原来我是万人厌 作者：莲折

　　文案：
　　乖巧兔子受x疯批隐忍攻
　　J市豪门程家两个少爷有着天壤之别。
　　性子骄矜的程说宁是团宠，每个人都喜欢他，甘愿为他做所有事。
　　孤僻话少的程孟被人嫌弃，经常受冷眼对待，没一个人喜欢。
　　程说宁一直以为围绕他的人是真心喜欢他，才对他好，直到意外获得听见他人心声的能力，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万人厌。
　　平日里温柔体贴的竹马笑眯眯喊他：“宁宁，过来吃饭啦。”
　　内心却想：现在吃个饭还要人喊了，真是麻烦，还是程孟可爱些。
　　邻居大哥抚摸着他的脑袋，目光宠溺：“乖，我现在有急事处理，下次陪你逛个够，嗯？”
　　内心冷漠：陪你确实有些无聊，不如去见下程孟。
　　暗恋的人撑伞站在他身边关切地问：“冷吗？我送你回去？”
　　内心不耐：赶紧拒绝，我等着见程孟，去晚了又要被另外两人比下去了，烦死人。
　　身边大部分人都讨厌他，对他有意见，包括父母。
　　只有在学校里看他极为不顺眼，性格冷戾疏离的同桌徐望知嘴上说着：“离我远点。”
　　内心极为疯狂：“ 近点，再近一点。”
　　*
　　围绕着程说宁的三人发现程说宁像是变了个人，不耍脾气、不亲近、安静乖巧的像只兔子，还不断远离他们，怎么哄都没用。
　　等他们追悔莫及明白自己的心意，和程说宁告白时，程说宁早已经变成了别人家的兔子，抢都抢不回来。
　　【阅读指南：封面为受人设，大图在vb@穷的只剩一个亿
　　1.三人都是渣渣，受很清醒，被讨厌立刻远离。
　　2.作者文笔较渣，逻辑几乎没有，如果不喜欢了建议直接点x。
　　3.和平看文，不喜欢文或角色不要骂人。
　　感谢所有宝的正版支持。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异能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说宁，徐望知 ┃ 配角： ┃ 其它：万人厌，万人迷
　　一句话简介：原来我是万人厌
　　立意：触底就会反弹，所以要永不言弃
　　作品简评：主角程说宁晕倒醒来后，获得了听见他人心声的能力，发现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人，只是表面对他温柔宠溺，实际内心充满厌恶，连同父母也是。他每天都活在这些人编织的谎言下，因他们的厌恶不禁怀疑自己，但意外发现看起来难以接触的同桌徐望知，内心对他极为关心，是唯一温暖他的存在。在徐望知坚定不移的陪伴下，程说宁明白不是自己的问题，远离几人，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文中两位主角互相陪伴，互相救赎，成为彼此的光，找到目标，携手走向更好的未来。本文风格温暖有趣，行文流畅，构思巧妙，人设鲜明立体，阅读起来轻松愉快，是一篇绝对不容错过的好文。


第1章 娇气精
　　五月的天已经十分炎热，影院里即使开了空调，也驱散不了身上的热意。
　　程说宁觉得胸口闷闷的，取完票后闭眼深呼吸几次，那种感觉才消失不见。
　　他在周围找了会儿，终于看到被人群挤分散的韩添在不远处站着，拿着手机，脸上带笑。
　　程说宁一边对旁边的人说“借过”，一边朝他走去，就在他伸手想打招呼时，头上戴着的鸭舌帽突然被人拿走。
　　乌黑的短发和白皙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瞬间暴露出。
　　抱着孩子的女人对着孩子的手拍了下，把孩子手里抓着的帽子还给想程说宁，歉意道：“实不好意思，孩子太调皮了。”
　　在看到程说宁那张漂亮到不太真切的脸时，她愣住了，下意识道：“是艺人吗？”
　　程说宁对接过帽子重新戴好，对女人笑了笑，“不是。”
　　女人再次道歉，抱着孩子离开。
　　取完票的人检票进了影厅，周围变得不再拥挤，程说宁快步走到韩添身边，见他丝毫没发觉自己过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后歪着脑袋看着他：“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视线里出现少年笑起来格外温暖乖巧的模样，韩添立刻收起手机，捏了捏他的脸，满脸宠溺道：“刚想给你发消息呢，你就过来了，我们还挺心有灵犀。”
　　程说宁站直身体，故作不信：“是吗？”
　　“是啊。”韩添重新拿出手机，生怕他不信，把手机展现给他看，上面确实是和他的聊天界面。
　　看出韩添有些紧张，程说宁并没有多问，把票递给他，“已经可以检票进去了，走吧。”
　　韩添没有接过票，而是拿出纸巾温柔地将程说宁额头上的汗水擦拭掉，然后轻轻地刮了刮他的鼻梁，嗓音低沉道：“小傻瓜，热的满头是汗。早知道不让你跟我一起去取票了，被挤分散了不说，最后还是你去取的票。真没想到这周末人会这么多。”
　　程说宁抬头，刚好撞进少年温柔的双眸中。
　　他一怔，迅速撇开目光。
　　和韩添认识十年，程说宁清楚知道韩添是个脾气火爆的人，对谁都缺乏耐心，只有在他面前，永远是这幅温柔耐心的模样。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陷入韩添的温柔中，喜欢上韩添的了。但这份喜欢被明着暗示许多次，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想到这里，程说宁那颗微微加速跳动的心冷静下来，把票塞进韩添手里，拉着他往检票口走去。
　　“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赶紧进去。”
　　韩添任他拉着走，并没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对，看了眼手中的票，笑道：“还有时间，不用着急。我是5排12号……”
　　他突然一顿，抓住程说宁的手，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凑在他耳边道：“宁宁，你是5排几号？”
　　炙热的呼吸洒在耳朵上，程说宁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暧昧有些不自在。
　　他捂住耳朵，远离韩添后才回答：“5排13号。”
　　韩添语气里满是惋惜：“那我应该买14号的，这样和宁宁加起来就是一生一世了，好可惜。”
　　那实在不像是说谎的语气让程说宁有些恍然，几乎想顺着他这句话问清他的意思，最终还是被理智拉了回来，解释道：“买的时候这排只有这两个位置了。”
　　问了也只会得到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
　　“等我进去了和14号的换个位置。”韩添抬手揉了揉程说宁的头发说。
　　程说宁没有说话，检票后直接往三号影厅走去。
　　影厅里已经关了灯，正在播放广告，周围昏暗一片，程说宁找到第五排，弯腰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右手边14号已经有人坐着了，刚好在程说宁看去时，银幕亮起白色的光，将少年面无表情注视着银幕的模样照出。
　　那张脸只要见过就不会忘记，程说宁瞬间认出少年是谁。
　　——他的同桌徐望知。
　　转来他们学校不过两月，考试从来没下过720分，一直稳居年级第一。他性子冷，从来不和同学一起出去玩，没有朋友，听说整天闷在家里刷题。
　　所以在这里碰到徐望知，程说宁有些意外。
　　“宁宁，和我换下位置。”韩添碰了碰他的手臂，程说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盯着对方，收回目光，和韩添换了位置。
　　“你好，换个位置可以吗？我在12号坐。”
　　“我可以给你钱，你和我换一下可以吗？”
　　“我想坐在14号，你可以开价，但别不理人可以吗？”
　　“……”
　　无论说什么都没得到任何回应，压着嗓子说话的韩添不耐烦了，扯了扯领带，脸都臭了起来。
　　程说宁拉住他，低声说：“就这样坐吧。”
　　这句话才刚说完，他就感觉有灼热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微微抬头，看到了少年那双深沉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正犹豫是不是认出自己是谁，要不要打个招呼时，对方已经扭头看回银幕。
　　几秒后，少年冷淡到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响起：“不换。”
　　反应过来这两个字是对之前那些话的回答，韩添脾气一下子上来：“不换就不换，你一开始没长嘴？不会说？”
　　徐望知没理韩添，像是听不见他说话一样。
　　程说宁劝道：“我们换回来吧，这样看也挺好的，别生气。”
　　韩添顿时不气了，和他换了回来，温声道：“听宁宁的，不和这种人计较。”
　　身边的人又看了过来，视线太过于强烈，让人不容忽视。
　　程说宁不是那种会动不动紧张的性格，但在徐望知的目光下，反射性绷直了身体，没回答韩添的话，认真看着电影分散注意力。
　　是部爱情片，讲的是暗恋的故事，女主比他还惨，暗恋了18年都没得到任何回应。
　　电影播放到十分钟的时候，韩添在程说宁耳边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在这里等我。”
　　程说宁点头应了一声“好”。
　　*
　　从影厅出来，韩添快速走到电梯前，才刚按下电梯，就被身后的一双手紧紧搂住了。
　　来人在他耳边笑着吹气：“等你好久了，可算来了。”
　　韩添把人拉到旁边，看着眼前的人。
　　他戴着紫色的鸭舌帽，看不清脸，只露出下巴，在感觉到韩添的目光时抬起头。
　　原本清秀的面容因为那一双满含笑意的桃花眼变得勾人无比。
　　脑海里浮现程说宁那张精致的脸，韩添笑了一声，捏住程孟的下巴，“这才多久，就迫不及待了？”
　　比起平日里乖巧到有些无趣的程说宁，他还是更喜欢程孟这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程孟没说话，上前勾住韩添的脖子，凑上自己的唇。
　　一吻结束，他把玩着韩添的头发，“你这么过来，不怕那傻子发现？他要是知道你表面和他一起看电影，实际是来和我做这种事，会气死的。”
　　韩添满不在乎道：“你都说他是傻子了，怎么可能会发现，再说我演技这么好，不可能被发现。”
　　程孟意味深长地问：“那你觉得我和程说宁谁带这帽子更好看？”
　　搂着他的少年并没正面回答，只抚摸着他的脸，道：“不要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程孟狠咬了韩添耳朵一下，“你都已经送了我和他一样的帽子，还害怕他知道？”
　　外面突然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韩添推开近在咫尺的程孟，看了外面一眼。
　　什么人都没有，只有远处的门口站着工作人员。
　　韩添退回，捧起程孟的脸，吻了下去。
　　影厅外安静无比，影厅内因为电影进行到高潮剧情变得吵闹起来，大部分人都在骂着男主是个傻逼渣男。
　　程说宁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韩添还没回来。
　　他拿起手机，准备发短信询问时，倏然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借过。”
　　程说宁下意识把脚收回。
　　来人走到他身边坐下，是前不久也出去了的徐望知。
　　程说宁想到什么，微微凑近徐望知，压低嗓音问他：“徐望知，你刚刚去卫生间有看到我朋友吗？”
　　对方没有回答，程说宁微微偏头。
　　少年手撑着半边脸颊，坐姿有些慵懒，神色却无比冰冷，此刻正盯着他，眼底晦暗不明。
　　虽然同桌两个月，但两人没什么交流。
　　程说宁以为他不认识自己，摸了摸鼻子，刚坐直身体，听见他说：“没有。”
　　这句话说完后，他就起身离开了，速度快的没给程说宁任何反应。
　　程说宁觉得他有些奇怪，也没多想，又等了韩添十分钟，最后还是出了影厅给韩添打去电话。
　　无人接听。
　　担心韩添出事，程说宁去洗手间找了一下，并没找到，只能继续给韩添打电话，这一次电话很快被接听了。
　　“你去哪里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韩添有些奇怪的声音：“我肚子疼，出来买药了，马上就回去了，你认真看，我还等着你给我讲漏掉的剧情。”
　　程说宁担心道：“电影不看了，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他没听见韩添的回答，倒是听见了一道清楚的喘-息。
　　程说宁一怔，“什么声音？韩添？”
　　“我肚子疼发出来的，现在吃了药已经好很多了，正在坐电梯。”韩添紧紧地捂住程孟的嘴，嗓音温柔地对手机道，“宁宁，你是在担心我吗？”
　　“担心。我在电梯旁这里等你。”程说宁如实说完，挂断电话，往电梯走去。
　　结果还没走两步，忽然被人从背后狠狠一撞，直接倒在地上。
　　“妈的，不长眼啊？”男人粗犷暴躁的声音响起。
　　额头疼的厉害，耳边嗡嗡的，程说宁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却因为身体无力再次趴在地上。
　　这次程说宁不敢再动，抬手摸了摸额头疼的地方，努力眨眼许久才看清了自己的手。
　　一片血色。
　　还没反应过来，耳鸣骤然加重。
　　程说宁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直到好了一些后，才从地上缓慢爬起来。
　　刚刚那一摔，摔得他大脑昏沉，四肢发软，站起来还没几秒，再次腿软往后跌去。
　　已经发现这边出事，正在赶来的工作人员看到他再次往后摔去，尖叫起来。
　　程说宁紧紧闭上眼，等待着疼痛袭来。
　　但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温暖的怀抱。
　　他想睁眼道谢，却无法睁开，最后不受控制地陷入了昏迷。
　　*
　　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程说宁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模糊的视线才开始清晰。
　　他才从床上坐直身体，就被人按住了：“宁宁，不要动。”
　　是韩添。
　　程说宁大脑发沉，发现自己输着液，看向韩添，有点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哑声道：“我怎么在医院？”
　　他脸色苍白虚弱，嘴唇没一点血色。
　　韩添紧张道：“你额头有伤，不能乱动。”
　　之前记忆一点点回笼，程说宁揉了揉眼睛，不记得最后是谁把自己扶住了，以为是韩添：“是你扶住我，把我送医院来的吗？”
　　“嗯？扶？送医院是别……对，是我扶着你，带你来医院的。”想说出来的话倏然改了口，韩添盯着程说宁的眼睛说，“当时你那样子都快吓死我了，太不小心了，小傻瓜。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找凶手了，他跑不掉的。”
　　猝不及防对上他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程说宁忍不住笑了起来，认真开口：“韩添，你是在担心我吗？”
　　“不担心你我还会坐在这里等你醒吗。”韩添被他那股子认真劲逗得失笑。
　　程说宁还没来得及开心，忽然听见与韩添一样的声音说出了另一些话：说你傻你也是真傻，看个电影都能被人撞到。要不是你，我现在都在家里睡懒觉了，娇气精。
　　娇气精三个字让程说宁一怔，大脑有些空白，放在被子上的手忍不住抓紧被子，因为太过用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跳起。
　　好半天，他才用一种看陌生人般的眼神看着韩添问：“你说什么？.


第2章 这么想我？
　　“我说如果不担心你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注意到程说宁有些奇怪，韩添以为是受伤导致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程说宁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不是这句。”
　　韩添微微疑惑：“其他我没说了啊。”
　　程说宁沉默了。
　　那些觉得他麻烦，说他是娇气精的话听起来比较朦胧，现在回想起来，确实不像是从韩添嘴里说出来的。
　　难道是他摔倒出现的幻听吗？
　　思绪有些乱，程说宁想半天也没想明白，头还隐隐作疼。
　　病房里没有卫生间，他只能下床拿起点滴袋，往外面走去：“我去下卫生间。”
　　“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不行。”韩添起身要帮他去拿点滴袋。
　　程说宁几乎是反射性地避开他的手，“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病房里倏然陷入诡异沉默中。
　　程说宁抬头，见韩添微微皱眉，像是不高兴了，解释了一句：“我想一个人去。”
　　他转身出了病房。
　　走廊里人来人往，说话声有些吵，程说宁背脊抵在冰冷的墙壁前，微微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病号服，有些恍惚。
　　他怕自己撞坏了脑袋，才听见那些声音，又怕自己什么事儿都没，那些声音是真实的。
　　无论最后是哪个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发了一会儿呆，程说宁才去卫生间。
　　他打开水龙头，小心翼翼地洗干净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眉目苍白，一脸病态，还有些走神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
　　程说宁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再想那个奇怪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
　　他和韩添认识那么久，清楚知道韩添不是会在心里吐槽他的那种人。
　　程说宁返回病房前，还没来得及打开病房门，就听见从里面传来模糊不清的说话声。
　　“嗯，要在医院陪他。”
　　“别闹，就一夜，明天李晟斐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让李晟斐过来，我再回去陪你。”
　　“我说话算话，就算到时候李晟斐没来我也会回去，当然你最重要，他怎么能跟你比。”
　　“确实挺麻烦，但没办法。”
　　“……”
　　程说宁没听清前面说了什么，只听清了最后一句，因为后面那句声量比前面大，还带着不耐与暴躁。
　　他垂眸看着门把手，卷翘的长睫轻颤，遮住了眼底一切情绪。
　　韩添口中的“麻烦”，大概说的是他晕倒住院这事。
　　等韩添打完电话了，程说宁才推开门。
　　背对大门的韩添听见开门声将手机收起，转身从程说宁手中拿过点滴袋，重新挂好。
　　程说宁坐在病床上，看着韩添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最喜欢的人是宁宁啊，宁宁不是知道吗？”韩添握住程说宁的手，低头想去吻他的手背。
　　之前听到这句话，程说宁兴许会心动，可此刻看着韩添那唇角上扬的温柔模样，只有一阵别扭，别扭到让他抽了回手。
　　韩添脸色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抬头道：“我给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医院把伤口养好再去上课，耽误的课我会给你补回来，不用担心。还有撞你的那个人，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敢让宁宁受伤，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语气，神色也无比宠溺，程说宁看着他的眼睛，却听到了与他表面完全不一样的声音：‘又耍什么脾气呢，真是个活祖宗，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麻烦人。’
　　又是这种声音。
　　程说宁浑身血液都仿佛被冻住了，好半天没说话。
　　从那暴怒的声音中不难听出韩添是误会他现在在耍脾气，不开心了。
　　他想说服自己，却无可说服。
　　“宁宁？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头疼了？”长久的沉默让韩添不自在了，悄悄打量着程说宁，发现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些担忧。
　　程说宁摇摇头，嗓音有些沙哑，“没事，韩添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
　　“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你躺下睡会儿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韩添看着他说。
　　本该挪开目光，可程说宁像是定住了一样，直勾勾地与韩添对视。
　　他看清了韩添眼底的担忧，也听清了他心里那些说不出来的话：‘也就我这么哄着你，还有谁像我这么好脾气。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别给我甩脸色耍脾气了，莫名其妙。’
　　程说宁嘴唇动了动，想解释什么，最终无力躺下，用被子蒙住自己，不想再看韩添，也不想再听见那快让他崩溃抓狂的声音。
　　“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
　　过于疏离的语气让韩添慌了，拉开被子，看着缩成一团的程说宁，抓住他的肩膀：“宁宁，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疼在忍着？我去给你叫医生。宁宁？宁宁！”
　　‘不会是在装可怜骗我吧？一边让我走，一边又这样欲擒故纵？啧，可惜不如程孟。’
　　肩膀被抓的太用力，程说宁睁眼，听完那些莫名好笑的话，扭头看向窗外，有些麻木地问：“你和程孟关系很好吗？”
　　虽然他和程孟是亲兄弟，但性格完全不同，别人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天差地别，韩添几乎是几人中最不喜欢程孟的那一个，看见程孟就烦，十分暴躁。
　　后来他找韩添谈过，让他改改对程孟的态度。那之后，韩添见了程孟才从一开始的不待见变成忽略。
　　能听见韩添心里在想程孟，属实不易。
　　突兀的一句话刚刚在心里想起程孟的韩添脸色微变，握住程说宁的手，柔声说：“当然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讨厌他，要不是碍于你的面子，我平时都不想和他共处一室。宁宁，你今天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对我有怨气。”
　　床上躺着的少年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即使生病了，那张脸也依旧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目光。
　　韩添因为他变奇怪而悬起的心暂时放下了。
　　“没有。”好半天，程说宁才开口。
　　他看了一眼点滴袋，抽回自己的手，“叫护士换药吧。”
　　身上发生的事过于诡异，他需要确定一下。
　　护士很快进来了，眼带笑意，看起来心情特别好，换药的时候问程说宁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说宁摇摇头，忽然说：“你下班了要和同事去吃烧烤吗？”
　　护士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程说宁道：“我之前去洗手间听见的，想问问这附近哪家烧烤好吃。”
　　护士：“东家烧烤挺好吃的。”
　　就是老板凶得很，态度还不好，不过味道超级不错。
　　“老板我记得很凶？态度很不好。”程说宁看着护士。
　　“对对对。”护士震惊他怎么像是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一样。
　　程说宁弯眸，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护士红着脸离开了。
　　韩添自始至终都被晾着，有些受挫，但也没再耍脾气，等护士离开了给程说宁倒了一杯热水，“宁宁，想吃烧烤吗？你现在还不能吃，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去吃。”
　　程说宁没接那杯水。
　　他听见的那些声音不是幻听，而是别人心里的真实想法。
　　所以韩添嘴上说着那些好听的话，心里却认为他是个麻烦。
　　一想到这么多年韩添可能一直这样，程说宁手脚冰冷。
　　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意见不说出来呢？说出来他不会再靠近，增添麻烦的。
　　“宁宁？”几次叫人不理，韩添握着水杯的手缓缓收紧。
　　就在他猛的起身，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怒气的时候，程说宁扭头看着他。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干净澄澈，看的人心头一震。
　　韩添重新坐下，好声好气道：“宁宁，有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这样我会伤心的。”
　　程说宁接过水，喝完后放回桌上，“谢谢。”
　　其余任何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韩添被他那句“谢谢”堵的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说，“不许对我说谢谢，我们什么关系，哪里用得着说谢谢。”
　　“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不用陪我的。”程说宁淡声道。
　　“胡说，”韩添温声道，“宁宁，不许赶我走了，什么人或事都没有陪你重要。”
　　嘴里发苦，程说宁不太想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好。我想吃柠檬片……”
　　“我去给你买。”没等他说完，过于兴奋的韩添就应了一声。
　　‘果然还是需要哄才给好脸色，真是脾气大恶心人。’
　　程说宁长睫轻垂，想到之前许多次说想吃东西，准备去买时，韩添主动说去给他买。
　　那个时候他满心感动，觉得韩添对自己太好了，他也要对韩添更好，所以打听到韩添最近喜欢什么后，存了几个月的零花钱，把东西买给韩添了。
　　那个时候的韩添也像现在这样觉得他脾气大恶心人吗？
　　韩添离开了。
　　耳边终于安静，程说宁闭上眼睡了过去，昏昏沉沉间做了许多梦，醒来时却一个也记不住了。
　　窗外天色已经黑了，床头放着买好的柠檬片，程说宁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发现点滴已经打完了，手背能看到明显打过针痕迹。
　　韩添推开门走了进来，说撞他的人已经被找到了。
　　鼻青脸肿的男人提着一篮水果哆哆嗦嗦地走进病房，看着凶神恶煞的，身体却一直在颤抖，不停对程说宁道歉。
　　“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我，我不想挨打了。”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我错了，呜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一定要原谅我。”
　　“……”
　　说完后他“噗通”一声跪下来，磕了几个头，还对着自己不停扇巴掌。
　　程说宁怕他待在病房会继续做一些奇怪的动作，接受了他的道歉，让他离开了。
　　“你让人打的吗？”等人离开了，程说宁看向韩添，觉得男人更像是被人打到乖乖来道歉的。
　　“不是，我让人去找他没找到，他自己主动过来的。”韩添解释道。
　　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手机，对程说宁笑了笑，往外面走去，“我妈打过来的电话，我去接下。”
　　明明是微信语音电话，却说是电话。
　　这种谎根本没必要撒，除非是韩添故意不想让他知道是谁来的电话。
　　想到这里，程说宁拿过桌上放着的手机，找出韩母的微信，发现她的头像是全黑，而刚刚给韩添打语音的是蓝色头像。
　　并且程孟的头像，恰好是蓝色的天空。
　　程说宁下床穿好鞋，出了病房，见韩添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缓缓走了过去。
　　离得越近，韩添的声音听的越清楚：
　　“这么想我？还给我打视频。”
　　“我不会告诉他的，哪怕你不想也忍着。”
　　“逗你玩的，等时机到了我肯定会和他说。”
　　“……”
　　宠溺温柔的语气与和他说话时一样，程说宁步伐一顿，怕韩添发现，没有再上前，背对着韩添，静静地听他说话。
　　几分钟后，周围安静了些，程说宁听见了给韩添打来视频人的声音。
　　熟悉到让他不禁转身看去。
　　刚好韩添在那一刻把手机举高对着自己，让对方看自己的身体，嘴里还说着调笑的话，“你是更想我这个人，还是更想我的身体？不然怎么突然想看我的身体？”
　　虽然多少已经猜到了，但当真的看到屏幕上少年那张清秀熟悉的脸时，程说宁还是怔住了。
　　是程孟。.


第3章 白色菊花
　　韩添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站着，还在和手机里的人聊，直到对方主动打断：“行了，你回去吧，别被他发现了，闹起来你也受不了，也会让我心疼你。”
　　看出他不开心，韩添哄道：“乖，别生气，到时候给你带你爱吃的东西。”
　　程孟嗤笑一声，“我才不会生气，根本没必要。”
　　……
　　程说宁转身，往前面走去，耳边全是两个人的对话不断回荡着。
　　从刚刚的聊天看，韩添和程孟关系并不是平日里那样互不搭理，反而很亲密。
　　而且也不是一朝一夕变成这样的，像已经持续很久了。
　　想到之前韩添提起程孟时那种厌恶的神色，程说宁胸口一阵堵闷。
　　韩添喜欢程孟？还是和对他一样，面上对程孟很好，实际上心里充满嫌恶？
　　他到底还瞒了多少事。
　　无力感遍布身体每一处，程说宁最后不知道怎么走到了卫生间里。
　　洗手台前的镜子倒映出他脸色白到接近透明的模样。
　　有些狼狈。
　　但暗恋韩添这么久，多次表露自己心意的他更加狼狈。
　　程说宁避开伤口，洗了脸，冰冷的水将他刺激的无比清醒，等抬头时，忽然看见镜子里多了一个人。
　　穿着黑色衬衫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脸上有些许青紫的痕迹，右手手臂也被包扎了一圈，看着仿佛和人打了一架般。
　　徐望知不像是会和人打架的人。
　　程说宁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少年，回不过神。
　　‘吓到了？’
　　‘脸色怎么这么白？’
　　‘头疼吗？’
　　‘好看吗？’
　　几句话让程说宁一惊，下意识道：“有点，不疼了，好，好看……”
　　随后猛地反应过来，徐望知根本没开口说话，那些话全部都是他心里所想。
　　原来在学校几乎不说话的他会在心里想这么多吗？甚至还会关心人。
　　因为徐望知的过度反差，程说宁突然又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听见别人的心声了。
　　他收回目光，假装去洗手，实则还在偷偷看镜子里的人。
　　眉目显得清冷疏离的少年仿佛对程说宁刚刚说的话并不感兴趣，只说了一句：“让一让。”
　　程说宁反应过来他要洗手，立刻让开，准备离开时目光落在了徐望知的手臂上，忍不住问：“你的手怎么回事？”
　　卫生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流水声，只剩下无尽的沉默。
　　程说宁觉得自己的问题不会得到回答，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听见徐望知说了三个字：“碰到了。”
　　语气冷淡，没有任何起伏，和在学校里两人必须交流时的语气一样。
　　水龙头紧接着被关上，卫生间更加安静了。
　　不知为何，程说宁想起了刚刚那句“头疼吗”，想问徐望知，又怕自作多情，含含糊糊地说：“嗯，那你好好休息。”
　　他不想回病房，出了卫生间后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来往的人，想试一下自己是不是只能在与别人对视时听见心声。
　　不远处穿裙子的小女孩拿着手机给人打电话，哭的满脸泪水，注意到程说宁，扭头盯着程说宁，对电话说：“嗯，我不哭，我不哭。”
　　‘那位哥哥好漂亮，为什么盯着我看，是我哭的太难看了吗？呜呜呜，那我不哭了。’
　　推着轮椅的年轻人劝着轮椅上坐着的老人：“爸，你就安心住院吧，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
　　因为轮椅差点碰到程说宁的脚，年轻人看着程说宁。歉意地笑了笑。
　　‘哪怕我把房子车都卖了，也会给您看病，您放心。’
　　烫着卷发的女人从旁边路过，忽然回头看着程说宁。
　　‘这么好看的弟弟？有女朋友吗？弟弟你喜欢大几岁的姐姐，来场姐弟恋吗弟弟？弟弟看我了，弟弟好可爱，啊啊啊，再看我一眼弟弟。’
　　“……”
　　程说宁看向其他正在说话的人，并不能听见他们的心声，所以触发条件确实是对视。
　　手机来了电话，是韩添打来的，估计是回了病房没看见他人。
　　程说宁起身回了病房。
　　*
　　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韩添正想出去找人，看见程说宁回来了，上前几步，着急道：“宁宁你去哪了？我担心死你了。”
　　程说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讨厌程孟？”
　　韩添眼皮子一跳，不知道他怎么又提起来程孟了，笑笑道：“讨厌就是讨厌，还非要理由吗？我就是看不顺眼他。”
　　“真的？”程说宁盯着他。
　　少年刚喝过水的唇微微泛着光泽，韩添看着有种想亲上去的冲动。
　　‘如果我现在亲上去的话，宁宁应该不会生气吧？’
　　程说宁拿着杯子的手一顿，皱起眉头，“韩添？”
　　“真的。”韩添回过神。
　　‘那当然是假的，我现在看他非常顺眼，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那人没礼貌就算了，还莫名其妙讨厌你，针对你，我肯定不喜欢他，我最喜欢宁宁啦。”韩添搂住程说宁，揉了揉他的脑袋，在他耳边温声说，“所以宁宁，不要再像早上那样不理我可以吗？我快着急到疯了。”
　　程说宁推开他，把水杯放在桌上，“知道了。”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韩添一怔。
　　程说宁的性格他摸的十分清楚：乖巧懂事，很少生气，偶尔会撒撒娇。
　　平时和他的相处日常就是一直笑着，像个太阳一样温暖。
　　所以现在得到这么一句回答，能瞬间感觉出差别。
　　他对自己很冷淡，没有之前的热情，甚至疏离了起来。
　　韩添特别不自在，捏了捏程说宁的脸，笑着逗他：“宁宁，笑笑嘛，我想看你笑得样子，很可爱。”
　　程说宁拿开他的手，“有点累。”
　　这次轮到韩添笑不出来了：“宁宁，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如果真是这样，你和我说好不好？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一个人生闷气，我会心疼的。”
　　这种话有几分真心程说宁可以猜到，淡淡地开口：“谢谢你心疼我。”
　　他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后闭上眼。
　　韩添只好闭嘴坐在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程说宁，拿出手机。
　　手机震动几下，程说宁打开，是韩添发来的道歉消息，还有许多表情包。
　　看着那些可怜卖萌的兔子表情包，他唇角下意识上扬，反应过来，抿唇点了返回。
　　刚好在返回的那一刻，程孟发来一条消息：“听说你住院了？需要我去看看你吗/微笑.jpg。”
　　十分不友好的表情让程说宁一顿，打字回复：“不需要。”
　　“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你出事了我应该去看看你的，不然人家该说我无情了/微笑.jpg。”
　　“那我明天就去看你哦/微笑.jpg。”
　　“你放心，我会带着礼物再去看你的/微笑.jpg。”
　　程说宁没理他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连韩添消息也没回复，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天色才微亮。
　　程说宁掀开被子想下床洗漱，意外发现韩添坐在椅子上发呆，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神色疲惫无比，像一夜没睡。
　　见程说宁醒了，韩添笑了笑：“宁宁，快起来洗漱吃饭。你昨天晚上都没吃饭，应该早就饿了吧，这个粥我刚去买来的，很好吃。”
　　说着他把身边放着的保温盒打开，把粥倒在碗里，端放在病床旁的桌上，然后又坐回先前的椅子上，和程说宁保持着距离。
　　那样子让程说宁心微微揪起：“你一夜没睡吗？”
　　“怕你夜里饿了或者不舒服，不敢睡。不过别担心，我身体很好，就算一夜没睡也很精神。”韩添看着他温柔道。
　　‘心疼我吧，心疼我吧，这下总该心疼我，主动和我和好了吧。我真不想看你那没有笑容的脸了，立刻对我笑一笑，我就不计较你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行为了。’
　　程说宁默不作声地下床，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把粥端到旁边，给韩添腾出位置：“你躺着睡一会儿吧，别晕了。”
　　“不用，我没事儿。”韩添咧嘴轻笑，“不用担心我的，宁宁，快吃饭。”
　　他起身，走到程说宁面前，要去接过碗，“我来喂你吧。”
　　“不用。”程说宁躲开他的手，“我有手，可以自己吃，不麻烦你了。”
　　韩添颓废道：“宁宁，你之前都让我喂得……”
　　程说宁装听不见，韩添只好也去吃饭。
　　饭吃到一半，房门被人推开，穿着一身黑的程孟走了进来。
　　他手上拿着一朵白色的花，短袖上印着的图案也是一朵白色的花，脸带笑意地走到程说宁面前站定。
　　“你怎么来了。”韩添站起身，满脸不高兴。
　　“来看看我的弟弟，”程孟笑着把手中的花放在桌上，“送你的花，希望你会喜欢。”
　　离得近了，程说宁才看清楚那白色的花是菊花，连同程孟短袖上的图案也是白菊花，眼神冷了下去。
　　程孟笑容更多了：“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吗？弟弟？路过花店看到这朵花觉得挺适合你的，就买下来了。”
　　“程孟，你真是太过分了，你买这花是什么意思？”韩添拿起来桌上那朵花，扔在地上用鞋子踩了踩，满脸怒火地瞪着程孟。
　　“我真没什么意思。不是来医院看望病人一般都送花吗？我送这个花还能有什么意思？”
　　他十分无辜地说完，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这白菊花好像有送给死人的意思。弟弟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送你这个花吧？抱歉啊，我真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觉得这花洁白干净，很像你，才买来送给你。”.


第4章 [修]你们是不是挺讨厌我
　　说是觉得抱歉，他的眼底却满是嘲讽，恶意也毫不掩饰。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门外人路过时发出的脚步声。
　　程说宁还没说话，韩添就已经气急败坏地抓着程孟的手臂，要把他扯出去。
　　手臂上的力道太重，程孟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对上韩添警告的目光咧嘴一笑，狠狠推开韩添，抚平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服。
　　他很自然地坐在旁边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用手撑着下巴看向程说宁，慢悠悠地说：“怎么不说话了弟弟？我有哪句话戳你心窝子了吗？不好意思啊，你知道我这人平时话少，不太会说话。”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想听你说话。”程说宁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对程孟这种阴阳怪气已经习以为常，知道什么样态度最能气到他，淡笑道，“白菊和你更配，送我不如送你自己，一朵太少，可以多去买几朵。”
　　从有记忆起，程孟很厌恶他。
　　小时候程说宁并不懂什么是讨厌，天天跟在程孟身后叫他“哥哥”，想和他一起玩。
　　但每次都被程孟推开，狠骂一顿，甚至希望他早点死掉。
　　明白程孟是真的讨厌自己后，程说宁不再接触程孟，而程孟却一反常态，抓住什么值得嘲讽他的机会，就会阴阳怪气起来。
　　直到现在，程说宁都不明白，程孟对他的这份“恶意”从何而来。
　　程孟脸上笑容微僵，他将刘海往后捋去，低低地笑出声：“看来弟弟是不喜欢我送的这一朵。那我衣服上这朵怎么样？弟弟喜欢吗？”
　　程说宁没去看他，拿起桌上放着的书打开：“很配你，眼光不错。”
　　程孟还要说什么，韩添不耐烦地吼出声：“有完没完？宁宁需要休息，给我滚出去。”
　　程孟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了。弟弟要记得好好休息，把头上的伤养好哦。”
　　这话听起来十分怪异，程说宁看向程孟，对上了他那双充满虚假笑意的眼睛。
　　‘真可惜，只是额头受伤了，为什么你没被那人撞死呢。看来我还是需要加把力，下次努力让你下不了床。’
　　阴测测的声音让程说宁瞳孔微缩，抓紧了手中的书。
　　他之前还在奇怪，影院走廊那么宽敞，怎么会有人把他撞倒，现在明白了。
　　那人完全是程孟找来的，故意撞他的。
　　“还不赶紧滚。”看程孟还没离开，韩添怒不可遏地拿起椅子要往他头上砸。
　　程孟转过身：“那我走了，弟弟。”
　　“站住。”程说宁合上书，淡声开口，“把你的东西带走。”
　　程孟步伐一顿，扭头笑道，“什么东西……”
　　在看到床上坐着的少年满脸冷漠时，程孟挑挑眉，有些诧异：“弟弟是生气了吗？”
　　之前他再怎么嘲讽程说宁，也没见程说宁这么冷漠，看来这次是被他激怒了。
　　程说宁没有理他，微微垂眸看着地上被踩烂的花。
　　没有人能看到他脸上的神色。
　　韩添椅子都快举累了，扔在地上，瞥了程说宁一眼，不耐烦催促：“你耳朵聋了？还不赶紧捡起来你的花滚蛋？”
　　程孟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花，刚站起身准备走，就听见少年淡声道：“捡干净。”
　　地上散落了几片花瓣，十分明显。
　　程孟差点没忍住直接把手上的花甩在程说宁头上。
　　他气极反笑，再次蹲下身，捡起来地上的花瓣后还拿卫生纸把地面擦拭干净，抬头看着程说宁，“可以了吗？弟弟可真有福气，有人守着，我要是不做，估计要被打死吧。”
　　‘这次我忍了，下次一定让你还回来。’
　　程说宁眼里毫无波澜，像是没听见他阴阳怪气的话般，拿过书打开继续看，“你可以走了。”
　　那冷淡像是打发什么无关紧要人的语气让程孟的手指收紧，花在掌心里几乎被握烂，他咬牙切齿地起身离开了，关门时故意用了很大的劲。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却并未惊扰到床上眉眼淡漠的少年。
　　韩添往外走去，“宁宁，我去看看他走没走，太过分了。”
　　程说宁翻了一页书，“嗯”了一声，始终很平静。
　　韩添走到门口停了，看了眼程说宁，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出了病房。
　　*
　　程孟就坐在医院门口的椅子上等着，似乎猜到韩添会过来一样。
　　韩添走过去坐在他身侧，神色有些暴躁地问：“你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过来？还整这么一出？”
　　程孟懒洋洋地说：“还不是怕不来看他，爸妈要说我没良心了。”
　　“你送他白菊什么意思？你就这么讨厌他？”韩添问，“还恨不得他死？”
　　“你这句话你问我？”程孟忍俊不禁，“你自己不是也讨厌他吗？”
　　“那不一样，我只是有点嫌他麻烦而已。”韩添皱眉，心里有些不快。
　　程孟说的是实话，可他为什么听着这么不爽呢，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这样子的。
　　“是啊，我讨厌他，我天天恨不得他立刻死，消失在我面前。可惜，祈祷了十几年，也没任何作用。”程孟勾住韩添的脖子，“别那么生气啊，难道是要我哄哄你吗？”
　　他亲了亲韩添的脸，推开韩添，“好了，别生气了，我要回去了。我今天过来其实就是觉得你陪他那么久，害得我都看不到你，心里有些委屈，所以才忍不住跑过来看看你。”
　　韩添冷冷地盯着他，片刻后骤然一笑，摸了摸程孟的脑袋，“下次不许再这样来了，都没通知我，害得我措手不及。现在看到我了，回去吧。”
　　程孟把手中的花丢进垃圾桶里，拍了拍手，提醒道：“他好像不一样了，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看看他今天对我的那种态度，之前可从来不会这样。”
　　这句话让韩添心下一惊，想到什么，叫住了要离开的程孟：“说起来我还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宁宁？他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
　　“那你呢？”程孟笑着反问。
　　“说起来不应该是讨厌，应该是腻了，看久了烦了而已。比起来像他那样子的人，我更喜欢你这样主动的。”韩添摊摊手，表情极为无辜。
　　程孟“啧”了一声，转身往外面走去：“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真的讨厌他。讨厌的事儿他倒是没做，但光他这个人的存在就足够让我讨厌了。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不该姓程。”
　　……
　　韩添回到病房的时候，少年不知何时下了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将黑色的短发渡了一层光，看着十分耀眼。
　　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唇角微微上扬，精致白净的侧脸看着无比乖巧。
　　韩添不禁跟着笑起来，走过去，“宁宁，在看什么？”
　　“没什么。”程说宁转身，脸上笑容淡了很多，“你回学校上课吧。”
　　韩添想到程孟说的话，别扭说：“我已经请假了，这一周我陪着你。”
　　程说宁“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比起来之前，态度显而易见的冷淡了不少。
　　过度的安静与沉默让韩添无比不自在，主动开了话题：“刚刚出去没看到程孟，下次再看到他，我一定不让他好过。宁宁，这次你别劝我了，程孟这人就是欠揍。”
　　想象中的劝说并没有听见，韩添抬头，见程说宁在看手机，丝毫不在意他的样子，喊了一声：“宁宁？你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程说宁语气毫无起伏，“怎么了？”
　　“没，就是之前你老劝我别对程孟怎么样，我还以为这次你又会说呢。”韩添握紧拳头，“他太过分了，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就算宁宁你让我别理他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程说宁沉吟片刻，对韩添笑了笑，“那你打算怎么对他？”
　　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韩添怔住了，反应过来认真道：“揍他一顿，让他给你道歉。”
　　程说宁颔首，根本不信韩添的话，继续看手机。
　　班群里的人活跃异常，程说宁不由自主地点开了徐望知的头像。
　　是一把绿色的伞，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为什么眼熟了。
　　*
　　一星期后，程说宁出院了。
　　这天韩添没有来，是出差回来的周寻渡过来接他的。
　　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眼镜男人从车上下来，俊美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气质优雅矜贵，停在程说宁面前时吸引了许多人目光。
　　“瘦了很多，没能回来照顾你，抱歉。”周寻渡满眼心疼地开口。
　　程说宁摇摇头，“不用道歉，我已经没事了。”
　　和周寻渡相识到这么多年，他一直很温柔体贴，耐心沉稳，任何人发现不了的小细节他都能发现，
　　程说宁碰到什么解决不了、苦恼的事情都会找他。他会在仔细倾听完后安慰他，哄他高兴，然后帮他一起想办法解决。
　　男人要去开副驾驶门，程说宁见状先他一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周寻渡收回手，看着程说宁，镜片后狭长的双眸轻弯，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阿宁长大了。”
　　程说宁把头上的鸭舌帽拿下，闻言反驳：“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周寻渡笑了笑，眉目宠溺地关上车门，坐在驾驶位后把准备好的零食递给程说宁，“我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程说宁没什么食欲，连看平时自己喜欢吃的零食都没兴趣。
　　他把帽子放在一边，拆开了一个话梅放入口中，在下意识也想给周寻渡拆一个的时候，发觉这个动作有些过于亲密。
　　想到韩添那些话，还是停下了。
　　“这个是给我吃的吗？”周寻渡一眼看出他的退缩，笑了笑，凑近程说宁。
　　温热的气息袭来，程说宁抬眸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往后退了一下，拉开距离。
　　这个明显带着抵触的小动作没逃过周寻渡的眼睛，他并未在意，将副驾的安全带扣好后看了一眼程说宁拿着的话梅，没有说话，却有所示意。
　　‘难道不是要给我吃的？’
　　那句心里所想的话让程说宁反应过来，把话梅递给他，让他自己拆开吃。
　　“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吗？和韩添他们吵架了？”车子启动，周寻渡轻声开口。
　　“没有。”程说宁低声道，看向窗外。
　　等绿灯的时候，周寻渡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嗓音柔和道：“宁宁，有什么事儿不要藏在心里，憋久了会憋坏的。”
　　程说宁沉默不语地打开车窗。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少年的刘海被吹的无比凌乱，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路上的行人，轻笑一声：“你们是不是都挺讨厌我？”.


第5章 [修]你好烦。
　　“不讨厌。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但我不会讨厌宁宁，永远不会。”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周寻渡忍不住看向少年白皙的脸，浅棕色的双眸中一片柔意：“怎么会这么想？宁宁？发生了什么？”
　　男人过分温柔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程说宁扭头看着他的眼睛，听见了那句在心里所想的话。
　　‘喜欢宁宁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宁宁呢，宁宁最可爱了。’
　　他摇摇头，脸上出现一抹浅笑，“没有。就是怕我太麻烦你们，让你们觉得烦了。”
　　眉眼精致漂亮的少年笑起来显得温软乖巧，像一只兔子般，让人有种想抚摸的冲动。
　　周寻渡低笑出声，伸手想将程说宁有些乱的刘海整理好，但是才刚要碰到，就被程说宁躲开了。
　　他的手指僵在了空中，随后很自然地收回去道：“别胡思乱想宁宁，你没有麻烦我们，从来没有。是不是和韩添吵架了？”
　　程说宁眼皮一跳，关上车窗，看出自己的头发有些乱了，整理好后道：“没有。”
　　那明显是在说“有”的样子让周寻渡忍俊不禁：“看来是韩添惹你不高兴了。”
　　程说宁含糊道：“真的没有，就是韩添有些奇怪。”
　　“韩添一直都很奇怪。”已经绿灯了，前面车陆续离开，周寻渡松开刹车，看着前方的路，轻声道，“宁宁，不要为他不开心。一想到你为除我以外的人这么不开心，我也会难过。”
　　程说宁一怔，觉得这些话有些引人误会，但周寻渡脸上依旧是不变的温柔，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
　　他装作没有听见那句话，询问道：“周大哥我们去哪里吃饭？”
　　周寻渡：“我家。”
　　“周大哥会做饭吗？”程说宁惊讶了。
　　和周寻渡认识这么多年，程说宁从来没见他下厨过。
　　“会。”周寻渡笑了笑，“只是做的没有外面好吃，宁宁到时候可不能嫌弃我。”
　　“不会。”之前有些沉闷的心情因为和周寻渡聊了会儿天的原因消失不见，程说宁趴在车窗前，看着外面。
　　马路边有一对父母紧张地拉住自己的孩子，神色凝重地说些什么。
　　程说宁猜测他们应该在教自己孩子过马路要注意安全，看着看着，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
　　他们很忙，一个月几乎都不回家一次，平时会打电话和程说宁聊聊天，但由于忙的原因，电话也只聊几分钟就挂断了。
　　程说宁已经快两个月没见过他们了，这次住院也没有告诉他们。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给自己母亲发了一条消息：“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家？”
　　车子停在商场地下停车场。
　　两人逛了半个小时超市，提着菜出来的时候，程说宁看到一旁有卖冰激凌，下意识指着冰激凌笑道：“周大哥，我想吃那个。”
　　周寻渡走过去准备买时，程说宁反应过来，在他付钱的那一刻阻止了，“我来吧。”
　　他买了两个，一个给了周寻渡，一个给了自己。
　　“宁宁？”周寻渡拿着冰激凌并不开心，“为什么这样？”
　　程说宁咬了一口冰激凌，冰凉甜腻的感觉融化在舌尖，他弯了弯黑眸，听见周寻渡的话解释道：“之前老是让周大哥给我买，总觉得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他各种拉远距离的行为让周寻渡无奈失笑，“你不是也给我们买过东西吗？下次不许这样子了。说起来，这次回来总觉得你变了，变得不爱撒娇了。”
　　程说宁几口就吃完冰激凌，冰的他也没仔细听周寻渡说了什么，等回过神的时候，周寻渡已经拿起他手上提着的东西，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他跟上去，想要提东西，被周寻渡拒绝了，最后还是提了一袋，被周寻渡盯着时，笑着解释：“这么重，总不能让周大哥一个人拎着。”
　　周寻渡沉默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充满无可奈何。
　　*
　　到周寻渡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程说宁打开鞋柜，拿出自己的拖鞋，在弯腰换鞋时发现鞋柜里除了他们几人的拖鞋外，还多了一双。
　　他的拖鞋是粉红色的兔子图案，那双多出来的和他的拖鞋图案一样，只是颜色是蓝色。
　　程说宁动作慢了下来，觉得奇怪。
　　注意到他的目光，周寻渡换好鞋子后关上鞋柜，道：“鞋子是家政来打扫卫生的时候穿的。”
　　程说宁肚子饿的开始叫了起来，闻言也没多想，把菜放进厨房，想开始洗菜时，被周寻渡拿走了菜，“沙发上坐着去，不要进厨房。”
　　程说宁还挺想试一下炒菜：“我跟你一起。”
　　“不用。”周寻渡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将遥控器放进他的手中，笑道，“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看电视。”
　　“好。”程说宁弯眸笑了笑，没有再坚持。
　　刚进厨房，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一声，周寻渡拿出手机看了眼。
　　他脸上还是温柔的笑，眼里却冷漠的没有任何一点的笑意，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发送消息：“在陪宁宁，没空。”
　　然后将消息删除干净。
　　“是工作上的事儿吗？”听见手机响后厨房就安静了，程说宁忍不住道，“周大哥你要有工作的话就先忙，我可以点外卖。”
　　周寻渡系好围裙，探出脑袋，温声道：“无关紧要的人。宁宁饿了的话可以先吃桌上的小零食，不过不能吃太多，不然等会就吃不下饭了。”
　　程说宁应了一声，拿起一小包薯片，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薯片。
　　没看多久，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从沙发缝掉了下去，发出了一声响动。
　　他趴在地上，捡起来自己的手机，想起来时，看见沙发下还有个东西，抓了出来。
　　一条看起来很熟悉的项链，这条项链程说宁只在程孟身上见到过。
　　周寻渡刚好在此刻从厨房出来，把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看见程说宁手上拿着的项链笑了笑：“宁宁买的项链吗？”
　　“不是。”程说宁看向周寻渡，“这是我在沙发下捡到的，不是你的吗？”
　　周寻渡摇摇头，“家里最近除了家政没人来过。”
　　他在心里想着：‘难道是家政落下的？’
　　程说宁把项链放在一边，没有再说什么，洗干净手，吃了几个圣女果。
　　周寻渡又回了厨房开始忙活，程说宁回头看了他一眼，揉了揉太阳穴。
　　他是被韩添影响太深了吗？现在竟然觉得周寻渡对他也别有用心，甚至那种温柔都只是假面。
　　桌上放着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打断了程说宁的思绪。
　　是韩添打过来的，被挂断后不久又不死心地打了过来。
　　程说宁接听，那边的人着急道：“你现在在哪？”
　　“周大哥家里。”
　　“你怎么跑他家去了。”
　　“来吃饭。”
　　“我给他打电话发消息都不理我，看来是故意的。”韩添有些恼怒地说，“宁宁你怎么跟他走了，我还想着来接你回家呢。”
　　程说宁不答反问：“你换完衣服了吗？”
　　昨天晚上韩添说回家换身衣服再过来，程说宁从早上六点醒了后一直等到十点，办理出院后周寻渡来了也没看见他的人影。
　　沉默了一会儿，韩添才极为抱歉道：“我这边发生了点事儿，处理完赶来医院已经找不到你人了。抱歉，宁宁，原谅我好不好？”
　　语气里带着点小委屈。
　　如果是平时程说宁早就笑着跟他说不在乎了，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这个谎撒的真假。
　　“吃饭了。”周寻渡端着菜放在桌上，看了眼打电话的程说宁，走过去接过电话，笑道，“宁宁今天在我这里住，就不回家了。”
　　“嗯，多谢你关心，宁宁已经没事了，不用你过来接。”
　　“我和宁宁要吃饭了，不和你聊了。”
　　“……”
　　周寻渡挂断电话前，程说宁还能听见韩添的咆哮声，“周寻渡你个王八犊子你给我等着。”
　　“今天在我这里住，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学校。”周寻渡把手机还给程说宁，“来吃饭。”
　　程说宁点点头，走到餐桌前坐下。
　　四菜一汤，每个看起来都极有食欲。
　　程说宁尝了一口，对上周寻渡期待的目光笑了笑，“好吃。”
　　“那我就放心了。”周寻渡松了一口气，盛了一碗汤放在程说宁面前。
　　这房子有三间卧室，程说宁在这里住过几次，后来周寻渡直接按照他喜好布置了一间房，那间房就成了他的专属房间，在周寻渡卧室对面。
　　程说宁推开房门，里面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变过，只有柜子里的衣服变多了些，周寻渡又帮他买了几件衣服。
　　他把自己的零花钱放在桌上，当做衣服钱，然后拿起衣服，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周寻渡一直在书房工作，程说宁也没什么事做，吹完头发后在房间里把这一星期落下的功课补了补。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周寻渡开车送程说宁去了学校。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男人率先下车，打开副驾车门后柔声问：“晚上我来接你？”
　　程说宁摇摇头，“不用了，我晚上回家住。”
　　“好。”周寻渡没有多说什么。
　　程说宁准备离开时被拉住了手，五官俊美的男人突然凑近他，微微抬起手。
　　程说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挣脱出他的手，往后走了两步，脸上挂着温和疏离的笑：“怎么了周大哥？”
　　“头上有个叶子。”周寻渡感慨一声，“宁宁，为什么觉得你现在很抵触我？”
　　“没有，只是觉得太亲密了不太好。”程说宁摸了摸头顶，把叶子拿下来后往学校走去，“谢谢周大哥，我进学校了，周大哥快回去吧。”
　　“好。”周寻渡笑着挥挥手，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镜片后本该长存温柔的双眸变得黑沉冰冷一片。
　　周寻渡重新回到了车上，掉头离开。
　　*
　　距离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教室里人并不多，十分安静。
　　程说宁走进教室，一眼看见了坐在桌前，微微低头写试卷的徐望知。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徐望知的手臂上。
　　少年属于冷白皮，所以手臂上的疤痕十分明显，看着比他额头上的伤疤严重一些。
　　程说宁拿出课本，放在桌上，想到之前在医院卫生间的那次碰面，悄悄打量了面容冷冽的少年一眼，忍不住轻声问他：“你的伤没事了吧？”
　　“还疼吗？”
　　“这个疤会消失吗？”
　　“……”
　　风吹动窗帘，清晨的第一抹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课桌上。模糊的蝉鸣声传入教室，空气中似乎已经带着点夏日的躁热。
　　徐望知写字的动作一顿，偏头看着身边眉眼带笑，有些过度耀眼的人，握着笔的手不禁微微收紧。
　　他沉默了会儿，薄唇微抿，给出十分违心的话：“……你好烦。”.


第6章 别回头
　　少年脸上没多少表情，双眸冷冽，看着并不像在开玩笑。
　　程说宁想起他确实是这样的性格，不想与人接触，也不想和人交谈，刚准备和他道歉时，听见了他内心的声音。
　　‘没事了。不疼了。会消失。’
　　‘你是在担心我吗？’
　　程说宁怔住。
　　看起来那么不好接触，疏离清冷的人，原来内心活动会这么多。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看着继续写试卷的徐望知，轻声说：“抱歉，打扰到你了。”
　　温和声音就像是春日里一道暖风拂过，虽然快，留存的感觉却依旧能让人的心融化。
　　笔尖在试卷上一个用力，划破了试卷，手指因为握着笔太用力，而泛白起来。
　　徐望知看着那道痕迹，过了许久才继续写。
　　没多久，预备铃响起时，大多数同学才进入教室，看见程说宁回来了，纷纷打招呼问好。
　　程说宁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窗户突然被人敲响，一下就听见了。
　　他偏头看去，穿着校服的韩添站在窗外，笑着对他摆摆手，示意他打开窗户。
　　程说宁刚打开窗户的那一刻，韩添把书包和校服放在他桌上，“你的书包和校服。吃早餐了吗？”
　　“谢谢。吃了。”
　　“谢什么，真是的，最近怎么动不动就说谢谢。”韩添伸手去摸程说宁的脑袋，“中午我过来找你，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用了。”程说宁把书包放好，察觉到韩添的动作，往后避开后很干脆地拒绝了，“我中午想一个人吃。”
　　无人看见，这句话说完时，坐在旁边的少年笔尖再次划破试卷。
　　他扭头，看着程说宁漂亮的侧脸，几秒钟后收回目光，垂眸遮去了眼底所有疯狂涌动的情绪。
　　韩添收回手，蹙起眉头：“可是我很想和宁宁一起吃饭。”
　　“下次吧。”程说宁说，原本是去关窗户的，结果意外听见了韩添心里在想什么。
　　‘和周寻渡吃了一顿饭就不和我吃饭了，真是白眼狼，白在医院照顾你那么多天了，浪费我时间。不吃就不吃，谁爱和你一起吃啊，不和我一起吃我正好能和程孟一起吃。’
　　那些话让程说宁瞬间关上窗户，任由韩添眼巴巴地看着他许久也没理他。
　　最后上课铃响了，韩添才不舍地离开。
　　学校里是允许带手机的，但不允许在课堂上开机。
　　程说宁准备把手机关机时，收到了一条消息。
　　李晟斐：“前几天住院了怎么不和我说？”
　　一个星期前，李晟斐请假去外地参加了数学竞赛。
　　三人之中，程说宁和李晟斐认识最久，关系也是最好的。
　　只是最近李晟斐忙于学习，很少像之前那样能天天见到了。
　　程说宁：“比赛赢了吗？”
　　李晟斐：“赢了，第一名^_^，宁宁不夸夸我吗？”
　　程说宁发了个点赞的表情包，“我要上课了，恭喜你。”
　　他把手机关机，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抬头看去。
　　在对上徐望知那双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眼睛时，也听到了一句话：‘聊的很开心。’
　　还没等程说宁思考出这句话的意思，徐望知已经不再看他了。
　　程说宁也没多想。
　　早读是英语，他打开课本，发现上面多了一些重点标注，看字体是韩添。
　　又从书包里拿出其他课本，发现上面都多了一些标注。
　　有的字写着写着就歪了，到了后面又努力变端正，可以看得出来，韩添在帮他进行重点标注时烦躁了起来。
　　程说宁心情有些复杂，把课本重新放回书包里。
　　读过几遍单词后就是自由背诵时间，程说宁闭眼准备默背时，后桌女生突然问了一句，“可以在你这里背吗？”
　　他以为问的是自己，回头看见女生盯着徐望知，才反应过来问的是徐望知。
　　身旁的少年坐姿笔直，像是根本没发现女生问的人是他一样。
　　张秀丽对程说宁笑了笑，伸手试探性地戳了戳徐望知的肩膀，“我可以在你这里背书吗？徐望知？我们一起互相背书，比一个人背好一些。”
　　徐望知侧脸冷漠，没回头，也没说话，算拒绝了。
　　张秀丽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只能继续和同桌背。
　　耳边太吵，都是背书声，程说宁原本背的就有些磕磕绊绊地，再加上声音吵闹，一下子就乱了。
　　他在周围看了看，想找一个关系好的人一起背，忽然发现，班级里的人虽然会和他说话，但没有一个是和他关系好的。
　　平时上课就是听讲，下课放学就和韩添他们一起回去了，压根没有和同学们熟悉的时间。
　　程说宁有些茫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可以和哪个同学算得上熟悉，准备放弃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背不出？”
　　他下意识道：“一个人有点难……”
　　修长的手伸过来，拿走程说宁桌上的书，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
　　冰凉的感觉让程说宁心脏一跳，目光追随着那只好看的手而去，最后落在了手主人身上。
　　是徐望知。
　　少年打开书，面无表情地说，“背吧。”
　　程说宁眼睛微微睁大，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要帮他背书的意思吗？
　　后桌的张秀丽也愣住了，书也不背了，好奇地看着两个人，还压低了声音偷偷问程说宁，“不对啊，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之前还不是一个南极一个北极互不干扰吗，算是是班上最陌生的同桌了。
　　程说宁摇摇头，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徐望知会帮他背书。
　　“不背吗？”徐望知要合上书。
　　程说宁立刻道：“背。”
　　他开始背了起来，但很快发现，在徐望知面前背书，比自己一个人背还要难。
　　因为他总是会莫名紧张起来，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也变得很奇怪，一直在加速跳动。
　　等背完最后一个单词时，已经下了早读，程说宁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背的太慢了。”
　　徐望知把书合上还给他，并不打算交流的样子。
　　程说宁把课本收拾好，拿水杯起身准备去接水喝，听见徐望知说：“还好。”
　　他动作一顿，反应过来徐望知是说他背的还好，明亮发光的双眸弯了弯，“谢谢你。”
　　那声道谢说的太过于软，像是小猫发出了一声软乎乎的“喵”般。
　　徐望知看着他拿着杯子离开的身影，深邃暗沉的双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
　　中午下课，程说宁还没出教室，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等他的韩添。
　　他起身从后门离开了，给韩添发了消息，“不用等我，你自己去吃饭吧。”
　　韩添：“tat，宁宁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吃，呜呜呜，我想和你一起吃。”
　　脑海里闪过早上课本里的标注，程说宁抿唇，最终还是返回了。
　　韩添还在门口等着，程说宁张嘴刚要叫他，就看他转身抬手，似乎捏了捏面前人的脸，语气里是按捺不住的笑意，“他走了，正好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吃饭。”
　　程说宁并不好奇那个人是谁，直接离开了。
　　学校食堂里的人很多，一般排队买完饭菜就没位置了。
　　程说宁知道去了也要排队，索性直接出了校门，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
　　巷子里大多数店都倒闭了，尽头还有家开了十几年的面馆，因为位置很偏，再加上距离学校也有点远，几乎很少人知道。
　　程说宁也是之前意外和韩添发现了这家店。
　　看着已经有些年头的门上挂着“正在营业”的牌子，伴随着推门而入，门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已经五六十岁，头发开始发白的老板听见有人来了，招呼了一声：“看看吃点什么，点餐在这边点。”
　　程说宁发现店里除了他还有个客人，是和他一个学校的，穿着校服，带着鸭舌帽背对着他，正在付钱，看着有些眼熟。
　　走过去点餐才发现是徐望知，有些诧异。
　　老板问：“吃什么？”
　　程说宁回过神，“一份牛肉面。”
　　“牛肉面就剩最后一份了，刚被他点了。”老板指了指徐望知，咧嘴笑了笑，“要不然你俩商量一下？”
　　“那换成……”
　　已经坐在桌前的徐望知头也不抬，“我的换成鸡汤面。”
　　“好。”老板应得爽快，对程说宁道，“那这碗牛肉面就给你了。十块钱。”
　　根本来不及拒绝的程说宁只好付了钱，低声对老板说了句话。
　　老板点点头，比了个最新学到的ok手势，进了后厨。
　　面馆里安静了下来，只剩风扇“呼呼”的声音。
　　程说宁坐在徐望知身后，两个人背对背，谁也看不见谁。
　　没多久，铃铛声再次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程说宁微微起身，想去前台拿瓶牛奶时，忽然被人按住肩膀。
　　紧接着，阴影袭来，帽子落在了他的头上，因为戴的太低，还直接把他视线都挡光了。
　　程说宁有些疑惑地抬头，正想着徐望知为什么把帽子给自己戴时，耳边响起少年清冷的声音，“别回头。”
　　他一怔，非常听话的没有回头。
　　视线里很快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程说宁也知道了之前在教室门口，韩添面前的那个人是谁。
　　程孟看了眼菜单，有些嫌弃道：“怎么来这家，看着就没多好吃，换家吃吧。”
　　韩添捏了捏他的耳朵，语气宠溺道：“我吃过，挺好吃的，尝尝。”.


第7章 你不喜欢草莓味吗？
　　“程说宁带你来的？”程孟嗤笑一声，打量了周围一眼，目光落在店里坐着的两人身上。
　　一个是学校里有名的人——程说宁的同桌，因为那张好看的脸，让他记忆深刻。
　　还有一个戴着帽子遮住了脸，低着头，什么都看不到。
　　韩添没回答，算作默认，喊了一句：“老板，来两份牛肉面。”
　　正在后厨的老板大声道：“牛肉面没有了。”
　　“开店还能缺东西？”程孟本来就不爽，这下彻底不想留在这里了，扭头就走，“那不吃了，换一家。”
　　“他家平时人少，准备的食材很少，也正常。其他的也好吃，真的，来都来了，尝尝。”韩添安抚地摸了摸程孟的脑袋，拉住他点了两份番茄面，坐在一边。
　　那样温柔哄人的声音程说宁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韩添和平时他那么讨厌的程孟坐在一起吃饭，动作亲密无间，像是兄弟，更似……情侣。
　　程说宁把帽子压低了一些，完全遮住自己的脸，微微抿唇。
　　牛肉面很快上来，香味在四周弥漫着。
　　看着碗里的大块牛肉，程说宁肚子已经饿的绞痛，但没什么食欲。
　　他想起身离开，又觉得这牛肉面浪费，纠结间，眼前出现一双被拆开的一次性筷子。
　　拿着筷子那只手修长白皙，手背上青筋清楚可见，是一双只要一出现就会立刻将人目光夺去的手。
　　程说宁伸出双手接过，“谢谢你。”
　　徐望知并没有回头：“牛肉，谢谢。”
　　程说宁笑笑：“本来就该是你的，不用谢。”
　　徐望知没有说话。
　　这顿饭吃的异常沉默，隔壁桌却聊的热火朝天。
　　他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程说宁能轻易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聊学校、还聊起了李晟斐，听着程孟和李晟斐关系也不错。
　　程说宁吃了一口面，软嫩q弹，味道很好。
　　紧接着，他就听见程孟提起了他。
　　用一种鄙夷轻蔑的语气喊他“傻子”，而韩添一点反应都没，似乎早就听习惯了这个称呼。
　　程说宁目光落在对面的冰箱上。
　　他想他现在应该去拿出冰箱里的水，狠狠泼在韩添脸上，问他这样有意思吗。
　　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心里那么讨厌，面上却装作那么喜欢。
　　胸口压抑的厉害，呼吸有几分困难，程说宁第一次清楚的知道，原来对人的好是真的可以完美伪装出的。
　　他怕自己继续留在这里真的会做出那种疯狂的事，于是放下筷子，将帽子完全压下后低头走了出去。
　　门上铃铛轻响，老板抬头看了一眼，喊道：“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少年并没有给出回应，头也不回地离去。
　　*
　　程说宁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面馆不远处踢着石子玩。
　　他在等徐望知出来，把帽子还给他。
　　没几秒，徐望知就从面馆走了出来，像是能猜到程说宁没走一样，看见他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给你。”程说宁摘下帽子，递给徐望知，唇角上扬，“今天谢谢你啦。”
　　他也没有问徐望知怎么会知道自己不想被那两个人看到。
　　徐望知重新把帽子戴回头上，看着程说宁，幽深毫无波澜的眼底映出他头发有些凌乱的模样。
　　那样强烈的目光根本无法让人忽视，程说宁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上徐望知的眼睛，听见一句：‘头发乱了。’
　　同时他也成功在对方眼底里看到了自己卷翘的刘海，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连忙整理好，往前面走去。
　　巷子里只剩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回荡着。
　　空气燥热，走了几分钟，程说宁就出了汗，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徐望知，发现对方像是感觉不到热一样，呼吸平稳，神色依旧。
　　程说宁放慢了步伐，想到面馆的事，轻声问：“你是怎么知道这家面馆的？”
　　正中午，阳光从上方落下，整个巷子变得明亮起来，温度也迅速高升。
　　程说宁被晒得脸颊滚烫，忍不住躲进了阴影里，用手在脸颊旁挥了挥，试图驱散一些热意。
　　徐望知没再继续前行，站在程说宁不远处，看着他。
　　少年被热红了脸，呼吸也明显乱了，汗水顺着下巴滑落至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再到锁骨，最终没入衣服中。
　　他像是注意到了徐望知的目光，偏头看来，随即笑了笑。
　　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因为这一笑变得乖巧温软起来，让人有种想要上前抚摸寻求真实感的冲动。
　　心脏像是失去了控制的锁链，加速跳动到疯狂。
　　徐望知收回目光，走过去再次将帽子扣在了程说宁的脑袋上，“戴着。”
　　他声音有些沙哑，双眸黑沉的可怕，眼底是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情绪。
　　程说宁对上他的眼睛就下意识挪开了，把帽子扶正，觉得他有些怪怪的，犹豫道：“帽子给我，你……”
　　没等他说完，徐望知已经抬脚往前走去。
　　程说宁一边追上一边道谢。
　　但他没徐望知高，走得再快也很轻易被徐望知甩开，等到后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望知走出巷子，身影消失不见。
　　程说宁深吸一口气，步伐再次加快，出巷子的那一刻，看见了背对着他的少年，微微一怔。
　　他还以为徐望知已经走了，但没想到在等自己。
　　欣喜像是破了罐的糖，满心间，连程说宁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过度开心。
　　听见动静，确定人追上来后，徐望知继续往前走去，只是这次步伐慢了许多，程说宁能轻松跟上。
　　两人并排走着，徐望知忽然开口：“这家面馆我从小吃到大。”
　　反应过来这是在回答之前自己问的那个问题，程说宁笑道：“你之前在这附近住吗？”
　　“嗯。”
　　“真好。”程说宁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缓缓地问，“徐望知，你为什么会讨厌一个人又喜欢一个人？”
　　他实在不明白韩添这个人。
　　之前或许还能看破韩添，但自从能听见韩添的心声后，他反而看不破了。
　　“我不会讨厌我喜欢的人。”徐望知步伐一顿，扭头看着程说宁道。
　　程说宁忍俊不禁：“是啊，确实是这样，是我比较糊涂。”
　　韩添对他是没有喜欢的，从一开始就是讨厌，所以才会伪装出喜欢，就是想骗骗他而已。
　　两人之后没有再交流，无形中却像有着某种默契般，一前一后，距离不超过一米地回到了学校中。
　　程说宁没有回教室，拐去了学校小卖铺买了两瓶酸奶，付钱的时候一只手先他一步递过去了钱，“和我的一起。”
　　熟悉的声音让程说宁有些惊讶地抬头，对上了一张充满笑容的脸，“宁宁，好巧啊。”
　　穿着运动装的少年有着一张娃娃脸，笑得阳光开朗，捧起程说宁的脸一个劲地揉了起来，直到把程说宁的脸揉红了才松开手，露出一副恶作剧得逞的笑，“一个星期不见了，有没有想我？”
　　“什么时候回到学校的。”程说宁有些无奈，看了收银员一眼，把钱递过去，“还是分开吧。”
　　“干嘛要分开，一起一起。”李晟斐故作不高兴，“宁宁，你这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没等他说完话，程说宁已经给了钱，拿起酸奶往外面走去了，“我在外面等你。”
　　李晟斐买的东西有些多，见他跑那么快有些生气，露出自己的肌肉，变相的告诉程说宁“等会有你好看”。
　　程说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拆开一瓶酸奶，喝了起来，丝毫不怕李晟斐的警告。
　　李晟斐结完账就板着张脸走了过来，看到桌上另一瓶酸奶，冷哼道：“另一瓶酸奶给韩添的？说起来怎么没看见韩添和你在一起？他让你一个人过来买东西？好呀，这个韩添。”
　　“不是给他的。”程说宁摇摇头，又返回小卖铺买了瓶酸奶递给李晟斐，“这次比赛怎么样？”
　　“比往常难一些。”李晟斐接过酸奶，脸上总算出现笑容，突然想起什么，将口袋里准备好的礼物递给程说宁，“给，那边买的纪念品。”
　　那是一只棕色的小熊挂件，咧嘴笑着，看着极为可爱。
　　李晟斐说：“看着特别像你，就买下来了。说是幸运小熊，带上能增加好运。”
　　程说宁接过道谢。
　　李晟斐多少能感觉出程说宁聊天的兴致不大，起身把零食塞进程说宁的怀里，“带着零食回教室吧，我跟他们约了打球。”
　　以往他都会让程说宁去看球，这次也没让了。
　　程说宁把东西还给他，“你拿去和你的同学一起吃吧，我不吃。”
　　“本来就是买给你的，不许拒绝。”李晟斐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下他的脑袋，算作拒绝的惩罚，然后转身就溜了。
　　程说宁揉了揉脑袋，只能提着零食离开。
　　目送程说宁离开，不远处的李晟斐拨通了韩添的电话质问，“你怎么没跟宁宁在一起？”
　　“你回来碰到他了？最近他不知道怎么了，变得奇奇怪怪的，对我爱答不理起来了。”韩添有些烦躁地吐槽。
　　“那你不会哄着？”李晟斐皱眉。
　　“我可没你李大少爷会哄人，简直就是哄人一把手。”韩添嘲讽道，“我各种好话都说尽了，对我还是那个冷漠的态度。在医院你们没来，我一个人尽心尽力照顾他，出院了还疏离我了，你说有这样的事吗？我又不是他仆人他对我这样子。”
　　“别说那么多废话，你现在在哪呢？”
　　*
　　徐望知不在教室，程说宁把手中的酸奶放在他的桌上，趴在自己桌上睡了过去。
　　直到迷迷糊糊听见旁边有动静，微微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身边的人。
　　徐望知动作一顿，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自己的人。
　　白净的脸上满是刚睡醒的慵懒与迷糊，长睫轻轻眨动着，像一只刚睡醒不清楚情况，所以不敢乱动的兔子。
　　程说宁逐渐清醒，目光落在徐望知手上拿着的酸奶上，“你不喝吗？”
　　徐望知冷淡道：“不知道是谁的。”
　　程说宁打了个哈欠，眼角有些微红，想到徐望知似乎一直不接受别人送的东西，含糊道：“我……给你买的，谢谢你之前的帮助。”
　　原本还想把酸奶放在讲台上，让给酸奶的人自行领走，闻言，拿着酸奶的手微微收紧，徐望知看着程说宁，“你买的？”
　　程说宁点点头。
　　徐望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没有喝，而是把酸奶小心翼翼地放进桌子里。
　　程说宁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问出声：“你不喜欢草莓味吗？”.


第8章 凭什么
　　“喜欢。”徐望知一顿，重新拿出酸奶，打开尝了一口。
　　程说宁：“好喝吗？”
　　淡淡的草莓味在舌尖融化开，不腻，是刚刚好的甜。
　　徐望知看着少年认真询问的模样，点了点头。
　　“那就好。”程说宁弯眸笑了笑。
　　“同学们，同学们，前几天的考试分数已经出来了，你们猜猜第一名是谁？”将校服两条袖子绑在脖子上的李潇洒一边拍着手一边走进教室，故作神秘地问大家。
　　“还用想吗？肯定是徐望知。”
　　“除了他还能是谁，每次都能甩第二几十分。”
　　“这还用猜吗？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啊。李潇洒你这啥造型啊。”
　　“……”
　　“答对了！”李潇洒打了个响指，随着他的动作，挂在背后的校服晃悠了起来，“就是徐望知。我刚来的时候听见老师在统计他的总分，猜猜这次多少？没错！又是七百三十多分。”
　　他看向徐望知，笑着说：“学神，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教教我们这些凡人行不行。”
　　又是一阵沉默。
　　众人习惯性扭头，想看看徐望知是不是依旧在写试卷，结果看见他神色淡淡地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瓶粉色包装的酸奶喝着。
　　那粉色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能在徐望知身上看到的。
　　李潇洒瞅了两眼徐望知手上的酸奶：“学神，这酸奶又是哪个暗恋你的人送的吗？今天怎么接受了？”
　　班上不少女生给徐望知送过礼物和零食，无一例外的都被放在了讲台上，最终被领取回去。
　　李潇洒这句话再次将班上人的目光聚集在徐望知身上。
　　徐望知没理他们。
　　程说宁却有些紧张。
　　解释好像没必要，不解释又会被误会。
　　正当他纠结时，教室门忽然被人敲了敲。
　　眉眼看着有些锋利暴躁的少年从门口探出脑袋，目光一下子就聚集在了程说宁身上，提起手上的零食晃了晃，脸上出现的笑容将那份暴躁冲刷的无影无踪。
　　“宁宁，给你买的零食。”
　　韩添来送过很多次零食，每次程说宁收下后都会分给同学们一起吃，所以班上的人早就眼熟韩添了。
　　只是这一次，程说宁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去拿，像是没听见韩添的话一样。
　　站在门口等待的韩添脸上笑意渐淡，盯着坐在位置上神色淡淡的少年片刻，怕他真是没听见，换到窗户那里重新叫了一遍。
　　“我不吃，你拿回去自己吃。”程说宁打开窗户，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
　　没有开心的语气，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笑，甚至表现出了明显的冷淡疏离。
　　特意过来哄人的韩添满心热火都被扑灭了，勉强挤出来一抹温柔的笑，“为什么啊宁宁。”
　　“没有为什么。”程说宁要关上窗户。
　　韩添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兴许是真的难过，又兴许只是想让程说宁心疼，他满脸委屈与痛苦，嗓音沙哑：“宁宁，你最近怎么老是这样子，我是真不知道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程说宁没有看他，只问了一句话：“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韩添一愣，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连同放在窗户上的手都下意识收了回去，仔细打量着表情冷漠的程说宁，实在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难道真知道了什么？
　　如果真知道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应该早就闹起来了，现在这样肯定还是想让人哄着。
　　想到这里，韩添忍住不耐，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没有，我怎么可能有事儿瞒着你。是不是谁说我坏话了？周寻渡是不是？”
　　“宁宁，你别信周寻渡瞎说，他那种人才会瞒着你，藏许多事，我永远不会。”
　　“真的。”
　　那认真的语气让程说宁心里最后一点对他的期望也消失不见，扭头对韩添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终于看见笑容的韩添还没来得及高兴，程说宁就迅速关上了窗户，顺带把窗帘也拉上了，明显是不想再看到他。
　　草，耍自己玩呢。
　　韩添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差点没把手中的零食砸向窗户。
　　他憋了半天才憋住那股子怒火，提着零食离开前狠狠踹了一下墙，在白墙上留下来了一个十分明显的脚印。
　　*
　　晚自习下课后，程说宁打电话通知家里的司机等他一起回去。
　　因为两家离得近，往常程说宁都是坐韩添的车一起回去，这一次他没有等韩添过来找他，直接出了校门。
　　司机等在车旁，看见他立刻打开车门，有些疑惑：“小少爷今天怎么没和韩少爷一起回去？”
　　程说宁笑了笑，“以后都不一起回去了。”
　　他刚把书包放进车里，准备坐进去时，程孟忽然挤过来，说了一句“让开”，先他一步坐进在车子中。
　　程说宁改变了坐在后面的想法，坐在了副驾驶。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韩添刚好出现，认出车子，站在车旁敲了敲车窗，想上车一起走。
　　程说宁直接吩咐司机，“走吧，直接回去。”
　　“不让韩少爷上来一起吗？”司机问。
　　“不等了。”程说宁淡声道，“他自己有车，可以自己回去。”
　　后座正在看手机的程孟抬头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之前还不如胶似漆的一起走吗？怎么今天不一起了？弟弟这心变得可真快啊。”
　　“你要是想和他一起走也可以啊，”程说宁扣上安全带，“你下车，坐他车回去，我没有意见。”
　　程孟握紧手机，冷冰冰地开口：“不说我不去，我就算去，需要你同意吗？你算什么东西。”
　　程说宁淡笑道：“韩添不喜欢你，我想着你要是实在想和他一起回去，我可以和他说一下，避免你到时候被他骂下车或是中途扔下车。”
　　程孟不说话了，脸色难看的像是想吃人一般。
　　车子里的氛围诡异无比，司机许久没见过两人互相嘲讽的场面了，大气不敢出一下，等结束了才打下车窗，和韩添说了一声“抱歉”。
　　韩添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就从他身边离开。
　　他还维持着准备去车门的动作，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笑容被愤怒代替，脸色扭曲到微微狰狞，直接把书包扔在地上，气急败坏地低吼一句：“妈的，什么玩意，老子不伺候了。”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韩添目光狠厉地过去，看到徐望知时，认出他是谁，忍着火。
　　徐望知斜睨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一抹嘲弄般的笑，跨过地上的书包离开了。
　　那抹笑让韩添人都快气得原地掐人中了，怕徐望知听到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和程说宁告状。
　　他转念又想，就算说了又怎么样，他会忽悠住程说宁，但现在的程说宁似乎并不相信他了。
　　狂躁地抓了抓头发，韩添不知道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自从电影院出事后，程说宁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的，比之前更难伺候更讨人厌了。
　　他其实并没有多讨厌程说宁。
　　程说宁乖巧，笑起来特别可爱，还喜欢他，对他很好。
　　只是认识久了，有些腻味了，再加上确实不喜欢程说宁，所以程孟主动贴过来时，韩添接受了。
　　他享受着程孟对他好的那种感觉，有了对比，就觉得程说宁说的话，做的事都很烦，甚至是讨厌。
　　人是会变的，不是吗，他这样也正常。
　　*
　　别墅里亮着灯，陈嫂还没下班，反常的在厨房里忙活。
　　程说宁想到什么，步伐加快，到客厅时果然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容貌漂亮的女人。
　　她看起来才三十多岁，保养得体，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举止优雅大方，看见程说宁的那一刻笑着挥挥手，“宁宁回来了，来这边坐。”
　　“妈，你都好久没回来了。”程说宁立刻坐到她身边，因为太久没见，语气里带了点小撒娇。
　　“公司最近忙翻天了，今天才抽空能回来一趟。”程母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久没看见宁宁了，还是和之前一样可爱。”
　　程孟这时才慢悠悠走进来，坐在程说宁对面，也没吭声。
　　程母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这是我和你爸上周去国外出差买的礼物。这是程孟的，这是宁宁的。”
　　话语间的差别能明显让人感觉到。
　　程孟神色不屑，看都没看礼物一眼，起身要离开。
　　程母忍无可忍地叫住他，“程孟。”
　　知道他们要谈话，程说宁拿起来自己的礼物，“妈，我回房间睡觉了。”
　　程母点点头，“去吧。”
　　回了自己房间后，程说宁打开了礼物。
　　里面放着一块表，很好看，表盘上还刻着csn三个字母，是他的名字缩写。
　　程说宁小心的把礼物放好后才开始写作业。
　　楼下异常安静，程母端起咖啡喝了口，“礼物拿着。”
　　“谁稀罕那破玩意。”程孟冷笑一声，“反正每次送的礼物都是程说宁比我好，既然这样还送我做什么。怎么？怕我因为没得到礼物心理扭曲针对程说宁？”
　　自己的孩子总对自己这么针锋相对，程母有些无奈，看着他许久才说，“不要老用你自己的思想去猜测别人。程孟，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子。”
　　“爸妈对你的好，不是假的。你怎么就不懂呢？程孟。”
　　“不是假的？”程孟阴阳怪气道，“我要是小孩子你这么哄哄我还行，可惜我不是。你要是真对我好，早就该把程说宁送走。”
　　听他说出那么荒唐的话，程母脸色微变，冷声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礼物已经给你了，你爱要不要。”
　　她累了，不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要和人吵架，说完后就上楼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程孟磨牙片刻，才打开礼物，
　　是手表，还是这个牌子的限量款，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
　　送他限量款的手表，送程说宁的一定是比他更好的。
　　想到这里，程孟瞬间打翻礼物盒，看着掉落在地的手表踩了几下后狠狠踹飞，沉着一张脸回到了楼上。
　　所有的一切本该都是他的，程说宁的出现却把属于他一个人的一分为二。
　　凭什么？凭什么？！
　　他兴许应该在小时候就掐死程说宁，省的现在对这个所谓的弟弟越看越厌恶。.


第9章 韩添，不要说谎。
　　客厅没开灯，昏暗一片。
　　程说宁走下楼，准备去喝水时，脚下忽然踩到一样东西。
　　他捡起来，摸起来像块手表，打开灯后发现是一块和程母送他的手表一样的牌子。
　　茶几旁是翻掉的礼物盒，程说宁把手表擦干净，放回盒子中，盖上盖子时想到什么，重新打开，看着盒子里的手表有些出神。
　　他在以前无意间看过这款表的图片，是限量款的，很难买到，和他那块手表不一样。
　　客厅里因为他不再动而没了声音，直到脚步声响起。
　　“还没睡吗？”程母不知何时从房间出来了，见程说宁站在楼下发呆，走到他面前笑道，“送你的礼物喜欢吗？你爸亲自托人抢到的。”
　　程说宁回过神，微微颔首：“嗯，喜欢。”
　　“那就好。”程母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程说宁把礼物盒盖好，看着程母良久，直到她脸上出现困惑的表情才喊了一声：“妈。”
　　感觉出他的不对劲，程母神色温柔地问：“怎么了，宁宁？一副有心事儿的样子。因为程孟吗？他又针对你了？”
　　“没有。”程说宁摇头轻笑了一声，“就是想问您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让程母愣住了，看着程说宁没说话。
　　少年白净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在灯光下显得乖巧温柔，虽然笑的很开心，却给人一种莫名的破碎感，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像脆弱的瓷器般碎一地。
　　程母心微微揪起，看向别处，不敢再与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对视，怕自己的内心想法会完全被眼前的少年窥探破。
　　她猜测少年大概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才问出那个问题，扯出一抹笑，强装镇定地回答：“回来还能因为什么啊宁宁，当然是想你了，回来看看你。”
　　程说宁点点头，往楼上走去，连水都忘记喝了。
　　程母目光一路追随，担忧地问：“宁宁，发生什么事了，你能告诉妈妈吗？”
　　程说宁步伐一顿，转过身，眼里荡漾着温和的笑意：“没事儿，妈，我就是突然好奇一问，真没发生什么事。”
　　“那就好。”见他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程母松了一口气，“快去睡觉吧。”
　　关上房门，程说宁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困意。
　　他还是没忍住，拿起手机查了一下，父母送给程孟的那块表十八万，他的六万，而且能轻易买到，并不需要抢。
　　程说宁放下手机，隔着黑暗看向放礼物的抽屉，想起来自己之前的小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心酸。
　　趁那种情绪还没变多，他强行遏制住，闭眼不再胡思乱想。
　　其实六岁之前发生很多事儿程说宁都已经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程孟因为讨厌他，把他弄伤很多次，被父母骂的很凶。
　　年幼无知，所以即使被讨厌也会凑过去问为什么，得不到答案后，他改去问父母。
　　父母只会温柔地告诉他不要理程孟，也不要和程孟走太近，程孟只是性格比较怪，并没有坏心。
　　长大后他明白，有时候对一个人的讨厌，不是一定要有理由的。
　　*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气氛冷到了极致，连陈嫂都忍不住出了别墅透口气。
　　“韩添平常这个时候不都来接你上课了吗？怎么今天没来？”程母有些不解。
　　程说宁一顿：“以后都不会来了。”
　　程母看了他一眼，觉得奇怪。
　　之前提到韩添，程说宁都是笑着的，能清楚让人感觉出他对韩添的喜欢。
　　现在却冷冷淡淡，像在说一个陌生人。
　　程说宁吃完饭提前离开了，饭桌上只剩下程孟和程母。
　　热好的牛奶被推到程孟面前，他看也不看，擦干净嘴起身上楼，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时，程母叫住了他：“零花钱够吗？”
　　“程说宁是直接给卡，问我就是够不够，什么意思？”程孟嘲讽道。
　　程母皱起眉头，“我是问你够不够，不够给你加一些。”
　　“不需要，把你的好心留给你的小儿子，温暖你的小儿子去吧。”他微笑着，故意将“小儿子”三个字咬得很重。
　　“程孟。”程母拍桌，彻底怒了，“你最好给我端正一下你的态度。”
　　“我态度就这样，你看不惯就不看。”
　　“宁宁是你亲弟弟……”
　　程孟脸色沉了下去，打断她的话，皱眉嫌恶道：“我当然知道他是我亲弟弟，你不用刻意强调。还有，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对他的态度，放心好了。”
　　程母揉了揉太阳穴，吐出一口气，“行了，不说了，你去上课吧。”
　　程孟转身就走。
　　学校周二早读前要集合在操场跑三圈，程说宁换好运动装，到操场的时候，其他同学已经开始跑起来了。
　　他慢慢跟上队伍，跑到第三圈时已经有些呼吸困难了。
　　心脏跳的厉害，嗓子干裂到疼痛，每呼吸一下胸口都好像有石头压着般，跑完第三圈后，程说宁直接和大多同学一样，躺在旁边的草地上休息。
　　等休息够了，他爬起来，准备去小卖铺买水时，面前刚好出现一瓶水。
　　光看那只手，程说宁就知道是谁，微微抬眸：“给我的？”
　　他的脸还带着运动后的微红，眼睛亮亮的，唇角带笑，看着就像初升的太阳般，让人心情愉悦。
　　徐望知看着他，“嗯”了一声，打开瓶盖再次递给程说宁。
　　程说宁接过道谢，拿下瓶盖，还没来得及喝，就听见有人叫他。
　　“——宁宁！”不远处的李晟斐快速跑过来，抱住程说宁的脖子，使劲□□了下他的脑袋，“跑完步了？我给你买了牛奶。”
　　因为太突然，程说宁手中打开的水溅出了不少，他才挣扎出李晟斐的手，手中的水就被抢走，替换成了牛奶。
　　而李晟斐随手把拿过去的水扔进垃圾桶中，快的根本不给程说宁反应的机会，“喝什么水，要多喝牛奶，这样才能长高。”
　　说完还比划了一下两个人的身高，笑得合不拢嘴。
　　徐望知看了眼垃圾桶，那瓶水因为没有盖子的原因，早就漏光了。
　　李晟斐这才注意到他，瞥了他一眼，眼里却带着明显的敌意。
　　徐望知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什么都没说。
　　“你为什么要扔掉那瓶水？”程说宁皱起眉头，把牛奶塞回李晟斐手中，往前走去。
　　见他不高兴了，李晟斐一愣，赶紧追上去，“我觉得喝水不如喝牛奶好……对不起，宁宁，我错了，你别生气。”
　　“太浪费了，”程说宁说，“两者没有冲突。”
　　李晟斐抓住他的手腕，不停道歉：“对不起。宁宁你说得对，我现在才发现我有多蠢，宁宁你打我消消气。只要你高兴，想做什么都行，就是别不理我。”
　　他说着真的用程说宁的手在他脸上打了一下，力道还不轻，以至于脸瞬间红了。
　　程说宁一惊，立刻收回手，抿唇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宁宁。”李晟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程说宁看着他的脸，点点头，“你最应该道歉的不是我，那瓶水是别人给我的……”
　　还没等他说完，李晟斐重新把牛奶放在他的手中，盯着他的眼睛保证道：“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种事了，宁宁你放心，我发誓！下次见到你那个同学我也会对他道歉。”
　　‘吓死我了，终于原谅我了。’
　　那像是劫后余生的语气让程说宁有些忍俊不禁：“我有那么恐怖吗？”
　　李晟斐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道：“不恐怖，宁宁最可爱了。”
　　程说宁问：“你不会觉得我烦吗？”
　　李晟斐摇摇头：“不会啊，我怎么会觉得宁宁烦。是谁觉得你烦的？说出来，我非去打他一顿！”
　　……
　　两个人在教学楼二楼分别，李晟斐往三楼走去，程说宁往自己教室而去，没想到在教室门口看到了韩添。
　　他装作没看见，路过韩添，差点就要进入教室时，被韩添拉住了手腕，“宁宁，我们谈谈。”
　　“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把我们之间存在的所有误会都解开。”
　　程说宁看了眼时间，“只有十分钟。”
　　这就是同意了。
　　韩添松口气，“够了。”
　　他走到比较人少的走廊尽头停下。
　　程说宁与他距离两米远，不再前进：“有话直说。”
　　“你现在连靠我近一点都不愿意了吗？”韩添苦笑一声，“宁宁，我能感觉出你在刻意疏离我，我想死个明白，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样吗？”
　　他皱着眉，苦恼的神色不像装出来的。
　　程说宁不答反问：“你和程孟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什么关系啊。”韩添十分迷茫，认真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他。非要说关系的话，最多就是因为你，我和他讲过话的关系。如果因为这个惹你不开心了，以后我离他远远的，再也不和他说任何一个字了。”
　　“宁宁，你难道误会我和程孟之间有什么，才不理我的吗？”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不信我的话，也可以去问程孟。”
　　“……”
　　眼前这张脸，程说宁看过无数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现在却觉得无比陌生，他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真正的韩添。
　　之前所了解的韩添、有好感喜欢上的韩添，不过是披了一层轻易就能掀开的假面。
　　如果不是能听见别人的心声，他不知道还会在这层假面下受欺骗多久。
　　想到这里，程说宁觉得可笑，又有种无力感。
　　他看着眼前依旧挂着温柔假面的少年，语气冷淡道：“韩添，不要说谎。.


第10章 该不会喜欢徐望知吧？
　　见他眼角眉梢尽显疏离冷漠，韩添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底气不足：“我没说谎，宁宁。”
　　“你确实对我有误会。你……你难道是因为喜欢我，嫉妒我和程孟说话了吗？”
　　‘是这样的吧？一定是这样的。原来你是嫉妒程孟，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搞这些弯弯绕绕有什么意思。’
　　那略微得意的声音让程说宁眼皮子一跳，勾唇淡淡地道：“你想多了。我是不是会嫉妒的人你不清楚吗？”
　　韩添皱眉，将那些猜测打消。
　　程说宁确实不是嫉妒的人，也不是会无缘无故对热的冷淡的性格。所以他突然这样是一定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他说自己说谎，之前还问和程孟的关系，难道是发现了他和程孟走的很近了？
　　“宁宁，我和程孟之间真的毫无关系，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韩添上前几步，语气失落地去抓程说宁，“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我很伤心，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样不堪的人。”
　　他清楚知道说什么样的话会让程说宁觉得他可怜，会对他心软，但这一次，他的话并没有起任何效果。
　　“十分钟到了。”程说宁后退两步，避开韩添的手，冷冷地盯着他，语调平静，“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当普通朋友吧，韩添。”
　　那双漆黑的眸子夹杂着对待陌生人的疏离，再也不是熟悉的笑意，让韩添彻底愣住了。
　　程说宁平时都是笑着的，很少这样冷漠，以至于都让他都忘记了，相识这么多年来，他是见过几次这样的程说宁。
　　在被他惹生气后，冷漠地划清界限，直到他用尽各种办法道歉，才会结束冷战，重新变得和之前一样。
　　这也是韩添讨厌程说宁的原因之一。
　　他会觉得凭什么，凭什么程说宁想划清楚界限就划清楚界限，自己那么宠他，他不应该对自己有任何不好的态度，就该像程孟那样，无时无刻粘着他对他好。
　　“什么……意思？”嗓子像是被堵着棉花，韩添觉得有些可笑，压抑住心里即将冲破的暴怒，一字一句地问程说宁，“普通朋友是什么意思？你敢……”
　　你敢这样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要说也是我来说。
　　后面的那些话韩添没有说出来，他还在抱有希望，觉得程说宁不会对他这样。
　　但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神色清冷，透露着决绝，击碎了他心里的那点希望。
　　程说宁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韩添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伴随着铃声响起，脑子里的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崩了。
　　他狠狠一拳打在墙壁上，眉眼间全是暴躁与不耐，想到程说宁离开时的表情，面容阴鸷地又打了几拳，直到手关节出血才停下。
　　他算什么？韩添咬牙切齿地想着。
　　自己那么脾气不好的一个人，对他各种温柔宠溺，最后他不知道发什么疯，耍什么大脾气和他说做普通朋友？
　　不是喜欢他吗？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现在这样对自己，真是给他脸了。
　　*
　　老师还没来，教室里安静一片。
　　程说宁扯了扯徐望知的袖子，凑近他，压低了声音说：“水的事很抱歉，中午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徐望知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衣袖扯走，无声地拒绝。
　　程说宁抿唇，收回手。
　　耳边只剩下风扇的声音，余光瞥见少年眉眼低垂，很不开心的模样，徐望知放下笔，眼神微微沉了下去。
　　下一秒，他的衣袖又被抓住，少年温软的嗓音带着些许固执，“真的很抱歉。”
　　徐望知不说话，他就主动收回了手，然后来了第三次，“对不起。”
　　再如铁石般的心也受不住这番，徐望知薄唇轻抿，在程说宁第四次要抓衣服道歉时先一步躲开了，“嗯”了一声。
　　没什么情绪的一声回答却让程说宁瞬间笑了，“还是上次的面馆，可以吗？”
　　徐望知：“可以。”
　　后桌的张秀丽听见谈话，微微凑起身，狐疑地问：“什么可以？”
　　她才问完，就被同桌拉坐回椅子上，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看书，少打听别人的事。”
　　张秀丽瘪瘪嘴，觉得自己这样凑过去也确实不好，惹人烦，举起来书，悄声问自己同桌：“有没有发现之前他们坐一起从来不说话，最近两天话变多了？”
　　同桌摸摸下巴，点头道：“确实。”
　　张秀丽：“有什么猫腻吧？他俩的绝对有猫腻！我之前还看见程说宁送徐望知酸奶了，他该不会……”
　　程说宁听见这句话，微微偏头看来，刚好对上张秀丽充满疑惑的眼睛。
　　同时听到了她内心嘀咕：‘该不会喜欢徐望知吧？’
　　程说宁：“！”
　　他心脏一跳，一句下意识的“没有”差点脱口而出时，张秀丽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真是看小说看昏了头，脑子里这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想法都被程说宁知道了，咧嘴对程说宁一笑，目光重新落在书上。
　　老师拿着书走进教室，程说宁转身看着黑板，心里因为张秀丽的内心想法起了不少波澜。
　　明明只是随意的猜测，却在他耳边犹如魔音般回荡着，直到中午放学，才消停下来。
　　程说宁先徐望知一步出了教室，在楼梯拐角处碰见了刚好下楼的李晟斐和韩添。
　　李晟斐立刻叫住他，笑眯眯道：“宁宁，一起去吃饭吧。”
　　程说宁步伐一顿：“我有约了。”
　　“啊？可是你之前都是和我们一起吃的。让我看看是谁能约动我们宁宁。”李晟斐跳下最后两层楼梯，停在程说宁面前，看到了神色很淡的徐望知。
　　他瞬间认出徐望知，眯起眼睛，笑容灿烂地说：“是你啊，之前扔了你给宁宁的水，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而后摸了摸程说宁的脑袋，眼里是明显的警告与挑衅：“我想让宁宁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不和你一起去吃了，可以吗？”
　　徐望知直接越过李晟斐下楼，一个眼神也没留给他。
　　程说宁拿下李晟斐的手，“我跟他约好了，回见。”
　　他笑着挥挥手，跟上徐望知，很快就看不到身影了。
　　李晟斐背脊抵在楼梯扶手上，看着脸色阴沉难看的韩添笑到几乎喘不过气：“你可是从头到尾都被忽视了，真可怜。我也挺好奇，你是怎么惹到他了？他脾气那么好，能被你惹成直接不理你。”
　　“谁知道。”韩添自嘲一笑，“我在医院尽心尽力照顾他一个星期，出院后他就这样子了，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对我态度也变了。你也别笑，说不定下个就是你，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那不可能，宁宁不会对我这样的。”李晟斐说，抬头往楼上看了眼，“怎么还没下来？”
　　“来了。”程孟快速从楼上下来，停在两人身边，还在不停地摆弄手中的魔方，“吃什么？”
　　“去食堂吃吧。”见他一直在玩魔方，李晟斐直接握住他的手，耐心地教他一步步把魔方恢复，话语间满是宠溺，“这有什么好玩的，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
　　“对于你这种天才来说当然不好玩。”程孟把魔方塞进他手中，往楼下走去，“我听见你邀请程说宁跟你们一起吃？怎么？他要是同意了，就准备让我自己吃吗？”
　　“当然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他要是真同意了，我也会选择你不会选择他。”李晟斐笑道，见身边的韩添还在发呆，踹了下他的小腿，“走了，去吃饭了。”
　　“他出院那天，周寻渡去接的他。是不是周寻渡和他说了什么，他才这样对我？”韩添边走边若有所思地说。
　　真是奇怪，和程说宁在一起时他觉得无趣，没什么意思。
　　现在程说宁远离他了，他满脑子都是程说宁。
　　程孟扭头道：“周大哥不会和他说那些没用的话。”
　　李晟斐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看来你对周寻渡比对我们都要了解啊，不怕我们嫉妒吗？”
　　程孟嗤笑一声：“你们不也一边和我这样一边哄着程说宁吗？”
　　“这话说的，难道你嫉妒宁宁？”李晟斐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脸，眼底满是欢喜，“你知道的，我只是随便哄他玩，对你可是真心喜欢的。”
　　“所以根本不用嫉妒。”
　　*
　　额头上的疤已经脱落了，还能看见淡淡的痕迹，程说宁把刘海放下来，遮住了痕迹。
　　老板端着面上来，还给两个人发了优惠券，“下次拿着这个券过来，一份面可以打五折。”
　　程说宁接过道谢，把券折好，一张放入口袋，另一张递给徐望知。
　　这次两人面对面而坐，徐望知并没接过，只道：“给你。”
　　程说宁放入口袋，笑了笑：“那先放我这里，下次一起来吃的时候用。”
　　他想到什么，吃面的时候偷看了徐望知好几次，直到被徐望知发现，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他才低头不好意思地说：“这周末我生日，会邀请班上的同学参加。”
　　说到这里，程说宁一顿，想到之前有很多同学邀请过徐望知，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眸底闪过几分紧张：“徐望知，你……你会来吗？”.


