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敌的陷阱 作者：岑清辞 文案： 顾寒看着手里的报告神色冰冷 “给我拿上次的药，我要出院。” “你疯了，你必须马上手术。” “成功率有多少？” “不到三成。” 顾寒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嘲弄 “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会回来做手术。”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他喜欢言恒，却从他父亲那里收购了言氏，想着他再没了依靠便会乖乖待在他身边，却没想到那人的骨头那么硬，和他虚与蛇委三年都没有放弃。 不过他现在开始庆幸了，多亏他没有放弃，让他还能用最后的三个月谋一个局。 言恒从来不是小绵羊，他的阴狠从不输于顾寒，三年，他说不上对顾寒爱多一些还是狠多一些，或许他只是想赢过他一次。 三个月，局中之局，言恒成功了赢回了一切，他让顾氏易主，让顾寒一无所有，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输了所有。 医院里那个插着鼻氧的人笑了，让身边身为好友的医生分外不解 “你想将公司给他，给就是了，费这么大的事做什么事？” “言恒是一匹狼，狼永远不会吃别人施舍下来的肉，这一局，是他赢了。” 手术室的灯亮起，顾寒最后一次和好友说 “若我死了，便和他说是车祸吧。” 他这一生没有骗过言恒，连收购也是光明正大，却在最后选择和他撒下这样一个谎。 言恒原谅我，骗了你。 ps：结局应该不会死，就是死也会有双结局，总之会让你们看见顾寒活下来的，这不是*场，因为他们说不清谁欠了谁，但是顾寒活下来后，言恒会宠他入骨。 第1章 你必须立刻手术 云州市一家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中，传来了清晰的争论声 “顾寒你胃部的情况并不好，不能再拖了，我已经联系了我老师，这一次让他亲自给你做手术。” 一个一身白大褂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医生皱紧了眉头看着床上面容清冷苍白的男人，语气不乏有些急迫。 “现在还不行，我还有事没有处理完，给我拿上次的药，我要出院。” 床上那人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连目光都是冰冷一样的沉静，但是听了这话的林宵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直接将检测报告摔到了他的床边 “你还处理什么处理，左心室已经快要二级心衰了，胃部的溃疡面过大，这样下去会是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即便不恶性病变，就是再有一次胃出血也可能直接要了你的命。” 林宵的语气骤然拔高，这人简直是不将命当命，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眼前这人是他见过最固执最不怕死的一个，他一天天跟着他都觉得要夭寿 “顾寒你听我一句，趁着你现在的心脏还能勉强承受手术，赶紧将胃部的手术做了，否则什么后果你清楚。” 他的语气缓和一下来，苦口婆心的在劝他。 但是床上那人的神态却似乎没有丝毫的改变，冰冷的神态衬着苍白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温度，他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给我拿上次的药，我要出院。” 林宵瞪大了眼睛 “你他妈疯了，你必须立刻手术。” 顾寒微微抬起头来，墨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成功率有几成？” 室内有一瞬间的寂静，最后传出了林宵干涩的声音 “不到三成，但是如果是我老师主刀应该会达到五成，但是你这样拖下去，你…” 林宵的语气有些挫败，这人的身体拖不起了，若是不做手术，胃部随时还可能大出血，到时候… 顾寒的眼中终于出现了其他的情绪，却是浓重的嘲弄之色 “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回来做手术。” 他抬头正色的看向林宵，眼中是不容反驳的决绝。 林宵对上他的眼睛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知道，这人一旦决定的事，那便谁劝都没有用，不，或许有一个人有用，但是那人恐怕绝不会来劝他。 最后林宵终究是没有办法，给他拿了药，却执意让他住在医院观察一宿。 “这几个药虽然能快速缓解心脏和胃部的问题，但是治标不治本，长久服用对你有害无益，而且耐药性会越来越强，不到很难受不要用，平时还是吃我给你开的其他的药，你有什么事情尽快解决。” 第二天一早，林宵拿了一袋子药嘱咐着他，那人点了点头示意听见了。 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林宵亲自送他下了楼看他上了车这才无声的叹了口气。 “言恒的飞机什么时候到？” 顾寒靠在车后座上揉了揉眉心开口问道 “是十点二十。”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立刻回答 “去机场。” “是。” 第2章 把药吃了 飞机上一个一身米白色风衣的年轻男子坐在头等舱正靠在椅背上睡觉，但是神色却极不安稳，死死皱着眉头，冷汗顺着额角流下。 梦中的情景是那样熟悉，仿佛已经出现过无数遍一样，那是一家医院，梦中的最后一个镜头是他父亲床前的仪器响起滴鸣声，随后就画出了一条直线，三年前的一切即便在梦里都是这样的清晰。 他喘着气从梦中醒来，抬手灌下去半杯方才要的冰水，侧过头望着机窗外的云层，缓缓深呼吸，目光也从方才醒来的惊惧重新恢复了平静。 黑色的卡宴停在机场门口，助理方宏引着刚刚从机场出来的言恒到了车边，亲自帮他开了车门。 后座上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男人侧过头看向他，眼中多了两分真实的温度，言恒直接上了车 “顾总今日很闲？” “不闲，不过接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顾寒对他言语中的讥讽充耳不闻，声音里有一抹淡笑，开口出声 “合约签下来了。” 言恒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个文件甩给身边的人，顾寒倒是没有拒绝，没有看合约的内容，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了那笔锋刚劲锋利的言恒二字，嘴角轻轻勾起，声音里带了两分赞许。 “不错。” 文件是顾氏对华晨电器的收购合同书，言氏之前电器是主要的经营版块，被顾氏收购以后言恒就被顾寒安排在了电器事业部，这一次的收购也是让他出面。 言恒却只觉得讽刺，同是电器行业，他与对方老总签字的时候，对方无奈又无路可走的样子像极了他父亲当年，而三年后他却帮着顾氏再次收购了其他的电器公司。 “滨江开了一家新餐厅，听说很好吃，我们去尝尝。” 顾寒像是感受不到身边人的沉默一样，嘴角微微勾起推荐着新开的餐厅 “顾总请客我能说不去吗？” 言恒也轻轻笑了，语气倒是没有了方才的尖锐，两人起身一块儿下了楼，电梯到的时候言恒还颇“懂规矩”的让顾寒先行。 这是一家西式餐厅，言恒从18岁就出国留学，直到23岁才回来，早已经习惯西式的餐饮，一般两人出来吃饭顾寒都会顾及到这一点，选的餐厅十中八九都是西餐厅，因此不知独自进了多少次的医院。 这家餐厅环境很清幽，店内的景观很美，假山流水应有尽有，让人坐在一边就能放松下来，言恒终于轻轻吐出了一口气，算是暂时从之前紧张的谈判中解脱出来，随后和一边的侍者说 “先上一杯温水。” 言恒微微扬了一下下巴，把水往对面一推对着对面的人说 “把药吃了。” 自从三年前的收购后，顾寒拿保留言氏作为独立子公司来当做筹码，把这人留在了自己身边，三年相处下来言恒自然知道他胃不太好，每顿饭前都要吃药，但是不好到什么程度他却从来也没有问过，那也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 第3章 对视 顾寒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药盒，挑出了几样药就着水喝了进去，这餐厅放着幽静的轻音乐，言恒姿态舒展的靠在真皮椅背上，身上穿的是还未换下来的商务衬衣，倒是格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 言恒要了一堆，顾寒只点了一碗浓汤，不加胡椒，点完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三年的时间，言恒已经褪去了当年初出校门的青涩，这般坐在他面前已经不像从前一样能够让人轻易看穿心思了。 “怎么样？这一次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顾寒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着，右手放在桌上，食指轻轻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眉眼间含着让人看不透的笑意，言恒知道他问的是华晨科技并购的事。 “还可以吧，华晨的大股东挺痛快，倒是其他人有些不赞同收购，不过在绝对控股面前，这些人的意见微不足道。” 言恒的嘴角带着惯有的嘲讽笑意，在权势面前少数人的意见很少会得到尊重。 顾寒太过了解他，几乎在他话音刚落下时就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他的手握住了一边装着柠檬水的杯子，敲了一下杯身，发出了一声悦耳的脆响，随即出声感叹 “他们老大才是真正有眼光的明白人。” “他们老大知道顺从顾总的意思，自然是明白人。” 对于这个男人的手段言恒再了解不过，即便华晨的大股东不同意，他也一样会将华晨收入囊中。 “被市场淘汰的企业，能被收购已经是最好的下场。” 顾寒眼神微眯，松开被子靠坐到了椅背上，目光直射对面人的双眼，言恒也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这双眼睛太过锐利，几乎对上的人都会下意识的闪躲，只有言恒自己知道，他用了多久才能做到像现在这样可以直面他锋利的目光。 一个企业不会被另一个企业淘汰，而且被这个市场淘汰，适者生存，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这个他不信言恒不明白，只不过小家伙心中一直有气罢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也就没有过多计较了。 顾寒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变得和软下来 “好了，也紧张谈判了几天，我们不谈公事了，好好吃顿饭。” 这个收购案是言恒负责的，对于华晨的情况怎么可能不了解，只不过带刺的话仿佛已经成了习惯，收也收不住，听了顾寒的话无可无不可的一勾唇。 “这的鱼子酱是招牌，你尝尝？” 顾寒笑着将鱼子酱往他面前推了推。 言恒早上赶飞机就没吃上早饭这会儿正好饿了，拿了一片现烤的面包就抹上了鱼子酱，一大口送进了嘴里，好吃的会让人的心情变得愉悦，这个道理在大多数人的身上都行得通，自然言恒也不例外，在言氏没有出事以前，他在国外也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你不吃？” 好心情的言恒也抬头关心了顾寒一句，那人微微摇了摇头，只轻轻用勺子拌着面前的汤 “我早上吃多了。” 第4章 他已没有时间等他的恨意消散了 顾寒此刻胃里像是装了一块冰一般泛着凉气，熟悉的绞痛一刻也不曾停歇过，但是面上除却微微泛白外没有任何的不妥，他早已习惯了忍耐，林宵给的特效药确实很好，即便胃里这么折腾心脏也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闷闷的钝痛他也早就习以为常，但是他也知道这药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抬头看着对面那人认真切着牛排的样子，眼里的情绪有一瞬间浓烈的不舍，像是一团浓厚的烟雾，转瞬间就化开飘散了去，三年前，比现在还要青涩的言恒第一次到他身边的时候，眼中的不甘和愤恨明显的可以化成利剑来割他身上的肉，他知道他恨他，但是他真的不想天天对着他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终于有一天他对他说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这样仇恨的态度改变不了任何事实，留在我身边你才有赢回一切的机会。” 从那开始，青年眼中的恨意慢慢隐藏了起来，甚至在三年的时光流逝之中他可以像与寻常人一般面对他，眼中也从最开始因为拙劣的演技掩不住的恨意变成了现在面对他时的滴水不漏。 顾寒的目光很复杂，有遗憾也有一丝释然，这样也好，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他的恨意消散，那么就这样让他恨下去吧，这样的性格至少以后没有他，他也足矣坐稳顾氏了，想到这里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一片清明甚至带了笑意。 言恒叉了一块儿切好的牛排放在嘴里，不错，这里的酱汁倒是很正宗，满意地抬起头来，冷不防触到了那人的目光，但是只一瞬间，对面的人眼中就只剩下了他最寻常的笑意，言恒甚至以为方才那一眼是他看错了。 “味道怎么样？” 顾寒嘴角戳着淡淡的笑意，目光落到他盘子里的牛排上，冲那人一扬下巴问道。 “不错，正宗，对得起这价格。” 言恒的姿态很放松，他确实很喜欢这里的牛排，这人挑的地方东西一般都错不了。 顾寒喝了两口这里的汤，带着热气的汤水到了胃里，好歹有了两分暖意，但是他刚刚胃出血出院也不敢多喝，只喝了半碗就放下了勺子。 “那就多吃点，听说这儿的牛是爱尔兰空运过来的。” “难怪这么贵。” 言恒抬手召来服务员 “再加一份。” 言恒一人吃了两份牛排，两人出来吃饭向来是顾寒付账，待这人签了单两人才走出了餐厅。 “你刚回来，回家倒倒时差吧。” 顾寒带着他往车的方向边走边说 “嗯，你还要去公司？” 言恒昨天忙着谈判签约就没怎么睡，今天早上早起赶飞机，这会儿吃饱了更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点了点头问着他。 顾寒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说 “今天公司没什么事，我也回家。” 两人从三年前就住在了一起，如今不知还有多少时间，顾寒总是还想再多和他在一起待一会儿，多看看他。 第5章 他要的是顾寒一无所有 两人虽说是住在一起，却是两个屋子分开睡，言恒要倒时差，进了屋只和顾寒打了声招呼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有注意到微微低头的那人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 顾寒站在原地见他进了房间，才踉踉跄跄了回了自己的屋子，胃里的绞痛一阵强过一阵，心脏的跳动快速又紊乱，他几乎是摔在了床前，抬手拿过床头的两个药瓶拧开，手抖得厉害，药片撒了一地，连水也没有喝直接送进了嘴里。 这是平复心脏和缓解胃痛的药，他并没有吃那种特效药，早上为了去接言恒他已经吃了一次，那种药太容易产生耐药性，他不敢多吃，他还要靠着那药撑过这三个月。 他靠在床头闭目缓了缓，药效一点一点上来，衬衣已经被汗水打透了，过了二十分钟终于缓了过来，他撑着床坐起来，蹲在地上一点点将撒在地上的药捡起来，虽说言恒从不会踏进他的屋子，更不会在意他的身体，但是如今还不能让他知道。 撑着去浴室放了水，换了已经湿透的衣服下来，整个人浸在了水里，闭着眼脑中都是这些天他需要去做的事情。 言恒回到房间却没有立刻睡下，而是拿出手机打开了层层加密的邮件，那是顾氏新产品最大的竞争对手MJ发来约他见面的邮件。 他躺在床上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他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顾氏这几年的发展太快了吞并了很多老牌电子企业，又一直打造全产业链，MJ一直想要赶超顾氏，而这一次顾氏主打的新产品离概念发布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只可能是为了设计核心来的。 言恒确实如同顾寒想的那样，没有一刻忘记过这人当初是怎么收购的言氏，若不是因为这个他父亲也不会因为心脏病发而过世，他死死握紧了拳头，这个账他必须要和顾寒清算清楚。 但是他也明白即便他背着顾寒卖给MJ设计图样，顾氏会因此大受打击，但是也不至于会被击倒，他要的从来不是顾氏倒台，他要的是顾寒一无所有。 他微微闭上双眼，嘴角扯出了一个残忍的笑意，脑中的计划过了一遍又一遍，确认再无破绽才起身去洗了澡。 一夜就这样在两人的各怀心思中过去了，他们一直是谁先起来谁做早饭，只不过顾寒早起的概率会达到百分之八十，一般言恒起来那人就已经摆好了早餐在桌上，但是今天出来却发现室内一片寂静。 他也没有多想，到了厨房热了牛奶，煎了鸡蛋和火腿，也不忘给那人的一份准备出来。 顾寒前一晚折腾到半夜才睡下，难得起晚了，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微微好了一些，却也不知道多少是药的作用，出来的时候正好见到言恒往桌子上摆早餐 “抱歉，我起晚了。” “没事，反正早餐也不复杂，坐下吃饭吧。” 言恒语气带着淡笑并不在意地说。 第6章 你不怕我将顾氏卖了？ 虽然两人都在顾氏上班，但是也很少一起走，主要是言恒并不太喜欢和顾寒在一个车里，最开始这种不喜欢表现的相当明显。 而顾寒也觉得已经逼他和自己住在了一起，也就没有必要在执意一起上班，也就不再执着，早上两人基本都是各开各的车。 顾寒近一年来身体状况恶化，心脏的问题很严重，这才找了司机，今天也一样，司机已经准时等在了门口。 不过言恒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去开自己的车，而是拉开了顾寒座驾另一侧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侧过头向那人扬起一个习惯性的笑容 “不介意我蹭个车吧？” 顾寒淡笑着摇了摇头 “自然不介意。” 车子缓缓向顾氏的方向开，顾寒并不喜欢喧闹，住的地方也并不是市中心，这会儿是上班的高峰期，路上有些堵，他早上虽然吃了药，但是胃里依旧不怎么舒服，只靠在后座上闭着眼。 言恒侧过头看着这人有些过分清瘦的侧脸，这般闭着眼少了几分清醒时的凌厉，倒是凭添了几分病弱，但是只有他知道，这个表现出来的所谓的病弱都是假象，他的骨子里就是不吝啬手段的狠绝。 手里的手机在手心打了几个转，突然轻声开口 “有一样东西我觉得应该给你看看。” 这话自然是说给顾寒听的，果然他话音刚落，身边那人就睁开了眼睛，似是问询地向言恒看过去，言恒直接将打开着界面的手机递了过去。 顾寒接过了手机，他早上低血压低血糖的情况有些严重，坐在这走走停停的车上头上也开始有些晕眩，他强自压下了有些恶心的感觉，微微闭眼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字。 是一封约言恒见面的信，看落款是MJ发来的，不由得挑了挑眉，却未发一言。 在这期间，言恒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似乎想开口说一句什么却又没有说，即便跟在这人身边三年，言恒也从未看透过这个男人，甚至猜不到他每一个表情下面的心思。 不过也对，他的心思若是能轻易被猜透那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了，在这么多年的经验下，言恒也从最开始的冲动慢慢冷静了下来，学会了在不清楚对方想法之前不轻易表态的做法。 顾寒眼神玩味地又读了一遍邮件，扫了一眼身边人的脸色，这三年来确实有长进，没有试探，没有询问他的意见，语气直截了当 “去会会吧。” 言恒侧过头看向他 “你不怕我将顾氏卖了？”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顾寒远比言恒想象中更了解他，言恒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垮台的顾氏，他想要的他从来都清楚，想到这他嘴角泛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微微闭眼再不看身边的人。 却不知这副态度在言恒的眼中便是对他的手段不屑一顾的轻视，那种胜券在握的态度是言恒最讨厌的，他会让他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7章 脱离顾氏？ 言恒虽然也是在顾氏上班，但是他有独立的研发团队，而当年的言氏顾寒也单独留了出来，虽是在同一个办公楼上班，但是办公的地点离得却是挺远。 一般两人也就是在开会的时候会见面，言恒下了车没有和顾寒坐一个电梯上楼，这几乎是两人的默契。 看着他走远，顾寒才伸手抵住胃部踉踉跄跄的进了电梯，这电梯可以直通他的办公室，所以这般狼狈的样子，倒是不至于给别人看见，电梯箱中他几乎是看着电梯壁撑着才没有弯下腰去。 既然顾寒都同意了，那言恒没有不去会会MJ的理由，他们特意将时间约在了下午茶的时间。 对方来的人是个看起来和顾寒差不多大的人，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眼中有着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算计，言恒并不在意，坐在了他的对面 “开门见山吧。” “言总果然爽快，其实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我为了什么而来。” “你想要飞天项目的设计稿。” 男人点头，言恒笑了 “你该清楚我在顾氏的尴尬位置，你觉得我能得到这东西吗？再说，想要飞天项目的人可不止MJ一家。” 男人轻轻凑近他，压低了声音 “MJ与顾氏也算是多年的老对头了，我对顾寒这人也有些了解，他对你的情分并不同，这一点不难调查。” 言恒眼神微微眯了一下，确实他的确可以拿到设计稿，听见他这话也并不感到意外，十指交握抬头看他 “设计稿确实不难，能不能拿到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 许成细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我今天能坐在这就是诚意，言氏当初被顾氏兼并，但是这几年来也在顾氏财团中相对保持了独立，我可以出一笔钱，帮助你脱离顾氏。” 果然，听见这个条件，言恒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蛇打七寸，许成捏住了言恒的弱点和软肋。 “许总不会把我当做无知的三岁小孩儿了吧，言氏如今已经七零八落，脱离顾氏寸步难行。” 许成听见这个也并不着急，轻轻推给他一个u盘 “你回去看看，再答复我。” 声音中是胸有成竹的笃定。 两人的整个谈话也并不超过十五分钟，之后言恒便回了办公室，没有用手机打开u盘，而且用转换器将u盘连在了手机上打开。 里面是一整套合作方案，包括如何脱离顾氏，以及一份言氏脱离顾氏后MJ与言氏的合作意向承诺书，合作中的条款并没有太过偏向言氏，谈得上中肯，但是MJ与一个刚刚独立的小公司签这样的意向书本来就已经是一种提携了，若是条款偏向言氏，言恒反而会怀疑，这是许成算准了的。 言恒玩味儿地看完了整个邮件，整理了一下衣服施施然地坐着电梯上楼，准备去顾寒的办公室。 他过来的时候顾寒刚刚从休息室走出来，即便中午休息了一会儿他的脸上也还是带着难以掩饰的倦意。 第8章 老板带头早退 顾寒看他进来直接走到了沙发那边坐下，也冲他拍了拍沙发 “怎么了？” “给你看个东西。” 言恒直接走到了他身边坐下，将连着U盘的手机给他看，顾寒接过了手机却没有急着看。 “去见过他了？” “嗯，一起喝了一杯咖啡。” “聊的怎么样？” 顾寒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微微侧脸问他 “咖啡不错，人不行。” 言恒坐在他身边自然地翘起腿，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橘子，扒开就吃，顾寒笑着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 “后天有一个行业交流会，你和我一块儿去吧。” 顾寒想起昨天接到的请柬和这人说，言恒点了点头，顾寒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已经三点多了 “你那边工作忙完了吗？” “完了。” 言恒继续点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他那边确实没什么事儿了。 “忙完了就下班吧，带你去个地方。” 顾寒缓步走到桌案背后的椅子上将外套拿下来说。 言恒挑了挑眉 “老板带头早退？” 顾寒笑了笑，称不上好的面色也显得有了几分生机 “是啊，你还不抓紧时间。” 能提前下班言恒自然不在这耗着，将橘子皮往一边的垃圾桶一扔就跟着他起身出去了，顾寒没有叫司机，两人从电梯下了楼就直接到了停车场，他抬手指了一下车 “你开。” 言恒倒是没说什么直接走到了驾驶位上去，顾寒将手机设置好导航 “按这个走。” 言恒一看还挺远，是郊区的一个地方，不过也没有多问。 好在还没有到晚高峰，车流还不怎么堵，顾寒靠在副驾驶闭着眼睛养神，脑子里难得的放空放松下来，他已经忙了太多年了，他和这人相处的时间没有多久了，他不想将时间都浪费在工作上。 差不多过了50分钟车子终于开到了地方，言恒率先下车看见眼前的地方有些惊奇 “这是，垂钓园？” 他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会和他翘班到这种地方来。 顾寒缓了一下头晕也跟着下了车，看见他这表情笑了笑 “听说这里的鱼很鲜，自己钓然后让店家做，这里还有在竹林中散养的鸡，都是吃粮食长大的，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言恒跟着他进去，可能是因为工作日的原因，这里的人并不多，顾寒和店家要了两副垂钓的工具，就由着人领着到了垂钓区。 已经是八月初的天气，早晚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热了，两人并排坐在一个临时支起来的亭子里。 “会用吗？” 顾寒一边弄自己的工具一边侧头问身边的人，言恒诚实地摇了摇头，他还真没有钓过鱼。 顾寒手把手的教他怎么打开鱼竿，怎么上饵料，怎么抛竿 “然后呢？就这么等着？” 言恒见那人弄完就坐在那那些杆不动了，忍不住的问出声。 “对啊，你不能动，该把鱼吓的不敢上钩了。” 那人的语气多了几分孩子气，快日落的阳光将他没什么血色的脸都染上了和煦的温度，此刻的言恒不觉得什么，却在三月之后无比的怀念此刻笑容和暖真真切切，好好坐在他身边的人。 第9章 这么滑的鱼都不上顾总的钩 顾寒拿着杆坐在椅子上，耐心出奇的好，言恒被他方才那么一说也跟着不动了，他第一次钓鱼还有些好奇，杆子只要一动他就拎上来看，但是每次都是什么也没有。 一边的男人看他这么拎了两次，才笑着开口 “这里的鱼啊都变得聪明了，他们在试探性的碰勾，你别动，一会儿没准就有上钩的了。” 言恒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不过却不再频繁地挑起来看了。 两人就这么并排静静地坐着，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两句，突然言恒的那个杆剧烈晃了起来，他立刻要往上拉，顾寒按住了他的手 “慢点，慢点往岸上拖。” 他拉着言恒的那个鱼竿带着他轻轻往岸上拽，并没有十分用力，等到快浮上水面才对他说 “好，现在拉出来吧。” 言恒用力鱼竿挑起来了，这次底下赫然带出来了一条鱼，他赶紧给弄到岸上，那鱼还活蹦乱跳的一直在挣扎，他抓了两次都没有抓住，顾寒笑了笑，把住他的鱼竿，伸手将那鱼给摘了下来放到了一边的桶里 “这是条什么鱼？个头还不小。” 第一次钓上来鱼的言恒心情很好，看着这鱼在桶里的水中恢复了游动，抬头问身边的人。 “嗯，应该有一斤了，是条鲫鱼，看来我们晚上有汤喝了。” “一条够吗？” “做鱼汤怎么也要三四条吧。” “那，继续。” 言恒显然有些钓上了瘾，又抬手给鱼竿上了饵料就按照方才顾寒教他的方法将钩抛了出去。 两人又钓了四十分钟，言恒钓上来了两条，但是顾寒的鱼竿却始终安安静静，拎着鱼篓起身的时候，言恒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这么滑的鱼都不肯上顾总的钩，看来顾总确实太精明了。” 顾寒听出了他这话讽刺的意味，却只敛眉淡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往房子的方向走，言恒将鱼递给了一边的服务员，服务员问道 “这个需要怎么做？” 顾寒侧头看了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问他 “你想喝鱼汤还是鸡汤？他这的鸡也是散养的。” “鱼汤，就用这个鱼。” 言恒毫不犹豫的将鱼递给了那个服务员，那人点头就领着他们进了屋子。 “这的环境还挺好的。” 这里是一个小二节楼，门口用篱笆给隔开了，旁边就是一片竹林，底下还有散养的鸡。 “嗯，这地方挺适合放松的。” 顾寒点了点头说，两人坐下以后他将晚上的药吃了，言恒也从不问他吃的什么药，只是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言恒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问着他。 “有一次朋友带来的。” 两人又点了几个农家菜，陆陆续续上来，顾寒一一为他介绍，抬手给他盛了一碗汤。 “多喝点，都是你钓的鱼。” 言恒第一次吃自己钓的鱼，不光把汤喝了，连鱼都吃了，这一顿饭吃的极其满足，没有留意对面那人一顿饭下来只喝了些汤，吃了两口鱼。 第10章 什么时候添了雨中漫步的爱好？ 鲫鱼汤里放了豆腐，很嫩，顾寒难得能多吃两口，不过他到底吃不多，一顿饭下来就看着对面的人风卷残云了。 锅里一共五条鱼，言恒一个人吃了四条，顾寒也只在那剩下的一条身上夹了两口肉，压下熟悉的恶心感，强迫自己吃下去，好歹是这人钓上来的，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吃到。 “下次来我要尝尝这里的鸡汤。” 言恒看见旁边桌子点了的那锅鸡汤说着，顾寒点了点头 “好，这里的鸡汤也很不错。” 只不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陪你来吃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这店里的伞都被之前走的顾客借走了，这里本来就是郊区，房子外面有竹林有鱼塘，这一下雨声音就显得特别大。 “这会儿下的太大了，等一等再走吧。” 顾寒看向床外噼里啪啦的雨点说，言恒撑得靠在椅子上点了点头，但是等了一会儿这雨丝毫不见小，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我看还是走吧，这雨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小。” 言恒站起来说，顾寒看了看外面也点了头，撑了一下桌子站起来 “走吧。” 好在从办公室出来两人都穿了西装，这会儿把外套脱下来也能稍微挡一下雨，言恒顶着外套就跑了出去，顾寒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只不过那笑中有些涩意。 言恒直接跑到了大门口停车的地方，才发现那人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人没跑而只是步子稍微快了点走过来，就这么喜欢挨浇？ 他没有管他赶紧钻进了车里，片刻之后那人才打开车门进来，因为迟了这一会儿的功夫，这人身上比他湿的多。 “你这什么时候添了在雨中漫步的爱好了？” 言恒一边点火打开雨刷器一边话中带刺的说，没有看见那人已经惨白的脸和剧烈起伏的胸口。 “吃撑了消化一下。” 顾寒微微低着头，感觉杂乱的心跳缓过来一些才轻声开口。 言恒也不再纠结直接开车，大雨之下能见度很低，车并不好来，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豪车的隔音效果就是好，车外的大雨声一点也传不进来。 被雨水打湿的衬衣贴在身上冰凉，顾寒只觉得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加剧，刚才因为喝了两口热汤有些缓过来的胃痛又开始加剧起来。 胃病最怕凉，此刻胃腹间一片冰凉，他将手按在上腹，奈何手上也没有两分热乎气丝毫起不到缓解作用，只能这么硬挨着。 车开到家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就，言恒侧脸就看见那人紧闭的双眼，右手按在胃上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胃疼？” 顾寒睁开眼，扯起苍白的唇角冲他笑了一下 “有点，到家了，走吧。” 他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却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下了车，言恒看的出来他的状态很不好，他有胃病他知道，之前也犯过几次，只当他又犯了胃病，也没有过多在意，只不过随着他步子放慢了两分而已。 第11章 承认吧，你对他早就动了感情 顾寒进屋扶住鞋柜眼前阵阵发黑，言恒侧头看了他一眼也吓了一跳，伸手扶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那人微微摇了摇头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言恒看着他到底也没有说什么，只扶他去了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那就把药吃了吧，一会儿你还不舒服就叫我。” 顾寒扯了一个笑冲他点了一下头，言恒说完就转身回了屋子，他有些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某个地方总是像被东西刺着一样的难受。 心脏的抽痛被之前吃的药压着还好，只是胃里此刻疼的紧，这里受不得凉，顾寒知道是方才的湿衣服让胃受了寒气，泡个热水澡应该能好不少，但是他此刻实在撑不起力气回房间了，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有叫住言恒，他依旧是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相处三年来他其实最怕看见他的背影，却又最多次的看见他的背影。 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药，就着桌上的水吃了药，闭着眼睛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默默扛过这一阵痛意，待缓过了一些才撑着沙发站起来，挪进了屋里。 言恒回了房间先去冲了个澡，将有些潮了的衣服换了下来，站在花洒下面闭着眼睛，眼前总是划过方才顾寒那张苍白的脸，他有些烦躁地伸手搂了一下满是水的头发，三年的时间他和这个男人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平心而论那是个极其优秀的男人，这般的相处之下能对他不动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他也明白顾寒对他的心意。 言恒撑在洗手台上，看着满是水雾的镜面中自己模糊的面容勾出了一抹惨笑 “承认吧言恒你对他早就动了感情。”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三年前收购言氏，又害的他爸心脏病发的人偏偏是他，既然做下了这样的事就彻彻底底的将言氏拿走就好，那样他对他就只有恨了，为什么又偏偏来招惹他？镜面中的男人眼中有挣扎有沉痛更有那抹不去的狠厉阴毒。 洗完澡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去了客厅看了一眼，沙发上已经没人了，他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又控制不住的向顾寒的房间看了一眼才回了屋子。 顾寒撑着回去在浴室里放了水，换下了潮湿的衣服进了浴缸，温热的水让上腹原本冰冷的器官多了几丝温度，他几乎脱力的靠在浴缸上舒了一口气。 泡了快二十分钟，感觉力气回来了一些才爬出了浴缸，将自己摔在床上。 第二天言恒起床时出来发现那人依旧没有出来，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快步地走向那人的房间，快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门从里面开了，眼睛正对上那个刚出房门的人。 顾寒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是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漫上了笑容 “有事？” 言恒错了一下目光 “没事，看你这个点了还不起，怕你迟到叫你一声。” 说完就转身去了厨房做早餐。 第12章 跟踪 他转身后顾寒就抬手覆在了胃上，脸色很不好看，没过一会儿言恒将早餐端了出来，煎蛋，三明治还有热牛奶，顾寒几乎都碰不了，他也实在没有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只是对面的人盯着他看了两眼他才勉强喝了两口牛奶，却也是一阵胸口翻腾险些要吐出来。 言恒吃完看着他那几乎没有动过的早餐还是微微皱了眉 “胃还是不舒服？” “没事，你先去公司吧，我约了天华科技的人。” 顾寒抬头和他说，言恒看着他这一点也不像没事的脸色微微张了张嘴，但是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就转身穿衣服拿起车钥匙出门了。 临走之前身形顿了顿，最后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和他说了一句 “实在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 顾寒看了他一眼，扯起嘴角点了一下头，言恒这才转身出门。 几乎是他走后不到三分钟顾寒就坐上了自己的车，却不是去见什么天华科技的人，而是转身去了林宵的医院，胃里的疼痛一阵阵加剧，顾寒几乎是倒在了后座上，所以他没有看见跟在车后的那辆异常熟悉的车。 言恒早上开出去之后又绕了回去，刚回去就看见那人上了车，他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去，却发现这并不是去天华科技的路，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那车停在了一家很高端的私人医院，言恒找了一个花坛后面的位置停了车，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那个停在了医院大门口的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会加快，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就在下一秒医院内奔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言恒认识他好像是顾寒的私人医生，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护士，他打开了车门将里面那个几乎快疼晕过去的人给扶了出来，一群人围住了里面的那个身影，言恒再看不见里面那人，只能看见那一群人迅速的进了医院。 他没有下车而是将车窗打开摸出了一包烟，一根接一根地在车里抽，他看出来那人的状态不太好了，此刻他想进去看看他的情况，但是心里总有一个坎迈不过去，这样一坐就是一上午。 那边的顾寒立刻被推进了急诊室做检查，林宵对他的身体不敢马虎，更何况这位大爷竟然能主动来医院，他更是严阵以待，一个多小时后顾寒才被推回病房。 “是胃痉挛，应该是受凉引起的，好在没有胃出血，但是你不能大意了，今天先不要进食，我给你输了营养液。” 林宵一边查看旁边仪器上的数据一边出声 “还有心脏的药不能过量的吃，那东西就是饮鸩止渴你知道的。” 林宵皱着眉站在他的床前说，床上那人此刻的脸色血色褪尽，神色疲惫憔悴，只点了点头回应他，随即就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昨晚他几乎一夜没怎么睡着，他怕惊动言恒，所以只能撑着胃里的绞痛一直挨到了天亮才去医院，现在总算是能放心睡过去了。 第13章 晚上不回去了 言恒在外面的车里坐了一个上午，车载的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蒂，最终他还是没有上去，他靠在靠背里，脑中一遍又一遍回想的都是他父亲死后主治医生的话，没次想起来心中都是一片冰凉 “你父亲这心脏病也有些年头了，一直都是我经手治疗的，你也节哀吧。” 那主治医生也有些岁数了，彼时他刚刚回国，没有几天父亲便去世，那主治医生也不忍过来安慰他。 “大夫，我爸这些日子情况怎么样？怎么会突然就…” “他的心脏病虽然偶尔会犯，但是总体控制的也还是可以的，我听说你们家公司之前出了些变故，他按时来体检的时候我还格外留心，怕心脏出问题，但是那次的体检结果心脏情况并没有加重的迹象，后来又过了半个月他在公司发作被送来医院，情况才有些恶化，不过应该也还在可控范围，但是前天他可能是受了刺激发作太急了，这才…” “不过心脏病尤其是你父亲那种程度的，就是定时炸弹，这种事或许谁也避免不了。” 他后来查过，那天上午顾寒确实去过他父亲的病房，他走后不到半小时他父亲就发病了，此后再没有别人进去过，这件事不可能和他脱得了关系。 这几年之中他手下的是言氏之前的团队，他慢慢明白当初顾寒为什么要收购言氏了，在商言商，一个创新能力有限，跟不上剧烈科技变革几乎没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却还有几个拿的出手的技术的公司，很难能逃脱被收购的命运，即便顾氏不出手也会有其他的公司来收购。 当年的言氏气数已尽，这是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但是为什么？他父亲已经同意出让公司了，顾寒为什么还要逼死他？ 顾寒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言恒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这一晚顾寒还是没能出院回家，下午得时候他的心率飙升，直到傍晚也没能降下来，林宵执意不肯让他出院，这样的情况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他都不敢想。 “将手机给我。” 顾寒伸出了那只没有戴血氧夹的手和林宵说，林宵只能没好气地将手机递给他。 顾寒打开了和言恒的对话框，几乎都是他这边发出去的消息，那边的回复寥寥无几，他用一只手编辑了一条消息。 “今晚有应酬，晚上不回去了，明天上午的新品发布会在名都酒店，我在那等你。” 言恒正在开会手机突然一声响，他抬手看了一眼，他死死攥了一下手机，却是依旧一个字也没有回复的放下了手机。 晚上他独自回了家，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没有什么心情做饭，忍不住拿出手机又盯着下午的那条信息看。 几乎是同时，顾寒在医院中也盯着他发出的那条短信，依旧没有回复 “你到家了吧？别忘记吃饭。” 又进来的一条，言恒看了半天终究是放下手机去了厨房做饭。 第14章 序幕 第二天一早言恒收拾好就赶去了名都酒店，开车的路上脑子里过了一遍那天在办公室和顾寒的谈话，马上快要到地方的时候又想起来昨天那人进医院的场景，心有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吊着一样，不踏实。 发布会是上午十点半开始，举行发布会的华阳集团这是除了顾氏和MJ以外规模最大的应用类科技公司。 言恒是算着时间到的，不早不晚提前十分钟，他到的时候名都酒店门前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他抬头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顾寒的座驾，他直接走了进去，他在这个行业也做了三年了，虽说现在是顾氏旗下分公司的总经理，但是基本有点资历的都知道这个分公司就是顾寒在三年前兼并的顾氏。 一个被吞并的企业，还能保持着相对独立的地位这并不太奇怪，，但是由原来企业的继承人来掌管这件事无论叫谁看都有些琢磨不透了。 况且业内对顾寒对言恒的态度也是有多番猜测的，刚刚吞并言氏的时候很多人想着顾寒怕是会故意将言恒放在那个位置烤着，待挑出错再彻底拔了他。 但是三年过去了，言恒甚至有了自己独立的研发团队，而且不乏一些顾氏挖来的精英，最后却放在了言恒的团队里。 顾寒手段凌厉，在业内基本已经隐隐一家独大，谁也摸不准他的心思，更猜不透两人如今的关系，所以在行内各家公司对言恒倒是也相对客气。 他从进了门开始，对他打招呼的人倒是不少，三年的时间，言恒如今应付起这些来早已经游刃有余，只不过在应付这些人的同时，他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扫向门口，手里握着手机，犹豫了再犹豫还是没有将那个电话号码拨出去。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发布会已经马上要开始了，大厅的门被打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顾寒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微微扫视了一下全场，目光轻轻在言恒的脸上落定，冲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言恒也忍不住向他看过去，顾寒的脸色被这暖色的灯光映衬的多了两分温度，比致从前的苍白总算是多了一丝的血色，但是纵使这样也实在称不上好看。 “还以为你要迟到的。” “你知道我从不迟到。” “那倒也是，发布会要开始了，到那边坐吧。” 离近了言恒才看清他眼底的青影，昨晚没睡好？指了指不远处的座位和他说。 这次的发布会是系列产品，之前发布过同系列的，所以新意不高，来这里的人也不过是业内捧场，好在时间不是太长，发布会结束后就是酒会，美其名曰给业内的名流一个交流的机会。 顾寒来之前吃了药，虽然脸色看着还是不好，但是好在精神上看着好了几分，不远处前几天和言恒见过面的那个MJ负责人冲这边看了一眼，对着身旁的两人扬了扬下巴，目光闪过了一丝阴毒。 第15章 羞辱 发布会后的酒会明显是热闹了起来，华阳集团怎么说也是业内有头有脸的企业，出手也阔绰，今天酒会上的酒个个不俗，又是在这样的名利场上，自然少不了有人会多喝两杯。 顾氏集团旗下的科技公司隐隐在这里是头筹，找机会结识顾寒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来敬酒的自然也不少，顾寒手里握着一杯红酒，脸上挂着公式化却无懈可击的笑意，但是言恒离他很近看的出来他的脸色比来的时候还差。 他前天犯了胃病，昨天进了医院，这会儿自然没办法喝酒，来的人也被言恒挡了大半，他本就是顾氏旗下公司的负责人，这几年手里也握了不少研发团队，单拎出来的实力比之一些中型的公司也并不差多少，他出面也说的过去。 除非是东道主和MJ的负责人亲自过来，顾寒基本只用抿一口示意一下就行。 方才被MJ示意过的那个人，站在一边灌了好几杯的烈酒，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他端着酒杯和一边MJ的一个董事李存冲着顾寒走了过去。 “顾总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在MJ的发布会上。” 李存这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个子不高有点胖，是那种一看就很精明的面相，言恒对他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顾寒和他客套了两句，李存就端起了杯子，他毕竟是MJ的董事，顾寒不好太拂他的面子，便也端着杯子和他喝了一杯。 纵使只是度数比较低的红酒也不是他前几天还在出血的胃受得了的，胃里的绞痛腾的一下升腾起来，恶心的感觉压下去又起来，额角细密的汗也一下冒了出来。 李存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而是又端起了一杯酒还要和顾寒喝，顾寒不过是凭着过人的隐忍才坚持下来，言恒也微微皱眉，再这么下去估计这人直接交代在这了。 他抬起手臂在他身前挡了一下 “李总，这杯我陪您喝。” 李存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不屑几乎不加掩饰，却故作好修养地和他撞了一下杯子，还不等李存喝下这杯酒，一边一个听起来有些喝醉的声音响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李总敬的是顾总，这就你也配喝？” 这声音很大，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这话说的太过难听，言恒的眼里顿时波涛汹涌，手指死死地握紧杯子，李存也看向了言恒，目光颇为玩味儿，轻轻晃着杯子开口 “张总，可不能这么没有礼貌，严总是顾氏旗下独立子公司的总经理，怎么不配喝了？” 那个喝了酒的人看向言恒的目光更加不屑 “对，我忘了，严总的本事可大了，言氏被收购都能坐上子公司的总经理，就是不知道这本事是在工作上还是在床…”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寒就一把将杯中的酒全泼到了他的脸上，坐直了身子，面色铁青，眼中的怒火犹如实质，声音像是揉碎了的冰碴子一样冷 “清醒了吗？” 第16章 你又是什么东西？ 言恒担任子公司总经理一事在业内从一开始就颇多传闻，顾氏集团最重要的板块就是科技板块，言氏被收购顾寒不忙着整合资源竟然让言氏从前的少东家做了独立子公司的第一把交椅，实在让他多人想不通。 直到后来不知道是哪一家的财经媒体爆出顾寒和言恒同进同出，就像是撕开了一片迷雾，几乎所有人都有了一致的猜测，毕竟金主和落魄公子的故事在这个圈子里实在并不少见。 一个子公司在顾氏旗下算不得多重要，只要顾寒愿意就是再多给他几个都行。 但是大家心中有数和说出来是截然不同的概念，窗户纸可以摆在所有人面前，但是不可以被捅破。 宴会厅中有一瞬间死一般的寂静，不同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有看言恒的，有看顾寒的，还有看那个被泼了一脸酒的张总的。 “你又是什么东西？顾氏的人都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 顾寒微微向后姿态舒展的靠在沙发背上，方才的那一股火不是假的，他此刻胃里撕扯的厉害，绞痛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个姓张的是个做手机芯片起家的，但是现在各大科技企业都自主研发芯片，通用芯片用的人越来越少，他才找机会依附MJ，今天的事也不过是受MJ的指使要给言恒一个难堪，却没有想到顾寒的态度会这么强硬。 他也是个30多岁的公司老总，这般几乎是把面子里子都丢了，那杯酒就像是泼天的耻辱浇在了他头上，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李存，李存的面色也称不上有多好看。 这本是华阳集团的发布会，这么大的动静华宇辰自然要过来看一眼，他是华阳现任的总经理与顾寒的私交倒是不错，边往这边走边听着助理说方才的情形。 “怎么了这是？” 华宇辰笑着打着圆场说，目光触到坐在沙发上那个男人的脸色他就知道这人是真的生气了，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旁边的李存还有那个被泼了一脸酒的姓张的人。 “抱歉，扰了你的酒会，你上次不是看中了我那的那套青瓷盏吗？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就当赔罪。” 顾寒看见华宇辰时目光带了两分温度，轻声抱歉，礼数周全。 “能得顾总一声抱歉可不容易，竟然还能混到补偿，今天让顾总受了气是我们招待不周。” 华宇辰开着玩笑说，他和顾寒是一个大学毕业的，算是同窗，说起话来倒是随意一些。 “是不周，你们是不是发错了请柬？” 听了他这话顾寒可是半点没客气的直接承认他招待不周，轻轻朝着那个被泼酒的男人扬了扬下巴，华宇辰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那男人的目光带了两分审视，甚至有几分寒凉，那个人却有些心虚地错了错脸。 “这位看着有些面生啊，徐经理这位在宾客名单上吗？” 华宇辰微微侧过脸问了一句身边负责这次酒会招待服务的经理。 第17章 以后谄媚也得选好对象 那个经理走过去认真看了一下那个醉酒的人，确认宾客里没有他 “华总，名单里没有他。” 这是业内的酒会，华阳集团会向宾客发送了请柬，但是有些宾客也会带女伴男伴前来，或者是带一些想要提携的人过来，所以进门的时候保安也不会真的将未在清单上的人给赶出去。 这几乎是默认的规律，而未在清单上的人多半也并不会闹事，像今天这种一个根本不是受邀前来的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听见这句话华宇辰就松了一口气，颇有些无辜地看了顾寒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不是我请来的，是他自己混进来的。 看完有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一边脸色并不好的李存，他又不傻，这人明显就是MJ的人。 “今天是华阳集团私人举办的酒会，虽说来者是客但是不请自来却又不知收敛的人，我们也只能请将出去了。” 一旁那个醉酒的人听见后脸色霎时间灰白，不住的向李存的方向看，但是李存却没有为他说一句话。 顾寒看见这一幕冷冷地勾起了一抹笑，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目光射向一旁那个吓得脸色煞白的人 “记着，以后谄媚也得选好对象。” 一句话就让李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顾氏和MJ一直在隐隐相争，顾寒这一句话等于直接打了李存和MJ的脸。 那个男人还是被保安请了出去，这一场闹剧算是结束了，只是李存起身走之前看了一眼在一旁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言恒。 李存回了MJ现任总裁许成的身边，王贺一直静静地看着那边的情况，最后的目光也落在了言恒的身上，微微握紧了杯子，还真是一个能忍的人。 顾寒胃里疼的厉害，方才不过是在硬撑着而已，他抬头看了一眼言恒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言恒点了点头，看了看他几乎没有任何血色的脸，轻轻扶了一把他的胳膊带他起来，两人出了门。 许成和李存两人一直盯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李存开口叹了一句，今天MJ被顾寒这样踩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这算是达到目的了吗？” 许成眼中有着商人最常见的算计 “言恒是个人物，够能忍，顾寒越是在公开场合这般维护他，越是坐实了外界关于包养的流言，言恒是个骨子里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许成抬起杯子和李存撞了一下。 他们今天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激顾寒当众为言恒出头，这个圈子里早就在传顾寒包养了言恒，才将原来言氏的企业独立出来交给他管理，他今天故意让那个张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众羞辱言恒，也是为了激怒顾寒。 只要他出了头，那么才能让言恒心中的屈辱和怒火真正燃烧起来，上一次他拒绝了合作，今天只是一个开始，只要他再加一把火，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答应的。 第18章 流言 顾寒出了宴会被言恒扶着上了车胃里便疼的有些喘不过气，言恒看着他这模样皱了皱眉，打了火，直接说 “我送你去医院。” 却被顾寒摆了摆手给止住了，半天缓过来些抬起头，脸上汗津津的都是汗珠，却还是嗤笑似的勾了勾嘴角，他的五官本就立体出众，平白多了两分魅惑 “你信不信这车子后面不只一双眼睛在盯着，这会儿去了医院，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言恒看了看后视镜，里面确实有两辆来时就看见的车，虽然熄了火，但是言恒也看到了车里有人，恐怕就是专门在这等着他们的。 这个时候若是顾寒进医院的消息透露出去确实不太好，没必要惹麻烦。 “好了，我一会儿吃了药就没事了，回家吧。” 顾寒说完就靠在了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言恒看了他三秒钟最后还是开车回了家。 宴会上顾寒其实没有喝太多的酒，大部分都被言恒给挡下了，胃里的翻腾是被那个人那句话给气的，虽说知道MJ的人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当时听到那句针对言恒的话他还是压不住的火气。 车里没有放音乐，顾寒静静地睁开眼睛，轻轻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开车的人，就是抛开一切个人的情感不谈，言恒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若是，若是他当初再大几岁，早早的接手言氏， 或许言氏也不至于能沦落到被收购的命运。 宴会上的动静闹得不小，顾寒公开维护言恒，不惜直接下了MJ的面子，这件事就像是长了腿一样，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圈子，无论有没有来昨天那场宴会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甚至有新闻小报当天下午就写出来带有情感色彩的新闻，说顾寒冲冠一怒为蓝颜，整篇文都在话里话外地暗示言恒幸运，在言氏被收购后还能被顾寒看上，坐拥比之前言氏规模还大的子公司，圈子里的流言就像风一样，吹的到处都是。 这篇小报明着是在吹捧言恒幸运，却是实实在在暗讽言恒靠身体才有了如今业界的一席之地。 顾寒回去后吃了药就睡下了没有看到这篇新闻，言恒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出来刷手机的时候才看见这篇报道，他头发还没有擦干，发丝上的水滴滴到了屏幕上，看着那写的洋洋洒洒的文章，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 “动作倒是挺快的，写的我都快信了。” 直接就将手机抛到了一边的床上，转身去吹头发了。 下午言恒并没有去公司，去了厨房开始做菜，其实他的手艺不错，只不过平时没有时间，也就偶尔能在早餐上展示一下厨艺。 他和顾寒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自然了解他的饮食习惯，将食材下锅的那一刻，他才恍惚的感觉到他今天做的几乎都是那人喜欢吃的菜，言恒下意识看了一眼那人房间紧闭的门，翻炒的勺子顿了一下，随即才又开始了在大勺里面挥舞。 第19章 庆祝 言恒默默将做好的菜放在了桌子上，他煮了粥，那人恐怕也吃不了什么，好在还能喝粥，把碗筷都摆上去之后他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还关着的房门，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 里面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像是那人正在起身，没过一会儿门开了，顾寒一身蓝色的家居服现在了门口，脸色看起来倒是比上午刚回来那会儿好了一些。 “饭做好了。” 顾寒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向餐厅走。 “还挺香，今天有什么值得庆祝吗？” 他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看了看桌子上的三菜一汤，看着卖相也很好，倒是难得的丰盛，两人一块儿住了三年，他知道言恒饭做的不错，但是因为他们都挺忙，甚至在前两年言恒刚刚接手子公司时加班是常有的事，晚上倒是不经常做饭。 言恒走到了酒柜边，拿出了一瓶红酒，想了想又去厨房拿了一杯方才刚榨的果汁过来，开了红酒后倒在一个精致的醒酒器中，动作流畅潇洒，他微微抬眼，有些狭长的桃花眼中的笑意明显 “自然有值得庆祝的事。” 言恒将手机上的那个新闻翻出来，将手机推到了顾寒的面前。 “看看。” 说着冲对面的人扬了扬下巴 顾寒看着那篇报道，写的绘声绘色，一副亲眼看见顾寒包养言恒的口吻，还话里话外都的在替言恒庆幸，顾寒微微挑了挑眉 “MJ的动作倒是快，连小报记者都联系上了。” 言恒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是狡猾的味道 “他联系了就省的我们费事儿了。” 他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微微晃着手中的酒杯，神色间是将一切玩弄在股掌之间的笑意，他将果汁推到了顾寒的面前 “我们该庆祝一下。” 他对着对面的人举杯，顾寒轻轻勾了勾唇角，拿起了面前装着果汁的杯子 “确实。” 红酒杯和果汁杯撞在了一起，顾寒低头轻抿，言恒抬头一饮而尽。 “尝尝菜怎么样？” 言恒放下杯子，笑着向对面的人说着，其实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这两年来他大多数对着顾寒的时候都会扬起几乎无懈可击的笑容，即便说着轻讽的话时也不例外。 顾寒尝了几口他能吃的菜点了点头 “不错。” 他胃里到现在也并不怎么舒服，不过是靠着药在压着罢了，没吃多少，却难得喝了半碗粥，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目光落在对面那个吃的欢快的人身上，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不知是不是今天的气氛好了些，还是在这最后的三个月中他也学会了较真儿，他还是问出口了一句话 “那篇报道你看着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对面人的身上，似乎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言恒听到这话的时候神色只有一瞬间的僵硬，几乎是在转瞬间就恢复如常，像平常一般抬头看他，唇角的笑意分毫未变 “我该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第20章 没办法再护佑他一直走下去 顾寒微微低下头，唇边的有一抹苦笑，是啊，他还指望他能有什么想法那？那报道也并不完全是假的，至少他利用保留言氏作为筹码将这人留下身边是真的，而假的则是言恒对此心怀感激，还借机付会。 言恒在商场这摊泥里打滚了三年，也在他身边待了三年，不说能完全了解顾寒的心思，却也自认能比别人多猜出两分，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面上是有些闲适又慵懒的笑意，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出戏我们已经唱完了。” 时间回到了两天前，他带着U盘到顾寒办公室的时候 “去会会他吧。” “你不怕我把顾氏卖了？”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我没有卖掉顾氏的打算，因为相比脱离顾氏，仅凭这一纸合约投靠MJ实在太不理智，在商言商，我并不觉得跟着MJ会比顾氏更有前途。” 言恒双手按在顾寒的办公桌上，微微凑近他，一字一顿的说。 办公桌后的男人眼中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轻轻撤了一下颜色极淡的唇角问道 “所以呢？” “所以，与其任由MJ这样蹦哒，不如一劳永逸地将他解决掉，机会都送上门来了，不用不是浪费了？” 言恒的眼中兴致勃勃，透露着难以言说的野心。 办公桌后面那人微微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听见这番话，眼神变得锐利直直对着言恒的眼睛盯了半晌，最后幽幽吐出一口气 “你倒是挺狠。” “对对手不能留情面这不是你教我的？” 言恒的长相本就偏艳丽，笑起来是真的好看，只是这笑就像罂粟一样，让人觉得魅惑又不安全。 果然听了这话的男人朗声笑了两声，仿佛很赞同他的言论 “说的是有两分道理，需要我怎么配合？” “顾总这么聪明还用我教吗？MJ最想看到的无非就是我们翻脸，既然这样那就翻脸给他们看好了，至于机会，我相信不用我们出力，MJ就会为我们搭好戏台子，到时候只要顾总和我站上去唱两场给他们听就好。” 那天青年的话还在耳边，时至今日顾寒也不能不承认，言恒确实有算计人心的天赋和潜力，三年前的他站在自己面前，眼中的恨意和厌恶掩饰都掩饰不住，但是如今那个从前即便愤怒也略显局促的青年不见了，但他却并不觉得可惜。 因为人总会长大，即便他有能力让他一直活在象牙塔里也并不能阻止他拥有属于自己的舞台，更何况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护佑他一直走下去了，他这样他才能放心。 想到这他才拿起了手边的果汁，低着头唇边的笑意染上了几分悲苦的凄凉，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便又扬起了寻常那毫无破绽得笑意 “你说的对，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第一场戏已经落幕了，所有人都以为你是被我包养，后续你只要恼羞成怒，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第21章 演戏 顾寒不想再想言恒看见这篇新闻后内心真正的想法，因为他知道无论这人表现的多么云淡风轻，愤怒和屈辱的感觉多多少少总会有的，一个那么优秀的人被人说成被包养，若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才奇怪。 但是面前这个人真的丝毫没有表现出不同，甚至难得的看起来很开心，愉悦，因为这个套MJ已经钻进去了，顾寒微微笑了一下，他的成长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比他想象中更隐忍，更懂得收敛锋芒和蛰伏。 言恒确实很开心，因为这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而且这个开局非常完美，他间或还给顾寒夹几个他可以吃的菜，无论怎么说，这顿饭他是做的用心的，几乎都是适合顾寒的。 “这菜怎么样？手艺没有退步吧？” “很不错，你若是有一天去做厨子也是吃得开的。” 顾寒将他夹过来的菜一个一个都吃了下去，细嚼慢咽仿佛真的很用心的在品尝菜的味道，倒是言恒听见他这话笑了 “我虽说身价没有你那么高，但是也不是谁都请得起我做厨子的。” 此时的言恒话语中的傲气显而易见，却怎么也没有想过，几个月后他会为了让面前这人能有胃口多吃两口菜，而在厨房急得直掉头发。 吃完饭言恒主动收拾了碗筷 “你不是不舒服吗？回去躺着吧，明天估计还有戏要唱那。” 他没忘记这人昨天还在住院，今天从酒会出来胃疼的那个模样，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让他倒下的时候，言恒总是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我坐着消消食。” 对于他这难得的关心，顾寒的笑容多了两分温度，他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了客厅的沙发里看着那个在厨房收拾的人，半晌他微微闭了下眼睛后睁开，因为面前的画面实在太过温馨。 他知道那孩子心里藏着怨藏着恨，也知道他今日开心的目的并不是出于为顾氏除掉MJ开了个好头而喜悦，但是他还是贪心的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在这一秒。 似乎是感受到这人有些炙热的目光，言恒向这边看过来，正对上了那人的眼，那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有喜悦有遗憾还有留恋，只不过只是一瞬间那人就恢复了往常的笑意，言恒甚至怀疑方才他是不是看错了。 从厨房出来，言恒泡了一壶大麦茶 “据说这个助消化，要不要尝尝？” 顾寒点了点头，言恒给他倒了一杯，两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一起看了晚间新闻后才各自回屋。 第二天言恒没有再蹭顾寒的车，两人是分开车走的，果不其然，一到顾氏的大门口就看见了有几个蹲守的记者，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找来的。 言恒看着那几个人扯了扯嘴角，MJ为了挑拨他和顾寒的关系还真的是不遗余力啊，正好给了他表演的机会。 这一天几乎所有蹲守的小报记者都看见言恒和顾寒的车同时停在顾氏门口，两人见面连招呼都没打，言恒更是越过顾寒直接进了顾氏大楼。 第22章 入院 两人如今的关系本就敏感，昨天顾寒为了言恒不惜直接下了MJ的脸面，但是这个层次的人谁不要面子，谁没有几样拿不出去的事？无论顾寒和言恒是什么关系，被新闻直接写成了保养的关系，这对顾寒来说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对言恒来说就太过不堪。 言恒并不是靠什么利益交换上位的穷小子，自小家境优渥，也是被追捧着长大的，结果大学的时候一夕之间家里的公司被收购，而自己现在又被传被收购了自家公司的人保养，圈子里的人明面上不说什么，但是却几乎都在等着看言恒的笑话。 这一早上两人显然是闹了不愉快，小报记者也蹲到了新闻，回去之后在MJ的授意下新闻稿像是不要钱一样地发出去。 言恒回到了办公室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向下望了望，过了一会儿坐在了宽大的转椅上，刷着手机看着新发出来的新闻，都是暗示他与顾寒决裂的消息，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这MJ找的小报记者还挺上道，不去混娱乐圈真的是白瞎了。 顾寒回到了办公室就撑着坐到了椅子里，早上吃下去的早饭在胃里翻腾，阵阵的恶心往上涌，额角的冷汗很快就渗了出来，心脏被恶心激的有些心悸，他不敢大意微微弯下身子从抽屉里拿出了心脏的药，抖着手拧开药瓶吞了两粒。 胃里翻滚的太剧烈，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踉踉跄跄的到了卫生间，将早上勉强喝下去的粥吐了个干净，食道被胃酸灼的火辣辣的疼，阵阵的恶心激的心跳如鼓，胸腔里的器官跳的虚快，心慌的厉害，眼前阵阵黑雾睁着眼都看不清任何东西，撑在池边的手臂都在抖着，顾寒晕的根本不敢抬头，只能这般维持着低头的动作待这一阵心悸缓过去才漱口又洗了把脸。 身上几乎一丝力气都没有，扶着墙壁坐到了椅子里，桌上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撑着拿过手机连上面的名字都没看清便接了起来，那边立刻传来了林宵气急败坏的声音 “顾寒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参加完那个什么狗屁发布会就回来的吗？我做了一晚的手术，刚出来你还不见人影？” 林宵自认也是个有风度有涵养，风度翩翩的公子，但是几乎每次对上顾寒这种不听话不遵医嘱的病患兼好友，他就觉得他积攒了三十年的好脾气都不够用。 顾寒本来确实是打算昨天去完发布会就回医院去的，但是闹出了那么一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还怎么回去？今天确实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但是想到还要配合言恒在记者面前演一场戏便还是撑着来了公司。 “现在过去。” 顾寒一手压住了心口，声音暗哑低弱，那边的林宵立刻听出了不对劲，这人肯松口来医院他反而不放心了 “你哪里不舒服？” “心脏，胃。” 林医生。。。这说了等于没说 “你在公司等着，我去接你。” 第23章 端午番外 顾寒在M国的一家心脏权威医院里住了8个月，各项指标才基本稳定下来，勉强符合了出院的标准。 言恒在顾寒住院的第二个月便从国内追了过来，他们错过了太久，他知道他配不上那人的深情，但是他只想在这个时候陪在他身边。 半年的时间顾寒一直在治疗，他的情况很差，胃和心脏都做了手术，但是他底子已经几乎耗空了，纵使手术还算成功，但是后续的恢复也不尽如人意，甚至几次病危。 他晚上睡不好，白日也没有什么精神，生活起居几乎都要别人照顾，但是无论病的多重他都不肯让言恒插手，一切都由护工来做。 难得精神好些的时候都是劝言恒回去，但是言恒这次是认准了就是不走，他韧性一向强，所以顾寒说的时候他就认真听着，丝毫不敢惹他生气，只是就是不照做，国内的事能拿到国外处理的都传过来，实在不行他就当天飞回去第二天再飞回来。 终于在住了大半年医院后顾寒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些，无论他和言恒以后如何他都不能让他就这么一直待在国内，更何况他也想回国了，这异国他乡到底是没有归属感的。 他的身体还是受不了长途飞机，只能中间转一次飞机，在飞机上就打了安定，让他能舒服一些，即便这样那人也被心脏处的不适磨得没了一丝精力，言恒终于在努力了半年后能接手一些照顾他的工作了。 回国后顾寒还是去医院住了两天才回家，言恒早早就将家里收拾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当初顾寒离开之前的模样，半分都没变，区别只是在原本两层的家里加了一个电梯。 顾寒出院后直接被言恒接回了家，好只是在飞机上有些累着了，休息了两天便好了很多，只是因为心脏的缘故还是走不了多远，在家里勉强能被人扶着从卧室到客厅，其他还是轮椅代步。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去踏青？” 言恒蹲在那人身前，轻轻握住他的手问着，他知道这人在医院住久了，也住烦了，之前因为他身体的缘故每日能出去透气的时间都被大夫严格的控制，他每次看见这人静静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得样子就心疼的不行，现在终于出院了，他留心些带他出去透透气应该问题不大。 果然听见踏青两个字顾寒的目光微微亮了一下，言恒暗喜果然猜对了。 “可以去哪里？” 顾寒之前很少过这样的节日，也不知踏青是去哪里踏青。 “还记得之前我们去的那个农家钓鱼的地方吗？那周边之前在建的千岛湖已经开放了，那边人应该不多，我们早上过去可以划船，然后在周围的度假山庄休息，晚一点你若喜欢去钓鱼我们还可以去钓鱼。” 言恒计划的很周密，顾寒点了头他就忙不迭的去准备了，他努力了六个月才终于在顾寒的默认下顶替了护工的工作，晚上他早早的就给那人洗了澡抱上了床。 “明天要几点起？” 顾寒靠在床上神色有些疲惫地问出声 “七点四十？” 这人寻常早上就是这个时间起，早了他怕他会不舒服。 但是听到这个答案顾寒却皱了眉 “不是说要踏青吗？” 就算没怎么过过端午节他也知道踏青是要早起的，七点四十起到那还不得九十点钟了。 他一皱眉言恒就立刻反思，有些小心地说 “太早怕你不舒服，明天要一天在外面，会很累的。” “我没事。” 顾寒眼中神色暗了一些，声音中带了一丝叹息，言恒见不得他失望，立刻握住了他的手，看了一眼表， “现在是八点，你现在睡觉，明天我们六点钟起床，我保证八点能到千岛湖划上船好不好？” “你放心，八点千岛湖的人会多一些，人多热闹，九点还有龙舟比赛，正好我们可以看到。” 听到这儿顾寒才勉强点了头，被言恒扶着躺下，他吃的药中有安眠的成分，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惦记着去踏青五点半就醒了，他早晨醒来容易心悸，低血压也很严重，他微微侧身要撑着起来头晕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醒的这么早？” 言恒立刻睁开了眼睛，赶紧扶住身边的人，手法熟练的帮他顺着胸口。 “时间还早，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顾寒微微摇了摇头 “起吧。” 言恒猜到他可能是惦记着出去，不过也不点破，反而有些心疼，待这人缓过晨起的不适就抱着人上了轮椅推他去洗漱。 出来特意找了保暖的衣服给他穿上，还带了可以换的衣服，吃了早饭看着他吃了药刚要出门言恒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从包里拿出了几样东西。 “这是什么？” “这是五彩绳，带在手腕和脚腕上，可以祛病驱邪的，还有这个荷包也要戴上。” 言恒动作迅速在顾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这五颜六色的五彩绳和荷包戴在了顾寒的身上，他相信这古老的传统真的可以发挥它的作用。 顾寒被他这一顿操作弄得有些懵，言恒紧怕他拒绝，拿出多余的待在自己手腕上陪他。 抱着人上了车，将轮椅收起来放在了后备箱 “今天起的有些早，吸会氧吧，言恒将制氧机放在了车上，调好给那人戴上。” 比预计时间到的还早了一点，言恒之前便定好了船，他没有敢弄那种需要划的露天的，而且带空调电动的船，抱着人上去，扶他靠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又用毛毯帮他盖了下腹和腿。 船在千岛湖上飘荡，带着晨起水雾弥漫在眼前，清新又自然的景象就这样毫无掩饰地展示在眼前，靠坐的那个清瘦病弱的男人静静地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苍白的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而他身边的年轻的男子眼中自始至终只有他身边这个病骨支离的人。 第24章 撞见 林宵脱了白大褂就冲出了医院，一辆jeep被他开成了跑车，他这车技有一大半都是被顾寒给锻炼出来的，这人的身份特殊，有了状况也不敢轻易叫救护车，而这一年这人的状况实在太多，所以每次只能是是林宵开车飞车来送他去医院。 顾寒几乎是萎顿在椅子上，恶心感一阵一阵的涌上来，他还是有点干呕，但是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吐了，心脏的抽痛让他有些窒息感，但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拿药了。 好在林宵有门卡，直接从高管梯上来直奔顾寒的办公室，刷了卡进来看见那人的状况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扶住他的身子，手探上他的心脏，虚快不规律，人还在干呕。 他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药瓶，是那种特效的心脏药，他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平时不建议他用这种药，但是现在他胃病发作的厉害，若是不用药压住心脏，一并发作起来必然很棘手。 他将手探向顾寒的胃部，那里的器官冰冷还有些痉挛，他皱了皱眉 “你忍一下，这个痉挛需要揉开才行。” 那个几乎只剩意志在强撑的人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林宵狠了狠心，下手开始帮他揉胃部的痉挛，顾寒脸上仅剩的血色也霎时间褪尽，却是生生地忍着不发出一点痛哼，林宵见此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人实在是太过隐忍了。 言恒处理了手里的工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脑中在不停地过着计划，MJ找来的小报记者很快就会登出他和顾寒不和的消息来，无论外界信不信，这种消息只要一旦穿开，所有人都会潜移默化地觉得他们之间关系紧张，这第一部 几乎已经成功了。 他微微闭了下眼睛，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他必须取得顾寒的信任让他真的觉得他是在和他联手对付MJ，这样他才能将假的设计卖给MJ。 但是那个人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三年来他都没有看透过他，所以纵使迄今为止那人一直配合着他的计划，他也不敢保证那人是否是真的相信他。 想了想他还是推门准备去顾寒的办公室，他一般去顾寒的办公室从来都不用秘书通报，顾寒也似乎是默认了这一点，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推门就进了顾寒的办公室。 却没有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见那个人，他扫了一眼半开的休息室的门，走了过去。 顾寒终于缓过来了一些，林宵刚刚把鼻氧给他摘下去，扶他起来打算送他去医院，刚起来就看见言恒进来了。 言恒是认识林宵的，知道他是顾寒的医生，看见这一幕又看了一眼从床上刚刚起来的那人的状况也吓了一跳。 顾寒的状态实在太差了，面色煞白，嘴唇干裂，鬓角却有汗水流下来，他几乎没见过这人这么狼狈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顾寒眼前虽然黑雾重重，但是依旧知道门口站着的人是谁。 第25章 胃出血？ 顾寒能清楚地感受到门口站着的人，立刻用尽力气捏了一下林宵的手臂，林大医生无声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明白这人的意思 “他胃病犯了，刚才刚刚胃痉挛，得赶紧送去医院。 林宵避重就轻地和言恒解释了一句，言恒是知道这人有胃病的，再说他现在也确实是胃上的问题，他这么说也不算是撒了谎。 看着床上那个脸色惨白的人言恒眉头有些皱紧，他知道他前天就去了医院，昨天早上也是从医院直接去的发布会，但是后来他没有再提去医院的事儿，今晚也正常吃了饭他以为这人已经没问题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看不得这人如今这苍白憔悴的模样，他下面的计划本身也得获得这人的信任，就当把握好这次机会了，他这样想着也就觉得对这人关心一些也是正常的，至少是现在需要的。 顾寒的状态确实很差，身上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打透了，他现在的身体绝对受不住感冒，林宵只能去一边的柜子里笑了一件干净的衬衣帮他换上，这才扶着人起来。 呕吐本就非常消耗体力，更何况他现在还有心脏的问题，浑身几乎没有丝毫的力气，言恒将他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和林宵一起扶着人站起来。 直接坐专用车到了楼下，林宵方才开的大jeep就在电梯外面 “你扶着他坐后面吧，我去开车。” 言恒半扶半抱地将人弄上了车，却看着那人靠在椅背里手还紧紧地按着上腹，林宵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开口阻止 “别让他用手按着胃，容易引起胃出血。” 胃出血三个字给言恒吓了一跳，他从小到大除了小时候发烧引起的肺炎几乎就得过感冒，虽知道这人总是胃不舒服却也觉得就是很多工作狂常见的胃病，没有想到这么严重，还能引起胃出血？ 他连忙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往外拉 “你可别按着了。” 顾寒手臂上几乎没什么力气，胃里实在是绞痛得厉害，心脏隐隐的心慌，吸气都吸不到底，气促的厉害，是个人就能看出他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好，但是即便这样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句痛哼。 林宵显然对这种状况驾轻就熟了，好在不是下班的时间，挑着近路走，车开的是又快又稳。 这一路上一个认真开车，一个用着全副精神在忍着疼，另一个却是坐在后座上神思不属心中的烦躁也心慌没有来由地一起席卷过来。 言恒只觉得他的目光只要触及那人流着冷汗的苍白脸颊心里就有一个地方很不舒服，最后林宵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可以轻轻给他揉揉胃部，顺时针一个方向揉。” 这句话将言恒从方才自己一人的世界中拉了出来，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却发现顾寒根本自己坐不稳，他只能一手扶着他，一手帮他按着林宵说的揉胃。 第26章 或许并不完全是单相思 到了医院顾寒直接被推进了急诊室，林宵也跟了进去，方才糊弄言恒的话可不能信，这人的心脏是被那药压着才险险没有发作，药效一旦过了他都不敢想。 但是他方才对言恒说的话也并不是全都是骗人的，因为这人确实已经有胃出血的症状，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胃出血必须及时治疗。 “准备质子泵抑制剂，去甲肾上腺素，凝血酶。” 林宵的眼睛一直盯着一边检测仪器上的数字，他的血氧饱和度一直在下降。 “换纯氧，准备输血。” 直到电子屏幕上的数字接近了正常的临界值林宵才又开始给他注射针剂，胃部的造影还是可以看见出血点在渗血，但是好在出血量已经被抑制住了，但是林宵的眼睛还是丝毫不敢离开血管造影图。 就怕发生血量激涌，若是针剂无法止血那就只能下内镜直视止血，但是那种方法极其遭罪，这人的心脏就是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内镜是万不得已的情况。 庆幸的是血管造影处的出血点已经渐渐止住了血，林宵这才松了一口气，衣服已经都被汗水打湿了。 言恒此刻一个人坐在急诊室走廊外的椅子上，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手术中的字样，他确实知道那人的胃不好，也知道他之前住过院，这年头胃病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病，上到需要应酬的老板下到每天卖命的白领，想要找出来一个胃上完全没有毛病的也不容易。 但是此刻他心中实在无法平静下来，说不清是因为此刻里面躺着的那个人还是因为医院本身，他对医院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小时候母亲去世在医院，三年前父亲也是走在医院里，他对这个地方有着本能的抗拒。 他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抓着手机的手满是冷汗，期间急诊室出来过一个护士，然后又匆匆提着两袋血进去了。 他在看见那鲜红的两个袋子时脑子有一瞬间是懵的，甚至没有来得及问一下那个护士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顾寒出来的时候直接被推进了加护病房，言恒机械地跟了上去，待林宵安顿好里面的人才出来和他说 “有些轻微胃出血，得在观察期观察24小时，这一天不需要陪护，你若是有事可以先走。” 作为顾寒的好友林宵还是清楚他对言恒的感情的，也了解两人的关系，今天这并不算是最凶险的状况，之前那人下了病危通知书都没有让言恒知道，今晚可能并不会太安静，所以最好还是帮那人支开言恒吧。 言恒隔着百叶窗望了一下屋内的人 “24小时后他就能出来？” “情况稳定的话就可以。” 最后言恒还是先回了家，只是走之前和林宵说有事给他打电话，他明天再过来。 林宵看着他离开得背影也微微叹了一口气，眼里的东西骗不了人，或许他的好友也并不完全是单相思。 第27章 再查一次 言恒直接开车回了家，其实时间也并没有太晚，将将下午一点多，但是他心中很乱，回了公司恐怕也无心工作，索性直接回了家。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他将车停在了院子里却没有立刻进去，就望着风挡玻璃上不断滑落的水珠，只要合上眼睛便全是医院的场景。 一会儿是那人无声无息躺在加护病房的样子，一会儿是他父亲床前心电图变成直线的场景，不断交替，他眼中的血丝明显，目光中的挣扎和狠厉几乎要凝成实质，那画面仿佛将他折磨疯，他烦躁地伸手按在了车喇叭上。 '嘀——' 响亮的车喇叭声混着雨声在雨幕中扣着心弦。 半晌他才终于无力地将手放下，神色是挣扎过后的悲怆，眼角泛红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言恒本不是一个事业心多么重的人，或许和他顺遂的成长环境有关，不然也不会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回国接手公司，其实他后悔过，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 在商言商，他明白顾寒收购言氏没有错，当年他活在象牙塔里不曾在商场中角逐，优胜劣汰的法则只存在理论的课本上，一旦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就开始难以接受。 但是这三年的时间他的心也渐渐在商场上的厮杀中变得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客观，他清楚地看到了言氏三年前的样子，观念陈旧，研发薄弱，太过安逸的企业文化根本不适合更新换代时间越来越短的科技型企业，即便不被顾氏收购，言氏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他花了三年的时间理解了这件事，也接受了这件事，但是他爸死了，他可以理解顾寒在商做的一切，但是他父亲的死怎么办？那是缠绕了他三年的噩梦。 言恒的唇边勾勒出一抹苦笑，三年的时间能够改变的东西还真的多啊，他查过他父亲的死，却一直没有直接的结果，最开始是为了印证是顾寒害死他的罪名，后来却开始希望找到顾寒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的证据。 他父亲的身体他知道，最后去世也确实是因为心脏病，但是他总是觉得其中的原因没有那么简单，明明在他刚回来的时候他父亲对被顾氏收购的事表现的很平静，他那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直觉得这是父亲不想让他担心，但是如今冷静下来回想，那份冷静却并不像是被装出来了。 言恒坐在车里一遍又一遍地理顺当年的细节，自从一年半前他调查过一次他父亲的死却没有什么结果以后，他就没有再深入的调查过，因为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阻碍他，他等得起，他这二十多年来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耐心，他可以带着恨意在顾寒身边三年也可以等阻碍他的那股力量渐渐放心。 但是现在他突然不想再等了，他要再重新查一次，言恒的目光坚定却又冰冷，他不知道他揭开的答案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第28章 高热不退 不过言恒并不傻，他也不会立刻行动，毕竟之前查的并不顺利，这一晚他自己在家睡了一宿，不过睡得并不好，一晚上净做梦了。 早上起来他没有急着赶去公司，而是第一时间给林宵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来，那边的声音明显有些疲惫。 “顾寒情况怎么样？” “晚上发了热，胃部情况还好，没有再出血，但是热度如果中午还是褪不下去今天就不能转到普通病房。” 林宵也跟着熬了一个晚上，胃出血后发热是比较常见的情况，若是常人便没有必要一直在特护病房观察，但是顾寒不一样，无论他胃上的情况还是那个要命的心脏都受不了高烧的折腾，一旦温度久高不下很容易引起急性心衰和其他并发症。 不同好在言恒并不懂医，他也实在没有力气解释了。 言恒听见方才林宵的话就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他自然不知道发烧对顾寒有多严重，但是一听不能从监护病房出来他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 挂了电话他没有去公司，直接开到了医院，到了昨天离开的那个病房，林宵穿着一身无菌衣刚刚从病房出来。 无菌帽和口罩之间的眼睛周围黑眼圈明显，一看就是熬了一宿，言恒快步走上前去 “他怎么样？” “温度还是没下来。” 林宵摇了摇头，眼里有些红血丝，面上有这有疲惫 “没有用退烧药吗？为什么还是退不下来？” 或许言恒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言语中的急切。 “昨天到现在给他注射的药物太多了，现在肾脏的负担已经达到了极限值，不能再用药了。” 那人一身的问题，哪止胃出血那么简单，最紧要的是稳住他心脏的情况，他平时服用的药物已经超过了安全量，现在已经产生了抗药性，所以必须加大剂量用药才有效果，但是这样一来无疑是大大增加了肾脏的负担。 言恒听到这里有些傻眼，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 “所以，就没有办法了是吗？只能让他这么挺着？” “有，还有种药可以用，现在在等人送过来。” 林宵使劲按了按眉心，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是什么药？” “天然的安宫牛黄丸，属于中药，对肾脏的损伤比较轻。” “你们这医院里没有吗？怎么还等人送？” 言恒不知道这个安宫牛黄丸是什么，但是他也第一次听说医院里需要急救病人用的药要靠外面的人来送的。 “天然的安宫牛黄丸价格比较贵，两粒装就上千，医院自然不会常备这种药，而且现在天然的也越来越难得了，假货很多，有人有钱也买不到真的。” “那这个会有用吗？” 言恒站在了病房的小窗前，看着里面身上连着各种监测仪器的人问出了声。 “试试吧，应该会有效果。” 没到半个小时药被送到了，林宵进去喂那人吃，却发现了新的问题，他根本咽不下去。 第29章 不安 自从药被送了进去后，言恒就一动不动地站在了窗前，看着里面的情况，他看见林宵喂那人吃药的时候，那人已经无法吞咽，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林宵找来了杯子，用热水化开了药丸，心中祈祷着一定要咽下去，若是这样也咽不下去就只能下鼻饲了，从鼻子里下管子，实在太过遭罪，反应也会很大。 林宵一边喂他一边按摩他的喉咙，终于那里滑动了一下，总算是将药汁咽了下去，同时松了一口气的还有一直站在门外的言恒，能吃进去药总算是过了一关。 药喂了下去，有没有效果还有等，言恒坐在了走廊里的长椅上，手里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响，他从昨天上午离开公司还没有回去过，积了一大推的事要处理。 他没办法只能拿出随身的笔记本，捡着紧要的邮件回复，强迫自己进去工作状态，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时不时抬起头看看那个病房的窗户。 这样不知道熬了多久，终于在林宵再一次出来的时候带出来一个好消息 “烧退了，下午两点应该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言恒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他还是坐着没有动，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迅速回复着邮件，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浏览器，上面的搜索栏赫然现实着几个字'安宫牛黄丸'，价格确实不低，甚至有的一颗被炒到了上万，被称为'神药'，这种新闻言恒平时都是眼睛也不眨的划过去，这次竟然不但点进去了还看完了。 而且评论中很多说对于好热不退有奇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刷的评论，言恒又抬头看看那个窗户，里面那人吃了药退烧了倒是真的，看来这药确实有用，他不知不觉中萌生了多买点，以备不时之需的想法。 顾寒没有再反复，下午两点准时被送往了普通病房，他住的是单间，环境还不错，言恒自然而然也跟着进来了，这才时隔一天又重新近距离看见了这人。 “他什么时候能醒？” “估计得傍晚吧，多睡一会儿也好，醒来怕是胃里还疼着，已经给他输了营养液，但是醒来还是要吃一点东西，你给他弄点小米粥的米汤，他现在只能喝那个。” 言恒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飘向了病床上那人，脸色是病态的惨白，唇上也几乎没有什么血色，还隐隐有些干裂，他鬼使神差地坐到了他身边的座椅上，拿了棉签沾水给他润了润唇。 三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人就这么无知无觉地躺在这里，他之前站在加护病房外就有隐隐不安的感觉，但是此刻真切坐到他床边后这种感觉不到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没有来由一般的不安，他总觉得他好像要失去什么一样，又说不清楚，或许，这人醒来就会好吧。 一下午言恒都在床边处理邮件，时不时看床上的人一眼，终于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那人睁开了眼睛。 第30章 终于醒来 顾寒昏睡了快两天，意识慢慢回来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就是疼，胸口上腹处成片的疼，分不清是心脏还是胃，随即就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刚苏醒的思绪没有往常敏捷，一时之间也没想起来昏睡之前的事，但是只闻着这味道不用睁开眼他就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 其实他真的不想睁开眼睛，清冷的白墙，刺鼻的消毒水和一室的孤寂他实在是一样也不想面对啊，但是没有办法，他依旧要醒来，要撑下去，至少要将没有做完的事做完。 挂着几袋液体的输液架是他醒来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五官的感知随着睁开的双眼敏锐起来，他听见了敲击键盘的声音随即就停止了，他微微侧头向一边看过来，便看到了那个穿着深蓝色衬衣的青年也同时抬头看向了他，言恒？ 此刻的顾寒才算是彻底的清醒了，言恒怎么在这？他曾经很多次想着有一天他不是一个人在病房中，他最爱的人能在身边陪着他，不用多说什么，只陪着他就好，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提前却有些慌乱，他有些记不清他昏睡之前的事了，不知道言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看到了多少？ 言恒与他平静对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人是醒了，将腿上的笔记本移开就站起来走了过来 “你醒了，怎么样？” 抬手就按了一边的呼叫铃，林宵再三嘱咐这人醒了一定要按铃叫他。 “你 怎么在这？什么时候了？” 睡了两天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嘶哑的厉害，顾寒只觉得嗓子里一阵撕扯着的疼。 “给你陪床啊，第二天下午五点了。” 不知是不是这人醒了，言恒好像也觉得心上松了一些，语气也和缓的回答他，林宵来的非常快进来就看见这人已经醒了，他看了看床头的监测数据，有用听诊器触诊了一下 “还算平稳，胃里还有些疼吧？” “还好。” 林宵和熟悉顾寒的顾氏语言，还好就是疼的意思。 “止痛药不能用太多，一会儿你少喝点米汤，睡觉前我给你加点止痛药。” 顾寒看着林宵的眼神有点欲言又止，林宵扫了一眼一边的言恒立刻心领神会地抬头和言恒说 “楼下食堂就有卖米粥的，要小米粥，你打一份回来吧，一会儿让他喝点米汤。” 言恒点了点头就出去了，顾寒这才看向林宵 “怎么回事？他？” “你放心，我只说了你胃出血，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你昨天在办公室疼的厉害，我正要送你去医院就被他进来给撞了个正着，他也跟了过来，昨晚你在加护病房我就让他回去了，今天他一大早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然后人就过来了，一直到你醒。” 林宵一字一句的仔细交代，这两天他也在观察言恒，医院的手术室门口能够看尽人间百态，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他看言恒的样子并不像是对顾寒真没有感情，但是人啊往往最怕的就是一叶障目。 第31章 我喂你 言恒直接去了楼下的食堂，本来就是饭点医院的食堂嘈嘈杂杂，言恒看了一眼那大锅里面几乎找不到米粒的小米粥皱了皱眉，虽说林宵是让他买米汤，但是这清汤寡水也不不太行吧，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人胃出血刚刚醒来的脸色叹了口气，果断出了食堂。 他记着这附近有个张记粥铺，也没有再去停车场拿车，直接抬手招了一个出租车报了地点去张记打包了一份比较稀的小米粥就回了医院。 回去后林宵还没走，看了一眼他手里拎的不是食堂的包装问了一句 “你这在哪买的？” “张记。” 林宵微微笑着抿了抿唇，他在这一片熟自然知道张记的粥好，当下也不打扰他们 “那我先出去了，他有什么问题就按铃。” 言恒点了点头，林宵转身出去了，顾寒的床被微微摇起来了一些，整个人都透着虚弱的苍白，纵使昏睡了快两天人依旧看着没什么精神。 言恒坐到了他身边，拉开了小桌板，打开了那用纸盒装着的粥。 “你喝点吧，我要的比较稀，你就喝上面的米汤就行。” “谢谢。” 顾寒此刻是什么没有力气，心脏跳得虚快，胃里也不怎么安生，勉力抬起手握住了勺子，手腕却止不住的发颤，他轻轻用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但是勺子里的米汤还是撒了不少，喝到嘴里已经没什么了，言恒看着他发颤的手心里就止不住的犯堵，直接上手抢过了他手里的勺子 “我喂你。” 顾寒微微愣了愣，侧头看向了身边的人，言恒已经拿着勺子喂到了他嘴边，他只能轻轻低头喝了进去，其实他现在也有一点犯恶心，反胃的感觉几乎如影随形的跟着他，有些艰难的咽了下去，言恒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自然看的出来他有些吃不下去，但是林宵说怎么也得吃点流食，没办法的事儿，但是他喂的不快，隔半天等人完全咽下去才喂第二勺。 吃了七八勺顾寒额角的汗就明显了起来，喘息也剧烈了两分，微微摇头，言恒见状也不敢再喂了，就见那人手搭在上腹上，微微合着眼，胸口起伏的很大。 “你怎么了？胃里不舒服是吗？我去叫林宵。” 此刻言恒连按铃都忘了，起身就要去找人，却不防手腕被一双湿冷的手抓住。 “我 没事，不用叫他。” 顾寒压着涌上来的一阵阵干呕说着，这会儿就是加了离校过来也没什么办法，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会儿恐怕是用不了药了。 他慢慢的调节呼吸，总算是压住了那一阵的恶心，只是人也疲惫的厉害，靠着床上浑身都虚软的紧，慢慢等他缓过来一些才看向身边的人 “你晚上也没吃那吧，你准备吃什么？” 他这一问之下言恒才想起来之前他竟然没给自己买饭，但是这人这样估计屋里也要有人看着，他还是别出去了 “我定点外卖就行的，你一会儿可别馋。” 第32章 顾总的气场 说实话言恒真的是饿了，早上他没来的急吃就到了医院，这人上午高烧不退差一点连加护病房都没出来，中午那顿也跟着忙活忘了，现在才想起来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打开了手机软件，人啊，真的是饿的时候看什么都香，而且专往肉上面盯，他其实想吃毛血旺了，虽然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他还是喜欢祖国的菜色，尤其是又烫又辣重油重盐的那种，吃着才觉得够劲儿。 但是他又扫了一眼病房，在医院吃毛血旺好像不是太好的感觉那？ “订好了？” 顾寒靠在微微摇起来的病床上，看见那个放下手机四处看的人问出了一句。 “没有，在想吃什么，这医院有什么不让带进来的吗？” 他看这是一家私人医院，外面环境很好，也不知道有没有规矩什么的。 “没有什么不让吃的，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顾寒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无力的发飘，看着他的样子，勾起苍白干裂的嘴唇开了一句玩笑 “我不馋。” 言恒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有抵挡住毛血旺的诱惑，还点了几个烤翅，店都在医院附近，送的很快，言恒是真饿了，几乎是一口一个烤翅。 床上的男人没什么精神，但是苍白的眉眼间却隐隐透着一丝笑意看着他吃，连着吃了五个翅言恒才觉得胃里有了点底，抬头就对上了那人的目光，忍不住出声 “你这个胃出血有点吓人啊，以后还是多注意点。” “嗯，可能最近太累了，没事的，这两天公司有什么事吗？” 顾寒不动声色地带过了话题。 “公司倒是没什么事，就是MJ继续搭台唱戏闹了好几出。” 他也是下午才有空抽出时间看了看又爆出来的新闻，还挖了不少他和这人之间不和的消息，一副实锤的样子，那照片他也看了，有几个都是两年前拍的，倒也真实，那会儿他和这人确实针锋相对，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的针锋相对。 言恒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地试探对面那人 “对这个MJ你准备怎么做？” 顾寒微微合了下眼睛，仿佛舒了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眼中褪去病气和疲态，有一闪而过的犀利 “市场需要竞争的激励才有活力，MJ还不配当顾氏的对手，也不应该在这个位置上。” 没有掷地有声，只是很平淡的陈述，甚至这声音中气不足的发虚，却无端无法让人置疑，言恒咽下了一大块儿鸭血，抬头看着他，纵使这个人此刻毫无攻击力地躺在床上，但是那双眼依旧让人望不到底。 一个并没有明说的话，言恒却听明白了什么意思，顾氏集团和MJ虽然同属科技型企业，但是两个企业的定位和发展，甚至眼光上真的相差太远。 无论是互联网还是通讯，都是近年来发展起来的，早几年立法不完善，很多专利得不到保护，MJ也是借由那阵风窜了空子才有了今天。 第33章 算计 跟了这人三年言恒自然能听明白顾寒的意思，这人是从来就没有将MJ当做对手过，MJ他根本从未放在眼里过。 平心而论言恒也确实是这样想的，MJ早几年凭着各种手段得来的专利技术争了一席之地，而且现在手机和pc上应用的都是国外授权用的系统，自主研发的能力太差，国内的科技型企业都是这几年才站起来的，研发的短板可以说很普遍。 所以科研能力弱并不可怕，但是像MJ这种靠着投机取巧的方式的企业注定走不长，就拿这次MJ离间顾寒和他的关系这件事来说，他们的目的也无非是想从他手里得到顾氏最新研发的概念设计。 “所以你想借着这次的机会踩死MJ。” 言恒一边吃一边不动声色地说，床上那人笑了一下，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神情有些意味不明，微微启唇唇边还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 “不是你要踩死MJ吗？” 言恒咽下嘴里的东西，也笑了，确实 “他们想要的是这次顾氏研发的鲲鹏系列的原创设计技术。” 终于到了唱重头戏的时候了，只要顾寒答应实施这次的计划，他就成功一半了，顾寒听见这句话后便抬头看着言恒的双眼，那目光中并没有寻常的犀利，只是很普通的注视，却让言恒不得不提起全部的精神来应对，他一个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自然。 他必须让这人相信，这个计划只是他为了顾氏来坑MJ，所以他收拾了心里全部的杂念，心中什么都不想，将头脑放空，这有这样顾寒才不可能从他眼中看出什么破绽。 果然过了片刻，顾寒突然放软了目光，病房中的气氛重新回暖，他微微动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 “既然他们这么想要，那就给他们，至于有没有那个本事吃，就看他们的了。” 言恒笑了一下，点了头，这件事算是达成了共识，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那一刻他后背上的衬衣都被汗洇的潮了。 顾寒方才的态度也让他放心了不少，他有把握骗过MJ的人，但是对骗过顾寒可没有那么大的信心，这一次的计划是坑MJ不假，但是他的目的可不只是算计MJ，他要防的人从始至终都是顾寒。 他方才若是一口答应下来，他便可以肯定他可能露出破绽让他看了出来，但是方才顾寒的目光他太熟悉了，那是审视和思考，是他每次做决定之前比较习惯性的动作。 这个事情敲定了，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方才他为了掩饰心中所想，吃了不少的毛血旺，现在嘴里是又麻又辣，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放松下来立刻觉得着了火。 他赶紧拿过床头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却发现暖壶里是热水，简直是欲哭无泪。 顾寒看着他辣的红彤彤的脸有些想笑，不过还是好心地提醒他 “柜子里应该有矿泉水。” 第34章 留下些美好的回忆吧 言恒几乎立刻奔到了柜子边找了一瓶矿泉水出来，仰着脖子就灌了几口进去，冰冰凉的水入了口这才算是将嘴里那辣到麻木的感觉压了下去一些 “好点了吗？” 顾寒看着他辣的脸依旧通红，有些担心的问出声来 “没事，这家川菜馆还挺正宗，够麻够辣。” 言恒倒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顾寒微微皱了下眉，像是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以后少吃一点这么辣的东西吧，对胃不好，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注意。” 他知道言恒惯爱吃辣的，之前他也劝过他，早两年被他怼了回来，后来这人虽听着他的话却也从来不照做，他们这几年生活在一起，他还可以看着他一些，以后，以后就只能他自己注意了。 或许这一次顾寒的声音无力低沉，也或许这人正是因为胃出血住的院，难得言恒没有反驳，倒也听进去了一些，但是依旧没有开口答应。 顾寒微微闭了下眼，缓了缓胃里熟悉的绞痛感，叹了一口气 “若是有一天你像我这样什么都吃不了你就会后悔了，还是多注意一些，以后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言恒听到这话的时候却突然浑身震了一下，他忘了，他以为他的胃出血只有好了，出了院就没事了，却从来没有往多了想，没有想过纵使这一次好了，这人的胃恐怕也没办法和常人一样，很多好吃的东西都没办法吃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是这几年来言恒第一次在这件事上给了顾寒肯定的回答，顾寒像是也很开心，苍白的脸上的笑意都掩去了几分病容。 “你以后注意一些，等养好了胃还是可以吃好吃的东西的。” 言恒和大多数人一样，是个若是有不开心的事就去吃东西的人，只要东西够好吃，心情总能美丽几分，所以对他来说若是以后得生活都不能随意吃了，那真的是一件很残忍，很残酷的事。 “嗯，我也会注意的。” 顾寒当然知道他的胃无论再怎么养，也永远无法吃言恒喜欢的美食，但是听到他这样说还是笑着点头应着。 在不久之后言恒知道了顾寒身体真实的情况的时候，在看着床上瘦的一把骨头却连一口米汤都喝不下只能靠着营养液的时候，他才知道他错过了多少。 言恒看了一眼表，就开始收拾他今天下午回家取来的那些东西，林宵说这人这人估计得在医院住两周，他就趁着他还没醒回去拿了一些需要的东西回来，这里是私立医院的VIP病房，生活用品都不缺，他也就去拿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常用的物品过来。 “你今晚在这住？” 顾寒看着他收拾的东西里也有他自己的衣服，这才忍不住问出声。 “嗯，得有人陪床。” 这人胃出血，刚刚醒过来，他们一同生活了三年，怎么说给他陪床也会是他，却不知这并不是顾寒这三年来第一次住院。 第35章 抱 私立医院的条件都比较好，vip病房内竟然还有一个浴缸，言恒看了都觉得很是奢侈，忍不住揶揄出声 “你这住的环境快赶上酒店了，还有浴缸。” 顾寒这几年下来在医院住的时间确实快赶上住酒店的时间了，只不过每次住进来情况都很危急，几乎只能躺在病床上，至于浴缸他真是一次也没有用过，听言恒这么一想倒是想起来了。 “这里的东西很干净，你可以泡个澡。” 私人医院主打的就是私密性和服务，卫生问题倒是不用担忧，不过有些洁癖的言恒还是出去管护士要了酒精和大块儿的纱布，将浴缸重新擦了一遍。 言恒看了看顾寒正在点的输液，剩下的不多了，旁边的袋子都空了，这应该是最后一袋，目测再有十分钟就差不多了，言恒索性坐下来等着他点完拔了针再去洗澡。 护士进来准时拔了针，抬头嘱咐了一声 “按两分钟。” 话是对着一边的言恒说的，言恒愣了一下这才接过那人的手，干瘦冰凉是摸到他的第一感觉，他按了一会儿微微掀开胶布，发现血还在流，只能又按着他的手，微微用了一点力，终于过了五六分钟才止了血，言恒有些皱眉 “你是不是血小板有些低呀，不爱止血。” 顾寒轻扯了嘴角笑了一下 “可能是吧。” 他有些轻微的凝血障碍，不过没必要告诉他。 言恒扫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这人已经明显疲倦的面容 “我先带你洗漱吧，你能下床吗？” 顾寒点了点头，伸手掀开被子，言恒扶他起来，只是换了个姿势顾寒眼前便是一阵发黑，心悸的感觉明显加重，他不敢再动，言恒见这人紧闭双眼呼吸急促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他刚刚从加护病房出来，能不能下床他也不知道，只是刚才看他和自己聊天的样子精神还行就忘了这回事。 “你先躺回去。” 言恒伸手扶他靠了回去，又快速地按了呼叫铃，林宵几乎是踩着风火轮进来的。 “怎么回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这人脸色就差成这样了？ “刚才扶他起来洗漱...” 言恒说话也有些没底气 “他现在不能起来，胃上刚好一点，一会儿我让人推个轮椅过来，你推他去洗漱。” 林宵就知道这人决不会开口示弱，更何况是在严恒面前，也是他大意了，言恒一看就是没怎么照顾过病人的样子，他该提前找个护工的，但是现在这情况他肯定没法开口了，算了，剩下的时间就让言恒好好陪陪他吧。 好在顾寒只是起的急了，缓了一会儿便好了不少，护士将轮椅推过来，顾寒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我抱你上去。” 言恒掀开被子，一手抄过他的腿弯一手搂住他的后背，轻松就将人抱了起来，平常包裹在严实的西装里还看不太出来，现在才感觉到这一个明明一米八身高的男人竟然这么轻。 第36章 能看见他总是好的 顾寒被他突然抱起，心口突然一滞，他抬手压上去，因为骤然动作而引起了心脏过速半天才缓了过来，睁开眼时他已经被这人推进了浴室。 他现在不能洗澡，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被推了出来，言恒才将这人重新抱回床上。 “你也去洗洗睡吧。” 顾寒已经折腾的再没了精神，靠在床上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言恒点了点头就进了浴室，他还是没有用那个浴缸，直接冲了一个淋浴。 林宵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进来再给顾寒检查一次，毕竟那个大少爷可不怎么会照顾人，进来听见浴室流水的声音才看了看床上靠着的那人，看了看检测数据，又触诊了一下，量了体温 “还行，没再发烧，今晚早点睡，一定得休息好。” 顾寒微合着眼点了点头，林宵将床给他摇到合适的位置才出了门，言恒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那人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关了灯，头发也没有吹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纵使再高级的病房也终究是病房，可能没有几个人能在医院真正睡踏实了，言恒这一天确实挺累的，但是此刻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和顾寒生活在一起三年，却也几乎没有在一个屋子里睡过，甚至最开始他很反感顾寒进他的房间，后来，后来顾寒好像就真的几乎没有进过他的屋子了。 他的思绪很乱，一会儿想着身边这人，一会儿想着公司的事，想着想着倒也睡着了，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看见洁白的墙顶还愣了一下，思考了两秒才想起来他这是在哪，他侧过头看着旁边床上的人，那人还没醒，脸色看起来没有比昨天好到哪去，还是苍白的厉害。 他看了一眼表，七点了，他轻手轻脚地起来，今天他怎么也要到公司一趟了，他收拾好才七点二十，看了一眼还没醒的人，他悄悄出了门，交代了外面的护士看着屋内的人就下楼买早餐了。 顾寒醒来的时候最先感受到的依旧是熟悉的心悸，微微皱眉忍过这一阵才敢睁开眼睛，想起来昨晚言恒住在这，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过头去，却只看见了空荡荡的床铺，复又缓缓合上眼睛，一宿就够了，只是一旁波动的监测数据暴露了他的心里并没有那么坦然。 言恒的动作挺快依旧是昨天那家的粥，他打包了两碗，进来见那人还闭着眼睛以为他还睡着，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顾寒听见动静睁眼看见是他愣了愣。 “你醒了，我一会儿得去公司，给你买好早餐了，你一会起来喝一点。” 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言恒边看表边说。 “好，我这没什么事。” 顾寒的要求并不多，醒来能看见他总是好的，言恒简单交代几句就出了门，不曾想这人一会儿怎么起身，也没有想过他是否有力气喝粥，总归这里是私人医院，人送进来脱离危险自然是有人照顾的。 第37章 我看上个人 言恒直接去了公司，他的办公楼和顾寒不在一层，他没有直接去办公室，而是去了在十层的研发中心，这里不同于顾氏本部的研发，这是他手里的王牌。 当初言氏之所以式微就是因为再拿不出新的东西来，他从接手了独立的子公司以来就将研发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巨大的玻璃前看了一会儿就上了楼，桌子上已经堆了不少需要他签字的文件，没过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 “进。” “老大，你可回来了。” 进来的人看起来白白胖胖的样子，有些看不出年龄，正是一组研发的负责人郑雨。 “想我啊？” 言恒在手头的文件上签上名字这才抬头笑着逗他。 他和郑雨当年是在M国认识的，他出国学的是管理学，这家伙却是个实打实的通讯，光电子的高材生，两人的爱好也极其相似就是喜欢去酒吧。 此酒吧非彼酒吧，他俩就是单纯的喜欢去尝酒吧尝新调出来的酒，但是当年在M国氛围比国内还要开放些，那些一起去酒吧的同学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去喝酒，但是谁不是还顺便干点别的？ 渐渐的言恒也就不爱和同学去酒吧了，但是每次他点新酒的时候都能碰到郑雨，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悉了，更是因为这共同的爱好一见如故，几乎除了在学校的时间，俩人都是厮混在一起泡酒吧的。 这家伙挺变态的，没毕业手里就握着几个专利了，言恒有心将他拐到言氏，却没想家里在这时候出了事，直到两年前，言恒逐渐在顾氏站稳才重新联系了小胖子。 正好那时候郑雨准备回国，他是个科研痴，言恒开出的条件优厚，两人又是“实在亲戚”，自然也就理所应当来帮他了。 “想你啊，我都想死你了，赶紧的，我看上一个人。” 小胖子直接趴在了言恒的办公桌上，整个一个肉团子，言恒靠在椅背上笑着看着他 “你又想要谁？” 这小胖子一根筋，只知道科研，眼里既没有异性也没有同性，至今长到28岁没有谈过一段恋爱，却时不时就会“看上”一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圈里的人才，每次看上不是自己出手去抢就是让言恒帮他把人挖到自己组里去。 “是科大的毕业生，他研一的时候发表的论文我就看过，思路很不错，我还找科大的同学打听过他，是个好小子，据说offer都握了好几个了，再不抢就没了。” “再过一周就是他们毕业的企业宣讲会，最后的机会，一定得把握住。” 一般这种优秀的毕业生对科技企业来说却是重要的，毕竟研发才是硬道理，这些年也因为这个言恒为这小胖子抢了不少的人，甚至从顾寒哪里都抢过，他们虽说是顾氏的子公司，但是言恒在心里算的清楚着那，研发是他握在手里的王牌，人才自然不想和顾氏本部研发共享。 第38章 现在喝 得到了言恒的肯定回答，小胖子才心满意足地走了，科大几乎是国内首屈一指地科技类大学，注重基础学科教育的同时也注重科研水平的培养，每一年科大召开的宣讲会几乎业内巨头都会到齐。 顾寒是个非常注重研发的人，顾氏每年投到科研上的经费远远超过了百分之五的高新技术企业的标准，而研发部的人他也几乎是个个把关。 直到前年他陪那人第一次去顾氏研发部的时候，他才知道顾寒竟然可以准确叫出总部科研153人的名字，后来他知道这些人里有很多是他亲自招进来的，即便不是他亲自把关，只要研发部进新人他都会亲自见一见。 要知道顾氏的规模有多大，每天等着顾寒处理的事情有多多，所以当初的言恒是有些震惊的，这是第一次他看见一个企业将研发看的如此之重，这也是到了后来他亲自组建研发团队的理由。 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须承认三年来那人对他得影响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言恒从医院离开之后，林宵便和每次一样给顾寒找了一个护工，人老实话少，对于顾寒这样的身体，一晚上的休息真的起不到什么作用，脸色依旧苍白疲惫。 林宵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人仰靠在床上，目光沉静地看着窗外，他简单给他做了一个检查，没有发烧，情况没有更差，却也没好多少，他叹了一口气，让护工推着这人去洗漱。 “你胃里空，点了那么多的药，不吃点胃里更撑不住，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买点粥，你多少喝一点。” 林宵的语气简直是苦口婆心，因为这人几乎只要因为胃上的毛病住进来，基本就吃不下去东西，前几天几乎都是靠着营养液撑着，却没想到这次情况不同了，那人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个袋子，说了一句让他目瞪口呆的话 “现在喝。” 林宵惊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袋子，张记粥铺的，昨天言恒买的那家，所以这是言恒早上出去买的？难怪这人这么反常的竟然主动吃饭了，他认命地给他弄好桌板，将粥打开盖子放到他面前 “你自己行吗？” 顾寒点了点头，林大医生这才功成身退，顾寒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喝着粥上的米汤，其实他胃里并不舒服，只是他还是想尝尝言恒早起买的粥，恶心的感觉渐渐明显，他放下了勺子，闭上眼睛靠在床头默默忍过这一阵熟悉的恶心和心悸。 言恒再来医院的时候是下班之后，进了病房才发现一片寂静，那人正躺在床上睡着，他微微皱眉，这人一般也就午睡的时间会休息半个小时，这会儿还在睡？是出什么问题了？ 他刚想转身去找林宵，结果刚一回身就看见正往这走的林医生 “他怎么样？” “中午有些发烧，吐了一场，后来打了镇定睡了一会儿，估计过一会儿该醒了。” 第39章 在病房吃烤羊腿？ 言恒听见那人又发烧了微微有些皱眉 “怎么又发烧了？严重吗？” 林宵这两天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这话他该怎么回答？严重吗？里面那人的身体按理现在就应该手术的，心脏那个炸弹不过是被强效的药给压住了，他现在就祈求着三个月的时间赶紧过去吧。 “胃出血哪可能一晚上就好的了啊？有反复也是正常的。” 别说发烧了，屋里那个人就是突然送去急诊他都丝毫不意外。 “你进去陪他一会儿吧，估计一会儿就醒了。” 那人应该醒来最想见的人就是言恒了，让他多看看吧。 言恒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就进了屋子，静静看了看床上那人，脸色和昨天相比好像也没有好多少，胃出血毕竟不是小问题，恐怕真的得多养养吧，他也百无聊赖只能低着头刷手机上的新闻看。 因为心脏的关系顾寒睡着时床头也不能完全放下，差不多30度的角度，以至于他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床边正低头看手机的言恒，他微微动了一下手，被言恒的余光瞟间后迅速抬起了头 “你醒了？” 顾寒点了点头，刚醒的时候心脏会有些心悸，他不动声色地默默忍着，冲着青年轻轻笑了一下，待缓过了心悸和眼前的混黑才问了一句 “下班了？” “嗯，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公司。” 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一样，言恒直接说了公司的事。 “吃饭了吗？” 顾寒微微动了一下，腰上躺的有些发僵，只是一动就激的心口一阵急跳，胃里也绞着疼，顿时就是一身的冷汗。 “你怎么了？想要什么？” 看他好像摇起来，又霎时间苍白下去的脸言恒探过身子问他。 “没什么，就是躺的有些腰疼。” “你现在好像还不能起来吧，你先忍一下，一会儿林宵过来问问他有什么方法。” 言恒虽然没有住过院，但是看着他这个姿势躺一天一夜也不会太舒服。 顾寒只轻轻点点头，不再动了，隐忍几乎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只要他还有一丝神志在，便会默默忍受着浑身的疼痛，只是此刻的言恒不知道。 今天的情景和昨天很像，依旧是点餐，顾寒喝小米粥，言恒点了炸鸡和半只烤羊腿，林宵进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这言恒是不是也太不拘小节了点，在一个胃出血的患者的病房吃着香飘万里的烤羊腿？ “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在胃出血患者病房吃烤羊腿的。” 言恒本来没觉得什么，刚才订餐的时候他在烤羊腿和烤羊排之间举棋不定，最后还是顾寒帮他拿的主意，理由还是“点烤羊腿吧，羊腿肉多。”，以至于他已经忘了这是病房，自然也就没有主意自己在人家病房吃烤羊腿是不是不合适，只不过还不等他说什么，床上那个男人就出声了。 “林宵，你不是也爱吃，和他一块吃吧。” 虽是知道言恒不会为了这种事不舒服，更不会愧疚，他是不想让他尴尬。 第40章 他是吃不下 言恒看着那人面前几乎一口没动的粥，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烤羊腿确实觉得有些不妥，看着那人问出声 “你是不喜欢喝这家的粥吗？” 他想着这人这两天都喝的一家的小米粥，这粥都是寡淡无味儿的，估计是不爱喝，不过林宵也没说他能不能吃别的啊 “没有，等凉一凉再喝。” 顾寒笑着出声，林宵此刻已经不知道该和言恒说什么，他其实很想说 '大哥，他不是不爱喝，他是喝不下，这都看不出来吗？' 但是可想而知床上那位定然是不会让他说的，林宵憋住了到嘴边的话，算了，就看他自己什么时候能长心吧，否则再多的提示都没用 “行了，买都买了，别浪费。” 说着林宵也坐了下来，顾寒每次住院他都是最忙最累的那一个，这下就当犒劳一下自己吧。 言恒见他们俩这么说这才又坐了回去，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吃着羊腿没有刚才的香了。 顾寒的情况没有好多少，早上吃的也都吐了，这会儿其实没有一点胃口，但是方才话都说了，只是拿着勺子舀了两口粥喝。 熟悉的恶心感涌了上来，他忍不住抬手按住胸口，微微闭了眼睛忍耐，想等着这一阵恶心过去。 “吃不下就别吃了，一会儿怕是还要吐出来。” 正啃着烤羊腿的林宵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人这会儿能吃下去才是怪事，与其这会儿吃了，一会儿又吐激的心悸，还不如缓一缓等有些胃口再吃。 言恒听见这句话忍不住皱了眉头，抬头看向了床上那明显脸色并不好的人 “他早上吃的都吐了？” “是啊。” 林医生如实回答，这可是他自己问的，他回答问题而已。 “怎么回事啊？吃了就会吐吗？” 言恒看向了林宵 “现在确实是这样，缓几天会好一些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人身上何止胃上这点毛病。 言恒被这话堵了一下，剩下的烤羊腿吃的更是食不知味，吃完了之后收拾了就坐在一边。 “你今晚回去吧，在医院也睡不好。” 顾寒看向言恒说了一句，他这两天的状态实在不好，虽然他挺想青年在身边的，但是还是让他回去的好。 却没想到言恒很果断的摇了摇头 “没事，我在哪睡得都挺好，这里离公司还近点，你晚上不舒服就叫我。” 言恒这么说顾寒也没什么办法，过了一会儿言恒看了看他那个几乎没有动的粥终于说了一句 “你一会儿若是有胃口了就和我说，他家可以点外卖。” “好。” 顾寒笑着点了点头，这样就已经够了，他不敢贪恋太多，他留在国内的时间不会太久了，几乎是数着手指头在过日子，他怕他真的对他这一点关心上了瘾，那要如何去面对之后一个人在病房的孤寂。 只是顾寒的这些想法言恒都不知道，这一晚过得比之前的那晚还平静，顾寒也并没有说他饿了，最后说直接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第41章 再见MJ 这几天的时间里，言恒每天一下班就会往医院跑，然后自然而然地住在医院里，不过顾寒在他面前都会尽量表现的好一些，真要他照顾的地方还真没有什么。 过了一个星期，顾寒在医院待不下去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医院里，他必须在临走之前将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 林宵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头大，几步就急匆匆地到了这人的病房，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气急败坏 “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你应该清楚，现在几乎全是靠着药压着，心脏不稳定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这个时候出院，若是心脏真的闹起来你急救都不一定来的急。” “我知道，我会注意多休息的。” 深知好友脾气的顾总态度可算是诚恳，但是现在他在林宵这的信誉实在是太低 “你是觉得我傻好骗吗？” 林宵简直懒得反驳他，顾寒叹了口气 “我必须在走之前将公司的事处理好，不然我就是去了国外也不会安心的，不会太久了，再有一个多月我就不用再操心公司的事了。” 言恒的动作很快，三年的忍耐，他也终于是忍到了头，顾寒想到这倒是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他这样说林宵已不好再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顾寒脸上轻轻浅浅的笑意他却觉得有些不安，却说不出来缘由。 “那明天出院，今天再在医院住一天，你也不差这一天晚上。” 总之能让他多休息一晚是一晚，顾寒点头答应了，六点多的时候言恒还和前几天一样准时到了医院。 鱼儿终于上钩了，MJ在沉寂了这么多天之后终于首次联系了他，约他在一家隐蔽的咖啡厅见面。 来的人并不是之前的人，应该是个董事高管，这些日子言恒和顾寒失和的消息在MJ的推波助澜和言恒，顾寒在顾氏门前的失态之下在圈子被传的沸沸扬扬。 尤其针对言恒确实有一些恶意在里面，说他是被顾寒包养，说他子公司老总的位置也是因为和顾寒攀上了那层关系。 对此，这些日子以来，言恒和顾寒都是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更是让外界的人揣测颇多。 既然MJ的人喜欢看戏，那言恒就演给他们看，在那个董事面前，言恒开始不动声色地想要跟顾寒撇清关系，言语中微微透露对顾寒的不满，甚至在那个董事故意提及两人关系的时候，表现的有些恼羞成怒。 一些都在掌握之中，果然，鱼开始咬钩了，终于将话题开始转向顾氏的新产品研发上来，言恒开始变得很挣扎，然后便拒绝了他。 但是这样的举动反而让对方放下了心，若是言恒能一口答应下来那才有假，这样反而说明他的态度已经开始松动了。 言恒从咖啡厅出来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将车开到了医院，却没有急着上去，再有一次，再有一次他的计划就快成功了，他眼睛盯着表，直到到了寻常下班的时间才上了楼。 第42章 出院 言恒刚刚上楼就在病房门口遇见了刚出来的林宵，林医生的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倒像是受了气一样，横冲直撞的出来差点一头扎言恒身上 “怎么了？” 言恒扶了一下林宵，看着这难得黑了脸的人问出声 “里面那位明天要出院。” 林医生实在是没什么好气，被里面的人气的要炸肺 “明天？不是说至少要住10天吗？” “那你去问他吧，他非要出院，我有什么办法？” 林宵知道那人着急处理公司的事情，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就抬步走了出去，也就这一个多月，自己多看着点，别闹出大问题，三月一到他就是绑也会给他绑上飞机。 言恒进去就看见那人靠在床头正低头翻着一本杂志，应该是林宵怕他无聊给他找来的，听见动静，这才抬起头来 “下班了？” 还是一如往常一样的问候，言恒看着这人的脸色实在不觉得有比之前几天好到哪去，听林宵的态度也是不赞成他出院的 “你明天要出院？” “是啊，在医院住着太无聊了些，回家休养也是一样。” 床上的男人笑了笑，或许是因为这笑，苍白病态的脸色倒像是好看了两分。 言恒顿了顿，想起之后的计划，倒是也没有多说，既然林宵肯放人，那问题应该不大。 “这几天你也没睡好吧，明天就可以回家睡了。” 顾寒看着一边的陪护床说着 “我倒是没事，在哪都一样睡。” 说是这么说，言恒睡觉一贯不怎么老实，又在家睡惯了大床，这冷不丁在一个只有90公分的床上睡觉是真的不怎么习惯，常常晚上一伸腿，整个腿就掉到了床下，顾寒睡眠不好，好几次晚上醒来都看见身边的青年不是被子掉在外面，就是腿掉在外面。 不知是不是那天也觉得吃羊腿有点过分，这两天言恒点外卖的时候还真的有意避开了那些顾寒明显不能吃的菜色，倒是讲究了两分荤素搭配，而顾寒依旧是小米粥。 “你是明天上午出院吗？” 言恒一边吃一边问床上那人，顾寒点了点头。 “那我直接送你回家吧。” “好。” 第二天一早，言恒倒是没有着急去上班，而是去前台给这人办了出院手续，回来的时候一个30左右的男人正在收拾东西，应该是顾寒的护工，床上那人也已经换下了病号服，穿了一件深色的衬衣，外面加了一件羊毛衫，倒是去了几分病态。 顾寒的状况其实也只是比刚住院的那天好了一些而已，但是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他休养了，这几天言恒上班去的时候，他也会让护工扶着他在病房里走两圈，这会儿扶着床头柜起来，眼前熟悉的黑雾瞬时便漫了上来，他微微闭着眼睛，手没有松开床头柜，想等着这阵黑雾过去，右手臂却在这时被人扶了一下，他勉强睁开眼睛，虽然眼前依旧黑雾重重，却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边的人是言恒。 第43章 出院 言恒手里扶着这人的手臂只觉得这胳膊真的是瘦的厉害，除了骨头就没有几两肉的感觉，看着他的状态微微皱了下眉，他这样子真的能出院吗？到底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声 “你怎么样啊？你这样可以出院吗？” 顾寒微微缓过来就站直了身子，冲他笑了一下不太在意的开口 “没事，躺了一周了刚起来有点低血糖,走吧。” 言恒见此也不再说什么，看着那边的护工已经将需要带走的衣物都装在一个袋子里了。 差不多快十点两人才准备出门，昨天怒气冲冲冲出病房的林医生，今天依旧没有骨气的来了，却是在是懒得再看那个逞强的人，只和一边的言恒说话 “你看着他点，有问题就给我打电话，公司要是没有什么很要紧的事就在家修养两天。” “好，我知道了。” 言恒多少也明白林宵是不赞成这人现在出院的，但是能松口应该就问题不大，回家看着点他就行了。 顾寒走的很慢，言恒这次倒也没有着急只慢悠悠地随着他走，只在下楼梯的时候轻轻扶了一下他的手肘。 自然是直接回了家，到家差不多就中午的时间了，两人都还没吃饭 “你饿吗？” 言恒看了看身边的人问道 “我不饿，你想吃什么直接叫到家里吧。” 实际上顾寒几乎没有什么真正饿的时候，这两年胃不好实在吃不进去什么，很多时候都是直接去医院吊营养液。 “还有青菜，炒两个青菜，给你做个小米粥，你要不要进屋去躺躺。” 这人现在的饭真的是好做的很，一碗粥就搞定了。 “不躺了都躺了一周了。” 顾寒直接靠在了沙发上，看着厨房里正在忙活的那人，他精神实在不太好，早上起得早了些又折腾回来，一坐下浑身的疲惫感都袭来了，他微微陷在沙发里闭上眼睛想着养养精神，却不想睡了过去。 言恒菜都做好了端出来才看见那人睡着了，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顾寒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饭好了，你吃一点然后回房睡一会儿吧。” 顾寒点了点头，撑着扶手要起来却冷不防又跌了回去，言恒连忙扶住他的手臂，干脆也就没有放手直接将人扶到了桌旁。 或许是这几天的修养有了作用，也可能是想要在言恒面前状态好一些，这顿饭他倒真的喝进去了半碗粥，言恒是真的饿了，两盘青菜基本都扫到了肚子里。 MJ又来找他的事按说现在就应该和这人说了，上次他已经答应做套的事，这一次他若是开口他几乎就可以接触到研发的项目了，那么整个计划相当于成功了一大半，但是此刻言恒抬头看见这人艰难吞咽的样子话在嘴边却一直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倒是顾寒抬起头来，看着他笑了一下，向后靠在椅背上开口问道 “怎么了？有话要说？” 言恒索性也抬起头来，倒是坦白 “MJ的人来找我了。” 第44章 不敢打折扣的承诺 顾寒似乎并不意外，淡淡挑眉道 “终于沉不住气了，来找你寻求合作了？” 言恒点了点头，眉眼间却有一丝尽在掌控的味道，夹了一个油菜放在嘴里不经意地说 “他们是在惦记顾氏新品的设计和芯片。” “你答应了？” 听见男人这么问，言恒忽然抬起头来，嘴角的笑意有些玩味儿 “这会儿答应他们怎么会信那？我表现的有点动摇，再抻几天吧，反正我不着急，急的是他们。” 说这话的青年多了两分孩子气，顾寒虽明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却也难得放松地笑了一下出声道 “说的对，且让他们再纠缠你几天吧。” 言恒被这人清朗的笑意晃了一下，顾寒其实是一个挺爱笑的人，只是大多时候那笑意都太浮于表面，哪怕眼底波澜不惊，嘴角依旧能挑起好看的弧度。 这也曾经是言恒非常讨厌的一点，在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可怕地想着，是不是这人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也可以笑的这么好看。 但是此刻这人的笑却不太一样，像是真的有些愉悦，有些释然。 顾寒自然也是开心的，他知道这一步对言恒来说有多重要，取信于她，假意卖出顾氏的设计，他基本就已经成功一大半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以言恒的本事足够了。 “下午你就别去公司了，有什么需要处理的邮件就在家处理吧。” 言恒想起林宵的话和对面的人说了一声。 “嗯，你下午还要去公司吗？这几天你也没注意好，在家休息一下午吧。” 顾寒不等那人回答就这样建议道，言恒抬头顿了一下，随即笑了 “老板都这样说了，那就放个假吧。” 反正公司这两天没什么急事，MJ的人这几天怕是会盯着自己，正好翘班还比较有说服力，顾寒确实没什么精神，吃完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几乎是刚刚回房间他就扶着一边的墙壁按住了心口。 早上能这么顺利的出院是因为提前吃了能压制心脏的药，他缓了缓，半天才扶着墙壁将自己摔进了床上，靠坐在床边嘴角有一丝苦笑，这个药的药效是越来越短了，好在时间也快到了，再撑一个月。 言恒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将笔记本拿出来处理了一下上午发过来的邮件就见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是小胖子郑雨的 “你千万别忘了后天科大的宣讲会。” 言恒这才想起来还答应了帮小胖子抢人的事 “知道了，没忘。”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每年科大的宣讲会顾寒都会亲自到场，他还记得第一次和那人去科大的时候，他还好奇过，按说他这样身份的人几乎不会在亲自出席这种学校的宣讲会了 “这种宣讲会你用得着亲自到吗？害怕人才被对手挖走啊？” “科技的根基就是创新，这些刚毕业的年轻人就是以后的希望，我亲自去，许下的承诺便不会有人在日后敢打折扣。” 第45章 神秘男子哦 顾寒归根到底是一个惜才的人，同时更是一个有魄力的人，这几年的时间言恒也了解过顾氏早些年的情况，科技类的企业都是这几年才兴起的。 其中大多数的企业最开始走的都是仿制路线，但是顾氏却不是，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他就坚持自己的设计，自己的特点，那时候顾氏的营收并不多，是顾寒却敢将营收的一半都砸在研发上，这对任何一个初创的科技企业来说都算的上是冒险了。 言恒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机的手机，脑中回想起很多他了解过的事，那时候顾寒应该也很艰难，要付发债的利息，要还银行的贷款，日子过得应该也算是捉襟见肘了。 这些年来顾氏的研发费用几乎是同行业里最高的，而且高出的不是一点半点，科研人员的待遇也是行业标杆，应了他说的那句话，他亲口许下的承诺，变没有人敢打折扣。 注重研发，培养自己的研发团队，言恒承认这一点他是在顾寒身上学到的。 晚饭是言恒做的，顾寒睡醒了便出了房门，外面已经飘来了饭香，虽然他并没有什么胃口，也根本吃不下什么，但是睡醒便能闻到做好的饭的味道，无论怎么讲这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言恒依旧没有做太多，小米粥是给顾寒的，自己一个荤一个素，顾寒直接坐在了桌前，这样的时刻能多感受一下便多感受一下吧。 言恒很快也盛好了饭坐到了他对面 “对了，后天是科大的宣讲会，你还去吗？” 顾寒愣了一下，好像是这才想起来每年的宣讲会时间快到了，点了点头 “去吧，毕竟每年就一次。” 他确实很重视每年科研的招聘，那样的宣讲会他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参加了，这可能是最后一个宣讲会还是不要错过了吧，言恒没感到什么意外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言恒再没有理由翘班了，乖乖地去了公司，只是他不知他前脚刚走，后脚顾寒也出了门。 顾寒的车子在城北的一家门脸不大的店面前停下，进了门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是个装修典雅的私人饭店，顾寒进去立刻有服务人员迎了上来带他去定好的房间。 “顾总现在点菜吗？” “一会儿吧。” 顾寒静静坐在桌子的一边，这屋子的装修有些民国风，透着一股子内敛的雅致，很快外面传来了一阵轮椅压过地板得声音，门重新被推开，一个坐在轮椅上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被一个年轻人推了进来。 “抱歉，我来晚了。” 轮椅上的男人歉然一笑，眼角的风霜昭示着这人已经不再年轻，只是温润清和的态度却让人望之亲近。 顾寒不在意地微微摆手，脸上是真实的笑意 “来晚了不要紧，来了就好，点菜吧，我是吃不下什么，你们看看喜欢吃什么？” 顾寒难得没有特别逞强，而且随意地将菜单推到了对面二人的面前出声。 第46章 你不想亲口告诉言恒它存在的意义吗？ 对面轮椅上的男人听了这句话眉头有些微微蹙起，声音中难掩担忧，甚至有几分催促的急切 “你还是尽快出国做手术吧，这种情况不能再拖了。” 顾寒轻轻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安抚似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已经在准备了。” 对面的人听到这话眉目并没有舒展 “你是不放心国内的情况吧，言恒早就能挑起大局了，林宵说你的情况不能再耽搁了。” “我知道，最多再有一个月我就出国去做手术，今天叫你出来是有事要说。” 顾寒喝了一口水，向后将身体的重量交给椅背，对面这人正是江家如今的掌权人江云礼，和他是多年的好友，有些事也只有交给他，他才会放心离开。 “你是想说'中芯'项目吧，你放心，我会盯着的。” 江云礼直接点出了顾寒担忧的事情。 “有你盯着我自然放心，只是这一次我想将中芯科技的股份转让给你。” 顾寒顿了一下，似乎是叹了口气才接着说 “言恒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如今一个人也足矣担起顾氏，但是他毕竟还年轻，这几年又将心思都放在了怎么对付我身上，所以现在还不能将中芯交给他。” “等到有一天他真正明白芯片，通讯领域的话语权对一个国家民族的意义，科技企业存在的根本的时候你再将股权给他。” 顾寒的语气平缓，眼角眉梢却都是温柔浅淡的笑意，言恒还年轻，他的能力是被逼出来的，至于顾氏发展至今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恐怕还没有想过，不过这也没什么，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想，只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真正看见那个青年现在巅峰的模样了。 “顾寒。” 江云礼与他相交多年如何听不出他话里消极的意味，忍不住直起身子厉声唤了他近一句。 “中芯成立了五年，外界几乎从来不知道它的存在，你难道不想在它可以对外公开的那一天，亲口告诉言恒它存在的意义。” 江云礼直视他的眼眸，像是要看透他的心中所想，他知道顾寒对手术的成功率报的希望很低，所以恨不得在他离开之前将一切都安排好，但是他不能让他这么想，如果他从现在就放弃了，那后面又怎么可能挺得过来？ 顾寒的目光微微闪烁，眼眸中的亮光稍纵即逝，中芯是他五年来的心血，是顾氏都不可能实现的未来，是他对行业希望的寄托，是彻底摆脱国外芯片垄断的契机，他怎么可能不想亲口告诉言恒这一切？但是还来得及吗？ 江云礼身边的年轻人看起来差不多也就二十六七的年纪，一身白色的polo衫，带着一个金属边框的眼镜，他看了一眼身边满目担忧的人也适时出了声 “如今项目进展到了后期阶段，大部分专利技术已经都替换成了我们自己的技术，再有一年多的时间基本就可以投入试产阶段，我对试产的结果很有信心。” 第47章 还有太多东西放不下 一年多，顾寒微微低头敛了眉眼，五年过去了，再有一年多就可以看到成果了，心中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若说他对言恒是求而不得的不舍和眷恋，那么对没有机会看见中芯站在人前问世就是壮志未酬的遗憾吧。 半天他才抬起头来，看向了对面的人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纵使现在都安排妥当我也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我会尽力的。” 会尽力的活下去，活着看到言恒能站在这个领域的巅峰。 “云礼，我答应你会坚持到最后，但是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三成，所以我刚才说的话还希望你能答应。” 有些事并不是他能控制的，命就是，那不是他坚持就一定会有好结果的，所以他必须将该做的打算都做好，否则就是到了他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天，他也不会心安。 江云礼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知道顾寒的情况比较严重，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手术的成功率会这么低，微微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明白他的想法，有备无患，换做是他也会做一样的打算，半晌他才终于点了头，嗓子有些沙哑应了一句 “好。” 他会帮他守着中芯，等到言恒真正能够接手的那一天，他也真的希望言恒最后不是从他手里拿过中芯，而是这人亲口告诉他，那个从未公开，代表国内最前端芯片技术的中芯集团承载着什么。 “好了，吃饭吧，这顿我请，随便点。” 顾寒笑着推了推菜单，江云礼无奈叹了口气将菜单给了一边的年轻人。 这顿饭顾寒只喝了点汤，江云礼也没有比他多吃多少，那几个特色菜恐怕也就陆勉享受到了。 出了饭店顾寒上了车没有回家，而是给律师打了电话，直接去了公司。 陆勉推着江云礼出来，抱着他上了车，自己也坐在了车后座，他看出来身边的人心情不好，从饭店出来，除了和顾寒道别的时候是淡笑着的，之后就一直很沉默，他知道顾寒和江云礼是多年的朋友，刚才他也听出来顾寒要做的手术风险很大。 他抬手扯了一下身边人的衣摆，江云礼回了神，转过头就看见了陆勉有些担忧的目光，微微勾起嘴角对他安抚地笑笑。 “不开心的时候就不要笑了，没关系的。” 陆勉不喜欢他勉强笑着安抚他的样子，伸手握了握身边人的手，给他腿上盖上了毯子。 “你在担心顾寒是不是？” “是啊。” 江云礼叹了口气闭了眼。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陆勉并不知道顾寒真正的身体情况，也知道在医学上无从安慰江云礼，但是这人身体也不好，他不想他太过忧心，轻轻带开了话题，而他确实对顾寒挺好奇的。 他虽然回国之后就到了顾氏工作，后来也接手了一部分中芯的科研工作，但是至于中芯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顾寒和江云礼的关系，他其实并不太清楚。 第48章 可想而知我俩被欺负的有多惨 江云礼轻轻叹了口气，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有些悠远似是在回忆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大概是八九年前了吧，那时候顾氏还远没有如今的规模，只是从他父亲手里接过来的一个电子器械公司，那时候他才刚毕业没多久，也没有太多的交流，过了大约两年的时间电子产品行业就像是坐上了高速快车一样，发展的异常迅速，哪里有机遇哪里就有资本的涌入，很多大型公司开始纷纷向电子产业进军。” 陆勉知道江家是世家，最开始定然不是做电子起家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也是那时候开始投资电子行业的吗？” 江云礼轻轻摇了摇头，身体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似在追忆 “不是，比那要早个一年吧，江家当时也在寻求突破，再加上那时候旁支压的我很紧，我只能在一些江氏不曾涉足的领域寻求机会，真正和顾寒认识是在大概6年前的一个高校宣讲会上，我们在抢同一个毕业生，那人就是现在中芯研发3部的总设计师丛疯子张丛，我现在都记得顾寒在宣讲会上说的那句话，他说只要顾氏还赚一天钱他就不会停止研发，他与整个研发部签了协议，每年会投入属于公司收入的百分之十和个人股利的百分之三十给研发团队，为期十年。” 听到这连陆勉都有些震惊地抬起头来，他就是做研发的，虽然回国才三年，但是七年前国内的形势他还是有了解的 “这个比例在现在也不算低了，在当年应该可以算是天价了。” 江云礼点了点头，轻声叹道 “是啊，当初的科技企业大多都是想借着东风捞一笔块钱，技术积累十分薄弱，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原创技术，与国外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几乎没有人会在研发上投入那么大的资金，当时我也震撼于他的魄力，张丛也是因为这句话选择了顾氏。” “你当时有觉得可惜吗？” 江云礼摇了摇头 “没有，当时我已经没有再打算和他抢人了，因为张丛在他那里发挥的作用远比当时我这里要大的多。” “后来我特意去调查才发现顾氏那两年在顾寒的手里确实已经今非昔比。” “那你们又是怎么一起成立的中芯？” 陆勉知道中芯是大约五年前成立的忍不住问出声 “六年前我清理了江氏，正式将整个集团握在了手里，科技板块是我想着重发展的地方，所以和顾寒接触的机会也就多了，说起来我俩还一起经历了很窘迫的境地，也算是共过患难了，五年多前去M国的“云通”谈合作，当时我们设计的电子产品若是想实现预定的性能，国产芯片根本满足不了，只能用他们的芯片，可想而知当时我俩当时被人“欺负”的有多惨。” 说到这江云礼难得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显然对那段“悲惨”的经历记忆犹新。 第49章 顾总还会说这样的话？ 陆勉就是搞技术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里面国外对芯片的垄断有多强，但是听到江云礼的语气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带着点揶揄的味道 “原来江老板也吃过瘪呀？” 江云礼对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取笑也并不生气，转过头对上身边年轻人的眼睛，还真的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有些戏谑的出声 “是啊，江老板吃过的瘪多了，当时云通公司的叫价非常高，除去给他们的专利费，使用费等各种费用，我们的利润剩不下百分之15，这还是毛利润。” 江云礼叹了口气笑了一下 “我那时候就想一个小小芯片怎么能这么贵啊。” 对于科技企业来说这可真的是不可接受之低，陆勉也皱了皱眉 “后来那？你们当时合作了吗？” 江云礼微微摇了摇头 “谈判双方的拉锯才刚刚开始，我还记得刚从云通的大门出来顾寒就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指着云通的大牌子就是一声国骂。” 陆勉微微睁大眼，刚才他看顾寒的性格应该是个很沉稳内敛的人，还会有这样的举动？ “没想到吧？我那时候也觉得挺颠覆形象的，我俩一块儿受了气就去了当地的一个酒吧，整整喝了一个晚上。” 江云礼微微闭眼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那天他们俩是真的喝了不少，平时不得不端着点的形象全都抛到了脑后，他还记得他们俩秘书来的时候那个吃惊的模样。 “我俩那天喝了很多，我只记得临别的时候顾寒说，'老子就是为了不再在这受这鸟气，也TM要做出自己的芯片。'” 陆勉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 “顾总还会说这样的话。” “嗯，那天喝多了，不过那是五六年前了，他那时候年轻气盛，性子肯定和现在大不相同，只是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那次我们并没有和云通合作，而且和东欧一家公司合作了，回国以后我俩见了几次面，最后合资成立了'中芯集团'，只是这个消息从未向外公布过，我俩也只是以私人的名义投资。” “顾总挺厉害的，短短这几年顾氏就有这样的规模了。” 陆勉也是内行人，顾氏在如今科技企业中的地位不说是首屈一指也是业内前三，而且它的后劲非常强。 江云礼笑了笑，只是那笑中有些苦涩 “只是代价太大了，如今顾氏确实已经是行业标杆了，但是就在前几年顾寒过的很苦的，他是我见过最大胆的人，顾氏的研发投入非常大，同时还要负担中芯的研发费用，芯片的研发成本和试错成本有多高不用我多说，他之前真的是将杠杆利用到了极致，贷款的比例远超行业安全值，可想而知他的压力会有多大，前两年顾氏赚的钱几乎都进了银行的口袋，但是依旧值得，如今顾氏彻底在行业立住了脚跟。” 即便是江云礼也不得不对顾寒说一声佩服，更何况那代价里还有那人的健康。 第50章 人傻钱多 顾寒直接回了公司，在上车时又吞了两粒药，车开了半个多小时，下车的时候才勉强有了两分精神，约的律师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见他进来忙起身打了招呼。 “顾总。” “坐吧。” 顾寒伸手让了一下，自己也在一边的沙发上坐定，微微闭眼缓了一下头晕才开口 “这次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拟几份合同。” “您说。” 来的律师年纪看起来30左右，是长期和顾氏合作的恒向事务所最年轻的合伙人，也是顾寒的私人律师 “一份是股权转让合同，我要将'天芯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转让给江云礼。” 徐文彬听见这话都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作为顾寒的私人秘书他当然知道顾寒持股天芯集团的事，但是这么多的股权说转就转吗？ “附带什么条件吗？” “无条件。” 这下徐文彬是真的惊了，他知道这些年顾寒在天芯砸了很多钱，甚至在前两年的时候他向银行贷款的钱都大部分投到了天芯，现在就这么连条件都不附白给了别人？ “你确定想好了吗？” 作为律师的谨慎徐文彬还是再次提醒了他一遍，毕竟这份可是天价的转让合同。 “想好了，你就照着这个拟定就行。” “还有成立一个基金，抽一部分公司的利润，一部分我自己出，规模60亿，分三年投到天芯集团。” 顾寒整个人靠在沙发椅背上面色发白，胸口的疼痛一阵紧过一阵，他不得不闭眼缓了缓。 “你转出了天芯的股权还要向里面投资60亿？你是钱太多烧的慌吗？” 他自问拟过不少大合同，这几年和顾寒也算是熟络，忍不住的调侃出声。 “是不是感觉有点人傻钱多？” 顾寒听见他的话笑出了声，这么一想还真有点这种感觉。 “是。” 徐大律师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男人轻声笑了没有再说话，三年的时间，无论那时候他还在不在这个时间都够了，足够言恒真正了解这个行业，江云礼会在那个时候将中芯给他，言恒也必然会将中芯的研发进行下去，所以他只用保证这三年的研发投入就可以了，或许，言恒也用不了三年。 “好了，就按着这两个标准拟定合同吧。” 徐文彬点了点头，毕竟这花的也不是他的钱，他出去之后顾寒撑着茶几起身，坐到了办公桌的后面，将桌子上积压的需要他签字的文件逐个打开来看。 他工作起来一向不看时间，直到外面天都黑了起来才签完最后一个文件。 快五点多的时候言恒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表，刚想习惯性地加会儿班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再回去，突然想起来顾寒一人在家，顿了片刻放下了笔，抓起椅背后的衣服和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准备回去。 门外他的秘书正在接电话，应该是顾寒的秘书？ “言总还没下班，估计会加班，我这边订饭，顾总需不需要一块？” 言恒皱了眉，顾寒来上班了？ 第51章 惊 “顾寒来了？” 言恒直接推门出去问出声，秘书连忙抬头回答 “是，顾总下午来的，您加班吗？需不需要订餐？” 秘书对这位工作狂一样的上司还是很敬畏的，她刚跟着他的时候一周七天这人恨不得六天半都在加班，真真是个战士，她们这等凡人只能仰望。 “不加，不用订了。” 他刚想转身又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加了一句 “顾总那也不用订了。” 言恒去了顾寒所在的楼层，见他的秘书正好在外面就问了一句 “他什么时候来的？” “两点的时候。” 秘书见是他也如实回答 言恒微微皱眉，林宵不是让这人在家养着吗？怎么又来公司了？不知道为啥听见他下午就来了，又想起他昨天那个难看脸色他就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烦躁，直接快步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前“铛铛”敲了两下门。 像是把烦躁和不满都发泄在了门上，力气用的很大，顾寒正在签字被这巨大的敲门声给惊了一下，心脏骤然缩紧一阵心慌，他按住胸口弯腰闭目缓了一下，才出声 “进来。” 言恒一进去就看见那人左手边的文件所剩无几，右手边的却摞起来很高，不用想那定然是这人一下午的成果，顾寒见他进来倒是不意外，敢这么敲他门的也只有他了。 “林宵不是让你在家吗？怎么又来公司了？公司没你又不是不转。” 顾寒看了一眼时间，确实到下班的点儿了，看着对面人实在称不上好看的脸色倒也没有生气，方才那一阵心悸慢慢缓了下去，他有些脱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忙惯了，一在家也不知道做什么，下午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说起来顾寒这些年倒是真的基本没有休过假期，前几年被银行贷款压得喘不上气来，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工作上，这几年缓过来但是公司的规模也大了，需要糟心的东西更多，就是在医院住院都是在病房里处理邮件，每每惹得林宵直跳脚，现在也忙不了多少时间了，甚至他有时候会想若是真的有一天他不需要再管公司的事，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劳碌命，现在下班了，你也看完了吧。” “看完了。” 顾寒这次倒是顺从的点头。 “看完就走吧。” 言恒没有坐下直接等着他一块儿出去，顾寒撑了一下桌案，每次起来眼前都有一瞬间发黑，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却是被言恒看了去 “怎么了？” 他是没忘这人胃出血，现在本应该在医院的，绕过了办公桌扶了一下他的手臂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言恒将他搭在椅背的外套拿下来递给他，两人出了办公室，直接下了楼，没有叫司机，言恒直接带这人到了自己的车那，看了一眼时间刚想说在外面吃吧，然后突然想起来他的胃出血，索性直接打火回家 “直接回家？” 顾寒忍不住问出来，一般这个时候这人都是出去吃的。 第52章 烟火气 “回家。” 言恒本想说不回家你那个胃能吃什么？但是话到嘴边还是给咽了回去。 两人这两年一个比一个能加班，已经很少在家里做饭了，还是这两天顾寒胃出血言恒让家政把冰箱重新填满的。 冰箱这会儿倒是难得的什么都不缺，言恒进屋就直接去了厨房 “你坐着等会儿，一会儿就吃饭。” 言恒早些年一个人在国外生存能力不成问题，吃够了国外的牛排也经常下厨做一些中式的菜色，煮了一个小米粥，熬了一个菠菜汤，自己炒了一个孜然羊肉，香味很快就飘了出来。 顾寒回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吃了药才出来，没有直接去客厅而是去了厨房 “你进来干嘛？” 言恒回身看他进来问出声 “没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的？” 顾寒笑了一下，他自己坐在外面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进来帮他一起做饭。 “你还真是闲不住。” 言恒再一次感叹这人就是个劳碌命，有机会歇着都不会好好待着，他身边的男人听了却是笑了笑没说话。 “既然你有空那就再做一个鱼，你洗一下吧，蒸个黄花鱼，这鱼今天再不做就坏了。” 说着言恒从冰箱了拿出了一条黄花鱼，阿姨买回来就冻上了，这会儿整条鱼都是冻着的冰凉，他直接把鱼放在了水里解冻，又看了一眼身边这人，看顾寒刚将手伸进水里，他突然想起来林宵好像说过一句胃病不能受凉，手快过了脑子一把将那人的手给拿了出来。 顾寒有些懵地转过头看着他，言恒也有些尴尬，推了他一下，想推他到一边的桌边，却没想到那人直接向一边的洗水池那边栽去，他连忙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顾寒身上没什么力气，被他一推慌忙地按住水池的边缘，言恒扶住了他胳膊 “你怎么了？” “没事，没站稳而已。” 言恒猜想估计是他病还没好没什么力气，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拉着人到了厨房一边的桌边坐下，从一边拿了两头打算和一大块儿姜 “你还是扒蒜吧，把姜上的皮削了。” 说完就自己转身去收拾鱼了，动作很快，拿着刀三两下就将鱼身上还没刮干净的鳞给刮干净了，熟练的在鱼身上划了刀花，用盐，鸡精，生抽，耗油腌上了。 “姜弄好了吗？” 男人点了点头，将刮了皮的姜递给他，言恒接过来将生姜切片改刀切丝 “刀工不错。” 顾寒撑着桌案起身到了言恒的身后夸了一句，言恒弯了一下嘴角毫不客气地承认了 “那是，那么多年的饭能白做吗？” “那是不能。” 厨房之中，很快就生起了烟火气，顾寒站着看着下锅的羊肉冒出白烟，香味立刻升腾起来，明明胃里闹腾的厉害，没有丝毫的胃口，但是这一幕还是让他从心底生起一股暖意，他在身后看向眼前的青年，若是他将这里当做家，就这样平平淡淡充满烟火气的日子让他过一天也好。 第53章 一起去支持票房？ 时间就是这样无论你在做什么，它都在无声无息的流淌，和言恒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顾寒都会异常的珍惜，只怕这是最后一段能和他还算平和相处的时光了。 厨房里，忙忙碌碌的青年，水花和油碰撞的声音，水汽升腾起来的画面都是那样的美好，好的顾寒不想在挪动步子。 言恒将切好的姜丝放在的鱼身上，腌制的会更入味一点，他回头看了看还站在他身后的人 “你还站着做什么？进屋坐着等吧，还要一会儿吃饭。” “不坐了，都坐一天了。” 顾寒笑了舒了一口气说 “你也知道坐一天啊？公司又不是没你就不转了，要是让林宵知道，他估计会后悔让你出院。” 言恒一边拍大蒜一边和他说着，顾寒听到这难得有些孩子气的说 “你不说，他不知道。” 言恒也有些好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将一边一颗大葱给他 “你要是闲着没事就把葱剥了，去掉根外面的干皮也不要。” 顾寒那些大葱重新坐到了方才坐着的位置，两人各忙各的，偶尔聊了聊天，无关乎公司的话题，不知什么时候聊起了电影还有比较火的明星。 “想不到你还追星？” 顾寒有些意外，平时他们除了工作上闭眼的交流，几乎很少会有这样闲聊的时间，言恒虽然年纪并不算大，但是处事老练，他能够将顾氏交给他也并不是纯粹因为私信，也是因为他的能力够的上，却没有想到这孩子现在还会追星？ “说是追星算不上，我只是喜欢他演的角色，是个卧底，演技真不错，他现在好像还在拍一个电影，明年上院线，到时候一定去支持一下。” 言恒将蒸鱼的架子在锅里架好了，然后将鱼放了上去，转身看了一眼已经扒完葱的人 “你喜不喜欢看电影？到时候可以一块儿去支持一下票房。” 他转身坐在了男人的对面，顾寒听见这话顿了一下，微微低头笑了一下 “明年啊，有机会就去看看。” 他们其实从未一起看过电影，明年，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言恒点了点头，就拿过了葱去切段，没有看到那人嘴角有些苦涩的弧度。 开饭是在二十分钟之后，两人将羊肉，蒸鱼和菠菜汤端上桌子。 “这个鱼你尝尝，蒸鱼，我放的调料不多你应该可以吃。” 言恒将那蒸的卖相不错的鱼向对面推了推，顾寒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这鱼蒸的很嫩，难得的吃下去没有明显反胃的感觉 “很好的，蒸的时间刚刚好。” “是吧，这次做的挺成功。” 言恒也朝那条鱼下了口，真不错，顾寒笑着给他盛了一碗汤 “你也多喝点汤。” 一顿饭顾寒难得多喝了点汤，吃了些鱼，而言恒几乎将那盘羊肉和剩下的鱼都扫干净了。 吃完饭顾寒撑着桌子站起来就要去端盘子收拾桌子，却被言恒给拍了下去 “我来吧，不能欺负病号，以后你再收拾回来。” 第54章 看电影 顾寒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抬步走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顺手就打开了电视，里面如往常一样打开就放着财经新闻，但是顾寒这一次却换了节目，找到了电影那一栏，里面的推荐五花八门，从国内的喜剧，历史剧到国外的科幻，灾难片应有尽有，顾寒将首页的电影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后发现，他一个也没有看过。 言恒收拾的很快，进了屋子就看见那人看着电视发呆，电视里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好奇的看了一眼，在看到电视屏幕上清一色的推荐电影的时候笑了一下出声 “今天不看新闻了？想看电影？” 顾寒笑着点了下头 “嗯，好久没看了，你有什么推荐吗？” 言恒索性坐到了他身边，接过了遥控器转过来看着他问出声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战争，爱情，历史，科幻？” “嗯，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男人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对仅看过的几部电影好像也没有什么印象了 “我啊，我是漫威的忠实粉丝，每出一部必看。” 谈到电影言恒显然来了精神，将电视页面调到了科幻漫威专栏那里，立刻出来了一大页的电影，而跟不上时代的顾总显然有些没听懂，对他说的是哪两个字都不太清楚 “漫威？” “不是吧，你连漫威都没听过？” 言恒惊讶了，这么火的电影还有人不知道？ “这个电影看的人很多吗？” 顾寒看他这么大的反应有些迟疑地问出声？ 算了，听他这个问法就知道没看过了 “漫威电影是个系列电影，由漫画改编的，基本上大概一年一部吧，有自己的时间轴，挺好看的，给你从头看一个吧。” “行，你挑吧。” 其实顾寒对看什么没什么所谓，他只是单纯的想在走之前和言恒看一场电影，只是依着他们俩如今的关系，买票去电影院看不太好说出口，家里的电视屏幕也足够大，在家里看也算是了了这个心愿吧。 言恒自然是不知道他心中的诸多想法，挑了一部《钢铁侠1》 “看这个吧，这是钢铁侠的第一部 电影。” “好。” “对了你等一下。” 说完言恒就暂停了电影跑回了房间，顾寒有些懵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过了一会儿，言恒手里拿了两个眼镜出来，递给了言恒一只 “给，带上，带上这个才有感觉。” 言恒还起身去关了灯，顿时一种电影院一般的氛围就营造出来了，他四周看了看还觉得有些不对，拉了顾寒一下说 “你起来一下。” 顾寒不明所以但还是撑着扶手起来，就见言恒将沙发底下的一层抽了出来，原本的沙发顿时变成了一个沙发床，又跑到了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跑过来，顾寒看着他这前前后后的一通忙活有些想笑，这看电影的讲究还不少。 “好了，躺着看多舒服。” 顾寒扶着扶手坐下，倒是顺从的靠在了沙发床上，确实比坐着舒服。 第55章 钢铁侠和超人认识吗？ 言恒怕热打开遥控器开了空调，家里装的是中央空调，嗖嗖的冷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吹着空调喝着啤酒再看着喜欢的电影，堪称是肥宅的快乐啊，只是他身边的人就没有那么“快乐”了，因为身体的原因顾寒有些畏寒怕冷，哪怕是夏天也是一身长袖衬衫，连穿短袖的时间都少有，上腹吹了冷气有些隐隐发疼，他不敢这么吹着，从一边拿了一个毯子盖在了身上，在上腹的位置压了压，总算是微微遮挡了些冷风。 顾寒之前没怎么看过这种超级英雄类的电影，这个影片看起来应该是早些年拍的，但是能看出来制作，道具和特效都还不错，这么看着看着倒是也看入了迷。 “你要不要喝点。” 喝美了的言恒递过来一瓶啤酒，因为屋里关了灯，这么侧过头才看清这人盖了毯子，蓦然想起来胃出血事件，立刻将递啤酒的手给缩了回来，还是问了一句 “你是冷吗？” “还好。” 顾寒侧头笑了一下，言恒顿了一下还是拿起遥控器将空调给关上了 “你若是热就打开，我没事的。” “嗯，屋里也不是很热，我就是习惯吹着。” 他不知道再过不久他竟然将这么多年爱吹空调的习惯给彻底改了。 “你说这是一个系列电影，哪还有其他英雄？” “当然，钢铁侠是比较早期的电影，是电影系列里元老级的英雄。” 顾寒点了点头，突然在自己知之不多的关于超级英雄的知识库里搜索出“超人”这个名字，立刻问出了声 “那这个钢铁侠和超人是什么关系？” 言恒被问的愣了一下 “他俩没什么关系，不认识。” “不认识？他俩不都是超级英雄吗？” 顾寒的语气有些不解，言恒却忍不住笑出声，这人一本正经地好奇钢铁侠怎么不认识超人这样的问题怎么看怎么觉得画风不对。 “他俩是都是超级英雄，但是他们不是一家的超级英雄。” 顾寒微微皱眉，一个电影里的人物还分谁家的？ 言恒侧头看了他一眼，像是能猜到这人的想法一样 “他们是不同影视漫画公司的，超人属于DC，钢铁侠属于漫威，所以他俩不认识。” 说完他也明白这人恐怕不知道啥是DC，啥是漫威，索性举了一个通俗易懂的例子 “你知道蝙蝠侠和蜘蛛侠吧？” “知道。” 顾寒难得碰见了两个听到过的，赶紧点了点头，言恒也笑了，果然，他就知道这俩货家喻户晓 “蝙蝠侠就是DC公司的人物，蜘蛛侠就是漫威的人物，所以你是不是没看见过这俩同时出现？钢铁侠和超人也是一个道理。” 两人一边看电影，言恒一边和顾寒普及漫威的知识，男人边听边点头，还真是内容庞大，挺有意思的 “你有时间可以从头补一补漫威的电影，都拍的挺好的。” “好，有时间就补一补。” 顾寒倒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应该也快有时间了。 第56章 十年的礼物 《钢铁侠1》确实是个挺经典的电影，顾寒第一次看这种片子倒是也挺有兴趣，只是刚刚吃完饭就这样躺着胃里有些隐隐的胀痛，他想回屋去吃药，但是看着一边看的正入迷的言恒还是放弃了，他不想扰了难得这么好的兴致。 言恒其实已经不知道刷过多少遍这个电影了，但是还是每次都看的很来瘾，自然也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异状，顾寒早已习惯忍耐，好在并不是太痛，手在毯子下按在胃上，边看边听着他讲时间倒是过的也很快，电影结束已经快十点了。 “真不错，有空将后面的也看了。” 顾寒缓了缓从沙发上起来，直了直腰，言恒也站了起来 “你可以把整个漫威的电影都看了，还有漫画，漫画也很好看。” 顾寒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挺喜欢的，谈到漫威的电影和漫画话都变得多了起来。 “好。”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进屋睡觉吧。” 言恒说着将沙发恢复原状，两人各自回了房间，顾寒回了屋子就赶紧找出了胃药接了一杯温水咽了下去，撑着床头柜坐在床边，缓了好一阵子，他睡眠不好，很多时候晚上都是躺下后疼着疼着才昏睡过去，明明累得紧，但是真躺下来却又睡不着。 这一晚，顾寒躺下也一样没什么睡意，索性靠在床头搜索起来漫威，出来了很多的链接，漫画，电影，杂志应有尽有，却在看见一套漫威英雄的手办时眼角的笑意明显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言恒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吧。 他点进了链接，是一家专营店，他平常全副精神都用在了工作上，上网上看商品这样闲暇无事打发时间的事他基本没做过，看着那英雄很多，型号，大小，衣服样式都不尽相同，最后还是点进了客服里。 客服回复的非常快，毕竟这里一个手办都是五位数起，可以算是价格不菲了，服务自然也是到位的。 “请问您喜欢哪一款？我可以给您介绍。” “钢铁侠那个。” 客服将3款钢铁侠发了过来，让顾寒挑，正式三款战甲。 “你们支持生日送货？” “是的，我们这还可以预定，每年生日当天送上门。” 顾寒眼睛盯着“每年生日当天”这几个字，这几年言恒的生日他每年都记得，也每年都会准备礼物，青年会当面收下，只是有一次他路过停车场的时候，在物业保洁整理垃圾桶的时候看见了完整的礼盒包装，没有被拆开过。 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在对话框打下了一段文字，定了三个钢铁侠在今年的12月13号送货，又听客服的推荐选了其他十个人气高，男孩子喜欢的英雄手办，分十年，在每年的12月13号送货。 定好后顾寒静静地放下手机，十年，足够了，那时候言恒已经有了相伴一生的人，每年的生日会由他最爱的人为他庆祝了，无需他再操心了。 第57章 三亿 顾寒就这样在家休息了几天，第二周的周一就正常去顾氏上班了，毕竟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能用来休息了。 而就是这几天之内，MJ的人已经给言恒打了三通电话了，距离上一次和他们见面也已经有一周多的时间了，言恒刚刚开完早会回了办公室就听见手机在震动，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微微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果然等不及了吗？离顾氏的产品概念发布会已经只有半月的时间了，MJ已经坐不住了，他等到电话快挂断的时候才接了起来。 果然那边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些急切了，上来就直入主题 “严总已经一周的时间了，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们还是见面谈吧。” 言恒的语气很随意，他越是这样对方也就越拿不准。 两人约的地点在一个私人的湘菜馆，这几日因着顾寒刚刚出院，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虽也会做一些荤菜，但是却基本都是那种不放辣椒的，而言恒其实比较喜欢偏辣的菜色，川菜，湘菜就是他的最爱。 来的人是MJ董事，也是在上次宴会就遇到过的李存，言恒进了包房和他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开始点菜，菜上的很快，久违的辣椒味儿传了进来。 “先吃饭吧，我早上也没有吃饱。” 言恒冲他点了点筷子就自动自觉地开吃，李存有些偏胖，看起来是那种很圆滑有城府的人，此刻倒是并没有急着开口，两人只是闲聊，言恒更是过了一把嘴瘾，像是今天不是来谈生意，而就是来吃饭一样。 渐渐地，言恒这种不在意，丝毫不显得热络的态度让李存开始有些急躁，从开始到现在言恒始终对出卖芯片并没有表示出明确的态度，现在顾氏的发布会时间越来越近了，他们自然沉不住气了。 终于，言恒放下了筷子，姿态闲适地拿起一边准备好的毛巾擦嘴，这一顿确实吃的过瘾，他靠在了椅背上直接开口，眼中是漫不经心的笑意 “我可以给你们想要的芯片和图纸，但是我对之前你们提供的合作方案不感兴趣，我只要钱。” 李存见他开口就要钱倒是并不显得惊讶，他知道这人信不过他们，要钱自然是最保险的方式 “你要多少。” “三亿。” 言恒淡定地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李存听见这个叫价笑了出来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一个芯片的设计会值这么多钱？” “你要知道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也不是门外汉，研发一款芯片要烧进去多少钱你心里有数，三亿是冰山一角，你若是嫌贵可以回去用三亿试试MJ能不能研发出来。” 说完言恒又向前探了探身子，声音透着一股子不屑 “想吃想成的又不想付钱，你觉得天下有这种好事吗？” 李存看着他，眼角的肌肉跳了跳，研发一款芯片烧进去的钱自然比三亿多的多，但是这钱若是直接给了言恒，他们怎么甘心。 第58章 卖出去 说完这话言恒就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时不时喝两口这店里的招牌黄酒，一点催促的态度也没有，他知道现在到了对方该着急的时候，一次谈判的成败往往和谈判的时机和态度的把握有很大的关系，深谙对方的心理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还是他从顾寒身上学来的。 “若是李董现在拿不定主意也没关系，毕竟三亿不是一个小数目，你们回去开会讨论一下也可以。” 言恒放下了手中的白瓷酒杯，态度淡然，让人透过他的神色根本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抬手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似是要离开。 李存一时间对他的态度也把握的不准，这人实在并不热衷于这件事，但是他也是混迹商场这么多年的老油条了，这也许是变相的催促，三亿这个数字其实对于芯片技术来说确实不多，但是若是拱手给一个没做什么的人他也着实心疼，说白了，就是又想要技术，又不想研发，偷别人的成果还舍不得花钱。 言恒对于他这样的心理看的太清楚，只是鄙夷的神色被控制着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好，我答应你，芯片的概念设计什么时候能到时候？” “我需要三天的时间，这几天你将五千万定金打到我的海外账户上，号码我随后会发给你。” 李存点了点头，这种事确实会先付定金，两人干了一杯酒，算是正式达成协议。 吃完饭差不多下午两点左右，这两天外面的天气不好，连连下雨，言恒出了饭店抬头看了一会儿雨幕招来了一个代驾就上了车，报了公司的地址之后他便坐在后座有些发呆，他知道从李存答应的那一刻起，计划就真的开始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顾寒的脸总是不停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不禁开始想，若是那人知道了他做的这一切会是什么反应？脸上是不是还会挂着那么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笑容？他很想撕开那一层粉饰太平的面具，看到那人真的着急的一面，想看见他让顾氏易主时那人的样子？会不会有一丝狼狈？ 车子停在了顾氏的门前，他看了一眼外面的雨付给了代驾双倍的价钱后便直接去了顾寒的办公室。 “进。” 言恒推门进去的时候那人刚刚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见他进来向他扬了一个淡笑 “有事？过来坐。” 言恒直接坐在了他办公桌的对面 “是有事，李存中午找我吃了个饭。” 顾寒倒是并不意外，放下手里的钢笔，微微向后将身体的重量交给了椅背。 “上钩了？” “上钩了，约定的时间是三天，三天将芯片的概念设计给他，你和设计研发部打个招呼吧。” 这本来就是一个局，吊着MJ这么长时间自然不是为了将芯片真正的设计给他们，所以这三天才是重头戏，MJ的研发他虽然看不上眼，但是研发部里的人也不是傻子，真的假的还是能看出来的。 第59章 附庸风雅？ “好，那边我会打招呼的，你要亲自去看着吗？” 顾寒仿佛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言恒抬头看了他一眼勾起了一抹笑 “当然，怎么说也是一桩大买卖，我怎么能不亲自盯着？” 对面的男人听见这话也低声笑了一下，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 “那您这次赚了多少啊？” 言恒故意做了一个捂着钱包的动作，抬手微微指了他一下 “你做什么？这点辛苦钱你也要分？” 他倒是难得是这样耍赖的样子，顾寒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 “辛苦？你是做什么了这么辛苦？” “这前前后后的陪着MJ的人演戏，演技都堪称影帝了，顾总知道影帝的片酬多少吗？这点钱都还不够付的，你难道还想给我贴点？再说坑了MJ顾氏得到的好处可是不止一星半点。” 言恒生了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总是带着笑意，只是那眼中的笑每次的意味都不尽相同罢了。 “说的也有道理，那MJ的报酬就算是给言大影帝的片酬了。” 顾寒显然没有纠结MJ到底给了多少钱，跟了他这么几年，言恒也算是了解他，对于顾寒来说，他的目的只是打击MJ，至于这其中能从MJ坑来多少钱他根本不会在意，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用了方才那插科打诨的方式来应对，结果也一如他期待的那样。 “你尽快，毕竟只有三天的时间，还需要完成后续的改动。” 言恒又嘱咐了顾寒一遍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当他终于坐到了他的那张真皮座椅上时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有些沉默，无论如何这第一步他都已经迈出去了，从此再没了回头的余地，只是闭上眼睛便总能看见方才顾寒含笑的那双眼，仿佛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想到这里他心里总是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转头将目光望向了对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摩天大楼一座比一座高，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财富代表一切，那坐在每个大楼顶层的人没有一人是心思单纯的，走到今天的那个位置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手段，但是现在也就好好的坐在最上层。 他的目光逐渐冷厉起来，兵不厌诈，更何况这本身就是商场，商场的残酷就是这样，顾寒欠他的他总要自己讨回来。 而顾氏顶层的办公室中，顾寒给研发部打了电话，让他们将改动好的芯片和设计准备好之后又给研发部的徐宏打了私人电话，徐宏跟了他很多年，他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下去，徐宏虽说有些不解但是还是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顾寒坐在办公桌后呆愣了一会儿，他知道这一切终于开始了，只不过没过一会儿他的嘴角就挂上了笑意，不同于敷衍和冷笑，那笑意真的就是发自内心的，他缓缓环视这个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过不了多久这间办公室就要换主人了，他身下的位子会由那个青年来坐了。 他偏爱实木，却不喜颜色太深的红木，他偏好黄花梨，整间办公室很多的家具都是多年或定做或收藏来的，只不过这风格显然不怎么得言恒的喜欢。 他还记得言恒第一次来他办公室的时候还曾说过 “你们这种大老板是不是都喜欢附庸风雅？” 他对这样的装修不怎么看得上，顾寒环顾四周嘴角的弧度有些无奈，这一室的家具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换掉了。 不过他又好奇地在想，那个青年会换成什么样的风格？他向来不喜欢他去他的办公室，以至于言恒的办公室他其实并没有去过几次，不过在仅去过的几次也看得出来他应当是喜欢那种现代带有科技感的装修方式的。 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甚至在想想这间办公室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知他有没有机会看到了。 下午的时候言恒就接到了研发部徐宏的电话，让他去研发部看看，毕竟这芯片是要他带给MJ的，还是要多了解了解的。 研发部的人加起班来自然是不看时间的，等言恒出了研发部发现已经八点了，他刚刚要放下手机，就有电话进来，是顾寒。 “喂。” “下班了吗？一起回家？” 那边的声音有些低弱，隐约有一丝疲惫，言恒有些意外他这个时间还没走。 “嗯，我在停车场等你。” 说完言恒就下了楼，顾寒吞了几颗药撑着桌案起来，缓了缓头晕才穿上大衣出了办公室，他刚刚到了地下停车场，就有车灯闪了闪，是言恒的车，他走了过去。 “你怎么还没走？” 言恒侧过脸问他 “有几个文件没看完，加了一会儿班。” 顾寒确实有些累了，系好安全带就靠在了车座的椅背上。 “太晚了，在外面吃一口吧。” “好，你选地方吧。” 言恒没有再出声，直接开车出了车库，一时也想不起来要去哪吃饭，索性直接开着车去了吃饭比较集中的地方，侧头对身边的人说 “你看看一边的店，有没有想吃的。” 这附近的店基本都是老字号，他平常不常来，偶尔应酬也没有去过离家，刚刚说完就看到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陈氏药膳”，药膳？这人貌似药膳应该可以吃 “不用想了，去那家药膳。” 听见他的话，顾寒轻轻笑了笑，晚上这会儿正是应酬吃饭的时间，这一片的停车位一个挨一个的都被停满了，言恒左右右绕了好几圈，才在远处找到了一个停车位。 “走吧，只能多走两步了。” “没事，当散步了。” 现在是初秋，晚上已经有些凉了，不过二十多度出头的温度却是刚刚好，晚风一吹倒是也挺解压的。 两人走的并不快，闲聊了几句一起进了屋子，与寻常饭店不同，这家店里除了菜的香味儿还有些草药的香味儿。 “两位。” “好，您是卡座还是包间？” “包间。” 第60章 心脏病？ 这里本就是主打药膳的，装修上也是偏古风，就连服务员都是一副古代店小二的打扮，倒是有些不同的体验。 顾寒和言恒被引着去了包厢，里面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幽的香味，果然桌案之上燃着一个香炉。 “这是什么味道？” 言恒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是小店自己调制的香料，这个包房只有晚上开放，这个香料有些镇静安神的作用，总完晚膳也有助于睡眠，对失眠的人也有好处。” 一边引着他们来的服务人员解释说，言恒有些惊讶 “想不到你们这店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你之前来过吗？” 这句是问顾寒的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来。” 顾寒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放松下来忍不住就露出了两分疲倦之态，抬起手指撑在了额角上揉了揉，缓了缓有些胀痛的额角。 服务员递上了菜单 “这里都是本店的特色菜，另一边的汤菜有特定的功效。” 言恒看了看菜单，很多都是有名的补汤，这个点他都饿了，随手点了一个养胃的汤，和一个清淡的小炒，剩下的都是相对比较荤的。 “你看你还喜欢吃什么？” 点完言恒看着对面的人说 “没什么了，点你爱吃的吧。” 言恒这才将菜单还了回去，顾寒如今的身体根本受不住这样加班加点，身上没有几处消停，靠在椅背里实在没什么精神了，手轻轻放在胃上揉了两下，言恒倒了两杯茶后放在他面前一杯。 “怎么了？不舒服？” “没什么，有些胃胀。” 顾寒轻笑着一勾唇角。 “这里的养胃汤不知道怎么样？你一会儿喝点试试。” “嗯，没想到这里还藏着这样一家店，装修和熏香都这么考究。” 能看的出来这里的家具，装修用的都是上好的实木材料，还有顾寒最喜欢的黄花梨木。 “嗯，这倒是，一般这样有新意的店都会开在郊区，作为私人会所那种，这家店倒是挺有新意，开在了闹市区。” 言恒听他说完也点点头，这点确实有点与众不同，就是不知道菜的味道怎么样？ 这里菜上的也很有次序，凉菜，荤菜，汤菜陆陆续续上来，顾寒盛了一碗汤在一边慢慢品尝，倒是已经饿了的言恒吃的大快朵颐。 “怎么样？” 这里有几样菜不适合顾寒吃，他喝了几口汤问了问对面的青年。 “不错，这菜挺好吃的，这几个你也能吃，尝尝？” 言恒指了指一边有几个素菜和顾寒说。 顾寒伸筷子夹了两口，只尝了味道便不再多吃 “挺好的，用料也挺健康的，你以后可以常来。” 顾寒放下筷子笑着对他说，言恒也是个加起班来顾不上吃饭的人，如今也甚少会自己吃饭，很多时候都是在外面吃，这样的店总归比其他的地方还要好点。 “这种一看就是适合养生的菜馆，你多来才合适吧。” 言恒听完他的话笑了，顾寒没有再说其他，而且换了一个话题 “今天去研发部，他们那边准备的怎么忘了？” “还行，三天之内肯定能交差，我明天再过去盯着。” 言恒边吃边说，他要的可并不是经过改动后的假芯片，而是真正的设计方案，所以这几天他必须在研发部，他决定在最后一天再动手拿设计方案，而这几天他会一直在研发部，这样别人也不会怀疑。 “嗯，你多盯着点，毕竟MJ那边的研发也并不全是傻子。” 言恒点了点头，两人又聊了点别的，顾寒只喝了一碗汤，吃了几口菜就不再动筷子，言恒倒是吃的很是满足，好几个菜都见了底，最后抱着肚子坐在了椅子里，看的顾寒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忍不住的嘱咐了两句 “以后晚上不要吃这么多，会不消化，时间长了胃便不好了。” 言恒抬头看了他一眼，难得眼中有些戏谑的笑意 “所以你是把胃撑坏的？” “是啊，之前吃太多，现在想吃也吃不下去了，所以提醒你晚上要吃少点。” 顾寒也不恼，反倒顺着他的话劝他。 言恒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话，晚上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顾寒累了在车上时便睡了过去。 到了家，言恒拍了拍他，顾寒心脏太差，最容易在刚刚清醒时心悸，骤然被言恒一拍胸口有些闷滞连带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右手紧紧按住了心口，他这模样也吓了言恒一跳。 “你怎么了？” 顾寒心口抽痛的紧，有些耳鸣的厉害，此刻看着眼前的人嘴一张一合却也听不见他到底是在说什么。 言恒也有些着急，手下意识就去抚他的心口，更加有些急切地叫他 “怎么了？你是哪不舒服？胃还是哪里？” 过了片刻，顾寒终于缓过来了一些，将手从胸口上拿下来，此刻额角已经布满了冷汗，脸上最后的血色也已经褪尽，只是这晚上的车里灯光昏暗，并不明显罢了。 “没事了，可能刚醒被你吓着了。” 哪怕身上的问题再严重，这么长时间以来这几乎是第一次顾寒在言恒面前表现出来，放下冲他笑笑开玩笑般的留言草草盖过去，只是听了这话的言恒却没有买账 “你是把我当傻子吗？我有多大的威力拍了你一下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那人明显没说实话，无端的让言恒心里有些泛堵，不等那人说话他直接又说 “正好林宵也并不想你出院，那就直接送你回去再住几天吧。” 说着言恒像是并不等他的答案，手重新放在方向盘上就要打火开车。 顾寒看他这样连忙伸出手握了一下他的手臂，他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说是握住那人的手臂，也不过是虚虚搭上而已，嘴上放了软 “你知道我这出来的多不容易，我实在是不喜欢在医院，你就放过我吧。” 言恒倒也也没有立刻开车而且转了过来 “那你说吧，刚才怎么回事？哪不舒服，胃上还是心脏？” 第61章 科大的篮球场 顾寒轻轻叹了一口气 “心脏有些不舒服，没什么大事，回家吧。” 听见“心脏”二字言恒心里跳了一下，他父亲就是死于心脏病，现在顾寒也得了心脏病？他一时之间愣在那里没出声，车里的安静一时间显得非常明显，顾寒看见他的反应便也猜到了几分，还不等他说话，身边的青年出声了 “我送你去医院，上次林宵怎么没有检查出来？” 说着就要开车，只是又被顾寒给拦下来了 “不用去医院，上次就查出来了，不是什么心脏病，胃上有毛病的人多数都贫血，所以有些心脏供血不足，上次林宵就和我说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注意休息养养就好了，等胃上好一些我去抓点中药喝，调调就没事了。” 顾寒的语气不甚在意地接着说 “若真的严重他也不能让我回家啊，现在的人心脏和胃多少都有点毛病，不是什么大事，走吧进屋吧，我都有些困了。” 这会儿顾寒缓过来了一些，除了声音有些困倦的低哑看不出什么异常，言恒也算是信了他的话，这才下了车，只不过眼睛一直盯在顾寒的身上像是怕这人突然倒下一样。 “好了，很晚了，你也早点去睡觉吧。” 进了屋子顾寒换了鞋和言恒说了一声就进了卧房，他也确实是困了，进了房间找出了药吞了几粒才脱力一般的坐在床上，手里握着的药瓶却迟迟没有放下，嘴角有些苦笑，这个药的药效时间越来越短了，不过也还好，还有不到一个月了。 言恒回了房间就去冲了澡，刚才顾寒捂着心口的样子总是不断在他眼前闪现，他将脸扬在花洒下面，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切已经开始了，他不能有一步的行差踏错，必须步步为营，其他的他都不能想。 顾寒照例的失眠的，明明已经很累了却还是睡不着，只不过最近他似乎找到了事情可做，相比之前晚上失眠就看文件，现在他会抱着手机上网上随意看看，有时候是看看言恒喜欢的那个明星，再有时候是看看他喜欢的漫威手办和网上的论坛，总之在寂静的漫漫长夜他也总算是找到了一些可以做的事，只是这些无一不与他放在心间的年轻人有关。 不过这样的好处就在于睡下的时间似乎比之前看文件的时候早了一些，顾寒起床出来的时候言恒已经做好了早餐了，与每天的面包牛奶不同，今天的桌子上多了细软的面条和粥 “吃饭吧，昨天忘了提醒你，今天是科大的宣讲会，你还记得吧？” 言恒拿起了一个蒸的豆沙包边吃边说，顾寒点了点头，他倒是没忘，这件事言恒在一星期多前就和他说了。 “嗯，记得，我记得科大的宣讲会是上午九点半一直到下午五点半吧？” 科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科技类大学，宣讲会会有很多知名的企业到场，时间也比一般的时间长。 “对，早上你还是多吃点吧，中午估计是要和学校领导一块儿吃饭的。” 言恒不动声色地提醒了他一句，顾寒最近两年很少应酬，多数的饭局他都不会出席而是直接让副总去，偶尔有推脱不掉的也是象征的去一下，只是今天这顿饭怕是躲不掉。 先不说顾氏科技在业界的地位，科大很多往届的毕业生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扎，单说顾寒投了好几千万在科大建立专项实验室，校领导也不可能对这个每年都亲自出席宣讲会的顾总裁怠慢。 顾寒点了点头，吃完饭两人回了房间换衣服，在言恒刚刚到顾氏的时候顾寒几乎是天天都是不怎么变样的西装，后来不知是不是应酬少了，一般去公司虽不会穿的很休闲，但是也很少一身笔挺的西装，通常是衬衣，风衣，或者直接羊毛衫加大衣，有时候言恒看着他都嫌热。 今天倒是因为去学校而换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言恒是一身偏暗的蓝色，两人起的早，倒是也没有在家里等，他们住的地方距离科大很近，到了学校的时候才八点二十多，言恒在一会儿的宣讲会的楼前找了地方停了车，两人就下了车。 “还有一个多小时那，要不逛逛吧。” 言恒低头看了一眼表说了一声 “走吧，早上空气好，前面是个篮球场这个时间应该会有学生在。” 顾寒点了点头就抬步走了出去，两人绕过了楼前往前走 “你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吗？” 言恒看着他还挺熟门熟路的样子问了一声，他记得顾寒好像不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不是，但是本科的一个项目在这，联合培养我在这学校也待了两年。” 八点半，这个时间有第一节 课的学生已经坐在教室里了，没有课的这会儿可能还没起床，校园里的人虽不少，但是却并没有一下课的那种熙熙攘攘，顾寒说的篮球场并不远，两人没有走多远就隐隐听见了叫好声，声音还不小。 “这么多人？” 言恒还没走近，不过也有些诧异，大清早打篮球的人这么多吗？ “可能是今天有什么比赛吧，科大的大部分专业都是男生多，为了不让这些孩子天天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院里和系里经常会组织一些篮球赛，频率还挺高的，走吧，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科技类这种大学是典型的阳盛阴衰型，尤其是基本很少开设综合专业的科大，一群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在被实验摧残之余怎么也要有处发泄过剩的经理，篮球显然是不错的途径。 “这么了解情况？你大学的时候也打篮球吗？” 看着身边这个一身笔挺的西装，气质沉稳内敛的人，言恒也忍不住的突然好奇起他的大学生活是怎样度过的？是不是也会像那群大小伙子一样，眉眼飞扬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 第62章 来年三月来看樱花？ 顾寒笑了笑，目光看向远处，似是在回忆 “也打，不过很少，那时候我跟的一个导师很严厉，几乎没什么自由的时间，每日就是宿舍，食堂，实验室三点一线。” 那时候他好像很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也从来都不会失眠，每天躺到床上不到三秒钟就会睡过去，现在想想，还真是羡慕那时候。 “你本科的时候就那么忙吗？” 言恒忍不住问出声 “大二的之后保了研，大三就和导师在做项目了，那时候他的团队很多是博士，研究生只有两个，本科就我一个，所以为了跟上进度只能自己充电了。” 听到这言恒有些意外，他虽然本科只在国内读了两年，但是也知道大学本科的时候虽然也会有课题组，但是本科所承担的任务是比较轻松的一部分，毕竟本科学到的大多数比较粗浅的理论知识。 而听顾寒所说，他的导师名下博士甚至远多于研究生也知道不会是普通之辈，便随口问了一句 “你那时候的导师是谁啊？” “陈儒。” “陈儒？是那个前面成为工程院院士的陈儒吗？” 言恒音调高了半拍，陈儒可以说是当代半导体，芯片领域的第一人了，五十出头就进封院士的在国内没有几个，在半导体领域更是第一人，他还真的没有想到，顾寒竟然是师从陈儒。 “是，老师确实很了不起。” 顾寒弯了弯嘴角，听言恒的语气也知道他必是知道陈儒的。 “所以那时候你们的项目在科大做了两年？” “对，直到我念研究生的下半年才回了研究所。” “你研究生是在研究所念得？是哪个研究所？” “中科院下面的。” “你还真是个学霸呀。” 听他说完言恒笑着说了一句，他从来都知道顾寒不一般，只是他对他的印象大多停留在他在商场的手段上，不过也是，能够领着顾氏科技走到今天，又怎么可能不通技术。 顾寒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人的步子并不快，从方才的楼前到篮球场中是一片半高的小树林，此刻是十月初的天气，早上微微有些凉，但是身边的树林依旧是翠绿色的郁郁葱葱，连着空气都带了两分清新。 “这是什么树？” 言恒看了两眼树没认出来，想找找附近可有立牌子，结果也没有找到，就顺嘴问了出来。 “这是樱花树，科大的樱花树很出名，每年三月份整个校园会开满樱花，樱花的花期不长，遇上风雨遍地都是樱花的花瓣，很好看。” 顾寒在科大待了两年，倒是有幸两年都赶上了早春樱花开，那时候虽是终日都忙忙碌碌但是每每走在这樱花树间都仿佛可以静下心来，他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平日里樱花树下的人很多，由本校的学生也有不少外面的摄影爱好者，他也只是匆匆走过时会微微慢下些脚步而已。 只有一次，他起了大早去实验室读数据，五点多的时间，外面下着雨，通往实验室的路上有一小片樱花林，粉白的花瓣被雨水浇落了不少，晨间寂静无人，他难得的撑着伞在树下看了好久。 言恒侧过头就看见了那人眉眼柔和地望着身边的树，这人从来都是好看的，他脸上的笑可以有很多种，礼貌疏离的，嘲讽的，无奈的他看过很多，这是不知从何时起像现在这种放松恬静悠然的笑意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你喜欢樱花？” 他也望向了身边的树，他倒是见过几次樱花，但是大片的樱花林在盛开时的样子他倒是真的没见过。 “是啊，佛光塔影静无尘，几点樱花迎早春。樱花开了，春天就来了。” 看见这郁郁葱葱的林子顾寒是有些遗憾的，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过，还没有和身边的人看一次盛开的樱花，他微微敛了目幽幽叹了口气。 言恒微微皱眉，他不太喜欢看见顾寒此刻的样子，却也没多想 “那等来年樱花开的时候来看看。” 身边的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年轻人，眼中有温柔的笑意却总夹杂了两分让人读不懂的神色 “好啊。” 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穿过了旁边的那一片樱花林，前面篮球场上喧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们两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气质卓然，倒是引了不少的同学纷纷侧目，不过年轻人门倒是也不会一直盯着人看，很快注意力就又转移到场上激烈的厮杀中了。 言恒随手叫住了一个穿着队服但是没上场的学生 “同学，这是在比赛吗？” “是啊，今天这场是工程院对电子信息，决一死战。” 那学生显然是刚刚下场，说完就仰头灌了半瓶子的冰水，顾寒微微抬手欲言又止，最后倒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言恒看见了他的举动有些好奇 “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运动过后还是不要喝太多冰水。” 顾寒微微摊手声音难得有些无奈，言恒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 “你这还真的操着老大爷的心。” “是啊，所以我不是没说嘛。” 或许是身处这朝气蓬勃的篮球场，两人的相处倒是变得放松了很多，篮球场外已经围满了人，言恒在公司里沉稳，但是平日里还是一个比较喜欢凑热闹的主，他向前挤了挤，可能是因为穿的在这球场格格不入，倒是有人给他让了一点位置，他回过头冲顾寒招了招手 “过来，这看得清楚。” 顾寒这才抬步走了过去，耳边顿时被各种叫好，打气的声音充斥着，他抬头看了一眼比分牌，23:25，很是势均力敌的一个分数，场上也也是你来我往，激烈交锋，穿着红黄两色背心的年轻人交错着，言恒上学的时候喜欢打篮球，这会儿很快就入了戏，红方一个漂亮的断球看的他都人不住叫了一声好，这样鲜活的样子顾寒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第63章 演讲 两人一身西装在一群穿着球衣的学生中间显得有些另类，但是或许校园之中的气氛就是这么容易让人感染，此刻两人的脸上去了那些公式化的笑容，倒是都染上了几分鲜活的笑意。 顾寒慢慢将目光从场上你来我往的队员移到了身边的青年身上，他其实是看过一次这孩子打篮球的，还是在国外，他是出差，一个项目的交流学习正好在言恒的学校，那似乎是自从他在国内的宴会上之后见到言恒的第一面。 那时候他也和场上的年轻人很像，一身的朝气，脸上的汗顺着脸颊淌下，那种酣畅淋漓他好似从来也没有体会过。 上半场比赛结束，比分已经持平了 “这两队实力相当啊，下半场看来精彩了。” 言恒边说边回头，正对让那人的眼。 “是啊，不过我们估计来不及看了，时间快到了，得往会场走了。” 顾寒低头看了一眼表说，言恒也点了点头，只是看见这篮球场地有些不舍，顾寒笑了一下 “下午五点半就结束了，这里晚上也会有人打球，你要是喜欢晚上来看也是一样。” “嗯，走吧。” 两人转身往宣讲会的地点走，步子依旧并不快，穿过方才那片樱花林就看见前面会议楼前的场地了，这会儿不同于早上的冷清，现在那前面不大的小会场几乎已经站满了人，个个学院的标语也打了出来，电子屏上滚动着宣讲会的标题。 此刻出现在宣讲会门口的学生，大多数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本科，硕士，博士都有。 几乎每人收拾的都很干净利落，白色的衬衣，深色的裤子，年轻未出校门的学生即便是这简简单单的打扮也甚是养眼。 “看出来科大的男女比例了。” 言恒看了一圈这个小操场的学生，微微凑近身边人的耳朵说了一句，顾寒看着几乎清一色的男生笑了笑没说话，科大是有名的和尚庙。 他们直接进去了，已经有学校负责接待的老师迎了过来 “顾总，您每年都是亲自来。” 上来的老师看起来四十多岁，显然和顾寒比较熟稔。 “不亲自来，好苗子都让别人挖走了。” 顾寒倒是也不客气地和他开玩笑。 来这个宣讲会的企业都是比较知名的企业，顾寒和言恒抬头就看见了顾氏科技的展位，那个老师笑了一下 “你看，数你们顾氏前面的人最多。” 确实有不少的同学都拿着简历向顾氏的箱子里投。 言恒的手机振动了好几次，他打开一看就发现是郑雨小胖子打来的消息 “老大你可千万别忘了我要的人，叫秦峰，是应届的研究生，底下是他的照片。” 果然这条消息的底下是一个蓝底一寸照，照片上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就20出头，头发是简单的板寸，肤色是健康的那种小麦色，看起来表情有些严肃，眼神里透露出的一丝执着和坚毅。 “行，我记着了。” 等言恒和郑雨发完信息抬起头宣讲会已经正式开始了，代表各个企业来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在台上发言了，条件开的都不低，也有诸多的许诺，当然对学生的要求也同样不低，拿过什么样的奖，发过多少篇论文，参加过什么类型的科目组，导师是什么级别等等，价码都是互相的。 整个会场此刻已经挤满了人，顾寒只是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看着场上一个一个企业代表上台，科大虽然是首屈一指的科技类大学，但是像这样应届生的宣讲会来代表企业参加的自然职位不会低，但是也很少有企业的总裁亲自到场，全场也不超过三人。 像顾氏如今在业内的地位，加上顾寒亲自到场自然是压轴，最后一个上台，轮到顾寒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很多人都累了，但是当顾寒站在台上时，场上的气氛霎时之间重新燃起了热情，底下学生门的掌声恍若雷声，经久不绝，顾寒这个名字在这群有梦想且年少的年轻人眼中代表的是一个传奇，更是国内电子，半导体行业的希望。 台上的男人有些过分的清瘦，他抬手微微压了压，下面的掌声才慢慢熄了下去 “今天我来的目的其实和往年一样，我并不强调论文和成果，在坐的各位还没有出校门，研究的方向各不相同，甚至很多方向是基础性和理论性的研究，出了学校进入到公司里你们面对的大多是应用型的研究，所以你们辉煌的成绩只代表过去，我不会因为那些成果去否定一个人，也并不会因为那些成果去轻易肯定一个人，去顾氏面试会有专门的流程和考核这里我不再多说。” “今天站在这我想和你们说的是，能在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你们已经打败了很多人，科大用了四年，七年，十年的时间培养了你们，无论以后你们的选择为何，只要还愿意留在这个行业里都该记住只有研发，只有科研只有将成果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立在不败之地，才能不被别人制衡才能打破封锁” 顾寒的声音并不大，却是语重心长，他其实并不在意这里真正的人才是不是会选择顾氏，这里的学生可以说很大一部分会成为国内相关领域科研的后备力量，他只想告诉他们身处这个行业除了科研造出自己的东西否则别无退路。 “我能在此给出的承诺是只要顾氏一日不倒就不会停止研发，顾氏有完备的研发体系，研发部的地位就是顾氏科技的底气，给研发部的投资不会减少，研发人员的待遇也不会降低，你们生活在的困难我们也可以帮助你们解决，而我要的是一个不向困难妥协勇于打破垄断的团队。” 男人话音落下的瞬间场上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在座的都是科研相关的人员，对于西方的垄断和制裁怎么可能不了解，手里握有自己的东西才是底气。 第64章 要不要一起看？ 言恒静静地坐在台下看着上面的人，只觉得那台上的人离他既近也远，他好似并不是像一个普通商人一样只为利，但是心思手段又凌厉的惊人，这个人或许相处的越久就越是觉得矛盾。 顾寒重新坐到了言恒的身边，不动声色地按了一下上腹，微微闭眼缓了缓才看向身边的人 “上午的宣讲会差不多了，中午和梁院长和校领导一块儿吃个饭。” 言恒点了点头，时间已经快到12点了，结束之后两人直接和院领导出去，这里的领导顾寒认识几个，不过都不是他在上学的时候认识的，几乎都是工作后才结识的，倒是只有一个当年是他导师的同事，也曾带过他一阵。 这几年来顾氏做大，已经是行业里的翘楚，校领导自然也会愈加看中顾寒，毕竟学生就业这里，顾氏确实是一个好出去，还不说顾寒捐了好几个千万级的实验室。 本来这种性质的吃饭是肯定要喝酒的，但是考虑到宣讲会还没有结束，下午他们还有到场这才没有开酒。 下午的宣讲会2点开始，到了饭点已经12点半了，所以这顿饭还真的没有吃太长的时间，只不过这种饭局上的菜确实没有几个是顾寒能吃的。 言恒看着那人的脸色差下去，手放在桌下，猜到他怕是在忍着不适，起身给他盛了一碗他唯一能吃的鲫鱼豆腐汤放在他面前。 顾寒好在在饭前偷偷吃过了药，胃里虽然绞痛的厉害到不至于失态，他用勺子喝了两口汤，温热的汤水滑下似乎真的感受了两分。 “顾总，下午就是企业和应聘学生的交流了，我有一个学生确实想推荐一下。” 其实每年饭局都会有这样的事情，毕竟院系的领导也会带学生，顺带提一句自己的得意弟子是很平常的事，只是这一次说话的人是顾寒没有想到的。 “张老您就别这么叫我了，被老师知道估计要念我了。” 顾寒浅笑出声，原因无他，说话的正是当年带过他两个月的张教授，和他的导师陈儒曾是同窗，这个张老头平素并不喜欢帮学生推荐走捷径，今天竟然会开口，恐怕是这个学生相当的让他喜欢或者欣赏。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孩子叫秦峰，是个研究生，你也知道现在高校的研究方向偏应用类方向的少，主要是理论更容易出论文，秦峰这孩子和你当年很像，大三就保研开始跟着做项目，而研究所后选择的方向正是半导体应用类，聪明，踏实。” 他确实觉得这个秦峰和当年的顾寒很像，他们不是为了做科研而做科研，他们有更高更远的目标，而作为老师他有义务推他们一把，将他们送到自己最合适的位置上。 张天衡说出秦峰名字的时候言恒就抬起了头，看来这个学生确实不一般，也算那小胖子有眼光，接下来他怕是要和顾寒抢人了。 这顿饭并没有吃太久，从饭店出来一行人就开车去了宣讲会的现场，顾寒脸色不太好，靠在车的后座上闭目养神。 “睡了吗？” 言恒侧过头叫了他一声，男人微微睁开眼睛 “没有，怎么了？” “刚才那个学生你觉得怎么样？” 顾寒微微坐正了一点身子 “张老不常夸人，能得他两句聪明，踏实的评价已经极为难得，想来是真的不错，若是他有意向来顾氏自然最好了。” 顾寒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是何等的玲珑心思，说完便转身看向身边的青年 “你也看上他了？” 言恒倒是也没有被看破的尴尬，他和这人抢人也不是一次两次，直接便说 “是郑雨看上他了。” 男人听后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郑雨是言恒那里负责研发的，属于真有真才实学的那类名校生，也属于能泡在实验室里三天三夜还能神采奕奕的科研疯子。 “看看他自己的意愿吧。” 这几年来两人确实在不同的地方都抢过人才，但是顾寒在任何地方都能让着言恒，倒是只有这方面他并不是次次退让，他是技术出身，郑雨的研究方向和进度他大体也有了解，他也知道其实言恒偷偷挖了不少人在研究芯片设计。 所以若是针对芯片本身研发的人才他一般会让给他，但是其他学光学，物理学，化工材料的他却不会放手，因为再好的芯片也要制作出来才行，国内落后的绝不仅仅是芯片的设计，更重要的是国内芯片制造业的滞后。 而言恒的团队还没有涉及这一点，这样的人才放在他那也不会发挥最重要的作用，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耽误了别人的前途，他手下的人包括“中芯”的人都早晚会是他的。 言恒听见这话倒是没有反驳，这个确实，不过他在抢人这件事上对上顾寒，向来是胜多负少，此刻倒是很有信心。 下午的宣讲会可以说是热闹非凡，丝毫不亚于一个大型招聘会，顾寒和言恒直接到了顾氏出面的地点，面试官是研发部的副总监，二十七八的年纪，不过头发已经很是稀疏了，见两人过来起身打了招呼。 “怎么样？” 顾寒直接问，这个副总监从最开始就跟着他，两人倒是熟稔，悄悄侧过来说 “有几个好苗子。” 说着就把手里的几个简历递给了顾寒和言恒，言恒拿到的恰好就是秦峰的简历，他有些得意地冲顾寒摇了摇简历，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姿态。 顾寒无奈地笑了笑，坐在了一边的一把椅子上，手按了按有些胀痛的额角，看了看手里的简历，简介明了，确实是条件都不错，言恒也凑在他身边坐下来，仔仔细细开始看秦峰的简历，扫了两眼发现还真的有些与众不同，他抬头看了一眼身边那个正在认真看简历的顾寒的侧脸，手肘轻轻怼了怼他，将手里的简历向他那边让了让 “要不要一起看？” 第65章 我可以见见顾总吗？ 顾寒侧过头就见年轻人拿着手上的简历递过来，他放下按揉额角的手笑着点了下头，言恒索性直接拽了一下凳子坐到了那人的身边，就指了指简历说 “你看看，这简历设计的还真简约。” 顾寒其实有些头痛，不过还是定睛去看了那份简历，确实简约，不同于其他学生会将个人信息，荣誉，获奖情况还有职务组织活动等占大量的篇幅，他的个人信息只有短短一行，少的可怜，只写了姓名，专业和电话，连性别，年龄，民族这些基本信息都给省了。 底下一行是所得荣誉，一眼扫过去好几个有重量的奖项，且基本都是一等奖，但是他却没给这些哪怕单独一个拿出去都很难得的奖项过多的地方，甚至都没有重启一行，而是挤挤巴巴的都罗列在了两行里，像是在省地方一样。 只有下面专业研究方向才看出了他的大方，整个简历几乎五分之四的地方写的都是他的研究方向，所得成果，和未来的方向，不像是一个简历倒像是一篇论文，顾寒看过之后面上流露了些许的赞许 “看来张老没有说错，这孩子确实是个踏实的，适合做科研。” 言恒倒是没有反驳的点点头，他并不算是多么精通专业，这里的专业论述他也并没有都看懂，但是一个肯在简历上将自己所有的闪光点隐晦起来，却展现出专业的一面足以说明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对过往成绩极为看中的人，一个不在乎之前成就只一心向前的年轻人太过难得。 言恒看不太懂他的研究方向但是顾寒看得懂，他的研究方向其实并不唯一，在简历上写出来的也只是一个大体方向，但是就是这样几个交叉很小的方向却让顾寒看了出来他想做什么，想不到这个时候他能碰上一个这样的年轻人。 前面排着的队都是在初试的学生，而通过初试会在里面的专用会议室进行复试，而复试通过才能得到去顾氏接受考核的机会，顾氏的初试过程不复杂，但是这并不代表通过率高，一轮下来还是筛下去了一批人。 “来了，就是他。” 言恒低声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声，此刻坐在考官前面面试的正是秦峰，一身白衬衣，身材是少年人独有的清瘦挺拔，回答问题的时候不卑不亢，不见紧张也不见丝毫的热络，言恒摸着下巴不断的审视，这还真是符合学霸的模样，高冷学神？难怪郑雨那小子能看上。 毫无意外，他自然获得了复试的资格，复试考官便是今天来的研发部副总监宁培，言恒站起身来准备进会议室，既然要抢人他自然是要亲自和他聊聊的，他扫了一眼依旧坐在那的顾寒微微挑眉 “你不去？” “你先去吧，我看看后面的学生。” 顾寒轻轻冲他摆了摆手，言恒见此也没有管他直接进了会议室，顾寒见他进去这才微微弯下了身子，伸手按了按上腹，中午的菜太过油腻，纵使是没吃几口也依旧不怎么舒服，隐隐的泛着恶心。 他拧开了一边的矿泉水，喝了两口这才算是压下去一些反胃的感觉，屋里的言恒坐在了宁培身边，而对面的秦峰对在场三个面试官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或许是浸入枯燥又重复的实验多年，他的性格是超乎年龄的沉稳和冷静 “你去M国交流学习过？当时进ALS的机会为什么没有留下？” ALS对于半导体的垄断可以说能达到百分之七十，现在应用最广泛的inte芯片就是出自ALS，国内半导体发展至今也没有芯片能够成功取代inte，更何况世界技术最先进的7nm光刻机只有ALS能生产，那是半导体的巅峰，能进ALS是多少学生的梦想？ “去过，我去过ALS实习，他的技术整合几乎是闭环的，很难有缺口，国内和他们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在ALS锦上添花还不如回国，可能价值还会大点。” 这话说的很谦虚，甚至有一丝自嘲在里面。 他的复试进行了十五分钟，言恒在快结束的时候问了他一句 “我的团队中有一个带队的，他很喜欢你，对你研究的方向也很感兴趣，你来顾氏实习后可以选择到我的部门来。” 他这话说完宁培抬手怼了他一下 “怎么？言总又要和我们抢人？” “怎么叫抢人，我这是正式邀约，我是顾氏子公司的负责人，研发的负责人是青藤毕业的，主要从事软件的研发，之前的天奇1的总设计师就是他，他看过你的资料特地点名想要你加入他的团队。” “你说的这个负责人是郑雨博士？” 秦峰立刻问出声 “对，你知道他？那正好，你去顾氏的时候他肯定会去看你。” 听见这话的年轻人微微低了一下头没有回答这句话，随后抬起头问了一句 “我可以见见顾总吗？” 言恒和宁培对视了一眼，还是宁培先开口 “我去问问顾总有没有空。” 