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上铺直男的强宠 作者：阿匪 文案： 路北川口口声声说自己性别男爱好女，每晚钻我被窝的难道是只狗？ 摸也摸了，亲也亲了，就是对自己是个死基佬的事实抵死不认。 路北川：“你只能和我做好兄弟，不许和别的男生关系好。” 我：“凭什么？” “我会一辈子这么疼你，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把你捧在手心……” “你确定这是好兄弟？” 路北川脸红了：“不是好兄弟我干嘛对你这么好？你就说你敢不答应吗？” 我：“……不敢。” 路北川你都弯成蚊香了你造吗？！ - 感觉最近家里来过小偷，可是啥也没少啊，甚至存钱的小猪里还多出来几千块钱…… 而且，明明裸睡的嘛怎么早上醒来又穿上了睡衣？ 到底是谁干的！ 为什么没见过面的新老板总使唤我？ 老板没有秘书的吗？ “秦歌，新的人事调动，今天开始你就是路总的秘书了。 我两眼一黑，啥总？ 第1章 我屁股也很翘 【本文攻受皆已成年，年级高三】 路北川怀疑我性冷淡。 因为杏眼高鼻樱桃嘴胸大腰细屁股翘的级花芦小苗往教学楼的楼道里穿过去时，楼道上十个男同学里有九个会回头。 剩下那个不回头的。 是我。 就算我回了头，那也是路北川掐着我的下巴把我脸转过去强行让我看：“歌儿，你瞧，她身材那么好，长得那么好看，你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 我回头看他，眼神坚定：“没有。” 夭寿啊，老子是个弯仔，就算芦小苗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搞笑的好吗？ 路北川：“你不觉得她前凸后翘的看着很带劲吗？” 我：“你不觉得我看着很带劲吗？你看，我屁股也很翘……哎哟！” 路北川一巴掌甩在我屁股上，掐着我的后脖颈进教室：“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些什么？男的看男的有什么可带劲儿？你个一马平川的小鸡仔！” 走廊上几个女同学叽叽喳喳地看着我们俩，那样子感觉兴奋得快要过去了，这些奇怪的女同学，看我挨揍有什么可兴奋？ “你就没有什么觉得很喜欢的女孩儿吗？有的话，去追追看，校草出手，妹子必有。”路北川坐在位置上对我说。 “你最近是怎么了，干嘛老问些这样的？谈恋爱会影响学习的啊。”我道。 路北川帅气的眉毛拧着：“这不是我们寝室新来了个张佳莱，我怕他把你带坏了吗？” 我登时就八卦起来：“带坏？怎么个带坏法儿？他怎么了？为什么会带坏我？” 路北川一巴掌把我脸按开去，不说话了，翻开作业本写起作业来。 我心里清楚，他不想说的话，再怎么问，他都不会开口了，于是换了个问题。 “你有喜欢的女孩儿吗？” 路北川想了想，说：“高一的级花，叫朱杏子的，挺漂亮，我想追追看。” 这下轮到我不说话了，蔫了。 朱杏子我是知道的，一个身材火辣面容可爱声音超嗲超会嘤嘤嘤的小学妹。 整个区一中，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给他递过情书，桌肚里总有不知道哪个女生偷偷塞进去的零食，他都从来不搭理。 那些零食，都喂了我，情书，当面接到的就礼貌地退回去，偷偷塞进桌肚的就随手折一些青蛙什么的给我玩——那些女生们写情书用的纸颜色总是很漂亮，用那些彩色纸折出来的小动物总让人觉得格外可爱些。 可是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很想交女朋友，老跟我念叨着看谁谁谁还不错，愿不愿意她给我做嫂子什么的。 路北川还想追芦小苗来着，但芦小苗和我告了白。 虽然我拒绝了她，但路北川还是觉得我们有希望，所以放弃了她。 “你说星期一升旗仪式完了之后，我去拦住她告白怎么样？”他又问。 “不怎么样。”我说。 然而我心里清楚。 他的告白一定会成功。 因为那个小学妹也喜欢他，上个礼拜才交给我一封情书让我转交给路北川。 我彬彬有礼说好的一定转交，但那封情书现在还在我的床板下压着——自从我发现路北川想找女朋友之后，所有让我转交的情书都被我压在了床板下面。 “怎么一脸不高兴？找个嫂子和我一起宠着你不好吗？” 路北川伸手来掐我的脸，我偏头一躲，拿着本书去外面背书。 煞笔路北川，找个嫂子一起宠我？直男根本不懂女人的第六感有多可怕，如果嫂子感觉出来我对路北川的感情，只会张开血盆大口|活吞了我谢谢。 星期一升旗仪式，今天星期五，我还有两天的时间。 但是这次放月假，星期六早上路北川就会回家，直到星期一早上才来。 所以，实际上，我只有今晚。 “怎么了脸这么臭？”下午最后两节自习课不用上了，上完语文课后回寝室的路上路北川拽着我的书包带子问我，“晚上带你出去玩，去不？带你吃好吃的去。” 我脑子里盘算着怎么让他不想着交女朋友，回头和他说：“行啊，还有两节课的时间，我想看电影。” “我现在买票，想看什么？”路北川掏出手机来要买票。 “不用买票，我手机里有部搞笑片，下了挺久了，一直想看来着。”我说。 胖子和张佳莱一放学就回家去了，寝室里就剩我和路北川。 我和他并肩坐在床上，靠着墙，腿放在被子里，床上放着张小桌子，手机用支架架着放在小桌子上。 屏幕上放着《惊声尖笑》，里面有个片段恶搞了《断背山》，两个长得堪称歪瓜裂枣的男人睡在一个帐篷里，在表明自己不是同性恋后不到三秒钟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和对方发生肢体接触，再然后就激情四射热火朝天地搞在了一起，我和路北川看得捂着肚子笑。 这电影是我故意选的，我在试探他的反应，很好，没有明显的对同性恋的反感，继续执行A计划。 晚上路北川带我出去和他的初中同学聚餐了，他的同学都灌他，他喝得有些微醉的时候就不想喝了，他的初中同学们又说第一次见我，非要和我喝，我喝了两杯，剩下的路北川拦了，我又壮着胆子劝了他几杯，他稍一犹豫，喝了。 醉醺醺的回来，脚步都不稳了，我架着他胳膊扶着他上楼。 “歌儿，你怎么看见我醉了还灌我酒？我都快吐了，但又不想让你在头一回见面的人面前没面子……”路北川醉了以后手非常不安分，没轻没重地掐着我脸上的肉又揉又扯。 “别掐我脸！痛！”我叫道。 路北川已经醉得失去了自理能力，洗漱都是我扶着他帮他的，完了还帮他换睡衣睡裤。 他像个大宝宝一样乖乖坐在椅子上，俊脸泛着红色，我脱掉他的上衣，匆匆欣赏了遍他肌肉匀称线条健美的上半身，给他套上了睡衣。 正要给他脱裤子的时候他突然自己蹭一下站了起来，背对着我脱掉裤子，迅速换上了睡裤，然后爬上了我在下铺的床，钻进了我的被窝，把里侧的位置空着留给我。 我们两个只要睡一张床他都会睡外侧，因为我睡觉爱乱动，睡外侧容易滚下去。 真他妈贴心，艹。 可惜很快就要是别人的了。 今天晚上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老子要和他生米煮成熟饭！ 而且现在他醉得像头猪，肯定只能我是上面那个了。 哇哈哈哈哈，真是想想就刺激。 胖子他们都不在寝室，我脱得只剩条短裤爬上床去就往路北川怀里钻……咦，好像哪里不对？ 哦，我应该把他压在身下而不是钻进他怀里，走错程序了。 我打算从他怀里出来重新走一遍正确的程序，却在离开他怀抱的一瞬，感觉腰间一紧。 “秦小歌，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身上不穿衣服，着凉了我要你好看。”路北川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第2章 让你不穿衣服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他，只见他漂亮的眼睛睁开了，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整个脑袋都塞满了：完了，他醒了，我的饭煮不熟了，要把他打晕吗，打哪里，会不会直接打得嗝屁…… 路北川：“裤子也不穿，腿受凉了怎么办？” “啪！！”一声响亮，路北川毫无预兆地狠狠在我屁股上甩了一巴掌。 “让你不穿衣服！” 我靠他是不是瞒着我偷偷练了气功，怎么力气又比以前大了？ 老子差点儿没被他打得吐出一口血来，好痛啊，痛得我想叫妈妈…… “这么痛吗？哥哥不是故意的，别哭，我喝醉了，下手没轻重，打疼你了？”路北川似乎被响亮的动静惊得醒了些酒，用睡衣袖子擦我脸上的泪水。 真的不想哭的，男孩子哭唧唧的显得很娘的，就算我是个Gay我也要做个mangay，但是真的太痛了啊，他的手是铁做的吗打人这么痛……啊我要痛死了，我不想和他煮饭了…… 我掀开被子下床，坐在椅子上难过。 “外面冷，快上床去。”路北川把我拖上了床，“别生哥哥的气好吗？我让你打回来？” “我不打。”我舍不得让他痛，而且他身上肌肉太多，太耐打。 打他一拳，可能我手比他还痛，划不来，我才没那么蠢。 “哥给你揉揉。”路北川喝醉了就像神经病一样，刚才还凶巴巴的像个强盗，现在就语气温柔地讨好地哄我。 我要阻止，然而没来得及。 “歌儿，你屁股挺翘啊。”路北川突然说。 “……”短暂的沉默后，我破釜沉舟张口就来了句：“翘吗？翘你就多摸会儿。” 他另一只手掰着我的脸让我和他对视，眼神突然深邃得让我看不透，沉默半晌，他再次开口，带着温度的酒气喷在我脸上：“行。” 行。 他说行，我脑袋整个就懵了，感觉不能解读“行”这个字的意思似的。 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的心跳和路北川的眼睛，我看见他蓝色大海般的眼睛里波涛汹涌，传出一种危险的信号。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我紧张得气都不敢喘感觉自己快死了。 但他最终没让我死成。 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眼神一冷，把手里撤了回去。 起身跳下了床，脚步踉跄地去了浴室。 我起身衣服也没披一件就追了过去：“你怎么了？要吐吗？” 路北川回头看我，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喝道：“穿衣服去！” 然后快速转过头进了浴室，把门关得一声巨响。 我被吓了一大跳，几乎是下意识的，腿有些抖，可能是冷的吧，我连忙跑进去把睡衣穿好。 然后又过来敲浴室的门。 “你没事吧？吐了？” 路北川不应声，我急了，疯狂拍门，怕他挂在里面，不是很多醉酒醉死的么，虽然他看起来好像没那么醉。 磨砂玻璃上两根修长而模糊的手指靠近，敲了两下，我立马就停了。 “我没事，突然拉肚子了，你别站在外面，冷，回床上躺着去。”路北川的声音听起来几乎接近清醒的时候了，一如既往的低沉性感，但是又有点儿压抑的感觉。 我不吭声了，就在外面静静地站着。 “别在外面站着，回床上去，听话。”路北川又说了一次。 我看了眼里面模糊的人影，转身回去了，老老实实地躺在床里侧。 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路北川回来了，他站在床边，视线在我身上游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此刻的眼神非常不自在——然后又看了看他在我上铺的床位。 他看起来像是有点儿想睡回他的上铺。 但他的上铺没有盖的棉被，只有一床垫的。 因为我怕冷，冬天我们都是睡一起盖一床被子，他的被子也因为前几天突然降温我说冷就拿下来盖我床上了。 路北川最后还是躺上了床来，大概是因为不好意思突然把被子拿回去。 “喝多了，”躺下后路北川问我，声音听起来清醒极了，“下次我再这样你就打我，不过你也是，好好的干嘛不穿衣服……刚才没吓着你吧？” “没……” 路北川突然又坐了起来，伸手把我这边的被子都按了按紧，然后又躺下了。 这样是会暖和一点儿，但也感觉不太自由。 我把腿往他那边伸了一点儿。 路北川明显犹豫了一下，才问：“腿冷？” 我：“嗯。”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我小腿夹在他腿间。 沉默半晌，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你怪我吗，我是说……算了，当我没提……” 他话没说完，但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假装没听明白，忽略胸口突然出现的闷涩，往他那边靠了靠：“抱着睡行么？冷。” “不行，抱着不好睡觉。”路北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 我……他妈…… 我死不要脸地往他那边蹭，结果才刚一挨到他，他就从我身上翻了过去。 “你想试试睡外侧是吗，让给你睡。”路北川睡到了里侧。 我一句话不说，又往里侧挪过去，感觉自己像条毛毛虫似的在被子里爬来爬去。 结果我一贴近他，他就贴近墙，我再贴，他又再往墙边一贴。 算了算了，他不稀罕我算了。 本基佬勾引得都困了，也怕把他给惹毛了又凶我一顿，挪了几下睡到了床边上，离他远远的。 一床棉被两个大男生盖本来就有些不大够，要挤着睡才能都盖得严实，我这么往外一睡，两人之间的被子立马被拉直了，撑起一条大缝，冷风咻咻往里灌。 第二天我就开始流鼻涕，一开始我没太在意，想让它自己好。 结果到了到了星期一的时候，原本的流清鼻涕发展成了高烧，升旗仪式又一如既往的久，校长在观礼台上讲了什么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知道校长每次故意停顿，没一会儿下面就会响起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敷衍的掌声。 升旗仪式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全身都没力气，头昏脑涨，站不太稳了。 站在我后面的路北川扶住我肩膀：“你怎么了歌儿，怎么看起来这么没力气？” 我脑袋很晕很沉，虚弱道：“感冒了……” 路北川摸摸我的头，登时惊道：“怎么这么烫？我送你去医务室！” 我：“不用，等升旗仪式完了，我找老师请个假，自己去，你不是还得去给那个学妹告白吗……” 路北川声音微愠：“你都烧成这样了，我还有个屁心思告白！” 他把我打横抱起，四周一片哗然。 “家河，你和班主任说一下秦歌发烧得快晕了，我送他去医务室。”路北川对胖子说完，抱着我离开。 第3章 你能不能不找女朋友 队列里很多人都在回头看我们，我们班的隔壁班的，观礼台上教导主任拿着喇叭大声让同学们保持纪律。 我就是发了个烧，怎么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都怪路北川。 “我不要公主抱，把我放下去……”我说。 “麻烦。” 但路北川还是把我放了下去，接着半蹲在我面前，我头晕脑胀地趴上他的背，他背着我就走，脚步快极了。 去了医务室，量了体温，医生给我冲了杯说是可以喝的甜甜的点滴水，吃了退烧药，再开了些中成药，就让我们走了。 路北川把我送回寝室去，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待寝室里，自己也请了个假，陪着我。 “你还会找其他时间去告白吗？”我躺在床上，包得严严实实的，问他。 “再说吧，喝水吗？”路北川说。 “喝。” 路北川拿着杯子扶我起来，喂我喝水。 我喝完水就趁机抓住他袖子，不放他走了。 “干嘛你这是？生病了就撒娇？”路北川把杯子放下，来掰我的手指，“这样不舒服，躺着睡。” 我就不放，硬要靠在他怀里：“我不想动了，头晕……” 路北川就不动了，抱着我，不说话。 感冒发烧真的是很难受的事情，整个人都不舒服，脑袋好好放着一动不动也会晕，就算是躺着也会一样会难受。 我一边遭受着发烧的折磨，一边还得用被发烧摧残的脑子想着路北川找女朋友的事。 虽然升旗仪式结束的时候，他为了送我去医务室而没去告白，可是今天一天这么长，还有其他的时间可以让他告白，今天没时间，明天也可以，明天没机会，后天也行…… 想着想着心里就莫名来气，等路北川告白成功了，到时候他会抱她会亲她还会摸她的头，真是想想就难受，再加上身体不舒服，心里就更不爽了。 “你能不能不找女朋友……”我突然就忍不出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仿佛不受控制似的。 路北川明显愣了一下，道：“为什么？歌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自己都被自己吓着了，怎么能说出这种几近自爆的话来呢？我闭嘴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怕我找了女朋友就不管你了？傻小子，我不会的，找了女朋友之后也会对你一样好的。”路北川安慰我。 “就不能不找吗……” 路北川叹口气：“不能不找……” “为什么？”我问。 他却不回答我。 - 在寝室躺了一天，饿了就喝最清淡的白粥，第二天头不晕了，高烧也退了，只是身上还有些没力气，一直流鼻涕。 早上起来路北川问我还要不要继续在寝室里休息，我说不用，他拿着毛衣往我头上套，我伸手穿进袖子。 张佳莱往我床边经过，一脸艳羡看着我，去阳台刷牙洗脸。 我换好衣服去阳台上洗漱。 一进阳台就看见水池里放着我的洗脸盆，里面已经盛了热水放了毛巾。 旁边池沿上是我的牙杯，里面的水也冒着热气，我过去刷牙洗脸，张佳莱在我旁边用冷水洗脸，一脸羡慕地看我，那眼神中除了羡慕还有些别的看似意味深长的东西。 早自习后的课间，路北川拿着已经抄了别人笔记的书给我讲昨天落下的知识点，我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吸一下鼻涕。 说来也是不公平，明明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都灌了一晚冷风，但路北川活蹦乱跳生龙活虎依旧阳光帅气，衬得一旁抽鼻子的我像朵被摧残过的娇花。 被摧残过的娇花这个恶心的比喻不是我说的，是我的前座加室友胖子说的。 胖子是七班最猥琐的人，没有之一。 每次芦小苗从我们班外面经过，他喉咙里必要发出些畜生般的动静。 畜生这个词不是我说的，是路北川说的。 路北川长腿斜伸出去精确无比地踹中胖子的凳腿，鄙夷道：“你能对美女尊重点儿吗？别发出这么畜生的动静。” 胖子一下子就嗨了，两只小细眼放出X射线：“哦？畜生？我觉得更兴奋了呢~my god~oh~yes~” “太恶心了。” 我和路北川异口同声道。 “就要恶心你们，哦~苗苗~”胖子还在满脸陶醉，那表情，要有多生动就有多生动。 路北川：“咳咳，胖子，行了。” 胖子：“苗苗~oh~my love~” 我伸脚踢了踢胖子的椅子：“别叫了，胖哥。” 胖子不知道为什么伸出胖手摸在了自己的胖脸上：“oh~my baby~oh yes~我的女神~” 路北川：“……” 我：“……” 四周一片寂静。 胖子又胡乱叫了些心肝宝贝儿蜜饯甜心之类的，总算发现了气氛不大对。 一睁眼，蜜饯甜心芦小苗就站在他面前，一副看死人的表情看着他，一阵阴风撩起芦小苗的长发，配上她阴恻恻的表情，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梅超风。 第4章 别让路北川听见了！ 胖子久久回不过神来，大概一时之间还分不清楚眼前的究竟是现实还是他的想象。 路北川咳嗽了一声，“给人家道个歉啊胖子。” 胖子两只鱼泡眼张着，木讷地：“对不起……” “啪！”芦小苗抡圆了胳膊一个既响亮又浑厚的耳光扇在了胖子脸上。 胖子脸上的肥肉起着壮阔的波澜，这一巴掌可能是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我看见胖子嘴巴里被扇出了一条晶晶亮的口水。 “去你妈的！”芦小苗一声怒吼震荡四方。 伸手扯住胖子的校服衣领一个发力，把得有她两个重的柔软胖子给掼在了地上。 然后“哗啦啦！”把胖子桌上的一大摞书往下一扫，“噼里啪啦”悉数砸在了胖子身上。 紧接着再一脚，把胖子的铁桌子给踹翻了个跟斗。 以胖子为中心，方圆一米，人畜皆避，只有胖子后面的我和路北川碍于背后左边是混凝土实心墙，右边是起着万佛朝宗火焰的女战神芦小苗，无路可退，呆在原地。 芦小苗甩了甩手腕，吁了两口气，从身后女同学手里拿过一个纸杯递给我，把脸上一缕碎发掖到了耳朵后面，微笑，“秦歌，听说你感冒了，喝点儿姜茶。” 我双手接过，“谢谢芦姐。” 芦小苗笑得妩媚多情，“怎么这么客气，以前可没这么叫过我，叫我小苗就好了。” “谢谢小苗姐。”我又道。 “真可爱。”芦小苗伸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但是，叫我小苗。” “小……苗。”我终于艰难地吐出了这个称呼。 芦小苗可乐呵，在我脸上掐来捏去，掐了一把，又掐了一把。 我尽量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要搁以前，面对芦小苗同学的撩骚行为，我都是拒绝加躲闪。 但今天铁定不能这样，因为今天来的不是芦小苗同学，而是芦小苗大姐大。 最后是路北川看不过眼，抓住芦小苗的手腕甩开了去，“你要追我家歌儿就好好追，掐他干什么？脸都给你掐红了。” 芦小苗挑了挑眉毛，扔下一句“这周末一起出去玩”，也不管我答不答应，带着和她一起来的那个女同学离开了七班的教室。 “胖子你还活着吗？”路北川掰着我的脸瞧了瞧，然后关心起了地上那一摊肥肉。 胖子脸朝下方趴在地上并不答话，只有肩膀在微微抖动。 我放下杯子走过去想扶胖子起来，谁知胖子猛地甩开了我的手，自己一骨碌爬了起来，胖手指着我的鼻子，眼眶红红的，大骂：“秦歌你就是个渣男！不喜欢芦小苗干嘛不拒绝她！就是仗着一张脸！玩弄感情是吧！” “胖子你他妈是不是皮痒！”路北川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你他妈狗嘴里吐什么呢？再说一遍！” “我说秦歌是渣男！就仗着一张脸！级花级草都围着他转！他长得不好看你会对他这么好？整天鞍前马后伏低做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男仆呢！你们这些肤浅的视觉动物！找男朋友要看长相，找朋友也他妈要看长相！我说的有错？秦歌一个小……” 下一个字还只看着个嘴型，路北川腾一下踩着椅子上桌，跳了过来，一拳把胖子砸得闭了嘴。 周围原本有些想过来帮胖子捡书扶桌子的同学立马又退了回去，而且比刚才芦小苗在这里时还躲得更远了。 发飙的路北川没人敢拦。 瞬息之间，胖子已经挨了路北川好几拳，嘴角挂着血，我一把抱住路北川的腰就把他拉开。 “放开我！老子今天非得打服他！”路北川吼着。 胖子从地上爬起来要反击，旁边几个男同学拉住了他。 路北川还要揍他，抓着我的手就用力掰开。 “嘶……”他生气的时候从来都收不住手劲，像头横冲直撞的狮子，我感觉手腕差点儿要被他掰断。 “怎么了？我又不小心掰痛你了？”路北川立马就卸了手劲，回头询问我。 我摇头，“你别打了，等会儿把老师招来了。” “妈的！秦歌你别假好心！不是你，路北川能和我打吗？！从高一到高二，路北川为你打过的人没有一箱也有一打！你他妈有本事自己跟我打，别靠他！”胖子被三个男生叉着过不来，只能蹬着两条胖腿大骂。 “夏家河你别骂了，你不突然骂秦歌，人路北川也不会打你。”路北川还没来得及骂回去，旁边一个女同学开了口。 “是啊，而且秦歌也不渣好吧，他拒绝过芦小苗的，但芦小苗偏要追，这也能怪他？再说了，他们哥俩感情好怎么了，你连这个也要骂，过分了吧。” 胖子在班上和男生玩得都挺好，但是因为胖子喜欢说一些比较露骨的荤话，不太招女生喜欢，刚被一个女同学说完，又一个女同学接腔继续说他。 “你们这些女的就会帮他说话！颜值即正义呗！行！我错了！行了吧！”胖子用力挣脱叉着他的三个男同学，他们看他不是要来打路北川的样子，就松开了手，胖子气呼呼地往教室外面冲。 “你他妈晚上别回寝室！不然老子打得你牙都找不到！”路北川恶狠狠道，但因为我抱着他腰，所以没追上去。 我不好对这件事评判什么，等胖子出了教室，就松开路北川，去把胖子的桌子扶起来，然后又开始捡地上的书。 “别帮他捡！他就是神经病！”路北川来拉我。 “等会儿上课老师看见这一地乱七八糟，怎么说？”我躲了躲他的手，继续捡。 “这他妈是芦小苗弄的，又不关我俩卵事，你管他怎么说？” 弄确实是芦小苗弄的，但老师来上课，看见一地的书，胖子又不见了，肯定会问班上同学发生了什么，虽然大部分同学肯定不会说，但总有和老师关系好的学生会把事情经过告诉老师，包括路北川打胖子的事。 但是把这一地狼藉收拾好了，老师问起少了个人，只要说他去厕所就能糊弄过去。 所以我没搭理路北川，继续收拾，旁边几个同学也一起帮着捡书，一分钟不到，胖子的桌子重归——凌乱，他的桌子堪称全班最乱，都不用整理，直接把书往上一堆，就把平时的样子还原了个百分之八九十。 胖子到底是和路北川初中就认识的，当天晚上回寝后，两个人也没再打架，胖子主动给我道了个歉，路北川也就还像往常一样和他说话。 “你今天晚上就别洗澡了，忍一下，等感冒好了再洗。”路北川和我说着话，拿衣服进浴室去洗澡。 路北川一走，胖子就从书包里拿出一罐可乐和几包小辣条小鱼干走过来。 我看着他手里的辣条眼睛都要发直了。 “秦歌，今天在教室里，是我说话太冲了，你知道我就是这个狗脾气，别往心里去啊，这些给你吃。” 胖子把吃的往我手里塞。 “没事，不用，我不吃……”我往阳台方向看了看。 “什么好东西不给我？！”张佳莱凑过来。 “小声点儿！别让路北川听见了！” 胖子往他手里塞了两包，算是封口了，推推我肩膀，脑袋朝寝室门一撇，道：“去走廊上吃，我给你望风。” 我犹豫了两秒，最终禁不住诱惑，披了件外衣跟着胖子出去了。 第5章 你嘴巴不只有些红，还有些肿 没有什么是一包辣条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来两包。 其实前边胖子和我道歉的时候，我脸上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实则心里mmp。 但这会儿两包辣条下肚，我是真的原谅他了。 天知道我有多久没吃过这东西了。 “路哥管你也管得太变态了，哪个小孩还不吃辣条呢。” 胖子带着我往上爬了两层楼，在楼梯间挨着窗户那儿和我一块吃辣条。 “他也是为我好，嘶——太辣了这个，但是好过瘾……嘶——哈——” 我把胖子给我的辣条吃了大半，剩下的又还给他，“不能吃多了，辣味太重了会被发现的。” “你胖哥我还能不为你盘算好吗？把可乐喝了，冲淡一下。” 我把可乐打开喝了，大冷天的吃完辣条又喝可乐真是爽极了。 胖子递给我一片口香糖。 我惊喜道：“胖哥你真是太贴心了！” 嚼着口香糖，我们又站在窗户边吹了会儿风，把身上沾的辣条香气完全吹没了才回去。 “我嘴巴没红吧？”回去路上我问胖子。 胖子看了两眼，说：“就红了一点点，没事，你嘴巴本来就红润红润的，他不会看出来的，怎么这么怂呢你？” 我笑笑不说话，怎么这么怂，废话，当然是因为我怕路北川了，路北川发脾气的时候像个活阎王，说的好像他不怕似的。 回到寝室，路北川已经洗好澡了，正把一床新被子往他床上扔。 我站在原地一愣。 “你不和我一起睡了？”我走过去问他。 “刚才去哪儿了？嘴巴怎么这么红，吃什么了你？”路北川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盯着我的嘴巴质问我。 “喝了罐可乐，可乐太冷了，被冻红的吧。”我胡乱解释，突然没心情和他说话，去了阳台刷牙洗脸。 “感冒了还喝冷饮料，是不是不想好了你？” 路北川跟过来，扯扯我衣服把我扯得一晃，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瞪了他一眼，自己都感觉到自己有点儿凶，瞪完又有点儿怕，垂下了眼睛，挤了牙膏，牙刷在嘴巴里胡乱地捅。 “红什么眼睛？你感冒了我还和你一起睡，要是被你传染了也病了，那谁照顾你？嗯？” 路北川耐心地解释道。 我不说话。 路北川抓着我握着牙刷柄的手：“刷个牙这么用力干什么？牙都要被你刷下来了，轻点儿！” 我：“你……西莫西哼窝得气……” 路北川站得离我太近了，我一说话，泡沫不小心溅了他一脸。 路北川：“……” 我连忙把口漱了：“对不起对不起……” 路北川伸手在水龙头下沾了点儿水把脸抹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生你什么气？”路北川一脸莫名。 我怎么知道他生什么气，可能是气星期五那天晚上，也可能是气我不想让他找女朋友。 “你什么时候去和朱杏子表白？”我话头一转。 “先等你感冒好了。”他说着，突然眼神一变，伸手掐住我下巴，拇指按上了我的下嘴唇，“不对，你嘴巴不只有些红，还有些肿……” 完了，我脑袋里警铃大作，伸手撇开他就走，“我嘴巴一直就这样啊……” 他抓住我胳膊就把我甩墙上了，掐住我下颌，按住我肩膀，逼问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我牙都刷了就不信他还能闻到气味，抵死不认：“没有啊！” 路北川眼神更危险了：“和别人亲嘴了？” “没有啊！！！”这他妈简直比猜我吃了辣条还恐怖，“我上哪儿找人来亲啊？！” 路北川把我按墙上质问道：“那你这嘴巴到底怎么回事？说实话！” “我……” “天哪！你们俩又在这儿搞基呢！” 张佳莱突然拿着衣服跑进阳台，看见我们俩几乎要贴在了一起，眉飞色舞大叫道。 “不要乱开这种玩笑。”路北川立马就松了手，往后退了一大步。 “哟！秦歌嘴巴这么红呢，是被强吻了吗？”张佳莱咋咋呼呼的。 张佳莱被路北川瞪了一眼，耸耸肩，进浴室去。 路北川皱着眉转身进去，也不管我嘴巴究竟怎么回事了。 第6章 你敢上他床一个试试？！ 熄灯之后我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 “秦歌你在床上蹦迪呢？”黑暗中传来胖子的声音。 路北川在我上铺：“歌儿，睡不着么？” 我没说话，翻动身体的动作轻了很多。 可能是太久没吃过辣条了，这突然吃了几包，吃的时候是爽了，现在这会儿肚子闹了起来，我巴不得把吃进去的辣条都吐出来才好。 “是不是一个人睡不着？”张佳莱在胖子上铺出声，“你路哥怕传染感冒，你佳莱哥哥不怕，要不我过去陪你睡？” “你敢上他床一个试试？”路北川道。 张佳莱嘿嘿一笑：“你不揍我我就上。” “你敢上我就揍你。”路北川语气暧昧模糊，听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张佳莱沉默一会儿，我听见他从床上下来的动静。 “揍就揍，秦歌现在没人陪，我正好抓紧机会趁虚而入。”张佳莱直冲着我的床过来，嘿嘿嘿笑着要往我床上扑，像个变态。 我艹，我肚子正疼着呢，还要受他这种惊吓！ 路北川梯子也没爬，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张佳莱刚挨着我的床就被他揪着后领甩了出去。 “别闹他，感冒呢，正难受。”路北川说。 “我不闹他，他这不是不习惯一个人睡吗，你不和他睡我和他睡，正好培养培养感情，我都住进来快一个月了，秦歌也老不和我说话。”张佳莱死皮赖脸要往我床上来。 路北川抓着他衣服，又把他甩了出去：“他就这性子，慢热，时间长了才会说话，没到时候你再怎么积极也没用，睡你的觉去，再闹我真揍你了。” “表哥你这就有点儿没意思了吧，秦歌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儿瞎操心什么？还是说你们俩真有什么，你吃醋所以不想让我上他床？”张佳莱一只脚强行踩上了我的床。 路北川大概是有点儿在意张佳莱的话，揪着他衣服并不把他甩出去了，只是拦着他不让他上来：“你他妈脑子有坑吧，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佳莱用力扑腾着，然而力气敌不过路北川，只是一只脚在我床上使劲，把床弄得不停地震啊摇啊嘎吱嘎吱的。 胖子在那边瞎起哄，整个寝室里闹哄哄的。 我本来胃里就有点儿火辣辣的疼，床这么不停地动，我都想吐了，把张佳莱那只狗脚给剁了的心都有，却只能有气无力叫道：“路北川，我肚子疼……” 路北川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张佳莱给甩了出去，俯身看我：“吃错什么东西了吗？怎么肚子疼？喝凉的饮料冷着肚子了？” 我伸手抓住他的睡衣领子，在他耳边说：“你上来吧，我不想和他睡。” 路北川有点儿犹豫的样子：“没事，我把他赶跑……” “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也听听！”张佳莱猛地一颗脑袋凑了过来。 我捂住肚子转了个身面朝墙壁，说：“张佳莱，你上床来，我告诉你。” “好啊！” 张佳莱欢呼一声，要上床来，却被路北川一把拦住：“没你的事！滚回去！” 我忍着肚子疼：“佳莱哥，你上来。” 第7章 找个人陪我睡还不行吗？ 路北川大叫：“反了你了秦小歌！管我路北川路北川的叫，管张佳莱这狗日的叫哥？！” 张佳莱死死抓住床上的栏杆，不让路北川再把他丢出去：“人家爱管谁叫哥就管谁叫哥！表哥你过分了啊！人秦歌都说了让我上去了！你还拦着我？” 路北川揪着他衣领：“滚回你的床上去，别吵他了！” 胖子在自己床上时刻关注这边：“路哥你让他上秦歌床上去他不就不吵了，都是男的，睡一觉有什么关系，秦歌又不是你媳妇，不带你这么占有欲强的。” 张佳莱叫道：“就是就是！我就是陪他睡觉，又不那个他，你那么紧张干嘛？” “滚回去！！”路北川一声怒吼，寝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刚才路北川的语气还听起来比较像男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话，现在却很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张佳莱立马就怂了，被路北川掰开手，一把搡了大老远，不敢说话。 连一直聒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胖子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动静了。 路北川生气真的有点儿恐怖，大家都怕他，我也怕他。 可是我现在也在生气，怒气会让人失去理智。 所以路北川越不想我干什么，我越要和他反着来。 于是我忍着肚子疼，把睡衣脱了下来往外一扔，光着上身蜷在被子里，在能听得见远处车轮飞速压过马路的安静中说：“有点儿热。” 张佳莱便又蠢蠢欲动起来：“表哥，别这么不讲道理，秦歌说了要我上去，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而且，这么小的事，你怎么这么计较呢……” 路北川也不答话，站在我床头的位置，看着我，一动不动像尊冷冰冰的雕塑似的。 “你不想和我睡，我找个人陪我睡还不行吗？我肚子疼，一个人睡我难过。”我看着路北川。 “那你就要找张佳莱？”路北川声音冷冷的。 说话间，张佳莱企图上我的床，路北川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用力按在了旁边衣柜上，“哐”的一声巨响，衣柜带动着床剧烈晃动了一下，我胃里一阵翻，被我死死压了下去。 “行行行，我不招他了行不行，你你放了我，我回去睡觉了……”张佳莱怂道。 我没想到张佳莱居然这么怂，气得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我不找张佳莱，那我找夏家河行吗？” 已经安静了好一会儿的胖子立马大叫：“别别别！无冤无仇秦歌秦大爷你可千万别害我！” 张佳莱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路北川一脸阴沉地把张佳莱一把推得差点跌倒在地上，然后扯住被子盖住我，十分暴力地把我按回床上。 我手脚并用地挣扎，路北川一把抱住我，我又叫：“放开我！” “秦小歌你他妈今天晚上吃错药了是不是？！”路北川腾出一只手来掐着我下巴。 “就是吃错药了！！”我一声怒吼，不想却因为吼得太用力，胃一下子就剧烈抽痛了起来，刚吼完就失去了气势，捂住肚子蜷着腿。 第8章 你自己说，打多少？ 疼，太疼了，疼的我超级想吐。 路北川看我这样，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肚子还疼？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不去……”一旦去了医院，路北川一定会趁机对我做个彻底的肠镜胃镜什么的，“想吐……” 路北川立马掀开被子，把我用薄毯裹住打横抱去了浴室。 “放我下去，这样吐不出来……” 路北川把我放下去，可他把我抱过来的时候甚至没给我机会穿鞋，所以只能让我脚踩在他拖鞋面上站着。 我压了好几次的呕吐终于在这一次吐了出来，哇哇哇的，把辣条和还没完全消化的晚饭都吐了出来。 吐完了之后胃里还是有些火辣辣的疼，但是至少不会翻江倒海地想要呕了，好了很多。 路北川打开水把我吐出来的东西都冲干净了，又给我挤了牙膏让我刷牙。 我对着洗手台的镜子刷着牙，才从镜子里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姿势的暧昧。 因为我站在他脚上，他不得不一手扶着我的腰让我稍稍靠在他身上才能让我站稳。 要换了平时，能这么和路北川姿势暧昧我巴不得拍个照片留念才好，然而现在我却猛然想起一桩要命的事—— ——我刚才把辣条吐了出来，一片红色，路北川看见了…… 镜子里路北川的脸一片阴云，他不说话，只从镜子里冷冷地看着我。 “我错了……”嘴里还满是泡沫，我就急着认错了。 路北川：“你自己说，打多少？” 我登时就惊了，上一次吃辣条被路北川抓包，我是说过如果再吃就让他揍我来着，但我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认真地记着，毕竟那都两个多月以前了。 路北川一脸铁面无私。 别的我都能和他生气，唯独在这件事情不敢，只能伸出手掌，比了个五。 路北川表情没变化。 我漱了口，说：“八下？我就吃了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说真的，我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直这么管着我，从高一刚认识没多久到现在，大到学习交友，小到吃喝拉撒，事无巨细，统统要管。 最开始我觉得非常莫名其妙，也试图反抗过，甚至和他打过架，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得已接受他的庇护和管教，但是除了最开始非常不爽，后来我竟然觉得被他管着挺好的。 因为他真的对我很好，简直好到没边。 “十下，转过来。”路北川扶着我的腰让我转个方向。 十下就十下吧，我心里忍不住感叹，上一次挨路北川的揍都是高一的事了，想不到到了高二居然会因为吃辣条再挨打。 我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踩着他的脚，头趴在他肩膀上，心里竟然有些开心起来，虽然会挨打，但是可以趁机吃路北川豆|腐啊，看我们现在，多像恋人之间拥抱。 趴了两秒，预期中的巴掌还没有落下，我抬眼看路北川，就见他眼神冷冷的，看着我。 唉，这臭毛病，一生我气就不爱说话，要我猜他的意思。 不过我猜得到他为什么不动手，无非是要我挨打得更主动些。 第9章 答应我不交女朋友就说 然而我还要怎么主动？是姿势不对吗？还是得给他找根趁手的棍子把我揍得嗷嗷叫？ 我就看着他，趴在他肩上，不动，也不说话。 他爱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打，反正我弯他直，现在是我占他便宜。 因为经常锻炼，该有的肌肉都有，这会儿这么紧紧地挨着他，我心里骚动得对挨打的恐惧都变淡了，抓着他睡衣的手蠢蠢欲动…… “自己说，打哪儿？”路北川突然出声，把我从遐想里拉了回来。 我瞬间感觉到了脸上温度的升高，奇怪，每一次路北川出于惩罚目的打我都是打的屁股，怎么这一次还非要问出来？ 路北川板着脸，但脸上却有点儿红，可能是被我气的。 “快说。”路北川在我身上掐了一记，把我人都掐直了。 “就打那里啊，不是每次都一样吗？干嘛要问……” 我一点儿都不想说好吗？ 路北川冷眼看我：“打什么地方，说出来，不说出来你不长记性。” 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道：“你答应我不交女朋友，我就说。” 路北川眼神一凛，直接一记铁砂掌甩在了我屁股上！ 我要是只猫，当场就能疼得蹿上天花板，然而我不是，我只能下意识抱紧了打我的元凶，无声地嚎叫，疼得直抽气。 “怎么总惦记着我交女朋友的事？现在是在处理你偷吃辣条的事，你这什么态度？快说，打哪儿！” “爱打不打，不打拉倒！”什么态度？就这个态度！ “你翅膀硬了。”路北川眼睛半眯着道。 看他这一本正经老古板的样子就来气，明明有时候干的事就那么基，我心一横，脚一垫，贴着他耳朵小声道：“翅膀就是硬了，你怎么着？” 路北川火了，被我气的，脸红成了关公，推开我的脸，巴掌带风，直接一顿啪啪啪的把剩下九巴掌全打完了。 啊啊啊啊啊！好痛啊！路北川的手是特么铁做的吗？！ 我特么都被打懵了，趴在他肩头不敢动一下，也不敢说话，刚才和他对着干的勇气这会儿全没了。 但我竟然还能够在这种剧痛之中忍住了喊叫，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了，真爷们，就是痛也不叫。 “有那么痛？哭成这样。”路北川拽下洗脸的毛巾擦我的脸。 我：“……” 路北川就着这个姿势把我扛上肩。 我胃被他肩膀顶着了，闷哼一声，他又把我放下来，还是打横抱回床上去。 出浴室门的时候我听见寝室里面胖子和张佳莱正在说着话，我们一出来就停了。 “你们打架了？动静那么大呢。”张佳莱问道。 胖子笑道：“没看见这抱进抱出的少爷待遇吗，怎么可能打架？可能是在浴室里玩你拍一我拍一吧。” “他没穿鞋，我不抱着难道让他赤脚走回来吗？”路北川冷冷回道，把我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住。 胖子：“嘿嘿，我要是不穿鞋，你也把我抱回来吗？” “对不起，爸爸抱不动你这个胖仔。”路北川把小台灯打开，抓起我刚才脱掉的睡衣扔在我脸上。 胖子：“……” 我把衣服拽进被子里穿上，他拿起热水瓶倒了杯水，摸了摸杯身，然后披上外套沉默地就提着热水瓶出门去。 “怎么这么晚还出去打水？他不是倒了一杯出来吗？”等路北川脚步声远了，张佳莱又开始好奇了。 “可能水不热吧，他去打点热的。”胖子回他。 张佳莱：“我就没见他喝过热水啊？” 胖子不搭理他了。 过一会儿路北川提着热水瓶回来了，把原先杯子里的水给倒了些出去，掺了点儿热的，手捧着摸了摸温度，和我说话：“喝。” 我就坐起来，接过杯子喝水。 第10章 要抱着睡么？ 路北川又从抽屉里翻出个巴掌大的热水袋，在里面灌上热开水，套上棉布套拍在我脸上，我敢怒不敢言地接住了放在肚子上，缩回被子里去。 张佳莱一直看着，这会儿又不可思议地惊叫起来：“表哥你对秦歌也太好了吧，到底他是你表弟还是我是你表弟啊，你什么时候也能这么伺候伺候我呀？” 你先被他的铁砂掌打一顿屁股之后再来说这话吧，包你被他伺候得嗷嗷叫，我心里吐槽。 胖子阴阳怪气接话：“什么时候能？什么时候也不可能！你想路北川伺候秦歌似的伺候你，人秦歌是校草，校草的待遇你这个大头怪能有？自己长得多磕碜自己心里就没点儿逼数？” “我心里没逼数，那你心里有逼数吗？说我磕碜？我可完全够不上你的磕碜级别！要说磕碜，您是王者，我是青铜！”张佳莱不甘示弱地回敬。 路北川在他们拌嘴的背景音里盖好热水瓶盖子，接过我喝完水的杯子放桌上，关了台灯上床来，在我旁边躺着。 我屁股疼，肚子也疼，背对着他侧躺，弓着身子，不想说话。 路北川对我好是很好，就是有时候过分严格了，教训起我来像老子教育儿子似的。 然而我也只得忍着，毕竟，被路北川打，就不会被别人打了。 何况路北川打完还会哄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脑子里才刚这么一转完，就听见路北川轻声问我：“要抱着睡么？” 为什么不要呢？拒绝暗恋对象的拥抱，简直是天理难容。 “要……”我抽着鼻子说。 路北川就从背后搂着我，接过我手里的热水袋帮我捂着肚子。 “别哭了，你要是听话，我能打你吗？下次还吃辣条吗？”路北川轻声问我。 还吃，只是一定不会被你发现了。 “不吃了……”我说。 身后路北川沉默了一会儿，说：“周末去医院做个胃镜检查。” 真是一个天雷砸我头上。 “哥，我没事了，我肚子不疼了，吐出去就一点儿都不疼了，真的，我以后绝对不吃了，一点儿都不吃了。”我连忙道。 路北川：“这会儿知道叫哥了，刚才不是连名带姓路北川吗？”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路北川：“去检查一下，看看什么毛病，治好了以后就不会这么容易肚子疼了。” 本来感冒就还没好透，身上还有些不舒服，现在又添了肚子疼和屁股疼，又猛地听见这噩耗，简直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我不去……” 路北川扯了纸巾给我擦脸：“男孩子怎么这么受不了疼，每次一弄疼你就哭哭哭，像个女孩儿似的。” 我丧心病狂的，脑子里又是灵光一闪，说：“欸？你说我像女孩儿，那不如你把我当女的吧，我给你做女朋友，你就不用费劲去追……唔……” 路北川又在我腰上狠掐一记，直把我掐得作不了声。 “一天到晚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不是找死？” 我受不了了，太疼了，腰上和屁股上的痛已经远远超过了胃疼。 今天的路北川很暴躁，我怕等会儿说错话又被他掐，这会子连色心也没了，从他怀里出去，趴在一边。 抽泣的声音太大了，引起了张佳莱的注意：“秦歌在哭吗？表哥你把人弄哭了？你怎么这样啊，太不温柔了吧？刚才在浴室肯定是你打他了！” 路北川语气有点儿暴躁：“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对他好吗？！他没哭！感冒了抽鼻涕不是很正常吗？” 又小声凑到我边上问：“怎么越哭越起劲了？快别哭了，等会儿都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就是欺负我了……我现在觉得屁股比肚子痛得多了……我就吃了一小包辣条，你就这么打我……我都多久没吃过辣的东西了……我要是天天都偷吃，你不得打死我……干脆现在打死我算了……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连根辣条都吃不着，本来还可以每天看着路北川这秀色可餐的帅哥来抵御对辣味的渴望，现在还怎么都阻止不了他交女朋友，我到底比那些女的差在哪儿，不就是少了俩馒头多了根香肠吗？ 香肠难道不比馒头好吃吗？ 我想象着路北川那张俊脸，嘴里叼着我的…… 呸，老子才不给他吃！他不配！ 凭什么我每天这么听路北川话，让我往东就不往西，突然跑出来个有容乃大的女的就能把他抢走？ 不甘心。 不想活了。 路北川这个肤浅的…… “肤浅的什么？”路北川的声音阴恻恻的，近在咫尺，我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我后颈上。 卧槽！我居然一不小心把心理活动说出来了！！ 第11章 你喜欢哪个我就追哪个 我心里瞬间无比紧张起来，自打刚认识那会儿被他彻底整服气以来，我虽然偶尔会闹点儿脾气甩点脸色，但当面说他坏话骂他是再也没有过的。 但是我前一秒还生着气呢，让我立马变脸去讨好他，我也办不到。 管他呢，死就死了，今天晚上挨的打还少吗，大不了再被他打几下，这有什么的。 我继续趴着，当做没听到。 老子不怕他。 “抖什么？今天晚上打够了，我不会再打你了。”路北川一只手握上我的肩膀。 我抖了吗？好像是抖了，大概是太冷了，绝对不是因为怕。 路北川抽了纸巾在我脸上胡乱地擦，又在我鼻子上盖了张，我故意等了两秒，以表示才没那么容易接受他给的台阶，然后才拿着擤了鼻涕，路北川拿过去扔了。 “今天晚上我们两个都有错，你不该偷吃辣条，还发脾气，我不该打你打得那么重，彼此原谅吧，嗯？” 我不说话。 “不说话我上去了？” 我艰难地深呼吸了下，忍住鼻子的酸涩：“好。” 身后路北川掀开被子坐起来。 我忙转身拉住他，小声道：“我说彼此原谅，没说让你上去！” 路北川就又躺下来，黑暗中，他情绪沉重地叹了口气。 “还听见你抽噎一下，我就上去了。”路北川说。 我死死抓住他一只衣角：“我没哭了，我在忍，马上就不会抽了。” 我心里有种预感，过了今晚，以后想再和路北川睡一张床恐怕是非常难了。 就连今晚，也是我这么费劲折腾，又挨了打才换来的。 我努力地压抑抽噎，但是越压却越忍不住，就一直抽一直抽。 “你今天特别委屈，我那会儿……更过分的时候你都没这么委屈过，歌儿，你怎么了？”路北川疑惑地问。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能告诉你吗？我能告诉你我委屈的根源是你要和我疏远了，要交女朋友了吗？ 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然而嘴上还是要讨好他，为自己尽可能地争取一点儿福利，创造一些回忆。 于是我说：“你抱着我，我就会好受些了。” 路北川静了一会儿，他最不喜欢我有事瞒着他骗他，就在我以为他会掀被离开去上铺睡的时候，他翻身把我搂进了怀里，手在床上一阵摸索，摸到了那个刚才被我甩开了的热水袋重新贴在我肚皮上。 “越大越猜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了，肚子还疼么？” 后背感觉到了路北川的体温，虽然他只是虚虚地抱着我，没有紧挨着，但我依然觉得温暖又安全，他手比我有力气，把热水袋紧紧按在我腹部，热热的，胃疼减弱了很多。 我抽噎着道：“疼……现在好多了，我马上就不抽了，你别走……” 路北川又在叹气，虽然很轻很轻，但我还是感觉到了。 他说：“我错了，明知道你吃辣的就会肚子疼，我不该打你，但是你也不对，你自己说说，从上周五开始你就开始闹脾气，发烧也是因为那天晚上闹脾气被子没盖好着凉的吧？今天晚上也是，突然就发脾气要张佳莱上来陪你睡觉，你知道那会儿我有多生气吗？张佳莱他……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你告诉我……你在闹什么脾气，嗯？” 我沉默。 路北川又说：“告诉哥哥，你为什么生气，说吧，事情说出来，咱们解决它，如果是我错了，我会改的，还给你道歉。” 说还是不说呢，说的话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不说，路北川都这样好态度地说了，我不回答等会儿又惹他生气，他又不和我睡了。 想来想去，最后我说：“我不喜欢朱杏子，不想她当你女朋友。” 路北川的语气听起来匪夷所思：“就为这个？” 我语气笃定：“就为这个。” 路北川一只手伸到枕头下面摸了摸，随后把他的手机送到我面前，打开相册，就着这个半搂着我的姿势给我一一欣赏他相册里的照片：“这个周一思，会跳舞，这个马雅丽，成绩很好，这个李雨晴，广播台的站长……我都打听过，性格都挺好的，都是温柔的女孩子，你喜欢哪个我就追哪个，行不？” 第12章 一个都不喜欢！ 我人都蠢了，我长这么大，从不知道一个男生追女生居然可以这么随便，他朋友喜欢哪个他就追哪个？ 路北川脑子是不是抽了？ “我喜欢哪个你就追哪个，那我岂不是很伤心？”我也脑子抽风道。 路北川居然认真道：“好吧，是我说错了，这里面你有喜欢的都可以去追，我不和你争，我重新表述一遍，你想要哪个给你当嫂子我就追哪个，行不？” “……”难道不是应该他喜欢哪个就追哪个吗？为什么他对待感情这么随便？ “为什么你的女朋友要我来选？” 路北川：“我也想自己选，可你不是在闹脾气吗？要是我再找一个你又不喜欢怎么办？不如让你选个满意的，这样你总不会再闹了吧？” 我竟无言以对。 他这样一说，感觉我要是还能闹，就真是彻彻底底地无理取闹了。 但我确实是感觉更生气了，因为我根本没法阻止他找女朋友的念头，他既然能让我来给他选女朋友，那就说明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些女生，但他还是要和这些女生中的一个交往，交往之后会和她们牵手、拥抱、亲嘴、可能还会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一个都不喜欢！”我想到这些，突然怒从心起，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机。 路北川在我身后沉默，没有任何反应。 “我我……我手抽筋了……不是故意的……” 发完火又怕他生气，我连忙找补。 “抽筋了？我给揉揉。”路北川抓住我拍掉他手机的那只手，捏在手里揉搓起来，“好点儿没？” “……好多了……不用揉了……哎哟！”我往回抽手，感觉手上的筋骨都要被他揉得错开了，好痛啊！ 路北川松开我的手，然后照着我胸口就是一巴掌！ 我靠这是传说中的降龙十八掌吗？我感觉要吐血了。 而且他这一巴掌突然得很，吓了我一跳，整个人被拍得一抖，缩起肩膀。 “哥哥好好和你说话，好声好气和你商量，女朋友都让你选，你又发火？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你心里在想什么？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他重新抓住我的手臂，手指掐着我手臂上的肉。 “别别别，别掐我，疼！”我低声叫道，扒拉着他的手，路北川今天晚上好奇怪，以前我也惹他生气过，但他要么就是和我讲道理，要么就是直接揍，从不会像今天一样这么多事。 “疼什么疼？我还没用力掐呢，说！到底生什么气，不说你今晚上别想睡了！” “我错了……哥，我，我肚子疼……哎哟喂！” 我他妈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说路北川老子是基佬是弯弯老子喜欢你吗？这种时候，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求饶和装可怜。 能屈能伸，乃大丈夫也。 谁知路北川今天居然不吃我这套，手上继续用力：“管你哪儿疼，今天非得把原因给我说出来不可！说！” 被掐是真的很疼，我受不了了，带着哭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原以为今天晚上可能又会被他弄哭一次，谁知他却马上松了手，连一直拿着热水袋帮我按着肚子的那只手也收了回去，整个人往床边退了退，仿佛我一瞬间成了个烫手的芋头似的，让他挨不得。 好一会儿过去，路北川都没再说话，他平躺在我旁边，曲起靠着我的那条腿，膝盖顶着被子，我听见他呼吸有点儿乱，我想我是真的把他惹得很生气了。 “我……我错了，你今天晚上打了我这么多，也该消气了吧，我屁股也痛，肚子也痛，手臂也痛，都痛……我知道错了，记住教训了，以后不会乱发脾气了……”我抓住他胳膊低声下气道。 结果他却一巴掌拍开我的手，语气不爽：“别碰我！” 第13章 我，我想抱…… 别碰我三个字一蹦出来，我心里霎时堵了块石头似的，闷得很，他打我骂我我都不是很怕。 最怕的是，他嫌弃我，讨厌我。 我瞬间就真的不敢再碰他了，死死咬住嘴唇憋住心里要喷涌而出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转身挪到墙边离他最远的地方去。 不，墙边还不够远，我不应该和他再睡一张床了。 路北川这么聪明，说不定已经察觉到了我为什么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为了他找女朋友的事一直置气。 直男大概都会觉得和同性恋睡一张床上很恶心吧，前两天我还听见胖子和班上几个男生聊起一个举止斯文长相白净四十多了还没有交女朋友没有结婚的男演员，他们说他可能是gay，又说gay就是人妖，看见就恶心。 我掀开被子爬起来。 路北川一把抓住我的脚踝：“干什么去？你上过厕所了我记得。” “我……到上铺去睡……”我努力让自己能说出完整的话来，老天，我要憋不住胸口盘桓着的那股酸涩无比的冲动了。 “怎么又要跑上铺去睡？你又在闹什么？”路北川道，“老实点儿，快睡下，着凉了等会儿要。” “两个人……太挤了吧……” 路北川不由分说把我塞回被子里：“挤什么挤，一晚上不和你睡你嘴巴撅得能挂茶壶，你会嫌挤？” 我又爬起来：“……我不嫌挤，我怕你嫌挤……” 路北川又把我塞回去：“你感冒还没好透！老掀被子更好不了了！给我老实睡着！” 我一时心里乱糟糟的，看这样儿，路北川似乎没有发现我是gay，可他刚才干嘛突然说让我别碰他呢，还是只是生气那么一说？ “和我睡觉……不会不舒服吗？”我提心吊胆地问。 “如果不舒服，怎么会和你睡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傻？”路北川反问。 我松了口气，悬起的心落了下来，那口气一松，不知怎么的，眼睛里像是开闸一样有液体流了出来，我连忙抽纸巾捂住眼睛。 为什么我老是这么容易哭啊，真的好娘……好他妈想死…… 路北川听见了动静，来掰我的脸：“又哭？” 我：“不哭了，我忍得住，我不哭了……” “……”路北川握住我的肩膀，叹了一口超级长的气，在我肩膀胳膊处一抚一抚，“哭吧哭吧，其实都是我错了，打你又凶你，还不让你哭。” 我一头雾水：“为什么这么说……你没错，是我错了，男的本来就不应该哭……” 路北川看着我，眼神温柔又惆怅：“你还是小孩，小孩可以哭。” 我：“我……不小了……” 其实我想说更多来反驳他说我是小孩，但我实在是不太想开口了，一开口说话全是哭音，娘得要死，当务之急只能先努力把眼睛上的水闸给关住。 性取向是无法改变的，这我没办法，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喜欢的是女生。 但我一定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很娘，因为一娘起来就算你不是gay，所有人也都会觉得你是gay的。 而且娘炮会被很多人讨厌鄙视，初中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个男生就因为很娘，经常被班上几个小混混捉弄，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脏内裤当众扔在他头上围着他笑。 那男生没什么力气，根本没办法反抗，他也不敢。 初中生犯起浑来的时候真的很可怕，正处于三观开始形成，然而又分不清什么是非的时候。 他们欺负一个人有时并不是因为这个人做错了什么或者惹到他们什么。 而仅仅是因为看不爽而已。 你穿得太老土了我看不爽。 你长得太丑了我看不爽。 你太娘了恶心到我了我看不爽。 你独来独往不合群我也看不爽。 而如果我看不爽你，你又恰好比我弱小，背后也没靠山，我就可以打你骂你嘲笑你欺辱你，或者因为别人都欺负你，我为了合群，也跟着欺负你。 聚众一起欺负弱小是最恐怖的，都是小孩，但又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迫不及待展示自己的力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带去怎样的伤害，就算知道，他们也不在乎，因为通过欺辱别人带来的扭曲的成就感和虚荣已经冲昏了他们年轻的头脑。 真的，很可怕，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所见过的混乱险恶的初中生活。 初中生活教会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弱势群体在这个社会上如履薄冰，歧视是很难被消除的，如果可以，我要好好伪装自己保护自己，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 当然，我更希望的是，有一天我可以很坦然地说出我是个gay，而不用怕因此遭受恶意。 也可以勇敢地告诉路北川我喜欢他而不用害怕他会觉得我是个怪物。 路北川拿纸巾给我擦脸：“很难受是不是？我让你打回来好不好，我也让你掐，想掐几下掐几下。” “不想……掐……嗝……你……”他不哄我还好，他一哄我，我更想哭了。 “那你想干什么？周末带你去吃大餐？去电影院看电影去？带你去市里去不，有家新开的游戏城，想去玩吗？旁边还有家密室逃脱……” “我，我想抱……” 我想我也是丧心病狂了，这时候还不忘占路北川便宜，我可真是个大色狼。 第14章 没有很近啊 路北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我摆成背对他的姿势将我虚虚地搂进了怀里，又叹气：“抱抱抱。”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路北川抱了好开心，满足。 但是我满足了一会儿，就慢慢感觉不满足了。 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得不到一样东西的时候总会想着我要是能这样就很满足了，可是在得到之后，人又会想，要是能再那样就好了。 所以我现在得到了想要的拥抱，就又有其他的念头滋生出来. 我想要靠得更近，只要再近一点点就好了。 一点点就可以了，真的。 “挤这么近干什么？”路北川突然出声，身体迅速往后挪了挪。 “没有很近啊……”我既心虚又难过。 路北川：“都贴我身上了还不近？” 完了，路北川语气好严肃哦，玻璃心碎了一地，太难了，想占直男一点儿便宜太难了。 但是这机会实在太难得，我舍不得放弃，又过了一会儿，感觉他可能睡着了，又偷偷往后靠…… 然后就感觉到了路北川的手从后面托住了我。 “你，你怎么摸，摸……”我有点儿不太问得出口，但又实在好奇。 路北川声音听起来竟然好像有点儿慌张：“我没有……” 我脸上发烫：“你有啊。” 路北川：“我……那个……歌儿，你刚才一直哭，现在脸上是不是不舒服？”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但他这么一说，我注意力转移到脸上去，确实觉得不舒服，就说：“嗯，是不舒服，有点儿痒，感觉糊了层什么东西似的。” “等着，我去拿湿毛巾来给你擦擦。” 路北川丢下这句就下床去了。 他说是给我拿毛巾，浴室里却传来了水声。 奇怪，他洗过澡了的呀，这声音也不像是冲厕所的。 不到五分钟，路北川回来了，手上拿着张毛巾来给我擦脸，毛巾是热的，但他偶尔碰到我脸的手指却是冷的。 我两只手抓住他的手，捂住，吹了口热气上去，问：“手怎么这么冷？” “气，气温太低了吧，出了被窝就冷了。”路北川飞快地把手抽走，我要再去抓，他反倒把我的手给抓住了，“别捣乱，你抓着我的手我要怎么给你擦脸？” 我：“你手太冷了，我想给你捂热……” 路北川有点儿头疼的样子：“好好好，我马上擦完了，等会儿给你好好捂。” 我立马放开他的手，但是嘴巴往外吹气吹到他手上，心想这么吹点儿热气到他手上也是有点儿暖的。 路北川苦笑：“别吹了，你这么吹出来，气是冷的。” “……”我闭上了嘴巴。 路北川给我擦完脸，把毛巾一扔，迅速钻进了被窝。 带进来一股凉意，凉得我打了个哆嗦。 我心里奇怪，伸手去摸他身上，碰到他腰，意外地发现他身上冷冰冰的，在外面吹了风，顶多也就是手冷脚冷，他却连腰腹部都是冷的，太奇怪了。 而且，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地发抖。 他怎么了？ 第15章 干什么你，下去…… “我身上太凉了……我还是睡回上铺去吧。”路北川说。 身上冷成这样还回上铺去一个人睡，那也太惨了吧。 我咬咬牙，往他冰块似的身上贴上去。 哇啊啊啊啊我靠好冷好冷好冷啊！ “上面被窝是冷的……你身上这么冷，到上面去肯定一整夜都热不起来，要生病的……” 我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推开我或者去上铺。 路北川似乎冷得受不了扛不住了，不再说什么，一把抱住我按在怀里，脑袋埋在我肩膀上，把我当个暖水袋似的抱着。 我在边上摸了摸，摸到热水袋，往下一推，用脚扒拉下去让他脚踩着——他脚也冷得厉害。 “不行……等会儿你感冒又好不了了……”路北川抱着抱着又突然放开了我，想要起身去上铺。 我瞬间急了，要是还有热水打还可以打热水上来让他洗个澡，但这个点已经过了热水供应的时间了，虽然他睡觉之前打了热水上来，但是喝了又用了一些之后，就没剩多少了，这么冷的天，热水少了，一倒进盆里就成了温水，根本没用。 他这样一个人睡，今天晚上不知道会有多遭罪。 我见拦不住他，干脆牛皮糖似的，爬到他身上去，压住了他。 “干什么你，下去……”路北川推我。 我大胆地抱住他，忍住打哆嗦的冲动道：“你上去睡会生病的，你身上这么冷，指不定会烧到多少度……我感冒已经好了，你再推我我又要哭了……哭的烦不死你……” 路北川无奈道：“别哭，随你吧，我听你的……” 我伸手摸了摸身上，又伸进去摸了摸里面，发现一层衣料里外，体温相差很大，里面要热多了，于是伸手就把上半身睡衣给脱了，重新贴回路北川的身体时，我被冷得差点儿灵魂出窍。 路北川似乎也要灵魂出窍了，声音发着抖：“干什么你，怎么还脱衣服……” 我牙齿打战：“你没发现这样的我抱起来热多了吗……你手搓一搓，热得快些……” 路北川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把手放在我背上搓了起来，那动作僵硬的，我感觉是两块木头在我背上划拉。 “哥，侧着睡吧咱们……” 路北川听话地抱着我侧睡，这样的姿势让他后背露了出来，我也把手放上去，给他搓着背，路北川似乎逐渐接受了我给他暖身体，不停地在我身上四处搓着取着暖，手的活动范围已经不限于背上了，到处乱搓，双手所到之处，都被冻出了一层鸡皮疙瘩，让我非常想要躲开他的手，但我都忍住了没躲开，生生抗住了冻，感觉人都要被路北川这块冰块冻傻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身上总算暖了起来，不但暖，还变得滚烫灼热起来。 “热起来了，这下换你给我暖了，我背有点儿冷。”我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想让他热乎乎的胸膛贴着我的背让我暖和一下，结果又被他一掌托住了，让我往后不得。 “等一下。”他说着，把我刚才脱掉的睡衣单手叠成一个略厚的布块，覆在了我屁股上，然后才把我紧紧搂进怀里抱住。 第16章 给我老实点儿 “这是干什么？”我不解地问。 “怕你尿床，给你垫块尿布。”路北川认真回答。 “！！！？？？”我登时就凌乱了，气声吼道：“我怎么会尿床？我都多大了？！” 路北川静了静，继而道：“你上上个学期的时候……”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简直要疯了！ “你答应我不提了，我就松开手，答应你就眨眨眼。” 路北川眨眨眼，我松开他，回过头来，继续缩着肩膀在他怀里取暖。 刚才给路北川当热水袋真的要冻死我了，冻到我怀疑人生。 为了寻找最好的取暖姿势，我转动了几下。 “歌儿……你别再动了行不？”路北川道。 我心里一堵：“为什么不让动，你不舒服吗，可是刚才你也动了啊……我现在就动了几下而已，睡觉就是会动啊。” “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总之，你当帮我个忙行不行，乖一点，要么就抱着别动，要么就别抱……” “我不动了！”我立马一动不动。 能被抱已经很好了，我很容易知足的。 路北川呼了口气，搂着我不再说话，像是要睡了。 “我，我再动一下手可以吗，手别在后面了，这么睡不舒服。”我小声问道。 路北川没说话，直接抓住我刚才不小心放到后面的手拉回到我身前放着。 刚才虽然抱了很久，但因为太冷了，都没感觉是被喜欢的人抱着，现在身体热起来了我才有心思激动，心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清晰极了，有点儿睡不太着。 又小声地找他说话：“到底为啥不让我动嘛？” 路北川：“食不言，寝不语，睡觉。” 我转了下身：“可是我们刚才说了很多话啊，还是你不停找我说，凭什么现在不让我说话？” “会吵到张佳莱和夏家河的，你不要动。” 路北川一手抓住我肩膀，一手按住我肚子，皮肤被他手掌覆盖，让我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感觉。 然而片刻后他就放开手，身上一阵悉索的动静，我回头，看见他把睡衣脱了下来，接着就眼前一黑。 路北川把他的睡衣罩在了我头上，抓着我的手往袖子里怼。 “干嘛突然把衣服脱给我，我自己有睡衣，你不冷吗？”我非常奇怪地问道。 我有点儿想看他赤裸上身的样子，却被他扳着脑袋转了回来：“现在不冷了，你的睡衣要垫屁股的，万一你尿……” “你放过我吧！”我简直要给他气死。 路北川不说话了，但我感觉到他在笑，因为后背贴着的他的胸膛一抖一抖一震一震的。 这感觉奇妙极了，我也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你抱了我了，那周末还可以出去玩吗？”我趁着他心情似乎不错，又问。 路北川：“可以，写完作业可以出去玩。” 我：“想玩密室逃脱。” 路北川：“可以。” 我：“我想起来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搞明白。” 路北擦混“什么？” 我：“刚才，你为什么老是手要按住我屁……唔！” 路北川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另一只手自然地搂住我腰：“睡觉。” 我：“……” 又过了一会儿，我心里蠢蠢欲动，虽然说不了话，但手还是可以动的，悄悄伸到后面想摸摸他的腹肌什么的，结果我才一动，碰都没有碰到他就被他一下子两只手都捉住了。 “给我老实点儿，不然有的你后悔。” 路北川就这么一直保持着一手捂我嘴，一手抓我手腕的状态，我没办法再动再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虽然有点儿憋屈。 但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睡得最开心的一个夜晚。 路北川的怀抱真是很温暖，直到迷迷糊糊入睡前，我嘴角还一直忍不住抿着。 至于路北川究竟为什么今天晚上表现这么奇怪，一觉醒来之后，这个问题已经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 第17章 秦小歌，擦点儿香香 早上是被张佳莱吵醒的，他站在阳台门边上大声嚷嚷：“哟！表哥怎么一大早在这儿洗内裤，昨天晚上和秦歌睡太上火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秦歌在的时候别说这些！你要是把他带坏了当心我揍你！”路北川的声音从阳台上传过来，语气不大好，“还有，别把我和他放在一起开这种玩笑。” 什么啊，连和我放在一起开玩笑都开不得吗…… “秦歌还没醒呢，这么小心干嘛，一天天老母鸡护鸡仔似的，开玩笑而已，怎么这么在乎？除非……你和秦歌真是……”胖子的声音也从阳台上传过来。 路北川：“他还小，老子爱护爱护祖国的花朵不行吗？开我的玩笑没关系，别扯他。你们两个老油条都离他远点儿，尤其是你，张佳莱，敢招惹他我就和你爸说把你弄回市里去。” 张佳莱一阵哀嚎，我听出路北川的脚步声走进来了，连忙闭眼。 “该起了，歌儿？”路北川刚碰过冷水的手在我脸上扒拉了两下，我被冻得一激灵，往被子里一缩。 “快起，就你起得最晚，等会儿迟到了。”他又把手伸进被子里想继续冻我，“起不起？” “起了起了！”我忙叫道，不停地躲。 路北川手指碰到我的脖子，突然眼神一变，神情凝重，手“唰”地一下收了回去，转身去衣柜里拿出我的衣服，直接劈头盖脸朝我扔过来。 我被衣服盖了满脸，眼前一黑：“……” 什么鬼，刚才还玩得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了，真喜怒无常。 我无语地坐起身来换衣服。 结果他不由分说一把将我按回被子里去。 “在被子里换，外面太冷了。” 不是我说，路北川实在是太喜欢管我了，连我在哪里换衣服都要管…… 天气都冷了这么久了，前段时间他也没一定要我在被子里换衣服啊，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 想起来了，是上上个礼拜，我站在床边换衣服，脱了睡衣正要穿衣服的时候，张佳莱从我旁边过，突然伸手掐了我的腰，还笑嘻嘻地说手感很好，从那儿以后，路北川就只让我在被窝里或者浴室里换衣服了。 在被窝里换好上衣裤子起来，穿上外套去阳台，照旧看见水池边上我的牙杯和洗脸盆里已经盛着热水。 我刷完牙洗完脸把毛巾拧干晾起来，屋里路北川拿着瓶婴儿霜出来：“秦小歌，擦点儿香香。” “我不擦。”我闪过他，要进屋去。 男生在脸上擦东西好娘的好吧，而且他干嘛不买大宝啊，非要买这种婴儿霜，我们班根本没有男生用这个，用这个的都是女生好吗？他怎么不干脆买个有女娃娃图案粉红粉红的那种什么美什么净给我擦？ 路北川一把就抓住了我把我按墙上：“好几天没擦了，是谁昨天嘟嘟囔囔说脸干得疼的？” 其实平时我都是擦的，虽然感觉有点儿娘，但路北川本来不擦的都和我一起擦了，我就也那么不好意思了。 可是上个礼拜有一次早自习要检查英语作业，我头一天晚上偷懒没写完，路北川又不肯给我抄，所以我一早上起来刷了牙洗了脸就坐在书桌前狂补作业。 路北川看我没时间擦东西了，就站在我背后，自己动手弄了点婴儿霜低着头在我脸上一顿狂抹，抹完了脸又在我脖子上抹了点，摸来摸去的摸得我脸上发烫，但又有点儿舒服，心里有点儿麻麻痒痒的，就随他抹。 结果就看见胖子一脸玩味地看着我们俩。 玩味中还有别的什么从他眼里一闪而过，出现的时间太短，我难以分辨那是什么情绪，却在那一瞬间清楚地感觉到心里堵了一下，很不舒服。 这会儿胖子也在阳台上，正用撑衣杆收着衣服，朝我们这边看了两眼，只是笑，没什么特别的情绪，然而我还是抗拒，不想当着胖子的面擦婴儿霜，怕他觉得我娘，可是路北川又按着我不擦不让走，我只得凑到路北川耳朵边上小声请求：“等会儿再擦行不，我不想现在擦。” 路北川狐疑地看我一眼，在我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让我去收拾书包。 我比他们都起得晚，动作自然是最慢的一个，书包收拾到一半，张佳莱和胖子和路北川冲我们招呼了一声，两人结伴走了。 他们一走，路北川就拿婴儿霜坐到我旁边，挤了乳白的霜在手心里，两掌一拍，手掌运功一样的转了两下匀开了就往我脸上呼噜。 路北川今早上不知道吃了什么疯药，擦个香香劲儿这么大，我被他搓的脸都快变形了。 “擦个香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非要等他们走了才肯擦。” 我惊讶得不行：“你怎么知道我是要等他们走了才擦？” 路北川老神在在地用手指梳着我的头发：“你心里想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哎哟，把他给能的。 我喜欢他，他就不知道啊。 这念头刚一闪过脑海，路北川的手指滑到了我后脑勺上，往他的方向一带，低头看我：“我就一个事不知道，你这几天到底在闹什么脾气，现在可以说了没？” 第18章 都给你掐青了 我和他对视，但他眼睛太好看了，我遭不住，两秒钟不到就移开了视线。 “看着我。” 路北川偏不放过我，还低下头来，同时把我拉近了，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漂亮深邃得如同深湖的眼睛望着我：“告诉我好吗，歌儿？” 老天，他干嘛要这样和我讲话，知不知道像他这么俊的帅哥这么近距离，这样的姿势，用这样低沉的嗓音和一个小gay，哦不，和一个mangay说话很危险啊，天知道他嘴巴一动一动的时候，我有多么想就这么吧唧一下吻上去。 绝对把他吓得半死，不敢再问我任何问题了。 光是想想路北川被我吓一大跳的傻样我都乐了。 “我在严肃地问你问题，你笑什么？”路北川把着我后脑勺的手突然滑到了我后脖颈上捏住了我脖子。 “我没笑啊！”感觉到了被掐的危险，我立马往后挣。 路北川另一只手闪电般伸过来，我躲闪不及被他掐住了脸，他两手同时用力，一手掐我后脖子一手掐我脸。 “还说没笑，嘴角都翘起来了，我又没瞎，在笑什么？说！” “疼！疼！别掐我了，我没笑啊……呜……” 路北川放开了我，粗鲁地抢过我书包一边往里面塞书一边道：“你现在心思越来越多了，心里想什么都不让哥哥知道了。” 一副又气又伤心的样子。 呵呵，我要真告诉你，你敢听吗你？ 我去阳台照了照镜子，看见脸上红了很明显的一块。 好气，他干嘛啊老是要这么暴力，简直是虐待，哪天老子要是受不了，就跟他告白，吓死他这个暴力狂，作为对他虐待我的报复。 我想起昨天晚上被他在腰上狠掐的几记，今天早上醒来还有些疼呢，好奇地掀开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后腰。 卧槽！ 青了！ 我走进去，到路北川跟前，把衣摆撩起来一点儿让他看我腰上的淤青：“你老是掐我掐我！你看！都给你掐青了！” 路北川视线落在我腰上，眼神专注地看了好几秒，然后转开了视线，把我衣服一把拉下去。 “好好好，不掐了，疼不疼？给你擦点儿药？”路北川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看我。 我一下子有点儿难受起来。 昨天晚上虽然是疼，但是我没想到会被他掐青，都掐青了，那得掐得有多使劲。 其实我之前想过，路北川对我这么好，一天到晚好吃好喝供着我，又花很多时间给我辅导学习，我想他心里说不定也是有一些喜欢我的。 但现在我觉得他肯定不喜欢我。 他要是喜欢我，就不会舍得对我下这么重的手了。 丧心病狂，冷酷无情。 “干什么干什么，你这什么表情，又要下雨了？” 路北川喉结很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他朝我伸手，看起来有点儿像想抱我的样子，但也有可能是还想掐我。 我转身往外走。 路北川追在我身后喊：“又生气了？你这脾气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一会儿的？” 听这话就更来气，我一下停住脚步，猛然回身：“你自己还不是……嗷！” 路北川急急追着，一下没刹住脚步撞到我身上，他路北川长得像块钢板，这一下撞得我一个不稳就往后倒！路北川手脚快，长臂一伸把我抱进怀里扶着我站好。 又被他抱了一次，在伤心的缝隙里小小地开心了一下。 “又哭？？！”路北川惊讶道。 “你老是打我我能不哭吗……”我把外套里面的衬衣扣子解开往下扯，“我怀疑其他地方也被你掐青了……” “干什么！等会儿着凉！” 路北川看起来有些紧张，神色古怪地抓住我的领子把我弄到床边上坐下，弯着腰给我把扣子扣上。 我控诉道：“……你老是对我动手……我再生气的时候都没有打过你一拳……呜……” 路北川扯了纸巾，掐着我的下巴给我擦脸：“你没打过我一拳？你那次和我打的那一架我现在还记得呢，你凶得像只小老虎，竟然说这种话？嗯？” 第19章 你还敢提辣条？ “那都多久以前了！我就那时候打过你，后来再没朝你动过手好吗？！而且我打赢了吗？你自己说是你打我多还是我打你多！” 自从发现喜欢上他后，我是一根手指头也舍不得伤着他了。 路北川给我擦脸的动作逐渐粗鲁起来：“你要是听话我能打你吗！” 我气得简直要起飞：“我还要怎么听话？我不喜欢学习！你让我学我就学了！每天写那么多作业写的我都想吐了你知道吗？你不让我玩游戏，我手机里就一个游戏也没有！我最喜欢就是吃口辣的，自从被你管了，辣条什么味我都要忘了！” “你还敢提辣条！！”路北川突然暴喝一声，离我又离得近，震得我一个哆嗦，那眼神，凶悍得像是要吃人。 妈呀好可怕！ “我不提了……我听话……” 在路北川魔爪下讨生活的经验告诉我，再不服软就有被胖揍的风险了，因为吃辣条挨揍还说得过去，毕竟辣条我也吃了，但要是只因为提了一嘴辣条而挨揍，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于是我立马就低了头，往前一倒，头正好抵在他胸口上。 哇他胸口好硬，硌得我额头疼。 路北川直起身，似乎气消了，手捋着我的背，随着他直起身的动作，我脑袋靠的位置从他的胸口变成了肚子，我左右转了两下，把眼泪全擦在了他贵得要死的外套上，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儿。 可惜我没流鼻涕，再糊点儿鼻涕上去就更完美了。 “惹毛我了就撒娇，你这一招也是百试不爽，真是栽你手里了。” 路北川拉着我起来去阳台上，用湿毛巾给我擦脸。 “我自己擦……” “又不听话了是不是？”路北川看着我。 我只得松开抢毛巾的手，做好被他用毛巾狠搓一番的准备，没想到他动作竟然非常轻柔。 “你到底怎么了，歌儿，最近脾气大得很，也容易哭……闭着眼睛干什么，睁眼……我到底做什么了把你委屈成这样？嗯？还是你在外面受了委屈所以心情不好？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 我心里狂吼是你是你就是你！ 你要找女朋友了要丢下我了！ 然而嘴上只能说：“没，可能学习压力太大了吧，我怕过不了学考拿不了毕业证。” 路北川背对着我，把毛巾洗了重新挂起来：“胡说，怎么会拿不到毕业证，有我在，大学毕业证也会让你拿到的。” 我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一时间似乎什么感觉都有，酸的，涩的，苦的，甜的。 “我又考不上大学，再说了，难道考上大学后，天南地北的，你也这么管我？” 路北川回身，逆着阳台外的冬日晨光，深湖般的眼里闪着柔和的光芒。 “如果我要一辈子都这么管你，你愿意吗？”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一下子空白了。 他在说啥呢？ “什，什么？”我忍不住吞口水，“你说什么……” 路北川表情霎时又变了，眼神闪了闪，语气吊儿郎当起来：“我说一辈子都跟着你，管你揍你，你乐意吗？” 什么啊，他刚才好像说的不是这么说的吧……加了个揍你，差别很大啊，想哭…… 第20章 可以留着晚上回去抱吗 “我又不是神经病，干嘛乐意给你揍……” 路北川一副头大的样子：“不要再哭了，怕了你，给你打回来行不行？我昨天晚上就说了给你打回来，你现在动手吧，要打还是要掐？” 老子才不稀罕打他，疼了我的手。 我一动不动，结果路北川直接抓着我的手，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往他脸上“啪”地打了一耳光。 力道不小，我手心微微发着麻。 “你干嘛！我不想打你！”我一下子就抽回了手，看着路北川脸上微微红了一些，心里难受得不行。 他凭什么让我打他，他不喜欢我，所以喜欢打我，可是我喜欢他，我不喜欢打他啊，而且还是打脸这么具有侮辱性的动作。 我迅速回身，走到床边拎起书包就往外面走。 路北川的书包还没收拾，等他追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寝室大门外，快到食堂那边了。 “让你打我也要发火？你怎么什么都发火？吃疯药了你？”路北川从后面一把抓住我的书包带子，愣把我生生拽停没法往前走了，还差点儿又撞他怀里去。 “你凭什么让我打你？” 我一个gay喜欢上一个直男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平时也是他照顾我多些，我又不能教他写作业，想买点儿什么礼物送他也没钱，结果现在还打了他一耳光，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是非常不平衡，我想要什么他能给我，而我什么都给不了他。 他那张脸那么帅，现在还挂着块红，要是等会儿到班上让同学注意到了，肯定又觉得他出去打架，对他印象又要变差了。 “我不喜欢打你，你以后都不要这样了。”我非常认真地说。 路北川一脸莫名其妙：“让你打还不高兴了，你这什么怪脾气？那你要怎么才消气，嗯？” 我现在火非常大，做什么都不能消气！ “抱一抱？”路北川眼神试探地问我。 “……”我心跳一下变了节奏，吞吞口水，四下瞅瞅，人好多啊。 “……现在不想抱，可以留着晚上回去抱吗？”我和他打着商量。 他现在这么心急找女朋友，如果他真找到了，我一个gay，就不好再跟他抱来抱去了，现在当然是能抱一个是一个。 路北川一副无fuck说的表情，扯着我的书包带子带我去食堂买早餐。 早自习后第一节 课就是我最头痛的数学课。 数学老师在台上讲题目，各种长得贼像的函数图画了满一黑板，看得我眼花，前面讲小题的时候还能勉强集中注意力听一下，到了后面就不由自主地游起神来，满脑子浮着的都是昨天晚上我光着上身扒在路北川身上给他取暖，他也紧紧抱着我的画面。 和路北川抱着睡了一整晚，想想就超级开心！ “又在傻笑什么？题目都听懂了吗？”路北川拍拍我胳膊。 “啊？”我回过神来，发现已经下课了，刚刚还想着和人搂搂抱抱的画面，接着画面里的主角之一就和我说话了，我有点儿不大自在，“听，听了。” “真听了？你听个课怎么脸红成这样？”路北川一脸狐疑，指着我摊开的习题册上一道大题，“把这道题做一遍。” 第21章 能不能别在教室里这样？ 我一看那大题上密密麻麻各种看得懂看不懂的条件假设，脑袋直犯晕。 “我……” 路北川：“这道题老师刚刚讲过。” 我把不会两个字吞回了肚子里，抓着笔搭着张草稿纸开始认真地看题目。 已知某函数图像如下图…… 除了这一句，剩下的都看不懂了，头晕脑胀，理解欠奉。 “知道这是什么吗？”路北川指着题里的那图问我。 我：“……知道啊，这是个函数图像。” 路北川：“废话！这不是函数图像还能是什么，我是问你这是什么函数图。” 图里一条弯弯的曲线从下往上，穿过X轴，越来越高。 我：“指数函数图。” 路北川手指拈着我下巴，把我脸转过去。 “歌儿，你再说一次，这是什么图？” 他眼神阴恻恻的，我有点儿紧张。 穿过x轴的，往上走的函数图像，我试探着问：“一次函数图？” 他抓起习题册，怼到我面前：“一次函数图都是直线，这根线是弯的！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我让你记的函数图你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指数函数对数函数分不清就算了，还能给认成一次函数？把数学书翻开，找到对数函数把定义和函数图抄二十遍！” 我老老实实翻出数学书来抄定义和函数图。 可是其他同学都在玩，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动静从走廊上传到里面来，还有很多同学倚在护栏上探头探脑地往下看，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的东西，发出阵阵喝彩。 “眼睛看哪里？还不老实？” 路北川一巴掌拍我后脑勺上，重倒是不重，只是有点儿丢脸，旁边好几个女生都看着我偷笑。 我低声和路北川商量：“能不能别在教室里这样？你要打我就回去打。” 路北川一边嘴角牵起来：“我可不敢在寝室里打你了，在寝室打你你要哭的，在教室揍你，有女孩儿看着你不敢哭。” 我：“……” 妈的这几个女生好烦，怎么老是盯着我们这边看，每次我被路北川又凶又骂又上手的出丑，都能被她们看见个正着，还一直看一直看，看完了还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小麻雀似的。 我真的感觉丢人丢死了，为了避免又被他打而丢人，只好认真地抄函数图。 走廊上又爆发了一阵雷鸣般的喝彩。 “抄完了！”我丢下笔起身往外跑。 一出去才发现，不仅我们这层楼护栏边上扒满了人，对面的南面教学楼也扒满了人，从一楼到六楼，每层楼的护栏边上人头攒动，大多是男生，一阵一阵地吼着叫着喝彩。 我瞅着个缝隙，挤进去扒着护栏往下看，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们是在看什么。 南北教学楼中间有块长方形用白石砌的围栏围起来的绿地，里面种了些会开花的矮灌木，草地柔软丰茂，空着大片，两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穿得像小包子的小男孩正在草地上打架，两个看起来是奶奶外婆年纪的老人站在边上笑眯眯地看。 俩小孩动作迟缓笨拙，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每推一下，楼上这些看热闹的学生们就爆发出震天的喝彩。 我：“……” 不过想想也是，高中生活这么苦闷，随便一点儿小热闹都能让人提起兴致，毕竟我们根本没什么时间玩。 没过几秒钟，我也看出味道来了，当其中一个小胖球把另一个小胖球软软推倒在草地上时跟着他们喊。 我：“吼！……嗯？！” 谁在后面压住我了？ 这么多人，谁都想看热闹，挤挤压压也正常，但是这人力气大得很，整个人压在了我身上，把我一下压在护栏上差点儿挤吐血。 我不爽地回头：“同学你……” 身后路北川抿着点儿嘴角，眼神阴森森低头看着我。 我顿时就心里发虚。 “让你抄函数图二十遍，你抄了一遍在后面写个乘以二十，就为了出来看小屁孩打架？”路北川仗着人高，肩膀又宽，两条手臂从我身旁伸到前面来撑着护栏，把我整个人罩住了，也看着下面草地上打架的小孩。 我回过头来，左右转了转挣扎：“我看完了就回去补的，别压着我……” 路北川往后退了一点，身体离开了，但还是很近地站着，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蹭到他的衣服了。 他把下巴搁在我头顶上，在一片喧闹中静静站着。 我有点儿紧张，左右看了看，发现因为位置少而扒着前一个人肩膀或背上看热闹的男生不少，心里才轻松了些。 然而余光扫到教室临走廊的窗户时却感觉不太对，回头一看，我们班上的赵小圆手里拿着手机，后置镜头对着我们这边。 “别动了，不是要出来看热闹吗，怎么看热闹也不专心？”路北川掰着我下巴把我脸掰了回来，朝着下面花坛里还没分出个胜负的俩小孩，“写作业也不专心，看热闹也不专心，你这爱走神的毛病得治治。” 我：“这又不是病，怎么治？” 路北川低头凑我耳边上：“我决定就追马雅丽好了，她英语成绩年级第一，比我强多了，等她做了我女朋友，我给你辅导数学地理，她给你辅导英语。” 我看热闹看得正开心，听了这话心里登时一堵，什么心情也没了，一蹲身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快步回了教室。 身后一片喧嚣热闹，却一点儿吸引不了我了。 第22章 那我心疼你一下吧 “又怎么了你？你学习态度不端正的事我还没发火呢，你又先发起火来了？”路北川腿长，两步追上了我，伸出手指碰我的脸。 我头一偏就躲开了。 碰碰碰，有什么好碰的，我又不是猫又不是狗，一天到晚碰来摸去的，有种的摸老子别的什么地方啊，老是摸脸算什么英雄好汉。 瓜怂的路北川。 路北川从我背后进去，我把凳子往前挪，给他腾了一大片空间进座位去。 他挨着我坐下来，我凳子一扯，离他远了些，写了张纸条塞给他。 路北川小声地把纸条上的内容念出来，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请不要随意碰我，实在很想碰别人的话，可以去找马雅丽同学……哈哈，歌儿你怎么这么可爱，你这是在吃未来嫂子的醋？你放心，就算有了嫂子，哥哥也还是最疼你的……” 嫂子嫂子嫂子……我要受不了，胸口闷得要透不过气来。 我：“我要写作业了，别找我说话了好不好？” 路北川却不放过我，开始耐心地和我讲起道理来：“你是不是不喜欢马雅丽，那那个跳舞的行吗？你不能不让我找女朋友，我总要找的，你也要找啊，这是很正常的事，我们以后都是要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铃————”上课铃响起，外面的同学全都往教室里走。 “我去上厕所。”我腾地一下起身急急走了出去，也不管路北川叫我。 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这八个字像块大石头一样砸得我头晕。 我本来上课就容易走神，从厕所回去之后，一天都像走在雾里，脑子里白茫茫一片，连今天讲台上有哪几个老师站过都不知道了。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 “你们俩不下去么？” 教室里没剩几个人了，胖子招呼我们。 张佳莱坐在胖子桌子上：“打球去啊。” “打什么球？”路北川突然把手伸过来挑起我下巴，对他们说，“没看见这小祖宗什么脸色吗？我哪有什么心思打球？你问问他打不打吧，他下去我就下去。” 我把头瞥开，继续写语文作业。 “上午就这样蔫蔫的了，怎么了这是？”张佳莱问。 胖子：“是不是作业写太多心里难受了？路北川你能不能对人家秦歌放松一点，他是班里老小，大脑还没发育全呢，一天天狠劲儿地逼着人家学习，太残忍了你。” 我：“我不是班里老小，赵小圆才是班里老小。” 心里其实很想反驳那句大脑没发育完全，然而我成绩是班里倒数，这事实在无力反驳。 “你们俩是一年的，班里已经默认你们并排老小了。”胖子一脸复杂，“学习太累了下去打两把球开心一下就好了，也不能老这么学，秦歌，下去吧，你不走路北川也不走，我还和一班约了球呢，路北川不去我们班很难赢的，那就要丢面子了。” 路北川手搭着我肩膀，凑过来：“下去打几把球？放松放松心情？” 我蔫了一天了，这会儿心情其实恢复了挺多了，就点头起身往外走。 其实还有两个更重要的原因，一是我身无分文，路北川怕我偷偷去网吧，每次我一拿到伙食费就把我的钱都给收走了帮我管着，体育课下课就放学了，我得和路北川一起去食堂才有饭吃，二是在别人面前，我总得给路北川留面子。 到了篮球场，体育老师让我们集合，说了下期末测验的事就让我们解散去领运动器具了。 解散之后，我往篮球场边的台阶走，却被路北川抓住推着我往体育室去。 “你往哪儿走？陪我去发东西啊。” 路北川是班上的体育委员，上体育课的时候要负责发运动器材，以前每一次我都会帮着他一起发。 “我不去。”我现在不是很想和他待一块。 “你要让我一个人去发吗？帮帮我，歌儿，好不？”他轻轻地晃我肩膀。 我：“我不，你可以找胖子和张佳莱。” “他们两个早就跑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吗？” 我回头看路北川，他眼神像一只忧伤而迷茫无措的大狗。 其实他根本都不知道我一天到晚在发什么神经，打我也没用，哄我也没用。 我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让他迷茫而忧伤呢？ 突然心疼了起来。 “行，哥，那我心疼你一下吧。”我努力笑了一下。 第23章 背你回去？ “真乖。”路北川揉乱我的头发，推着我进了体育室。 十多分钟的时间，大多数要领体育器材的同学都来领了走了，我抱着个篮球跟着路北川去了篮球场，一班的、胖子、张佳莱还有班上几个爱打篮球的人已经在球框下等着了。 其实我不太爱打篮球，因为技术不好，一场下来几乎摸不到几次球。 是因为路北川喜欢篮球，我才跟着打的。 不过今天这场球打的还算开心，路北川好几次抢到球，都传给我去投，还帮我挡住了一班的人。 我连着进了三个球，心情畅快起来，一天的不爽都扫空了。 然而才刚开心起来没两分钟，正在场上边跑边看着路北川帅气的身姿，突然，后脑勺猛地被什么东西一砸，整个脑袋嗡的一下，一瞬间脑子里只剩下了痛痛痛痛！ 好像是篮球砸的，哇，感觉脑袋都要被砸掉了。 我不自觉地蹲下身，在耳中一片轰鸣声中听见路北川叫我，捂着脑袋艰难回头，只见路北川一脸紧张地朝我跑过来。 “没事儿吧歌儿？”路北川问完我又一转头，“胖子你手抽疯了是吗？！” 球场上一圈人都围了过来，胖子语气愧疚：“我以为他看见我传球给他了的，秦歌，你没看见吗？” 我抱着脑袋蹲着，等那股子儿猛疼的劲过去：“……没注意，走神了，没事……” “去医院。”路北川伸手就要抄我。 我腾出一只手抓他手臂：“别动我，让我缓缓……等一下就不痛了……” “去医务室擦点儿红花油吧。” “起包没？回去用热毛巾敷一下吧。” “起包应该是敷冰块吧，不是热胀冷缩么，热敷不是更肿了？” “有膏药没？贴块膏药……”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吵得我脑袋里嗡嗡嗡的，我慢慢地起身，捂着头往场外走，围观的人都让开。 “没事吧秦歌？”胖子追过来问。 “能没事吗？！你看他都疼成什么样了？！” 路北川一嗓子吼得我差点儿脑震荡，我忙冲胖子摆摆手：“没事，就刚才那会儿疼，现在好多了，你打球去吧。” “我想回寝室去休息。”我和路北川说。 路北川眉毛快要拧成两股麻花：“不是说好多了吗？这会儿又说回去休息，那就是没好，去医院看看吧，怕伤着脑子。” 脑子脑子脑子，干嘛总爱拿我脑子说事，我差点儿想吼路北川，然而刚一提气，脑袋就生疼，像脑子里转着筋似的，只得温声说话：“现在不怎么疼了，就是有点儿晕，我想回去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还打球不？” “不打了，你在这会儿坐着等一会儿，我去找体育老师请个假送你回去。” 我“嗯”了声，在台阶上坐下等他。 唉，感觉自己好造孽，每次刚开心了一下，立马就能被搞砸心情。 “背你回去？”路北川很快就请到假回来了。 “不要。”那显得我一个男的多娇气，像女孩似的。 回到了寝室，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 路北川翻出瓶药油来要给我擦，我忙不迭拒绝：“我好了，我不擦。” 那玩意儿气味又重，擦在脑袋上搞得头发湿哒哒油腻腻，我有校草包袱的好吗？ 路北川拧开盖子，我立马躲进被子里去，他只得作罢。 休息了一节课，头只有被撞上的地方还有一点儿钝痛，所以晚上的晚自习还是去上了。 上完晚自习回来，路北川去浴室洗澡，胖子从对面床铺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低声说：“出来一趟。” 语气神神秘秘的。 第24章 不是说好有抱的吗？ 我起身跟着他出去。 “今天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打球还走神的，还疼不？”胖子从兜里掏出几包辣条来塞给我，“请你吃，当我赔不是。” 我真的，一瞬间眼神都直了。 胖子又从边上窗户上拿下来一杯奶茶，插好吸管递给我：“在外面吃了喝了再进去，不然等会儿他们说我请你不请他们。” 我：“其实不疼……” 胖子脸上的肥肉都挤着：“吃吧，你吃了我心里好过些，还想吃别的吗，我明天给你买。” 我眼睛一直盯着那几包辣条，心里一番交战，最后只要了一包辣条。 太多了实在容易被路北川发现。 不过这次的辣条倒是没有上次那么辣，应该吃了不会肚子疼了。 “奶茶也喝了吧，还热的呢，可以冲冲辣条的气味。”胖子冲我挑挑眉，“就不会被路北川发现了。” 我就把奶茶也喝了。 等我也洗完澡又仔仔细细刷了个牙从阳台上，路北川正在书桌前把我的作业都摆开。 我径直朝床走去，却在半道上被路北川一把拽到书桌前按着坐下。 “来吧，你该还债了，这些作业，今天晚上写完才能睡。”路北川用一种监工的口吻说。 我想起身：“我头发还湿的，有点儿冷，我吹干头发再写。” 路北川没答话，按住我肩膀示意我坐着，走开了，过了一会儿我头顶上倏地起了一阵轰鸣，一股强劲的热风扫在我头上，我惊得缩了下脖子，刚要扭头去看就被一只大掌按着转了回来。 “写你的作业，头发老子给你吹。”路北川老神在在的，分明是在给我吹头发，语气却拽得像个资深老炮儿，让人想毕恭毕敬地点根烟送他嘴里。 实话说，每次他这么说话我心里就一阵荡漾，觉得心里痒得很，简直想抓住他mua一个。 “太享受了吧我天——”张佳莱在嚎，“秦歌你是王子吗？” 我：“我是网址。” 路北川捏了一下我后颈上的肉：“写作业。” 我：“哎哟！” 胖子：“秦歌今天不是一直闷不做声写作业吗，怎么还有作业没写完？” 路北川回他：“他白天不是闹情绪吗，写了一天语文作业，都写到期末检测去了，其他作业碰都没碰一下。” 张佳莱：“表哥我作业也没写完，你也管管我呀！” 路北川停了吹风机，语气阴恻恻：“你确定要我管你？” 张佳莱立马就改了口：“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自主学习吧，老师说了，要自主学习的。” 吹完头发，路北川把吹风机重新藏好，拿了件厚的外套换下我身上的薄外套，又丢给我一条薄毯，我把薄毯盖在只穿了一条睡裤的腿上。 我真的是除了语文政治和历史，还有看地理稍微顺眼一点儿，其他作业看着都想吐，尤其是数学和英语，满卷子都是看不懂的东西，写了没多久就昏昏欲睡。 英语和数学真是助眠名器。 “我困了。”我支撑不住了，眼皮子要打架，抬头对像监工一样站在边上看我写作业的路北川说。 路北川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才叹了口气，在我背后拍了一巴掌。 “滚去睡觉吧。” 我立马起身迅速收拾了书，麻利地爬上了床钻进被窝里。 路北川是最后一个上床的，他关了灯，往上铺爬。 我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 “怎么了，歌儿？”路北川爬到一半停下问我，“头不舒服了？” 我爬过去，他弯下腰来，我小声问：“没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路北川也低声：“我忘了什么事了？” 这我他妈要怎么说啊我日！ 我：“你自己想想……” 路北川耐心逐渐走向负值：“到底想说什么，快说，再不说我上去了。” 我简直想哭，感觉脸上火烧似的：“不是说好了晚上有抱的吗……早上答应我的……” 第25章 又生气了？ 空气突然地安静。 路北川在爬梯上，我手抚着爬梯跪在床边，和他在黑暗中对视。 “我观察你们好一会儿了，你们已经五秒钟没动过，都快成俩雕塑了，是在玩不准说话不准动吗？”张佳莱打开手机光往这边照。 路北川怒喝道：“管好你自己！” 张佳莱关了手机光：“好嘞表哥！” 又是半晌沉默，终于，路北川脚踩在我床上钻了进来，黑灯瞎火，看不太清，不小心一头撞在我脑门上，我闷哼一声被撞倒在床上。 路北川凑过来双手从我脸上摸到额头：“没事吧？撞疼你了？” “没……”我心里激动，一下子坐起来，鼻子不小心碰上了他下巴。 路北川避雷似的忙往旁边退开了去，手掐着我后颈，另一手掀开被子，把我按进了被窝里，紧接着他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但是他只是平躺在我旁边，一动不动。 我试探着：“我抱你？” 路北川这才有了动静，转过身来，还掰着我的肩膀转向了墙壁，后背对着他，然后手臂搂住了我的腰。 两秒。 他放开我，掀被子。 我惊道：“你干嘛？” 路北川小声：“我抱过了，上去了。” 我一把抓住他衣服，低声：“什嘛？就抱了一下！” 路北川：“不然还要抱几下？” “……”我竟不知怎么还口。 我撒开他，转身手脚叉开，趴在枕头里。 路北川伸手掰我肩膀：“又生气了？你这生的什么从天而降的气啊，嗯？祖宗？少爷？” 我：“我不是少爷，你才是。” “你这两天脾气倔的，不是少爷是什么？”路北川说，“你是少爷，我是大爷，这样行不？”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忍住了不说话。 片刻后，我感觉到路北川又重新睡了下来，把我从枕头里拔出来，抱进怀里。 “你这什么爱好？怎么就喜欢和人抱？” 我心里说只是喜欢和你抱，嘴上说：“抱着睡暖和。” “抱着睡？”路北川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要抱一晚上？” “不抱了不抱了我再也不抱了。”我扯开他的手，重新趴进枕头里。 “抱抱抱，来吧，少爷。”路北川又重新抱住了我，我能透过薄而柔软的睡衣料子感觉到他的前胸微微贴着我的后背，体温熏得我后背非常暖和。 好开心，嘿嘿。 我有点儿好奇和他面对面抱着会是什么感觉，想转过身去，却被他一把握住腰，不让我转身。 “乱动什么……见鬼，你腰怎么这么细？” “……”他又不是没见过我没穿上衣的样子，有什么好惊叹的。 我又转，转到一半又被他按住：“你是猴子吗？怎么总是乱动？要干什么？” “我想和你面对面。”我说。 “不行。”路北川斩钉截铁。 “为啥？”我问。 “不为啥，就这么睡，你听不听话？”路北川捏着我小手臂上一点儿肉，语气威胁。 “听听听，别掐我。”我急道。 路北川就撒手，虚搂着我腰。 我心里紧张，却忍不住靠近他的冲动，一点一点往后挪。 “别动！”快挨到他身体时，路北川突然在我耳朵边上出声，吓得我一哆嗦。 第26章 喜欢哪一个？ 我：“我睡觉就是爱动的……” 路北川的语气毫无感情：“那你往别的方向动，别往我这边来。” “好吧我不动了……”想哭，真想睡完今天晚上，明早一起来就不喜欢路北川了。 路北川就是个狗。 “我，我不是不想离你近，不是嫌弃你，只是太近了，不好睡觉。”路北川突然语气又软了，低声哄道，“你没生气吧？” 我不说话。 身后安静了一会儿，路北川突然凑到我耳朵边上很小声地说：“我今天碰到芦小苗了，她让我和你说，要记得周末和她的约会。” 我知道他是怕被胖子听见了胖子会不开心，也回头想凑他耳边很小声地说，结果一转头差点儿和路北川亲上。 路北川吓得飞快地撇头，那速度，感觉要把自己的脑袋给撇出去了。 他是直男我是gay，他有这个举动很正常。 道理我都懂，但心里在这一瞬间真的非常难受，感觉整个人都往下坠了一下似的。 “我没答应她约会，我明天去她班上和她说。”我小声说。 路北川点点头，表示听清楚了。 我转回身，伸手去扯路北川的手。 他却箍紧了不让我扯开：“又生气了？怎么突然又生气了？你吃了生气药吗天天生气？” 不想说话，我抓着床单往墙那边扒拉，突然一点儿都不想和他靠这么近了。 我是喜欢他，真的很喜欢他，但我也有我的自尊，努力地靠近却被嫌弃的滋味别提有多难受。 算了算了，路北川是直男，靠他太近他心里会膈应是很正常的事嘛。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刚一挪开，他手臂就突然发力把我拽进了怀里箍死了，还抓着我的手，整个人像铜墙铁壁似的把我给困住了，“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真的要被你搞疯了？别闹脾气了！” 我一声不吭，但是不停地挣扎。 按常理来说，路北川这时候该忍无可忍教训我，或无可奈何哄着我了。 然而他却做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他腾出一只手，托住了我的腰，既抱着我，同时又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我：“？？？？？？” 这几个意思？干啥玩意儿啊？ “你别动了……”他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无奈，还有一种我说不清的别的东西。 叫我不动我就不动了吗？我就那么听话吗我又不是狗，反正他现在也还没发飙，我继续挣扎，还伸手去扒开他放在我后面那只手，“摸我干什么？放开我，不要你抱了，你上去睡吧。” “你说抱就抱说不抱就不抱？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决定了？”路北川并不松手。 “妈的你这个小混蛋……”路北川压着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我后脑勺上啃了一口。 我他妈吓了一大跳，啃后脑勺？这什么操作？狗吗？ “干嘛咬我？！” 我真是差点儿没疯，路北川今天发神经了吗？ “干嘛咬你？”路北川语气听起来有点儿恐怖，“老子一口|活吞了你的心都有！你再闹试试！” 张佳莱突然出声：“表哥你们在玩什么好玩的，床板一直嘎吱响，能带上我不？” 路北川：“玩你麻痹！睡你的觉！” 张佳莱发出一声心有不甘嫉妒羡慕的长叹：“我也想有人给我暖被窝啊，今天又降温了，好冷，胖哥，咱俩晚上一起挤挤呗？” 胖子语气冰冷：“你也不怕胖爷我这身膘压死你？” “……”张佳莱总算不说话了。 我一直不停地在动，路北川一把攥住我下巴，气音恶狠狠道：“别动了！非得引起他们注意是吗？再动我揍得你屁股开花满地找牙！” “……” 路北川是疯子吗？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又暴躁得像狮子，简直魔鬼。 居然这样威胁我？ 那我就不动了吧。 “芦小苗的约会你去不去？”路北川凶不拉几地问。 “不去。”去尼玛去。 “芦小苗那么漂亮身材又好的你都看不上？”路北川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觉得我脑子有病。 “就是不喜欢啊。”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不知道。” 路北川松了只手，在被子里摸着什么，不一会儿，他把手机怼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个眉清目秀走清纯人设的女明星。 路北川：“这种长相的喜欢不？” 我：“……不喜欢。” 路北川手指滑到下一张图片，是个面容精致的混血儿女演员。 “这种呢？” 我：“……不喜欢。” 路北川又滑了几张，不管滑到谁我都说不喜欢，他一路往下滑，最后滑出几张配着日文的漂亮女人衣着极其裸露穿了和没穿一样的照片。 “干嘛给我看这个？！！” 路北川疯了吗？？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路北川也急了：“喊什么？！” “看什么好东西呢！我也要看！”张佳莱又叫了起来。 路北川：“泷泽萝拉和苍井空！自己上网搜！” 胖子：“泷泽萝拉？有视频吗？要是可以看泷泽萝拉，那我可就不困了。” 路北川：“只有图。” 胖子：“图我也要，发我发我。” 张佳莱：“我也要我也要！说不定你有我没看过的。” 我：“……” 路北川在手机上把图都发给他们了，继续和我说话。 声音悄咪|咪的：“其实我手机里有一个视频，不长，你想看吗？只给你看。” “……” 夭寿啊，放过我这个gay吧！ 我简直服气了：“不看，我睡觉了。” “不准睡，好东西就是要好兄弟一起分享的，我要和你分享。”路北川摇我肩膀，不准我睡。 “我不想看，我困了，好困好困好困。” 路北川总算放过我，安静地抱着我，过了半分钟左右，他起身下床去了。 浴室传来关门声。 我这会儿是真的困了，一下子睡了过去。 后来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路北川回来了，抱着我用手掐我的脸，有点儿痛，却没有到完全把我痛醒的程度。 我太困了，呼噜呼噜说了几句自己都没听清的话。 但是路北川说的话我却听见了。 “好好好，我不掐了，给你呼呼。” 脸上一阵暖风拂过，我彻底睡沉了。 第27章 于是我就得到了一只兔子 路北川叫我起床的方式多种多样。 直接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把我踹醒。 捏鼻子把我憋醒。 拍脸。 用碰了冷水冰凉的手冻我。 今天早上他又创造了一种新的方式。 寒冬腊月的，他直接把我的棉被掀开了，冷风灌进来，我一下子就给冻得头脑清醒。 紧接着就受到了来自路北川的惊吓。 他一手抓着我的被子大大掀开，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裤裆，一脸在审视什么的严肃表情。 我瞬间不好意思得要炸了，伸手捂住，又冷又怕哆哆嗦嗦的：“你你你干嘛？！” 路北川严肃的俊脸上飞上两抹粉红，咳了一声，把我被子放下：“没什么，就是关心下你的发育情况，没事了，看起来挺健康挺活泼的，起床吧。” 我欲哭无泪，这什么鬼啊？ 虽然我确实很喜欢他。 但是我还是要说：神经病啊！ 他是魔鬼吗？他是魔鬼吧！ 张佳莱刷着牙从旁边经过，含糊不清的：“表哥你也管得太多了吧……妈耶……秦小歌都要给你吓哭了……” 胖子脱掉睡衣，露出上半身的肥肉换衣服：“你刚转过来才会这么大惊小怪的，以后你就习以为常了，我跟你说，路北川可宠秦歌了，咱们寝室最有钱的是川哥，但吃穿用度最好的其实是……” “胖子你又讲这种废话是吧？”路北川脸色突然就变了，冷冰冰地看着胖子。 寝室里氛围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张佳莱目瞪口呆，一脸不明所以。 “得得得我不说了，秦歌别往心里去啊，你胖哥我嘴巴贱就爱开个玩笑。”胖子冲我一眨眼。 我尴尬地笑笑：“没事儿。” 我虽然说没事，但其实我超想打爆胖子的肥猪头。 说的好像我被路北川包养了一样的。 虽然事实也差不多了，可谁愿意这种事被摆在明面上讲呢？ 我以后再也不吃胖子给的辣条了。 路北川脸色稍微好了些，俯下身轻轻拍拍我的脸：“秦小歌起床。” 早自习我被路北川逼着补昨天晚上的作业补到头昏眼花。 快下自习的时候路北川一副纠结思虑的样子盯着我。 “干干干什么？”早上被他那一出吓得我都没法和他好好说话了。 路北川凑近，小声：“我看你早上也有正常的……现象，也没啥障碍啊，怎么我给你看的那些女的你都没感觉？” 我不自觉地眼睛避开他的视线：“……都不是我那碟子菜。” 路北川追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不鸡道。” 路北川：“算了，专心搞歇息吧，也不着急找女朋友……” 我把作业丢在路北川桌子上给他检查，起身去了芦小苗班上。 芦小苗不在，听她们班上同学说是溜出去买早餐了，我就留了个小纸条在她桌肚里，边上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盯着我，我又和她同桌打了个招呼说别让别人看。 毕竟女生被人拒绝约会还是挺没面子的。 作业没有全部补完，我怕这时候回去被路北川骂，就下了楼去逛，半道上碰上了滚着一桶桶装水的赵小圆。 赵小圆。 坐我附近的那几个女生就属她最喜欢看我出丑，每次我一被路北川骂啊上手啊的，别人都没看到，她还提醒其他的女生看，看了就算了，还拿手机拍。 平时在班上我也不好为难她，今天碰上她落了单，非得整整她不可。 我悄悄跟在她后面，她把水滚到楼梯下面后，试着抱了一下那桶装水，抱不动。 她只好拎着水桶的颈子，上一阶停一阶的。 要知道，我们教室可是在六楼，她这么个速度，不知道得多久才能上得去。 “赵小圆！”我叫住了她。 她闻声回头，小辫儿一甩，眼睛亮亮的：“秦歌！” 我：“怎么一个人？女生不是两个人抬一桶的吗？” “和我搭档抬水的下来之后肚子疼去厕所了。” “哦。”我走近了，“那要我帮你扛上去不？”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赵小圆特高兴的样子。 “但是我有条件。”我学着路北川偶尔会有的邪气地笑，“叫声哥哥我就帮你扛上去。” 平时总被路北川威逼着叫哥哥，我也想试试逼着别人叫我哥是什么感觉。 赵小圆：“……” 她表情无语，然后又眼珠子一转，说：“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叫。” 我下意识问道：“什么问题？” “你和路北川是一个寝室吗？” “是啊。” “哦……我们女寝冬天冷的时候都会两个人一起睡一个床，你们男寝会不？” 我不假思索：“会啊。” “那你是和路北川睡一个床吗？” “……”突然感觉不该再回答下去了。 赵小圆眼睛发光，像夜里觅食的狼狗似的，让我有种危机感。 “我，我帮你把水扛上去吧。”我弯腰扛起地上的桶装水就往楼上走。 赵小圆追在我后面继续问，我就扯东扯西扯天气，把话题全扯开了，一口气上了六楼，回到教室的时候满头都是汗。 “喜欢赵小圆？”我一在位置上坐下，路北川就问我。 “没有啊！”我无语了。 路北川：“那你帮她扛水？平时你都不怎么接触女生的。” 我：“发挥一下绅士风度不行吗？” “行。”路北川抓住我的衣服，把他桌上一沓作业丢到我桌子上，“来，绅士，把你的作业给老子写完。” 我心里哀嚎：啊啊啊啊啊啊！ 时间一晃到了周五，正好碰上元旦假期，放假三天。 每次放假我要么回家要么待在寝室，路北川和张佳莱每次放假都要回市里，胖子也会出去玩，我一个人在寝室无聊得要死，所以这次路北川带我去市里玩，我还挺开心的。 晚上不太好坐车了，路北川说周六上午再去市里。 周五傍晚，寝室只剩了我和路北川。 “等会儿出去吃饭。” 路北川打开浴室门把换下来的衣服递出来，我接过来泡在盆里。 张佳莱他们走之前拉着路北川打了几场球，他身上全是汗，贴身的衣服都湿了，一回来就去了浴室。 我把他衣服洗了拧干挂起来的工夫，他也洗完了澡从浴室里出来，穿好衣服我们就出门去了。 “吃什么？”下楼的时候路北川问我。 我：“火……” 路北川眼神瞬间凛然。 我把那个“锅”字给吞了下去，哈哈道：“火煮的火炒的都行。” 晚上吃的炒菜，点了四样菜，都挺好吃的，其中有道菜放了些青辣椒，有一丁点儿辣味，稍稍抑制了些我对辣味的思念。 饭快吃完的时候我偷偷地夹了一颗青辣椒想吃，被路北川一筷子敲掉了。 想哭。 吃完饭路北川说逛逛消化消化再回去，带我去了县城里新建成没多久的小吃街。 这条小街上卖小吃小玩意儿的铺子摊子特别多，有一家卖糖果的，糖果都用好看的小方纸盒装着，有一种薄荷糖我们吃了试吃装，都觉得好吃，买了几盒，路北川在柜台处排队付账。 店里人多，挨挨挤挤的，我不好在柜台前挡着人家付钱的，就站到了店门外，路北川朝我喊了句不要走远，我应声好的，出了店门去逛。 说是逛其实只能看看，毕竟我身上没有一毛钱，想趁着不在路北川眼皮子底下买块辣萝卜吃都不行。 造孽。 在外面随便逛了逛，满眼都是辣干子臭豆|腐小龙虾，给我馋得快不行了，打算回去找路北川，结果一转身，注意到街边围了一圈小孩，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卖小宠物的摊子，小笼子里关着些小仓鼠小兔子小乌龟什么的。 有一只兔子灰灰胖胖的，毛茸茸特别可爱，我蹲下身，手指摸着它露在笼子外柔顺的毛。 “想要兔子？”旁边突然响起路北川的声音。 我闻声转头，看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我旁边，手里拎着零食袋子。 “想。” 诚实如我。 于是我就得到了一只兔子。 第28章 你都可以找女朋友为什么我不可以？ 一路上捧着兔子的笼子特高兴，回去的路上有一块荒地，长了许多野草，我进去拔了好多拿回去给兔子吃。 回到寝室我就翻出个纸鞋盒，铺了件不要了的衣服在里面，把兔子放进去喂它吃草。 然后又把它放出来让它活动，这兔子小小的胖胖的圆圆的，特别可爱，让人喜欢得不得了，我摸了又抱，抱了又摸，跟在它后面转。 “去洗澡，多晚了还在玩。”路北川突然凶巴巴道。 我蹲在兔子后面抬头看他。 兔子本来正喀哧喀哧往嘴里吃着根草，听见路北川说话，也看着他，吓得草都不吃了。 他干嘛啊又突然变凶。 路北川：“玩兔子玩了快两小时了，几点了还不困吗？不困就去写作业。” 我立马把兔子装进挖了两个透气孔的纸盒里放好，拿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洗完衣服已经快十一点了，路北川正在书桌前坐着写练习。 我捧着纸盒上床。 “兔子这么脏怎么能上床？放阳台上去！”路北川瞪着眼睛。 我：“鞋盒装着的，不会把床弄脏，而且它身上不脏。” “怎么不脏？身上全是屎！” 我打开鞋盒一看，小兔子浅灰色的毛干净蓬松，长长的耳朵扑棱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珠看着我。 超萌，比路北川招人喜欢多了。 “它身上没有屎，兔子屎是圆的，而且比较干，没有粘在身上，盒子里有一些，但是不会弄到床上的。”我说。 路北川面如冷铁毫无感情：“把兔子放阳台上去，不然明天让你喝兔子汤补身体！” “……” 我除了把兔子放阳台上去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了。 我捧着兔子去阳台。 大约半小时后，路北川熄灯上床。 我偷偷摸摸爬起来把纸盒抱到了床上。 把手伸进纸盒里摸软软的毛毛的兔子，它在里面还时不时跳一下动一动。 小兔子真是太可爱了…… “你又把兔子抱上床了？”路北川在上铺冷不丁出声。 我登时心里一紧：“没有啊。” 路北川：“我听见兔子爪子抓盒子的声音了。” 我：“……” 正要起身打算把兔子放回阳台上，爬梯上突然出现了个修长人影。 路北川从上铺爬下来了！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纸盒就要丢下床。 “不要扔它！” 我把兔子抢了回来，麻利地下床拿到了阳台上去，又仔仔细细洗了摸过兔子的手才回来。 路北川还在我床上。 我小心地走到床边上，然后尽量装作啥事也没发生的样子，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然而路北川还不走，就坐在我床上。 我不太明白他要干嘛。 “兔子好摸吗？”路北川突然问。 我：“好，好摸啊……毛好软好滑，小兔子又很软，尾巴好短好可爱，毛茸茸的，它的耳朵也很好摸，你想摸吗，我去抱过来……” “够了够了！”路北川不耐烦地打断我。 我闭上嘴躺在被窝里，看着路北川的背影，他依旧坐在我床上，一句话不说，也不动一下，像尊雕塑似的。 他干什么，这么奇奇怪怪的。 “你这两天有点儿奇怪。”路北川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沉沉的，似乎有点儿郁闷。 “！！？？”我一脸懵逼，“我怎么了？” 路北川：“没怎么没怎么。” “？？”我一头雾水，“那……我睡觉了？” “你没有前两天热情了！”他突然吼道，“也不要我抱也不要我陪你睡了！” 我：“……” 他这两天没有提起过他要交女朋友的事了，我自然也就不会作妖了，毕竟太热情了有出柜的风险好吗？我还没做好让他知道我是个gay的准备呢。 我：“可是你本来就不喜欢和我睡啊，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也不会随便生气惹你烦了啊。” 难道他不应该高兴吗？直男的心可真是海底针，一点儿都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路北川突然毫无预兆地掀开我的被子睡了进来。 我：“！” 一片乌漆嘛黑中，空气静悄悄的，路北川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天井形的宿舍楼里回荡着精力旺盛的还没回家的男生们野人般的叫声闹声。 “抱着睡？”安静地躺了一会儿之后，路北川突然问道。 我心里一下就炸开了花，路北川居然主动提这种要求！ 我会拒绝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好啊。” 路北川轻轻地抱着我，我也安安分分地不乱动，因为我发现他很不喜欢我乱动。 路北川：“兔子好抱还是我好抱？” “啊？”他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兔子和他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好吗？ 但是…… “兔子好抱。”我实话实说,“兔子很软，很多毛，很好摸……” “我也有毛。”路北川突然把腿提上来，抓着我的手从他裤管下面伸进去放在他结实的小腿上，“好摸么？” 什么鬼啊？！腿毛的手感很糟糕的好吗！怎么能和兔子比！ “不好摸！”我把手抽回来。 他是魔鬼吗！ 路北川捏着我的胳膊：“你玩兔子玩得一晚上都没搭理我，前两天那股黏糊劲儿去哪儿了？嗯？你再这样我就把兔子给丢了！” 他有毒吗？兔子是无辜的他干嘛老拿兔子来威胁我，而且兔子明明是他自己主动给我买的好吗？ 我：“你就当兔子是我交的女朋友行吗，和女朋友黏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路北川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行，我不准你把兔子当女朋友。” 我：“为啥？” 路北川：“不为啥，就是不准。” 不准不准不准，老是这个不准那个不准。 我：“凭什么？你都可以找女朋友为什么我不可以？” “不行！”路北川捏着我胳膊的手突然用力，“你是个人，怎么能和动物做男女朋友？”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有和他反着来的冲动，于是我说：“我就喜欢兔子，我就要它做我女朋友！” 路北川没答话，突然沉默了，半晌后，他说：“我不交女朋友了。” 第29章 路北川家的 “！！”我惊讶到结巴，“怎……怎么突突然说不交了……” 之前不是折腾这事挺起劲儿的吗？ 路北川低沉的声音特温柔：“你不喜欢我交女朋友，怕我分散精力不对你好了，既然你不喜欢，我就不交了。” 什么啊，说的我好像和他女朋友争风吃醋似的。 不过听了这话我还是超开心的， 他居然说不交女朋友了？ 就因为我不喜欢？ 这至少说明我在他心里还是重要的，不管他喜不喜欢我。 就算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但你在他心里能有一点儿位置，这也很开心了不是吗？ 毕竟你喜欢一个人的同时这个人也恰好喜欢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大概率事件。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路北川说。 “什么条件？”我得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会开心得太明显。 路北川：“你不能把兔子当女朋友。” “……”这什么破条件？但是我很乐意答应，“可以。” 路北川：“还有，你也不能……” 他卡了一下，下文就一直不出来了。 我：“不能什么？” 路北川语气毛躁：“没什么没什么，睡觉吧。” 路北川叫我睡觉，我就闭上眼睡觉。 今天晚上要做路北川的乖宝宝。 第二天没有闹钟，路北川也没有叫我起床，一觉睡到了快中午。 路北川已经不在床上，我下床去阳台，正好看见他蹲在地上，拿着把草在打兔子的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我大叫：“你在干嘛？！” 路北川被我吓了一跳，兔子也被我吓得跳了一下。 “我，我在喂兔子啊！”路北川一脸心虚样儿。 我：“你在打它！” 路北川把草扔在兔子头上，起身离开作案现场：“我没打，我就是在喂它。” 我跟在他后面：“你打了你打了你就是打了！我都看见……” 路北川一个回身快速出手，精准无比地掐住我后颈把我推水池边上去。 “再吵我就把兔子红烧了下酒！快去刷牙洗脸！” - 刷牙洗脸擦香香。 十分钟后，我换好衣服穿好鞋，拿起纸盒。 “把兔子放下。”路北川冷冷道。 确实去别人家里还带个宠物不太好，可是放寝室里又怕它会饿死。 “我忘记兔子了，要不我不去玩了，我在寝室里照顾兔子吧。”我说。 我不能把兔子带到路北川家里去，不礼貌。 “算了算了把兔子带上吧。”路北川拽着我的书包带子我往外走。 “我不去了，带兔子去你家不好。”我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扒着床上的爬梯。 路北川不耐道：“兔子是我买的，我的兔子，我带回家总行了吧？” 那倒行，我松开了扒着爬梯的手。 坐上去市里的班车，路北川让我坐靠窗的位置。 今天出了太阳，班车驶离县城区，路边田野泛着淡金。 我右耳突然被塞了只耳机。 一阵轻快乡村风的吉他声响起，一个清澈略哑的男声唱： “My life is brilliant，my love pure……” …… “You are beautiful。” “You are beautiful。” “You are beautiful it's true。” 路北川看着我，冬日阳光给他俊秀的脸庞镀上一层暖而明媚的颜色，他眼神深邃，跟着耳机里一起唱。 “You are beautiful。” “You are beautiful。” “You are beautiful it's true。” 我心脏顿时像是被什么击中捕获了一般。 虽然我英语不好，但这首歌是路北川喜欢听的，所以我特地去查过歌词意思。 他在对我唱情歌，我的妈…… “哥唱得好听不？”路北川手臂搭在我肩上，顺手戳了戳我的脸，笑道。 我简直心跳到丢了魂，点头：“好听……” 好听到想把命都给他。 我忍不住冲他笑，他也心情很好的样子。 路北川家在一个一看就很贵的别墅区里，临着湖，地势稍高，带着一大片花园和果林。 穿过花园的大门，路北川把我怀里捧着的纸盒拿过去抱着，刚刚走到别墅门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看起来像是路北川妈妈长得很漂亮的阿姨看着我们笑：“带同学回来玩？” 我很想和她打招呼，但又有些紧张，喉咙里有些卡似的，路北川手在后面拍了我背一下，我才微微弯了弯背：“阿姨好。” 阿姨笑得很温柔，打量着我：“这谁家的小孩，长得这么乖。” 路北川手揽上我肩膀：“路北川家的。” 我心脏狂跳，说不出话来，又开心又害怕。 路北川又给我介绍：“这是我妈。” 我不知道说什么，又叫了声“阿姨好”，完了觉得有些简单，又补了句“我叫秦歌”。 路北川妈妈很热情地邀请我进去，客厅茶几上摆着很多看着就很好吃的小零食和水果，她招呼我吃，又问我喝什么，给我倒水和饮料，路北川拿着纸盒子和我的书包上了楼去。 “北川，家里来客人了，把你爸爸叫下来。”路妈妈对路北川说。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了我和路妈妈两个人，我有点儿尴尬，又很紧张，路北川家今天会来客人他还叫我过来玩会不会不太好，我会不会很碍事很多余？ 脑子里一直转着这几个问题，桌上摆着各种零食水果我都没敢碰一下。 不过好在路妈妈人非常温柔可亲，一直和我说话，问我多大，家在哪儿，喜欢吃什么之类的，我都一一回答，问什么答什么，稍微没那么紧张了。 不一会儿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我抬头一看，一个相貌端正英俊和路北川有三分相似的叔叔走了下来，温和地冲我笑：“北川的同学吗？欢迎你来家里做客。” 我脑袋有些发懵，腾地一下起身：“叔叔好！” “这孩子，怎么这么紧张？”路妈妈拉着我坐下，从果盘里拿了个圣女果放我手里，“吃水果。” 我攥着那圣女果，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是该吃还是该放回去。 怎么他们家的父母对小孩的同学这么热情和蔼的？ 从小到大，有同学去家里找我玩，都会被我妈骂跑，从来没有任何同学进过我家的门，更别说在我家喝上一口水了。 我妈说，家里太难看了，不能带同学回家去知道我们家长那样。 我坐在路北川家装修一看就非常有品的客厅里，弹性很好坐起来很舒适的沙发上，在他父母温柔的招待下，无所适从。 第30章 脸怎么这么红？ 路北川从他爸后面走过来，拉着我胳膊起身，对他们说：“我带他去我房间玩。” 路爸爸和路妈妈笑着点点头，嘱咐路北川好好陪我玩。 我就像截木头似的被路北川领上了楼。 “别紧张，我爸妈都很好客的。”进了路北川的房间，他揽着我的肩膀，又在我背上抚了两下，“想喝什么吃什么，我下去拿，刚才看你桌上的东西都没动过。” “想喝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干的。 路北川按着我在他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把我手里的圣女果扣出来塞进他自己嘴里吃了。 “兔子在阳台上。”路北川出门的时候手一指他房间带着的小阳台。 我点点头，等门关上了我就起身去了阳台。 阳台的木地板上，纸盒子打开着，小兔子跳了出来，把盒子里的草带出来了不少，弄得地板上到处都是，还有几粒圆圆的兔子屎。 我蹲在地上，把草都捡进盒子里去，兔子屎用纸巾包着不知道丢哪儿，干脆也丢回了盒子里，然后捞起兔子抱进怀里。 “歌儿，过来吃东西。” 路北川回来了，一手拿着杯水，一手拿着个果盘，上面盛着各种切好的水果。 我把兔子放进盒子里，过去。 “洗手。”路北川拽着我进了他房间里的浴室，把洗手液挤在我手上，站在我身后，带着点儿薄茧的手搓洗着我的手。 “怎么老是这样，见了生人就成了傻子，我爸妈又不能吃了你，上次带你去和初中同学吃饭也是这样。” 我看着镜子里两人的姿势有点儿恍惚。 我走神地想，正常的朋友哥们之间，会这样把朋友圈在怀里，把朋友的手放在自己手里一块洗吗？ “怎么了？”路北川听我没说话，抬头从镜子里看我。 他眼睛漂亮得像秋日碧蓝天空下的湖水，深邃又清澈。 他真的是长得贼他妈帅。 “没什么。”我慌乱地低下头，迅速自己洗干净了手，从他怀里出去了。 我又想起来的时候他对着我唱歌时的眼神，想起他昨晚主动抱我，想起他不让我把兔子当女朋友，想起他不让张佳莱碰我，想起他从不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的原因。 胖子是他从初中就认识的朋友，张佳莱是他表弟，我和他是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认识的。 但他对我好的程度是让胖子和张佳莱都震惊的。 心脏乱跳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想法。 也许，也许，路北川真的…… “你跑什么？怎么了又？”路北川神情着急地看着我。 他紧张我，他担心我，他从来不这么担心胖子和张佳莱的，我有任何一点儿小事，路北川都会放在心上。 “路北川。”我深呼吸了几下，严肃道，“你……” 路北川一巴掌就呼我头上来了：“路北川路北川！老子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都！” “……”我他妈的真是服了他了。 “叫我什么？嗯？”路北川掐着我后颈问我。 “哥，哥哥哥哥！”我一头歪在他肩膀上。 “你怎么了刚才？好好洗手怎么突然跑了？”他每次看我撒娇都会心软，手托住我大腿把我抱在身上往沙发走。 “哈？”我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抱我，因为他抱我的姿势而心猿意马心脏狂跳，往上扒拉了一下，他说的话根本没进我的脑子。 他无奈地又说了一遍，把我在沙发上放下。 我好不容易来的一时冲动，被他一巴掌给拍没了，这会儿怎么也没法把刚才想问的话问出口了，只能说：“口渴，想快点儿喝水。” 捧着桌上的水就喝。 “脸怎么这么红？”路北川伸手蹭了下我的脸。 “你的脸也红。”我看着他脸上难得的红晕道。 “是吗？可能是热的吧。”路北川眼神闪烁，脱了外套进了浴室，再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些水珠。 “在我家吃完中饭，下午出去玩，晚饭在外面吃，如果你不觉得累，就再玩一会儿。” “玩密室逃脱？”我喀哧喀哧吃着水果。 “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答应了你的。” 路北川真的太好了，我感动得都想哭。 “现在离吃午饭还早，写会儿作业。”路北川突然起身抓着我的领子就把我提了起来走向书桌！ 我：“！！！” 干嘛总在我开心的时候要我写作业啊！ 魔鬼吗？！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路妈妈上来敲门叫吃饭，我才被路北川从作业堆里放出来。 午饭吃得很融洽，因为路北川就坐在我旁边，所以面对陌生的家长时我没有那么拘谨了，路妈妈和路爸爸不停问我问题和我说话，有什么一下答不上来的或者答得不太好的地方他都帮我答了补充了。 “这孩子长得真是俊。”路妈妈聊着聊着突然看着我又感慨了起来，“眼睛，鼻子，嘴，都长得好。” 路北川把几只剥了皮的虾丢进我碗里，看了我一眼，“是长得好。” 我吞吞口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憋出句“谢谢”，埋头吃饭。 路爸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笑了起来。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路北川，路北川只叫我吃饭。 “我带他出去玩，秦歌还是第一次来市里。”吃完了饭，路北川带着我出门。 路爸爸说：“去哪儿玩？让司机送你们去吧。” 路北川：“打车就行，我们出去玩而已，又不赶时间。” 我像个傻子一样跟在他后面和他爸妈说再见。 上了出租车，我一直扒拉着窗户看着外面那些很高很高的建得很漂亮的楼。 县里看不到这样高的楼，我家那边更看不到，路边上只有低矮的民房，镇上最高的建筑就是石杨镇中学那栋五层的教学楼。 我和路北川之间的贫富差距太大了。 有点儿伤心。 我还天天花他的钱。 更伤心。 可是不花也不行，不花他会揍我。 “想什么呢，蔫不拉几的。”路北川突然靠近我身后，温热的手掌捏住了我命运的后颈。 “……没什么。”我转头，他脸离我很近，感觉又差点儿亲上了，路北川还是像上次一样闪了，不过这次闪开的幅度很小。 我不自觉地吞吞口水。 路北川好像真的有变化，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第31章 不怕 “什么没什么？”路北川另一只手撑在我这边的车窗上，将我围了起来，“上了车以后一句话都没说，你平时可没这么安静，猴子一样闹腾，怎么了，说。” “兔子放在你房间没事么？”我终于找到个问题来应付他。 “没事，我跟我妈说是我的兔子，她会帮照顾好兔子的，我们只管在外面玩。”路北川把我被他弄乱的后领整理了一下。 到了路北川预订好的那家密室逃脱，我们选了个最恐怖的盗墓主题，刚要进去密室，突然隔壁密室的门开了，里面两男两女争吵着出来。 “你不是说秦歌约的我吗，一轮密室都玩完了，现在还没见着人影，死胖子你敢诓我？找死是不是？！” 胖子：“他本来是说要来的啊，可能有事吧，我陪着你玩不也……” “秦歌！”张佳莱惊讶地叫了我一声。 胖子和芦小苗瞬间停止了争吵，双双回头看我。 胖子一脸说不清悲喜的表情：“你看，他这不是来了吗……” 狭小幽暗的密室里，六个人罐头似的挤在里面。 我左右看看，左边是张佳莱那个变态，右边是芦小苗大姐，不知道是绿色灯光的原因还是什么别的，我总觉得他们两个看我的眼神很恐怖，更恐怖的是胖子，他站在芦小苗的后面，虽然我没有回头，但我感觉到他的视线已经完成了对我脑袋的开瓢。 胖子旁边站的是芦小苗的女同学，不知道叫啥名，好像是小红小绿之类的，路北川站在我后面。 他正用一根手指头勾着我牛仔裤上的屁兜一拉一放的玩。 我估计他很后悔答应了胖子几个人一起玩密室，现在密室里的气氛真的诡异到炸了。 “我还是第一次玩密室，哇，我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密码了。”我转身离开了这个尴尬的方阵，溜到墙边去看画里的线索。 芦小苗跟了过来，冲我眯着眼笑：“姐姐帮你找。” 张佳莱也跟了过来：“哥哥也帮你一块找。” 胖子一声不吭地站到芦小苗的身边，对我进行死亡凝视，一副油画边上登时围满了人。 我：“……” 什么你帮我找我帮你找的，这个本来就是大家一起找一起出去的好吗？说的好像帮我多大忙似的？ “歌儿，你过来看看这个。” “好！”我转身就跑到路北川边上去了，他正在研究一个沙盘迷宫，芦小苗的女同学正在绿油油的灯光下对着路北川一脸爱慕敬仰，殊不知自己这会儿被光照得像个女鬼，吓死人了。 我挤到女同学和路北川中间去，和路北川一起研究那个沙盘迷宫。 胖子他们又全都挤到了这边来。 “……” 这个密室里有很多线索好吗？干嘛大家都围着一个地方啊？离我和我家路北川远点儿成吗？ “瞧不出来，看看别的线索。”路北川揽着我的肩膀走开，“张佳莱你让开点儿，挤着挤着干嘛！” 但不管我们走到哪里，他们几个都坚持跟着，像一群跟着妈妈的小蝌蚪似的。 就这么，好不容易把密码找出来离开了这个房间，我却没点儿成就感，太烦了，芦小苗和张佳莱两个总是趁机要往我身上挨，我忙着躲，还要时刻注意路北川有没有被那个女同学占到便宜。 第二个房间里面全是红色的激光射线，要不挨到射线穿过去按住墙上的按钮才能打开去第三个房间的门。 “这线太密了，得找个身材纤细的，要不小苗上吧。”胖子建议道。 芦小苗瞄了一眼射线，动手脱起了外套，是同意了。 我看了看，路北川太高，肩膀也宽，胖子太胖，张佳莱块头也不算小，芦小苗带过来的女同学有点儿胖，确实只有芦小苗能上，可是…… “你穿着裙子呢，不方便吧。”我对芦小苗说。 芦小苗低头看看她的小皮裙，和裹在腿上紧绷绷的不知道是丝袜还是裤子的东西：“呀，我还真穿了裙子，你不说我都忘了，秦歌，要不你帮姐姐去？” 张佳莱接腔：“嗯，对头，秦歌这么小只肯定过得去。” 芦小苗语气不爽：“哪里小只了？秦歌一米七肯定有了吧，他这个岁数这么高算高了好吗，人家还有的长呢，以后肯定比你高。” 张佳莱：“你知道秦歌多大？” 我脱了外套塞路北川怀里，心想聊尼玛呢，老子要过射线了都没个认真的观众吗？ 芦小苗：“十八啊。” 路北川突然出声：“呵，看他平时那弱智样还以为十六不到呢。” 芦小苗：“什么弱智？人家那是蠢萌好吗？” 我：“……” 究竟谁他妈的想听你们在这儿讨论我是弱智还是蠢萌？老子既不弱智也不蠢！老子聪明得很！ 我沧桑地叹了口气，弯腰躬身闯进了射线。 射线倒是不难过，我只试了一次就成功了，一根线都没碰到，按下墙上的按钮，第三个房间的门轰隆一声开了，还伴随着闪电一样的灯光一闪一闪的，门边上“飒”的喷出一阵浓烟。 哇，我就喜欢这种中二的感觉。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就是我来玩密室逃脱最开心的一瞬间了。 进入了第三个房间之后，有射线的房间门关上了，六个人挤在一间非常非常小的屋子里，转身走动的时候都是人挨着人的，屋子里又非常非常暗。 像装在棺材里似的，墙上还挂着嵌着很多白森森的骷髅头，甚至有几副骷髅架子像是要从墙里爬出来了。 我忍不住悄悄拉住了路北川的衣服。 路北川把我拉到他身前，手搭在我肩膀上，低声在我耳边说：“不怕，这是骗人的，假的。” 第三个房间待的时间最短，因为大家都觉得这样挤着不舒服，而且也太阴森了，都不说话，专心找出去的方法。 只有路北川不怎么走心，手偷偷搭在我腰上，摸了两下，把我往他怀里带，还捏了我屁股一下。 WHAT？？？ 我震惊到不行，回头看路北川。 第32章 以后躲着点儿张佳莱 路北川脸色不自然极了，转头对着旁边的张佳莱：“你站过去点儿，旁边还有空呢，挤死了。” 六人密室逃脱到最后就是大家都没玩高兴，芦小苗表情忧伤地走了，胖子追着她，被芦小苗又骂了一顿，但他还是跟着。 张佳莱则跟着我和路北川蹭了顿晚饭，然后又跟着路北川回家。 “反正明天晚上也要去你们家，既然今天碰上了，我就先去住一晚吧。”张佳莱说。 路北川一副不太爱搭理的样子。 张佳莱就一直冲我挑眉毛。 我也不搭理他。 一进路北川家的别墅，张佳莱就特别活泼热情地和路北川的爸妈打招呼，亲热|地叫着“小姨姨父”。 我在后面小声地打招呼，他们居然也听到了，冲我笑，还问我玩得开不开心。 说了几句话，路北川就拉着我上楼了，对他妈说：“还有作业没写完呢，我们先上去了，秦歌和我睡一屋，不用给他收拾客房了。” 张佳莱想跟上来，却被路妈妈拉着聊天去了。 洗完澡，写了作业，快到十点的时候路北川才准我上床睡觉。 我看着阳台的方向。 路北川挥手：“去玩吧，别往身上抱，洗了澡的。” 我玩了会儿兔子，发现盒子里多了很多新鲜的草，应该是路妈妈放的，她人真好。 摸兔子大概摸了五分钟，路北川就过来叫我：“兔子放进去，要睡觉了。” 我就把兔子放进盒子里去，起身去洗手。 路北川还在整理东西，我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一桩桩一件件，尤其是密室里路北川突然捏我屁股那一下。 没有任何原因，他就是突然捏了我屁股。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想捏。 为什么想捏，很可能是因为……喜欢……我？ “哥，我问你个事儿。”我开口问道，感觉到喉咙里干干的。 “什么事儿？”路北川关了大灯，躺上床来，按亮了暖色的床头灯。 床很大，路北川睡得离我有点儿距离，我侧躺着望着他眼睛：“你……你今天在密室里……” 路北川也侧躺着看我：“我在密室里怎么了？” “你在密室里……”我有点儿说不出来。 路北川喉结明显滑动了一下，脸似乎是红了。 “不说就睡觉了。” 我鼓起勇气小声地：“你在密室里捏了下……我……” 路北川眼神闪烁：“你什么？想不起来就算了。” “你在密室里捏了下我屁股。”我终于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了。 谁知路北川立马瞪眼：“瞎说！我没有！” 什嘛？他居然不认账？ 我也急了：“明明就有！怎么捏了还不承认？” 路北川眉头打皱：“我真没有！没事捏你屁股干什么？你又不是女的有什么好捏的！” 我瞬间沉默了。 听这话，他还是喜欢女的，但他也确实在密室里捏了我屁股，说是惩罚的话我又没犯错，那他干嘛要捏？凡事背后总是有原因的吧。 “为什么捏我？”我继续问。 路北川有点儿不耐烦了：“说了，没捏，有什么好捏的？” 我笃定道：“就是捏了，不但捏了屁股还摸了我腰！” 路北川脱口道：“腰摸了，屁股没捏！” 我：“……” 路北川：“……” 两双眼睛，相顾无言。 “我就是顺手，手就放你腰上了，不是故意摸的……屁股真没捏。”路北川不自在地眨了眨眼道，耳朵根都是红的。 我：“就是捏了，还不承认。” 路北川突然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问：“捏的重吗，你感觉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我：“不是很重，但也不轻，肯定是故意的。” 路北川：“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第三个房间的时候，你捏完之后还和张佳莱说话了的，叫他走开。” 路北川“唰”地一下掀开被子就下了床，鞋都没穿就出了房间。 我：“？？” 不多会儿，隔壁房间传来张佳莱的惨叫声。 路妈妈的声音响起，在问着什么，路北川在外面走廊上喊：“佳莱没事！就摔了一下！” 张佳莱在房里呻吟着喊了句“我没事”，路北川走了进来，“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掀被子。 “下来，去洗个澡再睡。” 我不明所以：“我洗过了的啊。” 路北川凶巴巴的：“去！” 我有时候实在是很怕他生气，只好起来去浴室。 然而路北川又在后面拽住我后领：“捏的哪边？疼不？我瞧瞧。” 我扯住裤腰，撇开他的手冲进了浴室里。 水开到最大，哗哗的，浴室里弥漫着水雾热气。 我蹲在地上，忍不住想，路北川究竟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又或者是个双？那他又究竟喜不喜欢我呢？ 想到头秃也没个结果。 “屁股洗干净点儿！”路北川突然在外面拍门喊道。 我去，他一个直男干嘛老说这种话？我一下子就想歪了好吗？ 我认真地搓了下屁股，关了水，擦干净穿好衣服出去。 床头灯也关了，我和路北川中间隔了一胳膊的距离，各自躺着。 路北川：“以后躲着点儿张佳莱走，他要是老偷偷缠着你，你和我说，我去找他。” 我脑子稍转了下，问：“下午是张佳莱捏的我？” 路北川：“嗯。” 我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本来还以为是路北川捏的心里有点儿开心呢，结果变成了张佳莱，感觉有点儿难受。 “不高兴了？委屈了？”路北川拽着我胳膊摇了两下，“没事，我揍过他了，过来，我抱着。” 我不说话也不动。 路北川就自己挪过来抱住了我。 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别动。”路北川突然道，语气带着点儿强制的命令。 我不动了，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其实要知道他喜不喜欢男生喜不喜欢我，有一个方法可以很快验证结果。 就是太…… 但就算他不喜欢我，都是男的，我这样做，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我心里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抓住睡衣下摆往上掀。 第33章 揍你信不信？ “干什么你？！”路北川立马就察觉了，迅速按住我的手。 我心虚得不行，手指都发抖：“你，你这个床好软，好舒服，我，我想试一下裸睡行不？” 路北川按住我手不放：“不行！好好的裸什么睡？” 我：“裸睡很舒服的……” 路北川斩钉截铁：“不行！” 我：“哦，那好吧。” 路北川就放开我的手。 呵呵，天真的路北川，被我骗啦。 我双手一得自由，立马麻溜儿地把裤子给脱了踩在脚下。 路北川似乎是被吓着了：“喂！你……” 我要脱衣服，他又来抓我的手，我双手乱挥，一顿乱动，最后还是被路北川抓住了，又抓着我的睡衣下摆往下一拉——这睡衣是他的，又大又长，一下子就盖住了大腿。 路北川怒道：“再动就揍你信不信？！怎么回事你？！” 我小声又害怕道：“我就想裸睡一下试一下是不是很舒服……” 路北川：“不舒服！没啥好试的！” 我双手被他抓着根本都动不了，只得先说：“那我不试了行吧，你放开我，我不和你抱着睡了。” 路北川就放开了我，还粗鲁地推了我一把，仿佛是在对待一坨垃圾似的：“滚一边去睡。” 被嫌弃了，超伤心。 我听话地滚回我原先睡的位置，再一次给自己鼓劲，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衣服一脱，一把扔出了被子外面！ 路北川的视线跟着我的衣服划了道弧，目光呆滞，像是傻了，我咬着牙，一下扑到他身上去：“哇裸睡真的好舒服，哥，你，你也试试？” “你是不是疯了？搞什么！” 完了完了，妈呀他要真是个直男我铁定会挨揍，我要死了，妈妈呀，我真的好怕挨揍啊！ 呜呜呜真的好怕！ “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揍！”路北川一个翻身把我压住了。 床头灯还亮着，被子被我们俩折腾得滑了下去。 路北川视线在我身上飞快一扫，最后盯着我眼睛，声音低沉而暗哑：“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故意的？你想折腾死我是不是？” 我这会儿有点儿后悔了，这完全是个馊主意蠢主意，要是结果是路北川是个直男，等会儿他没起反应而我起了反应。 都不知道他会怎么恶心我。 而路北川是直男的概率简直能达到99.99999999% 我脑子被狗咬了才会想出这种蠢办法，简直蠢得上天。 我：“我，我……我不裸睡了……你放开我，我现在就去穿衣服行不？有点儿冷……” 路北川嘴唇抿着，并不答话，眼神深邃不见底，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哥，哥，松开我吧，冷……我不裸睡了……我不裸睡了……” 我他妈再也不瞎折腾了，想哭，害怕，算了算了，我累了，我还是和他做好兄弟算了。 转了转身体想挣脱他，路北川突然松手，一副沉思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坐起身来，视线四下搜寻：“睡衣呢，扔哪儿去了？” 睡衣在床边的椅子腿边上，我正要下床去捡，却突然被路北川拦腰一捞，一阵天旋地转，我被塞进了被子里。 “你不是就想这么睡吗？找什么睡衣？别找了，就这么睡。” 路北川按住我，语气听起来强硬，并且总感觉他很生气的样子。 肯定是在说反话。 “我还是去找着吧……” “不准。” 路北川就这么冷冰冰两个字，声音听起来干干的哑哑的，我感觉他现在应该很想喝水。 于是我说：“哥，你渴不，我下去倒杯水给你喝？” 路北川摇头，手上用力：“渴，但是喝水恐怕不管用。” 第34章 总是不听话 口渴，但是喝水不管用？那要怎么才解渴？喝汤？喝粥？ 我问：“那你要怎么才解渴？吃点儿水果？可是吃水果的话就又要刷一次牙……” “得揍你一顿把你揍哭才解渴！”路北川突然瞪着眼睛凶巴巴喝道。 我被他吼得低着头，眼睛看着他睡衣上的扣子不敢抬头。 法克鱿，老子关心你你居然又要揍我？什么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人间不值得，我没心情试探他是直还是弯了，爱直直爱弯弯，老子不玩了。 我往下滑，想滑出他的臂膀滚到一边去睡。 却被他掐住腰又给提拉了回去按在他枕头边上，但是没有抱着我了，只是按住我不让我离开。 我靠，他手劲好大，按得我好痛，我挪了挪，想让他的手换个地方放。 “让你别动，你总是不听话，嗯？” 路北川凶巴巴的，又一次翻身到了我身上，手撑在我脑袋旁边，居高临下看着我。 他又在吞口水了。 为什么我有种自己是块盘子里的点心，而路北川现在肚子很饿很想吃了我的错觉？ 我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腿摆正伸直，态度端正，认真道：“我不动了，我听话，想睡觉了，现在就睡，保证不动了，你肯定也困了吧，咱们睡觉呗，早睡早起身体好。” “我现在很生气，不想让你睡了怎么办？”路北川突然伸手摸上我的脸，还掐了一把，有点儿用力。 我把脸慢慢地往旁边撇，挣脱他的手：“那，那我就不睡？我睁着眼睛躺着行么？或者我去写作业？我把作业都写光光。” 夭寿啊救命啊，路北川生气了，他不会又揍我吧？特喵的谁来救救我！ “我生气了你就只是这样？” 路北川视线在我身上划来划去，突然身体往下靠近了，一片阴影罩在了我脸上，手摸到我脖子。 卧槽好痒啊！ 路北川在干嘛？我都妥协到愿意不睡觉去写作业作为惩罚了，还不够吗？路北川小气鬼蜗牛鬼半夜起来碰到鬼！ 我忍不住蹬了蹬腿，心想我要是只猫就好了，这会儿说蹿就蹿，路北川绝对抓不住我。 “那不然还要怎样？我错了，我绝对不闹腾了，我要穿衣服，我，我想睡觉，你不困吗？快睡吧。” 路北川两眼看着我，语气凉飕飕道：“没有衣服，衣服被你扔了，扔了就别穿。” 我真是他妈的，超想哭，真的难堪到要命，路北川这个变脸怪，说变脸就变脸了。 路北川盯着我，幽幽道：“我生气了你都不哄哄我？嗯？” 哄尼玛，我现在只想睡觉或者先远离路北川一下。 突然觉得很生气，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突然就这样凶巴巴地对我，大晚上还不让我睡觉在这里训孙子似的训我，妈的丢死人了。 “有什么好哄的？不就是我裸睡了吗？都是男的裸个睡怎么了，你又不是女的，我能占你便宜怎么的？有什么好生气？鬼才知道你在生什么鬼气！”我真的快要暴走了，伸手把旁边的被子拽了些过来盖住。 “你知不知道我放过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让你老实听话有那么难吗？！” 路北川一把就把我被子扯开了，我瞬间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立刻侧身，两条腿都蜷了起来。 “不难不难！我听话了！哥，我错了，我现在就听话睡觉行不？” 妈的吓死人了，我他妈吃饱了撑的啊，没事招这雷公干什么？ 想哭，想穿衣服。 “蜷着腿干什么？”路北川突然就转移了话题，眼睛半眯起来。 第35章 其实我刚才看见了 我抱着腿，登时心跳得像擂鼓：“我，我这个姿势好睡觉，我要睡觉了。” 说完我立马闭上了眼睛。 “以前没发现你喜欢这个姿势睡觉。” 路北川却不依不饶，伸手按住我的膝盖想把我腿弄直。 “我真的要睡觉了，你别弄我了……”我死死地抱住腿，真的快哭了。 “你把我搞得睡不着了，自己还想睡？你他妈想得倒是美！”路北川手劲实在大，掰开我的手，抓住我脚踝一拉，瞬间就扯平了我一条腿。 我他妈完蛋了！！！ 卧室里静得只听得见我和路北川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就是我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完了，路北川一定被我吓着了，他会觉得我是变态吗，他会觉得我恶心吗，他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干什么一副要死了的表情？”路北川把被子拉上了，在我边上睡下。 我这才敢睁眼，伸手摸了摸。 我靠，真是万幸，被他吓蔫了，那他应该没看到我起反应了。 刚这么一想完，路北川的手突然又摸上了我的腰。 卧槽！ 我伸手去抓他的手：“你干嘛……我要睡觉了……” “歌儿，我这么摸你，你什么感觉？”路北川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声音听起来越发的暗哑了。 “没，没什么感觉啊……”我战战兢兢道，说完又觉得不对，怎么会什么感觉都没有呢，于是又补了一句，“有点儿痒，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痒，你别摸了好不……” 路北川路大爷我求求你了，呜……无缘无故的，乱摸什么呀……这么大的人了还有多动症吗？ “裸睡舒服吗？”路北川又突然问。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嘛，还是认真回答他：“舒，舒服啊，怎么了？” 路北川扭头看我，眼神意味不明，突然，他两臂往上一伸——把身上的睡衣给撸了下来，一把抛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睡衣在半空中划了道弧，我想我的目光一定是呆滞的。 再把视线转回到路北川身上，只见他光着膀子，紧接着被子里一阵悉索，睡裤也被扔了出去。 “既然舒服，那我也试试。”路北川盯着我，眼神怪恐怖的，“过来，抱着睡。” 能和路北川躺一张床上裸睡，我想我应该很开心才对，然而实际情况是，我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慌，下意识就说：“不要了，就这么睡吧。” 路北川话不多说，直接伸手抓住我胳膊就把我给拽了过去一把抱住。 “你平时不是最喜欢我抱着你睡吗？怎么今天不要了？嗯？”路北川语气十分霸道并且带着几分揶揄。 后背突然和他滚烫结实的胸口赤裸相接令我紧张不知所措，我一阵猛烈的挣扎，却被他死死箍住了腰，挣不开。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极了，刚才的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挣扎道：“我，我今天不想……放开我！你放开我！” “歌儿，其实我刚才看见了。”路北川说话时凑得我极近。 我顿时更紧张了，什么看见？看什么？什么见？ “看见什么了？你放开我吧……我错了，我要睡觉……我不说话也不乱动了……”他怎么讲话总是让人听不懂？我用力掰着他的手，可是怎么也掰不开，想哭。 然而下一秒，我真是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我看见你有反应了。”路北川手在我肚子上一按，让我和他靠得更近，我立马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天哪，路北川，怎么会…… 我整个人都傻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棒槌。 “就像我现在这样。”路北川声音像低音炮似的响在我耳边。 第36章 直男这么恐怖这么吓人的吗 我……特么……这他妈什么情况？我完全懵逼了。 这什么情况？应该怎么解决？谁他妈能告诉我，在线等，很急啊！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我们两个的呼吸声。 我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就这么尴尬地被路北川抱着。 表面安静，其实我内心在暴风哭泣！ “说话，怎么没动静了？”路北川手不安分了。 这种感觉真的超级奇怪，非常陌生，我很不习惯。 我两手并用一把抓住他手：“说，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别说了，睡觉吧，好困了，你不困吗？” “你觉得我这样能睡得着吗？都是你惹的祸！”路北川很生气的样子。 我叫道：“别咬我！不要摸我……” 路北川突然停了下来：“什么味儿？好像是血，你闻到了吗？” 我感觉到温热的带着铁锈气的液体从鼻孔里流出来：“……我，我好像流鼻血了……” “卧槽！” 路北川掰过我的脸一看，立马下床把我横抱着就冲进了浴室。 我坐在浴室的大理石洗手台上，拿纸巾捂住鼻子，屁股下垫了块浴巾，身上又被路北川包了一块，下巴被他挑着整张脸仰高了，他光着膀子站在我身前，全身只有一条黑色平角内裤，身材好的像个在拍广告的男模，正表情严肃地用手沾了水往我额头上拍。 “好好的怎么突然流起鼻血来了？”路北川一脸怨气，眉头皱得厉害。 废话，我一个gay，被一个帅到可以去当模特，身材又好，宽肩窄腰，胸肌腹肌大长腿一样不少，还是自己喜欢的男的抱在怀里又揉又搓又低音炮攻势的。 我他妈不流鼻血才怪！ 只有天知道，我刚才被他摸的，差点儿就…… 真的，就差那么一丁点儿。 还好我是个有定力的成熟的男人了，生生忍住了。 “天干物燥的，上火了吧。”我边说着，边偷偷地瞄了眼我家小秦歌，很好，被浴巾盖住了，看不见。 我悄悄摸了一下。 嗯，依然威武精神。 又观察了下路北川的内裤形状，真是巍巍兮若高山…… “你冷不冷？你回床上去吧，我自己弄就好。”我说。 “你能弄得好什么？乖乖坐着。”路北川啪啪啪往我额头上不停拍水。 我看了看他身上：“要不你围块浴巾？等会儿着凉了。” 不是我说，他身上现在穿这么少，我竟然觉得有点儿怕。 路北川手上的动作突然就停了，按着我的额头靠近。 “怎么？你不好意思了？是谁刚才野猫似的往我怀里钻？”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抬脚，踩在了他肚子上不让他继续靠近。 脚底感觉到了他腹肌清晰且有力量感的轮廓。 妈的，更想流鼻血了。 我连忙把脚收回来，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继续按在他的腹肌上。 “感觉怎么样？”路北川脸刚才就红着，现在越来越红了，语气倒是非常冷静。 “什么感觉怎么样？” 我下意识觉得今天晚上很多事情都不对劲，比如路北川的许多举动和反应，比如我自己的许多举动和反应。 可是我脑子已经用不了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思考哪一件事情先。 路北川伸手揭开我身上披着的浴巾。 我感觉要疯球了，一把按住：“干嘛啊你？！” “歌儿，你该长大了，该懂事了，有些事情你得明白，本来我觉得还不到时候，但我现在真的忍不了了……”路北川一把将我身上的浴巾拽落了大半，从肩头滑下来，只有我手拽着的地方还严实盖着——下面是我家兄弟伙。 “什么，什么事？我鼻血还没止住呢，咱们冷静点儿，等会儿再说好不好？”吓死人了！路北川这样好恐怖啊！ “还没止住吗？”路北川终于放开了我的脚踝，改为抓我的手腕，把我捂在鼻子上的纸拿掉了。 “没流了。”路北川拿湿毛巾动作轻柔地把我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那我们回去睡觉吧！” 我撑着洗手台就往下跳，结果被路北川双手一抄大腿，得，跳他身上去了。 “放开我放开我！放我下去！”我一阵疯狂乱动，路北川又把我扔回了洗手台上去，双手在我身侧一撑，倾身靠近，将我给围住了。 我慌慌张张把浴巾重新披上，屈膝抱腿坐在洗手台上，紧似的挨着背后的镜子，路北川的脸离我就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他眼睛红红的，好像要吃人。 “哥，你不困吗？你不冷吗？累不？去床上歇着吧，我今天晚上绝对听话，绝对不折腾任何事情了……来，这个给你披上。”我抖着手把屁股下面铺着的那块浴巾抽了出来壮着胆子披到了路北川背上。 哇，洗手台好冷啊，没有浴巾垫着把我屁股都给冻了个凉透。 我又偷偷在浴巾底下隔着内裤摸了摸小秦歌。 被凉得有点儿蔫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手偷偷摸什么好东西呢？让我也瞧瞧？”路北川又伸手来拽我浴巾。 “别！没什么好东西！”我两只手死死抓住不让他把浴巾扯掉，虽然都是男的好像看了也没什么关系，但我就是没来由地觉得这很危险。 大概是看我反应太激烈，路北川没再强行拽我浴巾，而是把手放在我膝盖上。 “歌儿，你刚才，起反应了……” 我：“你说什么？什么东西？听不懂，好困，睡觉去吧……” “不要逃避。”路北川突然攥住我的脸，把我两边的肉都往中间挤。 哭了哭了，直男这么恐怖这么吓人的吗，我不想玩了…… 等等！ 我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路北川是直男，那他为什么对着我有那种感觉？？ “可是你也起反应了……为什么？”我突然间找回了镇定，看向路北川的裤子，随后盯着路北川的眼和他对视。 我心脏跳得厉害，充斥了整个胸腔，我紧张又兴奋地等待一个我期待已久的答案。 他会不会其实……也喜欢我呢？ 路北川，回答我。 第37章 这是什么操作？ 路北川脸红得让我感觉他快炸了。 “这个……这个是正常的反应。”路北川眨了眨眼，“青春期，男生们都会比较躁动……比较容易上火……” “可是你是对着我上火的，我是个男的……”我对他的解释十分怀疑。 “你不也对着我上火？刚才还往我怀里钻呢……”路北川伸手放在我肩膀上，看似自然的一个动作，就像平常我们都好好穿着衣服那种哥俩好的样子。 但我们现在都没穿衣服，我看见他眼神都飘了，手摸着我的肩膀就开始往下走。 好痒…… 我拍开他的手，又用浴巾把自己重新裹上了。 “我觉得这不是正常的反应，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对我起反应了，你，你……” 你是不是喜欢男生，你是不是同性恋。 原本以为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问到嘴边却怎么都出不了口。 这实在是个太敏感的话题。 反正我自己知道，一个同性恋要开口告诉别人自己喜欢同性是多么难的事情，至少我是个同性恋的事情就只有我一个知道。 我不敢告诉任何人，不敢告诉妈妈，也不敢告诉朋友，连路北川和我关系这么好，我都不敢让他知道我的秘密。 有多少人敢冒这个险呢？ 谁知道会不会被朋友恶心嫌弃，谁知道消息会不会这样传出去，守不住秘密忍不住孤独的下场很可能就是名声尽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被别人当做异类。 我不敢问了，如果路北川真是同性恋，那他的秘密应该藏起来，一个人都别知道，我也不要知道。 这样他才足够安全。 路北川这么好，我不要他被人鄙视，我不要他被人当做异类。 “歌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眼睛红了？我吓着你了？” 路北川伸手摸我的脸，拇指擦抹掉了我刚掉出来的一滴泪。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哥……你有什么秘密的话，可千万要守好了，不要告诉别人，一个人也别告诉……” 说完这话我又一想，如果他什么都不能和人说，那他该多孤独多寂寞。 我：“你实在忍不住想找人说一说的话，你就和我说，我不会觉得你不好的，我会守住你的秘密，守到死，谁也不告诉……” 路北川一脸莫名：“怎么突然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没有什么秘密啊……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突然一点儿都不想试探他是直还是弯了，至少现在不想。 我怕吓着他，这种事，还是等他愿意主动讲的时候再告诉我的好。 “没事，回去睡觉吧。” 路北川却按住我肩膀不让我起身。 他低头看了看他那儿，然后又看我，眼里带着恳求的意思：“我……这没法儿睡啊……” “……” 我瞬间感觉脸烫了起来，他没法儿睡跟我说有什么用啊，我又不能解决他这个问题！ “要不我先回去睡觉？” 路北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去床上也行。” 话说完，不由分说把我抓着一抱就抱回了床上。 我被他一把扔上了床，脑袋懵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住了。 “你要干嘛？！” 我他妈慌得一批，推他，却怎么都推不开。 他蹭了蹭我。 这是什么操作？ 等等， “你，你干嘛这样？”我疑惑地问他。 路北川：“就，很舒服啊，你不觉得舒服吗？我听见你很小声地哼了一声，很舒服是吧？” “我没哼啊，靠……” “不许说脏话。”一只手在我腰上狠捏了一把，捏得我哼了一声，这回是真哼了，我自己都听见了。 第38章 你好看啊…… 妈的…… 想死…… “路北川，我是男的。” 路北川愣了一下，接着就上手了，正正经经道：“亲测，是个带把的。” 我：“……”这他妈叫什么事？为什么一个直男会突然变得这么骚？ “只不过不是很大。” 他又补了一句。 我他妈…… 我现在真的慌得一批了，路北川真的是个gay吗？他不但对我起了反应，而且现在还，还对我做这种事情。 那他，他是喜欢我吗？ “路北川……” “叫哥哥！”路北川又在我腰上掐了一下。 “哥！哥哥哥哥，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能，能解释下吗？”我忍着痛叫道，十分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 被窝里早就被我们的体温捂热了，再加上我身上除了棉被外还盖了个发热体路北川，我身上被捂得越来越热，脑门上都开始冒汗了，全身都热， 路北川终于停下了动作。 看着我的眼睛，缓缓道：“行，我来认真回答一下你的问题……” “第一，我知道你可能在怀疑我是个同性恋，但我不是，我会有反应就是你刚才脱了衣服钻我怀里闹的，你摸起来手感太好了……这是控制不了的正常生理反应，这事你也有责任知道吗？再说了，你现在情况不也和我一一样？” “第二，男生和男生之间，不是同性恋也可以这样的，其实有好几次我，我都想和你商量互相帮个忙，但还是忍住了，年轻男生总是容易有欲望，又不是每个人都能交到女朋友，有些好兄弟好朋友之间也会互相帮一下忙纾解一下欲望，这是很正常的事，你没接触过，所以不理解。” 我一下子抓住了他话里的某个点，瞬间不高兴了，问道：“你接触过？你和别人互相帮助过？” “我当然没有，我是听张佳莱说的，他们市一中那边，男寝里这种情况不少，还有胖子，他在初中的时候就和别人这样做过，那时候还找我来着，我觉得别扭，拒绝了。” “那你现在这样对我，就不别扭了？”好笑。 路北川语气顿时就急了：“你和他们怎么能一样？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心里跟你比跟其他所有人都要亲近，而且这种事情，我感觉只能和你做，换了其他人，我只要想想，就觉得一身鸡皮疙瘩浑身不痛快，比如说和胖子，妈的，呕，光是想想我就要吐了。” 我：“那是因为胖子长得不好看，你换个人想，换张佳莱。” 路北川：“张佳莱也长得一般啊，不能想不能想，你这么要我一想，我明天要是不小心手碰到张佳莱那狗我都会吐，呕，受不了了，好恶心，呕。” 妈的，他就是个肤浅的颜狗。 路北川现在就像个神经病，趴在我颈窝里呕呕呕的，我本来挺严肃地听他解释，现在居然有点儿想笑。 他说话的时候坚实的胸膛还发出共鸣震着我的胸口，震得我胸口一阵发麻。 “那你换成李沐想想。”李沐是现在很红的一个小鲜肉，才十七岁就红遍了亚洲，一张精致的小脸虏获了一大票妈妈姐姐哥哥叔叔的鸾心。绝对是那种能把脸当卡刷，用脸换饭吃的小帅哥。 “嗯，他长得倒是还行，虽然有点儿娘，我勉强想象一下……不行不行，我一想到我去碰他的那个东西，或者他来碰我的，我就，呕，受不了受不了，我都要萎了，太恶心了，呕。” 我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他这样呕呕呕的真的好好笑。 路北川听见我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完了，路北川眼里沉沉的：“歌儿，解释也解释完了，笑也笑完了，接下来我们该做正事了吧？” “什么正事？”我下意识地问。 路北川看着我：“装什么傻，你这样睡得着吗？” “不用了吧……我……”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我还没缓过来，路北川就掌控着节奏进行到这里来了。 “裤子都没脱，就是蹭一蹭而已，歌儿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说着他就动了起来。 我靠……我甚至都忘记我原本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弯的，是不是喜欢我，这会儿感觉大脑都被下半身控制了，哪儿还想得了那么多。 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暖黄的床头灯光温柔地把路北川的大床笼罩了。 我脸上发烫，忍不住一直看着他。 “看什么看？”路北川突然问我。 “你好看啊……”我鬼使神差地就这么说了。 路北川突然动作一顿，表情似乎有点儿羞涩，伸手捂住了我眼睛。 …… 结束后，有个柔软的温热的东西轻轻地在我脸颊上印了一下。 我瞬间感觉一股暖流从心房向四肢百骸流去，流过的地方都开出小花来。 那是，路北川的吻吗？ 我：“你，你……” “别说话。”路北川把我抱着，脸朝下埋在枕头里，我看不见他表情了。 半晌，路北川才把脸从枕头里拔出来，问我：“歌儿，你没觉着膈应吧？” 我：“没……” 路北川上身稍稍抬起来点儿，一只手捧着我的脸，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就也看着他。 “这事儿只能和我做，知道不？”路北川脸上红晕还没褪，神情却严肃且语气郑重，“你这么蠢，可千万别被别人几句话骗着就……” “我哪有那么蠢！”我登时叫道。 就算我真蠢，可是我也不想和除了路北川之外的人那什么什么啊，妈的，路北川才蠢。 路北川垂着眼想了想，又说：“不过你蠢也没关系，我会看着你的，谁也别想把你从……” 我：“把我啥？” “没啥。” 路北川把被子掀开，下床走向衣柜，从抽屉里拿了两条内裤出来，示意我去浴室。 我接过内裤，发现居然是我的尺码，不解地看向路北川。 路北川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推进了浴室，解释道：“明天跨年，我家有个晚宴，早打算了要约你来，特意准备的。” 我洗完后路北川才进去洗，我有点儿兴奋，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 第39章 和我一起跨年 天哪，今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我居然和路北川那什么什么了，四舍五入…… 我应该把今天晚上算作我俩的第一次吗？ 路北川还亲了我，虽然是亲脸，但也是第一次。 我靠，好开心，开心到起飞！ 路北川洗完从浴室里出来，被子一掀，一看我，立马把地上的睡衣捡起来抖了两下扔给我。 “衣服穿上。” 我拿着衣服：“不裸睡了吗？” 路北川把睡衣穿上，回头凶我：“裸睡裸睡！再裸今晚都别想睡了！” 穿好衣服，路北川把台灯关了，我和他规规矩矩分开躺着，都不说话。 但是莫名地就感觉气氛很荡漾，又紧张。 睡不着。 突然被子里一阵悉索，边上陷了些下去。 路北川过来了。 搂住我。 “抱着睡行不？” 我开心得不得了，攥住了他睡衣上的一粒扣子：“行。” “歌儿，你，你这次千万别乱动了，不能睡太晚，不然你没得长高了。” 我：“为什么不能乱动？睡觉就是会动的。” 路北川：“你老乱动，我，我会睡不着的……” 好吧，那我不动了。 “今天晚上最后一件事。”路北川又说话了。 “什么事？” 路北川支支吾吾的：“刚才，我亲了你一下，礼尚往来，你，你也亲我一下行不？” 天啦噜！我听见了啥？ “亲哪儿……” 亲嘴亲嘴！我内心疯狂呐喊！ “亲脸就行。”路北川一根手指指了下他的脸。 好吧，亲脸也非常好啊。 我喜滋滋的，凑上去，小心地，在他脸上轻轻地啵了一下。 这是我给路北川的第一个吻，我他妈这一瞬间真是贼他妈开心，开心炸了。 而且我感觉到路北川也很开心。 但是我好像忘了一件事，我他妈忘了我还没有得到那个答案。 路北川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等我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非常困了，头一歪，靠在路北川胸口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和路北川都醒得很晚，叫醒我们的是张佳莱，他在外面疯狂敲门。 “表哥表哥开门啊！把秦小歌放出来我要找他玩！” 路北川抓起床头的闹钟就朝门上砸了过去。 “滚！！” 张佳莱偃旗息鼓。 我一头毛躁地抬头看路北川，他把我头按回他胸口上：“睡你的。” 于是我就拱了拱，伸了伸腿，继续睡。 又是一觉睡到他家的阿姨来叫说快吃午饭，路北川才搡着我的肩膀：“歌儿，起了，等会儿吃饭了。” 这会儿是彻底睡饱了清醒了，一睁眼看见路北川的俊脸在我面前放大，想起昨天晚上，瞬间非常不好意思。 路北川也莫名其妙的脸红了，把我从他身上扒拉下来：“起了。” 非常奇怪，今天早上起来之后，总觉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都是一场梦。 起床之后我以为我们会说些什么，然而我们只是各自安静地刷牙洗脸，我什么都没说，路北川也什么都没说。 只是一起站在镜子前刷牙的时候在镜子里不小心对视上了，又各自飞快闪开，手忙脚乱迅速刷完，离开的时候又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路北川比我结实多了，撞一起的结果只能是我差点儿摔倒。 “看着点儿。”路北川扶住我后腰。 我站直了：“哦。” 我他妈都不好意思和他多说话了！ 路北川脸也红红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换衣服的时候也很尴尬，路北川在我面前一脱上衣，露出肌肉匀称线条流畅的上半身，我脑子里全是昨晚的画面。 我抱着衣服进浴室去换。 和路北川的爸妈还有张佳莱一起吃了中饭之后，别墅里来了一帮人，带着许多插着鲜花的花篮，开始装扮别墅后面那个很大的花园。 路北川去上厕所了，我一个人站在廊檐下扒着护栏，看他们在花园里搭了个低矮的小台子，又往旁边的树山挂灯珠。 “这是在为今天晚上的跨年晚宴做准备。”路妈妈突然出现在我旁边，笑眼盈盈的，“我们家里的菜还吃得惯吗？看你中午吃得很少。” “吃得惯，挺好吃的。”路北川家的饭菜做的很精致可口，但是我从早上醒来后满脑子转悠的都是昨天晚上的事，头一回对吃的没怎么上心，也就吃的少了。 什么好吃的，也不如路北川来得对我胃口。 路妈妈似乎还想和我再聊聊天，但路北川出来招呼我上楼去玩。 “去吧，让北川陪你在我们家好好玩。”路妈妈笑着冲我挥手。 他妈妈讲话真的好亲切温柔。 我也对她笑笑，然后才走向路北川。 路北川又带着我回了他的房间。 “今晚上和我一块儿跨年。”路北川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黑色西装来给我，“穿上试试。” “啊？”我一脸懵逼，他没和我说过要我参加他家的什么晚宴啊！ “我……这不好吧，你们家这个晚宴会来很多客人吧，我又不是你家的客人，要不我回学校去了？” “西装都给你做好了，你走一个试试？”路北川不由分说地要我换上西装，“张佳莱的西装在我这儿，我给他送过去，你快点儿换上。” 走前又把一条秋裤塞给我威胁我一定要穿。 等路北川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换好了西装站在穿衣镜前，正系着西装外套的扣子。 “哟，这谁家的小帅哥？这么帅。”路北川走到我后面，手搭在我肩膀上看镜子里的我。 他身上也穿着套面料和我这套差不多的黑西装，没打领带没带领结，开着最上面的一粒扣，只在西装领子上别了枚设计简约的银色胸针，很好看。 从镜子里看，我们两个像在拍时尚杂志封面似的。 男男结婚照那种。 我心里一动，回头，紧张得手抖，却故作轻佻道：“路北川家的。” 路北川愣了一下，大海似的眼睛里有些波澜起伏，看着我，而后慢慢向我凑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干！我感觉他想亲我的嘴！我要欲擒故纵躲一下先吗？还是要一个猛子啵上去？？ 第40章 路北川一月给你多少钱？ “北川，你爸爸在找你，你去一下花园。”路妈妈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北川？你在里面吗？” 门锁扭动的声音响起。 路北川一下子站直了和我保持正常距离，我也转回头对着镜子里装模作样地继续整理西服。 “好的！我等会儿下去，妈！”路北川应了声，门锁转动的声音停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远去。 路北川颇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然后从一个抽屉里挑了枚黑色领结出来低头给我戴上。 我就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站着让他弄。 “下午和晚上我可能会有点儿忙，你可以待在房间里写作业，无聊就出去转转，傍晚开始一楼大厅里会有自助的餐点，你下去吃点儿东西，到处玩玩，看看，我得空了就找你，零点过后我就没什么事了，你要是困就早点回来睡觉。” 路北川说了一堆，我只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今天我可能都不怎么能和他说上话和他一块儿玩了。 感觉有点儿丧丧的。 但是我不能老让他操心给他添乱。 于是我说：“嗯，我知道了。” 路北川搂了搂我，在我背上拍了拍：“别怕，这是在我家。” 我点点头。 路北川手扶着我肩膀，一直看着我。 我：“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我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难道是要告白？ 路北川沉吟片刻，说：“你还记得我和你说我不打算交女朋友了吗？” “记得啊。” 所以是要交男朋友了吗？我忍不住激动起来。 路北川眉头微皱：“所以……” 所以什么我没能听到，路北川的手机响了，是他爸打来的，大概找他找得急，路北川接了电话就走了。 他说他会有点儿忙，但实际上是非常忙。 从他被他爸爸叫走之后，一直到晚上，我都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只能坐在廊檐下的秋千上远远地看着他和那些同样穿着西装礼服的男男女女说说笑笑。 那些人，一看就是高门显贵什么之类的，一个一个气质不凡，但路北川站在里面，像颗钻石，一点儿没有被掩盖光芒。 偶尔看向我这边的时候会冲我挑一下眉毛，我也对着他笑。 “是不是很无聊？” 路妈妈一直陪着我，和我聊东聊西，聊路北川的小时候的趣事糗事，聊着聊着，她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我心里仔细想了想才回答：“没有啊，花园布置的很漂亮，挺好看的……阿姨你其实不用这么陪着我，你应该很忙吧？” 路妈妈笑：“我不忙，让他们两父子忙去，平时家里的事都是我在操心，也轮到他俩忙活一次了，再说了，今天晚上以后，北川就算个大人了。” ？？为什么过了今晚路北川就是大人了？他不是早就满了成年了吗，我记得他比我大一岁多来着，已经十九了。 我有点儿想问，可是突然有人过来把路妈妈叫走了。 “外面有点儿冷，你去北川房里拿件外套穿。”走的时候她还关心地说了句。 但是我没去，因为等会儿似乎有热闹可以看了，花园里的人都在交头接耳，注意着小台子那边。 我还没见过大户人家的热闹呢，可不能走。 花园中央的小台子周围的树上花篮上都挂了很多白色的灯珠，这会儿亮了起来，配上大把大把的白色玫瑰，像电视里婚礼现场似的，非常漂亮。 边上还有几个穿着西装的男的在拉小提琴还有吹着几种我叫不上名字的乐器，应该是叫什么大号小号还是圆号的吧，还挺好听的。 路北川正站在台子附近的一张桌子旁边，和路叔叔还有和路叔叔同样有气质穿着得体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说话。 “怎么不去吃东西？”秋千突然一晃，张佳莱坐在了我旁边。 路北川说过，让我躲着点儿张佳莱，而且昨天在密室里他偷捏了我屁股，所以我现在对他印象有点儿不太好了，于是我站起身：“等会儿吃，现在还不饿。” 张佳莱一把抓住我手腕不让我走：“平时你一到饭点就喊饿，怎么今天这么能忍？别把肚子饿坏了，走，佳莱哥哥带你去吃东西。” 外面人这么多，我不敢闹太大动静，伸手去掰他的手指：“我自己去吃，你别拉着我。” 可张佳莱就是不放手，还走近了：“一个寝室的兄弟，干嘛老对我这么唯恐避之不及的？路北川不让？” 我有点儿急了，感觉在布置的这么漂亮的地方和人拉拉扯扯是非常丢人的事情。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没有躲你啊。” “好好好我放开你。”张佳莱终于松手了，“怎么总是这么紧张，我又不吃人，而且，咱们俩，是一样的吧，嗯？” 只要不拉着我就好，我转过身继续看着小台子那边。 “问你话呢？路北川不在，你就这么不爱说话了？”张佳莱又摇我肩膀。 “你看那边。”我手一指小台子边上。 张佳莱看过去：“什么？那边有什么？” 我：“那边有路北川，他说了，如果你烦我，就要我告诉他，你表哥脾气不太好，一个寝室的兄弟，我劝你悠着点儿。” 张佳莱眉毛立马拧了起来，咽了咽口水，说：“他今天晚上忙着呢，可没工夫管你了……喂，秦小歌，话说，你跟着路北川，他一月给你多少钱？咱们能打个商量吗？我也有钱……”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他一下没了声儿。 “你有神经病吗？”我问他。 张佳莱看了看路北川那边，又继续说：“秦小歌，你家里情况我听说过，路北川以后养不了你了，你跟着我，我没他有钱，但我至少不会打你……” “放你妈的屁呢！谁告诉你路北川打我了？还有，我他妈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你是不是脑子里进屎了想出这么狗血的剧情，泰国来的编剧吗你是？你再逼逼他一句坏话，老子把你从这儿推下去摔你个狗吃屎信不信？” 我真的是一下子就来火了，指着离地面一米多高的护栏压低了声音一个劲儿骂。 虽然从这儿摔下去应该没多大事，但是在这种看起来很高档的晚宴上，西装革履地摔个四脚朝天满身泥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要不是在路北川家，我铁定二话不说就把他撂下去了。 张佳莱就是个神经病，不但没被我吓住，反而更来劲了：“秦小歌，我真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骂人，够带劲儿的，你听我说，路北川不是什么好人，你不如跟我……” “闭上你的狗嘴巴！”我骂完就往路北川的方向走，实在是不想再听张佳莱说一句话了。 他转到我们班没多久，本来我对他印象还不算坏，感觉他就是个比较爱闹腾又单纯的人。 现在觉得他就是一个傻|逼，脑子里头有天坑。 想象力可真他妈够丰富的，都能去写小说了。 而且还巨怂，他一看我往路北川的方向去，也不敢跟过来了，就站在廊檐下面看着我走。 但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去找路北川，他这会儿忙着呢，我不会去打扰他的，就是往这个方向走，吓吓张佳莱而已。 现在大概七点左右，离零点还有好久，我寻思着是不是该进别墅去找点儿吃的。 乐声却在这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第41章 订婚仪式 路北川的妈妈一袭白色长裙，站上了那个大概十平米大的白色的小台子，手里拿着个话筒。 花园里所有人，在这一刻，注意力都被路妈妈吸引了过去，看着她。 路妈妈微微一笑，用一种非常温柔又好听的话音道：“感谢各位今晚赏脸来我家参加这个跨年晚宴，刚才罗夫人说我家的晚宴布置得像个婚礼现场，嗯，婚礼现场是不可能的，毕竟各位都没准备份子钱。” 花园里众人发出一阵笑声，我也跟着笑了一下。 “但是今天晚上在这里，会有一个小小的订婚仪式。” 路妈妈继续说。 “我的儿子路北川，和凌列集团燕董事长的孙女燕容的订婚仪式。” 优美的乐声重新响起，鼓掌喝彩响成一片，气氛热闹而温馨。 仿佛有人给我当头猛敲了一棒槌，整个人都懵了。 路妈妈在说什么？ 真想听不懂。 欢呼声中，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修长身影和一个穿水蓝裙子的苗条身影走上了台。 穿黑色西服的那个转身朝向这边的一瞬间，我头疼欲裂，脑袋像要炸开了一样，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我转身就走，穿过热闹的人群，朝印象中大门的方向走去。 我实在没有勇气看他们在台上订婚的场面，路妈妈主持订婚仪式的声音回荡在花园里，已经在说戒指什么的了，我越走越快，像条丧家之犬。 一路走过去，路上都摆着插满了白玫瑰的花篮，白色的灯珠挂在树上发着柔柔的光，真好看。 这么好看的地方我却待不下去了。 早就待不下去了。 我浑身散发着穷酸气，却穿着贵巴巴的定制西服，站在花园里，格格不入。 我本来不知道这西装贵，是张佳莱告诉我的，说是个很贵的欧洲牌子，路易威登啥的，两万多块钱一套。 天知道路妈妈和我聊天的时候，我有多怕她问上我一句西服真好看是在哪儿买的之类的。 西服不是我的。 路北川也不是我的。 他今晚订婚，但他什么也没和我说。 昨天晚上，他可能确实只是想和我爽一下，没有别的。 结果我自己就脑补了一出和路北川两情相悦的基情大戏，就我他妈内心戏多。 “小孩，你哭什么？找不到家长了？”快出别墅花园大门的时候一个男的突然拦住我，我猜他应该是来参加晚宴的客人。 “没有，我有点儿不舒服，我，我想出去散一下步，谢谢。”我想用袖子擦擦眼泪，猛然想起这西装的袖子可能就值个千把块的，不能弄脏，还得还给路北川的，就只用手抹了一下，快步走出了大门。 真好，我深深吸了两口外面的空气，觉得新鲜极了，下意识回头一看，那个男的还在门口看着我，我有点儿怕他要把我当做叛逆逃跑的富贵人家的孩子抓回去带我找家长，那可就丢脸了。 于是我干脆跑了起来。 这别墅区真他妈几把大，跑了好一会儿才跑了出去。 跑出去后我有点儿懵，不知道该去哪儿。 回学校吧，起码得找个地方睡觉，在市里我又没有地方可去。 而且我很悲催的发现，我身上没有一毛钱，甚至唯一能抵点儿钱的手机也放在路北川的卧室里。 所以我没钱坐车回去。 找人问了蓝田县的方向，沿着马路一直走。 走着走着我又怕万一路北川发现我不见了，说不定会出来找我，就专门挑小巷子里走。 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他。 是的，他可能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他就是想和我好兄弟互相帮助一下。 他不喜欢我不是他的错，他会订婚也很正常，他订婚不告诉我也很正常，其实我连他的好兄弟应该也算不上，他对我好就是觉得好玩吧，因为我听话，像他儿子似的，可能他小时候玩过家家没玩够，长大了还想玩吧。 错的是我，我喜欢他错了，我现在这么跑了也错了，他肯定又会说我耍脾气的。 可我不是故意耍脾气，我受不了，我受不了看见他和他的未婚妻站在一起。 我对这个结果一点儿准备也没有，除了逃跑，没有别的办法了。 回县里的路好长啊，我走了好久好久，路上车好多，楼好高，风好大。 我他妈冻的直抽鼻涕。 刚入夜时候的温度穿这西装感觉还好，现在真的冷死人了。 我拦住了一个阿姨问她这里是哪儿离蓝田县还有多远，她说这里快到市郊了，到县里还有六十多公里。 “……” 我简直想当场昏厥，虽然六十多公里我不太搞得清有多远，但是听起来就很远很远的样子。 深夜的城市，街上行人越来越少了，路上也越来越安静，只有偶尔车辆在城郊公路上疾驰而过的呼啸。 不能再走了，脚好痛，肚子也好饿，身上还冷。 我找到个网吧，打算在里面待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继续走。 可是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没多久，身上刚暖和起来，就发现网管一直盯着我看。 是了，我又没在这儿花钱上网，占着位置人家肯定心里不舒服，于是我又出了网吧。 “喂！”刚出网吧，就有两个染着绿头发和紫头发的男的把我给拦住了。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跑。 他们两人合力抓住了我，二话不说开始掏我的裤兜。 “穿的这么好，身上一毛钱也没有？”绿头发的那个凶巴巴地问我，喷了一嘴的烟味出来，差点儿没把我熏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什么也没说，再加上紫头发那个手里还拿着刀，我想我也不方便大叫什么的。 “衣服脱下来！看着挺值钱的。” 我就乖乖把西装脱了下来叠好给他们，他们又让我把鞋也脱下来，我也照做了。 “长得倒是挺好看的。”绿头发掐着我下巴端详了我两眼。 紫头发一脚把我踹倒，拉着绿头发走了：“你还想上他是怎么的？变态吗你？” 我真是谢谢那个紫头发的兄弟，一骨碌爬起来，不敢走小路了，而是改成走有路灯的地方。 幸好路北川怕我冷，逼着我在西裤里穿了条秋裤，衬衣里又穿了件打底的T恤，所以我现在不至于裸奔。 现在有点儿后悔跑出来了。 我太冲动了，就算心里难过，我也可以装一下嘛，至少在路北川家里住完今天晚上，然后明天路北川就会和我一起回学校了。 但是要我现在回去别墅我也是做不到的。 又走了没多远，我看见了一个桥底下睡了几个流浪汉。 他们能睡，我应该也能睡吧。 我走进桥底下，发现其实桥底下风也很大，但是那几个流浪汉都穿着非常多的衣服，好像不怎么冷的样子。 不过我运气还是挺好的，在垃圾筒旁边有个很大的纸箱子，有半人高，我把箱子拿到靠墙的地方，钻了进去。 哇，坐在里面刚刚好诶。 我把箱子合上，手指在上面抠了个洞用来进空气，就像给我的兔子的纸盒抠的洞那样。 好了，这下有个躲风的地方了，而且不用再走了。 就是还是好冷，冷得我牙齿打战，浑身哆嗦。 有重型卡车从桥面上经过，整座桥都在抖，我也跟着抖得更厉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在纸箱里睡了过去，睡过去之前脑海里最后一幕，是路北川今天在我穿西装的时候站在我身后似乎想要吻我的样子。 他不可能会想吻你的，傻子。 第42章 说你知道错了 夜晚气温太低，我睡得很浅，浑身止不住抖。 所以箱子一被打开我就醒了，眯着眼抬头看。 路北川弯着腰，一手扶着箱子的边沿，低头看着我。 他没和我说话，而是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扔在我身上，然后回头对着后面说：“爸，你们先回去吧，我找到他了。” 看，他什么时候都这么贴心，让别的人先走肯定是怕我觉得丢脸。 “好好照顾他，先让他好好睡一觉，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累得不行。”路爸爸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脚步声一远，路北川就把我从箱子里拉了起来，大衣给我裹上。 “现在凌晨三点了，回我家太远，先住附近的酒店吧。”他伸手就要把我抱起来。 我直接一蹲，又蹲回了箱子里去，不想被他碰一下，也不想跟他走。 路北川二话不说，两下子直接把这个纸箱给拆了。 然后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打横抱起。 我剧烈挣扎，要从他身上下来。 “再动一下我就把你扔马路中间去让车把你碾成渣。”路北川语气冰冷地威胁我。 我不动了，既因为怕他，也因为没力气动了，我浑身都快僵了。 - 酒店很快就到了。 穿过大厅时，前台小姐惊诧的目光让我不得不把脸埋在路北川胸前装死。 但路北川全程面无表情，脸冷得像是冰渣子。 一进酒店房间路北川就把空调打开。 “洗个澡再睡，身上凉得要死。”路北川把我放下推进浴室。 我突然想起来西服的事，对他说：“西服弄丢了，对不起。” “这不重要，快去洗澡，把身上弄热。”路北川带上了浴室门。 我确实是快冷死了，本来在外面还不想跟他走，但是一进来温暖的地方，我立马就没了骨气，听他的话打开热水脱了衣服就冲。 冲到一半，路北川在外面疯狂敲门。 “洗完没？快点儿，一分钟内你再不出来我就闯进去了！” 我只好关了水穿上浴袍出去。 路北川在浴室门口等着我，他把我拽到床上去，从口袋里掏出个手铐“咔哒”把我的手铐在了床头，然后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怕你起烧，我出去买点儿药回来。” 我震惊地看看手铐，又看看他。 “你干嘛？铐着我干什么？” 路北川并不解释，一脸疲倦，抱了抱我，走了。 而我像只狗似的被他铐在了床上。 我真的非常非常生气，可是床好软好暖和，而我又非常困，头有点儿沉，趴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睡到一半，迷迷糊糊感觉身体热了起来，身上又沉又难受，有人捏开我的嘴，往里塞了苦苦的东西。 我舌头推了几下，把那东西推了出去，歪头要睡。 结果被人摇醒了。 “你发烧了，起来吃药。” 路北川把我抱坐在怀里，修长的手指剥着药片，又一次塞我嘴里，然后拿水给我喝。 我喝了，闭上眼睛就睡，也不管是在他怀里还是在哪里，我真的困疯了，脑袋沉得像灌了铅，浑身都难受。 反正哪里都比桥底下舒服。 昏昏沉沉中，我不断地想，我以后都不会跑了。 如果要跑，起码身上得带点儿钱。 可是我又没有钱，太难了。 想哭。 我感觉到路北川轻轻把我放回床上，还给我换了个干的枕头，又用湿的毛巾给我擦了脸。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白天了，也不知道是几点。 路北川在我身后抱着我，我饿得发昏，想起床找吃的，结果一动，就听见“咔啷”一声脆响。 是手铐，只是手铐另一头没有铐在床头了，而是铐在路北川手上。 我靠，他也太绝了吧，这他妈究竟是闹哪样？是不是昨天晚上下了流星雨，他脑子被陨石砸到了？ “饿不饿？还难受吗？”路北川也醒了，摸了摸我的额头问，语气还挺温柔。 一觉醒来我脾气已经烟消云散，想通了自己其实没有生气的资格，就算想生气，也得忍着，于是努力好声好气地回答他：“饿，不难受，为什么铐着？这个可以解开吗？” 我提起和他铐在一起的手给他看。 路北川没有回答我，而是打电话让酒店送餐进来。 我这才发现他上身是光着的，把被子掀开一点一看，他下身只穿了条内裤。 “穿着西装不好睡觉。”路北川看出我心里想什么，放下电话后平淡地解释道，然后才解开铐子，起身穿衣服。 我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也从床上爬了下去，晕晕乎乎地往浴室走。 结果才刚走出没两步就被路北川一把拽倒了在床上。 “你去哪儿？！”路北川几乎是用吼的。 “浴室啊，刷牙，洗脸，上厕所……怎么了吗？”我被他吓了一跳，拢了拢身上快散开的浴袍。 路北川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呼了口气：“去吧。” 一进浴室我又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眼睛红得简直像兔子。 迅速洗漱完一打开浴室门，就看见路北川在外面站着。 “饭过来了，吃饭。” “哦。”我点点头，朝床边走去。 我以为路北川等在浴室门口可能是着急上厕所，没想到他并不进浴室，而是一路跟着我到了床边。 我疑惑地回头看他，然后就看见他拿着铐子把我手铐住了。 “你够了吧？怎么又铐我？！脑子有病吗？有病去医院看啊我求求你行不？”我终于一下子没忍住暴躁了起来。 路北川像是没听见似的，把我按倒在床上，将手铐的另一头铐在了床头。 然后又像什么事儿也没有似的进了浴室。 里面传出洗漱的水声。 我看着床头矮柜上摆着一大堆菜肴，心里直有一股要把它们都摔到地上去的冲动，然而还是架不住肚子从昨天晚上饿到今天，忍着心里的难受用没被铐住的右手吃饭。 可是吃着吃着我就忍不住委屈起来。 路北川发神经吧，好好的干嘛把我铐起来，铐了一晚上了，起来又是铐着，我又不是狗。 我真的好难过，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嘛，明明昨天下午我们还好好的，我还以为他会和我告白了，结果现在变成这样…… 真他妈神转折，折得我感觉整颗心都被折成了两截。 “知道错了？”路北川洗漱完回来了，坐在我后面抱着我，手里拿着张湿毛巾给我擦脸，“别哭了，再哭眼睛要肿得不能看了。” 想起身从他怀里出去，却被他紧紧箍住了腰。 我：“你把铐子给我打开好不好……我不要被铐着……” 被人铐着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这让我感觉和路北川之间非常不平等，仿佛自己只是个物件或者动物。 路北川捏着我的下巴，眼神复杂地看我：“说你知道错了。” 第43章 你别跑 心脏好像被人抓在手里随意揉捏一样难受，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像刀子划过我的喉咙。 我说：“我知道错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出了毛病，竟然看见路北川的眼睛好像有些湿润起来。 他继续问我：“错哪儿了？” 我：“错在……没有说一句祝你订婚快乐再跑，我现在补上，祝你和嫂子订婚快……” 路北川一把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了，我感觉到我的眼泪迅速打湿了他的手掌。 “我订个婚你就这么难过吗？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知道吗？就算你难过，那也不应该一句话不说就跑了，这一次是走运找到……” 我用了猛力甩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挣扎了出去，挨着床头坐着，这是我在手铐的限制下能离开他的最远距离。 不跑？难道要我眼生生看着他和别人订婚的场面吗？我连难过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的权力都没有？ 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控制情绪，然后说：“我不难过……我知道错了……可以把铐子打开吗？” 说完之后我死死咬住嘴唇，终于止住了哭，我现在只想把铐子打开，这样会让我觉得在路北川面前有尊严些。 路北川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按住我的膝盖，语气是经过压抑后的冷静：“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有错，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大反应，应该提前和你说订婚的事的……但是我订婚本身是没错的，本来我找女朋友就是为了拒绝我妈给我安排的联姻，联姻的婚姻都是没感情的，我不想那样被安排，可是交女朋友你又不高兴，我知道你是怕我交女朋友后分心不对你好了，所以我后来还是选择接受了联姻的安排，这样我不会和联姻对象产生感情，毕竟是各取所需的合作，我的心思就可以都放在你一个人身上……” “我他妈都是为了你！结果你还跑！！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知道你身上没带手机没带钱跑出去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我看见你被两个头发染成鸡毛的小混混扒了衣服的监控录像时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我听见别人说你这么冷的天睡在桥底下时是什么感觉吗？！” 路北川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眼睛通红通红的，一脚把餐车踹倒在了地上，刺耳的巨响充斥了房间。 我被他突然的爆发吓得魂都飞了，下意识地想离他远一点儿，然而已经没法更远了。 然而发完脾气之后路北川又神经病似的和我道歉：“对不起，歌儿，吓着你了吗？” 不由分说地过来抓住我紧紧抱在怀里，手掌一下一下抚着我的背。 “我一下没控制住，对不起，我没想发这么大火的，没事，不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安慰完我后又打电话重新叫了份餐，还叫了保洁来收拾房间。 我坐在床边，不敢吭声也不敢动，只是在保洁在外面敲门的时候迅速钻进了被子里，背对着门的方向，用被子把手铐给盖住了。 我怕万一保洁阿姨看我被铐着以为路北川绑架我，出去报个警把路北川抓走就不好了。 而且一个男的穿着浴袍被铐在床上，这画面被人看见了也有点儿丢人。 饭菜又一次被送上来后，我和路北川总算安安静静地吃了顿饭。 吃完了饭我也不能离开这张床，甚至不敢再提开手铐的事。 路北川像个小厮似的，拿水给我漱口，又拿纸巾给我擦嘴。 但是不说话，房间里安静得让人如坐针毡。 “我想上厕所……”我被他吓得有点儿尿意。 路北川点头，从裤兜里掏钥匙出来：“我给你打开铐子，你别跑。” 我：“我不跑……” 路北川一路跟我到浴室门口，等我上完厕所出来，他又跟着我回床边去，像押犯人一样。 “我们什么时候回学校？今天要回去了吧……明天就上课了……”我试探着问。 他轻轻地抓着我的手腕又要把我铐回床头：“明天早上再回吧，你还想睡觉吗？再睡会儿。” “能不能不铐这个？我，我感觉很不好……” 路北川动作顿了一顿，放下了我的手，没把我再铐上，而是轻轻地把我推倒在床上让我睡觉。 然后他自己也上了床，把手铐从床头卸了下来，从背后抱着我——“咔哒”“咔哒”两声，他把他的左手和我的左手铐在一块儿了。 “我陪你一起铐，行不？”他说。 我他妈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会儿清醒过来后，有点儿抗拒他的怀抱。 毕竟他是个已经订婚的男的，而我是个gay，授受不亲，我试图从他怀里出去，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别动！让我抱着！”路北川低声喝道。 “抱着睡不舒服……喘不过气了……”我继续挣脱。 路北川这才松手，盯着我：“因为我订婚了，所以你不让我抱了？” 我简直想笑，挪到了床沿边上去：“你都订婚了我凭什么让你抱？你这样对得起嫂子吗？” “我没订婚。”路北川突然道，“订婚仪式进行到一半，听见有人说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哭着跑出去了，我猜是你，就从台上跑了下来。” 我一下子又没话说了。 “我跟我妈说，毕业之后再订婚。”路北川道。 得，还是得订婚。 “现在能抱了吗？”路北川理直气壮地问我。 我只感觉浑身都在冒火，差点儿被气笑，有一种想要和路北川打一架的冲动。 他订婚其实说到底是他的自由，可是他怎么能又想着订婚又想着要抱我呢？ “为什么要抱？”我问他。 路北川：“咱们之前不都是这样，有什么好问的？” 我：“现在想问了，我现在很好奇你为什么想抱我。” 路北川直接翻身过来把我压着抱住，和我对视。 “因为你是我的，抱自己的所有物需要理由吗？歌儿，不要反抗我，也千万不要跑，乖乖的，我会一直宠着你，好吗？” 所有物？ 我心脏瞬间泛起一阵隐隐的痛意，脑海里翻涌着许多念头，难以压抑，终于，我忍不住道：“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对我好的原因，路北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 路北川捂住了我的嘴，眼眸深沉：“别说话了，睡觉，你现在需要休息。” 第44章 抱一下好不好？ 那个问题想问出口，怎么这么难。 路北川一直捂着我嘴，同时用身体压着我，无论我怎么挣扎，直到我精疲力尽昏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又黑了，路北川不在，我的手被铐在床头。 我折腾了一会儿手铐发现打不开，就放弃了，想继续睡觉，然而也睡不着，因为想上厕所。 我一点儿都不懂他为什么要把我铐起来。 “啪嗒”一声响，门锁突然被打开了。 “怎么不开灯，歌儿，你醒了吗？” 路北川把灯打开了，我一下子适应不了明亮的光线，缩回了被子里去。 “起来吃饭了，好点儿没？”路北川掀开被子摸我额头，“不烫了，起来吧，买了你爱吃的荠菜大馄饨和桂花酒酿圆子。” 我一闻，果真闻到了荠菜馄饨的气味。 我有点儿难受，其实我想和他吵一架的，可是一醒来就有吃的诱惑我，我他妈又刚好饿了。 简直草泥马。 “你铐了我一天一夜，我是狗吗路北川？”我质问了他一句，可是语气听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很弱。 路北川掏出钥匙把手铐打开，“我怕你又丢了，现在不铐你了。” 手铐一打开我就往床下跳，结果路北川立马一脸慌张地抱住了我。 “你要跑哪儿去？！” 我简直要疯了：“放开我！我要上厕所！我他妈要尿出来了！” 路北川这才放开我，我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浴室，找到马桶撩开浴袍就开始放水。 放完水洗完手出去，果然路北川又在浴室门口等我。 “兔子带过来了。”路北川一指床边，我顺着看过去，看见了那只纸盒。 我过去打开盒子看兔子吃草，路北川让我别抱兔子，吃完晚饭再抱，弯腰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些什么。 “路北川，你把我当兔子是吗？”我坐在床沿上。 路北川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我：“我把兔子当宠物，你把我当宠物，我把兔子装盒子里，你把我铐床上，我和兔子……是一样的。” “你对我好，给我吃，给我穿……但是不准我跑不准我离开你，你就是把我当成了你的宠物，宠物跑了，主人就会很生气，这就是你生气的原因……是吗？你从来……没有把我当过朋友，对不对？” 我终于忍不住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这个憋在我心里很久很久了的问题。 路北川神情似乎有点儿慌张，单膝跪在我面前，手放在我膝盖上看着我：“你在乱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当成宠物？你是我的……” 是他的什么，他却说不出来，只是一脸焦急地看我。 “你还恨我。”最后，他从嘴巴里吐出这四个字来。 老子恨你大爷，老子是爱你，老子他妈的爱惨了你了！ “抱一下好不好？”我打开双臂，看着他，尽量柔软了语气。 路北川站起身来，伸手把我一搂，我抱住他腰，脸靠在他肚子上。 “歌儿，你心里还恨我对不对？你一直记着……” “我困了，想睡觉。”我说。 路北川沉默了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仿佛时间掉进了黑洞里。 最后，他拍拍我的背：“好，睡觉，吃点儿东西再睡。” - 晚上睡觉的时候路北川终于没有再铐住我，抱着我睡的时候我浑身僵硬，于是他只抱了一会儿就放开了手。 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却发现自己又到了他怀里去，被他双手双腿夹着。 真他妈插翅难逃。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赶回学校去上课，除了吃早餐和午饭的时候交流了下吃什么的问题，一整天，我们都没怎么讲话。 只有一次路北川去上厕所，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他看了我两眼，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张佳莱像苍蝇似的，立马扑了过来，悄咪|咪和我说：“秦小歌，你和路北川到底啥关系？他昨天晚上听说你跑了，找你找疯了，我怎么瞧着，你不是他小情儿那么简单呢？为了你婚都不订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说说呗。” 我沉思片刻，问他：“小燕子，穿花衣，会唱不？” 张佳莱一脸莫名其妙：“会唱啊，怎么了？” 我：“唱来听听。” 张佳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 我：“停，你知道燕子说了什么吗？” 张佳莱：“说了什么？” 我认真道：“燕子说，管好你自己。” 张佳莱：“……” 胖子转过头来：“你们俩在聊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样子。” “我和秦小歌说悄悄话呢，长得帅的人才能聊的话题，没你的份。” 胖子朝张佳莱比了个中指，转回头去了。 “你就是路北川的小情儿。”张佳莱又小声和我说。 我也小声地骂：“情你麻痹，我是男的路北川也是男的好吗，你是不是有毒？你再跑我这儿来胡说八道我揍你信不信？” 张佳莱：“你是男的怎么了，你长这么好看，是男的是女的都没关系啊，昨天晚上有两个混混欺负了你，手都被他让人……表哥！我就是路过这儿，我没招他，我马上走马上走！” 看见路北川回来，张佳莱立马一溜儿烟回座位上去了。 “他找你说什么？”路北川问我。 我：“瞎聊。” 路北川没再继续追问，我拿着道题去问赵小圆。 赵小圆古怪地瞥了我一眼，扫了扫题目，把书丢回给我：“这道题你上个课间就来问过我了，我说了我不会啊。” 我：“是吗？那我换道问吧，这道，看起来特别简单，这两条弯弯。” 赵小圆：“这不叫两条弯弯，这叫双曲线函数谢谢，你和路北川闹矛盾了？他数学成绩是年级第一诶，干嘛不问他？放过我这个学渣好吗？我还要看漫画呢。” 我：“什么漫画？好笑吗？” 赵小圆大方地把袖子下面压着的漫画拿给我看，我还没看清呢，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把漫画书给拿走了。 路北川扫了两眼漫画，眉头皱成了麻花，把书“啪”地合上递回给赵小圆：“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别给他看。” 说完一把拉起我就往座位上走。 乱七八糟？一听就是好看的，下次一定得找赵小圆借来看。 赵小圆又在和她附近的小麻雀们眉来眼去叽叽喳喳了，肯定是觉得我连看个漫画书都要被路北川管着特别好笑。 我把胳膊从路北川的手里拽出来，自己坐到位置上，紧挨着桌子给路北川留出一大块可以进去的空间。 然而我还是感觉到他的腿是蹭着我的背进去的。 “哪道题不会做？我教你好不好？”路北川拿着我的数学练习问我，语气近乎讨好。 第45章 被他卡着下不来了！（给你们的加更） “我突然想通怎么做了，谢谢，不用了。”我说。 胖子转回头来诧异地看着我：“我耳朵出问题了吗？你居然和路北川说谢谢？” 我：“小燕子穿花衣会唱吗？” 胖子：“？？？” - 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坐班，突然宣布说周末两天要搞一个班级活动，去隔壁县一个挺有名的景点龙山进行主题郊游。 话刚说完，教室里就一阵欢呼沸腾。 “但是——郊游完了之后每个人要写一篇和郊游活动有关的一千字作文。”班主任又补充了一句。 同学们嘘了阵，接着又欢呼起来，兴奋地和旁边同学交流。 可以出去玩真是太好了，而且我非常喜欢看山山水水自然风光什么的。 班主任又说了些住宿和交通的问题，吩咐了生活委员对组队住同一间房的人进行登记。 “节约经费，四个人住一间双人间，你们寝室四个一起住一间吗？”生活委员动作麻利，晃着马尾已经走到了我们这一排。 “住啊，我们四人住一间啊！”张佳莱在隔壁大组对这边喊。 我们三个也都同意，生活委员登记好了，摇着马尾去问别人。 “歌儿，吃糖葫芦吗？”路北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买了串糖葫芦回来。 签上串着猕猴桃草莓圣女果各种水果，晶莹的糖衣包着，看着就让人想流口水。 是我喜欢吃的那种，学校附近没得卖，得到县里的步行街那边才有。 “不想吃。” 我违心地说，继续写我的语文作业。 “蛋糕吃吗？”路北川又从桌肚里拿出个小纸盒来打开，里面是做得很漂亮的一个小蛋糕。 “不吃，饱的。” “杨梅冻吃吗？” 我转头一看，一个透明小碗里，杨梅冻晶莹剔透泛着水光，上面撒着瓜子仁、花生碎、杏仁、葡萄干、还有两粒饱满的杨梅。 啊啊啊是杨梅冻啊！县城里只有一家店卖这个的！ “不吃。” 路北川拽了拽我胳膊，语气温和：“老板说改良了配方，你尝尝，是不是和以前吃的一样。” “我不想吃。” 成熟的男人要经得住诱惑。 “辣条吃吗？”胖子突然转头过来，手里拿着包麻辣王子和魔芋爽还有一包洞庭湖鱼尾。 辣条辣条是辣条…… 我他妈瞬间口水直往下咽，忐忑地伸手。 “你吃一个试试！”路北川一声低吼。 我尽量自然地把手收了回来，在头上挠了挠，继续写作业。 什么鬼，明明是在冷战，他居然吼我？还有没有点儿江湖规矩？ 路北川：“胖子你找事是吧？” 胖子嘻嘻哈哈的：“我就是逗逗他，没想真给他吃，不是我说，你要哄他，给他一包辣条不就……” “请你闭肛。”路北川把那盒小蛋糕扔进了胖子怀里。 “行，保证安静！”胖子喜滋滋转了回去。 “表哥我也要吃的！”张佳莱明明没有和我们坐一块儿，但眼睛好像安在我们这边似的，这边有点儿什么动静他都能知道。 路北川推推我：“你真不吃？不吃我给张佳莱了，他可什么都吃的完。” 我头也不抬：“你给他吧，我不吃。” 于是那一堆好吃的就被胖子和张佳莱瓜分了。 “我怎么做你才会心情好些？”路北川凑到我耳朵边上小声地说，“抱一下会好一些吗？” 说着他手就搭上了我的腰，路北川可真是个行动上的巨人。 正担心着有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时候突然推开他动静会不会很大，突然，教室里的灯全灭了。 整栋教学楼瞬间发出山呼一般的叫嚷声，像头被封印的怪兽突然突破封印觉醒了似的咆哮着。 停电真的是高中生活仅次于放假的喜事了，大家都疯了，我也趁乱吼了几嗓子，一把推开了路北川。 班主任在讲台上喊着安静安静，然而大家还是叫着嚷着疯狂趁机讲小话，像一群小鸭子嘎嘎嘎的，拿着手机灯台灯照来照去，有人还在喊“everybody跟我一起嗨嗨嗨”“后面的朋友请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班主任只能走了，随我们搞。 整个教学楼都弥漫着一种蹦迪的氛围，张佳莱唱起“老子明天不上班爽翻巴适滴个板”来了，成千上百的手机灯晃来晃去，对面教学楼走廊上传来一声高二年级主任李水龙龙哥的怒吼，手机灯瞬间熄了大片。 龙哥的爱好是缴手机，缴到一部用锤子砸烂一部，爽歪歪。 我起身走到走廊上去，加入了晃灯大队，对着对面教学楼已经阵亡陷入漆黑的教室一阵晃。 旁边有个同学正开了扩音听语音：“北面教学楼北面教学楼，这里是南面教学楼，南面教学楼五层已沦陷，你们要撑住，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周围一阵哄笑，更多人打开了手机灯冲着对面，发出了支援信号。 突然一个人挤到了我边上来，蹭着我的胳膊和腿。 扭头一看，是路北川，他也掏出了手机来，似乎也要晃灯。 我转身往前走了一截，重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扒拉上继续晃灯。 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撑在了我身体两侧，把我圈在了护栏边上，背后是一个宽阔坚实的胸膛。 我一矮身从他胳膊下钻了出去。 路北川如影随形跟在我身后，我走到哪儿，他也走到哪儿，而且还非得紧紧挨着我，甚至还在边上有人的情况下搂了我的腰，吓得我赶紧走。 他是不是疯了？这是在教室里诶，万一有人看见多想怎么办？ 四下观察了一下，还好教室里人不是很多，而且大家都在追逐玩闹，乌漆嘛黑的，有男生趁机大胆调戏女生，引起一阵尖叫怒骂。 没人注意到我们。 我贴在墙角快步往座位上走，结果在快到位置上时被人一把抵到了窗户边上。 “唰！”窗帘一拉，把我和路北川罩在了里面，他捞住我大腿把我往窗台上一放，身体强势地挤进我两腿间，手把住我腰。 我他妈就这么两腿悬空，被他卡着下不来了！ 第46章 不准叫路北川 而且这窗台内侧只有一个巴掌的宽度还他妈是向下斜的，我根本坐不住，不停往下滑，然后就贴在路北川身上。 我不得不双手撑在他胸口上，背靠着玻璃窗，十分费劲才和他保持了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脸稍微一仰就能和他亲上。 要多尴尬就多尴尬。 “路北川你有毒吗？这是要干什么？放我下去！”附近有同学在玩闹，我不得不压低了声音，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天都没搭理我，够狠的你。”路北川说话的时候，气息喷在我头发上，让我感觉更尴尬了。 “我怎么没搭理你了？”明明每次他和我说话我都回了他的好吗？这也能叫狠？他也太玻璃心了吧？“放我下去，路北川，等会儿有人会看见的！” “不放，叫哥哥，不准叫路北川。” 路北川无理取闹着。 我有点儿撑不住了，又要滑下去，急中生智道：“放我下去吧我大腿要抽筋了撑不住了！” 谁知道他双手立马换了地方，改为托住我大腿：“我托着，不会抽筋，手勾住我脖子，不然万一玻璃不结实你会掉下去的，快点儿。” 我他妈只好伸手勾住他脖子。 但我还是滑下去重新贴上了他的身体。 因为他托住我腿的时候根本没用力，反而是我滑过去之后，他才托住我的腿——往上托，这样一来我的屁股就离开了窗台，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和他紧贴着，想往后都没办法。 我能感觉到，我们俩，都有点儿有反应了。 他干嘛啊？！为什么要这样整我这个弯仔？！ “叫哥哥，就放你下去……”路北川呼吸的节奏已经不正常了。 “哥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叫了一声，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叫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再保持这个姿势下去情况只能越来越尴尬。 然而路北川还是不放我下去，深邃漂亮的眼睛盯着我，托在我腿上的手似有若无地轻捏了两下，可能是想托得稳一点。 我：“我叫了，你说话不算话。” 路北川一动不动地又盯着我看了两秒，才终于把我放了下来。 然而我也不能马上从窗帘后面出去，附近还有女生在玩呢，虽然教室里暗暗的，但万一被人手机灯照到，看见我裤裆鼓起来，还以为我是变态呢。 校草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我面朝着窗户，手不停地调整裤子和皮带，以更好的掩饰。 路北川和我并肩站着，干着一样的事情。 简直有毒，路北川有时候做的一些事情，比我这个弯的还骚，老子真是服了他了，教室里都是人，就敢在窗帘后面把我挂他身上，还神他妈在这时候让我叫哥哥，真他妈够情趣的。 