第11章 [修]不要碍事。
　　徐望知沉默两秒，语气没什么起伏的回答：“嗯。”
　　在他答应的那一刻笑意瞬间浮现眸中，程说宁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发觉自己过于开心了，他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并未注意到徐望知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
　　回学校的路上看到卖糖人的小摊，程说宁走过去，低声跟摊主比划了几下自己想要的形状。
　　老板向他确定：“一个竖着的，一个垂下来的？”
　　程说宁点头。
　　收钱后，老板便开始在板上画着。
　　徐望知站在旁边，目光从板上的糖画落在了程说宁的脸上。
　　少年皮肤细腻嫩白，看不见任何毛孔，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会发光般，让人挪不开视线。
　　胸腔里的心脏因为这么近的距离而变得疯狂起来，驱使着他想要靠得更加近。
　　徐望知眼眸微暗，在少年偏头看他时收回目光，将眼底一切情绪隐匿。
　　“给。”程说宁接过第一个画好的糖人，递给徐望知，笑了笑，“竖着耳朵的兔子。”
　　竹签上趴着的兔子竖着两只耳朵，看着栩栩如生。
　　徐望知按捺住内心的躁动，伸手接过，“谢谢。”
　　第二只兔子也画好了，是只垂耳兔，很可爱。
　　程说宁笑着把自己的兔子和徐望知的并排放在一起，用手机拍下一张照。
　　“喜欢兔子？”徐望知垂眸，盯着程说宁手机里的照片问。
　　两只糖人小兔子排在一起，像是情侣一般。
　　“嗯，”程说宁往前走去，说，“兔子很可爱。”
　　他觉得手中的兔子太可爱了，舍不得吃，一路拿着。
　　还没靠近校门，就看到韩添站在校门口，像是在找人，不断地望着周围，直到目光对上程说宁，快步走来。
　　“吃完饭了吗，宁宁？吃什么了？那家面吗？好久没去那家吃了，下次宁宁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韩添停在程说宁面前，目光温柔地开口，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个兔子真可爱，很像宁宁。”
　　谎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之前还亲眼看着他和程孟一起在那里吃的程说宁不想和他交谈，绕过他，刚走两步就被抓住了。
　　韩添将他扯回来，因为太用力，程说宁手中的糖人被甩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很快沾了灰，又有同学没看见直接踩过去。
　　原本还很可爱的垂耳兔瞬间碎裂在沙土中，再也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程说宁甩开韩添的手，紧紧抿着唇，皱着眉，久久不说话。
　　他还没来得及尝尝那只兔子是什么味道就没了。
　　韩添没想到会这样，知道无法挽回了，瞥了眼程说宁明显生气的模样，微微弯腰，和程说宁对视，柔声道：“对不起宁宁，我不是故意的，我再去给你买过，给你买很多好不好？你想要多少我都买给你，只要你别生气。”
　　生怕他生气的小心语气让程说宁有些抵触，冷冷道：“不需要。”
　　“真的很抱歉，实在是宁宁你和我闹矛盾闹得够久了，我太急了才会这样。”韩添眼里映出少年冷若冰霜的模样，“宁宁，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好不好？”
　　他比程说宁高，弯腰对视的动作看着宠溺亲密，让人不禁猜想两人之间的关系。
　　周边有人注意到这边，纷纷看来，在认出两个人后又挪开目光。
　　韩添和程说宁都是学校里的名人，不，应该说程说宁身边出现的三个人都是。
　　程说宁一个字也不想和韩添多说，沉默转身往学校走去。
　　韩添再次跟上抓住他，“程说宁，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你单方面不理了。你觉得这样对我很公平吗？起码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我改还不行吗？”
　　程说宁停下，头也不回地说：“你撒谎。”
　　“我没有对宁宁你撒过谎。”韩添说，“你觉得我撒谎，我撒什么谎了？”
　　又是这样不变的话。
　　程说宁觉得疲惫，越发不想和他纠缠：“说什么谎你自己清楚。韩添，不要把我当成傻子哄，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傻。”
　　他一点点地掰开韩添的手，走进学校，“不要让我们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韩添还想继续追上去，刚走两步，就被人堵住了。
　　少年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眉眼阴寒冷戾，让人背脊不禁一僵，再看过去时，少年已经恢复面无表情，仿佛刚刚那一瞬间只是个错觉。
　　韩添看到他手中拿着的兔子，想着程说宁手中那只，微微磨牙，有一丝丝的嫉妒，甚至觉得那只兔子摔得好。
　　他还没和程说宁一起吃过糖人呢，凭什么别人就先一起了。
　　该死。
　　*
　　面前出现另一只兔子，程说宁摇摇头，“这是你的。”
　　徐望知：“给你。”
　　“不用了。”程说宁笑笑，“已经送给你了，就是你的。”
　　他走上楼梯，因为上面下来的人太多太挤，往旁边避开时没站住，脚下一崴，摔坐在了地上。
　　徐望知扶住他的手臂，还没将他扶起来，李晟斐的声音就传来，“怎么了？宁宁？”
　　他迅速跑过来，叫楼梯上的人都离远点，看到徐望知眼神一变，撞开徐望知，要去扶程说宁。
　　脚腕刺痛，程说宁下意识躲开李晟斐的手：“崴了一下，没事，我自己可以起来。”
　　他扶着楼梯扶手，脸色有些苍白，慢慢地站起身，尝试往前走了一步，却再次跌坐在地上。
　　徐望知差点就能扶住他，因为李晟斐再次把他弄开，手从程说宁的衣服擦过，没来得及。
　　他收回手，目光深沉地看向李晟斐。
　　李晟斐对他投以不屑目光，蹲下身，看着程说宁紧张道：“宁宁，得去医务室，我送你去医务室。”
　　动一下脚腕都是钻心的疼，程说宁原本还以为不严重，将裤脚掀开才发现已经开始红肿起来。
　　他抬头看着担忧的李晟斐，摇头拒绝了：“你让开一点，我自己起来，还能走。”
　　脑子里无时无刻都是韩添觉得他是个麻烦的话语，程说宁根本不敢麻烦李晟斐，怕李晟斐也觉得他是个麻烦精。
　　李晟斐一怔，觉得他很奇怪，见他坚持的样子，只能起身让开。
　　因为有李晟斐的挡路，下楼的学生只能从旁边走，一次只能过一个人。
　　有人觉得烦，嘀咕了几句，被李晟斐听见瞪了一眼后，不敢多说什么，立刻跑了。
　　程说宁听见了那些人的嘀咕，咬牙站起身，扶着扶手下楼时太用力，忍不住吃痛一声。
　　他缓了一秒钟，才继续往一楼医务室走去。
　　徐望知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两人很快看不见了。
　　等人走了，程孟才从一旁出来，冷笑一声：“作精。”
　　“怎么了？”李晟斐要跟上去，闻言停了下来，“作精？”
　　“他那样子不就是摆明了想让你背他吗？”程孟冷声道，“如果不是只会忍着，哪里会疼出声。啧啧，还故意装出可怜的样子，他之前就是这样子的吧，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忍受的了。我光想象一下就觉得累了。”
　　李晟斐一直在思考程说宁刚刚为什么会避开他，不愿意让他扶着，听见程孟的话，虽然觉得程说宁扭一下脚就疼的难以动弹是有些娇气，但也没像程孟说的那样。
　　他眯着眼，笑道：“我跟过去看看，你回教室吧。”
　　“你就非得凑过去表演一下你的关心吗？”程孟意有所指，“人家身边可从来不缺少关心的人呢，你跟着去有什么用。”
　　这句话让李晟斐心里很不爽，也形容不出是哪种不爽，随口道：“不管怎么说，也要去看看他的。这么多年的情谊，我可不想说断就断。”
　　“不想断是觉得他太好哄骗，可以耍着玩吧。”程孟一语道破他的想法，“李晟斐，他要是发现了你和我之间这么亲密，会不会恶心你啊。毕竟他那么讨厌我，看不顺眼我，而你还跟我这么亲近。到时候你怎么办？”
　　这像是在试探什么的话让李晟斐瞬间看向程孟，微微一笑，嗓音温柔：“别做多余的事，程孟。我很喜欢你，也喜欢宁宁，所以现在不想破坏这种关系。”
　　程孟脸色冷了下去，哼笑了声，没再搭理李晟斐，转身上了楼。
　　李晟斐这才赶去医务室。
　　*
　　校医递给徐望知冰袋：“拿着这个，冰敷到消肿为止。”
　　“我自己来吧。”程说宁伸手，怕耽误徐望知，笑道，“马上快上课了，你回教室上课吧。”
　　徐望知沉默无声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只把糖人给了他，而后垂眸看着他的脚腕。
　　因为他过于白，脚腕处的青筋十分明显，红肿的地方看着也特别严重，徐望知拿着冰袋靠近肿起来的脚腕，还差一点距离时，抬眸提醒：“会很冰。”
　　程说宁点点头，“没关系，但还是我自己……”
　　冰袋凑上来的那一刻，他被冰的噤了声，下意识想躲开冰袋。
　　只一瞬，就被徐望知隔着裤子握住小腿，避免他再躲，“你请我吃了糖人。”
　　所以帮你是应该的。
　　程说宁一怔，明白徐望知的意思，没有再拒绝。
　　冷意渐渐驱散疼痛，他看着徐望知的手，有些出神，“你的手真好看。”
　　校医出去了，医务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声音。
　　徐望知抬头，对上程说宁漆黑的双眸，脸上表情很淡，“嗯。”
　　‘你更好看。’
　　程说宁：“啊？”
　　他倏然回过神，那句“你更好看”是徐望知内心的话，耳根逐渐发热，再也不敢看他的手，含糊地应了声。
　　“宁宁，校医怎么说？”医务室门被人推开，李晟斐着急地走进来，看见徐望知正在帮程说宁冰敷有些不悦，“你怎么不等我来帮你冰敷，就让一个外人帮你。”
　　他笑着走近，要从徐望知手里接过冰袋，被徐望知躲开了。
　　“你……”李晟斐皱眉，气极反笑，“不用你在这里了，冰袋给我吧，你可以走了。”
　　他去抢，又被徐望知躲开了，有些烦躁：“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我说的话是吗？有我在这里陪着宁宁就够了，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不要在这里碍事。”.


第12章 我还等着去见程孟……
　　徐望知神色淡漠，手没离开冰袋，只说：“离远点。”
　　李晟斐笑出声，“你让我离远点？你算什么？我和宁宁什么关系，你和宁宁什么关系？这种事轮不到你来帮忙。”
　　他强行抢过冰袋，重新贴在程说宁脚腕上，因为生气没控制好力气，直接挤压到了伤口。
　　程说宁疼的脸色一白，避开冰袋。
　　发觉自己太用力了，李晟斐慌忙要去检查伤口，手伸在半空中时被人阻止。
　　徐望知：“不要碰他伤口。”
　　“你……”李晟斐火一下上来了，想甩开徐望知的手，发现挣扎不开，力气根本不敌徐望知时愣住了。
　　他常年喜欢打篮球，身上还有肌肉，比韩添那个二货厉害多了，一打三都不带怕的。
　　现在被眼前这个看着就只是高点，能一拳撂倒的人压制住了？怎么可能！
　　惊诧间，李晟斐已经被松开，对方像是嫌弃握了他的手般，到旁边的水池洗干净手。
　　李晟斐眼皮子乱跳，心里有个小人在不断呐喊：打过去，打他！打死他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逼。
　　但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李晟斐对程说宁轻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宁宁，对不起。很疼吗？”
　　眼看气氛越来越不对，程说宁自己拿着冰袋冰敷起来，看着李晟斐说：“没事，马上就能走了，你回去上课吧，不用在这里陪我，我可以自己来。”
　　“不行，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你，不能让你一个人。”
　　‘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特意过来照顾你，你还让我走？还真想让别人照顾你？他能比得上我？有没有点自知之明。’
　　愤怒的声音让程说宁蹙起眉头，不知道自己的话怎么会让李晟斐误会这么深，低头看着冰袋，淡声道：“你们都走吧。”
　　李晟斐看着他不动。
　　少年浓密的长睫轻垂，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能看到白净的侧脸，很明显不想再继续说话。
　　程说宁很少会这么沉默，特别是对自己。
　　李晟斐内心不平衡，也不愿意离开，干脆将脑袋靠在程说宁肩膀上，用着惯用的撒娇套路，“宁宁，你怎么会让我走，之前你都不会的。我要留下来陪你，你伤的这么严重我怎么能安心去上课。该走的是你那位同学，他怎么一点眼色都没。”
　　没眼色的徐望知抬眸看向窗外。
　　乌云以极快的速度聚集在一起，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变得阴沉吓人，闪电开始跳跃。
　　几秒钟后，屋顶上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闷雷。
　　李晟斐被这一声雷吓得差点没坐稳摔在地上。
　　他自觉有些狼狈，坐直身体，为了掩饰尴尬，还拿过程说宁手中的糖人，“这是给我买的吗？真可爱，那我吃了？”
　　“不是。”程说宁拿回，扭头看着窗外，“要下雨了，你快回去吧。”
　　李晟斐犹豫：“可是你……”
　　程说宁：“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用担心，快去吧。”
　　话音落下，上课铃声响起。
　　“那我去给你请假，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李晟斐起身，怕再说下去惹程说宁烦，离开前瞥了徐望知一眼，“宁宁要一个人休息，你听不懂话是吗？还不赶紧出去。”
　　徐望知将空调温度调高，关好窗户，才走出医务室。
　　李晟斐不屑冷笑，跟了上去。
　　才关上医务室门，他就一拳向徐望知打去。
　　身影修长的少年背后像是长了双眼睛般，迅速往旁边避开，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晟斐。
　　他双眸暗沉无光，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李晟斐在他眼里就是一只死物般。
　　那样的目光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强烈压迫感。
　　周围是宽敞无比的走廊，李晟斐却觉得逼仄，他背脊一僵，有些呼吸不过来，在徐望知的注视下思考都变得缓慢了。
　　这人看着怎么有点说不出的……疯。
　　“妈的。”他反应过来，咒骂了一声，抓起来旁边的花盆，举起警告，“我警告你，别靠近宁宁，他是我的，明白吗？”
　　“你的？”徐望知重复一句，语调冷淡，“他只属于他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李晟斐想砸过去，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什么奇怪的人，程说宁估计就是跟这种奇怪的人在一起久了才变得这么奇怪吧。
　　手机铃声响起，李晟斐没好气地接听，听见对方说了什么，顿时讥讽出声，“凭什么？你求我我就借给你。”
　　“我求你。”电话那边的韩添故作卑微道。
　　“好说。”李晟斐咧嘴一笑，“不就一把伞吗，借给你好了，我到时候跟程孟一起走，你别反悔。”
　　“你和程孟一起去哪里？”韩添语气里充满质疑与警告。
　　“这就与你无关了。”李晟斐抬头看着乌云，“你先哄好宁宁吧，总不能两边都想要吧。”
　　他挂断电话，不急不缓地回了教室。
　　*
　　窗外狂风大作，暴雨噼里啪啦地下着，空气中带着些丝丝寒意。
　　程说宁睁开眼，发现自己靠着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医务室里没有人，昏暗一片。
　　他打开手机，下午五点，还有一个小时下课。
　　每周二和周五都不用上晚自习，六点就可以回家。
　　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程说宁穿好鞋子，把被褥枕头整理好，拿起旁边放着的糖人，出了医务室。
　　迎面而来的风吹得衣服空起来，冷意蔓延四肢百骸。
　　程说宁瑟缩了下，避着雨回到教室时刚好赶上最后一节课。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把手中的糖人递给徐望知。
　　徐望知接过，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拿笔。
　　这模样有些怪异，引来一些同学侧目观望。
　　后桌的张秀丽悄声问程说宁：“你的脚还疼吗？没事吧？”
　　“没事。”程说宁道，对着手机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
　　“又下大雨了，也不知道下课的时候会不会停。”
　　“妈的，才刚夏天又仿佛进入了秋天，冷死人了。”
　　“谁有多余的雨伞啊，借我一把，孩子家太远了，没伞回不去呀。”
　　“这离小卖铺那么远，也买不了，难道今天我注定变成落汤鸡吗？”
　　“……”
　　一开始的议论声还只是很小，到最后随着雨声越来越大，他们的声音也跟着变大了。
　　“安静。”老师被吵的忍无可忍，拍了两下桌子，“都把心思从雨上收回来，先上课，其余的下课再说。”
　　左边突然被人打开，狂风席卷着冰冷的雨水瞬间灌了进来。
　　尖叫声四起，老师气得拿着长尺走近恶作剧的同学面前，“想造反啊，李潇洒，还不赶紧把窗户关上。”
　　“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李潇洒咧嘴一笑，关上窗户，在老师转身的那一刻再次将窗户打开。
　　这一次不只是单纯的尖叫了，还带着些许兴奋，几名同学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程说宁穿的是夏天的校服，手脚冰冷，拿笔都拿不住了。
　　他低头对着掌心呼出一口气，抬头时桌上多了一件校服外套。
　　徐望知：“你不嫌弃就穿。”
　　“不用，你穿吧。”程说宁摇摇头，“挺冷的，你也没外套。”
　　徐望知偏头看向他：“我不冷。”
　　比起来自己的哆嗦，他确实端坐笔直，没一点感觉。
　　程说宁穿上外套，声音都在发颤：“谢……谢谢。”
　　这堂课到最后成了自习，老师衣服湿了没办法上课，只能回去换衣服。
　　罪魁祸首李潇洒被罚在门外站着。
　　他好动，根本站不住，在走廊上踩着地面的积雨跳起舞来。
　　其他班情况也都差不多，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从开始的烦躁变的格外兴奋。
　　下课铃一响，有伞的走了，没伞的全部挤在教室。
　　程说宁整理好东西，纠结要不要把校服还给徐望知时，他已经起身离开，还留下了一把绿色的伞给程说宁。
　　那伞看着有些眼熟，似乎是徐望知的头像。
　　程说宁拿起伞看了会，猛然回神，一瘸一拐地追上徐望知，“等下。”
　　生怕徐望知又走，程说宁伸手抓住他的衣摆，把伞递给他，“雨太大了，你不用给我，我让人送伞过来就可以了。”
　　而后给李晟斐打去电话，想问他有没有雨伞，却无人接听。
　　程说宁撑开伞，举在两人头顶，说：“我们一起走，我到校门就可以了。”
　　冰冷的雨被风一吹，全部倾斜扑了过来，徐望知手上拿着的糖人被瞬间淋湿，不能再吃了。
　　程说宁看着那糖人，觉得有些可惜。
　　身边的人没有说话，往楼下走去，程说宁知道他是同意了，拿着伞跟在他身后。
　　一楼聚集了许多没有伞无法离开的学生，程说宁和徐望知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猜测的目光。
　　外面的风更大了，程说宁才刚踏出走廊一步，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伞脱离手掌，他急忙去抓，有人先他一步抓住了伞，而他的手刚好在那瞬间抓到了对方的手。
　　温热的手掌一但碰上就再也不想离开，程说宁一怔，对上徐望知深邃的双眸，感觉心脏在这嘈杂急乱的雨声中不安分起来。
　　他张张嘴，嗓子干涩，像是黏住了般，一个字也说不出。
　　“宁宁。”拉住他的人站在身旁，撑着伞关切地问，“冷吗？我送你回去。”
　　程说宁反应过来，连忙收回手，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
　　他扭头道，“不用，我和我同桌一起走。”
　　韩添脱下外套，披在程说宁肩膀上，看着他道：“我送你。”
　　‘你这样怎么可能不用，脸都冻白了。’
　　“脚怎么样了？还疼吗？可以走路吗？我背你过去好不好？”不等程说宁回答，他又眉眼温柔地问。
　　实在分辨不出他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一时兴起，程说宁把伞推回韩添头上，语气冷淡：“你自己一个人走吧，伞也只能撑得住一人。”
　　“不行。”手机叮咚几声，韩添一边拿出来看，一边对程说宁道，“我和你一起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淋到的，淋我总比淋你同桌好。”
　　四人群里，空白备注，字母z头像的人艾特程孟，“来我这里把你的东西拿走。”
　　程孟：“好。等我.jpg。”
　　李晟斐：“雨太大了，我和他一起过去。”
　　韩添脑子乱乱的，越看那人越不顺眼，艾特程孟，“？他让你去你就去，你傻啊，这么大的雨，不要去。”
　　没人理他。
　　韩添把手机揣回口袋，见程说宁还不回答自己，心里又不耐烦起来，后悔特意找李晟斐借伞过来了。
　　这祖宗压根不想理他呢，完全就是热脸贴冷屁股。
　　但韩添还是强忍道：“雨小了一些，我背着你过去吧，你来撑伞。”
　　程说宁没有接过他递来的伞，“我说了不用，你自己走。”
　　抗拒的声音让韩添努力挤出一抹笑，问：“我背着你还不好吗？”
　　那笑容太过于勉强虚假，程说宁看了他一眼，刚好听见他暴躁狂怒，甚至可以说得上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么磨磨唧唧，实在不想就赶紧拒绝。以为我那么想送你吗？我还等着去见程孟呢，去晚了又要被另外两人比下去了，烦死人。’.


第13章 小兔子qwq
　　两人？
　　有什么东西快速从脑海闪过，来不及捕捉，程说宁轻笑一声，觉得韩添真是自相矛盾，“有事就赶紧去处理，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他已经分不清韩添是真的过来关心他，还是一时兴起，所以才会态度才会转变的这么快。
　　原本还暴跳如雷的韩添听见程说宁的那句话心里有些发毛，怪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他就是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为什么觉得程说宁好像能看破他心里想法？难道他想干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韩添摸了下自己的脸，特别不自在。
　　他把伞塞进程说宁手中，这次学聪明了，以退为进：“你不想和我走的话就算了，伞给你，你撑好了，别淋到自己了。至于我……淋着回去也没事，反正没人心疼我。”
　　要是以往说出这种话，程说宁早就心疼起来了，不可能真让他淋回去，但这次只还回来了伞和外套，脸上一片疏离。
　　这是压根不在乎他了？为什么？
　　看着走到徐望知身边的程说宁，韩添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怒火吞噬了。
　　之前一直暗示自己，喜欢自己，现在把他撇开走向别人？
　　果然就像之前程孟说的那样，程说宁完全被他们宠没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瞧瞧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愿意给他好脸色。
　　“宁宁，”韩添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步，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程说宁，“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风带着雨砸在身上，他的头发很快湿了大半，看着有些狼狈。
　　失望甚至是有些质问的语气让程说宁一顿，袖子中的手微微收紧，冷漠道：“我一直没有变，变得是你。”
　　“我哪里变了？”韩添理直气壮地问，疯狂捕捉着程说宁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想从那些表情中看出什么。
　　程说宁却没再给他机会，伸手去接徐望知手中的伞，“我们走吧。”
　　“嗯。”徐望知避开，低声道，“我来。”
　　他比徐望知矮，撑伞确实是徐望知来比较好，想到这里，程说宁没有再说什么，点头笑道：“麻烦你了。”
　　寒意从四面八方而来，身体变得无比冰凉，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却因少年的那抹笑变得炙热滚烫。
　　手指紧握雨伞，徐望知收回目光，将雨伞倾斜，和程说宁一起走进了雨幕中。
　　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韩添一把摔了雨伞，踩了好几脚后踹飞出去。
　　“老子他妈再理你就是傻逼。”他红了眼，心里已经分不出事嫉妒还是愤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跟着认识没多久的同桌走也不愿意跟我走，怎么我能吃了你？”
　　刻意压低了嗓音的话并不能让人听清楚，反而是他刚刚踹飞雨伞的动作惊到周围许多人，纷纷远离了他。
　　韩添气得直接淋着雨往跑出校门，坐上车后说出一个地址。
　　司机惊愕，“不回家吗？”
　　“不回。”韩添眯起眼睛，越发暴躁，“别问废话，快点过去那边。”
　　司机不敢再耽误，应了一声，开车离开。
　　头发在往下滴水，韩添也没管，打开四人群，没完没了地吐槽起来。
　　李晟斐：“你自己傻逼，肯定是做了什么事儿惹他生气了。他性格好，又不代表他不会生气。我劝你还是什么都别管了，态度好一些去哄哄他。他很好哄，不是吗。”
　　韩添：“我哄得脸皮都要扯下来让他踩着了，还不够吗？说起来他哪里来的资格让我这样费心费力。这么多年我对他有多好，你看看他对我是什么态度。”
　　他还想吐槽，突然发现被禁言了，而禁他言的人正是顶着字母z头像的管理员。
　　草。
　　韩添一把扔了手机，差点翻白眼气晕过去。
　　*
　　程孟意外没在车中。
　　程说宁坐在后座，叫住要离开的徐望知，“我送你回去，你都送我了。”
　　少年步伐一顿，偏头看过来。
　　隔着蒙蒙细雨，程说宁觉得那双原本没多少情绪的双眸变温柔许多，不禁一怔。
　　“谢谢。”徐望知收伞坐在了他身侧。
　　车门关上，司机掉头离开。
　　由于开了空调，身上的凉意很快被驱散，程说宁把外套脱下整理好，放在一旁，说：“我回去洗干净再还给你。”
　　徐望知：“嗯。”
　　过于安静的氛围让程说宁忍不住偷偷看向徐望知，目光倏然落在他手上拿的糖人上，下意识道：“糖人已经快化了，不然扔了吧，下次我再重新给你买一个。”
　　“不扔。”徐望知看着竹签上的兔子，转了转竹签，目光柔和。
　　这是程说宁第一次送他的糖人，要好好保留，不能扔。
　　程说宁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窗外，思索着前不久韩添说的话。
　　他当时心里想的是要去见程孟，去晚了会被另外两人比下，这话听着像是在追求程孟。
　　车里一静，就只剩车外杂乱的雨声，听的人有些心烦。
　　徐望知微微扭头，看向身旁的人。
　　少年用手撑着脸颊，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卷翘的长睫上下扫动，神色看着有些漫不经心。
　　窗外的灯光照射进来，将他的五官变得模糊不清，让人有种凑近一探究竟的冲动。
　　徐望知主动开口：“脚还疼吗？”
　　他嗓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随意一问。
　　“不疼了。”程说宁回过神，弯眸道，“就是还有些肿，走路有些难受，估计过几天就好了。”
　　徐望知“嗯”了一声。
　　车子在十分钟后停在小区门口，徐望知撑伞从车上下来，关门时看向车子里的人，“谢谢。”
　　程说宁挥挥手，笑道：“不用谢，明天见。”
　　徐望知关上车门，进了小区中。
　　车子重新启动，程说宁收回目光，问司机：“程孟呢？”
　　司机：“不知道，今天并没有看到少爷，可能跟别人离开了。”
　　程孟和他一样，没什么朋友，不可能跟别人离开。
　　程说宁用手机给李晟斐发了条消息，“你在哪？”
　　李晟斐秒回：“刚刚到家，手机在路上关机了，才看到宁宁你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儿吗？宁宁到家了吗？”
　　后面还跟着一张对镜自拍的照片。
　　程说宁：“没事，到家了。我有一道题不会，弹个视频给你，你给我讲解一下可以吗？”
　　李晟斐：“我已经进浴室准备洗澡了，宁宁可以拍照片过来。如果不介意的话，视频也是可以的，害羞羞.jpg。”
　　程说宁垂眸盯着手机屏幕，半晌才重新打字，“不用了，你去洗澡吧，我刚刚突然解出来了。”
　　李晟斐：“摸摸头.jpg。”
　　李晟斐：“宁宁真棒。”
　　程说宁微微抿唇，没有再回复。
　　……
　　从那天后，韩添再也没主动找过程说宁，完全和程说宁进入了冷战状态。
　　哪怕在路上碰到程说宁，也只是扫一眼，没什么表情。
　　两人擦肩而过，一个淡然，一个微恼。
　　韩添还想着冷处理，让程说宁试试没自己宠着他的滋味，主动来找自己求和，没想到程说宁会铁了心不理他。
　　他觉得程说宁这人无情又作，花了几天时间思考自己到底哪里惹程说宁不快了。
　　电影院那次和程孟偷偷见面被发现了？如果真被发现了，程说宁不会是现在这样。
　　还是和程孟之间的暧昧关系暴露了？
　　思来想去也没什么结果，韩添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忽然看到日期。
　　明天就是程说宁十八岁生日了。
　　他找出程说宁的聊天框，试着发了一条消息，能发过去，没有拉黑他。
　　程说宁性子就这样，哪怕再不喜欢某个人，也不会做的很绝。
　　认为自己对他格外了解的韩添忍不住笑了。
　　是了，他还有机会，趁着这次生日把程说宁哄好，毕竟他暂时还不想和程说宁完全断绝关系。
　　还有程说宁不是喜欢他各种暗示吗？他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
　　“宁宁，你过生日我可以去参加吗？”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就过去送个礼物，看看你。”
　　“我不想错过你的十八岁成人礼。”
　　“之前说好的，过生日一定会在场。”
　　“礼物我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
　　“……”
　　刚好写完作业，拿起手机的程说宁看着那些看似发自内心的话，面无表情地回复了两个字，“随你。”
　　就算他不同意，韩添也会到场。
　　程说宁点进班群，看了眼群通知，返回时看到了徐望知的头像。
　　犹豫片刻，还是添加了徐望知，没想到对方秒同意。
　　程说宁发过去一个兔子打招呼的动图。
　　徐望知：“。”
　　句号是什么意思？自动回复吗？
　　程说宁歪着脑袋想了想，改为颜文字发送，“晚上好，qwq。”
　　那边沉默了，许久没有回复。
　　直到程说宁困了想去睡觉时，才再次发来消息。
　　徐望知：“晚安。”
　　程说宁微微清醒，眯着眼盯着手机屏幕，在看清楚徐望知说了什么后，笑着回复：“晚安。好梦.jpg。”
　　*
　　对方下线了。
　　看着屏幕上的颜文字和表情包，徐望知唇角微扬，漆黑深邃的眼底满是温和的笑意。
　　可爱。
　　可爱到想立刻去见他一面。
　　手指落在设置上，没有任何犹豫地打出小兔子三个字，点了确定。
　　备注从一开始的“作业怎么一直写不完”，变成了“小兔子”。
　　徐望知抬眸，看向旁边插在瓶子里被保护好的糖人，还有放在盒子里的酸奶瓶与绿色雨伞，眸色变暗，喉结上下滚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他喜欢的小兔子更近一些。.


第14章 [修]备胎
　　周末，艳阳高照。
　　在冷了几天后，温度终于重新回升，别墅里的人一大早就开始布置起来。
　　程孟瞥了眼正在放气球的人，“不要放那里，碍眼，换个地方。”
　　那人一愣，有些纠结地看向程说宁，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今天是我生日。”程说宁喝了口牛奶，“不用理他，继续。”
　　程孟嗤笑一声，刀叉故意在盘子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满声不屑，“知道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最尊贵。但是怎么办呢？我没给你准备礼物，亲爱的弟弟。”
　　他嘲讽程说宁时，就喜欢带着“弟弟”两个字。
　　“我不需要。”程说宁淡声道，“也别叫我弟弟。”
　　“虽然你不需要，但礼物还是要有的，让我好好想想，应该送你什么呢……”程孟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好玩的事，“啊，我知道送你什么了，这绝对是一份大礼，弟弟你收到的时候不要惊讶才是。”
　　说完将刀在盘子上用力一戳，原本完好无损的盘子立刻裂成两半，他冲程说宁笑得格外刻薄。
　　‘希望到时候你得到礼物要撑住，别惊讶到晕过去。’
　　程说宁对他口中说的礼物一点都不感兴趣，吃完饭就回自己房间了。
　　他一走，程孟便觉得索然无味，扔下叉子，起身出门时泄气般故意把旁边摆放好的花踹倒。
　　正在打扫卫生的陈嫂摇摇头，长叹一声，过去重新把花扶好。
　　明明是亲兄弟，却从小针对到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
　　生日宴会是小规模，只请了同学和认识的人参加。
　　程父程母太忙没办法赶过来，早早就叫人送来了礼物。
　　下午两点，别墅被彻底布置好，宴会正式开始。
　　班上的同学陆续到达，在看到到处都显得奢华贵气的别墅时，纷纷震惊了。
　　学校里不缺有钱人，但他们没想到程家这么有钱。
　　“程说宁从来没说过，我还以为他家就是有点钱而已，难道他家就是我们市一直很有名的程家？”
　　“之前没感觉，现在看来是了。好多值钱的画，呜呜呜，一幅画就够我家所有家产了，慕了。”
　　“有钱真好，我要是这么有钱，绝对不像程说宁那么低调，直接在学校横着走。”
　　“……”
　　参观完别墅的同学议论完，看程说宁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已经有人蠢蠢欲动，想趁着这次机会和程说宁拉近关系，拿着礼物走到程说宁面前，“程说宁，生日快乐！”
　　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年正在看手机，闻言抬眸笑了笑，清冷略显疏离的面容因这一笑变得温软乖巧起来，再也看不出之前难以接近的模样。
　　他收起手机，双手接过礼物，嗓音柔和：“谢谢。”
　　“不用谢。”对方摸了摸脑袋，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希望送你的礼物你能喜欢。”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宁宁，生日快乐。”门外响起奇怪的声音，放好礼物的程说宁不禁看去，就见李晟斐提着一个笼子走进来。
　　笼子里是一只黄绿色的鹦鹉，还夹杂着点不容易被看到的红毛，正不停转动着眼睛，摇头晃脑，时不时发出“呼呼”声，说不出的可爱。
　　李晟斐把笼子放在桌上，看着程说宁，弯眸道：“生日快乐，宁宁。”
　　鹦鹉跟着重复：“生日快乐，宁宁，生日快乐。”
　　周围人都被鹦鹉学舌声吸引过来。
　　“真可爱，谁说话他都会学吗？”张秀丽好奇地盯着鹦鹉，“你说一下我是笨蛋。”
　　鹦鹉没有犹豫：“你是笨蛋。”
　　张秀丽：“？”
　　伴随着周围人哈哈大笑起来，她红了脸，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小鹦鹉耍了，“你才是笨蛋！”
　　鹦鹉：“你是笨蛋你是笨蛋你是笨蛋。”
　　张秀丽气的直跺脚。
　　程说宁也被逗笑了，不禁伸手进笼子里，轻戳了一下鹦鹉。
　　鹦鹉扭头盯着程说宁，扑通了两下翅膀，欢快地叫着：“宁宁，宁宁，宁宁。”
　　他把李晟斐喊程说宁时温柔宠溺的语调学了个完全，让程说宁失笑，“真可爱。”
　　鹦鹉晃动着脑袋：“真可爱，真可爱……”
　　张秀丽不死心，又凑过来，“你说，张秀丽真漂亮。”
　　鹦鹉这次没有耍滑头：“张秀丽真漂亮。”
　　这让其他人跃跃欲试，把鹦鹉围起来逗着玩。
　　程说宁走到一旁刚坐下，李晟斐就跟着坐在了他身侧，伸手去揉他的脑袋，感慨道：“一眨眼宁宁就成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程说宁躲开他的手，笑笑不语。
　　李晟斐一顿，察觉出程说宁变化很大，也去没细想，拿起旁边放着的果汁喝了一口，问：“韩添那家伙怎么没来？”
　　“不知道。”
　　“说起来韩添到底怎么惹我们宁宁生气了？”李晟斐故意凑近程说宁，打量着他的神色。
　　程说宁远离后说：“没惹我。”
　　“宁宁长大了，有心事也不和我说了。”李晟斐有些伤心地叹口气，“我是被抛弃了吗？还是被嫌弃了？”
　　程说宁抬眸看着他，“谁都有不想和别人说的事。我有，你也有，不是吗？”
　　对上那双漆黑仿佛能看破一切的眸子，李晟斐有些心虚。
　　他干笑一声，又喝了一口果汁，没再多问：“确实。”
　　门口响起脚步声，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韩添优雅地走进来，在看到程说宁后，缓缓朝他走近，将手中的礼物放在他面前，说：“路上有些堵，我来晚了，抱歉。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谢谢。”程说宁把礼物放在旁边。
　　“不打开看看吗？”韩添温声道，“是宁宁你一直想要的。”
　　程说宁也没犹豫，直接当着他的面打开礼物。
　　是一对游戏手柄。
　　之前程说宁一直想买这款游戏手柄，和他们一起打游戏，但现在看到这个游戏手柄，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这个很贵呢，不是说最后一个已经在两个月前被买下来了吗？你这是从哪里买的？”旁边的李晟斐看到礼物后似笑非笑地问出声。
　　韩添笑容满面：“我找人买来的，只要是宁宁喜欢的，再难我也会买来。”
　　程说宁面无表情地合上盖子，对他的漂亮话一点反应都没。
　　鹦鹉那边突然有人叫嚷起来，“飞出来了，还不快抓住。”
　　“谁放出来的啊，跑了怎么办。”
　　“抓住啊啊啊，别让它飞。”
　　不知道谁把装着鹦鹉的笼子打开了，鹦鹉趁机飞了出来，大家手忙脚乱跟着去抓，场面变得极为混乱。
　　在周围飞了半天，鹦鹉突然换了方向，朝程说宁这边而来。
　　韩添还以为这东西是从外面飞进来的，要攻击人，心想是个好机会，喊出一声“小心”，把程说宁拉到自己身边紧紧护着，“宁宁你放心，我不会让它伤害到你的。”
　　他拉的太用力，程说宁手中的礼盒掉在了地上，游戏手柄从中滚出，刚好被后退的韩添狠狠踩上去。
　　“卡擦”几声，手柄被彻底踩烂，修都修不好了。
　　鹦鹉落在程说宁肩膀上，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宁宁，宁宁，生日快乐。”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李晟斐在一旁看的纳闷，“鹦鹉过来找宁宁玩，你把宁宁拉起来干什么？这下好了，礼物才给宁宁就没了。”
　　他还有些幸灾乐祸。
　　韩添脸色铁青，看着地上的碎片许久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没事，这东西质量太差了，坏了就坏了。抱歉，宁宁，礼物我明天会补回来。”
　　而后瞪着李晟斐，咬牙切齿道：“这鸟你的？”
　　李晟斐：“我送给宁宁的礼物。”
　　见他一直在笑，韩添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极为难受，拿起来桌上的果汁一饮而尽后拿起第二杯。
　　程说宁摸了摸肩膀上的鹦鹉，想把它放回笼子里，结果它忽然飞到韩添身上叫了起来：“韩添大笨蛋，韩添大笨蛋。”
　　然后站在韩添的手上，用嘴去戳韩添手上拿着的杯子，像是看韩添不顺眼。
　　根本没想到这鸟会飞向自己，韩添没来得及握紧杯子，眼睁睁地看着杯子微微倾斜，里面的果汁溅在了白色的西装上，晕染开来。
　　韩添嘴角抽搐：“……”
　　他恨不得当场把鹦鹉身上的毛拔光炖汤喝，想到鹦鹉说的话，怒视李晟斐，觉得是李晟斐教的。
　　“哎，不要误会，我可没教它说过这样的话。”李晟斐举起手，十分无辜地推卸责任，“它自己学的，跟我无关。”
　　送的昂贵礼物因为鸟碎了，身上穿的衣服因为鸟脏了，韩添忍下怒火，扯出一抹笑，对程说宁道：“宁宁，我能上去换件衣服吗？”
　　由于之前常来这边住，他们都在这里备了衣服。
　　程说宁点点头。
　　“过来。”李晟斐对鹦鹉勾勾手。
　　鹦鹉飞到他手上，继续说着：“韩添大笨蛋，韩添大笨蛋。”
　　已经往楼上走的韩添听到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扭头冲下来把这死鸟掐死。
　　李晟斐把鹦鹉放进笼子里，刚要关门，鹦鹉又飞了出来，直奔二楼，看样子是想去找韩添。
　　“这么喜欢韩添？”李晟斐起身，准备上楼。
　　“我去抓吧。”程说宁拿过李晟斐手中的笼子，走上二楼。
　　走廊一片安静，他一眼看到停在换衣间门口的鹦鹉，朝它走去。
　　鹦鹉发现了他，并不惊慌，而是飞起来用嘴戳了下门。
　　发出的声音很小，几乎让人听不见。
　　程说宁把鹦鹉抓起来放进笼子里，刚准备离开，听见房间里响起说话声。
　　“也就程说宁敢这么对你了，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淋着雨出校门，他真是太过分了。你那天回去没感冒吧？怎么之前没跟我说。”
　　“没有。”
　　“他都这样了，你对他还有什么好假装的，挑开不更好。天天和我说他有多烦，一离开我就各种宁宁，宁宁。难道……你是想把他当备胎？算盘打的可以啊，韩大少爷。”
　　房间里随着程孟那句调笑的话变得无比安静，程说宁垂眸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见它歪着脑袋盯着自己，傻乎乎的，唇角不禁上扬。
　　房间里，换好衣服的韩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搂住程孟的腰，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语气暧昧：
　　“知道我对他只是装装样子，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你知道我喜欢你就行了。而且干嘛老提起他，多扫兴，我现在一想他对我冷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觉得倒胃口，还是宝贝你最好了。”.


第15章 到此为止
　　“知道我最好你干脆就挑破关系，和我在一起好了。”程孟搂住韩添的脖子，笑得勾人，“和程说宁那种人在一起多无趣，你还那么讨厌他，把他踹开得了。”
　　“虽然你说的都对，但现在还不是机会。”韩添并不被他绕进去，捏了捏他的脸，“下面挺热闹，怎么不下去玩？”
　　“跟你一样，看见你亲爱的宁宁那副样子就倒胃口。”程孟坐在桌上，伸了个懒腰，姿态散漫，“你回去吧，换件衣服这么久，他万一又对你甩脸色呢。好好去哄他，我不要紧的。”
　　知道他是故意说这些话，韩添眯起眼睛，走过去挑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狠狠印下一吻，“等我，宝贝，结束后我就来找你。”
　　他转身几步走到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七上八下起来，扭头看了一眼程孟，发现程孟正在盯着他，挑眉笑道，“舍不得我吗？宝贝？”
　　“我在想我跟你现在属于什么关系。”程孟晃悠着腿，“情人？普通朋友？还是什么？”
　　“当然是我喜欢的人了。”韩添笑着说完，打开门，准备出去。
　　然而在看清楚面前的人，笑容立刻僵住了，甚至往后退两步。
　　门口站着面容精致的少年提着笼子，听见开门声并未理会，还在抚摸着笼子里的鹦鹉玩，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在韩添看来，那笑容却无比恐怖，快让他疯了。
　　什么时候来的？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吗？听见了多少？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程孟并不知道他面前有人，发现他的奇怪，跳下桌子走过来：“怎么了？见鬼了？”
　　跟见鬼没什么区别，甚至比见鬼还要可怕。
　　快要沉寂的心脏在少年看来时重新恢复跳动，韩添猛的呼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刚刚竟不自觉在憋气。
　　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直直地与少年对视，连笑都挤不出。
　　‘房子隔音效果挺好，听见了肯定不会笑得出来，所以肯定没听见。’
　　想到这里，韩添终于找回自己的意识，努力笑道：“宁宁，你来多久了？是等我等不及了，担心我才过来的吗？”
　　程说宁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回答。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明亮有神，像是藏着星辰一样会发光，此刻眼底却满是冷意。
　　韩添在那样的注视下有种无地自容感，又不禁挺直腰杆，觉得这没什么，催眠着自己。
　　他不一定会发现，对。
　　程说宁轻声说：“辛苦你了，韩添。明明那么讨厌我、烦我，还要对我好，装出温柔。不过以后不要这样了，又没什么用。”
　　“你喜欢程孟就喜欢程孟，没必要对我搞那些弯弯绕绕的，浪费时间。”
　　说完，他提着笼子转身，准备离开。
　　想过被发现的很多种可能，可唯独这一种是韩添始料未及的。
　　他都已经做好被程说宁嘲讽或者是恼怒到打他的准备了，但没想到程说宁只是说这么平静的几句话就要走，似乎他一点都不重要。
　　不重要到任何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想浪费给他。
　　人真奇怪，被抓着说会烦，被忽略不计较更烦。
　　韩添心里恼火，想也没想地追上去，为自己争取辩解的机会：“宁宁，不是这样的，你别走。”
　　程说宁步伐一顿，韩添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咧嘴笑了笑，“宁宁，我就知道你是相信我的。”
　　结果程说宁只是转身，越过他看向程孟，笑得无比温柔，“谢谢你送我的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对上韩添质疑的目光，一点都不慌，准备看戏的程孟：“……？”
　　他下意识道：“不是我叫他过来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在门外，跟我没任何关系。”
　　这解释更像是狡辩，程孟气笑了，他要送的礼物还没送呢，程说宁在这里扯他做什么？
　　“你听我解释，宁宁，我刚刚在房间里说的都是假的。”
　　事发太突然，韩添已经分不出心思去管程孟了，抓住程说宁的手，嗓子干涩道：“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好，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你也应该能感觉得出来。”
　　“我就是气你最近一直这样，说出来的气话而已。宁宁，气话，气话怎么能相信呢。”
　　“你是想把他当备胎？算盘打的可以。”
　　“干嘛老提起他，多扫兴，我现在一想他对我冷着脸的样子就觉得倒胃口，还是宝贝你最好了。倒胃口倒胃口。”
　　“虽然你说的都对，但现在不是机会。”
　　笼子里的鹦鹉突然发出声音，像是录音机一样，把之前听见的话完美复述了一遍，还将韩添和程孟的语气学的极为像。
　　韩添：“？”
　　他机械地低头看着笼子里的鹦鹉，眼眸猩红，双拳紧握，要不是程说宁还提着笼子，他直接一脚将其踹飞。
　　鹦鹉更加兴奋，缓慢却极为清楚地道：“你是没看到，我送他礼物，他对我那个冷漠的样子。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算什么啊，竟然对我一直甩脸色，越来越让人讨厌了。呵呵，呵呵，呵呵～”
　　“……”
　　这话太熟悉，是韩添一进门看见程孟就忍不住吐槽的，万万没想到会从一只鹦鹉嘴里听见，还带着几分嘲讽意味，脸瞬间黑了个完全。
　　程说宁没听到鹦鹉学的这些话，但从韩添难看的脸色中可以看出，是在他没来之前韩添说的话，被鹦鹉给听见了。
　　他拿起来笼子里的食物，放在鹦鹉嘴边喂它。
　　鹦鹉吃下，蹭了蹭程说宁的手指，讨好地叫着：“宁宁，宁宁。”
　　程孟不想掺和这件事，直接转身回自己房间了，而韩添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般一动不动。
　　走廊里安静下来，程说宁觉得该说的也说完了，没什么好继续停留的，没下楼时被韩添抓住手腕，硬生生扯了回去。
　　他用力挣扎，发现韩添用劲更大，毫不犹豫地踩了下韩添的脚。
　　韩添脸色扭曲，疼的不得不松开手，堵在程说宁面前不让他走，“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我可以跟你解释，所有一切都可以。”
　　“我觉得没必要。”程说宁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冷声道。
　　“有必要。”韩添说，“我不能让你误会我。”
　　程说宁似笑非笑，“你讨厌我是误会？觉得我倒胃口是误会？喜欢程孟是误会？一直以来都觉得我这人烦又作是误会？”
　　那些话像是一个个巴掌，打的韩添说不出话。
　　他想起程说宁最近的奇怪反应，敛眸沉声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程说宁没说话。
　　过分的沉默刺激到韩添，他伸手死死地抓住程说宁的肩膀，气血翻涌，眼眸猩红。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什么也不说，就看着我一直贴着你？很好玩吗程说宁？看着我一直上赶着对你好很好玩？你就是享受这种感觉是不是？享受着所有人围绕着你转，对你好？把你当成祖宗供着捧着？”
　　“我很早就把该说清楚的和你说清楚了。”程说宁抿唇，表情冷漠，“手拿开。”
　　见他那样，韩添低笑出声，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程说宁。
　　他一直觉得程说宁很乖巧，是个关在笼子里，给点笑脸就能轻易拿捏的兔子，但现在看来不是。
　　这家伙冷漠起来可比他想象中厉害多了。
　　韩添松开手，缓缓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程说宁长睫轻垂，神色越发寡淡：“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对，就是这么一副态度，真令人讨厌。”韩添勾唇，讥讽道，“你哪怕随意对我发个火我也不会这么讨厌你。每次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就给我定死了，然后摆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不可靠近的样子。程说宁，人不是完美的，我对你有点讨厌不是正常吗？你难道就没有喜欢一个人又偶尔觉得烦、讨厌的时候？”
　　对韩添发火？程说宁觉得完全没必要。
　　他面无表情地听完，不为所动：“没有。就算有也不会像你这样表面虚伪讨好，实际背地吐槽。”
　　韩添忽然抓住他的手，低声道：“对不起，我错了，宁宁。”
　　他的态度转变之快让程说宁怔住了，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手，蹙起眉头，“不要随便碰我。”
　　韩添上前两步，眉眼温柔：“你不是喜欢我吗？宁宁。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和我在一起吗？其实我也喜欢你，我们现在就可以在一起。我和程孟只是玩玩，真的，他主动凑过来各种对我好，我就没拒绝。”
　　“我也不是真的喜欢他，我只喜欢宁宁你。”
　　那些话让程说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甚至觉得悲凉：“你是脑子不正常吗？”
　　“什么？”韩添懵了，无法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从程说宁口中说出。
　　“我挺想知道，你明明很讨厌我，为什么现在还要说这些话？你和我继续保持着关系能给你有什么好处吗？”
　　程说宁拉开和韩添的距离，淡淡地问。
　　韩添蓦然沉默。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只是偶尔觉得程说宁烦，讨厌，并不是真正的厌恶他。
　　他以后不会和程孟一直在一起，如果要选一个人一直在一起的话，他会选择程说宁。
　　听话、乖巧，虽然不是他会喜欢的，但是是最适合他的。
　　这些话当然不能告诉程说宁，韩添温声道：“宁宁，你为什么要在乎那么多？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样不就够了吗？”
　　“之前没给你答案，是觉得你还小，不能早恋。现在你都成年了，我可以给你答案了。”
　　他看着眼前的人，满脸期待地引诱：“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好不好？”
　　温柔的嗓音并未换来任何心动，少年只对他微微一笑，疏离且抵触。
　　“不好。韩添，我对你的喜欢到此为止。现在也不想看见你，你走吧，以后就当不认识。”他转身往楼下走去，背影决绝。
　　韩添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不喜欢我了？开什么玩笑？程说宁，你以为你是谁，我这么多年对你好真是一点用处都没。”
　　“你真要这样？你别后悔！”
　　程说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让韩添更加不爽。
　　他一脚踹在墙上，面容气到扭曲狰狞，像是一块被拧出许多褶皱的布一样恐怖。
　　“走就走，本来就没多想留在这里。还说什么当不认识，我求之不得！”
　　没一分钟，就有人上来请他出去，态度强硬。
　　韩添没让他们动手，自己整理好衣服下了楼。
　　程说宁坐在沙发上，逗着鹦鹉玩，韩添从他身边路过时，他看也没看韩添一眼，尽管韩添看他的眼神无比凶狠。
　　“这是怎么了？”李晟斐察觉到不对，见韩添那个暴躁样有些诧异，“他又发什么疯？”
　　“没什么。”程说宁语气毫无起伏。
　　李晟斐可不觉得没什么，拿出手机疯狂问候韩添怎么回事，但估计对方气到出去就开始发泄火气了，根本没看手机。
　　他又给程孟发去消息。
　　程说宁关上笼子顶端的门，听见有人唤了他一声，“程说宁。”
　　他不禁抬眸看去。
　　穿着白衬衫的徐望知站在他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在把礼物递给他时眸光变得格外温和。
　　“十八岁生日快乐。”
　　‘今天很可爱。’
　　听到他那句来自心里的夸赞，程说宁耳根微微发烫。.


第16章 [修]是不是有偷听的癖好……
　　“谢谢。”程说宁好半天才接过礼物。
　　耳根处的滚烫蔓延至脸颊，他不禁抬手轻碰了下脸，心里有些慌乱。
　　为了分散注意力，程说宁直接拆开了礼物。
　　是一只白色的兔子玩偶。
　　眼睛很大，耳朵垂在脸颊两侧，上扬的嘴角是粉色的，两腮处还带着腮红，说不出的柔软可爱，让人想使劲抚摸。
　　心里的一切阴霾似乎都随着这只兔子烟消云散，程说宁弯眸笑了笑，对徐望知说：“很可爱，我很喜欢。”
　　李晟斐在一旁看的有些酸。
　　不就是一只死兔子吗，能比得上他送的活鸟吗？竟然比他送礼物时还要开心。
　　越想越嫉妒，看徐望知变得更加不顺眼，李晟斐抢过兔子扔在椅子上，握住了程说宁的手，故作亲近，“宁宁，鹦鹉还没取名字呢，你给他取个名字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徐望知这个人带给他一种很大的危机感。
　　程说宁挣脱他的手，重新拿起兔子，在一旁放好，才看了眼笼子里乖巧的鹦鹉，说：“就叫录音吧。”
　　李晟斐觉得名字怪怪的，但没有说出来：“录音？不错。”
　　“程说宁，快来合影留念，同学们都已经站好了。”不远处的张秀丽喊了一句。
　　程说宁应了一声，往张秀丽那边而去。
　　他想到什么，走到一半微顿，转身看着徐望知发出邀请，“一起吗？”
　　“一起一起，快快快。”张秀丽巴不得徐望知过来，闻言疯狂招手，“就差你们两个人了，快来，快来。”
　　她想过叫徐望知一起合影，但由于之前有人叫过他，他表示不喜欢合照，就退缩了，听见程说宁的话，简直想给他竖个大拇指，赞叹他邀请的好。
　　周围的同学都以为徐望知会像往常一样拒绝，没想到他沉默地跟着程说宁，最终停在程说宁身侧，面向镜头。
　　所有人几乎都是：“！”
　　徐同学这是被他们集体融化改性了吗？！
　　“那边的同学，麻烦你帮忙拍个照。”整个班的同学都到齐了，没有人能拍照，张秀丽目光落在了李晟斐身上。
　　李晟斐原本不想动，碍于程说宁，还是起身过去了。
　　他拿起相机，对准所有人，在通过镜头看到徐望知站在程说宁身边时“啧”了一声，放下相机：“你能不能离远一些，靠那么近做什么？旁边又不是没有位置。”
　　徐望知恍若未闻，眼瞳幽深地望着他。
　　李晟斐又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压迫感，这让他很不爽，想拿相机狠狠砸过去。
　　他忍住了，露出一抹灿烂的笑，语气友好：“这位同学，你听不见吗？”
　　“已经很远了。”程说宁知道自己和徐望知之间有多少距离，笑着催促李晟斐，“拍吧。”
　　李晟斐不情不愿地拍了几张照，把相机还给张秀丽，脸色臭到听见张秀丽说谢谢也没吭声。
　　几十个人围在一起看相机里的照片，几乎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徐望知和程说宁。
　　两个人站在一起完全是人群中的焦点，让人挪不开目光。
　　手机响起，李晟斐接听后脸色微变，瞅了眼程说宁，见他正在看照片没注意这边，快速往楼上走去，同时压低声音对手机说：“我现在过去。”
　　“李晟斐，一起拍张照吗？”
　　每年生日四人都会合照，现在周寻渡还没来，程说宁抬头想问李晟斐要不要一起合张照，发现人不见了。
　　他觉得奇怪，看了一眼楼上。
　　“饿了，饿了。”笼子里的鹦鹉来回跳动着，学着李晟斐的腔调说话。
　　程说宁原本是打算上楼找人的，闻言先找了一些坚果喂给鹦鹉吃。
　　“好吃，宁宁。”鹦鹉吃完站在那里不动了，一双红豆般大小的眼睛紧紧盯着程说宁。
　　“好吃就行。”程说宁摸了摸它的脑袋，将笼子提到一边放好，给它准备好水和食物。
　　“程说宁，手机。”眉眼冷峻的少年停在他身边，看了眼桌上振动不停的手机，低声提醒。
　　程说宁这才发现有人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是周寻渡，歉意地告诉程说宁他晚点才能到。
　　程说宁：“没关系，周大哥有事先处理，不用急，路上注意安全。”
　　“想快点见到宁宁。”周寻渡语气温和，“我会尽快赶过去的，宁宁等我。”
　　“好。”程说宁挂断电话。
　　天色开始变黑，陈嫂推着六层蛋糕出来。
　　程说宁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情绪催促着他上去寻找李晟斐。
　　*
　　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接听，程孟再次拨去。
　　他原本以为又会被拒绝，没想到这次接通了。
　　对方嗓音冷淡，像是询问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什么事？”
　　“你今天不来了吗？”程孟咬唇，极为期待地问。
　　“来不来跟你无关。”男人说，“今天的主角不是你。”
　　程孟握紧手机，心脏在听见男人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按捺不住地乱跳起来，甚至脸颊都跟着红了。
　　他有些娇羞：“我想见见你，前几天都没有见到。项链我已经拿回来了，之前掉在你家我也没想到。”
　　“真的……我还以为丢在外面了，找了很久，你相信我。”
　　“你不会因为这个生我气了吧……”程孟问的小心翼翼，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浓烈爱意。
　　对方却只给他无尽的沉默。
　　程孟委屈地唤出声，“周大哥……”
　　兴许是这一句周大哥触动了对方，电话里的声音变温柔了许多：“我知道了。”
　　含糊的一句话落下，电话被挂断。
　　没有拒绝就代表有机会，程孟眼睛亮了，跳下床，打开柜子开始找合适自己的衣服。
　　他想到程说宁今天的穿着，找出了差不多的西服换上。
　　镜子里的人穿着黑色的西服，身影笔挺，面容清秀，脸颊绯红。
　　他尝试着去学程说宁平时的笑容，微微勾起唇，却怎么也不像，反而让自己的脸都变陌生了。
　　程孟觉得烦了，目光森森地盯着镜子里的人。
　　他庆幸自己和程说宁长的不像，又想和程说宁长得像，这种矛盾心理几乎快将他逼疯。
　　房门被人敲响，李晟斐担忧的声音响起，“程孟，你没事吧？”
　　他走过去将门打开，“没事，已经缓过来了。”
　　“脸这么红？发烧了？”李晟斐走进房间，抬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温度还好。之前韩添过来找你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里他带着哭腔说想见自己，李晟斐根本不敢耽误，确定没被程说宁发现后直接过来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韩添来找我被程说宁发现了，他质问韩添，然后觉得是我勾引了韩添。”听出他的焦急与担忧，程孟整理着头发，随口道。
　　“宁宁真这么觉得？”李晟斐蹙起眉头，有些诧异。
　　程说宁竟然会说勾引这个词，难怪韩添离开时那么愤怒。
　　“怎么？你觉得他不像？”程孟一顿，语气有些伤心，“可他就是那么说了，还贬低我，说我故意针对他，才勾引韩添。还让我离你们远一些，说我不配接近你们。”
　　“你把我叫来是……”李晟斐眼皮乱跳。
　　“嗯，我决定还是和你们划清界限好了，反正我是比不上程说宁的，到头来还要被程说宁羞辱，说我低贱。”程孟突然蹲下身，捂住脸哽咽道，“他的出现让本该全属于我一个人划分为两份，我藏着委屈不说，却要被他讨厌和羞辱。李晟斐，我真的好难过。”
　　程孟平时要么不说话，说话就是嘲讽，李晟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原本存在的怀疑被他的楚楚可怜击碎，李晟斐走过去，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慰：“别难过，宁宁这次是过分了，他不该这么说你。你不低贱，低贱的是他。”
　　“你真这么觉得吗？”程孟眼睛通红，含着泪水道，“你不会像他那样觉得我是有意接近你们吗？”
　　“当然不会，你很好，我都知道。”李晟斐耐心地哄着人，擦掉他眼角滑落的泪水，“别哭了，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程孟投进他的怀里，“李晟斐，你真好。”
　　门外，程说宁敲门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算了，他想。
　　推门而入，或者是当场戳破，如果李晟斐也像韩添那样纠缠，觉得这并没什么呢？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走廊有些昏暗，神色有些苍白的少年站在门口，微微低着头，叫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风从窗外吹进来，寒意侵袭，他瑟缩了一下，抿紧唇角，转身准备离开时，有人走近他，将外套披在他身上。
　　男人温热的气息逼近，对上那双含着柔意的双眸，程说宁拿下外套，无声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房间里的人还在说着话，大多都提及了程说宁，甚至“绿茶”两个字都出来了。
　　听着认识多年的人一口一个绿茶的称呼自己，少年勾唇，自我嘲弄一笑，眉目带着几分疲倦。
　　“宁宁，我不会像他这样。”内敛谦逊的男人轻声开口，“相信我。不要拒绝我。”
　　房间里的声音消失了，似乎感觉到门外有人，紧接着，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看见两人，李晟斐还算镇定，“宁宁怎么上来了？还有周寻渡，你来的也太晚了吧，外面天都黑了。”
　　‘竟然跑上来偷听？真是令人头疼，什么时候心眼这么重了。’
　　他松开扶着门的手，对程说宁道：“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见程孟房间里有声音，怕他出事，过来问了一下。宁宁，你放心，他没事。”
　　程说宁冷冷地说：“他有没有事跟我没关系。”
　　李晟斐一怔，笑容有些挂不住，解释道：“之前你老让我们注意点，别摆脸色给他，我还以为你很关心他，安慰哄了他很久，没想到我误会了。”
　　这话说的就像是因为程说宁才会进程孟房间，对于在房间里说的话也可以解释只是为了哄程孟，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的。
　　程孟站在李晟斐后面，眼睛都哭肿了，略显可怜。
　　挺新奇的，程说宁没见过这样的程孟，多看了两眼，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走廊里的沉默被他的轻笑打破，还算冷静的李晟斐看着他脸上清楚可见的嘲讽，有些站不住脚。
　　“你笑什么？”程孟挑眉质问，目光略过站姿优雅，面带笑容的周寻渡，下意识理了理有些皱的衣服，微抬下巴，“你这人是不是有偷听的癖好？两次了，有完没完？”.


第17章 [一更]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你这人是不是有偷听的癖好？两次了，有完没完？”
　　“说什么呢。”李晟斐眉头一皱，洋装呵斥，“程孟，我不许你这样对宁宁说话。”
　　他这演技太过于拙劣，根本不走心，或者是认为程说宁傻根本看不出。
　　这让程说宁想到了韩添：“你跟韩添挺像。”
　　“宁宁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晟斐怔住，不自在的同时还有些不爽。
　　拿他跟韩添对比？他跟韩添那个傻子能一样吗！
　　不爽的细微表情并没有逃过程说宁的眼睛，他不答反问：“演完了吗？演完了我就走了。”
　　这句话听的程孟不屑嗤笑，瞥了眼程说宁身边的人。
　　他想走近对方，但他知道不能这么做，会惹对方生气。
　　将所有一切的冲动强行忍住，程孟看程说宁更加不顺眼，索性“砰”一声关了门：“你们有事就好好说清楚，我就不奉陪了。”
　　“我没有在演。”李晟斐想从程说宁的表情看出他说的话是认真的，还是随口一句玩笑。
　　但程说宁表情太淡了，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他只能露出一种被怀疑后的黯然伤神：“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只是因为宁宁你，才说出那些话。如果宁宁你不喜欢我这样做，以后我绝对不会这么做了。”
　　‘韩添那傻小子暴露那么快，我才不会步他后尘，哄好你不是轻而易举。’
　　藏匿于心里的嘀咕像是刺耳的噪音，不管是否愿意听到，都清楚的传入耳中，利刃般划破心脏。
　　程说宁敛眸，忍住颤抖的声线：“我有那么傻吗？李晟斐？”
　　他认识李晟斐最久，觉得自己在李晟斐心里的形象再怎么糟糕，起码也是朋友，认识最久最好的朋友。
　　但在李晟斐看来，他只是个可以哄骗的傻子。
　　李晟斐嗓子发紧，半天才摇摇头：“怎么会，宁宁，你不傻……”
　　毫无营养的废话让怒火冲向四肢百骸，程说宁手指逐渐收紧，因为太过于用力，手背上青筋极为明显。
　　他微微闭眼，打断李晟斐的话，“我不傻，所以你们哪里来的信心可以一直这么骗我？骗我有好处？还是说你们就喜欢骗我？享受着骗我的感觉？”
　　“不是。”李晟斐慌了，抓住程说宁，说，“不是这样的，宁宁，我没有骗你，也不会骗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可能。”程说宁死死抿紧唇角，甩开李晟斐的手，黑眸冰冷的犹如覆盖了层寒霜，眼底毫无波澜，是一种失望后的平静，“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李晟斐僵住了。
　　眼前这张白净漂亮的脸之前总是会对他绽放笑容，此刻却找不到任何熟悉的神色，陌生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说宁转身下楼。
　　心里有种说不出上来的恐慌感，李晟斐强行压下。
　　空气冷凝，周寻渡扫了李晟斐一眼，优雅的将手中的外套折好，似责怪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惹宁宁生气了。”
　　他还是那样温和有礼，笑容在任何人看来都完美到无懈可击，让人心生好感，想要亲近。
　　但李晟斐知道，在这层皮囊之下的周寻渡比任何人都要冷漠薄情。
　　他挤出一抹笑，还心存妄想：“宁宁不可能对我这么狠心，我会把宁宁哄好的，时间问题，不急。”
　　周寻渡轻轻点头，转身准备去追程说宁：“那，拭目以待。”
　　房门打开，程孟看着周寻渡的背影，踌躇地道：“周大哥……”
　　男人没有为他停留，甚至头都没回，步伐极快地下楼去找程说宁了，将他内心的激动与忐忑彻底打散。
　　程孟咬牙，指甲几乎将木门抠破，眼神越发冷厉恶毒。
　　*
　　别墅门口的院子很大，种满了花，两树之间还有秋千。
　　不同于里面的热闹，这里显得格外冷寂。
　　程说宁坐在秋千上晃荡着，直直地盯着不远处嫩红的花朵出神。
　　韩添这样，李晟斐也这样，让他不禁自我怀疑，质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他们那样对自己。
　　从小到大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细细回想，仍没回想出什么。
　　他没有得罪他们，也没有惹他们生气过。
　　想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表面对自己温柔，背地和程孟亲密谈论着他有多令人讨厌，程说宁心口像是压了块石头，越纠结越让他难以呼吸。
　　脚步声响起，视线里出现一双鞋子。
　　“你在哭吗？”停在他身边的人轻声问。
　　“没有。”程说宁立刻抬头，“我不可能会哭。”
　　徐望知微顿：“你看着快哭了。”
　　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眼角发红，双眸湿润，长睫上下扫动间，会是一种快要哭又极力忍着的模样，看着很好欺负。
　　“不要哭，程说宁。”徐望知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今天是你的生日，开心一些，不要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宽大温热的手掌像是带着某种令人内心沉静下来的魔力，程说宁仰头看着眼前面容清冷疏离的少年，嗓音沙哑地问：“为什么？”
　　徐望知：“为什么？”
　　“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徐望知收回手，垂眸看着他，没有否认：“嗯，我很生气。”
　　‘生气他们伤害了你，生气你为他们难过。’
　　程说宁一怔：“没有为他们，只是……”
　　只是觉得有些委屈罢了。
　　但这份委屈根本无法寻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就像李晟斐、韩添讨厌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
　　他整个人像是被缠入了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网，挣扎不掉，解脱不了。
　　“今天的你很好看。”徐望知低声说，动作轻柔地将他刘海理好，“所以不要让任何人毁了你的好心情。”
　　程说宁怔怔地望着他。
　　院子里的灯并没有多亮，浩瀚夜幕之下的少年背对着清冷的月光，眼底清晰的倒映出他的模样。
　　程说宁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徐望知的眼里，本就该有他的存在，他甚至在那双眼底看到了一抹疯狂的情绪，虽然无法理解是什么，却隐约觉得来自于自己。
　　清风拂过，程说宁闻到了花香，也闻到了少年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很好闻，让胸腔里那颗腾空摇摆不定的心安稳下来。
　　他脑子里紧绷的一根线松了，在少年越来越温柔的注视下不禁鬼使神差地问出声，“徐望知，你是不是喜欢我？”
　　所有一切混乱迷茫的都被这句话打破。
　　在反应过来自己问出了什么荒唐的话，程说宁脸倏然一红，站起身磕磕绊绊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随口一……不是，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对不起，我们回去切蛋糕吧。”
　　大脑机械到一片空白，程说宁僵着背脊转身，却被扣住了手腕。
　　少年的声音随风而起，“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程说宁心脏一跳。
　　“你信吗？”他追问。
　　掌心里炙热的温度从手臂传至心尖，烫的程说宁长睫轻颤，整个人都慌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发热，像是被火烤着一般，最重要的是，他不敢去面对徐望知，也不敢去想他的询问是真心的，还是只想给他一个台阶下，更加不敢去猜。
　　时间流逝的很慢，仿佛静止了一样，程说宁听见了自己越发急促的呼吸声。
　　他嗓子发干，十分的渴，知道自己处于过度紧张的状态，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抽回自己的手，对徐望知九十度礼貌鞠躬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那么荒唐的话，我向你道歉。”
　　说完后，他快速进了别墅，像只兔子一样。
　　徐望知敛眸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还能感觉到少年手腕的温度。
　　程说宁的手腕很细，细到他一用力就能折断，脆弱的需要他小心再小心。
　　神色儒雅随和的男人从别墅中走出，停在他面前，笑着警告：“谁都可以，但不要对宁宁抱有不该存在的想法。”
　　“如果我偏不呢。”徐望知抬头，与男人对视，眼里是犹如浓墨般是化不开的黑沉。
　　“只是和你说一下。”周寻渡微微一笑，“并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
　　别墅里更加热闹了，头戴金色皇冠的程说宁被众人围着唱着生日歌，在灯光之下，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越发耀眼夺目。
　　周寻渡转身进了别墅，没有再和徐望知有任何交谈。
　　程说宁看着眼前的蜡烛，双手交叉握紧，闭眼许下自己的愿望：希望所有讨厌我的人不再费尽心思伪装，能够坦诚一些。
　　他睁眼，在众人兴奋的声音下吹灭了蜡烛，拿起切蛋糕的长刀，将蛋糕缓缓切开，分给众人后又拿起两份，一份给了徐望知，一份给了周寻渡。
　　而李晟斐自始至终都在楼上，没有下来。
　　周寻渡拿出口袋里的礼物递给程说宁，“成年快乐，宁宁，希望你天天开心。祝福和礼物都晚了些，不要介意。”
　　程说宁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由字母z和字母n合并而成。
　　周寻渡要帮他带上，被他避开了。
　　男人一顿，眸子里闪烁着柔和的光，“宁宁，你不信任我吗？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像他们那样，所以能不要一直拒绝我吗？”
　　过于轻柔的请求声让人无法拒绝。
　　程说宁扭头，看着他的眼睛，在听见他心里的那一句‘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时，选择相信：“好。”
　　他还是自己把项链带上了，没有麻烦周寻渡。
　　无意间对上徐望知深邃暗沉的目光，程说宁窘迫地看向别处，不敢与其对视，生怕自己再次深陷其中说出什么胡言。
　　*
　　宴会结束时已经很晚了，程说宁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只隐约记得周寻渡似乎想抱他回房间，当时他直接转身缩在沙发上不肯被抱，让周寻渡有些无奈，只能临走前在他身上盖了毯子。
　　别墅里安静下来，他意识逐渐清醒，感觉到有人坐在他身边，视线极为灼热：“抱歉，宁宁，让你不开心了。”
　　“今天发生的事真的不是我本意。你不喜欢程孟，我以后离他远远的，我只是看在你和他是兄弟的面子上，才说出那些话。我确实做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宁宁。”
　　躺在沙发上的少年呼吸平稳，长睫安静地垂着，在眼睑扫下一片阴影，明亮灯光将白皙精致的脸染上了一层暖光，看着乖巧沉静。
　　李晟斐心里一阵柔软，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结果还没碰到，就停下了。
　　程说宁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我们认识十一年。你是从小就很讨厌我吗？”
　　那双黑眸干净没有一丝杂质，像是清冽的山泉，让人心中一凛。
　　李晟斐认真道：“没有，我很喜欢宁宁，如果将来想选择一个人在一起，必然是宁宁。”
　　“所以是把我当成一个备用品，玩够了，放肆够了，然后与我在一起。是这样打算的吗？”程说宁坐起身，把身上毯子放在一边。
　　见他那么平静，李晟斐没有辩解，只苦涩一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对不起。”
　　他站起身，神色黯然地离开了，“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课。不管你怎么想我的，在我心里，你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程说宁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离开，见他走到门口时稍顿，忍不住淡淡勾唇。
　　没等到他挽留的李晟斐不禁咬牙。
　　程说宁最心软，之前误伤了他或者是和他闹小矛盾，只要他认错及时，去哄他，都会得到原谅，这次竟然什么也没说。
　　箭已离弦，不可能回头，他只能不甘离开。
　　在他离开还没半分钟，程孟头发乱糟糟地走下楼，眼神极为阴冷地扫了程说宁一眼，直接把灯关了，所有压抑的怒火在此刻喷发，“你这张脸真是让我多看一秒都觉得恶心。”
　　周围只剩下别墅外照进来细碎的光。
　　昏暗中，程说宁轻笑一声：“觉得恶心你不应该关灯，应该关的是你的眼睛。”
　　“之前还对我爱答不理，怎么？现在因为他们讨厌你，气急败坏了？”程孟双手环胸，极为冷傲地开口。
　　“之前不搭理你是觉得你无药可救。”程说宁起身，将灯打开，淡漠的神色暴露在灯光下，“现在理你，觉得你不仅无药可救，还十分可怜。”
　　“你说我可怜？”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程孟松开手，改为扶额，嘲笑出声，“你身边围绕了一堆看似对你好，喜欢你，实际上恶心讨厌你的人才最可怜吧。”
　　“现在他们围绕着你，恶心的也成了你。”程说宁莞尔，“你觉不觉得你很像一个垃圾回收场。”
　　“你再说一遍？”桌上的的杯子被拿起后狠狠砸下，碎了一地，程孟目光森然地瞪着程说宁，被他的话彻底激怒。
　　对比他的气急败坏，程说宁十分冷静，目光穿透黑暗落在程孟身上，虽然沉静如水，却无法让人忽略。
　　他缓缓地问：“之前为什么找人撞我？”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程孟心脏一跳，想起之前的事，有些不屑一顾。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但不是很明显吗？我想让你死啊，这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第18章 [二更]矛盾爆发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脸上是不屑与嫌恶掺杂出的神色，再加上那双死死瞪大的眼睛，像是厉鬼般，说不出的可怖扭曲。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辜，很委屈？委屈的应该是我才对。”程孟轻蔑道，“如果你不在，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看你的存在多么碍事。”
　　“我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你出事儿，不过真是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好好活着，命真是够硬。”
　　他想摧毁程说宁的心底防线，但对方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反倒是他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像个小丑。
　　程孟一顿，改变策略，故意去戳程说宁的痛点，“你这样怪不得他们会讨厌你，毕竟他们反应那么大，你却这么冷漠，弄得他们就仿佛是个笑话。”
　　他很冷漠吗？韩添也这么说过。
　　程说宁扭头，看着玻璃上的倒影。
　　他的脸没什么表情时确实显得很冷漠疏离，但被人讨厌了，就一定得愤怒咆哮发泄出怨气吗？那到时候是不是又会说他像个疯子。
　　“这样好了，我给你出个主意。”程说宁的沉默并不影响什么，反而让程孟更加得意，他慢悠悠地说，“你去国外，永远不回来，兴许我们的关系还能好一些，怎么样？”
　　程说宁淡淡地将问题反抛回去，“你为什么不去国外？”
　　“这里是我家，为什么我要离开？”程孟一脸无辜模样。
　　这个表情太过于熟悉，程说宁看过很多次。
　　记忆极为深刻的是小时候父母不在家，他饿了，程孟不让家里的阿姨给他做饭，还把能吃的都藏起来了。
　　他只好自己搬着椅子站在冰箱前，打开冰箱寻找着能吃的东西，好不容易够到一瓶酸奶，却直接被程孟抢走。
　　程说宁拿一个，程孟抢一个，直到最后程说宁从椅子上摔下来，受了伤，程孟才躲得远远的，看着他红着眼忍着疼的模样，开口嘲讽他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废物没有资格吃东西。
　　等父母回来后，他就用着这么一副无辜的表情说：“弟弟摔倒了吗？我不知道，弟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幼时的脸逐渐和眼前这张脸重合，程说宁想到什么，微歪脑袋，望着程孟：“你喜欢他们？”
　　一个听起来比较莫名的问题让程孟愣住了，随即脸色一变。
　　程说宁：“李晟斐还是韩添？又或者是说周寻渡？”
　　“闭嘴。”埋藏于心底的事即将被窥探破，程孟勃然大怒，“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
　　“怎么了这是？”万万没想到一回来就撞见两人吵架，程母看向地上的玻璃碎片，又望向程孟，“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两个脸色都这么不好看？聚会已经结束了吗？我还以为能赶上呢。”
　　程说宁满脸惊喜，也不去和程孟互相对刺了：“妈？你不是很忙吗？怎么回来了。”
　　“再忙也不能错过宁宁的生日。”程母抚摸着程说宁的脑袋，目光慈爱，“还没十二点，宁宁，生日快乐。”
　　一旁的程孟冷眼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讥讽道：“是不是又以为我惹事？不好意思，这次真不是我。是你的宝贝儿子程说宁，先和人家韩添吵架，又和李晟斐吵架，现在还要和我吵。”
　　程母还是了解程说宁的，无缘无故不可能会吵架，拉着他坐在沙发上，“宁宁，和妈妈说说，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和韩添他们吵起来了？是韩添他们做了什么事吗？还有，你和程孟又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程说宁什么都说不出。
　　他如果告诉程母，程孟因为讨厌他，故意抢夺他身边的一切，甚至还想杀了他，程母会信吗？答案是否定的。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见状，程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转身上楼。
　　程母看他好几眼，最终还是起身跟了上去，临走前嘱咐程说宁：“宁宁，很晚了，快回房间睡吧。”
　　少年坐在沙发上没有动，目送着两人背影消失不见。
　　他能感觉出程母的注意力都在程孟身上，对他只是分散了那么一点点。
　　想到这里，程说宁微微垂眸，遮去眼底的失落。
　　虽然平时对程母多数都是讥讽，但被叫去书房，程孟还是来了。
　　他推开门，冷着脸说：“你如果是来替程说宁……”
　　话没说完，程母就打断他，语气带着关心：“今天怎么回事？”
　　程孟多看了她两眼，似笑非笑：“我说的你信吗？我如果说是程说宁故意闹事，说我勾引韩添，李晟斐他们，你信吗？你肯定不信。”
　　“……”这么荒唐的话，程母第一反应是不信的，皱眉道，“宁宁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不信的话还问什么？”程孟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转身准备走。
　　“程孟，如果你没说谎，我会和宁宁说明，让他不要再继续闹了。”程母叫住他，柔声道。
　　步伐一顿，程孟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只怕你到时候去说，他会告诉你，是我在扭曲事实。”
　　“我不会让这件事没完没了下去。”程母道，“你放心。”
　　程孟诧异鼓掌，表情十分夸张，“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你是良心发现了，现在开始在乎你的大儿子了？”
　　这阴阳怪气的话差点让程母几十年的优雅端庄都没了，她忍着火说：“不管你信不信，妈妈从来都没有不在乎过你，是你一直以来误会了。”
　　程孟只当她在说谎，直接开门离开。
　　程母有些头疼，想到一切都源于程说宁，头更加疼了。
　　*
　　程说宁把鹦鹉放在了自己房间。
　　它时不时开口说一些话，大多时间都安静地陪着程说宁，一点也不闹腾。
　　结果次日，程孟直接在吃早餐时大发脾气：“程说宁养的鸟很吵，吵到我睡觉了。要么把它弄死，要么程说宁就搬出去住。”
　　明显针对的话语让程说宁抬眸盯着他。
　　对方给他一个灿烂且得意的笑。
　　‘我倒要看看这次是你滚蛋，还是你扔了那只鸟。’
　　程母筷子一顿，看向程说宁：“鸟？”
　　“李晟斐送我的鹦鹉，很安静，不吵。”程说宁解释道，“昨天晚上它就说了三句话，还很小声，不可能会吵到他。”
　　“总归是小鸟，宁宁，拿出去给别人养吧，放在家里太闹腾了。”程母思索片刻，柔声劝道，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程说宁退一步得了。
　　这是根本不在乎程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只想把鹦鹉给处理了，程说宁淡声问：“为什么？”
　　“你要是养个不会说话的还好，鹦鹉学舌，很吵闹。”程母叹口气，“听话，宁宁。不然你把它送回给李晟斐也是可以的。”
　　程说宁没有说话。
　　程母以为他没注意听自己说了什么，扭头看着他唤了一声，“宁宁？”
　　‘能不能退一步，别再不懂事了，我天天看你们吵头都要大了。’
　　“如果下次程孟说的是嫌我吵，妈你会让我也搬出去吗？”程说宁放下筷子，轻声问了一句。
　　程母摇摇头，“那当然不会，宁宁，你怎么能跟鸟比呢，现在这个鸟的存在确实影响到了……”
　　“您应该知道他是在故意针对我，可是您还是希望我退一步。”程说宁望着她，眼底毫无情绪，“凭什么？还是您认为我欠了程孟什么？”
　　话谈到这里，目的已经达到了，程孟直接拿起书包离开了。
　　客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程母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怎么会那么认为？”
　　“因为能感觉到。”程说宁低头，手指死死地抓着衣服，指节抓的泛白也没松开，“能清楚感觉到您的偏心。”
　　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他还以为是自己太敏感，错觉罢了，现在细细想来，都是真的。
　　他一直以来敬爱的母亲更在乎程孟一些，心也往程孟那边偏，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浓烈的酸意从喉咙蔓延到鼻尖，程说宁眼圈微热，因为韩添、李晟斐而一直紧绷沉重的心脏再也负荷不了这一件事，处于快要碎裂开的边缘。
　　没有人会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一下，包括他的母亲。
　　程母怔怔地看着他许久，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过了许久才叹口气，没有否认，语重心长道：“其实有时候我确实是后悔生下了你。”
　　没有什么话比这一句话带来的杀伤力大了，但说话的人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还在继续：“你的出现让程孟完全变了，宁宁，我没办法不管程孟。我对不起他，所以我要对他更好。”
　　程说宁坐在那里，犹如僵木般一动不动。
　　好半晌，他才微微一笑：“那我有做错什么吗？”
　　程母目光温和：“没有，但宁宁，你是错误的矛头。所以我希望你能对程孟包涵退让一些，说不定他会慢慢地接受你。还有，你别老和他吵，他这人情绪容易激动，万一……”
　　程说宁再也无法忍受，冷漠地打断她荒唐可笑的话：“您知道他的想法是错误的，不纠正还任他肆意妄为，纵成了他现在的模样，却说我是错误的矛头，还让我退让。妈，您把我当什么？”
　　兴许是从来没见过程说宁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自己说话，程母一时间愣住了，反应过来紧紧皱起眉头，眼里满是对程说宁的失望：“你现在对我这是什么态度？”.


第19章 交出宁宁[二合一更]……
　　“不及程孟对你态度的十分之一，您的反应就如此大。”程说宁冷冷道，“对于您觉得我的出生使家里出现矛盾，是我的错这一观点，我不赞同。”
　　“宁宁，我不是这个意思。”程母显然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有些惊疑，“我只是想和你谈谈，你比较懂事，程孟他又情况特……”
　　“他情况特殊，那您有考虑过我吗？我的懂事在您眼里就剩可以主动退让的价值是吗？您对我失望，竟然是觉得我懂事却不听您的话。”
　　程说宁轻笑一声，乌黑的眼底满是冰凉，他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起身离开。
　　“宁宁。”万万没想到事情到最后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程母心里有一丝愧疚涌上心头，起身去追，最终还是没有追上。
　　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一个两个都让人不省心，这次竟然为了一只鸟反应这么大。还想着宁宁比较懂事，能和他说说，没想到……”
　　语气里是全是对程说宁的失望。
　　这能是鸟的问题吗？到了现在跟鸟已经彻底没关系了。
　　陈嫂作为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没想到在豪门也会看见父母偏心的戏码，欲言又止：“太太，小少爷已经很……很好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亲兄弟互相针对的情况下，一方还能忍受一方这么久，直到现在，听到母亲明摆着偏心一方才抗议。
　　程母揉了揉太阳穴，心情复杂：“难道我真说错了？可是程孟他确实是因为宁宁变成现在这样的。”
　　陈嫂很庆幸程说宁现在不在这里，说：“但小少爷他是无辜的。”
　　程母哑口无言，心里的那丝愧疚在陈嫂的话语下终于开始扩大。
　　她很偏心吗？
　　*
　　程说宁离家出走了。
　　他没去学校，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连什么时候下雨了都没注意。
　　反应过来时，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雨幕中，像个傻子一样，引来街边店里人的注意。
　　短短几天，身边所有一切都被推翻了。
　　程说宁有些浑浑噩噩，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活就像是一个糟糕的剧本。
　　剧本可以被推翻重写，他的人生已经无法推翻，甚至有些人觉得他连自我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必须要按照他们认定的那样。
　　韩添觉得他不该对他有任何冷漠；母亲觉得他懂事应该让让想让他死的程孟，就因为程孟讨厌他，所以是他的错。
　　冰冷的雨带着冷意侵袭四肢百骸，程说宁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太冷了，冷到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要躲雨，走到屋檐下站着。
　　衣服已经被淋透了，冷风一吹，程说宁肩膀微颤，咬紧了牙齿。
　　穿着校服的学生撑伞从面前经过，他这才想起来还要去学校，淋着雨走到公交车站前，等车来了，投币上了车。
　　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很不好受，更难受的是几乎能拧出水的衣服紧紧贴着背脊，不断地往他身体里传送着刺骨的寒意。
　　公交车上人很多，潮湿闷热的气息压的程说宁喘不过气，他忍不住仰头，深吸一口气，意外从车窗上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双目无神，嘴唇微微颤抖。
　　这是他吗？程说宁一怔。
　　有什么情绪在这一刻吞没他的心脏，袭遍全身每个角落，程说宁这才明白那是什么——压抑到快要让他忘记的委屈。
　　他也会委屈，可没人会为他着想一分。
　　热意萦绕在眼眶周围，程说宁抓着吊环的手死死收紧，他低头，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污泥的鞋子发呆。
　　公交车停下，车门打开，有人收起雨伞缓缓走上来。
　　不经意的一个对视，让程说宁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崩塌又重新组建，他有些出神地看着对方。
　　“麻烦让一下，谢谢。”眉眼清冷的少年礼貌地对身边人说。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停在程说宁面前，静静地注视着程说宁，什么话也没有说。
　　熟悉的气息袭入鼻腔，耳边嘈杂一片，看着面无表情的徐望知，程说宁努力扯出一抹笑，“早上好，徐同学。”
　　嘶哑无力的嗓音难听无比，程说宁不想再开口说话，轻垂长睫，抿紧了苍白的唇。
　　下一秒，还残留余热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将他整个人都裹起来。
　　徐望知握住程说宁冰冷的左手。
　　炙热的温度让程说宁手指颤抖，下意识想要退缩，却被握得更紧。
　　热意从掌心蔓延，程说宁感觉好受了些许。
　　“为什么淋雨？”看着少年沉默的模样，徐望知问。
　　“就随便淋淋。”程说宁回答的含糊且不走心，努力去忽略徐望知的手带给他的紧张感。
　　身体冰冷，徐望知的视线却格外滚烫，落在程说宁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僵。
　　“去我家吗？”徐望知忽然开口。
　　程说宁愕然抬头看着他。
　　“你这样子没办法去学校。”目光落在他白到接近透明的脸上，徐望知说，“会生病。”
　　如果是别人，程说宁不想被接近，不想被看到更深的狼狈。
　　但在徐望知面前，他不知道为什么能放松下来。
　　程说宁打了个喷嚏，眼前有些晕，大脑昏沉沉的。
　　这有些糟糕，也代表他确实不能去学校，万一感冒发烧起来会很麻烦。
　　“可以吗？”他小声问徐望知，“可以去你家吗？”
　　“嗯。”车子刚好到达站台，停了下来，徐望知一手撑伞，一手拉着程说宁的手走下公交车，而后拦下出租车。
　　两人坐上车，徐望知报出地址，车子启动。
　　程说宁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大脑乱成一团，之前还算清醒的意识在这一刻开始瓦解，脑子里一会儿是韩添说他的场景，一会儿又是李晟斐，最后是程母对他失望的眼神。
　　每个人的脸混在一起，像是恶鬼一般想把他撕碎。
　　少年瑟缩在车子角落，整个人被外套掩盖着，只露出一点白皙的肌肤与发红的眼角。
　　徐望知听见他虚弱地问：“……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徐望知抬手轻碰程说宁额头，有些滚烫，他让司机去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程说宁听见他的话，迷糊地开口。
　　他睁开眼，视线里出现徐望知手里的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的伞好像我的，我也有一把差不多的伞，好像在家里，又好像丢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徐望知说：“是你的。”
　　“啊？”程说宁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迷茫地看着徐望知，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这把伞就是你给我的。”徐望知沉默片刻，轻声道。
　　那是一个阴天，他与和身旁人说说笑笑的程说宁撞在了一起。
　　明明被撞疼的惊呼起来，却在缓和过后还主动问他有没有事，向他道歉。
　　徐望知第一反应是觉得他蠢，对上他那双明亮带着笑意的眼睛，一种从来没有出现的情绪爬满他的心尖，产生了奇怪的冲动。
　　地上的伞被主人遗忘了，他刚提醒少年伞掉了，雨便来了。
　　程说宁当时已经坐上车了，笑着跟他说：“送给你了。”
　　徐望知捡起来地上那把绿色的伞，没有人知道他冷漠疏离的外表下，心脏早已因为少年变得激烈颤抖，疯狂跃动。
　　“我的？”程说宁歪着脑袋，想起来了什么，又很快忘记了。
　　他又闭上眼，觉得累了，含糊不清地说：“我想睡觉。”
　　“别睡。”车子里虽然开了空调，但没什么作用，徐望知低声说完，少年已经控制不住地睡了过去。
　　“还去医院吗？”司机瞥了他们一眼问。
　　徐望知决定先带程说宁回家。
　　下车时，他把伞放在程说宁手中，而后背起程说宁，等到了家，浑身也湿透了。
　　程说宁睁眼就看见徐望知的衣服接近透明，紧紧贴在胸膛上，显出了腹肌。
　　他眨眨眼，长睫下的双眸黝黑明亮，有些惊奇地说：“你有腹肌。”
　　“嗯。”徐望知找出衣服递给他，见他还盯着自己，微微一顿，“想摸吗？”
　　程说宁呆了一瞬，倏然红了脸，“可，可以吗？”
　　“可以。”徐望知说完，拿起他的手毫不客气地放在自己腹肌上。
　　程说宁碰了一下就缩了回手，不敢细摸，大脑更加混乱的同时还有一点窘迫，脸颊发热道：“谢谢……”
　　徐望知把他带进浴室，“可以自己洗澡吗？”
　　“可以。”程说宁打了个寒颤，点点头。
　　徐望知走出浴室，关上门，站在门口等着。
　　开始的水声停止后，再也没了动静，他耐心等了五分钟，敲门没反应后伸手推门。
　　程说宁没有反锁门，一下子就推开了。
　　浴室里没有人，只有一片热雾，徐望知目光落在浴缸里，就见少年整个人都沉在水中，憋气憋的脸颊通红，最后实在憋不住，张开了嘴。
　　“咕噜”一声，水面泛起波澜，程说宁开始挣扎。
　　徐望知：“……”
　　他眼神微沉，直接把人捞出，看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少年，蹙眉道：“程说宁，这就是你说的可以？”
　　少年紧闭双眼，沾了水的睫毛一片湿润，眉目苍白到给人一种轻碰就会碎的错觉。
　　他睁开眼，看着徐望知近在咫尺的面容，眼底满是迷惘，像是第一次出现在森林里的兔子，由于缺少牵引，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直到被冷的颤抖起来，程说宁才发觉自己上半身都暴露在外面，双手胡乱地遮着身体，虽然没什么用，但将羞涩勉强压下去了些。
　　“你怎么进来了？”
　　少年的肌肤雪白无暇，手指一碰就会出现明显的红色印子，徐望知收回一直紧握他手臂的手，错开目光，沉声问他：“一个人洗澡可以吗？”
　　“可以。”程说宁乖巧地点头，浑然忘却了自己刚刚不清醒憋在水中的事，“当然可以。”
　　他眼前朦朦胧胧的，看徐望知都快要看不清楚了，大脑昏沉微疼，意识清醒一刹那又混乱起来，再次打了个喷嚏。
　　徐望知这次没有出去，站在一旁闭眼等他。
　　几分钟后，程说宁穿着他的衣服站在他面前，“我洗好了。”
　　徐望知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程说宁跟在他身后，还没反应过来，徐望知就拿着毛巾开始擦拭起他的头发。
　　动作温柔，让程说宁有些恍惚，带着点鼻音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擦拭好头发，徐望知拿出吹风机，把程说宁的头发彻底吹干后，又开始测量体温，庆幸的是没有发烧。
　　徐望知比程说宁高，衣服穿在程说宁身上有些过于大了，看着松松垮垮的。
　　他坐在沙发上，喝着徐望知给他热的牛奶，鼻尖红红的，看着有些说不出的乖巧温顺，因为刚洗过澡，身体也泛着一层淡粉。
　　“谢谢。”程说宁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谢谢了，“等雨停了我就回学校。”
　　“我已经请了一天假了，休息好了再去。”徐望知说。
　　程说宁应了一声，有些困了。
　　很奇怪，他昨天睡得挺早，按理来说不会困，可是现在却觉得一阵疲倦，让他忍不住倒在沙发上。
　　睡之前，他还强撑着再次问了徐望知一遍：“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可惜没有得到答案就睡了过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少年平缓的呼吸声，徐望知走到他身边停下，垂眸盯着他片刻，微微弯腰将他从沙发上抱到卧室床上，盖好被子。
　　乌黑柔软的头发下是张白里透红的脸，长睫卷翘浓密，漂亮的五官拼接在一起，形成了精致出挑的面容。
　　徐望知伸手，将他脸上的一根头发拿下，拇指停在他的唇角时，忍不住轻按了一下他的唇角。
　　指尖陷入了温软之中，徐望知敛眸盯着少年，眼底一片晦暗。
　　他终是将对少年的所有渴望压制住心里，收回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手轻撑着脸颊，盯着程说宁，仿佛看不够一般。
　　窗外雨声不停，徐望知就这么一直看到程说宁醒来。
　　“几点了？”程说宁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问。
　　睡了一觉，他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程说宁并未注意到自己身上宽大的衣服有些歪，露出了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肤，在灯光之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徐望知把他的衣服拉好，“十一点，饿了？”
　　程说宁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有点。”
　　徐望知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出了房间。
　　程说宁不知道他去干嘛，起身跟上，发现他进了厨房。
　　没有事做，程说宁打量起房间。
　　一室一厅，客厅很大，摆着放装满书的书架，还有个阳台，上面种植了一些花。
　　没有多久，徐望知端着菜放在桌上，喊他吃饭。
　　空气中弥漫着菜的香味，程说宁走过去，两个菜刚好是他喜欢吃的，连汤都是。
　　“我们好像。”他忍不住开口，“喜欢吃的饭菜都一样。”
　　徐望知没有说什么，把米饭和筷子递给程说宁。
　　不久之前，他还只能坐在一旁看着程说宁和韩添他们一起吃饭。
　　现在，程说宁在他的家里，坐在他面前，他们更近一些了。
　　想到这里，徐望知拿着筷子的手有些轻抖。
　　程说宁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你冷吗？”
　　“不冷。”喉结上下滚动，漆黑的眼底倒映出程说宁的模样，徐望知说，“我很高兴。”
　　*
　　程母头疼的厉害，没去公司。
　　到了晚上，回来的只有程孟，程说宁一直没有回来，打电话也没有接听。
　　她敲响了程孟的房门，“今天在学校有看见宁宁吗？宁宁到现在都没回来。”
　　“他没回来关我什么事。”房间里传来程孟不耐烦的声音，“我不想听见他的名字，他哪怕死了都不要跟我说。”
　　尖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尤为刺耳，程母呆滞住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程孟这话又多难听，沉了脸：“程孟，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不要吵我。”程孟脾气越发大了，还摔了杯子，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深知他对程说宁有多么讨厌，程母怕继续问刺激到他，从而做什么不好的事来，只能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头愈发疼了，工作也处理不好，程母只能关闭电脑。
　　她看着窗外的雨夜，回想着白天做的事儿，竟觉得自己的话荒唐无比。
　　她偏着的程孟并不觉得她对他好，一直抵触厌恶她，从来没有过关心与尊重。
　　反而是程说宁，极为心细，有时候发觉她很累，主动帮她按摩肩膀，缓解压力。
　　越想心里就越堵，程母给韩家打去电话，要了韩添的联系方式，询问他有没有见过程说宁。
　　“没有。”韩添堵着气，一直没有去找过程说宁，下课就回家了，压根不知道程说宁并没有去学校，“宁宁他不见了吗？”
　　程母：“我和他吵了几句，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韩添，你和宁宁闹矛盾了吗？”
　　“没有。”韩添立刻说，“只是有点误会，我会尽快把误会解开的。”
　　“那就好。”程母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后又给李晟斐打电话。
　　一听程说宁这么晚还没回家，李晟斐无比担忧，和程母结束通话就尝试去找程说宁了。
　　周寻渡同样接到了电话，有些微顿：“他没回家？”
　　“宁宁不在你那里吗？”之前不是没有在周寻渡那里留宿过，程母还以为他会在周寻渡那里，听见周寻渡的话，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伯母放心，我会找到宁宁的，您别着急，好好注意，听您声音很疲惫。”周寻渡柔声道。
　　程母确实很疲，听见周寻渡的话，对他好感一下子增多起来，笑道：“麻烦你了。就是……”
　　“嗯？”
　　程母说：“我和宁宁闹不愉快了，他可能不想回来。如果他到时候不想回来的话……”
　　“我明白了，我会照顾宁宁的，也会和他好好说说。”
　　周寻渡放下手中工作，看着桌上少年的照片，给程说宁班主任打去电话。
　　“程说宁？他今天是没来学校，请假了。说是感冒了，至于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班主任说。
　　程说宁交际圈极为小，除了他们几个人几乎没有关系好到能收留他的人了，在酒店倒是有极大可能。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周寻渡低笑一声，缓缓地问：“你们班的徐望知上课了吗？”
　　“没有，他也请假了。”
　　……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晚上睡觉时徐望知要打地铺，被程说宁阻止了。
　　“我就睡这么一点就可以了。”程说宁缩在床边。
　　他太靠边了，不用翻身，只用微微一动就会从床上掉下去。
　　徐望知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让人难以捉摸透。
　　程说宁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以为他不想和自己睡一张床，从床上下来，“那我打地铺。”
　　“你感冒了，睡床。”徐望知没有给他被子。
　　“那你……”
　　徐望知把枕头放在床上，“一人一半。”
　　他出了房间，回来时手上端着药，递给程说宁：“喝完药再睡。”
　　看见那黑色的液体，程说宁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他中午喝过一次这个药，苦的根本咽不下去，是他喝过最苦的药了，到后面完全是捏着鼻子才勉强喝下去的。
　　“可以不……”拒绝的话对上徐望知黑沉的眼眸咽回了肚子里，程说宁乖乖接过水杯，憋着气一饮而尽。
　　但苦意还是在口腔蔓延开，他瞬间捂着嘴冲进卫生间，漱口后才重新走出。
　　徐望知坐在床边，似乎是在等他，听见脚步声偏头看来。
　　对上他的目光，程说宁心脏不可控制地乱跳起来。
　　他快步走到床前躺下，盖好被子。
　　很快，床的另一边微微陷下。
　　灯被关闭，室内陷入一片昏暗。
　　程说宁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睡不着？”耳边响起少年低沉的声音。
　　“在想一些事情。”程说宁道。
　　在徐望知的身边，他总是很放松自在，忍不住把心底的疑问和徐望知说了。
　　房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片刻后，徐望知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不要多想，程说宁，如果觉得难过就远离那些让你难过的人。”
　　程说宁应了一声，眼皮子有些沉，他闭上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他睡觉时微微蜷缩着身体，没多久，慢慢往徐望知那边靠近，直到碰到徐望知，才像是感觉到了某种安全感，不再乱动。
　　徐望知睁开眼，看着少年模糊的轮廓，感觉着少年温热的气息。
　　他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头发，唇角带着宠溺餍足的笑意。
　　下一秒，他的衣服被紧紧抓住，程说宁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话语，离他更近了些。
　　徐望知伸手，轻轻拍打着程说宁背脊安抚，直到他安静下来才收回手。
　　门突然被人敲响三声，徐望知起身打开台灯，下床时感受到了阻力。
　　他微微垂眸，看着程说宁抓着他衣服的手，神色温柔地将手掰开，放回被子里，关闭台灯，出了卧室。
　　门外的人又敲了三声，似乎挺有耐心。
　　徐望知打开客厅的灯，不急不缓地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房门外站着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身形高大，面容俊美柔和，这次戴了眼镜，比不戴时多了些许斯文感。
　　他对徐望知微微一笑，丝毫不觉得这么晚过来打扰到人有什么不对，伸手撑着门，避免徐望知把门关上。
　　看见他，徐望知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也没问他来做什么。
　　周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周寻渡一声轻笑，那张脸因为出现笑容，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有种蛊惑人心的温柔。
　　“我之前有和你说过，不要对宁宁抱有不该有的想法，为什么没有自知之明呢。”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徐望知，镜片后狭长双眸微微眯起，彻底将门推开，语气冰冷，带着一种命令般不容置疑，“现在请你交出宁宁。”.