说完便抬步出去了，屋里只剩了秦峰，言恒和其他面试官，只是对面这个高材生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门口，很快门被推开，一身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如墨的眉眼称着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很清瘦却给人一种如松一样折不弯的气度。 在他进来的一瞬间秦峰的眼睛都亮了一下，顾寒很快对上他那双晶亮的眼，想起方才的那个电话，眼中多了两分温度，轻轻勾了嘴角向他点了一下头后抬步坐到了他的对面。 这时间并不长的一个过程都被言恒看在了眼里，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犯堵，而秦峰的眼睛始终跟随着顾寒的身影，这会儿他的身上不见了之前的淡定从容和流利的对答，倒是真的有几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和光彩。 “秦峰？” 男人醇厚的嗓音响起，却是比对下属多了几分和暖。 第66章 顾总您注意身体 秦峰的目光好像只有看见顾寒的时候才会透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活力，他点了点头，扬起了进屋以后的第一个笑，却并不像同龄人那样充满朝气，他似乎并不是太习惯笑，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顾寒何等敏锐，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他的窘迫，出声帮他解围 “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问我，关于顾氏或者项目都可以。” 一身白衬衣的年轻人抬头对上了对面那双墨色却含着淡淡笑意的双眼开口 “顾总我可以单独和您聊聊吗？” 这话说完言恒骤然抬起头来，连他身边的好几个面试官也有些意外，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应届毕业生应聘不但要见总裁，还要单独和总裁说话的人，顾寒倒是像是并不感到意外，抬了下头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句 “你们先出去一下吧，隔壁应该还有一个空教室，你们去那接着面试后面的学生。” 宁培率先点头起身，随后另外几个面试官也起了身，言恒却还是坐在那里，眼睛看着对面的人好似没有想走的意思，被他盯着的秦峰却没什么表情，似乎除了在和顾寒说话的时候他对比较陌生的人都是很有距离感，无论对方什么身份，他也不会表现出怯懦和亲热。 顾寒看着这沉默的两个人也有些无奈，只能微微侧头和言恒说 “你先出去一下吧，过后你也可以再单独和他谈。” 他以为言恒是怕他趁着这个机会和他抢人，所以才加了后半句，言恒其实听见这话也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但是也无从解释，最后还是起身离开了，但是神情却看着不怎么轻松，像是堵着一口气。 屋子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了顾寒和秦峰 “好了，现在没人了。” 顾寒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总觉得他的面容有些熟悉，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也是因为这一层莫名的熟悉感加上方才他老师的那通电话，他对秦峰会有一种特殊的关切。 “顾总，您看过我的简历了吧，我现在的方向其实并不是开发芯片。” 年轻人开口了，他没有问顾寒看没看过他的简历，而是直接入主题，顾寒也很喜欢这种并不试探，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 “方才陈老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这才知道原来陈老也曾经带过你，我原来上学时的导师就是陈老，这样说来我也算是你的师兄，陈老也大体和我说了一下你的研究方向，所以其实你的目标并不是开发芯片，而是光刻机，对吗？” 顾寒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眼中的是洞察的了然，秦峰对上这样一双眼点了点头 “对，现在我们和西方国家差距最大的根本不是芯片的设计，虽然至今为止国内的芯片还是无法代替inte芯片，但是在很多领域很多自主品牌都已经开始使用自己的芯片，还有顾氏已经投产的灵均系列都是代表，而我们和西方真正的差距是在芯片的制造上，至今为止国内的光刻机止步于90nm，而国外最先进的光刻机能达到7nm。” 说到这秦峰止住了声音，因为这个数字代表的含义他不说顾寒也清晰的知道，90和7之间是难以逾越的天堑，顾寒静静地看着对面总给他一种熟悉感的年轻人随即笑了 “但是顾氏的研发部此刻还没有涉及光刻机。” 秦峰听到这里微微睁大了眼睛，清明的眼中好似还有两分疑惑 “我觉得你应该在做这方面的科研。” 年轻人这话说的极其耿直，在科研以外的领域他似乎不懂得圆滑，顾寒显然对这个回答也有些感到意外，只是在这个社会现实中还有人会在他面前这样真诚又有点天真的谈感觉他确实觉得有点新鲜，但是看着他那双很是笃定的双眼顾寒也说不出否认的话，这个孩子和他当年还真的很像，他索性承认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在并不是“中芯”人的面前承认，他压上了那么多的资金，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想要研究的其实根本不是多么高大上多么前沿的芯片，而是制造芯片的光刻机。 “你猜对了，我确实在做，你有兴趣加入吗？” 果然听见他的话秦峰的眼睛都亮了一下，随即便点头，顾寒笑了 “我和你说说顾氏的情况吧，顾氏本部的研发部还是以芯片研发为主，包括刚才邀请你的那个人，他手下的团队也主要是做芯片的开发，而你真正想做的项目现在是不在顾氏的，顾氏也鲜有人知道，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公开，但不是现在，今天的招聘是顾氏的名义，所以按道理你还是要先去顾氏培训的。” 秦峰点了点头 “可以，是去顾氏的研发部吗？” “都可以，顾氏的研发部还是方才言恒手下子公司的研发团队你都可以去，在真正入职之前你可以了解一下现在最新芯片研究的进度，一月之后我会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顾总，谢谢您。” 秦峰微微冲对面的人躬了躬身，虽然他并不了解顾氏的情况，但是也看的出来对面的人为他费心了，顾寒轻轻摆手 “方才说了我也算是你的师兄，不必客气，对了我看你简历上写的是22岁？这么小就研究生毕业了，很难得。” 对面的年轻人确实让顾寒看的很顺眼，那种亲近感让他这种不会多话的人也多问了一句，对面的年轻人神色有微微的怔愣，不过只是一瞬间就低头答道 “我小时候跳过几个年级，所以就早了点。” 顾寒胃上绵绵密密的疼痛一直在蔓延，倒是没有注意到他不同的神色，只点了点头 “很优秀，以后加油，这一个月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好了，外面的人恐怕等急了，我们出去吧。” 说着顾寒对着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递出了名片，他撑着桌案起来，脸色并不好，额角都是密汗，秦峰接过名片也下意识的起来，看见他的状态到底还是出声说了一句 “顾总您注意身体。” 第67章 不能让他受委屈(醋) 顾寒回头对上了年轻人眼里不加掩饰的真诚，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浅笑 “我会的，去顾氏你若是愿意就去方才言恒说的地方看看吧，那里的负责人挺喜欢你的。” 郑雨的专业他信得过，这次又是他点名要的人，言恒的团队年纪偏轻，这孩子过去应该会比去顾氏的研发部更适应一些。 从见面到现在这个秦峰总是给他很熟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会为他多考虑一些。 说完他便推门出去了，言恒见门开就看了过来，他没有跟着宁培他们去隔壁面试其他学生，而却是有些像赌气一样地坐在原来的位置，只不过这一次他将椅子换了一个方向，就对着顾寒所在的那个屋子。 “顾总可算是舍得出来了，人到手了吗？” 他站了起来，忽略了那人已经明显不好看的脸色，语气有些冲。 顾寒不动声色地松了门把手站稳身子，抬头看他一眼笑意有些意味不明 “争取了，后面要看你自己了。” 他胃里闹腾的厉害，药在口袋里，此刻他只想赶紧支开这人去吃药。 只是言恒并没有赶紧走进屋子，而是向对面这人走了过去，距离近了他才发现这人的状态有些不对，微微皱眉 “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中午吃的有些腻了，你进去吧。” 顾寒侧过了头避开他的目光，想要找个地方坐下，却被言恒抓住了手臂，他这才不得不转过去对上他的眼睛微微挑眉。 言恒直接拉着他到了他刚才坐的地方 “你等我一下，我和他说完就回家。” 这人好像自从上次胃出血出院以后胃就脆弱的不得了，他也知道胃出血很严重，估计还是需要时间恢复吧，看着他白着一张脸言恒就觉得心里闹挺。 顾寒在他进了屋子之后就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就着凉水将口袋里的药吃了，言恒出来的很快，也就不到十分钟，出来的神色显然比进去的时候好，透着一股子得意。 男人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好笑地问 “这么开心？他答应去你那了？” 言恒一屁股坐在了那人身边 “先去我那实习，但是就郑雨对那小子的重视，他必然会留下来。” 男人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微微闭眼又睁开就看见秦峰从方才的好会议室里出来，向他们走过来打了招呼，顾寒看着白衬衫的年轻人嘱咐了一句 “到了部门好好学习，有什么困难和问题都可以提。” “我知道的，谢谢顾总。” 秦峰在顾寒面前总是很谦逊，却又比对其他人多了一份亲和。 言恒突然觉得刚才的好心情没有那么好了，和秦峰打了声招呼就让人回去准备去顾氏报到了。 顾寒看着离开的年轻人离开的背影后转了过来 “是个好苗子，就是年纪小了点，你多照顾他些。” “顾总还真是惜才，郑雨点名要的他，不能让他受委屈。” 言恒听了他的话就心里泛堵，语气自然也不怎么样，只是顾寒早已经习惯，只低头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也不再说话。 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让言恒更是有些烦躁，抬手搂了一把头发 “走吧，回去吧。” 他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半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这里有顾氏负责招聘的人，他们没必要在这待到最后。 “回去吃？” 顾寒抬头问了一句 “不回去你想吃什么？” 这人这破胃再吃一顿中午的饭他估计就得送人去医院了。 “这科大的食堂不错，有家汤饼很好，不然就在这里吃吧。” “你吃的了？” “我没事，他家很干净，走吧。” 既然这人都这么说了言恒自然也就没有再坚持，今天折腾一天他也懒得回去做饭。 出了门顾寒就站在了门口，言恒看见突然停下不走的人回头看他 “怎么了？你不会不记得路了吧？” “那个食堂在最东边，走过去要半个小时。” 这一出来他才想起来，言恒听见是这样倒是没什么反应，手里抛了抛钥匙 “开车过去呗。” “西区不让过校外车，你身上有硬币吗？” “还有这规定？要硬币干嘛？” 言恒在国内大学待的时间很少，有些意外，这么大的学校不让开车？ “这里有校内公交，要投币。” 没办法，言恒只能找了一个路过的学生换了几块钱硬币才顺利的坐上了公交车。 这个时间下午第二节 课的学生还没放学，公交车上倒是并不挤，还有不少座位空着。 顾寒看着不停在车里看的人笑了一下 “新鲜？之前坐过公交车吗？” “还真没怎么坐过，上次好像是小学的校车，这科大一个和尚庙景儿还挺好。” 顾寒也看向了窗外，公交车现在实在围着一个校内的湖开，他抬头指了一下湖中间的那栋楼 “那中间的是一个图书馆，之前我住的宿舍离这里不远，经常就是来这个图书馆，晚上的时候湖周边的灯都会亮，很漂亮。” “你那时候是不是只知道学习？” 听他这么说他就觉得身边这人上学的时候应该是个学霸，就是不知道当初那么一个一心都扑在实验上的人，怎么没有顺着科研那条路走，反而开始发现商业。 “你是不是觉得我那时候就像个书呆子？” 顾寒听见他这话将看向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身边的人，神色有些疲惫但是姿态却很放松。 “我哪里敢这么想，顾总在商场上的手段哪里是什么书呆子可以比的？” 或许是因为心里的疙瘩，说起这种话题的时候言恒的语句中总是带着刺，顾寒微微敛了神色，轻轻叹了一口气，半天后，在言恒以为这个话题早已经过去的时候他才悠悠出声说了一句 “有时候你想要的东西，并不是简简单单坚持自己所做的就能得到的，继续沉浸实验室也好，如今的心机手段也好，不过是不同的路不同的方式罢了。” 第68章 你可真的要想清楚 顾寒说完便转身看向了车窗外，言恒回过头看向他的侧脸，这人的侧脸棱角分明，只是唇角处的浅白有些显得人有些孱弱，这样的距离他就连他眼角的细纹都能瞧得清楚，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有些脆弱的人竟然能在一个领域的商界翻云覆雨。 言恒看了半天后微微侧过了眼眸，眼睛随他一起看向了校园，这人无疑是强大的，作为男人可能都会有争胜心和胜负欲。 他就是想赢过他一次，想打破他脸上的淡定和从容，想看他露出惊讶的神情，也让他体验一次他父亲当年面对公司被收购时候的心情。 后天，后天就到了三天的期限，他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这一条路无论成败他都义无反顾。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各怀心事，到了地方顾寒叫了他下车。 “走吧，吃完饭正好回家。” 这里的汤饼很出名，他们下车后基本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来食堂吃晚饭了，言恒让顾寒去占座位之后就去了他指的方向去买汤饼。 “怎么样？老板没有变还是那个味道。” 顾寒尝了尝其中一份豆腐汤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很真实，像是吃到了一份没有变味道的豆腐汤也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是挺好吃的，你以前经常吃？” 言恒有个好习惯就是不挑嘴，本来没对一个大学食堂里的摊位抱有什么太大的期望，但是这家的东西确实不错，看着就很干净，简单的豆腐，萝卜汤配上发面饼也能很好吃。 “嗯，冬天冷，有时候从实验室回来就想吃口热的，就总来他家吃汤饼。” 那时候的生活很简单，虽然做实验挺累的，但是好像每天都还过得挺充实的，顾寒点了点头，难得多喝了一些汤。 从食堂出来的时候整个身上都是暖的，言恒也吃撑了，出来时还想着以后可以常来，却不想下次他再想过来的时候，身边这人已经了无踪影了。 而他再次真正再踏进这个食堂的时候，是不惜花大价钱也要和老板学那汤饼的做法，不过是想让那个连米汤喝着都吐的人能多喝一口汤。 第二天的早上言恒到了公司就去了研发部，这已经是三天的最后时间，研发部的人也已经习惯他天天来跟着进度了，自然也不会拒绝他参与进来。 他的目标并不是那份假的芯片设计，而是真的，但是他也不傻，像顾氏这样级别的研发部是不会有任何机会能真正复制图纸的。 好在他和顾氏的研发部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对于他们研究的东西也不是一无所知，再加上有郑雨在，他根本不需要完整的设计，只需要记录下来最关键的地方就可以。 第三天的晚上 “严总这就是改过得方案，不会有破绽。” 说话的人正是被顾寒打过招呼的徐宏，他将一个u盘递给了言恒说。 “好，我知道了，这两天辛苦了，明天晚上我在宴宾楼订了桌，一定要过来。” 徐宏再三推辞但是却被那句“顾总也回来”给劝退了。 言恒拿着芯片和他自己的“东西”回了办公室，直接就给郑雨打了电话 “什么事啊老大，这么晚了还加班？” “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言恒说完就挂了电话，小胖子只能无奈地挂了电话过来，言恒先是将徐宏给的东西从电脑上调出来 “你看看这个，这是改动过得方案，会不会有破绽？” 郑雨对工作一向认真，坐在电脑前用了很多种方式反复测算，半个小时后才抬起头来，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没有问题，很严密，没有原来的设计对比不可能看出毛病来，后续的问题可能只有做出东西才会看出不对，看来他们是下了功夫的。” 听见他这么说言恒才真正放松下来，松了松领带靠在了椅子上，他不得不小心，顾寒并不是一般人，纵使是现在他也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真的相信他，所以只有郑雨说没有问题他才能松口气。 “你再看看这个。” 言恒将用微摄拍下来的画面传到了另一个没有接通内网的电脑上转过去给郑雨看。 郑雨看了半天突然抬头，神色非常震惊 “你，这，这是真的设计图？你怎么弄来的？” 郑雨一直跟着言恒，顾氏的情况他也清楚，顾氏本部的研发算得上业界翘楚，言恒哪怕作为独立子公司的老总也接触不到最新的研发成果。 而此刻在还差不到两个星期就到发布会的时间的时候，言恒竟然拿到了真的样图？而且他能看出来这不是完整的，应该是偷拍下来的，他瞬间就觉得有些不安。 “你要做什么啊？” 言恒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在他身边坐下。 “你就说凭借现在的东西，你能不能复原完整的设计图？” 郑雨对顾寒在几年前收购言氏的事也是知道的，他不傻，猜也猜得到他可能要干嘛 “我说，你不会说想要？” 言恒笑了一下，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兵不厌诈，这还是他当年教我的。” 郑雨看了他半天，相识这么多年他也了解他这个人，这会儿他虽然是这样笑着，但是他知道他认真了，这个主意他打了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又抬手扶了一下眼镜，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看屏幕 “可以，你拍的确实是最要紧的一部分，也是这个项目最大改进的地方，若是研究过顾氏之前设计的人可以复原。” 言恒点了点头，他靠在椅背上抬头看了天花板半天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来看着郑雨 “郑雨，你应该猜到我想做什么了，我也和你说这件事我计划了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打算放弃，我不强迫你帮我，但是还请你不要说出去。” 郑雨搂了一下他日渐稀疏的头发，又暴躁地推了一下眼镜 “说屁啊，这事儿我能和别人说吗？你可真的要想清楚啊。” 第69章 低血糖会这样？ 或许是旁观者清，郑雨总是觉得顾寒对言恒其实挺用心的，甚至可以说很好，哪有几家集团公司能够对子公司的政策这么宽松？言恒这里的核心业务和研发项目几乎从来不让顾氏插手，甚至顾寒也很少过问，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总部不重视，但是后来才发现该给的资金却是一分也不少。 他和言恒也算是学生时代就认识的好友，对于之前收购言氏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是这几年言恒在公司的待遇他是看得见的，科技类的企业本身就面临着整合，淘汰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他只是不希望言恒真的因为心里的不甘作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言恒其实心里挺乱的，事情进行到现在其实都挺顺利的，但是越是这样他越是乱，郑雨的质问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 “想清楚了，这件事我想了不是一日两日，不会更清楚了。” 他的语气很快也很急，似乎嘴上这样表明了态度他就不会再有任何犹疑一样。 郑雨只是叹了口气，知道他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三天期限已到，第二天一早言恒按时去赴约，昨天的那个U盘被摆到了桌子上面，为了确定交易的安全，今天随同李存来的还有三名技术人员。 三个亿，多少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随着言恒手机的一声提示音，三亿的金额到账，走出交易地点的时候言恒还是习惯性的看了一下外面的阳光，嘴角的笑意有些嘲讽，有时候赚钱就是这么简单，难怪人人都在争着走向巅峰。 顾氏总部顶层的会议室里，顾寒面前的电脑正是那一日言恒去研发部监控的画面，青年的一切动作都没有异样，若是事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人定然不会猜到这个画面有什么问题，他将画面放大到最大，仔细看那人的衬衫扣子有些不一样，不过这种细节是不会有人留意的，大概只有一分钟左右的画面，顾寒在看过之后用合成的一段前面的视频替换掉了这一段，连接的非常紧密，连着后端备份都改了，不会有任何人能看出破绽。 做好了这一切他才靠回一杯，眼中的神色有些放松，这最后一个不明显的小尾巴他也帮他处理干净了，纵使以后被爆出设计图泄露，也没有人能找出是言恒的问题了。 他找出了药瓶，吞了两粒药，想要压下心悸，他能明显感到最近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晚上也会被心脏的心慌心悸惊醒，或许他真的是该走的时间了，只是他还是舍不得，本以为做好了一些的准备，但是想到或许这一走和那个年轻人便再没了再见的机会他终究还是舍不得的。 他一个人枯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中胡乱想着，突然一声敲门声传了进来他心脏漏了半拍，或许是方才的药发挥了作用他轻轻顺了一下心口倒是没有闹的太凶，随即男人如墨的眉眼微微弯了一下，能这样敲他门的只有一个人。 “进来。” 果然一身深蓝色西装的言恒走了进来，脸上难得的带着笑意，施施然坐在了他办公桌的对面 “任务成功，东西MJ已经屁颠屁颠的拿走了，今天晚上我请设计部的人吃饭，怎么样，顾总赏个光？” 顾寒从早上起来胃上就没有消停过，毕竟他还要撑大半个月，微微摇了摇头 “你和他们去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言恒微微皱眉有些抱怨 “昨天那群小子不肯去，我还是把你抬出来他们才答应的。” 对面的男人低头微微无奈地笑了一下 “那走吧，地点定了吗，去哪？” “订好了，新城酒店，他们平常天天泡在实验室里，今天正好吃完饭后泡个温泉，明天精精神神的上班。” 言恒有一个优点，就是对待下面的人出手很大方，他手下的部门人手一张健身卡，年卡免费。 “嗯，是不错，他们这次得好好谢谢你了。” 顾寒倒了杯茶放在了他面前，言恒能做好一个好的领导，他一直都知道。 “你这忙完了吗？” 言恒喝了一口茶问了一句 “忙完了，怎么了？” “忙完了就走吧，我没让助理点菜，正好提前去点菜。” 说着就站了起来，顾寒也撑着桌子想起身，却不防一阵头晕向前倒了一下，好在及时撑住了桌面，但是胸前确是一阵急跳，目眩耳鸣激的他一时睁不开眼睛，言恒也被他这一下吓了一跳，快步绕到办公桌的后面扶住了他，剧烈的心悸激的顾寒一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周身仅剩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整个人就要软下去的时候却被一双手托住了。 “你怎么了？” 言恒扶着他能感受到这人身体的无力，距离近的可以听见他一下下粗重的喘息，他只能扶着他坐回了椅子上，而此刻的顾寒耳边仿佛被塞了棉花根本听不清他说话，他若是不是强撑着恐怕已经陷入黑暗了，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才渐渐缓了过来。 “没事，有些低血糖。” 男人的声音低弱中还带着一丝浅笑的安抚 “低血糖能这样？你还是去医院查查吧。” 言恒皱紧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记得上次这人也说是低血糖，低血糖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没事的，贫血就会是这样的，过段时间有空我会去看看的。” 对青年难得一见的关心顾寒的脸上的笑都多了一丝温度，他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待体力恢复了一些便开口 “走吧，没什么事的。” 言恒还是轻轻握住他的手臂扶了他一下，只是一握之下才发现这人手臂这么细，又想了想他每顿吃的那么少也有了答案，低下头正好看见那人苍白的脸色，额角的密汗也显示出这人此刻估计也并不舒服，他强迫自己错过了眼睛没有再继续看。 第70章 以茶代酒 一路上言恒开车，顾寒坐在副驾驶上有些没精神，加上晚高峰已经有些开始了，路上有些堵车，走走停停，他便有些昏昏欲睡。 言恒趁着红灯的间隙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那人闭着眼睛窝在宽大椅背里倒是显得更瘦了，他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脸上，眼窝的地方有些青，是没睡好？ 他伸手将空调调小了一些，这一路其实并不远，只是加上堵车还是开了足足二十分钟，车子停了那人也没有醒来的意思，言恒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刻叫醒他，而且熄了火就这么看着副驾驶上正睡着的那个男人。 这几年来他好像没怎么见过这人熟睡的样子，上一次见他这样安静睡着的时候还是他上次住院的时候。 车里的音乐和空调都随着车子的熄火而停止，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寒微微动了一下，言恒这才回过神来，轻轻伸手拍了拍他 “醒醒，我们到了。” “嗯？” 刚刚醒来的人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迷蒙，却让言恒心里软了一下，不自觉的将语气放轻了一些 “到饭点了。” 顾寒这才算是真的清醒过来，他微微闭眼缓了缓刚刚醒来引起的心脏不适才睁开了眼睛 “嗯，走，进去吧。” 他深呼了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方才的目眩让他扶住车门定了定神才抬步和言恒走了进去。 言恒提前已经定好了大的包间，一共三桌，只是菜还没点，顾寒进屋便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言恒打点清楚之后也拿着一本厚厚的精致的菜单坐到了他身边。 “你想吃什么？他们家有豆腐虾仁汤给你点一个吧。” 这人的脸色从出院以后好像就没有好过，言恒也跟着心里有点堵，看见了菜单上有这个豆腐汤就想到了那人爱吃科大食堂的那家。 “好。” 顾寒靠在一边的沙发上，以手支着额头，眼睛看了看言恒拿着的那个菜单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其实他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言恒点了菜还算是荤素搭配的合理，还点了一些补身的汤盅，和经理打好了招呼包了带温泉的客房，他看了看一边那个支着头有些又要睡过去的人，又要了一个总统套房。 六点一过，宁培带着大队人马来了，言恒过去招呼，研发部中有很多人是顾寒亲自招进来的，此刻都会过来和顾寒说两句话，顾寒平时没什么架子，此刻也打起精神和每个人打招呼。 等大家都坐下整整满满三大桌，其实这远远不是顾氏研发的所有人，只不过是相关的部门而已。 “之前三天大家辛苦了，今天我定了全套的套餐，咱们吃完可以泡温泉，按摩，然后好好睡一觉，放松放松。” 言恒本身年纪不大，虽然职位挺高，但是这样活跃气氛起来便没什么距离感，研发部不少年纪都不是很大，很快大家就打成了一片。 顾寒坐的主位，身边坐着的事言恒和宁培，此刻他微微侧着身子，看着那个拿着酒杯正和那几个年纪相仿的研究员打趣的人，嘴角也戳着笑意，不得不说，言恒的若是刻意相交，那么很容易可以和众人打成一片，这样的领导往往会深入人心，有时候东西可以夺到手，却未必能够守得住，打江山和坐江山本就是两回事。 这一晚在桌子上顾寒很少说话，似乎有意让出位置来给言恒，他只是盛了一碗那个年轻人或许真的是刻意给他点的豆腐汤，拿着勺子搅了搅浓白的汤汁，尝了一口，很鲜美，在这样的酒店里的汤自然没话说，但是他似乎真的就喜欢那个食堂里充满了烟火气的并不甚浓郁的豆腐汤。 不过他还是一口一口将一小碗汤都喝掉了，或许是言恒很能活跃气氛，也或许是顾寒虽不怎么说话但是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大家也渐渐放开了，科研工作平时本就枯燥，适当的放松减压是好事，所以顾寒给研发部的活动经费不少，平时也会让宁培带着他们出去只是他不常参与而已。 菜吃的差不多就开始喝酒，宁培对手下人没有什么不能喝酒的禁忌，毕竟有时候喝酒也是一种释放，陆陆续续有开始向主位这边三人敬酒的过来，言恒看了一眼身边那人，顾寒自然是碰不得酒，胃出血可不是闹着玩的，刚想上去拦一栏。 不过好在顾寒也并不打算逞强，毕竟他还要撑过大半个月，现在若是碰酒恐怕真的会倒在这儿，他拿了一杯茶和各位抱歉说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实在喝不了酒，便以茶代酒敬所有人一杯，感谢各位对顾氏的付出。 在场的人都能看的出来他脸色实在是不好，脸上难掩疲态，再加上顾寒对这里不少的人算得上是有知遇之恩，自然没人真的会灌他酒，而是都随着他举杯，他一杯茶，大家一杯酒一饮而尽。 言恒看着这一幕有些沉默，他看的出来这里的这些人对顾寒是真心的敬服，他也了解过顾氏研发部的离职率，真的是远远低于同行业的离职率水平，能让这些有真才实学的人一留便是这么多年，凭借的应该不只是优厚的待遇这么简单，顾寒随口就可以叫出一个过来和他打招呼的人的名字，或许还有些他不想承认的原因。 但是聚在一起的一群年纪虽然不是很年轻但是也不大的大男人，能放过顾寒自然是不能放过言恒和宁培的，拿着杯子，端着酒瓶的真的是纷至沓来啊，言恒简直是应接不暇，他是真没想到平日里只知道低头搞研究的学院派劝起酒来那也是妥妥的学霸极。 不知道什么时候，桌上除了红酒还上来了啤酒和白酒，言恒一杯接一杯简直是不知道喝了多少，难得的顾寒也没有开口阻止，毕竟这些以后都会是他的下属，有这么一个了解熟悉的过程也很好，毕竟男人只间的友情往往就是一顿大酒。 第71章 再被你这么吓几次我还真的要短命了 言恒和宁培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言恒其实酒量不差，在国外上学的时候酒吧也没少去，酒量早就练出来了，但是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这么啤掺白，白掺红的喝，酒过三巡之后桌上立着的没有几个，也就顾寒还有研发部几个实在喝不了酒的还清醒着。 知道言恒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房间，顾寒叫来了服务人员让他们和那几个还清醒的送桌子上这几个醉猫去房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 “喝醉了回去先别泡温泉，一会儿会有醒酒汤送过去，等醒了酒再泡，明日准一天假，好好放松一下。” 那几人自然是开心，和服务员一起将这些醉猫往房间里扶，顾寒这才侧过头看着身边的人，言恒歪在椅子里半阖着眼睛，一副已经要睡着的样子，他轻轻拍了拍他 “醒醒，还能走吗？我送你回房间。” 言恒听见有人叫他抬起头来，对着顾寒笑笑，这笑倒是没有了平时的讥讽反而还透着一点儿傻气，顾寒无奈只能撑着身子站起来过去拉了他一把，他身上没什么力气，这一下也没有拉动他，他只能又拍了拍他的脸 “回房间了，回去就可以睡觉了。” 这一次听见睡觉两个字言恒好像是懂了，点了点头顺着顾寒的力气就要站起来，但是酒精的作用是不能忽视的，脑袋里像是旋转的陀螺简直是看什么都在转，起来就要向前趴，顾寒赶紧上去接住他，只是他此刻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住这么个成年人的重量，被他这么一带就要摔倒，还是一边的服务生及时扶了一把才站稳。 最后也是他和服务生两人才送他进了房间，顾寒问了一句另一间在哪？ “言总之前总统套房就订了这一间，这是个套间，其他的客房应该已经满了。” 顾寒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才道了谢让服务生出去，转过身就看见那个刚才还死猪一样趴在床上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正在和衬衫上的扣子较劲，顾寒这一通折腾有些心慌惊悸，坐在椅子上含了一片药缓了缓才走过去，言恒解不开扣子正在那费劲的撕扯。 他赶紧上手解救了一下那已经被揉的皱皱巴巴的衬衫 “怎么了？要换衣服？” “热，要泡温泉。” 对面的青年愣愣的看着顾寒不得不说言恒的酒品还是不错的，这会儿其实人已经不怎么清醒了但是还是保持了有问必答的优良品质。 顾寒对这个回答有些莞尔，都这样了还不忘记泡温泉 “你喝了那么多酒不能泡温泉，不然去冲个澡吧，一会儿醒酒汤就送来了，喝完了好睡觉。” 对面的人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眼皮有些打架手还在弄衬衫上的口子，顾寒没办法只能低头给他解开了身上的扣子，言恒这下倒是迅速的脱下了身上的衬衣，就这么赤裸着上身坐在了顾寒的面前，这会儿敲门声突然想起来。 “进。” “先生这是醒酒汤和银耳汤。” 服务员端了两碗汤进来，顾寒道了谢，拿过了拿碗醒酒汤端到了言恒的面前 “来，先把汤喝了。” 估摸着这人恐怕也听不懂他说的话，他直接用勺子递到了他嘴边，言恒看了看勺子倒是乖乖的喝了，只不过就配合了这么两口就捂住了嘴，该是干呕，顾寒赶紧放下了手里的碗 “想吐是不是，起来，来。” 他带着人到卫生间，言恒趴在马桶上就开始吐，顾寒在一边看着，好几次将拽住他的脖领才没让人的脑袋扎到马桶里，好不容易吐完了的言恒也没清醒多少，还吵吵着要泡温泉，光着膀子就要往外冲，顾寒跟着他这么折腾已经有些头晕心悸，没拉住那人，赶紧扶着门框缓了缓，等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那人跌跌撞撞的真往外面温泉池里扎了，怕他有什么危险，只能跟上去。 言恒到了温泉池旁倒是没有立刻下去，而是就蹲在了池子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顾寒才赶过来，扶着一边的一个椅子坐下，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言恒喝醉酒的样子，此刻有些好笑，这孩子喝多了的行为还真挺让人迷惑的。 “还要不要泡温泉了？” 顾寒看着那个蹲着的人问，言恒抬头看了看他，突然就站起来脱裤子，顾寒一惊的坐起来，结果比他动作更快的就是言恒已经迅速将自己下面的裤子也脱了个干净，是真的脱了个干净，一样也没剩的那种，然后就一个猛子跳进了池子里，顾寒怕他被水淹着赶紧起身，顾不得头晕就要下水拉人，不过到了池子边却看见那人还能游一圈之后坐到了池子边，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腿软的也坐在了池子的外围。 男人的手微微按上心口，叹了口气 “再被你这么吓几次我还真的要短命了。” 言恒被这温热的水一泡更是困的厉害，脑袋靠在池边就要睡过去，顾寒就坐在他靠的池子旁边，拿过一边的浴巾叠好给他放在了头下枕着，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他睡着的样子，眼里的目光很温柔有爱意有留恋也有不舍，半晌他还是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青年的脸，帮他抚了抚脸颊湿了的头发，若时光能永远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顾寒也不敢让他泡太久过了一会儿就拍了拍他的脸叫他 “小言，醒醒，到床上睡。” 叫了半天言恒才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抬头看他 “回床上睡。” 说着顾寒就要拉他，但是他哪里拉得动，言恒泡了半天，更是觉得头晕，也认不太清楚眼前的人，但是还有一些基本的认识 “你 页 下来啊 嗝~” 舌头有些打卷，手下还拽着顾寒，顾寒晃了一下险些没被他拉到水里去。 “我不下去，你快上来，到床上去睡觉。” 男人勉强站稳，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便试图和他讲道理。 第72章 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言恒最后还是跟着顾寒从池子里出来了，只是他喝多了什么也没穿就这么大咧咧的站着也不觉得尴尬，顾寒却不能任由他这样在屋子里来回走，只能找到一边干净的浴巾给他擦擦。 言恒有些站不稳，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和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或许喝多了酒脑子里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他直接一把抱住了面前这个人。 顾寒骤然被抱住也惊了一下，他身体不好体温一直偏凉，而言恒这会儿本来就喝了酒还泡了温泉整个人都像是冒着热气，似乎也贪恋那人身上的凉意，抱住他低头在那人脖颈间蹭来蹭去，嘴里还嘟嘟囔囔 “真凉快…” 顾寒有些失笑，他沉默半晌还是抬手抱住了身上的青年，三年来这样的面对面拥抱还是第一次，他闭上了眼睛，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他便算是放纵一下吧，由着迷迷糊糊的青年在他脖颈间轻轻蹭着。 他将他身上擦干净，才领着他进了屋子，将人弄到床边，言恒还在他身上赖着 “你先坐一下，我去拿一下吹风机。” 他不能让他头发这么湿着睡觉，谁料他站起来那个醉猫也跟着站起来，他只能再把他按下，指了指床 “在这坐好。” 言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半天才点了头，只不过那目光一直随着顾寒的身影在移动，似乎他喝醉了之后格外粘人。 见顾寒回来他又张开手臂要抱，顾寒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还带着两分哄弄 “坐好，我们吹头发。” 他坐到了言恒的后面，但是年轻人却有些耍赖一样的向后往他身上倒，顾寒扶住他的肩膀 “不许闹。” “困。” 顾寒见过言恒很多种样子，尖锐的，嘲讽的，意气风发的，却独独没见过他一脸耍赖的模样，他舍不得推开他身上的人，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以后也不会再有了，或者说他们能见面的日子都是一天少过一天。 他从后面抱住了他，两人的体温相融，言恒还滴水的头发沾湿了顾寒身上的衣服，顾寒轻轻拨弄了他的头发 “好了，起来吧，吹了头发就睡觉。” 半哄半拖的将人给弄起来，拿起吹风机一点点帮他吹着头发，手指拨弄着青年软软的头发，发梢在手指之间一点点变干。 “好了，睡吧。” 他将青年送进被窝，言恒却还是不肯松开顾寒，顾寒只能坐在了床边拍了拍他 “睡吧，我不走。” 言恒最后还是没有抵挡的住睡意的召唤，睡了过去，顾寒抬手帮他盖了盖被子，就静静地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的睡着的模样。 其实他们两人虽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但是这三年他进言恒房间的机会屈指可数，更不用说在他睡着之后坐在他的床边了。 顾寒没有忍住轻轻俯下身一个微凉的吻落在了青年的眉心，那吻带着无尽的深情和眷恋，缓缓划过了眉心，最后落在了他的唇上。 借着屋里有些昏暗的灯光，顾寒看着青年俊朗的眉眼 “我原来还是自私的，即便是现在我依旧希望你能喜欢上我。” “言恒，我多希望你能爱上我，我只想过两天平平淡淡的日子，能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哪怕只有两天也是好的，只是现在看来恐怕已经没有机会了。” 男人的语气很复杂却是难掩落寞，最终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轻轻起身，帮他关了床头的灯。 这房间是个套间，里面还有一个小卧室，不过他不太放心言恒，索性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过了半天看床上那人确实睡熟了才去了卧室。 他有些脱力地坐在床上，接了水将药吃了，这才躺下，方才的折腾他有些心悸的厉害根本无法平躺下来，只能用两个枕头垫在身后半靠坐起来，手紧紧的按着心口闭目忍耐着，这般模样自然是睡不着的，不知这样靠了多久那阵惊悸心慌才缓了下去，他甚至没有力气再换一个姿势，就那样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第二天清早言恒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头有些疼，下意识的想要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却没在枕边摸到，这才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的房间景象显然不是他自己的屋子，这是酒店？他猛然坐了起来，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对，昨晚他请研发部的人吃饭，喝了很多酒，但是无论在怎么想，他是怎么进的这个房间，和进房间之后的事都很是模糊，但是又隐隐觉得他身边好像有个人，很熟悉，醒来之前他好像做了一个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梦的是什么，只记得那感觉很温馨。 不知他是想起来什么，他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丝绸的质地应该是酒店的睡衣，但是里面，什么也没穿？他低头闻了闻，身上是沐浴过的清爽丝毫没有隔夜的酒味儿，那是谁给他换的衣服？ 他迅速掀开了被子看了看床上，还好没有什么其他的痕迹，昨晚除了顾寒基本上大家都喝了酒，所以送自己进来的人是顾寒？ 他穿着拖鞋下了地，这是一个套房，抬手推开了一边屋子的门，顾寒刚刚坐起来此刻看见他放下了按在心口的手抬头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醒了？” “你怎么了？没睡好？昨晚是你送我进来的？” 言恒看见那人惨白的脸也惊了一下 “嗯，可能是昨晚下雨声音太大，昨晚你喝多了这会儿怎么样？” 昨晚确实是下了一夜的大雨，雨声混着雷声他听了大半宿 “有点头疼。” 言恒抬手锤了锤脑袋，昨天喝了那么多的混合酒今天确实是不疼才奇怪那。 “我给研发部放了一天假，昨天大家都喝了不少，你今天也别去上班了，一会儿吃完饭再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顾寒扶着床沿起来，看样子是要去洗澡，却被言恒给拦了下来。 第73章 温泉里游泳 顾寒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眼神有些询问 “这里的温泉很出名，你今天也别去公司了，去泡泡。” 他总觉的这人的脸色太差了，不是都说多泡温泉好吗？今天正好来都来了正好泡泡。 言恒说完就见那人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收了声，他说错什么了吗？有些不确定的问 “你昨晚跑了？” 听着他说泡温泉顾寒就想起来昨天这人站在池子前动作迅速脱裤子又一个猛子扎下去的样子，看来他还真是挺喜欢泡温泉的 “没有，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对一个醉酒的人说这样你记不记得的话其实挺有意思的，顾寒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有些狐疑还有些尴尬，他昨晚是做什么丢人的事了吗？但是直觉让他觉得还是不要开口问的好，直接摇头 “不记得了。” 顾寒轻轻笑了一下，也并不在意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一会儿应该有人送早餐进来，先去洗漱吧，你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早上要吃点东西垫垫胃。” 言恒好像也想起来这人之前的几次“低血糖”，也点了点头，两人各自去洗漱，出来正好早餐送来了，很丰盛，荤素都有，顾寒只轻轻搅着一碗百合小米粥，言恒是真的饿了，昨天醉酒还吐了一场，现在立刻前胸贴后背，小点心和香肠一块一块儿地往里塞，吃得倒是很香。 结束后客房又送来了两份银耳汤，顾寒浅尝了两口就放下了，倒是言恒端起碗一口气就给干了，可能是喝汤喝得有些热，他随手就敞开了衣服往温泉那边走，却被顾寒给叫住了 “坐一会再去，刚吃完饭等一会儿再去泡温泉。” 言恒顿了顿倒是也坐在了他身边，揉了揉还是隐隐有些疼的脑袋 “昨天那群小子可真能喝，你之前也被他们这样灌过酒吗？” “那倒是没有，之前他们部门出来聚会一般都是宁培带着的，宁培倒是被他们灌过很多次。” 顾寒微微向后靠了靠，姿态放松地半靠在沙发里，之前这种团建他确实是参加的不多。 “你胃不好也很久了吧？怎么弄的？” 青年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问出了声 “早些年的时候应酬比较多，总喝酒，时间长了就有些胃病。” 顾寒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年轻人，眼中有几分不放心 “所以你以后也要注意，能少一些应酬就少一些应酬，酒尽量不要喝太多，不然真的将胃弄坏了你方才吃的那么多的好吃的就都吃不了了。” 像是想让他信一样，顾寒还指了指方才言恒吃完的一桌子丰盛的早餐，言恒确实不是那种能很好照顾自己的人，他确实有些不放心，但是再不放心也没有办法，他没有机会在以后一直陪着他了，只能在此刻尽可能的多说两句，不过好在顾氏如今已远不是早些年的情景了，不再需要玩命喝酒拉投资，陪银行借贷款，他的路会好走很多了。 言恒一侧头对上了身边人的眼睛，那人的眼中有着浓烈的不舍，只不过转瞬即逝，让他以为那一刻只是一个错觉，但是方才的话他听着就是不太舒服，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那种语气和嘱咐有些让他不安。 他并不是一个心很细的人，想不通的事情也不会一直放在心上，只是点了点头 “嗯，我会注意的，说实话，那三种酒掺在一块儿的味道真的是不怎么样。” 他平常确实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开一瓶酒，在国外的这些年也习惯了国外的生活方式，包括品酒，他偏爱年份好的优质葡萄酒，但是这不代表当葡萄酒和啤酒，白酒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爱喝，更何况，无论什么酒只要是在应酬的时候喝都会失了味道。 顾寒听后倒是笑了笑，知道不好喝就好，以后就知道少喝了。 “走吧，也坐了一会儿了，去泡温泉。” 言恒是真的喜欢泡温泉，顾寒这次没拦着，只是扶着扶手起身和他说了一句进屋拿件衣服就进了套间里面，进去后他找了早上饭后该服的药吃下去，才起身拿了干净的睡袍出去。 “这里的池子还不错，看起来还挺干净的。” 言恒率先下了池子，顾寒换了衣服才下去，池子边的温度会低一些不至于那么滞闷，所以他没有往池子中间走，直接就坐在了池边摆好的座椅上，冰凉的胃部接触了温热的池水暖和了几分，但是他不敢泡的太深，水压会引起心脏的憋闷。 “你不到里面吗？” 言恒显然已经将温泉池当成了游泳池，在里面游了一圈后看见那人只是坐在了池边浅浅的地方忍不住问了一句，泡温泉不去里面，在池子边上能泡到什么？ “不用了，在这就好，你喜欢在温泉里游泳？” 顾寒笑笑，不动声色地带开话题。 “是啊，这里游泳多舒服啊，还暖暖的？你会游泳吗？” 他确实是喜欢游泳，原来在国外的时候住的地方就在一个游泳馆旁边，每天早上都会去游一圈，再开启一天的生活，本身就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那人愣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这下言恒倒是有些意外了，现在游泳应该是一个很普遍的运动方式了吧，这人竟然不会？ “你竟然不会游泳？” “是啊，很意外？” 顾寒换了一个姿势，靠在池子璧上，微微挑眉出声 “是挺意外的，现在健身房可不少游泳的，游泳是全身运动，你确定不试试？” 他以为这人是真的什么都擅长，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BUG，此刻他倒是心情挺好，像是终于在他面前有一个绝对占优势的项目了。 “我就算了，小时候掉在池塘，被人捞上来后就有些怕水。” 男人轻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言恒像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沉默了一下随后就大笑出声。 第74章 若是不用操心顾氏你想做什么？ 顾寒小时候确实是掉在水里过，但是倒并没有因此怕水，只是这会儿他有些头晕也怕言恒会兴致上来说要教他学游泳，这才顺着那个话题直接随意说了这么一句。 “没想到啊，你竟然会怕水。” 言恒理所应当的认为顾寒坐在池边也不进来泡是因为怕水。 “可能是小时候留下阴影了吧。” 见他笑顾寒也并不生气，只是顺着方才的话题笑着说。 “不过这个你得克服一下，游泳健身不说怎么也算是一项生活技能啊，没准危急的时候还能用的上。” 男人听后觉得有道理似的点了点头 “嗯，等以后学学。” 温泉上的水雾太大，湿度也很大，在这儿坐久了顾寒有些喘不上气来，他伸手抚了抚心口，这副身子实在不济，也怕一会儿出什么事吓着他，当下就想要站起来，只是被这温热的池水泡的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撑在池沿的手向前滑了一下身子就重新跌在水里。 “你怎么了？” 言恒划了下水就游了过来，顾寒靠在池边缓了一下心口的滞闷，就发现青年已经到了身边 “有点闷，我先上去了。” 侧过头对他轻轻笑了笑，感觉力气恢复了一点就要起来，言恒以为他是不习惯泡温泉，又看他有些腿软就想起了他说他怕水，过去握住了他一只手臂，扶他起来 “那走吧，我送你上去。” 这个温泉室很大，除了底下的池子上面还有躺椅，果盘，红酒，应有尽有，将人扶到了一边的躺椅上坐下，言恒顺手扯了一个干净的浴巾和浴袍给他。 “你这真的得练练，看见水就腿软啊？” 顾寒拿着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上面的水汽没有池中的大他也缓缓缓过来一口气。 “是得练练，你下去再泡一会儿吧，我躺一会儿。” 这里的休闲躺椅本来就是供人泡完休息的，正好，言恒也就没有说什么，重新回了温泉，顾寒攒了攒力气到一边的淋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才回到了躺椅上坐着。 外面的服务人员添了热茶，他拿起来喝了一口胃里暖和了一些，其实除去水汽闷滞对心脏不好以外，泡温泉对他的身体还是有益处的，此刻喝了热茶也舒服了几分。 他难得不再想之后的事情，让脑子放松下来，或许方才温热的泉水确实让身体舒服了几分，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便有些昏昏欲睡。 言恒在底下游了两圈，按了一边叫服务员的铃。 “先生您好。” “给我加一瓶红葡萄，一份果盘。” 说完之后他突然想起方才那人说过少喝酒的话，不知道是不是那是那人担忧的神情太过明显，言恒突然犹豫了一下又改了口 “你们这还有什么其他喝的吗？” “先生，我们这铁观音，狮峰龙井，碧螺春，酸梅汤都有的，还有主打的焦枣茶温和养胃的。” 听到“养胃”两个字言恒挑了挑眉 “那两壶焦枣茶，你再随意配几份小食吧，要好消化的。” “好的先生。” 言恒看那人半天没动静手随意一划就到了池边，这才看见那人靠在躺椅里，身上盖了一个毛毯睡着了。 他远远地看着那人平和的眉眼，也因为距离远所以看不清那人脸色的苍白，只是觉得面前的画面很沉静，好像这样看着他就可以安静下来一样。 他这样静静的睡着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攻击力，言恒忍不住就想到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若是成功了顾氏就真的改换门庭了，到那个时候这人会是什么反应？而自己那时候会如何对待他？ 与其说是犹豫还不如说是好奇，言恒趴在池子边，三年了，他用了三年的时间都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对待这个人。 他想彻彻底底对他只有恨意的时候对他生出了好感，若是抛却当年收购和他父亲的事情不提，顾寒待他确实很好，但是他没办法忘了当初的事，甚至有时候他甚至在想，他希望这一次调查当初的事情的时候结果会不一样，但是换一句话说，他谋划了这么多年即便当初的事情与他无关他还能收手吗？ 进来送茶的服务员将一壶茶放在了浮在言恒面前的托盘上，又将另一壶茶放在了顾寒身边，惊醒了在一旁安睡的人。 顾寒下意识抚了抚胸口，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道了声谢 “你尝尝，据说这里的焦枣茶是特色。” 见他醒来言恒冲他指了指他身边刚上来的茶水说。 每次刚刚醒来时顾寒都没什么力气，只点了下头应了一声，缓过来一些才起身拿过那一杯倒好的茶 “嗯，是挺好喝的。” 言恒也喝了一口，有点苦还有大枣的甜和香气，是挺好喝的，两人今天或许是不在公司，不在家里，也没有谈公事，似乎平日里那有些紧张的气氛，都随着这温泉上的烟雾而消散。 “若是有一天你不做顾氏的总裁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或许是难得今天这样放松的气氛，言恒也靠在了那池子边，看着躺椅上那人突然就问出了声。 顾寒侧头目光看向了那个青年，眼中有微微的讶异，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只不过只是片刻他便整理好了心情，倒是真的认真想了一下他问的这个问题，半晌才出声 “我啊，若是有一天不用再操心顾氏的事了，我想去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白天可以钓鱼，晚上抬头就能看见夜空，不用太喧闹，安安静静的就好。” 男人的声音温润平和，语气很缓慢，字字句句安静的流淌，言恒听完都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他甚至能想象到他所描述的那个地方。 眼睛看向那人的目光有些难解，也有一丝怀疑，没有人在身处高位时能放下手里的权力，在庙堂之上才能向往江湖，恐怕他真到要下台那一刻，就不会这么想了。 第75章 希望言恒以后不要后悔 隔着氤氲的水汽顾寒有些看不清言恒的表情，但是他猜也猜得到他会怎么想，索性靠在躺椅上放松下来不去看青年怀疑的模样。 言恒见他的样子也有些沉默，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会让这人过上他想过的生活吗？他到现在也拿不准主意。 这一天两人都难得的放松下来，顾寒不再想太多以后，不想手术会不会成功，不想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个青年。 言恒也不再想之后的计划，不再想成败，这一天在这个温泉度假酒店里，一个人悠闲的泡着温泉，一个人在岸上看着水里的青年，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淌过去。 轻松的时光总是那么容易过去，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每个人还是要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去。 从言恒给了MJ假的方案之后那边就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言恒对此也并不觉得意外，这会儿MJ的人估计正紧锣密鼓地准备发布会那。 他们拿到了芯片的设计方案，自然要抢在顾氏之前发布发布会，大战几乎是一触即发，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握着那个U盘，那里是复原以后的完整的设计方案，最后的成败都要靠它了。 顾氏不算在外的流通股，除了顾寒手里的股份，和少数股东手里的股份，其实还有一个大股东，是一个法人，就是华阳集团。 中午的言恒约了华阳集团的执行董事在外面的私人餐厅见面 “严总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华阳虽然是靠房地产起家如今也涉足软件板块，在这一点上与顾氏是竞争关系，但是同时华阳也持有顾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算是股东，所以若是真的损害顾氏利益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华宇辰摆明车驾，言恒的神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直接亮出底牌 “一句话，顾氏最新芯片的设计方案换华阳持有顾氏股份除所有权以外的全部代理权，换不换？” 一句话惊的华宇辰都有些变色，场上的气氛有洗漱间的凝固，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几乎对方面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落到了自己的眼中。 “顾氏下周发布会的芯片方案？” 华宇辰的音调上调，像是根本不相信这个消息一样。 “是，华阳确实是顾氏的股东，但是相比之下，是自己将芯片握在手里还是只享受那百分之二十的权益我想华总心里应该有数。” 言恒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有软下来过，他了解华宇辰这个人，与顾寒算是有私交，但是同样也有野心，在商场之上本就是只论成败，这个道理华宇辰懂，顾寒也明白。 “若是我没有记错，严总也有顾氏的股权吧，若是我的那份代理权给你，岂不是对顾寒不负责任？” 华宇辰掌管华阳这么多年，只要一想言恒提出来的条件就立刻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不过言恒能坐在自己面前这么说，也不怕自己知道，他有些似笑非笑地问了这么一句。 “在商言商，说到底这只是我和顾寒之间的争斗，成王败寇，各取所需，顾寒怪也怪不到华总头上。” 两人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商场之上的薄凉早已看遍，上市公司合并，分立，收购而发生的控制权转移的例子讲个三天三夜都不是问题，甚至像言恒这样握有母公司股权的子公司老总想要篡权夺位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是华宇辰还是深深的看了言恒一眼，目光里有审视也有一丝鄙夷 “据我所知顾寒这些年来对你不错。” 言恒在桌下的手渐渐握紧，只是面上轻松浑不在意的笑意却是丝毫未变。 “人往高处爬，我这样说华总是不是容易理解一些？” 华宇辰眼中的神色渐渐变冷，又慢慢恢复了如常的温度，骤然抬头拍板 “好，我答应你，只要芯片是真的，我就会将华阳在顾氏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代理权全权委托给你。” 这种事不宜拖，下午的时间华宇辰便叫来了研发的负责人，也找律师拟好了合同。 这个价值难估的合同就在这一天的下午无声息地被双方签上了名字。 言恒拿着那份合同坐在车里的时候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兴奋，有释然，但是在这些情绪之下，总有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像是一个地方突然空了，那种虚落落的感觉让言恒有些无法适从。 那拿过了那个文件，看着最后的两人的名字，加上他手里的股权离顾寒持股的股份数额只有一步之遥了，这意味着顾氏已经有大半在他的手里了。 他拿着那份文件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还有最后一步，只差最后一步了，顾寒便再也不是顾氏的主人。 在另一边，华宇辰拿着文件到了车里，副驾驶上是他多年的爱人，男人穿着米色的风衣有些清瘦，他将文件递过去，何奕翻开一看就震惊地坐直了身子 “你还真的换了？言恒明摆着是要夺顾寒的权。” 他是知道华宇辰和顾寒是有些交情的，怎么就真的会签字。 “我当然知道，只是顾寒是什么人啊？言恒确实有手段，但是还不至于能斗得过顾寒，他若是真的认真了今天这芯片方案根本就不会摆在我面前。” 华宇辰松了松领带出声，这是芯片是真的，他可不认为顾寒多年的心血就能让言恒这么摆在他面前和他谈条件，若是真的这么重要的方案都能丢，顾氏也就没有今天了。 “你是说顾寒故意的？那是为了什么？” 何奕和顾寒打交道不多，但是那人的事迹他是听说过不少的。 “我哪知道为什么？不过他既然将东西送上门来了那就没必要拒绝，不过…” “不过什么？” 何奕转头看着说话犹豫的华宇辰 “不过我总觉得顾寒对言恒的态度不一般，哎，希望言恒以后不会后悔今天的举动吧。” 第76章 顾氏股票大跌顾寒发病 “好了，不说他们了，难得你今天没课，这个时节的鱼最肥美，我们去吃饭。” 华宇辰转念便不再纠结方才的事情，这人敬业的令人发指，输液一半都要去上课，难得今天有时间，得好好带他补补。 “去哪？” 何奕将手上的教案收好，微微转身放在后座问了一句。 “东郊有个山庄不错，咱们去那吃。” “在市里吃吧，一会儿一个朋友托我去帮忙看一块儿古玉，不要走太远了。” 男人的声音温温和和但是华宇辰还是一脸的郁闷还有点委屈 “不是说好了下班不工作的吗？一点也不知道注意休息。” “朋友相托不好拒绝，走吧，周末陪你去吃鱼。” 华总没办法但还是另外找了一个地方去吃饭。 言恒拿着合同回了办公室，却没有坐下，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一直站到了了日落，一切已经开始了。 第二天一个MJ举行了新品概念发布会，主要是为了宣传旗下产品所运用的新型芯片，而这个芯片从性能到概念几乎和顾氏一周之后举行发布会的内容完全相同，整个顾氏宣发部，运营部和研发设计部一片哗然。 顾氏的发布会虽然还没有召开，但是之前已经通过不少渠道宣传过新品，尤其是新型的芯片功能，一日之间顾氏的股票大跌，甚至很多受意于MJ的小网站开始公开营造顾氏抄袭剽窃MJ研发成果的氛围。 顾寒坐在办公室里面色青白，办公桌前是很多部门的负责人 “去查泄露的源头，宣发部联系媒体辟谣。” “顾总那一周之后的发布会还要不要照常举行？” 此刻很多人都有些慌了神，顾氏成立这么久在马上要到发布会的时候关键的设计方案泄露，这是从未碰到过的事。 “顾总现在若是照常举行，那么新产品就要按照原来的方案发布，这样产品完全和MJ重合，无论抄袭还是被抄袭对我们都没有丝毫的益处，现在除非有新方案可以代替。” 发布完全相同的产品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现在在于已经宣传了这么久，除非有新的方案可以代替否则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去找言总过来。” 顾寒的眼中是异常的冷静，只是声音有些嘶哑，冲着秘书微微摆手说 “是。” 言恒在进那人的办公室之前整理了一下衣服，今天的场景是早就可以预见到了，他进去就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顾寒微微指了下椅子，他也没有客气的过去坐下，就听那人微哑的声音开口 “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现在有什么解决方案吗？” 言恒点头发问。 “再发布和MJ相同的新品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记得你的研发团队也在做芯片这一块，基础架构和研发部本部的是一样的，只是细节和方向不同。” 顾寒靠在椅背里说话的间隙有些轻咳，脸色实在说不上好，言恒看见他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还是没有移开目光，点了点头 “是，架构和基础设计比较相似。” “让你那的芯片替代原来的设计方案吧，一周后的发布会照常举行，你那一周的时间够吗？” “我那的芯片细节方向和功能和之前的有很大区别，宣发部没有问题的话可以一周后用这个芯片开发布会，但是后续制造产品的时间会延长。” 言恒的话音刚落其他几个高管也是一样的意见，暂时顶替没有问题，但是之前所有的方向都是照着之前的方案来的，现在临时要改确实难度很大，发布会还好说，日后的产品生产那？他们平日里几乎不会插手言恒独立的子公司，谁也不知道，他的芯片能达到什么水平，所以质疑声还有很多。 “先将这个发布会度过去再说吧。” 顾寒却在这时将事情压了下去。 这样的处理方法言恒之前有想到过，毕竟给MJ的方案是假的，这件事他知道，顾寒也知道，但是其他人不知道，这个时候MJ只来得及开发布会，根本没有来得及投入生产，自然发现不了问题，他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以为芯片完全没有问题，加大力度生产，等钱投出去再发现问题也已经晚了，那时候MJ元气大伤，偷窃的行为也就不攻自破，所以顾寒现在对目前的情况并不担心，言恒也正是用这种方式稳住他。 “咳咳 你们出去吧。” 离三个月的时限越来越近了，林宵给的药已经渐渐压不住心脏的状况，顾寒只坐在那冷汗就是一身一身的往出冒，眼睛发花的看不清面前文件上的字。 待高管都出去之后，言恒却没有走，顾寒勉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扯了一个笑意 “回去准备准备吧，这几天估计会很忙。” 言恒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 “发布会你放心。” 顾寒微微笑了一下，目光有些深的看了言恒一眼，言恒一瞬间觉得有些紧张，但是依旧没有表现出来，看着那人低头挪开了目光才起身离开。 他离开后，顾寒盯着门的方向看了很久，一切都要结束了，眼前的光线渐渐昏暗下来，心悸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指尖是刺目的紫色，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只来得及按下了手机里的快捷键。 林宵接起来电话，却发现电话的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定位正是顾氏大楼，几乎是飞奔着冲进了停车场，赶到顾氏的时候直接从地下车库通往顾寒办公室的电梯上去，那人的身子破败是不假，但是这样的急救电话却是没打几次，他还记得上一次他主动打电话的时候是什么情景，此刻拎着急救箱的手都在抖。 进了办公室就看见了那个深色衬衫的身影倒在了办公桌上，手机正亮着屏幕摔在地上。 第77章 急救 林宵被这一幕吓坏了，几乎是几步冲了上去，有些颤着手摸上他的颈脉，看见他指尖的颜色他就知道状况不好，抱着人进了卧室躺平就开始急救，他这个样子绝对没办法直接送去医院，不知做了多久的cpr那人才总算微微缓了过来一些，好歹是有些意识了 “是我，来，把这个药含在舌下。” 林宵已经不敢给他再用之前那种压制的药了，否则后面反弹这人绝对受不住，这次的药虽然药效比较慢，但是好在比较温和。 心慌的感觉并没有缓解太多，顾寒此刻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林宵在这里能做的也很有限，只能等他药效发挥一些再带这人去医院。 药里有安眠镇定的成分，没过一会儿顾寒就睡了过去，林宵认命的上前将人抱起来，直接通过屋内的电梯到了停车场，现在他真是无比的感谢这个电梯，要不是有这么个电梯，他就这样抱着顾寒出去，估计顾氏总裁病重的消息要不了明天就会占据各大财经板块的头版头条。 林宵一路上尽量在比较快的车速上保持平稳，挑的都是快速路走，开车开得一脑门子汗，这人的情况不好，方才仪器不够，他怀疑他的心衰有加重的趋势，若是这样下去就必须尽快出国做手术了。 顾寒进医院就直接被推进了急诊室，与此同时三点收盘时顾氏的股票跌停，顾氏从寂寂无名发展至今经历的风波无数，甚至一度资金链断裂，险些还不上银行的贷款，那时候顾氏的杠杆率本来就高于行业平均水平，甚至没有一家银行再敢给他们贷款，但是有顾寒在，似乎只要有他在顾氏再大的困难也会过去。 这一次的科研成果泄露确实让顾氏的很多人猝不及防，但是那些跟着顾寒一路走过的老员工却并没有太多的惊慌，毕竟这次的事虽然突然，但是比起之前的坎还动摇不了顾氏的根基。 但是毕竟股票跌停的影响面很广，几个高级经理商量过后就打算去顾寒的办公室汇报，正好言恒过来，也就跟着一块儿过去了，只是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也没人应声 “顾总出去了？” 言恒问了一下外面的秘书，秘书却摇了摇头 “没有，我一直在这，没见顾总出去。”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言恒一把推开了并没有上锁的门，几个经理也跟着进去，却发现办公室空无一人，言恒又走到了里面的休息室，床上有些褶皱没有抚平，那人似乎方才才躺过，一个经理看了一眼旁边显示在负一层的电梯 “估计是有事走了。” 言恒却总觉得空落落的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几乎很少打的号码，没有任何彩铃的嘟嘟声在耳边响起来，与此同时急救室外长椅的外套口袋里有亮光一闪一闪，伴着清脆的铃声响在空荡的走廊上回响，直到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几个经理见找不到顾总，也说晚点再汇报，这么大的事顾寒不可能不知道，这会儿出去多半是有什么事，顾氏的体制完善，倒不至于顾寒不在就运转不下去，简单说了两句也都各自回去了，留在最后的言恒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最后还是转身出去了，他不知道这人这个时候出去会去哪，但是这至少给他留了时间不是吗？他应该高兴的，但是心里却总有一些不安，他只能解释为怕顾寒发现了什么。 过了两个小时顾寒才被推出急诊室，林宵一路送他进了病房，他的身体现在基本上只是勉强维持现状，一切都要等出国做手术，麻药的时间不长，这人身边没有人，林宵索性一直在病房陪他，没过一会儿人就清醒过来了。 “你醒了，可吓死我了，再晚去一会儿就得给你收尸了。” 林宵实在是拿这个患者兼好友没有办法，他也知道这些年他过的不容易，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没了，到了刚刚能接手公司的时候父亲也没了，这么多年他看着顾氏的规模越来越大，但是这人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或许在那个位置上真的身不由己吧，他想多劝劝他却也知道没什么用。 好不容易后来看见他对言恒上了心，他还以为这个万年光棍终于要有归宿了，还为他高兴了一阵，只是却没想到两人之间隔了那么多，都头来这人病重床前却每一个人守着他。 床上的男人轻轻扯了一下嘴角 “手机。” “还要手机，顾氏没你一天也不会倒台。” 林宵知道这人的脾气，虽然不愿但是还是将手机给他了，顾寒半靠在床头看着几个未接来电中最熟悉的那个号码，微微闭了下眼睛，放下了手机，这样也正好，他不管顾氏的事言恒的动作或许还会快些。 “我和你说，你的情况你自己应该也有感觉，不能再托了，三天，我给你最后三天时间，三天若是你还弄不完你的事我也会把你绑上飞机。” 林宵决定这次不会惯着他，本以为那人会反对，却没想到他看了看他却是点了头 “够了。”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言恒的动作会很快的，三天确实已经够了。 言恒这一晚没有回家，顾氏的股票大铁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手里有百分之十二的股权，加上华阳集团的百分之二十离顾寒的百分之三十六只有一步之遥，他要做的就是在顾氏股票大跌时收购散股，只要百分之五就够了。 第二天起来顾氏的股票丝毫没有回转的动态，而是开板跌停，连着两个跌停板对于顾氏这样的公司来说非常罕见，各大报纸新文的头版头条都被顾氏跌停的消息所覆盖，言恒用了很多账户分开收购，加上之前他手里就有意识的买了很多的散股，一时之间并没有引起警觉， 顾氏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运转了起来，只有顾寒第二天依旧没有到公司。 第78章 江山易主 言恒晚上没有回家自然也不知道顾寒有没有回去，他一面收购顾氏的散股一面准备几日后的发布会，顾寒的手机他没有再打，甚至他下意识的不去想这个人，似乎这样就可以孤注一掷的做手中的事情。 林宵在顾寒的病房中守了一夜，这人晚上几次因为心悸惊醒，上了氧气抬高床头才能勉强入睡，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激烈的药性，所以现在给他用的几乎都是维稳的药，只求在手术之前不要出大的状况就好。 顾寒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心口绵绵密密的疼痛和滞闷感几乎没有一刻停止过，人的力气也在这绵绵疼痛中被消耗 “几点了？” “九点半了。” 林宵看他醒来给他调了一下供氧量，低头看了一眼表回答着，他已经和院方请了长假，会陪着顾寒出国，本来他已经和他的老师说过他在国外做手术的事，本打算着送他到M国就回来的，但是这人的身体比他三月之前预想的状况差上了好多，他实在不放心，只能请了长假，好在作为院方特意引进的人才他的假相对来说还是好请的。 看着床上那人青白色的脸他忍不住出声 “对了，我刚才和院长打过招呼了，请了两个月的假陪你去M国，大哥你知道我这样的人才在医院里有多么宝贵吗？你知道多少患者等着我治疗吗？你知道我损失了多少奖金吗？” 顾寒听着这人填鸭式的讲话，干裂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好 请 吗？” “我是什么人？引进型人才，好在你这手术是我老师来做，业界大牛，我这也算是观摩学习了，院长也答应放人了，只是回来少不得得发一篇论文了，所以你知道我的牺牲有多大了吧，你得给我争气知道吗？” 顾寒费力的点了点头应了他 “知道。” 半晌之后床上的人出声 “帮我看看顾氏今天的股价。” 林宵拿出手机点开看了之后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跌停？他有些犹豫迟疑地抬头看向床上的那人，顾寒看见他的神情就知道结果了，闭眼笑了一下，语气肯定 “跌停了。” “你知道？什么情况？” 隔行如隔山，林宵实在是不懂这一波什么情况。 “没事，快了，我们很快就可以走了。” 顾寒的目光有些深远，让林宵看不懂，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功夫关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能按时去M国做手术就一切都好说。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下午三点的时候言恒突然以持股百分之十之上的股东名义提出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召开董事会，并同时公布了他可以控制的股权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七，比顾寒百分之三十六的持股高出了百分之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董事会意味着什么，这就是逼宫，意味着顾氏改姓。 顾寒在顾氏多年，顾氏也正是因为有了他才能发展至今的，自然很多人都不服气言恒，但是持股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比例也是胜利，下午无数人在打顾寒的手机，但是没有人能联系上他。 言恒发完了邮件就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外面顾氏的人已经乱成了一团，但是他的办公室却是清清静静，没有人进来，半天郑雨才敲门进来，直接走到他面前坐下 “大哥，你还能坐在这，你这邮件真是够震惊啊，你知道现在外面多少人在骂你吗？” 对面坐着的人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地抬起头来 “骂是因为改变不了事实，让他们骂吧，发布会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 “准备的差不多了，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郑雨知道这一天他应该是盼了很久，但是此刻他却觉得言恒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言恒这一晚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找了一个酒店在外面住，第二天九点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凝重，但是原本应该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却不在，一时之间大家什么样的猜测都有，言恒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顾氏的公司章程中有一条就是持股最高的人为公司首席执行官，那是因为当年顾氏虽然多次融资，但是顾寒使用杠杆超过股权投资，为的就是控制权不变，所以他始终握有最高的股份，也就没有改最初的这条章程规定。 有几个股东以顾寒没有到场为由建议推迟董事会，言恒看着上首空着的座位只是冷笑了一下，向后靠在座椅上 “刘董今天就算是顾寒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除非你能现在改了公司章程，而且现在顾氏的危急就在眼前，各位与其在乎顾氏的总裁是我还是顾寒，还不如好好想一想，谁能解了顾氏此刻的危局。” 顾氏的新产品泄露，现在仰仗的是言恒手里的研发芯片，这也是这些股东虽然极其不满意言恒上位但是又没办法强硬起来的原因，言恒也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把董事会的时间提前到发布会之前来召开。 “各位也不用这么凝重，顾寒只是从此不再是总裁，但还是顾氏的大股东。” 言恒突然笑着说，他知道顾寒在顾氏从股东到员工心里的地位都不一般，他不打算也不可能以百分之一的比例优势就完全取代顾寒，但是只要总裁的位子是他的，人他可以慢慢换。 董事会开的没有那么顺利，但是也没有那么不顺利，小股东因为顾寒的缺席暂时妥协，而高层管理人员虽然在公司管理上的权力很大，但是缺少控制权，这也是现在公司制企业管理权和控所有权分离的主要表现，所以在这样类似公司归属的会议上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一场会议尘埃落定，顾氏江山易主，同一时间顾氏发出公告，董事会决议罢免顾寒的总裁职位，由言恒接任顾氏新任总裁职位，一时之间所有的财经类媒体都转发报道了这项新闻。 第79章 就在外面看他一眼 顾氏易主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业界，几乎所有人都想看顾寒的反应，但是那人却从头到尾都不见人影，纵使这个消息引起了多大的轰动，但是顾氏还是要照常运行，纵使哪怕是从底层到高层对这件事都极为震惊，甚至有几分不敢相信。 言恒却平静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再一次站在了落地窗前，外面下起了雨，不远处的高楼笼罩在一片烟雨中，就这样成功了，这一片大楼都会踩在他的脚下，拿起手机，甚至能看见推送的新闻上都写着顾氏易主的消息，顾寒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一直站在了落地窗前，直到夜幕降临，时间指向了五点多的时间，到了下班的时间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去椅子上拿过了外套就下了楼，直奔停车场，顾氏的装修非常精致，哪怕是停车场也像是酒店大厅一般的明亮整洁。 一身剪裁得体深色西装的青年在冰色大理石地面上走过，却不知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车里，一束目光从始至终都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林宵看着身边委顿在座椅上吸着鼻氧勉强撑着精神的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一个小时前医院病房里的那一幕 “我已经安排好了医用飞机，今晚就起飞，后天手术。” “好，我想去一趟顾氏。” “还去顾氏？你都被董事会罢免了还去个屁啊。” “不进去，我就在外面再看他一眼，也算是再见了一面，就一眼。” 就算是之前隐约也知道顾寒这三个月在谋划什么，但是当他真的看见那条顾氏董事会罢免顾寒的消息时真的是一腔子的怒气，可是此刻看着那人费力望过来的眼神他还是妥协了。 “去就去，说什么最后一面。” 他还是开车带这人到了顾氏，秋雨弥空，深秋之际，树上的黄叶纷纷扬扬的随着秋雨落下，顾寒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有些辨不清，到了平常熟悉的停车场，林宵将车停在了一个角落里，顾寒的目光一直看向言恒会下来的那个电梯口处。 直到那个身影出现，灰败憔悴的脸上才像是有了两分生气，眼里的情绪像是山中浓重的雾气，吹不开散不掉，目光随着青年的脚步一寸寸移动，近乎贪婪的留恋，这很可能是他见他的最后一面了，直到那个青年的身影进了车子。 林宵也发动了车子，跟着前面的车，两个车同行了几个街道后林宵拐上了一个高架桥，向机场驶去，言恒还不知道方才的那一刻是他最后与顾寒的告别。 车上了高架，那个熟悉的车子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顾寒强撑的精神也终于散了，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闭上眼的那一刻，几十年的时光仿佛流水一般从眼前走过，已经完成的还没有完成的此刻似乎都已经和他没关系了，至此刻，他可能遗憾的只是没有看见那个年轻人站在巅峰，没有看见他望向自己不带恨意的眼神，没有过上几天相守的日子。 私人的医疗飞机在夜空中滑上了天际，只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看见那个躺在床上上着氧气面罩明明难受的厉害，面上却没有太多波动的那个人，林宵突然有些后悔方才带他去看言恒了，刚才顾寒的眼神就像是在无声的和言恒说着告别，他怕的不是其他，甚至不是手术的风险有多大，成功率有多低，他怕的是那人不愿再坚持了。 “顾寒。” 林宵站在他面前叫了他的名字，却什么也没说，只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顾寒微微撑开眼皮看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氧气罩上的水雾凝聚了又消散，他只说了两个字。 “放心。” 他不是会放弃自己的人，只是他习惯性的会做好最差的打算，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会尽全力活下来，他有很多没做完的事，也有最遗憾的事。 言恒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了两圈，最后绕过了他昨天住的酒店，还是开回了家，那个住了三年的地方，他将车停在了门外没有立刻进去，他还记得第一次搬进去的场景，那种受制于人的屈辱感他至今都记得，但是今天即便他想离开，那人也再没有任何可以胁迫他的筹码了。 只是进去的脚步还是有些迟疑，那人见到自己会说什么？他三年前说过，若是想赢过他待在他身边机会还会大点，如今看来倒是真的应了他当年的话。 他进了屋子却发现屋里并没有开灯，他抬手打开灯却发现客厅里没有人，低头看见那人的拖鞋还在门边的鞋架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空了一下，他鞋都没有换便进了屋子，走过厨房，浴室，绕了一圈之后停在了那个他平时基本不会踏足的卧室前，迟疑了片刻，还是抬手握上了门把手，们并没有锁。 入目的房间的床和家具都是他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木制品，被子随意的铺在床上，床头上还有半杯没有喝完的水，他进去绕了一圈，桌子上有一份报纸，他走过去看了一下日期，发现是三天前的日期，言恒有些皱眉，他这几天都没有回来吗？ 他这两天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顾寒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去了哪，他回到了客厅，静静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着那人或许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还是说他并不甘心，在想什么办法？ 但是他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两日后的发布会，他坐到了那个位置，就要为整个集团公司负责，他搬着电脑忙到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就召开了他上任以后的第一个例会，并光明正大的到了顾寒的办公室，看着满屋的梨花木色的装修，只吩咐了全部清理出去就回了办公室。 第80章 两次手术 飞机落地就有医院的救护车等在飞机下了，飞机降落的失重感实对心脏的刺激实在太大，林宵给顾寒打了一针镇定，这样他还能好受一点，将人送上救护车就直接开往了他导师所在的医院，后天就要手术了，今天要做很多项的术前检查。 顾寒一直昏睡着，倒是还算没有那么遭罪，等项目进行的差不多，林宵才在隔壁床上躺下准备倒倒时差。 这两天言恒基本上就是在会议室度过的，距离发布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这一仗不仅是他上任以后的第一仗，也关乎公司的脸面，既然他已经接手了顾氏就会认真的做下去，即便他对顾寒有诸多看法，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那人的才能和手腕，顾氏有今天基本上全是因为有他在，现在到了自己的手里，更没理由让它没落。 研发部，企划部，宣传部的人一波一波的往里面进，除了研发部是他原来带出来的，其他部门基本上都是顾氏本部的部门，很多部门的老大都是跟了顾寒多年的人，言恒趁着这个机会夺位他们自然是看不上的，但是他倒是一句话说对了 “这个发布会关系到顾氏的脸面和今后的发展，你们在顾氏这么多年，能做到这个位置是因为够专业，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因为对我的一些意见影响到你们该做的工作，之后有什么想法你们可以直接和我提。” 这些老员工很多是跟着顾氏一起成长起来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至于拎不清，顾氏是一个整体，所以就算他们对言恒的做法有再多的不满此刻也会协同他做好这次发布会，不过会议过后，也不得不承认，言恒哪怕并不是研发出身，但是对产品，芯片的了解远远超过他们的对他们的想象，抛却私人意见不谈，确实也是有资本的。 等会议室所有人都出去之后言恒将手柱在桌子上，用手搓了搓脸，让秘书送进来了一杯咖啡，郑雨拍了拍他 “老大你也别这么熬着了，回去睡一会儿吧，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后天的发布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没事，我再看看细节，今天在办公室睡。” 言恒这一天其实无数次的摸起手机想拨通那通电话，但是最后还是放下了，甚至现在闭上眼睛就总能想起来昨天回家，家里空荡荡的样子，他突然不想回去，那种回去一室漆黑的感觉总是莫名的让他有些心慌。 郑雨看着他又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自己的笔记本出去了。 这一晚言恒直接睡在了办公室，只不过时不时的就看看手机，像是在等什么，又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 而M国那边正是白天，林宵倒了一晚上的时差差不多也倒过来了，昨天没出来的几个检查报告，今天早上也被送了进来，进来的人正是林宵的师弟，是三国混血高大帅气看起来很是养眼，和林宵这几天熬出来的黑眼圈有着鲜明的对比，没什么分别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都像是高定。 “师兄，你醒了？” Joshua说着一口有些“口音”的汉语问道，林宵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站起来两人拥抱了一下，Joshua抱上这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柔和下来，笑意干净纯洁 “Joshua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不见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去国内找你了。” 明明是个高高大大的成年人，却有几分孩子气，不等林宵说话他就又说 “不要叫我Joshua了，叫我乔国富吧，是我刚刚给自己起的汉语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乔国富？林宵被这个颇有年代感的名字惊的瞌睡都醒了，他抬头看了看这张放在哪都算得上是英俊相貌的脸，实在无法将他和这个名字联系起来，不过过人的修养让他还是没有当场笑出来 “你是怎么取得名字？” “就是在网上查啊，叫这个名字的人很多，想来应该很受欢迎，我就叫这个了。” 宋熠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叹了口气不忍告诉他这都是五六十年代的名字了 “起名这么事还是别随大流了，换一个吧。” “那你给我起一个吧。” “行，就叫乔洛吧，喜欢吗？” “喜欢喜欢，就叫乔落。” “怎么这么早过来？” “哦，你朋友的昨天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正好给你送来。” 林宵拿过报告直接打开，一项一项的看下去，仅有的那几分睡意也都没了，他狠狠的揉了一下眉心，乔洛看着他的样子也有些沉默，这人的状况确实很不好，之前林宵传给导师的病例他也曾看过，但是现在的结果显然比那时候还要严重的多。 “老师来了吗？” “来了，在办公室那。” “等我一下。” 林宵去洗手间洗漱后就带着报告和乔洛出了门，直奔夏毅的办公室，夏毅是他导师，一个幽默风趣的老头，上来就给了林宵一个拥抱，打趣了两句才进去正题。 “小子这人你是怎么看的？三个月不到就这样了？” 老头实在是有些不理解，有林宵这个医生看着，这个年轻人是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弄成这样的。 “老师先别提这个了，这个情况现在做手术...” 林宵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知道。 “不能按照原来的方案进行了，我昨天琢磨了一宿，全部手术的难度太大，而且持续时间太长，长时间的手术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负担，所以我的意见是分两次，先将左心室和几个主要动脉管进行修复，养一段时间再进行下一次。” 夏毅是心内的权威，他说无法一次手术，那就是顾寒绝对不可能撑下来的意思。 第81章 秦峰的邮件 林宵回到了病房，发现床上那人已经醒了 “醒了？看看这的环境怎么样？你这可是这里最好的房间，比酒店也是不差啥的。” 坐在那人床边林宵就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顾寒半靠在床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实很好，典型的西式装修，除了一边一堆的医疗器械几乎看不出来这里是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内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了结，顾寒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松散，一直紧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下来了些。 “是挺好看的，不知道的以为我是来度假的。” 男人的神色和暖，只是脸色太过难看，像是易碎的瓷器，Joshua也随着林宵到了病房，看见了床上那人醒过来，发出了一句小小的惊呼，屋内的两人不由得同时向这边看过来 “哦，sorry，我就是觉得这位男士长得非常，非常，哦，那个怎么说？” Joshua的中文不是特别好，一句话说的费劲，林宵揉了揉鼻梁刚要帮他就听他说 “对，非常标志，标志。” 这两个字让顾寒和林宵同时愣住了，林宵无奈地出声 “Joshua标志不是用来形容男士的，你可以用英俊这个词。” 门口高大帅气的医生瞬间改口，又用英俊夸赞了顾寒，顾寒倒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是我的师弟，夏老头的小徒弟Joshua，Joshua他就是上次和你提过的好朋友顾寒，他以后一段时间都会在这医院治疗，正好你们俩认识一下。” 林宵介绍了两人认识，Joshua一听是好朋友，不是男朋友嘴角咧开的更大，开心的和顾寒打了招呼，顾寒也对这个一身阳光的大男孩印象不错。 “好了，说正事，你的手术夏老头说得分成两次，这一次之后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做第二次。” “你们定就好。” 顾寒笑了笑，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纵使林宵没有说理由，顾寒也知道估计的一次手术的风险太大。 Joshua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寒，这种一切都听医生安排的好患者他怎么就没碰上过？这么大的手术都不多问问的吗？ “明天手术，你今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你将我的电脑拿过来一下。” 顾寒点头答应 “刚说要好好休息的。” 林宵简直是横眉冷对 “我知道，我现在也没有工作要忙，就是发两封邮件。” 最后他还是拿到了电脑，林宵吩咐门外的护士时刻注意这点里面这人，就和Joshua去找夏老头了，毕竟手术方案还要详细了解一下。 顾寒登陆了邮箱，未读邮件多的吓人，他按按额角，随手点开了两封，都是顾氏的一些经理，股东们发过来的，顾氏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自然会和他打招呼，只是他看了半天却是一封也没有回复。 眼睛在列表里浏览的一圈，没有看见那个青年的名字，只是却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是秦峰，他点开了那封邮件，日期是三天前，言恒通过邮件发布董事会决议改选的那天。 邮件里没有客套寒暄，而是密密麻麻的字和公式，这是一篇论文，顾寒看的出来，研究方向是半导体前端的一个很小的分支，但是难度却不小，论文的后面是一个截图，是被西方一个顶级科学期刊word确定约稿的函件，最后只附了一句话 “顾总无论在哪里都请保重身体——秦峰” 男人看完这一整封长长的邮件眼中多了两分欣慰，他点开了他的资料，目光落在那个年轻的大男孩的一寸证件照上，这样的角度，似乎让他觉得更是熟悉，他总觉得他的眉眼有些和谁相似，突然目光一厉，撑着身子就要去找钱包，却因为动作太大心口骤然一痛，引得仪器叫了一下。 正好路过的Joshua和护士一起冲了进来，见这人正靠在床头喘着粗气，Joshua抬手在他心口处按摩，好在只是方才动作有些大，缓了缓就没什么事了。 “你是想要什么东西吗？” Joshua看他眼睛一直看着旁边问出声 “麻烦帮我拿一下钱包，在衣服里。” Joshua帮他拿了过来，顾寒接过钱包就打开，在里面的一个夹层里抽出了一张照片，那照片已经有些老旧了，还是黑白的，上面是两个女孩，一个看起来十几岁一个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模样长得很像，林宵进来的时候就看着这人对着照片认真的看。 “这是谁的照片啊？” “是我妈和我小姨。” 顾寒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那个一寸的证件照 “你们看看，他们像不像？” 林宵和Joshua都探过头来，Joshua来回看操着一口并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说 “他和在这个小女士的眼睛好像啊，嘴巴也有点像。” “是挺像的，估计这小姑娘若是长大了长开了会更像，而且这男孩的眼睛和你也有点像，他是谁啊？” 林宵看了看照片上的年轻人又看了看顾寒问了出来，顾寒显然也有些吃惊于这样的对比 “这孩子是上次去科大招聘的时候碰到的，现在在顾氏实习，这照片上的小姑娘是我小姨，她八岁的时候走失了，这照片正是她那年过生日时和我妈的合影，家里人找了她很多年，我母亲临去世的时候还在惦记她，我也打听了很多年，那时候交通不便又没有什么通讯手段，后来年头一多更是不好打听了，所以这些年都没有什么音讯。” “那个年代拐骗小女孩的人有很多，如果你小姨不是自己走丢了，而是被这些人拐去多半是卖到了山里，所以，你怀疑这个男孩可能和你小姨有什么关系？” 林宵的话说的委婉，但是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甚至他挺希望这个男孩真的是他小姨的孩子，那这个男人也算是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 第82章 江云礼到贺 顾寒心里也是一样的猜测，甚至有些后悔之前见面的时候没有多问几句他家里的情况。 “既然知道人了，就好查了，顺着他查一下他家里的人，估计就可以确认了，再不济还可以做dna鉴定，你们是表兄弟的话也是可以鉴定出来的。” 林宵难得看见这人有些着急的模样劝道 “我知道，若真的能找到，也算是对我妈和外公家有了交代，更何况秦峰这么优秀。” 顾寒看着那个一寸照片上的年轻人眉眼中和软了很多，本来是打算给江云礼发个邮件交代一下后面的事，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打个电话吧。 江云礼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刚刚散会回到办公室，看见来电显示就赶紧接了起来 “正要联系你呢，顾氏易主，你的目的达到了，人在哪那？有没有去M国。” “在M国了，明天手术。” “那就好，什么都不要多想，中芯这边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顾氏明天就要召开发布会，我希望你能到场。” 顾寒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江家势大，江云礼的地位在云城不可谓不贵重，言恒刚刚接手顾氏，这一场发布会对他来说是第一仗，至关重要，电话那边的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明白顾寒的意思，这是想让他去给言恒撑场子那 “放心吧，我会去的，你不要想要多，这个发布会估计是他早就算到的，不会有问题的。” 江云礼何尝不了解顾寒的心情，他只能答应下来 “还有一件事，顾氏有一个实习生叫秦峰，我答应了他三月后会送他去中芯，你到时候让人帮着办一下。” “放心，我会亲自去安排，你看中的人一般都不错。” 他自是相信顾寒的眼光，中芯很多的人都是这样被招进来的。 “你再帮我查一下他的身世，尤其是他的母亲。” 顾寒又和他说了他小姨的事，江云礼明白他的意思了，直接答应下来 “我会尽快给你结果的。” 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顾寒一个人在病房里又翻起了手机，未接来电那里有一串的电话，这几天自然无数人都在找他，他一个一个的向下滑，终于看见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号码，时间是在三天前的下午，应该是顾氏刚刚被爆出抄袭的那天，只有一通，后几天便再未找过他。 他微微闭上眼睛，想着他现在在做什么？如今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应该会很开心吧。 言恒从公司醒来，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没有那个号码的未接来电，他没有打回家里，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回了家，这么想起来他好像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他洗漱换衣服就出了门，打电话叫来了顾寒之前的秘书，韩青。 “顾寒这几天可有交代你什么？” 韩青给顾寒做秘书有四年多了，是个精明能干的职场女性，对眼前这个一跃取代了自家BOSS的人只摆着一张公式化的脸。 “没有，顾总从三天前从办公室出去就没有再联系过我。” 言恒对上她那双眼睛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人却是莫名的烦躁起来，不由得就想起三天前他们到办公室找他却发现人并不在屋里的事，从那以后他就没再来过公司，甚至可能也没回过家，那是去了哪？ 董事会的决议已经发了快两天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却是到现在一声也没吭，是想做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时间想太多，上午十点就是发布会了，他收拾好又交代了一下，这一次的发布会因为一周之前MJ的那场风波更加引起了关注，媒体也基本都到场了，倒是连宣传的功夫都省了。 有不少的同行抱着看热闹的想法去看，也有人觉得顾氏或许真的还有底牌，一时之间会场倒是热闹的紧，言恒作为顾氏新任总裁的消息只用一天就基本传遍了业界，人人对这件事持有的态度都不同，顾寒能让顾氏有今天的地位，能力和手腕都不容小觑，有人觉得言恒坐不稳总裁的位子，但是时间过去了三天，顾氏里面并没有传出顾寒有什么反击。 很多财经杂志甚至一些野鸡期刊的记者都在蹲守顾寒，但是至今都没有一家杂志社拍到过顾寒的身影，所以这一场“宫变”也就变得扑朔迷离，毕竟主角之一竟然到现在都没有露面，现在很多人都想着在顾氏想打翻身仗的发布会上顾寒会不会来。 甚至不止外人在想，言恒在来的路上都想过，顾寒到现在没有动作确实非常奇怪，但是他倒是不怕他在发布会上会有什么动作，毕竟这场发布会压上的事顾氏的声誉，他不会拿顾氏开玩笑，这么想来他倒是真的有几分期待看见他。 他是提前到的，无论怎么样，他都是顾氏现在名正言顺的总裁，顾氏就算前几日股市失利但是行业上龙头的地位还是摆在那里的，外人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不给言恒面子，再者说，能赢过顾寒的人心思手段又会差到哪里去？ 言恒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和来往的人寒暄，眼睛却时不时不动声色的向四周看看，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不少人向门口看去，媒体也有不少人将镜头转了过去，言恒顺着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一人坐在轮椅上被缓缓推进来。 来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深灰色的西装，人看起来比较清瘦，淡淡坐在那就是看起来沉稳内敛，后面推着他的是个穿着深蓝西装的年轻人，偶尔俯身和那人说什么，坐着人的都是面带笑意的轻轻颔首。 在云城坐在轮椅上却能让这任何人都不敢忽视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江家的家主江云礼，言恒确实没有想到他会亲自来，整理了一下西装迎了上去。 第83章 最后一句话 言恒和江云礼寒暄了几句，就亲自将他们送到了里面前排的座位上，江云礼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不过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人。 顾寒对他的态度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两年来他自己的事也不少，在加上身体原因，他已经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是以也没怎么这样当面见过言恒。 “我就是凑个热闹，来捧个场，言总不必招呼了，这发布会很重要，快去忙吧。” “好，江总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意和这里的人说。” 江云礼点了点头，言恒今天的确是很忙，这也是第一次他以顾氏总裁的身份公开露面。 十点发布会正式开始，言恒站在台上，一身深色剪彩得体笔挺的西装，衬的人沉稳了几分 “之前对于顾氏有很多不实的传闻，MJ公司之前的发布会后，也有很多人置疑顾氏之前所宣传的方案是抄袭，在这里我不想多做辩解，发布会推迟一周也正是因为之前公众的置疑，所以我们更加完善了发布会的流程…” 高台之下闪光灯不停地闪烁，记录了这这一刻，顾氏的发布会是现场直播，因为时差，M国此刻正是深夜，顾寒是想观看这场直播的，但是却被林宵给严厉的制止了。 “不行，你的身体能不能熬夜你还不清楚吗？而且明天就要手术了，你必须保持心态的平稳，不能有大的情绪波动，再说那边有江云礼亲自到场，不会有什么乱子的，不是还有重播吗？等你手术出来就给你放。” 林宵怕他一个人不老实，这一晚整晚都在他的病房里陪床，晚上的药里他加了一点安眠的成分，顾寒本就没什么精力，晚上倒也沉沉睡去了。 “小勉，你给言恒拍几张照片发到我的手机里。” 坐在贵宾座位的江云礼微微侧头对着身边的年轻人说，陆勉听见后转过头来，不过倒也没说什么，拿出手机对着言恒就拍了几张，给江云礼发了过去，凑过去小声和他说了一句 “发给你了。” 男人点了点头拿出了手机，低头一看没忍住就笑了出来，侧头看着身边小孩儿的目光有些揶揄地开口逗他 “从拍摄角度看，小勉你果然是个纯正的理工生啊。” 照片拍摄的角度有些迷，言恒黄金比例的身材都能被拍出有些头大腿短的感觉，也就台上的人颜值身材在那里，照片还算是勉强能看。 陆勉低头看了看那个照片，实在不觉得他拍的和别人的有什么区别 “不是挺好看的吗？” “小勉觉得他好看？” 江云礼的音调有些不明显的上挑，但是陆勉却是清楚的听出来了，立刻摇了摇脑袋 “还行吧，没有你好看。” 年轻人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江云礼，一副你最好看的样子，男人轻轻一笑这才放过他。 林宵在开始发布会开始之前给江云礼去了一条消息，让他给言恒拍两张照片发过来，想来是要等顾寒醒了给他看的，江云礼低头将那几张照片转发给了林宵。 发布会很成功，业界之中，包括顾氏的竞争对手也没有想到顾氏真的还有一款全新设计的概念芯片，甚至新意和实用程度并不输给之前MJ开发布会公布的那一款。 这个芯片几乎是言恒团队三年以来最大的成果，郑雨作为研发总设计师在发布会后开始接受专业媒体的拜访，这本就是一场专业的科技展览，言恒自然也就把主场让给了他。 江云礼在临走的时候言恒出来相送，轮椅上的男人抬头看着这个青年半晌才开口 “今天的发布会很精彩，顾氏本就是以创新起家，希望你可以把这样的精神延续下去，顾氏未来的成就，国内芯片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男人语气轻缓，言语中有些感叹，这是那个人一直坚持的路，江云礼比言恒大不少，更是在商界扎根多年，言恒倒是也将他这几句勉励的话听了进去，男人这才转身被陆勉推了出去，其实他不用担心的，那人的眼光一向不错。 发布会圆满结束，压在心头的首要大事完结之后，言恒一人坐在车里甚至有两分的迷茫，从始至终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他开着车没有回公司，而且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天渐渐黑了下来，他还是开车回了家，站在门口的时候甚至有些犹豫，脑中还在猜测这那人是否回来了。 推开了家门，屋内一室漆黑，没有丝毫的亮光，他抬手打开了灯，屋内依旧是他前天出门前的样子，客厅茶几上他喝了一半的咖啡还在那里没有收起来，顾寒没有回来过。 心头没有迫切要做的事压着，面对空屋子的那种失落便再也无法掩饰，他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拿出了手机，打开通讯录，他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已经是五天前了，这五天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有些烦躁地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手搂了一下头发，脑中开始回想最后一次见过那人是什么时候，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应该是M发布会的那一天，他被顾寒的秘书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那天顾寒的脸色似乎很不好，交代完处理时注意的事项就让他们出去了，那场景再一次在脑中浮现 “回去准备准备吧，这几天估计会很忙。” 这是那人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甚至现在爱上眼睛他还能想起来他说这话时的神色，脸上的面容好像很疲惫。 他起身到冰箱里拿了一瓶酒和冰块出来，越是想起之前那人的样子他就越是烦躁，混着冰块凉意的酒划过了嗓子，有些凉后就是滚热的发烫。 酒来了一瓶又一瓶，最后不知道喝了多少，那种熟悉的醉酒的感觉慢慢蔓延了全身，他想起来好像就在不久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时候他身边好像有个人，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也很熟悉，他下意识的转身试图寻找这个人。 第84章 病危通知书 只是无论他再怎么找，回应他的都是一室孤寂，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言恒没有回房，一晚上就蜷缩在了沙发里睡了过去。 M国的斯顿医院里，林宵在给顾寒做最后的术前检查，顾寒也已经换好了手术服 “还好，指标还算可以，一会儿就进手术室了你不紧张吧？” 林宵手机里有昨天江云礼发过来的言恒的照片，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留给这人出了手术室再看吧。 顾寒笑着摇了摇头 “就知道你不会紧张，手术分了两次，这一次主要是修复左心室，手术估计会持续三四个小时，加油。” 林宵作为厦毅的助手也会参加手术，他亲手送那人进了手术室。 顾寒在麻药的作用下渐渐失去了意识，模糊的脑中最后一个画面是向他走来的一个青年的身影，他唇角有心微微翘起，就当这是一段美梦吧。 这是一场除了手术室里的人没有人在意结果的一场手术，也是手术室外最寂静的一场手术，因为没有人等待。 Joshua坐在了隔壁的播放室里，这一场手术难度不小，又是心内大牛厦毅亲自操刀，有不少的医生学生来观摩这场手术。 手术的过程中顾寒心跳骤停两次，血氧值一度跌破临界值，Joshua这两日也和顾寒相处的不错，他也从林宵那里得知他有一个喜欢的人，只是他不清楚那个他喜欢的人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不陪在他身边那？ 只是这两日大家都在准备手术，他也不好问，医学视频不能轻易外传，所以他默默偷着录下来了顾寒被推进手术室和其中一段手术的视频，想着若是有一天他爱的人来了，还可以给他看，他都忍不住为他自己点赞。 手术进行了三个半小时，顾寒直接被推着去了监护室，Joshua也跟着偷偷录下了他出来时的样子，床上的男人身上连满了管子，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若不是胸口还有些微弱的起伏甚至别人都看不出他是不是还活着。 林宵安顿好顾寒就送夏毅去办公室休息了 “手术还算是成功，只是后面的一关又一关也不好过，你说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才三十出头怎么就能把自己给熬成这样啊？” 显然手术完了的夏毅也理解不了不是先天性心脏病的顾寒怎么能严重到这个程度。 而此刻也精神松散下来的林宵显然没法回答他了，Joshua此刻也进了病房，林宵这几天准备手术又要照顾顾寒，也熬的不轻，他给人直接带到了自己在医院的休息室 “师兄，你睡一会儿吧，顾寒那里我会盯着的。” “我哪睡得着，等他过了24小时吧。” 林宵坐在床上揉了揉眉心，Joshua也知道顾寒现在身边就只有他这一个熟人他确实睡不着，就拿出来方才自己录的视频给他看。 “你还录了这个？” “是啊，你不是说顾寒有爱的人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来，但是以后也可以通过视频看看啊。” 没心没肺的小伙子拿着自己拍的视频说，林宵看了一下视频，也想着若是真的有一天言恒看到了会怎么样？他是真心想让好友得到幸福的，那人过的太苦了些，只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 “希望有一天他能看见吧。” 言恒醉酒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嗓子里很干，头也有些疼，他坐起来才发现昨晚自己就睡在了客厅里，屋里依旧是昨天那样的寂静。 他起身去冲了个澡，微凉的水冲在身上让他也跟着清醒了几分，忍不住想起来最近的那一次醉酒，想到那个不会游泳的人，想到那个坐在温泉池旁温声和他聊天的人，他闭着眼睛站在花洒下，思绪里几乎全是那人的影子，怎么突然不见了？ 他醒了酒就开车去了公司，昨天的发布会很成功，所有人又像之前那样回到了原有的工作岗位上，他找了几个经理进来汇报工作，话里话外询问顾寒有没有和他们联系，但是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突然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严总，顾…顶层的办公室已经空出来了，设计公司给了几种方案，您看看您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秘书将好几个风格的设计方案放在了他的桌子上，言恒低头看了看，想起来顾寒办公室里那些老掉牙的梨花木应该是被清出去了，他翻了翻效果图，选了一个现代冷色调的装修风格。 “这个吧。” “好的。” 言恒低头用双手抹了一把脸，强迫自己投入工作中，直到晚上夜幕降临，他才终于拿起了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事事已经尘埃落定，就算是他想躲又能躲到哪去。 只是电话里没有响起接通的声音，而是一个冰冷的语音，关机，言恒一把摔掉了手机，只是发泄过后又有一丝不安爬上心头，那人那天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他抓起外套就出了门，去的医院正是顾寒上次出院的那个医院，他说他是家属，麻烦前台的护士帮查一下顾寒的病房号，却得知医院没有这个病人，问他是不是记错了医院。 他从医院出来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无措，他和那人也算是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三年，但是此刻他也找不出一个可能知道顾寒去向的人。 已经六天了，这人到底去哪了？他一向看重顾氏，怎么可能连昨天那么重要的发布会都不曾出现。 顾寒的情况夜里出现了一次危机，心脏骤停，连夜被推进了急诊室，握着除颤仪的林宵连手都是抖的，待那心电图上的画面趋于平稳之后他整个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看着再一次从死神线上被拉回来的人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放松，方才的情况本应下病危通知书了，只是他知道，他的病危通知书上连能签字的人都没有。 第85章 得知真相 顾寒被重新送回了监护病房，病房中的那人在被子里单薄的像是一层纸一样，身上却连满了管子，林宵站在透明的玻璃外面连衣服都还来不及换，手术虽然成功，但是他的底子也基本已经磨空了，后面的一关又一关只能这样忍者过去了。 言恒从医院出来竟然有些不知道去哪，公司吗？他好像将今天要看的文件看完了，回家吗？他真的是有些怕那一室的孤寂了，之前无论他回家的有多晚，哪怕那人已经睡下了，但是客厅的灯永远都会亮着，但是现在回去家里只是一片漆黑。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筹划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向那人报复吗？现在为什么要担心他？他坐在车里将脑袋抵在方向盘上有些烦躁，但是心就是很乱，半天他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催着之前那件事的调查进度之后就望着手机发呆，心里甚至有一个隐隐的期待那件事可以真的和顾寒没有关系，但是若是真的没有关系，现在又该怎么办？ 只是他无论再怎么迷茫，再怎么烦躁日子都是一样要过的，他既然接手了顾氏就会负起责任，回家调整了一下心态，第二天还是要照常上班，顾氏总裁的压力他渐渐的体会到了，管理一个子公司和管理一整个集团是截然不同的，一个集团做大了，即便是内部的份公司，大的产品线总监也会为了争取资源而呛声，言恒几乎每天都在加班，尽快的处理工作适应角色，他渐渐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很多时候都是加完班就直接在休息室睡。 新的办公室收拾出来了，他搬进了顾寒的那间办公室，站在顾氏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半个云城都似乎尽在他眼底，只是这样的景象他只能一个人心上，站的位置越高身边的人就越少，他慢慢开始想，顾寒原来站在这里的时候都会想什么？ 他开始每天都给那人打一通电话，但是没有一通能打通，时间过了快一个月，本应该渐渐淡忘的记忆，却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人的身影没有模糊，反而有些越来越清楚了。 顾寒在监护病房待了一段时间，终于指标勉强算是合格才被接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自那次手术后昏迷了三天才醒，醒来林宵就把那天江云礼传过来的言恒在发布会的照片给他看了，那人撑着精神望了照片很久缓缓笑了，等到他能稍微摘掉氧气罩说几句话的时候才让林宵将那几张照片打印出来，放在了枕头下面。 Joshua这些日子也也会关注照顾顾寒的状况，那人清醒的时候还会说上几句话，Joshua这几天也发现这人真的出了林宵这个朋友就再没有人来看过他了，这让他心里也挺不舒服的，而且那个顾寒喜欢的人一次也没有来过，所以在他回到自己病房的这一天，他还特地去买了不少的花和水果，病房里的消毒水味瞬间被水果的清香盖住了。 顾寒没办法下地是由着林宵和护士推进来的，进屋他便闻到了那股清香气，Joshua正在捧着一束花往花瓶里面插，大男孩面上都是阳光般的笑意 “顾，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好？” “Joshua谢谢你。” 顾寒靠在垫起来一些的床头上，还上着鼻氧，经过了这般折腾，这个人迅速的消瘦下去，几乎就剩了衣服骨头架子的样子，这段时间林宵和Joshua会轮着看护他，他也很感激这个大男孩，也隐约能看出他对林宵的心思，心里也挺开心的，希望这俩人可以走在一起。 Joshua坐在一边削苹果，之后将完美的一个苹果递给了林宵 “没事的，你是师兄的好朋友就是我的好朋友。” “还有，你可以叫我中文的名字，叫乔国富，不对不对，师兄说国富的名字叫的人太多了，又重新给我起了一个叫乔落，乔就是水泥桥的桥，落是落下的落。” 快一米九个子的医生坐在床边边说边比划，听见乔国富这个名字，哪怕是冷静自持的顾寒都有些哑言，一边正在吃苹果的林宵更是狠狠的揉了揉眉心 “你的乔，是不带木字旁的乔，洛是洛神的落，不是落下的落。” 林宵直接抽出了白大褂口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下了这两个字，递给Joshua “这是你的名字，记好了，是这样写的。” Joshua如获至宝地拿过那张纸稀罕的不行，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里，之后还美滋滋地拍了拍，明明是个五官立体的大帅哥，但是看起来却有些憨憨的可爱，顾寒精力不济，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又睡了过去。 言恒终于在一天工作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委托调查他父亲死因的那人，电话里没有明说，只是约了地点见面，他几乎是立刻抓起钥匙就出了门，连外套都没有拿。 坐在见面地点的时候，言恒竟然有些不敢问，他也不知道此刻他到底期望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我找到了当初顾寒去医院的视频，只是医院的视频只有走廊里的，发现顾寒在进去的时候病房里应当还有一个护士没有出来，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后来细查发现这个护士是一个实习生，后来就离开了公司，我去找了她问她还记不记得之前病房里的病人和顾寒谈了什么？” “她怎么说？” 言恒有些急切的问 “她具体的记不清了，我就问他那个年轻人有没有威胁病人之类的，但是她说没有，说是当时病人聊得还挺开心，说是那个青年好像承诺会成立独立子公司什么的，具体的她不懂，说当时老爷子挺开心的，还说以后他的儿子就托付给他照顾了之类的。” 第86章 疯狂寻找 言恒听见这样的话愣了半晌，之后便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样地倒在了沙发的靠背了，用手捂住了脸，他爸当初被顾寒收购公司是自愿的，没有他想象中的受胁迫，甚至后来顾氏收购他们家公司后成立独立的子公司也是约好了的，那他这么多年到底是在做什么？ 对面那人也知道言恒这些年的作为，这样的的结果他确实也很意外，但是它就是那样发生了。 “我又去找过老爷子当初的主治医生，又谈起当年老爷子的病情，他说之前和你说的话确实也是真的，那一次手术之后后面的确实恢复的很好，只是心脏周边还有血栓没有通开，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好再做手术，所以一直在用药物进行治疗。” “那为什么最后？” 言恒当初听了医生的话确实认为他父亲只要好好休养就不会有大的问题，所以当初他走的那么突然他才会想是顾寒刺激了他。 “用药物治疗效果比较慢，但是就老爷子最后一次检查确实血栓在慢慢消解，所以医生也会认为这是好的发展，但是那毕竟还是血栓，加上高血压猝发心梗的概率还是很高，只是那时候你刚刚回国，又要面临公司收购，你爸不想你再担心他，所以就让主治医生捡着轻的和你说了。” “毕竟心梗是急性发作，除了发病时几乎没有什么预兆，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结果，但是却真实发生了。” 周华的语气不乏感叹，他也在一周之前知道了言恒取代顾寒成为顾氏总裁的消息，到底是晚了一步，旁观者清，这么几年他也看的出来顾寒对言恒的用心，想了想还是开口劝了一句 “言恒，顾寒对你这几年确实是不错的，既然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你也不要再怨他了，找个机会和他说清楚吧，毕竟，我觉得他对你应该感情挺深的。” 言恒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的那家餐厅，他没有开车，就那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手机拿着手机不停地在给那人打电话，但是却只有关机的语音提示。 一个月了，那个人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找不到他，甚至连他现在是不是好好的都不知道，他筹划了三年，那人知不知道那？ 他爸让他照顾好他，他答应了，也做到了，这三年他确实已经尽力了吧，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试图和他解释过，只是他从未信过，只是一门心思的认定了他爸的死和他有关。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云城十一月的雨，寒凉的刺骨，但是言恒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所以你以后也要注意，能少一些应酬就少一些应酬，酒尽量不要喝太多，不然真的将胃弄坏了你方才吃的那么多的好吃的就都吃不了了。” “我啊，若是有一天不用再操心顾氏的事了，我想去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白天可以钓鱼，晚上抬头就能看见夜空，不用太喧闹，安安静静的就好。” … “回去准备准备吧，这几天估计会很忙。” 他想起来很多那人曾经说过的话，还有最后的那句话，当时他如何也想不到那是他们说过的最后一句话，那时他的脸色很差，几乎没什么血色，就像之前在医院里那样，对，他可能生病了，可能去的不是之前那家医院那。 他的车放在方才的饭店门口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已经走出了多远，他也没有再回去拿，伸手就拦出租车 “先生去哪？” “去三甲医院，从最近的开始。” 一下午的时间言恒整个人就在出租车和各大医院之间奔波，他不停的去医院的住院部查，可是没有一家有顾寒这个人。 他找完了三甲医院就去找私立医院，从下午一点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他不停的找不停的问，但是都没有顾寒的人影。 他不知道怎么回的家，脑中想起的都是那个人的脸，那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笑着的，只是那笑中的真实越来越好，很多时候都是夹杂着无奈和苦涩。 他一个人抱着腿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找了整整一下午也没有找到顾寒的影子，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之前的场景，他说有机会一起去看电影的样子，他站在樱花树下的样子，他在温泉中不会游泳怕水的样子，还有那人一脸苍白在在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这一晚他就蜷缩在沙发上睡的，早上睁开眼睛他就准备去昨天还剩下的那几家医院再找找，从这几家医院出来依旧是一无所获，他站在医院的大门口有些怔愣，全市的医院都让他跑遍了没有那人的身影，那会不会他没有生病，只是躲起来了？ 他曾经说过他想去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所以他会不会已经不在云城了，言恒突然觉得很无力，他们看似亲密的在一起住了三年，但是都头来其实他们之间什么牵连都没有，那人若是想走就真的可以干干净净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林宵，对，林宵，顾寒和林宵的关系很好，他若是真的离开云城了，林宵必然会知道他去哪里的，言恒突然想到了林宵，翻了一圈手机通讯录，却发现他并没有他的号码，索性直接开车去了他所在的那家医院。 “您好，我想找一下林宵林大夫。” “哦，你去心内科吧。” “您好，请问林宵林大夫在吗？” “林大夫请假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请假了？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林大夫请了长假，估计要三个月吧。” 言恒一下子愣在了当场，林宵在这个节骨眼上请假了，而且是长假会不会和顾寒有关系，他在医院的走廊坐了好久，心里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林宵是大夫，是不是顾寒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胃病怕生气，是不是他胃病犯了？ 第87章 （七夕番外）有甜有车 慎重 七夕快到了，言恒每天都在想今年的七夕怎么过，甚至问了问秘书，倒是得到了几个答案，年轻人无非是送礼物，制造浪漫，实在不行就看电影，礼物加烛光晚餐，虽然俗气但是百试不爽。 但是那人的心脏还是不太稳定，电影院嘈杂怕引得他不舒服，而那些所谓的高级餐厅，顾寒更不是在意那种形式的人，出入还要穿着正装，来回折腾，那种好看不好吃的菜也不适合他，更怕那人撑着陪他最后还要病上一场。 一切还是要以那人的身体为前提，最后还是郑雨小胖子提醒，不如去郊区温泉度假村，环境好，又适合养身子又放松。 顾寒从回国以后很少去公司，只有言恒有些拿不定主意，或者有些大事的时候才会去看看，每日在家看看新闻，中芯有什么事会有人来家里和他汇报，每日工作量不大，休息的时间还算充裕。 家里有一个做饭的阿姨，晚上言恒下班的时候进屋就看见那人靠在沙发里有些昏昏欲睡，腿上的毯子已经快掉到地上了，他换了鞋悄悄的走过去，将毯子拾起来轻轻帮他盖在身上，顾寒的睡眠浅，感觉到动静就睁开了眼睛，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也有些无力，撑了一下身子想要坐起来 “回来了？” “嗯，困了？吃了晚饭早点睡。” 言恒手在他后背扶了一把，放轻了声音问他 “饿了吗？今天有红烧肉。” 言恒本不喜欢吃素，但是之前看见顾寒因为身体原因吃的菜都只能少盐少油，就自告奋勇的要陪他，但是确实有些吃不下去，顾寒笑着看他坚持了两天活像咽药也就索性每天都会吩咐阿姨做两个言恒爱吃的。 顾寒晚上只能喝进去半碗汤，吃点好消化的青菜和发糕，做完那场手术已经两年了，但是人也没胖回来多少，还是清瘦的厉害，言恒只要不上班都会亲自做菜，两年下来倒是也将厨艺练了出来，只要能让那人多吃一点怎么都值得。 饭后言恒照例扶着那人到院子里走走，两年的修养也没能让那人恢复如初，但是总归在家里不用再像从前一样完全依靠轮椅了，只是依旧不能受累，也走不了太远。 “有话说？” 顾寒眼睛虽看着外面种的花但是也感受到了身边人的欲言又止，微微挑眉侧头问他 “明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夕，最传统的情人节，我们可不要错过啊。” 言恒的爪子不老实的在那人胳膊上点来点去，顾寒在家，这几日电视里天天报还有各种广告，一猜就知道他是惦记着过节，不过也想逗逗他所以开口 “那都是小年轻过的节日，我跟着凑什么热闹？” “你怎么不是小年轻了？顾总这么英俊潇洒，出去不知道迷死多少少男少女，怎么就不能过七夕了？我都想好了，我们明天去郊县的一个度假山庄，这个季节采摘园都开了，可以摘水果，钓鱼还能泡温泉，菜也都绿色环保。” 说完他还神秘兮兮地凑近了那人 “而且那有一片茶园，茶是现炒的。” 这人爱喝茶他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也问过大夫，只要不太浓，适当喝些对身体还是不错的。 “是什么茶？” 云城周边多山，多险峻不像丘陵地带，产茶的地方不多，但是顾寒确实是偏爱新菜的茶叶，也来了兴趣。 “云雾，高山云雾，旁边是流云溪，有大片竹林，只是稍微有点远，开车要三个小时，我们多住几日。” 言恒知道顾寒喜欢清幽的地方，所以这次说是过七夕，也想着能陪他度个假，心情好对身体也好。 “公司不忙？” “放心，该赶的进度我都赶出来了，好了，累不累我背你回去吧。” 说着就蹲在了顾寒前面，顾寒有些想笑，但是还是趴在了他背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只要走的时间长了些他准会撒泼耍赖的要背他，现在他也有些习惯了，由着青年背自己回去。 言恒准备了大半个晚上将所有的东西都备齐第二天两人开车出发 “有点远，你再睡一会儿吧。” 他将座椅调好，仔细给顾寒盖上毛毯才出发，可能因为起的有些早顾寒一路上昏昏欲睡，下车是被言恒抱着下去的。 “我可以走的。” 男人的声音有些无奈 “那不行，该累着了，看看这里的环境喜不喜欢。” 周边竹林环翠，竟然是个独门小院，青石板路可能刚刚下过雨，空气里还有雨后独有的清香味儿，路滑言恒不敢让这人走，自己也走的很小心，直接进了屋子，已经有人将定好的菜上上来了。 “尝尝，都是农家菜，鸡汤是特色。” “还行，不腻，你尝尝那个扣肉。” 菜做的很好，顾寒都多吃了两口，吃完就给言恒夹着菜看着他吃。 顾寒上午睡够了下午两人直接去了汤池，这里有露天的，也有半室内的，虽说是度假区，但是这一片都是独门独院，非常清净没有别人打扰，服务人员也只在外围，准备好东西就会出去，言恒帮着那人换上了这里的浴袍，有些像汉服，宽大束腰，顾寒本就清瘦，穿上竟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真好看，跟古代的贵公子一样。” 言恒凑过去在那人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地方的衣服还有意思的，我还真不知道这云城周边还有这样的地方。” 顾寒借着言恒的力道起来，被他扶着下了汤池，他心脏不好，言恒不敢让他去太深的地方，只是扶着他靠在水浅地方的躺椅上，他想起了那一次他醉酒后的第二天和这人泡温泉，他只在水边坐着，说他怕水，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人哪里是怕水，不过是心脏受不住罢了，那般说还引来了他的嘲笑。 躺椅够宽，言恒也坐在了他的身边，纵使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他想起之前的事还是心揪着疼，差一点，他差一点就真的永远失去他了，他轻轻抱住那人的身子，将脑袋搭在他的肩上，却不敢用力 “我那时真傻，竟然会相信堂堂顾总会怕水。” 他知道那人不喜欢自己心存愧疚，所以他哪怕想起从前也是开着玩笑一般说话 “你那时候确实不聪明。” 顾寒嘴上嫌弃，眼中的笑意却还是泄露了一切。 “不是说要教我游泳吗？我确实不怕水但是也确实不会游泳。” 这一点倒不是骗他的，言恒自然是愿意当私人教练的，心脏病人适当游泳借助浮力也是很好的一项锻炼，他扶着顾寒去了稍微深一点的地方，让他的手扶着一边的助力杆 “我轻轻托你起来，你感受一下水的浮力，手握不住了就和我说。” 言恒托着那人的身子轻轻浮起来，学游泳最开始都是学着这样飘在水面上，至少要熟悉这种感觉，水的包裹感和浮力很适合减压，只是顾寒身体虚弱，身上没什么力气，手也握不住栏杆很久，所以感觉到他微微有些吃力言恒便放下托着他的手，顺势将有些力竭的人搂在怀里，带着他到浅水区坐下，手缓缓抚着他的心口。 “觉不觉得闷？” 这毕竟是温泉，这人不能泡太久，等着他缓过来一些言恒就得带他上岸，过一会儿想学再下去，这样可以避免缺氧。 “还好，还挺好玩的。” 顾寒确实是第一次感受在水上飘着的感觉，言恒看着他笑了 “你喜欢，我们这几天可以常来玩啊。” 他抱着这人出了温泉，两人身上都挺热的，一边有供休息的床，还有床幔，他帮人擦干净就抱着人上了床，被温泉一泡浑身都是暖融融的，顾寒微微眯着眼睛靠在柔软的床上姿态很是舒展慵懒，睡袍的领口有些大，露出那人精致的锁骨，言恒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有些咽口水。 他凑上去亲了那人的唇角，手搂住那精瘦的腰，亲着亲着两人都有些冒火，言恒的手轻轻滑进了那人的衣摆，呼吸都有些急促，，顾寒嘴角戳着笑意抬手就揪住了青年的耳朵，声音有些慵懒魅惑 “怎么？想造反了？” 耳朵被揪住，小狼崽子立刻老实了，声音委委屈屈 “我哪里敢嘛？” 顾寒轻轻调整了一下身子，翻身将这个不老实的年轻人压在了身下，言恒立刻老实，手还不忘护着这人身后，两人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都脱了，他们这两年的情事虽不多但是却很默契， 事后男人微喘，眼角都有些莹润，轻轻吻在言恒的唇角上，感受着那在自己心口缓缓揉抚的力道，言恒也像是像小狗仔一样在他脖颈边蹭了蹭，才抱着人起身去清洗。 第88章 查病例 他想起了很多顾寒曾经和他说过的话，有些他当时没有注意，但是如今细想，他总像是在和他交代什么一样。 查病例，对，查病例，顾寒在这家医院住过院，而且他有胃病，说不定之前也是在这家医院看的。 但是之前他在医院就认识林宵一个人，如今也不知道到底找谁去查，好不容易问了一个年轻的大夫，他似乎认识顾寒，有些警惕地问他是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已经一个月没找到他了，您能不能帮帮忙？” 言恒低下头非常诚恳地拜托他，年轻的大夫看了看这人，顶着一个大黑眼圈倒像是担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顾寒之前是林大夫和王主任负责，林大夫请假了，你去王主任那问问吧，他这会儿应该在查房，你过半个小时到他办公室门口等吧，楼梯口左转第二个门。” “好，好，谢谢。” 言恒到了那门口，果然门锁着，他就这么一直等着，刚才那大夫直接就能说出顾寒的主治医生，那顾寒绝不可能是只住院了一次，他越想越有些害怕。 半个小时过得像是半年那么长，终于有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医生走了过来，开了门，言恒立刻起身。 办公室内言恒礼貌的以朋友的身份向王主任问起顾寒的身体状况，但是显然王主任没有外面的那个小大夫那么好糊弄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 “这里是医院，我们有责任为病人的隐私负责，若只是朋友我不能告诉你。” 言恒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跌坐在了他对面，一个月了，这是他离顾寒的消息最近的一次， “我喜欢他，真的喜欢他。” 王主任这么一把年纪又是做医生的，见惯了生死，一人是真心还是装出来的，不说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至少不会轻易被骗过去，面前的这个青年，从穿着打扮就看的出来身世不错，平日应该是个考究的人，但是此刻眼下一片青影，头发估计也没有打理，看起来有些颓废，但是依旧还是说了一句 “他也算是我的老患者了，我怎么基本都没有看见过你来看他。” 这句话让言恒愣了一下，老患者，顾寒之前经常来医院。 “之前我们有一些误会，这几年关系一直不好，但是现在我都查清楚了，是我错了，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他在哪？大夫求求您告诉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就想见见他，见他没事就好...” 言恒有些语无伦次，对面的老大夫叹了口气，顾寒的状态他清楚，若是他说的是真的，让他知道也好，免得以后后悔遗憾。 “我给你一份病历你自己看吧。” 他也挺忙，下午还有手术，给他打了一份病了就把人弄出去了，言恒拿着那一大摞的病例出来的时候手都在抖，他不是医学专业，自然看不懂专业术语，但是那胃溃疡，胃出血，手术记录，还有二级心衰都像是一把一把的刀子扎在他心上。 看见心衰两个字的时候他胸口一阵闷滞，甚至有些喘不过来气，心衰，他和他在一起住了三年，竟不知道他病到了这个地步，回想他好几次说他低血糖，他竟然真的就那么信了，其实也不是信了吧，只是也不想去在意。 他拿着那一摞病例站起来的时候脚步都是飘得，他只看得懂这里几个字，那么一大摞的病例他看不懂，想要找王主任，但是他也知道他很忙，医院每时每刻都有需要救治的人，他坐在了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打了好多个电话，他不认识什么大夫，就之前和他父亲的主治医生还算是有交集，但是也没熟到能冒昧上门的地步。 他手里的病例太多，应该是好几年的，若不是熟悉的医生去医院挂号恐怕三分钟就被打发了，他想找个可靠的医生，仔细帮他看看，那人到底身体是什么状况 “怎么了？你病了？” 接电话的是言恒从小玩到大的一个哥们，家里一家的高知 “不是，我这有一份病历，想找个可靠的医生帮我看看，有些严重。” “我还真认识一个，勉强算世交，但是和我关系很好，正好这两天在云城开什么研究会，昨天我还请他吃饭了，家里开私人医院的，在上城都排的上号，留学背景经验丰富，不然晚上我在找他一次？” “好好，你约他，我请他吃饭。” 言恒下午来不及回家，匆匆去公司签了几个必要的文件就直奔约好的地方，定在了云城首屈一指的饭庄，云来饭店，他带着那一摞的病例，等的有些坐立不安。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徐浩带着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进来，言恒第一眼觉得他有些年轻，但是家里开私人医院，可能经验比较丰富，他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发小言恒，这是我哥们李竞。” 徐浩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李竞性子好，直接打了招呼 “其实直接给我病例就好了，还来这么好的地方破费。” “你不用替他省，他有钱，不在乎这一顿饭。” “李医生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李竞摆了摆手 “没事，你叫我李竞就行。” 言恒虽然着急但是礼数还是不差的，让了菜单点了菜，自己又加了好几道特色的菜，力求不能怠慢 “好了，病例给我看看吧。” 李竞哪还看不出来对面的人急的都要火燎屁股了，当下也就直接出了声 “还是先吃饭吧。” 言恒本就是求人，再着急也不差这半小时了 “你不着急啊？” 李竞微微眯着眼睛笑着，言恒也看出来这人不是拘小节的人，也就直接将那厚厚的一摞病例递给他了，心脏就像是有鼓在锤一样，跳的空空作响，甚至自己都能听见声音，看见对面那人有些拧起的眉更是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第89章 狗子心痛 李竞先是整体翻了一遍了解了一下这人的大体情况，只是这么老了一遍他就止不住的皱眉，以至于看完最后一份病例的结论页的时候他还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人的资料。 那首页的资料也赫然写着32周岁，他有些头痛，这年纪很年轻啊，怎么身体会衰败成这样啊？ 言恒看着他皱眉，吊着心却不敢问，李竞开始从头详细看病例，一时之间这豪华的包间里只有他翻动纸页的声音，菜都已经陆续摆上来了，但是李竞还是没有抬头的意思，言恒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终于那一摞的病例的最后一页被翻了过去，李竞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对面神色慌乱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人点了点病例问了一句 “这个是你什么人啊？” 言恒微微低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神色竟然有一些释然 “他是我爱的人。”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说这话，但是到了如今他不想再否认再自欺欺人了，这几年他对他恨过，但是同样也爱过，只是不敢正视也不敢承认，等他真的醒悟了，那人却... 李竞在上城对云城的事不了解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是一边的徐浩就不一样了，他爱的人，他咋不知道言恒还有个爱的人，当下就去翻病历，看到首页上“顾寒”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言恒“谋权篡位”顶替顾寒出任顾氏总裁的事在云城闹得的是人尽皆自，结果这货现在竟然说他爱顾寒？这爱的也太恐怖了点吧。 “您和我说说他的情况到底，到底...” 李竞也从徐浩的反应中看出来言恒怕是和这人关系之前不是太好，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惊讶了，不过站在医生的角度这人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左心室二级心衰而且看后面的检查，恐怕还有加深的趋势，胃有过三次出血史，溃疡的面积比较大，情况并不是太好，而且他并没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病史，胃上的毛病比较早，第一次胃出血已经是7年前了，只是看起来并没有好好调养过，而心脏的问题大约是从三年前的一次心肌炎开始，这里有他的住院记录，我看见他有好多次的出院时间都是大幅度提前，甚至有几次是不太达到出院标准的，而下一次住院的情况都是逐次加重，他的情况在三四月之前就应该做手术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做，而是采取了保守治疗。” 这样的病人李竞也是十分头痛的，他们并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体，或者说在他们的眼里总有比住院休养更重要的事情，他所认识的人里，一个苍野一个莫裕辉都不是省心的主，但是和这位三年折腾到心衰的大神一比，他竟然发现他很同情顾寒的主治医生。 三月之前，三月之前应该做手术，却没有做，那拖到现在言恒声音都有些发抖 “保守治疗会怎么样？他现在会怎么样？” “这最后的检查是一月之前的了，按照他当时的状况再进行心脏修复手术难度要比三四月之前大的多，成功率也要低不少。” 言恒的脑中就像什么被炸开一样，眼前都跟着一黑，手上全是冷汗，他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 “低是多少？” 李竞看着他这样子也有些不忍心 “要看谁来做吧，若是资深的心内科大牛来做，大概会有三成吧。” 三成，言恒听到这两个字似乎愣住了，三个月的时间，他正在谋划夺取顾氏的时候那人几乎是在生死线生徘徊，当他终于将他赶下台的时候，那人却独自一人面对只有三成成功率的手术，他以手掩面，眼睛酸疼的厉害，但是却哭不出来，原来难受的时候连眼泪都是奢侈的。 他已经消失一个月了，他现在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那么低的手术成功率他都不敢往后想，晚上的这顿饭他喝了很多的酒，李竞也算是了解他的心情，晚上徐浩将他送了回去，一路上这人又哭又笑，到了家用他的指纹开了锁，家里漆黑一片，将这人扶到了其中一个房间给他换了衣服，倒了水才走。 言恒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叫着顾寒的名字，但是再怎么叫也不会有人回答他了。 顾寒这两天的情况也不是太好，他几乎吃不下去什么东西，勉强喝些粥汤有时都会吐出来，因为治疗心脏的药物中，有几个不可避免的有些刺激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近很多时候都是要靠输营养液，整个人清瘦的陷在被子里都有些看不清里面有人。 Joshua和林宵两人轮着照顾他，但是因为他们还要讨论病情有时不在病房，而顾寒如今身边不太能离开人，所以找了一个靠谱的护工，是Z国人，看起来26 7左右，有些微胖，皮肤很白，脾气好口碑好，顾寒有些精神也会和他聊上几句。 这天下午林宵拿了一个牛皮纸袋子进来，顾寒刚刚睡醒，靠在床头吸氧，见他进来眼睛轻轻的看过来，他实在瘦了太多，哪怕一天昏睡的时间很长，但是眼下还是有明显的青影。 “这是江云礼刚刚传过来的，你别太激动知道吗？” 林宵的面上有些笑意，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他坐在了那人的床边，将那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那人，顾寒干瘦的手上还扎着滞留针，他接那份报告定了定神去看，是一份DNA鉴定报告，他将目光落到了最下面的结论栏，相似度百分之28，可以推定有血缘关系，这就基本可以确定秦峰确实是他的弟弟，是他那个当年走散的小姨的孩子。 想到那个上进的年轻人，顾寒的有些干裂的唇角都勾起了一抹笑，找到了，他也算是完成了他母亲的一个心愿了。 第90章 顾总最后的痕迹 言恒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昨晚徐浩只是给他拖到了家里，给他简单换了一身睡衣，并没有给他洗澡，所以他几乎醒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了身上那股隔夜难闻的酒味儿。 他醒来脑子还有一些迷糊，但是也清楚的认出了这不是他的房间，扫了一下周围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头还痛着，但是入目的一切都让他愣住了，红木的家具，简洁的摆设，这不是他的房间，这是顾寒的房间。 他几乎是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的，顾不得一抽一抽疼着的头，看着被他弄乱了的床铺，他低下头来，拿起那个人的枕头，里面除了有那人身上独有的那像是干净的洗衣液的味道还有些微微泛着清苦的药味儿，但是很多的是一股酒味儿。 突然一股泪意止不住的涌了上来，三年的时间他几乎没怎么踏足过这个房间，如今那人走了，只留下了这么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还留着他的痕迹，他身上的味道，但是现在就连这个都被自己破坏了。 他极其厌恶的将昨天换下来放在那人床边的衣服丢出了屋子，他望了一眼那人房间的浴室，却是转身果断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几乎是快洗掉了一层皮。 确定自己身上再无一点酒味儿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那人的房间，放纵的将自己埋在了床上，似乎是想再感受一下那人之前睡过的床，只是那床上混着很大的酒味儿，眼泪就是这么没有预兆的流了出来，他蒙着被子没有去控制情绪。 不知道多久他才从被子里，本就是宿醉的眼睛更肿了，他从床上下来，将昨晚的被单，被套都拆了下来拿去洗了，又从柜子里找到了干净的被罩重新套上，那人从不用香水身上只有衣服洗过的清香。 他趴在了新换的床罩上，似乎这样就能离那人更近一点，只是少了那若有若无的药香，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地看向一边的床头柜，犹豫着甚至有些抖着手拉开了抽屉。 里面有很多药瓶，他拿起来一个发现那药瓶上的标已经被撕下去了，他一个个拿出来检查发现都是被撕下标志的瓶子，甚至大多数已经都空了，只有两三个里面还有几颗药。 他颓然的将手放下，他明白了，那人纵使到了这个地步也是不肯让自己知道的，他呆呆的坐在了他的床边，若不是他查出了当初的事，他就真的打算这样带着他的恨意离开了。 不再辩白，不再解释，连他的身体状况也不打算告诉他，就这么干干净净地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竞昨天的话一句一句的回响在他的脑海里，心衰，他的心脏问题是从三年前开始的，从他到他身边开始的。 他不能这样坐等，他必须找到他，抓起车钥匙直奔之前林宵所在的医院，林宵请了长假，顾寒又是那样的身体状况，他一定是和他在一起的，只要能找到林宵就能找到顾寒。 他找医院问出了林宵的号码，但是打过去却发现林宵的电话也已经显示关机了，他多方打听，甚至找到了那天的王主任，都说真的不知道林宵请假去了哪里，只是大概知道他可能是出国了。 出国了？言恒愣在了当场，随后却也觉得可能，李竞说他的身体在三四个月前就应该做手术了，所以他定是去国外做手术了。 但是国外那么大，他甚至不知道他去的是哪个国家，他刚刚从医院出来就接到了徐浩的电话 “你怎么样啊？昨天喝那么多。” “我没事。” 他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徐浩怎么听也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想到昨天的事他也叹了口气，也怕他真的出什么事。 “你在哪？我去看你。” “在医院门口。” “医院门口？不是吧，你喝到医院了？” “我来找顾寒，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我问了好多人，他可能出国了，但是我连他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或许此刻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言恒的情绪终于崩溃了，声音又哑又哽咽，他怕，他怕顾寒真的会有事，怕那连告别都不算的匆匆一面真的就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面。 他现在根本不敢去想那三成的成功率，只要想到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发冷，心脏都是抽筋一样的疼。 徐浩能够感受到电话那边的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有些不放心他，突然想到李竞是傍晚的飞机，这会儿应该还在酒店就和他说 “你先别慌，你在哪个医院我去接你，李竞还没走，他是国外留学背景，顾总的手术难度很大，定然是在国外顶尖的医院，范围应该不大，托他去找或许会有消息的。” 徐浩平时虽然不靠谱，但是真到遇到事情的时候条理很清楚，他边对着电话说边拿起车钥匙，言恒这个样子他不敢让他自己开车去，别人还没找到，他再出什么事。 言恒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混沌的，听见他的话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几乎是下意识的报出位置。 两人到了酒店的时候李竞正在吃酒店送上来的午餐，看见那个一夜未见的言恒此刻连昨晚强撑的镇定都没有了，叹了一口气就让两个人进来了。 言恒的情绪很不稳定，话都说不清楚，只是一个劲儿的拜托李竞，还是徐浩将他方才的想法说了出来，李竞听完倒是点了点头 “确实，这个手术难度不小，心内科最出名的几所海外医院确实可能性最高，我也有同学，老师在这些医院任职，可以帮你打听，但是国外的医院比较注重隐私的保密，而且顾总用的不一定是真名，所以你们懂得。” 李竞理解言恒此刻的心情，但是他说的也是事实，他后来也听徐浩说了一些言恒和顾寒之间的事情，听后真的只能深深的叹口气，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真是堪比莫裕辉和楚擎了。 第91章 失眠 听他这么说言恒也明白他的意思，顾寒若是真的不想让任何人找到他，自然不会用真名，但是哪怕是这样他也想试试，毕竟李竞几乎现在是他唯一的希望。 “好，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李竞摆了摆手，看着他只一夜就邋遢了不少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开口说。 “徐浩也简单给我讲了一下你们的事，顾寒对你的感情应该挺深的，现在暂时没有他的消息，你只能等待，只是其他的也别落下，你不是还有公司吗？估计他也不一样你颓废下去。” 言恒像是被一语点醒了一样，他有些苦笑，是啊，他还有公司，还有他处心积虑得来的顾氏，他哪怕这三年和他关系并不好，也知道他在顾氏上投入了多大的心血，甚至他也查过那人的过往，知道顾氏在早几年过得有多么艰难。 大笔的银行贷款要偿还，顾寒很有魄力，用了那么高的杠杆，可想而知他给了自己多大的压力。 “我知道了，我会看顾好公司的。” 李竞在当天下午就返回了上城，言恒也在下午回了公司，他两天没来上班积攒了大量的文件要看，其实话虽是那么说，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很乱。 只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去处理事物，他的效率其实很快，但是那些文件依旧看到了晚上九点多才看完，将文件整理好，就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 他有些不敢回家，那个住了三年的地方是他们共同留下痕迹最多的地方，但是他此刻实在是不敢面对，不知道在办公室发呆到了几点，他就和衣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宿。 顾寒恢复的很缓慢，整个人几乎就是像是一台以最低功率运转的机器，但是江云礼传回的那份文件到底还是让他多了两分精神。 他的精神很差，大部分时间是在昏睡，纵使是清醒着也很多时候都是在和心脏的不适对抗着，少数有精神的时候他就会关注一下楚氏的状况，猜想言恒此刻在做什么。 林宵请了三个月的假期，这让Joshua可高兴坏了，之前林宵每次来国外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没有什么时间逗留，这三个月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什么什么赐良机了。 顾寒的身体几乎没办法出病房，好人这么待着都容易闷死，别说一个病人，林宵除了照顾他也会跟着导师探讨一些方案，倒是Joshua时时往顾寒的病房跑，一方面他觉得他一个人在国外住院实在孤单，一方面他知道顾寒和他师兄的关系非常好，无论怎么样搞好关系还是没错的嘛。 于是顾寒在这住院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Joshua除了日常的项目和手术，又多了两个任务，一个是缠着师兄，一个是凑到顾寒病房和他聊天。 “顾，你说我应该怎么追我师兄啊？” 每天都很阳光的男孩儿此刻难得的有些耷拉脑袋。 顾寒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手上正在输液，听见他的话脸上浮现了几分笑意，Joshus的年纪和秦峰差不多，他对他也有些像是对待弟弟一样，他前些年过得日子都是终日忙碌，这样空下来也有些不习惯，有人能陪他说说话也挺好的 “你 想 怎么追？” 他的声音很低发着虚，没什么底气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我的同学追男朋友的时候都是带他去旅旅游啊，送礼物，制造浪漫什么的，但是师兄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出去玩啊，还有我觉得他和我同学追的那些男朋友都不一样，所以又怕他不喜欢浪漫什么的，我怕他觉得我幼稚，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Joshua有些想抓头发，再有一个月零几天师兄就回国了，他必须有所行动了。 顾寒听他说完也点了点头，倒是真的认真帮他想了想，林宵是个对职业非常专业且认真的人，加上Joshua确实是要比林宵小上几岁的，所以弄不好他确实会做觉得这个师弟只是幼稚的开玩笑。 “你会 做饭，收拾 屋子吗？” 想了半天他抬头，有些虚喘的问他。 Joshua想了想赶紧摇头 “会的，会的，我从高中就是住在寄宿学校，大学我自己住在公寓里，什么都会做的。” “会做中餐吗？” “中餐？会做一些的。” Joshua愣了一下说，他还真的会做。 “林宵，咳咳，他不是很喜欢吃西餐 类的快餐，你可以给，给他做些中餐。” 认识林宵那么多年顾寒知道他其实不喜欢吃西餐。 “原来师兄不喜欢吃西餐啊，我说他怎么每顿都剩那么多。” 顾寒精神不好，陪他说了一会儿话便要睡了，Joshua也出了他的病房，回家准备好好精炼厨艺去了。 最近言恒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上，会议几乎是一个接一个，晚上不回家就住在办公室，他这一副不要命的工作方法，鞭策的底下的人根本没有感偷懒的。 今天提的方案，有什么漏洞，他第二天就会召集人开会，事无巨细的一一过问，用人上却并没有像很多人预测的那样着急清理顾寒的人。 反而还像是从前那样，倚重顾寒当初倚重的人，风格也和当初顾寒的很像，对于真正有能力的人不看重资历，破格提拔，一时之间似乎因为总裁变更的动荡就这样相对的被稳了下来。 很多人也猜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样毕竟要比很多人预期的要好很多，那些当初跟着顾寒一起看着顾氏成长起来的人，自然是不一样顾氏落寞下去，倒是也显得很配合。 只有言恒自己知道，哪怕忙碌了整整一天，晚上躺下来的时候他几乎每晚都失眠，有时候就那样睁着眼睛望着外面的月亮，快到天明才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一会儿。 第92章 他，好吗？ 秦峰来顾氏实习已经快三个月了，顾寒清醒的时候也在看着时间，三个月实习期一到就会有考核，通过就会签正式的劳动合同，以郑雨对秦峰的看中，秦峰的考核必然会通过，还是要赶在那之前让秦峰去中芯。 言恒这些天除了处理顾氏日常的事物，还有看过往一些年的报表和资料，他想要真正了解那个人。 这一看之下他才发现，顾氏早些年背着的贷款压力真的太大了，甚至可以说之前的顾氏就是靠着大量负债撑起来的，他越看越心惊。 贷款不像股权融资一样不用短时间偿还，他需要定期还款，对资金流的要求极其严格，负债越大代表杠杆越大，经营风险也就越高。 但是顾寒在那时候依旧没有选择增发股票，估计就是怕控制权转移，但是言恒还是在里面看到了疑点。 顾氏当初大量的贷款似乎并没有全部用在顾氏当中，或者说他当初从银行得到的贷款已经超过了顾氏当时发展的需要。 其中有相当的一部分在一个独立的基金会里，前几年还不太明显，尤其从五年多以前，那时候顾氏已经初具规模，会适当发行股票和债券，同样还是有一笔资金投在基金会里。 楚擎自然不会相信这些钱是顾寒用来中饱私囊了，他对这些开始越发的疑惑和好奇，若是当初的偿债压力背在他身上，他恐怕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但是那人当年还是留下了这笔钱，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他托人查了那家基金会，但是那已经属于私募范畴，能得到的消息很少，更不要说资金的去向。 他这些天几乎让自己忙的没有丝毫的空闲时间，一个是他怕一旦停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需要他处理的事确实太多。 “老大。” 急促的敲门声过后小胖子直接就冲了进来，言恒抬头就看见了这人急冲冲的过来 “怎么了？” “老大，秦峰要走，他竟然要走？他怎么能要走那？” 郑雨的语气简直不理解到悲愤至极，他相中的苗子好不容易弄来了，都已经弄到手三个月了，这会儿竟然要走，他简直… 言恒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想起来了这个秦峰是谁，同时也想起来了顾寒那时似乎也对这个刚毕业的学生很看重。 “他说想去哪了吗？”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问不出来，就是不打算签合同，准备辞职。” 说到这郑雨也很愁挺，言恒顿了顿想了一下问他 “你觉得这个秦峰怎么样？会不会是被人挖走？” 郑雨摇了摇头 “不会，他这个人怎么说那，来了三个月平时不是在工作位，实验室就是在食堂，话也并不多，但是思路真的很清晰，只要是开讨论会，往往能说到重点，但是感觉他对待遇要求并不高，不挑吃不挑喝，中午食堂去晚了，只有一个土豆丝都能吃的香，就是下午那么丰盛的下午茶他都忙起来顾不上吃。” 对这点郑雨是佩服的，顾氏的待遇本来就好，更不要说研发部了，就是下午的小蛋糕，甜点都是定的有名的餐厅的，还不说自助的下午茶，水果，丰富程度不下于外面吃一顿自助餐，哪怕是他这种已经算得上工作狂的都顶不住诱惑，但是秦峰能做到视而不见。 言恒听到最后忍不住总结了一下 “所以说他不太可能是因为待遇被人挖走，再说能比我们给的多的公司是极少数的，但是他却执意要走，有没有可能和研究的方向有关？” 不知道为什么，言恒总是觉得顾寒对那个秦峰不一般，甚至和他说过让他好好待他 “也有可能，他原来的方向并不是芯片设计方向，倒是偏向于芯片制造。” “他要走就走吧，若是真的因为现在的方向和他自己想要走的路不符，我们也不能耽误他，是金子在哪都发光。” 最后小胖子只能有些不甘心地走了，他是真的珍惜人才，自然不会因为秦峰要走就对他穿小鞋 “秦峰，我是真的欣赏你的才能和天赋，若是你愿意回来，我的团队随时都欢迎你，若是不愿回来我也一样以后能看见你在这个领域里发光。” 年轻人还是一如之前每天上班时一样的一身深蓝polo衫，不常笑的人此刻也扬起一抹笑容，他真的很感激郑雨这三个月来的照顾 “谢谢你，或许以后我们会再见的，在这里的一切我会遵守职业道德不会向外透露。” 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说了一句 “只是有些可惜不能和顾总当面道别了。” 郑雨这段时间也知道，他对顾寒很是敬重，甚至有些崇拜，放下也没有接话，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寒在精神还好的时候给江云礼打了一通电话，交代了一下秦峰入职的事，希望他找人看顾一下他 “我知道，我会交代的，你不准备告诉他吗？” 顾寒知道他在问什么，轻轻闭了下眼睛 “等过一段时间吧，他家里情况查到了吗？” “还没有，他家搬过一次，之前的地址没人，我让人去继续查了。” 江云礼的语气很自然，顾寒的考虑他何尝不懂，他是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信心，他眼睛扫了一眼办公桌边的一份资料，其实他已经查到了秦峰的身世，只是这份资料恐怕不适合现在给顾寒看，还是等他再好一些吧。 电话那边的顾寒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 “他，好吗？” 江云礼自然知道他问的人是谁 “应该还挺好的吧，我听顾氏的人说，他最近工作很忙，都睡在公司里，最近我也没见过他，只不过顾氏的情况很平稳，他没有采取特别过激的手段，也没有太大的人事变动，项目也没耽搁，应该还好，你别担心，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身体。” 第93章 他从未想过他和顾寒的差距会这么大 顾寒浅浅的应了一声才挂了电话，其实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有太关注顾氏的事务，一来是实在没经历林宵又看的紧，二来他是相信言恒的，他有能力接下顾氏，之前他就像是挡在他眼前的障叶，现在这片障叶不在了，言恒的目光就会看到更远更广的地方，真正迎来属于他的时代。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神色很平静，脑海里那个青年的画面渐渐清晰，他现在或许会很忙，会加班，会熬夜，他甚至想着他若是看见了这一幕多半是会心疼的，但是还好，顾氏已经远非早些年那样的负重了，这段交接的时间或许动荡，但等一些步入正轨就会轻松一些了。 听见言恒没有大肆清理之前的人，也没有频繁的人事变动他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这样的做法自然对双方都好，换掉反对自己的人到任何时候都未必是最明智的选择，能够让有能力的人为他所用才是真正的本事，从现在看来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顾氏的那些人很多都是他当初一点点提拔上来的，几乎没有裙带，他们现在或许会不服气，但是只要是真的有能力，他们早晚是会信服的。 这一觉他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 言恒思虑再三没有在秦峰离职前见他，但是他让人关注了他的去向，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在面试时要求单独见顾寒的年轻人此刻离职和顾寒有关系，毕竟那时他只投了顾氏，他眼中见到顾寒时的崇拜不是假的。 很快他就得到了消息，几乎就是当天他由江家的人接走了，去了一个并不起眼的民营公司入职，言恒总觉得蹊跷，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能劳动江云礼身边的人亲自接送？而那家民营企业他也没有听说过，至少不是圈子里的公司，秦峰从顾氏这样的企业辞职，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若真是这样那不是他疯了，就是传消息的人疯了。 他拨通了一个内线电话 “郑经理帮我查一下我们公司和远洋精密科技有没有业务上的往来，帮我整理一份这家公司的资料。” “好的，言总。” 言恒的事有很多，交代完他就又投入到了新一轮的工作当中，他开始有一个习惯就是时不时的看向手机，哪怕开会都会把手机握在手里，生怕错过一个消息，每天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他的脑子会空下来，装满了那个人的身影，他不敢停歇，顾氏是那人半生的心血，无论如何他都会让它继续好好的发展下去。 “言总资料发到您的邮箱了。” 言恒撂下了筷子起身就回到了座位上，打开邮箱，这一看连他都吓了一跳，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民营公司，一年竟然有几十亿的注资，他看向了投资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沸腾了起来，科茂基金会，这个名字他这几天看过了无数次，顾寒早几年的银行贷款，后面的盈利分红很多都流向了这个科茂基金，而科茂基金对这家公司的注资似乎也是从四五年前开始的。 所以那家公司是顾寒投资的，言恒忍不住有些激动，但是为什么不公开呢？也不以公司的名义持股，而是转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但是等他再想去查这家公司业务的时候就发现没有那么好查了，他又将郑雨叫了进来，郑雨从一些细节的采购和一些能查到的人员背景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老大，这几个人可都是行业里的大牛啊，那种有钱都不一定能请去的那种，而且他们的研究方向也基本偏向于芯片制造，顾总，顾总不会是在研究光刻机吧？” 虽然顾寒现在已经不是顾氏的总裁，但是郑雨还是下意识的这样称呼他 “而且，我记着秦峰那小子之前的研究方向就是这个，这下就说的通了，他不将顾氏优厚的待遇看在眼里，而执意要走是因为他本来想去的地方就不是研发芯片的地方，顾总可是真厉害，真敢想啊，光刻机啊，那得烧多少钱啊。” 光是想想郑雨就已经咂舌了，国内的光刻机环境哪怕他不说言恒也是知道的，言恒深深的靠在了椅背上，竟然是这样，那人竟然五年前就开始做了，难怪了，难怪这么些年有大量的资金流到基金会里，那就是一个烧钱的窟窿，国外的光刻机技术领先的不是一星半点，他此刻才发现他其实从未真正了解过顾寒。 这一个下午他在办公室里坐着，思绪万千，看向落地窗外，那人之前是不是也曾这样向外看过，静静地思考着什么事呢？三年的时光那些经历过的事匆匆在他眼前闪过，他甚至觉得他自己可笑，他用了三年的时间谋划，自以为天衣无缝，每一步算了又算，但是到头来他不过是鼠目寸光。 他纠结于父亲的死，纠结于顾寒收购了言氏，纠结于自己如今只是顾氏子公司的负责人，纠结于想要胜过顾寒，甚至觉得只要他将整个顾氏握在手里他和顾寒的身份就会对调，让他也尝尝失败的滋味，现在想想何其荒谬，眼睛干涩到极致却流不出眼泪。 顾氏那些年那么艰难，他会冒着资金链断裂的风险也要向基金会里注资，这么多年那是一笔天文数字，言恒从未有一刻认为自己和那人的差距能差到这种程度，他闭上了眼睛，想到了那人每一次都会出席的名校宣讲会，想到顾氏研发至上的理念，想到他甚至可以清楚地记着研发部每一个成员的名字，想到了他最后一次在科大宣讲会上说过的话 “...无论以后你们的选择为何，只要还愿意留在这个行业里都该记住只有研发，只有科研只有将成果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立在不败之地，才能不被别人制衡才能打破封锁。” “我能在此给出的承诺是只要顾氏一日不倒就不会停止研发...” 第94章 生日礼物(虐) 李竞对言恒托他那事还是挺上心的，打了很多的电话让国外的朋友和同学帮忙找，甚至也猜到了顾寒未必会用真名，还从言恒那里托他找了一张照片发过去，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还是没什么消息。 言恒知道了那一切，这一晚在办公室几乎彻夜都没有睡，而是翻了顾氏从前无数的资料，包括一些科研进度，还有所有现在能够搜集到的那家制造光科技的公司的资料，他想要真正的了解他，甚至还去查阅了有关分析国内光刻机和国外的差距的文献。 他虽然一直都都在这个圈子里，手下也有可要团队，但是做的都是芯片研发，至于芯片的只要一直都是外包给那几家少数能够制造芯片的公司的。 查到的结果和他了解的差不多，现在能够制造比较顶级的光刻机公司只有寥寥几家，而这几家里面很多的细节零件最初也是由不同国家尖端制造业公司联合造成的。 可想而知，他们想要拥有自己的光刻机这条路有多难走，这是很多人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但是顾寒不但五年前就开始想了，甚至已经着手去做了。 他一个人就蜷缩在办公室的沙发里，不敢去想那人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做手术，有没有成功。 第二天他给李竞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还没有消息，他多半用的不是真名字，而且哪怕有照片，在医院里的朋友也不可能见过每一个病人，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这茫茫海外就凭一张照片找人也太慢了吧，言恒还来不及失望就突然想起了什么 “有，有，他有一个朋友是人民医院的医生，叫林宵，这次请了三个月的假，他们多半是在一起的，我只知道他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好像去过好几个国家，但是毕业应该是在M国。” 他有些挫败地撸了一把头发 “我在人民医院没有认识的人，上次没法听出来太有用的消息。” 李竞听到倒是也理解，毕竟现在有些医患关系还是紧张的，不认不识得是不会有人轻易透露医生太多消息的，不过好在他有认识的人 “别灰心，我有认识的，只要他是国外名校就好查，这种情况他若是真的和顾寒一起离开的，多半会去他原来老师那。” 这句话就像是在言恒的心里突然点了一盏灯，他再三感谢后才挂了电话。 云城的冬天就是这样悄悄来临了，但是自从言恒查出了真相以后，他基本就没有怎么回国家，每天吃住，工作都是在公司，连外面下了第一场雪都是后知后觉。 直到他给李竞打过电话的第二天，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快递电话 “先生，您家里有人吗？有快递。” 他刚刚开完一个会，昨晚又几乎没怎么睡，眼睛熬的通红，连脑子都有些发胀 “什么快递？我没买东西。” 说完他以为打错了就要挂电话，但是那边突然说 “您是盛鑫家园12号的业主吗？我是漫威一级代理的快递员，您有一份之前预定的生日礼物。” 漫威？生日？似乎什么东西一下从脑子里闪过，他甚至来不及想今天是不是他的生日，就抓起钥匙按了电梯 “你方便等我一下吗，我现在回去，半小时到。” “方便的，我在这等您。” 小哥就是公司旗下自己的快递员，服务很好。 言恒开车的时候心里止不住的冒出那个念头，会记得他生日，每天都会给他送生日礼物的人只有一个，是顾寒，一定是他。 将车开进小区到了门口就见到了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快递员站起身，手里是个很大的两个盒子。 “您就是言先生吧，这是您的快递，祝您生日快乐。” 快递小哥年纪不大，将盒子递给他还送上了祝福，言恒有些愣的接过来就紧盯着他问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您看这个小蛋糕的标志，有这个就代表订单是预定的生日订单，我们还会送上一个生日蛋糕，就是上面这个。” 言恒抱着两个箱子进了已经有大半月没有回来的家，他先是拆开了底下的箱子，里面的东西让他愣住了，那是三个包装精美的手办，是他最喜欢的钢铁侠。 《钢铁侠》那是他和他看过的第一部 电影，也是唯一一部，他抬头看了看对面巨大的投屏，那晚他们就是坐在这个沙发上看的，甚至如今回想起来，那是他们少数比较温馨的相处。 那人一看就没看过什么电影，对漫威也不知道什么，还会问出钢铁侠认不认识超人这样的问题。 他极其小心爱惜地摸过那几个钢铁侠，眼睛酸的厉害，他是那时候给他定的礼物吗？算算也有快三个月了，李竞说过他三四个月前就该动手术了，他那时候一直撑着，是不是那时他就知道他或许不会陪他过这个生日了？ 言恒想到这有些自嘲的笑了，自己每年的生日他都是记着的，但是他从不在意那人会空出时间给他做的一桌菜，也从不在意那精心挑选出来的礼物。 他抬手将那个蛋糕拆开，精美的花样露了出来，蛋糕不大，也就刚好是两个人的量。 他记得每年那人都会在一桌子的菜中间摆放一个蛋糕，第一年他直接将那蛋糕打翻了，第二年他冷冷看了一眼那一桌菜就转身进了房间，去年他的计划渐渐成熟，和那人的关系也有所缓和，他和他一起吃了饭，又喝了红酒，只是那摆放在中间的蛋糕却是依旧一口都没有动。 他学着那人的样子，在蛋糕上插上蜡烛，看它渐渐燃着再吹灭，过去三年的场景在他眼前一一浮现，泪水滴落下来，他就这样混着泪水将蛋糕一口口吃下去，只是那甜蜜的奶油都让他尝不出丝毫的甜味儿，只有带着咸味的苦涩。 眼泪终于决堤，他的情绪也终于在此刻崩溃 “我想你了，顾寒，我真的想你了…” 第95章 要不要让他过来？ 言恒是真的后悔了，他就蹲在茶几前的地毯上，眼泪不断的掉在蛋糕上，又被他一口一口吃了进去，目光落在了一边的钢铁侠手办上，他想到了每年都被他直接扔掉的礼物，三年，他一次都没有拆开过，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曾经送过他什么礼物。 他一个人吃了两人份的蛋糕，他甚至有些天真的想着他帮他把他的那份吃了，那人就会回来，会在他明年生日的时候再送他一个蛋糕。 吃完了他就那么坐在地上，手小心地摸着那个那个穿着红色战甲的钢铁侠，回想着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看电影，他给她讲着钢铁侠有几套战衣，和他说了钢铁侠是漫威里他最喜欢的英雄，三年的时光当中他们很少有那么轻松的时光，他只和他说了一次，他便记住了，那么从前那三年的礼物他必然也上了心了。 但是都被他丢了，就那么随手丢在了停车场的垃圾箱里，他只要想到这里心口就是一阵阵缩紧一般的难受，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样挺活该的，他从前不明就里直接将人一棒子打死，将那人的真心放在地上踩，但是如今那，怕的人变成了他，他不介意以后还有没有生日礼物，甚至不介意那人以后还会不会陪他过生日，他只希望他还能好好的活着。 一切的感情和恩怨在生死面前都太过渺茫，他觉得他过的很苦了，忍耐，压抑，处处算计，但是真到了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他才知道，哪有人容易，顾寒活了33年，怕是从接过顾氏开始也没有几天是开心顺意的，那样的压力他一抗就是十年。 这天晚上他没有喝酒，他不敢进那人的房间，更不想会那个三年被列为顾寒的禁地的自己的房间，他就抱着钢铁侠蜷缩在沙发上躺下了。 这一晚他想了很多，他现在找不到他，帮不上他，但是他还有能做的事情，顾氏是他的心血，芯片制造是他的理想，他会守着整个顾氏等他回来，会尽他所能让光刻机的研发更上一层楼，他如今有的不是十年前那个还要处处借债的顾氏，那人给他留下的牌面这么好，他怎么舍得让他输。 这几天林宵几乎熬得快掉头发，顾寒一周之前突然发了一次病，直接就被推进了急救室，那次的室颤太凶险了，人三天后才从加护病房出来，但是精神依旧查的厉害，一天当中几乎大部分时间是在昏睡的。 “这样下去不行，老师有没有可能提前手术。” 林宵和Joshua几乎是轮着24小时守着顾寒，两人此刻的黑眼圈一个比一个大，眼中的红血丝很明显。 夏毅手里拿了好几份的报告，还有最新的心脏造影，沉默了半晌才出声 “提前手术吧，本想着等他恢复一些再进行二次修复，但是如今的情况不手术会更糟。” 林宵握紧了手，他明白此刻的情况，那人再拖下去恐怕连手术的机会都没了，只能这样了，但是这一次手术的风险要高过原来的预计。 林宵和Joshua回到病房的时候顾寒还没有醒来，林宵揉了揉眉心，看着床上那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可得给我争口气啊。” 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把握了。 言恒从生日那天开始就强迫自己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顾氏的发展上，甚至亲自召集了研发部的人开了会，几乎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来，快半夜才睡觉。 他依旧住在办公室里，只不过如今的办公室多了三样东西，正是那三个钢铁侠手办，无论有多累，他只要抬头看看它们似乎就觉得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言恒正在开会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有电话进来，他低下头就看见了屏幕上显示的李竞两个字，眼睛骤然一闪，心脏几乎是跳漏了一拍。 他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几乎是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抛下一屋子的高管拿着电话冲了出去 “是不是，有消息了？” 他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在抖 “是，我查到了林宵在国外的导师，正是心内科的专家夏毅，他所在的医院也正是全球心脏专业很好的普顿医院，在M国，顾寒多半会在那，而且我同学说他最近确实收了一个Z国的病人，我估计不会差了。” 李竞得到消息就给他打了电话，言恒万分感谢，李竞知道他定然着急过去，也没有再多跟他啰嗦就挂了电话。 言恒看了最近的航班是两个小时候之后，时间非常赶，他几乎来不及吩咐公司的事，只找来了郑雨，吩咐他给研发部继续开会就抓起车钥匙带上护照就去了机场。 此刻的M国正是晚上十点多，手术就定在明天上午，顾寒早已经睡下，Joshua进来替他 “师兄明年还有跟手术，早点去睡觉吧，不然怎么上手术台？” 他们这几天几乎都没休息好，但是他没事，他明天不跟进手术，但是林宵不一样，状态不好可不行。 林宵点了点头，看了看床上静静躺着，在被子里几乎没有一点弧度的人，他低头看了一个手机里的号码，赫然是言恒的名字。 他了解顾寒，他知道此刻他定然是不会让言恒知道他自己的情况的他也会尊重他的选择，但是这一次他犹豫了，这台手术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若是他真的撑不下去，那么两人就真的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师兄这是谁的号码？” “这就是顾寒喜欢的人，你说我要不要叫他过来？” 林宵侧过头，他的目光哪怕在关了灯的病房中也很亮，Joshua不知道这人和顾寒有什么过往，但是既然是他喜欢的人，那么不论之前怎样都该来看看他的。 “让他过来吧，我相信顾能挺过来的，既是他喜欢的人应当更会给他力量才对。” 第96章 若是我死了就和言恒说是因为车祸吧 言恒随意将车停在了外面的停车场就直接冲进了机场，他随身没有任何的行李，只有一个手里的护照，路上 堵时间很紧张，他一路跑着去取登机牌，跑着去安检，总算是赶上了，坐在飞机上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有些恍惚，他终于要找到他了，终于要见到他了，但是却一时之间都形容不出现在自己的心情。 惊喜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不安和害怕，他怕看见那人的状况不好，不安与不知此刻要如何面对他，但是无论怎么样，能见到他都是好的，只要他人是好好的他就什么都不怕。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他临时买票买不到头等舱和商务座，有些狭窄的经济舱他有些伸不开腿，飞机上的两顿餐其实并不怎么好吃，他也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为了保存体力他还是逼着自己吃了半分面条和酸奶。 他昨晚就没睡好，眼睛这会儿干涩的厉害，但是闭上眼睛他还是睡不着，索性就靠在那里将思绪放空，不知什么时候也能浑浑噩噩的迷糊一会儿。 林宵握住手机想了想，最后还是出去到走廊上拨通了那通电话，但是里面的语音提示一下就让他的心凉了几分，电话显示关机，他看了看门内还静静睡着的人，他不知道这会儿国内本是白天的时间言恒为什么关机，也不知他是关机了还是已经换掉了手机号，但是他知道言恒来不及赶来了，他脸上的有些悲切，这凶险万分的手术终究还是只能他自己面对。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医院里也迎来了清晨，林宵要给顾寒做最后的术前检查了，林宵回去也睡不着，吃了两片安眠药才保证睡了几个小时，床上那枯瘦的人任由那些冰冷的仪器连在他身上。 “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一切有我们那...” 林宵一边给他检查一边活跃着气氛，但是今天这种场景他真的笑不出来，就连天天脸上都挂着笑意的Joshua此刻都没有往日的朝气，倒是顾寒轻轻笑了一下，他费力的转头看向身边的好友轻轻叹了一口气 “若 若是我死了就和言恒说是因为车祸吧。” 他的声音轻缓的仿佛说出来就会随风而散，他不知道言恒以后还会不会在意他这个人，也不会知道以后他还会不会打听他的消息，但是他终究不想让他在以后有任何愧疚的心思，就说是意外吧，他这一生都没有骗过他，哪怕当初收购言氏也是光明正大，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言恒，原谅我，骗了你，只是这是最后一次了。 “不要胡说，你答应我你自己不能放弃知道吗？” 林宵紧紧盯着那人，最后顾寒还是艰难的点了下头，林宵在进手术室之前最后给言恒打了一个电话，只是那边的回应依旧是关机，他将手机交给了在门外的Joshua,便进去准备了，顾寒的麻药已经开始渐渐起效，Joshua还是在他被推进手术室的之前凑到他床前和他说了一句 “顾，你可要争气哦，我会一直在手术室门外等你出来的，加油。” 顾寒已经有些意识不清，只是对着Joshua费力的勾了一下唇角就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Joshua这两个多月也和顾寒熟悉了，也从林宵那知道他家里没什么人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来医院看望过他，他也是大夫知道一个人被推进手术室到底心底都是孤单都是怕的，所以这次他决定由他在门口等着他，也让他知道他还是有朋友的，他转身走到了林宵的身边 “师兄我相信你和老师会成功的，等你出来我就去亲手给你烤小蛋糕，刷上你最喜欢的蓝莓果酱。” 林宵对最近这个小师弟隔三差五的投喂也有些无奈，不过好在味道还不错，也知道他这么说是不想他太紧张 “不要蓝莓果酱了，我想吃蛋挞。” “好的，好的，等你们都出来我烤一大箱。” 大男孩儿第一次听见他“点菜”一下就有了动力，他真的希望这台手术可以顺利，顾寒可以活下来，师兄也不会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了。 手术中的红灯亮了起来，走廊里的椅子除了来往的护士就剩下了Joshua。 言恒从机场出来就直接打车去了李竞之前和他说的那家医院，紧张了一路的心情在这时到达了极致，他下了车就直奔医院找到住院部的位置就在前台想要查询，但是国外医院注重隐私，他此刻连病人用的什么名字住院都说不准自然不会有人帮他查，他赶紧打开手机给李竞打了电话，李竞找了他的同学，这才证明他确实是病人亲友。 “病人在v1708号房。” 楚擎连声道谢就冲进了电梯，但是到了那个病房门口还没来得及近乡情怯就看见了敞着的门内一个人都没有，有一个小护士刚刚整理好床铺出来，一时之间最坏的想法出现在脑中，他腿都软却还是伸手拉住了那个护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里面的病人那？” 小护士看了看这个东方面孔又看见陪同在他身旁的本院医生才出声 “病人今天手术，此刻正在手术室那，楼下左转。” 手术？两个字震得言恒有些发懵，只听见楼下左转就机械的找楼梯口，身边的那个李竞的同学带着他下去。 “心内的手术室就是那个，手术应该还没有结束。” 到楼下他指了一下那外面只坐了一个人的手术室。 他走过去的时候膝盖都是软的，看见手术中那三个字脑中轰的一下炸开了，Joshua抬头就看见了一个东方面孔的人脸色苍白的走过来，他一下就认出了这张脸，不正是顾寒经常在手机上看的人吗？他起来有些惊喜地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言恒？” 言恒的名字还是他师兄和他说的。 第97章 你之前为什么都没有来看过顾啊？ Joshua的问话才将言恒的神志重新拉了回来，他抬头看见了这个混血五官俊郎的年轻人，他脑子此刻都有些混沌，但是还是从记忆里搜寻了一遍，确定他没有见过这个人。 “是，你怎么知道？” “我从顾的手机里看过你的照片。” Joshua此刻看见言恒是真的挺开心的，顾寒经常一个人看着他的照片发呆，从师兄那也知道顾寒很喜欢那个叫言恒的人，现在手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他赶到真的太好了。 言恒听见他那个称呼一怔 “顾？你认识顾寒？他情况怎么样？” 他根本来不及问他是怎么认识顾寒的，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只想知道那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帅气的年轻人听见他的话脸上方才有了一瞬间的笑容也消失了，表情难得的变得有些沉默，言恒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今天是他第二次手术，风险很大，我师兄在昨天晚上给你打了电话，但是你关机了估计没有接到，不过好在你今天也算是赶到了。” 言恒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昨天？按这里的时间算，昨天晚上他应该在飞机上，他抬起头，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 “你师兄是林宵？” Joshua点了点头 “顾似乎并不想让你知道，所以师兄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给你打电话的。” 言恒几乎是被这句话震在了原地，他知道，以顾寒的性子能在那时候走就不会在想着告诉他他的病情，而能让林宵违背他的意思也要给他打电话只能说明，那人的情况是真的危急到了极点。 他被这个念头激的几乎手脚发麻，手僵硬的摸了一把脸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眼睛几乎执拗地盯着手术中的那个红灯 “他，进去多久了？” “两个小时了。” Joshua看了一眼表回答他，他其实也很担心，这一台手术有多难他再清楚不过，言恒看见他身上的白大褂才反应过来他管林宵叫师兄，那么他也肯定是医生 “你是不是顾寒的医生，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说这是第二次手术，为什么还要进行手术。” Joshua能听出来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还发着抖，虽然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之前从没有来看过顾寒，但是此刻看着倒不像是心里没有顾寒的样子 “严格说我老师和师兄才是顾的主治医生，我只是平时会照看一些他的情况而已，他的病例之前师兄就传了过来，其实本应该早就手术的，那时候手术的成功率也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在国内拖了快三个月才过来，两月之前他被师兄送过来的时候，胃上和心脏的情况都很不好，甚至超乎了老师对他情况的预测，他当时的身体状况本来计划一次的手术多半会撑不下来，所以老师建议分成两次做。” “第一次就是两月之前，本来计划是恢复三月再进行下一次手术，但是就在一周前他突然心脏发作，差点引起急性心衰，再拖下去恐怕情况会更差，所以才将手术时间定在了今天。” 听他这么说言恒的心里更是没有底，这不是计划时间内的手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此刻万分感谢李竞在这个时候给了他消息，让他还能在手术室门前等他。 “里面有人出来过吗？” “现在还没有，除了血不够他们应该不会有人出来。” Joshua想了想还是侧头问他 “你之前为什么都没有来看过顾啊？他应该挺喜欢你的，我看他经常看着你的照片，我觉得他一个人太孤单了，他来了医院那么久都没人来看过他，我听师兄说之前手术同意书都是他自己签字，手术中有下病危通知书的情况他的都不下，因为没有人给他签字。” Joshua平静的一番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了言恒的心上，酸涩的眼中热流顺着眼角流下，那么大的手术，那么危急的情况，他身边连一个等他的人都没有，他不敢想他是怎么醒来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病房的，他连想都不敢想。 “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言恒痴痴的说着，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他以后无论怎样都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其实病人自己进手术室是会害怕的，所以这次我就和他说好，由我送他进去再在外面等他出来，外面有人等他出来他应该就不会太害怕了，现在更好了，你来了，他出来能看见你应该会好的快些” Joshua的语气不自觉的轻快了两分，他不知道言恒和顾寒之间的过往，只以为是顾寒因为生病不想让言恒知道才没有告诉他，天真的觉得言恒来了顾寒必定很高兴，病没准都能好的快了。 言恒毕竟不是初出社会不谙世事的青年，听着Joshua的语气他便知道林宵怕是没有将他和顾寒之间的事告诉他，不过他是真的感谢他的，至少那人不是再自已一个人孤孤单单进去的。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以后再不会了，我会一直守在他身边。” 言恒的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护士出来取血，两人瞬间跳了起来 “护士里面情况怎么样？” “出血量加大...” 护士只说了一句话就从远处正过来的人那里取了血又进去了，言恒所有的神经都已经绷紧，手止不住的在抖，甚至牙齿都在打战，他是真的害怕了，他错过了那么多，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人，他真的不能有事啊。 手术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言恒就像是冻住了一样就一直一个姿势站在手术室的门前，时间不知道过去的多久，红色的手术灯熄灭，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言恒浑身都绷紧了，看见了那个被推出来的人的面容。 第98章 探视 只是一眼那人就被一圈推床的护士给挡住了，言恒迎面就见到了正一边走一边摘口罩和帽子的林宵想问情况却仿佛失语了一般，林宵显然也看见了他还颇有些意外，Joshua也连忙迎了过来，还没走到近前就开口问 “师兄手术结果怎么样？” 言恒也被这问句给惊了一下，看向林宵的眼神忐忑不安，他终于到了直面恐惧的那一刻，仿佛等着死神的宣判。 “有些凶险，手术一般他的胃开始出现弥漫性出血，所以只能将胃部的手术做了，对他来说活着下了手术台就已经算是手术成功了，但是这一次的手术比预想的还大，后续的情况只能靠他自己了。” Joshua是医生，知道连带胃部的手术一起做有多难，对那人的负担有多大，确实，他能撑下来就已经能算是成功了，但是言恒却更怕了，原来手术成功也不代表就没有问题了，从林宵的话中他能听出来，那人的情况依旧不好，后续的状况也很难说。 他怔愣了一下就赶紧想去追着看那人，但是此刻病床已经被推走了，他就要冲过去找的时候被林宵给拦住了 “不用去了，他现在醒不过来，去加护病房了，你进不去。” 言恒顿下了脚步，这一个手术持续了快6个小时，林宵满头都是汗，不过还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人，他也算是认识他几年了，但是记忆中言恒可从来没有过这般模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身不说邋遢但是也没有往事那股子精神的模样，眼里都是红血丝，眼眶也发青，喝，这是多久没睡了？ “本想着叫你过来的，你却一直关机，怎么找过来的？” “托一个朋友打听到你老师在这里的。” 言恒像是徒然卸下了周身所有的力气靠在了走廊的墙上，也没打算隐瞒，林宵微微挑了一下眉，能打听的这么详细，这人估计是废了一番心思，但是他是因为什么找过来的？ 三人现在谁的状态也不好，林宵也没打算问的那么详细，但是看这人的模样似乎开窍了？ “他 什么时候会醒？” “估计要两天了吧，六个小时之后会有20分钟的探视时间，你可以进去看看他。” 林宵转过头出声，既然都来了，那么就让他见吧，他对这两人之间的事也算是了解，拉锯了这么多年，总是要有一个结果的，至于能得什么样的结果就看言恒的诚意和本事了，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试探着言恒，毕竟顾寒的身体现在经不住波折了，这人若是自己都不清不楚那还是谨慎些好。 “你也刚到吧？什么时候回去？” “我打算在这边陪他。” 言恒几乎想都没想就这么说了出来，林宵听了这话笑了 “那顾氏怎么办？那是你废了心思才得来的，再说那也是顾寒那么多年的心血。” 他最好别糊涂到拿顾氏开玩笑，否则那就真是自己吧自己推到死路上了。 “我可以开视频会，必要的临时飞回去也可以，这次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问题总有办法克服，那人休息的时间他可以工作，总之他再不会让他一个人了。 “你自己能有办法就好，探视时间还有六个小时，你去吃点饭收拾一下吧，照顾病人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林宵交代完就带着Joshua走了，言恒打听到了顾寒的病房，百叶窗是拉着的，他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是知道了那人就在里面他就在外面站一会儿也会心安，他想了很多，心静下来思路也就清晰了起来，他是打定主意陪着他，但是还不知他会是什么态度，他想不想见自己，但是之前那个大男孩说的对，一个人终究是会怕的，他哪怕不想看见自己他会会静静的陪着他，哪怕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知道是有人在陪他的也好，还有公司的事情，他在脑中都过了一遍。 他知道探视之前他就是在这也于事无补，他不是不谙世事人，照顾病人必然不简单，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顾氏是他的心血，他也绝不会因此就耽误了工作。 在门口站了半小时后他下了楼，找了一家离医院最近的酒店住下，他来的匆忙别说行李就是电脑都没带过来，他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还是强迫自己吃了酒店送来的饭菜，他不能任性不能生病，他有了要照顾的人有了想守护的东西。 吃完饭就和公司的经理开了电话的视频会，交代秘书带着需要急签的文件和电脑现在就订机票过来，同时将之前顾寒的秘书也调了过来，看着时间结束会议匆匆赶去了医院。 “进去吧，人还没醒，只有二十分钟。” 林宵看着换好衣服的人说了一句，言恒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那个人此刻就静静的躺在床上，屋子里静的吓人，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更是让人没来由的心慌，他的目光第一次触及到了那人带着氧气罩的脸上。 几乎只是这一眼他眼眶就酸了，因为床上那人真的太瘦了，氧气罩扣在他脸上都能看见那凹陷先去的脸颊，闭着眼都泛着青色的眼窝，整个人躺在床上薄的像一张纸，他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低头就看见了他的手，滞留针上还连着输液管，手上有大片的淤青，瘦的厉害，似乎只有皮包骨头一样。 泪水再也忍不住，他从没有想过不过是两月没见这人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经历了方才手术室外的几个小时他已经不敢奢求太多了，无论怎样，这人还活着。 他小心的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那人的手指，触手的冰凉让他一惊，这里是无菌病房他不敢乱动，两天这人才会醒过来，他根本拿不准这时候他还愿不愿意见他，只能趁着这个时候多看他几眼。 第99章 我就在外面陪着他就好 二十分钟短到稍纵即逝，护士来提醒他时间到了的时候言恒才怔怔的从自己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出来默默的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林宵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没有说什么，只让他早点回去。 言恒没有一次这么感激M国和国内还有时差这种东西，回到酒店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东西就给郑雨打了电话 “老大你到底去哪了？” 算算言恒从离开云城也已经有两天的时间了，这人走了直接留他去给研发部的开会，真要命。 “我在M国。” “M国？你怎么去那了？” “顾寒在这。” 只是四个字郑雨就明白了，他总觉得老大对顾总的感情很复杂，从两个多月之前他得到顾氏以后这人几乎就没有笑过，这段时间更是就像一个只会加班工作的行尸走肉。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胖子看着老大这个在屏幕里都能看出来通红的眼睛，很识趣的没有问顾寒怎么会去了M国。 “短时间没有急事不会回去，我会让韩青和张璟整理需要我签字的文件，送来我这，其他会议会以视频会议的形式召开，还有顾寒在M国的事不要透露出去。” “这个我懂。” “MJ已经立项要投入生产了，只要他们一打算批量生产就会发现设计的漏洞，那时候难保不会作出什么来，还是要提前有准备的。” “研发部这里你放心。” 小胖子知道他在担心什么，MJ发现被骗有可能从他们部门打什么主意。 “那就行。” 言恒挂了电话直接联系了顾寒还在时的副总段青山，这个人顾寒信得过，那么他也就信得过，他上任以后这个段总既没有热络也没有排斥，所有的事情只围着公司和项目走，有些铁面的意味，但是对顾氏的忠诚和能力没话说，他将一些日常的事务委托给他。 这位向来不怎么发表意见的段总此刻却紧紧皱着眉，似乎是并不满意言恒此时出国，而且归期未定，言恒保证了绝不会耽误顾氏的业务这人才答应下来会带他处理日常事务。 言恒下午又去一次病房，这一次他只是在那人的床边轻声的絮絮叨叨地讲着这段时间的事，不知不觉二十分钟就过去了，出来的时候林宵就在外面他问了一下顾寒的情况 “到现在为止数据还算是平稳，现在平稳就是胜利，等他能出加护病房那天就是阶段性胜利，但是即便是这样以后的恢复也要很长一段时间，心脏的修复手术算是成功，但是心脏病靠养，还有他胃上也做了手术，两次开刀大伤元气，他又吃不下什么东西，这才是最愁人的。” 那人胃不好言恒之前就知道，他就是再不懂也知道一场大手术下来是要补的 “那他什么时候能吃东西？” “短期基本就是流食，开始几天先喝些米汤适应，后面可以渐渐加些营养的汤汁。” 听完他的话言恒从医院出来就直接从酒店退了房，在距离医院十分钟路程的小区租了一个拎包入住的公寓请人打扫了一下，他算了一下他的秘书张璟上飞机的时间然后又火速回到了医院去找林宵 “熬米汤的时候可以加进去什么补气血的东西吗？有没有需要国内的中药材，正好我的助理明天到可以一并带过来。” 林宵正在研究后续的治疗方案，听见他的话也顿了一下，他的老师是心内科的知名专家，从度数到工作基本是在M国，于国内传承千年的中医确实了解的不多，但是他在国内这些年是有涉猎的，他拿出纸笔，写了一些常见药材的名字 “你按照这个买，不用太多，黄芪，大枣和参片可以熬在粥里，记得人参三至五年的就行，不要老参。” “老参不是效果更好些吗？” 言恒有些不理解，林宵抬眼看了他一下只回答了四个字 “虚不受补。” 言恒拿着条子就赶紧给张璟发了过去，回家从网上订了很多东西回来，当晚就开始做粥练习，用小米熬出浓白的汤汁，那人差不多明天就该醒了，这一晚言恒处理了半宿的邮件，后半宿难得没有失眠，做梦都是在熬米粥的步骤。 顾寒是在下午醒来的，还没有到探视的时间，护士从监控中发现按了铃，林宵这才匆忙换衣服进去，床上那人此刻只是勉强撑开眼睛，眼前黑雾重重，半天才看清了面前的人影 “恭喜你，手术成功了，后面要配合治疗知道吗？” 林宵一边检查数据的情况一边用着轻快的语气和他说话。 顾寒只是费力的扯了一下干裂的嘴角，很快便又睡了过去，从知道那人醒了言恒就紧张的站在外面等着，手里还拎了熬了一上午的粥汤，看见林宵出来赶紧凑上去问 “他怎么样？” “睡了，第一次的清醒时间会很短，下一次再醒来才算是真正的醒过来，我估计得晚上了，还算是平稳，等醒来再度过24小时情况应该就基本算是稳定下来了。” 言恒点头，能醒来就好，林宵想起什么一样又抬头说了一句 “对了，我方才没有和他说你过来的消息，看看他晚上的情况再说吧。” 言恒听完愣了一下，这两天他在这见了他两面倒是忘了那人一直睡着还不知道他来了 “没关系，等他过了24小时稳定了再说吧，我就在外面陪着他就好，这是熬好的粥，是恒温的保温壶，晚上他醒来你带进去给他喝吧。” 说着他就将保温壶递给了林宵，面上有些难掩的苦涩，林宵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接过了东西，公司都一堆的事情，他是带着电脑来的，索性就在走廊回复邮件了，Joshua和林宵一块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后面那个窝在椅子上处理邮件的人，这几日他也问了林宵一些他们的情况，但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感觉他挺可怜的。” 第100章 言恒过来了 林宵听了他的话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叹了口气，他和顾寒是多年的朋友，对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清楚，三年前的事站在言恒的角度上来说，他确实有资格怀疑顾寒。 当初他们也不是没有查过只是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走廊的视频确实显示顾寒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人，当时的那个护士出国了他们没有找到，这个误会就一直到了今天。 这几年他看着那人的身体一步一步衰败至此，也知道这里虽和言恒脱不了关系，但是也不全是，顾氏这几年发展太快，他将自己压的太紧了。 顾寒晚上醒来的时候言恒瞬间站了起来，看着要推门进去的林宵却连挪过去看那人一眼都不敢，他整个人都是僵住的站在外面，冲林宵勉强笑了一下，无声的指了指病房让他赶紧进去，林宵拎着那个保温饭盒进入。 “你可终于醒了。” 林宵坐在了那人的病床旁边，顾寒这一次醒来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意识也基本清醒了，只是整个人都虚弱的厉害，氧气罩还没有拿下去，上面的水雾聚拢又消散，只是依旧没有力气说什么，只能尽力冲他笑笑。 “在手术过程中你突发胃出血，所以只能连着胃一起做了手术，好在手术还算成功，你现在就什么也别想，安心养着。” 顾寒费力的点了下头 “你睡了两天了，也过了术后48小时，可以喝一点米汤了，看这是熬了好久的，你喝一点。” 林宵将保温瓶里的到出来，小心地将床摇起来一些，顾寒难受的皱了下眉，林宵一直关注着一边的数据，看波动稳定下来才将碗端了过去。 言恒就站在门边，他看不见里面只能尽力的听里面的动静，顾寒看着那勺子里的粥实在是没有胃口 “你多少都要吃一点，那么大的手术下来不能只靠着营养液，而且你的胃也需要恢复性刺激。” 顾寒不想让他们担心，只能低头喝了那粥，只喝了三口就实在忍不住胃里翻腾的恶心，他想起身却无力的摔了回去，那几口粥也都吐了出来，胸口像是被什么压住一样，身边的仪器蜂鸣一样的响起。 言恒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林宵赶紧用手按摩他的心口，又帮他擦了擦嘴角，床上那人已经被折腾的没了一丝力气了，整个人出了一身的冷汗，恹恹的靠在床头。 言恒听见了几年没了什么动静，实在忍不住，用手死死扒着门框偷偷向里面看了一眼，林宵帮他漱了口，将氧气罩重新戴在了他的脸上，那人陷在了被子里整个人几乎没了生气。 林宵出来的时候就看着言恒用手捂着脸躲在了门口的墙边，言恒看见他出来才站起来 “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林宵也一脸疲惫的叹了口气 “他吃不下东西，就喝了三口米汤都给吐出来了。” “那怎么办？” “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慢慢适应。” 言恒隔着那面墙不知道站了多久才回去，晚上他处理了隔岸传过来的邮件就开始上网上查各种汤水，养胃的，一晚几乎没有怎么睡。 顾寒的情况只能慢慢恢复，现在谁也不敢奢求太多，只要稳定能从监护室出来他们就很开心了。 前几日顾寒醒来的时间很少，林宵每天都拎着言恒做的米汤进去，只有偶尔他状态好的时候才能喝进去几口，其他时间几乎都是吐出来。 就是常人经常吐身体都受不住，更何况顾寒，他几乎连躺回去的力气都没有，身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心慌心悸接踵而至。 言恒每天听着里面那人痛苦的呕吐声，心脏几乎都被捏紧了。 “也不能用这样吧？就没有办法吗？” 他实在忍不住拉住了刚刚从顾寒病房出来的林宵 “昨天你做的山楂梨水他多喝了两口，米汤倒是都吐了，他之前饮食不规律，这会儿会吐出来也不全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还不习惯，米汤实在没什么味道，可以换换其他的汤水。” 言恒听见那人还能喝进去山楂梨水当天晚上就查了不少的开胃汤。 总算那人第二天喝进去了一些放了黄芪的大枣汤，言恒一直没让林宵说他来了的消息。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言恒白天在医院隔着一面墙陪着他，晚上就回去做各种汤，顾寒终于在特护病房待了十天后，林宵说情况基本稳定下来可以考虑转到自己的病房了。 言恒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时是这么多天最开心的时刻，他回到了那人将要住的病房，买了不少东西进去布置。 林宵说过顾寒的情况短时间根本没办法出院，哪怕是单人间条件好，但是终归是冷冰冰的病房，住久了好人都会不舒服。 其实这病房该有的都不缺，沙发，桌椅，甚至连书架都有，不过是少了家的感觉罢了，言恒买了桌布，摆件，花瓶回来，又换了暖色调的窗帘，还特意照着顾寒房间书架上的书买了差不多的回来，将一旁的书架放满，在顾寒回病房的当天早晨定了大量的花束插在了病房的花瓶里。 顾寒直接由床直接从特护病房推到了自己的病房，十天的时间，没有恢复太多，但是总归是稳定下来了。 进了病房，林宵将他的床摇起来一些让他看了看这房间新的模样 “怎么样？” 顾寒看着这有些不像病房的病房，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温和的笑意，虚声道 “谢谢。” “对了，有一件事我还是要和你说一下，不过你不能激动知道吗？” 顾寒听他的语气微微抬头，心下有些不安着急 “什 什么?” “不是什么坏事，你别急知道吗？” 对他的身体林宵也不敢大意，见他点头情绪稳定下来才说 “言恒过来了，是从我知道同学那打听到你在这的。” 第101章 言总 骤然听到言恒的名字顾寒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样，他过来了，他倒是真的没有想过，林宵冲外面门口的人招了招手，言恒其实从听林宵提过他之后就没有再听到病房中有人说话，此刻看见这人招手才心跳骤然就快了几拍。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林宵冲他轻轻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就在门口就出去了，一时之间这一方天地就只剩下了言恒和躺在床上的顾寒。 顾寒半靠在床头上，手上还挂着点滴，看见从外面进来那人苍白的脸上倒是没有太多多余的表情，平和的看不出喜怒也没有伤悲，言恒对上那双略显疏离的眼睛时心里却如何都平静不下来，第一次，三个月一来他终于又看见了这双眼睛，他张口想说话却觉得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的，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下一刻他就听见了刺进他心里的两个字 “言总 怎么 来了？” 床上那人先打了招呼，声音虚飘着没有丝毫的力气，只是这只有气声的两个字却让言恒心头巨震，言总？是了，他已经是言总了，这几日在医院的守候时间过得实在太过漫长，漫长的让他差点连几个月前做过什么都给忘了。 他怎么来了？言恒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他将之前的事查清楚了，发现错怪他来认错？还是他突然觉得没有他，他的世界里就像是少了什么一样开始满世界找他？先不说他说不说的出口，这人如今听不听得这些话他都拿不准，心脏的问题他知道，他一句错话都不敢说，就直愣愣的站在那，汗都下来了。 顾寒此刻脑中也闪过无数个念头，想过无数个理由，本以为那两个字说出口这人会恼怒，但是现在看着人楞在那浑身僵硬，他倒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来了，只是或许真的是自尊心在作祟，他并不想让他看见他此刻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才出口想一句话将人气走 “来看看你，其实来了两天了，只是今天你换病房才方便进来。” 言恒呼吸了两下，调整了心态，他和这人之间事哪里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他的情况刚刚稳定下来，之前的恩怨似乎都不适合这时候提，他了解顾寒，懂得他的骄傲和尊严，所以言语之间比较轻松，似乎完全没把那句“言总”放在耳朵里，将谈判桌上那套避重就轻给用在了这人身上。 顾寒心中有些苦笑，来了几天了怕是他的状况他都清楚了，这人能等两天专门在他出监护室的这天过来他倒是没想到，听他言语中怨怼不再是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和他将死之人再计较了吧，心口有些闷滞，连带喘息声也大了几分。 “你怎么了？” 言恒见他状态不对，连忙上前了几步，将他额头虚汗都看了个清楚，顾寒勉强支撑着精神抬眼看他 “多 谢 探望，早 些回 去吧。” 一句话几乎只剩了气声，说完便喘的厉害，言恒根本无暇顾及这人是让他走，他就怕他出什么事，赶紧叫了守在门口的林宵进来，林宵赶紧检查了他的情况，调了供氧量，给那人重新戴上氧气面罩，好在只是一时心绪不稳情绪导致的，一旁的言恒已经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见那人闭着眼不知是睡是醒的时候就被林宵拉着出了病房。 “他怎么样？” “累了，让他睡会儿吧。” 那人毕竟刚出加护病房，一天本就昏睡的时间多，他看了一眼一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言恒又问了一句 “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谢谢我探望他，让我早些回去。” 言恒有些苦笑着重复了一遍，林宵倒是点了点头，看来他猜的还挺准。 “那你什么打算啊？” “我不会走，就他不愿意看见我，我就少出现在他面前。”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他都不会走，哪怕就是天天给他熬汤他也要在这陪着他。 “他应该不会是不想看见你吧，之前我总能看见他看你照片的。” Joshua在林宵身边听见这话说了一句，言恒却不觉得多么开心，他们之间隔着的事情太多了，哪怕他知道顾寒对他有感情，于从前他对他的伤害也是于事无补。 “其他的都可以靠后，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他身体养好。” 此刻他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方才那人那张瘦的快有些脱相的脸。 顾寒醒来时林宵就在一旁 “他 咳咳 知道了多少？” 床上那人的目光直直地望进林宵的眼里，言恒今天着急的神情他不是没看见，那可不像是个大仇得报再见仇人的样子，只是他不确定他知道了多少。 “他去查了三年前他父亲的死因，找到了当时和你同屋的那个女护士。” 林宵也没有瞒他，之前他们也找过那个女护士，不过她出国了一直没有音讯，这次她回国倒是被言恒找到了。 听到这里顾寒就明白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难怪了，难怪他会过来找他，他对言恒是了解的，有能力，有手段，但是他终究不是个心狠的人，他对他再恨恐怕也没有想过让他死，不过是想从他手里拿走顾氏，如今的状况，他对他定是愧疚的吧。 “让 他回 去吧，顾氏 他已然夺了过去，总该 负起责任。” 半晌床上那人半天才睁开眼睛，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一句。 “我转达给他，至于他听不听我就没办法了。” 林宵走后顾寒就半靠在床上，脑子里一时什么念头都有，甚至觉得有些造化弄人，他知道了查清楚了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了，言恒是他喜欢了那么久的人，若是换做在三月前，换做是一年前或许他真的是还想争一争的，但是现在似乎也没了意义，先不说那青年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就是他自己这半截入土的样子，也不能再拉上一个人了。 第102章 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言恒从医院出去照例是走回租住的公寓楼，其实算来算去顾寒方才就和他说了两句话，一句叫他言总，一句让他回去，这两句话一直在他脑子里回响，一想起那人疏离的一句“言总”，他就觉得心被扯了一下，多么可笑啊，他算计了三年，不就是为了这声“言总”吗？ 他其实是怪他的吧，想到这言恒又觉得他傻了，为什么不怪啊？他误会他三年，伤了他三年，最后还用这种下作的方式夺了顾氏，凭什么不怪他那？ 但是心里总有一个疑虑，这一切真的太顺利了，思绪刚刚到这他就徒然被人拽了一把，一辆车从前面呼啸着驶过去，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子。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走到了马路上，转过身对着方在拉了他一把的白人大叔道了谢才站在一边等绿灯通行，深吸了一口气将方才的思绪压了回去，刚刚进家门就接到了林宵的电话。 “方才他醒了，让我转告你让你回去，说既然你夺了顾氏就该负起责任，话我传到了啊。” 林宵说完也不再问他的想法就挂了电话，言恒握着手机沉默的坐在公寓中间的沙发上，这样的答案他该早就知道了，之前那段时间他想过只要顾寒回来他就什么都不要了，但是现在想想，这顾氏其实怕也不是自己夺到手的，该是那人送的吧。 