真羡慕他以后的对象，有个这么会玩的男朋友。 等反应消下去，我转身打算从帘子里出去。 路北川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够了吧！别碰我！”我甩开他的手。 是，之前我勾引他是我错了，但他既然都动了订婚的念头，何必还这样羞辱我。 我是个人，一个有感情有冲动的人。 喜欢的人，对我的每一下触碰，都能在我的心里燃起火焰，一个控制不住，就能将我燃烧。 何况像刚才那样暧昧的拥抱。 我怕我失去理智，把自己的感情都搭在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身上，已经搭进去的我没办法，但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及时止损，才能让自己不要太过狼狈地收尾，不然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难受得像傻|逼。 路北川怔怔地看着我，窗外路灯照在他俊秀干净的脸上，他眼神错愕而受伤。 在快控制不住要心疼他的时候，我拉开窗帘走了出去。 天哪，他那么受伤的样子，我只差一点点就想回身道歉安慰他。 还好忍住了。 晚上我和路北川没有再睡同一张床，熄灯之后，他在我床边上坐了一会儿。 我静静看着他的背影。 真帅，他连背影也这么好看，腰背的线条有力而流畅，像是手巧的雕塑家一下一下雕凿出来的。 我看了一会儿，转身面向墙壁。 没过多久，床板一阵轻响，路北川爬上去了。 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路北川叫醒的我，摇了摇我的肩膀，看我睁眼，也没说话，就走到一边去收拾东西了。 我起来去阳台，水池边上我的脸盆和牙杯里一如既往地盛着热水。 路北川进阳台收衣服，路过我背后的时候，我小声地和他说了声谢谢，他背影一顿，没说任何话。 到了第三天我定了个闹钟，头一回起得比路北川早。 洗漱完了后帮路北川打了壶热水，在他要起床的时候把热水倒在他的洗脸盆里兑好凉水，又把他的牙刷挤上牙膏。 路北川走进阳台的时候，正好看见我给他的牙杯倒热水，一脸惊讶不解。 “早。”我和他打过招呼，去书桌边背长恨歌：“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秦歌中邪了吗居然起这么早？”胖子打着哈欠从我旁边过去。 张佳莱也起床了：“长恨歌要背吗？” 我：“……一朝选在君王侧……不用，回眸一笑……” 张佳莱：“那你背这个干嘛？” 我：“……春寒赐浴华……话说你还记得燕子说过什么吗？” 张佳莱手搭上我肩膀，一脸严肃：“不是我说，秦歌，你脾气最近很暴躁你知道吗，动不动就怼人……” 路北川突然出现在阳台门口，冷冷地看着张佳莱，张佳莱立马收了爪子。 吃早餐的时候路北川像往常一样买了两份，一份给我。 我吃着早餐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冬日晨风冷冽如刀，路北川伸手帮我把兜帽给带上了，我稍躲了一下，路北川手一僵，缩了回去，闷声吃包子。 旁边胖子和张佳莱叽哩哇啦大谈特谈昨天晚上睡觉前打的那几把游戏，衬得我和路北川像两个会走路的雕像。 我想，要和路北川冷战的话是不是该彻底些，现在这么吃他的用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样不是他买的，冷战都没有底气。 午休的时候路北川一个人出去了，我用了个小本子，想记下我用了路北川多少钱，以后有钱了好还给他。 然而除了学费，好多东西我都记不清楚价钱了，而且大部分东西我根本都不知道多少钱，只能先从今天记起，再慢慢回忆了。 1月4日欠路北川早餐8元，午餐15元。 写完把本子上的扣系上塞进了桌肚最里面。 晚饭后我和路北川说出去散个步，他没说什么，就是我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我想一个人走走，行不？”我说。 路北川高高大大的，平时挺拔的身形这会儿似乎有些疲意，看着我，半晌，点点头：“行。” 没再跟着我。 第47章 能不能放过我？（加更哦） 我在一家贴了招聘兼职广告的KTV前逡巡了好一会儿，最终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这是我在学校附近转悠了半个小时后看见的唯一一个招兼职的地方，虽然再走远一点儿可能会有，但是我不能离学校太远了，不然会赶不上上课的，这里离学校只有十几分钟路程，地理位置上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理想的。 说明了来意，KTV的经理打量了我两眼，问了我年龄。 “十八。”我说。 经理面露疑色：“真的十八，看起来有点儿小。” 我：“真的满了，不信给你看身份证。” 经理说：“长得倒是挺不错，但是我们这兼职每天起码要四小时，你家里人知道你出来找兼职吗？” “知道……四个小时？我午休和晚休的时候来可以吗？” “不行，我们的兼职都是晚上做的，你们学校查寝严吗？或者能和老师说一声不去上晚自习吗？安排你做包厢少爷怎么样？每天唱唱歌就可以赚个八九十，你这样的，客人会愿意多给，有时候两三百也不成问题的，你要是愿意，周末的时候我安排你去市里的总店，那里客人更大方，多的时候几千块一晚都是有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少爷是干什么的？” 居然有一种工作叫少爷的吗？每天唱歌就能赚一两百？这么爽？ 那我岂不是除了赚生活费外还能存钱还给路北川了？ “少爷嘛就是陪……”经理正说着，突然一下站起了身，一脸尬笑看着我身后，“路……” “路过进来看看。”路北川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不用送了。” 我听见声音刚一回头，他揽着我肩就把我带了出去，经理追在后面。 路北川一挥手，他就回去了。 可能是认识的亲戚。 我掰开路北川的手大步往前走，路北川两步追上我，把我手抓住，眼里浮动着怒火：“你瞒着我找兼职？我好吃好穿供着你把你养得好好的是让你去做少爷的？你他妈脑子被门夹了吗？！” 我有点儿怕：“我想赚点儿零花钱怎么了？做少爷有什么问题吗？少爷是干嘛的？” “少爷是……你赚零花钱干什么？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买了？”路北川看起来真的气到快炸了。 “我想自己买。” “你说什么？”路北川一脸难以置信。 但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难以置信的。 “我想自己买。”我又说了一遍，认认真真的，心里却清楚，自己有多没底气。 半晌，路北川才重新开口：“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学习……这样，我给你零花钱行吗？只要你别买不能吃的东西吃，一个礼拜一千够不够？” 路北川玩过家家玩的都魔怔了，一个礼拜居然给一千，我们班大多数同学一个月生活费才只有五六百。 “我们，我们回学校去吧，晚自习快上课了。”我低着头，快步往前走。 深冬快入夜的风也很大，呼呼的，我忍不住缩脖子。 路北川默不作声追上我，我脖颈间突然就没感觉到风了。 他把自己的围巾围在了我的脖子上。 “能不能放过我？！”对他毫无原则的关心和照顾的抵触情绪突然到了极点，一个没忍住，我回头怒吼。 第48章 滚 （此乃加更章节） 不喜欢我干嘛要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明白。 路北川眼神无措又震惊，大风把他外套的兜帽刮得斜拉着飞起。 认识路北川的这一年半里，他在我面前一直是强势不容反抗的姿态，这样的路北川也让我觉得慌乱无措。 人行道上有不少过路人向我们行注目礼。 我心一横，把围巾摘下来塞他手里，转身就跑。 路北川毫不费力地就追上了我，抓着我的肩膀，又恢复了那副强硬的样子：“我怎么你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秦歌！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脱口而出：“我就是不要你对我好不行吗！你以为谁都稀罕吗？！我真的受够了！” 路北川表情一怔，仿佛整张脸瞬间被冻住了。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后怕起来，万一路北川发飙揍我怎么办？ 还好，路北川最后没有揍我。 他只是松开了手，说：“滚。” 然后我就滚了。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时候一个字的力量也能这样强大。 一个滚字，重逾千钧，砸在了我心上。 可能还砸在了我的肺上，因为我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 空气里有刀子被我吸进肺里去了吗，怪疼的。 整个晚自习，路北川没有再和我说过一句话。 是嘛，这样才有冷战的样子，多好。 其实和路北川冷战也挺有好处的，比如，他不逼我写作业了，真让人开心。 但胖子居然破天荒地关心我的学习来，晚自习的时候时不时就劝我写作业，还有平时都没怎么和我说过话的学习委员居然主动来教我写作业。 不知道都中了什么邪，是对学渣的关爱吗？ 晚自习下课后，我从学校后门混在通学生队伍里出去了，路北川也没再像下午放学的时候那样跟着我出来了。 我得赶紧上班，如果可以让那个经理能够把今天晚上的工资今天晚上结给我的话，我明天就不用刷路北川的卡吃饭了。 那家KTV在学校后门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边上，人来人往的好位置，很多放学的学生都要从那里经过。 总感觉高中生找兼职怪丢人的，因为我认识的高中生没一个这么干，我怕碰上熟人，特意在马路对面等到学生们都差不多走光了，才重新走进那家KTV。 “经理你好，我是今天下午来过的找兼职的秦歌。”我一进去就正好碰上在大厅和保洁阿姨说工作的经理。 “哟，来来来，先坐先坐，喝水吗？喝饮料吗？”经理一见我就非常热情地拿喝的给我，“吃东西吗？吧台有刚切好的新鲜果盘，给你来一份？还有各种卤菜零食、花生瓜子、吃吗？” ？？？怎么感觉经理比傍晚我来的时候要热情多了啊？应聘还招待吃喝的吗？这地方也太好了吧。 我摆摆手没接：“不用了谢谢，经理，我，我想来上班，今天晚上开始上班，可以吗？” 经理表情突然就变了，一脸为难：“不好意思啊小同学，我们这儿不招兼职了。” 第49章 他生气了，他不想见到我了 “啊？”明明下午还谈的好好的嘛。“怎么突然不招了呢？能不能再多招一个？工资少点儿也没关系的，行吗？” “不好意思啊，不是招够了不招了，而是老板不准我们招少爷，还让我把店里现有的少爷都给遣散了呢，我们这儿不招少爷了。” “不招少爷？那别的招吗？我可以扫地拖地，或者像那个大哥一样守门。”我指了指门口穿着制服站着的男的。 经理苦笑道：“哎哟，你这小身板儿哪能守门哦，对不起，我们真不招，啥也不招了。水果吃吗？刚运过来的火龙果。” 他说着就要让人送一份水果拼盘过来。 我怕万一他让我吃完了会逼着我买单，听说KTV里的东西贵得很，赶紧走了。 沮丧。 没找到工作，意味着没钱，我总不能明天再继续舔着脸花路北川的钱吧。 走到快后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校门十点半就会关门的，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四十多了！ 拔腿就是一顿狂奔，我绝不要再露宿街头啊啊啊啊！ 还好，门卫室的叔叔还没有把后门关上，甚至都没有骂我，就是我经过的时候他一直用好奇的眼神盯着我，让我觉得有点儿奇怪。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熄灯了，但是宿舍楼下的大门居然也还开着，运气真是太好了。 张佳莱和胖子都还没睡，躺在床上打游戏。 已经过了打热水的点，我只能用冷水刷牙洗脸，随便冲了下脚，冲完脚就后悔了，脚真的很不抗冻啊冻死我了！ 做完这些走到床边我才发现上铺空空的没人。 “路北川没回来吗？”我问他们。 张佳莱从游戏里抬头看我一眼：“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晚自习下课人就不见了，没和我们回来反正。” “连你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除了粘着你还会做别的？你打打他电话吧，别是出什么事了。”胖子说。 我心里登时一紧：“出事？会出什么事？” 胖子：“寻仇啊车祸啊被狗咬啊都有可能，你打个电话问问吧，我也担心呢，他这人不太爱接电话，你的电话他是一定接的。” 我立马掏出手机来打路北川电话，结果电话刚通，寝室外面就响起了铃声。 Fly。 一首钢琴曲，我和路北川都很喜欢的一部讲述两个男人跨越种族阶层和偏见的友谊，叫《触不可及》的法国电影的插曲。 我还记得当时里面有些情节我看不太懂，路北川揽着我的肩膀很耐心地给我解释电影的叙事手法，又说这电影的镜头画面如何如何好，剪辑的节奏和音乐是有多契合，我听得津津有味，眼里只看得见他那张俊秀的带笑的脸。 门开，路北川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我立马挂了电话，钢琴曲戛然而止。 我连睡衣也没换，直接脱了外套和外裤，穿着衬衣和秋裤就钻进了被窝，路北川去阳台洗漱，我们没说一句话，甚至连对视也没有。 “天哪，你们俩怎么了，这气氛太可怕了吧，可是我白天还听见表哥和学习委……”张佳莱小声地说。 胖子：“他们两个的事别人插不了手，别操心他们了我靠我被钟馗勾过去了快救我！” 张佳莱瞬间重新投入到了游戏里去。 睡觉前我脑子里想的最后的事情是明天早饭我不能再让路北川花钱了。 不然只能越欠越多。 但问题是，我上哪儿找钱买早餐呢？也许早餐可以不吃，可是午餐呢？ 想不出来，我疲倦无比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被窝不够暖和，天还没亮我就心里莫名一阵紧，然后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感觉到脚边有个暖暖的东西，踩了一下，是个热水袋。 我怎么记得昨天晚上我好像没灌热水袋？也许是灌了但是我忘了吧，我脑子总是感觉有点儿欠费。 路北川的床上没人。 头一回非节假日我醒来没看见他。 我站在床边，看着他叠得整齐的被子，莫名其妙地又觉得肺里进刀子似的呼吸困难了。 没有关系，我可以习惯的，我是成熟的男人了嘛。 我弯腰叠自己的被子，突然发现枕头边上有张一百块！ “你们有谁掉了一百块吗？”我问张佳莱和胖子。 胖子和张佳莱都摇头，说没有一百块的钱。 那可能是路北川的吧，反正我是一毛钱都没有的。 刚把钱放他床上，寝室门就开了，路北川一身运动服走进来，呼出白色的雾气，应该是出去运动了。 正好看见我放钱的动作。 “放钱在我床上干什么？”他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地问。 “我捡到的，应该是你掉的。”我说。 “不是我的。”路北川把那张一百块放回了我手里，“我身上没有现金。” 说完，他进了阳台。 是了，我忘了，路北川是最不喜欢在身上揣现金的，他不喜欢兜里揣太多东西，钥匙手机和卡是他能忍受的极限了。 “那这钱是谁的呢？也不是我的啊。”我说。 “反正不是我的。”胖子说。 “也不是我的，你就拿着用呗，这找不着主人的钱你还要上交班主任怎么的？”张佳莱和胖子面面相觑，表情有点儿怪怪的。 好吧，既然谁的都不是，那我就拿着用吧，正好今天甚至明天的饭钱都有了。 就是对这一百块钱的来历感觉非常奇怪，怎么会寝室里有人捡到一百块都没人认领呢？ 早餐没有和路北川一起吃。 他只回来了一下，马上又出去了。 午餐也是自己一个人吃的。 因为他整个上午都不在学校，下午，也不在。 任课老师们轮番来问我路北川去哪儿了，同学也有很多好奇的来问我。 而我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他们认为一定知道路北川去向的我，不知道。 教室里人多，温度比教室外面要高，玻璃窗上结了白蒙蒙的水雾。 有人用指头在上面写字画画，画过画的地方重新变得透明，窗外的世界又清晰起来。 我望着窗户，看冬日西沉，天黑成了个不见底的巨大窟窿。 路北川还是没回来。 他生气了，他不想见到我了。 挺好的，我会攒钱还给他，然后祝他幸福快乐圆满健康儿女绕膝子孙…… “秦小歌！快跟我走！我表哥出事儿了！”张佳莱突然起身冲到我这边来，一路上带翻了两条椅子。 “出什么事儿了？！”胖子也蹭的一下站起来。 张佳莱压着声音一脸焦急：“在酒吧里，被以前的仇家找上了……” 第50章 谁敢动他一下试试？ “哪个酒吧？你怎么知道消息的？”胖子挥着一双胖手在马路上边拦车边问。 张佳莱道：“西方极乐，我一个朋友逃了晚自习在那儿玩，看见的，那地方是九哥的地盘，报警都没警察去，九哥也他妈不管……喂！秦小歌你不要命了？！这么这样拦车？！” “快他妈上车啊！”我麻溜儿地坐进后座冲他们两个招手。 司机被我们催得直冒魂烟，一路狂飙，窗外行道树车辆全成了一道虚影。 “我靠我突然想起我们没找老师请假。”到地方下车后，张佳莱突然说。 “请尼玛的假啊！你表哥都危在旦夕了好吗？！他以前那些仇家……秦歌这儿不能直接闯的！” 胖子追上我一把揪住我后领对酒吧门口两个招待赔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弟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太激动了。” 张佳莱走过来，掏出一张画着一堆妖魔鬼怪的黑色卡，两位招待立马询问我和胖子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张佳莱又在我俩的名字后面签了字，这才把我们放了进去。 “张佳莱！你表哥在降龙尊者包厢！”一个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大穿着破洞牛仔外套破洞裤子总之四处漏风的衣服的男生冲我们喊道。 张佳莱表情焦急，在震耳欲聋的音浪里，带着我们从闪着五颜六色灯光人群拥挤的舞池边上穿过，进了一条全是镜子的走廊，一直弯弯曲曲走到最里面那扇门前才停下。 “喂！秦歌！” 胖子没来得及抓住我，我已经撞门冲了进去。 七八个混混围着墙角一块。 “操|你妈上啊！他醉成这样还怕他个卵子啊！这么好的机会不揍他一顿我们就都是脑子进水了！” “我他妈怀疑他会醉拳，老四一拳就被他撂倒了好吗？！” “老四那个肾虚鬼谁不能一拳撂倒他？你他妈上啊！路北川是你爹吗你这么怕他？！” “你他妈不怕你自己上啊干淋娘！” 路北川个子高，被人围着也还是一眼就被我看见了，他正靠在包厢角落里，漂亮的眼睛迷迷糊糊的，一副不清醒的样子，颧骨上青了一块，脸上还蹭了灰，脏兮兮的。 其中一个混混从腰上拔出把水果刀来。 “妈的你们这些狗怂，我倒要看看是他的肉拳头厉害还是我的铁刀子厉害！” 说着一刀向路北川刺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我一个啤酒瓶砸在了拿刀那人的头上，啤酒在灯光下四溅，酒水混着血往下淌，他回头看我，眼神错愕。 然后扑通倒地。 “谁……谁敢动他一下试试？老子……老子弄死你们。” 我紧紧捏着那截只剩个把儿的啤酒瓶，挡在了路北川身前，心里默念，手不要抖手不要抖。 妈的这几个杂碎，居然把路北川那么帅的脸给打青了。 虽然我是不想继续喜欢路北川了，但只要我还喜欢他一天，谁想伤害他，我都可以拿命去拼。 “歌儿，别玩啤酒瓶……小心划伤手……”路北川在我身后搂住我腰，说话的时候一股很重的酒气。 昨天还叫我滚呢，今天喝了点儿酒就又歌儿歌儿的了，路北川也是逗。 每次喝醉酒了就精神错乱。 剩下几个人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张佳莱和胖子也冲了进来，从后面踹倒一个，胖子一招泰山压顶压住一个。 一个脸上有火疤的肌肉男上来一巴掌就把我手里的半截啤酒瓶拍飞了。 我一个没禁住吓得大叫。 路北川反手把我捞到他身后，抓住肌肉男手腕，不知道怎么使的劲儿，居然一下子把他拽倒在了茶几上，长腿一扫又弄翻一个。 然而倒了的人没几下都又爬起来，我并不会打架，路北川又醉醺醺的，到底寡不敌众，瞬息的工夫，他挨了好几下揍，但始终挡在我前面没让我被碰到一根手指头。 场面乱糟糟的，啤酒瓶飞来飞去在墙上爆开酒花，伴随着一屋子男人的嘶吼，像他妈斯巴达角斗场似的。 路北川不小心踩到个瓶子不小心摔倒了，扒拉着墙爬不起来。 有个人捡起了地上的刀子朝我和路北川过来，我瞅见边上有个很大的博物架，下意识地伸手，使出全身力气一拉—— ——高大的木艺博物架倒了下来，正好砸中了捡了刀的那个和两个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再打的。 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博物架上十几瓶外观各异的酒全碎了。 酒香弥漫了整个包厢。 真的很香。 胖子和张佳莱在外围和两个人撕打，但这会儿包厢里的人都不动了，全看着我。 我：“……？？” “秦歌，你知道你这一下……砸了多少钱吗？” 张佳莱瞪大眼睛看着一地碎酒瓶问我。 - 酒吧的保镖们把我们这一堆人请到了另一个包厢里。 包厢里分了三拨人。 我、路北川、张佳莱和胖子坐在沙发上，隔着一个茶几的对面沙发上坐着刚才和我们打架的一拨人，被我用啤酒瓶砸了头的那个不在。 被急救车拉走了。 吧台边上的高脚椅上坐着个带大金链子，脖子上有条刀疤的中年男人，保镖站在他左右两侧。 张佳莱刚才悄悄告诉我，他就是九哥，蓝田县势力最大帮派的大佬。 九哥看着我和路北川，悠悠道：“小川，一年多没见，一照面就是在我地盘上打架，还带着这个小子砸烂了我两瓶路易十三，你这出场方式够拉风。” 路北川一条胳膊横过我的肩膀，整个人像是挂在了我身上，手抓着我腰侧的衣服，头埋在我肩上。 听到有人和他说话，偏了偏头，然后又把脸埋回我肩上，手箍了箍紧。 我他妈一动也不敢动，和张佳莱胖子迅速交换了眼神，感觉到了彼此的瑟瑟发抖。 唯一能和这个九哥说的上话的路北川居然是这么个醉鬼状态！还不搭理人家大佬？等会儿不会我们大家一块儿死翘翘吧？！ “那几瓶人头马就当我送你了，路易十三的单，你得买。”九哥又说。 路北川头动了动，似乎是在点头。 “行了，滚吧你们。” 我和胖子立马如释重负一起把路北川架了起来，和我们打架的那几个混混也起身，被保镖按在了沙发上：“你们几个得把酒钱和店里的装修费付了才能走。” 混混们一阵吵闹，被保镖几拳揍得不吭声了。 我手心里直冒汗，生怕等会儿这个九哥又不让我们走了。 “你是秦歌？”经过他身前时，他突然和我说话。 我咽了咽口水：“是。” “腿好得挺利索的。”他瞥了我的腿一眼说。 第51章 纹着朱雀的女孩 我脑子里骤然闪过道电光，一下子许多画面飞速掠过脑海，想起了自己是听过九哥这个名字的，瞬间腿有点儿发软。 九哥上下打量我：“确实是个长得招人喜欢的小鬼，管着路北川点儿，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喝得这么醉，如果没人来找，被人捅死在这儿都不一定，这事按规矩原本我是不该管的知道吗？” 我战战兢兢地点点头，费劲巴拉架着路北川走出了包厢。 九哥……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思绪不受控制地飞回了初三毕业暑假那年。 蝉鸣得最聒噪，烈日最凶，能把沥青马路晒成了个大煎锅，鸡蛋打上去没多久就能熟的时候，我在东街的阿水大排档里帮工。 阿水大排档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开档，炒锅碰撞锅铲的声音一直响到后半夜。 大排档就三个人，老板兼掌勺阿水，切配菜洗碗拖地的阿姨，还有端盘子剥蒜打各种杂的我。 那段时间我挺开心的，因为大排档包吃包住，意味着我可以不用住在家里了，每天晚上下班后阿水叔还会把一些剩的不好留到第二天的食材做一顿宵夜，三个人一块吃。 那时候我还没遇见路北川，没人管着不让吃辣。 阿水叔炒的姜辣嗦螺、爆炒牛排骨、香辣基围虾在东街是有口皆碑的，光是冲着每天晚上吃的那顿，我也愿意免费在他店里一辈子做个死打杂的。 书都不想念了。 真的挺开心的，阿水叔对我也很好，每个月给我七百块，在未成年人里头，这工资算高的了。 而且阿水叔有朋友在道上混，所以我在大排档打工那段时间，初中一直逮着我欺负的人偶尔进城来玩路过东街，都不敢对我怎么样。 顶多只是远远地喊一句：“秦歌大傻|逼！秦歌我狗儿子！” 傻|逼骂人都不会骂，我是他们狗儿子，那他们又是什么呢？ 我都懒得理他们。 然而，有别人理他们。 东街，蓝田县混混们扎堆的地方，网吧酒吧游戏厅台球厅里烟雾缭绕，纹身烫头的年轻男女人手一支烟，混着烧烤的油烟，整的东街跟一人间仙境似的，到处都是烟。 有个胳膊上纹着朱雀的女孩，天天带着她的小太妹们来大排档吃宵夜。 然后就瞎掉了狗眼，看上了我。 她说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还剥蒜剥得那么利索的男孩子。 如果她接受过阿水的培训，我相信她应该会剥得比我还好。 因为她的指甲很长，九阴白骨爪似的。 那个暑假最热的那一晚，她带着她的小姐妹们，她的小姐妹们又带着各自的男朋友。 他们一块儿把欺负我的那几个初中同学给胖揍了一顿。 是真的胖揍。 有两个被打得手骨折，一个胃出血，一个脸被划花了。 我在东街立马出了名。 名头是赵敏的男人。 赵敏，就是那个纹着朱雀的女孩。 “秦歌，你今天早点儿收工，我把工资都发你，你赶紧回家去。”阿水连衣服也不让我收拾就要赶我走。 “阿水叔，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阿水叔叹口气，搡着我要把我推出去：“你就是太好了，活干得好，人也长得太好了，快回家去吧，那个赵敏就是个疯婆子，玩得很凶的，给男的吃伟哥几个女的一起玩，去年还玩死了一个，丧心病狂，我是护不住你的，赵敏背后有大靠山，她是九哥的妹妹……” 然而来不及了，赵敏在店门口堵住了我。 “今晚跟我走，我家还是宾馆，随便你选。” 赵敏往脑后一撩她的小脏辫，后面跟着和她一样化着烟熏妆涂的小姐妹们。 - “呕——” 一直把脑袋耷拉在我肩上的路北川突然一下吐了，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我：“？？？！！！” 低头，衣服上全是经过路北川的胃二次发酵的酒。 还在愣神，路北川又呕了第二下和第三下。 哗哗的，从我衣服上流下，渗透，浸湿。 我：“……” 好恶心啊，我要死了…… 胖子迅雷不及掩耳地撒开了手，跳了老远，路北川的重量一下子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张佳莱也退避三舍：“哇哦……你们说，我要是把这给拍下来，表哥会打死我吗？” 我：“会的……如果他打不死你，还有我……来补刀。” 看路北川醉成这个样子，今天晚上是不太方便把他弄回学校去了，张佳莱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开了两间房，他和胖子一间，我和路北川一间。 到了房间门口，张佳莱捏着鼻子离我和路北川远远的：“秦歌，等会儿你安顿好了我表哥过来我们房间给我擦下|药呗，我也受伤了的……嗯，请一定洗了澡再来。” “张佳莱……”路北川突然出声嘟囔了一句，随后又没了声儿。 张佳莱立马贴在墙上站好。 我背上压着个重的要死的路北川，刚才路北川吐了之后，胖子和张佳莱都不愿意再扶他了，我一个人把他背回来，感觉快要力竭而亡，这会儿烦躁得要死。 “你手残了不会自己擦药吗？把药给我一瓶，路北川受了伤的。” 张佳莱一脸纠结看了看路北川，最后自己拿了几个创可贴，把装药的袋子递给了我。 进了房间我背着路北川跌跌撞撞就往浴室去，他长腿划拉在地上被我拖着走。 我他妈实在是要被熏死加恶心死了，先让路北川在马桶上坐着，把自己上半身湿哒哒的衣服都脱了打个赤膊，开了空调和浴室里的暖灯，才给他脱衣服。 路北川也是真会吐，不但吐了我一身，连自己也没放过，从上衣到裤子，都脏了。 他看着瘦，身上都是结实的肌肉，沉得很，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把他衣服裤子都扒了，剩一条内裤，手长腿长光溜溜坐在马桶上，莫名搞笑。 嗯，但是也很性感，我心里迅速背着陈情表，把那股荡漾的心思给挤了出去。 吐太多了，他胸口上都沾了些酒，我寻思着要不要给他洗个澡。 我认真看了看他的块头，算了，工程太浩大，而且洗澡什么的有点儿尴尬，还是就给他拿条毛巾擦一下吧。 刚这么想完，路北川低垂着的脑袋动了一下。 下一秒，我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 “呕——” 第52章 路北川乖巧jpg 路北川吐了自己一身，接着又是“呕”的一下，他抱着我的大腿吐在了我的裤子上…… 我流着宽面条泪伸手想把他扒拉开，他两手往一扒拉，扒住了我的裤头：“歌儿，你别跑……不要走……” “我不走我不走，你放开我啊妈呀！”我死死拽住差点儿被他拉下去的裤子。 路北川死不放手，满嘴“歌儿你别跑”“歌儿你不能走”车轱辘话。 “我不走我不走，你松开我我给你洗澡好不好，你身上好脏，洗完澡我们睡觉。” 听完，路北川突然抬头，眼睛泛红，委屈巴巴的像个小孩似的：“一起睡。” 我他妈什么时候见过路北川这个样子，铁石心肠都被他融化了，冷不冷战什么的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再说了，路北川现在醉了，说不定等他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没必要再甩脸色给他看，忙哄着他：“好，一起睡，放开我，我给你洗澡，好不？” 路北川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蝴蝶翅膀似的，终于松了手。 “乖宝宝。”我摸摸他的头，把刚被他吐湿的裤子脱了。 我看看路北川，再看看我自己，场面太尴尬，我拿了条毛巾在自己腰间围了一下，又盖了一条在路北川大腿上，稍微遮挡一下，然后才打开花洒调好温度对着路北川一顿冲。 路北川一动不动坐着看着我，乖巧JPG，随便我冲他。 哈哈哈哈，路北川喝醉了还蛮好玩的嘛，就是呕呕呕的太可怕了。 冲完了，我拿干毛巾给他擦身体。 “沐浴露。”路北川一把抓住我手腕，不让我擦。 我：“？？” “洗澡要用沐浴露。”他又说了一遍，还指了指洗手台上放着的沐浴露瓶子。 “你是不是酒醒了路北川？” 我怀疑他在整我，妈的，我一个gay，他身材这么好，胸肌腹肌一块不少，我给他抹沐浴露那不是占他便宜吗？当然关键也不是占不占便宜的事。 而是我他妈会来感觉的吧我靠！ 我不想这样，我现在只想做个清心寡欲的gay。 路北川不说话，眨巴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直愣愣看着我。 卧槽受不鸟了，搞得好像老子欺负他一样。 算了算了，我认命地在手上挤上沐浴露，双手从他肩膀上顺着胳膊往下抹开，摸过他的肱二头肌和结实的手臂……沐浴露滑溜溜的，这感觉实在是……难以言喻。 “……好了，可以了，沐浴露用了，洗干净了，冲了去睡觉吧。”我如释重负地重新拿起花洒，打开水流冲他身上的泡泡。 结果路北川又抓住我的手，放在了他胸口上，眼神十分无辜：“这里没洗，洗干净才睡。” “大哥你真的醉了？你是不是整我？”我要崩溃了啊啊啊啊！真想用花洒冲着他脑袋来一下把他当场砸晕。 “洗干净再睡。”路北川认认真真地说，神情特别像个认真的小学生。 我他妈……想给他的裸体系条红领巾。 第53章 好看 （3000，含加更） “你自己洗行吗？来，自己抹沐浴露。”我挤了点儿沐浴露在他手心里。 结果他伸手就往我胸口上抹！还一脸纯情懵懂的表情。 我慌得一批，一把抓住他手：“啊你别动！我给你抹行了吧！” 没办法，只能一边心里念着我是正人君子我是正人君子一边认命地在他身上搓着沐浴露打泡泡。 然后心里发出感慨。 妈蛋，身材真好。 我死也想不到，第一次摸路北川的身体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路北川大马金刀坐在马桶上，眼睛红红的全是醉意，姿势却板正，像个皇帝似的。 而我就像个给皇帝搓澡的小太监。 “老看我干什么？”我发现了给他搓澡的过程里，他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打转，一会儿看我的脸一会儿看我身上。 看看看，看什么看？ 看你妈妈生鸡蛋，鸡蛋破了怎么办，生出你这个王八蛋。 “好看。”他眨了眨眼，十分认真地回答。 我一愣，本来就有点儿热了，这会儿脸上觉得更烫，复又苦笑：“好看你就多看两眼，以后没得看了。” 话音刚落，路北川突然就变了脸，一脸伤心，然后垂下眼睫：“你不要我了……” 我心里一阵钝痛，又有点儿慌乱。 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要我啊，我都很努力地勾引过你了。 再不放手，我可能就很难收回我的心了。 我尽量心无旁骛地给他腿上也抹好沐浴露打了泡沫出来。 给路北川冲干净泡泡后，他也挤了沐浴露往我身上抹，吓得我又是浑身一哆嗦，一蹦大老远，幸好他站不稳，所以没抓住我。 简直可怕，我迅速把背上的沐浴露冲掉，穿了浴袍。 又抖开浴袍给他穿。 “你，你把内裤脱了吧，湿的穿着不舒服。”给他系好浴袍带子后我让他脱内裤，这样有浴袍挡着的话，他脱的时候我也就看不到什么了。 然而他一动不动，歪在我肩膀上，沉得像坨铁。 “……” 好吧，本着乐于助人的精神，我只好把我罪恶的双手伸进了他的浴袍里。 老天爷，我这是在干什么啊……夭寿了…… 路北川被我放倒在床上，乖乖的躺着，187的大个，偏偏一副任我摆布的表情，眼睛滴溜溜跟着我转。 让人心软，同时又想欺负。 我也上了床，把药都拿出来，给他身上那些有淤青的地方擦药。 可能有点儿疼，路北川不住地躲，我放轻了动作，他还是躲。 “别动！给我老实点儿！”我凶他。 路北川就真的不动了，而且漂亮的眼睛还委屈而无辜地看着我。 啧啧啧，我说什么路北川就听什么，这种感觉不要太爽。 他都醉成了个二百五，明早醒来肯定记不得今天晚上的事情了，于是我玩心大起，一边擦药一边逗他。 “叫爸爸。” 路北川盯着我，不说话。 “叫哥哥。”我退了一步。 路北川眼睛眨巴两下：“弟弟。” “……”想占他个便宜可真不容易，喝醉了都这么死精，算了算了。 擦完药我想起来路北川没刷牙，起身进浴室去拿杯子打算给他漱个口。 “别走……”路北川在我身后叫道。 我头也不回：“你老实待着，我……” “扑通”一声响，我转身看见路北川摔在了地板上。 我连忙回去把他扶回床上去：“你下床干嘛？！摔哪里了？疼不？” 那一声好响，也不知道有没有磕着头，我捧着他的脸看有没有哪里多出来新的淤青。 “不要走……” 路北川抱着我不撒手，妈的，喝醉了手劲也还是这么大，我掰不开，只好算了，就这么睡，否则明天早上会起不来去上课的。 然而关灯没多久，路北川又折腾着爬了起来，我怕他又摔，连忙开灯扶他。 “你要干嘛？” “上厕所……”路北川一手就揽住了我的肩，醉是醉了，姿势还是熟得很。 我又摇摇晃晃地把他扶进浴室去，正好，我也上个厕所，还能刷个牙，顺带让路北川把口漱了，看他这样，刷牙应该很有难度。 “喂喂喂你对准啊！你……” 我实在看不下去，伸手帮他扶了一下好让他尿进马桶里。 照顾醉鬼真的好难啊！ 哭了…… 等他小解完，我一手艰难地扶住他，一手撩开浴袍下摆放水。 心疼自己。 他压在我背上，手从我腰侧伸出来捏住我的：“对准……” “我他妈自己对得准啊！不要你帮我扶！呜……” 哭了哭了，真的哭了，我的宽面条泪迎风飘扬。 路北川就是个狗，没醉的时候是个直男凶狗，醉了以后是个智障傻狗。 超想把他冲进马桶里去。 刷牙的时候我边刷边看着镜子。 路北川牛高马大，把172的我压得腰都弯了，还一脸无辜。 我瞬间有种我是个单亲老父亲，独自带着一个智障傻大个儿子的感觉。 惨兮兮到我想哭唧唧。 “漱口。” 我把杯子递到路北川嘴边。 路北川乖乖含了口水，然后“咕咚”喝了下去，又歪在我肩膀上。 我：“……” 终于伺候他漱完口，把他弄回床上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废了，路北川好重啊啊啊啊啊！ “睡觉吧傻儿子。”我摸摸路北川的头，很想再说句爸爸爱你，但是忍住了。 我不能再爱你了，傻狗路北川。 明天早上我就起个大早回学校去，胖子他们会把路北川带回去的，希望路北川不会记得今晚我出现过。 离开路北川一段距离躺下，伸了伸腿翻了几下把自己面饼似的摊开，打算睡了。 才刚一闭眼，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有什么东西在被子里朝我过来了。 睁眼，路北川的脸赫然出现在我眼前，整个人压在了我身上，手搂住我的腰。 “不要压着我啊……喘不过气了……” 路北川不放手，像块巨大的橡皮泥似的黏上了我。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他从我身上弄下去，手却没办法弄开了，只好侧躺着被他抱着睡。 抱吧抱吧，反正占便宜的是我，我不吃亏。 最后一次，再抱最后一次。 我心里和自己说着，最后终于忍不住转过身也伸手抱住他。 路北川这会儿睡着了，借着窗外路灯光，俊脸轮廓还算清晰。 我着魔似的，伸手摸了摸他形状帅气好看的眉毛，又摸他长长的睫毛，高而直挺的鼻子，不薄不厚柔软的嘴唇…… 路北川好好看啊。 好想偷亲一口。 算了，他又不喜欢我，初吻要留给喜欢的人的，我不能偷走。 我纵容了自己最后一次，轻轻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贼几把烦，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变得不喜欢他。 没关系，慢慢来，有志者事竟成嘛。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明早上醒来，我一定会继续和他保持距离的。 我抱着路北川的腰，闭眼，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睡觉。 - 醒来时天还是黑的，没用闹钟，自己醒的。 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个昏暗的房间，中间有一张很大的床，雪白的大床上雪白的纱帐高高地从天花板上垂下来。 一束微弱的光从狭小的窗户里漏进来，照出床上两个身影，一个身材修长肤色健康肌肉有力，一个白的牛奶似的身形比另一个小了两号。 路北川和我。 床在微微摇晃。 纱幔被风撩动，细细的纤维在光里一闪一闪四处飞散。 突然画面一转，视线回到床上那具身体里。 我和路北川都穿着浴袍，坐在床上。 “秦歌，你对我做了什么？”路北川一脸阴沉地质问我，那表情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都没见过的冰冷陌生。 旁边突然一个女孩轻轻嗤笑了一声：“他是个对着男人才能硬的变态，你说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扭头，女孩戴着个黑口罩，大冷天的穿个背心，露出胳膊上的朱雀纹身。 “打断他的腿吧。”女孩笑道。 路北川冷眼看我，我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不要……” 想要转身逃跑，却发现迈不开腿，只能眼睁睁看着路北川抓住我的脚踝。 “不要，哥，不要！”我崩溃大叫。 他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根铁棍，语气平静地问我：“你要留下哪条腿？” 我浑身一坠，一下就醒了过来，喘着气大口呼吸，脸上沾沾的，一摸，湿的。 看着一边路北川还闭眼睡着，好一阵，我才回过神来。 没事，都过去了。 已经过去了。 我不停地和自己说着，没事没事，真的没事了。 他似乎也在做什么梦，眉头紧皱着，一脸伤心的模样。 我试图把他的手拉开我好起床离开。 结果路北川眉毛皱得更厉害了，轻轻摇摇了头，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了下来。 这瞬间我的心都碎了。 他做了什么伤心的梦？我能安慰他吗？我一下整个人都乱了。 可是又不能叫醒他，而且我还得马上走，不然等会儿他醒了就不好走了…… “不要走……歌儿……不要跑……” “求你了……求你……” 路北川呢喃着梦话，语气卑微而绝望。 北川有首秦歌 上架感言 北川秦歌上架啦~ 各位父老各位乡亲各位兄弟各位姐妹。 感谢您在本书连载的日子里陪伴我家两个儿子——路北川和秦歌成长。 见证了他们两个还未修成正果的整天就知道躲躲闪闪撩撩骚骚一会儿后退一会儿猛攻的不成熟的沙雕爱情。 这本书连载到这里，免费的字数有九万多，往后的内容就需要收费啦，我看了一下，在同期书里，我的免费字数是算多的哦~ 前面会有一部分内容倒v，看过的小可爱就不用买了。 我知道会有小可爱因为书上架了要收费了而忧伤，但是不上架的话我就没有生活费了我会更忧伤的呜呜呜呜 很多喜欢这本书但是不太舍得冲耽币看书的小可爱，悄悄告诉你们，书耽有个红包广场每天上那儿蹲一会儿能抢到很多耽币哦（感觉发红包的高峰一般在晚上）。 本书节奏偏慢，但是上架后的章节，两人的情感又迅速进入了另一个阶段——一段全新的激情互撩之路，秦歌对爱情失去信心，决定退守友情底线，路北川却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无法忍受秦歌的刻意保持距离，最终承认自己的内心对秦歌展开丧心病狂的追求，差点儿把秦歌魂儿都吓飞……再然后是非常有趣的让人嘿嘿嘿的猫鼠游戏…… - 毕业后的秦歌住在出租屋里，感觉最近总是哪里怪怪的：总感觉家里来过小偷，可是啥也没少啊，甚至存钱的小猪里还莫名其妙多出来了好几千块钱，今天早上穿鞋的时候在鞋里也发现了钱，刚好够交欠的物业费……怪事…… 最怪的是，明明晚上是裸睡的嘛怎么每天早上醒来身上都穿上了睡衣？！！ 到底是谁干的！ 还有，为什么没见过面的新老板总是找事折腾他啊？倒咖啡，打印文件，拿快递，打扫别墅…… 老板没有自己的秘书的吗总是使唤他？ “秦歌，新的人事调动，今天开始你就是路总的秘书了。” 秦歌两眼发黑：“等会儿……你说啥总？” - 又撩又宠腹黑病娇但会演戏的荷尔蒙攻 又怂又野牙尖嘴利但会撒娇的美少年受 没有最撩，只有更撩 - 之前埋下的伏笔也会一一揭开，秦歌和北川是如何相识，是什么原因让秦歌对路北川服服帖帖乖巧顺从却又忍不住偶尔露出尖牙，是什么原因让路北川无条件宠爱秦歌却又牢牢掌控他不容他拒绝自己的好，两个深情相恋的少年会经历怎样的故事，他们会以怎样的方式分开又会在什么样的风景里重逢，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青春和爱情尽在《来自上铺直男的强宠》（又名《北川有首秦歌》） 敬请期待，接下来，我给各位烹制的基情撩宠大餐~ 这里有最贴心的宠爱，最矢志不渝坚不可摧的爱情 第54章 以后听你话（爆更来啦） 红日在晨间冰冷的雾气里升起，阳光穿透玻璃照进房间落在我手背上。 并不温暖，但那颜色让人很喜欢，冬天最喜欢看的，就是这抹暖金，光是看着就有一种暖意。 我挪开手，那块光斑落在路北川肩头雪白浴袍上。 路北川轻轻动了动，也许快醒了，我闭眼，头埋在他胸口。 我感觉到他身体突然一僵，肯定是醒来后发现怀里抱着我，被吓了一大跳。 路北川大气不敢出，轻轻搂着我，手掌在我背上摸了几下，像摸什么非常容易碎的东西似的，又往下摸，把我不小心蹭到大腿的浴袍下摆给扯了下去。 有什么好扯的？在被窝里我还能着凉不成？ 路北川又抱了我一会儿，我动了几下之后他就轻轻地松手，然后把我放在他腰上的手也拿开，动作轻柔地把我弄成仰躺的姿势，还把我手搭在肚皮上。 大概是想把我摆成个睡觉版乖巧JPG。 他没有马上下床，而是翻着什么东西，有纸张被折叠的声音响起。 我感觉到他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我浴袍的口袋里，然后轻手轻脚下床去了。 接着是浴室的关门声。 我摸出浴袍口袋里的东西。 一张一百的人民币。 我把它塞回口袋里，闭上眼，心里浪潮翻涌，一波一波，潮水漫过了我的心脏，哗啦——哗啦—— 刚刚变干没多久的眼眶里又湿润起来。 路北川对我好起来的时候，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几乎能把我摧毁了。 等路北川从浴室里出来，我坐起身来揉着眼睛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 “我们……怎么在酒店里？”路北川问我，一张脸毫无表情。 “昨天晚上的事你都不记得了？”我问。 路北川摇摇头：“只记得我去了酒吧，后来怎么到这儿来的？” “你喝醉了和人打架，张佳莱朋友看见了，打电话告诉我们，我和张佳莱还有胖子就去找你去了，他们两个睡在隔壁。” 路北川点点头，眼睛里还有宿醉的血丝，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不说话了。 “我在浴袍口袋里发现一百块钱诶。”我掏出那一百块说。 “嗯，可能是之前的客人不小心落下的吧。”路北川手在自己鼻子上摸了一下说。 “哦，那我上交吧。”我说。 路北川立马看我：“上交到哪里去？” 我：“上交给你行不？我怕管不住自己，乱买吃的。” 路北川愣住了，一时没说任何话。 只有尘埃在一线晨光里跃动。 我心里堵得慌，道：“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我最近脾气很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路北川起身快步过来在我身旁坐下轻轻地拥我入怀里。 “不用道歉，我自己也乱糟糟的，很多事情……我不太理解，都没问过你的意思就自己处理了，是我不对。” 我也抱住他腰，一下子什么力气都没了，鼻子酸得厉害，一个没忍住眼泪就下来了。 我舍不得…… 路北川这么好，他只是不会像喜欢恋人一样喜欢我而已，但在他心里我还是很重要的啊。 我却这么坏，他对我好我还凶他，这么折磨他，我不是个好人。 “我以后听你话……” 我会把对你的爱情埋在心底，努力把你当朋友，当哥哥。 “不哭，我没怪你，你昨天过的怎么样？吃饱肚子了没？有没有用心听课？” “不好……你出去了，我一整天都在想你去哪儿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我就觉得非常难受，忍不住说了出来。 昨天简直是我这辈子最难受的一天，比路北川订婚那天……嗯，好像还是比不上路北川订婚那天难受。 “下次不会了，以后去哪儿都告诉你，就算吵架了也告诉你。”路北川用力抱着我。 我侧身被他抱着，身体扭着不太舒服，于是腿动了动想换个姿势。 结果大腿蹭到了个硬物。 “大早上的……我又好几天没那个过……”路北川慌忙扯了下浴袍。 “没事儿，我也一样……长时间不那个一下确实早上反应会很明显，我知道……”我也扯了扯浴袍。 这该死的晨间现象太他妈让人尴尬了，可是我突然觉得这样子真的贼搞笑，一下子没憋住倒在床上笑了起来。 路北川也瞬间破功，倒在我旁边，我们两个笑得床一阵抖。 “歌儿，怎么我们的衣服都丢在浴室地上？”笑完了，路北川突然开口问道。 “你昨天晚上吐了，把自己的衣服吐脏了，还把我的衣服也吐脏了，我就都脱了，忘记洗了。” “你帮我脱的衣服？”路北川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脸上有点儿红起来。 我点点头：“嗯，而且上楼还是我把你背上来的，天哪，你超级重你知道吗？” 路北川：“嫌我胖？” “你不胖，身材很好的，看着很瘦，只是肌肉多的人会比较重。”我捏捏他的胳膊。 路北川手指伸过来在我脸上抹了抹：“哭脸猫，去洗脸刷牙，我让张佳莱回去给我们拿衣服送过来，早餐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煎饺和茶叶蛋，蛋要两个，还要一个热狗包。”我边说边起来进了浴室去洗漱。 “煎饺是吃县广播局旁边那家杭州小笼包的吗？”路北川在外面问。 “是的！”我大声回答，掬了把水洗脸。 和路北川结束冷战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我决定要和路北川做好兄弟，做恋人有什么好的嘛，还容易分手，做兄弟反而可以长长久久一起。 这样我这辈子都能看见他，不是很好吗？ 其他的感情就埋在心里吧，能和他做朋友已经很幸运了，毕竟路北川是真心对我好。 秦歌，你得知足。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 脸上全是水。 洗漱完出去的时候，路北川正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发愣。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心想以后挣钱了一定要对路北川好。 比他对我好这样还要好。 “听说你昨天晚上砸了两瓶路易十三？”路北川回头看着我，眉头打皱。 我咽了咽口水：“路易十三很贵吗？我看他们都拿啤酒砸来砸去，以为酒都差不多，这酒和啤酒很不一样吗？” 路北川：“……嗯，不一样，稍微贵了一丁点儿。” 我：“一丁点儿是多少？” 路北川挠挠头：“没多少，我已经给他打过去了，去，再去睡一会儿，昨天晚上累坏了吧？早餐来了我叫你。”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困了，往床上一倒，正面朝下。 “我以后有钱了还给你……”我说。 路北川抄住我胳膊下把我整个人往枕头那边一提，盖上被子：“用不着，我有钱让你败。” 靠，他是霸总么？说话这么狂屌酷炫拽。 路易十三……我到时候到网上查查，记在我的小本本上。 第55章 同吃一根巧克力棒 路北川做了个假的病历本把班主任糊弄过去，我们三个都说是担心路北川跑出去看他，心软的班主任只罚我们三个写了张检讨给他，那一天的逃课逃晚自习和夜不归宿就此揭过。 我和路北川终于过了几天平静又和睦的日子。 他再没提找女朋友，甚至也没再和我讨论过哪个哪个姑娘腰细，哪个哪个姑娘屁股翘之类的话题。 我也没再作妖勾引他。 我们关系变得比之前更好，因为路北川在辣条管控方面对我放宽了。 一个礼拜可以吃一根辣条。 但是路北川不和我睡一张床了，不过每天睡前可以有一个抱抱。 这样我对生活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郊游前一天晚上我们收拾好了大部分第二天出门要带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早点儿睡，明早起来就要坐车。”路北川拍拍我肩膀指指床。 我坐在书桌前不动。 “去睡觉。”路北川又推推我的肩膀。 我看了一眼还在打游戏的胖子和张佳莱，起身去阳台：“我喂会儿兔子再睡。” 路北川追了出来，一脸没商量：“去睡，明早六点就要出发，到时候你又撒娇不起，兔子的肚子都给你喂圆了还喂。” 我一看他已经走到了张佳莱和胖子的视觉死角，把草往兔子头上一丢，站起来一把抱住他。 “原来你等这个呢。”路北川轻笑一声，抱住了我，手掌在我背上抚了几下。 我：“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儿睡，晚安。” 路北川嗓音低沉温柔在我耳边：“晚安。” 啊啊啊啊今天也还是一样喜欢他啊要死了，我回到床上，回味他说的那一声“晚安”美滋滋地睡觉。 不过没关系，路北川毕业以后才订婚，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慢慢变得不喜欢他。 古话说，欲速则不达嘛。 加油，秦兄。 第二天天还黑的，路北川就把我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拿着件毛衣就往我头上套。 我晕晕乎乎的，一头砸在他身上，他扶住我，像抓只鸡仔一样揪着我后衣领把我给拎阳台上去。 实在太困，全班一起坐大巴出发的时候，连路北川也打起哈欠来。 “靠我肩上睡会儿吧。”我拍拍肩膀说。 路北川点点头，让我靠着窗户，然后他靠在了我肩上，我怀里抱着兔子。 在摇摇晃晃的路上，一起睡了。 到了目的地时，不知道怎么的，又变成了我靠在路北川的肩上，兔子也到他怀里去了。 上山的时候我们走在队尾，东看看西看看，我拔了些路边新鲜的草喂兔子，又在溪边捡了几块漂亮的石头擦干了放进盒子里。 “歌儿。”路北川推推我肩膀。 我：“干嘛？” 路北川：“你看这里风景好不好？” 我看看四周，山林郁郁葱葱，溪水蜿蜒清澈。 点点头：“好啊。” “这里风景这么好，我们把兔子放生了吧。”路北川抓住兔子耳朵就往地上放。 “啊不要！”我迅速把兔子抱回盒子里，“你有毒吧！放这里会被人抓走吃掉的，而且它也不是野兔子啊肯定连洞也不会打而且它还这么小……” “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呢，不放生不放生。”路北川把我拉起来推着我往前走，“快走，咱们快成掉队的大雁了。” 白天在山里自由活动，午饭自己吃，晚饭的时候再集合一起吃。 到了预订好的民宿，生活委员在前台给大家分配房间，我也坐在一楼饭厅里等，期间赵小圆一副冒魂烟的样子过来，我看她可怜给她让了座位，站在边上靠着柱子，赵小圆和她的麻雀小伙伴们叽叽喳喳玩我的兔子，然后又让我抱着兔子给我拍照。 我：“……” 赵小圆还往我头上放小花。 虽然好像有点儿娘，但是男孩子不好和女生计较什么，看她也挺开心的，就坐在那儿让她弄了。 路北川和前台的阿姨说了几句什么，拿了个东西，神神秘秘地过来拉着我上楼。 赵小圆又说要给我们俩拍，路北川伸手把我头上的小花都扫了下来，赵小圆开开心心地抓拍了几张，女孩儿们都莫名其妙高兴起来。 拍到帅哥也是很开心了。 “秦歌我俩合张照呗，万一你以后去参加了巨星练习生啥的，我就有的炫耀了。”赵小圆笑眯眯冲我招手。 啥巨星练习生啊，现在高中毕业都困难呢，我尴尬一笑，点点头要过去，却被路北川拉着上楼了。 我：“没叫我们的名字啊，就分到房间了？” 路北川不说话，只拉着我往上走，上了最上面一层，掏出钥匙开了房门。 我满脑疑惑：“不叫胖子他们上来么？” 路北川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板着个脸了，抢过我的兔子放地上，把我推倒在其中一张床上，然后自己倒在另一张床上。 “胖子打呼，张佳莱磨牙，不和他们睡，我单独开了一间，就我们两个睡，一人一张床，又不用挤，既然出来玩就住好一点儿。” 我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和胖子他们睡确实吵，但是能和路北川睡一张床啊。 哦我又忘了我正在努力地不喜欢他。 “你和赵小圆好像变得很熟。”他突然来了句。 我：“啊？还好吧，不熟啊。” 路北川转头看我，我也看他。 半晌，他表情终于恢复正常，起身拉着我出去转。 我：“？？？” 寨子里青石板山路，木楼错落有致地建在略陡的山坡和山腰谷地，茂林修竹，清流急湍，小狗追着鸡跑过溪上的风雨桥。 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转到中午，在客栈里吃了农家饭，下午又去了远一点儿的梯田玩，到了晚上集合的时间大家陆续回到客栈里。 吃完饭班主任说了明早集合看日出的时间就上楼去了，班上同学在楼下分了几拨玩游戏。 “秦歌，过来这边一块儿玩！”赵小圆冲我招手。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觉得赵小圆很烦，可是最近接触久了又觉得她怪亲切的，可能是学渣之间惺惺相惜吧，所以我过去了。 而且我也很想玩游戏，以前读小学和初中都没什么机会和一群小伙伴们一块玩，现在有机会，正好弥补弥补。 接着路北川，胖子，张佳莱都过来了，路北川挤开了张佳莱坐在我旁边，脸上有些不爽。 我们坐在地毯上围成一个圈，一共六男四女。 “玩什么？”胖子问。 赵小圆拿了两副扑克牌，从里面挑出了一些牌出来，开始讲解游戏规则：“这里有十张牌，一张K，七张Q，一张黑桃J，一张红心J，等会儿我把牌洗乱，每人抽一张，抽中K的人是国王，是发出命令的人，Q是王后……” “我靠有这么多王后？抽中国王会怎样？”胖子有些兴奋起来了。 赵小圆微微一笑：“其实抽中国王的人和抽中王后的人不会发生任何关系。” 胖子：“……” 赵小圆：“抽中王后牌也就是Q的人是这一局的旁观者，不会受到惩罚，而抽中黑桃J和红心J的人是士兵，士兵要服从国王发出的命令，国王让干嘛就干嘛，懂没？” “那就是大冒险咯。”张佳莱说。 赵小圆点点头：“和大冒险差不多，不过这个更刺激些，国王发出命令之前不知道谁是士兵，来抽牌来抽牌！” 大家争先恐后地去抽牌，似乎抽到后面就会是不好的牌一样。 “哈哈我抽中了国王！”胖子把牌一翻，是张K。 赵小圆：“其他人现在还不能翻牌，国王可以对抽中J牌的士兵下命令。” 胖子扫了场上人一圈，嘴角挂起一抹笑，说：“红心J，过来亲我一口。” 气氛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大家起着哄。 张佳莱：“胖子你个死猥琐玩这么下流？！” “这算什么下流？你们看那边。” 胖子一指客栈大门那边那一堆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那边已经嗨翻了，因为一个男生在对着门板做挺胯的动作，一下子几乎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女生们捂眼尖叫，男生们疯狂打call。 下一个接受惩罚的男生则被要求舔另一个男生的脖子，老板娘在边上看着笑得花枝乱颤。 这么一对比，我们这边确实算是一股清流。 宋琪红着脸翻开牌，走到胖子边上飞快地亲了他衣服上的兜帽一口。 胖子不买账：“这怎么能算？！” 赵小圆：“你说亲你一口又没说亲哪儿，快对黑桃J下命令。” 胖子只得说：“黑桃J也亲我一口，亲脸。” 张佳莱翻开牌，凶狠地捧着胖子的脸就是一个大大的“叭”。 胖子一脸吃到屎的表情，拽着袖子疯狂擦被张佳莱亲过的地方。 大家一阵哄笑。 第二轮抽中国王牌的人是赵小圆。 “红心J亲这个水杯一口。”赵小圆从收银柜台那边拿来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子。 哇，我真走运，没碰上什么难的命令。 我翻开我的红心J，拿过那个杯子就亲了一个。 赵小圆一脸贼笑：“黑桃J也亲一下这个水杯，要亲同样的地方哦。” 我靠，这就有点儿恶心了吧，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肯定都会觉得膈应…… 突然，整个饭厅里都沸腾了起来。 路北川拿着那个杯子亲了我刚才亲过的地方。 妈呀间接接吻了我和路北川！ 我靠怎么全班都在起哄，大家一直盯着我们这边吗？ 路北川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脸颊上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第三轮又是赵小圆拿到国王牌。 “红心J和黑桃J，嘴对嘴吃完一根巧克力棒，而且，红心J要坐在黑桃J大腿上。” 说真的，我很怀疑赵小圆出老千，怎么我手上又是一张红心J？可是又不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问，不然显得我太没绅士风度了，而且牌是我自己抽啊她应该出不了老千吧。 妈的这什么鬼游戏。 也不知道黑桃J是谁…… “啪”一声，路北川翻开了牌。 赫然是张黑桃J。 第56章 你和赵小圆关系很好？ 其他人都不玩了全跑我们这边来围观，我听见有女生小声地在讨论究竟是谁会坐到路北川大腿上去和他吃一根巧克力棒，还有人在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加进我们这组一起玩。 “红心J呢？翻牌呀。”赵小圆催着。 我死死捏着那张牌，寻思着能不能悄悄和别人换一下，结果胖子麻溜儿地把一圈人的牌都给翻开了，就剩我手上的那张。 其他人全是Q，红心J是谁不言而喻。 大家起哄起得更厉害了，有人还拿手机拍。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男的。”有人在说。 是啊，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要是拒绝了才是不正常。 看看路北川，除了脸红点儿也没什么不爽的表情，他应该也是不拒绝的。 只能硬着头皮坐他腿上，因为感觉侧坐会很像女生，所以我选了跨坐的姿势，结果发现这个姿势更暧昧，然而已经不好再换了。 “没事，就是吃根巧克力棒而已。”路北川手扶着我的腰，明明自己都已经脸红得不行了，还安慰我。 头一回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别人进行这么暧昧的互动，我紧张得不行。 周围一片雀跃喝彩，吵得我头都昏了。 赵小圆拿了根比筷子还细些的巧克力棒让我叼嘴里。 路北川犹豫了一秒，手握紧我腰，张口咬住巧克力棒另一端。 然后，眼睛看着我。 一路吃了过来。 离我嘴唇还有差不多两厘米地方时，路北川咬着巧克力棒说：“可以了吧？” 好近…… “不可以！说了要吃完的啊！”赵小圆拿着手机拍啊拍，一副没商量的样子，其他人也跟着说不行不行要吃完才算。 路北川就继续往我这边吃，巧克力棒越来越短，眼看路北川的嘴巴就要亲上我了。 我伸手抵住了他的肩膀。 完全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一个同性亲嘴。 而起我老觉得赵小圆的表现十分怪异，她太兴奋了，我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她一眼。 路北川愣住，我们之间只剩了半厘米都不到的巧克力棒。 “咬断。”路北川眼里闪过一丝仿佛是受伤的情绪，小声地说。 我连忙把巧克力咬断，路北川把剩下的沾了我口水的那截也吃掉了。 “吃完了。”他语气淡淡的。 周围女生们不停地叫，脸都红了。 路北川脸上的红晕却退了下去。 后来又玩了几把，我和路北川没再抽中J，其他人被整得更惨，而且被整过的人拿到皇帝后本着报复心理又会想出更过分的命令来，所以后来加了个规则，抽中J牌的人有拒绝的权力，但是拒绝一次就要喝一杯酒。 白的。 有一把我抽中了J牌，被赵小圆那个死丫头要求跳脱衣舞，脱剩一条底裤。 我想到时候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这些女生肯定就会捂着眼睛大喊流氓不让我脱了。 谁怕谁啊？ 没想到刚脱了个外套，路北川就一口把白酒喝了让我别脱，说等会儿会着凉。 后来我们俩一次都没被整到，路北川喝水似的咣咣灌酒，我要自己喝一杯他都不让。 第二天早上还要看日出，还不到九点游戏就散了，大家兴尽地各自回房去。 赵小圆拉住我偷偷塞给我一本书。 “上次你说要看的那本漫画。” 我心领神会，她说的应该是那本被路北川说是乱七八糟的漫画，那次我想看被路北川抢走丢回给赵小圆来着。 “多谢。”我对赵小圆一抱拳，这姑娘真是太好了，出来玩都还惦记着要借书给我看。 多好的同学啊，我居然还怀疑她玩游戏的时候出老千，实在太不应该了，我从兜里掏出一块没吃的巧克力给她，聊表谢意。 赵小圆拍拍我肩膀，一脸蜜汁微笑：“谢谢你的巧克力，小右瘦。” 什么右瘦？哪个右哪个瘦？ 我一头雾水，被喝多酒红着眼睛的路北川抓着回房间了。 上楼的时候有个女同学给了我包辣条。 哇现在的女同学真是太好了…… 然而辣条才在我手里待了一秒，就被一只大手劈手夺走了。 啊啊啊啊哭唧唧！ 到了只有我们俩住的那一层楼，我跟在路北川后面嗡嗡嗡：“说好了一个礼拜可以吃一次辣条的嗯嗯嗯……” 不给我吃辣条我就烦死他。 路北川掐着我的后颈把我推进房间。 “洗完澡吃。” 说话的时候一股酒气。 “你是不是喝醉了？”我问他。 “没有。”他板着个脸，低头看着我后面，毫无预兆的，突然在我屁股上面狠拍了一巴掌。 “干嘛打我？！”我惊呆了。 “看着挺翘的，突然就想打了，有问题？”路北川又扫了我屁股一眼，似乎还想来一巴掌。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他就是喝醉了！ 我被他吓得跳开了去，背靠墙警惕地看着他。 路北川眼睛红红的：“你和赵小圆关系很好？” 我感觉他莫名其妙，怎么又问起赵小圆来了？他想追赵小圆吗？ “还好，她人挺好的……但是很蠢，还很吵，整天叽叽喳喳的，而且非常多古怪的行为……” 路北川点点头，看了会儿地面，然后又抬头看我：“去洗澡。” ？话题转得这么快的吗？ “洗澡，不洗揍你。”路北川把手指捏得咔咔响，向我走过来，我赶紧脱了鞋连拖鞋也没穿光着脚就跑进了浴室把门关上。 为什么他这次喝醉没有上次可爱了啊？！明明上一次随便人摆布的嘛！怎么这一次就要打人？ 一点儿规律都没有！像个神经病！ 我坐在浴室的马桶上，边腹诽路北川边把袖子里藏着赵小圆给的漫画书拿出来。 封面画了个秀秀气气的男生，感觉好像不是搞笑的漫画啊，翻开…… 好像是讲两个男的兄弟情的，都挺帅，一个秀气，一个帅气…… 全是韩文，这看不懂啊，赵小圆难道是个假学渣，居然看得懂韩文？ 翻翻翻翻…… 嗯？画风好像有点儿不对了，他们怎么脱得光光的一起在浴室里洗澡啊？长得帅的那个身材还挺好的，但是没有路北川好看。 再翻。 啊妈呀！他们两个怎么抱在一起好像在那个？！！！ 我吓得肝颤，一下子把书抛上了天花板发出砰一声巨响。 赵小圆那个死丫头给我看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还有人画男生和男生这样子的漫画？？ “怎么了？”路北川突然在外面砰砰砰地大力拍门。 “啊没事，刚才有……有只鸟在窗户上撞了一下！”我回他。 路北川走了，我把漫画书捡起来，在马桶上纠结。 赵小圆一定是拿错了书给我，女生不可能会看这种漫画的，到时候我就和她说书我没看，弄丢了，送她点儿吃的赔礼，反正寝室里还有很多路北川给我买的零食没吃，嗯，完美。 虽然很可怕的样子。 可是有点儿想看。 后面怎么样了呢，他们还做了什么呢？ 我虽然是个Gay，但还不知道男的和男的之间具体怎么做呢，就当是学习吧。 本着学习的精神，我再一次打开了这本漫画，认真地学…… 啊啊啊我学不下去了，画的太那个了吧！ 然而求知欲使我翻页。 我：！！！ 我合上书，看不下去了。 满脑子想象着我在床上支配路北川的画面。 路北川一脸板正，不解地问我：“歌儿，你在干什么？又调皮了。” 好带感啊靠…… 我忍不住干了点儿私人的事情，然后再洗的澡。 …… 洗完澡后，我光光的站在浴室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干！我居然没有带睡衣和内裤进来！ 而且这里面也没有浴袍啥的，只有围上之后会和女生的超短裙一样效果的普通毛巾！ “哥……你能帮我拿一下睡衣过来吗？我忘记拿了……”我打开点浴室门对外面说。 刚刚才yy了别人就光着身体让他拿睡衣。 我又有种要流鼻血的冲动了。 路北川拿了睡衣过来，表情呆呆的，眼睛不自然地看着浴室门目不转睛。 浴室门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低头一看。 干！我居然没注意这门是磨砂玻璃的，靠得近的时候就和透明的差不多啊妈呀！我两条腿在门后面若隐若现！ 我一把抓过睡衣砰地关上浴室门反锁上。 为什么要反锁？我也不鸡道，可能是路北川眼睛红红的让我害怕吧。 穿好睡衣出去，我有点儿不敢和那个醉鬼说话，贴着墙根走。 “怎么光着脚？”路北川靠在床头盯着我，眉头打皱。 “马上穿！”我迅速穿了拖鞋又回浴室去冲干净脚才出来。 走到自己床边，蹲在地上摸我的兔子压惊，偷偷瞟着他。 他也没说话，拿着睡衣进浴室去洗澡了。 似乎看见他脸有点儿红。 真的喝太多酒了，心里默默祈祷他不要吐，不然我又有得忙活了。 过去了好一会儿，浴室里还没传出水声，他该不会晕在里面了吧？ “应该不会吧，他走路的时候挺稳的，感觉没有醉的很厉害，是不？”我对兔子说。 兔子扑棱它的耳朵，用爪子挠脑袋，似乎是在帮我想问题似的，可爱。 完了。 我猛然想起来件要命的事。 那本漫画书还在浴室里面…… 第57章 坐腿上来吃 （给小可爱们的加更） 太可怕了，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路北川会注意到那本漫画吗会翻开看吗会看到哪里会看到他们在浴室里那个那个吗？ 马鸭！！！ 我快疯球了！！！快来人救救我！！！ 没办法了，只有抵死不认，就装傻说我不知道我没有这书不是我的。 本来也不是我的嘛，我也不算撒谎。 我不停地给兔子喂草，心情忐忑地等着路北川出来，像犯人等着判刑似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得贼慢煎熬着我，感觉都已经等到22世纪去了一样。 终于“啪嗒”一声，浴室门打开了。 路北川手上拿着一堆衣服出来了。 “衣服洗了干不了，我拿袋子装着，回学校再洗。”路北川神色正常，只是没看我，一边把我和他换下来的衣服都装进一个塑料袋子里然后塞进了他的背包。 难道他没发现那本漫画？ “我上厕所。”我飞速溜进了浴室。 找遍了浴室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看见那本漫画书，可是我明明记得我之前是坐在马桶上看的，然后随手放在洗手台上了。 可是现在不见了。 也许是路北川拿出去了但是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书？毕竟封面还是正常的。 “你……有没有看见浴室洗手台上的一本书？”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路北川疑惑地眨了两下眼：“没。” 没看见？我又仔仔细细地找了一圈，可是还是没找到。 难道其实我已经拿出去了但是自己忘了？ 又到外面去找，还是没找到，算了算了，路北川没看到就行，等会儿注意着点儿他，一旦看见他在哪个疙瘩里看见那本漫画了立马不管三七二十一抢过来就丢到窗户外面去。 窗外是个小山崖，这样一来就可以毁尸灭迹了，完美。 我站在窗前迅速想好了应对策略，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我真聪…… “窗户边上冷，傻小子。”路北川的低音炮突然在我头顶响起。 我吓了一跳正要离开窗边，却感觉到身后他的胸膛迅速靠近。 接着就是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离开了地面—— ——路北川居然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我死死抱住他的脖子，生怕他突然发酒疯把我从窗户丢出去。 窗外是个小山崖，这样一来我就呜呜呜…… “睡觉。”路北川面无表情地把我放在床上，我立马把被子一卷钻了进去，只留个脑袋在外面看着路北川的一举一动。 路北川也坐到了自己床上去，靠着床头，长腿一条伸直，一条随意曲着，一副悠闲的样子，把那包女同学送我的辣条给拆开了…… 辣条香气瞬间占领了整个房间，要我老命。 路北川吃着辣条看着墙上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感觉他好像没有很喜欢吃辣条嘛，一点儿都没有我吃辣条时那种快乐的表情，简直浪费，暴殄天物。 受不了了，我翻身下床走到他面前：“我要吃辣条，说好了让我吃的。” 路北川看着我，眼睛还是红红的一看就不清醒。 “坐腿上来吃。”路北川突然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我坐上去。 第58章 不，你不想睡 他疯了吗？还是我疯了？ 见我没动作，路北川也不说话了，就闷声吃辣条，要是忽略他刚才讲的那句霸总台词，他这样子真的很乖，像个听妈妈话乖乖吃饭的小孩。 “最后一根，吃不吃？”路北川拿着只剩了一根辣条的袋子晃了晃，歪着头眨了下眼睛问我。 这样的路北川有一点儿萌啊，想…… 路北川应该第二天也不会记得今天晚上的事吧，喝醉了像个弱智似的，算了我就哄着他一下吧。 我听话地跨坐到他大腿上去，面对着他。 路北川一手扶住我腰，一手拿着辣条袋子，把里面最后一根辣条叼在了嘴里。 我：“？？？”到底给不给吃？ 他把空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空出来的那只手也握住了我的腰。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觉得有点儿颤栗，紧张了起来，比刚才在楼下坐他腿上那会儿还要紧张。 “吃。”路北川叼着辣条，就说了一个字，把被我骑着的那条腿曲起来一点儿，握着我的腰让我身体往前倾。 我不能控制地往下滑去，双手及时撑在他胸口上才避免了直接倒在他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到路北川的手在描摹我的腰线，不过动作很小，也可能只是活动一下手指为了更好地扶稳我。 他衣服领口微微敞着，露出些好风景。 妈的路北川你这样很诱人你知道吗？ 真想骗你做坏事。 “你好像很醉，我下去让老板娘给你弄点儿醒酒汤？”我十分正人君子地问他。 其实我感觉我也需要来点儿醒酒汤，我一定是被路北川身上的酒气熏醉了，脑袋涨涨的昏昏的，心跳砰砰的。 都有点儿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路北川不回话，懒懒地看着我，一点一点把辣条吃进嘴里。 眼看一根筷子长的辣条被他吃剩了半根，我口水一咽，低头把另一端咬住了。 心里默念：我就是吃根辣条而已，我没有要占他便宜我没有而且是他叫我坐上来的…… 辣条越来越短，我和路北川的嘴唇离得越来越近，我心里擂鼓似的响，在快要亲上的时候我及时地咬断了辣条把脸往旁边一撇。 占其他的便宜可以，亲嘴不行，太过分了。 没想到路北川却一脸不高兴了：“嫌弃我？” 我真黑人问号脸了。 “嘴巴要碰上了啊，要这么一碰上，咱俩初吻都没了，这不是嫌不嫌弃的问题啊！”我解释道，因为太久没吃辣的，一时有些受不了，微张着嘴呼吸。 路北川盯着我嘴巴，突然伸手过来。 我又是把脸一躲：“干嘛？” “嘴巴上有辣油，我给你擦擦。” “擦掉多浪费啊。”好不容易吃一次辣的，我伸出点儿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把沾上的辣油都给舔干净了。 辣条吃完了，我起身要下去回自己床上。 路北川却掐住我腰，不让我动：“等会儿。” 他伸手在辣条袋子里沾了一点辣油伸过来，问我：“还吃么？” 说实话，刚才那根辣条，我吃了四分之一都没有，根本没过瘾。 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要舔辣油吃吧？丢死人了好吗？ 可是他的手指离得我很近，辣条的香气萦绕在我鼻尖。 可能背后有鬼在推我吧，我居然真的头稍稍往前，含掉了他指腹上沾着的那点儿辣油。 看起来大概像是在吻他的指腹。 完了又舔了一下，彻底把那点儿辣油吃了。 没关系没关系，明天早上他就不记得了，没人会知道你干过这么丢人的事情的，我默默安慰自己。 路北川喉结上下滑了滑，可能是吃辣条吃得口干了，他又沾了点儿辣油让我吃。 妈的，喂猫吗？ 猫也不吃这么少啊？ 我又舔掉了，少是少，但是有辣味啊，还是很好吃的。 路北川又沾了一点儿，我再吃。 然而这一次，他手指毫无预兆地顺着我的唇缝挤进了我嘴里。 我他妈惊呆了，这好奇怪！ “你干嘛？！”我迅速把头撇开。 妈的这感觉糟透了。 路北川眨巴了下眼睛，盯着我的嘴巴不说话。 不能再和这个醉鬼玩了，我突然有种危机感，起身要走。 路北川掐在我腰上的手用力往他身上一拉，我从他大腿上滑了下去，身体离他更近了。 他一把抱住我让我没法起身，眼神幽幽的：“歌儿，你有反应了。” 我：“！！！” 是的，但这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路北川他不好好穿衣服，睡衣扣子居然开了四颗，露着大片线条好看的胸肌。 从坐他腿上开始我就一直心猿意马。 我他妈没反应就不是个正常的gay了好吗？ 看他醉成这个傻样还以为他大脑迟钝发现不了我的变化，没想到现在却直接被戳穿这么尴尬。 “路北川你没醉是不……啊呀！” 路北川掐我。 “说多少次了不准叫名字。”他半眯着眼道，语气是不容违抗。 “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了。”我推着他的手臂，又试图从他手臂上面或者下面钻出去，结果却是动来动去和路北川贴得更紧了，然后我就碰到了个不该碰的东西，并且那玩意儿处于非正常状态。 “你没醉！”我惊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醉了？”路北川手按着我后背心，我和他之间的缝隙连一个指头也不够，还是我用力往后挣出来的。 “没喝醉干嘛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你要干嘛？！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了！”我有种掉进了猎人陷阱的危机感，他居然没醉？没醉怎么一副神经病的样子？ “没完全醉，也没完全清醒，不行么？” 路北川就是不放开我，但是也不做什么，就这么抱着不让我离开，由着我在他怀里挣扎扑腾，然而我也扑腾不了多大的浪花出来，我又不能打他，他力气大，箍得我站不起来，也出不去。 我现在体会到了兔子在我怀里扑腾而我却不放它下去的那种无助感，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兔子好一点儿再也不强抱它了。 “哥……我困了，想睡觉。” 没办法，只能来软的了，我一头栽在他肩膀上，歪着头看他。 路北川幽幽地看着我，低声说：“不，你不想睡。” “你怎么知道我想不想睡？我现在特别困……” 然而他就是不放我走。 “你都这样了，能睡得着？” “我要回去睡觉了……真的困了……”救命啊夭寿啦！放我走吧求求了！ 下次他喝酒了我一定要躲远一点儿！ “舒服吗？我们像上次那样弄好不好？”路北川问我，眼里带着火热。 是的，想起来了，那次在他家睡的那个晚上，我们互相蹭过一发。 我当时还以为他会告白来着。 可他是个对和女性结婚有执着的人。 一股酸涩的感觉突然充斥了胸口。 可是转念一想，这种事，做了我也爽，还能被他伺候，为什么不做？就算他以后心里会住进一个女人，但是我在那个女人之前就拥抱过路北川的身体，怎么说也能留个念想。 毕竟我可能真的很难爱上别的人了。 我就做一次下半身动物，记下路北川做这种事的样子，如果他愿意，多几次也是可以的，以后孤家寡人一个人过的时候，有东西可以回忆也是好的啊。 “好。”我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声音说。 第59章 不怕，我们就是玩玩 路北川却不动手，而是盯着我：“你不高兴，不想弄？” 我：“没有啊，我想啊……你刚才那几下，很舒服。” 路北川眼神肯定：“你瞒不过我，你不高兴，你很伤心。” 我他妈当然伤心了，有个人对我这么好他却只能爱上别人我怎么能不伤心，可是我要怎么说？难道说路北川你这个煞笔直男老子喜欢你？ 会吓死路北川的，我也不敢。 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我有点儿怕，坐你腿上的时候我有反应了……可你是个男的……你说我是不是同性恋？” 一颗心悬到了半空中。 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把这段话说出口了的，路北川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性向这件事情应该要让他知道，可是我总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说。 现在这样试探他，我也很害怕，万一他说恶心怎么办？ 他的反应在我预料之外。 路北川眉头一紧，伸手一把将我按在他怀里，手缓慢而有力地抚着我的背。 语气温柔坚定地安慰道：“你不是，你没有不正常，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呢，你又不娘，怎么会是同性恋？男生起反应的原因很多的，有些人在澡堂里被搓澡大爷不小心碰几下都能起反应，还有些有钱人图新鲜，喜欢玩好的美少年，但也不代表取向……不怕，你没有问题的。” 你没有不正常，你没有问题…… 嗯，我知道他的看法了。 在他眼里同性恋是不正常，是有问题。 有钱人喜欢玩长得好看的少年…… 路北川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个有钱人。 我知道了。 不过他就算喜欢玩我，也没关系。 他那么关心我对我好打从心里在乎我，作为好兄弟，给他玩玩怎么了？ 再说我也会爽啊，又不亏。 “嗯，我不怕了，脱衣服吧……”我在他耳边说轻声说。 管他那么多呢，就这样吧。 我骑在他腿上，想把他睡衣剩下的扣子都解开，结果一直解不开。 路北川一伸手就把睡衣撸了下来丢到一边去。 他呼吸已经开始有点儿重，眼睛依然是红的，而且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点儿湿润。 “不怕，我们就是玩玩，以后都会各自找女朋友的，不说出去就行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们只是玩玩，干嘛要又说一遍嘛，这个词听起来让人好难受。 动手解自己的扣子。 今天晚上的扣子怎么都这么调皮，都他妈解不开。 最后又是路北川，他两手搓着我的腰一路往上，把睡衣从我头顶撸了出去。 和路北川打着赤膊相对，我真的，一瞬间脑子里什么也想不了了。 真他妈有生之年，我今天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路北川盯着我的身体，喉结动了动，道：“可以摸吗？” 问尼玛啊问直接上手不结了吗？非要我骚兮兮地说一句“可以，请摸”吗？ 我腮帮子鼓了鼓气，手指戳了戳他肌肉漂亮却没有夸张到难看的胸，顾左右而言他：“胸好大哦，怎么练的？” 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小，我也想要你这样的。” 路北川手摸了下鼻子，然后放在了我的肩上，摸索着我的肩头和胳膊说：“你老是不出去运动怎么会有肌肉？你要想有，我带着你练，就是会很累，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 妈的，不是说要摸吗？你倒是摸啊，摸|胸摸腰摸屁股啊，摸胳膊干什么？？ 路北川又继续说：“但是你这种体型不太容易练出很多肌肉，你太瘦了……嗯，不过也没有很瘦，线条挺好看的，身上也白，不用练，这样也很好看……很漂亮……” 说尼玛呢他怎么还不动手？我脱衣服又不是要和他裸|聊的。 路北川还在评价我的身体，说我腰细，身体线条很好看什么什么的。 我终于忍无可忍：“……怎么还不动手啊……” 路北川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手捏着我胳膊像是在玩什么东西似的。 “你就只想这样吗？” 我一头问号。 不然呢？我倒是想上你，我敢说吗，我说了你让吗？ 我要是敢说这种话，他肯定先一拳头打死我了。 “不然还要干嘛？” 路北川看看手机时间，脸红红的：“现在还早，咱们还可以玩久一点儿，上次在我家，我爸妈都在家里，不好弄太大动静，这次我们可以放肆一些。” 动静？撸个管又不是放大炮，要多大动静？ 放肆又是要怎么放肆？ 还有花样吗？可以把我几把打个蝴蝶结是怎么的？ 硬的打不了啊。 而且我也不够长。 “怎么放肆？”我问。 “就是前戏，行吗？”路北川问。 我两眼睁大，问：“什么是前戏？” 路北川一副心累的表情，脸涨红着开始有点儿暴躁了：“前戏就是摸摸亲亲！我想摸你亲你！给不给？！” 我心脏狂跳。 即使心里知道这只是他说的玩玩，但还是很难拒绝。 “给。”我说。 第60章 何必那么清醒呢 路北川闻言一愣，随后手摸上了我的背，低头凑过来——轻轻吻了吻我的锁骨。 我的心瞬间飘荡了起来。 他托着我的腰把我放倒在了床上，俯撑着，影子把我笼罩了。 “膈应吗？会不会心里不舒服？”他看着我，眼神近乎深情，又带点儿手足无措的慌张。 我沉浸在这种相爱的错觉里，摇头：“不会。” 他捏着我下巴，视线不知道是落在我嘴唇上还是下巴上还是人中或者鼻孔上。 “有时候我真想……” “真想啥？”我抬手挡了一点儿在眼睛上，躺下来之后刚好对着灯，差点儿被照瞎眼。 “没啥。” 路北川摇摇头，接着又一个吻落在我眉心，然后起身把房间里的亮晃晃的大灯给关了，打开暖黄色的壁灯。 灯光勾勒出路北川赤裸后背充满荷尔蒙感的线条，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说了句：“这个灯气氛好好。” 路北川转过身，挑了下眉毛，突然一下扑上床一把抱住我在我脸上肩上猛亲了几口，双手开始乱搓乱揉。 我吓得叫起来：“怎么突然发神经？！到底能不能按套路出牌啊大哥？！” 路北川又是一口猛的亲在我脸上，把我脑袋亲得一晃，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我醉了。”他说。 …… 这次撸|管活动是混乱的。 路北川像匹脱缰了并且喝了白酒的野马，手上没轻没重，我不停地喊轻点儿慢点儿求你了才避免了老二被他撸断的下场。 但后来路北川的表现实在是技法卓绝，让我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就凭这一点，这就是个令人沉醉的夜晚。 我也醉了。 何必那么清醒呢。 - 第二天早上，一片乌漆嘛黑中路北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响了好久，还放的是西游记片头曲《云宫迅音》。 “嗯……”我在路北川怀里烦躁地翻了一下。 路北川被我弄醒了，关了闹钟。 我又睡了过去。 然而没睡多久，路北川就开始叫我了。 “起床了，歌儿，起床。”他轻轻地摇我。 我假装没听到，继续睡。 路北川没声儿了，然而手却在我身上乱摸起来，我只得爬起来去浴室洗漱。 “再来一次。”路北川跟进了厕所，从背后抱住我，贴着我耳朵说。 我冷不防被他这么一弄，吓得一个激灵，无语道：“不来。” 并试图从他怀里出去。 路北川抱着我不让我走，恬不知耻道：“我有反应了……你昨天晚上给我撸的根本不算，技术太差了，还是我手把手带着你弄的，今天早上得补回来。” 我问号脸：“什么鬼？你等它消下去就好了啊，难道天天早上有反应天天早上都要撸吗？你会灰飞烟灭的。” 路北川一副没商量的样子：“不行，我要弄，快点儿！” 我从镜子里看他：“我不弄。” 路北川眼睛一眯：“我发现你现在不听话了。” “别打扰我刷牙。”我认真道。 路北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就走：“昨天胖子说想吃烤兔肉来着。” “不准碰它！” 我大叫一声，跳到他背上去，手箍着他脖子腿夹着他腰：“不准你吃我女朋友！” “那就只能吃你了。”路北川一下把我掀到床上去。 我为了保护兔子，只得再次牺牲了自己的五指姑娘。 六点，我和路北川踩着点到了一楼的饭厅。 一行人披着星光，沿着石板山路向最近的一个日出观景台出发。 红而不刺眼的太阳在绵长的山峦线后升起，淡墨的云层逐渐散开露出浅蓝的天。 晨光里，山涧流水潺潺，谷地炊烟袅袅。 飞鸟离巢觅食，划过还是浅灰色的天空，包着包头的山民背着竹篓上山，开始一天的劳作。 自然和人间的烟火和谐相处，让人心里生出一种平静的感觉。 我靠在观景台的护栏上，手肘撑着护栏，半截手臂伸出去，旁边很多同学不停拍照打闹。 路北川假装和我说悄悄话，手握着我的手放进他口袋里，偷偷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没敢回头，生怕被别人看见。 可是心里却开心极了，忍不住想，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因为在这一刻。 我恍惚觉得路北川也喜欢我。 特别真实。 就像我喜欢他那样。 有这种错觉也是非常令人开心的。 第61章 生个儿子恐怕也没秦歌这么宝贝 不学习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看完日出，一晃到了下午，一行人浩浩荡荡一路在车上大合唱回了学校。 自从和路北川互相打过手|枪之后我又更喜欢他一些了。 太得劲儿了。 他那酷炫到令我眼花缭乱的操作，我怎么都学不来。 越发觉得自己弄的没意思。 可是回到学校之后路北川对我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每天逼着我写作业还威胁我的兔子，到了晚上还是回上铺去睡觉。 只是睡前除了拥抱之外，还多了个晚安吻。 但是每次晚安吻的时候他也只是亲我的额头。 我的意思是，他规规矩矩的，和那天晚上在龙山的客栈里那个热情狂野的他一点儿都不一样了！ 从畜生变回人了。 但我宁愿他做个畜生。 “发什么呆呢秦歌？想姑娘了？”突然一只胖手出现在我眼前，挥了两下。 “啊？”我回过神来，“怎么了？” “问你想哪个姑娘呢想得这么出神。” 我回忆了下路北川裸着上身荷尔蒙炸裂的样子，吞了吞口水，说：“一个大胸姐。” “你又认识新的漂亮姑娘了？也介绍一个给胖哥认识认识呗。”胖子神情认真。 不是我说，胖子对美女真的是很执着了。 下午一放学，大家回家的回家去网吧的去网吧，对于只能周一再见的同学一点儿都不眷恋。 路北川下午请假出去了，说晚上七点给我带晚饭回来，让我老实在寝室里写作业。 可是我不想老实，所以胖子和张佳莱叫我去网吧玩的时候我就心动了。 “不能告诉路北川说我去上网了。”我就这一个要求。 “胖爷绝不会卖了你的？”胖子拍拍他的大胸。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我身上没钱。” “网费哥哥给你出，我充了好几个会员呢，走了走了！”张佳莱连拉带拽地拖着我就走。 “谢谢。”我对张佳莱一抱拳。 张佳莱冲我一眨眼睛：“让我抱一个，晚饭也请你。” 上一次张佳莱带着我去酒吧里找路北川，打架的时候也挺卖力的，我对他的印象改观了很多，没想到路北川一不在他就又这样了。 我一下子很无语。 “张佳莱你他妈是变态吗？秦歌又不是女的。”胖子皱着眉道。 张佳莱被说了一句，兴致减了不少，立马不开我玩笑了。 好久没去过网吧，他们玩一个枪战的游戏，什么求生什么吃鸡的，我没玩过，从飞机上下去的时候还分不清方向一通乱跑离他们越来越远，他们两个来找我，结果路上被干掉了，剩我一个捡了个平底锅到处躲躲藏藏被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 张佳莱他们在网吧里点了炒粉吃，问我要不要，我说不要等会儿回去宿舍吃。 胖子坐我旁边，炒粉吃得一嘴油，又撕开一包辣条，香得我都没心思打游戏了。 “吃吗？”胖子把辣条朝我一递。 我有点儿犹豫，路北川现在已经准我一个礼拜吃一次辣条了，只不过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吃才行。 这种情况下，我要是还自己偷偷吃，万一被发现了…… “这个好吃，吃吧，这么怂呢，路北川又不在。”胖子把辣条袋子塞我手里，转过头去继续打游戏。 我靠，这都塞我手里来了。 真的很难抗拒诱惑啊。 没事，吃完回去刷个牙，路北川不会发现的。 胖子看我吃了，又撕开一包自己吃，把这一包都给我了。 作业本那么大一包的辣条，我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包，确实很好吃。 快到六点，我说要回宿舍了，他们也都结账下机，张佳莱直接回家了，胖子和我一道回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路北川还没回来，我赶紧刷了好几遍牙，喝了几大杯水。 七点，路北川准时回来，给我带了一个香菇炖鸡一个空心菜，还有一碗杨梅冻。 我有点儿心虚，没敢多说话，闷声吃饭。 “出来。”路北川突然抓着我胳膊把我拉起来拖到阳台上去。 我：“你干嘛？” 路北川一把掐住我下颌，审视我，冷声道：“你吃辣的了。” 胖子：“才好了几天又吵架了你们两个？” 路北川在胖子进阳台的前一秒撒开了手，冲胖子说：“没吵架，我带他出来喂兔子，兔子还没吃呢。” 三人一起看向地上的兔子，它正在几个大白萝卜之间跳来跳去。 胖子抓抓头，又进去了。 见鬼，路北川居然会在胖子面前给我留面子了？ 刚这么想完，路北川又问我：“辣条谁给你吃的？” 我下意识撒谎道：“女同学给的。” “你倒是真招女同学喜欢。”路北川冷哼一声，冲我挥了下拳头，“等会儿要是听见你说一句肚子疼我就揍你。” “我就吃了一点点。”我想回去吃饭，杨梅冻一口都还没吃呢。 结果他又一把抓住我衣领，低头在我头发上和肩膀上闻了一下，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抽烟了？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连抽烟都学了，你才多大？就敢学抽烟？！” “我没抽！我下午去网吧玩了，网吧里沾上的！”我连忙解释。 路北川一脸冰霜，如果有胡子，估计胡子这会儿要飞起来了。 “真行，还去网吧了？”他危险地半眯着眼睛点头道。 “我错了……”我一见势头不妙，抱着他的胳膊瞬间变成根面条往下滑。 路北川一把捞住我把我扶起来：“别撒娇！” 我：“我太久没玩过游戏了，实在是忍不住，别人都能玩，就我不能玩，太惨了……” 路北川一脸服了我的样子：“行了行了，去吃饭，等会儿凉了。” 我赖他身上不起，想多抱一会儿，直到路北川手拧上我腰上的肉，我才一下子弹了起来去吃饭。 吃了饭洗完澡没多久，报应就来了。 肚子疼。 我不敢和路北川说，才九点不到就上床去躺着了，蜷在床上好让肚子舒服点儿。 这辣条吃的时候没觉得有多辣，现在却胃烧得疼。 我吃得太多了。 “怎么这么早就上床了？下来写作业，还不到睡觉的时间。”路北川从浴室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下床去。 “我困了，想睡觉……”我说。 “今天周五，也算放假，让他休息一下呗，北川，出去上网吗？咱们好久没一起打过游戏了。”胖子对路北川说。 “不去，现在不想打游戏了，你找张佳莱吧……歌儿，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困这么早？”路北川来掰我肩膀。 “没感冒，别动我……我要睡觉了……”我肚子疼得转筋似的，巴不得路北川快点儿走，千万别发现我不对劲。 路北川十分冷漠：“这么早，睡什么睡？你就是不想写作业，下来。” 胖子：“北川你就让他睡算了吧，作业明天也能写，这是干嘛呢，等会儿你俩又吵架，跟我打游戏去呗。” “说了不去，真的不想打。”说完路北川就上床来了，掰着我的脸一看，顿时脸色就不好了，“是不是肚子疼了？现在又不是不让你吃，还自己偷吃？到底吃了多少？！” 本来肚子就疼得要命了，像里面装了块铅似的，还被路北川凶，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想说话。 “去医院。”路北川伸手要抱我。 “不去！”我一下都不想动，下意识地就喊。 “给你揉揉。”路北川把手伸到我肚子上一下一下揉着，板着个脸。 “你以后生个儿子恐怕也没秦歌这么宝贝，我他妈真服了。”胖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语气不太好，出门走了。 “胖子怎么好像不开心？”我问。 “你自己痛得快嗝屁了还管胖子？好点儿没？” 我实在受不了了，总感觉胃要疼穿了似的：“想吐……” 路北川立马把我抱去了浴室。 路北川的脸色黑得不能看，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是臭臭的表情。 直到带我去他家里时，才收拾了下表情，一副和我兄弟情深的样子。 他妈妈还和上次一样好客温柔，桌上摆了很多水果零食精致点心，不停地叫我吃。 “妈，你有空吗？教秦歌写一下作业吧，我有点儿事出去一下。” 路北川把我的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我：“？？！”怎么突然就把我安排了？ 他明知道我不太会和不熟的人打交道的。 何况上次因为我跑出去，路北川的订婚仪式才中断，他们应该是知道的。 路北川就是故意整我。 “好啊，我闲着呢。”路妈妈笑眯眯的，眼睛像两个弯弯的月亮。 第62章 你和路北川感情很好 我没想到的是，路妈妈完全没有提那天的事情，就只是专心地教我写作业。 中间看我写得累了，还带我去花园里转悠，和我拉家常。 下午路妈妈公司有事出门去了，换路爸爸教我写作业。 虽然路北川对我很凶，但他教我写作业的时候我还是敢开开小差走走神什么的，但是路妈妈路爸爸教我就不一样了，他们是长辈，我完全不敢走神。 但是也不会很累，他们总是让我写一会儿然后和我聊会儿天或者起来散散步吃点零食休息一下再继续。 中间几次我提出可以自己写，但他们都不去做自己的事，非要盯着我写作业。 我就只能老老实实听安排，让我写作业我就写作业，让我休息我就休息。 最后一门作业写完后，路爸爸问我：“喜欢吃鱼吗？” 我点点头。 “走，跟叔叔钓鱼去。”路爸爸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走。 到了湖边，我和路爸爸一人一个小马扎坐着，一动不动开始钓鱼。 我第一次钓鱼不太会，路爸爸钓了一条挺大的鱼上来后把小马扎搬到我旁边来教我，时不时和我闲聊两句。 “你和路北川感情很好。”收线的时候，路爸爸突然来了一句。 “是挺好的吧。”我含糊地说，毕竟我不太清楚路北川到底对我是什么感情，好是挺好，可是有多好呢，我不知道。 “放松些，你总是好紧张的样子。”路爸爸手放在我肩膀上按了两下。 “没有紧张，你们都很好。”我说。 路爸爸笑，那双和路北川相似的深邃眼睛在眼尾泛出几条好看的眼纹：“我们都很好，那路北川好不好？” 我心里莫名咯噔一下，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爸！歌儿！”路北川回来了，在别墅廊檐下面叫着我们。 “就是一个普通的问题，你看你，又紧张起来了。”路爸爸哈哈笑着，冲路北川挥了挥手，又拍拍我肩膀，“走了，回去了，这条鱼是给你钓的，你喜欢吃清蒸还是做成鱼汤？不准说随便。” 我喜欢做成麻辣鱼片。 “清蒸吧，谢谢叔叔。”我说。 路爸爸揉揉我的后脑勺，让我帮他提装了鱼的桶。 到了廊檐下，路北川把我手里的桶接过去，和路爸爸说话，又问我今天作业写得怎么样。 我恍惚有种我们是一家人的感觉。 晚饭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桌上有好几道我爱吃的菜，只是看不到一点儿辣椒。 吃完饭回房间去，路北川把我的作业拿出来检查，检查完了后又写他自己的。 “我发现你爸爸妈妈人好好哦。”我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摸兔子，和路北川说话。 “我和他们说你是我认的干弟弟，他们也挺喜欢你的。”路北川回头看我，“你比我可爱，可能他们想把你当干儿子吧。” 我皱眉：“我哪里可爱了？” 路北川眼睛一眯：“至少很会装乖巧不是吗？实际上一点儿都不听话，阳奉阴违。” 我不说话了，路北川这个小气鬼，一点儿小事都要记很久。 “小歌，出来吃水果吗？”路妈妈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路北川翻了页书，对我说：“去吧，等会儿我写完了作业找你。” 我点点头，出去了。 三人一起在客厅看电视，气氛还挺融洽。 直到路北川下楼来叫我。 “跟我去跑步。”他一把把我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拖着就走。 “路北川你对小歌温柔些。”路爸爸说对路北川说。 “怎么总是这么粗鲁？”路妈妈也嗔怪道。 “到底谁是你们亲儿子啊？”路北川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揽着我往后门的方向走。 “你爸妈真的好温柔。”我说。 “那是因为你是我朋友，所以他们才对你温柔，所以你要记得对我好点儿，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我：“……” 他带着我进了别墅很偏的一个房间里，里面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房间里都是健身的器材，除了跑步机以外，都叫不上来名字，我好奇地东问西问，路北川一一回答。 “还有个地下室？可以下去看看吗？”在健身房最里面挨着墙的地方有一个向下的楼梯，楼梯尽头是个门，我还没见过有地下室的人家，一时有些好奇。 路北川边在跑步机上跑着，边和我说话：“不能，那里面藏了很多我爸年轻时候画的画，只有他有钥匙……过来跑步。” 我有些惊讶：“你爸还会画画？” “嗯，结婚之前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结婚后接手了公司，就没时间画了……过来跑步！” 事不过三，再让路北川叫第三次我可能就得挨揍了，只能过去，路北川从跑步机上下来，让我上去。 一个小时后我像条死狗一样被路北川拖着回了房间。 “身上都是汗，一起洗吧。”路北川关好卧室门，上下扫了我两眼，又拽着我进浴室。 第63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要！我等一下再洗！”我扒着浴室门不让他把我拖进去。 路北川在背后抱着我腰，手掰我的手指。 我叫道：“我要自己洗！” “嘘！等会儿我爸妈他们听见了，进来帮我搓个背，又不是干什么。” 我以为路北川是想在浴室里做些什么，毕竟看了那个漫画之后我已经没法把浴室当成是一个正常的地方。 然而路北川真的只是让我给他搓背而已。 “上面。” “左边。” “用点儿力。” 路北川一丝不挂地背对着我，宽肩窄腰长腿——还有他结实的翘屁股，都暴露在我眼底。 我又一次当起了搓澡小太监，认认真真地用浴棉给他搓背，心想要不要趁机占点儿便宜。 然而就在我想假装不小心搓一下他的屁股时，他把水一关，浴巾往腰间一围，一句话都没说就出去了。 留下给他搓澡搓出反应来了的我在浴室拿着浴棉像个傻子一样。 什嘛？ 明明看见他也好像有反应了诶，难道都不在浴室这个好地方互相帮个忙再走的吗？ 生气。 我郁闷地脱衣服洗澡。 没带睡衣进来，浴室里只有一条浴袍一条浴巾，浴巾被路北川用了，我穿上那条浴袍出去。 路北川穿上了睡衣，薄薄的面料下背部线条好看极了。 我走到他后面，手捏上他的肩膀：“累不？我给你按摩。” 路北川撇开我的手，一脸冷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要干嘛，说。” 我确实是有事找他。 自从那次从龙山回来后我就没有自己弄过了。 反正路北川不是说男生之间这样玩没有关系的吗，所以，我想让他帮我，他技术好。 但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怎么不说话？穿着个浴袍干什么？带了睡衣来的，去换睡衣。”路北川眼睛一边上下看我一边把我推开。 我不走，就站在他旁边，心里不断想着究竟要怎么和他开口说这件事，还是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来暗示他一下？ 路北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手放在我腰上，问我：“你怎么了？要干什么说啊，无聊？过会儿陪你玩行么？” 我吞了吞口水，还是说不出来。 “脸怎么红红的，是不是不舒服？” “说话！”路北川不耐烦了，吼了我一下。 我想，再不说的话，别说让他帮我了，恐怕会挨顿打都不一定。 只能支支吾吾开口：“我想你帮我……” “想帮你干什么？把话说全乎了。”路北川坐在沙发椅上，抬头看着我，眉头皱着，瞥了地上跳来蹦去的兔子一眼：“不说，明天中午就让阿姨做小兔炖蘑菇给你吃，你说不说？” 我无语了：“你干嘛老是拿兔子威胁我？兔子做错什么了！” “你把话说完，兔子就安全了，快说！” 路北川手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疼得我。 反正路北川也觉得这事正常得很，我心里劝着自己，心一横：“我想让你帮我那个一下……行不？” 路北川表情一瞬间凝固了，我猜他肯定听懂了，一动不动看着我，眼眸黑沉。 “不行吗？不行就算了……其实也不是很想……”我顿时感觉凉凉，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行，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路北川点点头，手突然摸进了我浴袍里，摸到后面腰背上。 我他妈被他吓了一跳。 “不是后面，是前面……”我把他在后面乱摸的手抓到前面来。 路北川去把手拿了出来，圈着我的腰把我抱着，仰头看着我，眼神像喝醉了似的，突然脸凑近我的肚子，亲了一下我浴袍上的系带。 虽然看不懂这什么操作，但这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又有点儿飘了。 他总是能通过这样一些小的举动就把我整的七荤八素 路北川手一用力，把我弄倒在他怀里，两腿分开，把我按在他身前坐着。 “为什么不自己弄，嗯？”路北川一手搂着我，一手动作。 “我没有你……弄得舒服……”我艰难地回答他。 “我教你，你记住，这样……这样……然后……”路北川在我耳边说着话，磁性嗓音简直要人命。 “记不住……你慢点儿……”我抓紧了他的睡衣。 第64章 你这样笑真的很可爱 我靠在他胸前还没缓过神来。 “歌儿，你不太持久，要多运动。”路北川说。 “是你技术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你擦我浴袍上面干什么？弄脏了！” “没事，反正要脱。”路北川说着就把我浴袍一把给扒了。 “你干什么？！”我伸手捂住重点，惊叫道。 路北川：“手拿开，擦一下。” “我自己擦就行了！”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都擦干净后，路北川把浴袍扔在一边椅子上，单手托着我的腿一把把我抱起来。 “我会摔的！”我吓得一把搂住他脖子。 “不会。”路北川一把把我扔上了床。 “干嘛扔我？！” 我感觉自己就像条滑溜溜的泥鳅，在路北川的注视下无所遁形，麻溜儿地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裹了起来。 “男人的本能。” 路北川挑了挑眉毛，上到床上来，抓住被子大大掀开。 我慌张地抓住被子：“帮我拿一下睡衣好不好？” “不好。”路北川眼底带笑，轻轻一巴掌拍在我胸口，掐住我后颈，“来吧，你现在得还债了。” “你不是说我技术不好吗？”我惊道。 “技术不好也得给我弄，过来！”路北川态度强硬。 我只得过去，然而没一会儿，路北川就把我推倒在床上压住。 “我想这样弄，行不……”他从后面蹭了两下。 “这样会很舒服吗？” 路北川道，“因为你手活儿太差了，我都怀疑你是整我……我答应你一个条件，怎么样？” 我感觉这样似乎比较轻松，都不用动，就是有点儿怪怪的，不过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欠我两次，行不？”我试探着问。 路北川：“成交。” 床的摇晃声更大了。 我这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姿势这个动作，就好像被他那个了一样！ “我不和你玩了！”我要爬走。 他却死死按住我：“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好了的事就不能反悔。” 我特么想死。 …… …… …… “我再也不和你这样了……”我缩在被子里，感觉非常糟糕 “下次我不这么用力了。”他看起来一脸真诚。 “没有下次了！而且我要穿睡衣！”我压着声音喊道，怕万一他家隔音效果没那么好，会让他爸妈听见。 路北川从抽屉里翻出盒什么东西来：“下次我轻点儿，擦点儿药吧，被我蹭得有点儿红。” 我忍不住怼他：“肯定不只有点儿，我觉得很痛！感觉破皮了！你就不能温柔点儿吗？你刚才像个狗！还有，你看我身上，你弄就弄，干嘛嘬我啊？” 我指着胳膊上被他嘬出来的一小块红红的印子怒道。 “还有这儿，还有这儿，腰上也有，你是疯了吗？”我毫不留情地控诉。 路北川脸红了起来，垂着长长的眼睫毛，动手掀被子：“给你擦点儿药。” “不要碰我！我不擦！”我愤怒道。 路北川的耐心也是有限，板着脸上床来。 我掀被就要下床，被路北川一把抓住抱怀里，我不断挣扎，手脚并用地扑腾。 “别动！我给你擦药！再动就把你按着再来一次！”路北川语气凶了起来，手抓着我的肩膀和腰，“你力气和我差多大你心里有数。” 我不动了，愤怒地瞪着他：“路北川你这个狗。” “是，我是狗，狗现在想给你擦药，行吗？”路北川厚脸皮道。 他居然承认自己是条狗，这真的太好笑了，我非常努力，但还是没能控制得住嘴角的弧度。 “你这样笑真的很可爱你知道吗？”路北川眼里带着笑意，手指摸我的嘴角，然后又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干嘛老是亲我？”其实被他亲是挺高兴的，可是高兴之余又想到他是个直的，就非常纳闷，直男还会喜欢亲另一个男生的吗？ “干嘛不能亲？”路北川眼神揶揄，“你眼里就写着高兴，你喜欢被我亲，既然喜欢，还瞎问个什么？你喜欢我亲你，那我亲你不就完了？还不好？” 我没想到这个狗居然这么直接地拆穿我，登时脸上烫得能煎荷包蛋，不想说话了。 路北川看着我，突然眼神又是一变，原本放在我腰上的手开始往下…… 第65章 要一个亲亲才起 “？？”我抓住他的手，“别摸了……” 路北川：“擦药，我就不摸了，趴我腿上。” “我要穿衣服。” 虽然都是男的，但路北川的视线总让我有一种要伸手捂住哪里的冲动。 “给你穿。”路北川伸手把自己身上的睡衣脱了下来套我头上。 我心想有得穿就穿吧，实在不想再当暴露狂了。 而且还可以看到路北川光着上身的样子。 赏心悦目。 “裤子。”穿好了他的睡衣，我又道。 他伸手扯了扯睡衣下摆：“都遮到大腿了，还要什么裤子，就这样吧，趴着，擦药。” “我要穿裤子。” “再不趴下就揍你！”路北川威胁道。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狗斗，我趴他腿上。 然后我突然想起来件事：“其实我可以自己擦……” 路北川问：“舒服吗？这个药凉凉的。” 我：“确实凉凉的，就是有一种屁股漏风的感觉。” 路北川笑了一声，把睡衣拉下去，关了灯在我旁边睡了下来，然后伸手搂住我。 黑暗中，背后传来路北川有力的心跳。 “我下次轻点儿，擦点香香在你屁股上，就不会那么痛了。”路北川突然在我耳边道，语气温柔。 “没有下次了。”我说。 路北川：“不是说好了欠你两次的吗？” 好吧，这听起来很诱惑人。 我不吭声了。 “睡觉，晚安。”路北川在我后颈上亲了一口。 仿佛胸腔里涌进许多气泡，我满足道：“晚安。” 我听见他轻轻的笑声。 - 一大清早，路北川就叫我起床了。 “歌儿，起了。” 我抱着枕头假装没听到，路北川是魔鬼，周末也不让我睡饱。 “要怎么你才起，嗯？” 我脑子里闪过一句班上女生经常说的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要一个亲亲才起。” 路北川不说话了，有风轻轻地扑在我口鼻之间，一睁眼，路北川的脸离我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对视半晌，他脸往上移，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有一种吃了糖的感觉，忍不住笑。 “可以起了吗？你昨天作业做的好，今天带你去游乐园玩。” “马上起！”我一骨碌爬起冲进浴室去洗脸刷牙。 周末的游乐园人好多，路北川给我买了个棉花糖让我坐在椅子上等他，他去售票窗口买票。 我吃着棉花糖，脖子缩着，看来来往往的人。 今天出了太阳，但气温还是很低，大家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戴着围巾，但是好多女孩子都穿着短裙露着细细的腿，腿上只有一双丝袜。 女生真的是特别抗冻，好厉害。 我无聊地数着从我面前过去的穿短裙的女孩，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突然看到一个穿旗袍裙的，略宽松的灯芯绒旗袍一直长到小腿，缀着毛绒绒的白毛边，前襟绣着一支梅花，搭一件毛衣开衫。 终于看到有女生穿一条看起来暖和的裙子了，而且穿起来还挺好看的。 虽然我是个gay，但是也不妨碍我欣赏好看的女生，我忍不住看向她的脸。 好漂亮，披着个长卷发，漂亮又不锋利，又很亲切，看着像隔壁家的姐姐。 看完了，再看下一个……人群中一个满脸横肉长得特别像坏人的男的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他眼睛长得像哈士奇一样，一直盯着前面那个穿旗袍的漂亮女孩，而且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她。 完了，她被坏人盯上了。 我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棉花糖，向那个“哈士奇”走去，然后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 “大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小心把你衣服弄脏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住对不住！”我一边说一边擦着他衣服上一大摊黏黏的棉花糖，结果却越擦越脏。 哈士奇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伸手要把我推开。 我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心想我拖着他久一点，那个姑娘就走远了，他就跟不上了。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找事？滚开！”哈士奇终于看出来我是故意的了，伸手揪住我衣领就要揍我。 “住手！”身后响起一个好听的女孩声音，我一扭头，那个旗袍女孩就站在我后面。 我去，她怎么还回来了？ “不关你的事，你快走。”我冲她眨眼睛。 她一副疑惑的样子，对哈士奇说：“哈多哥，说了好多次了，不要在外面打人。” 他们认识？不要在外面打人？难道在家里打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这男的家暴？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还是会打花的牛粪。 “家暴犯法。”我对旗袍女孩说，“你可以报警，你长得这么漂亮给他做女朋友，他居然还打你，还有没有天理了？” 旗袍女孩一下子笑了出来，摇手道：“他不是我男朋友……哈多哥，你放开他。” 我走到她旁边去小声道：“你们是分手了吗？他刚才跟在你后面一脸猥琐，是不是他要复合你不答应……” “真不是，他是我的保镖，他不是猥琐，就是天生长那样……你太可爱了，你叫什么名字？”她笑着问我。 保镖……好吧，是我闹笑话了，她肯定觉得我没见过世面蠢到爆，我朝哈士奇尴尬地笑了笑，他给我一个哈士奇的白眼。 “……我叫贾雷锋。”我说。 她朝我伸手：“贾雷锋你好，我叫燕容，你一个人来的吗？” “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你呢？”她身上有一种温柔而阳光的气质，像妈妈像姐姐，让我忍不住想和她多说话。 不过，燕容这个名字，总感觉有点儿耳熟。 燕容垂了下眼，笑里带了点儿无奈道：“我一个人来的，来完成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很难吗？”我甚至想说要不要我帮你。 燕容认真道：“挺难的，我是繁城一户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家里要我在一个富商的儿子和一个六十多岁的有钱老头中间选一个结婚，我选了富商的儿子，可是订婚的时候他居然跑了，我又不想嫁老头，本来想今天去那个富商家里的，但是他妈告诉我他来游乐园了，所以我也来了，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想着和他来个偶遇，再努力勾引勾引他。” 怎么像八点档狗血大剧似的，可是她表情不像在说谎。 “好可怜……”我说。 燕容突然大笑起来：“骗你玩的哈哈哈哈哈！又不是电视剧！” 我：“……” “秦小歌！”身后传来路北川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和燕容告别：“我朋友叫我，我先走了。” 燕容没答我话，而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路北川，然后又看看我。 “燕容？你们两个认识？”路北川走过来在我和燕容之间来回看了看，一脸疑惑。 我像是脑袋被人突然砸了一下砸醒了。 这才想起来，燕容，不就是跨年宴上和路北川订婚的那个女孩吗？ 第66章 被美女姐姐要电话号码，开心吗(加更） “刚刚认识。”燕容回答。 “我们买好票，要进去了，再见。”路北川彬彬有礼对着燕容一笑。 燕容伸手在头发上绕了一下，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那个，可以一起吗？” 路北川看看我，眼神是你同意吗的意思。 我搞不清我现在什么心情，我说：“那，一起呗。” 燕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四人游，真尴尬。 燕容一直努力找话题和路北川聊天，全是些我听不懂的，一会儿听见他们在聊古典乐，一会儿又聊到美术史上去了。 这些有啥可聊的，不明白。 可是路北川好帅，燕容好漂亮，他们两个站一起真好看，总有路人把眼光投向他们。 郎才女貌，他们就算站在一起聊粑粑都能让人觉得香吧。 我和哈士奇跟在他们身后，离开点儿距离，像两个跟班。 “怎么走这么慢，过来。”路北川突然回头冲我说。 “我腿短。” 我说了句瞎话，对不住你了，我的大长腿。 “到我旁边来。”他又说，眉头皱起。 为什么要我去他旁边，为什么他不来我旁边？ 我走的很累。 “我，我和哈多大哥聊天呢。”我说。 哈多低头看我一眼，我看懂了他的眼神。 他说：纳尼？ 燕容眼神复杂地看看路北川又看看我，路北川大概不太好当着女孩的面冲我发火，那太没风度了，他放弃了叫我过去，继续和燕容边走边聊。 说好了是带我来游乐园玩的，一路上路过了摩天轮、碰碰车、海盗船、过山车—— ——没有一个地方停下来玩。 倒是燕容说想找个地方坐坐，所以我们进了一家饮品店。 他们两个坐一张桌子，我和哈多坐一张桌子。 燕容叫我和他们一块儿坐来着。 但我想和哈多坐。 -过来这边坐。 路北川发短信给我。 -不去，我要和哈多坐一起。 -哈多？那个保镖的名字？回去收拾你。 一瞬间，心里被什么东西胀满了，妈的，感觉会从眼眶里溢出来似的。 我把手机按灭了揣进兜里，喝着果汁，和哈多面对面坐着，像两块木头，哈多的哈士奇眼睛时不时看我一眼，我实在很难和这样一双眼睛对视，我会笑的，那太不礼貌了。 于是只能转过头去，看着落地窗外面开心逛游乐园玩着游乐项目的人。 “走了。”正发着呆，突然路北川从背后拍了下我的肩膀，低声道，“干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睡饱，没精神。” 我故意放慢脚步，甚至落在了哈多后面，路北川老是回头看我，我莫名觉得烦得很，就干脆故意走在哈多正后面正好和路北川视线错开的位置，哈多壮得像座山，这样路北川就看不到我了。 “秦歌！”路北川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懒得应他，装作没听到，注意躲开他的视角，走在哈多后面。 结果路北川就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我，满脸的暴躁。 “你干嘛？”发神经哦，怎么突然又这样了？ “别走出我的视线范围，不然回去有的你受。”路北川凶巴巴道。 燕容也走了过来，脸色不太好：“刚才没看到你人，还以为你走丢了。” 我莫名其妙：“我这么大个人，怎么会走丢？” 燕容不自然地笑了笑，没说什么，视线往边上一扫，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道：“要不我们去玩鬼屋吧，听说很有意思。” 我没什么心情玩，走到鬼屋门口的时候，说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他们。 路北川不由分说地买了四张票，不准我待在外面。 “路北川，你微信是多少，我加你一下把钱转你吧。”燕容说。 路北川摆摆手：“不用了，我请你们，当做上次的赔礼吧。” 燕容笑：“那一张鬼屋的票可不够。” “改天请你吃饭，实在对不住。”路北川又对我说，“过来和我一起，等会儿别吓着了。” 故意的吧，干嘛在女生面前下我面子，燕容都没说怕好吗？ 我心里白了路北川一眼。 进了鬼屋，里面乌漆嘛黑的，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我吓得一抖，忍住没叫出来。 “是我。”路北川低声道，扭头过来，岩壁上的红灯映得他脸怪恐怖的，但也恐怖得很帅气。 他颜值真的很刚，嫉妒。 正走着，前面墙上突然伸出一条挂着破烂布条的手臂，燕容吓得大叫一声扑到了路北川的身上。 我感觉到路北川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安慰道：“没事，这个都是假的。” 抽出被路北川牵着的手，我走在他们前面。 玩完鬼屋之后路北川说还有事得回去了，我们就和燕容告了别，打车回别墅。 临别前燕容要了我的号码，我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还是说了，总不好拒绝一个女生这样一个小请求。 “被美女姐姐要电话号码，开心吗？”回去的车上，路北川突然问我。 没你和美女聊天那么开心。 “还行。”我说。 第67章 你他妈是不是童年有残缺玩过家家没玩过瘾？ 回到他家，他爸妈不在家，阿姨做饭给我们吃，安安静静地吃完午饭，路北川就带着我上楼，进房间，锁门。 一进门他就把我按在门上，伸手圈着：“我就是和她说个话你也这么不高兴？我现在又没和她订婚了，再说，你不也和她说话了吗？” “既然不是订婚关系，怎么聊那么久？说好了是带我去玩的，结果只去了鬼屋！” 我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立场问这些，本来不想问的，可是他要提，我就忍不住问了。 不过路北川似乎并不奇怪我会这么问，甚至认真回答我：“她家和我家是有生意上的合作的，以后我要接手家里的产业，这些人际关系当然要好好处理，何况我还逃过和她的订婚，她在繁城富人圈里丢了很大的脸你知道吗？难道我还要甩脸色给她看？” 好吧，这样一听，倒是挺合理的，燕容也听起来很可怜，我确实没理由闹脾气。 然而路北川紧接着又说：“而且我以后很大可能还是会和燕容结婚的，她性格不错，人也聪明，和我家门当户对，两家联姻，对各自的生意发展确实有好处，现在多接触了解一下也好，免得以后娶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进门。” 我：“！！……” 路北川：“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以后也是要结婚的，你长得好，心地也好，喜欢你的女孩多的是，就是没钱，以后大学毕了业，去我的公司上班，我手把手带你，给你股份……” “我不结婚。”我脑子一团乱，却仿佛条件反射般说出这句话。 路北川瞪着我：“你不结婚，难道打一辈子光棍？难道你不想有个老婆，给你生两个可爱的小孩？” “我不想！老子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关你屁事！” 我知道路北川会结婚，我也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了，这段时间和他这样那样都是我想为自己留下一份回忆。 是我偷来的。 我以为我想通了，但是路北川这么和我说着什么结婚什么娶的，我感觉心里被压着的东西一下子就压不住了。 又想不开了，心里超级他妈的难受，果然道理是一回事，但感情又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是不是有毒？自己要结婚就算了，我结不结婚他管个几把啊？ 我一个gay我他妈和谁去生小孩啊？ 他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这么控制着我？ 路北川沉着脸，眼里起着风暴：“你脾气真的越来越坏了，我最近真的是对你太好了对不对？你今天在游乐园里是故意的是吗？你故意让我那会儿看不见你，你就想看我着急看我失控是吗？” 我也看着他：“你喝酒了吗？” “我喝没喝酒，你今天都和我在一起你能不知道吗？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喝酒了，你现在说话像个醉汉。”我说，“路北川，我结不结婚，生不生小孩，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又凭什么非要时时刻刻在你眼皮子底下待着？咱们迟早要桥归桥路归路的！要我去你公司上班？给我股份？你还想一辈子和我绑在一起怎么的？我是你儿子吗？！你他妈是不是童年有残缺玩过家家没玩过瘾？！” “啪！” 路北川一个耳光甩在了我脸上。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我耳朵里的轰鸣声。 他头一次，打我的脸。 我有点儿惊讶。 我靠，好痛。 路北川双目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我错了。”我回过神来，小声地说，“我应该听你的话，乖乖的，不发脾气，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我还这么不听话，简直不知好歹……” “闭嘴！！”路北川喝止了我，怒不可遏。 这是我见过，他最生气的样子。 他手又伸过来。 “别打我我知道错了！”我脸往旁边躲了一下。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看着我的脸：“疼不疼？” 我弄开他的手：“不疼，我脸皮厚。” “你一定要这样阴阳怪气和我说话是不是？”路北川脸色难看极了。 我：“我不说话了，我不会说话，惹你生气。” 说完这句，我咬住嘴巴不说话了，我希望他能快点儿消气离开，因为我感觉我的眼泪快掉下来了。 太他妈丢人了。 路北川死死盯着我，眼神恐怖，一会儿让我觉得他在看杀父仇人，一会儿我又觉得他在看让他刻骨铭心的爱人。 但只是觉得而已。 我是看不懂路北川的。 下一秒，他一把抱住了我，头埋在我肩膀上。 这我倒是不意外，他就是这样，像个神经病，一会儿一会儿的。 不高兴就打，高兴的时候就哄。 其实很像养狗嘛，自己养了一年多的狗，踹上一脚，狗狗示弱讨好摇尾乞怜，难道看着不心疼吗？ 路北川躬身，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第68章 你没资格拒绝我 他把我放在床上坐着，单膝跪地一声不吭地给我把鞋子脱了，然后出门去了，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一小桶冰块。 “疼吗？”他拿冰块给我敷着脸，问道。 我摇摇头。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撒谎。”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了。 也不是很想说话。 下午我们没出去，就待在房间里，他问我看不看电影，我摇头，他就让我午睡。 我就窝在被子里，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向远处的湖面，发呆。 我在想，我完了，明明和自己说了只留个回忆的，明明打算和他好好相处的。 却还是忍不住把一切都搞砸了。 但是又想，搞砸了就搞砸了吧，其实也有点点痛快。 和路北川吵架真他妈爽，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真他妈爽。 路北川也上床来，掰着我的脸，拿毛巾擦。 “别哭了。” 我点点头。 他也躺了下来，把我掰成面朝他的姿势，抱着我，然后嘴唇凑了过来，他想亲我的脸。 我下意识往后一躲。 路北川眼神一闪，说：“不该打你，我那会儿太气了，让我亲一下。” 说着又凑过来。 我又往下一躲。 路北川脸色难看起来：“别生气了，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我突然连拥抱也觉得很难受，去扯他的手。 他立马就又生气了，翻身把我压住，不顾我反抗，重重地在我没挨打的那边脸上亲了一下，又在我被打的那边脸轻轻地一印。 “不要亲我！”我忍不住喊道，这一瞬间不知为什么身体十分抗拒，伸手推着他。 他抓着我的手一下按在头顶，不管不顾地，一个接一个的吻落下来，额头、眉毛、鼻子、脸……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做。 “不要亲我……不要亲我……”我不停摇头，突然间就有种崩溃的感觉。 不要亲我，不喜欢我就不要再亲我了，以前是我错了，我太天真了，以为留段回忆也是好的，却没想到我会在这回忆里沉沦无法自拔。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喜欢谁也不应该喜欢路北川，我就是喜欢自欺欺人，刻意忽略他和我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走到今天变成这种畸形的关系的。 我他妈蠢成了一条狗，我就是个傻|逼。 “为什么不让亲？你不是很喜欢我亲你的吗？”路北川继续亲，“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歌儿……” 我拼命躲：“不要亲我了……求你了……” 路北川动作一顿，盯着我，哑着嗓子：“为什么？” “就是不要亲了……可以吗……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错了！” 我受不了了，路北川…… “不可以，你并没有权力拒绝……” 路北川漂亮的眼睛像是冬日结冰的湖水，深深望着我。 “我看见你那个小本子了，上面写了欠我多少钱，你想和我撇干净对不对？你就是想离开我是不是？秦小歌，你要真想还我，就算清楚一点儿，学杂费一年最少一万，还有伙食费，还有你那些衣服鞋子，少说二十万，上次你砸了两瓶路易十三，十万……加在一块儿给你算个整吧，一共欠我三十万，你说你，拿什么来还？” 我一下子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三十万，好多好多啊，我拿什么还？ 沉默半晌，路北川说掐着我的下巴说：“我看只能用你的身体来还，债还清楚之前，你没资格拒绝我。” 说完又是一个吻落了下来。 这一次，吻在我的唇上。 狂虐，像个明火执仗的劫匪一般强行闯入。 狂风骤雨似的，席卷了我的灵魂。 我的抵抗在他面前，犹如蚍蜉撼树。 接吻了，我终于和喜欢的人接吻了，却是在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境。 我想象过很多次和他接吻，比如我告白成功了，或者他突然说喜欢我，或者可能将来我们在一起了，日常温馨的那种接吻。 反正没想过这种情况的接吻。 他不是在吻我，他是在惩罚我，他在惩罚他花钱养着玩的，不听话的玩物，宠物。 没有感情，只有愤怒。 我只能毫无尊严地承受。 路北川吻着我，然后动手扒了我的衣服。 我和他打，但是打不过。 最后被他制住手脚按在床上，压了上来。 第69章 听话，我什么都给你 路北川在我大腿上蹭。 “不要……”我察觉到他几次往那里用力。 “不会进去的……不要哭，听话好吗，只要你听话，要什么我都给你，给你公司股份好不好，让你做二老板……好不好……点头，点头答应我，歌儿……” 路北川吻着我脸上的泪水。 “我不要你的股份……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想要了。 路北川在我背上留下一个个热烫的吻。 之前他和我说过，那不叫嘬，叫种草莓。 我忍不住走神地想，这种草莓跟他妈拔火罐似的。 疼。 - 混乱终于结束了。 我坐在床上看着床单和被子出神。 突然想起了路北川说，有些有钱人喜欢养好看的少年来玩，也想起了张佳莱一口咬定我是路北川花钱养的小情儿。 是的，我是，我不是他的情儿还能是什么，难道真是他儿子不成？ “怎么呆呆的？”路北川从背后搂着我，手指掰着我下巴转了个方向，让我和他对视。 “累了。”我说。 “你嘴唇好红，有点儿肿，我亲太用力了，下次轻点儿。”他道。 “哦。”我无所谓地应道。 路北川看着我，安静片刻，然后毫无原因地又凑近了，覆上我的嘴唇。 我安静接受。 唇分，他手指轻轻按了按我的下嘴唇，平静道：“洗澡去吧。” 我应了一声，下床去浴室。 刚到浴室门口，正要推门进去，突然背后一条手臂伸出来箍住了我的腰。 “听话好不好？”路北川声音低低的。 我：“我现在不就是在听你的话吗？” “听话，要什么我都给你。”路北川话语里带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 “要你放过我，行吗？” 房间里落针可闻。 路北川保持着箍着我腰的动作，半晌，松开我，道：“进去洗澡吧。” 我进去浴室，关上门，打开花洒。 水流声细细的，门外陡然爆发出一阵巨大动静，柜子倒地，玻璃制品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这动静持续了好一会儿。 我洗完澡，穿上浴袍出去。 卧室里满地狼藉，椅子床头柜书桌，甚至连高大的书架也倒在了地上，路北川只穿着条长裤，红着眼睛靠窗站着，盯着我。 有阿姨上楼来敲门，问怎么了。 路北川走到床边把弄脏的床单扯下来扔进洗衣机里，然后才去开门。 阿姨看见房里情况的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打量着路北川脸色，又看看我，不敢说话的样子。 “我不小心弄倒了些东西，麻烦您收拾下。”路北川礼貌道，“别告诉我爸妈。” 阿姨表情略紧张地点点头，进来收拾，路北川自己把最重的那个书架扶了起来，剩下的交给阿姨收拾，然后拉着我出去。 “我们先去客房待会儿。”路北川说。 我没说话，随他拉着走。 “吃东西吗？”路北川让我在客房的床上坐下，问我。 我摇头。 “吃点儿东西吧，想吃什么？家里没有的我让人出去给你买。”路北川站在我面前，手指拈着我下巴。 “我们刚吃过午饭没多久。”我提醒他道。 “吃完午饭可以吃零食，你平时不是最贪嘴这些？”他手指揩我的脸。 “现在没胃口。”我有点儿难受，撇头躲开他的手。 又是安静。 片刻后，路北川道：“你没胃口，我有胃口。” 他把我推倒在床上，又一次吻住我。 我几乎要崩溃，推开他，挣扎：“不要亲我了，求你……” “不亲，三十万你怎么还？”路北川漠然问道。 我沉默了。 路北川再次封住我的嘴唇。 我没再挣扎。 可是他没完没了的，我终于还是受不了，又一次推开他。 路北川不说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凑近。 我躲开了。 “你有资格躲吗？”路北川问。 我艰难喘息了几下，说：“亲一次，还一百。” 第70章 喜欢的东西又不会一直喜欢 路北川皱眉：“什么？” “我说，亲一次，算还你一百，不然就别亲了。”我尽量硬气道。 路北川笑了，眼里笑意泛冷：“行，那先亲个五千的，你数着，够了再叫我停。” 没完没了的路北川的吻。 苦的。 太苦了。 没人告诉过我，接吻是苦的。 - 我和路北川的关系彻底变了质。 回到学校以后，白天在教室里好好上课，他还和以前一样教我做题。 晚上回到寝室里，或者在浴室里，或者在被窝里，他就抱着我又亲又蹭，有时就只是抱抱摸摸而已，就像我喜欢摸我的兔子那样。 当然，每一次，都是收费的，用以抵债。 临近放寒假前，我的成绩提高了不少，从倒数第一到了中游。 同时，我五指姑娘的技术水平也在路北川的指导下得到了提高。 我发现相比其他的，他更喜欢和我亲嘴，教室里趁人不注意时用书本挡着，飞快地亲一口。 寝室里就更别说了，只要胖子和张佳莱看不见的地方，都能抱着我亲上一口。 所以我开始慢慢地涨价，接个吻从最开始的一百变成最近的五百，如果涨到一千他还能接受的话，再亲两百多个我就能把欠他的债还清了。 就是他亲的我会有点儿疼。 然后我就不念书了。 离开蓝田，去外面打工去。 这个鬼地方，我再也不回来了。 - 周末，寝室里就我和路北川，在浴室里一起洗过澡，我先出来了，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读完这个学期我就不打算读了，突然珍惜起学习的时光来。 没多久，路北川也出来了，拿吹风机过来一句话不说就往我头上吹。 我回头接过吹风机：“我自己来吧，谢谢。” 路北川没说什么，拿了盒烟去阳台。 他最近开始抽烟了，而且抽很多，有很多次，我不由自主地想和他说抽烟有害健康，但还是忍住了。 “兔子哪儿去了？好几天没见着了。”路北川拿着根抽到一半的烟进来。 “送给赵小圆了。”我关了吹风机。 路北川看着我，沉声道：“你不是很喜欢那兔子吗？怎么送人了？” 我：“喜欢的东西又不会一直喜欢。” 路北川看着我，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穿上外套出了门。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回来了，怀里抱着装兔子的纸盒。 他居然去赵小圆那里把兔子给拿回来了。 把兔子放在阳台，他一句话也没说，又出去了。 寝室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只剩我一个人。 我写了会儿作业后有点儿无聊，起身去了阳台。 纸盒放在地上，偶尔动一下，是兔子在里面跳。 打开盒子，兔子抬头看我，乌溜溜的眼珠子亮晶晶的，耳朵动了两下，跳出了盒子来。 我抱起兔子，摸它的毛。 突然想起那时候在卖小宠物的摊前，路北川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想要兔子？” 我说想，他就给我买了。 晚上和路北川挤在一张单人床上。 他问我：“兔子好抱还是我好抱？” “兔子好抱。”我说,“兔子很软，很多毛，很好摸……” “我也有毛。”路北川突然抓着我的手摸他的小腿，“好摸么？” - “……不是故意要把你送人的。”我对兔子说。 - 学期末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班会上，班主任根据本学期表现发了奖状。 路北川得了一张三好学生，我得了一张进步奖，散会后，班主任单独叫住我。 “秦歌，这个学期有进步，你的语文成绩很好，其他科目用点儿心，不会太差，加把劲儿，考个二本有希望的。” 我心里苦笑，说了声谢谢老师。 好久没和张佳莱还有胖子一张桌子吃过饭了，胖子吃饭的习惯都变了，一道辣菜都没点。 “怎么你也不吃辣了？”我问他。 “他身上有道口子，缝了针的不能吃辣。”张佳莱说。 第71章 再碰我就让你去坐牢 “身上有道口子？怎么弄的，什么时候的事？”路北川视线从菜单里拔出来，看向胖子。 胖子摆摆手：“一道小口子……” “哪里小？一根手指这么长呢，就从龙山郊游回来后第一个周末的事，哦，是星期五晚上来着，你们俩都不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和秦歌还有胖子去网吧上了网回去，胖子后来又一个人去了网吧，然后碰上了……” “别说了，贼几把丢人。”胖子阻止了张佳莱继续往下说。 我想起来张佳莱说的那个晚上了，记得那天晚上我吃了辣条肚子疼来着，胖子叫路北川去上网，路北川没去。 路北川眉头一皱：“你被人打了？怎么不说？谁？我去弄他。” “没事，我已经收拾过那王八蛋，被我揍的他妈都不认识了……不说这个了，点菜点菜，给胖爷我点只鸡补补。” 胖子点了一支烟，眼睛可能被烟熏到了，有些泛红。 路北川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忘了，秦歌在这儿呢，不抽了，不抽了。”胖子笑道。 “没关系，你想抽就抽啊。”我说，“给我一根行不？” 胖子视线在我和路北川之间转了转，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递给我一支烟。 拿过打火机刚准备点上，斜刺里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把烟给抢走了。 路北川黑着个脸，把烟扯了个稀巴烂扔在桌上的铁皮烟灰缸里，可能觉得不太解气，又一巴掌把铁皮烟灰缸拍得飞出去，打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胖子讪讪地把烟盒收了进去，张佳莱咳嗽了一声，随便找了个话题和胖子聊天。 我笑了笑，无聊地盯着碗发呆，等菜上来。 吃完饭，回到寝室，大家安安静静地收拾行李，只有路北川一个人在阳台上抽烟。 “秦歌。”胖子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他把一瓶雪碧拧开了递给我：“我要减肥了，不喝这个了。” “给张佳莱喝吧。” “给了他一瓶，喝吧，肥宅快乐水，喝了会快乐的，就适合你这整天愁眉苦脸的人喝，而且我都拧开了。” 我只好接过来。 “你和路北川，究竟什么事？”胖子小声地问我。 我喝了一大口雪碧，气泡在食道胃里爆开，发现似乎真的快乐了些，笑了笑：“没事了，马上就好了。” 胖子和张佳莱很快收拾好了行李离开寝室。 他们一走，寝室里就只剩我收拾行李的动静。 就在我快收拾好行李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路北川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却不说话。 “亲吗？两千。”我说。 路北川沉默。 我：“放假了，就亲不着了，嫌贵可以给你打个折……唔……” 路北川猛地掰过我的脸，用唇堵住了我的嘴。 直亲到我嘴唇发麻，他才离开我的嘴唇，一路往下，手上解开我牛仔裤的扣子，正拉着拉链往下拉，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最后两千，我还清了，你的三十万。” 路北川一愣，眼里写难以相信：“这么快吗？” 快尼玛，一天亲上个几十次，多少钱也遭不住他这么耗。 我拉好拉链，扣好扣子，蹲身，把行李箱合上。 “我给你钱，蹭的话现在是五千了是吗？”路北川把我拽了起来，手扒着我裤头想把我裤子脱了。 “我不想挣这个钱！放开我！” 两个人厮打纠缠，一下子撞到床，又一下子撞到桌子的，桌子上书、杯子、笔什么的，哗啦摔了一地。 我猛地一下使劲，失去平衡倒在了床上，路北川躬身来抓我，我迅速退到床的最里面，低声喊道：“别碰我！” 路北川一脸阴沉：“别碰你？最近是谁一天到晚老勾着我做这些的？你失忆了？” “欠你的钱还清了，我现在不想这样了。”我一边说话一边瞟着旁边看能不能迅速跑掉。 结果路北川就直接上来抓住了我的手，把我弄倒在床上：“你说不想就不想？你欠我的还清了，那我欠你的呢？你和我，扯不清！” “你什么也不欠我！”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放开我，我现在不愿意了，你再弄我就是猥亵！” 路北川动作一滞：“你说什么？” 我认真重复道：“猥亵，我不愿意，你再弄我就是猥亵，我会报警抓你去坐牢的，路北川，你成年了，再碰我就让你去坐牢！” 寝室安静得像是掉进了时间黑洞里，没有了时间流动。 路北川垂下眼睫，颓然松开抓着我衣服的手，下床离开了寝室。 “砰！”一声，门关得巨响，窗户被震得哗啦一阵抖。 这一瞬间我突然有点儿后悔刚才拒绝他了。 这可能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最后一次呢？ 有什么东西发出轻轻的啪嗒声，我看过去，原来是兔子从阳台上跳了进来。 喝了一半的雪碧摔在了地上，流了一片，它正舔着喝。 兔子不能喝雪碧的吧。 我走过去把它装进盒子里抱到床上放着。 真好，路北川走了，我可以和兔子睡觉了。 明天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路北川了，他爱和谁订婚爱和谁结婚都不关我事了。 真好，这些糟心事终于要结束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被外面走廊的行李箱轱辘的声音吵醒的。 家里住的远的得坐巴士才能回去的寄宿生都起早赶车。 我也从床上起来，刷了牙洗了脸，打开盒子喂兔子—— ——兔子一动不动地躺在里面，四肢僵直，浅灰色的毛看起来依旧柔软有光泽。 嘴边挂着已经干了的深红血迹。 第72章 叫爸爸 我把兔子埋在了学校的后山。 然后出校门，坐上了回家的车。 巴士驶过嵌在丘陵间的水泥马路，穿过茂密的常绿行道树树冠交织成的通道。 纷纷扬扬的雪从天上洒落。 寒潮南下，一年里最冷的时候要来了。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久违的争吵声伴随着椅子摔地的声音传出来。 “一天到晚穿的什么衣服？！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当婊子去了？” “杨刚武你说个几把啊！自己给我娶了个婊子后妈还好意思骂我婊子？！怎么没听你骂过秦林芝婊子？！” “啪！” 响亮的耳光声。 紧接着是更激烈的杨刚武和杨美娇互相谩骂的声音。 我站在门口边上，不知道要不要进去，等他们吵完再进去会不会比较不尴尬些呢？ 旁边有邻居揣着把瓜子要过来看热闹了。 我怕邻居缠着我说话，只好拖着行李箱进了杂货店的门。 “叔叔。”我叫人，“姐姐。” 杨刚武正把一杯茶泼到杨美娇的大饼脸上，杨美娇尖叫了一声，扒拉着长长的睫毛上的茶叶，结果把假睫毛给弄下来了，又是一声尖叫。 “哟，高材生回来了。”杨刚武朝我一咧嘴，露出满口长着黄斑的牙。 我成绩很烂，而且只是个高中生。 但他每次都要叫我高材生来嘲讽我，因为他觉得我书读得太多了，应该读到初中就够了。 “我上楼去了，叔叔。”我提着箱子要上阁楼。 “这么着急上去干什么？过来坐下让爸爸看看你，一个学期都没回来了，过来！” 我只得过去，杨刚武踢了踢上面全是瓜子壳的椅子示意我坐。 我拂了拂瓜子壳要坐下，杨美娇说了声“你以为你多干净”，翻了个白眼出去了。 正好撞上来看热闹的邻居，邻居问了她一句什么，两个人直接吵了起来“几把”“狗日”骂了几句，杨美娇走了，邻居也气呼呼地回去了。 “高材生，你脸上是偷了你妈的粉擦吗？怎么这么白？”杨刚武一脚把我踹倒在椅子上。 “没擦粉。”我扶着椅背坐好，没敢伸手拍浅蓝牛仔裤上的脏脚印。 “真的没擦？”杨刚武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摸了摸，又看了看手，笑，“是没擦，脸怪嫩的，一年比一年好看了，比你妈当年强了不知道多少。” 我看着桌上放着的热水瓶，有种把它砸到杨刚武头上去的冲动。 老狗逼。 “叔叔我上去收拾东西了，还要铺床。”我起身。 杨刚武又是一脚把我踹在椅子上，脸上的笑脸收了：“我做你爸爸都做了八年了，你还是叔叔的叫，白眼狼，一回来就给我找不痛快是吧？一个学期都不回家，你他妈干脆不要回算了，怎么不去资助你读书的那个老板家里去过寒假去过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傻|逼老板，资助你这个蠢货读书，老子的大牙都差点儿笑掉。” 我下意识地就想，路北川才不是傻|逼，你是傻|逼，你全家都是傻|逼。 一下子忘了路北川已经在我心里被划为狗的同类，以及杨刚武的家人里面就包括我。 “叫爸爸！妈的老子养你养了这么多年，你他妈的连声爸爸都没叫过！不叫就给我滚出去！” 我真是撞枪口上了，刚好在杨美娇和他吵了架的时候回来。 可是我真的叫不出口。 杨刚武一脸横肉耷拉着，一只手扯住我的耳朵开始拉扯：“叫爸爸听见了没？你耳朵是不是聋了？还是你是哑巴？” 扯耳朵真的好痛！感觉耳朵要被揪下来了。 我被他扯的身体跟着走，就在我快要屈服叫他一声爸爸算了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女声裂空传来。 “杨刚武！！！” 妈妈回来了。 她踩着高跟鞋，手提包“啪”地就甩到了杨刚武脸上去，紧接着伸手去抓杨刚武只有一寸来长的头发。 “你又打秦歌！又打秦歌！妈的老娘跟你拼了！你这个婊子的种！狗杂种！” 杨刚武哎哟哎哟叫着撒开了揪着我耳朵的手：“松手松手！林芝！我跟他开玩笑呢！啊呀！” “开你妈的玩笑！狗杂种！狗儿子！”妈妈又去扯他的耳朵，直把杨刚武扯得不停求饶说好话才松开了他。 “仔仔我们上楼去，妈妈想死你了，寒假作业多不多？”妈妈顺了顺被弄乱的耳环，提着我的箱子上楼，又回头啐了杨刚武一口，“狗艹的！” “妈妈我自己提。”我拿过行李箱，揉揉发疼的耳朵，“寒假作业一本，还有五篇作文。” 妈妈就笑，摸我的头：“现在多高了？好像比暑假高一些。” “一米七二，比暑假高了两厘米。”我说。 阁楼，妈妈拿着一床干净的床单往我床上撒开，我扯住另一头，和她一起铺床。 “仔仔你平时放假也不回家里来，妈妈好久没看到你了……期末考试考了多少？有几门及格了？” “都及格了。”我说，“我这个学期没有排倒数了。” “真的？！”妈妈一脸不敢相信。 “真的，老师还给我发了张奖状。”我从书包里拿出那张进步奖的奖状来。 妈妈开心得不行，把奖状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等下下去，贴在客厅的墙上。” 于是一楼杂货店兼客厅的墙上，就出现了一张奖状。 杨刚武和杨美娇天天冲着奖状和我翻白眼，妈妈则喜滋滋地说我成绩一定会越来越好，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我忧心忡忡，早知道不告诉她我拿奖状了，这下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我不读书了想出去打工。 将近年关，天气越来越冷，我坐在楼下罩着烤火布的桌子旁边，脚踏着火炉装模作样写寒假作业。 其实我更想待在楼上，但是杨刚武的规矩就是，家里小孩必须早上七点要起床，起床后要待在他能看得见的地方。 这个家里小孩只能是我，杨美娇虽然只比我大了一岁，但战斗力强悍，爱在哪儿就在哪儿，反正她也不怕挨打，到底是亲生的，杨刚武不会下重手。 我就不一样了，妈妈不在的时候，只能忍辱负重，成为寒暑假杨刚武的日常消遣。 “这小浣熊的数量怎么不对了？今天有卖出去吗？还没来过客人吧？”杨刚武问着坐在柜台后面的杨美娇。 “没有卖过，鸡都还没起床，鬼来买东西啊？”杨美娇懒懒地剪着头发尖尖回答。 “鸡腿卖过吗？” “没有。” “妈的！鸡腿也少了两个！”杨刚武骂骂咧咧。 我感觉有点儿不妙，打算去上个厕所。 “秦歌！”果然，杨刚武立马就找上我了，“是不是你偷吃了？！” 偷尼玛偷吃，一天到晚就你妈的戏多，我答应你要配合演出了吗？ “我没有。”我说。 杨刚武：“不是你还能是谁？！” “哎哟得了吧，你也不看看人家秦歌穿的一身名牌，一条裤子就抵百八十个鸡腿了，犯的着吗？还小浣熊……”杨美娇阴阳怪气说。 杨刚武看了看我的裤子：“这破裤子很贵？多少钱？” 说着伸手就来摸我的裤子。 我：“？？？？” 杨美娇皱眉咧嘴：“能不能别这么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杨刚武顿时眉头皱起，厚厚的嘴唇耷拉下来：“你他妈的多什么嘴？我和你说话了吗？一天到晚工作也不找，要你嫁人也不嫁，坐在这里让别人看见我都嫌你丢人，滚出去玩！” “你倒是给我找个有钱的人家啊，我马上嫁。”杨美娇一副巴不得的表情，拎着镶满了亮亮的玻璃片的包包扯了两下丝袜，出去了。 “自己什么货心里没数吗？天天在这里做梦！欠收拾的玩意儿！” 杨刚武用一句国骂送杨美娇出门后，注意力就全集中到我身上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今天的杨刚武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变恶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今年好像特别不一样些。”杨刚武打量着我说。 我因为心理活动和他说的话撞上了，在心里呕了一下。 当然不一样，老子一年比一年帅，小帅哥变成大帅哥了。 “长高了。”我说。 杨刚武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滚出去！去把你妈找回来！叫她回来睡觉！玩了一晚上了都。” 我像是到了放风时间的囚犯，快步出了杂货店，悠悠哉哉地朝镇上唯一一家网吧走去。 掀开隔尘的塑料帘子，里面一股浓烈烟味以及空调在闷热环境里和皮革反应出来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妈很好找，网吧里最漂亮最吵的那个就是了。 “打呀打呀！上啊干他！老娘爆他菊！”妈妈疯狂敲着键盘和鼠标，边上还有几个男男女女，是她的“战友”，和她一起冲锋陷阵嚎叫着，外套都脱了下来挂在椅背上。 “妈妈，回去了吧。”我走过去拍了拍妈妈的肩膀，弯着腰说。 “哟！秦林芝！泡到个这么帅的小嫩仔！” 一个我不怎么有印象的男的大声道。 “你狗眼瞎啦！这是我儿子秦歌！”妈妈一边骂，一边用匕首近身捅死了一个丧尸。 第73章 就是把你打死了也就这样 “好久没见过了，一下没认出来。”那个男的打着哈哈。 “仔仔你来得正好，帮妈妈打一下，妈妈去个洗手间。” 妈妈起身，把我拉到椅子上坐下。 我：“我不会打。” “没事没事，这几个叔叔带着你，实在不会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妈妈说完就走了。 “我靠！老子才二十九，怎么就成叔叔了？” “难道要他叫你哥哥？那你要管林芝叫阿姨吗？” 旁边人发出一阵哄笑。 我听妈妈的话藏到了一个箱子后面，直到她回来，又打了一会儿，才跟着我回家。 杂货店里，烤火桌上放着四碗卧了荷包蛋的面。 “秦歌，出去把你姐姐找回来，台球厅里，叫她回来吃早餐。”刚一进门杨刚武又使唤我。 “自己去叫！”妈妈一声吼，围巾扯下来扔沙发上，招呼我吃面。 “好好好，我自己去叫。”杨刚武点点头，经过我旁边的时候错开妈妈的视线在我背上拧了一下。 吃完早餐妈妈就上楼去睡觉了。 杨刚武领着杨美娇回来，呼噜呼噜把面吃完，刷了个牙，没找我茬，高高兴兴上了楼。 “恶心。”杨美娇望了眼楼上。 我低头写我的作业，虽然这作业其实已经用不着写了，但我总得找事做，不然有挨骂的风险。 时间一晃，除夕到了。 晚上要吃团圆饭守岁，妈妈就改成了白天去网吧，杨美娇是不肯干累活的，只愿意坐在柜台后面卖卖东西收收钱，但也抱怨不停——过年来买东西的太多了，买饮料的买盐买醋的，小孩子买烟花爆竹的。 团圆饭是我和杨刚武弄的，他人虽然很烂，但炒菜炒得挺好吃，我在一边给他洗碗洗菜打下手，和挨骂挨打。 “这菜上怎么有根草？你洗个菜都洗不干净，要你干什么用？”杨刚武拿着把大葱劈头盖脸抽了我几下，弄得我脸上衣服上沾满了水。 还好，大葱不是很疼。 他又丢给我一把芹菜，我拿去盆里洗。 “用冷水洗，哪儿来那么多热水给你用，要用热水的地方多着呢！读书的人就是娇气！” 我靠他眼睛瞎了吗，我本来倒的就是冷水啊。 菜快炒好的时候妈妈回来了，她今天化了个妆外套里穿了个长长的背带裙，把杨刚武看得喜笑颜开要去抱她。 妈妈一巴掌把他拍开，把一个塑料袋子递给我：“仔仔看这是什么？你爱吃的虎皮鸡爪，等会儿热一热，再加点儿辣椒炒一炒！” 我接过袋子打开，一股霸道辛辣的香气扑面而来。 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桌上摆了一满桌的菜，一大半是妈妈爱吃的。 “吃这个鸡爪啊仔仔，辣得好过瘾，你不是最喜欢吃辣的吗？怎么不吃？”妈妈一边吃一边呼着气，和杨刚武碰了杯啤酒。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儿不是很想吃辣了，但是妈妈不停催我，还往我碗里夹了一个，我就吃了。 一桌子菜，连青菜都放了辣椒。 吃到后面我肚子疼了起来，一阵一阵暗暗绞着疼，只好偷偷地去卫生间，水开到最大，把晚饭吐了出来。 收拾完桌子碗筷，妈妈和我一起洗碗，杨刚武在门口架着木梯贴对联，杨美娇则跑出去玩了。 “走，放烟花去。”洗完碗妈妈带我一起出去放烟花。 杨刚武笑呵呵地要过来一起放，妈妈就叫他滚。 玩到十一点钟洗了澡上楼去，躺在木板床上，听见天花板上一群老鼠叽叽喳喳跑来跑去的声音。 老鼠也过年了，真热闹。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 张佳莱、胖子、赵小圆都给我发了过年快乐，我回了过去。 还有一个陌生号码发了个祝福过来，末尾写着燕容两字，我也回了过去。 有点儿不太习惯，因为没有路北川的。 去年过年的时候，从团圆饭开始前我们就一直不停地互发短信，吐槽过年事多，东拉西扯地聊，我手机发到欠费了，他就给我充上话费，继续聊，一直到零点外面百家烟花爆竹齐放的时候，互相发一句新年快乐。 我一点儿也不想承认。 我竟然有点儿想念，尤其是回家来之后，我就更是控制不了地想。 没错，就是这么贱。 但是人的想法往往是不受控制的，我不想想，但大脑却偏偏自己要想。 我没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行动上来远离他，这是我能付出的最大努力了。 零点，黑沉广阔的夜空被璀璨的烟花照亮，烟花一闪闪映在玻璃窗上，这让我不必起床跑到窗户边上去就能看到烟花。 最后一个烟花放完后，我闭上眼睛睡觉，却总睡不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上楼来了，房间门被打开，那个人脚步轻轻地走了过来，在我枕头底下塞了东西。 然后轻轻吻了我的脸颊。 是妈妈。 妈妈刚走，我拿出枕头底下的红包来看。 两百块。 我赶紧爬起，把钱塞进鞋子的鞋垫里去，免得被杨刚武翻走。 家里没什么亲戚可走，初三就闲下来了，妈妈还是整天往网吧里跑，偶尔带着我一起，但是她那群朋友老是要拿她有个这么大儿子的事开玩笑，她带了几天就不带了，让我自己在家玩。 后来又和一帮朋友去了市里玩，一去几天，家里剩我和杨刚武还有杨美娇整天大眼瞪小眼鸡飞狗跳。 杨美娇最近很反常，她在家里最喜欢做的事情有三件，一、对杨刚武冷嘲热讽，二、对我鄙夷挖苦，三、我妈不在的时候对我妈鄙夷挖苦。 但这几天她老实了很多，每天低着头坐在柜台后面不讲话，连假睫毛也不贴了，暴露着她良好遗传自杨刚武的一双绿豆小眼。 我猜想她可能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但我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她怀孕了。 “秦歌，你有没有钱，借给姐姐去打胎吧。” 元宵节的前一晚，杨美娇来我房间里，哭着和我说。 我手足无措，把鞋里藏着的，书里夹着的钱都拿出来给了她，有一部分是妈妈给我的，有一部分是某次我给路北川用手那个的时候要他给的现金我存着打算用来买去打工的火车票的。 杨美娇拿着那些钱去了医院。 然而第二天，杨刚武就知道了消息。 “婊子！” 杨刚武听到消息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揪着杨美娇的头发狠狠扇了她两个耳光。 向来强悍的杨美娇脸从来没这么苍白过，她尖叫着用手去挠杨刚武，被杨刚武一下子掼到了地上，她顿时捂着肚子蜷在地上呻|吟。 杨刚武还拿脚踢她：“婊子！怀个野种你还有脸回家里来！” 我冲上去拉住杨刚武：“别打她了！叔叔！她是你亲女儿！” “听说你昨天去流产了？你哪儿来的钱去流产？昨天晚上点钱的时候少了一千多块，是不是你偷了？！你有本事怀孕怎么没本事自己挣钱去流产啊！” 杨刚武力气太大我拉不住，又是几脚踢在杨美娇身上。 “我没拿抽屉里的钱，打胎的钱秦歌给我的……”杨美娇被踢得都站不起来，指了指我。 “妈的小杂种！”杨刚武眼睛瞪得像金鱼，反手一耳光甩到我脸上，“你知道她怀孕居然不告诉我！还给她钱去打胎！这个家里没人做主了吗？！到底是谁供你们吃供你们喝养你们这两个小杂种！” 我不知道说什么，这会子怕极了。 因为闻到了杨刚武嘴里喷出来的酒气。 杨刚武打完我再一回头，杨美娇已经趁着空档爬起来跑了出去。 “妈的！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让那个小婊子跑出去！行！揍不到她老子就揍你！” 杨刚武抓住我头发就把我头往墙上撞。 “咚！”的一下我撞懵了，连叫也叫不出来，脑袋巨疼。 直到被他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麻绳捆着吊在了厨房门窗户的框上，一皮带抽在我身上，我才痛得清醒了些。 他抽了几皮带后大概觉得不过瘾，拿着把剪刀把我外套、毛衣、还有贴身的卫衣都给剪碎剪烂，接着用皮带抽在我赤裸的皮肤上。 这种痛根本忍不了，这种被吊着打的屈辱也忍不了。 至少我忍不了。 所以我大叫着求饶了。 “我错了！别打了！我妈回来了在你后面呢！” 杨刚武立马一回头，看见后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只土狗迅速经过门口。 “诈我？你妈今天不在，我就是把你打死了也就这样！”杨刚武用更大的力气把皮带抽到我身上，我感觉到皮肉绽开，拼命转着身体躲却怎么也躲不开，被他打得像只要被宰了的狗一样大叫。 隔壁有邻居过来，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又走开了，我竟然有点儿庆幸杨刚武没有把我裤子也扒了再打，不然我真的不用做人了。 就在我以为我真会就这么被杨刚武打死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冲了进来，几乎是一瞬间，把杨刚武踹翻在了地上，随手抄起椅子就往他背上砸。 木头椅子被砸得四分五裂，杨刚武发出猪一样的惨叫。 震惊路北川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同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让他看见我像条死狗一样吊在这里，我真希望这绳子是吊在我脖子上，让我当场死掉算了 第74章 亲吗？现在是甜的 （3000字今天的全部更新） 路北川拿椅子砸了之后还嫌不过瘾，又是几脚踹在杨刚武肚子上。 “够了！别打了！” 我真的怕万一不小心路北川把杨刚武打死了，那他自己也就毁了。 一个烟灰缸敲在杨刚武头上，他昏了过去。 路北川把烟灰缸扔得“咣当”一声响，拿了条椅子过来让我踩着，然后自己也踩了上来，几乎是和我紧贴着，解我手上的绳子。 我有些没力气，站不太稳，不由自主地头抵在他肩膀上。 杨刚武在我手上捆了很多道，路北川解了好一会儿都没解开，骂了声“妈的”跳下椅子四处找什么东西，像只暴躁的无头苍蝇。 终于，他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把剪刀。 “啊你杀了我爸！王八蛋！” 杨美娇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一下子扑到路北川身上去，对他又打又挠。 路北川刚找到剪刀就被杨美娇一扑给扑掉了。 “滚开！！”路北川一声怒吼，一把搡开了杨美娇。 杨美娇被吓愣了，摔倒在地上，坐着不动。 路北川捡起剪刀上来剪了绳子了，放我下来，脱下外套把我一裹打横抱起就走。 “放我下去，你要带我去哪儿？”我挣扎了一下，立马就不动了，感觉浑身都是伤口，一动就疼。 “去医院。”路北川脸臭得要死。 我尽量镇定：“你放我下去吧，谢谢，但是我自己可以……” “闭嘴！！”路北川冲我吼道，走到一辆黑色的车子旁边打开后座门把我放了进去。 我挣扎：“我要下车！我要回去！” “再说一句要下去要回去我就把你丢路上开车碾死你信不信？！！”路北川脸色阴鸷狰狞，把我给吓懵了。 “喂！帅哥！我是秦歌的姐姐！带我一起走吧！杨刚武没断气，等会儿醒来肯定还会打我的……呜……”杨美娇在外面抓住了路北川的袖子。 路北川甩开她，坐进驾驶座，杨美娇就一直在外面拍窗户。 “她是你姐姐？”路北川问我。 我没回答，路北川让杨美娇上了车，坐在副驾上。 车开出去没多会儿，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路北川只剪了吊着的那一段，手上一圈一圈捆着的绳子却没有给我剪，我艰难地伸手去掏。 “别乱动！”路北川吼我。 我没搭理他，忍着痛把手机拿了出来。 -这是你同学吗？这么小就能开车了？ 杨美娇的短信。 -他不小了，看着年轻而已，今年三十多了，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爸爸。 我回她，然后把手机扔在座上，手机又震，我没再看。 路北川带我去了镇上医院，让医生给我处理伤口，期间杨美娇也去看了医生，拿着单子过来转了几圈，路北川把钱一起交了。 整个过程，路北川用一张毯子把我被捆着的手包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给我解开。 我也不能让医生给我解，光着膀子披件外套就已经够不正常的了，再让别人看见我手被捆着…… 想死。 再一次上车，是离开镇子的方向。 “这是去哪儿？”我坐在后座问。 “找个人贩子把你卖了。”路北川冷冰冰地回答。 杨美娇眼睛在我们俩之间转来转去，试图找路北川说话，但路北川不搭理她。 车开到市里时天已经黑了，冬天的夜总是来得这么快。 路北川在他家那个别墅区附近找了个酒店，开了两间房。 杨美娇一点儿没有刚才在家里要和路北川拼命的样子了，一脸喜滋滋的进了路北川给她开的那间豪华大床房。 进了房间，路北川打开空调，我丢脸丢到脑子里什么也想不了了，疲惫得要死，找到条沙发椅，一屁股坐下去。 “今天谢谢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又怎么突然到那边去了？”我本来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路过。”他回答。 好吧，可能真的是路过。 “吃了汤圆没？”路北川问我。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我这么一个问题，一下子愣住了。 路北川表情极不自然，不等我回答，自己站起来拿起座机拨了前台电话要了两份汤圆，还点了几道清淡的菜。 裤兜里手机接连震了好几下。 是妈妈给我发的微信消息。 -仔仔元宵节快乐，杨刚武做了汤圆给你吃没？ -做了，很好吃。 我回她。 -妈妈明天就回去啦，给仔仔带鸭脖和辣鱼片！早点睡觉，妈妈爱你/爱心/ -好的，妈妈晚安。 “我看一下伤口。”路北川手上拿着条毛毯，走过来伸手想拨开我衣服。 我拢住衣襟：“绳子给我解开一下好不好？” “那是你爸爸？”他不答反问，把毛毯围我身上，在我面前蹲了下来。 “算后爸吧，不是亲生的。”我说。 路北川：“什么叫算后爸？” 是啊，什么叫算后爸呢。 我从没叫过任何人爸爸，我的出生是个意外，连妈妈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没有前爸，又哪里来后爸？ “就是后爸。”我只能这么说。 路北川眉间起了两道褶：“他经常这么打你？” 我摇摇头。 虽然路北川不喜欢我，但是他也不喜欢别人欺负我，我怕他要弄杨刚武。 路北川神情认真：“歌儿，我想想办法，把你户口弄我家去，以后就算我家的儿子，有人疼有人宠，你就别回去了，行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超级酸，摇头：“不行，我是我妈妈的儿子。” 可爱的狗狗也有人疼有人宠，但我不想要那样的。 路北川突然就变了脸，怒道：“你妈妈算哪门子妈妈？！你当初学费都交不上饭也吃不饱的时候她在哪儿？！” 冷不防被提起这事，我身上到处都疼，又被他这样一通吼，一下子没忍住委屈，吼了回去：“她又不知道我的学费弄丢了！你干嘛这么说她？！她养大我很不容易的！” “养大你让你给那王八蛋打的吗？！每次过完寒暑假回来都能看见你身上有伤！问你你就说什么上山玩摔的走路撞门上磕的！是不都是那杂种打的？老子整废他！！” 路北川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气得眼睛又红又湿。 我想起之前，有人只是恐吓了我，都没有动手，也被路北川打得鼻青脸肿。 “你别动他好不好？我妈会伤心的……”我只能放软了语气。 路北川走过来，挑起我下巴，眼里带着股狠劲儿：“你怎么总是这样让别人欺负？到了我这儿就这么心硬？” 我忍着想哭的冲动看着他的眼睛：“我让你欺负得还不够吗……” 路北川一下子愣住，眼里那股狠劲儿瞬间没了，手指摸上我的脸。 “不过你给我花了那么多钱，又不让别人揍我，我让你欺负也是应该的。”我又补上一句。 “你！”路北川表情瞬间变了，像是想打我的样子。 幸好门铃在这时响了，路北川手指用力把我脸一甩，出去拿饭。 饭菜用推车推进来，摆上了桌子，都挺香的，而且清淡。 在家里吃了这么多天辣的，猛地一见这些清淡的菜我竟然咽了咽口水。 秦歌狗子，你变了。 “先吃汤圆还是先吃饭？”路北川问我。 我抬了抬手，意思是大哥你狗眼瞎了吗难道不应该先给我解开绳子吗？ 路北川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不说话就只有白米饭吃。” “汤圆。”我立马道。 横竖已经这么丢人，我在路北川面前已经没有脸了。 而且我很饿，中午就没吃饱，我很不扛饿，每次一饿肚子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虚弱得很。 路北川舀了个汤圆碰碰嘴巴：“太烫了，等会儿吃，里面的馅会烫到舌头的。” 说完放下汤圆端起了饭碗。 我：“……” 路北川拿着个勺子舀了一勺鸡蛋羹喂我。 他还是这样，喜欢玩这种照顾小宠物或者照顾儿子的游戏。 但是人家今天救了我，他要玩什么，我都可以陪他玩的。 我张嘴含住一点儿勺子，把香香软软的鸡蛋羹吃进了嘴里。 “好吃吗？”路北川问。 我点头，张嘴，他又喂我。 吃完饭后汤圆也正好到了合适的温度。 但还是有一点点烫，我把汤圆在嘴巴里转来转去呼气，路北川就像条面容冷峻的傻狗一样盯着我的嘴唇看。 我咬开汤圆，吞下去，看着他：“亲吗？现在是甜的。” 路北川冷笑：“不是说我再碰你报警吗？” 我：“是啊，可是你今天晚上救了我，我想报答你，随便亲，还可以干别的，你放心，我不会报警抓……” 路北川把手里那碗汤圆一下子摔到了门上，刷的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 他发脾气了，我还是不要说话惹他了吧。 刚这么想完，路北川走回来，弯腰，手扣住我后颈突然就低头封住了我的嘴。 肆虐。 他亲得太用力，我不小心发出了呻|吟的声音。 更丢人了。 我好丢人，我一直在丢人。 而且还老是被路北川看见。 可我在谁面前丢人，也不想在他面前丢人。 太难了。 第75章 和好吧？ 眼前一片黑。 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路北川对我嘴唇的蹂躏上。 他很生气，像个暴君。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竟也能走神，脑海中黑暗褪去，浮现了去年今日的夜晚。 - 元宵节团圆饭桌上，杨美娇管杨刚武要钱出去和朋友玩，杨刚武不肯给，还骂他，我妈嫌杨刚武吵，又骂杨刚武。 杂货店里吵吵闹闹的，我一边扒拉着碗里煮得硬硬的米饭，一边看电视里的元宵夜晚会。 过年好无聊，还不如上学呢，想起上学我就想起了我的同桌。 好像被路北川逼着写作业的回忆也没有那么痛苦嘛，甚至还有些很有趣的小片段。 刚这么一想，裤兜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吃汤圆了没？ 路北川发信息给我。 -没呢，家里没做。 我回他。 路北川没回我了，我继续吃饭，他们还在吵，我吃完把碗筷收了洗干净，正打算上楼，手机又震了一下。 路北川的信息。 两个字。 出来。 我顿时心脏狂跳，紧攥着手机出了杂货店的门。 寒冷的冬风里，穿着厚厚羽绒服戴着围巾的高大少年站在杂货店门口路边上，一手提着个保温盒，冲我露出温暖笑容。 我没想到大过年的还能见到他，毕竟他家在市里，而我家甚至都不在县城里，距离太远了，心情激动地走过去。 “大过年的我就不进去了。”路北川显然是听见了杂货店里争吵的动静，为了让我面子上好过这么说。 “怎么这么远跑过来？”我问他，动手把他短发上挂着的一点儿雪花扫下来。 “给你送汤圆。”路北川笑着把保温盒递给我，“我第一次做这东西，还挺成功的，带来给你尝尝。” - 微微睁眼，眼前的路北川和记忆里的重合在一起。 我有点儿混乱了，脑袋里昏昏涨涨的。 一吻结束，我差点儿没被他亲死。 我坐在椅子上直喘气，心里感叹自己命大。 “还可以干别的？嗯？”路北川问。 他亲个嘴都那么残暴，我这会儿不敢应他了。 “说话。”路北川语气强硬。 “可以。”我只好说。 路北川：“那就先去洗洗吧。” 我抬抬手：“……绳子……解开啊……不然怎么洗……” “我可以帮你。” 披着的衣服和毯子都被扯了下去，路北川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起来，拽进浴室，打开热水，动手脱我裤子。 我死死拽住裤头。 “不是说要报答我？裤子都不肯脱？你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能拿来报答我的？” 路北川掐着我的下巴，眼神漠然。 是的，他说的对。 我松开了手。 “哗啦”一声轻响，我腿一凉，裤子落在了地上。 路北川按着我的肩膀让我转过身去背对他。 看着镜子里赤裸的我和身后衣着整齐的他，我感觉浴室灯光有些刺眼，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他会对我做些什么，然而一阵沉默之后，忽然背后一热，路北川用毛巾沾了热水在我背上擦拭。 擦完之后他在我身上披了条浴袍把我推出了浴室门。 我坐在床上等他，感觉自己像是个等待行刑的犯人，心里想着路北川等会儿会怎么样我，默默祈祷他会温柔一些，毕竟我身上还有伤，疼得很。 浴室里水声哗啦哗啦的，过了好一会儿，路北川才穿着浴袍出来，脸上还挂着些水，更显得他那张脸布满冰碴似的凉冰冰。 “寒假作业写多少了？”路北川坐上床来，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道。 我：“……不记得了……” 路北川：“头转过来。” “？？”我把头转了过去，侧对着他，迷迷瞪瞪看见他双眼深情似海，那海里又隐约有暗潮汹涌。 他吻住了我。 唇分，他注视着我双眼，问我：“和好吧？好不好？我继续宠着你，像以前那样。” 第76章 不要在你同学面前叫我妈妈 我没说话。 什么鬼，他怎么总是这样一会儿温柔一会儿恐怖的，行为举止一点儿逻辑都没有，让人无法捉摸。 我怎么努力都猜不对他的心。 “说和好，我给你买好吃的，带你玩好玩的。”他语气近乎诱哄。 我闭上眼装死。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终于把我手上的绳子给解了，关了灯从后面搂着我睡下。 房间里静悄悄的，路北川鼻息落在我后颈上，一阵温热。 他的反应还没消下去，我感觉到了。 “真的不用帮你解决吗？” 我要离开蓝田了，不能欠着他什么离开。 沉默半晌，路北川反问：“我们之间就只剩这个了是吗？” 我：“不是，我就是想谢谢你……憋着对身体不太好吧，别客气，如果你想的话……” 路北川掐住我下巴凑过来吻住了我的嘴。 我伸手摸进他浴袍里，他捉住我的手拿了出来。 时间大概过去了起码有十分钟，我缺氧没精神，靠在枕头上变成了一条咸鱼。 我他妈不想说话了，他爱弄不弄，不弄拉他妈倒，老子努力过了。 “不和好也没关系。”路北川突然说，“你根本没办法和我撇清关系，你没办法。” 跑得没影没踪不就和你没关系了？到时候宠物不见了，你哭去吧，我这么好看又听话的可难找。 折腾了一天，我很快就进入了浅睡眠的状态。 就在我快要彻底睡沉的时候，路北川突然在我耳边很轻地说了声“新年快乐”。 元宵节，在蓝田这边默认是新年的最后一天。 我心里泛起一阵潮，在这反复漫上的潮里彻底睡沉了。 醒来的时候，路北川还保持着抱着我的姿势，像之前很多个早晨醒来时一样。 我隐隐有种趁他睡着回过头去偷亲他最后一口的冲动，但忍住了。 - 杨美娇离开了酒店，大概是出去玩了。 路北川开车送我回家。 深冬的行道树落着薄雪，风一吹，不少飘在挡风玻璃上，被雨刷刮开。 “不回去行不行？”路北川面无表情问我，“寒假在我家过吧，给你钱。” “谢谢你愿意和我做生意，但是不用了。”我说。 路北川脸色难看：“你是喜欢挨打吗？宁愿回家去挨打也不去我家？” “去你家就不挨打了吗？”我脱口而出。 路北川表情瞬间凝固，眼神闪了闪，没再说话。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让他停车。 “到这儿停就行了。” “那是你另一个姐姐吧？和你长得好像。” 路北川看着在杂货店门口堆雪人的一个穿烟灰色羽绒服的女人问我。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没话找话。 “那是我妈。”我打开车门下去。 “你妈保养得真好。”路北川跟在我后面。 我想告诉他我妈不是保养得好，而是真的年轻，可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和他解释我妈那么年轻就生下我的事情呢？ 所以我说：“你回去吧，谢谢了。” 路北川一把拉住我的手，表情冷酷，眼神却焦急：“歌儿……我们……我……” 我心一下子吊了起来，直觉告诉我，他可能想说什么很重要的事。 “仔仔！你跑哪里去玩啦？！” 妈妈突然看见了我，向这边跑过来，我心里一紧，甩开路北川的手。 “你回去吧，我回家了。” 我转身向我妈走去。 路北川跟在我后面，礼貌地冲我妈打招呼：“阿姨好！” 妈妈看了他一眼，脸色变了，拉着我的手低声说：“这是你同学？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带同学回家来，怎么不听话？看见我们家里乱糟糟的不丢人吗？下次不要这样了听见没有？仔仔！” “我听见了，妈妈。”我小声地说。 “不要在你同学面前叫我妈妈！”她低声怒道。 我点点头，任她拉着我走。 我敢打赌，路北川听得见，因为根本不是隔得很远。 妈妈甩也没甩路北川，仿佛他只是个空气，拉着我进了杂货店。 我不敢回头看路北川站在冷风里表情有多诧异和受伤。 毕竟他来我家得到的待遇比我去他家，实在是天上地下。 做午饭的时候妈妈一边炒着菜，往锅里撒着辣椒，还一边念叨我：“你记住了，不能带同学回家来，下次一定不能这样了！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妈的杨刚武那个狗杂种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也不回来做饭！” “没人瞧得起我你知道吗！你还要让你同学也知道我那些丢人的事吗？！你要让那些和你一样大的小屁孩也瞧不起我吗？！！”她说着说着突然就狂躁起来，猛地一下用力把锅铲给扔到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同学正好路过这里。”我捡起锅铲洗干净，重新放进锅里，“我来炒吧。” “乖仔仔，下次不要这样了。”妈妈抹了脸上的眼泪，把锅铲拿过去，推我，“去写作业吧。” 我点点头，出去，站在杂货店门口一望，路北川那辆黑色的车已经不见了，头上包着纱布一脸戾气的杨刚武像只螃蟹一样往这边走。 忽然，他一抬头，看见了我。 “小杂种老子今天打死你！” 杨刚武拔腿就冲过来，我吓得转身往阁楼上蹿，进了房间，把木门一关，锁上。 “杨刚武你发什么疯？！” 妈妈的声音。 “看见我头上没？你生的杂种昨天差点儿弄死老子！老子今天非打服他不可！” “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老娘跟你拼了！” 杨刚武从不当着妈妈面打我，装出一副对我还不错的样子，但今天，他似乎是不想再装了。 我躲到窗边，寻思着要是实在打不过我就跳窗跑了。 薄薄的木门被猛踹了两脚，“啪啦”被踹出一个洞，杨刚武手从洞里伸进来摸到门锁把门打开。 第77章 你就不能理解妈妈吗？（加更~） 他闯进来的速度太快，我来不及反应就被他踹倒在墙角，一顿拳打脚踢。 “啊！！！”妈妈拿着锅铲往杨刚武身上打，“不准打他！王八蛋！你又不是他爸凭什么打他？！” “老子养你们养了八年！我没资格打他谁还有资格打他？他一个杂种谁不能打？！” 妈妈一锅铲敲在他头上，杨刚武一愣，瞪着眼抢过锅铲，一个耳光甩在了她脸上：“婊子！老子对你太好了是不是？！” “我弄死你！！！”我站起身抱着他的腰就把他扑倒在了地上，一拳又一拳砸在他脸上，他脸偏了一下。 然而我和杨刚武这头猪终究不是一个量级的选手，他回了我一拳，我直接被他打翻了，嘴里一股血腥味。 杨刚武站起来，一脚一脚踢在我身上，妈妈去推他，但是杨刚武太胖，她推不动。 最后大概是没办法了，妈妈一把抱住了他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杨刚武这才停了下来。 “真的？”杨刚武在妈妈身上看来看去。 妈妈把前面的碎发拢到耳后：“真的，但是咱们家没有那些东西，你去买一下。” 杨刚武点点头，指了指我：“看在你妈妈的份上，今天不跟你计较了。” 他走后，妈妈把我扶起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红红的看着我：“疼不疼？” “还好，不怎么疼。”我坐在床上揉着被踹了好几脚的肚子。 她下楼去拿了瓶药酒上来：“擦点儿这个，我以前经常受伤，擦这个好的特别快。” 我点点头，撩起裤腿露出被踹出青紫的地方。 “杨刚武头上的伤真是你弄的？”妈妈给我擦着药，忽然问道。 我一怔，随后点点头。 妈妈叹了口气，眼泪又开始往下流：“你怎么下那么重的手，那是妈妈的老公啊，你要是不小心把他打死了，我怎么活呢？你又怎么活呢？” “妈妈。”我咽了咽口水，胸口酸胀，“我不想念书了。” “说什么胡话？现在不是有个老板资助你念书吗？学费都不用出，干嘛不读？”妈妈睁大眼睛瞪我。 “那个老板，他下个学期不打算资助我了。”我说着瞎编的话，“他公司出了问题，没钱了，不能资助我了……我成绩差，考不上大学的，我想出去打工。” “不准！老板不资助你了还有杨刚武啊！我让他拿钱给你读！你要读书，成绩不好也要读，读书的人才能有出息！不然只能变成妈妈这样没有用的人！” 我真的很想告诉她，上了高中后杨刚武没有再给我一分钱，每次都是当着她面把学费生活费数给我，转头就抢回去了的。 他都舍不得供自己的亲生女儿上学，又怎么会舍得供我读书呢？ 但我不能说，我怕她和杨刚武去打架，她打不过。 “可是我不想读了，我读不进，妈妈你和杨刚武离婚吧好不好？我打工赚钱养你……” “闭嘴！”妈妈怒道，“你怎么总是要我和杨刚武离婚？” “我……” “你就不能理解妈妈吗？！除了杨刚武，谁还肯娶我？而且他对我也还可以，我什么也不会做，但他一直忍着我，他脾气是很坏没错，可是我脾气也不好啊，那时候要不是他帮我，咱们母子都活不下去了，再说，我要是和他离婚了我会被人笑死的你知道吗？你知道他们叫我叫什么吗？他们都叫我婊……仔仔，你理解妈妈好不好？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好不好？你都不心疼妈妈不爱妈妈吗？” 妈妈抓着我的袖子摇我。 “我以后不提了。”我说。 “乖仔仔。” 她摸摸我的头，继续给我擦药，要给我擦上身的伤时，我说自己擦，她就起身把破了洞的门关上，下楼出去了。 我脱下衣服，原先擦了药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裂开了不少，一丝丝地往外渗血，从路北川上午给我买的新外套里掏出药来打算重新擦上。 “啪！” 随着药被带出来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落在了地上。 中间夹着张字条，字迹端正大气又透着点儿狂傲：昨晚你睡着之后，我又亲了你一次，这一次算额外的。 把钱捡起来数了数，两千，是我最后一次和路北川说过的亲嘴的价格。 我知道他是故意要给我钱，因为去年过年的时候他是给了我压岁钱的。 心脏一阵发酸发胀，甚至有些疼。 太难受了。 我把自己的人生过得实在很糟糕。 - 出门的时候天还没全亮，一半深蓝，一半黑沉，几颗看起来冰凉凉的星星挂在上面。 书包里装了两本路北川给买的小说和几件贴身衣物裤子，身上穿了两件外套，我在未醒的街道上向车站走去。 两千块，我留了一半给妈妈，放在我的枕头下面，和我的字条一起。 “妈妈，我要出去外面打工了，我长大了，不用担心我，等我挣了钱，每个月给你微信转钱。——仔仔” 我觉得我现在看起来肯定像个清晨在街上晃荡的流浪汉。 但是我心里开心极了。 离开家一个人外出打工什么的，真的很酷。 至少我可以不用靠任何人了。 简直想唱歌。 “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我小声地唱了出来，嘿嘿，爽。 以后我的人生，就没有杨刚武那头疯猪了。 也没有路北川啦。 耶。 第78章 我？我当然是要说再见了 坐最早的班车到了繁城的火车站。 天刚亮，原本晴朗的天空，慢慢聚起灰色的云来。 气温更低了。 我买了去某个沿海城市的硬座票，听说那里有很多工厂，工资两三千一个月，挺多的了。 火车晚点了一小时，候车大厅里挤满了人，我找不到地方坐，干脆出去溜达，等会儿再进来。 毕竟第一次来火车站附近，感觉还是蛮新鲜的。 火车站附近有很多网吧，商城，步行街，还有很多阿姨冲我招手和我说话。 “帅哥！住宿吗？” 我摇头：“不用了阿姨，我马上就要走的。” 阿姨依旧热情地招手：“钟点房也有的，有小美女陪说话。” 小美女陪说话？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可是我对小美女不敢兴趣啊。 “有小帅哥吗？”我问。 阿姨先是瞪大眼睛，然后突然咯咯咯的笑，说了几句什么，我没听清。 因为注意力被她身后不远处一个商场门口正在发生的事吸引了。 燕容穿着一件纯白色长到脚踝的外套，脸蛋又漂亮，整个人像个反光的月亮似的，站在商场门口特别显眼。 几个发色各异的男男女女正朝她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为首一个马尾上挑染着死亡粉的女的中气十足喊了声：“燕容小婊子！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来这边晃荡？！” 这声音，永远令我记忆深刻。 让我想起最糟糕也最悸动的那个夏天。 燕容花容失色，左右看看，脚步往后退。 看了看时间，心想，还赶得到火车的吧，也不知道燕容怎么惹到她的，帮路北川救下他未婚妻，我欠他什么也都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我拔腿冲了过去，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一把抓着燕容的手就跑了。 “秦歌？！那是秦歌吗？！” 我听见赵敏又惊又怒的声音在问。 心里回答，是的，是你爸爸我，这么激动，要给我跪下行个大礼吗？新年已经过了，没有红包给的。 “妈的路北川居然骗我！抓住他！！！”赵敏像个疯子似的尖叫。 身后登时脚步声喊声路人惊呼声不绝，一片混乱。 我回头看她，这才看全了她的正脸，发现她和以前的样子差了很大。 因为右边侧脸上，也纹上了一只小朱雀。 路北川骗她？路北川不是和她关系很好么？骗了她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燕容打断了我的思绪，她声音里带了点儿兴奋，仿佛我们此时不是在逃命，而是在和赵敏那个疯婆子玩“来追我啊来追我”的小游戏。 “你怎么在这儿？！”我反问她，感觉两条腿已经跑成了个只见影子的圆圈。 “这附近有个古玩市场，我没事就爱来这儿淘点儿东西！太快了！慢点儿！” “再慢就出人命了大姐！生死时速啊现在是！你那位哈士奇大哥呢？！” “啊？你说哈多吗？他去商场里上洗手间了还没出来！” 我一个转弯，从商场的另一个门跑了进去。 “报警！你打一下报警电话！”我一手拉着她狂跑一手还得拉着我的背包带子，免得背包被我甩出去。 里面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书包的夹层里还装着几百块钱，我所有的钱。 燕容拿出手机，头发全被风刮到后面飞舞：“幺……幺……零……啊！！” 得，她手机甩了出去。 回头一看，正好砸在追着我们的其中一个紫头发青年的头上，对方一声怒吼也砸了个手机过来。 我往旁边一躲：“……？？” 手机不要钱的吗？ 拉着燕容左转右转横冲直撞，在转过了一道墙经过一个快要关门的电梯时，我拉着燕容冲了进去。 “滴——滴——”电梯里挤满了人，门不关上了。 “超载了。”旁边有个人说，“得出去一个。” “找哈多。”我对燕容说，出了电梯。 “你呢？！”燕容很急地问了句。 我？我当然是要说再见了。 剩下的，就是你和路北川的故事了。 你们才子佳人。 这样的故事才会让人羡慕让人祝福让人觉得美好。 最重要的是，这是路北川想要的。 我在电梯外冲她一笑，挑了挑眉毛，突然觉得这真是我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候了。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那群五颜六色的杂毛转过那道墙追了过来，指着我叫着“站住”“别跑”“杂种”“死瘸子”之类的。 不跑是你们孙子，我拔腿狂奔，突然就觉得这样被追着也挺爽的，跟他妈拍电影似的，大片。 我学着电影里很酷地撑着电梯扶手跳过去落在扶手电梯上。 正想着会来一个很帅的pose轻松落在电梯上，结果却是我一脚没落稳，从电梯上滚了下去，几秒钟就到了商场的负一层。 哇靠，痛他妈死…… 不过也因此和他们拉开了挺长一段距离，嗯，挺好的，我一骨碌爬起来忽略身上的痛，继续狂跑。 “救命啊！有人打人！他们要群殴我！报警报警帮我报警！谢谢！”我狂叫着。 商场有保安冲了过来，但是毕竟比起他们这些发狠跑起来比狗还快的小年轻来还是差了些，愣是没追上任何一个。 我从一个消防通道上了地面，跑到了马路边上。 云层上雷声滚滚，稀疏的雨滴落下来打在我脸上。 我横穿过马路，有一辆车被我逼得急刹，朝我破口大骂，我头也不回地喊了声对不起，向火车站狂奔。 “对不起对不起阿姨，我插个队行吗？后面那群乡村非主流在追我！谢谢阿姨！” 掏出身份证和车票了进了站，我不停地回头看，我以为他们没有车票进不来，结果赵敏和检票口附近的穿着制服的人说了几句就直接进来了。 心里一阵慌，我怎么忘了，她背后的靠山，可是九哥…… 把外套脱下来和背后一起抱在前面，又把里面卫衣的兜帽给戴上，我藏进了人群里。 千万不要发现我千万不要发现我…… 路过厕所门边上时，我把外套扔在厕所门口。 他们像鬣狗似的，眼睛扫视着候车大厅里的所有人，看到和我身高差不多的男生就上去拍肩膀，甚至短头发的女的也不漏过。 真他妈敬业。 却在经过厕所门口时看都没有看我的外套一眼。 ？？怎么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他们不是应该看见我的外套然后以为我进了厕所吗？ 心疼那件新外套，而且好冷。 完了完了，快到这边来了。 我他妈躲都没地方躲，下意识往检票上车的地方走，看了看显示牌上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就开始检票上车了。 但我不敢过去问能不能提前检票，因为那样只会一下子就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只能在离不远的地方停下。 “看什么看？没见过认错人的吗？” 有个黄毛已经找到这边来了，离我只有不到两三米的距离，我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心脏狂跳，向检票口走去，心想如果他们发现了我那就只能强行闯过去了。 就是被抓住的几率很大。 但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繁城这个流氓人渣多得一逼的垃圾地方。 没事没事，大不了就是再一条腿嘛，腿这玩意儿，我有三条呢。 正精神错乱地给自己做着毫无用处的心理安慰，冷不防迎面撞上个坚硬的人墙。 我以为是被发现了正要撒丫子扭头就跑，结果对方动作比我更快，一手抢走我怀里的书包扔在旁边空位置上，紧接着把我包进了他敞开的长款羽绒服里紧紧抱住。 “是我，别动。” 熟悉的带着点儿少年气又透着股老成的低沉嗓音。 第79章 路北川你是不是有神经病？ 我一动不动在路北川怀里，他把我包得严实，里面乌漆嘛黑的，候车大厅里各种嘈杂声音一下子远了模糊了。 只有他的心跳清晰地响在我耳边。 黄毛骂骂咧咧从旁边走了过去，不一会儿，离远了。 手心里都是汗，我心念电转，记得以前路北川还在混的时候，是要听赵敏的话的，他有可能把我交给赵敏吗？不对，他现在这样好像是在帮我，那如果打起来了，他打得过这些人吗，就算打得过，他惹了赵敏，九哥会放过他吗…… “走。” 没等我想出个结果，路北川转了个身，把我从他衣服里放了出来，揽着我，走向检票口。 “票拿出来。”路北川提醒我，他自己也掏出张票来。 我看看显示屏：“我不是这趟车。” “我也不是，快点儿，赵敏好像看见我了。” 我立马掏出来给检票的工作人员看。 “喂，你们不是这趟车……” 路北川揽着我肩膀直接往里冲，冲过检票口，他拉着我就跑。 “路北川秦歌！！检票口那儿！你们都瞎了吗？！”赵敏声音掺着工作人员的骂声飘过来，通道里也有工作人员，但只是喊了句“你们干什么”，也没拦。 我们一路跑到了站台，路北川掏出把钞票漫天一撒。 站台上顿时一片混乱，正一个一个看着车票的乘务员抓狂地大声维持秩序，路北川拉着我趁乱上了火车一直往里面走。 透过车窗，我看见几个发色刺眼的家伙已经到了车门那儿。 路北川也看见了，他拉着我不停往前走，穿过了不知道多少节车厢，然后在一个乘务员要关车门的时候拉着我跳下了车。 火车轰隆隆开走，路北川拉着我直奔出站口。 我心情有点儿激动，路北川这一顿操作简直不要太酷，简直有点儿控制不住想给他来顿彩虹屁。 然而我还是容易就控制住了。 因为他的脸已经冷成了块冰雕，浑身散发着一种恐怖的气息。 “路北川……谢谢你帮我。”我往回抽着手。 路北川不说话，紧紧抓着我的手，用力得跟分筋错骨手似的，把我拉出了火车站，到路边一辆黑色车旁停下，拉开车门就把我往里塞。 我抵着车身不肯进去：“我、我书包还在车站里，我要回去拿书包！” 路北川把我按在车身上，反剪了我双手，“啪嗒”一声响，我手腕上多了个冰凉凉的玩意儿。 天又灰又沉，稀疏的雨点突然密集了起来，泼水似的一下子下了下来。 街上人都叫着跑着躲着突如其来的雨。 就我们俩傻子似的站着挨淋，几秒钟的工夫，大半身都湿了。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路北川你是不是有神经病？” “是。” 路北川点点头，表情阴沉得像今天的天气，掐着我的后颈把我按进了后座里。 我挣扎扭动，从后座滚落在地摊上，路北川进了驾驶座，锁了车门，迅速发动车子，轮胎和落了雨水的地面摩擦，发出“飒”的一声。 第80章 路北川你有病吗？ 冬雷震震，雨还在下。 路北川开车把我带到一个很偏僻的小型别墅前停下车。 有多偏僻呢？在一片苍翠的松树林里，一个邻居都没有。 我简直都怀疑他是不是精神错乱了想把我杀了埋在这里。 路北川打开车门要把我抱下车。 我左扭右扭，用脚踩他。 没用，最后还是被他扛在肩上带进了这个两层楼的欧式木制别墅。 “路北川你有病吗？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脑子里有坑吗？！哎哟！” 路北川把我扔在浴室地板上，蹲在我面前，垂头看着我。 我坐起来退到墙边，眼睛瞄了一眼浴室门。 “伤口还没好吧，淋了雨会发炎的，衣服得脱了。”路北川伸手就扒我衣服，却发现有些困难。 “手铐得先解开，才好脱衣服，是吧？”我温馨提示。 路北川似乎认真考虑了一秒，然后起身在洗手台边上的柜子里翻出把剪刀来。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把我的卫衣唰地一下从中间剪开了，接着是我贴身穿的T恤。 “神经病吧你！”我往旁边退，直退到浴缸和墙壁形成的角落里。 “你最好别动了，剪刀很锋利，等会儿不小心划伤你。”路北川语气柔和，看着我的眼神却分明是威胁。 我不动了，确实有些怕这种锋利的东西，也怕痛。 而且我也累了，路北川发神经的时候，我绝对搞不过他，除了一张嘴皮。 路北川把我身上的衣服剪得个稀巴烂，一地的破布，身上只剩了一条内裤。 我笑：“怎么不剪了？把内裤也剪了啊，这样我就可以光溜溜的被你按在床上摩擦了。” 路北川动作一顿。 我继续：“或者在浴室里也可以，我感觉你很喜欢浴……” 路北川还真的扯着我内裤边缘的布料要下剪刀，我下意识地一下子把腿蜷了起来：“你有病吗？！到底要干嘛？！” “不是你说要我把这条内裤剪了吗？”路北川问。 “让你剪你就剪吗？让你打开铐子你怎么不打开？！” 我这会儿实在是非常暴躁。 路北川刚才在车站里救了我，我很感激，可是把我铐着带到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来算怎么回事？ 还他妈剪我的衣服？ 我包也丢在火车站了，钱也在里面，手机也在里面，这下啥都没了，我还出去打个屁工。 好气好气非常气。 路北川把剪刀扔到一边，打开淋浴头就冲我。 先出来的是凉水，我被冷得一个激灵，整个人缩成一团紧绷起来：“路北川你王八蛋！” 随后热水淋到身上才缓解过来。 想继续骂，或者站起来踹他一脚什么的，却在看见他把自己也脱光了冲澡的时候选择了低头闭眼闭嘴巴。 妈的，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他的裸体。 随便冲了冲热水，路北川拿浴巾把我一包扛在肩上扔到了床上去。 然后打开了包着我的浴巾。 还好我是趴着的，不至于把重点暴露出来那么尴尬。 我忍着火气瞪他。 路北川腰上围着条浴巾，胸肌腹肌人鱼线…… 辣眼睛，一点儿都不好看，浴室里明明就看见浴袍了的，非得这么骚气围个浴巾，谁还没有两块肌肉了怎么的？ 干脆不说话了，趴在床上。 弄完了就放我走。 如果能再给我点钱买张车票就更好了。 我说什么也要离开蓝田，离开繁城，在这糟心地方总能碰到这么多糟心人糟心事。 然而路北川却掰着我的肩膀把我翻了过来，我连忙蜷起腿挡住。 这个姿势又尴尬又难受。 我咬着后槽牙冷笑：“要从正面吗？两根棍会打架的……唔……” 路北川一脸面无表情地拿着块医用胶布把我嘴巴贴了起来，抓着我一只脚踝往下拉。 我怒从心起，另一只脚提起就是一脚踩在他胸口上，愣是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路北川坐在地板上，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只是打开抽屉，拿了条粉色的细绸带出来，像是女生扎头发的玩意。 如果现在能说话，我一定会问路北川：这是你的玩具吗？你的芭比娃娃在哪儿，这绸带是你给它扎头发用的是不是？ 然而还没腹诽个够，就看见他抓着我两只脚踝，把绸带往上捆。 卧槽！！！ 我疯狂踢腿又踩他，有一脚甚至踩在了他脸上。 脚掌踩在他脸上的一瞬间内心有点儿怕死，然而我更怕那娘唧唧的绸带子，所以只是停了一下就继续踩。 士可杀，不可辱。 “呜！” 路北川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挠我脚心！ 我一下子没了力气只想抽回脚，路北川却不放过我，一直挠一直挠，我感觉自己要疯了，控制不住地发出闷闷的笑声。 笑得脸上都是泪，我要被他挠得痒死了。 等路北川终于不挠我了之后，我的脚踝也被他捆住了。 他一条腿搭在我膝盖上把我腿按得死死的动弹不了了，我深呼吸了几下蓄了一点力，然后奋力坐起身来。 然而手也动不了，嘴也不能说话，只能近距离瞪着他，用眼神告诉他：路北川你就是个傻|逼王八蛋！你是猪你是狗！而且还是那种最丑最胖最蠢的土狗！路狗路猪路王八…… 毫无预兆的，路北川泛红的深邃双眼望着我，突然凑过来，隔着我嘴上的胶布，亲了我嘴唇一下。 草。 神经病。 搞不过他。 我瞬间偃旗息鼓往后一倒躺了回去，感觉自己变成了砧板上的一条鱼，唯一的命运就是被路北川切成一块一块炒成一盘红烧鱼块。 或者鱼火锅。 或者麻辣鱼片汤。 路北川手里拿着药棉一点一点把我肩上、胸口、腹部上被杨刚武打出来的皮带伤上的水分都吸干了，然后开始往上面涂药。 从表情上看没有一丁点儿不正常，仿佛他面前摆着的，并不是一具裸体。 哦，我忘了，他是直男，没反应才是正常的。 路北川擦到我腹部那一块去了，手指蹭过皮肤，眼睛往下瞟了两眼。 我他妈想当场去世。 我认真的。 第81章 给你吹吹 受不了，他扫向我老二的目光像是最后一根稻草把我整崩溃了。 我拼了命想把眼泪水留在我眼眶里，但它就是不听话地狂往外冒，感觉脸上挂了两条大河，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路北川揭了我嘴上的胶布，我的哭声被放了出来：“呜……” “歌儿？哭什么？是哪里痛么？告诉哥哥。”路北川手捧着我的脸温柔地抹去我的眼泪，一直没什么情绪的脸这会儿终于变了，眉毛皱着，慌张又无措，“不要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最疼你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你怎么了？告诉我。” “给条裤子……行不行……求你了……”说完我咬住了嘴唇，以避免自己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路北川又往下看了一眼：“害羞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前你不是还主动让我给你弄吗？没事，我帮你……” 我几乎是要疯了，挣扎扭动大喊起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呜……给条裤子吧……给我一条裤子……求你了求你了……唔……” 路北川没给我裤子，他一手按住了我肩膀不让我动，俯身吻住了我的嘴。 我全身上下没一个能动弹的地方。 路北川对我做什么，我就只能承受什么，想咬他，却被他发觉，捏开了牙关。 承受承受，我就只能承受。 承受路北川，承受我的人生。 我就是有一点点受不了，就是想逃离我现在的生活而已，为什么逃不掉嘛？ 为什么嘛为什么嘛…… 我就是懦弱就是想逃跑，我承认我是个懦夫，不行吗不可以吗…… 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他可能真的神经病了，或者我真的智商很欠费猜不到他的心。 被路北川亲得头都开始发晕的时候，路北川离开了我的嘴唇。 “可以不要了吗……我好痛……一点儿不舒服，我不想你帮我，求你了……求你算我求你……”我有气无力地说。 路北川终于放开手。 我终于得以放松片刻，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他捏着我的下巴，拇指轻轻揉着我的下嘴唇，眼神哀伤：“不要说求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说求这个字，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个字……” “……我要裤子，可以吗？”我立马抓紧机会。 我这个人现实得很，知道如果现在说什么我要走或者打开铐子一类的肯定又会被他折腾一通。 毕竟路北川说话就是放屁，不如来点儿实际的。 路北川点点头，手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起身拿了条睡裤过来，把我脚踝上的绸带子给解了，给我穿上睡裤。 我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有裤子穿了，不用全|裸了，脚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真好。 男人的裤子，真的，很重要。 路北川托住我的脚看脚踝上被那绸绳箍出来的红印子，问我：“疼吗？” 就像以前那样，很心疼我的样子。 “疼……”我说。 “给你吹吹。” 路北川低头，对着我脚踝吹气。 痛感一下子消失了许多，然而心里却涨得难受。 到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这样，以后要和别人结婚的人为什么要这样？ 我真的，想这个问题都要想得少年谢顶了。 我不想谢顶，谢顶了我就当不了校草了。 所以我不会再问他了，我问过他不只一次，可是他给我的回答都不是真正的答案。 可能就是没有答案吧，或者答案会很伤害我。 比如“对自己的宠物当然要好了”之类的。 “手也很痛……”我趁机哄他打开铐子。 果然路北川把我扶了起来，面对面搂我进怀里，随后握着我的小手臂，应该是在看手腕上有没有被铐子磨红。 “好……嗝……痛……感觉蹭破皮了……嗝……”我靠在他肩膀上不受控制地抽噎着。 妈的究竟为什么人哭完了以后还会这样抽抽啊，像打嗝似的，好丢人。 路北川：“没破皮，就是有点儿红，我先给你弄层布垫着，等会儿给你擦好药，我出去重新买一副手铐，好像有一种带毛的，那种应该不会痛，好吗？” 我心瞬间凉了半截，好凉好凉。 这意思是要一直铐着我？这次到什么时候？ 好尼玛好好好，我看着路北川性感的颈动脉有种一口咬死他的冲动。 路北川你个喜欢用铐子的死变态傻雕傻猪傻狗！老子法克鱿！ 我又抽了两下，眼泪习惯性掉了出来，说：“真的好痛……手腕磨的也痛……手这么别在后面也痛，手铐还会硌着我的腰和脊椎骨……哥……真的好痛……” 路北川看着我愣了两秒，接着眼神雀跃起来，喉结动了动：“你又叫我哥哥了？再叫一……” “哥……” 大丈夫能屈能伸，说叫就叫，我又叫了声，还故意软软的那种，路北川这个变态狗就喜欢听我撒娇。 变态变态狗变态变态狗…… “哥哥给你把铐子摘了。” 路北川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起身走到墙边上挂着的一副油画旁边，把油画摘了下来，后面墙上露出一个方口子，墙里面有个铁皮柜子，路北川滴滴滴按了好长一串数字，然后又输了指纹。 “啪嗒”，柜子开了，路北川从里面拿出来一枚小小的钥匙，然后又把门关上，把油画挂回去。 “……” 我看完全程，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路北川是魔鬼吗？？？ 是撒旦的儿子吗？？？ 为什么一副手铐的钥匙要放在保险柜里？！！！ 还他妈是密码加指纹才能打开？？？？ 我，我又想哭了怎么办…… 冷静，冷静，我瞄着卧房的门和窗，心想在他打开手铐的那一瞬间推开他撒丫子跑出去的话，成功的几率会有多大？ “歌儿？”路北川已经走到了我边上，手指抬起我下巴，眼神复杂幽深难测，唯有一抹痛苦的神色，我感受得很清晰。 路北川声音有点儿沙：“还是想跑？” 第82章 你嘴里有一句真话没有？ 还是想跑？ 他这语气，这神情。 似乎我是个被法官判了刑的，就该关在牢里的犯人。 作为一个犯人，有想跑的念头是完全不对的，是要被抓回来，是要被惩罚的。 可我不是犯人。 老子什么也没做错。 凭什么莫名其妙被人关了铐了还要低声下气好话说尽求他放开我？ 压着的火气突然又蹿了上来，我非常努力忍了两秒，还是没忍住。 “为什么我不能想跑？你这是非法囚禁，路北川，你学习成绩那么好，连这点儿法律常识也没有吗？你书读狗肚子里去了吧？让你读书你就变猪，老子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和你没有关系……你！唔……” 路北川眼神一冷，一伸手就把我推倒在床上按住，用嘴封住了我的嘴。 真他妈无聊来来去去就会这一招！亲你大爷亲亲亲！ 我猛地一提膝盖，路北川这次居然没防住我，被我一下正中那啥。 路北川挨了这一下痛苦地闷哼一声，瞬间就蔫了，战斗值下降到零。 哇哇哇好痛啊，我早心里替路北川喊道，然后把他从我身上拱了下去，手费劲巴拉地抓住他落在床上的手铐钥匙，一个鲤鱼打挺——没打成功，从床上滚了下去，然后迅速爬起来跑向卧室门。 因为是背朝着门拧把手，所以我能看见路北川慢慢从床上爬起，他回头看我的一瞬间，我整个后背都在发麻，心里呜呜呜。 终于，在他走向我的瞬间，门打开了，我转身跑了出去，一路下了楼梯直奔玄关。 然而这一次，我怎么用力都拧不开这门把手，手背在后面摸来摸去也没摸到其他可以拧的地方，只有一块光滑的玻璃还是什么的，摸了几下发出滴滴滴的声音，门还是没开。 路北川从楼上走下来，长腿一步一步，靠近我，步伐间有些不太自然，脸色黑得难看。 死了死了我死定了，那一下挺用力的，路北川那玩意儿要是从此废了，他肯定要弄死我给他大宝贝陪葬。 识时务者为俊杰，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来，除了他的脸色，还有身高差给我形成的压力，我一下子就怂了，背贴紧了门，手暗暗扭门把手的同时说：“路北川，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你看你这么壮，那个也很壮，不会这么容易就废了的，你别担心……啊！” 路北川扛着我回楼上去，进了卧室，把我重重地扔回床上按着就揍，一巴掌接一巴掌狠狠甩在我屁股上，卧房里回荡着“啪啪啪”的巨响。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好痛！”我生生被他打出生理性眼泪来，大声求饶。 路北川总算停了下来，掐着我的下巴：“把我当傻子哄？你嘴里有一句真话没有？” 我抽抽鼻子：“你要听真话？还真有一句。” 路北川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说。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路北川就是一只猪一只狗一个大沙雕一个滚屎球的屎壳郎一个吃粑粑的……啊！我错了！我不说了！别打了！好痛真的好痛！别打了！” 我不停地在床上蠕动试图避开路北川落在我屁股上的巴掌，可是他另一只手按着我的腿，我没法大范围地动，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了，干脆像条毛毛虫似的往他身上钻，爬到了他腿上求饶他才停下来。 而我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再也没力气动了，趴在他大腿上哭：“路北川你这个……” 路北川语气阴森：“我这个什么？说完。” “……”我吞了吞口水，“你这个……你这个繁城最靓的靓仔……你一闪一闪亮晶晶，挂在天上放光明……啊呀！我是在夸你啊！” “你还敢耍嘴皮？”路北川拧着我身上的肉，语气威胁。 “不耍了不耍了！我不说了……呜……好痛……不要掐了……” 路北川松了手，我累得直喘气，一边磨牙一边心里骂他。 你这个大狗比大傻|逼老子要是这一次跑不掉就天天给你添堵，等我满十八了有力气了也隔三差五地抓着你打你屁股，把你打得嗷嗷叫打哭你打得你管老子叫爹！ 屁股上火辣辣得疼，像有火在上面烧，而且是已经烧得很熟的那种，感觉撒把孜然就是个烧烤屁股。 我连自己爬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路北川也不把我弄下去，而是手一下一下地摸我的后脑勺，往下顺着，摸过后颈摸过后背，又摸回后脑勺。 摸尼玛呢摸摸摸，我又不是猫。 “现在是一点儿都不听话了，歌儿，你变了，你还记得你以前多乖多听我话吗？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多好，每天开开心心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好吗？” 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我以前蠢，觉得挺好，现在脑子灵光些了，就觉得不好了。 你对我好，我就要做你的宠物一辈子吗？待在你身边一辈子看你结婚生子儿孙满堂？ 光是想想胸口那儿就一阵气闷难受，我闭上眼睛不说话，强行假装睡着了不搭理他。 路北川也不说了，把我从他腿上弄下去，放在床上摆成侧躺的姿势，给我盖上被子。 接着我听见他换衣服离开房间的动静。 我连忙爬起来，打开卧房门脚步轻轻地出去，走到楼梯口，正好看见衣着整齐的路北川在玄关处穿鞋。 他正好抬头看见了我，表情却不惊讶，一边整理着袖子一边和我说：“你在家里好好的，我出去买吃的，想吃什么？” 你在家里好好的？ 我怎么感觉听起来这么像和狗狗说你在家里好好看家，我回来给你带骨头呢？ 忍着胸腔里突然胀满的巨大酸涩，我问他：“路北川你要关着我？把我当你的狗是吗？” 路北川眼神微闪，神情错愕：“我怎么会把你当狗？你在说什么胡话？” 很好，他直接略过了前面那个更重要的问题。 我点点头：“没关系，做你的狗也挺幸福的，有吃有穿还住这么漂亮的房子，主人，我可以问一下狗洞在哪里吗？我这种狗体型太大了可能钻不了那种正常的……” “闭嘴！！！”路北川一声怒吼打断了我的话。 第83章 是不是挺好看？ 他轻轻呼了两口气，语气又冷静下来，道，“歌儿，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先自己冷静冷静，我出去买吃的，等我回来。” 说完，打开门，一阵冷风带着些雨刮了进来，“砰”的一声，他走了，门也关了。 别墅里彻底静了下来。 我走下楼梯，到一楼的窗户边上去，看见路北川把车开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松树林里。 冬雨淅淅沥沥下着，在松树的针叶上冲出沙沙的声音。 我突然有种，我不但变成了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被主人扔在了家里的狗。 难过了一会儿，我振作起来，在一楼到处试所有的窗户和门，看能不能打开出去，结果发现都不能，所有的窗户，都在外面还上了锁。 我从没见过外面还上锁的窗户。 肯定是路北川特意弄的，他早就准备了这个别墅来关我…… 路北川这个王八蛋。 木制的别墅里静极了，这里听不到除了我之外任何其他人活动的动静，却又因为木制结构的原因，我随便在这个房子里发出点儿什么动静都会被感官无限放大。 我想起一些看过的恐怖片，尤其是美国的那些，什么偏僻的别墅里突然闯进什么人或东西…… 突然害怕起来，不敢在楼下再待，回到楼上的卧室关上门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因为太害怕，我缩在床上也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外面有车开过来的声音，我心里一紧，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起身下楼去，躲在窗户边上往外一瞄。 还好，是路北川的车，不是什么陌生人——我怕有变态杀人犯什么的闯进来给我两刀子把我大卸八块什么的。 我放下心来，在他进门之前回到了房间里，又钻进被子，老子现在不想看到他。 路北川进房间了，他慢慢扯开被子露出我的脑袋，我闭着眼装睡。 “歌儿？醒醒，起来吃午饭。” 我没反应。 路北川也不说话了，房间里静了一会儿，突然他手指捏上我下巴，接着我嘴唇上就覆上了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 他说我不听话了，可是他也不会听我的啊，我哭着求过他，让他别亲我的……他都不肯答应我…… 这种感觉，真的，很烦，很痛。 我头一偏，睁开了眼，看着窗户外面的树林。 “吃饭，买了你爱吃的芋泥蒸肉，还有野韭菜炒蛋，还有几样新菜，你尝尝。” 路北川把我扶起，床边摆了个小桌子，上面放着可口的饭菜，香喷喷的。 “张嘴。”路北川也坐在床上，一手揽着我的肩膀，一手喂了一勺软软的芋泥蒸肉到我嘴边。 老子手又没断。 “手铐打开行不行？” “不行。”路北川这次是直接拒绝我，都不带转弯的了。 我慢慢地深吸了两口气，好声好气的：“真的磨得有点儿痛，而且都不好睡觉，手一直别着，都要抽筋了。” 路北川沉默了一会儿，从桌上拿过一个纸盒子打开。 里面躺着一副带白色绒毛的手铐。 “我刚出去买的，戴这种，就不痛了，还有这个，戴脚上的，是不是挺好看？” 路北川又从桌上拿过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条银色细铁链，连着个细细的黑色皮圈。 “还有一个和这个差不多，但是多个铃铛，戴脖子上的。” 他再一次从桌上拿了个盒子。 还没打开，我突然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饭桌。 一阵哐当乱响，桌子碗筷饭菜洒了一地。 第84章 不要打我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我们两个并肩坐在床上，谁都没动，也不说话。 半晌，路北川拿出那副带绒毛的手铐铐在了我的手上，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我听见一声清脆的什么东西碰撞陶瓷马桶的声音，然后是冲水声。 路北川从浴室里出来，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问他：“你刚才把什么扔进了马桶？” “钥匙。”路北川淡淡答道，蹲在地上开始清理被我弄翻的饭菜。 我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收拾好地上的狼藉，路北川洗完手从浴室里出来，手摸了摸我赤裸的肩膀，问：“有没有觉得冷，空调温度要再高些吗？” “为什么？”我问。 “饭菜不合你胃口是吗？想吃什么，我再去买。”路北川语气近乎宠溺。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看着他眼睛，语气控制不住地委屈起来。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至少给个原因吧，做错事情也得给我个机会改正吧…… 路北川不答反问：“我要出去了，你要不要现在去解个手，我帮你脱一下裤子。” 我不由得愣住：“……你是疯了吗路北川？你现在说话像个神经病你知道吗？你脑子被狗啃……” 话没说完，路北川看了看我的脚，又进了浴室，不一会儿，端着盆热水出来，蹲下身握着我的脚放进盆里给我洗脚：“房间里有拖鞋的，不要光着脚到处跑，搞得脚丫子上都是灰。” 他说话分明温柔得很，动作也温柔得很，然而我就是一腔怒火气到不行，突然发力踩着盆子里的水，一下子踩得水花四溅，弄了路北川一身水，最后还把盆子一脚踢飞搞得房间里下了一场雨似的。 爽。 我以为路北川被我这么两次三番折腾，一定会生气揍我，然而他只是静了一会儿，就一脸平常地抓我脚踝直接在他身上的衣服上擦干，边擦边问：“好玩吗？你喜欢这么玩，我以后天天陪你……睡裤湿了，换一条吧。” 他伸手要脱我裤子。 我怒吼：“你敢脱我裤子我就和你拼命！！” 路北川手在半路停了下来，看着我，眼神沉郁：“你脾气越来越暴了，你问我你做错了什么……我也想问问你，我又做错了什么？我想你应该记得，是你先变的，不过就是一个联姻对象，我连结婚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我简直想笑：“不，你有结婚的权利，因为我并没有阻止你结婚，而你却阻止了我离开，好吧我以前在对你结婚这件事的态度上是有不对，我现在改，我衷心祝福你和燕容，可以了吗？你有结婚的权利，我也有离开的权利这是我的自由。” 路北川看着我眼神一暗，沉默片刻，说：“你承认你是想离开我了。” 重点是这个吗？我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你跑不掉的。”路北川又说，“我就把你关在这里，没人知道，你就好好待在这里，我每天都会过来给你送饭，再忙都会过来陪你……” “路北川你是疯了吗？”我听着他的疯话，内心恐惧，喃喃道，“路北川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你……” 路北川拿胶布贴住了我的嘴，我用脚踹他，他抓住我脚踝用力一拉，紧紧抱住我，我不停哭不停挣扎，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不动了之后，路北川从我身上下去。 换了衣服，出了门。 我想骂他，然而已经开不了口，也不想靠近他，只在床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这是我人生中目前为止，经历过最漫长的下午，路北川说出去买饭，结果一直到晚上都不见人影。 我以为我沦落到这种地步，会心如死灰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欲望。 然而饿了一下午之后，我发现我对食物的欲望依然存在。 我没吃早饭也没吃中饭，我很饿，饿到手脚无力头发晕。 我不但怕饿而且还怕黑。 入夜之后别墅周围一点儿光都没有，除了天上偶尔闪现的雷光，房间里漆黑伸脚不见五趾，我好不容易用下巴把灯都戳开，结果没亮多久，“咤——”一声雷响，灯闪了两下，灭了。 我这算不算遭雷劈了呢？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啊，连雷公都对我不爽。 我缩进被子里，可是又老有一种被子外面的漆黑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看着我的感觉。 差点儿没被吓得又哭。 虽然最终我没被吓哭，却被吓得想尿尿。 起身去浴室里艰难地脱下裤子小解完之后，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没办法把裤子提上来了。 真的很想哭，认真的。 在马桶前站了一会儿，我终于两脚把裤子给踩掉，就这样走回到床边钻回被子里。 想一只鸵鸟那样。 裤子又没了。 我好不容易求来的裤子又没了。 算了算了，裸睡也挺爽的，没裤子就没裤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大不了，再求路北川一次不就好了？ 窗外雷鸣不断，我在被子里装死，一直劝着自己不要想那些恐怖的东西，然而还是不受控制地一直想。 这样的结果就是，当路北川回来的时候我竟然很高兴，因为这个别墅里终于有了除我之外的人了。 