第20章 [一更]程孟脸上笑容猛地一……
　　深长幽静的走廊有些昏暗, 周寻渡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穿着睡衣的少年眼神冷戾，色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像是结了厚厚一层冰的湖，任凭东西砸在上，也没有出现裂痕。
　　沉静到没有任何一点情绪，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存在的。
　　又或者是说，他完把眼的周寻渡当成了死人，所以一点也不在乎他的话。
　　人如果冷静到了一程度，要么是装出来的，要么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徐望知无法让人猜出来他到底是哪一边的, 兴许是介于两者之间。
　　周寻渡目光不禁一开始的惊讶到耐人寻味起来。
　　被忽视，如果是像韩添那样的，一会暴躁冲动, 但他不会, 他只是笑了一声, 似夸奖般说出一句话：“你很有趣。”
　　徐望知没有理他, 将衣袖缓缓地挽起，他色冷淡，息矜贵，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画中人一样养眼。
　　冷白的手腕露出，徐望知目光这才落在周寻渡的身上，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说：“你是自己离开, 还是我‘请’你离开。”
　　周寻渡扶额失笑，他的声音依旧温柔, 只是其中夹杂着些许轻蔑：“这位同学，我不是那么粗暴的人。我来找你只是想带宁宁走，所以请你不要多端。你没有资格阻止, 也没有资格拒绝。”
　　“一个普通同学罢了，怎么非要把自己放在不正当的位置。”他说着扯了扯领带。
　　徐望知不答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带他走？”
　　“朋友、哥、甚至是未来男朋友，你觉得是哪个都行，今天不管怎么说，他都要跟我走。”周寻渡唇角扬起柔和的弧度。
　　空似乎变得逼仄起来，徐望知微微敛眸，看着周寻渡抵着门的手，随后走出房间。
　　见他这样，周寻渡稍顿，笑着收回抵着门的手。
　　两个人没有说话，无形中却像是达成了某种交易。
　　房门被轻轻关闭，走廊的感应灯也灭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没多久，感应灯次亮起。
　　*
　　程说宁意识突然清醒，现自己最右边到了最左边。
　　他开灯，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徐望知不知去哪了。
　　寂静无声中，程说宁听见了异响，太过于小，以至于不确是不是真实的。
　　他走出卧室，现客厅亮着灯，空无一人。
　　异响是门外传来的，程说宁走过去，将门开，两张挂了彩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周寻渡，程说宁一顿，更加没想到两个人起来了。
　　此刻他们已经开，除了脸上的青紫看不出任何动手的痕迹。
　　周寻渡眼镜歪了，他将眼镜摘下来，对程说宁温和一笑，“宁宁，我来接你。”
　　“不用了。”程说宁看了眼徐望知，目光落在他唇角旁破皮的伤口上，“我在这里住一夜，明天直接去学校。”
　　“你可以去我那里住。”周寻渡说，“在你不想回家都可以住在我那里。”
　　听这语是知他和家里了不愉快。
　　程说宁抿唇，次拒绝：“真的不用了，周哥，谢谢你这么晚还特意赶过来，但我在这里……”
　　“你已经扰同学这么久了，没关系吗？”周寻渡叹了一口，重新戴上眼镜，退让了，“如果你实在不想离开，那我回去了。”
　　扰两个字让程说宁不禁沉思，不知徐望知会不会觉得他扰。
　　见他那样子，周寻渡笑容更深，循循善诱：“走吧，宁宁，已经很晚了。”
　　徐望知始终没有说话，他的脸一半藏匿在昏暗中，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程说宁想要询问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宁宁？”周寻渡次唤了一声。
　　还有一丝犹豫的少年做好决，应了声：“我知了。”
　　他换下徐望知的衣服，穿上自己之洗过已经烘干了的衣服，临走停在徐望知身边，轻声：“今天谢谢了，明天学校见。”
　　人很快离开，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的消失灭了，徐望知整个人沐浴在黑暗之中。
　　他走到窗，看着下停着的轿车，眼神冷厉，动了动唇角，无声地说了句：“明天见。”
　　唇角旁的伤口被牵动，引来一阵疼痛。
　　那里被周寻渡了一拳，微微破皮渗出了血，不过他也没让周寻渡好受，还了更重的一拳，重到让周寻渡脸上的温柔得以消失不见。
　　车子许久没有离开，徐望知重新听见了脚步声，急促无比，他抬头看去。
　　灯光重新亮起，程说宁跑到他停下，一边弯腰喘息，一边伸出手，掌心里放着一张蓝色的创口贴。
　　徐望知一怔，垂眸看着掌心里的创口贴，觉得嗓子干。
　　程说宁缓了半钟，呼吸终于平稳了些，见徐望知没有伸手接过，主动撕开创口贴，走近徐望知，微微踮起脚后将创口贴贴在他的脸上。
　　眼的人动作小心翼翼的，白净的脸上满是认真，似乎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有任何松懈。
　　“晚安。”贴完后，程说宁笑着说完，转身离开了。
　　跑的那么快，只是来给他送创口贴。
　　徐望知抬手轻碰了下创口贴，心脏泛起涟漪，唇角不禁微扬。
　　周寻渡在车上等了五钟，程说宁才重新坐上车。
　　“去哪里了？”他明知故问。
　　“买东西去了。”程说宁含糊，想到什么，又问，“刚刚为什么和他起来了？”
　　“这个啊。”周寻渡轻笑一声，“我说担心你的安，想把你带走，你那位同学好像比较激动，不让我带你走，和我动起来手。宁宁，我的创口贴呢？”
　　程说宁看向他，“啊？”
　　“我也受伤了。”周寻渡指了指自己的脸的青紫。
　　他的伤口并没有出血，所以程说宁没有买创口贴，闻言解释：“周哥的伤口用不到创口贴……”
　　“那我也要。”周寻渡断他的话，“宁宁不能给了自己的同学，没有给我，这不公平。”
　　程说宁有些无奈，第一次觉得周寻渡像孩子一样，沉吟片刻：“那我下次补上？”
　　“我现在想要。”周寻渡叹了一口，“宁宁没有之关心紧张我了。我受伤受的这么严重，宁宁都没有过问过我，反先关心同学去了。”
　　这话让程说宁有些不好意思，他下车去商店又买了一张创口贴，坐上车后递给周寻渡。
　　周寻渡没有接过，只是把脸凑了过来，闪烁着柔光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程说宁。
　　这意思已经十明显，让程说宁不禁怀疑他刚刚去找徐望知时，周寻渡是不是跟在他身后。
　　他想说周寻渡的伤口贴创口贴没任何用，但对上那双眼睛，还是压下所有的话，撕开创口贴，找了一处稍微比较严重的地方贴上。
　　“可以了。”
　　“宁宁现在是不是不信任我了？”周寻渡终于满意，坐直身体后忽然问了一句。
　　程说宁：“为什么这样说？”
　　“宁宁对我比之冷淡了许多。我知韩添他们让你有些阴影，但宁宁，我是完可以信任的，我与他们完不同。”
　　车内只亮着微弱的光，周寻渡的嗓音带着一种很能让人沉溺其中的低柔。
　　因为韩添和李晟斐，程说宁确实有意远离，不敢像之那样，有什么心都告诉周寻渡。
　　他沉默片刻，看着窗外轻声说：“我知了，周哥。”
　　周寻渡没有继续说什么，启动车子。
　　二十钟后，车子停下，程说宁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躺在床上。
　　他听见周寻渡轻敲了三下房门，似乎想要进来。
　　程说宁已经困到没有精力去开门了，翻个身，小声地回了一句：“我已经睡下了周哥，有什么明天说吧。”
　　周寻渡说了一声“好”，手放在门把手上尝试了下，门果然里反锁了，这是之来不会有过的。
　　他收回手，坐在客厅沙上，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那张温柔到近乎完美的脸出现一丝略微薄情的笑，周寻渡将烟头狠狠捻灭，关上了客厅的灯。
　　那个喜欢围绕他、亲近他、对他笑的无比灿烂温暖的少年正在逐渐消失。
　　这种感觉像是一个平时不怎么关注，但属于他的东西要快不属于他了一样，让人十不爽。
　　*
　　次日，程说宁醒来时才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等充上电的时候一堆短信提醒他各种未接来电。
　　连平日里几乎不怎么和他聊天的程父都来了，其中李晟斐是最多的，在他的手机静音关机了32个。
　　甚至他才开机不久，李晟斐次了过来。
　　程说宁下意识点了拒绝，给程父去消息，“爸，我没，昨天手机关机了。”
　　李晟斐不死心，又过来，程说宁没有犹豫，直接把人拉黑了。
　　几钟后，一个陌号码给他来短信：“宁宁，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伯母很担心你，我也是。找你一晚上了，如果你没给我回复个消息可以吗？”
　　程说宁：“。”
　　电话那边的李晟斐无语了，让回个消息还真是回了个消息，什么话也没说。
　　他也真是贱，不停电话了那么久，担心人担心的睡不着觉，但对方压根不领情。
　　“你在哪里？今天会来学校吗？”这条消息没有得到回复，李晟斐估摸着又被拉黑了，忍不住咬牙。
　　这么狠的吗？然不顾他们多年感情。
　　他越想越恼，摔了手机，跳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根本没想过，他也没有顾及过和程说宁认识那么多年，不去说伤害程说宁的话。
　　客厅里，周寻渡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程说宁吃了一个鸡蛋，喝完一杯豆浆起身时被周寻渡叫住，“等等。”
　　眼看着男人伸手过来，程说宁反射性躲开，拿起纸巾擦拭了下嘴角，“有东西吗？”
　　这躲避似乎伤到了周寻渡，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带着几无可奈何与失落，“宁宁，你怎么处处躲着我，我有这么可怕吗？”
　　“抱歉。”程说宁不知说什么，半天才歉意，避开了周寻渡的问题，“我去上课了。”
　　“我送你。”周寻渡拿上外套，给程说宁披上，“外冷，穿我的外套吧。”
　　程说宁拒绝的话在想到周寻渡刚刚的神色时止住了，拒绝恐怕会显得很不识趣，想到这里，他穿好外套，莞尔：“谢谢周哥。”
　　“和我说什么谢谢。”周寻渡失笑，开车送程说宁去学校。
　　天还是阴沉沉的，片乌云笼罩着，隐约可听见雷声，仿佛在昭告着所有人，马上又会有一场雨到来。
　　这个夏天的j市格外多雨。
　　程说宁下车时一旁刚好也停下一辆车，几秒钟后，穿着校服，神色懒洋洋的程孟走下车。
　　四目相对，程孟皱起眉头，厌恶地挪开目光，看向他身边的男人，然是另一种。
　　可惜的是，男人没有看他一眼，连余光也不曾给，绝情无比。
　　程孟掀起唇角，主动开口刺程说宁：“一夜没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外了呢。”
　　周寻渡这才看他，目光冷漠，完不同于对程说宁的温柔，让人心下一凛。
　　程说宁能明显感觉到程孟眼里期待的光瞬间灭了，他偏头看了周寻渡一眼，冷淡地回击程孟：“实在可惜，没能如你所愿。”
　　周寻渡显然不想继续看见程孟，笑着提醒：“宁宁，不用理他，快进学校吧。”
　　“那我进去了，周哥见，谢谢你送我来学校。”程说宁摆摆手，往校门走去。
　　路过程孟时，他听见程孟磨牙说了一句话：“程说宁，你不要得意，你身边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慢慢抢过来。”
　　程说宁没有理会，只留给程孟一个不夹杂任何情绪的笑。
　　他一走，程孟的目光肆无忌惮地黏在了周寻渡身上，见男人直接坐上车准备离开，没能按捺住，走过去拦住车，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周哥，你脸上的伤口是怎么回？”
　　他来没见过周寻渡脸上有过伤口。
　　周寻渡漠然地关上车窗，挡住程孟炙热的视线，直接开车离开。
　　等已经看不见车子了，程孟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没关系，他心想，总会慢慢取代程说宁的。
　　扭头看见提着书包着哈欠的李晟斐，程孟快速走过去，笑：“没睡醒？吃早餐了吗？没吃一起去吃？”
　　看见他，李晟斐眼睛一亮，明显很高兴，嘴里问的却是与他毫不相干的：“宁宁回家了吗？他昨天去哪了？”
　　“？”
　　程孟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第21章 [修]他们三人没有任何不……
　　他沉了脸, 语气尖锐，像是临界发狂的边缘：“我怎知道？”
　　“别生气嘛, 现在出现了点情况，我得把宁宁哄好啊。”李晟斐捧着他的脸揉了揉，想要安抚他的暴躁情绪，“生气起来一点都好看，多笑笑。还有你是吃醋了吗？挺见的，真爱。”
　　他的夸奖并没有让程孟心情好一些，反而更加烦了，拍开他的手, 什都没，直接离开了。
　　李晟斐觉得程孟莫名其妙，要是以往只会嘲讽句, 压根会有大的反应。
　　他也没去追着哄, 眼尖地看见远处韩添烦躁般的踹飞了路上石子, 顿时乐了, 等韩添一到面前，就笑出声：“精神差啊？”
　　韩添拧着眉，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智障，思来想去知道他嘲讽自己是为了什，气极反笑：“你在得意什？宁宁好歹只是远离了我，像你, 是直接当陌生人了，比我惨十倍。”
　　“我和宁宁关系好, 他会原谅我的。”李晟斐，勾住韩添的脖子，状似亲近, 凑近他，“但是你暴躁的就一定了，会哄人还就甩脸色，啧，自求多福。”
　　韩添手臂撞开他，低骂了一声“傻逼”。
　　他本来是想和李晟斐继续什，想到什，眯起眼睛道：“宁宁喜欢的人是我，跟你关系好有什，又喜欢你，我们就看看谁先把人哄好。”
　　到后，禁有些洋洋得意。
　　“行啊。”李晟斐点头。
　　个人对自己都有着极大的信心，一下课就堵在了程宁班外，为了争抢在窗户前和程宁话，还差点起来，引起了路过人的注意。
　　“宁宁。”终站在窗前的李晟斐推开韩添的脸，见程宁手上拿着水杯，直接抢过来，“我去帮你水，你在教室里等着我就以。”
　　没有等程宁话，他直接跑了。
　　等他了，韩添才看着程宁，把手中的牛奶放在他桌上，咧嘴一笑，“我给你买的牛奶。多喝牛奶，对身体好。”
　　前久韩添还在秉承着“找程宁，他一定会受了会开始主贴回自己”的理论，现在直接抛之脑后。
　　他相信自己，更加相信自己的魅力，还认为程宁喜欢着他，现在只是生气了在玩欲擒故纵招。
　　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喜欢哪里快就变。
　　程宁盯着韩添，“你想干什？”
　　带着戒备的一句话让韩添有些怔住，心里大受击，解释道：“我没想做什，就是过来送你牛奶喝。真的……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你放心，我会扰你，我把牛奶送到了，我现在就。”
　　“等一下。”程宁叫住他。
　　韩添唇角疯狂上扬，看吧，果然还是喜欢他的，快就被他给了。
　　只要继续和自己冷战了，他还是以原谅程宁的。
　　韩添回头，脸上荡漾着灿烂的笑，却见下一秒，程宁面无表情的把牛奶被放在窗外，态度冷硬：“我喝牛奶，拿。”
　　犹如被人狠狠了一巴掌，韩添彻底笑出来了，站在那里像个被钉住的木头一。
　　而后他拿起牛奶，想着自己为了买牛奶跑得那快，但现在番好意完全被拒绝了，有些恼羞成怒，把窗户开，将牛奶扔在程宁桌上离开了。
　　“要我也要给你。”
　　他就信，牛奶都给了，程宁还喝。
　　程宁并没有喝，把牛奶重新放在窗外就没再管了。
　　教室里吵闹无比，程宁听见了翻书的声音，明明很容易很小很容易被人忽略，他却注意到了，忍住偷偷看向坐在旁边看书的徐望知。
　　早上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了，他和徐望知没什交流。
　　年脸上的痕迹还十分明显，嘴角破皮的地方已经结痂。他神色淡漠，目光离手中书籍，周遭任何声音都影响了他，让人觉得疏离且靠近。
　　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坐在一起，程宁却觉得离徐望知十分的很远。
　　他就那看了许久，直到徐望知偏头看过来，才慌忙收回视线。
　　“为什盯着我看？”徐望知放下手中的书，淡声问。
　　“你好看……脸，脸还疼吗？”程宁下意识道。
　　徐望知：“疼了。”
　　紧接着他看着程宁，问：“有多好看？”
　　程宁蓦然红了脸，敢与他对视，强行忽略滚烫的脸颊，看着自己桌上的笔，认真开口：“很好看，超级好看。”
　　然后他看见徐望知的唇角似上扬了些。
　　窗户突然被人推开，李晟斐拿着已经接好的水递给程宁，“宁宁，给，我刚接的温水。”
　　他看到了程宁发红的脸颊，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徐望知身上，整个人几乎要被形容出的怒火淹没。
　　程宁竟然对他脸红了！
　　“谢谢，下次要再了，我需要你帮我接。”程宁接过水杯，放在一旁，脸上没什表情，和之前那副子相差极大。
　　落差让李晟斐难以接受，难言的心酸涌上心头。
　　他有些嫉妒徐望知，又想起程宁过往十年对他也是乖巧温润，时时害羞红了脸，是他自己嘴贱让程宁远离了他。
　　只怪自己，怪得别人。
　　“宁宁你还肯原谅我吗？”李晟斐越想越后悔，忍住，“我人就是嘴贱一些，那天晚上回去后，我越想越觉得我自己混蛋。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以后再也会那子了。以吗？”
　　对上他充满期待的目光，程宁薄唇微抿，冷声道：“以。”
　　冷漠的态度表明了会再相信李晟斐。
　　“为什绝情呢，宁宁。”李晟斐呢喃道，看着有些怜。
　　程宁倒是真的想知道他现在有几分真心，缓缓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李晟斐对他一笑，心里却嘀咕：‘我都低声下气的找你求和，你都同意，还要怎？现在同意，以后要后悔，没了我和韩添，你看你身边还有什人。’
　　李晟斐和韩添没什，都认为他离了他们个活了。
　　程宁轻笑一声，拉上窗帘，想再看见李晟斐。
　　“绝情的是我，是你。”
　　李晟斐敲了敲窗，没得到回应，目光怨恨地离开了。
　　程宁拿出手机，登录租房app，看起来了附近的房子信息。
　　几乎都是合租，没有合适的单租，程宁蹙起眉头，换了个选地区查看。
　　徐望知无意间瞥见他的屏幕，微微一顿，低声问：“找房子？”
　　“嗯，我想出来自己住。”程宁想到什，看向徐望知，“你住的那个小区还有空闲的房子吗？”
　　徐望知眸底深邃，闪过一抹暗光，他缓缓地：“有，我隔壁就是空房间。”
　　程宁有些开心：“那等放学我去看一下，找找房东联系方式，出意外的话，我们以后就是邻居啦。”
　　他弯眸笑着，白皙的肌肤如上等的瓷器一般细腻无瑕，整个人显得温软乖巧。
　　埋藏于心底的疯狂情绪又躁了几分，徐望知“嗯”了一声。
　　节课休息韩添又来了，即使程宁没理他，他也守在旁边，直到上课才舍地离开。
　　他自认为自己很深情，程宁想被他扰他就扰，静静陪着，一点一点总会触程宁的心。
　　结果放学后特意来找程宁，探身进教室一看，程宁的位置空荡荡的，人早就见了。
　　他微恼，一边往食堂去，一边拨去程宁的电话。
　　*
　　食堂里人来人往，大部分位置都有人了，李晟斐刚坐下来，就看见远处程宁在找位置，挥手高喊：“宁宁，里，坐我旁边。”
　　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极力想让程宁过来。
　　但眉眼精致的年只是淡淡地扫了边一眼，没有过来，而是坐在了角落的位置。
　　仔细一看，在他对面的正是他的同桌徐望知。
　　人怎阴魂散。
　　李晟斐气得“啪”放下了筷子，下一秒，有人坐在他身侧。
　　没通电话的韩添目光阴沉沉地盯着程宁，见他脸上带着笑容，愤怒又多了几分，问李晟斐：“你还继续吗？”
　　“什？”
　　“继续哄他。”
　　李晟斐没话。
　　韩添倒是先开口了：“我算放弃了，他凭什让我哄他。本来就让人喜了，我的那些都是实话，他改反而还让我去哄，想想就笑。”
　　李晟斐觉得他的十分有些道理，也注意到他的愤怒，“那你别哄了，我来。”
　　韩添：“……”
　　“你去死吧。”他，“我们哄好他，现在的他就是一块捂热的石头，都觉得我们对起他呢。呵呵。”
　　“你捂热的石头，代表我。”李晟斐鄙夷道。
　　韩添想拿装着菜的盘子盖在他的脸上，忽然注意到程宁面前坐着的人，背脊靠在椅子上，姿态有些慵懒散漫。
　　“那个人近出现在宁宁身边的次数怎多？我记得之前宁宁好好的，自他出现后似乎就变了。”
　　“你徐望知？我也觉得他很奇怪。”李晟斐赞同道，“我甚至觉得他教唆了宁宁，是宁宁远离我们的罪魁祸首。”
　　程宁并知道人的想法，吃完饭他电话给班主任请了晚自习的假，想回家先收拾东西好在酒店住几天，确定好房子后直接搬过去。
　　下午放学，程宁教室后门了，避开了想在门口堵他的韩添，车回了别墅。
　　让他意想到的是，程母就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特意等着他，见他回来放下手中的咖啡，温声道：“宁宁，过来坐。”
　　程宁没去，上楼快速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把徐望知送他的兔子玩偶放进行李箱时，猛然想起来一件事，下楼问程母：“那只鹦鹉呢？”
　　“送人了。”程母，“你之后房间里没人，它一直再叫，吵的我受了，就让陈嫂带回家养着了。你如果很想养，我让陈嫂再拿回来。”
　　送给的是陈嫂程宁还接受，没再什，回自己房间把行李箱拿下来，准备离开。
　　程母本来是想和他好好谈谈，见他拿行李箱，皱起眉头，咖啡都喝了。
　　“你干什？为我送了鹦鹉现在要离家出？”
　　“是，我搬出去。”程宁步伐一顿，冷漠道。
　　“你站住！”看出他的决心，程母起身挡在他面前，被气得几乎出来话，缓了几秒钟才盯着程宁眼睛，“昨天跟你的那些话我是对，但你现在是闹哪，搬出去住做什？”
　　‘反了你了真是，我看你今天敢敢出去。’
　　感觉出程母的愤怒，程宁毫退让：“我没有妈您想象中的那懂事，所以程孟来招惹我，我会对程孟有任何的退让。您应该也想看见，所以我搬出去合适。”
　　程母皱眉：“我已经跟你过是我对，对于程孟你理就行了。你还要搬出去？”
　　程宁神色变，算默认了。
　　程母冷着脸，语气好：“你难成还想让我对你道歉吗？让我个母亲对你个儿子道歉？吗？”
　　“我没有想过。”程宁淡淡一笑，绕开程母，往外面去。
　　“程宁，”程母急得大喊，“你次要是离开了，再想回来就了。”
　　年头也回地离开了，没有任何的犹豫。
　　程母难以置信，呆呆地站在门口，骄傲的性格让她没有追出去再次挽留程宁，而是任程宁离开了。
　　都算什事。
　　程母转身跌坐在沙发上，手扶住了额头，疲惫已。
　　片区域路上没有出租车，要十分钟才到，程宁拉着行李箱没多久身上就出了汗，脸颊微红。
　　正停下休息时，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在他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车上下来，提着程宁的行李箱放在后备箱。
　　“周大哥？你怎来了。”程宁愣住，有些诧异，没想到周寻渡会突然出现。
　　“我去你们学校找你没找到，才知道你回来了。想着你应该会收拾东西。”周寻渡开副驾驶的门，眉眼含笑，“宁宁，上车。”
　　程宁心下一暖，坐上车后让周寻渡把自己送到徐望知所住的小区，“麻烦周大哥了。”
　　周寻渡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似随意一问：“宁宁去那里做什？”
　　程宁：“租房。”
　　“我家有你的房间，又去租房多麻烦。”他想到什，，“次是为程孟的原吗？”
　　程宁原本还以为他知道事情始末，闻言简单把事情讲了个大概。
　　他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别人的事情，转述程孟那些难听的话也没有激，份平静反而让人心疼起来。
　　周寻渡看了他一眼，柔声道：“是程孟太过分了，伯母也对，应该那你，宁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周大哥喜欢程孟吗？”程宁忽然问。
　　“喜欢，很讨厌。”周寻渡宠溺地笑道，“一切让宁宁高兴的人或事我都喜欢。我只喜欢宁宁。”
　　他没清楚那个喜欢的含义，程宁也没有主去问。
　　由于他坚持要去小区，周寻渡只无奈的将他送过去，到达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天色完全黑沉下来。
　　程宁找到房东的电话，过去询问，后租下了个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
　　十几分钟后，房东带着合同和钥匙赶了过来，签完合同，收到租金后喜笑颜开地把钥匙递给程宁，“里面我找人扫过，很干净，你再请人扫了。”
　　他完，瞥了气度凡的周寻渡一眼，疑惑道：“你们是兄弟吗？住一起？”
　　“是。”周寻渡对房东一笑。
　　房东背脊一凉，总觉得个笑容没看起来的那友好，连忙转身离开了。
　　房间大体没有什问题，但表面还是有一点灰尘，程宁把行李箱放好，开始扫卫生。
　　周寻渡脱下外套，挽起衣袖，也加入了进来。
　　等到人扫完已经晚上十点了，程宁肚子饿的抗议起来，他洗干净脸，看着正在穿外套的周寻渡问：“周大哥吃饭了吗？”
　　“没有。”周寻渡摇摇头。
　　其实是吃了的，但是他介意陪着程宁再吃一顿。
　　程宁笑道：“那我请周大哥吃饭吧。周大哥帮了我多。”
　　周寻渡没有拒绝。
　　餐厅是他挑选的，等吃完程宁才发现是一个情侣餐厅，周围都是甜蜜恩爱的情侣，他和周寻渡成了亮眼的。
　　已经有人开始猜测他们的身份，程宁坐住，快速起身出了餐厅。
　　周寻渡发现了他的窘迫，禁失笑，和他解释自己并没注意是个情侣餐厅，开车送他回了小区。
　　天上的乌云知何时已经散开了，露出了一轮弯月，清冷的月光照耀大地。
　　俊的男人优雅地靠着车，对程宁笑了笑，：“晚安，宁宁，明天我来接你。”
　　“周大哥明天上班吗？”程宁一怔，“来接我去学校的，门口以坐公交车。”
　　“近忙，而且工作哪里有宁宁重要，我想多陪陪宁宁一些。”周寻渡。
　　‘希望宁宁要拒绝我。’
　　听见他心底的那道声音，程宁拒绝的话忍住了，稍顿道：“谢谢周大哥。”
　　他进电梯，即使没有回头也感觉到周寻渡正在盯着他，目光灼热无比。
　　廊里亮着微弱的灯光，程宁开房门，想起之前借周寻渡的衣服没有还他，拿起衣服站在廊窗前，开窗户。
　　原是想叫住周寻渡的，是却看到了意想到的人。
　　程宁闭上嘴，怕被发现，往旁边避了一些，面无表情地盯着下面的人。
　　细碎的月光树上洒落，站在树下的程孟投进周寻渡的怀里，有些高兴地：“程宁有什值得你对他好。周大哥，我喜欢你。”
　　“你也喜欢我，要再喜欢程宁了，他那个人又坏又自私，抢了我的一切，的人配周大哥喜欢。”
　　“周大哥，你理理我好好……”
　　听着像是撒娇的声音在周围的寂静下格外清晰，让人想听见都难。
　　程宁看见程孟的脸紧紧贴在周寻渡的胸膛上，还泛着微红，再也看到他身上张牙舞爪嘲讽人的影子。
　　他想起周寻渡在车子里对他的那些话——喜欢，很讨厌，一切让宁宁喜欢人或事我都喜欢。
　　突然好奇起周寻渡的反应。
　　眉眼温柔，内敛沉稳的男人没有推开程孟，任由他抱着自己，也没有去反驳他的那些话，就像是默认他的话是对的一般，神色晦暗明。
　　片刻后，他抬手轻轻抚摸了下程孟的脑袋，依旧没话。
　　那绝对是对一个喜欢的人做出来的作，亲密熟悉到像是已经做了很多次。
　　程宁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眼底一片麻木。
　　他之前以为周寻渡和韩添他们一，现在那认为了。在程孟件事的本质上，他们三个人没有任何同。
　　周寻渡的抚摸就像是一种鼓舞与同意，让程孟瞬间笑了。
　　他抓着周寻渡的衣服，开心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语气是一种面对喜欢之人才会有的娇软：“周大哥你没有拒绝我，是是代表我是有机会的？”.


第22章 [捉虫]程说宁，过来……
　　程说宁没放过周寻渡脸上丝表情, 但遗憾的是，他的神色面对自己时没任何区别, 依旧是不变的温柔。
　　像张被制作出来的温柔假面，挂在脸上久了，他原本的脸融合到了起。
　　程孟还在细说他的不好，想借打压他来抬高自己在周寻渡心里的形象，但周寻渡直没理他。
　　程说宁不想再看下去，转身回了房间。
　　小到大直在他身边陪伴他的三个人，每个都是表面程孟没什么关系，说着厌恶程孟的话, 际上都存在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程说宁不知他们的目的，也无法想通这么做什么好处。
　　他反锁上房门，背脊靠在门后, 闭上都是周寻渡天温柔的模样, 最后与面对程孟时的脸重合在起。
　　像是团火, 心底路冲向喉咙, 让他嗓子发紧，死死握紧拳头。
　　……
　　周寻渡的手程孟的脑袋落在了他的脖子上，抚摸着脆弱的脖颈，随即轻轻收紧。
　　看着程孟痛苦无比的神色，周寻渡轻笑声，松手将他推开。
　　“谁让你来这里的？”他温柔的声音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恋人, 让人恍惚。
　　程孟揉着脖子，低咳几声, 闻言些害怕：“我……想见周大哥了。看着周大哥程说宁亲密，没办法忍住。”
　　“所以你直在跟着我？”周寻渡拍了拍外套，那里刚刚是被程孟紧紧贴着的地方, 他想了想，说，“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跟宁宁没什么可比性。”
　　程孟脸色惨，几乎固执地：“可是周大哥你也没拒绝我。”
　　“所以你应该感谢宁宁。”周寻渡微微笑，“感谢他是你的弟弟。”
　　这句话犹寒冰利刃，刺的程孟瞳孔紧缩，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他直以来讨厌的身份，讨厌的人，被周寻渡轻飘飘的说出来，说他应该感谢。
　　周寻渡这个人，他看不透，猜不透，他们之间就像是扑火与飞蛾。
　　哪怕知再不可能，他也想试试去扑周寻渡这团温暖炙热的火。
　　“我哪里比他差吗？”程孟低垂眉，委屈地说，“周大哥为什么不能完全接受我？”
　　身影修长的男人没回答他，只是抬头，看着三楼打开的窗户，微微眯起睛。
　　随后他转身往楼上走去，在被程孟身后紧紧抱住时，语气些冷：“松开。”
　　这是男人最真的模样，他卸下了在程说宁面那个温柔体贴的邻家大哥哥形象。
　　程孟收紧手，不愿意松开，很快被强行掰开手。
　　他些踉跄站不稳，看着周寻渡的背影，满痴迷：“就不能让我代替程说宁吗？”
　　“你是喜欢程说宁那张脸还是喜欢他那个人？无论你喜欢哪个，都可以把我当成他。我会好好替代他的，周大哥，给我次机会……”
　　他的哀求并没换来男人的停顿，只能睁睁地目送男人走进电梯。
　　程孟仰头看着三楼，目光变狠毒阴森。
　　是不是真的只程说宁死了，他能到他想要的。
　　走廊里片昏暗，周寻渡把窗户重新关上，扭头看了紧闭的门，抬手轻敲，嗓音低柔：“宁宁，你睡了吗？”
　　里面没声音。
　　周寻渡收回手，猜到程说宁看到了刚刚那幕。
　　但他并不着急，也不担心，只留下句“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离开了。
　　房间里的程说宁坐在椅子上，听着男人离开脚步声蹙起眉头。
　　周寻渡太过于冷静了，程说宁甚至觉周寻渡已经知他看到程孟抱他的事，所以会过来他睡没睡。
　　但他为什么那么冷静，也是认为他好拿捏吗……
　　手机振动了两下，来了消息。
　　条是周寻渡，条是徐望知，两个人是时发过来的。
　　程说宁没犹豫，点开徐望知发来的消息。
　　“入住了？”
　　“嗯。”程说宁打字回复。
　　徐望知：“早点睡。”
　　程说宁笑了笑，很奇怪，原本积郁的心情在徐望知聊天时完全消散。
　　他拿出试卷，给徐望知发消息，“你作业写完了吗？”
　　徐望知：“写完了。”
　　程说宁：“我还差张试卷，写完了能睡。”
　　徐望知：“什么不会的吗？”
　　程说宁快速浏览了遍试卷，神色些痛苦地回复徐望知：“数学太难了，我觉每题都不会。tat。”
　　徐望知没再回复。
　　程说宁隔几分钟看次手机，神色些苦恼与失落。
　　难是他暴露了自己的蠢，所以徐望知不想理他了吗？还是他发的表情题？
　　正当他仔细盯着自己发的消息各种猜测时，徐望知发来消息：“抱歉，刚刚洗澡去了。”
　　洗澡两个字让程说宁大脑“嗡”的声，想到几天徐望知他要不要摸腹肌的事。
　　他当时竟然没拒绝，而是像没见过样摸上去了。
　　他怎么想的，怎么就摸上去了。
　　太丢人了……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场景在这刻被重新翻出来，程说宁越想脸颊越烧热，忍不住手捂住脸，想停住胡思乱想。
　　徐望知：“睡了？”
　　程说宁慢吞吞地回复：“没，就是几题不会，正在想。”
　　他把不会的题目拍照片发过去。
　　徐望知：“连麦吗？”
　　程说宁怔，主动打过去。
　　只秒就被接听了。
　　少年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周围格外撩人心弦，“喂，听到吗？”
　　“听到。”程说宁轻声。
　　心脏跳的无比快，拿着笔的手都些颤抖，程说宁不禁另只手抓住自己的手，些干舌燥。
　　“那我们开始。”徐望知找出自己早已写完的试卷，开始给程说宁讲解。
　　他说的很慢，怕程说宁听不懂，比较难的比方还多讲了几遍。
　　最后程说宁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等到醒来，发现已经凌晨二点了，他徐望知的语音电话还没挂断。
　　“醒了？”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听见了动静，低声了句。
　　又差点睡过去的程说宁迷迷糊糊地应了声，陡然惊醒，看到试卷只剩最后题，强撑着把最后题写完了。
　　“抱歉，耽误你这么久时间。”程说宁拿起来手机，“你快睡吧，谢谢你帮我讲题。”
　　徐望知说：“晚安。”
　　电话挂断，程说宁去浴室洗漱完再也撑不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早上五点半他就醒了，收拾好出门在楼下早餐铺吃了早餐，六点上公交车的时候看到周寻渡的车子刚好停在小区门。
　　他收回目光，抓紧手中的吊环，下秒，手机短信铃声响起。
　　周寻渡：“醒了吗？宁宁？我在小区门等你。”
　　程说宁盯着看了两分钟，没回复。
　　车子突然个急刹车，手机差点没拿稳甩飞出去，程说宁不敢再拿着，放进书包里。
　　十五分钟后，公交车到达学校，程说宁走下车。
　　书包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周寻渡没等到回复，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程说宁把手机拿出来发现周寻渡又给他发了许多条消息。
　　“你不在家吗？”
　　“你提去学校了？”
　　“宁宁？为什么不理我？”
　　“……”
　　程说宁接通电话，语气冷淡：“周大哥，我已经到学校了。”
　　“不是说好了今天过来接你吗？”周寻渡笑了笑，些疑惑，“你怎么提去学校了？像是躲着我样。”
　　熟悉的声音让程说宁想到昨天晚上的场景，程孟说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回荡着。
　　程说宁步伐顿，些厌恶。
　　他抿唇，骨子里良好的教养让他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说：“没什么，我上课了。”
　　将电话直接挂断。
　　校门只寥寥几人，程说宁走进教室，困意袭来，他没忍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直到危险的感觉把他逼醒，程说宁桌上起来，若所觉地扭头看去。
　　戴着镜的男人笑容温柔，俊美斯文，不知站在窗外盯着他看了多久。见他醒来，镜片后的双眸轻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宁宁醒啦？”
　　种无法言说的惊惧感蔓延心头，程说宁些头皮发麻，手脚冰凉，觉温柔的人堪比厉鬼还要恐怖。
　　他什么时候来的？盯了自己多久？找自己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程说宁打开他的手，“你来做什么？”
　　周寻渡提起来早餐，“怕你没吃早餐，给你送早餐。”
　　教室里的几个人此刻些羡慕地看了过来，都觉程说宁很幸福，身为围绕着几个对他那么好的人。
　　程说宁望了手表，六点四十分，大分学都没来上课。
　　“我吃过了，谢谢。”他不想看周寻渡，扭头看向别处。
　　周寻渡顿，收回早餐，目光落在少年皙的脖颈处，已经察觉出他的抵触，“怎么了？宁宁，刚刚打电话就很奇怪。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
　　“是不想看见我吗？没关系，既然宁宁不想看见我，我先走好了。”他带着早餐转身，走了没几步忍不住回头看程说宁，眉目间片担忧。
　　最终叹了气，无奈地离开。
　　程孟的恶言恶语男人的温柔交织在脑海里，程说宁胃里翻滚，他忍不住自己：真的人能伪装的这么完美吗？图什么？
　　韩添这样，李晟斐这样，连他最信任的周寻渡也这样。
　　“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张秀丽进教室的时候看见程说宁脸色苍，忍不住担忧地。
　　程说宁抬眸，神冷厉，吓到了张秀丽，半天没再说话。
　　她还没见过这样的程说宁。
　　教室里的人听见声音看来，无数张脸在程说宁面闪过，他些喘不过气，身体发冷，手脚微微颤抖，开始觉每个人都是虚假的。
　　直到视线里出现张模糊的脸，所混乱的情绪在刹那间绷住，程说宁抿着唇，直直地望着徐望知。
　　不知为什么，他只相信徐望知。
　　就像是迷失在狂风骤雨的沙漠里，徐望知是唯的避风港，能让他放下所情绪。
　　“不舒服？”面无表情地少年快步走近，手背探了下他的额头。
　　温热的触感告诉程说宁，的人不是假的。
　　“没。”他声音沙哑地说，恢复冷静，“就是可能昨天熬夜了的原因。”
　　“抱歉，张秀丽，刚刚没听见你的话。”
　　“没事。”张秀丽摆摆手，“你没事就好了，刚刚你脸色看着特别吓人。”
　　在她印象里，程说宁直很开朗爱笑，对学也极为温柔，来没见过他那样的神。
　　心里安稳下来，距离上课还大半个小时，程说宁疲惫地趴在桌上，又睡了过去。
　　兴许是之被周寻渡吓到了，他竟然做起了噩梦。
　　梦里的男人隔着朦胧不清的雾盯着他看，温柔的神犹藤蔓，死死地缠绕着他。
　　他柔声：“宁宁，你为什么不信我？”
　　冰冷的手穿过雾，抓住程说宁，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是种近乎偏执的薄情。
　　“就因为程孟抱了我下，所以你就不信我吗？你对我的信任，就这么点吗？亏我这几年对你那么好，直宠着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对上那双睛，压抑的情绪潮水般袭来，包裹着程说宁，让他难以呼吸。
　　他挣脱周寻渡的手，转身的刹那看见了韩添李晟斐。
　　他们周寻渡那般，不停地他为什么不信他们，理直气壮的语气让人烦躁。
　　程说宁睁开，神惊惧，满头冷汗，背脊也被汗浸湿了。
　　只修长的手旁边伸来，递给他张纸巾。
　　程说宁接过，“谢谢。”
　　他声音虚弱到让自己都怔住了。
　　“做噩梦了？”徐望知。
　　程说宁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嗯”了声。
　　徐望知没再说什么，拿了瓶酸奶放在他的桌上，是他喜欢喝的那款。
　　程说宁拿起打开，喝了，那种恍惚的感觉终于被成功压下。
　　整天他都些恹恹的，徐望知起吃饭时，韩添李晟斐坐在身边他也没什么反应。
　　直到李晟斐见他没吃多少东西，把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夹起放在他的唇边，“宁宁，尝尝牛排，很好吃的。”
　　是以往，程说宁兴许会接受，但此刻他看着李晟斐脸上的笑，种来没过的愤怒开始滋。
　　他撇开脑袋，冷冷：“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呢？你是觉我那天说的话都是开玩笑吗？”
　　李晟斐僵，“没宁宁，只是看你没吃饭，担心你儿已。”
　　“我不需要你现在担心，你离我远点就行了。”
　　“你别……”厌恶的声音让李晟斐忍无可忍。
　　“别不知好歹是吗？”程说宁放下筷子，唇角扬起抹淡笑，“你觉我不知好歹就是我不知好歹，你觉我脾气大对你耍脾气就是我耍脾气。你觉我绿茶就是我绿茶。李晟斐，你尊重过我吗？”
　　“我怎么没尊重。”李晟斐磨牙，“我不尊重你，我现在会在这里……”
　　“你这不叫尊重我，只不过是我没在你身边，你不适应而已。”程说宁不想他再说废话，冷冷说完端起盘子起身。
　　“还你。”程说宁看向韩添，“也不要对我抱希望。我对你们是真的厌恶，不是装出来的。”
　　他离开了，徐望知紧跟其后。
　　韩添原本还在幸灾乐祸，听见程说宁中的“厌恶”二字愣住了，反应过来握紧手中的筷子，气急反笑，“厌恶我？他敢厌恶我？”
　　越想越气，韩添端起盘子就走了，独留李晟斐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他在想程说宁必要反应这么大吗？毕竟他程孟在起不也就是说了程说宁几句吗？
　　他歉了，没伤害过程说宁，程说宁却到现在都不肯原谅他。
　　为什么？是在乎他背后议论，还是他程孟在起？
　　难是后者？嫉妒程孟他们关系好？
　　想到这里，李晟斐摸了摸下巴，觉很大可能。
　　程说宁直接回了教室。
　　手机关机了上午，打开发现周寻渡又给他发了很多消息，大分都是哄他的。
　　面无表情地删除与周寻渡的消息框，抬头时看到徐望知把个饭团放在他的桌上。
　　程说宁中午没吃什么东西，看到那个饭团瞬间饿了。
　　他在脑海里算着自己到底吃了徐望知多少东西，谢后拿起饭团，要转钱给徐望知时被拒绝了。
　　“不。”少年盯着书，说，“你吃了能开心就好。”
　　程说宁怔，敛眸看着手中的饭团，轻咬了。
　　米很香糯嚼劲，夹杂着海苔，很好吃。
　　他安静地吃完，被韩添、李晟斐烦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
　　下晚自习的时候天气些闷热，程说宁徐望知起步行走到了车站。
　　兴许是他们走的快，到车站的时候人并没多少。
　　公交车刚好来了，车上不少位置。
　　程说宁坐在靠窗的位置，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后开始听歌分散注意力，怕自己会晕车。
　　散漫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程说宁闭上，头轻轻靠在窗户上，并没注意到身边的人直在看他。
　　灯光打在程说宁黑色的长睫上，他神色放松，唇角带笑，像是幅画，叫人便收不回目光了。
　　徐望知种强烈想与他起听歌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没多久，车子停下，上来堆人。
　　程说宁睁，看见两位老人家站在自己面，几乎是徐望知站起来，让了位置。
　　“谢谢，谢谢你们。”两位老人家笑着谢，坐在他们的位置上。
　　人群些拥挤，程说宁抓紧吊环，怕自己站不稳，扭头看见比他高半个脑袋的徐望知就站在他身侧，微微松气。
　　公交车个急刹车，导致所人都往倾去，程说宁也猝不及防，头撞进了徐望知的怀里。
　　他被撞蒙了，闻着少年身上淡淡的香味，听着自己在瞬间“扑通”乱跳的心脏，许久没回神。
　　直到听见人在抱怨司机开车怎么回事，程说宁红着耳根站直身体。
　　下秒，司机又个急刹车，他再次撞了回去。
　　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徐望知身上炙热的温度，这让程说宁不禁抿唇，紧张到身体僵硬。
　　徐望知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见他脸颊绯红，神躲闪，些忍俊不禁。
　　程说宁听见了那声很短暂的笑，这反应过来，连忙站直身体：“对不起。”
　　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烫的程说宁手脚无措，他索性把耳机摘下个，递给徐望知，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说：“你，听，听歌吗？很好听！”
　　耳边是周围人的吵闹声，徐望知的沉默让程说宁愈发紧张，他心想算了，徐望知不定要听歌，于是敛眸想要收回手。
　　那刻，徐望知接过耳机，手指不经意间碰碰到了程说宁的手。
　　他颤了下，却没躲开，在确定徐望知拿到耳机时收回手。
　　耳机里的歌渐渐舒缓了程说宁的僵硬。
　　十几分钟后，公交车停在小区站台，程说宁快步下了车，感觉到阻力想起还只耳机在徐望知那里。
　　他站在旁，等徐望知下车后起走。
　　两个人并排进了电梯，在家门分别的那刻，徐望知把耳机摘下，塞进程说宁的耳中，“谢谢，歌很好听。”
　　“嗯。”程说宁拿着钥匙去开门，但怎么都插不进去。
　　怎么关键时刻这么笨。
　　他些急，不不拿出手机，想要打开手电筒照亮时，徐望知走到他身后，握住他的手后准确无误的将钥匙插进锁孔。
　　程说宁背脊僵，大脑空。
　　他能感觉到徐望知收回手，打开自家房门走了进去。
　　手背仿佛还留存着炙热的温度，程说宁长睫颤抖，呼吸些急促，甚至些渴。
　　“叮咚。”电梯响了声，程说宁下意识扭头看去。
　　周寻渡走出电梯，远远地就对他笑了起来，“宁宁，我在校门等着你，你没发现我就直接回来了。”
　　他缓缓靠近。
　　程说宁打开房门走进去，关上门的那刻被周寻渡阻止了。
　　他的手被门夹着，闷哼了声，程说宁怕夹断他的手，皱眉打开门。
　　“你昨天看到了？”周寻渡没收回手，只看着程说宁。
　　程说宁看着周寻渡，目光平静，不答反：“程孟说我时，你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不认。”周寻渡低声说。
　　‘我不认程孟的疯言疯语，所以没说话。’
　　程说宁轻笑，并不相信他心里的那句话，“沉默就是你的认。你不认，你不会那么冷静，冷静到什么也不说。”
　　“没，”周寻渡轻声解释，“我后面说了他，宁宁。”
　　‘我没说话只是不想程孟交流，并不是赞程孟的话。’
　　见程说宁不说话，周寻渡继续说：“昨天他找过来的时候我很意外，他像发疯了样搂着我，还说什么喜欢我的话。我拒绝他了，我之说过，宁宁不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喜欢。”
　　‘我只喜欢宁宁。’
　　“所以宁宁，不要因为误会我没认识多久的人亲密起来。你那个学还是不要接近了，你难过，可以找我。我永远不会背叛宁宁，会直在宁宁身边。”
　　周寻渡抬手，将程说宁些凌乱的头发慢慢地整理好。
　　他眸底温柔，带着数不清的宠溺，这种模样总能让人下意识去相信他的话。
　　程说宁看不透他，甚至觉周寻渡些可怕，可怕到内心的声音也可能是假的，所以根本不敢去相信他。
　　躲开周寻渡想近步做什么的手，程说宁后退步，淡淡地说：“很晚了，我要睡觉了，没什么事你就离开吧。”
　　周寻渡沉吟：“难因为程孟抱了我下，宁宁就要讨厌我了吗？可是我他什么也没，我拒绝了他。”
　　他在心里叹气：‘宁宁，你这样对我是不公平的。’
　　程说宁：“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可以。”
　　“骗子。”程说宁轻笑声，字句，“我不信你。”
　　眉带笑的男人大受打击，好半天失落：“我真的不是骗子，宁宁，你不信的话可以去程孟。”
　　旁边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周寻渡扭头看去。
　　徐望知走了出来。
　　走廊昏暗，只房间里透出微光，照出他模糊漂亮的轮廓。
　　少年站在那里，忽略周寻渡，嗓音冷淡地开：“程说宁，过来。我事你说。”
　　周围陷入了寂静之中，连呼吸重些仿佛都是错的。
　　程说宁不想在周寻渡纠缠，关上门，往徐望知那边走去。
　　在路过周寻渡时，手腕被猛地抓住。
　　戴着镜的男人目光紧盯程说宁，神色依旧温柔，只是语气些低沉：“宁宁，不要过去，也不要理他。”.


第23章 我想吻你。
　　程说宁没说话。
　　走廊的过分安静压抑人心, 窗外响起风吹过树叶沙沙的音，引起了人的注意。
　　他看向窗外, 夜空之上，圆月悬挂，淡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走廊上，透着丝冷清。
　　周寻渡的力道不禁加重，直到程说宁觉到疼了，微蹙眉头，他才醒悟般松开手，道歉：“抱歉宁宁, 不过我还没谈完，不要让不相干的打扰我。”
　　不相干三字让程说宁收回目光，长睫轻垂, “你说错了。”
　　周寻渡一怔, 他看不清少年眼底的神色, 但能觉到他说这句话时语气里的疏离。
　　“他并不不相干的人。”程说宁说, “他我的同桌，我的朋友。周大哥回去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不会因为周寻渡的解释改变什么，所再继续去也只浪费时间。
　　“宁宁，不要这样。”嘴唇有些干裂，周寻渡舔了舔唇, 神色落寞道，“他你的同桌, 你的朋友，那我呢？现在我之间的事没处理清楚……”
　　“没必要了。”程说宁打断他的话，“你和程孟有什么系, 怎么看我的，我并不在乎。你喜不喜欢他都你之间的事，不向我解释。”
　　周寻渡苦笑一，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可我和程孟没有系。”
　　程说宁微顿，笑了笑，“周大哥，我好奇，我哪里做错了，或者惹你不快了，让你讨厌我……”
　　“我不讨厌宁宁。”周寻渡猛地抬眸看着他说。
　　‘我真的喜欢宁宁。’
　　“你不讨厌我，喜欢我？”程说宁表情越发淡了，对于他心里的那句表白并没什么反应，“如果你喜欢我的话，那么程孟呢？”
　　“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的系，我喜欢的宁宁你。”周寻渡说，“所不想看到宁宁和别人在一起，和别人亲近。”
　　程说宁一言不发。
　　记忆中总会乖软笑着的少年已经长大了，子到了他的脖子，不会再像时候那样，偶尔伸出手，撒娇般说一句，“周大哥，抱抱。”
　　他之间已经出现了无法跨越的沟壑，而站在沟壑那边的人，根本不愿意往他这里跨一步。
　　周寻渡摘眼镜，捏了捏鼻梁，慨一：“不知不觉，宁宁都长这么大了。”
　　意有所指的话让程说宁脑海中浮现过往所有事，他抿着唇，轻说：“我早就不孩子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硬打断了周围的诡异，周寻渡戴上眼镜看了一眼，接听并且打开免提。
　　程说宁看到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但对方说话便让他一子知道谁了。
　　“周大哥，这周六我能和你一起看电影吗？”程孟忐忑不安地问着。
　　也只有在周寻渡面前，他这么心翼翼，程说宁甚至可想象的出程孟守着手机紧张的模样。
　　周寻渡弯眸：“不好意思啊。”
　　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要同意一般，给人无限希望，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断了后的念想：“周六我要陪宁宁，没时间陪你。”
　　程说宁不想听他聊天，走到徐望知身边，低说：“之前叫我怎么了？”
　　“讨论作业。”徐望知眼眸深邃，盯着他白净的面容，确定他真没有什么伤心难过的神色后收回目光。
　　“我还有事。”周寻渡瞥了两人一眼，对手机说，“我和你不能打电话的系，这后一次。”
　　程孟沉默片刻，说了一句“对不起”，挂断了电话。
　　“宁宁，你看，我跟他根本就不熟，一切只他的一厢情愿。”周寻渡温开口，“而且这么晚了，有什么作业值得讨论，宁宁有什么不会的作业可问我。”
　　“与你无。”徐望知神色冷戾。
　　周寻渡笑出，“你表面借着讨论作业的借口，实际上就想接近宁宁。宁宁，这人别有心，你不要与他走太近。听话，我进房间好好谈谈。”
　　“你难道就没有别有心吗？”程说宁不为所动，只觉得好笑，“周大哥你其实与韩添他没有区别。你说你和程孟没系，但没备注的号码一打过来你就按了免提，明显知道他。”
　　这话让周寻渡愣住原地，没想到程说宁有一天会把他和韩添他划分一起，更加没想到程说宁能细心注意到电话没备注的事儿。
　　他微微抿唇，忍那种微微冒尖的不爽，将唇角上扬，露出标准的微笑：“韩添那人比较暴躁，没有耐心，但我不的，宁宁，乖，我好好谈谈。”
　　对程孟的话题他没回答，也不想回答。
　　徐望知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程说宁紧跟其后。
　　周寻渡上前挡住房门，知道程说宁不可能听他说话了，语气有些不善地对徐望知说：“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接近宁宁。”
　　“你什么身份警告我？”面容清冷漂亮的少年语气没有任何情绪。
　　他眸色深，什么都不夹杂其中，像屹立在远处朦胧的雪山，只需轻轻一眼，就已能觉到清楚的寒意。
　　徐望知不想和眼前善于伪装的男人多说废话，直接去门。
　　一门，一手撑着，两人互相僵持着，快周寻渡不敌，松开了手。
　　他微笑看着程说宁：“我伤心，比起我宁宁竟然选择了他。不过没系，我相信宁宁喜欢我的，次一定会选择我，”
　　他没有再阻止程说宁，而眼睁睁看着程说宁停在徐望知身边。
　　两人并排而站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让他不禁又一笑。
　　房门上，隔绝了他的笑。
　　夜晚的冷风从走廊四开的窗户灌入，发出“呜呜”似孩童悲鸣的响。
　　衣服翻飞，周寻渡整人犹如雕像一般屹立不动。
　　他半垂着眸，在没有灯的走廊中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能隐约看到抿紧的唇角，神色一种无法言说的失落。
　　程说宁透过猫眼看了他一眼，终还收回目光，没有理会。
　　三分钟后，周寻渡缓缓抬头，视面前的猫眼，在确定自没有机会后，往前走去。
　　等待电梯时，他转身看了一眼徐望知的家。
　　“叮”一，电梯门打开，里面亮着灯，周寻渡走进去按一层按钮，透过银白色的电梯看到了自的模样。
　　眼神平静，脸上虽然挂着浅笑，却显得有些薄情。
　　程说宁拒绝了他，这在之前从来不会有过的。
　　之前的少年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坚定不移的选择他，这一次不同，他有了别的选择。
　　怎么能有别的选择呢？
　　周寻渡开车回家，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慢了几秒钟，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催促。
　　因为绿灯就十几秒，后车按完后还没办法离开，脑袋探出车窗不客气地叫骂起来，“他妈的，前面的人死了吗？没死还不赶紧过去，磨磨唧唧做什么呢？”
　　周寻渡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收回，挂了p档，拉了手刹，直接停在那里不动了。
　　路灯变红灯，后车的男人看出前车故意没有走，直接车走过来，隔着车窗就指着周寻渡骂起来。
　　“你踏马傻逼了不？你怎么开车的？不会开车就别上路。”
　　“故意堵我吧？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我看你不知道自人。”
　　“有本事来啊，孬种，我呸。”
　　“……”
　　男人骂的话实在难入耳，周寻渡没有理他。
　　他的车贴的防窥膜，男人看不见里面坐着的人，骂完后不解气又手砸车窗，恼怒的想把窗给砸烂。
　　一秒，车窗落，一张温柔的面容露出，歉意道：“不好意思，刚刚没有起步功，给您造麻烦了。”
　　对上那样一张脸，男人脏话憋在嘴里，骂也骂不出，后想着算了，又不服气扭头警告道，“次给我注意点，再让我碰到你，我就……”
　　“你就怎么样？”先前还温柔笑着的人瞬间冷了脸色，态度转变之快，让男人不禁恍惚。
　　紧接着，他又勾唇轻笑，眼里却无任何笑意，只有一片森冷可怖，语气冷漠到像在陈述一事实。
　　“虽然我不知道你会对我怎么样，但我兴许会让你躺在医院起不来。对了，我这辆车两百万，你想赔钱可尽情砸，我并不在乎。”
　　那眼神太过于危险，像一即将发狂的猛兽，让男人寒毛直竖，说不出话来。
　　直到此刻他才看了眼车标志，确实豪车，根本不敢碰。
　　后男人什么也没再说，默默地转身回到了车上，甚至听见后车按喇叭催促时浑身一抖，探头叫道：“催什么催？不要催，马上就走了。”
　　红灯过去，周寻渡开车离开。
　　他没有回家，而在路边的公园停了来，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看着河边依偎亲吻着的情侣面色沉静，毫无波澜。
　　“喵。”有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他的腿，发出一软呼呼的叫。
　　白色的猫有些灰头土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寻渡手里的烟，尾巴轻轻摆动。
　　“真可爱。”周寻渡不禁弯腰，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猫享受无比，看着他手上的烟又叫了一，似乎想吃他手中的烟。
　　“这可不能吃。”周寻渡看出它的念头，轻笑一，掐灭烟头，去旁边的超市买了猫罐头，打开喂给猫。
　　型瘦弱的猫狼吞虎咽，任周寻渡摸着。
　　随后周寻渡又去车上拿水喂给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有人吗？没有的话要不要跟我回家？”
　　“不说话的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把你送给宁宁陪着他也挺好的，这样后他看见你就会想起我了。”
　　“……”
　　猫一心吃东西，并不理会。
　　快，罐头被吃完，猫冲周寻渡又开始“喵喵”地叫着。
　　“等着。”这猫的叫周寻渡心情好了些，留一句话后又转身进了超市。
　　“喵喵喵。”他走后，旁边有人低唤着，把猫粮倒在地上，又拿出一根火腿肠。
　　猫快速跑过去，低头吃起来猫粮。
　　周寻渡出超市的时候，一眼看见那猫在另外一人的手蹭着，它的讨好让对方又给了一根火腿肠，依依不舍地说：“我要走啦，希望次再来这里的时候你还在。”
　　对方离开了，火腿肠快被吃完，猫发现周寻渡已经回来，停在他的腿边坐，讨好叫出，仰头盯着周寻渡，期待着他手里的猫罐头。
　　那柔软的叫难不让人喜欢。
　　周寻渡缓缓蹲身，捏了捏它的耳朵，看着猫咪清澈宛如玻璃般透明的眼睛，说：“我对你不好吗？猫罐头吃完后又特意去给你买，你怎么能趁着这空挡选择了别人呢？再回来讨好我没的。”
　　可惜猫咪听不懂他的话，只为了他手中的东西继续讨好。
　　“真讨厌。”周寻渡笑着说完，推开蹭着他裤脚的猫。
　　他动作有些粗暴，神色冰冷，然后将未拆封的猫罐头扔进垃圾桶中转身离开。
　　猫被突然推开吓到了，身上的毛都微微炸开，看着周寻渡的背影，趴在地上，似乎在奇怪前一秒还温柔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冷漠粗暴。
　　*
　　“你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房间里寂静无，连呼吸都被放大无数倍，终徐望知率先开口。
　　“还没。”程说宁摇摇头。
　　徐望知点头，淡道：“我也没，写作业吧。”
　　程说宁起身回自家把作业拿了过来。
　　两人坐在桌前写起作业，时不时手臂会互相碰到。
　　程说宁一开始还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在听见徐望知笔在纸上摩擦的音后，也渐渐入神。
　　他把一些不会的留在后，等徐望知写完时，轻眨黑眸，看向徐望知：“能帮我讲解一这些题吗？不耽误你长时间，就和我简单说就可了。”
　　徐望知没有拒绝，拿起试卷，开始讲第一道空着的题。
　　两人离得极为近，程说宁甚至能觉到徐望知身上若有似无的气息，等反应过来时，入目的徐望知过分纤长的睫毛。
　　他轻垂着眼，目光不离试卷，嗓音清冷磁性。
　　原来徐望知的睫毛那么长，眼角处还有一颗黑痣，只平时睁眼时藏了起来，根本叫人发现不了，也只能离得这么近才能看见。
　　程说宁恍惚地想：徐望知的什么沐浴露，挺好闻的。
　　注意到程说宁的走神，徐望知一顿，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程说宁，你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话让程说宁僵直身，神色有些懊恼。
　　他刚刚不听题都在做什么？不仅偷看徐望知，还胡思乱想起来。
　　怎么能麻烦别人讲题又不认真听。
　　“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听到了吗？”徐望知问。
　　程说宁摇摇头，窘迫低头后说：“你能再讲一遍吗？抱歉，这次我会认真听。”
　　“可。”徐望知点头，“你不要再盯着我看。”
　　一直为他没发现的程说宁闻言脸色红了大半，耳朵也迅速发烫起来，他有些不知所措之际，又听徐望知道：“等听明白后，想看多久都可。”
　　程说宁瞬间抬头看着徐望知，在看到他眼底的温柔时一怔。
　　像装着蜜的罐子被打翻，丝丝甜意开始蔓延，让胸腔里的那颗心不安分加速跳动起来。
　　“扑通，扑通——”每一都强劲有力，诉说着人的紧张与激动。
　　奇怪，太奇怪了。
　　程说宁觉自仿佛不在房间，而身处火炉中一般浑身滚烫。
　　他不敢再看徐望知，目光慌忙地落在别处，忽然看见旁边桌子角落箱子的糖人。
　　“那……”程说宁指着糖人。
　　“你送我的糖人。”徐望知顺着他的手看去，没有隐瞒。
　　“已经不能吃了，还留着做什么。”程说宁疑惑，“你喜欢吃糖人吗？次我请你吃。”
　　“要留。”徐望知偏头盯着他，说，“你送我的东西，我都要留着。”
　　少年白皙的脸在柔和温暖的灯光泛着莹润的光，兴许被看的不好意思，那张还没褪去微红的脸又在一点点加红。
　　徐望知收回目光，指着试卷，继续讲了起来，“后一题。”
　　他好像轻笑了一，于太过于短促，程说宁不敢确定他不真的笑了。
　　后一难题讲了十五分钟，在徐望知问明白不明白时，程说宁犹豫片刻，摇摇头。
　　徐望知忽然不说话了。
　　程说宁为他被自愚蠢到沉默了，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太蠢了。”
　　“不蠢，有些笨。”徐望知抬手轻轻敲了敲程说宁的的额头，语气听不出丝毫责怪，反而像在哄人般宠溺。
　　他眉眼深邃，眸光温柔似水，带着淡淡的笑意，朝人看来时，几乎让人沉溺在那双眼睛中，无法回神。
　　程说宁许久才从那眼神中反应过来，不禁弯眸一笑，红唇在灯光的照耀泛着光泽，像果冻一般软嫩，想让人轻轻咬上一口。
　　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到碰上时的那种觉。
　　疯狂的情绪在不断滋，快要将他吞没，徐望知喉结上滚动，眼神暗了几分，他有些不受控制地唤道：“程说宁。”
　　“嗯？”程说宁拿起试卷，“这道题我还听懂了一些的，我再研究一就……”
　　手中的试卷被修长漂亮的手压住，阴影与熟悉的气息一同袭来，程说宁意识转过身，嘴里还在问着：“怎么了？你刚刚叫我……”
　　当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时，他微微睁大眼睛。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痒痒的，还带起一种形容不出酥麻。
　　程说宁眼神茫然地看着徐望知，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离自那么近，无端紧张起来。
　　“那天在你家问你的那问题不开玩笑，也不给你找台阶。”徐望知伸手捧起程说宁的脸，微微凑近，眼底清晰浓重的占有欲。
　　“我真的喜欢你。”他嗓音低哑地说，“宁宁，我想吻你。”.


第24章 情书
　　那一声“宁宁”叫的温柔缱绻, 清晰无比的传入耳中，搅乱了程说宁所有意识。
　　他的思想像是被慢放了几十倍, 无从徐望知那句话中反应过来，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炙热呼吸，心脏失了节奏，几乎快从嗓子眼里跳。
　　程说宁迷糊又茫然地重复一遍：“想……吻我？”
　　“嗯。”徐望知更加逼近几分，手指在少年光滑柔嫩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每一下都在遏制着内心席卷而来的冲动。
　　‘害怕吗？’
　　听见他心里的声音，程说宁顿时清醒过来，对上那双浓墨般黑沉到让人心颤的眼眸, 呼吸一窒。
　　他觉得徐望知好像想把他吃了一般，目光极为危险。
　　在刻，程说宁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徐望知离自己有多近。
　　近到只需要微微上前, 鼻尖就会相碰。
　　徐望知说喜欢他, 想吻他。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徐望知那张好看的薄唇上, 程说宁有些口干舌燥。
　　他该回答什么？
　　不对, 现在是想该回答什么的时候吗？
　　脑里断了的线重新连接，程说宁脸颊以极快的速度变得通红，起身时一个激动，打翻了放在旁边的水杯。
　　程说宁急忙接，但有一只手先他一步抓住了杯子，导致他的手没有抓住杯身, 而是直接覆盖在那只手上。
　　指节贴在掌心带来的感觉让程说宁僵住，好不容易稳住的脑在刹那间又乱了, 他只能从乱糟糟的脑中提一丝清醒——还好杯子里没有水。
　　“宁宁。”看着少年懵住的模样，徐望知轻唤了一声。
　　“嗯。”程说宁下意识应道，想起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连忙收回手。
　　掌心里了汗，他不知道徐望知刚刚有没有察觉到，低着，有些磕磕绊绊地说：“很……晚了，该，该睡觉了，谢谢你！”
　　然后转身就跑，连自己的试卷忘记带走了。
　　徐望知把杯子放回原位，看着桌上还没写完后一题的试卷。
　　宁宁。
　　他低声唤着，语气宠溺，一遍又一遍，像怎么念不够般。
　　“我不害怕。”手机响了一声，有消息发来，“就是……太突然了。”
　　…
　　程说宁站在门口，口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冷风一吹，他脸上的燥热降了些许，人逐渐冷静下来。
　　猝不及防回想起徐望知那张脸，瞬间又烧了起来，程说宁抬手在脸颊挥了挥，“不能想，不能想。”
　　放在一旁的手机振动一下，程说宁快速拿起。
　　徐望知：“晚安。”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宁宁。”
　　隔着屏幕，程说宁仿佛还能听见徐望知用那沙哑的声音唤他“宁宁”，整个人在瞬间都要炸了。
　　他摸着自己滚烫的脸，回了房间，洗漱完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却怎么睡不着。
　　程说宁用被子蒙住自己，试图数羊睡觉。
　　结果徐望知的声音总会回荡在耳边打断他的数羊。
　　到后不知道怎么睡过的，直到从混乱让人羞耻的梦里惊醒，看到了窗无比亮的圆月。
　　程说宁起身拉上窗帘。
　　困意一波波袭来，让他眼皮发沉，回到床上闭眼继续睡了过，没仔细想前不久做的那个荒唐梦。
　　兴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过度激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程说宁眼睛格酸涩。
　　他眯着眼睛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等穿戴整齐门时不禁看了一眼旁边紧闭的门，犹豫两秒，还是收回目光，一个人了区门口早餐店吃饭。
　　要等徐望知一起学校吗？
　　程说宁咬了一口煎包，看着桌上放的手机。
　　一直很安静，没任何消息。
　　他端起豆浆，原本是想喝一口的，突然响了一声的手机吸引全部注意，程说宁立刻放下豆浆，打开手机。
　　是他关注的美食众号发来的消息，并不是徐望知。
　　心里的绪极为复杂，说不是失望还是如何，程说宁摇摇，撇开那些胡思乱想，吃完早餐坐交车学校了。
　　到校的时候刚好七点，学校里已经有很多学生了。
　　上楼的时候，程说宁忽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及时扶住旁边的墙壁才没有摔倒。
　　撞他的人留下一句“抱歉”，急忙跑上楼了。
　　程说宁站直身体，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抬看。
　　韩添就站在不远处，面目表地盯着他看，眼神冷锐，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腿软了？需要我背你上吗？”少年开口询问，却没有动，并不像真正关心的样子，反而是想看好戏一般。
　　“不用了。”程说宁淡声拒绝。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想同意，只不过面子过不，在这里强撑罢了。”韩添缓缓走近，背对着程说宁蹲下，“上来吧，我背你上。”
　　他又说：“没有我们，你怎么办啊……”
　　一声说不清道不的长叹让程说宁后退一步，没搭理韩添，转身从另一楼道离开了。
　　背上很快一重，韩添本来想把人背起来再甩下，结果发现太重了，根本背不起来。
　　这让他有些哑火，干脆不背了，直接把人甩开，冷笑一声，“呵，我就知道你想让我背你。但很可惜，我突然不想背你了，你自己走上吧。”
　　他一直在找机会让程说宁后悔没有自己在身边，今天总算来了，觉得程说宁肯定会被他这样的态度刺到，难过伤心。
　　他要的就是那效果，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到程说宁可怜兮兮的样子了，心好。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身后的李晟斐被他甩开差点倒地，闻言挑眉，毫不留地对着他屁股踹了一脚，“还差点把我弄摔倒，发什么神经。”
　　“艹，怎么他妈是你，宁宁呢？”韩添错愕回，发现程说宁早就从另一个楼道上楼了，不禁咒骂一声。
　　“原来你想背的是宁宁啊，我以为你在这里特意等我，还稍微感动了那么一下下么。”猜来他在想什么，李晟斐笑得肚子疼。
　　韩添恼羞成怒，推开李晟斐，往楼上走。
　　本以为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嘲讽程说宁，让他认清现实想清楚，没想到他压根不理自己。
　　魅力降低了？
　　韩添对着楼道里的镜子看了看，摆起了帅气的姿势，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自己都觉得自己十分完美。
　　所以一定是程说宁的问题。
　　他一定要让程说宁恢复对自己之前的态度，再学着程说宁现在这莫名妙的冷态度，把他甩开，让他尝尝自己现在的心。
　　“臭美什么呢。”李晟斐路过他时毫不犹豫嘲讽，“宁宁不会回心转意了，你没发现他把咱们推开后，就和那个徐望知非常亲近了吗？说不定人家早就喜欢上另的人了，早就把你抛之脑后了。”
　　“不可能。”韩添皱眉，根本不相信，“他之前那么喜欢我，现在不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他推开我们只是因为我们和程孟近而已，我远离程孟就行了。这样我就不信宁宁还对我这样冷漠。”
　　“啧，你舍得程孟？”李晟斐摸着下巴问。
　　“那有什么舍不得的，本来就是和我们玩玩而已，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难不成你是真的喜欢他？”韩添想到什么，斜睨了李晟斐一眼。
　　李晟斐难得沉默不说话了。
　　这让韩添找到了机会，按住李晟斐的肩膀，凑近他说：“你还真喜欢他？那你就别打宁宁的注意了，和他在一起得了。”
　　李晟斐没理他，拍开他的手，转身往楼上走。
　　走到二楼时，他停下，并没有回，只是勾唇道：“程孟不是挺可爱的吗？我喜欢他正常。比起来程说宁，他确实对我们更好，全方面各照顾我们，不是吗？”
　　“就那样吧。”韩添曾经只是享受那被人贴着的感觉，现在想想，发现程孟没什么让他喜欢的。
　　他没急着进教室，站在走廊上打了个哈欠，忽然注意到楼下程孟正往教学楼来，叫了一声，“程孟。”
　　底下的人闻言抬，少见的没有笑，而是用一冷漠的目光看了韩添一眼，继续往前走。
　　这让韩添有些诧异，对李晟斐说：“他几个意思啊？”
　　“心不好吧。”李晟斐倒是不在乎，“谁都有心不好的时候。”
　　“你有没有想过，宁宁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有时候我觉得我心里在想什么，他都好像知道一样的。你说他该不会真的能知道我们在想什么吧？所以才对我们现在这样？”
　　“谁知道呢。”韩添的话太过荒唐，李晟斐并没有放在心上，注意力全在不对劲的程孟那里，后转身找程孟了。
　　他想过了，既然程说宁都知道他和程孟的事了，那他在学校里不用遮掩什么。
　　二选一的话，他现在想选择程孟，至程说宁，既然不搭理自己，那自己没必要凑过。
　　“你脸色不太好，昨天很晚睡？”下楼的时候刚好碰到程孟，李晟斐要帮他拿包。
　　程孟避开了，对他很冷淡，“之前不是还遮遮掩掩的吗？现在干什么？不怕被程说宁发现了？”
　　“没必要了。”李晟斐说，“宁宁已经知道我和你有关系了。”
　　程孟没说话，越过他离开了，不同以往热的态度让李晟斐挑挑眉，心里有些不自在。
　　*
　　教室里已经来了很多人，程说宁坐在位置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后排的张秀丽忽然凑到他面前，狐疑道：“你黑眼圈这么严重，昨天干嘛了？”
　　不怪张秀丽奇怪，实在是程说宁皮肤白，一有黑眼圈就会十分显，让他整个人看着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程说宁一顿，说：“有点失眠。”
　　这话落下的那一刻，徐望知刚好走进教室。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程说宁不敢确定自己回答张秀丽的那句话是不是被徐望知听见了。
　　他背脊僵直地收回目光，低下摆弄着手中的笔。
　　徐望知缓缓走到他身边坐下。
　　张秀丽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挠挠说：“你俩真奇怪，黑眼圈都这么重，同时间失眠了吗？”
　　“好像是诶。”张秀丽同桌跟着说，“从来没见过你们有黑眼圈过。”
　　两人的话就像是丢入湖里的石子，荡起层层波澜。
　　程说宁心脏一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不断在眼前回放，让他耳朵悄悄染上了一抹红。
　　“同学。”有人敲了敲窗户。
　　程说宁反射性扭看，对上了一双漂亮的杏眼。
　　黑长发的女生对他温柔地笑了笑，两个酒窝随之露，“我是隔壁班的，有点事儿想和你说，你能来一下吗？”
　　程说宁并不认识她。
　　他和班上的同学都没什么交流，别说隔壁班的了，一时猜不透女生来找自己又什么事。
　　“你想说什么在这里说就好了。”
　　“我……”女生眼神乱飘，红脸道，“我不太好意思，所以麻烦你来一下。不耽误你多久时间的，真的，多就五分钟。”
　　程说宁起身了教室。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走廊上，女生一直在说什么，到后脸越来越红，甚至有些害羞地低下了。
　　张秀丽忽然说：“那女生手上好像拿了封信，我看着像，她不会是来找程说宁告白的吧？”
　　“这么刺激的吗！”同桌瞬间感兴趣地看，“这么一早就来告白了，这是有多喜欢程说宁。你能听见他们再说什么吗？”
　　张秀丽：“这我哪里能听见，看那女生这么害羞的样子，两个人应该谈的不错？不过她是隔壁班的，我们跟隔壁班又没什么接触，这个女生怎么突然过来找程说宁告白了？一见钟？”
　　徐望知微微抿唇，偏看向窗，见那女生果然拿着一封信递给程说宁。
　　少年站得笔直，身影沐浴在初升的太阳光下，看着有些说不的单薄。
　　和红着脸害羞的女生比起来，他脸上表十分寡淡，并没有接过那封信，而是忽然扭，朝徐望知看来，目光有些说不的异样。.


第25章 [修]看谁敢打你主意
　　两人隔着窗对望。
　　徐望知的眼睛很黑, 隔着这远，本该看的没那清楚, 但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炙热，以至于程说宁在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要接受她的告白吗？’
　　这句突如其来的心让程说宁忍俊不禁，将心里原本泛出的莫名情绪压制住，看向许若香。
　　“可……可以吗？”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自称自己为许若香的女生咬着唇，眼睛微红，看着仿佛被拒绝下一秒要哭出来一样。
　　“为不自己去？”程说宁看着她问。
　　“我自己给的，怕他会拒绝。”许若香抓紧了衣服, 无比忐忑，低头纠结道，“之很多人都被他拒绝了, 我害怕我到时候也会尴尬, 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我不会让你免费帮我的。”
　　“我只帮你给信, 其他不做。”程说宁垂眸，接过那封信。
　　心里有很奇怪的觉，他很拒绝眼的女生，但不出有合适的理由能拒绝。
　　不帮女生？还是单纯不把这封信给徐望知？又或者是他压根不帮女生牵线。
　　他不清楚，甚至不敢去清楚，害怕那个随时呼之欲的答案。
　　“谢谢, 我请你吃饭。”见他同意，许若香立刻笑了。
　　程说宁一顿, 拒绝了：“不用了。”
　　白色的信封上是一个粉红色的爱心，他拿着信走进了教室。
　　许若香第一时间没有离开，是站在走廊上, 装过路人，时不时用余光瞥一眼教室里的场景，紧张又害怕。
　　“是不是情书，是不是向你告白？”程说宁一回来，张秀丽忍不住问，“你同意了吗？”
　　程说宁没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后才把手上的信放在徐望知桌上。
　　“外面那个女生拜托我给你的。”
　　张秀丽张张嘴，瞪大了眼睛，不太敢相信：“啊？啊？不是给你的？是给徐……徐望知的吗？”
　　“嗯。”程说宁说，“给他的。”
　　他垂眸，没有再说，眼尾下垂，唇角绷紧，看着似乎不太开心。
　　桌上的那封信静静地放在那里，一直没有被动。
　　徐望知没有看那封信，只是偏头望着程说宁，“为？”
　　程说宁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头低了，白净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他不知道怎回答徐望知。
　　周遭的沉默被徐望知拿起那封信离开教室打破。
　　“哎？这次是有戏吗？”张秀丽托着下巴，语气有些难过地说，“不然怎出去见那个女生了。哎，难道这多人都没成功，这个女生成功了吗？”
　　这次看向窗外的变成了程说宁。
　　他不敢让徐望知发现他在看，于是竖起书，紧紧盯着书上的字，看着像是在看书，实际上是在偷看两个人。
　　程说宁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了，心里的紧张让有些难以呼吸，偷看的次数越发频繁。
　　之他出去的时候，徐望知是不是也像他现在这样呢。
　　“信我没拆。”徐望知把信递给许若香。
　　脸上期待的笑容瞬间僵硬，许若香看着眼面容清冷的少年，呆呆地问：“为……为？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没有必要。”徐望知面色冷淡，“我有喜欢的人了。”
　　万万没有到会得到这一句，许若香眼睛红了，固执无比地开口：“我才不信，你只是拒绝我，才拉出这一句。除非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
　　她倒要看看对长样子，能有多好看，不然徐望知为会拒绝她。
　　她在班上也是很多人喜欢的。
　　徐望知没有说。
　　许若香眼睛红了，只能伸手接过那封信。
　　“你是骗我的，对吧。”她说，“我知道我哪里不够好，你说，我可以改。”
　　少年依旧沉默着，让人觉得疏离难以靠近，他忽然转身看向某处，原本抿紧的薄唇微微上扬，轻笑了。
　　太过于短暂的笑让许若香一怔，不敢置信：“你刚刚是笑了吗？”
　　顺着徐望知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他在看一个人，是那个她拜托帮自己送信的程说宁。
　　强烈的目光让程说宁心尖一颤，死死地盯着书，不敢分神，但微红的耳朵还是暴露了他。
　　“我知道了。”面对自己时展露的冷漠让许若香知道自己没机会了，不是他心里独特的那个，吸吸鼻子道，“那祝你你喜欢的人能在一起。”
　　“谢谢。”难得的，徐望知对着她礼貌说了句谢谢。
　　许若香欣喜的同时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来。
　　这个礼貌的道谢也是因为她祝福他他喜欢的人在一起才得到的。
　　再次看向程说宁，许若香有些明白过来，转身往自己教室走去。
　　堵在门口看她的一群同学见她回来，立刻散开。
　　徐望知回到自己的座位。
　　上课铃响起，程说宁疯了一般乱跳的心脏终于在这一刻安分了些许。
　　他悄悄瞥了眼徐望知，发现对一直在盯着他，瞬间看向别处。
　　可惜他的偷看已被发现，徐望知问：“为要帮她给信？”
　　“……”
　　程说宁说他也不，又怕被徐望知追问为不。
　　“下次不要帮别人。”少年倏然凑近他，“除非你让我去喜欢别人，宁宁。”
　　那透着亲昵的“宁宁”让程说宁脸一红，加不知道说了。
　　半晌，他才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强迫自己去把书上的字记下来，从分散注意力。
　　但每一个字拆开后他记下来了，连成句子又忘光了。
　　大脑越发混乱，各法到最后都汇集成徐望知三个字，程说宁开始催眠自己冷静，不要再徐望知了。
　　班主任说似乎比自我催眠有效，程说宁抬眸看去。
　　“马上期末考试了，你们都抓紧点学习，别到时候高三开学班上一半人都被换了。”班主任语重心长地拍拍桌子。
　　每次期末考试完会按照分数来重新分班。
　　他们班是尖子班，只会从班里把人拨去其他班，把其他班几名换进来。
　　程说宁到自己在班上的排名——23名。
　　班上一共52名，他这排名不算好也不算坏，但挺危险。
　　这导致程说宁一天都在认真听课，记笔记，有碰到不会的，直接向徐望知请教。
　　*
　　“好无聊，最近学校有八卦吗？”
　　“之你挺喜欢的那个女生好像别人告白了。”
　　“谁告白了？”
　　“她隔壁班的那个程说宁，好像还接受了，今天早上刚发生的事儿，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程说宁我看过，长得比许若香还好看。”
　　“……”
　　学校里的谣言向来被传的飞起，短短半天时间，整个学校知道许若香送情书的事了。
　　韩添原本坐在后排打游戏，被人单杀四次了，正一肚子火，听见面那些人聊的事正让他们闭嘴安静些，陡然听见熟悉的名字，抬头看去。
　　“你们说？”
　　“说那个高二四班的班花，高二三班的程说宁表白了，两个人好像在一起了。”
　　韩添：“？”
　　他游戏也不玩了，把手机一收，起身走到他们身边踹了踹椅子，不爽地扬眉一笑，“谁跟你们说的？”
　　“大家都这说啊？”被踹椅子的人虽然觉莫名其妙，也没多有，“我记得这个程说宁你他关系挺好吧？哎，帮我们打听打听，怎获得女孩子芳心呗。”
　　“艹。”韩添咒骂一，对着那人脑袋来了一巴掌，“胡说八道，他不可能那人在一起，别在这里聚众乱说。”
　　“为？”被打的男生委屈无比。
　　“因为他喜欢的是我。”说起这个，韩添有些炫耀的口吻，“所以他不可能那个人在一起，懂了吗？要在一起也只能我在一起。”
　　众人脸色犹如见了鬼一般。
　　虽然说现在会大家对同性恋不敏，但是也没到韩添能这直白的说出程说宁喜欢他这回事。
　　“真的假的……”有人不相信地问了一句，瞬间挨了韩添一记警告的眼神，不敢说了。
　　这些人说的让韩添没心玩，也没心听课，下午一放学直接堵在了高二三班门口。
　　程说宁不在教室。
　　已走了吗？那个女生？
　　到这里，心里的怒火瞬间滋生，几乎将他整个人撕碎。
　　韩添快速跑下楼，往校门口去，在出校门的那一刻，看到了不远处的程说宁。
　　“宁宁。”韩添气喘吁吁地叫了一。
　　对明显听见了，步伐一顿，却没有停。
　　不理自己？
　　韩添加愤怒，直接跑过去拉住程说宁，迫使他停下面对自己：“我叫你怎不理我？”
　　这才刚刚落下，他的手被程说宁身边的人打开，力气太过于大，导致他的手都麻了一下。
　　韩添定睛一看，打自己的正是程说宁的同桌，火了：“你他妈跟谁动手动脚呢？”
　　对神色凉薄，没有理他，仿佛他是个空气。
　　韩添脾气暴躁，最讨厌的是别人忽视自己，见徐望知那样心里一阵憋屈。
　　“有事吗？”程说宁蹙眉看着神色有些扭曲的韩添。
　　“听说你你们隔壁班的那个女生在一起了？”韩添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爽地问。
　　“没有。”程说宁都不知道这谁说出来的。
　　都没说几句，怎可能在一起，且许若香也不是他表白的。
　　“真的没有？”韩添不信追问。
　　这像是审犯人的语气让程说宁冷了脸色，也不他说，径直往走去。
　　“你别走，还没说清楚。”韩添几步上拦住程说宁。
　　徐望知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寒意，韩添不在乎，反咧嘴挑衅一笑。
　　程说宁抿唇：“我你没好说清楚的，让开。”
　　“没有在一起最好。”韩添松了一口气，到，脸上的笑容多了，说，“这些人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看来我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这样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程说宁：“？”
　　他目光淡淡地看向韩添，像是在看一个没有智商的傻子，实在难以理解韩添此时此刻的脑回路：“你在发疯？”.