他总算想明白了之前总是隐隐约约的违和感，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以顾寒的能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他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将顾氏送给他罢了，他算计了三年，那人便将计就计的让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成功了。 言恒起身到了冰箱里拿了一瓶酒，连杯子都没有用直接就着酒瓶喝了，整个人陷在了沙发里，回想这段时间他还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了。 他筹划三年，一月前以为终于得偿所愿“大仇得报”，却在这时知道他恨了三年的人根本和他父亲的死没关系，他开始发了疯一样的找他，好不容易知道他在哪，却发现那人已经命悬一线。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言恒一个人就这么在沙发上一瓶接一瓶的喝，异国他乡他想找个醉酒的人也找不到，他摸过了手机，在通讯录里看了一个电话很久却还是没有打过去。 从上滑到了下，最后给郑雨打了过去，国内正是白天，郑雨刚刚出门坐到车里，这会儿接到言恒的电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接起来就发现那人似乎喝多了，言恒几乎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自顾自的自言自语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B，报仇报了三年，发现对象报错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他，我他M挺早就喜欢他，我之前不敢承认，现在我就是承认，他也不会信了…” 郑雨楞楞的举着手机，听着对面又哭又笑的声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劝他什么，其实之前他就觉得言恒对顾总应当是不一样的，却没有想到两人之间还有那么多往事。 “我他M算计了三年，最后他将整个顾氏就这么做了个局送给我了，我之前就想着赢他一次的，就一次就行，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真的没有过…” 言恒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但是人却是在苦笑着 “你说他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了？其实我该生气的你说是不是？这叫什么呀？啊？变相给我留遗产吗？我不怕输，我输得起，我本来就什么也没有…” “但是我现在生不起气来，没有什么比生死还重要，顾氏算什么？之前的那些纠葛算什么？我只想他好起来…” 言恒不知说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郑雨对着电话叫了他几声，但是听不见回答的声音，这通电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他实在不放心。 他给言恒的秘书打了电话，才知道他要去M国送文件的事，直接就又订了一张机票打算和他一块儿去。 言恒这天晚上就这么窝在沙发里睡着了，酒瓶躺了一地，M国这会儿已经开始进冬，厅里的暖气没有那么足，在这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发现嗓子干的发疼，隐约想起昨晚的事，有看了这个的酒瓶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认命的起身收拾了客厅，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多了，去了厨房做了一锅汤，自己也盛了一碗，头痛缓解了不少，时间差不多了他拿着电脑，拎着保温桶去了医院。 Joshua看见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感冒了？” “可能有点，麻烦你能帮我找点药吗？” 言恒也知道昨晚大意了，他现在不能病倒，Joshua给他找了点药看着他吃了。 顾寒早晨醒来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侧，林宵看见他的眼神笑了一下，边给他调整床位的高度边出声 “怎么？看来是我失望了？” “你 和他说了吗？” 床上那人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问着 “说了。” “他 走了吗？” “估计还没走吧，说真的你真是希望他走吗？” “他不走，留在 这又能怎么样？” 他现在是活一天就赚一天，更何况他是喜欢他，但是他终究接受不了那人的同情和怜悯，甚至他怕在他的眼中看到那样的情绪，就让他心中的顾寒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吧。 林宵没有说什么，出去病房一趟拿过言恒送来的汤，顾寒依旧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小半碗那一阵熟悉的恶心感就涌了上来，他费力的抬起手压了下心口，好在这次虽恶心但没有吐出来，可剩下的也是怎么都吃不下了。 见他这样林宵也不敢再喂 “比前两天还能多吃两口，有进步，慢慢适应以后会好的。” 言恒就靠在门口的墙边，将里面的动静都听了清楚，他闭了下眼睛，在进步啊，在进步就好。 第103章 他就在外面，要不要叫他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林宵方才说的言恒还没走的消息，顾寒躺在床上心总是静不下来，昨天见到了那个青年，他好像瘦了很多，其实这三年他真的没有怪过言恒，当初他收购言氏，就在那个时间言父在他刚出病房不久就心脏病发作去世了，这件事就是换做任何人来看他似乎都难脱嫌疑，更不要说是言恒了。 他也想去找过证据证明，但是那时候唯一能证明他和言父的交谈的护士出国了，他找人去寻也没有找到，他也解释了两次，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没有证据言恒又怎么会信那？那时候他是真的想过有一天误会解释清楚了，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但是世事无常，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没了意义，他家里没有什么人了，但是他倾注半生心血的顾氏却还要有人扛着他走下去，言恒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他最愿意选择的人，哪怕他不在了他也希望把他最好的东西留给他，也希望有一天能完成他理想的是他最爱的人。 但是那都是在他不在了的前提下，只有他自己知道林宵昨天说言恒过来了的消息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是想见他，甚至昨天言恒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除了觉得自己的样子实在不堪以外他也还是像多看他几眼的。 躺在床上那人眼睛总是似有若无的瞟向门口，他不知道他惦念的那个人此刻就在门外的长椅上敲着键盘回着邮件。 Joshua时常都会去顾寒的病房，今天也不例外，他对这俩人的事听林宵说过一些，但是或许他真的是粗神经或许是只暗恋没有谈过恋爱，身为医生见惯生死活的本来就是比谁都通透，他愣是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和言恒摆摆手打了招呼就进了病房，照例给自己削了苹果就啃了起来。 这个混血大男孩似乎天生有一种可以让周围人放松下来的特质，他就那么自己啃着苹果将顾寒的心思拉回来了不少，看着他的样子似乎很开心，顾寒打起精神问了他一句 “你的 成果如何？” 问的自然是追人大业到了什么程度，提起林宵Joshua立马就有了精神 “应该有成效，我做的那些中式菜他都吃了，尤其那个红烧蹄髈，而且，而且我让他搬到我家去住了，真的只是去住哦。” 说完Joshua还特地加了这么一句，顾寒听见脸上都忍不住多了两分笑意，言恒自打从Joshua进去就停止了打字，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听着里面的对话，他也来了几天了也看出来那个大男孩喜欢林宵了，他也很感激那天他能在手术室外面等着顾寒，至少他进去的时候是知道还有人在等他出来的。 听着里面的话他便觉得和这样人一起聊天应该很放松吧，单纯，快乐，他是真的很羡慕Joshua，喜欢一个人就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追求，这种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可惜他好像已经错过阳光很久了，三年来几乎都是在阴暗和算计中度过的。 “林宵是上城人，爱吃红烧蹄髈。” 顾寒笑着说，这菜不好做，这孩子也是上心了。 “其实我是想给他做汤的，听说上城人爱喝汤，而且喝汤有营养，还补身体，但是我那天试了试实在是，咦，我自己都喝不下去。” 说完Joshua还皱着眉头，实在对他之前那汤的味道容忍不了，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的抬头看着顾寒 “不过你有口福啊，这两天你的汤我都尝过，也太好喝了吧，我准备拜言为师，多学几道汤。” 想起那甜甜香香的汤Joshua都控制不住的咽口水，顾寒听见这句话骤然抬头，心脏都快了几分地问出声 “你 你说什么？ 那汤是谁做的？” 见他这么大反应Joshua以为他说错了什么话，有些想闭嘴，但是又觉得顾寒教他给师兄做饭追他，那么现在知道言恒给他做汤也应该是开心的吧 “言恒啊，他每次都带两个保温桶，给你一份，给我师兄一份，真好喝，你吃的少，我蹭完我师兄的还能把你剩下的给喝了。” Joshua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看见顾寒吃惊的样子觉得他可能是开心的，既然他都喝了言恒的汤就再帮他一把把 “他就在门外坐着，要不要叫他进来？” 言恒哪怕被一轮的邮件还有近几天的事折磨的心力交瘁，此刻坐在走廊外面听着里面那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都已经绝望的不想说任何话了，那孩子还真是憨傻可爱，他将腿上的笔记本拿了下去，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腿。 顾寒没想到那人就在外面，他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Joshua就赶紧出去叫人了 “顾叫你进去，好好把握机会哦，要是成功了记得教我做汤。” 言恒对他扯了一抹笑算是应下了，本以为这几日就这么在门外陪着他就好，却没想到第一天就这么“暴露”了 “给我那个口罩吧，我可能有点感冒。” 顾寒微微撑坐起来一点，眼睛却一直看着门口，直到那个带着口罩的人进来，言恒没敢走的太近只站在远处，想了想也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还 没回去？” “等你好一些我再走。” 顾寒听见这句话心里却是一阵无力，还有些被刺破的恼怒，几乎冲口而出 “我这 不缺厨子，言总不必大材小用。” 这一声言总将言恒抽的全身都疼，有些苦涩的面容隐在了口罩下面，顾寒说完自己也愣住了，他并非真的有意要伤他。 “顾氏那边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落下进度的，你好好养身体就好别担心公司。” 言恒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觉得他或许觉得他在这会耽误顾氏的工作，才这么解释了一句，却让顾寒楞在了那里，顾氏是他夺去的，自是不用向他交代什么，一时也吃不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第104章 我不喝你做的汤 顾寒沉默了一下，觉得言恒不太可能知道别的，毕竟他没有主动去做什么，不过是不着痕迹的顺水推舟。 但是他总不能让他就这么留在M国给他天天做汤，他现在的样子说是半死不活也不为过，他实在不想这般被他看着，他微微冷静下来，看着那人的眼睛 “你怎么 不耽误？顾氏一堆的事 你就隔岸几个邮件就能处理清楚？” 言恒对着那双几乎没有温度的双眼听着这话有些苦笑，他一口一个言总的叫他，却是不忘提醒他回去尽好一个顾氏总裁的义务，他不予与他争辩 “有急事我会回去的，你不想见我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 其实今天若不是Joshua他也不会进来的。 顾寒听了这话心里堵的厉害，眼前也开始有些发花，他勉强稳住心神，却是控制不住冲出口的话 “你留在这 有什么意思？就做几个汤？我不喝你做的汤。” 言恒似乎被这句话震在了那里，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事情到这几乎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他了解这人的性格，林宵恐怕早就和他说了他查清了当初的事情的事，此刻这么尖锐的不准自己留下恐怕一来觉得自己是内疚心在作祟，二来也可能是不想接受他的“补偿”。 他们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三年，都说对手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而顾寒扮演了言恒三年的对手，言恒对他的了解恐怕只差放到纸面上来剖析了，他太清楚顾寒这个人了，这人平日里看上去温和好说话，仿佛像是没有什么脾气，但是实际上他的性子太强了，骨子里的骄傲和执拗让他认定的事几乎无法更改。 顾寒说完最后一句话看见对面那人有些哀默的双眼也冷静下来了，心脏跳得有些厉害，那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再次袭来，这种像是对身体失去掌控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心里的烦躁没地方纾解，对这种控制不住脾气的感觉更是厌恶至极，他看着言恒僵着身子站在那，口罩遮住了他大半部分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只是想让他回去的，真的无意伤他。 “就算是普通朋友的探望也不可以吗？” 言恒微微低了低头，将那阵立刻就要涌上眼睛的酸涩感压了下去，连日的熬夜加上有些感冒，让他的声音有些发哑干涩，说话间都像是有砂纸在嗓子处打磨一样。 顾寒也有些察觉他的不对，想看清他的神色，但是言恒低头又带着口罩实在是看不清什么，他也看不清什么。 “顾氏你不用担心，有需要回去解决的我会回去的，你不愿见我我不会进来的，M国不好找擅长做汤的厨子，等你找到合胃口的我就走。” 这人在病中，言恒知道他非赖在这也于他病情没有什么好处，总归这段时间还是顺着他吧。 言恒始终没有走近，他抬起头又远远站着看了看床上的那人，有一句话他觉得他还是忍不住想说出来 “其实我早就喜欢你，这一次查清楚这件事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我做皆我愿，不管从前如何我都伤了你三年，我不求你原谅，你不要有负担，安心养好病，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 之前他对这人有多喜欢就有多自欺欺人，他硬生生的将这人摆在了他的对立面上，似乎喜欢上他就是罪大恶极，其实这一次查清楚后他真的觉得很轻松，但是没有想到三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事实在太多了，包括彻底摧毁一个人的健康。 顾寒听见那声喜欢便有些怔住，心脏的跳动有些不规律，这句早就喜欢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愿意相信的，愿意相信这人真的喜欢过自己，只是如今这种情景下，这种从前的喜欢又能占到几成？ 言恒说完就默默的出去了，顾寒的情况却不太好，方才连番的情绪波动，虽然没有发作，但是身上也实在没了力气，仰靠在床上脑中都是言恒方才的话，他说他早就喜欢他，有多喜欢？他又能信吗？ 言恒出来就坐在了门外的墙边，林宵刚才要进屋被Joshua给拦住了，他俩坐在门口也隐约听见了里面人的对话，此刻三人并排坐着，只有Joshua的眼睛在乱飘。 “我去看看里面那人。” 林宵听着方才还算劲爆的话来不及问就进去了，顾寒一个人靠在床头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好在没发作起来，他精神不好，这会眼看着是累了，林宵抬手将马上输完的针拔了给他将床稍微放下一些就让他躺下了，刚刚转身要走就听那人说 “你帮我找个厨子。” 林宵的办公室里，三个人坐下，Joshua都顾不上手里的咖啡就赶紧盯着言恒问 “若是找到了会做汤的厨子你真的要走？” 言恒没有回答倒是看向了林宵 “他让你去找厨子了？” 林宵实在不懂他俩现在是个什么章程只能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顾寒的性格你是了解的，他是打定主意让你回去了。” 言恒还是没什么反应，还饶有兴致的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才看着两人 “不怎么办，按他说的办，我是说找到满意的厨子就走，厨子不满意我自然得留下。” 这是M国能做药膳的厨子哪那么好找，再说让一个厨师借口辞职的方法不是多得是，实在不行他就双倍价钱让他辞职呗。 Joshua...这样也行？ “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 林宵叹了口气 言恒突然转过身来，问了一句 “你知道对顾寒什么办法最管用吗？” “什么办法？” 林宵微微皱眉，这言恒还真能有办法？言恒无奈地出口说了一句 “滚刀肉你听过吗？” 他现在哪里还有别的办法，到那人床前痛哭流涕的忏悔再非要留下来照顾，怕是才会真的伤了他的自尊心。 第105章 绝食 出了加护病房几天了，顾寒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大的好转，因为胃病的原因他有严重的贫血，再加上他基本吃不下东西，只勉勉强强能喝进去点汤，大多的营养只能靠营养液来摄入，这就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刀口的愈合。 对此林宵也是一筹莫展，他之前遇到过一个素食主义的病人，一口肉都不吃严重缺乏动物蛋白，刀口一个月都长不好，但是此刻自己面前这个人却还不如那个素食主义者，别说是肉了，他就一口青菜都吃不下。 言恒也了解到了这个情况，只能在汤上下功夫，他用乌鸡或者猪骨头做底汤，熬上几个小时，然后将油都撇干净，再用来做一些补血养气的药膳汤，这样多少能起到一些作用。 但是顾寒从那天知道这汤是言恒做的以后，第二天林宵再拎着汤进屋的时候他便微微侧过了头，脸色苍白如纸，干裂灰白的嘴唇轻轻吐出几个字 “拿走吧，让他不必再送来。” 很是转过头连看也不愿看一眼，林宵只能无声叹气 “你总不能不吃东西啊。” 顾寒却是充耳不闻，林宵没办法只能让Joshua去外面买了点汤回来，但是这医院附近只有一家做的四不像的中餐厅，勉强买来了一份看起来最清淡的蔬菜汤，但上面还是飘着黄色的油花。 说实话别说是顾寒，就是林宵看着这东西也没什么食欲，他将上面的黄色的油撇掉，喂给顾寒一口。 那汤虽是蔬菜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泛着一股子腥气，顾寒勉强咽下去就是一阵剧烈的反胃，干呕阵阵，他费力的侧过身子，头转到床边那股恶心感怎么也压不下去，只是他胃里没有东西，就是吐也根本吐不出来什么，恶心激的心脏一阵急跳，整个人一瞬间就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冷汗将鬓角的头发都已经打湿了。 言恒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人的干呕，手按住了椅子的扶手才没有就这么冲进去，林宵怕这人心脏出问题，赶紧绕到他的身前帮他按了按心口，顾寒眼前几乎一片混黑，头晕的厉害，半天那阵恶心感慢慢散去之后，他浑身已经没了半分的力气，林宵扶着他躺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人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这么躺着也不行，他只能扶他起来一些帮他换了一件衣服，看着刚才那碗汤也觉得头疼 “现在不是你置气的时候，这不是国内，想找个会做汤做药膳的厨子没有那么容易，言恒做的也是用了心思的，这碗汤得熬到半夜，你不喝不是浪费了。” 林宵首先是个大夫，对于不听话的患者他也很头疼，这人现在本就什么也吃不下去，言恒那汤的做法他知道，现在也就能用这种方法给他补充点动物蛋白，这人还在赌气。 但是这次顾寒却像是铁了心一样，听见那汤要熬到半夜目光中有些触动，但是随之而来就是烦躁，他这般留在在这做什么？白天在门外守着，晚上一个汤做到大半夜？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心中就像是有一股火，却没有出口。 林宵也敏感的觉得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对，便没有继续往后说，顾寒这一阵也累了，没一会儿就睡了。 言恒听着里面没了动静才松开了握着扶手的手，顾寒晚上也没有喝那碗汤，顾寒像是就这样和言恒杠到底，言恒的工作真的很多，几乎从早上到了医院就在抱着电脑，中午顶多出门吃一口快餐就回来，下午又是一下午的工作，晚上回去继续做汤，因为时差可能还会在半夜和国内的高管开视频会，这些天熬下来整个儿也瘦了一圈。 林宵也发现顾寒醒着的时候会时不时的看看门口，但是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不曾叫那人进来，唯一和他说的一句话就是问他，有没有找到做汤的厨子。 其实林宵还真找到一个，但是就像言恒说的，让一个人不接一份工作的招数太多了，他直接给那人发了双倍的工资打发人走了。 “还没有合适的。” 顾寒的眼睛盯住林宵看了半晌才挪开，便不再问之后的时候，他对言恒是了解的，他若是不想走那么他就真的一个厨子也招不到，想到这也不由得有些心堵，如今他们就是这样糊弄他他也没办法。 言恒本来打定的主意就是这样留下来，哪怕那人不愿见他，他就在门口也没关系，但是他没想到那人能这么坚决，这么耗下去顾寒的身体也受不了，所以第三天清早他没有再让林宵将汤带进去，而是敲了门自己进去，顾寒看着人进来似乎并不意外，言恒走到了他的身边，这是这人醒来以后他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的看他，看着这几乎一把骨头的样子他就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的无力 “你喝点吧，已经在找厨子了，找到了我就走。” 顾寒也是这么久这么近的在看他，这人的状态也不怎么好，人瘦了一圈，眼睛底下是明显的青色，一看这些天就没有休息好，越看越是觉得有气堵在胸口 “找厨子？言总在这我怕是永远也找不到厨子。” 这人背着他会做什么，顾寒自然一清二楚，言恒也知道这人能猜到 “上次那人不合适。” 他倒是没说谎，上次打发走的那人是个外国人，只会做普通的汤，对中药，药膳一窍不通，这样的人他哪放心。 “是我找厨子，言总。” 显然这替他拿主意，替他决定的态度激怒了顾寒，平日里他定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但是现在他太过无力，他厌恶极了这样的感觉，呼吸都开始不稳，眼睛紧紧的盯着言恒。 言恒就被他这一句一句的“言总”割着，他不敢跟他争辩什么，只默默的将病床上的小桌板打开，将保温桶放在了上面。 第106章 爆发 烫伤 “我不喝 你拿走。” 顾寒心里的那股火就顶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言恒不敢和他争，但是这人两天多没有吃进去东西了，都靠营养液来撑着，今天怎么也要让他喝进去点，他将盖子打开，药膳骨头汤的香气一下就冒了出来，热气腾腾让人一看就有食欲，但是顾寒却觉得他这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很刺眼，胸口的火瞬间就爆发了出来，他勉力扬起手就扫向了那个保温瓶 “我让你走你没听见吗？”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言恒下意识就去扶保温瓶，只是保温瓶被顾寒一手打翻，言恒的左手向下抄过去想要抓住瓶身却正好被从保温瓶里流出来的汤给浇上，整个手腕处都是滚烫冒着热气的汤汁，由于手臂是弯着想上的，汤顺着手腕就流到了手臂里。 顾寒显然没想到会这样，整个人都吓的愣住了，只觉得全身都在发冷，烫伤不比其他的伤，几乎是在烫伤的一瞬间痛感就席卷了上来，言恒忍不住皱了下眉，不过还是看了一眼有没有烫着顾寒，好在那人盖了被子没烫到，他将那个已经掉在地上的保温瓶捡起来，看着那个脸色惨白惊恐的人扯了一抹笑安慰了一句 “没事的，你别乱动。” 说完才转身去了洗手间，手腕上火辣辣的疼，他打开的冷水将手腕送上去冲，冰凉的水却没有缓解痛意，他知道袖子里面也烫着了，这边已经天凉了，每天走廊又不暖和他就穿了一件羊毛衫，此刻一掀袖子，一层皮就跟着揭了下来。 “言恒 言恒 你怎么样？” 顾寒反应过来之后就止不住的有些怕，他眼睛死死的看着卫生间的方向，那一罐子都是腾腾的汤水，他方才看见了，那汤直接灌进了言恒的袖子里，心脏跳的很急心慌的厉害，呼吸一声急过一声，林宵一进屋就被这屋里的一片狼藉给吓着了，床上那人的脸色是少见的惊慌失措，纸片一样的身子都在细微的颤抖，抖着手就要去拔左手上的针，他赶紧上去按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 顾寒用尽力气抓住林宵的手，撑着力气指了一下屋里卫生间的方向 “快去，去看看言恒。” 林宵看着一地的汤就觉得有些不好，赶紧冲到了卫生间，看见言恒那水泡鼓起来的手腕和一层皮被撕下来的手臂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 顾寒在屋里方才只能听见卫生间的水声，这会儿听见了林宵的声音便知道真的很严重，他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他没想这样的，他怎么会伤了他？原来胸口所有的火气都已经熄灭了，从前他都没有对他发过火的，这次他怎么就，还伤了他。 林宵和言恒出来的时候，言恒挡了一下手臂，不想让顾寒看见伤口 “怎么样？言恒你手臂怎么样？” 顾寒见他们出来费力的撑起来探了下身子，只是方才的一顿惊吓几乎抽干了他所有力气，将将起来些便摔了回去，心口的刀口都被牵连的有些疼，眼前因为低血压都是斑点，但是也依稀能看见言恒挡着那只手臂。 “没事的，一点小伤，你别担心，我去包一下就好。” 言恒看出来顾寒的状态不好，回头的时候看了一眼林宵 “你留下吧，我没事。” 说完便没再停留就出了门，正好撞见刚刚进门的Joshua，林宵看了一眼床上那人叹了口气让Joshua留下照顾顾寒，他得去看看言恒，他得伤有些麻烦，不是开水烫伤的而是汤，那骨头汤烫过的地方起了水泡还好说，但是手臂上那一片直接就掉了一层皮，处理不好就会感染。 林宵拉着言恒就进了诊室，调配了溶液为他再次清洗伤口，这比凉水冲可疼多了，不过对面的人却是一声也没吭，林宵忍不住的问 “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汤怎么撒了那？” “我拿的时候没小心。” 林宵抬眼看了他一眼，一脸的你把我当傻子了的表情。 “顾寒打翻的吧。” 顾寒此刻靠坐在床上也彻底冷静下来了，不由得回想自己这些天的行为，甚至有些不相信前几天对言恒那样尖利的人是自己，尖刻冷漠，他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人？就算不想让那人在这陪他耗着时间，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他终于冷静下来想了整件事，言恒查清楚了从前的事追了过来，他只有第一次听见他名字的时候是欣喜的，但是在见了他的人之后他便一点也不想让他看见他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怕他是愧疚，是怜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说他早就喜欢他，他却是不敢信。 他怕这是他在骗他，又怕那是真的，他喜欢的是之前意气风发，光彩夺目的顾寒，但是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那样的顾寒永远消失了，他现在的样子半只脚踏进棺材，他就连洗漱的时候都不敢抬眼看镜子，他怕看见他如今苍白病态不人不鬼的模样。 所以他拒绝见他，甚至口不择言的伤他，就是想让他赶紧走，久病床前无孝子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就算言恒从前真的对他有感情，又怎么经得起这一日日的消磨，他宁可看他现在离开，也不愿以后让那双眼看着自己的时候再无半分光彩。 “这样也好。” 诊疗室里言恒自言自语出声，林宵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发出来也好，他将自己逼的太紧了。” 言恒能将那人的想法猜个七七八八，所以他没有觉得生气，倒像是反倒松了一口气，他隐约觉得那人的情绪已经在边缘了，今天这件事也未必不是好事。 林宵帮他冲洗过后就给他涂上了药 “4-8小时换一下药，你手臂的伤口破了，上药的时间勤一点。” 第107章 吓唬 后悔 林宵又用纱布给伤口都包上了，这烫伤的面积确实不小，从手腕到手臂一大片，他处理好了就要起身，他得回去看看床上那人，顾寒打翻了保温瓶还烫伤了言恒，现在屋里指不定是什么情形那。 “你不去看看他？” 刚走到门口林宵发现后面那人没跟上来，忍不住回头问了他一下 “让他再冷静冷静吧，我一会儿回一趟家，等他情绪稳定些我再去看他。” 林宵心想你不回去他能冷静的下来吗？不过他一向是搞不清楚这两人到底怎么相处的，索性也就不管了。 进了病房就见Joshua正在用拖布拖地，屋里除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还有一股汤的味道，而床上那人有些怔愣的靠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不过瞧着状态确实不怎么好，脸色惨白还有些恍惚，顾寒见到林宵进来立刻问出声，下意识就往他身后看，却是空无一人 “他怎么样？” 林宵看这人着急又有些失望的模样才觉得言恒方才说的有道理，从这人出了特护病房后的这些天，他也感觉出来他有些情绪不对劲了，尤其是碰上言恒的事，这人的尖锐程度让他都有些吃惊，毕竟顾寒从前对言恒的态度他是看在眼里的，他是医生，也碰见过不少的患者，这人或许自己钻到了哪个牛角尖里也有可能，或许言恒说的对，这么发泄出来或许也是好事。 “想听实话？” 顾寒下意识的点头，脸色却是又难看了两分，心口跟着发紧他却无暇顾及。 “算是二级有些严重的烫伤吧，在烫伤里比较常见，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面积比较大，又是汤汁烫伤的，后期需要谨防感染，不感染三周就差不多了。” “这烫伤是不是很疼？” 男人有些怔怔的问出这句话，林宵倒是点了点头 “烫伤确实疼，因为受创面积大，要比普通外伤要疼，不过你们俩倒是真像啊，都挺能忍疼对自己都够狠，他那手臂上一层皮直接掉了，应该是他掀衣服时直接扯掉的，愣是一声都没吭。”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宵看着这俩人也是头疼。 顾寒一句一句的听着，心悸的有些明显，呼吸都开始费力，林宵赶紧过去要给他戴上氧气罩，差不多得了，火候大了真给这人给激的发病了可糟了，顾寒却挡了一下他的手腕 “他 在 哪？” 他有些喘不上气，胸口憋闷的厉害，一句话也是断断续续，眼睛却是不住的看向门口，但是那里依旧是空空旷旷，没有进来一个人。 “不知道，估计回家了吧，你不是让他走吗？” 林宵想起言恒那句让他冷静冷静也好的话故意没有说言恒估计一会儿还会回来的事，他是大夫又是顾寒的好友，现在静下来想想也就大概能猜出来的他的心态了，这人是对自己的身体没信心，又太好强，心脏和胃病哪一个都需要心态平和的慢慢养，他若是一直这样对恢复也不利，希望这次的事言恒能把握住吧。 顾寒听见那句让他走心跳就乱了两拍，是了，他之前那样句句伤他不就是为了让他走吗？但是此刻觉得他真的可能走了心又像是缺了一块儿一样，他上午伤了他，加上这么些天他终于要走了吗？他都没看见那人伤的怎么样。 林宵看见这人愣着不说话就知道他这些天口是心非，或者说是强迫自己口是心非，不过他的身体在那摆着，折腾了一上午没有发病已经阿弥陀佛了，本想着再喂他吃点东西就让人睡觉，但是看看屋里，哪还有能吃的东西？外面的他吃不下，能吃下的也被打翻了。 “你睡一会儿吧，没准他临走前会过来呢。” 说完他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子就叫Joshua出去了，林宵就希望这一次这俩人能和谐一点，不再折腾，顾寒现在哪里睡的着，想到言恒可能就这么回去了他就有些慌，就算他之前是真的想让他回去，但是也不希望以一个这样的方式，他将言恒伤了，这次他回去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着了，他突然后悔了。 言恒这会儿确实是回家了，医院里那人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今天又这么被激的吐了一次，再不吃恐怕会出问题，他一次做的多，除了给顾寒的也会给林宵和Joshua一些，剩下的他晚上回来加夜班饿了吃，回来将锅里的汤热了一下，装进了备用的保温瓶里，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是他午睡会醒的时间才出门又去了医院。 言恒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见林宵出来问了一句 “他醒了吗？” “醒着那。” “上午没出什么事吧？” 言恒也怕上午这么大的动静引他不舒服。 “人有些没精神，险些发病，吸氧了一阵好了一些，你进去吧。” 其实那人估计就没有睡下，言恒用拎着保温桶的那只手敲了敲门，里面正看着窗外发呆的人骤然回了神，就看见言恒穿了一身深咖色的呢子风衣拎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喜色，眼睛下意识看向他的手，却发现他右手拎着东西，左手拢在袖子里只能看见个指尖，他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言恒似乎也并不等他答话就自顾自的进了屋，和早上的动作一样将保温瓶放在了桌子上。 “你的手怎么样？” 顾寒费力的低头想看看他的手，只不过动作大了便止不住的头晕，言恒见不得他这样费力，将左手拿出来，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外面包着的都是厚厚的纱布，从手腕到手臂，顾寒看见后心绪波动便有些大，伸手颤巍巍的摸了一下那人缠着的纱布的边缘，想起早上的那一幕声线便有些抖。 “疼不疼？” 第108章 什么时候想走不必告诉我 言恒感受到接触到他的那节手指指尖冰凉，忍着心疼还是叹了口气说 “我说不疼你也不会信吧。” 床上那人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唇边便是一抹苦笑，微颤的手臂脱力的掉落在病床上，怎么可能不疼，他这问题确实问的没意思了 “对 不起。” 言恒终于低头看向了顾寒，此刻他没了之前见面时的尖锐，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憔悴疲惫的病容再也无法掩饰，干瘦的身体半靠在床头的靠枕上。 脸上没有半分的血色，嘴唇上却是暗紫一片，顾寒敛眉忍着胸腔内的疼痛，之前在言恒面前撑着的一口气消散掉，他的状态看着实在不好。 言恒也终于见到了这人的最真实的状况，心口像是被人刺了一下一般，他知道这未必是坏事，这人放下外壳将最柔软的一面露出来，却太让人心疼。 他不想再和他这样顶着气了，顾寒的身体也根本受不住这样了，他拉了一下椅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手覆上了那还有滞留针的手，冰凉一片，那人像是被惊了一下，手微微瑟缩一下，却终究没有抽出去。 “你在怕什么？” 言恒将声音放轻放缓，在静谧的病房中就像是耳语一般的低喃。 顾寒听见这话撑着精神抬头看他，两人离的并不远，但是这样坐着面对面的对话似乎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 他动了动嘴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在怕什么？ “我们不要这样下去了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你走了之后我都不敢回家，我怕看见那个空空的屋子，回去了我也根本睡不着觉，我都不记得我上一次能睡一整夜是什么时候了。” 说到这里言恒的唇边都是苦涩的弧度，那种面对一室孤寂的感觉实在太过深刻，让他永远都忘却不了，顾寒的眼神却闪过一丝担忧，睡不着觉的痛苦自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我现在说多了你也未必信，但是你只要相信我留在这并不是因为愧疚就好，我们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所以，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只配合大夫养好身子就好，其他的我们都日后再说好不好？” 言恒也是放软了姿态，连日来一天只睡几个小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顾寒到底是心疼他的，也了解言恒，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走啊，算了，再这样坚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他开了口 “你 愿意留便留吧，若是 什么时候想走也 不必告诉我。” 这一日的变故太大，顾寒几乎已经没了精神，周身没有哪处是舒坦的，气虚的厉害，一句话断断续续，唇上的暗紫色让人触目惊心。 “不会的。” 这人终于松了口，言恒也跟着松下了一口气，他将那人冰凉的手放在了被子里，抬手将带来的保温瓶打开，里面是和早上带来的汤一样的香气。 “好在做的多，这是我留给自己的夜宵，你都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也不能全靠那营养液啊，喝点吧。” 言恒盛了一勺吹凉了才送到那人嘴边，三年来这可以算得上是他们最亲密的举动了，顾寒低头看了一眼汤，还是喝了下去。 他太长时间不进食还是有些不适应，微微的反胃感让他蹙了下眉，言恒立刻停了，将勺子放回碗里。 “不着急，你适应一下，林宵说等你习惯进食，慢慢会好的。” 看着他咽的辛苦，言恒也不好受。 “没 事。” 顾寒微微摇了摇头，唇边勾起一抹安慰似的笑意，言恒看见这个笑有些微怔，他知道那个他熟悉的顾寒又回来了，隐忍的厉害。 待他缓了缓，言恒才继续喂他，不过顾寒到底是吃不多的，也就喝了半碗便摇头实在喝不下了，言恒也不敢再喂。 两人也一时无话，顾寒还是有些反胃，不过到底没有吐出来，林宵过一会儿过来，进屋就发现了这难得和谐的气氛，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那个，打扰了啊，言恒你那手该换药了。” 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快过了八小时了，不然他可不做这个电灯泡。 言恒看出来顾寒已经是在强撑着精神了，也就顺势起来要和林宵出去，却发现袖子被人拉住了。 顾寒勉力抬手拉住了他的袖子，他手上实在没力气，指甲有些暗紫的手指甚至隐隐发着颤。 “在 这换吧。” 说完他看了看林宵，林宵则是看向了言恒，其实言恒不想在他面前换的，在嘴上说说引他心疼和让他看见那有些吓人的伤口还是不一样的。 而且他能看出来这人现在的状态并不好，现在他最好就是赶紧休息，而不是再让他那伤口刺，激一遍。 不过低头看向那人有些执拗的眼神和用力到发抖也不肯松的手指，他心里就不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最后他抬手轻轻挣开那双手，顾寒本就力竭手向着床边摔去，却不等手腕落在床边的床沿上就被言恒抬手接住，顺势将那双手拢在手心。 “在这换药可以，不过烫伤都有些不好看，你可不许多想。” 说完还轻轻晃了晃那人的手，顾寒方才抬手抓住他便抻的伤口有些刺痛，这会儿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自然明白言恒的意思，只点了点头。 得，林宵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言恒是妥协了，转身去了诊疗室拿东西。 言恒手上的纱布缠的比较厚，林宵一圈一圈拆纱布的时候顾寒的眼神就没有挪开过，终于最后一层纱布被揭开，露出了里面有些狰狞的伤口。 手臂上红色的伤口上渗出的组织液和褐色的膏状药混在了一起，而手腕上的皮并没有揭掉，早上的水泡已经被挑破一点，但是现在那层外皮下面还能看见小小的泡。 林宵拿出生理盐水，准备清理一下伤口表面 “可能有些疼，你忍一下。” 第109章 他有个表弟？ 顾寒的心神都放在了言恒的手臂上，从纱布揭下来的那一刻他的手就抓紧了床单，言恒抬头就看见他的脸色，伸出另一只手握了一下他的手腕 “没事的，这比起你的手术实在是小意思，这会儿早都过劲儿了，不疼了。” 生理盐水冲刷伤口的时候将上面的组织液和药膏也冲了下去，露出了红色的大片伤口。 其实怎么可能不疼，言恒的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但是手臂肌肉下意识的收紧就能代表一切了。 顾寒什么也没说，却像是强迫自己一般地将目光紧紧黏在他的手臂上，林宵用针刺破了下面的水泡，将又渗出的组织液排了出去，然后就是重新上药。 纱布缠好之后就包扎完毕了，言恒能感受到那人手心里都是冷汗，顾寒到现在已经是在强撑了，林宵不敢再让他们这么闹下去了。 他站起来收拾了一下药箱就起身和床上那人说 “你必须休息了，有什么都等醒来再说。” 顾寒的目光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言恒，那目光有些复杂，有歉意有不舍还有心疼。 言恒足够了解这人，知道他是不放心他 “你睡吧，之前Joshua说附近有家牛排好吃要带我去，我一会儿和他出去吃口饭，好久没有好好吃饭了，我也出去奢侈一把，你睡醒我估计就回来了。” 两人虽没有完全将之前的事说清楚，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和解了，看着言恒脸上的表情也比之前放松了不少，顾寒也多少放下了些心，他实在无力说话了，只点了点头。 言恒帮他盖好被子就起身出去了，林宵看了看监控的数据，不是太好，只不过还没到发病的程度，给他调好氧气含量给他带上了鼻氧，今天实在过得太动荡，不过好在看着那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好休息，慢慢养着吧。 言恒说Joshua叫他去吃牛排不是假的，只是之前他哪里有心情啊，顾寒身边不能没有人，正好林宵要和老师商量进一步的方案，Joshua也就拉着言恒出去了。 言恒对这个大男孩儿是感激的，之前他让那人不是一个人进的手术室，怎么说他都要谢谢他，当下也没再推拒 “那走吧，地儿你挑我请客。” “真的吗？那走，我师兄说你是总裁那，可不能便宜你，我得挑家贵的。” 说完就载着这人去了一家有名的西餐厅，这三个月的变故太大，他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过来的，此刻现在这装修精致的餐厅前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Joshua，你来点吧。” 言恒推了一下菜单示意Joshus点菜，Joshua一边不客气的接过菜单一边和这人摆手 “你不用叫我Joshua，我有中文名字的，我本来自己起了一个但是师兄说叫的人太多了，不够特什么独行，就给我改了，叫乔洛。” 他只简单翻看了菜单，就流利的和侍者报出了一堆菜名，显然平常没少来。 言恒给他倒了一杯柠檬水，随口问了一句 “你自己取了什么名字啊？” “乔国富。” “咳…” 言恒被刚刚喝进嘴里的柠檬水呛了一口 “不好意思，这个名字确实不够特立独行，乔洛挺好的。” “是吧，我也觉得师兄起的肯定好。” 对面的大男孩儿提到林宵给他起的名字时非常开心，言恒这些天也看出来他对林宵的感情了，这会儿也是淡笑不语。 等菜上来后，言恒让人开了一瓶红酒 “乔洛谢谢你，没有让顾寒一个人进手术室。” Joshua是第一次听见人叫他这个名字，还是跟他道谢，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杯子。 “没事没事，师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而且顾人那么好，之前跟我讲过很多我师兄的事那，不过那时候他真的挺可怜的，除了我师兄好像就从来没人来医院看过他了，那时候我知道他有个喜欢的人，我还好奇那人怎么不来看他那，不过好在你现在来了，以后就有人陪他了。” 年轻人想的没有那么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是言恒听着这一句一句心里必然是心酸的，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口干掉了杯里的酒。 “不过现在我还是很替顾开心的，你来了他还有了弟弟，以后爱人亲人都齐了多好。” Joshua一边吃牛排一边很开心地说，在他看来顾寒的苦日子终于要过去了，言恒倒是愣了一下 “弟弟？” 言恒愣了一下问出声 “对了，你不知道吗？顾有个表弟，好像也是刚刚知道的，还做了dna鉴定。” “表弟？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顾有个小姨从小走失了，一直也没有找到，这个表弟就是他那个走散的小姨的孩子。” 言恒真的不知道这些，不过若这是真的那确实是件好事，那人没有什么亲人在了，要真有这么一个弟弟也挺好的。 两人吃完了之后直接回了医院，言恒也想着等顾寒醒来问问他那个表弟的事，要是真的那确实是件好事。 他回到医院的时候那人还没醒，这次他不用抱着电脑在走廊办公了，而且坐在了病房里的沙发上，已经是傍晚了，天色已经暗了一下，不过怕打扰顾寒睡觉，言恒没有开灯，一时之间病房里只有笔记本屏幕发出的光亮，和是不是敲击键盘的细微声响。 余光看到床上那人动了动，言恒侧过头看去 “你醒了？” 顾寒刚醒来时会有些心悸，他听见了声音却一时说不出话来，言恒拿开电脑站了起来 “不着急，你慢慢起。” 床上那人缓了缓才侧头看见身边的人，他费力的扯了一抹笑，声音虚软无力 “在做什么？” “看看公司发来的邮件，怎么样睡得好吗？” 顾寒微微点了点头。 第110章 隐瞒 言恒知道他刚醒不一定会好受，也不多说什么 “我将灯打开了？” “嗯。” 这病房的灯是个变频的，言恒没有调的太亮，暖黄色的灯光倒是让这冰冷的病房多了一丝温度。 两人许久都没有这样单独同处，一时之间倒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好在顾寒也没力气说太多，也还不显得非常尴尬。 顾寒的输液到了底，林宵看着时间过来给他拔了针，检查了一下检测数据。 “有没有觉得憋闷？” “还 好。” “那我将鼻氧给你拿下去了，这氧气也不能用太久，依赖了就不好了。” 顾寒轻轻点了头，林宵撤了鼻氧管，失了氧气顾寒呼吸明显有些费力，胸口起伏有些剧烈，虚喘的声音也有些大，林宵将手抚上他的胸口，规律的帮他按摩 “不要着急，放松下来，慢慢呼吸适应一会儿就好了，给他倒点水。” 言恒立刻兑好了温水，插了一根吸管，林宵给他按摩了快十分钟，那人才缓过来一些，言恒看他呼吸平稳了才将水送到他唇边。 “晚上你再喂他喝点汤，他要适应进食，过一周若是状态还好，就可以尝试一些山楂冻那种开胃的半胶质食物了。” 说完林大医生识趣地不再做电灯泡，言恒喂他喝了水就将一边保温瓶的加热功能打开，里面还有很多，这人一次都喝不了半碗。 其实顾寒没有什么胃口，言恒自然也看的出来 “林宵说你伤口愈合的不好需要补充动物蛋白，这个汤我是用牛骨做的底汤，底汤熬三个小时，撇去浮油，加上黄芪，当回，两年的参片，五味子，枣仁再小火慢炖两个小时，再虑一遍放上枸杞就好了。” 言恒的声音很轻，一边轻轻地舀着碗里的汤一边慢慢叙述，不紧不慢，就像是他围着厨房转一天也不会觉得不耐一样，温和的语调让人听了有心放松和舒服。 “你可以少喝一点，总要适应的。” 顾寒看了看他碗里的汤，上面还飘着几颗枸杞，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汤要做五个小时，但是低头看见他用左手端着碗有些皱眉 “手 还没好，不要 受力。” 言恒笑了一下倒是听话的打开小桌板将碗放了上去，舀了一勺吹凉递到了顾寒的面前喂他喝了。 顾寒在尽力的适应，言恒不敢太快，待他没有不适再喂下一口，小半碗汤喝了十几分钟，那人便摇头不要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喝的汤？我其实会做很多。” 顾寒看了他一眼，言恒的目光很认真，还有几分自信的得意在里面，他便真的认真想了一下，微微闭了下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喘匀气才开口 “蒸 梨水吧。” “蒸梨水？” 顾寒的面上多了两分笑意和怀念，让灰败的脸上有了两分生机 “小时候 我生病了我妈妈会给我做，还会给我做罐头 咳咳 说是吃了病就好了。” 他体虚的厉害，一句话咳咳喘喘还说的断断续续，却让言恒想起来他之前有一次发烧在家，这人端过来了一碗像是罐头的东西，好像就是梨做的，只不过那东西让他倒在厕所了。 想到这他握着勺子的手直发紧，顾寒精力差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言恒调整了一下心态才笑着出声 “好，明天给你做。” “对了，你有个表弟？” 顾寒听到这句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什么 “Joshua和 你说的吧？” “嗯，下午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句，他说是你走失的小姨家的孩子？” “对，这人你也认识。” 这下轮到言恒愣住了 “谁啊？” 他失散多年的表弟他还认识？ “秦峰，你 还记得吗？” 言恒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辞职还引得郑雨痛心疾首的毕业生吗？ “就是那次去科大要单独见你的那个？他是你表弟？” 顾寒点了点头，似乎也回忆着那天的情形 “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 总觉得有些熟悉，却 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后来见到他的 一寸照片才想起来，他和小姨的老照片咳咳，很像…” 一大段话说完顾寒喘的厉害，却是颤巍巍的抬手指了指衣架 “要什么？” “衣服 皮夹…” 言恒起身去衣架他的衣服里找出了皮夹，递给了他，顾寒却没接 “打开 看看。” 言恒看了他一眼打开了皮夹，入目就是一张照片，黑白的一看就是老照片，上面是两个女孩。 “这是？” “我母亲 和我小姨，像 不像？” 言恒拿过照片仔细看确实，那个小女孩的五官和秦铮的真的很像，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顾寒对这件事自然也很欣喜，目光都柔软了两分 “我托人去找他的家人了，咳咳，找到小姨和他，我也算是对母亲有个交代了。” 看着他有些期待的目光，言恒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但是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郑雨对秦铮很上心，问过他的家里情况，他的家境好像并不好，似乎说是家里没什么人了。 他又转念想，顾寒能托的人必然不俗，想查秦铮的家里情况多半不难，但是顾寒似乎并不知道秦铮家里的情况，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人知道顾寒的身体状况，查到了也没有说。 “是啊，这怎么都算是好事，郑雨对秦铮满意的不行，秦铮辞职的时候他惆怅了很久。” 言恒没有半点表现出来，倒是笑着和他打趣，而且也没有提他查了秦铮离职之后的去向，更没有说他已经知道了“中芯”的存在。 顾寒似乎也想到了郑雨之前对秦铮的看中，连之前秦铮发过来的邮件里都隐约提到了他离职觉得有些愧对郑雨的栽培，想到这也笑了一下 “都在一个 领域，以后 总会见面的。” 毕竟芯片设计和芯片制造是根本分不开的，中芯总有一天会面世，只不过顾寒还是看了一眼言恒，不知这人现在知道了多少。 第111章 已经不在了 两人就这么聊着，多是言恒在说，顾寒在听，时间倒是也过去的挺快，林宵定下的规矩，让顾寒每天八点半便睡觉休息，时间差不多了林宵新找来的护工小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言恒没有照顾过这人，但是又不太想走。 “今天 累了一天，早 点回去休息吧。” 顾寒轻轻抬头看着言恒说，他还是不想他此刻看见太多的。 “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再陪你一会儿吧，你放心我不插手。” 言恒打定了主意要赖在这，顾寒沉默半晌也没有再说什么，招了招手叫了小景进来，护工很专业的拆掉顾寒身上的各种监护仪器，从床下拿出折叠轮椅拼装好便轻轻扶床上那人起身，言恒不好一直盯着他看便随手收拾了收拾屋里的东西。 顾寒几乎身子刚刚离开床榻便头晕目眩的厉害，呼吸都急促起来，小景便在这时停下来，帮他揉了揉心口，待他好一些再扶他起来。 “先生我们起来了。” 顾寒微微点了点头，小景就托着他的后背和腿弯将人轻轻抱起来，言恒这时眼睛倒是时刻关注着，就怕那人有什么闪失，小景将人抱上了轮椅，给他披了外衣又拿毯子盖在他的胸腹下面才推着人进了卫生间。 直到看见那扇门关上，言恒才怔怔的回过神来，他知道那人现在还接受不了将一切都展开在他眼前，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慢慢来吧。 顾寒喜欢干净，但是身上的伤口没有愈合，林宵勒令不准他洗澡，只能让护工给他用热水擦擦身上，今天洗漱完顾寒便开口 “今天就在这擦吧。” 小景却有些犹豫，每日都是将空调打开在床上擦的，这卫生间又不能躺下，而且容易着凉 “先生这里寒凉，还是进屋去擦吧。” “您的身体不能受凉，林医生特地交代过的，您若是冻病了我...” 小景年纪不大，顾寒也知这是为难他了，也不再坚持，由着人将自己推了出去，小景将人抱回床上，言恒看了看那人的脸色带着浓重的疲倦。 小景转身就去打热水了，他抱着盆出来的时候言恒也猜到他要做什么，只不过顾寒还是开口了 “你这便回去吧 早 早些睡觉。” 言恒知道这人这么说已经便是决意让他走了，不忍他再撑着，也就不再坚持，拿起了笔记本 “好，那我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顾寒微微点头言恒便出了门。 小景小心地将顾寒的病号服脱下，那干瘦苍白的身子露了出来，半靠在床上的顾寒此刻却扭过了头，不予再看这具埋了半截黄土的身子。 言恒出了医院便一个电话给郑雨打了过去，这小子前两天给他送资料，昨天早上才回去，这会儿也该到家了 “老大，我还在倒时差。” 算起来国内此刻正是五六点钟的清晨，那边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 “时差你等一下再倒，我有事问你，秦峰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那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的思维如此跳跃 “知道一些，他家应该是陕甘那边山里的，好像挺小就没妈了，爹也不怎么靠谱，这孩子能考出来真的纯属是个奇迹了。” 顾寒听到他挺小母亲就没了心里就是一凉 “我记得他入职的时候家庭信息是会留下的，你帮我个忙，找个靠谱的人去他家乡查查他家里的情况。” “老大你这什么情况啊？怎么突然就对这小子感兴趣了？” “你别问了，这事别声张，查到的内容也直接和我说，抓紧，今天就去办，回去你要什么人我都给你抢来。” 那边的小胖子一听说抢人立刻眼睛都亮了，赶紧出声 “好好，这事包在我身上。” 言恒的眉头皱的死紧，他能看出来顾寒对于能找到秦峰和他小姨这件事是很开心的，这么多年他都一直留着那张老照片还放在皮夹里就能看出才他对这事一直没放弃。 本来能遇见秦峰真的是缘分，却没想到他母亲早就没了，而且结合他小姨小时候走失，秦峰家又是偏远山区，这实在很好猜，那个年代诱拐女童卖给山里做给花钱娶媳妇的人的事实在并不少见，也可想而知那些女童长大后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顾寒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他实在不敢想，可能他相托的那人也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才没说吧，但是这种事瞒不住，他和秦峰总要相认的，只能是瞒一时是一时，好在无论如何秦峰都是足够优秀的，若是他母亲知道也会为他骄傲的。 言恒去了最近的超级市场买了很多东西，肉，菜还有水果，尤其是梨，那人难得有个想吃的东西，回到家就开始上网查梨水的做法，他尽力回想上次顾寒端给他的拿碗梨水的模样，他母亲在他小时候生病是会做给他吃东西，他在他生病的时候也想着给他做，但是拿碗梨水却让他毫不肯珍惜地给扔掉了。 此刻想起来便像是心被什么东西扎着一样疼，甚至此刻他想做出和那人一样的味道都没有参照，只能回想着那个梨水的模样，做成差不多的样子，足足做了三遍他才觉得模样类似，味道也还算好喝，接着就是熬第二天的汤，睡下的时候也已经半夜了。 第二天一早照例是拎着电脑和汤水去了医院，不同于往日，这次他可以直接进病房了，也正因为今天可以进去所以他还收拾了一下自己，少了一份疲惫，脸上还带着笑意。 “早上好。” 人还未到跟前声音就传了进来，顾寒刚刚洗漱完由着护工抱上床，正缓着体位变化带来的闷滞感，听见声音抬头就对上了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早 上 好。” 费力的喘匀呼吸也同他打了招呼，言恒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有些调皮的捏了捏他的指尖 “昨晚睡的好吗？” 第112章 我有些知道顾寒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顾寒轻轻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看这人倒是顶着挺大的一个黑眼圈 “没 睡好？” “睡好了，我做了梨水，快尝尝。” 说完言恒就像是献宝一样地将保温杯从袋子里拿出来 “你就 因为这个熬夜 了？” 男人的语气并没有太好，言恒对他的心思再了解不过 “不全是，这东西不费时间，昨晚是开了个视频会开晚了。” 说完他立刻看向床上坐着的那人 “不许再说让我回去的话了，这几天夜算什么，你刚上班的时候还能少熬夜了？” 顾寒微微低了下头，语气有些清苦 “所以 你是也想熬成 我这样？” 他的声音飘着发虚，中气不足，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格外的让人心酸。 “你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那时候的顾氏能和现在的相提并论吗？你是开荒的人，我是吃现成的，熬两天夜哪里能熬出问题，放心吧，我和你一起喝那补汤，补的都流鼻血，亏不着。” 说完就将那梨汁罐头倒在了他特意带来的透明的碗里 “看看，和你做的是不是很像，尝尝。” 顾寒将目光放在了那透明的碗里，梨块晶莹透亮，里面还有红枣和枸杞，确实和他小时候他妈妈做的很像，他微微探过身体尝了一口。 “怎么样？林宵说你现在不能吃太多的糖，所以冰糖我没有放太多。” “挺好吃，谢谢。” 那人眼睛看着这碗的目光很柔和还有些怀念的意味在里面，这味道确实很香了，他知道为了这碗梨水言恒怕是真的没少花心思，言恒反倒被他这样弄得有些尴尬 “谢什么，这东西又不费事的，总喝那骨头汤确实腻，其实能做这糖水的水果有很多，橘子，苹果，菠萝，山楂开胃做些山楂的也可以。” 这人实在是太瘦了，吃的也实在太少了，言恒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能让这人多吃下去一些东西，还能让他少遭点罪。 “不用太 麻烦。” 言恒打定了主意要和这人拉近关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那人手上有滞留针他不敢用力，只是这手也太凉了，他刚要说什么护士就拿着输液袋进来了，顾寒将手从他手里抽出去，护士将针直接插在了滞留针上，言恒想起方才那人手上的温度起身去灌了一个热水瓶。 回来用毛巾包住放在了那人的手下面，又帮他整理了一下被子，顾寒感觉着手下难得的暖意心里有些软了两分，言恒也不再闹他，随他闭目养神去，他则是拿出了笔记本开始处理公司的事。 因为心脏的原因顾寒没有办法平躺下来，只能是半卧姿在床上，时间长了腰上连着大腿都酸麻的厉害，只是他不想在言恒面前表现出来，只是微微变换一下姿势缓解。 中午言恒喂了顾寒一些早上带来的骨头汤，他现在也基本掌握好了量，一次小半碗已经是那人的极限了，他帮他顺了顺胃，平复了一下恶心感，顾寒缓过了一口气便催他出去 “这个点了，你 快去吃饭吧。” 言恒见护工进来了也就出去了，找了林宵和Joshua出去吃饭，鉴于国富同志实在是吃够了医院周边的饭店，几人不得不开车去了远一点的地方，当人这家店也是国富点的，进了装修精致的餐厅大男孩拍了一下言恒的肩头 “言你真是个大好人，吃饭有人付账还能选餐厅的感觉太棒了。” 言恒和林宵都笑了，这孩子一天开心的可真容易，言恒确实是感激他的，自然不在乎这几顿饭。 吃饭的时候国富没有像个言恒吃饭那样直接点了菜，而是凑坐在林宵的身边一样样给他介绍，再问他爱不爱吃，弄得林宵有些无奈，不过也还是听着他啰嗦。 言恒坐在对面轻轻晃着杯子里的柠檬水，笑着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林宵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对他这个师弟实际上是很纵容的。 最后Joshus终于敲定了吃什么，林宵抬起头来对言恒无奈一笑，言恒也对他笑了一下，林宵的目光却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怎么了？” 言恒有些好奇地问他，林宵却是慢慢收回目光，回望他的眼睛 “我有些知道顾寒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对面这人只是一身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这段时间对他来说也经历了很多，到M国的这些天他一面顾着顾寒，一边撑着顾氏那边，他不说他也能想象到，这人晚上回到家一个小时恨不能掰成两半过，用焦头烂额形容也不为过。 但是此刻他坐在这，依旧能压下心中所有的思绪和焦虑淡笑着面对别人，甚至没有将自己负面的情绪一丝一毫地传染给别人。 言恒听了这话挑了挑眉 “为什么？” “顾寒可能就喜欢你股韧劲吧。” 同样是将心事压在心里，但是言恒不同于顾寒那般将自己逼的那么紧，若是说顾寒是隐忍，没有什么苦吃不下的性格，那么言恒就是有韧劲，他懂得调节，也很聪明，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面对再大的困境也能撑下去。 言恒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菜上来之后，几人倒是谁也没有客气，林宵吃饱后看了对面也刚刚放下餐具的人出声 “有个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什么？” “关于顾寒的身体。“ 听说和顾寒有关言恒的眼睛立刻显出几分担忧 ”因为他心脏的原因，他活动受限，只能卧床静养，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时间长了他的肌肉功能会退化，在加上他长期一个姿势卧床，腰背处的负担太大了，腰背僵痛，酸痛的症状最近也有出现。“ 言恒一愣，似乎也回想起来他有时会频繁地挪动身子。 “那该怎么办？” “他现在心脏还在恢复阶段，没办法下床，所以只能被动运动，用按摩来缓解。” 第113章 别看了，费眼睛 言恒听完便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坐久了必然腰上会不舒服，既然按摩能缓解那就抓紧按摩，但是林宵却是面有苦色，他忍不住问了一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顾寒不喜欢让生人接触，我有时候能帮他按一下但是我下月就得回国了，现在的护工除了必要时候他也不喜欢让他触碰。” 言恒听了这话也微微皱眉 “你教我吧，软磨硬泡我也会给他按摩。” 他清楚那人的脾气，他连之前被护工照顾的样子都不愿意给他看，现在要让他接受他来按摩肯定不容易，但是不容易他也要试。 “那行，回去我把视频发给你，你先看看。” 顾寒中午睡得不是太安稳，醒的很早，屋里只有护工在，昨天言恒问起秦峰的事他也想起来了他上次问了江云礼秦峰家里的情况之后他一直也没有给他回消息，按说江云礼去查的事又不是什么难查之事应该要不了那么久才对。 不知是不是方才睡的不好，他隐隐觉得有些心慌，让护工拿过了他的手机，握着手机半天他没有打给江云礼，而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是我，你帮我查一下中芯 秦峰家里的情况。” 打完电话他便靠在床上看着窗外，想要压过那股不安，言恒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人有些怔怔看着窗外的模样，前些日子下了好几天的雨，今天好不容易露出了一个晴天，言恒心理有些心酸，这人这般困在床上定然是不好受的，他也想出去吧。 只不过再进去的那一刻他便将表情掩饰的很好，顾寒听见动静回头，就看见言恒拎着什么东西进来，回过了神来问了一句 “吃完了？” “嗯，怎么样睡的好吗？” “还好，拿的什么？” 言恒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笑着拿到了他面前给他闻闻 “中午打包没吃完的牛排和沙拉。” 顾寒听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露出一丝笑意 “你现在 吃不完 都打包了吗？” “这不是我吃剩的，是Joshua，他点多了吃不了非要打包回来，刚才到门口被急诊叫走了，让我拎回来，说等他回来吃。” 说完言恒也笑了，那小子一天真是挺有意思。 “对了，听说你还给他出过主意，教他怎么追林宵？” 这人白天的时候精神会好一些，言恒也就能趁这时候多和他说几句话 “嗯，我见他急的团团转不知怎么做，林宵那段时间因着我的情况也没怎么好好吃过饭，我就让他去做饭了。” 想起Joshua和林宵顾寒也似乎有了几分精神，Joshua性格好招人喜欢，若是真的能成，也是好事的。 “今天吃饭林宵说他可能下个月就要回国了，我看Joshua挺舍不得的，方才还和我说他想追过去那。” 顾寒微微抬头 “林宵请了三个月的假期已经难得了，Joshua和林宵同一师承，回国发展应该也会不错，只是 咳咳 他的性格单纯，从小在国外长大，怕是适应不了国内 医院的氛围。” 一段话说完他便有些轻喘，言恒给他倒了杯水，见他缓过来一些才喂给他，言恒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国内的医院内部竞争比较激烈，评职称，论文，一个主任的位置可能有很多人挤破了头去争，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不为过，残酷程度不比企业差多少，而且有的过了那个年纪就再难进一步了，像Joshua这样毕业后一直跟着导师还像小孩子性格一样的人确实不适合。 “这倒是不用太担心，国内的很多医疗机构也和很多高校有合作，以Joshua的学历进去应当不难，而且我有个想法。” 顾寒抬眼看他微微挑眉，言恒起身去拿了笔记本电脑过来，将一个文件点开给他看 “你想要的注资医疗机构？” 床上那人看后微微有些皱眉，似乎也是思忖了一下还是轻叹开口 “顾氏还不是 做多元化的时候。” 顾氏此刻虽然隐隐占得科技企业的龙头，但是现在无论技术还是客户的需求更新换代的都太快了，现在做多元化无异于分散资源。 言恒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 “我没有想做多元化，你看看这个数据，顾氏企业员工的待遇很好，将分部都算上光是医疗福利这一块儿一年的支出已经达到了6500万，今年可能还会增加，这个金额已经够投资一个中小型的医疗机构了，如果是合作经营，可能能达到中型的规模，我们也会减少很多支付给第三方机构的费用，盈余的产能也可以创造价值，毕竟在中高端医疗这一块儿国内的市场是增大趋势的。” 听到了这番话顾寒抬手轻轻触在笔记本的鼠标盘上，将这个文件看完，他眼睛盯着屏幕时间长会头晕，忍不住按了一下额角，言恒立刻拿开了电脑 “别看了，费眼睛，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行，这些都装在我脑子里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没有太久，之前找你的时候托朋友认识了一个医生，家里是开医院的，就多了解了一些，后来看见报表上医疗福利支出这么多我才有些动这个心思。” 其实言恒是有私心的，第一次见面和李竞聊天的时候确实说到了这些，但是那时候他满心都是这人的安危，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 后来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倒是也动了这个心思，才会去查集团医疗福利的开支，但是直到今天林宵说这人腰背不舒服，他才下定决心要投资自己的医疗机构。 顾寒的身体摆在这，他知道这人即便以后修养的好些也不可能恢复如常，甚至他查了，以后他少不得要复健的，那人的性子他知道，要强又隐忍，自己家的医疗机构对他到底还能方便些。 第114章 口不择言 顾氏到底已经是言恒的了，顾寒不想多加干预，他方才说的也有道理便也没有多问。下午的时候林宵过来，这次不是一个人，还有护士跟着 “做完手术已经两周了，今天要做一个术后的系统检查。” 林宵的话说完，顾寒还没怎么样，言恒先是开始紧张了。 “不用太担心，从加护病房出来总体的情况还是在计划内的，这次只是例行的阶段性检查，别有压力。” “需要多久？” 言恒忍不住问 “估计两个小时吧。” 护士直接上来推床，言恒下意识就跟了上去，却被顾寒伸手拦了一下 “你就在这吧。” “我陪你去。” 言恒的语气有些执拗，之前这人手术，检查他都没跟着，现在哪能还让他自己去，见他执意跟着顾寒倒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进检查室之前言恒悄悄拉住了那人一只手有些郑重其事地说 “你别紧张也别害怕，我就在门外等你。” 顾寒这次没忙着抽回手，听了这话倒是笑了，还微微挑了下眉 “你哪里看见我 紧张 害怕了？” 说话间倒是多了两分生气，言恒愿意见他这样，也跟着笑了 “没看见，你最厉害最勇敢。” 一句话幼稚的不但顾寒转了头，连林宵都忍不住乐了。 人被推进去之后，显然没有顾寒勇敢的言恒同志紧张了，在外面的椅子上只坐了半刻就站了起来，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凑近门去听一听，当然什么动静也听不见。 里面顾寒倒是真的不紧张，这几年下来这大大小小的检查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这次加了颈椎和腰椎的检查，一会儿出片子我和结果一块儿送去病房。” 顾寒点了点头就被推了出去，言恒几乎是立刻走过去，见床上那人还醒着又拉了拉他的手，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的紧张，这次顾寒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指尖，言恒简直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他捏了一下。 “走吧，我们回去。” 顾寒点了点头，言恒不知道林宵有没有和这人说检查结果，忍着好奇心，没有问，林宵看出来了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走之前拍了拍他 “还有几个结果没出来，等会儿去病房找你们。” 听他的语气还行，这才算是压了压忐忑的心情，但是等待的时间依旧难熬，又不太想让那人看出来，倒是顾寒觉得他这坐立难安的样子挺有意思，难得来了两分性质逗逗他 “你怕什么呀？我都不是要死了。” 听到了这个字言恒浑身都是一僵，出口就打断他 “不许胡说，就是一个检查什么死不死的。” 顾寒轻笑了一下，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对啊，就是一个检查你紧张什么？” “我紧张你不行啊？” 言恒也听出他是在逗他了，索性直接坐到了他身边没好气的说 “行，林宵说若是状况好些就可以出去了。” 或许是这句话也给了顾寒一些希望，让他比平时看着有了一丝生机，言恒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出去可能只是能出去透透气，当下有些心酸的同时，也有些开心，林宵能说这样的话就说明这人的身体总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的。 没过一会儿林宵就拿着一沓的东西进来了，言恒刚刚因为聊天放松下去些的心情又被吊了起来，想都没想就直接问了出来 “怎么样？” “刀口愈合的好了一些，但是还是不能拆线，心脏的恢复情况在预期内吧，睡觉时心悸的情况减少，但是依旧不能做耗费体力和精神的事，心衰并非不可逆转，手术成功也不是终点，它的恢复和改善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胃部的情况还可以，手术过去两周了，可以进一些半流质的东西了。” “那他为什么吃东西还是恶心？” 言恒忍不住的问出声，每次见这人咽的艰难的样子他都很心疼，既然胃上手术了也有所恢复为什么吃东西还是那么难受那？ 林宵叹了口气 “他吃不下东西恶心有胃上的原因，但是也有心理上的原因，之前胃上不舒服他经常点营养液减少或者避免进食，久而久之胃口好的了才怪那，这个只能慢慢克服慢慢适应，或许什么东西可口了能唤起些食欲。” “还有，颈椎腰椎我也看了，多是一些陈年的职业病，腰椎因为长久卧床有些肌肉黏连，需要按摩缓解，这个你们俩商量一下是找专业的按摩师还是怎么办？这个事不能拖，腰椎的病得了就不去根，得重视起来，至于其他的老毛病不用我多说你自己也感觉得到。” 对于顾寒这个身体，林宵觉得什么低血压，低血糖都不叫毛病了，也懒得再说，觉得屋里的两位都明白了他想要传达的话就自觉的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他们。 言恒凑到了那人身边坐下 “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给你做，还有林宵之前说过你不是太喜欢别人给你按摩，但是这个腰椎的问题我们得重视啊，要不我去学，然后给你按怎么样？” 知道这人的性子要强，现在两人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他不能做先斩后奏的事，平白惹他不快，还是好好的商量一下，顾寒听到他要去学按摩有些皱眉 “你的工作都忙不过来，学这做什么？我让林宵帮我按按就是。” 顾寒不习惯也不喜欢在言恒面前表现的事事都要依靠他人，更不愿将最狼狈的一面对着他，他愿意留下他拦不住，但是他不希望他留下做那些伺候人的活，其实他的心底还是有些害怕，他不敢让他做的太多，这般久病床前的日子他能撑多久那？ 果然，这个答案在言恒的意料之中 “言恒三个月的假期就要到时间了，下个月就要回国了，你总不能身边连个按摩的人都没有吧？” “那言总放着偌大的公司不管，就要在我这做按摩师？林宵走了我随便找个便是。” 听见他那句话的顾寒心里就像是堵着一口气，甚至还有一丝委屈，因为他身边没有人了，他留下是为了可怜他没人照顾没人按摩？伤人之语就这样口不择言的脱口而出。 第115章 这个世界上能够轻而易举被你伤到的就是爱你的 这一句话出口屋里一下就静了下来，这一声严总就像是惊雷一样炸响在言恒耳边，让他一瞬间失去了反应。 顾寒也没有想到他能这般口不择言的伤人，说完便愣在了那里，两人之前的片刻缓和似乎都被这一句严总给拉了回去。 方才那堵在胸口的一股气随着惊愕消散了，顾寒厌恶极了自己这般失控的情绪，言恒不过是说要学习给他按摩，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其实明明是舍不得他走的，舍不得他为他做的太多，他怕做的多了，他便会烦了，虽也不指望他真的能一直守在他身边，但是他依旧不希望有一天看见他嫌弃，厌倦的目光，沉默片刻，刚刚想要开口道歉便听坐在床边的人出声 “不要叫我言总了，等你的病好一些我就将顾氏还给你，这本来也是你让给我的。” 言恒的唇边满是苦涩的味道，声音黯然，沉默地坐在一旁，像是被抽尽了力气，这些天来积攒的疲惫似乎都在这一刻涌了出来。 顾寒听见这句话浑身都有些僵住，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一样，微微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都知道了，他原来都知道了，他顺水推舟，甚至最后做的局他其实都是知道的。 他了解言恒，知道这个人有多骄傲有多要一口志气，因为三年前的事他能沉下心来隐忍谋划三年。 却在最后发现这他并不是自己夺走了顾氏，而且他有意“让”了出去，不用说他就是这事发生在顾寒自己身上他怕是也会觉得屈辱。 而这些天自己一口一个“言总”听在他的耳朵里恐怕不只是嘲讽那样的意味，而是侮辱。 此刻什么话都显得苍白，也让顾寒彻底清醒了过来，随后便是觉得周身都冰冷下来，言恒来了这么久丝毫没有提过从前的事，这般想想也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日子，顾氏的事他需要处理，要给他做汤白日来陪他，还要分了心思顾及他的心情，今天他确实过分了。 只是道歉的话就在唇边却说不出来，他知道这人此刻想听的不是“对不起”三个字，但是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说顾氏就是我留给你的？不过是用了心思做了局让你以为是你赢过去的？ 他们都在自作聪明，都在自以为是地做着以为对方不知道的事。 “按摩的事你不喜欢我插手，也要重视起来，你睡一会儿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言恒几乎是机械的站了起来，路过床尾的时候低头帮他整理了一下床脚的被子，便径直出去了。 空空荡荡的走廊，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想了想还是低头去了林宵的办公室，嘱咐他去看看病房里的那人，看见一旁的Joshua问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酒吧？” 他这般模样将两人都有些吓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吵架了？林宵问也没有问出什么就去了病房，走之前还对国富同志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看着点言恒。 Joshua下午便没什么事了，看着言恒的模样两人出了医院，直接去了一个附近有名的酒吧。 林宵进到病房的时候便看着床上那人神色怔愣地靠坐在床头，脸色雪白，情绪也不太对，他就不明白了，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 “怎么了这是？” 顾寒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片刻之后才喃喃出声 “我刚才说错话了。” 林宵此刻更是不解了，言恒这段时间的他也算是了解，这人的性子可以说很坚韧了，更何况他现在定然不会和顾寒闹的，这人是说了什么话能弄成这样？ “你 你说了什么啊？” 顾寒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意 “他原来都知道，是我错了，我低估了他，他的谋划瞒不过我，我做的局也一样瞒不过他。” 林宵似乎听懂了什么，之前顾寒的谋划他也知道一些，听到这些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言恒那人有骨气，不然也不会和这人一杠就是三年，这下确实不太好办，但是他就是知道也应该不是现在知道的，之前不也好好的吗？ 听他将方才的经过说了一遍，林宵沉默了，看了看这人苍白的脸色，面上显过些挣扎，顾寒自然一眼看穿了，抬眸出声 “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我说了啊，说实话你和言恒谈不上什么谁对谁错，那三年他对你那般态度我其实是生气的，但是想想那时候谁也没查到有力的证据证明你和他父亲去世无关，他想要报复你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他和我说过一次他之前便喜欢你，我那时候不信，现在却是信了。” 顾寒的目光看向他，像是没有想过言恒会和他说起这件事。 “这三年你过的什么日子我知道，之前我真的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但是现在想来倒是有点同情他了，他忙活了三年谋划了三年，甚至隐忍对你的感情来报复，最后却发现报错了仇，转身想求得你原谅的时候发现你消失了，找到的时候命悬一线，这事放在我身上我一定觉得我他M上辈子是炸了银河系造了孽吧。” “所以之前不说，这段时间我挺佩服他的，你俩性格看似相近，其实有很大不同，你隐忍但是性子太过强硬，过刚易折，他则是少见的极有韧性的人，像是什么也压不垮，这段时间他顾着顾氏，照顾你的情绪，回去做饭做汤，好像整个人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但是每次出现在医院他都会调整好状态，甚至和我们出去吃饭都可以轻松谈笑，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在经历什么，这么样的一个人能被你的一句话伤到，所以我才说我现在是真的信了他早就喜欢你。” 林宵的话静静的流淌在病房里，看了看病床上那个几无血色的人他还是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能够轻而易举被你伤到的就是爱你的人，之前他于你是这样，现在你于他也是这样。” 第116章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能为你做到何种程度 Joshua把言恒带到了一家他常去的酒吧，环境布置的很有章法，加上是下午，大多出来玩的人都还没出来，酒吧倒是显得没有那么喧闹。 言恒没有坐在卡座，直接在吧台坐下，随手点了一杯威士忌便也不说话，Joshus在他身边坐下，他没见过言恒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和顾寒是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就是坐在这人身边都能感受到低气压，这边的调酒师他认识，和他打过招呼就缩着脑袋安静地坐着，低下头偷偷给林宵发短信。 病房里的顾寒听见林宵的话目光有些动容，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方才言恒听见他的话时碎裂的表情。 林宵看见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说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尝试着信任他，你应该很了解他这个人，他不是那种脆弱的人，反而很坚韧，试着接受他的帮助不好吗？” 顾寒听见他的话露出了一抹苦笑，苍白的面容似乎要和雪白的床单融为一体，整个人有一种一触碰便会消散的脆弱感 “时间长了他便知道照顾我这样的病人有多麻烦了，我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我如今的样子。” 林宵叹了一口气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今天躺在床上的人是言恒，你会不会嫌照顾他麻烦？” “那自然不会，只是…” 顾寒几乎是下意识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后面他便顿住了 “只是你不相信他对你也会有这样深的感情，或者说你信了却不敢试。” 林宵替他说出了这句话，顾寒惨然一笑，林宵突然有些恨铁不成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会为你做到哪一步？再说你到了现在还有什么是输不起的？” 林宵和他说了这最后一句话，便给他盖好了被子出了门去，这里的关键还是要他自己想通。 顾寒一个人在病房里仰靠在床头上，林宵的最后一句话像是直接敲在了他的心上，是啊，到了如今他还有什么是输不起的？ 他闭上眼想了想言恒，也想了想自己，他想到了那人那句“等他好些就将顾氏还给他”那句话，他听出来了，言恒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开玩笑，也不是赌气的话，他看的出来他对顾氏没有原来那种势在必得了。 从前他想要得到顾氏，凭的是心里的一股气，想要报复他而已，而后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存了将顾氏托付给他的心思，这句“言总”对言恒何止只是嘲讽。 他也开始反思自己，林宵说他太过强硬，强势，过刚易折，好像没有说错，他对言恒的“安排”似乎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愿。 他闭着眼睛思绪万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些日子言恒陪在他身边，哪怕他们不说什么，他只静静地在他身边看着电脑，回着邮件，他便觉得心里踏实，此刻他走了，一室空寂，又剩了他一个人，才知道原来时间这么难熬。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五点了，往常这个时间那个人差不多该催他吃晚饭了，将准备好的汤倒出来一勺一勺喂给他。 但是现在那保温桶里的汤还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只是那个总在眼前晃的人不见了，他有些烦心也有些忐忑，他有些怕他真的就以这样的方式不再出现了，也终于承认他并不是不想他在身边照顾他的。 林宵刚刚回到办公室，看见了桌子上一小时之前言恒发来的信息 “汤我放在他的床头了，他下午醒来你喂他喝一些吧，早上带的开胃的山楂水还没给他喝，你也喂他一些吧，记得加热一下。” 信息里没有提他在哪，也没有说今天还回不回来，往底下看，是Joshua发来的消息 “师兄!!!我也不知道言恒是怎么了，他都已经喝了七八杯的烈酒了!!!怎么办啊？我要不要现在把他扛回去啊？” 满屏的感叹号足矣便是国富同志此刻担忧又无助的心里，他是真的不知道咋办呀! 想了想林宵给言恒回了一条短信 “我今晚要陪老师上个手术，没时间，交代护工吧，不过顾寒状态不太好。” 写完又给小师弟回了信息 “一会儿他要是想回来你直接把人扛来医院就行了。” 顾寒此刻在病房里握着手机在犹豫，今天确实是他伤了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便问一问吧，手指按下了那个号码，里面的嘟嘟声一声接一声，他的心跳也跟着快了两分，终于在快挂断的时候被接了起来 他很快缓过神来，有些暗哑的出声，似乎还带着一丝犹豫，只叫了那人的名义 “言恒。” 电话得那边声音很嘈杂，隐隐还传来音响的声音，顾寒将电话离的微微远了一些，那边说了话，只是声音却并不是言恒，而且Joshua “顾，言恒去卫生间了。” 听见他的声音顾寒顿了一下问道 “你们在哪？” “在一家我常去的酒吧，顾你们怎么了呀，言恒已经喝了七八杯的烈酒了，我看着是快多了…” 顾寒听见他们在酒吧就微微皱了眉，还不等他说话就隐约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再来一杯。” “Joshus麻烦你把手机给他。” Joshua自然是赶紧照做，将手机直接贴在了一边已经喝的半醉的人的耳朵上，小声对他说 “顾的电话，找你的。” 言恒现在整个脑子都是僵硬的，听见顾这个字却是顿了一下，心里下意识的颤了一下，僵硬的接过手机，却觉得舌根发硬什么也没说出来。 顾寒听见了那边交换电话的声音，和那有些粗重的喘息声，他缓下了语调，放轻声音，微微闭上眼睛，像是终于妥协认输一般的开口 “言恒。” 听见那人的声音，已经脑子陷入混沌状态的言恒几乎立刻抽出了几分神智，声音沙哑疲惫 “嗯，我在。” 这一声应答穿过喧嚣的音乐声传入顾寒的耳朵里，让他瞬间便软了心。 第117章 回来见面 言恒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着酒杯，周遭喧闹的氛围似乎随着那人的一个电话烟消云散。仿佛他的世界中就只剩了这一通电话和电话那边的人，他只应了一声他在便不再说话，像是对着那边的人总有着无尽的耐心一样，静静地等着。 或许是在这病房中的孤寂放大了等待的焦虑也或许是林宵的话让他终于有了触动，顾寒也觉得他或许真的不应该这样杠下去了，靠在身后的床头上声音和语气都有些软了下来 “你回来吧，好吗？” 那人本就还在病中，中气不足说话总是提不上气力的样子，这温软下来的话通过电流传到言恒的耳朵里便格外的惹人心疼，他几乎连想都没有想便应了下来 “好。” 两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言恒拉着一边的Joshua急匆匆的出了酒吧的门，两人都喝了酒他索性没有去管开来的车，直接挥手打了一辆车就报上了医院的名字，言恒坐在车里终于算是冷静下来了，酒精的作用让他现在觉得哪里都有些转，晕的厉害，但是可能是方才吐过的原因，虽然身上难受的厉害，但是意识却是格外的清醒。 这一晚上他也没有光顾着喝酒，他从头到尾将那人的这些天的表现和对他的态度都理顺了一遍，他知道他是骄傲的，他不想让他看见他现在这般狼狈病弱的模样，但是上一次他控制不止自己和他发了火又烫了他的手之后便也默许他在病房里陪着他。 那人对他的在意从来毋庸置疑，但是这一次他说要给他按摩他却突然这么大的反应，而且他还记得他说的那句话“林宵走了我随便找个便是”，那人的骄傲并非是对着的自己的，就连现在的护工也只是照顾做一些生活起居，而不准他靠近自己做按摩，但是那人却在情急之下说出了这样的话，这让他隐隐觉得顾寒这一次失控和他说了重话并不单单是因为他的骄傲。 言恒喝了太多的酒，只要一闭上眼睛便是天旋地转，出租车内，坐在后面的那个青年头冲着窗户，他的面色并不怎么好，头发因为近期没有打理有些长长了，显得人有几分颓废的没精神，但是他的眼睛却晶晶亮着，他想了一晚，终于在那通电话之后想明白了，顾寒这一次急了并不是因为他骄傲，而是因为他害怕，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除明显地发着白，有心疼也有无奈，信任和安全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的。 顾寒挂了电话便时不时的看向门口，方才言恒的那一句“好”，似乎一瞬间就让他的心归到了原处，他有些自嘲，自己能骗过所有人，但是独独骗不了自己，那些什么不希望拖累他的鬼话都是骗人的大道理，纵使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他依旧是希望言恒能够陪在他身边的。 言恒下了车就脚步发飘地进了医院，Joshua看着前面走路有些打晃的人看的心惊胆战，就怕他一个没走稳就直接摔个跟头，直到跟着他进了电梯，看着他走到了顾寒的病房门口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去了林宵的办公室。 一身在酒吧沾染了酒气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下，言恒也忘记了敲门，直接拉过门把手就进了屋，一抬头便对上了顾寒看向门口的目光，两人皆是一顿， 言恒进了屋，顾寒见他脚步不稳一身的酒气就知道他是真的没少喝，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言恒想起来了这人不喜欢酒气。 “抱歉。” 说完便顿住往前走的脚步，还向后退了几步，声音是酒后的沙哑，连日来的缺少睡眠让他看着疲惫异常，眼中的红血丝还没有褪下去，顾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松开了皱着的眉头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心疼和担忧。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不是这样的，他或许很累，但是绝不是此刻酒后浑身疲惫黯然的模样，他终于发觉了自己的态多一直以来真的太强硬了，他所谓的对他好，完全是站在了自己的角度上，林宵之前的话说的确实太过客气了。 “走进些好吗？” 这个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顾寒看着他的样子眼眶有些发热。 言恒将外套脱了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好像没有被动过的保温瓶 “你没吃晚饭吗？” “没有，我没什么胃口，你吃了吗？” 言恒也摇了摇头，他喝了一肚子的酒算不算吃饭了？ “我们一起吃点吧。” 这话是顾寒说的，坐在床边的人听见这话倒是有些意外地抬起头，这人会主动要吃饭，还要和他一起吃可是第一次。 “好。” 他取了两个碗，盛了两碗汤，将病床边的小桌板打开，放了上去，像要习惯性的去喂他，手抬到一半却顿住了，他有些怕再惹到那人敏感的神经，只是沙哑的出声 “自己可以吗？” 顾寒目光中有一瞬间的暗色，却也到底是点了头，言恒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是在这人面前也不好表现出来，低头几口便将碗里的汤喝了个干净。 顾寒手上没什么力气，勺子从碗里出来便撒了快一半的汤汁，手也有些抖，言恒看着这一幕也顾不得之前的想法，握住了他的手，从他手里拿过了勺子，舀了一勺汤喂到了他唇边。 顾寒微微顿了一下还是喝了进去，就这样喝了半碗才摇头，他看着言恒出声 “下午的事是我说的话重了，抱歉，顾氏是我半生的心血，除了你我没有更放心更想交给他的人，所以之前的事我确实顺水推舟做了一个局，自以为你不会看穿，却没想到…” 言恒微微挑眉，他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提起顾氏的事，在他第一次发现那人做局的时候确实有过自嘲，甚至有过受了愚弄的感觉，但是现在亲口听他说起这些，似乎那些感觉都烟消云散了。 第118章 等你两腿一蹬 言恒听见他的话顿了一下，他当初设局的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吧 “你当初是不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没有犹豫，言恒直接问了出来，如今想来这人就是要将顾氏托付给他的，因为酒精的刺激他现在浑身都热的厉害，这病房中的温度本就有些偏高，此刻鬓角的汗都有些往下流，只是那双晶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那人。 顾寒没有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头，确实，那时候他觉得他大概率下不了手术台了。 “那现在呢？你还是觉得你没有多少时间了？不想我留在这是不想耽误我？” 言恒的问话一句比一句犀利，话虽是这样问语调却是挑高了，一声比一声迫人，眼睛里的厉色一闪而逝，顾寒听出来了他的话中带着情绪，这次却也直面了他的目光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能撑到哪一天都不好说，你...你也不必浪费时间在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言恒就将手里的碗重重的砸在了床头的桌子上，一声脆响碗里剩下的小半碗汤汁都溅了出来，言恒直接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了床面上，微微俯下身子，他的目光中有怒有气，夹杂着一身的酒气和床上那人对视，目光迫人没有分毫的闪躲 “你知道你这人有个什么毛病吗？” 这话就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般，说完没有等床上那人接话言恒的唇边就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 “自欺欺人，自以为是。” 他的声音像目光一样凉 “你想着将顾氏托付给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想要顾氏？老子今天就告诉你，我对顾氏本身没他M半毛钱的兴趣，我想得到它想从你手里抢到它是因为我想报复你，想战胜你，结果那？我他M苦心经营了三年最后不也让你当候耍了吗？不过我也不算太傻，至少你以为能骗过我的事我早就看穿了，顾寒我们都已经互相算计三年了，你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酒精的作用或许就是可以无所顾忌的点燃一个人的情绪，在它的操纵之下人们会将想说的话再没有顾及的说出来，床上那人微微垂眸，却在他说自己被耍的时候骤然抬起了头 “言恒，我从来没有觉...” 言恒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有些忍不住嗤笑 “我知道，你没觉得我是猴。” 这人现在明显是酒劲上来了，顾寒听见这句话也就闭了嘴。 “你觉得你将顾氏给我你就能放心？我没你那么多的远大抱负，建立什么中芯科技，将半个身家都投入进去搞什么光刻机，我他妈脑子都扑在怎么报复你身上了，搞那东西多烧钱啊，等你俩腿一蹬中芯还想从顾氏得到半分钱门都没有，不信你就试试。” 言恒这会儿虽然酒劲儿大，但是还知道这人将什么看的最重要，顾寒何尝不知道他是在激他，也终于承认言恒早就查到了中芯，这么快速能够知道这些的人又怎么可能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做，他叹了口气 “言恒你这样又是何必？” “何必？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没有将中芯的存在告诉我就是知道我还没你那么大的抱负吧？你看的一点都没错，我现在有的钱足够我下半辈子躺在金山上过活了，我他妈劳心劳力的搞什么科研啊？” “所以顾寒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能实现你那些什么狗屁理想的只有你自己，老子不给你费心费力的做这些，林宵都说你的手术很成功，我们也确实要认清现实，你没办法完全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但是那有怎么样？至少你还有机会走，还有机会更好一些，只要你人是活着的其他有什么要紧？” 顾寒的脸色苍白，手紧紧的握住床上的床单，脸上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言恒可真的懂得怎么打他的七寸，他最放不下的也就只有顾氏和他了，他将他的现状一点遮羞布都不带的摊开来讲，却又给了他自己实现理想的希望。 言恒看着那个几乎一阵风就能吹散的男人心中到底舍不得他逼自己，他低头用撑在床上的那只手握住了这人冰凉的手，语气和缓下来，像是叹息一般的出声 “你在怕什么那？” 床上的那人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的微微颤了一下，手想要从言恒的手中抽出来，却发现那人握的死紧 “你不想我在这陪你真的全是因为不想耽误我吗？你其实是不相信我吧，不相信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能支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 言恒丝毫的没有退缩，一步一步的紧逼，心里最深处的事情就被这样无遮无挡的说出来，顾寒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胸口的起伏加剧，呼吸的频率也开始加快，一边的心电监测出卖了他现在的情绪，嘴唇染上了紫色，他无力的靠在后面的靠枕上，努力的平复着呼吸，言恒也怕这样的紧逼真的让他发病，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手按照林宵之前交过他的方法抚着这人瘦骨嶙峋的胸口 “你，咳咳，你还真的分毫面子 都不给我留。” 半晌的时间顾寒才算是微微缓过了一口气，只是整个人都虚喘的厉害，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的靠在场上，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言恒倒是笑了一声出来，这人还是从前的样子。 “所以顾总生气了？” 言恒也笑了，手下却还是没有停的帮他轻顺心口 “不 敢。” “你试试又何妨？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之前你连死都不怕，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你试一试我是只说说还是真的对你情深，我们都算计了三年，现在面子里子都扒开了，总该多两分真诚吧？” “好，只是你想清楚，我这不是说留就留想走就能走的。” 顾寒按住了心口的那只手，目光厉了起来，一身病骨也无损他一身的压迫感，那便试一试，只是他试也是有筹码的，想走便再没那么容易了。 第119章 我怎么会让你输？ 言恒看着那人和往昔一样犀利的目光，听着他那状似威胁的话，却分毫没有退让，直接迎着他的目光挑眉 “你都愿意试，我怎么会让你输？” 这一晚两人似乎真的说开了一些，当晚顾寒还是将人赶了回去，折腾了一天又喝了这么多的酒总归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比较好。 言恒确实是困了，可能有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和这人也算是打开了一个心结的放松，多少天来难得有了这么明显的困意。 顾寒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托Joshua送他到了家，这一晚几乎是言恒来M国以后睡的最好的一晚，睡好的结果就是起晚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昨天那些酒喝着虽然难受倒是还不至于断片儿，前一天发生的事一点点都浮现在脑子里，自然想起了那人霸道的样子，总归这是一个好的开端，昨天和那人谈完已经挺晚了，回来的时候更是直接倒在床上就睡了，以至于今天该给那人的汤也没准备出来。 熬骨头汤肯定是来不及了，那就简单做点开胃的吧，他记得顾寒之前喜欢喝酸辣汤，不过那东西的料太重了，现在他肯定是喝不了，不过改良一下还是可以的。 他用西红柿下汤，没有鲜豆腐就用了上次让郑雨从国内带来的老豆腐代替了，切成条，又加了一些木耳丝，冬笋丝，冬菇丝，海参泡发切丝用淀粉勾芡，放上香醋香味一下就出来了，只不过没有放胡椒粉之类的东西，又切了香菜末单装，这东西喝的时候再放才好喝，出门的时候突然坏心眼地将胡椒粉带上了。 弄完这些以后他出门的时候都十一点多了，早上他醒来就给林宵发了信息，让他给那人早餐弄点白粥，顾寒早上吃了些白粥便时不时看向门口，看着这人今天精神都好了不少林宵就知道这俩人昨天是谈拢了，看见他现在的模样忍不住打趣 “别看了，那家伙估计昨晚喝多了今天九点多才醒，估计到中午才会过来那。” 顾寒瞥了他一眼不再盯着门口了，言恒出现在病房的时候都快十一点半了，这人今天刮了骨子，打理了头发，穿了一身深咖色的大衣，显得精神了不少，看见他这幅模样顾寒心里也顺畅了很多，言恒是带着笑意进来的，直接凑到了那人的床前，小声和他说 “今天给你带了好吃的。” 床上那人微微挑眉，言恒坐在他身边将保温桶打开，凑近那人鼻间 “闻闻。” 不同于每天骨头汤的味道，这股有些熟悉的味道倒是让顾寒愣了一下 “酸辣汤？” “然也，不过只有酸没有辣，我问了林宵他说你适当吃一些温和开胃的东西有好处，那没什么味道的汤和白粥吃多了能有胃口才怪那，今天少喝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言恒盛了两碗，顾寒确实好久都没吃到这东西了，酸味的汤汁本就开胃，倒是难得的有了两分胃口，他这个样子也让言恒放心不少，总归看着他吃饭没有那么辛苦了，不过他不敢多喂，看着那人还有些想吃的样子他也果断的放下了碗，这可能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顾寒没喝够不准他喝的情况发生。 等他喝完了顾寒便眼睁睁看着言恒往自己的那碗里加料，什么胡椒粉，香菜还有小葱段，难得的黑了脸 “你就非要在我面前吃？” “当然，这是为了督促你好好养自己的身体，不然你以后都只能这样看着我吃。” 言恒的胃口更好，喝了一碗又一碗，当他还想去盛第三碗的时候手腕被一只湿冷的手给按住了 “你差不多得了，这汤也不能喝什么多。” 床上那人说话间眼睛还不由得瞟了一眼一边的保温桶，言恒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过还是听话的放下了碗，将这人湿冷冰凉的手拢到了手心里，神色了然还带着笑意 “你是怕我吃光了吧？你放心，我带了两桶，保证你把你晚上吃的那一口给剩出来。” 被看穿了心思的顾总抽手就要从他的手里出来，只不过言恒抓的紧，赶紧道歉 “好了好了，我错了，给你留出来了，不过晚上不能只喝这个不好消化，喝点汤加点白粥好不好？” 顾寒这才算是点了头，不过想起这人今天这么闲还是问了一句 “你今天没事可做？这么闲？” “我闲的下来吗？你参考参考你之前过的日子就知道了。” 言恒叹了口气，收拾了汤碗，昨天上午他看了几份报告气的不轻，若不是现在不在国内，他定然是拎着他们脑袋骂，顾寒听出来他的语气不对，倒是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 “碰到事情了？” “前几日我将顾氏现阶段的各分部还有部门的流程梳理了一遍，之前的几年顾氏发展的太快了，制度的建设有些没有跟上业绩的增长，之前看不出什么，但是这东西经不起细查，现在渐渐开始露出端倪了。” 没有人比眼前这个人还熟悉顾氏的情况了，之前顾着他的身子，也因为两人之间还隔着那么多的问题，所以言恒从未和他提过工作上的事，如今话说开了和他讨论下也好，只要不过分费神也能让他有事可做，这顾氏是他半生心血，哪里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那。 “你具体指哪一方面？” “储运，供应链的部分问题比较多，pc端，手机，这一部分主体业务还算是规范，但是顾氏现在涉及了很多细小的电子产品业务，很多的零件没办法集体采购，供货和物流这一块儿我看了，不虽然谈不上乱糟糟但是也实在不规范。” 说到这言恒忽然有些好奇，按说以顾氏的发展规划不一定会涉及这么多细小电子产品领域啊，但是那些事业部确确实实是顾寒在三四年前成立的。 第120章 因为我那时候需要钱 想到这里言恒也就顺嘴问了出来 “你之前为什么建立这个事业部啊，又多又杂，业务虽然不少，但是管理成本也会相对应的增加。” 按理来说以顾寒的眼光应该能看清这些杂七杂八的电子产品不可能是未来主流的方向的，床上那人听见他这个问题倒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他时倒是笑了一下，答案简介明了 “因为我那个时候需要钱。” 言恒听见后愣了一下，顾寒调整了一个姿势，微微侧过身，言恒知道他怕是腰上有些受不住了，去旁边的床上拿了一个小一点的靠枕，帮他垫在了另一边身子的腰后，男人没有拒绝，向后靠在了软枕上，轻轻舒了一口气继续说 “你能发现中芯科技定是查了顾氏从前的资金流向了吧？” 言恒也换了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椅子上，听他提起之前的资金流向点了下头，目光多了几分钦佩 “我不查都不能想象，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那么高的杠杆率你也敢往上压，就不怕光刻机还没造出来顾氏的资金链就断了吗？也真亏的银行还敢贷给你钱。” 按说那么高负债率的企业银行贷款应该很难才对，这人当年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竟然能贷来钱 “所以啊，你就该知道我当年有多缺钱了吧，那个时候我真的恨不能将一块钱掰成两块花。” 顾寒仰靠在后背的靠枕上笑了一下，那时候他真是觉得钱是个好东西，但是砸到中心的钱就像是石子投进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 言恒虽然没有陪他有过那段日子，但是当时这人的处境可想而知，背着那么多的银行贷款，行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那时候我真的没什么精力去想顾氏未来的方向，手机和pc之所以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是因为在当时这是最赚钱的两个事业部，但是这还不够。” “当时开发区搞建设需要大量的电子耗材还有监控设备，我就去找了当时的区长，那段时间的应酬多的数不过来，不过好在最后拿下了那个项目。” 若不是言恒今天提起，他似乎已经忘却了那时候没日没夜的喝酒应酬的日子，他想做自己的芯片，想生产自己的芯片，那么芯片打哪来？那是用钱砸出来的。 言恒看到当年的那些动辄几个亿十几亿的钱像流水一样汇进基金会的时候，他便想到了那人当时有多难。 但是再怎么想也没有这人此刻云淡风轻地在他面前谈起这些过往的时候让他觉得由衷的崇敬和佩服。 他也应酬过，但是他从进了顾氏开始顾氏便已隐隐是行业龙头了，他需要应付的人哪个不是求着他给业务？ 但是这人当年的处境是什么样？是一个贷了银行大笔钱的新兴企业，哪个订单谈不下来都可能直接影响到顾氏的存续，他想象不到也不愿意去想这人当初在酒桌上的伏低做小，只为了能谈下订单。 若是不知道，谁也无法将此刻病床上苍白无力，清瘦不堪的重病之人和那个创下国内科技龙头企业的企业家联系起来。 言恒看着床上那人，突然伸手握住了顾寒的手 “我是真的服了你了，就是那么难你还撑着中芯那个无底洞，以后都不要这么费心了，项目我去谈，你就老实在家，只管顾好自己身子就行了。” 顾寒笑了笑，将他的手拍了下去 “怎么？你还怕我和你抢不成？” “怕呀，当然怕，这顾氏现在可不是你当年种的那颗小白菜了，当顾氏的总裁，我在云城都能横着走，可是怕你和我抢了。” 言恒一挑眉，这人的身子能到这个地步，定然是之前的那些年折损的太厉害了，就是不用林宵说，他也知道他再经不起操劳了。 顾寒却并不肯买他的帐 “那天不是还说等我好一些就将顾氏还给我吗？还说顾氏如今本也不是你想要的。” 床上的男人虚弱苍白，说着那天言恒临走时说过的话，言语落寞，言恒虽是知道他不过是玩笑话，但是终究是心疼的，那天他也是伤了他吧 “是，是，是我错了，想不到顾总还挺记仇，不给你，我就坐死了顾氏总裁的位置，给你当牛做马，你就只管在后方数钱就行了。” 顾寒终于是露出了笑意，轻轻拍了他一下，言恒却继续笑着开口 “既然让我接手，顾总是不是该拿出诚意来呀？” 顾寒抬眼微微眯了一下 “你想要什么诚意？” “你想让我冲锋陷阵，也得让我知道我有多少家当啊，到了现在中芯你总不能还捂着不让我看吧？” 言恒知道这人最想要的是什么，这么多年，顾氏从当年的微末企业走到今天的龙头位置其实都不是顾寒真正想要的，这人要的是自主研发的芯片，是能和国外分庭抗礼的光刻机技术，是哪怕外国实行技术封锁，国人也依旧有芯片可用的底气。 这些无论有多难，他都会一步一步地帮他实现，那么这一切就都从中芯开始吧，他也确实想看看如今中芯到底研究到了什么程度。 “你没有查到吗？” 顾寒却并没有立刻接他这句话，倒是难得有些坏心眼地问他，言恒也不恼 “我不如顾总本事大，费劲了周折也就打听了个大概，还请顾总赐教。” 床上那人忍不住笑了，眼角的风霜都像是能被笑意融化，病容之上总算泛出了几分生机 “赐教不敢当，这两日我就让人将资料发给你，你先看看，不明白的地方问我就好。” 言恒喜欢看着他这样子，总是多了些精神头了，他总觉得手上痒的厉害，不过碍于这人在面前他也不敢挠，直到林宵中午过来的时候看见他手上的纱布才想起来 “你这手是不是从昨天下午就一直没解开纱布？” “啊” “我一忙也给忘了，赶紧我给你换下药。” 第121章 不敢有意见陛下自己做主吧 结果林宵拆开纱布的时候吓了一跳，伤口周围有些红肿了，整个手臂那一块儿的地方都有些发红，赶紧问了一下 “痒不痒？” “有点痒。” 顾寒听到后撑着身子探起来看了一下他的手，皱了下眉，看向林宵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他从昨天就没换药他有些紧张，烫伤他查过，面积大很容易感染。 “应该是有些发炎了，今天就别包起来了，我给你上好药你就别碰它就行了，一会儿试试发不发烧，我给你找两片抗生素吃，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 说完林宵给他上好药就递给他一个体温计，顾寒有些担心，倒是言恒不怎么在意 “没事的，就是我昨天喝完酒没换衣服有点出汗才这样的，上点药就好了。” “烫伤还是要多注意一点，洗澡的时候别碰水，勤着去换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言恒笑着打断了 “知道了，顾总现在都改行成医了？给我下医嘱那。” “久病成医，给你下医嘱也不是不能下。” 床上那人微微扬了扬眉，言恒吃瘪，五分钟到了，顾寒看着他拿出体温计倒是连忙问了一声 “多少度？” “37.3” 林宵接过了体温计看了一眼 “有点低烧，先吃点药片吧，看看下午会不会升高。” 顾寒不太放心 “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别碰水，别碰伤口就行，晚上还是要包上的，白天让伤口透透气。” 林宵说完刚想走就被言恒给叫住了，特意当着顾寒的面问 “你回头将按摩的视频发给我。” 听见这句话林宵看着言恒的目光都快有崇拜的赞赏了，可以啊这么快就把这人拿下了？他眼睛忍不住的往顾寒那边飘，果不其然的收获了对方的一个眼刀，言恒下午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昨晚喝酒没有处理文件，上午也把大半的时间给睡过去了，只能是下午牟足了劲头的紧赶慢赶。 这一次的好处就是他不用再一个人埋头苦干，看着那人精神还好的情况下也可以说出来和他一块儿讨论讨论，当下他就和这人说出来了一个考虑了好些日子的决定 “现在那些细小的电子产品的利润率太低了，也没有什么整顿的必要，我想直接合并压缩事业部，除了几个还有盈利能力的品类保留之外全部砍掉，你觉得呢？” 他知道顾寒现在看久了字会头晕，所以没有将计划书给他看，只是这么口头和他聊着，顾寒睁开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双眼，也跟着点了点头 “是时候甩掉了，现在细小电子产品的同质化太严重，很难创造高额的利润，当初成立的匆忙，在整个流程上也是有欠缺的，砍掉也好，只是这部分的人可不希望事业部被整顿，你刚刚上任，面对的压力不会小。” 这是句实话，顾氏在这一块儿的收入虽然不多，但是这几个部门冗杂，加上产品细碎，供应商不少，客户也很杂，这方面的控制流程不全，顾寒之前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难免养肥了一些人，此刻骤然要撤，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言恒本就刚刚接手，集团里原本就有很多人不服，很可能会有人拿着这个做文章。 “我知道，之前我找人查了查，那几个部门的经理可是肥的很啊，短短三年的时间人均在新开区多买了两套房，呵，真够阔气的，我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还不知道烧谁那，就这么上赶着送上门来，我不收拾收拾他们都对不起屁股底下的龙椅。” 新开区是云城核心区，房价可是不低，现在想到顾寒前几年为了项目在外面应酬甚至免不了低头买好，得来的项目就便宜了这帮蛀虫言恒就是气不打一出来。 “我让他们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现在可是轮到我缺钱了，把那几套房子卖了估计也够堵他们的窟窿了，正好发一笔财。” 言恒嘴角挂着一丝微凉的笑意，右手轻轻敲着腿上的笔记本键盘，打过去一个消息，对这几个部门实行全面审计，从业务到流程，从流程到控制的方方面面都审。 顾寒其实也少见他这般的模样，之前两人的相处中言恒在他面前似乎总是戴着一层面具，做事中规中矩，谈判滴水不漏，是让人连错处都挑不出来的尽善尽美，这样放松戏谑的样子他确实没见过几次，不过听到他说屁股底下的龙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笑着打趣了一声 “你这是继承皇位了吗？还屁股下的龙椅。” 言恒闻言抬头，用手摩擦了一下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床上那人 “我这般捡现成的，当然是继承皇位了，怎么？对我方才的做法有什么意见吗？太上皇。” 顾寒此刻却摆出一脸的谦逊守礼的模样 “不敢有意见，陛下自己做主吧。” 言恒当时就乐了，将笔记本电脑从腿上拿下去走了过去 “太上皇太谦虚了，这是您打下的江山什么意见都可以提。” 他去倒了杯温水插上吸管给那人递过去，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顾寒喝了水，问了一句 “你是想找第三方来查？” “先不着急找第三方，顾氏自己就有审计团队，只是之前的审计重点在大规模的业务，漏掉了这一小块，现在正好是个机会，我看审计部部长张景科貌似是个厉害人物啊，是怎么过来的？” 像顾氏这样大规模的集团性企业对内控和内审的重视程度很高，这个张景科制定了大部分的流程制度，思路清晰且严密细致，他也看过他写的审计报告，简明扼要，查出来的问题多是在要害上，审计的职责本就是直接为董事会和股东负责，公司的规模越大相对而言也就越重要，这样岗位上的人必定是顾寒亲自筛选过的，就是不知道这人从哪找来的人。 第122章 大狮子变成奶狮子 听到张景科的名字顾寒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笑了出来，看了一眼床边好奇的人说 “他不是我挖来的。” 他这样子让言恒有些迷惑 “那是怎么来的？” “他去酒吧喝酒，没带钱还和人家酒保差点打起来，我那天刚好也去了那家酒吧，就出手帮他付了酒钱，本也没当一回事，谁知他过后找到我还酒钱的时候便毛遂自荐，要来顾氏做内控经理，说是要报答我。” 说到这的时候顾寒还能想象到他那时的错愕 “那时候的顾氏规模并不大，根本就还没有内控部，所以他来了顾氏做的第一份工作只是内控专员。” 言恒点了点头，有些喃喃出声 “得亏他想报答你是为你卖命而不是以身相许。” 顾寒顿了一下就被他这神奇的脑回路折服了，重点在这吗？ “他有爱人了，不会看上我的，不过说起来这倒是我捡了便宜，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言恒这点倒是承认的，能够担起来顾氏这么大企业所有的内控纠察的人怎么可能不是人才？ “所以他相当于顾氏的元老了？” “算是吧，那时候说实话我想的都是扩大规模，怎么能打响牌子多赚钱，对于内控这里我虽然知道重要性但是却也没有时间去兼顾，他非要来我也就让他来试试了。” 说到这里顾寒也很是感慨 “结果确实是用对了人，他一来就梳理了关于采购供应的流程，将前端渠道和后方采购彻底隔离开，还帮我查清了一个业务团队赚返点的案子，我才这下定决心成立内控部。” 这都是过往了，这么回忆起来倒像是这些事都是前几天发生的一样。 “所以说现如今的内控流程和很多控制风险的关键节点都是他设计的？” 这么说的话他确实挺佩服这个人的，顾寒点了点头，言恒还有点想不明白 “他之前是做什么的？就为了报答你给他付了一顿酒钱他就执意要去一个连内控部都没有的公司做内控？” 这也太草率了吧，言恒都觉得是不是这人当年看上顾寒了。 他的眼神将他的情绪都出卖了，顾寒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由得有些好笑，也想起了当年的事 “我在酒吧碰到他的那天白天他刚刚被上司罚过，他们单位那时候的规定很苛刻，报告上不允许有一个错别字，一个错别字罚三千。” 听到这言恒都睁大了眼睛 “什么？一个错别字罚三千？我靠，这符合劳动法吗？” “自然是不符合，所以这个制度后来便改了，只是他是唯一一个被罚过的人，他说他倒是不在意他三千块钱就是觉得憋屈。” 张景科那时候和他吐的槽他现在还记得，可见那三千块钱对他来说有多么的意难平了。 “搁我我也憋屈，这公司规定谁指定的，这不傻B吗？出了这么个规定，员工为了不被罚钱本应该注重报告质量的时间都他奶奶去挑错别字了。” 言恒都被气笑了。 “是啊，所以那时候他执意要来顾氏，后来顾氏上市以后我们也曾一起吃饭，谈起他当初的决定，他说'我宁愿开垦一片荒地，也不去给一群傻B挑粪。'” 顾寒笑着说出了这位顾氏内控监察部部长的名言，顾寒听完这句话倒是难得觉得这个张部长真是个秒人。 “人才呀，等我哪天也去酒吧转转，说不准也能碰见个张景科那。” 顾寒抬头瞥了他一眼，语气微凉 “你不是昨天才去过酒吧吗？” 言恒想起他昨天将这人扔下就去了酒吧也有些愧疚，他此刻不能下床不能出去，恐怕那时他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吧，他低头拉了拉他的手 “以后我去哪都和你说一声，不会再有昨天的事了。” 他这个样子反倒弄得顾寒叹了口气，握了一下他的手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开个玩笑，你别想太多。” 言恒没有抬头看他，就这么低着头玩着他的手指，这人指尖透着紫色，手指指腹都没有什么血色，指尖冰凉，手心湿冷，实在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健康的样子。 他有些心疼地将他的手指拢在了手里，看了半天然后低头亲了一下，顾寒实在是搞不清楚他的这波操作，言恒亲完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犯了蠢。 “咳，那个我可没有开玩笑，说真的，以后去哪都会告诉你。” 两人从昨天说开了，似乎才开始真正开始互相相处，像方才那样的亲密举动在过去的三年中都不曾发生过。 “好。” 顾寒微微笑了一下，笑容似乎比之前都要真实，像是冰雪化尽后的阳春三月一样让人望之便能生出暖意，眼前的人是他喜欢此生最爱的人，是他哪怕离开也要成就他的人。 他本以为他们这辈子也就只能止步于从前了，甚至这人能不明显地露出他的恨意他便已经知足了。 从未想过峰回路转，他会自己查清了真相，会在这一切之后和他说他早就习惯他，不是愧疚不是补偿，只是单纯的喜欢。 这样的运气或许一生只有一次，或许老天这一次真的眷顾了他，他愿意试试，愿意给他和言恒一个机会。 言恒似乎也被他这样的笑容惊艳了一下，哪怕是如今病容憔悴也依旧无法掩饰这人出众的五官，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顾寒便是这样的美人。 “你要多笑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此刻的言恒像是痴汉一样欣赏着这人难得的放松释然的笑意，倒是难得让顾寒有些尴尬似的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得赶紧学学视频了，林宵说你的现在必须要按摩了，腰背这样躺着的负担太大，还是腿上不经常活动也不行，现在你的心脏在恢复期，虽然不能轻易下床，但是简单的活动和按摩还是要开始的。” 说着言恒就当着那人的面美滋滋地拿出视频来看。 第123章 言恒劫持了顾总(严肃的上下问题) 顾寒让言恒帮他将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你要做什么？现在不用你工作。” 言恒不从，这人都这样了还要什么笔记本电脑。 “我不工作，你不是要中芯的资料吗？我让人整理一份给你。” 顾寒叹了口气，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中芯的情况还是早点让他了解清楚吧，言恒这才将电脑给他，顾氏的前总裁也在消失四个多月之后第一次给中芯的高管发出了邮件。 中芯如今处理日常业务的是林子川，既懂经营又难得的还懂一些研发，这人和顾寒是战友，学生时代便认得，和他一块儿打下了顾氏的江山，后来成立中芯，他便脱离了顾氏到了中芯。 林子川接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正是早晨上班的时候，他简直瞪大了眼睛在看这封邮件，内容没有问题，措辞也没有问题，只有最后一句话有很大问题 “......将中芯五年的资金状况和研发进度整理一下发给言恒。” 对，就是这最后一句，林子川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确认最后的收件人是言恒，作为中芯实际的负责人，他自然是知道顾氏四个月前的变故的，那言恒说是谋朝篡位都不为过，现在要给他发中芯的资料？他是不是有理由怀疑这邮件是言恒伪造的。 这几个月他也试图联系过顾寒，但是连电话都打不通，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知道他的去向，而顾寒也丝毫没有再在言恒掌权顾氏的时候有过任何的行动，但是这么一个通过顾寒的邮箱发出的邮件让他有了警惕性，甚至非常戏剧化的觉得顾寒万一是被言恒给劫持了怎么办？这封邮件是不是他发出来的求救信号？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急的团团转，想了想他还是得试试，拿过手机就拨了顾寒的手机。 “把手机递给我。” “又干嘛？” “子川看到邮件可能给我打电话。” 果然，顾寒刚刚将手机开机，一个电话就进来了 “子川。” 顾寒的语气倒是如常，只是声音有些低弱。 “顾寒，是你啊，现在就你一个人吗？” 那边林子川的声音问的非常小心翼翼，声音低的像老鼠，言恒因为好奇这个中芯的负责人，也舔着大脸凑到顾寒的身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不由得有些觉得有意思，这人给顾寒打电话还弄个是你啊？不是他能是谁？ 顾寒瞥了一眼身边的大脑袋 “没有，言恒在我身边。” 这一句话让林子川警惕的神经一下子就竖了起来，果然是这样的，顾寒果然是让言恒控制住了，看来他猜的没错，顾寒一定是给他发邮件求救，但是又犯了难，言恒就在他身边该怎么说那？ “那个，中芯的资料有点多，你给我个地址，我把东西给你送去，有不明白的地方还能给他讲讲。” “不用，你就先把文件和资金流准备一下就行。” “不行，真的多，你别怕，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林子川的声音有几分急切，这话说的言恒都皱了眉，什么叫让顾寒别怕？他有什么好怕的？他还在这那。 倒是有些熟悉林子川脑回路的顾寒听出来了这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有些好笑，抬手扒拉了一下言恒的头发对着电话那边说 “子川，我没事的，现在在国外，顾氏的事情之后我再和你解释，你先将资料整理一份给言恒发过去就行，等我回国会去找你的。” 顾寒的声音温润平和，确实不像是被胁迫的样子，林子川这才将信将疑地又问了一句 “真的没事？” “真没事。” 顾寒耐心地回答他，这语气莫名的让言恒有些酸，这会儿他再想不出来这个林子川在担心什么他就是傻子了。 “好，那我现在去准备，你电话开着吧。” “行，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这才挂了电话，低头看向身边的人，言恒的整张脸都是黑的 “这是干嘛？怕我劫持你啊？” 顾寒笑了，难得见他这般吃瘪的样子，看着眼前的大脸，下意识就抬手掐了一下，两人都是一愣，随即顾寒便反应过来的松开了手。 “也不怪他这么想，之前你夺顾氏那么突然，我一直都没有出现，现在突然发了这么一封邮件没准就觉得是你逼我发的那。” 顾寒笑着靠在靠枕上，依着林子川发散性的思维，恐怕想到的还不止这些那。 “你这还真的是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啊，你出国这么久就没有和国内任何人联系过吗？” 听方才林子川的语气他就知道这人出国是连他也没有说，也没有联系过，这人真是打定了主意不回去了吗？还是觉得没有机会回去了？ “倒也没有，也有联系的人。” 言恒一听瞬间就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他，他倒要看看这时候他都不忘联系的人是谁，顾寒对上他的眼神笑了 “做什么？要吃了我吗？” 话音刚落他自己也察觉出不太对，果然床前的那人突然勾起了一抹邪笑，慢慢的靠近他 “顾总这么主动我哪里好拒绝，吃了你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你更要养好身子了，不然哪里受得住。” 明明是病房里，愣是让言恒这话营造出了几分暧昧的气氛，顾寒却黑了脸色，果然在这个问题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退缩。 “你试试谁会受不住。” 顾寒微微挑眉，他的眉骨比较高，再加上如今瘦了太多，因而眼窝显得很深，剑眉一挑，锐利的目光便直射向言恒。 “好啊，等你养好身体，我们看看谁会受不住。” 可惜顾总吓得住所有人，却吓不住眼前这个从来都没怕过他的人，言恒挑衅似的笑着，这种事关上下的严肃问题他可不会退让，所以他现在可得伺候好了这位。 第124章 你该回去了 言恒已经出国大半个月了，即便是他有时候夜里会和国内的高管开视频会，工作邮件都按时处理，但是时间久了终究不是个事。 尤其他刚刚接手顾氏，有他自己人在的部门还好一些，那些之前和他联系不多，或者根本不服他的中高层也是不在少数的。 若是他一直在国内，那么还压的住，但是如今的顾氏顾寒消失了四个多月，上台的言恒又久不露面，集团内部已经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言恒自然是知道这些的，但是他的选择依旧是待在国外，哪怕是他晚上多花一些时间开会，他也不愿在这个时候离开顾寒。 顾寒虽然不情不愿，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言恒尝试给他按摩腰部，连日来的半躺姿势让他腰背的肌肉酸麻的厉害。 “这是林宵给的药物精油，我今天给你按按，你今晚好好睡个觉。” 晚饭过后一会儿言恒便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说，他之前在林宵和Joshus的身上都试验了手法，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敢给这人按。 顾寒还是有些抗拒，但是奈何言恒坚持，他的腰上也确实不舒服这才艰难地点了头。 由于心脏的原因，顾寒没办法趴下，言恒只能很小心地扶着他的肩膀让他侧身靠右躺下。 顾寒伸手把着言恒的手臂翻了身，言恒在他身前垫了软垫，身后也用一个软垫垫在他腰下，免得他受力。 “冷不冷？” 因为按摩，言恒将这人上身的被子给掀下去一些，这人体温低他怕给他冻感冒了 “不冷，你空调开的这么高怎么会冷。” 顾寒侧着身子躺稳才出声，言恒却有些不满意 “这医院也真是的，不安个暖气，吹空调多干啊。” 躺着的男人对这大少爷的诸多要求有些好笑 “这不是开着加湿器吗？” “那怎么能一样，你好好养身子咱们回国就好了。” 言恒实在是不喜欢这的天气，语气颇为怨念，这异国他乡的哪有家乡好，他将手搓热，在手心倒上了精油，再搓热，贴上了那人的腰背，按照之前的方法轻轻按揉了一下腰背 “怎么样？重吗？” “还好。” 顾寒的腰背处僵硬一片，而且很凉，林宵说是因为长久的卧姿导致气血不通的缘故，只能靠着按摩和精油来缓解。 “按摩师说这精油需要重一点揉进去才有效果，我慢慢的加重一点，你受不住了要和我说啊。” 见那人点了点头，言恒手上才开始慢慢的用力，他不敢太冒进，直到手下的肌肉慢慢没有那么僵微微热起来的时候才重一些，顾寒腰背酸痛的厉害，这么按着确实缓解了不少，后面的力气越来越大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言恒便知道大概这样的力度就可以了，微微收了一些劲接着给他按。 半小时后两人几乎都是一身的汗，尤其是顾寒，这个药油里有不少生姜的成分，本就会微微发热，再加上按摩促进血液循环，现在整个腰背处都是热的，剩下的汗就纯是疼出来的。 言恒知道这人爱干净，但是又怕这会儿给他换衣服着凉，只能先帮他将被子搭上一点 “好了，等你消消汗再换衣服吧，要不该着凉了。” 他扶着这人平躺回来，帮他擦了擦额角的密汗，顾寒缓过来一口气才点了点头，看了看那个也出了一脑门汗的人问了一句 “累不累？” 言恒笑着随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不累，这可比去健身房举铁轻松多了，我这是热的。” 他也没撒谎，顾寒畏寒怕冷，屋里的空调开的这么高他盖着被子身上也不见多出多少热乎气，而他就不一样了，白天在这太热，他都是只穿单裤和衬衣的，导致每天回家的路上都被冻得瑟瑟发抖，现在又给这人按摩了半个小时，自然是热得不行。 顾寒其实还是不太想让他给他换衣服，想叫护工进来，但是被言恒严厉的拒绝了，只能由着他，宽松的病号服被脱下，这人瘦的根根分明的肋骨就就这么无遮无挡的第一次暴露在言恒的眼前。 “很难看吧。” 顾寒微微错开了目光，眼睛丝毫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但是纵使是不看他也知道他如今的身子是个什么样子，病态，苍白，丑陋。 “谁说的。” 言恒的语气如常，丝毫没有勉强也没有刻意的安慰，他看见了那人眼底的自厌，他心疼的厉害，却也知道，此刻他能给他的只是这般平常的目光，平常的态度而已，他愿意将自己暴露在他的眼前，就已经是很大的一步了，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 “不就是瘦了点吗？怎么就难看了，你这身材放在古代那叫玉树临风，不过咱就别临风了，再给吹跑了，有我这手艺在，以后一定能给你喂胖了，乖啊，咱不伤心。” 言恒越说越不着边际，顾寒白了他一眼，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人的话这么多，还这么不着调，不过方才的那阵自厌的情绪倒是去了个差不多。 见目的达到了言恒也就笑了笑不说话，给这人系扣子，他有点饿了，将顾寒晚上喝剩下的酸辣汤又给抄了个地，正喝得满足，突然听那人说了一句 “已经一个月了，你该回国看看了。” 听见这话言恒迅速抬头看向了床上那人，顾寒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回去，所以还没等他说话便接着说 “我离开公司4个月，你走了一个月，顾氏里面虽没有出大乱子，但是也难免人心惶惶了，更何况你若是想动那几个事业部，不亲自到场他们是不会愣在那等你查的。” 顾寒说的句句是实话，确实，这个大动作非得他亲自回去不可，只是，他明白归明白，但是哪里舍得这个时候走，他不忍再扔下顾寒自己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再说他们的关系才刚刚缓和一些。 第125章 捏耳朵 道理言恒自然是都懂的，只是他还是不想回去，顾寒看着这人就这么坐在床边低着头也不出声的样子有些无语，怎么看着像是他欺负了他一样？ “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啊？我一张嘴你就让我走。” 言恒的语气有些怨念，挺大个男人，挺高个个子，此刻就这么窝着坐在床前，愣是有一种要被抛弃了的感觉。 顾寒太了解他了，哪里不知道这人就是故意的，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他从来不知道言恒无赖起来是这般样子。 “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你再不回去顾氏就要翻天了，每天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你决策，那是几个视频会议能解决的问题吗？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多久没睡过一个整夜觉了？” 顾寒让他回去何尝不是心疼他，顾氏一直在他手里，每天有多少的事务要处理他比谁都清楚。 白日里这人在这陪他看看邮件，晚上到了国内顾氏上班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不加班加点的开会？再这么熬下去非得把人熬出病来。 言恒也知道国内的事情不能拖了，他恐怕真的得回去一趟了，不过他还是不怎么甘心，他突然站了起来，手按在床上盯着床上那人 “我回去可以，但是你可不能变卦。” 这话把顾寒都给弄懵了 “我变什么卦啊？” “之前我们说好的，你要适应我照顾你，你不会是答应了之后不想照做就想把我赶回国吧？” 言恒死死地盯着这人的眼睛，恶狠狠的，仿佛是从嘴里被抢了肉的小狗，若是顾寒敢点一下头，他立刻就能冲上去咬他一样。 顾寒被他这无理取闹弄得好气又好笑，他伸手上去揪了一下这人的耳朵，用手轻轻摩擦，言恒有些怕痒，撑气的气势瞬间全无。 “我何时说话不算话过？嗯？” 真亏他想的出来这理由，言恒被人揪住了耳朵，碍于这人的身子他也不敢反抗 “好，那算是小人之心了，那我就回去一趟，公司的事确实要回去处理一下，将事情安排完我就回来。” “嗯，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林宵还要大半个月才会回国那。” 言恒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既然准备回去就没有必要拖了，言恒定了后天的机票。 第二天，他将Joshua给拉到了他租的房子 “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 言恒一拍这个大男孩的肩膀对他说，Joshua一大早就被他叫来不知道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吩咐，有些懵。 “今天教你做几个汤，我有事要找回国一趟，这几天给顾寒做汤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要记住一个道理，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你学会了这一手，拿下林宵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为了忽悠这孩子和他学做汤，言恒开始满嘴跑火车，好在国富同志之前经过了顾寒的指导，对言恒这番抓住胃的言论深以为然。 事实证明国富同志的悟性还是相当强的，做了一次有模有样的。 下午的时候言恒一直待在病房陪着顾寒，这一次回国除了稳定一下人心，最重要的就是撤掉那几个已经如鸡肋一样的事业部。 “你打算直接让张景科查？” 顾寒喝完了汤问了这么一句 “我是这么想的，毕竟张景科最了解顾氏的情况，资历够深，我也看过他提交的报告，他对这几个事业部的混乱情况早就注意到了，派他去只要能顶住压力查出东西，我就能端掉这几个事业部。” 言恒想了几天，外部审计主要在客观，得出的结论更有利于集团内部的人信服，到有一点，外部审计不了解公司内部情况，很难一下抓到重点，而那几个事业部得人也不见得会配合提供资料。 他争的就是时间，与其让外审进来摸不清头脑的一通乱查打草惊蛇，还不如直接用张景科，一招打在要害上。 顾寒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张景科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他还有一点担忧，可是这却不太好说出口，他怕言恒会多想。 言恒抬头就看见了这人有些纠结的欲言又止，放下就有些笑了，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这可不像你啊，有什么就说呗。”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又一下出声挡住这人想要出声说的话 “等一下，等一下，让我想想，你是不是觉得张景科在我这恐怕带刺不好支使？” 其实这实在是很好猜，张景科是顾氏内控体系的建立者，也是如今内部监察审计的最高层，最重要的是，他和顾寒关系密切，是多好的好友，又是顾氏元老。 这么样的一个人，看见了他将顾寒算计下了台，篡权夺位，能听他的使唤才是怪事那，他也知道顾寒不说，是他怕多想。 顾寒看他看的通透也松了一口气，只是随即又叹了口气 ”做审计的人都有些执拗的固执，张景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认准的东西不查清楚绝不会回头，只不过他职业素养还是很高的，虽然不见得会给你什么好脸色，但是这个事儿他还是会接的。“ 言恒明白，这么一个看着顾氏一路成长起来的元老，怎么舍得顾氏如今背着这么一个破包袱，这几个事业部恐怕早就在他那里挂上号了。 “放心吧，我都打听清楚了他喜欢喝酒，等回去我就请他喝一杯，他还好意思不帮我查？” 说完言恒又转头看向这人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我们之间都说开了，你也没有必要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吧，顾氏可是不知道多少人都天天翘首以盼你的消息那。” 这人之前断了几乎和所有人的联络，言恒猜他一方面是想躲着自己，一方面也不想自己的情况暴露在别人面前。 但是独自一人实在是太累了，他不忍心，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敬他爱他的人，他再不想让他弧度，爱情，亲情，友情他都想让他得到。 第126章 电话唠叨 第二天一早言恒直接去了机场，下了车给顾寒打了一个电话，这会儿那人应该刚刚吃完早饭，电话响了三四声被接了起来，说起来这似乎是时隔四个多月的时间两人接通的第一个电话。 从前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电话号码，这四个月以来早已经烂熟于心，只是那电话里每次传来的都是关机或一声一声的忙音，此刻终于从电话里传出了那人的声音，他竟然觉得有片刻的不真实。 “言恒？” 顾寒听见里面没声出声问了一下 “嗯，在那，我到机场了，你吃完饭了吗？” “刚吃完，你也在机场吃点再上飞机。” “我知道，这几天我交代Joshua了，他给你做汤，昨天我喝了他做的，学的还不错，你要好好吃饭，争取在我回来的时候能胖两斤。” 言恒一边拉着行李箱进机场一边还和电话那边的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说起来两人之前打电话的次数少之又少，非必要的公式几乎用不到电话这种联系方式。 “不用担心我，倒时你回去恐怕都是棘手的事，也不用太拼，注意休息，若是想找人商量便给我打电话。” 隔着看不见的电流信号，顾寒便也不再掩饰对那人的担忧，这样一通互相祝福，互相啰嗦的电话直到言恒过了安检口，要登机了才肯挂掉。 顾寒半靠在床头上，手里还握着刚刚挂断电话的手机，这样平淡温馨的电话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几分，这一次那个青年虽然离开，但却并没有让他生出距离感，因为这一次他知道那人是念着他的，是会回来的。 他还记着言恒昨晚的话，之前他断了和国内所有人的联系，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是不想被言恒找到，但是也是因为当初他对手术的成功率没什么信心，想着就这样消失也好，免得惹人伤心，也免了他死后有人那他做顾氏和言恒的文章，但是如今，言恒知道了一切，手术的结果也还算好，他也确实没有必要再这么“消失”下去了。 但是他也不准备知会太多的人，顾氏已经交给了言恒，他的出现会给一些人传递错误的信号，至少要等他坐稳顾氏的位子，只不过一些近亲的人确实可以联系一下了，比如言恒回去后要攻下的第一个人张景科。 张景科正在开会，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本是想着直接挂断的，却在看见屏幕上“顾寒”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抬手打断正在说话的一个经理，拿起手机就冲出了会议室。 “顾寒？你到哪去了？顾氏是翻天了你知不知道！” 张景科在顾氏这么多年，和顾寒也是有不浅的交情的，此刻开了隔壁自己办公室的门就忍不住吼了出来。 顾寒很有先见之明的将电话拿离了耳朵一点 “我在国外，动了个手术，顾氏暂且交给言恒管吧。” 他知道他不坦白，这个家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索性直接说了。 那边的张景科听说手术整个人一愣，能一躲四个月这是什么手术？ “你怎么了？” 语气有些慌乱的急切 “就是一个心脏的手术，手术挺成功的，你不用担心，言恒这些日子在这，今天刚回国，他打算拿掉那几个小电子产品的事业部，具体你等他回去听他说吧。” 顾寒故意所以提到言恒之前在他这，是有意为言恒开脱，顾氏的其他人不算，但是像张景科这样的元老，举足轻重的人他不能让他和言恒对立起来。 “他在你那？搞什么啊？四月前他突然召开董事会把你赶下台，怎么这会儿到你那了？” 张景科实在是弄不明白，四月之前的那场变动可以说是顾氏这些年来最惊心动魄的一件事了，一夜之间顾氏易主，而这位前总裁更是连联系都联系不上。 “这个等我回去再说吧，顾氏现在恐怕有些人心浮动，你多帮帮言恒，就算是帮我了。” 顾寒因着心脏的原因，话说的多了难免气力不济，张景科哪怕隔着手机也能听出来这人说话有些提不上力气。 两人毕竟相交这么多年，顾寒是个多能忍能撑的人他再清楚不过，这一次能够放下顾氏这么久去国外做手术，不可能是小问题，电话里也确实不好多问，只是应下了他的交代。 从M国回国就是飞机也要十几个小时，言恒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想给顾寒打电话，但是算了算M国这会儿应该已经十一点多了，那人早就该睡了，便想着明天一早再打给他。 刚刚收起了手机，结果铃声便响了起来，言恒抽出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立刻就接了起来 “到了吧？” 电话那边一个低弱略显却不减温和的声音响起来，让言恒的心一下就暖了起来 “嗯，刚下飞机，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林宵没看着你？” 言恒的声音故作严厉，却带着明显的愉悦。 “白日里睡多了，想等着你下飞机打个电话。” 抛却病重的焦躁与不安，顾寒一向是这样温柔妥帖的，从前言恒出差无论多晚到家他总会醒着等他回来，如今也依旧要电话确认他的平安。 “好，你放心吧，我让司机来接了，这就回家，太晚了，你赶紧睡觉吧。” 一身深色大衣的青年眉眼温柔地嘱咐电话另一端的人休息，顾寒应了，言恒又嘱咐了两句两人才挂了电话。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加上时差言恒也困得不行，找到了来接的司机拎着箱子便上车回家了。 按了指纹，问应声打开，其实只是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再回家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一个月前他甚至不敢回到这个和那人居住了三年的屋子。 此刻房间里没有顾寒在时的整洁，甚至客厅的茶几上还摆着几个喝剩的啤酒瓶，有的时候太慌乱什么都来不及整理。 第127章 奇怪的cp 他走的时候忘了关窗户了，不过此刻看来多亏他没关窗户，这屋子里又是酒瓶又是吃剩的东西关上窗户恐怕都不能进人了。 言恒这会儿实在太困了，他打了个电话给秘书发了地址，让他找保洁公司来打扫一下就准备回房间睡觉倒时差了。 不过走到门口他突然顿住了，放下了自己房间的门把手，直接推开了一边房间的门，那人的房间他有意保持着，还是原来的模样。 只不过这一次进去没了之前的心酸和怀念，他知道顾寒就在他知道的地方等着他回去那，到了浴室冲了个澡，就把自己扔到了那张床上。 还是那人从前身上的味道，我有些怀念，顾寒常住医院身上难免都是药味儿，不过没关系，等他养好了身子出院就好了。 他给保洁和秘书留了门，就一个人睡到昏天黑地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这么些天因为还要隔着时差处理国内的的事，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这次终于觉得好活过来了，饥饿感也跟着复苏，正准备起来叫点吃的，就被电话铃声给惊了一下，一低头发现是郑雨那小子，接起了电话 “老大，你可算知道回来了，我在你家门口，快给我开门。” 言恒出去给他开门，刚要感叹一下这小子可算是当了一回及时雨，拯救了他的五脏庙就抬头看见了一个怎么想也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 一个一身深灰色大衣举着雨伞的人正站在郑雨的后面，是张景科？他怎么在这？ “我和张部长是在小区门口碰到的，我不知道具体的位置，还是他带我过来的。” 这几年言恒和顾寒住在一起的事被他瞒的死死的，就连跟他关系很铁的郑雨都只是知道他住在哪个小区而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方才若不是将位置发给秘书，就是秘书也不知道他家在哪。 外面下起了雨，郑雨可不管他俩在打什么哑谜，拎着一大堆的东西就往里冲 “快进去吧老大，都快浇死了。” 言恒这才回过神来将两人让进屋，好在经过保洁人员的一番打扫，这家里总算是干净的不至于失礼了。 “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这话虽问的是你们，但张景科知道这是在问他，这个张部长五官很英朗，虽然祖上三代都是Z国人，但是长相却有些混血的样子，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拿起了手机 “顾寒给我发的地址。” 言恒看见那微信上的位置就明白恐怕他回来的意图顾寒已经和张景科通过气了，这人能主动来找他，说明他想做的事是他这是差不多十拿九稳了。 “来来来，其余的待会儿再说，我们先吃饭。” 郑雨白胖的体型就是吃出来的，这一兜子真的是肥宅的快乐了，两大盒小龙虾，加上两大包的烤串，竟然还有一个打包的毛肚锅，这些日子言恒陪着顾寒基本都是吃些养生的汤水，偶尔出去他也没什么胃口吃饭，这样的美味他确实是很久没有尝到过了。 “老大，你这有没有啤酒？” “有，自己去冰箱拿。” 他家里现在什么吃的都没有，就是啤酒多，言恒看了这摆了一桌子的“腐败”食品，掏出手机录了个视频就给顾寒发了过去，这边到了晚上，他那边应该是刚刚起床的时间。 顾寒确实是刚刚被护工推到浴室洗漱完，刚一回到床上就听见了手机的提示音，打开一看就看到了那一桌子的烤串，视频的最后言恒还比出了一个剪刀手，他看的忍不住发笑，却难得配合的将Joshua早上送过来的汤也拍了个照，发到了对话框里。 “没有你的丰盛，辣的少吃点，手上的伤还没好。” 郑雨拿着啤酒回来就看言恒一脸痴汉笑地对着手机，忍不住用酒瓶子戳了他一下 “老大笑什么那？恋爱了？” 小胖子就是随口这么一开玩笑，谁知道言恒马上就露出了一个像是被抓包一样的表情，什么情况？不会吧？和谁？联想到言恒这段时间都是在M国陪着顾寒，不会是和顾总吧？当然事关前BOSS，他还是不要问太多比较好 “吃饭了，饿死我了。” 张景科也不客气，他也没吃饭，几人你一串我一串的互不相让，吃了个半饱才开始聊天，张景科单刀直入 “顾寒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言恒猜到顾寒若是联系了他恐怕也会和他透露一些身体情况，否则瞒不住这些跟了他多年的人 “心脏和胃上的毛病，挺严重，这段时间恐怕都要在医院静养。”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死死瞒着了，顾寒总会回国，和这些朋友也总会见面，提前告诉他们也好，张景科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突然...” 也不怪张景科这么吃惊，实在是顾寒那个人太隐忍，哪怕是一直拿药撑着也不肯示弱，别说他们，就是每天住在一个屋檐下的自己也没有看出半分不妥来，除了他本身对那人就漠不关心之外，就怕就是那人的高超演技了。 “也不突然，之前便住过几次院，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而已。” 言恒语气微叹，说完便干了一大口酒，张景科清楚顾寒，那家伙若是存心想瞒他们确实很难发现，当下也不再多问，他也他相识那么多年了，自然是知道好友对对面这个言恒的心思 “他和我说顾氏的事务都由你来做主，你是想动那几个小电子器材的事业部了？” “是，那几个事业部鸡肋而已，不光赚不到钱，还把他们自已一个个养的富的流油，膘肥体壮的，我现在刚上任，没家底得打打土豪，能不能发这笔大财就看张部长的了。” 言恒笑着说，冲对面的男人举了举杯，他这样直爽的表现显然对了张景科的脾气，只是言恒那句“膘肥体壮”让郑雨觉得被内涵到，不想举杯，不理他们，却被张景科挑眉看了一眼，拍了一下他的小肚皮对着他面前的酒杯扬了扬下巴。 第128章 又变回疼人的顾总了 这一幕都落在了言恒的眼里，他装作喝酒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观察这对面的这俩，或许因为审计工作的严谨性的原因，张景科这个人看起来比同龄人还要沉稳不少，而他身边那位，言恒实在是不愿意承认他认识他。 那货看见吃的就没命，此刻正伸着快胖出坑的猪蹄在那啃龙虾那，嘴边都是酱料，解决了龙虾又拿了一个毛肚串，然后言恒就眼睁睁的看着他那油乎乎的猪蹄抓上了他家的杯子，颇为享受地灌了一口啤酒...他实在是不忍再看，低头挪开了目光。 但是余光之中却看见了一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娴熟的剥了一只大个的龙虾，然后将虾肉放在了他身边那个小胖子的碗里，至此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唉，你俩怎么都不吃啊，这龙虾可是活的现做的，保证新鲜啊。” 郑雨吃了半天才发现那两人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你吃吧，我吃饱了。” 言恒笑着说道，这可是了不得的八卦，他还想继续看戏呢。 吃完之后几人又聊了聊，其实就是言恒和张景科聊聊具体的审计事项，郑雨在旁边查漏补缺，看哪个还没吃完，打扫一下，外面的雨还没停，甚至还有点越下越大的趋势，郑雨的车今天限号是打的出租过来的，这会儿要出去的时候刚要打车就被张景科按住了手臂 “别打了，我送你回去。” 郑雨小胖子就在言恒一脸姨母笑的笑意里被张景科开车拉走了。 言恒转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一片狼藉的桌子，就抓紧拿着手机去了卧室，没有给顾寒打电话而是直接发了视频，还举着手机调整到了一个看起来最帅的角度，那边的视频被接起来，顾寒一身病号服微微半靠在床上，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视频。 “宝贝儿，我和你问你个事啊。” 言恒的声音神神秘秘的，顾寒对他的这个称呼不置可否，却还是点头应了一下 “是什么事？” “那个张景科的作风怎么样啊？” “景科？不错啊，他这人很严谨，查出来的问题也都会提出来，不会藏着...” 顾寒以为言恒是想了解一下张景科工作方面的情况，也就没在意地说，却不想到了一半被这人打断 “不是，我不是说工作方面，我是说生活作风方面。” 这下顾寒觉得有些奇怪 “生活作风？” “就是这人谈过几次恋爱，有过男朋友还是女朋友，人品咋样，渣不渣？” 顾寒听了这一连串的问题笑了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要给景科介绍对象不成？” 言恒听见这话后，大脸贴近屏幕，像是说悄悄话一样地偷偷的小声说 “我发现张景科好像喜欢郑雨。” 张景科喜欢郑雨？顾寒也被这个消息惊了一下 “你说我能不好好问问吗？郑雨那小胖子脑子除了在研发上比较够转以外，别的地方就像是个二傻子似的，母胎单身27年，给个羊腿说不定都能骗走，万一遇人不淑那？” 言恒说的是语重心长，就像是担心自家傻儿子被骗的老母亲一样，这话实在是逗笑了顾寒 “你不用担心，我认识景科这么多年，好像没见他交什么男朋友女朋友，他这人对待感情应该挺认真的。” “你这是在哪？我的房间？” 说完顾寒才发现言恒躺的地方有些眼熟，细看发现这不就是他的房间吗？ “是啊，我想你了。” 言恒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此刻他就是想顾寒了，还向上抱了抱这人的被子 “我找人将家里都收拾了一遍，很干净的，等你养好了身子就回家，对了你出去那么久了有没有想家？我给你看看吧。” 说完言恒就赶紧出了被窝下了地，穿上拖鞋就去了客厅，将手机的摄像头转了过来，顾寒的手机里很快便出现了家里的画面。 每一处都那么熟悉，之前他本以为那次离开便再也看不到家里的样子了，言恒将每个屋子都走了一遍，包括之前他的那个房间，还耐心地给电话那边的人介绍屋里每一个物品，连小摆件都没有放过。 最后到了那三个钢铁侠那里，他们被摆在了最明显的位置 “你的眼光真好，这几个都是钢铁侠最经典的造型。” 言恒将摄像头转了过来，当初他收到这礼物的时候多希望这次能是他亲自给他的 “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生日礼物，明年还有对吗？” 看着手机屏幕上青年有些小心的问话，顾寒点了点头 “还有。” 这一天终于让他等到了，原以为这辈子所有送出去的礼物那人都是不屑一顾的，他等来了他的珍惜，顾寒只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他想要他便会给。 言恒听着这话没忍住还是和他说了 “你说事情总是那么巧，我刚刚得知真相的那天就是我的生日，我被快递小哥叫到了家里就收到了这三个钢铁侠，我在客厅拆开了他们，一边喝酒一边抱着他们哭。” 言恒想到他那天的样子有些忍不住想笑，但是更多的是庆幸，他那时候是怕啊，怕他终究会等来最坏的结果，怕他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么长期时间以来顾寒第一次听他说起他刚刚知道真相的那段时间的事，想来很难熬吧，他们其实都不是故意的，却还是将彼此伤的遍体鳞伤。 “以后不会了。” 那些消息对言恒的冲击有多大顾寒怎么会不清楚，害怕，愧疚，后悔无论哪一样他其实都是舍不得他承受的。 “好了，都过去了，告诉你个消息哦，我睡在了你的房间，看。” 那人还在养病，他不予他想起不开心的事，他将摄像头转了过去，走到了顾寒的房间，此刻本来整洁的房间被搭了衣服，被子也没叠，显得有些乱。 顾寒有些好笑 “怎么不回你自己的房间？” “因为想你啊，在你的床上睡得好。” 第129章 你之前就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言恒第二天一早就召集了所有高级经理以上的主管开会，言恒已经回来的消息也因此传遍了公司。 会议在顶楼最大的会议室召开，言恒四个月之前雷霆夺下顾氏之后，又在一个多月前不知因为什么突然出了国，让一公司的人都对这位新上任的总裁充满了种种猜测。 这也是言恒自上任以来第一次召开如此大规模的高层会议。 “各位好久不见了，这一次叫大家都过来是想宣布一件事，我上任以来还没有组织过大范围的摸底审计，这一次会以事业部为单位组织审计。” 一身铁黑色西装的言恒坐在会议桌的上首，话音一落下底下有些交头接耳，言恒这个人手段太狠，他跟了顾寒三年，最后能毫不留情的夺了顾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想审计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想对一些事业部下手了。 “言总，现在顾氏整体都在忙发布会的后续事宜，新品陆续上市，各个部门都很忙，这个审计是不是可以延后了一些？” 说话的正是小电子事业部的经理，言恒听了这话抬眸向他看去，手指微微在椅子上敲打着，语气没什么起伏 “新品发布是研发部和产品部的事，你们什么时候也跟着忙了？” 这话在大会上说可谓是丝毫没有给这个经理留情面，言恒的目光扫过一圈的人，话说的直接又明了 “审计的顺序以今年年初到本月为止的业绩排名，从后往前审。” 小电子和视频通讯事业部的业绩在整个集团垫底，言恒说了这话相当于直接拿了方才出言拖沓的小电子事业部的经理开刀。 这两个部门不是顾氏的核心部门，也不是当初顾寒亲自带出来的部门，选择这个顺序一来是为了不给这两个部门造假的时间，打个措手不及，二来也是为了缓和此刻言恒和顾寒嫡系的紧张关系。 言恒虽然如今做了顾氏的总裁，但是顾氏毕竟是顾寒一手带到今天的，几个主力的强势事业部的负责人是顾寒一手带出来的，虽然碍于股权他们没办法反对言恒上任，但是也并不代表能和他一条心。 集团内部最忌内耗，这个审计顺序是昨晚言恒和顾寒商量出来的，这两个鸡肋事业部产生不了多少效益，却要分散集团的资源，其他事业部的经理必然不满，言恒出手端掉他们，会给其他事业部一个强有力的信心，也会加强对言恒的信任。 顾寒其实可以出面和高管解释言恒夺位的事，甚至可以说这不过是两个人配合的一场戏，但是他不愿这么做。 顾氏以后是要全部交给言恒的，而不是一个傀儡皇帝，言恒必然需要用真本事真正征服这些高管。 这些部门的负责人很大一部分是顾寒亲自招来的，他明白这些人每个人都有理想都有抱负，他们选择顾氏正是因为顾氏给了他们能够实现这一切的平台。 而言恒则是那个能够继续带领他们前进的人，当他们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便自然会信服他拥戴他了。 言恒宣布了所有审计事务都由审计监察部部长张景科负责，干脆利落，不留余地，是他一贯的处事风格。 监察部直接为股东负责，言恒没有上来就换人，而且对顾氏的老人张景科负责一切也堵住了大部分人的嘴，会议结束，言恒便回了办公室。 林子川已经将中芯的资料发给了他，等这些资料看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他直接给顾寒留的林子川的号码打了电话。 “喂？” “我是言恒。” 刚从研发部出来到办公室的林子川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坐正了身子。 “你回来了？” 之前顾寒说他在国外言恒也在他身边，这会儿这家伙回来了，顾寒是不是也回来了？ “回来了，我刚看完你发过来的资料，你在中芯吗？我过去找你。” “在，你过来吧。” 言恒直接开车去了中芯，这也是他第一次踏足这座大楼，中芯不像顾氏在云城的心中地段有一座地标性建筑的写字楼，而是坐落在云城市区和郊区中间的地方，楼也是中规中矩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这里的门禁却非常严整，言恒开车到了楼下时已经过了三道门禁了，若不是给林子川打了电话，他敢肯定他定然进不来，他也越发好奇这楼里的样子了。 林子川让秘书下楼接了言恒上去，进了楼里言恒只觉得满满的科技感，上楼的一路秘书用指纹和瞳孔解锁了好几道换卡，进了办公室他终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可以啊，我这以为进了特工大楼了，这重重换卡的。” 林子川穿着白色的衬衫，身材更瘦带着金属边框的眼镜都掩不住黑眼圈，看得出来最近估计工作忙，也没睡好。 “你以为这里面研究的不比特工保密程度高？你来做什么来了？顾寒那？他回来了吗？” “没有，他没回来，我就是实地来看看。” 林子川把他让到沙发上倒了杯茶 “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四月前你们闹的那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寒这会儿在哪那？” 之前和顾寒通过的那个电话，看起来这俩人也没翻脸啊，顾寒竟然连中芯都告诉他了，那这俩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顾寒去国外做手术了。” 言恒不予把他们之间的事都说出来，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林子川作为中芯的负责人必然是顾寒极其信任的人，这事顾寒回来也会和他说的。 “我TM早就告诉他别作，有问题早去看，这下玩大了吧，人怎么样？” 对面的人一听这话直接就爆了粗口，和他斯文的长相真的半分也不搭，出乎言恒意料的是林子川不像张景科听说手术时那么意外，反而是这么一个态度。 “你之前知道他身体不好？” 第130章 轮流送对方去医院 林子川听见他这话笑了一下，只是这笑中难掩苦涩 “自然知道，那时候喝酒我们轮着送对方进医院。” 他和顾寒相识的很早，那时候顾氏还远没有如今的规模，当时最初的每一笔单子，每一个项目都是他们一顿一顿喝出来的。 轮流喝，他胃出血便是顾寒送他去医院，顾寒胃出血便是他送他去医院。 言恒愣了一下远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他以为顾寒的身体会瞒着除了林宵之外的所有人，也以为那段最难的时光是他自己熬过来的。 “你...” 言恒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这并非是他和林子川的第一次见面，这三年中他也偶尔看见过他去顾寒的办公室，知道他和顾寒早就相识关系不错。 印象里这人好像一直是这个模样，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斯斯文文，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不会有人相信他掌管着迄今为止可以说国内最先进的光刻机研发公司，只是这次见面他要比初见时更瘦了，甚至比顾寒也好不了多少。 “你该知道这座大楼还有后面的厂房都是做什么的吧？这里的一切有无数人的梦想，这个楼里说是每一分钟都在烧钱也不为过，顾寒这些年的压力你此刻该明白的。” 林子川和顾寒差不多，要比言恒大上几岁，顾寒和言氏之前的过往他也了解，他其实是一直不太赞成顾寒将这人留在身边的，所以上次他接到电话才会那么紧张，以为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但是此刻看来那一切应该都过去了吧，顾寒拼了这么多年，难得有个如此喜欢，不顾一切也要留在身边的人，作为好友他还是希望言恒能够真正理解顾寒的。 “我知道，我看过了近些年的数据和报告，说实话若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敢相信国内会有一家企业砸上全部来做这件事。” 林子川有些憔悴的面容露出了一抹非常干净的笑意 “可能人总有追求的东西，只是我们选择去坚持而已，顾寒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是心脏和胃？” 言恒点了点头，看来林子川确实是真的了解顾寒的 “是，二级心衰，心脏和胃都做了手术，手术还算成功，现在只能慢慢养着，暂时还不能回国。” 林子川听见心衰两个字还是微微抬头，他知道那个人不要命，却不知道能到这个地步。 言恒也有些苦笑，看了看这人一样不甚康健的脸色忍不住说了一声 “你们也不要太拼，若是身上不舒服还是要歇歇的。” “我知道，我们俩之前进医院的次数差不多，只不过我远没有他不要命而已，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凉水了。” 林子川单薄的身子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低头似是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他与顾寒相比是很惜命的类型，之前两次胃出血后他便不再喝凉水，甚至连很喜欢的茶也戒了。 倒并不是忍不了疼痛，只是他耽搁不起，研发的进程也耽搁不起，甚至在此刻他有些羡慕顾寒也有些理解顾寒，或许那人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因为言恒不仅是他爱的人，也是可以接替他走下去的人吧，而他此刻连累的机会都没有。 言恒终于明白对面这个清瘦甚至有些文弱的男人为什么能和顾寒相交多年，能将中心毫无保留的托付着他，他们身上有着他甚至看不见的沉重感。 一下午的时间言恒将之前看资料的疑问都和林子川说了，这人的专业和细致让他都有些惊讶，晚上的时候秘书准时送来了饭菜。 而林子川显然不像一般忙起来就忘了吃饭的老总，他见秘书送饭进来便放下了手里的笔，抬头看向对面还在看资料的言恒出声 “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再继续给你讲。” 说完就真的起身去了休息区准备吃饭了，倒是让以为他会废寝忘食的言恒有些觉得有意思，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人吃饭虽然很'积极'，可吃的真是不多，甚至可以用很少来形容。 吃过的饭和吃之前的饭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言恒中午饭就没来得及吃，狼吞虎咽的实行了一扫光政策。 晚上两人一直讲到九点才散，不得不说林子川确实是当的起一把手，就是中芯再细小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清楚，短短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他就将整个公司还有研发的进程和目标了解了个大概。 开车回到家，迅速洗漱完之后他便赶紧拿出了手机，拨了那人的视频电话。 这个时间正是顾寒吃完早饭的时间，刚刚好，响了三声电话那边的人便接了起来，还是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言恒。” “嗯，早上吃的什么啊？” “Joshua送来的汤，做的挺好的。” 听着那人这么说言恒微微放下心来，看来这人是吃进去了，两人唠了两句闲话言恒便说 “今天下午我去找林子川了。” 顾寒倒是并不意外 “资料都看完了？” “看完了，不明白的地方也让他给我讲了讲，他还和我说了不少你们之前喝酒谈项目的事。” “你们是不是关系很好啊，今天我说你在国外做手术他一点也不意外。” 顾寒听他提起这个也叹了口气 “是啊，你有不懂的可以去问他，但是也别太晚，他胃不是很好，应该说比我还差些。” 听到这言恒是真的吃惊了，在他眼里顾寒已经是脆弱的跟娃娃差不多的人了，他甚至有些理解不了林子川这个胃比他还差得是什么情况？ “不过他自己知道小心，倒是也还好。” 这么想顾寒也还能放心一些。 “他说你们当初轮流送对方去医院是真的吗？” 顾寒听见倒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还真是什么都和你说了啊，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应酬比较多，多半是他赶了上场我就赶下场。” 第131章 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林子川 言恒听了这话也很想知道他们当年的事 “所以那时候顾氏主要就是你和他是吗？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顾寒点了点头 “我们认识的很早，有十几年了吧，还在上大学，后来那时候代工厂的竞争很激烈，顾氏那时候的生意也受影响，我父亲当时身体也不好，我就在那时候接过了家里的生意。” 屏幕里的男人微微揉了揉眉心，目光有些悠远，像是在回忆那段似乎已经很遥远的过去 “他和我是一个学校的校友，他不是本地人，我们比较和脾气，假期若是他不回去，我就带他回我家，所以那时候我毕业回到公司他便过来帮我了。” 言恒听见这些顿了顿，声音有些闷闷的 “多亏你们没在一起，不然现在都没我什么事了。” 顾寒听后笑了，若是这人在他身边，他定然要敲敲这家伙的脑袋 “你这一天都在想什么那？我和子川哪里有你说的那些。” “我知道的，你们是真的朋友，只是现在有些羡慕他陪你了这么多年。” 如今知道这人从前那么拼，言恒是真的有些想要早些碰到他了，若是能早一些，早一点碰到他是不是他的身体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顾寒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感慨也有几分酸楚，他看着屏幕中那青年的眼睛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子川。” 这句话让言恒心里一下就涌起一股不安，瞬间有很多的念头冒出来，比如林子川是喜欢顾寒的，顾寒没有答应他，所以觉得对不起他？ “为什么？” 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言恒的声音都在发紧，顾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同，他终于是缓缓出声 “这样说吧，顾氏今天的一切都有他的一半。” “什么意思？” “在顾氏还不是顾氏只是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工厂的时候他便过来帮我了，那时候跳去大公司的人有很多，甚至不少跟着我父亲的'元老'也走了，我爸那时候住院，我只能医院公司两面跑。” “子川就是那个时候顶替了其中一个部门经理的位子，那是顾氏接到的很多单子都是他在酒桌上一杯一杯喝出来的。” 顾寒到现在都能清晰的想起来当时那人喝到胃出血还惦记项目有没有拿下来的样子。 言恒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十几年前他们也是刚刚毕业的年纪吧。 “他 确实是够朋友。”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是啊，有一次拿到了一个大单子我俩吃了一顿火锅庆祝，他就说总有一天他要做出属于Z国自己的芯片，我记得我俩为了这个梦想还干了快一斤的白酒。” 说到这顾寒自己都笑了，那时候真的是年少轻狂。 言恒从他的话语里似乎都能体会到当时那两个年轻人为了理想而努力的一腔热血，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并非所有人的理想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化为泡影。 他想起了林子川今天的话'可能人总有追求的东西，只是我们选择去坚持而已。' 他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和他们比起来这么渺小，即便他这些年没有将心思都放在如何和这人斗法上，恐怕也根本做不出他们所做的这些。 “可是你们做到了，你们让顾氏从一个小作坊成长到今天，让中芯从无到有，林子川下午的时候和我说了一句话'可能人总有追求的东西，只是我们选择去坚持而已'，我是真的佩服你们。” 这句话言恒说的心服口服，只是他还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 “你为什么说林子川是你最对不起的人？” 顾寒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幽深 “没有他顾氏就没有今天，可是如今的顾氏已是业界翘楚，整个行业都知道我是顾氏的总裁，却没有几人知道林子川的名字了。” 男人的声线很低，带着浓重的喟叹，言恒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似乎真的是这样。 “中芯成立至今都没有对外公开，从它成立的那天起林子川其实就相当于在顾氏之中消失了，从此他只隐没在顾氏的背后，他付出的时间，甚至健康都再没有人会关注，会在意，甚至如今的顾氏之中知道他的都没有几人了。” 他们选择了同一个目标，却又终究有不同的路要走。 顾氏能有今天有林子川一半的功劳，顾寒早便出让股权给他，他却一分也没有收，国内的芯片研发和制造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更何况如今顾氏在相关领域的地位。 林子川执掌中芯便注定不能在还没有成果，还没有立稳的时候和顾氏扯上半点关系，他也注定享受不到顾氏此刻所有的荣耀和光辉。 “这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他所有的付出和坚持都会有回报的，这么些年来他没有爱人吗？” 林子川和顾寒实在是太像了，或者说他家干脆就是一种人，今天他也能看得出来，林子川的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如今顾寒是这个状况，他可不想林子川有一天也是这样的结果。 顾寒还真的认真的想了想 “好像没有吧，这一年来他来顾氏的时候不多，私下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他带过什么人过来。” “我帮他注意一下吧，他也不小了，有个人在身边总能多照顾他一些。” 言恒确实敬佩林子川的为人，有人能爱惜着点他身子，也省的顾寒担忧了嘛。 “好了，今天的故事讲完了，你该睡觉了。” 有合适的人顾寒自然不介意言恒去留意一下，有个人照顾林子川他也能放心一些，不过今天确实是晚了，这人明天还要上班那，得赶紧睡了。 “好吧，那我去睡觉了，你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顾寒点了头两人这才挂了电话，言恒躺到那人的床上却并没有依言去睡觉，而是将今天和林子川梳理出来的东西继续看了一遍。 第132章 我都是孤寡老人啊 不止言恒，林子川也在当晚就给顾寒打了电话，顾寒也像是早就预料好一样，接起电话似乎知道那边的人人要说什么一样，只打了声招呼就将手机微微离耳朵远了些 “顾寒你可是真有本事，愣是把自己作到半死，怎么样？躺医院舒服吗？” 林子川靠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刚刚吞了几粒药就给他打了电话，平素斯文有礼的人此刻都忍不住差点吼出来。 “不怎么舒服，我也不想这样啊。” 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顾寒在林子川面前并非常人面前那个无所不能的顾总，他们都彼此见过吐的最狼狈的样子，这般情况之下说起话来倒反而还像学生时代一样。 “我就说你平时注意点，你倒好，往死里作，好在我看那个言恒算是开窍了，今天他过来了，我和他聊了聊，虽然有些地方考虑的有些欠缺，但是接下顾氏问题应该不大了，你就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歇歇吧。” 林子川起身倒了一杯热水，手握着温热的水杯暖着，一边和电话那头的人说。 “是啊，我总算是能闲闲了，他最近回去应该会忙顾氏的事，和中芯往年资金对接那里我估计他还会去问你，那里的问题不着急，你若是忙就和他说，不用硬抽时间出来。” 顾寒深知林子川的性子，言恒此刻替他接下了顾氏，无论有任何问题他会能帮则帮，但是这人的身体也不好，中芯日常的事物已经够忙了，还是别给他凭填负累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下午我给他讲了讲，悟性挺高的，他对研发技术方面不是特别精通，但是因为之前应该也带过研发团队的关系，倒是一点就透。” 谈到这林子川低头喝了一口水，难得唇边的笑意有些揶揄 “不错啊，你这小爱人找的好，体贴不说还能当接班人。” 顾寒靠在床头，听了他这话勾了勾唇角，苍白的脸色都显得走了几分气色 “是啊，所以你要不要向我学习，你都32了，还不打算找一个？别最后剩下孤家寡人的。” “你行啊，这才脱单多久就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了？” 林子川听了这话都气笑了。 “没办法，这年头不是有句话吗？叫关爱空巢老人。” 顾寒低沉的声线带着压不住的笑意，林子川若不是看在他还躺在医院的份上，早就挂了他电话了 “得，我现在都是空巢老人了。” 两人的电话打了半个小时，最后顾寒还是叮嘱了他多顾着自己的身体，别最后弄得和他一样。 言恒这几天确实都忙着顾氏的事，因为太久没在公司，大大小小的会开个不停，却还是会在每天晚上和早晨对远在大洋彼岸的顾寒晨昏定省。 直到两天以后他才抽出时间去中芯，他提前和林子川约好了，但是到的时候得知他临时有个会，坐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他就想起什么来一样出去了。 “言总，林总的会估计还要一会儿，他交代可以让我带您四处看看，您看您想去哪？” 徐放给林子川做了三四年的秘书，自然知道林子川这话的意思表示这中芯之内的任何地方都会对言恒开放。 “你认不认识秦峰？” 徐放想了一下 “是不是研发中心新来的一个毕业生？” “对，我想去看看。” 虽然徐放有些好奇言恒怎么会对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感兴趣，但是还是带着他去了研发中心，刚要叫秦峰出来就被言恒阻止了。 “没事，不用叫他了，我就在这看看。” 徐放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言恒在透明的玻璃窗外能够清楚的看见里面那个穿着深蓝色工服的年轻人，他看的很仔细，这样看着这人的眉眼确实和顾寒有些相似。 他坐在电脑前，神情极其专注，身边还有一堆他都叫不出来名字的仪器，或许是他看的太过认真，以至于秦峰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了他，言恒冲他招了招手。 秦峰看见车窗外的人时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出去了。 “言总。” 他在临离开顾氏的时候就听很多同事在说言恒在董事会上夺了顾寒的权，成了顾氏新任总裁，他不知道顾寒怎么样了，所以才会之后给顾寒发了那封邮件。 此刻他也拿不住这个刚刚上任的顾氏新总裁来这做什么，还要将他叫出来。 “忙吗？” “还好。” 其实言恒很纠结，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和秦峰说他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顾寒是他的表哥。 秦峰想问他顾寒的情况，但是也不知现在问言恒是不是正确的选择，索性也就闭了嘴。 “这里的研发环境要比顾氏好很多，好好把握机会。” “我知道，多谢言总。” “好了，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去忙吧。” 言恒最终还是没有说，秦峰的身世始终是顾寒身上的一颗不定时炸弹，算了，还是等那人的身体好一些吧。 等林子川散会以后言恒已经回到了办公室，他还是来请教问题的，将后来梳理出来不懂得东西问了出来。 林子川自然是用心回答他，临到晚饭的时候和上次一样是秘书送了倒进来 “对啊，我也有个事要问你。” 林子川坐在了会客厅的沙发上说了一句。 “嗯？什么？” 这两天接触下来言恒也感叹面前这人不愧是顾寒所说能扛起原来顾半壁江山的人，对他还有问题问他有些意外。 “不是什么大事，按照惯例，下周中芯的研发人员要出去旅游，我这些年出门也不多，想问问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中芯的福利很好，林子川一向不赞成那些研发人员只知道低着头搞研究，是以每年都会批专门的经费要他们出去旅旅游，换换心情和脑子。 言恒被他这么一问一时也没想起来 “想不出啦就回去问问顾寒，每年去的地方他都有提议。” 第133章 我想回国 林宵的假期就快到了，顾寒这天在他过来检查的时候出声问 “你什么时候回去？” “大后天吧，后面的事我都交代给Joshua和老师了，有他们看着你我也放心些。” 本来他还是不太放心，但是好在这段时间这人终于是放下了公司那一大摊子的事懂得静养了，情况还算是稳定，这边有老师在应该不会有问题，他这才决定按着假期的时间回去。 顾寒笑了一下，他说怎么这两天Joshua那孩子有些闷闷不乐那，他当下没有说什么，而是等林宵走了才叫Joshua进来。 Joshua见护士来叫他还以为顾寒出了什么事，匆匆忙忙进来就见床上那人还好好的，冲他招手 “林宵可能再有两天就回国了，你想不想随他回国？” 顾寒看着床边站着的年轻人直接问出声来，果然Joshua听见随林宵回国时眼睛都亮了一下，不过随后就赶紧摇了摇头 “不行，师兄交代我好好照顾你的，这边你也没有什么熟人，我还是等你好了再去找师兄吧。” Joshua知道顾寒家里没有什么人了，虽然有言恒这个爱人，但是现在言恒也因为工作需要回国了，这异国他乡的，他怎么说现在和他也是熟人，怎么也要等他好些再走。 大男孩儿的这番话倒是让顾寒的心里跟着一暖 “Joshua我找你其实是想问问我现在能不能回国？” 顾氏撂下了一堆的事物，都需要言恒处理，那人现在是分身乏术，恐怕短时间没办法过来，再者手术也已经做完了，他确实是想回国了。 他这么问倒是让Joshua有些为难 “你的情况现在稳定了一些，后面主要是靠静养的，按说回到国内医院休养也是一样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你的情况坐飞机是个问题。” 按照林宵和老师的想法是想让他的情况再好些再回去的。 林宵手机方才落下了，转身回来拿就听见了这个对话，就知道顾寒是想回国了，倒是Joshua像是被抓包一样的心虚，直往顾寒那边躲。 看的顾寒有些好笑，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个苹果放到Joshua手里，还指了指一边的刀，Joshua十分会意地过去削苹果，避开了自家师兄可怕的眼刀。 “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顾寒笑了一下，这些日子养下来他脸上不像最初那样的透着死沉沉的暮色，虽然还是苍白的厉害，但是好在看着多出来了几分生机，人也精神了不少 “我想回国了，出来太久了。” 他的声音很轻，林宵听见之后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人在国外这么久，又总是困在床上恐怕早就腻了，如今又刚刚和言恒和好，也难怪他惦记着回国了。 “刚才Joshua也说了，你的身体坐飞机是个大麻烦。” 林宵也没什么好气地坐在了床边，接过了一边自家师弟递过来的苹果说。 “就没有办法吗？转机，经停都可以。” 顾寒是真的想回去了，哪怕麻烦一点他也想回去。 林宵叹了口气，他就要回国了，确实也不太放心他在这边，Joshua自己还是个大孩子怎么照顾的好他？ “你这两天好好休息，我想想办法吧，你要不要和言恒说一声。” 顾寒听见后立刻摇了摇头 “不用了，回去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林宵瞥了他一眼 “你是怕他知道不同意吧？来个先斩后奏。” 果然床上的男人听见后笑笑没说话。 自从言恒听顾寒说过他和林子川“创业”的艰辛，他就对林子川说的话放在了心上，还真的好好想了想出游的地点。 晚上他照例给顾寒发视频，还说了这件事，饶有兴致地调侃他 “林子川说之前研发团队出去旅游都是你选地方？往年都去哪啊？” “他们平时的工作忙，一般都是出国游吧，这两年都是出国，不过今年倒是可以在国内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顾寒轻笑着回答他的话，没有和他说他要回国的事。 “那今年去哪啊？林子川和我说让我帮他想想，还说想不出来就问你，你都成了向导了。” 言恒想着这人每日躺在床上，估计也会很闷，不去帮他找个不费精力的事，也好帮他解解闷。 结果真的像言恒想得那样，这天顾寒除了非常配合治疗之外还真就认真做了攻略，还有些孩子气的将几个选好的地方都给言恒发了过去。 不仅发了过去地址甚至还配上了攻略，哪个地方适合爬山，哪个地方适合度假，哪个地方适合放松，还有几个地址后面还用陆勉标上(我们以后可以去)。 言恒早晨起来就看见和那人的对话框满满几十条的未读消息，吓得他赶紧点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在看到攻略的时候实在是哭笑不得，算了算时间那人应该也快睡觉了，才打了电话。 “宝贝儿你这一天是不是什么也没做就研究攻略了？” 那边的男人显然准备睡了，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慵懒 “嗯，也没什么事做，你让子川选一个，他这两年都没跟着出去，这一次在国内正好让他也出去放松一下。” “好，我今天就发给他，我看那几个古城挺好的，你喜欢的那几个地方等你好些我们就去。” 言恒只要想到顾寒在整理这些地址的时候还会想着以后和他一块儿去便觉得浑身都是暖暖的。 “好，你要上班了吧？” 顾寒有些困，打了个哈欠问了下他。 “嗯，你困了吧，快睡吧，晚安。” 言恒耐心和电话对面的人道着晚安，顾寒看了一天攻略确实困了，放下手机就睡了，睡觉之前还在想着若是后天言恒看见他回去会怎么样？他还是挺想让他当着他的面和他道晚安的，就这么想着想着便安然进入了梦乡。 第134章 飞机发病 确认顾寒睡下了，言恒也去公司上班了，到了办公室准备去开会之前还将那人发来的那几个地址转发给了秘书。 “你将这几个地方的攻略看一看，筛选一下哪个适合公司团体出游。“ “老大，我们要出去旅游吗？” 秘书跟了言恒很久平时都没大没小的，言恒用文件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想得美，我现在忙的都要脚打后脑勺了，你还想出游？” 随后也不管自家秘书怨念的表情就走进了会议室。 中午散会后言恒看了看秘书整理的出游方案，最后将一个古城一个海边一个登山的三个方案发给了林子川。 林子川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正在开会，索性直接问了问几个经理的意见 “我看这次就去古城吧，往年都是出国游，今年咱们也换一换，这个西瑶古城我听过，景色很美，就是住上十天感受一下慢生活也好呀。” 说话的是个比较年轻的经理，他说完身边几人都挺满意，还有人出声劝道 “林总，这次在国内又不远，您也一块儿去吧。” 林子川在福利上从没有亏待过员工，只是他平时确实太忙，出国有时差也不方便处理工作，所以每年这种旅游他都是不去的，好不容易今年在国内，都想拉着他一起，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他。 “好，好，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去。” 林子川耐不住他们劝倒也点头答应了，着手秘书去安排行程。 顾寒晨起之后就被林宵安排着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毕竟长途飞行不是小事，哪怕是包机回国也难免路上会有些什么突发状况。 之前都不怎么关心自己身体状况的顾寒，这次为了回国倒很是上心，结果一出来就忙着问林宵。 “别着急啊，你之前不是很淡定吗？” 林宵看着他这模样真是难得，笑着摇了摇手里的报告，顾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心脏的情况还算稳定，路上经停一晚休息一下，不过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清楚，这一路难免遭罪，到了国内恐怕得好好养一星期，跟你家那位能不能交代你可自己想清楚。” 林宵知道这人是打算瞒着言恒回国了，就他这身体，就是路上不出问题，折腾是免不了的，到时候闹家庭矛盾可别怪他。 顾寒听说可以回去自然没有其他的事放在心上，这次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他确实想回去了，在第二天和言恒通了电话之后，顾寒一行便登上了飞机。 这是包机回国，林宵搬了很多医疗器械上来，Joshua和导师打过了招呼也跟着上了飞机，顾寒被推着登机后就由着林宵连上了各种监控仪器。 这还是手术之后他第一次出了医院，外面的天气冷，林宵给他裹了好几层的衣服，他现在可是半点感冒也受不住。 绕是如此顾寒的脸色还是被折腾的有些差 “起飞时你恐怕受不住，我给你打点安定，能好受些。” 顾寒点了点头，直到他沉沉睡过去林宵才通知飞机起飞，飞机升空时这人哪怕在睡梦中还是难受的蹙紧了眉，嘴唇的颜色也越发的深，呼吸急促。 林宵给他带上氧气面罩，手抚在他的心口，一下下帮他按揉着心脏，帮他缓过这一阵难耐。 直到飞机平稳了，林宵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过了两个小时顾寒才醒了过来，不过方才那一阵确实太耗体力，这会儿他的精神看起来比早上明显差了不少。 带着氧气罩不方便说话，他便冲林宵眨了眨眼，示意他还好，林宵看他状态还行，才拿下氧气罩给他喂了点温水后才复又给他带上。 镇定的作用还没有褪去，这一路上顾寒都是昏昏沉沉的睡着，林宵和Joshua却是丝毫不敢睡，两人轮着守着他。 到了经停的地方，飞机降落时的失重感带来的心悸让顾寒难耐的醒了过来，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痛，他忍不住用手按住胸口。 “深呼吸，没事的，放松。” 林宵将他的手挪下来，有规律的帮他按着心口，倒出了急救的药给他，好不容易坚持到飞机降落了，床上的人已经浑身都被汗水打透了，嘴唇酱紫没了分毫的力气。 下了飞机林宵便将他送到了当地联系好的医院，好在到了医院的时候人虽然虚弱但总算是稳定下来没有进急救室。 “手 手机。” “都这样了，还要什么手机，好好歇着。” 林宵看着他这样子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言恒会打 电话过来。” 顾寒的声音低弱的厉害，断断续续，折腾了一天，再过一会儿就到了言恒每天发视频的时候了。 林宵气的拿过手机，光亮的镜面正好映照着那人苍白憔悴的脸。 “你看看，你这脸色还能见人吗？” 正说话着顾寒的手机便响了，顾寒听了这人的话竟一时之间有些不敢接电话，林宵也不说话，就那么拿着手机举着。 直到视频自动挂断都没有接起来，言恒边吃饭边想着给这人视频一下聊几句再上班，结果视频响了这么久也没人接，这还是第一次，他忍不住有些慌，怕是那人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几乎没有犹豫就又拨了过去，视频的提示音在病房里不断地响，林宵忍不住说一句 “接吧，你不接他那边估计得急死了。” 顾寒想要撑起来一些，但是身上却丝毫力气都没有，但他也知道他不接言恒必然着急，最后还是沉默的点了下头，言恒帮他点了接听，将手机固定好就出去到了门口。 视频刚接通便看见了那头的年轻人满眼的着急，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见言恒的脸色瞬时有些变色 “你怎么了？不舒服？” 言恒看见这人的脸色实在苍白的吓人，唇上是刺目的紫色，竟然还带着鼻氧，整个人疲累虚弱的靠在床上，言恒几乎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第135章 顾总争取宽大处理 顾寒勉强对着镜头笑了笑，似乎是想让状态看起来好一些 “我没什么事，就是下午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他的声音明显低弱了不少，甚至说到最后还带着气声，言恒怎么可能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他仔细地看了看这人又看了看他后面的背景，觉得有些不对 “你是不是换病房了?顾寒，别骗我。” 言恒的语气难免有点着急，声音大了两分，他们相隔的太远了，这人若是真的出了什么状况他必然是想着瞒着他的，甚至刚才他都猜测他是不是又进了加护病房，不过若是进了加护病房必然是没办法接视频的，现在这人还能接视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顾寒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也知道言恒没那么好糊弄，弄不好他一会儿就直接将电话打到林宵那去了，不过他又不想说实话惹他担心，一时之间就没有出声。 言恒就看见屏幕里的那人微微低着头，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下巴却快瘦成了尖，微微长长了一些的头发遮挡住了额头，整个人看起来病弱又可怜，他立刻收了收自己的情绪，声音都放缓了了很多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出什么事，你哪里不舒服了都可以和我说的，我手头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后天就去M国看你了好不好？” 这么多年下来，言恒早些年过的年少轻狂，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代，就是隐忍谋划的这三年脾气也实在是算不上有多好，只不过他此刻是收起了全部的棱角来对这个人，他知道他一人孤身海外，每日只困在房间内，必然是不舒服的，回来的这些天他白天在公司，除却早晚和这人视频的时间外，他晚上几乎每天都熬夜到很晚才睡觉，就是为了赶紧将国内的事情处理清楚好去国外看他，哪怕是只陪着他待几天也是好的，有人在身边陪着，这人的病也能好的快些。 顾寒听了他这话这才抬起头来，国内的事都多少他清楚的很，哪里能这么快处理清楚，恐怕是这人挤出了时间过来，又怕他万一真的过来扑了个空这才喃喃开口 “你后天不用过来了，我后天应该已经到国内了。” “什么意思？你要回国？你现在能回国吗？林宵怎么说？他同意了吗？” 言恒听说在这人要回国立刻震惊了一下，之前不是说还要修养两个月的吗？ “他同意了，也做了检查说心脏稳定了不少，可以回国休养了。” 顾寒的话避重就轻，绝口不提飞机上发病的事，但是言恒又不傻，听他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了看他身后的背景更是疑惑 “你现在到底在哪？已经回来了吗？” 若是回来了这人不通知自己，林宵怎么也会和他说一声吧。 "实在Y国，在这经停一天再回国。“ 顾寒此刻被他知道也有些心虚，几乎是问一句才答一句，绝不多说。 镜头前的青年听见这句话几乎是立刻就坐不住了，到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M国飞回国内也需要十几个小时，这人的心脏再稳定还能稳定到哪去，必然是受不了的，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多问了，这人这个要命的脸色定然是发病了，再计较这些还有什么用，当下只直接问出声 “把你现在的位置发过来。” 顾寒听着他干脆利落的话心里也有些不安 “你要过来吗？” 言恒点了头，同时还给林宵发短信问他地址，顾寒看着那人眼睛都没有看屏幕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情绪，却还是不想他折腾过来 “没事的，你不用过来了，我应该明天就会回去了。” 林宵之前说他的指标和心率降下去才能出发，但是此刻他显然是和对面的人隐瞒了这一切，不过言恒足够了解他，就知道他轻易不会说，眼睛一直盯着备用手机的屏幕，果然一个短消息进来，是林宵发过来的地址，他几乎是立刻就打开了软件在查飞机票，最近能赶上的航班是一个半小时之后，没有头等舱和商务舱只剩经济舱了，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直接订了票。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很赶，立刻就要出发，顾寒见屏幕里的人脸色凝重也不说话，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默，正当他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的时候，言恒突然转过头看向了屏幕 “你好好休息，我六个小时后到。” 顾寒之后的劝阻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两人挂断了视频言恒就拎起车钥匙出了门，风驰电掣的赶到了机场，什么都没带安检过的也很快，上了飞机才得空给那人发了一个消息 “飞机马上起飞了，顾总想想托词怎么和我交代！！！” 顾寒收到了这三个感叹号的消息有些哭笑不得，知道是没办法阻止他过来了，只想着这身体能争气点，别一会儿掉链子。 言恒前一晚凌晨两点多才加完班去睡觉，这会儿本应该在飞机上补补觉的，但是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人惨白没有一丝生气的脸，这段时间他能看出来顾寒的气色和精神都在好转了，连着他也放心了一些，但是他不傻，知道那不过是每日静养出来的，根本经不起折腾，哪知道那人会在这个时候回国，方才的样子明显是发病了，若是真的因为这次坐飞机让他身体再出什么状况，言恒不敢再往后面想，之前等在手术室外的忐忑他真的不敢再经历一遍了，光是想想就是遍体生寒。 林宵见他们挂了视频就进屋守着这人，好在言恒似乎在顾寒这里还真的貌似是有点“威信”的，床上那人自从挂了电话就不敢再逞强造次了，让吃药就吃药，让睡觉就睡觉，就像是乖乖表现期待“宽大处理”的小朋友，看得林宵都忍不住有些发笑。 第136章 被理解的”委屈“ 言恒风尘仆仆赶到病房的时候顾寒刚刚醒来，整个人还带着倦怠的惺忪睡意，床也还没完全摇起来，整个人半窝在被子里，消瘦的身子甚至没有在被子里有太大的起伏，纵使睡了几个小时脸色也没有比早上视频的时候好上多少。 顾寒几乎是醒来就注意到了门口似乎是因为急匆匆赶来还喘着粗气的青年，虽是日日都视频，但是那远隔千里的屏幕见面，到底是和这般面对面不同的，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融，这是言恒自从回国以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谁也没有说话，顾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言恒则是瞧着这人比他刚刚离开M国时的状态还差些只剩下心疼了，林宵深知这两位的脾气，不想留下当炮灰，调好点滴的速度就拉着同样楞在一边的自家师弟出去了，路过门口的时候小声在言恒的耳边嘱咐一下 “他之前发了病，现在好一点了，手下留情。” 之后就拉着身边的人立刻遁了。 顾寒见那人就在门口杵着也没有进来的意思，或许病中人都有些多思，之前还有些惴惴不安的情绪立刻被一股子突然涌上来的委屈感所取代，当下也不再看那个不进来的人，转过了头，瘦的有些过分的脸只留下一个棱角分明的侧影。 门口那人被他这个举动逗笑，抬步进了屋坐在了他的床边，伸手戳了戳床上那人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臂 “喂，我可还没说什么那，顾总就这般拒不认罪了？” 言恒的手顺着他的手臂向下，握住了这人冰凉的手，指尖泛着不健康的紫色，他将那双手拢在手掌心还仿佛逗弄孩童一样地摇了摇。 “之前不是说好你的身体要再养两个月回国才稳妥吗？我们日日视频，你想回国怎么不和我说说？这般直接就上了飞机若是真的有什么事你是想吓死我吧。” 见顾寒不说话，言恒轻叹出声，话语中没有责怪只剩下了后怕，飞机上的设备就是再齐全有什么用，心脏的问题是小问题吗？这是有惊无险，若是真的有了险他现在都不知道去哪哭去，他们一天几次的视频，这人瞒的密不透风，根本就是连说也不打算同他说的。 顾寒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也转过了身来，两人相隔不过半米，是这些日子以来离得最近的一天，言恒每日在镜头遮掩下的黑眼圈和眼中的红血丝此刻暴露无遗，甚至这个天气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上班时里面套的衬衣，连外套都没有，想来是出门出的急也没顾上拿。 他之前听他说他本想着后天去M国看他的，那么这些日子加班加点是免不了的，顾寒心中方才的那股子莫名的情绪几乎是在看清这人面容以后顷刻间就消散了，他无声的微微动了动手指 “抱歉，我是怕你不同意。” 顾寒的声音有些气虚的轻喘还带着半分刚刚醒来的沙哑。 “所以顾总干脆先斩后奏？嗯？” 言恒轻轻捏了一下这人的指尖以示惩罚。 “林宵的假期延后的时间也快到了，我 我只是不想一人在国外。” 顾寒微微敛眉轻叹，他五官一向是出众的，哪怕病重至此骨相也是好看的，因为瘦了很多平添了一股病弱之感，此刻眉眼低垂看得言恒分外不忍。 他明白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人日日困在屋内，又一人在异国他乡怎么会好受，他加紧时间处理事务就是为了早日过去陪他 “我知道的，只是就是这样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冒险啊，心脏的问题是小事吗？发了病难受不是还要自己忍着。” 言恒舍不得怪他但是也不敢让他以后再这么冒险了。 顾寒心里也是有些委屈的，是啊，难受是要他自己受着，他坚持回去确实有想回去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他也有些想面前这人了，他知道他只要在视频中露出一点想见他的样子，言恒就是有再大的事情也会赶过来陪他。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公司的事桩桩件件都不会因为言恒不在国内而减少，只会加倍的增多，他不想见他在国外白日陪他晚上还要熬夜和国内的人开会，处理公司的事，而这些只要他回国了就都能避免了。 只是这些又怎么可能开口和他说？之前他甚至打算过无论手术的结果如何就一直在国外了，如今国内有了他如何也放不开的人，想到这里顾寒忍不住有些轻微自嘲，果然是有人在乎了人就会变得这般脆弱和矫情了吗？这么多年就是比这委屈千百倍的事他都不觉的什么，此刻竟然会因为这一点心事没有被对方知悉而“委屈”？这情绪还真的是新鲜了。 言恒看着那人嘴角一抹自嘲的弧度心里就像是被刺了一下一样疼，几乎是连想都没想就俯下身子就那人的唇边轻轻的啄了一下。 顾寒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 “顾先生你该知道我没有其他意思的，我只是担心你，不过虽然我很担心，但是我还是很开心你能回国，因为，我很想你。” 青年轻轻的话语响在顾寒的耳边，虽然但是的一句话，似乎将顾寒波澜不定的心瞬间抚平了，连着心口也是熨烫的，原来心意能被对方知道理解是如此一件令人窝心的事。 男人微微用力撑着头抬起一下亲在言恒的嘴角，只是只触及了一下就脱力的倒下，人也有些轻喘，言恒赶紧搂住他的脖颈，又帮他揉了揉心口 “不过以后不可以再瞒着我了，你让我陪着你总好过我过后后怕吧？” 床上的人轻轻笑了，那笑意像是划破冬季的艳阳一般温暖 “好，不瞒你了。” 心脏发作不是小事，床上的人和他说了半天也累了，言恒握着他的手将人哄睡了，不知用什么方法借来了厨房，时隔大半个月又亲手给这人做了汤，只等着顾寒睁眼便能喝到。 第137章 没有想到他们是这样相处的 等顾寒睡熟了，言恒便起身去找了林宵，问了这人的情况到底怎样 “在飞机上的那次发作好在是有惊无险，他这段时间的修养还是有效果的，从这里回国还有五六个小时的路程，不算太远了，但是心脏发作时需要时间恢复的，之前他是着急回去，现在正你来了，那就在这养两天吧，等人有些精神再走。” 言恒听到了这话也算是稍稍放下了些心，既然可以回国他自然是希望这人回国的，异国他乡怎比得上故乡，虽然他现在的情况就是回去也没有办法出院，但是也可以在他状态好的时候带他回家看看，而且两人见面也方便了很多。 剩下的就是陪着这个人尽快让他恢复了，两人在这个医院住了两天，顾寒的各项指标终于是稳定下来了，或许真的是因为言恒的到来，顾寒的精神也恢复的比较快，加上当地的天气预报过两天可能有台风，未免耽误行程，几人这才决定第三天的上午出发。 这一次登机言恒一直都陪在顾寒的是身边，握着他的手，到了飞机上帮他带上氧气面罩，和上次一样，为了避免起飞时带来的不适，林宵还是提前给这人打了安定，到飞机上是顾寒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困了就睡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言恒帮这人整理好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握着他的手晃了晃，床上那人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睛，一路上言恒都想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飞机拉升的时候顾寒不舒服的皱眉，林宵给他喂了药，按摩心口，直到飞机降落言恒才发现背后的衬衣都湿透了。 顾寒被直接送到了林宵所在的医院 “别太担心，这次的情况比之前好一些，也总算是到家了，以后慢慢养着就是了。” 林宵换了身衣服也熬得眼圈青黑一片和依旧守在那人床前的言恒说 “我知道，你和Joshua也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 说完言恒还趁着林宵回头的时间对着后面的国富同志比了个手势，两人都很默契地点点头后看了一眼林宵的背影，国富小同志刚来国内人生地不熟，就林宵这一个师兄，此时不黏上去何时上去？ 顾寒因为安定的作用回来的这一天几乎都在睡着，就当是倒时差了，直到第二天的上午才真正清醒过来，入眼的病房明显被布置过了，小摆件有好几件他认出来是原来摆在家里的，房间中有好几束的鲜花，颜色都很鲜艳，还有好几个果篮，屋子里弥漫着蔬果的香气，冲散了病房之中原本的味道，确实让人心情都能跟着好起来。 “顾先生，欢迎回国，你争点气，我们争取早日回家。” 言恒特意换了一身颜色浅的衬衣，头发也打理了一下，人看着精神了不少。 “好。” 顾寒笑着看着身边的人，嗓子有些微哑，但是不难听出里面的笑意。 这人回国了，言恒好像整颗心都踏实下来了，连着回邮件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对着下属都和颜悦色起来了，顾氏大楼离顾寒所在的医院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这个距离让言恒还算是满意。 在回来的第二天正好林子川给顾寒打电话，顾寒也就直接和他说了他回国的消息，果然撂下电话不过半个小时，日理万机的林总就出现在了病房，算上这段出国的时间这两位从学生时代就相交的好友也已经快小半年没见了。 林子川看着床上那个瘦的不止一圈两圈的人忍不住一阵心酸心疼，抬手扶了下眼镜抬步进了屋，直接立在那人病床边，深藏色的呢子风衣上还染了一丝外面的寒气，声音也像是夹了寒霜一般 “你可真行，作的够狠，我以为这次回来得给你献花了那。” 床上那人像是已经料到了他的态度和话语一样，很聪明的没有选择辩驳，而是拍了拍床边示意这人坐下，不理他话中的凉意言语还带着笑意的揶揄 “你动作还挺快的，以后让小刘慢点开车，快了多不安全。” 林子川有些气笑了 “那你就以后少作死，不然小刘的油门不知道要踩断多少次。” “你确定小刘的油门踩断是因为我作死而不是要送你去医院？” 顾寒不甘示弱的挑眉回敬过去 刚刚穿衣服准备去公司的言恒，显然没有想到这两位的相处方式是这样的，还真是不留情面啊，听过了顾寒讲的那段过往，他对林子川是真的钦佩的，这会儿他们老朋友好久不见面估计也有不少想说的，他下午还要去开会就礼貌的和林子川打了声招呼准备走 “林总我先去公司了，你们好好聊。”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林子川对他笑笑，看见病房的布置他就知道言恒对顾寒是真的上心了，也挺替老友高兴的。 ”路上慢点开车，晚上早点回来吧，一块儿在这吃个饭，林总孤家寡人的，咱们管他一顿饭。“ 顾寒一边叮嘱言恒一边还用眼睛瞟了一眼身边的林子川，眼中隐约透出来一抹得意，言恒则是有些震惊，这个好像在炫耀”我有男朋友“的男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顾寒吗？林子川则是撇了一眼床上的人懒得搭理他。 “好，好，我一定早点回来。” 言恒险些舌头打结说完就出了门，随后自己也笑了，或许顾寒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也挺好不是吗？ “不错，看来言恒对你是挺上心的，现在顾氏交给他也没什么大问题了，你就安心养着吧，别操那么多心了。” 林子川靠在了椅背上微微放松了身体出声。 “恩，这话你也别光对着我说，你自己那胃什么样你自己清楚，我听言恒说你们定下来是去西瑶古城了，你这次也跟着去放松一下吧，就是不逛，去住两个星期放松一下也好。” 顾寒看着这人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还瘦了，脸色也不好就知道他就是再怎么会照顾自己也还是放不下那一大堆的工作。 第138章 叔叔 “这几个地方是你选的吧？” 林子川低头笑了一下 “是啊，有几个都是我想去的，这个西瑶古城就是，你先去帮我踩踩点。” 言恒到了公司开完会就准备回去，不过走到一半又想起来什么一样，拿出手机给顾寒发了个消息 “顾先生晚上吃什么呀？林子川吃得有没有什么忌口？” 之前他就听林子川的胃不好，好像还比较严重，也不知道能吃什么。 “刺激胃的都不行，弄点好消化的吧，徐记汤就好。” “ok，保证完成任务。” 不过请人吃饭哪能只让人家喝汤啊，但是这个时间回去做肯定是来不及了，好在言恒还知道有几个饭店的养生菜不错。 挑了清蒸鱼，银耳羹，排骨莲藕汤，豆腐丸子，加上几个清炒小菜，还点了好几个云城的招牌菜填了林宵办公室的地址让直接送来医院后他就开车去了医院。 到了病房就见这病房可真是热闹，林宵和Joshua都在，林宵这下总算是逮住了日理万机的林总，问了半天就差直接拉过去检查了 “好了，你就放过我吧，没事的，最近我有注意休息的。” 林子川面上有些无奈，又看了看床上那人 “你现在看住他就好了。” “不用，你还是多看着他吧。” 看到他眼神的顾寒连忙摆手，言恒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好笑，转头看向了林宵和国富同志 “正好你们都在，我刚才定了好几个菜准备送到你办公室那，Joshua你来到这可得好好尝尝云城的特色菜，我特意点了好几个。” 国富同志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 “是什么哇？似不是烧烤的串？” 小同志的s和sh有些咬不太清楚，这两天他就在查特色菜，这云城的特色菜偏辣，明明是个南方城市，烧烤，羊腿倒是开的满城都是。 “是呀，都有都有。” 言恒学着他的样子说话，引的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正说话间方才那家店就送来了饭，言恒见他们放下这屋的手里还拎着东西，便直接说 “这份也放在这屋吧，咱们一块儿在这吃得了。” 两份饭菜放在桌子上，差距非常的大，一边都是清汤小菜，一边则是重油重辣的云城特产菜。 言恒推过来轮椅，将顾寒小心地抱到轮椅上，又给他围了厚厚的毯子才推他到桌边。 “这边是你们俩的，这边是我们的。” 帮他停好轮椅，言恒就一脸笑意地用手将桌子上的菜隔开，并且不客气地将自己划到了烤羊腿的阵营里来。 “你若是不让我们瞧见也就算了...” 林子川坐在一旁，看着这面前天差地别的两份菜有些好笑地叹气。 “你就吃这个吧。” 顾寒瞥了他一眼说。 倒是Joshua小同志看见这红油炒牛肉，酱爆肝尖还有烤羊腿眼睛已经在冒光了，不过看着谁都还没有动筷子他才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和颤抖的手。 “快吃吧，别客气，哎，对了，Joshua会不会用筷子啊？” 言恒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地看着身边一脑袋棕色毛的大男孩，连着林宵也看向他。 “会的。” 国富小同志颇为正经地点了下头，直接就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双筷子，姿势正确，还很稳，看向林宵的眼神晶晶亮，像是在等表扬，林宵有些好笑，他这个师弟做什么都透着一股傻气。 “嗯，Joshua很厉害，多吃点。” 言恒给顾寒和林子川盛了两碗汤 “我自己来就好，你顾着他吧。” 林子川笑着接过汤，言恒喂了顾寒喝了汤之后才自己吃饭，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顾寒总算是胃口好了一些，不会喝下去就恶心了，让言恒放心了不少，至少这是个好的开端。 几人吃饭的时候林子川问出声 “过两天公司集体出游去西瑶古城你们有感兴趣的吗？小朋友要不要和叔叔出去玩？” 林子川看向了林宵身边的混血大男孩，这孩子一看就是喜欢林宵的，林宵这个装模作样的也不表个态，那就帮他一把吧。 林总这话让一圈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勤勤恳恳在啃羊腿的国富小同志身上，小同志抬起头这才发现林子川是在和他说话，连忙擦了一下嘴，刚准备回话就见林宵瞪了林子川一眼 “你少占我们便宜。” “小朋友你多大了？” 林子川不理他戳着笑意问他身边的大男孩。 “22。” 国富同志知道这位是师兄的好友，是以非常乖巧地出声回答。 “22岁，你瞧瞧我比他足足大了10岁，也当得了他叔叔了，怎么是占便宜？” 林子川吃的不多，喝了几口汤水边向后靠在了椅子上，林宵懒得理他，不过还是又给他添了点热汤 “再吃点，都瘦成什么样了，你想和他一样，不吃饭光靠营养液现在想吃都吃不下。” 林宵跟着这俩人心都能操碎，不过见他动了勺子转过身来拍了拍身边的小师弟 “他们去的地方是西瑶古城，挺好看的，你要不要和这位林叔叔去看看？” 他平时忙也没时间领他出去玩，有林子川在他也放心，不如让他出去玩玩 “师兄你去吗？” “我没时间啊，再请假估计院长要杀过来了。” “那我不去了。” 国富小同志摇了摇头，一副和他共进退的样子 “要不这样吧，你先去，等到周末我去找你。” 他这么天天和他在医院也不是个办法，若是他真想留在国内，就等着他玩个差不多再找工作吧。 行程定在了后天，其实顾寒也是想让言恒跟着去放松放松的，毕竟这几日他看着他将公司的事也赶了个差不多，却没想到这个提议被言恒果断拒绝了 “不去不去，我空出时间是陪你的，又不是出去玩的，你好好养着，这次先让他们去探路，等你好些了我陪你去古镇住上一段时间。” 第139章 自己开车 言恒心满意足了地陪在了这人身边，倒是Joshua整日无所事事，若是林宵有手术他就来顾寒的屋里凑热闹。 大男孩每日似乎都没有什么烦恼一样地乐颠颠跟在他师兄后面，他这模样确实是招人喜欢，每日言恒除了给那人做汤之外，就是拉着他到处吃。 “Joshua你是不是有点胖了？” 这言恒看着这孩子打趣道，谁想他接的倒是挺溜的 “我这不是胖，是壮。” 引得顾寒都有些发笑。 两天后Joshua和林子川公司的人一起去西瑶古城，西瑶是个小镇不通高铁，从云城开车差不多四五个小时。 所以也就直接安排了大巴车，当日林宵给国富小同志需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就一大早给他送到了中芯的门口。 这次出行的主要是研发部门，上午林子川和外采部有个会，准备下午再单独开车带着Joshua过去。 却不想国富小同学觉得和大家坐大巴就挺好，林宵也就放他去了，他认得林子川的秘书徐放 “徐放这是我师弟，刚刚到国内，还不太熟悉，路上你照顾着他点啊。” 徐放对这位林医生可是太熟悉了 “放心吧林医生，我肯定照顾好。” “对了，这次出去你盯着林子川点，出去玩就好好玩，按时吃药，别没日没夜的工作。” 徐放有些苦笑，他们老板他哪里能管得了啊。 “行，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周末就过去找你了，吃的喝的给你放包里了，记得吃啊。” 林宵又转过身去嘱咐自家师弟，大男孩儿乖巧地点头 “我知道了师兄，你也不要太累，我到了给你拍照片，晚上和你视频。” “好，去吧，好好玩。” 林宵直到大巴车都开走了才转身开车回单位，有些好笑自己现在好像越来越啰嗦了。 言恒中午喂了那人喝了豆腐鲫鱼汤，因着一连一个多月的休养，顾寒胃上的情况好了不少，除了喝汤也能吃着软的好消化的食物。 言恒仔细将鱼肉和豆腐挑出来连着汤水一起喂给他，顾寒也从能喝小半碗到能喝到如今的多半碗了。 “挺好喝的，你也尝尝。” 顾寒吃完就催着言恒赶紧吃。 “你放心，做的时候我就吃了，我听林宵说你要适当做一些恢复性的活动了，还特意嘱咐我营养要跟上。” 这人卧床了这么久，虽然一直都有按摩肌肉，但是毕竟这不是长久的事，心脏稳定下来还是要做恢复性运动的了，否则恐怕以后的体质和体力都会有影响。 “你这顿顿不是鱼就补汤哪里还缺营养。” 顾寒舒展的靠在床头上笑道。 他比言恒刚到国外时见到的灰败脸色已经好了不少了，只是这次回国路上还是有些折腾的，等休息过来面色应当还会更好些。 “那也不行，你看你还这么瘦，什么时候养胖些才好。” 言恒只要看着这人形销骨立的样子就不是滋味，顾寒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什么时候见我胖过？” 顾寒就是从前健康的时候也不胖的，言恒坐在他的身边，扶着他微微侧躺，手轻轻揉着他的腰间，听了这话还坏心思地轻轻挠了一下他的腰间。 顾寒怕痒，微微躲了一下却无再多的力气，抬手按住他 “别胡闹。” 言恒住了手，不过还是搂住了他的腰身，这人身上确实是太瘦了，他凑上去在这人唇角亲了一下 “之前不胖，以后可以，我要把你养的圆滚滚的。” 顾寒被他这孩子气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也实在想象不出来他圆滚滚会是什么样子 “好，那你就努力吧。” 因为脾胃虚弱顾寒饭后容易困倦，言恒给他揉了揉胃，看着这人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笑着帮他盖好被子，调整好姿势才起身。 顾寒醒来的时候刚好三点多，睡了一觉人精神了不少 “子川和Joshua他们估计已经到西瑶古城了吧？” 言恒看了一眼时间点了点头 “这个点估计差不多了。” 顾寒闲着也是无聊便拿过手机给林子川打了个电话，那边响了几声便接起来 “你闲的无聊了？” “有聊，问问你们是不是到了？” “他们到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酒店了。” 听到这话顾寒有些皱眉 “他们？你没跟着去？” 这家伙不会又留在这加班吧？ “上午集采部有个会，先让他们走了，我在路上那，差不多四点半到。” “哦，那行，让小刘慢点开。” 顾寒嘱咐了一声，那边淡笑了一下 “小刘被催着相亲去了，我自己开过去。” “你自己开？公司就没有其他人？” 顾寒音调都高了一分 “我又不是没开过，没事的，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无奈，挂了电话，言恒就凑过来 “怎么了？林总是开车技术不好？” 怎么这人听到林子川自己开车的反应这么大那？ “倒不是技术不好，他那个胃不好，之前有一次胃痛引起的急性低血压，开车差点和大卡车撞上，从那以后他就一直用司机不再自己开车了。” 言恒神色有些紧张，和大卡车撞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太危险了，一会四点半再问问他到没到。” 