我从未如此恨我自己的胆小和懦弱。 “歌儿？起来吃饭吧，我下午有点儿事绊住了，是不是饿坏……” 路北川掀开被子，话音一下止住了。 我想他一定在想，为什么我会光溜溜趴在床上，为什么手在被铐住的情况下还会费劲吧啦地自己脱了裤子。 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我不想尿在裤子上而已，但在路北川眼里说不定就是我在勾引他。 路北川撕下了我嘴上的胶布。 我没有说话，没有解释。 好累，而且没有力气，需要吃饱饭才能好。 所以我在路北川的注视下爬起来，一丝不挂坐在床边上，低头用嘴巴和牙齿去开他放在桌子上的外卖盒子。 当狗就当狗吧，总得吃饭不是？总得活着不是？ 反正都是男的，光着有什么关系呢？ 光就光吧，一无所有的我，就算穿了衣服，在路北川眼里也和没穿没差。 我终于打开了一个盒子，正要把脸埋进去吃，路北川一巴掌把餐盒挥到了地上去。 “你故意让我难受是不是？”他问。 我这时才突然后知后觉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 他双眼布满血丝，伸手过来，我心里害怕，下意识道：“不要打我……”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前面被杨刚武用皮带抽过的地方很痛，上午屁股被他打过的地方很痛，哭了一下午眼睛很痛，手、胳膊，关节一直扭着一个姿势，也很痛。 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承受任何一点儿身体上的疼痛，何况是来自喝醉了酒的路北川。 真的怕他发酒疯打死我。 我说真的。 路北川愣愣地看着我。 “我没有想让你难受，我就是想吃饭……好饿……我一天都没吃饭……”我像条摇尾乞怜要骨头的狗，眼泪控制不住地就下来了。 “不哭。”路北川用袖子擦我的眼泪，抱着我一下一下抚着我的背，“我不小心的，不是故意凶你，我不是故意的，歌儿，别哭，别哭……” 我控制不住地崩溃大哭起来。 天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到这一步的。 本来我现在应该在远方的沿海城市，摆脱了杨刚武，摆脱了路北川，摆脱了我想摆脱的一切，在那里一个人自由而有尊严地活着。 却因为一念之差救了燕容而被赵敏追得像一条丧家之犬，路北川出现救了我，却把我关在了这里。 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好饿，好痛，身体也痛，胸口下面的某块地方也痛。 “你干脆把我弄死吧……你杀了我，也没有关系，没人知道的……我不活了行不行……” 我不活了也没有关系，世界上少我这样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没了我，路北川就不会老是这样生气发神经了。 没了我，我妈也会活得更好，她可以到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不用再被杨刚武欺负了，没人会知道她才三十多岁就有个十八岁大的儿子。 我在乎的人就都可以解脱了。 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们不开心的。 我错了我错了。 “你说什么胡话？！歌儿！我要杀了你干什么？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把你关在这里只是怕你一个人跑出去，又没办法生存又不能保护自己，别哭，铐子给你打开，好吗？”路北川在我脸上亲了几下，起身取抽屉里翻钥匙，没翻到，又打开保险箱找，也没找到。 “钥匙呢？”路北川问我。 “下水道里。”我倒在床上，回答他，眼前一片模糊，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路北川沉默了一会儿，脚步踉跄出了去，没多久，手里拿着半米多长的钢筋回来了。 我脑子里“轰”一道电光裂开。 “不要！！不要用这个打我！！不要打断我的腿！很痛的！呜！不要……” 第85章 不吵架也不打架，很好 路北川眼睛陡然睁大，继而拧着眉毛摇头：“我不打你，没打算打你。” “你骗我……”我往床的另一边退去，“你不打我，那你拿着这个干什么……我不闹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其实我不想死，我刚才都是乱说的，我也不想挨打……别用这个打我好不好……” 我都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会说那种你杀了我吧的蠢话。 其实我大多时候活得还是挺开心的，虽然对我好的人非常少，可是这个世界依然很美好啊，春天有花，夏天有蓝天白云，小时候的夏天我最喜欢躺在顶楼看大片白云在湛蓝天空里变幻奔腾，真的，很好看。 好看的东西太多了。 死了就都看不到了。 也看不了电视也看不了小说了。 话说回来，前段时间一直在追的一本赵小圆推荐给我的小说还没连载完呢，要是死了，我就不知道那俩傻|逼到底他妈能不能在一起了。 此时的唯一愿望，就是，希望他别把那截钢筋朝我招呼，怕极了地哭着喊他：“哥哥……” 路北川这瞬间表情像是遭了雷劈似的，惊愕中似乎还有痛苦，把拿着钢筋的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伸过来抓我。 “我不打你……” “不要打我！呜……不要打我！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啊！”我不停后退，却还是避无可避地被他抓进了怀里抱住。 “你没错，是我错了，歌儿，乖，我没有要打你，钥匙冲进厕所去了，我只能这样先把手铐弄开，别动了……” 路北川把我紧紧按在怀里，在我耳边不停地说话，声音有点儿抖。 他说他错了他说对不起。 说了很多很多，边说边折腾着我手上的铐子，金属碰撞的声音响个不停。 我挣脱不得，又疲惫不堪，感觉脑子里灌了很多稀饭进去似的，黏糊沉重。 最后在他肩上不小心睡了过去。 眼前最后一幕，是分明看得到边界却让人莫名觉得漫无边际的黑暗。 只有看着温暖光明，却只需要一口气就能彻底失去温度的烛火。 但是秦歌，无论如何，你还是要走下去。 政治老师说，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 没有关系的，就算路北川不爱你，就算妈妈不爱你，还有你自己对不对？ 男子汉不要轻易放弃，不要这么脆弱。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是黑的，我身上盖着被子，被子底下，甚至穿好了衣服。 路北川坐在床边上，脸部线条被烛火勾勒得更加俊朗。 看见我醒了，他立马倾身靠近。 我往被子里缩，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看着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眼泪水又开始往外冒。 我的眼睛可能漏掉了。 “不哭了好不好？”路北川一只手捧住我的脑袋，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抓住我的手拿了出来，“你看，铐子打开了，不锁你了。” 路北川红着眼巴巴地看着我，像是在等我夸他似的。 铐子确实是打开了，我很开心，可是那铐子只是从中间的链子那里弄断了，还是一样铐在我手上，只是两只手现在可以分开了，不用一直别在身后了。 见我一直看着断了的铐子，路北川眼神透出些尴尬：“我不会撬这个锁，但是不把这个先弄断了，你穿不进去衣服，不好去找锁匠开锁。” 我点点头。 路北川拇指擦了我脸上的眼泪：“我下去把饭菜热一热，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点点头。 路北川神色复杂，似乎还想说什么，或者听我说什么。 可是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嘴巴太欠，不要开口比较好。 路北川最终什么也没说，提拉着外卖袋子下楼去了。 我在床上躺着，直到听不见路北川的脚步声了，又躺了一会儿，壮着胆子掀开被子起来。 身上的衣服明显是路北川的，我提着过长的裤腿，走到卧室门边上，又站着犹豫了好一会儿，打开了卧室的门。 外面没点蜡烛，很黑。 我心中一动，轻轻地摸着墙一路下了楼。 一楼厨房里漏出来些黄色的烛光，锅铲的动静在安静别墅里格外清晰。 我借着烛光，看到厨房边上有个侧门打开了一条缝，风正从缝里灌进来。 心如擂鼓般狂跳，我一边注意着厨房的动静，一边慢慢朝侧门移过去。 “歌儿。” 手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路北川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 我心跳几乎骤停，呼了呼气，看着门缝外的乌漆嘛黑，把门拉上了。 “我，我就是看这门没关上，过来关门……”我转回身，看见路北川站在厨房门口，背着光，表情不清晰。 他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像是尊石雕。 而我，耗死了一大堆本来就不多的脑细胞迅速想通了一件事。 上一次他铐我的时候，是他的订婚宴，我跑了出去，被他找到，铐了两天。 这一次，我在火车站遇到他，他的车票是去哪儿的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他是一张无座票。 路北川很有钱，他要是出远门，肯定不是飞机就是高铁，如果他非要坐火车去什么地方的话，也绝不可能买一张无座。 我猜到一个可能，他肯定或无意中或通过某种途径，知道我在火车站，所以随便买了张票进站。 就是为了抓我。 路北川平时都对我很好，只有少数几次发大脾气，基本都是因为我跑了或者要和他撇清关系。 只要是发生这种事，他就像变了个人的似的，恐怖，神经质，不讲道理，还很暴力。 我就算这时候真跑出去了，他有车，我一定还会被抓回来。 到时候生起气来，真不知道会把我怎么样了。 花几十万养条狗，亲几个就能舍得放走？ 只有我这种傻|缺才当真。 “我没想走……真的……”我走到他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老实巴交的表情，希望能混过去。 路北川上前一步，看了看我的脚，把我打横抱起：“怎么又光着脚？万一踩到什么东西划伤了脚怎么办？” 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应该是不会因为刚才那一幕折腾我了。 路北川把我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坐着，他在炒油麦菜，厨房里清香满溢。 但是没人说话。 “先随便吃点儿垫垫肚子吧。”路北川打破沉静，转过身来夹了一口刚炒好的鸡蛋吹了吹，喂给我。 我都快饿成弱智了，张嘴就吃，香嫩的炒鸡蛋吃进嘴里，差点儿没激动得又哭出来。 刚才没走是对的，不然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了。 真的好饿好饿好饿，快要饿死的那种饿。 路北川盛了一小碗饭，夹了菜放里面，又递给我一个勺子。 我一句话没说，接过来就狼吞虎咽。 “吃慢点儿，等会儿噎着。”路北川顺了顺我的背。 他话刚说完我就噎着了，饭都梗在食管里咽不下去很难受，他立马接水让我喝。 我艰难地顺下这口饭，碗已经被路北川拿走了。 “等会儿菜齐了再吃，一下子吃太多了，你都没怎么嚼就咽下去，不好消化。”路北川一边顺着我的背一边说。 我知道他是怕我一下子吃多了不消化等会儿又吐，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觉得自己连饭都没得吃实在是太惨了。 “我想吃……好饿……真的很饿……” 是的，我又哭了。 这一次是因为一碗饭。 真是非常值得哭的理由，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好好好，我给你盛，别哭别哭。”路北川立马又盛了半碗饭，把碗和勺子还给了我。 只有半碗饭…… 太惨了…… 我边哭边吃，像个智障。 吃了三碗饭之后路北川就不再让我吃了。 我：“还给一碗行不行……” 路北川站在料理台边吃饭，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 “你不能再吃了，你忘了那次吃牛排自助餐吃多了一晚上都不舒服后来全吐了吗？” 我没忘记，可是我真的很饿，我饿了一天，吃这么点儿根本不够。 “我没吃饱……” “你真的吃饱了，肚子都鼓了，乖。”路北川摸了摸我的背，从冰箱里拿出两盒酸奶给我，又让我拿着手机照明，抱着我上楼去。 我趴在他肩膀上，感觉到他脚步沉稳，醉意似乎已经消了，而我也慢慢感觉到肚子里确实有东西存在，满满的，心情好了起来，所以回到卧室后我什么话也没说，也不哭了，路北川给我擦脸洗脚，我全程配合。 突然就觉得这样也很好，和路北川不吵架也不打架，很好。 吵架什么的太累了，还有挨揍的风险。 太累了，我得休息一段时间，养精蓄锐，才能再折腾一波了。 到时候我一定要路北川哭唧唧。 “想什么呢？怎么突然踹我？”路北川给我洗着脚，突然一脸诧异看着我，胸口的衣料上湿了一块，正好是一个脚印。 原来是我想着想着忍不住动了脚。 “我腿抽筋了吧可能。”我说。 路北川听完，伸手揉捏起我的小腿肚子来。 他手一上去就能发现我根本不是抽筋，但他什么也没说。 等他也洗漱完躺上床来，已经是凌晨了。 他抱着我，我一动不动。 “亲一个好不好？”路北川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情绪瞬间又被拨动了起来。 “不给亲的话你会打我吗？” 我问。 路北川：“歌儿……” 没等他说完，我冲着他的嘴就亲了上去。 不能给他任何机会揍我。 第86章 会对你好的(补前两天的加更） 好苦。 哪怕吻的是自己喜欢的人。 路北川肯定也尝到苦味了，他推开了我。 完了，等会儿他不高兴我就又惨了。 “我帮你那个……” 我手从他裤腰里伸进去，还没碰到，就被路北川抓住手拿了出来。 “不用，睡觉吧。”他语气听起来很不开心。 我得想办法把他哄高兴了，于是念头一转，抓着路北川的手放进了我衣服里，放在了我的腰上。 “好摸吗……我把衣服脱了？” “不用！”路北川低喝了声，手抽了出来。 “别打我……”我有点儿紧张。 “我不打你。”路北川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下来，抱住我，手在我后颈和背上摸着，“没事了，我不会再这样了，对不起，我不打你，没事了，别怕……” “真的？”我心情小小地雀跃起来。 “真的。”路北川语气肯定。 “那也不会关着我了，是吗？”我试探着问。 路北川突然沉默，半晌，他抚着我的背说：“我会对你好的。” 意思就是不会放我走了，我要在这里做他的囚犯做他的狗。 “路北川你骗子……”我没能忍住，说出了心里的话，眼睛又开始漏水。 “我没有……我不是想关你，我就是想把你留在身边，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都没有告诉我一声，我被吓坏了，要是我晚一步去火车站，你就不见了，茫茫人海我怎么找你……你一个人，高中都没毕业就要跑出去，很危险的知道吗？你居然都不和我说一声，歌儿，你不觉得……你也很过分吗？” 过你大爷过分，老子爱去哪儿去哪儿关你毛事啊，我现在甚至都不想喜欢你了，辍个学还特意去和你打个招呼吗？ “我不关你，这里环境好，清净，我们在这儿住个两三天，寒假还剩点儿时间，你也别回家了，我带你出去旅个游散散心，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不好。 但我不敢说。 太累了，不想吵架。 - 雨停了，窗外松树被雨水浇了一夜，颜色苍翠透着冷意。 又过了一昼夜，第三天早上，窗外飘起了雪花。 地球上的天气真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路北川在厨房里折腾早餐，我穿着拖鞋和睡衣在开着空调暖融融的房子里游魂。 游到厨房门口，路北川听见动静回头。 “醒了？刷牙没？” 我点点头，在料理台上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上去看他煎荷包蛋。 路北川安静地做好两碗面条端到餐桌上去，我们安静地吃完，我歪在椅子上不想动，路北川洗了碗过来把我抱上了楼。 “今天看书吗？”路北川拿着昨天我看了一整天都没看完的一本武侠小说问我。 我点头。 这是我和路北川这两天的日常，吃完饭就看书，看完了书又吃饭，晚上洗洗上药睡觉。 我看小说，路北川也不干别的，就坐在我后面给我当个人形靠垫，偶尔看看手机，剩下的时间和我一起看小说，偶尔和我搭话。 他就像个退休闲在家的喜欢养猫的老头。 我像老头的猫。 只是老头和猫，都各怀心思。 每一次翻书，断掉的手铐都会发出一阵轻响。 “今天也不弄开吗？”我举着手腕问。 第87章 弟弟你是在跟谁撒娇呢 “今天、今天下雪，路上不好开车，这里离城区又远。”路北川握着我的手腕放下，好声好气，“明天，明天带你出去玩，然后去找人开锁好不好？你看，现在中间撬开了，你手也可以活动，没什么不方便的是不是？” 但这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啊。 “是。”我继续看小说。 房间里又是安静好一会儿。 “小说好看吗？你真的很喜欢看小说。”路北川又开始表演他的拿手节目没话找话。 “好看，里面的大侠都会飞，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而且坏人都有人收拾。” 小时候我不只一次地幻想，如果我能学会轻功就好了，这样每次有人打我我就可以很快地跑掉，杨刚武也抓不到我。 长大了以后才知道，世界上根本没有轻功这种东西的。 小说里面很多东西，现实中，都没有。 这就是小说好看的原因。 不过现实也有比小说强的，比如我还从来没有遇到像小说里坏得那么离谱那么十恶不赦的坏人过。 比如路北川这个坏人，就没那么坏，至少他说不打我，就真的不打我了。 甚至我还可以向他提一些要求。 “我想打游戏，行不？”我靠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 “行啊，打什么游戏？”路北川手圈着我，划开屏保，进到应用市场里。 “胖子他们经常打的那种，手机里可以玩。” “王者？” “不是，打枪的那种，和CS很像。” “知道了，吃鸡是吧？” 路北川下好游戏，用自己的微信登录了让我玩。 我一个人怕死，玩的是组队的模式，降落之后在一个房子里捡东西，捡了一堆衣服鞋子，最有用的就是一把镰刀。 一号和二号是认识的，一直在对话。 “要缩圈了，你要离开这里。”路北川握着我的手，拇指戳上屏幕。 认真玩游戏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了，我手肘顶开他围着我的手臂：“……我想自己玩……” “好好好，你自己玩。”路北川撤开手，搭在自己膝盖上。 “三号怎么一直不说话？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一号突然就问起了我。 我没开语音，没管他，自己往新的圈圈那里跑，中途被人打中了两枪掉了点儿血。 “玩得这么烂，肯定是小妹妹，不好意思开语音，小妹妹多大了？”二号说。 我点开语音：“爸爸今年五十了。” 一号声音透着点儿惊讶：“哟嗬，小弟弟声音怪好听的，今年多大了？” 其实一号的声音也很好听，略沉，但比路北川的清亮些，所以我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用这么惊讶的语气说我声音好听。 “五十。”我一边猫着腰跑圈一边回答他，虽然对方很无聊，但是很久没有和路北川以外的人讲话了，我还是挺想交流的。 一号大笑：“哈哈哈哈五十？弟弟你走的太慢了，哥哥开车去接你。” 地图上一号开着车迅速向我靠近。 “我靠我离你比较近诶为什么不先来接我？”二号问道。 “别玩了吧。”路北川小声道，伸手想拿手机。 “嗯……不要好不好……我想玩……” 我不要脸地撒着娇。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玩，但是我想和别的什么人说说话，这两天我连除了路北川之外的其他有生命的东西都没见过，感觉自己快要神经了。 “那把语音关了，万一碰上了坏人骗你怎么办？”路北川又伸手去戳屏幕上的语音按钮。 坏人？我现在都被坏人关起来了，还在乎坏人骗我吗？ 真几把搞笑。 我手一躲，蹬起了腿：“……我就想这样玩……哼哼……” 呕。 撒娇好恶心。 但是为了迎合路北川这个变态我只能这样。 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路北川是真他妈的吃这一套，立马收了手，然后脸朝我凑过来，应该是想亲，然而下一秒，一号的声音说：“弟弟你是在跟谁撒娇呢，跟我吗？你人在哪里？出来玩吗？哥哥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路北川眼神骤冷，半路刹了车，黑着脸抢走了手机，冲着手机一字一顿骂道：“吃、你、麻、痹！” 然后就退出了程序。 卧槽，手机被拿回去了，我内心哭泣，然而比起手机，眼下更重要的是我的安全。 “你生我气了？”我离开他的怀抱，紧张地看着他。 第88章 他们怎么不亲嘴？ “没有。”路北川把我搂回去，“别紧张，我没生你气，我是怕这个一号他要骗你，别这么怕我好不好，歌儿？” 我：“可是，他就是真的骗了我，我也出不去啊……不会被人骗走的……” 路北川身体一僵：“明天，明天带你出去，还玩游戏吗？” “玩。” 路北川把手机给我，我点进游戏又开心地玩了起来。 难怪我妈那么喜欢玩游戏。 沉迷游戏的时候确实可以让人暂时忘记不开心的事情。 “我去上个大号。”我起身下了床。 进了浴室，我坐在马桶上，退出了游戏界面，点了拨号按钮。 然后发起来呆来。 我很犹豫。 要不要报警。 被人关着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我想要自由，想像之前打算的那样，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 可是难道我真的要让路北川被警察抓走吗？ “歌儿？怎么这么久？”路北川推门进来了。 这个浴室的门锁被他卸了，现在只能关不能锁。 我手有点儿抖，庆幸自己前一秒退出了拨号界面进了游戏。 “我、我可能有点儿便秘，上不太出来。”我说。 “便秘？”路北川靠近我，看了眼手机屏幕，又说，“歌儿，你裤子都没脱，怎么上？” 我一惊，低头，发现自己确实没脱裤子，甚至马桶盖也是盖着的。 “……” 路北川拿走手机：“上个厕所也不专心，上完了出去再玩，好吗？” 我点点头。 路北川带上门出去，我把脸埋进手里，手心里一层薄汗。 妈的，幸亏我没打。 晚上睡前。 路北川抱着我突然就亲了起来，然后又扒我衣服。 我有点儿惊讶，因为他昨天晚上并没有这样。 但我没阻止他，甚至还自觉地脱了裤子。 路北川却又停了下来，在我耳边低声说话。 “你不愿意，对不对？” 我没吭声，动手解他的扣子。 “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好不好？上个学期不是挺好的吗？你也开心，我也开心，不好吗？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明明你之前很喜欢我抱你亲你，可是你现在不喜欢了。”路北川抓着我的手，“歌儿，我们回去好吗？” “好兄弟之间不会亲嘴。”我忍不住脱口道，“我们是个几把的好兄弟。” 说完我他妈就后悔了，我靠我怎么又不小心说脏话了，有点儿紧张。 “几把两个字收回。”我又小声地补了一句。 路北川把睡衣重新给我穿上，抱着我，认认真真地：“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特殊的增进感情的方式，说明感情好，你没觉着咱们班里就数我们两个最要好吗，别人都羡慕我们。” 神经病，我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煞笔羡慕我和路北川，天知道我都快被和路北川的关系搞疯了。 “胖子和张佳莱感情也好，他们怎么不亲嘴？”我问。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亲嘴？”路北川反问。 我想了一想，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和胖子张佳莱都是一个寝的好兄弟，改天一块儿亲个嘴增进增进感情。” 路北川立马就爆了：“你试试？！！” 我大概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也炸了：“路北川你他妈就是神经病变态！骗老子和你亲嘴！还把我关在这里！屁增进感情的破方式！你骗鬼呢！我又不是二百五！你就是把我当宠物还要让我觉得你很喜欢我……我栽你手里了……我栽了……我完了你知道吗路北川……你凭什么无缘无故对我好，凭什么强行把我关这里，说什么好兄弟都是骗我的，根本就不是……你还打我……呜……你不能因为觉得我蠢就这么骗我……” 路北川慌乱无措极了：“我不打你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不是让你觉得我很喜欢你，我是真喜欢你假喜欢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我怎么就是骗你了，当时你不是也愿意的吗？后来还主动让我帮你那个，让我亲你，你不舒服吗难道？别哭，我心疼……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想着走？只要你不走，什么都行。” 说实话，他说那句喜欢的时候我心里竟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但我知道，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现在不喜欢了。”我说，“我现在觉得好兄弟之间亲嘴还用手互相帮忙什么的，很奇怪……非常奇怪，你能答应我不做这些事了吗？你答应我，我就不想着走了，咱们还像以前那样。” “就是别亲我，也别做那些事了，行吗？” 第89章 你以前穿我衣服没这么大 路北川沉默了，他看着我，眼神闪烁不明，抓着我的手非常用力。 “痛。”我说。 路北川愣了一下，随后松了手。 “只要不亲你，就回到以前那样，是吗？你不能跑不能一声不吭走掉。” “还有不能摸，不能抱。”我感觉到有希望的样子，补充道。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寂静。 许久，路北川终于松开抱着我的手。 “行。” 明明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心里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妈蛋。 因为我隐隐感觉，路北川并不会就这么放过我。 “那我明天可以回家吗？” “在家里待了大半个寒假没待腻吗？剩下的时间我们出去玩好不好？”路北川轻声哄道。 果然。 他是不会放手的。 “你又骗我……” “没骗你，出去玩不比待在家里好玩吗？别哭。”路北川摸着我的头。 我撇开他的手：“说好了不碰我的……” 路北川手一顿，收了回去。 又是一晚没睡好。 但第二天早起之后，我总算勉强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自己刷牙洗脸，走着走着路不会再被突然抱起来，不会被亲也不会突然被扒衣服。 路北川还是会让我打游戏，但只是坐在边上看。 他真的做到了对我不做任何亲密的举动。 中午吃完饭，路北川开车带我进城区去找了开锁匠，总算是把挂在手腕上好几天的手铐卸了下来。 这是我这几天以来，最开心的一刻。 时刻提醒我遭受过什么样的耻辱的手铐终于消失在我视线里了。 “年轻人玩耍就玩耍，不要这么多花样。”手铐卸下来后，开锁的老师傅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和路北川。 “……” 路北川咳了一声，拉着我走了。 我挣着手。 “牵手也不行了？”路北川诧异地看着我。 我不说话，算是默认。 “你之前没说。”路北川和颜悦色了这么久终于黑了脸，并不松手，拉着我上车。 “我要回家。”我说。 “这不可能。”路北川发动车子，穿过繁华热闹的城区，“那天我把你找到，你身上又多了好几块青，我不会把你放回去让那杂种打你的。” 你管他打不打我？关你毛事？ “说好了像以前那样的，既然这样，我有回家的自由吧？” “说好了带你出去玩的。” “我答应了吗？怎么就是说好了……” “你回家去又会打算走吧，班主任给我打了电话，说你留了张纸条说要出去打工，你妈到处找……” 路北川话音戛然而止，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清晰可见。 我在心里接上他的话：我妈到处找我，班主任也打电话给你找人，你却把我藏在你的房子里，妙极妙极。 在市里看了场电影，吃了晚饭，又回别墅里去，路北川试图和我聊点儿什么，但我总是没什么兴趣，甚至几次差点儿又和他吵起来，最后一路无话，连音乐也没开，安静得只听得见车轮滚过路上积雪的声音。 路北川牵着我的手进了别墅。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进了别墅我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走的时候别墅里空调忘记关了，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进去感觉很热，我站在玄关处边脱外套边问他。 “你穿这衬衣很好看。”路北川答非所问，手指扯住我身上的衬衣衣料。 “不合身。” 这衬衣是他的，我没衣服，只能在衣帽间里随便拿了他的衣服穿，大得要死，我甩了甩长了一截的袖子有点儿无语。 事实上我连条底裤也没有，这又不能穿他的，幸好外套长，也看不出什么，不然我今天都不太想出这个门去。 牛仔裤的布料到底不够柔软，尤其裤拉链那儿，有点儿磨到我的小宝贝，我想回房间去换睡裤。 路北川手按住我肩膀大掌在我背上摸了两下：“你以前穿我衣服没这么大，最近瘦了。” 我低头看了眼他的手，往旁边一躲。 路北川把手撤开，眼神忧郁地望着我：“用不着这么敏感吧？我没想做什么。” “我不敏感，我只是难受。”我有点儿气，“明明说好了的，你总是这样反悔。” 路北川点点头，高大的身形有点儿垮，垂了垂眼睫：“行吧，不动你。” 我顺了口气，问：“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可以吗？她肯定着急。” “让她着急一下也是好的，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你的妈妈。”路北川拒绝了我。 行吧，不给我还能抢是怎么的，我转身上楼，换了睡衣睡裤，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开始我的日常消遣活动哭唧唧。 其实大多时候，心里难受，哭一哭会好很多的，发泄出去，会舒服一些。 而且可以把路北川的枕头都弄脏，沾了那么多我的眼泪，这枕头迟早会发霉，让他睡霉枕头。 第90章 秦小歌……小王八蛋…… 发泄了一阵，我又爬起来继续看小说。 这小说还挺好看的，看到第二部 了，讲两个双胞胎男主从小被好人和坏人分开抱走，长大以后认识，从互相搏杀到惺惺相惜。 其中一个超级可怜，老是被另一个各种看不起各种欺负还被人追杀。 我感觉我和他挺像的，只是我没有武功，不然一百个杨刚武加一百个路北川都抓不住我。 说起来路北川今天晚上居然一直在没上来，难道他出去了吗？ 一个人待在别墅里真的很害怕，我忍不住下楼去看看路北川到底在不在。 结果看到了客厅里一地的啤酒瓶子。 路北川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一边拿着酒瓶子喝酒，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机器人瓦力，眼神呆滞像个智力障碍。 电视里正放到瓦力初见伊娃，眼冒星星，各种土味泡妹法|轮翻上阵。 这电影我和他一起看过一遍，怎么又在看？ 我对他屡次发酒疯印象深刻，实在是怕，走过去劝他：“别喝了吧。” 路北川有点儿迟钝，呆了两秒才抬头看我，又过了两秒，才做出反应。 他冲我伸出一只手，声音里带着柔软的酒意：“歌儿……拉我一把好不好？” 喝醉了的路北川实在很玄妙，有时候很恐怖，有时候很低智。 今天感觉应该是低智的那个他，但不管是哪个他，得先阻止他喝酒才行，不然等会儿喝得太多变成恐怖的那个路北川…… 这偏僻郊外松林深处，那就太恐怖了…… 我点头：“我拉你起来，你别喝了。” 路北川借着我的力站了起来，然后直接张开双手抱住我，歪在了我身上。 我身体一紧，有种想挣开他的冲动，还有点儿害怕，然而他看起来太醉了，我没能狠下这个心，把他扶到了沙发上坐着。 听说果汁醒酒，想去榨点儿让他喝，却被他抱着走不了。 他这会儿闭着眼，嘴里不停地小声说着什么。 我凑过去一听。 “歌儿……歌儿……秦小歌……小王八蛋……” 他只是无意义地重复叫着我的名字，正好和电视里傻傻的瓦力找着伊娃时一遍又一遍复读机似的叫着“伊娃”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蚊子嗡嗡嗡似的叫个不停。 “别叫了，爸爸在这儿。” 我走不掉，干脆挨着他坐下，注意着他的呼吸——听说有的人喝酒喝太多会醉死。 无论他有多讨厌，总之我是一定不希望他因为这种破事嗝屁的。 他因为什么事嗝屁我都不希望。 真是奇怪，有时候你明明很讨厌一个人，这个人让你难过死了。 但你还是不希望他身上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一点儿都想不通人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想法，人的心思复杂到我有时候都不想当人。 想当只猴子。 猴子不用上学，猴子不用谈恋爱，一天到晚就是吃，吃饱了在树上荡来荡去玩耍大叫，特别好。 我扯了下路北川的手，他这会儿又更晕一些了，手上的劲儿小了，我扯了两下扯开了，起身去冰箱里找了两个橙子洗干净切片榨汁。 榨好了果汁，我正往杯子里倒，突然背后一重，一个很沉的东西压在了我背上，与此同时，一股很重的酒气侵入了我周围的空气。 “抱一下……”路北川说着，但他手早就搂住我了。 我手一抖，果汁洒得手上都是。 奇怪的是，我这会儿并不是很排斥他的拥抱，大概因为这样子的路北川太乖了，一点儿不像他平时那么蔫坏。 我很难抵抗。 “喝点儿果汁。”我把果汁递到他嘴边上。 他低着头，不搭理我。 “喝点儿果汁吧，路狗。”我又叫。 他终于抬了头，看着我手里的果汁愣了两秒神，然后凑过去，嘴巴一含，舌头一舔——喝了我手背上的果汁。 我干他大爷！！ 他的举动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他一把推开了，路北川一个没防备，那么高大一人瞬间被我推倒在厨房的地上。 “啪”一声响，盛果汁的玻璃杯也跌落在地上，其中一块碎片飞起，划破了路北川的额角。 殷红的鲜血登时冒出来，顺着太阳穴往下流。 路北川慢慢坐起身来，靠着冰箱门，一脸懵懂，摸了下额头上的血看了看。 抬头看我，醉醺醺的表情里硬是透出一丝镇定：“我怎么流血了……没事，别担心我……我不像你那么怕痛……” 第91章 跟我说，我、是、路、狗 完了，这要是破相了该怎么办是好？ 我跑去客厅翻出药箱给路北川处理伤口。 还好还好，伤口不是很大，撒了点儿药粉止住了血，又贴上一个创口贴就处理好了。 路北川坐在地上，漂亮又深邃的眼睛一动不动望着我。 我正用毛巾给他擦干净脸上的血，被他看得受不了了：“把眼睛闭上！” 路北川愣了一下，然后伸手紧紧抓住我手腕，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擦完了血，我又叫他站起来，他听话踉踉跄跄起身，我艰难地扶着他上楼去。 给他擦完手脚，脱了外衣，又怕他等会儿睡着了之后会吐，万一呕吐物堵住气管不小心挂了，也不敢睡，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守着。 路北川明明醉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了，也不睡，睁着眼睛看着我，一动不动，只偶尔眨个几下。 “睡觉。”我被他看得心烦，忍不住命令他。 路北川还真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只不过闭眼之前先抓住了我的手。 这么听话的吗？ “路狗，眼睛睁开。” 路北川又睁开了眼睛望着我。 “你说，你是不是狗？”我问他。 路北川眼神疑惑。 我：“跟我说，我、是、路、狗。” 路北川一字一顿地学：“我、是、路、狗。” 我差点儿没笑得倒下，太好笑了，路北川喝醉酒了蠢得像个二百五。 这种随意摆布他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我又继续问：“路狗，大门的密码，是多少？” 虽然我现在其实不是很想跑，毕竟这里偏得要死，我身上又没钱，连条合身的底裤都没有，这玩意我又不能穿路北川的，这种情况跑出去，说不定得去街头变成个要饭的。 但要个密码必备不时之需总是好的，万一哪天路北川又发疯要揍我，我也好麻溜儿地跑路。 路北川还是一样愣愣的，眉头皱起来一点儿，似乎是正在费劲地理解我说的话的意思。 两秒钟后，他看着我的眼神变了，从一条懵懂的二哈，变成了真正的野狼。 完了，大事不妙的感觉。 “睡觉，快睡觉。”我用手盖住他的眼睛。 路北川却不听话了，一把抓住我手上一使劲，把我一下子就拉上了床！ “不要跑……”路北川在我耳边低语，身体压住了我，一口咬在我后颈上，紧接着手就不安分了。 “放开我！路北川！”我大叫着挣扎，想从他身上爬出去，却被他按住。 我怀疑他根本没醉，因为他开始脱起我的衣服来。 “路北川！你答应了不这样对我的！说话不算话！你王八蛋！放开老子！” 我他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不折不扣十足十的傻|逼，让路北川睡不就完了，非要贪玩捉弄他，还问密码，这下又把他神经病给惹出来了。 此时此刻，很认真地问自己一句：秦歌，好玩不？ “路北川你这个狗！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唔……” 路北川掰着我的下巴，嘴唇强势地封住了我的嘴。 第92章 送你回家 我差点儿没被路北川嘴里的酒气熏醉。 整个人被他剥成了个光秃秃没壳的鸡蛋，他也真像吃水煮蛋似的，轻轻地在我身上咬。 骂了一堆之后发现都没有用，我尝试着和他讲道理。 “路北川你冷静点儿……人肉不能吃……你要饿了，我去厨房下面……不对，煮，煮面给你吃好不好？” 路北川又是一口咬在我胳膊上。 靠，我强壮的肱二头肌遭到了攻击…… 路北川像是什么也听不懂似的，继续东一西一下折腾我，手摸到了我腰以下的地方，另一只手则解起了他自己的皮带。 我顿时整个人都绷紧了，内心涌上一种叫做失望的难受情绪。 他还是会这样，无论怎么答应我的，他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根本反抗不了。 其实我要是拼了命也不一定毫无反抗之力。 反抗不了的，是我的心，我是个没用的辣|鸡。 我早感觉到他那里有些反应。 他到底几分真醉几分假醉？ “我又让你哭了？别哭，歌儿……别哭……”路北川温柔地哄着我，一边脱着他自己的衣服，“你是我的……我就是想把你留住，不会伤害你……别哭……” 我死死抓着枕头，终于放弃了抵抗，说：“路北川我恨你……” 路北川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凑近了，颤着声问：“歌儿……你说什么……” 我：“你听见了。” “一直恨？”他问。 我闭上眼，没回答。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得见我们的呼吸声，绵长的、粗重的、疲倦的。 路北川再一次开口，声音里冷静和醉意掺半：“歌儿，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 他离开我的身体，扯过被子把我盖上，提上裤子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卧室。 楼道上传来噗通一声响，应该是他摔倒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又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下了楼。 路北川整晚都没再进过卧室。 中间我出去看了一下，他蜷在一楼沙发旁的地毯上睡着了，像条没人要的大狗。 我内心冷漠，但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给他拿了条被子盖上。 还是怕他醉死，但是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醉酒的程度会容易出现意外醉死，还是在他旁边守着，听他的呼吸。 我撑了一整晚，路北川一睁眼，我起身就走，一刻不停地回了楼上。 路北川叫我，我没回头。 谁还不是个冷酷型男了怎么的？ 这一整天路北川都没进卧室来，中午和晚饭他端上来放在卧室门口，然后敲敲门就走了。 我把托盘端进来，上面有饭有菜有饮料和水果，我吃饱喝足在床上看书睡大觉。 像只猪。 晚饭后没多久，他又敲了次门。 心里奇怪他这一次敲门是要干什么，难道是要进来睡觉？ 我有点儿紧张，刻意等他脚步声远的听不见了才去开门。 门外放着个纸袋子和一个纸盒，我拿进来打开看。 盒子里是双运动鞋和袜子。 纸袋里面一套衣服，衣服上面一张纸条：换上衣服，我送你回家。 确实是路北川的字。 这是真的吗？ 我有点儿呼吸不过来了，不敢相信地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套我的尺码的衣服，衬衣、毛衣、外套和裤子，甚至还有一条我的尺码的内裤。 太激动了，终于不用挂着空档甩着棍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 回家了我就可以计划第二次出走了，贼几把激动。 我迅速换好衣服，穿上鞋子出去。 刚转过楼梯口，就看到玄关处别墅的门打开着。 路北川倚在门框上抽烟，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衣服，外套裤子都被他睡得皱巴巴的。 风从外面刮进来，路北川呼出来的二手烟混在风里一起飘了进来，混进了我周围的空气里。 他抬头看见我，突然被自己的烟呛到了，不自在地眯了眯眼，扔了烟头，和我隔着条楼梯对望。 一楼没开灯，路北川的车已经停在别墅外的小路上，车前灯穿过夜色，照进屋子里。 时间长到仿佛凝固，最后，他嘴角牵出个弧度，湖水似的眼睛分明年轻的很，里头却是沧桑的笑意。 他朝我说：“走吧，送你回家。” 我不知怎么的，胸腔里忽然就一阵发闷。 可能我肺不太好吧，不顶用。 第93章 不会再欺负你了 一路上没话。 路北川沉默地像个木头，我也不想说话。 我实在不知道他说会送回家，到底是不是真的送我回家。 直到看见通往镇里那条熟悉的两边种满了茂密的行道树的水泥小马路，我才放下了心。 车在离杂货店还有五十米的地方停下了。 我吞了吞口水，伸手解安全带。 路北川突然伸手过来按住安全带的系扣。 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家门就在眼前，然而只要我人还在路北川车上，就有可能出现变故。 因为路北川就是有本事把任何事情搞得曲曲折折反反复复。 我笑：“又骗我？” “这次真的没骗你，都送你到家门口了……好好念书，二本还是考得上的，高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能干什么？多读点儿书，才能有更多选择。”路北川声音又沉又轻，像来自海底，又像荡在林间，没个着落。 “还是管这么宽？”我问。 “不是管，就是建议，答应我好好念书，考大学，我放你下去，不会再……再欺负你了。” 诺言么，不就是嘴皮子一碰的事，就算答应了，我要反悔他又能把我怎么着呢？他自己就是个没信用的。 我说：“好。” 路北川一按系扣，“啪嗒”一声，安全带弹开了。 我立马下车关门，站在外面隔着车窗和他短短对视，然后迅速转身走向杂货店。 背后响起车轮滚动的声音，没两秒钟，那声音迅速远了。 突然有种什么都远了的感觉，一个人站在无边无际的旷野里，四下无人。 我走进杂货店门，店里只有杨美娇在，她坐在柜台后面看着手机里的视频笑得可乐。 “我妈呢？”我问。 杨美娇抬头，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天哪！秦歌？！你死哪儿去了？！秦林芝那个婊子找你都找疯了！” 我点点头表示接收了她的信息，我妈不在家。 然后端起放在柜台上的一杯茶。 泼在了她脸上。 杨美娇眼睛瞪得更大了，茶叶挂在她的假睫毛上，茶水融了她的化的丑巴巴的妆。 “既然说我妈是婊子，就别一天到晚学她穿衣服打扮，东施效颦，你没她好看，再叫她一声婊子我下次就动手揍你了。” “呜——”杨美娇突然就哭了起来，离开柜台跑了出去。 我倒是心情畅快起来，反正马上就要跑路，得罪她也没什么怕的。 但是跑路之前还得和我妈见上一面让她知道我没事才行，我拿起柜台上的座机拨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才响了两声，杂货店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仔仔！！” 我一回头，就看见妈妈从门外冲了进来，她瘦了很多，头发都没扎，散乱地披着，黑眼圈比之前还重，两只大眼睛喷泉似的往外冒眼泪，一把扑住了我，抱得紧紧的，在我肩膀上胳膊上使劲地捏。 “你去哪儿了仔仔……瘦了这么多……你怎么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跑啊！！妈妈养你这么大……你个没良心的小畜生……我就你一个孩子……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我为了养大你吃了多少苦你居然就这么跑了……要是碰上坏人了怎么办……” 我对她的眼泪毫无防备。 因为我并不知道，原来我走了她会这么伤心。 这会子我整个人都傻了，说不出话来。 妈妈还在哭，一边哭一边骂：“最近网上出了很多人贩子抓小孩卖到乡下去给别人家当儿子……” “我都多大了，人贩子不会抓我……这么大的儿子卖不掉的。”我忍不住回了一句。 “那还有抓人到砖窑里去搬砖的呢！你这么大去搬砖正好，又有点儿力气，又打不过看窑的人……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这么丁点儿小就敢一个人跑出去！我打死你个小王八蛋！” 她突然就激动起来，巴掌劈头盖脸朝我身上招呼。 我也不敢躲，就站着不动让她打，她打了几下又不打了，抱着我哭，问我饿不饿吃饭了没有这几天睡在哪儿有没有吃好一堆问题。 然后拉着我进厨房，一边给我烧水煮面，一边给我拿了条凳子让我坐在边上继续挨她的骂。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觉得这么被她骂，也蛮好的。 她不是不爱我，只是能力不够，其实我这个儿子在她心里还是挺重要的。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插了一句。 妈妈回头瞪我一眼：“知道错了怎么样？！知道错了也还是要挨骂！骂得你狗不吃屎你才长记性！吃什么面？卷的那种还是挂面？” “其实我不饿，吃了晚饭的。”我说。 “那也要吃！瘦成什么样了都？！卷的还是挂面？” 我有点儿郁闷地挠挠头：“卷的。” “你个狗崽子怎么能想着不读书了呢？读书才能学到本事，最重要的是。”她突然又表情忧愁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多读书，认真考上大学，有了文凭有了本事，你才有的选，妈妈没文化，只能选去工厂里打工或者去当服务员，但是你有文化就可以选是去当老师还是当医生或者作家白领什么的都行，妈妈想让你有的选……杨刚武不知道发了什么财，下午突然给了我两千块钱，我都给你，带到学校去吃点儿好的，杨刚武那个抠门的给你的伙食费太少了。” 不是太少了，是一毛都不给，我在心里吐槽。 “小畜生回来了？”杨刚武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黑着个脸，嘴里叼着根烟，鼻青脸肿的，头上还贴着那个纱布，一巴掌拍到我头上，“妈的，老子让你给……” 第94章 他最近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说到一半他不说了。 “让他给怎么了？”妈妈问。 杨刚武不说话了，摇摇晃晃出了厨房。 吃完了面，妈妈游戏也没去打了，又拉着我说了很久的话，一直到我洗了澡上楼去睡觉。 杨刚武拿着几块板子上楼来补阁楼门上被他踹出来的洞，叫我过去给他帮手。 “小畜生，开学了就回学校去上学。” 我：“？？？” 杨刚武凶神恶煞的：“老子给你学费，你回去上学，听懂没有？不去上学老子打死你！” ？？？ 杨刚武疯了吗？他居然舍得出钱让我回去上学？ 他钉上最后一块板子，冲我扬了扬扳手，我以为他要打我，结果他只是吓唬吓唬我，拎着扳手走了。 从我回来后，杨刚武再没有打过我，而且那天被我妈那么一顿哭，杨刚武又说了会给我学费之后，我不太想出去打工了。 打工很辛苦的，而且路北川送我回来那天那副样子，应该是要和我撇清了的意思。 这是我想要的结局，我不用再绞尽脑汁地想着逃去哪儿，挺好。 贼几把好。 寒假剩下的时间我在家里把寒假作业都写完了。 然后偶尔在店里帮忙看看店，偶尔和我妈一起打游戏，挺悠哉的。 除了杨美娇经常给我翻白眼之外，实在是没什么不好的了。 到了开学的前两天，我第一次自己去银行交了学杂费，然后上街用妈妈给我的钱买了几套便宜的新衣服。 既然要撇清关系，再穿他给我买的那些衣服也不太好。 去学校的路上我一直想着，路北川还会和我住一个寝室吗？一个寝室的话会不会太尴尬，假如他对我打招呼，我要怎么回应他？ 这样想了一路，结果到了宿舍的时候，发现他还没来。 一直到天黑，熄灯，他也没来。 我的上铺空荡荡的。 “秦小歌，你知道我表哥怎么了么？”张佳莱躺在床上边打游戏边问我。 “他怎么了？”胖子出声问。 张佳莱：“他好像转去市一中了，奇怪，那时候明明是他自己要来县里的，怎么现在又转到市里去了呢？” 胖子：“他本来不是在市里有很多他爷爷留给他的产业么？转去市里也好管理些，有什么奇怪的？” 张佳莱疑惑：“他在县里也有啊，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个，是他跟那个燕容，就是原本要订婚的，但是他从订婚宴上跑了，结果现在又和那个女的在来往了。” 胖子：“这有什么，他那种人嘛，本来就是要和名门千金在一起的，和我们这种屌丝不一样，听说那女的很漂亮呢。” “去你大爷，你是屌丝我可不是，老子也是正正经经富二代，不是，我不是在问秦歌吗？怎么和你聊了一堆？”张佳莱又冲着我说，“秦歌，你知道我表哥这是怎么了吗？” 我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不知道。” “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他最近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在市里隔三差五找我喝酒，而且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打算动……” 胖子一踹张佳莱床板：“说这么多干什么，没看见人家不想听吗？” 第95章 青春歌会 我确实不太想听太多关于路北川的事，但听话听半截，也让人很难受。 想着张佳莱没说完的话，翻来覆去的没睡着。 路北川打算动什么？ 他又喝酒，喝得多吗？会不会不小心……算了，关我屁事，管好我自己吧。 冬去春来，候鸟北归，棉衣换了衬衫。 又过了两月，到了春末，偶尔有热的时候，暖风一阵阵吹，甚至提前穿上了短袖。 “短袖三十九两件，秦歌，拼一件不？天气太热了，感觉夏天要提前到了。”胖子躺在铺了凉席的地上，划拉着手机。 我放下洗了一半的衣服，冲了冲手，走过去看。 “我要那件有海贼王的，M码。”我扒拉了下详情页，迅速选好了。 男生T恤都差不多一个样，没什么好选的。 张佳莱从外面进来，拿着个篮球，满身是汗，哀嚎着：“太热了吧，魔鬼，这还是春天吗？该不会这就到夏天了吧？” 我想了想，说：“不会吧，季风性气候换季的时候两种季风相互拉锯，所以天气总是反复变化，过几天应该还会降温的，不会这么快到夏天的吧。” “嘿，我看了天气预报，还真和秦歌说的一样，神了神了。”胖子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张佳莱则看着我连连摇头：“完了完了，秦歌，你这个学期太堕落了，学习的都走火入魔了，这样认真学习的你一定不是真的你，你把以前那个又蠢又可爱的秦歌藏哪儿去了？快给我交出来！” ？？？我他妈爱学习也有错？ 我懒得搭理他，回阳台上继续洗衣服。 “秦小歌，学校里办了一个校园青春歌会，今天晚上海选，一起去参加吗？挺好玩的应该。”张佳莱从屁兜里掏出一张传单给我看。 “我晚上要写作业。”我说。 “进入前三的话可以免费在学校的音乐老师那儿上声乐课哦。”张佳莱又说。 我顿时就心动了，拿过传单来看。 这个学期我的成绩进步了很多，但是离上二本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我的英语和数学实在太差，阅读理解和函数大题简直像天书，连及格都不行。 我想过学艺术，画画跳舞什么的都太晚了，只有声乐还不算晚，可是这玩意儿又贵，上一节课要两百块，我不好意思找杨刚武要钱。 但这个青春歌会…… 万一真的进了前三呢，试试又不会吃亏。 我：“怎么报名？” 张佳莱一挑眉：“现场报名，晚上哥哥带你去。” 哥哥…… 我一愣神，转头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盛着洗衣粉的塑料瓶，水池里瞬间飘满了白色的洗衣粉。 “我发现你这学期老是容易走神怎么的？”张佳莱一脸担忧地问。 “可能学习太累了吧，下个学期就高三了。”我冲他牵了牵了嘴角。 到底没入夏，晚上又凉了下来，短袖外面得加件外套，报名参加了青春歌会的同学可以找班主任请假，我和张佳莱拿了假条去了学校礼堂。 “再过两个礼拜就是你生日了，想要啥礼物？”张佳莱边走边整理着被夜风弄乱的头发，“哥这样还看得过去吧？” “看得过去看得过去。”但也仅仅是看得过去而已，“你还记得我生日呢？厉害。” 张佳莱盯着我笑：“你生日我肯定得记得，你很多事我都记得的，你喜欢吃辣的，你喜欢看电影，喜欢唱歌，喜欢看小说……” 我截断话头：“哇那真是谢谢你记得，话说你准备了啥歌？” 张佳莱挠挠头：“单身情歌。” 我：“……好歌，好歌。” 到了礼堂，人挺多的，报了名领了号找到位置坐下，四周全是在记歌词的嗡嗡声，大约一个小时后，比赛开始了。 毕竟是第一次到一个台子上当着那么多人面唱歌，我怕紧张忘词，歌词都抄在手心里，轮到我上去的时候，刚开口说了句我是高二七班秦歌，下面一群女生就小声地叫了起来。 尼玛！ 我登时腿打哆嗦，第一句歌词就给忘了！ 幸好手里抄了小抄，我偷偷瞄了一眼，记起词来了，缓缓唱道：“掌声雷动，心潮翻涌，这是开始，不是最终……” 整个礼堂里特别安静，只有我的声音回荡。 全程抖着腿唱完了，鞠了躬赶紧下去了。 “唱得贼好，目前为止就你唱得最好听。”张佳莱说。 “有没有看出来我抖腿了，我感觉我都抖成筛糠了。” “哈哈哈哈没有，我上去了。” “加油。” 张佳莱刚走，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秦歌。”一个低沉又略带清亮的陌生男声在我耳后突然响起。 第96章 你做我男朋友吧 我下意识觉得这人说话时离我应该很近，所以转头的时候把脑袋往后撤了撤。 一个卷头发浓眉大眼的长得还可以的男的趴在我椅子的靠背上，眼角往上飞着，笑盈盈看着我。 看这姿势，刚才确实离我很近。 正想问你哪位，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对方先开口了。 “我是高三八班的纪中，刚才听你唱歌觉得很好听，可以交个朋友吗？”他冲我伸出一只手。 我有点儿懵：“啊？好听吗？谢谢，交朋友，可以的啊。” 我也伸出手去，和他正儿八经地握了个手。 握完了要撤回手，却不想被他拉住了。 我：“？？？” 他笑笑，迅速地放了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手指有意无意地摸了摸我的手背。 “你长得真好看，校草的名头不虚。”他又说。 我尴尬地笑笑：“哈哈哈哈谢谢你也长得挺不赖。” “不知道为什么听你声音觉得很耳熟呢，有种上辈子听过的感觉。”他两只眼睛弯弯的。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其实我也觉得他声音有点儿耳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但我绝不会说什么上辈子听过的奇怪的话。 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可不可以直接不搭理啊，可是好不礼貌…… “弟弟，你是通学生还是住校生？等会儿放学我请你吃夜宵去好不好？”他突然伸手拽住我袖子。 我：“？？！！！” 这位兄台我们刚认识吧？怎么突然就要请夜宵了？ 正头疼，张佳莱回来了。 太好了。 “不好意思，我同学回来了，我不好和你说话了。”我抱歉地笑笑，等张佳莱一坐下就和他聊刚才唱歌的事情，不搭理纪中了。 那个纪中就离开了我的椅子靠背，没再找我说话。 海选的结果要一个礼拜之后才公布，海选结束后离下晚自习没几分钟了，我们直接往寝室的方向走。 “刚才纪中和你说什么了？”回去路上，张佳莱问我。 “你认识他？” 张佳莱表情瞬间复杂起来：“怎么不认识，这人出名得很，最会……” “弟弟！”身后传来纪中的声音。 他追了上来，冲我眨了眨眼睛：“给留个QQ号行不行？” “不给！”张佳莱拉着我就走。 “张佳莱，咱们没怨没仇，你这是干嘛？”纪中拉住了我另一只手。 “……”路上还有其他同学呢，有人照顾下我的感受吗？并不想被人一左一右拉着像只猴子似的。 我甩开了他们两个的手：“你们聊，我失陪了。” 转身就朝宿舍楼走。 “弟弟，你生气了？别生气，我请你吃宵夜，给你赔罪。”纪中不依不挠地追在后面。 张佳莱：“谁是你弟弟啊你他妈要点儿脸！” 就是啊，要点儿脸，我的名字叫秦歌，歌，哥，知道吗？ 感谢张佳莱把我不好意思对一个陌生人骂的话骂了出来。 “张佳莱你哪儿凉快哪儿待去！” 纪中要伸手抓我，张佳莱挥着两只手拍他的手不让他来抓，纪中也挥着两只手反击。 “……” 我竟不料能看到如此尴尬的一幕。 两位能不能有点儿自觉啊我们是高中生不是在幼稚园啊喂！ 太丢人了，我左右看看，有人在看我们。 溜了溜了。 他们两个边打还边对骂。 快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纪中说什么“路北川都不管他了，你不敢下手还不让别人吃了”。 路北川管不管我居然还能让纪中知道？ 法克。 我进了寝室刚冲完个澡张佳莱就回来了。 “那个纪中，以后他要是找你，你千万别搭理他，不是好人来的。” ？？这话怎么感觉听着这么耳熟呢？ 我随口答应了，心想他都高三了，应该没那么无聊要找我一个男的玩，没想到第二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一出教室门就看见他站在外面走廊上，双手插兜冲我送了个秋波。 啊，好冷。 感觉突然降温了似的。 我搓了搓胳膊，假装没看到他。 “弟弟，我请你吃晚饭好不好？”他身高比路北川矮了好几公分，不过还是比我高不少，几步就追上了我。 “不好。”我说。 突然就郁闷了起来。 谁都比我高，我他妈这么劣势的身高居然被选当了校草？ 到底谁选的？怎么能被我的脸给迷惑了呢？男人，身高很重要啊！ 算了算了不生气，我也很高的，好多男主持人都只有我这么高呢。 纪中在我后面叽叽喳喳个不停，他后面还跟了个张佳莱，张佳莱没他高，但是一阵小跑追了过来，一把拽住纪中，小声道：“你他妈有病呢，这是在学校，你别这么跟着他，你名声有多差你自己知道。” “我名声有多差？”纪中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你名声又有好到哪里去？别管老子事。” 纪中被张佳莱拉扯着，我一下子就跑掉了，买了份饭回到寝室去吃。 我吃完饭后没多久，张佳莱也回了寝。 我给了他一瓶可乐：“谢谢你啊。” 张佳莱接过可乐喝了一口，一屁股坐在我床上，一脸憋屎的表情，一直小眼神瞟着我。 “你怎么了？”我端着喝了口水，问他，“不会被那个纪中打了吧？” 张佳莱摇摇头，突然盯着我：“秦歌，我要很严肃地和你说一件事。” “啥事？” “你做我男朋友吧。”张佳莱很严肃地说。 “噗——”我一口水喷了出去。 第97章 离纪中远点儿 “拒绝。”我擦了擦嘴边的水，头疼地起身去拿拖把拖地。 “秦小歌，你都看不到我的心吗？你看。”张佳莱两只手合在一起在右边胸口比了个心，“它每次见到你都会砰、砰、砰……” “心脏在左边。”我提醒道。 “好的。”张佳莱换了一边比心，“你看，它每一次见你都会……” “我直的。”我说，“笔直，一百八十度直。” “哈哈。”张佳莱笑了，“你要是直的我就去吃屎，我的gay达不会出错，你就是个弯弯。” “呵呵，那你去吃吧，随便吃，吃饱，好吗？” “你就是小气，就是记仇，你肯定还记着我说你是我表哥小情儿的事儿，我那时候是说错话了，我道歉行不，其实本来我也不敢，以为我表哥明着和你掰了肯定暗中还观察着你，可是纪中都没什么事，那我表哥就是真的不管你了，既然他不管你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没理由不为自己的梦想努力……” “出去打一架。”我烦躁无比，指着寝室门口，“在里面碰坏东西了不好。” “打赢了你做我男朋友吗？”张佳莱腆着脸。 “打赢了我做你爸爸。”我丢下这句出了寝室门，留下张佳莱一个人在后面嘤嘤嘤。 张佳莱的事已经让我很头疼，晚自习下课的时候，纪中又阴魂不散地找上门了。 我靠他也休息一下再来吧？ “赏脸吃个宵夜吧。”纪中一只眼睛青了，嘴角挂着点儿紫，低声道，“你看我为了得到你的交配权都被打成啥样了，一起吃个宵夜安慰安慰我行吗？” 交配权是什么鬼？我快哭了，想再给纪中的另一只眼眶也上点儿颜色，然而班主任还在教室里没走呢，只能先离开教学楼。 “一起吃个宵夜不？” 大脑被宵夜支配的纪中跟在我后面不停说话：“弟弟，你都不能有点儿同情心的吗？路北川打架那么厉害，我都敢为了你去和他打，难道不觉得我很有骑士精神吗？不觉得我很帅不觉得很感动吗？” 我不觉得，我只觉得你这样罗里吧嗦纠缠不休的样子莫名和张佳莱配一脸，想给你们两个牵线……等会儿，他说啥？ “你和路北川打架了？”我停下脚步回头问他。 纪中愣愣地点点头：“昂，怎么了吗？你别心疼，其实路北川也不是很能打，我也揍了他的……” 我呼吸顿时就急促起来：“他，他……你们在哪儿打的架……在县城里吗，还是学校？他来了？” 纪中眼神复杂看着我，没说话。 我立马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低头道：“当我没问。” 刚走出没两步，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 是条短信。 -离纪中远点儿。 这个号码我的新手机里没存，但是我知道是谁的，因为我闲着无聊的时候背过他的手机号。 寒假之后，我以为我们之间算是断得干净了，我换了新的号码，他也再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过。 都好几个月了。 现在却又突然发信息给我。 就是为了这种事。 离这个远一点儿离那个远一点儿。 关他屁事啊！ 我浑身发抖，一下子刹住了脚步转身。 纪中还在不停地说着宵夜的事，说哪家哪家排挡的味道很不错。 “好。”我说。 纪中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好，我和你出去吃宵夜，去不？” 纪中裂开嘴大笑，点头，一头卷毛跟着乱动，因为笑的弧度太大，牵动了伤口，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我们跟着人流出了校门，纪中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他掏出来看了看，骂了句“卧槽”，噼里啪啦一顿打字，完了愤怒地把手机装回了兜里。 正好奇着是什么短信让他这么生气时，我的手机也震动了。 又是那个号码。 -歌儿，再听话一次好不好？离他远点儿，他不是好人。 好尼玛，别人也都说你不是好人呢你知道吗？ 我也愤怒地把手机装回了兜里。 说实话，我觉得纪中有点儿可爱，比张佳莱给我的感觉好些，我以后应该也是要交男朋友的，多认识认识其他gay也是好的。 路北川人都转学到市里去了，但我最近隐隐感觉到，我还是活在他的影子里，他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干预我的人生。 不喜欢这种感觉，有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 吃宵夜的时候纪中不停地找我说话，我也偶尔抛出个话题和他聊，吃的还算开心，结账的时候我要和他AA，但他不肯，自己一个人把账结了，我就提出请他喝奶茶。 奶茶买好，纪中看了看手机：“这个点校门已经关了诶，要不我们去住宾馆？” “啊？已经关了吗？要不先去校门口看一下？” “关了，刚才我们班一个同学也是出来后回去晚了，他跟我说校门已经关了，咱们住酒店去吧，弟弟，好不好？”纪中拉着我的袖子摇啊摇，还眨眼。 有点儿，骚……还有点儿可爱…… 虽然看起来比我高比我壮，但还是感觉应该有可能被我按住……摩擦…… 我正犹豫着，突然纪中电话又震了起来。 “喂，爸，什么，我没有啊……天大的冤枉！我……你怎么能信他的话不信自己儿子的话？！我真的是……” 纪中拿着手机走得离我稍微远了点儿，电话打完后，一脸焦急和不爽地回来了。 “不好意思了弟弟，我爸有点儿急事让我回家，马上就有人来接我了，我不能和你去住酒店了。” 这么不巧吗…… 他又说要给我钱让我去开房，我说不用了，先去校门口看看，结果发现校门边上的小门还开着。 真是太好了。 回到寝室时已经过了熄灯时间很久了，胖子正开着台灯打游戏，张佳莱一边嘴里骂着脏话一边捶床，被胖子骂。 “张佳莱这是怎么了？”我问。 “癫痫发作。”胖子说。 “表哥就是个贱人！”张佳莱冲我喊了一嗓子。 “？？？”你表哥是个贱人你吼我干什么？ 我径直去了阳台，开着小台灯打算随便洗漱一下就睡，不然睡不饱明天上课没精神。 张佳莱下了床来，一脸幽怨地站在我边上，像个鬼似的。 还小声地碎碎念：“路北川实在是太贱了，他自己一天到晚和那个燕容打得火热，人都不在这儿了，手还伸得老长，我今天晚上才和你告白，他立马就打电话威胁我不准动你，秦小歌你说说，有他这样儿的吗？又贱又邪门，我简直怀疑他是二郎神开了天眼……既然他不让我追你，那不如换你追我怎么样？” “噗——”我刚含进去的一口水还没漱一下就喷了出来。 张佳莱眼神落寞：“……” “追你是不可能追你的……”我肚子这会儿突然疼了起来，好久没吃这么多辣的了，“肚子疼，上厕所去了……” 第二天是周六，我很高兴，周六大家都回家，应该不会被纪中张佳莱这两个傻货纠缠了。 然而逃过了他们两个，却还有别的人来纠缠我。 燕容邀请我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就在这周六。 第98章 歌儿，你是想和我玩躲猫猫吗？ 我答应了。 其实我和燕容一直有联系。 她会经常问我路北川喜欢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和人相处时有哪些雷区。 我都会一一回答她。 燕容是个还不错的女孩，虽然和路北川撇清了，虽然觉得他很讨厌，但我也希望他过得好，有个好的女孩陪他，将来变成他的好老婆，生几个乖巧优秀的孩子。 其实我本来不想去，但燕容说路北川周六回去外地有点儿事，不会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而且路北川的妈妈也通过燕容向我表达说希望我去，说很久没见过我了，所以我答应去了。 路北川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妈妈人还是很好的，看在他妈妈的面子上也得去。 我没什么能穿去那种上流社会宴会的衣服，只好从衣柜里翻了套之前路北川买给我的衣服出来。 但是也不是正装，就是件白衬衣和休闲款的西裤，把衬衣往西裤里一扎，穿了双白的板鞋，就这么不伦不类地去了燕容给的地址。 生日宴的地点在市里一个很大的酒店里面。 这酒店看起来太大太豪华了，我他妈有点儿不敢进去。 还好在门口碰到了路爸爸和路妈妈。 “怎么穿这身？虽然也是好衣服，但到底不够正式，时间还来得及，要不带你去买套新的？”打过招呼后，路妈妈手自然地搭着我的肩膀不住地观察我的衣服。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罢，我等会儿就走的，穿这个就挺好。” “那就算了吧，穿这样也挺帅。”路爸爸笑眼盈盈地打量我，一挥手，“进去吧咱们。” 宴会上有很多人找路爸爸路妈妈说话，我找了个时机，自己溜到了角落里去吃东西，心里不停地想着参加这种宴会好累，早知道不来了，燕容在哪里，去找她说句生日快乐把礼物给她就走了吧。 “蛋糕好吃吗？”背后突然有人出声问道。 回头，看见一头卷毛眼圈和嘴角依旧挂着颜色的纪中。 “你怎么在这儿？” 纪中挑眉毛：“你现在是我的猎物，猎物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来杯酒吗？我的小王子。” 鸡皮疙瘩蹿一身，我搓了搓胳膊。 “你知道燕容在哪儿吗？”我问。 “到楼上去，我告诉你。” 我不再搭理他，越过他朝前走去。 燕容就站在乐队旁边和一堆穿着漂亮裙子的女生说话。 我径直向她走去，想快点儿把礼物给她好离开这里。 然而刚走到离她大概两三米的地方，突然，宴会上人群骚动了起来。 尤其是女生们，几乎都看向了宴会厅的入口处，连燕容也是。 发生什么了？我也好奇地转头。 一个身材高大比例极佳穿着合身西装的男生从宴会厅外走了进来，鼻梁高挺，湖水似的眼睛，温润的薄唇抿着，偏偏有礼地冲和他打招呼的人点头致意。 他和厅里所有人都不一样，像是身上有光似的，让人没法不注意到他。 是路北川。 该死，他比以前更帅了。 我一瞬间感觉全身血液都倒流了似的，浑身都起了不良反应，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以至于不能再多看，慌乱地转了身背对着那边。 妈的，不过就是见了一面，我怎么会这样？ 搞得我误以为自己有多激动似的。 我得快点儿离开这里。 再回头一看，路北川朝这边走过来了，眼睛四处扫着。 我下意识地躲在了旁边一根柱子后面，偷偷地伸出脑袋，看见他走到燕容身边和她说话，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燕容开怀地笑着。 不知道怎么的，我又开始觉得肺疼了。 可能这里空气不好，我得赶紧走。 走了几步碰到纪中，真是太好了。 “纪中，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燕容好吗？”我把装着礼物的袋子塞到纪中手里。 纪中一脸不解：“你这是要走了？” 我点头：“要走了，这里太无聊了。” “别走这边。”纪中拉住我，“正门太显眼了，这么早离场不好的，我带你从侧门出去。” 我不太懂这种高级宴会的规矩，问道：“是吗？” “这种宴会我来过很多次，这个宴会厅我也来过好几次，相信我好不，弟弟。” 纪中拉着我进了大厅边上一条曲折的走廊里，这廊里有许多房间，迷宫似的，左一条道右一条道。 就是怎么都是感觉越走越深，而不是出去的路。 裤兜里手机狂震，我看了一下，路北川号码打来的电话，我没接，放回兜里。 “这确定能出去吗？我怎么觉得是在往里面走啊？” “能的，这里我来过很多次，这地方太大了，走侧门得要一会儿，但是低调，没人注意，快到了，你看，这就是出去的门。” 纪中带着我走到一条走廊尽头的门前，打开门。 我：“我怎么感觉这就是个房间的……” 话没说完，纪中拿着块布巾捂住了我的口鼻，我闻到了一股香得刺鼻的气味。 紧接着，被他推进了门里！ 我毫无防备地摔倒在地上，地上有地毯，没摔太重。 但我现在感觉很不好，这里乌漆嘛黑，明显不是什么出去的门，而且刚才闻到的那股气味，让我感觉不安。 脑子变迟钝了的感觉，还有一点点躁。 “嘿嘿，小羊羔，终于掉进我的网里了。” 纪中嘿嘿笑着走进来，正要关门，突然外面冲进来几个人影，房间里一阵拳头砸在皮肉上的动静，纪中叫都没能叫出来，直接闷哼一声就没了动静。 我屏住呼吸，靠着似乎是沙发腿的东西坐在地上不敢动。 里面没开灯，外面走廊灯又暗，希望来人没发现我，不然我可能也要被揍。 “拖出去捆着，先藏起来。” 好听的低沉男音在黑暗里响起。 我心脏瞬间收紧。 纪中被拖了出去，房间门关上了，房间里彻底陷入了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 无数次在我耳边温柔低语的低沉嗓音轻轻问道：“歌儿，你在哪儿？是想和我玩躲猫猫吗？” 我捂住口鼻，连气也不敢出了，感觉到脸上因为呼吸不畅而有点儿热。 第99章 没说不管你 “我和你说了，离纪中远一点儿。”路北川的声音在黑暗里靠近，“你就是不听话。” “纪中喜欢男的，繁城公子圈里出了名的乱来，名声很不好，如果我今天不回来。”他已经近到离我只有半米不到，“有的你后悔。” 我呼吸越来越困难了，而且身上也很难受，没力气，打开了点儿指缝呼吸，有点儿想跑，然而身体似乎跟不上脑子，没等我起身，路北川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你怎么了？听起来有点儿喘。” 路北川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地就伸手推他，没能推动。 “怎么了你？说话。” “别碰我。” 我说话了，攀着沙发站起来，结果一把就被路北川搂进了怀里，大手摸上我额头。 “生病了？”路北川搂着我挨到墙边，打开了房间的灯，“怎么回事？你脸怎么红红的？” 路北川的脸离我很近，我差点儿没被晃瞎。 “不用你管。” “得送你去医院。”路北川紧紧搂着我不让我挣出去。 “我不去医院！”我背靠墙壁往下滑，想蹲在地上，他却抱着我不让我往下滑。 “放开我，我好难受，你放开我……” 路北川终于松了一点儿力，跟着我一起蹲在地上，手把我圈着。 “为什么不去医院？别拿身体来耍脾气好吗？” 我不想去医院，因为我突然知道了纪中刚才弄在那布巾里让我闻的是什么东西了。 我浑身都很难受。 去医院？难道去医院让医生治我的一柱擎天吗？ “不用你管我，你出去……” 他再不出去我就要失去理智扑他身上了我靠。 真的很难受，还很热。 路北川疑惑地看了我一会儿，犹豫道：“歌儿，你是不是……” “我不是……你出去……”我抱着膝盖，四下看这房间里有没有洗手间，结果没看到。 路北川真的起身朝门走去了。 但他并没有出去，而是把门给反锁了。 然后又走了回来，双手把我一抄就往沙发上去。 “你干嘛？我不用你管，说好了不管我了的，路北川，你说话不算话……” 路北川按住我的额头，和我对视：“我说的是不会欺负你了，没说不管你，纪中那个傻|逼，老子和他没完……裤子脱了。” 我即便是已经头昏脑涨，还是抓紧了我的裤头：“我不……” “脱了。”路北川用命令的口吻。 “路北川你狗……关你屁事吗你老是管这么多……燕容还在外面呢，你就这样找你以前的小情儿……” 路北川眉头皱起，盯着我，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深呼吸了两下才继续说：“什么小情儿？你想要我帮你脱是不是？” “……你个傻叉……吃粑粑去吧你……嗯……”好难受，全身像有蚂蚁在爬，想跳进水里去。 我这么难受了，还要和他吵架，我他妈好惨一男的，我招谁惹谁了我。 路北川不再和我吵了，他直接来掰我抓着裤头的手，没两下，就被他掰开了。 又没两下，他拉下了我的裤链。 我伸腿踹，然而只能软绵绵地蹬在沙发上。 “你自己弄，我不碰你，总行了吧？”他在我后面坐着，让我靠在他怀里。 真他妈绝了，路北川路大爷你就这么看着让我怎么弄？我不能接受。 “那你可以出去……” 其实我已经憋得快不行了，难受得要死，要不是他在这里，我早动手了。 “我得守着你，万一还不行，就得把你送医院去，你快点儿，不然我要动手了。” 路北川一点儿要出去的意思都没有。 我真的要憋死了，忍不了了，只好妥协：“那你闭上眼……” 第100章 我和他们，是一样的 “好，我闭眼。” 路北川刚说完，我就把手伸进了裤子里。 然而还是很难受，我另一只手开始解起衬衣的扣子：“难受……” “哪儿难受？”路北川在我耳边说话。 “哪儿都难受……”我快哭了。 路北川这时候说话也有点儿喘气了：“要不我帮你一下？说不定会好很……唔……” 我揪着他衣领把他往下一拉，吻住了他的嘴。 路北川像个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了，霸道地回应我的吻。 …… 我疲惫地趴在沙发上，浑身没有丁点儿力气。 但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拜纪中所赐，我达成了最持久的一夜。 路北川甚至还用嘴…… 人生新体验。 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吵架，关系僵得不能再僵，近乎断交的收尾。 阔别再见，直接这大场面？ 这操蛋的人生，要我怎么面对？ “这几个月，你过得怎么样？”路北川趴在我背上问我。 我这会儿非常想死，说：“我们穿好衣服再讨论这个好不好？” 路北川霎时沉默，两秒后，坐起身来。 不一会儿，两个禽兽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样子，拿着纸巾清理现场。 我擦着擦着，忍不住趴在了沙发上。 那药把我折腾得太困了。 路北川擦完了沙发，把我手里的纸巾拿过去一起丢了，然后推我：“别在这儿睡，我在楼上给你开个房间去。” “谢谢，但我觉得我应该回去了。”我爬起来。再晚就没有回县里的班车了。 路北川突然拉住我，一把拽倒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撑在我脑侧。 “用完就扔？你把我当什么？” 我双手抱了个拳：“谢谢兄台，如此大恩，涌泉难报，要不我给你口回来？” “再不好好说话，信不信我亲你？”路北川掐着我的脸，眼露凶光。 我看着他好看的嘴唇，想起来他嘴巴刚才干过什么，立马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提醒过你离纪中远一点儿，为什么不听？” 我顿时就冒了火：“你说的话我就一定要听？这都几个月了，我以为你撒手了，结果你一给我发信息就是离谁谁谁远一点儿，凭什么你怎么说我就要怎么做？你又不是我的谁？” 路北川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你……” 还没你出个结果来，路北川的手机先响了。 “喂，我有事先走了……生日礼物在我妈那儿，她会给你的……喂！你！” 我攒了劲儿，猛地一把推开他起身就走。 “没有……不是和你说，我有事先挂了。”路北川追了过来，在我出门之前把我按在了门上。 “你永远都在生气，几个月不见了，好好说句话都这么难？” 我笑：“确实是没你脾气好，能麻烦放开我一下吗，我要回学校去，晚了就没车了。” “我等会儿开车送你。”路北川双手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掰那个门把手，“让我们回到刚才那个问题，我让你离纪中远一点儿，你听明白没有？” 没听明白，我什么都没明白。 “我爱和谁接触和谁接触，关你屁事。”我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 “那你和谁接触不行？就非要和这种人接触？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路北川情绪激动起来。 “我和什么样人接触又关你什么事了？”虽然心里已经清楚纪中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就是受不了路北川这样的语气，好像我就非听他的话不可了似的。 我们确实是几个月没见了这没错，可是他一回来，一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就还是下意识地要控制我。 “你和什么样人接触当然关我事，你听着，你可以和女生谈恋爱，也可以和你觉得不错的人交朋友，但纪中这种人，你绝对不能挨边，一旦和他纠缠上，你就毁了，张佳莱虽然和他是一路人，但是没纪中那么坏，交交朋友还是可以，但也不能接触太多，尤其你们住一个寝……” 我无比烦躁：“你说什么呢？怎么又扯上张佳莱了？他们怎么又是一路人了？你说富二代吗？你自己不也是？” “我没说这个。”路北川吞了吞口水，轻轻呼了口气，“张佳莱，纪中，都是同性恋，喜欢男的，尤其纪中，喜欢乱玩，他们都喜欢你，所以我让你离他们远一点儿，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摇头：“我不明白。”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路北川看起来快抓狂了，“他们喜欢和男生那个，和男生谈恋爱，这是不正常的你知道吗？” “如果我没失忆的话，你之前也很喜欢和我那个。”我一字一顿，“非常喜欢。” 路北川眼神闪了闪，继而说：“我们之间怎么算……我之前和你说过了，有的人他只是偶尔，偶尔喜欢和男生那样，只是一种娱乐消遣的方式，是正常的，但纪中他们不同，他们是真的喜欢男的，是不正常的，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不，是你和他们不一样。”我深深吸了口气进肺里，轻轻地笑了，“我和他们，是一样的。” 第101章 求你 我从来也没有在路北川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 呆愣。 震惊。 不相信。 眼里的湖水被狂风吹得波澜骤起。 看见他这样好像被摧毁了什么的样子。 我感觉，很爽，想要仰天大笑出门去。 然而挣不开路北川按住我的手。 “可以松手了吗？可以放开我这种人了吗？” 路北川死死盯着我：“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意思？” 还要我更清楚地说一遍？ 行吧。 我说：“意思是，我是个同性恋，我喜欢男的。” 够清楚了吧？妈的。 “胡说，你要气我也不能拿这种事来说吧？这是能乱说的吗？你知道同性恋到底是什么吗你就这么说？” “我知道，同性恋就是你觉得不正常的人，麻烦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不放，事情说清楚再走。” “还要怎么说清楚？”我感觉浑身脱力一般，像找个什么靠一下，却不能是路北川，“我说了，我是男的，是同性恋，只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还要怎么说才够清楚？我连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你觉得我不是我就要说我不是？你可以喜欢和男的亲嘴，我就不能真的喜欢男的？路北川你行行好可以吗别再管我的事了……谢谢你今天帮我，但是我真的要回去了，放开我好不好……” 我无法描述路北川的表情，他看起来很不开心，一种很复杂的不开心。 但是他再不开心也没我不开心，因为他不开心可以控制我，我不开心却反抗不了他。 我在他面前，从来就是个弱者。 “求你。”我放轻了声音说。 路北川眼神闪烁，像突然被针刺了似的，瞬间撤开了手。 我夺门而出。 沿着原路回到大厅，厅里正热闹，男男女女双双对对地搭在一块跳那种走两步转圈圈的舞，有个女孩在话筒旁边说话：“路北川你在哪儿呢？还不来把你的舞伴领走？燕容今天这么漂亮，你再不来她就要被别人抢走啦！” 穿着漂亮裙子的燕容走过去和那个女孩打闹。 我走出宴会厅大门，恍恍惚惚的，进了电梯，出了酒店，暮春的晚风一吹，他妈的有点儿冷，不过清醒多了。 坐了公交车去汽车站，搭上了回县里的末班车。 路灯是一个个模糊的光斑，快速地从车窗外掠过，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县里，我在学校附近下车，穿过寂静的校区，回到空无一人的寝室，一头扎在床上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那种人，这种人，不正常的人。 凭什么这么说我？ 就算不能喜欢我，也不要这样说我啊。 我是这种人到底碍着谁的事了？ 路北川是猪是狗是王八。 - 哭到半夜，昏昏沉沉睡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感觉神清气爽。 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 路北川不能接受同性恋，而我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他肯定觉得我恶心，那就不会再来找我了不会再管我了。 简直欢呼雀跃。 太好了！ 洗脸刷牙洗头，精神抖擞写作业。 转眼到了周一，上午的大课间张佳莱拉我去看青春歌会进初赛的名单。 “什嘛？居然没有你的名字？”张佳莱气呼呼的，“我觉得那天晚上就你唱得最好啊！” “听说前三已经内定啦。”旁边有同学说道，顿时激起大浪，大家都气愤地讨论起来。 张佳莱眉间堆起几条皱纹：“太过分了吧！评委耳朵有问题吗？” “算了，回去写作业吧，没进就算了。”我拉着张佳莱走。 张佳莱：“你都不生气吗？这不公平啊！” “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我笑笑，“回去写作业吧，至少高考还是公平的。” “你怎么回事？死气沉沉的，一点儿都不像你。”张佳莱推我的肩膀。 我：“有吗？我现在觉得元气满满啊，我的洪荒之力快要冲出来了，迫不及待要回去写作业了，走吧走吧。” 回到教室，胖子问我：“怎么样？进了初赛没？” 我摇头。 张佳莱咋咋呼呼的：“狗评委狗老师狗学校！搞他妈的破几把歌会呢，唱的没秦小歌好的都他妈进了！” “唉，生活就是这样不公平的，学校里也一样，来，胖哥给你喝瓶雪碧，喝雪碧消气。”胖子递给我一瓶雪碧，顺手把盖拧开了。 “怎么你老是给他喝饮料？也给我一瓶啊。” 张佳莱伸手要抢雪碧，胖子躲开他手把雪碧扔给了我，又从桌肚里拿出瓶可乐：“你喝可乐吧，秦歌喜欢喝雪碧。”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张佳莱笑着拧开可乐喝。 我也喝了口雪碧，这几天白天总是有些燥热，喝雪碧真的很舒适，正要喝第二口，突然一只手斜刺里伸出来把我雪碧拿走，高大的身形把门边的太阳全给挡住了，把我罩在一片凉爽的阴影里。 “喂！”胖子叫了一声。 “好渴。”背着书包的路北川咕咚咕咚喝光了剩下的雪碧，擦了擦嘴唇，问我，“你桌子里还有水么？” 第102章 不原谅 路北川又回来了，还坐他原来的位置。 他走后班里没来新同学，他的桌子成了放杂物的。 现在路北川正在清理他的桌子，拿着抹布抹灰尘，时不时往我这边瞟一眼。 我被他看得心烦，拿了本书去走廊上看。 然而上课铃一响，我却不得不回去。 估计是刚才问我有没有水的时候我冷着脸没回答他让他觉得碰壁了，接下来两节课他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是上课就听课，下课就写作业。 中午吃饭的时候寝室四个人一起走的，我不想和路北川一起吃饭，路上看到赵小圆的时候过去和她凑一块儿了。 “路北川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们两个之间气氛不对啊。”赵小圆问我。 “我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那我该问谁去？” 我看了赵小圆两眼：“你这么关心他干嘛？要我帮你送表白信吗，我可以帮你塞他桌……” 哦，我忘了，路北川有燕容了，刚要把话收回来，赵小圆叫了起来：“我才不会拆我磕的西P呢！” 我：“？？？” 吃饭的时候张佳莱端着餐盘来我和赵小圆这桌，坐我旁边悄悄问：“你和我表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都问我？干嘛不直接去问他？” 简直来火。 张佳莱苦瓜脸：“我才不问他，他浑身冒冷气，我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饭都变凉……” 话说到一半，路北川端着餐盘过来在我对面坐下，一句话不说埋头吃饭。 胖子也过来了，冲我挤眉弄眼，意思是：这什么情况？ 我摊摊手，意思是我不鸡道，继续吃我的饭。 张佳莱也不说话了，赵小圆更是一脸懵逼，大家都不做声，各自吃饭。 一天下来，我和路北川简直跟作业有仇似的，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就是写作业。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回来，难道是成绩在市一中太差了被赶回来了？ “借支笔。”正想着，路北川推了推我的手。 这是他回来后和我说的第二句话，第一句要水，我没给。 第二句要笔，我立马把桌面上的笔都收进了桌肚子里去。 借个毛。 “借我一支吧。”他声音低低的，又轻轻推我一下。 我懒得理他，连看也不想看他，趴在桌子上，后脑勺冲着他，继续写作业。 五秒不到，路北川又说话了。 还是离我很近，就在我耳朵后面，说：“歌儿，你这样写作业，容易近视，坐起来写吧。” 我终于忍不住了，扭头就是一声怒吼：“关你屁事啊！！” 晚自习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瞬间都消失了。 全班都转头看着我，和路北川。 并且好死不死的，年级主任龙哥在这个时候正好路过我们班教室门口。 “自习课是让你们吵吵闹闹的吗？！就你嗓门大是吗？！那两个！给我出来！”龙哥咆哮着。 龙哥把我们俩领到了班主任办公室，让我们站在墙角面壁。 “为什么吵架？”龙哥双手抱臂问道。 “他打我。”我随口胡说。 龙哥问路北川：“你打他了？” 路北川毫不迟疑地：“是。” ？？？我随便冤枉他的，他居然还认了？ “自习课上怎么能打架？你们两个还是同桌，关系应该更好不是吗？和他道歉。” 路北川沉默了两秒，说：“对不起。” 我心里莫名一阵酸涩，听见龙哥问我：“你原谅他吗？” “不原谅。”我说。 凭什么说了有人说对不起就要有人说没关系呢？ 并不是没关系的。 龙哥让我先回教室，留下路北川听他教训。 快下自习的时候路北川回来了，看见他进门的一瞬间，我拿了本作业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夜凉如水，我穿过教学楼下大树的浓阴，听见后面有脚步声。 一回头，果然是路北川跟在后面。 我拔腿就跑，结果不跑还好，一跑就被他追上抓住了。 “你跑什么？我会吃了你？”路北川刚才那一下跑得挺急的，呼哧呼哧地喘气。 “我突然想跑步运动一下不行吗？撒手！”我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路北川就紧紧地跟在我身后两步远的地方。 “你不是觉得同性恋不正常吗？那还跟着我干什么？”我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质问，“虽然觉得不正常，但还是很想玩一玩是吗？早退跟着我出来，是想回寝室和我做点儿什么吗？要亲还是要摸，或者脱了衣服？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你想怎么我就怎么……” 没等我说完，路北川上前一步抱住了我。 “对不起，歌儿，我，我可能说错了一些话，让你难过了，我和你道歉，你别这样，好不好？” 第103章 你是我的狗吗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可以说不好吗？” “别这样好吗，闹了这么久，也该和好了，对不对？就算你是……是同性恋，可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难道要因为这个原因就老死不相往来了？”路北川一下一下摸着我的背。 然而我没以前那么傻，那么好哄了。 “这不是唯一的原因，你知道的。”我说。 路北川动作顿住，我挣脱他的怀抱转身大步离开。 好一会儿，背后才重新有了他的脚步声。 回了寝室，路北川没再找我说话。 两个人在寝室里相处得像两团空气。 互相排斥的两团气。 直到胖子张佳莱他们回来，寝室里也是静得很，胖子和张佳莱面面相觑，连游戏都不打了，安静地玩手机。 我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洗完之后发现要换的内裤没拿进来，就打开一点门对外面喊：“张佳莱，我内裤忘拿了，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隔了两秒，张佳莱的声音才回应我：“可、可以啊，在哪里？” “在我柜子里，有个盒子装着的。” “哦，看见了，哇你内裤好多，要哪一条？白色上面有几条绿色小蝌蚪的，还是有只小黄鸭的，还是纯黑的……喂！表哥你干嘛？！” 透过门缝，我看见路北川冷着个脸拿着我装内裤的盒子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我把门缝又拉得小了些，躲在后面只用一只眼睛看他，以防他有什么发疯的举动我好迅速关门。 “穿哪条？自己挑。”路北川把盒子往门缝上一怼，眼睛看着别的地方。 我顿时很不爽：“我让张佳莱帮我拿，没叫你。” 张佳莱扒着阳台门：“就是啊，表哥你霸权主义！” “闭嘴！”路北川回头冲着张佳莱就是一声吼。 张佳莱十分怨怼地盯了路北川两秒，消失在了阳台门边。 “选。”路北川又对我说。 我不选也不说话，就隔着条门缝看着他，气得咬牙。 “要我帮你选？还是看不清楚？要我进去让你挑吗？”路北川手按在门上，我立马感觉到了他在暗示性地用力。 妈的。 我立马伸手随便抓了条内裤，“砰”地把门关上了。 妈的路北川就是只狗！狗狗狗狗狗！ 不过好在这只狗不经常叫，洗完澡后上了床，他没再折腾什么别的事。 后来几天他也没有再主动找我说话什么的，但就是会一声不吭地跟着我，无论我去哪儿。 就连上厕所，明明他自己不上，但是我去了，他也会跟着去，然后在厕所门口等我。 “你是我的狗吗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又一次上完厕所出来看见他在厕所外面抽着烟等我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他。 路北川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和他说话，眼睛微微瞪大，然后把烟灭了，嘴巴张了张，可是又没说话。 说实话，每一次骂完路北川我心里都会忍不住一紧，毕竟路北川如果要和我计较的话，我真的没啥可和他对抗的，但我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忍不住要骂他。 因为我也会生气，会控制不住脾气。 然而路北川甚至连话也没有回一句。 他只是伸手扯下了我挂在皮带上的T恤下摆。 服了。 一转眼又到周五下午，学校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路北川也是，一下课就走了。 我得等第二天的车，所以晚上一个人去教室自习。 被路北川像影子一样跟了一个礼拜的屁股，心情极度郁闷，这会儿终于能享受一下独处的时光了，爽得简直想唱歌。 写完了作业回寝室去，天气渐渐热了，一走路身上就出汗，我放下书拿了衣服进浴室。 按了灯，结果浴室的灯没亮，坏了。 进了浴室要锁门，结果他妈的门也坏了，锁不了。 emmmmm好吧，寝室里就我一个人，没灯没锁也没关系。 我麻溜儿地脱衣服洗澡。 洗完了正拿着毛巾擦身上，突然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我下意识用毛巾捂住鸟儿：“！！！！” 路北川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知道里面有人……灯没开，门也没锁……” 嗯，你不知道里面有人，没关系，我原谅你。 那你现在知道了，也不出去吗？ 不出去也就算了，关门又是个什么举动呢？ 我一手捂住鸟儿，一手把架子上的衣服扯了下来，想要挡住些什么，然而却不知道挡哪儿，挡胸吧我他妈又没胸，挡腿吧我也不是女的没什么可看的，挡来挡去反而显得我矫情。 可是不挡，路北川的眼神跟他妈X射线似的要把我给穿透了…… “路北川你要干嘛？”我最后选择了把衣服也挡在了鸟前面，把它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毕竟，最危险也最重要的，就是它了。 “嗯……我拿个东西……”路北川视线在我身上飘来浮去，两步靠近了我，浴室里太小，我避无可避，被他堵在墙角用手圈住。 第104章 难道还能是喜欢我不成？ 我有点儿恼火，因为他实在靠我太近了，呼吸都喷在了我的脸上，身上的衣服碰到了我的皮肤。 拿他妈的东西，他就是故意的。 正要发火，他从我身后架子上拿下了一条毛巾，退开了。 我松了口气。 “啪嗒”他转动门把手，拉开门缝一点后又把门重新合上，回身再一次把我圈在墙上。 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逼得更近。 我后背紧紧贴上贴了瓷砖的墙，冷不丁凉得一颤。 “你到底要干什么？需要我提供什么服务吗？嗯，现在没穿衣服也是挺方便……” “你会不会太心狠了？”路北川打断我的话。 说话间，呼吸喷洒在我耳边，“就知道拿这个来膈应我，难道你觉得我对你就只有那种心思？难道做那件事的时候你就没有享受？以前是谁喜欢亲喜欢抱？你被纪中用药那天又是谁用嘴给你……” “但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你。”我低着头，盯着路北川的衬衫扣子，“路北川，我撒过娇，也求过你，但我就是没有强迫过你，你愿意，我才让你做的，不是吗？” 沉默半晌，路北川再次开口：“是，我对你用了些……用了些强制的手段，我对不起你，但我不后悔，我不可能让你跑出我的势力范围……如果你在外面碰到什么危险……我没法想象。” 说到后面，他声音竟然有一丝哽咽。 我有些惊讶，但惊讶并不能使我理解或者原谅他。 “我有什么危险也是我自己的事，关你……” “我不准你有危险！！”路北川突然炸雷似的在我耳边一声怒吼。 突如其来的充满怒气的吼声，让我瞬间就控制不住地软了腿。 是的，我怕路北川，从来都怕，无论对他有多凶有多尖酸刻薄，我还是打从骨子里怕他。 不准就他妈不准，为什么要这么吼我？吓死我了…… “对不起，一下没忍住，不是故意凶你的，我……”路北川说着说着，手就摸上了我肩膀。 我忍不住肩膀一颤，路北川立马撤开了手。 我真的很纳闷，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很多次我和路北川吵架，都他妈是在我没穿衣服的情况下。 吵架都不能尽情地吵，吵输了也不能跑，不然就成裸奔了。 会上校园广播新闻的。 甚至还有可能被通报批评。 于是我说：“等我穿了衣服咱们再继续吵，行吗？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路北川反问：“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在乎衣服？我们，我们之前的关系不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很亲密，你记得吗？到底什么时候，你在我面前，这么在乎一件衣服了？就算你要穿衣服，就这么穿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我出去？都是男的，当着我面穿个衣服又怎么了？” “嗯，都是男的，不穿衣服没关系，当着你面穿衣服也没关系。”我深吸一口气，视线朝下，缓缓道，“那你有种别有反应啊，你不觉得你这种情况跟我在这里讲一堆貌似道理的道理超级搞笑吗？不穿衣服等着被你上吗？” 路北川裤裆那儿顶着一个帐篷，已经好一会儿了，他居然还能在这里和我聊天吵架我也是醉了。 他声音立马就慌乱了：“我，我看你这样，有反应非常正常，你以前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难道不会这样吗？而且，我没想……上你，你怎么这么说？” “不想上我？骗鬼呢？明明是要撒手的，明明你都走了的！为什么又回来呢？！” 我睁大眼睛，竭力控制住眼眶里的液体：“路北川，你要玩我到什么时候？猫捉老鼠吗？很好玩很带劲是不是？真羡慕你们有钱人，名门千金做未婚妻，又有校草当娈宠，想娶女的就娶女的，想玩男的就玩男的，真他妈爽歪歪……” 路北川眉头前所未有的皱：“什么娈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我没有把你当娈宠，我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烦躁无比地打断他的话：“我不这么想我要怎么想？！你他妈又不喜欢男的！你既然不把我当娈宠那干嘛要这样对我？！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你不是把我当娈宠难道还能是喜欢我不成？！” 第105章 我们好好说话行吗？ 路北川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紧紧盯着我，里面有漩涡似的让我有点儿不敢直视。 “我……”他靠得更近了。 我突然有点儿怕，万一这个神经病真的说喜欢怎么办？ 不不不，他不会的。 哈哈，我想什么呢，真是搞笑。 果然，他嘴唇翕动，但最终除了那个“我”字，再没说任何话。 他撤开按在墙上的手，出了浴室去。 这算是最终默认了把我当娈宠吗？ 其实我原本并没有很肯定路北川就是把我当个宠物小情儿什么养的，心里无数次动摇，但我始终没有真正地觉得是这样。 只因为路北川很多时候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我对他很重要。 可能我看错了吧，我只是喜欢把他的意思往那方面猜。 自欺欺人。 我不由觉得好笑，穿上衣服，半湿着头发往寝室外去。 “你去哪儿？”路北川一把拉住我，“回家吗？这个时候没有你回家的车。” “放手行么？”我说。 路北川不放。 我：“或者你又想把我铐起来或者关起来？把你那些变态手段再一一用到我身上？” 路北川手指骤然用力，注视我：“歌儿，我们好好说话行吗？” 并不想好好说话。 我挣了两下没挣开，可是也不想和他打架或者是吵。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我视线扫到他裤裆处，那里还有些隆起，于是我说：“或者我给你撸一发然后你撒手放我走？” 说着直接就上手去解他皮带扣，身体往他身上贴。 “别这样！”路北川把我身体推开，但抓着我的手却并不放开。 我突然就觉得又累又无助：“不这样，那我要怎样呢？我一点儿都不能反抗你，不讨好你，就连这个门也出不去，你让我别这样，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好不好？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样……” 路北川看着我，语气小心翼翼的：“我只是担心……行，你心烦，出去走走也行，我陪你一起好不……唔！” 我实在没忍住，一脚踹在了他小腹上。 只要是个男人，就无法承受这样的痛，他痛苦地弯下了腰，松开了抓着我的手，再没工夫关心我去哪里，我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一路跑出大老远，跑出了校门，跑到了学校附近一个开了很多小网吧的巷子里，回头确认路北川没追来，我才慢下了脚步。 看不到路北川，心里瞬间好受多了。 然而路北川立马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手指一戳，给挂了。 然而没过一分钟，胖子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接了。 胖子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秦歌，你出学校去了吗？你在哪儿？路北川让你……” 我立马挂断了电话。 路北川路北川，我的生活里全是路北川，路北川明明就只有一个人，我却像是被他包围了似的。 可他的生活里，有好多好多人。 算了算了，既然出来了就不要想这些烦心事了，埋头苦读了好一段时间，偶尔出来放松一下也挺好。 我走向最近的一家网吧，打算进去玩两把游戏。 刚到门口，突然背后就有个女孩的声音叫我名字。 这声音有点儿熟。 一扭头，是赵敏。 赵敏一个人，我倒是不怕，但她边上还有两个非主流。 一对三打不过，而且我怕赵敏挠我的脸。 转身打算跑路，结果这边也围上来三个非主流。 赵敏语气阴森：“路北川为了替你出口气，把我变成了丧家之犬，我在这边转悠了好一阵日子了，终于让我等到你。” 最近真是没点儿顺心的事。 大概是跑不掉了的，那干脆再爽爽嘴皮子吧。 我回头笑：“丧家之犬？想不到你还会用成语……” 赵敏也笑，牵动着脸上那个和她胳膊上同款的朱雀纹身。 笑着笑着，突然，后颈处被人砍了一记手刀，我登时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106章 让你们两个一起玩完 “路哥，他把我脸毁了……”赵敏拽着路北川袖子哭诉，右脸上包着块雪白纱布，布上渗出一点殷红血迹。 路北川把嘴里的烟摘了下来扔在水泥地上，仔细看了看赵敏的脸，然后有点儿心不在焉地说：“还是一样漂亮嘛。” 赵敏瘪着嘴，两下呼吸的工夫，变了脸色，表情阴鸷瞪着我：“我一定要弄死他，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想开口骂她，却发现说不了话，嘴巴上贴了块大胶布。 “弄出人命来不太好吧，九哥也不太喜欢这样，没什么必要，打一顿扔出去就好了。” 路北川在椅子上坐下，高而窄的窗户漏进一束光，洒在他膝头，他手里转着烟盒，看着我不住打量，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惊讶。 “九哥再不喜欢这样，也会替我善后的，谁敢管我？而且这不是有你吗？”赵敏隔着张桌子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看着路北川认真地问，“路哥，你说是直接沉河里去还是剁开了分尸好些？” “嗯，我想想。”路北川眉头皱着，摸了摸下巴，起身朝我走了过来，在离我一步距离的地方停住，蹲身，伸手把我一个暑假没怎么剪头而留得有些长了的刘海给撩到了额头上面。 左右看了两眼，然后又伸手揭了我嘴上的胶布，脸上表情似乎凝固了那么一瞬。 我脑子混混沌沌的，既感觉认识路北川，又感觉不认识他。 总觉得哪里不对，然而好像没办法思考出来哪里不对。 但是我还是清楚我的处境，前一晚赵敏让人把我抓去了宾馆，非要几个女生一起……一起和我做那种事，逼我吃药，我要走，她们动手打我，拉拉扯扯间，赵敏被我一把推倒在木柜上。 木柜的门上有个钉子钉反了，出来了些，她这一倒，脸挂在钉子上面，挂掉了拇指大的一块皮。 血洒了地上一片。 赵敏当晚就让人把我抓到了这个地方来，没饭没水，饿了一整天，然后又叫来了路北川。 大概是因为路北川太帅了，眼睛非常漂亮，而我又是个gay，产生了一种这么帅的帅哥应该人不会很坏的感觉。 于是我小声地和他说：“救救我行吗，拜托……” 路北川拇指摸了摸我的眉毛，眼里浮起浅淡缺少温度的笑意。 他起身，对着赵敏：“这个人交给我，我帮你处理。” 赵敏摸着脸上的纱布：“你怎么处理？” 路北川四处看了看，走向角落，捡起地上的一截钢筋，然后向我走回来。 “你忍忍。”他小声说道，然后挥动了手上的那截粗钢筋。 我想大喊不要，然而却突然出不了声儿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截钢筋冲着我的小腿挥去。 整个人像是突然坠入了悬崖似的，浑身一抽，瞬间睁开了眼，视线里是布满蜘蛛网的青瓦和房梁。 我有点儿恍惚，左右看看，发现这就是赵敏那时候把我绑去的那个堂屋，但是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边上没有路北川，也没有赵敏，只有昏暗的光线和无数蛛网，桌上都落满了灰。 数息之后，我才彻底清醒了过来，明白刚才只是在做一个梦。 一个这两年来时不时就会梦上一次的噩梦。 其实那个时候，明明也没有那么痛，但后来再做梦，每一次都觉得，在梦里，痛感却比在现实真正经历的那一次要痛得多。 把思绪从梦里收了回来，我动了动身体，手脚都被绳子捆住了，嘴巴上贴了胶布，也叫不了救命啥的。 想从桌子上滚下去，却发现我身上还捆了一道绳，连带着桌子也一起捆了进去。 赵敏可真是心思细腻。 “醒了？”赵敏从门外走了进来，“路北川可真是费尽了心思，把我蒙在鼓里快两年。” 我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看看我的脸。”赵敏指着她右脸上的朱雀，那朱雀纹下，盖着一道不小的伤疤，“我被你害成这样，本来是想要你用命偿的，结果路北川打断你一条腿就算给了我交待，而且你这条腿，现在又好得这么利索，能跑能跳的，我那几个人，撵你几乎撵不上。” “他明明说的是帮我把你处理了，结果你过得比谁都好，听说路北川把你伺候得跟少爷一样，好吃好喝，要什么给买什么，比我都滋润多了，九哥那么有钱，也不是我要什么他就都舍得给我花钱去买的。” 她脸趴在桌子上：“喂，你和路北川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路北川是什么关系呢？我也不知道，知道了也没法儿回应她，因为我现在根本动不了嘴。 “路北川很在乎你，他为了你，甚至和九爷都翻脸了，就是为了整我给你出口气。” 赵敏用指甲在我脸上划了几下：“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明明那时候动手的是他好吗？怎么现在倒说是我的错，把我追得到处跑……不过现在好了，抓到你了，我不用再跑了。 “路北川一定会来找你的，到时候他一来，外面都是我的人，我让你们两个，一起玩完。”赵敏笑了起来，捏了捏我的脸，起身离开了这个堂屋。 第107章 别哭……（怕虐的小可爱慎入） 堂屋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又只剩我一个人和蛛网上的蜘蛛作伴。 