第26章 [一更]试着喜欢我[修]……
　　“没发疯, 宁宁你是喜欢吗？也喜欢你啊。”对上程说宁个眼神，韩添心里有些受伤。
　　‘只要你现答应, 和你一起，这是你梦寐求的事吗？’
　　之前这确实是程说宁梦寐求的事，但现早喜欢韩添了。
　　“再说最后一遍，”程说宁敛眸，“喜欢你。”
　　透着丝丝耐的语让韩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本是信的，是少年脸上的神色太过于冷漠，冷漠到让人觉得完全是说谎。
　　甚至还对自己还耐烦起来，这是之前个喜欢的程说宁会做出来的。
　　怎么会喜欢自己了。
　　韩添心里一遍遍问着, 眼神逐渐沉了，说清是因为程说宁喜欢自己出现的愤怒还是何，让大脑嗡嗡作响, 所有的理智烟消云散。
　　“之前件事都过去多久了, 你怎么还一直揪着放。是, 做错了一件事, 你能否这些年对你的好吗？”
　　歇斯底里的声音引来周围无数人旁观，几乎所有人都为是程说宁做了什么事惹韩添发疯，看戏鄙夷的目光像是针一扎人身上。
　　说的话一天比一天离谱，程说宁都想通是哪里来的底这般理直壮说着歪理，冷热道：“你讨厌，现远离你了, 正你，现为什么还要这纠缠？”
　　“纠缠？”这个词让韩添咬紧后槽牙, “对，是讨厌过你，是你自己的问题吗？你让误会, 是你的错是谁的错？现都已经对你道歉了，对你舔着脸各种，讨好你，还够让你原谅吗？和程孟也撇清关系了，你到底要怎么？”
　　韩添越说火越大，根本控制住自己，看着徐望知，一个劲地指责程说宁，“说什么喜欢，是是移情别恋了？你喜欢？”
　　程说宁拍开韩添的手，眉眼冷冽地盯着，“别乱指人。”
　　眼神疏离无比，像是冰雪山上的雾凇，只对视一秒，能感觉到层冷。
　　韩添身体一僵，像个碰撞冰山的球，没得到冰山的任何反应。
　　因为是被乎的，自然也懒得和说废话，这落差使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程说宁转身往前走去，再也没给韩添什么眼神。
　　对于一个曾经熟悉的人来说，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忽视，和说话，还会认为你对留有念想，韩添是最典型的例子。
　　程说宁越这，韩添发现自己越想靠近。
　　冲上前抓住程说宁，苦苦哀求：“宁宁，真的后悔……是，真的知道错了。也看清楚自己的心了，是喜欢你的，你别这，再给一次机会。”
　　程说宁笑了笑：“你根本喜欢，你只是服而已。韩添，承认吧，你心里从来没有。”
　　这句话戳中了韩添的内心，让愣住了。
　　确实喜欢程说宁，但也形容出种感觉是什么。
　　只要看见程说宁和别人关系亲密，和别人嬉笑，对自己么冷漠，一阵恼怒。
　　“真的没有机会了吗？”韩添低声问，眉头轻皱，看着说出的怜。
　　“没有了。”程说宁为所，“之前一直觉得们是朋友，但发现错了，你从来没有把当过朋友过。”
　　“怎么没……”
　　“你果真的把当朋友，尊重，会当面喜欢，心里唾弃。”程说宁转身离开，“别再自欺欺人了韩添。”
　　韩添这次没再追上去，眼睁睁地看着程说宁和徐望知并排远去，直到看见。
　　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好像什么曾经属于的东西，现再也跟没关系了。
　　身边停下一个人，程孟抬手摸了摸的脑袋，“韩添，干嘛要这么卑微呢。你越这，越会理你，毕竟现除了你之外，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除了程孟和程说宁告密，韩添实想出程说宁是怎么知道自己想法的，死死地盯着程孟，“程孟，你是是把们之间的谈话告诉宁宁了？”
　　程孟挑眉一笑，“为什么要？”
　　“为了宁宁炫耀，你把身边的抢走了。”韩添恶狠狠道。
　　程孟噗嗤一声笑了，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事，慢悠悠地说：“根本没有必要个子，韩添，你想多了。”
　　还没有全部抢过来呢，怎么会提前炫耀。等让周寻渡眼里也只有自己，个时候才是击程说宁的最佳时机。
　　*
　　公交车上的时候，程母来电话，程说宁犹豫片刻才接通。
　　“明天是周六，你爸爸会回来，你也会回来吧。”程母柔声道，“搬回来住吧，宁宁，之前是妈妈的错，妈妈你道歉。”
　　“外面住着挺好的。”程说宁道。
　　“瞎说，外面怎么能有家里好。”程母说，“妈妈对之前偏心的事情，还有对你语好的事你道歉，对起，一直来是妈妈疏忽你了。妈妈保证后会再了。”
　　程说宁抿唇，看窗外：“明天会回家一趟。”
　　听出来想搬回来，程母叹了一口：“好吧。”
　　挂断电话后，对上徐望知的目光，程说宁解释道：　“明天要回家一趟。”
　　“几点回来？”徐望知问。
　　“下午吧……”程说宁丝毫没多想徐望知为什么要这么问，“中午过去吃顿饭，吃完了应该回来了。”
　　徐望知微顿，眉目温和：“买了明天下午五点的电影票，宁宁，一起去看电影吧，明天下午五点电影院门口等你。”
　　看电影？和徐望知个人吗……
　　程说宁眨眨眼，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应了一声：“好。”
　　反应过来自己答应的有多么迅速，有些太好思地看窗外景色。
　　“宁宁，”身边的人唤，语低沉，“你还喜欢吗？”
　　“谁？韩添？早喜欢了。”
　　实应该说，一次次旁敲侧击，韩添没有给出回答时，已经淡了对韩添的感情。
　　“宁宁能能试着喜欢。”温热的呼吸喷洒耳边，少年嗓音清冷磁性，带着数尽的温柔。
　　程说宁禁一颤，转身看着知何时凑近的徐望知，嗓子发干，一个字也说出，更加敢继续与徐望知对视，眼神落别处。
　　好近……
　　熟悉的息将团团包围，让程说宁浑身紧绷，心脏乱跳，忍住抓住座椅，试图用座椅分散注力。
　　滚烫的视线下，小声地说出一个字：“好。”
　　声音轻到瞬间被车内的喧嚣淹没，但是徐望知还是听见了。
　　唇角上扬，眼里荡漾着温柔的笑，抬手揉了揉程说宁的头发。
　　少年脸颊烧热，抓着座椅的手更加紧了。
　　……
　　周六是个阴天，温度骤降，程说宁穿好外套，戴上帽子，车去了别墅。
　　到别墅的时候一眼看到坐沙发上，眉眼冷厉，神色严肃的男人。
　　走过去乖乖叫了一声：“爸。”
　　“宁宁来啦。”原本还极为严肃的男人瞬间笑了，“来，坐爸爸旁边。”
　　程说宁坐旁边的沙发，能感觉到程父一直量。
　　和程父很少接触，也亲密，几乎像父子。
　　因为程父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和相处。
　　“这么一段日子没见瘦了这么多。”程父量完了叹道，“大概的事情听你妈跟讲了。你别外面住了，搬回来吧。”
　　“现住里挺好的。”程说宁摇摇头，拒绝了，“而且没瘦，还胖了。”
　　捏了捏自己的脸上的肉，逗得程父笑个停。
　　程母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程说宁有些外，没想到今天是她亲自下厨。
　　“这才出去几天，看着精神都差了很多，你现住哪个地方？”程母看着程说宁，眼里满是心疼。
　　程说宁刚说完小区名，程母皱了眉，“地方哪里是人能住的？名下有栋房子，离你学校有点远，你搬过去……”
　　“用了。”程说宁断她的话，“现住的地方真的很好。”
　　“好，有什么需要记得和爸妈说。”程母再坚持，转身回了厨房。
　　客厅里的氛围还算和谐，直到程孟走下楼。
　　拿了瓶乐，转身要上楼。
　　程父叫住，“没看到你弟弟过来了？什么话也说。”
　　程孟瞥了这边一眼，开乐，一边喝一边上楼。
　　“小时候懂事也算了，现长大了还是这个子。”程父悦道，“真是没一点规矩。”
　　“算了，的性格你又是知道。”厨房里的程母劝道。
　　程说宁静静地坐着，什么都没说。
　　吃饭的时候，比较沉默，程孟反而说起来话来，“是跟别人私奔出去一起住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刺耳难听的话得程父猛地撂下杯子，“程孟，你再乱说话小心撕烂你张嘴。”
　　程孟脸色一白，真被这声怒吼吓到了，闭嘴再说话。
　　程母说：“你这么大声都吓到孩子了。”
　　程说宁慢条斯理地剥了个虾，很快感觉程父的目光落身上，有所怀疑道：“你真跟别人住一起？”
　　一顿，淡声道：“没有，一个人住。只是隔壁是同桌，房子是帮忙找的。”
　　“宁宁，现你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要想一些该这个年纪想的事。这么说你能明白吗？”程父味深长地开口，“要让听见你和别人传出了该传出的事。”
　　程说宁抿唇，垂眸看着手中剥好的虾仁：“知道了。”
　　饭吃到现还算正常，直到程父问出一句：“听说你和李晟斐们闹矛盾了？”
　　程说宁还没来得及说话，程父继续道：“都多大的人了，还闹矛盾，有什么事是过去的？”
　　“……”
　　程说宁轻声说：“李晟斐挺讨厌的，想着既然讨厌远离好了。”
　　“讨厌你会一直你身边陪着你吗？还会对你么好，说是你哪里让误会了，生才么说的？种话能当真吗？宁宁，要再闹矛盾了。”程父眼里满是赞同，“孩子对你有多好，都看眼里。”
　　程孟没忍住，嗤笑了声。
　　“你笑什么？”程父拍拍桌子，要是现还吃饭，想直接把程孟踹出去。
　　程孟安静了，乖乖吃着饭。
　　“你么凶做什么？”程母忍住说。
　　“明白，但会和和解。”程说宁放下碗筷，虽然才吃了几口，但已经没了吃饭的兴趣，脸上神色越发冷淡，“您所说，长大了，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判断，是一个怎么的人，比爸您更了解。”
　　程父皱起眉头，对程说宁的态度有些满。
　　看来，无非是小孩子小小闹，程说宁却非要自紧抓放，根本毫无义。
　　“您今天过来是当的说客吗？”见程父快要大发雷霆的子，程说宁起身，“是这的话，已经给了自己的答案。现饭也吃完了，该走了。”
　　“你给站住。”程父震怒，眉头紧锁，“才出去几天，你这子了？你外面学什么了？看看你现的子。”
　　程说宁握紧拳头，抿紧唇，没有。
　　还为程父是和程母一的，算平时和相处很少，起码明事理，但个人没什么区别。
　　问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只会让和解。
　　客厅里沉默下来，氛围无比诡异，只有程孟一个人还断吃着饭，一点都受影响。
　　程母拼命使眼色，想提醒程说宁服个软。
　　见程母，程说宁敛眸笑了笑：“爸吼程孟，妈您出声劝爸。吼，您只会对使眼色，是配让您说话吗？”
　　突来的一句话让程母错愕原地。
　　她突然反应过来，的确是这，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眼神有些愧疚。
　　看着脸色苍白，明显固执的少年，程父揉揉太阳穴，语缓和了些：“你李伯伯跟说李晟斐最近几天没精神，问了才知道你俩闹矛盾了，让和你好好说说。李晟斐这孩子从小看到大，人没什么问题，你李伯伯之前还说过等你们长大了，让你们人……”
　　长睫轻抖，遮去眼底的阴翳，程说宁断程父的话，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李晟斐厌恶，难道还要和当朋友？爸，是个人，是东西，做出种被人讨厌，还没心没肺凑过去的事。”.


第27章 [二合一更]他后悔了。……
　　程父震惊于程说宁的话, 嗓子像是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半晌, 他才因为程说宁的态度有所相信，“那孩子我看着长大，怎么可能会讨厌你。”
　　“宁宁，你爸他不是那个意思。李晟斐他不可能讨厌你，那孩子无缘无故讨厌你干嘛呢。”想起前不久在房程孟说的那些话，程母忍住没说出来添乱。
　　“该说的已经说完，我先走了。”程说宁把套拉链拉上，径直走出别墅。
　　场猝不及防的戏让一旁坐着吃饭的程孟心情大好, 还多吃了一碗饭，刚放下筷子，就被程父逮住质问。
　　“宁宁和他们怎么回事？”
　　“应该是李晟斐他们和我系亲密了, 他嫉妒羡慕恨, 不想理李晟斐了, 应该就是样。”程孟伸个懒腰, 随口说完往楼上走。
　　“说实话。”程父不吃他套，拧着眉询问，“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从小到大就不安分，你别告诉我你在还认为宁宁抢了你的。”
　　话让程孟脸色变得无比冰冷：“我就么认为，怎么不可以吗？”
　　“你是最没资格么认为的，因为你种偏执想法, 宁宁受了多苦。小时候你小，你妈纵着你, 大了你怎么还屡教不改。”他态度那么冷傲，程父也没了好脸色，沉声道, “程孟，你简直是无药可救。”
　　“我是无药可救，那怎么了。”
　　程孟已经习惯程父不对他的呵斥，微微一笑，“你觉得程说宁好你就把他哄回来吧。”
　　“老公。”好不容易平息了一场，眼看着要吵起来，程母拉住程父，阻止道，“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
　　“要不是你的纵容，在家会样吗？”被程孟么一气，程父看谁都不顺眼，对程母丢下一句话直接回房了。
　　程母脸上笑容挂不住，忍着哄程孟：“你爸他就是心情不好，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在假惺惺干什么呢。”程孟绕程母，嘲讽完就出门了，压根没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所有都走了，独留程母一站在客厅，看着满桌的饭菜，有些心酸和茫然。
　　似乎就有她一个难受到不知所措，她到底为了什么？
　　*
　　程说宁打车的时候，面前突然停下一辆车堵住了他的路。
　　他还以为是周寻渡，往后退了步，浑身戒备。
　　车窗落下，面容和善的中年男看着他笑道：“宁宁上车，想哪伯父送你。”
　　“李伯父好。”看是他，程说宁面色乖巧地叫了一声，没有，也没想到会在碰到李晟斐的父亲。
　　些年来他偶尔会李家玩，李父李母待他极好，像是亲生子那般，程说宁对他们一直很有好感。
　　李父点头，笑容更多了：“好好好，你孩子还是么有礼貌。来，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李伯父，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程说宁摇摇头拒绝。
　　“本来想你们家找你的，正好碰到你了，我还有话跟你说呢。”他那么坚持，李父换了种说法。
　　程说宁推脱不掉，能坐上车，忽然发李晟斐也在车上。
　　两个谁也没理谁，互相沉默着。
　　李父拿着纸盒直接对着李晟斐脑袋砸了一下，对他的沉默感到恨铁不成钢。
　　“哑巴了，不会说话了？之前还叫嚷着喜欢宁宁，想找宁宁，在宁宁就在你旁边反而不吭声了？”
　　程说宁知道李晟斐并不是的么想，是李父么一说，没有理会。
　　“吃饭了吗？”李晟斐问了一句废话，问完后发，闭嘴不再口。
　　他今天跟着自己父亲过来是为了程孟，没想到路上碰到程说宁，李父也不程家了。
　　不到程孟，能拿手机出来给程孟发条短信告诉他自己不过了。
　　余光看年有些疲惫，白净的脸还是之前那般温软，是有些说不出的距离感，心像是被一手揪起来了。
　　李晟斐张张嘴，柔声道：“宁宁，我们下午游乐场玩吧。”
　　听他句话，李父才满意地笑了，“年轻确实应该多出活活，不能总想着学习。”
　　“不了，我下午有约。”程说宁淡声道。
　　心的怜惜部消失不，李晟斐想到什么，冷冷地说：“是那个徐望知？”
　　陌生的名字让李父看来，“徐望知？谁？”
　　“我朋友。”程说宁道。
　　“哈哈，宁宁的朋友啊。”李父眼闪过一抹精光，叹息道，“宁宁最近也不来伯父家玩了，伯父想你都不到了。不仅阿斐想你，我和你伯母也很想你。”
　　话让程说宁不知道如何接，敛眸看着手机。
　　李父说：“宁宁不知道吧，我们阿斐可喜欢你了，小时候一直和我说长大了想娶你呢。你们当时还差点定下娃娃亲，虽然没正式定下，但也差不多了，我就等着你长大后和阿斐在一起。”
　　李晟斐看到程说宁皱起眉头了，心有些不太高兴。
　　怎么？是不愿意吗？程说宁越不愿意，他倒是越来了兴趣，也没反驳李父的话。
　　“我都不记得了，”感觉再继续下会没完没了，程说宁微微一笑，“不过我不喜欢李晟斐，李晟斐也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他敢。”李父声音陡然拔高，皱眉狠狠瞪了李晟斐一眼，堆着笑脸扭头对程说宁道，“宁宁，感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不急。”
　　“把我放在就可以了，谢谢伯父。”看到熟悉的商场logo，程说宁立刻道，准备门下车。
　　但李父并没有让司机停车，是问：“宁宁是有喜欢的了吗？”
　　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距离他要的商场越来越远，程说宁抿唇，收回目光，没有回答李父的话。
　　李父有些不高兴，脸色铁青地叫道，“李晟斐，你是哑巴了吗？怪不得宁宁不喜欢你。”
　　像是敲打的话让程说宁索性承认：“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了。”
　　李晟斐猛地回头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你难不成的……”
　　的喜欢那个徐望知？
　　才认识多久，怎么可能就喜欢。
　　李父打量着程说宁，发他变了挺多，不爱笑了，变得安静许多，意味深长地口：“宁宁别玩笑骗我了，你长大了可是要嫁到李家来的。伯父很喜欢你，可舍不得你和别在一起。”
　　“停车。”程说宁看着司机。
　　司机面色为难，李父点了点头，他才停车。
　　程说宁打车门，快速走下车。
　　车门还没完闭，他就听李父呵斥李晟斐，声音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他听。
　　“废物，蠢货。之前跟你说过多次，宁宁以后会成为李家，你怎么惹他生气了？”
　　李晟斐嗫嚅道：“他确实不喜欢我。”
　　夏日已经到来，程说宁却觉得仿佛在冬天般，手脚冰凉无比。
　　他感觉每一个都不尊重他，把他当做一件物品。
　　心情好了，对他也好，心情不好，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可以随意安排他。
　　有徐望知，有徐望知对他不同。
　　程说宁走到商场门口的长椅坐下，浑身力气在那一刻似乎都被抽干一般。
　　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看着旁边水池旁边的鸽子，逐渐出神。
　　直到有停在他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等多久了？”清冷的声音引得程说宁抬头看。
　　天上的乌云散，太阳终于舍得出来，身影修长的年背光而站，脸上的温柔映入程说宁眼底。
　　年的过度温柔能轻易击碎所有，程说宁眼眶莫名发热，他竭力忍住那种异感，眨眨眼，忽然说：“徐望知，我能抱你一下吗？”
　　“……还是算了。”
　　话音刚落，徐望知已伸手将程说宁紧紧揽入怀中，温热的手在他背脊上轻轻地拍打安抚着，“可以。”
　　他身上有股子很淡的香味，能让把混乱的思绪收住，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程说宁心的愤怒与疲惫渐渐消失不。
　　他不需要和那些计较，程说宁冷冷地想，那会浪费自己的时间与心情，还会让自己更加疲惫。
　　冷静下来后有些不好意思，程说宁松手道谢：“谢谢。”
　　从徐望知的角度能够清楚的看到程说宁微微发红的眼角，他抿唇，语气有些沉：“谁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累。”程说宁摇摇头，发在才三点，徐望知就来了，“你怎么来的么早？”
　　“你怎么来么早？”徐望知笑了一声，反问道。
　　程说宁原本以为能在别墅待到下午，自己都没想到那么快就回来了，于是说：“在家没什么事，就提前过来了。”
　　徐望知：“先进商场。”
　　程说宁点点头，已经完恢复平静，再也看不出刚刚透露着脆弱的模样。
　　两个走进商场，徐望知买了一根糖葫芦递给程说宁。
　　“会不会很酸？”程说宁接过，有些迟疑。
　　“酸的更好，能掉不心。”徐望知耐心地剥糖葫芦衣说。
　　红色的山楂面裹着一层透明的糖，看着极为漂亮，程说宁在手中转了下，弯眸咬下一个山楂。
　　面的糖被咬破之后甜意瞬间蔓延在口腔，紧接着就被山楂的酸代替，程说宁忍不住被酸出声，“嘶，的好酸。”
　　心压抑的情绪似乎随着酸意流走了，程说宁细细咀嚼后咽下，轻声道：“谢谢你，徐望知。”
　　“很酸？”徐望知看着他白净的脸问。
　　程说宁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感觉，诚实点头，“很酸。”
　　下一秒，徐望知握着他的手，将那串山楂抬起，咬下第二个山楂，细细品尝后同意道：“确实很酸。”
　　程说宁一怔，看看山楂，看看徐望知，忽然红了脸。
　　*
　　商场，李父目睹程说宁和徐望知在一起的那一幕，看了李晟斐一眼。
　　“你别告诉我，你连那个都比不下。他一看就是无趣至极的，你和宁宁认识么久，都没办法得到他的喜欢？”
　　“你刚刚不也说清楚了吗？程说宁拒绝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李晟斐不耐烦。
　　“那你喜欢谁？”李父看着他，“别告诉我是程孟。”
　　李晟斐没说话，间接性默认了。
　　“我就知道。”李父冷笑一声，“是谁小时候在他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哭诉？那个时候没拒绝你的可是宁宁，怎么你在犯贱？李晟斐，出别说你是我李旭天的子，是丢。”
　　小时候李晟斐第一次程家就注意到了程孟。
　　他一个在角落待着，不说话，也没什么静，安静的像个木偶一样，吸引了李晟斐。
　　李晟斐主过想找他一起玩，被程孟狠狠推了，根本不理他。
　　后来是程说宁过来和他一起玩，才将他阴郁的心情驱散。
　　回后，李晟斐没忍住和父母吐槽，从那之后，李父看程孟就不顺眼。
　　孩子总是在角落偷偷地盯着，小小年纪目光就已经十分狠毒，满脸藏不住的算计，实在让喜欢不起来。
　　李晟斐咬牙解释：“他在喜欢我了。”
　　“怕你被他骗了都不知道。”李父不想再看他，“滚下车吧。你最好赶紧想办法把宁宁哄好。”
　　李晟斐走下车，怎么想怎么气，打电话给程孟，结果对方并不接听。
　　拨好次才被接通，还带着不耐：“怎么了？”
　　“你在哪？”李晟斐勾唇，说，“我们一面吧。”
　　“我有事，没空。”程孟了断地挂断电话。
　　让憋着一肚子火李晟斐看着电话愣住了。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商场，想到了程说宁，想起他总是会弯着眸子笑着哄自己心的模样。
　　好像没那么喜欢程孟了。
　　……
　　电影五点半场，是个爱情片，名叫《九十九步》，讲述了生活悲惨的女主遇了温暖她的男主。
　　两互相喜欢，女主却一直不敢表白，甚至不敢朝男主踏出一步。
　　终于在男主主朝她走了九十九步后，女主勇敢踏出最后一步，和男主在一起。
　　结尾停留在主角拥吻的那一幕。
　　电影结束，昏暗的电影院亮起灯光，有个被电影感到吻住自己另一半的情侣。
　　暧昧的声音响起，程说宁才发周围大部分都是情侣。他扯了扯徐望知的衣服，不敢看那些，低着头尴尬道：“我们走吧，徐望知。”
　　徐望知垂眸看着他，忽然伸手，嗓音低柔道：“可以牵手吗？宁宁。”
　　视线出徐望知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
　　耳边的声音消失不，整个天地都仿佛剩他们两个。
　　程说宁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在那手快要收回时抓住了。
　　掌心的温度炙热滚烫，让他产生了退缩之意，却在顷刻间被徐望知看破，握紧了他的手。
　　程说宁心跳乱了。
　　徐望知拉着他出了电影院，走进旁边的电玩城，买了一百个币。
　　周围都是小孩子抓娃娃的尖叫声，无比热闹。
　　面前出游戏币，程说宁摇摇头：“我抓不住。”
　　他之前玩过，运气好了能抓住一次，运气不好一次都抓不住。
　　始还会对些东西感兴趣，后来实在觉得太难，长大了，就没再玩过。
　　“我教你。”徐望知拉着他站在放着哆啦a梦娃娃的机器前，投了两个币。
　　程说宁紧紧盯着，那爪子抓起娃娃，心也跟着提了上。
　　他以为会掉，但那个被抓着的娃娃自始至终都很稳，直到从出口掉下。
　　抓到了。
　　程说宁有些说不出的心。
　　“试试吗？”徐望知拿出抓到的娃娃塞进程说宁怀，投进两个币，随后让了位置。
　　程说宁握住操纵杆，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再往右边来一点，再来一点，左边一些。”徐望知说，眼看没时间了，握住程说宁的手，和他一起把操纵杆往左边挪了下。
　　抓娃娃心切的程说宁并没注意到两个的手，看着娃娃掉进出口，眼眸无比明亮：“抓到了！第一次就抓到了！”
　　他弯腰用左手拿出那个娃娃，兴奋过后才注意到手背上传来温度，扭头一看。
　　徐望知的手放在他的手上，两个一起握着操纵杆。
　　“还抓吗？”徐望知收回手问。
　　“抓！”程说宁点点头，游戏带来的喜悦让他紧张都忘却了，专心投入抓娃娃中。
　　接下来他们从第一个娃娃机一路抓过，一百个币空了十次，最后抓到了二十多个娃娃，多到能用袋子装起来。
　　电玩城面小朋友特别多，看程说宁手那么多娃娃，便跟在身后想要讨一个，一直没敢口。
　　程说宁注意到他们，拿出娃娃一分了两个。
　　“谢谢哥哥。”六个小朋友异口同声道。
　　“不用谢我，应该谢的是他。”程说宁指着徐望知，“是位哥哥抓上来的，他很厉害。”
　　六个小朋友看着徐望知，“谢谢哥哥。”
　　然后冲过拉住徐望知，央求徐望知教他们怎么样抓娃娃。
　　从商场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刚好到家，雨便下来了。
　　程说宁门时望向徐望知，说：“晚安。”
　　徐望知：“晚安，明天。”
　　低沉磁性的嗓音撩心弦，让程说宁迅速推房门，打灯后将房门反锁。
　　他靠着门，看着被雨打湿的窗户，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还有些不可思议。
　　指尖仿佛还能感觉当时徐望知手上传来的热意，程说宁垂眸盯着片刻，才摇头洗漱。
　　睡着后的程说宁梦了徐望知。
　　梦的年眼神极为危险，逼近他后直接俯身吻了下来。
　　唇瓣带来的柔软触感程说宁猛地睁眼，呼吸有些急促。
　　面下着蒙蒙细雨，天色才刚亮，他揉了揉太阳穴，不敢回想自己做的大胆梦境，起身下床，走进卫生间始刷牙。
　　*
　　个聚在一起玩大冒险，房子主韩添躺在沙发上，懒得一下，直到瓶口对准了他。
　　“大冒险还是心话？”
　　周围的朋友眼放精光，总算轮到他们逼问韩添了。
　　韩添嗤笑：“心话有什么意思？当然是大冒险了。”
　　“等的就是你句话。”朋友递给他大冒险牌。
　　韩添随便抽了一张。
　　——给喜欢你的打电话，让他十分钟内赶到你面前。
　　周围起哄起来，韩添听有说他完不成，眼皮一跳，嗤笑一声：“喜欢我的多的是，怎么可能完不成。”
　　他忽略那些怀疑的目光，拿出手机，在通讯录翻着翻着，停在一个熟悉万分的备注上，脑子有了想法。
　　“等着，我在就打电话。”韩添起身往面走。
　　“你该不会找演员吧？”朋友质疑。
　　“不可能。个可喜欢我了，我一个电话保证听十分钟就能过来。”
　　他口中说的在他拨第三个电话才接通。
　　韩添咳嗽了起来，故意哑着嗓音对手机说：“宁宁，我生病了，想你。”
　　“生病就医院，别给我打电话。”电话那边的年语气十分冰冷，明显不想搭理他。
　　“哪怕你不想和我有任何系，我们也要好聚好散，不是吗？我在生病了，想你来看看我都不行吗？”
　　韩添咳嗽了声，声音无比虚弱，“宁宁，你要是不来，我死了你可就要给我收尸了。我在医院也不想，想你。”
　　程说宁看向旁边被收拾出来的东西，都是韩添和李晟斐他们送的，他已经部整理好了，准备送回给他们。
　　“我知道了，正好我也要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韩添有些惊喜。
　　电话被毫不客气挂断。
　　一想到等会程说宁会主来自己，韩添就忍不住哼歌起来，回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坐，炫耀道：“你们等着吧，不出十分钟他就会到。”
　　“信你有鬼。”朋友呵呵大笑，根本不信，“肯定是打电话随便找了个过来。”
　　“我说的。他喜欢我喜欢到跟舔狗没区别的程度，我一个电话当然能把他叫过来。”次被质疑，让韩添忍不住说了大话，“不信你们就等着看十分钟后他来不来，来了的话你们一给我磕个头。”
　　他越样说，朋友越不信，纷纷同意。
　　客厅安静下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韩添不禁紧张起来。
　　程说宁不会不来了吧？那他的面子往哪搁？不行。
　　刚想再打个电话，门铃被按响，韩添迫不及待地走过，“我就说他会来吧，你们看多准时，刚好十分钟。他家离得还挺远，估计是打车过来我的。”
　　门被打，站在门口的程说宁穿着一件黑色的棒球服，带着鸭舌帽，看不清脸，露出白皙的下巴。
　　韩添目光从他的下巴挪到帽子上，认出那帽子不是自己送的，也不是李晟斐他们送的，而是一顶完没过的。
　　韩添无比精神的样子程说宁也不诧异，早就料到是他装出来的，把身后的箱子放在韩添身边：“就是你说的生病？”
　　眼前张脸精致漂亮，皮肤像玉石一样光滑细腻，没有任何瑕疵，长睫轻扫间在眼睑下垂落一片阴影。
　　韩添越看越挪不目光。
　　之前怎么没发，程说宁那么好看可爱。
　　直到看的程说宁不爽皱眉，他才把目光挪，盯着程说宁放下的箱子：“是什么东西？你送我的礼物吗？”
　　“之前你送我的所有东西，在还给你。”程说宁冷声道。
　　“我送你的东西，你还回来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得到礼物的笑容没来得及出就憋回了，韩添脸色大变。
　　客厅的听出不对劲，好奇地跑了出来。
　　在看程说宁的那一刻，目露惊艳，有些诧异。
　　“么好看？”
　　“就是韩添你说的舔狗？”
　　“卧槽么好看还倒舔韩添，不大可能吧。”
　　“韩添多半是在说谎了，有种追着不早就同意了。”
　　“……”
　　“舔狗？”程说宁偏头看着客厅的，神色冷淡。
　　韩添背脊一僵，扭头拼命瞪着那些，但没看懂他的眼色，等他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对啊，韩添说你喜欢他，一个电话就能叫过来，说你喜欢他喜欢到舔狗的程度。”
　　程说宁轻笑一声，黑眸毫无波澜，语调没一点起伏：“韩添，你是糟糕透了。”
　　“我没有么说，是他听错了。”韩添慌忙解释。
　　程说宁转身准备离，韩添叫住他，“站住，些东西我不要，你带回。”
　　连些东西都送回来了，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系？程说宁是铁心了要和他断绝掉最后一丁点的联系。
　　韩添越想心越慌。
　　程说宁没有回头，侧脸冷漠。
　　“你把我的东西送过来，起码也要把你的东西带走吧。”为了留住程说宁，韩添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理由，“你也送了我很多东西。”
　　个理由好，足够留程说宁到他想好下个理由的时候了。
　　韩添大喜，结果程说宁轻描淡写地留下一句，“我送你的那些东西不用还，直接扔掉。”
　　他愣住了，想追，程说宁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直接把门上。
　　韩添猝不及防撞在门上，捂着鼻子，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打门，看着程说宁没有任何留恋的背影，忍不住低骂一声。
　　周围的朋友面面相觑，不知道是闹哪一出，有甚至忍不住笑了：“就是你说的舔狗？我看你才像那个舔狗吧？一直追着家。”
　　韩添捂着鼻子怒吼：“闭嘴，都是你们些嘴巴把不住的害得。”
　　“你自己说的，跟我们有啥系？”朋友翻翻白眼，感觉到他的怒火，也不自讨没趣，收拾东西准备离。
　　些朋友和韩添系并没有多亲密，是偶尔聚一聚，今天也是无聊了，韩添才同意他们进来玩，没想到彻底把他玩完了。
　　待都离后，他打地上的箱子，面都是他送程说宁的生日礼物。
　　放在最上面的那顶鸭舌帽，让韩添想起来前不久看电影时程说宁的笑脸，忍不住扬唇一笑。
　　很快反应过来，在的他和程说宁没系了，笑容就那么僵在了脸上，茫然无措地站着。
　　包括了程说宁十年的青春，他知道程说宁不是一个狠心的，但在把些物件都还回来了，证明了程说宁确实是已经狠下心要与他之间不存在任何一丁点的系。
　　他不想样。
　　心痛到难以呼吸，韩添后知后觉的发，自己其实是喜欢程说宁的。
　　直到在一切都晚了才发一点。
　　他后悔了，在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他需要把程说宁哄好，程说宁会回心转意的。
　　想到，韩添抓紧手中的帽子，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是了，他还有机会。.


第28章 你过来，我们聊一聊。……
　　那天之后, 韩添像疯了一样，程说宁在哪他就出现在哪。
　　就算被程说宁抵触, 他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举起双手可怜道：“我就想看着你，没的意思，真的。”
　　他这样子让程说宁很不自在，警告过，也说了狠话，都没什么用。
　　韩添依旧像甩不开的狗皮膏药黏着他, 似乎觉得要对他变得一样，他就会回头再给一次机会。
　　时间到达六月，天气彻底热了起来。
　　烈日悬挂高空, 空气炙热, 让人汗流不止。
　　程说宁擦掉额头上的汗, 接住篮球, 盯着眼前防着他的徐望知，呼吸有些急促。
　　他满脸汗水，头发贴在额头上，脸颊热的绯红，黑眸明亮，闪烁着莹润的光, 肌肤在阳光下白到发光，让人挪不开视线。
　　周围的人纷纷看向这边。
　　徐望知打篮球很厉害, 在场的人都知道，所以没有人担心他会拦不住程说宁。
　　目光在空中对视，程说宁从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紧张的模样, 差点运不住手中的球。
　　不知道热的还如何，他脸颊开始不断发烫，深吸一口气后做了个假动，想要把徐望知骗过去。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完全看穿了他。
　　程说宁能咬牙朝右边而去。
　　徐望知反应很快，几乎在瞬间拦住了他。
　　但程说宁不气馁，直接把球脱离右手，从背后绕到左边。
　　徐望知一怔，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能清楚的感觉到少年紧张比，睫毛都在颤抖着。
　　程说宁未注意到他的目光，左手接到球后立刻绕过徐望知，投了篮。
　　他速度还慢了，徐望知完全可以跳起拦住，但他没有。
　　篮球在框上转了几圈，掉入框中。
　　这让其他人直接震惊住。
　　“不吧，咋没防住？”
　　“卧槽，程说宁牛逼。”
　　“他不说他不会打篮球吗？”
　　“徐望知刚刚在发呆吗？不应该啊。”
　　“……”
　　耳边的议声让程说宁弯眸对徐望知笑道：“谢谢。”
　　“谢什么？“以为我放水了？”徐望知看着他，低声道，“没有，你那个动确实我没想到的，所以没反应过来。”
　　而后他又补了一句：“打得不错。”
　　这一句夸赞让程说宁神色微红。
　　他确实很少打篮球，今天这么一打，出了一身汗，甚至喘不过气。
　　热了。
　　程说宁捏起衣服抖了抖，试图降温，细腰在衣服若隐若现。
　　仅仅一秒，徐望知就挪开了视线。
　　“宁宁，水。”韩添走上前递给程说宁一瓶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宁宁你厉害了。”
　　程说宁没有接过，视他，走到一旁休息。
　　汗水顺着脸颊滑至纤细的脖颈，他用纸巾轻轻擦拭着汗水，白净的脸过度好看，引得人纷纷侧目。
　　徐望知坐在他身侧，把水杯递给他。
　　程说宁接过，喝了几口。
　　这动惹得韩添眼红，狠狠地瞪着徐望知，握紧了手中的水。
　　徐望知没理他，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滚，显得分性感。
　　程说宁听见外面围观的人尖叫起来，一时忍不住偷看徐望知。
　　谁见了那张清冷疏离的面容都会觉得难以靠近，可徐望知在面对他时，不会让他感觉到任何距离感。
　　“哼。”韩添冷哼一声，打开矿泉水瓶，学着徐望知那样子喝水，可惜没有听见属自己的尖叫声，加郁闷憋屈了。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不停，程说宁回过神，拿出一看，许久没联系的周寻渡。
　　他挂断电话，对方很快给他发来消息。
　　“宁宁，我出差刚回来，见一面吗？我马上要去国外出差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些话我想你说清楚。”
　　“谁给你发消息？周寻渡吗？不用理他，他就个伪君子。”韩添在一旁挤眉弄眼一阵，才偷看到程说宁屏幕上的备注，阴阳怪气起来。
　　程说宁把手机收起，拿上水杯，准备离开篮球场。
　　“哎，还有事没你们说呢。”身后打篮球的人叫道，“徐望知，六月中隔壁校有个篮球比赛。你参不参加？还有程说宁，你来不来？”
　　程说宁一怔，扭头意外道：“篮球赛？我？”
　　“对啊，你打得挺好的。”那人笑笑。
　　他思索片刻，弯眸笑道：“你们不嫌弃我就好，我参加。”
　　“徐望知呢？”
　　原本拒绝的话止在唇边，徐望知点头，淡声道：“参加。”
　　去年被拒绝了，男生还以为今年徐望知也会拒绝，听见他同意，瞬间吹了个口哨，极为兴奋，“那今年的比赛有看头了，我已经能想象到空荡的体育馆爆满的场景了。”
　　“我也可以参加。”韩添没放过任何可以接近程说宁的机会，听见他们的讨，举起手自荐。
　　“你？你行吗你。”抱着篮球的人嗤笑一声，把篮球扔过来，“来，你试一下。”
　　韩添从来没打过球，他讨厌一切让他流汗的运动，接住球后挑眉，看着远处的篮球框，觉得没什么挑战性，直接把篮球投了过去。
　　很遗憾的没有投中，连篮球框都没碰到。
　　嘲笑声四起，韩添怒道：“笑什么，我这种没打过的肯定跟你们这种练过的不一样。距离比赛不还有时间吗？我练习一下就可以了。”
　　这话又得来一句嗤笑：“得了吧你。”
　　程说宁已经走了，韩添没这些人纠缠，快速跟上，强行把徐望知挤到一边，站在两人中间说：“宁宁，到时候我去给你加油打气。”
　　程说宁没有理他，脸色冷漠地加快步伐，有意甩开他。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有些不耐，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
　　“宁宁，宁宁……”
　　韩添还在一直聒噪地叫着，程说宁蹙眉：“能不能用你的一时兴起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走进教室，韩添嘴里的解释看着他那个背影根本没办法说出口。
　　该怎么说不一时兴起呢，他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班上。
　　李晟斐正在给程孟发消息，看见他那样子，就知道又在程说宁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靠着椅子，将椅腿悬空说：“你看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什么情种呢。”
　　“我不像吗？”韩添坐在他旁边，“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喜欢的宁宁，我要把他追回来。”
　　李晟斐满脸震惊，消息也不发了，“不吧，你玩真的？”
　　韩添不爽地纠正：“我不玩，我认真的。我确实喜欢他，不过发现的有点晚，还有机会呢。”
　　李晟斐捂脸笑，到笑够了，才说：“你放弃吧，你现在在程说宁眼里可不独一二的那一个。”
　　“闭嘴吧你，”这话让韩添想起来最近一直在程说宁身边的徐望知，心里起了火，“他把我之前送的东西都还回来了，没把你送的还给你吗？我觉得你比我过分多了。”
　　李晟斐说：“没有，估计在他心里，我比你重要。毕竟我他认识最久，他念旧情。”
　　“呵呵。”韩添一阵冷笑，没了他交谈的兴趣，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手机传来消息，李晟斐以为程孟回复自己了，激动打开一看，发现不程孟发来的，自家阿姨，发张图片过来问他。
　　“刚收到的快递，程家小少爷送来的，少爷，帮您放在哪里？”
　　李晟斐眼皮子一跳，预感不好，让阿姨把快递打开。
　　看到那些熟悉的东西时愣住了。
　　程说宁还真狠，不想见他，直接把自己初送的东西快递过来。
　　他越想越忍不住笑出声，眼神有些阴狠，给阿姨发消息：“我不想在看到这些东西，直接扔了吧，反正也没用。”
　　划分界限就划分界限，他现在可不会像韩添那样没骨气贴上去。
　　他已经想清楚了，绝对不会后悔！
　　*
　　一下午过去，手机还没有动静，总共发过去的几条消息，没一个得到回复。
　　程说宁长了，没之前好哄了。
　　周寻渡嘴角噙着一抹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
　　对面坐着的女生喋喋不休地讲着学校的趣事，感觉到他的走神，皱起眉头，“哥，你怎么老看手机。工这么忙？那也不可能吃饭时间都看吧。”
　　“不。”周寻渡放下手机，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马上我们隔壁校有个篮球比赛，小规模的，他们切磋一下。我拉拉队队长，到时候要打气助威的，你来看吗？”女生满眼期待，“我们学校篮球队还挺厉害的。”
　　“那个时候我还在国外，赶不回来，所以没办法去看你。”周寻渡对她学校发生的事不感兴趣，闻言淡声开口。
　　“没关系啦，工要紧。”周晗粟摆摆手，“不过哥，我怎么最近看不到那位程家小少爷了？之前偶尔还能看到他在你身边的。”
　　她程说宁其实不熟悉，就见过几次，惊艳程说宁长得很好看，记住了程说宁。
　　“在闹脾气。”周寻渡也没多解释，慢条斯理地吃着面。
　　他眉目温，看着优雅矜贵，极为有气质，像古的贵公子。
　　旁边一直偷看的人最终还走过来给了一张片，“有兴趣进娱乐圈发展吗？你这脸，这气质……”
　　“不用了，谢谢。”周寻渡笑了笑。
　　“可你这条件这么好，不在娱乐圈可惜了。”见他笑起来那么温柔有感染力，对方再次劝道，“要不要试一试？”
　　周寻渡冷不丁地看向他：“我说不用了。”
　　对方瞬间闭上嘴，回到自己位置上，吃面也吃的不自在，最后拎着包跑了。
　　“真的。”聊天被打断，周晗粟有些不高兴地嘀咕了一声，想到周寻渡之前说的那句话，“闹什么脾气？你俩吵架了？哥你看着怎么不着急，难道已经把他哄好了？我觉得他脾气挺好，想不出什么能让他生气的事。”
　　虽然不了解程说宁，但每次看到程说宁时，他都会对自己笑笑，所以周晗粟觉得程说宁会生气一定发生了事。
　　“还没，不过快了。”周寻渡神色淡淡地放下筷子，“我先走。单已经买了，你慢慢吃。”
　　“哥。”周晗粟奈，“吃个饭也这么赶。”
　　周寻渡已经离开了。
　　他看着后车镜的自己，揉了揉阳穴，能感觉到自己在愈发暴躁。
　　而这都因为程说宁。
　　本来想回公司，最后还调头去了程说宁所在的学校。
　　车子停在路边时，恰好看到程说宁。
　　少年穿着校服，身影笔直，脸上带着乖巧温顺的浅笑。
　　周寻渡已经很久没看见这样的程说宁了。
　　这老天都在给他们制造机会。
　　周寻渡轻笑一声，走下车，隔着马路喊了一声：“宁宁。”
　　程说宁步伐微顿，抬头看去，没想到会见到周寻渡。
　　他没说话，就那样看着周寻渡，直到周寻渡弯了弯眸，用着那张不变的温柔假面说：“你过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第29章 我喜欢男朋友这个身份……
　　不远处的少并没, 反而露出一抹笑。
　　周寻渡在那抹淡的笑容中看到了几分讥讽之意。
　　真麻烦。
　　周寻渡想，现在连想和他亲近一些不, 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拿出口袋中的烟，放在唇中，用牙齿轻咬，并没点燃，只着看程说宁，眸色淡，所以轻易制造出温柔的假象。
　　这么多的了解让程说宁知道，周寻渡一般只在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才会抽烟, 而只咬着烟不点燃，代表心情超级不好。
　　以往他怎么做的？
　　拿周寻渡的烟，告诉他不要抽烟, 抽烟对身体不好, 也不要生气, 什么话可以告诉他。
　　现在程说宁只隔着马路和他对望, 一点表情不想于他。
　　直到视线里出现拿着一瓶酸奶的。
　　“等久了？”去买酸奶的徐望知现在他身侧问。
　　“没。”程说宁接过酸奶，放入吸管喝了一口。
　　熟悉的甜味随着舌尖遍布口腔，让他开心。
　　一眼看到对面的周寻渡，徐望知说：“他找你？”
　　“估计吧。”程说宁低头喝着酸奶，不想看周寻渡，“你先回学校吗？我要和他谈谈。”
　　“我在这里等你。”徐望知并没阻止他过去, 也没回学校，只说, “小心些。”
　　他语气里的担忧让程说宁一愣，笑容多了，“好。”
　　牙齿咬住烟头, 看着对面那两道并排而站的身影，不爽从眼底浮现，占据了周寻渡整双眼眸。
　　在看到少朝他走时，所的情绪全部被隐藏，他唇角上扬，笑容温和儒雅。
　　“一次性说完。”程说宁停在周寻渡面前。
　　“上车聊，外面热。”周寻渡笑着打开车门，用着一种亲昵的语气开口。
　　程说宁退一步，警惕道：“不用了，就在这里聊。”
　　“不热吗？”周寻渡没放弃，盯着他说，“车上开了空调，不会出汗，上车吧。”
　　“不。”程说宁摇头，喝了一口酸奶，那味道让他镇定许多，一字一句道，“就在这里说。”
　　“距离你上课还半个多小时，如果一次性说完的话，恐怕不行的。”目光落在他喝的酸奶上，周寻渡笑容多了，低头看着表道，“而且我觉得没必要一次性说完。我去外出差只需要半个月，半个月会回。”
　　程说宁知道他在装不白，干脆捅破：“我的意思，我们没一次面的必要。关于你送我的那些东西，我已经快递还给你了。”
　　“宁宁干嘛要这么绝情，还没和我商量呢。东西既已经送出去了，哪里还回的道理？”
　　周寻渡叹了一口气，抬捏了捏眉心，一副苦恼的样子。
　　“程孟真给我造成了太大的误会。这样行不行，我把程孟叫过，我们三个人当面说清楚好了。”
　　他拿出电话，看样子真的想叫程孟出对质。
　　马路上车辆喧嚣不停，程说宁没阻止他的作，反而静静地看着他。
　　周寻渡没拨通电话，面对程说宁的冷静，只问：“宁宁想我叫他出吗？你不喜欢他，我叫他会不会让你讨厌？”
　　现在还挺为他着想。
　　程说宁一笑，没回答他，淡声道：“周寻渡，以这十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听着程孟说我的话而保持沉默。你保持沉默的唯一理由就不在乎，觉得他随便怎么说我可以。”
　　“至于你为什么不慌，为你觉得我在你眼里好骗的，好拿捏的。”
　　面容俊美斯文的男人咬着烟笑了起，他确实一点不慌，即使程说宁说得真的。
　　“不这样的，宁宁。怎么说呢，我自己了解不全我自己，你怎么会了解。”
　　“我曾经真的敬重你，把你当成我哥。”程说宁垂眸，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和你说那么多私心话。”
　　“那我该怎么挽救？”周寻渡这不辩解了，思考之认真地问，“按照你认定的，程孟说你坏话时我保持沉默，让你觉得我在赞同他话，这我该怎么挽救？”
　　他点燃了那只烟，吐出白色的烟雾，隔着烟雾看着面前那张白净漂亮，此刻却满疏离的面容。
　　程说宁猝不及防被呛地咳嗽起，离周寻渡远，皱起眉头，酸奶也不喝了。
　　他讨厌烟味，周寻渡知道，所以从不在他面前抽烟。
　　看着拿着烟的男人，他目光淡了。
　　“没法挽救，好聚好散。”程说宁留八个字，准备离开。
　　“你越长大越不乖了。”周寻渡说。
　　“什么？”程说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句话，一秒，周寻渡直接走近他，拉着他的将他往车上带。
　　“上车吧，我在跟你好好聊一聊，没其他人打扰。”
　　远处的徐望知一直在看着这边，那目光让他不高兴。
　　周寻渡的作太快，力气又大，程说宁挣扎不脱，直接被扯到了车旁。
　　中酸奶掉在地上，他惊呼一声，没得及拿住，反应过紧紧抓着车门不肯上车，看着没什么表情的周寻渡恼道：“放开。”
　　周寻渡眯起眼睛，直接拿烟对准程说宁抓着车的。
　　“宁宁，听话。”
　　温柔的嗓音落，那烟头再次逼近一分。
　　寒意在瞬间爬上背脊，程说宁怕那烟头真的会被周寻渡放在他的指上，意识松开了。
　　“我就知道宁宁会听话的，所以不会真的烫你。”他那么害怕，周寻渡神色微黯，用另一只捏了捏程说宁的颈。
　　这作带着点说不清道不的暧昧，程说宁根本没时间多想，被塞进车子拿起里面的盒子就朝周寻渡砸去。
　　他用了狠劲，也没去考虑会不会砸伤周寻渡，眼眸发红，死死地瞪着周寻渡。
　　认识这么久以，周寻渡少程说宁这种抓狂的样子，觉得趣，挺像生气却没一点杀伤力的兔子。
　　怪可爱的。
　　避开盒子的周寻渡笑着要关上车门，没去管地上的盒子。
　　此时此刻，他除了程说宁对旁的没一点兴趣。
　　“你到底干什么？我晚上还要上课。”程说宁去推门，余光瞥正在过的徐望知，试图拖住周寻渡，冷声道，“你再这样的话我报警了。”
　　闻言，周寻渡些诧异。
　　他直接伸进去，从程说宁口袋拿出机，往外面一扔，脚踩上去，漫不经心地问：“报警做什么？抓我吗？”
　　机发出碎屏的声音，直接关机，程说宁一边觉得这机质量差以不买了，一边对周寻渡的作充满怒意。
　　他叫道：“周寻渡！”
　　“在呢。”男人并不理会他的怒吼，自说自话，“你这几天心情不对，我带你去外散心吧。”
　　说完，他直接关上车门。
　　徐望知在这一刻避开车子冲了过，周寻渡看也没看，坐上驾驶位开车离开。
　　徐望知没赶上。
　　程说宁一直在看车窗，周寻渡轻笑一声，脸上却没任何笑容：“别指望他了，我又不会伤害你，再说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看到徐望知捡起他的机，拦出租车追了上，程说宁松了一口气，镇定才精神去问周寻渡：“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不说了吗？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带你去外散心。”
　　“我不去。”程说宁想骂他疯子，“你把我放，我们还好好谈。”
　　“之前想和你好好谈，现在我觉得没必要了。”周寻渡用指捏住还在燃着的烟头，直接捏灭，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将烟扔在副驾驶。
　　烟灰掉落在车座上，程说宁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看着男人没什么表情，甚至些阴翳的侧脸，身上每一个毛孔几乎在叫嚣着危险。
　　“你讨厌我的吧。”程说宁沉默半晌问。
　　“不讨厌你，怎么会讨厌你呢。”周寻渡看了一眼视镜紧追不舍的车，直接踩油门，加速远去。
　　“你不讨厌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程说宁握紧拳头，掌心在不断出汗。
　　“正为喜欢你，不想看到你远离我，才这样的啊。”周寻渡微微一笑，“宁宁，让我们回到之前吧。”
　　这话说的够不要脸，现在这种事做出了还想回到之前根本不可。
　　程说宁脸上肌肉在紧张着，大脑些空白，心里催促自己冷静。
　　他绝对不表现出任何害怕，越害怕，周寻渡越觉得随意拿捏他。
　　程说宁去打开车窗，发现被锁住了，不仅如此，车门也被锁住打不开。
　　无处可逃，连敲车窗的安全锤被收起了，车内除了没用的纸巾，也没威胁周寻渡的东西。
　　程说宁知道自己的每一个作周寻渡看在眼里，收回，面无表情道：“你把我放，我要去上课。其余的事等你从外回再说，你不要出吗？”
　　周寻渡一顿：“你得陪着我，我会跟你的班主任请假。”
　　“你拿什么身份跟我的班主任请假？”程说宁寒声道，“停车。”
　　周寻渡心情不错地说：“身份多。你的大哥、你的邻居、你的男朋友，你想选择哪一个可以。让我选择的话，我会选择男朋友，我喜欢男朋友这个身份。”
　　“疯子。”听到男朋友三个字，程说宁又气又怒，厌恶地开口，“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提什么男朋友。”
　　“谁说的？”周寻渡再次加速，只当程说宁的那句话对自己的赞赏，“骂得不错，我喜欢。”
　　“别再用你那副假面跟我说话了，恶心。”
　　他车子开得那么快，程说宁根本不知道他想去哪里，身上又没机，只不断寄希望于徐望知追上他们，也想用话刺激一他，让他停车。
　　但周寻渡自始至终平静。
　　他想到了什么，忽说：“我一点好奇，你怎么发现李晟斐韩添他们的？你难道猜到他们事瞒着你或者撞了？再者说，你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不会吧，宁宁？”
　　温柔的声音让程说宁眼皮一跳，瞬间抬头看向周寻渡，他唇角上扬，沉默不语，指再次收紧。
　　车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再开快一点。”出租车内，徐望知拿着中碎成两半的机，眼神越发深沉。
　　“已经够快了。”司机说，“你没看到刚刚那些司机开窗骂我了吗？不再快了，再快要出事。你这么急怎么不报警啊。”
　　“报了。”徐望知说，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车辆，“麻烦您再开快一些。”
　　程说宁被抓上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报警了。
　　司机叹口气，“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努力追上那辆车的。”
　　……
　　黑色的迈巴赫内，程说宁装听不白，淡声说：“你在说什么？”
　　本就随口一提，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周寻渡也觉得那说法太荒谬，没再继续说。
　　车子拐弯，开进了小巷子里，周寻渡发现那辆出租车没追上，笑道：“别让你那个同学继续追了，多没意思。”
　　程说宁这才发现徐望知没跟上，心微微沉了去。
　　穿过小巷子，又开了十分钟，停在了熟悉的地方。
　　周寻渡打开车门，把程说宁拉了。
　　车站定的那一刻，程说宁想也没想，直接朝周寻渡脸打过去。
　　周寻渡没躲开，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去，怔住的反而程说宁。
　　他疼了，周寻渡却仍旧面不改色。
　　趁着他怔住的期间，周寻渡把他拉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程说宁心脏疯狂跳，大脑不停计算着他打过周寻渡的可。
　　身高碾压，他只一米七，周寻渡快一米九了，他没那个自信从周寻渡身边逃跑。
　　力气也没周寻渡大，所以他几乎全方面被周寻渡碾压。
　　“你所的想法暴露在你的脸上了。”温柔的大抚摸着他的脑袋，周寻渡凑近，盯着程说宁的眼睛，笑道，“别害怕，宁宁，我不会伤害你。”
　　‘只想让你陪陪我而已。’
　　电梯里静，感受到周寻渡的呼吸，程说宁撇开脑袋，满脸抵触：“我没带身份证，跟你去不了外。”
　　“没关系，等会我带你回家拿。”
　　电梯门打开，周寻渡握住他的腕，将他拉出。
　　程说宁想甩开他的，没甩开，不死心的在走廊上找着可以打伤他的东西。
　　目光所及之处只灭火器，还需要打开的那种。
　　周寻渡用指纹打开房门，拉出行李箱，牵着程说宁又重新楼，回到车上。
　　徐望知还没跟上。
　　程说宁再次去开门，车门被锁上了。
　　正在扣安全带的周寻渡看到他想逃跑，扭头道：“宁宁，别白费力气，我说了，不会伤害你的，就带你出去玩而已。”
　　语气真诚，仿佛真的不会伤害他。
　　周寻渡左边脸颊被之前那一拳打得微肿起，程说宁觉得自己在那个时候应该给他右边脸也一拳。
　　“我不想去，你这绑架。”
　　“这怎么绑架呢？”周寻渡发车子，“不要用这么难听的词形容。”
　　那样子让程说宁看不想再看，错开目光，微微抿唇，眉目冷冽道：“你真恶心。”
　　“这句话伤到了我的心。”周寻渡就像个完美的表演者，什么样的情绪出现在他的脸上，唯独没愤怒，像不会生气一样。
　　这么多程说宁确实没过他发火，之前他觉得周寻渡脾气好，太温柔，现在只觉得恐怖。
　　一个人从不发火，可并不脾气真的好，而善于伪装，将所的一切压在心底，丝毫不透露。
　　而那些没宣泄出的，会随着时间堆积成变得加疯狂，就像现在的周寻渡。
　　程说宁不知道他现在只把自己困在车子里，再过一段时间又会怎么对自己。
　　“你到底怎么样才会放我去？”少闭上眼，些累了，“去外不可去的。”
　　“你不要不理我。”看他那样子，周寻渡心软了，叹口气，终于舍得退一步。
　　“我怕宁宁不理我，我放你走你别想对待李晟斐他们那样对我吗？”
　　“所以宁宁不要远离我……”
　　声音听着委屈，还十分深情，程说宁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放我去，我不会不理你。”
　　“好吧。”周寻渡说，打开车锁，仿佛妥协了，“那你车要接我电话。”
　　车内安静一片，程说宁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睁眼立刻去开门，生怕一秒周寻渡又悔。
　　但他指才刚碰到门拉，车子再次上锁，门打不开了。
　　程说宁看向周寻渡。
　　男人对上他的目光，缓缓低笑出声，语气宠溺间带着几分玩味：“傻宁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骗我的。”.


第30章 徐同学，我是程孟，同意一下……
　　这句话太过于恶劣, 程说宁感觉此刻的自己周寻渡眼里就像是一直可以随意逗弄的宠物。
　　这让他觉得恶又抵触。
　　车子重新动，后座上的少年难得安静, 么话也没再说。
　　周寻渡等红灯时瞥了他一眼，见他微低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肩膀呈现放松状态，显得有些小慵懒。
　　或者是刚刚的那些话刺激他，才让他这般沉默。
　　周寻渡叹息一，说：“宁宁，就这么不想和我一起吗？这么怕我对你做出么吗？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国外, 带你玩你都这么不愿意？”
　　“把强迫人说的这么高尚。”程说宁没抬头，语气漠然道。
　　车子转了个弯，停路边, 周寻渡说：“你走吧。”
　　他又点燃了一支烟, 神色看着有些模糊不清。
　　搞了那么一出, 现又让自己走。
　　程说宁已经不信他了, 懒得抬头，直听见车门锁被的音。
　　他真要放他走。
　　“我们没有必要闹成这样，宁宁。”
　　周寻渡顿了顿，继续说：“我从小没么朋友，你是我唯一亲近的，我很喜欢你。我和程孟也没么关系, 唯一要说关系的话，就是他喜欢我, 想和我一起，我拒绝了。这些话说了那么多遍想必你也腻了，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不奢望你相信我所有的话, 我只求你能相信我真的不喜欢程孟。”
　　他的话让程说宁一怔，想多年之，第一次见周寻渡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和李晟斐一旁的公园玩沙堆，周寻渡就静静地坐秋千上看着他们。
　　程说宁认出他是刚搬来的邻居，走过去和他说话，他为么一个人，要不要和自己一起玩。
　　他看着实是太孤独了。
　　搬来后一直都是一个人，说朋友，连父母都看不。
　　后来结交才知道，周寻渡父母国外，家里只有一个阿姨照顾吃穿，平时上独来独往，没有一个人说话，也确实没有一个朋友。
　　由于太过于相似，程说宁很快和他熟络起来。
　　周寻渡比他们都要大，很温柔，哪怕李晟斐抓着沙子撒他一脸，他也不会生气，只是把自己的脸洗干净，笑着对李晟斐说下次不要这样了。
　　脾气好一副任人欺负都不会还手的样子。
　　程说宁他为么没有朋友时，他歪着脑袋，温说：“可能我不太惹人喜欢，不过我现有朋友了，就是你呀宁宁。”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周寻渡越发温柔细，程说宁偶尔有些不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会拉着程说宁去超市买够零食吃，只为了程说宁一些，也会抚摸着程说宁的脑袋，告诉他有事可以说出来。
　　思绪渐散，程说宁回过神，车门毫不犹豫地走下车。
　　“以后还能见面吗？”周寻渡车上。
　　程说宁没有回答他，直接关上了车门，用那一“砰”来代表着不可能。
　　男人趴副驾驶车窗上，对他微微一笑，说：“宁宁果然是不信我的，不过我会等宁宁的，不会。”
　　脑海里闪过之发生的所有事，程说宁敛眸，静默片刻低道：“我信你。”
　　周寻渡显然没想他会给出这三个字，直接怔住。
　　程说宁将他的出神收归眼底，缓缓道：“我相信你的话，只不过以后不要再做像今天这种事了。”
　　他嗓音平静，让周寻渡分辨不出底是真话还是骗人的。
　　周围只剩下蝉鸣。
　　周寻渡扔掉手中的烟，忽然露出一抹温柔的笑，看着和之没有任何区：“那宁宁以后还会不理我吗？”
　　“不会。”程说宁转过身，“我们还是朋友。”
　　大脑疯狂转动，思考着下一次周寻渡又这么突然对他应该怎么办。
　　他看不透周寻渡，实不知道他这样对自己有么好处。
　　只能感觉周寻渡并不喜欢他，对他就像对待一只召之即来的宠物一样。
　　高兴了逗逗，不高兴了便不理会。
　　“等我回国后联系你。”周寻渡轻说完，车离了。
　　目送着那辆黑色的车子渐渐消失，程说宁吐出一口气，一直以来僵直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
　　五分钟后，徐望知从出租车上下来，走他面紧张地：“有受伤吗？”
　　“没有。”程说宁摇摇头，“他想不经我同意带我出国玩，我不同意，最终还是把我放下了。”
　　徐望知眼眸有些猩红，寒道：“下次我不会再让他带你走了。”
　　“手机应该是不能用了。”看着徐望知手上的手机，程说宁把卡拆下来，想去对面的手机店，“我去重新买一个。”
　　“你不怕吗？宁宁。”手腕被紧紧抓住，程说宁这才发现徐望知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他紧抿着薄唇，神色阴寒，犹如覆了一层冰霜，眼底黑沉看不出任何情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看似一片平静，实则快要□□。
　　“怕。”程说宁察觉出徐望知的不对，软着音，尝试安抚着他，“我思考办法。抱歉，让你担我了。”
　　对视良久，程说宁听见他里许多话。
　　‘没事就好。’
　　‘是我的错。’
　　‘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
　　他弯眸笑了笑，把徐望知脸颊上的一根头发拿下来：“我真的没事。”
　　徐望知松他的手，发现自己太过于用力，将他的手腕都握红了，拉过来揉着。
　　轻柔的力道带来了痒意，程说宁只觉得被触碰的地正发热，他收回自己的手，小说：“我没事。”
　　警察很快找他们询情况，事情处理完后天色已经黑了。
　　程说宁电话给班任请了第一节 晚自习，重新买了个手机，把卡安上去，发现电话号码都没有了。
　　他把手机递给徐望知，笑道：“一直没有你的手机号，我们互换？”
　　徐望知把号码输入。
　　程说宁直接根据他保存的号码了过去，想让他也存一下自己的，结果发现徐望知的手机上显示出了备注——宁宁。
　　他一怔：“你么时候有了我手机号？”
　　“之办公室无意看，记下来了。”徐望知低说。
　　看着他深邃出挑的五官，程说宁大脑有些空白，只剩下几个字——徐望知真好看。
　　他几乎是下意识出来一句话：“你是么时候喜欢我的？”
　　徐望知抬眸：“刚转过来的时候。”
　　路灯亮着温暖的光，程说宁站光下，仰头看着天上繁密的星辰，唇角微微上扬，侧脸线条流畅精致，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少年般干净清冽。
　　那就是个多月。
　　程说宁收回目光，看向徐望知，没有想那么久之他就喜欢自己。
　　他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几乎是瞬被卷进去，无法回神。
　　直的车停身旁，发现他们个按下喇叭提醒，程说宁才回过神，坐进后座。
　　徐望知紧跟后。
　　司机瞥了他们一眼，由于看他们个刚刚面对面站着对视的场景，直接误会了：“你们成年了吗？就谈恋爱。习不重要？”
　　程说宁连忙解释：“成年了，但是我们没有谈恋爱。”
　　司机根本不信，反而加确定自己说对了：“哼，还想骗我，你看我傻吗？像是会被骗的人吗？”
　　程说宁有些无奈。
　　司机认定他们早恋，一路上都给他们灌输着不能恋爱，好好习的话，导致程说宁下车时人都有些迷糊。
　　听见司机说：“你俩这小年轻还是得好好习，考上大后继续谈恋爱，知道吗？”
　　他竟然顺着应了一：“好。我一定考上大再和他恋……不是，您真的误会了。”
　　看着司机赞叹般点头，程说宁反应过来，知道这下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司机放扬长而去。
　　程说宁转身，不敢去看身边人，却能感觉他灼热的目光。
　　几秒钟后，一宠溺的轻笑响起。
　　程说宁觉得一定要解释清楚自己是没那么想，于是说：“我被他绕进去了。”
　　“嗯。”徐望知点头，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被他绕进去了，所以说等你考上大和我谈恋爱。”
　　他没得回复，余光看见身旁的少年耳朵迅速红了起来，唇角笑意多。
　　进校门的那一刻，程说宁手机来了消息。
　　周寻渡告诉他已经上了飞机。
　　程说宁想把他拉黑，理智让他没有那么做，只是回复了一句：“好好休息。”
　　周寻渡秒回：“宁宁好久没有关我了。被关的感觉真好。”
　　程说宁没有再回复，把手机关机，进了教室。
　　他得先稳住周寻渡，然后想办法解决。
　　*
　　下晚自习的时候，程说宁门口看了一个意想不的人。
　　程孟拿着棒棒糖放进嘴中，看着他出来扬眉一笑：“爸妈让我你，你是真不算回去住了？”
　　“你和周大哥的事我听说了。”
　　“周大哥要带你去国外玩你都不去，真是不知好歹。”
　　“……”
　　那鄙夷嘲讽的话让程说宁步伐一顿，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缺了半个脑子？你要是实想去的话，可以跟着去，不要来我面说废话。”
　　程孟嗤笑一：“怎么办呢？我倒是想去，可惜周大哥不带我，只想带你。”
　　他说着，咬牙切齿起来，眼里憎恨极为明显。
　　程说宁脸上露出一抹淡笑：“吃糖都堵不住你的嘴，真不知道还有么能堵住。”
　　这话听着并没有么，但程孟总觉得直接骂他还要令人不爽，看不得程说宁那张情绪漠然的脸，想上撕碎。
　　“程孟？你怎么这里？”韩添急忙赶来，想和程说宁一起回家，看见程孟不禁皱眉，“宁宁不想看见你，你能不能离？”
　　昔日自己耳边说尽好话的人现用那么抵触的目光看着自己，程孟咬碎嘴里的糖，吐出糖把。
　　“怎么？之那么讨厌程说宁，现又舔着脸他身边晃？韩添，你要不要脸？”
　　“跟你无关。”韩添脸色铁青，不断偷瞥程说宁，挺直背脊说，“我想怎么做是我的自由。”
　　“只是有一些感慨，你这人变脸变得真快。”转身之际看见徐望知出现程说宁身边，程孟步伐一顿，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徐望知，“话已经带，我就先走了。”
　　对眼里根本没他，只看着程说宁。
　　程孟脸上笑容多了。
　　程说宁还真是有本事，身边又出现了人。
　　不过他能让韩添李晟斐围绕着自己，也能让这个人眼里只剩自己。
　　程说宁知道程孟不会那么好过来传话，只是特意来嘲讽自己的，注意他一直盯着徐望知，能猜出来他里想么，微微蹙眉。
　　“我有点期待以后的日子了。”离，程孟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韩添为了让程说宁高兴，一直嘀咕程孟的不是，听得程说宁忍无可忍，抓住徐望知的衣服，和他一起离了。
　　“宁宁。”看着他牵着人衣服离自己远去的背影，韩添大喊，“我不会放弃的，下次我一定会让你也牵着我走。”
　　他说不会放弃，第二天就始想尽各种办法。
　　送零食、送花、送表白信……么幼稚的招数都往程说宁身上用。
　　由于太过于引人注目，很快成了校里热议的事。
　　甚至校论坛顶置帖都是关于韩添和程说宁，标题为——震惊，高三长倒追高二弟，高冷弟理都不理。
　　结果这帖子还没页一天就被删除了。
　　没多久，发帖的楼再次发帖，说自己被举报校长那里，理由是散播虚假谣言，直接被抓去老师办公室，当着老师的面删完帖后还被罚站了二十分钟，腿都废了。
　　并且怒斥举报人没良，还好奇是怎么知道帖子是自己发的，怀疑是论坛管理员举报的。
　　看这个帖子的徐望知随手点了举报，理由为脏话太多，论坛管理员很快删除了帖子。
　　徐望知刚收起手机，楼下就响起一悲凉地惨叫：“草，我怎么被封了！”
　　直接把树上鸟惊飞了。
　　“这谁啊？”张秀丽震惊道，“这么大，上下三层都能听见吧。”
　　程说宁没注意，他已经和眼的数题斗智斗勇十分钟，实解不，把题放徐望知桌上，有些虚。
　　徐望知看着题目说：“之教过你差不多的题，都忘了？”
　　程说宁加虚：“这次保证记住！”
　　见他拿起笔，程说宁立刻凑过去仔细听他讲，完全没注意目瞪口呆的张秀丽。
　　这这这……个人也太亲密了！
　　才多久，关系就这么铁了吗？！
　　徐望知耐地讲解下，程说宁终于懂了。
　　手机来消息响了一，他还以为是自己手机来了消息，见徐望知拿出手机才反应过来，低头继续做题。
　　看手机屏幕里申请好友的通知时，徐望知眼底的笑意消失不见。
　　对顶着一个粉色兔子头像，并不算隐瞒自己是谁，所以直接申请信息填了自己的名字。
　　——徐同，我是程孟，同意一下^_^。.


第31章 [捉bug]你继续骚扰徐……
　　教室吵吵嚷嚷, 程孟用手撑脸，漫不经心地看桌的手机。
　　友申请一直没有反应, 等点开看时，才发现已经被拒绝了。
　　这是意料之的事，程孟并不气馁，反而觉得很有趣，再去添加，这次等了几分钟连拒绝都没有，猜想是被对方拉黑了。
　　有人在门叫他，程孟抬抬眼皮看去, 当看到李晟斐时没么表情，放手机走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
　　“给你发消息，你一直不理我, 过来看看你。”李晟斐把买的薯片递给他, 娃娃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你最爱吃的味。”
　　看对方脸上的笑, 程孟有些不出的不耐。
　　他其实很烦李晟斐，现在感觉出李晟斐对他比之前热情多了，但他并不想这份热情。
　　利用李晟斐来折磨恶心程宁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已经连个表情都懒得给李晟斐了。
　　“你不开心吗？”李晟斐注意到他的脸色，脸上笑容逐渐凝固，目光落在薯片上, 声音低了去，“薯片很吃。”
　　“我不想吃, 也没兴趣吃，你没事就走吧，我休息。还有, 后不来送东西了。”程孟把薯片塞给他，“我之前喜欢吃，不代表现在也喜欢。”
　　这种态度和语气在之前是绝对不可出现的事，李晟斐怔住片刻，脑海闪过许多，突然觉得己选择是不是一件很错误的事，微微落寞道：“程孟，你……”
　　注意到他的细微表情，程孟转身时：“晚上放学一起走吧。”
　　“。”李晟斐顿时不郁闷了，拿薯片离开。
　　程孟重新回到教室，见有人提及徐望知，扭头看过去。
　　被人围在间的女生手上拿笔记本，上面记载了很多于徐望知的资料。
　　程孟走过去：“借我看一吗？”
　　他平时根本不和人交流，谁去主动和他话也得到的是冷脸，现在突然凑上来，让那些女生有些诧异的同时都有些烦。
　　“你看干么？”
　　“就是呀，我们在讨论，跟你没系。”
　　“……讨论其他班的人你也凑过来，疯了？”
　　“借我三秒钟。”程孟站在们身侧，盯那本笔记本。
　　女生撇撇嘴，见他那样子像不给就抢一样，懒得和他扯，把笔记本递给他。
　　程孟用手机拍，还给后回到己位置，连句谢谢也没。
　　这让女生气得翻白眼，毫不掩饰地骂道：“么人啊？我给狗一样东西，狗还得摇尾巴谢我呢，身为人用了别人东西道谢都不会？”
　　程孟像是没见般，头也没抬，只盯手机看。
　　女生更加气了，和己周围的小姐妹骂起来。
　　日记本上记录了徐望知每天会去的地方，身边有么人，爱穿么颜色的衣服……
　　开始身边人还是空的，直到后面出现了程宁三个字，还被女生在后面打上了“亲密”二字标签。
　　程孟目光落在徐望知经常穿的衣服上。
　　一个很昂贵的牌子，一件衣服几万，那些女生想买同款也没钱买，他不一样。
　　程孟直接单几件同款，勾唇冷笑。
　　他已经想到程宁生气的模样了，非常期待真正看见那些表情的时候。
　　*
　　感觉到身旁人不太对劲，程宁偏头看去，见他脸上虽没么表情，眉眼却显得锋利，小声问：“怎么了？”
　　徐望知：“没事。”
　　程宁莫名想到之前程孟离开时那句话，犹豫片刻：“程孟这些时间应该会因为我的原因对你做出一些事，抱歉。”
　　他猜到承蒙肯定会为了恶心他，各种出现在徐望知身边，尽话，对他千百倍。
　　大多数人不会拒绝一个完全替己想的人。
　　李晟斐和韩添他们就是接受、享受，但他知道，徐望知不会这样。
　　“跟你没系，不用道歉。”徐望知顿了顿，看程宁白净的脸，低笑，“也不用担心。”
　　背后有一道极为强烈的视线，几乎想把人的背脊看穿，根本让人忽略不了。
　　程宁扭头看去。
　　张秀丽露出一抹格外娇羞的笑容。
　　这笑太莫名其妙，程宁还很快见心的想法。
　　‘嘿嘿，两人同框真看，我真有眼福。嘿嘿，嘿嘿嘿……’
　　张秀丽表情正常，让人根本看不出心在傻笑。
　　程宁到后一怔，有些忍俊不禁。
　　张秀丽意识摸了摸己的嘴角，确定没有水留来，想到么，忽然：“对了，我记得再过几天就是我们校和隔壁学校举办的篮球赛，你们报名参加了是不是？”
　　程宁点是。
　　“那我到时候一定去看。”张秀丽托巴，嘀咕道，“往年都没么看的，看的人也不多。你俩参加肯定看，我到时候提前去占位，省的到时候没位置。”
　　程宁：“应该不会。”
　　比赛的体育馆可容纳三千人，再加上这个比赛其实看的人并不多，不会出现没有位置的情况。
　　程宁记得去年他们学校去看的人只有十分之一，隔壁校还有啦啦队，他们校么都没。
　　桌子的手机响了，徐望知拿起，看到是陌生号码时挂断拉黑。
　　这速度快到让程宁猜到么：“是程孟吗？”
　　徐望知一笑：“不知道，兴许是骚扰电话。”
　　见程宁抿唇，在想么的样子，徐望知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道：“宁宁，不胡思乱想，我会解决。”
　　*
　　比赛那天是周末，早上有些不出的阴冷，程宁临走前穿上了校服外套，等到了体育馆时，发现温度已经回升。
　　去换衣间的时候路过体育馆观众席，程宁看了一眼，发现整个体育馆都被坐满了。
　　“卧槽，这么多人。”
　　高三的陈益是队，原本还想今年学校肯定没么人看，毕竟是在周末，除了对篮球真正感兴趣的人，其他人不会抽出己的休息时间过来看，所在看到那么多人直接呆住了。
　　他一眼扫过去，百分之八十都是女生，瞬间了然，这些女生肯定是看了宣传海报意来的，至于来了看谁……
　　陈益目光落在徐望知和程宁身上，咧嘴一笑，对他们竖起大拇指。
　　对上陈益的目光，程宁有些疑惑，不过也没问么，走进换衣间换上球服。
　　他刚把己的衣服整理放进衣柜，就见有人：“哎，程宁的是13号，徐望知是14号。”
　　这话让程宁意识看向徐望知，发现他背后号码真是14号。
　　想起电影院座位那一次，程宁弯眸：“确实很有缘。”
　　距离那场电影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时间，但程宁却总感觉已经很久了，久到电影内容都忘光了。
　　见别人心声时惊慌茫然还恍如昨日，程宁垂眸，上柜子。
　　“紧张吗你们？赢了的话奖金可是有六千。马上暑假了就可出去旅游，所我们一定赢比赛。”陈益问其他人紧不紧张，己却紧张到结巴起来，惹来一阵笑声。
　　笑声过后，所有人异同声，“加油加油！”
　　一行人走出换衣间，刚与隔壁校的人碰面。
　　他们队个子很高，满身肌肉，看实在不像高生。
　　陈益站在他身边，个子是没多大差别的，但一眼看去，总让人觉得他矮很多。
　　高大壮目光扫过所有人，除了一些熟面孔外，还多了两个陌生的，咧嘴笑道：“你们知道吗？我们来的时候都已经找了去旅游的地点。”
　　这摆明了是看不起他们，认定他们赢不了，所提前想了去哪玩。
　　陈益呵呵一笑，看高大壮目光像是看白痴，一个字也没赏他。
　　高大壮上打量程宁，见他腿笔直，面容白净漂亮，眉眼精致，生出几分不爽：“找了个看不用的，还想赢我们，做梦。”
　　感觉出他在嘲讽己的程宁轻笑一声：“是不是做梦，场上见分晓。”
　　他语气极为冷淡，加上那张看不出多少表情的脸，让人滋生出他很嚣张的错觉来。
　　高大壮冷笑连连，本来还想嘲徐望知几句，对上徐望知那双冷寂毫无情绪的眼眸时背脊一僵，强行挪开目光，压了到嘴边的嘲讽。
　　这个看不惹，还是算了。
　　双方分开，走到一旁等待。
　　场内尖叫声四起，程宁见有很多人再叫己的名字，不禁侧身看去。
　　那么多人，他然分辨不出是谁叫的，只是在看过去的那一刹那，叫声更多了。
　　观众席上，周晗粟眼睛发光地盯程宁和徐望知两人。
　　见旁边有人提起来程宁，激动道：“看吧看吧，我认识他。他从小到大都这么看，感觉今天不仅看还很帅！看看那腿，啊啊啊，嫉妒死我了，我的腿怎么没那么那么细。”
　　面站的少年对观众席露出了一抹浅笑，阳光在那一刻刚落在他的脸上，优秀的眉骨显得更加突出。
　　他开始做热身运动，大部分女生目光都黏在他白皙的手臂与腿上离不开。
　　周晗粟疯了一样尖叫，旁边的人也极为兴奋，还有人问起了周晗粟联系方式。
　　周晗粟：“我没他联系方式，我和他不熟，我和和他熟。等我哥回来我问问我哥，啊啊啊！他身边那个也帅啊，帅死我了。”
　　目光落在程宁身边之人，痛恨己在观众席上，没办法近距离看看那张清冷完美的脸。
　　陈益感觉到女生们的疯狂，不禁咋舌，“果然这个世界是看脸的。”
　　他瞥了一眼并排而站的程宁和徐望知，觉得无比养眼，耳边那些女生的欢呼，也想跟欢呼起来。
　　反应过来，连忙咳嗽一声，掩盖己刚刚的想法。
　　比赛时间到，几人陆续上场。
　　裁判是学校的师，哨声落后，比赛正式开始。
　　周晗粟拿出手机，对准场上的人录了起来。
　　随徐望知第一次进球得分，尖叫一声，反应过来己还在录像，连忙克制住了，把相机放大，捕捉到程宁的身影。
　　站在三分线外的少年拿到了球，他热到脸颊微红，汗水不断往流，深吸一气后对准远处的篮球框投出手的球。
　　周围安静来，所有人目光紧紧地跟随那抛在空的篮球。
　　很可惜，篮球在框上转了两圈后还是掉了。
　　周晗粟叹气，但一秒，就见徐望知抢到球，来了个完美的扣篮。
　　一怔，跟其他人一起欢呼起来。
　　高大壮面色阴狠地盯徐望知：“之前是我掉轻心了，接来，我可不会再让你有任何进球的机会，”
　　徐望知面色不改，姿势做，准备猛攻。
　　高大壮咧嘴一笑，挑衅道：“来吧。”
　　眼看徐望知往己右边去，他立刻倾斜身体，结果一秒，徐望知直接把球传走了。
　　准备和他一较高的高大壮：“？”
　　他反应过来被徐望知骗了，咒骂一声，连忙追上。
　　球到了陈益手，扣篮时直接高大壮跳起拦了来。
　　程宁呼吸急促，没想到高大壮跳跃力那么，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盯朝己而来的人。
　　对方有些紧张，想传球也传不出去，哪都是漏洞，被程宁抢到了球。
　　他反应迅速，赶紧拦住程宁，咬牙紧盯程宁。
　　‘在这么多女生面前出风头的机会，绝对不错过。不紧张，不紧张，深吸一气，左边还是右边？无论是哪边你都别想从我这过。’
　　程宁平缓呼吸，对他微微一笑：“都不是。”
　　手的球猛地消失不见，就在对方警惕他从左右边冲过的时候，他球传给了徐望知。
　　比赛分为上半场和半场，上半场十分钟结束。
　　“草。”
　　看比分10：17，高大壮焦躁地骂出声。
　　到了啦啦队上场，周晗粟连忙暂停录像，把视频发给周寻渡，拿道具走到场上。
　　程宁坐在一旁休息喝水。
　　由于奖金的原因，大部分人都很振奋，商讨怎么对付高大壮。
　　高大壮那边一直都在骂人，所有队员看像是蔫了的花一样，低头不话。
　　五分钟后，半场开始。
　　周晗粟回到观众席，录起了视频，录到一半发现周寻渡给他回了消息，“宁宁？”
　　“对啊，大哥，他参加比赛了！没想到他还会打篮球，和队伍那个14号配合的超级。”
　　激动的话语并没有得到回复，周晗粟有些奇怪，也没多想，继续录视频。
　　比赛还剩三分钟时，比分20：30，高大壮急红了眼，叫了暂停。
　　他看程宁极为不顺眼，场休息路过程宁时，狠狠撞了程宁一，用来泄愤：“就这么想赢到奖金？穷鬼，六千块钱就让你们这些人拼成这个样子。啧啧啧，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赢。”
　　程宁十分渴，正准备去喝水，猝不及防被高大壮这么一撞差点摔倒在地。
　　鼻尖的汗水滑落，他抬眸看高大壮，眼没么波澜：“是吗，那你恐怕赢不了。”
　　这平静的语气与那副漠然的样子，在高大壮眼和挑衅无疑，没想到没把程宁气到，反而把己气到，脸色铁青无比地坐在椅子上。
　　“撞到你哪了？”徐望知蹙眉看程宁，眼底浮现担忧。
　　“肩膀，不过没事，我最后稳住了没有摔倒。”程宁坐在椅子上笑道，拿起水仰头喝尽。
　　目光落在对面一直沉脸的高大壮，徐望知眼眸幽深。
　　陈益他们一直在向高大壮几人竖指，等到比赛开始时，气氛无比紧张。
　　徐望知只拿到球就会得分，比赛结束时比分20：37，他根本没给对方任何进球的机会。
　　高大壮黑了脸，别不服气，阴沉沉地盯程宁和徐望知，嘲讽起来：“难不成我刚刚撞的是你的小情人？让你跟疯了一样？啧啧啧。”
　　徐望知面无表情地拿球转身，离开时他手的球猛地朝后抛去。
　　高大壮还在不断咒骂，见“小心”两个字，抬头看去已经晚了，他只眼睁睁的看那个篮球距离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篮球猛地从他的耳边擦过，掉落在地，弹跳几后滚出场外。
　　高大壮直接被吓得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甚至瑟瑟发抖。
　　这一幕让观众席先是一静，随后尖叫声此起彼伏，都被徐望知的动作帅到了。
　　高大壮见有人发出了闷笑，他气得脸红耳赤，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从地上爬起来后，他直接把怒火都发泄在了己队友身上。
　　那边，韩添飞快挤出观众席，停在程宁面前，激动地去抓程宁的手：“宁宁，你太厉害了！”
　　程宁绕过他，直接离开。
　　看徐望知和他并排离开的身影，韩添心满是嫉妒，追上去，想挤开徐望知，被徐望知躲开后不死心，继续跟两人。
　　到换衣间时，程宁看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身影。
　　仔细一看，觉得眼熟是因为他今天穿和徐望知一模一样的衣服。
　　而那张脸他也认识——程孟。
　　程宁步伐一顿。
　　“没想到你打篮球这么厉害。”程孟笑了笑，故意正对程宁，让他看清楚己身上的衣服和徐望知是一样的。
　　这反常的夸赞语气程宁不觉得他是在己，果然看他一直盯徐望知。
　　陈益他们已经先一步进了换衣间，走廊静悄悄的，只有他们几人。
　　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扩散开。
　　韩添也注意到程孟身上的衣服，有些诧异地跳了起来：“你这衣服难不成是和徐望知的情侣装？？？不是吧？”
　　他鄙夷地看徐望知，骂骂咧咧：“你俩都穿上情侣装了，你还在宁宁身边瞎晃悠么，赶紧给我滚开。”
　　程孟勾唇一笑：“虽然不是一起买的，但也算情侣装。”
　　这厚颜无耻的话让程宁斜睨了他一眼，走进换衣间。
　　徐望知跟上，尽管程孟一直在和他话，也没有理会。
　　打开柜子，徐望知直接把面的衣服扔进垃圾桶。
　　这一动作惹得其他人侧目：“怎么了这是？衣服扔了你怎么出去？”
　　“这衣服牌子贵吧，怎么扔就扔了。”
　　“比赛赢了，我们到时候去哪玩？”
　　“哪都行，我想去爬山，就最近超级火的那个山你们知道吗？”
　　“……”
　　程宁也有些怔住。
　　球服已经汗湿了，没办法穿出去。
　　看徐望知身上十分明显的腹肌，他有些脸红地挪开目光，打开己的衣柜，看到面放早上穿来的校服外套。
　　“我有校服外套，你介意吗？”
　　“不介意。”徐望知低声，“借我穿一。”
　　程宁拿起来校服外套递给他，“不知道你可不可穿。”
　　徐望知接过穿上，闻到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很闻。
　　程宁外套买的是大一码的，他穿还，没有太小。
　　换衣间慢慢安静了来，陈益拍拍手：“奖金发放应该是在半个月后，那个时候已经暑假了。你们加群，等我通知。不想出去玩的吗？不想的话就和我一，我直接把钱转给他。”
　　众人摇头。
　　陈益笑道：“没有的话就可商量一到时候去哪玩。”
　　一行人走出去的时候，程孟和韩添两个人正在互相讥讽，看见他们出来，都安静了。
　　看见徐望知穿校服外套，程孟瞥了一眼他胸的名牌。
　　——程宁。
　　他猜到衣服可被徐望知扔掉了，心有些不爽，走到两人面前，道：“你穿程宁的衣服做么？根本不适合你。为么不穿你原来的衣服？”
　　理直气壮地质问让徐望知没有耐心完，伸手程孟推到一旁，神色冷峻，眼神阴鸷：“不挡路。”
　　陈益几人原本还为是朋友才在这等他们，见徐望知的话就明白了，立刻：“走走走，我请大家吃火锅去。”
　　程孟差点没站稳，扶墙咬牙稳住身体，那姿势有些过于滑稽，引来一阵闷笑。
　　他并不在乎，转身对上徐望知的目光，身体很难在那样的目光不僵硬。
　　程孟强装镇定，看陈益咧嘴一问：“我也在这个大家之吗？”
　　陈益微微一笑：“不意思，你不在。”
　　程孟也不恼：“我己出钱，不用你请，跟你们一起过去。”
　　这过去干么，大家都心知肚明，陈益坦白道：“我们内部聚餐，外人不跟来，不意思啊，你可己找地方吃。”
　　话到这个份上，再继续就是取其辱了，程孟冷脸，不再话。
　　从始至终程宁都没话，神色很淡，这让程孟死死地握紧拳头。
　　“怎么，你对他有兴趣？”看他们离开后，韩添似笑非笑，“不得了啊程孟，你是想和谁都有点系？”
　　“你屁事。”程孟只恨不得己没再恶心恶心程宁，最让他火锅都吃不，想追上去。
　　“你是想伤害宁宁的话，肯定跟我有系。”韩添拦住他，冷声道。
　　程孟看他拦己的手，嗤笑出声：“你是用么身份拦我？你跟他朋友不是朋友，恋人不是恋人，别作多情了。”
　　这话直接刺激到了韩添，他沉脸，倏然想到么，唇角上扬，慢悠悠地：“我们干嘛这么针锋相对呢，仔细想想，完全可合作啊。”
　　没想到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程孟侧头看他，没有吭声。
　　“你继续骚-扰徐望知，我追我的宁宁，我们互相帮助，两全其美，多。”韩添。
　　程孟并不屑和他合作，但还是思忖了，扬眉一笑，后退几步。
　　他：“啊，那就合作。”.


第32章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一行七人到火锅店的时候已经没有位置了。
　　陈益拿了号排队, 十分钟后，有位置空出, 众人陆续进了包厢。
　　程说宁点完菜后拿出手机，无聊刷起了学校论坛，现今出现了于他和徐望知的帖子。
　　入眼的是一个标题叫做“没人觉得程说宁和徐望知站在一起的时候般配吗”，已经破三百条回复，字体变成显眼的红色。
　　余光看见徐望知神色淡淡地看着手中的菜单，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程说宁有些紧张，稍微背对着徐望知后，悄悄点进帖子。
　　说不清在看到帖子的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只知道跳如鼓，经久不息，脸颊也像是被火烤了一样, 滚烫无比。
　　他害羞于别人说他和徐望知般配, 又好奇帖子内容, 最终还是好奇战胜羞意, 仔细看着帖子主楼内容。
　　“庆幸自己今被拉去看篮球赛了，看的我完全化身为尖叫鸡。这两个人太太太好看了，话不说，放几张两人的图，你们来欣赏一下这盛世美颜，啊啊啊, 不能我一个人欣赏。”
　　下面有七张程说宁的图，五张徐望知的图, 还有三张两个人同框的图。
　　都是近距离拍摄，大为侧脸。
　　程说宁点进徐望知的图片，见他拿着球, 面无表情地盯着挡在面前的人，眉眼锋利冷冽，让人移不开目光。
　　程说宁忍不住放大看了许久，划到下一张。
　　回复全都是啊啊啊，越往下看越离谱。
　　“给我锁死，我把钥匙吞下去了，别想分开。”
　　“呜呜呜，好好嗑，我现在就去搬民政局。”
　　“有没有人现他们的球服号码都是一生一世，这就是命中注定啊！”
　　“说起来球服，这两个人真的没什么吗？！我不信我不信！”
　　“……”
　　也有不好的回复，而这帖子这么回复的主原因就是有人喷帖主：“两个男的有什么好嗑的，你们现在接受度这么高了？呵呵呵，一群傻逼，这都能嗑。”
　　十几个人一人回复骂人的层主一句。
　　层主一直没出现，在两个小时后，突然现身回复：“那什么，我看了视频，确实好好看，对视的瞬间真的好好嗑啊/流鼻血.jpg。我撤回我之前说的话，另外民政局我带来了，两个人给我立马原地结婚！”
　　这真香回复引得许人笑疯，短短几分钟，回复又增加几十。
　　程说宁全看完时耳根已经红似滴血，正当他想闭手机，忽然注意到身侧有人，微微侧头，恰好在那一刻对徐望知的目光。
　　他一怔，不知道徐望知什么时候离自己那么近，更重的是，他怕自己刚刚用手机逛论坛被徐望知看到了。
　　徐望知轻垂眼眸，见眼前人僵硬紧绷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我看见了。”
　　把手机藏起来的程说宁瞬间虚：“看，看见什么了……”
　　“所有。”
　　徐望知的嗓音低沉磁，撩人弦，程说宁感觉到微弱的呼吸擦过自己的耳朵，一种陌生酥麻的感觉从脊椎骨蔓延来，让他浑身一颤。
　　帖子里的所有内容都被看见了？
　　程说宁瞬间把手机扣在桌，站起身道：“我去下卫生间！”
　　“他怎么了？”看着程说宁落荒而逃的背影，陈益还以为他尿急，完后也没想，还有没有人加菜。
　　程说宁站在卫生间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捧水洗了脸。
　　冰冷的水镇定了内的激动，水珠顺着白净的脸滑落到衣间，有些凉，程说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出神。
　　他和徐望知……般配吗？
　　那些回复就像是被制作成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荡着，程说宁可以清晰地想起每一个人的回复。
　　他又洗了脸，待脸颊温度稍微退些后，整好头与衣服，返回包厢。
　　点的菜已经完，锅里冒出滚滚热，程说宁闻到辣椒了的香味。
　　他不敢看徐望知，小翼翼地坐在椅子，忽然现徐望知正在看那个帖子，甚至在回复别人。
　　376楼：“程说宁真的好可爱啊啊啊！”
　　回复376楼：“嗯，确实可爱。”
　　383楼：“救命，他俩真的只是同学吗？”
　　回复383楼：“应该快就不是了。”
　　389楼：“那个回复的是本尊？”
　　回复389楼：“嗯。”
　　413楼：“？？？真的是本尊啊，另一位本尊呢？”
　　回复413楼：“看了帖，不好意思回复。”
　　“……”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脏再次乱跳起来，程说宁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
　　徐望知夸他可爱。
　　程说宁人有些晕乎乎的，像是飘在云端般双腿软站不稳。
　　“程说宁，怎么不夹菜吃。”旁边的陈益现了他的出神。
　　身旁少年偏头看来，神色有些似笑非笑，程说宁背脊挺直，眼神直直地盯着锅里翻滚的辣椒，不敢有任何分神。
　　徐望知收起手机，将已经洗好的筷子放在程说宁的碗，“可以吃了，宁宁。”
　　低柔的声音让程说宁一下子放松许，拿起筷子，夹了片土豆。
　　“吃猪脑吗？”完其他人的陈益又程说宁。
　　“他不吃猪脑。”没等程说宁开口，徐望知就回答了一声。
　　“啊？”陈益一愣，“你了解的这么清楚吗？哈哈哈，你俩不愧是同班同学。”
　　徐望知说：“可能快就不是了。”
　　马就期末考试了，新学期又会分班，陈益他们以为徐望知说的是这方面的事，没有。
　　只有程说宁知道徐望知话中的意思，想到他在帖子里的回复，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对了，他们都想去爬山，你们意见如何？”陈益看着两人，现程说宁脸在红，疑惑道，“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热腾的，你往徐望知那边坐一坐。”
　　他把火小，现程说宁脸更红了，一时有些茫然。
　　这火锅的热能把人脸腾的那么红吗？
　　“都可以。”程说宁下意识把椅子往徐望知那边挪动一些。
　　徐望知目光不离身侧的人：“可以。”
　　“那就去p市爬山吧，爬完我们去泡温泉，然后再去游乐场看看。听说p市的游乐场是世界第一大，还有个许愿摩轮。”
　　“许愿摩轮？”程说宁被吸引了，看着陈益。
　　“对，就是说在顶端停止时，闭眼许愿，愿望都会实现。不过我不相信这种，我对游乐场鬼屋感兴趣。你们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安排了。两一夜，爬山、温泉、游乐场，然后返回。”陈益说。
　　众人没有意义。
　　坐在程说宁对面的人突然起身，用公筷夹了一块肉放在程说宁碗里。
　　这个突兀的动作让大纷纷看过去。
　　那人可能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立刻又去给其他人夹，干笑道：“吃肉，大吃肉啊，肉都老了。”
　　他给徐望知夹时，被徐望知拒绝了，只能坐回自己位置，有些局促不安。
　　“你之前也没有给我们夹菜吃，今怎么了？转了张潇迟？”陈益打趣道。
　　张潇迟低着头，吃着东，含糊道：“就，看你们一直不吃，怕肉老了，就夹给你们了。”
　　程说宁不喜欢吃羊肉，觉得味道有点重，所以一直没动碗里那块被张潇迟夹过来的羊肉。
　　他起身去夹香菇，夹了两下都没夹住，准备去拿勺子时，徐望知已经用勺子捞起四五个香菇，放在程说宁的碗里。
　　“谢谢。”程说宁轻声道谢，仍旧不敢看徐望知。
　　徐望知一顿：“你手机响了。”
　　声量到只有一点点，所以程说宁并没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闻言拿起手机，现是周寻渡打过来的电话。
　　他想挂断，怕周寻渡后续再没完没了地打过来，接听“喂”了一声。
　　“我看到宁宁的比赛视频了，打得好，也好看。”温柔赞叹的声音从手机传入耳中，带着些许的惋惜，“早知道我应该晚点来国外，最起码应该看完宁宁的比赛。”
　　程说宁没说话，低头吃着香菇。
　　“恭喜宁宁得到第一，想什么礼物？”周寻渡继续说，并不在乎他的沉默。
　　“这第一不是我一个人的，礼物就不用了。”程说宁淡声道。
　　周寻渡笑着说：“那不行。之前给宁宁礼物宁宁都会高兴接受，现在为什么不了。”
　　程说宁蹙眉，“那随什么都可以。”
　　“嗯，那我就看着买了。宁宁在吃饭吗？那我不打扰你吃饭了。”周寻渡说，“我这边黑了。宁宁，可以和我说一声晚安吗？”
　　电话那边快响起一声：“晚安。”
　　周寻渡叹息一声，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
　　他放下手机，看着旁边电脑。
　　正在播放的视频中，两人击掌对视一笑，然后散开。
　　周寻渡摘下眼镜，双手合十撑住下巴，保持这个姿势许久没动。
　　还是看不顺眼徐望知，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和程说宁站在一起的时候无比碍眼。
　　周寻渡眯起眼睛，轻笑一声。
　　看不顺眼，解决就是了。
　　“谁啊。”陈益看到程说宁脸色不对，了一句。
　　“无紧的人。”程说宁摇摇头说。
　　他明显不想说，其他人没再，互相招呼着涮菜吃。
　　这顿火锅吃到下午四点结束，到的时候，程说宁有些困。
　　他坐在沙，打开手机，现被陈益拉进一个名为旅游攻略的群里。
　　一共有七个人。
　　程说宁完好的表情包后不禁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沉。
　　“头像好可爱。@11耳”头顶名片张潇迟的人来消息。
　　11耳是程说宁前不久刚改的网名。
　　这句话让程说宁想到吃火锅张潇迟给自己夹肉的事，有些不解。
　　他和张潇迟没说过几句话，夹肉张潇迟已经解释过了，但夸头像有些过于突然。
　　程说宁还是礼貌回复：“谢谢。”
　　张潇迟：“你到了吗？”
　　如果说夸头像让人好奇，这句话更加令人深思。
　　其他人少都能感觉到张潇迟对于程说宁的热情，纷纷出满脸号的表情包。
　　程说宁没回复，徐望知倏然艾特张潇迟，替他回答：“回了，和我一起回的，你还有什么题吗？”
　　张潇迟：“？？一起？……没了。”
　　过了几秒钟，张潇迟还是忍不住：“@徐望知，你们两个人住一起？”
　　徐望知：“嗯。怎么？”
　　张潇迟感觉出氛围不对，潜水不说话了。
　　程说宁困到群里消息都没看完就闭眼睡了过去，直到被手机里的一条条消息吵醒。
　　他半睁着眼，打开手机，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张秀丽的尖叫：“我去看了你们打篮球，还拍了视频！啊啊啊，你们太绝了。”
　　视频送过来，加了速，还配了bgm，程说宁看到主角开始是自己，后面加了徐望知。
　　在他和徐望知对视击掌的那一刻，屏幕冒出各种粉色星星。
　　程说宁困意随着那些浮动的星星消失不见。
　　张秀丽立刻撤回：“不好意思，错了视频。”
　　她又来一条视频，这次是没有剪辑也没有配音的，正常。
　　程说宁哭笑不得，送表情包：“我看到了。”
　　张秀丽：“！！那……你和徐望知真的没什么吗？就，我不是故意这么的，我真的好奇qaq。”
　　程说宁沉思片刻，询：“你觉得我们有什么？”
　　张秀丽：“有，有那啥系。”
　　程说宁：“没有。”
　　张秀丽：“好吧。”
　　细长的手指停在键盘，程说宁脑海里闪过画面。
　　片刻后，他低笑一声，随着自己微微加速跳动的脏，送一行字：“现在没系，但不久后会有。”
　　张秀丽：“！！！是我想的那种吗？”
　　程说宁：“应该是。”
　　张秀丽：“啊啊啊啊啊？？你们什么时候……不说这个了，我先提前祝贺你们！”
　　程说宁闭手机，漆黑的屏幕中倒出他温软的面容。
　　他看了会，唇角扬，笑容更了。
　　期末考试来临前，程说宁一直专注于学习，连打韩添的时间都没了。
　　好在韩添也参加高考，没有时间在他身边晃悠，让他得以安学习。
　　分数出来后，程说宁松了一口。
　　他全班第十，年级第三十七；徐望知全班第一，年级第一。
　　稳住了，不用换班。
　　暑假第二，陈益就在群里艾特全员：“奖金已经到了，明出，大有题吗？”
　　11耳：“没有。”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没题。
　　陈益：“那就明出，距离挺近的，所以没火车之类的。大早九点客运站集合，我们坐大巴过去，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山脚。”
　　“记得收拾好东，穿好衣服，山里温度低，带厚衣服。帐篷那些东我已经租好了，大带点吃的喝的就可以了。”
　　第二早，所有人在客运站集合。
　　程说宁背着双肩包，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只露出白皙的下巴，陈益点人时差点没认出来。
　　大巴车门打开，几人陆续进去。
　　程说宁车后现徐望知没来，先找了个位置坐下，刚把书包拿下，身边坐下一人。
　　他以为是徐望知，抬眸看到看到张潇迟，微微一怔。
　　本想对张潇迟说这里有人了，但对方比他先一步说：“我坐你身边吧，宁宁。”
　　亲昵的称呼让程说宁皱起眉头，轻声道：“我这个位置……”
　　“我知道，没人坐，所以我来坐了。”张潇迟咧嘴一笑，完全误会了程说宁的意思。
　　又或是说他知道程说宁是给谁留的位置，但装不懂。
　　看着张潇迟脸灿烂无比的笑容，程说宁抿唇：“不是的，你误会了。”
　　在这一刻徐望知走车，看到程说宁和张潇迟坐在一起，直接坐在程说宁前面的空位。
　　“啊？误会什么了？”张潇迟反应不过来，看着程说宁，挠挠头，“我不是懂，宁宁你可以和我解释一下吗？”
　　这句话惹来一道宛如冰刃般的目光，张潇迟看去，对徐望知面无表情的面容弯眸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程说宁没再说什么，起身坐在了徐望知身侧。
　　张潇迟根本没机会阻止，有些失望。
　　陈益买完票后坐在他身侧，见他耷拉着脸，有些诧异，“怎么了？哭着一张脸，没睡好？还是晕车？”
　　“没事。”张潇迟闷闷不乐道，视线不离程说宁，“我就是有点难受。”
　　这话并没有引起前面的人注意，张潇迟更加萎靡了。
　　程说宁把背包放在头顶架子，刚坐好，眼前突然出现一包柠檬干。
　　徐望知：“可以缓解晕车。”
　　“你刚刚是去买这个了吗？”想到徐望知之前晚车几分钟，程说宁接过道谢。
　　“嗯，这个挺好吃。”
　　程说宁打开拿出一片，咬了口。
　　酸甜的味道蔓延口腔，那一丝丝的甜意快被酸意冲散，程说宁被酸到皱起眉头，鼓起了腮帮。
　　从徐望知的角度看，少年鼓起腮帮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仓鼠，让他忍俊不禁，低声：“酸？”
　　“酸。”程说宁咽下，笑道，“不过好吃，你尝尝。”
　　他拿出一片柠檬，放在徐望知唇边，做出这个动作时什么都没想，可目光落在徐望知薄唇时，有些跳加速。
　　好像这个动作有些过于亲密……徐望知会吃吗？
　　眼前拿着柠檬片的手白皙纤细，徐望知能感觉到他想退缩，没有给他机会，咬住那片柠檬。
　　程说宁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手。
　　坐在后面全程看到这一幕的张潇迟感觉自己也像是吃了柠檬一样，里酸酸的，他：“我也想吃，能给我吃一片吗？”
　　程说宁用目光询徐望知，在徐望知点头把袋子递给张潇迟，让他自己拿。
　　张潇迟语带着点小幽怨：“为什么你刚刚直接拿出喂他，不能喂我？”
　　这明显不是开玩笑的话让周围一静，陈益也看了过来，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有些奇怪，“说什么呢？柠檬干？我也可以吃吗？”
　　程说宁说可以，没有会张潇迟奇怪的话。
　　陈益直接拿出两片柠檬，一片给自己吃，一片塞进张潇迟嘴里，见他呆拍拍他的脑袋。
　　“犹豫什么呢？怎么不吃。”
　　张潇迟咀嚼着，酸的他脸都变色了。
　　大巴车坐满人的那一刻启动。
　　随着车身摇晃，程说宁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般难受，想作呕，头也开始沉。
　　这熟悉的感觉告诉他已经开始晕车了，程说宁吃了一片柠檬干，感到舒服些后靠在座椅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有人将外套披在他身，随着车子一个颠簸，他直接将脑袋靠在了谁的肩膀。
　　身边是徐望知，他在枕着徐望知的肩膀。
　　程说宁想睁眼，但快又被困意影响，睡得更沉了。
　　再次醒来时，外面阳光灿烂。
　　程说宁揉揉眼睛，打开手机看了眼，他睡了两个小时，大巴现在已经到达山脚下了。
　　突然现自己脑袋靠着什么，连忙坐直身体，看身侧的徐望知：“你肩膀没事吧？”
　　“没事。”徐望知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睡得好吗？”
　　程说宁含糊不清：“挺好的，我……给你揉揉肩。”
　　他以为徐望知会拒绝，没想到少年直接背对着他。
　　其他人已经在陆续下车，程说宁伸手，放在他的肩膀揉捏了几下，还想继续，徐望知就已起身：“可以了，我们下车。”
　　程说宁收回手，拿下自己的背包，跟在徐望知身后下了车。
　　这山叫求缘山，说是如果想求和人的缘分，爬山顶，系红绳，就能得到。
　　程说宁看着远处被白雾包围，有些模糊的青山，深吸一口新鲜空，弯眸笑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入口的照片。
　　这时刚好有信息来。
　　韩添：“宁宁，暑假了，有什么安排吗？”
　　“我报了本地的大学，可以继续和宁宁在一起了。”
　　“宁宁，我记得之前你说想去看大草原，一起去吗？”
　　“……”
　　陆陆续续十几条消息，最后一句是：“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程说宁看着那句话，没有给出回答，直接把手机放在口袋中。
　　“我和他们去取进山门票，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陈益带着几人去大厅取票。
　　原地只剩下徐望知、程说宁，还有张潇迟三人。
　　氛有些安静，张潇迟瞥了一眼旁边站在一起的两人，总觉得系似乎异常亲密，超出朋友的那种。
　　他想到了车程说宁喂徐望知柠檬干的动作，张嘴想什么，最终都没有出口。
　　等到看陈益都从取票大厅出来了，张潇迟觉得不就没什么机会，看着程说宁，语有些奇怪：“你们两个……是什么系？”.