他是真的没想到胃不好会有这么大的影响，这才想起来这人似乎也是一直用司机的，他用不惯，一直都是自己开车，之前还觉得他这人排场大，没几步路也要用司机，这会想来却都满是心疼了。 林子川确实是好久都没开过车了，小刘跟了他挺长时间，那孩子年纪不大倒是挺尽责，平时几步路远也要过来接他，这次要不是骗他有人给开车还不肯老实去相亲那。 他开的不快，也没有走最左侧的快车道，只是在中间车道上，下了高速到了通往景区的路上，车道变窄，他也和前车尽量保持着车距，实在是没想到这样也能遇见事故。 第140章 追尾 车后一声巨响，林子川的车猛地向前耸动了一下，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安全带狠狠勒在上腹处，胃部顿时一阵汹涌的刺痛，一时之间疼的眼前都有些发黑，一只手握紧了方向盘，一只手掐住了胃部。 胃里抽痛的有些动不了，他知道应该是被后面的车追尾了，但是却撑不起身子。 夏朗刚才来了个电话，谁知道车载蓝牙突然不好使了，他去够手机的时候没注意前面刹车一脚油门就冲着前面的车屁股亲了上去，这一亲不要紧，他抬头定睛一看，豪车啊，奔驰s AMG顶配，裸车也要快200多万，天哪，他的运气要不要这么好啊？ 前面的车停了下来却半天没有人下来，他赶紧下了车，走上去敲了敲前面车子的车窗，林子川听见动静缓过了一口气才按下了车窗，窗外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不大的年轻人，身上一件灰色的外套有点像是工作服，此刻神情有些紧张 “先生，您没事吧？实在是抱歉撞了您的车。” 车窗摇下来夏朗才看清了里面那个伏在方向盘上的人影，随后他转过头来就见到了他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密汗，手好像还按在身上，不好，不会真的是把人给撞坏了吧？ “先生您怎么样啊？哪不舒服？我这就叫救护车。” 说完年轻人就有些手忙脚乱的浑身找手机要打电话，被林子川叫住了 “没事，不用叫救护车。” 他从身上摸出了一个药盒，手却抖的有些打不开，夏朗赶紧接过来给他打开还问了一句 “几粒？” “三粒。” 年轻人将药递过去，林子川就着一旁杯子里的水喝了下去，缓了片刻才轻轻开口 “谢谢。” 他将安全带解开，撑着开了车门下车，夏朗这才看清这人的全貌，和他差不多的身高，但是很瘦，脸色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被他撞得，有点心虚地跟在他身后，林子川下车看了看后面的“事故现场”。 后面是个金杯小面包，此刻保险杠掉了一地，车灯也坏了，他的车后面倒是没有小面包的脸那么严重，不过也撞坏了一个灯，旁边有一块儿瘪下去一点，漆就不说了。 他回头看了看穿着像是工服此刻有点心虚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看起来不大，应该和Joshua差不多就是比他大也大不了多少，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他面色缓和了一些也不想吓着他，指了指后面的面包车问了一句 “车上拉的是什么？” “上面是菜，景区里的菜都是从外面拉进来的，先生刚才是我没注意，给您造成麻烦真的对不起，这车我给您修。” 夏朗只觉得这人的气质真的是好，一般这么好的车被撞怎么也会恼火吧，但是这人却修养很好，估计来这应该也是来旅游度假的吧，一会儿一定要问问他住在哪，同时也觉得人家好好来玩的，自己就这么给人撞了很是不好意思，歉意十分的真诚。 这AMG的价格在这，即使撞得并不严重但是修起来也不少钱，林子川见他年纪不大就独自出来运货恐怕也是有难处的，虽说这追尾是后车的责任，但是他也不想过多计较，更何况这孩子认错还是挺主动的。 “先生我打了救援电话，他们应该一会儿就到，只是这里没有奔驰的4s店，可能要出去修。” 夏朗的声音越说越小，人家来就是来玩的，结果现在要让人家回去？ “这车不用你修，我回去让人修，以后开车小心点，车祸不是闹着玩的。” 西瑶古城在山区，温度要比云城低上很多，风还很大，林子川呛了风有些咳嗽，身上也冷的厉害，这车应该不影响开回去，只是他胃上还绵绵密密的疼着，恐怕开不了车，和这年轻人嘱咐完就想着转身回到车里给徐放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他一下。 却不想突然被后面的年轻人给叫拉住了 “先生，这车还是我来修，您放心我这车买了保险的300万，绝对够修车。” 夏朗是真的觉得面前的人的修养好，人也好，也看出来他可能是觉得他开着小金杯怕他负担大才要自己修车的，虽然他也觉得这修车钱对面前的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路上追了尾还能碰见这么好的人真的是运气，好在之前为了应付卖保险的，他上了一个保额相当高的。 林子川有些惊异的转身，这孩子给金杯上了300万的保险？ “那个，家里有人做保险，就买了。” 这么一来，双方都不用修车了，但是要等保险公司来出险，这里是景区人多剐蹭经常发生，所以保险公司应该速度比较快。 不过这也要等一会儿了，这山上的气温已经零下了，林子川回了车里，夏朗也回了车里，只是这一回去才发现小金杯的暖风被撞坏了，右车窗之前为了透风而打开，这回也摇不上去了，他一个人坐在冷风中摇曳，真冷啊。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前面那辆车，现在过去蹭空调是不是脸皮太厚了，但是他真的是冷啊，不过那人看起来脾气挺好说话的样子，应该不会拒绝他吧？ 犹豫再三他下了车，和方才一样敲了敲那人的车窗，林子川见是他降下了车窗 “怎么了？” “那个，先生，我 我那个车的暖风坏了车窗摇不上...” 夏朗确实是很不好意思，撞了人家的车还要来蹭空调他应该是古今第一人了吧，只是还不等他说完就听见了一个略有些低哑的声音 “上来坐吧。” 林子川自然看出了年轻人的窘迫，适时出声给他解围。 坐到了副驾驶的夏朗体会了久违的空调，忍不住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一旁靠在放低了些座椅上的林子川侧头看见他的模样也有些好笑，这年轻人身上一股子的阳光劲儿很让人舒服。 第141章 也能做这孩子叔叔了 夏朗暖和过来以后就觉得自己太“放肆”了，整个人规规矩矩的坐在座椅上，眼睛都不好意思随便瞟，林子川靠在椅背上忍着胃里细密的闷疼，待好了一些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了一旁年轻人的局促。 “前面的抽屉里有水，你可以拿出来喝。” 年轻人摇了摇脑袋，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回过头看他 “不用了，喝多水这里还不好找厕所。” 靠在那里的那人脸色实在很不好，这开足了空调的车里他都很快冒出了汗，这人却仿佛还是怕冷一样裹着大衣，嘴唇发白也不是太有精神，看着有些像是生病了，方才看他拿出药来也许是身体不太舒服？ 林子川听了他的话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像是有了一抹生气，顺口便问了一句 “你今年多大了？” “我24了。”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性子活络的夏朗在面前这个男人面前像是小学生一样有问必答，夏朗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像是猜不透的东西一样，有些威压还有些神秘。 林子川倒是没有再继续问什么，24岁，多好的年纪啊，跟公司里刚毕业的实习生差不多大。 车里刚刚重新安静下来就被一阵铃声打破，是林子川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来，应了一声就听对面问 “到了吗？” 顾寒不放心掐着时间就将电话打过来了。 “还没那。” “都四点半了还没到？堵车了？” “车刮了一下，在等保险。” 顾寒那边听见车刮了立刻心里一紧 “你人怎么样？伤着了吗？” 听见他这紧张的语气，言恒和林宵同时转过了头，怎么回事？路上碰了？ “没事，就是车后面碰了一下，这里离西瑶古城不远了，我让徐放过来接我了。” 听着他声音还正常顾寒才放下些心，刚要再说点什么，那边的林宵就伸手要接过电话，他也就将电话递了过去 “西瑶古城那里是山区，你多穿一点，在那感冒不是闹着玩的，一会儿到了地方喝点姜汤吃点饭，赶紧休息，你那个胃得多注意，我交代Joshua看着你了，我可不想你出去玩一圈回来再被拉进医院里。” 林医生没什么好气的声音传过来，林子川听的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应着，车厢里很安静，所以夏朗也能听见这人电话那头的声音，这么听起来这人的身体好像不太好，胃也不太好的样子，这就难怪他脸色一直这么苍白了。 不过这么想起来心底冒出了不少的愧疚之意，这人恐怕到西瑶这种偏冷的山区本来就不太适应吧，结果他现在还把人撞了，困在路上。 保险和救援赶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徐放也过来了，他深知自家老板的身体，赶紧让他上了自己的车，他来交涉后面的事宜，夏朗再次和林子川道了歉 “没事，以后开车注意点就行了，处理完早点回家。” 外面的风激的林子川有些轻咳，看着这个比Joshua才大两岁的年轻人嘱咐了两句，这孩子看着倒是挺乖巧懂事的，突然想起来前几日他还说能做Joshua的叔叔，那估计现在也能做这孩子的叔叔了。 回去的一路林子川都有些昏昏欲睡，定的是几家挨着的民宿，三进院落还有阁楼，下车撑着和下面的几个负责人打了招呼就回了房间，这山区天气冷，好在徐放提前开了空调，屋里还算是热乎，他坐下便给顾寒去了电话，报了平安。 “好了，人到了你也安心了，明天开始训练了，今天多吃点。” 言恒喂了床上那人一口地瓜粥，对于明天的训练他还是有些担忧的，林宵也说这人恐怕开始会不适应，但是没办法，只能坚持。 顾寒喝了粥倒是没有他那么大的心理负担，还笑着见这人着急，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言恒瞥了他一眼，由于他坚持这几日都是直接在病房里陪他住的，其实他都想在这病房里放一张大床了，搂着这人睡正好。 “林总，这西瑶古城晚上是最热闹的，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林子川回房躺了一会儿喝了些热乎的粥汤倒是好些了，也不想今日刚来就扫了大家伙的兴。 “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夏朗匆匆赶回来就立刻打听林子川的消息，方才他连他叫什么都没有问，好在只要他住在这个城里他便一定找得到。 这城是保存的最完整的明清古城，一青石一砖瓦皆是风景，林子川坐在了一个角楼的茶馆中，这里视野极好，抬眼望下去能看见一整条街。 如今并不是黄金假期，这城里来旅游的人不多也不少，倒是有几分热闹却也不争吵。 “我说你这么着急到底要找什么人啊？找媳妇都没你这么急。” 从小和他玩到大的死党忍不住笑话他。 夏朗想在城里找人门路很多，那人能开那么好的车，自然住的地方不差，往他们自己家还有几个最好的民宿问问定然就有结果了。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带着眼镜，和我差不多高，很瘦，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大衣，别啰嗦了，赶紧各家都问问，有消息告诉我。” 他的消息在这小城里若说是第二就没人是第一了，没过一会儿就接到了电话 “你说的那人好像住在东香雅苑，一行人貌似挺多的。” “他现在还在吗？” 夏朗连忙问道 “好像是出去了，估计是看灯去了吧。” 夏朗听见之后就去几个有名的酒家去找，正走了两家又接到电话，正是方才方才打趣他的好友 “朗朗，你刚才说的那人好像就在我家茶楼，我把图片给你发过去了，你快看看。” 夏朗立刻翻手机，马上一张在远处拍的照片，照片上那人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侧头静静看着楼下的街巷，清瘦的身影可不就是下午那人。 “对对，我立刻过去。” 第142章 我路上把他撞了认识的 徐成知道林子川下午的时候有些不舒服，本想着跟在他身边的，但是来的时候林宵特地嘱咐他照顾好Joshua，这么个刚到国内的混血大男孩儿，他也不放心他在外面啊，只能跟出来。 下午的时候徐成还接到一个电话让他挺意外的，是言恒打来的，让他照顾着点秦峰，他记着言恒上次来的时候就问过这个秦峰，还专门去研发部看过，也有些好奇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既然受人所托他也自然是得上点心，索性拉着Joshua和秦峰逛逛这古城街边的小店。 顾寒这晚看了几张林子川传过来的古城的图片，还有一些研发人员的集体照片，中芯的研究院整体偏年轻化，这一群年轻人出去玩个个脸上都带着笑。 他拿着手机放大了那张照片，照片之中只露出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一身白衬衣外面穿了一件棉质的夹克衫，干净又有几分朝气。 顾寒想起了之前托成程瑞查的事，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应该也该查出来了，刚想问一下就被身边的人打断了。 言恒看见了那人手机上的画面，又打开了通讯记录心里立刻一紧 “你别说，这秦峰和你长得还挺像的啊。” 他上去将那人的手机拿过来，点开了之前传过来的几张照片。 顾寒不疑有他，笑着点了点头 “是有一点，他这么大的大男孩儿正是喜欢出去玩的，这次去古城他应该会玩的很开心。” 言恒拿过了自己的手机，笑着递了过去 “你看。” 手机上有几张照片，不同于之前的大合影，这次的照片都是秦峰单独的，只不过不是正脸，都是一些侧脸背景是挂满灯笼的古街，看起来非常热闹，角度倒像是偷拍的。 顾寒有些惊讶地接过了手机，笑着问道 “你怎么有这照片的？” “走之前我托徐成照顾些他，托他拍些照片过来的，看来他们玩的很好。” 顾寒看着照片上难得笑的有些孩子气的秦峰也很开心，而后也有些感慨 “说起来我也只在学校的时候见过他一面，我托人去查了他的家里，想来也该有消息了，找到小姨，我也算是对母亲有了交代。” 男人的话虽有些清淡，但是听的出来他是期待的，言恒知道他父母都走了，这个表弟和小姨对他来说可能是最亲近的人了，只是他想到秦峰母亲的遭遇和秦峰从小到大受到的虐待他就便更加不安。 他的身体刚刚好一些，若是知道了这些会怎么样他不敢想。 “今日太晚了，你可别忘了，你明天就要开始复建训练了，今天必须这几年养足了精神，你放心吧，有徐成和Joshua陪着秦峰那，必定让他玩的开心，你若是想见他了，等他们回来找机会让林子川带他过来一趟不就见到了？” 虽然知道这事必然瞒不住，但是这人身体毕竟还没有恢复，能拖一刻是一刻吧，哪怕待他身体好些了再知道也好啊。 顾寒看了看时间确实也晚了，明天再问也是一样，他这段时间休息的时间很规律，这会儿也有些困了，由着这人推自己去洗漱便准备躺下了。 九点多钟正是古城里最热闹的时候，花灯街，商铺，饭店，小吃街还有古玩城都是人声鼎沸。 夏朗赶到茶楼的时候就看见黄霖正在门口等着他那，见他过来一脸八卦笑意地凑上来拉着他就上了楼，隐在楼梯口，指了指上面那人 “你看，在那那，这人来了就点了一壶不便宜的大红袍，但是却只喝桌上免费的开水，你说他一会儿不会不付钱吧？” 黄霖话音刚落，夏朗就使劲拍了他一下 “想什么那你？他看起来像赖账的人吗？” 黄霖笑着转过了头 “这么说起来你小子确实眼光挺高啊，这人这气质看起来可不像是一般人，怎么认识的？” 开玩笑归开玩笑，黄霖家里是做生意的，看人最是有一套，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人的身份不一般，就是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都是怡然自得的气度，在这古镇每日这么多的游人中都是不多见的，这小子在哪认识的？ “我路上把他撞了认识的。” 夏朗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这次换了黄霖拍他，真行。 林子川一人坐在床边，看着过往的游客人来人往，脑子里却还不由自主地想着公司的事，待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刚抬手想要倒杯水却发现水已经放凉了。 刚刚想要抬手叫下服务员换一壶水就发现桌上被放了一个壶，他抬头便看见了下午撞了他的那个年轻人 “先生，这是西瑶特有的奶茶，我亲手做的保证真材实料没有任何添加剂，安全又健康。” 青年笑的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看起来有几分憨傻，林子川也轻轻笑了一下问了一句 “你是在这个店里？” “不是，这店是我发小家的，你这水都冷了，尝尝奶茶吧，保证很好喝，下午蹭你的空调很不好意思，现在正好谢谢你。” 夏朗见他不碰茶，以为他是不喜欢喝这种纯的茶，又觉得来茶楼不点茶不好意思才点了一壶，不过他对这奶茶有信心，他只要喝了必定喜欢。 这个年轻人眼中的笑意非常纯粹，让林子川看了也觉得心暖，此刻见他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下午那身工服，才觉得这孩子该不是他下午担忧的那样为生活所迫，这也挺好。 他没有推辞倒是尝了一杯，说起来他好像很久都没有喝过这种东西了，并不甜腻 “挺好喝，你家就是这里吗？” 这奶茶很热，林子川喝了也觉得身上暖了些，温声问着对面的男孩儿 “对啊，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我家也有茶楼，明天我请你吃茶，你是来玩的吧，我可以免费给你当导游，这城里只要有名的茶楼，饭店，民宿我几乎都认识。” 男孩儿说的眉飞色舞，林子川并不打断，只是靠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 第143章 围巾和复建训练 林子川听着对面的年轻人讲着西瑶古城哪里好玩，哪里一定要去看，都有什么特色的美食。 之前这般听着的时候大多是开会听下面负责人汇报的时候，少有像现在这样坐在茶楼里听着一个性格活泼的年轻人讲着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就这么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很快。 夏朗很有眼色，讲了一会儿就发现对面的男人靠在了椅背里，面上露出了倦色。 “你是不是困了？你在哪里住啊？我送你回去吧。” 他自然不能说他都打听出来他住在哪了。 “在东香雅苑，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时间也有点晚了，你早点回家吧。” 林子川胃里有些不舒服，太久没有喝水以外的饮料，喝了这奶茶也有些不太适应，有些发涨，他按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东香雅苑我正好顺路，走吧，我送你回去，路上还能给你介绍介绍景点。” 夏朗一下子就找到的送这人回去的理由，反正他好几家店，这人无论去哪他都顺路。 林子川这次倒是也没有拒绝，按了一下桌案起身，夏朗忍住上挑的嘴角和这人一起出了门。 这山区晚上的气温要比白天冷上不少，林子川因为胃上的原因一直有些贫血气虚，出了门便怕冷一样的拢紧了大衣。 这古城里的街道都是青石砖铺成的，不让车辆通行，都是步行街，两人只能这么走回去。 晚上的风很凉，林子川被风激的有些忍不住的咳嗽，夏朗微微皱眉，下午那个电话里他好像听说这人不能感冒来着，这里走回去虽然不远，但是也不怎么近。 “等一下，先生。” 他突然出声拉住前面的人，林子川回过头来看他 “怎么了？”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夏朗就窜进了最近的一家店，林子川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也只能原地等他，站在这里看了看这前后的街道，哪怕已经九点多了，这街上的人依旧不少，拍照的，逛街的，街边商铺也没有一家关门。 “给，快戴上，西瑶这里是山区，晚上很冷的，你明天若是晚上出来记得多穿点。” 年轻人跑着回来，手里拿了一条深灰色的围巾，看起来分外的厚实暖和，到了面上直接将这围巾递到了男人的手上。 林子川微微一愣，看着面上笑的温暖的大男孩儿也笑了一下，倒是没有推脱 “谢谢你，这围巾该是不便宜吧，多少钱我给你。” 他看的出来这应该是一条羊绒围巾，在这样的景区这样质地的围巾应该是不便宜的。 “不用，不用，那家店是我大伯开的，我都是喜欢的随便拿的，没关系，你快戴着吧，晚上太冷了。” 夏朗连忙摇手拒绝，他怎么能要这人的钱呢？ 林子川见此倒是没有再坚持，笑了一下 “那就多谢你了。” 抬手围上了围巾，确实是暖和了很多。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回到了住的地方，夏朗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出声 “我叫夏朗，夏天的夏，晴朗的朗，我们认识一下吧，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那？” “林子川，很高兴认识你。” 对着这个青年微微弯了一下唇角说。 夏朗则是回给他一个很是温暖阳光的笑意 “那我们就算是朋友喽，从小我就在这城里长大，你明天若是想出来转转可以叫我哦，我也没什么事，可以给你做专职导游，免费的，哦，对了，这是我的电话。” 夏朗递过去了一个卡片，有一个卡通的小熊，上面印着他的名字和电话，林子川接了过去，点了头，两人这才告别。 言恒照顾顾寒睡下以后，却有些失眠了，秦峰的事情恐怕是瞒不了多久了，听顾寒方才的意思，他应该是托朋友查了秦峰老家的事。 只是他还不知道他托的是谁？又不能直接问，这不是等于给他提了醒吗？那人睡眠浅，他不敢随便翻身免得吵醒他，睡不着只能这么直挺挺的挺着。 这事他必然是会找关系好且十分信得过的人才行，他脑中第一个人选就是林子川，他下意识就要去拿电话，不过这会儿已经很晚了，还是明天提前问问他吧。 第二天一早林宵很早就来了顾寒的病房，他和言恒商量过，知道顾寒不喜欢生人接触他，更何况复健训练难免会有些狼狈，所以就准备这第一阶段的训练由林宵来负责。 以后若是情况好了一些，可以再找专门的复健医生，晚上言恒买了张记的地瓜小米粥，还有红枣桂圆粥，换着样的喂那人多吃了一点。 这人太久没有下床走动，身上绵软无力，林宵计划着先给他进行腿部和腰部的按摩，和一些简单的动作。 言恒经过这么长时间，按摩掌握的很好，和林宵一起给这人按了按腰腿，让那人自己在床上弯曲再伸直双腿。 顾寒只做了几组便有些气喘 “开始都会这样的，你太久没有活动，心肺的功能会因此减弱，现在心脏稳定了一些，可以适当的做一些刺激来激活心肺功能了。” 言恒在一边看着那人费力的弯曲双腿，明明十分简单的动作，可是换到了这人身上却是看着如此的辛苦。 顾寒没一会儿便了力气，整个人靠在床头的靠枕上喘气，言恒帮他揉抚心口。 “缓一缓，一会儿再做几个。” 林宵知道这人现在必定是难挨的，只是没有办法，这第一步怎么都要走出去的。 一上午的时间两人都在身边陪着他，中午言恒定了牛骨汤，喂那个明显累了的人喝了一些，只不过那人喝了几口便摇头不要了 “听话，再喝点，你上午消耗太大，这会儿得补回来一些，来，我陪你一起喝。” 顾寒听着他的语气有些无奈的轻笑，只是言语中还带着轻喘 “你这是哄孩子吗？” “自然是，所以顾总要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第144章 努力多陪他几年 这样的复健强度虽然不大，但是顾寒的身体摆在那里那，中午吃了些东西就摇头不要了，言恒到底是不敢强迫他吃的，等他歇歇也好，若是弄的胃里不舒服了反倒不好。 顾寒还是有些轻喘，他心肺功能下降的厉害，林宵在他饭后又是一通的检查，言恒就站在一边也不敢多出声，只是眼里流露出来的情绪满是担忧。 “带上氧气罩休息一下吧，中午睡一觉，下午还是要再做两组的，这个得坚持。” 言恒看着床上那人已经被折腾的没了精神，任由别人摆弄，带上氧气罩的样子，心里堵的厉害，他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若是想要好一些，这一关是怎么都要过的，但是就这么看着他遭罪真的是受不了。 顾寒其实已经很累了，眼皮都在打架，但是还是明显感受到了站在床脚的那人情绪有些不对，他带着氧气罩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微微出声也是直接淹没在了嗓子眼里，只能微微冲他伸出了手，言恒看见了那人的动作，立刻就走了过去，握住了提前的手。 “怎么了？想要什么吗？是不是要喝水？” 床上那人在枕头上轻轻摇了摇头，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声音实在是太轻了，言恒只能俯下身子低下头去听,那人说的是 “别担心。” 混着喘息的气声，言恒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眼眶，他细细的摩擦着手里那只在这屋里也略显冰凉的手，在脸上贴了贴 “我知道，我不担心，你睡一会儿吧，我就在这陪着你。” 他低头亲了亲这人微凉的手指，冲着他扬起了一抹笑意，他总不能让床上的人还担心他的情绪，顾寒确实有些撑不住了，轻轻勾了勾手，便闭上了眼睛，可能是上午的时候太累了这人睡的还算是沉稳些。 言恒惦记着秦峰的事，本来想着他睡熟了就出去给林子川打个电话，问问顾寒有没有拜托他查这事儿，但是他将将松开手想要出去打电话，床上那人便有些不安稳的皱眉，手还下意识的握紧，他不敢再动，只能又坐了回去，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来，轻轻在那人的手臂上拍了两下，半天那人的眉头才算是舒展开。 算了，也不急在这一会儿，晚上有时间再问吧，这一觉睡了快两个小时，顾寒醒来就看到了身边一直陪着他的人，还带着一些惺忪睡意的眉眼温雅柔和，看的言恒心里都跟着软了一块儿。 “顾先生睡的好吗？” 他轻轻凑近，声音很轻在他耳边说，顾寒像是有些怕痒一样微微躲了一下，引得言恒有些想笑，这人的反应还真是可爱。 顾寒抬起右手想要将带着的氧气面罩摘下来，却被身边人一把给按住了 “等一下，林宵马上就过来了，他说没事我们再摘，乖。” 顾寒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弄得有些无奈，不过到底还是顺了他的意。 林宵过来检查了一下，好在上午只是太累了，倒是没有发病，睡了一觉倒是好了不少，这才将氧气罩给摘了下去。 “你帮他按按身上，等半个小时后再开始。” 林宵点头，将床升上来一些，然后给他按了按腰腿，喂他喝了些温水，又是按摩心口，只是手刚刚抚上那人的胸前就被顾寒一把抓住了，男人的面上有些无奈 “小言，你不必这般小心的，我没什么事，上午只是有些累了。” 今天这样的状况恐怕以后少不了的，顾寒不想看着他每一次都是像现在这样又惊又怕，小心翼翼，他眼底的情绪藏得很深。 这样的身体想要再好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还是想能再好一些，从前似乎受什么样的苦都没什么，也不会刻意注意身体，眼中除了项目就是项目，后来有了言恒，只是他那时不敢奢求两人会有坦然相见的机会了。 却没想到峰回路转，老天总算是没有薄待他，现在的日子是他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哪怕是再难，他也会努力一些的，努力多陪他一些年。 言恒看不清男人眼底的神色，只是他也清楚顾寒有多骄傲，当初哪怕病成了那样也不愿他看轻他，现在又哪里会喜欢自己这般小心的对待？ “我知道了，就是心疼你而已，不过这身体不是一天能养好的，你也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 他知道顾寒要强也不服输，他怕他自己太着急，过犹不及，养身体本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林宵在之前就给他打了预防针，今天不过是开始，以后的训练自然是一次比一次难的，他们都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下午还是重复上午的训练，顾寒身上没什么力气，浑身都是绵软的，上午本就累了，下午要做足和上午同样的数量还多花了二十分钟，言恒这一次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了，面上始终带着笑意，那人中间停下来时他便帮他揉揉腿脚，避免运动太过而导致抽筋，帮他轻抚胸口再喂他喝些水。 待林宵说继续的时候他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凝重，一直是鼓励带着笑意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整个手心里都是冷汗，指甲将掌心刺的发疼。 待顾寒可以停下来的时候言恒的后背也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了，顾寒整个人更是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言恒走过去后听到那人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去洗澡。” 顾寒的话里还有些微的嫌弃，显然这一身汗让他有些忍受不了，让言恒听了哭笑不得。 “现在不行，这一身的汗洗澡容易感冒，待你汗消下去我就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刚回来的那些日子这人状态不太好，林宵勒令他不准去洗澡，只能打热水擦擦身子，直到养了有一周的时间，这人状态好一些了才“特赦”顾总可以去洗澡了。 第145章 （番外1）林总和夏朗 夏朗的生日是在九月，提前两个月的时候他就天天在林子川的耳边念叨，男人也有些好笑，这期盼过生日的样子怎么和小孩子一样。 夏朗是在云城念得大学，不少同学都是云城人，毕竟是刚刚毕业的年纪，他又来了云城，大学时候的室友加上玩的好的同学都张罗着要给他过生日。 男孩子嘛，吃饭，喝酒，唱歌一通下来这一天就消磨的差不多了，林子川最近很忙，所以夏朗就提议他中午和同学出去，晚上早点结束，然后和他一起吃饭。 林子川自然不会有意见，毕竟夏朗年纪不大，正是喜欢和朋友出去玩的时候。 傍晚的ktv人还不是太多，一群大男孩在大包厢里面唱的开心。 下午吃饭的时候这些人就喝了不少的酒，再在这ktv上一喝，这几个人轮着跑厕所。 林子川今天特意推掉了一个会，想着早点去接夏朗，开车到了那孩子发的ktv的地址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有些早，便在停车场等了一会儿才下车。 没有问工作人员，想着自己转一圈自己找，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听见里面熟悉得声音刚想走进去，却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我说朗子，你对那个林总不会是认真的吧？不是我多嘴啊，你俩是不是差的年纪太大了？ 栾明大学的时候和夏朗玩的挺好，自然也是知道这家伙突然来了云城是因为什么的，他见过林子川一回。 那个男人成熟内敛，深沉让人猜不透，而且听夏朗说他身体也不是太好，实在不是什么最佳人选。 “也还好吧，也不算大。” 夏朗此刻喝的脑子都有些懵，下意识的回答道。 “8岁还不大？而且你不是说他身体不太好吗？这段时间你做这做那，都快成家庭煮夫了，你就想一直这样下去啊？” 栾明看他这段时间又做饭又送饭的他都替他累挺慌，他们才刚刚毕业，夏朗就这么围在一个比他大那么多的男人身后照顾他，这叫什么事啊？ 洗手间里有一瞬间的静默，夏朗没有说话，似乎被这句话震醒了两分，而门外的林子川的心也一点一点随着着沉默渐渐凉了下去。 “我这么说就是让你想清楚，你现在不觉得累是因为你还在兴头上，以后呢？等你兴致过去了，你还愿意每日照顾比你大那么多，身体又不好的人吗？” 还不如趁着还没陷那么深早点撤出来，这句话栾明没有说，但是夏朗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每一句话都敲在了门外林子川的心上，嘴角苦涩的弧度一点点扩大，这就是事实无从辩驳，他确确实实比夏朗大了8岁，也确实身体不好，字字句句都是实情。 “你就从没有嫌他麻烦的时候吗？” 夏朗有些怔愣，方才酒喝的有些急，这会儿隐隐的有些晕，他脑子里出现了一堆的禁忌，那人不能喝凉水，不能喝茶，吃饭不能吃辣，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忌口的东西一大堆，他下意识的自言自语 “是有些麻烦。” 这句话重重砸在了林子川的心上，他站不住的后退了一步，不过随即有些苦笑，他该认清现实的。 他一步一步走向了门口，将手里准备的礼物给了这里的服务人员 “这是给8002房间夏朗的生日礼物，麻烦你送进去吧。” 他不知是怎么走进的停车场，晚上没有吃东西，胃里有些闹腾的厉害，他将自己摔进驾驶室，倒了两片止疼片无力的靠坐在座椅上。 脑子里都是方才的对话，除此之外就是那个大男孩儿明亮的笑脸，方才另一个男孩儿的话是对的，夏朗才刚刚毕业，未来有无数的可能，他不该就这么困在他身边，他的年纪和身体都不是他最后选择的归宿。 夏朗是个重情义，厚道的孩子，纵使他有一天厌了自己，恐怕也是挣扎的，与其到那个时候让那个孩子进退两难，不如他现在便退出。 “但是我还是要试试，你知道吗？我很崇拜他，就是麻烦我也愿意陪着他，我只是觉得我除了给他做点饭只在似乎没什么能为他做的。” 看着好友一头栽进去的样子，栾明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不后悔就行。 两人回到房间服务员便进来了 “请问哪位是夏朗先生？” “我是。” “您好，这是方才一位先生送给您的生日礼物。” 夏朗有些懵地接过来礼物，是个很简单的袋子，里面是个盒子， 他被大家催促着打开，里面正是他之前在杂志上相中的一款表，他当时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那人那？” “已经有了，他说他有事要赶回公司就不陪你吃饭了，希望你和朋友玩的开心。” 夏朗立刻去找手机，果然手机上有一则消息 “我公司有事要找回去处理，你和朋友玩的开心点，别喝太多酒，记得早点回家，生日快乐。” 那人和他认识以来从没有失约过，这次这么匆忙赶回公司估计是公司有重要的事，他倒是也没有生气也没有放在心上。 林子川那晚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此后几天他都没有主动联系夏朗，夏朗那天回去也有些喝迷糊了，睡醒以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起来给那人打电话便是他的秘书接的，说是那人在开会，晚一点打过去就被告知林子川要出差。 自始至终都没有林子川自己来接电话，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洗漱后穿上衣服就去了他们公司，却被工作人员告知，林子川已经去了机场，这会儿飞机都要起飞了。 一连几天都是杳无音信，夏朗窝在家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过生日那天起那人就消失了，他拿出了他送给他的手表，明明，明明送给了他这么用心的礼物，为什么要躲着他？ 他摸到了表盘旁边有些不对，他仔细一看是一个单词——forever。 第146章 问 “来，抱住我的脖子。” 言恒俯下身，一脸笑意的和床上那人说。 顾寒懒得理他，微微转过头 “哎，不搂着我脖子就不能去洗澡哦。” 床上那人一身的汗刚刚消下去，言恒从回来就找了各种理由来抢护工的活，从最开始给这人擦身子，到后来让他接受自己给他洗澡，颇是费了一些事儿的，顾寒懒得看他一脸贱兮兮的笑意，但是这一身黏糊糊的感觉他实在是受不了，不过头还是没有转过来，勉力抬起没什么力气的手臂，圈住了这人的脖子。 言恒看见他这模样心里笑的打跌，不过这人脸皮薄，可不能再逗了，保不准一会儿生气了，连澡都不让给洗了，赶紧见好就收的伸手揽过他的腿弯和腰背将人抱了起来。 本就不胖的人，经过这一场病更是瘦的皮包骨，身上几乎没什么软和的地方，今天的活动确实相比之前强了太多，言恒抱着这人都能感觉到他双腿在不自觉的发颤，那是肌肉运动量骤然加大引起的，这种情况确实是应该泡个热水澡再好好用精油按按，让肌肉有个缓解，不然晚上可能会抽紧。 浴室已经放好了水，将人放进去顾寒就先让他出去 “那可不行，这儿水汽大，我得看着你。” 他哪敢将这人一人留在这浴室里，他用热水将毛巾浸湿，一点点帮着他擦着身上，顾寒整日在床上靠坐着，腰背的僵痛也被这热水缓解了不少，言恒特地在他头上的位置垫了一个橡胶软枕，让人枕上去能舒服一些。 “累了就靠着歇会儿，林宵说你洗热水澡不能超过十五分钟，若是心口闷了就赶紧告诉我。” 言恒一边给这人擦着身子一边嘴里絮絮叨叨不停的说，听得顾寒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还给言恒弄得有些莫名 “怎么了？” “你呀，现在怎么像是老太太一样，唠唠叨叨的。” 男人靠在浴缸里，本来苍白的脸色在这热气的熏蒸之下，显出了几抹健康的红润，半闭着眼睛，轻轻启唇打趣着身边的青年。 言恒被气笑了，手在这人腰间轻轻挠了挠，他这勤勤恳恳跟伺候太上皇似的伺候他，还敢嫌弃他像老太太，水里本就地方小，顾寒想躲都没地方躲，只得按住他的手 “好，是我错了，你不是老太太，你是老大爷。” 顾寒手上没力气，不过是虚虚的搭在了言恒的手上，言恒自然不敢和他多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扶着他起来一些，用一个大浴巾一裹就将人抱了出来，低头那人就在自己怀里，像个蚕宝宝一样，不过这话他显然不敢说，外面提前开了空调并不冷，给让擦干之后放在床上。 这般被这人抱着，顾寒也还不是很习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到了床上赶紧自己穿了衣服。 “你也快去洗洗睡觉吧。” “不着急，林宵给拿了精油，说让我给你按按腿，不然今晚可能会抽筋。” 他拿过精油倒在手上搓热之后才动作娴熟的帮他按着双腿，几个月没有下床，这双腿明显瘦了很多，苍白无力，在用力的搓揉之下才泛起了微微的红色。 给这人按摩之后他才进去洗漱，今天时间很早，顾寒没事便靠在床上继续看工作群里，那些年轻人出去玩时传回来的照片和视频，言恒出来就见他又看着秦峰的照片，将将把头发擦干就赶紧借口去找林宵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林子川今天本是不想出去的，但是上午的时候昨天那孩子竟然找到了酒店，说是要带他逛逛西瑶古城，人家上门来给做免费的导游，他也不好拒绝，便换了衣服同他出去了，夏朗确实是十分了解这古城的，走的路线既不是那种人多踩脚后跟的，也不是那种冷冷清清没有人的，两人都不着急，走到一出就听着旁边的青年介绍一下这儿相关的历史，倒是也很有意思。 中午的时候夏朗带他去这城里有名的火锅店，只是一顿饭下来夏朗吃了不少，对面的人只是在清汤锅里涮了几个菜叶子和面条吃了两口便不吃了，倒是被这一边的辣锅呛得频频咳嗽。 吃完饭林子川执意结账，说是答谢夏朗陪他逛了一上午，这一次的吃饭在夏朗的眼里很失败，林子川本想着下午回去休息的，但是吃完饭出来就看着上午还眉飞色舞的年轻人耷拉着脑袋，有些没精打采，让人看着有些不忍 “怎么了？” “对不起啊，今天中午吃饭的地方你是不是不喜欢啊？我看你没有吃几口。”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林子川听了他的话轻轻笑了一下 “挺好吃的，我挺喜欢吃的，只是我胃不是太好，吃不多，不是你推荐的地方不好。” 对面的大男孩睁大了眼睛，他之前是从电话里知道这人似乎是胃不太好，但是也觉得现在人多少都有些胃病，也没有多当成一回事儿，没想到这么严重，吃饭都受影响吗？ 林子川本是想着下午回去休息的，但是看着夏朗兴致满满在安排着下午的行程，说晚上一定带他去他适合的店还是很愧疚的样子，他突然就有些不忍心，这样飞扬的年轻人不该是耷拉着大脑袋在自己面前的样子，算了，便陪着他再逛一下午吧。 接到言恒电话的时候，林子川刚刚和夏朗进了他推荐的那家店 “喂。” “林总，有件事我想问你，顾寒之前有没有让你帮他查过秦峰的身世和家里情况。” 那边的声音很急，秦峰？那不是之前研发部来的毕业生吗？好像还是江云礼派人送过来的 “没有，怎么了吗？” 言恒也不知从何和他说起，但是依着林子川和顾寒认识了这么多年，总会知道他有可能会找谁去查，秦峰的事顾寒也必然不会瞒着他，便索性将事情的大体情况和林子川简单的说了一遍。 第147章 发病 林子川听完脸色就有些变了，顾寒小姨的事上大学的时候他倒是听他提起过，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峰会是他的表弟，如今就在他们公司。 “你知不知道他可能会找谁去查呀？” 言恒有些着急，这人这几天刚刚状态好一些开始复健，哪怕是能再瞒多些时候也好啊。 “我想想，我可能会找江云礼查，若是其他人...” 林子川低头想了想，这样的事顾寒定会找信得过又比较得闲的人，得闲的人他想起来一个 “倒是还有一个，程瑞，这样吧，你去打电话问江云礼，我给程瑞打个电话。” 说完便挂了电话，言恒和那位江家的家主其实没有太多的交集，上一次见他还是在他接管顾氏发布会的时候，林子川能够提到他就说明顾寒和江云礼的关系很好，上次江云礼会出现恐怕也有顾寒的原因，只是他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从手机里翻出之前存了那人名片上的号码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联系到人就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过了片刻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响起 “你好。” “您好请问是江总吗？我是言恒。” 那边似乎沉默了片刻 “是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云礼也有些奇怪言恒怎么会将电话打到他这来，言恒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便听那边说 “是，他是找我查过，我也查到了秦峰家里的情况，顾寒之前问过我一次，我那时没有说。” 这一句话言恒年明白了江云礼是清楚顾寒的身体状况的，总算是放下了一些心 “你回到顾寒身边了是吗？” 上次顾寒问他秦峰的事之后，他便没有再和他联系，怕他再问起来，一直都是给林宵打电话问那人状况的，林宵也提到了言恒追去了国外的事，此刻一问不过是想再确认一下。 “是。” 言恒松了一口气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电话那边的男人笑了一下，发自内心的为好友高兴。 林子川挂了电话便给程瑞打了过去，程瑞是他们大学同学，这几年一直喜欢在外旅游四处走，顾寒最有可能找他去查，只是电话正在忙线中，对面的夏朗见他接了电话面色就有些不对，有些小心地问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你多吃点。” 男人对他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手里握着手机，打算一会儿再打一遍。 顾寒翻了翻手机，看了看今天传到群里的图片，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便给程瑞打了电话，程瑞刚刚从西藏回来。 “查到了，这个孩子还挺可怜的。” “怎么了？” 顾寒心里有些微微发凉，一股并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他母亲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他们的那个村子在大山里，现在都还没有水泥公路，早些年山里的人娶不到媳妇都是花钱从人贩子手里买被拐卖的女孩儿当媳妇儿。” “秦峰的母亲就是被拐卖来的，在秦峰八岁的时候就死了，他那个父亲好打牌喝酒，听村里的老人说他一喝多了酒就会打她们娘俩，哎。” 听到秦峰母亲早就去世又是这般遭遇的时候顾寒心口骤然一缩，熟悉的闷疼感传来，他努力平顺着呼吸 “她 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急病，有点类似现在的痢疾，那村子当时不少人都死于这个病，像是瘟疫。” 顾寒手抓紧了被单，呼吸有些急促 “后来呢？秦峰后来怎么样？” 母亲早亡，又是那样一个父亲，那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那孩子是真的挺不容易的，村里的邻居说他上初中的时候他爸就想让他下来打工赚钱，还是当时学校里的老师极力劝阻才作罢，后来他考上了他们县里最好的高中，他爸不想出学费让他去上，他就自己去工地做了水泥工，杠水泥才凑够了学费。” “我去了他们当初的学校，听他们老师说，他爸当时喝多了酒就会来学校闹，要带他回去，最后惊动了他们校长，他当初的成绩是真的很好，几乎是门门接近满分，那时的校长出面报警，让警察介入这才保了秦峰在高考前的安宁。” “他也真是争气，成绩在他们省排在了第三，那个小县城十几年才出这么一个人才啊，但是他没报第一学府，却执意报考了科大，从那以后他几乎就没有再回过家了，大学靠着打工和奖学金过来的。” 顾寒不知道他是怎么挂的电话，手指抖的拿不住手机，心口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手机滑落，干瘦的双手使劲按住胸口的衣服。 嘴唇紫的惊人，胸前的抽痛撕扯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那剧痛从胸口蔓延到四肢，身上几乎没有地方是不疼的，眼前忽明忽暗，渐渐被黑暗吞没，手指用最后的力气勾了一下床边的呼叫铃。 言恒放下手机刚刚转身就看见好几个医生护士往一个病房赶，那个病房正是顾寒所在的方向。 他神色一紧立刻拔腿跟上去，果然是顾寒的病房 “先生，里面正在急救你不能进去。” 言恒甚至未来得及看见那人的脸就被护士推了出来，林宵也匆匆赶来，都来不及问一句就进了病房。 言恒跌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他只是出去了几分钟那人怎么就会发病到需要急救？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待的时间永远都是漫长的，这段时间那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不少，他以为一切都会好的，一切也都已经向好的方向发展的，他甚至已经快要忘却在手术室外等待的心情了。 他用手捂住了脸使劲儿搓了搓，不会有事的，那人不会有事的，别自己吓自己。 门内的情况显然并没有那么顺利，林宵已顾不上那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病了，床上那人已经陷入昏迷，血氧饱和度在下降，心跳却居高不下，最后竟然出现了室颤。 第148章 你们吵架了？ “准备除颤。” 林宵的冷静的声音下能听见细微的颤抖 “200J第一次。” “1mg肾上腺素静脉注射。” 林宵的眼睛紧紧盯着一边的监控设备，波动频率有所改善 “200J第二次。” 监控图像上的波动渐渐有所恢复，林宵已经一身的汗了。 “调高氧气浓度。” 方才不过是短短的十分钟，这人已经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了，言恒在门外听着里面一声一声的指令，手指几乎已经快把手心刺破了，没有过太久，屋里便安静了下来，这样的安静反而更加可怕。 林宵出来的时候言恒甚至都有些不敢问，他现在腿都在打颤。 “方才出现了室颤，好在除颤成功了，他这些天的情况已经比较稳定了，怎么会突然发作的这么厉害，你们刚才吵架了吗？” 林宵额角还能看见明显的密汗，刚才的情况太险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人能突然发作，而且方才言恒还不在病房里，能引得那人情绪波动那么大多半是两人吵架了。 “没有，没有吵架，我刚才出去打了个电话，可能是秦峰和他家里的事被他知道了。” 除此之外他根本想不到那人怎么会这么严重的发作。 林宵愣了一下，之前在国外的时候言恒倒是提过一次秦峰家里的事，说是他小姨已经不在了，难怪了。 “算了，什么原因之后再说吧，他现在的情况还是要观察，只是他一向不喜欢进特护病房，好在这个病房设备倒是也齐全，就不用搬了，他可能夜里会醒，你看着点，有什么问题及时按铃。” 言恒连忙点头便进了病房，林宵也转身去换衣服了。 病房里只有仪器运转的声音，不过是一个电话的功夫，到现在也没有多大一会儿，只是言恒似乎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几天那么长。 他怎么也没有想过方才出门时还好好的人此刻又无声无息的躺在了床上，身上连满了监护仪器，他静静坐在了床边，目光落到了那人的脸上。 顾寒带着氧气罩，隔着氧气罩言恒也能看清他的唇色还是泛着暗紫，夹着血氧夹的手指尖也是这般同样的颜色，他小心地抬起手，轻轻挨上了他的手指。 床头放着他的手机，顾寒的手机密码是他的生日，言恒解了锁直接跳出来的画面就是一个之前的通话界面，上面显示之前通话的人是程瑞，程瑞，正是方才林子川说要问的那人。 言恒坐在他的床边，此刻他什么都不想想，只是想等这人醒来，无论怎么样，他都还在他身边。 林子川隔了一会儿就给程瑞又打了一通电话，这回接通了，夏朗刚刚给对面的人盛了一碗热汤就发现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你都和他说了？” “是啊，我去西藏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秦峰的老家，就直接过去帮他查了查，他刚才还打电话问我，怎么了吗？” 顾寒那人一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瞒的紧，程瑞常年在外，自然是不知道顾寒此刻是什么情况的。 林子川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赶紧挂了电话，给言恒打了过去。 言恒平时怕手机铃声惊扰了顾寒一直将手机调成了震动，看见来电显示是林子川，这才给床上那人整理好被子，轻轻出门接了起来，眼睛还透过门窗看着里面人的情况。 “我给程瑞打电话晚了一步，他不知顾寒的情况都说了，顾寒现在怎么样？” 林子川的声音有些着急 “刚刚发了病了，不过抢救的及时，这会儿还睡着，林宵说是要观察24小时。” 言恒的声音有些低哑，他知道现在还在后怕。 那人刚刚发病，言恒还要照顾顾寒，现在也不是聊天说话的时候，林子川只嘱咐他自己也要注意休息，人醒了告诉他一声便挂了电话。 言恒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那人床前，顾寒果然在夜里醒了一次，只不过因为药物的关系还不是特别清醒，言恒立刻按铃，林宵过来的很快，检查了各项数据，总算是还在范围内。 顾寒精力不济很快便又睡过去了，林宵这次直接也待在了病房里，赶着言恒去睡了一会儿，两人换班总算是熬到了天亮。 那人真正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多了，言恒早上就买来了南瓜小米粥放在了保温瓶里。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林宵早晨的时候看过了数据，说这人醒来后要保持情绪稳定，毕竟这次的发作很厉害，这时候万万不能再受刺激。 “没 事。” 顾寒的身上丝毫提不起力气，昨晚的记忆潮水一样的涌上来，抬眼看见床边的青年眼里布满了血丝，就知道他昨天恐怕是吓坏了他。 言恒面上扯过一丝笑意 “没事就好，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好好养身子，一切的事情都等好一些再说好吗？” 他伸手握住了那人刚刚拔下针头的手，帮他暖着。 床上那人神色晦暗不明，只是听了这话最后还是费力的点了点头，昨天的那通电话，挂断电话之后的剧痛似乎是刚刚才过去的事，顾寒也知道他现在不能这么想下去了。 言恒喂他喝了一些小米粥，林宵过来重新检查了一下各项指标。 “这几天好好养着吧，这样的发作很耗精神，你是老病号，这个时候需要保持心态的平稳你知道吧，一切都等好一些了再说。” 林子川前一晚因着顾寒的发病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一天的时间他几乎没吃下去什么东西，夏朗看见他接过电话之后情绪就不好，也不敢太劝他吃东西，只能给他盛了点这里好消化的粥汤。 吃完饭他执意送林子川回去，林子川也没有再推辞，一路上他几乎没说什么话，秦峰的身世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他这个外人听来尚且觉得可怜，更何况是找了他小姨这么多年的顾寒。 第149章 其实他都知道 林子川一天下来也没有吃进去什么东西，从店里出来往回走的时候胃里方才隐隐的疼痛似乎有些加剧，抽着疼的厉害。 这古城中不让走车，他想停下来歇歇又怕吓着身边的年轻人，夏朗看着这人一句不发，脸上的表情从方才接了电话就有些严肃。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一不说话的时候身上的气场有些让他不敢靠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一路跟在他身后走回住的地方。 进门的时候林子川已经一身的虚汗，胃里疼的厉害，绊在门槛上好在夏朗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 这一扶夏朗才发现这人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脸上丝毫血色都没有，额头上还都是细汗，就连嘴唇都有些大白，忍不住的有些害怕。 “你怎么了？是 哪里不舒服吗？” 林子川眼前有些发花，闭了一下眼睛缓了一下轻轻摇头 “没事，到了，你也陪我逛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日多谢了。” 他勉强维持住正常的声线和他说话，夏朗却有些不放心他 “反正都到了门口了，我送你进去再走吧。” 他的态度有些执拗，扶着林子川的手也没有放松，林子川没力气和他争也只能点头。 进屋夏朗就看这人的手总是抚在上腹 “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啊？我去给你接点热水。” 林子川靠坐在沙发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拿药，夏朗接水过来正看见这一幕 “你 你怎么样？用不用去看医生？” 这人的情况确实看着不太好，他从小打到身边的哥们身体都一个比一个好，实在没有碰见过这种状况，忍不住有些慌乱还有点害怕。 林子川看着年轻人瞪大了的双眼忍不住笑了一下 “没事的，就是有点胃疼，老毛病了，吃了药就好了。” 夏朗听他这么说怔怔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水递过去，林子川就着他接过来的水喝了药，夏朗现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又不放心他也不想走。 “我没事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子川无奈地劝着眼前的大男孩儿，夏朗却是想都没想就开始摇头 “你不是有同伴吗？我等他回来再走可以吗？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都没人知道。” 林子川看着他的样子就是没人过来他绝对不走了，虽然他不认为他现在已经到了“离不了人”的地步，但是还是为年轻人的担忧心里暖上了两分。 第二天顾寒醒来的时候言恒没有再提昨天的事，甚至没有问他昨天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病的，只是顾寒何等精细的心思，言恒只一句“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他便知道他是知道一切的。 他本也是不想提的，只是他还是有些事想问他，挣扎着拿下了氧气罩 “怎么了？” 言恒想要帮他再戴上，却被那人微微按住了手臂，那双手冰凉也没什么力气，但是他却挣脱不开，这人明显是想和他说话，他微微俯下身去 “别着急，缓一缓，你想说什么，我听着那。” 怕他着急，言恒握住了他的手，轻声慢语的在他耳边劝着。 “秦 峰知道了 吗？” 一句话断断续续，只是顾寒的眼睛一直落在言恒的脸上，言恒微微顿了一下，就明白这人是明白了他早就知道了这事。 “他还不知道，你放心吧。” 抬手帮他盖了盖被子，却见那人还是看着自己，微微叹了一口气 “真的不知道，我也是之前听你说起你有这么个表弟的事时才托人查了一下，那时你刚做完手术不久，我不敢告诉你，就想着等你状况好一些再慢慢和你说的。” 言恒看这人呼吸有些费力，重新帮他戴上了氧气罩，手微微捏了捏他的手指，语气换的平缓了许多 “这件事瞒着你我跟抱歉。” 顾寒带着氧气罩没力气说什么，却是费力的摇了摇头，言恒看懂了他的意思，也笑了笑，熬了一夜的有些灰暗的脸色都多了两分光彩 “嗯，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 话音落下，便看见凝结了水雾的氧气罩内，那人的嘴角轻轻弯了弯，似乎这一夜的担忧和昨日的惊险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云烟消散。 “你放心吧，秦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其他的我没有办法劝你什么，但是你还有这么一个优秀的表弟啊，而且他还将你当做偶像来看待，你总要好好的养好身体，再好好和他相认。” 顾寒知道言恒说的是他小姨的事，他微微合了一下双眼，这道理他何尝不明白，逝者已经没办法再追回，但是他还有秦峰这个弟弟，他费力的开口，却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言恒看清了他的嘴型，他说的是 “放心。” 两个字便真的让言恒放心了，顾寒的前半生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他的通透和坚韧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他也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顾寒再次睡下后，林宵过来检查了一下，数据都还算是平稳有所恢复，也让言恒放心了不少，这才想起来给林子川回电话。 “你放心吧，情况好多了，昨天是刚一知道消息难免有些刺激，林宵说他现在情绪平稳下来，后面好好休养就好。” 言恒知道林子川的身体也不是太好，他和顾寒多年好友，昨天的事他必然十分担心，但是他也了解顾寒，林子川好不容易休了一个假期，他绝对不会希望因为自己的身体，让他的假期泡汤的。 林子川接到这通电话总算才是放下了点心 “那就好，他醒来若是问起让他不用担心秦峰。” 言恒点头答应，两人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林子川没有出门，早上便有些发烧，昨晚直到徐成回来，夏朗才和他道别离开。 他今早特意叫来了徐成，让他多照顾些秦峰，出去玩的时候多拍些他的照片回来，徐成点头的同时也有些奇怪，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照顾秦峰？ 第150章 你是卖什么的呀？ 言恒看见手机上有不少林子川发过来的秦峰的照片，便趁着顾寒下午清醒的时候给他看了。 因为心脏的原因顾寒只能半躺在床上，看着言恒举着的手机 “你放心吧，徐成和Joshua都陪着他那，看样子玩的挺开心的。” 床前那人笑了笑，也轻轻点了头，看着屏幕上那个穿着白衬衣的大男孩儿，他甚至不敢想他之前的那些经历，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原以为在山里长大，虽是生活会苦一些，但是起码也会有疼爱他的父母，却是没有想到，只是22岁的年轻人，已经经历了这世间如此多的磨难。 因为发病原计划的复建自然不能再进行下去了，言恒趁着这人睡着去找了林宵问那人的情况。 林宵叹了口气说 “你现在一定要照顾好他的胃，心脏还可以静养，但是这是在他胃不出问题的情况下，治疗胃的药很大一部分对心脏都有负担，他能用的药很有限，之前他强撑的时候吃了过剂量的胃药，现在很多药他都产生抗药性。” 言恒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后果 “那，那他若是胃不舒服怎么办？就用不了药了吗？” “自然是也有能用的药，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是能不用就不用，其实无论是胃上还是心脏的毛病，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靠养，用药维持只是权宜之计。”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夏朗不知道林子川今天有没有好一点，在家里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去看看他，路过水果店和花店想给他买点带去，但是又觉得这样好像跟看病人似的，好像不太好。 在街上从头溜到尾，最后买了一份老字号的红薯粥，红枣雪梨水和几份小食带过去。 进到店里一问那人今天果然没有出门，到了门口敲了敲门，林子川起身开门看见门口的人愣了一下 “我 我来看看你还有没有不舒服？你吃了吗？” 夏朗只要一对上这人的眼睛，尤其那人不说话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有些紧张。 “还没，进来吧。” 林子川有些咳嗽，早上吃了退烧药，有些刺激胃，只喝了一点酒店送进来的粥。 “我带了这好消化的，你要不吃一点？” 其实林子川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只是也不忍这么拂了他的好意便点了点头。 夏朗听他一直在咳嗽忍不住问了问 “你是不是感冒了？这山上的气温低，不少来玩的人都会感冒，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吧，我们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大医院，但是医生医术都很好的。” “没事，我吃过药了，你吃了吗？这么多我也吃不了，你也吃点吧。” 夏朗确实没吃东西，听这人不去医院他也有些不放心，打定了主意今天下午不走了。 “我能问问你是做什么的吗？” 对于这人的工作夏朗还是很好奇的，他们家都是做生意的，他从小见过不知道多少人，也能看出来两分，这人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林子川不敢吃太多，只喝了小半碗就靠在了沙发背上，听见他这话自己轻轻笑了一下，有心思逗他 “我啊，做点生意，混口饭吃。” 夏朗看见他能开那么好的车也猜到他是做生意的了，听他这么说他还挺高兴，他们家也是做生意的，这样他们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当下脸上都露出笑来，语气有些小兴奋 “我们家也是做生意的，你是卖什么的呀？” 卖什么的？林子川听了他这话笑了一下，还真是不好说他是卖什么的，中芯似乎现在并不卖什么，不过看着面前兴冲冲问他的年轻人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算是卖电子产品的吧。” 林子川手搭在胃上，半靠在沙发里，不像平时在外面那样一身的笔挺衬衣，而是只穿了宽松的家居服，淡笑的模样倒是少了分气势多了几分温和，他之前也算是卖过电子产品。 夏朗听见后点了点头，眼睛里有两分崇拜 “是卖电脑，手机什么的吗？” 林子川含笑点了点头 “哦，那你这个高端啊，我家都是卖特产，开饭店啥的。” 年轻人笑的有些羞涩，这人看起来可不像是开个小店卖手机的，还以为能跟他有些共同话题那。 林子川被他的反应逗笑，顺口也问了一句 “你们家都卖什么特产啊？” “我们家啊，什么都有，这山上的山产品，还有这西瑶古城特有的推光漆器，我们家的保真的，很漂亮的，等我回去给你挑一个，对了，我们这海拔高，茶叶也非常好。” 说起自家的东西夏朗才想起来这人来旅游，他可以送他点特产啊，等他回去好好挑挑。 “不用了，我平时也喝不了茶叶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男人轻笑着拒绝。 夏朗这才想起来他那天也是点了一壶茶，然后一口也没喝，忍不住问出来 “你是喝不惯茶叶吗？” 林子川微微叹了口气 “胃不太好，医生不让喝。” 夏朗联想到认识他以来的一些细节，只是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口说他胃不好，这恐怕不是一点不好吧？年轻人藏不住心事，心情都写在脸上，倒是让林子川有些后悔这么说了。 “没事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这一天夏朗还是找了各种理由赖在了林子川的房间。 林宵说的话言恒记在了心上，回国这段时间因为忙公司的事，这几天的汤和粥都是在外面老字号的饭店买来的，下午的时候林宵休班守在了顾寒的病房，言恒便回家去给这人做晚饭了。 回来的时候顾寒刚醒，言恒将给林宵带的那份给他才坐到了床边，看见那人的氧气罩被撤了下来忙问了一句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林宵也快饿了一天了，不理一边的那两人，端起饭盒一边吃一边吃 “心率稳定了不少，血氧也上来了，还算不错。” 第151章 宝儿，最近委屈你了 “宝儿，最近委屈你了，都是吃外面买回来的东西，以后不会了，这是我下午回去做的，你尝尝。” 言恒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一边从保温桶里盛汤一边和床上那人说话。 或许是睡的时间够长，这次醒来顾寒的精神明显比上午要好了不少，此刻靠在床头，听见这声“宝儿”愣了一下，直到身边这人将后面的话都说完，他才惊觉这个“宝儿”似乎是在叫他的。 还不等顾寒有什么反应，一边正在吃饭的林宵就呛了一下，连喝了好几口水才压下去 “你还是正常点吧，不然我怕他还没吃就先吐了。” 顾寒终于从方才的半秒空白的神情里缓了过来，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人从哪学来的这一套。 “我带的多，咱们少食多餐，一会儿再喝一点。” 言恒拒绝了顾寒要自己喝的要求，一口一口的喂给他，看他喝了半碗摇头也不再勉强，自己盛了一大碗两口就给干了。 “中午 吃了吗？” 顾寒看他这样子像是饿了好久，他上午醒来这人不会到现在什么也没吃吧。 “吃了，我回去给你做饭的时候就吃了，放心吧，我亏不着自己，我还得好好照顾你那。” 言恒擦了擦嘴收拾了东西，他现在很小心，连感冒都不敢，他若是感冒了这人抵抗力这么差，他定然不能再照顾他了，但是不守着他，将他交给谁照顾他都不放心，所以他现在的时间安排的非常合理，除了照顾他和处理公司的事以外 ，他都是尽量的吃好睡好的。 “那就好。” 顾寒知道这人心里是知道轻重的，也放心了不少，言恒的手机响了一下，拿出来一看微微坐正了一下身子 “怎么了？” “一个大恩人来云城了。” 言恒拿着手机看见盯上的消息笑了一下，顾寒有些不明所以，大恩人？ “什么恩人。” “帮我找到你的恩人。” 手机上的消息是徐浩发来的，说是李竞和他一个朋友正好来云州交流学习，方才吃饭的时候还问起他还有顾寒的状况那。 顾寒微微一愣，他只知道这人确实是自己找到了国外的医院，不过后来那段时间他的关系紧张，他也就没再细问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交流学习？是上城来的吗？” 一边的林宵突然问出声，今天开会的时候副院长确实说过上城好像有个团队过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对，李竞确实是上城的。” “李竞？帮你找过来的是李竞？” 林宵问出声来，言恒点了点头 “对，怎么，你们认识啊？” “没见过面，他应该在国外留学过，我老师夏毅和他老师李丛当年是校友，我是有一次正好去国外，吃饭的时候听李教授提过这个得意门生，只是那时候他已经回到国内了，一直也没见到，今天院里还说上城来了学习交流小组，说有几个医生还是去年支援过汉州的，有可能就是他们。” 顾寒和言恒听说还有驰援汉州的医生都有些敬佩之情 “既然帮过你的忙，又来了云城，你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虽然那时候顾寒是不想让言恒知道他的情况的，但是若不是那时候言恒找了过去，恐怕两人现在也不是这般光景了。 “嗯，我知道，今天有点晚了，我一会儿问问徐浩，明天请他们出来吃个饭。” 顾寒刚要点了点头，就看身边的人拉住了他的手，脸还凑了上来 “那你怎么办？” 男人被他这黏糊劲儿弄得有些无奈，微凉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 “我就在这等你回来，还能跑了不成。” 林宵实在是看不下去，吃完饭端起饭盒道了一句“你们继续”，就出门跑路了。 言恒给徐浩回了电话，约好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晚上为了保险林宵还是给顾寒带上了鼻氧，心悸最容易在晚上和刚醒的时候发作，现在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言恒现在已经练就的非常“机敏”，夜里只要有一点动静就能醒过来，那人若是没事起来查看后躺回去还能立刻睡下，似乎只要这人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失眠，现在虽然有时候夜里会醒来两次，但是睡的却比之前一人在家里的床上失眠还好些。 顾寒也怕他休息不好，劝了好多次想让他回家去睡，但是一提到这个话题，这人就又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左耳进右耳出的态度，见实在是劝不动他，那人也只好不再提了。 早上言恒会自己悄悄去卫生间洗漱后再帮顾寒起床，之前那人刚刚做完手术的时候，起身都不让他近身，是护工来帮他的，后来他状况好一些，两人关系缓和了一些才接过手来，但是那人前一天刚刚发了病，言恒不敢放松。 心悸在清晨会有些严重，顾寒体弱，早晨常常是将醒未醒时会心脏不舒服，言恒就坐在床边轻轻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安抚 “不着急，我在那。” 握在手里的那双略显冰凉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言恒也回应似的回握了一下，缓了片刻那人才睁开眼睛，带着这人洗漱之后，过了半个小时才喂他吃早饭。 结果这天上午，本来平静的病房倒是迎来了几位客人，十点多的时候言恒正打算问问徐浩晚上请客准备在哪里比较好，就见林宵带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来，他本没太注意，结果这一眼扫过去就赶紧站了起来 “李医生？” 顾寒也随着他的话音将目光落到了站在林宵身边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两个医生身上，随后目光就落到了林宵的身上 “巧了，昨天说的交流组就是他们。” “给你们互相介绍下，这是李竞，我俩算是表师兄弟，这是楚擎，做过五年的无国界医生，也是去年驰援汉州的第一批医生。” “这个你认识，言恒，那个就是他闹得天翻地覆要找的人，我的老朋友顾寒。” 第152章 有望回家了？ 楚擎在来的路上就听李竞说了言恒和顾寒之间的事，自然也说了当初他看到的那份病例，说是那人才32岁的年纪就已经左心室心衰，胃上的情况也不太好，这真的是让他都觉得有些心惊，当初他看过莫裕辉刚刚受伤在M过接受治疗的病例，与这个也不遑多让，所以进屋之后便将目光落在了床上的那人身上。 “李医生，上次的事真的太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怕是连他的手术都赶不上了。” 言恒的谢意真情实质，他是真的非常感谢李竞，那段在国内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寻找的感觉他至今都记得，若不是他帮忙，恐怕自己来不及赶到当时的手术室外，哪怕隔着门，他也希望能在那个时候陪在顾寒身边。 “没事，好在你们现在都挺好的，手术的情况林宵和我说了。” 李竞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言恒的时候，拿着病历整个人惶恐不安，眼睛里的害怕和愧疚哪怕是他都可以轻易看穿，如今看来这两人应该是和好了，他的目光看向了床上那人，实在是有些消瘦的厉害，眼眶深陷，一件病号服都穿在身上都是松松垮垮的感觉，任谁都能看出这人的病态。 但是纵使病重至此，在这人的身上却是丝毫寻不见一般重病之人身上的焦躁，不安和害怕，他只是那样静静的靠在那里，目光大多时候都是落在言恒身上的，专注又平和。 顾寒感受到李竞的目光，轻笑着对他礼貌点头，言恒也对他点了点头，他的那场手术说是在鬼门关外打转也不为过，只是这人此刻神态自然放松，丝毫看不出经历过生死的样子，他转过身看了看身边的楚擎 “和你家那位还真是挺像的。” 言恒听了这话也看向了李竞身边的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李竞笑了一下和他解释 “你们俩真的可以好好认识一下，楚擎家里的爱人之前的情况也和顾寒差不了太多，你可以向他多讨教一下。” 这话一出屋里的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擎的身上，这一屋子的人除了顾寒一个病人，其他的都是大夫，和顾寒的情况差不多？林宵都愣了一下这又是心衰又是胃病的现在都这么容易就能碰上病友了吗？ 楚擎摸了摸鼻子 “是挺像的，我爱人心脏和胃也不太好，这两样主要都是靠养，要有信心，慢慢调理还是会改善不少的。” 这一句话让言恒听了就有了信心，毕竟面前这人并不只是医生还是病人家属，他最担心的就是顾寒的身体。 言恒招呼几人坐下，又去泡了茶，顾寒也冲李竞道了谢 “没事的，我们是来交流学习的，你之前的病例我都看过了，你的手术是夏老做的，将原本分为两次做的心脏和胃部的手术合为了一台，而且当时几个关键的指标都不坚挺，我和林宵商量了打算跟进你的情况，你别嫌麻烦就好。” 李竞笑着出声，顾寒自然是不介意，点头答应下来。 结果这还真的不是李竞随口说说，中午顾寒睡着以后，李竞和楚擎就管林宵要了顾寒的详细病例，还问了言恒很多这人平时的状况，言恒几乎是有问必答，平时林宵过来询问的时候他还不觉得什么，但是此刻对面坐了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听完他说的情况后还会翻翻病例，手里的黑色签字笔时不时会在病历上圈圈画画，嘴里时不时会冒出几句他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他对在一边手心里都是汗。 他们说的情况他听不懂，只能保持冷静的观察他们的神色，有人眉头皱了一下，手下的笔在病历上点了点，他的心就跟着一阵狂跳。 还是楚擎抬头喝水的时候看见了他这冷汗涔涔的模样，这才放松了神情出声 “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商量一下后续的方案。” “那，现在有什么方案吗？” “上次的心脏的修复手术比较成功，这次的发病确实是外界刺激的结果，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的情况相对稳定下来了，只是他这快五个月的时间药物的摄入量太大，对肝肾的负担加重了太多，我们的意见是逐渐减少药量。” 言恒有些担心 “那他的身体会不会出现问题？” “逐渐减少问题应该不大，只是他身体的亏空太严重，这么大一台手术下来太伤元气，我的意见是参考之前你们家那位的治疗方案，先将药量降下来，用食补，将胃调理好一些，再喝中药。” 说话的是李竞，当初莫裕辉刚刚转回国内的时候情况和顾寒差不多，再加上那人当初是因为受了辐射，不光心脏，肝肾都受影响，对药物的代谢能力要更差一些，那时候用的就是这套方法。 “我觉得可以试试，他的底子空了，不补上就是用再多的药控制也是治标不治本。” 林宵是最了解顾寒情况的人 “先试一个月吧，若是情况能稳定下来，就让他回家休养。” 言恒听见回家两个字愣了一下，随后就是惊喜 “你 你是说他可以出院了？” “若是这个方法管用，那么在病情平稳的情况下回家休养总比在这医院待着强。” 言恒回到了病房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他知道这人是不喜欢待在医院的，顾寒下午醒来就看见这人坐在他床边直搓手，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了，微微动了一下，言恒就立刻抬起了头 “你醒了？怎么样睡的好吗？” 今天下午的消息让他有些振奋，拉着这人的手都忍不住晃了晃，顾寒有些好笑他孩子气的举动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言恒半趴在床边，凑近那人的耳边像是说悄悄话一样的小声和他说 “今天下午我听见林宵和李竞两人讨论你后面的治疗方案了，后续你若是争气，一个月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第153章 （番外2）林总和夏朗对峙 夏朗多方打听了林子川出差的地方，总算是有一个人愿意透露给他，他当天就订了机票飞到了那个城市，下了飞机打车到了酒店，但是前台人员却说是有这么一个房间预定，但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人来住过。 “那你给我开一个离那个房间最近的房。” 夏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过完生日就都变了呢，从那晚开始那人没有给自己打过一通电话，发过一个消息。 林子川是来成州开会的，那晚回去他就开始发烧，烧还没退就到了这儿来出差，徐成跟在自家BOSS身边几乎时刻吊着心思，紧防这人下一刻就倒在自己面前，成州这里有一个大的工厂，林子川开完会又去了那个工厂视察。 胃里的闷痛和发烧带来的晕眩，让他脚步都有些虚浮，一天不知是怎么撑下来的，晚上上了车整个人靠在座椅上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是虚汗，紧闭着眼睛，徐成吓坏了，直接就将人送进了当地的医院。 高烧退不下去，只能吃药，只是退烧药对胃粘膜多少会有影响，烧将将退下去一点，林子川便死死的按着胃，趴在床边止不住的干呕，徐成哪怕多次送过自家老板进医院，但是看见他现在的样子还是心惊的厉害。 成州不比云州，只是个地级市，医院也没有熟悉林子川情况的医生。 “明天回去。” 床上的人一身病号服已经都被汗水打透了，靠在床上唇色雪白 “刚才大夫说你至少得观察几天。” “那就回到云州再观察。” 他的声音虚喘的厉害，胃里绵密的疼痛实在太过磨人，徐成拗不过他，也想着回到云州住院至少还有林医生在，第二天便强行出院，开车回到了云州。 夏朗在成州住了几天都不见那人回来，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有人接，直到酒店说对面的房间已经退房他才无奈的回到了云州。 林子川回去住了一周的院才被林宵给放出去，回到了家里看着处处都是那孩子留下的痕迹，想起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大男孩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说是来云州没有地方住，有些局促地说能不能收留他几天，就这样在这住了三个月，知道他的小饭店开张了才搬了出去，只是东西没有拿走，只有周末会过来。 他想着今天是周一那孩子不会过来，才准备回来拿些东西去另一处房子住的，却不想刚要出门的时候就听见了开门声，时隔大半个月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打了照面。 夏朗看见他手边的箱子一下就扑过去将箱子抢了过去，看向那人的神情有些委屈 “你想去哪？这么多天为什么电话都不接。” 林子川没怎么吃东西，头晕的厉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回来会和这孩子碰上，手扶了一下门框按了按眉心，既然都来了便同他好好说清楚吧。 夏朗站定这才看清对面的人，不过是两周多没见这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甚至有些形销骨立的感觉，他脸色从前就有些苍白，此刻在玄关壁灯之下又染上一层病容，看起来疲惫的厉害，顿时方才的底气少了一半，有些小心的问 “你怎么了？是病了吗？” “进来吧。” 林子川转身回了客厅，靠坐在了沙发里，面上不见往日的温润笑意，他这个样子让夏朗心里有些没底，但是还是跟着他进了屋子。 “夏朗，你还年轻才刚刚大学毕业，不该在我身边这样耗着。” 男人的语气低缓疲惫，说出的话却让夏朗从头凉到了脚，站在他面前手脚都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该耗在你身上？我们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他不敢深想这人话里的意思，林子川抬头看着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受伤的年轻人，微微敛眉出声 “你才20岁出头，我大你太多，我们并不合适，你该专心事业找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爱好相同，志同道合的爱人。” 夏朗听见他的话直接将手腕伸出来，声音也大了两分，为什么？明明他给了他这样的礼物啊，为什么转眼之间就说他们不合适。 “既然你觉得我们不合适，那我过生日为什么要送这块儿手表？上面还刻了forever？” 林子川看见了那伸在自己面前的手腕，这块儿表他见那孩子提过几次，还曾找了手艺精湛的师傅刻上了那个“永远”的标志，现在看来却是觉得有些刺目，他微微闭了下眼睛，掩住了万般情绪。 “你说啊，既然你说不合适，为什么要送我这样的手表？” 这半个月夏朗几乎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找又找不到他，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这人却说这样的话，他下意识的就去拽低下头的那人。 林子川这些日子一直低烧缠绵，头昏昏沉沉的晕的厉害，这般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拽整个人都向沙发前倒去，夏朗被他吓了一跳，慌忙去扶那人 “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 林子川半靠在沙发的扶手上，这么一折腾胃里抽痛的紧，顿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再没了半分的力气，脸上一片灰败之色，竟让人看着有些害怕，看了一眼身边被吓得手足无措的年轻人，他惨然一笑，声音落寞低沉却莫名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 “你看，这就是我的样子，夏朗，你家境优渥，而我除了有些你也并不缺的钱以外，就剩下这么一副破败的身子的了，你又何必在这幅身子上浪费时间？” 男人的状态看着实在太差，夏朗之前也不是没有见他生病过，但是从前那人哪怕是病了也会轻笑着安慰他，不要着急，过两天就好了。 他的脸上从未露出过现在这样自嘲又有些落寞的神色。 第154章 这年头做大佬的医生有多难 顾寒似乎也没有想到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被告知他再过不久就可以回家了？ “开心吧，不过前提是你这段时间得争气。” 言恒将下午那三人商量的后续治疗方案告诉了他，顾寒点了点头，虽说最开始进医院准备手术的时候他觉得别说再出院回家了，就是平安下手术台他都觉得希望不大，但是如今局面大变，有机会出院他自然是欢心的。 晚上的时候顾寒严词拒绝了言恒留下陪他，让他请李竞和楚擎出去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那好吧，你自己要乖乖的，有什么事就叫护工做。” “知道了。” “我吃完饭就回来，你不用等我，要按时睡觉。” 顾寒再次点头 “过一个小时让护工再热一下汤喝，林宵说你要少食多...” 这人实在是太过啰嗦，床上那人实在是忍不住的打断他 “好了，你都要变成言祥林了，快去吧。” 言恒抬眼有些怨念的瞟了一眼床上“不知好歹”的人，凑上去亲了亲那人的唇角，顾寒实在是被他这黏黏糊糊的样子给弄得无奈了，抬手拍了拍他笑道 “快走吧，一会儿赶不上11路大卡车了。” 言恒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云城也是经济颇为发达的沿海城市，夜景十分漂亮，这晚不光李竞和楚擎出来了，言恒还把林宵也给拉出来了，顾寒自然是希望他也能出来放松一下的，吃饭的地方定在了云城极富盛名的水云阁。 四人坐定，侍者将四份菜单放在桌子上，招牌菜都是地道的本地菜色，言恒笑了一下一下说 “随便点，别替我省啊。” 几人都是活络的性子，一天下来已经相熟不少，李竞看了看菜单发现有几个有名的菜色上次言恒请客的时候就见过 “是啊，这次可得好好尝尝，上次被你那气氛弄得，那菜吃进去我都没尝出来什么味。” 言恒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上次他请这人吃饭是麻烦他帮忙看病历，他那时候又后悔又害怕，虽说是点了一桌子的好菜，但是那样的氛围谁能吃得好。 “这次管够，你们在云城待多久我就请多久。” 这一次的心情和上次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下午知道顾寒可能过一月就能出院了他现在的心情好的都能起飞，菜上来后言恒又开了一瓶好酒，虽说今天不打算多喝，但是应应景还是要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四人已经聊开了，言恒也并不遮掩的说了自己之前和顾寒之间的过往，话音刚落李竞就出了声，直接指了指身边的楚擎 “你们俩真的可以交流一下，你这经历比起他也是不遑多让啊。” 言恒也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屋子里有些热，脸上有些发红，之前就听说楚擎的爱人似乎身体也不太好，但是李竞方才的话显然不是指身体，当下不由得有些好奇地看向楚擎。 楚擎也并不扭捏，大方的承认，还冲言恒举了举杯，言恒有些懵的也举杯和他撞了一下，就听他说 “咱俩的情况是挺像的，我和我爱人的家里之前算是世交，他比我大一些，我父母去世之后就是他管教照顾我，那时候我年轻不太懂事，没少伤他的心，后来更是为了躲他才去了国外做了无国界医生，他换了身份到了我身边，在一次爆炸中救了我，自己因为弹片和辐射情况也没比顾寒强到哪去。” 对面的青年话音里难掩苦涩，除了知道这些过往的李竞之外，林宵和言恒都被震得目瞪口呆，言恒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楚擎抬头看了看他 “不过我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那时我满世界的找人，却都不知道救了我的秦铮其实就是我之前讨厌想要逃离的人，我找了五年都没有找到，还是五年后回国重新见到他才慢慢发现了之前的过往。” “所以，你比我幸运，至少你还能在顾寒做手术的时候等在手术室外，还能陪他度过最难熬的时候，而他一人在国外经历十几次手术几经病危的那半年，我TM还在东非数星星那。” 楚擎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其他三人此刻静寂无声，果然只有对此才有伤害，就连言恒此刻都真的觉得自己和他一比真是太幸运了。 这几个人其实今天都是不打算多喝的，但是楚擎想起过往难免多喝了两杯，言恒今天是为那人快能出院而高兴，又感慨于楚擎的经历也陪着他多喝了几杯。 两人推杯换盏，楚擎边喝边告诉他应该怎样护理心脏病人，胃不好应该怎样调理，甚至还给他发了几个自己总结的食谱。 言恒则是边喝边听，还顺手点了保存。 李竞和林宵同是医生，开始还在聊一些医学相关的论文，后来不知怎么就从医学典籍聊到了这些年碰到的不省心的病人。 “你说你就是一直以来顾寒的主治医生？” 李竞往嘴里递了一个龙虾肉调高了音调问，看见林宵点头，他不由得万分同情的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半晌才出声 “原来你就是那个倒霉蛋啊？三年就从心肌炎折腾到心衰，之前我看病历的时候还对顾寒的主治医师万分同情，没想到是你。” 李竞的语气要多感慨就有多感慨，那表情要多沉痛就有多沉痛。 “啥也别说了。” 林宵这么多年唯有酒量没练出来，此刻满脸通红，拿起酒杯就要和李竞干一杯，李竞指了指一边的楚擎 “没事，这做医生的哪能不碰到一个不听话的病人，就他家那位，我给他家那位当了四年多的主治医生，那开车的水准直接从C照提到了A1，那简直是脚搭上油门就能直接起飞。” 提到因为莫裕辉喜欢住在鸟不拉屎的郊区，李竞就是一脸的心酸泪，结果还不等他继续感慨，肩膀就被林宵重重的拍了一下 “我那是遇上一个不省心的吗？啊？我TM那是遇见了两个不省心的。” 第155章 这并不是第一次亲你 言恒今天喝的真的不少，出了饭店的时候脚步都有些飘，李竞的酒量还行，林宵现在已经快醉的不省人事了，楚擎那是千杯不醉的量，喝了不少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和李竞一起将林宵架出了饭店。 言恒自然是要回医院的，林宵这样回家回医院都不合适，干脆被楚擎和李竞带到了酒店，正好明天一早一起上班。 三人打车走了，言恒找了个代价回了医院，就这么飘着飘到了病房门口打了一个嗝，似乎意识里还记得里面的人可能是睡了，站在门口将一根手指放在了唇边 “嘘。” 这会儿刚刚九点，正好是顾寒平常要休息的时间，只是今天他想着等言恒回来，被护工推着去洗漱了之后便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边等边休息。 门口发出了一个有些怪的声音，他睁开眼看了过去，护工也有些奇怪，走过去开了门，结果就看见了门口还在“嘘”的言总，愣了一瞬都没说出话来。 “是谁？” 顾寒靠在床上看不见门外的人，看着护工愣在门口不由得问了一句。 “是 是言总回来了。” 言恒看见门开了又听见里面的动静，就飘着进了屋子，喝了一晚上的酒，身上的酒味在特意放了水果和鲜花的房间分外明显。 顾寒看着此刻明显状态不太对的人，就知道这人喝酒了，恐怕喝的还不少，冲他招了招手 “怎么喝了这么多？” 一屁股就坐到了这人身边，还抓起了他的手，那人的手常年微凉，摸起来跟很舒服，刚才吃饭的时候还不明显，这会儿下车吹了风，脸上就开始发烧热的厉害。 忍不住就把这人的手贴到了脸上，还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这副模样让顾寒看了有些想笑，手指微动，捏了捏这人的脸蛋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也 没两瓶吧？” 言恒还低头想了想嘟嘟囔囔的说，随后就抬起头来，看着这人笑嘻嘻 “因为我今天高兴，我现在觉得我还挺幸运的，你说是不是？我还赶上你手术了，我还赶上给你做饭了，我特别开心。” 言恒就属于那种醉酒后话多的人，坐在床边叨叨叨的不停的说，他想上去抱抱这个人，但是又怕给碰坏了，顾寒觉得他喝醉了也挺有意思的，突然看着他盯着自己看不说话了还有些奇怪 “怎么了？” “你抱抱我呗。” 他怕把他抱坏了，那就让他抱自己吧，自己不怕抱坏，喝多了的人脑回路奇怪又简单。 顾寒看着他笑了笑，微微探起来一些身子，双手抱住了面前的人，还伸手在他背后拍了拍，轻声开口 “小言乖。” 就这三个字响在言恒耳边让他浑身的毛孔都好像打开了，身上都是一软，像是有羽毛从身上划过一样。 难得看见这人喝醉了的样子，顾寒也觉得有意思，还伸手像拍小孩儿一样地拍了拍他的发顶。 言恒一下就抱住了这人，似乎是下意识的习惯，他还记得用手托在这人的腰后，将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顾寒有些痒，这人喝多了和小孩儿一样。 果然抱抱满足了之后，这个小孩儿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你再亲亲我吧。” 顾寒笑了，他现在是不是有理由相信这人是在装醉占便宜？他不动声色的逗他 “亲了有什么好处吗？” “给你亲亲还不是好处吗？” 言恒不满意了，在和颈边蹭个不停 “有道理，言总别人想亲还亲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酒醉依赖的模样让顾寒看了顿觉亲近不少，心里的坚持似乎被打破了一瞬，伸出一只手盖上了他的眼睛，言恒微微眨眼，睫毛扫在那人的手心有轻微的痒。 顾寒轻轻凑近吻上了这人的唇，言恒感受到了唇上的微凉，脑袋轰的一下炸开，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动都不敢动。 酒都被惊醒了大半，他亲他了？顾寒对他的温柔和爱意都被融到了这个吻里，他吻过他的每一寸唇角，他还记得那次公司聚会他也是醉酒睡在酒店不省人事，他趁着这人睡着轻轻亲了他一下，原以为那是最后的机会了。 这吻不涉情欲，只有无尽的珍惜。 言恒清醒了大半，感觉到这人一点点离开，眼睛上的手也移开了，那人的面容就这样出现在了他面前。 顾寒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也有些好笑，怎么两次亲他都是在这人不怎么清醒的时候。 “你亲我了？你亲我了，这是你第一次亲我。” 言恒的手微微附在自己的嘴唇上，声音里带着明显得惊喜。 顾寒淡笑着靠回床头，有些虚喘，看着眼前开心的像小孩儿的人轻轻笑着开口 “不是第一次。”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不是第一次？这人之前还亲过自己？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一无所获，他不记得他之前有亲过他，望向那人的眼神里带着明显得疑问。 男人合目半晌才睁开，叹了一口气 “那次聚会，你喝醉了，我亲了你，这里和这里。” 那双微凉的手指点在了言恒的眉心和唇边 “那是我第一次亲你，原以为也会是最后一次了。” 清润低缓的声线在这静谧的病房之中流淌而过，话音落下就再也寻不见半分痕迹，男人哪怕清瘦的厉害，眉眼也依旧好看的。 言恒听后甚至忘记了该有什么反应，只是怔怔的看着床上这个病骨嶙峋的男人，半晌才低下了头。 顾寒看了看愣在那里低下头的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刚想抬手拍拍他，就见淡蓝色的被单被掉落的水滴染成了深蓝色。 他连忙伸手握住那人的手臂，青年抬头，眼眶红的厉害，泪水就这么顺着眼角流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言恒会哭，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的顾寒心里发酸，微微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臂。 “都多大了，哭什么？” 第156章 祖宗 言恒不理会这人的问题，也不说为什么哭，就那么睁着通红的眼睛不停的掉眼泪，喝多酒的人的思维一向是常人没有办法理解的。 “你可都快三十的人了，这么哭可丢人啊。” 顾寒看着他有些带着揶揄的笑意说，结果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本来还是无声哭泣模式的言恒立刻就哭出了动静，他脸也红，眼也红，本来就被酒精激的脑子昏沉的不清醒，刚才听了顾寒的话只觉得心口堵的厉害，眼睛止不住的发热。 那哭声越来越大，这喝多了的言恒像是丝毫没有了包袱，坐在床边似乎是发泄情绪一样大声的哭了出来，这副模样可真的是将顾寒都吓的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又是拍他手又是哄 “哎呦呦，祖宗，可不能这么哭啊。” 言恒丝毫不想买账，不光打雷还下雨 “你说我丢人 嗝” 无论什么人，要是真的哭起来那样子都不会好看，就是言恒平日如此能打的颜值也架不住他这么放飞自我，顾寒看着平日里也算成熟稳重的人哭成这样，也实在是有些想笑的，但是现在就是再想笑也不能笑，这可是医院，大晚上的，再这么让他哭下去恐怕医生护士都给招来了。 “我错了，不丢人，乖，我们不哭了啊，这可是医院，你再这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这句话成功的吓住了言恒，他努力忍了忍才渐渐收住了心里那股翻涌的情绪。 看他终于不哭了顾寒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实在是好奇这人晚上是喝了多少啊，怎么能喝成这样？不过现在他可不敢再乱说什么了。 “好好，不哭了就赶紧去洗漱睡觉吧。” 虽然这人醉酒的样子是挺有意思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赶紧哄他睡了吧，他实在是禁不住他这么折腾。 “我以后天天给你亲好不好？” 醉酒的人伸手去拉床上那人，他的声音在酒后平添了几分柔软，其实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折腾他脑子虽然混，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不然方才顾寒的那句话也不会让他有那么大的反应了，不过是接着酒劲将心里积攒了太久的情绪一次性的发泄出来罢了。 他的掌心滚烫，将那双之间泛紫微凉的手握在了掌心，纵使是到了现在他依旧没办法想象那个时候的顾寒，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在他醉酒睡着的时候偷偷亲他会是怎样的心情，恐怕是对他彻底绝望了吧，只有对他再不抱有期待才会将那个吻当做是最后一次的吻，而那时也是这人快要出国的时候，那时他在同他道别。 “好。” 床上的人定定的看着身边的人半晌才轻轻启唇出声，墨色的眼眸似乎有无数的情绪闪过，他了解言恒，这样的话若是他清醒时怕是如何也说不出来的，但是若是他真的醉了便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只是醉不醉又有什么什么要紧那，他懂得他的意思，知道他所想便可以了。 言恒眼睛都随着这一声“好”亮了起来，这才听了那人的话去洗漱，出来的时候一身清爽，再没有方才的一身酒气，他擦干了头发见床上那人已经躺下了，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他悄悄的走过去，尽力没有发生任何的声响，在那人床前站定，眼中没有方才醉酒的模样，轻轻俯身在那人的眉心和唇角轻轻吻了一下，轻的仿佛蜻蜓点水，在心中和他道了一句晚安才转身回了旁边的床上，没有看见身后的人微微勾起的唇角。 度假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这天夏朗不太开心，因为那个他赖着好几天的人要走了，林子川这几日有些感冒，好在吃了药烧是退了只是身上没什么力气，但是他毕竟身份不同，不能总是躲在屋子里不出门，既然来了便不能不露面，研发部的人年纪都不大，他私下里没什么架子，这几日夏朗推荐了几个好吃的地方，他都定了几桌让大家都去尝尝。 只是夏朗在一边偷着看他，发现他大多的时候都是看着大伙吃，自己几乎是只象征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这几日他都在查胃病的人适合吃的东子，他自己实在是厨艺一般，而且那人胃本来就不好，他也不敢自己做，只能埋头在自家饭店的厨房里，央着大厨用小灶做出来再给那人送去，等晚上的时候回到家，他再按照自家大厨的指点自己再做一遍，然后再自己充当小白鼠尝尝味道。 林子川要走的这天，每日都开心的大男孩少见的低落，但是还是打着精神搜罗了一大堆准备给他带回去的东西，有吃的，用的，还有工艺品，打了一个大包扛着就去了那人住的地方，到了酒店门口他看见了那个黑色的奔驰车，正是那天被他追尾的那个。 此刻车尾处已经被修的丝毫看不出被撞过的痕迹了，他忍不住有些感慨，这4s店对豪车的速度和效率就是不一样啊。 门被敲响林子川笑了一下，每天的这个时候来的人都是那孩子，走过去开了门就见他扛了一个很大的包 “这是？” “这是我给你准备需要带走的东西。” 夏朗扛着东西就进了门 “你看，这是我们这特产白蘑，煲汤最好了，还有这是山里的木耳，这是我选的漆器，漂亮吧，这是...” 林子川靠坐在沙发上撑着额角听着年轻人兴致冲冲的介绍着带来的东西， “谢谢了。” 这些日子这个大男孩儿陪着他逛这古城，他倒是真的觉得这一次随着他们来度假没有白来。 “客气什么？我看你的车修好了？效率真快，那个你把钥匙给我吧，我给你搬到车上去。” 他想着这人这么瘦弱恐怕也搬不动 “我和你一块儿下去吧。” 林子川拿起车钥匙就起身，想要接过他手里的一个大袋子，立刻被夏朗缩了回去。 “我来我来，你拎不动。” 第157章 不敢笑啊，我怕你又哭 林子川听见之后有些不以为意，还是向他伸手 “没事，你这东西能有多重。” 谁知道夏朗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行，你刚刚好一点该累坏了。” 说完拎着东西逃似的就出了门，弄得身后的男人有些无奈，这孩子是把他当成瓷做的了。 夏朗帮他把东西一样一样放好，时间快中午了，林子川看着忙的一头汗的人出声 “我今天下午回上城，今天中午请你吃顿饭吧，想吃什么？” 这人请客吃饭，但是却是临别的饭，夏朗在吃饭的时候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他在林子川的面前实在是太过稚嫩了，男人抬头看了他两眼便将对面那孩子的心思猜了个透。 “这次很感谢你这些天带我转了这古城，等你有时间来云城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在云城好好玩玩。” 林子川这话倒是并非客气，这几年来工作太忙，他几乎从来没什么时间会出来度假，这一次虽是和下属出来，但是若不是碰见夏朗估计他多半除了和同事下属聚聚餐，平时也就是待在酒店里处理公司的事。 这一次倒是难得的真正放松了一次，云城是国内的发达城市，若是这孩子过去，他倒是真能抽出时间陪他逛逛。 夏朗同学思路是一根筋，这人说了他便当真，顿时思路都开阔了不少，对啊，他虽然回去了，他可以去云城啊。 不过下午林子川走的时候夏朗还是很依依不舍的在车子外面摇手，林子川只能也不厌其烦的和他挥了挥手，这一幕倒是让徐成有些惊讶。 第二天言恒早上起来就发现顾寒已经醒了，头一天喝多了酒这会儿脑袋还有点疼，昨晚的记忆一幕幕涌进来。 他直想长叹一声，虽说昨晚确实有借着酒劲儿将话都说出来的的想法，但是现在清醒了，想想确实还挺丢人的，当着人面那样哭，他都多少年没有过了。 “醒了？” 身边的声音有些戏谑，顾寒靠坐在床上，看着模样似乎已经被护工照顾着起床了，也是言恒睡得太死这样都没有醒过来。 “我很想没醒。” 言恒将手横在眼睛上，闷闷的出声。 顾寒听见这声就笑了出来，看来这人是想起来昨天的丢人事儿了，他抽了一个一边纸抽里的纸巾，团成团丢了一个过去。 “醒了就快起来吧，看看都几点了。” 言恒被纸团砸中，这才慢吞吞的起来，眼睛睡得有点肿，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都九点多了？” “是啊。” 还赖在床上的人赶紧下床洗漱，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着那个头发张牙舞爪，眼睛还有些肿的人无语的叹了口气，言恒啊，你说你昨晚干的叫什么事儿啊。 不过片刻他也就释然了，左右昨天是醉酒，说出什么话也不为过，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起昨天的那个吻，心里还是有一丝甜甜的，反正他也不曾吃亏。 自从林宵的那个新的治疗方案实施以来，便省了上午的输液，那输液虽然能够维持心脏的平稳，但是连日来输液实在太多，顾寒的血管有时都会被刺激的生疼，连着一整条输液的手臂都是凉的。 少了了那一瓶又一瓶需要输液的药，顾寒似乎状态还好了一些。 言恒从里面出来就见那人的目光就那么大大方方的落在他身上，有些忍着笑意的模样，他坐到了那人身边 “好了，想笑就笑吧。” 床上那人摇了摇头，却是弯了唇角，说出的话让言恒顿时血压都有些升高 “不敢笑啊，我怕你又哭。” 言恒顿时起身，双臂撑在床边，将那人就这样扣在身下，眼睛定定的看着床上那人，目光的侵略性让人难以忽视，顾寒却也丝毫不示弱，微微挑眉回望过去，似乎很好奇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言恒看着这人的反应突然笑了一下，还不等床上那人反应过来，就俯身吻上了他的唇，那人早上服了药，唇上还残留了淡淡的苦味儿，他轻巧的舔过他的唇边，将那苦味儿一点一点化开。 这个吻不像昨天那般的轻巧缠绵，甚至带着一丝的强势和挑逗，顾寒也不甘示弱，两人正在争夺主动权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正是酒醒了的林宵来查房，看见里面这一幕顿时觉得他还是没有醒酒的好。 “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就迅速的关上了房门，顾寒的脸皮到底是比不上言恒，在门开的时候就下意识的推开了身上那人。 但是言恒丝毫不以为意，看向急切推开他的那人笑的有些流氓 “顾总的脸皮也太薄了，我们可是情侣，亲亲很正常的，再说昨晚我说以后都给你亲亲，你可是答应了的。” 顾寒都有些气笑了，他都没法把昨晚那个哭的惨兮兮的人和现在脸皮厚的厉害的人联系在一起。 实在是这人流氓的样子有些气人，忍不住抬手揪了揪他的耳朵，顾寒手上没什么力气，有些微凉的手只是轻轻的摩擦那人的耳垂。 “你这脸皮是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这么厚的，嗯？” 言恒的耳朵被他摩擦的有些痒，觉得整个头顶都有些酥麻，心里跟被猫爪子挠一样。 他伸手握住了那人的手，放在脸颊上蹭蹭 “这怎么是脸皮厚那，这是情难自禁，你要慢慢习惯。” 说完还把那人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不知这人是怎么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脉”的顾总实在是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无奈的任由他去了。 “好了，今天林宵来了，我得回家给你做饭了，昨天楚擎还给了我一个药膳汤的配方，一会儿我出去把料备齐，下午你就能喝到了。” 言恒出了病房，顾寒笑着看了看方才被他握着的手，又看了看那人方才离开的方向，慢慢习惯吗？似乎言恒说的也没错，他们确实关系不同了，亲亲也是正常的。 第158章 撞你车的孩子 言恒回去的下午不光去准备了食材，还打电话找了一个装修公司回家，他们之前住的地方是二层楼，顾寒现在的身体若是回家上楼必然不方便。 林宵说过就是回家修养那人也需要轮椅代步，他倒是不介意上下楼抱他，但是顾寒一个那么要强的人必然是不愿的。 装修公司的人很专业，言恒提出了要求，便全部交给他们去设计了，只是一个要求，就是要尽量快，必然要在那人一月后回家的时候安装完毕。 林子川下午到了云城家都没有回就直接到了医院 “你回来了？” “回来了，你也是真行，秦峰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同我说一声。” 坐了四五个小时的车林子川的脸色也不是太好，顾寒让护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秦峰的事我也是在国外才知道的，你每天忙的没日没夜，我也就没有找你去查，本想着都查清楚再同你说的。” 顾寒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秦峰在中芯他怎么都要和林子川说一声的，只是没有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其他的事不用我多劝你也该想的通的，能够找到人怎么说都算是一件好事，这两天我将那孩子的履历调了出来，说实话，在那样的地方能成长的如此优秀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说到这林子川也有些感叹，秦峰优秀的超过了他的想象，他也是真心为顾寒高兴。 “是啊，这可能是最幸运的事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将这事儿告诉他？” 顾寒知道他指的是秦峰的身份，靠在床床头也叹了口气 “你知道到现在为止我也就剩他这么一个亲人了，我确实挺想和他相认的，只是他毕竟还小，我只怕我现在的身体会吓着他。” 这个念头就是顾寒为什么一拖再拖，一直没有将这些事告诉秦峰的原因。 他的身体实在太糟，手术之前他甚至想过给那孩子和他小姨安排好后面的生活和工作就好了，没有必要再相认，这样哪怕他下不了手术台也省的一个血脉相连的人再为他伤心。 只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后面知道的一切，秦峰的身世和经历太让他心疼，如今想来，除了他那个不能称作父亲的父亲，他又何尝不是只有他一个亲人了那？ “秦峰的经历注定他不是一个脆弱的人，更不是一个接受能力差的人，更何况你们相认这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我从他大学的资料里就了解到，你可是他的偶像。” 林子川的语气有些揶揄的意味，他这倒是没有说谎，秦峰确实是在整个大学期间都将顾寒当做目标。 “那就等我出院再见他吧。” “你能出院了？” “嗯，林宵说情况稳定的话这月就可以出院了。” 说起这件事顾寒的唇角都向上翘了翘，这种喜怒形于色的模样倒是让林子川挑了挑眉，看来这家伙最近过得确实挺放松的，不过这样也好。 “对了，你这次的度假生活怎么样？我听徐成说有个小孩儿老去找你，还带着你满古城的逛？” 顾寒这段时间在医院确实是太闲了些，难得林子川肯出去玩，他没事就会问问徐成他们旅行的情况，徐成本就是林子川当年从顾氏带过去的，和顾寒也是相熟多年，自然是有问必答。 提到夏朗，林子川倒是轻轻笑了一下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似乎神色都放松了不少 “是有这么个小孩儿，就是撞了我车的那个。” “嗯？撞你车的就是这几日陪你转的孩子？” 顾寒的语气难掩惊讶，显然这事儿徐成没有同顾寒说。 “怎么？徐成竟然没有把我卖干净？” 林子川喝了一口手里的热水笑了笑。 “这倒是没说，不过你们也算有缘分啊，这孩子多大？是做什么的？” 顾寒微微转过身，眼睛里难得的多了几分好奇的目光 “24岁，家里都是在古城做生意的，那孩子就在家里帮忙，倒是忙活的挺开心的。” 或许林子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提到夏朗他便连目光都柔软了不少，那孩子过得完全和他在他这个年纪时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 从日常的聊天中他知道夏朗家里的父辈也都是在古城做生意，他上面还有个哥哥，每次提到他哥哥他都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和依赖，看得出来他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保护的很好。 他不必担心家里的生意，喜欢在饭店帮忙就去饭店，喜欢去茶楼就去茶楼，今天从叔叔那里顺个漆器明天从父亲那里拿个茶壶，每日乐呵呵的忙着，似乎生活中没有任何的烦心事。 顾寒和他相交多年，自然看出林子川提到这个年轻人时不一样的神情 “西瑶离云城也不远，这孩子带你在古城玩了这么多天，待你不忙的时候也可以让他到云城，你带他玩玩。” 顾寒是想让这人多放松放松的，他听的出来那个夏朗必然是个挺活泼的性子，倒是挺适合他的。 林子川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他也确实想过若是夏朗过来，他也可以尽尽地主之谊，带他转转。 言恒回到病房的时候就见到了里面说笑的两个人 “林总回来了？真巧，正好我做了养胃汤，尝尝。” “说了，不用叫我林总，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是改良版的佛跳墙，是楚擎给的配方 “怎么样？楚擎说当时他给他家那位就是这么做的，说是很养胃，又有营养。” “挺好喝的，做的还挺成功。” 顾寒对他不吝夸奖。 这一个月的时间言恒一边处理公司的事一边还不忘做着适合顾寒吃的粥汤，终于在这月的最后几天，顾寒的指标都达到了可以出院休养的标准。 言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心的就差跳起来了，回家请了家政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又按照原来的样子布置了一遍，力求让顾寒回家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的舒心。 第159章 顾先生，欢迎回家 顾寒出院的那天言恒起的很早，将那人一会儿起来要穿的衣服都找了出来，还在手机上下单定了花。 外面是早春的天气，春捂秋冻，顾寒起来被推着到洗手间洗漱完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饭才换衣服，看见言恒拿出来的那一大堆他顿了顿还是开口 “是不是太多了些？” “不多，昨天外面下雨湿冷的很，咱们多穿点。” 说完就一件一件的往顾寒身上套，他在医院住了这么久，每天就是穿着病号服在病房里，这样穿戴整齐的样子倒是很久不曾有过了。 因为心脏的关系顾寒身上没什么力气，只是将将坐起来由着言恒帮他穿衣服。 “怎么了？” 穿戴整齐后顾寒靠在床头上，额角已经冒出了虚汗，看着站在床边定定看着他的人忍不住问出声。 “就是觉得你还是那么好看。” 言恒的目光一寸寸在那人身上扫过，纵使之前他们关系那么僵的时候他也知道这人的外貌是出众的，哪怕如今多了这么多的磨难和苦痛这人依旧没有失了从前的那份从容和气度。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人如今病骨支离，却依旧是好看的，只是这么静静的靠在那里，言恒便觉得他根本看不够。 “哪里还能看？” 男人听了他这话微微一愣，随即轻叹了一声，他并非是在意容貌之人，只是他也知道他此刻哪里还能看。 “哪里都能看，我就喜欢看。” 对上言恒挑衅似的目光顾寒微微笑了一下便也不再接话。 言恒将轮椅推了过来，上前刚要将人抱上去，手臂便被人给按了一下 “扶我一下吧。” 顾寒看着不远处的轮椅眼里的情绪晦暗难明，言恒看了他一眼，虽然担心但是他也没有拒绝 “好。” 他愿意给他自己和顾寒接受的时间。 顾寒真的太久不曾下床，言恒不敢着急，扶着他在床边坐好就蹲下身帮他将鞋穿好。 “不要急，慢慢起。” 言恒一手托着那人的一只手臂，一手扶着他的腰身，用了些力带着他起来，顾寒身上是真的没力气，几乎全靠言恒撑着。 顾及心脏他也不太敢用力，站起来后眼前几乎都是团团黑雾，心脏跳的虚快，心慌明显，言恒知道他不舒服，不敢让他现在走动，只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待那人自己一点点缓过来他才凑近顾寒的耳边轻声说 “顾美人现在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 他说话吹气的感觉就这样喷撒在顾寒的耳边，惹得身边人有些有些痒的躲了一下，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 “别胡闹。” “好，不胡闹。” 言恒也确实不敢闹他，这人的重量几乎都靠在他身上，必然是再没力气了。 顾寒缓了半天才迈出步子，他几个月都几乎没有下床走动过，腿上绵软无力，像是踩在棉花上，膝盖忍不住有些发颤 “不要勉强，我抱你过去吧。” 言恒看着他的样子心疼的厉害，只是那人依旧是摇了摇头，薄唇紧抿并没有出声，他只能尽力扶着他，几步的距离走过去时男人已经有些脱力。 “有没有哪不舒服？” 言恒的手抚在他的心口，按照林宵之前教的方法轻轻按揉，今天是出院的日子，他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没事儿。” 顾寒靠在轮椅上闭上眼睛缓了缓笑着摇了摇头。 言恒怕他腿久不运动会难受，蹲下又帮他揉了揉腿才给人腿上盖了毯子推出门。 “好，我们回家。” 一路上他陪着顾寒坐在后座，几乎是时时刻刻注意着那人的状态，弄得顾寒有些无奈的出声提醒 “别看了，我没事的。” 回到家的时候言恒不敢再让人走，直接把人抱下了车，家里昨天就布置了一番，将窗帘的颜色换的新鲜了一些，又多了很多绿植，虽是大致的样子没有变，但是却多了几分生机。 言恒安顿好那人，就转身去车里取出了早上定的花，送到了那人面前 “顾先生，欢迎回家。” 顾寒靠坐在沙发里，四处打量了这有快半年没有回来过的家，又看了看这个捧着花半蹲在自己面前的人，似乎这里只有现在这一刻才能称为家。 “谢谢。” 他接过了花，轻轻道谢，还特意低头闻了闻花香。 “就一句谢谢就完了？没有什么其他的奖励了吗？不给我可就自己拿了哦。” 顾寒听了他这话微微挑眉，言恒凑了上去，在这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了，奖励完了，累不累我带你去房间躺一会儿？” “不累，你带我转转吧，这里你重新装修了？” 太久没有回来，顾寒还是挺想在家里转转的，他看了几个地方都和走的时候不太一样了，有台阶的地方都换成了斜坡，估计是这段时间改的，会方便轮椅进出。 “好，我们转转，没有重新装修，就是换了些小物件，你看窗帘和桌布我换成了暖黄色，还有加了很多的绿植，看了心情会好，楼上我还改了一个暖房，要不要去看看？” 这些他都特意问过设计师，这人的身体摆在这里，即便出院也没办法去工作，大多时间还是要在家休养，他已经在医院待了这么久，他不想他回了家觉得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住院。 这些加了的小设计能让人看了心情明朗一些，楼上的暖房是回来以后他让人加的。 “暖房？” “对，就在你的房间，走，我带你去看看。” 言恒推着这人到了电梯旁，这个电梯他一直没有解释，也是怕影响这人的心情，顾寒却并没有太在意，打量了一下电梯出声 “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回来就装了？” “没有，一月前装的。” 其实这会儿言恒脑子里一直在想另一件事，之前和他这人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几乎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一直都是住在顾寒房间的，那么今晚他是不是也要留下来？ 第160章 言恒的房间 顾寒看到了他卧室里新弄的暖房，是将室内阳台的部分改装了一下，把之前办公的区域改成了休息区，放了和红木家具相得益彰的躺椅，旁边的茶桌茶具应该都是新置办的。 “怎么样？这里中午阳光好，你可以在这睡个午觉。” “是挺好的，很漂亮。” 男人微微点头，脸上能看出来露出了几分疲态，想来是折腾这么长时间有些累了。 “躺下吧，林宵说你得多休息。” 言恒拉开衣柜将他的睡衣拿出来，顾寒微微侧头就看见衣柜里面多了不少这人的衣服，这段是看他是睡在这个房间？ 言恒过来帮他换衣服，顾寒倒是也没有问这个问题，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就会放松下来，不过他总觉得身上有一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我想去洗个澡。” “好吧，不过时间不能长，十分钟好吧？” 从医院回来是应该洗一洗的，那人点头，言恒就去放水，再抱着人进去。 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躺到床上的时候顾寒已经有些困了，眼睛睁不开，陷在被子里就要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言恒自然不会将这人自己留在房间，就轻手轻脚的拿过电脑处理今天的邮件，好在键盘是静音的，不会发出任何动静。 或许真的是回家的缘故，顾寒睡得很沉，再次醒来已经快下午了，睁眼看了看周围没看见人，他撑着坐起来一些，缓了缓刚起来时的头晕心悸。 “起来了？” 他刚想拿出手机给言恒打个电话，门就被悄悄打开，探出来个脑袋，言恒算着时间差不多这才上来看看。 “嗯。” “睡得好吗？” 他坐到了床边，习惯性的凑过去帮他揉了揉心口。 “很好。” 这一觉确实睡得很好，不像在医院时常会醒，在家里能睡的很实，只是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身上难免虚乏没什么力气，他索性直接靠在了床边那人的身上。 言恒被他这个举动弄得心里都软软的 “我做了几个菜，你出院咱们得庆祝一下。” 男人只笑着点头，等他缓了缓，身上睡出来的汗也消了言恒才抱着人起来，没有用轮椅直接抱着他到了楼下。 “几个？” 坐在餐桌旁时，顾寒也多了两分精神，这两个小时的睡眠终于起了作用，脸色倒是比早上的时候好了一些，看见这铺满了一桌子的菜微微挑眉，这可不是几个啊？ “我又从外面叫了几个过来，小份的，就是看着多，我都能吃掉不会浪费的，你出院这可是新的开始，必须好好庆祝一下，给你接风洗尘。” 顾寒还看见桌子中间还放了一瓶酒，不由得想起这人前几天醉酒的情形，神情难免有些戏谑 “还要喝酒？” “自然是要的，不喝酒算什么接风，你喝汤就好了，你那份我来喝。” 顾寒笑了笑，算了，他高兴随他去吧。 一顿饭言恒给对面的人盛了汤，夹了几个适合他的菜，剩下的时间就是吃饭，喝酒，说话，顾寒也不知他今天怎么这么话多。 不过话多丝毫没耽误他喝酒，一瓶的酒眼见得就要下去了 ”你也别喝太多。“ 待他再要倒酒的时候，顾寒适时出声提醒，言恒倒是也听话不再喝。 晚上顾寒休息的早，吃完饭，由着言恒扶着简单在客厅走了几步，就被人推着上了楼，电梯的斜对门正是原来言恒的房间，他们一起住了三年，言恒从不允许顾寒踏足他的房间。 上了楼言恒就发现那人的目光在盯着他原来房间的那扇门，他突然出声 “要不要看看你送我的那个钢铁侠？” 顾寒不知话题怎么突然到了钢铁侠，不过还是点了头，就发现后面的人推着他到了那个他三年都不曾踏足的房门口。 言恒开了门，侧身推着这人进去，这个房间和顾寒那个都是用实木家具布置的卧室风格显然大不相同，通体就是简单的黑白灰三和色调。 若不是近来，一般人都不会相信一个房子里会有如此风格迥异的两个装修类型的房间，那两个钢铁侠被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顾寒伸出手摸了摸这两个模型，目光微微闪了闪，他如今也记得他定下这两个生日礼物时的心情，那时他便知道他注定无法陪他过去年的那个生日了。 他还记得那晚他们一起看了钢铁侠的电影，他第一次知道言恒喜欢的东西。 “谢谢，这个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言恒看着那两个钢铁侠说出了他收到礼物时就想说的话，他们彼此太过了解，他猜的出来顾寒买这礼物时的心情。 顾寒笑了一下，伸手拉过了一边人的手 “今年的生日我陪你一起过。” 这么久的时间他也想明白了，他们之间能走到那样的地步又何尝没有他自己的责任，两个太过骄傲的人在一起除了互相刺伤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结果。 而这段时日以来言恒的态度，又何尝不是放下了心里的骄傲，不然自己做局的那件事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不了了之，他和言恒骨子里是一种人，不削施舍。 论起筹谋他或许强一些，但若论起凌厉果决恐怕他也稍逊言恒一筹。 往日种种，虽是阴差阳错，误会重重，但若是不退让也很难走下去，他并不希望因着他的身体就让言恒无限度的退让下去，既然已经云开月明那么他也要拿出诚意来。 言恒似乎没有想到这人会这么说，蹲在他面前，执起他的手，放在唇畔亲了一下 “你可要说话算数，你知道去年的生日我过得有多惨吗？我就抱着那两个钢铁侠独自流泪到天明。” 顾寒实在是不习惯他这惨兮兮的样子，将手抽出来，撇了他一眼丝毫不买账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之前那几年你都把我送的礼物扔到了车库的垃圾桶了那？” 第161章 （番外3）中芯公开后小崽子的反应 中芯时隔八年的时间终于正式公开，作为一个研发资金上百亿的光刻机研发公司，中芯的公开震惊了国内外不知多少企业和媒体。 顾寒和林子川的名字成为了无数日报，新闻的头版头条。 尤其是林子川，因为比起从前顾氏总裁顾寒来说，这个名字更为陌生，从26到34岁，人生中最为黄金的时间，他却只甘愿为一个理想沉寂八年。 只是这两人都太过低调，纵使中芯公开，这二人却至今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媒体和杂志的采访。 当日夏朗看见这个新闻反复确认了那三个字的名字，简直被这个消息震惊的无以复加。 在他印象里林子川确实是做生意的没错，应该也挺有钱的，但是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会是中芯的总裁。 那个被各大媒体报道，却始终连照片都找不出来几张的中芯总裁林子川竟然就是上周出差前才陪他吃过饭，温润谦和就像是邻家大哥哥的那个男人。 “我说，朗子，这个林子川是不是就是你的那个林子川啊？” 栾明在云城开了一个咖啡厅，和夏朗开的饭店就隔一条街，下午的时候两人时常凑在一起。 两人看着那新闻上的报道显然都是震惊又怀疑的态度。 “看照片应该是。” 夏朗咽了咽口水，眼睛死死瞪着那个少数被爆出来的照片，那照片上的男人看着比现在年轻一些，显然是几年前的照片了。 一身深色西装，不变的金属边框眼镜，似乎是刚刚从会议室出来的样子，神色寡淡冷峻，丝毫不是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样子。 “你快问问。” 栾明忍不住的催他。 “他这几天出差，好像很忙的样子。” “废话，这是多大的事啊，光刻机啊，光刻机啊大哥，中芯投资上百亿研究光刻机，这样规模公司的总裁肯定日理万机啊。” 夏朗看了一眼时间 “快中午了我中午再打，中午再打。” 栾明听见后有些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夏朗此刻更是紧张，站不是站，坐不是坐的，围着咖啡桌一圈一圈的转。 他只要一想到电视里报道的新闻，想到光刻机对国内的意义，想到新闻里赞美林子川的言语，想到那些甘愿隐于幕后的岁月，想到那人温润平和的眉眼，他根本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脑海里开始一幕幕回想和那人相识后的种种，想到第一次见面时那人的样子，现在他只万分感慨他的运气，他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在当时一脚油门撞了这么一个大到不能想象的佬的车啊？ 看着店里钟表的指针到了十二点半的时间，栾明开始忍不住的催他 “你快打电话问问啊。” “好，我打，我打一个。” 夏朗下意识紧张的用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后，庄重的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按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林子川这几天在上城开会，中芯公布之后各种事宜纷至沓来。 这个时间也并没有散会，他给夏朗的是私人的号码，那个手机也在那孩子总打来电话后习惯地带在身上了。 会议桌尽头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林子川看了一眼来电，微微伸手掌心向外打断了现有的讨论，看了一眼时间 “中午了，先到这吧，大家先去吃饭，刚才说的那几点再完善一下，对了，回复媒体，暂时不接受个人采访。” 高层们纷纷点头起身离开会议室，林子川这才接起了电话。 “朗朗。” 电话那边还是之前那略微温和的语气，只是因着连日的忙碌声音有些疲惫感，夏朗听见后却只觉得有些窝心也有些紧张。 “你…” 他一紧张就有些说不出话来，栾明一直在一边给他加油打气。 “嗯？怎么了吗？” 林子川将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眉心，向后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宽大的椅背里，声音有些暗哑，却还是耐心地问对面电话里的孩子。 “那个，我，我看新闻了，有好多关于你的报道，还有中芯，那个，那个报道的人是不是你呀？” 一句话因为紧张和激动被夏朗说的断断续续，对面的人听见后有些轻笑地逗他 “你说那？” “是，我看见照片了。” 夏朗一手握着电话，一手不住的在裤子上搓，嘴边的弧度更是控制不住的裂开。 “那还问。” 男人轻笑的声音顺着电波传了过来。 “好了，我这边也快结束了，应该明天就会回去了，你上次要抢的那款鞋好像在上城有，我下午让秘书去看看，若是能买到就给你带回去。” 林子川抬手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撑着桌案起身，缓了缓头晕和电话那边的小朋友说着。 “若是太麻烦就不用去买了，你要注意休息，中午不要不吃午饭，你把航班发给我吧，我明天去接你。” 夏朗的声音带着青年的纯粹，还有感动，他知道林子川很忙，不过这么忙他还会记得他喜欢的鞋。 “好。” 两人挂了电话栾明就凑了过来 “这总裁大佬是不是太接地气了，还会记得你喜欢的鞋？” 这简直再一次刷新了栾明对于这种大BOSS的认知。 “可能是印象深刻吧。” 男孩儿摸了摸鼻子，想起他抢鞋的经过有些无语。 夏朗对穿的衣服不讲究，不过和所有在他这个年纪的大男孩儿一样，就是喜欢鞋，什么跑步的，篮球的，高帮的，低帮的都喜欢买来，换着穿就高兴。 林子川这次说的他喜欢的鞋就是他在上月网上没抢到的那双，周末的时候他一般会去林子川家里，那双篮球鞋那晚十二点半可以秒杀。 平时若是工作不忙林子川一般十一点之前就会休息，十点多的时候关了灯，夏朗乖巧地躺在那人身边，林子川还抬手帮他盖了盖被子道了晚安。 只是夏朗实在很喜欢那双鞋，晚上的时候就想着偷偷起来到网上去抢。 第162章 （番外4）我们家小孩儿活泼了些，大家见笑了 林子川睡觉轻，身边的孩子睡觉不老实，晚上还总是踢被子，他醒来就会下意识的帮他拉拉被子，这晚他也是随手想帮他拉被子，手却扑了个空。 睁开眼睛正好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屋里的样子，便发现那孩子正坐在床边弯着腰，像小偷的模样，林子川忍不住问道，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和朦胧 “怎么起来了？” 夏朗身子一僵，这才发现身后的人醒了，他本想着偷偷出去抢的，林子川见他不说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抬手按亮了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盈满了床头，他微微伸手遮了一下光，待稍微适应了才看向床边的年轻人。 夏朗握着手机，有点被抓包的局促，他知道林子川睡眠不是太好，有时候晚上醒来就不容易再睡着 “我想抢双鞋，十二点半有秒杀，你先睡吧，我去外面抢。” 说着夏朗就赶紧穿拖鞋下地打算出去，却被林子川叫了回来 “外面冷，过来我看看是什么鞋。” 他知道那这孩子挺喜欢买鞋的，外面整整一柜子里几乎摆的都是他的鞋，不过这么大的男孩儿大多都喜欢鞋，只是他倒是有些好奇这大晚上让他抢的是什么鞋。 因为胃上的原因，林子川的低血压很严重，一般晨起会缓上半天才能起身，不然会头晕的厉害，严重的时候还会犯恶心，夏朗看他撑着想要起来连忙过去扶了他一下，一手揽着他的肩膀，一手赶紧抓过一边的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然后坐到他身边能让他靠在他身上。 每次抱这人的时候他都觉得他实在是瘦的可怜，明明和他差不多高的个子，但是整个人却仿佛瘦的和纸片一样，手总也捂不热。 小孩儿的体贴总是让人格外暖心，林子川靠在这孩子的身上待眼前大片黑雾散去才拉过他的手，拍了拍身边的床 “坐上来，这个天气多冷。” 夏朗美滋滋的从一边上床，拉过他被子的一角直接钻进了这人的被窝，没有他的被窝暖，他的双脚也有些凉，他凑上去帮他暖着，在他身边跟小狗似的蹭了蹭。 他是真的挺喜欢赖在他身边的，但是林子川平时太忙了，而且又是实打实的君子，真的应了那句话，发乎情止乎礼。 很多时候夏朗都想和他亲近亲近，但是人前又觉得不好意思，人后这人又总是觉得他年纪还小，也就只是亲亲他而已。 林子川拍了拍身边像个大蚕蛹一样的夏同学 “给我看看，你这么晚要买什么鞋？” “看，就是这个，这是巨星的联名款，今晚只发售2000双，还不知道能不能抢上呢。” 林子川看着手机屏上那个快有五六种颜色的篮球鞋，确实不太能欣赏的了这颜色的搭配，不过看着身边这孩子眼睛都快要黏上去的样子也有些好笑。 夏朗不仅自己觉得好看，还想要得到这人的认同一样，抬头眼睛晶晶亮的看着他 “是不是很好看？” “嗯，挺好看。” 不能扫了小孩子的兴，林子川点头应着他。 马上十二点半了，夏朗坐起来身子，手指放在屏幕上方已经摆好了姿势，连林子川都撑着坐起来一些，盯着屏幕看。 但是今天的小朋友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秒杀一瞬间就结束了，没中。 林子川看着这头小崽子有些失落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鞋说不定以后还发售的，我们再抢就是了，嗯？” 小崽子赖皮的转身抱住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安慰一下。” 男人拿他没有办法，只得俯身亲了他一下，小崽子满意了，还是分的清轻重的，这人身体不好，大晚上他还因为一双鞋把他吵醒，当下就抱着人躺下，道了晚安。 站在咖啡厅里的夏朗回忆起那晚的场景还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他本以为那人只不过是个普通做生意的老板，如何没有想到他会是国内光刻机的奠基人。 他在新闻里，在报告上，甚至在刷爆的短视频里看到他，数千数万的评论，那人是多少人敬佩敬仰的人，是多少记者想采访都采访不到的人。 心中突然有个地方被胀满，他见过这个人最平凡的一面，他会记着他喜欢吃的菜，还会在出差时记着他没有抢到的鞋，他突然想立刻见到他，他的林先生，他的大哥哥。 这个想法似乎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强烈，他就是想见到他 “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他出门直接买了最近飞往上城的机票，直到坐到飞机上他才发现他连那人在哪个酒店都不知道。 下了飞机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先不告诉那个人，他偷偷问了林子川的秘书，被他用美食贿赂过得徐成，顺利拿到了酒店的地址。 上城正下着雨，他就穿了一个浅灰色的连帽卫衣，也没有带伞身上有些淋湿，不过他没有去徐成安排的酒店房间，而且就等在大厅里，他想第一眼就见到那个人。 他的运气很好，他去洗手间用纸擦了一下湿了的头发，回来便在大厅里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剪裁得体的烟灰色西装，衬的那人身材修长，金丝边框的眼镜戴在那人脸上，却在这一刻少了丝书卷气多了一丝锐利，此刻夏朗眼中再看不见别人，直接冲那人冲了过去。 明亮的酒店大堂里，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大男孩儿一下冲上去抱住了那个一身西装的清俊男人。 男人从开始的错愕到看清男孩儿面容时的纵容轻笑，不知晃了多少人的眼，中芯和合作方都下榻在这个酒店，大堂之上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中间的两人身上。 脑抽的夏朗终于意识到了周围西装革履的一众人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做什么，恨不得一瞬间扒开一个地板缝钻进去。 真的是抱也不是松开也不是，林子川感受到了他的小心思，拍了拍男孩儿的后背，清朗的目光向周围扫去，温声含笑 “我们家小孩儿活泼了些，大家见笑了。” 第163章 我以后还不是任你蹂躏糟蹋？ 男人的话音刚落，言恒就觉得头皮一阵发紧，不过毕竟他见过的世面多了，还是勇于直接面对顾BOSS的，看了看那人轻挑的眉眼突然笑了一下。 半跪在他面前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过顾总翻旧账的样子倒是还挺可爱的。” 他不怕死的握住那人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 顾寒撇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抬眼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干净的有些过分，将多余的杂物，换过的衣服都不曾有，联想到之前在他衣柜里看见的这人的衣服，就清楚这人这段时间怕是都是住在他的房间里的。 不过他懂得什么是看破不说破，只是继续四下打量着这个三年都没有踏足的房间，他手微微一指，后面的人就会推着他上前。 这殷勤又有些狗腿的样子实在让顾寒有些好笑，参观了一圈才被推回了房间，看了看那个磨磨蹭蹭就是赖在房间不走的人，他故作不知的抬头 “我这没什么事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言恒直接坐在了他床边 ”林宵说你晚上不能离人，我就在这屋守着你。“ 说完就定定的看着床上的人，顾寒状似有些困惑的拧眉 “那你睡在哪？” 这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就是窗下的那个躺椅能睡人，只不过那躺椅不能完全放平，也就是做午休之用，睡在那上面一宿显然不是个很好的体验。 言恒厚着脸皮拍了拍顾寒身边的床榻 “你这么大的床自己睡多浪费，分我一半呗。” 这段时间顾寒越来越发现这人的脸皮着实是不薄的，看着他还算老实的样子，他还是弯了眉眼 “你睡觉老不老实，我怕是经不起你打滚踢被子。” 言恒刚要反驳就看见他含笑揶揄的眉眼，这才反应过来那人这是逗他。 “放心吧，我保证老实，虽说我对顾总的美貌和身体已经垂涎三尺已久，但是我绝不会做出什么禽兽行径的，保证一晚上老老实实。” 对他做出什么禽兽行径？顾寒听见他的用词之后微微向后靠，神情有些戏谑 “我觉得言总对自己的位置可能有什么误解。” 言恒有些没听明白，啥位置，抬头就碰上了那人久违的有些危险的目光，那目光还从上到下将他扫视了一遍，这他再不懂什么意思就是个傻子了，不由得也有些好笑，这人现在还真是半点便宜不让人占。 “说错了，是顾总别对我做出什么禽兽行径，你好好养好身子，我以后还不是任你蹂躏糟蹋？” 蹂躏糟蹋？顾寒真的是对他的脸皮领教了，他又没有什么特殊癖好，糟蹋他做什么，再说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糟蹋的，顿时觉得再和他多说一句他就会高血压。 “好了，你也赶紧去洗洗吧。” 言恒看着那人生硬的转开话题抿嘴乐了一下，人也调戏了，床也能上了，起身美滋滋的哼着调子去了浴室，顾寒看着他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若是还有力气他定要扔个枕头砸在他头上。 洗完了出来言恒大刀阔斧的坐在了床边，却看着靠在床头的那人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怎么了？” 顾寒抬头望向他，神情是少见的犹豫不决 “我现在也出院了，秦峰那里，我想也应该告诉他了。” 之前他一直在医院，和他说也怕吓到他惹他担忧，那孩子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不该在现在还跟着他担惊受怕，但是现在他回了家，身体也稳定了很多，他就想着告诉他了，至少这样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顾他。 “也好啊，那孩子一直孤孤单单，那个爹有还不如没有，一个人在云城无依无靠，你们能相认怎么说都是好事。” 言恒太了解顾寒，他就知道这人这么犹豫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体原因，这么说也是帮他下决心，他不想让他自己觉得他的身体是一个拖累。 果然，顾寒听了这话微微皱眉之后也点了头，相认总比让那孩子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好。 “那，明天？” 既然决定了，那么就不要拖，处事利落一向是顾寒的风格。 “可以啊，只是之前是不是先和他说说情况？” 顾寒点头，他也觉得贸然让那孩子来家里有些冒失 “让子川去说吧，他现在是小峰的上司，也是我的好友，身份合适一些。” 林子川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从公司到家，听见他终于打算相认，自然是开心的，事情应得非常利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二天有事，顾寒这一晚睡的不太安稳，总是醒，言恒这些日子已经练就的非常警觉了，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醒过来，那人微微动动他就会伸手上去轻轻拍拍，顾寒在迷迷糊糊中也觉得好笑，这是把他当小孩儿哄了？不过还真的在拍拍下渐渐又迷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林子川就将秦峰叫来了办公室，年轻的大男孩依旧是几乎不变的白衬衣，干净利落，只是眼神之中比同龄人多了太多的沉静 “林总。” 秦峰进屋和办公桌后面的人打了招呼就静静的立在桌前。 林子川起身，指了指一边会客区的沙发 “来，坐着说。” 坐下后又让助理倒了一杯柠檬水递给他。 “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和你说，算是私事吧。” 秦峰面上有些疑惑，不过依旧是习惯性的沉默听着，林子川慢慢的将他的身世讲给他听，最终将顾寒和他的关系告诉他 “你 你是说我母亲当初是被拐走的，和顾寒的母亲是亲姐妹，他 他是我表哥？” “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找你们，顾寒的母亲直到去世也还惦记着还没有找到的妹妹，他是前段时间看见了你的照片和他母亲很像才去查了你的身世，结果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虽然你们的母亲都已经不在了，但是你们确实是表兄弟，是亲人。” 第164章 （番外5）朗朗帮我按按好吗？ 酒店的大厅里不少是中芯的高层，有的和林子川私人关系也很不错，知道这人身边几乎没有过什么人，都对这个敢在这种场合上来就抱的大男孩充满了好奇，不过林子川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不能太明显，只是嘴角挂着笑意的转过身去。 林子川拍了拍趴在他肩头装鹌鹑的年轻人 “好了，起来吧。” 夏朗真的想一下戳死刚才的自己，不过这会儿显然不能再继续丢人了，从这人身上起来乖乖站好，一身的浅灰色连帽卫衣显得人更小了点，他眼睛都不敢斜视去看身边那一大堆的人，倒是徐成看着他这样子有些好笑，走过去问 “林总晚上的聚餐是不是要多加一位了？” 林子川看了看身边的小孩儿 “今晚中芯的人还比较齐，都说这家酒店的海鲜自助好吃，要不要在这吃？” 夏朗其实非常的犹豫，经过方才那一轮他现在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也知道这人是中芯的总裁，这种场合定然不好离开的，林子川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想去 “不喜欢我们就出去吃。” 他刚想将副总叫过来让他晚上在场就被夏朗拉了一下 “没有，我陪你去吃吧，我也好久没吃海鲜自助了。” “好，那走吧。” 去餐厅的路上夏朗看着这人脸色发白，有些疲态的样子有些担心的凑近他耳边问 “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没有，整天坐着开会怎么会累，别担心。” 林子川安抚地拍了拍小孩儿的手，夏朗听见却也不太信，但是有什么办法那，又不能让这人不要开会。 海鲜自助没有大桌，林子川也怕夏朗不自在所以只拉了和他相熟的徐成坐在一桌，这个酒店在上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夏朗本来也喜欢吃海鲜，林子川只捡着自己喜欢的要了两份就帮着对面的年轻人剥壳。 他们直接包了一个大厅，几乎每桌的人眼睛都时不时的往林子川的这桌瞟，林子川虽然对下属亲厚，但是这样笑意柔和，宠溺的样子他们还真的是第一次见，目光难免落在他对面的年轻人身上，这个男孩子看起来确实太小了点，甚至有人偷偷议论打赌他有没有毕业。 夏朗给那人端来了适合他喝的汤，再继续和盘子里的东西战斗，林子川见他吃完就和同事打了招呼提前带着人回了房间，进了屋子靠坐在沙发里才算真的松懈下来，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男孩，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怎么今天过来了？” 夏朗听话的坐在他身边，神色正色了很多 “我看见新闻了，现在网上，新闻里都是中芯的内容，还有你，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啊。” 年轻人的措辞就是这么的简单又朴实，匮乏又暖心，语气中的敬佩简直溢于言表，就差拍大腿了，林子川听到过无数辞藻华丽的溢美之词，但是却在这孩子简简单单的话语里感到了实诚诚的真实，还不等他说话，夏朗就又凑过来了一下，眼睛里亮晶晶的 “我以前就觉得你是个卖电脑的，你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厉害我还有点不真实。” 他是知道光刻机此刻对国内来说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的不仅仅是一项技术，而是打破技术封锁和垄断的利剑，他现在对身边这人的敬佩和崇拜简直拉满了进度条。 林子川听着这有些孩子气的话有些好笑，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之前确实也卖过电脑，不过小朋友，我卖电脑的时候也是很厉害的。” 夏朗倒是没有躲，由着林子川弹了他的脑门 “我知道，你做什么都厉害。” 他现在看这人简直已经带上了一层粉色滤镜，怎么看怎么好，不过只有一点不满意 “我不是小朋友了。” “你才20出头，还没有公司的实习生大，怎么不是小朋友。” 夏朗不满正待争论的时候，就被林子川按住了手，听见那人略带疲倦的声音 “坐了一天腰有些疼，郎朗帮我按按好吗？” 这么多年的办公室坐下来，林子川的腰椎和颈椎都有些毛病，有时晨起头晕的厉害也不光是低血压的关系，颈椎也占一部分，听见他不舒服。 夏朗立刻将方才的念头都抛到了脑后，伸手向这人腰后探过去，他实在太瘦了，一只手就能揽过来，他手常年就像是一个小火炉一样的暖和，隔着一层衬衣就摸到他腰间凉的厉害，估计是气血不通，忍不住出声劝道 “去洗个热水澡吧，然后躺下我给你好好按按好不好？” 这几日几乎是连轴转，本就不甚强健的身体有些撑不住，林子川按了按眉心，身上酸的厉害不太想动 “没事，你就这么帮我按按就好。” 夏朗听见也怕他是这会儿难受的厉害，不再啰嗦，轻轻侧过身子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手探向他的腰后一点点揉着，他的手很热乎，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这么慢慢揉着倒是很受用，林子川本就困倦，没过一会儿便有些昏沉的迷糊过去。 夏朗只觉得他半揽着的那人身体越来越沉，探过身看了一下才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略显苍白的脸上很沉静，眉目舒展放松却也掩不住那一丝倦意，他偷偷的低下头凑到那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不敢动，手上轻轻的揉着他的腰背，就这么静静的让他靠着，那人越睡越沉，这个姿势也不太舒服，夏朗犹豫了一下，将抱他的手紧了些，一手依旧扶着他的腰背一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嗯，朗朗？” 林子川迷蒙之间有些醒转，下意识的叫了那孩子一声。 夏朗凑在他身边点头 “我在那，我在那，你睡一会儿吧。” “不睡了，睡过去一会儿都起不来洗澡了。” 男人轻勾唇角握着男孩儿的手臂借力撑坐起来一些。 第165章 终于见面 早上起来吃过早饭，顾寒就看着言恒还没有回去换衣服的意思，出声问了一句 “你不去公司了？” “不去了，今天这兄弟相认的温馨场面我得做个见证啊，再说了，你弟弟第一次来家里我还不得做几个好菜好好招待招待。” 这话说的实在太像是嫂子招待小叔子的感觉了，顾寒微微低头唇边有掩饰不住的笑意，而忙里忙外的言恒显然是没看见，从早上吃完饭他就开始打扫卫生，愣是将客厅从地板到家具通通擦了一遍。 顾寒还没怎么看这人这般干过家务活，靠在一旁的轮椅里问着卖力擦地的人 “子川说他们几点到？” “说是十点多到，正好能在家里吃午饭。” 林子川毕竟现在是秦峰的上司，也算比较熟悉，而他同时也是顾寒的好友，由他带着秦峰过来再合适不过了。 结果言恒的话刚说完，门铃就响了起来，两人都是一愣，顾寒竟然少见的有些紧张，手一下握紧了腿上的毯子，言恒倒是一下反应过来，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别紧张，是买的菜到了。” 说着就走过去开门了，果然外卖小哥拎着大箱子站在门外。 他拎着一大堆的菜进来对上屋里男人的那双眼，笑的有些戏谑 “原来顾总也会紧张啊，我还以为你今天无比坦然轻松那。” 看着他还没松开的手言恒就知道，这人现在的云淡风轻怕都是装出来的，还挺可爱。 “怎么这么话多，你都买了什么？” 被拆穿了的顾BOSS瞪了他一眼后，目光便落在了他提在手里的大袋子上。 “去西瑶的时候我托徐成多照顾了秦峰一下，打听出来一点他的喜好。” 顾寒倒是还真不知道他还拜托过徐成这件事 “他喜欢吃什么？” 言恒拎起来手边的其中一个袋子 “呐，螃蟹，徐成说他挺喜欢吃螃蟹的，还有红烧肉，今天我多做几个，放心，我一定凭我强大的厨艺让你这哥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更加光辉。”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拎着战利品进了厨房，留下哭笑不得的顾寒，他实在是想不通他的厨艺和他的形象光不光辉有什么关系。 言恒在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备菜，顾寒则是安静的在客厅开着电视看，只不过半天的时间过去了，他是一点也没有看进去电视讲的是什么。 离十点越来越近，他忍不住的有些紧张，眼睛开始四下打量家里的处处地方，想看看有哪里不妥。 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自己身下的这辆轮椅上，他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毯子，这副模样实在不适合今天和秦峰那孩子见面，他侧身叫厨房里的那人 “言恒。” “嗯？怎么了？” 听见声音言恒立刻从厨房里出来了，手上还沾着水。 “你扶我坐到沙发上吧，将轮椅拿进屋里去。” 顾寒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直接将想法说了出来，言恒愣了一下，转念就了解了这人的想法。 “好吧，不过一会儿要吃饭的时候你可只能走过去了，没问题吗？” 林子川定然会和秦峰透露一些顾寒的身体状况，但是第一面就见这人坐轮椅确实容易吓着那孩子，言恒懂这人的心也明白他的骄傲，没有多劝。 顾寒看了看不远处的餐桌 “你扶着我过去，应该没事。” “好吧，走，我们到沙发上去。” 言恒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要上手去扶这人起身，却又被这人按住了手，他抬眼面带询问，就见那人的神情难得的有些局促 “我这一身是不是太过老气了？” 顾寒看着自己深藏蓝色的羊毛衫声音有些犹豫，言恒则是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我说，知道的人明白你这是要和弟弟相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去相亲那。” 顾寒不理他的揶揄，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觉得穿的不合适，直接拉了一下言恒的胳膊 “你带我回去换一件。” “好好好，回去换，今天得给我们顾总打扮的年轻俊俏。” 言恒抿嘴一笑就站到他的身后推着人回了房间，将整面的衣柜都打开，在一堆黑篮灰中好不容易找了几件米白浅色的衣服出来。 “我尽力了，你就这么两件颜色浅的，你选选吧。” “那，就这件吧。” 顾寒挑了一个深米色的羊毛衫和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言恒满嘴笑意的给这人换上，推着他到镜子边，然后退后的几步好好的欣赏。 “不过，这看着简直就是温润的学长嘛，现在最受欢迎的那一挂。” 男人不理他的调侃，瞥了他一眼 “你前几日不还说现在最受欢迎的是你这种冷面总裁吗？” 言恒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看着穿着合适且终于满意的顾总，直接上去就将人抱了起来 “轮椅放这里，我们下楼。” 安安稳稳的将人放在了沙发里，又在他手边放了一杯热水才回了厨房，过了二十多分钟，门铃准时响起，言恒立刻从厨房出去开门，顾寒的手忍不住的按住了沙发扶手，眼睛紧紧盯着门口。 林子川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色短款羽绒服的年轻人，正是在科大见过一次的那个毕业生。 “外面冷吧，快进来，不用换鞋。” 言恒赶紧将两人让进来 “言总。” 秦峰在这里见到言恒也有些吃惊，毕竟他当初刚到顾氏不久，就听说言恒夺了顾寒的位，整个顾氏那时候是人心惶惶，沸反盈天。 言恒点头对他笑了笑，没多做解释，只是指了一下屋内的人 “快进屋吧，你哥等你一上午了。” 秦峰抬眼就对上了那个坐在沙发上同样望过来的人的眼，这不远的距离他也看的出来这人比当初在科大见面时要瘦了太多，脸色也苍白的厉害。 他踌躇了一下才走上前去，想要开口打招呼却似乎不知道该叫什么，顾总？似乎太过生疏，叫名字又不太礼貌，但是叫其他的他也确实还有些开不了口。 第166章 哥 顾寒微微直起些身子看着门口的孩子，似乎在他踌躇之间便猜透了他的心思，适时出声，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单人沙发，示意他过来坐。 “快进来，今天外面冷吧。” “还好，就是有些刮风。 秦峰走近了些，看着那个靠坐在沙发里清瘦异常的男人也微微露了个微笑。 林子川和顾寒打了招呼，看见言恒身上的围裙就推说要进厨房给他帮帮忙，将客厅的空间都就给了那兄弟俩。 言恒把方才就准备好的水果和茶放在了桌子上，也没有留下的意思，招呼了一声就转身回了厨房。 顾寒的目光温柔的落在身边这孩子的身上，与寻常20出头的年轻人相必，秦峰的身上多了一丝阅尽世态炎凉的沉静，但是他到底还是年轻的，他也轻易的看穿他此刻的紧张和拘束。 他微微探起身子拿过一杯热茶递给他，温和出声 “子川将事情都和你说了吧？” “说了。” 秦峰点了点头，昨天林总找到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只觉得那种感觉太不真实，只是今日真的见到了顾寒，却似乎反而没有那么难以相信了，他似乎对这人从最开始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和关心，不然也不会在之前言恒做了总裁后还会给他发邮件。 “觉得有些意外？” 到底是年轻的，顾寒几乎猜得到他每个想法。 “是有些意外，我，我没有想到我妈妈还会有亲人能找到我。” 男孩儿低着头双手捧着那杯热茶，语气似乎带着淡淡的感慨和微不可察的期待。 男人的目光微微闪了闪 “你知道你妈妈不是那山里的人？” 毕竟他小姨刚刚被拐走的时候很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也正常，所以他以为秦峰并不知道他母亲的身世。 “她和我说过，她只说她很小的时候是有家人有妈妈的，只是她不记得她的家在哪里了，只是不停的叮嘱我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离开那里。” 提起母亲秦峰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才十岁，到现在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每次他父亲喝多了酒要打他的时候，都是那个很瘦的身影挡在他的前面，直到最后他的身前再无一人。 顾寒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撑着沙发扶手坐起来一些，伸手轻轻覆在了男孩儿紧紧捧着茶杯的手上。 “好孩子，我们不提了。” 秦峰点了点头，微微勾了一个笑意，只是这个笑让顾寒觉得心酸无比，他小姨的孩子本该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受尽父母长辈疼爱的。 “你外婆直到走的时候都惦记着你母亲，我妈那些年也一直在找她，只是她去的也早，就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母亲，这些年我打探了很多地方，都没什么收获，年代久远，那时候走失的小女孩早已样貌大变，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顾寒轻轻靠回沙发上，轻叹出声，目光再次落在年轻人的脸上 “直到我看到了你的照片，你和小姨长得很像，我拿出了老照片做对比，这才起了查一查的心思，拿到检测结果的时候我都还不敢相信这样巧的事竟然会被我碰上。” 他的目光有些骄傲，也有些感慨 “我真的没有想到小姨的孩子会这么优秀。” 秦峰微微低下了点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顾寒看见他的反应笑了出来 “我们不谈之前的事了，说说你的工作吧，在中芯还适应吗？” 顾寒不想气氛太拘谨，也知道从前的一些对秦峰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温声换了一个话题。 “挺好的，里面很多老师和师兄对我都挺照顾的。” 他是真的很喜欢中芯的团队，所有人的身上都有一股劲儿，那种为了理想而拼搏的动力被融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中芯没有对外公开，里面很多的人都是我和林子川亲自招进去或者挖过来的，在科大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我那次没有白去。” 这个是事实，从他看到了这孩子这几年的研究方向和论文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最适合中芯的，而那孩子当时问他是不是在做光刻机时的敏锐也让他一惊。 想到这他也想起来一件挺有趣的事 “你还不知道吧，那次的宣讲会言恒过去就是因为郑雨早就相中了你，就是让他去抢人的，我讲你送去中芯的时候，郑雨还不舍的很。” 秦峰也想起来那个他刚刚进顾氏就对他很照顾的总负责人，脸上有些歉疚的感觉 “郑总设对我很好，他还将那是我的研究路线都规划了好了，离开时我觉得有些愧对他。” “没事的，他是惜才，纵使离开了他的团队你也还在这个领域里，他并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你若觉得过意不去，以后你们学校有什么优秀的学弟学妹，你给他推荐两个就是了。” 秦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身边这人，想说什么似乎又有些犹豫，顾寒看出来却也不催他只等着他开口 “顾…” 刚刚吐出一个字又生生把那个总字给吞了回去，顾寒倒是不在意的一笑 “你今年24岁，我长你8岁还是当的了你哥哥的，不过叫不习惯也没关系，叫我名字也是一样的。” 秦峰从小到大除了早逝的母亲给过他温暖之外，就没有任何血脉相连的人给过他温暖了，他从来都是独自一个人。 只是看着面前神色温柔，甚至从第一次见面就对他颇为照顾的男人时，他心底是愿意亲近他的，甚至从不敢信他从学生时代就引为目标的人会是他的哥哥。 “哥。” 这一声有些生涩也带着些试探，顾寒却被这一个字叫的有些眼热，拍了拍他的手应了他。 “您的身体怎么样？” 秦峰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这次他看得出来这人的身体状况比上次差了太多，而且他也听林子川说了他前段时间动过手术，只是说的也不甚详细，这会儿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第167章 小峰陪我去吧 眼前年轻人担忧的目光很明显，顾寒轻声笑了一下，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前几个月心脏动过一次手术，不过已经好了很多了，医生都让我出院了。” 听见是心脏手术秦峰有些心惊，显然没有想到会是心脏的原因，手握紧了杯子 “是很严重吗？” 心脏没有小问题，这提问的声音有些微微发紧。 “之前比较严重，但是这次手术很成功，慢慢养着就好，小峰别担心。” 男人的目光清润柔和，慢慢抚平秦峰有些紧张的情绪。 “那就好。” 他也知道心脏上的毛病还是需要修养的，听他说手术成功，秦峰才算是放下一些心。 “你们聊的怎么样？准备要吃饭了啊。” 言恒带着围裙出来喊了一声，有林子川帮忙进度很快，阵阵饭香已经从厨房飘了出来。 “我们准备吃饭了，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要多吃点，太瘦了。” 顾寒应了言恒一声就笑着和身边的孩子说。 秦峰看着他有些好笑，明明他自己还这么瘦的，他起身向着顾寒指的洗手间走去洗了手，回来就见言恒从厨房出来，正在扶顾寒起身。 顾寒几乎在沙发上坐了一上午，腰上有些发僵，加上好久没怎么走路，腿上几乎没什么力气，言恒半搂着他，撑着他一侧的手臂，非常缓慢的带人起来，站起来也不敢立刻走动 “头晕吗？心脏有没有难受。” “没事。” 低头缓过了那阵晕眩轻轻摇了头，他的步子虚浮无力，甚至有些踉跄，如同迟暮的老人一般，秦峰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看着前面的人僵了一下，他知道这人身体不太好，也做了手术，上次在科大见面的时候虽然也状态不好，但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他的身体会颓败的这么厉害。 顾寒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的抬头，正对上秦峰有些怔愣的目光，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指了指餐桌示意他过去坐，秦峰愣了一下却以为他是叫他扶他过去，怔怔的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男人看出来他误会了，却也没有多做解释，秦峰缓过神来就伸出手托住了他另一侧的手臂，握住的手臂非常清瘦，却又不像寻常人紧致的小臂，露出一截的手臂泛着病态的苍白，指尖有淡淡的紫色，他只觉得心里有些堵，还有些莫名的害怕，他能感受到这人步子迈的极其艰难，只是短短几步却走了半天。 言恒将座椅后放上了靠垫，扶着他靠上去，手习惯性的帮他揉了揉心口，掌下的跳动有些快，不过好在还算是规律。 “来，坐我身边。” 缓过一些顾寒就拉了一下身边还站着的年轻人，秦峰听话的就在他手臂坐下，只是目光里的担忧迟迟没有褪去，言恒见他好一些了就去端菜了，林子川正在盛最后一道菜。 “之前大夫不让下床，好久没怎么走路了，可不要笑我，嗯？” 这孩子的每一个表情都落到了顾寒的眼中，再是沉稳的性子，他也终归是年轻，所思所想顾寒又怎么可能看不懂，微微侧过头，语气中没有自嘲自苦，尽是调笑的意味，看着只觉得亲和有加，几乎一瞬间就让秦峰从方才紧绷的情绪中慢慢缓了过来，只不过片刻就又有些小心的开口 “慢慢养会好些吗？” “会的，现在是刚做完手术，所以也没有安排什么复健，后续会好的，放心吧。” 秦峰点了点头，言恒端了一个锅子进来，香味一下就飘了出来 “这是什么？这么香。” “我从楚医生那里学到的独门配方。” 林子川也端了菜进来，秦峰刚要起身去帮忙就被顾寒给按下了 “坐着陪我说会儿话吧。” 秦峰只好坐着没动，就听那人问 “你来云城也不短了，听你们同事说你也没好好逛逛，整日就埋头在实验室里，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游乐园我是没办法陪你去了，一些室内的展馆我倒是可以陪你去看看。” “我 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大学到研究生的这几年他的生活几乎就是教室，实验室，食堂和宿舍，几乎简单的再没有其他的娱乐，他要赚奖学金，大学的时候还会兼职，出去玩对他来说非常奢侈，工作后进了顾氏，顾氏的待遇是无数毕业生梦寐以求的，他终于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但是那样简单的生活却几乎根深蒂固，再也没有想过出去好好的看过这个待了好几年却只去过寥寥几个地方的城市。 “周末展览馆有个家博会，据说还有知名设计师的作品，我在床上躺了半年，好不容易出院也想去凑凑热闹，小峰陪我去吧，好吗？” 顾寒还在秦峰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为了当时还不算强大的公司在桌上和各种各样的人周旋谈判了，说话的技巧是刻在骨子里的，他这般说才会让那孩子没什么压力的和他出去转转，二十出头的年纪本就应该多走走看看的，这么多年她过的太苦，如今他都找到人了，自然是想着多对他好一点。 “你会不会太累？” 秦峰听说他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又听他想出去转转热闹一下，自然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现在的身体能不能去？从方才的状态看，他估计都走不动吧。 “没事的，人多的地方我坐轮椅就好。” “那好吧。” 菜已经上齐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有荤有素，言恒还开了一瓶度数很低的香槟，给他和秦峰倒上，给顾寒和林子川准备的依旧是热玉米汁。 “来，这种相认的日子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言恒率先举杯，几人干了一杯这才开始动筷子，他特意将红烧肉和螃蟹放在了秦峰的面前，然后给顾寒盛了一碗改良版的佛跳墙。 顾寒给身边的孩子夹了不少他不好够到的菜 “多吃点，长胖点。” 看的言恒直发笑。 第168章 送房子 四个人吃饭，只有秦峰面前的碗里被顾寒夹菜夹的满满的，虽是一桌子的菜，但是言恒没做那些华而不实的，菜就是菜，肉就是肉，红烧肉，糖醋排骨，红烧狮子头荤的地地道道，素菜山药炒木耳，西芹腰果也素的实实在在，都是家常菜。 虽然只有四个人吃饭，但是气氛却是热热闹闹的，秦峰自从母亲去世后几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氛围了，身边有人会注意他爱吃什么，会不断的往他碗里夹菜，还会有些唠叨的说他太瘦要多吃点。 这样的顾寒别说是秦峰，就是言恒和林子川也是第一次见到，还真是新鲜，言恒只是含笑的在他碗里再添了点汤。 林子川和顾寒胃都不好，不能吃多，一顿饭下来就是言恒和秦峰发挥主要的战斗力，吃的差不多了，言恒主动起身收拾 “你们进屋聊天吧，我去收拾。” “好，我们进去。” 顾寒将手按在桌上借力，言恒扶了他一把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峰说 “你扶他坐那吧，我去将碗洗了。” 他看出来秦峰不是太活络的性子，但是有那样的童年经历这也是难免的，只是他同样看的出来秦峰是关心顾寒的，顾寒现在也只剩他这么一个亲人了，让他们多接触接触也好，陌生感慢慢就淡化了。 顾寒起身有些头晕，言恒待他缓过来些才将人交给秦峰，这里到沙发只几步路，应该问题不大，秦峰有些紧张，这般撑着他才恍觉他瘦的厉害，手下的手臂瘦的只剩了骨头，他几乎有些不太敢动。 男人缓过一些就大概明白秦峰的心中所想了，抬起手拍了一下他扶着自己的那只手臂 “没事，慢点走，没关系。” 秦峰几乎是扶着人蹭过去的，直到这人安稳的坐在沙发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顾寒让跳的有些快的心脏缓了缓才出声问 “你有考过驾照吗？” 男孩儿摇了摇头，上学的时候驾照还很贵，他也没往这方面想。 顾寒点了点头，记在了心里，下午的时候他已经有些疲累了，只是依旧撑着精神和秦峰说话，但是年轻人看了出来 “您是不是累了？去睡一会儿吧，我也回去了。” 这人刚刚出院还是不要太累的好，他在这恐怕他不好去睡觉，秦峰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准备要走。 顾寒原本想着留他吃晚饭，但是又怕他第一次来不自在，他知道他现在是住在单位宿舍，从茶几上拿过已经准备好的钥匙 “这个拿着，这房子是我原来一起买的，离我这很近，你先搬过去，等过几天我让律师去办过户，你以后没事就到这儿来吃饭。” “不用，这我不能要，单位宿舍的条件挺好的，离公司也近。” 秦峰退了一步没有接那钥匙，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不能收，就算顾寒是他亲哥也断没有给弟弟买房子的义务。 言恒远远就看着这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僵持在那里，刚要上前就被林子川拉了一下，顾寒手上没太多的力气，拿着那要是端着的胳膊止不住的有些抖，只是面前的大男孩只是低垂着头不出声也不动，这幅无声抵抗的样子让顾寒忍不住叹了一声 “你这孩子，来，坐我身边。” 说着便放下了胳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他坐过来，秦峰这次倒是听话的坐了过去。 “我和你说说咱们家的情况，你外婆就只有我母亲和小姨两个女儿，在当初也算得上是条件好的家庭，我父亲算是个孤儿，父母在他十多岁的时候村子闹瘟疫去世了，所以到了这一代我就只有一个人，但是现在不同，我找到你了。” 顾寒轻轻按住了他的手，声音轻缓慢慢的和他讲家里的事。 “你母亲小时候走丢对你外婆的打击很大，她一直没有停止的找，直到去世之前也交代我母亲一定要找到她，你现在看到的顾氏其实历史并不长，那时候我父母结婚后选择创业，外婆和外公给他们出了些本钱，那时候的顾氏就是一个小厂子，不过盈利也还算可以，那时候房子便宜，外婆买了两个房子，一套给了我母亲，一套留给了小姨。” “外公去世之前也交代我母亲，他不知道我母亲还能不能找到她，只是说，若是找到了一定要照顾好她，而我母亲去世之前也是这样交代我的，小姨已经走了，但是你还在，你外婆留下的房子在老城区，这是我后来买的，地点方便一些，小峰，这不能算是我送给你的，你本就是这个家里的人，家里长辈留下的本也有你一份，家里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你还要与我生分吗？” 说了大段的话顾寒的声音有些低弱轻喘，显得病骨支离，让人看了分外不忍，秦峰挣扎犹豫了一下这才点头接过钥匙 “谢谢，哥。” 他似乎并不习惯这样的字眼，声音生涩无比，只是心里涌出一股暖意，不知因为手上这价值不菲的房钥匙，而是他本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在拥有亲情和亲人，他以为的家庭就是父亲对母亲无尽的责罚打骂，一个为了钱可以连儿子都不要的父亲。 所以方才他听得那么认真，在心里描绘那个疼爱晚辈心疼女儿的外婆，外公，和那个一直没有放弃在找他们的大姨的样子，他不敢想象若是当年母亲没有走丢是不是会有一个非常温馨幸福的童年，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只是庆幸，他最终还是遇见了他在世上仅剩的亲人。 “子川知道地方，让他一会儿带你去看看，那边什么都是齐全的，明天你就可以搬进去了，离这里很近，就是隔壁小区，晚上不愿意做饭就过来吃。” 言恒几乎没有见过他这么话多的样子，直到林子川和秦峰起身穿好衣服到了门口都还在嘱咐，而秦峰倒是也颇为耐心的听着，只是一天，这个青年脸上的淡漠似乎消融了不少。 第169章 老父亲的心 两人走后，言恒直接走到了沙发前，看着还在望着门口的人有些想乐，附身直接就将人抱了起来，再这么让他撑下去，非出问题不可。 顾寒被他抱起来才回了神，微微抬头就看见了言恒似笑非笑的出声 “顾总，你今天都快变成顾祥林了。” 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人能唠叨成这样，嘱咐了一大堆，亏得秦峰还算是颇有耐心，出了门还听着这人唠叨。 “我这么唠叨吗？” 顾寒倒是没生气，想起方才自己的样子也笑出了声。 “你周末真要去什么家博会啊？” 提起这事儿言恒还有些担心，他才刚刚出院，就去那么人声嘈杂的地方。 “嗯，小峰的那套房子还是同一套一起买的，当时装修的时候我也忙，基本是按着这个风格来的，他才二十出头恐怕住不惯，我看看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可以再重新装装。” 言恒两人放在卧室的床上，调好了枕头的高度，看着这人现在工作都放在一边，满心满眼都是刚认回来的弟弟，也不去打扰，这样也挺好。 “好，你想怎么装都行，但是现在你得睡觉了。” 顾寒早上比平时起的早，这会儿也累了，躺下没一会儿就睡了。 言恒就床尾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脑，这两天其实事情挺多的，张景科之前对事业部的审计已经基本结束，初稿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只是昨天这人出院他没来得及看。 此刻细看之下，眸色越来越冷，他知道这两个大蛀虫有问题，也知道他们的房子不干净，却没想到他们胆子能大到这个地步。 小电子事业部近几年的利润一直很微薄，几乎只能维持自己的运营，这个在顾氏早期就被成立的事业部有迎合当初市场需要的意味在里面。 只是后来小电子产品市场就过度饱和，加上产品同质化严重，顾氏主要发展的业务又不在这方面，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投入和治理。 想到这言恒看了看半靠着靠枕睡的安稳的那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人这些年实在精力有限吧。 顾氏如今是很强大，但是它太年轻，短短八九年的时间，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工厂到如今的规模，还撑起了中芯那样年耗十数亿的研发机构，该有多难。 就像这人之前说的，那些年他太需要钱了，否则以这人的眼光和魄力，又怎么会做出当初那些不分前景不分用途一把抓的事那。 后来他想来也是知道小电子事业部的问题的，只是无暇顾及，也可能这小电子事业部就是他留给自己，让他亲手处理的。 这大半天的折腾确实挺耗精力，下午顾寒醒过来吃了晚饭，言恒便没让那人下床。 晚上刚刚洗完澡出来，言恒便看见床上那人一边看着平板一边用手按了一下腰间，有些难耐的侧了侧身，擦干了头发就立刻爬上了床。 他凑到了这人的身边，手轻轻松松就伸到了这人后腰和枕头之间，这个动作实在是有些暧昧，饶是认真看着平板的男人也微微侧过了头，眼里的情绪分明有些玩味儿。 “某人不是说在床上会老老实实的吗？” 我在床上一定老老实实的，这话正是昨天言恒说的，晚上这人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还真的还算老实，今天就老实不下去了？ 言恒看见那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语气简直痛心疾首 “小人之心啊，我是要给你揉揉腰。” 他还真没起什么占便宜的心思，这人腰上僵硬冰凉，他不过是将手附在上面帮他暖暖再揉。 顾寒将脸转了过去，言恒看见他的模样可了，轻轻附身一点点凑近他，嘴唇几乎贴在了那人的耳朵上 “还是，顾总希望我不老实一下？”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热气几乎扑在了那人耳朵里，顾寒怕痒似的微微欠身想躲，言恒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似的跟上来。 “别闹。” 虽是轻斥却丝毫威慑都没有，反倒引得言恒笑的更厉害，男人有些羞恼，抬手打了一下他的手臂，言恒倒是识趣的应着，只是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耳朵又忍不住的拉了长音 “好，不闹。” 顾寒不想理他，身后的手恰到好处的揉着方才酸痛的地方，忍不住舒了一口气，重新放松身体靠回在床头上，依旧低头看平板上的东西。 看他不理人，言恒就瞟了一眼屏幕，上面是个论坛，题目让他一瞬间有些无语 “论考驾照哪家强。” 他都快忍不住后面加一句，山东找蓝翔了。 “你这怎么还关心起驾校来了？分扣光了重考？” “小峰没考过驾校，我想找一家比较好又比较近的让他去学学，毕竟会开车还是方便一些。” 换做是从前言恒一定不会相信，顾寒现在会关心这些小事，他怎么看都怎么像是给儿子报辅导班的感觉。 “你这真是操着老父亲的心，我记得咱们家附近就有一个，离得近据说教的也不错。” “是这个吗？” 顾寒将一个图标点开 “对，就是这个，我路过得时候看见过，场地挺大了。” 没有犹豫顾寒直接点进去把钱交了，这一天还是太累了，纵使下午睡了觉也还是觉得比平时疲惫些。 “好了，快睡吧，等周末的时候玩完正好将些报名的事告诉他。 “好，你也快睡吧。” 顾寒点了点头，由着这人扶着他躺下，这人周末还要和秦峰去什么家博会，正好这几天也好好养养。 林子川将秦峰送到就那个房子，果不其然，房子里的装修和顾寒家的风格极其相似，通体都是实木的配色，确实显得有些老气。 “今天来不及搬家了，等明天放你一天假，你直接搬过来，这里离公司不远上班也挺方便的。” 这屋子虽然没人住，但是能看出来打扫得非常干净，恐怕是顾寒提前让人过来收拾了。 第170章 猜猜谁上线了？ 顾寒出院了，言恒不能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公司了，调查结果已经出来，后面有的忙，只是这人一人在家他不放心。 心脏的问题不是小问题，家里必须得有人，只是还不等他想什么办法，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顾寒就说，让之前在医院照顾他的那个护工过来，早上来晚上回去，让他好好去公司上班。 言恒同意了，按照林宵的计划，这人在家先休养一下，等到状态好些就要开始复建了，之前找的小刘是专业的，之前还在复建中心做过，最合适不过。 只是他正打算再在家里陪他一天小刘就过来了，顾寒看着对面有些黑脸的人笑了 “好了，你快去公司吧，我在家里没事的。” 顾寒纵使不刻意去了解公司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最了解顾氏情况的人，猜也猜得到之前的事情必然是调查的差不多了，从他回国开始，言恒就很少有一天都老老实实在公司的时候，只是公司的事情不会因为他不在公司就有所减少，在医院的时候有几次他晚上醒来还能偷偷看见言恒在抱着电脑处理问题。 言恒这天刚刚到办公室，就听见秘书说张景科在等他 “让他过来吧。” 张景科过来的很快，他和顾寒的私交很好，几乎算得上是顾氏的元老，在知道了言恒和那人的关系之后，虽然是有些不是很理解这么两个之前看不出什么cp感的人是如何搞到一起的，但是他还是尊重好友的选择的。 “辛苦了，张大部长。” 言恒直接坐在会客区，听顾寒说过这人最爱普洱，他还趁着这个功夫煮了茶，他这话说的真诚，他昨天看过了他发过来的报告，详尽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 那两个蛀虫在顾氏多年，说是老油条中的老油条也不过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能翻出这么多的东西，恐怕也只有张景科可以做到了。 “少来，事情查到这已经足矣将人送进去了，我的任务到这就算是完成了，至于后面你想怎么做就是你的事了。” 张景科说到这语气有些犹豫，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倒茶的人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这种蛀虫一旦抓到把柄必然是雷霆手段才是上策，但是现在公司的氛围和环境你也要注意到。” 言恒听见这话倒是颇为意外，他知道做审计这一行的都较真，之前他也还算是了解张景科的性子，他以为这人下一步会说不要留情，该法办就法办那。 “我懂你的意思，这段时间我确实不常来公司，当初我篡位的突然，本来公司里的声音就很多的。” 他何尝不明白张景科的意思，顾氏是顾寒一手带起来的，公司除了小部分有些私心的，绝大部分都是跟了那人多年的，当初他突然召开董事会夺位，顾寒又再未出现过，加上那是发布会在即，很多人大局为重不会出现乱子，但是迫在眉睫的风波过去，反对他的声音有很多。 这种情况他在夺位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后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陪着顾寒在国外两月，那人回国后他来公司的时间也不多。 错过了最好收拢顾氏的机会，现在有人有不一样的声音再正常不过，张景科这样劝他恐怕也是怕这个时候再大动小家电事业部会引得集团上下人心惶惶。 张景科倒是没有想到他倒是坦荡，承认的大大方方，随即喝了一口茶笑了一下，就听那人又说。 “但是这两个蛀虫我还是必须动，因为他们太肥了，而我现在缺钱。” 言恒说的毫不避讳，张景科和顾寒认识的时间恐怕不会比认识林子川的时间短多少，对于中芯的事他必然清楚。 “你们俩这副见到钱就没命的样子还真是挺像的。” 张景科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样的往事笑着感叹了一句。 事情还多，他也没有久留，言恒一天的时间开了三个会，这三个会也让一些中层和高层知道，他虽然前段时间并不常在公司，但是公司的每一个决策，每一个决定他都清清楚楚。 只是那两个蛀虫的事他却没有摆明了说，因为他还不确定中芯那边什么时候需要钱。 他中午给林子川打了电话，约好四点见一面的，自从他正式接手顾氏，林子川也将中芯这些年的资料发给了他一份。 他发现顾氏这么多年确实对中芯有大笔的投资支出，但是看见了中芯内部的资料他才发现，中芯的所耗费的资金远不止顾氏的投资。 他问了顾寒，这才知道林子川虽已和顾氏没有瓜葛，但是却经营着另外的企业，那笔在中芯账上占相当一部分比例的投资，就是那家公司的注资。 那时他是真的佩服这两个人了，这可真是一边赚钱一边花，公司和研发一起抓，啥也没耽误，说到底他是真的服气了。 三点多的会议结束之后言恒抓起钥匙就出了门，直接去了林子川在市里的办公地点，中芯在市区和郊区的交界，而且属于开发区的厂区，林子川并不是每日都在那里。 林子川昨天安顿好秦峰，今天又找人帮他搬了家，这才将原计划在今天的出差给拖到了明天，正好言恒来电话说要了解一下这次的投资时间，他应了下来，准备早点开完会把工作安排完将四点以后的时间空出来。 却不想下午一点正要去开会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还是外地号码，但是打的却是他的私人手机，知道他私人号码的没几个人 “喂，你好。” “你好，林先生我来云城了哦，你说来了可以带我玩还算数吗？我给你带了好多特产那。” 几乎不等他反应，电话那边活力十足，又带着兴奋的声音一下就传了过来，让还在工作状态的林子川甚至用了两秒钟的时间反应，才回过神来想起这人是谁。 “夏朗？” 第171章 介不介意多个小朋友 “是啊，是我，你是不是在工作啊？” 夏朗突然反应过来今天不是周六日，这人估计是在上班吧？忍不住开心的气焰就落下去了一些。 年轻人的情绪实在是太好捕捉，林子川就是不用费力都猜得出来他的想法，也想起在古城的时候那孩子陪自己没少费心思，他明天就出差了那就晚上带他逛逛吧，他刚要说什么就听那边又出声 “没关系，你忙你的吧，给我个地址就行，我把给你带的东西给你就走。” 大男孩很是理解，工作重要嘛。 “你到云贸大厦来吧，我一会儿要开会，让徐成去接你，你稍微等我一会儿好吗？” 听见这话夏朗开心的握着手机直点头 “好好好，我等你。” 林子川去会议室之前将夏朗的电话给了徐成，徐成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夏朗不就是那个在古城总来看他们BOSS的那孩子吗？不过他见林子川急着去开会也就没有多问。 夏朗回了趟酒店，将自己的东西都放下就背上装着给林子川带的东西出发去了云贸大厦，徐成实在是太好奇了，仅从自家BOSS的只言片语里就脑补了一出大戏，以至于他这个职位相当于高级经理的第一秘书亲自早早的站在了楼下。 那孩子一进门徐成就看见他了，也不怪徐成眼尖，在一众西装革履职业短裙的写字楼大厅里，一个穿着运动服，牛仔裤还扛着一个大包的人实在是太明显的。 夏朗认识徐成，看见那人冲自己走过来笑着上去打招呼，走在这高大上的写字楼里极力的克制住了自己想东张西望的欲望。 徐成将人直接带到了林子川的办公室，还给他拿了点办公室小助理屯的零食，夏朗做的很拘束，连声道谢，然后问出了很在意的问题 “林先生是不是很忙呀？” 他怕他这样冒冒失失的来打扰到他。 “还行，不算忙，这个会开完今天应该就没事了，上次在古城还多亏你照顾了那。” 徐成对这小孩儿的印象挺好的，他还记着若不是他那时天天来找林子川，那人肯定就是每日窝在房间里工作了，徐成说完之后离开办公室就剩夏朗一个人时才开始四处打量。 这个办公室还真不小，大大的落地窗，哪哪都是简洁明了，只有桌案上有大堆的文件，就像电视里演的大BOSS的办公室一样，比他爹和他大伯那个又摆青花花瓶又摆什么唱片机和茶具，名为混搭实际狗屁不通，桌上没有一页纸的办公室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言恒提前了十分钟到了大楼，知道林子川还没散会打算直接去他办公室等会儿，夏朗有点饿看着桌子上的饼干没忍住还是打开吃了，刚咬了一口就听见了开门上赶紧回头，言恒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大男孩转过身看着他，嘴里还正在嚼着什么，微微低头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哦，在嚼饼干，他甚至有一瞬间以为他走错了办公室。 夏朗不认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只能先把嘴里的饼干咽下去，言恒倒是转念就进了屋，这个年纪和打扮必然不是员工和客户，估计是亲戚吧，他也坐在了会客厅沙发的对面，问出声 “你是林子川的弟弟？” “不是。” “是他亲戚？” “也不是。” 都不是，言恒有些好奇，按照顾寒的说法林子川这些年基本生活里只有工作，还一度很担心他的个人问题，看见能这么大大方方在他办公室吃饼干，哦，桌上还有奶茶的小男孩他想不多想都不可能。 想到这他饶有兴致地问他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把他车撞了。” 还真是有意思的认识方式 “他让你赔了吗？” 夏朗摇了摇头，那时候那人肯定是看他开着面包车又拉着大白菜所以可怜他不让他赔。 不过在言恒的眼里可就不一样了，撞了车不用赔，还让这孩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吃大喝，这么惯着关系能简单的了吗？ 林子川效率很高，原本得五点结束的会议四点出头就结束了，出来就看见了徐成 “人接到了？” “在你办公室，言总也过来了。” 男人点了点头就回了办公室，进门就见两人都坐在里面，夏朗转身看见他立刻站了起来，但是突然见到这人又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点紧张，手直蹭裤子，林子川见到他面上倒是温和了很多，和方才在办公室一身低气压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欢迎来云城玩。” “哦，对了，我还给你带了好多东西，上次好多都没想起来。” 说完他就把他扛的那个大包拿了出来，真的是大，言恒微微错眼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林子川倒是对他扛大包的形象已经接受过一次了。 “好，那就谢谢了，还没吃饭吧，走吧，先去吃饭。” 说完林子川就看向言恒出声 “不介意带个小朋友吧？” “自然不介意，走，我也饿了。” 夏朗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扛着大包跟着两人出去了，出去的路上收获了无数员工侧目的眼神。 “沉不沉？我来拿吧。” 林子川伸手就要接过那个包，却一下被夏朗给挡住了 “不沉，不沉，这里有药材还有特产，都不沉，我还找我二叔要了他刚刚从别人那拿来的新鲜鹿茸。” 到了楼下他把包放在了林子川车的后备箱，言恒自己开车过来的，夏朗则是跟着林子川一起坐到了后座。 “来云城打算玩几天？” “还没想好，打算多转转，不过一个月肯定是有的。” 夏朗没有说他还打算来这创业来着，林子川听后点点头 “挺好，我明天要出差，两天才回，等回来再陪你好好转转好吗？” 或许真的是因为夏朗小了他太多，和他说话的时候，林子川不自觉会带上两分哄孩子一般的商量态度。 第172章 爹系男友？ 听见他的话夏朗忙不迭的点头，来之前他就已经打算好了，从之前他去古城的时候他就能看出来他平时上班肯定很忙，刚才又看见他办公桌上那一大堆的东西，更是相信他是真的日理万机了。 之前还担心他要是只是之前和他客气客气怎么办，没想到他还会特意和他说他哪天出差哪天回来，这是铁定要带他玩啊，他能不开心吗？ 林子川也不知道身边这孩子怎么一下开心成这样，不过他一向这样乐天也没什么。 夏朗开心过后就一下想起了他们现在去吃饭似乎不止是他俩，还有刚才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而且出门的时候林子川还问那个人介不介意带上他？ 所以说今晚本就是他们俩约好要吃饭的，他只不过是跟着去蹭的，而且他俩是什么关系啊？ 他俩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一下就盈满了他的脑子，不会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吧？ 言恒一边开车一边就迫不及待地给顾寒打了电话，那边响了三声就接了起来 “想我没？” 顾寒正坐在客厅看电影，倒是难得的放松，笑了一下顺了他的意 “想了。” “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呀，我这一上班你就知道想我了。” “下班了？” 现在是四点半，这人是想早退？ “没有，我和林子川约好吃个饭，顺便问问他投资时间的事儿，你知道吗？这小子有情况。” “情况？什么情况？” 顾寒没太听懂他什么意思。 “我刚才去他公司，看见了一个小男孩在他办公室里吃饼干喝奶茶，一问又不是弟弟又不是亲戚，晚上吃饭还问我介不介意带着他，这不是情况是什么？” 言恒的八卦因子熊熊的燃烧着，实在是不怪他，顾寒也好林子川也罢，他现在对这两人了解的越多，越是觉得这么些年他们是真的不容易。 加上顾寒之前还亲自承认过他对不住林子川，又表露出对他这么些年身边也没有个人的担忧，遇见这样的事他自然是得好好上上心了。 “小男孩儿？多大啊？” 言恒没想到他的关注重点有些不太一样 “看起来刚毕业？或者有可能还没毕业？反正估计都没有秦峰大。” 没有秦峰大？秦峰24岁，林子川和他同岁，若是比小峰还小，那不是要差了十岁？ “年纪是差的大了点。” 顾寒忍不住说了一声，电话里的人却是笑了一下 “我说顾先生都什么年代了？没听说过年龄不是问题吗？现在差十岁的很多好吗？现在有一种说法叫什么来着，爹系男友。” 顾寒没忍住笑了出来，爹系男友？他怎么没听说过？ “你这都是从哪听说的？” 显然理解不了这么奇怪的词。 “偶尔看手机推送的。” 公司距离吃饭的地方并不远，顾寒又和他聊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自从那个念头冒出来以后夏朗就很纠结，那时候也没有问这人有没有男朋友，若是刚才那个人是林子川的男朋友，那他这么跟着去吃饭还有什么意思啊？ 但是万一不是呢？是那个人来林子川的公司找他，和他一样，会不会是那人的追求者？ 林子川开了一天的会，中午基本上也没吃什么东西，隐隐有些犯低血糖，靠在椅背上缓了缓才发现身边半天没有动静了。 微微侧头抬眼看了一眼就发现这孩子的表情很丰富，一会儿乐一会儿还皱眉，看的有些想笑 “在想什么？” 夏朗骤然回头，立刻摇了摇脑袋 “没有，没想什么啊，我们是去吃什么啊？” 颇为生硬的转了一个话题，林子川倒也不介意 “一家私人菜馆，你应该会喜欢。” 他们在古城中也吃过几顿饭，他也算是了解这孩子的口味儿。 到了定好的包厢，言恒坐在一面，林子川和夏朗坐在一面。 三人各自拿了一个菜单，言恒的目光却几乎没有在菜单上停留，不住的往对面的两个人身上瞟。 夏朗则是装做看菜单，实际时刻关注对面的人和林子川的举动，他发现了言恒总抬头看他们，果然是喜欢这人的吗？ 只有林子川是在认真的看菜单，报出了几个菜名 “东坡肉，糖醋小排，剁椒黄牛肉。” 言恒一听这菜名微微皱了下眉，他知道林子川那胃和顾寒比也是只差不好，这几道菜没一个他能吃的，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男孩儿，怕是给他点的吧？ 果然言恒这念头刚过就看林子川侧头对身边的人说 “我记着你喜欢吃东坡肉，还有什么想吃的？” “啊？” 夏朗从方才的观察，猜测，推断，论证中反应过来才发现这人点的貌似他自己都不太能吃，他不是胃不好吗？ “我，我减肥，要不就换成素的吧，或者喝汤也行。” 他记着之前这人不舒服他助理就是给他买汤的。 “减肥？” 林子川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不赞同，这也不胖啊，还有点瘦，有些不理解现在这小姑娘动不动减肥就算了，怎么男孩子也减肥？ “你也不胖啊，多吃点，不然长不高。” 丝毫没有改变菜色的主意，不过还是加了两个素菜，一个汤。 从头到尾被忽视彻底的言恒笑了一下也没说话。 菜上来林子川才想起来还没给这两人介绍认识，简单介绍了一下。 言恒这才知道这个就是徐成说在古城总找林子川的那孩子。 夏朗则是听见言恒是总裁之后立刻绷紧了身体，怎么办？对手有点强大，必须严阵以待。 吃饭的时候只有夏朗是真的在吃饭，因为林子川和言恒一直在说什么投资啊，什么期限啊，还有什么蛀虫什么的，他是一句也没听明白。 忍不住就更加有些挫败，没有共同话题，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人说的他都听不懂，这怎么聊？难道大佬只能配大佬吗？就不能给他留点机会吗？ 第173章 不是只有大佬才配拥有爱情 林子川喝了大半碗汤，倒是缓过了一些低血糖的症状，他还真没有只顾着和言恒谈工作，时不时就用公筷给夏朗夹块东坡肉或者排骨。 像是真怕他减肥一样，吃完了一块儿就再夹一块儿，言恒看到这一幕有些想笑又不好当面笑，只能借着喝茶的机会抿嘴乐一乐。 夏朗也很懂事，给林子川又盛了一碗热乎乎的汤，边盛的时候还边想，他估计这辈子也成不了大佬了，但是也不是只有大佬才配拥有爱情啊。 听着两人继续讨论自己鸭子听雷一样的话题，他就默默改变了前进的方向，他可以照顾他啊，至于工作上？他忍不住吐槽了一下自己，孩子，醒醒吧，你就没长那个脑子。 言恒其实也没吃什么，倒不是说饭菜不好吃，而是他还得回家陪顾寒吃饭呢，该聊的也聊差不多了 “行，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俩好好吃，对了，夏朗有空就和子川来我家，我的手艺可不比这的厨子差。” 他可得找机会把这孩子带给顾寒看看，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看着还挺懂事的。 听他要走，夏朗立刻抬起了头，见他还邀请他和林子川一块儿去他家，难道是想示威？ 言恒自然不知道他的脑子中已经脑补了这么多的剧情，本着赶紧给这俩人倒地方的心态，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看了看时间，到家差多六点了，正好可以陪顾寒吃饭 “我回来了。” 抬头发现客厅里没人，接着就发现那人被小刘扶着从卧室出来，鞋都没顾上换就跑了过去 “怎么还起来了？” “怎么？我还不能走路了？” “林宵不是让你好好养着吗？” “今天林宵来过了。” 顾寒不太在意的说，由着他接过自己的身子慢慢往餐桌走，小刘见言恒回来也打了招呼准备回家。 “你怎么了？” 听说林宵过来言恒微微皱眉，以为他是身上不舒服了。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检查，他说可以开始复健了。” “复建？你的指标都合格了？” 他知道林宵是不会拿这人的身体开玩笑的，顾寒点头，神情里还有几分得意的样子，看的言恒有些想笑，不过这可是好事。 “一楼书房旁边的屋子改成健身房了，你一会儿可以去看看。” “动作够快的啊，不过你也别太放肆知道吗？慢慢来，别着急。” 昨天可还没有什么健身房，他知道准是趁着他不在家布置的。 扶顾寒在餐桌旁坐下言恒也到了他的对面，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三菜一汤，不是什么复杂的菜色，就是简单的家常菜。 顾寒显然对“放肆”这个词并不喜欢，瞪了他一眼没说话，言恒却是丝毫不在意，反而四两拨千斤的点他 “别忘了你周末可还要陪秦峰去家博会那，你这可是刚刚认回来的弟弟，你还不得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别给自己累坏了门儿都出不去。” 一边说一边将汤盛好给他放在面前，没人比他更了解顾寒了，若不是之前他设了那么一个局让自己一头扎了进去，他会老老实实的在医院住这么久？ 之前他吃特效药的事他听林宵说了，真是胆子大的不得了，不压着他点保不准复健也能复出问题来。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顾寒抬眼撇了他一眼，低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言恒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没办法，谁叫人家现在有弟弟了那。 他都看得出来那天秦峰对他的身体状态很担心，就不信他自己能看不出来，为了不吓坏秦峰，这人应该也知道收敛。 “子川带着那男孩儿一块儿去吃饭了？” 过了半晌顾寒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却听对面阴阳怪气的出声 “我现在在吃饭嘴被堵住了。” “你怎么这么幼稚，快说。” 顾寒强忍住用筷子敲他脑袋的冲动 “是啊，点了一桌子的菜都是什么东坡肉，糖醋排骨之类的，不过那孩子看起来好像还挺贴心的，说是自己要减肥吃素菜和汤就行，但是后来林子川夹给他的肉他可是一块儿没少吃，一点也不像要减肥的样子。” 言恒想起那个一个不停地夹一个不停地吃的画面还挺想笑的，不过看的出来那个男孩儿好像知道林子川胃不大好。 “对了，这男孩儿就是去古城的时候撞了林子川车的那个。” 顾寒挑眉，他倒是知道这个事儿，这孩子来云城了？ “我听徐成说过，你看着子川对那孩子怎么样？” 他和林子川是多年的好友，对双方的生活都太清楚了，这么多年林子川一直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现在他算是可以在家歇歇了，也有了人陪，他是真的希望他也能遇见这样一个人。 “我觉得挺好的吧，你看，撞了车也没让赔，我听那孩子说林子川还说，若是他来了云城就带他玩玩，瞧着这样子他说的应该不是客气话，点菜的时候可着他点，还紧怕他吃少了一直夹菜。” 言恒说到这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人摊了摊手 “主要是我就接触过工作状态的林子川，至于他生活中对旁人什么样不太清楚，无从对比，你瞧着那？” 他虽说也认识林子川几年，但是之前都是工作上的事会打打交道，现在有了顾寒这层，关系倒是好了不少，但是两人都忙，私下里什么样他确实不清楚，不过他不清楚顾寒清楚啊。 果然，听了他这话顾寒还真是愣了一下 “子川的性格虽然看着温和，但是私下却不是太热络的性子，可能是早些年生意上的应酬太多了，他生活里也实在懒得应付那些人，无论是套关系还是爱慕者，拒绝的都是温和又有礼让你挑不出错来，我之前还说他这样下去注定孤家寡人一辈子了。” 谁知道言恒丝毫没有关注这话里的重点 “他对爱慕者拒绝的温和又有礼，那顾总对爱慕者是什么态度啊？” 第174章 你快哄我 “我？若是相貌不错，聊得来倒也不妨谈一谈。” 言恒本是料定了这人必然拒绝的，也知道他这话分明是在开玩笑，但是听了依旧相当的不爽。 “谈？你还想谈？” 顾寒十分平静闲适甚至还有两分想笑的看着对面眼睛已经开始冒火的人。 “这个年纪谈几段恋爱无伤大雅，就是再有些别的也很正常。” 这一句话成功的让言恒不爽的很彻底，就在顾寒以为他立刻就要回敬回来的时候就见这人低下了头，默默吃饭，一句话也没说。 他微微挑眉，这是生气了？不过他也没惯着，便也不说话了，吃完了饭言恒收拾了一下桌子这才走到坐着的顾寒面前。 没有过去扶着他起来，而是直接上前将人抱了起来，二话没说直接去了卧室，把人往床上一放就开始给他扒衣服。 若说刚才顾寒还十分不以为然这会儿就没有这么淡定了，抬手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轻斥了一句 “闹什么？” 言恒自然能感受到那只手没什么力气，不过是虚虚的握住自己，只是想到那句“就是再有些别的也很正常”他便心里像是有一团火瞬间燎原。 顾寒比他还大个三四岁，按照常理，之前有过什么感情那也正常，之前他从未在意过，但是现在他只要想过之前还有人这么碰过他，和他做过什么亲密的举动他就冷静不下来，他就是在意，在意的不得了。 “之前也有人这么给你过脱衣服？” 这语气实在不怎么冷静，甚至有些压抑着的低沉，只不过言恒的动作倒是真的因为这几乎没有什么力气的手而停了下来。 顾寒倒是还真认真想了一下回答，语气淡然，倒是丝毫不像是开玩笑了 “算是有过吧。” 言恒得目光落在就这人的脸上，那么死死的盯着甚至想要盯出一个洞来，他不是毛头小子，两人经历了这么多在一起，按道理他不至于计较什么前任的事。 但是道理是道理，事实是事实，若是所有事都能用道理来解决，那么世界估计会祥和很多。 顾寒倒是没有再动也没有再说什么，就那么坐着任由这人盯着。 言恒默默将放在扯开的衣领帮他整理好，下一刻便将这人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你快哄我一下，我控制不住要生气了。” 骤然被他搂住，顾寒也惊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言恒身上惯用的洗发水味道就在他的鼻尖缭绕，他抱的很紧，他都能感受到他跳动的快速且有力的心脏。 这话里的任性，还带着一丝也撒娇，这样得言恒从他们相识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让他心里有些发软，也有些好笑。 “你想我怎么哄？” 说实话，他对于哄人还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言恒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又抱紧了一些，态度很明显，对他的这句话不满意。 顾寒轻声笑了一下，为防止被爱人抱着勒死的事情发生，他抬手拍了拍这人的后背 “松一点，我有些喘不过气。” 话音刚落言恒立刻松开了他，眼神难掩担忧的看着他，见他喘了两声缓了过来才放下心来，自然也不再想着计较别的，对于自己方才幼稚的举动有些后悔。 “好了，累了吧，我带你去洗澡。” 说完就又要抱着人起身，这次却被顾寒抬手给压了下来，就知道他会钻牛角尖，顾寒轻轻挑眉，语气也微微上扬 “不让我哄你了？” 言恒没说话也没动 “好了，我逗你的都听不出来？” 这人还是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得，顾寒这会儿是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过他的优点便是十分擅长换位思考，他想了一下言恒和别人在一起，抱着别人对别人无微不至的样子，便觉得有些能理解他的感受了。 “没有什么别人，我早些年比骡子还忙，哪有闲情逸致谈什么恋爱？对待爱慕者我是秋风扫落叶不给留任何机会，言少爷满意了吗？” 言恒勉强压住非常想要上翘的嘴角 “那有人脱你衣服是怎么回事？” 他了解这人，顾寒说这话的时候可是不像说谎。 “那是早些年有一次应酬喝多了酒，客户安排的一个男孩儿进屋，只脱了一半我就醒过来给他赶出去了。” 听到这里言恒才算是满意的点头，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对于有没有前任，还有其他的一些事自然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但是显然这样的答案他更加满意。 “言少可被我哄好了？” “勉勉强强吧。” 顾寒好笑的白了他一眼。 包厢内，言恒一走夏朗一下就觉得没有那么拘束了，吃完饭和林子川从包厢出来的时候撑得他都想打饱嗝。 “云城晚上也挺漂亮的，我明天出差，就今晚带你去定河两岸看看吧，其他的地方等我出差回来再带你去。” 他之前说过待夏朗来云城时便好好带他玩玩并不是客气一下。 夏朗犹豫了一下，其实他来云城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见林子川，这大城市的都市美景对他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你明天是去哪出差啊？” “去上城。” “我，我能和你一块儿去吗？” 和他一块儿出差？林子川看向了身边得的孩子，夏朗立刻解释 “我本来就是出来玩的，在哪玩都是一样的，上城我还没去过那，你不用管我，我就自己去逛逛就行。” 他也怕林子川嫌麻烦不带他，立刻各种保证不让他操心。 身边的男人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在他看来夏朗正是贪玩喜欢到处走走看看的年纪，答应的倒是很痛快。 “也好，那就去上城看看吧，将你的身份证号给我。” 夏朗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报了出来 “明天中午十一点的飞机，你住在哪里？明早我过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去机场。” 他实在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就和这人成功出差了。 第175章 专治了太多年言总不喜欢？ “景科那里已经查清楚了吧？” 两人都躺到了床上，顾寒有些漫不经心的出声，言恒立刻抬了下头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你打算怎么处理？” 倒不是对他不放心，只是顾寒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顾氏上下恐怕对言恒还没有统一的信任，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 “张景科掌握的证据足够将两人送进去，既然钱我要追回来，那就没必要心慈手软。” 轻飘飘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是决绝不已，言恒的主见顾寒是清楚的，估计早在张景科去调查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这两人的结局都想好了，没听见那人说话言恒立刻转身看向了身边，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心里忍不住还是有些不一样，毕竟有之前的事在先，他不想这人觉得他太过狠厉。 言恒的手段和心思就是比之顾寒也是不弱的，他若是想藏住心思没人能轻易看穿，但是这个人不包括他现在正面对的这人，顾寒几乎在对上他眼睛的时候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原因无他，只是他太过了解言恒，猜出他的心思并不是多难的事。 “你就放手去做，我没有意见。” 说到底，他也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做下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结果是什么，只不过若是换做是平时他确实未必赶尽杀绝，但是现在即便他没有在顾氏，也明白言恒想要完全拿捏住整个集团还是会有不少人掣肘的。 慢慢清理，逐步瓦解是最好的办法，但是那意味着言恒至少要换下很多人，而这些人之中除了像这两个蛀虫一样的人之外还会有坚定站在顾寒那一方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就是游戏规则，和他不是一条心的人留在集团内，容易滋生的问题实在太多。 而让言恒坚定必须从重甚至不惜将那两人送进去的原因，除了他缺钱之外就是他并不想真的动那些跟随顾寒的人，这人有多看重顾氏就有多看重之前那些跟随他的人，若是他真的换了下去就是他不说什么，心里也不会好受，他只希望这一次能用这样的雷霆手段震慑住那些人，等一切步入正轨，等他们之前慢慢互相了解，或许就没有必要走到换人的那一步了。 “那就好，我今天和林子川聊了聊，他说中芯下半年的投资不着急，只是他想从国外购进一批新设备可能资金会紧张，正好将这次抄家的钱投进去。” 或许言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正在走向那种一边赚钱一边花的道路。 “行，都按你的来就行了。” 知道他心中都有数，顾寒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却不料身边的人一下扑了上来，这人今天是怎么回事，犯什么病了这是。 “好了，我好不容易下班不许谈工作了。” 言恒竟然还下手捏了一下顾寒的嘴，眼见这人要急，他又赶紧俯身亲了一下，顾寒都快被他弄得没脾气了，今天这人是吃错药了吧。 “你要快快养好身体，不然我什么时候能吃到肉啊。” 语气怨念，顾寒若是这再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就真的是傻子了，下一刻他微凉的手掌就落在了言恒的脖子后面，轻轻摩擦了一下，实在是有些痒，言恒忍不住就缩了一下脖子。 “想吃肉？”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有些危险，似乎这人还没有明白自己的位置，想吃他？ “自然想吃，这么一个大美人天天躺在我身边我哪能没点邪念？” 那还是不是男人了？当然，这话言恒没有说，顾寒被气笑了，这还成他的错了？ “是谁说睡在床上会老实的？” 言恒不敢真的压住他，就这么在这人脸颊边上蹭，无赖的有些磨人 “我还不老实啊，我不什么都没干吗？就想想还不行啊？你怎么这么专治啊？” 这一溜的控诉简直不要太自然，实在是有些颠覆顾寒对他的认知，方才那个一本正经聊工作的人不是他一样。 “没办法，专治了太多年，言总不喜欢？” 他伸手压了一下被这人自己蹭起来的头发，语气淡淡的好似没什么起伏一样 “喜欢，很喜欢，我就喜欢你专治霸道的样子。” 这从善如流的回答让男人轻轻笑了一下，抬手环上了言恒的腰，侧过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那就再等等，到时候你看看有没有肉吃。” 这人的目光实在是有些危险，言恒哪能不明白啊，他的手有些痒，不过这人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让他放肆，只能按耐住也微微挑眉 “好，那就等着，时间到了，要睡觉了哦。” 他起来一些，但是丝毫没有过去自己那边睡觉的意思，这两天他们虽然是在一张床上但是一直是盖着两双被子的，今天这么好的气氛他要还爬进自己那冰凉的被窝就是傻子了，顾寒看破不说破，倒是就这么由着他赖在了他的被窝里。 林子川晚上将夏朗送到了他住的酒店，将买好的飞机票的信息发给了他，夏朗却坚持要将机票钱给他 “不用了，等你赚钱了再说吧。” 他带一个刚毕业的小孩儿出去还能让他自己买机票？ 第二天一早夏朗起了一个大早，将所有带过来的衣服通通试了一遍这才选了一个相对满意的，又仔细弄了发型，林子川说早上要来接他，他有些激动，第一次来找他就能一块儿和他出差，他能不激动吗？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有电话进来，他一把抓过手机迅速按下接听键 “林先生。” “收拾好了吗？我到酒店楼下了。” “好了好了，我这就下去，马上，马上啊。” 他直接提着装好的箱子一溜烟的出去了，果然那个无比熟悉的黑色奔驰就在门口，钻进车里扬起了大大的笑脸和这人打了招呼。 “林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 看着这么精神的小孩儿没休息好的林子川似乎也多了两分精神，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第176章 江云礼到访顾总 一晚的同枕而眠让言恒的心情非常好，早上醒来就对着那人的脸亲了一口，顾寒的生活向来规律，时间一到就醒了，自然感受到了身边这个不怎么老实人的动作，微微勾起嘴角 “饿了？” 这话说的言恒一股邪火就窜了上来，念及这人的身子这才强自压下去，语气刻意压低吓他 “顾总这样说话是很危险的。” 顾寒之前没有赖床的习惯，一般醒来就起床了， 前段时间住院没办法，这么久了他实在是躺够了，微微侧身就要起来，言恒上去扶了他一把，晨起的心悸这几日好了不少，只是难免头晕，言恒也不着急看了他脸色还好，帮他按揉了一下心口，这人这弱不胜衣的样子他更有些冷静不下来。 男人斜斜的瞥了他一眼，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 “你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言恒这一次无比的听话，立刻跳下了床，毕竟这么他现在被那句“饿了？”弄得挺上头的，不冲个冷水澡他怕尴尬，没看见那人在他身后饶有兴致挑起的唇角。 陪着顾寒吃了早饭，言恒就去了公司 “去叫法务部的负责人过来一下。” “是。” 秘书刚要应声出去，却突然又被言恒给叫了回来 “等一下，不用叫了。” 他本想咨询一下侵占公司资产量刑的问题，只是若是问了公司里的法务就实在太过明显了，虽然法务部这样的地方顾寒用的定然是信得过的人，但是毕竟他不是顾寒，总归谨慎一些的好。 他拨了内线电话请张景科过来，毕竟在审计这方面很多时候也会涉及合规合法性的问题，认识个把律师倒是很简单，张景科来的很快 “张大部长您好人做到底，给我推荐个信得过的律师吧。” “你要准备动手了？” 言恒轻勾唇角，面上是漫不经心的笑意 “总不能留着他过年吧。” “人选确实有一个，恒德律所的合伙人陈秉，我和他合作过几次，专业没话说，只是他接案子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 “他不接十年以下的刑诉案子。” 言恒忍不住挑眉，手转了一下手里的杯子，还真是挺奇特的规矩，不过能立下这样的规矩那能力便不是问题了。 “你帮我联系他一下吧。” “好，我总觉得孟浩的钱去处有些不对劲，正好让他帮着查一查。” 张景科微微皱眉还是将心里的怀疑说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 言恒不得不谨慎的又问了一句，钱的去处不明，这件事可大可小。 “我的确追到了他一部分钱款的去向，但是总有一部分太绕，没办法追到最终的去向，就像是…” 他的话没有说明，却看向了言恒，言恒的眉眼也已经都沉下去，吐出了两个字 “洗钱。” 张景科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最后发现的，他手里的权限和渠道都有限，确实没办法再追下去了。 “不过这事正好可以找陈秉，他在这块儿的办法比咱们的多。” “好，那你约他吧，尽快和他见一面。” 张景科走后言恒靠在椅背里神色有些凝重，能走洗钱的路子那这笔钱的去处就不会干净，他还真是小看了孟浩。 顾氏最近的动荡实在太多，这个时候经不起这样的丑闻，所以这两个事业部必须在他们彻底翻脸之前清理干净。 顾寒这几天都是和言恒一块儿起来的，吃完饭休息一会儿会去做一会儿复健，但是今天言恒走后他却坐在客厅煮起了茶，果然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小刘过去开门。 一个年轻人推着一个轮椅进来，轮椅上那人穿着厚实的毛呢大衣，膝上盖着毛毯正是江云礼。 “快进来，今天降温说让你明天再过来你还不肯。” 顾寒笑着招呼人进来，江云礼后面的年轻人也和顾寒打了招呼，正是陆勉 “顾总。” “快推他进来，不用换鞋了。” 江云礼进屋就将目光落在了顾寒的身上，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半年前这人还没出国做手术时候的事，虽然现在这人因为手术的关系看着弱了一些，但是精神却比之从前好了太多，上次的那一面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安排最后的后事一样的暮色，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出声 “这不是想早点见到你吗？还不欢迎？” “不敢，你这是刚回来吧。” 顾寒知道他前段时间去临省考察了 “嗯，林宵给我打电话说你出院了，过来看看。” 顾寒递了一杯茶给他后目光就落在了一边年轻人的身上，江云礼和陆勉的事他知道一些，两人重归于好后陆勉就彻底在中芯工作了，此刻忍不住逗了逗年轻人 “今天可不是周末。” “我调休了，顾总。” 中芯的工作忙，这次江云礼出门他没能陪着一块儿去，只是这人刚回来便要出门，今天天儿又冷他不放心，这才请了调休假陪着他一起来 果然还不等顾寒说什么江云礼就瞥了他一眼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资本家了。” 这护短的样子顾寒看着好笑，但是也很明智的不与他争，对着陆勉招了招手 “劳逸结合是好事，快坐下吧，吃水果。” 陆勉坐在了江云礼的身边，帮他整理了一下膝盖的毯子，又往上拉了拉，知道今天这两位大佬有的聊，倒是真的不客气的低头吃起了水果。 江云礼看向顾寒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出了声 “秦峰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天林宵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便说了秦峰的事情，他就知道这事瞒不过他。 “嗯，你早就查到了吧。” 最开始刚刚知道秦峰身份的时候他就是托江云礼去查的，而自己问的那次他却说没查到，想来那时他便已经知道了秦峰的身世，碍于自己那时候刚刚手完术才没如实相告而已。 “抱歉了。” “道什么歉，我明白你的心意。” 第177章 你高血压？ 江云礼笑了笑，他自然知道这人不会生气，看着他好了不少的气色忍不住问道 “你同言恒的误会算是解开了吧。” 顾寒点头，想起上次和他见面的时候还是将股权相托的事，不由得有些感叹，只是大半年的时间，一切就真的不一样了，那时他如何也没有想过事情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原以为出国便是一切的结束。 “那便好，你们能说开就是最好，上次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也能偷懒了。” 他是真心为眼前这人高兴的，上次见面的样子他实在不愿意回想。 “是啊，说实话，我是真的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天。” 男人笑的很放松，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茶杯，有些感慨，江云礼只是微微探身拍了拍他的手臂没有说什么，他也是明白这种感觉的。 “好了，说说正事，我今天过来倒也不光是探望，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声。” 顾寒看着他正色的样子微微侧头 “是孟浩的事，这次出去的时候我的人意外发现他参与洗钱，我就让他顺着往下查了一下，发现他在上城投资了一个大型酒吧，这酒吧不太干净，问题似乎不小。” 江家是世家，门路和消息都广，话音落下，顾寒的瞳孔微缩，酒吧不干净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清楚的，孟浩，小电子部的总负责人，言恒这几天就在查他。 “没想到，他胆子还不小。” 顾寒的声线像是淬了冰碴子，目光骤然变冷，他之前没有精力料理他们，也想等着将他们送到言恒手里立威，贪，他可以理解，只是没想到他们能这样没有底线。 “我也只是查了一个大概，你若是想动手便再查清楚一些，若是他们真的触线了，那就必须尽早清理了。” 江云礼的意思顾寒明白，一家企业的声望和名誉有多总要他心中有数。 林子川这次出行原本只带了徐成，夏朗从换了登机牌就有些纠结，这人买的是商务座，他之前就刷他哥卡的时候坐过一次，商务座是一排两人，他这票是后买的，铁定和这人不是挨着的，怎么办？他想坐在他旁边。 离登记还有一会儿，林子川昨晚睡得太晚，靠着座椅支着额头打算眯一会，见他睡了夏朗一下就把目光放在了徐成的身上。 徐成也转过来看着他，看来他们家BOSS对这孩子还真是不一样，这出门出个差都带着？他脑子里正充斥着各种想法的时候就见夏朗走了过来 “那个，徐大哥我能看一下你的票吗？” 他看见林子川的登机牌也在他手上，徐成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把手里的登机牌递给了他，果然，徐成的和林子川是一排的，他又开始纠结，十秒之后他就觉得脸皮这东西不该要的时候就不能要 “我能和你换下位置吗？回来我请你大餐。” 夏朗的声音不大，像是怕吵醒林子川，徐成自然乐于成人之美 “没事，票你拿着吧，正好我坐在后面睡觉。” 上飞机的时候夏朗有些忐忑的坐在了林子川的身边，男人倒是没对他提出什么异议，只是交代了一句 “你自己玩一会儿，昨晚没睡好，我睡一会儿。”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嘱咐小孩子，不过夏朗还是很开心，连着点了点头，管空姐要了一杯可乐就戴上耳机开始追动漫了，两人倒是和谐的不得了。 飞机快降落的时候夏朗叫醒了林子川，男人这才整理了下衣服清醒了些，叫了空姐要了一杯热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盒，捡了几粒就这水喝了下去。 “你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该吃药了。” 林子川轻轻笑了一下，似乎也觉着这么被这孩子看着吃药不太好，便赶紧收起了药盒，夏朗看了看那个小盒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有些担忧。 “没事的，小孩子家家少操点心，不然长不高。” 看着小家伙还是有些愁眉苦脸林子川忍不住逗他。 “你吃的什么是什么药啊？” 想了想他还是问出了声 “胃药和调血压的。” 夏朗听见后一双眼睛瞬间睁大，满脸不可置信 “你高血压？” 