我并没有很担心我自己的处境，因为我知道路北川一定会来找我，也一定找得到我。 他总是找得到我。 可是我又很害怕他来找我，因为赵敏说要让他也玩完。 赵敏就是个疯婆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正想着，一直安静的堂屋外面突然起了一阵动静，有人怒吼有人惨叫。 混乱声音中，路北川豹子似的从外面冲了进来，直奔到我二话不说面前给我解开绳子。 我手被松开的第一件事就是撕开嘴上的胶布。 “赵敏疯了，她……小心后面！！” 我伸手想把路北川推到一边去，然而路北川回头看见赵敏手里拿着的东西后，动作迅速地抱住我，把我的头护在他胸口。 “砰！” 震耳欲聋的枪响。 路北川整个人一震，身体一下子沉了起来，压在我身上。 我迅速模糊的视线中，赵敏被后面冲进来的人制服了。 “路北川……”我摸到路北川后背温热的液体，整个人都懵了，好像天塌了下来似的。 “我没事……”路北川虚弱地摸着我的背，“歌儿，对不起，我……你问的那个问题……我没资格……我以后……不烦你了……你要开心点儿……我总是让你难过……对不起……” 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路北川说完，下巴一下抵在我头顶。 彻底失去了动静。 我撕心裂肺地喊着路北川的名字。 他却不再给我任何回应。 - 路北川被抢救了回来，可是他看起来好脆弱。 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我每天都来看他，他爸妈并不知道路北川是因为我才中的枪，所以每次我来，都准许我进去看路北川。 我会坐在床边叫路北川的名字，可是他不搭理我，闭着眼睛，冷着一张脸。 就像最开始我们认识的时候那样。 我和路北川第二次见面，是在高中第一个学期开学前一晚的寝室里。 拄着拐进寝室的一瞬间，我就被那个正往上铺扔着被子宽肩长腿的高个男生给吸引住了，心里想着身材真的超好啊，不知道人长得帅不帅。 下一秒，他回过头来。 那张脸绝对是我见过的男生里面，除了我自己以外，最帅的了。 但是我却像见了鬼似的，转身就要跑。 然而当时的我是个标准的瘸子，所以我拄着拐一跑，就摔倒了。 路北川皱着眉走到我身边，我以为他要揍我，结果他一手抄我肩背，一手抄我大腿，把我抱到了椅子上去坐着。 我战战兢兢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正寻思着再跑一次。 他开口说了第二次见面的第一句话。 他说：“你的被子在哪儿？” 难道是要把我的被子扔出去？ 我不敢回答，他立马揪起我衣领：“不说就揍你了。” 我只得指了指地上的一个大编织袋。 路北川走过去，把我被子从里面拿了下来，铺在了他的下铺。 我当时没有任何反应，心惊胆战地在路北川下铺睡了一夜，第二天就去找班主任说要调寝室，结果那天下午放学后回寝收拾东西打算换寝室的时候，路北川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寝室不准换。”他说。 我壮着胆子问他为什么，他没回答，我一手拄拐一手拿了件小件的行李就往门边去。 他再一次开口：“你的学费我帮你交了，寝室不准换。” 我立马就停下了脚步。 成绩不好是一回事，但是想不想上学，是另一回事，我当时身无分文，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欠着学费没交，班主任已经催过一回。 但我是交不出来的，杨刚武不肯给我一分钱，而且威胁我要是告诉我妈就往死里揍我。 我只能死皮赖脸地赖在学校里，也不敢回家。 那天是我第一天在高中上课，很多别班的女生过来偷看我，把校草的头衔给了我。 我看着好像收获了很多人的爱慕和关注，班上很多男生都用羡慕的眼光看我，然而实际上，我却连学费都交不起，甚至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每天只吃两包小浣熊勉强填填肚子。 那一瞬间，面对一个打断了我腿的人提出的这样的要求，我是很动摇的。 世上好人很多，坏人也很多。 有时候碰到的坏人太坏太多，偶尔碰到一个对你好了一些些的坏人，你都会觉得有点儿开心。 “吃。” 他又递了一份饭给我。 辣子鸡的香味让我险些流泪。 我几乎忘记了尊严是什么，站在门边上拆开外卖盒就狼吞虎咽了起来，瞬间把餐盒里的饭吃了个底朝天。 然后肚子就开始一阵一阵绞着疼，我捂着肚子，额头上直冒冷汗，路北川过来一看，打横抱着我就去了医院。 医生说有点儿胃炎，不能吃刺激的食物，从那儿以后，我的饭菜里就再难见一点儿辣椒。 后来我就被路北川管着了，没办法，得被他管才有饭吃，周末也有饭吃，除了辣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回家去被杨刚武揍。 不过后来我腿好了，觉得被路北川这样管吃管喝管穿，特别奇怪，反抗过几次，和他打过几架，打不过，被他打哭过几次又哄好了，每一次打完架之后，他都比之前对我还好，就这样一次一次的，路北川变得越来越温柔，对我越来越好。 温柔得我都忘了，最开始，我们算得上是仇人。 因为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现在，为我挡了子弹的仇人路北川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非常脆弱的样子，好像被人随手一扯就能撕碎似的。 我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只想这个王八蛋快点儿醒。 “路北川，你醒来好不好？我不和你吵架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听你的意思……行吗？” 路爸爸路妈妈这会儿有事去了公司，不在病房里，我趁这独处的机会，把脸埋进了路北川没扎针的那只手掌里痛快地流起泪来。 刚哭没一会儿，路北川的手指突然动了一动。 我猛地转头看向路北川，正好对上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长长的睫毛眨了一眨，嘴巴无声地张了两下。 路北川的口型我可熟悉。 他在说：“别哭……” 第108章 我想交个男朋友，可以吗？（还是有点儿虐） 路北川醒了之后恢复地比较快，一个星期后就能下地了，也能自己吃饭什么的了。 他爸妈公司非常忙，而且因为赵敏开枪伤人的事，也不停地在和公安局那边进行交流，最闲的就是我，所以我和他妈妈说了，每天晚上过来陪床照顾路北川。 中间燕容、张佳莱、胖子都来看过他，又过了一个礼拜，路北川终于出院，回学校去上课。 “你还真的没和我吵架了。”上寝室楼的时候，路北川毫无预兆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心里顿时非常复杂，笑了笑：“你现在是伤患，怎么好意思和你吵，太丧心病狂了吧，以后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说了这话的，大丈夫一言九鼎。” 路北川突然就止了脚步，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不会欺负你了，真的不会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扶着他进寝室去。 庆祝他出院，寝室一起出去下馆子吃了顿晚饭，路北川变了个人似的，话少，还斯文。 “表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和秦歌说？一直瞅他。”张佳莱问。 路北川看了张佳莱一眼，淡淡道：“吃你的饭。” 胖子啃着个鸡腿朝路北川说话：“北川，你那个对象要转我们班上来了，你知道这事吗？” 我夹菜的动作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偷偷看了眼路北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脸色突然又不太好的样子。 “伤口痛了？我把你的止疼药带了来，要吃吗？”我问他。 路北川盯着我好一会儿，才说：“没事，伤口没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胖子的消息是对的，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教室里多了个漂亮女生，正是燕容。 她就坐在路北川旁边，和他隔着不到半米的过道。 两人很是熟络地打招呼聊天。 课间，张佳莱把我拉到走廊上，悄咪|咪和我说：“我表哥很大可能是要和燕容结婚的，他为了你挨了这一枪，当初怎么对你，都算还了，你别和他吵架了，你们一吵，其实我两个都心疼。” 我：“以后不吵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张佳莱神秘兮兮：“使了些手腕，从跟了他挺久的一个手下那里套过来的，他以为我表哥要驾鹤西去了，就把我表哥那些不容易都和我说了……其实那个时候，他打断你一条腿，是为了保护你，不然你得被那个姓赵的女疯子给弄死，他那个时候还没回到路家，算不得有钱有势，一个人在九哥手下好不容易混出点儿名堂，但还是没赵敏人手多，也没赵敏在九哥那儿地位高，他是没办法……” 我茫然地点点头，竟不知道路北川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我看他现在这样子应该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变了态地管着你了，燕容也转到了我们班来和他双宿双栖，你要不要也……”张佳莱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看向教室里，正在教燕容写作业的路北川。 他像是感觉到了我目光似的，回过头。 视线碰上的一瞬间，我迅速扭头。 看着他眼睛的时候，我还是会心动。 然而这样下去，天天看着他和燕容说说笑笑，我迟早会变成神经病。 如果能交个男朋友转移下注意力，也许就不会喜欢路北川了。 “谢谢你的建议，兄弟。”我拍了拍张佳莱的肩膀。 张佳莱脸皱成了苦瓜。 晚自习放学后，回寝室的路上。 我拉着路北川到了个人少的偏地方。 忐忑地开口：“那啥，上次你说，你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吗？你不会再，再……” “我会尊重你的决定。”路北川语气温和而坚定。 我点头，吞了吞口水再开口：“我，我想交个男朋友，可以吗？” 第109章 我的男朋友呢？（3000字 今天的全部更新） 路北川表情瞬间凝固了，半晌，眨了眨眼睛，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你说什么？” “我说。”我调整了下呼吸，再次开口，“我想，交个男朋友，行不？” 路北川盯着我，嘴唇抿着不说话，又过了两秒，他推着我肩膀往前走，手上有点儿用力：“为什么突然想交……朋友呢？” 我背对着他，被他推着往前，慢慢地在夜晚的树荫底下行走，压着胸口熟悉的酸涩感，我说：“就是突然想谈恋爱了。” 身后一阵沉默，路北川久不说话。 回寝的林荫道上，精力充沛的同学相互追逐打闹，衬得我和路北川之间异常安静。 “你要是不想我交男朋友，那就算了吧。”我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我不交了，我说了听你话的，你不想我就不交了，当我没说过吧。” 路北川突然停下脚步，语气有些着急：“我没说不让你交啊，你，你想交就交吧，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真的可以？”我回头问他。 “嗯。”路北川眉头微微皱着，“但是现在谈恋爱，会影响学习，你看要不……”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难看，路北川眼神复杂，改了口：“你谈吧。” 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我真的，再这么喜欢他下去，感觉自己要得神经病了。 听说迅速不爱一个人的方法，就是爱上另一个人。 我希望我能成功。 说干就干，晚上洗了澡，我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下了一个张佳莱偶然和我提到过的gay专用的社交软件。 注册账号上传头像之后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这个软件，就滴滴滴收到了一大堆私信。 -弟弟，你多大了？ -约吗？春林宾馆豪华套间等你。 -帅哥，我是1，你呢？ -小哥哥你是1吗？我空窗软0待撩哦~ 我头疼得很，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叫住从我床边经过的张佳莱，偷偷问他什么是1和0。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张佳莱眯着眼睛打量我，小声道，“你终于肯和我出柜了？虽然你出不出柜在我眼里都一样，但你亲口告诉我的话我还是挺开心的，有种被你信任的感觉。” “0，就是你这样的，1，就是我这样的。”张佳莱慢慢靠近我，一只手比了个1，一只手圈成了个圈，把1放进了那个圈里，动了几下，眼神故作迷离地说，“就是这样……啊呀！” 他被路北川一把从我床上拉走了。 “回你床上去。” 张佳莱咋呼：“我还没洗澡！干嘛要回床上去？！” 路北川微眯了眯眼睛，张佳莱立马没了声儿，去柜子边上收拾东西准备洗澡，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看，一脸憋屈。 “他和你说什么？”路北川一屁股坐上了我的床，语气听起来有点儿不太高兴。 我往墙边退了退：“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脸这么红？”路北川怀疑地看着我的脸。 “有吗？”我摸了摸脸，发现确实很烫，都怪张佳莱讲的太生动，妈的，他才是那个圈圈！ “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路北川再一次问道。 “就是，就是和我普及了些知识。” 嗯，我这么说是没错的。 路北川沉默了一瞬，然后脱了鞋，整个人都上了床来，向我靠拢，用背挡着胖子看向这边的视线。 然后抓住我一只手，把我手指拢成了一个圈，把他修长的食指伸进了我手指圈成的那个圈里，进|出了两下。 我有点儿懵神，心脏猛跳了起来，觉得被他手指摩擦过的手心里热热的。 他脸上起了两抹飞红，将手指抽离，问我：“他刚才做了这个动作，你们到底在聊什么？” 我缩了缩腿，抱住膝盖，非常小声地说：“就，就普及一下性知识……” “你！”路北川立马瞪大了眼睛，转头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阳台门，似乎是确认张佳莱不会这么快洗完澡进来，又往前向我靠近了些，凑到我耳边，“你找他了解性知识干什么？” 我也小声地回答他：“我不是要交男朋友了吗，有些事还不太明白，就问了他一下。” 路北川盯着我，好一会儿才说：“你交朋友就交朋友，干嘛了解这些？” 我不明所以：“因为我可能要和他做一些……嗯……” 我有点儿说不出口了。 “谈恋爱不一定要那个，你还小……”路北川呼吸有点儿重，我知道这是他生气了的表现。 “十八了还小？而且我和你……都那样过……和我男朋友就不行吗？”我无比心酸，“还是你又不准我找男朋友了？那我就不找了吧，一个人，也可以……” 路北川一愣，随即又靠近了一些，挨到我身上，伸手抓着我的胳膊轻轻摇了摇：“我，我不是，我没不准……对不起，我这脾气这习惯一下子改过来有点儿难……” “谈恋爱呢你们两个，挨那么近都快亲上了！”胖子突然出声调侃道。 路北川一下子坐直了。 我们互相看着，都没了声儿。 “你想谈就谈吧。”最后路北川叹了口气，抬腿下床。 我心里莫名有点儿闷闷的，拿起手机继续翻看别人发给我的私信。 结果点进其中一条，聊天框里赫然有一张屌照！ 卧槽他的也长得太丑了吧？！我差点儿瞎了眼，吓得肝颤，手机被我甩了出去，摔在地上。 正要去捡，还没上床的路北川先一步把我手机捡了起来。 然后看向了屏幕。 路北川：“……” 我：“……” “你居然搜这种照片来看？”路北川一副要被我气过去了却依然强行镇定的样子。 “不是我搜的，是别人发给我的。”我解释道。 路北川脸色更难看了，抓着手机的手骤然用力。 “别摔我手机，刚买了没多久……”我声音弱弱的。 “什么好看的？美女的照片吗？”胖子朝我们这边张望。 路北川语气不太好：“野兽的照片，要看吗？” 胖子：“……” “谁发给你的？”路北川又一次上了我的床，挨着我靠墙坐着，一边问我，一边翻着那个软件，“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不认识的人……这是个交友软件。” 他转头看我：“你打算在这里面找朋友？” 我点点头：“我不知道还能在哪里找。” 路北川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重新把视线转回我手机屏幕上，之间他划拉着我的手机操作了几下，说：“别在这上面找，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我帮你找，找个靠谱的。” 说完把手机扔了回来，我拿着一看，那个软件已经不见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 路北川神色有些尴尬的样子：“这不是管着你，就是担心你被骗，帮你把把关。” 行吧，帮我找就帮我找吧，我还省事了呢。 我点点头，路北川也不再说什么，回了上铺。 然而他说是这么说，这天晚上过后，一连好几天，关于给我找男朋友的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而且还总是和燕容聊天聊得热火朝天。 每次我一靠近，他们就停了下来开始讲作业。 这让我肝火有点儿旺。 转眼周五，我故意一直写作业不收拾东西，路北川催了我两次，我都没搭理他，满脑子都是他和燕容说说笑笑的画面在闪来闪去。 直到教室里人都走光了，我才把笔一扔。 “我的男朋友呢？”我问他。 “啊？”路北川一愣。 “你不是说要帮我找男朋友吗？人呢？” “我，我在找啊，没那么快……歌儿，你这么着急的吗？” “我着急，我很着急。” 每天被你和燕容秀得我心肝脾肺肾齐疼。 我往桌子上一趴，后脑勺冲他：“我很想谈恋爱，很想交男朋友，非常非常非常想，你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就还是自己找吧。” 我不管了，哪怕他不准我交男朋友，我也得交，我受不了这折磨了。 “你是个男的，能不能别老是把男朋友这个词挂在嘴边？”路北川扒着我的肩膀和我说话。 我：“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路北川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恶狠狠道：“行，明天就给你安排！” - 周六，市里一家饮品店的包厢里。 一位理着寸头，穿着件大红色空松T恤，脸上麻子堪比满天星戴着条黑色骷髅头的男生推门进来。 “哟！两个吗？这是打算玩3P？” “……” 路北川和我并肩坐着，额角上青筋有些明显，他又在生气了。 “这个喜欢吗？”他低声问我。 我摇摇头。 路北川打了个响指，外头有人进来把红衣男子“请”了出去。 接着又进来个满脸络腮胡的，一个肥头大耳的，一个五短身材的…… 最后甚至进来了个看起来起码五十多的老男人，一看见我就笑：“小可爱……” “滚出去！”路北川打了个响指。 然后就没有人再进来了。 “你看，都是这样的人，都没什么好的，不如不交……”路北川好声好气道。 第110章 你找不到好的，我自己找 我简直是受到了惊吓，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为什么都这么……这么丑？”丑就算了，而且还个个都猥琐！ “长得好看的人本来就少不是吗……尝尝这个团子，挺甜的，又不腻。”路北川叉了个白色的团子送到我嘴边。 我撇开了头。 “怎么还生上气了？”路北川掰我肩膀，一脸无辜，“他们自己长成这样，能怪我吗？” 是啊，路北川又不是gay，他怎么知道在哪里找，又怎么知道哪里找得到好看的呢。 我回头：“……不怪你，你帮我找到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路北川眼睛弯了弯，露出一种类似老父亲的欣慰笑容：“附近有家新开的烤鸭店，听说味道挺不错的，带你去尝尝，烤鸭店楼上还有家电影院……” 我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掏出手机又把那个app下了下来。 路北川：“……” “你在干什么？”路北川问我。 我划拉着屏幕，翻这几天收到的私信：“你找不到好的，我自己找，我上次看见好几个帅哥了的。” 说话间，翻到了一个头像看起来挺阳光的男的，他发给我的私信也算正常，我正打算给他回，手机就被路北川抢走了。 “这照片都是假的，骗人的，说不定都是坏人。” “是好人是坏人约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就这么急吗？刚看完一批就又要到网上去找？”路北川咬牙切齿的。 我脱口喊道：“很急！再不谈个恋爱我可能要死了！” 可能是有点儿夸张，但是一想到周一就又能看到他和燕容有说有笑一幅才子佳人的登对画面我就感觉真的要死了，我又不能去拆散他们，除了让自己也找个人谈恋爱转移注意力，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说不定我一喜欢上别人就发现路北川又丑又笨身材也没那么好脑子还有坑根本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呢？ 光是想想就有点儿快乐起来了。 路北川眉毛纠结在一起，顺了两下气，按住我的肩膀说：“你在说什么胡话？有这么想吗？再等几天好不好？我再给你找。” “不好！”我起身冲了出去。 “歌儿！”路北川追着我，一路出了饮品店，“怎么这么大火气？就不能再等等吗？！” “不能！”我感觉到身体里有股什么东西在冲来撞去，那力量很强大，仿佛一旦找到出口，就会像洪水决堤一般摧枯拉朽。 “你！”路北川揪住了我的卫衣帽子，“你现在很暴躁你知道吗？冷静点儿！” 我转身看着他，不说话，努力压着身体里那股想要爆发的冲动。 好难啊，想骂人，可是又不知道骂谁。 “我要忍不住了。”我沮丧地说。 路北川喘着气，表情一愣，随即伸手把我按进了怀里抱住。 我瞬间有点儿懵，这可是在大街上啊，靠好多人在看我们……我挣扎了一下，却被路北川抱得更紧了。 “市里没人认识我们。”路北川安慰我，“而且两个男生抱抱也不是很奇怪的事，不要这么紧张，让我抱抱你，有没有感觉冷静了一点儿？” 嗯，确实感觉冷静多了。 我冲一个一直跟着我们的大概是路北川手下或保镖的五官还算端正的大哥招了招手。 大哥先是一愣，左右看了两眼发现我确实是在冲他招手，然后才走了过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大哥，你喜欢男的吗？”我问。 大哥眼睛慢慢瞪大。 “你看我长得帅不？”我继续问道。 大哥表情瞬间惊恐。 “你疯了？！”路北川把我从他怀里拉了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一脸暴躁。 我冷静道：“我没疯啊，你让他跟着你，说明他人应该不错，而且这个大哥长得也挺好……” “齐哥！”路北川回头道，“你今天先下班吧，给你放两天假。” 大哥一脸如蒙大赦，麻利地走到马路边上，拦了辆车，效率极高地消失在了我和路北川的视线里。 我看着大哥离去的方向，有点儿不舍。 “别看了！”路北川拉着我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走。 我：“你要带我去哪儿？去可以找男朋友的地方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路北川突然抱住路边一根柱子抓狂大喊，头在上面撞了一下。 我：“！！！” 第111章 张佳莱，我有个事和你商量 中午还是去吃了烤鸭，下午也去看了电影，但是路北川全程低压，黑着张脸。 我知道，我找男朋友他是很不开心的，但我还是要找，只要他没有说不让。 他黑脸，我也黑脸，看完电影之后路北川也没有说回家一趟，和我一起黑着脸回了学校。 洗完澡我坐在床上，看路北川拿衣服去浴室然后洗完澡回来，又看他把我的衣服拿去一起洗，洗完坐到书桌前翻开作业。 写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回头：“老看着我干什么？！” “手机。”我伸手。 “不给。”路北川视线又回到作业上去。 我就坐在床上不吭声，继续看着他。 不出片刻，路北川先忍不住了，扔下作业挨着我坐了下来，伸手揽着我肩。 “别生气了好不好？再等两天行吗？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我抿着嘴，懒得搭理他。 “打游戏吗？带你打把游戏？” “给你讲个笑话？嗯……公交车上有一个小男孩，手里玩着一个和黑色豆子差不多大的小球，突然他小球掉了，他很着急地说，我的小球呢我的小球呢，大家看他挺可爱的，就帮他找，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小男孩就说，算了，找不到了就再捏一个吧，然后把手指伸进鼻子里抠啊抠……” 我：“恶心。” 路北川：“……” “真的不好笑吗？”路北川不依不挠，“笑一个笑一个，你以前最喜欢笑的，最近怎么老是板着脸，像个小老头似的。” 我又不说话了。 路北川把脸凑到我眼前：“歌儿？” 我把脸转开，他又凑过来：“秦小歌。” 我又把脸撇向另一边。 他终于安静了一会儿，然而没过多久，突然凑到我耳朵边上，撩得人后背发麻的低音轻轻说：“仔仔。” 我立马就炸了：“你有毒吗？！” “仔仔你脸红了。”路北川笑着伸手摸我的脸。 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手机给我好不好？”睡觉之前我又问他。 “我替你保管两天好不好？”路北川问我。 “……”我立马翻身对着墙不理他了。 没手机我就找不到男朋友了吗？ 路北川你太单纯了。 周一早上，学校人又多了起来，大课间的时候，教室里打闹的打闹，写作业的写作业，谈情说爱的谈情说爱。 最后一个特指我边上那对碍眼的狗男女。 我悄悄起身走到张佳莱的位置边上，低声说：“跟我出来。” 张佳莱立马停止了和女同桌吵架，起身跟着我出了教室。 “什么事什么事？”张佳莱搓着手，眼神亮亮的。 “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 我领着他一直走到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里才停下。 和张佳莱并排坐在花园的椅子上，我说：“张佳莱，我有个事和你商量。” 张佳莱眉毛一皱：“什么事这么严肃？” 我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才继续说：“我……我确实是，喜欢男的……嗯。” “我早就猜出来啦！你这个深柜右瘦！”张佳莱一脸得意。 “？？？”我忽略他话里我听不懂的部分，继续说，“你现在想谈恋爱不？” 张佳莱瞪大眼睛：“你要干嘛？” 我挠挠头，艰难地开口：“我，我现在需要谈个恋爱，你如果如果愿意的话……” 张佳莱土拨鼠：“我愿意！！！” “我靠你不要这么大声等会儿被别人听到了！”我差点儿没抓狂，小声吼道。 “你说真的？你骗我的吧？我之前和你说了那么多次你都装聋作哑，你肯定是骗我的。”张佳莱兴奋了不到一秒钟，立马沮丧了起来。 我拍拍他的肩，诚恳道：“其实吧，我现在确实是没有喜欢你的，但是，也许，也许我们可以先试试多了解一下对方？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们先试着约会？到时候要是两人都觉得不错我们就正式谈恋爱？放学了我请你去喝奶茶好不好？” 张佳莱看着我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捂住脸笑了起来，神经病似的笑了好久，最后才点了点头：“好，不过不是你请我，是我请你。” 我摇头：“不，是我请你。” 张佳莱：“不不不，我请你。” 我：“不，请让我来付钱。” 张佳莱：“不不不……” 我：“那就不去了吧。” 张佳莱声音陡然变高：“你请你请！我让你请！我不争了！” 晚饭，燕容像前几天一样跟着我们寝室一块儿去食堂，排队的时候和路北川前后站着。 他们又在讲话。 怎么有那么多话说？ 我扯了扯张佳莱的袖子，悄声说：“等会儿我吃到一半会说先回寝室去一趟，你吃完了就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你。” 张佳莱十分雀跃：“好的亲亲。” 我：“……” 一起都进行得很顺利，我吃了没几口，说回寝室有事，起身走了，路北川看着我，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他最终没说。 在校门口等了没多久，就和张佳莱碰上了头，我们一块儿去了学校附近最贵的奶茶店。 不知道杨刚武中了什么邪，这个学期给我的零花钱特别多，不仅每天能够吃得饱饱的，还有大把闲钱。 不过幸亏他给我钱多，不然现在连请张佳莱喝杯奶茶都喝不起。 买好了奶茶找位置坐下，结果发现这个奶茶店里大部分都是女生和女生一起来或者男生和女生一起来的。 只有我和张佳莱是两个男生一起来的，有几个女生一直好奇地打量我们。 我有点儿坐不住了，拿过张佳莱的手机在屏幕上打字给他看：这里人好多，要不我们换个人少安静的地方吧，我有点儿紧张。 张佳莱看完了点头：“行，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可是哪里人少又安静呢？” 是啊，哪里人少又安静又能让人感觉到安全呢？ 啊，我想到了。 宾馆。 我在手机上打出这两个字让他看。 “我觉得，非常可以。”张佳莱眼睛仿佛发出了两道绿光。 第112章 那，那亲一下试试？ “为什么我们两个要像做贼一样？”张佳莱从兜帽底下翻着眼睛看我。 “开房就是要偷偷摸摸不是吗？”我拉着圆领卫衣的领子挡住下巴和嘴回答他，把身份证递给前台小姐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约约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张佳莱扭着眉毛：“我也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是呢，又觉得有点儿刺激和兴奋。” “我们只是进去聊天而已。”我掏出两百块交押金和房费。 “我来交！”张佳莱拿手机扫码。 我：“你交我就回去了。” 张佳莱：“……” 他收回了手机。 前台小姐姐不停地打量我们两个，收了钱，把钥匙递给我。 和钥匙一起递给我的，还有一个方方扁扁的亮蓝色小片片。 “这是什么？”我问。 小姐姐微笑：“安全套。” 我手一抖，小片片掉在了台面上。 “我们不要这个东西！”我拉着张佳莱快步往楼上走。 “真的不要吗？万一我们进展神速需要这玩意儿呢？”张佳莱看起来很不舍。 我：“闭嘴！！！” 进了房间，房门一关，张佳莱眼睛又开始放绿光。 “程序怎么走？是要先去洗个澡吗？” 我头疼非常：“为什么要洗澡？？说了只是聊聊天了解了解一下看我们两个到底能喜欢上对方能不能谈恋爱啊？” 张佳莱也一副糟心的表情：“我们一个寝室住了这么久还不够了解对方吗？而且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啊，聊天这个环节可以跳过了，先来抱一个吧。” 说着就伸手要抱我，本来和他抱一个好像也没什么的，但奇怪的是，他快抱上我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一个大跳跳了开去。 “等一下我还没有准备好！”我喊道。 “抱一个都不行？！”张佳莱脸顿时就垮了，倒在床上打滚惨叫，“秦歌你这个小气鬼蜗牛鬼半夜起来碰到鬼！” 我真是服了他了，只好哄他：“那抱一个吧。” 张佳莱迅速爬起来冲向我。 “停！”我伸出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张佳莱立马停了下来。 “我抱你。”我说。 张佳莱拒绝：“不行，我抱你。” 我：“不抱就拉倒。” “行吧行吧你抱我你抱我。” 张佳莱一屁股在床沿上坐下，乖巧等抱。 我走过去，和他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坐下，在他炯炯的目光下，又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终于，从背后伸手抱住了他。 张佳莱呼吸急促了起来：“……我感觉好开心，秦小歌你开心吗？” 我：“嗯……还行。” 感觉和抱着一颗树一颗大白菜没太大区别。 “那你爱上我了吗？”他又问。 我有点儿抓狂：“哪儿有这么快？！” “也许再亲一个你就会爱上我了。”张佳莱认真提议道，然后转过头来，撅起了嘴。 “再等一会儿！太快啦！你冷静点儿！”我忍无可忍，用手拍了下张佳莱毛毛的脑袋，把他脸转回去。 张佳莱乖了，房间里顿时静悄悄。 “不是说聊天了解对方吗？亲爱的小歌。”没过十秒钟，张佳莱又开始说话了。 “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 “唱个歌给我听吧，我喜欢听你唱歌。” 我想了想，张口就唱：“你家住在黄土高坡哦哦，你爸爸是你妈妈的表哥……” 张佳莱：“打住！换一首换一首！” 我：“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张佳莱炸了：“怎么都是这样的？没有正常的歌吗？！秦小歌你不能唱首情歌吗？我要听情歌，情歌！” 我也炸了：“我他妈很紧张啊！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慌慌的，唱不了正常的歌！” 张佳莱回头看我：“你这么一说，其实我也觉得心里有点儿慌，不过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咱俩这有点儿偷情的感觉，虽然慌，但是也刺激啊，超级带劲儿的。” “嫂尼玛的嫂子，我和路北川不是那种龌龊的关系……我还是觉得心很慌，扑通扑通的。”我抱着张佳莱，感觉自己抱着条狗。 张佳莱：“可能是爱上我了，是心动的感觉。” “不是那种感觉！”我无语道，“怎么办张佳莱，我这么抱着你感觉内心毫无波澜，喜欢不上啊。” “怎么这样？你前一秒还说扑通扑通呢……要不亲一个确认一下？也许亲了嘴你会发现对我心动。”张佳莱又把头扭了过来。 我深呼吸了两下，仔细端详他，张佳莱长得真不算好看，但那嘴巴粉粉的还有点儿嘟，让人有点儿想亲。 一想到晚上回去晚自习还得被那对狗男女虐，我狠了狠心。 “嗯……那，那亲一下试试？” 张佳莱眼睛放出两道镭射光线，buling一闪，嘟着嘴往我这边凑。 我也犹犹豫豫地嘟起嘴巴，慢慢靠近他。 越靠越近。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砰！！”一声巨响，房间门突然被一股恐怖的外力从外面打开了。 第113章 张佳莱你这么可爱你家里人知道吗？ 路北川黑着脸快步走了进来，脚下带着风，衬衣衣摆翻飞。 好恐怖…… 我和张佳莱都愣住了，吓傻了。 路北川过来先是一把推开了我，随即揪住张佳莱的衣领，扬起拳头。 “不要打他！”我直接跳到了路北川背上去扒拉着他不让他打张佳莱。 “表哥你太粗鲁了吧！怎么能直接踹开房间门？！”张佳莱呜呜呜的，“你好歹敲个门啊，这样我就亲到了！” 路北川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一拳头挥了下去，但是被我揪住头发一拽，整个人失去平衡，拳头打了个空。 “他是我要追的人你不要打他！”我双腿圈在他腰上，不停往上爬，一手箍着他的脖子，一手抓着他短短的头发，“如果你一定要打，请不要打脸，张佳莱本来就不好看，你再把他脸打伤了我更下不去嘴了！” 路北川怒吼：“张佳莱我打死你！！！” “你要打他就先打我！”我抱着他的脖子一旋，整个人转到他身前，挡在了他和张佳莱中间，但是这动作难度太高，我刚转过去腿一下没圈紧他的腰，整个人就要往下掉。 路北川表情突然一慌，要打张佳莱的手改为托住了我屁股，皱着眉毛：“你怎么猴子一样？摔了怎么办？！” 他气成这样居然还关心我会不会摔，我顿时心里又酸又软：“这不是没摔吗……”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两个在一起吧行不行我求求了！干嘛老是要让我觉得有机可趁啊！我恨你们！！” 张佳莱一骨碌爬起哇哇叫着跑了出去。 我：“张佳莱你别走啊！该走的不是你！啊呀！好痛！” 路北川在我屁股上掐了一记，我立马低头瞪着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手抽筋了，给你揉揉。” 路北川刚才还怒气冲冲，这会儿表情变得不好意思了，捏着我那片屁股瓣儿揉了起来。 我他妈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瞬间刚才抱着张佳莱怎么也感觉不到的那种感觉，这会儿一下子就出来了。 路北川和我，很久都没有这么亲密地接触过了，我一时间脸上发烫，有低头亲他一口的冲动。 “这里刚才发生什么了？妈呀刚才好响一声……这门怎么回事？你们把我们的门弄坏了？！” 突然出现的前台小姐让我瞬间恢复了神智，我调整了下表情，冷着脸：“放我下去。” 路北川一脸不情愿：“是你自己爬上来的……好好好，我放你下去。” 一下到地上我就往外走，指了指路北川冲前台说：“门是他踹坏的。” “你！”路北川要追我，被前台小姐和保安大叔纠缠住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被缠得烦躁无比的表情，心里莫名暗爽。 不过我心里很奇怪，路北川是怎么知道我和张佳莱在这里的？ 我真是想藏哪儿都藏不了，郁闷。 回了学校，没过多久就上晚自习了。 今天晚上年级里的老师都在逸夫楼开会，教室里乱哄哄吵吵闹闹，还拉了灯打开投影仪，用多功能讲台放起了电影。 路北川还没回来，我和张佳莱的同桌换了下位置，过去找他说话。 “我没想到路北川会找到我们，对不住。”我说。 “不怪你，我表哥就是个魔鬼。”张佳莱挤出个笑，凑近我小声说，“其实今天也很开心啦，至少被你抱了那么久，你和他到底有没有戏啊，没戏的话咱们还试第二次不？” 我：“他直的，我有个屁的戏，你还敢？” 张佳莱一挑眉：“敢，怎么不敢，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值啊。” 说完他脸又有点儿耷拉：“就是我打不过我表哥，有点儿伤心。” “他要打你的话，我站你这边的。”我说。 张佳莱立马笑了起来，伸手揽住我肩膀：“你真讲义气。” 我也勾上他的肩膀：“那可不是，一起对抗恶势力。” “可是，我怎么总觉得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啊？”张佳莱一副很费脑筋的样子。 我：“不瞒你说，我也觉得有些不对……”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双手捏住我们两个的后颈，粗鲁地把我们给分开，一手推开张佳莱，一手抓着我衣领把我整个人提起就走。 “救命啊！路北川要打我快去告诉老师！”我挣扎着喊起来。 然而全班没有一个动身的，只是看着热闹，还有喊“秦歌加油”的，张佳莱倒是有些蠢蠢欲动，被路北川一个眼神钉在了座位上。 “写作业！”路北川把我按在座位上，翻开我的作业把笔塞进我手里。 我有点儿生气：“不写是怎么样？打我吗？” 路北川深深地看着我的眼，摇了摇头：“我说了不会打你的了。” “我打张佳莱。”他补充道。 我：“？？？你生我的气就生我的气，关张佳莱什么事？” 路北川摊手：“我打我表弟，关你什么事？” “喂我都听到了！表弟没有人权的吗？！”张佳莱和胖子同桌换了个位置，坐在路北川前面不满地喊道。 路北川一手按上他的肩膀，诚恳道：“没有。” 张佳莱被他捏着肩膀痛得嗷了一声，当场就想和路北川打起来，被胖子一把抱在怀里，按在他柔软的胸脯上安抚：“佳莱佳莱别冲动，怎么又和你表哥吵架了？你打不过他，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少块腱子肉吗？你这一副肋巴骨根本不够他砸的，人要自知之明知道不？别难过，胖哥抱抱你，我这儿有可乐你喝吗？” 张佳莱：“喝……” 我：“……” 张佳莱你这么可爱你家里人知道吗？ 第114章 我有一个秘密，好想告诉你(看！是加更啊！） 下了晚自习，回寝的路上，路北川把我拉到了空无一人的田径场上去，然后我们又吵了起来。 “别生气了好吗？我说了会给你找男朋友的，你干嘛这么急着就勾搭上张佳莱？还瞒着我去了宾馆……要生气也是我生气啊！”他原本低声哄着我，哄着哄着突然就吼了起来。 “你已经生了很久的气了！”我也吼他，谁还没个大嗓门了怎么的？ 路北川立马又换了柔和的语气：“好好好，我不生气了，你也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不好！我管你生不生气？我就要生气！我有生气的自由！我要被你气死了！” 路北川一副心肌梗塞的表情：“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你怎么这么多气生？” 我不想再和他说话，想回寝了，但他张开手拦着我，我往哪边走他就往哪边挡。 玩老鹰捉小鸡似的。 我他妈来来回回了两下之后。 竟然有点儿觉得好玩……差点儿就忍不住笑了我靠。 “滚开。”我努力板着脸。 路北川眯起眼，点头：“滚开？你现在可真是能耐了，随便把我捏扁搓圆是吧？” 我冷笑：“你身上那么硬，我可没法把你捏扁搓圆。” “哦？硬？”路北川一挑眉毛，“哪儿硬？” “……” 我很无语，吵架的时候为什么要讲黄色笑话？他有毒吗？？？ 大概是见我板着脸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终于尴尬了起来，干咳了两声想强行掩饰这段尴尬。 我却偏不让他得逞，点头说：“嗯，硬的时候是挺硬的，就是小。” “你说什么？”路北川一脸遭了雷劈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东西似的。 “小。”我认真地重复加强调，“小小小小非常小超级小，就是一条毛毛虫。” “吵架归吵架，咱们能不扭曲事实吗？是谁那时候说哇你的超级大怎么会这么大！” 路北川学着我的语气，惟妙惟肖的。 让我听了非常生气。 因为听起来感觉我很蠢一样。 我一点儿都不想搭理这个傻|逼了，拔腿就跑。 然后就一点儿都不意外地被他追上抱住拖到了乌漆嘛黑的树阴底下去了。 “别抱我！路北川你这个狗比老子……” 路北川按住我的后脑勺把我闷在他胸肌上，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也喘不了气了，我疯狂用手扒拉他打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想让你冷静一下，忘了你鼻子也会一块儿堵住了。”路北川连忙撤开按住我后脑勺的手。 我：“路北川你王八蛋你几把超级小超级小，就是根冰魄银针，你……唔！” 路北川捂住了我的嘴，表情非常精彩，语气阴森：“歌儿，你会知道错的，你说一个男人怎么样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说他小，迟早有一天我……啊！” 路北川一声惨叫，被我的一记撩阴腿正中要害。 其实我没使多大劲儿，但他叫得像杀猪似的。 “再见。”我转身要走。 刚走出一步，裤腰后面被路北川拽住了，一个使劲儿，又扫了我一腿，把我弄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然后他就面目狰狞地压住了我。 我以为他要干什么，心里突然怕得死。 结果他只是趴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我动手推他，他哎哟叫唤一声：“别动，让我休息一下行不……好痛好痛，被你踢坏了，让我趴一会儿……” 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我居然真的不想动了，就这样任他趴在我身上。 可能就是累了。 吵架是很累的。 努力去爱上别人，也是很累的。 我转着脑袋左右看。 “没人往这边来，我看着呢，这里又暗，别人看不清楚的。”路北川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在我耳边说道。 我就不再动了，放松了身体，透过樟树叶子看头顶辽阔的星空。 快到夏天了，星星越来越密越来越亮了。 “路北川，今晚的星星好好看。”我突然就由心而发这么说了句。 路北川转头看了会儿天空，又转回头来，俯身看着我，两只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是很好看。” “不过没你好看。”他喉结明显地滑了滑，又补了一句。 我心脏砰砰跳着，像是里面住了一条调皮的小狗发了疯狗病在疯狂蹦跶。 有一种久违的冲动重新充满了我的心房。 我很想说某句话，可是喉咙却突然发干发涩。 路北川也一直看着我，眼里温柔得像有一片大海。 他眼睛真的好好看，我又要不小心掉进去了。 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远了，只剩下我和路北川，还有星空、草地、和散发着涩涩的清香的樟树。 那股冲动越来越强，我感觉到自己好像要不受自己控制了。 果然，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路北川，我有一个秘密，我好想告诉你。” 路北川目光温柔闪烁：“什么秘密？” 我呼吸艰难起来：“秘密是……是……我……” “嘘——”路北川食指按住了我的嘴唇，“别说。” 我心里的潮水瞬间退下了海岸，露出一片荒芜的嶙峋锋利的礁石。 然而下一秒他却说：“我也有个秘密，你等我告诉你之后，再告诉我你的，可以吗？” 第115章 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加更来啦） “什么秘密……” 我嘴唇蹭着他的手指说话，心跳声震耳欲聋。 路北川长长的睫毛垂了垂，说：“先不告诉你。” ？？？？ 纳尼？ 不说？为什么不说？ 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居然不说？ “你去吃屎吧路北川！！”我恶狠狠骂道。 路北川一怔，又委屈又困惑地眨巴眼：“怎么又突然骂人？” “我哪里骂人了？”我问他。 路北川皱眉：“你这还不是骂人？” 我摇头：“不是骂人，是骂狗。”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说：“你这张嘴实在是……” “闭上你的狗嘴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我是真的生气了，一想起刚才我居然有那么几个瞬间自作多情地觉得他可能会说我喜欢你什么之类的，我就气得要炸。 根本不可能嘛，他要是喜欢我，早就说了。 只要他开口，我就什么都不会闹了。 妈的，真是好险，我刚才差一点儿就忍不住要说出来。 如果真说了，又被拒绝了，我就真的，最后一点儿尊严都没了。 我气得都不怕路北川了，随便捡着什么都拿来骂他，巴拉巴拉巴拉骂个不停。 路北川一头毛线，突然头低了下来，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 “安静。”他说。 我感觉自己是个一直跳来跳去咋咋呼呼的僵尸，被路北川这个道士贴了个符似的，一下子真的安静了下来。 是的。 他就是能治得住我。 “过两天，过两天告诉你，好不好？”路北川十分温柔地撸着我的脑袋，眉毛拧着，非常头疼的样子。 “随便你，你过两百年再告诉我也是可以的。”我说。 路北川的表情看起来很难受，他收回了摸我头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真的，快被你怼死了。” “你自找的，你让我和张佳莱好好谈恋爱的话我干嘛要骂你？你自己说了我可以交男朋友的啊，现在又这样，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找骂？而且人家张佳莱多可怜，他很怕你的，但还是勇敢地接受了我的追求，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们现在已经是男男朋友……” 路北川突然用手捧住我的脸往中间一挤，揉面团似的揉来揉去：“别提张佳莱了行吗？求你了行不？过两天我给你找个又高又帅胸肌腹肌都有，还大长腿，人鱼线，特别好特别帅……” 我：“%＃￥@*＆……%@%￥” 路北川松开我：“说什么？” 我：“我说，谁告诉你我喜欢又高又帅有肌肉的？” 路北川瞪眼：“那不然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我：“我现在喜欢又矮又小的，最好身上一点儿肌肉都没有，软软QQ的那种。” 路北川的表情仿佛日了狗：“……为什么？” “因为这样他就打不过我，也欺负不了我了，但是我也不会欺负他，会对他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路北川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他愣了一愣，从我身上下去了。 “回去吧。”他拉着我起来，给我拍干净身上的草。 回去路上，路北川异于往常地沉默。 第116章 可以吗？（3000字，今天的全部更新） 一进寝室就看见张佳莱耷拉着个脸游魂似的坐在书桌前。 他一定很伤心，连游戏都不打了。 我搬了个椅子过去和他一块儿坐着。 “别难过，过几天周末了，路北川会回家去的，我们偷偷约会。”我凑到他耳朵边上悄咪|咪道。 张佳莱警惕地看了路北川一眼。 路北川狠狠地瞪他，从我坐过来开始，一直像条狼狗似的盯着这边。 “太恐怖了……我感觉他要吃了我。”张佳莱哭丧着脸，“本来我胆子没这么小的，和他住了一个学期，活生生被他吓小了，他是人吗你说？” “他不是。”我由衷道，冲他张开怀抱，“可怜见的，抱一个？” 张佳莱脸上瞬间天晴了，也冲我张开手：“秦小歌你真好。” 还没抱上，一双大手从天而降，直接把我从椅子上拖了起来。 我吓一大跳：“你干嘛？！” 张佳莱腾地一下站起：“路北川你别欺人太甚了？！” 胖子一头雾水：“这又是怎么了？” 路北川半抱半拖地把我拖到了阳台门边上，冲张佳莱说：“你再敢打他主意，我就叫你爸把你抓回市里去！” “我靠！现在是秦歌打我主意好吗？！！你放开他！”张佳莱叫着要来拉我。 路北川腾出一只手把他推开，对胖子喊道：“家河！你拉住他！” “你们到底说什么呢？什么打他主意打我主意的？”胖子立马弹簧似的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张佳莱，“你又打不过他，逞什么能呢？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不？” 张佳莱挣脱不了，哀嚎道：“胖子你居然帮他？！” 路北川不再理会他们，捂着我的嘴把我塞进了浴室里。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路北川一放手，我就贴到了墙上去，进入了戒备状态：“你到底要干嘛？” “不干嘛，你该洗澡了。”他动手掀我的衣服。 我用力拍开他的手，“啪”地一声，在他手背上打出了个显眼的红印子。 路北川收回了手，吹了吹手背，瞬间收了那副暴躁的样子，眼神无辜地看着我：“有点儿疼。” 川剧变脸呢？ 演吧，戏精。 路北川死皮赖脸地伸手来抱，我一掌盖在他脸上把他推开。 “歌儿，你怎么这样？张佳莱你都抱，我抱你一下就不行了？”路北川一脸无语，“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我笑笑不说话。 “别生气了行不行？我知道你故意招惹张佳莱是为了气我。”路北川手撑在我两侧的墙上。 我呵呵：“我招惹张佳莱是因为觉得他可爱，和你没关系，而且我为什么要气你？” 路北川语气肯定：“你气我还需要理由吗？你就是喜欢给我添堵，我说了会帮你找个好的，你干嘛非要这么饥不择食？” “我就要张佳莱。”我认真道。 “你说真的？”路北川望着我，似乎很不能相信我的话。 我呼了口气，尽量语气正常地和他讲道理：“喜欢张佳莱很奇怪吗？他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人挺好的，讲话也好笑，我太笨了，不能交智商太高的男朋友，和张佳莱这样的在一起，大家都轻松，相处很舒服，正好合适，而且是你自己答应了我说可以找男朋友的。” 路北川不说话了，久久地看着我，最后垂着头离开了浴室。 我松了口气，对于他没有像之前一样用暴力手段逼迫我感到十分意外。 等我从浴室出去，路北川已经不在寝室了。 胖子松开张佳莱，问我：“你们两个怎么了？路北川怎么一副要哭的表情？” 我莫名烦躁，说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胖子拧着眉毛，“你和路北川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你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 我根本就一点儿都不了解路北川，他也从来没给我机会走进过他的心，凭什么大家总是想当然地觉得我应该知道路北川那傻狗的所有事情？ 顿时就有点儿不爽了：“他的心跟海底针似的，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张佳莱声音弱弱地：“喂你们不要吵架……” 胖子脾气也上来了：“你和他是最要好的哥们，他对你有多好全班都看着！你就知道让他难过，这么不知好歹，你还是个人吗？！” 我和他是最好的哥们？嗯，大家都这么觉得，可是人家心里不一定这么想呢。 好哥们之间是平等的，可我和路北川之间，什么时候平等过？ 我总以为这些都是小问题，只要自己忍得住，我和路北川就能好好相处。 然而总有人要来提醒我：不是的，问题它存在就是存在，你怎么忽略怎么掩饰都没用的。 于是我喊道：“我和路北川不是好哥们，我不配，我就是白眼狼！就是不关心不在乎他！行了吗？！” 刚喊出口，余光就看见张佳莱望向寝室门口。 我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路北川走的时候没关寝室门，门敞着。 路北川就站在门口，看着我。 他面无表情，可是受伤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寝室里彻底安静了，路北川一语不发走进来，拿衣服去洗澡。 拿了衣服离开衣柜的时候，有一件衣服掉在了地上，他没捡起来。 隔壁寝室在打游戏，非常热闹。 声音飘过来，更衬得我们寝十分静寂。 第二天是月考，为了防止作弊，每个班都把桌子之间的距离拉到了接近一米宽，离门最近的两组搬到了走廊上去，考生座位号在走廊上的同学乐呵的不行。 因为走廊上监考老师不会经常去转悠。 我的座位正好是在要搬出去的那组里面。 所以早上一到教室，我想找他说几句安慰的道歉的话都找不到机会。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他还有燕容，燕容拍了几下他的肩膀，说了些什么，他扯着唇角冲燕容笑了笑。 两人又是一阵有说有笑春光灿烂。 我把一罐本来想给他喝的旺仔牛奶给了张佳莱。 张佳莱声音贼大：“哇对我这么好！秦歌你太好了！” 我瞬间就感觉到了路北川的视线往这边扫了过来，连忙把视线转到了张佳莱身上去，两个学渣聊起了考前的准备。 月考进行了两天，我和路北川就有两天没同桌，不仅没同桌，还一个坐在教室里，一个坐在走廊上。 像是在两个世界。 我竟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不坐在一起就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不会吵架了。 最后一场考完，饭都没人去吃，全在教室里交流答案，发现自己错了的大叫，发现自己对了的也大叫，教室里像一锅沸水似的。 路北川站在人群里，不少女生去找他对答案，他答了几个，然后眼睛朝走廊看过来。 我立马转了头，慢慢吞吞地推着桌子，心想如果可以不回去就好了，我真的愿意一直坐在走廊上的。 推着推着，突然就感觉轻松了不少，没用多大力，桌子就向前走了。 一双不属于我的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且有力的手推动着我的桌子进教室。 全程我俩都没说一句话，像陌生人似的。 到了最后，路北川突然推了推我的肩膀。 “你看窗外，今天的晚霞真美。”他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两天都没说过话，他开口第一句就是晚霞？ 我皮笑肉不笑：“是挺美的，你好好欣赏。” 说完招呼张佳莱去吃晚饭，却不想被路北川一把拉住。 “你看看窗外。”他拉着我袖子，脸上表情非常严肃，脸上莫名其妙泛着红。 窗外窗外，窗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我一点儿都不关心，我现在只想去和张佳莱吃饭培养感情。 然而下一秒，班上突然有女生尖叫了一声，紧接着全班都哗然哇哇哇地叫着，齐刷刷看向窗外。 我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下意识跟着他们看向了窗外。 气球。 好多好多的粉色|气球，几乎要占满了窗外的视野，贴着窗户缓缓往上飘。 气球中间悬着块牌子，牌子上用一朵一朵的香槟色玫瑰拼成了两个字。 仔仔。 后面是个玫瑰花铺成的心。 “生日快乐……”路北川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声音竟有些颤抖。 我整个人都懵逼了，看着路北川，路北川也看着我，脸红得快熟了，眼珠子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着我，一会儿又看向别处。 “天哪！太浪漫了吧！仔仔是谁啊？！”赵小圆陡然一声大叫让我缓过了神来。 尼玛，今天居然是我生日，我光顾着生路北川的气，都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可是，祝我生日快乐就祝我生日快乐，干嘛要搞这么多气球呢，搞得他妈像表白似的。 之前的生日路北川也帮我庆祝过，但从不会这么高调。 不知道他今天中什么邪了。 还没等我想通这点，窗外突然一阵嗡嗡嗡的动静。 班上同学又一次大喊起来。 甚至比刚才那会儿还要疯狂一些。 只见一架小型无人机从楼下上来，无人机拽着一条长长的布。 布上一行大字：仔仔，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吧。 我脑袋“嗡”的一下，傻在当场。 “可以吗？”路北川悄声在我耳边开口道，声音听起来非常紧张。 第117章 告白气球，风吹到对街( 教室里一片喧闹。 应该说，整栋教学楼都躁动了起来。 那个“让我做你男朋友吧”的条幅一直悬挂在我们这层楼的窗户外面，陆陆续续有气球从它旁边飘上去。 张佳莱特别兴奋地跑到我们这边来：“我靠是谁这么土豪？！比我表……比我一个表姐还土还豪！” 胖子嘿嘿笑：“现在场面是大了，到时候被学校里揪出来是谁就死定了！居然敢在学校里这么表白。” “管他呢，我们看热闹就行！”张佳莱伸手拉我的袖子，“你怎么坐在这儿发傻啊，不是最喜欢看热闹的吗？走不，一起去看。” 我才从路北川的那句话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只觉得现在脑子里嗡嗡嗡嗡响个不停，啥也做不了。 胖子眉头一皱：“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怎么表情都这么不对劲，脸怪红的，喝酒了？” 张佳莱已经坐不住了，起身跑到了窗边，胖子也撇下我们过去凑热闹了。 他们两个一走，路北川又凑过来问我：“你……你……答应吗？” “……答应什么？”我无意识地反问，然而一问完，我就想起来他问的是什么了。 我问了个傻|逼问题。 但路北川并没有拒绝回答这个傻|逼问题：“就是，就是答应和我……” 没等他说完，我蹭地一下起身跑出了教室。 明明已经是放学的时间，却没有人急着去食堂吃饭，走廊上，楼梯边的窗户边上，到处都挤满了人。 原来不只窗户那边，连走廊这边也放了很多气球，映着晚霞的湛蓝天空，无数粉色|气球缓缓上飘。 很多人拿着手机拍着，到处都在讨论，这气球是谁放的，而那个“仔仔”又是谁。 我一路跑到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里，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樟树底下，不停地喘气。 原本是想下来躲一下，结果发现这个位置，正好把悬在教学楼外的条幅，还有散落在被晚霞渲染过的天空中的大片粉色|气球，整个收在眼里。 我一个男的，居然觉得这幅画面看起来有点儿好看。 “你跑什么？”路北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我身后，突然出声把我吓了一跳。 跑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跑什么。 但我又一次跑了。 “歌儿？！”路北川在后面追我，但是没追上。 我知道，他是故意给我留了一点缓冲的空间。 校园广播里开始放起了歌。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 “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留下唇印的嘴。” “花店玫瑰，名字写错谁。” “告白气球，风吹到对街。” “微笑在天上飞。” 跑过篮球场。 跑过寝室楼下的林荫小路。 初夏傍晚的风穿过我的头发，穿过我的耳朵。 跑回了寝室，我“砰”一声把寝室门甩上进了阳台，又把阳台门也给关上了。 然而阳台上也能看得到漫天的气球。 广播里的告白气球放起了第二遍。 “营造浪漫的约会，不害怕搞砸一切。” “咔哒”一声，阳台门被钥匙打开，路北川打开门进了阳台。 我立即转身，背靠着阳台的护栏看着路北川。 “别紧张。”路北川双手张开向下做了个镇定下来的手势，一步一步慢慢向我靠近，“我吓着你了是吗？” 我瞟了眼离我大概五六步远的浴室门。 “别。”路北川一脸着急，“我们把话说清楚好不好？别怕。” “我没怕！”我脱口喊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基佬我怕谁？ “好好好，你没怕，刚才跑那么快，累不？喝不喝水？” 我摇摇头，实际上已经快渴死了。 路北川突然进了寝室里面，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伸长手臂递给我。 我犹豫了两秒，还是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路北川眼巴巴地看着我，目光滚烫热切：“谈谈？” 我平复了许多，点点头。 路北川脸红红的：“现在是这样，我呢，想追你，你，答应吗？” 那种嗡嗡嗡的感觉又来了，我心跳如擂鼓，问：“为为什么突然想、想……为什么突、突然这样想？” 妈的，我说话怎么结巴了！ 不过路北川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就是喜……欢你啊，我，我喜欢你。” “你放屁。”我下意识就骂，“你不是喜欢女的吗？怎么突然就喜欢我了？你骗人。” “不是突然喜欢的。”路北川说，“是慢慢喜欢上的，一开始有一点点喜欢，后来越来越喜欢，越来越喜欢，非常喜欢，极其喜欢，喜欢得控制不住自……” 我伸出手：“打住，先别说了。” 他说的这话让我有点儿上头缺氧，感觉自己快挂了。 路北川连耳朵都红了，换了个话头继续说：“既然你要找男朋友，我就有资格追你，开了这个头，我就不会放弃。” “你都有燕容了，追我干嘛？要我当第三者吗？” 喜欢我了不起吗？喜欢我就能这样…… “我和燕容什么也没有啊！我又不喜欢她，而且她也不喜欢我！”路北川举起一只手，“我发誓。” “骗鬼呢？你和燕容整天有说有笑腻腻歪歪的！” “我！”路北川看起来要抓狂了，“我整天和她说话，是因为，是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表白！” 我：“？？？” 路北川指指窗外：“就是，这些气球什么的，都是她出的主意，说你们小瘦肯定喜欢这样的，我又没追过人，她又主动给我出主意……就是这样。” 听得我一头雾水，还是不太相信。 路北川叹了口气，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粉色的封着腊的小信封递给我：“燕容给你的信，你看吧。” 我接过信封拆开，里面一张粉色的信纸上字迹娟秀： 秦歌，首先我要和你说的是，认识你很高兴。 那天在游乐场和你第一次见面，其实我因为被家里逼迫联姻心情非常低落。 却被你无意中折腾出来的一出乌龙逗得非常开心。 后来在火车站又遇见你，你不顾自己的安危救我，让我非常感激。 和路北川接触的这段时间里，我并不快乐，路北川人很好，但我不喜欢他，他对我来说，只是和那个有钱的老头相比，不那么糟糕的选择而已。 他也一样不喜欢我。 他喜欢你。 很抱歉这段时间给你们两个的感情造成了不和谐的影响，不过虽然你们两个感情多磨，我却非常羡慕，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碰上一个恰好也喜欢自己的人。 珍惜他吧，我走了，打算离开家里一段时间，不想再用自己的婚姻去做交易，也不会再涉足你和路北川的感情了。 最后，我非常认真地希望你快乐。 你真的是个很好的男孩子。 谢谢你对我这么温柔又宽容。 燕容。 “看完了没有？这下能相信我说的话了？” 我看得出神，居然没注意路北川，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身边来，两只手撑在我身侧把我困在了他的怀里。 “你！”我想骂他，却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 紧张到词穷。 “答应我好不好？你不是想谈恋爱吗？和我谈好不好？嗯？我保证会对你好的。”路北川像只蚊子似的不停地嗡嗡嗡。 “我不信。”我说。 路北川：“你不信什么？” 我：“我不信你喜欢我。” “为什么不信？我喜欢你很奇怪吗？”路北川一副想哭的表情。 “你又不是同性恋，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确实不是同性恋啊，我就是，就是喜欢你而已，你是女孩子我也喜欢你，你是男孩子我也喜欢你。” 我：“还是不信。” 路北川的表情很抓狂：“为什么又不信？！”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很奔溃，喊道：“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你喜欢我啊！” “别哭别哭，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路北川伸手在我脸上抹着。 我转过身去，趴在护栏上，把脸埋进手臂里，努力地深呼吸调节情绪，想控制一下，然而发现不管怎样使劲都没用，就是很想哭，忍都忍不住。 妈的，喜欢老子为什么不早说啊，还要做出一副不喜欢男生的样子…… 我真的很难受…… “对不起，我，我错了，歌儿，给个机会行不行？”路北川无措地安慰着我，手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后背，“答应我吧，我们在一起好好谈恋爱，以前都是我错了，我会对你好，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哭了一会儿心里感觉好了一些，我回过身去，看着他。 路北川立马吞了吞口水，一脸紧张得要死的表情看着我，像是嫌疑犯在等待最终的定罪似的。 我认真想了想，说：“其实我是挺想答应你的，可是我怕。” 路北川：“你怕什么？” “怕你打我，怕你欺负我，我是真的挺想和你谈恋爱的，可是你要是还是欺负我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你……” 说着说着，我眼泪又控制不住下来了。 我原本以为，我那么喜欢路北川，能在一起，我肯定会非常开心。 但有些事情，在没发生之前，任何的想象都和现实相差千里。 我他妈是真的怕挨打啊靠。 要是和他在一起了，变成他男朋友了，他天天打我怎么办？ 路北川眼睛红了一圈，深深望着我，手扶住我的肩膀：“我再也不打你了，以后让你打我，好不好？” 第118章 路北川的眼神如此温柔 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路北川又说：“歌儿，你也喜欢我的对吗？给个机会行不行？” “狗才喜欢你！”我喊道。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没人喜欢我。” 路北川嘴上这么说着，看着我的眼神十分深情柔软。 窗外广播飘荡。 “亲爱的别任性， 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我突然脸上火烧似的发烫，回想起来，其实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 等路北川接受同性恋，等路北川喜欢我。 虽然他做过很多让我害怕让我难过的事情。 但我喜欢他的事实依然没有改变。 毕竟路北川对我做的任何事情，本意都不是要伤害我。 何况他对我好的时候，真的非常好。 再没人像他这样对我好了。 而此时此刻，路北川看着我的眼神又是如此温柔。 “我提两个要求。”我说。 路北川忙不迭点头：“你说。” 我想了想，说：“一，不能关我，二，不能打我，能做到吗？” “能。”路北川举起一只手，“如果我做不到，就让我……” 我抬手按住他嘴唇：“发誓就不用了，你答应了就可以了。” 路北川不停点头，抓下我的手，磕磕绊绊的：“那，那我们现在……现在是……” 我也胡乱点头：“是吧……” 路北川犹豫着低头，嘴唇往我的这边凑。 我一动不敢动，控制着呼吸，尽量让自己别因为激动而喘得像个破风箱。 路北川动作十分缓慢，凑近一点儿，还要瞟我一眼，似乎是在看我脸色。 终于快要碰上我的嘴唇时，寝室门“哐当”一声打开了。 张佳莱大嗓门响起，并且迅速向阳台门这边靠近：“秦小歌你是不是在寝室？！我买了好吃的！” 我吓得几乎魂不附体，猛地一推把路北川推开。 路北川冷不防被我一推，踉跄几步差点儿没摔倒，扶着墙刚站稳，张佳莱就冲到阳台上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怎么都在阳台？气氛怪怪的……”张佳莱兴高采烈地过来，在我和路北川之间来回看了两眼之后，表情就变了，一副“我感觉非常不好”的表情。 “我们在看气球呢……嗯，看气球。”我胡乱敷衍着他，转过身去看天上越飘越远变成无数小点的气球。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骚包，放这么多气球追女孩子，到时候被教导主任抓到了准得玩完。”胖子也到阳台上来了，“而且也太土了吧，人女孩子能喜欢吗？” 女孩子不喜欢男孩子喜欢呀，我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路北川站到我身边来一起看着窗外天空，一脸不自然：“还好吧，真的很土吗？” “不土，很好看。”我搭着话，却不敢看他。 “你们两个真的很怪诶，说不出来的怪……秦小歌咱们进去吃东西。” 张佳莱过来要拉我进寝室，被路北川抢了先，抓着我的手进了寝室。 寝室公用的小桌子上摆着个蛋糕盒子和几份烧烤水果卤菜什么的，还有四小瓶二锅头。 “哟，和好了这是？”胖子说。 我点点头算是回答，把手抽回来，问：“这么多吃的？你和张佳莱买的么？” 胖子：“酒是我出的钱，其他的都是佳莱买的，快到月底了胖哥没生活费啦，倾家荡产买的酒，生日快乐啊秦歌。” 我笑呵呵地抱了抱拳：“谢谢两位兄弟记得我生日。” “点蜡烛点蜡烛！” 张佳莱找出打火机点上了蜡烛，寝室里没开灯，黄昏时分光线昏暗模糊，小小的蜡烛燃起暖暖的光晕，十分好看。 在难听的生日歌里吹了蜡烛，也没开灯，把桌子搬到了阳台上，借着霞光吃饭喝酒吃蛋糕。 “也算是个男人了，喝一瓶。”胖子打开一瓶白酒直接放在了我面前。 说实话，我是挺想试试白酒的，但是…… 我下意识去看路北川，他也正好看向我，脸上的红还没退完，仿佛知道我想什么似的，拿了一次性塑料杯倒了杯子的十分之一出来。 “这酒浓度高，一瓶太多了，但是今天可以喝一点儿，这么多行吗？”他语气温和地跟我商量着。 我点点头，拿着杯子喝了一小口，口腔里立马被一股非常霸道粗糙的味道占领了，有点儿受不住，和啤酒完全不是一种感觉，脑袋瞬间更晕了。 “秦小歌！你怎么又听他的话了？！”张佳莱坐在我旁边大叫起来，“可不能向恶势力屈服啊！” 路北川越过我去敲张佳莱的头，胖子拿着筷子敲着桌子给他们加背景音，阳台上一时间吵吵闹闹的。 闹完这一波，张佳莱又嚷嚷着要和我喝交杯酒。 “来，佳莱，我跟你喝。”路北川拿着酒杯掐住张佳莱后颈，吓得张佳莱直接把手里的酒一口喝了。 “别喝了吧，等会儿还要晚自习的。” 我看路北川已经有些醉了，伸手抢过他的酒杯。 “不会醉的。”路北川来抢酒杯，顺手就把我抱住了。 第119章 抱你？ “别抱他！”张佳莱也微微醉了，去扯路北川的手。 “佳莱别折腾你表哥了，你是不是也想有人抱，来来来，过来胖哥这里。” 张佳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似乎是认真考虑了一下，然后一头栽在了胖子丰满的胸脯上。 “胖子你这人肉沙发太舒服了……以后你女朋友有福气……”张佳莱十分满足地感慨，转了个身，半靠半躺在胖子身上。 “舒服是舒服，不好看还不是白搭……诶，北川，今年秦歌过生日怎么不见你送他礼物呢？” 我和路北川都是一愣。 难道要说今天下午那漫天的气球就是他的礼物？ 可是要是说没送，胖子和张佳莱都买了吃的，要说路北川什么都没给，岂不是有点儿没面子？ 我：“已经送了。” 路北川：“还没……” 我：“？？？” 只见路北川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超大一盒金灿灿的费列罗…… “送你。”他轻轻说道，把费列罗巧克力摆在我面前。 我：“……” 张佳莱皱起眉毛：“我越来越觉得你们两个不对劲了是怎么的呢？这玩意儿不是送女孩子的吗？” 胖子的表情也同样古怪起来。 我终于忍不住道：“哈哈哈哈我喜欢吃这个嘛，很好吃的，来来来，一起吃一起吃！” 张佳莱立马又振作了，一大盒巧克力瞬间分光。 吃完饭，大家都刷了牙盖了嘴里的酒味，一起出门去上晚自习。 到了教室也没办法学习了，脑袋晕晕的，四个人齐刷刷趴在课桌上睡大觉，幸好今天刚刚月考完，班主任大概是觉得我们辛苦，也没说我们。 然而酒精里的力量消散了之后，下晚自习回到寝室洗完澡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脑子里全是今天一幕幕不停地回顾，不停的回想天上的气球，不停地回想路北川说的话，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灯已经熄了，枕头边的手机突然一震，路北川发来了条微信消息：睡不着？ 我莫名地就很开心，拿起手机回他消息：睡不着。 -要我下去哄你睡觉吗？ 我噗嗤一下就笑了，什么鬼，我都多大了睡觉还要人哄？ 可是又确实睡不着，太兴奋了，脑子不停地想着我和路北川没亲上的那个吻。 根本没法睡。 我干脆起身爬到了上铺去，钻进了路北川的被窝里。 “怎么上来了……”路北川挪了挪，扶着我腰让我爬到里侧去，把枕头往里面移了移。 “睡不着。”我低声回他，躺了下来，路北川又把身上的薄被子往我这边一扯，把我整个人给盖住了。 我心跳得扑通扑通的，老老实实躺着，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上来之后感觉更兴奋更难睡着了。 但就是想上来，想离他近一些。 因为总觉得他向我告白这件事就像做梦似的。 “抱你？”路北川凑到我耳边问。 “抱。”我说。 路北川就把我抱进怀里，手松松地把我的手拢着，宽阔的胸膛让我靠着。 记忆里似乎已经好久好久没被路北川这么温柔地抱着了，我竟然有些想哭。 “睡得着了吗？”他问。 我：“睡不着，脑袋清醒得不得了。” “我也是，睡不着。” 路北川在枕头下面摸索了一阵，动作轻柔地把一只耳机塞到了我耳朵里，另一只塞在了自己耳朵里。 一阵柔和舒缓的钢琴乐传进我的耳朵里，可能是首催眠曲啥的，没多会儿我就发起了困，在路北川怀里转了两下，睡着了。 快到夏天了，天亮得早，人也就醒得早。 一觉睡醒后感觉挺舒服的，而且一醒来就看见路北川在我边上，温润的晨光照亮了他的安静的俊脸，像块上好的美玉。 我看了会儿他的脸，感觉十分赏心悦目。 想起昨天的告白又是一阵激动。 但总感觉忘了件什么事。 正纳闷着到底忘了什么事，路北川也醒了，一睁眼看见我，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缓缓地眨了两下长长的睫毛，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睡饱了没？” 我点点头。 路北川目光在我脸上转来转去，喉结滑了滑，像是想做什么或者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最后只是在我脸上捏了一把，自己起身先下床去了。 我：“？？？？” 真的感觉哪里不对啊！ 第120章 咱们这是在谈恋爱吗？（3200字~） 胖子和张佳莱昨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回来后又喝了点儿酒，这会儿睡得正香。 一大一小的鼾声此起彼伏。 我爬下床去阳台，路北川长身玉立站在水池边上刷牙，水池沿上，我的牙杯已经盛满了水，挤好了牙膏的牙刷横在上面。 刚才一直盘桓在脑子里的那种“感觉哪里不对”的感觉一下子消散了。 路北川没发现我进阳台了，身上还穿着睡衣睡裤，柔软的面料更突显了他宽肩窄腰的身材。 我心里一动，看看寝室里确认他们还没醒，走到路北川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路北川抓住我手臂回头看我，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眼里浮起惊喜的笑意，低头，嘴唇在我脸上碰了一下，留了点儿柔软的泡沫在上面。 啊啊啊啊啊啊是恋爱的感觉啊……路北川变得好温柔…… 我趁他转回头去，偷偷在他背后亲了一下，然后和他并肩站着刷牙。 刚漱完口，路北川又把我毛巾拧干递给我。 我接过来，这会儿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其实我自己都能做，你不用这样……” 路北川一只手捧着我的脸，让我的脸朝向他，他低头和我对视：“我喜欢这样，可以吗？” 不到一秒我就被攻陷了，连连点头：“可，可以的。” 路北川得到了答案，却不放手，手滑到我后颈上，继续看着我。 我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为什么要这样一直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得快炸了。 半晌，终于憋出来一句：“路北川你喉结一直在动，你是不是不小心吞了牙膏喉咙不舒服？” 路北川表情一愣，突然笑了。 我突然脑子就灵光起来，领悟了他刚才为什么一直那么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很熟悉，我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路北川你是不是……”我视线顺着他的嘴唇胸口腹部一路往下走。 “我不是！”路北川立马撤开手进了寝室。 高大的背影上明显地写着“落荒而逃”四个大字。 - 路北川自己换好衣服后，打开我的小柜子在里面翻啊翻，我凑过去看。 “可以穿我喜欢的衣服吗？”路北川悄声问我。 我点头。 路北川翻出来之前他给我买的一件浅蓝色的衬衣，一条浅灰色休闲裤，还有一件我自己买的白T恤。 胖子和张佳莱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打哈欠说话。 “去浴室换，乖。”路北川把衣服塞我怀里。 我被他温柔低沉的声音整得晕头转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上课时间真的太早了，寝室去食堂的路上，大家都哈欠连天没精打采的。 “书包给我。”路北川把我书包带子往下拽，我以为他要拿什么东西，就给他了。 结果他只是提在手里而已。 我：“……” 没多会儿，到了食堂门口。 “你吃什么？我去排队，你在门口坐一会儿，还困呢吧？”他又问我。 “怎么和好了之后比以前还夸张？”胖子无语道，“北川能不能也帮我排个队？胖子也需要关爱啊！” 张佳莱跟着嚷嚷：“我也要！我要煎饺和卤蛋还要一份酱香饼！” 路北川挥挥手：“行吧行吧，给你们买，家河你吃什么？” 胖子咧嘴笑：“两个肉包两个卤蛋一个肉烧饼！” “包我拿着吧。”我冲路北川说。 然而路北川已经把我的包往肩上一甩进去了。 “我去小卖部，你们去不？”胖子问我和张佳莱。 我们都说不去，胖子就一个人去了旁边小卖部。 张佳莱看着胖子走远，才在我边上坐下来，左右看了两眼来往的人，悄声问我：“告诉我，你和我表哥是不是成了？” 我登时一惊，不知道要不要回答，如果要回答，又是否需要如实回答。 没等我想个明白，张佳莱又开口了：“唉，对我还有什么好瞒的，我能看不出来吗？你放心，我心理素质非常好，不会寻死觅活，也不会对你们这对丧尽天良狼心狗肺黑心烂肠口不对心智商低下的狗男男有什么意见的。” 我：“……” 张佳莱又继续道：“就是可惜这几天没能多占你点儿便宜，现在你真成我嫂子了，我再吃饺子，就太不道德了，路北川手太黑太准，他怎么每次都把时间掐得那么好，刚刚好就能在那关键的时候出现呢？我太伤心了，嫂子你安慰安慰我……” 说着就往我肩膀上一靠。 “……” 回想起来前几天我还和他去开房，嘴都差点儿亲上了，到了却是这么一个结果，对于张佳莱确实残忍了些，于是摸摸他的头。 “很抱歉。”我认真道。 “不过我一直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觉得你和我表哥迟早会在一起。”张佳莱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真的很合适，不管吵过多少架，心里还是关心对方，怪我自己贼心不死咯。”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好说了句：“你也挺好的，很可爱，会碰到喜欢你的人的。” “唉，安啦，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不开心，感觉还没胖子不爽呢。”张佳莱下巴朝小卖部那边抬了抬，胖子刚出小卖部的门向这边走过来。 “胖子看起来很正常啊，而且他不爽什么呢？”我说。 张佳莱皱着眉毛坐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感觉他经常不太爽，尤其是从昨天开始，今天早上一醒来，听见你和路北川在阳台上说话，脸黑沉沉的，说不定他也暗恋你。” “啊？”我听得云里雾里。 “可能只是起床气吧，也许你和路北川吵到他了，胖子脾气是不太好，人还是挺好的，他手里的饮料肯定是给我们的……胖哥我要喝可乐！”张佳莱瞬间欢乐了起来。 胖子隔着五六步远，把一瓶瓶装可乐扔给了张佳莱。 “秦歌，给。”他走到我边上坐下，拧开一瓶雪碧递给我。 “偏心啊胖子，给我也拧一下呗。”张佳莱把手上可乐朝胖子一递。 胖子二话不说，接过可乐瓶子猛地摇晃了几下，然后把瓶口冲着张佳莱，作势要拧开瓶盖。 “算了算了！我自己拧我自己拧！”张佳莱吓得大叫，伸手把可乐抢了回去。 两人正玩闹着，路北川提拉着一堆早餐出来了。 “怎么一大清早就喝这个？先装书包里吧，吃了早餐再喝。”路北川把我手里的雪碧拿走，瓶盖拧了拧紧，装进书包。 “这么讲究呢你俩……”胖子笑道，拿着早餐先吃了起来。 “家河你饮食也得健康些，太胖了以后容易三高的。”路北川在胖子胸口上一抓，“看你这胸，得有C。” “有C？C有多大？”张佳莱也好奇地去抓胖子的胸。 “干什么你们？这年头胖子也能被非礼？”胖子嘴里叼着个包子，捂着胸就跑。 - 老师们连夜改卷，昨天才结束的月考，今天就把打了分的卷子发下来了，教室后面出黑板报的黑板上也贴出了这次月考的班级排名。 整个早自习都没人读书，都在讨论成绩和排名，拿着发下来的试卷到处对答案对分数。 路北川正拿着我的语文试卷看得认真：“可以啊，语文单科王。” 我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试卷和成绩上。 因为路北川在课桌底下偷偷牵着我的手。 “但是数学和英语。”路北川放下我的语文试卷，手指点着我数学试卷和英语试卷上红笔写的成绩，“还是要加把劲儿，不然总分很难上去的。” 教室里吵闹得很，但我还是离得他近了，才小声地说：“牵着就牵着，但是别老是摸可以不？” 路北川看着试卷一顿，而后点点头，一直不安分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 面不改色的，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他耳垂上有一点儿红。 “我给你定个计划，数学和英语的。”路北川换了只手牵着我，右手腾出来在本子上写。 我趴在桌子上看他，觉得这样不吵架不闹矛盾的日常，十分温馨，路北川比以前温柔多了，什么事都问我意见。 不会像以前那样，管我同不同意，只要他觉得好我就得照做。 只有一点儿，总觉得哪里还不能让我满意。 可到底是什么呢，我又一时想不出来。 既想不出来哪里不对，也没心思学习，一整天净和路北川在课桌底下拉手了，有时他拉我有时我拉他，有时两人都想拉，正好碰上就十指相扣牵着。 老师讲的东西全没听进去，难怪学校不允许谈恋爱。 真的太影响学习了。 一天的学习结束后回到寝室。 天气热了，偶尔会出点儿汗，得天天洗澡换衣服了。 洗完澡出来，路北川正在水池边上打算洗衣服。 我走过去把衣服往盆里一丢，去拿他的衣服：“一块儿洗吧。” 路北川不让，反而把我的盆拿走了：“你洗衣服都是乱洗的，我来洗，你去写作业吧。” “那一起洗！”我又把盆抢了回来，转小声说，“我想和你待一块儿……” 路北川动作一顿，趁胖子和张佳莱不注意，飞快地在我额头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究竟是哪里不对，向他靠拢一步，挨着他低声问：“你说，咱们这是在谈恋爱吗？” 路北川不解地低头看我：“是啊，我追你，你答应了，咱们就是在谈恋爱啊。” 我心里一番挣扎，看了看寝室里打游戏打得正入迷的两个人，终于问道：“可是，那怎么，你都不亲我呢？” 路北川又是一怔：“我刚才不是亲你了吗？” 路北川这么蠢让我非常难过，我无语道：“我是说亲嘴……” 第121章 我不想和你吵架…… “这个……”路北川登时就红了脸，“过两天吧，学校里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怎么什么都要过两天？”我踮着脚，把下巴放在他肩上，“之前亲了那么多次，浴室里，教学楼厕所的隔间里……” 我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路北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尴尬。 是了，我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我和路北川那么恬不知耻地亲来摸去，起因并不是爱情，而是两个傻|逼少年纯粹的无处发泄的欲望。 以及交易。 我们的初吻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还历历在目。 是他用手铐铐着我把我压在床上，对我说：“一共欠我三十万，你说你，拿什么来还？我看只能用你的身体来还……” 似乎是发生在很久之前，也恍然如昨。 那个人和现在的路北川很不一样。 但他也是路北川。 “我突然想起英语单词还没记完，你帮我洗一下衣服好不好？”我说。 路北川垂着眼，点了点头：“好。” 我落荒而逃。 好难过，怎么恋爱谈得好好的，我非要想起来这些呢…… 不但自己想起来，还让路北川也想起来了，真是败兴。 熄灯之后，好一会儿，我都没睡着。 我心里有很多声音在吵来吵去，可是都吵不出一个答案来，我想找人问问，却发现除了路北川，我也没人可问。 莫名就被心里的声音弄得有些害怕。 害怕得我又爬上了路北川的床。 “睡不着？”路北川压着声音问我。 我钻进被子里摸索着他的身体，直接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脸往他胸口上一靠。 “歌儿？你怎么了？”路北川一手摸在我背上，一手摸在我脑袋上，语气焦急。 “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伸手抱住他的腰。 “我们，今天没有吵架啊，你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乖，告诉我，你怎么了？”路北川一下一下顺着我的后脑勺和后背。 我：“以后也不想吵架……” “不会吵架的，我不和你吵，我会让着你的。” “不可能，一定会吵架的……路北川。”我突然抬头看着他，“以前那些事我们都忘了吧，我们好好谈恋爱，就不会吵架了。” 路北川看着我，眼睛在一片黑暗里闪着微光。 “不用忘。”他一个轻柔地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接着道：“你不用刻意忘记，也不用原谅我，你可以恨我的，你可以恨我的……” 我心里涨潮似的，摇头：“我没有……我就是不想和你吵架……” “不会吵的。”路北川吻了吻我的下巴，语气温柔到了极致，“你要是骂我，我绝对不还口。” 我终于感觉到镇定了一些，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骂你，结果你都不还一句嘴的，那多无聊？” 路北川闻言一怔，又亲了亲我的脸，说：“我会很多很多好玩的，不会让你无聊的。” 我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好奇了起来：“你会什么好玩的？” 第122章 明早起来就有大帅哥和你约会了 路北川低头，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声音低沉蛊惑：“我有一杆枪，挺好玩的，你要玩吗？” 我：“……” 我伸手推他，要下床去，被他抱着压住：“别走，开玩笑的，不玩这个不玩这个。” “不用这么心急吧？这就开始睡一张床打架了？！”张佳莱哀嚎，“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我很脆弱的！” 胖子也跟着出声：“你们两个又睡一张床了？在打架？” 路北川：“没打架！睡你们的！” 他喊完这一声，把被子一拉拉过了头顶，只留下一道小缝进气，把我压住。 “既然睡不着，那我们说会儿话？”他脑袋挨着我靠在枕头上，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直往我耳朵里钻。 “可以，但是先把你的枪拿开一下。” 我侧了点儿头，朝着他那边，嘴唇和鼻子都挨得非常近，顿时和他呼吸交错，有点儿想亲他的冲动。 然而他只是动了动胯保持了些距离，头也跟着离远了些。 “歌儿，这周末，我们出去约会好不好？”路北川用一种十分悄悄的语气对我说。 “好啊。”我也同样用悄悄的语气回答。 顿时两人就一起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笑让我觉得放松了很多，毕竟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眼前的才是正属于我的。 突然就有点儿犯困了，舒服地伸了伸腿，说：“我想睡觉了。” 路北川从我身上下去，挨着我侧躺，只一条腿和一条胳膊还留在我身上。 “那就睡。” “我想裸睡，我要脱衣服。”我故意往他怀里钻，伸手扯衣服。 “刚才让你玩枪你不玩，现在又想裸睡？”路北川抓住我的手，把我整个人背对着他揽进怀里抱住，“不准脱，就这么睡。”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裸睡，只是想折腾他一下而已，既然被抓牢了，就只有老老实实睡觉了。 - 周末之前的日子过得十分煎熬，路北川非常收敛，除了上课偷偷拉手，晚上和我一起睡觉和偶尔亲我的脸或者额头之外，什么亲密的举动也没有。 熬了两天，总算是熬到周末了。 周五晚上胖子和张佳莱叫我们两个去网吧打游戏。 “你想去吗？”路北川问我。 “你去我就去。”我说。 “我们不去。”路北川回头对他们俩说。 “？？？你现在还有自己的生活吗？一副心思就扑在秦歌身上。”胖子一副日了狗的表情，翻了个白眼，拉着张佳莱走了。 寝室里没人了，真是太好了！ 路北川正在我的床上看着手机，两条长腿叉开坐着，看着手机屏幕的表情十分认真。 我扔下作业，走过去在他两腿间坐下，上半身从他手臂里钻出去，背靠着他前胸卸了力气把他当沙发懒懒靠着：“在看什么？” 路北川微微一愣，然后嘴角勾起来，手放下来搂着我腰：“在看账，你要看吗？” “不看，我又看不懂。”我摇头，看他，“我们什么时候去约会？” 路北川眉头微微皱起，盯着我，一只手轻轻掐住我的脸，说：“不要勾引我，会很危险的。” “？？？”我什么也没做啊，“哦，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约会？” “……”路北川不答话了，呼了口气，突然凑过来在我眼睛上亲了一下，“明天去约会，然后把你吃了。” 我：“！！！” “我先去写作业了。”我抬着他的手臂要钻出去。 他手却突然收紧了，不让我走：“别走，再抱会儿。” 我：“我要去写作业……” “别扭了！你是哪儿来的妖精？来，跟我一起看账。” 路北川手又箍得更紧了，手掐着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的手机屏幕，上面一堆数字，一看就头晕得厉害。 “我不看！放开我！” 他十分耐心又温柔地说：“看一下嘛，嗯？不觉得很有趣嘛？你看，这是市里的那家酒店的帐，这是县里……” 和数学有关的东西都能要我命，我一下趴在他手臂上装死：“救命啊……” 路北川终于哈哈大笑着放开了我。 到了睡觉的时间我又睡不着了，想着明天约会就觉得很兴奋。 “五十。”黑夜里熄了灯，路北川睡在我床上，突然出声。 我翻过去面朝着他：“什么五十？” 路北川：“你翻了五十下了。” 我：“……” “快点儿睡，睡晚了长不高。”路北川伸手摸着我额头。 一提起这个我就难过：“我已经长不高了，这个学期突然就不长了，好伤心。” “没事，我又不嫌你个儿矮，再说你也不算矮，我们班一米六几的男生有一大堆，你一米七算可以了。”路北川安慰我。 “一七二。”我强调道。 “哦，哇，一七二，好高，哇塞。”路北川十分走心地敷衍，然后抱住了我，“别翻了，睡觉吧，乖宝宝，明早起来就有大帅哥和你约会了。” 我：“……” 第123章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啊啊啊啊啊今天我有一个约会！” 醒来第一时间想起今天要去做什么，简直开心得起飞。 “是啊你今天有个约会，快起来刷牙洗脸换衣服吧王子。”路北川已经醒了，笑着过来掀我被子，拉着我起床。 水池前，我和路北川并肩站着洗脸，洗完了脸我端详着镜子里的两个人，突然发现…… “路北川你又长高了吗？！” 路北川看着镜子里的我一愣：“没有啊，没有长高。” 我十分笃定：“你就是长高了，以前我到你嘴巴那儿的，现在变成嘴巴下来一点儿了！” 路北川表情有点儿惊慌：“是……长高了一厘米吧，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你不会要生气吧？” 我把头抵在他胳膊上不说话了。 “没什么好难过的，高个儿也有高个儿的烦恼，有时候矮一点儿的门我还会撞到头呢。”路北川熊抱着我往寝室里挪进去，“吃点儿零食开心一下？” 我一眼瞥到桌上一瓶雪碧：“那天胖子给我的那瓶雪碧我还没喝呢。” “这个别喝了，都开了盖这么久了，坏了吧？”路北川先我一步拿到了雪碧要往垃圾桶里扔，发现垃圾桶里没套袋子，就装进了抽屉里，然后把另一个抽屉拉开，里面有个袋子，装着几样水果。 “吃什么？” “……”我有气无力，“这也能叫零食……？” 在寝室里迅速折腾好了行李，一人一个背包，出了门去。 我并不知道路北川会带我去哪里约会，也没问，跟着路北川去了市里，又坐上高铁去了隔壁的一个有很多著名古迹的城市。 下了高铁我们先去了一个什么庙里逛了逛，在外面的小街上买了些纪念的小玩意儿，中午吃完午饭，又去了城墙。 城墙倒是非常有意思，据说是明朝时候修筑的，一直保存在现在的古城墙，青砖砌的，非常高大，上到城墙上面去后发现上面非常开阔，还可以租辆自行车环骑城墙。 路北川去租了一辆。 我：“为什么只租一辆？” “你会骑自行车吗？”路北川反问我。 好吧，我不会。 路北川长腿一伸，坐了上去，一只手拍拍车头和座椅之间的横杠：“坐上来，我带你。” 我：“我不，女生才这么坐。” 路北川：“女生这么坐，男生就不可以这么坐了吗？秦小歌，你这是性别歧视。” 我：“我没有！” 路北川眉毛一挑：“那就坐上来。” 好吧，我只得坐了上去，被他用一种类似环抱的姿势带着环游了一圈城墙。 玩了一天，晚上吃过饭后终于去了路北川订好的公寓酒店。 路北川说这房间是个复古风的主题房间，挺有趣的。 结果一进去我就彻底失望了。 两室一厅。 两室，两室，室…… “你想睡哪间？”路北川问我。 我心里顿时郁结了一团气，随便挑了一间，进去就倒床上趴着。 “这间床小了点儿。”路北川跟在我屁股后面进来。 “你睡大的，我睡小的。”我说。 路北川有些惊讶的样子：“不一起睡吗？” 我：“你不是这个意思吗？不然干嘛订有两个房间的？还让我选？”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了？这个房间只有两室一厅的，我是让你选个喜欢的，晚上我们俩一块儿睡。” 我抱着枕头不想理他。 “怎么了你这是？歌儿？”路北川伸手扒我肩膀。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问他。 “怎么会不喜欢你？不喜欢你我追你干什么？”路北川一脸无辜。 我莫名觉得委屈，想起从确定关系到现在，连嘴都没亲上一个，更伤心了。 “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就觉得你不喜欢我。” 路北川沉默了半晌，说：“等一会儿。” 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继续趴着生气。 “歌儿。” 没多久，路北川回来了。 我闻声回头一看，完全怔住了。 路北川下身依旧穿着今早出门时穿的黑色运动长裤，上身则打着赤膊，一丝不挂地裸着漂亮的胸肌腹肌，只有一根深色的麻绳斜横过前胸。 背后背着一捆长又细的树枝。 我：“？？？你这要是干什么？” 第124章 可是你都不亲我 “找不到荆条，树枝凑合吧。”路北川抓抓后脑勺。 我：“？？？” 什么荆条什么树枝啊？大哥你说什么呢？ 我爬起来坐着，十分懵逼地看着他，看他这样充满野性和荷尔蒙的样子，只有一种想流鼻血的冲动。 路北川脸上红红的，轻咳一声，走过来在我面前单膝跪下。 像欧洲电影里骑士向他的主人效忠那样。 “我总觉得，还是要让你出出气才好。”路北川认真看着我，一只手搭在我的膝头，“追到你太容易了，让我感觉……不是很真实。” “说实话，我一开始真的不能接受同性恋，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不是正常的结婚生子，对我来说，是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生活。” “其实很早很早，我就应该喜欢上你了，但我自己心里不肯承认，还自私地霸占你控制你……直到你告诉我你喜欢男的，又说要找男朋友，我才意识到，我根本没有办法接受你被别人拥有，无论男女。” “我想了很久，最后才想清楚，名声，面子，和传宗接代的传统婚姻，都比不过和你在一起能让我开心。” “因为我见过的所有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你对我来说，和所有人，都不同。” 路北川缓缓说着，像说什么誓言似的严肃郑重。 又像情诗一样深情温柔。 因为我见过的所有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我心里小声地重复着他这句话，情绪潮水般漫顶，既感动又委屈，忍不住道：“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都不亲我……” 是的，我就是这么小心眼，这一点儿小事都要一直放在心上记着。 路北川抽出一根有我手腕粗细的树枝放到我手上：“告白那天我想亲你来着，但是后来一想，我都没和你交待清楚就把你追到手了，就想找个时机把这些事都和你说清楚了，得到你的允许之后，才能对你做更进一步的事情……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吧，我之前对你……” 我摇头：“我不想打你，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我就很开心了……” 路北川皱着眉头，似乎对于不能挨我一顿胖揍感到异常失望。 我：“但是你不能再骗我了，喜欢我就说喜欢我，不喜欢就说不喜欢，答应我的事就不能反悔……我真的不是个聪明的人，猜你的心猜得很累很累……” “再也不让你猜了。”路北川起身抱住我，片刻后放开，认真看着我，“现在我可以亲了你吗？” 我仰着脸看他，只觉得自己要醉了：“只要没吵架没有别人看见，你什么时候都可以亲我啊。” 路北川眼色瞬间沉了，低头封住我的嘴唇，抱住我把我轻轻推倒在柔软的床上。 我扔掉手上的破树枝，反手抱住他，手摸上他的后背。 结果却摸到了一大捆障碍物。 “……” 是那捆树枝。 我顿时很无奈：“……这个……怎么弄开，太碍事了……扎到我手了！” “我马上弄掉。”路北川停下来，手摸上绳结一番折腾，结果怎么都解不开那结。 我也跟着一块解，然而四只手，二十根手指，好一阵忙活都没能解开路北川系上的那个结。 “你打的什么鬼结？你这样我怎么抱你？啊啊啊啊啊我解不开！”我简直抓狂。 路北川拿开我的手，直接两手拽住绳子，用力一扯，手臂胳膊上结实的肌肉明显隆起，把那细麻绳给扯断了，手掌上留下两条红彤彤的印子。 他力气太大了吧？吃菠菜长大的吗？ 我惊呆了：“你手上红了。” “别管它。”路北川继续，“我脱你衣服了？” 我点点头。 路北川直接就把我衬衣给扯开了，扣子四面飞了出去。 “不用这么暴力吧？！”我大叫，无语道，“这件衬衣很贵诶！” “再买。”路北川道，“裤子，可以脱吗？” 简直想死，问什么问啊？这要人怎么回答呢？ 沉默了地和路北川对视两秒后，我终于抓狂道：“这种时候还不脱？留着过年吗？？” “但是裤子不能扯坏，这条裤子我很喜欢的！”我补了一句。 “我又不是野人，怎么扯得坏牛仔裤？”他眉头皱着，表情有些无辜，把我裤子拽了下去。 第125章 真的可以结婚吗？ 我从来没觉得，和路北川如此靠近过。 …… 时间似乎飞速闪过，时间也似乎永恒停驻。 …… “我们玩了多久？”我趴在路北川身上，一身的汗，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肌，浑身脱力昏昏欲睡，却又有种精疲力竭后的舒适感。 “两个小时。”路北川看看手机，“还来吗？再来最后一发？” 我：“不来，我快死了……我来不出来了，被你掏空了……” 路北川：“那你再帮我弄一次？” 我认真问他：“你有没有听过一种死法？”我问他。 路北川：“什么？” 我：“精尽而亡。” 路北川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挑了挑眉毛：“哦？刚才是谁……”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说出来！闭嘴闭嘴！”看路北川不说话了，我才继续劝他，“你要有节制，会对身体不好的，你年纪轻轻的，搞不好会肾虚诶。” “到底是谁毫无节制，一直和我撒娇，软软地说……” “闭嘴闭嘴！”我伸手捏住他的嘴巴，“我真的不能再帮你了，我的手要断了。” 路北川抓着我的手腕拿开，晃了两下，认真道，“没断啊，你看，好着呢。” 突然，他眼睛一亮：“如果你不想用手的话……” 我往上一爬，吻住了他的嘴巴。 路北川终于不再坚持，结束这个吻之后，我们下床去洗澡。 穿好了衣服，一前一后从浴室出来，我摸着肚子：“好饿。” 路北川跟上我，从后面捞住我下巴，让我靠着他身前，低头看我：“想吃什么？冰箱里有些食材可以做点儿东西的，我给你做。” 我就这么仰头看着他，心情莫名就很好：“想吃小汤圆。” 路北川手指摩挲着我的脸，眼里带着笑：“脸红红的，真好看。” 我瞬间就炸了，想起刚才在浴室里的事，怒道：“我再也不和你一起洗澡了！” 路北川似乎非常满意我的反应，一脸愉悦地去了厨房。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会儿尸玩了会儿手机，觉得小汤圆做起来应该挺费劲，干坐着等怪不好意思的，起身去厨房帮他。 厨房的煤气灶上，一口小锅正沸腾着，飘荡出红豆的香气。 路北川围着个素色的围裙，手里正捏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面团揉来捏去。 “居然还有红豆？！”我惊喜道。 “而且还是已经泡发好了的，再煮一会儿就能熟，还有酒酿，正好可以做红豆酒酿汤圆，冰箱里食材还挺多的，想吃别的吗？”路北川说着，一边把糯米面团掰出一块揉成条，放在砧板上用刀切成一个一个小小的方块。 “不吃了，吃完这个就睡觉，困了。” 我洗了手，擦干，沾了点儿糯米粉，拣了个块块双手合上搓圆。 看着路北川穿围裙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感动。 好像过日子啊。 就好像，好像我们已经结婚了似的，嘿嘿。 不过我们结婚的可能性应该很小吧，我扭头看看他。 他感觉到我的视线，也转过头来看我：“怎么了，歌儿？” “好开心。”我笑道。 路北川眼里浮起笑意，俯身过来碰了碰我嘴唇。 小圆子特别容易熟，没多久，香香甜甜软软的红豆酒酿汤圆就做好了。 我和路北川一人吃了两碗，把刚才在上面做了坏事的那张床的床单撤下扔到洗衣机里去搅，去了另一间卧房。 “坐一会儿，消化了再睡？现在还不是很晚，坐一个小时吧。”路北川提议道。 我摸着肚子点点头。 路北川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两腿间空着的地方示意我过去坐。 人肉垫子到底比沙发靠背舒服，我从善如流走过去坐下，背靠在他前胸。 路北川把长腿搭在前面的方凳上，我也伸腿去搭，有点儿够不着，路北川就用脚把方凳往这边挪了挪，我终于把腿搭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么瘫着，静静等待胃里的小圆子被消化掉，还听得见外面这个时节特有的蛙鸣和不知道是什么虫子的叫声。 “怎么城里也会有青蛙叫呢？” 路北川大手搭在我肚子上轻轻地揉着：“这附近有个小湖，草地林子，绿化面积挺大的，当然有青蛙了……你肚子还挺好摸的，又平又软。” 我：“只有肚子好摸？” “胸也好摸，就是平了点儿。”路北川手突然就往上走，摸了两把，然后又往下走，“屁股也……” 我抓住他的手：“别摸了，等会儿我更睡不着了。” 路北川笑：“那不摸了，今天出来约会还开心不？” “开心。”我忍不住想把心里的感受告诉他，“我感觉我们确实是男男朋友的关系了。” “现在是你男朋友，以后是你老公。”路北川用一种确定的口吻说。 我心脏顿时狂跳，说实话，我是喜欢路北川很久了，但结婚这种事情，几乎是从来没想过。 因为感觉这实在离我太遥远了。 虽然路北川的告白深情又动人，我也没想过，他会和我结婚什么的。 “你，你真的会和我结婚？”我问。 路北川低头看着我的眼睛：“我会。” “我是挺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可是，我们两个真的合适吗？真的可以结婚吗？” 路北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不合适呢？我们足够了解对方，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 他这段话并没有打动我，心里一直埋着的疑惑随着他的话浮上了心头。 我想，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是愿意让我更了解他。 而且我们两个之间现在的氛围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于是我说：“其实我觉得我不是特别了解你，你有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路北川：“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都回答你。” 我：“我就一个问题很纳闷，特别好奇，高一那会儿你为什么对我……就是又帮我交学费，又供我吃供我穿……还管着我，真的，超级像养儿子，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样做……明明我们都不算认识……” 路北川听着，眼睛还是笑着的形状，眼里的笑意却缓缓冷却了。 第126章 现在特别怕你生气 “不能问吗……” 路北川的反应让我分外沮丧，刚才还觉得亲密无间，这会儿却分明有道无形的墙横在了我们之间。 我一下子就觉得，好像还是离他好远。 “不是。”路北川摇摇头，迅速收了眼里那股冷意，亲了亲我的额头，“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嗯，但是你想听的话，等我想好怎么讲之后再告诉你，好不？” 我心里闷闷的，坐起身来：“其实也没有那么想知道……当我没问吧，我困了，去睡觉了。” “歌儿。”路北川抱住我不让我走，语气讨好，“我会告诉你的，只是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别生气好吗？我现在特别怕你生气。” 他一脸紧张，我顿时就心软了，他都说了会告诉我的，我为什么要生气呢，才谈了一个礼拜不到的恋爱，又要生气又要折腾，太累了。 “我不生气，我们睡觉吧。”