第33章 一起睡
　　徐望不冷不热地睨了他一眼。
　　被那黑沉无光的眼睛看着, 张潇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他有些后悔问出那问题，特别是在看到程说宁脸上表情很淡时心里一慌, 顿觉自己不太礼貌。
　　“别误，我就是随口一问，要是不想回答就别回答。”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张潇迟摆摆手，努为刚刚不太好的语补救。
　　程说宁和徐望真的没有回答。
　　这让张潇迟有些尴尬地笑笑，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陈益几人回来，把门票分好，感觉到氛围不太对, 挑眉打量了人一眼：“怎么了这是？张潇迟，今天你很不对劲，之都不这样的, 你是期末考试没考好压大？”
　　周围大多都是准备上山的人, 声音嘈杂无比, 程说宁把帽子摘下, 新整好头发后再次戴上。
　　这一次他把帽子压得更低了，几乎看不他的脸，只露出一点白皙的肌肤。
　　听陈益的话，程说宁沉默地看向不远处那块立着的光滑石头，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字——求缘山。
　　有很多游客围着拍照，十分热闹。
　　张潇迟期末考试确实没考好, 但是让他精神不太好的原因确不是这。
　　他余光满是程说宁那已经被遮到快看不到的脸，心弦不可抑制的被拨动, 咽了咽口水，整人有些控制不住，非常想上和程说宁说说话。
　　他喜欢程说宁, 可是似乎没有机站在他身边。
　　但到底有没有，要试过才道，在就下决定有点过于早了。
　　想到这里，张潇迟摇摇头，精神好了起来，“没事。我在是开始上山吗？”
　　“先合照吧。”陈益往那块大石头走去。
　　拍照的人很多，要排队，几人站在太阳下没一就热得浑身不舒服。
　　好在面的人拍得很快，没几分钟就到他了。
　　陈益把手机递给路人，拜托路人帮忙拍一下。
　　几人站在石头，程说宁正思索要不要摘下帽子时，身边突然多出一人影。
　　另一边挤过来的张潇迟对程说宁笑笑，像是觉得不够近一样，又往他身旁挪了点，整人都快贴在程说宁身上了。
　　“很热吧？要不然你把包给我，我帮你背。”他扯出一话题。
　　程说宁微不可觉地皱起眉头，往徐望那边走了两步，没他，和他拉开距离。
　　张潇迟一愣，想再挪过去。
　　下一秒，徐望挡在两人中间，算是和程说宁换了位置。
　　对上那样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张潇迟各种小心思彻底没了，实地站好。
　　路人赶时间，随便拍了两张。
　　陈益拿到手机看时，发拍得还可以，就是张潇迟一脸尴尬地笑，身体也有些倾斜，没拍好。
　　“你咋回事，在想什么呢？”这都不道几次了，陈益说完也觉得和张潇迟说那么多没用，不再说什么，收起手机宣布进山。
　　太阳开始落下，大片晚霞染红了远处的天。
　　高耸直立的青山周围萦绕着白雾，看起来朦胧一片，格外神秘。
　　几人跟着地图，选择了一条比较近的上山路线。
　　求缘山一共有一万百十层台阶，正常速度要爬六七小时，由于太过于陡峭，走起来小心又紧张。
　　十分钟后，程说宁热到满头大汗，呼吸紊乱，脸也红了。
　　他停下来，喝水润了下干裂刺痛的喉咙，觉得这么一停下，身体变得更加热了。
　　“停下休息一儿。”眼看大部分人都开始出汗，陈益说，靠着旁边的扶手，欣赏下面的群山。
　　徐望停在程说宁面，递过去一张湿巾。
　　“谢谢。”程说宁接过道谢。
　　他出了汗的皮肤更加白净，没有一丝瑕疵，格外惹人注目。
　　张潇迟目光几乎恨不得黏在程说宁身上，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这样有多不礼貌。
　　程说宁直直地与他对视，眼底毫无情绪：“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吗？”
　　张潇迟咧嘴一笑，发自内心地夸赞：“你好看，我忍不住看你。”
　　这话并未让程说宁有任何开心，反而更加不自在，起身继续往走去。
　　陈益也叫上其他人继续往上爬。
　　越到后面，台阶越直往上，每走一层，双腿沉的像是灌铅了般，已经有人忍受不了，开始唉声叹的后悔来爬山。
　　程说宁觉得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微低着头喘-息。
　　他之爬过山，但是没有这么高，也来没有这么累。
　　才爬二十分钟，两瓶水就已经喝光，嗓子冒烟到无法忍受。
　　几人再次停下休息。
　　程说宁包里拿出一瓶新水，轻轻靠着石护栏，去拧瓶盖。
　　手指软到没，平时轻松扭开的瓶盖这时候用尽全也拧不开。
　　程说宁想换一瓶时，手中的水忽然被人拿走。
　　徐望扭开后递给他，而后又拿出一把小扇子，看似是在给自己扇风，其实对准的是他。
　　风虽然是不凉，但还是稍微驱散掉身体里的一些热意。
　　程说宁笑着道谢，仰头喝下几口水，意外感觉这次的水格外清甜，滑过喉咙，将他有些疼的嗓子缓解了些。
　　他脸上笑容温软，黝黑到极致的眼眸因这一抹笑变得明亮。
　　已经他身侧走过的人返回，礼貌询问：“你好，可以给联系方式吗？”
　　程说宁没想到被要联系方式，微怔后轻声拒绝，更加没想到，这一路上找他和徐望要联系方式的人还不。
　　半小时后，累到再难动弹一步的几人不得不停下歇息。
　　背后满是汗水，衣服已经被浸湿，每呼吸一下都有些困难。
　　程说宁坐在台阶上，黑发紧贴额头，汗水脸颊滴落到衣服上，热到脸颊一直都是绯红的。
　　他自认为身体素质不错，但爬这一条斜线上去的阶梯实在是太过于累。
　　这么想着，不禁大喘了一口，一边去揉有些僵硬的小腿，一边舔了舔干裂的唇瓣。
　　太阳直照下来，比身体更累的是此刻毒辣无可躲避的阳光，程说宁拿出一片柠檬干塞进嘴里，起身继续行。
　　他注意到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视线火辣到不容忽略，微微回头后撞张潇迟的目光。
　　说实话，那像是在看盯着什么稀奇物件一样的目光让人很不爽，但程说宁已经没有去和他多说什么，收回目光，扶着旁边的石栏往上走。
　　只是刚走几步，身上忽然一轻。
　　徐望拿着他的书包提在手中，他停下，低声道：“继续。”
　　程说宁伸手去拿回自己的包：“你也背了包，两包太了，我可以自己背……”
　　刘海有些遮眼，他还没说完就忍不住伸手去撩开，可还是感到有头发在脸上，摸来摸去也没有摸到那根头发，有些无奈的时候，徐望伸手将他脸上的头发拿下来。
　　异样感消失不，程说宁松了一口。
　　看徐望说：“我拿得住。”
　　“太累了。”程说宁摇摇头，“我自己背。”
　　“没关系。你继续走。”徐望只把水递给程说宁。
　　程说宁收回手，轻声道谢。
　　周围的人满脸汗，但徐望除了鼻尖带点汗外就没了，呼吸也十分平静没有乱，就好像不是来爬山的，而是过来随便走走看风景一般轻松。
　　“你不累吗？”陈益人都要累趴下了，看徐望还是那副不变的模样，觉得惊奇，“这山太难爬了，我来的时候还觉得我自己能几下就爬到山顶，太难了，这一次后我不再来爬山了。”
　　“我还好。”张潇迟稳住呼吸后瞥了程说宁一眼，想试图吸引程说宁的注意，在他心里留下厉害的形象。
　　可惜的是程说宁一直没注意他，目光都在徐望身上。
　　张潇迟觉得难过，包里翻出饼干，去分给其他人，后递给程说宁，“宁宁，吃饼干。”
　　程说宁本就极渴，喝水也解决不了的那种，看到饼干摆手拒绝，“不用，谢谢。”
　　“这饼干挺好吃的，吃点补充体。”张潇迟把饼干又递上一些。
　　程说宁再次拒绝后压下帽子，半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
　　他这样一摆明不想再说话。
　　“那好吧。”他真不想吃，张潇迟收起饼干，打开背包，放在程说宁面，“我这包里面还有很多水果，你看看想吃什么。”
　　程说宁：“我不饿，也吃不下东。”
　　他没停下，一直在往上走，徐望紧跟其后，很快就将他甩开了一些距离。
　　几次被拒绝，张潇迟悻悻然地拉好书包拉链，摸了摸鼻子。
　　陈益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对程说宁这么热情？一直巴巴凑过去，你对人家有意思？”
　　“有，有意思怎么了……”张潇迟有些红脸。
　　“没怎么，就是我觉得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看论坛了吗？”陈益叹口，“关于他俩的帖子都刷爆了整论坛。你真看不出来他之间有点什么吗？干嘛非要过去横插一脚，识趣点远离算了。”
　　张潇迟摇摇头，不肯放弃：“我看不出来他之间有点什么，而且他没在一起，我还是有机的。”
　　说不通，陈益闭嘴摇摇头，去追程说宁两人。
　　张潇迟怎么也不肯死心，为了跟上程说宁，步伐加快，很快就耗光了。
　　看着还距离自己几米远的程说宁，他咬咬牙，努提腿追上去。
　　好在面是休息区，程说宁停下了，坐在椅子上休息。
　　对面是垂直流淌的瀑布，能隐约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清凉感。
　　程说宁擦掉脸上的汗水，耳边响起一句：“这瀑布真好看。”
　　张潇迟站在他身侧，满脸笑容。
　　程说宁一顿，实在不道说什么，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椅子可以坐下人，徐望和程说宁挨得并没有那么近，中间是有一点距离。
　　张潇迟目光紧紧盯着那距离，心里在想什么，已经全部写在脸上了。
　　他想坐过去，哪怕那根本坐不下他，也想挤一挤，“那，我……”
　　徐望把包放在中间，面目表情地盯着他。
　　那不夹杂任何情绪的目光让人心底发颤，张潇迟觉得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快要暴露，连忙收回目光，看向别处，也不敢去挤了。
　　到了玻璃桥，就代表已经爬了一半。
　　虽然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但走到玻璃桥上面的时候，程说宁还是有些头晕目眩。
　　徐望握住他的手腕，像是猜出了他内心想法，温声道：“宁宁，闭上眼，我带你过去。”
　　程说宁还没说话，另一只手腕被张潇迟握住，他嗲嗲不休地说着：“宁宁，你害怕吗？没关系的，这玻璃桥很安全，不用心掉下去。你很害怕的话我陪你回去绕路走，或者是我牵着你过去，其实在这上面看看风景还是挺好的……”
　　两人一左一右地拉着程说宁，场面一时僵持住。
　　能并排站下五人的宽度站了他人就有些挡路，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看着他，眼神奇怪。
　　程说宁看着远处，抽回自己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话落，他慢慢往面走去。
　　张潇迟跟上，走了几步想起来了什么，回头看着徐望：“我公平竞争。”
　　徐望神色有些沉：“什么公平？”
　　“程说宁。”张潇迟皱眉提醒，“他是我一喜欢上的人，我不放弃的。所以我公平竞争。”
　　徐望眼眸冷戾：“宁宁不是物品，竞争什么？”
　　张潇迟也想到自己的话说得有问题，反应过来时徐望已经越过他追上程说宁了。
　　张潇迟也连忙追上，不敢错过任何一分一秒。
　　玻璃桥很短，五分钟就走完了。
　　程说宁脱下鞋套，放进一旁篮子里。
　　“宁宁，渴了吗？”张潇迟问。
　　程说宁步伐一顿，张潇迟以为他要回答自己时，他只是抬眸看着他说：“我还没有多熟悉，你不要叫我小名，叫我程说宁就好。”
　　一句话疏离冷漠，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张潇迟呢喃道：“那徐望怎么就可以叫你小名，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程说宁说抿唇，“我和你认识并不久。”
　　言下之意，和徐望认识很久了。
　　张潇迟脸有些绿，后灿灿地不说话了。
　　他终于安静下来，只爬山，不再去凑到程说宁面叽叽喳喳。
　　陈益以为他终于想明白了，结果一扭头看他拿着手机在搜索：“怎么和人表白？”
　　“对人有好感需要表达出来吗？”
　　“什么样子的表白方式好？”
　　“在山顶星空下表白拒绝吗？”
　　陈益：“？？”
　　这小子都在胡思乱想什么？还没死心？
　　他叹口：“潇迟，你没发一件事吗？你和他才认识一多月，都没说上几句话。你这样，不行的。”
　　张潇迟已经走火入魔，觉得这一次爬上山顶的机实属难得，再加上看别人回答，在星空下告白特别浪漫，很大几率功，跃跃欲试，根本听不进陈益的话，收起手机铆足劲往上爬。
　　*
　　随着天色完全黑下来，温度骤降。
　　因为之出了汗的原因，风一吹，直接让人打起了寒颤。
　　程说宁穿上外套，转身看向下方。
　　他已经到了通往山顶的一百多层长阶。
　　这里看去，能看到亮起灯火的几百户人家。
　　周围群山巍峨屹立，透着冷清阴沉感，长阶两边都是斜坡草地，因为太高，让人有些晕眩感。
　　程说宁不敢再看，也不敢走边缘，怕自己看到后害怕。
　　徐望后面走到旁边，让程说宁的余光只剩下他的身影。
　　程说宁一怔。
　　有时候他怀疑徐望是不是也能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不然为什么他不用说话，好像徐望就已经道他在想什么。
　　天空被乌云遮住，周围没有灯光，昏暗一片。
　　徐望偏头看着身边不道在想什么的年，他微微出神，只有卷翘的长睫上下轻眨，像是两把小扇子一样。
　　徐望抬手，将他头顶微歪的帽子扶正，“在想什么？”
　　“觉得你好像什么都道。”程说宁一边往走一边笑着说。
　　徐望：“你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你在想什么。”
　　“真的？”程说宁道，“那我以后要注意了。”
　　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周围刮着冷冽的风，程说宁背动的瑟缩了下。
　　陈益带人领了帐篷和被子过来。
　　在地上搭好帐篷后，程说宁感觉手脚已经彻底冰凉僵硬起来。
　　山上昼夜温度相差太大，身上穿的外套根本挡不住周围的风，程说宁有种他冬天来临的错觉。
　　“怎么分？”陈益看着搭起来的帐篷沉吟片刻，“两人一帐篷，然后有一人单独住一帐篷。你谁跟谁住一起？”
　　张潇迟瞬间看向程说宁，主动开口：“我想和宁……程说宁住一起。”
　　程说宁往手心里哈了一口热，闻言一怔，没想到张潇迟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陈益说：“张潇迟你和我一起吧。”
　　张潇迟不说话，等待着程说宁的回答。
　　看着年漂亮的眉骨，张潇迟越来越喜欢，再次开口为自己争取：“宁宁？可以吗？”
　　山顶驿站有大衣租借，徐望租了一件，还买了烤肠分给众人。
　　他把大衣披在程说宁肩膀上，递给他烤肠，看着地上的帐篷，问程说宁：“和我住一起？”
　　低沉的嗓音随着风的呜咽传入耳中，程说宁抓住身上的军大衣，感觉身体缓和许多，原本到唇边的一句谢谢，随着他的那句询问变了下意识的“好”。
　　他快速吃完烤肠，将竹签扔进垃圾桶中。
　　听程说宁的回答，张潇迟有些生地看着徐望，激动道：“是我先问的，你好歹等他回答了我之后再问吧。”
　　徐望看着他：“问什么？”
　　张潇迟闭嘴不说话了。
　　“你丫的怎么这么蠢，人家都答应了，你还惦记着，跟我住一起。”陈益痛心疾首地嘀咕完，直接把张潇迟拉进帐篷里了。
　　“这，谢谢。”程说宁裹紧身上的军大衣，苍白的脸有了点血色，担忧地问，“你不冷吗？”
　　“不冷。”徐望拉下帐篷拉链，看着程说宁，“进来。”
　　旁边微弱的灯光落在他眉眼间，将那本来冷厉的眉眼染上了几分柔意，程说宁有些恍然，整人不由自主地听着他的话，乖乖进了帐篷中。
　　里面有两床被子，一条铺地的毯子。
　　帐篷不大，但睡两人绰绰有余，头顶是透明的，抬头可以看墨色的天。
　　徐望进来后拉上拉链，程说宁看着他模糊的轮廓，有些说不出的紧张，想出去透透：“我去接热水……”
　　“我接了。”徐望说，打开手机手电筒，把包里的保温杯拿出来，倒在杯子里，递给程说宁，“新杯子，洗过了，是干净的。”
　　他这般心细，考虑周到，让程说宁有些不好意思，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
　　程说宁把水放在一边冷凉，小心翼翼地躺下，等徐望也躺下后，把军大衣放在两人的被子上。
　　他睡不着，只能盯着头顶的天，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很快发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在过于寂静的周围格外突兀。
　　这好像是他二次一起睡，一次是在徐望家里。
　　想到这，程说宁脸颊忽然有些烫，他放缓呼吸，起身喝了一口温热的水，试图转移注意。
　　“宁宁，抬头。”徐望倏然开口。
　　程说宁下意识抬头看去，发头顶天空乌云散开，露出了繁密耀眼的星辰。
　　在这一刻，程说宁连冷意都感觉不到了，唇角微微上扬。
　　惊叹声响起，大多数人都发没了乌云，出帐篷各种拍照。
　　程说宁喝光水后听外面有人叫自己。
　　确定是真的，而不是幻听后，他跨过徐望的身体，去拉链时，对上了徐望那双深邃的眼睛。
　　他一怔，那好不容易消退些许的热意再次蔓延脸颊。
　　程说宁拉下拉链，探出脑袋看着外面的人，“怎么了？”
　　戴着帽子的张潇迟有些紧张地搓搓手，满脸期待地说：“我我……我有事情对你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就在这里说吧。”外面太冷了，出去还要披着军大衣，而且程说宁十分疲惫困倦，已经没精神出去了。
　　“……”张潇迟沉默着走近几步，看着程说宁的脸，小声说，“我喜欢你，程说宁，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满天星辰之下，他直勾勾地盯着程说宁，自认为自己的表白很完美。
　　程说宁手抓着帐篷两边，只露出了脑袋和一点脖子，即使这样脸还是很快被风吹的微红冰凉。
　　他听张潇迟的话也不惊讶，只淡淡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回答就算在意料之中，张潇迟还是不免一愣，而后看着帐篷：“你喜欢的是里面那人吗？”.


第34章 吻痕
　　这话问的太过于突兀, 程说宁一怔，背脊有些僵硬, 怕徐望知听见，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喜欢吗？他喜欢徐望知吗？
　　程说宁在心里问自己，眼底有些茫然和慌乱，不禁抓紧了帐篷两边，呼吸微微急促，脸上的肌肉在紧绷。
　　周围安静了来，只剩模糊的风声。
　　张潇迟张张嘴：“你沉默是因为不喜欢吗？我……”
　　他有些小欣喜，觉得自己有机会。
　　冰冷的风在脸上, 让原本有些滚烫热意的脸迅速变凉，程说宁抿唇，缓缓地说：“我没必要告诉你。”
　　昏暗, 少年眉目疏离, 嗓音淡漠。
　　对待旁人程说宁本是这样的, 些乖巧温软, 只会出现在熟悉之人身上。
　　张潇迟反应过来这一点，难过于自己不是程说宁心熟悉之人。
　　他应了一声：“这样啊，你不想说不说了。”
　　他明白正常一个人不喜欢是一定会说出不喜欢的，如果说不出，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喜欢，要么羞于说出喜欢。
　　无论是哪种, 他都没机会了。
　　看着程说宁微微颤抖的肩膀，以及被冻到发红的鼻尖, 张潇迟连忙道：“对不起，现在把你叫出来，你快进去睡觉吧, 我也回去。至于我刚刚说的话……我真的没机会了吗？”
　　他连语气都带着强烈的不甘。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张潇迟即使知道没可能，是想固执地问一问。
　　程说宁用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张潇迟挠挠头，苦笑一声，倒也放得。
　　他想到什么，离时忽然说：“祝你和帐篷里的一位能在一起，长长久久。”
　　帐篷里传出清冷的嗓音，显然是听到了他的话：“谢谢。”
　　带着些许笑意，这在之前可是从来不会有的。
　　张潇迟脚一个趔趄，什么都没说，强忍着心里的难过，挺直背脊回到自己的帐篷。
　　他第一个喜欢的人，这么无缘结束了。
　　程说宁不敢回帐篷，但他太冷了，犹豫几秒钟，是拉上拉链，退回帐篷里，小心翼翼得跨过徐望知，回到自己的位置。
　　掀被子时，无意间碰到什么滚烫柔软的东西，程说宁意识缩回。
　　——是徐望知的，他碰到的是徐望知的。
　　刚刚躺的程说宁呼吸急促，瞬间又坐起来，看着眼前的黑暗，眼眸睁大，大脑思绪混乱到理不清。
　　他想到张潇迟问他喜不喜欢徐望知，想到徐望知说的“谢谢”二字，脸颊不断燥热。
　　“宁宁？”徐望知侧躺着，用撑着脸看向僵坐不的人。
　　他看不清程说宁脸上的表情，但能看到程说宁喉结上滚，似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忍俊不禁：“不躺睡觉吗？”
　　“睡。”程说宁含糊不清地口，重躺，盖好被子。
　　身体因羞意起的燥热消退后始冷了，脚冰凉，寒意顺着脚底蔓延四肢百骸，怎么都消失不了。
　　程说宁不由自主的在被子里颤抖起来，他觉得奇怪，咬紧牙关，拼命忍着。
　　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冷的。
　　小腿因为爬山的原因一直在酸痛，甚至始抽筋，程说宁起来将腿弯曲，按揉起来。
　　衣料摩挲声响起，身边坐起一个阴影，程说宁听见一句：“腿疼吗？”
　　“有点酸。”程说宁道，指僵硬，他按起来也费劲，改为敲。
　　徐望知靠近，把大衣披在程说宁身上后，又整理好被子，凑近程说宁，“我帮你。”
　　“啊？”程说宁作一顿，连忙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徐望知：“另一只腿。”
　　帐篷里太过于黑，以至于一切都被放大。
　　程说宁能隐约感到徐望知身上的气息。
　　他长睫轻颤，大脑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像是被蛊惑般，把腿从被子里伸到徐望知面前。
　　徐望知低笑出声，程说宁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只知道自己被声笑弄热了耳根，想收回腿时，已经被徐望知的按住。
　　一秒，被子盖住他的腿，程说宁能轻易感觉到，徐望知的隔着裤子按揉起来。
　　程说宁只觉得一阵痒意随着徐望知的指游遍全身，他忍不住抿唇想缩回腿，被徐望知发现，停问：“很疼吗？”
　　“不疼……”程说宁小声道，“是有点痒。”
　　头顶月亮从云层后露出，月光照，帐篷里变亮些许，程说宁通红的脸颊与耳朵映入徐望知的眼底。
　　他勾唇轻笑：“你忍忍。”
　　程说宁胡乱点头，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按自己另一条腿，全部思想都在徐望知的指上。
　　他力道控制得很好，腿上的酸痛很快始缓解，程说宁身上的冷意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另一条。”五分钟后，徐望知收回道。
　　程说宁：“不用了，另一条我自己来。”
　　“没关系，”徐望知看着他说，“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等会可以帮我按回来。”
　　对上双深邃藏着无尽温柔笑意的眼眸，程说宁拒绝不了，把腿伸过去，“我等会也给你揉揉。”
　　“嗯。”徐望知低声应道，放在他的腿上，始按揉。
　　这一次才始，程说宁猛地抖了。
　　他察觉到自己过激的反应，磕磕巴巴解释道：“有，有点痒。”
　　不是有点痒，而是非常痒，小腿始不断发软，程说宁抓着被子，不想让自己这么敏感，深吸一口气说：“好了，我不会再了。”
　　徐望知被他的紧张逗笑，特意避他十分敏感的地方。
　　五分钟像是一个世纪般，在他腿上的指像是一团火，烧的程说宁心神不定，等到结束时，他意识松口气。
　　“好些了吗？”徐望知问。
　　“好些了，一点都不酸了。”程说宁收回腿，“谢谢，我帮你按。”
　　徐望知温声说：“我不疼，直接睡吧。”
　　“不行。”程说宁立刻道，“你帮我按了这么久，我也要帮你按回来。”
　　徐望知许久没，也没说话。
　　程说宁抬眸偷偷看他，撞上他温柔的神色，心脏猛地始加速跳。
　　“砰砰砰。”
　　每一都用力到似乎想从胸腔跳出。
　　程说宁耳边只剩自己的心跳声，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才仓惶撇目光，绷着嘴角说：“不，不按吗？”
　　“按。”徐望知坐近些许，把腿伸过去，全程目光不离程说宁。
　　程说宁活好指，始学着徐望知之前样，按揉起来。
　　他能注意到徐望知一直在盯着他，从来没有挪目光过，始有些紧张，到了后面，全程注意着按摩，倒也好。
　　时间差不多，徐望知口叫停：“可以了，谢谢宁宁。”
　　一句低柔的“宁宁”，叫的程说宁立刻收回，把军大衣取放在被子上后躺。
　　这一次他不再感觉到冷，闭着眼，听着徐望知躺的静，催眠自己快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到后半夜的时候，身体始颤抖起来。
　　被子随着他的身体也始抖，程说宁想睁眼，但困意让他没睁。
　　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身上，有些重，程说宁用模糊的意识猜到是徐望知把被子叠放在他的被子上。
　　两床被子加一件大衣，他很快不再冷。
　　被子很窄，只勉强够两个人盖的，徐望知没凑过来的话，岂不是没有被子盖？
　　程说宁迷糊地想着，几乎是意识连人带这被子往徐望知边挪去。
　　“一起盖。”他含糊地口，没睁眼，掀被子，示意徐望知快进来，“我挤一挤，这样也比较暖和。”
　　外面天很黑，星星和月亮已经消失不见，帐篷漆黑一片，徐望知看着身侧人的轮廓，靠近后很快感觉到少年身上的热意。
　　即使看不清，徐望知也没有收回目光。
　　少年的模样早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他脑海里，他用目光一点点的描绘出程说宁的五官，最后缓缓闭上眼。
　　“你边没多少被子。”大部分被子都在自己这边，程说宁猜测徐望知大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说，“你离我近一些。”
　　徐望知一顿，再次靠近：“好。”
　　程说宁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衣服上洗衣液的香味，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和徐望知贴得很近，似乎在徐望知怀里，但分不出精力去细想什么，再次陷入沉睡。
　　怀里的人呼吸平稳，彻底睡着。
　　徐望知抬轻轻地抚摸着程说宁的脑袋，长叹一声，嗓音温柔道：“晚安。宁宁。”
　　*
　　交谈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程说宁意识陡然清醒，睁眼一看，天色微亮。
　　一夜的睡眠洗去他身上的疲惫，小腿也不再紧绷酸痛，程说宁揉揉眼睛。
　　耳边是外面人激的声音，“摆好了吗？马上太阳出来了。”
　　“等会人如果多了，我看不到，你背我看。”
　　“有点激，爬这么久等这一刻，希望待会不要有雾。”
　　“山你坐索道吗？”
　　“不坐，太多人，两节索道加起来排队都要个多小时，都够山了。”
　　“……”
　　程说宁坐起身，发现身边侧睡的徐望知只盖着一点被子，背脊都露在外面，他赶紧将被子往他身上扯去。
　　只是才扯去一点，徐望知睁了眼。
　　“你怎么只盖这么点。”程说宁有些愧疚，“是不是我扯被子了？”
　　“没有。”徐望知起身笑道，“可能是我自己挪到边缘，我不冷。”
　　程说宁是担心：“温度很低，很容易感冒。”
　　“不会感冒。”徐望知再重复自己身体很好，程说宁才松口气。
　　“饿吗？”徐望知穿上外套，帐篷看了眼外面。
　　大部分人都起来了，瑟缩着身体等着日出。
　　程说宁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给出最好的回答。
　　他赶紧穿上外套，叠好被子后拿着洗漱用品，和徐望知出了帐篷。
　　山上没有专门洗澡的地方，只有一个小洗间洗漱，排队的人很多。
　　寒意入骨，比昨晚温度低，程说宁裹紧外套。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才洗漱完。
　　徐望知买了几个包子，分给程说宁。
　　热腾腾的包子将有些凉的暖热，程说宁慢慢吃完，从来没觉得包子这么好吃过。
　　“感觉睡了一夜都腌入味了。”看到两人的时候，洗漱完的陈益忍不住吐槽，“山第一件事我去冲个澡，实在太难受了。”
　　他一怔，突然指着程说宁脖子，“你脖子怎么了？怎么这么红？”
　　程说宁意识摸摸脖子，没多想，以为是自己睡着后被蚊子叮的，随口说：“可能是蚊子叮的。”
　　山上这么低温度哪里来的蚊子，这熟悉到仿佛敷衍人的话语陈益在无数本小说及电视剧看到过，都是用来掩饰吻痕的，瞬间想歪。
　　他看看徐望知，又看看程说宁的脖子，眼神彻底变了，暧昧一笑，说：“我懂了，你不用解释了。”
　　程说宁有些茫然，觉得陈益口的个“我懂了”，不是真正的懂他说得被蚊子咬，而是另外一层意思。.


第35章 我想我们不会有分隔的那一……
　　正好旁边有块长玻璃, 程说宁走过去。
　　青色的玻璃清楚地倒映出他的身影，程说宁微微凑近后侧身, 把脖子暴露出来。
　　右边脖子上确实红了一点，似乎是东枕出来的。
　　血液流畅不顺，所以导致颜色有些暗，看着有点像……吻痕。
　　猛然反应过来陈益到底在误会，程说宁叫住陈益。
　　“不是你想得那样，这不是蚊子咬的，应该是东压出来的。”
　　陈益却摆摆，只当程说宁是脸皮薄, 被自发现后不好意思，所以才换了一个说法：“我懂我懂，我不会说出去, 你放好了。不过你俩时候在一起的？”
　　“真的不是。我们……还没在一起。”程说宁捂着脖子, 闻言, 脸控制不住涨得通红, 看了徐望知一眼求助。
　　徐望知轻笑一声，替他解释：“他睡觉枕出来的。”
　　连徐望知都这说了，陈益才信，尬笑起来：“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思想太混蛋了，你别介意。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看到你脖子才那想。”
　　这是第一次。
　　等到张潇迟买早餐时，也注意到了程说宁的脖子, 眼神幽怨，为自昨天离开的事后悔：“你们两个昨天就在一起了吗？”
　　速度怎能如此快，难道是他那句祝福促成的吗？
　　张潇迟这一想, 悔的肠子都青了，脸色也不太好看。
　　程说宁这次不敢说是蚊子叮的了，只说：“没有，昨天晚上压到衣服拉链压出来的。”
　　张潇迟幽怨立刻变成担：“疼吗？”
　　程说宁压根没感觉，所以才不知道时候出现在脖子上的。
　　他想了想，这容易被误会去不行，于是在书包里找出创口贴贴上。
　　这样别人看不到，就不会被误会了。
　　结果这个创口贴又让其他人误会。
　　虽然没问，但眼神已经表露一切。
　　他们似乎都认为程说宁和徐望知在一起，还做了事儿。
　　程说宁反应过来这一点，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撕创口贴，和每个人都解释一遍。
　　其他人这才知道自误会那深，分别道歉。
　　周围还在刮着风，阴冷无比，几人都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感叹昨天特别冷。
　　唯一没打喷嚏的就是徐望知和程说宁，被询问不冷吗时，程说宁摇摇头。
　　天上的雾气被风吹散，隐隐的金光从云层后透出，所有人惊叫一声：“来了，来了。”
　　程说宁仰头看去。
　　那金光一开始还少，被雾气遮住，随着众人的失落，雾气再次被吹散。
　　耀眼的金光破云而出，太阳缓缓升起，所有人激动起来。
　　风吹乱头发，有些遮眼，程说宁抬撩开头发，一秒，有人将帽子戴在他头上。
　　徐望知站在他身侧，看着远处天边原来越大的太阳，侧脸清冷漠然，却在看他时，眉目变得柔和，收敛了一切冷漠疏离。
　　那份单独属于他的温柔难让人不动。
　　旁边的人注意到两人，纷纷看来，被颜值吸引到无法挪开目光。
　　几秒钟后，有人蠢蠢欲动，最后拿着机走过来。
　　“能加个vx吗？”这问的是程说宁，是个和程说宁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唇角带笑，眉眼弯弯，“我叫朝阳，许朝阳。可以和你认识一，做个朋友吗？”
　　程说宁猝不及防，微微怔住：“我……”
　　“他有喜欢的人了。”徐望知淡声开口，将程说宁拉到自另一边。
　　“啊，你们误会了。”听见徐望知的话，许朝阳歪头一笑，神色温润，“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才来加的，是真的想做朋友，我觉得我们挺有缘的。”
　　不是想加vx发展恋情，这是程说宁第一次碰到，他也猜不透对方的真实想法，最终还是蹙眉摇头。
　　“做朋友也不行吗？”许朝阳叹口气，“突然这说确实好像比较唐突，抱歉，那我们就有缘再见。”
　　他收起机，对两人笑笑后返回原来的位置。
　　“哇，那人……”身边的陈益突然开口，“你们不觉得像一个人吗？”
　　其他人看去，然后在同一时间，齐刷刷看程说宁。
　　程说宁倒是没发现：“像我？”
　　“像你。”几人点点头，“那双眼睛像你，还有笑起来，你没发觉吗？”
　　从一开始上到和自说话，程说宁确实没发觉，听他们那一说，偏头看不远处的人。
　　他正在摆弄着相机，不知道身边人说了，弯眸一笑，白皙的面容因那一笑变得十分温暖耀眼。
　　离这远看着是真的和自像，想必他刚刚说的有缘也是和自相似的原因。
　　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许朝阳扭头对他摆摆，算打招呼。
　　程说宁微微颔首，收回目光，没有再去看。
　　太阳升到空，把蓝色的天染上了一层金色。
　　程说宁忍不住伸出，食指和拇指弯成一个圆圈，透过那个圆圈眯着眼看着太阳，唇角上扬。
　　徐望知偏头盯着他，目光专注而柔和。
　　“来来来，看这里。”
　　正在拍照的陈益忽然看到两个人，立刻挪开机对着两人。
　　程说宁意识看着机，徐望知没有动，依旧再看程说宁。
　　在程说宁看来的那一刻，陈益按了快门，然后对程说宁比了一个ok的势，“拍好了。”
　　照片中戴着帽子的少年五官精致出挑，皮肤白里透红，漂亮到让人挪不开视线。
　　而旁边的少年侧着身体站着，满眼都是身边的人。
　　陈益感慨一声，收起机：“真好看，我要是有这一张脸，我就进娱乐圈去了。”
　　张潇迟拍拍他说：“你给我也拍一张，给我拍一张。”
　　没等陈益应答，他就往程说宁身边站去，询问：“可以一起拍张吗？”
　　程说宁点头：“可以。”
　　张潇迟立刻摆好姿势，咧嘴笑起来。
　　陈益举起机，对准他们，找好角度后按快门。
　　照片中徐望知离程说宁近，两个人一看关系就好，张潇迟反而远。
　　看到照片时，张潇迟直接态崩了，“你怎把徐望知也照进来了，我要的是双人合照。”
　　“三个人，多好。”陈益拍拍他肩膀，“而且当时你也没说啊。”
　　好个屁。
　　只想照一张双人合照的张潇迟欲哭无泪，最后也只能接受这张照片。
　　太阳出来几分钟，又消失在云层后，天空转阴，雾气浓稠，看着仿佛要雨般。
　　已经看到日出，周围人收拾东，开始山。
　　“我们山的时候从续缘绳那条路走吧。”陈益说，“就续缘桥，感觉来了这里不去那可惜。”
　　众人点头。
　　山的路线和上山不一样，空气刺骨，暴露在外面的肌肤快发红。
　　程说宁往掌哈了一口气，把放入口袋中。
　　二十分钟后，他们停来，坐在旁边的石椅上歇息。
　　“又见面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一只出现在眼，中指和食指并拢，夹着一张照片，“给。”
　　他没有等程说宁接就直接放在桌上，随后跟着队伍离开。
　　程说宁拿起照片，里面是他和徐望知。
　　在徐望知给他戴上帽子的那一刻，许朝阳抓拍了他们。
　　“谢谢。”程说宁转身看着离开的许朝阳喊了一句。
　　少年摆，留一句：“有缘再见。”
　　“山上的水太贵了，十五块钱一瓶。”去旁边卖铺买水回来的陈益嘟哝着，把水分给众人，“应该再走十几分钟就到续缘桥，我们继续吧。”
　　“这水好像都是人运上来的，翻个几倍也正常。”张潇迟打开水说。
　　他们山的时候，就碰到几个搬水搬食物的。
　　看着那些年龄已到中年的男人，用棍子放在肩膀上，后都吊着沉重的水一步步往山上走去，陈益几人有些唏嘘：“我现在觉得这水一点都不贵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续缘桥。
　　续缘桥是一座木桥，二十多米长，桥上系着许多红绳，旁边还有摆摊卖红绳的。
　　“买红绳吗？绑上去的时候默念你最想一直有缘分不断的那个人就可以了。也不贵，十块钱一条，买吗买吗？”
　　“来来来，看看我，帅哥，和女朋友一人买一条吗？在我们这桥上留绳子的，都会一直长久恩爱去。”
　　“……”
　　程说宁拿出现金，购买两根长红绳，递给徐望知一根。
　　桥上人特别多，几乎是水泄不通的地步，走一步都艰难。
　　程说宁随着人群涌动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停，把绳子系在桥上。
　　在打蝴蝶结的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想的是谁，等到收回的那一刻，才发觉里想的，嘴里默念的部都是“徐望知”。
　　“你求得是谁？”垂眸看着身边少年白净毫无瑕疵的脸，徐望知低声问，“是我吗？”
　　程说宁悄然红了脸，没有回答他，只看着旁边握系红绳的情侣。
　　那脸上的绯红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徐望知轻笑，坦言道：“我求得是你。宁宁，我希望能和你一直缘分不断，这样哪怕以后我们分隔远，断了联系，也会再次相见。”
　　旁边熙熙攘攘，行人路过不停，树上挂着的铃铛被风吹响，发出清脆的声音。
　　各声音糅合在一起，传入耳中，扰乱了程说宁的思绪。
　　他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的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他们两个。
　　脏疯狂撞动，眸光变得晶莹明亮，眼底映出徐望知的脸，程说宁弯唇一笑，声音温软轻柔地说：“不会的，徐望知。”
　　“我想我们不会有分隔的那一天。”.


第36章 [二合一更]决定开始爱上……
　　旁边传来情侣的笑声, 发现自己不由自主说出心里那些话的程说宁耳根羞热，在徐望知那样灼热的目光下无处可避, 忍不住退后步。
　　徐望知向他走近步。
　　程说宁再次后退，徐望知失笑，递给他笔，没有再上前，只说：“不写字吗？”
　　程说宁这才起还要在红绳上写字，去接笔的时候，尽管再小心翼翼，还是碰到了徐望知的手指。
　　他的手很凉, 徐望知的手指很烫，碰到的那刻，程说宁手指不禁颤抖。
　　他拿紧笔, 在红绳尾端写下自己的字, 不知为何, 手指却不断颤抖着, 在红绳上留下字又特别难，以至于他写了两分钟也没有写好。
　　红绳上的字扭曲歪斜，着实没眼看。
　　修长漂亮的手忽然伸过来，紧握住他的手后，带着他的手笔划的在红绳上写下他的字。
　　程说宁三个字逐渐在红绳上显现，覆盖掉了原本扭曲的字体, 程说宁视线都在徐望知手上，根本无再看到红绳上的字。
　　心跳得好快。
　　他闻得到了徐望知身上像是山泉般清冽的味道, 让人身心放松，也感觉得到徐望知身上的温度。
　　他他近到仿佛整个地间只剩彼此。
　　字写完了，徐望知收回手, 双眸轻转，看着身边的人。
　　那双长睫直在轻颤，他抿着唇，耳垂泛着红，脸上的小表情透露着此刻的紧张。
　　“……为什么脸红？”徐望知微微弯腰，他平视后低声问。
　　‘是为我脸红。’
　　那心里句平静的话让程说宁立刻低，小声做着没有用的辩解：“没脸红。”
　　这让徐望知顿时失笑，抬手摸摸他的脑袋，不再追问：“周围人越来越多，我出桥。”
　　程说宁点点，松了口气。
　　下秒，徐望知把手伸向他，“人太多，抓紧我。”
　　抓，抓紧？抓哪里？
　　看着那细长的手指，程说宁大脑疯狂转动，最后反射性地伸手抓住徐望知的衣袖，嗓音发紧：“好了。”
　　他都不敢抬，全程被徐望知拉着出桥，最后快出去时，还被人挤到差点站不稳，整个人都撞向了徐望知的背脊。
　　程说宁捂住鼻子，轻轻地“唔”了声。
　　徐望知扭看来，“撞到鼻子了？”
　　“没，已经不疼了。”程说宁放下手，笑着道。
　　下山的人又来了波，桥上越来越挤，程说宁和徐望知在旁等陈益他。
　　几分钟后，陈益几人挤到脸色都变了，才出桥。
　　“我去，这么多人。”陈益抱怨道，“我在里面感觉自己今早吃的两个大包子都要挤出来了。”
　　“马上下山的人会越来越多。”程说宁抬看着远处往这边来的人，说，“我要快些，人多不好下山。”
　　“你看下面索道排队的人，”陈益指着下面的索道，“那人多到数都数不清，我本来还着坐索道下去呢。”
　　程说宁靠边看去，排除看不到入口处排队的人，就光外面的，已经有几百个。
　　过去排两个小时才坐索道下山，不如步行下山快。
　　几人继续下山。
　　两边树很大，抬时绿色的树叶蓝相呼应，程说宁忍不住用手机拍下张照，发在朋友圈。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有这么张照，地位置也没有暴露。
　　下面却很快有评论。
　　韩添：“去爬山了？”
　　这猜得太准，让程说宁觉得自己来爬山韩添肯定是查到了。
　　他没有回复，收起手机，继续下山。
　　中午十点时，他到达山脚下，乘坐大巴出山去了市中心。
　　吃完饭后，打车去往附近的温泉。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知道已经满客。
　　陈益挠挠，有些不知所措：“满了，我来晚了，我还以为没多少人，就没提前预约，没到这么多人，唉，我的错。”
　　“去另家。”徐望知淡声说，拿出手机购买后报出字。
　　“这个太贵，”陈益摆摆手，“我之前看过，我这么多人要两万多，我去不起，换家。”
　　“已经下单了，我请客。”徐望知拦下出租车说。
　　陈益几人无比震惊：“！！！”
　　他都没到徐望知那么有钱，而且两万块钱说请就请了。
　　“谢谢大佬。”陈益说。
　　后面几人都跟着道谢，张潇迟冷哼声，“我不需要你请我，我把钱转给你就行了。”
　　他以为徐望知会不屑拒绝，没到面前出现个二维码，“三千。”
　　张潇迟倒也没犹豫，直接转过去三千，“我也不缺钱。”
　　他从来不放过这争抢注意力的时候，但可惜他做这切也没引起程说宁注意。
　　个月的零花钱没了，张潇迟心里在滴血，坐上出租车时后悔自己那个行为。
　　到达温泉山庄的时候，门口只站着两个穿着西服的男人，看见他立刻笑着欢迎：“几位客人有预约吗？我这里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徐望知：“有，姓徐。”
　　“欢迎徐生和几位朋友，这边请。”其中个男人立刻把几人引进场内，分别介绍着各个区域。
　　“您定的地方在这里。”他指着‘地方’四个字，带几人进去，微微鞠躬后离开。
　　看着眼前那么大，那么多的温泉，陈益几人目瞪口呆。
　　“我第次见这么大的，而且就我几个人，人个，太爽了吧。”
　　“感谢徐望知，让我体验了把人单独享用这么大的温泉。”
　　“看就很舒服，我去了。”
　　“……”
　　越说越激动，几个人走进衣室，换好衣服直接进了温泉。
　　程说宁和徐望知是最后去的。
　　换衣服的时候，徐望知他步换好，转身的瞬间看到程说宁漂亮光滑的背。
　　他很瘦，脖子纤长，肌肤细腻白嫩的背上没什么肉，两边的蝴蝶骨极为突出漂亮，下子能将人目光吸引住。
　　徐望知眼眸微沉，收回目光，出去在门口等着。
　　程说宁换好衣服后和他前后进了温泉。
　　温热的水包裹过来，舒缓着身体里的酸痛，程说宁闭上眼睛，靠在边上静静地享受着。
　　由于这里温度很高，他没多久就红了脸，那抹红将原本白净的脸染的加白，连身体也跟着变的粉红。
　　服务员端来饮品，是葡萄汁。
　　程说宁觉得口干舌燥，便将那杯葡萄汁全部喝光。
　　他有些困，索性闭上了眼睛。
　　时间分秒过去，周围很安静，以至于程说宁睡了过去。
　　直到见有人叫他，程说宁睁开眼，猛然发现自己都快滑进水里，挣扎着起来。
　　陈益几人已经换好衣服，“我去外面等你，现在该去游乐场了。”
　　程说宁应下，起身往衣室走去。
　　泡完温泉后，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疲惫，身体轻飘飘的，走路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程说宁不禁伸了个懒腰，脚下猛地滑，他眼睛睁大，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后跌去。
　　关键时刻腰上多了只手，将他稳稳搂进怀里。
　　鼻尖萦绕着是好闻的味道，脸紧紧贴在方胸膛上，还能感到滚滚热意传至脸上，程说宁僵住了，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抓住徐望知的衣服。
　　耳边是徐望知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和他失去节奏乱跳的心脏完全不是个节奏。
　　时间仿佛停止流逝，不知道过去多久，徐望知垂眸，看着他：“吓到了？”
　　呼吸洒在脸上，痒痒的，程说宁下意识应了声，猜测自己脸肯定又红了。
　　不过好在他泡温泉就已经红了脸，现在再红也看不出来是因为其他而红的。
　　下秒，温热的手掌放在他的背脊上，轻轻地抚摸着：“宁宁，不怕，宁宁，不怕……”
　　这是被吓到后用来安抚的话，程说宁小时候过自己妈妈也自己这样说过。
　　那般温柔的语气让程说宁有些恍然。
　　片刻后，他站直身体，徐望知道谢，看到地板上有片水渍。
　　这就是让他差点摔倒的罪魁祸首。
　　程说宁避开地上的水渍，走进衣室换上自己带来的干净衣服。
　　和门口的几人集合后，众人坐上大巴，往游乐场而去。
　　路上，程说宁打开手机看了下，才发现自己没看手机这段时间有很多消息发来。
　　除了韩添的，还有李晟斐的，问他要不要来他家玩，像是生怕他误会，后面还解释了句，说是他父亲希望他来。
　　程说宁发消息拒绝后，周寻渡突然发来消息。
　　“宁宁，我从国外出差回来了，你现在在哪里？”
　　程说宁：“外地。”
　　周寻渡：“怎么去外地了？外地玩？和韩添他起？”
　　程说宁：“不是，和同学。”
　　“哪个同学？又是那个徐望知吗？”这句话是语音消息，程说宁没有，只转成了文字。
　　“手机没电了，不说了。”程说宁没有回答，发完这句消息后把手机放起。
　　他已经到达游乐场，陆续下车。
　　*
　　昏暗的包厢内，程孟倒了杯酒，凑近周寻渡递给他，瞥见屏幕上的信息，嘟哝道：“他就享受着这你围绕着他的感觉，所以可劲地吊着你，要我说周大哥你就应该远离他，让他尝尝身边没有人陪着的感觉。”
　　周寻渡自然知道程说宁是不是的在吊着自己，闻言轻笑声，接过程孟手中的酒，懒懒地倚靠在沙发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没有喝。
　　“你知道你和宁宁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他看着程孟，唇角笑容温柔无比，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程孟差点迷失在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温柔中，他傻傻地问：“哪里？”
　　带着笑意的话宛如恶魔呢喃：“就算他吊着我，也没关系，而你连吊我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是程孟，他是宁宁。这就是差距，明白吗？”
　　程孟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周寻渡总能知道怎么样的话能刺痛他，每次也都会毫不顾忌地说出那些话。
　　他来说，程孟永远是个只缠着他的陌路人，他不会程孟上心，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周大哥，为什么要这样说……”程孟低，嗓音委屈道。
　　“不要去学宁宁，宁宁不会这样委屈说话。”周寻渡放下杯子，拿起外套，“看来你叫我出来没什么。”
　　“有。”程孟说，“我问清楚周大哥，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和周大哥站在起。”
　　“机会？”周寻渡眯起眼睛，看也不看程孟，只笑着说，“那恐怕你倒死都不会有。”
　　程孟瞬间握紧手指，咬住唇，被这么句轻飘飘的话说到快要崩溃。
　　他哪怕再努力，都得不到周寻渡的喜欢。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程孟宣泄般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扫在地上。
　　偌大的动静也没引得男人为他停留，程孟崩溃地踹着桌子，无宣泄出去的愤怒都集中在程说宁身上。
　　就那么喜欢程说宁吗？就那么不愿意多看自他眼吗？
　　那他就偏不让程说宁有机会和周寻渡在起，死也不会。
　　*
　　即使色已经快黑了，游乐场入口还有许多人在排队。
　　程说宁站在购票窗前，买了七张vip票，是普通票的三倍价格，但可以直接走vip通道不用排队。
　　陈益几人跟着沾光，道谢后轻松进入游乐场，让周围的人各羡慕。
　　进了里面，各个项目都要排队，几人直奔摩轮。
　　许愿摩轮缓缓转动着，亮着五颜六色的灯光，看着极为庞大宏观。
　　旁边写着介绍，高度430米，以及些注意项。
　　队伍长到眼看不到尽，好在人前进得很快。
　　山下的温度比山上高很多，程说宁感觉有些热，脱了外套拿在手中。
　　徐望知低声说：“等我下。”
　　他快速转身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海之中。
　　十分钟后，徐望知拿着冰激凌走过来，递给程说宁，然后又把盒子里的分给其他人。
　　程说宁道谢后咬了口冰激凌，是草莓味的。
　　香甜的感觉在舌尖化开，奶香味很浓郁，却不腻味。
　　“很好吃。”他弯眸说。
　　“好吃就好。”徐望知说。
　　“咦……”旁边传来惊呼，程说宁侧，意外看到许朝阳行人就在旁边。
　　“你也来了这里吗？还是有缘。”前那句有缘再见没到这么快就实现了，许朝阳满脸诧异。
　　他排的是海盗船的队，两个队伍很近，刚来就看到了程说宁他。
　　程说宁冲他点点，吃完冰激凌后把背包递给徐望知，“我去下卫生间。”
　　“好。”徐望知接过包直接背在身上。
　　卫生间人来人往，程说宁出来的时候被个小朋友撞得后退了步，口袋里的手机从口袋滑落。
　　由于询问眼前小朋友有没有，他并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掉了，确定小朋友没儿后进了卫生间。
　　跟着来的许朝阳看到了那部手机，走过去要捡起来的时候，被程说宁撞到的小朋友步捡起来。
　　“麻烦还给我，这是我朋友的。”许朝阳笑着说，伸出手去。
　　小朋友不给，要离开，“这是我捡到的，什么你朋友的，我才不信。我捡到的就是我的了。”
　　他说着扮着鬼脸，十分调皮。
　　“的是我朋友的，如你不信，我也没办了，我只能等我朋友出来了。不过那个时候他兴许会报警，告诉警察叔叔你拿着他的手机离开。”许朝阳顿后笑道。
　　见报警两个字，小朋友害怕，赶紧把手机递给许朝阳，“不要报警，我只是逗你玩玩，给你就是了。”
　　拔腿就跑，生怕许朝阳跟上，
　　这让许朝阳忍俊不禁，他擦干净手机上的灰尘，走进卫生间，把手机放在旁，洗干净手。
　　语音电话响起，他拿起来去找程说宁，沾了水的手却意外点了接通键。
　　许朝阳愣。
　　屏幕那边出现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五官俊美，神色温柔，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姿态看着有些说不出的慵懒。
　　在看到许朝阳的那刻，他皱起眉，温柔荡然无存：“你是谁？”
　　“他在卫生间，过会应该就出来了。”许朝阳没有回答。
　　“你认识宁宁？”周寻渡说。
　　“不算认识，见过。”许朝阳觉得方看他的目光很奇怪，没有多说什么，把摄像挪开，不让他再看自己，见到程说宁出来了，立刻说，“他出来了，我把手机还给他。”
　　而后他把手机递给程说宁，“你手机掉了，我捡起来放在旁，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按到同意，抱歉。”
　　见自己手机掉了，程说宁下意识摸向口袋，是空的。
　　他到刚刚被小朋友撞得那下，摇接过手机道谢。
　　“宁宁？”周寻渡唤了声，并没有得到回应，只见水声，猜到程说宁在洗手，耐心等着。
　　洗完手后，程说宁拿着手机走出卫生间，看着视频那边的周寻渡淡声问：“周大哥打电话有吗？”
　　“很无聊，许久没见宁宁了，见见宁宁。”周寻渡微微笑，“宁宁现在在游乐场吗？”
　　程说宁敷衍地拿着手机着游乐场快速转了圈儿，“嗯，在游乐场，准备坐摩轮。”
　　“和谁？”
　　他总喜欢问和谁，程说宁强忍着不悦，说：“和谁似乎和周大哥没有关系。周大哥，我只是朋友，有些隐私是朋友也不能说的。”
　　他用朋友两个字提醒周寻渡。
　　周寻渡怔住，骤然失笑：“也是，那我不问了，宁宁玩得开心。”
　　他率挂断电话，这么迅速，倒是让程说宁有些诧异。
　　许朝阳从卫生间出来，看见他还在，走过去说：“那个奇……刚刚那个人是你朋友？”
　　“不算。”程说宁勾唇笑道，“手机的谢谢你。”
　　“不用谢，你发现了吗，我两个特别像。我朋友他提醒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他都说咱可能是双胞胎呢。”许朝阳笑笑，“特别是眼睛，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模样。”
　　看见远处的朋友在招手，他连忙说，“我朋友他在催我，我过去了。”
　　程说宁点点，收起手机，返回队伍。
　　个小时后，彻底黑下来，才排到他。
　　四个人组，程说宁和徐望知前后坐上去，陈益和张潇迟没赶上，门已经关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两个人离开。
　　张潇迟痛恨地跺跺脚，但也没办，认命坐上下个。
　　摩轮缓缓升高，走分钟停下，程说宁看着下面的树人都在点点变渺小。
　　这感觉很奇特，让他忍不住坐在最边缘的位置，看着外面的景色。
　　十分钟后，当他到达中间，摩轮停下。
　　程说宁知道会停分钟，直直往下看去，被高度惊到有些发晕，整个人好像都控制不住地在往后倒去。
　　这错觉让他紧紧地抓住旁边的扶手，呼吸有些急促，大脑发晕。
　　他突然恐高了。
　　眼前出现只手，徐望知看着他，嗓音沉稳：“害怕的话，抓紧我的手。”
　　那向后倒的感觉随着余光不小心瞥见外面加严重，程说宁立刻抓紧他的手。
　　掌心的温度让他稍微镇定些，注意力全部凝结在了自己身上。
　　他松口气，起来许愿这回，连忙说：“了，赶紧许愿。”
　　然后闭上眼，在心里许下愿望。
　　睁开眼时，发现徐望知还在看着他，眸光柔和。
　　“你许愿了吗？”程说宁问。
　　摩轮开始重新转动，十秒钟后又停下，程说宁紧紧盯着徐望知：“你没有许愿吗？”
　　“许了。”徐望知点。
　　‘希望宁宁永远快乐。’
　　见那道朦胧的心声，程说宁怔。
　　“不过我有点贪心，多许了个。”徐望知轻笑，“不知道可不可以实现两个愿望。”
　　‘第二个愿望是希望宁宁喜欢我，如只能实现个愿望，那实现第个就好。’
　　——希望宁宁永远快乐。
　　他许下的愿望全部都跟自己有关。
　　有什么东西在顷刻间崩塌到无拼接，程说宁心脏像是冲断了某枷锁，疯狂跳动着。
　　他感觉脸颊燥热，浑身滚烫，血液都沸腾起来。
　　也知道自己此刻定是红了脸，但并不在乎，看着徐望知骤然笑。
　　他紧紧握着手，看着彼此，掌心温度互相传递。
　　程说宁把脑海里那些因为之前控制不住产生的阴翳混乱扫出脑外。
　　他说：“谢谢你，徐望知，谢谢你能这么喜欢我。”
　　谢谢你在我觉得周围那么糟糕的时候，坚定地告诉我你喜欢我。
　　所以我不会再逃避，决定开始爱上你。.


第37章 狗粮[一更]
　　摩天轮在二十分钟后停下, 程说宁弯腰走出来，已完全忘记了自己在摩天轮的恐惧感, 扭头看见看着脸色苍白，双腿发抖的陈益有些忍俊禁。
　　“高了，我腿软，走动了，谁扶扶我。我真的恐高，是高了……”
　　他一直在重复这句，似乎想试图维持住自己的形象。
　　张潇迟他们乐个停，“行了, 别说了，我会你在面抱着我腿撒手的事儿说出来的。”
　　“你他妈这就说出来了。”陈益震怒。
　　张潇迟一愣，打着哈哈：“他们会说出的, 没事儿, 放心好了。”
　　陈益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我担心其他人, 我就担心你这个嘴巴没门的！之前做的那些丢脸事你说的还少吗？”
　　人缓缓离开，张潇迟陈益还吵，直到被一个清脆的童声打断。
　　“玫瑰花，哥哥要吗？”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丫头提着一篮子玫瑰花，脸圆圆的，眼睛很大, 十分爱。
　　她将篮子举起来，展示给徐望知和程说宁看, 笑着说：“很好看的，很宜，一块钱一朵, 哥哥们确定来一朵吗？”
　　这是真的很宜，在这么大的游乐场，没有人会坐地起价，卖给情侣更是翻倍。
　　程说宁摸出一块钱，递给小丫头，拿出一朵玫瑰花，说：“谢谢你。”
　　“客，祝各位哥哥有个开心的暑假。”小丫头歪歪脑袋笑着，提着篮子准备离开。
　　程说宁叫住她，包里的糖递给她，“哥哥请你吃糖。”
　　“哥哥会拐我吧？”小丫头古灵精怪的，眼里带着好奇，敢接那个糖。
　　程说宁笑道：“警惕心错，还是给你糖了，你自己买个冰激凌吃好好？”
　　他递给小丫头二十块钱，“算我和这位哥哥请你吃的。”
　　“为什么请我吃？”小丫头眨眨眼。
　　“因为你爱。”程说宁摸摸她的脑袋。
　　“那谢谢哥哥，祝两位哥哥恩爱长久。”小丫头接过二十块钱，留下一句祝福，一蹦一跳地离开。
　　没有给程说宁解释他和徐望知关系的时间。
　　陈益他们跑买棉花糖了，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程说宁手中的玫瑰花递给徐望知。
　　少年明显怔住了，敛眸看着他手中娇嫩鲜艳的玫瑰花，薄唇轻扯。
　　程说宁：“送你的。”
　　“我的？”徐望知低喃，向他确定。
　　程说宁将玫瑰花又放前分：“嗯，你的。”
　　徐望知没有接过，只是：“你知道红玫瑰的花语吗？就敢这样送给我？”
　　“我知道。”程说宁双手背后，脚尖磨着地面，没有回避，而是缓缓地说，“有——我爱你、炙热的爱、热恋的意思。徐望知，你愿意收下吗？”
　　温软却犹豫的嗓音让徐望知瞬间抬眸，目光灼热，带着毫掩饰的欢喜。
　　他轻笑一声，伸出手接过那朵玫瑰，嗓音低沉有力：“当愿意。”
　　程说宁收回手，低头无聊地踢着地的石子，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生怕脸过热的温度暴露。
　　手中的玫瑰转动着，徐望知看着他，“宁宁，你……”
　　“你俩在说啥？”买了一堆棉花糖的陈益赶紧棉花糖塞给两人，“快快快，解决掉，马就要化了。”
　　“谢谢。”程说宁接过，闻到一股糖的甜味，没注意到与徐望知开口说了什么。
　　“谢什么，你俩请我们这么多，我们虽请回来，多少还要请的。”陈益摆摆手，另外的递给徐望知。
　　他直接自己手里的棉花糖捏成一团，一口包住，咀嚼下后吞肚子里，“唉，没意思，看着那么大，一口就没了，过味道还挺错。”
　　这操作惊到了旁边的小孩子，那小孩看看自己手中的棉花，学着陈益的操作，捏成一团，一口包下。
　　那么大一团的棉花糖瞬间就被吃光，小孩迷茫地看着手中的竹签，抓着自己的妈妈哭喊了起来。
　　“那么大的棉花糖，一口就没了……呜呜呜……”
　　这让陈益笑喷，觉得这孩子爱，连忙给买了三个棉花糖送给他，“别哭别哭，哥哥请你吃。”
　　已晚七点半，天色漆黑，月朗星稀，周围灯光通明到亮如白昼。
　　陈益提议鬼屋。
　　由于是晚，很多人都敢玩，排队的人很少。
　　他们到的时候，前面的人刚好走光，下一批就是他们。
　　“率先提醒，害怕的人就赶紧离开，别在里面被吓哭了，中途是能退出的。”旁边站着的工作人员友善提醒，“如果刚就想退出是行的，只要开始就要走到结束，哪怕是哭着只能继续。”
　　他这话一说完，许多人就走了。
　　五分钟之后，到达人，需要存放手机等一切物品。
　　十五个人为一批，买完票存完东西后，工作人员为他们讲解完注意事项，慢慢走了。
　　一黑的伸手见五指，什么都看清，连外面的光都没办法照来。
　　这样漆黑安静的环境下，所有人的呼吸就变得极为大了。
　　程说宁下意识往旁边抓。
　　徐望知的手在那一刻抬起，他准确无误地抓住了。
　　心里涌一种安全感，程说宁吐出一口，往徐望知身边靠了靠。
　　“百年前，女子因被人强迫与男子结为阴婚，天后被人杀害。怨深重，化为厉鬼，在这里游荡……”嘶哑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伴随着恐怖的背影音乐，让人有些毛骨悚。
　　谁没料到突响起背景介绍，有个女孩子尖叫起来，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程说宁还被两三只手抓到，猝及防往徐望知那边又走近步。
　　“好意思好意思。”发现过于激动的人连忙道歉。
　　这道歉才刚结束，程说宁猛地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啊啊啊！有人抓我脚！”对方撞到他没停，疯狂往前跑。
　　程说宁被撞得身体倾斜，整个人都被徐望知扶在怀里。
　　鼻尖萦绕的那股子熟悉的清冽息将程说宁心脏平静下来，他扶住徐望知手臂站稳：“谢谢。”
　　“现在，就请你们走出这里。切记，一定能回头。”背景介绍完毕，周围又陷入一片死寂中。
　　秒钟之后，那恐怖的背景音乐继续响起。
　　众人在音乐的渲染下继续前行。
　　耳边只剩下杂乱的脚步声，每个人都让这过于黑的环境搞得心里七八下。
　　心脏像是被木棍敲击着般，悬高紧缩，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到。
　　程说宁和徐望知一点点地往前走。
　　“没个手电筒吗？全程摸黑那什么了。”陈益嘀咕着，脑袋突撞到什么东西，他伸手往前摸，摸到了冰冷的木板，确定地拍了拍，“我好像碰到了门，是门吗？”
　　话音刚落，旁边有什么的东西抚摸住他的手，吓得他顿时惨叫一声，疯狂后退步。
　　在他后面的张潇迟没想到他会突后退，被撞到在地，骂骂咧咧爬起来时，碰到旁边坚硬的东西，仔细一摸，似乎是……骨头。
　　他跟着尖叫一声，扔下骨头胡乱地抓身边的人，“有骨头，有骨头！”
　　一个人叫，剩下的人跟着叫起来，一会儿功夫，程说宁觉得耳朵都听见了。
　　他有些出神，忽觉得背有什么东西在爬动，下意识伸手碰，摸到了枯瘦如柴的手指，让他大脑嗡的一声，瞬间拍开。
　　对方似乎没想到会被拍开，次摸。
　　程说宁次拍开，被那干枯的感觉弄得浑身自在，率先往前走。
　　徐望知和他第一个跨过大门，前面总算那么黑了，有微弱的光亮起。
　　因为那点光，显得周围更加阴森怖。
　　前面没路，右边有扇门，这里窄的只能并排走三人。
　　程说宁看到地都是骨头，空中还悬挂着布娃娃，以及假的人头，被惨白的光照应下，那人头给人一种分清真假的错觉。
　　程说宁收回目光，看。
　　“那是门口讲解员说的发光棒吗？就这么点亮，有什么用。”陈益瑟瑟发抖地抱怨着，壮着胆子往前走步，想要捡起角落的发光棒。
　　只是还没靠近步，旁边的大门突“咯吱”一声打开。
　　陈益下意识扭头看，就见一个奇怪的东西爬了出来。
　　那玩意像蜘蛛一样，有六只手、六条腿，拖着庞大的身躯从门里走出来，脸看清，因为全被头发遮住，没秒就开始扭动着诡异的身体，朝众人“桀桀桀”阴笑着爬来。
　　“我草。”这东西冲击性剧烈，即使知道是工作人员扮演的，陈益还是忍住一个嚎叫，扭头死死地抱紧程说宁，“鬼啊啊啊！”
　　程说宁：“冷静。”
　　陈益叫声更大了，因为那东西已迎面而来，挥动着假手朝人抓来。
　　“卧槽，有人摸我脚。”
　　“别碰我背。”
　　“草啊啊啊，往前走啊！”
　　“……”
　　尖叫声断，现场混乱无比，身后的人纷纷往前冲，挤开程说宁徐望知人，避开那恐怖的东西，走门中。
　　陈益人反应过来，迅速跟，“快快快，快门里。”
　　他连发光棒都要了。
　　程说宁和徐望知避开那东西，捡起来角落的发光棒，转身才刚走两步，门旁突出现一张恐怖扭曲的鬼脸。
　　他化的妆容极为逼真，脸颊焦黑，面腐烂的肉断往下掉着。
　　程说宁心脏一跳，闻到一股臭味，应该是工作人员脸的假面被特意弄臭的。
　　眼睛被一只手捂住，遮住他所有的视线，温热的触感出现在眼皮，身旁的徐望知低声说：“别看，别怕。”
　　程说宁渐渐镇定，笑着应了一声。
　　“……？”
　　旁边直勾勾盯着两个人的工作人员感觉被迫吃了一大碗狗粮，表情变得更加扭曲。
　　兄弟，尊重我一下，我是个鬼。.


第38章 在一起吗？宁宁[二更]……
　　工作人员特意躲起来没吓前面跑走的那批人, 就是看见那堆人里情侣多，不吃狗粮, 没到吓得两位兄弟，就差把一袋子狗粮都倒进他嘴里了。
　　“呜呜——”工作人员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试图吸引视线。
　　掌心能觉到睫毛在上动，带起些许痒意，徐望知收回手，看着眼前努力争取存在的工作人员，拉着程说宁绕开他走了进去。
　　工作人员：“……”
　　好吧，被忽视了, 但起码还是微微吓到了人。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老板电话建议：“老板，妆容不啊, 吓不到人, 你再找个恐怖点的妆容呗, 最好是能把人吓到哭的那。吓到人扭头在上爬着走的那。”
　　老板：“你是不怕挨打了？你要是不怕, 也不是不。”
　　因太过于恐怖而被人一掌拍过来的画面历历在目，工作人员瞬间失声：“……”
　　算了，个挺好。
　　手中拿着发光棒，周围变得没有那么黑，能看见发黑暗黄的墙壁，上面布满了蜘蛛网。
　　程说宁发现陈益那些人不知跑去哪里了, 穿过刚刚那扇门，来到了类似学校寝室的房间。
　　头顶吊着一个发黄的灯泡, 没什么照明的作用。
　　两张双人铺，旁边有个脏兮兮的梳妆台，镜子前放着一把木梳, 梳妆台不远处就是门，但打不开，上面有锁。
　　陈益他要么不是个门进去的，要么就是找到线索打开门，离开后门又被锁上。
　　程说宁再次打量周围一眼，发现右边那张床铺墙壁上写了一红色的字——谁也别逃。
　　他开始寻找打开房门的钥匙。
　　到处都是灰尘漂浮在空中，翻箱倒柜间，他被呛到咳嗽起来，也没找到什么钥匙。
　　“看里。”徐望知对他招招手，指着镜子。
　　程说宁凑过去一看，看到镜面上是一个放大狰狞的女鬼脸，惨白中带着点青灰，只有眼白的眼珠子突兀到快要爆裂，眼还流淌着两血泪。
　　冲击大，镜子里面应该是是放了张图片。
　　程说宁错开目光，他知徐望知不会无缘无故让他来看个女鬼图，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钥匙在里面吗？”
　　“应该是。”徐望知说，抬手轻敲镜面，“周围都已经找过，还能放钥匙的就是里，面镜子应该可以挪动。”
　　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后面应该是空的，证实了他的猜测。
　　程说宁挪开镜子，里面的照片突然弹出来，那张近在咫尺的鬼脸让程说宁意识用手捂住眼睛，后退几步，手中的发光棒差点掉在上。
　　“害怕吗？”徐望知按住照片，拿出钥匙，看着程说宁捂住双眼的子不禁失笑。
　　“还好，就是太突然了。”程说宁放手做着没用的解释。
　　他不怕些恐怖的，但怕猝不及防出来，带来的冲击太大，身体会意识产生惊惧。
　　灯光微弱，打在程说宁那张白皙干净的脸上，剪映出侧脸精致漂亮的线条。
　　徐望知看着他，低声说：“抓紧。”
　　程说宁犹豫片刻，伸手抓住他的衣摆，似乎怕不太紧，又收紧几分力。
　　门被推开，因是木门，推开时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声音，像是有人再尖锐笑着一般。
　　原本十几人一起走，彻底变成他和徐望知两人，而且走得有可能还不是和陈益他同一条路线。
　　里面是一幽深安静的长廊，长廊周围散发着青色的光，尽头是没有门的房间，走过去一看，房间里放着一口棺材。
　　程说宁眼皮一跳，眼前忽然一黑，被什么东西罩住脑袋。
　　“走剧情走剧情，别激动。”看出两个人的反抗，甚至还动手，先前的工作人员连忙解释，“也不假装打你一把你打晕了啊，就是需要你主动配合一，跟着一起挪动。”
　　“五分钟不到就放你走，来来来，对，往边走。”
　　“什么剧情？”程说宁一边走一边问。
　　“情侣剧情，快的。”工作人员说，把两个人拉进房间。
　　“来，慢慢躺。”程说宁觉自己侧着身体躺在了柔软的垫子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头套就被摘来了，视线一晃，面前是出现黑色的板子。
　　是……棺材里。
　　一秒，徐望知也躺了进来，就在他对面。
　　棺材太小，根本容纳不了两个人，盖子被盖上，虽然上面有多小洞，但还是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看着自己对面的徐望知，程说宁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起来。
　　不知是特意设计还是如何，棺材里窄，两个人只能侧身躺着，并且还是紧紧贴在一起。
　　呼吸彼此交缠，身上温度互相传递，熟悉的息将程说宁彻底包围。
　　他忍不住抓紧手中的发光棒，看着徐望知模糊的轮廓，抿紧了唇。
　　五分钟，坚持五分钟就好。
　　他在心里催眠着自己，却压不住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外面响起哀乐，刺激的程说宁浑身一抖，耳边回荡着外面哀乐也掩盖住的剧烈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响到让他觉得徐望知都能清楚听见。
　　太热了。
　　程说宁鼻尖出了汗，沉闷的环境让他脸颊滚烫，口干舌燥，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脑袋紧紧贴在木板上，根本退无可退，程说宁抬眸，发现自己和徐望知近到鼻尖都快碰到。
　　徐望知在看他。
　　清楚注意到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程说宁掌心里满是汗，连发光棒都握不住掉在腿上，又滑落到棺材底，被他的腿压住。
　　光消失不见，程说宁在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中红了脸。
　　他觉得时间像是停止流逝般，不然怎么到现在外面的音乐还没停，五分钟还没过去。
　　手指将他被汗微微浸湿的刘海撩到一旁，程说宁背脊一僵，心脏在一刻提到至高点，他听见徐望知哑声说：“刘海长，遮眼了。”
　　“嗯……长，是该剪剪了，回去就剪短一些。”程说宁声音含糊，努力动了，一动，他的嘴唇忽然擦过什么柔软的东西。
　　程说宁顿时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意识去回那个觉，猜测着是什么。
　　好像是徐望知的脸颊。
　　黑暗中响起一声充满愉悦的轻笑，炙热的息逼近，程说宁觉唇角上的脸颊一热，徐望知说：“扯平了，宁宁。”
　　大脑“嗡”的一声炸开，程说宁僵在那里，脸红耳赤，完全不知措。
　　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他闻着徐望知身上淡淡的味，眼眸睁得无比大。
　　察觉到他的紧张，徐望知收回手，努力往上挪动了点，错开和程说宁那么近的距离。
　　音乐停止，耳边安静来，程说宁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呼吸那么重，徐望知一定能觉到他的紧张。
　　到里，他轻垂长睫，遮住眼底莫大的羞意。
　　“非常谢你的配合。”工作人员推开盖子，看着躺在里面的两个人，笑弯了眼睛，“给你准备好了精美的礼品，给。”
　　他把两个人拉出来，一人给了一个漂亮的小盒子，并且郑重，“是情侣礼物哦。”
　　“之前那些情侣多半都是被抓紧来的，要么男的跑了要么女的跑了。个剧情设计么久，你俩是唯一一对被抓进去的情侣。”工作人员说，捡起来发光棒，递给程说宁，“东西拿好，你可以继续走了。”
　　有了光，虽然微弱，却足以暴露程说宁染了一层绯红的脸色。
　　工作人员张大嘴巴，震惊：“你脸怎么么红？不会是在里面闷的吧？对不起对不起。”
　　他没去猜程说宁会因害羞红成子，还以是热的，身后拿出挂着的纸巾，递给程说宁，“早知不关那么久了，实在对不起。”
　　“没关系，不是热的。”程说宁接过纸，无意间对上徐望知含着笑意的眼，嘴角上的脸颊那处像是被火灼般一热。
　　他仿佛还能觉到薄唇轻碰过他脸颊时的温度。
　　心跳一开始就没有平静过，程说宁耳边杂乱无比，他听见工作人员还在说什么，听见自己越发沉重的呼吸……一切最终都被徐望知心里的声音打破：‘脸么红……可爱。’
　　伴随着徐望知那声宠溺的笑，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脸再次涨红，程说宁那转身，快速往外面走去。
　　徐望知抬脚追上，原本冷漠甚至是薄情的脸此刻带着笑意，显然心情好。
　　工作人员摸了摸后脑勺，看不懂两个人。
　　难不是情侣？不应该啊，看相处模式，应该就是情侣了。
　　那怎么还会么容易害羞？难刚在一起？
　　“宁宁。”徐望知追上程说宁，拦住他，阻止了前面要扒拉程说宁的鬼。
　　程说宁已经注意不到旁边那些东西，整个人稀里糊涂应了徐望知的唤声后，捏着发光棒，一路不停往前走着。
　　直到最后听见刺耳的尖叫声，他被人紧紧抱住了大腿，对像是疯了一哀嚎：“妈妈，救……”
　　“啊啊啊！别抓！”
　　“救命啊，什么玩意，什么玩意在碰。”
　　“卧槽，不带么吓人的，一路被吓过来，心脏真的受不了。”
　　“……”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把他恍惚之中拉扯回现实，程说宁低头努力辨认着抱着自己叫“妈妈”的人，发现是张潇迟。
　　张潇迟抬头，也在发光棒的原因认出了程说宁。
　　四目相对，尴尬到了极点。
　　张潇迟立刻放开双手，起身站在那里滑稽搞笑挠挠头，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你追上来了？么久一直都找不到你……你脸怎么么红啊。”
　　因刚刚尴尬，他句话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再继续探究，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努力维持形象。
　　程说宁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用手背碰了碰脸颊。
　　还是烫。
　　周围有三个扮相贞子的人在抓人，开始是没有任何灯光的，加上一些具原因，其他人害怕极了。
　　现在有程说宁手中的发光棒，总算能看清楚了，恐惧消失许多，开始打量起扮演贞子的人。
　　还有人直接大胆的抓住贞子问起了联系式，导致贞子直接脱口而出一句话：“鬼都不放过？！”
　　程说宁看到前面就写着出口两个字，旁边还贴心放了椅子，给人休息用。
　　他缓缓走过去坐，看着那些围绕着贞子转的人，呼出一口。
　　“宁宁，”徐望知停在他身边，垂眸看着身姿笔直的他，“冷静来了吗？”
　　程说宁点点头，经过刚刚张潇迟那么一叫，他现在已经彻底冷静来。
　　“那继续刚刚没有问完的问题。”徐望知微微俯身，盯着程说宁那双漆黑明亮的双眸，薄唇微弯，柔声问，“在一起吗？宁宁。”.


第39章 见家长[三更]
　　原本平静的心脏随着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再一次乱跳起来。
　　程宁第一想竟然是认为徐望知这个问题刚刚就该, 趁他心脏平静之前，这也少的他心脏再次失去节奏。
　　他出神看着徐望知的眼睛, 此刻徐望知什么都想，他什么都，耳边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嘴里的那一个字到后面开口后不知道怎么变了其他的，兴许是徐望知眼底清楚看到自己的倒影后紧张到无出那个字。
　　他嗓子发紧，问出一句：“吗？”
　　一句反问，让徐望知轻笑，觉得是自己太过于心急，吓到程宁了。
　　他抬手揉了揉程宁的脑袋, 眉目温柔宠溺，低声：“不是，后。”
　　“等你毕业, 彻底长大的时候。”
　　来得及出的“好”, 淹喉咙, 吞回肚子中。
　　程宁怔原, 一时间形容不出心里涌上的复杂感到底是懊悔还是松口气。
　　“我长大了。”他只能小声辩解着这一句无用的，努力去思考自己刚刚为什么答应下来。
　　是问的太突然做好准备吗？还是害羞……
　　“再长大一些，你彻底思考清楚后。”徐望知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道，“宁宁，我等你。”
　　“到出口了, 我都发，你们怎么还继续留这, 出去呀。”陈益这才发前面就是出口，一阵惊喜，二不冲了出去, 都注意到旁边的程宁两人。
　　“你俩……什么悄悄呢？”张潇迟发了神色不太对劲的程宁，对着两人一阵打量，猜到什么，等程宁回答就闭嘴识离开了。
　　他拿得起放得下，也不愿做那种缠着人的恶心事。
　　不过想起来还是感慨，觉得他如果再早一些和程宁告白就好了，兴许会得到和的不一样的结果。
　　“我们走吧。”程宁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徐望知静静跟他身后。
　　出了鬼屋，外面的吵闹声瞬间传入耳中。
　　周围人都议论鬼屋的恐怖，程宁和他们感受完全不一样，因为最恐怖的方完全是红着脸横冲直撞，扮演鬼的工作人员估计还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消失不了。
　　时间到达十点半，游乐场还尖叫声不止，大部分人都困了。
　　陈益联系好大巴，所有人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作息，等到大巴来了，挨个上车。
　　坐下后，程宁有些晕晕欲睡，眯着沉重的眼皮，强撑几分钟后还是闭眼睡着了。
　　他一开始是用手撑着自己的脸，微微弯着腰睡的，后来陷入熟睡中，手撑不住脸，直接往右边一倒，倒徐望知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让他身体放松无比，程宁脑袋枕着徐望知的双腿，睡得更加舒服，原本还有些急的呼吸变得平缓。
　　窗外月亮悬挂高空，夜色浓重，银白色的月光下，一切都染上了几分清冷。
　　徐望知把外套盖程宁身上，看着旁边放着的玫瑰花，抬手轻轻抚摸着柔嫩的花瓣。
　　车窗倒影中，他的唇角上扬弧度越来越大。
　　*
　　大巴车停下，程宁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他揉着眼睛，忽然发自己的姿势有些奇怪，坐直身体，意识回笼才发自己刚刚躺徐望知腿上睡着了。
　　身边坐着的少年用手轻撑着脸颊，双眼紧闭，姿势优雅矜贵。
　　车内的灯光打他过分黑长的睫毛上，程宁看着那睫毛，一时有些出神。
　　他忍不住伸出手凑近，用手轻轻碰了下睫毛。
　　实的触感让他瞬间收回手，与此同时，那双眼睛缓缓睁开，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望过来的那一刻，程宁快沉他眼底的浓黑中。
　　“到了吗？”后排陈益突然问道。
　　程宁连忙看别处，发车上的人都睡过去了，无比安静。
　　他：“到了。”
　　“什么时候醒的？”徐望知把外套披他肩上，因为刚睡醒的原因，声音有些沙哑，着撩人性感。
　　耳根子几乎是他靠近的那一刻发软，程宁抬手捏了捏，：“刚醒。不好意思，你腿疼吗？我给你揉揉。”
　　“不疼。”徐望知失笑，“该下车了。”
　　一行人半眯着眼睛走下车，各自分别。
　　程宁和徐望知赶上了最后一辆末班车。
　　原本的困意和徐望知坐一起时消散，程宁打开车窗，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热风，伸起了懒腰。
　　他轻弯着眼，看着像只吃饱喝足的兔子，懒懒的、乖乖的。
　　是回到家后，已经凌晨一点。
　　程宁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兴许太累了，直接从凌晨一点睡到第二天中午，被电叫醒。
　　“过两天是奶奶的生日，你忘记吧？”手机那边的程母，“到时候你回家一趟吧，一起去老宅。”
　　程宁揉揉眼睛，还有些困：“忘。”
　　他礼早之前就准备好了。
　　“那就好。”程母，感觉出他刚睡醒，“吃饭了吗？”
　　程宁从床上起身：“嗯，吃过了。”
　　实什么能聊的，程母原本想让他来家里吃饭，想想还是。
　　电挂断。
　　昨天发生的一幕幕浮眼前，程宁坐床上，头发有些凌乱，许久回不过神。
　　他差点就和徐望知一起了。
　　为什么又想到了这个？事情都已经过去，难道他那么想和徐望知一起吗？
　　看着窗外树上叽叽喳喳叫着的鸟，程宁脸颊不可控制变红。
　　他立刻翻身下床，走卫生间洗漱。
　　刷完牙之后，门外有人敲响房门，“宁宁，醒了吗？”
　　是徐望知。
　　“醒了。”程宁应了一声，看闹钟，下午一点半。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暑假到了。
　　程宁打开门，看着外面提着饭菜的徐望知一怔：“你买的吗？？”
　　“我做的。”徐望知端着菜来，“一起吃吗？”
　　“好啊。”程宁拉开椅子，接过他手中的菜放桌上，去厨房里拿碗筷。
　　徐望知又去把剩下的饭菜端过来。
　　“这么多菜吗？”看着桌子上的五菜一汤，程宁诧异道。
　　空气中弥漫着菜的香味，将他的胃唤醒，程宁坐下，递给徐望知筷子，“看着就很好吃。”
　　“有两个菜是新的，尝尝味道好不好。”徐望知。
　　“好吃。”
　　每一道菜都十分符合程宁的口味，让他胃口大开，多吃了半碗饭。
　　室内氛围极为温馨，程宁生出一种他和徐望知很像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让他顿时抓紧筷子，摇头打散自己的想，不敢去深想。
　　“暑假打算做什么？”徐望知收拾碗筷。
　　程宁拿过，：“你做的菜，我来洗碗，别和我争，快去沙发上坐着休息。”
　　“好。”看出他的坚定，徐望知有阻止，和他一起把碗放厨房。
　　程宁撸起袖子，厨房认洗碗，徐望知不禁低笑出声。
　　“什么做的事儿，应该就是家里待写作业。”程宁一边洗碗一边回答徐望知的，“你有什么安排吗？”
　　“有。”
　　门铃此刻突然被人按响。
　　程宁洗碗的动作一顿，擦干净手走过去开门。
　　他也不知道是谁来找自己，毕竟自己认识的人并不多。
　　打开门看到韩添的那一刻，程宁立刻关上门。
　　韩添伸手挡住，手被门夹着，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
　　他声音仿佛手被夹断了一样，程宁立刻打开门。
　　“宁宁。”韩添收回手，顺势挤房间里。
　　程宁发他的手什么事儿都，反应过来他是骗自己，抿唇冷脸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到坐沙发上的徐望知，他一句脱口而出，“卧槽，你们发展这么快？他都和你同居了？”
　　“……”
　　房间里随着他这句陷入沉默，程宁眼神更加冷。
　　韩添反应过来，搓搓手，有些尴尬：“他怎么你这里？自己家吗？来你家蹭饭？我都有蹭过，他凭什么蹭！可恶……”
　　他一直再不断，程宁有理会，走厨房继续洗碗，“你如果什么事就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冷硬的态度让韩添瘪瘪嘴，想到程宁连一点脸面也不给他留了，跟着程宁走厨房，倚靠一边：“我有事儿。我被我爸妈赶出家门了，也找房子住。宁宁，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怎么样？我睡沙发就够了。”
　　他可怜兮兮凑近程宁，妄想博取他的怜悯。
　　少年并有任何怜惜，白净的脸上是显而易的抵触，“离我远点。”
　　韩添发几天不，程宁更好看了，他心里酸酸的，无比后悔当初程宁旁敲侧击不一起时，他回答程宁。
　　思索过后，韩添退而求其次：“我搬到你旁边的房子住怎么样？那里好像也招租。”
　　“旁边空房子。”程宁放下碗，不耐烦看着他，“出去，不打扰我洗碗。”
　　等韩添回答，他直接把人扯出去，关上房门，“一分钟，你再不离开我就让保安来请你离开。”
　　“不这么冷漠嘛宁宁。好歹我也和你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我们之间就算……”他又门外演起戏，程宁有去他了什么，仔细把碗洗好，擦拭干净，放橱柜中。
　　得口干舌燥都有得到一句回应，韩添目光落徐望知身上，“喂，你房租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你去找别的房子，把你的房子租给我。”
　　徐望知双腿优雅交叠一起，用手撑着脑袋，看着阳台上的仙人掌，仿佛有他的一样。
　　被彻底忽略了。
　　韩添握紧拳头，怒气冲冲走过去，“和你呢，不懂？”
　　“确实不懂。”徐望知换个姿势，语气冷淡，“我只能懂人。”
　　正觉得徐望知总算有点自知之明的韩添他后面那句，瞬间暴躁起来，咬牙切齿：“你他妈什么？”
　　这不是变他不是人吗？
　　该死的！
　　“有完完？”厨房门被打开，程宁皱眉，“我已经叫保安上来了。”
　　“别这样，宁宁。对了，等会还有个人过来。”韩添突然想到什么，走到程宁身边道。
　　门铃他音刚落的那刻被按响，韩添等程宁什么，直接走过去打开门，“看来已经到了。”
　　房门打开，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程孟走来，登堂入室的样子就好像这里是他家般，有丝毫不自。
　　程宁看到他的那一刻彻底寒了脸：“这里是我家。”
　　不用想也是韩添和程孟合谋而来。
　　“他他有事儿找你。”韩添慌忙解释，“是他非很过来的，和我无关，还威胁我，我就……办。”
　　程孟轻笑一声，明知故问：“这么不欢迎我啊？”
　　他打量周围一会儿，瞥旁边的徐望知，阴阳怪气开口：“你俩发展挺快啊，都住一起了。看来爸之前给你的警告你是完全放心上，如果让爸知道，对你该有多失望。”
　　“既然知道不欢迎你就赶紧这里。”程宁面无表情开口。
　　“这不是来传嘛。”程孟笑着直接走到徐望知身边坐下，模样悠闲，“明天去奶奶家，你别忘记了。”
　　程宁知道他是故意这样气自己，有犹豫，直接报警。
　　看他报警，程孟脸上笑容一僵，连韩添都跟着慌了。
　　因为程宁得是两个人不经同意私闯民宅。
　　他立刻抢过来手机，解释道：“事事，警察叔叔，我朋友闹脾气，我们互认识，有私闯民宅，的的。”
　　电挂断，韩添看着程宁，有些无可奈何开口：“我找你有事，宁宁，这几天一直看不到你，我很想你。至于程孟，他威胁我带他来的，我还为他替你爸妈给你传。你不想看他，让他走就行了，不把我也赶走。”
　　“徐望知，我和宁宁有事儿，麻烦你们出去一下。”完后，他又看徐望知，下着命令。
　　“该出去的是你们。”程宁打开门，眉眼冷冽，语气有任何起伏，“不再让我第二遍，滚出去。”
　　他生气。
　　韩添清楚知道他脾性，从来过他对自己过滚这个字，一时间难过至极，低落道：“宁宁，你变了，你怎么对我这么凶，还对我滚这个字。这不是之前的你……”
　　程孟看着桌上的苹果，拿起来把玩，对准程宁的脑袋，假装扔过去。
　　做了几个假动作后，他“哎呀”一声，苹果脱手朝程宁砸过去。
　　只不过才刚飞出去，就被一只手接住。
　　徐望知把苹果放回原位，看程孟，眉眼锋利，面色凉薄，“滚。”
　　冷戾森然的声音让程孟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一种下意识的惊惧从心里蔓延到全身，让他下意识咬紧牙关，抵御着那种强大的压迫感。
　　两个保安已经赶过来，程宁把事情了一遍，拿着电棍的保安二不，一人扯一个把人扯出去后不断对程宁道歉：“您放心，后绝对不会再让他们两个人来了。他们已经我们黑名单了，给您带来的不快请您谅解。”
　　棍子前，程孟也留不住，临走之前脸上的笑容还是嘲讽的：“程宁，今天我看到的一切，会原封不动的告诉爸，到时候你就等着和爸好好解释吧。”
　　回答他的是关门声。
　　大老远跑过来，什么都得到，程宁从始至终也很冷静，完全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发展。
　　这让程孟极为不快，被赶出小区时，眼眸猩红握紧拳头。
　　“拜你所赐，后连这里我都不来了。”韩添拍干净衣服，“你你怎么天天就只会嘲讽人呢？”
　　“闭嘴。”程孟冷声开口，“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我过，我也不会让你伤害宁宁。”韩添皱眉。
　　程孟嗤笑一声：“那怎么能是伤害，只是给他一点教训而已，让他变乖。那个时候，你应该感谢我。”
　　韩添将信将疑。
　　*
　　程宁下午就家门口安装了一个监控，把门锁换密码锁，做完这一切，他才房间里寻找着明天穿的衣服。
　　想到什么，敲响徐望知的房门，笑道：“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奶奶怎么样？”
　　“这算是提前家长吗？”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站门口的徐望知低声问。
　　提前家长吗？
　　这个问题让程宁一怔，垂眸仔细思考片刻，抬眸郑重道：“算。”
　　徐望知：“你爸是不是……”
　　猜到他问自己什么，程宁摇头打断他的：“他只是不让我恋爱，觉得我的重心应该放习上。我这次的考试绩也提升，再加上我们有恋爱，他不会因为程孟我，就算也事。”
　　“那就好了，明天我们一起过去。”程宁笑着完，返回房间继续挑选衣服。
　　徐望知关上房门，坐桌上电脑前。
　　屏幕中，姿态优雅的女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到他回来，继续：“小时候你过的程奶奶，不记得了？”
　　徐望知：“我会过去。”
　　女人放下咖啡，点点头：“到时候我去接你。”
　　“不用，我有人一起去。”徐望知淡声道。
　　“谁？”女人问完，也多感兴趣，“我知道了，那我们场内。”
　　“嗯。”徐望知态度一直很淡。
　　任谁也想不到，他和对面的女人是母子关系。
　　两个人看着就像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一样，对彼此都多大的兴趣，也不乎，甚至连多余的都不想。
　　“我这边还忙工作。”女人，准备挂断视频之际，想到什么，看着徐望知，“最近如何？”
　　徐望知：“还好。”
　　女人再什么。
　　视频聊天切断，徐望知拿起手机，发程宁给他发了消息。
　　“这两件衣服，哪个好看？图片/图片。”
　　那是两件衬衫，白色和黑色。
　　徐望知脸上出一抹淡笑，打字回复：“宁宁穿哪件都好看。”
　　程宁试了黑色的衬衫，总觉得有点太过于别扭，最后还是选择白色衬衫，看消息趴床上，晃悠着双脚回复消息，“我定了白色，黑色不适合我。”
　　他翻个身，躺床上，等待着徐望知的回复。
　　“叮咚”一声，徐望知回复了个兔子摸头的表情包。
　　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表情包，程宁从来有这么开心过，感觉心脏里像是住着一只兔子般，不断敲打着，让他那颗心怦怦乱跳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程宁穿戴整齐，走出家门。
　　刚好那一刻，徐望知也走了出来，侧身锁门。
　　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整个人看着沉稳内敛，看程宁时，冷冽薄情的眉眼变得柔和起来，眼里荡漾着浓烈的笑意。
　　这是程宁第一次徐望知这般模样，觉得他好像变了个人，笑着夸赞：“好看。”
　　“宁宁也很好看。”徐望知朝他走近，看着他的刘海，“剪刘海了？”
　　“嗯，昨天晚上剪的。”程宁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刘海。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面容白净无暇，剪短的刘海露出眉眼，显得更加乖巧温软。
　　徐望知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你呢？”
　　“嗯。”
　　两个人边边走电梯。
　　电梯里有一个特意早起遛狗的女人，两人来，眼睛都亮了。
　　两个人到达程奶奶居住的庄园时已经接近中午，门口停着许多辆车。
　　程宁看到程父常开的那辆车，知道他们已经到了。
　　“我奶奶人很亲切。”庄园的时候，程宁不禁开口，怕徐望知紧张。
　　“我过奶奶。”徐望知低声道。
　　“你过？”程宁有些诧异，偏头看他，“什么时候过的？”
　　从这个角度可看到徐望知突出的喉结，阳光照射过来，将他整个人渡上一层温暖的光，程宁步伐一顿，目光许久有挪开。
　　徐望知垂眸盯着程宁，“小时候父母带我过。宁宁，领带松了。”
　　程宁赫然回神，低头一看，领带确实有些松。
　　他解开本来想重新打，徐望知伸手接过，“我来。”
　　程宁下意识扬起脑袋，有拒绝。
　　他能感觉到徐望知的手拿着领带穿过他的脖子，然后开始系领带。
　　程宁背脊挺直，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他发自己似乎对于徐望知这般亲密的接触已经习惯，紧张也有之前那么紧张。
　　“好了。”徐望知收回手。
　　程宁笑着道谢，刚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就前方门口站着程父。
　　男人脸色不太好，正对这边，很明显目睹了两个人发生的一切。
　　程宁缓缓走过去，停程父身边，“爸。”
　　“伯父好。”徐望知轻声道。
　　程父神色严厉，不看徐望知，只盯着程宁，“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的吗？先前那样子何体统！”
　　“记得。”程宁并不慌，淡声道，“程孟和您了什么？”
　　“你早就把我的抛到九霄云外了。程宁，怪不得想搬出去住，算盘打多久了？”程父又气又怒，还算冷静，因为发徐望知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反而很沉稳。
　　程宁：“我不知道程孟到底和您了什么，我也兴趣直到，您的那些我并有违反。”
　　“今天是你奶奶生日，我不和你那么多，等结束后再好好问你。”程父留下一句，转身走庄园。
　　大厅里已经来了几十个人，一眼看去，都是陌生的面孔。
　　小辈都一边坐着玩手机，像大人那样交谈，气氛冷凝至极。
　　程宁走到酒水区，端起两杯果汁，递给徐望知一杯。
　　他慢慢喝完，看程孟正朝这里走来，脸上神色不善，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我还为你这个离家出走的人不会过来呢。”他坐沙发上，故意咬重离家出走几个字，神色嘲弄。
　　正玩手机的几人瞬间抬头，齐刷刷看程宁那边，看清他那张脸后，纷纷收起手机，坐直身体，再也了之前那些懒散样。
　　“程宁？”
　　“确实挺好看，我还为他们一直再闭眼瞎夸呢。”
　　“这和程孟是亲生兄弟？两个人也差太多了吧。”
　　“他身边那个人是谁？也很好看。”
　　“……”
　　那些夸赞程宁，贬低他的声音不断响起。
　　程孟迅速黑了脸，起身看着那些人冷笑：“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废。”.