林子川愣了一下就被他逗笑了，实在有些不懂这孩子的脑回路 “我看起来像高血压的样子吗？” “不，不像，那你为什么吃调血压的药啊？” 夏朗有些尴尬的问，确实不像，他大伯就高血压胖像荷兰猪一样，这人瘦的像旗杆怎么看怎么也不会是高血压啊。 “血压低，所以吃药调调，这下明白了？” 林子川本身私下脾气就不错，对着这孩子似乎格外的有耐心。 下了飞机有人过来接机，夏朗抱着手机微微侧身挡住就开始查低血压的人需要注意什么，这人血压低到需要吃药的地步，应该比较严重。 言恒中午没有休息，赶着时间将该当天该批的文件都批完提前一个小时下了班，开车回家的路上他总是觉得身后似乎有车在跟着他，他频频看向后视镜，但是看见的却都是不同的车辆，他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是忙了一天有些昏头了，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绕了两条街，待那种感觉消失了之后才往家里开去。 “今天早退了？” 顾寒托江云礼继续查孟浩的事，无论是他还是言恒，恐怕孟浩那边已经有防备了，江云礼看起来是不相干的局外人，且人脉也广，交给他反倒是最佳的选择。 “嗯，怎么样今天复健了吗？” 换好鞋进了屋，坐在了这人身边抻了抻胳膊然后搂住了身边人的腰 “下午小刘扶着我走了走。” 言恒看出这人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累了？” “没事，今天云礼过来了一趟，和我说孟浩钱的去处不太对。” 顾氏的事务现在都是言恒在处理，这事儿顾寒自然不会瞒着他。 “嗯？今天上午张景科也和我说了这事儿。” 第178章 （番外6）接林总和夏朗对峙的那章 胃出血虐 林子川的样子确实有些吓坏了夏朗，他不知道之前两人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从认识以来这人对他一直都很好，很照顾他，工作忙也会抽出时间陪他，方才质问的底气一下就消失了不少。 年轻人低着脑袋，却还有着难掩的倔强 “我不觉得在你身上是浪费时间，我喜欢你，从见到你我就喜欢你，我到云城来，开餐馆都是想要离你近一点。” 男孩子的语气没有了平时里的飞扬，耷拉着脑袋实在有些可怜。 林子川对他几乎从一见面开始就是纵容的，他这个样子他看着也不好受，但是那天KTV里的对话一句句的冲进他的脑子里。 “我这么说就是让你想清楚，你现在不觉得累是因为你还在兴头上，以后呢？等你兴致过去了，你还愿意每日照顾比你大那么多，身体又不好的人吗？” “还不如趁着还没陷那么深早点撤出来。” 听到这些话他谈不上生气，甚至觉得夏朗身边能有这样拎的清的朋友也是件好事，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你就从没有嫌他麻烦的时候吗？” “是有些麻烦。” 男孩子那天的话依旧缭绕在耳边，这几天他没有见夏朗也并不是因为生气，意气用事，而是这句话终于让他正视了他们的的差距。 他是相信夏朗喜欢他的，只是他还太小太年轻，这样飞扬跳脱的年纪，这样被家人宠爱保护的如此好的孩子理应遇到一个能让他继续开心快乐的人，而不是像他这样还要麻烦他照顾担忧的人。 “夏朗，你看见了，我工作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能陪你，我现在身体是这样，以后只可能比现在还不如，你不该和这样的人继续下去。” 胃里的连绵的绞痛一点一点地消磨着林子川的意志，眼皮越来越沉，他实在很想睡过去，只是他不敢失去意识，他不想伤害他，这几天不见他，只是希望他能自己想明白。 只有他意识到生活中没有自己也是一样的，他便能安心的离开他的世界的，只是那个开心明朗的小家伙他是真的舍不得。 意识似乎在抽离，熟悉的腥甜感涌了上来，他怕吓坏夏朗，抬头想对上他的目光，只是眼前被一片昏暗取代，他连那孩子的脸都看不清楚。 “你 你先回去吧。” 他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夏朗听见这话就抬起了一直低着的脑袋，被这人的脸色吓了一跳，敏感的觉得他状态不太好，不再提之前的事，赶紧蹲在他身边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 不舒服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见面前这人以手淹唇，撑着起来跌跌撞撞的去了洗手间，他来不及想赶紧起来跟了上去。 结果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愣在了当场，林子川整个身子撑在洗手池边，池子里的猩红让人触目惊心，夏朗吓得说不出话来。 胃里的疼痛抽去了他全身的力量，手在池边一个打滑，再无力支撑，身子就这么顺着池边倒了下去。 夏朗终于清醒了过来，快步上前接住了那人的身子，林子川的唇边还有血迹，夏朗浑身吓的直发抖 “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 “对，救护车，要叫救护车” 这样的场面，在夏朗二十几年的人生中都从未经历过，他也吓的浑身发软，看着怀里的人无声息的倒下，恐惧就想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不过仅存的理智让他知道不能让这人就这么坐在冰冷的瓷砖上，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他抱着人回了屋里，手抖着抓过手机，拨通了120，语无伦次的报出了地址。 “你别有事，我不气你了，也不要你解释了，你好好的好不好？” 那血迹无声息的冲击着夏朗的神经，叫了救护车，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甚至不敢去碰林子川。 胃出血这样的情况林子川不是第一次碰见了，早些年他和顾寒谁都有过胃出血的情况，他知道胃出血的严重和危险，只是似乎因为经历了数次倒没了第一次那样恐慌和害怕的，应该是死不了的吧。 只是身边这孩子哭得实在太伤心，他想开口劝一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嗓子灼痛的厉害，意识像是随时都要消散一样。 能清醒到现在不过是怕吓坏夏朗，不过看着这情形，他似乎已经吓坏了他，只能用尽力气动了动手指，夏朗看见立刻握住了他的手。 “你再忍忍，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一遍一遍的重复，像是安慰这人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救护车到的时候林子川实在撑不住的失去了意识，夏朗跟着上了救护车，亲眼看着那人被推进了急救室，望着“手术中”那三个红字他呆呆的愣在了门口。 “你是病人家属吗？知道病人有什么病史和过敏的药物吗？” 随推车的护士问夏朗，正常医院是会调病人的病例的，只是急性胃出血手术仓促，这才会预先问一下家属以防万一。 “他 他有胃病，药物我也不知道，我，我这就问。” 这一刻夏朗才知道原来他对这人的了解这样少，他知道林子川有一个熟识的医生，只是他没有他的电话，只能先给徐成打了电话，好在那边接的很快。 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状况，一边年纪稍长的护士直接拿过了手机，问了问题，那边很快答了出来，这才重新把手机塞给夏朗。 “你在第一人民医院？” “是。” “别害怕，我马上到。” 徐成挂了电话就给林宵打了过去，然后迅速开车去医院。 夏朗手机攥着手机，紧盯着手术室的那座门，没有一刻让他觉得他这么没用，原来他对那人的了解那么少，少到有了危险都没办法救他，但是他依旧不会走，抬手擦了擦眼泪，语气带着执拗的倔强 “我不走，我就陪着你。” 第179章 情之至真 本来言恒不想告诉他这事儿的，毕竟张景科那里现在也只是怀疑孟浩的事，手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这种事和他说了又平白惹他多思。 但是今天江云礼也和他说了这件事那恐怕就不是空穴来风了。 “景科是发现了什么吗？” 顾寒转过身看着言恒问 “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切实的证据，只是之前在查孟浩的时候发现他资金的去向不太对，很多资金划出以后太绕，还有一些没办法追踪到资金的实际去向，他怀疑是洗钱，这才和我说了一句。” 这倒是符合常理，毕竟现在张景科的角度必然会关注一下资金流向，但是他的权限有限，追不到实处，会有这样的怀疑也正常。 “江云礼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了一个酒吧，孟浩在上城投资开设了一个酒吧，那个酒吧不太干净。” 顾寒靠在沙发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显然对这件事有些恼火。 “这事儿我会去查的，你别太费心。” 言恒不想他在家休养还要天天操心这些事，吃完晚饭他扶着人回到沙发上，提议道 “我们找个电影看吧，有什么想看的吗？” 顾寒微微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之前他们关系还很紧张的时候，倒是有一个晚上也曾坐在这里看过电影。 “看钢铁侠吧，上次看了第一部 ，我们接着看吧。” 言恒本意是想让他换换脑子，随口提了要看电影，听他这么说也想起了那个晚上，更想起了那份生日礼物，心里有一瞬间的酸涩，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好，我们看《钢铁侠2》。” 和上次一样他从屋里拿出了3D眼镜，调好了屏幕，扶着人起来将沙发床放倒，和上次不同的是他没有拿啤酒，而是冲了两杯温热的蜂蜜柠檬水过来，放在他手边。 关上了灯，屋里一下昏暗了下来，言恒手伸到了那人的腰间，将人搂了个满怀，另一只手扯过一边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顾寒也放松了身子，就这么靠在他身上，方才那些污污糟糟的事暂时放在了脑后，他眼睛看着屏幕，却不无感叹的说了一句话 “上一次我以为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你看电影了。” 他还记得上一次这样和他坐在一起看电影的心情，他不知道漫威，也不懂什么钢铁侠，但是言恒喜欢。 一部片子两个多小时，每出来一个人物，这人便会和他解释一下他的身份，有的时候还会评价一下这个人物单独的电影如何。 那或许是曾经他们离的最近的时候了，他曾无数次幻想他们还会有这样看电影的机会，只是那时他对这件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言恒反手抱紧这个人，几乎在他话音刚落下时便低头俯身吻上了那个微凉的唇瓣，动作一改往日的柔和小心，他有些急促，呼吸也有些不稳，顾寒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的厉害。 他没有推拒，也抬手环上了言恒的腰，尽力配合他的亲吻，言恒的理智还在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依旧没有放开这人。 只是那吻开始变得温柔甚至带着一点小心，他也怕顾寒呼吸不畅，最后只是在他唇角边蹭来蹭去。 “不会是最后一次，你希望我们每天都可以看电影，我们把整个漫威的电影都看一遍。” 将这个清瘦的人揉在自己怀里，顾寒倒是没有想到只是一句话让他反应这么大 “好，不过你再不放开我，这前面的二十分钟我就要从头再看一遍了。” 顾寒有些无奈的轻轻叹气，这人这么一闹他前面讲的什么都没看进去。 “不用从头看，我给你讲。” 身边黏黏糊糊的人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不要你讲我要自己看。” 像是要和他抬杠一样，顾寒并不买账。 “好吧，那让你自己看。” 言恒换了一个姿势，和这人并排躺着，只是搂着人的手还没有放下，顾寒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电影上，只不过这一部还有新出现的人物，他还是下意识的问身边的人。 电影看完已经过了顾寒平时睡觉的时间了，可能是这么长时间已经养成了生物钟，方才有电影在支眼皮还好，现在电影结束困意就像潮水一样涌来。 “走，我们睡觉去。” 言恒看着他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有些想笑，伸手一用力就两人抱了起来，困倦的顾总没什么脾气，就那么放松的靠在这人怀里，由着他抱自己回房间。 只是在言恒将自己放在床上后打算起身的时候伸手揽住了这人的脖子，声音带着困意，低沉又和软 “不要想太多，之前是我什么都不愿意解释，以后不会了。” 只一句话就砸在了言恒的心底，他深呼吸一口气，将涌上来的热气压了下去，声音有些暗哑 “好，那就说定了。” 言恒低头轻轻亲了一下那人的面颊，动作温柔，像是对待珍宝，这吻像是印章一样落在了两人的心底。 过往三年留下的伤痕不会因为一朝在一起便能全部抹掉，那伤痕却也并非全都是一人之过。 只是也正因为曾经的不完满，才能刻画出此刻弥足珍贵的感情，情之至真，如何能不经风浪。 那两床被子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了一床，甚至晚上的时候那放在床上的两个枕头，也有一个要孤零零的躺在一边，唯有床上的两个人相依而眠。 时间一天天过去，顾氏距离之前的动荡又多过了一个多月，言恒加紧了动作，他要在彻底清理蛀虫之前将顾氏的大部牢牢的握在手里。 顾寒知道孟浩的事言恒不想让他多费心，这些日子他似乎真的放下了公司的事，每天的精力都放在了复健上，他不想惹言恒担心，所以也不曾逞强，累了不舒服了就停下来。 一个半月过去成果倒是显著，不用人扶着也能自己在客厅转上一圈了。 第180章 亏我还以为我最近太忙忽略了你 这些日子言恒忙的几乎脚不沾地，顾氏这些年发展的很快，高速发展的企业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因为业绩增长而忽视制度，或者制度和控制没有跟上公司扩张的脚步，顾寒当初想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再加上，他当初是真的缺钱，杠杆率太高，有大笔的银行贷款背在身上，逼得他不得不优先发展，但是现在言恒接手，公司换了BOSS，在肃清之前人员贪污舞弊的同时，建立和加强制度是最好的机会。 开始的时候他都紧赶慢赶，中午不休息将一天的文件批改完，该开的会也开完，好赶在六点多到家陪顾寒吃晚饭，剩下的就吃完饭在书房处理，但是到了后来六点连会都开不完，顾寒哪怕不去公司也大概知道他一天有多忙，一般就在五点多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不用着急，他等他回来再一块儿吃。 但是言恒知道他胃不好，吃饭更要规律，哪里会同意，但是不同意公司又实在忙不完，最后经过协商，两人终于达成共识，言恒若是七点之前到家两人就一块儿吃饭，若是七点结束不了，顾寒就不用再等他，他自己在公司吃饭。 即便是这样，这一个多月以来言恒能准时回家和顾寒吃饭的日子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顾寒知道言恒不想他太多操心公司的事，倒是也不经常问，在家的时间多数都用来按着林宵制定的计划复健了，只是每周五都会给秦峰打电话让他周末回来吃饭。 一个多月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言恒忙的厉害，有时候周六也要加班，甚至还会出差，这样的日子他终于在忍了一个多月之后忍不下去了，这天周五，他以狂风骤雨的速度处理了公司的事，推掉了一个会议，终于在下班的时间准时拿起车钥匙起身。 走的那叫一个潇潇洒洒，只是他忘了周五的晚高峰是格外的堵，以至于他出来的时间虽然早，可到家也快七点了，但是相比之前到家的时间还是早了不少，原以为他的提前回家会让那人很惊喜，不说出来迎接起码也要热情些才是，却没想到现实来的如此打脸。 穿着浅灰色羊毛衫的人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眉眼间都是笑意 “好，那就明天早晨过来吧，我新学了一个蛋包饭，正好可以给你做。” “小白菜的种子你买了吗？” “《钢铁侠3》我看完了，明天我们看《复仇者联盟2》。” 顾寒脸上的笑意真实又放松，一个多月的修养和复健让他的精神看着好了不少，脸色也不像刚出院时的苍白灰败，他掐着下班的时间给秦峰打了电话，这几个周末他都让那孩子过来吃饭，两人也慢慢熟悉了起来，秦峰最开始的拘谨也好了不少，上周两人还约好这周天气暖和了，可以在门前的小院里种点小白菜。 这一个电话打着打着就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以至于言恒回来的时候顾寒根本没有去看时间，连他回来的是早是晚都不知道，冲门口的人象征性的挥手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和电话里的孩子聊天去了，过了十几分钟挂了电话才重新将目光落在言恒的身上。 “回来了？吃了吗？” 言恒在这十五分钟里，心情经历了错愕，生气，心塞种种历程，又听他这么一问，顿时全变成郁闷了，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坐到了顾寒的身边，沉默。 “怎么了？公司的事不顺心？” 顾寒看他的样子也转过了身问他，这副再正常不过的问话，显然让言恒更加心塞了。 “你是不都快忘还有我这人了？” 这语气怨念，哀伤溢于言表，顾寒有些懵，这是怎么了？ 多年的谈判经验告诉他，在不明缘由的时候要少说话多观察，言恒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顾寒转念想起了方才那个电话 “没有，我哪敢忘了你，是小峰，明天周末让他过来吃顿饭。” 言恒依旧不说话，这是小峰来不来吃饭的问题吗？ 顾寒看着他这样子反而笑了，这人还是第一次和他这么闹性子，他颇为耐心的撑着身子坐过去一些，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还按磨似的捏了捏 “言总工作辛苦了，来，我给你按按，今天下班这么早都忙完了？周末还用加班吗？” 字字句句都透着隐忍的笑意，还有一点殷勤的意味，他手上力道不大，在言恒紧实的小臂上几乎就跟挠痒痒的感觉差不多，言恒终于绷不住了，转了过来，眼里的笑意遮不住，还有些羞恼 “亏我还以为我最近太忙忽略了你，还满心愧疚，巴巴推掉会议回来陪你吃饭，没想到顾总自己过得风生水起，我再晚回来几天你是不《复仇者联盟》1,2,3,4都看完了？” 男人听着忍不住的笑 “没有，刚刚看完《钢铁侠3》，《复仇者联盟》里有多了好几个我不认识英雄，正打算等你回来问你呢。” “好了，别生气了，我一人在家无趣，又不好打扰你的日理万机，这不才和小峰一块儿找点乐子吗？” 言恒自然也不是真的生气，但是一天那么多的文件，开不完的会确实也挺烦的，这人温言软语几句真的怎么听怎么舒服，立刻就露出了笑模样，他一边笑一边忍不住的唾弃自己，你TM可真好哄。 “可以吃饭了吗？今天有你最喜欢吃的蒜蓉虾，本来就是要等你回来一块儿吃的。” “行吧。” 傲娇的言总点头答应了，扶了一下顾寒往餐桌走，这段时间他确实恢复了很多，在屋里慢慢的活动已经问题不大了，也正是这样才让言恒在加班之余安心了很多。 晚上躺在床上，言恒直接摆成了一个大字 “这么多天，数今天躺下的最早，咱们是不是别浪费了？” 第181章 陈秉回云城 顾寒瞥了一眼床上那个姿态不甚雅观的人，坐在床边慢条斯理的换衣服。 “你想做点什么？” 这话问的，就他现在这个状况，他还能做什么？不过到嘴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抱抱吧。” 说着言恒扑上去，迅速将顾寒的衣服扒下来，换上了睡衣就搂着他躺了下去，爱人在怀，前段时间他到家晚，有时候进了房间那人都睡着了。 今天好不容易时间早，这么抱着抱着他就有点心猿意马，手开始往不知名的地方摸去，只是还不等有下文，就被顾寒和按住了。 “别闹，今天得早点睡，明早小峰过来。” 言恒倒是也没有坚持，就是这人不拒绝他还敢真对他做什么不成？ “好吧，那亲亲吧。” 他搂着这人就要凑上去，却还是被这人用两根手指推开，顾寒的神色似笑非笑还隐隐有一丝嫌弃 “你晚上吃了蒜蓉虾。” 言恒... “老子刷牙了。” 顾寒忍不住笑出了声，言恒只觉得郁闷的不行 “这日子没法过了。” 说完就抱着一头被子躺下了，顾寒伸手戳了他一下，没动，又戳了一下，又没动，好吧，那就睡觉吧，关灯，躺下。 只是他刚刚躺下，身边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就一下转了过来，大臂一挥两人搂住，脑袋埋在了顾寒的颈窝，不出声了，没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就响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顾寒起的很早，连日都没有睡过懒觉的言恒费力地睁开眼睛 “怎么起这么早？” “小峰一会儿就到了，我去给他做蛋包饭，你再睡一会儿吧。” 听到后半句，言恒的瞌睡都醒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许去，才刚刚好一点你就开始给自己找事做，还蛋包饭，你都没给我做过蛋包饭。” “哟没事的，我打听到小峰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吃蛋包饭，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外面的哪有家里的好吃，你再睡一会儿，你们俩的都有。” 他还能把他落下不成？ 算了，起来吧，总不能秦风来了他还没起吧，还能给这人帮个忙。 只是这么一折腾还是有些晚了，秦风和顾寒约好是八点半来，门铃响的时候顾寒才刚刚进厨房，言恒过去开门，果然是秦风，手里似乎还拎着什么东西。 “快进来，马上就吃饭。” “小峰，你先坐一下，饭马上就好。” 顾寒在厨房跟他打了声招呼，秦风这才发现顾寒在厨房，换了鞋走了过去 “哥，您做什么那？” 这段时间他和顾寒的距离近了不少，称呼也不再那么僵硬，只是这一口一个您，却怎么也改不掉。 “蛋包饭，一会儿就好。” 秦风愣了一下，昨天他本以为他只是那么一说，没有想到他真会亲自来厨房给他做蛋包饭，他清楚这人的身体状况，现在也不过是能在屋里转转，并不能久站。 “哥，您快回屋去，我做就好，您尝尝我做的。” 说着就要上前去扶他出来，言恒看着这一幕也替顾寒开心，亲人之间本就无需太多客气。 “你让他做吧，他不做这顿蛋包饭难受。” 秦风转身就看言恒斜倚在厨房的门框边出声。 这顿蛋包饭到底还是顾寒做了，他确实不耐久站，勉强做完交给秦风拿进屋便双手撑在了桌案上，言恒快步上前将人扶住，忍不住小声说 “让你逞能。” 平平淡淡的一顿蛋包饭，让秦风吃的眼眶有些发热。 吃完饭言恒本想跟着他们一块儿看《复仇者联盟》的，但是刚收拾完碗筷儿，电话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上陈秉两个字。 他看了一下客厅里的两人，拿着盘子和手机到了厨房，将水龙头打开才接起来电话 “陈律师。” “有时间吗？江南茶楼见。” 都说和律师说话费劲，但是言恒接触了两次陈秉，发现这人还真和以前的那些律师不太一样，说话做事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好，一个小时后见。” 他答应的也干脆，陈秉这个时候找他多半是孟浩的事查出些眉目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开车到茶楼半小时能到，他先切了水果，泡了热茶，给屋里的将人端了过去。 顾寒和秦风正在讨论上次看的剧情，见到言恒刚好问了一下 “对了，那个拿着盾牌的是什么队长来着？之前怎么没看见过他。” 对于顾寒这种几个重要主角都认不全还能和人家讨论剧情得人才，言恒也是很佩服。 “对，他就是美队，你没按照观影顺序看，复联1前面有《美国队长》你没看。” 说完他拿出手机搜了一个观影顺序给他发了过去 “你们按着这个顺序看，剧情就能连上了，刚才公司来电话有点事，我出去一趟，中午要是赶不及回来，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 这几个周末言恒时常加班，顾寒倒是也没有问具体什么事，点了点头。 “记得吃水果啊。” 说完才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看上《美国队长》了，他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到了茶楼时直接进了约好的包厢，陈秉已经到了，和上次不同，今天这人没有穿西装，而是一身的咖色风衣。 “我刚从上城回来。” 言恒刚坐下就听对面的人出声，他有些诧异 “你去那个酒吧了？” “嗯，我之前在上城待过一段时间，也有些朋友，这个酒吧确实不太对劲，不是涉黄涉赌那么简单。” 听到这里言恒心里咯噔一下，凝住心神盯着对面的人 “那是有什么问题？” 陈秉敛眉抬头同样对上了言恒的眼睛 “你应该能猜到吧，是 涉毒。” 两个字让言恒心头一紧，他之前只想着孟浩为了钱可能会做出一些涉黄之类的出格的事，但是他怎么也没能想到他的胆子会这么大。 “如果我没猜错，上城的警方应该已经盯上了那里。” 第182章 （番外）接林总抢救 第一人民医院离林子川家最近，夏朗误打误撞还真将人送到了林宵所在的医院，林宵来的很快到了手术室门前就看见一个大男孩呆愣愣的站在这里。 “你就是夏朗吧？” 夏朗愣愣的转过身，看着一身白大褂的林宵点了点头，他是第一次见林宵，猜到他应该就是林子川的好友 “他会不会有事？” 他现在被吓的六神无主，碰到了一个林子川的朋友，同时又是医生的人下意识的两人当成了救命稻草。 “别太担心，这样的情形他经历不止一次了，你在这等会儿，我进去看看情况。” 说完不等夏朗有什么反应，他便直接按铃进了急诊室，毕竟他是最了解那人身体状况的人。 徐成赶过来的时候看见夏朗眼睛通红的站在急救室外面，叹了口气，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两天他就看着他们老大的状态不太对，或许就是跟这个男孩儿有关，但是这种情况显然也不能再问什么了。 手术室门开的时候，夏朗紧张的手指都在发颤，她看见林宵出来，却连上去问的勇气都没有。 还是徐成迎了上去 “怎么样？” “急性胃出血，好在出血量控制住了，近三天先别进食，送监护室观察一晚，没有问题再转病房。” 听见他的话，夏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眼睛紧紧盯着推出来的那人，一路跟着将他送进了加护病房。 这一晚的时间他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守着，徐成劝他先回去早晨再来，他也摇了摇头不肯走。 坐了不知道多久，林宵去病房查过房之后看见他抬头有些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别担心，这样的情况他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这次不算最严重，过了这晚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夏朗听的心惊，方才那人吐血的画面还不断的在他脑子里重播，那样的情形他竟然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这孩子的看着太小了，林宵也理解他的震惊，不过他毕竟是林子川的朋友，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 “他早些年工作太忙，应酬太多，胃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这么多年了也不太容易养好，和他在一起多少会麻烦一些。” 麻烦？他又听到了麻烦这两个字，那天栾明也这么说过。 “我不管麻不麻烦，我就想守着他。” 林宵微微挑眉，这话虽说是有些幼稚，但是确实是真心，他听徐成说这两天林子川的状态不太对，忍不住问了一下。 “你们，闹矛盾了？” 夏朗顿了顿还是点了头，虽说他和林宵不熟甚至算不上认识，但是他刚刚经历了方才那么大的事，加上之前这么多天的煎熬和忐忑，他也实在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 “不知道算不上矛盾，他说我太小，不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他还送了我生日礼物。” 一段话说下来，男孩儿脑袋低着，声音低落的明显，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林宵有些惊讶，以他对林子川的了解，他不会是那种在意年龄的人。 “之前你们没有矛盾？” 对面的年轻人摇了摇头，他们似乎真的没有过什么矛盾。 “他不是那种善变的性子，你好好想想中间有没有什么误会，没有什么结是打不开的，我经常听他提起你，子川应该挺喜欢你的，加油。” 林宵对着他笑了笑，他和林子川相交多年，之前无论多少人喜欢他，出于什么目的，那人的身边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他能容许这孩子待在身边，甚至频繁提起除了喜欢不会有其他的理由。 “谢谢你，我会加油的。” 年轻人的热情和勇气总是十分容易点燃的。 一晚上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林子川醒来已经在普通病房了，夏朗几乎立刻就凑了过去。 “你醒了？我，我这就叫医生。” 他不知道床边就有呼叫铃，直接夺门而出，林子川看着飞奔出去的身影，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回笼。 无声的叹了口气，原本是想和那孩子说清楚的，只是这么一来可能直接把人吓坏了。 林宵进来检查了一下 “三天别进食，下午可以进点温水，还好送来的及时，其他需要注意的你自己应该都知道吧，好好休息吧。” 说完就撤了，把空间留给了这两人。 “你好些了吗？我…” 夏朗现在床边有些拘谨，手蹭着裤子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一晚他想了很多，似乎从他过生日那天起这人就开始躲他的，他仔细想了一晚上那晚发生的事。 把所有的细节都过了一遍，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和栾明的话被他听见了，只是虽然他有这样的猜测，但是此刻他也不敢问啊。 “没事，吓着你了吧？” 林子川靠在床上看着床边的年轻人，叹了口气，他也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 夏朗顿了一下，坐在了他床边 “吓着了，快吓死了。” 他吐血的那一幕就像过电影一样在他脑子里一直转。 床上男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苦笑，这样也好，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他能看见也很好。 “但是我很坚强的，我问了林宵大哥，他说你这胃上的问题是早几年应酬多落下的病根，得养，要不，以后你再有应酬的话带上我吧，我从小就陪我大伯喝酒，啤的白的都没问题。” 林子川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一下，这孩子的乐观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只是他到底还是年轻，极力想要隐藏的害怕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一晚的事，两人似乎都有默契的避开没有谈，林子川住院的这一周夏朗几乎全天候的在医院照顾他。 没照顾过人的大男孩儿做事磕磕碰碰，林子川只是一直这么看着他，这样的男孩儿他怎么舍得放弃？ 只是他也舍不得，舍不得在他还没看过世界的时候就将他困在了身边。 第183章 您去过酒吧吗？ 言恒有些皱眉 “你怎么知道？” 陈秉晃了晃杯中的茶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不打十年以下的刑诉，这年头哪有那么多杀人放火的？也只能和贪官，毒贩打打交道了。” 这句话让言恒噎了一下，不过这话也没毛病，毕竟现在治安好了，这个陈秉还真挺有意思的。 “若是孟浩真的和毒品扯上了关系还真的有些麻烦。” 原本他是想着贪污的证据齐了就立刻发难的，但是这么一弄倒是反而不好办了，尤其若是上城的警方真的盯上了孟浩，现在以侵吞公司资产的名义起诉就难免打草惊蛇了。 最重要的是，这和毒沾边的人现在还是顾氏的高管，一个处理不好对顾氏没有好处。 陈秉倒是无所谓，甚至勾唇笑了一下 “这不是更好，侵吞公司资产最多也就十年，但是现在，孟浩可不是十年的问题了，现还是不要贸然出手，最好是和上城警方事先通个气。” 言恒明白他的道理，若是上城警方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早就逮捕孟浩了，而现在也只是盯着酒吧，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们手上没有证据，要么就是孟浩这条鱼还不够大。 “陈律师有经验就按你的意思来吧，总之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不好动他。” 陈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言恒提醒了一句 “这个孟浩能在上城开着这家酒吧三年的，也不会是太简单的角色，张景科调查他的问题是瞒不过他的，他估计能猜到是你想动他了，最近你还是小心一些。” 言恒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回家。 “小峰中午想吃什么？” 顾寒侧身问身边的年轻人 “我都行，您想吃什么？” 这个答案顾寒倒是不意外，这些日子以来，只要一问秦峰想吃什么，他都是“我都行”。 “会包饺子吗？我倒是很久没吃过饺子了。” “会，那就吃饺子吧，您想吃什么馅的？” 本是顾寒问秦峰，这会儿倒变成可着他来了 “芹菜肉怎么样？再做一个三鲜虾仁的？” “好。” 秦峰答应的很痛快，在他记忆里在家吃饺子似乎还是他母亲还在的时候。 “那咱们中午就吃饺子。” 顾寒笑着拍了拍身边这孩子的手臂，家里平时是请了做饭阿姨的，只是一般周末没事的时候他会给阿姨放假。 这饺子只能他们自己动手了，冰箱里的食材应该是齐全的，电影结束顾寒就扶着沙发扶手要起身，秦峰连忙扶了他一把。 “我来和馅，面你会弄吧？” 顾寒由着他扶着往厨房走，秦峰微微皱眉，他知道他的身体刚刚恢复一些，早上又起早给他做蛋包饭，他其实是不想他再进厨房的。 半天没听见人应声，顾寒这才侧头看身边的青年 “小峰怎么了？” “我会和馅也会和面，您在屋里歇着吧。” 顾寒听着笑了，合着这是不想他进厨房啊，不过他也不想他担心，退了一步 “那我就偷个懒，给你打打下手，剥剥蒜总可以吧？” 秦峰只能点头，扶着人坐在厨房餐桌旁的椅子上，又学着言恒之前的样子在他腰后垫了一个软垫这才去拿面粉准备和面。 “在中芯还适应吗？” 顾寒一边剥葱和蒜一边问，这些天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问及他工作上的事。 “还好，刚刚跟上进度。” 中芯里研发人员的优秀超过了他的想象。 “有聊的来，觉得有意思的同事吗？” 秦峰还真的认真想了想 “有，中午我和陆勉还有郑白一个休息室，陆勉很喜欢做饭，经常会做汤，郑白，额，他老是要拉我去酒吧。” 顾寒笑了出来，他自然是知道秦峰和谁在一个休息室的，中芯对研发人员的待遇很高，员工宿舍是公寓式的，两三个人一个寝室。 当初他托江云礼将秦峰送去中芯，他安排这孩子和陆勉一个寝室再正常不过，那个郑白他也知道，还是他召进去的，能力学历没话说，就是这个性子，活泼的不像是搞研发的人。 好在他们几个年纪倒是差不多，他也乐的让秦峰多和活泼的同龄人在一起。 “我知道郑白，他性格挺开朗的，但是倒不会胡来，你没事的时候同他出去玩玩也挺好。” 年轻人嘛，总该有点业余生活，这一点顾寒自认他还是非常开明的。 “那，您去过酒吧吗？” 秦峰有些好奇突然这么问了一句，话音刚落，还不等顾寒回答就听见门口有开门声。 是言恒回来了，见客厅没人就到了厨房 “呦，中午吃饺子。”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你来弄馅吧。” 顾寒指了指那边的芹菜和肉说。 “成啊，你们聊什么那？” 男人笑了一下 “聊聊我去没去过酒吧，早些年的时候倒是去过，还是上学的时候，对了，你不是经常去酒吧吗？正好推荐几个适合他们年轻人玩的。” 言恒颇为错愕，他现在听见酒吧两个字都过敏，说完顾寒就看向秦峰，还指了指言恒 “他经常去，等让他推荐两个，你有空和郑白去玩玩也挺好，只是不准喝多了知道吗？” 秦峰点了点头，也有点懵，全程他也没说他要去酒吧呀。 言恒知道顾寒本意是让秦峰能多些消遣，还真推荐了几个，都是些清吧。 三人吃上饭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包饺子还真不容易，顾寒难得多吃了两个，之后喝了点面汤，他胃不好，饺子不是很好消化，饭后言恒收拾桌子和秦峰说了一声。 “你扶你哥在屋里转转，消化消化。” 顾寒刚刚被他扶起来就拍了拍他的手臂 “对了，你带来的小白菜种子那？这会儿天暖和我们到外面种了吧？” “您在屋里吧，外面还是有些冷，我去种就行。” “没事，我多穿点，和你一块儿出去，你外婆在的时候总爱在院子里种点小菜，小时候都是我帮她种。” 第184章 顾总去公司 言恒收拾完出来就发现顾寒和秦峰在外面种小白菜，他拿了一条围巾出去，给顾寒围在了脖子上，看了看地上的坑问了一句 “这能长出来吗？” “没种过地吧？这种小白菜最容易活了，现在天快暖和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发芽了。” 秦峰没让他动手，言恒看了看周围也没有能坐的地方，凑过去低声问 “累不累？” “还好。” 顾寒放松了些力气靠在了言恒的身上，言恒顺势搂住他。 周末的时间过得总是这么快，言恒没有和顾寒说陈秉调查出的结果，这种糟心事他还是不太想让他多操心的。 有句话说的很好，有人就是天生的劳碌命，两个多月的在家休养，距离那次生死攸关的手术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顾寒的身体虽说还是弱，但是比之从前已经好了很多，身体好了些他就有些在家坐不住了，这么回忆起来，似乎除了多年前还在学校的日子以外他就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闲过。 顾氏就像是一个庞大的机器，总要有人推着它滚滚向前，十个月的时间，顾寒从顾氏离开已经这么久了。 言恒不想动顾寒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不假，但是他一样不能允许有人阻碍到他的工作，而这段时间以来公司查出的蛀虫远远不止一个孟浩。 孟浩的情况特殊，他压根没有办，但是除此之外他确实大刀阔斧的在公司换了一轮血，只是尽可能的避开了顾寒方面十分亲近的人。 而这些人虽说心向着顾寒，但是他们更懂得顾氏对顾寒的意义，所以就算心里对言恒当初夺位的做法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至于真的做出有损公司利益的事。 言恒这段时间确实太忙了，从周末就开始几乎每天脚不沾地，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一起吃晚饭了，若不是顾寒没有懒床的习惯，两人还能坐在一起吃个早饭，不然恐怕一天见不上一面。 “张阿姨中午我来做饭吧，您帮我把排骨准备出来。” 言恒瘦了不少，就连顾寒这个天天看着他的人都感觉出来了，想了想决定做好饭给他送过去。 张阿姨有些担忧，但是顾寒坚持要亲自做饭她也没有说什么。 小刘将人扶了过去，本想着还可以打个下手什么，却发现顾寒做饭做的很熟练，顾寒看着他有些呆住的样子笑了一下 “之前我也做过一段时间的饭。” 这个倒是真的，除去最开始言恒不肯低头的那一年多，后来的日子虽然那人对他也会时不时讽刺两句，但是到底学会了隐忍，两人在一个屋檐下倒是也有过一段相对和平的日子。 那时候一般他们都是谁起的早就谁做早饭，早上言恒虽说不是十分愿意回来，但是他还真不是那种会因为赌气便会出去胡闹的人，晚饭也是二人轮流做。 三年的时间足够顾寒摸清楚言恒所有的喜好了，糖醋排骨他怎么吃也吃不腻。 焯水，熬糖，上色，加水一套流程他不知道做过多少遍，早就已经娴熟无比，他没有做太多，又做了一个清炒芹菜，等排骨好了就装在了饭盒里。 “走吧，我们去一趟公司。” 他原本以为不会再回国，所以给之前的司机安排了别的工作，这会儿只能让小刘送他过去了。 说起来他也好奇言恒在公司的样子，所以没有提前打电话，直接指路让小刘将车停在了直通顶楼的电梯口。 他今天只是来送饭的，不想惊动别人，毕竟他的突然出现很可能会打破现在顾氏的平衡，有人会借由这件事对言恒发难，而他若是公开和言恒站在一起，那么言恒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大打折扣了。 他就算出现也要等到言恒将整个顾氏握在手里的时候再出现，那时候无论他们的关系如何，都没有人能翻出风浪了。 言恒刚刚从会议室出来 “言总需要我去食堂打饭，还是给您从外面买回来？” 秘书跟在他后面问着。 “不用了，我不饿。” 他说着还看着手里的文件，刚要再劝就听见了电梯到的声响，下意识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可了不得 “顾 顾总？” 言恒听见这声顾总猛地转身，就看见真是那人来了，将手里的文件往一边秘书手里一放就快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今天外面这么冷，也没多穿件衣服。” “看，给你送饭来了。” 杨秘书抱着那一堆的文件，被眼前这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很想揉揉眼睛，什么情况？这年头前任皇帝都能和篡位者和平共处了吗？不，这已经不仅仅是和平共处了。 “你做的？” 这个味道言恒还是熟悉的 “嗯，很久没给你做了，这次好好尝尝。” 外面确实有些冷，风大，只是方才出来的时候吹了冷风顾寒有些清咳，由着言恒扶着向办公室走。 只是刚刚一拉开门，看见里面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装修风格，顾寒微微愣了一下，只是这个瞬间非常短暂，还在说话的言恒没有注意到。 顾寒很快就掩饰了情绪，坐在了休息室的黑色真皮沙发上，打开了饭盒，饭菜还冒着热气，他轻轻对着对面的人笑着说 “快趁热吃吧，好久没做了，你尝尝。” 说着细心的把筷子递到了言恒的面前，言恒的注意力已经都被饭盒里的糖醋排骨吸引住了，这个熟悉的味道确实很久没吃过了，一筷子下去将肉吞进去 “唔，好吃，还是你做的糖醋排骨好吃。” 顾寒看着他的目光含笑 “那就多吃点。” “你吃了吗？” “吃过了，你多吃点，都是你的。” 顾寒笑着点头，目光向四周打量着这与以前丝毫不相同的办公室，若不是他知道方才进的是这个房间，他都认不出这是他从前的办公室了。 言恒得空抬头，就看见那人看着四周，他也看了过去，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心里猛地一惊，嘴里的糖醋排骨在这一瞬间只有苦涩的味道了。 第185章 有些东西我没有丢的 言恒现在办公室的装修风格现代大气，通体是黑白灰的配色，和他的房间是一个风格，顾寒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屋里的每一个物件，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眼熟的。 沙发的右边是一排书架，距离不远，顾寒抬头望过去，书架上整整齐齐从上到下摆满了书，只是他目光所过之处没有一本是他从前看过的。 言恒的目光自然也触及了这个已经看了大半年，早已经非常熟稔的办公室，只是这一刻他深深觉得这个当初他很满意的装修此刻处处都透着刀子。 他咽下了嘴里的排骨，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空气似乎有一刻的凝固，倒是顾寒先转过头来，他看向言恒的目光很平静。 只是言恒此刻看见他却是浑身的僵硬，血液似乎凝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怎么说，这间顾寒用了七八年得办公室，此刻一件关于他的东西也找不到了。 “挺好看的。” 顾寒清勾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平平淡淡，一如他从前每次对言恒笑时一样。 只是这笑刺的言恒眼睛生疼，这样的笑她太熟悉了，从前每当他出言轻讽，这人都是这样平静让人看不到心底的笑容。 “顾寒。” 见了一句他的名字便顿住了，半天才干巴巴的出声 “我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后来 后来也没再想起来这事儿，我…” 他只说了一半就被对面的人打断了这磕磕绊绊的对话 “没关系，换成你喜欢的就好。” 顾寒压住自己的思绪，控制着自己不去往深处想，这间办公室以后也是言恒用，换成他喜欢的装修风格很正常，没什么的。 或许是他实在太过平静，言恒觉得很不踏实，他实在坐不住，起身坐到了这人的身边，小心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知道他的心思其实瞒不过面前这人，只是他还是不忍说出来，他只是俯身轻轻抱住了顾寒，动作带着小心的试探，将头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什么也不说，只是这么静静的抱着他，也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或许是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到底还是让顾寒心软了，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言恒的背，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开了口 “你那时是不愿意见到任何与我有关的东西了吧？” 言恒的心随着这句话紧紧缩了一下，他知道的，他知道他任何想法都瞒不过这个人，只是这样被摊开他不觉得难受，他只觉得对这人太过残忍。 他还是抬起了头，对上了从前他觉得看不到底的那双眼，在这样的眼睛面前，任何的隐瞒和欺骗都没有意义。 “是，我承认，但是顾寒，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你不能反悔。” 他想说他那时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样的狡辩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如何做下的事就是做下了，他从来不是一个不敢担当，推脱逃避的人。 什么样的后果他都愿意接受，唯独接受不了顾寒离开他。 “顾寒，对不起。” 言恒的手紧紧的攥起，手心里都是冷汗，顾寒自然察觉了他的异样，也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言恒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着这样一幕他确实是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这估计是言恒还不知道一切的时候换的，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总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事便离开他。 但是此刻他分明能感受到言恒在害怕，那种他很少流露出来的害怕。 他还是软了心，抬手拍了拍言恒的后背 “我知道我答应你了，不会后悔。” 这么一句话让言恒徒然卸下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是想狡辩，但是这个办公室的装修是在我刚刚赢了董事会时下令重新装修的，我那时确实有过不想看到任何与你有关的东西的想法。” “那时候我不愿意回家，每天就住在办公室里，似乎这样就没有你的影子了，但是我躺到床上却总能想起你，我就越来不想回家。” 他当时的心情很矛盾，因了顾寒没有给他想象中的解气和快意，那种突然少了什么的那种空虚感，至今他也不想回想。 他不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拉过顾寒的手 “我知道你喜欢黄花梨，我给你找回来好不好？你别生气。” 顾寒多少能理解些他当初的心情，看见这人透着小心的动作叹了口气 “没事，不用找了，这办公室也是你用，就按照你喜欢的风格来就好了，我不生气了，嗯？” 当初言恒恨他也是有原因的，他只是突然看见这样的办公室有些感慨，这么一件过去这么久的事他还不至于会计较到底，他也不愿看见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的模样，他不该是这样的。 “我，黄花梨我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之前的，但是有些东西我没有丢的。” 言恒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扶着他起来，顾寒跟着他的力气起来，由着他扶着往里面的休息室走，有些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言恒两人安顿在休息室的沙发里，然后蹲下将里面的气压床给掀开，顾寒下意识向里面一看，床箱里装着满满登登的几个大箱子，里面整齐的码着一本本书。 那些书光看腰封他就最熟悉不过了，正是之前他书架上摆着的书，这些书大半他都读过。 “你…” “他们往出搬家具的时候我让他们将书留下了。” 因为有一次他来这人的办公室，随手拿了一本书，却发现他拿的那本并不是装样子的新书，显然是有人看过的，书里有几页还有批注。 字迹苍劲刚毅，正是顾寒的笔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看见那些人往外搬家具的时候他突然就想起来了那本被这人写过注释的书，有些莫名的让人讲书都留了下来。 如今想来，他无比庆幸他那是一个遵从本心的做法，不然只怕这整个屋子真的再没有一样和顾寒有关的东西了。 第186章 做两手准备 “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嗯？” 顾寒的目光略过那些书，抬头看向了言恒，他到底还是不想这件事在这人心里留下疙瘩的。 “嗯。” 言恒点头，默默的坐回了顾寒的身边，搂住他也不说话，顾寒有些无语，他怎么还委屈上了。 不过算了，方才小心翼翼那样子他看着也不舒服，抱着就抱着吧，不过这家伙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你下午没事做？” “有。” “那还不快去，刚才吃饱了吗？” “吃饱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去工作吧。” 说着顾寒推了推身上这人就要撑着起身，却又被言恒拉住 “要不你下午就在公司吧，晚上我不加班，咱们一起回家。” 方才的事多少让他有些心虚，不看着点这个人他心里不踏实，顾寒轻轻叹了口气 “我在这被人看见不方便。” 言恒听后愣了一下，转念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现在在整个顾氏人员的眼中他和顾寒还是对立的，顾寒突然出现在公司里，各方的人定然会开始诸多猜测，那些他一直压着的人可能就会借着这个机会给他找麻烦了。 “没事，这是顾氏本就是你的公司，你有什么可避着旁人的，你不用担心我，这大半年的时间若是只因为你的出现就让公司出现风浪那我不是太没用了。” 顾寒做事何曾这样躲躲藏藏，言恒更舍不得他这样。 “好，那就等你一起下班。” 是他太过小心了，顾寒轻笑了一下也就应了下来。 “你还没午睡，睡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去开会，你有什么事儿直接叫小杨。” 这段时间顾寒的生物钟都很规律，他身体受不得累，精力也差些，中午总要睡上一会儿。 “嗯，我没事，你去忙吧。” 言恒扶着人躺下，帮他盖好了被子才出去，没有回去处理文件而是直接出了门直接快步走到自家秘书的办公桌前。 杨成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走出来，就发现桌前有个人影，一抬头 “言总。” “之前装修办公室的时候，那些黄花梨的家具在哪？” “黄花梨的家具？您不是让扔掉吗？这边有回收旧家具的的市场，一并都拉过去了。” 杨成实在是不懂自家老板怎么突然问起已经扔掉的家具了，不过转念想到方才进去的人，不会是因为顾总吧？ 言恒的眉头皱的死紧，卖到回收家具的市场了？ “你现在去看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原来的家具，若是找到了花多少钱都要买回来。” 杨成微微睁大眼睛，现在？不过在猜不透自家老板和顾总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他还是打算说实话 “我现在去看看，但是言总，都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找回来的可能不是很大。” “我知道，你去看看吧。” 他何尝不知道，时隔大半年哪里那么好找，只不过碰碰运气他也想试一试。 下午言恒开会的效率比之从前更是加快了不少，点到谁便是谁发言，没有再听一句多余的啰嗦，迅速敲定方案，散会，只是哪怕是这样，会议也足足开了两个半小时。 会议结束，他拿起面前的本子，一马当先就出了会议室，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屋里没人，进屋才发现那人已经起来了，正靠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书，那本书正是之前箱子里的，见门开了顾寒抬头 “会开完了？” “嗯。” 说完言恒就凑到他身边坐下，这是个单人沙发，他一坐在立刻就变挤了，但是他似乎丝毫不觉得，就这么挨着这人。 顾寒抬手揉了揉眉心，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从刚才就变得有些黏糊。 言恒其实还是怕这人心里不痛快，有疙瘩，也不去看文件了，就想把他放在眼皮子第一次盯着。 “你要是没事了我们就回去吧。” “还有事，还有文件没看。” “那你去看呀。” 顾寒有些无语，工作都没做完，跑来他这坐着做什么？ “你也去外面呗，我想看着你。” 真是麻烦，顾寒只能起身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快看吧，看完了回家。” 之前可以称之为工作狂的顾总丝毫没有多看一眼桌子上的文件，只是拎着方才看的那本书坐到了沙发上。 看见桌子上换销售方的文件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和沙发上的人说 “对了，林子川前两周去了上城一趟，听说发了好大的脾气，回来便要换产品的现有的经销商。” 顾寒抬起头，微微皱眉 “那边的经销商有问题？” “是，他那边有一部分家用智能电子产品是进商超的，但是上城现在合作的超市集采部擅自改动了进货定价，压低了利润空间，这事儿已经出了两个多月，林子川是觉得报表上有问题，这才亲自去了上城。” “两个月都没有人发现？” “商超你懂的，他们压款很厉害，而且有大量的账扣费用，按道理来说，账扣费用是优先在销售额中扣除的，但是上城那边的业务人员却没有在刚拿到账扣明细的时候核算，这才导致对方钻了空子。” 超市那边确实胆子够大，敢擅自改动进货的定价，不过他们这边的人工作也确实是有漏洞，出这么大的纰漏，难怪林子川发了这么大的火。 “他有目标合作的对象吗？” 顾寒问了一句 “有，上城的商超本就多，这次他不打算合作外资的商超了，暂定了两家，似乎还在谈，出了这样的事，我也让公司里的业务部门核实情况了，还真有类似的情况。” 言恒看着桌子上的那份报告气的很明显。 “你准备怎么办？” 顾寒没有发表看法，而是问向言恒 “做两手准备吧，我觉得商超这条路走不远，现在人们的购买方式发生了变化，很多人买这种电子产品根本不出来了，商超已经走下坡路了，我和林子川商量的结果是走线上的路。” 第187章 发火 夏朗这次随着林子川出差突然有些颠覆了对这人的印象，在他看来林子川的脾气很好，连车子被撞了都没有着急，还替他着想的没有让他修车，实在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 这次随他去上城出差，林子川去谈工作，就他自己出去玩，原以为两三天就结束的出差，却因为经销商的纰漏延迟，夏朗倒是不在意在哪，反正能跟着这个人就好。 行政给林子川定的是最高级别的总统包房，里面连着一个水族馆，能在房间看到小白鲸还有海豚，夏朗见了一次就非常喜欢。 林子川看着他小孩子的性子，就打算再给他定一间一样的，只是这样的房间只有三个，已经预订出去了。 “你住这里吧，我住你的房间。” 反正他白天也不在这里，白鲸就留给小朋友看吧。 “不用不用，我那里就很好了，我可以等你回来再看的。” 夏朗连连摆手，他能带着他出差已经很好了，怎么能抢他住的地方。 林子川看他执意不住也没有勉强，而且抽了其中一张房卡递给他 “这个你拿着，想看白鲸就过来。” 他这次行程很赶，没时间陪他玩，让助理给他定了游乐园的vip票就出门了，夏朗看着手里的票美滋滋的。 这两天下午有时间他就去看白鲸，但是有时候水族馆只有其他的鱼没有白鲸，等晚上林子川回来他再来就发现白鲸又在里面了。 第三天的时候他还是算好了林子川该回来了，这才拿着房卡过去，他敲了敲门没人应，就自己拿房卡刷开了门。 里面是个套房有客厅，卧室，会客厅都，空间很大，客厅里没人，但是隐隐会客厅那边有动静，他以为是林子川回来了，还没走过去就兴冲冲的说 “我去问了那个白鲸的名字，它的名字叫大” “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声厉喝打断 “真厉害，定价被改你们都能不知道。” “啪”的一声，夏朗刚刚到会客厅的门口就看见林子川坐在沙发上，将手里的文件狠狠摔在了他面前几人的脚边。 男人一身还没换下来的铁黑色西装，面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盛怒模样，顿时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 屋里的人显然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一屋子的人都回头看向了夏朗，林子川也看了过来，方才他似乎听见了夏朗的声音，只是说什么没听清。 一时之间屋内静的可怕，夏朗显然有些被林子川的样子吓着了，又见一屋子的人，勉强抑制住拔腿就跑的冲动。 倒是林子川最先反应过来，直接起身冲他走了过来，压住方才的火气，面上缓和了很多 “玩的好吗？你方才说什么？” “我 我说我问了那个白鲸的名字。” 夏朗下意识就说了实话，这个和工作完全不搭界的话题，让林子川从方才的盛怒中平静下来不少 “它叫什么？” “叫大白。” 年轻人愣怔怔的有问必答，看他似乎被吓到了，林子川无奈地笑了一下，温和出声 “挺可爱的名字，你先去客厅看一会儿大白，我这边再过一会儿结束，结束我们再去吃饭好吗？” “好。” 其实夏朗想说我回去等你，但是又有些舍不得走，就这么点头留下了。 之后的会客厅只能听见隐约的说话声，一切都很平静。 从上城回来夏朗才发现，原来林子川发脾气也很吓人。 从言恒那知道消息的第二天顾寒就去了林子川的办公室，他来这边也是轻车熟路，提前给林子川打了电话，直接由着秘书接到了办公室。 “你现在能出来吗？你就到处跑？” 放下手里刚签完字的文件，林子川起身到了会客区的沙发边，看了看这人的脸色，确实比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好了很多，不由得也放下些心来。 “没什么事了，听说你在上城发了大火？” 顾寒笑了一下，接过这人递过来的热水开口，他了解林子川，这人哪怕恼怒多半也是气压低，大发脾气的时候很少见，看来这次是真的气的不轻。 “言恒和你说了？” “嗯，他也查了顾氏的业务，发现也有你这种情况，昨天和我说了一下。” 林子川显然对这件事极为光火，此刻提起都没有什么好态度 “业务部门的纰漏，商超的胆子真是够大的，两定价压的极低，扣除他们销售的手续费等账扣汇款的钱都不够运费。” “损失找回来了？” 顾寒问了一句 “找回来了。” “对方怎么说？” 林子川晃了晃手里的电话 “商超总负责人已经给我打了几天的电话了。” “没接？” 林子川点了点头，这般顾寒就明白了他的态度，到此刻都不接那边的电话，想来这一次林子川是铁定要换经销商了，顾寒也微微点头 “这次他们做的确实过分了，这样的商超不合作也罢，你现在有有意向的吗？” “有一个，不是商超，是天幕集团。” “天幕集团？你想正式做线上了？” 天幕集团，整个互联网平台都叫的响的名字 “嗯，是这么想的，只是线下也不会放弃，两头并进吧。” 虽然现在线下已经不是很好做了，但是毕竟他们线下的基础还在，两头同时开展也挺好的。 “之前有一年的发布会我和齐慕夜有过一面之缘，等忙过这些天，我亲自去上城见他一面。” 顾寒点了点头，他对齐慕夜也有所耳闻，知道这个人物是真的挺厉害，赶上互联网浪潮的人。 这一天同一时间陈秉到了顾氏，他也提前和言恒说了，他毕竟是律师，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节外生枝，直接坐高管电梯，直接到了言恒办公室的门口。 他手里拿了一个牛皮纸袋子，进屋就将袋子放在了言恒的桌子上 “你看看吧，这是目前为止比较有力的证据了，不过我觉得依旧不够。” 第188章 言恒出事 牛皮纸袋里除了几份纸质的文件，就是一个光盘，言恒直接将光盘连在了电脑上，是一个监控的视频，房间里很昏暗，画面里只有三个人。 孟浩侧对着镜头，其余的两人一个能看见侧脸，一个背对着镜头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从背影能看出来是个男人。 监控的画质并不是很好，声音收录的也很模糊，但是还是隐约能分辨出他们是做交易，毒品交易。 只是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要交易的物品，只是从字里行间能够推测出交易的应该是毒品。 “你是怎么拿到的？” 虽然这证据并不够确凿，但是即使是这样这也是交易的谈判视频啊，陈秉是怎么拿到的。 听见他这么问，陈秉倒是也并不意外 “我打了这么多年的刑诉，总不至于一点消息的渠道都没有吧？” 也是，言恒点了点头，他看向对面的人 “这个证据能定罪吗？视频要交给警方吗？” 他不是没处理过侵占公司资产的蛀虫，对那一套程序已经滚瓜烂熟，只是这和毒品沾边的，他还真是不太清楚。 陈秉微微摇了摇头，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仅凭这些还很难，他们并没有点名交易的是毒品，毕竟交易毒品最重要的是人赃并获，最重要的是，你应该能看出来，背靠摄像头坐着的那个人才是货物的提供方。” 言恒一点就通，就之前陈秉说的来看，上城的警方早就盯上了那个酒吧，那么孟浩必然也在他们的名单上，迟迟没有动作，恐怕就是为了钓出他身后的人。 毕竟他外外行也知道毒品的交易抓到源头才是最重要的，他正想着就听陈秉继续说 “不过就算是这样你手里的也算得上是重要的辅助证据了，保存好。” 言恒点了点头，陈秉没有久留就回去了。 早上顾寒说今天上午会去找林子川，言恒看了一眼时间中午了，就想着直接去林子川公司去找顾寒吃个午饭，刚刚拎起外套准备出门，突然顿住了脚步。 这办公室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他转身将桌子上的光盘收了起来，放在牛皮纸袋里拎着就出了门。 陈秉下了楼直接到停车场去拿车，余光微微扫了一眼他车斜后方的一辆车的车牌，觉得有些眼熟，不过也没有太在意便直接开车出了车库。 言恒下楼取了车就直接直奔林子川的公司，他的公司虽说也在市内，但是和顾氏大楼几乎是在这个城市的两个方向上，这个时间有些堵，他开始往外环上开，准备走环城线。 陈秉开车的时候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那种细节被忽视的直觉越来越强烈，或许是律师职业特有的敏感性，让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细枝末节。 突然方才在停车场扫过的那辆车牌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车牌上的字母和数字重新在眼前拼凑，这个车牌他见过就在他去顾氏的路上，两个转弯处。 他的面色顿时冷凝下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变道，在前方的路口掉头重新回顾氏，同时拨通了言恒的电话。 此时言恒刚刚驶出主干线，前几次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再次强烈了起来，他在后视镜中看到了一个黑车，距离不近。 他正想着要不要换一条路试试就听电话响了起来，他打开了车载语音，是陈秉的电话，那人的语气是少见的急切 “你现在在哪？暂时不要出顾氏，你被人盯上了。” 言恒的心里咯噔一声 “是不是一个黑色的车，尾号370？” 陈秉听见他的话就知道他现在已经出了顾氏了 “是，不要停车，你在哪，我来找你。” “我刚路过云华路和正泰路的交口，往苍山岭的方向开。” 言恒很冷静的报出了地址，这是环城快速路必经的一个地方，确认了后面跟着的车，他也没有骤然加快速度。 毕竟若是此刻就让对方知道自己发现了他，恐怕立刻就会采取行动了。 陈秉打转方向盘也从一个入口处进了环城快速。 苍山岭是苍山的余脉，云城北边多山，其中最大的就是苍山，这也导致云城向北的发展很有限，临着一座高耸的苍山，云城几乎没办法绕过山去开拓城市的版图，即便是休快速路也只能挑苍山余脉上比较平缓的地方来修。 这也导致了云城以北的快速路并不是一路平坦的，最险的地方就要数苍云岭了，快速路上的车并不多，后面的黑车已经渐渐的不再掩饰目的。 超过了前面的几辆车，离言恒的车已经越来越近了，言恒知道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车子一瞬间便飞驰起来。 后面的车也骤然加速，在并不平坦的环城路上两个车已经彻底卸下了伪装的面具。 陈秉挑了最近的一个岔路直接也开上了环城路，他猜到被盯上的应该是那个牛皮纸袋包着的东西。 其实早在他去顾氏的路上应该就已经被盯上了，只是顾氏位于市中心，市内的车非常多，他们没有机会对他下手，这才等到了他去顾氏。 想来言恒是将那个牛皮纸袋给带在身上了，这会儿又是在环城路上，已经成了活靶子。 后面的那辆车料定车里只有言恒一个人，目的越来越明显，两辆车已经在环城路上竞相追逐了。 后面的车赶了上了，一点一点在将言恒的车往围栏的方向逼，眼看着车子的右车门已经很快就要划到了护栏上。 言恒咬了咬牙，将油门踩到底，车子瞬间就超过了后面黑车，但是这里毕竟路险，再这般开下去恐怕要出问题。 只是还不等他反应黑车再一次赶了上来，两辆车并驾齐驱的在环城路上竞相追逐。 言恒微微向左边和他并排的车窗那边看过去了，却不想这一次不一样，对面车窗的玻璃上赫然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第189章 车祸枪伤 言恒的瞳孔骤然放大，脑中几乎来不及想，脚直接踩在了刹车上，车速已经开到了极致，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再加速超过去了，车速骤然下降，对方的车反应也很快，两辆方才还宛若流星的车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无数的念头在言恒的脑中划过，这是单行道，和对面车道还隔着一条绿化带，根本没有办法掉头，他记得这里再往前就是苍云岭，车道很快就能合并，若是可以掉头回市区并不远，一但到了市区对方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这是他不确定他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对方手里有枪，他占不到任何的便宜，两个车在路上像是交错的麻花一样，言恒将座椅靠后，用车门后边的车身挡住自己，目光扫向了副驾驶上的那个牛皮纸袋，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不惜代价的截他了。 对方的车技很好，一直死死咬着他的车不放，同时言恒也明白了对方的人还是有顾忌了，他们不敢轻易开枪，国内对枪支的管控之严毋庸置疑，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想来也未必是一定要他的命，而是证据，若是能不用枪就能解决自己，他们定然不会冒这个风险。 后面一辆银色的轿车速度极快的开向这里，陈秉拨通了一个号码，打开了定位，只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便挂掉了，车速已经提到了极致。 临到了苍云岭，地势升高的很快，车道两旁之前不过两三米深的路基也已经渐渐变成了陡峭的半山腰，对方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在言恒避闪的同时那个枪口再次向他扬起，就在他觉得已经在劫难逃的时候，“嘭”的一声，车后的撞击带着巨大的惯性将言恒的车撞了出去，言恒几乎是立刻就把住了方向盘。 车速实在太快，一个不小心就会冲下路基，这种情况他不敢剧烈扳动方向盘，避免发生侧滑，只来得及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后面的来车，银色的轿车，是陈秉的车，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紧接着就又是一声枪响，言恒的心头骤然一紧。 陈秉撞开了言恒的车，银色的轿车顿时到了那辆黑车的右面，车里的人未来得及反应这一变故就开了枪，只是那子弹没有穿过银车的玻璃，一边开枪的人顿时皱眉，是防弹玻璃，这么近的距离竟然都没有穿透玻璃。 只是那黑衣人也不再纠结和留手，已经开了枪便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他今天的目的是拿到那个证据，也并不打算再和陈秉纠缠，沉声吩咐身边的司机指了一下前方言恒的车 “撞上去。” 一边的司机不再犹豫，踩下油门就朝着前面言恒的车撞了过去，言恒怕方才那一枪真的打中了陈秉，一直盯着后视镜，看见后面的车不要命的撞过来也赶紧踩下了油门，只是还是晚了一步，这么快的车速，后面的车擦着言恒的车的左后方猛的撞了一下，车子的车尾立刻向着围栏撞过去，言恒扳过方向盘，却没有想到那车竟然不计后果的又撞了上来。 两车的速度都太快了，言恒来不及反应车子便已经辙下了山崖，只是那辆车也卡在了路基的围栏上，要掉不掉。 一阵天旋地转，车子冲下了路基，言恒用最后的力气抓过了副驾驶的牛皮纸袋，车里的安全气囊齐齐弹出，只是从这样高的山上掉下来，安全气囊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很有限，失重和挤压的感觉齐齐向言恒袭来，他几乎不知道在跟着车滚了多少个个才停下来。 五脏六腑疼的像是移了位，喉咙中的腥甜怎么也忍不住，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流出，胸前的位置疼的厉害，或许正是因为实在太疼了，他的意识反倒是十分清醒。 上面的那辆车上立刻下来了人 “你们是不是太过着急了。” 银色的轿车停在后面，陈秉走下车来，语气森寒，目光无惧的直接对上那个手握枪支的黑衣人，黑衣人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陈秉在这个时候不是赶紧逃跑，反而敢下车。 黑衣人也在心里盘算着，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律师，能给车安装那么高级别的防弹玻璃，看着他手里的枪没有丝毫的畏惧，还真是不简单。 陈秉不知道言恒的情况怎么样了，算了算时间，那人的人应该快到了，警察应该也快到了，黑衣人的目光一闪，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看住他。” 微微侧身向着身边开车的人说，抬步就下了路基，他今天必须将东西拿到手。 陈秉等到那人走了三步之后，就立刻扑向了那个司机，他的动作快的几乎只有一闪的时间，那个司机目光一凛抽出了大腿上的刀，正面向陈秉刺了过去，陈秉侧身避开，手迅速切到那人的腕骨，司机侧身一躲，两人很快就缠斗在一起，刀闪烁着寒光，司机显然没有想到陈秉会有这样的身手，他不是刚猛的路子，只是胜在速度奇快。 黑衣人转身就要开枪，陈秉立刻一个错身向司机身后躲去，枪声没有响起，他抓住机会捏过司机的手肘夺过了他手里的刀，动作麻利的将他的手臂卸了下去。 言恒撑着最后的力气解开了绑在身上的安全带，用力推了一下已经变形厉害的车门，车只开了一个缝隙，他顺着车的缝隙爬出去了一点，费力向上面看，便看见了那个握枪的黑衣人正和陈秉在对峙，眼前一片片的昏黑，他咬着舌尖提着意识，他不能死在这，他若是死了，顾寒怎么办。 黑衣人冲着陈秉开了枪，陈秉在地上一滚擦着子弹的边躲了过去，只是子弹并没有停，肩膀上绽开了一抹血花，那个黑衣人一点一点的走近，想要车里消灭今天的这个变数。 几辆黑色的越野车呼啸着向这边开过来，陈秉咬牙忍住疼，反手将手里的刀用力向着那人的心口掷了过去。 第190章 枪伤命悬一线（厉尧） “小心。” 言恒从车里爬了出来，就看见车边上倒下的那个人从后面举起枪对准了陈秉，这一声几乎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嗓子眼里的血腥气怎么也压不下去，唇边透出了一道血线，胸口针扎一样的疼痛让他咬紧牙关才守住了最后的意识。 陈秉的反应很快，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向前一扑，避过了后面射过来的子弹，黑衣人侧身，那把刀贴着他的面颊划了过去，目光触及到从车里刚出来的言恒，嘴角勾起了冰冷的弧度，原来还没死。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危急情况下的本能反应，言恒尽力向车边躲去，原本冲着心脏射过来的子弹偏了一些，血花绽放 “去将那个纸袋子拿过来。” 黑衣人转身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脱臼的胳膊接上的人说，只是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对面的陈秉。 在他眼中，言恒不足为惧，倒是这个律师不太简单。 陈秉目光一闪，黑衣人紧逼而上，正要开枪的时候就被远处嘹亮的鸣笛声打断，黑色的越野车宛若流光一般向着黑衣人撞了过来，黑衣人只能闪身避让。 越野车一个急刹停在了陈秉的面前，车门迅速打开，为首的一个高个男人微微俯身 “陈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快去救下面的人。” 这一次的行动定然是落败了，黑衣人不再管那个去拿东西的司机，跳上驾驶位一脚油门就要逃，后面驶来的越野车几乎没做停留便追了上去。 陈秉按着肩膀流血的伤口站了起来，急忙便去看言恒那边，那个司机不足为惧，只是言恒的情况不容乐观。 警察和救护车随后便赶了过来，陈秉看着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言恒被抬上了救护车，接过这人守着最后的意识交给他的牛皮纸袋。 只是他自己迟迟也没有上另一台救护车，那个高个子的男人看着直着急 “陈先生您还是先处理伤口吧。” 陈秉没有管一直流血的肩膀，反而笑了一下，越过了这台救护车，径直向后面走去，一众医护人员就没见过这种受了枪伤还这么淡定不着急的人。 杨非赶紧错步挡在他身前 “陈先生。” 陈秉的目光注视着杨非，因为失血惨白的唇角轻启 “他来了是不是？” “家主还在国外，陈先生您快处理伤口吧。” 杨非被他迫人的目光盯得十分不自在，不过还是一口咬死这个答案 “是吗？没关系，我就在这等，流这点血也死不了。” 救护车后面停了几辆方才跟来的越野车，在两个越野车中间有一辆凯迪拉克，这么远的距离其实没人能隔着那黑色的玻璃看清里面坐着的人是谁，只是陈秉似乎也不在意，他就这么站在路边，和那边不知是否存在的人遥遥对峙着。 黑色凯迪拉克后座上的男人一身白色的西装，清瘦异常，目光盯着远处那个一身是血还不肯上救护车的人，眼里似乎有燎原的火焰，前面的司机和副驾驶上的下属此刻噤若寒蝉，半天终于听见后面的人寒凉出声 “去把他绑进救护车。” “是。” 两个人同时出去，他们都清楚陈秉在家主心中的位置，此刻人又受了伤，他们哪敢用全力，但是不用全力又如何制得住陈秉，眼看着肩上的伤口被扯出了大片的血花，几人都僵在了那里，这打架的架势吓得原本想直接上来拉人的医生都止了步。 “你去告诉厉尧，老子就在这等他，不出来就请他记着之前的承诺，替我收尸。” 最后的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目光自始至终不曾有半分的移动，这些人显然也是知道陈秉的狠劲儿的，没办法，只能去传话。 厉尧听见这话眼皮跳了跳，最终还是拉开了车门，陈秉看着出来的那个身影眼角眉梢都是得逞的意味，难得的有些幼稚，厉尧走过来便直接接住了这人缓缓倒下的身子，目光中的慌乱做不得假。 顾寒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才刚刚和林子川出了公司准备去吃饭 “请问您是言恒的家属吗？” “是。” 一股不好的预感缭绕在心头 “言恒出了车祸，现在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请家属赶紧过来。” 那边的声音很急切，车祸两个字冲进顾寒的耳朵里，几乎让他一瞬间血液都凝固了一下，窒息感和心脏的抽痛骤然加剧，身子一晃，林子川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急声问 “怎么了？” “第一医院，快。” 他一只手死死揪紧胸前的衣服，脚步却未停，来不及叫司机，林子川将人扶上车便直接开往了医院。 顾寒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药盒，看也不看的直接吞了几粒，林子川见此不敢再问什么生怕激他发病，只能尽量快的开到医院。 下车的时候顾寒腿都是软的，心悸因着之前的药压下去了一些，但是头晕的感觉没有丝毫缓解，几乎是被林子川架着出的车子。 急救室外，顾寒看着那个亮起来的红灯，怎么也没有想过早上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会出车祸，一边赶来的警察见终于有人过来这才上山。 他焦急的想询问一下医生，里面的情况，但是里面并没有人出来。 “请问是顾寒先生吗？” “是我。” 顾寒的心思选胜常人，方才是太过着急，这会儿看见出现在这儿的警察便感觉到言恒的车祸恐怕不简单。 “言恒先生方才被歹徒在外环道上持枪围堵…” 来这儿的警察将方才外环道上发生的一切告知了顾寒。 “你说他中了枪？” 顾寒的声音抖的厉害，听见枪伤两个字他耳边骤然像是有什么炸开一样，耳鸣的厉害，唇上最后的血色也已经褪尽。 林子川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连忙扶着人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先生，你没事吧，医生那。” 那个警察年纪不大，看见这样的情况也吓了一跳，连忙叫医生。 第191章 能不能恢复完全？ 之前吃的药总算发挥了些作用，虽然耳鸣头晕的明显，但是好歹心脏没有跟着闹起来，顾寒坐着缓过了一会儿便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叫大夫，他本身就极其隐忍，现在言恒生死未卜的躺在急救室他怎么都不会倒下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寒就静静的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震惊，害怕，恐惧一层一层的包裹着他，到了现在他才明白，到了这种时候，反倒是躺在里面的人省心，坐在外面原来真的这么煎熬。 “你好好养身体，我可不想再在手术室门口受罪了。”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别折腾，好好养着，再进几次手术室我迟早也被你吓出心脏病。” 那人抱怨的话似乎还响在耳边，那段时间他刚刚回国，有几次不舒服的急救，每次醒来言恒就坐在他的床边念叨，他那时还觉得这人这般下去早晚成了祥林嫂。 而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言恒那时的心情，他眼睛错也不错的盯着急救室的门，言恒，你好好的出来，只要你好好出来，我以后都听你的，一定好好养身体，再也不吓你了。 “谁是病人家属。” 门开了，一个小护士出来，手上戴着的手套都是血，顾寒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撑了一下座椅就站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 “我是，他怎么样？” “出血量太大，急需输血，这是购血的单子签下字。” 顾寒拿起笔，用力稳住了发抖的手腕，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坐一下，我去缴费。” 林子川看他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就知道他这会儿无非是凭着精神在这儿强撑了，扶着人回去坐下就转身去了窗口缴费。 顾寒又盼着护士出来能问问情况，又不敢让护士出来，他想起之前言恒和他说，他在手术室外面签病危通知的时候手都在抖，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里面有人出来让他签病危通知书。 手术进行了三个半小时，顾寒就在手术室外等了三个半小时，他的姿势都没怎么变过，除了中间吃了一次药还有过分苍白的脸色之外，几乎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妥，只有林子川看见那人身后的衬衣都被虚汗打的湿透了，但是这个时候，谁都没办法劝他离开。 言恒被推出来的时候顾寒骤然站起来，眼前一片昏黑就要倒下去，林子川赶紧扶了他一把 “大夫，他怎么样？” 就连林子川都听得清这人的声音都在发抖。 “胸部三根肋骨骨折，其中一根扎进了肺部，导致肺部出血，肩膀的枪伤伤到了骨头，碎骨已经清理完了，拖的时间有点长，出血量比较大，先入ICU观察吧。” 在现实生活中抢伤实在太少见，这个年纪不小的医生处理的很小心，此刻也是一脑门的汗，说完便转身去了更衣室。 顾寒跟着护士送言恒进了监护室，隔着一层玻璃，之前好多次都是言恒这样在外面看着他，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在外面看着里面躺着的言恒。 “你不能再撑着了，我送你去休息。” 林子川实在不忍看这人脸上的表情，但是他也知道顾寒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只是顾寒听见就像没听见一样，就坐在外面看着病房里的人。 “顾寒，你的身体你清楚，你就是在这看着这会儿言恒也醒不过来，你倒下了你指着谁之后照顾他？我已经给林宵打电话了，他去了临市，这会儿也快到了，等他到了你再好好问问言恒的情况。” 听到这里顾寒才总算有了些反应，对，他不能倒下，他病倒了谁照顾言恒？这人别说受伤了，一年到头就是感冒都少见，这样躺在床上定然不习惯的，他还要好好照顾他的。 家里离这里有些远，好在林宵的办公室他们常去，林宵回来的时候看见一脸惶然坐在他办公室里的人才终于相信言恒车祸抢伤的消息是真的，林子川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都不太敢相信他听见的，车祸就算了，怎么还会抢伤？ 只是顾寒的状况看着也实在是不好，他翻出了几粒药又倒了两杯热水给眼前这两人才出声 “先别急，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找王主任问问具体情况。” 顾寒立刻点头，之前给言恒做手术的医生他不认识，加上实在着急看言恒也没有细问，那人那么重的伤怎么会是那两句话能概括的，现在坐下细想便觉得还有好多没问。 林宵的动作很快，直接去了同事的办公室，细细询问了手术的情况，又拿到了手术记录和病例这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样？” 顾寒几乎立刻望过来 “肋骨有一根碎骨有些多，应该是车祸挤压碰撞的时候造成的，其中有一根扎进了肺部，幸运的是没有移位，手术已经清理了，枪伤导致肩胛骨处骨折，现在需要观察的还是肺上的情况，大的出血点虽然止住了，但是小的出血点的渗血情况还存在，这个是没办法避免的，不出意外的话会慢慢恢复，出血也会吸收。” 林宵尽量将情况说的通俗一些，顾寒的目光紧紧盯着林宵 “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能不能恢复完全？” “胸骨骨折不是特别大的问题，在车祸外伤中比较常见，言恒身体底子很好，肺上的出血控制的好，应该可以恢复，就是肩膀上的枪伤有些麻烦，只能靠养，养不好以后天气不好的时候会有些影响。” 林宵到底还是实话实说了，枪伤本就不比其他，伤在肩膀上没有性命之忧，已经算是万幸了。 顾寒听完点了点头，手指收紧，紧紧握着水杯，能养好就好，他会好好照顾他的，他才二十多岁，如何也不能留下什么病根。 “他什么时候会醒？” “一般手术后12小时就差不多了，可能会在夜里。” 第192章 我会注意身体的 顾寒的情况不是太好，不用药压着就有些心悸，林宵检查了一下其他的指标还算可以，只是心脏就怕激，言恒出了这么大的事，顾寒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在林宵的威逼下，不得不开了一间病房住了进去，只是他怎么也不肯真的睡下，就怕错过晚上言恒醒来。 林子川看他的样子怎么也放心不下，坚持在医院病房陪着这人，言恒果然是晚上醒来的，12点多。 林宵没有食言，言恒醒了就去通知了顾寒，毕竟若是不说这人这一晚都不用睡了。 “穿上防护服，探视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你自己进去可以吗？” “没事，我看看他就好。” 言恒醒来就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儿，下意识的想动一动，却发现胸前疼得厉害，左边的肩膀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动也动不了。 之前在外环道上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脑海里，所以他现在是在医院？他刚刚抬头想要看看周边就听到了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别动。” 顾寒穿着无菌衣走了进来，看见那人乱动赶紧开口出声。 言恒想开口，却发现嗓子里以前干涩，胸口好像撤一下就会疼，这样的感觉还真是生平第一次，让他很错愕也很不习惯。 “别说话，我都知道了。” 顾寒坐在了病床旁边，言恒身上此刻连了很多的检测仪器，他只能轻轻握了一下他的小拇指，微微捏了一下。 “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安心养伤，林宵说只要情况稳定再过两天你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 担忧了一天的心终于在看见这人睁开眼睛的这一刻稍稍安了下去，言恒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那伙来抢证据的人有没有落网，他们背后的人是谁，陈秉的情况怎么样，那些人会不会对顾寒不利这些都从脑海里一项一项的蹦出来。 只是现在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睛担忧的看向顾寒，哪怕在这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的加护病房里看，他也瞧得出来这人的脸色差的厉害。 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人吓坏了吧 “我 没 事。” 一字一顿的，说话的时候就像是有刀子划破喉咙一样的干涩，刀口处也疼了起来，但是只要能说话他还是想安慰一下顾寒的。 床上这人所有的反应自然都落到了顾寒的眼里，他轻轻俯身，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从他们相识以来，他还从没见过言恒这样虚弱躺在床上的样子，让他无端的心里没底，害怕。 “我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此刻的顾寒像极了之前每次言恒在他床边的样子，也不知这样说是在安慰这人还是安慰自己。 言恒的麻药劲头退了下去，伤口的痛感渐渐开始苏醒，本来是非常难熬的事情，但是因为之前出血量太大，现在眼皮沉的厉害，他知道这样病房的探视时间很短，他不过是死命撑着精神看着床边的人。 “累了就睡吧，我会注意身体的。” 他哪能看不出言恒在担心什么，从监护室出来，林子川陪着他去了病房，他不太放心顾寒，之前一直在病房守着他，顾寒之前被林宵在药里加了安定，还眯了一两个小时，他是一直都没合眼，此刻脸色也不好看，顾寒催他回家休息。 林宵也不敢让林子川这么熬下去了，林子川这才给司机打了电话接他回了家。 第二天清晨医院的另一层病房之中，厉尧一身白色西装都没有换下来，一直守在床前，眉间倦意明显，脸色也苍白的厉害，靠在椅子上显然是守了一夜，这间病房外两处地方已经安排便衣的保镖盯着了，可疑之人决混不进来， 陈秉身体底子好，抢伤避过了要害，只是拖得时间太长，失血过多，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情况不算太糟，也因此没有被送去加护病房。 “您都守了一夜了，医生说陈先生的情况还算稳定，您去休息一下吧，医生说您不能熬夜，陈先生醒来我一定去叫您。” 杨非进来低声劝着厉尧，原以为厉尧必定会拒绝，正准备再劝却听那人出声 “你在这守着，让人准备些百合粥，待他醒来的时候喝。” 说完抬手撑住扶手想要起身，但是枯坐一夜，腰腿酸麻，顿了一下却又跌了回去，杨非连忙扶住他的手臂，只是厉尧站稳就拂开了他的手，缓缓挪着步子出了病房。 没过一个小时陈秉就醒了过来，他底子好，不像言恒那样受了其他的伤，肩膀上的伤避过要害，除了失血有些多以外，其他状况都还行，昏睡前的记忆一点点回想起来，他几乎是立刻看向了床边，却发现不是他想见的那个人。 杨非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扯了一个话题 “陈先生，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后续好好养着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厉尧那？” 沙哑的声音磨过嗓子，连虚与蛇委都懒得费心思，直奔主题，厉尧临走交代只和陈秉说他走了。 “家主他离开了。” 杨非不得已只能这么说，陈秉的目光像是盯着临行前要枪毙的犯人一样盯着杨非，饶是经历颇丰的杨非也有些遭不住。 半晌陈秉竟然撑坐起来，不顾眼前团团的黑雾直接抬手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就要下床，杨非连忙站起来按住他，这位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BOSS的反应他都不敢想。 陈秉本就是强弩之末，见挣不开索性就放手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 “出国了？” “是。” “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定了粥，百合粥。” 杨非将厉尧临走交代给他定的百合粥拿了出来，无声的抹了摸汗，总算糊弄过去了。 陈秉看了看他喝惯的百合粥，随意开口 “他不喜欢吃百合，一会儿换一碗送过去。” “好。” 杨非刚刚出声就对上了那人似笑非笑的眼，浑身了僵硬了一下，果然，跟律师说话不能不小心。 第193章 林子川到 言恒一天没有从监护室出来，顾寒的心就一日也放不下，作为这场蓄意车祸的受害者家属顾寒还配合警方去公安局做了笔录，但是这段时间他毕竟没有在顾氏上班，对于言恒调查的事情还有他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很多也不清楚，这些只能等言恒醒来再了解了。 这两日的时间，顾寒除了在言恒清醒的时候进去探视，就让言恒的秘书整理了近一个月的公司情况发了过来，这次的事件显然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郊区持枪伤人，无论在任何地方这都是极其恶略的问题，但是同样的这样的案件在侦破之前都是保密的。 言恒毕竟现在身份特殊，若是爆出这样的车祸恐怕顾氏都会受影响，只是值得庆幸的是那天逃走的黑衣人已经落网，云城警方正在加紧审理，只是据说这个人的嘴很硬，到现在都没有吐露出关于他背后之人什么有关信息。 只是这样的事顾寒不打算插手，那个人是冲着孟浩的证据去的，他相信孟浩还不至于有这样的实力，那么这人定然就是和孟浩交易或者一个利益链上的人，既然上城警方已经盯上了那和酒吧，那么其他的他不打算过多的操心。 毕竟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公司的人，言恒的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但是公司等着审批的文件可是一样都不会少。 第三天言恒清醒的时间明显变长了，但是探视时间只有十五分钟，这一次言恒简单的将那天的情况和顾寒说了一遍，哪怕言简意赅顾寒听的还是心头发凉，尤其是说到那把枪对准言恒的时候，他几乎下意识的握紧了言恒的手，言恒也尽力握住他 “替 我 谢谢 陈秉。” 其实不用他说顾寒此刻也是感激陈秉的，若不是他赶到撞开了言恒的车，那么后果他都不敢想，看着这人骤然苍白下去的脸色，言恒有些后悔没再说的委婉点，努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指 “你别太担心，也 别太累，我很快就能好的。” 其实躺在这真的挺挫败的，前两天整日都是睡着的还好，现在白天清醒的时间多，他想都不用想他这么一倒下留给顾寒的工作会有多少，他研究这人研究的比看自己都透彻，这种情况他定然会瞒住他受伤的消息，然后接过他手中的工作，他这样的身体哪经得住这么熬。 只是再怎么担心现在他躺在床上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十五分钟一到顾寒就不得不出去了，他出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到了陈秉的病房，让助理买了花还有保养品亲自带着去了他的病房。 “请进。” 陈秉只是伤了肩膀，已经能靠坐起来了，病房除了他还有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站在旁边 “是陈律师吗？” 顾寒轻笑着和床上那人打招呼，陈秉的目光落在了门口这个清瘦的男人身上，只不过一眼就认出了他。 “顾总？” 见他知道自己顾寒也是微微讶异一下，不过也没有多想。 “前天你救了言恒，多谢。” 顾寒说完竟然就这么在病房里躬身给床上那人鞠了个躬，这个反应倒是让陈秉有些惊讶，看来他对言恒是真的在意的。 “不用这么客气，说起来言恒能被那些人盯上也是因为我之前将证据给了他。” 陈秉招呼顾寒坐下，他确实有些歉意，那天他若是多一分警惕应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事本也是言恒托你查的，能拿到这样的证据都还没有谢你那，你的伤怎么样？要紧吗？” 顾寒知道他应该也受了枪伤，不免有些担忧的问。 “我这伤没什么，子弹打在肩膀上了，就血流的多了点，吃两顿好的就补回来了。” 陈秉显然没有将这次的伤放在心上，提起枪伤比刀伤还家常便饭的口气让顾寒有些惊讶，不过转念想起言恒说起他车上装了高级别的防弹玻璃也就不足为奇了。 “对了，言恒怎么样？” “还在加护病房里，不过医生说他的情况还比较稳定，明天上午应该就能转普通病房了。” 说到这里顾寒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陈秉毕竟还在养伤，顾寒没有多坐，也没有提孟浩和那些证据的事来扰他，与他说了一会儿话就出了病房。 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之前几个月被言恒养出来的好气色就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只有思及那人明天就能转病房脸上才总算有了两分放松的神色。 这两天顾寒让言恒的秘书将需要审批的文件都送来了他的病房，这间病房俨然已经成了半个办公室。 “顾总，这是今天的文件，原定今天的月度会议我找借口给推了。” 杨秘书将一摞文件抱了进来。 “公司可有其他的动静？” 顾寒随手翻了一个报表问出声 “暂时还没有。” 毕竟只有两天的时间 “韩轩现在在做什么？” 韩轩正是顾寒原来的秘书 “他被调到市场部做了高级经理。” 这是言恒从国外回来重新下达的人事命令，也正是这个命令让当时很多人摸不清言恒对顾寒的态度，毕竟市场部对一个公司实在太过重要。 韩轩跟顾寒的时间很长，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跟着他打开市场的人，人脉和手腕一样不缺，只是说到底他是顾寒的人，让他坐在市场部这么重要的位置才让别人摸不清言恒的底。 “云岚那？” 云岚是之前顾寒的助理 “她被调到了人事部。” “将她调回总经办，言恒这段时间没有办法去公司，时间长了难免会引起诸多猜测，你留在公司他们会放心不少，每天的文件让云岚送过来就行了。” 杨诚跟了言恒这么久，做事自然是稳妥的，除了他顾寒这个时候只信任从前的人。 只是云岚回总经办报到的第一天，刚刚收拾好文件乘专用电梯下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车停在了电梯口，那车正是林子川的座驾。 第194章 怎么补偿我？ 车子后面的车窗降了下来，云岚上前了两步 “林总。” “去医院送文件？” 林子川目光看向她手上的文件问了一句 “是，您也是要去医院吗？” “不是，我专门在这等你的，你把紧要的挑出来拿给顾寒，剩下的我来看。” 言恒受伤，顾寒这两天本就在强撑，听说云岚被重新调回总经办，他就知道顾寒是要亲自理事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早晚出问题，他这才在停车场等着云岚出来。 “这…” 云岚有些惊讶，也有些迟疑。 “怎么信不过我？” 林子川突然笑问 “自然不是，好，只是您也注意休息。” 她自然不是信不过林子川，她刚刚进顾氏的时候基本就是顾寒和林子川共同主事了，可以说顾氏能有今天林子川功不可没。 她和韩轩是顾寒的助手，同时也是十分得信任倚重的人，林子川后来为什么离开顾氏其他人不清楚，她和韩轩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也是熟知这两位老总日常胃出血进医院的人，只这才忍不住劝一句。 “我知道的，韩轩坐镇市场部那边回不来，最近就只能麻烦你，等忙过这一阵当你假好好带孩子出去玩玩。” 林子川接过文件，笑着和云岚说。 “那我可记着了。” 她在顾氏多年，知道顾寒和林子川私下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今天上午言恒就可以转病房了，顾寒早早起来让助理定了一束花放在了一会儿言恒要搬进去的病房里，想起了之前这些都是言恒为他准备的。 言恒今天也挺高兴的，搬进普通病房他就能时时看见顾寒了，他因为肋骨骨折所以上身几乎不能动，也不能说什么话，胸腔只要一动就疼得厉害。 顾寒亲自接他从加护病房出来，这一刻他才终于放下些心，上去拉了一下他的手，言恒被推进了病房，几乎是进去的瞬间就闻到了花香。 真好啊，终于不用忍受那些个消毒水味了，医生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护士给他吊上今天的水就出去了。 言恒的目光就没有从顾寒的身上移开，看的出来这人今天乐意打理过但是脸色依旧不好，之前好不容易养好些的面色又还给他了。 “没 有 好好休息？” 只要说话胸前肋骨处就疼得厉害，但是言恒面上一点也没显，声音没什么底气只是虚虚的出声，顾寒哪见过他这个样子，有些心疼的拉住了他的手。 “别瞎操心，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没事，不疼，很快就会好的。” 这么躺在床上和这人说话言恒还真是不习惯。 “我知道，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好好养伤就好。” 顾寒拿过了一个保温饭盒，今天言恒能吃些东西了，平日里都是言恒给他做吃的。 “今天没来的及回家，这是刚刚找的阿姨做的，你尝尝，明天我回家给你做。” 这么算起来，从他回国到现在其实一直都是言恒在照顾他，他得忙着公司的事，要在医院陪他还要挪出时间回家给他做汤。 言恒这次受伤他心里很不舒服，这段时间他忙着和弟弟培养感情，言恒工作忙他也就真的由着他忙了。 想起他上次挤出时间早些回去陪他，他也没有在意，若是他多能多问一句，多关心他一下，是不是就能知道他在查孟浩的事，这次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言恒实在太了解这人了，这笑意下明显是藏着心事的 “不用，你 别 受累，我这 没事的，你 晚上 回去。” 每说一句话胸口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他左手紧紧抓着被子下的被褥，脸上却连一丝忍耐的神情都没有露出来。 顾寒本就是惯于忍耐的人，手术后刀口的疼痛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只要看看言恒额头都在冒出的冷汗就知道他是在忍痛了。 他放下了手里的碗，微微低头吻在了言恒的手上 “这段时间是我忽略你了。” 虽然平时言恒极力想要强调自己的存在感，但是绝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用想都知道这人肯定自己在那胡思乱想那。 他轻轻勾了勾手指，握住顾寒的手 “那 怎么 补偿 我？” “你想怎么补偿？” 顾寒这话不同于之前的戏谑，而且真的在认真的问。 “罚 你 回家，我 好不容易 养出来 的肉，还 给 我 了。” 这话说的断断续续，胸口的痛意连绵不绝。 “哪疼？我去叫林宵。” “不用 不疼，你 回家 晚上。” 顾寒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对着，只点了点头，喂他吃了些粥，言恒觉得现在这样子实在太艹蛋了，连喝粥吞咽都胸前的肋骨都疼。 顾寒在言恒的注视下也喝了大半碗粥，下午言恒催着他去旁边的床上睡了一觉，见人睡熟才和来查房的林宵小声说，让他将秦峰叫来，送顾寒晚上回家。 有秦峰来，这人之前不好逞能，就是不问林宵他也知道折腾了两天，又跟着他担惊受怕，顾寒的情况好不到哪去。 下午顾寒醒来看见言恒睡着了，就想着去看看云岚送来的文件，结果还没出去就听见床上的人醒了。 言恒猜都能猜到他要做什么，只拉着这人坐在身边要和他说话，顾寒以为他是身上不好受，才有些粘人，自然是事事都顺着他。 晚上两人和中午一样一起吃了晚饭，林宵下午给林子川打的电话，由他将事情告诉秦峰，特意将顾寒的身体情况告知他，让他晚上务必送人回家好好休息，最好能在家守着他点。 秦峰也被言恒车祸的消息吓了一跳，也知道顾寒的身体情况，几乎是立刻就冲到了医院。 “小峰？” 顾寒看见他过来笑着招呼人进来 “哥，言哥，您怎么样？” 秦峰进屋还在喘气就知道来的很急，顾寒给他倒了杯水 “没 什么 事，你 来的正好，送你哥回家。” 顾寒自然是不放心，结果转身就听床上的人有些幽怨的说 “你 中午 说好 补偿我的。” 第195章 支走顾总后 这两个人看着顾寒最后没办法，只能由着秦峰送他回了家，他前脚刚走，言恒就给杨诚打了电话。 杨诚这两天在公司已经快忙疯了，他和云岚两个人将所有的文件都看一遍，然后分门别类挑紧要的送去医院。 言恒只说了让他到医院来，将文件带过来，杨诚到了病房才看见言恒的情况 “老大，你这怎么样啊？医生怎么说？” “没事，不 会 有 后遗症的。” 杨诚说顾寒将云岚调回了总经办，言恒便知道了顾寒这是接手了公司的事务。 “你去 顾寒病房 将文件拿过来。” 他不由得有些庆幸下午的时候缠着那人就在这，晚上又送人回了家，不然这人定然是要去看文件的，好不容易养好些的身体哪经得住这么折腾。 言恒让他将床头摇起来一些，将小小桌板支起来，文件的内容杨诚都已经看过一遍了，只口述给他就行。 多亏受枪伤的是左边的肩膀，但是骨折的肋骨也让他现在几乎不太能动，勉强将手臂搭在小桌板上，就疼出了一身的汗，稳住笔在确认过没有问题的文件上签字。 十几本文件签完病号服上像是被水泡过一样，脸色白了不少，就连杨诚见了都觉得他真是佩服言恒的意志力。 “只有 这些？” 一天需要处理的的绝对不止这十几本文件 “拿到顾总那的就这些，听云岚说林总将文件拿走了一部分不是太着急的，以后让她捡要紧的给顾总，其他的送到他那去。” 言恒点了点头，他知道林子川是怕顾寒撑不住，顾氏是他当年和顾寒一手撑起来的，纵使这些年没有在顾氏，那也依旧对顾氏的事了如指掌，只是他到底身体也不是太好，等好了，得好好谢谢他。 秦峰学车学的很快，驾照一个月就下来了，这次他说什么也没有让顾寒给他买车，而是自己用工资买了一个经济型的代步车，全下来十五万。 顾寒这两天没怎么睡好，被秦峰扶到车上的时候还是强打着精神和他说话，还看了看他新买的车，这是这孩子坚持用自己工资买的第一辆车，车里很干净，还有淡淡的香草味儿。 “这车挺好的，这段时间开车还习惯吗？” “还行，我开的比较慢，您累了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到家了。” 顾寒轻轻点头，本想撑着精神，不过还是随着车开慢慢睡了过去，快到之前秦峰怕他睡出汗下车受风着凉才轻轻将人叫醒，下车的时候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小峰你穿着，我不冷。” 顾寒连忙要拿下来，却被秦峰压了一下手 “我没事，您刚睡醒不能冻着，没有几步就到家了。” 回去的路上顾寒实在没什么力气，几乎都是看着秦峰扶着才进了家门，这段时间他恢复的还好，但是到底身体不比常人，连着两日担惊受怕也没有休息好，身体也快撑到极限了。 “哥，您回房间睡吧，我今晚不走，就在客房。” 之前周末顾寒留他在家住过两次，特地给他留了一个房间就在主卧旁边，晚上有什么事倒是也方便照看。 “好，小峰也早点休息。” 秦峰点头，送这人回房就出了门，却没有自己的屋子，而是去了厨房准备看看有什么食材明早做，他知道顾寒胃不好，言恒受伤喝些汤比较好。 厨房食材倒是不缺，他将明早做汤的东西拿出来，准备好，这才回房订好闹钟睡下。 早上秦峰六点就起来了，将南瓜粥做好，又炖上了排骨汤，刚刚开始炒鸡蛋就见顾寒下了楼，听见厨房有动静走了过来。 “哥，您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秦峰一边打鸡蛋一边从厨房探出头和他说话 “睡的够多了，倒是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做了什么这么香？” 一夜的睡眠让顾寒的精神看着好了一些，看着自家弟弟在厨房忙活也有些过意不去，进来便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结果秦峰直接把人按在餐桌旁什么也不让人动，只让他等着吃就行。 “你这孩子，我一天没什么事，你还要上班那，来，我来做吧。” “我今天不上班，我还有调休假呢，这两天我给你做司机。” 言恒重伤，顾寒身体又不好，他实在不放心，总不能两个都跟着倒下，他还是跟着他点比较好，等言恒情况再好一些就好。 夏朗前段时间回了一趟家里，不过没待几天就回来了，因为他准备在云城创业，他爸听说自家小儿子这么有志气显然非常高兴，觉得男子汉就该建功立业嘛。 夏朗邻回云城的这天，他爸连着家里的叔叔伯伯一块儿在家给他践行，还塞给了他几张卡准备做起动资金，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按照夏朗的想法开个小店应该是够了。 这创业是想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夏朗到了云城租了一个房子，才发现两眼一抓瞎，他现在还没想好是开咖啡厅还是饭店或者是酒吧。 但是开什么都需要找店面，办卫生许可证，工商登记等一系列他非常陌生的东西，来了快半个月除了和栾明满街漫无边际的瞎转悠啥也没做成。 忍不住就有些挫败，挫败之下就开始想念林子川，这次他回来还没有和那人说那，原本想做出来点成绩直接带他来看的。 他都想到了好多种那人很惊讶，觉得他很厉害，夸他的样子了，但是折腾了半个月一事无成。 林子川这两天忙的厉害，除了他的公司，中芯的事务之外还要看顾氏的报告书，审批文件，虽然他之前很了解顾氏的情况，但是毕竟离开了太长时间，就算大体方向是清楚的，但是细枝末节的地方还有很多需要重新了解。 这几天他几乎除了几个小时睡觉的时间之外便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会议室里，接到夏朗电话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第196章 他便是顾寒的退路 “林先生，我回云城了，你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夏朗手指紧紧地握着手机，那人上次说等他来云城带他玩，但是他上次都来过一次了，这次再找他，他怕林子川觉得他是蹭饭来的，所以方才思来想去决定先下手为强，先说请他吃饭。 林子川抬头听着电话那边年轻人有些雀跃又有些小心的语气，揉了揉眉心缓解了一下眼睛的酸胀，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六点了。 “你在哪？我让司机过去接你过来公司吧，有两个文件今天要看完，想吃什么？” “我都行啊，不用来接我了，是上次的地址吗？我去找你吧。” “也好，到了直接上楼就行。” 话了电话林子川就给前台拨了过去，让她直接放人进来就可以。 顾寒和秦峰在家里吃了早饭，将给言恒带的汤装好就去了医院，他还惦记昨天没看的文件，所以没直接去言恒的病房，而是去了他之前住的那个病房。 却发现原本应该放在桌子上的文件不见了，问了一下林宵才知道昨天他走之后，言恒让人将文件拿了过去。 林宵看着这个站着一句话也不说，脸色却实在算不上好看的人劝了一句 “他估计是怕你累着，你这两天也熬的厉害。” 顾寒自然知道言恒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心里不太好受，那家伙明明说话都疼得厉害，只是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拎着保温桶出了门。 言恒早上刚刚换完药，没有麻药胸口骨折的那里怎么也不舒服，一晚上折腾的也没睡几个小时，最重要的是因为伤的是胸口，他不能动，这种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的日子他实在是不太能忍。 几乎恨不得下一刻就掀开被子下床去，只是胸口绵绵密密的疼提醒他这不过是个妄想。 顾寒进来看到的就是半躺在床上眉头快皱成川字的人，只是这人一看见顾寒脸上立刻化开了笑容，让顾寒看着有些心疼。 “怎么 这么早？” 言恒的目光几乎是粘在了顾寒的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脸色比昨天好看了点，还是回家睡得好。 “给你带的汤。” 顾寒将保温桶拿出来，两人的角色换了过来，从前都是言恒在床边给他盛汤的。 “你做的？” “不是，是小峰做的，我尝了挺好喝的，你多喝点。” 顾寒不肯让他动手，执意喂他，汤是挺好喝的，但是每次吞咽胸口都疼，言恒怕吃少了这人会担心，所以刚忍着吃了大半碗，额头上的冷汗都快滴下来了。 他其实实在是不习惯这躺着什么都不能做的样子，顾寒的身体不好，他更是不想他跟着着着急。 但是他这隐忍的样子看在顾寒的眼里，更是觉得有些气还心疼，他收好了碗，还是叹了口气 “是不是疼得厉害？我去叫林宵过来。” “不用，也 没 多疼，不要 他。” 顾寒微微低头，他也知道就是见林宵也没有什么用，止疼药不能随便用，这样的情况基本只能是忍着的。 “言恒。” 这全名全姓的一句成功让床上那人看了过来 “怎么了？” 顾寒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半晌撑了一下床站了起来，言恒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眼睛正盯着他，就看这人俯过身来，一个吻印在了的脸颊上。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言恒有些懵，想动一下，胸口肋骨却传来一阵急痛，耳边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别动。” 顾寒伸手整理了一下这人的头发，幽深的目光看着床上那人无声叹了口气 “言恒，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只一句话，言恒便知道这人是在说什么了，恐怕昨晚他处理文件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也迎上了顾寒的目光。 “我 知道，我 只是 舍不得。”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寒的本事，这人拖着之前那样的身体都能撑住顾氏，但是现在不是从前了，从前顾寒没有退路，而现在他就是顾寒的退路。 顾寒一点一点凑近言恒的耳朵，说话时的温热让言恒有些痒 “可是，我也舍不得。” 这人昨天将他支开，转眼就自己处理公司的事情，明明说话都要疼的一身是汗的人，到现在他才真的明白，为什么言恒之前看不得他逞强，看不得他硬撑的隐忍了。 “我的身体就是这样了，再怎么将养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公司都是要靠你的，你若是现在不好好养好伤，留下什么后遗症，以后谁照顾我？” 方面顾寒在谈判桌上无往而不利靠的就是能洞察人心一般的锐利，他知道现在再怎么劝这人好好养伤都没用，不去直接一下打到死穴上。 看言恒不出声却低下了头不看他，顾寒便接着出声 “公司的事我是做惯了的，子川又拿走了一部分文件，需要我处理的并没有很多，你该知道这几天我最忧心的不是公司而是你，你再这样不好好养伤，是觉得我就能吃得好睡得香了？” 男人的语气轻叹之下仿佛又带着一丝无奈，他扶着床沿坐到了床边，等着床上这人自己想明白。 果然不过一会儿言恒便抬头重新看向这人 “那你答应我，不能 太累。” 这便是松了口了，顾寒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放心吧，公司的事累不着的，只要你好好养伤别让我忧心就好了。” “好，我一定 尽快 好起来。” 说完看向顾寒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半晌才又出声 “那你 再亲我一下。” 顾寒有些好笑这人有些腼腆的语气，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薄了，不过他懂得看破不说破，轻轻起身，这一次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虽是答应下来由顾寒处理公司的事务，但是不在眼皮底下看着言恒到底是不放心的，下午便让杨秘书将文件送到了他的病房，由顾寒来看，偶尔也会读出来让言恒听听，还会时不时交流一下意见，处理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第197章 我打算在云城创业 夏朗打了车就到了林子川的公司楼下，前台被特意吩咐过，还帮他按了直通顶楼的电梯，夏朗道了谢便上去了。 徐成不在，办公室外只有一个女助理，见他来便引着人进了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夏朗来过一次，他刚进去林子川便抬起了头，对着他笑了笑，指了指会客的沙发那里 “饿了吗？那里有点心你垫一点，我这还有一点。” “哦，我不饿的，你忙，你忙完我们再去吃饭。” 夏朗连连摆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这次看着这人好像比之前见面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面上的疲惫很明显，眼下还有青影。 他又看了看他办公桌上堆满了的文件，是工作太忙没时间休息吗？他也不敢总定盯着他看，瞄两眼就低头往嘴里塞个马卡龙。 还挺好吃，他看着盒子里五颜六色的马克龙若有所思，这人还喜欢吃这个？ 不过林子川是不知这孩子坐在那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怕他饿了只是尽快的看着文件，夏朗上次是一人在这人的办公室坐等，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林子川工作时的样子。 清俊优雅描写的就该是他面前的这个人，一身灰色衬衣，手里的钢笔下一次在文件下方留下名字，神情专注却不带一丝的急躁。 林子川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抬头看见的就是夏朗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呆呆望着这边的样子，扫了一眼他面前的盒子，里面一半的点心都吃光了，不禁问了一句 “饿了？” “啊？没饿。” 夏朗醒过神来，连忙将嘴里的马卡龙咽了下去，看见那人看了看他眼前的盒子有些尴尬，咧嘴笑了一下 “你喜欢吃马克龙吗？” 林子川按了按眉心缓了缓神这才扶着桌案起身，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缓步绕过了办公桌。 “什么是马卡龙？” 夏朗愣了一下，指了指桌子上的盒子 “就是这个呀，这个不是你的吗？” 他把别人的东西吃了？ 林子川低头看了看盒子里五颜六色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笑了一下 “是刚才让助理给你买的，原来叫马克龙啊，走吧，去吃饭，想吃什么？” “都行啊，我请你，你想吃什么？” “吃火锅吧，你不是喜欢吃吗？” 林子川还记得夏朗说过他吃火锅怎么都吃不够，刚要抬步往前走就被夏朗拉了一下 “这人我请你吃饭，要吃你爱吃的。” 大男孩儿的态度有些执拗的坚决，让林子川有些想笑 “正好我也好久没吃了，今天天冷吃火锅正好。” “但是，你，你胃可以吗？” 夏朗还是有些迟疑，他怕给林子川吃病了 “没关系，我吃清水的就好。” 最后是夏朗在网上找了一家评价高的，这才下了楼，林子川本想着晚上加班会很晚就司机先回去了，夏朗看见这三百多万的车，又看了看林子川不太好看的面色，鼓起勇气 “要不？我来开吧。” 林子川侧头看向他，目光有一丝揶揄，不过还是将钥匙交到了他手上 “好，你来开吧。” 夏朗上车拍了拍方向盘，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我还是第一次开这么好的车那。” “嗯，过过瘾吧。” 林子川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笑着说了一句。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夏朗有了上次的教训，车开的是非常稳，不抢道也不抢红灯，副驾驶上的那人没一会儿便有些困倦的睡了过去，夏朗趁着红绿灯的间隙看他，这人面上的疲惫之色太过明显，他越看越觉得心里的一个地方堵挺慌。 临下车才叫醒那人，点菜的时候林子川都没什么意见由着夏朗点，他吃清水锅，菜只跟着他吃点就行了，他这一天其实都没怎么吃饭，但是这会儿胃里却还是有些发胀，没什么胃口。 “最近是很忙吗？我觉得你好像比上次见的时候瘦了，是不是太累了？” 将点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夏朗终于没有忍住的问了出来。 “嗯，最近是事情有些多。” 林子川靠坐在座椅里点了点头，夏朗却没话了，这人就是再忙他又帮不上忙，可能是看着他的情绪有些沉默，林子川缓了缓精神笑着问出声 “这次也是来玩的？打算住几天？” “没有，这次不是来玩的，我打算来云城创业。” 虽然这几天的创业之路并不是很顺利，但是年轻人的热情哪这么容易就被打消掉，说起这次来的目的依旧还是兴致勃勃。 听见他要创业，林子川来了兴致，抬手倒了两杯茶，倒是十分愿意听听他的想法 “想做什么行业？” “可能是餐饮业吧，我想开个咖啡厅，或者酒吧，再不餐馆也行。” 说完夏朗有些不好意思，林子川倒是笑了笑，这创业的想法确实有些笼统。 “咖啡厅的成本收回时间要长一些，且对地点的要求很高，酒吧后续应对的检查会很多，同样也有对地点的要求，倒是可以开一个有些特色的私家菜馆，店面不用太大，主要将菜色做的精致些，有些创意，从小餐馆开始也不错。” 几乎没用什么时间，林子川就给出了建议，夏朗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十个咖啡厅九个亏，他还是听说过的。 “好，就从菜馆开始，我大伯开过菜馆等回去我好好问问他。” “嗯，后面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和我说。” 一个二十三四的小孩子一人要在云城开饭店，林子川总是忍不住想着帮帮他，却完全没想到他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为了公司和各路老练的人周旋在谈判桌和酒桌上了。 “嗯，你到时候可别嫌我烦哦。” 听见他这么说，夏朗丝毫客气一下的觉悟都没有，笑眯眯的就接了话。 “不会，饿了吧，快吃饭吧。” 一顿饭下来，夏朗吃的酒足饭饱，林子川却几乎只是加了些青菜放在了清水锅里吃了几口。 第198章 我的演技这么差了吗？ 言恒一连多日没有出现在公司，本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之前言恒也经常不在公司，但是周三的上午顾氏的股票突然大跌，并且言恒车祸重伤的消息一天的时间传的沸沸扬扬，杨诚和云岚也是措手不及，只能到了公司来找顾寒。 这几天言恒和顾寒两个人彼此监督，言恒不许顾寒看太长时间的文件，顾寒也盯着言恒让他多休息少操心，公司里除了和杨成两人有联系以外就几乎再没有接收什么其他消息了，是以这天中午两人也不知道股票的事和公司传言。 顾寒之前再三叮嘱公司的事这段时间不要去烦言恒，直接和他说就好，所以云岚先给顾寒发了消息，看见消息的时候顾寒刚刚准备合上电脑，面色未变，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随意出声 “我去给林宵送点。” 言恒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顾寒随手拿了方才买回来的小点心就出了门，只是出门没有去林宵的办公室，而是直奔之前他住的那间病房，病房中一身米白色套裙的云岚正着急的等着 “怎么回事？” “今早不少高层都到顶楼办公室找言总，杨诚尽量拦着第一波人，但是后来有的股东都过来了，杨诚实在拦不住，现在公司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说言总已经，已经重伤不治的。” 云岚说完之后无声的咽了咽口水，自家老大对那位有多重视她可是清楚的。 “挑头的谁是？” “是许春，我查到许春的妹妹和孟浩最近关系很密切。” 许春是顾氏的股东，当初顾氏融资，华阳集团入股，导致公司当中除了顾寒和机构投资者之外股份很分散。 现在华阳股份的表决权在言恒手上，顾寒一年多未出现，外界传闻他病重，那么除了他们两个许春持有百分之八的股权俨然已经是公司的大股东了。 若是他真的和孟浩扯上了关系，那么趁着这个机会多出些心思倒是也能勉强解释的通，云岚忍不住说 “许春会不会已经和孟浩站在了一起？” 顾寒的眉眼间满是冷厉 “许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想必孟浩做的事他不知道。” 这么多年他对这个股东的脾气还是摸得清楚的。 “你先回去直说言恒是出去出差了，其他什么都不必说。” “他们现在肯定不信的。” 顾寒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要的就是他们不信。” 这个时候越否认他们就会越怀疑，他们将事情闹大无非是趁乱想捞些好处，言恒受伤的消息不用想定是孟浩放出来的，他之前与警方通过气，也听言恒提起过那个视频的内容，他担心的不是许春，也不是孟浩，而是那个站在后面的人。 他如今在顾氏人的眼里早已销声匿迹与死人无异，那么就先看看他们能翻出多大的风浪吧。 言恒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便拿了手边的手机，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顾寒有意吩咐过，云岚就不说了，连杨诚都不跟他说公司的情况了。 本想着随便翻翻新闻却看到了一条消息进来，是陈秉的，他立刻点了进去 “公司的事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再等一等。”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言恒皱起了眉，陈秉能这么说就说明公司肯定出事了，他刚准备打字问一问他门边被推开了。 是顾寒进来了，公司此刻若是出事这人一定是知道的，只是顾寒面色如常丝毫不见有事的样子，言恒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人若是想瞒他，他还真的未必看得清。 “怎么了？” 顾寒坐在了他床边，看着床上那人有些怔愣问出了声。 “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顾寒瞒着他必然是不想他担心，他也不想去试探，他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么直接的一句话倒是让顾寒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突然笑了 “我现在演技都这么差了吗？” 言恒瞪了他一眼，将手机上收到的消息给他看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顾总的演技登峰造极。” “说吧，公司怎么了？” 看瞒不过去顾寒这才和他说了说公司的情况，还把他放任的态度和他说了。 “你做的倒是和陈秉说的差不多，先等等吧，顾氏的股票跌两天也没太大问题。” “我方才问了问警方的熟人，他不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所以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他也得到消息那个黑衣人貌似招了。” 顾寒放任自己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若是黑衣人已经招了那孟浩此刻想的应该是怎么逃，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在顾氏里惹出风浪那？ 言恒显然也是明白他的顾虑的，他的目光触及到手机上突然出声 “陈秉是在楼上吧，我们上去见见他，之前他调查孟浩去过一次上城，只是这一次他就发现了酒吧的不对劲，还能拿到那么难得的证据，他做律师多年和警方也比我们熟一些，问问他的意见吧。” “我去问吧，林宵还没让你下床那。” 既然陈秉和他想到了一块儿去，那么去和他聊聊也好，只是言恒还是躺在床上比较好。 “哎呀，我没事的，我是伤了肋骨又不是伤了腿。” 说着右手就要去掀被子，顾寒连忙按住他，却因为起的急了有些头晕，言恒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握住他的手肘 “怎么了？哪里难受？今天哪也不去了，你快去床上躺一会儿。” 再怎么说顾寒的身体摆在这，从他受伤以来没有倒下已经很难得了，再这么下去非出事不可。 顾寒缓过来慢慢坐回到椅子上 “你好好养伤别乱动就是让我省心了。” “我不动，你怎么样？心脏有没有不舒服。” 言恒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他的面上，就怕他心脏受累不舒服。 “我没事的，你别动，我就上去和陈律师说两句就回来。” 还不等言恒反应，就听见门口传来的男声 “和我说什么啊？” 正是一身病号服斜倚在门框上的陈秉。 第199章 顾先生最近辛苦了 “陈律师？” 顾寒转身看见他过来，起身将人让了进来，陈秉坐在了言恒的床边。 “你怎么样？这次多亏你来了，要不我估计已经凉了，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自从那次的事故之后这还是言恒第一次见着陈秉，床边的人摆了摆手笑着说 “那就不用谢了，反正已经有人帮你谢过了。” 言恒看了一眼一边的顾寒，一切尽在不言中，陈秉微微往后挪了挪。 “我来可不是吃狗粮的啊。” 他知道厉尧肯定没有走，但是这些日子不管他怎么试探这人就是不出来见他，原本已经很郁闷了，还要坐在这吃狗粮，真是… 言恒忍不住笑了一下，他那天被车祸和枪伤折磨的半死，勉强将证据交给陈秉就彻底昏了过去，还真不知道后半段的事儿，也不知道厉尧的存在，以为他单纯是个单身狗。 “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言恒也不客气直接进入正题，顾寒在警队应该有熟人，可应该也未必接触的到这次的案子，毕竟他们这行和警察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他们的消息不会比做律师的陈秉来的广。 陈秉沉吟了一下，这才抬头问了一句 “你们得到的消息是不是那天抓获的人已经招供了？” 顾寒微微皱了下眉，不过还是点了头 “是。” 他知道陈秉能这么问那么这个消息恐怕就不是真的了。 陈秉叹了口气 “那个人死了。” “死了？” 言恒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句 “是，从审讯室被带回去的路上突然死亡。” 不怪言恒震惊，那个黑衣人是至今唯一抓获的直接凶犯，从上城警方盯了孟浩这么久都按兵不动来看，这后面的人绝对不简单，肯定被警方盯上很久了，而这次抓获的黑衣人是最有可能提供直接证据的人，怎么可能在警局里就这么死了？ “死因是什么？” 顾寒问出了声，这种情况下自己死亡的可能太小了。 陈秉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讽刺的开口 “初步尸检是死于心梗。” “正常死亡？” 顾寒有些不可信的挑眉 “一个身手如此矫健的杀手会有心脏病实在是笑话，大多差不多原因的骤死初步结论大多都是心梗，具体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才能清楚。” “想杀他的人太多了，但是能做到在警局里杀人的所不多。” 顾寒的话虽然没有挑明，但是言恒和陈秉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个猜测必须要有实证，这也是陈秉最不愿意接受的一个结果。 “这就能说的通了，方才我俩还想着若是那黑衣人已经招供，孟浩这会儿早就应该想着怎么逃了，哪有心思给顾氏找麻烦，原来是杀手已死，危机解除了。” 言恒挑了挑唇角出声，言语有些轻讽。 “这次他们得逞了，你们若是进出小心一些，难保他们不会再次做些不理智的举动。” “那个证据在你那，最该小心的是你。” 陈秉笑了笑，只是怎么看那笑意里都透着一股子寒意 “我倒是希望他们来找我，这一枪总不能白挨。” 不知道是不是顾寒的错觉，陈秉虽然中了一枪对那些人没有好印象是正常的，但是他总觉得他的眼里在提起那些人时升腾起来一阵恨意。 不过这说到底是别人的事，他也不好多问。 陈秉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言恒便催着顾寒到床上休息，他此刻非常希望病房里能有一张大床，他们俩可以躺在一起。 公司里毕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顾寒怎么可能睡得着，不过他不想让言恒担心，还是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只是脑中的思绪怎么也停不下来，唯一的证人已死，只要警方不再组织抓捕那么孟浩和他身后的人就是暂时安全的。 若是易地而处，他若是孟浩他必然会立即抽身，带上所有的身家逃出国内，而不是在这个时候搅起风云，除非他还有什么原因不能走，或者是留下还有更大的利益，想到这里他突然睁开眼睛，更大的利益。 他撑着坐起身来，直接拿过了床头柜子上的手机，分别给张景科和韩轩打了过去，嘱咐他们盯着研发部那边，言恒也被他的动静给惊醒，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听见他打电话的内容立即就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 “你是怀疑孟浩的目的是为了研发部的技术？” 顾寒叹了一口气 “希望是我猜错了吧，许春的为人谨小慎微，这次他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仅仅是受他妹妹怂恿和孟浩挑唆的结果，必须有实实在在的利益和把握他才敢这么做。” 他毕竟和许春共事多年，对他的为人和行事作风还是了解的，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之前有他和言恒在他翻不出多大的风浪，但是现在自己失踪，言恒的情况恐怕孟浩早就和他通过气了，作为现有的比较大的股东，生出些其他的心思也有情可原，若是这时孟浩再和他达成某种协议，那么这两天他做出来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下去了，言恒这几天非常极度的配合治疗，因为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现在他们闹出来的乱子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但是他们的目的不会止于此，他必须尽快好起来。 他这个样子倒是让顾寒放心了不少，直到林宵松口说他可以下床活动了，言恒这才结束了这么些天的床上生活，得已下床走了两步。 “你慢点，可以走吗？” 顾寒站在他身边神情有些紧张，弄的言恒哭笑不得 “没事，我是肋骨骨折又不是腿骨折，别担心啊。” 他以一个上身不动的机器人的姿势起来，还好他平常也算是经常锻炼，这一周多的床上生活对他没太大的影响，就是肋骨那里丝毫不敢用力，只要一牵扯到就是连着一串的疼，他现在顾寒面前，抬起唯一能动的右手抱住了这人的腰身将头搭在他的肩上 “顾先生最近辛苦了。” 第200章 别学顾寒那个反面教材 言恒这样难得撒娇一样的模样让顾寒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软，他也伸手搂住了言恒的腰，小心地不碰到他的胸口。 “不辛苦，我们家言总这么能干我有什么好辛苦的。” 搭在顾寒肩头的脑袋蹭了蹭，微微侧过头就亲在了顾寒的脖颈上，轻轻磨蹭着。 两人虽然在一起了很久，但是之前顾寒的身体不好，大多的时候都是在医院，后来出院了言恒又忙了起来，两人确实少有亲密的行为。 脖颈处敏感的地方被心上人这么磨磨蹭蹭的亲着，顾寒也觉得冒火，只是又舍不得推开他。 或许身上不舒服的人都有些任性，言恒这些天就一个人躺在单人病床上，晚上怕顾寒在医院睡不好，都是劝他回家睡的。 只是每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很想这人，但是他没有说过，他若是说了恐怕顾寒真的会留在病房陪他。 “我想出院了。” 大脑袋不敢将全部的重量都搭在顾寒的肩头，半撑着闷闷的出声，刚刚才能下床怎么可能出院？只是听见他这样任性的话顾寒倒是没有生气，反倒有些心疼。 这家伙之前就是换季冬天的时候都基本不会感冒，跟医院几乎绝缘，这次受了这样的伤困在病床上这么长时间肯定是不习惯的。 抬手拍了拍言恒的后背，语气放的很轻软 “听话，再坚持坚持，我们把伤养好了再出院。” 言恒轻轻勾起唇角笑了笑，顾寒虽然对他从来都很温和，但是这样带着哄弄的语气和他说话还真的是少见的。 “那，我想洗澡。” 这几天言恒真的深刻的体会到了顾寒之前病的下不了床都天天惦记着要去洗澡的心情，真的是太难受了，这几天就是顾寒帮他擦了擦身子，而且他怕这人太累都是匆匆擦完一下就好，他觉得他都快臭了。 “你现在的枪口不能碰水。” 顾寒微微有些皱眉，他也知道这样难受，但是现在洗澡若是伤口沾了水… “没事的，我这伤都在上面，水沾不着的，我真的是太难受了，再不洗我都睡不着觉。” “好吧，你坐一下我去放水。” 顾寒放好了水调好了温度这才进屋来接这人，其实言恒走路没问题，就是得控制着别抻到胸口，所以手臂也不能摆，像是机器人，顾寒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言恒立刻用幽怨的目光望向他 “抱歉，我没忍住，好了，好了，我们去洗澡。” 有美人陪着洗澡，稍稍安抚了一下言总脆弱的心灵。 顾寒帮他解开了胸口衣服的口子，帮他脱裤子的时候言恒突然耳朵有点红，伸右手提了一下 “那个，我自己来吧，自己来。” 顾寒似笑非笑的抬头看他，不好意思了？真是难得，之前给他洗澡的时候脱的怎么那么顺溜那。 “你自己脱的下去吗？” 这病号服的裤子还挺紧实的，他又不能动上半身也不能弯腰，怎么脱？除非他站着蹦让裤子自己掉下去，那个画面言恒不敢想，最后还是看了看顾寒。 “有劳了。” 顾寒抿唇一笑不理会他的别扭，用力刷的一拽，言恒立刻觉得身下一凉。 直到进了浴缸接触到了热水，言恒才觉得有了两分安全感，怕身上的纱布湿了他也不敢靠在浴缸上，只能坐在里面，顾寒倒是不再逗他，帮他擦着后背。 之前无数次都是言恒给他洗澡，这还是第一次他给言恒洗澡，只是学着言恒的样子，帮他擦着。 只是怕言恒着凉所以浴缸里的水放的比较热，大片的水雾升腾起来，整个浴室的空气立刻变得温热又潮湿，言恒脱了衣服不觉得什么，穿着衣服的顾寒就觉得有些憋闷了。 只是他不想言恒担心，只是轻轻抬手顺了一下心口，言恒感受到后面那人的动作慢了很多，突然想起想起什么希望瞬间转身，胸口肋骨处被抻的一个抽痛，只是他也顾不上，抬起右手一把扶住了那人的手肘，急切道 “是不是胸口闷了？你快出去，我这就洗完了。” 顾寒缓了一下对他安抚的笑笑 “没事的，我和你一块儿出去。” “不行，你先出去，我能自己出去，不许逞强，快出去。” 顾寒被他催的没有办法，不过还是将言恒弄出浴缸给他披了浴袍才出了浴室，言恒用一只手穿上了衣服这才匆匆出去。 顾寒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方才是被水汽蒸的有些胸闷，这会儿出来坐一会儿便好了不少，言恒也过来坐到了他身边。 “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 “没事了，就是方才水汽太大了。” 说完他就抬手扯了一下言恒胸口的衣服，往里面看了一下，想确定一下他里面的绷带有没有被弄湿 “干什么，公然耍流氓？” 话是这么说，不过言恒别说躲了还微微往前凑了一下，林宵这个时候直接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暧昧的画面 “咳，那个打扰了。” 言恒吓了一跳，不过顾寒没他那么多心思，单纯看完绷带就抬起了头 “不打扰，他绷带有些湿了，你让护士来给他换下药吧。” “你来干嘛？” 迤逦的氛围都被这人给打断了，言恒抬手扣上了扣子出声，林医生没好气的出声 “我来查房，我来干嘛？我能来干嘛？” 林宵例行检查，特意手上带了些力气，顾寒那个身娇体弱的他不好下手就算了，言恒这个之前壮的跟头牛一样的再不讨回来点他都对不起自己，言恒咬牙忍着疼挨了过去 “还行，骨头没有长歪，不过我可说在前头，伤筋动骨一百天老人的话不是说笑的，脚腕子骨折都得养上两三个月，肋骨就不用说了，你学点好人，别学顾寒那个反面教材。” 说完吃了狗粮明显气不顺的林大医生还顺带的瞪了一眼顾寒这才拿起他的大本夹子雄赳赳的出了门。 言恒… “我们赶紧给林宵介绍个对象吧，我怕他以后酸死。” 第201章 无可奈何 张景科接到了顾寒的电话就开始特别关注研发中心那边的情况，这一个多星期自从爆出言恒车祸重伤的消息以后顾氏的股票连连下跌。 而在这种情况下言恒也没有露面，本来只以为这是谣言的人这会儿也信了两分，整个公司都在人心惶惶，但是这里不包括孟浩和许春。 顾氏不远处的一个茶馆包房内 “我说过我的消息属实，你在犹豫什么？之前顾寒在你头上就算了，但是言恒算什么东西？” 孟浩看着对面的人又下一剂猛药，言恒的车祸那么严重又中了一枪就算没有死，这会儿也绝不可能出来主事，他本就是从顾寒手里夺得的顾氏。 虽然平时公司里面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他上位毕竟才一年多的时间，顾氏不服他的人平时不说什么，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一直在劝说许春，只是许春的面上还是有几分挣扎 “若是真的买了技术，那在顾氏也做不下去了。” 孟浩听了他的话嗤笑一声 “做不下去就不做了，三个亿足够你后半生什么都不做只享受了，这些年你做顾氏的股东，拿着那点微薄的股权顾寒分给你什么了？”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许春的面上便有些愤懑，早些年顾氏在发展阶段，顾氏大部分的股利都是投入再生产，很少发放，这个他可以理解。 但是之后呢？他对那个半路冒出来的言恒极为倚重，言恒最终能够成功的“篡位”不就是顾寒亲手养出来的吗？只能说一句—活该。 既然这样，那也怪不得他不义 “好，这些年我给顾氏做的贡献够多了，你的条件我答应了，研发那边有我的人，你让那边将钱准备好。” 他已经打算好了，将技术卖出便拿着钱出国。 孟浩眼里都是笑意，冲了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一周的时间够不够？” 这一周他还有些别的事要做，等一切都了结了，他也不会再在国内继续待下去。 “够了。” 这些年他虽然很很少有什么存在感，但是该安排的人却是没有落下的，这么多年也该派上用场了。 言恒和顾寒一直都在等，这是一个机会，顾氏早些年发现的太快，公司里有些漏洞就是现在也没有补上，再加上之前还有言恒夺位这件事，人心就是最大的问题。 现在言恒出事有异心的人肯定会忍不住动作的，但是这一个星期顾寒的心情确实不太好，即便他在言恒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但是言恒依旧能看出来，这一天终于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问 “你是在担心顾氏的老人吧？” 其实这人的心思好猜，现在在顾氏当中有能力“兴风作浪”的，哪个不是跟了他多年的人？ “其实早些年我确实亏待了他们。” 顾寒靠在椅子上，脸色不是太好，半晌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你的问题，哪个高速发展的企业都会将盈余再次投入，哪个创业的团队最开始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个时候你自己不也没分一分钱吗？” 他之前查过顾氏早年的分配情况，知道顾寒几乎就没怎么从顾氏里拿钱，这人身体本就不好，这些日子都是在强撑着，他实在不忍他再为这些糟心事虚耗心神 “你想想，一个企业从创立能成功走向兴盛的本就不多，但是你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就让顾氏有了今天的地位，跟着你的人如今哪个不是飞黄腾达，你在后面不是还补给了他们不少红利吗？但是即使你这么做，依旧会有人嫌少，觉得自己劳苦功高你那点股利不足以补偿。” “人的贪念一旦生出来就是没有止境的，关都关不上，你就是做的再好，只要有了机会他们依旧还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来。” 言恒在顾氏也待了四年多了，哪怕是顾氏这样在业界里知名的企业该存在的弊病也是一样不少。 高级经理往部门里想尽办法塞自家的亲戚，那些工作不忙福利不错的部门，小一半都和领导层沾亲带故，就更别说什么食堂采购，小超市这样肥的流油的地方了。 顾寒的神色有些怆然但是却透着坚毅果决 “顾氏的发展太快了，有些事无可避免。” 一个企业迅速膨胀带来巨大收益的背后就是公司内部层出不穷的问题，制度的完善，管理框架的更迭，用人机制的一致性这些都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稳妥的方案就是停一停，稳一稳，将内部肃清再继续高速运转，但是顾寒等不起，他需要快速发展的顾氏赚取更多的利润来偿还银行的贷款，支撑巨额的投资，循序渐进他不是不懂，只是懂了又如何，他依旧只能咬牙走下去，对发展带来的弊端无可奈何。 言恒之前的三年都是在顾氏下属的部门里工作，那时候他看去了不少那样的乌糟事，他彼时不知道顾寒背负的是什么，只觉得他好高骛远，将他盲目追求发展看成了毫无远见的行为。 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你站的多高才能决定你看的多远。 他之前站在方寸之地指摘那个立于山巅的人，他看到的不过是顾氏的兴衰发展，却不知顾寒看到的是一个行业和民族的未来。 在那人心里顾氏确实重要，但是他心里又岂止装了一个顾氏，直到有一天他也登到了山顶，当所有压力都压在他肩上的时候他才明白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这顾氏之中的高管都少不了提携同乡和亲族，但是顾寒这么多年以来连家人的帮衬都没有，只有挚友林子川却也扛起了另外的一个重担。 “既然无可避免那便不要担忧了，这顾氏是你一手带起来的，有这样的害群之马但是同样有和你当年一样，怀揣梦想和希望的人。” 顾氏能走到今天非一人之功，纵使它免不了弊病但是它同样是一群人心血的结晶。 第202章 风雨前夕 言恒接手顾氏之后其实清理了一部分人，但是顾氏易主这件事本身在企业内部就足够引起动荡了，后来又顾及顾寒的感受，所以他其实没有真的大动公司里的人。 像是孟浩这样不得不动的人确实是清理了一些，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孟浩能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而孟浩这一周的时间需要做的也不少，最重要得就是要从陈秉手中将之前的证据拿回来，不拿回证据他如何能放心。 “陈秉住的病房有几个人守着，不好下手。” 一间昏暗的酒吧房间内，一个人背对着门口出声。 “这个陈秉到底是什么来历？守着他的是什么人。” “他之前的履历很模糊，只知道近几年他一直是律师，只打刑诉，且不接十年以下的案子。” “你们也调查不出来他？” 孟浩的语气有些急迫，律师有些关系不足为奇，但是一个只接十年以上刑诉案件，多年来还安安稳稳的生活着这本身就不同寻常。 “我们毕竟是外来的。” 男人的语气有些不削，若不是这个孟浩和他老板还有合作，他才懒得在这操心这个屁股都擦不干净的人那，只说会想办法拿回证据便转身出了屋子。 许春这次下了决心，也怕夜长梦多，只三天便和研发中心和信息安全中心那边自己安插的人敲定了方案。 借着加班机会让信息安全中心的人暂时改一下程序，然后拷贝出研发中心的研究成果。 顾寒晚上接到了电话，没有不透风的墙，顾氏的研发部是最重要的地方，除了之前顾寒受意让言恒能顺利拿到方案之外，从无纰漏，这次自然也不意外。 言恒看了过来 “他们要动手了？” “是，就在今晚。” “捉贼捉赃，今晚务必将他们按住，只是不知道这个许春背后的买家是谁？能让这么一个一直隐忍保守的人下定决心，恐怕出的价不会低。” 顾寒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言恒 “当初你卖了芯片赚了多少钱？” 只是这话刚问完言恒就低下了脑袋，顾寒这才发觉他可能说错话了，果然下一刻床上那人就闷闷出声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没有。” 只是说完言恒还是低头不出声，顾寒好笑的叹了口气，撑着椅子起身直接坐到了他的床边，看着这人的脑袋他突然忍不住上手揉了揉 “没有怪你，怪你哪还会和你说这个？” 言恒伸出能动的右手抱了抱顾寒 “卖了三个亿，我又拿些三个亿去收购了顾氏的散股，最后把你赶下台了。” 顾寒笑出声来 “你要不要说的这么明显？” 说完也回抱了他一下，可能是受伤了的原因，言恒这些日子总是有机会就抱他，难得的有些粘糊，不过本就是喜欢了多年的人，顾寒不介意被他抱着。 “你在公司安排好了？” “有景科在，研发中心已经布置好了，他们小打小闹之前我可以忍，但是这次过分了。” 顾寒的声音透着寒意，之前言恒是意图顾氏的股权，他要的是整个顾氏，买的芯片也是假的，但是这一次许春是真的要将顾氏辛辛苦苦研发这么久的技术拱手卖给别人。 “你明天好好在医院里，我要去一趟公司。” 顾寒收回手缓缓起身 “你想好了？” 言恒也知道这一次出面那就是代表他重回人前，重新回到顾氏了。 “早晚是要回来的。” 这天太晚了，顾寒执意在这医院陪着言恒，言恒也就随他了，只是叮嘱他晚上若是不舒服了一定要说。 “好了，我知道的，你快睡吧。” 第二天一早，顾寒起身洗漱后换了衣服，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看的言恒眼睛都移不开，这段时间这人在家休养都是穿着休闲装的，他已经很久没见他穿着西装的样子了。 “真好看，我都看不够。” 他这个样子倒是逗笑了顾寒，只是言恒虽是这么说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顾寒这段时间虽然状态好了一些，但是到底是受不得累的，就怕这次去了公司一急一怒受不住，拉着他就不放手。 “你可记着别平白和那些人生气，回头气坏的是自己的身子，我让杨诚跟着你，你可要听话，若是不舒服了就立刻让他送你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放心吧，我陪你吃了早饭再走。” 早上的一顿饭言恒简直要把眼睛粘在了顾寒身上，在他印象里顾寒穿着西装的样子已经是一年前了，再见便是他在病床上的样子。 顾寒临出门前言恒还拉着人过来非要亲他一下才放人走，男人倒是也由着他 “好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我回来便过来看你，听林宵的话。” 言恒点头，见顾寒出了门这才给杨诚发了短信嘱咐了两句。 两人早上是温情脉脉，但是公司里就没有这么平静了，昨晚研发中心的人被逮了一个正着，偷买公司技术这是多大的事情，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足够公司的股东和高管都知道了。 此刻几乎公司里所有的高管和股东都坐在了顶楼的会议室里，许春面上十分镇定，那三人至今也没有将他供出来，只是信息安全的负责人和研发中心的负责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郑宇的脸色更是铁青，忍不住出声 “这叫什么事，我们辛辛苦苦做研究就是便宜这种小人的？” 他虽然也是研发部，但是他是个研究痴，负责的大多是顾氏前沿的研究项目几乎不插手其他信息安全的事宜，自然也就没有像研发中心负责人那样紧张被连带。 “好在没有造成严重的损失，只是这人现在怎么处理？” 一个小股东出声，这三人几乎或多或少受过许春的提拔，明眼人心里也有猜测，只是现在许春是公司最大的股东，那三人有没有招认，这个时候自然谁也不会主动得罪他，甚至有些随风倒的已经开始说既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就按照规定开除了事不再深究了。 第203章 顾总归来 郑雨听见这样的话简直是一肚子的气 “什么叫好在没有造成损失就开除算了？他们仨不会无缘无故偷资料，这卖家都还没有调查清楚就算了？你们知不知道这技术对公司有多重要？要是真的就这么泄露了，会是什么后果你们该清楚。” 这副一定要追究得的态度让许春有些皱眉，此刻坐在上首开口 “这个事情自然是要查的，但是这个节骨眼上，顾氏的股票下跌严重，若是再爆出核心资料被泄露的消息，恐怕股票更加难以稳住了。”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句句从顾氏的利益出发，一些股东和高管听了之后都有些沉默，这件事爆出去若是处理不好确实会影响股价，这些高管的薪资有一大部分本身就是股票股利，这个时候没人希望股票再次下跌。 倒是韩轩听了这话眉目扬起一抹讽态 “许董事这就是倒本始末了，在座的各位真的相信仅仅凭着研发部和安全部那几个人就有能力做成这件事？换句话说，现在公司外面已经有人惦记上了这技术，现在压下这件事固然可以一时稳住股价，但是若不立刻追查，真的等资料泄露，那可就不是股票下跌的问题了。” 韩轩本就是最早跟着顾寒的人，是现在握着整个对外市场部的实权派，这话说出去一时之间会议室里分成了两派。 一边主张立刻彻查，一边觉得还是先压下处理，许春脸色铁青，若真的将事情闹大他也脱不了关系，原本还强装出来的中立立场渐渐偏了。 “许董现在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不如暂摄执行董事的位置，这件事就由许董做主吧。” 安全部的副部长提议，他本就是许春的人，这次的事件说到底安全部难逃责任，部长是第一责任人，若是他被问责自然就是他的机会，许春上位对他有利无害。 会议室里有同意也有保持沉默的，但是韩轩和郑雨都不赞同这个决定，他们一个是顾寒的人一个一直跟着言恒，不同意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只是许春扫了一眼现场的人倒是不太担心，现在他是持股的大股东，这种情况暂时接替执行董事也没有大毛病，有些人挨着面子也不会公然反对，最多是弃权，韩轩和郑雨虽然手里握着的筹码不小，但是举手表决他们毕竟只占一个人数。 就在马上举手表决的时候，杨诚突然推门进来 “各位的表决没必要进行了。” 许春皱眉 “你什么意思？” 杨诚没有说什么，只是侧了侧身子，他身后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人缓步迈了进来，从容不迫的气度，平和的目光扫视了全场 “各位，好久不见。” 骤然见到这个消失了一年半顾氏曾经真正的主人，整个会议室都是一片寂然无声，反应过来之后这才连忙的仓皇起身 “顾总。” “顾总您回来了。” … 招呼声一片，顾寒没有说什么只缓步走到会议桌至今无人坐的主位坐下，轻轻抬手点了点示意众人坐下，淡淡出声 “在表决什么？” 这个场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许春的脸色极其难看，但是韩轩看见顾寒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在表决现在是不是由许春来做执行董事。” 他直接将许董给省略了，直呼姓名，郑雨之前便知道了言恒和这位BOSS的关系，这会儿看到真正的大佬来了才算是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哦？看来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儿啊。” “顾总哪的话，之前您不在，言总又重伤，这才有了方才的事。” 顾寒的手段他们都清楚，这个时候谁也摸不清楚顾寒回来是什么意思？甚至有人猜测言恒这次受伤会不会和顾寒有关系。 “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各位可讨论出处理方案了吗？” 这是顾寒的一贯做法，他不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意见，问话间也让人听不出他的态度，似乎就是那么闲闲一问。 这一次第一次便没有之前那么畅所欲言了，一些了解顾寒手段的人纷纷改了之前的言论，韩轩是顾寒的人，这个时候跟着他的思路彻查才是最稳妥的。 而顾寒一回来，也就自然没有人再去顾及许春的想法了。 “好，那我给各位三天的时间，三天查清楚这三人有无受人指使，买家又是谁，这种人还是拔干净的好，法务部尽力配合。” “是。” 所有人听见法务部参与便有些心里没底，这种事走诉讼解决也是可以的，那么那三人便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不过这确实是顾寒的处事手段，果断凌厉，这样的事不是小事，顾寒要求彻查也正常。 “言恒没什么事，公司外部的传言就罢了，公司内部我不想再听见什么谣传。” 说完之后顾寒便没有怎么再做停留，只点了几个人要求一会儿直接到他办公室来之后便撑着桌案起身离开。 他的态度让一屋子的高管都有些琢磨不透，一年多前言恒夺位得样子似乎还在眼前，但是方才顾寒的态度又让他们摸不清他们此刻是什么关系。 杨诚被言恒嘱咐了照顾好顾总，而且这两周短暂的接触也让他知道这位顾氏曾经的当家人的身体似乎很差。 “顾总您到办公室歇一会儿吧。” 顾寒轻轻点头，直接去了言恒的办公室，由着杨诚刷卡进去，只是一进去就发现了这办公室里面的样子已经和上次来时大不相同。 室内一改之前黑白灰的现代感配色，通体都是黄花梨的家具，暖黄色温润的色泽，和原来他办公室的样子极其相似，他缓步进去，杨诚走在他的身后 “顾总，这是言总之前吩咐找的，只是除了那个桌案以外实在找不到原来的家具了，只能买了和之前样式差不多的。” “好，我知道了。” 杨诚出去关上了门，顾寒这才慢慢环顾整个屋子，这才发现书架内摆放的正是他之前的那些书。 第204章 顾总谈话 顾寒在办公室中转了一圈，将里面新添置的家具摆件一样一样的细看了一遍，除了那个桌案确实都是新的，只是看的出来那样式都是按照之前的模样找的。 其实上一次来他也并不是十分介意重新装修的事，毕竟言恒自己的办公室自然是照着他自己的喜好的来的，只是想到他从前不想留下自己一丝的痕迹，难免有些怅然。 只是这一丝的怅然也在看见言恒将他一柜子的书保存下来的时候烟消云散了，倒是真的没想到，他还会再去找和从前一样的梨花木家具回来。 没过一会儿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小言。” “杨诚说你开完会了，看见我给你的惊喜了吗？” 言恒握着手机，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他找了好久但是也只找到了从前的那张桌子，其他的也不知道这人喜不喜欢。 顾寒弯了弯唇角 “看见了，材质不错。” “你喜欢吗？抱歉，之前的书架家具实在是找不到了，我就托人买了类似的，我不太懂梨花木，也不知道和之前的一不一样。” 他之前真的是没有研究过这东西，找人帮着买的时候，对于年代，花色全都不清楚，只能尽力的描述了一下样子。 “我挺喜欢的，你费心了。” “费什么心啊，之前的也是我给弄丢的。” 顾寒怎么听不出来他对上次的事是介意的？ “好了，这东西本就讲究一个缘分，之前的书架许是更懂得欣赏它的人给买走了，如今的这些也是不错的，我很喜欢，之前的事我们就不要提了，嗯？” 这话言恒听着自然是觉得他是在宽慰自己，但是既然顾寒都说要翻篇，他确实不能揪着不放了，自然也是干脆的应了下来。 顾寒不予让言恒操心太多公司的事情打扰他养伤，所以刻意不去提方才开会的事，言恒也明白，他打算一会儿去问杨诚，电话里只嘱咐顾寒一定要安顿吃饭。 上午的会议显然在公司里引起了很大的震动，顾寒回来的消息几乎只用了不到一个上午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一时之间有人欢喜有人忧，许春自然是首当其冲，只是回到办公室他就发现怎么也联系不上孟浩了。 而其他和这次出卖公司无关的人想的却完全不同了，言恒当初是夺位当上的顾氏总裁，那时候反对的人极多，而且不少人都觉得只要顾寒回来自然会重新掌管顾氏。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顾寒这一消失就是一年半，这一年多的时间足够改变太多的事情，言恒清理了不少尸位素餐的人，他做了一年多的顾氏总裁，现在许多人其实已经默认了他就是顾氏第一人了，顾寒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而且还是言恒车祸重伤的关头。 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人势必要一较长短，现在整个顾氏都在想着如何站队，而顾寒的归来也让从前那些没有办法为了顾氏而屈从言恒的人的心思活络起来，他们不少人从开始就跟着顾寒，自然是希望顾寒重掌顾氏的。 他们的心思顾寒能猜到，所以他刚刚在办公室坐下叫的第一个人就是韩轩，有些事他还是要了解清楚的好。 “顾总。” 韩轩来的很快，这一年多来顾寒虽然偶尔会在邮件中交代他一些事情，但是见面这还是快两年来的第一次，他比顾寒小几岁，几乎是一出了校门就跟着他的，平日能说会道的人此刻看着沙发上那人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寒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一年多没见，韩轩接任了市场部最重要的位置，方才在会上看见倒是沉稳了不少，只是这么一站在他面前，倒是让他觉得和从前并无分别了，他笑着抬手点了一下桌子 “坐吧，在我这还拘着做什么？” 韩轩坐在了他对面，显然也看见了这个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却又无比眼熟的办公室了。 “您身体怎么样了？之前每次问您都说还好。” 韩轩原来是顾寒的秘书，顾寒的身体状况他之前虽说不是知道的特别详尽，但是也算是除了林宵和林子川之外知道的最多的人了。 “手术挺成功，也养了一年，好多了，之前原以为没有机会回来了，所以也没有交代你太多。” 对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秘书，顾寒是非常信任的，他在走之前就在会上提过要将他调到市场部，在去M国的时候还特意给他和云岚两人发了邮件，让他们尽量配合言恒的工作。 “我知道的，总之您身子能好起来便好。” 他刚来公司的时候是刚毕业，那时候他是给顾寒又做助理又做司机，经常看见顾寒和林子川陪着客户喝到脸色煞白，就是开车将两人送到医院的事儿也是没少做。 “这次我回来恐怕公司上下会有很多猜疑，你和我说说现在公司里的情况吧。” 顾寒按了按眉心，靠在沙发上等着他说 “是有不少声音，多半是猜测您和言总会不会争起来，以及你们一旦争起来他们该站在什么样的阵营。” 韩轩笑了笑，说的倒是很直接，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这些日子他和云岚通了气，自然是知道顾寒和言恒如今的关系的，他顿了顿接着说 “这次卖芯片的事，背后肯定有许春，这段时间公司不太稳定，有些趁机兴风挑事儿的人，借着这个机会清理一些也好，毕竟言总没露面之前即便两边的人再怎么猜测也只能是猜测。” 顾寒点了点头，之前他没有办法，为了公司的发展其实牺牲了很多东西，而言恒之前有他的顾虑，清理也只是清理了一部分，现在公司内部再不肃清恐怕会酿成更大的隐患，是时候清理了。 韩轩出去以后顾寒又陆续找了几波的人来办公室，杨诚看已经错过了午饭的时间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第205章 八卦的顾总（有林总出场） 言恒中午的时候给杨诚打了个电话，特地告诉他要在哪个餐厅给顾寒订饭，这段时间以来，那个前任大BOSS身体是个什么情况杨诚心里也是有数的，自家BOSS有多重视顾总他更是清楚。 但是看着办公室里来一波走一波，走一波又来一波的人他真是没办法，总不能冲进去大喊“顾总你该吃饭了吧。” 云岚自然是对自家老板这废寝忘食的本性习以为常，但是她到底也知道他现在身体不同了，刚想着这波人出来就冲进去提醒那人吃饭的时候，突然听见专用电梯响了一声。 这个电梯是从地下停车场直通顶层的，能直接上来的没几个人，从电梯里款款走出来的正是林子川。 “林总。” 云岚和杨诚同时迎了上去 “顾寒回来了？” “是，顾总今早到的公司。” “里面有人？” “法务部，审计部的人在里面。” 林子川点了点头，也知道估计是在处理之前资料差点泄露的事，云岚机灵看着桌子上已经送来的午餐，转身面对林子川笑着说 “林总，这午餐都送来了，顾总还没开完会，您看您要是进去的话给带进去？” 林子川笑了笑，倒是也没拒绝，拎起了午餐就抬步上前敲了敲门，听了里面的应声才推门进去。 果然法务部部长武宁和审计部的张景科还有剩下两个部门半屋子的人都在，有些高层认识林子川都主动点头打招呼，有些资历浅的不认识他不过也礼貌的跟着打了招呼。 “子川，你怎么过来了？” “来给你送饭。” 林子川没有走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等一下，我这很快结束。” 接下来果然效率提升了不少，十分钟之后散会，顾寒没有在让他们叫谁进来，撑了一下桌面起身，到了林子川对面坐下。 “你吃了吗？” “还没。” “那正好，一块儿吃点。” 杨诚定的都是清淡的菜色，自然也适合林子川的胃口。 “这些天麻烦你看那些文件了。” 顾寒笑了一下，这些天若不是他拿走了一部分的文件，恐怕他和言恒的日子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和我还说这些。” 林子川倒是无所谓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你也别太累，林宵说你这月的体检可还没去那。” 顾寒哪里不清楚林子川平日有多忙。 “下周就去，言恒的身体怎么样了？” “风险期过去了，恢复的还算挺快，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好好养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那就好。”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公司里的事儿，之前的事情只要下定决心处理就好解决，一切按照司法程序来，那几人的行为本就违背公司法。 顾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希望抬头看向林子川问 “对了，我听说最近总有个孩子去你公司找你？” 林子川的筷子顿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上次你们去瑶山我就听徐成说了，有个小孩儿撞了你的车，还总去找你带你逛古城，我记得上次好像还来云城找你了？怎么这次又来了？” 之前顾寒一直没逮着机会和林子川好好坐下聊聊，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就忍不住的问了几句。 “嗯，上次是来云城玩，这次说是要来云城创业。” 提起夏朗，林子川得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和无奈，顾寒倒是听得认真 “来创业？这倒是好事儿，他准备做什么行业？” 上次听言恒说这孩子似乎也就刚毕业的年纪，毕业准备创业倒是也算有想法。 林子川夹了一个虾仁，听着顾寒的话显然知道他是真的将创业理解为创业了，但是想起那孩子四六不着的“创业想法”便是有些想笑 “小孩子的想法多，只知道是要做餐饮，不过是开咖啡厅，餐馆还是甜品店还想不清楚那。” 顾寒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便觉得自己也是认真了，刚刚毕业的小孩子本就是想法比做法多的时候，看了看对面的人笑着问了一句 “你帮他了？” “帮他找了找店面。” “能知道做点什么也挺有想法，等他慢慢想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你还是要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 林子川怎么可能听不明白顾寒的话，笑着出声 “你是说夏朗？这孩子可比我小了十岁。” “只要人不错，你喜欢，那计较年纪做什么？” 顾寒也夹了一个虾仁，不等他又说出什么道理便再次出声 “你让那孩子回去好好想想，等他的店开了，我一定去捧场。” 林子川和顾寒相熟多年，没有出声，他还不懂顾寒？他这不是去捧场，怕是想看热闹。 下午林子川起身告辞的时候，顾寒还不忘提醒他若是有机会便带着夏朗和他们吃个饭。 下午又开了几个会，该交代下去的都交代下去了，剩下的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五点便准时下班回了医院。 言恒在医院一天也没有闲着，没有顾寒看着他便让杨诚将报表传了过来，看了一下午的报告。 晚上顾寒和言恒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提起了林子川的事，言恒也想起了上次和他们俩一块儿吃饭的场景，笑眯眯的出声 “这事儿啊，只要林子川那没问题就能成，那孩子的眼神骗不了人，定是喜欢林子川的，不然两次来云城怎么谁也不找偏偏找他，我看夏朗来云城创业恐怕也有一半是冲着林子川来的。”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夏朗那，等什么时候他的店开门了，咱们去捧捧场。” 顾寒倒是对这个孩子有些好奇。 林子川回去的路上倒是总想起顾寒方才说的话，他之前还真没有往那个地方想过，看着夏朗也总有两分看着孩子的感觉。 正坐在车后座出神电话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赫然就是他方才刚刚在想的那个人。 第206章 朗朗与众人见面 林子川接起了电话 “夏朗。” “林先生，我就在你们公司，徐成哥说你出去了，我今天看了一个店面觉得位置非常好，您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吃饭。”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夏朗对于以“请吃饭”为由见林子川已经非常驾轻就熟了，只是似乎除了第一次他请那人吃饭之外，林子川就没有让他花过钱。 “我现在回公司，你想吃什么？” “我新知道一家私房菜，带你去吧，离你们公司不远。” “好，你直接把地址发过来吧，我们饭店见。” “好，好，我这就发给你。” 两人挂了电话，林子川看了看手机，想起了顾寒之前的话，夏朗，这孩子是挺招人喜欢的，只是若不是顾寒今天这么一说，他还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他靠在车的后座上合上眼睛闭目养神，那个年轻人的面容似乎直接可以浮现在眼前，有这么一个孩子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了夏朗对自己的称呼，他们认识也算有一段时间了，只是那孩子对他还是一口一个您，管徐成都知道叫哥，对自己倒是一句一个林先生，不过林子川笑了笑也没在意，林先生便林先生吧。 林子川到餐厅的时候，夏朗早就等在座位上了，见到他就起身挥手，这家餐厅装修的很别致，屋子里修的亭台楼阁，人也并不密集。 “这家店看着倒是不错，我之前倒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家店离公司不远，不过他还真是第一次来。 “我就没事在这附近转悠的时候发现的，你尝尝这个，这是他们家自己熬的雪梨银耳水，对肺和胃都好，你尝尝。” 说着夏朗就拎起桌子上的铜质壶给林子川倒了一小盅。 “是不错，挺好喝。” 林子川尝了一口倒是不吝啬赞赏，能熬的这么粘稠，应该时间不短，夏朗听见这句突然起身坐到了林子川的身边，把壶盖掀开，偷偷凑过去小声说 “你看，这壶挺大，里面的内胆就这么一点，就这么大的小盅就能倒四盅，还没半杯水多那，卖38，黑不黑？” 男人看着这个掀着壶盖的孩子在那吐槽有些想笑，不过还是点了头 “嗯，是黑了点。” “但是，这个梨膏是真的挺好喝，等我回去也试试，做好了给你尝尝。” “好，你说有一家不错的店面？” “是啊，就在牡丹路那里，拐角处，很好找，人流量也还可以，明天你有时间吗？你可以帮我去看看吗？” 夏朗问的有些忐忑，他看过他的办公室，那么大又好看的办公室这人的公司一定不小，总让他这么帮他看店面，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明天我要去医院看个朋友，之后陪你去店面吧。” 之前太忙，除了言恒刚住院的时候他还没去看过，明天周六正好去看看他。 “医院？你朋友怎么了？” “车祸，受了些伤，就是之前一起吃饭的那个。” 林子川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只是一听说一起吃过饭，夏朗一瞬间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言总？” 林子川喝了一口梨水没看见他的表情，只是点了下头。 冷静，上次的情敌又来了，对手有些强大，一定要冷静，但是这次不一样，上次是言恒找这人吃饭，这次是林子川主动去看他，会不会，会不会林子川也喜欢他？只要一想到这里夏朗就觉得刚上来的松鼠桂鱼都不香了。 “怎么了？” 身边的孩子半天不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那个我明天可以和你一块儿去医院看他吗？然后我们出来可以直接去看店面。” 夏朗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非常的真诚。 “也行，那明早九点半我去接你。” 这一晚夏朗都没睡好，一闭上眼睛就是林子川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一晚上抱着被子翻翻滚滚比炒菜翻的都勤快，第二天早上早早就起来了，找了一件非常满意的夹克衫穿上，然后就乖乖的等林子川来接他。 去医院的一路上夏朗都在调整心态，还在不断的安慰自己，没事的，他们没准就是朋友那，别瞎想。 林子川昨晚将今天的文件赶着看了看，睡的晚了些，这会儿正好靠在后座上养养精神。 两人进了病房时，只有言恒一人在，言恒看见林子川身后跟着的小尾巴，顿时笑了。 “你们来了，快过来坐，那有水果，随便吃。” 说着就看向夏朗指了指床头上的果篮，这个语气让夏朗忍不住的在想四个字“正宫气度…” 林子川笑着坐下 “抱歉，没有给你带果篮来。” “不用，之前要不然你接过去那么多文件，我也没这清闲日子过，等我出去请你吃顿大餐。” 夏朗想起昨晚又是林子川付的晚饭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顾寒那？” “他去林宵办公室了。” 提起顾寒言恒不动声色的摸出了枕头边的手机，眼睛不看屏幕的敲出了几个字发过去 “快回来，小朋友来了！！！” 夏朗挡不住言恒的热情招呼，去果篮里拿了一个橘子，扒开还给了林子川一半，看的言恒微微转头抿唇笑了一下，小家伙还是挺贴心的嘛。 公司的事情多，林子川和言恒多半话题都是公司的事情上，刚刚聊的差不多，顾寒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林宵。 方才收到短信的时候顾寒起身就走，林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看短信好奇心就被扒了出来。 “小朋友？什么小朋友啊你这么着急？” “子川家的。” 林医生愣了一下后就果断的跟在顾寒身后去了病房。 “子川，这位是？” 顾寒进门目光就落在了林子川身边坐着的大男孩儿身上，无怪乎言恒之前看了说他也就刚毕业，确实看着不大，一身亮面灰色的夹克衫，看着挺有朝气。 “夏朗，上次在瑶山撞了我车的那孩子，这是顾寒，林宵，是我朋友。” 第207章 林总的身体（给朗朗吓没了） 一句“撞了我车的那孩子”，立刻让方才堆起笑容的夏朗有些像是被戳了气，不过还是乖巧的和对面的两人打了招呼，还微微躬身 “顾先生好，林医生好。” 顾寒看着像是小学生问好一样的夏朗，有一丝揶揄的看了林子川一眼，不过只是转瞬就回了神。 这孩子也就和秦峰差不多大，只是相比秦峰年少坎坷，夏朗一看就是家庭幸福优渥成长出来的孩子，乐观开朗，顾寒面上不由得浮现了几分暖色，颇为温和的和他打招呼 “你好，听子川说你要在云城开店，等开张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去捧场。” 夏朗自然乐的和林子川的朋友搞好关系，立刻答应下来。 相比顾寒，林宵倒是对夏朗知道的多了一点，方才说是林子川家的小朋友他还不知道是谁，但是这会儿一提起之前撞了林子川车的人他就顿时想了起来。 当初Joshua和林子川他们一块儿去瑶山，回来的时候国富小同志还没少和他说这位撞了林子川车，为了表达歉意天天带他们满古城逛的夏朗那。 “我知道你，Joshua是我师弟。” “哦，您就是他说的师兄啊，他说您医术可厉害了。” 一说起Joshua的师兄，夏朗立刻想起来那些天Joshua天天挂在嘴边的师兄，没想到在这里可以碰到，还是林子川的朋友。 对于小师弟的追捧显然林宵早已经免疫了，不过这一次听了这样的话倒是饶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林子川，林子川微微皱眉，果然不等他阻止林宵就已经出声了。 “医术好也赶不上病人不听话咋，林子川这月的检查拖了半月了也没有来医院做，只说工作…” “林宵。” 果然还不等他说完就被林子川厉声打断，只是夏朗到底还是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有些茫然的看着林子川，眼底还透出一股隐隐的害怕。 “什 什么检查呀？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做检查啊？” 夏朗从小对穿制服的人就是又敬畏又害怕，比如说警察叔叔，兵哥哥，医生这样的职业，小时候他妈一吓唬他就说让医生给他打针，让警察给他抓走，让他虽然长大了还是留下了那么一丝阴影。 现在一个穿着白大褂一看就医术很厉害的人说林子川要做什么检查，他还拖着不去做，他就有点害怕。 林子川看着夏朗这样子更是瞪了一眼林宵 “我没事，就是常规的体检，之前有些忙这才没抽出功夫来，没事的。” 林宵显然被这几个不听话的病患折磨的不轻，这年头大佬不注意，总得让大佬的家属重视起来。 不过看着这个小家属有点不经吓，林医生也在林子川的死亡射线之下生出了两分恻隐之心来，出声安慰道 “对，也不是什么大事，死不了的，按时来查按时吃药，平时注意点没有生命危险，别担心。” 果然医生安慰起人来的方式就是不一样，夏朗听见生命危险四个字脑子轰的一下就空白了，那就是说不按时检查，不按时吃药，不好好保养就有生命危险？ 他立刻转过身看着林子川，眼里急得要冒火 “林先生您今天不是有时间吗？今天就做检查吧，我们不去看店面行不行？” 林子川听着他都要打颤的语调就知道他是误会 “我没什么事的，今天陪你看完店面，明天来查。” “我知道你没事，不看了不看了，就今天查吧。” 都紧张成这样了林子川哪还能信这孩子说知道他没事，怕是这会儿都以为自己得什么绝症了，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拒绝。 林医生显然被这意外之喜给砸了一下，可以啊，他就吓唬了一下小朋友，林总就乖乖听话了，看来…呃，对上了林子川少见的阴沉目光，看来以后还是少吓唬吧。 林子川说完要检查林宵自然是立刻拉着人就要走，夏朗也想跟着过去，不过被林子川拦了一下 “你在这等我吧，没事的，过去诊室也不让进的，你在这把橘子吃完我就回来了。” 检查的时候上楼下楼的折腾，最主要的是一会儿他也只能在外面等，这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指不定自己吓自己吓成什么样那。 “顾寒。” “放心吧。” 顾寒知道林子川是不放心夏朗，冲他点了下头。 林子川这才随林宵出去，顾寒起身给夏朗拿了好几个橘子，又指了指一边的沙发 “我们坐一会儿吧，没事的，别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自己不舒服的时候也是不想吓到秦峰的，自然明白林子川的意思，这孩子也就刚刚毕业的年纪，和子川认识又不久，应该也不知道林子川具体的身体情况，骤然知道确实容易吓着。 “哦，好。” 现在夏朗什么心思都没有，听着床上那人说话，他都没心思想言恒和林子川是什么关系了，就坐在那低着头剥橘子，看的顾寒和言恒都有些不忍心。 “顾先生您知道林先生是怎么了吗？” 他还是决定问一问 “他早些年工作忙，应酬也多，有过几次胃出血史。” 顾寒的声音也有些试探的说出来，将出血量大，差点没救回来的那次给隐瞒了，虽然他不想吓着夏朗，但是这孩子以后若是真的和子川在一起，这些事总不可能永远瞒着他的。 换一句话说，若是这孩子害怕了，或者无法接受子川这样的身体，可能现在知道还能好一点吧。 “几次胃出血？” 胃出血啊，夏朗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人胃出血，还是几次。 “我 我知道他胃不是太好，怎么会这么严重，那现在怎么办呀？他会不会有事啊？” 大男孩儿的眼圈有点红，顾寒吓了一跳，他就是想让他多少心里有点底，可不想给人吓哭了啊。 “不会，不会有事，那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好多了。” 第208章 我觉得他看林先生的眼神就是喜欢他 夏朗虽然听说是两年前，但是依旧不放心，方才林医生的话他还记着呢 “那他现在为什么还要做检查啊。” 还不等顾寒回答，夏朗就低着头自己给出了答案 “肯定是还没有好全，这个以后还能不能好了呀？” 他抬头看向了顾寒，眼睛红的厉害，就这么盯着他问。 顾寒看着他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自然是想说能好全的，但是林子川的情况他清楚，他那胃只可能好好养着能不闹腾就不错了，想要好的完全，不怎么可能了。 言恒自然看出了顾寒的为难，出声接话 “胃病主要靠养，胃出血也不是一次两次不注意的结果，刚才林宵不是说了吗，只要平时多注意问题不大。” 夏朗一下就将目光落在了言恒的身上 “刚才林医生说的是没有生命危险，那除了没有生命危险以外还是有别的危险啊。” 他看着床上那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幽怨起来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他呀？” 这孩子的语气说的好像他不担心林子川是多大的罪过一样，不过言恒和顾寒倒是都没有往别处想，只觉得这孩子是觉得他们的反应太淡定了些？ “我也担心啊，只是我们要相信林医生，胃病，养养会见好的。” “那你有帮他养吗？” 夏朗忍不住总手指抓紧了橘子，还是问了出来，林子川身体这样他应该是早就知道的，但是为什么他觉得他没有很担心那，也不知道之前他是不是有帮那人好好养身体。 言恒终于察觉到了对话的不太对劲，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帮他养啊？” “你不是喜欢他吗？” 果然，这一句出声，齐齐的让屋内寂静了下来，言恒被这句给整懵了，回过神来一下就看向了顾寒脱口而出 “我没有。” 顾寒倒是饶有兴致的扫了一眼言恒就看向了身边的大男孩儿有些好奇的问他 “你为什么觉得他喜欢子川啊？” “之前他去找林先生吃饭，还在办公室等他很久，吃饭的时候他们还聊的很开心。” 夏朗顿了顿又出声 “而且，而且我觉得他看林先生的眼神就是喜欢他。” 他没说言恒那时候看他的眼神特别的像是看情敌，审视又带着玩味儿。 “冤枉啊我，我看他的眼神什么时候像是喜欢他了？这都哪跟哪啊？” 言恒都被逗笑了，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成了喜欢林子川了，还看着他的眼神就是喜欢他。 看见顾寒看过来的目光无奈的出声 “就是我和你说子川有情况那天的事儿。” 顾寒听完也笑了，他还记得那天言恒说要谈投资时间和子川吃个饭，回来就和他说了夏朗的事情。 言恒看了看夏朗实在被这孩子清奇的脑回路震惊到了 “孩子，你看清楚，你身边坐着的这位才是我爱人，你可别害我呀。” 夏朗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看了看顾寒又看了看言恒，来回扫视了好几次，脸色也是一变再变。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 知道自己闹了一个这么大的乌龙，当着顾寒的面说言恒喜欢别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 “没事的，就是个误会。” 顾寒不忍心逗这孩子了，给他递了一个剥好的橘子。 林子川跟着林宵做了好几个检查，血项，影像，一个胃镜下来冷汗出了一身，半天都还在干呕，胃里也不是太舒坦。 林宵扶着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给他拿了一杯温水漱口。 “影像的检查一会儿我去拿结果，其他的可能慢一点，我先送你回言恒病房那，等一会儿我去找你。” 林子川点了点头，方才按触胃部的时候疼的厉害，这会儿实在没什么力气，怕这个样子回去吓着夏朗，坐着缓了半天才有这林宵送他回病房，路上的时候还不忘提醒这位林大医生 “夏朗年纪小，你别那么吓他。” 林宵撇了撇嘴 “那是我吓他吗？我要是想吓他直接就将您之前的光辉历史讲给他听了，您自己之前多牛逼你忘了？” 林子川瞪了他一眼，看见他点头不再随便吓唬人这才作罢，夏朗橘子吃了好几个，不停的看表，时不时的看门口，言恒倒是十分理解他这样的心情的，顾寒怕他着急还给他倒了好几杯茶水。 门口出现那个熟悉人影的时候夏朗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下子就对上林子川苍白了不少的脸，看出他状态有些不对还被林宵扶着立刻有点害怕，想要伸手扶他一下又不太敢，倒是林子川挣开了林宵的手走了过来，看这孩子通红的眼眶有些无奈 “没事的，检查做完了。” “结 结果怎么样？” “结果还没出来那，不过也快，你们坐着等一会儿，我一会儿拿过来。” 林宵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林子川一坐下就觉得言恒和顾寒的眼神不太对，夏朗给他递了一杯水就跟个鹌鹑一样坐在他身边，虽然这孩子平时也算乖巧，但是现在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心虚。 “怎么了？” 言恒突然笑着出声 “没什么，因为夏朗觉得我不够关心你。” 林子川没太听明白，怪言恒不关心自己？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大男孩儿，夏朗低着脑袋不说话。 “为什么怪你？” 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就听见言恒气定神闲的说了一句 “因为我喜欢你。” “噗，咳咳…” 刚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呛了一下，吓的夏朗赶紧帮他拍了拍背，林子川止不住的咳，方才做完检查的胃跟着一抽一抽的疼，方才还呛的有些红的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顾寒有些担心的看了过来，帮他重新倒了杯温水，他自然知道做完检查是什么感觉，言恒也被惊了一下，他就是开个玩笑啊，瞬间也跟着有点心虚。 半天这人才缓了过来，没有看言恒而是直接看向了顾寒 “他这顺嘴胡说的毛病你也不管管？” 第209章 同样都是体检报告 还不等顾寒说什么，言恒就出了声 “林总可别这么双标啊，你怎么不问问小朋友为什么怪我不关心你那？” 林子川微微侧头看向身边低着脑袋的大男孩儿，夏朗实在顶不住他的目光，这才抬起头 “我知道错了，上次 上次言总找您吃饭，我 以为 以为他喜欢你。” 说完就收紧了手臂，一副任你训的样子，林子川反应了一方才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是有些理解不了， 他记得这孩子应该就见过言恒一面吧？就是上次吃饭的时候，怎么就能得出这么一个离真相十万八千里的结论呢？ “你是怎么以为的？” 他语气和缓，甚至带着两分哭笑不得的意味，纯粹有些好奇的问。 夏朗这次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了，方才都够丢人的了，现在再当着当事人的面说一次他… 还是言恒帮他解了围 “他觉得我看你的目光就像喜欢你。” “对不起，我不该瞎猜。” 夏朗小朋友从小就有个非常好的习惯，就是有错就认，并且积极改正。 这副样子自然让林子川看的有些不忍，方才就把这孩子吓了够呛，现在哪忍心说什么，看他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没事，下次记得问我，别一个人瞎猜。” 夏朗立刻抬起头来，眼中都是精亮的笑意，顾寒看着这一幕也笑了一下，也难怪子川对他格外宽松，哪怕之前并未往别处想，也是护着夏朗的，涉世未深，赤子之心，恐怕是林子川这样看惯商场征伐的人最拒绝不了的东西了。 林宵说一会儿送结果过来，几人也就这么边聊边等，言恒和顾寒显然注意力都在夏朗身上。 这也不奇怪，他们这些个人平日里打交道的哪个不是一颗心生了九窍，一句话转三个弯的商场老油子，冷不丁碰见这么一个开朗又脑回路有些清奇的小孩儿，难免不想逗逗他。 夏朗一句一句答的无意，不过对面两只狐狸可没有这么简单，几句话就猜出来这孩子怕就是为了林子川才来云城的。 他们猜的出来，林子川自然也猜的出来，之前是他没有往这方面想，此刻听了他的话也有些想笑，看来以后真的得看紧一点，不然他把他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屋里的氛围变得轻松起来，只不过这份轻松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林宵的到来打破，夏朗几乎是看见林医生的一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身上若是有毛，恐怕这会儿已经都炸了起来。 “结果出来了？” 林子川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问了一句 “嗯，刚出来。” 林医生抖了抖手里的几张报告，眉头要皱不皱，直接拉了一个凳子坐在了林子川对面。 “怎 怎么样啊，林医生？” 夏朗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好消息是没添什么新毛病，坏消息是老毛病也没什么改善。” “不过，虽然是没什么新的大毛病，但是你几个指标都还不如之前，血压太低了，贫血的状况也没改善，这个你得注意了，之前生血的药你有没有坚持吃？” 说到这林宵就止不住声调有些升高，若是坚持吃了，这次不应该这样才对。 “前段时间太忙忘了两顿。” 林宵没有纠正他这个“两顿”是多少顿，这人比起顾寒还算是知道保重自己，可能真是太忙了，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 “回去赶紧按顿吃，再这么下去你走路都能摔跟头了，早起被头晕折磨感受啊？” 顾寒有些歉意的出声 “回头不要让云岚往你那送文件了，你歇两天吧。” “对，你不用担心公司的事，我好的差不多了，看点文件没问题。” 言恒也跟着出声，他们知道林子川本身就很忙了，之前是没办法，现在他能看文件了，他那个身体还是要他好好养养的。 顾寒看了一眼林宵，有些担心 “他胃上怎么样？” “两年前那次胃出血，连着溃疡的地方一块儿切掉了，好在现在没有出现新的溃疡点，只是你自己什么情况你知道吧，你那胃伤了底子，中成药跟着吃，不过胃主要靠养你们是知道的，别等熬出补救不了的大问题才开始重视。” 这句话敲打的可不止林子川一个人，林宵的目光还瞟过顾寒，那个“补救不了的大问题”同时敲在了言恒和夏朗的心上。 夏朗张了张嘴想问问需要怎么注意，但是还是忍了一下，他还是一会儿偷着问吧。 “其他的问题可能林总都看不上，报告在这微量元素就没几个指标是正常的，自己看吧。” 被顾寒和林子川再加上江云礼轮番折磨之下，林医生真的觉得缺钙铁锌硒根本不算毛病了，说都懒得说，直接将报告给递了出去，还没等林子川接过去，就被夏朗抢先给接了过去。 专业的报告他有些看不懂，描述胃上的毛病也不太能看的明白，他就看那些带有标准的数字，突然想起来之前跟着老妈体检，好像体检中心也给他发了这么一个差不多的报告，正好对比看看这人情况。 林子川就看他瞄一眼报告瞄一眼手机，问了一句 “你在看什么？” “哦，之前和我妈一块儿体检，发了一个报告我还没看呢，正好一起看看。” “体检报告？正好林宵在让他看看。” “哦。” 林宵反正也没事就伸过手机，确实是个体检报告，检查的项目还挺详细，基本都有检查到，被看自己报告的夏朗还没有之前林宵看林子川报告事紧张。 林宵看的很详细，将近二十页的电子文档从头翻到了尾，看完之后突然拿着手机站了起来，林子川微微皱眉刚要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就见林宵举着手机在言恒，顾寒，林子川面前晃了一圈。 “你们看看，看看，什么叫健康宝宝，什么叫都在指标范围内，啊？天天被你们那个参差不齐跟心电图一样的指标折磨，我他M多久没看见过这么标准的报告了？” “给，孩子，拿好了，除了有点缺维生素E没毛病。” 言恒… 顾寒… 林子川… 第210章 什么时候能出院？ 夏朗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手机，从小他妈带他出去总有人夸“这孩子真健康”“这孩子长的真壮实”，后来他才知道大人见了小孩儿，觉得实在没什么可夸了，就夸孩子健康… 但是现在对比林子川报告上的指标后面，都是高高低低的箭头，就是没有几个在指标内，他突然觉得被夸健康也挺好的，等他偷偷问问林医生，这该怎么调养。 林子川听见夏朗没事倒是也松了一口气，那孩子看着一天活力无限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毛病。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林子川看了顾寒一眼，想到中芯周五报上来的研发成果报告，本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和这两人说一说的，只是恐怕现在顾氏内部的事情也多，也就想着等这次风波过去再说。 “好，你回去多注意休息，公司若是事情不太多就歇就好。” 顾寒忍不住嘱咐了林子川几句 “我没什么事，你们俩也注意，顾氏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和我说。” 林子川和夏朗走了之后言恒就看向了顾寒，拉住他的手坐在了床边 “你这月的检查是不是也没有做？” “做了。” “做了？什么时候？” “你睡着的时候。” 他天天陪着言恒在医院，林宵怎么可能放过他？言恒有些不舒服，这些日子顾寒要忙着在医院陪他，还要操心顾氏的事，他就这么在医院什么也做不了不说，还连这人什么时候做的检查都不知道。 “结果怎么样？你怎么也没和我说啊。” 顾寒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就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什么 “没什么，还是那些老毛病。” 言恒也就是问问他，有什么这人也不会和他说，还是等他不在的时候问林宵吧，他现在真的是着急出院了，他出院顾寒才能真的安心歇下来。 顾寒敲了一下他脑袋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要是真有大问题，林宵也不能由着我去公司啊。” 两人这才默契不谈方才的事，倒是聊起了夏朗，顾寒的目光瞟了言恒一眼 “我倒是挺好奇你吃饭的时候是怎么看子川的，让那孩子认准了你喜欢子川？” 言恒简直是无处申冤 “我是真冤枉啊，那顿饭我哪光看林子川了，我是好奇他和夏朗的关系，这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为了回家陪你吃饭，我还特意没吃几口菜，和他说完投资的事项就回家了。” 刚才那孩子一口咬定自己喜欢林子川的时候他自己都懵了好吗？ 顾寒有些忍不住笑，那孩子确实是有意思 “看来子川这次是要栽在这个小家伙手里了。” “我看也差不多，刚才明明怕的厉害，还努力忍着。” 这一屋子的老油条，就那么一个小笨鸟，自然是所有小动作都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 顾寒也点头 “之前子川可能还没有往别的地方想，不过这一次正好。” 林子川和夏朗出了病房，夏朗就一下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 “肚子疼，可能刚才吃橘子吃多了，您等我一下，我去下厕所。” 林子川连忙给他指了一下方向，看着这孩子一溜烟的跑了过去，有些好笑的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等他。 走到拐角处夏朗没有去厕所，抓住了一个医生就问林宵的办公室，问清了地址赶紧跑了过去，敲门进屋林宵看着夏朗挑了挑眉 “怎么了小朋友？” “林医生，我 我就想问问林先生的身体需要注意些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林宵看着局促站在办公室里的人笑了笑，看这样子偷着跑过来的？ 有人关心不听话病人的身体林宵自然是知无不言 “平时吃到忌油腻，忌生冷，最好喝些补身体的汤，这个你可以自己查食谱，吃饭时间一定要规律，少食多餐，他吃的药不少，饭前的饭后的都有，基本都是饭前饭后各半小时服用，不能受凉，尤其是胃上，休息保暖。” 最后林宵想了想还加了一句 “他晨起的头晕会比较严重，注意慢点起，总之多休养别劳累，这个其实就是和你一说，他也做不到。” 夏朗一边点头一边低头记，将林宵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在了备忘录里。 林子川等了半天才见这孩子跑回来 “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我们去吃饭吧，我知道一家餐馆。” “走吧。” 下午的时候言恒趁着顾寒不在叫了林宵过来 “说吧，什么事还要背着顾寒。” “顾寒这月检查的结果怎么样？我觉得他这些日子脸色都不是很好，晚上似乎睡的也不是很踏实。” 之前晚上要注意顾寒的情况让言恒都养成了喜欢，只要那人有一点动静就能醒过来，这几日顾寒在医院陪他住，他几次都发现那人晚上会醒过来，床头的高度也比之前高了一点。 “心脏的状况有些波动，他这些日子受惊受怕的这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好在前几个月在家养的还算好，不然这么熬着人早倒下了，但是纵使是这样他那个身体在那摆着那。” 林宵直接坐在了言恒的床边剥了一个桔子吃，他话没有直说，但是言恒也明白，顾寒这段时间耗的不过是之前那几个月刚刚养出来的一点底子。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言恒问的直接，公司一大堆的事等着后续处理，他不能这么一直都让顾寒顶着，林宵将最后的一瓣橘子塞进嘴里。 他就知道言恒会这么问，也知道他为什么要出院，他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直接用手按在了言恒的胸口上微微用力。 尖锐的刺痛一下席卷而来，言恒一瞬间就疼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怎么出院？” 林宵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言恒缓过一口气这才再次抬头 “不出院就不出院，但是下周三有顾氏的季度会，我必须要去一趟公司，顾寒那你帮我瞒一下。” 第211章 突破（大佬云集） 有司法的介入查清楚顾氏之前泄露技术的事并不难，那三个技术部的人见公司已经准备起诉他们自然不肯再保着许春。 这个结果虽然在公司内部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是有些资历的高层倒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十分意外。 他们此刻心里没底的事是顾寒这几天虽然会来公司，但是几乎没有再召开过任何的会议，只是时不时的叫几个经理去办公室，至于许春的事更是全全交给了法务部去办。 从头到尾甚至没有想见过许春，不听任何辩解也不给任何说情的机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该起诉起诉该赔偿赔偿，公司里陆续有几个人主动辞职，有些平日里也看不出来和许春有什么密切交往的。 言恒这几天很配合医生，几乎让睡觉睡觉，让吃药吃药，林宵每次看见他这个样子都冷哼一声，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之前顾寒想着出去作死之前也会颇为配合。 林子川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中芯五处研发部合并署名发来的进展报告，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感慨，DUV浸入式光刻机成功采用纯水为介质将193nm的光源波长缩短到134nm，这意味着分辨精度有可能突破30nm，最后的校对实验和首次测试就定在下周二。 30nm虽然比起国外7nm的精度还差一大截，但是此前国内的光刻机最高的精确度也不过是停留在了70nm，而这次若是能够突破30nm的关卡，那么这就意味着，即便国外垄断制裁，那么现在手机，电脑的主流处理器芯片都可以国内制造。 虽然这不能满足顶级芯片的供应生产，但是国内再不会面临无芯片可用的窘境了，前两天他与科研组开了会，了解了进度，本想着那天和顾寒说一声，不过最后还是觉得让他亲自看报告比较好。 给顾寒的报告是让秦峰送去顾氏总裁办的，而言恒现在作为顾氏的现任总裁自然也收到了报告。 顾寒正在批文件听见敲门声便直接应了一句，听见人进来抬头才发现是秦峰来了，面上立时浮上了两分笑意，连忙招呼人过来 “小峰，今天怎么过来了，我有按时吃药也按时吃饭了。” 前些日子这孩子请了好几天的年假陪自己在家休息，天天盯着他吃药吃饭和休息，以为他又是不放心的过来看他，这才不等人说话就赶紧招了。 一身黑色夹克羽绒服的秦峰手里拿了一个牛皮纸袋子，平时看着还挺沉稳性子的年轻人此刻脸上的笑意掩饰都掩饰不住，两步跨到那人的办公桌前 “这次不是来看着您吃饭吃药的，这是中芯研发五部联名的进展报告请顾总过目。” 秦峰的声音因着心情都雀跃了两分，双手将那个牛皮纸袋递到了顾寒的面前。 男人望着那个纸袋子心里也大概有了猜测，面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紧张，抬手接过拆开，报告很简短，理论的论述都没有在上面，仅仅只有薄薄的一页纸将进展结果写在了上面。 顾寒的目光落在30nm这三个字符上，他自然知道这几个字对国内光刻机进展，乃至整个芯片行业的意义，手心中冒出的汗将纸张的边缘都浸的有些发皱。 “正式的测试定在下周二，不过我对这次测试非常有信心。” 秦峰的声音干脆语气也很坚定，他来了中芯快一年的时间，亲眼看见里面所有人的努力，亲眼见证了他来了这一年的进展，那种心情似乎没有什么形容词能够描述。 “好，好，终于到了这么一天了。” 顾寒的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相比秦峰，他更加清楚这个成立八年，凝聚无数人梦想和期待的中芯的成长，他们会成功的。 江云礼那里自然是陆勉亲自带回去的消息，因着身体的原因他冬天便不会天天去公司，前几年天气太冷的时候也会去暖和的地方住一段时间。 只是陆勉需要在中芯没有办法陪着他出去，所以这两年他便也没有再出去过，只留在云城陪他。 陆勉是研究最前沿上的人，对研发进展自然是最清楚的，只是一直也没有和这人说，只等着这一天当进展报告真正出来的时候再亲手递到这人面前。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江云礼划着轮椅从书房出来，话音刚落自家那个小崽子就脱了羽绒服一把甩在沙发上，冲自己跑了过来。 陆勉到这人身前微微蹲下给他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江云礼不明所以，不过也伸手回抱了他，还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含笑问道 “这是怎么了？嗯？” “有东西给你看。” 江云礼这才发现他手上还拿着东西，不等他问，陆勉就迫不及待的将报告从袋子里拿出来送到了江云礼面前。 “我们要成功了江先生。” 报告上的一字一句江云礼都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的上扬。 “30nm？” “30nm，这30nm所采用的核心技术除却公共领域国际共享的部分已经全部替换成了国内的技术，成功了，就意味着我们真正有了自己的中高端光刻机。” 江云礼靠在轮椅上，目光几乎将那页纸上的内容上上下下扫了十几遍，八年了，何其艰难，他重又将目光落在了陆勉的身上，声音不同于往日逗弄孩子的样子，而是真切又郑重 “辛苦你们了。” 陆勉望着男人沉甸甸的目光，看着他眼角因笑意产生的更加明显的纹路，眼眶竟然有些发热，挺奇怪，在研讨会上亲自确认测试时间的时候他都没有此刻这样的心情。 他低头抱住了江云礼，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了他的肩头 “不辛苦，我做梦都想这一天早点来，而且明明你更辛苦。” 他是一线的研究工作者，中芯一次又一次是实验项目要多少的花费他再清楚不过了。 第212章 陈秉的来意 周二的首次试验几乎牵动着每一个中芯人的心，顾寒晚上回到病房就看见言恒一直盯着床上摆着的那个笔记本电脑。 听见动静言恒回头，望着顾寒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夺目的光彩 “恭喜，顾先生，你的愿望要阶段性达成了。” 这么一句话顾寒便知道那份报告他定然也看见了，唇角的笑意掩饰不住，就连忙了一天有些苍白的面色似乎都好看了两分，他缓步走过去，坐在言恒床边。 “还不知道周二试验的结果。” 或许这就是越期待越害怕失败吧，纵使到了这个时候若是没有最后的试验结果，顾寒依旧放心不下来。 言恒握了一下他的手 “你自己投资的中芯他还没信心？若不是有足够的把握，那五个研发部会联合签署这份报告？” 顾寒笑了笑，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 “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大事，这么多些天难得有这么一件好事，我叫了好几个菜，咱们就将就将就在这庆祝一下。” 吃饭的时候将林宵也叫了过来，林医生虽然对光刻机那方面不是很懂，但是多少是知道点的，也明白这个进度可能就是里程碑的式的进步。 顾寒因为胃和心脏的原因有诸多忌口，但是另外两个人就没什么事儿了，言恒虽然是在恢复期，但是只要不吃辛辣发物就没什么事儿，点的菜铺了一桌子。 “来，我们这顿就算是提前庆功了，顾先生你真厉害。” 言恒用果汁代酒敬了顾寒一下，男人笑了一下也抬起了杯子和他撞了一下。 “林医生，商量个事呗。” 言恒放下杯子就有些谄媚的看向了林宵，林宵的雷达立刻转了起来，这家伙没什么好事。 “什么？” “你看，中芯的测试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总不能错过吧，能不能批我一天假。”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顾寒的目光就望了过来，微微皱眉，他自然是不赞同言恒出院的，但是中芯这样关键性的测试恐怕不让言恒看他也不会甘心，想到这还是出声问了林宵 “他现在可以暂时离开医院吗？” 林宵看着这四只眼睛叹了口气 “倒也不是不可以，他底子好指标都没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胸口骨折的伤，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闹着玩的，骨头这东西碎了容易长好了难，若是不小心让伤口那里错位或者重新裂开你就等着受罪吧。” 他也没明确说行不行，顾寒自然是把言恒身体看在第一位的，听了这个话便有些犹豫 “我会非常小心的，再说在医院我也能下床活动了，就是换个地方而已，就半天，测试结束我就回来。” 说完还向顾寒再三保证，男人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谁来啊？” 林宵起身去敲门，开了门就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倚在门口，言恒也向门外看去，看清来人立刻招呼他进来 “陈律师，快进来。” 陈秉戳着笑意进门，看见那桌上一桌子封菜挑了挑眉 “够丰盛啊，今儿是什么节日吗？” “陈律师吃了吗？坐下一块儿吃点吧。” 顾寒对他是感激的，转身去消毒柜那里又拿了一副碗筷，陈秉倒是也没拒绝的坐下，扫了一眼菜色 “那我就不客气了，要是有点酒就好了。” 林宵的职业病犯了一下 “伤口没长好还是不要喝酒。” 陈秉看了一眼这位方才给他开门的医生，笑了一下改口倒是快 “是，得听医生的。” 聊了一会儿陈秉才说明来意 “我后天出院，出院以后我有些事需要暂时离开云城一周的时间，顾氏对许春提起诉讼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许春不是个能抗的人，供出孟浩只是时间问题，警方对孟浩已经准备实施抓捕了，这个时候他容易狗急跳墙，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 他说完言恒才有些惊讶的问出声 “你后天就要出院？” 就算这人没有他伤的重，那也是中了一枪啊，肩膀上也是伤了骨头的，他这暂时离开医院都这么费劲，他这都可以出院了？ “秦主任应该不准你出院吧？” 林宵微微皱眉出声，当天陈秉和言恒几乎是同时送来医院的，陈秉虽然不是他负责，但是他也了解过他的情况，秦洺不可能批准他现在出院。 陈秉笑了一下有些不太在意 “我签了免责协议。” 免责协议就是不符合出院条件的患者需要签署的一项声明，大概就是免除医院及医生责任的一种协议吧。 “是很急的事吗？这是枪伤养不好恐怕后面会有些麻烦，你的事若是我们能帮上忙你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力。” “对，若是我们能帮上忙你尽管说。” 若不是陈秉恐怕言恒此刻就不能这样好好的坐在他身边了，顾寒对陈秉的感谢远比其他人要深。 陈秉看了一眼对面这个清瘦的男人，他的目光很坚毅也很真诚，他对自己的善意自然全都来自自己救了言恒，不过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多谢了，不过不用了，这件事没有人能代替，那个证据我交给了警局中一个信得过的人，你们不必担心了，还有一件事，你们出行的时候若是发现有一个银色尾号为3的车辆跟随不必紧张，那是我的一个朋友，两周之内他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其实这才是他这次来见言恒的目的，言恒和顾寒都有些惊讶 “这太麻烦你了，没关系的，我们可以自己找安保公司。” 陈秉已经帮了他们很多了，言恒怎么好意思再接受他这样的好意。 “现在的安保公司质量参差不齐，寻常保护个人还可以，但是对上这样在郊区都敢公然开枪的亡命之徒就差了太多了。” 说到这陈秉的笑意轻佻了两分 “两位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算是欠我一个人情，若是下次我真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可就不客气了。” 第213章 大雪配美人（有寒沉出没） 陈秉走后顾寒有些沉默，言恒不由问了他一句 “怎么了？” 男人微微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觉得陈秉有些让人猜不透罢了。” 林宵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微微闪了闪，只是依旧什么也没说，低头夹了一口菜吃了。 陈秉的主治医生秦洺是他本科时的师兄，因着这次他们各自负责这次事故中的两人所以彼此之间常有交流。 秦洺说当时做手术的时候他注意到陈秉的肋下有一个疤痕，是子弹留下的，寻常人这一辈子有一次能受上枪伤都算是倒了大霉了，陈秉不至于“运气”这么好，能遇上两次吧？ 开始的时候他们也以为可能是因为陈秉是律师的缘故，而且他还只打刑诉难免遇到报复，但是后来秦洺调取得既往病历的时候，系统中显示的竟然是无权查阅。 “是有些猜不透，不过总归每个人都有秘密。” 林宵抬头笑了一下出声，顾寒也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何须看透每个人呢。 陈秉刚刚回到病房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听说你要出院？你别瞎折腾，这次不用你去。” 寒沉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很冲也很急，开完案情会他就拎着文件进了办公室第一时间给这个嘚瑟要出院的人打了电话。 陈秉坐在床边脸上的神情有些漫不经心的懒散 “我不去你去，那这案子怎么办？听你那声音通宵加班了吧？悠着点，别哪天英年早逝。” “担心你自己吧，别作死，到时候没人领你骨灰盒。” 寒沉丝毫不相让，闭了一下干涩发紧的眼睛将一份尸检报告摞在了已经没有空地方的办公桌上。 “放心，领骨灰盒的人当年我就写在遗书里了。” 哪怕说着这样的话，陈秉唇边的笑意依旧没有淡下来，只是目光里的涩意实在太过明显。 “好了，就这么定了，今年我去，你就好好坚守在岗位上为人民多做贡献吧。” 陈秉的话音落下，电话那边没出声，半晌传来了“咔”的一声，应该是打火机的声音，陈秉立刻出声 “我说你少抽烟啊。” 寒沉靠在办公椅上，接连的加班两天没回家，平日里平整的蓝色警服衬衫此刻褶皱明显，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指尖一只被点着的烟，熟悉的声音仿佛又出现在脑海里 “沉子少抽点，再抽写检讨。” 半天才沉闷出声 “你也管我。” 陈秉却一下愣了一下，似乎也想起来了曾经熟悉的一幕，只是不等他说什么，那边便又出声。 “酒我准备好了，我让人给你送去。” 两人挂了电话陈秉立在窗前静静看着医院院内散步的人，耳边响起的却是一声一声的枪响，刀刃没进身体皮肉的声音。 寒沉打开抽屉目光落在抽屉里的一张照片上，是一张合影，看了良久才回神赶在手指间的香烟燃尽之前抽了一口，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回你TM怎么不罚我写检讨了？” 说完就用力关上了抽屉。 陈秉出院的这天言恒和顾寒过来送他，陈秉没收拾什么东西，仅仅把贴身的衣物带走了。 “行了，现在不兴十里相送了，送到医院门口就够了。” 外面的天冷，顾寒出去便有些呛咳，不过还是执意送人到了大门口。 “好，多注意身体，有我们能帮忙的便打电话。” 陈秉应了声冲他们摆手，转身上了一辆计程车。 顾寒咳的一时停不下来，言恒有些紧张的扶住他，这人却顾念他身上有伤不肯借力在他身上，却被言恒用右手臂一把揽了过来 “怎么突然咳嗽了？是不是冻着了，我们赶紧回去。” 言恒带着人往回走，这医院大门离住院部不近，顾寒心脏不好他也不敢走的太快。 “没事儿，可能吹风了。” 顾寒缓过来一些怕压到言恒的枪口，就要挣来他的扶持 “你别动，给我抱会儿，这段时间这草蛋事儿太多了，我都多久没抱你了，这样下去多影响感情。” 言恒的话说的一本正经，顾寒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倒是也没有再动作，这段时间的事儿确实太多了，多的他都有点忘了之前他每天悠闲地等言恒下班回家那些日子了。 “早上起床还要抱一下的人是谁？” “那就抱一下，而且你也太敷衍了。” 言总忍不住吐槽，帮顾寒把围巾围紧一点，今天晚上起来就阴天，没有阳光格外的冷。 “是我错了，下次补偿你。” 顾寒拿他没办法，随口应着。 两人还没有走到住院部的楼门口纷纷扬扬的雪就落了下来，雪花的片很大没一会儿地上就有了薄薄一层，云城并不是北方，冬天虽也零下但是真正下大雪的时候并不是很多，有时候一个冬天下来也下不上几场雪。 “下雪了？这次倒是没白出来。” 两人将将走到通往住院部的小花园处，都忍不住驻足停了一下，言恒侧过头将目光落在顾寒的身上，清瘦俊逸的侧脸怎么看怎么好看 “怎么了？” 顾寒刚刚话落，言恒就抱了上了，一个吻印在了他的脸颊，顾寒不敢推他，但是这是在花园啊，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放的开了 “做什么？这里是在外面。” “就亲一下，看你太好看了，这大雪这美人，怎么看怎么配。”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言恒还是将美人的帽子给他戴上了。 顾寒被他这称呼逗笑了 “言大公子欣赏完了我们就回去吧，我有点冷。” 言恒自然赶紧点头，可别给这人冻病了，顾寒这次倒是没有拒绝他的扶持，自己也伸手拉着点言恒，这雪落在瓷砖上很滑，若真的摔倒了，还真不好说他和言恒谁更严重些。 进了病房言恒赶紧帮顾寒把外套脱下来 “没事，你别动，我自己来。” “我来我来，我没事，不动这个胳膊就行。” 顾寒身上冷的厉害，直接被言恒给赶去了床上。 第214章 揭晓的时刻 周二的清晨，中芯全体研发人员几乎全部提前到了岗位上，将所有提前的校对核准工作全部再次检查了一遍。 林子川早早就到了公司，昨晚他没怎么睡好，索性起了一个大早过来。 江云礼今天执意和陆勉一块儿过来，陆勉是其中一部分的负责人，今天自然要提前去，十点才开始试运行，他本想让这人再歇一会儿的，只是拗不过他。 只能给他多套了两层保暖裤和护腰这才抱着人上了轮椅，七点到公司时陆勉先将江云礼推去了总控中心的会议室。 江云礼进了会议室的门这才发现他竟然是最后一个到的，顾寒，言恒，林子川都已经坐在会议室里了，不由得出声打趣 “怎么，昨晚集体失眠了这么早就过来了。” 言恒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还真是失眠了。” 昨晚顾寒陪他在医院住的，平时睡觉几乎没有什么动静的人却频繁翻身，言恒还以为他是心脏不舒服赶紧开了床头灯来看，这才发现这人睁着眼睛正侧身看着他，闷闷地问了一句 “你说明天的测试能成功吗？” 言恒这才叹了一口气，顾寒是什么人啊，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但是显然明天的测试对他，对中芯都太重要了，他下了床，凑到那人床边坐下温声问出来 “睡不着了？” 顾寒裹着被子轻轻翻了身对着言恒，有些苍白的脸色在暖黄色的床头灯下显得柔和了几分，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了一下言恒的手指，莫名有些萌的动作让言恒心里都跟着软了下来 “嗯，三年前中芯第一次做出70nm光刻机的时候，测试之前我连着就好都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测试失败的样子。” 言恒握住这人的有些微凉的手指，微微皱眉，怎么在被窝里手也不暖和，他低头亲了一下这人的指尖 “放心，不要想太多，你该相信他们的，当初试验成功了，这次也会一样的，身上冷不冷？我陪你睡吧。” 顾寒怕挤着他摇了摇头，言恒便没有到床上陪他但还是坐在床边守着人睡下才回到床上。 林子川坐在会议桌的上首，手里的规范流程他已经翻了好几遍了，听了言恒的话也看了顾寒一眼，算了，谁也别笑话谁，昨天这一晚怕是没几个人睡的好。 陆勉将江云礼送进来就连忙换上工装出去了，这里的会议室并不是圆桌，一排一排半环形座椅前面是几乎一面墙的屏幕。 林子川微微抬了抬手 “开始吧。” 一边操作台上的人员按下控制键，环形的巨大屏幕亮了起来，林子川出声 “这是测试前的最后调试和校准比对，我们坐着也是坐着，不如看看。” 屏幕亮起来后被分为了很多区域，在高清镜头之下哪怕是微小的元器件也被放大了，在区域之外则是监控数据的研发人员，陆勉，秦峰都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一个检测合格的数据先后出现在了屏幕上，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几乎转瞬就过去了，墙上表的时针已经十分接近十点的方向，整个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 最后的结果就要开始揭晓，会议室里几乎一丝其他的声音都听不到，顾寒的手下意识握紧了扶手，下一刻手背上就附上来一个干燥温热的手掌。 言恒握住了这人湿冷的手，拢在掌心什么也没有说，甚至看着屏幕的眼睛都没有动。 随着运行总设的一声 “开始测试。” 画面里的机器上几个指示灯同时亮了起来，这台历时七年多，耗费资金无数，凝聚不知多少人心血的机器终于开始运转。 江云礼撑着扶手微微向前，似乎想看的更真切一些，林子川的手紧紧攥成拳，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屏幕上。 试运行并非是成功造出精准度标准的芯片那么简单，整个工作的过程中的所有数据都会被记录下来，再进行系统分析，有无异常偏差。 陆勉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屏幕上一个一个跳出来的数据，还未分析仅凭经验在心中验算着，整整一个大屋子的人工程师的心都在吊着，丛疯子眼睛里都是血丝，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刻。 终于，光刻机上的指示灯熄灭，芯片被送了出来，这并不是一切的结束，检验芯片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另一个芯片的设计团队已经在等候，芯片被送进ATE测试机台当中，屏幕上出现的是极为专业的代码，而一旁光刻机的设计研发团队也开始分析方才工作过程中的数据精度。 两方同时进行，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顾寒的手心里满是冷汗，言恒只能无声的微微握紧他的手。 终于，一个多小时后屏幕边的扬声器里传来芯片测试总工程师傅同维的声音 “芯片检测结束，结果，合格。” 这一句之后扬声器里立刻传来了激动的欢呼声，是整个芯片检测团队的声音，顾寒的面上终于浮现出笑容，江云礼也似乎是松下了一口气一般的靠回轮椅靠背上，林子川微微闭了下眼睛 “成功了一半。” 是，到目前为止只成功了一半，还有光刻机本身的检测结果没有出来。 其实检测结果出来了，只是为了谨慎起见，检测结果分别由几个带队的总设再次复核，监控的画面转换到了陆勉他们所在的实验室。 这个流程顾寒他们是知道的，第一次试验70nm光刻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第一个复核人是丛飞，他的操作和计算非常的熟练，速度极快，有时在别人还未看清数据时就已经进入到了下一步。 只是了解他的人，像是陆勉便已知道他已经放慢了检测速度，就是为了准确，25分钟的时间过去，丛飞从座位上起来，脸上总算有了两分笑模样。 接下来坐在检测位置上的人是陆勉。 第215章 历史性的时刻 陆勉的速度也很快，一边计算一边和方才在心中默算的数据比对，整个检测室里面除了机器运转的声音几乎鸦雀无声，二十多分钟之后他才站了起来，和丛飞的视线碰了一下，笑意一闪而逝。 会议室里的人见又一个工程师检查完毕也不知是一口气提了起来还是松了一口气，江云礼的目光始终凝聚在屏幕里陆勉的身上。 而刚刚站起来的陆勉却准确的找到看监控的位置，向这边看了过来，没什么也没有说就是那么一瞬间对着镜头这边笑了笑，那笑意很放松甚至有几分轻快的感觉。 望见年轻人的笑意，江云礼一直提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陆勉的专业没话说，他检测过后这般模样，那么大概率便没有问题了。 只是为了每个检测人员的独立性不受干扰，检测过的人员依旧不能和他们说任何检测过程中的情况，就是检测过的人之间也不准交流。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滑过，等五位检测人员都检测完毕之后还要针对接过进行复合，这一切结束，待到接过出来的时候已经又三个小时过去了。 终于屏幕前方所有的研发人员全部起立面向了摄像头的位置，一份报告捏在了丛飞的手里。 而屏幕前的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也都已经提了起来，顾寒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上的人，他知道结果出来了，言恒握着这人的手微微收紧。 