我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 路北川也抱紧了我。 第二天早上我少见地起得比路北川早，洗漱完之后又煮了两碗面，也不见路北川出来。 心里奇怪，以为他还在睡，进去叫他时，却发现他已经醒了，正垂着头坐在床边上，耳朵里塞着耳机大概是在听歌。 他听得很出神，我走到他面前时他才一下子抬起头，脸上红红的，慌慌张张地把手机息屏摘下了耳机。 “在听什么？”我好奇地去拿他的耳机。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阻止了我，另一只手飞快地退出了软件界面。 “英语听力，这玩意儿你听了最头疼，今天是出来玩的，就别听了。” 我怀疑地看着他，路北川不敢和我对视，眼神飘来飘去。 “你肯定在听什么不好的东西！脸都红了！”我笃定道。 “真的不是！”路北川十分紧张，把手机撇开老远，推着我出去。 吃完早饭收拾好，临出门前，我突然有点儿气不过，在门口和他吵了起来。 “昨天晚上我们才……才那样了，今天早上你就听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有多不满足？还需要一大清早听别人的？” 路北川一脸无辜：“不是别……” 我：“？？？” 路北川：“我真的没有，就是英语听力啊！” 我一边朝电梯口走，一边低声说：“听个英语听力还能把你听硬了？这英语听力能耐也是大。”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下次不听了。”路北川无奈道。 “你承认你是在听那种东西了？！”我回头怒道，“和我一起有那么无趣吗？昨天晚上你提的稀奇古怪的要求我答应了起码一半！我还不够卖力？” 路北川追着我：“不不不，你已经很棒了！叫得特别给劲，我很喜……” 一个拐弯，刚一进电梯间，一大群等正在安安静静等电梯的男女老少齐刷刷回头看着我们两个。 无一例外的震惊脸，其中一个五六十岁的奶奶默默地捂住了她孙子的耳朵。 和眼睛。 我：“……” 路北川：“……” 我真心希望现在天上能掉下块陨石来把我砸穿到楼下去。 “我们走楼梯。”路北川满面通红，揽着我的肩膀带着我快步走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 十几楼的阶梯楼梯走完，什么气也没力气生了，话都懒得说。 因为要回学校，只随便出去转了转，在附近一条小吃街吃了午饭，然后就去高铁站坐车回去了。 下午两点多到的市里，路北川问我要不要去他家玩，我连说不要。 把别人家儿子掰弯了，哪里还敢上门？ “去吧，我妈想见你，一直和我念叨你呢，说好久没见过了。”路北川轻轻拽着我背包带子。 “下次吧，没做好心理准备呢，你回家去吧，我回学校去了。” 我简直是求求了。 “你还在生气？”路北川眼神小心翼翼的。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儿不爽，但只能说：“真的没有。” “我和你一起回学校。”路北川垂了垂眼，拦了辆的士推着我一起钻进了后座。 到宿舍时才四点多，张佳莱和胖子从不会来这么早，寝室里静悄悄的，我和路北川一路没说太多话，都在车上睡觉，进了寝室之后，更是没了一点儿声音。 “还困么？再去睡会儿？”路北川打破了这沉寂，打开我的背包，把昨天换下来没洗的衣服拿出来，和他的一起拿到阳台上去洗。 我坐在床上想着是要继续睡还是看会儿书，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就飘到路北川身上去了。 他站在水池边上，拿着我的衬衣发呆，水哗啦啦不停从盆里满溢出来也毫无知觉。 突然就对自己特别无语，明明说了不生气的，但就是控制不了心里那股横冲直撞的气。 人和人之间，就算再亲密，都还是会有秘密的吧。 他不说我又能怎么的呢？又不能打死他。 我叹了口气，轻轻走到路北川后面伸手抱住他。 “嗯？怎，怎么了？”路北川明显还懵着神，被我吓了一跳，回头看我。 我伸手抓了他屁股一下，笑嘻嘻说：“屁股好翘。” “这是不生气了？”路北川试探着问我。 我摇摇头，头埋在他背上，嘴唇隔着薄薄的衣料找到他肩胛骨附近那一个圆圆的微微凸起的疤痕，轻轻吻了一下。 在一起就很好了，结果已经在这里，还管起因做什么呢？ 窗外风过樟林，鸟儿不知受了什么惊吓或召唤，忽然一下都飞走。 我听见路北川如释重负般的呼气声。 第127章 今天晚上去我家吧 我和路北川约定，一个礼拜出去约会一次，一次半天或一晚，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学习。 毕竟过完这个学期，我们就要高考了。 才过期中，学校里各种横幅标语都拉了起来。 教学楼前，教室的黑板上方，林荫道上的行道树之间，目之所及，几乎全被热烈的红色占领，甚至台阶上都贴了励志标语。 什么“春风吹，战鼓擂，今年高考谁怕谁”，“不像角马一样落后，要像野狗一样战斗”，“吃苦受累，视死如归”，“高考一百天，手机放一边”，“有来路，没退路，留退路，是绝路”，“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各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标语遍布校园。 百日誓师大会已经开过，高三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战备状态，课桌上垒满了教参，一阵大风刮过，吹起无数雪白的卷子翻飞。 几个重点班甚至打了下课铃和没打一样，四周一片静悄悄。 班上不管是爱学习的还是不爱学习的都去楼下书店买了一堆厚厚的五三回来放在书桌上，爱学习的开始了无止境的刷题大战，不爱学习的则摆着那儿装装逼，充当氛围组。 后者以夏家河和张佳莱两位同学为典型代表。 “喂，你们两个，五三做到哪儿了？”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上，胖子又一次扭头问我和路北川。 路北川正在我这儿背着梦游天姥吟留别，背到最拗口的那段“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被胖子一打断，十分不耐烦。 “一天问八百遍，你又不写，请问你问个毛？” 胖子理直气壮的，就差叉个腰了：“不写就不能问了吗？我偏要问。” 路北川不理他了，继续背书，拧着眉毛：“洞天石扉，訇然中开……洞天石扉，訇然中开……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胖子：“其险也如此，胡为乎来哉。” 路北川：“洞天石扉，訇然中开，其险也如此，胡为乎……滚你丫的！” 我拿着书笑得不停抖。 路北川暴躁地在胖子头顶上拍了一下。 胖子倒是挺乐呵，转过头去大声背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这是同一首诗吗？胖仔你长点儿心吧，别到时候连个三本都考不上。”路北川把我手里的语文书拿过去，一边扫着书，一边瞄了胖子几眼，叹气。 正说着，学习委员拿着期中考的卷子进来了，教室里顿时沸了的开水一样哗的一下吵得要死，一堆人上去把学习委员围了个水泄不通，两秒钟不到，人群散开，学习委员手上空空如也，六七个人在教室里卖报小行家似的发起了试卷。 全班没有一个坐得住的，全在讨论成绩。 不一会儿，四张卷子全发到了我手上，张佳莱大老远地跑了过来。 “我帮你算分我帮你算分！”张佳莱拿着笔在我草稿纸上列了个竖式，“语文139，英语56，数学47，文综218……420分！比胖子还低！输了输了，嘿嘿嘿嘿请我吃一个礼拜早餐……” “你的数学是狗教的吗？”路北川卷起书敲在张佳莱头上，“算错了足足40分！460分好吗？” “真的吗？秦歌有460分了？”张佳莱抱着头，“不！我不能接受秦歌这个弱智小白比我成绩还高！这不是真的！” 我心情复杂：“……” “记得请我吃一个礼拜早餐。”我围笑。 “那我有一个条件。”张佳莱手撑在我桌子上，表情突然严肃。 “什么条件？” “吃早餐的时候路北川不能跟着……嗷！”张佳莱被路北川打得抱头鼠窜，终于回座位上去了。 胖子也拿着我的试卷去看：“靠，你成绩真是突飞猛进啊，单车变摩托了，文综考得这么高！” “他认真嘛，你要认真学，成绩也能上来，说不定能上二本。”路北川手搭上胖子的肩膀，“家河，听我一句劝，真的是时候努力一下了，你和秦歌一起学，我带着你们两个……” 胖子对他一笑：“真不是这块料，你带着秦歌好好学，我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就不跟着掺和了……佳莱！放学游戏去不去？” 张佳莱大声回道：“去！” 正好这时下课铃一打，他们两个作业都没收，直接就走了人。 路北川眉毛轻轻一皱，轻轻地叹了口气。 “胖子为什么不想学习呢？”我问路北川。 路北川边收拾作业边答：“和你一样又笨又贪玩呗。” 我：“……” 路北川收拾好了作业，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他突然把头凑过来，低声说：“今天晚上去我家吧，我妈想见你。” 第128章 真是遭不住这该死的美男计 我心情忐忑：“怎么又说要见我？能不去不？” “怎么总说不去？我妈又不吃人，你之前不是挺喜欢她的吗？”路北川奇怪地看我，把两个书包单边背在肩上，拉着我起身，出了教室。 “我不敢见她，心虚。”我终于实话实说。 “心虚什么？” “就，你之前和燕容都快订婚了，结果被我给掰弯了……” 路北川顿时就笑了：“燕容本来就不喜欢我，她是自己跑掉的，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可是，如果不是我，也许……” 路北川突然抓住我的手：“没有也许，没有如果，我们现在这样非常好，我现在后悔死了没有早一点儿明白自己的心意，正视自己的感情……”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剖白吓了一跳，迅速地把手抽了回来。 四处看看，发现走廊里只有几个人，似乎都没注意到我们，这才松了口气。 “就是拉个手，你紧张什么？女生之间不是经常手拉手一起走的吗？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地。”路北川说着又要伸手来拉。 我闪身一躲，直接顺着楼梯往下跑。 “站住！”路北川大吼一声，在后面追我。 我们和校园里其他的男生之间没什么两样，追追打打闹闹，穿过操场和林荫小道，像最普通的哥俩好。 直到进了寝室，哥俩好的假象才被打破，路北川把寝室门一关，书包随手扔在地上，抓着他的好哥们按在门上就要亲。 “书包弄脏了！” 我挣扎着要去捡书包，路北川表情凶悍：“别管书包了，回头我给你买个新的！” 说完就堵住了我的嘴。 “趁他们俩不在……好不好？”唇分，他手抓住我T恤下摆看着我眼睛，意思是可以脱吗？ 我不说话，直接先动手扒他衣服了。 路北川笑了，也动起手来。 我们两个脱衣服比赛似的，迅速把对方扒了个干净。 一个礼拜没开荤的路北川表现得有些饥渴，下手很重。 “痛！”我不满道。 路北川于是不捏了，嘴唇贴在我脖子上，蠢蠢欲动。 “不能嘬……”我严肃道。 “就两个，行么？”路北川和我讨价还价，语气软软的，眨着长长的睫毛看着我，两颗眼珠子亮亮的。 卧槽，真是遭不住这该死的美男计。 “一个……不能在看得到的地方。” 我妥协了，然而看着地上的衣服，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在门边上……会不会有点儿危险，万一张佳莱他们回来呢……”我说。 路北川动作一顿，皱眉：“……不会的吧，他们哪次出去打游戏不是……” “张佳莱你是不是傻？！去网吧居然不带身份证？！”胖子的声音突然就从门外走廊传来。 张佳莱听起来很郁闷：“我怎么知道现在这么严了？以前网管都会弄个别人的身份证让我上的！都怪教导主任，一天天跑到附近网吧去抓人！” 我：“！！！！” 路北川：“……！！！！！” 第129章 老子就乐意供这个小祖宗 我推开路北川捡起衣服就穿，急得手脚都要打架，他们两个的声音却越靠越近，马上就要到门口了！ “来不及了！” 路北川随便捡起地上的衣服往我怀里一塞，把我打横一抱风似的冲进了浴室。 一脚刚进浴室，就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路北川把我放下，迅速把浴室门关上反锁。 这一阵疾跑和惊吓，让我们两个喘得像一首歌：手拉风箱——呼呼地响—— 胖子和张佳莱已经进了寝室，一阵稀里哗啦的，在翻东西。 “你喘得小声点儿……等会儿被他们听见了……”路北川低声说。 我：“我小不了……妈的，我要被吓死了……” “我帮你……”路北川抱住我，低头封住了我的嘴。 喘气声确实一下子就消失了。 但是心脏却响得像在打鼓，在我感觉，动静更大了。 片刻后路北川放开我，把我怀里的衣服都拿走放在架子上，又把浴室里放沐浴露的凳子清干净，用我的T恤铺在上面。 然后自己大马金刀地一屁股坐下了。 我：“……” “干嘛不用你自己的衣服？”我小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路北川伸手拉住我衣摆，一脸无辜道：“这不是在你身上穿着吗？” “……” 好吧，我这才发现，原来刚才混乱中我随便捡了他的T恤就套上了，难怪感觉这么大，晃晃荡荡，都盖到大腿了。 “好看……”路北川双眼不住打量我。 “我也要坐，分我点儿凳子。”我说。 “请坐。”路北川拍拍他的大腿。 这画面，真他妈不忍直视…… 但是站着好累啊，也不知道张佳莱他们什么时候走，找个破身份证找了这么一会儿了还没找着。 我又妥协了，坐在了他大腿上。 坐下的时候下意识地拉着衣摆不让它往上窜。 “妈的我身份证哪儿去了？找不着！”张佳莱在寝室里制造着吵闹的动静。 胖子：“你用心找啊，找仔细些……不要乱翻，你翻秦歌抽屉干什么？找你自己的抽屉啊。”。 “有瓶雪碧！正好有点儿渴！”张佳莱惊喜道。 “别喝！”胖子喊道，“都开过盖了，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喝了拉肚子的，你怎么总是这么不注意？” 路北川坐了一会儿，有点儿忍不住了，抱着我要继续和我亲。 结果刚亲了两下，浴室的门把手突然一阵扭动！ 我和路北川都吓得浑身僵直，他帮我拉着衣摆，我往他腿中间坐过去了点儿，帮他挡住“重点”。 “谁在里面？北川？秦歌？”胖子在外面问。 路北川故作镇定：“我。” “寝室里就你？秦歌不在？”胖子又问。 路北川：“他不在，出去玩了。” 胖子：“哦，那你多久出来？我想上个厕所。” 路北川：“我开大呢，要很久。” 胖子于是走了，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他们离开的动静。 反而传来了打游戏的动静。 “打啵kill！” “去啵kill！” “夸juakill！” 我：“……” 路北川：“……” “要不我们……这样干坐着也无聊。”路北川小声问着我的意思，然而手却已经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你疯了？” 我抓住他的手，路北川一下子就挣脱了，往我腿上去，我又抓，他又躲，两人无声地对抗，结果动作太激烈，我不小心一脚踹倒了地上放着的一堆洗发水沐浴露…… 哗啦哗啦哗啦啦…… “路北川你拉个屎这么大动静？”胖子又过来了，“好了没？” 路北川：“……” “还没好。”路北川说。 胖子：“你他妈便秘吗这么久？” 路北川闭了闭眼，呼气道：“是的，我便秘，要很久，你另外去找个地方上厕所吧，咱们这层楼不是有个公用的吗？” “那个厕所脏，我还是等你吧，秦歌今天不在，那你和我们一起去打游戏呗，我和张佳莱都玩不溜战士，好久没和你一起打游戏了，期中考完了，正好出去放松一下。” 路北川手摸着我腿：“我不去。” 胖子似乎不太高兴了：“秦歌在你也不去，秦歌不在你也不去？” “我晚点儿和他约了的，要一起吃晚饭。”路北川说。 “我靠！”胖子突然暴躁地骂了一声，“你一天见不着他能死吗？我约你一次都约不到？秦歌有时候都不甩你，你还天天围着他转，你是不是有点儿贱的慌？班上女生都开玩笑说你们搞基呢你知道吗？前两天，我听见赵小圆她们讨论，说你们两个看起来就是一对情侣，路北川，有的玩笑话说的久了，传出去，就会有人觉得是真的了，你名声都不要了？我就搞不懂了，和那样一个娘炮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他吃你的用你的，还害你挨了一枪……” “夏家河你是不是想打架？！”路北川脸上阴云密布，“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说秦歌的坏话？我不想听！” “我这他妈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这天天的，眼睛里除了那小瘸子还有什么？他到底有什么好？又蠢又笨，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走个路有时候远一点儿还要你背着！你他妈供祖宗呢！” “是老子自己要背他的！关你什么事？老子就乐意供这个小祖宗！” “那你就供吧，到时候外面人传你们两个搞同性恋我看你还怎么做人！”胖子压低了声音吼道。 “管好你自己！成绩烂成渣了还天天出去打游戏！再说秦歌一句不好老子真的揍你！”路北川看起来很想立马出去和胖子打一架的感觉，然而身上一丝不挂，实在不能冲。 胖子笑道：“哈哈！又不是没揍过！” “胖子，你别说了。”张佳莱也过来了，劝着胖子，“他们哪里看起来就那么像搞基了，玩得好的哥们之间不都这样吗？只是他们两个长得好看些，那些腐女喜欢讨论罢了，就像我们男生看见两个好看的女生站在一起也喜欢多看两眼是一样的。胖哥，我们走吧，你别和我表哥吵架，我知道你们初中就是好兄弟，你关心他，但这到底是他自己的事嘛，走走走，我们打游戏去。” 胖子嘴上还是骂，但是没有指名道姓，只是妈的卧槽艹他大爷之类的，声音渐渐远了，似乎是被张佳莱拖着走了。 不出片刻，寝室门“砰”的一声响，寝室里静了下来，他们走了。 我从路北川腿上下来。 第130章 谈普普通通的恋爱，或者不……（加更！） 我拿着内裤穿上，顺眼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腿。 没瘸了啊，明明好全乎了的，又能蹦又能跳，跑起来有时候路北川都抓不住我。 “胖子就是一张狗嘴巴，我回头教训他。”路北川也起身，站在我后面，把架子上的衣服拿了下来。 “他只是关心你，又没什么错。”我把身上路北川的T恤脱下来还给他，“而且，你确实有时候对我好的太夸张了。” 我回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们普普通通的相处，谈普普通通的恋爱……或者，或者不谈……” “别这样，歌儿。”路北川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眼里闪过一抹痛色，“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但是别随便说这样的话可以吗？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要都可以……” 以前的路北川哪里会说这种话，只有他说什么我受着的份。 心里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非常难受，我忙安慰他：“我不说了。” 路北川又抱住我，不停地说：“我会对你好的，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一想到你可能想离开我，我就……” “我没说你对我不好啊。” 我回抱他，抚摸着他宽阔的后背，这一瞬间很近距离地感觉到了他内心的不安。 没什么比这儿还让我心疼了。 “我相信你。” 我的安慰效果似乎很不明显，在去市里的车上，路北川眉间拢成一个“川”字，身体和我挨得很近。我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他似乎想抱着我或者牵着手什么之类的，却又碍于他家司机在前面，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挨着我。 车开进了路北川家的别墅大门，穿过大得没边的花园，最后才在别墅前停下。 我很紧张地站在路北后面，看他敲门，总觉得门一打开说不定就是他妈妈已经知道我们的事，等待我的会是血雨腥风。 结果门一打开，路妈妈站在玄关处暖黄的壁灯柔光里一笑，眼角泛起几条温柔的眼纹，视线从路北川身上移到我身上时，眼里的光突然更亮了一些，露出一口和路北川一样整齐洁白的牙：“小歌？我还以为你又不会来呢，快进来！” 这种在我的人生中不常碰到的优雅和温柔瞬间打消了我对路妈妈的恐惧，也发自真心地对她笑：“阿姨好。” 路妈妈笑着来拉我的手，我回头看路北川，路北川眉间的“川”隐约还在，但还是对我笑了笑，意思是“你看吧我妈真的不吃人”。 被路妈妈拉着一路去了客厅，路上不停问我最近怎么样学习好不好和路北川相处得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我之类的。 “你和路北川先玩一会儿或者看会儿电视，茶几上有吃的，冰箱里也有，我去做饭，那些闷的煮的都做好了，有几个炒的得临时做才好吃……长得实在好看，比路北川好看，又乖。”她摸了摸我的头，眼神柔和地看着我，我明显感觉到她比之前对我还更亲近了。 “当然比我好看，他是我们学校校草来着。妈，菜还是让阿姨做吧，既然不工作就好好休息。”路北川大大方方道。 “做饭就是我的休闲方式啊，路总还管起我来了？”路妈妈嗔怪地瞟了路北川一眼。 路北川表情瞬间变得尴尬：“什么路总啊？” 路妈妈哈哈一笑，对我说：“他最喜欢管别人了，平时是不是也管你？阿姨告诉你，你一定别听他的，得有个人闹腾他才好。” 路北川这种吃瘪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十分难得一见，我也忍不住跟着笑，心想我已经让路北川非常头疼了。 路妈妈离开以后，路北川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上楼去吗？弹钢琴给你听好不好？” 第131章 带你玩好玩的（今天的全部更新，3200字~） 我头一回知道，路北川原来还会弹钢琴。 琴房里只有钢琴上面的天花板上垂着的小吊灯开着，柔和的白光把路北川整个人罩了进去。 修长的手指似乎只是恣意在琴键上行走，一串流畅舒缓的琴音便流了出来。 “好听么？”路北川抬眼问我，他努力展现着眼里的笑意，然而眼底的忧愁还是难以遮掩。 我尽量表现出惊奇和崇拜，点头。 “过来坐。”路北川笑容真实些了，拍拍他坐着的那条略长的钢琴凳。 我过去坐下，和他并肩面对着钢琴。 “你弹。”他又说。 “啊？我不会……” 路北川抓着我的手放在琴键上：“随便弹，我来和你。” 我还是第一次摸钢琴，稍有点儿激动，试探着按了两下琴键，路北川修长的手指紧跟着动了起来，竟然和着我的变成一段悦耳的旋律。 还蛮好玩的，我试着不停地乱按，路北川毫不费力地把我制造的突兀的琴声和谐地包含进他的琴声里。 感觉特别厉害。 我忍不住侧头看他。 却看见他眉头依旧皱着，视线似乎在琴键上，又似乎穿过了琴键，去了不知道是哪儿的很远的地方。 我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了，心里有点儿慌。 琴声戛然而止，路北川也停了下来，修长手指搭在白色琴键上，突然毫无预兆地说：“对不起。” 我：“啊？怎么突然怎么说？” 路北川：“今天下午胖子说的那些话，我一直以为他对你已经没意见了的，没想到他又会突然说那些话。” 我感到莫名其妙：“干嘛突然说这个？我又没生气。” 路北川突然抓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认真说：“可是你很难过。” 感觉心脏毫无防备地被打了一拳似的，一阵钝痛。 原来我很难过吗？ “挨了骂当然难过啊。”我笑，“但是过一会儿就好了嘛，其实我现在就已经好了，你要不说，我都忘记今天下午被胖子骂了的，满脑子都在想等会儿你妈会做些什么好吃……” 路北川一把抱住了我。 我：“纳尼？你不是在安慰我吗？怎么突然又吃起我豆|腐来了？”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掌放在我后脑勺上温柔地来回抚摸。 我感觉有一点点累，干脆卸了力气，趴在他肩膀上。 “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路北川问道。 ？？？ 我有说我要听故事了吗？ 但是路北川想讲，还是听吧。 “讲啊。”我说。 说完了又看看门。 我们进来的时候是没有锁门的，万一他爸爸或者妈妈或者家里干活的阿姨突然推门进来，看见我和路北川在这里腻歪地抱抱，今天这顿晚饭也许就吃不成了。 路北川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以前……大概是十一二年前，嗯，有一个小男孩，他有……” “换个故事吧。”我听见了他声音里的颤抖。 “很无聊？”路北川问。 “你是不是要讲你自己的故事？”我也摸他的头，“要不吃完了饭回你房间再讲？我怕你会哭，等会儿你爸你妈以为我欺负你了怎么办？” 路北川笑了一下：“怎么会……” “北川？”琴房门外突然有个男人的声音，“你在琴房里吗？” 我和路北川条件反射般迅速分开，规规矩矩坐着。 “爸，我在里面，什么事？”路北川问道。 路爸爸推门进来，看见我们两个，英俊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稀客，让你来我们家玩一次不容易呢。” 我心跳得打雷似的，有点儿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种话，只好站起来叫了声叔叔。 好在路爸爸并没有太和我计较，他把视线转向了路北川：“你爷爷那家服装公司的总经理要和你视频通话，有个新项目要问你意思，去一趟书房。” 路北川起身，不放心地看我一眼。 “我在这里等你？”我问道。 “我很快回来。”路北川点点头，拍了拍我肩膀出去了。 我以为路爸爸会一起走，结果他走了进来。 “和北川弹钢琴？”路爸爸笑容可掬地问道。 我点点头，浑身绷紧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好险好险刚才差点儿被他看见我和路北川抱在一起了，虽然好像抱一下也没什么，但是就是觉得非常非常吓人！ “你坐着，用不着这么紧张。”他走到我身边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凳子上，然后自己也在钢琴凳上坐了下来，就在刚才路北川坐过的地方。 “之前是不是和北川吵架了？寒假的时候，我们让他请你来家里玩，他脸色难看得很。” 我：“！！！？” 怎么还突然说起这件事来了？我更紧张了！ “没有吵架啊……寒假我妈不让我出门，我就没来。”我干笑了两声。 “吵架了也不要紧，你们好的像亲兄弟似的，他对你特别上心，比对他那个表弟关心多了，吵了架也不会和你闹掰的。”路爸爸也笑。 我也笑，心道，你儿子对我可不只是上心，他还想上我呢。 “你们刚才在弹什么曲子？”他突然换了话题。 “啊？我不知道，好像是在乱弹……” 路爸爸哈哈笑起来，站起身拍了拍我的头朝门走去。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结果就见他回头对我说：“一起下去吧，饭快做好了，吃完饭再让路北川带你上来玩。” 我只得又提起一颗心，跟在路爸爸的屁股后面一块儿下了楼。 “还得等一小会儿，看电视吗？”路爸爸把电视调到一个专放动画片的频道。 “……”我摆摆手，“我去看看阿姨有没有什么帮忙的。” “行，你去吧。”路爸爸笑着挥了挥手。 虽然在他家吃过好几次饭了，但是别墅太大，我又很久没来，一下子有点儿迷路，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那个他们平常吃饭的那个小饭厅。 路妈妈还在厨房里切水果，我和她打了招呼问要不要帮忙。 她笑着说好啊，让我帮她把菜都端到桌上去。 “张嘴。”路妈妈突然夹了一个小点心递到我嘴边。 我顿时非常不好意思，不明白路北川她妈怎么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可是又不能说“不，我不张”，只好张嘴吃下。 吃下之后，瞬间什么不服都没有了，我靠这玩意儿也太好吃了！ “路北川和他爸爸都喜欢吃这个，这个又难做，我很久才做一次，怕你等会儿抢不过他们，先吃几个。”她又夹了一个喂给我。 我一边吃一边说：“炒级……好次……” 她拍拍我的头，笑得眉眼弯弯：“去叫哥哥来吃饭。” 我心里突然一阵暖流涌过，路北川的妈妈真的好温柔啊啊啊啊！ 路妈妈做的菜虽然清淡，但是味道都很好。 那碟好吃的点心并没有像路妈妈说的那样被路北川和他爸抢光，反而是一块儿都没吃，剩了大半碟。 于是我把碗里的饭吃完之后就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那碟子里伸筷子。 “好吃吗？”路爸爸发现了我一直在吃那点心，笑着问我，“没想到你也挺喜欢吃这个的，和路北川他……” 路北川手里的勺子突然掉在了碟子上，“当啷”一声突兀的脆响，我们三个人瞬间全都看向了他。 “怎么了？”路妈妈问。 “不小心的。”他低着头，把勺子捡起来拿手上，突然说：“爸，服装公司的那个新项目你怎么看，老罗说我的想法还是太不成熟了。” “你的公司你自己拿主意吧，不过老罗他比你有经验，他觉得可以的项目，你批了就是了，不用太花时间去考虑。”路爸爸说，“你现在主要得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到时候考上好的大学，能力变强了，才能更好的管理公司，人生不同阶段的侧重点不同，不要本末倒置了，不然到头来只能辜负了你爷爷。” 路北川点点头，继续吃饭。 我也继续吃我的点心。 吃完饭和路北川一起把碗洗了，他拉着我要上楼。 “怎么才吃完又要上去，让小歌也在下面玩一下啊。”路妈妈说。 路北川指了指我：“是他说想上去。” 我：“？？？” 路北川拉着我就跑上了楼进了他的房间。 “干嘛？怎么这么急？”我问。 “没，就是想早点儿上来睡觉。”路北川关了门把门反锁之后就松开我的手，走向窗户。 我跟在路北川身后问：“现在才七点多诶？你困得这么早吗？” 路北川一声不吭的，突然转过身来，我差点儿没撞到他身上，被他一把抱住，低头就亲。 我：“？？？” 一直吻到我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我。 “洗澡去吧咱们，嗯？”路北川看着我。 “现在洗澡会不会太早了？离睡觉还早着呢。”我说。 路北川没说什么了，点点头，走到了落地窗边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我真的没有生气，也没有很在乎胖子说的话，没有难过，你不要这么不开心了好不？” “我没事，不用管我，你先去玩会儿手机吧，等会儿我带你打游戏。”路北川侧过头对我笑了笑，然后又转过去面对着窗户了。 我看见他眼圈有点儿红。 心里顿时难受起来，知道他心里还想着下午我被胖子骂了的事。 可是说实话我实在不太怎么会哄人，只能站在他后面看着他背影发呆。 他今天穿了件宽松款的衬衣，我拉着他的衣摆晃了两下，突然心里一动，把他衬衣一掀，像条虫子似的钻了进去。 正衬衣有点儿弹性，我身板薄，路北川也瘦，正好塞得下。 我抱住他腰，说：“我现在想洗澡了，我们去洗澡呗，我带你玩好玩的。” 第132章 我腿又没断（3000字，今天的全部~） 路北川身体顿时一僵，随后把手伸进衬衣里把我抓了出来。 “你不是说太早了么？等会儿吧，不用管我，玩你的去。” 勾引居然失败了？ ？？？ 我一个小白脸玩勾引居然失败？ 真天理难容难以接受。 行吧，那就来点儿简单粗暴的好了。 我一声不吭直接脱起衣服来。 “你干什么？”路北川惊诧地瞪着我。 我把脱下来的上衣直接扔在他身上，然后开始解皮带。 路北川视线在我身上迅速游走了两圈，然后“唰”的一下——把窗帘给拉上，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 我手拉着皮带，这一会儿突然感觉到压力有些大了，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解。 最后路北川帮我做了这个选择，他直接抱着我进了浴室，把我扒了放浴缸里，放着水，自己也脱了衣服坐了进来。 然而坐下之后他趴在我背上，也不说话，浴室里只听见细细的水流声。 还是很郁闷的样子。 “亲一个能不能心情好点儿？”我侧头，路北川的脑袋近在咫尺，就搁在我肩膀上，听见我问他，也偏过点儿头来看着我。 眼神很深，又缥缈令人捉摸不透，还带着点儿无助。 我总是控制不住要和他生气，但一看他难过自己心里又受不了了，就想让他开心起来。 “能。”他轻轻地张了张嘴，喉咙发出辨识度极高带磁性的低沉声音。 我稍稍移了下脑袋，印了一下他柔软的嘴唇。 “心情好点儿不？”我问。 路北川眼里终于起了点点笑意：“好一点。” 亲一个好一点，多亲几个就多好几点。 于是我又亲了一个，又亲了一个，又亲…… “小鸡吃米呢你？”路北川终于笑了，呼吸急促起来，手握着我的后颈一口啃上我的嘴。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样子应该算是不难过了吧？ - 洗完澡穿了睡衣，路北川让我坐在他怀里靠着，拿着平板放视频看。 看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把头往后仰着去看他的脸。 “看我干什么？”路北川低头看我。 我：“不难过了哈？” 路北川：“不难过了，你还难过么？” “你不难过我就不难过了。”我说，“我们好好谈恋爱嘛，不要难过好不好？嗯？” 路北川眼睛似乎有点儿湿润，点点头，低头亲了一下我眼睛，把我脑袋掰回正位，继续看视频。 两集看完，正好到睡觉的时间，洗澡的时候刷过牙，直接趴枕头上就能睡。 “怎么就睡了？还没上厕所呢？”路北川摇我肩膀。 “我困了……不想上……”我转了转，把脸埋进枕头里。 “去上一个，等会儿半夜想上你更起不来，嗯？” “不会想上的，我憋得住……” 路北川没了声音，片刻后，被子突然被掀开，他手臂环过我的身体就要把我抱起来。 “我去！我去！”我瞬间精神了，一骨碌爬起来要去浴室解小手，结果脚猛地一踩地，小腿突然就抽筋了，腿肚子打转的滋味真是爽歪歪，疼得我啊就是一嗓子。 路北川立马让我坐床上，抓着我的脚踝放他大腿上，手握着我的小腿肚子不快不慢地揉。 好一会儿，小腿上的肌肉才慢慢在路北川手里放松了。 又过了一会儿，小腿肚子被路北川揉得都软了，他还在不停地揉啊揉。 “没抽筋了。” 直到我出声，路北川才放开了我，点点头说，“那去吧，要我抱你不？” 我顿时有点儿无奈：“我腿又没断，自己能走好吗？” 路北川眼里突然就涌上了悲伤，张着嘴：“我……对不起……” 瞧瞧。 我他妈说了什么。 哪壶不开我提哪壶，我有毒吗？ 好不容易才哄好的，又被我一句话就给撂了回去。 我这张嘴可真是有能耐。 路北川：“歌儿……” “抱我去！”我脑子一抽，一脚踹在他腿上。 路北川一点儿不爽的意思都没有，立马起身抱着我去浴室。 结果进去了之后路北川发现我没穿拖鞋，一时不知道是该把我放下还是抱我回去穿鞋。 最后在架子上扯了条毛巾铺在地上让我踩在上面。 “好啦，进来抱我！”我冲了水，对着门外喊道。 路北川应声而入，头微微低着，还像刚才那样打横抱我要出去。 “等会儿，我还没洗手呢！”快出浴室门的时候我叫住他，他便调转方向抱我去洗手台边洗手。 看他这么听话，又老是忧郁得像下雨天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烦躁得很，洗了手，直接把水胡乱擦在了他胸前的衣襟上。 路北川除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再没别的反应，抱我去床上。 重新趴回枕头上，我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心里烧着一团火。 路北川掀开被子正要躺进来，我突然说：“不准睡。” 他停下了掀被子的动作，疑惑地看着我。 我坐起身来，指着他的睡衣：“你衣服都湿了，怎么能睡床上？” 路北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实际上那儿只有两个半湿的巴掌印而已，他显然非常疑惑我为什么要这样，但他选择不问为什么。 他说：“那我睡地上。” 然后要下床去。 “也不准睡地上！”我又说。 路北川点点头：“那你说个地方，你让我睡哪儿我就睡哪儿，好不好？” “我说什么你都听？”我问。 路北川看着我的眼睛：“除了离开你，什么都听。” 我心里一阵泛酸，缓了会儿，说：“那你把衣服脱了。” 路北川眼神瞬间迷茫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不是说都听我的吗？狗骗子，让你脱个衣服都做不到。”我语气很不好地说。 路北川立马就把上衣脱了，现出小麦色肌肉匀称的上半身。 我咬咬牙，一把就把他推倒在床上，在他惊疑的眼神中翻身骑在他身上，两手一挥，直接两个巴掌印盖在了他胸口上。 “老子今天要揍哭你！”我感觉自己可能神经病发作了，拿拳头砸他胸口。 他胸太硬，砸得我手好痛，于是只砸了十来下我就没砸了。 路北川胸口一片通红，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看着我。 等我终于打够了，路北川还是一动不敢动。 我伸手掐住他下巴，俯身，和他大海似的双眼对视。 “路北川，你追我，我答应了，但是我心里不可能没疙瘩，很多事情我还是会难过，想起你打断我一条腿会难过，想到你差点儿属于别人会难过，被胖子那样说会难过，想到你关我的那段时间也会难过。” “但是我还是答应你了，因为我想和你谈恋爱，发生过那么事情，我还是想和你谈恋爱，还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超级喜欢，无敌喜欢，我他妈也没办法你知道吗？如果能喜欢别人我跟你耗个屁！” “你对我有过不好，但是也有过好，你失忆了吗？是谁帮我交学费让我继续念书的？是谁在我天天吃小浣熊的时候让我每天吃饱喝足的？是谁帮我打跑了那些一直欺负我的人？是谁看着凶得要死，其实我一撒娇就什么都随我的？” “路北川，你就是个纸糊的老虎，你个渣渣！你他妈怂什么？你他妈到底在难过什么？就因为我难过吗？” 我听见自己声音慢慢变小变轻，头更低了些，很近地看着路北川已经湿润泛红的眼睛。 “我是很容易难过，随便什么事都能难过得起来。”我喉咙有些发涩，说，“可是我也很好哄啊，你看见我难过了，哄哄我，我就好了，我答应你在一起是要和你谈恋爱的，不是要整天你难过我难过的，我们俩男的，演他妈的琼瑶呢？” 路北川直愣愣地看着我，像个智障二百五，我简直怀疑他要哭，好一会儿，他才哆嗦着说：“我知道了，别生气……” “闭嘴！”我凶得要死，不知道怎么的，脸上有些湿湿的，“现在就亲我，不然揍扁你！” 路北川吸了口气，伸手握住我后颈往下一压。 然后他一个用力，我们两个调转了位置。 秦歌牌风箱喘着气，看了一眼眼里依旧带着小心的路北川。 努力地扯出一个冷笑：“怂货，连我衣服也不敢脱了吗？” 路北川一愣，等他回过神来，我就看见了睡衣扣子飞了出去，“嘶啦——”一声，他又把我身上薄薄的睡裤给生生扯烂了。 我有点儿怕，却又有点儿变态地喜欢这种野蛮的表达方式。 路北川俯身撑在我上方， 我抬起一腿，脚踩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好好伺候。” 第133章 齐哥齐哥，你和他很熟吗？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 “要不要再伺候你一次？”路北川咬了我胳膊一口。 我趴着，抬手挥了挥，十分疲倦：“不用了，你跪安吧。” 路北川笑：“跪哪儿去？” 是哦，这是他的房间，我让他跪安跪哪儿去？ 我看了看床上，发现已然没法睡人，问：“完了，我们不该弄床上的，你有干净的床单不？” “有。” 路北川从柜子最低层拿出条床单来，我们一起把床单给换了，一转头，看见书桌上也有。 “这是你的还是我的？怎么这么远？”我拿着要洗的床单，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把书桌擦了。 路北川面不改色：“我的，你的不是都弄我身上了吗？” “……” 刚才在床上的画面一幅一幅闪过脑海，我各种狂掉酷炫拽的语气和骚话，鲜明深刻挥之不去，我拿着床单一语不发地走进浴室去，关上门就开始跳脚——啊啊啊啊啊天哪我怎么那么疯？！吃疯药了吗？？ “别在浴室里蹦跶，等会儿会摔的！”路北川推门进来直接就伸手把我搂住让我跳不起来了。 “怎么了？歌儿？”路北川关心地问道。 “没怎么，运动一下，赶紧洗澡睡觉吧。”我迅速把脸上的表情收拢整理好，恢复严肃，伸手去开淋浴的喷头。 水流一下子开到最大。 冷的。 我：“啊啊啊啊啊！” 路北川：“……” 路北川迅速伸手把水调成热的。 “这样才是开热水。”路北川耐心地说。 我：“哦。” “在床上拽得像个山大王，下了床就变傻了？”路北川揶揄道。 “山大王肯定不用自己开洗澡水的嘛。”我争辩着，背对着路北川站在热水下就开始搓洗身上。 “山大王应该也不用自己洗澡，大王，小的伺候你。”路北川突然偷袭，手掌带着沐浴露不由分说地就抓住我在我身上搓泡泡。 我去……这他妈的…… 也很舒服。 但我还是努力表现出镇定的样子，不然刚刚树立的攻气十足的人设会塌的。 我低头看身上。 哇路北川给我搓出了好多好多软软的泡泡。 我手拢了很多泡泡挡住身上。 然而刚盖住不到一秒，路北川突然就在我后面暗示地动了动，我瞬间就慌了：“你干什么？你怎么又……路北川，你说实话，是不是偷喝了肾宝？” “喝什么肾宝，你就是肾宝本宝。”路北川声音低低的，凑到我耳边，“用不着挡着，我给你解决就是了……” 我靠，他明明在我后面，什么时候看到的？ 我：“……” 浴室里响起了小河蟹们挥舞钳子跳舞的声音。 终于收拾好躺上床，已经快十点了，其实平时这个点也还不睡觉，但每回折腾完总是容易困些。 路北川抱着我，关了灯正要睡，突然有人敲门。 “还没睡吧？”是路北川他爸爸。 路北川道：“快睡了，什么事啊爸？” 路爸爸：“你妈妈还以为你们会玩得比较晚，怕你们肚子饿，准备了些宵夜让你们下去吃，小歌也要睡了吗？” 我正要开口回答，路北川先我一步说：“他已经睡着好一会儿了，我们不吃了。” 我：“？？？” 路爸爸：“行，那你也出来一下，爸爸和你聊聊。” 路北川顿了一顿，说：“爸，我要睡了。” 路爸爸语气柔和却不容拒绝：“出来。” 路北川不说话了。 门外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我感觉到路北川真的很不想出去，可能他真的是很想睡觉了。 可是听他爸这语气，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感觉要是路北川不出去，他可能会生气的样子。 “我等你回来一起睡。”我对路北川说。 半晌，路北川才松开我起来，把台灯打开，看着我：“你配合一下。” 我立马懂了，他是要我装睡，我点点头，转了个身背对着门那边。 “困了就先睡。”路北川在我头上亲了一下，出门去了。 我非常想等路北川回来一起睡，可是等了好久他都没回来，撑不住闭了眼。 昏昏沉沉中，感觉到有人轻轻地在摇我，还有一把熟悉的低沉嗓音叫着我的名字：“歌儿？歌儿？” 我艰难地睁眼，淡黄的台灯光中，路北川俊脸离我特别近。 “你回来了……去了好久，我不小心睡……”我困得要死，扒拉了下被子，“上来睡觉啊，站着干什么……” “不睡了，起床了。”路北川又摇了摇我的肩膀。 我懵了：“？你疯了吗？我才刚睡着啊……” 路北川直接把床头的闹钟怼到我眼前：“已经早上了。” 我眼睛费力地在闹钟上聚焦，好几下才看清，时针指向了五点。 原来真的是早上了。 睁眼太累了，我闭上了眼睛：“可是还很早啊，为什么要我起床……你和你爸聊了通宵吗，现在才回来，你不困不用睡吗……” 路北川嘴唇贴上我耳垂，温热的气息喷在上面：“我已经睡过了，昨天晚上十一点不到回来的，某只小猪说要等我，结果才等了那么一会儿，就自己呼呼大睡了。” 唉，猪就猪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要睡觉。 我翻了个身不理他了。 但路魔鬼却不放过我，继续摇我肩膀，还咯吱我。 “你别弄我了，我要睡觉，外面还乌漆嘛黑呢，你有毒吗？”我有点儿生气地说。 路北川终于松开了我，然后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乌漆嘛黑是因为窗帘关着，你看，天亮了的。” 路北川指着天边一抹似有似无的鱼肚白，煞有其事的样子。 “……” 我看着满天的星星，心道，天亮你大爷。 最后当然是路北川赢了，我睡在床上不动，他说可以提供刷牙洗脸以及解决男人的晨间问题等一条龙服务，伸手就要抱我起来。 就算现在是恋爱关系，这听起来也简直太惊悚。 我立马掀被下床，穿上拖鞋踉踉跄跄去浴室洗漱放水。 洗漱完换了衣服，路北川拎着他和我的书包，带着我出了门。 天边的白色面积大了很多，然而大部分天空还是黑黑的，太阳还没出来，万籁俱寂，灯火寥落，路北川带着我像做贼似的出了别墅花园的大门。 “我们都不用和你爸妈说一声的吗？而且为什么要这么早出门啊？” 到底还没真正入夏，黎明前的风吹在身上很凉，这里又是别墅区，隔着大老远才有一幢别墅，建筑少，又临着湖，风受的地面摩擦小，风力更强。 我一边搓着胳膊，一边拉着被风吹得敞开的衬衣问。 “不用说，昨天晚上说了今天要带你出去玩，会走得早……冷你就把扣子扣上，耍什么帅？”路北川“啧”了一声，伸手要扣我扣子。 我往旁边一躲：“我不扣，扣上就看不到里面T恤的图案了。” 里面的T恤是有一次和路北川一起出去逛街，我看中了，然后路北川给我买的，印着个巴掌大的铠，我觉得铠和路北川看起来特像，都帅帅酷酷偶尔又有莫名有一种优雅的绅士劲儿，而且铠比路北川还要帅一些，又比他能打，所以特别喜欢。 那一天也是路北川第一次和我说，他和我是好哥们好兄弟。 - 路北川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今天晚上就把这件破T恤给撕了。”他脱下身上的连帽卫衣兜头就给我罩上了，自己身上只剩件墨蓝色没有任何图案的短袖T恤，大步往前走。 我追上他：“这件不能撕，我最喜欢这件了！” 路北川伸手圈着我脖子捂住了我的嘴巴，打了个电话出去。 “你会感冒的，你以为你是铁人吗？”我挣开他的手，要把卫衣脱下来还给他，他扯住衣摆不让我脱。 我没办法，干脆抱住他，多少挡点儿风。 不一会儿，一辆奔驰开过来在路边停下，路北川打开后车门让我上去。 前面驾驶座开车的大哥我还记得，就是偶尔出现在路北川身边的一个助手保镖之类的被路北川叫“齐哥”的。 “齐哥好。”我打了个招呼，对他笑了笑。 “好好好，你也好。”齐哥也憨厚地对我笑。 路北川突然打开车门出去，绕到了驾驶座车门边上拉开车门：“齐哥你就在这下吧，打个车回去。” 齐哥一脸懵逼：“别墅区很难打车诶……” 路北川：“大门外不远有个公交站台。” 齐哥：“那个公交站台超级远诶……” 我：“是啊，这里真的好偏，我们送齐哥一下啊。” 上一次从这里跑出去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到外面的马路上。 路北川并不理我，只是看着齐哥，微笑。 齐哥：“……” - 奔驰在齐哥可怜的小眼神中绝尘而去，我看着后视镜里他越来越小的身影，这大清早的，我们两个走了之后，这一片只看得到他一个活人。 真的超级可怜。 “好歹把人齐哥送出别墅区的大门啊，又是顺路的。”我忍不住说了句。 “齐哥齐哥，你和他很熟吗？”路北川不满道。 “……” 好吧，我瞬间懂了，他在吃醋。 之前他就特别在意我叫他的名字，所以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哥前哥后的叫他，后来胆子大些了就一直路北川路北川的叫。 他肯定是生气我叫他名字而叫别人哥。 路北川这个容易炸毛的大猫。 我挪了挪屁股，坐到驾驶座后面，扒着他椅背，叫了声：“哥哥。” 车身突然一震，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路北川毫无预兆地把车停了下来。 没来得及系安全带的我一头撞在了驾驶座的椅背上。 第134章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3000字，今天的全部） “你没事吧？！”路北川慌张地回身看我，手来摸我的头。 “没事……”我揉了揉撞疼的地方，“不怎么疼，你怎么突然刹车了？” “我，我……刚才前面有只狗跑过去了，你把安全带系上。” 我点点头把安全带系上。 路北川继续开车，映在后视镜里的脸眉头皱皱的，嘴巴紧抿，像个刻板的老头。 “怎么这么严肃，想什么呢？”我伸手捏他肩膀，又捏了捏他后颈，发现别人的后脖子确实很好捏。 路北川从后视镜里看我：“没想什么……你坐好，不是说困吗，再睡会儿。” “哦。” 我靠着座椅靠背，无聊地看了会儿车窗外渐渐由黑转蓝的天空，没多会儿就困意上来，打起了瞌睡。 睡着睡着，隐隐约约感觉到头发上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爬过，下意识以为是虫子，一个激灵醒了。 结果发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路北川到了后座，挨我挨得贼进，在摸我的头发。 我非常茫然：“你在干嘛？” “头发上有东西，我帮你拿掉。”路北川说着，手指在我头发上拿住什么东西往外一拉。 “嘶——扯到我头发了！”头皮上一阵清晰的刺痛，我彻底清醒了。 “不小心的不小心的，给你吹吹。”路北川把我脑袋转向窗外，对着我头呼呼吹了几口气。 “什么东西？”我问。 “扔掉了。”路北川开门下车，冲我招手，“下来。” 我下意识好奇：“所以是什么东西呢？” “……一根白头发。” 路北川关了车门，拉着我就往地下停车场外走。 “怎么可能？！”我一点儿都不相信。 “怎么不可能，我们班好多人都长白头发了，赵小圆比你小不也长了？” “……” 我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连赵小圆有白头发都知道？”我眯着眼睛看他。 “我眼睛又没瞎，她天天来找你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我能看不见吗？” 路北川冷笑，带着我出了停车场，在街上一转弯，看见个菜市场。 我：“这是哪儿？我们来这儿干嘛？” 天已经全亮了，浅蓝的穹顶映着点儿清晨的红霞，路上行人稀少，菜市场里倒是都已经出了摊了。 “还没吃早餐呢，买点儿食材做早餐。”路北川优哉游哉像个老大爷，问我，“想吃什么？” 我：“可是我们上哪儿去做早餐啊？还回去你家吗？好像很远了的样子诶，你为什么不找个近一点儿的菜市场……” “你就说你想吃什么？面还是饺子还是粥什么的，快说！”路北川看起来有点儿不耐烦。 我忍不住道：“不能随便在外面吃点儿吗，自己做太麻烦了吧……” “不能，我想做给你吃。”路北川干脆自顾自地挑选起食材来，问我想不想吃，我一时说得慢了，他就已经买了下来。 出菜市场的时候路北川提了两个袋子，我提了一个袋子。 很大的袋子。 这根本不是要做早餐吧？ 路北川开着车进了一个看起来挺高档的小区，把车停进车库后带着我进楼坐电梯。 我全程都很懵，问：“这是哪儿？” “我爷爷留给我的房子。”路北川答，“的其中一套，离市中心比较近。” 我震惊：“你到底有多少房子？？？” “嗯……”路北川似乎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挺多的。” 路北川的这套公寓三室两厅，其中两个卧室改成了储藏室和健身房，客厅有整面的落地玻璃，楼层比较高，可以看到大半个繁城。 屋子里的各种家具摆件都透着低调的贵气。 公寓的主人正在厨房做早餐，我溜达了一圈，进厨房去看他，结果发现他站在料理台前对着砧板上的菜发呆，一动不动的。 我轻轻地走过去，正想吓他一跳。 却陡然看见砧板上一滩血迹，路北川右手拿着刀，左手食指上一道半条手指长的伤口正欢快地往外冒血。 “切到手了怎么还在这儿发傻？！”我难以置信，“有药箱吗？你流了好多血！” 路北川像是神游的灵魂突然归窍似的回头看我，然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带着我往厨房外走。 “没事，不小心切到了，客厅柜子里就有药箱，你帮我包一下。” 伤了手的路北川做不了早餐了，我煮了两碗面，味道没他做的好，两人将就吃了，路北川又要带我出去。 “别出去了吧。”我说，“就待在这里也挺好的，我们看看视频睡睡觉，然后学习一下做点儿题目。” “那怎么行？每个周末都要约会的，一个礼拜才一次，这次月考你成绩不错，可以多玩一会儿。”路北川已经在玄关处换鞋了。 我总觉得路北川今天有点儿怪怪的，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却总是突然就走神了。 可能是没睡饱吧，我打了个哈欠抱住他：“不想出去玩，我想睡觉，好困。” 路北川看着我，叹了口气，又换上了拖鞋：“行吧，睡觉去。” 他确实是困的，挨着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我却还有点儿精神，等他睡了就摸出手机来玩。 玩了没一会儿，突然余光看到路北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来电显示：爸。 他手机没开铃声和振动，就那么静静地亮着，我转头看了看路北川透着疲倦的睡脸，不忍心叫醒他，心想我帮他接应该没什么关系，等会儿告诉他就行。 我伸手去拿手机。 正要拿到，路北川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干什么？” 久违的冷漠的带着怒意的语气。 我：“你在睡觉，我想帮你接……” “不用接。”路北川伸手拿起手机打开抽屉把手机扔了进去。 “哦。”我顿时感觉心里有点儿酸酸的，路北川似乎是生气了，但我却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难道是觉得我昨天晚上非要弄他胸上太过分了吗？ “我和我爸吵了架，不想接他电话，不是冲你生气。”路北川又恢复了温柔的语气，抱着我，脸凑过来，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然后亲了亲我的脸。 他说清楚了原因，我心里顿时就不难受了，亲了亲他的嘴，“没事，继续睡吧。” 路北川先是一愣，眼神闪了闪，然后低头就亲我。 亲完了又扒起我衣服来。 我连忙制止：“昨天晚上才弄了，现在还是早上呢，太频繁对身体不好的，我们起码等晚上吧？” 路北川却不肯听劝，把我按在被窝里，在我耳边低声问：“我们做吧，好不好？” “！！！” 我仿佛被雷劈中一般，不敢相信，半晌，才问：“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我是说真正地在一起，让我进到你身体里的那种。” 路北川的语气听起来非常认真，绝不像开玩笑。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这样？我……我还没准备好，路北川……” 我突然觉得路北川今天真的非常不对劲，反常的举动太多了。 “路北川，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什么也没有。”路北川道，“就是突然想。” “要不这样。”我脑子转了转，说，“我没心理准备，你那个我就显得很不合适，但是你心理素质好啊，不如我上你怎么样？” 路北川一下就笑了，说：“你还真是胸怀大志。” 我回头要看他，却被他一手按住脑袋回不了头。 “你不想我就不做吧。”路北川起身去了浴室，我趁着这时间，赶紧把衣服都穿好了，老老实实坐在床上。 没过多久路北川就回来了，下半身围着浴巾，带着一身凉气，上床就抱着我，却一句话也不说了。 “你睡觉了？”我背对着他，看不到脸，只能问他。 路北川亲亲我的后颈算是回答。 “你今天很奇怪，路北川，你到底怎么了？不能告诉我吗？”我忍不住问道。 真的，非常奇怪，从大清早那么早叫醒我开始，今天的很多事情都很奇怪，而且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路北川的不安。 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安。 路北川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回答：“就是和我爸吵架了，不开心，没什么事。” “和你爸吵架了就想上我？”我突然有点儿生气了。 路北川头埋在我肩上，闷声道：“不想了。” 我没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路北川又出声了：“歌儿，你想不想换个学校？” “啊？”我一头雾水，“为什么要换学校，这个学校挺好的啊。” “我们学校师资力量太弱了些，我们，我们去别的学校吧，换个学校，也换个地方住，或者出国去……” “说什么呢？怎么突然这么多奇怪的想法？下学期就高三了，突然换学校会不适应的吧？”还出国？我高个考而已，为什么要出国？？ 路北川耐心道：“我会辅导你的，只要你配合我，成绩一定不会往下掉，歌儿，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在那里正大光明地谈恋爱……” 第135章 谁也别想拦着老子喜欢你（3000字~） 我转过身去，和他面对面，距离太近了不太习惯，鼻子差点儿和路北川的撞一块儿，我推着他胸口往后退了退。 路北川立马抓住我的手，一脸紧张：“生气了？” “我有那么容易生气？太近了看着眼睛不舒服而已。”我侧着身，把他衬衣上一粒扣子抓在手里盘，“你今天怎么了？是因为和你爸吵架所以想去别的地方吗？我还以为你是个很成熟的人，怎么还离家出走？” “不是。”路北川抓着我腰又把我挪回去了一些抱着，“你不觉得在这里都不能好好谈恋爱吗？在马路上，都不能牵手，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换个新地方，去个开放点儿的国家，别人都不认识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是挺好？” “不好。”我说，“我舍不得我妈，而且跟班上同学都熟了的，不想走，我们就待在这里好不好？” 路北川似乎对我的答案很不满意，抿着嘴不说话了。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啊，这样谈恋爱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凑过去亲路北川的嘴，他叹了口气，最终没再说什么，亲了一会儿嘴，瞌睡也没了，两个人待在公寓里用平板看神探夏洛克。 “这是什么？”我指着一个漂亮女人手里拿着的黑色细长棍子。 “教鞭，怎么了？”路北川把靠着靠着滑了下去的我往上一提，搂着固定，“怎么这么软，是不是困了？” “有一点，不过不想睡，我们买一个这个来玩好不好？”我指着那教鞭问他。 路北川不解：“买这个干嘛？” “抽你，行不？”我回头问。 路北川目光审视，半晌，挑了挑眉毛说：“行。” 周末过得飞快，第二天我和路北川看了电影逛了街，在玩具店里买到了一个特别喜欢的粉色大恐龙，心满意足地回学校去了。 我们周日晚上十点钟左右到的宿舍，胖子和张佳莱已经在了，一看见我和路北川进门张佳莱就嚷了起来：“表哥作业借我抄……这么大的……这谁？” 我从恐龙后面伸出头来：“我啊。” 胖子看着我和恐龙打量，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男的还买个这么粉的玩偶，太娘了吧，胖哥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这不是女孩子才喜欢的吗？” 我顿时心里一堵，我也不是喜欢粉色，就是觉得这个恐龙很可爱很喜欢。 真的很娘吗？ 可是就算是真的娘，娘也是一种自由吧。 我娘又没有惹到谁，我又没有要他夏家河做我男朋友，心里非常不爽，可是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是路北川的好兄弟，只能忍了。 “他喜欢就行了，管他粉的白的紫的呢，都给买。”路北川语气有点儿硬，放下书包，推着我到床边，“放上面。” 我突然想起周五那天，胖子说班上有人怀疑我和路北川搞基的事情，胸口闷闷的，把恐龙放在了下铺。 路北川：“这怎么睡人？” “你睡上面啊，我和恐龙睡，可以睡得下的。” “我给你买了这个恐龙，结果你把我赶下床了？”路北川站在我后面，突然挨得很近，贴着我耳朵，手还搂着我腰。 尼玛，胖子和张佳莱又不是空气！我紧张地推他，结果他反而把我搂得更紧了。 “我去，你们两个该不会是真搞基吧？”胖子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甚至都不敢看他表情，只是暗暗用力试图挣开路北川。 张佳莱听起来也有点儿紧张：“表哥你……” 路北川终于放开了我，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扔给张佳莱。 我从路北川身边走过去柜子里拿了换的衣服进浴室去洗澡，刚要锁门，门外突然一阵外力，路北川推着门伸进头来。 “生气了？” 我把衣服往架子上一放，小声说：“你之前都挺注意的，怎么今天当着他们的面就这样？” “我就是抱了一下，没什么吧。”路北川无辜道。 我：“也抱太紧了啊。” “所以我说我们换个地方，没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随便在哪里拥抱接吻像别的情侣一样……” “别说了！”我没想到他还惦记这件事，“我要洗澡了，你出去。” 路北川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撅着嘴，不但不出去，还有要进来的意思。 像条挨了骂想捣乱的大狗一样。 我真是瞬间没了脾气，看了看他后面，没人，迅速在他嘴巴上啄了一下，抬手拍拍他的头：“出去吧，好不？” 路北川这才把门关上走了。 我洗完之后路北川进去洗，张佳莱和胖子说着话，路北川进了浴室之后胖子就终止了话题，走到了我边上来。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惹你不痛快了？”胖子推推我肩膀，手伸到我面前，递给我两包辣条，“消消气。” 虽然我和胖子之间的相处总是有些磕磕绊绊不太对付，但是之前胖子给我东西我都会吃，平时路北川给我买的零食也都会分他吃，因为一直觉得他就是脾气不太好，人还是不错的，又对路北川真的挺好，是路北川初中就一起的铁哥们。 可是上次周五无意间听到他那番话，我就懂了。 他就是讨厌我，非常讨厌。 “不吃，我最近不吃辣的了，你自己吃吧。”我说。 “我可是冒险给你送辣条，等会儿路北川看见了得骂死我……你真生气了？” 唉，真生气也不能说啊，麻蛋。 “没。”我收下他的辣条，对他笑了笑。 “你出来我和你说件事行不？”他又推推我肩膀。 一点儿都不想去，但还是去了，谁让他是我男朋友的好朋友呢？ 胖子把我带到了田径场去。 大晚上的，田径场上连坨屎都没有，就我和胖子溜着圈。 胖子一路上都很沉默，这会儿终于开口，语重心长的：“秦歌，我问你个事儿。” 我：“什么事儿，你问。” 胖子：“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我一下停住了脚步，片刻后又跟上他的步子，一时像是喉咙有东西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只能听胖子继续说：“你要是真喜欢男的，说实话，我管不着，但是，你和北川，你们俩，实在是腻歪得很，像谈恋爱似的，北川这人是不会听劝的，想干嘛就干嘛，你比他懂道理，男的随便些，平时开开玩笑摸摸抱抱都没什么，但你们两个现在这状态……你懂我意思吧，有时候玩得久了就当真了，你们俩的名声还要吗？你们两个在学校里这么扎眼，随便有点儿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全校都能炸了。” “你和他玩得这么好，你不能害他。”胖子说。 “……”我转身往来时的路走，“我回去了，想睡觉了。” 胖子就跟着我，在我边上把刚才讲的话又拓展开讲了许许多多的道理。 我都心不在焉地随便应他。 “去哪儿了你们？” 回到寝室，路北川已经洗好澡了，正坐在我床上看书。 张佳莱也从手机里抬头，一脸复杂地看看我和胖子又看看路北川。 “夏家河你惹他了？”路北川在我脸上看了两眼之后冲着胖子问道。 “没有啊，在你眼里我就只会生气吗？”我无语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路北川却一脸阴沉地质问胖子：“你和他说什么了？趁我一会儿没留神就给他找不痛快？” “是！我是给他找了不痛快，我让他别和你搞基！怎么？不可以吗？！老子这不是为了你好？！”胖子听起来也非常不爽了。 “不可以。”路北川沉声道，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手指挑起我下巴。 我一头雾水看他。 路北川却不看我，而是一脸认真地看着胖子，说：“纠正一点，不是搞基，是谈恋爱。” 说完他就低头，当着胖子和张佳莱的面，亲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当场就傻了，只觉得有人把我心里的天瞬间捅了个窟窿。 张佳莱震惊的声音：“卧槽……” 胖子声音都变了：“路北川你别开这种玩笑……” 路北川离开我的嘴唇：“张佳莱别看。” 接着又一次亲了下来，捏开了我的嘴。 我呆若木鸡。 张佳莱一声惨叫。 “妈的！你……你们……”胖子骂了声，摔门出去了。 路北川终于放开我。 我声音都发颤：“发神经么你……疯了吗……” “没事。”路北川表情倒是轻松，揉了揉我的脸，又对张佳莱说，“对不住了啊。” “我才没事好吗！”张佳莱十分激动，“但是你为什么要让胖子知道啊，他完全觉得同性恋就是病的，你不怕他说出去吗？到底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啊？” “他不会说的。”路北川笃定道，又补了句。 今晚上这样一折腾，我什么都不想干了，直接上床去抱着恐龙，一肚子郁闷。 路北川强盗一样，把恐龙抢走扔到上铺，明火执仗上床来抓着我抱。 “就算对胖子出柜了也不用这么嚣张吧？！”张佳莱受不了了。 “我们动静小点儿。”路北川少见地对张佳莱态度挺好，笑嘻嘻的。 “你吃了疯药吗？干嘛突然要让胖子知道这件事？”我捅了捅他的肚子问道。 “其实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路北川语气突然就认真起来，看着我，眼里闪着温润的光芒，“谁也别想拦着老子喜欢你。” “谁也不行。”他又沉着声音补了一句，嘴角的弧度彻底消失了，眼神深沉复杂到我难以读懂。 第136章 冷战（3000字~）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他这么严肃的样子，总带着股让人有些害怕的戾气。 “不行就不行啊，干嘛这么严肃……” 我用手指戳着他的嘴角往上提拉，路北川把我手抓下来，认真道：“总瞒着他也不行，到时候他自己发现了说不定会觉得我不拿他当朋友，不如早说了，而且我不想他再因为这件事说让你不开心的话，我先承认了，他反而没什么好说的了。” 胖子在熄灯前回了寝室，我和路北川还有张佳莱都没睡，路北川在被子里松开了我，只是并肩躺着，大概也是想着不要太刺激胖子了。 “什么时候的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胖子耷拉着脸在寝室里在我们的暗中注意下溜达了两圈之后，突然对着路北川说。 “我们俩在一起吗？没多久，就他生日的时候。”路北川答他。 “我去！”胖子突然叫道，“敢情那天学校里飘得到处都是的粉红气球是你放的？” 路北川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我。” “那个土到爆炸的无人机条幅也是你？” 路北川：“……也是我。” “还好吧我觉得。”张佳莱弱弱地吭了一声。 胖子抓了抓脑袋，一副很别扭的样子：“我是真的接受不了同性恋，不过你们既然在都在一起了，我还是祝福吧，但我很不明白，你们不是好哥们吗？怎么做着做着哥们突然谈起恋爱来了？” 路北川幽幽道：“就是做着做着哥们就突然想做点儿别的什么了……” 寝室里一阵安静。 “卧槽！！辣耳朵！”胖子首先打破沉静一声大叫。 张佳莱：“路北川你太猥琐了吧！秦小歌快过来哥哥这边！离那个变态远点儿！” “？？？”我先是愣了一会儿，最后才反应过来路北川在说什么，立马不爽，手脚并用试图把他弄下床去。 “我开玩笑的！”路北川利用吨位优势，一下把我压住了，“别动了，是不是要我亲你！” 胖子带着一身肥膘愣是一阵风似的拿好了衣服就冲到浴室去了。 张佳莱以最快的速度关灯上床，掀被盖住脑袋：“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狗男男的任何动静……” 我：“……” 路北川也把被子拉过头顶，像是我们俩睡在一顶帐篷里。 “下去，我要睡觉了，把被子拉下去，好闷。”我手被他抓住了，没法推开他，只好冷着脸打心理战。 然而路北川脸皮太厚，不但不下去，还对着我耳朵悄声说：“其实不是开玩笑的，确实是做着做着兄弟就想做别的了。” 说着手还伸进我衣服里去。 我压着声音骂：“妈的你这个畜生……别闹了，张佳莱他们会猜到我们在干什么的。” 路北川不停。 “我要生气了。”我祭出杀手锏。 路北川立马撤离了战场，手抽了出去，人也从我身上下去了。 “我不闹你了。”路北川趴在枕头上，脸还是离我很近，眨巴他的长睫毛看着我。 我简直懒得搭理他，翻了个身，背对了他看着墙。 “又多一个人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了。”路北川从我背后凑上来，悄咪|咪在我耳朵边上吹着气，“宝贝儿，我好开心。” 宝你妈的贝儿。 “滚开。”我冷声道。 刚说完，就感觉到路北川不安分地贴近了一些，他体温比我高，一靠近就能感觉到。 我往墙那边挪了挪，路北川也跟着挪了挪，比刚才还靠近了，我的后背明显地感觉到被他胸膛蹭到，于是我又往墙那边挪。 然后就被路北川挤着贴到了墙上，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动弹不得，连翻个面儿也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场景莫名熟悉。 我：“我要生……” “别生气行不行？”路北川委屈巴巴的，“我就抱着你，别的啥也不干。” 妈的，受不了了，这狗变脸比啥都快，我根本应付不来。 “抱吧抱吧，但是别挤着我行不行？转个身都转不了，我快成一张武大郎烧饼了。” 路北川于是退开了些，等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立马抱住我。 像狗抱着根骨头，一脸想啃但是又不敢的表情。 实不相瞒，我心里有点儿暗爽。 “今天最后一个。”我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舒服地转了两下，然后闭眼睡了。 - 我以为路北川和胖子坦白我们俩的恋情这事已经告一段落。 却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早上刷完牙之后路北川毫无顾忌地把我按在阳台上亲。 一前一后耷拉着眼皮走进阳台来要洗漱的胖子和张佳莱立马瞪圆了眼睛，遭受了清早的第一波暴击，瞬间清醒了。 我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路北川却没事儿人似的，还拿着毛巾给我擦脸。 胖子和张佳莱默默转身进了寝室。 “你顾及一下他们俩的感受行不？一个是你好哥们一个是你表弟。”我真的很无语了。 “他们心理素质很好的，用不着担心。”路北川满不在乎，擦完脸又给我擦脖子，拉开我的领子，毛巾伸进领口往下…… “我自己来！”我劈手夺过毛巾。 路北川说的对，我确实不应该担心胖子和张佳莱的心理状况。 因为我最需要担心的，是我自己的心理状况。 我以为他只是在胖子和张佳莱两个知情人面前不想伪装而已，没想到出了寝室之后他也很出格。 从寝室去食堂再去教学楼的路上，一共拉了我三次手搂了两次腰。 第二次搂我腰的时候是在教学楼下，楼梯旁边。 正是人流的高峰，大家都差不多这个时候吃完早餐进教学楼，人挺多的，路北川突然就伸手搂着我腰让我和他紧挨着一起上楼。 我终于忍不住一把拉开他的手，说着对不起挤开前面几个同学跑上了楼。 “生气了？” 刚在座位上坐下没几秒钟，路北川就追进教室来在我旁边坐下。 “不就是搂了两下，拉了两下手？有什么关系，男生之间偶尔抱一下也很正常，别这么敏感好吗？你看，那两个玩得还过分些呢。”路北川小声地凑我耳边，指着班上两个平时就玩得比较厉害的此时正在教室里追赶着互相攻击蛋蛋的男生。 偶尔抱一下很正常，但搂腰不正常。 拉手很正常，但十指相扣就会让人多想。 因为这很明显都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举动。 何况胖子还说了，班上很多人都觉得我和路北川之间有什么。 而让我一瞬间完全绷不住脾气的是，其实刚才上楼他搂着我腰的时候，他突然看着我低了低头。 他想亲我，就在那个楼梯口，就在那么多人面前。 “到底想干嘛？！”我转头冲着他就是一声怒吼。 整个教室顷刻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余光里，全班齐刷刷转头看向了这边。 路北川愣怔地看着我，拉着我袖子的手慢慢收了回去。 这一天过得无比漫长，从我吼完那一嗓子之后，我和路北川的冷战就开始了。 原来就算是我和路北川，谈恋爱了也是会吵架的。 我一直以为我们两个脾气爱好都很合得来，他知道我喜欢什么，我知道他不喜欢什么，他那么喜欢我，我又这么喜欢他，我们一定和别的情侣不一样，会好好相处，一日三餐吃的都是糖似的甜甜蜜蜜。 我们那么喜欢对方，会把过去都放下，一起看未来，珍惜对方，没有什么别的困难阻拦我们了，简直他妈的童话故事结局似的，两个帅哥幸福地在一起了。 结果还是吵架了。 而且还他妈是我先吵的。 除了最开始的那半个小时，今天剩下的所有时间我都在想：为什么我要凶他，为什么不能忍一忍？人家毕竟没亲，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就是想亲你？还当着全班的面凶了他……妈的路北川的脸黑得都快赶上包青天了，下课都他妈没人敢往我们座位边上过，连赵小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死丫头也不来找我聊天了，张佳莱也没来，胖子说自己看不清黑板搬了凳子坐到了张佳莱旁边和他挤一张桌子，还被老师夸了…… 我和路北川仿佛和整个班隔离开了似的。 路北川一整天都没说过话，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忧桑，我也没人和我说话，憋了一天，差点儿没憋死我这个话痨，总算熬到了晚自习放学。 张佳莱和胖子脚底抹油溜得贼快都不叫我们一起走。 我寻思着等会儿人少了，找个机会和路北川道个歉什么的，刚这么一想，路北川就站起身来拿着书包离开了座位。 谈恋爱以来头一回，他只拿了自己的书包，没帮我拿。 我的玻璃心顿时碎了一地，又麻利地捡起来拼好，背着书包追在他屁股后面。 跟着他走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他不是往楼梯口的方向去的，而是走向了走廊尽头的男厕所。 这会儿教学楼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教室里都没剩几个人，厕所里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我并不想上厕所，就在外面等他。 结果却听见路北川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厕所里轻轻地回荡：“进来。” 第137章 那什么声音怪怪的？ 我走进厕所。 却没看见路北川。 于是一个一个隔间往里看，刚看到第二个，冷不防后领子被人一揪直接拖进了另一排的一个隔间里。 路北川一脸“沉着冷静”的样子，锁好了门，靠近我把我挤在门板上，低着头看我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我和对视了两秒，受不了他这种毫无波澜和感情的眼神，转开了眼。 本来想和他道个歉，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放学，有机会单独相处了，却发现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又不是我一个人错，他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神经兮兮莫名其妙的，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 于是我也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站着和他玩不准说话不准动似的。 没过几秒，路北川先动了，他头又低了些，嘴唇靠近了我的嘴唇，高挺的鼻子碰到了我的，呼吸交错之间，气氛一下变得很奇怪。 我仍然没动，抓着书包带子想，靠，他该不会是要亲我吧？ 刚这么想完，路北川就覆上了我的嘴唇，慢慢地。 这是他喜欢的接吻方式之一。 也许亲完之后他心情会好起来，然后冷战就结束了？ 于是我也开始主动起来，结果路北川攻势突然变得凶悍，吓得我缩了回来，他又伸手在我屁股上狠捏了一下。 我痛得哼了一声。 “谁？”隔间外面突然有人说话，“那什么声音怪怪的？” 靠！厕所里什么时候进来人了？！我居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天啦撸！完了！我和路北川要在学校厕所里被人捉奸了吗？！ “该不会有人在厕所里那个吧，我只在A|片里看过，还真他妈有人喜欢在厕所里……哎，看看是哪个隔间，如果从下面看有两双脚……”又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用一种悄悄话的语气说着，然而声音却一点儿都不小。 卧槽，死了，不该进来的！ 那两个男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路北川还在亲，似乎没听到他们说什么，我当机立断，手攀住路北川肩膀，往上一蹿，整个人骑在了他腰上。 路北川手极其自然地托住我屁股让我不至于往下掉。 我似乎看见他眼底有不明显的笑意，想看清楚一点的时候他眼皮一垂，完全看不到他眼睛了。 外面那两个男生折腾了好一阵终于走了之后，我才从路北川身上下来。 正整理着因为刚才的姿势有些乱的衣服，路北川推开门大步走了。 我小跑着追上他，偷偷看他脸。 发现还是铁板一块，冷冰冰的。 我：QAQ 一路上都没说话，进了寝室，路北川放下书包就去洗澡，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跟着他到浴室门口，他“嘭”地把浴室门关上，我的玻璃心顿时又碎了一地。 什么啊，刚才还亲我呢，怎么亲完还是这样？ 我郁闷非常地走进寝室，张佳莱走过来悄声问我：“路北川一天都没搭理你？” “嗯。”我点点头，丧着脸，“我要完了，他好生气。” “你们两个吵架归吵架，但你不该当着全班面儿那么吼他，太没面子了，换谁都得生气。”张佳莱又笑嘻嘻补一句，“不过你男朋友要是我，我肯定不生气。” 我十分感动，然后握住张佳莱肩膀，诚恳地唱道：“可惜不是你。” 张佳莱忿忿地比了个凸，走了。 直到熄灯睡觉，路北川也没再看我一眼，不管我怎么假装从他旁边经过或者“不小心”撞到他碰到他。 他都无动于衷。 上了床后，我翻来翻去睡不着，干脆直直地躺着，盯着上面的床板。 心里正有伸腿踹一脚路北川的床板时，上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路北川下床来了。 要去厕所吗？明明前二十分钟才看见他上了次厕所的，怎么又去？ 可能是尿频尿急尿不尽，哈哈哈哈哈哈…… ……路北川掀开被子上了我的床。 躺下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搂进怀里抱住。 好吧，我把刚才在心里说他的坏话收回。 可是他还是不和我说话。 我左右转了两下头，假装不小心嘴唇碰到他的嘴唇。 他没反应。 我又动了动腿，“不小心”反复蹭到他裤裆。 有变化了。 第138章 路北川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然而还是不说话，也没任何动作，只是呼吸急促了一些而已。 尼玛，他怎么这么难哄？ 但我是不会道歉的，宁愿勾引也不道歉。 我狠了狠心，翻转了一下，正面面对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小声说：“给你捏屁股消消气，行不？” 这一次路北川终于有了反应，按住我开始胡来，我紧紧闭着嘴巴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路北川把我折腾到半夜，迷迷糊糊睡过去前，我心里最后想的是：希望明天早上起来世界和平没有冷战。 -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穿好了一件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我拉开短裤裤腰看了看，发现内裤也换了条干净的。 胖子和张佳莱居然已经不在寝室了，路北川倒是在阳台的水池边上。 走近看的时候，发现他正在搓着一条内裤，从图案上分辨，是我的。 “我自己洗吧。”我伸手去拿。 路北川手一偏躲开：“我快洗完了。” 盆里还有好几件衣服，都是昨天晚上“作案”的时候弄脏的，我随便拿出一件要洗，又被路北川抢了回去。 “去刷牙洗脸，时间不早了。” 啊啊啊路北川已经和我说了两句话了，应该是冷战结束了的意思~ 我从路北川裤兜里掏出手机看时间。 “九点多了？！怎么会这么晚！我们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了！”我不敢相信地叫道。 “没迟到，你昨天上课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听班主任讲？”路北川抬眼看我，把我内裤抻平挂了起来，还仔细地把在屁股后面那边印着一坨粑粑图案的地方的褶皱抹平了。 “班主任讲什么？”我把目光从内裤上收回来，看着路北川。 “今天家长会，上午不用上课。” 我：“！！！” 原来今天是家长会，好吧，可能因为知道我妈不会来学校，所以我自动把家长会的信息从脑子里过滤掉了。 “那张佳莱他们去哪儿了？” “一大清早就去网吧了，怕去晚了抢不到电脑。” “……” 等路北川洗完衣服我洗漱好了，路北川拉着我的手要出门去吃早餐。 我在门口停下脚步。 “咱们俩商量个事行不？” “什么事？” “就，私底下你怎么我都行，但是在外面，能不能像正常哥们一样……我还没有做好在其他人面前出柜的准备。” 路北川看着我，没说答应，但是放开了我的手。 “吃早餐去吧。”然后揽着我肩膀出了门。 我：“你！” “正常哥们就是会勾肩搭背，你看那儿。”路北川指着对面楼道，两个男生勾着肩膀，又指了指楼梯口，“还有那儿。” 两个隔壁班的男生正一个挂在另一个背后两人嬉闹着一块儿下楼。 我：“……” 好吧可能确实是我太敏感了。 和路北川一起吃完早餐，教室里这会儿都是家长，我们又回了寝室去写作业。 快到中午的时候路北川接了个电话。 “我妈开完会了，找我有事，快中午了，你要吃什么？我回来的时候顺便给你带回。”路北川问我。 我点点头：“油麦菜，鸡腿和芋粉，没有这三样你就看着带吧，除了胡萝卜啥都吃。” “那我走了。”路北川把手机和钥匙揣进兜里，然后又弯下腰来，“亲一个。” 不冷战的路北川多好啊，我高高兴兴地在他嘴巴上叭了一下，路北川好一会儿才放开了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出门去了。 路北川一走我就没精神写作业了，昨天晚上没睡饱，这会儿发起困来，把上铺的恐龙拽到下铺上抱着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半睡半醒间听见了敲门声，应该是路北川回来了。 我打着哈欠抱着恐龙过去开门。 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把太阳都挡住了。 和路北川长得有点儿像，但不是路北川。 路北川的爸爸冲着我微笑：“你好，小歌。” 我瞪着眼睛，瞌睡一下全跑了：“你好，叔叔……” “我想和你出去聊聊天，可以吗？”路爸爸看着我非常温柔地问道。 - 被男朋友的爸爸找到寝室来说出去聊聊。 我相信这事换了谁都会觉得天哪好恐怖好吓人啊妈妈呀！ 然而我总不能说，不，叔叔，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毕竟他爸的微笑和煦如春风，我不能那么没有礼貌。 路爸爸开车载着我在县城近城郊的一个公园里停下，我们下车，走在草坪上，我安静如鸡地等着岳丈大人发言。 “天气还不是很热，穿短裤不冷吗？” 岳丈大人说话了。 “啊？”我低头看了看五分的裤子，认真地感受了一下气温，然后说，“还，还好，不冷。” 路爸爸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小孩，都不懂照顾自己，季节交替的时候天气反复，穿少了容易感冒的。” 我点头如捣蒜：“下次一定穿多点儿，等会儿回去就换条长的。” 路爸爸沿着公园里的一个人工湖慢悠悠走着，随便和我聊着些很普通的话题，成绩啦，作业啦，家里几口人，老家在哪里啦，我都小心又认真地回答，心想我又没钱又不聪明，至少得给他留下个老实可靠的印象。 “你们那个镇我去过，菜刀挺有名的。” 我笑：“是啊，我们那儿的菜刀是可以当特产送人的。” 路爸爸在一颗青翠的柳树下停住，回头笑眼看着我打量：“路北川有没有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 我完全措手不及，怎么突然话题就跳到这里来了？ “像谁？”我下意识问道。 第139章 我们不是（3000字~） 路爸爸看着我，却又好像不是在看我，而是视线穿过了我的身体，不知道去向了什么地方。 “像……” 还没像个所以然出来，话音就被我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尴尬地笑了笑，掏出手机来，屏幕上显示“路狗”两个字，我把屏幕稍微翻转朝着我这边以免被路爸爸看见：“不好意思叔叔，我接个电话。” 路爸爸点点头，我走开了几步，按下了接听。 电话一通，路北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在哪儿？” 我：“……嗯……在一个公园里……你爸爸……” “我知道。”路北川语气很急地打断我，“别管他，你在公园的哪个位置？你先往公园门口这边走。” 我：“啊？” “让你往公园门口这边走，现在，马上！” 路北川凶巴巴的，昨天冷战他都没这么凶我。 我一下子也有点儿兜不住脾气了：“你有神经病啊，难道要我这么撇下你爸吗？太不礼貌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公园里？” 电话被他挂断了。 路北川狗脾气，总是说会温柔的会对我好的。 骗鬼。 我顺了几下气，正要和路爸爸说一声路北川有急事找我什么之类的，毫无防备地就被一个迅速冲过来的高大身影一把抱住了。 “爸，我们就是普通好朋友，你没必要这样吧。”路北川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很急地跑了一段路。 我吓得心跳都他妈快停了，用力挣扎，却被路北川死死箍住。 “如果只是普通好朋友，你没必要这样吧。”路爸爸沉声反问，“路北川，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路北川放开了我，把他的车钥匙塞我手里，低声说：“车在公园门口，你应该认识我那辆车吧，先去车上等我。” “小歌别走，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路爸爸叫住我。 “爸！”路北川怒喝，“这是我和他的事！” “这只是你们两个的事吗？！好吧，我们退一步说，就算这只是你们两个的事，那么秦歌知情吗？！” 印象里温和的路爸爸这会子脸上隐隐现出怒火，看起来好凶。 我不由得纳闷，知情？知什么情？ 路北川也黑着张脸：“这事根本不重要！” “这事根本不重要？”路爸爸笑了一下，“路北川，你心里还有一点儿道德感和责任感吗？！万一你们真是……” “我们不是！”路北川怒吼，像头震怒的豹子，“你什么证据也没有！凭什么胡乱猜测？！” “想要证据很简单，你敢不敢去做个……” “你够了！我们不是！而且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哥们！” 路北川失控般大吼着，眼里红红的。 “去车上！”他转头看我，眼里的急切和不安十分明显。 “别走！”路爸爸向我走了过来。 路北川一下子拦在我身前：“你凭什么管他？他有去哪儿的自由，人中饭都还没吃，你就拉着他出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会觉得你是个怪叔叔的好吗？” “路北川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这是和爸爸说话的态度吗？性子还是和两年前一样野！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多懂事多听话吗？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野蛮！痞气！脾气一上来就是小混混的行事作风！你是我路家的长子！不是那个整天寻衅滋事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了！” 路北川冷笑：“是谁让我变成小混混的！如果当年不是你弄丢……” “当年我也有错。” 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路北川的话。 路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我们身后，神情略显疲倦，但仍然得体地对我笑了一下。 “北川，爸爸妈妈都对不起你，让你吃了很多苦。”路妈妈一只手放在路北川肩上，“我不知道你和你爸爸为什么突然吵架，但是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去好好说，好吗？至少别吓着人家秦歌。” 路爸爸和路北川互相看了一眼，突然真的就偃旗息鼓，没再继续吵架。 “该说的我都和他说过了，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回市里去，别管他了。”路爸爸对着路妈妈说。 路妈妈皱眉：“路霆，你对孩子不能耐心一点儿吗？” “他做的事让我没办法有耐心。”路爸爸视线在我身上短暂一落，又转回头看着路妈妈，“他们下午还要上课，我们走吧。” 路妈妈一脸愁云地点点头，看向路北川：“周末记得回家，妈妈和你好好聊聊，好吗？” “有空就回。”路北川表情淡漠，脸上因为刚才失控的大吼依旧涨红着，仿佛随时还能再爆炸一次。 直到路爸爸路妈妈走远，路北川才拉着我去找他的车。 无数疑惑盘旋在我脑海里，我忍不住问：“路北川，刚才你爸爸说的……” “先别问，行吗？”路北川突然停下了脚步，拉着我的手骤然用力。 好痛…… “哦，好。”我说。 手疼不如心疼，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路北川这种像是随时要崩溃垮掉的样子。 虽然听路北川他爸说的话似乎路北川瞒了我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路北川总归是不会做什么害我的事情，我很清楚。 自从中午路北川和他爸吵过架后，一直到晚自习结束，他都不在状态。 最后两节晚自习，以脾气火爆闻名全年级的英语老师发了张试卷让我们当场做完下课就交，快到交卷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路北川的卷子还是完全空白连名字也没写，吓得我立马一把扯过来把我的答案改了一些迅速地抄了上去，终于在下课的前一分钟把两人的卷子交了。 “北川，你这又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胖子从桌肚子里掏出一瓶可乐来，“快乐肥宅水要吗？” “他不喝这个的。”张佳莱把可乐拿走拧开，吨吨吨喝了大半瓶，“他脸色还没你差呢，你熬夜熬得像个肥胖症丧尸似的，别管他，肯定又和秦小歌吵架了，我已经摸清楚规律，过了今晚，肯定和好。” 妈的，这次不是我。 我在心里反驳着，偷偷瞄着路北川表情，他这会儿脸上有点儿生气了，冲张佳莱和胖子挥了挥手，“没事，你们先走吧，我和秦歌散散步再回去。” “行，秦歌陪你就够了。”胖子笑呵呵的，收拾书包和张佳莱勾肩搭背地走了。 我也收拾书包自己背好跟在路北川后面出了学校大门。 晚风有点儿凉，路北川一路都没说话，高大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有些落寞。 我也没说话，因为知道有时候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这里没什么人了。”沉默着走了二十多分钟，走到了县里的步行街，路北川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朝我伸手，“牵个手？” 县里本来人就不多，这个点，步行街的商店大多都关门了，黑漆漆一片，只有几盏复古的路灯亮着，确实没什么人，就算有人，也离我们比较远。 我犹豫了一下，牵住他的手。 路北川牵着我的手继续走，似乎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又似乎漫无目的随便乱走，拉着我出了步行街，穿过了一条小巷，又转回了马路边上，在空旷的夜晚里继续走着。 “寝室快关门了。”快十一点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路北川这才结束了游魂，拦了辆车回学校去。 我们踩着关门的点回到了学校，寝室楼已经是一片漆黑，男生这边还有人在喊叫，甚至高声唱歌“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女生楼那边有女孩儿的声音细细弱弱地朝这边骂“神经病啊”，两边动静形成鲜明对比。 路北川沉默地上楼，走过回字形走廊，我同样沉默地跟在他后面看他的背影。 有一种想抱住他的冲动。 摸着黑洗完了澡，路北川去了上铺，我抱着恐龙在下铺望着路北川的床板。 隐隐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突然，我耳朵捕捉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抽鼻子的声音。 完了完了，感觉超级不妙。 抓了点儿纸巾，我爬到上铺去。 “你怎么上来了？”路北川低着嗓子问我，声音听起来沙沙的。 我撑在他身体上方，伸手摸到他脸上，果然摸到了湿湿的液体。 “下去，别管我。”路北川把我的手抓开。 我用纸巾把他眼泪擦了，然后在旁边躺下。 “下去睡吧，太挤了。”路北川又说，我没说话，也不走，就赖在他床上。 路北川没再说话了，转了个身背朝着我，我也跟着转了个身，对着他，一手搂上他的腰，一手在他宽阔结实的肩背处轻轻抚摸，然后又从后颈处往下到背心，一下一下地摸着。 就像他已经安慰我的时候那样做。 没多久，路北川突然又翻过了身来，两只眼睛在黑暗里看着我，泛着点点微弱的亮光。 我心里酸酸的，猜想路北川心里的感觉一定比我要难过上很多，于是又伸手摸他的胸口。 路北川终于有了些反应，伸手搂住我的腰，把我搂得近了一些。 他温润的嘴唇近在咫尺，我几乎是本能驱使的，凑过去想吻他。 结果他往后一退，躲开了。 第140章 到时候兔子还生小兔子（3000字~） 我愣住了。 有点儿不太敢相信，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这样做他都不会拒绝的。 可能是头碰巧挪了一下？ 我又凑过去一试，路北川再往后退，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我盯着他眼睛，试图看出些什么来。 “睡觉。”路北川伸出一只手盖住我的脸。 可能这次路北川实在是太难过了，一点儿亲嘴的心情都没有。 第二天一起来，路北川看起来恢复如常，但我看得出来，他心事很重，眼底郁色挥之不去。 他的不开心似乎与我有关，但他什么都不说，我无从下手。 说真的，如果摸摸亲亲抱抱能让他好点儿的话，我巴不得立马找个宾馆拉着他进去酿酿酱酱。 然而路北川这一回似乎不是这种肤浅低级的手段可以哄得好的了。 安静地完成了一天的学习任务，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我琢磨着要不要请路北川出去吃顿好的，说不定心情会好点儿。 结果路北川比我还先开口：“晚饭出去吃吧。” 诶？我惊喜地看他，他浅浅地笑了笑，揽着我往外走。 今天是个晴天，学校大门旁边摆了很多流动摊点，卖麻辣烫的，卖寿司卷的，卖煎饼的，还有一个老爷爷在卖一些小乌龟小鸟小兔子什么的。 其中有一只灰兔子和我之前的那只长得很像，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好像这个学期都没看见你的兔子了，在家里养着吗？”路北川也扫了那个摊子两眼，突然问我。 “死了。”我有点儿忧从中来，直接就说了。 路北川惊讶地看着我：“都没听你说过，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学期最后一天。”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那天我和路北川大吵了一架，关系几近决裂，哦，应该说那会儿就是奔着关系决裂去的。 那时候吵成那样，像仇人似的两个人，现在居然谈起了恋爱。 真是奇妙。 “兔子不是一直活蹦乱跳的吗？怎么突然就死了？”路北川又问。 “喝了点儿雪碧，就死了。” 路北川眼睛睁大了，显然觉得难以相信。 “兔子不能喝水的。”我解释道，“我们那边的老人家说的，喝了水就可能会死，雪碧肯定更不能喝了。” 路北川了然地点点头，问我：“再买一只来养？” “不了，我养不好。”我摇摇头推着他走，“先把我自己养得高些吧。” 路北川笑笑，手按了按我头：“真的不算矮，这身高刚好。” 我们在学校对面找了家饭馆，刚点好菜，路北川就上厕所去了，回来的时候菜刚好全上来。 “你上个厕所怎么这么喘气？”我奇怪地问。 路北川一坐下就先喝了两杯水，冲我摆摆手：“厕所里有人，我有点儿急，去附近网吧上的。” 我点点头，盛了一碗饭给他。 “这菜怎么有辣椒？我说了不放辣的。”路北川端着碗扫视着桌上的菜，皱着眉毛，扭头就要喊老板过来。 “算了算了，没放多少啊。”我拦住他，“现在人好多，把菜撤了重新上不知道要等多久，我好饿了，而且我都超级久没吃过有辣椒的菜了，让我吃一点儿嘛，我保证不多吃。” 虽然现在已经适应了清淡的口味，但是偶尔看见有辣椒的菜还是会很想吃。 路北川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把那盘一点儿辣椒都没放的油麦菜放我面前。 整顿饭路北川都盯着我，放了辣椒的牛肉和排骨我只吃了七|八块的样子他就不让我吃了。 “吃太多了，嘴巴好红，肚子疼吗？” 路北川在前台拿寄存的包，伸手摸了摸我的嘴唇。 “我就吃了几块有辣椒的菜，现在肚子里全是油麦菜好吗？疼个屁啊。”我忍不住抱怨，视线落到他包上，觉得有点儿奇怪，“怎么你的包突然变这么鼓？里面装了啥？” 路北川不答话，推着我走出饭馆，然后才低头在我耳朵后面声音悄悄地说：“你的教鞭到了。” “哈？” 我下意识回头，嘴巴差点儿和他亲上。 路北川脸上透着点儿红：“就你上次在视频里看到的那个教鞭，不是说想要吗，我买了，快递今天到的，现在在我包里。” 好吧，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东西了，那天我说我们买来玩玩，其实就是三分钟热度，后来就没再想着这东西了，没想到他这么放心上。 “今天的晚自习我和老师请了假，说你身体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路北川继续说着，语气越来越微妙，“我们开房去，好不好？” 虽然路北川说的很小声，但我第一反应还是左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大街上说开房什么的……真是刺激。 而且路北川能提出这种要求，至少说明心情已经好很多了吧。 “好啊！”我欣然应道。 我们找了家离学校比较远的酒店，路北川非常迅速地开好了房间牵着我上楼。 明明天气还不是很热，我们也是坐车过来的，没怎么走路。 但路北川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居然会因为开房而紧张么？ “先洗澡么？”进了房间之后我非常自觉地问。 “嗯，你先洗。”路北川把我推进浴室，还关好了门。 居然不一起洗？ 看来心情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等会儿我得努力一点儿才行。 我把自己搓得干干净净，洗完穿着浴袍出去，就看见路北川蹲在地上鼓捣什么。 好奇，轻轻地走过去一看。 地上有个纸盒。 盒子里一只灰毛黑眼睛的小兔子。 路北川正拿着片白菜叶在喂它。 心里的感觉顿时非常复杂，路北川自己心情都不好，还想着给我买兔子。 我挨着路北川蹲下，他略微惊讶地回头看我，把白菜叶子放我手里，兔子立马向我跳了过来，扑棱了下耳朵，兔牙咬上菜叶，咔哧咔哧吃了起来。 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摸它。 “这次我们好好养，一定把它养大，到时候还生小兔子。”路北川语气认真而温柔。 我想说点儿什么，却啥也说不出来，干脆脑袋一扭，直接一口亲在他脸上。 路北川轻轻地笑了，拍了拍我的头，“你先喂兔子，我去洗澡。” 想到等会儿路北川洗完澡出来我们要干什么，我有点儿口渴，起身找出书包里下午胖子给的雪碧喝了一小半，然后继续喂兔子。 他洗澡很快，五分钟不到就出来了，让我去洗手。 “把你的东西拆了。” 刚洗完手出来，就看见路北川坐在床沿上拿着个长长的纸盒子递给我。 我接过来满怀期待地拆着盒子，路北川就坐在我后面，手和腿都圈着我，看着我拆。 “哇，和视频里的一模一样。”我摆弄着黑色的教鞭，发现它是根略有弹性的细棍子，从手柄处开始逐渐变细，尾部一个皮制的小片。 试着在路北川露在浴袍外的大腿上打了一下。 “这个好玩。”我往他怀里一靠，试探着说。 路北川温柔地看着我：“好玩你就多玩一会儿。” “痛吗？”我问。 “不痛，我皮糙肉厚的。” 路北川往后退了退靠坐在床头，让我调转了方向面朝着他坐在他大腿上。 然后把浴袍半褪，露出半副胸膛。 路北川身材实在是很好，线条流畅像雕刻出来的，手指修长的手拍了拍胸口，低沉的已经渐渐趋向成熟男人的声线说：“来，打吧。” 我他妈顿时感觉头都晕了，手软得有些握不住那根小细棍子，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又要流鼻血了？”路北川笑着问我，眼睛一闪一闪的。 - “好玩吗？”路北川挑眉问我。 看这样子是还能接受，我点头：“好玩，以后还能玩不？” “能，回头把它收好，下次出来开房也带着。”路北川说。 啊啊啊啊他太好了，我不能继续打他了。 留着下次打。 我把教鞭放到一边去收好：“玩够了，下次再玩了。” “嗯。”路北川点点头，直起上半身靠近我，漂亮的双眼直盯着我眼睛，“你玩够了，那轮到我玩你了，对不对？” 好像没毛病。 我有点儿遭不住他的眼神，脸上烫起来，点头：“对。” 路北川腿曲了起来，我往下一滑。 鼻子和嘴唇离他只有一个指头不到，极近的距离下分享着彼此的呼吸。 路北川长长的睫毛蝴蝶翅膀似的轻轻颤了颤，嘴唇稍稍往前一凑，温柔地覆住了我的嘴唇。 第141章 亲死他！ 这大概是我们两个最温柔的一次接吻。 慢慢地，轻轻地，他温柔地吻过来，我温柔地吻回去。 所有的感知都被放大，安静的房间里，唇瓣缠绵的声音像月色下弹奏的小夜曲。 路北川的手指在我背上，似乎带着某种优雅的节奏，让我想起他那天在灯光底下弹钢琴的温柔样子。 简直让我想抓着他就是亲！亲死他！ “嘶——歌儿？疯了么你？”路北川突然离开了我的嘴唇，有点儿懵逼地看着我，“怎么突然咬我？亲得太凶了吧？” 他嘴角渗出点儿殷红的血色，不必说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啊？哈哈哈，那个……有点儿……有一点点激动……” 我怎么又脑补脑补着就真的做了？ 路北川看着我的嘴唇有点儿犹豫的样子，似乎不敢过来下嘴了。 我只好嘟着嘴巴凑过去，路北川抓住我后颈，用商量的口吻说：“乖，不要咬人好不好，嘴皮都差点儿让你啃没了。” “不咬了不咬了。” 我直往他那边凑，伸手把他按在了床头靠板上。 “你真是反了。”路北川扶着我的腰一脸哭笑不得。 我轻轻地把嘴唇贴在他嘴上，突然就不想动了，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睛，感受着他呼吸。 路北川也看着我，眼里浮现笑意。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对视，其实凑太近反而很模糊，但我们都知道对方在笑。 两颗心中间牵着根弦，轻轻一拨，在彼此心里悦耳地回响。 就够了。 过了一会儿，路北川伸手把我浴袍拽了下去。 然而我突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下意识转头。 看见地上兔子正扒着盒子的边沿，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这边。 “我靠！兔子在偷看我们！”我立马把浴袍拉上了。 路北川：“兔子它看不懂的，别管它。” “不行！” “简直想揍你！”路北川起身下床迅速地把兔子的盒子一盖，连兔带盒扔进了柜子里。 “会闷死的！”我拢好浴袍也下了床。 路北川一脸烦躁，又把兔子拿了出来，四处看了看，最后塞到了床底下去。 “可以了没？”路北川又伸手来拉我浴袍带子。 我：“你洗个手。” “……” 路北川去浴室洗手，五秒不到就出来了，湿湿的手直接在我前胸后背搓了两把，全擦我浴袍上了。 “这回行了没？”路北川低头，语气暧昧地轻扯着我浴袍带子。 “行了。”我自己扯开带子就把浴袍给脱了落在脚边。 “……”路北川眼神直直地看着我，愣了足足两三秒。 “我是不是很自觉？”我问。 “你只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而已。” 路北川扶着额头无奈地呼了口气，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 我一骨碌爬起坐着，突然有点儿找回跑了八百里远的羞耻心，抱了个枕头在怀里挡住。 然后又忍不住犯贱地冲路北川勾了勾手指。 “收着点儿，越来越嘚瑟了。” 路北川伸手掐住我的脸，跨着长腿上床来在我身后坐下把我抱着。 然后就不动了。 也不说话。 “？？？”我回头看他，“不开始吗？你先还是我先？还是一起？” 路北川眼睛一眨看着我，我瞬间明白过来了——他刚才在走神，没听到我说话…… “……” 做这种事还能走神，这让我一下子很不爽：“弄不弄？不弄就回去写作业。” 路北川瞬间回神：“弄弄弄。” …… 我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才去帮他。 “等会儿。” 路北川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转身，在床头柜的书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透明的，上面写着一排英文的瓶子。 第142章 路北川，我肚子疼…… “这是啥？”我好奇地问。 “……你自己看。”路北川的表情非常奇怪，把那瓶东西塞进我手里。 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这个时候给我？ 我拿着瓶子转了一圈，发现上面还是写了一行中文的：人体润滑剂，后…… 我：“！！！…………………………” 这行中文非常直白地描述了这瓶透明液体的用途，我要是还不知道这玩意儿是用来干啥的，那我就是个傻|逼。 房间里静悄悄的，路北川也没了任何动静，我都怀疑他睡着了。 其实我是很想他突然睡着的。 我甚至希望自己能当场睡着，但我不能睡着。 要是睡着了，以路北川这狗德行，我可能会被为所欲为的。 “歌儿。”路北川说话了，声音有点儿抖，手也有点儿抖，“我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你也……成年了，嗯……我们……我们……歌儿，你让我把你办了，行吗？” 我有点儿无语地回头，看着他眼睛：“我没有心理准备，有点害怕，而且你用词好粗鲁。” 路北川脸瞬间更红了，一头磕在我肩膀上，又沉默起来。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我就想今天。”路北川声音闷闷的，额头一下接着一下地磕在我肩胛骨上，“我会温柔的……行吗？” 说完这句，不等我回答，他伸手攥住我下巴，抬头，另一条手臂圈住我腰，和我极近地贴在一起。 “我想和你真正地在一起。”他看着我，眼圈微微发红。 我看见路北川这样子，呼吸莫名一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路北川轻轻地吻了下我嘴角，眼神充满希冀与渴求。 “好不好？” 十分少见的，我在他眼里，还看到了一种陌生的脆弱。 于是我鬼使神差的，懵着脑袋，点了点头。 我对这一天其实还是充满向往的，但同时也有点儿惧怕。 因为我其实心里清楚，路北川不会在下面的。 但不管怎样，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路北川非常激动，试图打开那个瓶子的盖子，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手总在微微发着颤，弄了几次，都没有把盖子弄开。 我看不下去了，夺过瓶子，一下打开了盖子，塞回了路北川手里，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然后房间里就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真的答应了？”路北川突然问了一句。 “答应了答应了，来吧。” 我认命道。 不就是被捅吗？捅完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路北川似乎过于激动了，刚才是打不开瓶子，这会儿打开瓶子了又不小心把里面的液体挤出来弄到了床单上。 