第40章 给我跪下道歉[二合一更]……
　　这话引得周围人看向程孟, 夸赞声没了，全鄙夷的他的。
　　“这程孟吧？啧, 果然跟传言一样，看谁好像都顺，看看他这高傲自大的样子。”
　　“什么玩意？程说宁废物那他什么？岂长得好看的废物？”
　　“这嫉妒吧，语气都要酸飞天了，笑死我了。”
　　“他们好像因为他一直在闹矛盾，一点大哥的样子都没，我要程说宁，得天天和他厮打。”
　　“……”
　　这些人都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姐少爷, 说起话来毫遮掩，根本会顾及什么。
　　再加上他们长经常和程来往，都知道程的一些, 大人们对程孟的儿了解, 小孩子爱八卦可知道的清清楚楚。
　　几分钟的时间, 从头到尾把程孟嘲讽了个遍。
　　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直白的讥讽指责过, 那些声音恶毒的像被撞碎的玻璃，全部插进身体中。
　　刺痛的感觉让程孟发狂，眸猩红地瞪着程说宁，关键时刻保持冷静：“我说得又没错，他就个废物，怎么？我说他废物碍你们什么儿？”
　　没关系, 但他的语气太令人爽，围观的人先一静, 嗤笑声四起。
　　“我跟程孟同校的，他这次考上了c大。”
　　“c大？那随学学就上的大学吗？他哪里来的脸说程说宁废物啊，我的天。”
　　“哈哈哈, 自才废物有脸说别人。他那像孔雀一样的脸真令人讨厌。”
　　“……”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为程说宁说话，要踩自一脚。
　　处于话题中心的程孟像个疯子一样，从原地离开，路过程说宁时要狠狠地撞向程说宁肩膀，被程说宁轻易避开。
　　由于惯性，程孟没有稳住身体，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这滑稽的场景惹得旁边的人大笑。
　　笑声快吸引了那边交谈的人，一时间，这边成了焦点。
　　程孟脸上挂住，握紧拳头，红着睛上了二楼。
　　程说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自作自受。
　　“程说宁，认识一下。”有人凑过来，说认识一下，目光全程落在徐望知身上，“我叫姜秀涵，你身边那位介绍一下吗？”
　　“徐望知。”人群里忽然有人叫了一声。
　　程说宁抬眸看去，见一位穿着淡青色旗袍，步伐优雅的年轻女人朝这边走来。
　　“你的姐姐？”看着对方有些相似的眉，程说宁问徐望知。
　　“我妈。”徐望知说。
　　程说宁瞳孔放大，可置信：“这阿姨吗？”
　　那么年轻，根本看出来徐望知的母亲，倒像比徐望知大七八岁的姐姐。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去找我？”徐母停在徐望知身边，撩了下长卷发，目光落在程说宁身上，轻笑一声，语调温和，“这就跟你一起来的？有点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程说宁对她礼貌地笑了笑：“阿姨好，我叫程说宁。”
　　“宁宁啊。”看着少年乖巧的模样，徐母一怔，想到什么，比划着说，“你小时候我见过你，那个时候你才这么大点，长得超级可爱。十几年过去了，你和小时候几乎没变过。”
　　这像一人聊天的场面根本让人插上话，姜秀涵见没机会，也没有继续纠缠，退到一边默默地观察着几人。
　　程说宁对徐母完全没印象，一时间知道说什么，脸上笑容更多了。
　　“过你那个时候小，记得我也正常。”徐母说，看着徐望知，“礼物带了吗？”
　　“带了。”徐望知淡声道。
　　那边有人叫徐母，她没再说什么，转身快速离开。
　　原来徐母认识自的奶奶，小时候见过自，那自小时候见过徐望知吗？
　　似乎没有，一点印象都没。
　　程说宁沉思，如果见过肯定会对徐望知印象深刻。
　　他认真思考的样子好像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开，徐望知拿起旁边的橘子剥好，递给程说宁，“在想什么？”
　　“觉得你和阿姨相处模式奇怪。”程说宁歪着脑袋，仔细地看着徐望知的眉，道，“我们小时候见过吗？如果见过的话，我对你应该有印象。”
　　“没有，当时你就露一面被我妈看到了。”脑海里浮现过往的种种，徐望知对徐母的态度并在乎，轻声说，“我们相处模式一直这样。”
　　程说宁接过橘子，掰下一片放入嘴中，淡淡的酸味过后就甜，听见徐望知的话，他一怔，“一直这样？”
　　两个人说话间冷淡，完全没有母子间的亲昵，像两个陌生人。
　　程说宁想象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徐望知怎么接受长大的。
　　“嗯。”徐望知点头，“她太喜欢我这样的性格，我们相处就这样，也挺好。”
　　“我喜欢你。”一句话脱而出，因为声音小，让周围人瞬间看来。
　　程说宁神乱飘，补上后面半句：“这样的性格。”
　　徐望知轻笑，看着他一点点变红的脸，说：“我知道宁宁喜欢我。”
　　程说宁拿起来旁边的甜点，为转移注意力吃了起来。
　　他听见旁边人对他和徐望知的议。
　　“我没听错吧，他刚刚在告白吗？”
　　“好像，说喜欢他的性格。”
　　“我去，他俩间那么明显，你们看出？怪得一群单身狗。”
　　“哎，我单身狗我也看出啊，他俩间有什么吗？”
　　“互相喜欢啊，你们信去问，这要互相喜欢，今晚无你们去哪里玩我都买单！”
　　这话说得众人蠢蠢欲动，看真要上来询问，程说宁端着蛋糕走到另一个休息点。
　　徐望知拿起果汁跟上。
　　两个人一离开，人群更加炸了。
　　“你看你看，跟得那么紧，我没说错吧。”
　　……
　　门，姗姗来迟的周寻渡一看到旁边角落里坐着的程说宁。
　　他没有着急走过去，就站在那里注视着微红着脸的程说宁和徐望知，听着有人说他们两个人配，手中提着的东西逐渐收紧。
　　徐望知感觉到视线，面无表情地看来，神寒戾。
　　镜片后的狭长双眸轻弯，周寻渡缓缓走过去。
　　“宁宁。”他笑着打招呼，“最近几天玩得开心吗？”
　　“好。”看见他，程说宁语气冷淡，脸上的笑容也消失见。
　　周寻渡的出现吸引了少人的目光，程说宁成了被极为关注的对象。
　　有人说羡慕他，身边围绕着那么多对他好的人。
　　“来的路上想到你喜欢吃这个，给你买的。”周寻渡把手中的零食递过去。
　　程说宁没有接过，看也没看他递来的东西，“用了。”
　　任谁都可感觉出来他冷漠的态度，明显想搭理周寻渡。
　　“去吧！”门的李父推了李晟斐一把，“自把握好机会。”
　　“周寻渡在那里，我想过去。”李晟斐皱眉，站在原地动，满脸抵触。
　　“他跟你可没有任何竞争机会。”李父冷笑一声，耐烦催促，“赶紧过去，别废话。”
　　这话中有话，让李晟斐看向李父，八卦心起浮起，“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没有竞争机会？”
　　“他爹早就给他安排好了联姻对象，估计马上就要见面了。你和宁宁最可的，明白吗？”李父说，“你给我搞清楚什么该做，什么该做。”
　　周寻渡竟然有联姻对象了？这个消息惊到李晟斐。
　　过也，周寻渡他年龄已经大，确实该结婚了。
　　李晟斐没再说什么，慢慢走过去。
　　程说宁没理他，像没看见他般。
　　李晟斐咧嘴一笑，并觉得有什么，“宁宁，听说你去爬山了，好玩吗？”
　　徐望知俯身，凑近程说宁耳边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程说宁点点头。
　　看着两个人亲密的样子，李晟斐脸上笑容微僵。
　　奇怪，按理来说，他喜欢程说宁，作为朋友看见徐望知和程说宁亲近最多反感而已，可他为什么心里这么爽。
　　目光落在徐望知的背影上，李晟斐抬脚跟过去。
　　周寻渡没动，维持着那个站姿，程说宁转身背对着他，用手机给盘子里的甜点拍了几张照。
　　快，他听见了周寻渡离开的脚步声。
　　手机叮咚一声，陈益在群里艾特全员，提醒照片已经上传到相册，让他们自行保存。
　　程说宁找到徐望知和自的照片，唇角禁上扬，把照片设置成屏幕和桌面背景。
　　忽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程说宁猛地头，看见偷偷摸摸靠近的韩添。
　　见被发现，韩添立刻站直身体，笑道：“宁宁，我来晚了。奶奶呢？没下来吗？”
　　他知道和程说宁聊彼此肯定会被应，聪明的带上了程奶奶。
　　这话果然有用，程说宁“嗯”了声。
　　韩添脸上笑容更多，看着程说宁身后的蛋糕，“你在吃什么？哇，看着好好吃的样子，我也尝尝。”
　　他拿起旁边放着已经被程说宁使用过的勺子，要去吃蛋糕，被程说宁拿勺子，态度冷漠：“旁边有，自去拿。”
　　韩添只灰着脸去拿蛋糕，转身想去找程说宁时发现他见了，仔细寻找一番，才看到他坐在钢琴前，立刻走过去。
　　*
　　洗手间里安静的只剩水流声。
　　徐望知洗干净手，关闭水龙头，抽出旁边的纸巾擦拭干净，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有？”
　　“你喜欢宁宁？”李晟斐站在他面前，没有拐弯抹角，直白地问。
　　徐望知将纸巾扔进垃圾桶中，没有答李晟斐的话，从他身边走过。
　　李晟斐皮子乱跳，爽地叫住他：“虽然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可跟你把话说清楚。你可和程说宁在一起，因为程说宁会和我在一起。”
　　他说上来自什么心理，但在这一刻，看着神色冷漠的徐望知非常想要炫耀，几乎控制住自，得意地跟着他走出洗手间，说：“我爸满意宁宁，他会和程伯父说清楚，让宁宁和我结为亲。虽然我喜欢宁宁，但勉强接受的。你可……”
　　他的话没有机会说完，就被徐望知一拳打倒在地。
　　“说完了吗？”眉凉薄的少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那神太过于森然死寂，像在看一个足让他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尸体，压迫感十足。
　　李晟斐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感，他舔了舔酸胀刺痛的腮帮子，缓了会，觉得万分可笑地嗤笑出声，“你打我？”
　　被羞辱的感觉让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想打来，被徐望知避开。
　　下一秒，他再次被打趴在地。
　　李晟斐痛得在地上翻滚起来，视线都有些发黑，看着逐渐远去的少年，恼羞成怒地放出狠话：“我会放过你，徐望知，你给我等着。”
　　对方头也没，快消失见。
　　李晟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血水，个马桶现在就冲过去狠狠殴打徐望知一顿。
　　“真可怜。”
　　安静的走廊上响起一道温柔的嗓音，用抬头也知道谁。
　　李晟斐揉了揉肩膀，目光发狠地看着站在远处优雅矜贵的男人，猜到他目睹了刚刚那一幕，冷笑一声：“可怜的我，你。听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恭喜啊。”
　　周寻渡慢悠悠地走过来，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进洗手间。
　　水流声快响起，李晟斐肩膀被拍得更痛，怀疑周寻渡故意的，扭头看着洗手间，里烧起怒火。
　　……
　　“手怎么红了？”原本想去洗手间找徐望知，刚好碰到他出来，程说宁步伐一顿，目光落在徐望知有些红的指节上。
　　“洗手洗得。”徐望知垂眸看着手指，笑着开。
　　程说宁又看了一。
　　明显担心的样子让徐望知伸手放在他面前，让他仔细地看，“你看，没，只有些红。”
　　确定真的只发红并没有破皮后，程说宁点点头，放下心。
　　“这么担心我？”徐望知敛眸笑问。
　　“嗯。”程说宁说，“你去了好久，再来的话我就去找你了。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徐望知摸了摸他的脑袋。
　　大厅里音乐变得舒缓悠扬，程父扶着头发已经半白的程奶奶走下楼。
　　楼下站着的人立刻停止交谈，看着程奶奶笑着问好。
　　“好好好。”程奶奶笑眯眯地开，角已经有多皱纹，这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亲切和蔼，“谢谢你们这些年轻人抽出空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过寿。”
　　底下一堆人说她老，程奶奶被逗得十分开心。
　　她一路寒暄过来，目光落在程说宁身上，里满笑意，拉住程说宁的手，语气温柔道：“一些时间没变，小宁又变好看了少，只看着怎么瘦了？”
　　程父在一边什么都没说，也敢告诉程奶奶程说宁早就搬出去住了。
　　他这个人严厉无比，但对自这个性格执拗的母亲怕。
　　“奶奶，生日快乐。”程说宁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程奶奶。
　　面对许久未见的奶奶，他的声音自觉变得温软起来。
　　“好好好，谢谢宁宁。”程奶奶收下礼物，笑容多到角皱纹又深了些许。
　　“这位……”她忽然看到徐望知。
　　“奶奶，我徐望知。”徐望知把礼物递给程父，“祝您生日快。”
　　“喔，王子啊。”程奶奶立刻拉着徐望知的手一阵笑，“奶奶记得你，记得可清楚了。怎么一眨，长这么大了，得了得了，越长越俊了。”
　　王子两个字让程说宁忍俊禁。
　　仔细想想，徐望知的名字谐音确实王子，估计谁也想到，一个表冷漠凉薄的人，会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号。
　　徐望知任由程奶奶拉着手，听着她说话，见程说宁在一旁偷笑，角眉梢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小时候你们见过一面，对，对，好像没有碰面王子就离开了。”程奶奶忆起前的，把程说宁的手和徐望知的放在一起，“你们在一起，我放心。”
　　程说宁一怔，为被看破了。
　　下一秒，程奶奶继续说：“后你们互相帮衬着，挺好，挺好。”
　　程说宁反应过来，她知道自和徐望知朋友，弯眸道：“嗯。”
　　程奶奶目光一转，语气太好地问：“程孟呢？”
　　刚从楼上下来的程孟听到她的声音，情愿地走过来，什么也没说，明显高兴，特别对程说宁的敌意十分明显。
　　“多大的人了，这么没礼貌。”下楼这么久，程奶奶第一次语气好，板着脸教训，“你想这样到几岁？你都成年了，别再搞那些小孩子做的儿。”
　　“我怎么样了？”见她对谁都和颜悦色，笑容止，对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程孟冷声道，“这就叫没礼貌？，你的另一位孙子有礼貌，那你就喜欢他讨厌我呗。”
　　“我看你被你妈放纵到无无天了！”那种讥讽语气让程奶奶脸色难看，呵斥道，“程孟，你怎么越发知好歹。”
　　他从小到大做的那些儿，心里面在想什么，程奶奶知道的一清二楚，小时候没少开导，也教训过他，没有任何用。
　　他就像一个顽固的石头，固执见，认为有人都对起他，哪怕对他再好，真心都掏出来，他也信。
　　“嗯，知道了。”程孟转身，随敷衍着，根本没把程奶奶的话放在心里，低着头往前面走去，小声嗤笑，“老死的。”
　　这声嘀咕其实小，周围放着音乐，再加上多人再说话，本该被淹没。
　　但偏偏有人注意到这边吵起来了，再说话，音乐也在那一刻到达声音小的一节。
　　周围安静，他的这句话容易被听见。
　　一时间，周围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程孟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过于安静的氛围让程孟步伐一顿，发现什么，扭头看着那些人震惊的目光心里一个咯噔。
　　程奶奶差点当场气晕，被程说宁紧紧扶到一边坐下，温声安抚着。
　　程父怒可遏，几乎敢相信自听见了什么，看着那些看热闹的人脸上精彩的表情，更羞愧难当，走过去对着程孟脸就一巴掌，“你个逆子，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程孟根本没想到自那句随说出来的嘀咕会被听见，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程父这耳光打的懵在了原地，甚至步伐稳，一屁股摔在地上。
　　从洗手间出来的李晟斐看见一群人围绕在一起，强行挤进来，看着发怒的程父和程孟一愣，下意识想上前扶起程孟，注意到李父瞪他的目光只强行忍住。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旁边的人一直在说神魔“老死的”大概明白过来，心里掀起波澜。
　　程孟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这孩子都被你们宠成什么样子了，简直无无天。”程奶奶呼吸急促，心里难受无比，指着程父说教，“你看看你生得什么好儿子。”
　　“妈，对起。”程父低头道歉，狠狠抓着程孟，把他抓起来，“给我跪下，对奶奶道歉。”
　　程孟动，脸色苍白。
　　程父也犹豫，一脚对着他的小腿踹去，迫使他得跪下。
　　双腿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膝盖快感觉到疼痛，程孟咬牙，忍着心里的怒火，一声吭。
　　“你就给我跪在这里，思考自的过错。”那么多人注视着，脸都被丢尽了，程父恨得转身就走，看着程孟咬牙服气的样子，更气上心头，对着他脑袋就一掌，“你天天都在想什么，你连你奶奶都尊重？道歉。”
　　他对自的母亲的各种尊重，平时重话都舍得说一句，没想到程孟说出那么没教养的话。
　　程孟磨牙，挤出来一句话，“对起，奶奶。”
　　这句被人硬生生逼出来的道歉程奶奶听着心里的气但没消减，反而更加多。
　　如果程说宁一直在给她顺气，她几乎可直接晕过去。
　　“我要他给我道歉，也别跪着，既然想看见我，就走吧，我也想看见他。我没有这个福气，有他这个孙子。”
　　满失望，让程父脸颊生疼，对着程孟踹了一脚，“给我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在一旁忍了许久的程母没忍住，走出来拉住程父，心疼无比，“差多得了，他也故意说的。”
　　程母泪汪汪地看着程奶奶：“妈，这孩子向来无遮拦，您别在意。程孟，赶紧起来和奶奶好好道歉，你喜欢奶奶的，那句话对奶奶说得？”
　　程奶奶没说话，程孟跪在地上一动动。
　　“心里的话都故意的，那怎么样故意的？”程父甩开程母，更加怒了，“你别给我掺和，他这样都你惯的。”
　　“她怎么惯我了？”这句话刺激到程孟，他仰头瞪着程父，睛通红地冷笑一声，“他只会对他的好儿子程说宁好，可从来会看我一。”
　　这话让程父差点气死，死死地剜了程母一，觉得再这样和她说话，自可直接踏进棺材里了。
　　他走到沙发前，哄程奶奶。
　　程母伤心失落地站在一旁，见程孟抗拒自的样子，最终捂脸跑上楼。
　　程奶奶被程说宁各种话逗笑，总算再生气了，过生日的心情也没了，和那些人赔礼道歉。
　　周围站着的人各种说好话，知道再继续留着了，纷纷送上备好的礼物，快速离开。
　　一时间，拥挤的大厅只剩下几个人，音乐在继续，只听着已经让人换了一种感觉。
　　程说宁站在一旁，目光淡淡地看着程孟。
　　那个神什么情绪都没有，可在程孟看来，觉得他在鄙夷自，心里生出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羞愧感，甚至有一种后都压住程说宁的恐惧感。
　　，他要那样。
　　程说宁永远别想比得上他。
　　程孟死死地握紧拳头，睛猩红，像个蓄势待发的狮子，直勾勾地与程说宁对视，脸上写满会服输的傲气。
　　程说宁觉得他正常，收目光，扶着程奶奶上楼休息。
　　“我来。”程父扶住程奶奶，愧疚道，“妈，对起，这孩子去我会好好管教他一顿的。”
　　话音刚落，突然听见一声“小心”。
　　程父扭头看去，就见跪在地上的程孟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手里握着尖锐泛光的东西狠狠朝程说宁刺去。
　　那声提醒注意到这一幕的李晟斐发出的，他怎么也没想到程孟一下子这么疯狂起来。
　　玻璃碎片对准的程说宁的脸，余光各路人跑过来阻止，程孟冷笑一声，面容扭曲狰狞犹如厉鬼般可怖，死死刺下手中的碎片。
　　“已经来及了，程说宁。都你害得，你这个罪魁祸首！”.


第41章 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的手已经被玻璃碎片刺破, 鲜红的血滴在程说宁的皮上，黏糊糊的感觉让程说宁睁不开睛, 只能半睁着，着那落下的碎片，侧脸避着。
　　程说宁知道来不及避开，肯会划破自己的脸，闭上睛。
　　血顺着皮流到睑，几秒钟过去，他没有感觉到痛感，只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滴在脸上, 缓缓睁开。
　　视线恍惚后，出现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的身影，程说宁心脏一紧, 瞬间抬头去。
　　徐望知的手死死握紧程孟手中的碎片, 因为太拥挤, 碎片直接扎掌心, 鲜血像是关不住的水，疯狂往下流去。
　　程说宁黑眸睁大，鼻尖一酸，眶发热，抓住徐望知的手，“快松开。”
　　“你疯了。”着这一幕的李晟斐跑过来, 焦急地拉着程孟，“不快松开, 你都受伤了。”
　　没有划破程说宁的脸，关键时刻被徐望知完美阻止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保护程说宁？
　　程孟呆呆地着徐望知的手，突发疯地笑来, 他用力往下刺去，想去划程说宁。
　　可徐望知得手纹丝不动，让他根本没办法往下一。
　　程孟恶狠狠地瞪着徐望知。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程说宁踹开程孟，着已经深深陷入掌心的碎片，一时不敢动，急得睛都红了，“去医院。”
　　“没事。”徐望知说，面无表情地拔出玻璃碎片，扔在程孟脚下，差就刺穿程孟的鞋子。
　　他握紧手，防止伤口继续不断流血，见程说宁黑眸湿漉漉的，温声道：“不要急，宁宁，没事的。”
　　到现在他在安慰自己，程说宁咬着唇，抓紧他的手，声音颤抖：“怎么可能会没事。”
　　“反了反了，这是要怎么样！”程奶奶激动无比，一巴掌挥在程父脸上，“你儿子要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
　　这一幕在是太突了，直到这一刻，其他人才慢慢过神，发现程孟做了件多么恐怖的事儿。
　　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
　　“疯了吗？”
　　“这孩子怎么事？自己亲兄弟都下得去手？”
　　“走走走，待下去伤害我们了怎么办？”
　　“真是个疯子，程家怎么教出这样的孩子？”
　　原本想留下来和程奶奶说说话的一些人被程孟吓到，连忙离开。
　　大厅变得空荡无比，只剩下韩添几人。
　　“程孟。”程父怒吼一声，几步上前抓着程孟把他楼上拖去。
　　从始至终，程孟都像个死人一样，直到对上程说宁的目光，露出一抹挑衅阴狠的笑。
　　程说宁面无表情地对上他的目光，神冰冷，程孟笑不出了，做出一个比哭难的表情来。
　　他最讨厌程说宁这幅模样，他喜欢见程说宁发疯，可惜做什么都是徒劳，程说宁根本不会变成他想象中的那样。
　　鲜血顺着程孟的手蔓延一地，着极为闹心，程奶奶捂着额头，叫旁边的阿姨打扫卫生，又叫家住着的医生出来给徐望知处理伤口。
　　身体不太好，所以家一直有位医生长住。
　　“伤口太深了，快去医院，需要缝针。”简单包扎好伤口后，医生催促。
　　楼上听见动静出来的程母见程孟手上带血，见程父把程孟拖房间上锁，尖叫一声，去打程父：“他受伤了，你把他锁在房间面怎么办？他是你儿子呀，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怎么办？你怎么不他做事之前有没有想过怎么办？”
　　着活像个泼妇，一平日优雅模样都没的程母，程父按着，指着下面的徐望知，“你他都做了什么事儿？那是人能做出来的吗？别说他受伤了，他现在就算是死也是活该。”
　　地板上的血迹刺无比，一受伤就很严重，程母呆住了，扶着楼梯扶手，不敢相信：“这是……程孟做的？不，不可能吧。”
　　这么疯狂的事，程孟怎么可能会做出来。
　　听见到现在都不相信程孟有多疯，程父没和多说废话，沉着脸下楼。
　　程奶奶叫住医生，让他上楼给程孟的伤口也处理一下，脸色自始至终都无比难。
　　程说宁紧绷着脸，扶着徐望知往外面走去，睛急到通红，着随时要哭出来。
　　他这样子太让人心疼，徐望知用右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我没事，宁宁，真的，别担心。”
　　“很疼的。”程说宁打开车门，在他坐上车后跟上，着他的手，忽想到什么，偏头着大厅。
　　他没到徐母。
　　这么大的动静徐母不可能不知道，原本在怕徐母担心徐望知，想让徐母一去的，但没想到根本找不到。
　　“不用等。”猜出程说宁在找谁，徐望知说，“我们走。”
　　“麻烦快去医院。”程说宁关上车门，催促司机。
　　司机不敢耽误，迅速开车走人。
　　大厅，程奶奶担忧无比地目送车子离开。
　　“没事，奶奶，别担心。”徐母站在身边，安抚着。
　　“你怎么没有跟过去？”猛注意到徐母，程奶奶一愣，急道，“王子他们才走，你快跟上。”
　　“我跟过去又没用，他自己能处理好自己，不用为他担心。”徐母笑笑，说，“他从小就聪明冷静，没有我也可以。”
　　这话让程奶奶神色更加错愕，“可你是他母亲啊，他冷静聪明，也是个孩子。”
　　这一句话兴许是听多了，徐母只是微怔，并没有任何神色变化：“没关系，我到宁宁也跟过去了，宁宁在他身边比我在有用，我去了反而做不了什么。”
　　这太不像是一个母亲说出来的话了，准确来说，有不负责任。
　　程奶奶开始怀疑徐母是不是徐望知亲生母亲了，“你真是他妈？”
　　“亲妈，我们长得很像不是吗？”徐母莞尔，“不用这么紧张，那孩子能处理好的，相信他。”
　　太不像话了。
　　笑得出来，根本不担心徐望知的样子，程奶奶心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连程说宁和们都那么紧张徐望知，徐母却能谈笑风生。
　　韩添纠结自己要不要跟着去医院，脑海都是程说宁紧张担忧的样子。
　　那模样在之前是完属于自己的，可现在却是对着徐望知。
　　不，他不能让程说宁和徐望知在医院发生什么，那样他不就彻底没机会吗。
　　嫉妒在心疯狂滋生，韩添立刻坐上车，让自家司机去医院。
　　程孟这个傻逼，突做出这事，一预兆都没，以至于他都没反应过来，让徐望知捷足先登。
　　副驾车门被打开，周寻渡坐上车，整理好衣服，扣上安带。
　　“你干什么？”韩添瞪着他。
　　“一去。”周寻渡微微一笑，温柔道，“走吧，别耽误了。”
　　确不能耽误了，现在最应该做得就是尽快赶去医院。
　　想到这，韩添没和他计较，对司机说：“走吧。”
　　大厅的小辈只剩下李晟斐一人，他不断抬头向二楼，最终是悄悄走上二楼，打开房门。
　　程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尸体一样，吓到李晟斐。
　　他关上门，迅速走过去，“你没事吧？”
　　程孟没有理他，闭着。
　　程母打开房门，走来。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事？”坐在一旁，着床上的程孟，忍着哭意，说，“程孟，我对你真的失望。”
　　程孟睁开，着坐在那红着的人，转了转空洞的睛，嗓音轻轻地说：“我变成这样，妈妈你有很大的责任啊。”
　　一句无辜认真的话，让程母浑身一颤，想去反驳，又怕激怒他，什么都没有说。
　　将那自我嘲讽的表情收归底，程孟坐身，呢喃道：“我知道自己身为哥哥应该对程说宁好，可是我真的很委屈。妈妈，你知道吗？小时候妈妈好不容易可以陪我玩了，却要分出时间去陪程说宁，我只能在一边着，委屈也不能说。”
　　这是他第一次对程母说内心话，语气满是难过，神色委屈无比，“所以我讨厌他。因为没有他，妈妈就能一直陪我了。我只想妈妈一直陪着我，这样有错吗？我讨厌他有错吗？”
　　他哽咽着，流下泪。
　　程母也忍不住哭出声，走过去将他搂怀，“对不，对不，程孟。”
　　李晟斐在一边听着有些心惊肉跳。
　　这都是什么话，听着似乎是有道理，可仔细去想部都是漏洞。
　　最重要的是，程母相信，被洗脑成功了。
　　他着露出笑容的程孟，第一次觉得程孟无比可怕。
　　*
　　注射好麻药后，医生开始缝合伤口。
　　徐望知神色淡淡地盯着那根针带着线穿过自己的肉，从头至尾神色都没变一下，仿佛那根本不是自己的手。
　　虽伤口深，但不长，缝了五针。
　　医生剪断线，包扎好后见徐望知那么冷静，不禁说：“不疼吗？”
　　“好。”徐望知轻声说，收手，“谢谢您。”
　　“现在打了麻药没感觉，麻药过后可能会很疼。到时候你忍忍，你家长没来吗？”医生收工具。
　　“没有。”徐望知一顿，“有家属。”
　　“那你让你家属来。”医生说。
　　徐望知身打开门，着站在门外脸色苍白的程说宁，柔声说：“宁宁，来。”
　　“缝好了吗？”程说宁着他，白净的脸上满是紧张。
　　“好了。”徐望知伸手给他，“一个星期就能拆线了。”
　　见他那缠着白色纱布的手，程说宁下意识伸手想去触碰，伸在半空中后又缩了去。
　　徐望知破他的想法，把手放在他面前，让他仔细个够：“不流血了。”
　　高高悬挂着的心在这一刻安下来，程说宁松口气，跟着徐望知走办公室。
　　“这是你的家属？”见程说宁的那一刻，医生疑惑地，“是弟弟吗？”
　　徐望知：“不是。”
　　家属两个字让程说宁一怔，着唇角带着笑意的徐望知，心脏像是藏着只小鹿，乱撞不停。
　　家属吗……
　　医生也没有多，对两人嘱咐了一遍要注意的事情，最后把药单递给程说宁，“去药房领一下药。”
　　程说宁接过，出门就让徐望知坐在走廊椅子上等着自己。
　　见他眉头都紧紧皱着，徐望知坐在椅子上，没有多说，只笑道：“好，我等你过来。”
　　程说宁快速去药房拿好药，返时，见徐望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步伐忍不住慢了下来。
　　那张清冷的脸上不是熟悉的笑容，神色疏离，直直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与周围人像是互相不干扰的两个空间。
　　明明他不是孤独的，可程说宁却能感觉到有孤寂萦绕着他。
　　程说宁抿唇，大步踏出，步伐坚地走向徐望知，停在他身侧后坐下，着他的手：“会留疤吗？”
　　缝合伤口。
　　这个字一想就很疼。
　　徐望知：“医生没说。”
　　“如果留疤了怎么办？”程说宁敛眸，抓紧手中装着药的袋子，“对不。”
　　“留疤了的话，宁宁对我负责就好了。”徐望知偏头着他，低笑出声，把他抓着袋子的手轻柔地掰开，后握住，“不要有负担，宁宁，我很庆幸我抓住了。”
　　“谢谢。”程说宁道谢后反握住徐望知的手。
　　两个人就这样手握着手，沉默无声地坐着。
　　“你和阿姨小时候发生过什么吗？”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程说宁轻声。
　　他想了解徐望知，想彻底走属于他的世界中。
　　徐望知笑着说：“没有，我们之间很和平。不太喜欢我，因为我太冷静，没有孩子性，让觉得可怕。”
　　一个母亲觉得自己孩子可怕，那平时会如何相处？
　　听着徐望知毫不在乎的平静语气，程说宁脑海浮现先前徐母对待徐望知的冷淡态度，握着他的手不禁收紧，一字一句地说：“没关系，徐望知，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第42章 向我道歉
　　掌的温度一开始是炙热的, 来像是火烧般一度烧到脏，让胸腔里原本节奏微乱的跳彻底乱掉。
　　看着边眼神坚定, 忍不住红着脸的年，徐望知失笑，凑近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嗓音沙哑：“谢谢，我很开，宁宁。”
　　是第一次有人说喜欢他。
　　还是般热烈坚定。
　　徐望知从小就不活泼、不爱笑、冷静沉默、和平常孩子完全不一样。
　　别人家的孩子哭闹撒娇，跌倒流着泪叫痛。
　　他摔倒只会爬起来，拍干净衣服, 简单处理好伤口继续做自己做的事。
　　他的母亲最初还会担他，到完全放，甚至是毫不在乎, 他也能感觉出自己的母亲更喜欢活泼开朗一的小孩, 不喜欢他种事事不让操的。
　　对他经常说的就是一句话：他以的, 很聪明, 什么都会做，不用担他。
　　事实确实如此。
　　他没麻烦过自己母亲，成绩一直是第一，兴许是习惯他总得第一，来父母不再过问他的成绩，也没有夸赞过他。
　　徐望知从来没去因为态度去和父母交谈过, 他没必要，父母也觉得没必要。
　　“你他妈, 放开宁宁。”赶来的韩添看见一幕，人都要升天了，冲过来拉起程说宁, “宁宁，你怎么能让他靠你么近，我嫉妒了。”
　　他怪异地扭动着体，让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怀里的药掉在地上，程说宁甩开韩添，捡起来药，“你怎么来了？”
　　“我担你，所以跟过来看看。”韩添停止扭动，瞪着徐望知，暴躁道，“肯定是你在里扮怜，呵呵，不就是受个伤嘛，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是我没反应过来，哪里有你的机会。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计划着接近宁宁？”
　　“里是医院，小点声。”旁边路过的护士忍不住提醒。
　　韩添小了声音，却没停下：“宁宁，今天发生种事情，说不定是他和程孟商量好的，不然他反应怎么能那么快。”
　　反应迅速是因为他一直在注意着自己。
　　程说宁清楚知道点，听见韩添荒唐的话，寒声道：“够了。”
　　韩添瞬间噤声，偷偷瞥着他冷若冰霜的脸，最终还是没再继续说什么。
　　“一点了，宁宁还没吃东西，应该饿了吧？”神色温柔，气质儒雅的男人停在程说宁侧，他并没有像韩添那样大喊大叫，是温和地说，“我带你去吃饭，宁宁。”
　　“不用。”程说宁冷声道，“你们要吃自己去吃，我还有事。”
　　目光落在个人还紧紧握着的手上，周寻渡眼里闪过暗光，“宁宁。”
　　他嗓音有沉：“不吃饭是不行的，他伤口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走吧，我请你吃饭，我们多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回去吗？”程说宁无视他，看着徐望知问。
　　徐望知点头。
　　个人往外走去。
　　路过周寻渡边时，程说宁能感觉到周寻渡要伸手拉住自己。
　　他快一步避开，头也不回地出了医院。
　　韩添恬不知耻地跟上，“宁宁，我大老远过来找你，你不要对我么冷漠嘛。”
　　他像是在玩什么游戏，不管程说宁对他态度如何，他都要粘着程说宁，乐此不疲。
　　周寻渡跟着要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他看着上的备注，接听没有说话。
　　“在哪？”电话那边的人问。
　　“外，有事说事。”周寻渡淡声道。
　　“回家里一趟。”男人说，电话挂断，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周寻渡收起手机，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白色的瓷砖微微倒映出他的模样，周寻渡盯着片刻，嘴角上扬，扯出最完美的笑容。
　　有只小手拉了拉他衣服，“哥哥，我找不到我的妈妈，也不记得妈妈的手机号码了，你以帮我一起找找吗？”
　　周寻渡垂眸，看着四五岁小孩慌乱的表情，蹲下抚摸着他的脑袋，极有兴趣地问：“找不到妈妈的话，为什么过来找我呢？”
　　“因为哥哥看上很好接触很温柔。”小孩忐忑不安地说，怕被周寻渡拒绝，紧张地抓着衣服。
　　“样啊。”周寻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骤然笑道，“哥哥也有段时间找不到妈妈不过哥哥会帮你找到妈妈的，走。”
　　他牵住小孩的手，带着他去找人。
　　“那哥哥之找到自己的妈妈了。”小孩觉得他变亲切许多，忍不住问。
　　“找到了。”周寻渡说。
　　“在哪里呀？”小孩歪歪脑袋，声音清脆地问。
　　“在一个盒子里。”周寻渡步伐一顿，笑容更多了。
　　……
　　直到坐上出租车，才甩掉韩添，程说宁看着现在马路上发呆的韩添，打下车窗。
　　韩添满眼期待地看过来。
　　程说宁轻声说：“样有什么意思吗？韩添。”
　　没到会得到么一句话，韩添哑口无言，好半天才皱眉说：“什么有什么意思？你难道到现在还以为我只是玩玩吗？我是认真的，宁宁。我是认真的在追求你。”
　　“你感觉不出来吗？”
　　他一皱眉，那张脸变得有锋利暴躁，看着像随时都会暴走般。
　　“感觉不出来。”程说宁让司机开车，对韩添说，“你也不要追我，我们之间早已经结束。不要再闹得很难看了，韩添。”
　　韩添踹飞脚下的石子，暴躁地抓着头发，“要我怎么说你才信我不是再闹？我是认真的！认真的！我喜欢你，程说宁。你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之懂你的意思却没接受你吗？”
　　石子被他踹飞砸在旁边的车玻璃上，砸出一个小洞。
　　出租车已经远离，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有被砸破玻璃的司机下车，抓着他不让他走。
　　韩添一脚踹开人，拿出钱包里的钱摔在对上，“赶紧给我拿钱走人。”
　　本来只要几百块钱的司机一看那么多钱，立刻拿钱开车跑了，生怕韩添悔。
　　“妈的。”韩添坐在路边，神色狠厉，“我就不信了。”
　　*
　　“晚上一起吃饭吗？”进房间，程说宁偏头看着侧的人说，“我有一事情要处理，等晚时候我来找你。”
　　徐望知看着他没说话。
　　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带着能轻易看破人内的魔，程说宁错开目光，“不一起吃吗？”
　　“一起。”徐望知猜到什么，低声说，“我等你。”
　　“好。”程说宁笑道，“我会早点去找你的。”
　　走进房间，关上房门，程说宁坐在沙发上，忍不住用手撑着额头，原本只是休息一会儿，没到就样睡着了。
　　他梦到程孟拿着碎片刺下来的场景，徐望知的血流了一地，触目惊。
　　程孟眼里的恨意让程说宁瞬间惊醒。
　　外已是黄昏，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是程奶奶打来的。
　　程说宁回拨过去，告诉奶奶已经没事了，伤口处理好了。
　　“那就好。程孟已经被你爸妈带回去了，估计会好干教育一顿，今天的事……唉，你放，我会给你讨个公道。”程奶奶叹口气。
　　“谢谢奶奶。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您要记得吃蛋糕。”程说宁温声道。
　　“我一个老人，还吃什么蛋糕。宁宁，下次有空了，记得来看看奶奶。”
　　“好。”
　　电话挂断，程说宁去卫生间洗干净脸，换了一衣服，出门打车到了程家别墅。
　　天色已黑，起了微风，看着似乎要下雨。
　　程说宁走进客厅，一眼看到程母和程父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让他没到的是，程孟也坐在一边，正用手机打游戏。
　　个人看起来其乐融融的，并没有象中的呵斥教育场。
　　看见他回来，程母立刻放下杂志，招呼他过来：“宁宁回来了。坐，吃饭了吗？我让阿姨再多炒个菜，你今天晚上留下吃……”
　　程说宁打断她的话，“你知道我是过来做什么的，饭我就不吃了。”
　　程母自然知道，神色尴尬，“你先坐下，有什么以好好聊聊。”
　　程父率先说：“程孟已经认错了。”
　　他语气充满对件事的不在乎，像是已经疲倦不再管了。
　　程说宁来之，他刚和程母大吵一架，程母全程护着程孟，说尽好话，让程父下不了手教训，到最程父也懒得和程母吵，件事便不了了之。
　　程说宁冷着脸道：“他认错了，件事就以样过去了吗？向我道歉。”
　　道歉个字让程孟打游戏的手一顿，随手手机扔在沙发上，抬头看着程说宁，露出一抹微笑，无声地说：你得美。
　　程父吐出一口气，实在不再听见争吵了，看向程孟提醒：“程孟，道歉，听不懂话吗？”
　　“又没伤……”程母开口，觉得既然程说宁没受伤，还弄得么僵持做什么。
　　“那如果伤到我了呢？没伤到我难道没伤到别人吗？”程说宁说，“如果伤到我，妈你是不是会说只是一点小伤口，就算严重了不过毁容已，没什么好道歉的？我们是一家人。”
　　他番程母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让程母不知道说什么了，僵在那里。
　　“你对妈真了解。”程孟悠悠地笑出声，仔细听语气里全都是嘲讽。
　　“既然样，”来之已经猜到会出现样的场景，程说宁没有犹豫，转道，“那就法庭上见。”
　　话惊到程父，他猛地站起追上来。
　　“宁宁，种事上法庭做什么？”
　　本来在之就够丢脸了，还要上法庭，那岂不是让自己告诉天下所有人，他程家出了个没教养的逆子？
　　程母也不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话，有激动。
　　“宁宁，你要告你的哥哥吗？”
　　但凡提及程孟，程母才像个母亲。
　　程孟个字就像是刻在了她骨子里，让她下意识去维护。
　　有笑，又有悲。
　　程说宁静静地盯着她，说：“他杀了我的时候，妈你怎么不质问他要杀了自己的弟弟吗？”
　　平静的目光加上那句话，让程母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感，不与他对视。
　　客厅里安静下来，在厨房做饭的陈嫂都不敢露头，默默地关上厨房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大分人都羡慕豪门世家，估计谁也不到，豪门里会有种事。
　　“程孟也受伤了，你那个朋友我到时候会让人送补品过去，让他好好养伤，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程母软着语气说。
　　“要有什么用？”程说宁不为所动，神色冰冷，“妈，你要包庇他到什么时候？”
　　看出程说宁的坚持，只快点解决事情的程父有不耐烦，狠狠踹了程孟一脚，“还不给我站起来道歉。”
　　程孟站起：“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有划伤他。”
　　他微微一笑，“啊，当时我只是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受伤之离程说宁近了一，我根本不会伤害到他，也没有过伤害他。但是那个徐望知突然冒出来，握住碎片，我能有什么办法？跟我有关系吗？没有关系啊。”
　　他说得特别无辜，仿佛事实就是个样子。
　　毫不悔改的模样让程说宁笑出声。
　　“控制不住自己是吗？”他觉得有趣地重复一遍，慢慢走近程孟，看着丝毫不慌等着他靠近的程孟，从口袋里拿出折叠的水果刀，刀直接贴在程孟脖子上。
　　锋利的刀只要在逼近一步，就能划破程孟的大动脉。
　　程孟脸上笑容凝固，下意识绷紧体，躲开，程说宁看出他的法，淡声说：“我的手虽然听话，但手中的刀不一定听话，你再动一下试试？”
　　程孟立刻不敢再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干什么？不就是让徐望知受点伤吗？怎么，受刺激了？现在都疯了？”
　　刀子再次逼近，程孟闭上嘴。
　　一幕吓到程父程母，谁也没到平时看着乖巧的程说宁会突然做出种事，程母更是尖叫一声，“程说宁，你是做什么？你要因为程孟不对你道歉杀了他吗？”
　　程父扶额，对个人没话说了，干脆不插手，在旁边看着。
　　“真是奇怪，”没有回答程孟的话，程说宁手中的刀贴得更近，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抹无辜的笑，“程孟以控制不住自己，拿着东西对准我的脸，我就不以控制不住自己，拿着水果刀对准他的脖子？”
　　程母还上去抢刀，闻言呆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拿着刀的年虽然在笑，眼里却没有任何一点笑意，嗓音冰冷的程孟说过的话抛回去。
　　“我又不会伤害他，也根本没过伤害他，妈你么紧张做什么？”.


第43章 算间接接吻吗
　　程说宁脸上的笑容让程母嗓子发干, 一个字也说出。
　　担程孟害怕，她能尽力稳住程说宁, 怕他真的一刀下去，“宁宁，你把刀放下来，有事好好说。”
　　“你是这样的人，对对？宁宁，话。”
　　她一边说，一边朝程说宁走近。
　　“那我是怎么样的人？”程说宁淡声反问。
　　“你是个乖孩子，会做这种事。”程母柔声说, “你是在开玩笑对对？”
　　程说宁微微一笑，握紧手动的刀，眼神冷厉, “对。我从来都是你认为的乖孩子。”
　　脖子上的刀冰冷无比, 诉说着危险。
　　程孟次挣扎, 发现依旧无法挣脱后, 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着有程说宁能见的声音说：“想杀我？可以啊，要你够胆。”
　　他干脆直接去脖子撞水刀，怕程说宁躲，也怕程说宁躲，无论是哪个结, 他都有应对的方法。
　　猜到他会这样，程说宁没有躲避, 一动动地看着程孟作秀。
　　脖颈划过水刀，有些痛，程孟“唔”的一声, 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没仔细去觉痛，直接哽咽出声：“就算我有错，你也能这样，你一开始来就是想过来杀我的吧？”
　　“我犯错了，难道需要死来赎罪吗？妈，你就这么看着他杀我吗？”
　　“呜呜呜……”
　　程父程母没有见程孟说的话，在两个人看来，就是程说宁动手了。
　　没想到程说宁真的敢，程母一呆，反应过来大吼一声，“你真是疯了。”
　　她着急冲过来，见程说宁蹲下身看着程孟，还以为他又要动手，狠狠推开程说宁，紧张地查看着程孟脖子，“没事吧？程孟，让妈妈看看。”
　　没有伤口，怎么回事？
　　程母一愣，大脑飞快闪过什么，在程父的惊呼声下看向程说宁，发现他坐在地上，身体微歪，脑袋磕在桌角上。
　　是她刚刚推开导致的。
　　程母脸色骤变，身走过去，“宁宁，没事吧？”
　　后脑勺刺痛，程说宁有些站来，好半天才身，扶着脑袋摇晃了下，神色有些苍白。
　　“宁宁。”程母小翼翼地问，“没事吧？”
　　程说宁后退一步，没有她。
　　那刻意避开的动作让程母里难受无比，“你怎么能开玩笑，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你对程孟下手了。”
　　程孟捂了半天都没觉到血，见程母的话松开手一看，手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
　　他的脖子也好好的，一点都疼。
　　沉着脸望向程说宁，见他折弯手中的水刀，程孟死死地咬紧牙关。
　　是假的水刀，是逼真一些。
　　程说宁扔下水刀，看着程孟的神色漠然冷淡，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眼底带任何情绪。
　　他对程孟微扬唇角。
　　“你……”想到自己全程被耍，一切都是程说宁故意为之，程孟从地上站来，勃然大怒，“程说宁，你故意耍我？”
　　怪得程说宁今天那么反常，原来他从到尾都像个白痴一样被程说宁带着走。
　　“演得挺好。”程说宁淡声夸赞，整好自己的衣服，“没有耍你，这次是个警告，下次的话，就是真的。你应该庆幸我没你那么智。”
　　他今天本来是想找程母好好谈一谈，但现下觉得没有交谈的必要。
　　离开前，斜睨了程母一眼，那是一个极为陌生的眼神，“这里我以后会来，也希望你能管住程孟，让他要来招惹我。”
　　程母手脚冰冷，有种以后她和程说宁就是陌路人的觉，这让她忍住追出去挽留。
　　“宁宁，宁宁，你等一下，妈妈刚刚是故意推你的，对，你的伤没事吧？”
　　“宁宁，你别走。”
　　“啊！”程母突然尖叫出声。
　　程说宁觉得很吵，耳边嗡嗡的，以为她摔在地上了，扭看去，发现她紧张无比地盯着自己，声音都在颤抖，“宁宁，你别动了，你流血了。”
　　“流血？”程说宁下意识开口，后脑勺的刺痛在这一刻遍布全身，他这才觉到，抬手摸向后脑勺。
　　手指被鲜血染红，刺目无比，他连什么时候流血了都没发觉。
　　眼前突然变黑，程说宁在程母的尖叫下倒在地上。
　　*
　　耳边有人在叫自己，程说宁睁开眼。
　　他看到一个很眼熟的小男孩，努力穿着衣服，但于衣服太长，一半踩在地上，一半套在身上。
　　是小时候的自己。
　　旁边的程孟吃着零食，没有他，任他一个人牟足劲穿。
　　直到衣服缠到脖子，他红着眼求助程孟：“哥哥，帮帮我，哥哥。”
　　程孟扭看着别的地方，直接把他忽视掉。
　　程说宁脸色涨红，努力去把衣服扯下来，最后终于扯下，他大口喘着气。
　　年轻漂亮的程母这个时候刚好回来，见程说宁把衣服扔在地上，走过去无奈捡，“家里的阿姨呢？你怎么把衣服扔在地上了。来，抬手，妈妈给你穿。”
　　程说宁乖乖抬手，等程母穿好后揉了揉肚子，软着声音说：“妈妈，饿。”
　　“妈，我要的东西呢？”程孟在一边爽地叫。
　　程母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程孟，“你这臭小子就会吃，弟弟会穿衣服你怎么帮着？”
　　“关我屁事，他自己笨。”程孟接过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玩具开始摆弄来。
　　程说宁看向程孟手中的机器人，眼神艳羡，他扯了扯母亲的衣服，小声说：“妈妈，我也想要……”
　　“你饿了是吗？我让阿姨给你做饭吃。”程母把他抱坐在沙发上，“等会就有饭吃了啊。”
　　然后她走到在玩玩具的程孟身边，见他会摆弄，坐在他身边教他：“是这样，应该把手放在这里。有说明书你都懂吗？小笨蛋。”
　　她一直教着程孟如何玩机器人，全然忘记刚刚答应程说宁的事。
　　程说宁无聊地趴在沙发上看着两人，连肚子饿都忘记了，直到肚子绞痛，忍住开口：“妈妈，我好饿。”
　　“哎，我给忘记了。”程母立刻身，叫进外面在修剪花草的阿姨，“阿姨，你煮个面给宁宁吃。”
　　“你烦烦。”被打扰的程孟十分爽地瞪着程说宁，“就知道打扰人，没礼貌。”
　　这话让程说宁有些解，但是他知道程孟喜欢自己，没有询问这句话什么意思，坐在沙发上忍着肚子饿等阿姨做饭。
　　旁边看着这一幕的程说宁有些震惊。
　　他没有这些记忆，小时候的事知道为什么记清了。
　　看着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盯着杯子发呆的自己，程说宁走过去，蹲下身想去抚摸他的脑袋。
　　手穿过沙发上的人，程说宁一怔，垂眸收回手。
　　“来，面好了。”阿姨端着面过来喂小时候的程说宁。
　　乖乖吃完饭，程说宁打开电视。
　　即他声音开的很小，身后玩玩具的程孟还是高兴了，玩具一摔，叫道：“你烦烦？声音放得那么大，让我怎么玩下去？”
　　“宁宁，电视声音调小一些。”程母没多注意，跟着叫了一声，把程孟扔出去的玩具捡回来，“要发脾气，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程说宁把声音调小。
　　程孟还是乐意，各种吵闹着，到最后程说宁得关了电视他才满意。
　　没有电视看，程说宁能出去找阿姨玩，是走得太快，直接摔在了地上。
　　程母紧张地跑过去把他扶来，问他有没有事，程说宁摇摇，捂着发红的膝盖，想说膝盖疼时，那边的程孟生气地看着这边，又要摔玩具。
　　程母能嘱咐他小些，跑去陪程孟继续玩。
　　这个时候才四岁的程说宁什么都懂，他看着程孟，看着自己的母亲，揉了揉膝盖后慢慢走出去，拉住浇水的阿姨问：“哥哥为什么和我玩？”
　　他没有讨厌的概念，知道程孟喜欢自己。
　　阿姨笑着说，“哥哥和你玩，你可以去和哥哥玩呀。”
　　他觉得阿姨的话很对，主动跑去找程孟。
　　程孟却一把推开他，看出他的想法，直接把玩具丢进垃圾桶里，等上楼休息的程母下楼时，坐在地上哭闹来，“他碰我的玩具，好烦人。”
　　“宁宁，没经过哥哥的允许，你碰哥哥的玩具做什么？”看着垃圾桶的玩具，程母直接误会，皱眉责怪道。
　　程说宁坐在地上揉着摔疼的手，解释着：“玩具是我扔的，是哥哥自己突然……”
　　他的解释没有任何，在程母看来就是说谎。
　　她把程孟抱来，安慰他别哭了，答应下次给他买。
　　哄好后她认真警告程说宁，许碰程孟的玩具。
　　“我也想玩。”程说宁小声说。
　　“那你可以玩自己的呀。”程母叹口气，“玩哥哥的做什么。”
　　“可是我自己的坏掉了。”程说宁拿出自己唯一的玩具车，给程母看，指着上面的裂痕，“裂开了，没办法玩了。”
　　程母认出这是许久之前给他买的玩具，反应过来什么，摸着程说宁的脑袋道歉，“抱歉宁宁，妈妈给你买过新玩具，比这个还好玩。”
　　“好。”程说宁开地笑出声，“谢谢妈妈。”
　　程母温柔地说：“那下次许碰哥哥的玩具了。”
　　“我没有碰。”知道为什么自己说的话没人相信，程说宁能次重复。
　　他刚站在程孟面前，就被程孟推开，紧接着程孟就把玩具扔进垃圾桶里，他根本没机会碰到玩具。
　　可是他的话在程母眼里就是无的辩解，没有放在上，也并相信。
　　第二天，程说宁得到了新玩具，程孟得到了许多玩具，是程母为哄他买的。
　　小孩子没有那么思，有玩具玩就开。
　　第一次知道讨厌这个词，是在五岁见阿姨和别人打电话说来的。
　　那是一种程说宁陌生的语气，“啧啧啧，你是知道，大的针对小的针对的特别严重，也知道什么原因。这也抢，那也抢，天天闹，小的也是傻，明知道大的讨厌他还要凑上去。唉，真让人唏嘘。”
　　程说宁问阿姨讨厌是什么意思。
　　阿姨吓了一大跳，挂了电话，说他偷别人说话就很讨厌。
　　程说宁问她，自己没有偷程孟说话，可程孟为什么讨厌自己？
　　他去问程孟，被程孟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但他懂，懂了讨厌这个词。
　　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哥哥是讨厌他的，怪得一直和他玩。
　　他把自己缩在角落里，看着程孟和程母开玩闹的背影，断在里问自己为什么会让人讨厌。
　　眼眶在逐渐发热，变得酸涩无比，程说宁抿唇，忍看下去。
　　程孟自己的偏见针对了他十几年，程母的偏从小就没有变过，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喜欢的。
　　父亲漠关，眼里有事业，一个月三十天，二十九天都在公司里。
　　母亲觉得生下了他，对程孟，所以想尽办法弥补程孟，对程孟好。
　　他成了多余的那一个，似乎没有存在的意。
　　为什么自己会忘掉这些记忆？
　　程说宁睁开眼，顶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很好闻。
　　他扭，看着旁边换药的护士，挣扎着坐身。
　　“我在医院？”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特别沙哑无力。
　　“对，有哪里舒服吗？”护士看着他问。
　　晕倒前的记忆全部回笼，程说宁摸了摸后脑勺，摸到了厚厚一层纱布。
　　“你后脑勺破了一个小口，已经包扎好了。还好伤的重，休息几天就可以了。对了，小一些，要碰到伤口。”护士嘱咐着，突然想到什么，“你家里人呢？把你送过来就见了，奇怪。”
　　程说宁看向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了，他想什么，寻找自己的手机，没有找到，连忙叫住要离开的护士，“你好，可以借我一下你的手机吗？我打个电话，两分钟就好。”
　　那张脸苍白没任何血色，虚弱到好像随时都能倒下一般，护士看着都疼无比，知道他家里人怎么会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迅速回去拿手机递给他。
　　程说宁轻声道谢，把已经熟记于的号码拨出。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程说宁立刻说：“对，我没有赶回去，你要等我了，吃饭。”
　　“你在哪？”徐望知嗓音低沉，答反问。
　　“我在……我在外面。”程说宁想他担。
　　但外面叫护士的声音已经暴露了他在医院里。
　　“你在哪个医院？受伤了？伤得重重？谁伤的你？”
　　几个问题与紧张的语气让程说宁一怔，也忘记撒谎，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道：“就是磕碰到了，一点小伤，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行，得留院观察一晚上。”一旁的护士见他的话纠道。
　　程说宁肚子饿的叫了来，他捂住自己的肚子，受到护士朝自己望来，对她笑了笑。
　　“市中医院？二院？三院？”手机那边响关门声，还有飞快的脚步声。
　　程说宁鼻子一酸，又笑来，说：“在中医院。”
　　“想吃什么？”
　　隔着手机，即他说什么，徐望知也好像什么都知道。
　　程说宁里热热的，他想了想，缓缓开口：“想吃烤红薯。”
　　“等我。”
　　“好，这是别人的手机，我要挂了。”
　　徐望知一顿，说：“十分钟。”
　　十分钟后，他真的赶到了，站在程说宁面前，将眼前的少年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又看了眼旁边挂着的病历，才安坐下。
　　把买的红薯掰成两半，勺子挖出红薯肉放在程说宁嘴边，徐望知看着他，温声说：“尝尝甜甜。”
　　“我自己来。”看到他缠着纱布的手，程说宁想自己吃，被徐望知避开了。
　　“我想喂你。”
　　程说宁收回手，没拒绝，乖乖地吃了一口，弯着眼睛说：“很好吃，超级甜，你也尝尝。”
　　程说宁想说红薯一人一半时，就见徐望知把刚刚喂过他的勺子放回红薯里，挖出一些尝了尝，笑道，“确很甜。”
　　黑眸微微睁大，程说宁脏狂跳来。
　　他们共了同一个勺子。
　　这……算间接接吻吗？
　　脸颊倏然一热，他慌忙看向其他地方，拿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嗯，嗯，很甜。”
　　“咳咳咳。”于喝得太急，直接被呛到，弯腰低咳来，脸颊更热了。
　　背上多了一手，轻轻地安抚着。
　　程说宁直身体，看着眼前神色温和，眼里有自己的少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他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他的存在是有意的，遇见徐望知，就是他的意。.


第44章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发生了什么？”看着程说宁微红的双, 徐望知握住他的手，神逐渐暗沉, 哑声问，“谁欺负你了？”
　　“不小心撞后脑勺，想来了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心里有些乱，程说宁摇摇头，看着徐望知握住自己的手，轻笑着说，“你吃饭了吗？咱们一一半。”
　　“我不饿，你吃。”徐望知打饭盒, 里面是玉米排骨汤，一打，程说宁就闻香味, 黑眸亮了来, “好香。”
　　徐望知用勺舀出, 轻吹后放程说宁嘴边, “光吃红薯不行，喝点汤。”
　　程说宁喝下，味道很鲜，他想什么，问徐望知：“这是你做的吗？”
　　“嗯。”徐望知微微颔首，说, “好喝吗？”
　　“超级好喝。”程说宁夸赞道，“是我这么久以来喝过好喝的排骨汤。”
　　“那就好。”徐望知笑道, 不枉他厨房炖了一个多小时。
　　“对不，你应该等了我很久。”想徐望知一个家里等自己天黑，程说宁垂眸, 手指抓着被，声音低了许多。
　　“不用道歉。”多少能够猜什么，徐望知微顿，“是为我去的吗？”
　　“为了我自己。”程说宁说。
　　他觉得应该把事情和程母讲清楚，不能再让自己是被动的，但没想程父程母是那种态度。
　　“你放心，下次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程说宁抬头，郑重道，“真的。”
　　徐望知没有说话。
　　病房里安静下来，见徐望知薄唇抿一条直线，程说宁心脏一跳，有些紧张。
　　“宁宁，下次叫上我一。”秒钟后，徐望知长叹一声，“我保护你。”
　　程说宁一怔，反应过来他始至终都是担心自己，而不是觉得自己麻烦，心地笑了：“好。”
　　进来换药的护士注意相处亲密，忍不住侧目，对上程说宁的目光弯眸笑道：“这是你男朋友吗？刚刚电话就是给他打的吧？真好。”
　　程说宁没解释，就听见护士心里狂叫：‘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呜呜呜，母胎单身二十八年，难道我继续单二十九年吗？月考牵红线的时候肯定是睛有问题，把我的红线扔了。’
　　程说宁被她的语气逗得忍俊不禁。
　　护士发现他不笑时显得有些高冷不可接近，一笑来，整个就变得乖巧温软，很让心生欢喜。
　　她临走时不忘祝福：“祝你和你男朋友感情永远这么好。”
　　程说宁没有解释，只是笑道：“谢谢你。”
　　护士离没多久，外响脚步声，有程母有些低落的声音：“程孟一直这样不吃不喝怎么办？”
　　程父冷笑一声，“就知道担心他，你就他一个儿吗？”
　　程母不说话了，片刻后才说，“他比宁宁执拗，我怕再这样下去，他总有一天会误入歧途，对他多点关心不是应该的吗？呵，我又不像你，整天里只有工作。”
　　房被推，看见程说宁醒了，程母一愣，有些不自地上前步：“宁宁，你什么时候醒的？我和你爸……”
　　猜她会说出什么话来骗自己，程说宁先她一步口：“我知道，你们刚家里过来，我这里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陪程孟。”
　　他说完，侧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发现天上的星星虽然只有零星颗，但是非常的亮，一时间忍不住多看。
　　冷淡的话语让程母上下难，目光落程说宁的伤口上，走过去握住他的手道歉：“妈妈不是故意的，当时没想会用那么大的力气。你的脑袋现疼吗？”
　　徐望知偏头看向程母。
　　那一瞬，程母只觉得徐望知的目光无比冷冽，让她背脊一凉，不敢去与他对视，心里有些莫。
　　“嗯，我知道。”程说宁收回自己的手，淡淡点头。
　　这已经毫不乎的态度让程母僵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很怕程说宁这样，心里没来由的慌乱无比，“宁宁，你是打算以后都这样和我说话吗？”
　　“程孟没吃饭，你不回去照顾他吃饭吗？”程说宁不答反问。
　　程母哑口无言，知道刚刚说的话都被程说宁听见，沉默半晌叹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儿是我没想的，是妈妈做错了，妈妈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也不会再让程孟这么放肆。你怎么样才会原谅妈妈？”
　　“你我的原谅有用吗？”程说宁终于偏头看着她，以往都是带着笑意的眸此刻平静毫无波澜，像是冻了一层厚厚冰霜的湖面。
　　程母鼻一酸，听出程说宁的意思，根本回答不了。
　　程母和他记忆里的一样漂亮、温柔，过去那么久，乎没变过。
　　程说宁脑海里闪过各种混乱的画面，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下，突然觉得很可笑。
　　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他便真以为像程孟说的那样，他小时候很烦，被程母照顾，让程母费心费力。
　　导致程孟觉得自己占用程母太多，由此发恨。
　　现才发现，小大，他都没有得过程母多少目光。
　　所有一切的只不过是程孟给自己找的一个针对他的理由。
　　“我想休息了。”程说宁看向别处，语气漠然，“妈你没事就离吧。”
　　“我留下……”
　　程说宁道：“不用，你去照顾程孟，你应该很担心他。”
　　程母又沉默了。
　　她看向徐望知，把徐望知叫出来，嘱咐他帮忙照顾一下程说宁，又对他道歉：“程孟近性格不稳定，伤你很抱歉，你的手没事吧？”
　　过去这么久才来的一句询问显得有些可笑，徐望知不咸不淡地道：“即使您不嘱咐我，我也会照顾好宁宁。”
　　程母一怔，看出什么：“你喜欢宁宁吗？”
　　“喜欢。”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口。
　　程母叹口气，“宁宁也喜欢你吗？”
　　徐望知透过房上的透明玻璃，看着病房里正和程父说话的。
　　注意他的目光，程说宁看来，对他温和一笑，里像是藏着无数星辰般明亮。
　　徐望知：“喜欢。”
　　“你确定吗？”程母欲言又止，“我记得他之前是喜欢韩添的，近好像闹矛盾了。”
　　“我确定。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徐望知对她微微鞠躬，语调漠然，转身回了病房。
　　程母有些愕然，发现徐望知似乎对让都很冷漠，只有对程说宁才有另一面。
　　她扭头看向病房里的程说宁，心里像是压着一坐大山，让她喘不过气，甚至惴惴不安。
　　她知道现出了问题，得补救，可是不知道如何补救。
　　程说宁和程孟之间，她只能选择一个，但她不能不选择程孟。
　　“宁宁说他不怪你。”程父走出病房，关上房，看着程母说。
　　“我就知道宁宁他……”
　　没等她笑着说完，程父就打断她的话，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说出来，“她希望我们以后不去打扰他，他想一个住，一个生活。”
　　“什么意思？”程母皱眉，“他这是和我们断绝关系的意思吗？怎么可以！”
　　“不是断绝关系，是减少来往。”程父盯着手表，语气有些不耐，“我得去公司了。这样对你挺好，你可以一直关心程孟。我接下来去外地出差，你好让程孟安分一些，别再做出什么事。”
　　“儿的事没解决，你就出差，你有没有心！”程母气不过，抓住程父不让他走，愤怒道，“你里就只有公司，个小孩小大你管多少了？你有没有乎过？底是公司重是孩重？”
　　程父任她说，一句话也没回答，等她冷静下来，直接离。
　　程母气得胸口沉闷，前发黑，她捂着胸口缓缓地坐一边椅上，弯着腰，闭着深吸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她的家怎么总是这么不安宁。
　　她想她工作累时，程说宁敲书房，递给她一杯热牛奶，笑着说：“妈，你别让自己这么累，适当休息。我给你捏捏肩，捶捶腿。”
　　程母忍不住笑了来，笑着笑着忽然愣原地。
　　那样的场景似乎永远不会再发生了。
　　*
　　病房了深夜无比安静。
　　程说宁睡梦中惊醒，背脊出了一层冷汗，看着着灯亮堂的病房，那种压抑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手一直被紧紧握住，炙热的温度让他安定，程说宁看着趴他身边睡过去的徐望知，有些出神。
　　少年睡着后神色平静，不再是平日的冷漠疏离，皮上方一颗小小的黑痣闭时明显露出。
　　程说宁不禁凑近一些，近距离地看着徐望知的脸，伸手戳了戳。
　　好软。
　　指尖像是陷入了柔软的沙堆中，程说宁收回手，心跳加速来。
　　他才刚刚想悄悄远离，徐望知忽然睁。
　　个的目光空中撞上。
　　清楚看见徐望知浓墨般黑沉底的笑意，程说宁脸颊发烫，往后退。
　　“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没有。”徐望知说，“刚刚才醒。”
　　他确实刚醒，声音有些嘶哑，脸上表情有些慵懒散漫，一时间让程说宁看呆。
　　“你上来睡。”反应过来，程说宁往旁边挪了挪说。
　　这张病床很大，完可以躺的下个。
　　“不用，你好好休息。”徐望知摇头。
　　“可以睡得下。”程说宁又挪了挪，拍拍旁边的空位，以为徐望知怕睡不下才不一睡，说，“上来。”
　　徐望知轻笑一声，“真让我睡上去？”
　　“嗯。”程说宁点点头，“真的？”
　　“那宁宁不能后悔。”徐望知躺上去。
　　原本很空的病床他躺下的那一刻瞬间变得拥挤来，程说宁可以说整个都挤入了徐望知怀里。
　　感受着少年身上的温度，他手脚僵硬，眸瞪大，总算知道徐望知说的不能后悔是什么意思。
　　他根本没办安心睡觉。
　　鼻尖都是徐望知身上的味道，程说宁被他的气息团团包围，睁闭都是徐望知的脸。
　　心脏快乎让他晕过去，程说宁忍不住动了动，被徐望知搂紧。
　　“睡得着吗？”
　　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耳畔，让程说宁肩膀一抖，手脚有些发软。
　　“睡得着。”他僵着身体，嘴上强装镇定地回答，“完睡得着。”
　　已经将他紧张看里的徐望知笑容更多，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程说宁语气很轻松地回答：“也没什么，就是程孟喜欢针对我，五六岁之前乎都是我一个跟自己玩，父母也很少和我说话。”
　　直六岁，李晟斐来别墅里，他才有了玩伴。
　　想什么，程说宁抓住徐望知的衣服，抬头看着他的下巴，底一片笑意，“有没有发现我们个很像。”
　　“嗯，很像。”脑袋上的手又揉了揉，徐望知凑他的耳边，温声承诺，“宁宁，以后你不再是一个。无论你哪，我都会一直你身边。”.


第45章 周寻渡文案
　　少年的声音仿若春风, 轻轻地拂过人心，带起一片柔软。
　　程说宁往他怀里挪近, 闭上眼，道：“我也会，徐望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
　　从一开始的难以入睡，到最后越越放松，程说宁抓着徐望知的衣服，缓缓睡过去。
　　这是一种很没安全感的睡姿。
　　眼前的脸精致干净，肌肤细腻到犹如白玉般无暇, 看不到任何毛孔，徐望知将他揽入怀中，紧紧相拥而睡。
　　第天醒时, 程说宁觉有些难以呼吸, 眯着眼挣扎下, 才发现像个八爪鱼一般缠着徐望知, 脸埋在他胸膛睡的。
　　好近。
　　现在他们情侣几乎没有区别。
　　程说宁心动如狂，松开手，悄悄地盯着熟睡中的徐望知看，片刻后伸手将他脸上的头发拿下。
　　他心翼翼地下床，拿上东西准备去洗漱，离开时扭头看一眼徐望知。
　　他还在睡着, 眉头紧皱，有些说不出的疲惫。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 程说宁走过去把被子盖好，手指在他眉心轻轻地按揉着，直到他舒展眉头, 才松口气去洗漱。
　　洗漱完后，程说宁去医院食堂买早餐，回到病房时徐望知已经醒，正在洗漱。
　　“我买豆浆油条。”程说宁把早餐放在桌上，挨个打开，准备好后看向徐望知。
　　那眼巴巴等着他过去的模样像极一个求抚摸的兔子。
　　徐望知不禁失，快速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油条这样好吃。”程说宁把油条分成几段，放在豆浆中。
　　徐望知学着他的做法，发现确实比单吃油条好吃很多。
　　油条中带着香浓的豆浆，刚好能去除油条的油腻。
　　周围十分安静，阳光从窗外照射在两个人的身上，将两个人染上一层暖光。
　　吃完早餐，程说宁收拾东西，准备去办理出院，没想到在已经办理完的那一刻看到韩添。
　　“伤口没事吧？”他有些犹豫，上前两步退后，打量着程说宁的脑袋，眼底担忧闪现。
　　“没事。”程说宁皱眉。
　　“没事我放心。”韩添松口气。
　　他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凑过，而是完这句话转身走，仿佛这么一大早赶过是为确程说宁有没有事儿。
　　挺反常，但程说宁也没有多去注意，发现自己手机忘记拿，回病房拿手机，让徐望知原地等自己。
　　“喂。”韩添去而复返，站在徐望知前面，面无表情地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宁宁会你在一起？我告诉你，我会让宁宁对我回心转意的。”
　　他的语气充满自信。
　　徐望知没有理他，全程盯着走廊，看见程说宁出现，朝他走过去。
　　韩添再一次被无视。
　　“无视我，等我把宁宁抢回，有你哭爹喊娘的时候。”韩添踹一脚地面，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改变追人方式，相信程说宁会被打动，到时候徐望知是一点机会不会有，想想令人热血沸腾。
　　看着韩添雀跃离开的背影，程说宁抓住徐望知的手，“韩添对你说什么？”
　　“一些自以为是没有用的废话。”徐望知低声说。
　　“不用理他。”认识那么多年，程说宁知道韩添有个臭毛病，越不到的越想到。
　　时候扔圈套东西玩，他想要一个兔子，李晟斐扔中后要送给他，他一开始怎么不要，后李晟斐把兔子给程说宁，韩添想要回去。
　　程说宁很喜欢那只兔子，所以拒绝韩添，但没想到韩添各种求着要。
　　结果是，兔子拿回去还没有两天饿。
　　韩添把兔子带回后忘这只兔子，直到尸体臭，才被嫁接的阿姨发现。
　　程说宁知道这件事后韩添吵起，两个人陷入许久的冷战，直到韩添不停道歉这件事才过去。
　　自那以后，程说宁明白，某样东西在韩添能到范围内，他完全不看一眼。
　　但这样东西一旦要离开，他会不允许。
　　所谓的不想要，也不放过。
　　“晚上想吃什么？”徐望知问。
　　“想吃辣的。”程说宁有些馋火锅，刚要开口，被徐望知断去念想，“不能吃火锅。”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程说宁盯着他。
　　自己有读心术，可徐望知没有，但很多时候，徐望知好像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
　　“因为你全部写在脸上。”徐望知伸手宠溺地捏捏他的鼻子，“你头上有伤，只能吃清淡一些的东西。”
　　程说宁：“好吧。”
　　徐望知拦下出租车。
　　程说宁目光落在他修长漂亮的手上，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想牵手……
　　发觉自己在想什么，他摇摇头，挪开目光，心跳如鼓，一直停不下。
　　几秒钟后，程说宁看着徐望知的手，上前几步，下决心般紧紧抓住徐望知的手，一句话脱口而出：“徐望知，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马路上车车往，声音喧嚣，程说宁不确自己的话是否被徐望知到，只感觉到握住徐望知的手被紧紧抓紧。
　　眉眼带着温意的少年侧头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吗？”程说宁对上他的眼睛，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
　　手被握紧几分，气有一点重，程说宁下意识挣扎。
　　徐望知立刻放开他的手，着唤道：“宁宁。”
　　耳朵控制不住的变红，程说宁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以为徐望知会答应，没想到他说：“现在不行。”
　　“为什么？”程说宁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你我在一起，你的父亲会以这个为理由找你麻烦。”
　　程说宁想起程父的警告，有些微怔。
　　徐望知不想他被程父缠上各种找麻烦？
　　如果程父确实知道他徐望知在一起，算不找他说话，也会找徐望知。
　　他这才反应过，应一声，却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我想宁宁在一起，”徐望知嗓音沙哑，“但现在要忍住。”
　　出租车停下，按起喇叭。
　　程说宁握住徐望知的手，“一年，徐望知。”
　　他着说：“一年后，我们在一起。”
　　徐望知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好。”
　　司机打下窗户，盯着两个人，用着奇怪的腔调开口：“上不上车喔，你们两个。”
　　两个人坐上车，司机不断通过反光镜第一个两人，程说宁并不在乎，只司机感慨一声，“年轻真好啊。”
　　“你们这样父母不担心吗？”
　　“孩子还是以学习为主喔，不能谈恋爱滴，你们两个朋友知道吗？”
　　程说宁没理他。
　　司机劲，“人家考第一，考牌大学，你们现在只想着谈恋爱，以后会后悔滴……”
　　“他一直是第一。我们还没在一起，叔叔。”程说宁打断他的话。
　　见成绩，司机立刻闭嘴不说。
　　车子到达区门口，程说宁下车时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仔细一看，是周寻渡的。
　　他刚转身，周寻渡下车叫住他。
　　“不用躲我，宁宁，我是跟你告别的。”
　　程说宁步伐一顿，有些意外。
　　“可以聊聊吗？不会耽误你太久。”周寻渡微微一，”“我们两个很久没有单独在一起说说话，逛逛。我怕错过这次机会，会很后悔。我已经买下午的机票，还有六个时要离开这里。”
　　他拿出手机购买机票的界面，展现给程说宁看，怕他不相信自己，说：“我要回去联姻。”
　　程说宁淡声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好。”
　　“陪我半个时不行吗？”周寻渡叹口气，收起手机，“去附近逛一逛吧，可以吗？”
　　想到他从今天会离开这里，程说宁看向徐望知，低声说：“我他做个断，你……”
　　“我你一起。”徐望知说。
　　程说宁点头。
　　看他同意，周寻渡打开车门，在看见徐望知上车也没说什么。
　　他变回程说宁记忆里的模样，温柔优雅，脸上永远带着容。
　　车子停在附近商场。
　　“明年你的生，我恐怕参加不，提前送你生礼物，想要什么，自己挑选。”周寻渡说，看向徐望知，“能不能麻烦你离我们远……”
　　“不用。”程说宁打断他的话，“他跟在我身边。”
　　周寻渡莞尔，没有继续要求，只说：“宁宁你他才认识不久，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我喜欢他。”程说宁坦言道，“礼物我也不要，你有什么要说的话，现在说吧。”
　　手机突然响起，周寻渡看也没看备注，直接接。
　　旁边有人过要微信号，他着拒绝，半分钟后，什么没说，直接挂断电话。
　　但程说宁到手机那边的声音，是程孟。
　　他似乎知道周寻渡要因为联姻离开，用一种哭腔询问周寻渡能不能在临走前陪陪他，还咆哮着程说宁很无聊，没什么好陪的。
　　周寻渡收起手机，看着程说宁，“其实没什么想说的，是趁着最后的时间陪一陪你。但现在我要先去处理一件事。宁宁，我要联姻这件事，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程说宁盯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睛，忽然开口，“周大哥不是要让我陪吗？那一起逛逛商场吧。”
　　他的语气变很久之前一样，带着点的撒娇，是对亲近之人才会有的。
　　眼里闪过一抹意，虽然诧异程说宁怎么会说这种话，但周寻渡对于他这样的语气很是满意。
　　这样才对，他想，程说宁该是这样的，依赖他，想他在一起。
　　抬手揉揉程说宁的脑袋，周寻渡兴奋到目光加宠溺：“抱歉，宁宁，我现在有一件急事要去处理，不能陪你，乖，等我处理完再见你。”
　　‘陪你确实有些无聊，不如去见一下程孟。’
　　这是程说宁第一次见他心里的声音，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点点头，看着周寻渡脸上完美的假面，拍拍自己的头发，语气恢复正常：“可以。”
　　先前还想让自己留下，现在同意的这么快，语气充满无谓，明显是故意的，目的是为试探他。
　　再加上那个像是嫌弃他的手碰过头发，从而拍拍头发的动作让周寻渡脸上的容微微凝固，不太爽的情绪在心里慢慢滋生扩大，快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程说宁不再停留，直接徐望知走进超市。
　　周寻渡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离开，目光如炬，半晌突然轻一声。
　　“学会说谎话试探我。”他的容温柔宠溺，眼神却无比阴冷，“但是怎么办呢，宁宁，我突然不想离开。”
　　心里一直没去探究出到底是什么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周寻渡忽然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嫉妒。
　　虽然一直在抵触这种情绪，但现在不不承认，他是真的喜欢程说宁。
　　“我发现还是看不你别人在一起，再忽略还是会很在意。”周寻渡缓缓挽起衣袖，像是终于找到有意思能够吸引自己的事，带着玩味甚至偏执的语气起森然可怖。
　　“所以我不会让你别人在一起的，宁宁，你是属于我的，从一开始是。之前是我错，但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成为我的所有物，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第46章 [修]拒之门外
　　旁边人来人往, 有个小孩注意到接近癫狂的周寻渡，站在原地看着他, 眼神疑惑，甚至想上前。
　　周寻渡扭与他对视。
　　对上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小孩一怔，总觉得人笑起来特别恐怖，被吓得转身就跑了。
　　周寻渡重新恢复温柔斯文的模样，从口袋中拿出眼镜戴上，透过旁边的贩卖机看着自己的脸，秒钟后离开原地。
　　走出超市时, 和一个人擦肩过，过于熟悉的脸让周寻渡步伐微顿，扭看去。
　　“朝阳, 快过来呀。”前方有人招手叫着。
　　身旁的人连忙应了朋友一声, 笑着跑过去, “来了来了。”
　　“你真决定在边住下了？找好房了吗？”
　　“找好了, 里挺好，我喜欢里。”
　　……
　　直勾勾地望着那张异常相似的脸，周寻渡不禁笑出声。
　　真是有趣。
　　*
　　超市里正在搞促销活动，比平时多了倍的人，声音喧闹无比。
　　程说宁两人买完菜后到了三楼服装区。
　　各种品牌在搞活动，他的目光落在旁边一家睡衣店上。
　　“买睡衣？”徐望知看出他的想法。
　　程说宁, 笑着走过去，“来的时候没带多少衣服, 睡衣就带了一套。”
　　看见两人，店员立刻上前招待，介绍着各个款式的睡衣。
　　“款睡衣是情侣款的, 今天在搞活动，九折，我觉得非常适合两位。”见程说宁一直盯着一款蓝色的睡衣，店员拿下来，让程说宁近距离观看，“现在购买的话，还有小礼品送给两位哦。”
　　“情侣款？”程说宁注意到店员口中的三个字，下一动。
　　“对呀。”店员又拿来深蓝色，“和个是情侣款的，很适合你们。”
　　她反应过来什，有些尴尬：“是我误会了吗？万分抱歉，我看两位系好像……”
　　“喜欢吗？”没等她道完歉，徐望知打断她的话，问程说宁。
　　程说宁下意识说：“喜欢。”
　　徐望知将卡递给店员，淡声说：“麻烦将两件包起来，谢谢。”
　　“啊好的好的。”店员接过卡，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误会，刷完卡后把衣服包好，递给两人，微笑道，“欢迎下次光临。”
　　出了睡衣店，程说宁一直盯着周围，像是在找什一样，徐望知不禁唤了声：“宁宁？”
　　“找到了。”程说宁抓住徐望知走进一家，买下一套电动牙刷。
　　“你送我衣服，我送你牙刷。”他拿着手中的礼盒笑着说。
　　徐望知失笑：“好。”
　　走出商场的时候，程说宁想起什：“对了，你生日是已经过了吗？”
　　“过了。”
　　“什时候？”
　　“前不久。”
　　程说宁步伐一顿，“怎没有听你提起过？”
　　“我从小到大不过生日。”徐望知说。
　　程说宁眨眨眼，没问什，只问：“那你生日是什时候？”
　　“四月十九。”
　　程说宁笑着说：“我记下了。下个生日，我们一起过。”
　　徐望知看着他，声音有些沉，夹杂着数不清的笑意：“好。”
　　*
　　程说宁打开房，注意到徐望知站在自己身后，看向他：“在我家做饭吗？”
　　徐望知。
　　程说宁推开，两个人乎是同一时间走进厨房。
　　“宁宁，出去等我，里不用你。”徐望知把菜分类好，握住程说宁的手腕，把他往外面拉。
　　“我想和你一起做饭。”程说宁不肯动，眼睛亮亮的，“我来洗菜切菜，你来炒，正好我以学习学习。”
　　语气中的兴奋让徐望知松开手，说了声“好”，把蔬菜整理好后递给他，去处理肉类。
　　程说宁打开水龙，认真地清洗着手中的蔬菜。
　　厨房里只剩下水的声音，程说宁洗干净菜后开始切。
　　他切得很慢，旁边徐望知已经开始用锅炖汤起来。
　　切完菜，程说宁站在一边看着徐望知操作。
　　见他开火炒菜，想起来什，把旁边挂着的围裙给他穿上，还系了个蝴蝶结。
　　“要试一试吗？”对上程说宁好奇的目光，徐望知递给他锅铲。
　　“我来吗？我炒菜很难吃。”程说宁有些犹豫。
　　曾经因好奇，他和阿姨一起做过菜，当时阿姨就站在他旁边指导，结果最后做出来的菜难以下咽。
　　从那之后，阿姨不敢再让他进厨房。
　　“没系，我教你。”将锅铲放在程说宁手中，徐望知和他换了下位置，见他翻炒着菜的姿势不对，纠正，“那样会把菜炒得很烂，应该样。”
　　他握住程说宁的手，和他一起翻炒着锅里的菜。
　　一注意菜变化的程说宁被没注意到自己的手，等到放盐时才发现，想松开锅铲，被徐望知发现后握紧他的手提醒：“放一盐。”
　　随后松开手。
　　程说宁含糊地应了一声，神有些乱，打开旁边的糖罐就要放糖，被徐望知低笑阻止。
　　“个是糖，不能放。”
　　温柔的声音让程说宁红了耳朵，反应过来，拿起盐罐打开，放了一盐。
　　蔬菜的香味弥漫在厨房中，程说宁看着炒好盛出来的蔬菜有些惊喜。
　　就是第一道在他手里成功存活下来的菜。
　　接下来的三个菜是他亲手做的，徐望知在他身侧耐教导。
　　半个小时后，程说宁闭火，走出厨房，看着桌上面四菜一汤，忍不住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换了各个角度拍，没有一张满意的照片，直到徐望知递给他米饭，坐在位置上的那一刻，他拍下来的照片才满意，忍不住分享到朋友圈中。
　　他很少发朋友圈，上一条朋友圈还是去爬山的。
　　“拍完了吗？”徐望知问。
　　程说宁。
　　徐望知递给他筷，“尝尝自己的手艺。”
　　程说宁不敢先吃，满怀期待地看着徐望知，见他吃后神色依旧不变，才笑着开吃。
　　味道和徐望知做出来的没有什差别。
　　程说宁笑容满面：“是我第一次成功做出多菜。”
　　坐在他对面的徐望知闻言一顿，看着他低声说：“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第一次。”
　　*
　　韩添看到程说宁发的朋友圈，把照片开，目光首先落在桌上的四菜一汤上，在下面留言：“宁宁你一个人吃多菜吃得完吗？我去陪你一起吃怎样？”
　　条留言才刚发出去，他就看见李晟斐的留言：“你和谁在一起吃饭？”
　　还有别人？
　　韩添重新开，才发现在照片中有一只手，他一开始没注意到。
　　原本还瘫在沙发上的韩添立刻坐直身体，气愤地回复李晟斐，“那还用想吗？当然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徐望知！”
　　他里酸酸的，越想越气，觉得样不，起身穿好衣服直接出去找程说宁了。
　　就算不能和程说宁一起吃饭，他要搅得程说宁和徐望知没办法一起吃。
　　和他想法差不多的还有李晟斐。
　　他坐在李父面前，看着程说宁晒出的照片里情绪复杂，连李父的话没仔细听。
　　“我跟你说话呢？你在发什呆。”李父拍拍桌，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
　　李晟斐抬，“什？”
　　“宁宁受伤了你知不知道？你去看他了吗？”
　　在李父那样怒不遏的目光下，李晟斐没敢回答他到现在不知道程说宁受伤，起身说：“知道，现在准备去看他。”
　　“那还不快去。”
　　李晟斐去楼上换好衣服，下楼时给程说宁发去消息：“宁宁，你现在在家里吗？”
　　“有空吗？我去找你。”
　　“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严不严重？”
　　“……”
　　一连十条消息没得到回复，李晟斐还想再发，想起自己发了那多条没得到回复，自尊受损，不想再发。
　　他又开程说宁朋友圈，对那张照片怎看怎不顺眼，里满是烦意。
　　他们和程说宁之间出现的最大变故就是徐望知。
　　他不白程说宁怎想的，远离他们些认识了十年的朋友，天天和徐望知在一起，
　　临走前，李晟斐看向李父，“爸，宁宁他最近有不想搭理我，我邀请他来家里玩他肯定不会同意要不然您……”
　　“哼，你总算是开窍了。”李父冷笑一声，瞥了他一眼，“让你妈邀请他，他和你妈系不错肯定会来。”
　　一直以来李母很喜欢程说宁，两个人相处的很好，每次见面聊得很开。
　　李晟斐想着是，一边往程说宁那边去，一边给自己母亲打电话。
　　“宁宁？以啊，最近总不见他来我们家玩，我还在好奇怎回事呢。你和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没有，我不知道他什和我们变得生疏，我现在想重新变回之前那样。妈，你得帮帮我。”李晟斐说。
　　“知道了，刚好没过天就是我生日，到时候会给他打个电话邀请他过来，你臭小要给我把握住机会啊。”
　　里那种沉闷的情绪在听见句话消失不见，李晟斐有些兴奋：“谢谢妈。”
　　到程说宁家的时候，他一眼看见韩添站在口，沉着一张脸，模样有些说不出的凄惨。
　　李晟斐走过去，没忍住张嘴挖苦他：“不是韩大少爷吗？是被拒之外了？啧啧啧，看着真怜。宁宁不想见你，你还留在做什？”
　　“得意什？你进不去。”韩添踹了一脚，听见他的话没好气道。
　　那着急赶过来，结果在外说尽好话，程说宁没开让他进去。
　　他在外面待五分钟了，程说宁最初好歹还会回他，现在就剩他一个人在外面自说自话。
　　他虽然很生气，没办法，因是他自己要来的。
　　“我和你不一样。”李晟斐挤开他，笑着抬手轻敲，“宁宁，你开一下，我爸让我过来给你送东西。”
　　无人应答。
　　韩添嗤笑道：“就是你说的和我不一样？好歹我来的时候宁宁还会理我，现在理不理你。”
　　话音刚落，里面响起程说宁的声音：“帮我谢谢叔叔，礼物就不用了。”
　　冷淡疏离，显不想见他。
　　韩添笑得更加得意。
　　李晟斐不死，用上苦肉计：“我爸让我一定要把东西交在你手上才能离开，不然就不让我回去了。宁宁，你开开好不好？”
　　韩添了进去，什招用过了，其中包括苦肉计，程说宁依旧没开。
　　现在听见李晟斐的话，就那站在一边，笑吟吟地盯着李晟斐，等着看好戏。
　　周围安静下来，李晟斐的话没得到任何回复。
　　“宁宁。”李晟斐说，“外面太热了，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
　　是彻底把他们拒之外了。
　　程说宁不是一个狠的人，样对他们，是真的表不在乎他们。
　　越想越暴躁，李晟斐忍不住踹了一脚，脸色比之前韩添还要难看。
　　他今天一定要见到程说宁才离开，他就不信程说宁一整天在家里。
　　想着，干脆站在一边等程说宁出来。
　　站在另一旁的韩添和他两眼对望，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讥讽，韩添率先开口：“你之前不是眼里只有程孟吗？现在搞哪出？又凑过来找宁宁做什？你死吧。”
　　“你屁事。”李晟斐冷冷地说。
　　韩添态度冷硬：“是不我的事，是你样两边倒不觉得很笑吗？你和宁宁不能，死吧。”
　　让自己死？他算什，该死的是他才对。
　　想到里，李晟斐瞪着韩添：“闭嘴。”
　　怕房间里的的程说宁听到了韩添的话误会自己，李晟斐嗓音冰冷道：“谁说我之前眼里只有程孟了？韩添，不要随便冤枉我。”.