林子川面上不动声色，手却紧紧收拢成拳，站在话筒前面的丛飞终于拿起报告，这个满眼红血色的人却又突然将报告放下了，脸上的笑意真是明显，这个时候他突然不太想读报告上中规中矩的一字一句 “检测结果通过，我们成功了。” 丛飞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了整个会议室，屏幕上他身后的研发人员不少眼睛都红了，顾寒听见这一声通过终于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林子川似乎脱力的靠在了椅背上，胸口涌上来的热流久经没有散去，这一刻太过来之不易，他们用了8年的时间追赶，总算是看见了曙光。 30nm的光刻机并不是高级的光刻机，离现在国外能够量产精确度最高的7nm光刻机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但是它的成功依旧是不可忽视的里程碑，从此哪怕技术封锁，国内也再不会面临无芯片可用的境地。 它不能让国内在芯片领域傲视群雄，但是它足以让国内的芯片从此站起来，30nm不会是中芯的终点，就像3年前他们同样在这里注视着70nm光刻机的诞生一样，短短三年，这一句“成功”，终究是让所有人的付出和努力都变成了值得。 言恒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他侧过头看向身边的人，顾寒睁开的眼中有明显的泪光，年少时的梦想和激情，在这一刻得到了验证和致敬，从前言恒不明白这人的坚持，后来虽感慨于他的作为和抱负，但是他很少会去想当这一切实现会是什么模样。 从中芯成立至今有8年的时间了，8年是什么概念？人的一生除去年少和暮年能有几个8年？顾寒，林子川，江云礼他们就这么生生的耗着，不计投入，不计成本，不计代价去研发那个在8年前的国内几乎没有任何人会去投入和尝试的东西。 这一场试验从上午十点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五点，中间没有人离场，没有人去休息，也没有人去吃饭，林子川让秘书提前定好了饭店，丛飞他们这会儿也到了会议室，这间很宽敞的会议室立刻被过来的研发人员挤得满满的。 “林总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成功啊，连庆功宴的地方都找好了。” 试验成功丛飞心里就像是放下了一块儿大石头，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嗯，有你丛疯子在哪有不成功的。” 陆勉直接到了江云礼的身边，男人看着他目光中的赞赏和欣慰无法掩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只说出了三个字 “真厉害。” 年轻人忍不住笑了，俯身紧紧抱了他一下，他能体会江云礼的心情，他来到中芯4年多，看着它一步一步的成长，攻克一个又一个难关，在他检测的最后一步没有问题的时候，那种震撼和喜悦将整个胸口都涨的满满，更何况创立中芯的江云礼那？不过他还是凑到这人耳边轻声说笑 “江总的形容词也太匮乏了，我以为会有鲜花和掌声那。” 坐在江云礼身边的顾寒听见了这句话，又看了看面前一屋子年轻人的面孔，中芯研发团队的平均年龄只有32岁，多么年轻富有朝气的一个团队，它理应在将来创造出无限种可能 “鲜花和掌声你们都会有的。” 顾寒看着眼前穿着中芯工服的研发团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陆勉以为是自己方才的话被听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倒是江云礼和林子川都看了顾寒一眼，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也是3年前在70nm光刻机成功的那晚他们一起喝酒说过的事，此刻，不仅这些研发人员应该获得鲜花和掌声，中芯也到了迎接鲜花和掌声的时候了。 顾寒转身将目光落在了秦峰的身上，秦峰也冲他走了过来，他毕业不久进入中芯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不过在他毕业的时候他真的是做梦也没有想过他会这样亲眼见证国内30nm光刻机的诞生。 “哥，我现在恨不得早生几年。” 站在顾寒的面前秦峰难得的有些孩子气，这话将顾寒和言恒都给逗笑了，若是早出生几年那么他或许就真的可以参与这台光刻机研发的全过程了。 “你以后还有的是机会，30nm还远远不是终点。” 好笑之余，顾寒还是出声勉励了一下弟弟，秦峰才23岁，是这个研发团队最新鲜的血液，等待他的还有无数个将要被攀越和征服的高峰。 第216章 庆功宴（有一个孤寡老人） 林子川晚上包了望海楼整整一层，宴请整个中芯团队，这场测试从上午十点一直测试到了晚上，所有人都没吃饭，顾寒胃不是太好，这段时间被言恒看着饮食一直很规律，像这种一直饿着直接把午饭隔过去的情况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忍不住侧头问了问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顾寒摇了摇头 “没事，我不饿，中午不是还吃了块儿点心吗？” 中午的时候倒是有助理在桌子上放些点心和水果，他为了吃药吃了一块儿点心，倒是真的不饿，倒是抬头打量了一下言恒 “你怎么样？早上可是答应了林宵晚上就回去的，要不你先回医院吧？” 男人的目光有些担心，言恒本就不能出院，是考虑到今天的情况特殊这才让林宵同意他临时出来了，只是他话音刚一落下就对上了言恒极其不赞同的目光 “你自己去参加庆功宴，把我一个人丢进病房，太狠心了吧顾总。” 顾寒转念就笑了一下，也是怪他了，这饭局言恒肯错过就是怪事儿了 “好，那就一起去，不过你不许喝酒知道吗？” “这话应该说给你听，你可别一会儿高兴起来来者不拒啊。” 言恒和顾寒你一句我一句的往外走，陆勉则是直接蹲在了江云礼的身前，目光难掩担忧，这人从早上来就这么坐着，不曾减压恐怕腰已经受不住了，此刻也不顾是不是还有人看见就直接伸手探向了他的身后，果然肌肉僵硬一片。 想要帮他揉揉却被江云礼给按住了 “别担心，我没事的，一会儿到车上再帮我按按，嗯？” 陆勉知道他不愿人前示弱，微微皱着眉头不过还是松了手，推着人往外走。 顾寒和江云礼是中芯的股东，除了早几年的时候这几年事情忙其实已经不经常来中芯了，而作为中芯的总裁，林子川身边就没有这么清静了，刚刚摆脱了一堆人这才上了车，之前精神紧张的吊着还不觉得什么，此刻静下来胃里就是一阵抽痛，他知道这是中午什么也没吃，和他抗议来了，一会儿到了饭店恐怕免不了要喝两杯的，从车后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两个精致的点心。 模样还是小猪的样式，这还是有一次夏朗放在这的，说他要少食多餐，没事坐车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吃，这次倒算是派上了用场，吃了一个小猪模样的小点心，思及那孩子的心思林子川不禁唇角多了两抹笑意，那小家伙倒是还挺能忍的。 望海楼八楼整个被包了下来，一连十个大桌，这中芯当中的待遇是没的说的，三年前就给在职的科研人员一人分了一套离公司很近的公寓，请客的菜式更是没的说。 顾寒，言恒还有林子川和江云礼坐了一桌，同桌的还有各个团队的总设，总设离陆勉和丛飞算是年轻的，其余的有从国外公司挖过来的，还有一个是学校里出来的，连着其他桌的研发人员，年纪都不大，今天这么大的喜事儿怎么可能不跃跃欲试的准备一醉方休？ 林子川看着人到齐了这才笑着出了声 “今天测试了一天，中午大家都没怎么吃饭，我们先吃点，再进行其他的节目可好？” “好，听林总的，我真是饿了...” “还是咱们林总善良啊...” “小姐姐咱们就先上硬菜吧...” 从实验室一出来，这一群年纪不大的年轻人的本性就立刻显露了出来。 言恒无暇顾及其他，他怕顾寒胃上不舒服赶紧挑着他能吃的给他夹了一点，刚要微微起身帮他盛汤的时候就被顾寒给按了下来 “你那胳膊不能动，我自己来。” 说着就直接从言恒的手里接过了那只碗，盛了一碗放在言恒面前一碗放在自己的面前，林子川看着这两人互相照顾，又看了那边一门心思顾着江云礼的陆勉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们俩现在倒是过的挺舒心的。” 说完就自己盛了一碗汤，言恒听见这句笑着看了一下顾寒，顾寒倒是淡笑着抬头看了一眼林子川 “你现在想舒心也可以舒心，我看着夏朗就不错。” 江云礼听见夏朗这个名字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轻人 “夏朗是不是你说当时在古城带你们一块儿玩的人？” 陆勉点了点头，上次去瑶山他本不想去，想在家陪江云礼，但是这人不答应。 “什么情况？” 江云礼看向了林子川笑着问出声，现在他有了陆勉，顾寒和言恒也总算是在一起了，倒是就剩林子川了 “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八卦了，一个小孩儿。” 林子川低头喝了口汤这才觉得胃里暖了一点，看着他们一个个好奇的样子有些无奈的出声。 这闲适的聊天没有进行太久，大家都垫了一口吃的庆功宴正式开始，几个桌子的人轮流的过来敬酒，顾寒，林子川和江云礼是如何也躲不掉的，言恒不放心之前叫人将酒换成了度数很低的葡萄酒。 一动起酒来现场的气氛就活跃了很多，顾寒的酒量自然是没的说，只是他那胃上未必受得了，言恒不敢再让他这么下去，直接抬手抢过了顾寒手里的酒杯 “你们顾总喝中药那，今儿的酒我替他喝了。” 说着手中流转着葡萄酒的酒杯轻碰了下对面的酒杯便抿了一口，这种度数的照以前他干了一点不费劲，但是现在毕竟还有顾寒在身边，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顾寒被抢了酒杯惊了一下就想拿过来，只是被言恒一个侧身就给挡住了，有些气结 “言恒，你不能喝酒，我没事的。” 说着就又伸手要去拿他手里的杯子，言恒却是一躲一脸得逞的笑意还撇了撇撇嘴 “我信你就怪了，我这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再说这喝酒能消炎还能杀菌那。” “杀菌那是往伤口上倒不是让你往肚子里灌。” 顾寒几乎气结。 第217章 庆功宴上即将公开的中芯 这些个人不在实验室里一个个的都是大小伙子的年纪，能够进来中芯有哪个不是骄子，哪个不是精英，哪个没有梦想？这一天是他们进来中芯的时候就梦想着能有的一天。 来敬顾寒他们的人一波接一波，有言恒挡在顾寒的前面，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们什么关系，有的年轻人还忍不住打趣，眼睛在顾寒和言恒的身上来回瞟，倒是真的就这么放过了顾寒。 顾寒抢了几次酒杯都没抢过来，靠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太好看，言恒趁着间隙凑到他耳边。 “你放心我没事的，我特意要的低度数的，喝这个就跟喝白开水似的，你那胃刚刚好一些，可不能这么喝。” 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他们俩是一家的总不能两个都一口都不喝吧？好歹也得出一个人，言恒是觉得这个人怎么也得是他，他就算喝出点问题也不过就是多养几天的事儿，但是顾寒的那个心脏那个胃，他是真不敢让他喝。 “你那伤口还没好，不能这么喝，后面的我喝，你去喝点汤。” 说着顾寒趁着这个间隙就伸手去夺杯子，但是无一例外又被言恒躲开了，看着这人吃瘪的样子言恒实在想笑 “别抢了，我好歹还练过几天，要是被你抢走了我跟你姓。” 顾寒微微挑眉，看着这人就要急言恒赶紧给他顺了一下胸口 “别气别气，我直接跟你姓也行。” 男人拍开了他的手，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皮了。 江云礼的酒量没话说，只是这两年为了保养陆勉都很少让他碰酒，过来敬江云礼的大多都被陆勉挡了去，只是陆勉不同于言恒，他是实实在在的总设。 排队等着喝翻他的一大堆，最后还是江云礼怕他一轮还没结束就撂倒反过来还帮他喝了几杯，这孩子科研能力与日俱增，这酒量这么多年来都没什么长进。 林子川胃里翻腾的厉害，徐成帮他挡了不少，只是这样的场合他少不了亲自喝。 喝开了场上的气氛就更活跃了，有年轻的小伙子趁着酒劲儿问着 “林总咱们什么 呃 时候能公开啊，我妈现在都还以为我是在公司修电脑的那…” “嘿，我和你一样啊，我妈总问我在公司是干什么的，我就说我是维修程序的，她还老四处瞎打听，问我为啥我们公司一个修程序的给的工资这么高…” “还真是，我家里人也都以为我是写程序的，弄的我妈同事以为写程序是光辉产业赚的多，家里孩子报志愿都要报计算机…” 打开了这一个话题立刻就有无数人加入进来，进中芯和合同一起签的就是保密协议，即便不签他们也都清楚这事儿不能乱说，所以大多数人在中芯做了这么多年，家里实际都不知道他们真正做的是什么。 刚才最开始问出来田畅显然是喝多了，抱着杯子坐在一边还在碎碎念 “最重要的是，我妈同事要给我 嗝 介绍女朋友，人家听说修电脑 嗝 就不见我了。” 好歹他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名校外加国外交流一年回来的学霸呀，说起这事儿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你知足吧，我天天被我妈催婚，头都大。” 林子川看着现在不喝酒改聊天的一群大小伙子，靠在椅背上忍不住笑了笑的同时也有些心酸，坐在这里的人哪个当初在学校专业里不是首屈一指的人。 和他们同届的人不少都在光鲜亮丽的大公司里，这群孩子却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能和家里说。 顾寒微微敛眉，言恒自然也猜到了他的想法，这些人何尝不是现在的无名英雄，江云礼将酒杯落在了桌子上，和顾寒都对林子川微微点了点头。 中芯走到今天也到了该站到人前的时候了，林子川坐正了一些 “30nm的光刻机研发成功，代表我们有了抵御科技制裁的底气，后面我们也需要更多的资源，这一次中芯不会再隐姓埋名下去了，过不久会召开发布会，向社会各界公布成果。” 话音一落屋里静寂片刻后就是一阵能掀翻屋顶的欢呼，有人激动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更有的喝多了的抱着同事哭。 言恒看了这一幕也觉得眼热，看着坐在一边目光欣慰看着这一切的清俊男人忍不住放下酒杯，微微侧过身挡住人群亲在了他的脸颊上，声音带着酒后的嘶哑 “顾先生，开心吗？” 他知道中芯能够取得成果，能够公开，是这人盼了多少年的事，之前他手术前那么凶险的境地他都将投资的事一一安排好，这一刻来的有多不容易，没人比他更清楚。 顾寒也侧过头看着目光里都是他的青年人，之前他甚至已经做好准备，看不到中芯的成果了，更不要说此时此刻，陪着他一起见证这一切的是言恒，他最爱的人 “开心，我以前都不敢想，你会陪着我看着这一幕。” 男人的语气平缓，目光里的温柔和满足似乎要溢出来。 只是言恒的眼睛却有些发红，其实现在再多的爱，也改变不了他当初给这人带来的绝望，只是即便不能改变，他也要一点一点抚平它。 “你现在可以想，可以可劲儿想，我会陪着你参加中芯公开的发布会，会陪着你见证中芯以后的每一个成果。” 顾寒忍不住轻轻抬手抚上了言恒红了的眼角，言语温柔带笑 “好。” 这场聚会直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结束之后顾寒就赶紧带言恒回了医院，他喝了这么多的酒，拦着又不听，他不太放心。 江云礼酒量没问题，只是陆勉也不敢让他多喝，后面就都拦了下来让他们灌自己，结束的时候已经趴在男人的轮椅边上起不来了，还是江云礼叫了司机过来接的。 林子川胃里烧的厉害去洗手间也没吐出什么，徐成见他出来有些担忧，问了问那人也只说没事，那着方才响了好久的手机递给他 “刚才进来了个电话。” 林子川刚刚接过来，就见电话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两个字正是“夏朗”。 第218章 脱裤子打针 夏朗自从上次和林子川去医院知道他身体情况了之后就再也没拉心那人陪他看店面了，他平时工作都已经那么忙了，他哪能还让他操这么多心。 这几日他拽着这边玩的好的同学走街串巷的看门店，他不能什么都指望着问林子川，他决定他要照顾好他身体，从现在做起。 林子川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才想起来那孩子这两天打来电话都说是忙着看店面，倒是有几天没见到他了，这般想着就接起了电话，大男孩儿轻快干净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先生，晚上好呀，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男人扶着一边的椅背慢慢坐下，唇角微微勾起，只是声音暗沉嘶哑，嗓子因为方才的干呕有些发疼。 “什么好消息？” “我找到合适的店面了，而且基础的装修也很好，只要再改一改就可以营业了，你声音怎么有些哑，是感冒了吗？你在哪还在公司吗？” 兴冲冲说完自己的事儿，夏朗才反应过来这人的声音有些不对，因为之前林宵关于林子川工作起来不看时间的灌输，夏朗猜这人还在公司，这都已经九点多了。 “那恭喜你了，没有，在饭店，今天公司有个聚会。” 林子川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也替他高兴，这孩子心心念念开店，这次看来是快了。 听见“饭店聚会”这几个字，夏朗敏感的神经一下子就吊了起来，连忙急急问出声 “那是不是喝酒了呀？” “嗯。” 电话那边的男人只低声应了一句，夏朗立刻就从沙发上窜了起来，“不能喝酒，饮食要规律”，林医生的警告瞬间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你在哪个饭店？我去接你。” 听见了年轻人急切的语气，林子川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在望海楼。” “好，我现在就去接你。” 顾寒在车上看着身边昏昏欲睡的人有些不太放心，言恒方才喝了不少，他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臂 “很困吗？身上有没有哪不舒服，胸口疼不疼？” 他这么一握言恒就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了他身上，摇了摇脑袋 “不疼，我没事的，你别担心，那点酒算什么呀？” 言总的语气颇为不屑，他跟在顾寒身边就是为他保驾护航的，有他在还能让别人灌他酒？ 顾寒不理会他的豪言壮语，刚想说什么却觉得这人身上有些热，他这么一靠过来更觉得明显，手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滚烫，忍不住有点慌 “你发烧了。” 言恒有些迷糊，只哼了一下就靠着这人往他怀里蹭，顾寒慌忙抱住他，他知道有外伤时发烧不是太好，催了一句司机让他快些。 “没事的。” 言恒有些困，不过还是出声安慰了一下这人。 林宵看见这两人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的难看 “他发烧了，你看看怎么样？” 言恒的高烧让顾寒心里有些没底，林宵冷哼了一声 “不光发烧了，还喝酒了，伤口要是感染了你们就等着哭吧。” 不过嘲讽归嘲讽，林宵还是赶紧给言恒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若是感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这么一说顾寒也有些害怕了起来，心里又气又急，气言恒方才喝酒，更气自己当时怎么不坚持拦着他，不过现在还是担心居多。 “38.6℃，真行，准备推退烧药，拿纱布，我给他重新包扎一下。” 林宵的语气实在不怎么好，身后的实习医生和护士立刻去准备，说完这才回过身看着身后一脸惨白的人。 “不用担心，死不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喝酒？” “没有，我没事，他到底怎么样？伤口有什么问题吗？” 顾寒一颗心都在床上那人身上。 “问题当然有，主要是烧得退下来，这么喝酒伤口能没有炎症就怪了，你心脏和胃有没有不舒服？” “吃饭的时候喝了点汤，胃里好多了。” 他这会儿心脏确实有些憋闷，但是还是言恒的情况要紧，他也就没有说，一会儿他自己吃点药就好了。 言恒哼哼唧唧的在床上要找顾寒，顾寒起身坐到了他身边，看着人烧成这个样子也没了脾气，没过一会儿护士就把退烧药拿了过来，林宵亲自接了过来冲顾寒说 “正好，你把他裤子脱了。” 顾寒看了看他手里的针点了点头，上去就要解言恒的裤子，言恒喝酒喝的热加上发烧也有点迷糊，知道身边的人是顾寒也没有反抗，不过在迷蒙之间睁眼看见了一屋子的人，手下一意识就按住了裤子 “干什么？” “给你打退烧针。” 说话的人是顾寒，言恒烧的脸通红的转过头去看他，眼中的疑惑明显，没反应过来打退烧针和脱裤子有什么关系。 还是林宵看不下去，扬了扬手里的针头 “不脱裤子怎么打针。” 退烧针是肌肉针，是打在屁股上的，言恒自记事以来就没再打过屁股针，此刻看着那个针头脑子都是一麻，手迅速按住了屁股。 “我不打。” 他挣扎着怎么也不肯脱裤子，林宵和顾寒上去拉他都没拉住，顾寒被他折腾的心脏闷着疼，一口气有些上不来，扶着床沿缓了缓才费力有些恼怒的出声 “不许胡闹，不打针怎么退烧。” 言恒他有些气喘的声音吓的冷静了下来，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忧害怕 “我打，你别急。” 最后还是让林宵在屁股上扎了一针，真疼啊，言恒的目光一只跟着顾寒，紧怕他出什么事儿。 “我打完了，打完了，你别急啊。” 顾寒坐在床边缓了缓才看向他，这烧烧的人脸都是红的 “怪我，由着你喝了酒，好好躺下，一会儿就退烧了。” 撑了一天他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头晕气喘，林宵看着就知道他状态不太好 “你赶紧洗个澡到床上躺着，把药吃了，晚上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赶紧按铃知道吗？” 第219章 夏朗的表白 夏朗接到电话就出了门，好在二叔有辆车放在云城，这段时间他看店多亏了这个小车，到了望海楼门口他就赶紧给那人打了一个电话 “林先生我到门口了，您在几楼我上去接您。” 这天晚上整个中芯的人几乎都喝了酒，林子川不太放心，嘱咐徐成看着点，开车来的都叫代驾，没开车的叫车送回去，实在喝多了的就直接扶到望海楼上面的客房休息，徐成一个人忙的紧，林子川靠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接到电话的时候本想说他直接下去，但是胃里的刺痛明显，几乎一动就抻着疼，只能回答了一句 “在三楼。” “好，您等一下，我现在就上去。” 林子川翻出了随身的药吃了两粒，目光就看向了斜对面的楼梯口，直到一个穿着短款夹克羽绒服的年轻人匆匆跑上来，唇边才挂上了一抹笑意。 夏朗在楼梯口扫视了一圈就看见了坐着的林子川，那人的脸色瞧着很差，面上没有血色一点也不像是刚刚喝过酒的样子，他有点担心紧忙迎了上去 “林先生，您怎么样？不舒服吗？” “没事，走吧，回家。” 夏朗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不过看他起身的时候顿了一下，还是下意识的扶上了他的手臂，两人是坐电梯下去的，只是到了一楼身边这人的身子还是渐渐沉了下去，几乎是靠在了夏朗的身上，夏朗微微侧头就能看见这人额角的冷汗，顿时有点不好的预感。 “林先生您是不是胃疼？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林医生说过你不能喝酒的。” 离得近了他才清晰的闻到这人身上的酒味儿，显然方才喝得不少，林宵的告诫还在他脑子里回想，这会儿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送这人去医院。 “没事，吃过药了，回家躺躺睡一觉就好了。” 林子川坚持不去医院夏朗也没有办法，只能开车顺着他报出的地址开回去，这一路上他开车开得一脑门子的汗，实在是因为副驾驶上坐着的那人脸色实在是太差了，他紧怕一个急刹车引得那人更不舒服。 这还是夏朗第一次来林子川的住处，是一个高档小区，这个时间的车辆很少，他直接将车开到了地下车库，开进去的时候还忍不住感叹，这高档小区就是不一样，连停车场都修的跟酒店大堂似的，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看停车场了，因为身边这人微微闭着眼睛，细密的冷汗他就是不靠近都看得清楚。 “林先生？” 林子川睁开了眼睛，见到了对方解开了安全带，只是刚刚起身就忍不住一声闷哼，胃里的有些痉挛一样的疼痛，夏朗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自然是听见了，他二话没说就解开安全带跳下车绕到了副驾驶那边 “您怎么样？还能走吗？” “没事，麻烦扶我一下。” 夏朗扶住了他的胳膊，几乎是半扶半抱着人出来的，到了家门口两人都是一身的冷汗，他直接将林子川扶到了卧室，只是此刻他却既不放心走也不想走，这人的状况瞧着不太好，若真的晚上出了什么状况，家里连个人都没有，实在是太危险了。 “您躺一下，我去烧点热水，您方才是不是光喝酒没有吃东西呀？我去熬点清淡的米汤来吧，你喝了能好受些。” 他记得小的时候他爸喝多了酒回家，他妈就会给他做米汤，说是喝了就不难受了。 林子川靠在床头，里面的衬衣几乎已经被冷汗打湿了，目光扫过墙上的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我没事了，不用那么麻烦了，太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夏朗没接他的话 “不麻烦，很快就好了，您等一下。” 说着就转身出了卧室，找到了厨房就开始一顿的鼓捣，一身的汗实在是难受，林子川强撑着去冲了一个澡，但是水蒸气熏得他眩晕的厉害，穿上浴袍要出来的时候眼前就是一黑，脚下滑了一下，手下意识的要抓一下身边的东西，只是抓了一个空，摔在了浴室门口，夏朗刚刚端着热水进来就听见一声闷响，觉得不对赶紧推开卧室的门冲了进来。 “林先生。” 看见摔倒在门口的人吓的差点打碎了手里的杯子，随手将杯子放在一旁就赶紧去扶地上的人，只是这会儿林子川胃里绞痛的厉害，眼前黑雾弥漫，膝盖处和腰处的疼痛直钻心，哪有余力起身，夏朗一着急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只是将人放在床上却又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慌慌张张的拿出电话就要打120，被稍稍缓过来的林子川抬手拦住了 “没事，床头有药，帮我拿一下。” “哦，好，是这个吗，几粒。” “三粒。” 男人就着兑的温度刚刚好的热水将药吃了下去，夏朗也察觉出这人可能不喜欢去医院，这会儿也就没有再劝，只是找出了医药箱，微微掀开这人腿上的被子 “我帮你上点药吧。” 瞧着他倒是委委屈屈的样子，林子川笑了一下点了头，腿上青红一片，看着很是吓人，只是这点疼痛在林子川身上自然是不算什么，夏朗倒是全程都小心翼翼，时不时还怕他疼一样的帮他吹吹，年轻人一副认真的如同对待珍宝一样的态度让林子川心里窝心一样的温暖，思及小家伙的心思他倒是笑了笑 “没事，不疼了。” 谁知道方才还一脸心疼，奶呼呼帮他吹伤口的孩子，骤然抬起头来，态度一个急转弯像是一个发怒的小狮子抬起头生气的控诉 “您怎么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林子川被他这模样逗笑了，不过看着小孩儿严肃的脸还是慢慢收起了笑意态度端正了起来，半晌叹了口气 “这点小伤没事的。” “那什么才算是大伤，您照顾不好自己，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不知是今晚被这人吓得，还是心里实在是有气，夏朗几乎没怎么思考憋在心里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第220章 直接塞进被窝？ 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夏朗自己都被惊了一下，方才说的多理直气壮说完之后就有多怂，低着脑袋不敢看那人。 林子川倒是并没有太过意外，靠在了床上的靠枕上问了一句 “你想怎么照顾我？” “我 我可以给你熬粥，可以给你按摩，还可以给你挡酒。” 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他自己也能为他做不少事，声音都变得雀跃了不少，倒是对面的男人笑了一下出声 “我不是找个保姆。” 他哪里用他按摩，还让他挡酒。 夏朗低头想了想，他知道林子川是做生意的，但是他自己开个店都费劲，在生意上实在是帮不了他什么，也就能帮他做这些。 “我不觉得做这些就是保姆。” 年轻人的语气有些执拗，男人低头看了看他 “那做这些的是还可以是什么？” “还可以是男朋友。” 夏朗一下子抬起头来，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勇气眼睛直直对上林子川的双眼，就这么一下把心里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直到看见那双望不到底的眼睛时才开始紧张。 夏朗你真的是胆儿了，他的心一瞬间就被吊了起来，其实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开始，他无数次想和这人表白，但是到了最后的关头都压了下来。 若是什么都不说他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跟着他，时不时的约他出来吃顿饭，还可以在他难受的时候接他回家，但是一旦说清楚被这人拒绝了之后，他就再也找不到理由见他了，而且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现在对他好是别有居心？ 一时之间什么念头都冒了出来，他的这点道行实在是不被林子川看在眼里，男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面前年轻人的强撑，小朋友今天很勇敢嘛，他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放着的温开水喝了一口这才在那孩子忐忑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句 “好。” “好，好什么？” 夏朗有些不敢猜，还是不放心地问一句 “你不是要做我的男朋友照顾我吗？我说好。” 巨大的惊喜砸的夏朗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这副模样看笑了林子川，男人伸手轻轻掐了一下夏朗的脸颊，神态温柔又放松 “这么贴心可爱的男朋友，我总不能便宜了别人。” “那，那我能抱，抱你吗？” 说完夏朗就有些后悔，这人才刚刚答应他，他就想这么动手动脚是不是显得太急色了点，刚刚想出声反悔，就见靠在床头的人微微探起些身子来，张开了手臂 “来。” 这巨大的诱惑直接就让夏朗大脑宕机了，几乎脑子还没转身体就先反应了过来，直接冲着那双手臂扑了过去，把那个清瘦的人抱了个满怀，半天都不舍得松手。 小家伙的怀抱和他本人一样温暖，累了一天的林子川在这个略显稚嫩的怀抱里倒是真的有了片刻的放松，最后还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夏朗从他的怀里出来还是不放心的说了一句 “你，你现在是不是喝多了，明天若是你酒醒了，后悔答应我了的话，也，也没关系的，你和我说就好。” 懂事的小孩招人疼这句话真的是没说错，林子川看着强撑着一脸笑意这样说的大男孩，心里叹了一口气 “那些酒我还不至于喝醉，只是胃不太好，喝点酒就有些难受罢了，放心吧，我不会反悔的。” 夏朗暗暗放下了心，这人除了看着脸色苍白状态不太好之外确实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不过同时也担心起来 “你现在还难受的厉害吗？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医院吧，之前林医生说过你不能喝酒的。” “没关系，我平时都有注意，今天是公司测试产品通过，免不了喝酒，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夏朗转身看了看表，已经很晚了，虽然舍不得但是他确实不能耽误这人休息了，这才期期艾艾的开口 “那你赶紧休息吧，我，我就回去了。” 这副小模样林子川有些想笑，拍了拍他的手臂 “方才不是还担心我一个人在家出了事都没人照看吗？怎么刚刚才做了我的男朋友就要放下不管了？” “你是说我可以住在这里？” 林子川笑着点了点头，今天他实在是好说话的紧，夏朗决定再脸皮厚一次，这人允许他留下了，但是没说让他在哪睡，那他是不是就可以默认成睡在他的房间，睡在他的身边？ 他不光这么想了还这么做了，立刻就问林子川睡衣在哪里，然后迅速去柜子里找了一身对他来说略微有些瘦的睡衣穿上，就钻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几乎是连脚步都没有停的一跃上床，将自己塞进了这人的被窝里，然后望着身边的人心虚地眨了一下眼。 林子川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快就把自己塞进了他的被窝里，不过他自然也没有把人再撵出去的意思，他也累了一天，到了这会儿早已经是在强撑着精神了，腿上方才磕碰的疼痛和胃里绵绵的隐痛似乎都已经随着疲惫而消退下去。 他伸手给身边的年轻人盖了一下被子，让出了半个枕头之后抬手关了床头的灯，声音有些沙哑无力 “睡吧。” 夏朗本身是有点紧张的，但是听见他的声音似乎方才的紧张都一点一点的消散了，他知道林子川这会儿身上必然还是不好受的。 想起来上次林宵和他说的时候，说胃痛的时候轻轻的帮他揉揉或者是热敷都会让他好受点，这会儿灯关了，整个屋子都黑了下来，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他缓缓伸出手环过了那人清瘦的腰身，一点一点地移动到那人的胃上，哪怕隔着睡衣都能感受到那人胃部的寒凉，明明方才喝了热水的怎么还会这样？ 夏朗在黑暗中有些皱眉，热乎的手掌贴放在那人的胃上，帮他暖着，半天待胃上没有那么凉才按着林宵教过他的样子慢慢的打着圈按揉。 第221章 深夜病发 顾寒惦记着言恒的烧，就是睡也睡不踏实，靠在一边的床头上守着他，言恒喝了酒又发烧整个人热的厉害，只是身边这人怎么也不让他把杯子掀开。 被窝里全都是汗，半个小时测一次体温，直到降到了37℃以下顾寒才算是放下心来。 烧褪了下来言恒也觉得整个人身上松快不少，方才出了那么多的汗酒劲儿也基本已经过去了，看着身边人脸色阴沉他有点心虚。 “你自己的身体你要知道注意，伤口还没好，喝这么多的酒。” 顾寒心里有些生气，气这人更是气自己，那人躲着不让他拿酒杯，他若是坚决点他也没办法喝，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方才这人就在责怪他自己，言恒哪能看他这样 “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知道注意，你别生气，这事儿不怪你，是我坚持要喝的。” 言恒嘴上虽然是认着错，但是换下一次他还是会替他喝酒的，他就算是真的伤口有些感染也大不了就是多养个几周的样子，但是顾寒不一样，他那个心脏那个胃哪还能经得起折腾。 顾寒看了他一眼就转过了头，不再看他，他再了解他不过了，他心里怎么想他哪能不知道，但是怪能怪谁？若不是他身子这样，他也不用执意替他喝酒。 “你去洗个热水澡，床铺让护工换一下。” 说完便撑着身子躺了下去，言恒一身的汗确实是不舒服，点了点头就去冲了澡，出来的时候床铺已经换成好爽的了，躺进去很舒服，身边的人看着像是睡着了，他没有再出声躺下后慢慢也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顾寒觉得胸闷的厉害，有些喘不上来气，心口跳的也有些剧烈，言恒就在旁边，他不想吵醒他，只微微撑起来一些想缓缓。 只是撑起来也没有太大的缓解，这才按亮了床头灯，灯一亮言恒就醒了过来，几乎是瞬间就听见了那人粗重的喘息声，一下子就撑了起来，顾不上胸口的刺痛就转身看向了身边的人。 顾寒一手按着心口，一面微微侧头看向他，费力的抬起了一只手想止住他的动作 “别 起，我没事。” 这人晚上很久不曾这样，言恒哪会相信他的没事，手直接按上了呼叫铃，翻身就下了床，坐在了他的床边 “是不是心口闷？” 他动作娴熟的帮他按摩着心脏，顾寒微微仰着头似乎这样能够呼吸顺畅一点 “没事的，没事的，放松，马上医生就来了。” 今天本不是林宵值班，但是这两个人一个状态不好，一个喝了酒刚刚退烧，他哪里放心，只能跟同事换了一个夜班，结果果然出了状况。 林宵对顾寒的情况最清楚，知道是心脏引起的呼吸不畅，动作利落的将床头再调高，给他带上鼻氧气，调好了氧气浓度，喂他吃了两粒药，手法专业的帮他按摩胸口。 好一阵顾寒才缓了过来，只是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精神，实在是没了半分力气，言恒看着他的样子心就像是被吊着，右手微微握成了拳头。 这人的情况前一阵子已经好了不少，刚刚回国的那一阵晚上确实是经常会因为心脏的原因有些喘不上来气，但是经过半年的休养，这样的状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他想到了林宵之前的话，顾寒现在熬的不过是之前将将养回来一点儿的底子，若是这点儿底子耗光恐怕就真的出问题了。 “应该缓过来了，晚上好好睡一觉儿。” 时间已经很晚了，林宵没有再说别的，只是嘱咐了他好好休息就出了病房。 顾寒强撑着精神抬眼看向言恒 “我没事了，快去睡吧。” 知道他不想他守着，言恒倒是也没有拒绝，手轻轻握着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捏了一下 “好，你也好好睡一觉，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 见顾寒点了头，林宵这才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只是这后半夜他几乎没有怎么敢睡，时不时就会借着屋里微弱的月光看向旁边的人。 可能是前一天晚上实在是折腾的太过难受，顾寒并没有在平时早起的那个时间醒来，言恒有些不太放心，林宵也是赶着早上就过来了 “他怎么样？” “心脏不是太稳定，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段时间顾寒几乎就没有歇下来过，操心公司还担心言恒，他那个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 “今天公司有会，我要回去一趟，顾寒这里就留给你照顾了，有什么问题记得千万要给我打电话。” 今天的会是公司的大会，早就定下来的日子，原定是顾寒会去的，但是现在他怎么也不可能再让他劳累了。 林宵看向了言恒，什么也没说直接拿了后面护士手里的体温枪在他的额头上扫了一下，直接将数字给他看 “37.6℃。” 低烧，言恒前两天都没有过低烧的情况，昨天的退烧针的作用已经渐渐褪下去，这会儿又起了低烧明显是因为伤口的原因，昨天的那顿酒还是让伤口有些发炎了。 林宵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自然是不能让言恒这个样子出院去开什么会的，但是作为朋友他也知道顾氏的这个会议有多重要。 “我保证会议结束就回来，前段时间顾氏还没有乱起来是因为有顾寒出面压着，是但是今天的会议一旦我和他都没有出现，那么公司肯定人心惶惶。” 言恒叹了口气顿了顿又说 “他们坚持了这么多年，中芯好不容易取得了这样的成果，后面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我不能看着顾氏乱起来。” 林宵烦躁地将体温枪重新递给护士，他知道今天拦不住言恒，再有也是因为如果今天必然要有一个人出院去参加什么会议，那么或许言恒去还能比顾寒去结果轻一点。 第222章 低气压 言恒打理了一下自己，一身黑色西装时隔一个月重新出现在了顾氏最顶层的会议室，只是他的下首坐着的股东里已经没有了许春。 今天公司所有中层以上的人员都要参加会议，会议桌后面已经都坐满了人，出差在外的人也要通过线上参加会议。 只是让公司所有人惊异的是，言恒今天并没有坐在会议桌尽头正前方的主位上，而是坐在了主位的右下手第一位。 言恒不坐主位那么能坐主位的就只有一个人，就是消失了一年多，一个月刚刚出现在公司的顾寒，不少人的目光都时不时的看向门口。 毕竟一年前言恒夺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在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同时出现在公司，言恒这样的做法让所有人都摸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更不清楚两人现在的关系到底如何。 言恒坐在座位上扫视了一圈，淡淡笑了一下 “今天顾总有事不来了，座位给他留着就好，人都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自觉的不会再看向门口，不过人人也摸不清这两位老总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寒之前来公司并没有针对言恒做出什么动作，对于言恒上位以来的一些改革性举措也没有提出异议。 而言恒现在又是这个态度，倒是让公司一些准备好要站队的人心里有些没底。 “这一月我没有来公司，公司倒是发生了不少的事儿，我就不再掖着，许春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说实话我和顾总都非常意外。” 言恒手中的钢笔轻轻点在了面前的一份报告上，眼睛扫视了一遍全场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张景科的身上 “张部长，许春的事儿就由你和大家说说吧。” 许春后续的事宜被顾寒全权交给了张景科处理，听见言恒的话张景科点了点头，将许春以及查出来的和他一起的员工的名字都公布了出来，后续需要走的司法事宜也都宣布了出来。 合谋的人中赫然就有孟浩，孟浩如今已经被限制出境，不过为了安定人心言恒还是没有将他涉毒的消息透露出去。 “顾氏在研发上投入了多少你们都是清楚的，他们两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我确实是没有想到，我和顾总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这样的问题不能姑息，所以才决定了走司法程序。” 张景科介绍完言恒出了声，研发成果对于顾氏来说就是立身之本，这样的事只能以儆效尤。 这大型的季度会议自然不是为了单单只说许春一人的事的，后续是各事业部，大区，部门负责人的汇报。 言恒早晨出来的时候有些低烧，这会儿他觉得温度应该有些上升，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身上有些发热，但是坐到后来就忍不住的有些冷的打颤，只是他掩饰的很好，才没有被人看出来。 林宵早晨在给顾寒的输液里加了一些安神的药，他昨晚心脏不舒服，直到天亮才将将睡去，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睡眠。 顾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因为药物的原因他睡的有些沉，醒来之后胸口的闷滞比昨晚好了一点，但是隐隐的还是不太舒服，只是精神看着好了些。 缓了片刻才睁开眼睛，护工正坐在他的床边，见他醒来帮他顺了顺胸口，屋里很安静，阳光很足，顾寒眯着眼睛看向窗外才发现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 他下意识有些着急的问出声 “几点了？” “十点半了。” 顾寒急着就要撑着身子起来，护工忙扶了他一下，晨起的眩晕让他重新靠回了床头，缓过眼前的一片黑雾就看向了身边的那张床，果然，床上已经没人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听不出喜怒 “言恒那？” “言先生应该是去公司了。” 护工的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推开了，林宵刚刚查完房过来 “醒了？我算着你这时候该醒了。” “言恒去公司了？” 顾寒的脸色有些阴沉，只不过林宵丝毫不惧他 “是啊，你们俩呀，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他的烧退了吗？” “你别担心他了，担心担心自己吧，你的心脏状况不太稳定，这段时间你不能再工作了。” 床上的人微微敛了眉，他清楚自己的状况，但是今天出去开会的那个人，昨天还喝了酒发了烧。 “我知道，你和我说实话言恒的伤口是不是发炎了？” “有一点，不过只要不继续发烧没什么大事的，别担心。” 林宵有些避重就轻的说，言恒再怎么说身体底子好，这样的伤口愈合有些发烧发炎本来也算是正常的。 一整个上午顾寒都没怎么说话，有的人就是这样，只要不说话那屋里的气压就会嗖嗖的往下降，林宵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给他调好了点滴的速度就出了病房。 这样的会议时间都很长，再加上这一个月以来顾氏的情况实在算得上动荡，这时间短不了。 中午的时候休会，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言恒不怎么饿，只简单吃了几口食堂里打上来的饭就继续看下午的汇报简章，他没有敢给顾寒打电话。 只想着早点开完会早点回去，只是时不时的看看手机，他交代了林宵若是那人身体有什么问题就赶紧通知他，手机一直安安静静的，他也放下了些心来。 所有的部门汇报讨论完毕已经下午快四点了，这一下午言恒自己也感觉体温有些不对，时冷时热，胸前的刀口附近有些发痒。 顾寒中午没有吃下去什么东西，只喝了点汤还吐了一次，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他手里握着手机，下午迷迷糊糊只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眼睛一直看向门口。 言恒回来的时候没有敢直接去病房，而且去了林宵的办公室，他头昏昏沉沉，身上冷的打寒战，怕这个样子回去吓到顾寒。 第223章 没有哀嚎的一针 顾寒给张景科打了电话知道会议已经结束了，便一直等着，算算时间这个点儿也差不多要到医院了，但是人还没回来。 林宵下午有个手术，刚刚从手术室出来换完衣服回到办公室就撞上了去办公室找他的言恒。 “会开完了，我和你说，你可得做好心里…” 话还没说完他就瞧着言恒的状态有些不太对，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感觉人也有点迷糊，手下意识的往他额头上一探，滚烫一片。 赶紧拉着人进了办公室，拿出抽屉里的体温计给他夹上，五分钟后拿出来一看都快烧到39℃了。 “你自己没感觉吗？你怎么不烧傻了再回来那？” 言恒现在整个人又晕又困，不过还是惦记着不敢让顾寒知道 “有，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你别和顾寒说。” 林宵看着他这样子突然有点同情他，不过同情归同情，事实他还是要给他分析清楚的 “不说你以为就能瞒住了？他等了你一天，怒气值一直在攀升，我可不和你吃瓜烙，赶紧回病房，在烧下去就烧傻了。” 言恒不动弹，就是不回病房，林宵简直要被他气死了，这家伙是把顾寒当傻子吗？ 他这个时候没回去那人肯定知道有问题啊，与其瞒着让顾寒提心吊胆，还不如赶紧坦白请求宽大处理那，再说快39℃的烧能拖吗？ “你还能一晚上不回病房啊？快点，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说着林宵就上去拉着言恒要他回病房，好赶紧打退烧药输液，但是这人死沉的就是不动地方。 “我不回去，这样还不吓着他。” 只是谁也没想到门这个时候从外面推开了，门口站着的正是那个言恒不想吓着的人，林宵一惊一吓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顾寒脸色实在是称不上好，他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回来，便猜到可能问题不太对，过来一看果然是这样，言恒那脸上不正常的嫣红一下就让他的心吊了起来。 林宵一低头就看见了顾寒手上还有点渗血的针孔，眉头皱了起来 “你自己拔针了？” 顾寒没有说话，苍白着脸色，只是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言恒，这样锐利的目光，言恒已经很久没在这人的眼中看见过了，看的他莫名的有些心虚，林宵见到他这样也不再说话，屋里的气温急剧下降，半晌顾寒才有些沙哑的出声，只是简短的三个字 “回病房。” 说完便不再看屋里站着的两人，转身有些动作迟缓的往病房走，言恒知道那人是真的生气了，片刻也不敢迟疑，跟在他后面就往病房走，留下林宵看着前面一前一后的两人有些无语的摇头跟上。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到了病房顾寒坐在了床边，见言恒跟了进来也没有开口问点什么的意思，言恒凑到了他身边小心的坐下，看见旁边输液输了一半的吊针有些担忧 “心脏还不舒服吗？” 顾寒没有抬头看他，他这会儿看见言恒烧红的脸就有些压不住火，只是低声淡淡应了一句 “好多了。” 半句话都不想多说的态度让言恒有些忐忑，他知道顾寒心脏不好，这样的身子受不了气，他撑出一个笑脸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就是有点发烧其他的都没关系的。” 他越是这么说顾寒越是火大，不过看着他的脸又实在不想把火冲着他发出去，胸口的闷痛有些加剧，他控制着没伸手按住心口。 林宵进了屋就看了这俩人在那僵持着，只能暂时打破僵局 “行了，有什么事儿都等你们好了再说吧，再量一次体温，一会儿先打退烧药。” 说着将体温计递给了言恒，林宵转身吩咐护士去配药了 “你能不能换一种药啊？非得...就不能换成吃的药？” 言恒对于打屁股针这种方式真的是十分的抗拒，林宵听见他这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肌肉针退烧快。” 五分钟后拿出体温计，半天都没看过来的顾寒还是看向了言恒，言恒拿着体温计有些迟疑，被林宵一把抢了过去，眉头有些皱紧的出声 “38.8℃，你伤口上有什么感觉吗？” 听见这个温度，顾寒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眉宇之间的担忧明显起来，有些着急的看向言恒，看着还不准备回答林宵的那人，语气不乏急迫还带了两分喘息 “怎么样你赶紧 说实话。” “有些热还有些发痒。” 见他着急了言恒立刻听话的回答，顾寒的做了好几次手术，知道这个反应可能是伤口发炎，心里就沉了沉，林宵没再说什么，直接解开了言恒上半身的扣子，动作熟练的解开包着的纱布，果然伤口周围通红一片 “采血，先做个血常规。” 护士上来抽了血，林宵接过退烧针，冲言恒扬了扬下巴 “去吧，不想被烧傻就赶紧趴下吧。” 言恒瞄了一眼顾寒阴沉的脸色，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废话，脱下了开会时的西装，默默的解开了皮带，抽出塞在西装裤里的衬衣，整个过程动作并不快，在慢条斯理中默默表达他的抗拒，顾寒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在床边盯着他的动作，最终言恒在没有哀嚎的情况下平静的打完了这一针。 化验的结果出来的很快，顾寒的神色微微发紧，林宵扫了一眼化验单看见了床上坐着那人问询的神色叹了口气 “伤口有些发炎，一会儿吊水吧。” 其实这种情况根本不用化验，只是林宵还是想确定一些而已，言恒更有些不敢看顾寒的脸色了，听话的换了衣服坐到了床上。 伤口必须换纱布了，这次是林宵亲自给他换，检查伤口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按一按。 “这两天注意点，若是伤口化脓可不是好玩的，今天先吊两瓶水，消炎。” 顾寒的目光一直盯在刚刚愈合还发红的伤口上，听见林宵的话骤然抬头 “会化脓？” 第224章 该刚的时候就得刚 顾寒有些紧张，他最怕言恒的伤会有什么问题，林宵包好了伤口出声 “这两天炎症消下去就应该不会，吃的方面注意一点，发物辛辣都不要碰。” “尤其是酒。” 林宵忍不住又嘱咐了一声。 顾寒看了看言恒 “这两天你不要管公司的事儿了，好好养养。” 他语气略有些生硬，但是依旧难掩关切。 “我没事的，养伤又不耽误看文件。” 言恒的话让顾寒有些冒火，只是还不等他说话，林宵就出了声 “其实他这伤口变成这样和开会工作关系不大，主要是昨天那顿酒喝的。” 他不知道昨天公司聚会的具体情况，也就实话实说了，言恒身体的底子很好，正常来说伤口愈合到现在的程度正常工作，只要不累不熬夜没什么问题，之所以会这样还是昨天的酒弄的。 林宵说完没觉得什么，言恒立刻就看向了顾寒，他知道昨天他替那人挡酒的事，让顾寒心里不太舒服。 果然听了这话的顾寒周身的寒冰都仿佛一瞬间褪去消散，强撑出的一口气似乎也松散了下来，整个人的疲色病态一时间明显了起来，眉宇间的暗淡散之不去。 昨天言恒是为了给他挡酒，若是他身子不是这样，又怎么会有现在的状况，他怎么能去怪言恒。 林宵貌似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给言恒扎上了点滴，又看了看顾寒那个点了一半被他拔下来的点滴叹了口气，相比这人现在这副黯然的模样还不如像方才那样散发低气压那。 “心脏若是不舒服立刻按铃知道吗？这药有些轻微的刺激，慢点点。” 说完就出去了，剩下的情况他可左右不了，还是赶紧撤吧。 言恒看着那人的脸色就有些揪心，想过去拉拉他的手但是又被点滴拽着没法过去。 “怎么样？今天还觉得胸闷吗？”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人的身体，之前养了那么久才把脸色将将养出了几分血色，这段时间的折腾又都还给他了。 “没事。” 顾寒靠在床头，微微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 “你生气了？” 他这个样子让言恒有些没办法，在印象中顾寒几乎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早些年的时候无论他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他都能淡淡一笑，眼底是他根本看不透的情绪。 这一年多，有时病的厉害了可能性子会急一些但是像这样有明显的心事压在心里，整个人落寞的模样言恒真的还是第一次见。 顾寒微微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说什么，他第一次在两人在一起之后觉得他的身体还是拖累了言恒。 “没有，你是帮我挡酒，不然…” “顾寒。” 言恒骤然出声，音调有些高，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因为发烧有些发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身边床上的人 “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不帮你挡酒你想让谁帮你挡酒？你到底在气什么？” 他觉得身边这人又要钻到牛角尖里去了。 “你昨晚才心脏发作，难道你今天要让我看着你强撑着去开会吗？” 言恒心里也有些不痛快，今天的会总要有人去，他今天若是不去势必就是顾寒去。 顾寒确实是生气的，只是他气的是他自己，但是生气有什么用？他的身体已经这样了，这就是无从改变的事实。 从前的时候无论言恒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都能淡笑了之，那时候言恒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或者说知道了也不会在乎，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可以强撑，强撑着凡事都挡在言恒的前面。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大多都是休养着，公司的事基本全权交给了言恒，两人之间倒是也从来没有产生过什么矛盾。 但是这一次言恒的受伤打破了这样的局面，在平时若是言恒为他挡个酒他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这次不一样，他看着那个因为喝酒发炎的伤口便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他可以接受言恒护着他，但是他无法习惯也很难接受言恒伤害自己来护着他，心里的一股气如何也散不掉。 只是这样的话他没办法说出来，面对言恒有些气急的质问他只是微微合目并没有出声。 是啊，他就是不愿让言恒带着伤去开会又能怎么样？他去，或许会直接倒在会议桌上，想到这些他唇边的弧度越发苦涩。 言恒并不是第一天认识顾寒，略微一思索便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没想到这人心中其实还是介意的。 无论心脏还是胃的状况都和心情思虑有关，顾寒心里压着事儿，身上也不会好过，看着那人沉默的样子言恒无声的叹了口气，直接抬手扯了左边正在输液的针头就起身下了床。 顾寒被这动静惊了一下睁开了眼，看他拔了针皱起了眉 “你做什么？” 言恒直接坐在了他的床边 “你说我做什么？你往牛角尖里钻，我过来把你拉出来。” 男人没有接话，言恒也没有再说别的，上前搂住了这人细瘦的腰身，一手轻轻抚上他的心口。 “我知道你介意你的身体，觉得你拖累了我，但是我从没这么想过，顾寒每个人都有弱点，都有在意的人，而我现在最在意的就是你，所以哪怕你接受不了，你不愿意，换了下一次遇到昨天那种情况我依旧会挡在你面前，没得商量。” 言恒动作温柔的帮怀里的人揉着心口，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落地有声，坚决的不容更改质疑。 互相吸引的人总有相似的地方，言恒骨子里的霸道其实和顾寒相比也是不相上下，什么事他都可以退让，但是唯独涉及到顾寒身体的事，他寸步不退，哪怕面对的人就是顾寒自己。 顾寒被他的语气惊了一下，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言恒这样铁了心也不顺着他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第225章 你好好想想吧 言恒这次打定了主意不能再让顾寒有这种想法，一步也不肯退，他们以后要一起生活一辈子，顾寒这种觉得自己拖累他的想法怎么能要的？ “顾总在商场上这么多年总该明白损失最小化这个道理吧？无论是昨天的酒还是今天的会，我去喝我去开才是损失最小的方案。” 这也是林宵能同意他出院去开会的原因，言恒去总比顾寒去要好一些，此刻言恒将这两件事换成了顾寒最熟悉的思维模式。 只是这句话却让顾寒皱了眉，侧过头目光锐利的射向言恒，语气却寡淡的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你觉得这是权衡利弊的问题？” 言恒对上他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反而微微挑眉 “是不是权衡利弊的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我的选择是最优的方式，以后在我这也不会有其他的选项。” 两人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你好好想想吧，我们要走的路还长，这种情况不会是最后一次，你这种认为自己是拖累的思想你觉得有利于可持续发展吗？” 言恒手下缓缓帮他揉着心口，平静的出声。 半晌顾寒的目光微微垂下，靠在了身边的人身上，言恒唇边有一丝轻柔的笑意，知道身边这人是想通了。 其实这个道理他们都明白，顾寒之前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应，终究还是心疼言恒。 顾寒这一天下来心里闷着事儿，身上自然也不舒服，上午心悸了一次，中午也没有午休，一直撑着精神等着言恒回来。 “累了就睡吧。” 言恒见他精神不太好，轻声在他耳边说，怀里的人却摇了摇头 “晚饭还没吃，陪你吃点再睡。” 想也知道言恒开了一天的会，中午也不会吃的好。 “好，那点点清淡的我们一块儿吃。” 只要不涉及顾寒的身体，在任何事情上言恒都可以顺着他。 说是陪着言恒吃饭，但是顾寒的胃口并不好，喝了几口粥就不喝了，胃本来就受情绪的影响大，这两天他胃上都有着发胀，他这样子言恒自然看的清楚，有些心疼还有些气。 “以后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就发出来，别憋在心里，身体都让你气出毛病来了。” 言恒一边往他碗里夹了一块儿青笋一边说，顾寒被这话气笑了 “你是说我这毛病都是被气出来的？” “不敢，我可没说。” 顾寒懒得理他，不过还是把他夹到碗里的青笋吃了。 “你这段时间好好把伤养好，中芯一旦公开事情不会少。” 顾寒最惦记的就是言恒的身体，中芯这么多年的成果若是一旦公布必然会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后面的事情都会接踵而至。 “我知道，你放心吧，这两天我一定在吃好睡好积极配合，早日康复，我真是住够医院了，倒是你，林宵说你的身体这段时间应付那些公司的事还是太勉强了，好不容易养了一年多养出来点的气色，这次都还给我了。” 言恒的语气有些无奈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忧。 “你好好养伤吧，你伤好了，我就不用操心公司的事儿了。” 吃过饭两人重新点了点滴，药效上来言恒的烧退了下去，不过退烧药终究治标不治本，高烧是伤口发炎来的，所以消炎才是最要紧的。 晚上言恒处理了几个邮件，到点儿就催着顾寒睡觉了，因为那人昨晚的发作他有些不太敢睡的太实，时刻注意着身边人的动静。 夏朗早上在林子川的床上醒过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环境，只愣了一瞬就想起来了前一晚发生的事，迅速看向了身边，空空如也。 心立刻就被吊了起来，昨晚他表白了，表白之后林子川答应他了，但是，但是现在他招呼也没打就起来了，是不是后悔了？ 这个念头一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人吧要是没吃过糖也就不想了，但是一旦吃到了那怎么还能忍受之前的“苦日子”那？ 他匆匆洗漱就套上了衣服出了房间，这房子是个面积很大的大平层，他昨天就到过厨房和客厅，但是这会儿看见客厅里并没有人，挨个房间都开门找了一遍都没有人。 他重新走回了客厅，有些失魂落魄，他好像明白那人的意思了，他定是后悔了，又不好和他说，所以一个人走了，想这样告诉他昨天的话是不算数的。 那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再去见他了？他这是被明确拒绝了吗？夏朗越想越难过。 过了十几分钟电子门锁的声音响起来，林子川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进了屋，一进来就看见了那个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以为他这是还没睡醒，缓步走了过去。 夏朗骤然抬头，林子川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角微微皱眉 “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您这么早做什么去了？” 这话逗笑了林子川 “不早了小朋友，你看看都几点了？” 说着指了指墙上的表，已经九点多了，夏朗这才看见，他起来见这人不见就有点慌，哪还记得看几点了。 “家里不常做饭，没有什么吃的，我出去买了点早餐，走吧，先去吃饭。” 夏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了餐厅，林子川自己只喝清粥，倒是给夏朗买的样式很多。 只不过这会儿的青年显然食不知味，他有些想问又不好问，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林子川自然看的出来 “想说什么？” “啊，我，您还记得昨晚您说什么了吗？” 林子川故意微微皱眉一副思索的模样 “我说什么了？” “您不记得了？” 年轻人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有些委屈，还有些怨念。 “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昨天有个人和我说要照顾我来着。” 男人的声音有些戏谑，夏朗反应过来他这是在逗他，但是还是不放心 “您昨晚同意了的，今天还作数吗？” 林子川轻轻靠在椅背上看着有些忐忑的年轻人无奈地笑了一下 “我看着就这么像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第226章 出院聚会 夏朗听了这话自然是赶紧摇头 “不像，不像，您一看就是说话一诺千金的人。” 小崽子的马屁拍的溜，引得林子川抬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好了，吃饭吧，一会儿我要去公司。” “去公司？您还有没有不舒服啊？胃上还难受吗？” 这人昨天的样子他可还记着呢，胃上疼得那么厉害，睡一晚上就能好了？ “没事了，公司还有好些事儿等着呢，你一会儿去做什么？” 芯片的试验成功并不是一切的终结，中芯若是想对外公开还有很多的准备工作需要做。 “我要去店面看看，已经开始装修了，我去看着。” 夏朗一边往嘴里塞蛋饺，一边说。 “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便和我说。” 他记着这孩子是和他说找到了合适的店面。 “嗯，好，一会儿我送你去公司吧？” 现在他算是这人的男朋友了，他可得好好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权利，林子川倒是没什么意见的点了头。 时间一天天过去，言恒在那次会议之后基本除了在线上处理公司的事务之外就是听从林宵的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努力养伤，终于在两周后达到了出院的标准。 顾寒这些日子便没有再插手顾氏的事，只是这样他也没有闲下来，中芯公司最大的目的还是获得资源，供应商的接洽，投资途径的获取都需要一项一项的去筛。 林子川一个人忙不过来，顾寒和江云礼自然都会出手。 言恒出院的这天整个人脸上的笑都抑制不住，顾寒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这些天他基本都陪着言恒住在医院，出院之前林宵还让顾寒也跟着做了一个检查。 情况不好不坏吧，他心脏和胃上的毛病只要不是凶险一般也不用住院观察，在家慢慢养着就好。 “终于能回家了，总算是熬到头了。” 言恒低头收拾好了出院带的东西，坐在沙发上舒了口气，顾寒看他的样子笑了一下 “不想住院，所以你以后得多注意身体。” “我说顾总啊，这话难道不该和你自己说吗？我这是意外，等过几天我得去庙里拜拜，捐些香火钱，上一柱高香，求我们都健康平安。” “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顾寒有些诧异的抬头，之前可没见他信佛啊。 言恒起身坐到了他身边，搂住他的腰身，凑到他的耳边说 “之前不信，现在信了，记不记得那次我从国外看完你回国？那次回来我去了大昭寺上香。” 这事儿顾寒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来 “大昭寺？在哪？” “在西藏，大昭寺供奉了八药师，只要虔诚求健康平安最灵验了，你回国以后果然慢慢好了起来，可能真的是八药师在保佑你，我的愿望达成了，等转了年我还要去大昭寺还愿。” 听着身边人絮絮叨叨的说着，顾寒的心里有些酸涩，他知道的言恒是多骄傲的一个人，从前他谁也不信只相信自己，若不是真的无助，怎么可能想到求神拜佛这样的精神寄托？那时候他是真的害怕了吧。 轻轻伸手搂过身边的人，顾寒轻轻在言恒的脸颊边亲了一下，不带情欲轻轻揉揉，带着安抚的意味 “好，等过了年我们一块儿去还愿，我也上一柱香让药神保佑你平安。” 这次言恒出事顾寒也是吓坏了，也理解了这人之前去拜佛的心情，言恒笑了一下看向这人 “那可不行，大昭寺在西藏，你心脏可受不了，没关系的我一人去求就好了，佛祖会理解你的。” 上午两人终于一起回了家，折腾了一上午顾寒不让言恒今天就去公司说是休息一天。 “来，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我都拿去洗。” 言恒把身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了一遍还催着顾寒换，说是要去一去身上的病气。 “子川说晚上要请我们吃饭，云礼也到。” 顾寒拿着手机看到林子川发的消息说 “好啊，他和那个小朋友怎么样了？” 言恒一边在卫生间手洗衣服一边还不忘八卦 “等一下我问问。” 果然八卦的不止言恒一人 顾寒：“听说那天是夏朗来接你的，晚上把他也带过来吧。” 顾寒是谈判上的高手，不直接问他和小朋友的进展，直接让他把人带过来。 林子川刚刚从会议室回来，想到早上送他到公司期期艾艾说晚上还要来接他的孩子唇边多了两分笑意 林子川：“我问问他。” 他拨通了夏朗的电话，那边接的很快，年轻人的语气带着欢快，显然接到电话很开心 “林先生，您忙完了？” “刚刚散会，今天顾寒和言恒出院回家，我请他们还有江云礼一家和林宵吃个饭，你晚上有时间吗？和我一块儿过去吧。” 听见这话的夏朗真是开心和紧张交织着，他这么快就要带自己去见他朋友了吗？言恒和顾寒他上次在医院的时候见过，感觉两人都还挺好的，还说他开业要来捧场那，林医生他也见过，只有他说的江云礼他不认识。 不过这阻止不了他要去见林子川朋友的决心 “我有时间的，我晚上直接去公司接你吧。” “好。” “那，那个，我需不需要准备准备？”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然有些迟疑听的林子川有些好笑 “只是吃顿饭，不需要特别准备的，不要紧张。” “哦，好吧，那那我回去换件衣服吧，装修把衣服都弄脏了。” 挂了电话他就给顾寒发了消息 “他也过来，对了，林宵的那个小师弟是不是在云城那？” “Joshua？应该在，你问问他。” 林子川：“晚上一块儿吃饭吧，把你的小师弟也带过来。” 林宵：“怎么？今儿有喜事？你把自己送出去了？” 林子川：“算是吧。” 刚刚查房出来的林宵忍不住有些吐槽 林宵：“要不要这么迅速？” 林子川：“老了，再不下手就没人要了，你也抓紧。” 第227章 聚会迟到 地点定在了燕云楼，顾寒和言恒进屋的时候见江云礼和陆勉已经在包房里了，林宵也随后带着英俊的混血大男孩儿进来，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但是林子川还没过来。 江云礼之前没有见过Joshua，这次见他了他年纪不大跟在林宵的身后看了看身边的顾寒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在国外照顾你的孩子？” 顾寒含笑点了点头问了问Joshua “国富这段时间没在云城？去哪玩了？” 国富小同志看见顾寒也很开心，热乎乎的和顾寒和言恒打招呼 “我去泰山还有峨眉山转了一圈，真好看啊，那个猴子特别好看，我还买了小猴子的西东，你们看。” 说着国富小同志拿出了一个猴子模样的车钥匙链，林宵看见后有些好笑地给他纠正 “那个叫东西。” “哦哦，对，小猴子的东西。” 江云礼被他逗笑了 “你是林宵的师弟？多大了？” “是，24了。” 国富很会看人，这个穿着深灰色羊毛衫的人一看就是和顾寒一样是师兄的好朋友，又见他们的年纪应该差不多立刻乖巧地回答。 江云礼一听笑了一下拍了拍身边年轻人的手侧头揶揄地眨眨眼 “看来你不是最小的小朋友了。” 陆勉帮他换下凉了的茶水，语气有些无奈 “就您老以为我是小朋友。” 言恒想到林子川今天要带来的那位出声看了看国富小同学 “别急，你也不会是今天最小的小朋友。” 顾寒看了看门口有些诧异 “子川怎么还没来。” 江云礼喝了杯热茶后看看表 “迟到了，等他来了罚水果基金。” “他可从不迟到，我问问他。” 说着顾寒就拿出了手机按了一个号码，林子川的守时是出了名的，无论开会还是请客，只要是订好了时间他都是雷打不动的提前十分钟到。 林子川接到电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无奈 “我快到了，你们先点菜。” 方才夏朗来接他的时候他报了一个饭店的地址，车里空调开的很足没一会儿林子川就有些困倦的睡了过去，等再睁眼睛发现夏朗开到了城东的那家燕云楼，他这才赶紧纠正。 只是这会儿本就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车堵的厉害，半天也挪不动，这才让从来也不迟到的林总迟到了。 夏朗首次接这人吃饭就出了纰漏，开车开的脑门上都是汗 “不着急，慢慢开。” 他是见识过这孩子开车冒失的样子，可不敢催他。 等两人到了包房的时候冷菜都上来了，顾寒看了一眼表 “迟到十五分钟，林总可是第一次啊，堵车？” 还没等林子川说么，夏朗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出声 “是我走错路了。” 言恒笑了笑，他对夏朗的印象挺好的，虽然这孩子上次把他当成假想敌了 “没事儿，到了就行，不然没人结账了。” 林宵看着林子川今天把人带出来就知道这孩子今天的身份不一样了 “林总要不要重新介绍一下啊？” 林子川坐下喝了口热茶，看了看身边眼睛亮晶晶看着自己的人笑着出声 “这人我们家小朋友，以后多多关照，你的那？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坐在林宵身边的混血大男孩儿的存在感一下就突出了出来 “我师弟以后也请多多关照，你们俩我记得在瑶城的时候认识吧？” 林宵看向自家师弟和夏朗 “对，朗朗，带我买过烤薯，好吃，你真的追到林总了？” Joshua一眼就认出了夏朗，声音之中满是惊喜，在场几人都被他逗笑了，夏朗听见他这话更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菜都点好了？要不要喝点什么？” 林子川做东适时为夏朗解了围，顾寒目光含笑望过来 “你还想喝酒？” “我不行，不过最近好事儿多，应应景，你们几个年轻的可以少喝点？喜欢喝什么？” 顾寒，林子川的胃都不太好，江云礼身体特殊一般能不喝也不喝，言恒是刚刚出院少喝一点倒是也没什么关系，最后开了瓶红酒，几个年轻人喝，林宵和言恒少倒了点算是充个数。 在座的几人胃都不太好，点的菜也都是清淡养胃的类型，倒是顾寒想着几个年轻人怕是吃不惯又点了几个重油重辣他们爱吃的。 言恒这段时间被顾寒看着吃的嘴里都没味儿了，今天实在不想吃素，给顾寒盛了一些海参小米粥这才过了一把瘾。 只是顾寒还是不太放心，不想他吃太辣 “没事的，你看今天林医生还在那。” 言恒实在是被憋了太久，就是不吃辣吃点羊肉过瘾也是好的。 林宵听见这话瞥了他一眼 “你当我不在就好。” 不过到底也没有明确说言恒不能吃，这才让言总逃过了一劫。 林子川，顾寒和江云礼一边吃一边谈了谈中芯公开的相关事宜，言恒偶尔会插一句两句。 顾寒提出要去中芯帮帮林子川，林子川和言恒的目光都下意识的同时聚集到了林宵的身上。 “你们看我干什么，他什么时候遵守过医嘱？” 言恒刚想问一句就又被林医生挥着手打断 “别问，他这一个月最好不要太劳神，之前把之前这段时间耗的元气补回来再说，还有你也一样，上次那个体检报告忘了？你那个血压太低又不稳定，胃上的毛病也不见好，千万别自己开车，也别太熬着，等熬到了医院公司的事儿你一个都别想处理了。” 对于这几个顽固病号，林大医生要多头大就有多头大，不过好在病人自己虽然不是十分注意身体的主儿，但是病人家属还是十分重视的。 言恒直接就拒绝了顾寒去中芯处理工作的预案申请，夏朗更是一脸紧张地盯着林子川，打定了注意以后一定不可以让他碰方向盘。 江云礼默默低头喝了两口小米粥，冬天他的身体比较难熬大多时候都是在家里办公，总算是逃过了林医生的无差别攻击。 第228章 顾总到 这些日子所有人都忙了起来，中芯的事儿忙的不只林子川，与顾氏的对接事宜都被言恒接了过去，几乎又开始了之前的状态，忙的早出晚归。 顾寒被勒令在家休养，只是他确实是闲不下来，白日言恒去公司家里就他一个人，便向林子川要来了筛选的几个中芯供应商的资料，想着看看。 林子川开始不肯给他，在顾寒再三的保证说一定注意休息，就是找点事儿做才终于给了他。 在家养了一周多，放下了公司的事儿又不用操心言恒的身体，顾寒的脸色确实是好了不少，在早上陪言恒吃了早饭送走了他之后便去书房整理了一下这几天看的资料。 之后又去厨房简单做了两个小菜便将司机叫了过来，拿上资料和饭盒就出了门 “去顾氏。” 言恒实在太忙了，有两天他回来的时候都到了顾寒平时睡觉的点儿，回来的这一个多星期他们两人也就晚上吃饭和晚上睡觉时能见上一面。 一上午的时间言恒几乎屁股就一直粘在了会议室里，开完了一个会还有一个会，文件都是加班批。 “中西部的市场是我们薄弱的地方，我的意见是直接和当地的品牌商场和商超去谈，这样能够最快的获得市场。” 营销部的一个副总出声 “进品牌商场和商超自然是好但是商场的进场费太高，商超的账扣费用又大，很可能即便销量好也是空有销售规模而利润微薄。”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华北办事处总监出声，两方正在僵持，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下，进来的正是言恒的秘书，他没有刻意放低声音 “言总，顾总来了。” 方才还在争论不休的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了言恒，顾寒来了，这两个终极大BOSS终于要见面了吗？ “中午了，大家都先去吃饭吧，剩下的下午接着说。” 言恒匆匆留下话就匆忙起身出了会议室，一推办公室的门就看见那个一身灰色衬衣的人正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快了几步过去 “怎么过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瞧着这人的脸色还好言恒这才坐到他身边，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饭盒笑了 “给我带的？” 顾寒有些没好气地笑了一下 “不是给你带的还能是给谁的？” 没看见吃的还没觉得，现在看见了饭盒立刻觉得饿了，打开了盒饭，菜都很清淡，一份炒西兰花，一份炒山药一个，炒青笋一份简单的西红柿蛋花汤，还有一份切好的酱牛肉 “牛肉是我路上买的，我看买的人还挺多，你尝尝。” 说着顾寒把筷子递到了他手上，他平时吃的清淡，做肉菜时间要长一些有点来不及，不过这人一向是没有肉吃不下去饭的，所以他还是绕路去张记买了些牛肉。 “嗯，好吃，不过以后可不要做了，让你在家好好休息的可不是做厨子的。” 顾寒的手艺他不是第一次吃，原来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也曾吃过他做的饭，只是自从他们回国他就没怎么让顾寒再进过厨房。 “就是炒两个菜又不累，多吃点，开了一上午会？” 顾寒也拿出筷子陪他一起吃一些。 言恒一边吃一边点头，这人做的菜油盐都少，本身他是吃不惯这种菜的，但是他做的他就是乐意吃。 吃完了饭言恒就要赶人回家休息，顾寒微微挑眉 “你还真把我当成送饭的了？吃完了就赶人？” “我是让你回家休息，可不是赶人。” 言恒吃饱喝足凑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和那人挤在一起，手在他腰间摸来摸去，想想他就觉得亏挺慌，他在公司可谓是忙的脚打后脑勺，好不容易出院了，想腻歪一下都不给他机会。 顾寒微微侧头看着这个一边让他回家休息，一边手搂着他摸个不停的人抽了抽嘴角。 言恒摸了一会儿一下就把脑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双手搂住怀里的人，语气怨念中还带了几分委屈 “你说说我们多长时间没有好好抱抱了，这段时间不是住院就是忙的不可开交。” 一个平时强势的人突然软和下来就格外的让人心疼，言恒竖起刺的时候顾寒不在意，但是一旦这么有些委屈的模样对着他他立刻就招架不住，上次这人喝醉了就抱着他他就只有投降的份儿。 拍了拍身上的大家伙 “所以为了可持续发展我这不是来看你来了吗？” “累着了怎么办？” 顾寒有些无语地笑了 “哪那么容易累着，你天天上班我一人在家也是无聊，不如过来陪陪你。” 言恒舍不得这人受累，但是想着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盯着也挺好也就不嚷嚷着让人回家了。 “我们进去睡会儿。” 半天言恒才抬起头来说 “你困了？” 言恒这几天晚上回来的很晚，有两次回家的时候还打开了电脑继续工作，这么近距离看都能看见明显的黑眼圈，顾寒还是心疼的。 “嗯，去他狗屁会议吧，我们先去睡觉睡醒了再说。” 说完就带着顾寒起身往休息室走，连衣服都没换抱着人躺在床上没说上三句话就睡着了，顾寒在家睡的多，倒是真的不怎么困，不过也由着他抱着看着睡在他身边的人，半晌在人的眉心亲了一下。 杨程一点的时候进办公室准备叫言恒开会的时候才发现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剩下的两份吃剩的饭还摆在茶几上，看了看休息室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一下门。 顾寒立刻看了过来，又发现身边的人皱眉往枕头下钻没有醒来，便轻轻给他盖了一下被子又拍了拍他，等人又睡过去，才小心地起身去开门。 打开了休息室的门顾寒没有说话直接指了指外面转身关好了门，杨程会意地没有出声跟着他走了出去 “顾总，一点的会议的人到了，您看要推迟吗？” 顾寒这样子自然是不像让他叫醒言恒的，杨程转身就准备出去推迟会议。 第229章 同时出现的大BOSS “不用，你和我说一下上午会议的内容。” 上午的会议主要就是讨论西北市场的主要进驻途径，杨程将两波人的主要意见和分歧大致都和顾寒说了一下。 公司的资源分配没人比面前这人还清楚了，杨程基本只要挑个头顾寒就把里面的细节理顺了。 “不用叫他了，我去开会，等他醒来你和他说一声。” 杨程知道顾寒身体不好，更知道自家老大现在是拿这人当眼珠子一样疼，但是顾寒的话他可不敢不听，直接引路随顾寒去了会议室。 无论是顾寒还是言恒都是从不迟到的性格，哪怕是开会也是一样，现在已经一点过十分了，主位上的人还是迟迟没到，会议室里的几个高层不由得有些多心。 毕竟上午杨程说顾寒来了的消息他们可是都听见了，一山不容二虎，现在两位都到齐了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 顾寒进来的时侯已经是又五分钟之后了，会议室里已经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只是在看见他的时候都齐齐住了声。 会议室里的人并不是太多，毕竟这个类似战略性的会议，一般只有营销，供应链和资金的高管参加，只不过会议桌上空着的位置就只剩下了上首的一个。 顾寒走了过去却没有坐下，而是冲着韩轩微微摆了摆手，韩轩是销售部总监坐在右上首第一位，他之前做了顾寒多年的秘书此刻对上他的目光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对着身边的人小声说了一句 “挪一下位置。” 后面的几人显然有些吃惊，不过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立刻起身，顾寒空出了主位，坐到了右下首。 这个举动显然让会议室里的一众高管弄不清状况，前几日言恒来开会的时候也是没有坐在主位上，还说顾寒有事不来那位置给他留着就好，怎么现在顾寒来了也不坐主位？ 怎么？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有毒啊？不过无论怎么猜测，这些混迹江湖多年的人自然不会没眼色的提出来。 “言总一会儿就过来，接着上午的说吧，进品牌商场的前期费用资金部有没有做过测算？” “有，这是测算报告。” 资金部的人将一份报告递了过来，顾寒对公司情况的掌握没有因为这一年多的离开而有所陌生，几乎句句都问在要害上。 言恒醒来的时候有些睡蒙了，伸手下意识的想搂身边的人，却是摸了个空，一下睁眼看见了周围的环境，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在公司。 扫了一眼床头放心的表这才顿时一惊，两点多了，靠，一点还有会，一个翻身爬了起来，衬衫都睡皱了，只好又换了一件。 出去办公室也没有看到人，给外面助理打电话这才知道那人竟然去开会去了。 会议开到一半言恒推门进来，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一个副总监，言恒看那人坐下下首却把主位空出来微微皱眉，走了过去，把给他带的装着温热蜂蜜水的骨瓷杯放在了他面前。 “怎么坐这儿了？去到那坐着，别抢我位置。” 一众高管… “我不常来公司，还指着你做劳动力那，快去坐下吧。” 顾寒拉了一下言恒，让他坐在主位，言恒没办法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人拉起来吧？只好坐下指了指顾寒面前的杯子说 “刚泡的柠檬蜂蜜你喝点。” 顾寒点了点头，倒是听话的低头喝了一口，这和谐的一幕看的一众人都安静的不行，显然这两人的相处方式和态度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只是惊讶归惊讶，事儿还是要继续论的。 “这几家品牌商场不是这边常见的，是地域性的商场吗？” 顾寒翻了翻测算报告问了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区域经理 “是，西北地区和这边不太一样，市场上占份额最大的并不是现在在东南占领等额最多的连锁市场，反而当地的商场客流量大，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办法利用在东南地区和连锁商场的合作经验去谈，等于从新开始。” 顾寒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却看向了言恒，顾氏现在已经交给了他，若非必要他不想多插手，言恒自然猜到他是怎么想的，只是这顾氏就是他的，他不想这人来了公司做决策还要有所顾忌，他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顾总看那？” 男人顿了一下后还是出声 “从以往的数据来看，进大型商场要比商超的销售数量好一些，西北的商超高端的较少，中低端的商场也不符合产品定位，但是在西部这个进场费确实贵了一些。” 言恒点头 “再去谈，有两家商场的租位并没有满，开发市场本就不是一个一朝一夕的事儿，不用太着急，慢慢谈。” 几个区域经理都明白了言恒的意思，他们的销售辐射是从东南到东北再到西北，西北地区是目前薄弱区，而因为地理原因，西北的受众和渠道都和东南这边相差不少，贸然投入不是最好的选择。 会议开到快四点才散会，按照日程表后面还有两个会要开，言恒自然是走不开的，便劝着顾寒回办公室休息。 谁知道那人不肯还摇了摇头眼里戏谑的说 “怎么？你还怕我在这儿不成？” “我不怕你在这儿，我怕你累着。” “言恒，我不是纸糊的。” 男人的语气里已经有些不悦，淡淡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言恒自然不愿意惹他生气，也发觉是自己太小心了。 “好吧，好吧，听你的，明明是你不遵医嘱还说我。” 这小声嘟囔显然被顾寒给听见了，男人拿起桌上的文件打了一下他的手这才作罢。 一连三个会，几乎全顾氏的人都知道今天顾寒和言恒两个终极大BOSS一起来了公司了。 而且听那些有幸开过会的人出来说，两位老总看起来关系颇为和谐，一点儿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剑拔弩张，让战战兢兢进去紧怕沾一身硝烟的人反倒有些不习惯。 第230章 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 回到了办公室言恒看了看靠坐在沙发上的人还是从桌案上拿了一份文件给他，顾寒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微微挑眉，似在询问，言恒坐在他对面叹了口气 “看看吧，就是我不给你，你也会想方设法从林子川那拿。” 男人接过了文件，果然是中芯到现在为止准备工作的所有进度，包括所有需要接洽的供应商，媒体，各研究院，甚至本市的一些领导。 顾寒从头看到了尾最后将文件合上了，唇边的笑意有些释然却更多的是感慨，这么一回首已经八年多的时间过去了，那时候仅凭着争一口气的心态成立了中芯，多少次幻想能有这么一天，没想到他真的看见了。 言恒坐在对面低头给他倒了杯水，他明白顾寒就是能舍得下顾氏也舍不下中芯，中芯公开的准备工作他若真的拦着不让他插手操心，恐怕这事儿会是这人一生遗憾的事情。 “前天林子川和我说已经和三家供应商签订了定向的长期合作，主要是透镜和光源的组件生产企业，这周五基本就要和本地的一些研究院教授和本地的一些领导碰面了。” 这么大的消息各行各界都会有所影响，相关的研究院自然是最敏感的。 “我也听说了，子川这一次只是透露消息，并不打算真的带他们到中芯去。” 前一天林子川也给他打电话了，研究院里的人背景师承错综复杂，没到最后还是没必要真的领他们进中芯的。 “嗯，这样也好，不过我听他的意思可能是有想挖的人。” 言恒的目光里带着狡黠的笑意，顾寒听到后倒是丝毫没有惊讶 “他那是职业病，原来中芯刚刚成立的时候因为没有公开也没有拿的出手的成绩，业界的大牛一般都不愿意过来，毕竟光刻机的研发花费太大，在当时基本不会有企业会持之以恒的往里面烧钱。” “所以你们就遍地挖人？” 对于这个传奇企业最初那几年的情况恐怕也只有这几个人知道了，顾寒有些苦笑地点了下头 “算是吧，我们三个就是一头热，对于光刻机的研发是真的一窍不通，这事儿在当时又不可能大肆宣扬，直到我都遇到了丛飞。” “丛疯子？” 这人言恒听说过，那天最后检测的时候也是他最先检测的 “对，你可能不知道，他的来历可不简单，说是名门之后也不为过，家里在上几代都是从文的，只有到了这一代丛飞毅然在大学时就出了国，学的是和家里豪不沾边的光学和在那时并不就行的微电子而他哥哥直接去从了军。” “这哥俩是真厉害。” “是啊，我们遇到丛飞的时候他在国外已经有了一个研究团队，做的正是光源，算是一拍即合吧。” 顾寒靠在沙发上一点一点地和对面的人讲着那段过往。 “丛飞的加入总算让我们不算数两眼一抹黑了，他在这个领域在方面算得上是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他的老师因为他没有留在国外还很遗憾，他帮我们列出了一份名单。” “名单？” “对，光刻机是微观领域集大成者的体现，光学，电子，机械，物理，微电子等等领域都有涉及，它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可以攻克的东西，有了那份名单我们三人那段时间基本上是全球各地到处飞，吃过闭门羹也碰过壁。”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还真的头脑发热一腔激情，想到这顾寒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那时候年纪轻也豁的出去，现在若是再让我在人家门前一站三小时我可能就想退却了。” 言恒还真的没想到当年原来这么难 “我原以为资金是最难攻克的一个难关没有想到…” 说到这顾寒微微摇头，语气轻快了两分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最难的就是前面那两年，中芯吸引人才和企业吸引人才是一个道理，只有有价值人才才会过来，三年后70nm光刻机成功以后便也没有过去那么难了。” 男人笑了一下似乎不想言恒将过去想象的太过艰难。 万事开头难，言恒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遗憾他们相识太晚又误会重重，若是能在最初陪在这人身边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下班的时候两人正往外走，言恒忽然从后面抱住了顾寒，单手搂着他的腰，声音就吐在那人耳边 “我知道不让你参与你不甘心，但是你要量力而行，你还要陪我一辈子那。” 言恒的声音很轻缓近乎耳语，却承载了他后半生的期许和寄托，早不知从何时起守着面前的这个人便成了他人生的意义。 能够得到补救错误的机会并非人人都有，他不敢想若是他真的晚了一步，若是那台凶险的手术顾寒真的没能撑下来，那么此刻他会怎么活着，无非四个字行尸走肉。 顾寒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在那人的怀里转身，反手扣在言恒的后脑将他按在自己的肩头，仅仅只是这一句话，但他就是知道他此刻在害怕。 言恒就这么顺从的趴在他的肩头，能感受到两人紧紧贴着的身体处那人一下一下的心跳和他说话时胸腔的振动 “我会的，我说过会陪你很多很多年。” 若是从未得到过那么他能做到潇洒离去，但是他如今得到了这辈子最想得到的人怎么还会肯放手。 “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言恒。” 直白的话语不带任何的修饰，男人抬手用另一只手紧紧扣住言恒的腰带向自己怀里，他本是内敛的性子，哪怕可以为了言恒付出一切也从未真的这样浓烈直白的表现出来。 但是此刻不一样，他发现言恒总归是怕的，他藏的太深，这一年多来他对他的态度没有小心翼翼，只是妥帖的做好每一件事让他都以为他只是在照顾自己而已，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那妥帖的照顾只是他害怕失去他。 第231章 你一月能赚多少钱？ 顾寒答应了言恒量力而行，每天只是上午的时候会去中芯，下午有时回家有时去顾氏接言恒下班，这天言恒刚散会就见那人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见面第一句便和他说 “时间定下来了。” “你是说中芯公布发布会的时间？” 顾氏一堆的事儿等着处理，中芯那边又有顾寒在，所以这些日子言恒没有到中芯去开会。 “是，就在下月十号。” 顾寒舒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见了研究院的人，供应商，还有国内几家最大的芯片耗用集团的负责人，中芯的名字已经在小范围内公开，只差最后揭下帷幕了。 “媒体的人你们都见过了？” 言恒也来了兴致，倒了杯水放在这人手边，顾寒点了点头，一边的言恒也凑了过来 “请了几家媒体？” 顾寒喝了一口水向他看了过来，目光中流露着明显的笑意，似乎心情很好 “中芯的发布会难道还需要请媒体？” 这般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是很少会出现在顾寒的身上，言恒有些好笑，能让这么沉得住气的人都喜形于色，他还真是重视中芯这个“大老婆”。 “是，应该媒体抢着来，我都能预想到那天的头版头条各家争相报道的盛况了。” 难得的顾寒竟然点了点头，就这么毫不谦虚的认可了。 “那你是不是可以歇歇了？这些日子要见的人也见了，剩下发布会的事儿就交给宣发部去忙吧。” “嗯，我们都能歇歇了，子川今天都请假了，这段时间他也熬的厉害。” 顾寒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言恒也坐了过来 “发布会那天应该会请很多人，名单定下来了吗？” “大致定下来了，发布会定在下午两点，晚上五点半在德贤楼设宴，宴请的基本是上下游供应商，客户，一些高校研究人员也会有一些官员，回头我让人发给你，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加的。” 言恒点了点头 “嗯，不知道陈律师有没有回云城，这次怎么也要请他过来。” “我让人将请柬送到他的律师事务所了，若是他回来了应该能看到。” 陈秉救了言恒的命，顾寒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他拉下，说起来前段时间出行的时候他确实感受到后面有车在跟着，想来应该是陈秉临走时说的，最近那些跟着的人不见了，或许是那个案子案子告一段落了。 夏朗这些日子也忙的很，店铺的装修是在原有基础上改善，所以耗费的时间并不长，他拉了一个毕业后就在云城开酒吧的老同学栾明来帮忙。 栾明谈过几次恋爱，经验比夏朗这个菜鸟不知丰富多少，刚刚表白成功的小菜鸟在装修之余没少在栾明这里取经。 这取经实在是让夏朗深觉受益匪浅，现在林子川是他的男朋友了，那人感觉好优秀，所以他也不能太差，虽然觉得自己离开公司做生意还很遥远，但是怎么也得能赚钱养他啊。 本来开店还比较佛系的年轻人突然就有了动力，这段时间林子川忙中芯的事，他也没闲着，装修的同时还在弄菜色，选餐具样式，招揽服务生，他准备开一家火锅店，以服务至上，还单单弄出了一个包间，只为了心上的那个人。 因为一部分包给了外包公司公司所以进度非常快，最主要的还是他想尽快赚钱养林子川。 林子川这段时间忙，每次都是夏朗到公司接他两人去吃饭，也没有时间到他的店里看看，这天中芯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总算是能空出一天，这才打电话说要去夏朗的店里看看。 突然接到电话的夏朗还有点紧张 “你是在公司吗？我去接你，晚上再去店里可以吗？我还要准备准备。” 不知道这孩子在鼓捣什么，不过林子川自然还是答应下来 “好，那就晚上去看，我在公司。” 夏朗接上林子川就去了一个常去的餐厅，吃饭的时候男人就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期期艾艾的不知道想说什么，放下筷子笑着问出声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见这人都问了，夏朗搓了搓手还是问出了声 “那个，你一月赚能多少钱啊？” 林子川顿了一下，夏朗立刻摆手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的，你要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 对面传来了朗润的轻笑 “没什么不方便，只是你有些问住我了，公司的分红，股利，投资收益都会直接打到理财经理那里，他们会管理和投资，具体到一月有多少我得问问，怎么想起问这个？” “额，我就是想问问，我每月赚多少能养的起你。” 夏朗更觉得不好意思，这人每月赚的都需要理财经理来打理，那他得赚多少啊？估计把他的店都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吧。 林子川被他这一句“养的起他”弄的有些想笑，虽然他不指着小家伙养他，但是也不忍心打击他 “我吃的不多，你应该养的起的。” “你还是多吃点，我可以多赚钱的。” 说着就夹了一块儿青笋到男人碗里。 林子川平时太忙，如今好不容易有时间陪陪夏朗，便想着依着年轻人的喜好，陪他转转再看个电影，只是夏朗看的出来那人明显是累了，哪里舍得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要陪着他受累，便提议回家看。 这段时间为了方便装修，夏朗都是住在离店比较近的公寓里的，倒是不经常来林子川家里。 “冰箱里有水果，饮料，冰激凌，朗朗自己去拿吧。” 回到家林子川去卧室换了衣服便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握着遥控器想着挑一个电影看。 夏朗也蹭了这人一套家居服，跑到冰箱前面，一打开便看见了里面被塞得满满的吃的，从零食到食材应有尽有，让夏朗不禁想起来第一次到这人家里的时候整个冰箱空的连一个鸡蛋都找不出来。 他拿了一份草莓，一盒冰激凌出来，走到那人身边坐下，大着胆子转过身抱住了身边的人，声音有些软 “谢谢林先生。” 第232章 独一无二的包房 下午的时候夏朗和林子川挑了一个电影靠在沙发上一起看，算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看电影，夏朗特意拉上了窗帘关了灯，抱着一盒冰激凌开开心心的凑在那人身边。 开始的时候两人还会边看边聊聊剧情，只是过了一会儿林子川就没了动静，夏朗侧头一看才发现那人歪靠在沙发靠背上已经睡着了。 屋里很昏暗，只有电视中映照出来的灯光打在那人脸上，这样的角度看过去那人脸上的疲态和苍白明显了两分，夏朗拿过遥控器将电影的声音调的很小。 他很小心地伸出了手，只是在将将碰到那个略显苍白的脸颊时还是收了回去。 他知道林子川这段时间很忙，可能真的累了吧，想抱人回房间休息，又怕吵醒他，只能轻轻拉了一个毯子给他盖上，就这么坐在一边陪着他。 电影结束正在播报演员表的时候林子川才醒过来 “抱歉我睡着了。” 他撑起身子坐起来一些，有些歉意，他平时能陪夏朗的时间就不多，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陪他看个电影还睡着了。 “没关系的，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再回房间睡会？” “不睡了，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林子川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会睡不着？我下午睡一下午，晚上还能困的手机都往脸上砸。” 这人才睡了多一会儿，顶多也就一个小时，怎么会影响晚上睡觉那？林子川笑得有些无奈，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还小，理解不了老人家失眠的感觉。” 夏朗捂住了脑袋，忍不住嘟囔 “哪有你这么年轻的老人家。” 晚上的时候夏朗才开车带着林子川到了他的店里，到了以后林子川才发现这里面已经有人在吃饭了 “已经开始营业了？这么快。” “这里之前的装修就不错，我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改了改所以比较快，现在只是试营业所有人都是免单的，预计下月一号开始正式营业，我都想好了，营业的前十五天五折，后十五天七折。” 说起店里的事儿夏朗就有些滔滔不绝，带着男人一处处的看，一处处的跟他介绍，林子川看了一圈倒是觉得他小看了小家伙，这里布置的还是很有章法的。 “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布置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服务员是新招的还是劳务派遣？” 林子川走了一圈看的出来这里的服务员很专业而且非常的周到。 “是和劳务公司签的合同，短时间想招经验丰富的服务员不是很好找，这样省事儿一些。” “挺聪明的。” 林子川转身夸了一句，让夏朗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这些天的忙碌都是值得的。 “人还挺多的。” “嗯，主要是这边上有两所大学，所以晚上人多，毕竟现在吃饭又不用花钱。” 这个免单对夏朗来说真的是个痛啊，但是他之前和栾明也商量了，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时间吸引客流量，打响知名度。 “主要是做火锅？” 这店里吃饭的人多，一桌桌的火锅冒着腾腾热气，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对，主打服务的那种，年轻人应该喜欢吃，口味儿也有很多种，我们今晚就尝尝吧。” “好。” 夏朗鼓起了一下勇气上去牵了那人的手 “我带你去个地方。” 林子川倒也笑着由着他拉着走，跟着他到了里面的一个包厢，装修风格很古典，虽然和外面看起来是一脉相承但是看着器具和摆设明显是高了一个档次 “你看看，喜欢吗？” 夏朗现在这人身边语气是控制不住的开心 “嗯，挺好看，你这里的包厢设计的很不错。” 这里装修雅致，配上在外面看见的珐琅火锅更是相得益彰，有点北方火锅的特色。 “可不是每个包厢都这样啊，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房间，只你一个人能来，你看这个桌子和圈椅是我特地去家具市场淘来的，很贵的，还有这个青花瓷的盘子是我从我大伯那里要了两周才要来的，每个包厢都放我可买不起。” 年轻人像是翘着尾巴等人夸的小狗一样，说完就满脸笑意地看着男人，眼睛里好像盛满了星星。 林子川确实没想到这孩子还会专门给他留出一个包房，年轻人一整颗心都在想着给他独一无二的东西，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朗朗有心了，我很喜欢，这里很漂亮。” 说完还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喜欢就好，快，坐下，惊喜还没完呢。” 被这人摸过的头顶像是窜过一阵电流一样的酥麻，他赶紧拉着这人的手臂让他坐下，然后就叫了服务员进来 “就按照原来说的上就行。” 这一副猴急献宝的模样倒是逗笑了林子川 “你连菜单都不给我看看吗？” 夏朗给他倒了一杯刚上来的蜂蜜柚子茶，笑的像小狐狸一样狡黠 “你可是我这里最尊贵的客人，菜单自然不一样的。” 没过多一会儿锅底就上来了，不过林子川看了一眼就发现这确实和外面的锅底不太一样，他看外面的火锅辣锅居多，也有清汤的，只是不像他这个好像很浓稠还有几味药材？ “这是花胶鸡汤锅，配方我给林医生看过了，他说没问题的，很养胃的，放了点中药，不过我试过了基本没有药味儿的，很好喝。” “好，多谢朗朗了。” 一顿饭下来林子川倒是真的比平时吃的多了些，熬化了的花胶很浓稠，汤也很好喝，喝起来身上都跟着暖起来。 林子川胃不好气血也不好，微微饱腹一般就会带上几分倦意，放下筷子靠在圈椅的软枕上神色难得的放松，看了看对面还在吃的大男孩儿笑着问了一句 “到开业还有十几天，这十几天都免单你的荷包撑得住吗？” 真是一句就敲在了夏老板的痛处上，想到每天花出去的白花花的银子他顿时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第233章 （番外） 陈秉的身份 从医院出来陈秉回了趟家里，整理了一个行李箱，偌大的一个行李箱其实只放了一袋洗漱用品，和两件换洗衣服，剩下的地方放了两条长白山。 他看了看摆在地上的绿瓶子，是寒沉特意托人送来的内部特供的茅台，他拿起来打量了一下，确实是内部特供，随手用衣服一裹放进了箱子。 拉着箱子出了门，直接打车去了机场办了托运，上了飞机就一路睡觉，直到在甘州下了飞机，取行李买票坐上了长途大巴车。 这次他没有再睡，而是找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甘州是西北城市，并不是十分发达，这十二月份的天气树上的叶子早就掉光了，公路两旁都是光秃秃的草垫子还有一些没化的积雪。 这条路从五年前开始他几乎一年走一遍，路越来越差，大巴车坐着一颠一颠的，车最后在一个镇上的汽车站停了下来。 天都差不多已经黑了，陈秉拉着箱子去了常去的那家旅馆 “陈先生您又来了？” 店家是对中年的夫妻，小地方生人少，加上陈秉气质出众又每次都住在他们店里，所以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是啊，给我一个大点的房间。” 陈秉上课楼放好了东西便上了街，随便在街边小店儿吃了点儿面，就去买了些酱牛肉和毛肚拎回了住的地方。 这西北小镇上天黑了路上便没什么人了，和城市不同，这里的老人多年轻人少，基本没有什么夜生活，陈秉也入乡随俗的很早就躺下了。 做了一宿的梦，火光，子弹，搏杀已经远离的那段记忆在梦里清晰的仿佛昨日一般，只是哪怕是这样的梦在他醒来的时候似乎也记得并不真切了。 早上八点多起来，吃了早饭便提上了箱子里的东西，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城西墓园。” 到墓园的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颠了四十分钟才到了地方。 那是一个小山包，陈秉熟门熟路的顺着青石板路上去，在半山腰的一排走了进去，停在了一个石碑前面，山里的清晨冷的很，陈秉将拉锁拉到了顶，注视着墓碑上那个年轻的面容笑了一下 “金队我又来看你了，寒沉那小子现在日理万机实在没空，不过这小子心意还是有的，看，特供。” 陈秉像是小孩子献宝一样从袋子里拿出了那两瓶特供茅台，摆放在了墓碑前面的桌案上。 “我就差点意思了，看长白山，那时候你总管着不让我们抽烟，自己却总偷偷去山下的小卖部卖长白山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就寒沉那鼻子，闻一下都能嗅出来啥牌子。” 陈秉又将昨天买好的酱牛肉和毛肚拿了出来，将袋子垫在屁股底下直接就坐在了石碑的前面。 他伸手撕开了那条烟的包装，随手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口冲墓碑放了一支，随后自己也点了一支，吐了一个烟圈 “尝尝，看看和当初小卖部里卖的一不一样？” “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儿，要不咱俩喝一口吧？我这下酒菜都带来了，这特供我之前可就喝过一次，还是寒沉这小子神通广大呀，今儿不尝尝，我心里都刺挠。” 他拿开瓶器来了一瓶茅台，还从怀里拿出了两个精致的小酒杯，两杯，一杯浇在了地上，一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从嗓子眼顺到了胃里。 “好酒啊，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咱们去东北执勤，真是冷的我呀，站在雪地里当时我就想这要是有口酒嘛，别说什么特供茅台了，就是给口二锅头我都谢谢他祖宗。” 陈秉晃着手里的酒杯，仿佛还在回味，这一天是金戈的祭日，每年的这一天他都雷打不动的坐着飞机倒着大巴来看他。 坐在这个墓碑前陈秉一会儿夹一块儿牛肉一块儿吃一个毛肚，配着酒一块儿下肚，总是对着墓碑说个不停，似乎在那边真的有个人认真听一般。 “这个新住处你还习惯吗？去年这里新建的墓地，兄弟我可是花重金给你买的这块儿风水宝地，你看看，这从上面望下去视野多辽阔。” 这偏远的小镇子原来都是实行土葬的，还是这里后来土地改革这才单独划出了墓地，他们原来的队里有个不成文的习俗，若是真的有一天捐躯了，那么骨灰不回故里而是就留在这片他们曾经守护过的土地上。 金戈是烈士，墓地自然是有地方的人看管，逢年过节都会有人过来扫墓，所以土地改革的时候陈秉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把他迁到了现在这个他所谓的风水宝地。 陈秉的酒越喝越多，在这风大的山顶甚至都喝出了汗，从规规矩矩的坐在墓碑旁到了靠在墓碑上，喝一杯倒在地上一杯。 “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不好？叫金戈，怎么地？金戈铁马呀？就你有文化…” 空旷的墓地上就他一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对着墓碑说话，头脑越来越热，那些仿佛封印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却似乎越来越清晰 “快走…” “我说话不好使了吗？” “滚…” 那个被炸断了一条胳膊的人双眼血红的盯着他们，被炸起的黄沙弥漫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嘶哑的吼声好像穿过时空回荡在这片寂寥空旷的墓地上。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情绪所致，陈秉的眼眶通红，神色中再没了刚开时候的嬉笑，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悲切，半晌他才收拾好情绪又开口 “你放心不下的是金铭吧？那小子还真行，原来那么一个学渣竟然能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公大，今年正实习那，对了，就在寒沉的手里。” “说实话金铭考警校我们没有意见，但是这小子执意进刑警队还要进缉毒口我们几个都是不赞成的，但你们还真是亲兄弟，一样的倔，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实习的单位是寒沉亲自找院长安排的，本来只是一个分局的派出所，但是前段时间一个案子他非凭自己的本事搅和进来，气的寒沉差点当场拿皮带抽他，最后为了他不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才不得不把人留在了眼皮底下。” 第234章 中山装 看着面前大男孩儿一下苦下来的脸，林子川便已经知道答案了，喝了一口热水有些好笑地看着瞬间调整了脸色的夏朗。 “够，放心吧，我原来还有小金库那，都是原来存的，应付这一个月不是问题，我这点儿担当还是有的。” 夏朗一挥手像是不在意一样地说，他可记得栾明的话，谈了恋爱就要有担当，他现在得赚钱，他还要养这人那，再苦也要往肚子里咽，话说完他自己都被自己给感动了。 林子川实在忍不住用被子挡了一下脸，掩住忍不住的笑意，他看着夏朗就像是看着一个小孩儿强装出大人的样子一样，实在忍不住想笑。 这孩子的心思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了，行吧，有担当是好事儿，但是好事儿归好事儿，林子川哪能看得他过的紧巴巴的。 他低头拿出了皮夹抽出了一张卡，递了过去，又随手拿了一支笔在卡的背面写上了密码 “这算是我的入股，夏老板不介意这店多个股东吧？” 他直接给卡那孩子定然不会要，那就算是他入股吧，只是这样对面的年轻人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这店你要多少股都行，但是我不能要你的钱。” “为什么？” 林子川有些好奇，不知道这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夏朗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对上这人的目光他又不能不答 “我总得做出点成绩啊，我还得养你那，拿你的钱算什么呀？” 这话是真的让林子川有些忍不住笑了，难怪他方才问他一月赚多少钱，他直接起身将卡放在了夏朗的面前，重新坐下时神色却正色了不少 “做生意最重要的不是用谁的本钱，而是怎么有本事让这些钱越来越多，赚了钱怎么再用这些钱去做你想做的事，做对这个社会有贡献的事，去帮助更多的人，这才是成绩，知道吗？” 听了这话夏朗一下愣了一下，而后想明白他的话不禁有些脸红，是他想的太狭隘了，他伸手拿过了那张卡，努了努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抬头出声 “我之前没有赚钱但是也做好事了，我每年都给我们县城的孤儿院捐东西的，我还包了他们一月两次的酸奶。” 他知道做好事不应该说出来的，但是又怕林子川真的觉得他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犹犹豫豫还是说了，男人哪能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思，目光柔和了不少。 “我知道，朗朗很善良。” 过了一个轻松的假期，一切似乎都在为那场足以震惊社会各界的发布会而准备着，顾寒这几天除了会去中芯以外几乎都会来顾氏看看言恒。 离十号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顾寒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样子，倒是言恒这两天站不是站坐不是坐的。 离发布会还有三天的这天，两人一起吃完了午饭，言恒收了东西就有些发愣，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最后就连顾寒都看出来他的反常了，不得不放下了手里的报表问出声 “怎么了？你这两天就有点不对。” 言恒直接走到这人身边坐下，眼睛不停的打量面前这人，一会儿咂咂嘴一会儿叹气，顾寒看着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直接用报表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有些好笑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我说你就一点也不紧张？” 顾寒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对着言恒勾了勾唇角 “紧张什么？” “还有三天就发布会了，中芯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现在就要名扬天下了，你怎么这么淡定？” 言恒摸了摸下巴，眯了眯眼还想凑近了看看，结果被顾寒无情的推开了 “不然那？我现在应该激动的几天睡不着觉，在心里打打草稿，那一天上台讲话应该说什么？” “不用睡不着了，也别这么淡定啊，说真的，我现在都有点激动。” 言恒笑了一下，也跟着他靠在了沙发上，他对国内的芯片产业确实有期待，也觉得中芯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在不一般，但是他还真不是因为这个激动，他现在闭上眼睛只要想着这一切是身边这个男人的付出，努力的结果他就淡定不下来。 “哎，对了，走走咱俩得去一趟商场。” 言恒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握着顾寒的手臂就要起来。 “去商场做什么？” “发布会是好彩头，现在定制已经来不及了，我给你挑一身新的西装去。” “不用了，会有人送来的。” “谁啊？” “之前云礼打过招呼，说好像一个合作的设计团队这两天会将衣服送过来，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等着吧。”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发布会的这天早上那个工作室才将衣服送到顾寒的家里，这天言恒起得非常早，早早地去厨房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 顾寒低血糖严重，这段时间虽然也会去公司，但是言恒都不让他起的太早，但是今天不一样，发布会虽然是下午，但是上午还是有一堆人要见，言恒担心他起的早会不舒服做好了饭便回了房间，床上那人已经撑坐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头晕？” 他坐在床边搂住了顾寒，仔细看着他的脸色 “没事儿，怎么起这么早？” “我做了早饭，今天中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晚上的晚宴你也未必吃的惯，早上这顿得好好吃点。” 顾寒笑了一下，自然明白他的心意 “对了，刚才衣服送过来了。” “嗯，我去洗漱。” 顾寒下了床，言恒这才拆开那包装精美的盒子，原以为会是剪裁得体的西装，却没想到是深蓝灰色的中山装，这衣服单单只是放在这儿便自有它独特的魅力，他都想象不到顾寒穿上它会是怎样的气质。 洗漱出来的那人就见言恒对着一件衣服看的出神，走过去一看也顿了一下 “竟然是中山装，倒是合适今天这个场合。” 第235章 发布会 上 有齐总出没 言恒看着那个换上衣服的人眼里忍不住浮现了几分赞赏，他一直都知道顾寒容貌出众，只是吸引他的不仅仅是容貌，这一身中山装衬的那人沉稳内敛，平和无争。 尤其是那双眼睛，顾寒经历的太多，商场沉浮甚至是生死游走，属于青年的青涩褪尽，留下来的是时间洗礼过的沉稳。 “这身衣服真的是给你量身定做的。” 言恒站在他面前也忍不住赞叹，穿这样的衣服出席发布会再合适不过。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也换衣服吧。” 顾寒笑了笑，看着这人身上还围着的围裙指了指屋内，示意他回去换衣服。 今天穿的衣服他早就挑好了，是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穿好了衬衣他却拿着一个领带出来，往顾寒手里一递 “给顾总一个表现的机会。” 男人含笑地接过，修长的手指在他领前熟练的打了一个漂亮的领结，屋内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一身中山装清俊略显消瘦的男人目光柔地落在年轻英俊年轻人身前的领结上。 “好了。” 言恒突然双手抱住了眼前的人，凑到他的耳边 “恭喜，顾先生。” 八年多的时间，这人扛下了那么多，终于让中芯有了今天的成果，他只希望他是万千人当中第一个道这句祝福的人。 顾寒也回抱住了他，回首过往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如愿以偿，爱人在旁。 发布会正式开始是下午一点，只是将将上午十点会场里已经来满了人，几乎是社会各界云集，官媒和各界的知名媒体悉数到齐。 今天的主角有太多太多，中芯的总裁林子川，最大的两个股东顾寒和江云礼，还有那支年轻的研发团队，中芯能有今天的成就并非一人之功。 上午发布会其实还没有开始，顾寒他们提前直接到了发布会会场的楼上，有些人还是需要在发布会之前见一见的。 顾寒两人到的时候江云礼和林子川已经到了，几人坐在靠里侧的沙发上，沙发的另一边是个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脸色稍显苍白，却气质出尘。 “他们来了。” 林子川笑着冲门口的顾寒招了招手，两人这才走过去，那一边的男人也回过头看向这边，在顾寒过来的时候还特意起身，主动伸出了手 “顾总，齐慕夜。” 顾寒这时才恍悟这人的身份，国内几乎能够排进前三的互联网企业，天幕集团的总裁。 “顾寒。” 两人的手交握了一瞬间，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两分激赏，言恒也和齐慕夜打了招呼这才随着两人一同坐下。 “齐总是一个人过来的？” 天幕在上城，齐慕夜出现在这里自然是特意赶来的，顾寒虽然之前没见过齐慕夜本人，但是倒也曾经听人提起过齐慕夜似乎有个很相爱的爱人，只是他之前并不关注，了解也仅限于一听。 “没有，沈炎和我一块儿来的，去和认识的打个招呼。” 说着齐慕夜还抬头目光四下搜寻了一下，沈炎陪他出来一般很少会一人走开，但是这次进了这大厅却不知看见了谁，只说和熟人打个招呼就走了。 此刻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沈炎靠在了一个柱子上，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落地窗前正悠闲品酒的一个人身上，半天才抬步走了过去，顺手拿了一个侍者托盘上的红酒，靠近那个人微微抬手，两个相撞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鬼手，好久不见。” 陈秉直觉这个人很熟悉，从进门打照面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他们曾经见过，这个曾经并不是他身为陈秉这里面的曾经，他知道这人是在打量他，他也从沈炎进门的那一刻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直到沈炎出声，他才终于在记忆深刻挖出了这么一个人，轻轻启唇，目光再没有方才的悠闲懒散而是透着锐利的光芒，仿佛一瞬出鞘的利剑 “草蛇，好久不见。” 难怪了，难怪他完全没有见过这人的相貌，却能如此熟悉，“六处”伪装面部他是知道的，沈炎顺势坐在了他身边的沙发上，语气重现便的有些纨绔的轻佻 “重新认识一下吧，沈炎，我的名字。” 陈秉却正色了一瞬 “陈秉，我的名字。” 知道很简单也很常见的一个互相介绍的场面，但是只有他们彼此知道这样互相交换名字介绍多么来之不易。 沈炎也好，陈秉也好，在原来的部队，警局从来都是只有代号没有名字的，有些互相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可能直到分别的那一刻都还不知道彼此真正的名字。 两人默契地不提过往，陈秉靠在了沙发上恢复了往日的懒散，抬眸问了一下沈炎 “怎么样？日子过的舒服吗？今天怎么回来这儿？” “当然舒服，老子出生入死不就为了现在的悠闲日子吗？陪我家那位来的，你呢？找到另一半没？” 沈炎不愧是沈炎，招招打在要害上，陈秉想起前几日在那个小镇碰到的那个他在医院怎么叫也见不到的人就有了两分堵挺慌，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沈炎说的话 “你家那位是谁啊？” 沈炎微微回身，指着远处和顾寒他们坐在一起的齐慕夜出声 “那，齐慕夜，我家那口子。” 这个名字真是让陈秉惊了一下，二话没说直接端起酒杯撞了一下沈炎的杯子之后一饮而尽 “可以啊，兄弟，你这眼光高，手腕强啊，回来没多久就搞定了这种大佬。” 沈炎摸了摸鼻子 “还行，还行，一般一般。” 坐在远处的几人此刻也是聊的投机，齐慕夜简单了解了中芯的无聊过程，虽然面前的三人说起来都是轻描淡写，但是他也是白手起家至今的人，岂会不知这其中的心酸。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真真正正的国产芯片了。” 齐慕夜的语气不乏感叹，他原以为离这一天还有好久，没想到这么快。 第236章 齐总后悔也晚了 沈炎和陈秉说话的间隙就听对面这人的手机振动了一下，陈秉放下酒杯看了一眼手机，看见上面的消息立刻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 “中芯的发布会劳烦帮我留个位子。” 信息是厉尧发来的，陈秉接到消息就想起来前几天在小镇上见到那人的场景，忍不住有些捂脸，在那之后他还没见过那人。 不过看着这条短信也有些忍不住想笑，让他留位子？这中芯的发布会又不是他开的，再说以他的身份，要个贵宾坐儿的位子还不容易？ “走。” 他起身就拉了一下沈炎 “去哪？” “还能去哪？你来人家发布会还不去和人家主人打个招呼？” 明了了他的身份，陈秉说话便也没有了客套，沈炎白了他一眼，他过来还不是为了看他？ 天幕集团是有芯片需求的，中芯的光刻机如今精确度是30nm，虽然无法生产高端产品若需要的芯片，但是中端是可以满足的，能用国产芯片的情况下齐慕夜自然不可能再依赖国外。 他的干脆利落也让顾寒和林子川有些吃惊，他们心里都清楚，今天的发布会有人为了中芯如今的成绩骄傲，自然也有人不想乐见其成。 毕竟芯片这么多年来几乎被国外所垄断，国内的企业，即便设计的芯片功能再强大想要制造出来也要仰人鼻息。 而如今中芯打破了这一局面，不知动了多少人的蛋糕。 而退一步，即便不是同业竞争，就是国内的企业对中芯光刻机的质量也是存在疑惑的，因为哪怕是产品，质量也是有优劣之分的，对中芯的祝贺是真，与有荣焉也是真，但是若是现在立刻就更换使用中芯的光刻机却没几个人会这样做。 像齐慕夜这种规模的掌权人，能够在这个时候拍板更换三分之一中端芯片的制造商，恐怕需要的不仅仅是魄力。 “齐总不怕中芯的光刻机只是徒有其名吗？” 顾寒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淡笑着问出声，齐慕夜也笑了一下，双手交叉放在腹少，清贵卓然。 “第一我相信一个沉寂8年，直到有了成绩才公开的企业对于芯片事业的诚意，第二我来这儿之前也并非对中芯全无所查，这点还请见谅。” 其实他不说，顾寒等人又怎么可能不清楚，齐慕夜今天坐在这可以是祝贺中芯，但是能够拍板与中芯合作又怎么可能是盲目信任，无所依据呢？ 沈炎和陈秉过来的时候就见几人聊的还很融洽，齐慕夜见他回来才介绍 “这人我爱人沈炎，这位是中芯的总裁林总，这两位是顾总和江总还有言总。” 沈炎一一打过了招呼就坐在了齐慕夜的身边，言恒见到陈秉也来了，连忙招呼他坐下，陈秉也没有客气，坐下后便出声 “顾总，一会儿中芯发布会的贵宾席位还有空余吗？” 顾寒没有亲自安排席位，听了他这话便看了一眼林子川 “子川贵宾位还有空余吗？” 林子川虽然不认识陈秉但是听见顾寒这样问必然是和他相熟的人 “有一个。” 陈秉笑了一下 “我有一个朋友一会儿想过来，可以坐在贵宾席吗？” 顾寒答应的痛快 “自然可以。” 言恒看了看陈秉出声介绍 “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陈秉陈律师，上次我那场车祸里若是没他我就留那了，我的救命恩人。” 让人只知道言恒之前出过车祸，但是江云礼和林子川自然是知道真相的，知道那次确实是有人救了他，原来就是陈秉。 “律师？” 还不待他人开口，沈炎便语气有些玩味儿地出声，目光还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秉，这副模样放在他人眼里是极其不礼貌的，言恒微微皱眉，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边见陈秉挑眉顶过去 “没办法，鄙人就是这么多才多艺，不服气啊？” “不敢不敢，失敬失敬。” 这一幕让齐慕夜也有些奇怪 “你们认识？” “认识，不能再认识了，您就是齐总吧，我其实十分好奇，您是怎么看上草 沈炎这厮的？” 能和沈炎这样熟稔开玩笑没什么顾忌的人，齐慕夜便猜出来他应该是之前便认识沈炎了，估计是他的战友吧，当下也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也开起了玩笑 “没办法，那时候眼光不好，现在也不好退货。” 在场的人大多笑了出来，言恒也知道两人是朋友便也不再说什么。 “我是货物已出，概不退换，齐总后悔也晚了。” 不一会儿林子川便叫来了会场的负责人，要求在陈秉的身边再加一个位子 “请问宾客的名字叫什么？” 贵宾席前面都会标有名牌，会场的负责人这才有此一问，林子川看向了陈秉 “厉尧。” 他低头接过笔写在了一张纸上。 听见这个名字在坐的几人都有些吃惊 “厉尧？是去年拿下远东代理权的石油商？” 顾寒忍不住问了出声，陈秉点了点头。 沈炎听见这个名字后也顿了一下，随后就伸了一个大拇指 “还是你厉害啊，厉尧你也能拿下？对了，你记得转告他苍野还等着和他一起切磋那。” 厉尧这个名字沈炎早就听说过，似乎不仅仅是石油商这么简单，只是现在他也没必要说出来，那人似乎和苍野交情匪浅。 下午的发布会时间越来越近，林子川先到了楼下会场，江云礼和顾寒随后才到。 上午人就不少的会场，现在几乎是人满为患，言恒一直陪在顾寒身边，中午来不及吃饭，只是顾寒的胃不好，他只能让侍者拿了一些加热过的点心来。 “你吃一点，多少垫一点，这下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那。” 晚上的晚宴适合顾寒吃的东西估计也没多少，男人吃了两块儿点心便和言恒下了楼。 媒体的长枪短炮都已经架了上来，言恒随顾寒下楼时便有无数的镜头对准他们。 第237章 君子以自强不息 “我就在台下看着你。” 言恒坚持没有随顾寒上台，他自问并未对中芯做过多大的贡献，而此时此刻红毯上的人哪个没有为这份理想和事业付出青春，甚至健康。 顾寒看了他一眼，将青年眼中的祝福，钦佩一一看尽，也明了他心中所想，中芯的路还远远没有到终点，下一次中芯的突破言恒才肯堂堂正正的站在台上。 离发布会还有十分钟，顾寒走到台上便看见了已经被记者团团围住的林子川和江云礼，陆勉作为其中一个团队的总负责人，自然可以在这样的场合陪在江云礼的身侧。 哪家媒体都想要抢第一手的消息，身边会场的维护人员及时出现 “请各位等一等，落成仪式之后会给大家留拜访的时间。” 陈秉的位置一侧挨着言恒，而他另一侧则是空着的，他时不时就看向门口，坐在隔一个位置的沈炎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打趣 “怎么？想人家了？” 沈炎虽然没有见过厉尧但是倒是常常从苍野的嘴里听说这人，他对商业之前也没什么研究，对于他们之间的往来交易不怎么感兴趣，只是这人似乎不太简单。 言恒的目光除了关注着台上那人之外倒是也留意了一下身边，陈秉救过他，今天这人特意开口让给留个贵宾席的位子，他也不禁生出了两分好奇。 陈秉白了一眼沈炎刚想说什么回怼回去余光里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他骤然侧过头去，引得沈炎和言恒也跟着看了过去。 虽然发布会的会场人来人往那么多的人，但是这两人还是一眼就猜到了陈秉看着的人是谁。 走过来的那人一身白色的西装，明明是个优雅高贵的颜色，穿在这个人身上却似乎多了一丝锐气，他目光微微扫过人群便准确地落在了陈秉的身上。 沈炎听说过这人，下意识地拿他和苍野做对比，若是苍野给人的感觉是浑然天成的上位者的威压那眼前这个人给人带来的便是沉着的威慑。 厉尧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陈秉身边的空位上，轻轻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摆，便侧头看向了陈秉，声音是惯常的微凉却带着一丝关切 “伤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这点还叫伤？” 陈秉在这人面前总是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沈炎和言恒虽然不好意思明着打量却还是分出了一部分的目光看着厉尧。 言恒就坐在陈秉的边上，见这人是陈秉的朋友也笑着打了声招呼，厉尧也礼貌地看向他点了点头算是问好，只有陈秉突然想起来了他没有介绍他们认识 “对了，忘了介绍，这是言恒也是发布会主角之一顾寒的爱人，这是沈炎，我原来的朋友，苍野和他关系不错，旁边是他的爱人齐慕夜。” 说完他还伸手怼了一下言恒 “上次我走之前托人跟着保护你们的人就是他的人。” 言恒也微微有些惊讶，陈秉走之前确实交代过会有人跟着他们说是他的朋友，没想到是这人的人，这算是帮了他们的大忙，立刻很真诚的道了谢。 厉尧知道言恒的关系和陈秉不错，只不过用了他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微微勾唇示意没事儿。 他转眼看向沈炎的时候顿了一下，他明白方才陈秉的话，他说沈炎是他“原来”的朋友，他就明了了沈炎的身份。 “厉总有空来上城玩啊，苍野老是念叨你。” “一定。” 发布会开始，林子川作为中芯现任总裁便率先说了话 “首先感谢各位今天能到这里，其实中芯并不是一个新企业了，从创立至今有八年十个月零五天，直到今天才公开它的存在的原因想必大家今天也都知道了。” “30nm的光刻机并不是终点，它仅仅只是一个里程碑，但是这个里程碑也足以证明中芯所有的员工的八年多来的努力和汗水…” 全场非常安静，只有那个穿着深灰蓝色盘扣汗装的男人的声音和相机拍照的声音。 被问到了当初为什么要成立中芯，林子川便笑着指了一下身边的两人 “这要他们来说了。” 江云礼和顾寒都想到了方面在国外受过的气，顾寒微微靠近了话筒，目光淡淡扫向在场的人笑了一下 “原因很简单，我们自己生产不了的东西去向别人买难免要受些气，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想咽下这口气，便只能拉着同样不想受气的他们俩想办法自己生产。” 这回答的理由极其简单，甚至很是通俗易懂，没经历过在国外并不平等待遇的人很难理解顾寒的话，只是今天在场的人多是行业相关的佼佼者，又怎么可能真的不明白顾寒说这话时心里的无奈和不平。 “只是因为这样？研究光刻机的投入可不是小数目，只因为受了气又咽不下一口气就能坚持这么久？” 同行很理解的无奈，并非人人都能理解，一个年轻的记者便觉得这个回答太过草率甚至显得不够重视这个提问。 顾寒看向这个记者的目光不带有什么情绪 “或许我方才的用词不够准确，弱者不是受气而是受辱，辱的是我们的科技，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百年前那等山河破碎的光景之下尚有人在远离祖国万里的地方，为她争取属于她的荣耀，如今百年已过，盛世之下没有理由再屈于人后。” “纵使付出的再多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们能拼到底也输的起，一次不成功就再来一次，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目光也再没有之前的平和，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果决，那是一种精神，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会场之上有一瞬间的寂静无声，言恒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这人身上，他眼睛有些发热，这一刻他才真的体会到了顾寒骨子里的硬气，他不是没有想过失败，而是他的终点只有成功，其余的所有不过是成功路上的风景。 第238章 怼人 言恒望着台上的那个人，仿佛天下只有这一人可以入他的眼，山河皆热血，盛世容颜，他怔怔地忘了反应，场上不知道是谁先鼓了掌，顷刻间掌声如雷鸣一般的响起。 事都有两面，今日在场的人有真心为国内芯片行业振兴而激动不能自已的，自然也有质疑这八年成果的，更有视中芯为眼中钉的外资媒体在。 当初媒体审核的时候，有人提议将外资媒体排除在外，只是这样的决定直接让江云礼否决了，中芯的成果没有必要掖着捂着，更没有必要对外资媒体有什么区别对待，无论他们是善意还是恶意他们都照单全收。 现场的媒体被顾寒的言论震慑一下之后还是挡不住提问的热情，因为这样的机会可能今天出了门以后就不会再走了，想要再同时采访到中芯团队的人便不知何年何月了。 “我想问一下，中芯取得今天的成就有没有利用国外的技术专利？” 这个问题一问出了无数人心中所想，林子川直接两个字回答了他 “没有。” 干干脆脆，没有任何打太极的推脱，利落地声音掷地有声。 那记者顿了一下，只是转瞬间便点了点头笑了一下，很满意这个答案没有再提问，但是显然有些人便没有那么满意了。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记者紧接着发问 “国外的光刻机几乎是集各国所长，中芯仅仅用了八年多的时间，真的没有使用国外的专利技术吗？” 顾寒看了他一眼，这个人的问题和语气都足够犀利，而且很显然他是那种不相信中芯成果，更不愿意相信的那种人。 “这位记者朋友，我之前的话应该已经很清楚地表达了中芯成立的初衷，便是不愿被别人掐住项颈，所以中芯的成果不会也不可能使用国外的专利技术。” “你怎么证明这一点？光刻机需要的专利技术众多，而国内在相关领域都很落后，中芯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完成。” 这个记者的语气有些急迫，在场的人中不少人都微微皱眉，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或许会有一些质疑中芯的声音，但是显然更多人是为了今天的中芯而骄傲。 江云礼笑了一下接过了他的话 “我们并非凭一己之力。”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无数人向他看了过来，他微微扬了一下手，身边的助理点了点头，他身后的大屏幕的画面变换了一下，画面上出现了很多企业的名字 “看见了吗？这是中芯的供应商，因为行业保密原则的原因，今天在这里只公布他们的名字，中芯今天的成功，并非一人一砖一瓦之功，今天的成就一样是无数人无数个企业努力十五年的结果。” 大屏幕是滚动的，上面企业的名字多的一页都没有装下，熙熙攘攘得会场便的安静了下来，有很多人都盯着上面的名字看。 甚至有些人的眼眶有些发热，他们中有些人正是上面那些企业中的，之前没有人想到中芯会公布这样的名单。 一个年纪挺大的老者看着上面的名字情绪有些激动 “真是没有想到，没想到我们也会为国内这样大的成就出了一份力。” 林子川看着台下坐着的人，那里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在过往的那些年里他们曾不止一次地打过交道 “今天我们决定将这样的名单公布出来就是因为这样的荣耀不该我们独享，没有这上面的企业，没有这些企业身后的人，便没有如今中芯的光刻机，在此中芯全体员工谢谢你们。” 台上的人从林子川，顾寒，江云礼到研发团队的人都为台下今天到来的曾经的“战友”鞠了一躬。 “中芯这样的成绩真的太难得了。” “是啊，他们真的成功了。” “其实我挺好奇这八年多的研发费用有多少？” 有些年轻人在台下忍不住小声地讨论起来，毕竟光刻机贵，研发成本高是众所周知，但是具体能贵能高到什么程度，便很少有人有这样的概念了。 一个年轻的女记者显然也听见了周围人的讨论，大胆地问了出来 “各位老总，能否透露一下中芯造就光刻机投入了多少钱？” 女孩子的年纪不大，可能也就刚毕业没多久的样子，对于采访还不如很得心应手，问完之后还有些忐忑。 江云礼笑了一下 “详细的数字会在会后公布，中芯最烧钱的时候我们虽然没有砸锅卖铁却也大差不离，我记得那时候顾总将住的房子和开的车都抵押了出去，江氏取得的收入基本只从我的账户过一下就到了中芯的账上，林总更是将租写字楼的钱都省了下来。” 他虽然轻轻的笑着，但是目光中的苦涩难掩，那时候的日子真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投未必有成果，但是不投便一定没有。 顾寒笑了一下 “所以我们衷心地感谢中芯所有的研发人员，你们不仅让国内的芯片行业有了新的突破，还让我们不至于被法院收了房子无家可归。” 言恒看着那个悠然开着玩笑的人有些想笑却又有些眼热，他是知道他，那人在早些年背着什么样的压力，何止是房子，车，他几乎将自己半生心血的顾氏都赌上了。 用高杠杆搏高收益，几乎就是在赌，一旦输了就是一无所有，也正是这样他才配功成名就。 “中芯现在可以说是代表国内最高端的芯片制造技术，你们如此破釜沉舟是不是为了追赶M国？只是M国在科技上领先多年，国内相关领域发展并不是十分尖端，纵使如此追赶恐怕依旧难望其项背。” 那个记者的语气有些居高自傲。 “领先多年？” 顾寒的姿态依旧很礼貌，只是声线中却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不知这个多年的含义有多久？若是我没有记错M国的历史才区区百数年。” 第239章 寸步不离 “你现在站在的这片土地有数千年的历史，你面前的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文明，所以我并不赞同你所谓的领先多年，我们文明了上千年，让他百年又何方？” 顾寒的目光凛冽，他可以允许有人在今天质疑中芯的成果，但是他不允许有人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质疑他的国家他的信仰。 人类诞生的数万年里，有过多少文明，那些文明铸造过过多少辉煌，只是唯有华夏保留至今，屹立不倒。 会场上的人几乎都看着那个站在中央一身中山装的人，这样的话语若是太容易感染人的情绪。 言恒并不意外那人能有这样的言论，只是当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里涌上一股热流。 他现在只想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那个人，然后向全世界宣布他是他的。 发布会的后续没有人再问这样的问题，倒是进行的十分顺利，发布会从下午两点多一直到五点才结束，结束之后在云开楼设宴。 发布会结束言恒终于可以到顾寒身边了，要不是顾及现场还有媒体他真的想直接亲他。 “顾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帅？你现在在我眼里气场两米八。” 言恒一边随着这人的步伐出会场一边又实在忍不住凑到他耳边说，顾寒的唇角微微翘起，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两米八就算了，我有一米八就够了。” 出会场的路并不远，只是这一路上都是媒体，恰有一人记录下来了这一瞬间，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含笑看着身边一身笔挺西装的人在说着什么。 两人俱都俊朗不凡，站在一起似乎没有人比他们更加般配，在这一瞬间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有眼尖的媒体已经认出了顾寒身边的人是谁，去年那场顾氏易主的闹剧在云城的商界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只是如今这两人的样子，可怎么也不像是商业对手的模样。 上了车言恒还是仔细打量了一下顾寒的脸色，拿出车上准备的保温杯出来 “这是我装的水，温度正好，我就知道那些冲在前面的记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快喝两口润润嗓子。” 顾寒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确实觉得嗓子里舒服了不少，从早上折腾到现在他也有些累了，靠在椅背上便闭了闭眼睛。 “有没有不舒服？” 言恒还是怕他出什么问题，毕竟这也才出院不久，林宵之前又嘱咐回家要静养，顾寒抬了抬眼皮笑了一下 “没有不舒服放心吧，就是不习惯没睡午觉，方才还不觉得现在有点困。” 言恒凑过去，直接搂住了这人的腰，在他的唇边轻轻啄了一下，这才附身帮他拉过安全带系上。 “开到饭点还有二十分钟，你眯一会儿，这晚上还不知道几点结束那，多休息一会儿。” 看着那人听话地闭上眼睛养神他这才回神开车。 中芯研发人员的专场发布会议安排在第二天，所以陆勉这一整天都跟在江云礼的身边，发布会一结束就匆匆推着人出了会场。 到了车子边上男人止住了小爱人要抱自己上车的动作，陆勉抬头看见后面跟着记者便不再坚持，江云礼休养的还好，自己移到车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一般只要陆勉在他身边，定会抱着他上车。 年轻人就站在他的身边，手在一旁虚扶着，待看见人坐进了车里才帮他关上车门从另一面进去。 江云礼拍了拍他 “明天发布会主角可就是你们了，做好准备没有？紧不紧张？” 陆勉伸手到他的腰后，熟练地帮他按了按腰身，又拿过毯子帮他盖上，笑着有些不在意地说 “我叫不紧张。” 男人笑了 “嗯，我们小勉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是啊，这不又要和江总去见大场面了，不过您一会儿可不许喝酒，若是实在要喝也只准抿一口。” “好，我知道了。” 朗朗是在前几天中芯圈内发布的时候才知道林子川真正身份的，今天说什么也要来发布会看看，林子川本来给他准备了贵宾席的票，但是他说什么也不肯坐。 他知道能坐在前面的都是大佬，他什么也不懂，若是万一有人和他搭话他一问三不知丢自己的脸倒是没什么，就怕给林子川丢人，林子川之觉得大概是小孩儿不愿意做前面便也没有勉强。 林子川是今天的主角，走到哪里闪光灯就会跟到哪里，所以朗朗没有站在外面接他，只是开了这人的车等在了门口。 顾寒和言恒是最先到的，今天他们都算是东道主，总要提前一些，顾寒虽然有些困但是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事儿压着他怎么也睡不着，到了地方车一停便睁开了眼睛。 言恒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转过身去 “我一会儿让人把你的酒换成葡萄汁，不过这样也不能多喝知道吗？” 顾寒被他这样的操作逗笑了 “好了，我知道的。” “走吧，等等，把围巾带上。” 言恒从后座拿出了围巾给他围上，围好了还盯着他看了半天 “我说顾总的气质怎么这么好啊，你说你今天这么高调会不会有人对你一见钟情？不行，今晚我得寸步不离。” “嗯，那你是得看紧点儿，毕竟现在我身价不同了。” 顾寒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两人的目光相触都笑了。 “好了，走吧，一会儿宾客也都到了。” 晚宴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和聚会的性质差不多，而且媒体都没有被邀请进来，算得上是一个谈生意，交流感情的好机会。 言恒从下了车就一步也没有离开顾寒的身边，看着男人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众人中央，他也不多话只是待有人敬他酒的时候帮他挡着。 言恒之前的话说的真没错，像顾寒这样年纪，身份地位的人实在太过夺目，简直就是商业联姻的最佳人选，已经有几位年级偏长的在话里话外地打听他的个人情况了。 第240章 有人挖墙脚？ 晚上的晚宴不再像是下午的发布会那样严肃，参加的人大多都是递送过请柬的，氛围也就很热闹了一些。 这些人里除了行业相关的人，也有不少是顾寒他们的朋友，这样的场合喝酒是免不了的。 言恒从进了大厅就几乎像是粘在了顾寒的身上一样，寸步不离，担心这人的身体是一方面，但是更多的是他就是想让别人都看见他们在一起，这种心思虽然幼稚但是他克制不住。 “周董，您也来了。” 顾寒主动和走过来的老人说话 “这么大的好消息我能不来吗？真行啊，八年多啊，真的让你们做出成绩来了，这个行业以后就靠你们了。” 说完他拍了拍顾寒的肩膀，老人岁数不小了，不过看着顾寒他们的目光带着感慨和欣慰，似乎这样的场景他已期盼许久。 “我们做的和您当年比差的多了，不过，您可要少喝酒啊，小心医生追着唠叨您。” 顾寒显然对这个老人十分尊敬，言语之间也比对让人多了两分亲昵。 “就你这小子会说话，我就喝一点儿，不会有事儿的，好了，老头子不耽误你时间了，快去招呼宾客吧。” 说完便转身要走，刚刚迈开步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又转过了身 “对了，小顾啊，我有个老朋友还托我问你，你现在想不想找个对象啊？他有个闺女，条件不错，我见过那孩子长的也好看，你要不要见见？” 这话一出口还不等顾寒有什么反应，言恒的脸色都变了，这也太快了吧，刚刚举行完发布会这人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周董忘了和您介绍，这是言恒我的爱人。” 周青有些意外地看向他身边这个相貌出众的年轻人，言恒？就是他现在已经不常去公司参与生意上的事也听过严恒这个名字，去年这人直接在董事会上以微弱的股权优势“篡夺”顾氏的事儿满城传的沸沸扬扬，现在顾寒说这是他爱人？ 眼见着老头有点懵的严恒礼貌地微笑开口打招呼 “是啊，周董，顾总现在可是已经有主了哦。” 周青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一瞬间就接受了这个现实，行吧，看来他老伙计家的闺女是没戏了，不过看着面前却是看起来很是登对的年轻人他也不免笑着抱怨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谈个恋爱也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行了，你们在一起了就好好相处，我也回去和我老伙计交差了。” 实在是现在的顾寒的言恒一丝“貌合神离”的感觉都没有，周青便以为之前所谓的“篡权夺位”的都是他们年轻人搞出来的把戏了，说完便举着红酒杯晃晃悠悠的转身走了。 言恒一下就凑到了顾寒的身边，贴着那人恨不得上去咬住他的耳朵说 “你看看，这才开了发布会就有名媛小姐看上你了，以后指不定有多少人打你的主意那，顾总骄不骄傲？” 顾寒听着他酸溜溜的语气，悠闲地晃了晃红酒杯微微侧目 “不骄傲，我都习惯了，你也会慢慢习惯的。” 这副模样看在言恒的眼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立刻把这人抱上床狠狠的亲才能解恨，他这就像是一只哈士奇盯着肉的眼神被一边刚刚过来的林宵看见了 “干嘛？你这是想吞了他呀？” “我倒是想，就看顾总给不给机会了。” 顾寒听了这放肆的话还真笑了，淡淡瞥了他一眼 “看你的本事了。” 说完便端着酒杯走到了人群里，林宵咂了咂嘴，拍了拍言恒的肩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出声 “这蔑视的语气我都受不了，加油，拿下他。” 虽然作为顾寒的资深好友，他确实不认为顾寒会是下面的那个，但是他又看了看言恒，这气场，这敢在病房和顽固分子硬刚的人似乎也不像是在下面的，再想想两人武力值的对比，弄不好顾寒还真的有可能被压。 言恒想起了上次甜蜜又不是很美好的“回忆”，微微清了清嗓子只是和林宵客气地点了下头并没有插话就端着酒杯又去兢兢业业的挡酒了。 林子川上次在庆功宴上喝酒后难受的样子可是吓坏了夏朗，这次他说什么也不敢再让他喝酒来了，只是这种场合他也明白，不是多有人的酒都是能挡的，他喝酒倒是没问题，但是又怕说错话给那人惹麻烦，在林子川主动敬酒的时候只能眼睁睁又百爪挠心的看着他。 和几个必要的人喝了几杯之后，林子川眼看着身边的小家伙已经急的要火上房了，这才微微侧头凑到他的耳边说 “我让人把葡萄酒换成了葡萄汁，没事儿的。” 温热的气息就那样洒在夏朗的耳边，他顿时便觉得耳朵开始发热，这次点了点头/ 不过葡萄汁总有喝完的时候，有时人家过来敬酒直接帮他倒上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酒啊，这个时候夏朗就会“义无反顾”地上来帮他订酒 终于有个和林子川关系比较好的人过来，他也大概知道林子川的身体，看见夏朗奋力挡酒的样子有些打趣 ”我说，你这是在哪招的助理啊？不会是你资助的大学生吧，这么着急你。“ 无怪乎他会这么想，估计在场的不少人都会以为跟在林子川身后的年轻人是他的助理或秘书，毕竟这两人无论从年纪还是气质上看都是这样的感觉。 ”不是助理，是我家小朋友。“ 林子川笑了一下，看着去拿蛋糕的年轻人的背影眼里满是笑意。 那人听了这话一哽，随后便反映了过来 ‘“可以啊，这孩子看着不大呀，没想到你喜欢这个类型。” “人对了就行。” 林子川留下这一句话就催这人赶紧哪来的回哪去。 夏朗拿过来了两块儿蛋糕递给了林子川 “我帮你挡着，你快点吃两口，不然空腹喝葡萄汁也容易不舒服的。” 第241章 言总飘了 言恒的酒量绝对不差，但是也架不住人多，顾寒是顾氏的前总裁，他是顾氏的现任总裁，此刻他在这样的宴会上寸步不离顾寒，还一直揽着帮他挡酒，真的是在谁眼里都觉得有些违和。 方才那老头的打听本来就让言恒心里隐隐又些冒火，现在看着面前这些时不时用有些奇怪又质疑的目光看过来的人他就觉得憋挺慌，恨不得现在就大声的喊出来顾寒是他的，别TM用那些见鬼了的眼神看他。 酒越挡越多，气儿越来越不顺，不过他在商场上打滚了多年，心里的心思早就能一丝不漏的隐藏起来，对每个过来祝贺敬酒的人依旧都是笑脸相迎，然后在巧妙地替顾寒都把酒给挡了。 他这个样子瞒得过别人，却哪里瞒得过顾寒，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都早已习惯身边有言恒陪着了，在他的意识里似乎这已经是很久的事儿了，不过真的认真算起来，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们同时出现在顾氏的情况都少之又少，从那次顾氏易主之后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公开在一起出现在人前。 “顾总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都在中芯忙啊？好像很久没在顾氏见到您了，现在中芯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您日后是留在中芯还是回到顾氏啊。” 有人见顾寒和言恒走的这么近，确实是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旁敲侧击地出声问着，听到这话的附近的人有不少都侧过头来，八卦谁都喜欢，去年的那场夺位风波之后几乎就没有再看见过顾寒出现，直到前些日子顾氏出了些事才有传闻说顾寒回来了。 不少人此刻甚至猜测顾寒那时候是不是就是借机抽身去中芯了？现在若是真的回了顾氏，那顾氏总裁的位子是不是言恒就要还回来了？ 顾寒笑着看了看周边的人，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余光瞟了一眼身边的”气包子”清朗出声 “没有，中芯的日常事务几乎都是林总在负责，我没帮上什么忙，因为一些身体上的原因去年出国了一阵了，回国后也过了挺长时间的逍遥日子，有一个消息一直也没有公开，今天正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告诉大家一声。” 他的话音微微一顿，侧头看向了身边的人，眼里盛满了笑意，言恒的心一下子就被撞了一下，直觉这人要说出的话和他有关，不由自主的就跟着紧张了起来，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他的手被顾寒拉住了。 “言恒是我的爱人，至于顾氏我自然也会回去，不过这段时间偷懒偷惯了，这么累的活儿还是交给他去做吧，日后各位若是找顾氏有什么合作请尽管去麻烦言总。” 不说在场的人，就是言恒本人都没想到今天这人一下就这么直接公开了？喜悦来的太突然他甚至都有点忘了反应，这边的新闻太大，引来在场不少人的侧目，连江云礼和林子川都看了过来。 言恒转瞬间反应过来才笑着点头承认，一一撞杯感谢各位的祝贺，一杯一杯的红酒下去，他脑子都有点晕，顾寒想要拦着他少喝点，却被这人一下儿给躲了过去 ”你知道吗？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比中芯成功了还高兴，你这算是公开宣布我的合法身份了，以后要是想反悔那就是始乱终弃。” 言恒喝的脸和脖子都泛红，眼睛却是晶晶亮地看着顾寒，借着酒劲胆子也变大了，揽住那人清瘦的腰身凑上去就在顾寒的脸上亲了一下，这举动还真是够大胆的，一些过来的年轻人都忍不住一阵起哄。 顾寒也没料到他这么大胆，微微瞪了他一下，不过言恒自然不会把他这害羞的举动看在眼里 “顾总可是我的了，各位可不要再惦记了啊。” 言恒看了看身边人，半开玩笑地出声。 一个晚宴下来，顾寒还没怎么样，言恒是真的又些喝高了，前面挡的酒就不说了，后面过来恭贺他俩的酒，他可是笑的合不拢嘴一饮而尽。 出了酒店是司机送他们俩回的家，坐在后座上言恒还不老实，手在那人身上一会儿摸这儿一会儿摸那的，弄的顾寒眼睛都有些冒火，不过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和这个醉鬼讲道理。 “好了，一会儿就到家了，你老实一会儿。” “我老实不了，我一想到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我们在一起了，我就冷静不下来。” 言恒赖子身边这人身上蹭来蹭去，喝的通红的脸洋溢着止不住的笑意，顾寒实在拿他没办法，被缠的都气笑了，再一次把这人乱动的爪子从身上拿下去 “我要是知道说完那句话你就要抽羊癫疯我一定不说。” “不行，要说，你不说我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听见这人要反悔，言恒立刻不乐意了，做起来瞪着他控诉。 总算是折腾到家了，言恒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家门，顾寒拉着他的手臂，怕人都到了家门口再栽一个狗吃屎。 “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儿蜂蜜水解解酒。” 顾寒把人安顿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转身要去厨房，却一下被言恒拉住了 “不用，这点酒算什么呀？我还能喝，要什么蜂蜜水啊？你亲亲我，亲亲我就好了。” 着流氓耍的是无缝对接啊，顾寒都忍不住笑了，知道他喝多了上去揉了揉这人早上自己鼓捣半天的发型 “听话，一会儿亲你，我先去弄点水，你不渴我还渴那。” 听见他渴了言恒这才放了手，这人这句”听话”听的他腿都发软，不过却还是没有坐在这乖乖等，跟着顾寒就进了厨房，就趴在厨房外面红着脸看着他，顾寒看他还算老实这才没有赶人 “把这杯喝了，一会儿好好洗个澡。” 言恒这次乖乖点头，虽然之前的应酬少不了喝酒，但是他还是知道顾寒其实不喜欢酒味儿的，一会儿他还要干大事业呢，澡还是要好好洗的。 第242章 反攻的狗子 装病的顾总 回了房间言恒一头就直接扎进了浴室，顾寒本想着去隔壁洗去，只是又有些不放心里面的醉猫，正好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等着他出来。 之前两人倒不是没有一块儿洗过澡，只是他们一块儿进去，言恒总是有些忍不住，但是那时候顾寒的身体不好，他又不舍得折腾他，所以每次都忍着。 顾寒为了他不因此忍出什么毛病来，所以后来便不和他在一个浴室一起洗澡了，言恒不喜欢泡澡就喜欢冲，没过多一会儿就盯着一个湿脑袋出来了，看见这人还穿的整整齐齐的坐在沙发上懵了一下。 “你怎么没去洗澡呀？” 每天他们都是同步的，顾寒揉了揉眉心，瞥了他一眼 “怕你喝多了扎进去出不来。” “我没喝多。” 言恒不服地嘟囔了一声，顾寒才不想和喝多了的人争论，起身拿了衣服就进了浴室，徒留言恒坐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一会儿如何扳回一局的画面。 不过哪怕是喝成这样，言恒还是知道顾念顾寒的身体的，顾寒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吹了半干，坐在床边正整理衣服。 言恒看着这画面就有些受不了，爪子直接就搂住了他的腰，脑袋还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只不过另一只手绕过腰身抚上了他的心口那里。 这么长的时间他也算是半个医生了，这人有时的心律不齐或者心悸他帮他按揉心口的时候也能感受出来，不过此刻倒是还好，手下的跳动虽然不像常人那么有力，但是好在规律，微微有些虚快可能是跟刚刚洗了热水澡有关系。 “累不累？” 要是现在还不知道身后这人的脑子里在憋什么坏水儿，顾寒就白活了三十多年了。 “还好，有些困了。” 这一句困了立刻让言恒有些挣扎，这人身体不好，中午又没休息，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就困的睡了过去，今天还是不能折腾他了。 “哦，那 那早点睡吧。” 这莫名有些委屈的模样真是逗笑了顾寒，他回过身来眼里的光可丝毫不像是困了的意思，微微勾着唇角再次出声 “不过刚才洗了一个热水澡有些精神了。” 这一句精神真是让言恒也跟着精神了起来，手也开始乱动 “那我们就做点什么？” 他的手轻轻帮那人揉了两下心口便开始往下走，顾寒这次倒是没有移开他的手，反而自己也伸手在这人的腰间抓了一下。 言恒腰上有痒痒肉，这也是两人都认识了好久顾寒才发现的，果然身边这人一下就弹开了一下，叫出声来 “都说过不带玩赖的了。” “哦？我怎么玩赖了？” 顾寒才不承认，手还搭在这人的腰间没有离开，言恒痒是痒，但是也舍不得将这人的手拿开。 “你说你怎么不怕痒？” 最开始的时候言恒还想着也用同样的方式“报复”他一下，但是手在那人的腰间摸的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也不见顾寒笑，真的是挠了个寂寞。 “我要是怕痒还怎么治你？” 顾寒反手搂住了身边的人，和他一块儿靠在了床头的软枕上。 言恒也不示弱，一下就凑了过去紧紧贴上顾寒的腰身，紧紧地抱着他，这样他就没办法挠痒痒了，一副赖皮的样子。 “言总今天的想法似乎挺多呀？” 顾寒微微挑眉看着已经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声音带了两分沙哑，这样的声音更是让言恒觉得上头 “怎么了？我对自己男人还不能有想法吗？” 言恒不甘示弱，目光里的火热几乎要从眼眶中冒出来，仅仅爱着他的人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这他要是能忍住简直不是人，他微微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只是说是压着但是他双臂撑在了那人身体的两侧，一点儿也不敢让他受力。 这样俯视的视角看着顾寒的机会可不多，言恒显然十分享受这样“居高临下” 的感觉，凑到他的唇边直接就亲了一口，亲完之后那唇边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就像是有两根绳吊着他的嘴角一样，还挑衅似的冲着顾寒挑了挑眉，一副“老子是大爷，小美人乖点儿”的既视感。 顾寒好心情地由着他这么得瑟，这幅纵容的样子在言恒的酒后滤镜中愣是给看成了羞涩，信心更是成几何倍数的往上增，内心已经判定这一次他必然可以“拿下”顾寒了，他突然想起来一句话，这到嘴边的肉吧，得慢慢吃，要是狼吞虎咽显得咱们多没有见识啊，所以虽然心中很着急但是还是按照步骤一步一步。 手在那人的身上四处点火，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脱了，言恒的技术不差，顾寒自然也是情动，这幅模样看在上方青年的眼中真的是想不窜起火儿都难啊，就在他手要靠近帮他的时候，身下那人突然皱了一下眉头，手也按上心口。 这一个动作顿时惊的言恒什么想法都没了，手立刻附上他的手，声音都跟着发紧 “怎么了？心脏不舒服吗？” 后悔的心思一下就涌了上来，这人的身体本就累了一天他这是在想什么？怎么还想着折腾他？他帮他一下下顺着胸口 “没事的，没事的，缓一缓啊，我去拿药。” 他转身就慌张的想去床头柜里拿这人常用的药，只是他刚刚撑起身子准备下床，就被人使劲儿拉了一下手臂，整个人失去支撑侧倒在顾寒身边的穿上，下一刻便感觉身上有人压了过来，再睁眼看眼前的人哪还有半分难受心悸的模样，幽深的目光中有着隐藏很深的热火之气，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还轻轻勾了勾唇角，这时候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言恒就是个傻子了。 “顾寒你大爷，耍我有意思啊，还敢装病骗我，你刚才TM的差点没吓...唔” 还不等他说完，就被顾寒用唇堵住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第243章 怕让你扫兴罢了 若真的是论力气顾寒自然不是言恒的对手，只不过顾寒这个身体言恒哪敢真的和他用强，这要是再像方才一样一按心口，他真的是魂儿都得给吓没了。 再说他现在真的是被顾寒吻的浑身都软绵绵的，顾寒伸手挠了挠他的肚子，痒的言恒差点没蹦起来，顾寒的声音也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危险 “怎么就学不乖那？从回来就憋着一肚子坏水儿吧。” “你大爷的，我压你就是憋坏水儿，你压老子就是天经地义？” 被这人摆了一道，又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言恒此刻不是憋了一肚子坏水儿，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不过也只能在嘴上找找场子。 “说对了，压你就是天经地义。” 这声音满是笑意，似乎很喜欢他的反应，言恒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顾寒的脸皮可以这么厚。 “怎么？言大少爷不满意？” 顾寒轻轻挠了挠他的肚子，言恒真的是被他弄的都没脾气了，笑得简直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视死如归 “大侠，是死是活你给个痛快行吗？” 这没良心的话听的顾寒有些气，轻轻凑到他的耳边 “你以为我愿意忍，嗯？” 温热的气流喷洒在言恒的耳边，他忍不住都有些痒不过又觉得舍不得离开，听了男人透着压抑的声音他才赢了点儿神儿，不过脸却不知道是喝酒还是其他的原因，红的厉害。 顾寒顾惜言恒，哪里肯伤他，言恒都已经躺在这人身下了也就老实了，算了，让他一次吧，这次他绝对会长记性，再不上他的当。 两人其实并不经常在一起，之前顾寒的身体不好，言恒也不会闹他，反正这在底下的也有了经验，躺都已经躺倒了，言恒还是十分配合的。 顾寒虽然身体比之从前好了一些，但是毕竟体力还是差一些，所以动作不快，但是节奏却掌握的很好，言恒真是觉得让嗓子都冒烟了，难得这次他都没出什么力就被那人给收拾了。 事后他真是不想动弹，脑子迷迷糊糊的就想睡觉，顾寒也心疼他，将人搂进了怀里，轻轻吻在他的脸颊上。 言恒也伸手搂住了他，他们虽然确认关系这么长时间，但是因着顾寒的身体，前一段时间可以称得上是“发乎情止乎礼”。 再加上顾寒本身不是一个很会说情话的人，所以两人想这样就这么静静的抱着静静地靠着的温柔时光并不是很多。 言恒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出声 “我后来听林宵说我做手术那天，你好像说过我只要好起来你就什么都听我的？” 他微微眯了下眼看着面前的人，他知道他那次的事情定然是吓坏了这人，后来也听林宵说顾寒当时情况也不太好，是吃着药挺着在手术室门前等着他。 在他进手术室之前还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么被当事人讲出来，顾寒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伸手理了理言恒有些被汗打湿的头发，言语微叹 “是，你那个时候真是把我吓坏了，一身的血，我从来没有觉得那样害怕过。” 那种浑身怕到发抖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愿意记起来，甚至在他就要进手术室的时候，面对自己即将生死未卜的时候他都没有那么怕过。 言恒起来一些将人搂住，在他唇边轻轻亲了亲，是那种安慰的自然感情流露，不带任何的欲望。 不想再让那人回忆那天的场景，他轻轻凑到他的耳边说 “那顾总那天的话还作数吗？” 他这么一问，顾寒就知道他定然没打什么好主意，不过也还是点了点头 “自然算数，言少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不敢当，只不过有个小小的要求。” 他还特意伸出一个小拇手指来，顾寒看的想笑 “说吧，什么小小的要求？” “下次让我在上面。” 言恒也不和他假客气，单刀直入直奔主题，顾寒一猜他就会这么说，一点儿也没觉得意外，顿了顿之后手便往言恒的腰下摸了摸，言恒立刻吞了一口口水，就听那人的目光有些暗淡声音都低哑了一些 “是不是不舒服？疼吗？” 这个声音光是听着言恒就有些心疼，其实疼也不怎么疼，这人动作一直很温和，不舒服？好像还挺舒服的吧，毕竟那人是顾寒啊，怎么弄他都会舒服的，只是还没有等他措辞好怎么说，就听那人再次出声 “若是真的不喜欢下次你便在上面吧，我只是…” 说到这顾寒微微低头，笑意有些微涩，半晌才轻叹出声 “只是怕我身子不中用，让你扫兴罢了。” 一句话一下就扎在了言恒的心上，心口和眼角都有些酸，他没有想过这人会这么想，不过第一次他尚且不适应不舒服，而且确实也是有些疼的。 他光顾着和这人抢上面的位置，却忘了他的身体是不是能经得起，若是真的因为这种事儿伤了他，他真是得扇自己了。 “不许这么说，连想以后都不许想知道吗？本公子就偷偷懒以后上面的体力活就交给顾总了。” 说着还把人搂过来紧紧地抱了一下，没有看见那人眼里哪还有黯然，眼底都是笑意。 “我们一块儿去洗澡。” 言恒得让那人赶紧忘了方才那个话题，赶紧找了个别的事儿做。 他是喜欢和顾寒一块儿洗澡的，只是之前那人身体一直不太好，他又总是忍不住，这才尽量避免一块儿洗，他憋挺慌，不过今天该做的都做了自然没关系 “走吧。” 言恒体力好，这会儿已经和没事儿人一样了，倒是还扶着体力有些透支的顾寒去了浴室，放好了水两人一起靠在了双人的浴缸里。 酒劲儿彻底发了出来，言恒困的睁不开眼睛，最后还是顾寒帮他擦干净，跟领小孩儿一样将人给领到了床上，还帮他盖好了被子，拍了拍 “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晚安。” 第244章 色令智昏 第二天早上言恒睁开眼睛意识模糊了片刻，只不过身上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异于往常的感觉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一切。 昨晚折腾的太晚，他摸起手机一看已经快九点了，微微侧头身边的人还没醒，他想上去亲亲身边的人，但是又怕把人弄醒，到底还是忍住了。 顾寒还没醒，言恒也就索性这么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越想越不对劲，昨天他是怎么被这人压在身下的他可还记得那。 昨天晚上他喝的脑子懵了一片，光顾着眼前的“美色”了，现在哪能不明白他昨晚是明明白白地被人给摆了一道，怎么这么简单的当都能上那？ 悔不当初啊，言恒忍不住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身边传来了一声低哑的笑意 “再拍就要傻了。” 言恒一回身就见顾寒已经醒了，微微侧着身子正含笑看着他 “不拍也傻了，顾总真是好计谋啊，亏我被你唬的团团转。” 顾寒撑起些身子，晚上晨起他的血压低，一般都会缓一会儿再起床，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等着习惯性的眩晕过去，抬眸看着言恒，眼底的笑意明显 “我怎么唬你了？” 言恒也跟着他坐起来些，抬手给他拉了一下被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哪是唬我啊？这人连环计招呼我啊，先是装发病压了我，再示弱让我以后都得乖乖的被你压。” 真是一步一步算得准准的，顾寒是什么人啊，什么时候示弱过？就是当初手术那么危急都能一个人去国外的人还能说出昨天那样的话？ 也就昨天他被美色迷昏了脑袋，不但把自己卖了个干净，还心疼的一塌糊涂。 “被发现了。” 顾寒笑着出声。 “怎么补偿我？” 言恒直接凑上去搂住他的腰身，无赖一样地赖了上去。 “你心里的可就别想了，你昨天都答应我了。” 这理直气壮的话语，理所应当的态度，让言恒再一次认识到了他的脸皮，不过这样的顾寒他也喜欢，既然他这么想在上面，那就在上面吧。 “那就在别的地方找找补偿吧。” 他凑了上去，顾寒会意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昨天发布会结束，两人的心里都像是放下了一块儿大石头，早晨言恒见到做了点早饭，问了问顾寒 “今天有针对中芯科研人员的专题采访，你不去？” 顾寒的姿态是少见的放松，搅了搅放了肉松的粥 “不去了，今天是他们的专场，陆勉是负责人之一，云礼肯定会到，有他和子川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说到这儿顾寒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出声 “对了，昨天子川说夏朗的店这几天开张了，等忙完发布会的事儿，我们过去捧个场。” 昨天那孩子帮林子川挡酒的时候他看见了，这几次见面他也看得出来，夏朗是真的很喜欢林子川，他这位老朋友也是真的动心了，他也挺为他们高兴的。 “好啊，夏朗那小孩儿还挺有意思的。” 昨天晚上夏朗喝了酒开不了车，林子川便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家里，夏朗从小到大被他各种叔叔，伯伯练的酒量还是一等一的，虽然在宴会上没少喝，除了头有些晕胆子有些大以外，意识还是清醒的。 不过总有一些酒是夏朗不好挡的，林子川是中芯的总裁，根本没办法不喝，昨天到家他的脸色就差的厉害。 夏朗本来还有些晕的脑袋，在进了屋看清那人状态的时候一下子就变得无比清醒，又是冲蜂蜜水，又是帮他投热毛巾还要给他找胃药。 就怕这人真的喝酒喝出什么问题来，好在喝酒之前林子川还知道吃了些东西垫了垫，总算还比空腹好一些，坐在沙发上缓了缓便好了一些。 其实在林子川家里是给夏朗单独留了一个房间的，只是这孩子说怕他晚上不舒服了没人知道，期期艾艾的要住在他的房间了，他的房里只有一张床，连能睡下这么一个一米八的男人的沙发都没有，自然是只能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他的小心思哪里瞒得过林子川，不过男人还是笑着答应他了，夏朗的心里直给自己比v。 今天一早林子川先醒了过来，看着身边骑着被子睡的正香的夏朗没有吵醒他，轻手轻脚地起来，刚刚要起身去洗漱后面那个大男孩儿就醒了。 夏朗只睁开了一只眼睛就看见林子川要走，在床上一个打挺就窜到了男人身边，黏黏糊糊地抱住他的腰，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不准跑。” 脑袋贴在了那人的后背上，逗笑了林子川，他微微转过身子，年轻人就这么顺势双手抱住了他，眼睛都困的睁不开。 “我能往哪跑，还困吧，再睡一会儿吧。” 说完他就拍了拍赖在他身上的小无赖，夏朗拉着他就要一起躺下 “我们一起睡。” “我不能睡了，今天有针对研发部门的采访，我一会儿要到公司去一趟，听话，你再睡一会儿。” 听了这人还要出去，夏朗顶着困意抬起头来 “那中午不回来了？” 林子川抬手压了压他睡的翘起来的头发，点了点头 “嗯，应该是回不来了，终于我会让人将饭送过来，你再睡一会儿，一会儿睡醒了起来吃饭。” 昨晚这孩子喝酒喝的太多了，回来以后又是顾着他，睡觉都挺晚了，今天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不过夏朗却不干了 “我不困了，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就使劲儿拍了两下脸，强迫自己精神精神，他现在听这人中午不回来吃就不放心，林子川有些好笑地赶紧拉住他的手 “不用了，你好好在家补补觉。” “不行，万一有人再在吃饭的时候敬你酒那，到时候帮你挡酒的人都没有。” 林子川有些好笑 “没事，我还有秘书和助理，不会多喝的。” “那也不行，必须我帮你挡。” 第245章 在线征婚 最后林子川拗不过夏朗还是让他跟着去了发布会的现场，今天的主角并不是他，而是中芯全体的科研人员。 参加发布会的人员平均年龄只有33岁，这个数字甚至说出去都有很多人不会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就是这么一群年轻人创造了在国人心中的传奇。 顾寒虽是说好了不去发布会的现场，但是却在发布会开始前的十分钟准时打开了电视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言恒笑他没有那么潇洒，顾寒却笑着出声 “说一句矫情的话，那是一群年轻人的梦想，是国内芯片产业的未来，我想潇洒也潇洒不起来呀。” 言恒切了一个果盘，又冲了一杯蜂蜜水放在了这人手边后也坐了下来。 中芯的发布会有很多家媒体争相报道，顾寒选了本地媒体的播报，会场之上都是熟悉的面孔，言恒很少接触到中芯的研发人员，但是顾寒却能准确地叫出场上每个人的名字。 “看，秦峰在后面。” 言恒指了一下站在陆勉侧后面的人说，秦峰到中芯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后续的测验项目虽然没有跟全却也跟了一个大概。 顾寒的目光落在电视里那个年轻的身影上，脸上是明显的笑意还有几分欣慰 “这孩子前几天和我说他很希望早出生几年，早几年毕业他就能赶上这一代光刻机完整的研发过程了。” 周末的时候顾寒总是让秦峰到家里来吃饭，上周末的时候吃完饭，或许是因为发布会在即，秦峰忍不住和他说了这样一番话。 言恒顿了顿，也看向了那个依旧是一身白衬衣的年轻人 “他是真的喜欢这个行业，不过没关系，中芯不会止步不前，他没有赶上30nm光刻机的研发，以后还有10nm，7nm的光刻机在等着他，他才多大，以后有的是机会。” “是啊。” 顾寒当时也是这样和秦峰说的。 发布会正式开始，林子川都没有上台，台上接受采访和提问的都是各个团队的研发人员。 被问及此时此刻有什么想说的，团队里几个年轻的终于忍不住了 “想说的太多的，我终于不用再和我妈说我是修电脑的了，终于不用听她唠叨总让我换工作了。” “我也是，我一直和家里人说我是给人家写程序的，邻居见我们工资高还想让儿子也报考计算机，阿姨您要是能看见这个发布会可记着报志愿得慎重啊，还是得以孩子兴趣为主啊，我要不是对这个行业爱的深沉，早就半路走人了。” 说完还冲着镜头搂了一下头发，引得底下的记者们都哄笑一片。 还有人对着镜头整理了一下系的板板正正的领带，问了一下底下一群摄像的摄影师和记者 “你们这个节目收视率高吗？” 被问到的记者显然情商很高 “就是收视率不高，采访到你们也会变高的。” “那我可就说了啊，电视机前的美女，帅哥你们好，你们看看我身后的这一片，这些可都是优质男青年，最重要的一点是除了他，他，他以外都是单身，快拯救拯救我们吧。” “你们放心我们虽然不一定多有钱但是保证能让你们衣食无忧，车房都准备好了，回头我把联系方式留下，小姐姐小哥哥若是有有眼缘的记得给我打电话哈。” 言恒隔着电视都被他逗笑了 “这是谁啊？怎么这么有才，好好一个发布会都变成相亲现场了。” 顾寒也笑着摇了摇头 “他叫许优优，今年过年才27，宾大毕业的算是陆勉的师弟，人很有意思，他来面试的时候还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中芯能不能包分配一个对象？” 提起那个有意思的面试顾寒也有些无奈 “那你怎么说的？” “我让他自己在中心里面挑，有挑中的就下手。” 顾寒看着屏幕里一张一张鲜活的笑脸也觉得有些感慨，看着这些骗家里人说是码代码，维护设备的大男孩儿他忍不住有些心酸。 这些本都是天之骄子，哪个不是学校老师手里的宝贝儿，本应出了校门就万众瞩目的，却甘愿在不能公开的中芯里沉寂一年又一年，面对一次又一次实验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重来。 “他们很优秀，中芯的今天都是他们的成绩。” 言恒伸手搂住了身边的人 “中芯的今天也是你的成绩，顾先生你都不知道昨天我坐在会场下面，看着台上的你，我从来没有一刻那么崇拜你。” 这人一身中山装目光锐利地扫向提问尖锐问题的记者的时候，当他说他们对面的不仅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文明的时候，言恒就知道他有多么的幸运，能够得到这样夺目的一个人全部的感情。 言恒嘴这么甜的时候也是少见的，顾寒侧过头看向他，目光微微眯了一下 “平时不崇拜我？” “平时也崇拜，从我知道你用了那么大的代价也要坚持投资中芯的时候我就开始崇拜你了。” 言恒轻轻低头一个吻落在了顾寒的唇角，顾寒也轻轻回应了他一下，两人没有纠缠一触即离却夹杂着无限的深情。 顾寒一个一个介绍电视机里说话的中芯人员，从名字到性格都清楚的很，与其说他将他们当做是员工，更不如说顾寒是将台上的人都当成了志同道合的战友。 彼此信任，彼此了解，这一点言恒自认做不到。 发布会结束的时候林子川也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中芯总部将正式准备迁入摩天大厦，云城的地标建筑超甲级写字楼。 会场的掌声响起一片，言恒看向了身边的人 “这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怎么没听你说？” “是市政府给的政策，也交谈了很久，子川并不是很想搬，但是考虑到只是总部过去也就没有太多的担忧，便答应了。” 第246章 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最嚣张的求婚） 发布会结束之后夏朗随林子川回去才想起来一件事儿 “对了，我的店也开始试营业这么久了，之前火锅要请言总他们来吃饭的，之前你们都太忙了，现在发布会结束了，是不是请他们过来到店里吃顿饭啊？” 自从知道言恒和顾总是一对之后他心里得危机感就彻底解除了，对于之前误会了林子川和言恒的关系这件事夏朗还是觉得挺有歉意的。 “可以啊，我晚上问问他们有没有时间。” 网上言恒刚刚收拾好碗筷，就听客厅里人出声 “夏朗的火锅店开张了，子川问我们明天有没有空去吃饭。” 言恒甩了甩手上的水出来 “去呗，之前就说去给他捧场的，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吃火锅了。” 顾寒因为心脏的原因忌口很多，在家里做饭言恒基本都会顾着他，顾寒反对了几次无效以后便也随他去了，想着他受不了就会换了，倒是没想到还真坚持下来了。 “不过那小子店里的火锅你能不能吃啊？” 别为了去捧场回头给这人吃出问题来 “子川已经去吃过了，他都没问题我应该也没问题。” 顾寒笑了一下，他看的出来夏朗是真的把林子川放在心上了，自然清楚他的身体。 “那行，那就明天过去，顾先生我们是不是该安歇了。” 言恒的眼睛里都闪着光，顾寒瞥了他一眼这才撑着沙发起身，言恒立刻凑过去搂住他的腰，趁机吃点豆腐。 感受着腰间乱动的那只手，顾寒凉凉出声 “你是还没有记性？” 言恒的手腕都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挂上了笑脸 “听话，次数多了伤身啊，你身体还虚我们不能…” 不过这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肚子上被人挠了一下 “嗷～” “言总慎言。” 顾寒眼中的凉意让言恒瞬间就闭了嘴 “慎言慎言，我不说了不说了。” 其实言恒本来也没想干什么，充其量也就是吃吃这人的豆腐，顾寒的身体连着两天确实不太行，当然现在打死他也不敢说这三个字。 直到回了卧室顾寒都没给身边这人一个好脸色，言恒将他晚上要吃的药准备好递过去男人这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接过药，言恒顺势做到床边搂住了他的腰，脑袋靠在了身边这人的肩膀上，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顾寒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让刚刚喝了药握着水杯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轻轻勾起唇角语气清淡，只是眼底的笑意如何也遮挡不住 “若这就是言总的求婚可是够潦草的。” 言恒听了这话轻轻笑了一下，连姿势都没有动，他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想着若是有一天他真的和这人求婚了恐怕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似乎反而能够平静下来，因为这辈子他除了这个人再也不会选择任何人，既然他早已认准了一个人那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我也想过蓝天白云下，碧蓝海水边和你求婚，但是考虑到顾总并不是讲究排场的人所以就都省了，其实我就认准你一个人了，求婚就是通知你一声。” 言恒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他知道顾寒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排场和面子，他要的是自己的后半生，所以他什么都可以交出去。 这样”嚣张”的求婚方式放在言恒身上顾寒倒是并不怎么意外，毕竟这货连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都敢和他刚 “言总的诚意那？” “诚意啊，诚意就是我已经签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我名下所有顾氏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你，但是我要顾氏总裁的位子，从此以后我只给你打工怎么样？” 他的话音落下顾寒却微微皱了眉轻轻侧身，言恒也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含笑只是丝毫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我不要顾氏的股权，你自己拿着。” “顾氏本来就是你的，能有今天都是你的努力，反正我们在一起之后我不愁吃不愁喝，拿着股权也没什么用。” 之前他执着于收购顾氏的股权，源头只是想要赢过这人而已，如今这样的执念早已散去，顾氏的股权自然还是要还给顾寒的。 ”我说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不要再提这件事。” 顾寒的语气冷厉了几分，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言恒看见之后立刻顺了他的意，可别婚没求成还惹这人生气难受，他凑过去脸上带了几分讨好的笑意，轻轻帮他顺着心口 “好好，不提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后半生中唯一看重的只有你，我不想要权势地位，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言恒的声音清清淡淡，那一次他在手术室外面他就知道他原来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只想顾寒能活下来，长久的活下来而已，他的身体情况就是他最看重的事情。 他的担忧哪怕从来也没有说出口，甚至一直被隐藏的很好，但是顾寒哪里能看不出来，在医院的时候他醒来时曾看见过几次言恒眉头间化不去的隐忧，但是只要回过头来那人脸上总是带着疏朗的笑意。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中芯到现在为止也算是终于步上正轨了，以后融资上不会像之前那么困难，顾氏的压力也会相对少一些，我会歇一段时间，至于公司就交给你了，不过股权的事不许再提了。” 他也回抱住言恒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好，话题扯远了，你忘了我是在求婚吗？顾寒先生你愿意往后余生只与我一人相守吗？” 说是不紧张但是言恒的心脏还是跳的快了几分 “愿意。” 顾寒的眉目间是让人望之心舒的笑意，他早就认定了这个人，只是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感觉指尖一凉，低头一看才发现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一个素圈戒指。 第247章 压场子的林总 撑腰 和林子川夏朗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五点吃饭，言恒和顾寒还特意提前定了花篮花束送到了店里。 林子川本来下午想和夏朗一块儿去店里，但是公司临时有事回去了一趟，约好晚饭的时候过来。 店里因为之前免单和打折的活动生意很好，能从中午一直忙到晚上，夏朗因为参加了之前的发布会，知道今天来吃饭的可都是“大佬”，又都是林子川的朋友，自然是上了一百二十个心。 从汤底到食材是层层把关，力求不能出一点纰漏。 只是下午快到吃饭时间的时候店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三四个人，进来的神色便不怎么好，直接问谁是老板。 被问道的服务员小姑娘觉得这里人有些不太友善不想说，却被一人直接吧啦了一下正好让从包房刚出来的夏朗看见，直接就冲了过去 “我是这儿的老板，你们有什么事儿。” 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开口的语气不是太好 “我说小兄弟你做人是不是有人不太地道啊。” 夏朗虽然是第一次开店，但是他们家里到底是做生意的，这几人他平时见过几次应该是这附近店铺的老板，今天这一块儿来显然不是来道贺的。 “您是这的顾客？店里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他将身后的小姑娘挡住摆了摆手 这次说话的是另一个男人 “我们算是你的邻居，我是隔壁一味居的，兄弟这新开张搞活动可以，但是你也做得有点过分了吧？三天免单不够你要免十几天，这十几天你给我们造成的损失怎么算？” 这话一出口夏朗就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了，从他的店试营业到现在有十几天的时间，这几天都是免单的，吃饭的时候场场爆满，这些人有意见了。 “大哥，我这是新店搞活动，三天后就是正式开张了，开张以后就不会再免单，只是一月之内会有打折活，这段时间给各位造成的不便抱歉了。” 毕竟初来乍到夏朗还是不想和身边的邻居都弄僵的，只是笑着出声说。 一开始那个说话的人面色更不善，语气很冲 “你是听不懂话吗？我们四家十几天来损失了有十几万，你一句抱歉就完了？” 这一句让夏朗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知道对付这些人服软是没用的 “各位，各家做各家的生意，你们嫌损失大你们也可以降价打折我也没拦着你们。” “臭小子，你是不懂规矩是吧？” 后面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的男人直接就将门口的写着打折促销的牌子给摔了，店里吃饭的多是一些学生纷纷看向这里。 “你再免单试试？试试你这店还能不能开的下去。” 来人上来就推了一下夏朗，只是夏朗并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直接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向外一翻将那人摔了出去。 “我倒是想看看我这店怎么就开不下去，怎么的？你们还成霸王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来人显然没有料到看着精瘦的年轻人并没有那么干拿捏，几人上去就要按住夏朗，夏朗也不傻他是练过一些防身术，方才给那人一个措手不及还行，要是真的几人全上他可讨不到好。 这年头毕竟是法治社会，那里人再嚣张也不敢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夏朗，却是出手砸店，场面一时之间非常混乱，在吃饭的学生女孩子不敢上前，倒是有两桌男生看不惯，出手制止。 林子川刚刚到的时候就看见了店里人影混乱，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快走了几步。 结果进屋就看见了这混乱的一幕，地上一片狼藉脸色骤然阴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夏朗见林子川进来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挡在他面前，他知道这人身体不好，现在场面这么乱，若是那些人真的发疯伤了他怎么办？ 林子川的目光落在夏朗的身上，见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这才算是把心放下了一些。 夏朗简单交代了几句，林子川在商场沉浮多年，这样的伎俩他只听夏朗交代两句便能猜出大概。 他没有直接看向闹事儿的人，而是看向了一屋子战战兢兢的学生 “我是这家店的投资人，今天让各位受惊了，非常抱歉，今天在场的顾客每人300的代金券没有时限，算是今天对各位的补偿，本店原来的活动也不会取消，我保证各位不会再碰见今天这样的事情。” 一屋子的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了林子川的身上，他刚刚开完会，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还没有换下来，别说此刻站在一片狼藉的店里，就是换作方才出现在火锅店里也显得有些违和。 夏朗自然吩咐店员去分发代金券，并记录一下今天来的顾客的名字。 “你们真是让林某长见识，霸王做久了觉得没有王法了是吗？今天砸店的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报警吧，警察解决不了我们就法院见，我到要看看什么样的律师能帮你们打赢官司。” 林子川看向对面那四人的目光仿佛淬了冰，一身上位者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他的样子让夏朗都微微愣住，他从来没有见过男人这样的一面。 今天林子川的司机请假，是徐成开车送他来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能遇到这样的事儿，直接拨打了110，还给合作的律师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对面的几人也不是第一天做生意，他们也是看了夏朗这段时间确实是一个人开的店，店里都是雇的员工，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年纪又不大，这才敢这么直接上门。 但是林子川不一样，开店的这点儿眼色还是有的，眼前的男人没有那么简单，见他真的报警联系律师也有些慌，连声抱歉林子川却不为所动，摆明了公事公办。 夏朗虽然不是太想弄的太僵，但是也气不过，再说林子川做的事他是不会反对的，不相信他怎么做都有道理。 第248章 我是来给我家小家伙撑腰的 林子川看了一眼这几个来闹事儿的人，目光清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后面有什么事和我说，或者去和我的律师谈，我不希望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说完他微微挑了一下眉，眸色锐利起来 “否则不要说是免单半个月，就是免单半年我也陪你们玩的起。” 听着身边男人的话，夏朗真的是第一次深刻地觉得林子川的脾气似乎不太好。 警察来了以后公事公办，因为人员没有伤到，林子川也想坐下好好的吃顿饭，便同意了对方协商补偿的要求，被砸坏的东西的清单和价格后续会送过去让他们照价赔偿。 直到人都走了，店里只剩下了店员后夏朗才出声 “林先生我才发现你这么厉害，不过我们可不要免单一年，那样要赔死了。” 林子川看着他肉疼的样子，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开口逗他 “我赔的起。” “那刚才那些人一定觉得你是不良竞争，不讲道理。” 林子川转过身来看着他，轻轻开口 “我不是来和他们讲道理的，我是来给我的小朋友撑腰的。” 这句话直接将夏朗震在了那里，这样明目张胆的偏袒没有理由的爱护让他有些眼睛发酸，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扑上去抱住了面前清瘦的男人，这冲劲儿大的直接将林子川撞的退了几步才站稳。 言恒和顾寒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人抱在一起，屋子里一片狼藉像是打过仗一样。 “怎么了这是？” 听见门口的声音，夏朗才松开林子川看向门口，有些不好意思。 “言总，顾总你们来了，没事儿就是方才有一伙儿人过来闹事儿，已经没事儿了，这外面马上就收拾好了，我们在里面的包厢吃。” 服务员已经在清理大厅了，地上有些湿滑，走过来的时候言恒扶了一下顾寒的手肘，怕他脚底滑。 这大厅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夏朗将人请进了包厢，又让人上了热的蜂蜜柚子水，他知道顾寒和林子川一样胃好像不太好，不能喝茶。 两人坐下来，才听着夏朗将方才的事儿描述了一遍，言恒听的直皱眉 “这些人怕是在这边称王称霸惯了，又抱团，看你年纪轻初来乍到的没什么人帮忙才想着威胁你一下的。” “我也不怕他们，就刚才穿红衣服那个，我还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那一幕林子川自然是没看见，听见后转过身看着夏朗的目光有些严肃 “朗朗你记着，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儿第一时间让人报警，不要轻易和对方产生肢体冲突知道吗？” 双拳难敌四手，人在打急了的时候太危险，若是真的伤了怎么办？ 夏朗也不想惹这人担心，听话地点了点头 “今天说好了我请客的，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今天的锅底是我特意找大师傅调的，温和养胃，所以都要多吃点啊。” 顾寒点了点头 “好，今天可就多谢招待了，夏老板。” 夏朗年纪小，性格也好，顾寒，言恒和林子川差不多都有些把他当小孩儿看，一个多月的时间能把店面装修好，正常开张做活动，弄的还是有模有样的。 “对了，云礼他们不过来吗？” “他们不过来了，陆勉发布会一结束就陪云礼去青州度假了，他那个身体还是在暖和点的地方能好受些。” 江云礼自那年摔了一下腰上的情况一直不太好，只是碍于身体情况还有工作上的事儿一直没做手术，拖到了今年上半年才做，后续事情多，加上中芯的项目到了关键的时候，陆勉没办法离开云城，他这才在这里陪着他过了一冬。 顾寒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一会儿给他们发照片过去。” 人都齐了夏朗就让上菜了，每份的份量不大但是种类很多，是打定主意让他们多品尝一些的。 这几天因为发布会的事儿，酒都没少喝，所以今天这种私人聚会夏朗就只准备了清淡有一点酒精的白葡萄酒和没有度数的葡萄汁 “那个大厨说这个汤配清淡的葡萄酒最好了，这个是十几度这个没有度数，言总顾总你们要喝哪个？” 听了他这称呼顾寒抬头 “不要这么客气叫什么总了，我们都比你大，就叫哥好了。” 夏朗从小就嘴甜讨人喜欢，这会儿听了顾寒这样说也不推辞客气，大大方方地叫了人 “顾大哥，言大哥欢迎捧场。” “我到现在都还是林先生那，你们两个倒是先当起哥来了。” 林子川随手拿了那瓶带些度数的酒要倒上就被夏朗抢了过去 “这个你不能喝，喝那个没有度数的，林哥哥。” 年轻人笑的一脸讨好，叫哥哥叫的从善如流，林子川实在没办法，言恒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 “我算是知道你是怎么栽的了。” 最后只有夏朗和言恒喝了有度数的，顾寒和林子川都只喝了葡萄汁。 吃饭的时候夏朗话多，桌上的几人还挺愿意听他说话的，夏朗一边顾着给他们捞菜一边还介绍着每一样东西涮多久味道最好。 却分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林子川抬头就见他低头不知道盯着什么在看，夏朗在分菜品给顾寒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又侧过头看了看言恒，果然他手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戒指，顾寒他不记得，但是他对言恒的第一印象可谓是极其深刻的，那时候他手上肯定没有戴戒指。 “顾大哥你们这是结婚戒指还是订婚戒指啊？”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的问出声，林子川听了他的话也侧头看了过去，这两人手上还真是一人一个戒指。 顾寒笑了一下，这小家伙的眼神还真是够尖的，他今天刚带出来就被他注意到了 “我们都这个岁数了订婚和结婚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和言恒都不是介意形式的人，就是戒指有没有他们也不介意，自然也不会还区分什么订婚戒指和结婚戒指。 第249章 车祸 吃饭的后半段夏朗的眼睛都快要粘在顾寒的手上了，其实他想问问这戒指是谁送谁的，因为在他印象里，是不是送戒指的得是求婚的人啊？ 那是在上面的人求婚还是下面的人求婚呢？他时不时偷着抬头看看对面的两人，这两个人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谁是下面的那个。 顾寒和言恒时不时地用有些揶揄的眼神看向林子川，似乎是在说“还不抓紧行动，看给你家小孩儿馋的”。 直到吃完饭顾寒和言恒上车要走的时候夏朗还在恋恋不舍地看着戒指，这副模样让林子川看了有些想笑，揪着这孩子的脖领子就给拎进了屋 “眼睛都要粘上去了，那戒指就那么好了？” 夏朗被人拆穿有些不好意思 “也 也没有。” 他是挺喜欢那戒指，甚至刚才还幻想过若是那是身边这人送给他得该多好，但是又想了想又觉得那人对了已经够好了，送戒指这样的事儿就应该交给他了。 林子川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说什么，小家伙心里得想法他哪能不清楚，不过今天若是没有看见那两位戴戒指他确实也没想起来这件事。 中芯的后续事宜有人在忙，顾寒这些日子忙下来人瘦了一圈，精神也不是太好，言恒便不让他去公司，安心在家养一些日子。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切会被一个突然而来得电话打断，顾寒哪怕在家也会和言恒一起起来吃早饭，再目送那人去公司。 这天言恒走后顾寒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新闻，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来，是个本地的固定号码，刚刚接起来就听电话里一个女生急切地说 “请问是秦峰的家属吗？” 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来，顾寒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声音都有些发紧 “是，我是他哥哥，他怎么了？” “他出了车祸，现在在第二人民医院，请赶紧过来。” “车祸”两个字让顾寒的脑中轰地一下炸了，还来不及问一下那边的情况就听那边的电话在一阵吵嚷声中挂断了。 顾寒急迫起身，眼前一片昏黑，心口处的跳动仿佛在打鼓一般，心慌的厉害，隐隐开始心悸。 他抖着手在最近处抓了一个药瓶，这还是言恒怕他不舒服在家放的，家里几乎每个角落都有顾寒的常用药，就怕他不舒服的时候没力气走去拿药。 抖着倒出了几粒出来，就着面前的温水便喝了，来不及叫司机回来接，他抓起车钥匙就踉踉跄跄出了门。 上电梯前还给言恒打了电话，只是那边响到了挂断都没有人接，他顾不得太多，开车便直奔医院。 因为身体原因他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车了，但是现在没有办法，这里属于别墅区，外面并不好打车，他只能自己开出去。 其实他现在腿都是软的，他不敢去想秦峰的情况，那孩子从小就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他，若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 心口处的刺痛随着跳动一下一下跟针扎一样，这样剧烈的疼痛已经很久没有犯过了，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衬衣都被冷汗淋透了。 好在他们住的地方离第二人民医院并不远，还有两个红绿灯就到医院了。 顾寒死死咬着牙关才将车开到了地方，眼前一片昏花，就是后面的停车线都看不清楚，他含了两粒急救的肝油，只能暂时将车停下来，保安看见这车停的不规律走过来，就看见里面的人面色惨败，一脸的冷汗。 觉得情况不太对，赶紧将人扶下车，就要叫一声 “不用，我弟弟在里面，麻烦，帮我停下车。” 顾寒将手里的钥匙塞给了保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撑着走进了医院，问了前台。 到了手术室门口的时候他的状况也吓坏了护士，唇色和指甲暗紫，脸色惨白出虚汗这明显是心脏病发作的样子。 “先生，您怎么样？” “没事，我是秦峰的家属，他怎么样？” “手术还没有结束，您先在这里签字吧。” 顾寒抖着手签了字，护士劝他去休息室休息，被顾寒轻声拒绝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能走，护士实在怕他出事想要也不敢离他太远。 顾寒几乎是倒在手术室门口的座椅上，心跳如鼓，浑身的虚汗出了一身又一身，现在人还能清醒着不过是全靠着放才吃了过剂量的药和一口气撑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颤着手接了起来 “我刚才去开会了，手机放在办公室了，怎么了？在家无聊了？” 言恒刚刚坐到办公室拿起手机就看见了这人的未接来电，立刻拨了回去，笑着出声，只是他的话音落下，电话里并没有说话得声音，只听见了费力的喘息。 言恒立刻觉出不对，立刻从椅子上直起身来 “顾寒，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第二人民医院，小峰出了车祸。”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虚喘的厉害，言恒脸色骤然变了，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那人脸色白的吓人，唇间的紫色触目惊心。 他赶紧上去搂住了那人，手一下下顺着他的心口，手下的身子几乎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他这才发现这人连外衣都没有穿，还是早晨那身衬衣羊毛衫，这走廊阴冷，他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赶紧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这人披上 “没事儿，没事儿的，小峰不会有事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两人紧紧搂在怀里，顾寒直到他来才放松了一下一直绷着的身子，虚软无力地靠在他身上，眼前一阵阵的黑雾，只是他的目光还是固执地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 轻轻蹭动了双唇，抖了抖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言恒现在心里也很乱，手术室没有人出来，谁也不知道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况且他能看出来顾寒的情况很不好，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儿，他都不敢想。 第250章 以后到哪都会带手机 手术室门开了出来了一个护士，满手都是血，顾寒眼前花的厉害，想站起来却实在没有力气。 “谁是家属，伤者急需输血，去交一下费用。” 说完护士就转身去了取血的地方 “我去交钱，你坐一下，没事儿的啊。” 言恒不敢耽误安顿好顾寒便赶紧去窗口缴费，顾寒看着方才那个小护士拎着几袋血进了手术室，手心已经冰凉一片，身上都僵硬的厉害。 言恒回来的时候手里一堆的单子，看着顾寒的脸色就知道他情况不好，但是他太了解这人了，现在他是不可能去休息的。 林宵在第一医院不在第二医院，现在连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他只能坐在他身边，扶抱着身边的人，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急救药。 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顾寒挣扎着站起来，心口处是一阵的抽痛，他忍不住按住胸口几乎整个人都是靠在言恒身上的，却是无论如何都没力气开口说话了。 言恒看了一眼推出来的人身上还连着管子 “医生，人怎么样？” “肺部的损伤比较大，有出血现象，现在已经止住了，身体多处骨折，软组织损伤，只是出血量太大这个需要以后好好调养了，先在加护病房住一晚，若是肺上的出血现象不再反复明天就可以转出来了，若是不会护理有条件就请个护工。” 大夫看起来快五十的年纪，还算是挺耐心的，言恒连连道谢。 加护病房暂时不允许探视，知道了情况言恒总算是放下了一些心，顾寒到了病房门口看见了里面安顿好躺在床上的年轻人撑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身子慢慢软倒。 言恒吓的赶紧接住他，喊医生过来，心脏的问题不是小问题，顾寒被推进急救室言恒浑身都是一片僵硬。 “病人之前心脏做过手术吧，人醒过来了，他的身体不能受惊了，一会儿退去病房办下入院手续。” 言恒一直陪着这人到了病房，顾寒的脸色太过难看，唇上的紫色现在也没有褪下去，护士过来将输液针扎上，言恒去要了一个瓶子灌了些热水，放在了他的手下。 尽量将声音放的轻缓，在他耳边出声 “你别担心秦峰那里，我会看着他的，他那么年轻平时身体又好，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这一晚上过去明天就能转普通病房了。” 顾寒轻轻点了点头，他有些喘不上气，半靠在床上带着鼻氧，神色倦怠已极，只是硬撑着罢了，言恒自然看了出来，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一下 “你睡一会儿，我一会儿去秦峰那里看看，你若是再这么撑着发了病等秦峰醒来还不怪死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言恒的劝说起了作用，还是顾寒实在支撑不住，终于闭上眼睛渐渐昏睡了过去。 言恒等他睡熟了才出了病房，拜托负责这个病房的护士进去盯着点儿他的情况，他去了加护病房看秦峰，正好碰到刚刚从病房出来的医生 “医生，我是秦峰的家属，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秦峰才二十出头，言恒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还算稳定，年轻人底子好，明天应该可以转普通病房了，肺上的出血需要慢慢吸收，至于其他的外伤护理好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虽然骨折的地方有些多，但是应该是摔出去的时候造成的，不至于特别严重，好好养问题不大，只是需要时间。 “他什么时候能醒？我们能进去看吗？” “估计醒来要夜里了，探视时间具体问护士吧。” “好，谢谢大夫。” 他转身去特护病房护士值班的地方问了一下，最近的探视时间也要四个小时之后，要晚上八点了，秦峰明天出来肯定要好好护理，他定了一个经验丰富的护工让他明天过来这才放心回了病房，他刚刚在那人的床边坐下没一会儿顾寒就醒来，他总是顾念着秦峰的情况，就是睡也睡不踏实。 “醒了？感觉怎么样，心脏还有没有不舒服。” 心口处虽然没有方才那样的抽痛，但是胸闷的感觉还是没有散去，顾寒不想他跟着担心只微微摇了摇头，看见他没缓过来多少的脸色言恒就知道他的话没有可信度，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先喝点水，小峰那里我去看过了，正好医生出来，说是情况稳定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到普通病房了，身上的骨折好好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会有后遗症的你放心吧。” 顾寒接过水杯的手还有些抖，他已经很久没这样严重的发作过了，现在全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言恒赶紧抢过了他手里的水杯，坐在床边喂他喝了一点又抬手帮他揉了揉心口。 “没事儿就好，什么时候能进去看看他？” 顾寒的声音有些沙哑无力还带着些微喘，气闷的感觉还是没有什么缓解 “我问了护士，要晚上八点那，我进去看看他，你好好歇着吧。” 床上的人轻轻摇了摇头 “我想去看看他，看不到他我不踏实。” “那好吧，那这会儿要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让人送些饭过来，你吃一点，养养精神。” 话音刚落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抬起头来问顾寒 “你刚才是怎么来的？” 他想起来这人的那通电话，可能就是刚刚得知秦峰车祸的时候给他打的，他却没接着 “开车过来的，那会儿来不及叫司机。” 果然，言恒虽然猜到了但是听见他自己开车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因为身体原因他已经很久没有让他自己开车了，得知秦峰的消息这人定然着急，他心脏又是这个状况，若是真的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他想都不敢想，方才顾寒进急救室的那一幕的恐惧又升腾起来，他上前抱住了面前的人 ”怪我，以后我一定去哪都把手机带在身上。” 第251章 醒来 言恒抱的很紧，顾寒也知道这次他确实是把他吓着了，也伸手抱住了他，轻声在他耳边安慰 “不用怕，我没什么事儿。” “什么叫有事儿啊，这都进急救室了，你是想吓死我吧。” 只要急救室的灯一亮，一想到这人就在里面言恒就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他也知道他这么说是无理取闹，这事儿本来就是意外，再说这人给他打电话了，是他没听见的 “不想不想，别怕。” 顾寒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低哑无力，言恒起来之后重新扶着他躺下，也叹了一口气，出事的是秦峰他的弟弟啊，这人要是要是真的没有个反应那才不正常。 晚上两人只是在病房简单吃了一口，顾寒脸上的疲态掩饰都掩饰不住，心悸虽然这会儿没犯，但是心脏终究是不舒服，只要一躺下来便喘不上气，只能这么半靠着闭一会儿眼睛养养神就算是休息了，只是怎么也不肯去睡。 他这个样子言恒哪还不明白他的心思天，他没有亲眼见到秦峰心里就放不下，听说了八点能够探视恐怕就是在等着去见人那。 “实在累了就睡一会儿吧，我保证八点的时候叫醒你。” 言恒实在不忍他在这这么硬撑着，叹了口气还是开口了，顾寒微微摇了摇头，面上有些苦涩 “这会儿睡下也不踏实。” 八点的加护病房里只有制氧机和各种仪器运转的声音，床上的人还没醒，脸上还扣着氧气面罩。 顾寒心脏刚刚发作过本来不应该折腾下床的，但是言恒也知道要是不让他见秦峰怕是这人这一宿就别睡了，最后还是找了一辆轮椅推着他过来了，好在加护病房允许两个人进，只是时间只有十五分钟。 秦峰身上骨折的地方都被固定起来了，顾寒坐在病房边打量着浑伤的年轻人，目光中的疼惜根本掩饰不住。 他帮他把手放回了被子里，又仔仔细细地帮他掖好了被角，言恒站在一边静静地陪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进来有了动静，还是这会儿药劲儿已经过了，秦峰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眼皮动了动才费力睁开眼睛，大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之后便涌出了昏睡前的车祸。 “小峰，你醒了，言恒快叫医生。” 顾寒急得连这里可以直接按铃都忘了，秦峰听见声音侧过头才发现顾寒就坐在床边，费力地出声，嗓子干涩的紧，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哥…” “好，好，哥哥在那，别怕，都过去了啊。” 顾寒握住了他的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孩子可能也吓坏了。 大夫进来一项一项检查了一下指标，肺部的情况好在比较稳定，但是之前的出血情况确实是需要一阵子慢慢吸收的，总之情况不好不坏，只是人醒过来了。 秦峰看出来床边人的脸色很差了，顾寒的身体他清楚，这次自己出车祸恐怕也惊了他，麻药的劲儿过去了，现在浑身哪里都疼，他只能费力地勾了勾手指，断断续续地出声 “对 不起，惹 您 担心了。” “不许道歉，你乖乖养伤就是了，听见医生的话了吗？你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的，没事儿的，嗯？” 他也微微握紧了秦峰的手，苍白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 秦峰毕竟刚刚醒来，撑不了多长时间，没过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探视的时间到了，言恒推着顾寒出来，顾寒抬手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出声 “对了，得给小峰找一个护工，那么多的地方骨折总是要找个专业些的护工来照顾他。” “你就别操心这些了，我都已经找好了，等明天小峰从加护病房出来，那护工就到岗了，我的爷，您也折腾一天了，是不是该睡觉了。” 从出事到现在顾寒的脸色就没好起来过，下午发作时淡紫的唇色现在一片青白。 言恒帮他洗漱好没有用轮椅而是直接将他抱到了床上，顾寒确实已经挺到了极限，刚刚躺到床上眼睛就已经睁不开了。 这一晚言恒就在一边陪床上睡的，第二天一早两人醒的都很早，秦峰今天的能不能出加护病房要看八点多到九点之间的查房结果。 言恒实在是来不及做饭了，早起去医院楼下买了些现成的吃的，顾寒就喝了两口粥就不吃了，看的言恒也跟着皱眉，只是这人明显是身上不舒服，他也不敢真的劝他多吃。 “我去接他出来你在房间好好休息吧。” 言恒实在不想这人再折腾了，顾寒本想拒绝但是看了一眼言恒指的门口处的轮椅这才顿住，他这个样子去只能平白惹秦峰担心，那孩子本来心事儿就重。 秦峰早上就醒来了，言恒去的正是大夫查房的时间，心里也跟着有些紧张，直到出来的大夫说了他可以转病房的时候言恒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种公立大医院，每天排队等着加护病房的人太多了，所以确定秦峰的情况可以送去普通病房之后，护士的动作很快，换输液，推床就出了加护病房，言恒一直把他送去了他的病房，护工已经在那里等了。 只是秦峰的床刚刚被固定好，他就执拗地盯着言恒，声音很小，他只要一用力就想咳嗽 “言大哥，我哥 是不是 不 舒服。” 昨天那么晚了那人都会来加护病房看他，但是现在他从加护病房出来了，却不见他的人，他就忍不住有些害怕，怕那人真的被他吓的发了病。 言恒也知道瞒是瞒不住他的，只得点了点头坐在了他的床边 “昨天心脏发作了一下，现在已经稳定了，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就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就行了，你好了你哥就不担心了，自然也就好了。” 秦峰听说顾寒的心脏发作了忍不住低了低头，听了言恒的话他还是点了头，他不能让他哥再担心他。 第252章 顾总我对不起你 昨晚秦峰在加护病房里，顾寒睡也睡不踏实，一晚上醒了好几次，还犯了一次心悸，早晨的时候状态实在不好，头晕的厉害还隐隐有些憋闷。 只能戴上鼻氧，他怕这个样子让秦峰看见惹他担心所以早晨才没有去加护病房接他。 言恒进屋就看见床上那人立刻转过头来，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走过去坐下开口 “放心吧，人已经送到普通病房了，医生说情况稳定，护工也已经过去了，就是他很担心你。” “那就好，你问问大夫他现在吃什么比较好？我问问上次你受伤我找的厨子还在不在。” “上次你还专门找了厨子啊？” 言恒笑了，他还真不知道那种饭是顾寒专门找人做的，或许是秦峰出了加护病房，顾寒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些，难得脸上没什么好气地出声 “是啊，你们一个两个的是嫌我命长吗？一个个不是枪伤就是车祸，存心想吓死我吧。” 言恒见人知道发脾气了反而笑了，讨好似地凑上去，顾寒见他过来就要躲，只是病床上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他又没什么力气，哪里躲得过他，只得被这个偷香贼亲了一下。 “胡说八道，我哪舍得吓你，不过你那厨子还是算了吧，我上次吃的嘴巴都快尝不出味儿来了，我找一个吧。” 提起之前的病号餐言恒现在都倒胃口，偏偏那时候他只要少吃了一口，这人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坐在一边便会微微簇起眉，那人担心又不说什么的样子他真是最没有抵抗力，最后只能咬牙吞进去。 现在轮到秦峰了，他实在不忍他和自己再受一样的“苦”，顾寒微微侧了侧身子，手指搭在太阳穴上轻轻按揉着，瞥了一眼言恒 “小没良心的，知道你那一顿汤多少钱吗？我费劲儿给你请的专门做药膳的厨子，你倒还不领情。” 发病之后到底是气虚的，一句话说到最后顾寒就忍不住有些气喘了，不过还能和言恒理论，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领情，我哪敢不领情啊，这不是为了给顾总省点钱吗？” 中午饭是定的言恒熟悉的一家餐厅，虽不是药膳但是食材健康，做的也清淡，还特意点了补气血效果好的粥汤。 “我想去看看小峰，他一人在病房我不放心，让人直接把饭送到他那吧，我们陪他一起吃去。” 出了车祸想来秦峰心里可能也是后怕，顾寒就想着能在这个时候陪着他，言恒抬头看了看上面的输液袋 “行，正好这一袋能点完。” 出门的时候顾寒不想坐轮椅，他怕吓着秦峰也怕引他担心，但是这次言恒却怎么也不肯让步 “我的顾总啊，您就别逞强了，小峰又不是外人，你信不信他看着你硬撑着走过去还不如见你坐轮椅来的安心那，你要真不想让他担心就乖乖坐下。” 最后顾寒叹了一口气还是被言恒扶着坐上了轮椅，言恒取了一块儿毯子盖在了他的腿上，看了看他的脸色 “怎么样？心口憋闷的还厉害吗？” “好多了，走吧。” 两人到了秦峰病房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动静，互相看了一眼，言恒怕出什么问题连门都没敲就推门进去了，进去就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一个穿着白色圆领衫的年轻人正坐在秦峰的床边，而且这姿势…都快趴在秦峰身上了，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啊？ 言恒面色呆滞地回身看了一眼顾寒，就见轮椅上那人看着面前这一幕微微挑眉 “优优你怎么在这？” 优优？言恒这才看出来这个年轻人确实有些眼熟，许优优？对，发布会那天顾寒还和他说过他的名字。 谁想到那个原本还坐在床边的人看见顾寒一下就扑了过来，那声势大的给言恒都吓了一跳 “顾总，我对不起你。” 许优优一下就扑到了顾寒的身前，但是却在到跟前的时候收住了势头，这话把言恒都弄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话？对不起顾寒？ 这怎么跟出轨现场一样？他再这么说下去他都要怀疑顾寒是不是对不起他了。 不过相比言恒，顾寒显然是更了解许优优这风一阵雨一阵的性格的，向后靠在轮椅上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昨天，昨天午休是我非要和秦峰玩扑克的，打赌输了的人下午去鲁能那边买榴莲千层，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让着他的，这样他下午就不用出去了，也不会被车撞。” 许优优说的眼眶都有些红了，他是真的觉得秦峰平时爱好太少了，就知道泡在实验室里，简直快赶上他那传说中四年从常青藤毕业获奖无数，只闭关修炼的陆师兄了，这才总在玩的时候拉着他一起。 “好在他是伤了胳膊，要是真的伤了脑子我就真的罪该万死了，顾总您打我吧，但是我不走，秦峰好之前我都就在这儿照顾他。” 许同学还是很有良心的，但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他还是有些心虚，不过他还是大着胆子看向了顾寒。 顾寒算是将前因后果听明白了，他还想着下午那会儿秦峰怎么会在外面出车祸，原来是打赌输了去买榴莲千层，男人靠在椅背上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言恒这会儿真的是揍这货一顿的心都有了，秦峰他还是了解的，品学兼优所有家长心里得模范生，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他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秦峰被许优优磨的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和他打牌的，结果秦峰出了车祸，顾寒心脏病发。 “那你就就在这儿将功赎罪吧。” 顾寒看了看许优优出声，手刚要推轮椅，言恒就走到了他身后推他到了床边，床上的秦峰身上绑了很多的绑带还有固定架，因为失血太多脸色白的厉害，嘴唇上都没有血色，却在看见顾寒的时候低下了头。 第253章 这是什么情况？ 秦峰看着顾寒是坐轮椅过来的心里就是一紧，这半年多的时间他休养的很好，好像除了他刚刚出院他们见面那一阵这人就很少再坐轮椅了。 思及今早言恒说他昨天心脏发作他就有些愧疚，又因为许优优刚才的话有些心虚 “对不起，哥，让您担心了。” 顾寒看着自家弟弟这么蔫巴巴的躺在病床上哪还有什么脾气 “傻孩子，对不起什么呀？” “您身子怎么样？” 秦峰犹犹豫豫还是问了出来 “你呀，昨天真是够吓人的，下次出门可要注意着点看车知道吗？再被你吓一次我可受不了。” 昨天的监控录像他看见了，对方在转弯的时候确实是超速了，但是这孩子那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低头看手机，这才有了后来的那一幕。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现在人还躺在床上，顾寒不忍心多说他，他知道秦峰是个很有分寸的孩子，那会儿可能也就是凑巧低头看手机。 顾寒握住了他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 “好了好了，没事儿了，你们是不是喜欢吃榴莲千层啊？等吃了午饭，下午我给你们定。” 之前顾寒还真没听说秦峰喜欢吃榴莲，这次打赌要买榴莲千层也不知道是谁爱吃。 却不想一听说榴莲，秦峰马上条件反射似的皱起了鼻子 “您还是别买了，那个味道真的是…” 还不等秦峰说完，许优优这货立刻就接起了话 “真的是香啊，顾总您爱吃榴莲吗？我来定我来定，下午大家都尝尝啊，这榴莲可是水果之王，峰峰你多吃点，伤就好的快了。” 站在许优优身边的言恒听见这句“峰峰”，微微挑了挑眉，目光看向了顾寒，顾寒倒是凑巧地在空中碰撞了一下。 连顾寒也不知道这俩孩子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中午是四个人一块儿吃的饭，许优优对秦峰的上心程度连顾寒都微微侧目，而且他嘴还闲不住 “你尝尝这个，这家的菜我吃过…” “你流了那么多血，是不是得好好补补啊，我回家让我妈给你做汤吧…” “这个再尝一口，你放心我妈做汤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健康绿色无污染…” 许优优一边不停的喂给秦峰吃的，一边嘴里不停的说话，秦峰拒绝了两次要自己吃都被许优优以“你都已经报废了，就别逞强了”的眼神和肢体语言给挡了回去。 秦峰现在不部分地方都动不了只能这么由着许优优喂他，看的出来许大公子真的是把愧疚化成行动了，为了让秦峰多吃饭赶紧好，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劝个不停。 秦峰吃到了最后不得开口 “我真的吃饱了，你也快吃吧。” 许优优看了看他确实吃了不少这才停了下来，开始大口扒饭 “明天起我给你带饭吧，不过我家阿姨这两天有事，只能我妈做，我妈做的果汁你真的应该尝尝，真的，除了难喝没有别的毛病，营养搭配一级棒。” 秦峰… 这孩子的话说的就连顾寒都忍不住侧头扶额，顾寒脾胃虚弱，吃完饭很容易犯困疲倦，言恒看着屋内的两人很识相地和秦峰打招呼准备推顾寒回房间。 秦峰知道顾寒的身体状况，也不留他们，顾寒嘱咐秦峰让他好好休息这才由着言恒推他出门。 一会到病房言恒就忍不住了，一边抱着这人到床上一边问 “这个许优优和小峰是个什么情况啊？” 顾寒靠在床上脸上难得有两分无奈 “我哪知道啊？我也是今天才看见他们这个相处方式。” 言恒坐在了床边有些揶揄地看着顾寒，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狡黠 “咱们家的这棵茁壮生长了二十多年的大白菜可能就要被拱了。” 顾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嘿，你还瞪我，就方才他俩那样，说没点儿事你自己都不信吧，小峰这孩子对不熟的人都是礼貌却也难免有些疏离，但是你看看他对许优优，满脸无奈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言恒这话说的倒是也没错，或许是小时候遭遇的原因，秦峰对人并不是十分热络的性子，和许优优这样活泼的有些过分的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但是方才那一幕看着确实还挺有爱的。 顾寒放松身体靠在床头，抬手揉了揉眉心，他之前没怎么听秦峰提起许优优啊，这两人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 “对了，你了解许优优吗？我和你说向小峰这种性格的，若是喜欢上一人肯定是认真的，要是许优优就是撩一撩你可得赶紧叫停啊。” “优优该不是这样的人，他刚进中芯的时候也是刚毕业，年纪小话多挺讨人喜欢的，有他在的团队就消停不下来，嘴里老是挂着要脱单，但是从来也没见他和谁传出什么来。” 对于许优优的人品顾寒还是认可的，言恒点了点头，他相信顾寒的眼光，他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 “对了，他们家是什么情况啊？刚才听他说他妈做饭不好吃真是挺逗的。” 言恒也挺喜欢许优优这种性格的 “他父亲就是科大的教授，只是不是半导体相关领域的，母亲就不清楚了，不过能养出优优这样性格的孩子，家庭氛围肯定很好。” 顾寒笑了笑出声，言恒也赞同似的点了点头，聊了半天顾寒确实累了，歪在床上就有些困倦，言恒帮他掖了掖被子 “累了吧，睡一会儿吧。” 他刚刚想起身看看文件，就被那人给拉住了手臂 “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这种情况言恒自然不想拒绝，但是医院这床本就不大，这两天顾寒身上不舒服，他有点不想扰了他休息。 “这两天腰躺的有些酸，你帮我揉揉。” 男人的声音带着困倦，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说着就微微动了动给言恒腾地方，言恒立刻扶了一下他的腰也脱了外衣凑到床上将人搂到了怀里。 第254章 我其实与你告别了 言恒躺在顾寒身边，伸手探到他的背后帮他轻轻揉着，这两天因为心脏病发的原因，他无论睡着还是醒着都要半靠着，腰上自然不会好受。 他能感觉到身边的人还是醒着的，轻轻凑到了他的耳边问 “怎么还没睡？是腰上不舒服的厉害吗？” 顾寒轻轻睁开眼睛 “还好，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嗯？” 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这么说，言恒微微低头去看他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都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天。” 顾寒也伸手搂住了言恒的腰，却清楚地感觉到手下的人身体僵了一下，他顿时觉得好像说错了什么，其实他就是想到这恰好说了出来。 “没事儿的，我就随口一说，你别瞎想，陪我睡一会儿。” 抬手拍了拍言恒的背，闭上眼睛就要睡觉，却突然听身边的人出声 “顾总你可真是绝啊，走之前连最后一面的告别都没有，我找你的时候反复回想，却想来想去才发现那次在办公室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你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言恒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他原本就对不住这人，怎么惩罚他都是应该，但是这人对他自己也太狠了，明知道手术的风险那么大，却一个字也不透露，一个告别也没有。 他说完整个病房里便一片静寂，半晌之后才听怀里的人叹了一口气，音色暗哑下去 “我其实与你告别了。” 言恒骤然向那人看过去，却只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瞳眸中，里面还能看见没来得及褪去的黯然，仿佛那一段记忆哪怕是到了现在顾寒也并不愿意想起一般。 言恒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他是好奇的，也想知道这人是怎样与他告别的，只是他到底不忍他再回想。 只是片刻顾寒的眼中就恢复了往常看着言恒时微润的目光 “走的那天我让林宵带我去了顾氏，在停车场里，我看到了你下电梯，又跟了你几条街才去了机场。” 那天的画面顾寒一生之中也不会忘记，他贪婪地看着那个从电梯中下来的人，那个时候他真的希望时间就在那一刻停住，让他永远留住眼前的人。 顾寒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叹出一口气，似乎终于释然，现在拥着他的这个怀抱就是那时候望而不得的人，他早已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只是片刻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顾寒骤然睁眼，就看见了言恒红了的眼眶，原来那就是这人和他最后的告别。 言恒找人看过他的病例，知道当初这人出国之前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哪怕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也要再看他一眼吗？ 他无比庆幸那个时候的自己出现在了停车场，他无法想象若是那人撑着出来却没有看到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 看见他这个样子顾寒只是抬手将人搂到了自己怀里，将这人的头扣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抬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言恒不想道歉，他知道这人也并不想听一句“对不起”，他就这么静静地趴在了他的肩头上 “我那时候很想你，很想，我到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我们在一起住了三年，出了林宵我连一个能找到你的人都不认识，你真的可以那么轻易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都过去了，现在我好好的，你也陪在我身边，好了真的都过去了，是我不该胡说的。” 顾寒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今天他其实就是在床上躺久了，身上也不太舒服这才想起了之前的事儿，随口就说了出来，现在惹的言恒这样，他倒是后悔了。 “你没有胡说，是我之前太浑了。” 言恒摇头在这人肩膀上蹭了蹭，顾寒这才说了多少，他伤人的那些日子，这人一人熬过了多少绝望，他现在想都不敢想，他唯一所愿就是好好看顾他的身子，长长久久地陪在他身边。 “也还好，好了，可不哭了，现在我们小言不是已经化身小棉袄了吗？多贴心。” 顾寒开起了玩笑，手依然没有停地拍着他的后背，言恒被这句“小棉袄”弄的哭笑不得，但是方才的情绪倒是散去不少。 这么一闹两人都不用睡觉了，言恒索性就抱着这人帮他揉着腰背。 病房的门突然被敲了一下，不知道是谁过来，言恒下床去开了门，这才发现是林子川和郑雨站在外面，侧身将两人让了进来。 外面下雨了，林子川手上的伞还是湿的，郑雨就更惨了一些，身上都被浇湿了，这个季节的雨寒凉的厉害，很容易感冒，言恒给他拿了一个干毛巾，郑雨抬手接过但是看见言恒那双不仅红了还有些发肿的眼睛顿了一下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秦峰那小子不好了吧？” 他今天去楼上找言恒的时候听他的秘书说秦峰出了车祸，这小子他之前非常赏识，当初他离开顾氏的时候他还很是舍不得，后来言恒和顾寒都回国，他这才知道原来秦峰是顾寒的弟弟。 也知道了他当初离开顾氏是去了中芯，芯片制造本就是秦峰之前的研究方向，他还挺为他高兴的，谁知道这中芯刚刚公开这小子就出了车祸，他这才匆匆赶来，正好在医院楼下碰到了同样赶过来的林子川。 言恒被问的有些尴尬地侧了一下头，嘴上却不饶人 “你盼点好吧，人已经从加护病房出来了，外伤有些严重，不过大夫说好好养护，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林子川在一旁微微点头这才算是放下了心，只有郑雨还盯着言恒 “哦，老大那你眼睛怎么回事？” 郑雨小胖子在科研上，那脑子转的是一个顶两个，可是在其他方面就不行了，有时候一根筋的厉害。 “我昨晚没睡好，小峰就在806你过去看看他吧。” 言恒对于他没有“眼色”的样子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就想着将人赶紧打发走。 第255章 挑拨离间 倒是林子川看了看床上的人出声 “你这次吓坏了吧？” 秦峰出事不用想就知道这人会急成什么样，此刻躺在床上他也就不奇怪了。 顾寒笑了一下点头 “是啊，在家接接着医院的电话了，这小子差点吓没我半条命。” “这段时间让他在医院好好养养吧，不用操心中芯那边的事儿，你也是忙了这么长时间就算给自己放个假了。” 从言恒出车祸那事儿开始，顾寒就重新回了公司，操心费力，顾氏的事儿刚刚告一段落又赶上中芯公开，到底上没闲下来。 “我知道，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昨天被那小子吓着了，中芯后续的接洽很多，你别太累了，有不急着看得文件你传给我就是。” 顾寒看林子川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他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闲下来的人，现在江云礼在外地，他又进了医院，所有的事儿都压在了林子川的身上。 “那倒不用，你好好养着吧，若是真舍得就把言总借给我用两天。” 林子川靠在沙发上姿态舒展，低头喝了一口热水眼中带着笑意出声。 “借给你我自然舍得，跟顾氏有关的对接你找他就行，若是外面的人应付不过来也可以找他。” 这大方的样子让言恒心里都有点堵，刚才还泛酸的眼眶这会儿立刻不酸了，坐在了那人身边语气怨念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啊？” “你不在外面赚钱还指着我赚钱养家吗？” 顾寒微微挑眉看着他，方才的温柔哄弄霎时间全都不见了。 “有道理啊，行吧，正好我今天出去找个靠谱的厨子给你和小峰送饭。” 原来顾寒情况不好的时候他都是亲自做汤的，那时候在国外有时差，白天照顾他，晚上做汤处理工作倒是也两不耽误，但是现在不行了，公司一堆的事儿他确实是脱不开身，好在现在是在国内，找个厨子还是不难的。 他的话音刚落林子川就抬起了头 “厨子就不用找了，朗朗每天都做汤刚好给你们也送一份就好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午饭和晚饭都是夏朗负责，他本来觉得他在店里忙不想让他做，但是夏朗非要坚持，说店里有前台有服务员，他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同样是用厨房，他炖着汤也一点不耽误事儿。 “不用，这太麻烦他了。” 顾寒出声拒绝，他知道夏朗的店刚刚开业，定然忙不过来的。 “没事儿，他每次做的都多，从老汤开始都是自己熬的，厨子是好找但是能做出来你都能吃的就没那么好找了，你放心他的汤我都做过实验了，你定然能喝。” 听完了他这话言恒心动了，确实林子川都能吃的东西顾寒定然没有问题，而且夏朗对林子川极为上心做出来的东西定然营养又健康。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事后我一定好好谢谢他。” 林子川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准备去看看秦峰，刚要起身就被顾寒给叫住了 “对了，优优最近是不是和小峰走的挺近？” “优优？不知道啊，他俩怎么了吗？” 林子川愣了一下出声，显然并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了，顾寒随即摇了摇头，也对林子川一天忙的紧，哪会知道他们两个小孩儿怎么了。 “你去小峰的病房看看吧。” 这话把一边专注吃草莓的郑雨的好奇心都提了起来，放下草莓就和林子川一起出了病房。 果然刚刚到了门口就听见病房里并不消停 “哎呀，都说了你别看这个了，大夫不是说了吗？你脑子也被撞了不能用脑过度，来，我们还是看电影吧，你喜欢漫威吗？或者迪士尼？” “你再吃一个，这个补充维c…” “我有这个全套的漫画，你想不想看？” 林子川和郑雨对视了一眼才抬手敲了门，推门进去就看见一身连帽卫衣的许优优举着一个平板正站在床边，而床上身体好多地方都被固定着的秦峰，一脸的无可奈何。 许优优见到林子川笑着收起平板乖巧地打了招呼 “林总，您怎么来了？” 林子川目光淡淡地看过去 “你都能来我就不能来？” “没有，没有，您当然能来，您坐，这里有茶还有咖啡，您想喝什么的？” “不用了，我们就坐一会儿。” 这副热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子川来是看他来的呢，秦峰看见林子川和郑雨也坐直了身子 “林总，郑总。” 秦峰离开顾氏以后，除了那次在发布会上，这还是郑雨第一次单独见到他 “怎么弄的这么不小心？昨天出事儿，工作日吧，林总这得算工伤吧？” 郑雨除了在科研上，脑回路一向清奇，这小子可是自己当初在他没毕业得时候就看上的苗子，就这么被中芯给挖走了，他可得抓紧时间“挑拨离间”。 林子川靠在沙发上瞥了一眼郑雨，郑雨对上他的眼神缩了缩脑袋有些心虚，想他当初刚刚到顾氏的时候林子川还是顾氏的副总，怎么也算得上“老上司”啊。 “算，工作时间自然算工伤，小峰这几日不要操心工作上的事了，手里的活都先放一放，听医生的话，好好养伤，你还年轻若是真休养不好落下什么病根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峰之前时常去顾寒那，听他讲过林子川不少的事儿，除却他现在是自己顶头上司中芯总裁这一身份外，他也十分尊敬他的。 听了他的话也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您放心吧，郑总多谢您过来看我。” 郑雨之前对他的栽培他是知道的，当初离开顾氏他总是觉得愧对了郑雨。 “怎么去了一趟中芯，人都便客气了，还郑总。” 郑雨随手拿过一个香蕉剥开 “郑哥。” 秦峰从善如流地笑着出声 “这就对了，之前我还说过希望以后还能在这个领域见到你，没想到你小子转眼就给我玩了一个大的，行了，以后哥设计出来的芯片就靠你给生产出来了。” 第256章 我们叫势均力敌 秦峰确实很感激当初郑雨在顾氏对他的照顾，放下也是笑着点头。 “明天开始朗朗过来给你和顾寒送饭，记着把电脑收起来好好养伤。” “林总，不用麻烦，饭在附近订就行。” 秦峰连忙出声拒绝。 “不麻烦，他中午会给我做点，我也吃不了那么多，他们店里会有送餐的人多你们一份也不多。” 见他这样说，秦峰也不好再拒绝。 林子川算是了解秦峰，知道他若是没有人看着必然每天还是去弄实验数据，这时候他的目光才落在了一边的许优优身上。 许优优被大佬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极为乖巧 “林总您有什么事儿就吩咐哈，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这些项目组里的年轻人，其实对顾寒和林子川都并不怕，更多的是尊敬，他们身在这个领域，自然清楚在七八年前要在国内建起中芯要有怎样的魄力，会面对多少困难。 更何况他们多少也清楚林子川和顾寒的身体并不是很好，虽然具体不了解，但是毕竟在中芯这么久，光是林子川他们就几次听说过他住院。 所以一般的时候这些年轻人开开玩笑可以，但是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很听话的。 “我看你挺愿意往这里跑的，工作若是不忙你就过来多看着他点，对，就给他看电影和漫画。” 想起刚才在门口听到的对话，林子川笑着出声 “听见没，我现在可是奉了林总的命令来看管你，你还敢不听话？” 许优优十分拿着鸡毛当令箭，轻轻撞了一下秦峰身上没受伤的地方，脸上算是挑衅，秦峰彻底无奈 “不敢。” 林子川和郑雨看见这一幕都笑了一下，总算是了解方才顾寒为什么会这么问了，看来他的宝贝弟弟要保不住了。 顾寒的病房内，方才被郑雨和林子川来一打岔，方才那阵情绪终于算是过去了，顾寒见他好了，也终于舒了一口气，这要是再哭可是不好哄啊。 不过他还是陆续爬上床，轻轻搂住了身边的人，顾寒笑了一下，但倒是也任由他这么搂着。 “我想起来一件事儿。” 言恒突然出声 “什么事儿？” “许优优来的时候不是问你要男朋友吗？你让他在中芯看上的随便挑，若是他真挑中了小峰，那你可连反对的理由都没有了。” 顾寒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好像还真是这样 “其实细想起来，优优的性格还是挺适合小峰的，小峰小时候过的坎坷，性子并不活络，甚至有些超乎同龄人的成熟，思虑太多，这样难免不太快乐，但是优优不一样，他从小应该和在很健康温暖的家中长大的，性子活络，哪有热闹往哪凑，倒是挺合适的。” 言恒想了一下似乎确实是这样，这就算得上是互补的类型吧，他突然抬头，看着身边清瘦的人 “这样说确实是，林子川一个商界大佬喜欢的是个刚出学校一腔热情的夏朗，江云礼喜欢比他小不少的小学霸，你说咱俩是什么样的组合？” 这样一看身边的人似乎都不相似，林子川他是看在眼里的，从上次吃饭他就能看出来他对夏朗有多宠。 而江云礼虽然接触的少，不过几次见面都看的出来，他对陆勉总像是对孩子一样，但是他和顾寒他是真的对不上号他俩算是什么情况？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顾寒也给问住了，回想他们这几年，互相算计，互相做局，就是在最后在国外见面的时候也恨不得打一架，半晌他笑了一下 “我们叫势均力敌。” 言恒对上了男人闪过一丝锐利的眼神 “对，这样也挺好，这样你就可以放下公司的事儿好好待在大后方了。” “嗯，轮到你冲锋陷阵了。” 这句话顾寒还真没有说错，林子川忙是真的，而且有一些和顾氏投资的程序上的事项都要找言恒，而除此之外，这一次中芯公开，除了中芯本身，顾氏和江家也同样是话题中心。 言恒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从早上坐到办公室开始，事情就没有断过，批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只是纵使忙成这样他也甘之如饴。 因为他只有这样忙了，他身后的人才能歇下来，再说现在这情况比起当初在国外白日在医院守着顾寒，晚上回来煲汤隔着一个太平洋处理工作的时候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那时候最煎熬的并不是工作有多忙，睡的有多少，而是顾寒随时会有危险的身体状况和两人几乎冰点的相处。 现在无论多忙，中午的时候顾寒都会给他打来电话或者发个视频，晚上无论多晚下班，回到医院那个病房总会有人给他留一盏床头灯。 工作日中午的时候许优优没办法到医院来，顾寒闲着也没什么事儿，就好推着轮椅到秦峰的病房来，其实他不太想用轮椅安排言恒坚持。 这一次的发病虽然没有之前得凶险，只是他的身体到底是不一样的，自己走路容易气喘若是真出什么事儿言恒可受不了，所以一般都会由着秦峰的护工推着他过来。 “哥，您应该好好在病房歇着，我没事儿的。” 这次引的顾寒发病，本来就让秦峰很是愧疚了，看着他不躺在床上休息还要过来陪着自己就更担心了。 “你放心，我没事的，我一人待在病房也是无聊啊，而且医生说了我现在状况稳定回家休养也是一样的，所以在你病房自然也一样。” 若是言恒在这里一定会拆穿顾总的“谎言”，医生说的明明是“最好留在医院观察比较稳妥”好吗？ “对了，你这一周不能轻易移动，等到了下周就办转院到林宵的医院，他在那里到底还是方便一些。” “好，听您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就被敲响，护工过去开门，就见一个穿着冲锋衣，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轻人站在外面。 第257章 言多余 “秦峰，我来给你送饭了。” 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当初中芯的人一块儿去古城，夏朗就是认识秦峰的加上两人年纪差不多，倒是还算熟络。 昨天林子川跟他说秦峰出了车祸他还吓了一跳，让他多做一点中午过来给他送点饭，他更是半点没犹豫。 屋里的两人都向门口看了过来，夏朗拎着好几个袋子进来，却是一进来就看见了在床边坐在轮椅上的顾寒。 他眼睛睁大了一点，拎着手里的东西就赶紧快走了几步，语气还有些着急 “顾总您也在车上啊？”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顾寒愣了一下，见他一直盯着他身下的轮椅这才想明白这孩子是什么意思。 不由得笑了一下 “没有，只是老毛病有些犯了，几天就好了。” 夏朗这才点了点头，他虽然从来没见过顾寒坐轮椅的样子，但是之前那次在医院见到他，也知道他应该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没事儿就好，你们看，我做了好多，有汤，有菜，还有餐后小甜点。” 夏朗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就拿出他那个大的吓人的“外卖箱子”，一样一样地往外掏吃的。 “这个汤我是用鱼做的，做完手术喝这个恢复的最好了，秦峰，顾总你们快趁热喝。” 秦峰看着这么多的吃的，也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其实真的不用这么多的。” 那一桌子真的太多了 “不多不多，你现在要加强营养，我昨晚回去还问我妈了，她说这个对骨头最好了，你一定得多喝点。” “怎么样？好不好喝？” 夏朗的眼睛里似乎有小星星一样盯着面前两个正在喝汤的人 “好喝，很鲜，怎么做的？” 夏朗的年纪和秦峰差不了多大，顾寒看着他的目光和看秦峰也差不了太多，看着他一脸等着被夸的样子立刻给出了肯定的评价。 “是吧，那您多喝点，多吃是对厨子最高的赞誉。” 说完将眼睛又转向了秦峰，秦峰这会儿喝了半碗了 “很好喝，这个鱼也可以吃吗？” 他看那浓白的汤下的鱼肉似乎也挺大的 “当然可以了。” 秦峰刚要舀起鱼来就被夏朗一声打断 “等一下。” 面前的两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他 “这个，这个可是我独家秘制的蘸料，你用鱼肉蘸着吃。” 说完夏朗就把一个小包装的蘸料放在了秦峰的面前，还一边放一边说 “林大哥胃不好吃不了这个蘸料，你可以吃的，我来之前已经蘸这个吃了一条鱼了，超级好吃，你一定要试试，对了，顾寒不能吃，林大哥说你心脏不好不能吃咸的。” 一句话让正看着夏朗等着他也给自己拿一份蘸料的顾寒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当然，顾总的尴尬面前着两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是看不出来的。 “好，那小峰多吃点，尝尝小朗的手艺。” 看着两人喝了汤，又上了菜的夏朗起身告辞，他还要给他家林先生送到那。 来的时候他怕把林子川的那份先拿出来会凉了，所以只带了给秦峰和顾寒的，好在从医院到林子川的公司回他的门店还算是顺路。 夏朗刚刚走，顾寒就拿出手机将今天的这几个菜拍了照，分别发给了言恒和林子川。 一间会议室里的两个手机同时响起了提示音，却是来自同一人的消息 言恒：这是我们今天中午的午餐 林子川：你们家小朋友的手艺真好，不过下次可别让他做这么多了 今天中芯有关于投资相关的会议，顾氏这边自然是言恒出席，林子川看了看时间 “上午先到这儿吧，大家先休息，下午继续。” 言恒跟着林子川回了他办公室，还将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 “你家小朋友的手艺真不错啊。” 话音刚落，林子川就笑了一下，向他也举了举手机 “你们俩还真是一家人，说的话都一样。” 言恒这才看见顾寒也给林子川发了同样的图片。 两人坐下拿着上午的文件还在聊着，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被敲了三下，节奏顿挫有秩，像暗号一样，敲完不等里面应就开门进来了 “林总，该吃饭喽。” 年轻人欢快的语气让林子川面上多了两分笑意，进来夏朗才看见言恒也在 “言大哥也在啊，我正好带的多，一定要尝尝。” 说完脑袋就被林子川敲了一下 “喊我喊林总，叫他言大哥？” “我那不是开玩笑嘛，哥。” 言恒还一句话没说，吃了一嘴的狗粮不说还惨遭波利。 “那个，你俩慢慢吃啊，我先撤了。” “言 大哥你吃完再走呗，我做的汤顾总都说好喝的。” 言恒：这么多狗粮我怕吃撑 “所以我现在得抓紧走，到顾寒那看还能不能混上一口。” 言恒低头看了一眼表，计算了一下路程，这里离医院不远，下午两点开会，来回开车还能有半小时的富裕。 “下午迟到一点没关系。” 林子川适时出声，言恒摆了摆手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他到了医院没有去顾寒自己的病房，直接到了秦峰的病房，果然轻轻一推门，屋里的两人都没察觉，病房里拉着窗帘，床上支起的小桌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里面的声音言恒不能更熟悉了，是钢铁侠，听声音应该是《钢铁侠一》，两人一个靠坐在床上，一个靠在轮椅上看的津津有味儿。 这温馨的画面言恒都不忍心打扰，得，让他俩看吧，之前那段时间秦峰忙，那时候项目到了最后阶段，六日也时常加班，和顾寒也没有太多的相处机会，他知道顾寒总惦记这个弟弟，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就让他们一块儿吃饱了饭好好看电影吧。 他轻轻合上门下了楼找了一个最近的家私买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靠枕，不用说都知道顾寒坐了这么久腰上定然不舒服，看看时间送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便加钱嘱咐这里的店员送过去。 林子川已经很忙了，他哪能真的开会的时候晚回去。 第258章 顾总整幺蛾子 秦峰小的时候自然没有机会去看电影，等自己考出来以后，都是忙着跟着老师做项目写论文得奖学金，也从来没去过电影院看电影。 今天顾寒陪着他聊天才发现这孩子没有进过电影院，心酸之余只剩了心疼 “我从前也很少有时间去电影院，我记得上一次好像还是我刚刚上班的时候，之前和言恒倒是在家看过一个《钢铁侠》，你听说过吗？” 秦峰点了点头，这个他还真听说过，就是没看过 “那我们今天就看这个吧，等你好了，我们去再去电影院看看有什么好电影。” 有顾寒在，秦峰一点工作上的事儿都没有机会接触，看看电影自然也是好的。 这一次什么都不懂的换成了秦峰，而讲解的人换成了顾寒，言恒定的靠枕到的很快，电影刚刚到尾声的时候送了进来。 “您好，这是3210病房吗？一位姓言的先生在我们这里定的抱枕交代送到这里。” 顾寒看了看那几个大小不一的靠枕笑了一下 “是，放在这里就行，谢谢你了。” 秦峰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一下侧头看向顾寒 “哥，您腰上是不是不舒服？您不用陪我了，快回去躺下歇会儿吧。” 年轻人似乎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才想起来，顾寒不光心脏不好，腰上也不是太好，这样陪着他坐久了肯定受不了。 “没事儿，我这会儿回到了病房也是一个人无聊，还不如在这还有你陪我说说话。” “那您也别坐着了，到床上躺一会儿吧。” 顾寒确实也不敢硬撑，点了点头，由着护工扶着自己躺在了床上，拿了两个大小合适的靠枕垫在了腰后这才觉得腰背处舒服了不少。 言恒这一下午就忙了，在中芯开完会又回到了顾氏，一堆的文件等着他敲定，中午去了一趟医院一折腾，连去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忙了一下午有点饿了就随手拿了助理两块儿饼干垫了垫，他不想加班，每天就晚上回去的时间能陪陪顾寒，所以他一般都会在上班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工作。 顾寒在傍晚的时候给言恒发了短信 “朗朗晚上也让人送饭过来了，你下班直接过来吃饭。” 言恒到了医院的时候直接去了秦峰的房间，果然刚刚推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忙了整整一天只有这会儿才绝出了两分烟火气。 顾寒见他回来脸上的笑意也明显了两分 “饿了吧，就等你了，朗朗的手艺很好，来尝尝。” “是饿了，下午开会的时候就饿了。” “中午没吃好吗？” 顾寒递给他筷子的时候问了一句 “没有，下午开会，太耗脑细泡。” 丝毫没有提中午他来过的事儿，不然这人要是知道自己过来了没进门最后还没吃饭，恐怕心里会不舒服。 晚上的时候言恒几乎将所有送来的菜一扫光，顾寒看出来他是真的饿了，现在公司有多忙他就是不用去也知道，这人没有加班定然是在工作的时候高效率工作换来的。 晚上他没有再继续在秦峰的房间，而是让言恒陪着自己回了病房，到了病房躺下他就把人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言恒很诚实的点头，开玩笑面前这人是最了解公司情况的人，骗也骗不了他啊。 顾寒眼里立刻出现了心疼，若是他身体还好还能帮帮他，现在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言恒看着他的目光有点要暗淡下去立刻抬手挠了一下这人的肚子，竖起眉毛 “不许乱想。” 顾寒并不怕挠肚子，不过看着他这模样还是笑了一下 “没有乱想，就是有点心疼你。” 说完他便探起身子抱了一下眼前的人，有突如其来的美人拥抱，言恒自然是好好享用了 “那你可要好好心疼心疼我，我自己都心疼我自己，我现在在会议室上看见那群老家伙的脸我都想吐。” 被他这不着调的样子逗笑了，顾寒的语调有些揶揄之色 “好，言总想我怎么疼疼你？” 言恒哪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挑了挑眉，把脸蹭了过去 “那还不快点。” 顾寒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吻，抱着面前的人手在他的背后拍了拍 “辛苦了。” 言恒确实是累，又听这人温声安慰立刻就不想从他身上起来了，赖着他在他颈窝处蹭来蹭去，像一只大狗一样。 顾寒被他蹭的心都软了 “乖，洗个澡陪我躺一会儿。” 听他这么说，言恒自然是以战斗一样的速度洗了澡，爬到了床上，这医院的床窄，他不敢挤着这人，只贴着边躺下，却被顾寒伸手给搂了过来。 “哎，别挤着你。” 回应他的是腰间搂着越大用力的手，得，言恒闭嘴了，乖巧地看着有些危险盯着自己的人，手还按住他的手 “搂，让你随便搂，” “困不困？” 顾寒的声音轻缓柔和，怀里的人摇了摇脑袋 “不困，见到你我就不困了。” “我是风油精啊。” 顾寒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言恒也笑了，手也搂上这人精瘦的腰身，帮他一点点揉着腰背后的肌肉 “那几个靠枕好用吗？” “嗯，比不靠着舒服多了，怎么想起买靠枕了？” “我一猜你这一天就是坐在轮椅上陪小峰，腰受得了啊？” 顾寒笑了一下，眉眼都清润不少 “嗯，我们言总就是神机妙算。” “你知道就好，别想偷偷摸摸有什么小动作。” 蹬鼻子就上脸的言总立刻飘了起来 “不敢，对了，今天林宵过来了，他说到这周五小峰差不多就可以转院了，到时候还是转到第一医院，这样有林宵在也方便一些。” 言恒点了点头 “可以啊，正好周末我还有时间接你们。” “我就不跟着转院了，直接回家就好了。” 听见这话言恒立刻抬头看向身边这人，果然，他就知道只要让他自己在医院直接和医生接触，他准会整出点儿幺蛾子。 第259章 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自己问医生的话可没有说服力哦，等我明天问过医生才做数。” 言总轻轻巧巧驳回了顾寒想要出院的申请，顾寒微微侧过头不想理他，他还想回家也是不想言恒太辛苦。 其实他一个人在哪都是一样的，但是言恒不行，他工作已经很忙了，他若是住院他就必然会在医院陪着他，这医院哪里有在家里休息的好。 躺了没一会儿言恒就困的眼皮直打架，没有来得及起来就这么睡了过去，顾寒想让他到一边的床上去睡，却又有些舍不得叫醒他。 言恒这段时间瘦了，从脸上都能看出来，他忍住想要摸摸他脸的欲望，就静静地看着他。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言恒才发现他昨晚就这么和这人挤在一个小床上睡着了，轻轻抬头便看见那人已经醒了 “怎么不叫醒我？这么挤了你一晚上有没有睡好？” 他连忙爬起来看看身边人的脸色，顾寒心脏不好睡觉的时候床头会调的高一些，言恒睡觉喜欢拱，一晚上拱着拱着就拱到下面去了，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拱着在顾寒的胸前了。 顾寒看着他从被子里面钻出来，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面上都是揶揄的笑意，伸手在他头发上压了压 “还好，不过你再用力一点我就要掉下去了。” 言恒这才看见这人已经贴着床边了 “那你还不叫醒我，白天多睡一会儿，昨晚肯定没睡好。” “我倒是想叫了，你拍开我还让我别闹，我就没再闹了。” 顾寒一本正经的逗他，深知自己睡觉什么德行的言恒果然一点都没怀疑的信了。 “所以我要尽快出院，我若是能出院，晚上我们就可以一起睡在家里的大床上了。” 顾寒的话音刚刚落下，言恒就眯了眯眼睛 “原来是这儿等着我那？” 不过今天言恒确实是一吃过早餐去上班之前去找了医生，倒不是一定要纠结那人能不能出院的问题，而是确实也是想了解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得到的答案是，顾总自己和医生说家里有人是大夫，加上医生觉得他的状况也算是稳定下来了，至于好转，他这样的身体，定然是要靠养的。 而第二人民医院的床位如此紧张，那回到有大夫照顾的家里休养也是一样的。 原以为言恒已经去公司的顾总，正拿着平板准备下一个《复仇者联盟》过去和秦峰一起看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黑着脸的人。 顾寒抬头，四目相对 “顾总，您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夫？对我现在的职业不满意？还要收一个大夫不成？” 得，露馅了，顾寒难得露出两分尴尬两分心虚的神色，言恒抬出走到了那人的床前，也不再说话，就这么盯着床上的人。 顾寒却在这时慢慢敛起神色，将平板放在腿上，靠在了床头上 “我只是想着回家了你就不用来医院陪我了，这样你也能睡好一些。” 言恒最是看不得这人有些落寞还为他着想的模样，不过思及他的身体他还是坚守住了阵地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心脏上的问题是小问题吗？若是他自己在家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可是我想回去每天抱着你睡。” 我靠…犯规了吧，听着这人一本正经说着这样的话言恒只觉得一股电流窜上脑子 “那个，在这里也可以抱着睡啊。” 他这是在说什么啊？这是抱不抱着睡觉得问题吗？顾寒眼中有些并不明显的笑意，继续说 “这里床太小了，你老是挤我。” 额，言恒已经开始心虚了，他想到昨晚他凑在这人床上，顾寒定然没有睡好，但是他本来就在病中，难得粘人要和他一起睡，却也睡不舒服。 “那，那要不你在忍忍吧，今天我把两张床并在一起陪你睡好不好，你又不喜欢护工，若是真的在家里不舒服了我又不在多危险啊，再说小峰还在医院你就当是多陪陪他。” 言恒坐在了这人床边，方才被气势一下子全下去了，拉着顾寒的手啰啰嗦嗦得出声。 顾寒自然是要陪秦峰的，他握了握拉着他的这只手 “你知道的我真的不喜欢住院，这样吧，等小峰转院了我就出院，白日去小峰的病房陪他，有林宵在你也放心，晚上我们回家睡好不好？” 顾寒已经被这人有些期盼的眼神看的原则都快没了，不过这逻辑似乎也可以说的通，白日在医院，晚上回家。 “那就这么定了，不过转院之前你只能在医院。” 顾寒也妥协地点了点头，言恒这才注意到他方才拿着的平板，翻过来一看竟然是《复仇者联盟》。 “你们开始看这个了？小峰看过吗？” 言恒可是资深的漫威迷，看见这电影笑着问 “没有。” “你们俩这都没看过，得按照时间线从头看，不然能看懂吗？英雄都不认识。” 他可还记得这人还问过自己钢铁侠和超人认不认识那。 “我都看过了。” 顾寒看着平板上的电影出声，言恒抬头 “嗯？” “之前在国外医院里没有事做，我便将漫威的电影从头看了几遍。” 他知道言恒喜欢漫威的电影，那时候他实在难受的厉害了就会在病房放上电影。 有的时候他甚至不会看屏幕，只是闭着眼睛听着声音，回想着那唯一一次和这人一起看电影的场景，似乎这样他便觉得言恒就在他身边一样， 顾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言恒听见了这话便心里酸的厉害，他知道顾寒是基本不怎么看电影的人，能一遍又一遍的看漫威的电影，会是因为什么他猜也猜的到。 他上去抱住了面前的人 “你先和小峰看，等回家了我们再一起看一遍，好不好？” 他不想这人回想起电影的时候都是身边没有他的场景，他要和他一起看过每一部电影，让他每一段回忆中都有自己。 第260章 呛着 周末的这一天陆勉早起给顾寒和秦峰一个办了出院手续一个办了转院手续 “手续办完了？” 病房内顾寒已经简单将东西都收拾了一下，见秦峰进来手里还拿着单子问出声。 “办完了，恭喜顾总，可以出院回家了。” 顾寒笑了一下，显然心情挺好的 “走吧，去接小峰。” 言恒刚要推床边的轮椅过来就被顾寒用手挡住了 “不用了，这几步路我还能走。” 之前那几天心脏不稳定，受不得累，这几天已经好多了 “这不是怕你累着吗？” “今天出院两个人都坐轮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怎么了呢。” 言恒想象了一下顾寒和秦峰一块儿坐轮椅的画面笑了一下，好像是不太好，也就作罢了，一会儿到了停车场就直接上车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扶着顾寒到了秦峰的病房，准备一起吃个早餐就出院，结果到了才发现有人比他们来的还早。 “你尝尝，这可是我妈做的，昨天晚上就炖上了，你多吃点。” 果然，是许优优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言恒敲了一下门，听见回复的动静才推门进去，许优优转过来笑着招手 “顾总您来了，快来尝尝我妈的手艺，营养又大补。” 两人确实是一进屋就闻到香味儿了，许优优面前正是一个超大的饭桶，里面还冒着热气 “是什么汤啊？” 言恒凑过去看了一眼，许优优拿着碗盛起来 “猪蹄黄豆汤，补钙的，骨折补身体喝这个最好了。” 看着那已经炖的烂烂的猪蹄和浓白色的汤，就知道这汤一定没少花功夫 “优优，不要麻烦阿姨了吧，这汤太费时间了。” 秦峰觉得这样麻烦许优优的妈妈给他做汤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儿的，不麻烦，我妈现在放假在家也没什么事儿的。” “快喝吧，补钙的，顾总言总你们也多喝点，还有好多呢。” “对了，这里还是蘸料，这是做的，独家秘制哦，沾着猪蹄吃最好了。” 说着就把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应该是是用醋调的料。 顾寒低头喝了一口汤确实很好喝，言恒看着他喝了汤笑着凑到了他耳边，声音很小 “多喝点，这猪蹄汤不是补钙的，是下奶的。” 听见这话顾寒骤然被刚要咽下去的汤呛了一下，弯下身体连连咳嗽，言恒也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碗扶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怎么样？我开玩笑的。” “哥，你怎么怎么样？” 秦峰赶紧坐起来问出声，呛着最是难耐，顾寒咳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侧头瞪了言恒一眼。 “我错了我错了，有没有好一点，心口有没有不舒服？” 言恒现在也后悔的不行，他嘴欠什么，在那人喝汤的时候逗他，这人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就怕这会儿引的他心脏不舒服。 好半天顾寒才算是缓过了一口气，心脏跳的有些虚快 “不急着说话不急着说话，缓一缓。” 言恒坐在他的身边帮他一下下抚着心口，许优优还有点状况外 “顾总，您慢点喝，您要是喜欢我再让我妈做。” 他也觉得他老妈做这个汤的手艺最好了，没想到顾总都这么喜欢，不过喜欢归喜欢还是要慢点喝啊。 “哥，您没事儿了吧？” 秦峰也怕呛着让他心脏不舒服 “没事儿了，这汤确实好喝，优优妈妈的手艺很好。” 顾寒一个眼色都没给言恒，言恒也心虚地不敢插话，吃完饭就准备出院了，秦峰是左腿伤的严重，右腿还好，养了这些日子在屋里一瘸一拐的也能走，不过再远就不行了。 最后还是坐着轮椅被许优优推着出了门，言恒则是讨好地尽职尽责当个拐杖一样扶着顾寒下了楼。 “小峰，我和林宵说了下午的时候你再去入院就好，这么些日子都在医院待着你也待腻了吧，我们回家，中午吃了午饭下午再送你回医院。” 他和林宵咨询了秦峰的情况，只要下午回去将今天的输液打完就可以，秦峰没有住过院，这么久在医院里必然不习惯，回家看看也好。 听见可以回家，秦峰的眼睛还是亮了一下，顾寒也笑了笑，又看了看在一边跃跃欲试的许优优出声 “优优也一块儿过来吧，正好下午的时候可以送小峰回医院。” “好啊，我还没去过顾总家里呢，今天可是沾了你的光了哦。” 说着还拍了拍秦峰的肩膀，秦峰有些无奈地点头。 顾寒住院的时间言恒除了拿换洗的衣服就没有怎么回过家，还是昨天回去请人打扫了一下又填满了冰箱。 到了家里言恒便仔细看着顾寒的脸色，确定他没有不舒服气也消了才笑着扶着人坐到沙发上 “今天中午我给你们露一手。” 许优优第一次来领导家里自然不能就这么坐着等着吃，自告奋勇要帮忙，结果到了厨房没有十五分钟就被言恒给赶了出去。 顾寒听见了厨房的声响，看着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优优出声 “优优，过来吃点草莓。” 坐下之后整个客厅立刻热闹了起来，秦峰的话不多，不过是关心一下顾寒的身体，但是奈何许优优是个话唠。 午饭有小炒牛肉，清炒莴笋，冬瓜虾仁汤和一个西红柿牛腩，言恒的手艺自从在国外一直做汤以来就越发炉火纯青了。 顾寒经常吃便不觉得什么，秦峰偶尔来倒是每次都比平时吃的多些，但是这些里最捧场的莫过于许优优同学，他真的是恨不得把盘子都舔了。 “看见没？这就是你学习的榜样，以后我做饭顾总可要多多捧场啊。” 顾寒抬头瞥了他一眼，言恒立刻噤声 “我不说了，你吃你吃。” 吃完饭许优优主动要求洗碗，言恒也就随他去了，饭后顾寒不想直接回房间休息，言恒便提议看电影，正好人多看着也有意思，主要是他想陪顾寒一起再看一遍。 第261章 打架一样的吻 吃完饭的下午言恒和顾寒本想一块儿送秦峰去医院，不过许优优非得自告奋勇他去送，秦峰也不想顾寒再跟着他折腾。 “哥，我没事儿的，你在家休息吧。” “那让言恒跟你们一块儿去，正好再问问林宵情况。” 许优优的科研让人放心，但是其他方面都还像个孩子那，顾寒哪放心把一个孩子托付给另一个孩子，还是让言恒跟着他能放心一些。 “在家等我啊，我们晚上回来继续看。” 顾寒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言总也不在意带着那俩人去医院了。 林宵并不是骨科的大夫，所以拜托了一个同事给秦峰做了检查 “大夫，怎么样啊？以后不会瘸吧？” 还不等言恒问，许优优同学就一脸紧张地出声。 秦峰… 言恒… “不会，从片子上看恢复算是正常的，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急是急不来的，慢慢养着吧。” 这大夫的年纪不小了，是林宵特意找来的骨科专家，看着秦峰的年纪小自然更是上心，生怕这年轻人不知道注意，又拉着他们嘱咐了不少的话才出了病房。 “言哥您回去陪我哥吧，我没事儿的。” 听了医生的话言恒也放心了几分，又看了看一边并不打算走的许优优便点了点头，嘱咐两声才准备回去。 顾寒这些日子在医院基本白天都是躺着，回了家实在不想再躺下，言恒进了门就见这人将客厅的遮光帘拉上了，腰间围了一张毯子靠坐在沙发里看电影那。 放着的正是《蜘蛛侠》，他换了鞋和衣服凑过去，坐在了那人身边，手刚要搂上他的腰，身边的人却微微一躲靠在了一边的扶手上。 “咳，那个，还生气那？我那不是瞎说的吗？” 然而并没有一个眼神分给他，顾寒依旧是眼睛盯着前面的屏幕。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我这些天都没睡好，工作还那么忙，好不容易回到家你连抱都不给我抱抱啊？” 一计不成，言总便开始卖惨，顾寒轻轻转头瞥了他一眼，这会儿看着人确实是有感觉瘦了。 “言总说话都不考虑后果的？下奶你也敢说？嗯？” 轻轻挑起的尾音和眯起的眼睛气势尽显，让言恒心里跳了一下，脸皮厚地凑过去 “不敢不敢，我错了。” 他搂住那人的腰，眼睛在不知名的地方瞄了一下，可惜原以为非常隐秘的动作却被那人看见了，一下戳了雷区。 顾寒的目光一下危险起来，他抬手掀开了毯子，做起身子两臂按在言恒身侧，将人扣在了沙发上。 不由分说地伸手摸向那人的胸前，言恒也没有想到他的做法，更是被他的动作激的一激灵，两人的目光相对，似乎都有些冒火。 言恒手也环上了身上这人的腰，顾寒一手扣住他的后脑低下头吻住了那个不老实的唇。 客厅之中只有电影的声音和两人的喘息声，顾寒的性格一直很稳，哪怕是在两人亲近的时候也一直是温柔克制的，但是这个吻却不像缠绵而像是侵略一般。 言恒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搂着的又是最爱的人，被这样亲没有火气才有问题。 两人的接吻谁也不相让，倒像是在打架，只是顾寒毕竟身体不好，这样撑着的姿势也撑不了太久，喘息的也有些剧烈。 言恒毕竟是不敢拿他身体开玩笑的，只是这个时候若是他想让，恐怕依着顾寒的性子更会不爽，今天他已经嘴欠地惹着他了，现在可不敢再犯一个错误了。 只是正在他纠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胸前骤然被这人轻轻拧了一下，他忍不住哼出声就次落了下风。 两人分开，顾寒喘的有些厉害只是目光依旧有一抹厉色在，方才被“欺负”了的言恒，眼睛就这么有些控诉地盯着他 “你这是耍赖知道吗？” 上方的男人微微挑眉 “你想再来？” “我认输，我认输了还不行，不敢和顾总比。” 言恒举起一只手举了白旗，搂着那人腰的手轻轻拉了这人一下，不着痕迹地扶他坐回沙发上，面上认输笑着眼睛却不忘打量这人的状态，毕竟今天他才刚刚出院。 顾寒轻轻瞥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他，言恒再次凑到他的身边，这次这人倒是没有拒绝。 “你喜欢小蜘蛛啊？” 那天看这人手机的时候就看见了他手机里有缓存的蜘蛛侠的电影，听到这话顾寒还真的点了头 “喜欢，他挺可爱的。” 言恒忍不住笑了，倒也点了点头 “是挺可爱的，邻家蜘蛛侠嘛。” 他想起了电影里在河边托尼对小蜘蛛说的那句 “而要是你死了…我会觉得是我的错。” 再次落在顾寒身上的目光变得有些感慨又复杂 “谢谢，你回来了。” 说完他上前将这人整个拥进了自己的怀里，顾寒微微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下他的话心中有些明了。 言恒明白这人活下来就是对他的救赎，若是这人真的走了，那么不用觉得，那就是他的错。 其实直到是现在顾寒才明白，其实一年多前的事恐怕在言恒的心里还是没有真正的过去，所以他只要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害怕，他只要住院他就恨不得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小蜘蛛消失之前和钢铁侠说了对不起，但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说对不起。” 顾寒脸上含着淡笑，伸手紧紧搂了一下言恒的身子，凑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这样一句。 “我知道。” 言恒的声音有些哑。 “好了，起来吧，这样像什么样子，陪我看看电影。” 顾寒拍了拍他的后背，言恒顺势起来，微微避过了那人的目光，待那股涌上来的热气散去才看向身边的人说了一句 “这电影你看的倒是仔细。” “当然仔细了，你也知道我忙了这么多年，那时候在国外的医院里骤然闲了下来还真是不习惯，就每天没事儿就用这些电影来支眼皮。” 第262章 弥补以前的遗憾（生日篇）） 回家的日子和之前差不多，言恒忙着公司的事儿，家里找了一个做饭的阿姨，做中午和晚上两顿饭，言恒只晚上才能回来。 顾寒算着日子，快到言恒的生日的了，想着原来言恒说过他那次抱着他送的钢铁侠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他有些想笑还有些心疼。 他还说希望以后每一个生日都让他陪他一起过，他之前也想过好好陪他过一个生日，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有了机会便好好准备准备。 言恒每天开会，做计划，定方案，忙的不亦乐乎，顾寒白日里会去医院陪一陪秦峰，只是他发现许优优同学每个周末的早上都会准时报道，且一报告就是一天以后他就不怎么在周末去了，许优优他还是挺看好的，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磨吧。 有时候下午回来的早还会在厨房待上一会儿，以至于言恒不知道其实有几次晚餐是他做的。 离生日的那天越来越近，言恒过生日那天刚好是周五，林宵说过顾寒几个指标都还有点低，所以这次出院回家，言恒不让顾寒早上和自己一起起来，而且等他收拾好了才扶他起来缓缓。 可能是回家以后有了大床，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在公司实在太累了，早上顾寒轻手轻脚起来的时候他还没醒。 顾寒特意去了隔壁的房间去洗漱，然后便下了楼去煮鸡蛋，和面，擀面，其实每年的长寿面他都会亲自给言恒做手擀面，而不是下买来的长寿面。 言恒醒来的时候手下意识想要搂一下身边的人，却搂了一个空，吓了一跳立刻醒了。 一睁眼睛果然身边已经没人了，他蹭的一下起来，看向了浴室的方向，也没有声音啊，他怕顾寒是不舒服瞒着他，掀开被子下床连鞋都没顾上穿就冲出了房门，下了一半的楼梯才看见那人在厨房里。 顾寒显然也听见动静了，抬头一看刚想说话就见到他光着脚，面色一沉 “去把鞋穿上，多大了，出门还不穿鞋。” 见人好好地在厨房，言恒这才转身回去穿鞋，动作很快地洗漱完就重新出来去了厨房，见那人在下面便从后面搂住他的腰 “怎么起这么早啊？还这么贤惠。” 言恒笑着将脑袋搭在那人的肩头，声音里还带着一点没睡醒的困意，顾寒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鉴于他今天过生日这才没有计较“贤惠”这个措辞。 “言总猜猜。” “我之前做的早餐你不喜欢？咦，今天有面条啊？好长时间都没有吃面条了。” 言恒不怎么会做面食，所以早餐里不经常有面条，粥汤之类的比较多，这人是想吃面了吗？ 听着这话顾寒就知道这人是完全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嗯，今天吃面好。” 他也没有说，做的是热汤面，用西红柿，土豆，嫩笋下的汤看起来分外有食欲。 “端进去吧，还有鸡蛋。” 顾寒盛出来一碗先给了言恒，自己端着另一碗出去，言恒刚要剥鸡蛋的时候却被顾寒出手拦了一下，他抬头看过去才发现那人拿起了鸡蛋在桌子上骨碌了一下才敲开。 “顾总怎么这么有童心啊？” 顾寒笑了笑，又拿起了一个鸡蛋，也在桌子上转了一下才打开，剥了皮放在了对面人的面前 “都吃了。” 言恒点了点头，显然很开心享受顾总的贴心服务，和每次一样将鸡蛋剥开准备把黄拿出来，却在刚要下手的时候听见对面的人出声 “不许拿出来，都吃了。” “啊？我不喜欢吃黄。” 他每次吃鸡蛋都是只吃蛋清，顾寒自然是知道他这个臭毛病的，只是这次只是笑着挑了挑眉 “我剥的也不吃？” 这是个送命题，虽然不知道这人今天为什么非让他吃蛋黄，但是顾寒都这么说了，言恒自然也不会拒绝 “好吧，那就吃吧。” 在对面人的注视下吃了一整个鸡蛋，又见顾寒指了指剥好的另一个，一件苦涩的也咽了下去。 吃完之后赶紧喝了大半杯水，他总觉得蛋黄噎挺慌，拿起筷子挑面的时候才发现这并不是平常下的买的面条，骤然抬起头 “这是你手擀的？” 顾寒笑着点了点头 “好久没做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尝尝。” 这手擀面费工夫，言恒因为要上班起来的已经挺早了，但是睁开眼睛下楼这人已经做好了手擀面，这得几点起来，为什么要做手擀面。 恍然之间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有些语塞 “今天…” 顾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想起来了吗？小迷糊？” 言恒低头看着面前的这碗面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涩，他记得，在过去的三年里每年的这一天这人早上都会在桌上放上这碗面。 只是那时候他从不知道这面是这人起大早亲自做的，或者说那时候他也并不在意这是不是他做的，他只是当着他的面把这碗面倒在了垃圾桶里。 “是我生日。” 他的语气轻的仿佛听不清，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发热，目光里有后悔有感动也有愧疚更有一丝不知所措。 顾寒撑着桌子起身，坐到了他的身边，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 “你不是说过以后每个生日都要我陪你过吗？快喝吧，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言恒用尽力气才将汹涌的泪意忍下去，他此刻定然开口就是哽咽，所以只是深深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挑起了一筷子的面吃掉。 他浪费的不是那三年的面，而是那人三年的深情，他何其幸运待到一切误会烟消云散这人还愿意在原地等着他。 嘴里吃着面，只是顾寒还是看见了他的眼泪滴了下去，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就见言恒突然放下筷子冲他抱了过来。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声音是刚忍着的哽咽，顾寒似乎也能理解他现在的感受，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回抱住他。 第263章 那三年 顾寒抱着这个扎在自己怀里的人，有些话他没有办法劝他，只能靠他自己想清楚，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相守，从前没有想过太多的以后是因为他对以后没有期盼。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得到了他这辈子最想得到的人满心满眼的爱，他想要和他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言恒只要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见当初他当着这人的面将那碗面倒掉时的情形，第一年的时候他明显在那人的眼中看到了受伤。 只是那人掩饰的很好，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收拾好了情绪，只说他不喜欢吃这个下次他便换一种面做。 第二年的时候，他依旧在吃早饭的时候将那碗面推开，顾寒的眼中的受伤他现在都记得。 第三年的时候，他因为所谓的“计划”，两人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只是那碗面他依旧没有动，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个鸡蛋清推说并不喜欢吃面便一口也没动。 顾寒只是轻轻点头 “好，下次做你喜欢吃的。” 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和寂寥他如今想起来便是锥心的痛，而第四年的时候，他的生日再也没有热气腾腾的面了，因为那个每年都会给他做面的人正在生死线上挣扎。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有多后悔曾经辜负了那人这么多的心意，此时此刻重新看见这碗面的时候他就有多么的心酸难耐。 言恒紧紧地抱着身边的人，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清晰地确认他的存在一样 “我是喜欢吃面的，喜欢你做的，去年的时候我很后悔，后悔曾经那么多年，我一口都没有尝过你做的面。” 他那时候太害怕了，他害怕等他醒悟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那就多吃点，以后年年都有。” 顾寒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能这么继续放任这人这么想下去了。 “你再不吃面条就要坨了，这面可是我起早做的。” 言恒听见这句话这才放开怀里的人，拿起筷子将整整一大碗的面条都吃了 “吃了长寿面，我们小言会健康长寿的。” 顾寒自己的身体不好，所以对言恒的健康看的格外的重要，只要有什么能许心愿的机会他求的永远是言恒，平安喜乐，健康顺遂。 “我们都会健康长寿，以后你每年生日我也给你做长寿面，我们要一起再做五十年。” “好。” 顾寒其实并不期待他还有五十年的时间，只是这个时候他不会拒绝言恒任何的要求，他会努力一点多陪他一些年。 “今天我在家陪你好不好？” 言恒吃完了面，眼睛还是有些红，算起来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却没有一年是在一起过生日的。 “好，听寿星的。” 顾寒自然也愿意他在家歇一天，已经立冬了，外面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今天又刮风并不适合去外面，况且顾寒刚刚出院，还是在家歇着好一些。 言恒并没有打算出去，饭后便拉着人到了客厅，他这些天看着顾寒还挺喜欢在家窝着看电影的，之前他太忙，没什么时间陪他，今天刚刚好，可以好好在家陪陪这人。 一部电影也要两个小时多的时间，一部快看完的时候顾寒就惦记着去做菜 “我来做。” 知道这人早晨起的早，言恒哪里舍得还劳累他，只是话音刚落就被顾寒抬手给挡了回去 “今天你是寿星，我也好久没做了，给你露一手吧。” 听他这么说言恒不好扫兴 “好，那我给你打下手。” 客厅里继续放着钢铁侠，两人起身到了厨房，言恒这才发现冰箱里的食材满满登登，一看就是新买的，而且每一样都组合一样地放好，顾寒直接拿出来便准备做饭。 想来今天的菜是顾寒之前就准备好的 “我帮你洗菜。” 看着顾寒在料理肉，言恒自告奋勇地主动要求干活。 “好，香菇要洗干净些。” “放心。” 顾寒的手艺言恒是吃过的，之前第三年的时候两人也能维持表面的平和，晚上若是两人都在家也会轮着做饭。 只是那时候只要是顾寒做饭，桌子上摆着的永远都是言恒喜欢吃的，言恒对他的厨艺算是少有的还算满意的项，只是后来他才知道那人为什么每顿都吃的那么少。 因为那些他喜欢的重油重辣的菜顾寒的身体一样也受不了。 “这个就不要做了吧，我最近上火太辣了。” 他看见了备菜里有剁椒鱼头，这道菜在从前是餐桌上的常客，也是他的最爱，只是他不想顾寒得劲做的菜都是他自己不能吃的。 他的心思顾寒哪里会看不出来 “我备了菊花荷叶茶，一会儿吃完饭喝一点，你不是最喜欢的吗？我好久没做了若是不好吃还希望言总担待。” 言恒从他身后搂住他，在他脖颈处亲了一下 “担待，你做什么我都担待。” 顾寒身上没什么痒痒肉，只是唯独脖子有些怕痒，此刻忍不住微微缩了一下，言恒笑了一下，那就做吧，他多吃一些才不负他的心意。 两人吃午饭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半了，顾寒还从屋内拿了一瓶酒 “你可不能喝酒知道吗？” 这人的胃和心脏都不能碰酒 “只一口，你今天过生日。” 顾寒坚持言恒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坚持自己给他倒，真的就只是一口，还是一小口的量。 男人笑了一下，倒是也没有说什么，他本也不是为了喝酒，只不过言恒过生日他总是想着破例陪他喝一口，轻轻举起酒杯，和言恒手里的杯子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言，28岁生日快乐，又长大了一岁以后要乖。” 顾寒的语气含笑，这哄小朋友一样的祝福方式让言恒有些想笑又有些感动，他想起之前不知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来 “在爱你的人眼里，你才能永远是个孩子。” 无论再坚强的人都需要一个港湾，而言恒的身后永远都有一个顾寒。 第264章 不带恨意的相守时光 这顿饭言恒像是要将错过的那三年都吃回来一样，他其实喜欢吃辣，但是回国这段时间因着顾寒的身体家里的餐桌上很少能看见辣。 有时候顾寒看不下去让他做些他自己喜欢吃的，只是那人总是说口味改了，不喜欢吃了，虽然知道这是敷衍自己，但是那时候顾寒身体太差进不了厨房，饭又是言恒做他也无法。 只是隔三差五的从外面点些辣的菜回来，但是那菜言恒还真是吃两口就不吃了，像是真不爱吃了一般。 但是此刻那一大盘的剁椒鱼头，除了剁椒鱼基本上都被言恒清扫干净了，糖醋排骨的盘子旁边只剩了一堆骨头。 言总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什么叫“捧场”，最后还是顾寒怕他吃积食了，在他去夹水煮肉片中的肉的时候用筷子挡了一下。 “吃撑了要不舒服的，饱了就行了。” 吃了这么多言恒自然早就吃饱了，只是看着一桌子的菜，他只要想到这菜吃不完就要被倒掉他心里就难受。 “我就是舍不得。” 他嘴里吃着虾，含糊不清地出声，顾寒没听明白 “什么？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你做的菜，那我们晚上不吃别的了，把菜热热继续吃。” 之前家里一般是言恒做饭的，顾寒吃的不多，他基本量掌握的很好，就是两个人的量，剩也就是剩几个菜叶子，自然下顿饭吃新的。 但是现在他怎么舍得扔，顾寒只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又看了看这一桌子的菜确实剩下不少 “好，我们要勤俭节约，下顿做新的青菜，肉热热再吃。” 听他这么说言恒才算是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桌子上挪开。 饭后自然是言恒打扫战场，顾寒扶着桌子起来，找了荷叶，菊花和冰糖煮了一壶水，今天的菜确实上火，那人又吃了那么多，别回头真给人嘴吃起泡了。 饭后顾寒一般不会立刻躺下或者坐下，他脾胃功能弱，林宵交代过说最好走一会儿，言恒收拾好就从厨房转了出来，看见顾寒正靠在客厅的柜子边站着看着菊花水。 “嗯，听香啊，什么时候买的荷叶我怎么不记得了？” “让人送食材的时候一并买的，你喝点，省的真吃上火了，这个季节上火容易感冒。” 言恒凑上去懒洋洋地搂着人的腰也靠在了柜子上，在顾寒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眼睛里都是星星点点一样的笑意，开口的话也是懒懒散散 “我吃多了，现在喝不下了。” 若不是顾寒身体不好，言恒这会儿早就没骨头一样地赖上去了。 言恒从前不忙的时候基本上是吃完饭就睁不开眼睛的体质，能躺着绝不坐着，但是忙起来就另当别论，像这样午后吃完饭闲散没事儿做的日子他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 顾寒搂着言恒的腰轻轻出声，他好像好久都没有和他两个人出去散散步了。 “好啊，不过今天天凉得多穿点。” 言恒拉着人回屋找了一身长款的毛呢大衣又拿了一条深灰色的羊绒围巾给他围上，顾寒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这么冷吧，只是在外面走一会儿。” “走一会儿怎么了？这可是十二月份了，大冬天了，还敢不围围巾出去。” 最后妥协的自然还是顾总，他们住的依旧是之前的房子，在市内的一个平层，高端小区的绿化很好，只是十二月的天气树叶也都基本暗淡下来，有些落叶的树都只剩了树杈。 云城的冬天有些湿冷，一般都是白天下雨晚上下雪，只不过在这样偏南方的城市雪是积不下来的，落地便化了。 昨夜刚刚下了点雪，有些地方现在已经化成了水，有些地方可能是背阴便结了薄薄的冰。 言恒怕路上滑一路都挽着身边人的手臂 “好久都没这么走走了，真好啊，不用睁开眼睛就看报表。” 言恒微微闭上眼睛呼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顾寒笑了笑 “怎么？现在就嫌累了？” “哪能啊，我这是痛并快乐着，我这是在赚钱养你。” “那就辛苦言总了。” 这种高端小区户数少，人更少，这会儿走在小区里半天也碰不上一个人。 言恒突然想起来曾经他们一起泡温泉的时候他曾经问过顾寒一次，若是他不做顾氏的总裁了想做什么，他还记得当初男人的回答 “我啊，若是有一天不用再操心顾氏的事了，我想去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白天可以钓鱼，晚上抬头就能看见夜空，不用太喧闹，安安静静的就好。” 那个时候他明明心里恨着这个人，但是却又清楚地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们等天暖了去云城四周环境好的镇子看看吧，若是有合适的房子就买一个。” 顾寒听见这话笑着微微侧过头 “怎么突然想起去镇子买房子？” “你不是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吗？我们在云城周边找找，白天钓鱼晚上看星星多好。” 只要是顾寒想要做的他都想帮他实现，更何况这不是多么难以达成的愿望。 顾寒一愣，随即也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那是在他临出国之前的事儿了，当初他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觉得那样的生活注定与他无缘了。 “其实当初你问我的问题我没有回答全。” 顾寒的声音和缓温柔，言恒转过头来看着他，询问的态度很明显，顾寒却突然冲他眨了眨眼 “真的想听啊？” “嗯。” 言恒果断点头。 “其实那时我最希望的就是你能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在喧嚣的城市也好，在宁静的乡村也好，我只希望在有一天不用背负顾氏的时候，还能和你过一段不带恨意的相守时光。” 他的语调轻缓平和，没有丝毫怨怼，说完之后便静静地侧头注视着身边的人，言恒似乎骤然就明白了这人的用意。 时过境迁，回首过往，被伤害至深的人都平和以对过去，顾寒能今天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便是再无怨怼。 第265章 礼物 言恒知道这人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而他现在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言恒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靠过去搂住身边人的腰 “顾总你说你怎么这么人精啊，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这人这时候说这一番话就是为了敲打他别瞎想的。 “没办法，我就对这么一个人上了心，还不得费点儿心思研究。” 顾寒忍他抱着，言语里的宠溺一览无余。 “不过我现在陪是能陪着你，但是钓鱼看星星都没时间了，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儿？等天暖了有时间我们也出去转转吧。” 之前的三年他们好像除了一起出过差就从来也没有出去过了，这一年多来因为顾寒的身体原因他们也基本除了医院家里和公司哪也没去过。 “我啊，从前的时候没想过，现在想想确实有挺多的地方想去。” 听他这么说言恒来了精神 “想去哪？” “想去东北看雪看雾凇，想去西边看看青海湖，想去看海，也想去看竹林。” 顾寒眼睛望着远方，神情很放松，原来工作忙的时候出差也去过不少地方，但是确实很少有时间能逛一逛，那时候忙的紧了，就是沿着江岸边走走他也觉得是好的。 “顾总的愿望还是很容易实现的。” 言恒静静听着，若是顾寒不说，谁能想到一个上市公司身价不知多少的总裁，愿望其实如此简单。 “不过东北太冷了，而且看雪可能就得现在去。” 他想了想他想去的地方，青海湖和海都还好说，竹林在隔壁市有好多，唯独这个雪，这个可是过了这季节就没有了的，而且东北太冷了，他有些怕顾寒受不住。 顾寒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没事儿，也不是立刻就要去，只是说说罢了。” 他的话音刚落言恒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显示的号码是快递，按了接听 “您好，是言先生吗？您有快递我就在您楼下，您方便开一下大门吗？” 电话里是个挺年轻的声音 “快递？我没…” 他刚要说我没买东西，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顿住了。 “好，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回去。” “好的，先生。” “有快递，我们回去吧。” 顾寒点了点头就转身要和他往回走，他毕竟刚刚出院，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多星期，这会儿脚步就有些慢了下来，仔细听还有些轻喘。 “我背你回去。” 说着言恒就要蹲在他面前，却被顾寒给拉了起来 “哪里至于你背，没事儿的，就是太久没走这么多了，慢点儿，没事儿的。” 见他坚持言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扶着他的手臂又放慢了速度，两人走回楼下的时候已经快十五分钟了。 门口有一个穿黄衣服的快递小哥正等着，见他们过来迎了上来 “你好，我是漫威公司的，是来给您送生日礼物的。” 果然在看见这个小哥这身衣服的时候言恒就知道了，他接过了单子签收 “我帮你拿到楼上吧。” “好，麻烦你。” 顾寒见到快递员的时候也顿了一下，当初订这份礼物时，他是想着用这每年一份的礼物再陪他十年的，如今时过境迁他差点都忘了他还定下了这份礼物。 言恒扶着人上电梯，也想起了去年自己收到这份礼物时的心情，顾寒看着他没说话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快递小哥帮忙送到了屋里，言恒扶着顾寒坐下，看着和去年几乎一般无二的包装甚至有些恍惚。 去年他拆开礼物的时懊悔，害怕甚至绝望的心情都都一一浮现在了他的心头，不过不一样了，今年送礼物的人就在他身边了。 他凑过去亲了一下男人的面颊，像是故意要冲淡这空气中的静寂一样出声 “顾总，您可去年就送的这个啊，今天没有惊喜吗？” 见他笑了顾寒也微微放下心来，他回国之后见言恒如此重视那几个钢铁侠模型也清楚他心中所想。 “有，想着晚上再给你的。” “怎么还送两份啊？我看看这个是什么。” 言恒自然不知道这礼物是顾寒在一年前为他定下的，只当是他准备了两份，拆开了包装里面赫然是另外一个钢铁侠的造型。 “做的可真精致，你现在是不是比我还早喜欢钢铁侠啊？” 言恒拿起来这个模型细细打量，和去年的那个只是造型不一样，应该是一个系列的，今年和去年一样也送了一块儿蛋糕。 他看见了这块儿两人份蛋糕，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去年我自己一个人吃了这一份蛋糕，以后每年我们都一块儿吃好不好？” 顾寒看着他的目光也猜到了，去年这人过生日的时候怕是已经知道一切了，他忍不住有些心疼，其实从始至终他们之间只是有些误会没有解开罢了，言恒在认定他害死他父亲的时候做过什么都是有情可原的。 异地而处，换作是他或许他也会和言恒做相同的决定，只是这一些终究是一个误会。 他有些想象不到言恒在知道当年真相，又得知他身体状况的时候收到这样的礼物会是什么心情。 顾寒伸手搂住了身边的人，轻轻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安抚又温柔 “好，每年我都陪你一起过，一会儿我们就一起吃了这个蛋糕，现在我们不许想其他的知道吗？” 言恒的心思没人比顾寒更了解，他不是一个能钻牛角尖的人，不然当初在国外的时候我不会百折不挠地要留在他身边。 他韧性很强，他只会将那根刺深深地埋在心底，时不时就要扎他自己一下，只是他舍不得，这根刺扎进去疼，拔出来更疼，但是他愿意陪着他，他们一起将那根刺融化。 “知道了，不想了，你现在已经在我身边了，我就什么都不想了。” 第266章 撸狗？撸言恒？ 顾寒抱住眼前的人，使劲儿揉了揉他的头发，低沉的声音在言恒的耳边响起 “记住你这句话，我在身边陪着你，所以你少想有的没的。” 命令式的语气，分明是从前言恒最讨厌的态度，但是现在听了他这样的话却只觉得心都定了下来。 他轻轻转过头在顾寒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好，都听顾总的。” 往事不可追，后悔药没地方买去，他也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只是今天的日子有些特别，从前在这一天的回忆实在太过扎心，这才难免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这才听话。” 顾寒这一句把言恒逗笑了，他轻轻蹭了一下 “顾总把我当成小孩儿哄了？” 顾寒挑了挑眉，手又在言恒的头上揉了揉，这人后面的头发剪的短，摸起来像是小狗脑袋后的毛一样 “嗯，这头发真好，像小狗的脑袋。” 言恒…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手在顾寒脸上揉了揉 “你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夺舍是什么？” 显然这并不在顾总的知识范围之内，顾寒的手还在摸着言恒的后脑勺，拨弄着头发，这手感很像是短毛狗。 “好吧，这不重要。” 言恒咽了一口口水，听到他方才的话，他现在一点被这人摸的旖旎感觉都没有了，怎么感觉怎么都像是撸狗。 不过想起这个他倒是顿了一下，这人不会是喜欢狗吧？ “宝贝儿你是不是喜欢狗啊？” 顾寒这会儿心情好也没有计较他的称呼 “还行，小时候我妈喜欢，养过一只。” “你喜欢什么狗？我们可以养个狗。” 这貌似还真是个好主意，他平时工作忙，没时间在家陪他，顾寒一人在家恐怕确实是没什么意思，养一只小狗陪他也挺好的。 顾寒的手顿了一下，他确实是喜欢狗的，只是之前忙的自己的饭都顾不上别就更没有养狗的心思了，现在闲下来了倒是真的可以养一只。 “我都挺喜欢的，我小的时候家里养狗并没有那么讲究，也不知道是什么狗，现在的品种我也不太了解。” “那明天我们去挑一只怎么样？” “明天？” “对啊，反正你现在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养个小狗不是挺好的吗？” “也行，明天我们出去看看。” 言恒把蛋糕打开了，正是双人份的那种，两人也没有切，直接就拿着叉子吃了，言恒从没觉得这蛋糕这么好吃过。 “嗯，真不错啊。” 晚上的时候吃饭的时间晚了一些，实在是因为下午正餐吃多了又吃了蛋糕，这次言恒没有让顾寒再进厨房，他蒸了窝瓜做了南瓜粥，然后就是把中午剩下的肉都用微波炉打了一下。 依旧是满满一桌子，吃饭之前言恒却盯着顾寒不动，顾寒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怎么了？” “礼物，你说了晚上还有礼物的。” 说完还指了指外面的天，示意外面天都黑了，已经到晚上了怎么礼物还没出来。 顾寒抬手手肘驻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副模样看在言恒的眼里真的是要多养眼就有多养眼，不过这人眼里的打趣他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这过生日主动要礼物是不是挺掉价的？ “这就等不及了？” 男人低润的嗓音响起，言恒抓起筷子直接夹了一块儿牛肉，冲他挑了挑眉 “没，好饭不怕晚，我着什么急啊，不着急。” 这副口是心非样子看的顾寒想笑，说完也拿起了筷子准备夹菜，绝口不提礼物的事儿。 “不着急啊，那算了。” 听见这话的言恒急了 “算什么算啊？还不给我看。” 他越是着急，顾寒就越是恶趣味地不着急 “乖，你吃完饭我就给你看。” 言恒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生日礼物，从前这人送他的礼物他连拆都没有拆开过就扔了。 去年过生日的时候他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钢铁侠，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猜过那人前两年会送他什么东西，只是那时没有人会给他答案。 糟蹋过的心意就是糟蹋了，和不可追回的礼物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吃完饭言恒就差挂在顾寒的身上讨礼物了，男人这次终于不吊着他了，拍了拍身上的人 “先下来，在书房。” “书房？” 什么礼物会放在书房啊，这去书房的一路上他想了又想 “你是送我画吗？或者是字？名家的我不要，你写的就行了。” 顾寒只是笑了笑也不说话 “那还能是什么？不会是笔墨纸砚吧？你知道的我不同文墨啊，可别糟蹋了好东西。” 一路上的言总活像是一个话唠，猜来猜去，可惜没有人回应他。 书房的装修和顾寒的卧室差不多，清一色的黄花梨木，古色生香，也是顾寒原来工作时在家最常待的一个地方。 原来言恒看不惯这里所以几乎从来不不涉足这里，只是在他卧室旁边重新装修了一个现代风格的书房使用。 而自从这次顾寒回来他便统一了家里的装修，把他的房间和书房也换成了黄花梨木，再也没有之前那种一个家里出现两种囧而不同的装修的怪异感了。 只是再怎么装修他也还是觉得只有顾寒住的地方他看着最顺眼。 顾寒绕到了桌案后面坐下，手搭在了一边抽屉的把手上，抬头看了看止不住期待神色的言恒同志 “准备好了吗？小寿星。” 言恒立刻点头，眼睛不住盯着顾寒的手，竟然还有两分紧张。 顾寒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红木色的漆盒，看起来有些年代感，他抚摸了一下盒子才递给言恒，笑着说 “生日快乐小言。” 言恒接过盒子，有一种猜测，这盒子里的东西怕是对顾寒来说很重要，竟然有些迟疑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听见这话，言恒还是抬手打开了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铜制的锁掀开了盒盖子。 第267章 错过的礼物 盒子打开的过程，言恒的心都砰砰的跳，打开的那一刹一个古朴的珐琅镶金怀表映入眼中，淡蓝色的珐琅镶嵌在工艺复杂的金丝之中，只一下就能让人挪不开眼睛。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块儿怀表，从方才那个有些年代的盒子，和被顾寒珍藏在书房他也猜的出来这怀表定然价值不菲。 触手微凉，链子很沉，应该是金制的 “这是？” 顾寒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块儿怀表上，有些温柔的怀念 “这是我父母结婚的时候我母亲送给我父亲的，我父亲算是个孤儿，结婚的时候拿不出太像样的聘礼来，我外公便将这块儿珍藏的怀表给我母亲，让他转交我父亲作为聘礼。” “我父亲一直收藏着这块儿怀表，只有节日和我母亲生日的时候才舍得佩戴，临终之前他将这块儿表留给了我，让我以后送给我的爱人。” 言恒没有想到这块儿怀表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他从顾寒的言语里便能听出来，他外公家里在方面不说十分显赫也是书香之家。 他见过顾寒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气质温婉柔和，想来顾寒的父母定然是恩爱一生的。 听见那句“我的爱人”，言恒心里微微发烫，他觉得手中握着的这块儿表足有千斤之重，它承载了两位老人几十年如一日的爱情，和顾寒对他深沉的爱。 “谢谢，顾寒，有时间带我去见见你的父母好吗？” 他收下了这块儿表，他想要当着两位老人的面亲自承诺，他会一生一世对顾寒好，他对顾寒的感情，也希望得到两位老人的肯定和祝福。 顾寒抬眸对上了言恒平和期待的目光，笑着点了点头 “好。” 言恒拿着怀表稀罕的不得了，材质，工艺都尚且不论，单说这表的寓意他就觉得再没什么别的什么能比得上。 顾寒就靠坐在椅子里看着言恒先是放在手心里仔细地看，然后就开始在身上笔画 “我还从来没戴过怀表那，我记着这个是需要别在西装马甲扣子上然后放在侧兜里是吧，我明天得去定做一身带马甲的西装，你说这便配什么颜色的西装好看那？” 言恒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一年在身上笔画一面问着顾寒。 “嗯，深灰色的吧，藏蓝色的也好看。” 顾寒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才开口，其实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佩戴过这块儿怀表。 只有每年母亲生日的时候他才会看到父亲躲在书房看着这块儿怀表发呆，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块儿表被戴在身上的样子了。 父亲临终的时候让他将这块儿表送给他以后的爱人，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言恒戴上这块儿表的样子，只是曾经的三年他都不敢送出去。 因为他知道那时的言恒不会珍惜的，更不愿意承认他是他的爱人，只是现在不同了，看着那个拿着表笑的像个孩子的人他终于知道他已经找到那个爱人了。 接下来的时候言恒就一直端详着那块儿表，稀罕的恨不得搂着一块儿睡觉，看的顾寒有些好笑。 “好了，该睡觉了，你留着明天稀罕也可以，又没有人和你抢。” 言恒这才恋恋不舍地把表放在盒子里，只不过这次没有再把它放回书房，而是就放在了他这边床头的抽屉里。 顾寒晚上若是躺下的早会靠在床头看一会儿书，而白天已经被无数文件折磨过一轮的言总显然是不想再看见一个字的。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欣赏顾寒的盛世美颜，那人就穿着一身深蓝色绸缎的睡衣靠在那里他就挪不开眼睛。 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顾寒已经非常适应身边这个精神不太正常的言大总裁的目光了。 “别看了，我想问你个问题。” 言恒凑到那人身边，拿掉他的书，顾寒无奈地看向他 “问吧，大少爷。” “那个，前两年你都送我什么了呀？” 言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之前就好奇过那人之前送了他什么，只是一直不太敢问，但是今天他收下了那个怀表之后，也终于明白了顾寒的态度。 他不是在意过往的人，他若是再揪着过去不放那对两人都没有好处，这一次问清楚，他便再不会纠结了，因为他看的出来他的愧疚并不能让那人开心。 “真想知道？” 顾寒微微挑眉问，言恒点了点头 “你可别一会儿又抱着我哭啊。” “我那不是抱着你哭好吗？那就是有所感怀，对，感怀。” 言总也是要面子的人好吗？ “好，相信你了。” 顾寒笑出声来，想了想才开口 “第一年是一个跑车的模型，我亲手做的，第二年是一个胸针，我连你的杂志停在了那一页，第三年是一个公寓的钥匙。” 前两年他其实都是在投其所好，言恒喜欢什么他便送他什么，但是第三年的时候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他虽然是知道这缓和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想给他一个家。 “第三年是公寓的钥匙？” 听见那人亲手做的跑车模型的时候他心是一颤的，那人不知道耗费多少精力做的东西就被他那么随手给扔了。 那些礼物注定再也找不回来了，但是最后那个公寓却让他多了两分希望。 “嗯，你一直不喜欢住在这里，我想着换一个地方也好。” “那，那个公寓还空着吗？” “空着，是你喜欢的装修风格，回来这么久我也忘了这件事儿了，那套房子离公司还近一些，等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你若是喜欢我们可以搬到那里去住。” 言恒还是开心的，那三年的生日礼物他终于没有全部辜负，不过他还是不太想搬家的，毕竟心里他们一起住了三年 “这里安了电梯你方便一些，再说这里你也住惯了，还是不用搬了。” 第268章 哥哥不反对的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已经旷工一天了的言总这下可以心安理得地待在家里了，不过他这一晚上惦记的事儿可太多了。 昨天顾寒早起给他做的面，今天他怎么也要好好表现表现啊，起来蒸了鸡蛋羹，做了笋汤还蒸了几个小笼包，顾寒正点儿起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桌子上。 言恒走过去帮他拉了椅子，还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顾总请用餐。” 顾寒笑了一下走过去坐下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因为今天我们有好多事儿要做。” 言恒来了一大口笋干汤，好喝的眯起了眼睛，顾寒微微挑眉意在询问 “今天上午得去看小峰，然后中午我们找个地方吃饭，下午的时候去买狗然后还要去公寓看看，明天看能不能约一家成衣店上门来给做西装。” 两天的时间被言总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做西装显然是惦记着昨天的那块儿怀表，顾寒淡笑不语，说起来两人好像也好久周末都没有出去逛过了，这安排的也挺好。 “行，昨天我和小峰说好了，今天一早过去，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就出发。” 上周周末去看秦峰的时候，许优优刚好在那里，还特意偷偷摸摸地和顾寒说让他周末过来的时候不要带吃的了，他给他带。 顾寒看着他笑了笑倒是还真的点头答应了，他们自己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去磨吧。 两人到了病房外面的时候就听着房间里好像有声音，还是一个女声 “这个是我昨天晚上就炖好的，你尝尝，猪蹄汤补胶原蛋白的，你这孩子也太瘦了，快多吃点。” 言恒和顾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不解，言恒还特意抬头看了一眼是不是走错病房了，这时病房里又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妈，咱能不能换一样啊，这猪蹄汤喝的都快变成猪蹄了。” “哎呀，你最讨厌了，小峰你少听他的，他什么也不懂。” 果然里面是许优优，那就没走错，言恒敲了敲门，听见秦峰的声音之后才开门，屋内的人齐齐向门口看过来。 “哥，言哥你们来了。” 秦峰看见门口的人眼睛都亮了一下，顾寒看见他面前的小桌板上摆满了碗碟，坐在床边的女人穿着一件藕色大衣，看的出来保养的很好，脸上笑意温暖还带着一分和许优优一样的狡黠，眉眼和许优优有五分相似，这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顾寒和言恒也没想到许优优的妈妈会来，刚要出声打招呼，就见那人笑着站了起来 “你就是小峰的哥哥？长的还真有点像，有没有吃饭，快来尝尝这汤，很好喝的。” “老妈，顾总他们肯定已经吃过了。” 许优优很是无奈，自家老妈对她自己做的汤总是有着极大的推销热情，林月欢愣了一下 “顾总？儿子这是你老板啊？你这是在追你老板的弟弟呀？挺有勇气啊。” 林月欢拍了一下自家儿子的头揶揄出声，许优优已经无力说什么了，只得点头 “还行吧，一般优秀。” 母子间这样的相处方式确实让几人看的有些好笑 “哥，这是林阿姨，优优的妈妈。” 秦峰适时出声介绍，顾寒和言恒的面上都带上了笑意，这样的长辈他们平时接触的确实不多，而且顾寒还算是了解自家弟弟的。 秦峰待人礼貌却疏离，或许和从前的经历有关，但是对许优优的态度却不相同，他话少，许优优话却不是一般的多，他却每次都能耐心听他讲完，一些事儿只要许优优坚持磨他，他也都会答应，这样的差别对待除了喜欢没有其他的原因。 许优优大胆无畏，对自己的行为从来不遮遮掩掩，对秦峰的心思更是是人就能看的出来，这俩人要是真的在一起，那面前的李女士可就也是秦峰的妈了，想到这一块儿顾寒脸上的笑意立刻和善又温暖。 “林阿姨，您叫我顾寒就行，这是我爱人言恒，真是麻烦您还亲自送吃的过来。” 林月欢的目光也落在了一边的言恒身上，显然言恒的和顾寒想到一块儿去了，此刻也是礼貌的微笑点头。 “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也没什么事儿，以后小峰喜欢吃什么就告诉我，我给你做啊。” 说着林月欢的目光又落到了秦峰的身上，这孩子她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你看，文文静静的，和她家那个从小到大惹祸的臭小子就是不一样。 “谢谢阿姨，不过真的不用麻烦。” 秦峰的母亲去世的早，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的长辈相处，林月欢一看就是那种很好相处的人，而且为人热情，对儿子还时不时的吐槽，相处中还有一丝长辈人的稚气。 也只有这样的家庭氛围才能养出许优优这样的性格吧，秦峰有些羡慕。 许优优怕秦峰不好意思这才赶紧喝了两碗猪蹄黄豆汤 “妈，我爸好不容易放假了，他不是要陪你去做旗袍吗？你还不赶紧去。” “臭小子，就知道赶我走。” 林月欢拍了一下自家儿子，满意地看了看已经被喝完的汤这才起身准备走了。 “那我就走了，小峰喜欢吃什么就告诉优优，我给你做，等出了院到家里来，我给你做一桌子好菜接风。” “妈，出院能用接风吗？您除了汤别的还是别做了吧。” “就你最讨厌，那不是还有你爸那么。” 林月欢白了一眼儿子这才提着精致的真丝小包起身。 “阿姨您慢走。” 许优优送老妈出了门，顾寒这才把目光落到了秦峰身上，眼神中难掩揶揄 “我们小峰很厉害啊，连许优优的妈妈都搞定了。” “哥，您别乱说啊。” 顾寒笑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言恒 “我乱说了吗？” 言恒也配合地笑笑摇了摇头 “我觉得没有。” “哥。” 秦峰再看不出才这俩人是在逗自己就是傻子了。 “好了不逗你了，小峰，优优确实不错，你若是真的也喜欢他哥哥不反对的。” 第269章 小言好像长大了 许优优送妈妈下了楼就被自家母上大人给赶了回来，顾寒和言恒见他回来倒也没有多坐，嘱咐了两句就起身离开了。 “优优妈妈感觉挺好相处的，对秦峰也挺好。” 出了病房言恒忍不住和身边人说，顾寒也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优优的性格可能是有些像他妈妈吧，其实若是小峰喜欢我还挺希望小峰能和优优在一起的，优优的家庭幸福，是在父母宠爱中长大的，而小峰的童年…” 他没有说完便叹了口气，言恒微微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纵使小峰从来也不说，但是童年家庭的阴影其实从来也没有散去，而这种心里的创伤是我这个哥哥没办法弥补给他的，优优性格开朗我瞧着对小峰也是真的上心，他的妈妈也这样喜欢他，或许老天真的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补偿小峰童年遭受的苦难吧。” 言恒点了点头，他明白顾寒说的话，方才小峰对待优优母亲的关怀感动又无措的样子若是让人看了心疼。 “别太担心，我看着这两人是相互喜欢的，给他们时间让他们自己慢慢磨吧。” “时间还早我们去先看看公寓吧，然后出来吃个午饭再去看狗。” 见他还心心念念的看公寓顾寒笑笑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又走了几步言恒才骤然转身 “对了，钥匙你带了吧？” “带了带了，给，大少爷。” 顾寒随手从兜里掏出钥匙扔给他，言恒一把接住，握着手里的卡片钥匙嘴角都控制不住的扬了起来。 一路上言恒的好心情爆棚，因为顾及顾寒的身体才没有把车开的虎虎生风。 刷了卡进了一个高端小区，这是市内的一个大平层小区，位置确实离公司近了不少，言恒很没有见识地四处打量，将车停在了一楼酒店大厅一样的停车场里就拉着那人问房子的位置。 “怎么和没见过房子一样？” 顾寒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嫌弃，但是唇角的笑意却是一点儿也不少。 “就没见过，这可是我的生日礼物，我还没开封那。” 进了电梯言恒刷了卡，十二层的灯自动亮了起来，这里是一梯一户，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心跳都快了两分。 电梯门应声打开，没有玄关，宽敞的大平层就这么随着电梯门的打开映入了眼帘。 浅灰色的大理石地面，通体是现代风的装修风格，看起来同言恒原来的卧室和办公室的风格有些像，只是色调上要稍微明快一些。 “黑白灰的配色冰冷了一些，所以我三人加了点暖色，喜欢吗？” 顾寒拉着愣住的身边人的手走了进去。 “喜欢，很喜欢。” 其实自从这人回国以后他便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原来的风格了，反倒是看习惯了那人黄花梨木风格的装修，暖暖的没有那么冰冷。 这间屋子能看出来装修时是花了心思的，兼顾了他原来喜欢现代风冷色调的风格，又添进去了几分暖色的配色，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家。 而顾寒也确实说过他想让他感受到这里就是家，这里当时每一张图纸恐怕都是这人亲自挑过的，还好，纵使有些迟了，但是兜兜转转他终究是没有错过他的这份礼物。 “喜欢我们就过来住一段时间，这里离公司还近，你早上还可以多睡一会儿。” 之前还有些不想搬家的言恒这会儿也有些动摇了，在看见这边有一个面积很大的阳台的时候，思想挣扎了一下便点了头 “行，我们就过来住一个月，我看那个阳台很好啊，我们去买点花种上，在买套桌椅放在那，怎么样？” 他和顾寒之前关系如冰，家里除了两个人在喘气就没有喘气的东西了，后来顾寒回国之后也有很长时间是住在医院里的，家里除了他房间和书房的样子统一了一下风格之外就什么也没动过了。 但是现在顾寒身体好了一些，倒不如布置布置家里，养点儿花再养条狗，日子真是不要太美好。 “嗯，之前这个阳台我也想改成花房的，正好可以去花鸟鱼市场看看。” “那还等什么？咱们吃完饭就去。” 言总身体力行地体现了什么叫行动派，中午在常去的餐厅里定了桌，直接带这人过去，吃了一顿养生锅。 顾寒好久没有见到他这股子风风火火的样子了，挑眉问道 “这么高兴？” “当然，我和你说啊，你之前那些年啊就知道赚钱了，该享受的一样也没享受，不过现在也不晚，以后爷赚钱你就在家里花就行了。” 言恒一手搭上方向盘，一手在顾寒的肩膀上拍了拍，“大爷范”的十分明显，他也想通了，过去的就过去，但是现在的和未来的还等着他好好把握那。 顾寒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言恒的脸上不见了从前一闪而逝的落寞和愧疚，俊朗的眉眼都是愉悦的笑意，看着就让人舒心，看来他是真的想通了，忍不住轻轻出声，声音几还有两分感叹 “果然，我们小言过了一个生日，好像长大了。” 这句话引得驾驶座上的人斜瞥了一眼 “说的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三岁啊我的顾总，你就比我大三岁，怎么语气和老头子一样。” “怎么？老头子你不喜欢了？” “哪敢啊？老头子我也喜欢，你就是变成了老头子也是全世界最英俊的老头子。” 言总的情商口才双双在线，不给顾总留一点小辫子，说完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开口 “对了，我们这次要是搬家是不是也算是乔迁呀？应该是要请客吃饭的吧？” 副驾驶上的男人点了点头 “嗯，是可以请客，到时候把子川，林宵他们都请来，一起吃顿饭。” 说起来他们也好久都没有聚聚了，最近的事情太多，这一年来的变故也太多，好在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了。 第270章 （番外）墓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只是有些不如意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弥补了，言恒飞机落在佛萨克的同时，林宵带着顾寒的骨灰降落在了云城。 与顾寒当初出国时一样他们还是错过了只是这一错就是今生今世。 得知顾寒手术失败已经火化回国的消息时言恒整个人都是呆滞的，他差点在医院发了疯，只是这样的家属这样的情景在医院这样的地方实在是不鲜见。 他还没有再见他一面，还没有和他说他已经查清楚了真相，甚至还没有和他说他是喜欢他的，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国，那段时间来找林宵看病的人都知道林医生办公室的门前有一个人总是守在那里，但是林宵却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办公室的门，就是在走廊里面对面的碰到了也只当看不见。 林宵是最后陪着顾寒的人，言恒只能求他告诉他那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想问他那人葬在了哪里。 他知道林宵与顾寒的关系很好，也知道但凡现在和顾寒有交情的人都不想见到他，所以他可以等，等林宵愿意把顾寒安葬的地方告诉他的时候。 这一等就是三个月，开始的时候他晚上处理工作白天来医院等着，却被林宵拎着脖领子从办公室门口拽到了楼梯间 “言总现在如愿以偿了，这是做戏给谁看？顾氏企业你费尽心机得到手就是这般对待？不知道顾寒知道了会不会心疼他辛苦十数年拼出来的公司。” 过完之后林宵不管言恒眼里的痛悔，转头就回了办公室。 自那天开始言恒便真的中规中矩地每天去顾氏报道，他梳理了之前那人主导的所有资金流向，面上的笑越来越少，处事手段却是越来越像顾寒。 只晚上的时候他还是会在林宵下班之前到医院，这样又过了三个月，到了清明节。 言恒知道林宵今天一定会去看顾寒，所以这一天他没有上班，凌晨的时候就把车开到了林宵的楼下。 他也没有故意躲闪，林宵一身黑衣一下楼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车，言恒摇下了车窗眼里有一丝祈求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林宵顿了顿还是上了车，半年的时间了，他知道或许顾寒也想见他了。 他上车之后只冲言恒扔了一个导航就系上安全带一言不发了。 言恒赶紧接过手机，看见那是比较远的临市郊县的墓园，开车过去大概要三个小时。 其实这段时间他几乎跑遍了云城大大小小所有的墓园，只是依旧没有找到那个人，开车的时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今天的天气不是太好，早上阴天，等快到的时候已经下起了雨。 言恒停好了车拿了后面一大束的花，递给林宵一把黑伞便也撑着一把黑伞跟在了林宵的身后。 这是一座山，顾寒的墓碑在山上比较靠上的位置，这一路言恒就仿佛是踩在刀尖上一般心脏不住的缩紧。 到了最后当看见一块儿石碑上那人清俊的容颜和刻在石碑上“顾寒”那两个字的时候言恒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他轻轻摸了摸石碑，将花放在了他的面前，想要开口，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林宵看着好友的照片又看了看言恒，终究还是开口了 “他做手术之前跟我说，他若是死了，就告诉你是车祸死的，言恒他最不屑的就是你的愧疚。” 雨幕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显得更加空旷，林宵的声音穿过雨幕落在了言恒的耳朵里，他蹲了下来，高大的身体蜷成了一团 “我对他不止有愧疚，我爱他，说起来好笑吧，我害死了他，最后却在他的墓碑前说我爱他。” 他的声音混着泣泪声，嗓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爱上了他，这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那样优秀的人，被爱上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不敢承认，我自欺欺人地做着所有伤害他的事，我以为我有时间回头的…” 他不知这话是说给谁听的，是林宵是顾寒还是他自己。 他以为他还有后悔的时间的，他以为那人还会等在原地的，却不想再回首却早已没有他心上的那人了。 他细细的摸着墓碑，将伞遮在墓碑上，衣服被雨淋湿了大半，泪水混着雨水滑下，却半天才想起来顾寒应当是不喜欢看他哭的，他慌忙用手摸了摸脸，只是脸上的泪和水却是越来越多。 他看了看周边，这才发现这座墓园周边并不都是树，而是竹林，林宵也看了看周边 “这个地方是他自己选的，他最喜欢竹子，他这些年若是不撑着顾氏可能最想的就是在竹林旁盖一个房子住在这里吧，却不想他活着没有实现，却是死了安葬在了这里。” 言恒想起了之前温泉池旁那人说的话，他说他想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住下，他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他那时不信，他那时想的是他那般执着名利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会像他说的那般。 林宵说完便转了身 “我在车上等你。” 让他们自己说话吧。 言恒靠在了石碑上，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那张照片，他用脸贴在了冰冷的石碑上 “顾寒你冷不冷？” “没关系，我陪着你。” “顾氏你放心，中芯你也放心，只要我还在一天就会把你想做的事坚持下去的。” “你选的这个地方环境很好，我看你边上刚好没有人，等我去把这个地方买下来，等以后我来陪你好不好？” 言恒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他活着才能将顾寒一直想做的事坚持下去，至于能坚持到哪天他也不确定，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过来陪他，到下面去和他道歉去。 雨越下越大，言恒就这么静静地靠着墓碑，陪着他说着话，任由脸上的泪水滴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第271章 （番外）给他留着的墓地 那一天言恒冻的浑身僵冷之后才站起来身，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努力扯了一个微笑 “现在我知道你在哪了，我会时常来陪你的，你不要嫌我烦哦，这儿的竹子长的真好，你一定喜欢住在这里，等中芯做出成就我就在这山脚下买一个房子陪你。” 言恒还是没有忍住低头吻在了那人的照片上，滚烫的眼泪就这么滑落下来。 他下山的时候浑身都已经湿透了，眼眶通红，林宵看了看他也没说话，不过他这个样子他也不放心他开车，主动坐到了驾驶座上。 “麻烦到前面服务处那里停一下。” 林宵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还是点了头，在售卖墓地的服务处停了下来。 言恒下了车，他这个样子进去把里面工作人员也惊了一下，不过这是什么地方？这人墓园啊，什么样情绪的人他们没见过。 “我想买c815旁边的那座墓。 ” 他说过的，他会陪着顾寒。 “好，我帮您查一下。” 应声的人看起来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抱歉，那座墓碑已经被买下来了。” “我看那里并没有人，可不可以联系买家换一下，我愿意多出钱，它边上那座是我的爱人。” 言恒的语气有些急切，他不想连最后陪在那人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女人看他浑身狼狈的样子似乎也有些动容 “好吧，我帮你查一下，不过能不能换还是要你们自己去商量。” “好，谢谢。” “怎 怎么会这样？” 吃完之后女人的脸色有些微变，还不等言恒出声询问就开口 “买下那座墓地的人叫顾寒，就是他墓地边上的墓主人。” 言恒在听见顾寒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那人连着他身边的墓地也买下来了？ “你们说的是c815那座吗？” 说话的是这里另外一个年纪有些大的老大爷，言恒立刻点头 “是，那里面的是我爱人。” 老大爷打量了一下言恒突然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叫言恒？” “是，您怎么知道？” 言恒的心一紧目光看向这个老大爷。 “那你就不用买了，那个年轻人买墓地的时候是我带着他去看的，我开始还以为他是为家里的长辈挑，他却说是给他自己选的，所以我印象非常深。” 老大爷动作娴熟地点了一支烟继续出声 “当时他要买两个墓地，说是给他喜欢的人也留一个，我还好奇，就说其实可以买一个合葬就可以，他只是说他可能不愿意便多买一个留着，他付完钱的时候还特意交代，说是让写进购买合同说他身边的那个墓地若是以后来安葬的人叫言恒那就让用，否则可以一直空着。” 言恒听见这样的话心口像是重重地被锤了一下，原来那人是自己来买自己的墓地的，他不知道他那时是什么心情 “您还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好像得有一年半了吧？” 一年半，那正是他们住在一起第三年的时候，原来他那时候就已经做好这样的打算了。 他原来直到死都在他身边给他留了位置，不合葬只是因为怕他不愿。 那天回去之后言恒一个人在家里喝的很多酒，喝完之后他摇摇晃晃地到了那人的房间，将自己摔到床上蒙上了被子，被子底下的身体不断抖动泪水像决堤一样留下。 在那之后言恒每月都会开车去看顾寒，春夏秋冬风雨无阻，他在当地的花店定了花，花高价雇了一个骑手，让他每天都去顾寒的墓前送几只花。 到了每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他会自己做上好几个菜放在保温饭盒里，开车去顾寒的墓前，拿出两副碗筷和他一起吃。 久而久之就连守着墓园的大爷都认识他了，对他这样的深情还颇为感慨，言恒只是笑了笑 “和他对我的比起来，我做的不及万一。” 夏天的时候他还会拿了象棋，五子棋，跳棋过去，老大爷有时候看着他自己就过来陪他下两盘，后来老大爷的子女接了他到城里就剩下言恒一个人了，他就自己和自己下，陪着顾寒一陪就上一天。 顾氏的发展也在言恒几乎没日没夜的工作下越来越好，言恒的头发在这几年里白的特别快，甚至有一次林宵看见他都忍不住劝他，不要再这么为难自己。 当初的愤懑过去，林宵也只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顾寒的死责任也并不能全推在言恒的身上。 言恒听见这样的劝阻点头笑笑说是知道了，只是做法却依旧一如既往，他只有看着顾氏不断的发展，营收和利润不停的往上涨，钱被源源不断的划进中芯他才能感受到他活着的意义。 顾氏在云城的地位越来越高，而言恒这样三十多岁位高权重，有俊朗的单身在这个圈子里几乎是人人都想要攀上来的对象。 有很多合作伙伴想过给他介绍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甚至顾氏的代言人也打过他的主意，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人都被拒绝的彻彻底底。 有些人挖出来他对顾氏已逝的前总裁顾寒感情不一般，这件事还闹上了新闻，却没有想到言恒竟然就那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还宣布此后不会结婚，他的爱人永远只有顾寒一个人。 那月言恒拿着报纸去见了顾寒 “给你看看，我上了头条了，这次可不是财经新闻，也不是因为什么大的商业计划而是因为你哦，你看他们还找到了你原来的照片，真帅。” “顾寒，我想收养一个孩子，你走了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结婚了，但是顾氏还需要人继承，我打算明天就去孤儿院看看，看看有没有有缘分的。” “我想好了让他姓顾，是咱们两个的孩子好不好？我会好好将他养大，代替你那份一起爱他，让他接手你创下来的公司，或许我下次来看你的时候就会带上一个小娃娃了哦。” 第272章 顾总上热搜了 下午的时候言恒还是和顾寒一块儿去了宠物市场，其实两人平常都不关注宠物相关的东西，对于品种了解甚少，顾寒自己也什么概念。 “我们就走走看吧，挑一个有眼缘的就行。” 言恒看着市场上这么多家店出声，顾寒也点了点头，他们走过了几家，真的是一多就挑花眼了。 直到到了一家店顾寒走到了一个挺大的笼子边，这里面的小狗都是黄色的，毛不长，好多只在一起，有几个活泼的总是欺负一个很老实的小狗。 那个小狗的大小比起其他的来也小了一圈，顾寒走过来它却挣扎着爬过来，滴溜圆的眼睛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也不叫，直到后面有一只小狗吧啦了一下它的脑袋。 它低下头趴了一下后就又看向顾寒，顾寒一瞬间就心软了 “可不可以看看这只？” 店员点头 “是这只吗？可以的。” 店员指了指顾寒看向的那只，小家伙被抱了出来放在了圈出来的一个区域内，言恒忍不住问 “这一笼子里的都是一窝吗？” “不是，有的是，这一笼子柴犬不是一窝，这只有些瘦小，里面有比较健壮的。” 来买狗的大多会挑个健壮的，而这种瘦小的他们可能需要自己养到大一些，但是大一些又没有小狗好卖了，毕竟小狗本身就容易养不活，店员也不觉得这两人能选这一只。 顾寒蹲下身子，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小家伙，小狗眼睛还在不住地盯着他，看他过来凑过来舔了舔他的手。 熟悉的痒痒的感觉爬上指尖，顾寒眼睛里多了几分柔和，手落在它小小的脑袋上摸了摸 “我们就养这一只吧。” 言恒也蹲了下来，他也注意到这只小狗很黏顾寒，自然没有意见 “好，就这只。” 没有想到这两人买狗这么痛快，店员自然开心，两人留在店里学了学怎么照顾小狗，三针育苗已经齐全了，省事儿了不少。 买了一个大大的笼子，狗粮，奶粉还给它买了一些玩具才出了店门。 外面是12月份的天气，小狗太小了，顾寒怕它生病没有将它放在笼子里，而是抱在了怀里还用大衣挡了挡，步子都比平时快了两分。 看见这一幕的言恒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人是真的喜欢，不过这会儿太阳下山了已经零下了，就怕路上有冰，他不动声色地扶了他的手肘这才到了车边。 言恒开车，顾寒抱着小东西坐在了副驾驶。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分工明确，言恒上班的时候顾寒就在家照顾崽崽，晚上他回来了就由他来喂崽崽吃晚上那顿饭，这样两个人都能和家里的新成员交流感情。 搬家定在了下个周五，其实也没有太多得东西需要搬，日用品那边都是齐全的，也就是一些用惯了的小物件需要带过去而已。 顾寒白天会给崽崽拍照片，想了想就发在了微博里，这个东西他用着实在陌生，他的微博除了顾氏有些什么大事儿的时候用过一两次，貌似就一直闲置了，最近的一次还是中芯发布会的时候。 他也没有看粉丝那里，若是看见了可能还会有些惊奇他的粉丝数量真的不是一般的多，显然这张崽崽的照片是顾总本年度第三条动态。 和顾寒平时有联系的人显然也没有几个会盯着微博，言恒压根想不到这人会用微博，林子川，林宵也没时间看，江云礼可能更跟这种东西绝缘。 结果一圈下来第一个发现的竟然是夏朗，说来就很曲折了，他之前为了多了解林子川一些，关注了他的微博，但是关注后才发现那人基本不更新微博，然后曲线救国依次关注了顾寒，林宵还有言恒。 但是很悲催，这几人的微博有的比林子川的动态还少，简直说是年更都算不上。 网上冲浪少年夏朗看见这一只萌哒哒的小狗，还配文“欢迎小崽崽来到家里”时，他一度以为顾总被盗号了。 “您被盗号了吗？要是本人您就眨眨眼。” 顾寒刚刚发出去，就看见有人回复他，名字叫“爱吃肉的巧克力”，他觉得这个回复很有意思，顺手点开他的主页就看到了他关注的人里竟然还有林子川，言恒和林宵？ 这是熟人？顾寒一时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不过倒是挺有兴趣地回复 “怎么眨眼？” 夏朗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被大佬亲自回复，而且这个眨眨眼就是一个梗啊，一个调侃啊，大佬这么认真的问，他该怎么回答那？ “额，咱们还是来对暗号吧？您喜不喜欢吃胡椒？喜欢白萝卜还是红萝卜？” 顾寒看着他的回复过来更加觉得有意思，他确实不喜欢吃胡椒，但是知道的人绝对不多，还有萝卜这个更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人是谁？ “不喜欢胡椒，喜欢红萝卜。” 顾总丝毫不觉得这回复是在众人眼前，也没有意识到微博和微信有什么区别，回复完了就想起来崽崽下午该喂了，也就忘记了看手机。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大佬喜欢吃红萝卜不喜欢胡椒#这个词条竟然开始有大量的人回复和转发。 转发他微博的有很多业界大V，各行各界都有，主要的是经济，金融，芯片板块儿的，后来热度上升到宠物博主也开始转发，甚至还自配视频讲解顾总晒的狗的品种和习性… 其实顾寒若单单只是顾氏的前总裁倒真的不一定有这么多人关注，但是前段时间的中芯发布会，这简直震惊的不只是业界而是整个国内啊，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顾寒的外贸气质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还有他公开宣布和顾氏现任总裁言恒的关系，两人在一起的图片简直堪称娱乐圈颜值水平，圈粉无数。 言恒刚刚开会就看见助理匆匆忙忙递过来一个手机，语言简洁明了 “顾总上热搜了。” 第273章 盛世美颜 秘书的话言恒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直到低头看见了那个在热搜第五位的#大佬喜欢吃红萝卜不喜欢吃胡椒#的词条他才明白秘书方才说的是什么，那条微博赫然就是头像为顾氏标志的顾寒发的，内容可不就是刚刚被接回家的崽崽吗？ 底下的评论已经破万了 “我的天，这是真的吗？大佬现在都这么萌的吗？” “这人是谁啊？怎么上的热搜？” “我来给文盲科普一下，顾寒，顾氏前总裁，中芯创始人之一，八年的时间对中芯投资百余亿，才成就了今天国内30nm的光刻机，来，怕你们这么看不明白给你们上图片，让你们看看我们顾总的盛世美颜。” 后面便是一张顾寒在中心发布会一身中山装的照片。 “啥也不说了，我被顾总的颜值圈粉了。” “还有还有，顾总还在发布会公开了和顾氏现任总裁言恒的恋情，我天，这俩人的颜值绝了，这是明明可以靠脸非要靠才华的节奏吗？” 随后刷屏的就是会场上顾寒握着言恒手的图片，一人中山装一人西装，真的是单单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啊。 “怎么回事？” 他抬头问秘书，秘书一脸难色 “言总您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不过从上次中心发布会之后顾总微博的粉丝就涨了好多，而且顾总的这篇微博被好多大V转发，可能是被顶上热搜的。” 女秘书的语气中很是敬佩，言恒不清楚这微博的玩法，平时也基本不会刷微博，但是秘书知道啊，那些微博不少都是要花钱买热搜的，顾总竟然就随便发了一个动态就这么直接上了微博实在太牛了。 言恒没再说什么而是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那人发的微博，一个小崽崽的图片还配文“欢迎小崽崽来到家里”，后面他还回复了一个粉丝的话，“怎么眨眼？”“不喜欢胡椒，喜欢红萝卜。”这人怎么这么可爱，言恒看的现在都忍不住立刻回家抱住那人好好亲一亲。 与此同时觉得无比不可思议的还有对话的当事人夏朗同学，他看着那个上去的热搜都惊呆了，天哪顾总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才上了热搜啊，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竟然都能和热搜扯上关系了。 言恒直接就给家里那人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来 “宝贝儿在干什么？” 顾寒刚刚接起电话那边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刚给崽崽喂了奶粉，你不忙？” 这人很少会在工作的时候打电话过来，顾寒坐到了沙发上一边看着喝盆盆奶的崽崽一边拿着手机问言恒。 “我忙啊，但是我刚才知道了一个爆炸新闻，宝贝儿你上热搜了。” 顾寒听见热搜时的反应和言恒极其的相似，同样愣了两秒 “什么热搜。” 果然，言恒就猜到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看看手机，你晒崽崽的那条微博被好多人转发，你回复粉丝的那句话直接就上了热搜。” 顾寒赶紧拿出手机点开了微博，这才看见自己已经排在了第三位，言恒也用手机看了一眼 “厉害啊，我刚才看的时候还是在第五位，顾总能不能采访一下您做名人的感觉如何？” 顾寒刷了刷微博，他是真的没想到 “挺突然了。” “你看看下面一求沉迷你的颜值不可自拔的，我现在终于庆幸我长的还可以了，要是丑了点这和你一块儿上热搜我还不得被埋汰死。” 对面的人突然笑了一下出声 “你若是长得丑我也看不上啊。” 言恒气笑了 “顾总，这么以貌取人的吗？对了，和你对话那个什么爱吃肉的巧克力还是爱吃巧克力的肉啊，你认识吗？” 听他这么一提顾寒才又想起来 “不认识，我看他还同时关注了你，林宵和子川，不知道是不是熟人。” 夏朗放下看见热搜之后就给林子川打了电话，林子川刚刚开完会回办公室，听他没头没尾地说什么顾寒晒小狗上热搜了，还和他在微博互动了，让秘书帮他找了那个热搜才看明白。 “你呀，恐怕这会顾寒还不知道是谁问的他问题那。” 那边顾寒和言恒正在猜的时候，顾寒接到了林子川的消息，这才知道那个爱吃肉的巧克力是谁。 “答案找到了，是夏朗。” 顾寒摇了摇头笑道，言恒这才恍悟 “是那小子就说得通了，对了你顺便和子川说让他们周末过来吃饭吧。” “行，我和他们说，你快去工作吧，早点回来。” 挂了视频顾寒分别给林子川，江云礼和林宵发了消息，将搬家的事儿说了一遍，约他们周末的时候来新家吃饭，几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周六那天搬家公司将言恒打包好的几个打包都拉走了，到了新家顾寒才发现这屋子好像是比上次来看起来明朗了很多，转头问道 “你又改动了？” “嗯，换了一些软装，这样看起来亮堂一些。” 之前显然是那人按照自己的喜好装的，虽然也用了一点点明丽的色彩，但是主调依旧是之前黑白灰的冷色调，那人喜欢黄花梨，住惯了那样的屋子，言恒也怕他换了地方看着冷色调不舒服，这才找了人换了软装，比如窗帘，地毯，桌布，花瓶等东西。 换成了色彩明丽一些的暖色调，这样看起来就没有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了，那人住着也会舒服点儿 “不错，看起来确实比上次温馨了不少。” 顾寒进屋慢慢在屋子里转了转，怀里还抱着异常粘着他的崽崽，言恒看见这个画面心都软了，在他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凑了上去，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今天微博上到处都是发你照片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我们顾总的盛世美颜那，我吃醋了，怎么办？怎么补偿？” 撒起娇来的言总就是顾寒抵挡不住 “那言总说怎么补偿啊？” 第274章 你说第一个来的是谁？ “你今晚让我欺负就算补偿我了，好不好？” 言恒相当的不客气，还真的提了要求，对面那人闻言挑了挑眉 “你确定吗？” “额，也不是太确定。” 善于察言观色的言总立刻察觉出气场不对立刻怂，顾寒瞪了他一眼这才再细细看看他换的软装。 “我约了云礼他们明天过来，小峰下周末出院，等他出院再让他过来。” “好，都听你的。” 火锅店门前一个黑色的奔驰停在了门口，不少人都说这奔驰是乡村企业家标配，从奔驰E级别以上的奔驰上下来的人不秃顶都对不起车。 不过这样的说法显然不适用于林子川，他今天下班的时间早了点，想着过来看看夏朗，年跟前了火锅店的生意比平时好多了，刚刚推开门火锅店特有的热气就扑面而来。 店里的店员都穿着红色的盘扣衣服，配合古色古香的装修还真有一番复古的意味在里面。 林子川穿了一身半长款的深灰色毛呢大衣，想着进入看看，结果刚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了同样穿着红色盘扣半衫的夏朗。 端着一大盘羊肉卷刚刚从后厨走出来，大厅里几乎都已经坐满了人，连一个空座都没有，陆勉也跟着当起了服务员，忙忙碌碌一会儿上菜一会儿点单。 林子川没有进入，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他，待过了一会儿夏朗才看见门口的人，立刻将手里拿着的菜单给了一边的服务员，手在身上的衣服上搓了一下，一脸的笑意就过来了。 “今天提前下班了？你来怎么不和我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底汤。” “嗯，今天结束的早，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最近生意很好啊。” 林子川跟着年轻人走了进去，提到生意好他就一脸的笑意，凑近了那人身边小声说 “当然，最近天天都忙到12点都还有人那，可能是快过年了，大家都出来聚会了，我看见这些人就像是看见了白花花的人民币。” 这个模样真是逗笑了林子川 “嗯，我们朗朗很厉害，看来这个过年能赚不少钱。” “是啊，我要多赚钱养你。” 夏朗对于养林子川这件事总是很执着 “嗯，你这儿很忙吧，有没有打扰你赚钱？” “没有没有，晚上就直接在这儿吃吧，你中午有没有按顿吃饭？” 夏朗说着就赶紧要去后厨准备，林子川点了点头，示意中午吃饭了，就跟着他准备去厨房 “你快去屋里歇会儿吧，我去准备，很快就好。” “没事儿，我还没去过你这儿的厨房那。” 锅底上的很快，夏朗坐下就凑到了林子川的身边，男人顺便问起了今天热搜的事儿，夏朗赶紧给他看了看手机 “你看，我今天看见顾总发了一个朋友圈，还是晒了一个小狗，我还以为他是被盗号了，就想着和他对一下暗号。” 林子川笑了，看着微博勾起了嘴角 “爱不爱吃胡椒？喜欢白萝卜还是红萝卜？” “嗯，上次请他们来吃饭顾总不是不爱吃胡椒嘛，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过了一会儿顾总就上了热搜。” “刚才顾寒和我说话的时候还好奇问他问题的人是谁，他还不知道爱吃肉的巧克力是谁呢。” “你告诉他了？” “嗯，是啊。” “那顾总没生气吧？你们能随便上热搜吗？对公司有没有什么影响啊？” 夏朗就怕这样会坏了他们的事儿，林子川看着有些小心翼翼的小孩子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 “没事儿，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个事情还真是挺逗的，想起和顾寒方才的聊天他又出声 “对了，顾寒和言恒搬家了，明天请我们到新家去一块儿吃个饭。” “哦，那就好，那我们是不是要准备点礼物啊，乔迁之喜，我们那搬家请客上门吃饭都是要送礼物的。” 林子川点了点头，是要送点什么 “上次顾寒来我那相中了一副围棋，正好明天给他送过去。” “嗯，那我带点什么那？” 夏朗有些头秃，总不能拿两包火锅底料过去吧？林子川弹了他一下 “我送了就是你送了，还想什么？” “哦。” 年轻人笑着捂了捂脑袋。 第二天顾寒和言恒都起的挺早的，今天的客人多，自然做的菜也得多，一些需要炖的言恒从早上就将料喂好了。 顾寒也跟着到厨房大打下手，言恒怕他累只让人坐着摘菜剥蒜什么的 “哎，你说第一个来的会是谁？” 言恒一边在水池里挑虾线一边出声问，顾寒正在剥蒜看了看门口笑了 “估计是子川或者云礼，林宵向来是不到开饭不见人的。” 没过一会儿门铃就响了，言恒擦了擦手转头 “快，猜一下是谁？” 顾寒笑了 “我猜子川吧。” “好，要是对了奖励一个吻。” 言恒跑去开门，果然是林子川和夏朗，夏朗手里还提了好多东西 “快进来，外面冷吧，都给你们准备好凉茶了。” 言恒一边招呼两人进屋一边往厨房看了一眼，顾寒也从厨房出来了，对上他的目光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这个是我店里师傅自己做的卤牛肉，超级好吃。” 这时家里的新成员小崽崽也摇着尾巴凑了过来，滴溜圆的小眼睛就追着夏朗手里的盒子，夏朗一低头就和它的小眼神对上了，还认真地和它说。 “你太小了，不能给你吃。” 逗笑了一屋子的人，顾寒接过夏朗手里的东西 “好，我们正好加个菜。” 林子川坐到了客厅里，冲崽崽招了招手 “崽崽。” 小东西一点儿也不怕生地冲他跑过去，林子川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养狗了？还养上了热搜。” 顾寒也坐在了他身边的沙发上 “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养个小东西解闷儿了。” 而后将目光落在了夏朗身上，笑着出声 “我还猜了半天爱吃肉的巧克力是谁，后来子川说我才知道原来是你。” 第275章 林总都54.5岁了 开火锅店的朗朗同学主动要求去厨房帮忙，言恒欣然接受的同时就把顾寒给赶了出去，林子川笑笑出声 “你遭到了嫌弃还是过来陪我下棋吧，给你带了乔迁之礼。” 说完就把带来的一个木盒子递了过去，却在顾寒刚要接过去的时候缩回了手，顾寒挑眉看他 “猜猜是什么？” 顾寒被他逗笑了，有些无奈地出声 “你都说是陪你下棋了，我这没棋，你带的定然是我上次看上的那一副。” 林子川这才把盒子给他，打开一看果然是上次顾寒在他家里相中的那副围棋。 “来，下一盘吧，我也好久没下了。” 客厅里的两个人下棋，崽崽就围着顾寒的身边转悠，时不时还去舔一舔林子川，厨房里的两人切菜，备菜忙的热火朝天。 一盘棋还没有下完门铃便响了 “应该是云礼到了。” 顾寒起身去开门，果然是陆勉推着江云礼过来了，他连忙让来位置让人进来。 “看来有人比我早啊。” 江云礼看见门口放着的鞋就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 “嗯，你迟了一步。” 林子川听见他的声音出声。 陆勉推着男人到了客厅，将带来的礼物交给了顾寒 “这一个个的都送礼，我看看是什么？” 江云礼在客厅打量了一圈这个新房子笑了 “看来我的礼物是送错了。” 顾寒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是个青花瓷的花瓶，江云礼知道顾寒喜欢黄花梨，还以为这新房子也会是和他之前住的地方相似的装修风格，没想到回是个现代风，这青花花瓶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没错，摆在这也挺好看的。” 顾寒小心地把那个花瓶拿出来，放在了黑色木制的柜子上，暗色调显得青花更加明艳，倒是真的挺好看的。 “来了半天了还没好好看看你这屋子那，带我们转转吧。” 林子川起身理了一下衣服出声，顾寒自然没话说，从书房带着人转转，陆勉推着江云礼跟在他身后，厨房里的夏朗听说能参观屋子立刻放下了手里正在洗的大葱。 “言哥我去看看啊，回来帮你洗。” 言恒笑道 “去吧。” 夏朗立刻从厨房蹿到了林子川的身边 “这个房子好大呀，可以在家里打乒乓球了。” 一路上夏朗都认真地在看，这房子怕不是要有300平吧，他年纪小，说话也是直性子，几人听见了都笑了。 不过夏朗越看越觉得压力山大，他偷偷问了问顾寒 “顾总这个房子是你买的还是言哥买的呀？” 顾寒也配合他小声和他说 “我买了，原本是送给他当做生日礼物的，不过那时候没送出去，正好这会儿也能住上。” 夏朗点了点头，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小声问他 “这个房子多少钱啊？” 夏朗的年纪和秦峰差不多大，两人还有昨天热搜的情谊，顾寒倒是对夏朗有问必答 “我买的时候是刚刚交工，两千吧。” 夏朗一下就睁大了眼睛，两千万？他算了算他的火锅店的一月营业额和成本，他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这一个房子他得不吃不喝22.5年才能买得起，22.5后他已经46.5岁了，那林子川已经54.5岁了。 算完之后他就有些沉默，看着这么漂亮的房子好像都不香了，其实也不是不香了，是实在香的他买不起啊。 转了一圈，他乖乖地回到了厨房，埋头剥蒜洗葱，年轻人的心事藏不住，方才话多的人突然不说话了，言恒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呢？” “言哥你说做什么能快点赚钱啊？” 这么大的一个问题把言恒给问笑了 “听子川说你现在开火锅店生意很好啊，不是挺赚钱的吗？” “但是太慢了呀，我刚才算了一下，要买起这个房子我要赚22.5年。” 这个精确的年数让言恒忍不住微微转过头笑了一下 “你想买这个房子？” “是吧，这个大房子真的太漂亮了，之前我还说过我要开店就能养林大哥了，但是现在好像又远了。” 正在剥蒜的年轻人蔫巴巴的说，言恒现在那里看了看他，这孩子是真的喜欢林子川，他一点都不怀疑他要是把他现在的样子告诉林子川，林子川定然会转身送他一个大房子。 不过年轻人有目标也挺好的，顾寒和林子川方面拼命赚钱是为了投资中芯，而夏朗的原因却简单的多，他只是为了能够凭自己的努力养爱的人而已。 “这样，你先要经营好你现在的火锅店，然后在十公里以内的地方再开一家分店，两家店的收入如果可以相当那么你的22.5年不就变成11年了吗？” “以此类推你多开几家，距离能给子川买大房子的时间就短了一点，别着急，一步一步来。” 虽然这是一个很纸上谈兵的模型，但是先让夏朗有这样一个概念和希望也是好的，毕竟林子川也并不真的指望他养。 果然言恒说完，夏朗的眼睛都亮了 “对啊，我回去一定好好经营，争取早日开分店。” 江云礼刚刚做完腰上的手术，不能坐太长时间的轮椅，显然顾寒也知道他的身体状况，转了一圈回来便出声 “你到沙发上靠一靠吧，这样一直坐着不行。” 陆勉也小声劝他，在男人点头后他才小心地抱起人到沙发靠近扶手的一侧里，又在他腰背后面垫了靠枕，确认他靠稳了才起身出声 “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客厅里就剩下了几个大佬，言恒刚刚开导好夏朗小朋友就又见门口进来了一个，笑着说 “也是来帮忙的？” “是，言哥我帮您摘菜吧。” “行，那边还有点芹菜。” 言恒把手里的活儿都分了出去就开始切方才夏朗拎过来的酱牛肉，切好了摆盘，陆陆续续冷盘开始上桌。 “好了，现在准备开火。” 第276章 大佬的聚会 掌勺的自然是言恒，陆勉也会做菜在一边帮他把菜都备好了，陆勉看见他突然想起来他和江云礼才从青州回来 “对了，青州那边环境怎么样？江总身体恢复的好吗？” 言恒之前和顾寒关系僵硬，自然不知道江云礼为什么做的手术，只是他想着顾寒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现在中芯的发布会也忙完了，就想着有时间也带他出去度度假。 听到这里陆勉脸上有些暗色，只不过言恒忙着弄菜没有注意到 “环境挺好的，比这边温度高，十几度，手术还算顺利主要还是靠后面的养。” 言恒点了点头 “对，腰上的毛病都是靠养，对了，那边有没有竹林？” “有，那边竹子还挺多的。” 屋里的几人正闲聊着门铃便响了 “我们林大医生到了。” 说着顾寒笑着起身开门，果然不光林宵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国富小同志，开心地和顾寒打了招呼 “顾，你看起来更好看了。” 混血大男孩儿眼中带着惊喜，他也有些时间没见顾寒了，这会儿他的状态和当初在M国初见的病容憔悴苍白颓败的人实在相差太多，他忍不住也很开心，上去就给了顾寒一个拥抱。 对于这个在他最艰难的时刻陪伴过他的开朗的大男孩儿顾寒也是很看重的，过去和他拥抱了一下。 进屋的时候顾寒刚要介绍一下，就见夏朗脑袋从厨房钻出来和国富打了招呼，随后陆勉也出来和他打了招呼。 “我都我忘了，你们在古城的时候认识。” “这是我师弟Joshua，我给他起的名字叫乔洛，他自己起的叫乔国富，你们叫哪个都可以。” 江云礼是第一次见他，听见他的名字也笑了一下，轻轻点头和他打了招呼 “这几位顾寒你认识，林子川你应该也认识，这是江云礼，这三位都是折磨到我头秃的病人，你好好认识一下。” “哇，都好好看哦，师兄你的病人。” 国富同志对于颜值的执着一如往昔，不过看见林宵扫过来的目光立刻又加了一句 “你最好看师兄。” 引得屋内的几人都笑了，厨房传来了言恒的声音 “屋里的，准备吃饭了。” 夏朗已经开始把做好的菜往桌子上端了，陆勉则是洗了手脱下了围裙进屋，蹲在了江云礼身边 “怎么样腰上有没有不舒服？” 江云礼这会儿侧着倚在沙发里，身体微微滑下来一些，不过脸色看着倒是还可以 “没事儿，别担心。” 陆勉小心地托着人的腰，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腿弯两人抱到了轮椅上，又拿了毯子仔细帮他盖住了腰腿，这才推着人去餐桌前。 “今天的菜可多啊，都敞开了吃。” 言恒端着一份从楚擎那里学来的佛跳墙出来，今天的大佬们没几个胃好的，做的菜基本都还比较清淡好消化。 吃饭的时候江云礼看了看夏朗和国富小同志，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孩子突然问了一句 “你们几个谁最小啊？” 自觉比较小的几个人都抬头了，然后面面相觑了一下，最后夏朗先来了口 “我24。” “我也是24。” 国富小同志一脸的好巧啊的样子，陆勉抬了下头 “最小的不是我，我26。” 国富同学不知道为什么要比谁最小，最小的是不是有什么好处，不过他之前听说过小的有红包，转过身就去问林宵 “师兄是不是最小的有红包呀？” 林宵被问笑了，指了指江云礼 “是他问的，你问他有没有红包吧？” 江云礼看着一下冲他看过来的大男孩儿有些失笑 “有，有红包。” 说完还怕身边的孩子吃味儿地又重复了一遍 “都有红包。” 言恒倒是出了声 “我想起来了，明天就是小年了，我们可以提前过，不是说提前过年好吗？今晚都就这儿吃饺子吧。” 顾寒被逗笑了 “这顿还没吃完你就开始想下顿了。” 年轻人都喜欢热闹，夏朗听说提前过年眼睛都亮了 “我们还可以在饺子里包钱，吃到了明年可以赚大钱。” 言恒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厨房夏朗迫切想赚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顾寒侧头看了他一眼就听他说 “好，晚上就包钱。” 这么一弄还真的有两分过年的感觉，桌子上有夏朗和国富，一度很有喜感，吃完了饭几个年纪小的主动要求洗碗，倒是把言恒都给挤的没地方了。 “行，你们洗，我不影响你们发挥了。” 说完他还真就施施然地走出了厨房，到了屋子里的时候几人正在聊天，他走到了林子川的身边轻笑出声 “你们家的夏朗还真是可爱。” 林子川抬头笑了一下 “他怎么了？” “他觉得这房子好看，心心念念要给你买，还算了一下以他的火锅店的营业额他得到22.5年后才能买得起，到时候你都已经54.5岁了，提前恭喜林总了，到你五十多岁的时候就能住上这样的大房子了。” 言恒的话音落下屋里的几人都笑了起来，林子川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也暖暖的 “你可真是淘到宝贝儿了。” 林宵忍不住出声，这人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去了一趟古城被撞了车就撞进来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林子川也笑了 “嗯，我就等着五十多岁住大房子了。” 晚上说好早包饺子的，下午自然就直接在顾寒这儿休息了 “这的房间自己选，睡一觉再起来准备晚饭，云礼你去躺一会儿吧。” 顾寒的话音刚落林医生的职业精神就一下被激发出来了 “对，你那腰靠养，不能久坐，去躺一会儿，还有顾寒也去睡一会儿，林子川一会儿让你家小可爱给你揉揉胃，其他的人没事儿一会儿咱们找个乐子。” 林医生出马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陆勉这会儿也刚刚洗了手进屋，到了他身边 “好，那我去睡一会儿了。” 言恒起身给他找了房间，陆勉推着人进去。 第277章 满脸纸条 陆勉抱着江云礼到了床上，帮他脱了外面的羊毛衫，盖好被子 “小勉不用在这儿陪我，出去和他们玩一会儿。” 江云礼躺下后拍了拍陆勉的手臂。 “我帮您揉揉腰吧。” 男人笑了 “这一上午都是靠着了，没事儿的，你们年轻人去玩玩。” “那好吧，手机在这里，不舒服要叫我哦。” “好，去吧。” 陆勉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顾寒也回房间去睡觉了，言恒也是送他回房间之后就出来了。 夏朗乖乖巧巧地坐在沙发上给林子川揉着胃，林子川听了方才顾寒的话，故意说 “这房子还真是漂亮。” 明显感觉到揉着胃的手都顿了一下，随即就听见了年轻人有些羡慕的声音 “是啊，好漂亮，还好大。” 随即又非常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就是太贵了。” 不过林子川还是听见了，忍不住笑了出来，看见言恒从房间出来说了一句 “言总以后多照顾照顾我们家小朋友的生意，多来吃饭，能多给就多给。” 言恒听了这话有看了看兢兢业业的朗朗同学笑了 “一定一定，以后肯定多多捧场，朗朗回去多印点名片，我回去开会的时候到公司帮你发。” 说完之后看了一眼林宵 “对了，你也给他点，让他去医院给你发，再让江总去公司帮你发，多开发点客户，争取早日开分店。” 说完看着林子川眨了下眼睛，那意思是你看这都是为了给你买豪宅啊。 “行，给我拿点我去给你发。” 林宵答应的也痛快，说完之后他看了看言恒 “对了，你们家有没有扑克牌啊，咱们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玩一会儿。” “还真有。” 言恒从电视柜底下翻出了两副扑克牌 “玩什么？” “咱们是六个人，那就两两一伙打升级吧。” “行。” “不过说好了，家属可不许一伙啊。” 言恒一边洗牌一边说，说着眼睛还瞟过林子川夏朗还有林宵和国富。 “那分下伙吧，手心手背。” “来，手心手背…” 最后是言恒和陆勉一伙，林子川和国富一伙，林宵和朗朗一伙。 “这扑克不能白打，每一局输了的两个人口水贴纸条，喝水选其一。” 林宵笑着定下规则。 国富，陆勉不怎么会玩，前面的几局净是他们队输了，林子川有时贴纸条有时喝热水，言恒是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贴纸条。 陆勉有些愧疚地看着言恒 “言哥对不住啊。” 言恒顶着一脸的纸条拍了拍他的肩膀，简直是语重心长 “孩子呀，我终于相信了老天开开一座门就得关上一扇窗啊，你这脑细泡是全用来研究光刻机了呀，是一点没就给扑克牌呀。” 这句话让正在喝水的林子川差点呛了，陆勉自己也笑了 “我争取这次咱们一定不输了。” 言恒：“加油，孩子。” 国富同学每次都喝水，现在已经撑得趴在桌子上了 “好撑啊，林哥我对不起你。” 林子川喝了两杯觉得有些胃胀便选择贴纸条了，闻言拍了拍身边的混血大男孩儿 “你是不是心疼你师兄啊？你看他脸上干净的一张纸条都没有。” 林宵提议玩扑克显然是老手，朗朗作为一个学渣，这牌上的技术显然比大学的成绩要靠谱多了，两人连胜，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过，一张纸条都还没贴。 “来来来，这次让让你们。” 林宵撸起袖子，陆勉和国富这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终于这次陆勉拿了第一，轮到了林宵和朗朗惩罚。 两人都齐齐选择了喝水，不过这技术的差距真的不是一两个小时可以弥补的，后半段几乎还是林子川和言恒组轮着输。 顾寒睡醒了起来的时候到客厅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言恒，林子川，陆勉和国富的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是干什么那？” “玩扑克，输的呗。” 言恒冲那人伸了一下手臂，顾寒笑着过来抱了他一下，又看了看一边的林子川 “你这个样子可是少见啊。” 林子川顶着满脸纸条无奈地笑了笑。 不知不觉都已经快四点了，陆勉也要进入看看江云礼，只不过谁也不让他摘脸上的纸条 “别摘别摘啊，去给云礼看看。” 林宵笑着出声，陆勉笑了一下只能就这么进屋了，进去的时候江云礼也是刚刚醒过来，听见声音看向门口，见到陆勉这造型的时候都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 “这是怎么弄的啊？” “下午的时候玩扑克输的贴纸条。” “不会玩扑克？” “现在会了，不过林医生和夏朗玩的太厉害了。” 江云礼看着满脸纸条的孩子真是忍不住笑，由着他把他抱到轮椅上。 江云礼被陆勉推出去到了客厅的时候笑着出声 “你们趁着我睡觉就欺负我家小朋友？” 话音刚落满脸纸条的言恒就转过了头 “天地良心啊，江总你看看我这脸。” 陆勉有些不好意思地出声 “那个我和言哥一伙，我连累的他。” 江云礼这才看全，别说言恒了，就连林子川的脸上都是纸条，这整个客厅除了刚刚睡醒的顾寒，就只有林宵和夏朗的脸上是干净的，显然是今天的下午的擂主了 “你们俩一局都没输啊？” 那这实力也差距的太悬殊了吧 “没有，我们也输，输了是喝水和贴纸条任选，看给我小师弟喝的。” 林宵出声，江云礼这才看见已经撑得抱着肚子的国富，没忍住笑了一下。 直到晚上开始和面，和馅，包饺子的时候游戏才结束。 几个人排队去洗脸，国富同学更是一趟一趟地跑厕所。 “来来，晚上的馅谁会和，我弄面。” 言恒出声问道，他和馅不是太好吃，弄面还可以。 “我来吧，是只一种馅吗？” 林子川起身往厨房走 “两种吧，一个牛肉的一个三鲜馅的。” 第278章 看给我们孩子吓的 “我帮你。” 夏朗看见林子川起身要和馅自然是赶紧起来要帮忙。 “有胡萝卜吗？弄个胡萝卜牛肉的吧。” 林子川对着他笑了笑就转头问言恒 “有，在冰箱里，什么都不缺。” “朗朗去削胡萝卜皮吧。” “好。” 陆勉将江云礼安顿好也到了厨房，看有什么能帮忙的，言恒看见他出声问 “会擀饺子皮吗？” “会。” “那就行了，我弄面你擀饺子皮，屋里的会包饺子的都加入进来啊。” 言恒数了数屋里的人 “咱们有八个人，怎么也要包一百多个才够。” 一时之间屋里的人都忙了起来，夏朗这些日子在后厨没少帮忙，削起胡萝卜来还挺快的，削好之后洗干净放在了案板上，看了看一边的林子川，这副求表扬的小模样让人看笑了。 林子川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 “嗯，我们朗朗真厉害。” 言恒看着这边的两人笑了一下，随即搬出了一个大菜板子，不是那种寻常用的很薄的竹制的，而且像是一个树墩子那种带年轮的老式菜板。 陆勉小的时候在家时家里用的就是这种树墩直接切成的菜板，不过从家里出来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再见到这样的菜板，忍不住有些惊奇 “您家里还有这样的菜板那？” “是啊，这是我特意带过来的，这饺子馅要剁的，剁的馅儿比绞肉机绞的好吃。” 顾寒这会儿也到了厨房，看见言恒拿出那个菜板就知道他要剁馅了，之前有一段时间他比较爱吃小馄饨，开始的时候他一直以为那肉馅是用绞馅机绞的，后来才知道那肉馅都是言恒手工剁的。 “顾总视察工作啊？” 言恒抬头看见他笑了 “是啊，看看我们言总劳动。” “怎么样？是不是劳动的时候特别帅？” “是，特别帅。” 厨房里乒乒乓乓剁饺馅的声音传了出来，国富同学上了好多次厕所之后也过来了，对于国内的传统食物饺子这种东西，他还是有些陌生的。 看了看发现，弄面，和馅自己一样也帮不上忙，不过看到在地上剁馅儿的言恒的时候他感觉他终于找到了存在感。 “我来吧，这个我会。” 言恒抬头就看见混血大男孩儿眼睛亮晶晶的样子，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刀 “好，你来吧，注意就剁成这一边这样就行了，不用太碎。” “ok ” 成功解放出来的言恒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溜了一圈，正看见林宵在用血压仪给顾寒测血压，立刻凑过去看了看 “林医生今天是义诊吗？怎么样？” 林宵注意着正在听血压仪里的声音，白了他一眼，等听诊器从耳朵上拿下来的时候故意不说话，这下言恒有些紧张了 “怎么样？我这段时间一直注意给他吃温补的东西的。” 林宵随即才笑了出声 “还行，还不错，80，110，终于不是血压贫困户了，你的那些药膳发挥贡献了。 ” 言恒一下就笑了出来，凑到顾寒的脸上就亲了一口 “宝贝儿你可真争气，等下次楚擎来云城我可得请他好好吃两顿饭。” 这配方正是楚擎走之前留给他的，说是莫总之前血压就低的要命，后来也改善了不少，让他坚持会有效果的。 “嗯，辛苦了。” 顾寒也笑了，之前没在意过自己的身体，但是现在有了言恒，他总要争气一点，之前言恒无论多忙都会炖上药膳晚饭后让他喝。 林宵看了看一边儿的江云礼 “来，轮到你了，手伸出来。” 厨房里听见屋里的动静出来看了一眼，陆勉看到林宵要给江云礼降血压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就过来了，神情还有些紧张 “现在顾寒的血压已经脱贫了，第一的位置就看是你还是子川了。” 这句话说完不光是陆勉，就是夏朗都紧张了起来，赶紧拉着林子川出来 “林哥你现在晕不晕？” 林子川低血压严重他是知道的，平常在他起身起床的时候他都会格外注意，但是那是平时，现在一有医生在他就紧张，止都止不住。 林子川有些无奈，这般站着若是都头晕就该进医院了 “不晕。” “哦，不晕就好，不晕就好。” 这么一弄几人都从厨房出来了，都围观林医生量血压，被围在中间的江云礼有些无奈地笑了 “不用这么轰动吧。” 虽然现在有电子血压仪，但是林宵还是喜欢使用手动充气的那种，觉得那种才量的准，随着打气撒气的声音，屋子里都没了动静，都静静地听着。 直到林宵拿下来听诊器，不过却似乎没看见陆勉着急的眼神 “子川量完我一块儿公布结果。” 夏朗跟着林子川走过来的时候都快要紧张的顺拐了，还是林子川察觉到捏了捏他的手 “没事儿的，就量个血压。” “我知道，我就是控制不住有点紧张。” 林子川笑了笑坐下伸手掐了掐他的腮帮子，这才把手放在了桌子上，言恒看见那两个小的紧张的样子，小声地跟顾寒说 “这么看起来我这心理素质还真是好。” 林宵的听诊器拿了下来，江云礼和林子川这种手术室都进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人真的是没什么感觉，倒是陆勉和夏朗紧张的直咽口水。 最后江云礼心疼了，把陆勉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你够了啊，快说吧，看把我们孩子吓的。” “好，先说你的70，100算是正常吧。” 陆勉听见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林宵的目光又转向林子川，夏朗已经紧张的立正了，林子川拍了拍他的手 “你的老样子60 90，将将将将及格的血压，不过这会儿已经下午了，晨起应该更低，早晨头晕吧？” 夏朗对于血压没有太多的认识，但是他知道三个人里就林子川的最低，还没等林子川说什么，就过去拉住了林宵的衣服 “林 林医生怎么办啊？” 他这声音都在抖。 第279章 大佬和小朋友们吃钱 林宵见到夏朗的样子揉了揉鼻子，他好像又把人给吓着了，林子川握了一下夏朗的手 “没事儿的，只是低血压，我一直都低血压这不也好好的吗？” 不过现在他的话在夏朗这里显然是没有公信力的，夏朗还是执拗地看着林宵 “林医生，为什么会一直低血压呀？我都见他吃药了呀。” 他还记得他问过林子川在吃的是什么药，那人说就是管低血压的药，他记得他还查过60，90的血压是最低的标准了，而且饭后血压都会高的，这人早晨没吃饭的时候肯定比这还要低。 “他是胃不好，血压低也正常，言恒给顾寒做的药膳坚持了几个月还是有效果的，你也可以回去给他做。” 果然话音刚落夏朗的目光就求救一般地看向了言恒 “言哥…” 这孩子的目光实在太可怜了点儿，还没等他说完，言恒就赶紧答应下来 “我一会儿就写下来给你，你再给林宵看看，楚擎给我的是之前给莫总用的方子，正好他们俩心脏和胃都不好，子川只是胃上的毛病，估计是要改改的。” 经过了这个风波，夏朗说什么也不让林子川再进厨房了，林子川有些无奈不过也还是顺了他的意思。 顾寒看着他们两人笑了笑 “我来和馅吧，小言弄不好馅之前也是我来调的。” 夏朗看着林子川坐在那这才又进去弄胡萝卜，国富同志也回去兢兢业业剁肉去了。 言恒和面，顾寒把已经剁好的肉加鸡蛋调好，又把虾仁从冰箱里拿出来。 “这个虾仁就不放在馅儿里了，包的时候一个饺子里放一个。” 言恒点头 “好，对了，不是要包钱吗？我去找几个硬币。” 陆勉开始开始擀饼，国富小同学剁完了肉就进了屋，厨房人太多弄不开，江云礼，林子川，林宵坐在餐桌上准备在这边包饺子。 顾寒将饺子馅调好拿了出来，国富同学负责往外面拿擀好的饼，每张饼都又圆又薄，顾寒看了看这饼笑着看了一下江云礼 “这饼擀的真不错，以后你在家有福气吃饺子了。” “嗯，还真是不错。” 江云礼拿过一张饺子皮也顺着夸起来。 人多包的也快，言恒将洗好的三个硬币拿了过来，为了不好认，最后是顾寒，江云礼，林子川每人包了一个。 这边包的差不多，言恒就烧水准备煮了，同时用了两个大锅，一起盛出来了四盘，让厨房里那几个小的端了出来，喊了一声 “还有两锅，你们先吃。” 顾寒坐下，招呼那几个小的也都坐下 “来，先吃吧，这里有钱，谁吃着了今年就能赚大钱。” 这话落下江云礼都笑了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能哄小朋友了，来，你是主人你先吃一个他们就动筷子了。” “好，那我先吃一个。” 顾寒夹了一个饺子，夏朗紧紧地盯着他手里的饺子 “没吃到钱，来，靠你们了。” 夏朗现在可以说是对赚钱最迫切的一个了，眼睛像是小雷达一样在四盘饺子里扫来扫去，挑个儿大的吃。 吃钱这种活动还一直是在陆勉小时候的记忆里那，现在又可以吃钱，还和这么多人一块儿自然也是兴致十足。 国富同学是地地道道的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吃钱活动，又好奇又觉得好玩，整个桌子上就他们三个发挥的作用最大。 顾寒和林子川只是尝了几个便不和他们一块儿抢了 “怎么吃了这么多，都没有钱呢？” 夏朗吃的着急，饺子是吃了不少不过一个钱也没有，不光他没吃到这一圈的人都没吃到。 “是哦，为什么没有那，我都 嗝 有点撑了。” 国富同学吃的相当踊跃，这会儿觉得都快要吃饱了，但是半个钱的影子也见到。 “各位各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三个钱放在另一屉里，现在在锅里煮着呢。” 言恒从厨房出来说了一句，他也是刚想起来好像是放错了。 “啊？我的天，我都已经吃了快一盘了。” 刚才还觉得这些饺子几个个都像是有钱的样子的夏朗，顿时觉得桌子上的饺子都不香了，陆勉也目光呆滞地咽下去了嘴里的饺子，然后默默放下了筷子。 国富同志更是就差捶胸顿足了 “你们等一下吃下一锅的，来，我们吃这锅的。” 江云礼笑着拿起了筷子，顾寒和林子川也跟着他拿起筷子，原本他们也以为那三个带钱的饺子是在这一锅这才只尝了一个就没有再吃，怕吃到钱，惹得小朋友吃不到了不开心。 不过刚刚夹了饺子，陆勉就出声劝了一下 “我们一块儿等下一锅吧，这饺子有点凉了，等一下吃热乎的吧。” “对对，别吃这锅了，一会儿吃热乎的，吃凉饺子胃里会不舒服。” 顾寒笑了笑和林子川还还真的没有再夹，江云礼只吃了夹起来的一个 “我们这些小朋友还是很懂事儿的。” “来，过来两个人，端饺子了。” 厨房里的言恒出声，陆勉和夏朗一下就站了起来，国富也起来一块儿去厨房端饺子，又是四盘饺子出来，言恒端了一盘出来也坐了下来 “这下来吃吧，肯定就在这里面了。” “那几个都快吃饱了。” 顾寒看着对面那几个抱着肚子的笑着出声，言恒笑了看了一眼朗朗 “朗朗再吃点，还记着你的梦想吗？” 夏朗看了看这漂亮的豪宅，顿时觉得肚子里又有地方了 “哎～” 言恒忙乎了一下午也饿了，刚和夏朗说完就随手夹了一个饺子，没想到一口就咬到了一个硬的东西。 他这么一叫周围的人立刻都看了过来 “承让了各位，我真不是故意的。” 言恒从饺子里拿出了一个硬币。 “你们几个快抓紧吃，现在可就剩两个了。” 江云礼的话一出声，随着第一个钱被吃出来，桌子上的气氛明显紧张了起来，夏朗立刻眼睛又开始四处扫描，这模样真是逗笑了林子川。 第280章 小败家子 言恒也没想到自己随手夹的一个饺子里面就能有钱，他真的很想说一句他不是故意的，显然顾寒知道他的想法，赶紧把之前那盘饺子端给他 “你把这个热热吃吧。” 林子川笑着看着他出声 “你这点子可是挺高啊，一会儿我们朗朗要是没吃到钱言总准备怎么补偿？” 见现在就来找场子的林子川，言恒也很是无奈 “补偿，必须补偿，我带着顾氏全体员工包场补偿。” 江云礼都笑了，看着几个眼睛跟雷达一样扫描的大孩子出声 “今天谁吃到钱有红包哦，大红包。” 这次不光夏朗抬头了，连陆勉也赶紧向那人看了过去，他还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这人还给他包了压岁钱，那红包还不小。 他刚才听说了夏朗迫切想要赚钱的理由，抬手轻轻怼了一下夏朗 “你快加油，江先生的红包很大的。” 夏朗刚刚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抬头看了一眼陆勉赶紧点了点头，顾寒看见这一幕看了一眼身边的江云礼 “你们家小朋友还挺大方的。” 江云礼笑着点了点头，小声和他说了一句 “小败家子。” 陆勉却在这时抬起了头，神色有些委屈 “我听到了哦。” “好，不说了，我们家小勉最会持家了。” 果然江总立刻改口，言恒还真的去热了一下之前的饺子，放在了几人的面前 “来吧，快再吃点，今天这饺子馅真好吃。” 顾寒和林子川胃不好，晚上的时候吃的不多，只又吃了两个饺子就放下了筷子，倒是江云礼比他们多吃了两个。 言恒忙了一下午累坏了，差不多一个人将一盘子的饺子都吃了。 倒是另一边，三个小的吃了半天也不见吃出钱来，夏朗忍不住出声问 “那两个钱是什么馅的呀？怎么还不出来？” “刚才包了两个牛肉的一个三鲜的，刚才言恒吃到的是牛肉的，现在牛肉和三鲜应该各有一个。” “啊，我吃到了，吃到了。” 一直埋头苦吃的国富同志大叫出声，好几道目光都向他看了过去，夏朗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饺子里拿出了一个钢蹦，非常悲伤的出声 “就剩一个了，嗝。” 这个模样逗笑了一屋子的人，陆勉看着他苦吃的样子都不忍心和他抢了，毕竟他的使命感是做出光刻机不是给那人买房子。 而且刚才国富吃到的是牛肉馅的，相比三鲜的他还是更爱吃牛肉的，他还是继续吃牛肉的吧。 林子川真怕他给自己撑出一个好歹，给他找了一个饺子夹到了他的碗里 “试试这个。” 夏朗吃的现在看见饺子都已经快吐了，不过林子川夹给他的他自然是要吃的，奇迹就在这时候发生了，这一口咬下去就发现了不同 “啊啊啊，钱。” 终于吃到了钱的夏朗简直惊叫出声，从饺子里拿出了一个硬币，放下之后就走过去凑到了林子川的身边 “我今年一定能赚大钱给你买房子。” 林子川摸了摸他的头发 “好，我们朗朗今年肯定能赚大钱。” 江云礼也向陆勉招了招手，陆勉听话的走过去拉住了那人伸过来的手 “乖，没吃到钱也有大红包。” 陆勉有些哭笑不得，他都27了这人还是会把他当小孩儿，不过心里还是开心的点了点头。 吃饱喝足之后收拾桌子的任务被几个年纪小的包揽了，夏朗真的是撑得都快吐了，不过还是不忘小声地问陆勉 “江总的红包有多大呀？” 见他都这样了还不忘惦记红包，陆勉都笑了，冲他伸了五个手指头，夏朗简直眉开眼笑 “5000？” “五位数。” “五位数？” “应该是。” 在夏朗看来过年5000的红包已经非常大了，五位数的这得多厚啊，红包能装下吗？ 顾寒几人回了客厅坐下，言恒煮了点焦枣茶饭后暖胃助消化喝刚刚好。 “赶紧准备红包吧，那几个可都等着那。” 顾寒看向江云礼笑了笑 “嗯，今天给他们发个大的。” 江云礼接了一杯茶向后靠在了轮椅里，林子川看了看那边洗个碗也能洗的热热闹闹的厨房出声 “今天还真有两分过年的样子，往年就是三十那天也是冷冷清清。” 林宵忍不住出声 “你放心吧，有了你们家夏朗保准你以后过年没有一天能冷冷清清。” 夏朗这性子倒是真的挺招人喜欢的，尤其这屋里坐的都比他大了不少，顾寒看向林宵问出声 “对了，你和国富小同学是不是定了啊？人家孩子可是为了你回的国。” 当初在国外的时候Joshua就总是让他帮忙想怎么追林宵，顾寒也是真心感谢那个开朗的大男孩儿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陪着他，自然要帮他多问一句。 林宵看了看厨房，目光中的暖色掩饰不住 “定了，不然这都要过年了要是不准备给人带回家我还能让他一人在这边过年？” 说起来林宵还真是幸福的，父母是大学教授都健在。 “以后国富就在国内了？准备去哪去医院吗？” 顾寒自然是为他们高兴的，言恒也是一样，就冲那时候Joshua说他怕顾寒一个人在手术室里会害怕，所以和他约定由他在手术室门口等他出来的时候，他对这个大男孩儿的感激就是言语都无法表达的，听见顾寒这么问也忍不住出声 “国内医院的氛围可能不太适合他吧。” 国富同学能师从夏毅专业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国内外的体制不同，国内医院评职称的竞争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可能真的不适合他。 林宵也点点头 “嗯，他确实不适合去医院，他年纪也不大，夏老头在国内有不少老朋友，私立医院的一把刀带带他还是不成问题的。” 几人正聊着厨房的几个也出来了，夏朗凑到林子川的面前就吐出了一个字 “撑。” 男人有些好笑还有些心疼地摸摸他圆鼓鼓的肚子 “让你吃这么多。” 第281章 这是发了多少啊？我们亏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看着夏朗一直捂着肚子，林子川还是担心他会不会吃坏了，看向了林宵，林宵有些无奈出声 “你当他是你那玻璃胃那？两片健胃消食片就好。” 顾寒看了一眼言恒 “家里是不是药箱里有健胃消食片？快给他们拿点，别撑坏了。” 这种常用药家里肯定有，言恒起身拿了一盒，那几个小的今天都没少吃，一人三片。 林宵看着整齐划一吃健胃消食片的人气笑了 “出息，下次可不能这么使劲吃了，回头真撑出毛病来了。” 国富忍不住接了一句 “不吃了，下次又没钱。” 听完之后顾寒都笑了 “看来这财迷还能传染。” 说完就看向了江云礼 “江总，赶紧发红包吧。” 江云礼靠在轮椅上，目光落到这几个年轻人的身上 “好，现在就发红包，前几天小刘还给我推荐了一个小程序，专门发红包的，来扫一下。” 怕那两个不好意思陆勉第一个过来，江云礼看着他目光温和地逗他 “小勉不给我拜个年？” “愿江先生年年康健，岁岁无恙，四时顺意，八节安康。” 他对这人没有其他的期盼，只盼望着他身体康健无病无痛。 江云礼自然听得出来年轻人的祝福，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定如小勉所愿。” 听到他这话，陆勉比得了多少的红包都开心。 陆勉扫了那个码，不过金额那里还没有数，这是还没开奖？ “来，朗朗，国富也过来。” 夏朗和国富同学举着手机过来，朗朗更是从善如流地拜年，脸上还是个大大的笑容 “祝江先生万事如意，身体健康，财源滚滚，生意兴隆。” 国富同学虽然中文不太好，但是也不能差事儿啊，赶紧脱口而出之前背过的吉祥话 “祝江先森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显然没分清拜年和祝寿的孩子让林宵一手捂住了脸 “我们家孩子还小，江总多担待。” 江云礼看着这两个也忍不住笑了，看了三个孩子都扫了这才出声 “要开奖了哦。” 江云礼按了手机的一个选项，三人手里金额那里从零开始跳动，数字不停的在涨，这样的发红包模式显然几人都没见过。 陆勉紧紧盯着数字，夏朗更是眼睛都舍不得眨，看着数字破了一万还在往上涨忍不住看向了陆勉，还伸了五个手指头 “五位了五位了…” 这莫名紧张的气氛引得顾寒几人都凑过来看了，言恒看着跳动的数字忍不住笑了 “江总这是发了多少啊？” 江云礼笑了笑不说话，最后夏朗和国富同学的数字齐齐停在了88888的数字上，陆勉的还在继续跳动，在99999的数字上停下来。 “哇，这么多？” 夏朗忍不住出声，国富同学也惊呼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红包会这么大。 “过年再给你们发大的。” 夏朗忍不住的算 “这够买一平了吧？” 言恒点了点头笑道 “嗯，够了，再有一月就过年了，到时候你就又能买两瓶了。” 时间有些晚了，几人不得不起身告辞，走之前夏朗还不忘管言恒要了药膳的配方。 顾寒和言恒起身送走了几人，这才坐回沙发上，顾寒靠在沙发里放松了一下身体 “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这一天过的还挺开心的。” 言恒又给他倒了一杯焦枣茶 “我突然发现这年纪差的大一些也挺好的，江总和子川对陆勉和朗朗跟哄孩子似的。” 想到方才这几人的相处言恒就有些想笑，顾寒也点了点头 “是有点像哄孩子，云礼和子川差不多都比陆勉和夏朗大了十岁，看着他们可不是跟看孩子似的。” “不过朗朗得性格还真是有意思，有他在以后子川估计生活都不会无聊了。” 言恒也坐在了这人身边 “是啊，等过年我们也发红包。” 言恒转过身搂住身边的人 “我发现我们亏了。” 顾寒侧头 “怎么了？” “你看啊，江总发，陆勉能收回去，子川发，夏朗能收回去，那咱俩那？是你发我收还是我发你收？” 这真是一个灵魂的问题，顾寒最后白了他一眼出声 “我不好意思收，你就是好意思收你看云礼和子川会不会和你发？” “额，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啊。” 顾寒笑了笑 “不过你还真可以带着顾氏的员工去夏朗那里支持支持生意，我看那孩子还真是挺喜欢这房子的。” “行啊，等过两天到了年跟前我就让他们部门聚会都去吃火锅。” 言恒想到那个画面都想笑，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一样出声 “对了，今天我问了陆勉，他说青州那边的空气很好，冬天的时候也有十度吧，还有竹林，今年过年我们去青州过吧，每年都在这边也没什么意思。” 他有意带这人过去养养身体，被他这么一说顾寒也有些心动 “也好，到时候问问云礼和子川，他们若是一块儿过去还热闹一些。” “行，我明天问问他们，走吧，累了一天早点去睡觉，等我再找楚擎要两个方子，之前他给我补气血的那个就挺好，到时候再让他给我一个养胃的，给你好好养养，过年的时候多吃点好吃的，长胖几斤。” 言恒一边搂着人回房间一边唠唠叨叨地说，身边的人则是一脸无奈地笑意，这人对他的体重总是格外的执着。 到了年底公司格外的忙，不过言恒倒是还把要药膳方子这事儿给放在了心上，第二天就给楚擎发了消息。 那边的回复回来的也快，对将顾寒的血压补上来的事儿很是自豪，他之前看过顾寒的病历还给他把过脉，对他的身体也算是了解，养胃的方子给了好几张，都是温补不会上火的。 顾寒在家里没什么事儿倒是还没忘过年的事儿，给江云礼和林子川都发了消息。 江家过年倒是有人，不过江云礼不耐烦和那些别样心思的人一块儿过，江家如今都握在他手里也不怕他们翻出什么风浪，倒是答应的痛快。 第282章 言总红杏出墙？ 林子川自己倒是在哪都是一样，不过夏朗可能是要回家 “我问问朗朗吧。” “好，你定下来和我说。” 年前的这段时间火锅店也是忙的热火朝天，夏朗是上午接到的林子川的电话，问他过年是什么时候回家，也说了顾寒请他一块儿到青州过年的事儿。 “我陪你过年，和你一块儿去青州。” 年轻人脱口而出的话语是让林子川心暖，但是毕竟夏朗还有家有父母，他不能这么贪心，便劝他回家去，过几天他再去接他。 “我已经和我妈他们说好了，过年陪你的，我们家那里是山区，冬天这个时候很冷的，而且我家都是做生意的，过年也忙，他们没空管我的，你元宵节的时候和我回家好不好呀？” 他是打了过年带人回家的主意的，而且相比过年他们那更重视元宵节，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夏朗手都有些出汗。 “好，那我们一块儿去青州过年，到你家过元宵节。” 林子川没有多做考虑的答应了，既然他想和夏朗定下来，自然是要见他家人的。 见他答应，夏朗简直开心的想欢呼，挂了电话林子川也给顾寒回了消息，顾寒也挺开心，过年嘛，自然是人多些才热闹。 林宵那里他就没有问了，他自然是回父母那过年。 言恒这天开会的时候第一次的高级经理提到了年会的事儿，这才突然想起来夏朗的火锅店，不过年会肯定是不能在火锅店开的，要散会的时候他问了一句 “你们各个部门已经开始陆续聚会了吧？” “是，快要过年了，基本都定在这两周了。” 顾氏的福利比较好，年假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平时的八8天，一部分是8天连着过年，过年一起能放15天。 “都去吃什么了？” “海鲜，烧烤，火锅，BBQ都有。” 底下的人难得见到言恒愿意这么闲聊也笑着回答他。 “这是名片，来，一人一份，部门聚餐的时候可以去这家吃火锅。” 顾寒之后还真的要了夏朗他们店里的名片，不过顾氏部门聚会选的地方基本都是云城有名的餐厅，这样一个开在学校旁边的小火锅店…额，真的是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一个适合顾氏规模的聚餐的地方。 几个高层拿到名片的时候都有些懵 “火锅店不大，但是味道还可以，哦，对了，去了以后不许降价啊，照原价付。” 众高管…他们还不至于去个小火锅店都要讲价吧？ 就在这几天夏朗还真的接到了“大生意”，好多公司聚会来包场的，他自然开心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过在看见那些来吃饭的人的时候他有些惊奇。 这些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精英阶层的样子啊，而且门口停的清一色中高端车，精英阶层的好处就是出手阔绰，什么贵点什么，让他光酒水钱就赚了一大笔。 周一例会之前 “杨经理，你们部门聚餐是去的那个火锅店吗？” “是啊，言总亲自发的名片怎么也得捧捧场啊。” “不是我说啊，那个火锅店味道虽然不错，但是确实小了点啊，要不是了解咱们公司的经营状况，我还以为公司要破产了呢？” “对啊，我们也去的那个火锅店，老板看着年纪还挺小的，你说会不会是这老板跟言总有什么关系啊？” 这一句话落下去，几人都向他看过来，顿时几个人都噤声了 “不可能吧，上次中芯的发布会上顾总和言总不是在一起了吗？” “这个说不好。” 言恒正准备要去开会的时候郑雨突然进来了 “呦，你不忙了，还有空来找我？” 想到要放假了，言恒心情就好，研发部忙，他也有段时间没看见小胖子了。 郑雨拉着他过来 “干嘛？我还要去开会那？” “老大，你现在已经谣言满天飞了，还开会。” 言恒愣了一下 “什么谣言？” “你前几天是不是给各个高管发名片让他们去夏朗的火锅店？” “是啊，怎么了？” “现在公司上下都在小声议论，说夏朗是你瞒着顾总养在外面的小情人，反正怎么说的都有，还有不少是为顾总抱不平的呢。” “啥？” 这不靠谱的说法简直逗笑了言恒，他这还能和夏朗传出绯闻来？转身就要去开会 “老大，你干嘛去？” “干嘛去？我辟谣去，再这么传下去顾寒还没怎么样，林子川就得杀过来。” 开会谈正事儿的时候还是一切正常的，不过到了快散会的时候言恒突然笑着出声 “最近我听公司里有人对去聚会的火锅店老板想法挺多呀？” 底下的人这会儿肯定是装死啊，谁还能当着言恒面说他红杏出墙不成？ “你们回去都去自己的部门帮我辟辟谣，别瞎传，那火锅店的老板确实是家属，不过可不是我们家的家属，是你们林总的家属，孩子一门心思赚钱要给你们林总买大房子那，没事儿的都多去照顾照顾生意。” 说完言恒就收拾了文件出了会议室 有人愣愣地出声 “林总，是指林子川吗？” “废话，顾氏都离开了还能被叫林总的还能有谁？” 林子川从顾氏出去的很早，老人都知道他是谁，不过现在有了中芯的发布会在前，别说是顾氏，就是业内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林子川的名字，没想到那火锅店的小老板是林子川的家属？ 这事儿不知道怎么的都传到了顾寒的耳朵里，晚上言恒回家的时候就见那人看见自己有些揶揄的笑。 “言总被人传绯闻了？” “还真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啊，谁和你说的？” “子川下午和我说的，他听见的时候都笑了，不过这两天朗朗的火锅店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 “肯定啊，那些经理怎么也得捧这个场儿，再说，一顿火锅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第283章 我病怏怏的总要有人养 平常因为火锅店的生意忙，夏朗就在火锅店的周边住，只是周末林子川在家休息的时候才会到他的家里。 但是这次从顾寒家回来以后他就不就觉得他对那人太不上心了，从他来云城开始一直都是那人在照顾他。 帮着他注册执照，帮着他开店，什么问题都是他在解决，但是他就这么安安心心地开起店来了。 他想赚钱给他买房子，但是他连他身体都没照顾好，还谈什么买房子？言恒整整管理了一个公司赚那么多钱，都会一直坚持给顾寒做药膳。 而他就经营一个买豪宅需要22.5年的小火锅店竟然都没能照顾好林子川，这一天他交代好店员看好店，就闷在了厨房，用砂锅开始熬药膳。 他查过了，只有用砂锅慢火熬才能发挥出药的功效来，还买来了小天平，把重新调整过药方的药量非常精准地称出来。 药膳毕竟不是药，有些还需要鸡汤来做底汤，他从早上开始就开始炖，一直到了下午才下了中药。 林子川下了班照例过来看夏朗，结果第一次没有在熙熙攘攘的大厅里看见那个忙忙碌碌却满脸看见人民币笑意的年轻人。 店员自然是认识他的 “林先生，我们老板在厨房那。” “好，谢谢。” 林子川走到了厨房进去就看见了一个热的穿着短袖，拿着一个扇子扇炉子的夏朗 “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大的药味儿？” 夏朗听见声音转头这才看见门边的人，赶紧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 “你先进屋等我一下啊，马上，马上就好。” 他拉着林子川到他的房间坐下，就转身又回了厨房，把之前准备的花胶鸡底汤让店员上去，先煮上，这才把砂锅里的药膳盛到了一个紫砂坛子中端了出去。 “你先喝两口这个，这是我用言哥的配方做出来的药膳，养胃的，你喝两口再吃东西，然后吃完饭再喝一些。” 林子川看着他鼻子顶上还有黑灰笑了笑 “行动力这么强，这么快就做上了？” 夏朗坐在了他身边，帮着他用小碗盛出来一碗 “不强，我要是早点给你做，没准你现在都好了，言哥那么忙每天还会给顾总做药膳，以后我也天天给你做。” 年轻人的语气还有两分和自己赌气的样子，林子川笑了 “呦，我们家朗朗现在觉悟都这么高了？” 夏朗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随即就坐在了他身边 “我搬到你那住吧，我天天都给你做药膳做好吃的，肯定能把你的胃养好。” 林子川尝了一口汤，确实还不错不过听见他这番话就放下了手里的碗，转过身看向了跟只小狗一样凑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 “搬到我那住可以，不过我不缺厨子，明白吗？” 他抬手捏了一下夏朗的鼻子，夏朗却突然张开手抱住了面前清瘦的人 “我就是想让你早点好。” 哎，这么黏糊糊都有几分不安的小孩子还真是让人心疼，林子川把他搂到了怀里，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头发，他这胃再怎么样也不会和常人一样，不过现在显然是不能和他这么说的，不然这还不得当面就给他掉金豆豆啊 “嗯，我们一块儿努力，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现在注意很多了，不会有事儿的。” 夏朗的头发很软，像小孩子一样，轻轻蹭在林子川的脖颈边有些发痒 “那我们说好了，要一块儿努力，对了，不到一周就要过年了，我们是不是得多准备点儿吃的啊？不是要去青州过年吗？那边好买年货吗？” 想起要一块儿出去过年的事儿，夏朗的心情又一下子变好了，从林子川的怀里起来就说个不停。 看他那情绪过去林子川也放心了 “我也没去过青州，倒是云礼他们经常去，等明天问问他们，去过年应该会提前过去准备一下，你这两天正好可以安排一下店里的事情。” 其实不光夏朗，言恒和顾寒也开始着手准备了，言恒白天上班，顾寒就在家拉拉单子，算起来这还是他们在一起之后过的第一个年。 言恒下了班就和他一块儿想想需要带什么，只不过他想到大多是顾寒需要的东西，青州虽然空气好环境好，但是毕竟只是个县级市，他常用的药，一些必备的医疗器械还是不能落下的。 三家约好提前两天过去，言恒不习惯用司机，出门一向是自己开车，林子川没办法开车又不放心夏朗开这才准备用司机。 不过最后几人在群里一商量干脆直接一块儿坐房车过去，自家的车直接让司机开过去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就好了。 说起来倒是有意思，几个身价不菲的老总，只有江云礼因为身体不方便有房车，林子川和顾寒几乎寒酸的车库里就只有一辆正开着的车。 陆勉准备的东西也不少，好在那边的房子是现成的，江云礼经常过去住，该有的东西一般都不缺。 “你快帮我想想还差什么没带吗？” 出发的前一天言恒把整理好的箱子都放在了客厅，站在客厅中间还在想，顾寒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起身把他拉过来坐下 “没有了，再带你要把家都搬过去啊？” “把家搬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云礼经常过去，那边的环境肯定好，这一次去正好看看，若是真的不错，我们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到时候还可以和江总他们做邻居。” 言恒知道这人就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正好这次可以考察考察 “嗯，要是那边环境好我就在那住下了，言总记得得回来好好赚钱。” 顾寒突然笑着出声，言恒一屁股坐过去了一些 “你现在就开始剥削我了？” “没办法，我病怏怏的总要有人养啊。” 顾寒的五官本就没话说，这么一低头一个侧脸杀的言恒简直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第284章 大小也是个总裁 早上陆勉醒的早，轻轻起来又看了一遍有没有落下东西这才去厨房准备了早餐，看着七点四十了才又回了房间，江云礼已经醒了，陆勉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 “睡的好吗？今天我们就要出发去过年了。” 年轻人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雀跃，床上那人抬头看他轻笑着点了点头 “睡的挺好，怎么起的这么早？” 男人手撑了一下床准备起身，陆勉上前托住了他的腰背，轻轻抱人起来，绕是如此腰背处还是一阵一阵的僵痛 陆勉熟练的在他腰间揉着，江云礼靠在床上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了，小勉推我去洗漱吧。” 陆勉抱着人去洗漱才推着人去吃饭 “我们九点出发，先去接上林总再去接顾总。” 房车出门的好处就是江云礼可以躺下一下，看着陆勉手里拿着的东西江云礼问出声 “拿着的是什么？” 陆勉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笑了一下 “朗朗昨天给我发消息特意让我带上的扑克。” “还打扑克啊？” 江云礼想起了这孩子上次满脸纸条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这次做了功课，肯定不会输这么多了。” 昨天夏朗说要带扑克牌的时候他就去网上查了查，这次保证不拖后腿了。 夏朗这两天都住在林子川家，已经收拾妥当的林子川看着夏朗准备把锅都端上有些无奈地出声 “这个也要带上吗？” “当然要带上，这个汤捂了一宿，鸡肉都烂了，正好在车上喝，这汤养胃的，顾总和江总也可以喝，还有，这锅可是我特意掏来的，还要带到那里给你熬汤那。” 车到门口的时候，陆勉就见夏朗双手端了一个挺大的紫砂锅上来，一上来药膳独有的香味就飘了满车。 “江总，陆勉你们吃了吗？快尝尝我炖的药膳，养胃又健康哦。” 夏朗赶紧拿出来后面背包里背着的碗非常热情的给陆勉和江云礼一人盛了一碗，林子川坐在了一边 “快尝尝吧，确实是养胃的，熬了一晚上。” 江云礼撑着坐起来一些接过来，陆勉尝了一口连连点头 “你回头教教我吧。” 陆勉看了看里面的药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夏朗这么宝贝的给林子川喝必然是对身体好的。 “好，我和你说我连小天平都带了，每样材料都要精准…” 夏朗聊起做药膳的心得来简直是滔滔不绝，连江云礼都被逗笑了 “江总好喝吗？” 夏朗看着江云礼的眼神有些晶晶亮，江云礼也笑着点了点头 “嗯，好喝。” “好喝您就多喝点。” 夏朗笑的一脸灿烂，林子川太熟悉他的笑了，一这样笑他就知道这小家伙有“企图”了，转头对江云礼说出声 “你可小心啊，吃人的嘴短。” 江云礼也笑了，这孩子的心思实在太好猜了，笑着看了看夏朗 “嗯，看来过年的红包得包大点。” 果然对面年轻人的眼睛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江总您喜欢吃什么您就说，我一定好好给您做。” 话音刚落还没等江云礼说什么，陆勉就拍了他一下 “你这是来抢我饭碗的？” 顾寒和言恒上车的时候就闻到了汤的味道，这汤是言恒做熟练的 “嗯，朗朗做的吧？这味儿挺正啊，不错。” “言哥你要不要来一碗？” 夏朗现在正对自己的汤处于热情推销中 “来呗，来一碗，给你顾哥也盛半碗。” “好嘞。” 林子川靠在一边的椅子上，就这么笑着看向顾寒和言恒 “这汤可不白喝啊，得拿红包换，你们俩怎么也得给双份吧。” 言恒到嘴的勺子都是一顿，回头和顾寒默默对视一眼，顾寒一脸你看吧的表情 “我说各位老总啊，你们看看你们家里，一个发红包一个收红包，你们逗我们玩那？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江总，林总我们家你们准备给谁发好好想想吧。” 言恒撂下话就干了手里的汤。 林子川看向了顾寒，还微微凑过去一些 “我说你是不是家规太严了？言总现在大小也是个总裁，你别卡人家零花钱太严了。” 顾寒… “我们家现在是言总赚钱，我一个天天窝在家里的人哪扣的着他的零用钱啊，还要靠他赚钱养我那。” 这话说完，林子川竟然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言恒…现在都可以这么颠倒黑白了吗？所以这红包是收不着了是吗？ 一路上车开的并不快，开到青州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一点多了，几人直接到了江云礼在这边的房子，是一个独门的小院子，门口是一片竹林，这地方言恒简直是一眼就相中了。 坐了快四个小时的车，顾寒和江云礼的脸色都不太好 “给你们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先进屋收拾一下吧。” 江云礼抬头和几人说，两个客房都在二楼，因为江云礼身体问题当初装修的时候装了电梯 “行，菜有吧，一会儿我们下来做饭。” 言恒点了点头，就转身带着顾寒去房间了 “累不累？” 顾寒坐到了卧室的沙发里 “还好，就是有些困了。” “你去躺一会儿，一会儿吃了饭再睡。” 言恒收拾了一下日用品，就坐在沙发上给顾寒按了按肩膀 “不睡了，这会儿睡了一会儿就爬不起来吃饭了，准备做什么，我和你们一块儿下去。” “不知道啊，一会儿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吧。” 顾寒下来的时候发现林子川和已经坐在客厅了 “你们也不睡一会儿？” 江云礼没有坐在轮椅上，而是靠坐在了沙发里 “不睡了，昨天睡多了。” 言恒进了厨房看了一圈 “中午我们就简单吃点吧，煮个面条？晚上再多做点菜庆祝一下。” 江云礼也点了点头 “行，这里的菜应该是阿姨昨天买来的，不多不过够今天吃，这里不远处就是一个农贸市场，水果蔬菜肉都有，等明天我们可以自己去逛逛。” 他想了想过年的年货还是自己买比较有气氛，便没有让人送来太多。 第285章 站不住了怎么办？ 中午言恒就用青菜和鸡蛋下了点面，还用上了路上没喝完的夏朗做的药膳鸡汤，倒是还挺好吃。 江云礼本想下午带他们去周边的农贸市场转转，却被陆勉拦了下来，他怕这人太累了，所以定明天早上吃了早饭再一块儿去农贸市场。 “听小勉的吧，正好我们今天晚上拉拉单子，咱们六个人那，需要备的东西不少，咱们列一下别落下。” 言恒出了声，顾寒也点了点头，便这么定了下来。 饭后顾寒有些没精神，言恒陪他一块儿回了房间，其他几人都各自回房间休息了，休息的房间大多都是在二楼和三楼。 顾寒到了房间却没有立刻躺到床上，而是走到了窗边，这个小院的样式有些仿秦朝式的建筑，并不是传统的复古装修，颜色偏灰黑。 从三楼卧室的落地窗直接可以看到对面的茶室，茶室是草亭的模样，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直接是敞开的形式一部分用了落地窗隔开，茶室的边上便是一片竹林。 言恒从后面搂住这人，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今天的天气不是太好，阴沉隐隐有些要下雨的感觉。 但是如此入目的景致却丝毫不受天气的影响，甚至若是真下下了雨来在对面的茶室喝杯清茶静静听雨也真的算得上一种享受了。 “我们也在这买一套房子吧，你想什么时候过来住都可以。” 言恒知道这人喜欢这样的装修风格，从一进屋的时候他就从他眼里看了出来，并且青州本就盛产竹子，顾寒喜欢竹林。 这人前些年过的太艰难了，以后公司的事他来操心，中芯的投资他来管，他总算是可以让他歇下来了，顾寒有心思有手段，只是他或许真的厌倦了商场。 或者说他可能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一个向往山水的人可能永远也不会爱上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但是没有办法，没有人能永远像自己向往的那样活着。 但是顾寒就是顾寒，他向往山水却永远不可能真的沉浸在山水之中，他有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理想，为了一个光刻机搭上了近十年的光阴。 打造出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在人前顾寒这个名字是顾氏集团的代名词，是一个行业巅峰的人物，是很多人一辈子也遥不可及的顶峰。 但是褪去光环的人后，也不过是一个病骨支离勉强支撑了这么多年的病人而已，言恒知道哪怕是他如今接过了顾氏，他的心里也永远会有一个担子。 只是他想要多扛起一些给他留出一些自己的空间，他可以在这里看山看水，可以在这里喝茶听雨，他永远都会在他侧头就可以看见的地方。 顾寒身子微微向后靠在了身后的人身上，脸上的神色很放松 “好，我们也买在这周边吧，还可以和江总做个邻居。” “听你的，等春节过去我们再多住些日子也看看周边的房子，也不知道贵不贵。” 顾寒听见他的话突然笑了 “怎么？贵，言总就不打算给我买了吗？” “净胡说，多少钱也买，只要你喜欢就好。” 言恒侧头在这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怎么这么昏君？” “我乐意，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我就是想啊，你说早些年有钱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想着在这景色这么好的地方多买几套房子呢？现在转手一卖，是不是发了？” 言恒的语气略微有些痛心疾首，顾寒微微挑眉，眼里都是揶揄的神色 “我们言总经济危机了？都想到炒房赚钱了？” “是啊，我现在恨不得天上往下掉钱。” 接手了顾氏他才知道顾氏的盈利有多厉害，但是接手了中芯他才知道“销金窟”是什么概念，虽然发布会过后中芯的投资渠道并不发愁了，但是谁出钱谁就有话语权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36nm的光刻机算不上顶级，但是那依旧是光刻机，中芯靠生产这种光刻机和接芯片的单子盈利依旧是可观的。 中芯能够有今天就是因为顾寒，江云礼他们几乎不计成本的投入研发，但是一旦大量注入其他资本，若是志同道合那还好说。 若是想要贪图眼前的市场和垄断，那么中芯的未来不会太好，所以对于中芯来说没有投资会很难，想要投资的人多了依旧不容易。 他并非贪图中芯以后在行业内的话语权，他只是想将这人一直坚持的事继续坚持下去，让国内的光刻机走到世界的前列。 顾寒听了他的话眼中微润，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言恒的心思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抬起手微微在他的肩膀上一压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们的路比以前宽多了。” 言恒笑着抱了他一下 “知道了，不累吗？躺着睡一会儿，没听明天还要出去办年货吗？你最好今天养好精神，不然明天可不准出门。” 言恒也陪着他躺下来，他下午的时候面条吃多了，也有些困。 陆勉陪着江云礼回了房间便将人抱到了床上，江云礼抬手在腰间锤了两下 “是不是腰上疼？” “有些酸。” 陆勉用手贴在他的腰间揉了揉 “您躺下，用精油按摩一下会好很多。” 江云礼倒是也没有拒绝，侧身躺下，陆勉坐在他身后把手搓热了倒上精油帮他按摩。 夏朗拉着林子川回了房间就打开了拎着过来的箱子，像一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把两人的衣服都摆进了衣柜里 “这不用你帮忙，你去躺一会儿吧。” 接过还不等林子川坐下他又猛地开口 “等一下，不能躺，吃完饭要站一会儿才能躺下，不然消化不良。” 他现在坚决要把这人的身体放在第一位，林子川有心逗他开口 “站不住了怎么办？”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夏朗立刻放下了手里的衣服风一样地过来抱住他 “是头晕吗？怎么办？我去帮你拿药。” 夏朗以为他又犯低血压了慌忙就要去拿药却被怀里的人给拉住了，林子川伸手扣住年轻人的头，在他唇上印了一吻。 “不怎么办，亲一下就好了。” 第286章 你人缘还挺好 夏朗被这突如其来的亲亲砸的有些懵，反应过来之后就熊抱住身边的人，他有些不好意思亲，但是又好想亲，思想斗争刚刚结束准备要迎上去的时候，林子川已经浅尝辄止的结束了这个吻。 “再亲一下好不好？” 他有些不甘心，刚才懵了竟然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林子川对上年轻人清澈的双眼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怎么？还没亲够？” 那软蓬蓬的头发的脑袋在他手心里乱动 “没够，没够，我都没反应过来，再亲一下吧。” 说完夏朗还在自己嘴唇上点了点，示意他亲这里，林子川被他逗的有些失笑，不过又偏偏想逗他不想让他如意 “不亲了，要明天才有。” 面前的年轻人顿时头发都耷拉下去了 “啊？要等明天才有啊，不可以提前预支吗？” 林子川摇了摇头 “那好吧。” 白天坐了一上午的车，晚上大家注意的都很早，第二天早晨是言恒第一个起来的，起来就进了厨房，没过一会儿陆勉也下来了 “言哥，有什么能帮忙的？” “你把那几个水果打成汁吧。” “好。” 昨天夏朗晚上非要缠着林子川要晚安吻，事实上林子川确实没有办法拒绝这种粘人的小孩儿，到底还是让小崽子如愿了。 林子川醒的早，但是因为低血压的关系，晨起的时候头很晕，每天只要他醒过来夏朗也会跟着醒过来，非要把人按在床上缓十分钟才扶他坐起来。 “好了，我没事儿的，今天不是要去买菜吗？现在就起来吧。” “不着急，现在才七点多，你躺一会儿我去看看帮忙做饭。” 说完夏朗就翻身起来了，以战斗的速度洗漱完就出了房门，刚刚出来就和同样刚出来的顾寒碰上了，乖巧地打了招呼 “顾哥早上好。” “早上好。” 顾寒也笑着和他问好，刚刚道了早上好，夏朗就小心地往顾寒身边凑了凑，小声问他 “顾哥，你头晕吗？” 顾寒被他问的有点懵，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不晕。” “哦，言哥的药膳是不是做的很好喝啊？你是不是很喜欢喝？” 提起药膳，顾寒的表情有些微妙 “嗯，还行吧，不难喝。” 说实话他确实被之前那一天至少两碗的药膳折磨的有些头疼，好在现在血压和血糖上来了不少，言恒这才算是放过了他。 听见夏朗这么问顾寒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笑了一下 “是不是子川喝不进去药膳？” 夏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他好像不太喜欢那个味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方法不对。” 虽然林子川每次都会把他给他盛的药膳喝掉，但是他仔细观察过好几次那人喝了之后都会微微皱眉，显然是不喜欢喝的。 顾寒轻轻拍了拍夏朗的肩膀 “没关系，他喝着喝着就会习惯的，喝习惯了就好了。” 厨房里的两个人忙的热火朝天，言恒蒸了几个冰箱里的豆沙包，打了豆浆热了牛奶，还煮了几个鸡蛋，做了两个三明治，加上陆勉打的果汁，早餐可谓是非常丰富的。 “起来了？一会儿就开饭了。” 言恒转头和顾寒说话，陆勉打完了果汁就又回了房间，帮江云礼起床，其实江云礼起床这样的事儿还是可以自己完成的，只是陆勉总是不放心他之前做过手术的腰背，林宵也说了尽量还是要多静养，所以每天早上起床他必然跟在身边。 陆勉推着江云礼出来的时候林子川也出了房门 “好了，人齐了，吃饭吧，今天可还有正事儿那。” 言恒先坐在了餐桌边出声 “我们一会儿得列一下要买什么，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咱们六个人那，还是得多买点。” 吃完饭自然是准备出发了，其实陆勉不太想江云礼出去，毕竟今天买年货的人肯定多，农贸市场定然是人挤人，他怕这人被磕着碰着。 不过今天大家都出去，若是让他留下那人定然不舒服的，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江云礼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勉，你要是再皱眉可就变成小老头了。” 陆勉这才转过头去看着那人 “我这不是担心您吗？” “放心吧，我不和你们一块儿进入挤，就在市场外面的店里等你们，快过年了你总不能让我闷在家里吧？” 听见他说他不进去陆勉这才放心了一些，这里买东西最积极的莫过于夏朗同学了。 今天可能堵车，农贸市场外面也不好停车，便没有开房车出去，只是来了江云礼原本放在这里的一个商务车，正好能坐下。 上车以后夏朗就拿出了一个单子，言恒笑了 “你还真的拉了单子啊，来，我看看都有什么。” 说着言恒就从夏朗手里拿过了那个单子 “肉类，十斤排骨（净排），十斤羊肉（卷），十斤和牛肉，牛排，战斧羊排，龙虾，对虾，螃蟹，菜类，青笋，油菜，花菜…菌类，羊肚菌，猴头菇，竹荪…喝，你这可是够齐全的啊。” 言恒手里的那张单子密密麻麻都写满了字，林子川也笑了 “当然全，昨天写这个写了一个多小时，上学的时候都没什么用功吧？” 说完目光便落在了夏朗的身上，夏朗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是怕落下吗？” 顾寒看了看夏朗撇了一眼林子川 “是啊，若是朗朗不写落下怎么办？” 林子川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抬手揉了一下夏朗的头发 “你人缘还挺好。” 这里的农贸市场很大，外面停车场都是车，人也是熙熙攘攘的多，水果蔬菜基本上都是成箱的往出搬，看见这样的情况，陆勉很不放心江云礼下车了 “要不您就在车上吧？” “小勉就让我在这里看人头啊？” 江云礼忍不住笑了，言恒看了一眼顾寒，他也不想让会好往里面挤，再给撞上了 “那边有个咖啡厅，看起来还可以，你们俩到那等会儿吧，门口还有卖对联的，对联就交给你俩了。” 第287章 一个病一个残 顾寒笑了一下就知道言恒的心思，也点了头 “行，那我俩就在咖啡厅那里等你们。” 车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陆勉还是不太放心，一直将江云礼送到咖啡厅里才准备出门，顾寒笑了笑 “放心吧，你们家江先生就交给我了。” 言恒将一副手套和围巾递给顾寒 “嗯，就剩你俩相依为命了，要是出去看对联记得戴手套和围巾，今天也不暖和。” “知道了，言祥林。” 言恒笑着瞪了他一眼这才和陆勉一块儿出去，夏朗和林子川也下了车，林子川看了看前面人山人海的农贸市场也忍不住惊了一下，这里真的是放眼望去算是人头啊。 “这里的农贸市场上很多的农产品就是青州附近县城产的，绿色健康，所以本地人和来这里度假的人都喜欢来这里买菜。” 陆勉看了看那群人头解释出声。 “本地的菜是不错，走吧，咱们出发吧。” 言恒笑着点头，进去看到了农贸市场是分区的，首先是水果区，然后是蔬菜，肉类，水产品，越往里面走人越多。 言恒笑着问一边的林子川 “你是不是很久没来这里了？” 林子川点了点头 “是很久没来了，还挺有过年的气氛的，之前过年就是在家简单做两个菜就算是过年了。” 听他这么说夏朗有些心疼，一下握住了身边这人的手 “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们年年过年都一块儿出来买菜，然后回去做一大桌子年夜饭。” 林子川还没出声，言恒就出声调侃 “哎，有了小棉袄就是不一样啊。” 他们按着夏朗的单子从水果区开始逛，顾寒喜欢吃凤梨，江云礼喜欢吃葡萄，林子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喜好，水果太凉，他之前一般都会弄点蒸梨之类的吃。 陆勉挑了好几种葡萄，这里的种类多，每一样都买了一些 “喝，还真是挺沉，老板这些先放你这儿吧，我们一会儿进入买完东西再出来找你拿。” “好好，我们这都有小推车，要是买的多一会儿可以帮你们送一趟。” 说着老板就指了指农贸市场门口的推车 “不错啊，他这里服务还挺好的。” 言恒看着来来往往推车的人忍不住出声，陆勉点了点头 “嗯，这个农贸市场是统一规划的，很方便。” 夏朗拿着他的单子买一样勾一样，直到最后都勾上了，这才扬了扬手里的单子 “好了，现在单子上的都买完了，剩下的我们就可以自由发挥了。” “好，剩下的我们就自由发挥。” 自由发挥空间最大的就是前面的海产品，夏朗列单子的时候基本就写了常见的虾和螃蟹之类的。 夏朗看见那些鱼虾，真的是哪个都想买 “鲫鱼买两条吧，鲫鱼做汤很好。” “鲈鱼，鲈鱼可以清蒸。” “还有鳜鱼，咱们买桂鱼吧，可以做臭鳜鱼。” 最后的结果就是战果颇丰。 江云礼点了一杯咖啡，顾寒的胃喝不了这东西，只是随便要了一杯热的柠檬水，就见对面的人喝完了咖啡目光就一直困在咖啡厅落地的玻璃窗外 “你这是在看什么那？” “外面有卖对联的，我们去看看？” 顾寒看着他笑了一下 “就知道你坐不住，走吧。” 江云礼瞥了他一眼 “你也想去就直说。” 顾寒懒得理他，考虑到江云礼腰背不能用力，还是转身去给他推了轮椅，江云礼却回头出声 “你怎么样？行不行？” 话音刚落就被后面的人拍了一下肩膀 “你好好坐着得了，你这轮椅轻飘飘的能费什么劲儿。” 在屋里只能看见一点，这出来了才看到外面卖对联的整整有一条街，红彤彤的，春联，剪纸窗花，走马灯，葫芦应有尽有。 随着人群往里走，看见了一份现场用墨版印的窗花，20块钱还可以自己体验一次。 言恒他们买了一堆的东西，最后借了两个推车才推回去，只不过这推车只能到停车场的外围，再外面就栏上了。 “得，用手搬吧。” 说完直接拎起了两个装着肉和排骨的大袋子，林子川附身要搬两个水果箱子，不过一下就被夏朗拦住了 “你拿那个，这个给我。” 这两箱水果太重了，万一那人头晕摔了怎么办？夏朗之给林子川拿了一袋子蔬菜，林子川哭笑不得地接过了这袋子菜，最后还是放弃了再拿其他的东西。 陆勉拿的也是肉和鱼，沉的是结结实实，几人蚂蚁搬家一样搬了三趟这才将这些过年的年货给搬到了车上 “哎呦，累死我了。” 夏朗放下手里最后一个箱子这才直起腰来，陆惦记着江云礼，搬完东西就准备去咖啡厅 “走吧，我们去找他们。” 几个人进了咖啡厅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这会儿言恒也四处看 “哎，这俩人哪去了？” 夏朗看了看了外面 “是不是出去逛了，我刚才看旁边的那条街上人特别多，很热闹。” 这下不光陆勉坐不住了，言恒也立刻出了屋子，这一出去才发现还真是人山人海啊，一片红色。 顾寒两人买了对联，窗花，剪纸还买了一个走马灯。 言恒便往街里面走，一边打顾寒的手机，陆勉也打江云礼的手机，不过这路上的人真的是太多了，根本听不见手机响，这下言恒才有些开始着急。 这两人一个行动不便，一个心脏不好，这街上这么多人，若是被撞着可怎么办？ 江云礼坐轮椅还是挺好认的，走了半天陆勉终于看见了那个坐着轮椅的身影，他后面的人正是顾寒，两人是在一个摊子外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言恒和陆勉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跑到这边来了，人这么多，让我们这一顿找。” 言恒看了看这俩人都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出声，看见顾寒围巾只围了一圈有些不满意 “怎么样？冷不冷？” 第288章 说实话是不是心脏不舒服了？ 陆勉将江云礼腿上盖着的毯子又往上拉了拉后蹲在了他面前 “您冷不冷？出来多久了？” “不冷，没出来一会儿，不过东西倒是买了不少，看看这个走马灯好不好看？” 说着江云礼还把抱着的灯笼拎起来给面前的年轻人看，陆勉看了看灯点头 “好看，您选的都好看。” “我们小勉也学会说好听的哄我了？” 江云礼抬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言恒拉了一下顾寒的手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到他手冰冷一片 “那咖啡厅门口不就有对联吗？还跑这么远来买，这里过年人多，人来人往的撞着怎么办？” 将那人的手握在手里就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顾寒使劲握了一下他的手 “怎么的在言总眼里我这几步路都走不得？” “哪能啊？我们顾总想干什么都可以，来，我看看你们看什么那？” 眼见着这人急了言恒立刻变换口吻，顾寒懒得和他一般见识，言恒向里面瞄了眼发现是现场捏糖人的突然笑了 “哎呦，宝贝儿别生气了，我给你买唐人，来，选选，喜欢什么的？” 言恒拉着顾寒的手晃了晃，对这人一本正经的称呼顾寒有些不好意思，想甩开他的手却没甩开。 这里面围了一群人，听说是捏糖人的陆勉也向里面看了一眼，夏朗更是直接挤了进去，林子川被他拉着也跟着他穿过人群进去了。 最后江云礼和林子川给陆勉和夏朗买了两个糖人，言恒挤进去买了一个孙悟空放在了顾寒的手里。 “来，看这个孙悟空好不好看？” 顾寒瞥了他一眼还是接了过来看了看忍不住吐槽 “这孙悟空长的跟你似的。” “瞎说，我哪有孙悟空好看。” 顾寒实在拿他没办法，几人终于是满载而归。 “来来来，卸货。” 言恒打开车后备箱，里面堆的满满登登的，陆勉推着江云礼先进了屋子，顾寒也进去了，夏朗还是只让林子川拿了刚才比较轻的蔬菜不让他拿了。 最后还是言恒几人将那一车的年货给卸了车，今天天气确实有些冷，顾寒进了屋就进入煮了姜茶，可能是这两天坐车逛街有些折腾，心跳有些虚快。 他习惯性地抬手按住了心口，却刚好被搬东西进来的言恒给看到，言恒一下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快步过去揽住他的身子 “怎么了？心脏不舒服？” 听见这话江云礼也有些担忧地看过来，陆勉也搬着东西进来 “言哥你扶顾哥进入休息一下吧，这些食材我们收拾就行。” 江云礼也出声 “对，快进入休息一下。” 顾寒只是方才有些心慌，这会儿便缓过来了一些，握了一下言恒的手 “没事儿，就是刚才有点心慌，好多了。” “你的话可信性太低，走，先回房躺一会儿，一会儿若是还不舒服再吃药。” 虽然顾寒的身体这段时间养的不错，心慌心悸的次数不是太多，但是言恒依旧不敢大意。 顾寒确实也觉得有些累，便随他进了房间，看着言恒明显有些紧张的样子有些无奈 “真没事儿了。” “真没事脸色这么差？说实话是不是心脏不舒服了？” 言恒坐在了他床边 “刚才有些不舒服，过来帮我揉揉，有点累了。” 顾寒靠在床头，神色有些慵懒，脸色确实有些不好，心上人这个样子让言恒心都软了，也上了床，躺在了他身边，抬手帮他一点点揉着心口。 手下的跳动确实有些虚快，不过应该并不严重，已经十分了解顾寒身体状况的言恒这才放心了一些，休息一会儿应该会好一些。 他低头在这人的唇边亲了一下 “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陪你。” 顾寒确实有些困了，还向言恒这边靠了靠这才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会儿。 言恒就这么半抱着他，静静陪他躺在床上，看了看窗外就能看见的一小片竹林，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可真好，搂着喜欢的人住在这里。 眼看着吃饭的时间快到了，身边人还睡的熟，他伸手在他心口探了探，心跳平稳规律了很多，这才放下心来，早晨吃的晚，这顿饭就当是晚饭了。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准备给顾寒晚上蒸一个鸡蛋膏。 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江云礼躺靠在贵妃塌上，林子川坐在一边沙发上都看着窗外，看见言恒出来江云礼转过头来问出声，目光里有些担忧。 “顾寒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没事什么事儿了，还没醒那。” 江云礼点了点头，言恒走过过去 “你们在这看什么呢？” 林子川笑着指了指窗外 “那俩孩子在外面烤猪蹄那。” “啊？烤什么猪蹄啊？” 言恒说着便往门口走，一开门一股烧羽毛的味道传了出来，夏朗和陆勉一个人拿着一个喷灯正在那烤猪蹄表面上的毛那。 “嘿，你们俩挺厉害啊，小小年纪还会这个那？” 言恒走进了些看，就看见夏朗手里的猪蹄脚那里已经都黑了 “唉唉唉，别烤了，可以了，糊了。” 夏朗赶紧关了喷灯，言恒看了看一边的桶里还有不少的猪蹄，果断从夏朗手里将喷灯接了过来。 “来，我来吧，今晚是吃猪蹄吗？” 陆勉摇了摇头出声 “不是，明天我想做一个奶香豆腐鱼，底汤要用猪蹄和排骨，所以我俩就想着正好把所有的猪蹄都烤出来。” “行啊，那咱们晚上吃什么？” “吃鱼锅吧，我和我们那大厨学的片鱼，绝对专业，让你们吃一个不一样的。” 提到晚上吃什么夏朗顿时来了精神，言恒一边烤猪蹄一边点头 “行，就听你的。” “那我去准备了。” 顾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不少，可能之前确实是累了，休息之后心脏便也基本恢复了平稳，慢慢起身到了客厅。 “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手艺那？” 第289章 言恒给江总林总拜年 言恒听到声音这才回过头去，就看见顾寒披着一件大衣现在他身后，正看着他手里正烤的猪蹄 “我什么手艺没有啊，快进去，刚睡醒就敢出来吹风。” 想起来拉着他回去，只是手上实在是不干净，这才连声催他进去。 顾寒也怕过年感冒惹言恒担心，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准备进屋 “进屋喝点姜茶。” 言恒继续开火烤猪蹄，还不忘开口嘱咐身后的人。 “聊什么那？” 顾寒坐到了林子川的身边看两人聊的挺热闹开口问道 “聊过年发多少压岁钱。” 江云礼拉了拉身上的毯子笑着出声，林子川看到厨房里的夏朗听到压岁钱就偷偷探出来的脑袋，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顾寒突然想起来那天言恒说过年就亏本的事儿了 “好问题，不过咱们得公平啊，你们都有往回收压岁钱的，我们家你们准备发给谁啊？” 顾寒说完就看着对面的两人，林子川和江云礼对视了一眼后出声 “你们家还用收什么压岁钱啊？你看看你俩的岁数。” “我俩岁数怎么了？不能因为你们俩老牛吃嫩草就成了不公平发压岁钱的原因。” 顾寒说话的时候陆勉刚刚拎着烤好的猪蹄进来，把这个老牛吃嫩草听了个正着，刚好林子川和江云礼都看过来，他有些尴尬地扬了扬手里的猪蹄。 “那个，烤完了。” 顾寒也回头看到了他，笑了一下表扬了一下 “乖孩子，过年给你发压岁钱。” 江云礼被他这速度变脸的样子逗笑了，看了看门口还愣着的陆勉出声 “还不快谢谢顾总，来，给顾总提前拜个年。” 陆勉拎着猪蹄过来 “祝顾总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事事顺意。” 顾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勉已经到他面前给他拜年了，林子川冲在厨房那里探头探脑的小家伙招了招手 “还不快出来拜年。” 夏朗赶紧一溜烟地跑过来 “祝顾总每天都开开心心，身体健康，日进斗金。” 言恒拎着剩下的一桶猪蹄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夏朗正在给顾寒拜年，江云礼见到言恒进来冲两个小家伙扬了扬下巴，两人立刻会意。 一转身两个人围着言恒开始拜年，尤其是夏朗，吉祥话一套一套都不带重样的，言恒对这场面哭笑不得 “什么情况啊这是？今天提前过年了？” 言恒看向顾寒一脸懵，还不等他说什么，林子川便开口笑了 “这年可不白拜啊，得给压岁钱。” 言恒愣了片刻之后果断放下了手里那一桶猪蹄，快步走了过去，冲着江云礼和林子川就是两个90度鞠躬 “祝江总，林总新年快乐，福寿安康，新年吉祥，万事如意…” 那吉祥话就像不要钱一样地蹦出来，对面两人都懵了一下，顾寒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快点，这年不白拜啊，两位老总快给我们小言压岁钱。” 两人一唱一和的骗压岁钱。 林子川哭笑不得的看着言恒 “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 时间不早了，夏朗继续到厨房准备鱼锅，言恒不知道他说的绝对不一样的鱼锅是什么鱼锅，也进入跟着看看，这一看不要紧，整个厨房都是小盘子，每个盘子上只有两片薄薄的鱼片。 “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个是我和我们家大厨学的，鱼片放在一起就粘在一块儿了，所以只能每两片放在一起。” “家里哪来这么多的盘子啊？” “我之前让陆勉从网上买了邮过来的。” “可以啊，看来这顿饭你准备挺长时间了，有什么要帮忙的？” “您进屋把锅打开吧，料我都弄好了，鱼片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ok" 言恒应声就如准备开火了，厨房里夏朗片鱼，陆勉整理今天买回来的年货，分类放在冰箱里。 没过一会儿夏朗从厨房探出头来 “鱼差不多了，各位大老板还想吃什么？小的们好准备。” 屋里几人都笑了，顾寒扶着沙发扶手起来 “我去看看都有什么。” 言恒跟着他进了厨房，学着夏朗之前的样子 “用不用小的帮您介绍一下？” 顾寒微微挑眉 “那就介绍一下吧。” “可以涮虾，海参，青笋，蔬菜，辣锅的灵魂就是涮毛肚，不过你不能吃。” “馋我那？” “哪能啊，你看看这鱼肉多薄，肯定是滚汤就熟，这个适合你，一会儿多尝尝，要是好吃我也学学，我们回家还能吃。” 听见这话还没等顾寒说什么，那边还在片鱼的夏朗立刻出声 “不用，不用回家吃，我那就能吃，给你们打九折。” 林子川刚进来就听见他这做饭都不忘了招揽生意，拍了一下顾寒 “听见没有，别在家吃了，多支持支持我们生意，九折我劝你们两个大老板就别享受了，原价吧。” 顾寒现在由衷的感觉这财迷真的会传染 “掉钱眼里了你？” “我可还等着朗朗给我买大房子那，你们快多贡献点营业额。” 陆勉弄好了东西便进屋去看江云礼了，那人正撑着要起身，他快步过去扶了他一下 “腰上酸不酸？” “还好。” 江云礼卸了力道顺着陆勉的扶持靠在了他身上，陆勉熟练的帮他按着腰背，哪怕一直盖着毯子腰背处还是一片冰凉。 “我去把暖腰的拿过来。” 江云礼抬手拉住他 “不用了，一会儿就吃饭了，没事儿的。” “不行，热一热会舒服一些，您先坐之下，我马上。” 这人的腰背丝毫受不得凉，陆勉本想着屋里暖和盖着毯子不会有问题的，有些懊恼自己赶紧去屋里取了热敷腰封出来。 “马上开饭了，各就各位了。” 厨房里的“大厨”夏朗终于片完了最后一条鱼出声喊道。 江云礼拍了拍一边还在给他揉腰的孩子 “好了，我们也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好。” 陆勉这才小心地两人抱到轮椅上，推着他到餐桌旁。 第290章 你带着我 我带着钱 “怎么这么多盘子？” 顾寒见到这摞了老高的盘子有些吃惊，言恒帮他倒了一杯刚才泡的大麦茶，笑了一下出声 “这是朗朗新学来的，看见了吗，这一盘只有两片鱼肉，一片三秒钟就可以吃了。” 江云礼还拿过了一个盘子看看，还真是只有两片，很薄，是一涮就熟的那种，忍不住夸奖 “朗朗的刀工还挺好。” 刚从厨房出来的夏朗听见之后笑了一下，给在座的人行了一个绅士礼 “各位老板喜欢就好。” 这句话逗笑了一桌子的人，底汤是两种锅底，辣锅和骨汤锅，言恒，陆勉和夏朗坐在辣的那边，剩下吃不了辣锅的坐在了对面，刚刚好。 “哎呦，真不错啊，好吃。” 言恒涮了一片在辣锅里，再配上蘸料真的好吃的停不下来啊。 这边三人辣的嘶嘶哈哈，对面的大佬吃的慢条斯理，毛肚，百叶齐上阵。 “你们也吃点这边的，这么辣小心一会儿胃不舒服。” 顾寒看着对面几人辣的脸都红了，忍不住出声，江云礼给陆勉递了一杯茶 “已经晾凉了，快喝点解辣。” 陆勉接过来就一口干了进去，手还碰了一下身边的夏朗 “你这手艺真好，回头你也教教我怎么片鱼吧。” 他看江云礼还挺爱吃的，而且吃鱼确实比较好。 一顿饭结束言恒几人都撑得快站不起来了，林子川笑着站起身 “你们几个去院里活动活动吧。” 说着便开始收拾桌子，顾寒也站起来一块儿收拾，夏朗立刻拦住了他们 “我来我来，你们去歇会儿。” 言恒也拉着顾寒出来 “院子就别去了，晚上了天凉了，我们收拾你们去客厅活动活动。” 最后到底是没让顾寒他们收拾 “今天都早点睡吧，明天过年要熬夜的。” 林子川出声说道，今年过年人多，热热闹闹明天定然能闹的挺晚的。 “好，我先回房间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江云礼有些累了，由着陆勉推着他回房间，江云礼和夏朗也回房了，倒是顾寒没有什么要回去休息的意思。 言恒坐到了他身边，搂住这人的腰身轻笑着问他 “怎么的？不回去睡觉？” “下午睡多了还不困。” “那也得晚点休息，回去躺躺，我陪你，走。” 这人确实这会儿看着精神了不少，但是言恒到底还是不太放心的，顾寒却没点头，突然转过身出声 “你陪我去院子里转转吧？” 言恒看了看外面亮着灯的院子，因为快过年了，今天陆勉找出了之前家里的彩灯还有刚买回来的灯笼，和陆勉折腾了半天都给挂上了，这会儿透过落地窗看出去确实挺好看的。 “也行，不过先回房间多穿点再出去。” “好，走。” 言恒给这人围的严严实实才出门，顾寒看着他自己一身羽绒服围巾又看了看言恒一身毛呢大衣就准备出去有些无奈 “你这是准备优秀吗？赶紧也带一条围巾。” 言恒不从 “顾总你要是沉迷我的美色可以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行，就戴一条围巾给你养养眼。” “嗯，我的眼光自然好，长的丑了我也看不上。” 顾寒现在已经习惯了言恒时不时的皮了，施施然接过他的话就转身出了门，言恒摸了摸鼻子跟上。 这院子不小，古式的装修在昏黄的路灯和红色的灯笼映照下显得更加古朴悠然。 言恒陪着顾寒走的不快，沿着一条小路着，两边是茶室，夏天的时候可以做成露天茶室，两边则是栽种的竹林，风轻轻划过会传来微微的声响。 “真是很久都没有这么静下来了。” 这一刻言恒真的有些理解顾寒为什么喜欢这样宁静的地方，就伴着风声这样走在路上，忘却那些看不完的文件，签不完的合同，数不清的人情世故，让他觉得他还能拥有一片净土。 “太累了？” 顾寒有些心疼他，言恒现在面对的一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脑子几乎立刻也不会歇下来。 言恒还真的就点了点头，伸手搂住这人，轻轻把脑袋靠在顾寒的肩膀上 “累呀，我们把顾氏买了吧，也不管什么狗屁中芯了，你带着我，我带着钱我们一块儿去浪迹天涯怎么样？” 顾寒听到这句话就忍不住笑了，抬手照着肩膀上的脑袋就弹了一下 “我这身体恐怕没法陪你浪迹天涯，我们可以买个山头占山为王。” “我看行，就这么定了，咦，你看那边。” 言恒正开口和这人开着玩笑，突然抬头指了指侧面，顾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红色灯笼映照下的正是一小片梅林，不少的花已经来了，一片嫣红。 “这里竟然有片梅林？” 来的时候他们只知道这院子里是有一片竹林的，没有的这后院竟然还有一片梅林。 “这梅树枝干挺粗的，看来有些年头了。” 两人走近了些，一股幽香扑面而来，顾寒伸手轻轻碰了一朵梅花，低头闻了一下 “果然是香雪海。” 言恒现在一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顾寒，哪怕身入商场这么多年，但是这人身上似乎永远保留了一份最纯粹真实的情感。 若是不说没有人能想象的出来，此刻轻声浅笑赏着梅花，一身淡雅悠然的人会是在商界翻云覆雨一手打造了顾氏的人。 “积雪千林冻欲摧，倚栏日日望春回。梅花还是要配上雪才好看。” “一会儿回去看看天气预报，若是下雪我们再出来看。” 他看得出来，顾寒是真的喜欢这里，言恒几乎立刻就想给青州的地产中介打电话，赶紧让他们给搜罗一个合适的房子。 “我努力工作，争取年后就在这里买一个大房子给你。” 顾寒转过头来，清俊的容颜上绽来一抹笑意 “嗯，我能不能坐在家里就能看到梅花就只能靠你了。” 说完还轻轻拍了拍言恒的肩膀，言恒顷刻间就理解了夏朗一心一意要给林子川买大房子的心情，这个真的上头。 第291章 顾总老大爷 第二天一早顾寒先醒了过来，看了看身边抱着他还睡的呼呼的人，突然有些玩心起来，抬手捏住了他的鼻子，言恒哼哼了两声这才醒过来。 醒来就发现了捏着他鼻子的罪魁祸首，用了些力气将顾寒搂过来，凑到了他的耳边出声 “顾先生，新年快乐。” 声音还带着刚刚醒来的鼻音和略微的嘶哑，顾寒轻轻勾了下唇角，目光里的笑意温暖了时光 “小言，新年快乐。” 算起来这好像是他们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春节，言恒翻身起来就翻出来了带来的衣服 “今天里外都要穿新的知道吗？我先洗漱下去做饭，你躺一会儿再起来。” 顾寒也撑着靠在了床头上，看见言恒找出来的红色内衣红色羊毛衫额角都跟着跳了两下，言恒才不管他无声的拒绝，放下衣服就进去冲澡了。 出来之后换上了年前特意买的红衬衣，还翻出来一个黑色的领带出来，坐到了床边将领带往顾寒手里一递。 顾寒接过领带，看着他这板板正正的一身笑道 “你还挺会臭美。” “就说帅不帅吧？” “嗯，是不错，不过你就打算穿这一身下去做饭？” 这赶上参加晚会的行头是不是和厨房太不搭了点啊。 “这身做饭怎么了？这叫仪式感懂不懂啊？快，给我系上。” 说完就又往前凑了凑，顾寒无语地抬手给他给他系好了领带，黑色银纹的领带配上有些丝绸面料的红色衬衣确实是说不出的贵气。 言恒站起身给他看，无声的显摆，顾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放在床上的羊毛衫，皱了下眉 “你买的这个羊毛衫太老气了吧，感觉和老大爷穿的似的。” 虽然他平时在家穿羊毛衫或者开衫毛衣的时候比穿衬衣要多得多，但是这大红色的羊毛衫怎么看都像是老大爷穿的，更何况现在同样是红色，言恒穿的像是要有红地毯，他这穿的是什么东西？ 言恒听见这句老大爷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来，起床给我穿上看看，之前让你试你说什么也不试。” 过年的几身红衣服都是言恒照着他的尺码买的，回来这人说什么也不试。 本来没有赖床习惯的顾寒看着那红色羊毛衫突然就对起床产生抗拒了。 夏朗和林子川起来的早，夏朗早晨起来就把那天出去买的对联，福字和窗花都找出来了，林子川看着他这样子还真的觉得是过年了。 江云礼昨晚睡得早，今天醒来的也早醒来的时候见身边没人，听见浴室的冲水声停了，接着陆勉就擦着头发悄悄地走了出来 “怎么起这么早？” 江云礼向上撑了一下身子，声音还有些沙哑 “您醒了，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要身体健康，开开心心，万事如意。” 陆勉见他醒了放下手里的毛巾就开始拜年，他坐在了这人的床边，抬手向他后腰的地方探过去，轻轻帮他揉了揉。 “我们小勉也要天天开开心心，这么懂事看来今年要多发压岁钱。” 陆勉笑了一下 “您老把我当小孩子。” “哦，那我们小勉长大了，可以不用发压岁钱了，好，正好省钱了。” “不行，要发。” 