第47章 早就没任何关系
　　两人正说, 门突然被人打开。
　　听见动静，李晟斐闭上嘴, 为程说宁终于肯让他进去，兴奋扭头一看。
　　徐望知面无表情地将手中垃圾袋放在门口，重新关上门，速度快到韩添指他骂人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来，就只能面对冰冷的大门。
　　地上垃圾袋倾斜倒地，李晟斐想一脚踹飞。
　　妈的，他这样子和这垃圾袋有什区别？
　　没有区别。
　　垃圾袋好歹还房间里来的，他连进去的机会都没。
　　李晟斐努努嘴, 觉得没必要在这里耗，又不甘心。
　　不甘心什？
　　不甘心和程说宁到现在的这种地步。
　　过去十几年，他来没想过有一天连程说宁的面都见不到。
　　“开门。”韩添直接敲门, “宁宁, 你开门, 我跟你说, 徐望知这家伙没安好心，你把我放进去。”
　　“吵什呀？开始吵到现在。”旁边的邻居不满久，再次听见敲门声，忍不住咆哮。
　　韩添不管不顾，继续敲门，他更加希望旁边的人闹起来, 这样程说宁不得不敲门。
　　可惜，对方叫一声就不管。
　　韩添有些颓然, 抓抓头发，神色暴躁地问李晟斐：“我们到底为什变成现在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李晟斐沉默几秒，“自自受吧, 谁让宁宁听见我们嘴巴犯/贱说的话呢。”
　　韩添也不说话。
　　两人同一时间长叹一声。
　　韩添抬抬眼皮，靠墙壁而站：“我有点后悔。”
　　李晟斐也嘴硬不下去：“……我也算吧。”
　　“我想念之前和宁宁在一起说话的时候。”韩添越说越郁闷，“我真的就只觉得他有点烦人除此之外什都没，你说他不能原谅我吗？”
　　“我也就随便说几句话，你觉得他能原谅我吗。”
　　“……”
　　两人像在茫茫沙漠中遇见的唯一生命，互相询问，直到小区保安上来请人。
　　这熟悉的操让韩添揉揉太阳穴，站在窗前吼道：“宁宁，我不会死心的，你哪怕不见我，我也不会死心的，我会一直缠你。”
　　“你还有机会吗？”李晟斐瞥他一眼，冷笑，“马上一开学，你就要去外地上大学。”
　　他微微一笑，“我不一样，我在本地，学校离宁宁近。”
　　这话让韩添沉脸：“那又怎样？你喜欢宁宁？想和宁宁在一起？还想恢复之前那样？”
　　“不管我喜不喜欢他，他后都会和我在一起。”李晟斐说，“我妈满他，希望他能到李家来，和我在一起。”
　　韩添竖起中指：“我呸，你在做梦。”
　　两人的对话声实在太大，坐在沙发上的程说宁不想听也能听见。
　　他打开电视剧，把声音调大，等到可彻底盖住两人说话声才松口气，目光重新落在电视上。
　　徐望知把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看电视剧里的男主，“爱情片？”
　　“爱情悬疑片。”程说宁抱住抱枕，说，“还挺恐怖，到现在已经死三人，凶手还没来。”
　　背景音乐听极为诡异恐怖，再加上声音太大，哪怕窗外太阳灿烂无比，也给周围营造一种阴森氛围。
　　好在镜头一转，又男主恋爱场面，程说宁死死抱住抱枕的手逐渐松开。
　　“害怕？”徐望知偏头看他。
　　少年紧绷脸，浑身僵硬，看像防敌人的小刺猬一样，随时都会卷起身体，露身上的刺。
　　“也不怕，就一惊一乍，太突然，会被吓到。”程说宁解释道。
　　徐望知朝他坐近。
　　程说宁一直好奇凶手谁，没有注到，直到电视里的两人突然来缠绵无比的吻，他有些不知所措，抱抱枕转移目光，却刚好和徐望知的视线对上。
　　一时间怔住。
　　空气仿佛都变得暧昧不明起来，程说宁抓起桌上的水果放入口中，“那……水果甜，你尝尝。”
　　他插起一块苹果，放在徐望知唇边，目光落在桌上，拼命眨眼转移注力。
　　手上的叉子一沉，随后轻，程说宁收回手，把叉子放回水果盘中，听见徐望知笑说：“确实甜。”
　　电视剧上男主还在激吻，声音太容易让人脸红，程说宁根本没眼看，拿起遥控器准备换一部电视看，他们才停止。
　　画面一转，又恐怖音乐。
　　程说宁心脏还在不断加速，忽然又转到悬疑部让他有些缓不过来。
　　这部剧不一般人能受得住的，上一秒还在谈恋爱，下一秒就紧张刺激起来，导演也不知道怎想的。
　　程说宁放下遥控器，因为想知道凶手谁，继续看下去。
　　外面打发好保安的两人还没走，就那站到天黑。
　　他们为程说宁会心软，天黑肯定会请他们进去吃饭。
　　但事实上，程说宁追剧追到已经完全忘记他们的存在。
　　韩添已经忍不住，肚子饿到绞痛，敲门也没人应，他捂肚子，气急败坏地准备离开。
　　“你不走？”见李晟斐还站在那里不动，韩添问道。
　　李晟斐没吭声。
　　外面天色已黑，走廊里感应灯没有亮起，周围一片漆黑，韩添也看不清李晟斐的表情，走过去碰碰他，“你不？走吧，请你吃饭。”
　　谁知道这一碰，李晟斐直接倒在地上。
　　韩添吓一大跳，但第一反应竟然好机会，他想走过去拍程说宁的房门，又弄亮感应灯，看地上闭眼晕过去的李晟斐，拍拍他的脸：“你不会在装晕吧？好端端的怎会晕倒？”
　　李晟斐一动不动，嘴唇白到毫无血色。
　　这真晕。
　　韩添摸摸额头，发现无比滚烫，低骂一声：“这烫，肯定发烧，也不知道你怎想的，发烧都不知道。”
　　他扶起李晟斐，拍响门：“宁宁，李晟斐晕，我要送他去医院，下次再来找你。”
　　事紧急，他也没办法在原地等程说宁的反应，转身想走时，门被人里面打开。
　　程说宁看韩添背上晕过去的人：“他怎？”
　　“发高烧。”韩添边走边说，“我送他去医院，你来吗？”
　　程说宁稍顿，淡声道：“不，通知他父母吧。”
　　虽然多少猜到会这结果，但等电梯的韩添还有些诧异，没忍住扭头质问程说宁：“他都等你等到发烧晕过去，你都不担心他吗？宁宁，再怎说……”
　　程说宁不为所动，冷漠打断他的话，“你的思他晕倒因为我？”
　　“我不这思。”韩添摇摇头，走进电梯时失落道，“我就觉得你不该这狠心，下次我晕倒在你面前，你也会这样吗？”
　　他没有按下电梯，还在等程说宁过来，但终也只听见关门声。
　　韩添按下一楼按键，一拳打在电梯上。
　　还真怎样都打动不程说宁。
　　他拦下租车，把李晟斐送到医院去，又打电话通知李父。
　　“他不去找宁宁吗？怎会晕倒？”
　　“高烧40度晕过去。”韩添说，“叔叔，我还有事，不能在医院陪他，您和阿姨……”
　　“我知道。”
　　李父挂断电话，直接给程说宁拨去，笑说：“宁宁啊，我现在在外地差，赶不去医院，李晟斐他妈也不在，能不能拜托你去医院帮叔叔我照顾一下李晟斐？”
　　“我这里有事，抽不开身，不过我可找护工去。”程说宁关闭电视，猜李父想让他过去的打算，语气毫无起伏道。
　　“护工不行。”李父顿顿，语重深长地说，“李晟斐他就想看见你，他现在生病，有你在他身边，他也能好得快一些。还有，我记得他去找你，怎会发烧晕倒呢？”
　　话里话外都在试探李晟斐晕倒否和他有关。
　　程说宁轻笑一声，把手机放在桌上，按下免提：“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
　　听他话中的疏离，李父叹口气：“那你去医院照顾一下，叔叔拜托你，好不好？宁宁。”
　　“叔叔谢谢你，不用在医院待久，一晚上就够。”
　　“……”
　　“我有事。”无论李父说什，程说宁都没有同。
　　李父皱眉，也没想到程说宁这坚持，他都说尽好话，程说宁还那副态度，让他有些哑火。
　　“宁宁，你怎越长大越没礼貌。”一句话，充满长辈教育小辈的严厉，李父说，“就算李晟斐和你之间发生什，他现在生病，你身为朋友理应去照看他一下。”
　　也许之前程说宁真的会被李父那些话说动，去医院照顾李晟斐，但现在他内心无比平静。
　　去医院，他和李晟斐更加纠缠不清，李父说不定还会借机说事。
　　所他不可能过去。
　　“叔叔因为有事耽误去不医院，想让我去，我也有事去不，在叔叔眼里却成没有礼貌。虽然双标这词用在叔叔身上不太合适，但叔叔这样强迫人合适吗？还有，我和李晟斐早就没任何关系。”
　　来没想过有一天，看那乖巧的人说起话这般刺人，再也不好拿捏，李父无比震怒。
　　“李晟斐去找你后就晕倒，你就算和他不朋友，你也有责任去看看他。不过既然你这不愿去，那就算，别搞得好像我上赶求你去一样。”
　　电话被无情挂断，程说宁不在乎，直接把手机关机。
　　李父他这里说不通，必定会给他父母打电话，一阵告状，到后面他还会被强迫去医院看李晟斐。
　　这些人根本不会顾及他同不同，只想让他听话点。
　　程说宁走进厨房，和徐望知一起择菜做饭。
　　不他所料，晚上吃完饭打开手机时，各种未读短信涌来。
　　全部都程父和程母因为打不通电话，联系不上他发来的。
　　短信里都程父对他的质问，后一条：“明天你带礼品去医院看看李晟斐，都认识那多年，何必搞得两家关系僵硬。而且你李阿姨那喜欢你，不要让她寒心。”.


第48章 定下婚事
　　“还打不通？”别墅里, 程母揉揉太阳穴，有些无奈, “打不通就算了，这孩也不狠心的，既然不想去肯定生了什么，就别强求了。”
　　“他不想去就不去吗？”程父板着脸，越说越气，沉着声音，“到时候让其他怎么看我们程家，我们程家那种无情无之吗？”
　　手机震动, 程说宁了消息，程父满怀期待点开，却一句：“不去。”
　　他还没来得及打电话, 又来一条消息, 似乎忍无可忍, 语气十分不好：“我屁。”
　　程父：“？”
　　这程说宁会说的话？这他那个乖巧的儿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
　　程父震惊到都觉得那边不程说宁, 直接拨去电话。
　　让他意外的程说宁快接听。
　　“你刚刚那说的都什么话？你不把手机交给别复的？”程父冷声质问。
　　“没有，我的。”程说宁嗓音淡，“确实不我的，我说的没错。”
　　“怎么不你的了？你们之前……我不管你和他生了什么，现在他住院了，你去看看不应该的吗？”
　　程说宁静静听他说完, 轻声：“还有吗爸？没我准备睡觉了。”
　　程父说不出话，程说宁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拿着手机好半天, 程父才反应过来，狠狠把手机摔在沙，气得双目赤红, 脑疼。
　　“看看，看看，这出去都学了什么，满口胡话，一个两个都不让省心。你现在就给我打电话，让他给我搬来，在外面再住下去，那还吗？今天说我屁，明天不就该骂了。”
　　程母欲言又止，“好了，这话又没什么。”
　　她想到程孟，说话起来更毫无遮掩，比程说宁过分多了，程说宁这四个字根没什么。
　　刚刚从楼下来喝水的程孟听见这句话瞥了程父一眼，“出什么了？”
　　“李晟斐晕倒了，在医院。”程父没好气坐在沙。
　　程孟喝水的动作一顿，“那我去看看吧。”
　　程父正在气头，听见这句话，气消了些，看着他说：“你跟他系又不好，你去有什么用。”
　　“谁说系不好。”程孟微微一笑，楼换好衣服，“那我去看他了。”
　　程父递给他一张卡，“买点礼品过去，你去的时候医院应该没，你就在那照顾照顾他。”
　　程孟接过卡，直接坐车去了医院。
　　他到的时候韩添已经离开，病房里一个都没，李晟斐躺在病床，脸烧得红。
　　程孟走过去，伸手试探了下他的额头，温度烫到他挑眉，有些诧异。
　　这么严重，他还以为装出来的。
　　李晟斐缓缓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但能感觉到边有在。
　　“宁宁吗？”他声音沙哑，嗓干到疼痛，说话费劲，忍不住尝试起，但失败了。
　　“不。”一旁的程孟并没有搭把手，而坐在椅，微微一笑，“我。你心里挂念的宁宁才不来看你呢，只有我心疼你过来看你。”
　　李晟斐缓慢眨动着眼睛，听出这声音程孟，闭眼：“你怎么会来？”
　　他赶着靠近程孟，程孟都对他不搭理，没想到现在他病了，程孟竟然会来看自己。
　　“你在这里都没照顾，我肯定要过来照顾你，我可不像程说宁那样狠心。”程孟说。
　　这样的话他之前没少说，说程说宁矫情、虚弱、废物、蠢货……
　　李晟斐之前都没有反驳，这次却觉得格外刺耳，虚弱：“他生我的气，肯定不会来看我，这不叫狠心，我的错。你别这么说了，我知你肯定也不真的讨厌他。”
　　“什么叫做我不真的讨厌他？那你可误会了，我就真的讨厌他。”听见这句话，程孟嗤笑一声，最后越笑越声，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擦掉泪水，唇角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脸色阴沉看着病床的李晟斐。
　　“这个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啊，你之前不挺嫌弃讨厌他吗？怎么，现在改性了？就因为他远离你了？图什么呢李晟斐，你又不喜欢他。”
　　“不，我……喜欢他。”李晟斐意识越来越混乱，说完这句话便又晕过去了。
　　病房里陷入安静，程孟死死掐着被，耳边都李晟斐刚刚的话荡着。
　　一个两个之前那么讨厌程说宁，现在又那么喜欢，把他这个当猴耍吗？
　　程孟站起，居临下看着晕过去的李晟斐，片刻后转离开。
　　他什么东西也没有买，也没有多停留，甚至直接拿着那张卡走进商场里面开始买东西。
　　等到李晟斐再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一个，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看背影有些熟悉。
　　李晟斐坐起，看着对方有些不可置信：“宁宁？”
　　少年转过，白净的脸神色无比淡然。
　　程说宁把路买的早餐放在一旁桌，眼里毫无情绪：“记得吃。”
　　他想离开，却被李叫住，“你来看我的吗？”
　　脸露出一抹笑意，李晟斐看着程说宁：“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你还心疼我，心里还有我的对吗？”
　　“不要自作多情。”程说宁头也不。
　　李晟斐拿起桌的包，笑眼睛都弯了。
　　他就知他还有机会。
　　程说宁房门，坐在走廊椅，揉揉眉心。
　　如果不李母一早打电话过来，他真不想过来看李晟斐。
　　他和李母系好，换句话说，李母对他的好与心，甚至超过程母。
　　比起来，他和李母倒像母。
　　所以李母软着声音让他来看看李晟斐，程说宁没办法拒绝。
　　看着手机里里李母的切消息，程说宁复：“他已经不烧了。”
　　李母：“谢谢宁宁。过几天我生日，到时候来家里玩？”
　　程说宁：“我就不去了阿姨，我那天有要去外。”
　　李母：“什么？阿姨的生日也不能来参加吗？可怜.jpg。”
　　程说宁：“在阿姨生日前就要出，所以参加不了，但生日礼物我已经给阿姨准备好了。”
　　李母没再强求：“好吧。宁宁你最近都不来看我了，多来看看阿姨呀。”
　　程说宁应下，收起手机，离开医院。
　　病房里，李晟斐看着手机里自己神色苍白的模样，笑了笑。
　　看着怪可怜的，他如果以生病为由靠近程说宁，程说宁肯定不会拒绝。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直接掀开被下床，去办理出院手续。
　　*
　　程说宁真的安排了计划。
　　他想在三天后去z市游玩，看看海。
　　这他在这学期开学前就有的计划，来计划和韩添他们三去的。
　　买机票的时候，程说宁点开徐望知的头像，给他去一张出和目的的截图。
　　程说宁：“一起去看海吗？徐同学^_^。”
　　徐望知快复：“好。”
　　机票购买成功后，程说宁开始研究各个软件的攻略，在笔记一点点写下他们三天两夜的旅程路线。
　　等所有攻略完成时，已经凌晨两点，程说宁捏捏有些酸痛的脖，走进浴室洗漱。
　　他才刚刚躺下没多久，外面突然一声惊雷炸响，随后瓢盆雨而下。
　　空气中带着干燥湿热的味，十分不好闻，程说宁起把窗户，拉窗帘。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他重新躺在床，这一次明明困却没有什么睡意，睁眼闭眼都徐望知。
　　程说宁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病，而徐望知就他的药，光想想就能让他十分兴放松。
　　雨下了一整夜。
　　程说宁早醒来的时候，外面还下着毛毛细雨，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无比。
　　他打开门，想去找徐望知，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早餐。
　　程说宁以为徐望知，抬头时忍不住笑：“你一直在门外等我？”
　　“宁宁怎么知，我来好久了，但怕宁宁正在睡觉，打扰宁宁睡觉不好，所以我就在门外等着。”李晟斐笑眯眯。
　　见程说宁唇角带笑，李晟斐还以为经过昨天那么一遭，程说宁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脸神色变得无比温柔。
　　“宁宁，我妈让我来请你去我家玩，她说你久没有去我家了 ，她想你，……我也想你。”
　　看清楚他，程说宁脸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
　　他没有接过早餐，换要门时被李晟斐阻止住。
　　李晟斐抓着门不放，“宁宁，你去吗？我妈她在家等你，我来的时候她已经进厨房了，说要亲自给你做饭吃。宁宁？”
　　“我不去。”程说宁面无表情看着李晟斐，“昨天我去看你完全因为阿姨，你不用多想，也不用搞现在这样。李晟斐，你不离了我就活不下去，相反我也，为什么不能像之前那样？”
　　他说的之前李晟斐不理他，一门心思放在程孟的那段时间。
　　李晟斐听出他的意思，摇头说：“我确实没了宁宁就不行。我想变之前那样，宁宁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到之前。”
　　程说宁皱眉，忍着不耐：“怎么都不可能，好聚好散。”
　　手机铃声响起，不用想也李母，程说宁看也没看，直接接了电话。
　　李母：“宁宁，我做了一桌你爱吃的菜，今天中午来阿姨家吃饭怎么样？我已经让李晟斐去接你了，我知你和李晟斐闹不愉快，你给阿姨一个面如何？阿姨太久没见你了，想见见你。”
　　李母前段时间一直在国外，说起来确实有久没见了。
　　程说宁抿唇，沉默片刻后：“阿姨，我会去的。”
　　“那太好了。”李母无比兴奋，“我在家等着你。”
　　程说宁看向旁边的门，离开时去敲了敲。
　　让他意外的，徐望知不在家。
　　他找到和徐望知聊天框，消息告诉他自己去李家吃饭。
　　徐望知：“万小心。一个小时后我去接你。”
　　“好。”程说宁送去定位。
　　旁边的李晟斐见他拿手机笑得那么开心，有些嫉妒：“宁宁你在跟谁聊天？笑得这么开心，你都好久没对我笑得这么开心了。”
　　程说宁打开车窗，看着外面，没有答李晟斐的话。
　　李晟斐无奈闭嘴。
　　两个到达李家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李父并不在家里，只有李母，看见程说宁立刻起：“好久不见宁宁，你又好看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李晟斐机会更加渺茫了。”
　　听出李母话外意思，程说宁没有说话，反而旁边的李晟斐站直体，认真：“妈，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睫轻扫，遮去眼底的一切冷意，程说宁的沉默让客厅氛围变得奇怪起来。
　　“还有两个菜，马就好，宁宁先在沙坐坐。”李母笑起来，把常程说宁拉到沙坐下，给李晟斐使个眼色，自己重新走进厨房。
　　程说宁抬头看向楼。
　　李晟斐说：“要去逛逛吗？次送你的鹦鹉我知阿姨后来送了，被我要来了，现在就养在楼。”
　　程说宁起楼，“我想一个逛逛。”
　　言下之意就不想让李晟斐跟着自己。
　　李晟斐闻言后退两步，虽然想跟去，但也只能止步于此：“那我在下面等你，你有叫我。”
　　程说宁在楼走廊果然看见了那只鹦鹉。
　　他过去，鹦鹉还记得他，扑打着翅膀，兴奋喊着他的字。
　　程说宁目光落在两边白墙的铅笔画。
　　那他和李晟斐画的。
　　小时候李晟斐无比调皮，父母不让做什么，他非要做。
　　这墙壁在他一次画被警告后，直接拉着程说宁直接把整面墙都画过来了。
　　最后李母觉得两个画得还不错，就留下了这些画，距离当初已经过去将近十年。
　　儿时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浮现，程说宁摸摸鹦鹉，唇角微微扬，眼神却无比冷淡。
　　“宁宁，下来吃饭啦。”李晟斐来叫，看着程说宁背对自己，听见自己声音也只极为漠然了一句“嗯”，心里特别不好受。
　　他往楼下走了两步，头看着程说宁，妄想程说宁能头对他笑笑。
　　可逗着鹦鹉的少年看也没看他一眼。
　　李晟斐心里酸酸的，想起程孟，不自觉拿程孟和程说宁在脑海里对比起来，甚至下意识在心里吐槽：‘吃个饭还让喊，对我态度这么冷漠，比起来还程孟可爱一些。就不能不冷着脸吗？说起来我也没欠你什么啊，我最近态度都这么卑微了，就不能给我个台阶下吗？’
　　他吐槽完就觉得自己脑有病，根没必要这么想，抬头却对程说宁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心里一个“咯噔”，心虚无比。
　　‘这眼神，难他知我刚刚在想什么？应该不可能吧。’
　　‘还看？难真的知了？’
　　那听着有些慌乱害怕的语气让程说宁对他微微一笑：“李晟斐，我明明让你厌烦，你为什么还要像现在这样？你不觉得无聊吗？”
　　“我没有觉得你烦。”李晟斐连忙解释。
　　“吗？刚刚你并不这么觉得。”程说宁从李晟斐边路过，“你刚刚的想法，全部都写在脸了。”
　　全部写在脸了？
　　看着墙的铅笔画，李晟斐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突然给了自己轻轻一耳光，后悔无比。
　　“真的，有什么好胡思乱想，瞎吐槽的。”
　　“有什么胡思乱想，瞎吐槽的。”鹦鹉听见他的话，跟着重复了一句。
　　李晟斐瞪它一眼，鹦鹉抖抖翅膀，不跟着学了。
　　“来，宁宁，我记得你最喜欢喝这个果汁了。”程说宁刚洗干净手坐在桌前，李母就递给程说宁一杯果汁。
　　看着杯里的葡萄汁，程说宁笑：“谢谢阿姨，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喝这个了。”
　　“没系，这还有多果汁，你想喝哪个都可以。”李母一愣，听出他的另一层意思，笑着装不懂，拿起另外的果汁给他，“这个也好喝的，你尝尝。”
　　“还不坐下吃饭。” 看李晟斐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不知想什么的模样，李母不悦喊他一声。
　　李晟斐过神，要坐在她边，被李母瞪着，“坐我这里做什么？坐宁宁边啊。”
　　李晟斐反应过来，起坐在程说宁侧，不断偷瞥程说宁，见他面无表情，完全忽略自己，有些受挫。
　　程母给程说宁夹了几菜，看着他慢条斯理吃着饭，忽然柔声开口：“宁宁，之前你生日我没来得及参加，不过礼物我已经给你备好了，等会你走的时候记得带。现在你已经十八岁了，我觉得现在也可以和我们小斐定下婚了。宁宁你觉得呢？”.


第49章 我有异能
　　程说宁手筷子一顿, 似笑非笑地看着程母。
　　原来今天叫他过来为件。
　　李母一顿，“宁宁？”
　　程说宁脸上的神色让她十分不自在, 觉得自己好像提起一个不该提的儿。
　　看出李母眼的期待，程说宁唇角微微上扬，笑意清浅，“阿姨，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以后结婚只会和他结婚，所以抱歉。”
　　“那个喜欢的人……”
　　程说宁淡声道：“不李晟斐。”
　　“真的不我们小斐吗？”李母震惊，手的筷子都握不住, 直勾勾地盯着程说宁，“怎么会？宁宁你在跟阿姨开玩笑吗？”
　　“不，我喜欢的人叫徐望知, 果有机会, 我带他来见阿姨。”程说宁没有任何犹豫, 坦言道, “不开玩笑。阿姨为什么觉得我不喜欢李晟斐就开玩笑呢？”
　　一边的李晟斐听见他就么直接把徐望知的名字说出来，忍不住抓紧手的碗，心里都快嫉妒疯。
　　在一刻，他非常希程说宁说出来的自己的名字，而不徐望知三个让他无比讨厌的字。
　　“不，我不个意思。”李母干笑两声, “小斐哪里不够好吗？”
　　“我不喜欢他。”程说宁轻声说，“抱歉, 阿姨。”
　　他垂眸，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不再说话。
　　李母静静地打量着他, 发一段时间没有见，程说宁变。
　　之前他不会样，和自己说话时永远带着笑，而在低头沉默着，给人一说不出道不明的压迫感。
　　客厅里的氛围随着份沉默变得诡异起来。
　　“有什么好抱歉的，终究你们两个人有缘无分罢。”李母终于受不住长久的沉默，用一极为看得开的语气开口，“但宁宁，也不耽误我喜欢你，也不耽误你下次来找我玩。宁宁，别有那么大负担，之前怎么样之后就继续怎么样。”
　　“可妈……”听自己母亲说不继续就不继续，李晟斐皱眉，低声说，“我喜欢宁宁，我和宁宁在一起。”
　　“你喜欢又怎么样？宁宁又不喜欢你，你没机会，死心吧。”李母不咸不淡道。
　　话说着李晟斐没机会，但还在敲打程说宁。
　　程说宁抿唇，拿起筷子吃几口，放好筷子，起身说：“阿姨，我吃完，我就先离开。”
　　“等等，你的生日礼物还没有拿走呢。”李母叫住他，拿出准备好的礼物，语重心长道，“宁宁，你在还小，分不清什么喜欢。你说的那个同学，说不定就一时好感。阿姨看着你长大的，解你，觉得你和小斐最配的，你再好好。”
　　看着李母脸上的笑容，程说宁把礼物推过去，“谢谢阿姨，我的生日已经过去，礼物就算。还有阿姨，我对徐望知并不一时好感，我清楚的知道我喜欢他，不错觉，也不一时兴起。我会和他一直在一起，结婚、老去，谢谢阿姨心。”
　　一边的李晟斐见他那么坚决，脸色苍白，握紧拳头。
　　他知道话时程说宁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好让自己死心，别再一些没有用的。
　　其实也没那么喜欢程说宁，之前真的把他当成朋友，从来没有过旁的念头，都父母一直在念叨，可在为什么心里那么难过。
　　兴许父母唠叨久，影响到他，让他觉得程说宁以后会和他在一起带来的落差感。
　　李晟斐咬牙：“还没到最后，宁宁，我不会放弃的。”
　　“随你。”程说宁态度越发冷淡，转身离开。
　　“我还打算过几天去他们家说件，结果他有喜欢的人。”李母叹口气，摸摸李晟斐的脑袋，“你俩还有缘无分。礼物还我特意给他准备的，你奶奶当初给我的，我着给宁宁。”
　　“妈，你去说。”李晟斐突然说。
　　“宁宁有喜欢的人，说也没用。”李母拍拍李晟斐，“儿子啊，让你之前不紧张，你看看，在成别人的吧，真不争气。”
　　果之前，听见句话李晟斐会很烦，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上，因为他不喜欢程说宁，也知道程说宁喜欢韩添。
　　可在他也觉得自己特别不争气，象着徐望知和程说宁在一起的模样，牙齿都要咬碎。
　　“不行，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宁宁和别人在一起。妈，我确定我喜欢宁宁，我要和他在一起。妈你得帮帮我，宁宁还愿意因为你见我的。”李晟斐拉住李母的手，“只要妈你肯帮我，我一定会重新追回宁宁的。妈你不也喜欢宁宁吗？”
　　“真稀奇，之前说起宁宁你可没么激，我还以为你对宁宁没兴趣呢，看来我误会。”见他那么疯狂，李母有些愕然，轻声安抚道，“知道知道，我会帮你的，宁宁以后绝对会我们李家人，你放心好。”
　　听见句话，李晟斐唇角上扬，无比满足地笑。
　　对，以后程说宁会成为李家人，不会和徐望知在一起。
　　他也绝对不可让程说宁和徐望知在一起。
　　李母还在念叨着，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嘴角的笑容有多扭曲疯狂。
　　*
　　程说宁婉拒李家司机送自己离开，走到路边没等多久，面前停下一辆黑色的豪车。
　　看着不像出租车，程说宁还在不徐望知叫的车，驾驶位车门已经被打开，司机下车后亲自为程说宁打开后车门，态度恭敬，脸上带笑，让程说宁有些不解。
　　徐望知坐在后座，长腿弯曲，双手交合放在腿上，看上去有些慵懒散漫。
　　很见到样子的徐望知，程说宁一时间忍不住多看两眼，直到司机询问，他才回过神，坐上车。
　　“不打的车吗？”
　　“我家司机。”徐望知笑道。
　　程说宁刚刚一直在盯着徐望知的脸，在才发他穿得西装，像参加什么去。
　　注意到他盯着自己的衣服，徐望知说：“前不久和我母亲去参加一个宴会。宁宁，后天和我一起回老宅见下我的家人吗？”
　　程说宁有些红脸：“可以吗？”
　　“当然。”徐望知握住他的手，“你的家人我已经见过，轮到你见我的家人。”
　　司机笑道：“爷，你朋友吗？”
　　角度有限，他看不到徐望知握着程说宁的手，听着徐望知那么温和的语气，下意思以为两个人朋友。
　　徐望知淡声道：“嗯。”
　　司机笑容越发多：“那爷的朋友一定要来。夫人他们知道爷有朋友，肯定会很开心。”
　　程说宁有些紧张，“除阿姨，还有谁吗？”
　　“我的爸爸、叔叔、奶奶……”
　　光听着程说宁大脑就有些晕，呢喃道：“么多人吗？”
　　“不多，别怕，到时候跟紧我就可以。”徐望知凑在他耳边，低声说。
　　炙热的气息洒在耳边，程说宁脸色更红，小声地“嗯”一声，握紧徐望知的手，“好。”
　　徐望知低笑出声：“宁宁，你脸红。”
　　程说宁已经猜到自己脸红，打开车窗，试图降温。
　　作让徐望知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多，他伸手，摸摸程说宁的脑袋，“宁宁，你好可爱。”
　　一句夸赞让程说宁耳朵都跟着红起来，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嗓音有些含糊不清：“有多可爱？”
　　身边人沉默，耳边只剩下车子行驶在路上的声音。
　　程说宁缓缓扭头，对上徐望知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
　　在徐望知向他逼近的那一刻，程说宁听见一句：‘可爱到让人亲。’
　　朦胧却依旧磁性的声音像真的说出来那般，让人浑身酥麻发软。
　　无意间从反光镜的司机看到两个人那么近距离看着对方，吓得一个刹车。
　　程说宁回过神，后退避开徐望知身上炙热的气息，看向窗外倒退的景色，唇角随着迎面吹来的热风而不断上扬。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徐望知斜睨一眼司机问。
　　司机立刻重新起步，不敢再看徐望知两人。
　　程说宁摇摇头。
　　徐望知说：“一起去看电影吗？”
　　“好啊。”程说宁眯着眼，点头同意。
　　司机把两个人送去电影院，盯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挠挠头，总觉得两个人不对劲。
　　手机铃声响起，他很快接听，听见那边的人询问徐望知，他说：“爷和他的朋友过来看电影，夫人，恕我多嘴，我总觉得爷个朋友不一般，两个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母打断：“我知道，不用管，你看他身边几年有过什么人吗？”
　　司机反应过来笑。
　　电影个爱情片，票徐望知在网上买的，取出来后徐望知递给程说宁。
　　“13号？”看着电影票上的号码，程说宁起之前的，忍不住笑，“我们两个人和13号、14号太有缘。你还记得吗？之前在电影院我13号你14号，和次一样，都五排。”
　　“当然记得。”徐望知勾唇。
　　程说宁笑笑，忽然到当初被人群挤散的韩添。
　　那个时候他以为韩添在和自己发消息，在来，兴许和程孟发消息。
　　“宁宁。”徐望知步伐一顿，“那个时候你问我有没有看见韩添，我看见，当时他和……”
　　“我知道，和程孟在一起对不对？”程说宁猜出他要说什么，“我猜到，也知道那个时候你故意没有说。”
　　当时的他和韩添系那么好，徐望知果说，程说宁也不会轻易相信，毕竟没有亲眼看见。
　　“都已经过去好久，我感觉好像还在昨天。”他扬起电影票，一边拍照一边说，“除去第一次偶然，我们一起看得第二场电影。”
　　他把照片保存好，倏然听见徐望知说：“不偶然。”
　　程说宁抬眸。
　　徐望知笑着说：“宁宁，其实那场电影我故意去的。”
　　在学校里他无意间看到程说宁买电影票，跟着买一张。
　　入场前，碰到有人要退电影票，得知对方退不后，他便出钱买下。
　　那张电影票就五排十号，就在程说宁身边。
　　程说宁怔在原地，“因为我吗？”
　　他到当时看见徐望知时心里的惊讶。
　　原来并不学校里的传言不实，那一场特意制造的偶遇。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原来在世界上有一个人正无声无息地暗恋着自己。
　　程说宁缓缓笑出声，双手负背，垫脚凑近徐望知，“徐望知，其实……”
　　他指着自己的耳朵，说：“其实你心里在什么，我都知道，因为我可以听见。”
　　“我有异，可以听见别人内心声音的异。.


第50章 毕业就结婚
　　程说宁站直身体, “你可能不会相信……”
　　“我信。”徐望知垂眸看着他说。
　　这天夜谭的事别人听直接骂他疯子，而徐望知却信得这快, 程说宁不禁道：“你信得也太快，不怀疑我吗？不会认为我说梦话吗？”
　　徐望知：“不怀疑。”
　　程说宁轻歪脑袋，“为？”
　　徐望知没有开口，只望着他。
　　‘因为你是程说宁。'
　　程说宁道：“我听见，你说因为我是我。”
　　徐望知双手扶膝盖上，弯腰与程说说宁对视，薄唇缓缓上扬：“那宁宁你听一听，我现想？”
　　看着眼前那双黑沉的双眸, 程说宁听到那一句直击灵魂的话：“宁宁，我爱你。”
　　他一怔，眼睛无声放大, 大脑一片空白地呆原地。
　　徐望知明知故问, 眼里夹杂着数不清的意：“听见？宁宁？”
　　程说宁回过神, 脸红耳赤, 说不出一个字。
　　徐望知轻叹：“你的回答全部都写脸上。”
　　想到他这个能力能随意听见别人心里所有吐槽，徐望知抬手摸摸他的脑袋，着说，“宁宁，走吧，我们进去。”
　　程说宁慢吞吞地跟他身后, 忽然伸手扯扯他，“你就不好奇我是怎得到这个异能的吗？”
　　“不好奇。”
　　程说宁踮脚他耳边温声说：“徐望知, 我也爱你。
　　少年步伐一顿，低出声：“收到。”
　　格外宠溺的两个字让程说宁脸红到快要爆炸，捂着脸走进影院。
　　“情侣？”检票的人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氛围, 随口问句。
　　徐望知点点头，“算是。”
　　叫做算是？
　　检票小哥有些疑惑，拿起旁边放的饮料递给徐望知：“我们影院搞情侣活动，是情侣的送饮料，你买的是情侣票吗？”
　　“是。”徐望知把票递过去。
　　确定票上各有一半爱心，小哥把饮料递给徐望知。
　　“哪里来的。”一扭头看到徐望知手上拿着两瓶饮料，程说宁疑惑道。
　　“情侣票送的。”徐望知把票递给程说宁。
　　程说宁接过，仔细一看才发现票的边缘有个符号，把两张电影票拼接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爱心形状。
　　他有些小惊讶，随即：“我们进去吧。”
　　进去后才发现座位也是情侣的。
　　两个人的座位和周围其他座位分开，这一竖全都是情侣专座。
　　目前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高颜值加上情侣座，引起很多目光。
　　程说宁拿出手机，发现自己被韩添拉入一个群里。
　　群名叫做“夏日大派对”，他点进来的候刚好有人艾他和韩添。
　　小丸子真可爱：“这就是韩大少爷说的男朋友？我以为多好看，就看头像也不怎样，呵呵呵。”
　　程说宁的头像是一个模糊的侧脸，当初换头像候网络上找的，并不是自己，看到这句话不禁皱眉，发去一个问号。
　　小丸子真可爱：“哎呀，这是生气吗？不然怎给我发个问号？看着好凶啊，真的是韩大少爷男朋友吗？我不太相信。”
　　本来想去退群的程说宁轻一声，打字回复：“你说话这好听，上辈子一定是个阴天才出现的太阳吧？”
　　如果是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理这种人，可现不一样，因为他发现如果不理这种人，只会让对加嚣张。
　　小丸子真可爱：“？？？阴天哪里来的太阳？你说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大哥，人家说你阴阳怪气呢，这都看不出来，死我。”围观的人嗤。
　　“哈哈哈死我，原来形容人阴阳怪气可以这形容。”
　　“学到学到。”
　　……
　　小丸子真可爱：“呵呵，说话这难听，就别张嘴说话。”
　　程说宁当下被禁言，这个人是管理。
　　群里一共十三个人，看之前的聊天记录，他们正商量去哪里玩。
　　由群设置，程说宁被拉进来可以直接不同意。
　　韩添发现程说宁被禁言不悦质问的候，程说宁已经退群。
　　韩添：“宁宁，那个人是个傻逼，你不要介意，我已经帮你骂他，别生气。图片，图片。”
　　后是他骂人的图片，那个小丸子真可爱直接被骂到崩溃。
　　程说宁无表情地看着图片，手指键盘上敲打几下，发出消息：“我没生气，下次不要随便拉我入群。”
　　他找到设置，把入群设置给关闭。
　　韩添本来想拉他进群，没想到已经拉不，有些无奈，又去找程说宁：“宁宁，我们计划去哪里玩呢，你也一起来吧，我想和你一起去。到候肯定很热闹好玩。”
　　“没空。”电影已经开始，程说宁把手机设置成静音后收起手机，挺直背脊，专心地看着电影。
　　来之前估计谁也没有想到这部电影是悲剧，到后，已经有人因为催泪剧情骂骂咧咧起来。
　　男主最后没有一起，是一个开放式结局，最后一幕是两个人隔着马路对望，谁也没有上前一步。
　　他们都等对主动，谁也不愿意做那个主动的人。
　　灯光亮起，大部分人都红眼，程说宁也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忍不住揉揉眼睛，嘟哝着：“只要有个人主动，他们就不会结束，为不主动一下呢？”
　　徐望知只说四个字：“有缘无分。”
　　程说宁一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道：“徐望知，如果以后我们也这样，我一定不会退缩，会主动朝你走去。”
　　徐望知抚摸着他的脑袋，轻声说：“我们永远不会这样。”
　　走出电影院，程说宁一眼看到不远处卖棉花糖的机器，走过去扫码付钱，做两个大棉花糖。
　　“给。”程说宁把蓝色的递给徐望知，拿出手机对准手中的棉花糖，拍下照片。
　　他并没有拍到两个人的脑袋，照片中两个人手拿着棉花糖，对准镜头，只能看到上半身。
　　程说宁把电影票和棉花糖的照片分享朋友圈，并配一个表情：^_^。
　　*
　　餐厅里放着悠扬舒缓的音乐，张然举起酒杯，看着对坐着的人一直看手机，微微一：“周先生似乎有急事，那不如今天就这样好，我先走？”
　　周寻渡收起手机，抬眸看着她，唇角带着温柔的。
　　他举起酒杯和她碰杯，然后说：“家里的猫老喜欢和别人亲近，我有些乎。”
　　“周先生养猫吗？样子的？我可以看看吗？”听见猫，张然眼睛都亮，明显对小动物非常感兴趣。
　　“抱歉，现见不，有机会再见吧。”周寻渡着摇摇头。
　　“那我们之间就坦白说吧，我有喜欢的人，不可能和你一起。”张然说，“你呢？如果你非要和我一起的话，我们可以签订一份协议，表我可以和你扮演恩爱夫妻，私底下我们谁也别干扰谁。”
　　“不。”周寻渡手指轻轻地桌上敲击着，整个人看着有些散漫，“今天来见张小姐也是来和张小姐说我们无法一起，既然我们目标一致，那就……”
　　“那就合作愉快。”张然打断他的话，放下酒杯，拿起自己的包包离开。
　　周寻渡倚靠椅子上，拿着手机翻看着程说宁的朋友圈。
　　点开那张最近发的照片，周寻渡放大看着棉花糖，眼里情绪很淡。
　　他能猜想到现程说宁现正跟谁一起。
　　周寻渡收起手机，拿起外套离开。
　　回到家后，周父一巴掌打下来，勃然大怒：“你做？那边又反悔不同意联姻。”
　　周寻渡舔舔腮帮子，尝到一丝血腥味，他轻出声：“张小姐似乎不满意我，如果父亲实想联姻，不如自己去见下张小姐，看看张小姐能不能看得上父亲。”
　　“你……”周父气得半死，抬脚想去踹周寻渡，周寻渡却避开他，快速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你要回去？我准许你回去吗？”见他完全忽略自己，周父沉声开口，“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许去，听见吗？”
　　周寻渡拿起行李往外走去，“之前答应父亲过来，是因为我没有想做的事，过来一趟也没。现不一样，我有想做的事。”
　　“事？你别告诉我你那边有喜欢的人。”周父凑上来，脸上多容，心里各种谋划，“是哪家小姐？你和我说说。”
　　周寻渡没有回答这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周父被他这种态度气得直接摔东西起来，想到，打电话吩咐：“你查查，周寻渡身边都有人，我要准确资料。对，别亲密的关系。”
　　*
　　程说宁一大早就起来开始找衣服，最后纠结到徐望知过来敲门也没做好选择。
　　程说宁打开门后直接拉着徐望知到自己的卧室，指着衣柜里的衣服，弯眸道：“你觉得我应该穿衣服？”
　　“宁宁穿都好看。”徐望知坐椅子上，手撑着侧脸，目光落程说宁身上，眉目间满是温柔宠溺，“不这纠结宁宁，按照你自己的风格来。”
　　听他这说，程说宁不再纠结，最后选择平穿的白衬衫。
　　见他准备打领带，徐望知走过去，接过领带帮他打好。
　　闻着徐望知身上好闻的气息，程说宁整个人都无比放松，他眯着眼，下意识开口：“感觉我们这样好像结婚后的生活。”
　　徐望知收回手，不禁失：“我也这觉得。”
　　发现自己不自觉说出心里话，程说宁立刻闭上嘴，脸红一片，都不敢看徐望知。
　　程说宁锁好房门，和徐望知一起出陷入。
　　“我们自己过去吗？”站马路边，程说宁询问，准备伸手拦下出租车。
　　“我妈来接。”徐望知说。
　　几乎是同一间，程说宁看到不远处树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似乎发现他们，轿车启动，慢慢停他们身侧。
　　车门打开，坐后座的徐母对程说宁招招手，一脸容：“宁宁，快上车。”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长发微卷，看着极为年轻，让程说宁一阵晃神，总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徐望知的母亲，而是徐望知的姐姐。
　　徐望知说：“我坐副驾驶。”
　　程说宁拉住他的衣服，有些紧张：“我们，一起坐后吧。”
　　“好。”徐望知拍拍他的背脊，示意他紧张，和他一起坐后。
　　车门关闭，车子开始启动。
　　“阿姨早上好。”能感觉到徐母一直盯着自己，程说宁着开口。
　　“早上好，宁宁。”徐母，“吃早餐吗？”
　　“吃过。”徐母问一句，他答一句，习惯后倒也没那尴尬。
　　以往车子里只会有无尽沉默，但是今天多程说宁，变得完全不一样。
　　徐母不由得叹息一声，忽然问：“宁宁来想考大学？”
　　程说宁摇摇头，“暂没有想好。”
　　徐母说：“和徐望知考同一所吧。”
　　和徐望知考同一所吗？
　　程说宁有些出神，那也要他考得上，以他现的成绩，根本没有办法和徐望知考同一所大学。
　　似乎猜到程说宁想，徐母着说：“让徐望知辅导你功课，没问题的，有一年，宁宁你可以的，相信自己。”
　　程说宁不禁对她。
　　与徐母对视的那一刻，他听见徐母心里的想法：‘到候大学一毕业，你们两个就可以直接结婚。’
　　结婚？
　　徐母那仿佛说一件很正常事的语气让程说宁大脑“嗡”的一声炸开，脸色以极快的速度变红，身上温度也不断高升。.


第51章 我会一直爱你，永远不变……
　　“宁宁, 怎么了？”注意到程宁奇怪的脸色，徐母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被程宁知道了, 心里还：‘上同一所学，也不怕到时候你被别人抢走。’
　　“，什么。”程宁有些磕磕绊绊地摇摇头，手抓紧衣服，不好意思，扭头对上徐望知的目光，脸色染上一层薄红。
　　他想到，徐母会一下子想到两个人结婚的事。
　　太长远了, 长远到他都不敢去想。
　　“徐望知他虽然话，但是稳重，宁宁, 你不要嫌他闷葫芦一个。”徐母斜睨了旁边坐着的徐望知一眼后笑。
　　程宁立刻摆摆手, 解释道：“有的阿姨, 他话挺, 也不闷，人很好。”
　　话音刚落，那双明亮的眼眸弯成了月牙，极为好看。
　　“是吗？”见他这样子，徐母扬眉一笑，, “他对我们话很，看来宁宁他看来是独特的那一个, 所以对你的态度很不一样。”
　　前面的司机跟着乐呵呵道：“是啊，爷平时比较沉默寡言，但是对程爷话很。”
　　程宁觉自己放旁边的手被人轻轻地抓住。
　　他一怔, 看着徐望知平静的面容抓紧他的手，偷偷对他弯起唇角。
　　旁边的徐母再次语出惊人：“你们两个不会是已经一起了吧？”
　　她这句话问的平静，听不出是真觉得他们已经一起了，还是只是随口一问。
　　程宁心脏狠狠一跳，不敢再抓徐望知的手，收回手，规规矩矩坐直身体后：“有，阿姨，我们现还一起。”
　　“现还一起，那也就是以后会一起了？”徐母抓住程宁话中重点，调笑道。
　　程宁悄然红了脸，有否认。
　　“挺好，挺好。”徐母连两遍，频频点头。
　　程宁有问她再什么挺好，伸出手，把车窗降下来一些，受着迎面而来微热的冷风，忍不住眯起眼睛，一脸享受，像是吃饱喝足的兔子般，让人看得心里痒痒的，想要摸一摸。
　　徐望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见他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笑出声。
　　“害羞了？”他凑近程宁，问着明显的话。
　　炙热的气息惹得程宁身体一阵颤栗，长睫疯狂扫动，远离徐望知一些才声：“有。”
　　底气不足的辩解连他自己听了都不信。
　　徐望知又忍不住低笑出声。
　　车子半个时后停一栋别墅前，程宁一下车就被门口巨的花园吸引住。
　　一眼望去，五颜六色，什么花都有。
　　“奶奶喜欢花。”徐望知随着他的目光看着花园，，“她年纪了，话有些，到时候如果你被她问烦了，就和我。”
　　程宁点点头，这个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他被徐奶奶拉住各种询问。
　　“宁宝，了？喜欢什么样子的人？你什么星座？平时喜欢做什么？”
　　“哪里上学？”
　　“呀，你好高，你和望知比起来，谁更高一些啊？”
　　“你和望知什么关系呀？好朋友吗？望知这么年从来有朋友，也有带人回来过，你是第一个。”
　　“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宁宝，叫句奶奶听听。”
　　……
　　程宁被问得晕头转向，刚想回答一个问题，新的问题又出来了，他根本回答不赢。
　　特别是徐奶奶一口一个宁宝，叫得他止不住红了耳根，求助地看向徐望知。
　　“奶奶。”徐望知挡程宁面前，缓缓地，“您问这么，宁宁会害羞。”
　　他脸上表，但是话很有服力。
　　这句话落下，程宁觉得旁边很目光都落自己身上，让他脸颊跟着红遍。
　　“那我不问了。”徐奶奶直白地问道，“望知，那你宁宝到底是你朋友，还是你男朋友？我可听你妈了，你俩关系不一般，到底是哪种不一般啊？”
　　听见这句话的徐母看过来，眼里带笑，替他们回答：“妈，就是你认为的那种不一般。”
　　“哦？”徐奶奶脸上的笑容一时间变得更，直接拉住程宁的手不放开，“好孩子，你是什么时候和望知一起的？好好和奶奶。”
　　“我们一起，真的。”程宁认真地，希望徐奶奶能觉出他的认真相信他。
　　“别害羞，你出来奶奶不会什么的。”徐奶奶慈爱道。
　　对上那么八卦的目光，程宁有些无奈，：“我和徐望知真的还有一起，真的。”
　　“这孩子太害羞了。”徐奶奶只当他还害羞，根本不信他的话。
　　程宁放弃辩解，觉得目前他和徐望知跟一起什么区别。
　　就是让他比较奇怪的事，周围的人对他和徐望知一起什么惊讶，反而超级兴奋。
　　窗外盛开的花阳光照耀下无比娇艳，程宁走到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
　　“想出去看看吗？”徐望知不知何时停他身侧。
　　程宁点点头。
　　那些他不知道的，知道的花，全都能徐奶奶的花园中看见。
　　程宁目光落到角落里金色的向日葵，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别墅里跑出一个七八岁的孩，一蹦一跳地走廊上，顽皮。
　　当看见旁边有漂亮的花朵立刻伸手去摘，根本注意到上面带刺。
　　拍完向日葵的程宁叫住他，“朋友，这个花不能摘，上面……”
　　“关你什么事，你闭嘴。”等程宁完，孩就无比生气地瞪着程宁，根本不听，尽把花摘下，手直接被上面的刺划破，疼得嚎啕哭起来。
　　正话的人听见动静直接跑出来。
　　孩母亲看见孩蹲地上，捂着冒出血丝的手，想也想，目光责怪地看着徐望知两人。
　　“这孩子摘玫瑰你们两个看着也不一声，非让孩子受伤，真是的。”
　　“一看就是孩子顽皮。”正剥橘子吃的徐母瞥了这边一眼，淡声，“你看好你家孩子，别看到什么见过的，就想去碰。今天碰玫瑰，明天碰刀，后天看到熔浆是不是也要碰一碰？”
　　“你，你什么呢？这俩孩子眼睁睁看着我就孩子受伤我两句怎么了。”孩母亲骂骂咧咧起来，扶起孩，脸色铁青。
　　“我了，他不听。”看着地上才踩烂的玫瑰花瓣，程宁皱眉。
　　闻言，孩母亲挂不住脸，狠狠对着孩的手打了两下，“让你不听话，被刺了吧，活该你，你还有脸哭，你怎么有脸哭的。”
　　孩气得直接把手中拿着的根对着程宁的脸砸去，被徐望知反拍开，落孩脸上。
　　有伤到，但刺激的孩又是一阵哭闹。
　　孩母亲刚要发火，徐奶奶她一步开口：“能不能管管你家孩子，年年这么调皮，看看他都做的是什么事儿，拿玫瑰往人脸上扔是什么意思？还有我好好的玫瑰，他给我毁了。”
　　见她都开口训斥，孩母亲讪讪地拉着孩子去处理伤口去了。
　　她只是徐家的远房亲戚，每次都是非要跟过来凑热闹，其实和场数人都有很亲。
　　“吓到吧？”徐奶奶目光落程宁身上，担心地询问。
　　程宁摇摇头，“有。”
　　徐奶奶笑了，指了指楼上：“上面有徐望知前的照片，想看吗？”
　　听见时的照片，程眼睛亮起，兴致勃勃：“可以去吗？”
　　“可以呀，来，我带你去，从到都有。”徐母招招手，笑道。
　　程宁离开时回头看了徐望知一眼，见他对自己点头，笑着和徐母去了书房。
　　里面摆满了书，还有个架子上都是照片，程宁一眼看到第排放着的是穿着校服的徐望知。
　　他发现校服是他们学校的，问徐母：“这是刚转来我们学校的时候拍的吗？”
　　“对。这张照片是他爸爸拍的，他爸就喜欢研究拍照。”徐母拿出照片合集，对程宁晃了下，“这里面是徐望知从到的照片。”
　　两人坐一边的沙发上。
　　程宁打开相册，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儿。
　　从到，徐望知的照片几乎都是一个表。
　　麻木、冰冷，不像个孩。
　　“你也觉得他这样子看起来不像孩对吧？”发现程宁看着照片出神，徐母慨，道“当时我和他爸也这么觉得。他时候太像一个人了，冷静沉稳，受伤了都不带哭的，实话平静到让我都害怕，毕竟人家孩子那么活泼。”
　　“我记得他读学一年级的时候，下雨了，我和他爸都忙，我以为他爸会去接他，他爸以为我会去接他，等到我们回家后，才发现有去接人。那个时候已经七点半了，我们刚要去找人的时候，徐望知他就自己撑着伞回来了。”
　　到这里，她的口吻了几炫耀：“那个时候他才七岁，一个人走了五公里的路回来的。我问他，他一点都不慌，告诉我等我们等了一个时，天黑了我们还来他就自己回来了。”
　　只有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语气里了几炫耀，其他时候都下来冷淡。
　　程宁找到徐望知七岁时的照片，看着上面面无表的年，心忍不住揪起，几乎不敢想象他一个人校门口等家长来接自己等到天黑独自回家的场景。
　　身边的徐母还继续着徐望知时候有冷静聪明。
　　程宁控制不住，打断她的话，“可是阿姨，徐望知他再聪明冷静，当时也是一个孩子。阿姨怎么能怕自己的孩子？不是应该给更的关心吗？”
　　对上程宁那双干净漂亮的黑色眸子，徐母一愣，下意识道：“有，不是不关心，只是这孩子省心，不需要我们过……”
　　程宁摇摇头，“有人会不需要关心，就算是铁人也需要，更加不要一个孩子了。”
　　徐母这次什么话也不出来了。
　　因为程宁的对，不会有人不需要关心。
　　“我可以拍下这张照片吗？”程宁指着相册里徐望知七岁时的照片。
　　“当然可以。”徐母神色有些恹恹地点头。
　　程宁手机拍下照片。
　　那是一张抓拍，照片里穿着毛衣的年按着手指头上的伤口，神色冰冷地看着镜头，眼里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片漠然。
　　地板上有几滴血迹和木屑，以及一个还有完成的木雕，可以猜出他当时正刻东西。
　　徐母当时她正研究相机，徐望知一旁刀雕刻木头人，不心划破了手。
　　徐母是举着相机拍下这张照片后才看到他受伤了，放下相机给他包扎伤口。
　　而从始至终，徐望知都喊疼，甚至想自己处理伤口。
　　程宁手指抚摸着照片中的年，仿佛这样做就能穿过时光洪流，去安慰当时的徐望知。
　　楼下有人喊着吃饭了，程宁把照片整理好，听见徐母叹口气。
　　“句实话宁宁，这么年来，我们一直人能走他的世界中。我和他爸尝试过，失败了。所以知道你的存后，我很开心，因为我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会走他的世界，一直陪伴他。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他，所以宁宁，阿姨拜托你，把我们欠他的，弥补回来。”
　　这话的太过于突然，程宁一怔，偏头看着沙发上神色有些疲惫的徐母，轻声：“不阿姨拜托，我也会爱他，永远不变。”
　　徐母眼睛有些红，点点头：“那就好。”
　　程宁推开门，倏然看到站一旁的徐望知。
　　他一怔，想到什么，脸颊有些红，甚至有些结巴：“你，你不会都听见了吧？”
　　“嗯。”徐望知点头，朝他走近，像是还怕他脸颊还不够红，缓缓添上一句，“全。”
　　程宁眼神看向四周，努力放松着自己：“反正我也想不让你听见。徐望知，我房间里的都是真的。”
　　他扭捏着走近徐望知，趁徐望知不注意拉住他的手，压着嗓音把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会一直爱你，永远不变。”
　　温软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入耳畔，还能觉到年身上的气息，徐望知唇角掀起，抬手宠溺地摸了摸程宁的脑袋，低声：“宁宁，我也是。”
　　旁边传来动静，楼梯口出现前被玫瑰花扎到手的孩，注意到徐望知两人手拉着手，愣住后突然指着他们惊呼：“哇，妈妈，他们两个男的手牵手了。你快来看，他们不要脸，是不要脸的同性恋！”.


第52章 在一起
　　小孩声音尖锐, 又故意抬高声音，面所有人都听见了。
　　徐母从房间里出来, 看到那个小孩，眼神冷漠无比：“你在里乱喊什么，你妈呢？赶紧去，谁让你上来的。”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小孩觉得自己看见了不得了的事，听见徐母的警告也没在意，对着徐母做了个鬼脸后，一边喊一边楼，极为夸张, “他们两个不要脸，手牵手，略略略, 不要脸, 两个男的手牵手, 羞死了。”
　　突如其来的叫声虽然惊到了程说宁,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并没有放开徐望知的手，也一点都不在乎小孩的，反而抓徐望知的手抓得更紧。
　　“你在里胡说八道什么。”小孩母亲听见他的吓到脸色都变绿了，紧紧地捂住小孩的嘴，对众人尴尬道, “小孩不懂事，看网上一些不好的言论被影响了, 大家别介意，忽略他就行了。对不起，打扰到大家了, 实在对不起。”
　　“什么，不是妈你说同恋很恶心，让我远离那些有病的人吗？你前说过的你不记得了吗？”小孩不服气，拿开女人的手，大喊大叫着，还不忘挑衅地看在楼的程说宁两人。
　　程说宁闻言步伐一顿，目光冷冰冰地掠过小孩，看着小孩母亲，淡声道：“同恋不是病，爱不分别。”
　　女人对上他的目光吓到背脊僵硬，只觉得丢人丢大发了，没想到自己那么久前在家里看到同婚姻法出来后随口一吐槽的，竟然会被小孩听见，而且还记得那么清楚。
　　被周围那么多人盯着，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留，连忙抱着自己的小孩离开了。
　　离开前小孩嘴里还嘀咕着不好的，被他母亲气得在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最后哭嚎着离开。
　　客厅里陷入沉默，徐奶奶笑着缓气氛，让众人不要傻站着，坐吃饭。
　　程说宁坐在徐望知身边，等到徐奶奶那些长辈筷后，舀了一碗面前的汤。
　　汤浓郁鲜美，程说宁不禁多喝了两口，忽然听见坐在主位的徐奶奶开口：“宁宁，什么时候我们家望知在一起的？前怎么还说没有。”
　　程说宁放勺，对上徐奶奶宠溺的眼神，嘴里辩解的突然不想说了。
　　他偏头看着身边的徐望知，见他利落剥完螃蟹后把蟹肉放在自己碗里，垂眸看着完整的蟹肉，感受着心脏的跳，忽然笑道：“我们刚在一起。”
　　一句犹如落入平静湖面的石，惊起一层层波澜，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程说宁身上。
　　徐望知望着程说宁，黑眸沉静深邃，眼底是浓浓的笑意。
　　“对吗？”程说宁歪着脑袋，笑容灿烂地问徐望知。
　　徐望知嗓音温柔：“对，我们刚在一起。”
　　“也不说，也不告诉奶奶。”徐奶奶脸上的笑容更加多了，“哎呀，今天真是个好日，来来来，宁宁快吃。”
　　谁都看得出来她对程说宁很喜欢。
　　桌的手忽然被碰了碰，一秒被紧紧握住，程说宁看徐望知，唇角忍不住上扬，食指弯曲，偷偷挠了挠徐望知的手心。
　　“宁宁，快吃。”徐奶奶给程说宁夹了个虾肉，笑着提醒。
　　程说宁肩膀一抖，有不好意思引发的心虚感，桌的手立刻收回，对徐奶奶笑着道谢。
　　从徐家离开后，程说宁给徐望知发了一张照片，“我保存了你小时候的照片，把我小时候的照片也发给你了。”
　　徐望知点开照片，保存后才去看。
　　照片里的程说宁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镜头，手里还抓着积木，后面是他拼得城堡一角。
　　拍张照片时，程说宁在好奇程母手中拿着的相机，在程母拍完后他就拿着相机给程孟拍了一张，事后还被程孟狠狠骂了一顿，但是照片并没有删除，因为相机后来被程母收起来了。
　　为了件事，程孟抢了程说宁一周的零食，导致程说宁再吃零食只敢躲着偷偷吃。
　　“可爱。”徐望知轻笑一声，把他的照片设成了手机背景。
　　程说宁见状也跟着把徐望知的照片设置成背景。
　　他把手机徐望知的手机并排放在一起，看着两个手机的壁纸意识嘟哝一声：“么看，我们小时候也挺配。”
　　耳边响起一声磁的低笑，“是，很配。”
　　倏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程说宁脸色染上一层绯红，立刻收起手机。
　　阳光穿过树梢落在两人身上，渡上了一层耀眼的暖光。
　　程说宁看着自己徐望知的影有些距离，忍不住往徐望知身边走近。
　　两个影贴在一起，看着分亲密，程说宁弯起唇角，听见徐望知叫了自己一声，立刻抬头，以为是自己的幼稚行为被发现了。
　　“前说的是真的吗？”徐望知垂眸盯着他，“要我在一起吗，宁宁。”
　　程说宁道：“我才要问：徐望知，你同意我在一起吗？”
　　说着他竖起食指，看着徐望知的眼睛，认真说：“就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回答后就不反悔了，所以你要想清楚。”
　　他已不怕自己父母知道，抛开所有犹豫，只想徐望知在一起。
　　徐望知没有开口，但程说宁已听见他在心里回答了自己：‘不用想，我愿意。’
　　他握住程说宁的手，俯身在程说宁眉心印一吻，“永远不后悔。”
　　*
　　程说宁把最后一件衣服放在行李箱里，拉好行李箱拉链后，将房间断电断水走出房间。
　　门外徐望知已收拾好，站在走廊上在人打电，听见静，他扭头看着程说宁，对他一笑，回答着电那边的人：“嗯，要出去一周左右。宁宁。算约会。”
　　约会两个字让程说宁心脏一跳，紧接着徐望知就把手机递给程说宁：“妈要你说句。”
　　他句妈把程说宁惊得不知所措，手机都差点没有拿稳，缓过神后才握紧手机放在耳边，紧张地“喂”了一声。
　　“宁宁，望知玩得开心。”徐母声音无比温柔。
　　“好，我会的阿姨。”程说宁道。
　　徐母笑道：“叫阿姨？你可以望知一样改口。”
　　“啊？”程说宁一怔，白过来电那边的徐母意思，脸色爆红，“阿姨，我要出发了，阿姨再见。”
　　他连忙把手机递给徐望知，深吸一口气，眼里还带着分显的紧张与无措。
　　看见他那模样，徐望知不禁失笑，拿着手机又徐母说了句后挂断。
　　“我妈说，希望次再见到你，你不在叫她阿姨，而是妈。”
　　程说宁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对徐母喊“妈”时的场景，半天说不出，脸红的像是熟虾。
　　他们的目的地是z市，中途要转机。
　　飞机的时候已深夜点了，两人拉着行李箱入住了附近的酒店，等待天早上的飞机去z市。
　　程说宁放好行李箱，揉了揉有些饿的肚，出门站在徐望知房门前，抬手轻敲房门。
　　门很快打开，徐望知已洗了一个澡，在擦拭头发。
　　水珠顺着颚滴到锁骨上，程说宁目光跟随水珠，看着那漂亮显的锁骨忍不住出了神。
　　“宁宁？”徐望知轻唤。
　　程说宁回过神，说：“上来的时候听其他人说附近有个很热闹的夜市，去看看吗？”
　　徐望知点头，回去吹干头发后关上房门。
　　夜市距离酒店就五分钟中的路程
　　一条街，摆满了各小吃。
　　香味扑鼻，程说宁目光落在一旁的章鱼小丸上，走不路了。
　　他拉徐望知走过去。
　　摊主是个小姑娘，看起来还没程说宁大，在翻着丸，感觉到面前有人，笑道：“看看想吃什么，我们现在有活，第二份半价。”
　　她忙里偷闲抬了头，看见程说宁徐望知并排站着，想到什么，说：“情侣？情侣的，我们还有活。”
　　随后拿出一个牌。
　　程说宁看到上面写了个大字：情侣买二送一。
　　程说宁问：“一份个？”
　　“四个。”小姑娘眨眨眼，“要吗？”
　　程说宁点头，“买两份。”
　　“你们是情侣吗？”小姑娘看周围，又盯着两人，眼里竟然带着分怀疑。
　　程说宁才发现周围大多数都是情侣，而且要么手牵手，要么揽着腰，亲密无比，只有他徐望知看起来像是朋友。
　　“是。”程说宁没有任何犹豫，拉着徐望知的手，笑道。
　　小姑娘麻利地装了两份，在程说宁付钱的时候，忍不住嘀咕，“你俩应该不会是装情侣就为了参加个活吧？”
　　程说宁呗句说得忍俊不禁：“真不是。”
　　发现自己的嘀咕被听见了，小姑娘咧嘴一笑：“我就随便一嘀咕，被介意，你俩看着就像是情侣，不像假冒的。好吃的次再来买啊。”
　　程说宁点点头。
　　丸外皮微焦，上面淋上了酱，上面撒着碎屑，看着分诱人。
　　吃一口，浓郁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肉质柔嫩，没有任何腥味，就是有些烫。
　　程说宁许久没有吃到个了，一时间忍不住弯眸笑道：“好吃，你快尝尝。”
　　他把一个一分为二，用竹签插起一半，吹了吹，放在徐望知嘴边。
　　看着徐望知张唇吃，程说宁期待地问：“怎么样？”
　　“很好吃。”徐望知笑着说。
　　“咔嚓。”
　　旁边突然响起一声相机拍照的声音，程说宁循声望去，就看一个男人用相机对着他们。
　　发现程说宁看着边，男人放相机笑了笑，朝两人走来，把刚出来的照片递给两人：“看到你们在一起很美好，所以未允许就拍了照片。照片送你们，底片我可以留着吗？我在收集条街上的情侣照。”
　　热闹的夜市为背景，照片中的手拿着章鱼小丸的少年笑着去喂身边的人。
　　而在他身边的少年眉眼温柔宠溺，眼里都是自己眼前的人。
　　“可以，谢谢。”看到照片，程说宁有些惊讶，收后道谢。
　　“听过关于条街的传闻吗？”男人笑问。
　　程说宁摇摇头。
　　“传说在街上一起吃过东西的情侣，只要走完条街就会永远在一起，什么也不会将他们分开。所以条夜市街又叫长久街。”男人摆摆手，对两人道谢后拿着相机又走一边，去拍其他情侣。
　　长久街？
　　说起来条街上确实很多情侣。
　　程说宁还在低头看照片，手中的章鱼小丸突然被人拿走，随后他的手被人握住。
　　指相扣，温度互相传递，程说宁心脏里像是藏了一头鹿，失控乱撞着。
　　他抬眸看着徐望知的手，还没反应过来，徐望知已拉着他往前面走去。
　　“还想吃什么？”
　　程说宁看周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套圈游戏上，拉了拉徐望知的手，“我们去玩那个吧。”
　　地上摆满了各东西，最远处的是一只白色的兔，周围套圈的人大多数都在套那只兔。
　　笼的兔并不像周围想套中它的人兴致那么高，兔耳耷拉在两边，一不地趴在那里，看着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
　　程说宁买了五个圈，试着去套那只兔。
　　手中的圈兔笼差不多大，再加上距离远，所以很难套中，周围已被其他人扔了一堆圈。
　　程说宁手中的圈都扔完了，连笼都没碰到。
　　老板就喜欢看见样的场景，乐呵呵地问程说宁还买不买圈，晃悠了手中的圈圈，表示再买可以便宜一些。
　　“不用，里够了。”徐望知轻声说，问程说宁，“想养兔吗？”
　　程说宁目光笼里的兔对上，缓缓点头：“它在里面看着太可怜了。”
　　“拿着。”徐望知把圈放在程说宁手中。
　　“我套不中，你来。”想到刚刚那么多圈都没中，程说宁不好意思再继续，把圈还给徐望知，被徐望知握住了手。
　　“我们一起。”
　　兔已有人眼馋很久了，但都没有套中，注意到徐望知程说宁两人想要一起投，忍不住嘲讽起来。
　　“套个圈都看见情侣腻歪。”
　　“啧啧，样不是更加难套。”
　　“有名的情侣街，看到情侣也常，不过我觉得他俩绝对套不中。”
　　“哈哈哈套不中更好，让他们秀恩爱。”
　　“……”
　　程说宁有些紧张，徐望知在他耳边说：“宁宁，放松，相信自己，看前面。”
　　耳边吵闹无比，可是在听见徐望知的后，那些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他只感觉到徐望知身上的温度。
　　手被徐望知带着一起，最后停，徐望知低笑道：“可以了，宁宁，我一起扔出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程说宁背脊僵直，耳朵因为背后的人微微红起，他刚应了一声“好”，手中的圈瞬间扔了出去。.


第53章 你才是外人
　　粉色的圈在空中划过, 完美地落在兔笼上，在一刻, 周围骤然安静下来。
　　笼子里的兔子似乎因为发现自己终不用困在笼子里，站起来看着程说宁这边，两只耷拉着的兔耳动动，竖起来。
　　原本些嘲讽的人一怔，满脸震惊。
　　“卧槽牛逼，一次就中。”
　　“这下秀一脸，好丢人，我先走。”
　　“唯一的兔子也套中, 没什么玩的，我也走。”
　　“这人专业套东西的吧，呵呵, 专业选手和我们这种比肯定厉害啊。”
　　“……”
　　老板也愣住一会, 才把兔子拿过来, 眼神不断往两人手中圈上看。
　　剩下这么多圈, 如果每个圈都中，他损失多少东西，早知道的话，就不卖这么多给他们。
　　老板眼神太过炙热，程说宁一下子就猜出他心中所想，看向徐望知, 眼神示意手中的圈玩不玩。
　　徐望知摇摇头，并没有继续投, 他只想兔子，现在兔子已经投中，把圈递给老板, 淡声询问：“不想投，可以退吗？”
　　老板正愁怕他接下来套一个中一个，把自己值钱的都带走，闻言连忙点头，把圈退，生怕徐望知两个人反悔。
　　笼子里的食物早就已经吃完，兔子在程说宁伸手去摸时乖乖凑近，澄澈的蓝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程说宁，随后用鼻子嗅嗅程说宁的手指。
　　乖巧可爱的模样让程说宁突然笑一声，“我想之前送我的只兔子，和这只好像。”
　　徐望知目光温和，轻声说：“和也像。”
　　“啊？”程说宁走进旁边的卖菜店里，买一些食物喂给兔子，闻言有些茫然。
　　“和看起来一样可爱。”徐望知抚摸着程说宁的脑袋笑道。
　　程说宁脸颊微热，转移话题：“这只兔子怎么办？跟我们一起去z市，把它送回j市。”
　　“和我们一起去z市。”徐望知说。
　　程说宁忖会儿，觉得这样也好。
　　旁边人流如海，嘈杂声不断，程说宁一手提着兔笼子，一手抓住徐望知的手，怕自己和他走丢。
　　恍惚间听见有人吆喝卖糖人，程说宁步伐一顿，分辨着声音从哪里来，拉着徐望知从人群中穿梭过去。
　　摊主个年级大的老爷爷，都准备收摊，看见程说宁两人立刻笑道：“试试吗？”
　　“自己画吗？”程说宁有些好奇。
　　老爷爷点点头，“大多数顾客都选择自己画，们不想的话，告诉我想画什么，我给们画。”
　　“我自己试一下。”程说宁放下兔子，拿起老爷爷递过来的棍子，开始在板子上画起来。
　　他画得认，白净的脸微微紧绷，有的时候线条歪或者不满意，眉头就会轻轻皱起，等解决后才会舒展。
　　老爷爷刚开始看不懂他画得什么，直逐渐显现人型，笑一声，目光落在徐望知身上：“看来画的身边这位。”
　　程说宁笑着点头，专心画完后在小人眼皮上点一颗痣，拿起递给徐望知，“看像不像。”
　　小人的线条简单，但眼神和表情跟此刻笑着的徐望知如出一辙。
　　徐望知接过糖人，放在自己脸旁，让程说宁看着，低声问：“一模一样吗？”
　　程说宁：“挺像。”
　　老爷爷笑着说一样。
　　徐望知把糖人递给程说宁，接过棍子，垂眸看眼地上放着的兔子后才开始画。
　　几分钟后，抱着兔子的小少年出现在板子上，程说宁凑近看着。
　　板子不高，徐望知弯着腰画的，程说宁凑过去看时，没发现自己已经快贴徐望知脸。
　　直徐望知停下作画，侧头盯着他，感觉炙热的呼吸洒在脸颊，他才愕然回神，站直身体，左右看着，模样局促又无措。
　　徐望知骤然失笑，把手中的棍子给老爷爷，“我画完。”
　　“我看，画得这只兔子吗？”程说宁提起兔子。
　　徐望知点点头，笑道：“兔子和。”
　　“哎呀，们画得太好。”老爷爷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介不介意我买下，放在我这里展览。”
　　“谢谢爷爷，不过不用。”
　　程说宁用棍子沾起糖人，想之前和徐望知一起买的兔子糖人，没机会吃掉，不禁弯眸，拿着糖人爱不释手。
　　这次不会再掉。
　　他想什么，把自己的糖人和徐望知交换，“这样就我的，我就的。”
　　徐望知转动着手中的糖人，眼里闪烁着宠溺的笑意，“嗯，我的。”
　　倏然的一句话让程说宁睁大眼睛看着他，对上他眼底过分的宠溺，立刻转身拿出手机，快速拍下兔子和糖人的照片。
　　耳朵的温度在不断升温，程说宁抬手轻碰下，滚烫无比。
　　他拍下地上自己和徐望知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分享朋友圈，配一个爱心。
　　发完后程说宁并没有再看朋友圈，提着兔子，拿好糖人，和徐望知进一家火锅店。
　　这个朋友圈太过明显，直接炸出一堆人，纷纷评论他不已经和别人在一起。
　　李晟斐看的时候正在摆弄发型，把影子的照片放大确定着不徐望知。
　　完全分辨不出来。
　　看着颗红色的爱心，以及评论区相同好友的各种询问，他眼睛有些红，蓦然注意左下角有位置分享，眼睛一亮，登时放下梳子，买最早一班的机票，直接飞过去。
　　可惜扑空。
　　李晟斐在周围打听也打听不什么有用的消息，最后咬牙又回j市。
　　此时程说宁和徐望知已经达z市蓝湾海。
　　作为z市最着名的景区，蓝湾海无论白天晚上都有数不尽的人。
　　他们两个赶上不好的天气，天空阴沉沉的，十分闷热，看着似乎随时下雨。
　　两人在附近的酒店办理入住。
　　“实在不好意，由天气原因，我们今天客房爆满，只剩下最后一间标准间，您看……两位不然凑合一下？”前台查询房间后一脸歉意，想什么，赶紧说，“我们的标准间大床二米的，完全够两位睡。”
　　睡一间房？
　　绪没来得及飘飞，就立刻截断，程说宁用眼神询问徐望知。
　　“就这一间。”徐望知淡声道，把身份证递过去。
　　“好的，如果有空房间，我们会通知两位。”前台接过身份证，办理好后房卡递给徐望知，微笑道，“房间有观景窗，非常适合闲暇时坐着观看面的海，祝两位玩得开心。”
　　程说宁一开门果然看极大的观景窗，一眼能看面望不边的大海。
　　只可惜阴沉的天让海水看着气沉沉的，没有晴天般好看。
　　程说宁站在坐在窗前，看着面好一会儿，才开始放行李。
　　房间大，中间摆放着一张床，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程说宁拿上睡衣，走向浴室。
　　“宁宁。”关好门准备脱衣服时，窗户忽然敲敲，程说宁下意识看去，对上徐望知张带着笑意的脸。
　　他抬手指指上方，程说宁跟着看去，倒没看什么东西。
　　这玻璃从里面能看徐望知，单面玻璃？但徐望知也能看他……
　　程说宁猛然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放好脱衣服的手，走过去找遮帘按钮按下，玻璃遮上。
　　看不徐望知后，他才红着脸脱下衣服，开始洗澡。
　　一身的疲惫热水洗去，洗完后程说宁脸都热红，身体也泛着一种淡淡的粉。
　　头发湿漉漉，正往下滴水，程说宁打开浴室的门散去热气，找出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透过镜子看徐望知走进来，程说宁停下吹风机，以为徐望知洗澡。
　　“我出去吹，洗。”
　　没走两步，徐望知按住肩膀。
　　“我来。”他低声道，站在程说宁身后，把程说宁微歪的衣领提好，接过吹风机打开，手指温柔的在程说宁发间穿梭着。
　　温热的风让程说宁忍不住眯眯眼，看着镜子里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眉眼间满温柔的少年，微微恍惚，不禁去想——时间如果能在此刻静止就好。
　　*
　　洗过澡后，两人坐电梯二楼餐厅，没想在入口处人拦下。
　　端着盘子的少年把程说宁从头尾扫一遍，目光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轻蔑。
　　程说宁并不认识他，绕过他想离开，听见对方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就这种德行啊？”
　　莫名其妙的话正常人听都会觉得不解，而且语气中满恶意。
　　步伐一顿，程说宁抬眸看着他脸上扭曲的神色，似笑非笑：“好，说话之前先看看自己的德行。”
　　少年容易激怒，听见他这句话直接举起手中的盘子，看似扔过来。
　　余光看程说宁身边的徐望知，黄小渔稍顿后收起手中的盘子，嘲讽道：“这勾引人的本事挺大啊，边吊着一个，这边吊着一个，呵呵。佩服，让人自愧不如。”
　　这语气有点耳熟，但程说宁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看着他盘子里的食物，“想不想尝尝盘子里的食物什么味？”
　　“什么味儿关屁事。”这话太突兀，黄小渔瞪着他，只觉得他在转移话题。
　　程说宁微微一笑，眼眸明亮，语气无辜：“在没事找事，我会让用不正常的方尝尝食物味道。”
　　说完后他拉住徐望知走进餐厅中。
　　“……”两个人的对话已经吸引其他人，注意有多人盯着这边看热闹，黄小渔硬生生咽下骂人的话，端着盘子走一边角落吃饭。
　　他一边吃，一边愤愤不平地看着程说宁的背影，见程说宁和徐望知面对面吃饭，关系亲密，离开时手牵着手，不屑地往地上“呸”一声，嘴里嘀咕着不好听的话。
　　回房间后，黄小渔就忍不住在群里发消息。
　　“们猜我碰谁，呵呵，就程说宁。我看程说宁和一个人手牵手，不说韩添男朋友吗？背着韩添有新欢？这么会勾引人，啧啧啧。@韩添，就喜欢这种人啊？赶快和他分手吧。”
　　韩添发一句语音：“他们手牵着手？在哪里看的？”
　　自己说么多，韩添就注意这一点，黄小渔嘟起嘴，有些不高兴，“我在餐厅啊。们什么时候从海边回来啊，又没出太阳，有什么好玩的。@韩添，捡贝壳吗？来的时候给我带个，我好看的，留作纪念。”
　　韩添：“他们现在在餐厅吗？”
　　“之前手牵着手离开，估计回房间。怎么老问他啊韩添，我估计就他养的鱼，他根本没把放在心上，不然现在怎么会和别人在一起，么亲密。”黄小渔越说越气，噼里啪啦一顿打字，都一些不好听的话。
　　韩添根本没在仔细去看他后面说的么多话，脑子里只有一个想：程说宁也在这附近，而且他和个人手牵着手，这样肯定已经和个人在一起。
　　不用想也徐望知。
　　他和徐望知都在一起，自己能有机会吗？
　　越想心里越难受，韩添握紧拳头，踢飞一些沙子。
　　身边的朋友见他样子忍不住问：“怎么？不捡贝壳？”
　　“不，我有事儿。”韩添扔下手里的贝壳，快速往酒店走去，“们玩。”
　　他走前台，拿出程说宁的照片，一番询问。
　　前台从头尾都微笑摇头，“不好意，顾客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
　　韩添气得半，正想努力博取前台的好感，得程说宁房间号时，听见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程说宁。
　　他吓得连忙躲在一边，眼睁睁看着程说宁和徐望知手牵手走出酒店。
　　“好看对吧，好配。”
　　“呜呜呜，啊，看得我好激动。”
　　“太配，一来入住我就注意，我以为不情侣。”
　　“……”
　　旁边的人低声议论着，韩添听着心里一阵讥笑。
　　什么般配，他和程说宁才最般配的，这群人懂个屁。
　　韩添本想冲上去，想想算，程说宁不喜欢看见他，这么贸然冲出去肯定不行。
　　他在后面鬼鬼祟祟跟着两个人，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直接把他当成跟踪狂议论起来。
　　韩添捂着脸，本来想躲一躲，但程说宁已经听见动静转过头来。
　　他一眼注意捂着脑袋模样奇怪，甚至有些滑稽的韩添，蹙起眉头，片刻后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见他发现自己，韩添满心期待，本以为他会问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没想就只轻轻扫自己一眼，像不认识自己一样继续前行。
　　这让他握紧拳头，忍不住喊出声，“程说宁，几天没见，怎么认不出我。”
　　程说宁没理他。
　　跟踪自己不可能跟踪的，但韩添怎么会在这里，他有些想不通。
　　脑海里飞快闪过什么，想之前在餐厅时向自己挑衅的个人，说话语气像他当初韩添拉进群里，讽刺自己的个群友。
　　他们一行人来这边玩。
　　“我记得当初说想和我们一起来这里，邀请来，不来，我就独自来这里。”韩添飞快跟上去，和程说宁并排走着，目光一直在程说宁和徐望知的手上，最终暴躁询问，“和徐望知在一起？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程说宁抬头看一眼天，“不关事。”
　　闪电在黑沉的天空上无声跳跃，此刻的天比之前吓人，看来马上就下雨，不能闲逛。
　　程说宁步伐一顿，对身边的徐望知说：“我们回去吧，下雨。”
　　“好。”徐望知和他换个位置，见韩添想程说宁身边，挡住他，目光冷淡，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麻烦让一下。”
　　“靠，我找宁宁，又不找，滚开行吗。”韩添气急败坏，伸手就去推徐望知，不成想徐望知握住手臂，狠狠一掰。
　　剧烈的疼痛让他瞪大眼睛，整个人面部狰狞无比，“疼我，快点松开。”
　　徐望知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的手臂，牵着程说宁往前面走去。
　　周围闲逛的人多，大多都笑着的，所以一直不断跟着程说宁，脸色扭曲恼怒的韩添成一个异类，引起多数人侧目。
　　韩添也不在乎，眼里只有程说宁，哪怕摔一跤，满嘴沙子也爬起来继续跟着程说宁，誓有种不缠上程说宁绝对不会放弃的坚决。
　　“宁宁，既然碰，我们一起怎么玩样？之前说好，一起来这里玩。”厚颜无耻地跟着走进电梯，看程说宁按下的楼层，韩添激动道，“我们住同一楼层，太有缘分吧。”
　　他抓着每一个可以聊天的话题，但程说宁全程忽略他。
　　忽略让韩添没继续下去的欲望，电梯随着他的闭嘴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韩添一直在偷偷打量着程说宁的脸色，半晌后直接把徐望知当成突破口，满脸嘲弄：“宁宁现在最重的学习，肯定诱骗宁宁让宁宁和在一起的，无……”
　　“闭嘴。”听见他的话，程说宁不耐打断。
　　韩添一顿，有些委屈巴巴：“宁宁，现在为一个人凶我吗？”
　　“认清自己的身份，才人。”电梯门伴随着程说宁这句充满寒意的话缓缓打开。
　　韩添脸色一白，程说宁句“才人”刺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地抿着唇，压制着心里的滔天怒火。
　　他怎么可能人，认识十余载，现在在程说宁这里竟然成个人。
　　他十分不爽，但这份不爽更大的不甘淹没。
　　电梯门快合上，程说宁重新点开，走出电梯时发现面站着一个人，正之前嘲讽他的个人。
　　看见韩添，黄小渔眼睛一亮，目光又快落在程说宁身上，撇撇嘴，呵呵一笑：“怎么哪里都能碰晦气的人。”.


第54章 李晟斐醒悟
　　“晦气？”程说宁停在他身侧, 垂眸盯着黄小渔，面目表情道, “是在说自己吗？”
　　他比黄小渔高，所以那么轻轻一垂眸，虽然没什么情绪，却莫名让黄小渔感觉几分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他仰头看着程说宁，发觉自己需要仰头才能和程说宁对话，后退几步，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我说，听不懂话吗？”
　　“人话我确能听懂, 其他的话听不懂。”程说宁笑容温浅地说完，绕开他。
　　黄小渔愣住。
　　反应过来程说宁的意思是自己说得不是人话，脸色登变得可怖扭曲, 对着程说宁的背影喊道：“这人说话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而后他趁机抓住韩添, 晃悠着他的手臂, “韩添, 这种人都出轨面前了，还和他在一起吗？都不说什么的吗？”
　　他的话让程说宁步伐一顿，猛地回头，目光有些冷厉地质问韩添：“我们什么候在一起了？”
　　生怕黄小渔说了不该说的，韩添一直在推他，闻言有些恨铁不成钢, 心里不断骂着黄小渔蠢货，面上一阵笑道：“没有呀, 他胡说八道的，误会了而已。”
　　而后他黄小渔使眼色，让他闭嘴：“黄小渔, 别在这里胡乱扭曲。”
　　可惜的是黄小渔并不懂他的眼神，说得更加起劲了。
　　“我又没说错，之前说他是的男朋友，不是吗？他在都和别人在一起了……我知道了，和他分手了，甩了他是吗？”
　　黄小渔鼓掌，“甩得好，这种人早就该甩了他。”
　　徐望知要说话，程说宁拉住他，对他一笑，小声说：“我来，在这里我一下。”
　　徐望知点点头。
　　程说宁快步走黄小渔面前，把他所有小表情收归眼底，淡声说：“我没有和他在一起，从来没有。有在这里阴阳怪气，不如多修修这里。”
　　他轻敲自己的脑袋，温声说：“不然就会像在这样，别人说什么信什么，一点分辨能都没有，这样可不好。”
　　什么话不带脏字杀伤又大？就像在程说宁说得这些。
　　明明没有一个脏字，却能拉起人瞬的愤怒。
　　黄小渔被他这些话气得嘴都歪了，抬手就要程说宁的脸。
　　早就预料他会这样做，程说宁轻轻往后一退，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留下一声淡笑转身离开。
　　“疯了。”韩添抓住黄小渔，对程说宁解释，“我没说过那些话，都是他自以为的，误会的，和我没系。宁宁，相信我呀。”
　　眼看着程说宁和徐望知进了一房，韩添瞪大眼睛，赶紧追过。
　　“们睡一起？不不不，们怎么住一房，宁宁，和我住……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把我的房，我和我朋友挤一房，不能跟他睡一起。”
　　“和我吗？”黄小渔眼巴巴地凑过来询问。
　　房门上，里面毫无动静，韩添贴在门上偷听，姿态无比扭曲。
　　发觉自己这样有多傻，韩添站直身体，狠狠踹了一脚墙，看着黄小渔有些烦，语气控制不住地的暴躁起来：“有什么事，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悠？真是烦死人还不自知。”
　　“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和他在一起不如和我在一起。”黄小渔并不在乎他的讨厌，扭捏道，“没和在一起之前我肯定要在面前晃悠刷存在感。”
　　“别恶心我。”韩添皱眉嫌恶道。
　　“因为程说宁吗？”
　　“什么？”
　　“因为程说宁才不和我在一起吗？”黄小渔说。
　　韩添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没说话。
　　这话直接让黄小渔误会，以为韩添默认，火气一下子上来。
　　“和他没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没了他，就能和我在一起了。喜欢他什么？那张脸？我不比他好看吗？”
　　韩添上下量他一眼，第一次觉得有人能这么可笑。
　　程说宁和黄小渔比起来，那真是好看一万倍。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嗤笑出声，说出无情的话，“和宁宁没有任可比，说话之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怎么那么没有自知之明？”
　　黄小渔脸色一，嘴唇有些颤抖，“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把话说得这么狠吧。”
　　他跺跺脚，转身哭着跑回自己房。
　　韩添并不在乎他，抬手刚敲门准备说话，就被突然闯过来的保安架进电梯。
　　“们干什么？”他大声嚷嚷，两个保安并不理他，直接把他送楼下，带出酒店。
　　韩添又骂了一遍。
　　保安说：“1206房客人投诉您制造噪音，请客人您不要扰别的客人，这次是警告，下次会帮您直接退房。”
　　1206就是程说宁和徐望知主动的房，韩添闻言脸色像是被翻的调色盘变换来，极为难看。
　　附近没有比这个更方便更好的酒店，他没再骚扰程说宁，回了自己的房。
　　思来想，韩添拿出手机，看着之前保存的程父电话，迟疑一会儿，拨了出。
　　“叔叔好。不是不是，没出什么事儿，我就是想问一下叔叔……宁宁他恋爱了，您知道吗？”韩添拨弄着窗前放着的假花，笑着开口。
　　“啊？您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宁宁跟说了。因为我刚高考完，所以我知道在阶段的重要。但是宁宁在和我之出了一点问题，我的话他并不听，我觉得宁宁在应该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听见程父那边震怒的声音，韩添唇角上扬。
　　马上徐望知就不能和程说宁在一起了，想想就让人开心。
　　“叔叔，我不和说了。您千万别告诉宁宁是我说的，我怕他和我隙更大。”
　　“我知道了。”程父沉声说完，要挂断电话。
　　韩添听见那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叔叔，不然我把宁宁带过来吧。”
　　李晟斐？
　　韩添皱起眉头，“叔叔，您身边是李晟斐吗？他怎么在您身边？您跟他说，不需要他过来，我可以把宁宁带回家。叔叔？”
　　程父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话，直接把电话挂断。
　　韩添李晟斐发短信，“在程叔叔身边？”
　　“是不是？刚刚我电话都听见了？”
　　李晟斐：“们在z市？着，我也过。”
　　韩添：“来做什么？来屁用没有，有点自知之明。”
　　李晟斐：“不，我一定要，我会把宁宁带回家，毕竟叔叔对我很满意，我将来可能成为宁宁的未婚夫。算什么都不算。”
　　韩添气得半死，拍了一张竖起中指的照片发过。
　　……
　　程说宁睡觉习惯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所以电话来他并没有发。
　　房隔音效果挺不错，外面一切声音都听不见，周围只剩下吹风机的微弱声音。
　　程说宁侧着身体，能感觉他和徐望知两人中隔着很多距离，被子都属于腾空状态，导致背脊微凉。
　　他小心翼翼地往徐望知那边挪了挪，直感觉中没有太大空隙才停下，闭眼想要睡觉，意识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怎么也睡不着，心跳还很乱，一想他的身后就是徐望知，程说宁就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他睁开眼，不知道盯着黑暗看了多久，意识突然昏沉，不知陷入沉睡，最后被外面一声惊雷吵醒。
　　外面很快下起暴雨，房有些冷，程说宁迷迷糊糊伸手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翻个身，微微蜷缩着身体闭眼想继续睡。
　　他能感觉炙热的呼吸在头顶，想自己是和徐望知睡在一张床上，此刻似乎离徐望知特别近。
　　大脑不断提醒他应该离徐望知远一些，可是困意来袭，最终还是没撑住，再次睡了过。
　　第二天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深邃暗沉的眼眸。
　　程说宁还有些迷糊，轻眨双眼，内心感慨着徐望知的皮肤，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在徐望知怀里无异，连忙往后挪了挪，对笑吟吟盯着自己的徐望知招呼：“早上好。”
　　徐望知嗓音低沉沙哑：“早上好。”
　　程说宁快速掀开被子下床，开窗户。
　　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完全看不出昨天半夜下过暴雨。
　　沙滩上已经聚集了一堆人，还有人在海上冲浪，看着那干净蔚蓝的海，程说宁有些迫不及待地洗漱。
　　分钟后，程说宁换好衣服徐望知听见了敲门声。
　　他以为是酒店人员，走过将门开，却看见了李晟斐。
　　“宁……”对方才刚抬起手笑着准备招呼，程说宁就立刻把门上。
　　房门再次被敲响，程说宁没有理会。
　　换好衣服的徐望知从浴室中走出，听见敲门声，偏头看。
　　“是李晟斐。”程说宁没有隐瞒，直接坦说出门外的人。
　　“来找？”徐望知皱起眉头。
　　程说宁也不确定，沉吟片刻：“应该是。”
　　敲门声在几分钟后彻底停止，程说宁想昨天碰了韩添，猜测是韩添透露了他的地址，所以李晟斐跟了过来。
　　离开前，程说宁拿起桌上的手机，这才发有许多未接电话。
　　李晟斐，还有他父母的。
　　根本不需要回过询问什么事，因为从发过来的信息就可以看出他们电话是为了什么。
　　“我之前和说的话都没放在心上是吗？”
　　“在什么刻，竟然谈恋爱？”
　　“程说宁，我限明天就回来，否则我就没这个儿子。”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都跟谁学的，在这么疯。”
　　……
　　还有程母的各种相劝。
　　“宁宁，先分手，不要惹爸生气。”
　　“听话，赶紧回来，和爸商量商量，爸在气得不行。”
　　“爸发了很大的火，这孩子，为什么要谈恋爱？”
　　“李晟斐找了，记得跟他回来，听点话。”
　　……
　　看来他们都知道他已经和徐望知在一起了，至于怎么知道的，不用想也猜得是韩添。
　　程说宁长睫轻扫，看着手机片刻，没有回复消息，直接把手机放入口袋，开房门。
　　站在一边待的李晟斐立刻堵住两人，笑眯眯道：“宁宁，叔叔让我过来看看，让我带回。吃早餐了吗？没吃早餐我们吃完了再回。”
　　他瞥了眼神色淡然地徐望知，故意很大声地说：“叔叔让和某人分手，说们不合适，在也不同意们在一起。还让我带话某人，不要妄想和宁宁在一起，识相的话就赶紧分手。”
　　“让让。”徐望知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
　　李晟斐皮笑肉不笑，“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在宁宁要和我回，叔叔已经知道们的事了，很生气。”
　　“说完了吗？”静静他说完，程说宁才开口，“说完了的话就让开。”
　　“宁宁，干嘛为了他惹叔叔生气，不值得。”李晟斐一边苦口婆心地说，一边伸手拉程说宁，“跟我回吧，在回家和叔叔好好说说还来得及。”
　　程说宁避开他的手，眉眼闪过明显的抵触，他目光冰冷地对李晟斐说：“离我远点，我怎么样和没系。”
　　李晟斐一顿，“毕竟认识这么多年，总不能看着走上歪路……”
　　“歪路？什么是歪路？我和别人在一起是影响我学习了还是什么？有哪里歪了？”程说宁断他的话。
　　“但这样总会有影响……”李晟斐有些哑口无言，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和他不合适。”
　　“和他不合适，和合适吗？”程说宁轻笑出声。
　　李晟斐几乎想也没想就点头，“叔叔也觉得和我合适，以后的对象是我更好。”
　　程说宁禁不住嗤笑一声。
　　这声笑刺痛了李晟斐，让他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再开口说话。
　　“点头的候良心不痛吗？之前那么讨厌我，在上演哪一出？李晟斐，离我远一些。和韩添一样，既然脑子有问题就医院，别来我这里，我不是医生，不治病。”路过李晟斐，程说宁看也没看他一眼，只留下几句话。
　　李晟斐第一次被程说宁说出的话惊了。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之前那么乖巧可爱的少年，怎么变成在这样刺人的模样。
　　他想不通，也没有继续想，转身看着程说宁和徐望知离开，过了一会儿，才抬脚跟上。
　　两个人走哪里，李晟斐跟在哪里。
　　他也不说话，努放低自己的存在感，想要用此来撼动程说宁不理他的决心。
　　但见程说宁和徐望知站在海边捡贝壳，笑容灿烂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嫉妒。
　　他悄悄靠近，把手中漂亮的贝壳递程说宁，“宁宁，我捡一个很漂亮的贝壳，看。”
　　程说宁没有回头看他。
　　李晟斐看着他的后脑勺心脏怦怦乱跳，他想如果他和程说宁还像之前那样，程说宁会怎么回答自己。
　　应该是回头笑着接过贝壳，向他道谢的同夸着贝壳真好看。
　　所有的幻想在看少年冷若冰霜的眉眼破碎，李晟斐捏紧手中的贝壳，嗓子像是塞着东西一样，难以发出声音。
　　他看着徐望知，几乎是本能地问出一句话：“我有哪里比不上他吗？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宁宁，我都这么卑微了，一直在求，为什么就不能我一次机会呢……”
　　“在是完全忘记讨厌我的候了？”兴许是听多了觉得可笑的话，程说宁内心极为平静，“根本就不喜欢我，承认吧，李晟斐。只是因为讨厌我，看不得我身边出其他人。”
　　“不，不是，谁说我不喜欢。”大脑里的某根线似乎随着程说宁的话在逐渐崩断，李晟斐握紧拳头，辩解出声，但除了这句话，再也说不出什么。
　　因为他感觉在此刻无论说什么都特别苍，特别是对上程说宁毫无情绪的眼底，更让人觉得无。
　　他在程说宁心里，兴许已经和周围的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风轻轻地吹过，带着一种咸腥味，海面泛起层层波澜。
　　李晟斐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像是自嘲一笑般开口：“可能说的是对的吧，我确看不得身边出其他人，和别人在一起，因为我嫉妒。”
　　“不是嫉妒，只是觉得一个被讨厌人不配被人喜欢，也不配离开、讨厌，因为没有资格。”
　　程说宁骤然失笑，“李晟斐，问问自己，那么多年，真的从始至终都是单方面对我好？”
　　李晟斐浑身发冷，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觉得程说宁说的得不对，可是大脑一片空，根本反驳不了他认为荒诞无稽的话。
　　随后脑海里闪过过的种种，像是播放电影一样。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程说宁很好，宠着他，小心翼翼的把他捧在掌心，受伤陪着，不开心哄着，可是仔细回想，这些确都是他自认为的。
　　程说宁对他的好，远远盖过他对程说宁的好。
　　直程说宁和徐望知已经走很远的地方，李晟斐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耳边是孩童的欢笑声，眼前是波光粼粼的大海。
　　海浪翻滚，冰凉的海水湿他的脚，李晟斐突然醒悟。
　　他确只是不甘被程说宁讨厌，认为程说宁是没资格讨厌自己的那一个，从而开始不断接近程说宁，在伤害了程说宁后还妄想回从前。
　　想之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李晟斐心里沉闷像是被一座山压着。
　　他一直觉得没什么，可在想想才发觉自己有多过分，程说宁如果是别人，不可能只是这样讨厌他，而是早就动手他了。
　　李晟斐看向远处的身影，轻声说出一句不可能被听的话：“对不起，宁宁。”.