听说不发压岁钱了，陆勉又不乐意了，江云礼笑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言语宠溺 “看看，这不还是个孩子。” “抱您起来了？” 陆勉感觉这人身后腰背的肌肉不再那么僵硬才出声，江云礼点了点头 “好，起来吧。” 陆勉低下头，江云礼笑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陆勉小心地托着他的腰背，一手穿过他的腿弯抱着人起来放在轮椅上 “过年的伙食好，您可要多吃点，多长点肉。” “小崽子嫌我硌手了？” 江云礼抬手想弹了一下他的头，陆勉下意识缩了一下脑袋，没让他弹到，江云礼手落了空，方才抬手伸到了腰背，腰间刺痛了一下，没控制住微微皱了眉，手也重新脱力落在了陆勉肩头。 “怎么了？是不是腰疼了？” 陆勉见他皱眉一下就后悔方才躲了一下 “小崽子现在弹都不让我弹了？” 江云礼缓过了方才那阵腰疼，才笑骂着开口 “给您弹，腰上怎么样？我给您按按吧？” “不用，哪那么娇气，走吧，今天过年我们早点出去。” 陆勉推着人洗漱之后换好衣服才和他一块儿出去，林子川和夏朗在厨房做早饭，陆勉抱着江云礼靠在沙发上就进了厨房帮忙 “林总您进去吧，我俩就行。” 林子川看了看屋里就江云礼自己也点了点头，洗了手出了厨房，江云礼看了看楼上还没有动静 “顾寒他们还没出来吗？” 林子川也看了看楼上，都已经八点多了，正常顾寒应该已经下来了 “是没出来，言恒也没下来，我去看看吧，昨天下午顾寒好像有点不舒服。” 江云礼也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担心的，林子川上楼到了顾寒他们两人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顾寒还是在言恒的坚持下换了那个红色羊毛衫，但是他实在有些无法忍这个颜色的衣服 “我不穿这个，你不是还带了红色的衬衣吗？把那个找出来，我穿衬衣。” “不行，那个衬衣都不带保暖层的，太薄了，穿上容易着凉，你听话，这个真的挺好看的。” “好看什么，像个老大爷。” 绕是对穿衣不太讲究的顾寒都实在接受不了，说什么也要换，言恒看着他的模样强忍着笑意正要再劝就听见了敲门声 “你去开门。” 言恒一开门就看见了林子川站在外面有些担忧 “怎么了？顾寒不舒服吗？” “子川？进来。” 顾寒出声让人进去，林子川一进去看见顾寒这一身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俩这干什么那也不下来，还以为你不舒服那？” “没有，来，你来正好评评理，这一身红衣服是不是挺好看的？” 第292章 我花钱可是要看别人脸色的 林子川走近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顾寒的这身衣服，边看边笑，顾寒拍了他一下转过身去 “行了吧，不许看了。” 难得见到这人这样子，言恒忍不住偏过头笑了 “挺好看的，谁说不好看的？多应景啊，过年就应该穿这样的。” 林子川话音落下，言恒也跟着附和 “就是啊，他非说像什么老大爷，哪有长的这么好看的老大爷啊。” “你们两个行了，言恒你还不赶紧下去做饭。” 见这人要恼了林子川拍了拍言恒的肩膀转身出去了，言恒坐在了这人身边，搂了搂他，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真的好看，衬衣这天穿有些凉了，我查了天气预报，今天下午可能下雪，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儿去看梅花。” 说着还搂着这人轻轻地晃了晃，顾寒面上有些挣扎，显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红色羊毛衫，言恒赶紧趁热打铁 “这过年就得穿红色，穿的暖暖和和的，彩头也好。” 顾寒难得露出一些有些挣扎的神色 “有些显老。” 他本就比言恒要大上几岁，他本也不是太在意，不过现在他身体不好肯定更显老，他也知道言恒不会在意这些，只不过有时候想起来终究自己还是有些介意的。 言恒目光闪了一下，心疼的神色一闪而逝，他低头亲了亲这人的唇角 “顾总是从来不照镜子吗？你这若是显老那还有小鲜肉什么什么事儿啊？你都把我迷的神魂颠倒了还想年轻成什么样啊？再说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顾寒身体不好的时候难免会有情绪，只是他自己懂得调节，除了在国外刚刚见到言恒的时候有些情绪不稳之外，回国之后他都会自己调节情绪。 只是言恒舍不得，他舍不得那人忍着病痛还要顾及自己的情绪，所以每次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他都会把人搂在怀里插科打诨，久而久之嘴皮子是练得越来越溜了，好听的话一套一套的。 顾寒还是忍不住笑了 “行了，穿就穿吧，只是不许笑了。” “好，不笑，谁笑打谁。” 两人一身红出来的时候就连江云礼都侧过头看了过来 “你们俩穿的可真应景啊。” 陆勉和夏朗听到声音也从厨房探出脑袋来，夏朗看见言恒这一身红色衬衣加领带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身好帅啊。” 言恒回头看着这两人冲着顾寒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你们寒哥帅不帅？” “帅，寒哥这身很有气质。” 陆勉看了看顾寒这一身的红色羊毛衫，忍不住脱口而出，顾寒本就清瘦，加上病了这么长时间并没有怎么去外面，皮肤也白了不少，这一身红色的羊毛衫穿在他身上确实是温润清和。 江云礼和林子川看着那两个嘴甜的小崽子笑了一下 “可不白夸，晚上要发红包的。” 这话刚落言恒立刻摆手 “各位，刚才就当我什么也没问啊。” 一屋子的人都被逗笑了，早餐做的比较简单，几人吃了早餐，夏朗和陆勉就张罗着要去外面贴春联了。 “大门也要贴，我去吧，你贴这个门。” 陆勉拿了一副最大的贴在大门上的对子出去，夏朗则是拿着一对小一点的贴门口，那天买回来的走马灯也挂在了门口的院子里。 言恒和顾寒坐在一起看着他们忙乎 “你还别说，这么一弄还真有几分过年的气氛。” “你不跟着帮忙？” 顾寒看了看赖在他身边的这人，言恒一边嗑瓜子一边摇头 “不去，哥下午可是主厨，哪有让主厨干活的道理。” 突然门铃响了一声 “谁啊？不会是把陆勉关外面了吧？” 林子川听见门铃声就打算出去给陆勉开门，不过刚刚走到门口发现陆勉回来了 “不是你按的门铃啊？” 陆勉摇了摇头，随即又听到一声门铃，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我去开门，我们的好东西到了。” 林子川被他弄的有点懵，不过见他去开门了也就回来了，陆勉走到半路还喊了一声 “朗朗出来帮忙。” 顾寒看向江云礼有些好奇地问 “什么好东西啊？” 江云礼也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没过一会儿陆勉两人就搬了好几个箱子进来，就放在了门口的回廊下面，言恒好奇走上去掀开箱子看看 “嚯，这么多烟花啊？这里能放吗？” 陆勉笑着点头 “这里不行，不过开车没多远就是青州沧源县的地界那里可以放鞭炮的。” “真好，我们家那里就可以放，还以为今年过年放不了鞭炮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放？” 最高兴的莫过于夏朗了。 林子川看了看那一堆的炮出声 “要是不远的话就下午吃完饭天黑的时候的，玩一会儿回来包饺子。” 其他人自然没什么意见，言恒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去厨房准备菜了，顾寒也跟着他进入了，看着已经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食材出声问道 “今天准备几个菜啊？” “12个。” “12个？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一人两个，你去屋里坐一会儿吧，这不用你，把那俩小的给我叫过来。” 还不等顾寒动作，林子川就拍了一下夏朗 “快去吧，好好干活，言总晚上给你们发压岁钱。” 正在收拾鱼的言恒听见这句话手都抖了一下，顾寒抿了抿唇笑着出去了。 “你打算发多少？” 顾寒坐到了沙发边问着一边的江云礼，江云礼侧过头看了看同样看过来的林子川 “你们那？对了，上次言恒说你们那房子多少钱一平来着？” 说完便看向了顾寒 “六七万吧，我现在可是穷人，在家里又不赚钱，花钱可是要看人脸色的，穿衣服都不自由。” 顾寒靠在椅背里，他本就清瘦苍白，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那个味道，只不过还不等对面那两人说什么，江云礼就有些同情地冲他扬了扬下巴。 顾寒回过头就对上了言恒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宝贝儿，你是对这件衣服有多大的怨念啊？” 第293章 大佬们发的朋友圈 顾寒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言恒真的觉得顾寒现在比之前有意思多了，虽然这人什么样他都喜欢，但是他更希望他能放松下来，开开玩笑，每日不比考虑那么多的事情。 言恒手上还有没有洗掉的水，所以控制住了想要抱他的冲动 “不过我们家顾总说的对，他现在是家里的食物链最底层，所以没钱发红包，两位大佬过年里的给我家顾顾发红包，包大点儿。” 顾寒的脸皮哪怕是练了这么久跟言恒比起来依旧不在一个等级上，这一声顾顾听的他耳根都发红，江云礼和林子川更是愣了一下，随即对视了一下笑而不语。 “好了，你快去做饭吧。” 最后还是顾寒赶紧催他去厨房了。 12道菜可不简单，为了不让做好的菜凉了他都是先做炖菜或者需要用酒精灯加热的菜，把炒菜放在后头。 亏的是这房子得厨房够大，不然三个人根本就折腾不开 “朗朗帮我把这虾的虾线去了。” “小陆给我来点蒜。” “言哥生蚝要不要刷了？” “刷了吧。” “小陆帮我洗一下玉米。” 厨房里忙的是热火朝天，顾寒几个在屋里有些坐不住了 “这厨房这么热闹啊？还需要帮忙吗？” 林子川起身到厨房看了看，里面乒乒乓乓的剁菜板的声音，还有油锅下水的呲啦声，屋里的烟火气一下子就重了起来。 江云礼突然想起什么来问了一句 “今天这顿是正经的过年，要不要喝点什么？” 顾寒微微挑眉 “你这有什么？” 江云礼笑着指了指一边的酒柜 “我这儿要什么有什么，不过你们家那位让你喝吗？” 顾寒胃不好，基本上言恒是滴酒都不让他沾的，顾寒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江云礼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的问出声 “对了，秦峰怎么没过来，他在哪过年？” 按说秦峰过年肯定是跟着顾寒啊，顾寒听见这话笑了一下 “弟大不中留啊，被人拐跑了。” 听见这话江云礼微微坐正了一些身子，眼里都燃起了好奇的光芒 “是许优优？” 之前秦峰出车祸的事儿他知道，也听说许优优是往医院跑的挺勤的，后来陆勉还和他说许优优经常念叨秦峰，肯定是喜欢他。 顾寒点了点头 “是啊，小峰出车祸住院的时候优优的妈妈过来看过，后来还天天给他做汤，今年过年优优和他妈妈拉着小峰回去过年，我也就没拦着。” 江云礼面上的笑意有些揶揄 “这俩孩子动作还挺快的，不过也挺好，优优挺优秀的，小峰在他家过年也不会受委屈。” “是啊，而且小峰从小就缺少这样家庭的笔，优优的家里一看就是很温暖包容的那种，去那过年也好。” 这也是顾寒没有拦着他的主要原因。 陆勉刚刚从厨房出来就见着顾寒推着江云礼到酒柜那里去，江云礼看他出来冲他招了招手 “我们喝这个吧？” 陆勉蹲在了这人身旁，指了指一边的一个红酒，江云礼笑着转身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好，小酒鬼。” “我想喝这个。” 顾寒在一边指了指柜子顶上的一瓶酒，看起来就是珍藏，言恒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了自家这位要酒喝的画面。 江云礼看见之后依旧是像方才一样冲他扬了扬下巴，言恒从后面搂住了顾寒的腰，声音有些 “我们顾总又想喝酒了？” “给你挑的。” 顾寒这会儿还是识时务的，言恒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不过还是出声 “给你榨了果汁。” 显然天天喝果汁的顾总不是很满意 “那个，那个酒精度低，今天过年可以喝一点点，就一点儿知道吗？” 言恒回去做饭顾寒坐在还不忘和江云礼说了一句 “不光是穿衣服不自由，喝酒也不自由。” 江云礼有些无语，这人真的是越来越幼稚了。 凉菜已经开始上桌了 “都上桌吧，一会儿就上齐了。” 顾寒和林子川也进去帮忙端菜，陆勉出来推着江云礼到了餐桌边 “你看，这两个菜是我切的，这个是我拌的。” 江云礼认真看了看 “嗯，手艺真不错。” 上齐了的12道菜摆满了整个桌子，中间还放上了几瓶酒做点缀 “快快快，该拍照的拍照，该发朋友圈的发朋友圈，该点赞的点赞啊。” 言恒终于帅气地脱下了围裙，一身红色的衬衣衬得身材更好。 桌上的人还真的是很配合，顾寒拍了照片就打到了朋友圈里 “看，这是我们家言总的年夜饭首秀。” “你动作够快的啊，子川你也发一个。” 江云礼也拍了这一桌子的菜，还特意把陆勉做切菜的那个给做了特写 “小鹿同学今天切墩了。” 林子川问了问哪个菜是夏朗做的，夏朗指了指桌子上的菜 “这些菜里的葱姜蒜都是我切的，这几个是我摆的盘子，还有这个酱料是我调的。” 林子川笑着点了点头，拍了一张照片 “我们家小朋友承包了所有菜的葱姜蒜和摆盘。” “来来来，咱们举杯吧。” 倒酒的时候言恒还是给顾寒少倒了一点点，不过夏朗却拦着林子川愣是没让人喝酒，林子川无奈点了头 “行，那我不喝了，一会儿不是要出去放烟花吗，正好我开车。” 最后只有林子川一人用果汁举杯。 “今天言总辛苦了。” 江云礼笑着出声，言恒立刻点了点头 “辛苦，实在太辛苦了，江总要不要发个红包安慰我一下。” “你还是当我没说吧。” 江云礼立刻低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弄的一桌人都笑了。 这边吃饭吃的香，殊不知盆友圈都炸了。 言恒一边自己吃一边顾着顾寒 “你们多喝点那个鱼汤，我用天麻炖的，还放了不少的花胶，都已经熬化了，看都出胶了。” 言恒给顾寒盛了半碗，夏朗也给林子川盛了一碗，还小声和他说 “这个我和言哥学会了，等回去就给你做。” 第294章 你知道言哥和寒哥 夏朗提议玩游戏 “我们从一说数字，说一下拍一下桌子，若是两人同时说了一个数字就喝半杯酒。” 言恒点了点头 “行啊，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这个游戏简单，来来，从我开始，一。” 说完他就立刻拍了一下桌子出声，夏朗紧随其后啪拍桌子 “二。” 桌子上的才刚刚反应过来数字就已经到三了，林子川拍桌子 “三。” “四。” “四。” 陆勉和顾寒同时出声，成为了这个游戏第一波受罚的人，顾寒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杯子要喝的时候被言恒拦了下来 “我替他喝可以吧？” 夏朗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可以啊，言哥半杯哦。” 言恒笑着看了他一眼抬手喝了半杯酒 “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重新开始了哦，一。” 夏朗直接拍了桌子，江云礼紧接着 “二。” 之后就一下没了声音，林子川试探性地 “三。” “四。” 言恒赶紧出声，他的话音落下后屋里就一下没了动静，陆勉和顾寒面面相觑了一下谁也没出声，夏朗笑嘻嘻出声 “谁也不说都要罚哦。” “五。” 顾寒出声之后笑着看了一下陆勉，陆勉也笑了一下拿起了酒杯，喝了半杯。 饭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玩游戏，顾寒输的言恒替着喝，林子川输的夏朗喝，只有江云礼不用陆勉替着喝。 “不行了我要去上厕所。” 言恒摆了摆手起身，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喝的还是红酒，后来觉得喝啤酒才最应景，陆勉和夏朗又去搬了一箱之前买回来的啤酒过来。 输了喝半杯也改成了输了喝一杯，顾寒输的次数真的是全场最高，言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言恒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轻轻低头在顾寒的耳边小声说 “宝贝儿你是故意的吧，把我喝醉了晚上好对我图谋不轨，趁机占便宜。” 说是小声说，不过这一桌子的人都坐一起哪能听不到，江云礼的目光里满是揶揄地看向对面的两个人，悠悠开口 “咳咳，我们可是能听到的。” 顾寒的脸皮虽然不像言恒那么厚，但是被这么当众调侃也微微挑起眉侧头看着这个趴在自己椅背上的人 “我对你还用图谋不轨？” 顾寒这话说的旖旎，夏朗实在是没忍住偷偷趴在林子川的耳边问 “你知道言哥和寒哥谁在上面吗？” 夏朗方才也没少喝，此刻脸上红彤彤的趴在林子川的肩头，说话的热气让林子川耳朵有些痒，不过还不等他说什么，对面的两个人已经齐齐抬头看向了趴在自己身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身上了。 显然这犹如实质的目光让夏朗的酒都清醒了两分，他默默往林子川的背后藏了藏，顾头不顾腚的只把大脑袋藏在了林子川的身后。 陆勉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以后又极力地忍住了，发现言恒看过来的目光之后赶紧连连摆了摆手 “我不好奇我不好奇。” 江云礼抬手在陆勉的头上揉了揉，有些好笑地打趣道 “你还挺识时务啊小家伙。” 陆勉蹭了蹭他的手乖巧地坐在这人身边，极力不想乱入那两位大佬事关上下问题的战争之中。 言恒的目光重新落在藏着的夏朗身上，声音阴恻恻地瘆人 “小朗朗这么关心哥哥们的生活吗？” 夏朗的手抓着林子川的衣服，脑袋在他身后摇个不停 “不敢关心了。” 林子川抬手把人从身后挖出来，夏朗的脑袋还要往他怀里扎，林子川也就索性将人抱在怀里，还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仿佛教导小孩子的一般开口 “朗朗，我告诉你，这种时候谁恼羞成怒谁就是在下面的那个。” 说完目光还轻飘飘地看向言恒，言恒帽子哄的一下炸了，心里的我靠已经排成了一排，他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只是他随即便笑了，抱着了身前的人，报复似的使劲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声音响亮，顾寒也被他这“豪放”的吻给弄的一惊，这么多的人他微微起身就要躲开，却被言恒又一用力给搂住了 “做什么？” 言恒这会儿却像是有些委屈地趴在他肩头 “你老公被人取笑了怎么办？” 顾寒被他的语气弄的有些起鸡皮疙瘩 “你哪里被取笑了？” 言恒看了看他什么也不说就抬头又要亲他，顾寒推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真喝多了？” “你都说我要对你图谋不轨了，我怎么能白担了名声？我要亲，要亲。” 顾寒…旁边的几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寒就这么被言恒亲了一次又一次。 看完以后夏朗默默地看向了林子川，同理可证，是不是他也可以这么亲林子川啊？ 结果就是还没有付诸实施脑袋就被人拍了一下 “你给我消停一会儿。” “哦。” 吃完了饭言恒看了看外面堆了一堆的烟花 “天黑了，要不要放烟花？” 听到放烟花夏朗的眼睛第一个亮了起来 “走啊，现在就去吧，放完了回来还不耽误包饺子。” 这里只有林子川没有喝酒，开车的任务自然只能由他来担任了，夏朗知道林子川平常因为身体原因并不经常开车的，有些不放心，一门儿的和他说完要慢点开。 最后林子川实在是有些无奈地弹了他一下 “我开始开车的时候你小学还没毕业那，去，搬烟花去。” 言恒和夏朗一块儿把烟花都搬到了后备箱里，陆勉则是抱着江云礼到了车里 “您累不累？晚上有些冷，我再去拿件衣服吧。” 说着就要转身，江云礼连忙拉住了他 “好了好了，我都快被你裹成粽子了，不冷的，你这毯子拿的已经是最厚的了。” 顾寒坐在了中排的座位上，看了看身边的江云礼 “我真是好多年没有放过烟花了。” 江云礼也点了点头 “我也是，好像上一次放烟花都是十年前了。” 说着还拍了一下身边陆勉的头 “那时候你才一点点大。” 第295章 再亲一下 开车的一路上夏朗眼睛都认真地看着路，时不时提醒林子川慢点开，不着急，林子川真的被他这紧张气氛弄的有些好笑，他好歹开了这么些年的车啊。 言恒喝的真的有点多，而且是混着喝的，啤的，白的，红的，这会儿就把大脑袋搭在顾寒的肩上。 开车过去差不多要一个小时，不过林子川开的慢，言恒开始还只是轻轻搭在顾寒的肩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寒感受到肩头的脑袋越来越重，轻轻勾了勾唇角，抬手扶住他的额头就这么任他靠着。 这一年多来他身体一直不太好，言恒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多半都在照顾他，这么放松的样子其实并不多见。 陆勉陪江云礼坐在后面，他一手一直在这人身后帮他揉着腰背 “好了，我没事儿。” “您从来都不说有事儿。” 陆勉不放手，轻轻侧身让人靠在他的身上，江云礼也就随他去了，就这么靠在年轻人的怀里。 到了地方的时候才发现来放烟花的真的不只他们一伙，不少人已经到了，烟花陆续被放上天空，从远处看还看见了不少玩手摇呲花的，竟然还有放鞭炮的。 夏朗将车窗微微摇下来一些，鞭炮声立刻传了进来，言恒被吓了一跳，一下从顾寒的肩头起来 “到了？” 言恒刚伸手要开窗户就被顾寒给拦下来 “睡的一脑门的汗，消消再开。” 陆勉也探着脑袋看往外面看 “这么多人啊，好有过年的气氛。” 周边已经停满了车，林子川绕了一圈才找到一个停车的地方，这是个小广场，人很多，来来往往的孩子手里玩的烟花满场都是。 “走吧，我们也下去。” 江云礼笑了笑，拍了拍陆勉的，顾寒抬手摸了摸言恒的额头，感觉他的汗都消了才放人下车。 陆勉先下来放了轮椅才上去将人抱下来，又用毯子给他仔细盖好，言恒和夏朗已经把车上的花都搬下来了。 “放那放那，我点火了啊，都远点。” 夏朗放那之后言恒也把手里的花搬到了一边，就拿着打火机过去了，点着了一排引线赶紧退到了顾寒的身边。 这花是那种能放一米多高的花，摆成了一排 “许愿，许愿，快许愿。” 夏朗赶紧出声，还拉了拉林子川，言恒还真的闭上了眼睛，在烟花下许愿无论管不管用，总是一个美好的祝愿。 他只希望身边人的身体能好一点再好一点，能陪他久一点再久一点儿。 言恒许了愿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绚烂的烟花，各色的火花竞相绽放，美的满目都是火树银花，腰上被人搂住了他一转身便对上了顾寒的目光。 顾寒轻轻凑到了言恒的耳边，轻声问 “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了。” 言恒摇了摇头他才不说，顾寒的眼里都是笑意，他不说他也猜的到他会许什么愿，他本不信在烟花下许愿的这一套，但是方才他侧过身便看见了言恒认认真真许愿的样子。 “和我有关？嗯？” 顾寒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言恒只觉得一股火蹭一下的上来了，耳根子都有些热，这人不是一个会当众亲热的性子，这么冷不丁的亲他，他真是…还想亲。 顾寒刚刚问完不见言恒答什么，倒是见到他又把脸给凑了过来，有些无奈，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做什么？” “再亲一下。” 言恒见他不动又往前凑了凑 “再亲一下。” 顾寒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假装旁边没有人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陆勉买的烟花中只有往天上放的没有那种手上玩的呲花，夏朗看见这里的人都玩手里摇的，就开始四下找哪里有卖的。 “那里，那里有卖的，我们去买点花吧。” 林子川也看见了 “走吧，去买点。” 回来的时候夏朗用了一个纸壳箱子装，除了手摇的花还有小飞碟，小蜜蜂，夏朗笑的简直见牙不见眼。 “快，我小时候就玩这个。” 说着他就递给了陆勉一大把，这里人多，还有孩子来来往往的跑，陆勉怕江云礼被人撞到一直在他身边守着他。 江云礼看他半天就守着自己也不动地方，拉了拉他 “小勉你去和他们玩玩，去。” “我就在这儿就行。” 陆勉扬了扬手里的烟花，江云礼哪能不懂他的心思 “听话，你们都在这我能有什么事儿？” 陆勉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去和夏朗去点烟花。 最后人手都分了一把的手摇花，顾寒还真是有些新鲜 “真是好多年没玩了。” 言恒点了点头，还真是，他记忆中好像小学毕业之后就没这么玩过了。 “这还有二踢脚，我们比比吧。” 夏朗在这一众的大佬中的是最会玩的小孩儿了，他一人分了一个二踢脚，林子川有些好奇地问他 “比什么？” “我们先在手里点着，看谁在手里放的时间长。” 江云礼和顾寒有些惊讶地抬头，显然是没有这么玩过。 “我数1 2 3 就开始点啊。” “1 2 3 开始。” 几人都用打火机点着了引线，这点放在地上的花还没什么感觉，放在手里看着引线燃烧真的是不一样的感觉。 江云礼和顾寒实在忍不住提前扔了，紧接着陆勉和林子川也扔了，就剩夏朗和言恒的二踢脚还在手里。 顾寒和林子川都有些紧张，这东西弄不好也会扎伤手的 “快扔。” 夏朗看着引线已经快到尽头才扔，没想到言恒比他扔的还晚上一秒，几乎脱手的瞬间就响了，他微微挑眉看了看夏朗 “服不服，小朋友？” “言恒你怎么这么会玩？” 顾寒也有些惊奇地看向言恒，这人熟练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玩了。 言恒拍了拍夏朗的肩膀 “就准你有童年，哥就没有？你言哥玩这东西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那，不过这东西可危险，以后可不能玩了知道吗。” 第296章 你不是禁锢了我，是你成就了我 夏朗拉着林子川还在放花，大有不放完不走的架势，江云礼是真的挺喜欢那个手摇呲花的，玩完了一把又让陆勉帮他拿了一把，他也有意逗一边的年轻人 “小勉喜不喜欢？” “喜欢，我小得时候看过同村的孩子玩，那时候我记得这东西还很贵那，我妈给我买过一次，我玩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要过了。” 夏朗手里也点着一把呲花在手里转着，蹲在了江云礼的轮椅边上，回想着小时候第一次玩这东西的画面。 江云礼抬手揉了揉身边年轻人的脑袋，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儿，他想到小小的陆勉站在一边看着别的孩子玩烟花的样子便觉得有些揪心。 “现在小勉喜欢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嗯？” 陆勉在那人手下蹭了蹭，抬头冲他笑了笑，年轻人的笑容在绽放的烟花下格外的爽朗 “好。” 他知道在江云礼眼里总是把自己当小孩儿，不过现在他也想明白了，当小孩儿也没什么不好，他只要这人陪着他就好，他用尽全力照顾好他。 言恒也怕顾寒太累，拉着他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垫在了凳子上。 顾寒倒是也没说什么，指了指远处还在玩的夏朗出声 “你不去一块儿再玩会儿？” 言恒看着远处的人挑了挑眉 “真把我当小孩儿了？刚才就是逗逗他玩儿。” 顾寒转过身来，半靠在长椅的扶手上，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身边的人 “你小时候会玩的挺多啊，敢那么玩二踢脚没挨过揍？” 看着言恒刚才那么熟练的玩二踢脚，顾寒也猜的出来他童年得有多淘。 言恒似乎也想起来小时候的事儿，眉眼间都是笑意 “怎么没挨过揍，小时候和同学去河里洗澡，被我爸拿擀面杖追着满屋子跑，不过这个二踢脚没被他们抓到过，都是过年偷着和同学出去玩的。” 说完他也转身看向顾寒 “顾总的童年那？我猜你肯定没干过这些事儿。” 这人一看就知道，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的那种类型。 顾寒点了点头 “好像还真没干过你这些事儿。” “那你真是少了好多快乐啊，说真的我都没想过会有今天，我以前其实并不想继承家里的公司，不喜欢前路被规划好，只是世事无常啊。” 言恒靠在了躺椅的靠背上，一手搂住了顾寒的腰，伸手垫在了他的腰后，没让他直接靠在冰冷的靠背上，望着天上绽放的烟花轻笑着感叹出声。 这样有故事感的言恒，顾寒很少见过，他也想了想这里面的经历，那些波澜状况，阴谋算计，甚至是所受的伤害似乎都已经离他很远了，远的像是另一段人生一样。 他还记得初见言恒的时候，他身上那种阳光的感觉是他那时候极为羡慕的，就那么不知不觉的沦陷，若是言爸爸的身体没事，言氏没有被收购，或许言恒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他可能还是会时常呼朋唤友，甚至开着一辆车去各处看风景，活的肆意又潇洒。 “若是没有顾氏的禁锢你就能多些时间做你想做的事儿了。” 顾寒没忍住还是出了声，他想过若是他走了便将顾氏变相交到言恒的手上，但是像现在这样，他在家修养而将一切都压在言恒的身上，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错。” 言恒对于这人这样的想法丝毫不觉得意外，他若是不这么想那就不是顾寒了，一个“错”字说的斩钉截铁。 “每个人的潇洒都是有代价讲资本的，但是资本这种东西不会永远在那里等着你，我不可能真的靠着家里玩一辈子。” 回想起来当年日子潇洒的日子好像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儿，言恒就这么抬头望着升上空中的烟花，静静地出声。 “所有人都会长大，每人会永远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都会找到自己的那条路，若不是你我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能沉下心思谋划三年，若不是顾氏我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梦想和责任，中芯公开的时候我真的从来没有那么骄傲过，为你也为以后的我自己。” 顾寒听见这一番话之后突然笑了，笑的豁然开朗 “是我狭隘了，你真的是活的通透。” 言恒的目光从天上的烟花移到了顾寒的脸上，目光深邃眷恋 “不是我活的通透，是你太在乎我了，顾寒你不是禁锢了我，你是成就了我。” 顾寒见的场面，经历的风浪比他多，他都看的穿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看不破，不过是他太在乎他，总是怕顾氏是压在他身上的枷锁，才会一叶障目罢了。 这话几乎是敲在了顾寒的心上，心口一阵泛热，他望着这个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顾寒终于明白之前在国外的时候林宵和他说过的话，林宵曾经和他说言恒是他见过少数如此有韧性且通透的人。 你一心付出的人懂你大概是最美丽的一种回报了，言恒搂着这人的手紧了紧，微微凑近了他 “顾总有没有觉得很感动，不过别光着感动，我不介意晚上顾总身体力行的来感谢我。” 顾寒抬手使劲儿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无奈笑出声。 “你真是正经不过三秒，我就是感动也被你打消了。” “言哥两个在哪说什么悄悄话那？” 远处传来夏朗的喊声 “小孩子别多问。” 言恒抬头回了他一句，顾寒忍不住笑了，拍了拍身边的人 “走吧，花都放完了，得回去包饺子了。” “真的，顾总仔细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要不要晚上自己躺好，我不介意多受累在上面的。” “滚。” 言总不出意外地收获了顾寒的一个字和一记眼刀。 “都放完了？” 言恒看了看地上都已经点完了的烟花笑着看了看夏朗他们 “嗯，准备打道回府了。” 夏朗显然玩的很开心，顾寒目光落在林子川的身上，和他并排往车那边走的时候忍不住出声 “有夏朗在你以后可是有乐趣了。” 第297章 我还能挣扎一下 到家已经八点多了，江云礼打开了电视，春节晚会已经开始了，独属于春节的气氛一下就烘托了出来。 “来，我弄面，谁和馅好吃？” 言恒挽了袖子进了厨房扬声道 “我来喝吧。” 江云礼出声，之前包饺子都是他和馅的，陆勉帮人脱了外衣推着他进了厨房，这里的厨房宽敞，轮椅进去倒也并不显得挤。 顾寒和林子川坐在了餐厅的桌子边，等着一会儿包，林子川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对身边的夏朗说 “不是要包钱吗？去找找有没有硬币。” “奥对，我差点忘了。” 夏朗刚刚转身又想起来 “我没钱啊，我钱包比脸都干净。” 厨房里的江云礼听见之后笑了一下 “一边的卧室有个存钱罐，你去找找。” “哦，好。” 夏朗领了命就去找硬币了，肉馅是下午的时候陆勉和夏朗剁的，江云礼配好了肉，菜，虾仁的比例打了一个鸡蛋清进去，然后就是调味儿了，陆勉帮他把调料盒都拿了过来。 江云礼按着每次的比例放了一些 “好了，小勉你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绞。” 他腰上实在用不上力，便侧头让一边的年轻人来和，陆勉点头按着他说的和好，江云礼又尝了尝味道，这才算弄完。 陆勉推着人出去，言恒那边的面弄的差不多了，放着醒十五分钟便开始弄剂子了。 “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包吧。” 顾寒看了看时间出声，言恒和陆勉在厨房擀饼，夏朗负责跑腿往餐厅运饼，几个大佬便坐下包饺子。 “真是好久没这样过过年了。” 顾寒一身红色的羊毛衫，在这春节晚会的背景下倒是真的应景，一边包饺子一边笑着出声。 江云礼也点了点头 “是啊，往常过年应付四面八方的人，真是半点没有过年的气氛。” “两位红包可准备好啊，一会儿上饺子可是要发红包的。” 林子川提到红包，夏朗的眼睛都发亮，顾寒抬头看见了忍不住的笑 “你说说你，找了这么些年，找了一个小财迷。” “小财迷多好啊，知道赚钱给我买大房子。” 提起夏朗，林子川脸上便都是笑意，说实话早些年他别说谈恋爱了，忙的就是睡觉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他那时候想过以后若是真的该成家了便找一个性格沉稳，顾家的人便好，怎么也没能想到去了一次西瑶古城，半路碰到个冒冒失失开车撞了他的年轻人，便将整个后半生都搭了进去。 “朗朗挺好的，有他在你以后笑的皱纹都得多。” 江云礼放下一个元宝饺子出声，几人都笑了出来，顾寒看了看一边洗好的钢蹦 “今天包几个？” “包两个吧。” “行，就两个吧。” 顾寒话音刚落江云礼便出声 “今天谁吃到钱，额外还有大红包。” 林子川看见又蠢蠢欲动的夏朗出声 “听见了吗？今晚要加油。” 春晚的小品还是挺有意思的，屋子里六个人忙忙碌碌，围在一起包饺子，考虑到这里几个大佬的胃都不是太好，吃的太晚睡觉会不舒服，所以十点钟就开始煮饺子了。 “言哥你进屋吧，我看着就行。” 夏朗主动要求煮饺子，言恒笑着点了点头 “行，那我进去了，快熟的时候淋点冷水进去，饺子就不涨了。” 夏朗连连点头，陆勉把各种调料都摆到了桌子上 “出锅了出锅了。” 夏朗叫了一声，陆勉连忙到厨房端饺子。 “还有一锅。” 夏朗看着桌子上这热气腾腾的饺子挣扎着出声，还有一盘子的饺子没煮，但是现在不吃万一一会儿钱被吃没了咋办？ 顾寒有意逗他 “哦，那朗朗快去煮吧，这里的吃完了正好还有热的。” 言恒一边给顾寒递醋一边笑着出声 “你现在怎么也变这么坏了。” 林子川跟着附和 “是啊，不知道我们朗朗就指着红包发家致富了吗，快过来吃吧，我去煮。” 林子川起身把夏朗按到了椅子上坐在便起身去了厨房，江云礼笑着看着面前两个小的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保证吃到钱的有大红包。” 陆勉和夏朗抬头对视了一下齐齐拿起了筷子，言恒也跃跃欲试 “快快快，看咱们谁先吃到。” 这次的钱还真没有吃到的那么快，江云礼和顾寒吃的不多，战斗的主力还是夏朗三个人 “嘿，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吃到。” 陆勉突然指了指厨房 “会不会有钱的饺子还没下锅。” 夏朗伸手顺了顺胃：“嗝，我都快吃撑了”。 厨房传来了林子川的声音：“进来端饺子了。” 夏朗立刻起身，陆勉也跟着进入了，又是四扫饺子，桌子都快放不下了，林子川坐了下来 “这下钱肯定在桌子上了。” 江云礼夹了一个刚刚出锅的饺子 “咦。” 几人同时抬头，便看见江云礼刚咬了一下的饺子里面赫然有一个硬币，江云礼笑着将硬币拿了出来 “不好意思了各位。” 顾寒笑了 “江总这是不舍得大红包啊，自己吃回去了，现在可就剩一个钱了，快加油。” 夏朗几乎是一口一个饺子，林子川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笑出声 “慢点吃。” 林子川胃不好，时间太晚了，只尝了两个就放下了筷子，顾寒也一样，不过就在夹最后一个饺子的时候咬了一口便真的就吃到了硬币。 夏朗一口饺子没有咽下去，看见那个被吃出来的硬币差点噎着。 言恒看见顾寒吃到了立刻搂着人亲了一口 “看来咱们家要发了。” 顾寒有些嫌弃地擦了擦脸，又拿了一张餐巾纸给言恒擦了擦满嘴的油。 林子川揉了揉夏朗的头发 “没事儿，还有江总，顾总，言总的红包等着你那。” 言恒立刻伸出了尔康手 “为啥我们家还两个都发红包啊，我觉得我们还能挣扎一下。” 江云礼慢条斯理擦了擦嘴出声 “你们还挣扎，对得起朗朗一口一个言哥一个寒哥吗？” 第298章 大佬们的压岁钱 刚放下筷子没一会儿顾寒的手机便响了，是秦峰发过来的视频，顾寒笑着接了起来，视频里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衬衣，今年正好是秦峰的本命年，年前的时候顾寒特意带着人去买的，里里外外都换成了红色的，连腰带都没有放过。 言恒看着视频里外都是一身红的兄弟俩笑了出来 “哥，言哥新年快乐，身体康健，事事如意。” 言恒也到了镜头前，顾寒笑着点头 “好，谢谢小峰，不过可不能光祝我，来，看看都谁在。” 顾寒将摄像头一转，桌子上的人都入了镜，秦峰给江云礼还有林子川都拜了年，还和陆勉和夏朗打了招呼。 林子川知道秦峰是在许优优家过年，有些揶揄地笑着出声 “优优那？也不知道出来打招呼。” 秦峰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机一挪，许优优穿了一身鹅黄色的卫衣出镜，一张笑脸特别明显 “我在我在林BOSS，我这不是想让峰峰和顾总多说会话吗？” “你们都吃完晚饭了？” 顾寒看着屏幕里的人问，秦峰点了点头，这时许优优凑着出镜 “都吃完了，现在等着到12点收红包那，我妈说今年峰峰来得包大的。” 许优优的笑意里满满都是阳光的味道，一看就是家庭幸福养出来的性格，顾寒知道秦峰最缺少的就是家庭的温暖和温情，许优优能给他的可能正是一个有长辈疼爱的温暖的家。 “哥，你们也吃完了？” “吃完了，给你看看。” 顾寒将桌子上的饺子给他照了照，看完便转头对桌子上另外的几个人说 “刚才的拜年都听到了吧？这年可不白拜，得给我们小峰发红包。” 秦峰有些不好意思，许优优却是脸皮厚的主，麻溜地给各位在坐的大佬拜了一圈的年，逗笑了顾寒 “好，都有。” 有聊了一会儿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秦峰还是忍不住嘱咐顾寒 “哥，您别熬夜太晚了，早点休息。” “好，知道了，你也别玩的太晚。” 挂了视频顾寒才觉得捞回了一局，他们家现在也有往回赚红包的了。 江云礼和顾寒的身体确实不适合熬夜，吃了晚饭言恒和顾寒坐在一块儿帮他按揉着胃部，顾寒这段时间的作息很规律，几乎不会有这么晚吃东西的情况，他也怕他不舒服。 陆勉更是吃了饭就抱着江云礼到了沙发上，给他身后垫好了软垫，让他能舒服一些。 几人一起看了一会儿春晚，又聊了一会儿天，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就12点了，夏朗的眼睛都已经在冒光了，林子川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小财迷啊，好了，各位大佬赶紧发红包吧，看给我们孩子急得。” 夏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顾寒笑了笑 “好，发了红包让你们一会儿踏实睡觉。” 江云礼也在这时候拿过了手机，向上撑了撑身子，这么晚了他脸上难免多了两分疲态，但是精神头倒是很好 “来，我先发吧，小家伙们还不拜年？” 陆勉笑着凑到这人面前 “江先生新年快乐，体泰安健，四时如意。” 夏朗也赶紧凑上来 “江先生新年快乐，新年发财，万事如意，财源滚滚…” 吉祥话一溜烟地冒出来 “好，都乖。” 这里江云礼最大，陆勉和夏朗这年纪在他眼里看着就像是孩子一样，他的话音刚落下，言恒就坐到了他身边 “江总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红包拿来。” 江云礼看了他一眼 “言总的红包我可发不起，还等着一会儿你给我们家小勉发呢。” 说完便将码拿出来让陆勉和夏朗扫还给秦峰也发了过去，看着三个小孩儿都进来了才笑着出声 “开奖了。” 夏朗和陆勉包括在许优优家的秦峰都在紧紧地盯着手机，手里的数字过了三位数，四位数，五位数都还没有停，夏朗紧张的都在咬手指头。 最终数字在666666上停了下来，夏朗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数了两次才惊叫出声 “天呐，六十六万，我发财了。” 林子川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他，不过唇边的笑意却十分明显。 顾寒看了看江云礼 “你还真是大方啊，这下朗朗能买好几平的房子了。” 手机另一边的秦峰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江云礼会发这么大的红包，打了一连串的谢谢和祝福过去。 陆勉握着手机也美滋滋的，江云礼好笑地点了点他的脑袋，笑他和朗朗学成了小财迷。 夏朗看完了手机就乖巧地坐好，目光在顾寒和言恒身边来回瞟，让对面坐着的这俩人想忽视都难。 江云礼靠回了沙发里拍了一下顾寒 “人家孩子眼巴巴地等着那。” 接过顾寒还没什么，言恒便闷着出声 “我还眼巴巴地等着那，你也没给我。” 顾寒笑着接着 “对，江总现在对我们有年龄歧视。” 江云礼震惊于顾寒和言恒学的脸皮都厚了 “没给你俩给小峰了，你们也赚回去了，还不赶紧的。” 顾寒这才拿出手机，那个发红包的软件他是下好了的，输了一串数字进去，这俩孩子就开始从善如流地拜年。 “来吧孩子们，扫吧。” 秦峰也扫了顾寒发过来的二维码，数字又是一通的跳，最后在666666.66上停了下来，发完还冲江云礼一挑眉 “我比你大方。” 江云礼看着那多了六毛六的金额哑然失笑，顾寒发完这些人也没有准备放过言恒，夏朗笑眯眯地出声 “言哥，压岁钱。” “真是怕了你们了，发，都发。”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两个红包，林子川看见红包之后勾唇出声 “巧了。” 说完便也拿出来两个红包，言恒扬了扬手里的红包 “我可没有你们寒哥那么平均主义，这里的压岁钱可不一样多，来吧，凭运气。” 第299章 让你言哥赞助你一个卫生间 陆勉拿出两个红包让陆勉和夏朗抽奖，陆勉抬手推了一下夏朗笑着出声 “你先选。” “那我就不客气了。” 夏朗左看右看终于选了一个，陆勉拿了剩下的那个，言恒扬了扬下巴 “打开看看。” 夏朗拆开了自己的那个红包，里面是一张支票，数字是188888，他立刻抬头看了看陆勉的那个，那数字简直多的让他心碎888888。 “天呐，我们差了一个卫生间。” 陆勉看见支票的金额赶紧谢了言恒，夏朗也委委屈屈地谢了他言哥。 那小模样逗笑了一群人，顾寒之前只知道言恒准备了红包，倒是真不知道差了这么多，看见夏朗心心念念大房子的样子拍了一下言恒 “你怎么还真包的差了这么多？” 言恒摸了摸鼻子 “我这不是逗逗他们吗？” “好了，朗朗等你买房子的时候让你言哥赞助你一个卫生间。“ 听见顾寒这话夏朗眼睛简直开始冒光了，转头就看向了言恒 “言哥，真的吗？” “真的，你寒哥都说话了，我还能有意见？” 说完之后他便低头凑到了顾寒的耳边 “也不知道刚才说自己不赚钱，花钱都要看脸色的人是谁，现在卫生间都随便送了。” 顾寒有些脸红，抬手就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就你话多。” “快，林总现在可就差你了。” 林子川扬了扬手里的红包 “来吧，两个小朋友。” 夏朗看了看红包抬头又看了看林子川 “这里面是一样多吧？” “是，一样多，你们家明年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一切顺利。” 林子川将两个红包放在了面前两个年轻人的手里，又拿了一个给言恒，言恒不可置信地低头接了过来，正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时，听见了林子川的声音 “这是给小峰的。” 言恒… “白激动了。” 陆勉接了红包笑着出声 “谢谢老板。” 林子川听后还故作正色地出声 “嗯，新年要好好努力，认真工作。” 夏朗则是直接亲了一下林子川就直接打开了红包，言恒笑着出声 “多少？” “哇，天呐，一百万。” 陆勉打开红包也是一百万，顾寒看了看林子川 “恭喜林总，喜提全场最佳。” 夏朗抱着林子川都不想撒手 “林哥这个年我太开心了，我觉得我能付首付了。” 林子川由着他就这么挂在他身上，抬手拍了拍他 “嗯，我有望住上大房子了。” 发了红包也过了十二点，其实这个时候还可以玩会儿游戏，不过顾寒和江云礼明显累了，他俩的身体都受不住熬夜，言恒便提议回去休息。 顾寒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的时候看着贴了窗花的玻璃唇边的笑意明显 “这一天感觉过的可真长。” 言恒也坐在了他身边，搂着身边的人 “那是啊，平时你九点就睡了，累不累？” 他还是有些让这人的身体受不了，毕竟心脏的状态和作息的关系很大，这人这段时间都很注意休息时间这才养的差不多。 顾寒放松了身体靠在了言恒的身上，微微闭上眼睛，倒是很诚实的出声 “有点累了，不太想动。” 这个样子的顾寒真是让言恒的心都软了，他侧头亲了亲他的头发 “我抱你去洗澡，洗完我们就睡觉。” 顾寒就这么靠在他的肩上点了点头，言恒抱着人起来进了浴室，只冲了淋浴就抱着人出来了。 顾寒的身体到底是不同，熬到这个时候眼皮已经在打架了，言恒抱着人到了床上 “睡吧。” 顾寒撑着抱住了言恒，声音困的有些迷蒙 “今天没有去看梅花。” 言恒看着这人都困成这样了还惦记着看梅花有些想笑，抬手又给他拢了拢被子 “但是我们今天放烟花了啊，你现在睡觉，等明天起来我们就去看梅花。”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便没了动静，言恒轻轻抬手关了床头灯，耳边是那人清浅的呼吸声，想着这人心心念念看梅花，唇边的笑意满足又轻柔，他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顾寒的额头。 言恒想着那个中介给他发的那几个房子，他记得有一个院子里有一片梅花，这边的中介说初二就能看房子了，到时候正好一块儿去看看，这人喜欢的他都想送到他手里。 第二天几个大佬都没起来，顾寒和江云礼平时作息规律，这样晚睡的情况实在不多，林子川低血压严重，熬了夜更是不舒服。 言恒下来的时候陆勉和夏朗已经在厨房里做早饭了，他要进厨房被两人给推了出来，美其名曰大佬不用下厨房。 时间还早，屋里的几位应该还要睡一会儿，早饭自然要等他们一块儿吃，言恒自己闲着没事儿便打算出去转转。 出去才发现今天天阴的厉害，看着像是要下雪的样子，他转到了后院的梅林，嫣红一片确实是好看，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期待今天能下雪了，这梅林和雪才是绝配。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 “今天这是要下雪啊。” 他刚出声陆勉就拿着铲子从厨房出来了 “言哥，外面下雪了？” “还没那，看这样子快下了。” 陆勉听完之后回去放下铲子就回了卧室，江云礼已经醒了，正侧着身子想撑起来 “您醒了。” 陆勉笑着坐到了床边，手托着那人的腰背扶他起来 “嗯，小勉起来的这么早？” 江云礼靠在了年轻人的身上，声音是初醒的微哑 “已经做完早餐了，今天天儿不好，身上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就是腰有些酸。” 陆勉手探到了他的腰间，轻轻帮他揉着，待手下有些温热才放手。 “今天是初一，便睡懒觉还真是不像话，快起来吧。” 说着江云礼便要起来，陆勉笑着搂着人回来 “您不用着急，林哥和寒哥也都没起，您可以多躺一会儿，没人笑话您的。” 江云礼抬头弹了他一下 “小勉还敢笑话我？” 第300章 首付（大佬集体懒床） 言恒在梅林里拍了很多的照片，想着一会儿顾寒醒来可以给他看，夏朗准备好了早餐就悄悄地回了房间，林子川还没醒，他也不出声就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拿出手机计算器在那加加减减。 林子川的低血压严重，一般醒过来不会立刻起身，手摸了摸旁边没人便知道夏朗应该是已经起来了。 他微微一低头就看见了床尾的地方露着一颗小脑袋，不知道那孩子蹲在那是在做什么，他微微撑起来一些身子想看清，只是熟悉的头晕让他眼前昏黑一片。 夏朗抬头便看见这人半撑着身子闭着眼睛赶紧站起来凑过去扶住他，声音还还带着雀跃 “你醒了。” 林子川缓过来就看着他一脸中奖了的样子，腾出手来弹了他一下 “撅在那美什么那？” 夏朗看着他缓了过来才拿过枕头堆在他身后，然后赶紧拿过了手机放在他面前，是手机上的计算器，上面一大串的数字。 “你看这是年前收江总的红包，这是昨天收的压岁钱，这是我这一年攒的钱，这是之前我攒的钱，我还管我妈要了我小时候的压岁钱，有六百多万了，可以付首付了。” 林子川将马上就要呼到他脸上的手机推远了一些，定睛看了看计算器上那一串的数字，那这个666，888都是这几天收的红包，又看了看后面加上的金额 “朗朗这些年没少攒钱啊，还有小金库，这一笔是最近攒的吗？” 他看见后面还加了不少问出声 “是啊，这二十万是今年攒的。” “是不是喜欢的鞋都没买？” 林子川靠在枕头上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夏朗听见后立刻抬起了头 “你怎么知道？” 他确实好几双喜欢的鞋都没买 “以你那店铺的收入支出水平算得呗。” 林子川还能不清楚夏朗那店能赚多少钱？想着他为了攒钱喜欢的鞋都不买了他有点觉得他傻乎乎的同时还觉得有些窝心。 “不用这么省，不是给你卡了吗？喜欢什么就去买。” “那不一样。” 夏朗还是美滋滋地低头看着他的“存款”，他就是想赚钱养他，给他买房子。 看他这个模样林子川但笑不语。 顾寒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言恒已经起来了，一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他随手就按1号键就给言恒拨了电话过去。 接到电话的时候言恒刚刚进屋，看见顾寒的号码立刻就接了起来，抬步就往楼上的房间走 “你在哪？” 顾寒没有起来，就这么窝在被窝里，围着被子似乎怕冷一样的将电话放在耳边又拉了拉被子。 电话里的顾寒声音可能因为是刚刚醒过来，还有些软糯的鼻音，听的言恒的心都软了，脚步快了两分 “就在楼下，正在上楼。” 顾寒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言恒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床上那人像个蚕宝宝一样缩在被子里。 “我的顾大美人终于睡醒了？怎么样睡得好吗？” 虽然昨天睡的比较晚，但是这一觉睡的时间也确实不短了，顾寒翻了个身侧过身子对着床边的人。 “嗯，睡的是挺好。” 顾寒的声音懒洋洋的，看着他这样子言恒笑着低头抱住他 “不想起？” 顾寒没有说话却往被窝里蹭了一下，惹的言恒笑的不行，这人平常可没有赖床的习惯，估计可能是昨天太累了，躺下睡的也比平时好。 “不想起就再躺一会儿，子川他俩也都没起，我起来的时候就两个小的起来了。” 顾寒点了点头，他不是最后一个起的就行，感觉言恒身上有些凉气这才出声问道 “你出去了？” “嗯，出去转了转，看了看后院的梅花…” 话没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赶紧放下了顾寒起身 “怎么了？” “是不是我身上凉？” 言恒刚想起来他是从外面回来的，接到电话就上来了，身上的凉气都没除干净，万一惹了顾寒着凉就不好了。 顾寒拉了他一下 “哪就那么脆弱了，这屋子这么暖和。” “对了，刚才我还在外面转了转，明天约看的那个房子从地图上看就在这附近，距离挺近的，要是真的合适就买了，还能和江总他们做邻居。” 其实他也希望能买的离江云礼这里近一点，他平时工作太忙，有时候恐怕没法陪他过来住，不过江云礼每年冬天应该都会过来，这样两个人还能有个照应。 “行，你定就好。” 言恒看着懒羊羊躺在床上的人笑了笑 “你现在还真是不操心。” 顾寒拢了拢被子，他喜欢在前面抱着被子，就抱着那么一大团，这个习惯言恒知道之后就强迫他把抱被子改成抱他。 “言总来操心就好了。” 顾寒也发现他现在确实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考虑的面面俱到了，有些事有言恒在他便不再想那么多了。 “嗯，你就吃了睡睡了吃就行。” 言恒挺喜欢他现在这样的状态的，毕竟他这身体思虑少是好事儿。 几个大佬都起来已经十点半快十一点了，早饭基本变成了午饭，不过这是过年又都在家里倒是也没什么，可以下午吃正餐，晚上吃着好消化的就好。 好在陆勉和夏朗的早饭做的也挺丰盛，饭后就已经中午了，言恒又去把下午要做的冷冻的食材拿出来解冻，出来的时候忍不住感慨 “我发现这过年啊，就是做饭，吃饭，收拾完再做饭。” 顾寒拉着人过来，笑着出声 “言总辛苦了。” 言恒看着这一圈的人刚才讨论的热火朝天忍不住问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林子川指了指手里正开着的笔记本电脑 “说我们家朗朗攒够了付首付的钱，正在选哪的房子最合适那。” 言恒过来看了看林子川手里的电脑，里面标注着各个小区的房价，里面的设施，面积，户型，开发商，简直是应有尽有，有些咂舌的问 “这是你做的啊？” 第301章 梅林（言总的浪漫） 林子川笑了一下出声 “朗朗做的，是不是挺详细？我们朗朗都可以去做尽职调查了。” 言恒忍不住笑出声来点头 “是，这个功课做的到位，选好了吗？” 顾寒拉着他坐在了自己身边 “这不是大家一块儿帮着选那吗？” “哦，来，我看看，我之前也看过房子。” 言恒说着就拿过了林子川手里的笔记本，倒是顾寒有些好奇地出声问 “你什么时候看过房子？” 言恒拿着笔记本的手一下顿住了一秒，随即有些心虚 “就，就去年有一阵，没买，没买。” 他这个反应顾寒怎么可能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那时言恒心心念念想要离开自己，一人出去看过房子也就不奇怪了。 林子川靠回了沙发上，他很清楚这两人的过去，目光瞥在言恒的身上有些揶揄地说了一句 “有些人死于话多啊。” “我还是闭嘴吧。” 顾寒倒是有些好笑地看了一下言恒 “正好你看过，赶紧给朗朗点儿意见。” 言恒抬头看了一眼巴望着看过来的夏朗，特意出声 “朗朗你救了哥的命啊，哥一定送你一个大大的卫生间。” 夏朗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谢谢哥。” “禧塘我看过，户型还可以，只是感觉有点密集了，水云居还可以，里面的绿化移栽了不少古树，精致没得说，价格也贵一些…” 言恒了解的确实多，最后夏朗还是最喜欢水云居，只是那个价格也是这里面最高的，他趴在林子川的肩上哀嚎 “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啊，啊啊啊，我还要存钱。” 林子川笑着抱住他，故意出声 “嗯，我们朗朗的鞋又买不成了。” “不买了，我决定我以后就穿以前的鞋了。” 言恒将笔记本还给林子川，笑着出声 “各位明天早上没事儿可以和我一块儿去看看房子，就在这周围。” 江云礼放下手里的茶杯出声 “已经有相中的了？” “嗯，有几个，中介说明天就能看房子，离你这不远，要是真的定在这儿以后你们还可以一块儿过来。” 顾寒笑了出声，他知道言恒一直关注这边的房子，倒是不知道他的动作这么快 “怎么没听你说啊，这么快，明天就能看了？” 言恒笑了笑 “当然，若是合适我们就定了。” 第二天言恒起的早，提前就和中介联系好了，十点一块儿去看房子。 出门前言恒给顾寒包的左一层右一层，顾寒实在有些无奈 “你再给我穿我手都抬不起来了。” “多穿点，这儿的房子可不是都在屋内，还要在外面看那，可别冻着了。” 同样被全副武装的还有江云礼，本来陆勉不太想让他出去，江云礼腰背的关节都受不得凉，但是这这周的房子毕竟他也能给一些意见，这才一块儿出门。 言恒拉着顾寒的手出门，坐一辆车过去，中介倒是没想到这大年初二看房的人有这么多。 “您好，您看是先看哪套？” “就看昨天说的那套吧。” “好，您开车跟着我就行。” 这套房子还真不远，只开了十来分钟就到了，言恒还神神秘秘的和顾寒说后院有惊喜。 “这是一个偏古风的设计，两进院落，但是分隔没有那么清楚，大门进去是一个园林式的设计，有一小片的荷塘，右边是一个亭子，这个亭子做了保暖的设计，冬天的时候只要把周围的帘子放下，亭子里是有取暖设施的。” 中介一边走一边介绍，这边的小路是石子路，陆勉推着江云礼从右侧平整的大路过去。 “左边是一个可以做敞开式的茶室，冬天一样可以改成暖室，前面就是主室了，一共三层，一楼是起居室会客厅，餐厅和厨房，一共有五个房间，楼上还有小餐厅。” 来看这样房子得提前是要交一笔不小的服务费的，所以屋子里的暖气都已经打开了，进屋就是扑面而来的暖意。 装修看的出来清雅简约又不失贵气，规格应该不低，这个房子已经装了电梯这也是言恒比较满意的地方，顾寒的身体不好，有电梯还是方便一些的。 走了半天进屋之后言恒便扶着顾寒坐下，自己去一楼转了转，林子川陪着顾寒坐下，夏朗则是再一次刷新了对豪宅的认知。 江云礼也打发陆勉四处和他们一块儿看看，屋里负责接待泡茶的还有一个人，带他们来的那个中介带着言恒四处看看。 顾寒坐下休息了一会儿便起了身，言恒立刻走了过来 “累不累？我们去楼上看看？” “还好，走吧。” 这房子的层高比普通楼的层高要高出来一些，看着很敞亮，言恒陪顾寒上楼，二楼有两个卧室，主卧和一个大客卧。 言恒看了一眼那个中介，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门 “是不是这间。” 那个中介笑着点了点头 “是，哥，就是这间。” 顾寒笑着出声 “你们打什么哑谜呐？里面有什么？” “进入就知道了。” 言恒握住顾寒的手推开门走了进去，带着人走到窗前，一下拉开了窗帘。 落地窗前入目之处是遍地的红梅，热络如火，二楼的高度也刚刚好，正能看见枝头绽放的红梅。 言恒从后面抱住顾寒，声音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意 “怎么样？喜不喜欢？” 顾寒回过头来 “你特意选的？” “那当然，年前我就让他们留意有梅花的院子，每一家都让他们拍了照片发给我，这家是梅林最大的一家，而且景致做的也好，这个卧室是观梅最好的一个房间，除此之外书房那里看见的梅花也很好看。” 不过说完言恒又赶紧接了一句 “不过你在这儿住着休养就好，不用工作。” 顾寒有些好笑 “嗯，工作都留给我们言总。” “我们去餐厅看看？” 中介见他们出来便引着他们继续看餐厅 “这里是小餐厅，楼顶还有一个露天餐厅，冬天可以变成玻璃房。” 第302章 民政局初八上班（言总开心到絮叨） 言恒带着顾寒到了二楼的小餐厅 “这里有个中式厨房，旁边还是一个西式的料理台，那边的餐厅旁边是落地窗，直接可以看见外面的小花园。” 顾寒站在窗边能看见外面的小亭子，景致倒是很好，言恒在他耳边悄悄出声 “这院子里还有一个惊喜哦。” 男人侧过头来，目光带着笑意的打趣 “我发现你挺适合做房产中介，你怎么这么清楚的？抢人家饭碗。” 从进屋到现在几乎中介都没有说上几句话，就听着言恒和他介绍了，一边的中介小哥听了都笑了。 言恒却不怎么在意 “能带你来我肯定是已经考察了一轮了呀。” “你之前来过？” “那倒没有，哪有时间啊，就是麻烦小刘把这里每一个房间都录了一遍，我都仔细看过了。” 顾寒满意地点点头 “嗯，言总工作做的很细致。” “多谢顾总夸奖。” 刚刚上楼来的林子川就听见了他俩在这商业互吹 “吹捧完了是不是带着我们继续看一看啊？” 夏朗见他上来赶紧跟着他过来，悄悄凑到一边中介的耳边问出声 “这里一套房子要多少钱啊？” “这样的吗？这套在周边算是贵的，要两千万出头吧。” 中介看见夏朗徒然睁大的眼睛又跟了一句 “这周围也有便宜一些的。” 夏朗的眼睛顿时又亮了 “多少钱？” “大几百万吧。” “哦，我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有一个也在这边。” 夏朗说就过去挽住林子川的胳膊 “我们一会儿去看看好不好？” 自家小孩儿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林子川还是有体会的 “又想看这儿的房子了？” “嗯，这里好漂亮啊，我要赚钱和陆勉和言哥他们做邻居。” 听见这话林子川笑了 “那两位，一个有高毅撑着公司，一个半退休状态，有闲工夫，我可还没退休那你就提前给我找好了养老的地方了。” “啊，对啊，你没有时间过来住，那我们还是买大平层吧，不过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去我家，我们家那的院子也很漂亮的。” 言恒带着顾寒到了楼上，楼上也是卧室，还有一个阳光房，没有遮挡放一把躺椅，中午在这喝杯茶真的很舒服。 顾寒转过头来问 “你说的惊喜是什么？” “站这儿看，那个茶楼边上看见了吗？” 言恒带顾寒到了窗边 “那是温泉？” 顾寒看了看那边应该是有一个池子又不像是泳池。 “对，这就是这栋房子贵了一百万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温泉，我找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带有几栋宅子是有温泉的。” 顾寒的身体时常泡泡温泉很好 “温泉旁边的那个草棚一样设计的是个小茶室。” “找这个房子没少费心思吧？” 看见这个是对哪都了如指掌的样子顾寒轻轻瞥了他一眼，虽是这样打趣，不过这人对他花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对你花多少心思都值得。” “你这嘴现在跟抹了蜜一样。” 话是这么说，不过顾寒唇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哪怕是明明白白的哄人的甜言蜜语，也还是愿意听。 看房之旅十分顺利，中介可能都没有想到成交的会这么顺利，这种动辄上千万的豪宅竟然都没有多看两家就定了。 言恒现场就刷卡付了定金，顾寒见他刷完卡轻轻凑过去在他耳边说话 “看来以后要抱紧言总的大腿了。” 言恒听见这话特意往他旁边靠了一下，还把腰往他身边一拱 “给，现在就可以抱腰，以后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初八就开始上班了，几人定在初六回云城，初七在家休息一天，初八就上班了。 初五的晚上言恒直接坐在卧室的地毯上收拾箱子，抬头看了看坐在床边的人，脸上都有些垮 “我发现这假期是真的不能多放，我想起后天要上班就头疼。” 顾寒也抬头看向他，这一年来在家修养，没有了之前顾氏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喜欢的人也陪在身边，男人的原本总是笼罩三分隐忍两分无奈的目光终于只剩下了平和清润。 顾寒站起身，唇边的笑意不减，站在了言恒的身后，手轻轻落在他的肩头 “后天上班也挺好，初八民政局就开门了。” 言恒还在低头吭哧吭哧地低头收拾箱子 “上班有什么好，看着那些文件我都…等等，你说什么？民政局上班？” 反应过来顾寒后半句说了什么，言恒猛地转过身来，眼里的光掩饰都掩饰不住。 顾寒就这样对上了他亮晶晶的眼睛，言恒站起来一下双手搂住了顾寒的腰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发紧，顾寒出声逗他 “你理解的是什么意思？” 言恒一下亲在顾寒的唇边，伸手搂着人的脖子，挑衅一样地出声 “你故意的吧，我能理解成什么意思，扯证，结婚，从此有证驾驶。” 顾寒也回手搂住他，眼里溢满了揶揄之色 “还惦记有证驾驶？” “我惦记怎么了？你是我的人我还不能惦记了？” 顾寒忍不住笑了出来 “能，你想怎么惦记就怎么惦记。” 因为民政局初八上班，言恒这一晚上几乎兴奋的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硬是凑过去和顾寒枕一个枕头，絮絮叨叨个没完 “你说我们几点去登记啊？这个是不是讲究个吉时啥的？” “民政局是直接能去吗？还是需要预约啊？” “你说咱俩穿什么去啊？应该还要拍照片吧？白衬衣？” “听说有人结婚凌晨就去排队，要做第一个登记的人，不行，凌晨去太影响你休息了。” “你说…” 终于顾寒忍不住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怎么平时没有发现这人的话这么多，听着他的絮叨还真的有些催眠，顾寒声音有些迷蒙 “我不说，言恒小朋友很晚了要睡觉了。” 言恒立刻笑着抱住他 “好，好，不说了，睡觉，睡觉，睡觉醒了就初六了。” 第303章 你怎么跟小孩儿一样？ 言恒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初六回去，整个人开心的简直都快要起飞了，真的是逢人三分笑，最后林子川都忍不住偷偷问顾寒 “我说，你们家那位怎么了？中彩票了？” 顾寒想到昨天这人絮絮叨叨了半宿就无奈地出声，只是眼里星河一般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可能是比中彩票还要高兴。” 听他这么一说连江云礼也生出几分好奇来 “说说，我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顾寒看了看他俩，只把昨天和言恒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和他说初八民政局正好上班。” 他的话音落下屋里的几人都顿了一下，两秒钟之后江云礼才满是笑意地开口 “你们准备领证了？” 顾寒点了点头，靠在沙发上舒了一口气 “是啊，虽然不看重这个，但是总该把该走的步骤都走了。” 林子川看了看身边如今闲适而坐的好友，对比当初这人独自出国做手术之前的那次见面，隐忍又压抑的模样真的不可同日而语了，他也真的是为顾寒高兴。 “你们准备办吗？” “就不办了吧。” “你不办，言恒同意吗？” 林子川笑着出声问，顾寒看了看在厨房忙活的人 “他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到时候就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早上吃了饭几人就准备出发了，其实江云礼没什么事儿，倒是可以在这边多住些日子，不过初八的时候陆勉就要上班了，他自然要跟着回去。 回去的时候是言恒开车，过了中午才到云城，挨个把江云礼和林子川送到家才直接将车开回去，顾寒回家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累，言恒直接陪他回了房间。 “你说明天咱俩穿什么衣服去登记啊？” 昨天的魔音重新在耳边响起，顾寒侧头躺在枕头上用枕头堵住一边的耳朵，忍不住又伸手堵住了另一只 “又来了。” 言恒… 言总默默地拿下顾寒那只捂着耳朵的手，语气有些怨念有些委屈 “宝贝儿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期待呀？” 顾寒十分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特别的真诚 “期待，我特别期待。” “你一点儿也不真诚。” 顾寒… “你想穿什么？” 最后顾寒只能顺着言恒的话往下问，言恒立刻拿出了手机，翻出来了好几张在网上搜到的结婚证件照 “你看你看，这证件照是红色的背景，穿白色的衬衣拍照最好看了，你看这是几个不同的款式，他们穿的都是情侣的，我让秘书去挑了，下午衬衣就能送过来。” “你什么时候让秘书去挑的？” “就昨天晚上啊。” 顾寒已经明白了，言恒这根兴奋的神经恐怕得到明天领了证才能消停。 下午秘书如约送来了情侣衬衣 “言总，这三件是您指定牌子上市的新款，这几件是顾氏旗下设计师设计的新款还没有上市，时间太紧了，所以定制的话可能来不及。” “好，谢谢，就这些吧。” 顾寒醒来的时候就看着言恒拿了整整十几件的白衬衣过来，实在没忍住笑 “你这是搞批发？” “胡说，这都是咱俩明天的战袍，我先试你看看。” 说完言恒把身上的衣服一脱就开始一件一件的试，其实男款的白衬衣花样再变也变不到哪里去，不过是袖口领口这些地方有些不一样。 顾寒真是看出来言恒高兴了，认识了这人这么久顾寒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人开心的和小孩儿一样。 “你看这个怎么样？” 言恒站在镜子前面左照右照，顾寒坐起来一些起身冲他笑着招了招手，言恒长腿一迈就床边走去 “怎么样？帅不帅？” 言恒把皮鞋都给换上了，笔直的黑色长裤，身上的白衬衣不是特别修身的样式，偏休闲的款式，袖口的地方是一对蓝水晶砖头，衬得整个人修长挺拔。 言恒的外貌本就出众，这样的打扮放出去说是签约的艺人也有人信。 只是这眼前的帅哥怎么看怎么都有点臭美的得瑟，顾寒面上勉强地点了点头 “还行吧。” “还行？” 一听只是还行言恒立刻坐在了床边，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是这个袖扣你觉得不好看吗？我觉得还行，我再换下一个给你看…”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顾寒就拉了一下他的手臂，用的力气还不小，言恒没有防备直接被他拉的半躺下来，顾寒突然翻身过来半压住言恒，吻住了他的唇。 他们两人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但是顾及顾寒的身体，再加上顾寒实在不是很腻歪的人，两人亲密的行为其实并不多。 言恒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弄的有点懵，不过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几乎立刻就让他燃起一股火，回应了他的吻。 顾寒过了一会儿才放开他，言恒刚想说什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赶紧起了身，低头看身上的衬衣 “是不是压皱了？” 顾寒… “压皱了就换一件，我觉得那件袖扣是红宝石的好看，应景。” 说完顾寒就指了指挂起来的那一件，言恒也看了看立刻点头 “对，红宝石应景，你和我一块儿试试。” 顾寒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起身也换了衣服，落地穿衣镜前两个人穿着白衬衣的人唇角的笑意勾起相同的弧度。 言恒从身后抱住顾寒，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真的，我觉得现在就跟有东西挠我心一样，我恨不得下一秒就到明天早晨。” 顾寒实在有些好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怎么跟小孩儿一样。” “那顾总要不要把我捡回家？” “这不是已经捡回家了吗？” 定了明天登记穿的衣服，言恒就和前一天一样，直接躺到了床上，美其名曰睡着了时间过得快，睁开眼睛就明天早晨了。 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多不到八点，顾寒坐车累了，晚上睡得确实是早，同样第二天早晨也醒的早，突然想起来言恒说过登记的人很多都是早起去为了赶第一个。 第304章 有证驾驶（言总美到飞起） 这么想着顾寒便侧过身抬手拍了拍言恒的脸，言恒本来睡觉很死，几乎是雷打不醒的那种，但是这一年多来因为顾寒心脏不好，晚上的时候容易心悸，所以现在睡觉轻了不少。 几乎自己顾寒的手拍在他脸上的同时言恒就醒了过来，手自然地环上了顾寒的腰，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是看身边人的状况。 “不舒服吗？” “没有。” 顾寒笑了笑，不过还是有些心疼他，言恒迷迷糊糊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才四点半，言恒看了看他脸色确实没有不舒服的样子这才放下心，声音还有些沙哑干涩，手搂紧了两分，脑袋就往顾寒的颈窝里扎 “怎么醒这么早？” 顾寒抬手揉了揉他睡的本来就乱蓬蓬的头发，悠悠出声 “你不是说领证排第一最好吗？” “领证”两个字让言恒的瞌睡一下就全没了，抬起头用力睁开还不适应光线的眼睛 “我们要去排队吗？” “就结这一次婚，言总的意思那？” 顾寒微微抬头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清浅，言恒听了这话立刻点头 “排，必须得排，不过你困不困？” 言恒还是怕这人累着，顾寒撑着坐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看着刚刚能完全睁开眼睛的人有些好笑地出声 “我看是你困吧？赶紧，要排队就去洗漱。” “得嘞。” 言恒几乎是飞奔下床的，正好他洗漱的时候能让顾寒再躺一会儿缓缓。 言恒洗漱完就下去做早饭了，顾寒下来的时候直接便穿上了昨天选好的衬衣，他要比言恒清瘦不少，与言恒穿上那种英气逼人的感觉不同，顾寒的身上少了几分明丽多出了几分矜持和清贵，仿佛淡到极致又让人无法忽视。 言恒刚刚简单从厨房出来看见这人一步步下楼赶紧转了身，顾寒下来笑着问出声 “怎么了，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顾总实在光彩照人，我怕流鼻血。” 顾寒坐在餐桌旁不理会他贫嘴，言恒做好了饭却没有直接坐下，而是转身回楼上换了衬衣下来，还打理了一下头发。 坐下来就就是啪啪两个自拍，拍完之后还拍了拍桌子上的早餐，顾寒看不懂他这操作 “干什么？” “当然是有用了。” 言恒卖关子不肯说，顾寒也不追问，言恒吃的狼吞虎咽，若不是顾及顾寒若是不吃早饭会不舒服他肯定立刻就去民政局。 两人开车到民政局的时候才六点多，二月的清晨六点天都还没放亮，言恒下去查探了一下发现民政局门口还没有人，倒是也不奇怪，毕竟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都是大冬天的，可能确实没有那么多赶早来登记的。 车上没有熄火，这大冬天的，熄了火没一会儿车里就得冷，到时候再把顾寒弄感冒就麻烦了。 “七点多了，我下去占位置，你就在车上待着啊，保温杯里有热水，你多喝点。” 说完言恒裹着羽绒服就下车了，果然他刚刚站在门口没一会儿就有一对小情侣过来，小姑娘看见言恒站在门口出声问 “大哥您也是来登记的？” “是啊。” 言恒笑着点头，那女孩儿转身就拍了一下身边的男朋友 “我就说早点出来，你非得弄什么头发。” 言恒转过身忍不住摸了摸自己也打了打蜡的头发，还好他们家顾总醒的早。 他蹲在门口拿出手机打了一个朋友圈，正是早上自拍的和拍早班的那两张相片，还配上文字 “纪念一下，这是爷单身吃的最后一顿早餐，以后就是有主儿的人了。” 后面还陪上了好几个得意到起飞的表情。 八点半民政局开门，顾寒拿着装着户口本身份证的小袋子下了车，毫无意外的头一份儿。 工作人员看着面前两个如此颜值能打的两人来登记心中感慨了一下，果然这年头帅哥都是喜欢帅哥的 “两位，恭喜了，有自带照片吗？” “没有，我们准备来这儿拍。” 言恒嘴角的弧度根本就控制不住的往上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好，请到里面左手边第一个屋子拍照。” “好，谢谢。” 言恒起来拉住了顾寒的手，顾寒微微凑近他言语微微嫌弃却十足的宠溺 “控制一下，笑的像个小傻瓜。” “我控制不住，嘴他自己就想往上挑。” 顾寒但笑不语。 “好，两位靠近一点。” 咔的一声 “说实话两位是我见过这几天来登记最英俊的一对。” 摄影师的年纪不小了，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真是打心眼里满意，这两人往那里一坐就是一幅画啊。 钢印在两人的照片上印下，红色的一对结婚证正式拿到了手里。 出去的一路上言恒都抱着两个本，顾寒被他给逗笑了 “这么宝贝啊？” “当然宝贝了，咱俩现在是被盖了章的，从此有证驾驶。” 车放在外面这么久已经凉了，上了车言恒赶紧把毯子给顾寒盖上，打开了空调和座椅加热。 等车热起来的间隙言恒抽空看了一眼朋友圈，这才看见评论区都炸了 夏朗：“言哥，你和寒哥要领证了？” 江云礼：“怎么顾寒没入镜？” … 言恒刷着评论却一条也没有回复，拿出了两个还热乎的小本本，拍了照 “从此就在一个户口本上了，顾先生请多指教。” 顾寒到了车上就看着身边这人对着手机傻笑，伸手戳了他一下 “傻笑什么那？” “快拿手机回复我。” “什么？” 顾寒几乎从来不看朋友圈，言恒拿出他的手机，点开朋友圈把两个大红本本的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顾寒这才看清楚内容。 结婚发朋友圈还真是有些幼稚，不过这样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宣布他确实也挺开心，低头在手机上打了一串字 “以后言总要乖。” 林宵：“我靠，我看见什么了？是我熬夜做手术眼花了吗？修成正果了？” 国富:“你没有眼花师兄，因为我也看见了，红本本，好羡慕@林宵。” 第305章 我们回家 言恒的这个朋友圈没有屏蔽任何人，也就是说顾氏和中芯的员工一早晨起来上班的第一天就吃到了这个巨瓜。 “天哪，两位大佬扯证了。” “顾总还要言总乖一些，太可爱了吧。” “两位老总在这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里是不是应该有红包？” 两人的评论区已经被各种祝贺，调侃的评论淹没。 秦峰平时不看手机，这条朋友圈还是许优优举着手机到他眼前才看到的，秦峰看着那两个红本本是真心高兴。 “哥，言恒，新婚快乐。” 他在那条朋友圈下留了言。 “有，都有，今天红包人人有份。” 顾寒看着身边这个欢喜的都要掀房顶的人笑出了声 “看来言总要破财了。” “我没有一次打红包发的这么开心。” 言恒侧过头来看着这个从今天起就和他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人笑的根本合不上嘴，他放下手机，抱住了副驾驶上的人，很想亲他一下，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刚刚低下头要碰到那人唇的时候突然听见了玻璃窗被敲响，他吓了一跳骤然抬头 “挪下车，小伙子。” 外面穿着军大衣的看门大爷指了指路口堵着的车，言恒脸都快绿了，顾寒笑着推开他 “好了，还不挪车。” 言恒侧头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回家补偿我。” “好，回家补偿你。” 时间差不多也该上班了，不过顾寒看着这开车的路线也不像是要去公司 “你不上班？”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上什么班啊？我们回家滚床单吧？” 顾寒挑了挑眉 “你确定吗？” “呃，不太确定。” 言恒的声音一下怂了一下 “那这是要去哪？” 这也不是回家的方向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没多一会儿车便停在了一个酒店门口，顾寒抬头看见酒店名字的时候顿了一下，这家酒店正是他当初出国之前请顾氏研发部吃饭的那家酒店，也是在这家酒店言恒喝醉了，算是给了他一个最后亲近他的机会。 言恒目光里的神情有些复杂，不过转眼他便笑着下车帮顾寒开了车门，牵着他的手进了酒店，顾寒注意到言恒带他去的房间正是那天他带着醉酒的言恒进的那个房间。 那一天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言恒搂住身边人的腰，凑到他的耳边 “那一晚我总觉得身边的气息非常熟悉，是你一直在我身边对不对？” 顾寒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无奈还带着纵容 “你还记得那晚上的事？” “我知道是你带我进来的，我们今天还在这泡温泉好不好？” 言恒在顾寒的颈窝蹭了蹭，像是一个大狗一样，在找不到这人的那段时间里他曾经又来过一次这个房间，用力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模模糊糊听见过这人在他耳边的话，甚至他感觉这人似乎亲了他一下。 顾寒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点了点头，这人其实心细的很，他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有些揶揄 “你那天晚上闹的很，一会儿要睡觉一会儿要泡温泉，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自己脱的光溜溜的了。” “好了好了，刚才那一幕减掉减掉。” 言恒怎么不知道自己喝多了戏这么多？ 让人送来了衣服，言恒后来知道了这人虽然不怕水但是确实不会游泳，这里面的温泉都是私汤，虽然有防滑地砖但是言恒还是怕这人滑倒扶着他的手臂进了池子。 “胸闷了一定要说啊。” 顾寒的心脏不好，时间久了受不住这汤池的憋闷。 “嗯。” 男人有些慵懒地靠在了汤池的岸边，微微闭上眼睛，言恒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就柔软的不行，他握住水下这人的手臂，一点点帮他按揉放松。 顾寒有些苍白的脸色因着温泉水也红润了两分，言恒看着他放松的样子凑上去还小声地问了一句 “你那天晚上是不是亲我了？” 听见这句话顾寒才睁开双眸，对上就言恒的目光，半晌悠悠叹了口气 “是啊，那时候舍不得你，你平时气人的厉害，倒是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有几分乖巧。” 顾寒说完便笑了，同样在一个地方，如今和当初的心境当真不可同日而语。 言恒听了他的话突然想起来之前顾寒在他朋友圈还打了一句说让他以后乖一些，当下就抱住了这人 “我会乖的，以后我都乖，再不气你了。” “我现在也受不住你气。” 水汽的蒸腾下顾寒确实身上没什么力气，他顺势靠在了言恒的怀里，言恒看着怀里的人缓缓低下头终于亲到了心心念念的唇。 “不会，再不会气你了，把你捧在手心都来不及。” 顾寒有些乏力地靠在言恒身上，本来有些病态苍白的皮肤这会儿都泛起了粉色，不过蒸的他却有些头晕 “我先上去了，你再泡一会儿。” 顾寒拍了拍言恒的手臂便撑着要从池子里起来，只是腿上有些虚软，站起来也都有些摇晃，言恒连忙扶住了他，伸手抄起了他的腿弯，抱着人出了池子，他哪里放心他自己上去。 顾寒气血虚弱，这样的汤池不适合泡的太久 “在这儿靠一会儿，我全程为顾总服务。” 抱着放在一边的软榻上，赶紧帮他擦干了身上又帮他穿上浴袍。 “我渴了。” 顾寒窝在软榻上，身上有些发软，不过身上被温热的泉水这么一泡虽然有些乏力倒是浑身都暖呼呼的。 言恒叫人送来了焦枣茶 “还记得吗，这是你那天点的。” 其实言恒那时候喝醉了哪里还记得喝过什么，这些不过是找不到顾寒时他一点一点儿到这查出来的。 “嗯，暖胃的。” “你也喝点儿，累了就睡一会儿，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顾寒确实看起来有些累了，就着言恒的手喝了些焦枣茶便抬眸看向身边人 “这就睡了？言总不是要回来滚床单吗？” 言恒对上那人有些轻佻的笑意，感觉他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306章 正式结局了 听了这话言恒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可以滚吗？” 这副样子实在不像是马上要被人压的模样，顾寒慵懒地靠在温泉池旁的躺椅上，微微挑眉，轻勾唇角，因为方才泡过温泉平时有些苍白的脸色这会儿也染上红晕，美人侧目的风情让本来就心猿意马的言恒咽了咽口水。 顾寒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看见他的反应，眼底的笑意有些明显的浮动 “你想滚吗？” 言恒脸皮厚地硬是挤到他身边躺下，长臂一揽就将这人搂到了怀里 “你说我想不想，只能看着不能吃着，你说我惨不惨？” 言恒长年身上都热，此刻顾寒就像是身边挨着一个火炉一样 “你想怎么吃？嗯？” 顾寒撑起身子，伸手轻轻勾起了言恒的下巴，言恒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终于懂得了什么是颜值暴击，这样的脸这样唇，不亲上去，简直对不起他现在被压的姿势。 顾寒这个人啊，其实有时候挺无趣的，甚至不熟悉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明显的距离感，但是只有言恒知道，这个看起来淡淡的人让他亲了还想亲。 两人之前也曾有过激烈的热吻，不过后来却都更喜欢这样的缠绵的绵绵细吻，似乎所有不可名状的情意都化在了吻中。 半天顾寒微喘的按住身下的人，撑在这人两侧的手臂有些没力气，他轻轻搂住言恒的脖颈，声音有些不稳的喘息 “进屋去，有点冷。” 这里虽然是温泉不过水汽重，顾寒畏寒怕冷时间长了便觉得有些冷了，言恒听他冷了，赶紧拉起一边的毯子给他披上，伸手抄过这人的腿弯就将人抱了起来。 顾寒如今已经从最开始被这人抱的不知所措到了现在的习以为常，裹了毯子就一只手搂住言恒的脖子就窝在他怀里。 里面的大床舒服又柔软，言恒抱着人嘴角都控制不住的扯起来，将人放在床上，整个人美的想起飞，一闭上眼睛就是之前两个盖着钢印的小红本本，可算的到手了。 “你说我们今天算不算是洞房花烛夜啊？古人怎么说来着，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简直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啊。” 顾寒看着他讲的眉飞色舞浅笑着点了点头 “算是。” “那我们怎么过？” 顾寒看了看言恒，手撑着床起来，一个翻身就把言恒给压在了身下，唇边勾起了一抹魅惑的笑意，手指在身下人的唇边一压 “就这么过。” 言恒看见了顾寒眼中“危险”的笑意，只觉得人生无望，在洞房花烛夜的日子他亲自把人抱上了床压自己？ “宝贝儿你别太累了，还是我代劳吧。” 言恒眨巴眨巴眼睛就要翻身起来，只是一把就被身上那人给按了回去，若真的拼力气顾寒自然不是言恒的对手，不过言恒又怎么可能真的和他动手。 “你老老实实躺着就行。” 言总很悲愤，言总很无奈，但是能怎么办呢？躺平吧。 顾寒对言恒向来温柔又有耐心，哪怕是在床上也体现的淋漓尽致，只是，言恒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今天又是“洞房花烛夜”的日子，身上的是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人，他哪里忍的了？ 在顾寒声音嘶哑低沉 “” 顾寒的眼中闪过笑意，言恒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顾寒不过哪怕是这样言恒问也实在是受不了，这眼前的人可是他最喜欢的人。 过后顾寒有些力竭地地躺在言恒身边，言恒抱住身边的人，两人具都是一身的汗，不过顾寒还是嫌弃地推了推言恒 “一身的汗味儿。” 言恒气笑了 “你这人吃了就翻脸啊，渣男，好像你不是一身汗一样。” 顾寒确实累了，窝在床上神色有些慵懒，听见这话有些懒洋洋地掀开些眼皮看着身边的人 “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啊。” 言总怂的明明白白，顾寒满意地又往被子里蹭了蹭，不过身上黏腻腻的感觉让他有些皱眉，索性又睁开眼睛看向言恒 “你还走的动吗？” “开玩笑，我有什么走不动的。” 言恒笑了，他们，顾寒他还至于走不动？ 顾寒点了点头，清丽的眉眼染上的粉红色的风情还没有褪去，声音软绵绵透着懒懒的感觉 “我走不动了，想洗澡。” 得，大爷发话了，言恒认命地坐到他身边，将人搂到怀里一把抱了起来，忍不住的叹息 “这年头啊，还要抱着去洗澡，天理呀。” 顾寒被他逗笑了，本是环着言恒脖子的手抬起来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我们言总看来颇多怨言啊？” “胡说，我才没有怨言，我就愿意抱着你。” 两人又去温泉中泡了泡，顾寒伸手捶了捶有些发酸的后腰 “还真是老了。” “别瞎说，你才比我大三岁，风华正茂那。” 言恒不赞同地反驳，顾寒笑了笑没说话，却直接靠在了他身上 “给我捶捶。” “是，老爷。” 言恒笑着出声，认命地给他一点点捶着后腰，两人的样子不像是刚刚领证，倒像是老夫老妻。 “真好，你走后我还一个人回过这个温泉酒店，努力想你那天和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不过印象都很模糊。” 顾寒也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笑着出声 “你那天晚上喝多了，闹人的很。” 顿了顿他微微起了身，伸手点在言恒的唇上 “那天我亲了你一下，本以为那是最后一次亲你了。” 顾寒眼中的释然让言恒反倒有些心酸，他扶着这人的腰搂他上前轻轻吻在了他的唇上，缠绵好久才放开 “永远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们今天盖了章了，以后都要在一起。” 顾寒的眉眼温润，他所经过的所有磨难都是为了和眼前这人的重新相遇 “好。” 正文完结 第307章 （番外7） 为什么不要我了（可怜了朗朗） 林子川住院的这几日夏朗几乎粘在了病房里，他从小到大别说自己了，就是家里人也从没有住过院，他只要一看见进来穿着白衣服的医生就紧张。 因为输液太多林子川手上需要扎滞留针，下滞留针的时候夏朗极力掩饰眼中的惊恐，林子川靠在床上看见了他的反应，目光中有一丝难以捕捉的痛色。 他们终究是不合适的，从前他一个人的时候哪怕是昏倒在会议桌上被送来医院他也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他却突然痛恨起这样的身体。 夏朗对他来说实在太小了，小到未经风雨，年轻稚嫩，而他早已经一身风霜，这样年轻的一个孩子与这医院格格不入，而他恐怕以后要在医院的日子还多着那。 这几天夏朗虽然心里不安，甚至对那天林子川说两人不合适的话还有些来气，但是一想到那天在他追问下胃出血的人他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林子川其实吃不下去什么，也不能吃什么，每天不过能喝点米汤清粥之类的，胃里实在不怎么舒服，只要他一皱眉便能感觉到身边这孩子的神经都竖起来了。 不忍心再吓着他，索性也就自己忍着了，夏朗这个平常嘴不停歇的人，这几天倒是出奇的话少，他怕说多了刺激到林子川再惹他难受，也怕他一开口林子川就让他走。 林子川倒是没有再赶人走，像是最后的放纵一样由着这孩子有些笨拙的照顾，不过再难分难舍有些话也终究是要和他说的，第五天在夏朗收拾下去没有动几口的粥的时候床上那人还是出声了 “夏朗，我们谈谈吧。” 穿着灰色帽衫的大男孩儿动作一顿，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这人之前跟前连名带姓的叫他的，自从他们熟悉以后他都是叫他朗朗的，所以“夏朗”两个字一说出口他就知道这人想和他谈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夏朗继续把东西收拾好这才坐回床边，手都有些出汗，微微低着头 “你想谈什么？” 林子川看着他这样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 “那天我说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这些天你也应该知道一些我的身体状况了，我们无论从年纪还是健康状况都并不合适。” 听到这句不合适夏朗骤然抬起头，眼中有些泛红还有些执拗 “我不在乎你身体什么样，我可以照顾你，你凭什么说我们不合适？” 林子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了看他红了的眼圈说不心疼又怎么可能，强迫自己挪开视线，看了看这病房周围 “这病房你也待了几日了，可有一天不担心害怕？你喜欢这样的氛围吗？晚上有哪天能睡好觉？” 这几日来夏朗坚持在医院陪他，晚上的时候连翻身都是小心翼翼的，每天起来都是顶着一个黑眼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根本睡不好，今天早晨他还看见他嘴边有些起泡，本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怎么忍心。 夏朗紧紧攥紧了拳头，他确实在这里睡不好，这人也说的没有错，他确实在害怕，但是那有怎么样，他认定了林子川这个人 “这些我都可以克服的，习惯了就好了。” 他睁着眼睛盯着床上的人，不肯退步，这样小孩子的坚持让林子川微微闭了下眼睛 “你今年多大？23岁，刚刚毕业的年纪，你的大半人生还没开始，你家境不错有父兄疼爱，你现在该习惯的是呼朋伴友意气风发的生活，该习惯去看你还没有见过的世界的样子，而不是习惯陪着我耗在这医院里。”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是句句掷地有声不容辩驳，从认识以来夏朗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强势的模样，甚至他有些不太敢对上那双能看透一切的双眼。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试试？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夏朗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样的林子川让他有些害怕，他怕他真的怎么做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林子川抑制住想要安抚他的手 “夏朗，你该成熟一些了，你该知道我方才说的都是你应该面对的。” 夏朗并不是不懂事的，刚才林子川的话他听的很清楚，也听明白了，他是真的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了，他说的都是事实，他不得不承认只要跟林子川在一起这些都是他要面对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他可以克服的，但是在如今这个情景下他们克服这几个字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呢，他甚至觉得眼前的局面无解。 “离开吧，过你这么大应该过的生活。” 林子川微微闭上眼睛，有些脱力一样地靠在了床头的靠枕上。 夏朗却抬起头来，擦了一把眼角的眼泪 “你是觉得我小，不成熟是不是？所以我现在保证你也不信？” 林子川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可能是不成熟，但是对你的感情我还是清楚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试试呢？就试一试就好。” 眼眶里的泪水终究还是决堤了，夏朗却不停地拿手擦，只是眼泪却丝毫不听话，流了满脸，哽咽的声音让床上那人听了心里都跟着抽痛，被子下面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他终于睁开眼睛，对上了夏朗通红的双眼 “夏朗，我不能这么自私，你才刚刚毕业啊。” 他怎么舍得在他还没看过世界的时候就将人困在身边。 “我没关系的，我真的好喜欢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夏朗越哭越伤心，眼泪越擦越多，林子川看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他想着夏朗还小，让他离开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便也就淡了这段感情，但是现在看着这孩子哭成这样，他终究是不忍心的，撑起身子抬手帮他擦了擦眼泪 “这样吧，你离开云城出去看看，一年以后若是你还坚持那么我们就试试。” 第308章 （番外8）你别喜欢上别人好不好？ 放夏朗离开，许他一年的时间已经是林子川最大的让步了，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夏朗依旧不改变主意那么他就不再放小家伙走了。 夏朗好容易才憋住眼泪 “为什么要一年啊，短点好不好？” 虽是憋住了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打嗝，林子川抽了纸巾又帮他擦了擦脸 “你还小，刚刚毕业，出去看看。” 这样说就是不容辩驳了，和他相处了这些日子夏朗也清楚了他的脾气，知道这人平时好说话，但是一旦决定的事儿是很难改变的，再说让他出去一年总比这人之前直接让他离开的好，他又不傻，也明白这人的用意，平复了一下呼吸出声 “等你出院好吗？等你出院我再走。” 面前的年轻人的脸都哭成了小花猫，林子川自然再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叹了一口气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夏朗几乎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病房，哪怕林子川在病房开会，他都厚着脸皮赖在一边，他盼着这人能快点好起来，但是想到等他出院了他就该走了心里就发苦。 “有没有想过去哪？” 闲下来的时候林子川还是问出了声，他知道这孩子到云城来可能是为了他，但是他原本的计划呢？是想去哪里？ 这几天的时间夏朗也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人此刻不肯留他是因为他小，他说过他舍不得在他还没见世界的时候把他困在身边，既然这样那他不能浪费了这一年的时间 “我们家是做小生意的，我打算四处走走，可能做点什么也可能四处看看长长见识。” 见他的情绪稳定多了林子川也算是放下了些心，又过了一周林子川终于要出院了，虽然脸色看着还是不怎么好但是比刚进医院的时候是强多了。 “什么时候走？” 出院那天林子川让司机先送陆勉回了家，坐在他身边的年轻人难得这么安静，一路上都没有说两句话，夏朗不是不想说，他从小最受不了的就是离别的场面，小时候哥哥去外地上学他都忍不住一边送一边掉眼泪，他怕一说话就忍不住哭。 “后天的机票，去上城的，我有同学在那里。” “好，你走的时候我就不去送你了。” 林子川点了头，语气有些微叹，夏朗转过了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我能抱抱你吗？” 林子川抬眼看了看他，最后还是伸出了手臂，夏朗扑到了他怀里，却也不敢用力怕碰到他胃部，他轻轻将头靠在男人的肩头，还是熟悉的味道。 刚才还不觉得什么，但是此刻趴到了这人怀里夏朗立刻鼻子禁不住的发酸，眼睛里的眼泪一下就充盈了眼眶 “我会听你的话出去看看的，你别喜欢上别人好不好。” 夏朗的声音有些哽咽，听见了他的动静林子川心里怎么可能好受，他抬手揉了揉年轻人的头发 “我哪有时间去喜欢别人。” 感受到那人手落在自己发顶的时候，夏朗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他是真的舍不得他。 下一次再抱到这个人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夏朗抱着人便不想撒手，但是他还是不想惹这人厌烦，十分钟后便起来了，抬手赶紧擦了一下眼泪，但是这通红的眼睛林子川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我上去了，你等我回来。” 林子川点了点头，目送人上了楼，半晌才让司机开车回去，一路上心里乱的厉害，他没有回家，这个时候他想找点儿事儿做。 坐到了办公室确实一个字的文件也看不进去，眼前全是那孩子红着眼眶委屈地让他别喜欢上别人的模样。 他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太狠心了，明明那么一个阳光开朗的小家伙，这几天那他却总惹他哭。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小家伙真正住进了他心里，他哪怕再不舍得他都愿意放他真正去成长，心里哪还有半分地方容得下别人。 夏朗回去的时候立刻就趴到了窗户上，看见楼下那个黑色轿车开走，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最后他索性就坐在卧室床边的地毯上抱着纸抽哭。 哭完了就起来收拾东西，这两天他也和他同学打好招呼了，后天直接过去就行。 过了一天，夏朗去机场之前还是将航班号发给了林子川，那人那天说了他走的这天就不来送他了，他从小到大都不喜欢离别，他能想象到若是林子川真的来送他他得没出息的哭成什么样，但是私心里还是不想放弃离开前最后见他的这次机会。 林子川握着手机看着那条航班短信坐了一个早晨，最后还是让司机来接他了，外面看不见那孩子，他买了同一趟航班的机票，进了安检找到了夏朗候机的座位区，远远的坐下。 抬头便能看见那个张望半天又失望地低下头的年轻人，他目送他检票退了自己的票。 夏朗直到检票的时候还在张望，但是却没有看见心心念念那个人。 林子川站在候机大厅目送飞机从跑道上起飞，站了良久才回身出去。 夏朗到了上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拉着徐航去酒吧，走到了半路上才觉得若是林子川在定然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索性拽着徐航去了火锅店。 点了最辣的锅，吃的鼻涕眼泪一起流，徐航看出来这人的不对劲 “你这是怎么了？啊？” “我失恋了。” 夏朗喝了一口冰镇啤酒，抹了一把不知道是哭出来还是辣出来的眼泪，徐航被这个消息惊了一下 “你失恋了？你什么时候恋爱的？” “有几个月了，我很喜欢他。” “所以，是他甩了你？” 徐航有些小心地问，夏朗摇了摇头 “应该不算…” 他语无伦次地将和林子川的经过说了一遍，对面的徐航沉默了一下也举起了杯子 “我觉得那个林先生对你挺认真的，现在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多了。” 第309章 （番外9）又怕又怂又倔强 夏朗走了，林子川的生活还是照常进行着，只是坐在办公室里时不时就有些发呆，想着那孩子去了上城能做什么。 徐航这几天都陪着夏朗到处逛，逛累了两人就找一个馆子坐下，他已经习惯了夏朗跟祥林嫂一样的模式了，两人只要坐下他就开始说他的林先生，吃两个小时说的都不会重样。 “我说，你们家林先生是让你出来见世面，看世界的，你不会就这么游游荡荡，吃吃喝喝地过一年吧。” “当然不能，我准备一路往北走，先去拉萨，路上考察一下看能做点什么，你什么计划啊？” 夏朗就给自己一周恢复的时间，过了这一周他就不能荒废时间了。 “我可以陪你去，我本来也准备毕业旅行的。” 夏朗和现在的年轻人一样，有事儿没事儿地就爱发朋友圈，之前他的朋友圈里发的东西很多，早上起晚了没有吃到楼下的卷饼，看到了邻居家漂亮的小猫，下雨忘记带伞了挨浇，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儿，却满是温度。 林子川这几天时常看看手机上那孩子的朋友圈，但是都快一周了一个新的动态都没有。 他放下了手机，揉了揉眉心靠在了椅背上，顾寒知道林子川之前胃出血进了医院，之前因为夏朗天天在他陪着他，他也就没有多去看，只是这天和林宵通话才知道夏朗好像走了，这才到了公司来看看。 徐成这两天也被自家老大那一天比一天白的脸色折磨的够呛，中午送进去的饭好几次都是原封不动地被端出来，这会儿看见了顾寒简直是看见了救星。 “顾总啊，您快看看林总吧。” “他和夏朗怎么了？” 顾寒侧头问了一句，徐成一脸菜色 “失恋了。” 顾寒… 进了门顾寒便看见了里面那人脸色不好地靠在椅背上 “你怎么过来了？” 林子川看他进来笑着起了身，看了看他身后没看见言恒，这人现在被言恒宝贝儿的紧，今天竟然会放他一个人过来。 “看看你，你不是平时挺注意的吗？怎么突然胃出血了？” 顾寒也不是没有因为胃出血进医院，深知那滋味不好受，坐在林子川办公桌的对面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 “没什么大事儿，你是不听林宵说了。” “什么才算是大事儿？” 顾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林子川却笑了 “你还说我，你之前比我还不要命那。” 顾寒微微向前倾了倾身 “你和夏朗怎么回事儿啊？林宵说这孩子走了？还是你让他走的？” 听见他提起夏朗林子川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眼睛却看向了窗外 “嗯，他还小，刚刚出校门，什么也没见过什么也没经历，总不该就这样耗在我身上。” 顾寒在他的脸上看见了熟悉的落寞，曾经他也像他这样想过，何其相似。 “你在介意你的身体？” 坐在桌后的人目光落了回来，唇边有一丝讥讽的之色，这样的神色几乎很少会出现在林子川的脸上 “不该介意吗？我们相差的实在太多，我们很少有步调一致的地方。” 不只是身体还有年纪，阅历。 顾寒却一下靠在了椅背上，眼睛紧紧地盯在对面人的身上 “撒谎。” “你不是那种会介意年纪和身份的人，之前那孩子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是显而易见的欢心，如今突然赶了人家走，总该有缘故吧。” 或许是顾寒曾经也和林子川的处境相似，所以他能感受出这人心里有多么不想让夏朗走，就这么慷慨大方地送了夏朗出去可能有缘由。 “年轻人就该出去多走走多看看，难道让他陪在我身边住在医院每天担惊受怕吗？” 顾寒看着他就像是看见了那时候在国外的自己，但是他们不同的是，言恒是商场里淌过来的，心思手段并不比他差，但是夏朗，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 “你别怪我不信，你若是这样的理由，我不信夏朗会走。” 顾寒看人还是看的准的，夏朗满心满眼都是对面的这人。 “让他出去看看吧，总要让他看见世界的样子。” 夏朗准备和徐航去西藏，这几天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开车一路向西走，出发的那天他给自己心爱的大白，从老家开过来的车拍了个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 “这一路就靠你了大白。” 林子川看见消息的时候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想要去哪，不过看着他发了车的照片还是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年轻人冒冒失失地撞了他的车，他便有些放心不下他开车。 手指在手机的键盘上敲了几下，“注意安全”，过了一会儿又删了下去，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了，就别打扰他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陆勉和徐航会轮着开车，他们走的路线越往西人越少，他们带了不少的东西，错过了住的地方就随便找个路边扎下帐篷。 徐航的梦想是当一个现代的徐霞客，夏朗其实不过是强撑着笑脸，他真的很难过，最后徐航实在收不了他了 “我说，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别笑的和哭一样。” “爷难过，爷伤心。” 夏朗的这几天就是好一阵儿坏一阵儿，好的时候想着自己不过就是在外面见见世面，一年之后就可以回去了，但是坏的时候他就好想好想林子川，而且一年能改变多少事儿那。 林子川那么优秀，喜欢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也没有那么特殊，万一这一年他喜欢上别人怎么办，越想越不安，甚至他都想不管不顾地开车回去，哪怕死皮赖脸就赖在那人身边了。 只是徐航一句话又把他打回了原型 “你现在回去赖着能解决问题吗？他只会觉得你更幼稚。” 听了这话夏朗蔫蔫地又坐了回去，是了，那人本来就觉得他小，觉得他应该出去看看，他要是回去了，等那人再让他走，可能连一年的承诺都不给他了。 抬手抹了抹脸，倔强地系上了安全带，徐航被身边自己给自己委屈成这样的人弄的头疼不已。 第310章 （番外10）一年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夏朗跟着徐航，两人走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地方，晚上没有住的地方就搭帐篷，他们没有走那些旅游大热的路线，反而规划了一条小众的路线。 夏朗第一次亲眼看见需要走十几里山路才能有学上的村子，他们捐了一些随身的用品，看着那些孩子夏朗心生不忍，到前面的小镇买了不少图书捐了过去。 慢慢的，两人一路上都没有最开始花钱那样大手大脚了，走到大一些的城市就打点零工，夏朗在地铁门口贴过手机膜，在汽车站门口卖过充电线，还在兼职网上应聘过几次小时工。 说实话这些钱赚的并不多还累，但是他是真的赚的很开心，出了城市他们俩会买很多日用品或者书籍，等到了下一站遇到有困难的人好捐出去，就这样一路走。 西边的空气越来越干，但是质量却越来越好，夏朗爬上了一个村子中低矮的房顶，看着格外清晰的夜空渐渐明白了林子川当日所想。 他没见过的东西的确太多了，但是哪怕这样充实的日子他却还是一分钟都没少的想那个已经远隔千里的人。 他第一次当小时工拿到工资的时候，第一次捐书给贫困小学的时候，第一次低声下气应付挑剔顾客的时候，无数个第一次他都曾拿过手机想要告诉林子川，却都忍了下来。 他默默都留存了照片，想着一年之后一定给那人看。 林子川的生活照常进行着，夏朗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后表面看起来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徐成却发现自家老大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少，工作的越来越晚，时不时会望着手机出神。 中芯的项目一个一个取得阶段性的突破，他似乎没有什么闲暇的时间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只是每晚都会点开一个朋友圈。 夏朗发朋友圈的频率越来越低，而且从来没有发过自己的突然，有时候只是几个给自己加油的句子，有时候是随手拍下的风景。 在他的朋友圈里没有自怨自艾，没有满目疮痍，只有他最积极的一面，因为他不想家人担心也不想让或许会偶尔刷到他的林子川担心。 到了西藏地界，夏朗被高反折腾到了医院 “我说，不行我们就回去吧，悄默声的就晕了你是想吓死我吧。” 徐航真是被他吓死了，夏朗勉强冲他笑笑 “九九八十一难都过来了，还差这最后一哆嗦啊，我这德行你可别写到你的游记里啊。” 就剩半口气的夏朗还不忘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 “行，不过你别逞强啊，造反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没事儿，这说明我身体好，耗氧量大才这么大反应的。” 徐航给他盛了一碗粥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最后夏朗还是坚持去了西藏，倒不是因为别的之前林子川曾说过他喜欢西藏，早些年的时候没有机会，可能以后也不太有机会了。 那时他不太明白他的话，直到后来了解一些他的身体状况之后去查了一下才知道，像他那样胃病严重贫血低血压的人去西藏很危险。 夏朗一路一直在录沿途的景色，被高反折腾的脸通红呼吸困难也不放弃。 他们两人在拉萨停留了六七天才出发离开，这一次回去的路线和来时不同，但是依旧是比较偏僻贫困的路线。 两人白天赶路，到了城镇就找点零活打工，然后和来时一样买一些日用品能够捐出去的书籍填满整个车子。 夏朗这一次也和徐航一样开始记录这一路的见闻，只是他侧重的不是沿途风景，他也没有那个文笔描写，他写的就是一些沿途城镇还有贫困县的记录，或许以后真的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晚上的时候夏朗就抱着一个电脑剪辑视频，他把在西藏录的视频按照时间顺序剪辑到了一起，想着回去可以给林子川看。 离开云城的第四个月夏朗他们经过四川一个小村子正好碰到了泥石流，他们比较幸运，车开过去的时候泥石流已经结束了，只是一个面包车被泥水冲到了路基下面，里面的人也受伤了，他们帮着打了救援电话，又帮着把车子拖了出来。 到了县城医院才知道这车子里是里面那两个村子中小学的支教老师，那老师腿骨折了却还坚持要回村里 “我还有两个月就到支教时间了，新的老师也要三个月后才到，村里的老师一共就两个，我不回去那些孩子怎么弄嘞？” 夏朗和徐辉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就在这里支教三个月 “我们虽然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但是给孩子带三个月的课还是可以的，我们替你三个月，你别着急出院了。” 夏朗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当老师，第一次备课，第一次站在讲台上，他让徐辉在下面把他第一次上课的样子给录了下来。 这小学在一个大山里，小学是一个山脚下，早上山对面的孩子要过一个浅一些的小溪过来，夏朗和徐辉早上要淌过河水一个个接过河对面的孩子，晚上放学再送回去。 晚上夏朗两人终于得闲坐了下来 “我以前还只在电视上看见过这样的学校，没想到到了现在竟然还有上学都这么困难的地方。” 夏朗抱着膝盖坐在食堂的门口，说是食堂其实就是板夹泥的低矮的屋子，一边徐辉手终于从笔记本上抬了起来，这里其实没有网，所谓笔记本也就只有个记录功能了。 “没想到老子还能当一回老师，以后也是一种老来谈资。” 两个半月后来接人的支教老师提前过来，夏朗和徐辉终于能够功成身退了，徐辉问了问身边的人 “怎么着兄弟？咱还要往哪走？” 夏朗拿出了随身的日历，每过一天他就划掉一天，距离一年的期限还有58天，但是他不想等了 “我想回去了，我好想他。” 徐辉拍了拍他的肩膀 “成，咱们回去，你可是当了两个半月支教老师的人，他现在不能小看你了。” 第311章 （番外11）见面 一旦决定了回去夏朗的精神都振奋了起来，回去的路上不再走偏僻的国道，开始一路高速，一千多公里说近不近，但是两天的时间也足够开到了。 路上他和徐辉倒着开车，只是离的越近他反而有些忐忑，在副驾驶上 “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啊？” “哥们儿，你已经问了我三遍了，你的林先生又不会失忆怎么会把你忘了？” 徐辉喝了一口红牛精神精神十分无奈地回答他。 只是夏朗还是忐忑，他当然知道林子川不会忘了他这个大活人，他是怕等他回去就发现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会不会那人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下午快三点的时候终于到了云城，徐辉看着副驾上还穿着冲锋衣的夏朗问了一句 “你怎么个安排？先到我那修整一下还是怎么滴？” 夏朗那一脸急切忐忑又期待的模样看的徐辉都跟着他纠结。 “我直接去看他。” 夏朗攥了攥拳头出声，他怕等他睡一觉休整好了就没有现在的勇气了，高楼林立的云城时隔十个多月他又回来了。 夏朗没有给林子川打电话，他怕听见那人拒绝的声音，也怕听见客气的疏离，所以他不敢打电话，直接让徐辉送他到了那人公司的楼下。 “用不用等你？” “不用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东西先放你那。” 徐辉点了点头，冲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夏朗勉强笑了一下回应他，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脸上的肌肉都僵硬，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就进了大楼。 在地砖擦的比镜子都明亮的写字楼大厅里，陆勉这一身登山鞋冲锋衣实在太显眼了点，前台的小姐姐修养很好，过来问他找谁？他报上了林子川的名字 “请问您有预约吗？” 夏朗局促地摇了摇头 “那我帮您问一下。” 只是还不等她打电话，徐成便从外面拿着一本文件进来 “夏朗？” “徐成哥。” 徐成快步走了过来 “我刚才都没敢认，来先林总？” “嗯，他在吗？” “在，正开会那，我带你上去。” 电梯每上一层夏朗的心跳就快一分，徐成本想带夏朗直接去林子川办公室，只是他出来的匆忙没有带卡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就好。” 夏朗坐在了会议室外面休息区的沙发上，他望着那个实木双开的大门，这是这十一个月来他离那人最近的一次。 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他下意识就起身走了过去，出来的人他都不认识，但是同样的西装革履，他被衬托的和这里更加的格格不入。 从会议室出来的人不少都看向夏朗，只是夏朗的目光始终看着门口，终于那个已经一十个月未见的熟悉身形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那人比他走的时候瘦了不少。 林子川出来的时候还意外怎么人都站在门口，却不想一抬头便看见了一身冲锋衣竖桩桩站在会议室门口的夏朗，这孩子还穿着一身的冲锋衣，头发长了不少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了，人也黑了不少 “朗朗？” 夏朗向前冲他走了几步，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一些 “林先生，我回来了。” 林子川看出来了他的局促，笑着上前 “怎么回来没提前说一声，刚到？” 夏朗点了点头 “怕你忙，刚到云城，刚下高速。” 快一年的时间没见，夏朗不知是见到这人紧张还是情切，人看着倒是稳了不少 “走，和我去办公室，中午吃了吗？饿不饿？” 这孩子的模样不仅有些不修边幅还有些狼狈，也不知道是从哪回来的，吃没吃饭。 “没吃，急着赶路了，有点饿。” 有问必答是夏朗同学的优良品质。 “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去吃饭，小柯一会儿的汇报推到明早。” 说完林子川便随手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身边一个年轻人，柯睿看向夏朗目光中的笑意有些不自然，却对林子川顺从懂事 “是，林总小刘下午家里有点事儿我送您过去吧？” 林子川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夏朗对这个柯睿本能地有一种敌意，他立刻走到了林子川的右边挡住了后面的柯睿。 林子川没有察觉他的情绪，之前他看他发的照片都是一些偏远的地方，今天看见这孩子回来放下心的同时也是开心的，一年了，他也想他了。 到了车上，夏朗自然是陪着林子川坐在后座，熟悉的奔驰S，熟悉的位置，林子川侧头问夏朗 “想吃什么？” “你请我吃？” 出去了一年，夏朗真的是穷的厉害，身边的男人笑了 “我请，随便点。” “那我想吃的好多，我想吃牛排配红酒，想吃烧烤配啤酒，还想吃火锅还有熏鸡配可乐。” 夏朗只要一想，脑子里曾经在偏僻山村里幻想过的美食一样一样跟放电影一样地划过。 “在外面吃的不好吗？” 林子川侧过头仔细打量了身边的大男孩儿，人黑了很多，也瘦了不少 “我已经吃了几个月的小米粥馒头就咸菜了，萝卜咸菜和芹菜叶。” 夏朗也转过来说话的样子有几分可怜，林子川微微皱眉 “怎么吃这些？” “村子里没别的吃的，芹菜叶的咸菜已经是生活好的人吃的了。” 林子川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还去村子里了，慢慢问吧，现在还是先带他填饱肚子 “先选一个最想吃的，我们一个一个来。” “那吃火锅吧。” 夏朗语气里都带了两分雀跃，林子川报出了一个火锅店的名字，便开了车，下车之前柯睿将车上的保温杯递给了林子川还委婉提醒了他一句吃饭前的药。 夏朗立刻担忧地看向林子川，他知道这人胃不好，本想着一会儿给他点清汤锅底的，不过他拿不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是胃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去吃别的吧？” 林子川看着年轻人黑黝黝的目光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儿，看火锅向你招手那。” 柯睿看着两人下车目光有些不甘，夏朗被林子川拉着下了车，两人还是进了火锅店。 第312章 （番外12）吃醋都没有资格 火锅店里热夏朗这才脱了身上的冲锋衣，林子川将菜单推到他面前 “想吃什么就点。” 夏朗点了鸳鸯锅，一边辣一边清水汤底，他都好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火锅了，点完了菜两人相对而坐，他其实有好多话想对这人说，但是坐定了之后反而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讲了。 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那张熟悉的容颜上，仔细地打量 “你是很忙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走的时候这人刚刚出院，现在看着似乎比那时候还瘦一些，这会儿虽然精神看着挺好，但是眉宇间总是透着隐隐的疲惫之色，只是还是那么好看，淡蓝色的衬衫，银白色的袖口配上银色的手表，他就是坐在这看上一天都看不够。 “是有些忙，过了这一阵就好多了，这一年都去哪了？” 他确实是忙一些，有时候不太舒服了便翻翻这孩子的朋友圈，只是可惜，这一年他一张自己的照片都没有发在朋友圈里，不过看着他发的图片，景色和星空，知道他过的好便好了。 “我去了好多地方，一路去了西藏，沿途路过了很多的村寨，回来的时候换了一条路，遇到了泥石流，后来到村子里当了三个月的支教老师。” “泥石流？怎么回事，怎么会遇上泥石流？” 听到这三个字林子川探起些身子看着对面的年轻人 “就是下大雨啊，然后就山体滑坡了，我们运气还好，没赶上大的滑坡，还救了两个当地村里的人。” 夏朗尽量让语气轻松一些，其实那时候他吓得要死，很想给这人打电话的。 林子川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特意想让氛围轻松些，这孩子到底是平安回来了，以后再慢慢问他吧 “不是想吃火锅配啤酒吗？想喝什么啤酒？” 林子川指了指一边酒水单上的标签问夏朗 “就扎啤吧，配火锅不要太爽。” “好，就扎啤。” 火锅上菜快，夏朗这边红火火的辣锅已经翻开了，林子川帮他下了点菜 “快吃吧，饿了吧。” 夏朗刚刚夹了一片毛肚涮就叫对面的人将大杯的扎啤倒出来了一些在小玻璃杯里，立刻问出声 “你要喝？” “嗯，陪你少喝一点。” 却不想下一秒他手里的杯子就被对面的大男孩儿给抢走了 “不行，你不能喝酒，刚才你那助理还提醒你吃药那，要是和我喝了酒不怕你的助理担心啊？” 这话确实是不让林子川喝酒的话，只是怎么听似乎都带点酸味儿 “助理？你说小柯？” 得，这一句小柯听的夏朗心里更是不爽了，却只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小柯，真亲切。” 夏朗化悲愤为食欲，一口一个大片毛肚，林子川再听不出他话里的酸意就是傻子了，不过还是耐心地解释了一下 “柯睿是一个朋友家里的亲戚，工作两年了，介绍到我这边做助理的。” 夏朗没有说什么，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吃醋都没资格，扎啤一口一口地往下干，换作从前这孩子恐怕还要再问下去，这么安静就不提了让林子川反倒有些不习惯。 “方才你说去支教了？” “嗯，在泥石流中救的就是一个去支教的老师，那时他还有三个月期满，新的老师也要三个月后才过去，我和徐辉就代了三个月的课。” “那边的生活很苦？” 林子川吃的不多，倒是一直在给夏朗那边下菜 “嗯，对山的孩子上学要趟过一条小河，我早上会去对面接他们，那些孩子很懂事。” 那三个月确实让夏朗成熟了不少，和那群孩子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挺开心的，若不是他真的很想林子川，其实让他再继续待下去也挺好的。 眼前的年轻人确实变了很多，眉眼间的平静和柔和是之前很少在他眼中看见的，林子川的目光落在了夏朗握着杯子的手上，手上伤痕累累新新旧旧的伤有好多处 “手是怎么弄的？” 夏朗愣了一下才低头看了一眼手 “哦，捡柴火的时候划的吧。” “在村里的时候吗？” 林子川目光中难掩心疼。 “嗯，在学校的时候中午那些孩子得在学校吃饭，食堂只有一个老大爷，年纪大了，我们就上山帮他捡点柴火，没事儿都不疼了。” 夏朗笑的大大咧咧的不在乎。 “多吃点。” 看见吃的狼吞虎咽的年轻人，两只手几乎没什么好地方，林子川看着突然觉得心里堵的难受，这孩子一看就是从小千娇万宠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他那时候怎么就狠心非得赶走他？ 夏朗吃饱了喝了酒话也又变得多了起来，给林子川讲着他第一次摆地摊的经历，还有去做小时工的经历，说的眉飞色舞，林子川也听的认真，他没有想到不过是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孩子原来经历了这么多。 “我都录了像的，还剪切了视频，不过是在电脑里，等回去我找出来发给你。” “好。” 夏朗吃多了，抱着肚子靠在椅子上，眼睛都眯了起来 “真好吃，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了。” 林子川也笑了笑 “吃饱了就好。” 林子川递了卡给服务员结账，两人准备起身，吃饭的这一会儿功夫林子川的电话响了好几次，已经下午快三点了，正是工作时间，出门的时候夏朗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抱歉 “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我 我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你，你休息休息，别工作的太晚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小孩子懂事儿了反倒让人心疼了，一顿饭吃下来林子川都已经有些后悔当初非要让他出去了，这副有些小心懂事儿的样子他看着不知怎么心里发酸。 “我送你回去，你住在哪？” “住在徐辉那里，他那地儿大。” 林子川坚持夏朗没有再拒绝，走的时候还嘱咐他要注意身体。 林子川却没有回公司，反倒给顾寒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去了一个茶楼。 第313章 （番外13）林总后悔了 林子川到茶楼的时候顾寒已经到了，点了清淡的乌龙茶在等他，见他进来轻笑出声 “可是好久没有出来喝茶了，今天怎么想起来约我出来了？” 顾寒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家休养，公司的事儿都交给了言恒，林子川坐在了他对面，顾寒见他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担忧地问出声 “怎么了？太累了？” “夏朗回来了。” 顾寒顿了一下，随即有些疑惑 “回来了是好事儿啊，你盼星星盼月亮的，不就是等人家回来那吗？” 这人这一年过的什么日子顾寒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虽然林子川嘴上没有说，但是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是想夏朗了？ 林子川喝了两口茶，将方才与夏朗见面的经过和顾寒说了一遍 “一年，这孩子成熟了不少，只是我有些后悔了。” 林子川此刻脑海里都是方才夏朗说话做事的模样，这一年不用想也知道他吃了很多苦，对于柯睿他明明是介意的，但是也会压下不问，谈起村子里的生活和遇到的危险避重就轻。 “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我 我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你，你休息休息，别工作的太晚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年轻人有些歉意又带着小心的这句话他只觉得砸在了他心窝子上，明明走的时候是那么开朗明媚的小家伙。 顾寒叹了口气 “人刚走的时候我就说你这样做不妥，每个人走向成熟都有一个过程，世界这么大，他未必待在你身边就不能看世界。” “走的时候你当是说过他太小之类的话，恐怕这次见面他便不想再让你见到他幼稚的样子了。” 顾寒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脸色发白的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是啊，长大了。” 林子川再要倒茶的时候却被顾寒拦了一下 “别喝了，林宵要是知道我给你喝茶，又要念叨我了。” “好在现在人回来了，你要是这次还放手人可就真没了，你可想清楚。” 顾寒还是提醒了他一下，放手，林子川又怎么舍得，一年前他真是病糊涂了。 夏朗回到了徐辉的住处，徐辉已经给他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 “怎么样啊大侠？看见你心心念念的林先生了？” 夏朗点了点头，一下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他请我吃了火锅，他瘦了不少，饭前还吃了药，身边有个小助理，我一看就知道那个小助理对他“图谋不轨。” 说完夏朗还捶了一下沙发里的靠枕，徐辉默默把抱枕收走。 “小助理？他能带着小助理出去就说明俩人没什么事儿，接下来呢？你准备怎么办？” “我当然想和他在一起啊，你知道吗？其实今天在吃饭的时候我就想问他一年前的话还做不做数了？但是我犹豫了又没敢问。” 夏朗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说，样子有些可怜，徐辉坐在他身边，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问啊，你怎么不问啊？”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喜欢我，若是他不喜欢了，我这么问出声恐怕连这顿饭都吃不好了。” “等等，你和我说你到公司的时候他刚刚开完会，后面还有事情对不对？” 夏朗点了点头 “在你跟我描述的以往的形象里，林子川应该是对工作很认真的人，他看见你能立刻放下工作带你去吃饭，听见你问小助理的时候，还将他的来历解释给你听，这不是喜欢在乎是什么啊？” 果然他的话音落下夏朗的眼睛便亮了亮，似乎突然通了窍，一越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去给他发视频。” 这一年其实他剪辑了好多的视频，有他做小时工的，有在路边卖东西的，有给手机贴膜的，当然还有在学校的这三个月的老师生涯的视频。 他想了想，先把摆地摊贴膜的视频给那人发了过去。 与林子川的聊天记录他一直都没有删，上一条已经是十一个月前了，拿着聊天记录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背都能背下来了，现在时隔这么久这对话框里终于有新消息了。 林子川和顾寒喝了茶，胃里有些不舒服，时间也晚了便没有回公司，晚上送他回去的是柯睿，他下车之前特意交代明早让司机过来接他，以后还是不能让他开车了，夏朗估计要不高兴了。 他刚刚到家就接到了夏朗的消息，是一个视频，他坐在沙发上点开，一点点地看，视频里的年轻人晒的有些黑，带着一个鸭舌帽，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卖东西，还包贴膜，贴膜的生意还不错，一会儿就有一个。 林子川看的津津有味儿，却也好奇这孩子怎么跑去摆地摊了，便在对话框里打了字 “贴膜很专业，我的手机还内贴，朗朗什么时候有时间也帮我贴一张？” 那边的回复很快就过来了 “什么时候都可以啊，只要你有时间我都有时间。” 后面还打了一个大大的手舞足蹈的表情，看着这样鲜活的信息，一天的疲惫感似乎褪去不少，胃里有些闹腾，他吃了药点了粥，靠在了客厅的软榻上，有来有往地和电话那边的年轻人聊着天。 “不是想吃牛排吗？公司楼下有一家，你若明天有空便过来，我带你去吃牛排。” 夏朗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笑的像一弯月牙 “好啊，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中午，或者早一些都可以。” “那好，那我十一点去找你。” 两人约好了时间，一夜好眠。 第二天的时候徐成注意到自家BOSS频频低头看表，终于在十点的时候他出声交代，让他准备些零食之类的，夏朗一会儿十一点过来，他这才知道这人为什么总看时间。 不过他准备的过程还是开开心心的，夏朗回来了，他们BOSS也算安下心了。 因为中午吃牛排，有些西餐厅需要穿正装，夏朗怕穿的太随意餐厅不让进给那人丢人，特意找了一个白衬衣穿上，算好时间十一点整到了公司楼下。 第314章 （番外14）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夏朗再次坐在了这个办公室里，桌子上和他第一次来这里一样放着很多的零食，想着一会儿吃牛排他只简单喝了点奶茶。 徐辉还特意进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晒黑了这么多，这一年走了不少地方吧。” 面前的年轻人看着沉稳了不少，只是眼中的热情和光芒还没有完全褪去。 “嗯，是走了好多地方，这一年，林先生身体好吗？” 犹豫了一下，夏朗还是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BOSS工作起来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这一年有时候忙起来就直接住在公司，三个月前犯胃病住过一次院，后来在家歇了一周的时间，这段时间比那时是好一些，不过还是吃的很少。” 夏朗有些皱眉，难怪昨天吃饭的时候那人先吃药，想起中午吃牛排他便有些担心，还是换个地方吧。 “肠胃病基本还是靠养，只是你看看这一天大大小小的会，和一桌子一桌子的文件就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养了。” 徐辉也有一堆的工作和他闲话了两句便出去了。 夏朗坐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正是昨天跟在林子川身边的助理柯睿，他拿了一杯咖啡进来，夏朗礼貌地说了谢谢 “你中午是和林总去吃牛排吧，林总前几个月才因为胃病进了医院，还是换成别的吧，我知道几家林总常去的餐厅。” 柯睿的语气理所当然还有些不满，神态动作都带着和林子川的了解和熟稔，甚至有两分“宣示主权”的意味在里面。 夏朗只觉得这样的提醒由柯睿说出来异常的刺耳。 柯睿留下了几个餐厅的名字，还将每个餐厅林子川惯点的菜都介绍了一遍，夏朗还是拿着手机记了下来，他还是想让那人吃的舒服一些，哪怕这些是从柯睿嘴里知道的。 他只记得一个鱼汤店林子川那时候带他去过两次，不过已经是一年前的事儿了，如今他对那人喜欢去哪家店一无所知，原来一年的时间可以隔开这么多的东西。 夏朗手里捧着那杯分毫糖都没放的咖啡有些怔愣地看着门口，那人之前便嫌他幼稚，或许他喜欢的是柯睿这样做事妥帖，周到的吧？ 林子川回办公室已经快十二点了，看见陆勉已经到了放下手里的本子走过去 “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我们换个别的吃吧。” 夏朗虽然知道这样说可能惹林子川不高兴，但是他没办法拿这人身体开玩笑，他明明之前也想换地方吃饭的，现在却变成了在柯睿的“提醒”之下。 “怎么了？不是想吃牛排吗？” 林子川看着眼前笑着的年轻人却有些不舒服，因为他看的出来夏朗应该是不想笑的。 “方才零食吃多了，吃不下牛排了，我们找家汤菜店吧。” 林子川看着桌子上都没有动两口的蛋糕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就是一个借口？ “是徐成和你说什么了吗？” 这公司和夏朗说得上话的大概也就只有和他还算熟的徐成了，夏朗并不是傻子方才柯睿方才来的用意他再清楚不过了了，不过是让他知难而退。 “没有，方才柯睿和我说了两个你常去的地方，我查了一下应该挺好吃，我们去那里吃吧。” 夏朗从始至终都是笑着的，没有任何的情绪，连昨天对柯睿有些孩子气吃味儿的不满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人眼中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夏朗本也不善于隐藏情绪，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林子川？ 林子川心里有些发堵，从前的夏朗从不会在他不想笑的时候勉强自己笑 “他和你说了什么？” “就推荐了两个餐厅。” 这样的夏朗让林子川看着心疼，却怪不了任何人，那个恣意像小太阳一样的年轻人是他一手推开的，用的还是“你太小，不成熟”这样的理由，如今夏朗却不愿意或者不敢将幼稚却真实的一面再给他看了。 一向脾气还算平和的林子川只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却没有出口，胃病本来就是一个情绪病，他坐了下去缓了缓有些抽痛的胃，夏朗看他脸色不好赶紧问出声 “怎么了？不舒服？” “朗朗，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林子川的话让夏朗顿了一下，随即诚实地点了点头 “介意柯睿？” “也不算是吧，他喜欢你又不是什么罪过，只是同是竞争者我看他不舒服很正常啊。” 夏朗终究还是那个豁达的少年，柯睿对林子川有心思，他也有心思，林子川谁也没选，他连介意的资格都没有。 “朗朗没人能和你竞争，你走了其实我就后悔了，你不在我也不会要别人，一年前是我一意孤行，原谅我好吗？” 夏朗眼眶有些红却不想让这人看见一般地低着头，林子川撑起身子伸手将年轻人抱进怀里，他意识到他是真的伤了夏朗，那么他就重新将那个小太阳宠回来。 夏朗终于也环上了那人清瘦的腰身，熟悉的清爽香气让他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却咬着牙不肯出声，因为他怕一出声就是破碎的哭腔。 林子川一下一下像哄小朋友一样地拍着他的后背，也不催他，哭了也好，是一种释放。 “我发现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身体怎么样，不知道你现在喜欢吃什么，喜欢去什么店，不懂你的工作，都是别人告诉我才知道。” 那一阵情绪褪下去之后夏朗平复了一下出声，林子川也恍然发现原来这孩子有这么多的顾虑，而他似乎也总觉得他太小，并没有真的平等的将夏朗摆在伴侣的角色上。 反过来，若是他关于夏朗的事事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大概也并不舒服。 “好，以后我都告诉你，再不让你从别人那知道了。” 林子川伸出手帮眼前的大男孩儿擦干了眼泪，这一次他总不会让他再走了，这一年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了。 第315章 （番外15）解开心结 夏朗现在还住在徐辉那里，这几次吃完饭林子川都把他送饭徐辉住的小区，不过总让他和同学住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 “朗朗，我在这附近有套公寓，你若是想自己住可以搬过去。” 林子川的话音落下夏朗便抬起头来，他住哪里其实都无所谓，过了这一年的生活他就差没去住牛棚了 “我要是不想自己住那？” 林子川笑了一下，笑容中纵容又宠溺，抬手揉了揉夏朗的头发 “不想自己住便搬过来和我一块儿住吧。” 果然夏朗的眼睛亮了亮，其实在他走之前他也在林子川那里住过的 “那好，我这周末搬过去怎么样？” “都可以，搬家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找人来帮你搬。” “不用，我东西也没多少，两个箱子就搞定了。” 夏朗现在的家当少得可怜。 周末如期而至，林子川还是过来接夏朗了，夏朗果然就收拾出来了两个箱子，徐辉把他送到了楼下 “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这么快就把我抛弃了，投入你们家林先生的怀抱了。” 夏朗嘻嘻笑着只说后面请他吃大餐，他就真的只有两个箱子，车子直接停在了一楼的车库，没让林子川动手自己直接把两个箱子都拎进了电梯。 “就这么点儿东西吗？还有没搬过来的吗？” 林子川之前听他说他的东西少两个箱子就装下他，他还以为两个箱子只是一个量词，没想到真的就只有两个箱子。 “嗯，去年走的时候想着短时间不会回来所以东西都带上了，一路走捐了不少就剩这些了。” “好，家里什么都不缺。” 进了门林子川便把配好的从小区门卡到电梯卡和屋门卡都给了夏朗 “欢迎回家。” 他倾身给了身边的年轻人一个浅淡的拥抱，被这人抱进怀里的一瞬间夏朗眼眶便有些发热，只在这人的肩膀上点了点脑袋。 夏朗走之前也在林子川这里住过，那时候他是住在客房的，虽然也曾经混到林子川的床上住，但是毕竟东西都还是放在那里，这一次自然拉着行礼还往那个房间走，只是刚到门口的时候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若是你愿意便到主卧住吧。” 这孩子走了一年，林子川在家的时候只觉得哪里都有夏朗的影子，但是偏偏这孩子走的时候将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他连一样和他相关的东西都找不到。 夏朗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他怕林子川是白天道歉的事儿才让他进主卧的，他的心思林子川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走了以后我才觉得一个人睡实在太过安静了。” “那你有找别人一块儿睡吗？” 这话夏朗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只想直接咬了方才说话的舌头，林子川抬手便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小没良心的，这话也敢问。” 可能是因为早上起的有些早，林子川有些头晕，坐在了沙发上没好气地出声。 “不问了不问了。” 几天的时间林子川白天上班夏朗要么在家要么会去徐辉那里琢磨干点什么生意，不过下午三点的时候他一定会准时到家，林子川胃不好，他不想晚上在外面吃，还是家里做的比较安全。 林子川每天进屋迎接他的都是厨房里扎着围裙的年轻人和一屋子的饭菜香。 “累不累？我可以找个厨子来。” 林子川看着脱掉围裙坐在对面的年轻人有些心疼地说，这孩子在家定然没做过这些，却要到这里来给他做饭。 “不累，就做两个菜嘛，我手艺一般还是出去的时候和徐辉用他钢铁一般的胃磨练出来的，你要是吃着不舒服可千万不能勉强。” “这手艺已经很好了，原来我自己有西红柿下个面条都是好生活。” “你尝尝这个鸡汤面，这鸡汤我炖了一下午。” 他查了胃不好的人尽量要少吃米饭，多吃面。 饭后林子川坚持洗了澡，晚上回到卧室林子川先洗了澡，然后夏朗才进去，两人在一起住了一个多星期了，夏朗晚上并没有什么用吹风机的习惯，每次都是用干毛巾一擦就等着头发自然干。 今天他擦完头发上床，看着床上正在看书的那人有些欲言又止，林子川扫了他一眼看见他的模样便抬手把书放了起来，笑着冲年轻人招了招手 “怎么了？想说什么。” 林子川看他头发还有些滴水，便拿过毛巾又给他擦了擦，夏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去年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走啊？” 虽然他们现在算是和好了，这人对他一样的宠溺纵容但是一年前的事在他心中始终是个疙瘩。 林子川动作微顿，给他擦完头发又抬手帮他理了理，声音温柔低润 “还记得你那次过生日吗？” 夏朗点了点头，林子川轻声和他讲了他到包厢时听到的话，夏朗这才想起一年前的那个对话，立刻着急的否认 “我没有觉得你麻烦，真的没有，你没有听完吗？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林子川直接将着急解释的小家伙抱进了怀里，手揉了揉他刚刚洗过半干的头发 “我知道，我知道了，那时我想着我身体已经这个样子，麻烦你也是迟早的事儿，你还年轻，不如让你趁着对我感情还不深的时候让你离开。” 他终究是舍不得夏朗的，但是更舍不得夏朗跟着他承受他这个年纪本不应该承受的事情。 夏朗紧紧抱住了林子川的腰身 “我没，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没有感情不深。” 林子川没想到他注意的地方在这里，笑着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知道了，所以是我做错了，朗朗原谅我好吗？我再不会让你离开了。” 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点了点，还忍不住出声说 “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来问我，明明是个误会，我却走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太亏了。” “好。” 第316章 （番外16）宴会挑衅 中芯公开以后林子川这个名字几乎一夜之间家喻户晓，云城之中圈子里聚会的请帖已经快把林子川的办公桌都堆满了。 只是林子川实在是厌倦了这样的场合，只是也不好一个都不出席，也会挑两个过去看看。 夏朗的火锅店已经开起来了，大小也是个小老板了，火锅店里晚上的时候生意最多，林子川一般若是不太忙晚上便会来这店里等着夏朗。 因为上次林宵的话，夏朗对林子川的身体格外上心，每天厨房里从早上就开始炖汤，煨上一天正好等林子川晚上过来的时候喝。 火锅店一进屋热气腾腾，林子川一进来夏朗就迎了上来，从看见这人眼睛就亮晶晶的 “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会结束的早。” 两人到了夏朗特意留出来的房间吃了晚饭，林子川拿出了两张请帖 “明天有一个聚会，不太好推掉，要不要一块儿去？” 夏朗把那个做工精致而且是手书的请帖拿过来瞅了瞅 “这是什么聚会啊？” “程氏的大少爷程泰一正式接管程家，办个酒会只会这圈子里的人一声。” 林子川对于这样的场合一向是能避则避，只是程家的老爷子之前帮过顾寒，又亲自给他写了请柬，不好推辞。 “去，当然要去，明天肯定有人给你敬酒，我得去帮你挡酒啊。” 林子川笑了笑点了头。 火锅店晚上结束的时间晚，不过夏朗从来不等店关门，都是吃完饭七八点钟就和林子川回家了，他们家大老板好不容易不用加班，总不能让他在火锅店休息都不能休息吧。 回家的时候夏朗就看见客厅里好几个袋子 “那是什么啊？” “去看看。” 夏朗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个定制品牌的西装，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眼中的似乎在放光 “给我的？” “还能去给谁的，去试试。” 夏朗拎着袋子立刻钻进了屋里，手脚麻利地把身上还带着火锅味儿的衣服给扒了一个干净，然后小心拿起了袋子里的衬衣和西装换上。 底下竟然还是一双皮鞋，他平日里鞋不少不过好多都是限量款的运动鞋，整个鞋柜都找不出来他一双皮鞋，他爱惜地拿出来穿上。 没有立刻出门，而是在卧室的镜子里照了又照，蓝色的衬衣，白色的西装，夏朗第一次觉得他竟然如此有“资本”。 他推开门出去，丝毫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直接站在了林子川的面前 “好不好看？” 林子川放下水杯抬头看他，夏朗个子不矮，这一身衬得他身材修长挺拔，脸上是和往日一样的阳光笑意，真是夺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好看，当时我还在蓝色西装上犹豫了，多亏选了白色的，我们朗朗很帅气。” 果然帅不过三秒的人就开始扭来扭去的看脚上的鞋 “这皮鞋怎么这么奇怪？没有运动鞋舒服。” “你穿运动鞋穿惯了，可能有些不适应，不过就明天一天。” 夏朗笑眯眯地坐在了林子川的身边 “我记得我毕业的时候有一张毕业照男生要穿着西装照，我就去买了一身，回来还穿给我妈看了，我妈说我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林子川听了这话没忍住笑，侧头看了一眼这个穿了一身西装翘着二郎腿没个坐像的人，对林妈妈的话突然就深有感触了。 “你说我明天和你出去会不会有人笑话你啊？” 夏朗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他们家林先生好歹也算是公众人物，自己丢脸丢就丢了，反正也没人认识他，但是给林子川丢人他就接受不了了。 “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会笑话你。” “好，听你的。” 林子川本就不常出席这样的酒会，去是给面子，没有人这么没有眼力见笑话他身边的人。 “明天言恒应该也过去，你也算有个熟人。” “那寒哥去吗？” “顾寒应该不去。” 这样的就会言恒肯定不会折腾顾寒的，第二天夏朗和林子川一块儿坐车到了酒店。 中芯的公开震惊的不只是一个云城，而是整个国内，林子川所在的地方自然就是焦点，酒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上来攀谈的人就络绎不绝。 随他一块儿来的夏朗自然也被别人看在了眼里，林子川一向低调，哪怕是之前的时候参加这样的场合也都是一人过来， 夏朗不熟悉这样的场合，便一直很喜欢林子川的身边，倒是林子川怕他太闷 “朗朗，你可以去一边好好转转，这会儿不会喝酒的。” 最后林子川还不忘加上最后一句，这孩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帮他挡酒，夏朗确实看着大家手上还没有拿什么酒杯，也就点了头。 “那个就是林子川。” 夏朗刚刚走到自助餐区就一边吧台边有两人指着他方才过来的方向说话。 “挺厉害的，现在不少人都惦记他。” “那自然啊，中芯是什么概念，首屈一指，科技企业搭上了林子川那就是搭上了顺风车。” “我们家老爷子说现在不知道多少世家想和林子川联姻。” 夏朗听见“联姻”两个字手都是一抖。 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夏朗就被拍了一下 “你好，我们家少爷想和您说两句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你家少爷是谁？” “程氏的二公子程然。” 这个使者微微指了指坐在窗边的那个人，很巧那人也穿了一身的白西装。 夏朗不是啥事儿的人便走了过去，他记起来今天这个宴会就是程家办的，程然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朗才开口 “坐吧，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下你和林子川是什么关系？” 他的目光中带着轻蔑让夏朗很不舒服 “我和他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桀骜不驯的话让程然挑了挑眉，他调查过夏朗，不过是一个开火锅店的穷小子，以为攀上了林子川就敢这样和他说话。 第317章 （番外17）打脸（被大佬护着的小可爱） 程然笑了一下，只是眼里的神色有些阴笃 “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听说不少家主想要给林总牵个红线，我也不过是帮着问问而已，城北徐家和刘氏集团都有意和他联姻。” 夏朗听见这样的话心中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知道面前这人的话也信不得，程然还不肯放过他 “这宴会厅中和你一样身份的人有的是，我最看不起你这种攀附富贵的穷小子，不过是养在身边的玩物罢了，还真的能越过龙门去？” 程然脸上的厌恶不加掩饰，若是能和林子川搭上关系，那么今日程家哪轮得到程泰做主。 夏朗气的手指紧紧握住，他现在恨不得上去狠狠地揍对方一顿，但是他也记着今天是和林子川一块儿来的，他总不能给他丢人。 程然看着他忍耐的样子似乎十分享受，端起酒杯，特意走到他的身边 “你这身衣服也是林子川送的吧？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我若是你一定不会在这宴会厅自取其辱。” 夏朗没有忍住抬手打翻了程然手中的酒杯，红酒顿时洒了程然一身，在白色的西装上显得分外明显。 “活该。” 夏朗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他才不惯着他，他又不是故意的。 程然平时被人吹捧惯了，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是一个被包养的玩意儿，一股火直接窜了上来抓起一边的红酒就向夏朗泼了过去。 夏朗虽然有防备，但是他们两人离得太近了，脸上和身上还是被泼上了酒，这种屈辱的感觉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体验过。 周边的侍者也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突然弄成这样，平时追捧程然的几家少爷也过来了，看着夏朗脸生又在这样的场合被程然泼酒自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还不和程二少道歉？” 夏朗突然站起来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这边的人越聚越多，林子川侧头看见这边不对赶紧快步走了过来，言恒刚刚到正要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就见这人匆匆过去，也跟了上去。 越过人群就见到了夏朗这副狼狈的模样 “要道歉也是他向我道歉。” “朗朗？怎么回事儿？” 一个有些急切的男声响起，这宴会厅不认识夏朗的人十之有九，但是却没有不认识林子川的人。 不光林子川过来了，今日的主角程泰也过来了，看见这人群中正是他的那个好弟弟。 程然看向林子川脸上的戾气骤然收了起来 “我不小心碰洒了酒，已经和这位小公子道过歉了，这样吧这件衣服我照价赔偿两件可好？” 此刻他看向夏朗的目光颇为诚恳，一副自己不小心对方不依不饶的样子。 林子川目光有些冷地扫过程然，转头看向夏朗的神色是不加掩饰的心疼，拿过面巾纸帮他擦了擦鬓角的酒，不咸不淡地出声 “程公子的酒如何能撒到我们朗朗的脸上？”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林子川的态度便说明了他不可能这么轻巧地揭过这件事，必然是要一个交代了。 他身边的这个不大的男孩子恐怕对他来说不是众人想象的仅仅是一个男伴而已。 言恒过来就听见了林子川的这句话，一侧头就看到了夏朗狼狈的模样，直接站了过去 “朗朗怎么弄成这样？脸上这人被人泼了酒？” 他的语气实在不怎么好，朗朗性子招人喜欢，顾寒和秦峰住院的时候他天天变着花样不嫌麻烦地给两人送饭，这明摆着是被人欺负了，他自然要为他站场子。 程然的脸色不太好看，一边的人更都是人精，言恒如今坐拥顾氏，在云城举足轻重，听他的话明显是问罪了。 林子川看着夏朗的模样就心疼 “朗朗你说，放心，今天在这儿没人能欺负的了你。” 从方才那一眼之后他便半分眼角都没有留给程然，其实哪怕夏朗不说方才的事他也能猜个大概。 “他说我就是你养的玩物，攀附你的小白脸，我在这儿是自取其辱，警告我让我离你远远的。” 这前两句话确实是程然说过的，但是最后一句是夏朗根据自己的理解加上去的，他又不傻，这个程然对他这么大的敌意，无非是他也看上林子川了。 林子川皱了眉，侧过头去看向了程然 “程公子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我的人有意见？我今日带人来乃是有心贺程家，却不想这门楣如此高，林某高攀不起。” 林子川的话甚至没有直接针对程然，而且将整个程家都装了进去，一边的程泰立刻坐不住了 “林总，这都是程然不懂事，程家今天是诚心相邀，程然给夏公子道歉。” 程然本就对程泰有意见，但是也知道他不能再得罪林子川，他看向了夏朗，目光极不甘心 “对不住，夏公子。” 这话实在是没有什么诚意 “程公子如此不甘愿便也不用道歉了。” 林子川可谓极不客气了，这样的场合也没有就这么糊弄过去，程家家主听见助理回报连忙赶了过来 “程然你若不诚心道歉，明天程家就没有你这样没有教养的子孙。” 程国厉色出声，他是想和林子川交好的，却没想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能闹出这些事儿来。 程国在程然道歉之后还低头向林子川表达歉意 “程总不必过于自责，林某今日是来贺程家大公子的，分的清轻重，还没有给您介绍这是我的伴侣夏朗。” 林子川轻飘飘的一句话便钉死了程然，程然能和夏朗说那样的话，存了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 “朗朗和程总打个招呼。” 伴侣两个字让夏朗眼睛都是一亮，方才的不愉快立刻就翻篇了，乖巧地和程国打了招呼。 “程总好。” 程国看着一边的年轻人也笑着点头 “你好，方才真是对不住了，没想到林总这么快就要成家了，等办喜事的时候可别忘了知会我。” 夏朗看着比林子川小了不少，来时不少人都以为他不过就是林子川的一个男伴，却没想到两人是真的情侣。 言恒看着神色各异的人过来和夏朗打了招呼 “朗朗，周末到家里来吃饭，你寒哥嫌弃我做的鸡汤，你快去拯救一下他的胃吧。” 果然这话一落身边的人看着夏朗的眼光又不一样了，言恒口中的寒哥自然就是顾氏的前总裁顾寒，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年轻人，竟然和这些人都如此熟稔。 第318章 （番外18）言总吃醋 言恒下午回去的时候就和顾寒说了今天在宴会上的事儿，果然顾寒听了就皱了眉 “程然？哼，他怕打的是子川的主意。” 这件事儿他们一眼就能看透了，林子川也正是因为看明白了程然的意图，才会在言语之间拉着程家下水。 因为这样这件事才不能大事化小，程然必须道歉，也能让程家或者存了这样心思来的人心中有数。 “朗朗是不是受委屈了？” 夏朗虽不是那圈子里的公子哥，但是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长辈宠着长大的，浑身都是光，这样的话听了定然是委屈的。 言恒叹了口气 “被泼了酒肯定委屈啊。” 顾寒骤然转身，神色一厉 “泼酒？” 方才言恒只说了程然对夏朗言语羞辱，却没想到还泼了酒。 “没有大事儿，就是碰到了一点儿脸，子川气坏了，基本也绝了程然在程家的前途，他惦记的东西是惦记不着了。” 他和林子川都在一眼没照顾到吃点亏可以，都看见了还能让夏朗吃亏？ “等我和子川说让他们周末过来吃饭，上次朗朗是不是相中一双鞋？等我给他买了。” 言恒有些好笑地搂住他 “你怎么对朗朗这么上心啊？你放心那鞋子川肯定已经给他买了，你再对他这么好我都要吃醋了。” 顾寒低头撇了一眼这人 “朗朗和小峰差不多大，还是小孩儿那，受了委屈还不得表示一下。” “我还受委屈了那。” 顾寒轻轻推了一下这人 “你就委屈着吧，去把水壶给我拿来。” 顾寒让人在家买了几个大花盆，没有栽花却种了一些油菜和小白菜，白天没事儿就在家看着他的白菜，天天浇水，引的言恒总笑他 言总认命地过去把水壶拿了过来 “我说你这是不是水浇的有点儿多啊？” “你懂什么？这小白菜最吸水。” 这一年多来，顾寒几乎很少再插手顾氏的业务了，心脏之前的心衰好歹养回来了一些，虽然大的方向不可逆转，但是也比从前那日日惊险的时候好了太多。 “好了，你别为了几颗菜累着自己。” “哪那么容易累着。” 林宵也说了顾寒现在能放松心情，适当活动也是好的。言恒也就不再拦着他。 林子川心疼夏朗心疼的不行，不过夏朗倒是不怎么在意了，因为这人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他是他的伴侣，真是不要太赚好吗。 “林先生，你方才的话算数吗？” 林子川笑了一下 “算数，怪我没有之前就说清楚，放心，以后这样不长眼的人再不会多说什么了。” 林子川也有些怪自己，夏朗没有在这些圈子里待过，今天他带着人出去的时候就该想到的。 两人到家没一会儿林子川就接到了顾寒的电话，挂了电话他刮了一下夏朗的鼻子 “顾寒说周末要请你去家里吃饭，说你受委屈了，小东西人缘还挺好。” “这周末吗？言哥说他做不好鸡汤，等我带一只鸡过去给寒哥做汤，你们都能喝一些。” 显然在会场言恒的话夏朗还记得那，林子川但笑不语，言恒哪是真的不会做鸡汤，那是在给这傻小子撑场子那。 自从言恒接手顾氏之后，顾寒在家闲着没事儿便也做做饭，有阿姨在他也只是偶尔做，言恒也就随他去了，有个折腾的也好。 周末林子川一大早醒来就没看见身边的人，缓了缓头晕才起来，却发现连厨房也没人，餐桌上压了一张纸条 “我去买鸡了，鸡蛋糕在微波炉里，二十秒就好，黄色锅里有流沙包，一边是刚榨的果汁，已经温过了，醒来一定要吃早饭！！！” 林子川看着纸条笑了一下，按着他的指示吃了饭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这孩子才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只退了毛的鸡。 顾寒早早就下了单，把给夏朗的鞋备了出来，看的言恒都眼红。 “也不见你给我买双鞋。” 顾寒微微皱眉喝完了中药，看了他一下 “我现在都是靠言总养的人，哪有闲钱给你买鞋。” 言恒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胡说，家里的钱都是你的。” “对了，中芯要测试了吧？” “嗯，下周，你也过来吧。” 言恒知道这人就是不惦记顾氏都会惦记中芯。 顾寒轻轻点头，没等说什么就听见了门铃声 “去开门，是子川他们。” “言哥，寒哥。” 门口的年轻人热情地打了招呼，顾寒笑着招呼他进来 “这拿的什么？” “言哥说你不喜欢他做的鸡汤，让我来给你做鸡汤的，这鸡是我早上去超市买的，绝对是吃虫长大的，刚杀的拔了毛。” 顾寒轻轻瞥了一下身边的人，他怎么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做的鸡汤不好喝，言恒摸了摸鼻子 “还是朗朗懂事，你寒哥太挑嘴，我这手艺都看不上。” 林子川忍不住笑了一下，抬手揉了一下夏朗的脑袋 “一会儿给他们露一手。” 顾寒和言恒都绝口不提那天宴会的事儿，不过看着夏朗的状态，应该也没有受那天的影响。 “朗朗过来，有礼物送给你。” 顾寒冲年轻人招了招手，林子川也有些好奇地跟了过来，还问出声 “什么礼物啊？” 言恒手拍了一下夏朗的肩膀 “猜猜。” 夏朗从听见礼物两字就眼睛晶亮，看见顾寒拿出来一个盒子，直接猜出来 “是鞋。” 顾寒有些惊奇地抬头 “我猜对了吧？” 林子川看着顾寒的样子为他解惑 “他认这东西，比你看报表都熟练。” 几人都笑了，顾寒把盒子给了夏朗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夏朗拆开了盒子 “哇，是限量款，还是红色的，太好看了，谢谢寒哥，我一定把鸡汤做的特别好喝。” “喜欢就好，你言哥为这双鞋吃了一周的醋了。” 还没等言恒说话，林子川就出声 “风水轮流转，也该言总吃我们家朗朗的醋。” 言恒一愣，这才想起来之前夏朗把他和林子川看成一对儿时吃醋的事儿。 第319章 （番外19）顾寒病了 顾氏旗下的腕表首次公开发布会，也是顾氏向腕表行业进军的标志，顾寒也过去了。 言恒是顾氏现任的总裁自然不得闲，顾寒便将他推出去处理发布会的事儿。 发布会这天正好下雨，车没有停在地库而是直接停在了大门口，不知是不是受了风的关系，顾寒下午回家便有些发烧。 言恒后面一堆的事儿，顾寒坚持没有让他送，由着司机送他回家。 言恒匆匆处理完公司的事儿便赶紧往家赶，回去就发现顾寒脸色不太对，这人平日里脸色一直有些苍白，这会儿却有些红晕。 “是不是不太舒服？” 言恒立刻过去抬手探那人的额头，顾寒正靠在床头手指按着额角 “有些头疼。” “有点发烧了，心口有没有不舒服？你躺下我给你按按。” 言恒扶着顾寒躺下，给他夹上体温计，替他的手指按上额角，又抚了抚他的胸口 “没事儿，可能是刚才吹风了。” “今天这发布会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你还跑一趟，外面还下着雨。” 顾寒脸上倦态明显，看的言恒心疼 “那表那？你不是说送我那块儿是第一个做出来的吗？” 听到言恒的话顾寒才想起来什么 “带回来了，情侣款一会儿给你看，怎么和小孩儿一样，就惦记那块儿表？” 这边是之前他说的，第一块儿情侣的他俩戴，这人现在还惦记着让言恒有些好笑。 顾寒微微侧过头不理他，没过一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言恒帮他把身后的枕头垫起来一些，拿出体温计，37.7不高不低，这人心脏和胃不好不能随便用药。 想着让他睡一会儿，言恒出去熬了南瓜粥，便过去将那人心心念念的手表拿了出来，两块儿，蓝宝石的表盘，衬的深邃又神秘。 进房间之后轻轻拉着那人的手，将手表戴了进去，这人的手腕太细了，哪怕这两年都在家里将养也没养出多少肉来。 傍晚的时候床上那人将将要醒，微微皱了眉呼吸有些加重，手下意识要抬起来，言恒知道他是心脏不舒服了，抬手帮他揉着心口 “别急，慢慢醒，我在那。” 顾寒这次的心悸有些严重，半天也没有缓过来，言恒连忙拿了一片药喂给他，过了片刻床上那人才睁开眼睛，脸色很差，根本没有睡醒后的精神。 他微微动了动手，就发现手腕上有东西，抬起来一看便看到了那个表，目光中有了丝丝笑意，脸上苍白的颜色都被笑意冲淡了两分，出声问 “你的那？” 言恒把自己的手也伸出来 “看，是不是很配。” “嗯，是挺好看。” “我做了点儿粥，喝一点？” 顾寒有些没胃口，但是也不忍言恒担心，便点了点头，南瓜已经熬碎了，清香软糯。 顾寒这会儿胃里不是太舒服，粥顺到胃里便觉得有些恶心，他勉强压了下去，只是在喝到第三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侧头按住了嘴。 胃里一阵一阵的翻腾，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言恒赶紧放下碗扶住了他，半碗粥几乎都吐了出来，顾寒出了一身的冷汗，胸口处的跳动剧烈，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 “不喝了，我们不喝了。” 顾寒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发过病，言恒也有些心慌，手揽着这人的腰，不停抚着他的心口，他最怕他心脏出现问题。 方才的药也随着粥一块儿吐了出来，言恒赶紧拿过清水让他漱口，又拿了个含片让他含住。 顾寒眼前阵阵发花，几乎是靠着言恒的力气才靠回床头，看着旁边的一片狼藉心里有些发沉，言恒太了解他了，看着他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许多想，一会儿收拾就好了。” 顾寒垂眸也没什么力气说话，言恒手不敢离开他的心口，一直帮他按着，待他好一些也不敢松气。 “去医院看看吧，我不太放心。” 心脏病的病人本就是晚上晚上比白天更危险一些，这人下午醒来就犯了心悸，言恒实在不放心。 顾寒不喜欢医院实在不想去，他微微侧过头，言恒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会儿他不想逆了他的意思 “我给林宵打电话看他有没有空，要是他没空我们要去医院的，知不知道？” 他轻轻捏了捏这人的手，顾寒算是点了头。 言恒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林宵刚要上一台手术，走不开，问了一下症状便出声 “别折腾他来医院了，我让Joshua过去一下。” 因为顾寒身体的原因，家里该有的仪器和药品都不缺，若是不是十分严重在家也可以。 Joshua来的很快，顾寒看见人进来冲他笑了笑，Joshua直接到了床前，他对这卧室里的东西也是熟门熟路了，测了血压，血氧和血糖，又测了几个关键性的数据。 倒不是发作的太厉害，只是他这身体就是发作了就很吓人，他的手探上顾寒的上腹，他对顾寒的身体情况很了解，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顾应该是胃痉挛引起的心脏不适，今天是不是凉到了？” 言恒连忙出声 “他上午出去了，今天下午天也凉，应该是那时候凉着了，现在怎么办？” 大男孩儿找出了几片药 “我帮你揉一下胃部，可能有些疼，你先吃点药，稍微忍一下，对了，最好用艾灸去去胃部的寒气，不然一会儿胃部的寒气上涌，吃饭还会恶心的。” “我师兄说上次给你们拿来了艾灸的东西，言哥你找出来吧。” “好，我去拿，是不是还要用姜油？” “最好是生姜打碎了。” “我去弄。” 言恒立刻转身，顾寒身体寒凉，他胃实在经不起总吃药，所以停药的时候林宵便建议艾灸，只是那人嫌味道太大，总躲，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坚持。 “顾，你忍一下啊。” Joshua站了起来，将手用精油搓热便覆在了他的上腹上。 第320章 （番外20）顾总我想和秦峰结婚 Joshua给顾寒按照林宵说的穴位艾灸了一下，顾寒因为胃不好，一直都是气血亏虚，也不敢给他灸太长时间，不过二十分钟就停了。 做完了艾灸言恒动作熟练地帮他揉了揉胃，方才艾灸身上热了起来，顾寒有些犯困了。 “怎么样？胃里有没有好一点儿？” 顾寒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言恒这才放下心来，他其实就怕这人吐，吐了必然刺激心脏，他最怕的就是他心脏有什么问题。 “好，睡吧，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这人总算是好受了一点言恒给他盖好被子，拍了拍就要让人睡觉。 顾寒却强撑着睁开眼睛 “换衣服。” 这艾灸之后身上的汗和那艾草烧出来的药味儿混在一起，他实在是受不了，哪怕已经折腾的没了力气顾寒还是要换衣服。 言恒对这个要求显然已经习惯了，若是不给他换衣服恐怕这人睡也睡不好。 起来帮他换了一身睡衣，顾寒才真的又睡了过去，Joshua这天晚上没有走，心脏病人晚上是最危险的，言恒也根本不敢睡实。 后半夜将将天亮的时候他感觉到身边的呼吸有些粗重，不敢大意，赶紧将床头的氧气帮他带上。 坐起来看着他缓解了一些才算是放下心来，他轻轻握住那人在被子底下的手，算起来其实这人已经挺长时间没在这样发作过了。 外面的天亮了起来言恒终于支撑不住握在顾寒身边睡了过去，顾寒醒来侧过头就看到了身边人眼下的青影，这人定然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他手臂有些发麻，想动一动却让惊动了言恒，不过言恒睡的也不踏实没过一会儿就醒来。 “你醒了？心脏有没有不舒服？” 顾寒微微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 “没事儿，手臂有些麻。” 他气血不好，睡醒的时候压到一点儿胳膊便容易麻，言恒熟练地帮他揉了揉胳膊 “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是啊，你不舒服我能睡好吗？以后那样的冷天可不许出去了，这样受了凉多遭罪。” “没想到这么严重。” 顾寒的语气微微落寞，言恒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别多想，你是穿的少了。” 哪怕是比昨天好一些了，顾寒还是有些下不了床，身上绵软无力，动作太大心脏便跳的有些虚快。 Joshua过来看了看，言恒还是有些紧张，心衰从本质上是不可逆的，只是一直修养的好才看起来好一些，但是这样的好就像是飘在水上的浮萍，经不起一点儿波澜。 “应该是昨天吐的时候影响有些大，休息两天，主要还是养胃，胃上好了心脏便能缓解不少。” “那吃点儿什么最好？” “还是尽量流食吧，油水小一点儿，不舒服不要忍着，昨天是受凉引起的胃痉挛，千万要注意保暖。” 这两天言恒没有去公司，趁着顾寒睡着的时候处理公司的事儿，换着花样给他做吃的，好在从第二天下午开始总算吃东西的时候没有那么反胃了。 “我想走走” 这天中午吃完饭顾寒拉住了言恒，这两日在床上躺的他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今天午后阳光好他便想起来走走。 “好，慢点儿。” 言恒坐在了床边扶着人坐起来，顾寒微微闭上眼睛，忍着这一阵的头晕，言恒就耐心地等着，待他睁开眼睛才搂着他起来，低头帮他穿了鞋才扶着人起来。 “别勉强。” 顾寒手握着言恒的手臂，人几乎都是靠着他才能站着的。 言恒也不敢走太远只是陪着他到了客厅，算是透透气。 顾寒的身体底子太差，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要缓一段时间。 这周末的时候秦峰和许优优过来吃饭的时候才知道顾寒病了。 秦峰看着顾寒比平日里差的脸色有些着急 “哥，您去医院看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有，就是那天发布会吹了点儿风，已经没事儿了，今天涮火锅你们爱吃，都多吃点儿。” 顾寒看着面前两个年轻人面上都是笑意地出声 “好，您也多吃点儿。” “好了，准备吃饭。” 言恒在厨房喊了一声，许优优立刻过去帮忙端锅，秦峰扶着顾寒起身，手搭在他手臂上的时候忍不住小声儿说了一句。 “哥，您要好好的。” 顾寒侧头就看见了这孩子眼底的担忧，秦峰并不是太会表达的性子，顾寒手在青年的手臂上微微一压，眼中尽是温和的安慰 “会的，别担心。” 秦峰这才点了点头。 顾寒刚刚好一点儿言恒本不想做火锅的，不过上次顾寒听秦峰提了一句便一直记着，这才坚持要做火锅。 顾寒这边是言恒用鱼汤下的汤，下的也都是一些片好的鱼肉，青菜和一些好消化的豆制品。 吃饭的时候许优优突然看着顾寒和言恒出声 “顾总，言总我想和秦峰结婚。” 秦峰刚吃进去的一块儿毛肚差点儿呛到，没有任何铺垫，单刀直入，傻愣愣的果然很许优优。 顾寒和言恒显然也被这突然的消息惊了一下，顾寒随即就看向了秦峰，秦峰的脸有些红，不知是被辣的还是不好意思。 顾寒笑了一下看向许优优 “这事儿小峰同意了？” 许优优懵了一下，对，他忘了问秦峰了，不过秦峰肯定会同意的。 “你都学会先斩后奏了？” 秦峰也看向许优优，许优优几不可见地缩了一下脖子 “你可别吃了不认啊？” 果然这句话一出桌上一片死寂，言恒和顾寒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丝“果然是这样”的笑意，许优优这才发现他这话说的好像有点儿歧义。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秦峰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他今天到底为什么要带这货过来？ 还是顾寒出声 “你们也谈了这么久了，想要结婚我们自然没有意见，你们能过好就好，小峰以后好好对优优。” 第321章 （番外21）长兄如父 过了一个月左右周五的晚上顾寒特意让秦峰回来吃饭，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饭了，因为上次病了一场，这一个月顾寒除了几个要紧的会议就没有再去公司。 秦峰到的时候顾寒还在给他的小白菜浇水，看见他进来便走了过来，秦峰笑着迎了上去 “哥，身体怎么样？看着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好多了，别记挂了。” 两人说话间言恒也到家了，秦峰和他打了招呼，几人一块儿坐下吃了饭，顾寒和言恒对了一下目光，言恒便出声 “小峰进去陪你哥说说话吧。” 秦峰扶着顾寒去了客厅 “哥，是有什么事儿吗？” 顾寒看了看他拍了拍身边，秦峰听话地坐在他的身边 “上次人家优优都说要和你结婚了，我看你们谈的也挺好的，结婚虽然只是个仪式，但是该有的我们也不能差，你和优优商量一下找个时间我们去拜访一下优优父母吧。” 言恒端了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坐在了顾寒身边，看着有些脸红的秦峰笑着出声 “你哥这些天就惦记这件事儿，不用不好意思，该见父母的就见父母，你哥也算是你长辈，咱们不差礼数。” 秦峰这天从顾寒家回去还真的和优优商量了，正在吃榴莲的许优优噎了一下 “顾总要去见我爸妈？” 秦峰点了点头，许优优手搓了搓裤子 “我感觉好像班主任要家访，我有点儿紧张，咋办？” 本来也有些紧张的秦峰，看见许优优的反应一下就不紧张了。 “没事儿，我哥不会告状的。” 最后时间定在了两周后的周末，从得到确切的时间之后顾寒便做了不少功课，晚上言恒到床上的时候就见顾寒手中握着一个本子还在不知道写什么。 “还用功那？我看看都写了什么？大晚上的写东西也不怕头晕。” 顾寒由着他拿过本子，就见上面写的不少的地段，还有车的品牌，还有就是一些礼品之类的 “你这都是什么啊？” “他们结婚用要用新房，也不知道现在小两口喜欢大的还是小的，这几个小区都是离中芯近的，车的话，我听说优优好像喜欢牧马人，这几样是给优优父母准备的礼物。” 看着这人一项一项的解释言恒突然心里有些错觉，他用手肘碰了一下身边这人 “你这不像弟弟娶媳妇，倒像是儿子要娶媳妇，给我弄的都有点儿紧张了。” 顾寒侧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最后狭长凤眸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轻轻吐出几个字 “长兄如父，说是儿子娶媳妇也没有什么差别。” 顾寒亲自去看了房子，定了车，选了礼品，他身体到底不经折腾，他出去的时候言恒都跟着，就是怕他累着。 “累了就说，要是因为这些事儿累病了，小峰估计得守在你床前愧疚难当。” 言恒俯身给他系上安全带出声，顾寒眉眼弯了一下 “哪那么容易累着。” 两周后顾寒叫了秦峰回家来住，第二天一块儿到优优家里，秦峰和许优优分别的时候许优优一再拉着秦峰的袖子 “你回去一定要和顾总说要替我多说好话，知道吗？” 秦峰面上有些无奈 “知道了，我哥不是去告状的。” “嗯，那你回去吧。” 晚上秦峰到家里才知道顾寒准备了那么多东西，眼睛有些发热 “哥。” “怎么？感动的要哭啊？” 饭后顾寒靠在沙发背上，看着身边的年轻人悠悠笑出声，秦峰侧了侧头 “没有，您准备这么多？累着怎么办？”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你们一个个的怕我累着，你们这是正式见家长，怎么都要正式，不然会失礼。” 第二日顾寒，言恒和秦峰一块儿上门，许优优本来很紧张，但是自清早就被自家老妈叫过去看着她换了18身衣服之后他的紧张情绪缓解了很多。 “优优，你说这件儿好看还是那件好看？” 许优优看着眼光缭乱的衣服…，许妈妈瞪了一眼儿子 “不问你了，老许，老许，你说哪件好看？” “红色的那件，喜庆。” “是吧，我也觉得这件正式一些。” 顾寒几人上门的时候是许优优开的门，许优优被老妈打扮的像是新郎官，衬衣领子上还扎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秦峰看见他第一眼就没忍住弯了唇角 “顾总，言总。” “还叫什么总，叫哥。” 言恒笑着出声，他们两人都和许妈妈见过，许父倒是第一次见 “伯父伯母。” “快进来坐。” 言恒和秦峰将手里的礼物放下 “这是给伯父的，这是伯母的，来，这是给优优的。” 后面扎着蝴蝶结的许优优眼睛亮了一下，看着言恒手中的小盒子 “还有我的？” “来看看。” 许优优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去打开盒子眼睛瞬间睁大 “牧马人？” 里面赫然是牧马人的车钥匙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虽然眼睛都要粘上去了，却还是理智地出声。 顾寒笑了一下 “拿着，这是我这做哥哥给的见面礼，你和秦峰在一块儿我们就是一家人，优优还要和我客气？” 许父看的出来顾寒这个哥哥很疼秦峰，对他们家优优也是真的好，拿出了一个盒子 “来，小峰这是给你的。” 秦峰有些惊讶地接过盒子 “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个红色的鸡血石玉佩，看样子有些像古时候的那种腰佩 “这是我父亲传给我的，优优这孩子不靠谱，还是你拿着比较好。” 许父深知自家儿子是个什么样子，是以他这么大了也没有将玉佩交给他。 这意思便是心底认可了秦峰，顾寒眉眼也舒展了两分。 “伯父伯母，这两个孩子谈的好，我们家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规矩，至于婚礼的安排都听您的。” 许妈妈听到婚礼眼睛亮了一下 “婚礼就交给我吧，这人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第322章 （番外22）朗朗带林总回家1 从青州到云城之后眼看着就是元宵节了，林子川从夏朗那知道他们家那边做生意的人多，比起春节倒是元宵节更受重视一些，他们是在青州一块儿过的春节，这次回来便准备到夏朗家中过元宵节了。 中芯的假期并没有结束，林子川倒是还不用上班，难得有这些的空闲时间陪陪夏朗。 夏朗自然是从回来就一直住在林子川的家中了，过年这几天到底是免不了熬夜和饮食不规律的，林子川那胃上脆弱，虽然是没有犯病，但是隐隐的也有些不太舒服。 这几天回到家中夏朗就施展了十八般的武艺开始给他做养胃的药膳和饭菜，林子川醒来摸到身边是空的就知道那孩子起来了，缓了缓晨起的头晕这才撑着起来，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夏朗正在厨房忙活 “林哥你醒了？早饭马上就好。” 早上一桌子的饭很是养胃 “明天不用起的这么早，不去店里还不多睡一会儿？” “不行，你好不容易才放假在家，可得好好补一补。” 饭后林子川便转身回屋要换衣服 “朗朗一会儿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啊？公司？” 林子川笑了一下 “不去公司，过两天就去你家了，今天我们出去选点儿礼物。” 夏朗只要一想起来这人要和他回家嘴角就跟挂在了耳朵上一样，想降都降不下来，这傻笑的模样林子川自然是看在了眼里。 两人出了门，这大过年的林子川也没有叫司机，便由夏朗开车，他抬手拍了拍这落地400万的车的方向盘，眼里像是盛了星星一样的侧头问 “我们去哪？” 林子川直接将手机导航放在了支架上，是一个小巷子，正是以前的老城区，外面也没有牌子，夏朗停了车有些不解，这里也不像是买东西的地方啊，林子川笑了一下 “走吧。” 夏朗和他下了车进了一个院子，这院子看着有些年头了，一看就是之前的老建筑了。 两人进门夏朗这才发现里面是别有洞天，屋里都是古董架子，配上这样的老屋有不一样的感觉，里面的人听见动静这才从里屋掀开帘子出来，林子川笑着打招呼 “刘师傅东西可做好了。” 这人看着有一把年纪了，看见来人笑了一下，从架子上取下来了一个盒子 “好了好了，来，看看。” 夏朗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凑过去，还不知道什么木头的盒子是什么，就看见里面是一个玉镯子中间是一块儿吊坠，通体白色又油润 “这是白玉？” 夏朗抬头出声，那刘老头抬头看了看他，夏朗以为自己丢人了，缩了一下脖子，就听这老师傅出声 “这是一整块的籽料，好东西，今年数这一块儿是真正的好东西啊。” 从里面出来夏朗宝贝似的抱着那盒子 “林哥这玉多少钱啊？” 他虽然不懂玉，但是也知道籽料贵的离谱，去他家他还是不想林子川太破费，他的眼神林子川怎么可能看不懂？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没有多少钱，这是我早年收的一块儿料子，一直也没有开东西，这一次送你母亲正好。” 两人又去了一个地方，夏朗父母的喜好林子川早就已经套的七七八八了，给他父亲准备的是一件儿的普洱茶茶饼和一套茶具，家中的一些其他长辈也都准备了礼品。 这般在外面逛了一天，夏朗怕他太累，便想回家，却被身边的人打断了 “去国贸。” “去那里干嘛啊？” 夏朗看着已经快被堆满的后座，还买啊？ “朗朗司机快开车吧。” 看着他脸色还好夏朗才开车去了国贸，到了之后林子川便带着他直接去了他最喜欢的一个品牌鞋店。 夏朗看见这店的时候立刻眼睛一亮，林子川看着他的神情笑了，直接找了一个店员出示了一个码，那人便拿过来了一双他之前定好的鞋，夏朗像宝贝一样的接过来 “这是新春限量款。” 林子川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逛了一天他确实是累了，抬手按了按额角，不过看着那双盛着星星一样的眼睛便觉得心里舒坦 “人人都有礼物，怎么能落下我们朗朗？试试吧，再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我们一并买回去。” 这孩子为了买房子连喜欢的鞋都不舍得买了他哪舍得。 最后朗朗还是不好意思的又选了两双，然后和林子川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此刻夏朗的家里，从叔伯姑姑到舅舅舅妈再到各种哥哥姐姐齐聚他家 “我说，朗朗说带回来的男朋友真的是林子川？” 这声音里不乏惊讶，不，是惊悚，中芯公开了，现在谁不知道林子川的名字？那是什么人物啊？那是一个行业顶尖的人物啊。 全国闻名，甚至不是一般的企业家可比的，这样遥不可及的人是他家朗朗的男朋友？这世界是不是太梦幻了？ 说话的是夏朗的大伯，夏朗他哥点了点头，他手里还是那天和朗朗对话的聊天记录 “他说是，而且不是重名，就是中芯的那个林子川。” 夏朗的爸爸出声 “朗朗这孩子也是的，年前只说可能带男朋友回来，也不说是谁，现在才告诉我们，这，这是不是得准备准备啊？” 朗朗的妈妈赶紧出声 “那肯定要准备的啊，虽然这个林子川地位不一般，但是我们也不能给我们家朗朗掉价啊。” 她的话音刚落下夏朗的舅舅就出声 “对，我姐说的对，我们不能给朗朗掉价。” 夏朗的大伯和二伯也出声 “那什么，咱们现在就准备，是来你们家是吧，我去把我那的古董瓶子搬过来几个。” “还有我那的字画。” “对，还有办公室是不是也得弄弄？” “得，得，赶紧的，我现在就回家。” 他们13号准备回家，毕竟马上就元宵节了，林子川不想折腾司机，便想着还是朗朗开车。 两人是早上在家里吃了早饭出发的，林子川还没怎么样，夏朗倒是因为马上带人回家紧张的手心都冒汗。 第323章 （番外23）朗朗带林总回家2 路过第一次看见林子川的地方夏朗出声 “您还记得这里吗？” 林子川看了看周围，他记得前面的那个山，笑了一下 “自然记得，那时候我还想着这孩子挺不容易的，小小年纪就出来拉白菜。” “您知道吗？我看见撞得的是个奔驰S的时候都蒙了，下车的时候都做好挨骂的准备了，但是没想到您那么好脾气。” 夏朗现在都觉得自己简直是运气爆棚，开过这里到家就进了，越是快到家夏朗就越是有些紧张 “林哥，我有点儿紧张。” 这话逗笑了林子川 “你是回家紧张什么，就是紧张也该是我紧张吧？” 同时夏朗的家里此刻氛围也是很紧张，夏朗的舅舅出声 “姐你说我们留在这儿吗？” 夏朗的妈妈穿了一身很喜庆的衣服，此刻也紧张的手不住的拉衣摆 “你，你留着吧，给我壮壮胆。” 夏妈妈用手怼了怼身边的人，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我说老夏，你说咱们朗朗带回来的人真是那个中芯的总裁林子川？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夏朗的爸爸更是几乎每隔半分钟看一眼表，看着身边的大儿子出声 “你都查好了？” “放心吧，我将百度百科都背下来了，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不是那个林子川。” 夏爸爸止不住的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夏朗的堂哥跑了过来 “来了来了。” 街角一个黑色的奔驰S过来，夏朗的大伯一眼就认出来了里面开车的人 “是朗朗。” 夏朗看着大门口那一群人也愣了一下，林子川侧头问了一声 “是你家人？” “对，还很全。” 车子停稳之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副驾驶上的人，夏阳更是力求看的真切站在了最前面，车门打开一身深灰色呢子大衣带着金属边框眼睛的清瘦男人下了车，脸上带着暖色的笑意。 不用说别的就是这份气度便不是常见的，别说夏阳，夏家所有的人几乎都已经将林子川的百度百科和网上的图片印在了脑子里，看见从车里下来的人的时候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是真的林子川，这绝对是如假包换的。 夏朗也赶紧下了车给林子川一一介绍 “这是我妈，我爸，这是我大伯，二伯，大娘二娘，这是我小舅，这是舅妈，这是我哥，这是我堂哥，二堂姐，表妹。” 林子川之前便已经问过了夏朗家里都有什么人，只是没想到刚来就见了这么齐全， “伯父，伯母...” 林子川不带任何的架子，脸上都是谦逊和暖的笑意，和夏朗叫了一遍人，和夏朗平辈的两个哥哥握了手，和他堂姐表妹也点头示意。 “快，快进屋吧，这外面可冷了。” 夏朗的妈妈终于从儿子找了真的林子川的震惊中缓过了神儿 “对，对，快进屋，我们这里比云城冷不少。” 林子川回身准备去车里将带的东西拿出来，朗朗开了后备箱，才发现后面的后备箱都被堆满了，他正要拿东西夏朗就拦了他一下 “我来就行，你快进屋吧。” 夏阳和夏致也赶紧过来 “我们拿就好，朗朗你陪林总进去。” 夏朗和林子川被一群人围着进了家门，夏朗的家里是个两进的小院落，在古镇的位置很好，门一打开夏朗看见家里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蒙了。 家中所有的架子上都摆满了摆件，花瓶，有青花的有珐琅的还有紫砂的各种材质是应有尽有，古董架边上还是一个民国风的留声机，这是他二伯最宝贝的，寻常他想碰他都不让，现在竟然拿到他家来了，还是门口这大半个人高的花瓶？ 他家现在几乎堪比一个博物馆，还是混搭风的，他想起了林子川那个简洁明朗的办公室，现在几乎不敢侧身看他的反应。 林子川显然也被眼前的家震撼了一下，但是他见过的情况多了，脸上自然连分毫不同的神色都没有露出来，朗朗的爸爸将人让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林子川商场沉浮了这么多年自然看的出来 “伯父您叫我子川就好。” “啊，好，子川，我们家朗朗从小被我们给惯坏了，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林子川看了看身边的孩子笑了一下 “没有，朗朗很好，活泼开朗。” “林总，朗朗东西放在门口了。” 夏朗的两个哥哥大包小包的进了屋，林子川起身道了谢 “别叫林总了，我应该比你们也大一些，叫哥你们应该不吃亏。” 夏朗的亲哥哥比他大了三岁，堂哥应该和他哥同岁，算起来也就才26岁，林子川私下的脾气本就温和，此刻没有任何的刻意，除了他身份带给人的震撼以外，似乎真的看不出任何大总裁的距离感。 夏阳先反应过来 “那行，林哥。” 林子川将给长辈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夏朗也跟着帮忙 “年前的时候有些忙，准备的匆忙，伯父伯母，这是给你们的礼物。” 林子川准备的齐全，屋里的人一个没落的都准备了礼品，本来想着要到各家拜年或者十五聚会的时候才能送出去，倒不想今天人到的齐，也就当做是见面礼了。 夏朗妈妈打开盒子的时候就看见了里面油润的白色玉镯，夏朗爸爸看见都惊了一下 “这是和田白玉，不对，这是籽料？” “早年收的一块儿玉，一直没开东西，这次便让人给伯母做了镯子。” “这不行，这太贵重了。” “您带着吧，我家中没有什么长辈，您带着合适。” 林子川礼数周到，有些礼物夏朗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晚饭的时候自然是一大家子一块儿，林子川过年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夏朗虽然别的没怎么交代，但是林子川胃不好他可是千交代万交代给家里的，晚上的菜色有不少都比较清淡，且都摆在了林子川的面前。 第324章 （番外24）朗朗带林总回家3 夏朗他们还是早晨出发的时候吃的饭，路上只是垫了一点儿，夏朗的妈妈很是热情，但是之前就被夏朗千叮咛万嘱咐过林子川胃不好便没有主动夹菜。 “朗朗，你赶紧给子川夹菜啊。” 一桌的人都是时不时就看看林子川，他们和中芯的总裁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了？这神奇又不真实的感觉还真有两分奇特。 为了庆祝夏朗爸爸还是开了两瓶茅台，林子川本想陪他喝一点儿却被夏朗拦住了，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就怕他“冲动”，最后林子川还是只喝了橙汁。 倒是夏朗有些喝多了，不过他喝多了心思也都在林子川的身上，可能是酒过三巡，夏朗的哥哥终于忍不住问了问自家这弟弟是怎么认识林子川的。 林子川笑着看了看身边不停和他使眼神的人，最后还是忽略了他的诉求，将两人“认识”的经过说了一遍，一桌子上的人看着那已经喝的脸和猴屁股一样的朗朗都不知道说什么，这就是傻人有傻福？ “难怪朗朗毕业之后就要到上城创业。” 朗朗的大伯终于反应过来了调侃出声 “这次回来别急着走，我们这儿元宵节比春节还要热闹。” “是啊，而且我们这里不禁放烟花。” 可能是喝了酒，也可能是林子川实在半分架子也没有，吃了一顿饭下来朗朗家里人对中芯总裁的滤镜终于稍微淡化了一些。 吃完了晚饭众人自然是又回到了客厅，夏朗的爸爸，大伯二伯看着这么大个总裁跃跃欲试 “那个子川啊，我们之前也看电视了，中芯的报道我们一集没落，电视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话问完，整个客厅齐刷刷几十只眼睛都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夏朗晕着脑袋还记得给林子川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里，林子川轻轻点了头笑了一下 “大部分都是真的。” 当初宣传的时候他们也是把关了，过分虚夸的并没有让媒体报出去。 众人的目光难掩钦佩，这简直就是个传奇啊。 坐下聊了一会儿夏朗便惦记着让他去休息，只是家里人太过热情他也不好说，倒是林子川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没关系，晚上回房间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林子川到了房间脸上才显出疲色来，今天晚饭吃的有些多胃里隐隐有些涨。 他坐到了沙发里抬头看了看这房间 “这是你的房间吗？” “不是，我住的房间没有独立的卫浴，这是我妈专门给我们准备的，明天我带你去看我的房间。” 夏朗坐在了林子川身边，手挽着他的手臂，脸上的开心不能更明显，男人侧过头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想什么那这么开心？” “你和我回家了，我能不开心吗？我都想原地起飞。” 林子川被逗笑了 “你先别忙着飞，带我去洗澡吧。” “对，对，先洗澡你都累了一天了，早点儿躺下。” 因为之前林子川总是觉得夏朗小，所以两人虽然早已经住在一起，但是甚少一块儿洗澡，可能这一天确实有些折腾，林子川洗完了澡便躺在了床上，这房间的窗户很大，看得出景色也很好，从床头的位置看向窗外能看见院子里的盆景。 夏朗家的院子颇有过节的气氛，从墙上到树上处处都是彩灯，一闪一闪的亮着，大门的地方还有一排的红灯笼，这暖色的灯光就像是夏朗一般，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情能好起来，林子川就靠在床头看着外面，从前总是忙忙碌碌，甚少有这般宁静又温暖可以静静待着的时光，这些都要感谢那个一头撞进来的小朋友。 很快夏朗就顶着刚刚洗过的脑袋出来了，两步一跳就上了床，爬到了林子川身边钻进被窝，这才发现他手搭在上腹上，脸色骤然一紧 “是胃里不舒服吗？” “没事儿。” “我帮你揉揉，之前林医生交代过的。” 说完热乎乎的手就放在了那人的胃上，手法很是熟练还用表看着时间，一边帮他揉着一边问 “你觉得我家人怎么样？” 谢鸣问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今天的那个客厅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他连辩解都不好意思，林子川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你家人很好，很可爱，和你一样。” 林子川从前就在想，能养出朗朗这样性格孩子的家庭定然是温暖又和善的，这一次过来证明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其实，其实我家客厅平时不是那样的，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变成这样了。” 挣扎了一下夏朗还是想强行扭转一下林子川对他家人审美的看法，林子川自然什么都看得透 “这样也很好，是因为你家人很爱你，怕我看轻了你，我们朗朗很幸福。” 轻缓的语言让夏朗一瞬间就不再纠结了，抱住了身边的人 “我也觉得我家人对我很好，不过现在你也是我家人了，他们也会对你好的。” “好。” 年轻人朴实无华透着傻气的话却让林子川心里跟着暖了起来，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没过一会儿夏朗的手机就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林子川拍了拍他 “去看看。” 夏朗拿过了手机，点开一看从上到下一串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在问他是不是回来了，是不是带人回来了，什么时候领出来给大家见见，发消息的自然就是他从小到大的一群死党们 “我回来的事儿我那些哥们都知道了，还知道我带了男朋友回来，所以...” 林子川挑眉 “所以好奇，想看看是谁拐走了你。” “我并没有说你的名字哦，你要是不想见没关系的。” 男人笑了一下，抬手弹了一下夏朗的额头 “我来了不就是见你亲朋好友的吗？怎么？我见不得人？” 夏朗嘟囔出声 “那当然不是，你是太见得人了，我怕把他们吓死。” 其实除了他家里人还没有谁知道他男朋友是林子川的。 第325章 （番外25）朗朗带林总回家4 夏朗他们是十四号回来的，第二天才正式过十五，林子川作息规律不过到底是换了住的地方六点多便醒了过来，看了看旁边睡的四仰八叉的朗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唇边的笑意温和，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捏了捏了一下，夏朗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一瞬间便想起来他和林子川今天回家来了，一侧头便见身边的人已经醒了，下意识的蹭了过去，撒娇一样的抱住了他的腰，脑袋也往他的颈窝里扎，男人轻笑着搂住他 “睡的好吗？” “好，我天天都睡的好，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可能昨天睡的早，你家里人都几点起？我们莫要晚了。” 今天是十五，若是大家都起来他们还没起便失礼了。 “七点多吧，没事儿，我在家都是睡到几点醒就几点起的。” 林子川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傻孩子。” 夏朗还是赖到了七点钟才坐起来，林子川的血压一直低的厉害，年前的那一阵子忙的紧也不是太舒服，前几日晨起的时候还会头晕恶心 “你等下，我偷偷看看。” 夏朗开了一点儿门缝向外面看了看，他大伯已经起来了，回头便发现那人撑着坐在来靠在床头闭着眼睛，赶紧过去 “是不是头晕？” “缓缓就好。” 熟悉的眩晕让林子川有些睁不开眼睛，夏朗只能坐在一旁守着他，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指，林子川轻轻握了握，待缓过来这阵低血压带来的晕眩才起身。 夏朗给他带的衣服都厚实，衬衣的外面还加了一件羊绒衫，林子川看见那衣服有些为难 “穿上这个你可以叫我叔叔了。” “谁说的，你都不知道这一套在商场模特身上多好看，高端大气上档次，也就你们大佬能穿，你比那模特好看多了，穿上要多英俊就有多英俊。” 林子川早见识过小朋友的嘴甜，最后还是让夏朗哄着穿了衣服，夏朗没想到连早上家里的人都这么齐全 “咱们这儿今天才算是正正过年那，朗朗一会儿你带子川去古城逛逛，上次来你一定没到店里，今天去正好，热闹。” 吃过了早饭夏朗的大伯便出声，说完夏朗的舅舅也出声 “对对，今天热闹，朗朗你想好地方啊，多穿点，今天冷。” “昨天李子他们约我，一会儿我们在他家酒楼见。” 看夏朗又安排了一家子人这才目送他们出门，林子川穿了一身深灰色的大衣，脖子上戴的还是第一次来古城时夏朗从他大伯店里拿的那条羊绒围巾，带着金属边框的眼镜，身材笔挺修长，这样的人走在古城的街上很难不被多看几眼。 夏朗手里的手机叮叮咣咣的响，都是群里的消息，不少都是语音，无不是在催他的 “朗朗出门没啊？” “朗朗什么时候到啊？” “你可得把人领来啊，你这不声不响就带了人回来还没过兄弟们这一关那。” 林子川也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 “没和他们说过？” “这不是怕吓着他们吗？” 夏朗回答的有些心虚，两人步行到了一个酒楼，不到十点的时间吃饭的人不多，这酒楼的环境很好，这是夏朗他们平常聚会爱来的地方，果然夏朗一上楼就看见“老地方”的人都已经来齐了，七八个人的眼睛齐齐盯在了夏朗的身后。 “朗子这里。” 林子川随夏朗走到了那桌前，围着一桌的都是和夏朗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穿着各色的羽绒服，这几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夏朗身边的人身上，身材修长的男人一身呢子大衣气质温润谦和，但是却带着一点儿不容轻视的味道，就是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这和想象中夏朗的男朋友差距有点儿大的。 “这都是我发小，这是马帅就在我家后院，这是刘畅，李旋，孟然，徐凯，刘义，这是李硕，这是曾凡我们幼儿园就是一个班一直到小学和初中，这是我男朋友林子川。” 林子川看了看朗朗的一群发小，笑了一下微微点头和他们打了招呼 “你们好。” “林子川，这名儿怎么有点儿熟悉，我好像在哪听过。” 刘义敲了敲脑袋就是觉得这名儿熟悉，夏朗看着面前的小胖子就知道他不关心国家大事，还是一边的李旋突然想起来 “哦，好像是前阵子新闻里说什么中芯的总裁也叫这名字。” 李硕家就是开这间酒楼的，听完也觉得熟悉 “那还真是巧，但是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儿眼熟那？” 李硕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李旋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点儿熟。” 这时孟然突然拿起了手机，眼睛瞪大了看了看林子川又看了看手机 “林 子川，中芯总裁？” “你说什么呢？” 孟然就是手欠，听了他们说就顺手搜了一下林子川的名字，结果出来的图片竟然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夏朗抱着手臂，知道这一关他们终究是要过的。 “啊——” 随后就听见了一声尖叫，林子川都吓了一跳就见其中一个年轻人满眼震惊的伸出一截缩在羽绒服里的手指指了他一下惊呼 “他就是林子川。” 这架势好像下一句就要说 “快抓住他。” 夏朗上前打下去了他的手， “有点儿出息，都坐下。” 刘义小胖子已经蒙了一群人跟着坐下，夏朗和林子川也坐在了旁边，夏朗正式介绍了一下 “就是新闻上说的那个林子川，如假包换。” 对面几乎是七个下巴同时落地，眼睛在林子川和夏朗之间来回的飘，倒是流畅这么侧着看林子川觉得有些不对 “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那。” “都说了就是新闻上的那个。” 身边的刘义拍了他一下 “不对不对，啊，我想起来了，朗朗他是不是就是那次你让我找的那个人？” 林子川也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夏朗，夏朗有些尴尬 “是，就是那次我撞了你的车之后想找你，你当时在的那家茶楼就是刘畅他们家的。” 众人的目光一下又到了刘畅身上 “你知道细节。” 刘畅一拍桌子 “那必须知道啊。” 第326章 （番外26）朗朗带林总回家5 夏朗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这帮发小“崇敬”的目光下离开聚会的，下楼的时候他伸手揽住林子川的手臂，面上的得意之色都还没有褪下去，男人侧过头看着他的模样笑了一下 “这么开心？” 谢鸣笑的眉眼都飞扬起来 “那当然，你不知道我上学的时候成绩一般，在做生意上也没有展现出什么天赋，也没有什么特长，从来都没当过别人家的孩子，逢年过节别人来我家想要夸我都是说这小孩儿长得可真壮实。” 林子川听了这样的话没忍住低声笑了出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是中芯的总裁啊，是写入史册的人，你成了我的男朋友我一下就变成了最有出息的人了。” 夏朗的开心就是这么简单，他是觉得自己普通了点儿，也挺奇怪为啥林子川这么优秀的人会喜欢他，但是好奇归好奇他从来都不会妄自菲薄的去想自己配不上他，反正这人就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管他为什么喜欢他，喜欢不就完了吗？ 山区的风大，出了门林子川拢了拢大衣，清俊的眉眼在触及身边的年轻人时便写满了宠溺 “嗯，朗朗现在是出息，怎么没有经商天赋，火锅店的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听见这话得意是得意，但是夏朗同学还不至于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真的这样想，他像是小老鼠一样的笑着 “林先生你对我的滤镜还真是厚，不过我很喜欢，你觉得我厉害就好了。” 两人就是这样说说笑笑的往前走，路过夏朗亲戚家的店铺他就带着他进去转转，正好也能暖和暖和，不知是不是他的伯伯舅舅姑姑们将林子川的照片发到了群里，就是店员看见林子川都极为热情。 “我妈刚才说午饭差不多是三点开饭，我们这里过年吃的要稍微晚一点儿，前面是我家的饭店要不要先吃点儿垫垫？” 他们这里比较重视正月十五，晚上的那顿饭就像是除夕的那顿饭似的，可能要晚上十点多才吃，但是林子川的胃不好，三餐就是规律也恐怕是要闹的，他就怕打乱了他吃饭的时间引的他不舒服。 “没事儿，我不饿。” “还是吃点儿吧，我家这的厨子手艺很好的，就吃一点儿鸡蛋羹好不好？” 他们家这边的医疗肯定是和上城没法比的，这人若是真的不舒服了恐怕很难办，再说他哪舍得他不舒服啊，夏朗硬是拉着他进了自家的饭店，这里的人除了新来的服务员都认识他 “赵叔来碗鸡蛋羹呗，可想您的手艺了。” “朗朗回来了，等着啊，这就给你做。” 里面有些胖胖的大厨脸上都是笑意，浑厚的声音穿过了厨房的炒菜声传了出来。 夏朗嘴甜的很，招人喜欢，打了一圈的招呼才坐到了林子川的身边，端菜过来的d 正是在他家做了很多年的阿姨。 “你尝尝，这酱汁是赵叔自己配的，比普通的海鲜酱油好吃的多。” 林子川其实胃里不是太舒服，不过还是尝了几口，见他吃了几口不吃了就知道他可能有些不舒服了，这几日是折腾了一些，朗朗坐到了他身边 “出来一上午了我们回去吧，到我房间歇一会儿，我们这里晚上可能有些晚。” 知道自己的身子也怕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吓到夏朗，林子川便和他回了家，家里的厨房很是热闹，夏朗的父母，姑姑和舅妈都在里面，就连本以为要出去的大伯二伯都没出去，正坐在客厅里下棋。 看着他俩回来便笑着抬头问了问，夏朗答完之后就想带林子川回他房间休息，但是身边的人却微微拉了他一下，此刻在夏朗的家里，长辈亲人都在忙活，他哪有直接回房间的道理？ 林子川倒是不介意旁人说他什么，但是他若不顾及他的家人那么旁人便会看轻了夏朗，夏朗的年纪小圈子也单纯，在外人的眼里他或许并不是最完美的伴侣，所以他既然留了这孩子在身边便会处处回护于他，哪怕对方是他的亲人。 他除了外衣坐在了沙发上和夏朗的两个伯伯闲话了两句，还跟着看了看棋局，夏朗的大伯对着夏朗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这有好多棋那，朗朗你们几个年轻人喜欢的可以下着玩玩。” 夏朗便看了看，确实很多，围棋，象棋，五子棋，跳棋应有尽有，他两个哥正在一边杀象棋，他跑到了自家亲哥那边 “这儿，走这儿。” 夏阳拍了一下他的爪子，满眼无语的指了指旁边的相 “你这臭棋篓子就别支招了吧。” 夏朗作势碰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即便看向他们家林先生 “我们也玩啊？” 林子川笑了一下 “想玩什么？” “我除了围棋都会，那就也象棋吧。” 夏朗很是自信的开口，林子川坐下之后便点头让他先走，此后的五分钟客厅里便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哎，我的马。” “不行，不行，等一下我不走这儿了。” “你等下，我再想想，所以我马和车只能保住一个？” “呀，我的炮，不行不走这儿了。” 客厅中的人渐渐都停下了手里的棋看着夏朗在那抓耳挠腮的一会儿拿回来这个一会儿拿回来那个，就连他亲爹都受不了这样的棋品，他大伯都有些无语，几人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一下他对面的人。 不论夏朗怎么悔棋，对面的男人都神色未变的任由他折腾，眉眼间有些宠溺又无奈的笑意却并无一分的不耐。 其实棋局开始两分钟他就知道了他们家这孩子的象棋水平了，怕是只通晓规则的水平，这盘本该在三分钟内结束的棋局硬是因为对面人的“操作”撑到了十分钟才落败。 修长的手指将象棋重新摆好，抬头问了一句 “还玩吗？” “不玩了，换五子棋，我五子棋下的好。” 林子川由着他，将象棋换成了五子棋。 第327章 （番外27）朗朗带林总回家6 其实说实话夏朗下五子棋的水平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象棋是好太多了，只是他碰到的是林子川而已，在输了三局之后夏朗不解的抬头 “你们这种大神不是应该小时候好好学习吗？怎么娱乐也没落下？” 修长的手指落在了棋盘上的一个位置后男人也抬头 “我小时候娱乐也没有现在多，也就偶尔下下棋。” “偶尔下下就能下成这样？” 林子川笑了一下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想听实话吗？” 夏朗自然点头 “当然。” 男人脸上的笑意浓了两分，看着对面专注的小东西出声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下的太菜了那？我和顾寒下棋很少赢。” 对面的年轻人呆了一瞬，多么痛的领悟啊 “这 这个也不能这样比吧，寒哥那是谁啊？大佬，大佬做什么都大佬，我下棋不如他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们的对话自然是听在这客厅一众人的耳朵里的，作为查阅了网上众多资料的夏家人，很快反应过来了顾寒就是顾氏的前总裁，也是中芯的初始投资者之一。 他们家朗朗竟然还见过顾寒？ “嗯，是很正常，他们玩游戏一定不如你，各有所长而已。” 说到这里夏朗突然就平衡了 “那是，言哥上次上王者还用我的号那，说是没玩过王者局，结果他三连跪。” 他大伯和他父亲对视一眼，言哥？那个顾氏现任总裁？大佬都这么接地气的吗？ 说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夏朗去倒了温水看着温度正好才递给林子川，又将随身的药盒给他 “把药吃了，林医生说了不能落顿。” 林子川接过了药盒将几个要在饭前吃的药吃完，半个小时之后准时开饭。 虽然是昨天刚到，但是这几次的接触下来林子川是真的没有什么架子，本来想象下这种和大佬之间的沟壑竟然没有感受到。 林子川知道这里的习俗这顿饭算是今天的正餐，便侧头让夏朗给他倒点儿酒 “不行。” 桌上的人都看了过来，夏朗的爸爸听到之后出声 “没事儿没事儿，这是在家里不用客气，朗朗陪我们来点儿就行。” 他们之前就听夏朗说林子川胃不好，还进过医院，这样公司的大佬早些年有应酬很正常。 夏朗到底是没给他倒酒，倒是给自己满上了，还悄悄的凑过去出声 “我替你喝。” 桌上夏朗都是给林子川夹他能吃的，林子川吃的不多，胃上确实有些不舒服，隐隐有些发胀，不过面上丝毫不显。 夏朗倒是喝了不少，脸上红扑扑的，看着林子川的目光都有些水汪汪，夏朗的爸爸还要端杯的时候一下就被夏朗的妈妈打了一下手 “别和朗朗喝了，朗朗啊，快吃点儿菜，不喝了啊。” 夏朗看了看他妈妈，眨了眨眼 “我没喝多。” 这便是有些多了，最后林子川也没让他喝剩下了酒，拿过他的酒杯敬了他父母亲人一杯。 他很长时间没有沾酒了，这般哪怕是半杯也下去胃里便闹腾了起来，只是屋子里色还不太显出脸上的苍白。 饭后夏朗也喝的迷迷糊糊，夏朗的妈妈立刻让他们回房间休息，林子川疼的额角开始冒冷汗，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便抬手按住了上腹。 本来还有些晕乎乎的夏朗看见他这个样子立刻就醒了一半的酒 “是不是胃疼？怎么办？我给你揉揉吧，肯定是刚才那半杯酒喝的，都怪我。” 林子川抬手捏了一下夏朗红苹果一样的脸 “怪你做什么？去帮我倒杯水吧。” 这屋内夏朗妈妈准备的齐全，饮水机也是不缺的，夏朗立刻去倒水回身就看见他拿出了药盒 “疼的厉害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们这里的医院也还行。” 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林子川拉着他坐下 “没事儿，老毛病缓缓就好了，躺会吧，躺会儿给我揉揉。” “哦，好，躺会儿。” 夏朗扶着林子川到了床上，换了衣服躺了下来，这两天坐车折腾，林子川躺下便有些没了精神。 夏朗的手很热乎，侧身将手放在那人的上腹上轻轻的打圈，打了两个哈欠也不肯睡，这般绵绵密密的疼林子川已经习惯了，看着他眼皮都要合上了笑了笑 “我没事儿了，睡会儿吧，不然晚上没精神过年了。” 夏朗还是不肯睡，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人胃疼，哪有那么快就好了的，就这么帮他揉了半个小时，药效上来了，林子川抵不过疲倦终于睡了过去，夏朗这才抱住他也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是夏朗先醒的，屋内已经黑了下来，他立刻看向身边的人，知道林子川睡觉浅也不出声，过了十几分钟身边的人也醒了过来 “朗朗？” “你醒了？还有没有胃疼？” 夏朗将屋内的灯光调暗打开，环住了身边人的腰，凑了上去，男人摸了摸他的脸 “好多了，几点了？” “七点二十多。” 林子川揉了揉额角 “这么晚了？起来吧，我们也得下去了。” “不着急，我喝多了爱睡觉我妈知道的，我们再躺躺。” 他知道这人身子不好，难得过年能歇两天，他不想他到他家里还要撑着。 话说完额头就被弹了一下 “不能睡了，身上都僵了，起来，陪我走走。” “那好吧，我去拿衣服，这身都是酒味儿。” 林子川点了点头，掀开被子想要起来眼前确实一片黑雾，夏朗回身就看见他跌坐回去的样子，吓得两步跨到他身边，赶紧扶住他的手臂。 “别起的太急，缓缓，快缓缓。” 知道他低血压夏朗还是有些着急，待林子川再睁开眼睛才缓过了一些 “好了，没事儿了，帮我换衣服？” 夏朗帮他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嘟嘟囔囔的出声 “你要是不舒服千万不要忍着，我们家人没什么规矩的，你回来睡觉也没事儿的。” 第328章 （番外28）朗朗带林总回家7 林子川的血压低已经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了，休养的好能改善一些，但是经不起折腾，他一年到头都忙的厉害，真能静下来休养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夏朗突然抱着他的手臂坐在了床边，这副模样逗笑了男人，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是怎么了？撒娇要压岁钱吗？” 夏朗将脑袋扎到了他的颈窝里 “没有，你一年也没什么假期，到了我家还不能好好休息。” 他本来是想带人回家见见家里人，让他放松一下的，但是感觉他到自己家里好像不怎么放松，就是不舒服了都不能就在房间里躺着。 “说的什么傻话，我在这不用工作，到时间就开饭这还不放松？” “那你就多休息一会儿呗。” 知道这孩子是在想什么 “朗朗，怎么说我都是第一次到你家来，我比你大了这么多，这在你父母眼里可不是什么加分项，第一次上门就好吃懒做你家人怎么放心把你交给我？” 听到这夏朗简直是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不是加分项啊？你是林子川啊，我爸妈百度到你的时候简直觉得是中了彩票，亲戚朋友都以为我是在骗人的，现在你本尊到了，简直没有比这更加分了，他们都觉得我厉害的不行，毕竟之前他们怎么都不会觉得大总裁会喜欢我的。” 这倒不是夏朗妄自菲薄，就是瞎子也知道他们不是一个圈子，这傻乎乎的话让林子川有些失笑 “朗朗，你父母其实从不在意你能找到多么优秀的人，他们只希望你幸福，我是林子川也好是张子川也罢，他们其实在意的并不在这里，反而他们可能更会担心我不会真心待你，我这次来便是让他们放心将宝贝儿子交给我的，明白吗？” 那个客厅的装扮虽然是有些不伦不类的，但是那是夏家对夏朗的重视，他的父母也好亲戚也好都是不想让他看轻了夏朗。 夏朗有些明白过来有点儿感动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快把衣服给我吧，小朋友。” 林子川坐了这一会儿，换了衣服头晕也好了不少，整理好衣服这才随夏朗下了楼，客厅里他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正在斗地主，夏朗的大伯他们在喝茶闲聊，客厅里倒是热热闹闹，看他们下来夏阳主动招了招手 “朗朗，林哥要不要来玩？” 这斗地主让林子川想起了上次满脸纸条的回忆，侧头和身边的人说 “你去试试。” “你来一局？” 林子川笑了 “我的技术不太行。” “没事儿，你输了我喝水。” 夏阳主动让了一个位置，林子川和夏朗的一个堂哥和堂姐玩，毫无疑问玩了三局输了三局，夏宇整个人都有些震惊 “林哥你真是没让着我们吗？” 林子川将手中的牌撂下笑了笑 “真没有，我不是太常玩，还是你们玩吧，朗朗你来。” 夏阳看着林子川大牌的技术突然觉得他接地气了，原来大佬也不是什么都会啊，夏朗喝了三杯水接替了林子川的位置，他一贯是爱玩的，还真是翻盘了。 时间再晚一点儿就要准备晚上十一点钟那顿饭了，外面时不时的响起鞭炮声，倒是很有节日气氛，朗朗的爸爸从厨房出声 “朗朗，阳阳，车库里还有好些烟花你们几个小的和子川一块儿去玩玩。” 夏朗回头 “我们去放点儿吧？” 林子川自然不会拒绝，五个人都穿好了衣服出去，夏阳去点火，夏阳拉着林子川站远一些，指着他亲哥开始告状 “小时候玩二踢脚他冲着我点。” 夏阳好悬没一个跟头栽那 “那不是吓你那吗？我就晃了一下你就冲到妈那一顿告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两兄弟开始打嘴架，林子川看的好笑，几人躲在门口看烟花，不远处也有人家在放，这古镇中倒是比城市里还多了几分气氛和热闹，晚上天冷，夏朗怕林子川着凉这才看完烟花就拉着人进了屋子。 刚坐下拿出手机一眼夏朗突然窜了起来，眼睛冒光的看着手机 “江大哥发红包了。” 这一盛引得客厅了的人都看了过来，夏朗的二伯下意识问了一句 “江大哥是谁？” 夏朗回头 “江云礼，江家的家主，也是中芯的投资人。” 江云礼？夏朗的爸爸自然知道江云礼是谁啊 “他给你发红包？朗朗啊，你不能随便收人家的红包啊。” 夏朗的爸爸怕儿子手快，赶紧出声，林子川笑了一下出声解释 “没事儿，给他拜个年，说两句吉祥话把红包收了。” 屋里的人当然知道江云礼给夏朗发红包当然是冲着林子川的，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夏朗笑眯眯的打了一串吉祥话，然后又语音发过去一段话 “江哥元宵快乐，身体康健，财源广进，事事顺心。” 说完之后立刻就点开了那红包，结果这红包不能直接领，是一个一笔画红包，要一笔画出上面的图案才能领。 夏朗试了好多次都画不出来，结果没一会儿顾寒和言恒也打了红包过来，毫无疑问都是一笔画，夏朗竟然一个也没画出来，急的都出汗了。 夏朗不信邪拿了纸笔坐在茶几边上画，最后连夏阳和他堂姐都帮他看了看也没画出来 “这图案好难啊，这确定一笔可以吗？” 夏朗将手机递给了林子川 “你快帮我看看，我画不出来。” 林子川刚要接过来，自己的手机就响了，正是顾寒的视频，他接了起来，拿着手机的是言恒 “朗朗那？怎么光拜年了不领红包？” 夏朗凑了过去 “言哥，我正在努力领红包中。” 言恒忍不住笑了，林子川看了看屏幕里面 “都在你那那？” “是啊，云礼他们两个小峰和优优也过来了。” 林子川看了看视频里的顾寒和江云礼忍不住出声 “你们几个要给我们朗朗发红包就大大方方发，发个一笔画还弄那么难得，给我们孩子弄的一脑门的汗。” 夏朗有些不好意思，江云礼接过了手机，看见了林子川边上的朗朗 “朗朗没画出来可不能怪我，都是你言哥弄的图，小勉和小峰也研究了半天，不知道他哪弄的这么难的，一会儿你去问你小鹿哥去。” 夏朗嘴甜招人喜欢，冲着视频给江云礼，顾寒和言恒一顿拜年，顾寒喜欢这孩子笑着出声 “还是我们朗朗懂事儿，你们几个还想不想要红包了，还不过来给林总拜年，这是你们顶头上司。” 手机接连落到了陆勉和秦峰的手中 “林总元宵快乐，身体康健，年年有余，万事如意。” “林总新年快乐，喜乐安康，吉祥如意，岁岁康健。” 手里落到了许优优的手里 “你们都把词儿说完了，祝林总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秦峰有些无奈，言恒也接过手机，开始从善如流给林子川拜年，林子川无语 “言总的红包我可发不起，小峰回来了，你就别在这儿凑数了。” 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夏朗的父母一直悄悄的听着他们说话，电话里的这几人他们也都查过，哪个不是一方人物啊，他们最怕的就是朗朗跟在林子川的身边会受欺负，但是听着电话里的样子，他们家朗朗好像还挺受欢迎的。 今天是元宵节，给林子川拜年的电话和短信就没停过，他都是礼貌的说几句便挂了，夏朗实在弄不出来场外求助陆勉，陆勉将一个划了顺序的图发了过来，他这才终于点开了红包 “哇。” 夏朗看见跳出来的数字便眉开眼笑，林子川笑着问他 “多少？” “江哥发了88万，顾哥和言哥都是66万，我又可以多买好几瓶。” 夏朗他爸听见红包的数字差点儿没把茶喷出来，原以为就是过年礼节性的红包，但是这也太大了，忍不住出声 “朗朗这么大的红包你还是别收了。” 他妈妈的眼神也有点儿担心，夏朗看了看他父母又看了看林子川，男人笑着出声 “伯父伯母没事儿的，朗朗在还能帮我收回来点儿，不然我都是发出去收不回来。” 那几个大佬给夏朗发红包自然是林子川回礼，夏朗的妈妈便笑声交代夏朗要他把收来的红包给林子川，接过她家的傻儿子转眼就和身边的人说 “我妈让我把红包给你。” 夏妈妈... “你自己拿着，这是你的零用钱，长大了要自己学会理财，不是要给我买房子的吗？” 夏朗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拿了大佬的红包，又开始一顿打算盘，林子川也塞了红包给那几个小的发了过去。 林子川凑过去看了看 “多出了几瓶？” 夏朗的眼睛都快笑弯了，没忍住当着家里长辈的面就搂住了林子川的胳膊 “首付都多了一成那。” “嗯，真厉害。” 夏朗的爸爸微微侧过头去，看见自己家这儿子终于明白了老祖宗的那句话诚不欺他，真是傻人有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