第55章 道歉
　　旁边嬉闹的孩有很多, 程说宁正弯腰捡贝壳，身突然被人扔了一团沙。
　　皙的手臂在太阳照射几乎光, 所以出现团沙极为惹眼。
　　徐望知抬手将沙全部拍掉，低声问程说宁有没有吓到。
　　程说宁摇摇头。
　　扔沙的孩没想到会扔到人，在程说宁看去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逗笑了程说宁。
　　“没，你们继续玩。”他拍干净身的沙，轻声开口。
　　温软的声音让孩放来, 走前把自己没吃饭的糖放在程说宁手中，随后特有礼貌的对他鞠躬道歉：“对不。”
　　“没关系。个糖我收了，个给你。”程说宁蹲身, 抚摸着他的脑袋, 把捡到的漂亮贝壳塞进孩手中。
　　“谢谢哥哥。”孩脆生生地道谢, 脸露出笑容, 目光落在徐望知身，又拿出一颗糖递给徐望知。
　　“哥哥们什么关系？”他仰着脑袋，好奇地问两人。
　　徐望知接过他的糖，道谢后问：“你觉得我们像什么关系？”
　　孩摇头晃脑一顿，纠结道：“有点像我爸爸和妈妈间的关系。”
　　无的一句话取悦到了徐望知，他低笑一声, 说：“也许很快就你说的种关系了。”
　　什么关系？夫妻关系？
　　反应过来徐望知的意思，程说宁脸色有些微红, 在耀眼的阳光，精致的面容像一幅画般出挑毫无瑕疵。
　　程说宁低头缓了几秒，余光瞥见韩添正朝边走来, 立刻拉着徐望知走向的地方去。
　　“喂，小孩，刚刚那个哥哥给了你什么？”没追两个人，韩添停在小孩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后面色温柔地开口，声音却极为凶狠。
　　七八岁的孩正敏，能觉出人对自己的不喜，于后退一步，摇摇头，手伸进口袋。
　　他握紧了那枚贝壳，浑身警惕地瞪着韩添。
　　“我跟你交换，你把他给你的东西给我，我请你吃冰激凌。”韩添循循善诱，伸出手去。
　　“不给。”孩不当，拔腿就跑。
　　韩添直接跟，最后好说歹说，终于和孩交换了那枚贝壳。
　　色的贝壳在阳光的照耀反射出五彩的光芒，十分漂亮。
　　韩添满意足地放进口袋，一抬头看着远处李晟斐坐在海边，在那呆，不由得走过去，想也没想就开口嘲讽：“哟，么着急赶过来见宁宁现在却在呆？吃了一鼻灰吧。”
　　李晟斐难得没理他，手撑在背后沙，看着远处的海水，姿态放松懒散，样很少见。
　　韩添一边疑惑一边觉得他有病，咒骂两声准备离开。
　　“韩添。”李晟斐叫住他，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不放弃宁宁吗？”
　　韩添扭头道：“你要放弃了？呵呵，我不会像你一样放弃。”
　　“你明知道你和他不能了，你样只会给他带来烦扰。”李晟斐说。
　　韩添身体一僵，一直以来建立的坚定在李晟斐句话说完后差点崩塌。
　　他握紧拳头，眼睛有些红，几秒钟后极为平静地说：“不到最后，我肯定不死，毕竟他喜欢过我的。”
　　“什么叫做最后？你和他彻底撕破脸皮，连面也见不到？”李晟斐轻叹一声，微微闭眼，“算了吧。等你变得和宁宁一样，被人表面一套，内一套，你就知道有多恶了。你会现，宁宁见到我们能平气和的与我们说话，多么不容易的。”
　　韩添一脚把他踹倒在沙，皱眉暴躁来：“把你的想法强行加在我身。我对不他，我现在不在道歉寻求他的原谅吗？”
　　“吗？我一直以为你默认他原谅你了，所以才么骚扰他。”李晟斐笑了一声，也不去在乎他那一脚，只说，“既然求人原谅就要有个求人原谅的态度。”
　　“你他妈今天什么神经呢。”韩添脏一跳，不知道李晟斐怎么了，对自己说么多话，骂骂咧咧着离开。
　　他乱得不行，也没去恶意插足程说宁和徐望知，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周围没了吵闹的声音，韩添躺在床，拿贝壳盯着，什么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兴许被李晟斐的话影响太深，他梦见自己成为了程说宁，看见了自己在梦极为虚假的那一面，让他恶到破口大骂，根本没办法平静。
　　韩添醒来后一直在呆。
　　他只做个梦都受不了，况程说宁经历的现实。
　　看着旁边的电脑，韩添走过去，把些天的经历与疑惑在网。
　　没几分钟，帖立刻破了三百回复，各种骂人的话语让韩添根本没勇气再点开帖。
　　让他更加颓废萎靡，因为帖他以自己角度来写的，话语间肯定会意识偏向自己。
　　在种原因，他被那么多人骂，想而知，如果程说宁脾气没么好，他能此刻已经躺在医院了。
　　*
　　笼的兔抱着胡萝卜，小口地啃着。
　　程说宁现看兔吃东西件很有趣的，咀嚼声也十分治愈。
　　他看了许久，不禁伸手轻捏兔耳。
　　兔并不怕他，相反很喜欢他，每次他伸手进笼都会朝他凑近。
　　程说宁歪着脑袋思忖，“没给你取名字，取个什么好呢。”
　　“要不然叫你王好了。”他笑眯眯地开口，“好不好？小王？”
　　笼的兔啃胡萝卜的动作一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不再吃东西，而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程说宁。
　　“挺好。”身后响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
　　程说宁转身看去，才现前去买零食的徐望知已经回来了，把手中的糖葫芦递过来。
　　“你真的觉得好？”程说宁接过糖葫芦，咬一块小番茄。
　　外面包裹着的一层糖被轻易咬碎，混合着小番茄的甜在口腔中蔓延开，极为好吃。
　　程说宁看着手中的糖葫芦，笑着称赞道：“比前的好吃很多。”
　　“有很多。”徐望知提了提手中的盒，“不过一次性不能吃太多。”
　　他目光落在兔笼专吃着胡萝卜的兔，“名字我真觉得挺好。”
　　“那就叫小王。”程说宁又咬一个小番茄，受着小番茄爆出汁水，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好吃。”
　　他腮帮微微鼓，随着咀嚼不动着，看着很想让人伸手捏一捏。
　　徐望知确实伸手去捏了。
　　柔嫩光滑的触像等的玉石，轻轻一碰，就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红印。
　　徐望知收回手，“接来想去哪？”
　　“附近的美食街。”说个，程说宁眼眸异常明亮。
　　在徐望知满含笑意的眼底现自己过于兴奋的模样，程说宁摸摸鼻，也不知道自己最近为什么对吃的特兴趣。
　　他身走进浴室，“我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就去美食街。”
　　徐望知应了一声“好”。
　　换衣服，程说宁忽然摸到口袋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拿出来后才现一个塑料小熊挂件。
　　有些眼熟。
　　许久前的记忆被想，看着经过洗衣机摧残也没有任损坏的挂件，程说宁不禁笑了笑。
　　他走出浴室，提小熊挂件在徐望知面前晃了晃，“我去个东西，你在等我，马回来。”
　　徐望知原本要身的动作一顿，没有说出想陪着程说宁一去的话，只道：“好。我等你。”
　　程说宁走出房门，给李晟斐了个电话，问他在哪。
　　兴许没猜到程说宁会主动找他，李晟斐无比开地报出自己位置。
　　程说宁到的候，李晟斐坐在遮阳伞，身旁的桌放着一堆零食。
　　他递给程说宁一杯乐，拍拍旁边的椅，“宁宁，坐，有什么慢慢说，外面太晒了。”
　　“不了。”程说宁把小熊挂件放在桌，“东西已经了，我走了。”
　　“个……”李晟斐拿来，想自己前不久去参加竞赛带回来的纪念品。
　　他苦涩地笑了笑，“你来找我就为了个吗？”
　　程说宁没说话，要离开李晟斐叫住他。
　　“聊聊吧。”李晟斐说，“坐，不需要多久，就几分钟。”
　　程说宁没有坐，就站在那，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李晟斐眼神黯然，长叹一声，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来主动找我的。当我第一次去程家，一眼就被程孟吸引了。惜我去找他说话，他没有理我，对我态度很差。我很生气，就没有再继续和他玩，然后你就出现了。”
　　“人总会对第一眼兴趣却得不到的东西瘾。从那后，我虽然不喜欢程孟，但会关注他。后来长大了，不知道从什么候开始，程孟开始主动接近我，和我说话，安慰我。我喜欢他，接受了他对我有目的的好。”
　　“他会不在我面前说你，都不好听的话。有候我和你吵架，也他各种安慰我。其实我知道那些话也不一定真的，但我选择相信他。间久了，那些半真半假的就在我成了真的，各种影响着我，导致我说出那种难听的话。”
　　“抱歉，宁宁，前不尊重你，我错了，真的对不。句道歉迟到了很久，但我真的。”
　　他一直低着头，直到说完了，才敢抬头看向程说宁，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程说宁给他答案。
　　程说宁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静静地看着李晟斐，听见他在说：‘真的很抱歉，我做梦都想我们的关系恢复到从前那般，我一定会努力弥补的。’
　　一次的道歉确实认真的，但程说宁来说已经不在乎了。
　　他早已把李晟斐几人划出他的世界，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影响不到他。
　　“不必。”程说宁转身，神色淡然，“我们的关系就停留在点头交就好。”
　　“宁宁。”李晟斐一怔，没来得及说话，程说宁已经离开，没有再因为他的声音停留。
　　李晟斐把挂件小翼翼地放好。
　　曾经个小太阳有机会属于他的，他极为笑的觉得个小太阳对自己有无，只自己的附属品，以随意对待，毁了一切。
　　他自作自受，过于犯-贱。
　　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
　　*
　　房门推开，回来的人异常沉默。
　　徐望知停手中的吹风机，把洗过澡，毛已经被吹干的兔放在程说宁怀，笑说：“王说想它爸爸了。”
　　“你给它洗澡了？”抚摸着柔顺的毛，程说宁原本有些沉闷的情瞬间好了来，他垂眸盯着怀的兔，长睫轻轻扫动，随后歪歪脑袋问，“我它爸爸，你它的什么？妈妈？”
　　徐望知坐在程说宁身侧，见他唇角扬，眉眼带笑，处于一种极为放松的状态，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说：“父亲。”.


第56章 我喜欢他，以后会永远和他……
　　程宁一愣, 随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抚摸着兔子的耳朵，温声道：“还以为你会你是它妈。”
　　“心情好点了吗？”徐望知垂眸看着白净的侧脸，目光温和道。
　　程宁把兔子放下，“好了。算是和过告别了。”
　　看着兔子乖乖笼子里，拿起来萝卜啃着，伸了个懒腰，抓住徐望知，“走吧, 们美食街。”
　　*
　　太阳出来没多久，就被云层遮住，天气变得有些阴沉。
　　两人到的时候, 正赶上美食街人潮爆满。
　　程宁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和徐望知对望一眼, 有些犹豫：“们挤？”
　　“现在正是饭点, 半个小时后人会少一些。”徐望知笑道。
　　这么多人，无论买什么吃什么，也要排很久的队。
　　想到这里，程宁拉着徐望知走一旁豆浆店，点了两杯豆浆。
　　看着街上人越来越少，最后完可以随意通行, 两人起身，走美食街。
　　里面都是当特色美食, 程宁大多都没见过，一路吃过，没多久肚子撑得鼓鼓的, 再也吃不下任东西了。
　　最后两人美食街入商场，逛了一圈消食，正好看到了商场正在搞活动，搭好的舞台上两个男人正跳着舞，台下的人无比激动喊着们的名字。
　　声音太吵闹，程宁捂住耳朵，被氛围渲染，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宁宁。”身边有人唤了一声，程宁微微偏头，在那一刻拿着手机的徐望知拍下了的合照。
　　照片里的程宁露出了大半张侧脸，唇角上扬，眼睛亮亮的，无比开心。
　　徐望知也是侧着的，目光完在身上。
　　两人回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沙滩上人都在仰头看着高空之上的圆月，还有人拿着吉唱歌，现场一片其乐融融。
　　程宁躺在椅子上，数着月亮旁的星星，面前突然出现一杯奶茶。
　　“记得你喜欢喝这个味道的，替你尝过了，挺好喝的，不用担心踩雷。”韩添站在程宁面前，神色温柔。
　　程宁静静看着没有开口。
　　那目光太过于平静，有着能看破人内心的魔力，韩添在那样的目光下无再程宁对视，几乎是有些狼狈的收回目光，看向别的方，“你……”
　　“现在不喝这个口味的奶茶了。”良久，程宁的声音才随着风声响起。
　　很轻，轻到一下子就消失不见，韩添甚至没来得及那句话中听见带着什么样子的情绪。
　　鼻子忽然有些酸，脸大半藏在阴影中，似自言自语来一句，“本来坐在你身边的应该是才对。”
　　语气中夹杂着浓烈的不甘。
　　程宁轻笑一声：“你在什么？韩添？”
　　韩添萎靡道：“在……宁宁你有什么办，才能一次机会。”
　　“你觉得你喜欢吗？”程宁问。
　　“喜欢。”韩添回答的毫不犹豫，想用自己的这份快速回答，向程宁证明自己是真的喜欢。
　　“不是回答的有多坚决，有多不犹豫，就是真的喜欢，你根本就不喜欢。”程宁淡声道。
　　“不是，喜欢。”韩添着急辩解。
　　“你为什么喜欢？”
　　“因为宁宁你很好，值得喜欢。”韩添。
　　程宁弯眸一笑，人一种乖巧的感觉，嗓音却无比冰冷：“是吗？值得你喜欢？在知道你实际上很讨厌后，你跟，值得你喜欢？”
　　韩添脸色苍白，握紧手中的奶茶，因为太过于用力，奶茶直接被挤到变形，撒出来了。
　　冰冷的奶茶流在的手指上，韩添一个字也不出，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程宁的那句话。
　　最致命的是，程宁的是实话，没办反驳。
　　“问清楚自己，你是喜欢，还是觉得曾经是你随手可得到，可丢开的，现在你得不到了，产生出来的扭曲心里。”
　　“你不该来找，你应该看心理医生。”程宁，“让一让。”
　　韩添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下。
　　程宁盯着天上的月亮：“你走吧，韩添，不想看见你。”
　　旁边唱歌的人忽然唱的大声了，是一首极为悲惨的情歌，韩添觉得挺应景的，自己就和歌词形容的一样狼狈。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洗漱上床的，最后回过神爬起来，站在窗前，还可以看到程宁和徐望知坐在一起看月亮，看着无比甜蜜温馨。
　　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插足两人了，也没有机会获得程宁的原谅了。
　　韩添不甘心拉上窗帘，躺在床上睡了过。
　　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当初看电影的时候。
　　程宁笑着扬起手中电影票，“买的是情侣票，韩添，们一起看电影吧。”
　　旁敲侧击的话让韩添喜极泣，在梦里抓住了程宁的手，想也没想就告白：“宁宁，也喜欢你，们在一起吧。”
　　“你什么呢。”程宁却变了脸色，推开的手，对摆摆手，毫不犹豫转身离开，“有喜欢的人了。韩添，以后就别见了。”
　　韩添呆在原，整个人都陷入黑暗中。
　　猛醒来，找程宁已经找不到了。
　　已经大中午，猜测程宁已经退房离开了这里，失魂落魄走到昨天见程宁的方，看见几个女孩子围在一起，着解梦的话题，听起来很准。
　　韩添不由自主走过，：“梦见了一个不会和在一起的人对告白，然后又离，这是什么意思？”
　　“这估计代表你和最后一点缘分也没了，你们两个缘尽了。”女生头也不抬回答一句。
　　韩添愣住，被莫大的惊慌淹没，随后骂骂咧咧离开，大概都是那个女生胡八道。
　　走了几步，又想到程宁昨天的话，真的该看心理医生了吗？
　　确实理不清自己对程宁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不甘心看到和别人在一起，觉得和别人在一起，不如和自己在一起，自己才是最合适的。
　　韩添最终还是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的办公室装修的很简单，人一种极度放松的感觉。
　　韩添躺在椅子上，心理医生问一句，回答一句，最后只听心理医生叹一口气，：“你这是占有欲强烈，根本不是喜欢，喜欢是不会伤害到的。是因为占有欲强，才会看不得曾经是自己的朋友和别人在一起。这种好像你不要的东西，别人要了，你又想要回来了，并且极为迫切的想要得到。”
　　韩添神色恍惚，呢喃出声：“是这样的吗？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吗……”
　　仔细想想，好像是的。
　　觉得程宁是的，可以随意对待的，可现在程宁在别人身边，不再是所有物的范围，所以不甘又悔恨。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就能分得清这种感觉了。”心理医生，“最近不要见了，等你彻底冷静，明白自己的心后，再吧。你欠真诚的道歉，只有你放过了，才能放过你自己。”
　　……
　　程宁回到出租房时一眼看到了熟悉的人。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对恭敬问好：“小少爷，你回来了，老板让在这里蹲守几天了。”
　　程宁父亲的助理，已经跟了程父十几年了，程宁小喊万叔叔喊到大。
　　“万叔叔回吧，不会跟你一起走的。”程宁开房门，猜到的目的是什么。
　　万叔叔笑了一声，量完徐望知：“小少爷男朋友和小少爷挺般配。”
　　没想到会突然出这么一句，程宁步伐一顿，低声了句“谢谢”。
　　“老板想和你谈谈，你放心，不是那种大发雷霆谈，是真的想和你坐下来平心静气谈谈。想知道你的真实想，现在这样是属于叛逆玩玩，还是认真的。”
　　程宁看向。
　　万叔叔笑容温和：“真的，如果不是这样，在亲自把你送回来。”
　　程宁思索片刻，点点头，对徐望知：“就回。”
　　徐望知：“跟你一起。”
　　程宁摇摇头。
　　万叔叔看破的小心思，笑道：“老板没那么恐怖，小少爷男朋友没什么的，老板不会伤害的，这点小少爷可以完放心。”
　　“自己就可以了。”程宁怕到时候和程父谈崩，对徐望知做出什么事，对徐望知了一句“等”，准备离开时，被握住了手腕。
　　徐望知薄唇紧抿，眼底都是担忧，握着的手缓缓收紧，“宁宁，……”
　　程宁想到上次受伤的事，反握住徐望知的手，笑道：“抱歉，是没考虑周，们一起。”
　　万叔叔始终保持着微笑，路上还聊起两个人认识多久了。
　　程宁有一句没一句和聊了会儿。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程宁下车，和徐望知并排走别墅。
　　正在喝茶的程父一看两人手牵着手，嘴里刚喝的茶差点喷出来了。
　　沉着脸放下茶杯，站起身道：“程宁，跟到书房来。至于你旁边那个，不要跟过来，爱在哪里就在哪里，不想看见。”
　　程宁把徐望知拉坐在沙发上，把洗手间的位置告诉后了书房。
　　房门刚刚关上，程父就控制不住拍桌震怒，瞪着程宁，发泄着这些天的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真是翅膀硬了？尽做一些让人头疼的事？”
　　程宁静静站着，没有话。
　　的神色目光太过于平静疏离，程父逐渐冷静下来，收回手，揉了揉有些疼的掌心，：“你现在高三了，你和在一起谈恋爱，还有心思习吗？”
　　程宁淡声道：“会努力，不会让的成绩掉下现在的排名。”
　　“怎么信你？别到时候程家丢人。已经有一个程孟了，你别做第个。”程父冷笑一声。
　　程孟考得大并不好，程父当时听到高考分数后气了好几天才缓过神。
　　“你要怎么样才相信？”程宁反问。
　　“你眼里要是还有这个父亲，你就和那个……”到嘴边快要完的话在对上程宁认真的眼睛时忽然改了，“意你和徐望知在一起，但你必须稳定成绩在校前十。明白吗？”
　　程宁神色越发淡：“知道了。如果没事就离开了。”
　　程父挥挥手，看着程宁转身，没有任停留，忽然皱起眉头，心里有几分好奇问出一句：“你真喜欢？不是想玩玩？”
　　少年步伐一顿，没有回头，走出书房前留下一句无比清晰的话：“您不用再试探，无论问多少遍，都只有一个回答：喜欢，以后会永远和在一起。”.


第57章 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一个人看……
　　程父傻坐在椅子上, 想到会得到程说宁这么一句，回过后眉头舒展。
　　他虽然作为父亲很了解自己这小儿子, 从来见过程说宁这么认真，知道他认的事是不会改变。
　　这样也好，起码不是玩玩，也能让他放心。
　　至于能到哪步，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不需要他动手做什么，这社会给他们的考验就已经够多了，他只需要静看两人能走到哪一步。
　　程说宁下楼的时候, 程母就坐在徐望知身边，满脸笑容的问徐望知各种问题。
　　徐望知全部回答，谈吐得体, 更是让程母心生好感。
　　“宁宁喜欢？”程母忽然问。
　　徐望知：“喜欢。”
　　“也喜欢宁宁？”
　　“喜欢。”
　　“那觉得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徐望知微笑说：“会。”
　　“那可要记得说的。我们宁宁可是人喜欢, 不把宁宁看紧了的, 后悔的。”程母笑眯眯道。
　　这几天程孟出去游玩, 她工作闲了，也什么事，和那些阔太太聊聊天、逛逛商场，身心舒展后，人也想明了许多事。
　　看见程说宁，程母立刻招招手, 无比温柔道：“宁宁，快过来坐, 站在那里做什么。”
　　程说宁走过去坐下，能感觉到程母的改变，不知道她是真的再努力改变, 是装出来的。
　　“今天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吧？”程母满怀期待地问，“我已经让阿姨去做菜去了。在外面这么久，肯想阿姨的手艺了，留下来吃顿吧，吃完了再回去。”
　　对上程母温柔的目光，程说宁沉默片刻，应了一声“好”，其余什么都说。
　　这已经让程母高兴的像孩子。
　　程说宁看不透她，只知道她心情很好。
　　他一直不说，程母一人说到最后也说不下去了。
　　周围氛围因为几人的沉默变得些尴尬，程母率先打破。
　　“之前的事，妈妈真心实意和道歉。清闲下来后，仔细回想才知道我做的事儿多离谱。妈妈对不起，后那种事绝对不会发生，我也会管好程孟，放心，他不会在打扰了。”
　　“宁宁，妈妈也不求原谅，妈妈就希望时间，带男朋友回来看看。”人回答她的，过了片刻后，程母又说。
　　这种程说宁无比熟悉，因为从程母口中听见过许多次，他看向不远处，只给了一含糊的回答：“再看吧。”
　　被拒绝，程母连忙应好，坐在程说宁身边，像之前那样和他说最近发生的趣事
　　提到程孟，程母叹口气：“这孩子越来越离谱了，希望他出去玩一趟能想明。他后读大学了，不会在家里了。宁宁，高三压力大，在外面住不如在家里住舒服，搬回来怎么样？和望知都可搬来的。”
　　“不用了，我在那里挺好的，学习更氛围。”程说宁摇头淡声拒绝了。
　　之前那么亲密的儿子现在相处起来就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程母尽管知道起因在自己，心里是免不了伤心。
　　程说宁对她什么明显的抵抗，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里，程母点点头，再继续这题。
　　饭菜很快做好，程父冷脸下楼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每每落在徐望知时，都会变得冰冷几分。
　　看见程说宁给徐望知夹菜，他冷哼；看见徐望知给程说宁亲手剥虾剥蟹，他冷笑，对徐望知算满意。
　　看来会心疼人。
　　“们两，”吃完饭，程父沉声开口，“最好把这些情情爱爱放在一边，好好学习为主，考上大学后不耽误们谈恋爱，知道吗？”
　　“知道。谢谢叔叔。”徐望知起身道，他眉眼淡淡，气质矜贵，根本让人挑不出错，“如果叔叔事了的，我带宁宁先离开，我们事做。”
　　“去吧。”程父挥挥手，再说什么。
　　看两人离开，程父又想到程孟，差点把桌子掀翻了，“程孟人又跑哪里去了？不是跟他说在家里给我面壁思过吗？人呢？”
　　“出去玩去了，气了，他在家里想不明一些事，估计出去就能了。”
　　程父嗤笑：“十几年想不明的事，通过几天就能明？在做梦我在做梦？”
　　程母并不在乎他的，只让他少生气，气坏身体了。
　　跟那些阔太太一顿交谈，她发现自己看不开的很多事儿都能看开了。
　　程母觉得自己要和她们多走动，改改自己的心态与脾气。
　　“，最近不工作都在忙什么？在公司整天看不到人影。”程父越说越生气。
　　“喝喝下午茶，公司不是吗？对了，我和人约了美容，先走了。”程母想到什么，连忙上楼换好衣服，拿包包坐上车，让司机送自己去美容院。
　　美容院？
　　听见这词，程父愣住了，因为之前程母从来不去这些地方。
　　*
　　“晚上一起吃烤肉吗？在家里。”坐上出租车时，徐望知低声问完，忽然凑近程说宁。
　　“吃……吃。”突如其来的炙热气息让程说宁吓了一跳，不禁回答了两遍。
　　他能感觉到徐望知的手放在了他的腰边，随后拉起安全带扣好。
　　程说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扣安全带了，敲敲脑袋，被自己蠢到了。
　　“在想什么？”徐望知捏捏他的鼻子，看出他的想，顿时失笑。
　　“什么。”程说宁含糊说，看向窗外的风景，完全发现车窗上映出了他脸颊微红的模样。
　　开车的司机莫名被撒了一嘴口粮，一边感慨年轻真好，一边突然加速。
　　程说宁差点撞到前座，好在徐望知及时伸手护住了他的额头，才避免撞在椅子上。
　　司机为表歉意，最后只要了一半打车费。
　　两人在超市买好烤肉需要用到的工具和菜，结账时意外碰到了张秀丽。
　　“咦，我为看错了，看了半天。”张秀丽疯狂摆手打招呼，目光落在他们牵的手上，“为是谣言，想到们真在一起了，恭喜恭喜。”
　　她语气真诚，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谢谢。”程说宁想到什么，忽然开口，“一起吃烤肉吗？张秀丽。”
　　张秀丽一愣，想到会被邀请，激动无比：“可吗？”
　　“可，不过是在家自己烤。”程说宁提起手上的菜，笑了笑，“不介意就好。”
　　“在家里更好，我烤肉技术可娴熟了，到时候可让们尝尝我的技术。”张秀丽说。
　　结完账回家时，天刚好微微黑。
　　三人说笑地走出电梯，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宁宁。”
　　程说宁步伐一顿，抬头看去，就见周寻渡站在他房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的出现是程说宁始料未及的，所一时间稍微怔了会才回过，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张秀丽：“们先去，我和他谈谈。”
　　目光落在他和徐望知的手上，周寻渡笑走到两人面前，“们在一起了？”
　　“嗯，在一起了。”程说宁仰头看他，眉目冷冽，“怎么了？”
　　“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宁宁都男朋友了，又些可惜，宁宁的男朋友不是我。”周寻渡低声感慨，丝毫不在乎旁边徐望知冷如刀般的目光。
　　在徐望知在的情况下说这种跟挑衅无疑，张秀丽一时间忍住多看了周寻渡两眼，觉得这人浑身透露古怪的气息，到底哪里古怪也说不上来。
　　她忍住对程说宁道口：“那我们先去弄菜，谈完后来就可直接开吃了。”
　　“吃烤肉？可加我一吗？”周寻渡看到烤肉锅，目光落在冷脸的程说宁身上，不要脸地问出声。
　　程说宁只简简单单四字：“朋友聚会。”
　　他给了徐望知一安心的眼，打开房门，示意他们先去。
　　关门前，他对徐望知说：“不用担心，我会和他谈清楚，不会再让他来找我了，们先弄菜。”
　　徐望知握住他的手，眸色温柔：“小心为上。”
　　房门关上，身后响起周寻渡地低喃：“我现在连宁宁朋友都算不上了吗？不过因为一程孟而已，宁宁，咱们必要这么僵吗？”
　　“因为一程孟？”程说宁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面对他，突然勾唇轻笑，“现在能说出这种，真是让人一点也不意外。”
　　他这自然让周寻渡什么反应，男人脸上依旧是那份不变的笑，看的让人抵触无比。
　　程说宁从来这么讨厌过一人的笑容，恨不得撕碎。
　　“可我们变成这样的原因确实出自程孟。”周寻渡微微摊手，诉说自己的无奈，能感觉出程说宁对他的厌恶，可越是这样，他越兴奋。
　　“错了。”程说宁缓缓走到窗前，从他这角度能看到之前周寻渡和程孟相拥的地方。
　　他已经记不清多少细节，甚至连当时的心情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哪里错了？”周寻渡和他并排站，望向窗外，笑吟吟地说，“当初就是站在这里，看到我和程孟的吧。宁宁，当时可下去的，下去问我，问清楚。这样就能减少我们的误会，宁宁，当时为什么下去呢？是不敢……”
　　“说实，我一直来并不在乎和程孟之间什么，发生了什么。我在乎的是根本把我当成一人看待。”听见他各种胡乱猜测的，程说宁不禁打断，随后偏头，目光毫无波澜地看周寻渡，“我说得对吗？周、大、哥？”.


第58章 真和徐望知在一起了？？……
　　不过短短两秒钟, 程说宁能看出周寻渡僵硬了一刹那，他恢复的很快, 不仔细还让人发觉不了。
　　走廊上静悄悄的，能听见远处传的模糊蝉鸣声，夜空黑如泼墨，月亮悬挂，群星璀璨，宛如一副精心作出的画。
　　程说宁静静地看离月亮最近的那颗星星，侧脸白皙精致，因为仰头的原因, 能看到脖子上淡青色的血管。
　　那纤细的脖子在走廊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脆弱，似乎轻轻一捏就能折断。
　　周寻渡眼底深沉一片, 忽然朝程说宁逼近一步, 他没说什么, 只是盯程说宁, 过了许久，才反问：“为什么这么觉得呢？宁宁？你是哪里判断出我不把你当成人看待？我不把你当成人看待当成什么？我这些，对宁宁没有这样过，宁宁应该感觉的出才对。”
　　“谁知道呢，兴许是宠物，兴许是蝼蚁。”程说宁与他对视, 并没有回避视线，看男人平静的眼底, 一字一句道，“应该说你把没把所有人当成人看。”
　　“你看不起周围所有人，觉得他们就像你可以随便弄死的蝼蚁一样, 所以你不感兴趣，也不想去交流。也因此，你小时候没有朋友，不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和你交朋友，而是你抗拒所有人。你觉得那些人不配出在你边，也不配浪费你的时间。”
　　“那宁宁呢？如照你所说，你怎么在我边了？你觉得对于当时的我，你是独特的那一个吗？”听他那么肯定的声音，周寻渡唇角笑容越发多了，他温柔地问完，伸出手去，想要摸摸程说宁的脑袋。
　　只不过刚要去触碰，就程说宁冷脸拍开他的手。
　　“我当然也是不配。”程说宁淡声道，“所以你只把我当成一个宠物，平时没事逗弄逗弄，放松一下。没兴致，便踹到一边。在，你觉得我这个宠物突然要离开你，你觉得我没资格，我是你收留的宠物，怎么敢、又怎么能离开你。”
　　“你也并不喜欢我，你这种人，什么谎话是你没说过的。”
　　说到这里，程说宁上下打量了周寻渡一眼，微微一笑，“你上下，除了你的衣服是真实，其他都是虚假的。眼神、表情、笑容……伪装的不累吗？还是面具戴久了，就以为自己真是这个样子了。”
　　他的这番话成功让周寻渡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手随意搭在一边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程说宁，打量他没多少表情的脸，似乎觉得有趣，“你不怕惹怒我吗？宁宁？惹怒我对你没什么好处。为什么要把话说成在这样呢？真是伤到我的心了。”
　　“我并不乎你不惹怒。”程说宁轻声说，“我在肯站在你面前和你谈判，是觉得你还有药可救。周大哥，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周大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的想法完是畸形的，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我相信，你遇见一个改变你想法，让你接受完整的自己，并且做出改变。”
　　程说宁把一张名片放在窗户旁，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完，没什么好继续说的。
　　“有空就去看看心理医生，对自己没有什么坏处。我很感激你之前对我的好，我也厌恶你对我的这种不平想法。”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找我，说那些违心骗人的话，没有必要，我上实在没什么值得你这样做的。”
　　周寻渡拿起那张名片，看上面的心理咨询地址，微微眯起眼睛，随后忍不住轻笑一声，手指在名片上摩挲，语调不明：“遇见一个改变我想法，让我接受完整自己，做出改变的人？”
　　“宁宁，你真有趣，所以我真的不想对你放手。”
　　回答他的是门声，程说宁已经回到了房间，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话。
　　手中的名片揉成一团，周寻渡随手把它扔到楼下，神色温柔地走进电梯。
　　电梯门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冰冷的电梯壁倒映出他有些吓人的模样。
　　周寻渡看了一儿，觉得无趣地挪开目光。
　　准备上车离开时，他看向地上那揉成一团的名片，许久未动。
　　*
　　“谈好了？”听见开门声，正在切午餐肉的徐望知放下刀，目光追随进门的程说宁。
　　“该说的都说了，他以后应该不找我了。”程说宁换好鞋子，看到满桌子菜，眼睛都亮了，“我们可以开吃了。”
　　“。”张秀丽举手机，有些激动地开口，“咱们先个大合照！这么有纪念性的时刻不能错过。”
　　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镜头，张秀丽找好角度，按下快门。
　　看照片里露出笑容的徐望知，张秀丽有些感慨，“之前没见你笑过，也没想到能和你在一起吃烤肉，在还有些说不出的梦幻。”
　　“也没想过我们两个在一起对不对？”程说宁失笑，把筷子递给张秀丽。
　　没想到张秀丽摇摇头，“这不对，我想过，想过很多次。怎么说呢，有一种形容不出的预感，觉得你们在一起。在看，我当时觉得傻的预感还挺对的。”
　　得到两个人的同意，张秀丽直接把照片分享在了空间，配字：烤肉/开心.jpg。
　　这张高颜值的合照引了一堆人评论，几乎都是对程说宁徐望知感兴趣，各种求介绍。
　　张秀丽一一回复：“人家有男朋友了。”
　　短短一句话，杀伤力无敌，也没人问了。
　　张秀丽说自己烤肉不是假的，拿烤肉夹一阵翻动，那些肉在烤盘上很快发出“滋滋”的响声，散发香味。
　　张秀丽计算时间，时间一到，立刻招呼两人动筷。
　　“这个样子是最好吃的，快快快，尝尝，是不是很嫩很好吃。配上这个蘸料简直绝了，太好吃了。”
　　程说宁把肉沾上蘸料，随后放在生菜里，卷好放入口中，咀嚼几下后对张秀丽夸赞道：“确实很好吃。”
　　“我也觉得。”夸之后，张秀丽更加兴奋，“就是这个感觉，太好吃了。”
　　几人吃完烤肉，收拾好后已经晚上九多了，程说宁叫了车送张秀丽回去。
　　他吃得有撑，摸摸肚子，向徐望知发出邀请：“一起去散步消消食？”
　　“好。”徐望知拉住他的手，在小区里绕圈散步。
　　这个时间散步的人很多，程说宁看到好几对情侣，还有的人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接吻。
　　路过的阿姨看到了，捂脸嘴里说不知羞的话，快速跑了。
　　那情侣并不影响，吻得更加忘我。
　　程说宁不好意思看，走到一旁的草丛前，突然想起王子。
　　他返回家里，把王子带下后放在草坪上，看它在上面跳跳去，忍不住笑出声。
　　“王子，过。”程说宁忽然对兔子勾勾手叫道。
　　徐望知微微俯，凑到他面前，低声应了一声“在”。
　　程说宁下意识仰头，看近在咫尺的面容，沉溺在了少温柔的眸色中。
　　他整个人都愣住，在徐望知那双荡漾浓烈笑意眼底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有些傻乎乎的。
　　程说宁忍俊不禁，垂眸看凑过的兔子，摸了摸它的脑袋，嗓音低柔道：“叫兔子呢，不是叫你。”
　　“兔子在，我也在。”徐望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蹲在他侧，和他一起逗兔子玩。
　　兔子吃饱了，趴在草丛上不动了，程说宁抱起兔子放进笼子里，听见不远处响起音乐。
　　熟悉的音乐让程说宁拉徐望知走过去一看，十几个阿姨站成几排，随音乐扭动，正跳舞。
　　“小伙子，要加入吗？”看见两人，领舞的阿姨一边跳一边问，“锻炼体，挺不错的。”
　　程说宁眨眨眼，还真有几分兴趣，他走到后面，跟几位阿姨一起跳，由于第一次跳，没那么熟练，好几次都做错了。
　　几分钟下，已经一热汗，体却轻松许多。
　　程说宁深吸一口，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偏头看见徐望知也正在跟阿姨们跳。
　　没想过有一天能看见徐望知跳广场舞。
　　这强大的反差让程说宁笑出声，悄悄扯他的衣服夸赞，“王子同学，跳得很棒，能看出你很有跳广场舞的潜力。”
　　“你也很棒。”徐望知停下，注视他，握住他的手。
　　十指交叉，互相感受对方掌心的温度，程说宁弯眸，“那我们以后就一起跳一辈子的广场舞。”
　　徐望知笑道：“好。”
　　在房门前分别时，程说宁凑近徐望知，说了一句“晚安”。
　　回答他的是少低沉温和的嗓音：“晚安。”
　　像是春风般拂过人心，带起一阵酥麻感。
　　程说宁迅速上门，缓了一儿，那“噗通”乱跳的心脏才安定下。
　　他把兔子安放好，放好食物，随后拿起衣物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一天的疲惫洗去，程说宁放松地趴在床上看手机，忽然发班群里的人都在隐晦的讨论他和徐望知在一起的事。
　　“不是吧？不是吧？他俩在一起了？”
　　“真的？我不信？”
　　“别说，还挺配。”
　　“之前就看出了，你们没看出？”
　　“我还以为像他这种人，永远不谈恋爱，没想到呀。”
　　“……”
　　消息一个比一个快，一眨眼的时间，几十条消息直接刷过。
　　还有人直接艾特程说宁，“程说宁，你真和徐望知在一起了？？？真的？？？”.


第59章 分手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对这件事质疑, 问号故意发得很多，看着无比刺眼。
　　程说宁能感觉到她阴阳怪气, 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叫唐萌女生之给徐望知送过很多次礼物书，都没得到回应。
　　里有人都觉得程说宁不会回复，但没多久，程说宁回复打断了他们聊天。
　　“嗯，我们在一了。”
　　简单一句话，却引了无数震惊。
　　“我操，真啊？我还以为是传言呢。”
　　“论坛都因为你俩炸了, 想知道你俩啥想法？”
　　“了还敢在一，不是明摆着让老师请家长吗？”
　　“坐等两个人开学就分手，哈哈哈, 暑假恋人。”
　　“……”
　　各种话刷过, 程说宁没仔细看, 因为那话直接被唐萌发得各种表包刷过了, 因为发得太多，最后让班长给禁言了。
　　程说宁收到消息，是女生通过群聊发临时聊天。
　　“嘚瑟什么，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分手了。”
　　“你配得上徐望知吗？”
　　“别以为己很厉害。”
　　“群里人说得没错，你们最多是暑假恋人。”
　　能从消息看出唐萌此刻有多跳脚。
　　程说宁回到群里，把女生直接发在群里嘲讽表包转发给了女生。
　　那是一只青蛙竖指表包, 因为表太过于不屑冷，很有鄙视感, 再加上竖指配字：“你算什么东西”，更是看得人心里一阵火。
　　女生不说话了，程说宁在她发给己嘲讽表包选择了拉黑。
　　群里有人见程说宁不说话了, 直接艾特徐望知，想从徐望知那里听点什么，还有人直接发出了论坛里帖链接。
　　最后班长发出一张截图，上是徐望知退出班群消息。
　　“你们作业写完了吗？在这里发这么多消息？人都被你们弄烦退群了，消停点行不行啊？”
　　一句话，直接让群里聊天人数减半。
　　这次暑假作业很多，暑假一开始就有人抱怨作业多了。
　　想地方也了了，程说宁拿出本，计划好接下来要做事，大部分都被写作业看书占据。
　　开学一天，群里因为没有老师存在，大部分人都开始肆无忌惮地哀嚎着求让抄作业。
　　彼时程说宁正徐望知在宠物店看王洗澡。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王一旦在地上就特别兴奋，东跑西跑，今天更是直接在坭坑里打滚了，身上毛发都变成泥色了。
　　洗完吹干毛发后，王在桌上跳着，程说宁把它抱在怀里。
　　这一段时间，王比之胖了很多，程说宁抱着都有累手。
　　徐望知把王接在怀里，王挣扎着，似乎更想让程说宁抱着。
　　“你太重了。”徐望知捏了捏王兔耳说。
　　王像是听懂了一样，没有在挣扎，乖乖地在徐望知怀里趴着，眼睛一直盯着程说宁。
　　那样逗笑了程说宁。
　　“试卷都写完了吗？”走出宠物店，徐望知问。
　　“有都写完了，你呢？”
　　“我也写完了，明早一学校吧。”徐望知笑道。
　　“好呀。”
　　夕阳下，两人一兔越走越远。
　　第二天一早，程说宁穿好校服，拿上书包出了门。
　　他在走廊上等了没几分钟，徐望知便开门走了出来，递给他用一个盒。
　　“这是什么？”程说宁一边问一边打开。
　　里是明治，看着极为漂亮，打开那一瞬间，程说宁还闻到了香味。
　　知道是徐望知亲手做，程说宁道谢后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吃着。
　　“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程说宁弯眸道，把放在包里酸奶拿出来递给徐望知。
　　开学第一天，公交车爆满，人挤人。
　　站在人群程说宁很庆幸己在坐公交之就吃完了明治。
　　“离我近点。”徐望知站在程说宁身侧，低道。
　　程说宁艰难朝他挪近了一。
　　“抓不住吊环话，抓紧我。”徐望知拿程说宁另外一只手，放在己衣服上。
　　一手吊环，一手徐望知衣服，一直都有摇摇晃晃程说宁总算稳住了。
　　半个小时后，公交车停在校门口，人陆续下车，等到不再拥挤了，程说宁才拉着徐望知下车。
　　开学第一天要操场集合，听校长演讲。
　　八点铃一响，校长走上讲台，拿话筒，开始长篇大论。
　　底下人无聊地站着，在太阳下晒了半个小时，才原地解散。
　　回到教室后就开始按照成绩安排座位，程说宁徐望知还是坐在了原来位置，张秀丽从他们后坐在了左侧。
　　“我听他们说，班主任已经知道你们事了，马上就要找你们谈心了。”张秀丽微微凑近两人，低说完，班主任刚好在此时进来了，她立刻坐直身体。
　　下一秒，班主任便开口：“程说宁，跟我过来一下。”
　　预料到会这样，程说宁并没犹豫，身跟着班主任进了办公室。
　　他一走，班级就乱了，各种猜测音响。
　　门被关上，班主任让程说宁坐下，一开口就是一叹息。
　　“你徐望知事，学校已经沸沸扬扬了。你们了，先不说其他，就光说备战考这件事，觉不觉得你们先分开比较好？”
　　程说宁没有说话。
　　班主任问：“你想考哪学校？”
　　程说宁：“a大。”
　　“既然是a大，那么现在更加重要了，我也会徐望知谈谈，你们两个不是不懂事孩，相信也能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期。老师也知道，强迫你们没有用，哪怕你们真分开了，也会背地里在一。你先出吧，把徐望知叫进来一下。”
　　“不用了，老师。”程说宁笑着摇摇头。
　　对上班主任有疑惑神色，程说宁坦言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班主任一愣，想到什么，失笑：“我就说你们很懂事，看来是我想多了，你们比我想要明白许多。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一年，这一年后，你们就可以上心仪大学，重新在一。”
　　“我徐望知做了约定，考结束，重新在一，现在分开只是暂时。”程说宁身对班主任九十度就鞠躬道，“谢谢老师，我会努力。”
　　班主任点点头，让他离开了，知道程说宁能想清楚，也没有再警告什么。
　　程说宁回到班级时候，大部分目光都在他身上。
　　张秀丽偷偷问班主任说了什么，程说宁大概讲了一下。
　　张秀丽震惊：“你俩分手了？”
　　她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我知道了，是暂时。那你们可要互相看紧，别互相被别人抢走了。”
　　“不会。”
　　“不会。”
　　两个人异口同，说完后互相对望，都没忍住笑出。
　　昨天回家后，他们认真谈了一小时，最后做出了这个决定。
　　程说宁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韩添，以韩添发来消息时候，有恍惚
　　“开学第一天，宁宁，有想我吗？”
　　他没有回答这句话。
　　韩添把他李晟斐拉进了一个讨论组，两个人对于之事郑重做了道歉，还分别晒出了军训照片。
　　程说宁没有发消息，也没有退出讨论组，只是把讨论组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
　　黑板上被老师写下了考倒计时，看着还有百多天，程说宁打开课本，在心里笑着己说了一“加油”。
　　如果说二班上还有人松散，一个都没了，就算是下课午休，有人都在看书或者是做题。班群也无比沉默，一有话题就是数学题引讨论。
　　程说宁徐望知最多地方就是图书馆，一道题他不明白，徐望知就讲到他彻底明白为止。
　　两个人平时除了学习，再也没有说过其他，就连聊天也是关于学习。
　　第一次月考结束，程说宁全班第六，年级第二十一，比上次期末考试几步许多。
　　徐望知依旧是不变第一。
　　论坛里属于两个人帖从一开始就没有断过，不知道是谁知道了他们分手消息，在论坛里嘲讽来。
　　程说宁并不在乎，他徐望知都知道己目标是什么，都在共同努力。
　　*
　　周末，程说宁床时头有昏昏沉沉，身体也绵软无力，能猜到己应该是发烧了，洗漱完直接出门，准备诊时，看向旁边门，最后还是敲响了。
　　“正准备叫你吃早餐。”徐望知打开房门，把他拉到桌坐下。
　　是青菜粥，散发着浓郁香味，程说宁闻着粥味人都精神了许多，他打精神喝完粥，打算己一个人诊，徐望知拿手机跟着他一出来。
　　程说宁有愣住：“你要哪里？”
　　“你一。”徐望知说，“走吧。”
　　程说宁摸了摸脸：“我脸色那么差吗？你一下就看出来了。”
　　“不仅看出你生病，我还知道你怕浪费我时间，以想己。”徐望知摸了摸他脑袋，“宁宁，生病是大事，不要怕麻烦我。”
　　程说宁笑了笑，表示下次绝对不会了。
　　到诊测完体温，程说宁松了一口气，十七度七，不算严重，是感冒引发烧。
　　护士是个刚来新手，给程说宁扎针时手都在抖，看着程说宁手背上血管，咬牙道：“你……你别害怕啊，虽然我是第一次给病人扎针，但是我扎针可稳了。”
　　程说宁失笑：“我不害怕，你也别怕。”
　　由于感冒没多少精神原因，他音软绵绵，带着一种安抚人心力量。
　　护士一下就不抖了，针很稳地扎进了血管，她松了一口气，笑着对程说宁道谢。
　　“家属看着，如果要换药喊一。”离开，护士叮嘱了徐望知一。
　　徐望知点头应好。
　　程说宁迷迷糊糊睡了过，等到醒来时发现己在徐望知怀里。
　　外太阳照，瓶里药水还剩下一半。
　　“我睡很久了吗？”他揉揉眼睛，觉得精神恢复了很多。
　　“不到半个小时。”
　　程说宁坐直身体。
　　因为打吊针原因，他嘴里变得非常苦。
　　徐望知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见他表恹恹，甚至皱着眉，出了一趟。
　　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一罐酸梅，打开拿出一颗，放在程说宁唇边，“吃个这个，嘴巴就不会苦了。”
　　程说宁吃下，酸味瞬间弥漫口腔，抵消那份苦意，他瞥了一眼徐望知手上酸梅，悄悄记下名字。
　　“这个可不能吃多。”看出他想法，徐望知轻笑道，“除非宁宁你不想要牙齿了。”
　　程说宁立刻收回目光，含糊地应了一。
　　他想到什么，又扭头看向徐望知眼睛，微微一怔。
　　“怎么了？”
　　“没什么。”程说宁摇摇头，忽然问，“你刚刚又在想什么吗？”
　　“想着宁宁很可爱。”徐望知察觉出什么，伸手将程说宁有凌乱刘海理好，“听不见了更好。”
　　人本就是多样复杂，有时候看破人心，能听见别人在想什么，对一个人来说，不一定是件好事。
　　程说宁笑着点点头，想己有异能那段时间，觉得像是过了好多年般久远。
　　他呼出一口气。
　　异能来突然，消失也突然，大概是老天不忍他一直被骗着，送给他礼物。
　　从诊出来后，已经临近午，两个人走路回家，商量着午吃什么。
　　到小区门口时，程说宁意外看到了一张熟悉孔。
　　李晟斐比之黑了不止一倍，戴着鸭舌帽，正在看着手机，发现程说宁笑了笑，抬手打招呼，“宁宁，好久不见。学校放假了，闲来无事，以过来看看你。”
　　“我看学校论坛说你们两个分手了？”.


第60章 自食恶果
　　“暂时。”程说宁淡声道。
　　“我想也。”李晟斐说, 指着自己的脸，笑笑, “我黑了很多吧，和前都不一样了。”
　　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找话题，程说宁语越发淡了：“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看了论坛，过来看看你。”李晟斐摇摇头，知道程说宁不想和自己聊天，没有再继续说什么，“那我走了宁宁, 次再见。”
　　他走到马路旁，拦一辆出租车，直接上车离, 最后还没有忍住, 转身看向站在原地的人。
　　程说宁没有看他, 也没有停留, 已经走进了小区，和徐望知手拉着手，背影看着比。
　　曾经他也可以站在程说宁身边。
　　想到这里，李晟斐忍不住叹口，很快又整理心情，让司机快一些。
　　虽然花几个小时来到这里, 看了程说宁几分钟，但他已经知足。
　　因他犯的错误, 一辈子也法弥补回来，还能看看程说宁就够了。
　　*
　　到家后，程说宁躺在沙发上, 本来想躺一会，去厨房和徐望知一起择菜，最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梦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李晟斐的场景。
　　梦里的他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去主动找李晟斐玩，站在一边看着李晟斐。
　　等李晟斐发现他，快速朝他走来时，他不断后退，直到醒来。
　　饭菜已经做，徐望知正在盛饭，看见他醒了，笑了笑：“醒得刚刚，快来洗手吃饭。”
　　程说宁坐起身，揉了揉睛，望向旁边的徐望知，有些恍惚。
　　他仿佛看到几年后，他和徐望知的生活，就这样，温馨而令人心动。
　　这么想着，忽然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了？”徐望知回头看他，“做了什么梦？”
　　“没有，就觉得现在这样真。”程说宁伸了个懒腰道。
　　猜出他在想什么，徐望知笑道：“别担心，宁宁，我一直都在。”
　　“我也一直都在。”程说宁看着他道。
　　他走过去坐，见桌上那么多菜，眸闪烁着明亮的光：“，次我来做，不能老让你来做饭。”
　　徐望知：“。”
　　吃饭吃到一半，程说宁托着巴盯着徐望知，轻声说：“感觉我现在就算没有异能了，也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我现在在想什么？”徐望知抬眸。
　　“你在想……”程说宁沉吟片刻后笑出声：“想和我一直这样去。”
　　“对。”徐望知一怔，随即唇角上扬，眉比温柔，“猜对了。”
　　程说宁比心。
　　吃过饭后，徐望知拿出准备的药，手中的温水递程说宁。
　　程说宁接过，一认出了几年夹杂着一颗特别苦的药，眉头都皱起来了，可怜兮兮地说：“我觉得我可以吃另一种药，这个药……”
　　徐望知打断他，不他机会：“这个药效。”
　　“可太……”
　　“宁宁，乖。”徐望知摸摸他的脑袋哄道。
　　程说宁听着那一声“乖”，有些找不着北，稀里糊涂地吃了药，直到第一次没咽去，喉咙感觉到药的苦涩，才骤然回过神，连忙把杯子中的水喝。
　　药堵在喉咙两次，第三次才咽去，程说宁脸皱成一团，半天才从那苦味中回过神。
　　徐望知把一颗酸梅放在他的口中。
　　程说宁舌尖抵着那颗梅，尽情感受着带来的酸意，想到什么，说：“按照我目前的成绩，我考上a大的几率多？”
　　“百分百。”
　　“这么高？”程说宁有些欣喜，又觉得不太可能。
　　徐望知说：“有我辅导你。”
　　“谢谢。”程说宁弯眸道。
　　“不要口头谢。”徐望知垂眸看着他。
　　“到时候有别的奖励。”程说宁咬着酸梅，听见手机响了，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笑着说，“奖励一个男朋友，你要不要？”
　　徐望知低声说：“然要。”
　　手机显示程母，程说宁许久没有和她聊天了，这么突然打电话过来肯定有事。
　　他也没犹豫，直接接听。
　　程母语温柔地问他晚上能不能回家一趟，聚聚餐。
　　程说宁一顿，“除了我，还有谁？”
　　程母半天才说：“还有程孟，他也回来了。”
　　“我不去。”程说宁放手机，准备挂断电话。
　　程母焦急甚至有些祈求的声音传出：“宁宁，别这样，不容易我们一大家子团聚一。程孟他真的已经改了，真的，他现在完全不在乎你他弟弟了。他说他也挺想见见你的。他已经放过去那些事儿了。”
　　“你信吗？”程说宁轻笑一声，反问。
　　“我信。”程母立刻说，“宁宁，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就吃顿饭……他这次放假去学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知道了。”程说宁挂断电话。
　　程母拿着手机，怔住片刻，才叹口。
　　又一句“我知道了”，听着像回答，但太过于含糊辞了。
　　她觉得程说宁会来，又觉得不会来，能在心里默默希望着程说宁来。
　　“他同意了吗？”沙发上坐着的程孟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问。
　　“应该同意了。”程母迟疑片刻说。
　　“果然他还对我心存怨念，吃顿饭都不愿意。我都说我已经放了，他还介怀着，不愿意就算了。”程孟轻笑一声，满脸不在乎，语里却浓浓的自嘲。
　　程母看他那样子，咬牙又程说宁发了一条一定要来的消息，而后又补了一句：“很久没见你，我和你爸也很想你。”
　　发完消息后，她想到什么，走到程孟身边坐，像随口一问：“程孟，你怎么一子想通了？”
　　“就觉得没必要了。”程孟不冷不热道，“觉得一直不放这件事，也在折磨我自己。对了，我还去看心理医生了，经过心理医生导后，我加正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放了前的事儿，也会尝试和他和平相处的。”
　　“那就，那就。”听着他这么平静的语，程母松了一口，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父从公司抽出时间回来了，他并不相信程孟的突然改性了，回到家的第一句话就：“你又想做什么？”
　　程孟笑笑，辜摊手：“我没想做什么，爸，我真不在乎了。小时候不懂事，我现在长大了。我觉得爸前说的话也很对，所以我决定和程说宁握手言和。真的。”
　　看上去真像改了的模样让程父也不说什么，瞥了程母一，“宁宁回来吗？”
　　“应该回。”程母迟疑片刻说。
　　程父不再说话，去了书房。
　　程孟百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想到什么，添加程说宁的微信。
　　“特意想和你和解，你都不来？”
　　程说宁看到这条消息，同意后发去消息：“直说吧。”
　　“直说什么？”
　　“让我过去有什么目的。”
　　“想和你和解啊。”程孟发去语音，“怎么？就这么没有可信度？”
　　程说宁一点都不相信：“你和我和解？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了。这就我的目的，爸妈都很想你回来，如果你在不想过来那就算了。”
　　程孟返回，点另一个聊天框，看着上面自己发了那么多条消息都没得到回复，神色有些黯然地拨去一个电话。
　　依旧关机状态。
　　他握紧手机，片刻后不甘心地收起手机。
　　*
　　“和我一起去吗？”程说宁戴上脑子，看着徐望知。
　　“嗯。”徐望知把他有些歪的帽子扶正，“和你一起。”
　　“。”
　　两个人打车到达别墅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
　　推门进入的那一刻，程母激动地走过来，“宁宁，快，快坐，都你爱吃的菜。”
　　程说宁看了一桌上的菜，没几个他爱吃的，程母对他究竟喜欢吃什么并不清楚，因某种程度上，她并不了解他。
　　“望知也快坐。”程母招呼徐望知，着急去两人盛汤，“尝尝我亲手煲的汤。”
　　程孟这个时候从楼上走来，他确变了，并不像前那样张口就嘲讽的话，很平静的坐在程说宁对面，对他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程说宁没有理他，“我们明天还要去学校，吃个饭就走。”
　　程母点点头，把汤放在他面前。
　　程说宁道谢后尝了口，“挺喝。”
　　不咸不淡的语已经让程母十分心。
　　“我看论坛你们分手了？分手了怎么还在一起？”始吃饭的时候程孟突然口。
　　程父和程母一顿，统一看向徐望知，以徐望知提出来的。
　　程说宁：“暂时分手。”
　　程孟“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却不断偷看程说宁，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那样的目光在让程说宁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几口，放筷子，擦干净嘴唇，起身道：“我吃完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然有事。”程孟说，“单独聊聊？”
　　他脑袋歪了歪，示意去外面聊。
　　程说宁：“不必，有什么话这里直说。”
　　“私事儿。”程孟微微一笑，“我想和你一个人说。”
　　程说宁对于他那样的态度有些觉得可笑，居高临地盯着程孟半天，才点头：“十分钟，我有十分钟的时间。”
　　他走出别墅的时候，拨通了徐望知的电话，两个人很默契，都没有让他人看出他们在通话。
　　程说宁站在马路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现在没人了，说吧。”
　　程孟门见山：“周寻渡去哪里了？”
　　早就猜到他会问这个名字，程说宁并内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你可以问他，问他父母，问我一个和他没关系的人做什么？”
　　程孟嗤笑一声，摆明不信，走近程说宁，死死地盯着他说：“周寻渡去见你后就消失不见了，你不知道，谁知道？”
　　“我可以和你相处。”程孟一顿，“前发生的事我都不在乎，我现在在乎周寻渡。你告诉我，周寻渡去哪里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有半分嘲讽，我们和平相处。”
　　“我真不知道。”程说宁蹙眉，对他说的和平相处一点也不信，也不在乎，“他那天来见我后，我和他把该说的都说了，后他就离了。他去哪里了，我什么一定会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程孟脸色瞬间变了，“他离前见的你。什么见了你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程说宁，不你做了什么？不你伤害了周大哥？还周大哥因你所以故意不见我？”
　　他越说越激动，双目通红，还想去抓程说宁，“你肯定知道，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他在哪里。”
　　程说宁后退两步，避他，冷声道：“你不有病？你什么联系不上他心知肚明，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想知道，你可以去找他父母。”
　　“耍我很玩吗？”不知道哪句话刺中了程孟，他低吼出声，像个一点就燃的煤罐，“我已经说了，我可以跟你和平相处，你自己不要。程说宁，你该不会还对周大哥心存妄想吧？所以才不告诉我？”
　　听见这种厘头的话，程说宁极反笑，在没办法和程孟正常交谈去，转身往别墅走去。
　　“我该说的都说了，周寻渡的所有联系方式已经被我拉黑，他也没有在联系找过我。程孟，你清楚在我这里找不到答案，还要一遍遍问，你在宣泄什么？”
　　“宣泄？”程孟低喃出声，猛地上前，死死地拉住程说宁，“你不许走，我没有宣泄。你告诉我，周寻渡在哪里。”
　　“我知道你不喜欢周寻渡，你有徐望知。但我不希望，我喜欢他。你告诉我，告诉我他在哪里。”
　　“程说宁，我和你的各种恩怨都可以化，但你得告诉我周寻渡……我久没见到他了，我很想见他……”
　　他越说越混乱，到最后兴许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翻来覆去都跟周寻渡有关的话。
　　程说宁掰他的手，一字一句：“他父亲在外，你冷静来后可以去外询问。”
　　“我问过了，他也不知道，他们早就和周寻渡断掉联系了，你最后和他有联系的人。”程孟再次拉住程说宁，盯着他的睛，一字一句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对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睛，程说宁一顿，认真道：“我不知道。”
　　“你还想骗我。”程孟突然大吼一声，用力的把程说宁往后推去，“今天你不说出来，你就别想离。”
　　程说宁被他推得倒退几步，忽然听见车子驶来的声音，注意到自己现在在马路中间，往旁边避去。
　　他刚走两步，程孟就追了上来，用劲扯住他，不让他动，“你说不说？”
　　程说宁踹他，“这马路中间，要疯不要在这里疯。”
　　车子越来越近，程说宁已经看到灯光了，他缓口，想到什么，对程孟说：“我可以你提供线索，你先和我到旁边去。”
　　程孟一愣，松了程说宁。
　　程说宁松了一口，刚往旁边走了一步，就被程孟扑倒在地。
　　他掐着程说宁的脖子，额头青筋暴起，目眦欲裂，已经彻底疯了：“提供线索？你骗谁呢。别以我不知道你从头到尾都在耍我玩。程说宁，你现在就周寻渡打电话，让他主动联系我。我知道，他喜欢你，肯定不会拉黑你的。”
　　“他不喜欢我。”车子越来越近，程说宁挣扎着，一拳打在程孟鼻子上，见他吃痛松手，爬起来走到一边。
　　“程孟，车子来了。”扭头见程孟还坐在地上捂着鼻子一动不动，程说宁走过去，抓着他把他往旁边扯去。
　　车子已经到达前，司机得很快，程说宁松程孟，揉了揉脖子，正松口时，突然被程孟抓着手腕往马路中间推去。
　　前划过程孟那双闪烁着浓烈恶意的睛，程说宁大脑有些空白，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想一旁躲去，因太过于着急，到达路边时脚磕到地上的石头，摔在地上。
　　与同时，他听见极刺耳的刹车声，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口，抬头看去，就见那辆黑色的车子拐向了程孟那边。
　　应该司机了避他，动了方向盘。
　　程说宁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程孟，躲。”
　　还在等着程说宁被车撞飞的程孟嘴角带着扭曲的笑，并没反应过来车子已经改变方向，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躺在了地上，入目的漆黑的夜空。
　　他有些呆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腿上传来的刺痛让他挣扎着想要起来，结果却越挣扎越疼。
　　程孟拼命坐直身体，看着自己满鲜血的腿，脸色狰狞地发出一声尖叫：“我的腿！”
　　徐望知已经赶了过来，后面跟着程父程母。
　　他没有去关注程孟，把程说宁扶起，见程说宁嘴唇颤抖，想说什么，握住他的手，安抚着他：“不用说，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别怕，已经过去了。”
　　温柔的嗓音让程说宁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靠在徐望知怀里，偏头看着不远处的程孟，抿紧了唇。
　　程母傻在原地，还程父冲过去，拨打120，她才反应过来什么，跑到程孟面前，慌乱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说宁，程说宁推得我，他要杀了我。”即使疼痛让大脑比凌乱，程孟还不忘指着程说宁泼脏水。
　　他死死地抓着程母的手，哭得撕心裂肺，因太用力，都把程母的手臂抓破了。
　　“妈，我的腿疼，我的腿肯定废了。程说宁，程说宁害我，他想趁着你们不在把我弄死，咳咳咳……我要程说宁……死……”.


第61章 正文完
　　程孟瞪着眼睛, 因为失血过多，又激动无比, 直接晕了过去。
　　程母不可置信地看着程说宁，不过这次什都没有说，是让程父去开车，“快点，120还不知道什时候来，我们先送他们去医院。”
　　“膝盖怎了？”徐望知蹲在程说宁面前，看着他被擦破膝盖，皱起眉。
　　“摔了一跤。”程说宁努力控制着声音, 想刚刚一幕，垂眸说，“因为被程孟突然推过去, 我没想, 着急躲避车子, 所以摔了一跤。”
　　“我们去医院。”徐望知说。
　　程说宁握住徐望知手, 摇摇：“不用，我们回家吧。”
　　徐望知没有说什，背对着程说宁，“我背。”
　　程说宁趴在他背上，“我已经把电话录音了，这边也有监控, 他冤枉不了我，不用担心……”
　　“电话我按是免提, 些对话父母都听见了。”徐望知温声道，“宁宁，没事了, 是他自食恶果。”
　　程说宁勾紧徐望知脖子，趴在他背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坐上出租车一刻，他混乱思绪才逐渐安定下来，看着已经露出红肉膝盖，伸手想去把旁边皮撕去，被徐望知握住了手，“别碰，宁宁，会很疼。”
　　程说宁恹恹地点点，靠在车座上，看向窗外，脑子里都是程孟尖叫。
　　为了周寻渡做出这样事，底是他太喜欢周寻渡，还是他太过于疯狂。
　　程说宁不知道自己什时候睡过去，醒来时已经在家里床上了，他膝盖已经被包扎，徐望知不在房间里。
　　窗外天光大亮，已经了早晨，他拿过来手机，主动给程母拨去电话。
　　“宁宁。”程母声音还算平静，“昨天太着急程孟，忘记了也受伤了，膝盖没事吧？处理了吗？”
　　“没事。”程说宁抿唇，“他怎样了？”
　　程母半天才说出一句话：“骨折了，还，没什生命危险，医生说半年就能恢复……宁宁，程孟醒了，我不和说了。”
　　隔着电话，程说宁都能听见边传来嘶吼声，多数都是谩骂，什话都有。
　　兴许太着急，程母没有挂断电话，程说宁还听见边程孟尖叫声：“程说宁害得我，我也要让他变成这样，妈，妈，程说宁在哪里……”
　　随后是程父暴怒声：“闭嘴。”
　　边安静了，没多久，响起程孟哭声，“我腿，我腿……”
　　“应该庆幸只是骨折，程孟，要作什时候？现在这样子，都是自作自受，还意思哭？怎意思哭？是不是疯了竟然想害宁宁？”
　　程说宁不想再听下去，挂断电话。
　　房门被人敲响，他说了一声“进来”，尝试去下床开门。
　　徐望知推门入，见他下床，把手中粥放在桌上，按住他：“别乱动，要休息。”
　　他端起粥，要去喂程说宁，程说宁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受伤是膝盖，不是手，可以自己吃。”
　　徐望知把粥放在他手中，见他安静地吃着粥，轻声说：“宁宁，抱歉，昨天我应该早点赶过去。”
　　“没事，是我问题，没想他会这疯。”程说宁摇摇，不想再去回想昨天一幕，笑着夸赞着徐望知煮粥很喝。
　　徐望知他搂入怀中，抚摸着他脑袋，“宁宁，别怕，事情已经过去了。”
　　“当时还真是有点怕，现在已经没感觉了。”闻着他身上熟悉味道，程说宁在他怀里蹭了蹭，突然说，“我想去看看程孟。”
　　徐望知说：“我陪。”
　　程说宁看着自己膝盖，笑道：“还是等我把膝盖养再去。”
　　*
　　膝盖只是被擦破了皮，第二天就已经开始结疤，除了走路感觉疼之外，已经没什影响。
　　周五下课后，程说宁和徐望知直接打车去了程孟所在医院。
　　他在病房里很不安，把能摔得东西都摔了，程父并不在病房里，只有程母在。
　　程孟摔一件，收拾一件，也不说话。
　　等摔累了，程孟又叫嚣着要见程说宁。
　　程母忍无可忍，把手中杯子碎片扔进垃圾桶，看着程孟：“还要闹什时候？”
　　程孟尖叫：“是他把我害成这样，是……”
　　程母：“有监控，有录音，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程孟瞬间不说话了。
　　程说宁敲敲房门，推门走了进去。
　　“宁宁？膝盖没事了吧？”见他来了，程母有些意外，目光落在他膝盖上。
　　“没事了。”程说宁坐在一旁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程孟，“我来了，有什想说，可以说。”
　　从他进来一刻，程孟目光就变得十恶毒，闻言更是扭曲了面容。
　　“腿成这样跟我没什系。”程说宁淡淡地开口，“还有，天发生事，我可以起诉。”
　　程孟脸色一变，拿起枕对着程说宁扔过来，“敢！凭什！受伤是我，竟然还想起诉我？”
　　程说宁避开枕，轻笑一声，“做时候不怕，这个时候倒是害怕了？”
　　“宁宁，他现在也自食恶果了，起诉我觉得就没必要了。”程母走过来，低声劝道，“再加上他现在精神特别不，看在妈面子上，别起诉行吗？”
　　“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事呢？”程说宁直勾勾地盯着程母。
　　程母不说话了，最后像是放弃了，揉了揉眉心，“起诉吧。”
　　竟然不管自己了。
　　程孟听见句话直接疯了，拍打着床：“他凭什起诉我？他有什资格？辆车最后撞得是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滚，滚啊。”
　　程说宁站起身，临走前斜睨了程孟一眼，清楚看了他眼底惊惧，觉得万可笑。
　　他竟然会害怕。
　　“我可以不起诉。”程说宁挺直背脊，冷声道，“但以后程家和我没有任系，我也不会再回程家。希望以后自为之，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宁宁……”程母愣住了，急忙追出来，但程说宁没给机会，上房门和徐望知一起离开了。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中，程孟坐在病床上又哭又笑，嘴里骂着难听话，直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他抬看去，看了做梦都想见人，激动要下床，被对方阻止了。
　　程母主动离开病房，把房间留给了两人。
　　周寻渡没有待太久，不十钟就出来了，走时候和程母打了招呼。
　　等程母再次推门进入时候，程孟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满脸麻木。
　　程母靠近，听见他说：“他说他有喜欢人了，不是程说宁。还让我死心，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我怎死心。”
　　“是他害我成这样，怎现在能把我撇开。”
　　“哈哈哈……”
　　“……”
　　他说得太快，程母很多话都听不清，最后见他越说越混乱，还扯下了针，想用脑袋去撞墙，程母才发现不对，按住他后大叫着医生。
　　……
　　程孟疯了。
　　程说宁知道这个消息时候，是过年这天。
　　从天后他再也没有和程父程母有过联系，也从原来地方搬去了离学校更近公寓。
　　程母发消息问程说宁回不回家，并告知程说宁这个消息。
　　看着被布置家，程说宁拒绝了程母，也没有多问程孟是怎疯。
　　“宁宁，饺子了。”徐望知端着两碗饺子放在桌上，递给程说宁筷子。
　　饺子是程说宁和徐望知一起包。
　　程说宁不太会包，跟着徐望知学，一开始包又丑又塌，后来熟练了，和徐望知包看不出区别了。
　　程说宁道谢后接过筷子，尝了一个，因为太过于急烫了舌，顿时一阵后悔。
　　他吃第二个时就小心了，先吹几口在咬一半，不敢一整个直接放嘴里。
　　吃完饭后，程说宁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圆滚滚肚子，“我感觉再和继续一起吃饭，我能胖二十斤。”
　　“胖了还不吗？”徐望知低笑，从旁边拿出一个红包，递给程说宁，“宁宁，新年快乐。”
　　“我也给准备了压岁钱。”看着个红包，程说宁立刻拿出自己准备，和徐望知互相交换。
　　在打开看里面多钱时，程说宁怔住了，“怎这多？哪里来这多钱？”
　　两个人自从搬这边后，就再也没有拿过家里钱，程说宁给徐望知钱还是利用寒假时间做兼职。
　　徐望知轻笑：“私房钱。”
　　摸红包里还有一个硬东西，程说宁拿出来一看，微微怔住。
　　是一枚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漂亮光泽，上面字母是宁首字母n。
　　“新年礼物。”徐望知说，打开程说宁给红包，当拿出里面钱和一枚戒指后也怔住了。
　　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
　　“我很喜欢。”程说宁把戒指戴在自己手指上，对着光看了看，唇角止不住上扬，“很漂亮。”
　　他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十指相扣，手指上互相刻着对方名字字母戒指格外亮眼。
　　程说宁脑袋靠在徐望知肩膀上，轻声笑道：“下个新年，我们也要一起过。”
　　“说错了。”徐望知贴在他耳边，说，“是每年都要一起。”
　　程说宁偏看着近在咫尺少年，突然凑近在他脸颊轻轻一吻，后弯唇起身走窗前，假装什事都没有发生。
　　徐望知走过去，站在他身侧，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
　　程说宁他对视，忽然笑着指着窗外，“看，烟花。”
　　绚烂盛大烟火在空中绽放，诉说着新一年即来。.


第62章 番外一吻
　　早上八点, 雾气还没完全散开。
　　看管302病房的小陈把药递给床上坐着的病人，看他拿着药一动不动, 像个傻子一样，叹口气，把药帮他喂下，又将准备好的早餐放在一旁，出去收拾东西去。
　　程说宁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桌上的早餐经没热气。
　　他把手上提着的餐盒放在一边，打开后取出里面的食，摆放在程孟面前, 又递去一双筷子。
　　程孟一动不动，仿佛看不见他一样，继续盯着窗外。
　　程说宁也不介意, 把筷子放在一边, 起身准备离开之际, 程孟扭头看着他的背影, 双目无神，语气幽幽：“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程说宁没回头，淡道，“这说可能也不会信，但我从来没把当做笑话过。吃早餐吧，凉就不好吃。”
　　桌上的水晶包和豆浆冒着热气, 程孟大脑机械，看着那包子一直没说话, 好半天才说：“走吧。”
　　没动静。
　　他看去时才发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程说宁早就离开。
　　这他们这一年中第一次见面，程孟能猜到, 应该程母拜托程说宁来的，想把他的心结解开，走出这精神病院。
　　小陈来收拾东西时，刚好看到程说宁站在电梯前，见他眉目精致，穿着不凡，些疑惑：“302病人的家属吗？”
　　这一层属于vip病房，只301和302，301没人，只剩下302。
　　程说宁偏头，顿顿，才温说：“。”
　　“病人最近情况好很多，相信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出院，并且开始做恢复训练。”小陈笑着说。
　　程说宁点点头，走进电梯。
　　小陈以为早餐又没被吃，推开门还准备劝说什，忽然看见病床上的人抓着桌上的饭菜，狼吞虎咽着。
　　那动作太像动进食，粗鲁到没眼看，小陈走过去，忽然看见一直没什表情的病人在流泪。
　　自己给的早餐还在一边，他吃的应该家属带来的。
　　小陈把旁边的东西收拾干净。
　　程孟伸手要去够最后一个水晶包，但些距离，坐着根本够不到，便直起身体去，眼看着就要拿到，他猛从床上掉下来。
　　因为无法站立，他也不挣扎，就那躺在上，蜷缩着，盯着床底的黑暗，无哭着。
　　小陈在一旁看着，什也没说。
　　在这里照顾人这久，早就见惯这位病人突然哭起来，但能感觉出这次不同。
　　以往的哭闹带着各种悔恨，面容扭曲的，这一次很平静哭。
　　来这家医院没多久，就被分到照顾这位病人，听过他的传闻。
　　一条腿出车祸骨折，后来不道受什刺激疯，腿检查没问题，没办法站起，最后被诊断心问题，导致无法站立，双腿残废。
　　在这里住大半年，除父母经常来看，就只刚刚那个人。
　　活成这样，也可怜。
　　这想着，小陈忍不住叹一口气，蹲下身将人给扶起来，看着他满脸的食残渣，些无从下手，好半天才用纸巾给慢慢擦干净。
　　一直以来对很少说话的人，这一次不道怎想的，说出一句：“谢谢。”
　　*
　　程说宁换好校服到达聚会点时，经中午十一点。
　　太阳从浓稠的雾后微微透出，总算几分暖意，程说宁戴好围巾，往冰冷的掌心哈一口气。
　　“哎，程说宁来怎不进去，大多数同学经到。”走下出租车的张秀丽一眼看到站在门口身影笔直，面容精致的少年，立刻走过去问。
　　“那还用说嘛，明显在等人啊。”身边的人一阵挤眉弄眼，拉着张秀丽走。
　　程说宁确在等人，对他们笑笑，刚低头看眼手表，一辆黑色的车子便停在面前。
　　车门打开，穿着黑色大衣，身形修的男人走下车，因为那张脸太过于清冷优秀，引来周围人的侧目观望。
　　他将钥匙交给一旁的人，停在程说宁面前，把帽子戴在他头上后，又把口袋里的手套拿出来，给程说宁戴上。
　　“什时候买的这个？”柔软的毛绒成功抵御寒冷，程说宁看着那双灰色的手套，些惊喜问。
　　“来的时候顺便买的。”徐望笑道，“我们进去。”
　　他拉住程说宁的手，走进酒店中。
　　大多数同学经到齐，两人手牵手进来的时候，引起所人的关注，各种欢呼四起。
　　“看看谁来。”
　　“还以为们不会来呢，听班说们来我们不信。”
　　“哈哈哈，一年多不见，们越来越好看。”
　　“啊啊，看着特别般配。”
　　“……”
　　那多音、目光围绕着自己，让程说宁不禁脸红。
　　“们两个人在a大可特别名，我看们学校话题，几乎在说们两个人。还们学校表白墙，们两个人几乎轮流上啊。”班举着酒杯，乐呵呵说。
　　“他们学校的表白墙加？又不a大的，加表白墙干什？”
　　“害，我们就算不a大的，也总能看到他们两个人。”
　　“对啊，我时候刷微博能看到他们两个人的照片，当时还觉得眼熟，点进去一看，才发他们。”
　　“别说a大，在我们高中他们也名人没。”
　　“……”
　　围绕着两个人的话题几乎说不完，程说宁全程笑着，见他们在喝酒，也忍不住拿起一杯。
　　他悄悄瞥一眼徐望，见他正在和别人说话，侧着身准备刚要尝一下，就被轻轻捏一下腰。
　　程说宁连忙放下酒杯，拿起旁边的果汁，然后捏回去。
　　这个小动作没逃过旁边张秀丽的眼睛，笑得合不拢嘴，“可以啊，光明正大秀恩爱。”
　　程说宁站直身体，装作什没发生，手也收回。
　　那样子逗笑徐望。
　　“们打算什时候结婚？”饭吃到一半，张秀丽像想起什，对程说宁说，“到时候可别忘记我这个老同学。我还想亲眼见证们婚礼呢，一定要记得邀请我。”
　　结婚这个词，让程说宁些恍惚感。
　　他怔住几秒钟，直到放在一旁的手被人紧紧扣住，身边的男人替他给回答：“毕业后，会邀请。”
　　张秀丽：“那就行。”
　　“在想什？”掌心被人轻轻挠挠。
　　程说宁抿唇一笑：“在想刚刚说的毕业后结婚。”
　　徐望盯着他，“不想吗？”
　　程说宁摇摇头，嗓音温和道：“想，当然想。”
　　他握紧徐望的手，“做梦想。”
　　*
　　一行人穿得高中的校服，聚会结束结账时，前台还以为他们学生，给打八折。
　　酒店外面下起雪，世界变成白茫茫一片。
　　程说宁摘下手套，伸出手去。
　　漂亮的雪花落在手上，带来一阵冷意，程说宁刚要收回手，就被人紧紧握住。
　　温热的手将他的手带暖，徐望把他的手放入口袋里，“带着手套怎还这凉？”
　　“我也不道。”程说宁失笑，眨眨黑眸，说，“可能我的手就想被牵着。”
　　因为他这句话，到家后，徐望也没放开他的手。
　　直到程说宁摘下围巾，要去拆张秀丽送的礼时，他才勉强松开。
　　里面放的黑咖啡，张秀丽不止一次在朋友圈夸过好喝。
　　程说宁刚去泡，张秀丽就发来消息，对他送出的礼道谢。
　　程说宁回复：“送的咖啡也很好喝。”
　　张秀丽：“超级好喝，但会点苦。”
　　这句话发过来时，程说宁经放下手机，端着泡好的咖啡进书房，并没看到。
　　徐望正坐在电脑前处事情，程说宁把他的杯子放在一旁，说：“张秀丽送的咖啡，很好喝，尝尝。”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味，程说宁喝一口，万万没想到闻起来那醇香的咖啡入口后比他喝过的任何咖啡要苦，一时间脸皱成一团。
　　他些后悔没加些牛奶。
　　桌前关闭电脑的男人刚抬头就见程说宁皱着眉，一脸难以形容出的神色，
　　那张白净的脸与高中时没任何区别，穿着校服，仿佛又回到十八岁那年。
　　徐望起身笑道：“很苦？”
　　“点，尝尝。”程说宁沉吟片刻，“我觉得我还可以接受。但的话，可能……”
　　“好，我尝尝。”徐望应一。
　　程说宁不死心又喝一口，这次果然比上次好一些，但那苦味留存时间太，他不敢继续喝，打算去加点牛奶时，发觉徐望停在自己面前。
　　他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脸颊被轻轻捧起，紧接着阴影袭来，随后唇上一热。
　　程说宁眼眸微微睁大，等到彻底反应过来时，尝到味道的徐望经离开。
　　听见徐望说“确很苦”，程说宁红着脸伸手碰下唇角，小说：“我不让这样尝……”
　　徐望低笑出：“在解释也经晚。”
　　男人眉眼一片宠溺，深邃的双眸中倒映出清晰的人影。
　　程说宁看着他的眼底，忽然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因为太过于紧张，他拿着咖啡杯的手指忍不住收紧力道，直到被搂进怀里，感受着熟悉的气息，身体才逐渐放松。
　　下一刻，男人加深那个吻。
　　窗外阳光灿烂，悄悄穿过玻璃，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渡上一层耀眼而温暖的光。.


第63章 番外二全文完
　　收韩添的邀请信时, 程说宁直接把信扔进了垃圾桶里。
　　对方似乎猜他会这么做，又用手机发了一条邀请短信, 参加他二十岁的生日聚会。
　　程说宁回复了一条消息：“不去。”
　　然后直接把人拉黑。
　　没想的是第二天，走出宿舍楼，对方直接出现了他的面前。
　　和之前一样的行为让程说宁皱眉，神色冷了下去。
　　“宁宁，参加吧，那件事过去多久了，我们长大了。”
　　穿着大衣的男人摘下墨镜，忽略旁边人看他像是看智障的目光, 对程说宁笑了笑。
　　大冬天戴墨镜，指定有点题。
　　旁边的人这么一想，纷纷离他们远远的。
　　“离我远点。”程说宁避开他, 冷若冰霜道。
　　“我有男朋友了, 对你不会有兴趣, 你怎么还对我这么疏离。”韩添拦住程说宁的去路, 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是吗？恭喜你，再祝福你。”程说宁微微一笑，充满无害，“当初你怎么对我的，我就祝你也被你喜欢的人那么对待。”
　　韩添脸上的神色一僵，松开了手, 叹口气：“不是，宁宁, 那事过不去了是吗？我也认清自的错误，悔过了，咱就不能当个普通朋友吗？别提那件事了, 可以吗？”
　　程说宁没有回答他，步伐加快，离开原地。
　　“宁宁。”韩添不死心，转身喊了一句，程说宁没有任何停留。
　　他揉揉太阳穴，刚准备跟上去，就刚刚还一脸冷漠的少年笑吟吟地走徐望知面前，跳他的背上，撒娇般让徐望知背他。
　　那脸上乖巧温软的笑容，是韩添许久没过的，一时间忍不住有些出神，好像回两年前，他和程说宁还是朋友的时候。
　　冰冷的风吹醒了他的回忆，韩添有些苦涩地看着一脸宠溺的徐望知背着程说宁逐渐远去。
　　旁边的人为这一幕讨论来，韩添从他们的嘴里听出，徐望知和程说宁是a大有名，令人羡慕的情侣。
　　两个人无论哪里是耀夺目的存。
　　他们越来越好，而自，似乎从两年前就开始变得糟糕了。
　　韩添禁不住点燃了一支烟，神色有些沧桑。
　　他有喜欢的人，可是没有办法和喜欢的人一，为喜欢的人根本不喜欢他，连把他当备胎不愿意。
　　也算是来了报应。
　　想这里，韩添捻灭烟头，发觉自确实是不该来找程说宁，也不该邀请他，自嘲一声，把烟头扔进垃圾桶中。
　　他重新戴上墨镜，众人奇怪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
　　周六放假，程说宁和徐望知回了高中。
　　学校栏上还有两个人的照片，程说宁站那里，看着自几年前拍的照片，忍不住失笑，“我好像从头尾没变过。”
　　“我呢？”徐望知偏头看着他。
　　程说宁仔细打量后捏着他的脸说：“变高了一些，比之前看着更加冷漠了。”
　　旁边突然响说话声，程说宁收回手。
　　“就是他们，我今天和你说的就是他们，听说他们为了考上大学，还分手了，真是可惜。”
　　“不止分手呢，还为了彼此放弃很多东。听说程学长家不回了，就为徐学长。”
　　“啊？原来是这样，有点可惜呢，我觉得不该为一个人放弃很多东，别是家不回，有点过分”
　　“……”
　　这传闻也太假了，程说宁温声打断他们：“不对，不是为彼此舍弃很多，是为了彼此更加努力。还有，不回家不是为徐望知。”
　　被打断对话，几个生转过头来，当看两个人的那一刹那，睛立刻亮了。
　　“是程学长吗？啊啊啊。我是你们的粉丝，我可喜欢你们了。”
　　“学长好帅，我们一直以你们两个为目标，希望我也可以考上a大。”
　　“呜呜呜，可以合照吗学长？这样我看照片就有动力了。”
　　“可以。”程说宁和徐望知对望一，没有拒绝。
　　合照结束，还有人要了徐望知的签名。
　　临走时，程说宁对几人说了几声“加油”。
　　然后他拉着徐望知的手，缓缓的校园里走着，看着从自身边路过的学生，感叹着年轻真好。
　　后两人坐长椅上，程说宁将脑袋靠徐望知肩膀上，看着远处被染成橘色的天空。
　　“落日真好看。”程说宁呢喃道。
　　徐望知抬眸看去，清冷的脸上出现温柔的笑意，“很好看。”
　　那样柔和的嗓音让程说宁心脏狂跳，他看着徐望知的侧脸，突然凑上去，徐望知脸上轻轻一吻。
　　怕被人发现，也不敢再做什么，绷直身体，装作刚刚偷亲的人不是自。
　　感觉徐望知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自，还是禁不住笑出声。
　　“盯着我做什么？”
　　“好看。”
　　“有多好看？”
　　“比落日还要好看。”
　　程说宁红着脸站身，往校外走去，“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的。”
　　徐望知拉住他，蹲他身前：“我背你。”
　　程说宁不客气跳上去，勾住徐望知的脖子，“走。”
　　徐望知失笑，抱紧他的腿，往前面走去。
　　校园里已经没多少学生，出了校门，程说宁看不远处有卖烤红薯的，从徐望知身上下来。
　　他买了一个，然后一分为二，递徐望知其中一半。
　　“这样散散步真好，以后要一直这样。”红薯很香甜，程说宁觉得那份甜一路蔓延至心间，他眸弯成了月牙，“好不好？徐同学。”
　　“好。”徐望知看着他满宠溺。
　　回家后，程说宁把兔笼打开，让王子出来活动，顺便把回来路上买的萝卜放王子面前。
　　王子嗅了嗅，微微站身，对着萝卜头开始啃了来。
　　听着那清脆的声音，程说宁忍不住用手机录了一段视频，发朋友圈。
　　这些天他从来没有朋友圈晒过兔子，这么一晒，引许多人评论。
　　大学同学纷纷夸着兔子可爱，询名字，程说宁一一告知，直被一条评论吸引目光。
　　“兔子好可爱啊，真想亲一下这兔子，摸一摸。程学长，我可不可以看看这兔子啊？我真的很喜欢兔子，求求你啦。”
　　他想了一会才想来这个人是自什么时候加的。
　　大一新生开学时，他去食堂买东，被这个生拦住，请求他帮忙搬下行李。
　　帮忙结束，被要联系方式时，程说宁直白说出自有男朋友了，生失望后还是央求添加了他的微信。
　　程说宁的微信一看就是有对象的。
　　头像是戴着戒指的两手，朋友圈背景图也是，就连签名是@徐同学。
　　而徐望知的微信名字就是徐同学，明人知道他有男朋友，不会打扰。
　　程说宁装作没看，但是生直接微信私戳他。
　　“学长学长，我可不可以看看兔兔。如果不行，学长我拍几个视频也可以。”
　　出礼貌，程说宁拍了一个视频，对方各种夸赞，后提出一面。
　　目的太过明显，程说宁直接把摄像头对准徐望知，“有人约我出去一面。”
　　“可以，我和你一。”
　　“和我一干什么？”程说宁笑道。
　　“看看是谁想你。”正看书的男人抬头，深邃的瞳孔中满是冷冽。
　　视频发过去后，生立刻发了个下跪求饶的表情再也不发消息了，估计是害怕徐望知。
　　程说宁笑个不停，笑完后说：“挺有效果，以后有人约你，我也这么做。”
　　徐望知合上手中的书：“不会。”
　　“啊？”
　　“我不会他们这种机会。”
　　“听你这话，是说我他们机会了。”程说宁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脸，“是这个意思吗？你吃醋了？”
　　“吃醋了。但我尊重你。”徐望知搂住他，轻笑道，“你是你，我是我，我的方法并不适用你。”
　　程说宁吻了吻他的唇：“还吃醋吗？”
　　“吃。”
　　“还吃吗？”
　　“吃。”
　　程说宁笑吟吟地看着他：“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宁宁，”徐望知将他扶坐自的腿上，微微凑近他，哑声说，“亲我这么多次，也该换我了。”
　　他说完，温柔地吻住了程说宁。
　　那份无法让人抵抗的温柔下，程说宁脸颊越来越红，呼吸有一些凌乱。
　　他抓紧徐望知的衣服，回应着徐望知，直整个人仿佛要化为一摊水，才扭头结束了这个吻，徐望知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
　　朋友圈看李晟斐结婚的消息，程说宁有些意外。
　　这条动态是三天前发的，他微信加的人很少，再加上发动态的很少，翻动着朋友圈就翻了三天前的。
　　他没有点开那个结婚照，也不感兴趣，重新刷新了一下朋友圈，原本想返回的，突然看新一条动态。
　　李晟斐：“求靠谱律师介绍！！！”
　　估计是有人怎么了，李晟斐下面评论：“结婚三天就出轨，这傻逼就是和我分财产才和我结婚。”
　　兴许是觉得这话太丢人，程说宁再一刷新这条朋友圈就没了，反而多出一条许朝阳的朋友圈。
　　两个人是同一个大学，许朝阳比他大一届，学校里碰时，不得不再次感慨有缘互相加了微信。
　　那是一张满是骂人的图，图的末尾还附上一句话：“傻逼周寻渡，牢里好好反省吧。”
　　隔着这么长时间看周寻渡三个字，还是许朝阳朋友圈，程说宁一怔，点开聊天框，询许朝阳发生什么事了。
　　十条语音，程说宁了解事情始末。
　　许朝阳机缘巧合认识了周寻渡，他太疯，说是追求人，实际上一直伤害许朝阳，还不承认。
　　认识他后，许朝阳整个人变了，脾气变得暴躁，为骂周寻渡骂不位，各种百度学着骂人的话，后也回不去了。
　　“不过他没机会了，上次他差点害我死了，我收集证据把他告了，^_^。我还这傻逼嘴里听了你的名字，他像我炫耀般说了你的事，我听完直接了一巴掌。这种祸害，就该一辈子牢里。”
　　程说宁不知道说什么，回复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宁宁。”身后响脚步声，前多了剥好的板栗，徐望知从后面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去书房处理工作，等我处理完了来陪你。”
　　“好。”看着那么多剥好的板栗，程说宁心里暖暖的，笑着应了一声。
　　临近天黑，外面又下了雪，地面一踩一个深脚印。
　　程说宁蹲下捏了个雪球，往天上扔去。
　　二楼的徐望知看，猜出是程说宁，打开窗户垂眸看着楼下的人。
　　程说宁举手中的雪球徐望知，“打雪仗吗？徐同学？”
　　“你打不过我。”徐望知笑道。
　　“还没试，怎么知道。”程说宁闻言又团了一个出来，手握着两个雪球，对着徐望知砸了过去。
　　雪球砸身上，碎开掉下来。
　　程说宁鼻尖被冻得通红，他并不介意，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快来快来。”
　　徐望知关上窗户，走下楼，当着程说宁的面捏了个大雪球，对着程说宁要砸过去，他急忙躲避，忍不住笑出声，把那个球放地上，开始堆雪人。
　　鞋子踩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程说宁停徐望知面前，和他一堆着雪人。
　　没过多久，一个有半人高的雪人被堆出来。
　　程说宁把自的围巾取雪人戴上，“超级可爱。”
　　“谁？”徐望知。
　　“雪人呀，除了雪人还有谁。”程说宁往掌心里哈了一口气，笑着说。
　　“还有我身边的笨蛋。”徐望知握紧他的手，放自的口袋里取暖。
　　程说宁一怔，瞬间把手收回，顺着徐望知的衣服钻了进去，“我笨蛋，你是什么？笨蛋的男朋友，大笨蛋！”
　　温暖的腹肌让程说宁有些不舍出来，但还是很快收回手，拍拍自的肚子，有些哀怨：“我怎么才能有腹肌？”
　　徐望知：“多运动，和我一。”
　　程说宁想什么，蓦然红了脸。
　　“宁宁，你胡思乱想什么？”发现他过度脸红，徐望知凑近后低声询。
　　温热的气息让程说宁脸颊更加燥热，也不觉得冷了，摇摇头，疯狂辩解：“没有，什么没想，我能想什么。”
　　“骗人。”徐望知更加凑近他。
　　看着就要吻下来，程说宁忍不住闭上，忽然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放了自的手指上。
　　他睁开一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极为漂亮的戒指。
　　“宁宁，你愿意嫁我吗？”徐望知单膝跪地，捧程说宁的手，目光虔诚，嗓音温柔地。
　　程说宁垂眸，雪花飘落他黑色的长睫上，很快融化，带来的冷意得长睫上下颤动。
　　风雪之中，他握紧徐望知的手，感受着胸腔里那颗心脏的跳动，轻笑出声：“当然愿意。”
　　徐望知站身，伸手将程说宁衣服帽子戴上，程说宁微微仰头的那一刹那吻住了他。
　　天地一片雪白，两个人的身影成了唯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