我心里默默祈祷，他最好把一整瓶都倒在床单上，这样我今天就能逃过一劫。 然而路北川这会儿渐渐恢复了平时的稳定，顺利地弄了一点儿在手指上。 “等会儿等会儿！”我心里突然害怕起来，叫道，“会很痛吗？” 路北川：“我会很温柔的。” “不会怀孕吧？”我又问。 路北川表情凌乱：“你是男的啊！怎么会怀孕？” “啊啊啊啊等一下！兔子在床底下会听见动静的！” 我往前一挪试图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紧紧圈住腰没法离开：“我们现在什么动静也没有好吗？别管兔子了！” “我会很温柔。”路北川贴着我耳朵声音突然放低，“不会伤害你的。” 我顿时就放弃了挣扎，坐在他怀里，逐渐冷静下来。 没什么好怕的没什么好怕的，就是挨一针而已，你答应路北川的事情，不能反悔。我安慰着自己。 然而还没开始，我突然又一阵紧张起来。 紧张得胃都跟着抽抽，像里面装了块铁似的，又疼又难受。 我捂着肚子弓起了背。 “怎么了？歌儿？”路北川语气焦急地问道。 “路北川，我肚子疼……” 而且是好疼好疼的那种疼。 “是不是晚上牛肉吃太多块辣得肚子疼了？”路北川搂着我腰的手放到了我肚子上，轻轻地揉着，“我让你少吃你总是不听！” 以前吃辣的肚子也会很疼，但疼得这么厉害，还是头一次，那是一种钝钝的，却绵长不绝的疼痛，一直持续着，痛感清晰到让人大脑精神，额头直冒汗。 “我肚子好疼，你不要凶我了……” 我忍不住开始往外冒眼泪水。 “不凶了不凶了。”路北川声音温柔起来，“疼得厉害吗？想不想吐？” 其实本来不想吐的，但一听到他说吐字，我瞬间感觉胃里翻涌起来，而且有兜不住的趋势，我甩开路北川的手，捂着肚子踉跄下床，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厕所。 路北川紧跟着过来，被我关在了门外。 等会儿我们还要那啥啥啥呢，不想让他现在看到我呕吐的样子。 我扶着马桶，开始哇哇哇往外吐我的晚饭。 呕到后面，胃里的辣的东西都被吐出来，感觉好了很多。 漱了口正要出去，突然胃里又是一阵剧痛加痉挛。 我来不及再到马桶旁边去了，直接对着洗手池就吐了起来。 胃里的东西带着股甜味霎时冲了出来，几乎是用喷的，溅了一洗手池。 “歌儿？！你怎么样？！让我进去！”路北川在外面不停地敲门。 我看着洗手池发愣，脑子有点儿懵懵的，后面路北川再说的话，我都没听见了。 白色的洗手池上一片刺目的猩红。 好多血。 第143章 我又不是畜生！ “再不出声我踹门了！”路北川的喊声把我从愣神中拉了回来，我迅速冲干净洗手池上的血迹洗了把脸，把门打开。 路北川眉间垒起山川，一脸紧张地看着我：“你怎么了，叫你也不答应，还好吗?” 我往前一步，头抵在他肩上，扯住他的浴袍：“不好，肚子疼……我以后再也不吃辣的了。” “以后我也不让你吃了。”路北川托着我往身上抱，走到床边去，“去医院看一下好不好？” “现在没那么疼了，吐掉了。”我说，“不想去医院。” 路北川：“去看一下，你每次吃辣的都这么吐。” “我不去，我以后不吃了。” 我从他身上下来，直接钻进了被子里，满脑子晃悠的都是刚才那喷了满洗手池的血，心里有点儿郁闷。 怎么突然吐血了呢？就吃了点儿辣，怎么就至于吐血呢，妈的，老子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 我想起杨刚武经常在家里说镇上的各种事，他最喜欢讲的，就是谁谁谁喝酒喝太多醉死了，谁谁谁因为老是吃腌制的菜得病死了，谁谁谁淋了场雨之后死了…… 那我吐血了，会不会也很容易死…… “去医院看看。”路北川又来掰我肩膀。 我不想去医院，至少不想现在就去，万一真的查出来是绝症怎么办，我没法想象随之而来的一系列需要面对的事情，万一真的是绝症，我还高考吗，还谈恋爱吗？ 好不容易和路北川在一起了，恋爱谈了没几天，一堆破事，感觉他爸也应该知道了，迟早要把我们两个拆散了。 不如先别去检查，开开心心和路北川好好谈完这一段，等到时候被他爸爸拆散了，我再去医院检查也不迟吧。 “我不去！”我有点儿暴躁起来了，回头看路北川，“至少今天不去，你上床来。” 路北川脸色也有点儿不好，我感觉他心里想的是直接把我拽医院里去，但似乎在忍着脾气，上了床来。 “给我揉一下肚子我就好了。”我拉着他的手放我肚子上，对着他笑嘻嘻的。 路北川一脸“老子服你了”的表情。 “去做个检查吧，胃镜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你老这么随便吃点儿辣的就吐了怎么行？”路北川揉着我肚子，语气变轻柔了，“我陪着你，我也做一个，好不好？” “改天吧。”我感觉胃疼已经减轻了非常多，往他怀里贴去，手撩他的浴袍下摆，“我们今天不是还有事没做完呢吗？” “不弄了。”路北川抓住我的手，“你不舒服，不弄了。” “我现在好了啊，一点儿都不疼了！”我拿过那瓶润滑剂就要往手里倒。 路北川脸突然变了，刚才压下去的愠色又浮了上来，一挥手，把润滑剂拍飞了。 “我又不是畜生！你不舒服我还能想着弄你吗？！” 他朝我吼道，吼完之后脸色又变了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无力地往床上一倒，捂着脸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大概是要被我气死了。 “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儿吗……”我小声地说。 我第一次吐血，我很害怕，很难过的。 现在一点儿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觉得要把刚才要做的事情继续做完才对。 “能。”路北川又坐了起来，神色恢复了正常，抱住我亲了亲脸，把放在旁边椅子上的衣服拿过来，抓着件T恤就往我头上套。 “干嘛？为什么要穿衣服？”我问。 路北川表情严肃，把我手从袖子里抓出来：“去医院做检查，今天晚上的菜没有很辣，你吃了几块就吐了，比之前严重多了，一定要去做个检查。” 穿上了T恤，他又拿起我的裤子抖了抖：“伸腿。” “……”我一把抢过扔出大老远，“不穿！” 第144章 哪儿也别想去 “你有病？别这么任性行不行？身体有问题就得去看，你已经拖得够久了！”路北川不可思议地瞪着我。 “今天不想去……”我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肚子上，手摸进他的浴袍里。 “别闹了！！！”路北川一声大吼，抓着我的手甩开，脸上阴云密布，马上就要打雷了。 突然被这么一吼，我顿时就心里胀起来，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要凶我……”我拉住他浴袍的一角，努力地装可怜，“你每次一凶我，我都很怕你……” 说着说着，眼泪就顺其自然地下来了。 我都不知道我在哭什么。 路北川叹了口气，在床上坐下，把我抱住，让我头靠在他肩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路北川摸着我的背，“但是你也要讲道理对不对？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呢？” “我真的没有很不舒服……”我脑子里迅速转悠着什么话比较适合这个时候拿来哄他，终于找到一个，“哥……” 路北川身体陡然一僵，然后伸手推开了我。 “哥？”我困惑地看着他。 “叫名字！”路北川又突然暴躁起来。 我：“？？？” 路北川沉默着把我扔到了桌子上去的裤子拿了回来：“穿不穿？” 我不搭理他。 结果路北川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把我按在床上先捆住手，然后就把裤子全穿上了。 裤子穿上后他把浴袍脱了，穿上自己的衣服，又把我鞋拿过来放床边。 “穿不穿？” 又是这么一句。 “你又捆我，用这个不太牢吧，你的手铐呢？”脑海里瞬间窜过很多记忆的画面，我一边挣着手腕上的皮带一边说。 “你如果不愿意去医院。”路北川突然起身站在我面前，手攥住我下颌，弯下腰脸凑近了，黑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那我就真的换副铐子来铐你，就之前那栋松树林的别墅怎么样，一辈子铐着你，哪儿也别想去。” 他语气认真极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说不出话来。 路北川垂下眼睫，单膝跪在地上，把鞋一只一只给我穿上，然后把我手上的皮带给解了系回他的牛仔裤上。 又从床底下拿出装兔子的纸盒塞我怀里：“抱着。” 然后一手拎着两只书包，一手拉着我，离开了酒店。 去医院的车上，我非常安静，似乎对做检查没有那么感到恐惧了。 路北川的脸冷得能刮层冰花下来。 直到下了车到了医院，他才又重新温柔起来。 “不一定要做胃镜那些检查的，先让医生给你看看，没什么好怕的，我和兔子都陪着你呢，嗯？” 路北川带着我去挂了个号，一边排着队一边耐心地劝着我。 和刚才那个说要关我的路北川截然两个人。 但这会儿他就是变得柔情似水，我短时间里都不敢再作什么妖了。 挂好了号，路北川带着我去找医生的办公室，半路上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说夏家河怎么了？！妈的，我马上过去！”路北川把病历本往我手里一塞，又把他的手机给我，把我的手机给拿了过去，“支付宝里有钱，你的指纹可以支付，夏家河出了点儿事，我去看看。” “我也去！”我说。 “你去干什么？你连张佳莱都打不过，去了能干嘛？你在医院里好好做检查，我完事了回来找你，乖乖的。” 路北川拍了拍我的背，火急火燎地就走了。 我站在医院的大厅里看着路北川的身影迅速淡出视野，突然有点儿惆怅。 还是不敢去做检查，我在大厅里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点儿无聊，摸了摸书包袋子，发现带了耳机，于是打开路北川的手机想听歌。 结果发现他的听歌软件居然上了程序锁，要密码才能进去。 听歌软件有什么好锁的？ 不懂。 我试了一堆密码，他的生日我的生日两人生日拼在一起全试过了，都没打开。 最后我随便乱输了个高中第一个学期开学前一天的日期，居然打开了。 那是我和路北川在高中的第一次见面。 他喜欢听钢琴曲，软件里大部分都是各种钢琴曲，我就在最近记录里找歌听，有点儿好奇他最近都在听什么。 手指划着屏幕翻了一会儿，满屏的英文歌，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差别。 但还是让我找到一首名字特别长的歌，由一堆数字字母组成。 好奇地点进去一听，结果啥动静也没有。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声音，正要换一首歌。 突然耳机里有了声音。 一种很奇怪的，压抑的声音。 是个男的。 还有另外一个声音，没什么存在感，低低地喘息，听起来也是个男的。 我知道了，这大概就是之前路北川听红了脸的那个“英语听力”。 听了一会儿正想把这辣耳朵的玩意儿关掉，突然，一直在喘在哼的那个声音说话了。 “路北川，你轻点儿……不要太重了……可以，这样就好……” 这声音既陌生又耳熟。 是我的声音。 路北川竟然偷偷地录了这种东西？！ 第145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妈的路北川这个死变态…… 但是这种东西确实听起来挺带劲的，大庭广众的，不能再听了。 我点了暂停，却又好奇地点进了另一段也是这种数字加字母名字超级长的音频。 又是我的声音，只不过是很正常地在说话：“为什么要洗澡？？说了只是聊聊天了解了解一下看我们两个到底能喜欢上对方能不能谈恋爱啊？” 我：“？？？” 这是什么时候说的话，和路北川吗？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疑惑着，就听见了另一个男生的声音接话道：“我们一个寝室住了这么久还不够了解对方吗？而且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啊，聊天这个环节可以跳过了，先来抱一个吧。” 是张佳莱的声音！ “等一下我还没有准备好！”我的声音喊道。 张佳莱的声音：“抱一个都不行？！秦歌你这个小气鬼蜗牛鬼半夜起来碰到鬼！” 我的声音：“那抱一个吧。” 张佳莱呼吸急促：“……我感觉好开心，秦小歌你开心吗？” 听到这里，脑海里突然电光一闪，想起来了，这是之前我还没路北川在一起的时候，我想和张佳莱培养感情看有没有可能谈恋爱来着，那天我们两个去了宾馆开房…… 路北川是后来才突然出现把我带走的，那他怎么会有这段录音呢？ 心里飞过无数疑惑，我又点开了又一段音频。 结果在里面听见了杨刚武、杨美娇和我的声音。 是寒假刚刚被路北川从那栋别墅送回家里没多久的时候，那天，杨刚武给了我一个新手机…… 心里有更多的细节联系在了一起。 每一次我在外面做什么，他都能及时找到我，我被纪中带到偏僻的房间下了药，纪中什么也来不及做就被路北川赶到打晕了，我和张佳莱在宾馆里正要亲嘴，路北川就破门而入，我被赵敏抓住的时候，路爸爸找我说话的时候…… 每一次，路北川都能找到我，并且及时阻止事情的发生。 现在又在他手机里听到了这些音频，所有线索合力指向一个结论。 路北川监听了我，不只能听到我说话，而且还可能有定位什么的。 背后一阵发凉。 里面有很多录音都是在我被路北川送回家，他说了不会再管着我控制我之后，在我们俩谈恋爱之前的。 所以他那时候说放手了，但实际上并没有放手，我依然在他的掌控中，每天做什么，说什么，接触什么人，他都一清二楚。 而且一直到现在，我们在一起已经一阵子了。 他依然没有放弃监听我。 也没有告诉我任何关于这一方面的事。 这个发现让我脑子混沌起来，我又一次觉得我对路北川一无所知。 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也很喜欢和他一起。 但是路北川的这个举动让我觉得，非常奇怪…… 我没去做检查，而是走出了医院。 天黑好一会儿了，街边路灯车灯彩色的霓虹灯各种光源让夜晚变得热闹。 我走在人行道上感觉自己脑子里装了半脑袋的浆糊，晃晃荡荡的，没法思考。 有点儿想给我妈打个电话说说吐血的事，可是又想到她连自己也照顾不好，还是不要去吓她了，让她开开心心在家里打游戏吧。 兔子在盒子里扑腾了两下，劲儿非常大，我打开盖子看它。 它抬头，两颗滴溜溜的黑眼珠子看着我，三瓣嘴一动一动的，盒子里原本装着的菜叶连渣渣也不剩了。 虽然我这破脑袋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但至少我现在还能判断出兔子肚子饿了，我应该去给它找吃的。 心里突然觉得安慰多了。 我冲兔子笑笑，摸摸它的小脑袋，正好附近有个菜市场，我进去买了一颗大白菜，用路北川的支付宝交了钱，坐在路边的一个小公园里喂它，又把它放在草地上让它散会儿步。 路北川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了铃声，把兔子吓了一跳，跳了几下跳远了。 我掏出手机来看。 路北川的爸爸的电话。 我不敢接，就让手机这样响着，结果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爸爸打了一个又一个。 也许是找路北川有什么急事吧，如果再不接，说不定会误了什么事。 于是第四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接了。 “路北川你已经逃避问题到连我的电话也不敢接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以为不去做检查就可以避免你不想要的结局吗？！” 电话一接通，路爸爸开口就是一顿骂。 “叔叔……是我，秦歌……”我十分头疼地开口道，很怕他爸爸把我也骂一顿。 但我一说完，电话那边的骂声就戛然而止。 沉默片刻之后，路爸爸的声音再一次传过来，听起来温柔了许多：“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路北川那小混蛋真的太让人生气了，他的手机怎么在你这儿，他人呢？” 我：“他有事走了。” “有事？那你现在在学校上晚自习是吗？” “嗯。”我总不能说我和路北川从班主任那里骗了个假跑出来玩吧，而且还是开房玩的那种。 路爸爸：“那我去学校找你吧，上次要和你说的事，没来得及说。” 我顿时慌了：“啊？我，我现在不在学校。” “哦，翘了晚自习是吧？”路爸爸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那正好，在学校外面方便点儿，我就不用去找你班主任说了，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第146章 你猜，这是为什么？ 战战兢兢报了地址，电话挂了之后，我坐在草坪上发愣。 单独见路北川爸爸我是有点儿害怕的，但是目前看来路爸爸对我态度还好，也许还不知道我和路北川的事。 那么他要找我说的事是什么事呢…… 我无聊地看着草坪上的灌木，花，突然发现草坪上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兔子不见了！ 我立马起身，到处找兔子，找了一圈才在一颗玉兰树下看到了它。 晚上的玉兰树，似乎格外香一些，我悄悄地走近时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兔子听到动静，长耳朵扑棱了一下立马跑了。 我靠，兔子跑得好快啊！ “别跑！”我追着兔子。 兔子在草坪上跑了一圈，又跑回了玉兰树底下去。 我过去抓它，它十分灵敏地又蹿了出去，结果被一双不知道谁的大手抓了个正着。 “这是那一次你带到我们家去的那只吗？好像胖了些。”路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双手牢牢地把兔子抓着朝我一递，兔子在他手上乖乖的，一动不动。 我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有点儿没防备，心里忐忑，双手接过兔子，说：“谢谢叔叔。” “晚上的玉兰花也很漂亮。”路爸爸眼里带着笑意，看了眼我身后的玉兰树，拍了拍我的肩膀，“玉兰花香没有让你觉得放松些吗，一见我就这么紧张？走吧。” 他指指停在路边上的一辆看起来就很贵的车。 我有点儿犹豫。 路爸爸又笑：“不会把你卖了的，走吧。” 我抱着兔子跟着他上了车。 车开上路之后，路爸爸就把车厢里的灯给关了，一片昏暗的环境让我觉得放松了些。 我紧紧抓着路北川的手机，心里想着胖子究竟出什么事了，路北川解决完事的时候会打电话过来的吧，希望路爸爸能在路北川找我之前把事情讲完，如果路爸爸还是知道了我和他的事，现在只是先礼后兵，那我怎么办，突然又希望被路北川找到了…… 是的，在发现被路北川监听之后，在认识到自己根本不了解路北川之后。 他仍然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让我最觉得有安全感最能信任的那一个。 连我妈也不能比。 心里感觉顿时复杂极了，大脑的容量到了极限，我抱着兔子在后座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在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 我揉了揉眼睛往外一看，发现是在路北川家的别墅外面。 “醒了？”路爸爸在一片漆黑中突然出声，把我吓了一跳。 “看你睡着了，就没叫醒你。”他又说。 “下来吧。”他下车，走到后座把车门拉开。 我抱着兔子下车。 路爸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兔子，眼神闪了闪，问：“还困吗？” 我摇头，跟着他走进了别墅。 “肚子饿吗？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谢谢叔叔，我吃过晚饭了的，不饿。” 我只想快点儿知道他要和我说的事。 路爸爸点点头，朝楼梯走过去，“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上楼，鞋底踩在木制楼梯上的声音并不重，但在安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觉得我和路北川的妈妈，对你怎么样？”楼梯上到一半，路爸爸突然问道。 “你们都对我特别好。”我由衷道，“是我见过最和蔼最好的同学家长了。” “阿姨特别温柔。”想起路北川的妈妈，我又补了句。 “她对你真的很温柔，对路北川都没那样，我们早猜到路北川放弃订婚是因为你，但是还是一样邀请你来我们家玩，一样对你好，你猜，这是为什么？” 到了二楼，路爸爸在壁灯光里回头问我，和路北川相似的漂亮眼睛含着温柔又忧伤的笑意。 第147章 我爸说什么你都别听！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他们竟然知道是我搅了路北川的订婚吗？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难道不是应该先言语羞辱我一番，然后拿出一张五百万的卡摔在我脸上让我离开路北川之类的吗？ 我想不通，只能直愣愣地看着路爸爸。 “跟我来。”路爸爸回过头去，继续向前走，在书房门口停下，示意我跟他进去。 我走到书房门口，低头看了看兔子。 “不要紧，兔子抱进来吧，没关系的。”路爸爸站在一个书架边上，正找着什么东西，回头对我说。 我小心地抱着兔子走进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突然特别怕它跑。 它要是跑了，我就一个人了。 “找到了。”路爸爸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很大很厚封面很漂亮的书来。 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把书翻开，书里是一张一张的照片。 原来是本相册。 路爸爸翻开的那一页，是两个小孩的合影，照片有些旧，看起来有点点模糊了，其中高的那个小孩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板着个脸看着镜头，脸圆圆的很可爱，眼睛非常漂亮，干净又深邃，像大海似的。 “路北川吗？”我问。 “嗯。”路爸爸点点头，“很好认是吧，从小就是这么臭脸。” 认完了路北川，我继续看他边上的那个小男孩，那男孩比路北川矮了大半截，长得比路北川还可爱，一双大眼睛不耐烦地看着镜头，一只手背在后面挠屁股。 这一页有两张照片，下一张是路北川抓住了那小男孩挠屁股的手，皱着眉毛似乎是在说他什么，小男孩瘪着嘴，委屈巴巴的，一副要哭的样子。 “路北川这死小子，从小就喜欢对人管东管西。”路爸爸笑了一声，眼睛却湿润了起来。 “这是？”我问道。看得出来不是张佳莱，难道是路北川的亲弟弟？可是从来也没见过，也没听他提起过啊。 可是又莫名地觉得有些眼熟。 “路北川的弟弟，路南江。”路爸爸开口道，声音有些暗哑，“路北川没和你提过他，是吗？” 我点点头。 “他不提很正常，这事是他心里永远的一个结。”路爸爸伸手按着我肩膀让我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随后自己也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眼睛微红。 “他们兄弟俩感情很好，南江那时只有五岁，说话比同龄人迟一些，话都还说不溜，只有路北川能听懂他全部的话，南江整天追在他哥哥屁股后面，叫哥哥叫得比爸爸妈妈都多，吃饭要路北川喂，不要我和他妈喂。” “路北川也很喜欢这个弟弟，自己也才只有八岁，每回吃饭，都先喂了弟弟然后才自己吃饭，会和保姆一起帮弟弟洗澡，七岁的时候还笨手笨脚地帮着给他弟弟换过纸尿裤，放假也不和同学出去玩，总是在家里带弟弟，弟弟要蚂蚱要蜻蜓，他都大老远地去捉。” 路爸爸似乎已经陷入那段记忆里去了，语气温和，却带着轻微的颤抖，说到这里，顿了顿，转眼看着我。 “那后来呢？”我试着问道。 “后来。”他眼睛又垂了下去，“后来我和你阿姨都很忙，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没时间顾他们，就放在家里让保姆带，那时专门带他们两兄弟的保姆请了两个，其中一个做事很麻利，看着也很好，后来才知道，她私底下爱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找你阿姨撒谎说家里出了事，借了几十万，都输光了，不好意思再借，就想了个办法，打算串通人贩子把你们抓走，然后她再把他们找回来，这样我们就会感谢她给她酬金，谁知道那人贩子拿了她的钱，并没有按照之前商量的把他们还回来，而是带着他们跑了，打算跨省卖到乡下……” “那个保姆也太过分了……阿姨还借钱给她呢，她怎么能想出这么坏的主意，怎么能这么对这么可爱的两个小孩子。”我忍不住插话道。 “有时候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是会做出很可怕的事的，不会在意是否因为自己丑陋肮脏的想法毁了一些美好的东西。”路爸爸叹口气，继续道，“路北川这小子算聪明，路上带着弟弟逃走了，但是他们逃跑的地方太偏，路边连商店也没有，两兄弟肚子饿时，路北川只能进林子里去偷人家的枇杷填肚子……南江说话晚，性格却很好动，有一次，路北川从树上摘了枇杷下来，南江就不见了……” “后来路北川又被人贩子抓了回去，关在乡下给一户人家做儿子，后来买下他的养父养母都死了，他就一个人生活，做过些不太好的事……一直到快高中的时候，家里有人来繁城这边，说见过一个长得像他的孩子，我们才找了过来，一番波折，把他接回了家……” “但是他弟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回来……路北川一直觉得，是他弄丢了弟弟，心里很愧疚，我和他妈妈一直觉得，这也是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的原因。” 路爸爸又抬眼看向我。 “？？”我一头雾水，“为什么？这和他对我好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没觉得。”路爸爸手指点着照片上的路南江，“你和南江长得很像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如果我的小儿子现在站在我的面前，他应该就是你这个样子。” 路爸爸湿润的双眼温柔地望着我。 我和他对视了不到两秒，垂下眼，看着照片里的路北川和路南江。我没有小时候的照片，不知道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子，这会儿仔细看了看路南江，确实觉得和我有些像了。 原来是这样。 我屡次问路北川，屡次得不到答案。 原来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弟弟，所以除了噩梦一般的初见，之后他都对我好到离谱，只要我肯听他的话，什么都给买，甚至不只一次说过，公司股份什么的都可以给我。 而听话的内容仅仅是好好学习好好吃饭不能吃辣之类的屁事。 还有，不能离开他。 嗯，想起我们之前的相处，确实很像兄弟，他也总让我叫他哥哥。 那么，路北川对我，究竟是什么感情呢？ 寄托吗？ 而且，路爸爸为什么要专门告诉我这样一件事？ 我知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吗？ 脑子里搅成了一团，我愈发糊涂了。 早知道就不跟他来了，现在心里莫名堵得慌。 “谢谢叔叔，我知道了，我，我该回学校了。”我看了看手机，路北川居然还没有打电话找我，真是怪事。 路爸爸却一手按住我肩膀不让我起身：“再等会儿吧。”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站起身，又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装文件的纸袋递给我。 “你拿着，先不要看。” 纸袋上面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能感觉到里面装了薄薄几张纸。 “路北川的手机在你这里……那你有办法联系到他吗？”路爸爸又问我。 “有的，我的手机在他身上。” “那好，你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回来一趟吧。” “可是。”我忍不住说，“我们明天还要上课的，他这一来一回，会不会赶不到明天的课？” “叫他回来吧。”路爸爸眼神复杂，语气凝重，“有些事情必须要解决了。” 有些事？什么事？ 我摸不着头脑，打开拨号器正要输自己的号码，屏幕突然变成了来电界面，显示着两个字： 歌儿。 是我的号码打来的。 “歌儿？你还在医院吗？我现在在医院，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路北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他周围有点儿吵，还听见了张佳莱的声音，似乎是在说胖子什么什么的。 我看了眼路爸爸，说：“我不在医院了……胖子他怎么了？” “在网吧和人打架受了点儿伤，已经摆平了，在医院里包扎呢……你回学校去了？”路北川说。 我：“我在你家……叔叔说让你回来。” 路北川那边瞬间沉默了，我隐隐约约听见胖子的声音在叫他，北川，北川的。 “你等我，我马上回去。”路北川说。 “北川！陪我一会儿都不行吗？”胖子的声音喊道，“我都这样了！” 手机似乎被路北川拿远了些。 “我必须得去找他，你好好养伤，医药费我会让人送过来的，佳莱，你顾一下他。” 说完这句路北川的声音又离手机近了，有些喘，似乎在跑步：“我爸找到你的？他现在在你边上吗？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随便就跟着他走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一连串的问题把我都问懵了。 我心想那是你爸，你爸找我有事我直接拒绝也太不礼貌了吧，嘴上只说了一句：“没说什么。” “等我，我爸说什么你都别听！”路北川最后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已经息屏的手机，又看了看神情悲伤却依然对我保持着微笑的路爸爸。 莫名的，心里泛起一种未知的巨大不安。 第148章 很想路北川就这么拉着我跑出去 路北川来得很快，一个多小时就从县里过来了。 但这一个多小时对于我，却特别漫长，好几次都有一种，等不到路北川了的感觉。 路爸爸给我找了个新的很漂亮的礼物盒装兔子，又去厨房找了些胡萝卜切成筷子粗的条让我喂给兔子。 我不知道要和他爸爸说什么，只能一声不吭地喂兔子。 切好的胡萝卜全部喂完时，别墅玄关处门开，路北川进了来，双眼通红，先是盯住我看了好几秒，然后扫了他爸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冲我伸手。 “路北川！”路爸爸一个箭步到了路北川面前拦住了他，两个身高相仿的人立马僵持住了。 “你实在太放肆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吗？！”路爸爸瞪着路北川。 “难道你不过分吗？！你把秦歌带家里来干什么？我说了他不是！你老这样！有意思吗？！”路北川也同样一脸怒容。 路爸爸也怒道：“他不是？那检查呢？你去做了吗？把检查结果拿出来证明给我看！” “你和他说了？他不是！很明显不是！妈都没往那方面想，你瞎猜什么？！”路北川吼道。 “你还好意思提你妈？我都不知道等她出差回来要怎么和她说这件事？！” 兔子被他们父子俩这么一吼，一个蹦跶，从放在我膝盖上的盒子里跳了出去，落在了干净柔软的地毯上。 我呆坐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把兔子抓回来装进盒子里盖上盖子，然后小心地站起身看着他们。 “歌儿。”路北川突然对着我说话，语气温和，“你去外面，去我车上，车门没锁。” 我不明所以地抱起盒子，出于习惯的，按路北川的话做，结果刚走了两步就被路爸爸叫住了。 “不准走！！！”他直接吼了我，把我吓得愣在当场。 我靠！你们父子俩吵架，关我屁事啊？？？ 还是他知道我和路北川的关系了？今天晚上要把我和路北川揍一顿？可是刚才一直都很温柔啊…… 谁能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脑子不够用啊，我恨…… “是不是要我叫保镖进来把你捆了？然后我们再来对话？！”路爸爸又转过脸去，看着路北川，额头上浮起几条细细的皱纹，看起来比路北川生气的时候还要可怕。 路北川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弱下去了不少，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抖：“别这样，爸，他真的不是……” 不是什么？ 到底不是什么？ 我心脏不受控制地受了他们之间紧张气氛的影响，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小歌，你过来。”路爸爸冲我招手示意，同时按住路北川的肩膀让他在沙发上坐下。 我走过去，在之前坐的位置坐下，正好是路北川旁边的位置。 路爸爸也坐下了，正对着我和路北川，十指交叉握着，手臂搭在膝盖上，眼神凝重地看着路北川：“你说实话，秦歌和南江长得这么像，你有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世？” “没什么好怀疑的。”路北川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如果他是，怎么会一点儿不记得我？他不是。” “路北川！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路爸爸喝道，“南江那时候那么小，话都说不全乎，他能记得什么？而且上一次小歌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了我的猜测，你的反应是什么？居然第二天早上偷偷带着人走了！你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他不是，他不是……爸，他真的不是……”路北川低着头，搭在膝盖上的修长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路爸爸似乎不再想听他说话了似的，转头对着我：“小歌，很抱歉，有一件事你应该知道，我刚才和你说过了，你和路北川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小儿子路南江，长得非常像，年纪也是一样的……我，怀疑你有可能，就是……” “我们明天还得上课！”路北川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抓住我胳膊拉着我就要走。 “要我叫保镖进来吗？你希望家丑外扬？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小歌也不在乎吗？你要毁了他？” 路爸爸冷着声说出这一串话，路北川脚步在玄关刹住了，高大的背影看起来莫名脆弱。 我心里狂跳，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离开这里，很想路北川就这么拉着我跑出去，什么也别管了。 但路北川没有，他站在原地，像座雕塑似的一动不动，抓着我的手心里，全是汗。 路爸爸起身走到了我们身边来，手里拿着那个纸袋，对着我又温和了语气：“小歌，今天晚上把你叫到家里来，和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你有可能是我失踪了十一年的小儿子路南江，我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剪了一些你的头发……去医院里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我还没看，你来打开吧。” 他把纸袋递给我。 我没接。 真的想走了，明天还要上课，我今天晚上就不该来，这一堆什么破事，什么鬼，太荒唐了…… “好吧，我来打开。”路爸爸叹了口气，自己打开了袋子，把里面的文件拿了出来，“为了鉴定结果更准确，我顺便把我和路北川的亲子鉴定也做了。” 他把一份封面写着“亲子鉴定报告”的文件打开，摊在我面前，和我一起看。 路北川转过身来，抓着我的手用力极了，一起看向路爸爸打开的那份文件。 白色的纸上一堆看不懂的数据，只有最后的文字描述能看懂意思：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路霆，路北川亲子关系概率大于99.99%，支持路霆为路北川的生物学父亲。 “这意思就是，路北川是我的亲生儿子。” 路爸爸朝我解释道，打开了第二份文件。 同样是一大堆看不懂的数据对比。 直到最后几行，写着：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 路霆，秦歌亲子关系概率大于99.99%。 支持路霆为秦歌的生物学父亲。 “你是我的孩子……你就是南江……”路北川他爸激动地抓住我肩膀。 路北川双眼则彻底放空了，死死盯着我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抓着我的手松了松。 “那这意思是，我和路北川，是亲兄弟吗？”我问。 路爸爸点头：“是的，他是你哥哥，我是你爸爸，我知道你们之间可能产生了一些……一些不该有的感情，但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不知情的，是好孩子，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不能再犯错了……” 我胡乱点着头，突然觉得肚子里有点儿胀，晚饭吃太饱了吗……想吐…… 路爸爸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路北川抓着我的手力气越来越小，只有胃里那翻涌的绞痛感越发明显，像是有个哪吒在我肚子里闹海似的。 妈蛋，忍不住了。 有腥甜的东西冲上来了，冲上食管，冲破喉咙。 猛地一下，我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路北川身上干净的白衬衣顿时开满了点点腥红色的小花，空气里充斥着血腥的气味。 “小歌？！！！”路爸爸急切地大喊。 路北川没喊，他抱住了我，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像条傻狗。 从没见过他这么害怕这么无措的样子。 我一定是吓到他了。 可是他也吓到我了，他知道的，对不对？最晚是在上次来他家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我有可能是他弟弟。 但他什么也不说。 甚至今天晚上在酒店里，他差点儿就要那个了我。 我想我现在大概能明白他的做法了，他可能觉得只要和我把饭煮熟了，就一切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了…… 也许他爸爸就不会再告诉我真相，我就一辈子被蒙在鼓里，继续做我的傻子。 什么也不知道，我总是什么也不知道。 我就像个傻|逼。 路北川又双叒叕骗了我…… 又吐血了，我会死吗？完了，我应该给我妈打个电话的，万一真的死了，遗言都没交待呢，哦不对，如果路北川的爸爸是我爸爸，那我妈妈是我妈妈吗…… 这问题我没法想了，眼帘合成一条缝，路北川烦人的脸泪汪汪的眼终于消失在了视线里。 第149章 你姓路…… “近几个月，都在哪些地方吃过饭喝过东西？” “食堂和家里，偶尔在外面的饭店？好的。” “那么饮料呢？最常喝的是哪里的饮料，我的意思是，你喝的水，饮料这些，有没有经常被别人接触？” “好的，我们会尽快调查出结果的，小同志好好养病，坏人我们会尽力抓到的。” 穿着制服的警察做好了笔录，冲我友好地笑了笑，和路爸爸打了招呼，退出了病房。 春夏交接，窗外梅雨淅淅沥沥，春雷阵阵地响。 “说起来也算是幸运，慢性毒药加重了你的胃病，而且剂量不是很大，不然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被人下了毒，现在还算好，没造成太大伤害，时间一长，伤害就不可逆了，甚至会损伤大脑神经。” 路霆把刚才保姆送来的保温盒打开，一阵鸡肉粥的清香飘了出来，他看着我，面容和蔼：“饿了没？现在喝吧，放太久了就不好喝了。” “我先去个厕所。”点滴打太多了，总是想放水，我下床，推着安了滚轮的输液架往厕所那边走。 “我来。”路霆过来帮我推输液架。 到了厕所门口，他莫名自然地就要跟着进来。 “我自己可以。”我忍不住看着他说。 “对不起，我又忘了你不喜欢上厕所旁边有人，对不起对不起。”路霆一脸不好意思，高大的身躯退了出去，帮我把门带上。 我几乎是发飙般地上了这个小厕，尿完之后暴躁地戳着抽水马桶的按钮，莫名其妙地就有一种想掐死马桶的冲动。 可是马桶又没做错什么。 谁都没错。 唯一一个有错的路北川不在这儿。 哦，还有一个有错的，就是给我下毒的那个人。 有毒吗？看我不爽直接打一架啊，为什么要这样？吐血真的很恐怖好吗？ 发完飚整理好表情，推着输液架出去，洗手。 回到床边的时候，路霆在小餐桌上摆好了一碗粥，一碟蒸饺，还有其他几样清淡好消化的小菜。 看我走到床边，路霆伸手来扶，我下意识躲了一下，然而他和路北川一样手长脚长的，一下子就抓住了我肩膀，把我扶上床去，给我垫好了枕头让我靠着。 “先喝粥吧。”路霆舀了一勺粥吹了吹，要喂我。 “我自己来。”我要接过碗。 他手一躲，闪开了：“你一只手还吊着水，怎么吃？我来吧。” 说着一勺粥就送到了我嘴边。 “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叔叔。”我终于忍无可忍，忍着一把摔了碗的冲动说，“我不习惯。” 住进医院的这两天来，他对我的照顾实在是无微不至，而且态度好到让人……让人恼火。 他是我的什么生物学父亲就可以对我好了吗？我答应了吗？ 对于我来说他就是一个不太熟的叔叔，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爸爸，突然冒出来个爸爸来，都不给点儿缓冲时间的吗？ 凭什么？随便哪个犄角旮旯冒出个爸爸来我就得认？ 爸爸了不起吗？ 路霆表情瞬间尴尬了起来：“我，我就是想照顾你，想补偿你……这么多年，我这个做父亲的……” “不是你的错。”我客气地说，“你们又不是故意把我扔了的，都是那个保姆的错，没什么好补偿的。” 谁要补偿了？谁说了要补偿了吗？ 他额头上皱起细细的纹路：“可是你是我的孩子，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啊，南江……” “我叫秦歌。”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从我记事起，我就叫秦歌，你叫我南江……我不习惯，一点儿都不觉得是在叫我……还是，叫我秦歌吧。”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还是怨我的。”他收回了勺子，搭在碗里，叹气道，“但是我必须说的是，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你的父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姓路……” “叔叔。”我说，“别说了。” 我一点儿都不想姓路。差点儿没忍住把这句话说出去。 单人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看着我，不再说话，我看着点滴，一滴一滴，像屋檐下落的雨。 半晌，路霆疲倦地开口：“不说了，我不说了，医生说今天可以出院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回哪里？ 我下意识看向他，结果他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故作熟络地冲我挑了挑眉。 第150章 手指敲击在玻璃门上（3000字~） 下午又做了几个检查，开好了药后，路霆去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雨还在下，空气都是湿湿的。 路霆一手拎着保温盒和一些吃的药，一手撑着伞，带着我往医院的停车场去，我侧头看过去时，他另一边肩膀都淋湿了，伞大部分都倾斜到了我这边。 突然就觉得有些可怜。 费劲巴拉地讨好又有什么用呢，知道身世之后，我真的对他半点儿那种父子的感情都没有。 只是有一种，哦，原来和我流着一样血液的男人是他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以父亲的身份出现在我的记忆里，现在做什么都晚了，我倒觉得，不如不要相认，各自生活的好，他也就用不着给自己添这些……哦，我忘了，如果他不和我相认，我就要和亲生哥哥乱|伦了。 真好大一盆狗血。 “我们去哪里？”坐进副驾驶，我问他。 “回家啊。” 路霆语气听起来有点儿兴奋，这让我又一次感到微微的不爽。 “你家吗？”我问。 “嗯，是啊，我们家。”路霆表情又尴尬起来，有点儿紧张地看我。 我看着车前方：“我想回我家，我自己家，或者回学校。” “学校那边路北川已经给你请了假了，回县里太远了，先去家里吧，我的家就是你家啊，都一样的，而且你现在身体出了状况，回去也会让你养……让你那个妈妈担心的是不是？现在是出院了，但接下来几天都还要去医院做检查的，你回去再过来的话太麻烦了，在学校里也没人照顾你……不要怕会麻烦我，小歌，给我一个机会为你做一点儿事行吗？” 路霆用恳求又愧疚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心思在听见某人名字的时候就全乱了，像窗外被风吹得到处飘的雨丝似的。 “我妈知道我……知道这件事了吗？你告诉她了？”我问。 路霆：“你是说？” “我妈，秦林芝。”我压着莫名来的火气。 “哦，哦……她还不知道，我觉得应该先让你知道……” “别去和她说可以吗？”我心里突然一酸，“我知道了就可以了，她养大我很不容易的，如果她知道我知道了自己身世，肯定会怕我心里……总之请一定不要告诉我妈。” 我妈每天大大咧咧，但其实心里很敏感，她就我这么一个孩子，我这么大了她都一直没告诉我，说明她是不想告诉我的，要是知道我知道了自己身世，而且亲生父母家里还这么有钱，肯定会怕我多想怕我找亲生爸妈去不要她了之类的。 不如就假装我还不知道，这样回家去，相处也自然。 免得伤她心。 路霆答应了，我把头撇向窗外，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车开进了湖边的别墅区。 “路北川不在家，你睡他的房间吧，家里打扫的阿姨请假回去了，客房没收拾。”路霆领着我上楼，“坐车有没有很累，先去睡一觉休息一下，我去做晚饭。” 我点点头，客气地问：“要帮忙吗？” “怎么能让病人帮忙？”他微笑着扶着我的胳膊到床边，伸手拉我薄外套的拉链，“外套上沾了点儿雨，给你找套路北川的睡衣换上吧。” “我自己来。”我很不习惯他这种细致入微的照顾，有点儿别扭地躲开他的手，自己把外套脱了放在椅子上，里面剩件短袖的T恤。 “太瘦了，平时吃的很少吗？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儿，你看你哥哥，比你壮那么多。”他捏了捏我的肩膀，打量着我身上说。 我眼睛顿时发酸，有一种想让他闭嘴的暴躁情绪。 然而却只能点头，“嗯。” 路霆去衣柜里拿了套睡衣给我，然后关门出去了。 我过去把门反锁了，并不想穿某个人的睡衣，放在一边，脱了裤子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手机回到了我自己的手里，我划开屏幕，刷了刷空间动态，看见张佳莱发了条说说：妈的，寝室就剩老子一个人了，一个人睡觉好害怕啊，想妈妈。 我想了想，给张佳莱发了条消息：寝室就你一个人？ 张佳莱秒回：是啊，你和我表哥干嘛去了？怎么几天都不见人？出国结婚去了？ 我他妈立马就忍不住眼睛漏了两滴水。 结你妈婚！ 不想和这个傻仔讲话了，我把手机甩到一边去，打算睡觉。 然而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而且腿上光溜溜的没穿裤子，和被子产生了两下摩擦之后心里突然有种膈应的感觉，还是拿着睡裤穿上了。 手机屏幕上的小灯一闪一闪的，张佳莱又给我发信息了。 我打开一看：胖子也没回来，还在医院里住着呢，每天晚上就我一个人睡，好害怕啊，表嫂你们啥时候回来？ 顺了好长一口气才硬把“表嫂”两个字忽略了过去，回他：胖子怎么了？我和路北川的事情千万别往外说。 想了想，又补了句：我和路北川分手了。 刚发过去，手机忽然一阵震动，屏幕上变成了来电显示界面。 张佳莱居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和我表哥……”张佳莱起调非常之高，几乎是用吼的，继而大概认识到这事不能大声嚷嚷，又放低了声音，用蚊子一般的音量说，“你和我表哥分手了？怎么可能？你们才一起多久啊？怎么这么快就分手了？是你甩了他还是他甩了你？” “你管呢？总之分手了。”我没好气地说，迅速岔开话题，“胖子他怎么了？” 张佳莱：“唉，胖子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脾气越来越暴躁了，那天我们在网吧打游戏，和边上人一句话不对付就骂起来了，骂了没两句就和对方打了起来，幸好后来我表哥来了……诶？你和我表哥到底啥事分手啊？你们分手了那我是不是又有机会了？秦小歌，优质下家张佳莱郑重向你请求……” “你闭嘴！”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又问他，“然后胖子就住院住到现在吗？伤得很重？” “伤的也不是很重啊，感觉就是些皮外伤，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医院里住着，我看他脸色挺不好的，可能是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吧……喂，你这个狠心的骚年，我这么好的男人你真的不考……” “再见！”我直接挂掉了张佳莱的电话。 他又打过来，我把手机调了静音，没再管，然而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干脆打开阅读软件看小说，然而也觉得无聊，翻来翻去看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霆上来敲门，叫我出去吃饭。 我应了声，掀被起身穿外套。 门把手咔哒咔哒被拧动了两下，我心里又莫名地烦躁起来，过去开门。 “门还是不要反锁吧。”路霆认真道，“你现在身体不好，万一突然又不舒服了，门锁着，外面的人都不能进去看你。” “哦。”我点头，跟着他下楼去吃晚饭。 饭桌上，路霆给我盛粥夹菜，不停地嘘寒问暖。 我随便吃了几口就没吃了。 自从路霆知道我是他……生物学儿子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父爱都快让我尴尬死了，我说困了想睡觉，上了楼去。 刚躺下没多会儿，他又来敲门让我吃药。 吃过药后他总算消停了，没再来找我。 我无聊地躺在床上发呆，忽然就听见外面有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一传入我的耳朵，心也不受控制地跟着悬空。 是某个人的脚步声。 “你回来干什么？”路霆也上楼来了。 “我都不能回家了吗？”某个人反问。 沉默半晌，路霆道：“客房没收拾，小歌睡你房间，你去客房凑合一晚上吧。” 我竖着耳朵听着，然而外面重归安静，某个人没再回话。 不久之后，一声轻轻的关门声传来。 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转头看了看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心里有种奇怪的冲动，对着手机自言自语说：“我靠，今天晚上有点儿冷，被子好薄。” 手机当然不会有任何反应，我却隐隐期待着什么不该期待的。 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事发生。 我翻了翻，又说了句：“好冷哦。” 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我翻过去抓过打开一看，果真是某个人的信息：今晚气温有点儿低，柜子里有厚被子。 我死死地盯着这条信息，把每一个字都反复地看了好几遍。 这是这些天来，我第一次收到他的信息。 外面小雨依旧下着，细细的雨丝冲刷着绿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忽然，雨声里混进了脚步落地声。 房间的小阳台上，隔着半透明的窗帘布，我似乎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站在阳台上。 我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在那里干嘛？这里是二楼，他怎么到了阳台上的？ 肚子里一堆问题还没想明白，突然—— ——“哒哒”，修长的手指敲击在玻璃门上，似乎是在询问能不能进来。 第151章 你也喜欢我的（3000字~） “哒哒——”敲门声响了第二遍，轻轻地，小心翼翼地。 房间里没开灯，一片漆黑，又隔着窗帘，阳台看不见里面，我靠着床头，盯着那道模糊的高大身影。 “歌儿？”他突然低声叫我名字。 我心里瞬间一抽，紧张起来，这会儿非常庆幸他进不来，就不用和他对话见面了。 房里房外都陷入沉寂。 半晌，他再一次开口，轻声问：“睡了吗？” 我没应他，以为他得不到我的回应自然会觉得没趣自己离开。 却不想，下一秒，阳台的玻璃门“咔哒”一声轻响。 门把手被转开了！ 靠！这门竟然没锁上？！ 紧接着，在我的视线里，玻璃门受到外力朝里缓缓…… 我几乎下意识的，第一反应飞快地被子里一缩，背对着阳台那边，闭着眼睛假装睡觉，精神却清醒无比，全神贯注着房间里的一切声音。 玻璃门推开时几乎没什么声音，但阳台外吹进来的一阵带着夜雨凉意的风却告诉我，门被打开了。 继而是鞋底轻轻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一步一步，朝床这边来，最终在床头站定，枕头边的床垫被什么东西压住，微微陷了下去。 一阵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在我的头发上。 我猜他大概是一个手撑着床，俯身在我身上的姿势。 时间长长地过去，我竭尽全力装睡，然而他落在我脸上的视线太滚烫，几乎要把我灼穿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什么话也没说，气息突然一下离我口鼻非常近，我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时，他却突然刹住了，换了方向移到了额头附近。 我以为他可能会亲我的额头，但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指背极轻地碰了碰我的脸，接着脚步远去，阳台门关，雨声风声一并关在了外面。 我回头去看，阳台上已经没了那道熟悉的影子。 空空荡荡。 - 第二天吃过早饭，路霆带我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仔细看了看检查单子上的数据，说身体恢复得还算可以，继续注意饮食休息，按时吃药，明天再来做个检查看看。 回去的路上我又提了一次想回家或者回学校去。 路霆耐心又温柔地和我讲了一堆道理，总之就是劝我先在市里住一段时间，方便检查学校也请好假了bulabulabula…… 我听得头疼，又不能为了这点儿事直接跳车下去怎么的，而且身上一点儿钱也没有，就没吭声了。 进了别墅，路霆提着菜去厨房做菜，让我在客厅看电视等饭吃。 他家这别墅非常大，家里原来有好几个干各种活的阿姨，加上他们一家子在，依旧显得别墅空旷安静。 现在阿姨们似乎都不在，路北川的妈妈也没有回来，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我和路霆，路北川不知道在不在家，别墅里一点儿人气都没有，让人觉得冰凉凉的。 我有点儿坐不住，正想起身去厨房帮一下忙，突然听见背后有人靠近的脚步声。 路北川在我左手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随意看了他一眼，迅速收回视线。 他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红，眼神闪烁不明。 “今天去医院了？”他开口问道。 我：“嗯。” 路北川：“好点儿了吗？” 我：“嗯。” 路北川：“干坐着不无聊吗……开电视看？” 我有点儿难受，站起身来：“我去厨房帮一下忙。” “哦，好，好……”路北川点点头。 路霆看我进厨房还挺开心的，但是不让我干活，我管他的，拿着袋上海青就扔进水池里去洗。 “不开心？”洗到一半，路霆突然从后面抓住了我的手，把菜从我手里抽了出去，“小歌，你心里有什么不满的，都可以说出来……我们真的很想弥补……” “没有。”我冲他扯了扯嘴角，胸口愈发闷起来，转身出了厨房，去饭厅里坐着等饭吃。 有一些菜是在饭店里买的，所以中饭很快就上桌。 “你不回学校去上课吗？”路霆开口的时候我下意识抬头看他，却发现他是对着路北川说的。 “有个朋友生病了，在陪他。”路北川停下筷子。 路霆：“朋友生病了就不去学校？这什么道理？你班主任说你这个学期请太多假了，明天就回去上课吧。” 路北川没答话，低着头，随便吃了两口之后，把碗放下，上了楼去。 路霆脸上隐隐现出怒容，看着路北川的背影，似乎想说他，最后还是呼了口气，转回头来给我夹了两筷子菜，安静吃饭。 饭后，我要帮着收拾碗筷，路霆没让，赶我上楼去休息。 我确实也比较疲惫，什么事也没做，但就是累，于是听话上楼。 一上二楼，就看见走廊里，路北川睡的那间客房门微掩着，门里没开灯，漏着条漆黑的缝。 这房子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了，尤其是二楼，我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快速经过客房门口。 然而双腿刚一走过房门，突然背后一阵疾风，一只大手钳住了我胳膊一拽，一个打转，眼前迅速变得漆黑，我被拉进了客房里。 “别叫。”路北川一手绕过我肩膀捂住我嘴，一手把房门一关，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只有窗外花园里柔和的复古路灯撒了些光进来，让黑暗里的东西都隐约看得见轮廓。 我吓了一大跳，心里慌得很，下意识挣开路北川的手要出去。 下一秒却被他按着肩膀抵到了墙边，抓着我手，脸凑得很近：“别怕，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歌儿，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我竭力冷静下来，说：“不，你不只是想说说话，你想继续……和你的血亲弟弟乱……” “我没有！”路北川低声道。 我：“你有，你之前明明就知道我们两个可能是兄弟……但还是……还是……”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路北川腾出一只手来擦我的脸，“别哭。” 我忍不住颤抖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蒙在鼓里，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以后不会了，我，我以后不会了，你别哭，对身体不好……我……你……”路北川语无伦次起来，“事情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放开我……” “就算是兄弟……也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好吗……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而已……”路北川声音暗哑干涩。 “别说了！”我喝止了他，认真道，“别再说这么恶心的话。” 路北川身体一僵，陡然沉默了。 抓着我的手却越来越紧，微微发着颤。 “你喜欢我的，你也喜欢我的。”片刻后，他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用十分笃定的口吻。 我难过地闭上眼：“你爸就在楼下。” “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我不信，我要再去做一次血缘鉴定……”路北川声音竟然哽咽起来，呼吸离我更近了，紧接着我头皮一疼，被路北川揪掉了几根头发。 我一睁眼，看见路北川湿润着双眼正在凑近，嘴唇发着抖。 “你疯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顿时觉得呼吸艰难。 “早就疯了。” 路北川冰凉的嘴唇覆在了我的嘴唇上，带着咸味的眼泪流进了我唇缝里，同时身体铜墙铁壁般禁锢着我。 心里涌上巨大的忧伤，铺天盖地把我淹没了，我放弃了挣扎，绝望地承受。 “畜生！！！” 门被大力推开，路霆怒吼，揪着路北川衣领一拳打在他脸上。 路北川狼狈地倒在地上，红着双眼，神情委顿恍惚，把手里的头发塞进衣兜里，然后才伸手去擦嘴角渗出的血。 “你还是个人吗？！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畜生？！！你还有礼义廉耻人伦纲常吗？！”路霆震怒，瞪着眼睛，额角青筋暴起，指着路北川大骂。 “没事了，没事了。”路霆揽着我的肩膀扶我出去，又回头冲房里喝道，“滚出来！” “路北川，你搬出去住吧，反正你爷爷留给你的房子挺多的，不，你去国外吧，明天就走，先出去再说。” 在客厅连喝了三杯茶之后，路霆脸上总算没有满是怒气，可以用稍微正常的语气交流了。 然而路北川并不答话。 “小歌是你弟弟，这种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对弟弟有的，知道吗？你这样做，有想过他的感受吗？你不能再住在家里了，也不能再和小歌见面了。” “既然是兄弟，怎么可能不见面？”路北川搭了句话。 “你问问他愿不愿意见你！”路霆又是没控制住，一声大吼，手指向了我。 路北川也跟着抬头，呼吸急促起来，望着我。 “不愿意。”我说看着他的眼睛，“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路北川的表情顿时像是遭了雷击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困了。”我对路霆说。 “好孩子，那就上去休息。”路霆双眼泛着红，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听见路霆的声音：“夜长梦多，你今天晚上就走吧，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到了国外再买，你真的不能再留在家里了，你走吧。” 第152章 我爱你 进了房间没多久，门外一阵脚步声，停在了门前。 “路北川你还要招惹他？！你要把我气死吗？！”大概是楼梯口的方向，路霆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声。 “我就是路过！”路北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客房在这边！去收拾东西，今天晚上就给我滚！” “今天晚上没有航班了。” 路北川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离开了门口，巨大的关门声在别墅里回荡开。 路霆怒吼：“孽障！” 外面重新归于安静，片刻后，路霆在外面敲门：“小歌，开一下门，吃药了。” 我过去开门，路霆端着杯水进来。 “怎么也不开灯？”路霆问着，顺手把灯给开了。 “谢谢。”我把水接过来，去找药。 “我可以坐一会儿吗？”路霆关上门，指了指床边的沙发，和路北川相似的英俊脸庞上挂着明显的疲惫，额上的纹路又深了几分。 “可以啊。”我坐在床上，数了各种药，一把吃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想找我说说关于我和路北川的事，吃完药后我也没问什么，就坐着等他先开口。 果然，片刻后，他叹了口气：“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北川。” 我没吭声，他继续道：“我没想到他会变化这么大，打架都算了，还喜欢男的，还喜欢上了自己的……” 他看了我一眼，顿了顿，道：“你会不会怪我告诉你真相？” 我摇头：“本来我们这样，就不对，如果一辈子不知道真相，那不是很可怕？” 路霆点头：“等会儿我就联系人，安排一下，明天把他送到国外去念书，分开几年，他对你的执念会减弱的……他现在已经完全迷失了，一点儿道德感责任感也没有……他这样，是要我们路家绝后，他自己也会身败名裂……” 我也点头：“分开是挺好的……他人很好，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我们的关系变成这样，分开几年，会好的……” “小歌，你真的，能理解我的做法是吗？不怪我？”路霆手按在我肩膀上。 我点头：“理解的。” 路霆起身，摸了摸我的头：“好孩子。” “我明天想回家，或者回学校去。”我又一次说。 路霆皱眉：“可是在市里会更……” “我身体感觉好很多了，在县里也可以做检查的……我在这里住不惯，想回去了，而且还要上课。” 我认真道：“真的想回去了。” 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不想睡路北川的床，不想穿他的衣服。 也不想面对路霆急于表达的陌生的父爱。 只想回到以前的生活，想回学校，想回家。 “行吧。”路霆终于妥协，“明天把路北川送走，就送你回去。” 路霆走后我一直坐在床上发呆，偶尔翻翻手机里的小说，看了两眼又觉得没意思，把装兔子的盒子拿到床上，撸兔子玩。 外面还在下雨，雨势比昨晚还大，春雷响彻夜空的瞬间总能让人心里一颤。 视线无意扫到阳台的玻璃门上，想了想，下床过去，把门反锁。 刚把锁扭上，就透过半透明的窗帘看见一个高大身影从隔壁的阳台爬了过来。 我迅速一闪，藏在门边。 “哒哒——”路北川又来敲门了。 “歌儿，你，你还没睡吧？” “我想找你说几句话，让我进去好不好？” “我发誓，我什么也不做，就，就只是说话而已……” “阳台上好冷，歌儿……我淋了雨……让我进去好不好？” “我明天就走了，以后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最后一次了，让我和你说几句话，歌儿？” 路北川声音混着雨声的凉意传进来，低声下气的。 我自始至终都没出声，就在门边，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 “晚安，歌儿，”路北川最后说，“我爱你。” 夜雨中“咤——”一声巨响，雷电滚过。 我不可抑制地流起泪来，只觉得这是我这辈子最难受的瞬间。 - 第二天七点左右，路霆敲门让我起床吃早餐，吃完要去医院做检查。 我应了声，起床洗漱换好了衣服打算下楼去。 但摸摸身上的口袋，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然而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少了什么。 一开门，就看见路北川站在门口，两眼发红盯着我看，把我下得心脏一颤。我下意识地要关门，他抬手撑住门，往前一步，一字一顿道：“我不会走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想对他说：你现在真的好像电影里的反派角色。 我往房里退了两步，反派路北川眼里闪过一抹痛色，转头看了看外面，对我说：“鉴定结果一定是错了，我要再去做一次，你等我。” 路北川殷切地看着我，我心里一窒，低头看地板。 “等我。”他转身下了楼。 餐桌上气氛冰冷，路霆，路北川相似的脸上都挂着冰霜。 路霆：“机票买好了，十点，你收拾一下东西。” 路北川：“不去。” 路霆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北川语气寻常：“我要再去做一次血缘鉴定，爸，给我一点儿你的头发吧。” “畜生！”路霆抓着喝粥的碗就朝路北川扔了过去，路北川头飞快一侧，险险避过。 “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路霆震怒。 我放下了喝粥的勺子，看着眼前两人，突然觉得这漂亮的大别墅里的生活，和杨刚武的杂货铺也差不了多少。 路北川看向我：“歌儿，如果鉴定结果出来，证明我们俩不是兄弟，我就带你走，离开这里……” “闭嘴！亲子鉴定我做了两份！你还不死心？”路霆愤怒地站起身来，一副要揍路北川的样子。 路北川也起身，双眼泛红地看着路霆：“爸，医院也可能会出错，不是吗？” 两人都直视对方，气氛登时剑拔弩张，我心里忍不住想他们会打架吗打起架来我要不要劝，算了他们两个肌肉男打起架来肯定很凶，会不小心打到我的，我现在身体又不好，说不定一拳头就把我砸死了，还是不要劝了…… 不过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打起来，路霆的手机突然响了，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他接了电话，表情逐渐凝重。 过了一会儿，他挂了电话，看向我，说：“下毒的嫌疑人找到了，叫夏家河。” 第153章 你是我见过最好骗的小孩 路北川表情瞬间变了，喃喃道：“怎么可能？” 路霆：“应该就是他，警察根据小歌的生活范围缩小了嫌疑人的怀疑范围，毕竟是慢性毒，需要近段时间频繁接触的条件，所以先调查了你们寝室剩下三个人最近的购买药品的情况，夏家河是个胖子，体型外貌很好记忆和辨认，他们找了几家店去问，一下子就问出了，他最近买过这个药，而且还有监控录像。” “这不可能，家河和我是好兄弟，他虽然脾气差了点儿，但是对歌儿也很好的，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路北川依旧不肯相信，我也懵懵的，觉得胖子确实没那么坏。 “他已经在医院里畏罪自杀了，一看到警察进门，就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如果不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路霆叹了口气，又补上一句。 路北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愣了两秒，然后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我下意识地起身要出去，却被路霆一把拉住了。 “你就不要去了，现场肯定不太好看……你等会儿还要去医院做检查呢。” 路北川的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在雨幕里飞驰而去，很快没入了茫茫雨雾里。 我站在别墅的门廊前不知所措，觉得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要把我脑袋都撑爆了。 我们一个寝室的，胖子和我都是路北川的好朋友。 他竟然给我下毒，这是真的吗？ 好像是真的，然而他都不给我一个揍他一顿的机会就这么自杀了？ 而且我又没死，他应该也判不了很重的刑吧，怎么居然要自杀？ 死了就什么也不能做了，不能吃好吃的，不能打游戏，不能看视频，肥宅快乐水也喝不到了，他这么年轻，怎么会想去死？ “我要回家。”我朝路霆说，“我现在就想回去。” “你怎么了？害你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不是很好吗？怎么不开心？”路霆抓着我的胳膊不放，一脸疑惑。 我简直想笑，和喜欢了那么久的人谈恋爱谈到一半，结果发现恋人是自己亲哥哥，自己莫名其妙被人下了毒，最后查出来下毒的人是喜欢的人最好的兄弟，完了这家伙还自杀了。 太好笑了，我超级想笑。 “我想我妈了。”我说，“我要回家。” “行，等会儿送你回家。”路霆深深地看着我，不再阻止，“你先跟我来，我给你个东西，你带回家去。” 我：“不用了，我想快点儿回家。” “是个礼物，我一直想送你的，准备很久了，拿了礼物，我就送你回家，小歌？”路霆眼里流露出恳求的意思。 好吧，只是想送失散多年的儿子一个礼物而已，我这也拒绝的话，确实太伤他的心了。 于是我点点头，说：“好吧。” 路霆领着我去了靠后门那边的健身房。 健身房里只有各种健身的器材，我站在里面脑子有点儿懵，不知道他说要送我的东西是什么。 “礼物其实有两个，一个还没完成，但你急着要走，我先把其中一幅让你带回家去吧。” 路霆走向健身房角落的那道向下的楼梯，我突然想起来，有一次路北川拉着我在这里跑步时，告诉过我，路霆年轻的时候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那楼梯通往一个地下室，是他画画和收藏作品的地方。 “路北川有告诉你我年轻的时候喜欢画画吗？”路霆冲我笑笑，“送你一幅画，进去参观参观？” 我走了过去，跟着他下楼梯，他掏出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伸手推着我的肩膀走了进去。 “啪嗒”一声，他随手把门关上，推着我继续往前走。 地下室看起来不是很大，中间放着几个蒙着画布的木架子，地上有几个干了的调色盘，墙上挂着很多油画，有完成的，有未完成的，有人物，也有风景。 “这都是爸爸的画，怎么样？”路霆柔声问道。 我现在只想马上收了他的礼物好回家去，扫了几眼，下意识道：“都挺好。” “不，你根本没看。”地下室里还有一个房间，路霆把那个房间的门也打开，推着我进去，“你没有心情看我的画，你很难过，你快哭了。”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这会儿说的话让我有点儿不太喜欢。 路霆指着房间里最显眼处挂着的一幅画：“看，这是我为你画的。” 画里是晚上，树上的灯照亮着穿着西装和礼服光鲜亮丽的男女们，远处有一个台子，上面立着身材修长高大把一身西装撑得笔挺的少年和纤细漂亮穿着精致晚礼服的少女。 近处的人群里，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清秀少年脸上带着泪，难过地看着那对金童玉女般的人…… “那天路北川订婚，你站在人群里，哭得好伤心……” 路霆在我耳边缓缓道：“但是也很漂亮，你是我见过最漂亮，也最好骗的小孩。” 第154章 这就是你的家 “什么……”我突然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转身退开一步，看看路霆，然后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瞄了眼房间的门。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 路霆眼神有点儿受伤地看着我：“你总是不愿意亲近我，怎么回事？” 我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又往后退开一步：“你说我好骗，什么意思？你骗我什么了？” 路霆向我走近：“我没骗你，是路北川骗了你，他向你隐瞒了你的身世，从一开始接近你时，就什么也没告诉你对不对？你看他多坏？” 心里的恐慌感越来越强烈，我迈腿往门那边走：“我要回家了。” 路霆跨步过来，高大的身躯拦住了我的去路，他低头看着我：“这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儿？” “回我自己家。”我绕过他伸手去够门把手，却被他一把抓住肩膀，继而搂住了腰拖到了角落去。 我吓了一跳，奋力蹬着双腿，惊叫道：“你要干什么？！路叔叔！” 路霆抓住我双手把我按在墙上，他力气比路北川更大，按得我动弹不得，在我耳边道：“叫爸爸，宝贝儿。” 脑子顿时里一片混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忍着突如其来的反胃感，一边用尽全力挣扎，一边试着和他正常沟通：“路叔叔，你……” 毫无预兆的，路霆一拳砸在了我胃上。 “说了，别叫叔叔。” 巨大的疼痛从胃部蔓延开去，一股血气上涌，我两眼发眼，生理性眼泪直往外冒，路霆这时松开了我，然而我却没有任何力气跑了，双腿一软跪了下来，随后整个人侧倒在地上。 太疼了……疼到我几乎意识模糊。 “哗啦”一阵轻响，我模糊感觉到路霆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弄在了我的脚踝上。 他又伸手拈住我下巴，似乎是在端详，道：“你平时总是没什么表情，还是现在这样流泪的样子好看，多生动……” 正说着，他手机响了。 “你回来了？北川不在家……我在画室，这就上去。”挂了电话，他又对我说：“你妈妈回来了，我上去一下，这里有个东西留给你玩，等会儿有空了爸爸会下来找你的……” 他伸手把我身上的口袋都摸了一遍，问道:“你的手机呢？没带身上？” 我这才想起刚才在房间里是忘了什么东西，就是手机，不知道放在了房间什么地方了。 路霆没找到我手机，起身走了，房间的门被关上，地下室里安静地只能听见我的呼吸和心跳。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从那剧痛中缓了过来，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墙边，随着动作，脚踝处一阵轻响。 我扫了眼，是条银色的铁链子，拴在了我的脚踝上，另一头连在了墙边一张铁架单人床上，那床在两个大画架后面，以至于我刚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我过去看了看，想把铁链弄出来，发现不行。 胃里还在疼，我靠在床上想休息一下，顺便理清楚一下这究竟怎么一回事，结果脑袋一挨到墙，后脑勺磕上了一个凸起的硬物，痛得我脑袋里面简直像转筋一样。 扭头一看，墙上是一个课本大小的电视机还是什么的玩意儿，屏幕上显示的是别墅客厅的画面，路妈妈正坐在沙发上，路霆坐在她对面，和她说着什么。 听不到声音，我左右看了看，找到了音量键，把声音调到最大之后，终于可以听见他们的说话声了。 路妈妈：“你说北川的一个好朋友自杀死了？” 路霆：“应该是吧，北川说是他好兄弟来着，不过没怎么听他提起过。” 路妈妈：“他回来之后，就只提过秦歌那孩子而已，毕竟对他来说特殊些，小歌和南江实在长得太像了，我看着也喜欢……有他陪着，北川应该不会太难过。” 路霆点点头：“你今天下午还有个交流会要去，先去忙吧，我最近手上没什么事，我留在家里稳定他的情绪。” 听起来路妈妈并不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对着门大喊了几声，但画面里的路妈妈毫无反应。 地下室离客厅太远了，得制造更大的动静，我忍着胃疼，使出吃奶的力，把铁架床往门那边挪了挪，再加上铁链的长度，终于可以够得到小房间的门，我用力地拍着木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然而屏幕上路妈妈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嗯，怎么家里阿姨都不在了……帮我把行李拿上去一下行吗？霆哥？”路妈妈起身。 “给阿姨们放假了，家务现在我在做，当做放松，工作上压力太大了最近。”路霆起身抱了下路妈妈，“去吧，行李霆哥当然会帮你拿的，还用得着开口吗？” 路妈妈笑了一下，回头，嘴唇往路霆唇上去凑，路霆头偏了偏，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怎么总是这么不好意思？”路妈妈笑着打了路霆肩膀一下，“居然躲我。” “都老夫老妻了。”路霆推着路妈妈走，“去吧女战士，让我偷一下懒。” “好的艺术家，去你的画室待着吧。” 我一边拍门一边大叫。 路妈妈笑着离开了画面。 我退回到床边，继续和那铁链子较劲，试着把它从我脚踝上弄下来。 脚踝上不停地有新的地方被蹭破皮，渗出血，但那铁链子依然拴在上面。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门突然被打开，路霆进来了，手里提着个医药箱，随手把门关上，看了眼我的脚踝。 我站起身来，退到墙角，警惕地盯着他：“你骗我，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第155章 路北川救我！ “为什么要骗你？亲子鉴定你没看吗？路北川明明知道了真相还是想和你在一起，他可以喜欢自己的弟弟。”路霆笑，慢慢踱步过来，“我不能喜欢自己的儿子吗？” 进入地下室之后，他对我的态度让我多少有了些不好的猜测，但当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时，我还是觉得脑子遭雷劈了一般震惊。 “你说，如果你被我碰了，路北川还会那么执着连血缘关系也不顾地要和你在一起吗？”路霆微笑着问道，手直接摸上了我的腰，“早就想这么做了，你和路北川到哪一步了？上床了吗？那小子是怎么脱你衣服的？” 我用力拍开他的手，整个人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盯着他眼睛，忍不住道：“你是变态吗？” 路霆竟然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是啊，我是大变态，路北川是个小变态，我打算把你也变成小变态……你觉得好不好？” 他又靠近了我，一把抓住我肩膀，低头就要亲。 我身体一缩，矮身往外蹿，却被他抓住一把摔在了床上，按住我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不要这样！路叔叔！别这样！救命啊！路北川救我！！”我崩溃大叫，路霆停下了动作，红着眼盯着我看，我以为他恢复了理智，结果他甩手就是一耳光，把我打得耳朵里轰鸣不断。 “乖，冷静点儿。”他温声道。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转回头来，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这样，心里绝望极了。 “怎么？觉得不公平吗？你问你做错了什么？我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也一直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路霆笑道。 “凭什么逼着我娶一个女人？凭什么都怪我弄丢了儿子？” “凭什么我要忍受这样的生活？每天待着面具……” “小歌，人生有太多无奈了，你最好永远不要长大，就这样一直单纯下去……” 路霆已经陷入了狂乱，像个神经质一样不停地说着，双手在我身上四处抚摸。 我攒足了所有力气，带着让他变成太监的决心，猛地一提腿攻击了他的little brother。 路霆脸色瞬间变绿，痛苦地闷哼一声，捂着裤裆倒了下去。 “小王八蛋……” 我起身跳下床去，然而那铁链限制了我，我只能在这房子里尽量离他远一点儿。 路霆似乎有些缓过来了，神色依然痛苦，也不走过来，只是扯着铁链往他那边拽。 我抵抗不过他的力量，附近也没什么可抓得住的，干脆随手摘下墙上一幅画就往他头上砸过去。 “啪”一声，画框破开个洞，挂在他脖子上，他脑袋支棱着，看了看自己变成废品的他的画作，又看了看我。 我又摘下幅画往他头上一砸。 路霆叹了口气，抬手把画框卸下来扔到了一边：“你以前可不会这么没礼貌，这样会让爸爸生气的你知道吗？” “爸你妈的爸爸！你他妈就是个变态！”我忍不住骂道。 路霆笑：“关于变态，我刚才已经承认过了，你可以换点儿别的骂。” 说着手上又猛地拽了下链子，把我一下拽得摔倒在地上，身上痛得要死。 “真的很谢谢你，小歌，你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碰过男孩子了，你是来拯救我的。” 路霆蹲身，膝盖压住我的腿，一只手钳住我双手，另一只手又一次撕扯我的衣服。 我像条在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般大叫：“路霆你他妈的死变态！恶心！你他妈的……老子……你……你不要这样……路叔叔……不要这样……求你了……” 路霆把我身上的T恤扯开了，他的手正在上面游走，我简直想去死算了。 突然视线扫到墙上的屏幕。 路北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客厅里，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路北川！路北川回来了！路北川救我！！”我拼命大叫，眼泪决堤而出。 路霆回头看了看屏幕，瞬间停下了动作。 第156章 肯定也不想见我 “我先去看看你哥哥怎么回事，等会儿有空了再来疼你，地下室的隔音很好，喊求救什么的就别想了，喊破了喉咙不好听。” 看见屏幕里路北川的身影后，路霆终于把我丢下，起身离开了地下室，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我蜷在地上深呼吸了几下，地下室的地板又硬又凉，我捂着肚子爬到床上去看那个屏幕。 路北川在沙发上坐着，表情神伤，忽然像是听见了什么，一扭头，叫了声儿：“歌儿？” 我登时就忍不住大喊起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路北川！！我在健身房这边的地下室里！” 然而路北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转回头去，路霆走进了画面里，走到路北川身边坐下。 好吧，我简直是个傻|逼，之前就试过了，外面听不到声音的，还瞎喊什么，喉咙痛死了，一股子血腥味呛进了气管里，呛得我差点儿没把肺给咳出来。 “你去看了你那个同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路霆问道。 路北川闭了闭眼，摇头：“半路上回来了，张佳莱说现场太……而且家河他爸妈也已经在去收……尸体……的路上了……” “歌儿呢？”路北川问。 大概是看路北川太难过了，路霆和他说话的语气温和了不少：“藏起来了，既然你不肯出国，那就让他出国吧，我安排他住到外面去，这样你们两个就见不到对方，北川，你别怪爸爸，你们这样……” “我知道。”路北川点点头，眼睛迅速红了，哽咽道，“我这样不对……我没脸再见他了……家河是我的好兄弟，居然给他下毒，这么久了，我都没发现……警察说，毒都下在了平时给歌儿喝的雪碧里，那么多次，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看着他喝的……” “都怪我，家河得了白血病……我什么都不知道，上了高中心思都在歌儿身上，都没有关心过他……” 原来夏家河得了白血病吗…… 我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路北川有点儿激动地伸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漏出来：“……才让他这么恨歌儿，我就是个人渣……害了他们两个，都怪我……” 我仍然非常恨路北川，恨他骗我，而且因为路霆，我对他的恨也顺带加多了。 可是一看见那么要强霸道的一个人，哭得这么无助，我顿时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了似的，一阵阵疼。 “知道错了就行，以后还是走回正道……你朋友的事也别往心里去，毕竟是他自己害人心虚才自杀的……你先回房间去休息吧。” 路霆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路北川点点头，起身，又停住脚步，问：“你送他出国之前，还会让我们见一面吗？” “不会。”路霆表情凝重，“我怕你到时候又改主意，拉着小歌直接跑了，还是别见面了，北川，咱们路家……大小也算个名门，实在丢不起这个脸，你懂吗？” “懂，不见好……他肯定也不想见我……”路北川凄凉地笑了笑，走出了监控画面。 第157章 兔子肉好吃吗？ 我好想叫他不要走…… 哪怕这么只是这么看着他，我也多少能有点儿安全感。 画面里只剩路霆了，他抬头冲着摄像头的方向一笑，优雅地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然后起身，往健身房的方向走。 简直反胃，而且一下子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擦了两把眼泪鼻涕，也没有纸巾，就随手抹在了路霆的画上。 又看了看身上几乎要被扯烂成一件外套的T恤，觉得露着肚皮十分危险，先把衣服打了个结随便遮挡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四处找能防身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只有墙上的画，我随手拿了一副下来紧紧抓在手里，心想着这一次一定要对他下狠手，这画框是实木的，如果瞄得准把画框角磕在他头上有没有可能打晕他呢，应该很难，那太阳穴上呢？ 可能会死。 手里的画框突然变得像有一千斤那么重。 为什么我的人生居然有一天会需要思考要不要杀一个人这种问题？ 而且这个人还是……我简直不想去想这老畜生是谁。 我谁也不想杀啊……干嘛要来惹老子…… “啪嗒——”门锁一响，我背上汗毛倒竖，退到墙角后背紧贴着墙盯着那门，死死地抓住画框。 路霆进来了，手上拿着瓶透明的液体，看了看我手里的画，把门关上，笑着走过来：“拿个这个就想对付我？你也太小看你爸爸了。” 他手里那瓶东西我认识，路北川之前买过。 润滑剂。 “别过来！！老子弄死你！！！” 我气到发抖，直接拿着画框就朝他头上抡，妈的，抡死他算了！管他是谁都给老子去死！！ 然而事实证明，很多事情不是光有决心就能成功的。 画框被路霆一把接住，直接抓着甩了出去，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下一秒，他伸手来抓我。 我大叫着跳到了床上去，直退到墙角：“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路霆当然没听我的，他抬腿上了床来，慢慢地靠近，并且边解着衬衣扣子，眼睛直盯着我，仔仔细细地打量观赏的那种。 “你要是再过来，”我退无可退，眼睛里开了闸似的，眼泪控制不住地直往外蹿，“我就死在这里……我不想活了，我咬舌自尽！” 路霆在距离我只有两步的地方停下了，皱着眉：“你电视剧看多了？” “你才电视剧看多了！”我感觉自己要疯，嗓门大得要把自己耳朵都给震聋了，“你他妈屎吃多了！你就是一个狗畜生死变态！你再过来一步我立马死！我不活了，你只要再碰我一下我就死！恶心！你这么恶心这么变态你妈知道吗！！” “呕——” 我骂着骂着，突然胃里真的翻涌起来，干呕了一下。 路霆表情变了再变，五颜六色的，最后苦笑了一下：“我妈知道，她也说我恶心变态来着……咬舌自尽很痛的，你确定？” “我确定！我确你妈的非常定！你一碰我我就死！！死变态！！！”我用尽力气嘶吼，我觉得我要是个嘴巴很大的吃人的怪兽什么的，我现在就能一口把他吃了，或者咬死他什么的，咬得七零八碎变成渣渣的那种。 “行行，我暂时不碰你，别喊了，我耳朵要聋了。”路霆终于下了床，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到门边，看了看我，“你先冷静一下，我等下再来看你。” “不要你看！！看你妈看！”我吼道。 路霆又是一笑，离开了地下室。 我靠着墙，无力地坐了下来，好难受，真的好难受，为什么我这么惨…… 回头看看监控的屏幕，里面也没有路北川，妈的，我真的想死…… 监控上有显示时间，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房间门又被打开了。 “宝贝儿，肚子饿了没？”路霆端着个餐盘进来了，餐盘上有一盘炒肉，一碗饭，那炒肉还挺香的，但闻起来不像我知道的任何一种肉。 我饿了，被一个变态关了起来，我心里很伤心很难过，更伤心难过的是，我居然还会饿。 我想吃那盘肉。 路霆走过来，我大叫：“不要过来！！死给你看！！” “不干什么，就给你送饭。”路霆揉了揉耳朵，把托盘放在床边的地上，然后又退了几步，在画架边的椅子上坐下，“怎么嗓门这么大？” 我思忖着等他走了我在吃，不然显得好像没骨气，结果他根本就不走，坐在那儿优哉游哉地开始往调色盘里倒颜料，然后慢慢吞吞地开始画起画来，一边画一边看我，很明显就是在画我。 不想被他画，恶心，于是我不停地在床上换一下动作好让他画不成，换了几下之后看见路霆在笑，立马感觉到自己很蠢。 可能是太饿了吧，早饭没吃多少，胃里好空，而且一直在痛，难受极了，手脚也没什么力气，有点儿发软。我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扛饿。 算了，还是吃吧，等会儿他又突然要动手的话，我不吃饱，都没力气打架。 我下床飞快地把饭碗里的饭倒在炒肉的盘子里，端着盘子又迅速地上了床，紧紧盯着路霆，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饭和肉。我发现我心理素质简直太好了，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能觉得这肉炒得真好吃，不知道是什么肉，很嫩，很滑。 “兔子肉好吃吗？”路霆突然停了画笔，笑着问我。 我一愣，登时胃里一阵抽搐，“哇”的一下把刚吃下去的都吐了出来。 “……你把我兔子杀了？”我难以相信地问，打算如果他说是的话，就把盘子飞过去砸他头上。 路霆看了看我吐出来的带着血的饭菜，那抹戏谑的笑意收了。 “没有，骗你的，这不是你那只兔子。”他说。 可是我不相信。 胃里还在抽搐着，我难以自控地又吐出一口血来。 “我不想活了……”我狼狈地大哭了起来，“……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样……我不想活了……我死给你看……” “不就是一只兔子吗？这是我在超市买的兔肉，真的没杀你的兔子。”路霆表情有点儿慌了，“我把兔子拿下来给你行不行？你等着，我把兔子给你拿下来，乖啊。” 路霆匆匆离去，没过多久，真的把装着兔子的那个盒子拿下来了，放到了床边地上。 “真的没死，你自己看。” “你滚出去！！不然我还是要死！！”我发现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儿怕我死了，继续用这个威胁他。 路霆呼了口气，把几个药瓶还有一瓶矿泉水放在椅子上：“你的药，等会儿吃了，想吃什么？再给你做一份。” “想吃人肉。”我阴森森道。 路霆大概终于觉得没趣，关上门走了。 我立马下床去把盒子打开。 毛茸茸的小灰兔像颗小球一样蹲在里面，嘴里叼着根草，愣愣地盯着我看。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我把兔子从盒子里抱了出来。 兔子一离开盒子，就露出了它蹲着的那块地方。 我的目光被兔子蹲过的地方牢牢吸引了。 因为有一只黑色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儿。 我的手机。 第158章 歌儿……？ 好想哭，激动得想哭。 记忆的画面迅速闪过，我记起了昨天晚上，我拿着手机在床上看小说，看一会儿小说，觉得有点儿无聊，就把兔子抱上床去玩。 手机就是在那个时候不小心掉进了盒子里去，后来路北川来敲了阳台门说了那些话，我就再没心思玩手机玩兔子了，所以盒子没再打开过，手机就一直待在盒子里，和我的兔子一起。 天无绝人之路！ 我紧张地看了看门，然后把手机拿起来，解锁进了拨号界面，脑子里还没想清楚呢，手指已经点了路北川的号码拨了出去。 温柔的女音：“对不起，您的电话已停机，请您续交话费……” 我：“……” 手机居然停机了？？ 大脑当机了一秒，随后想起之前我判断过路北川在我手机里装了监听，于是对着手机开始讲话。 “喂，路北川？你听得到吗？我……我被你爸关在了地下室……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他……呜……你来找我好不好……我在你家健身房的……这个地下室里，你快点儿来找我好不好……我好害怕……” 手机自然不会有任何回应，我像个神经病在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 如果他听不到怎么办…… 简直不敢想。 我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没一会儿，手机熄屏了，我按了下开机键，屏幕又亮了起来，出现屏保和解锁键盘。 屏保是前段时间我和路北川刚谈恋爱时换的，是兔子蹲在一双穿了帆布鞋的大脚旁边吃草的照片。 脚是路北川的，四舍五入就是兔子和路北川的合照，我想用路北川的照片做屏保来着，但怕被别人看见，就放了这张。 我盯着路北川的鞋子出了会儿神，鞋子有点儿脏，白色的鞋头上沾了根草，草斜斜地挂在鞋头上，另一头…… 另一头指着屏幕最下方的四个不起眼的小字——紧急呼叫。 手指正要点下去，突然门“咔嗒”一声响，我慌忙把手机藏到了背后。 “喝点儿粥吧，刚才都吐了。”路霆又来了，手机端着个碗，朝我走过来，突然眼神一凛，“宝贝儿，你藏了什么东西？” 我另一手抱着兔子，迅速往墙边退去：“什么也没有，你别过来！不然我死在这……啊！” 粥打翻在地上，路霆一手掐住我脖子，另一手迅速把手机抢走了。 “藏在什么地方的？居然没被我搜到……还是说在兔子盒子里？妈的！”路霆非常生气的样子，把手机用力砸到了墙上，零件碎片飞了一地，紧接着他又把兔子抢走。 “不要！！！”我扑过去阻止他，然而却来不及了。 他把兔子摔在了地上。 兔子睁着圆圆的黑眼睛，殷红的血从身下蔓延出来，漂亮的灰毛被染红。 路霆看着我：“报警了？还是给路北川打电话了？” 我背脊一阵发凉，摇摇头，退回到床上的角落里，脚踝上的链子哗啦啦响。 “别哭……前面打你那一拳下手有点儿重，肚子疼么？只要你听话，我会对你好的，等把路北川送出国了，我找医生来看你……真的没报警？” 我把脸上的眼泪抹了，低着头看床上的床单，不想说话。 “吃药了没？”他把药和水杯拿过来给我，“先把药吃了。” 我接过来抖着手把药倒出来吃了。 “真听话。”路霆眼神又开始变了，像一头野兽看着它的猎物，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放开我！！我立马死给你看！！”我用力往回抽手，然而抽不回来。 “其实你很胆小，对吧？”路霆道，“你不会的，你舍不得死。” 他猜对了，我现在确实舍不得死，说不定路北川会来呢？我起码得坚持一下吧？ 路霆说完这句，直接欺身上来伸手拽我的裤子。 我奋力挣扎，手脚并用又打又踹，然而没几下就被他反剪了双手，按趴在床上，后背朝他。 他一只手摸到了我的裤拉链，拉开拉链，抓住裤头往下拽，拽到一半时，他手机响了。 “妈的！”路霆用皮带把我手捆在了背后，然后一只手死死捂住我的嘴巴，接起了电话，“喂？什么事？我在哪里？问这个干什么……你妈？行，等会儿……好的，我马上去，嗯。” 挂了电话之后的路霆十分不爽：“公司有事，我得去一趟，北川情绪还有点儿不好，还得陪陪他，大概晚上才能下来看你了……你自己乖乖的，嗯？” 我只觉得全身都恶心得要抽筋了。 他终于放开我，起身离开了地下室。 空气里总飘着一股子血腥味。 兔子的，还有我的，让人难以忍受。 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哭的力气也没了。 突然希望路北川不要来。 因为我裤子被脱了一半挂在大腿上，而我手被捆在了背后。 我没办法把裤子提起来……有点儿没尊严的样子。 如果能从这里离开，我发誓，我秦歌这辈子看见姓路的人都绕道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只有几分钟，安静的地下室里又一次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只是这次门开得很久，咔哒咔哒响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我紧张地回头看。 进来的是路北川，他漂亮的眼睛里多了很多血丝，脸色有点儿苍白，眼睛湿润像是哭过，看见我的一瞬间，满脸写着不敢相信。 “歌儿……？”他颤着声儿叫我。 第159章 我带你走 我一动不动，把头埋在床上，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路北川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裤子给提好，拉链拉上，扣子扣好，又把我手上的皮带解开，脸上阴沉得要打雷。 “他怎么你了？”路北川问。 “没怎么，就脱了裤子……然后接了电话走了。”我说。 他没再问什么，脱下衣服直接打了赤膊，把T恤给我套上，抱着我正要离开的时候，铁链子发出一阵清脆的动静，扯住了我。 路北川盯着我脚上的链子，沉默不语，双眼通红像座立马要爆发的火山。 他把我放床上，然后突然一脚踢翻了一个画架。 实木画架撞在墙上，哗啦啦刮下好几幅画来，哗啦哐当好一阵响，我毫无准备，吓得一抖。 路北川站着不动，深呼吸了几下，视线开始四处搜寻，大概是在找能弄开链子的东西。 这一搜寻，就发现了我先前吐出来的带血的饭菜。 “你又吐血了？”他问我。 我看着他点点头。 路北川嘴巴动了动，大概是想说什么的，然而下一秒，视线又被地上的兔子尸体吸引，他瞬间沉默了，眼神凌厉又悲伤。 我终于忍不住，太难受了，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胸腹之间，抓住他的衣服哭道：“我的兔子又死了……” “没事，没事……”路北川显然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能摸了我几下头，然后扯下床单把兔子的尸体盖了起来，又继续找能弄开链子的东西。 “这里啥也没有，你等我一下，健身房里有哑铃，应该能砸开。”路北川要走。 我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怕他一走就不回来了。 “乖，我马上下来，我爸被我支出去了，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路北川蹲下身来，拇指擦我的脸，温柔地劝着。 我点点头，松开了手。 他起身出去，很快就拿着个哑铃回来，把铁链放在地上，用力砸了好几下，把铁链砸断了，剩下一半依然挂在我脚踝上，但总算是能走得掉了。 “肚子饿吗？”路北川背着我去他的房间穿了件衣服，又拿了件薄外套给我披上，背着我出去。 “不饿，我们快点儿走好不好？我好怕……”我已经丝毫不在乎会不会表现得太孬，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行，我带你走。”路北川从别墅的另一个楼梯去了地下车库。 车从别墅开出去的时候我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送我回家好不好？或者去最近的车站……”我说。 “回家干什么？！当然是先去医院！！你脸色那么难看！”路北川突然一下怒了。 “可是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路北川登时软了声：“别哭，我不是故意吼你，你现在回家……你脚上那，怎么和你妈解释？先去医院，然后我找人给你把那玩意弄开，立马送你回家，行不行？” “不要……我要回家，让我回家吧……” 我怕了，真的怕了。 然而路北川并不听我的，他把我带到了一家五星酒店。 “听话，我们先看了医生，我保证会送你回家的。”路北川拿外套盖住我头脸，把我直接打横抱着一路穿过酒店大堂进电梯直到房间。 脚踝上的铁链子一路晃荡，哪怕是被衣服盖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路上旁人对我投来的探究眼光。 “刘叔，你们家是有私人医生的是吗？能不能……” “……对，如果我爸跟您问起我，什么也别说……谢谢刘叔……” “齐哥，你带点儿人手来……买点儿吃的，要粥……弄点儿清淡好消化的，不要胡萝卜……” 路北川拿着手机不停地在打电话，一边时不时用眼神加手势问我难不难受。 “干嘛要叫人过来？你要打群架？”路北川电话挂了之后我问他。 “我带着你跑了，怕我爸……来抓人，等他把我那几处房子都找过了，肯定会开始搜医院和酒店的。”路北川坐在床边，把我小腿横在他大腿上面，脚踝上的铁链还在，他小心翼翼地给那些蹭破皮的地方上药。 我呼了口气，无聊地靠在床头，看着他拿着棉签的修长手指出神。 “他打你了？还打哪儿了？”路北川擦完药，忽然抬眼认真观察起我的脸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别提他了，行不？”一说起路霆我心里就堵得慌，又堵又怕又恶心，“至少现在别提，等我缓会儿。” 路北川沉默半晌，脸色阴沉透着点儿疲倦和沧桑，点点头，伸手来摸检查我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是不是肚子？看你老是不自觉捂着……” 他掀开了我衣服下摆，看着里面，脸色瞬间变了。 片刻后，他默不作声拿药过来给我擦，我自觉地自己把T恤弄了上去露着肚皮，低头看了看，白色的肚皮上，被路霆打过的胃的位置，一块拳头大小紫得发黑的淤痕。 路北川手指沾了药油，还没碰上，我就感觉肚皮上一热。 有一滴透明的温热液体落在了上面。 第160章 不要抛弃我（3300字~） 我顿时就有点儿傻了，忙道：“就是看着挺那个的……其实没有很痛……” 路北川眼睫毛垂着，点了点头，眼泪更加叭叭往下掉，手上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用手心覆着，等药油发热。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得很，路北川的手四季都热，没一会儿就带着药油也热了，暖暖的，被打过的地方感觉好多了。 然而路北川还是一直不停地在掉眼泪，也不说话，就垂着个脑袋，手上一直保持轻柔地覆盖我的肚皮。 我把他的手拿开，坐起身慢慢地抱住他。 “没事了……”我轻轻拍着他的背道，“我没事了……真的没有很痛。” 路北川把头埋在我肩上，什么话也没说。 但我能感觉到，他快崩溃了，一件接一件的意外，既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团糟，也几乎要摧毁了他。 路北川到底也只是个比我大了一两岁的大孩子。 我就这样抱着他不说话，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夏家河和路霆，也没有提我们的关系。我也没再说要回家之类的话。 他找的私人医生很快就来了，给我诊疗的时候，齐哥也来了，带着八九个高大的穿着便服的壮汉，在套房的客厅里和路北川商量事情，神情严峻。 “等会儿医生给你看完，你自己先吃。”路北川从齐哥手里接过一摞餐盒，拿进房间来，“我们在外面说话，有没有吵到你？” 我摇头。 客厅的声音不停传进来：“外面已经有消息了，说小路总又失踪……” “现在送人出去有点儿难，那个路总在找人了，他在机场火车站都有人脉……” “咱们路总也有路子……” “别路总来路总去了行么？老子都不知道你们在说哪一个了……” 路北川瞥了外头一眼，和医生说了几句话问了些情况，然后出去，把门带上，客厅的声音一下子模糊了。 医生走了以后，我自己喝了点儿粥，吃过药后随便洗漱了一下，上床去休息。 窗外阴雨不断，天空黑沉沉的。 路北川一直在外面客厅，中间有人进来帮我把脚上的链子给弄开了，直到天空彻底转成浓黑的夜色，路北川才敲门进来。 “好点儿没？困不困？”路北川扒拉了下桌子上的袋子，随便拣了一盒捧在手里就吃。 “好多了……凉了吧？”我说。 路北川摇摇头，腮帮子鼓鼓的，视线四下搜寻。 床头柜上正好有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我递给他。 路北川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又端起另一份餐盒。 “凉的也好吃，饿了。”呼噜呼噜的，又一份荠菜大馄饨进了肚子。 终于吃饱了，路北川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我，脸上表情呆呆的，有点儿发饭晕的样子。 “对不起……”他突然来了句。 我心里一闷，半晌，说：“谢谢你。” 然后莫名的，突然笑了一下，路北川也笑了，笑得苦涩又无奈，眼里一点湿润。 我们视线碰了一下，然后迅速错开。 “我们不能回学校去上课了是吗？”我看着地板问。 “能，我爸不至于直接去学校把我们抓走，学校人太多了，认识我们的老师和同学很多，影响会很大，但是现在不能，可能在去县里的路上就会被截住。”路北川语气又一变，瞄了我几眼，“……话说你怎么知道……你的手机里被我……嗯……” “我在你手机里听到了录音。”我实话实说。 路北川点点头，颊边起了点儿红晕。 “我……我没什么好解释的……确实是不对，现在睡会儿吧，我们凌晨出城……等过段时间，再送你回家，行不？” 我点点头，在床上侧躺下来：“……但也幸亏你装了那个监听……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装进去的，什么时候？” 路北川起身，一脸为难：“说来话长了……我去隔壁和他们挤一挤。” “就我一个人在这里吗……”说实话，我已经有点儿害怕一个人待着了。 “嗯……那我在这儿睡吧。”路北川挠了挠脑袋，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一靠，打算就这么坐着睡的样子。 他脸憔悴得实在让人心疼，我忍不住道：“到床上来睡吧，床这么大。” 路北川眨了几下眼看我，犹豫着起身过来了，绕到床的另一边，衣服也没脱，轻手轻脚地挨着床边躺下，和我隔开着足足两个人的距离，大概是怕我觉得不舒服，没和我盖一床被子，就那么躺着。 我挪过去了一点儿，把被子往他身上一盖，路北川不知所措地转头看我。 “下雨，天气凉。”我说。 路北川点点头，伸手把壁灯关了。 房间里顿时光线昏暗，只有黑灰的天空洒进来的一点儿微弱天光，勾勒出他雕刻般的完美侧脸。 “歌儿？”他突然轻轻地叫我。 我：“嗯。” “如果到时候……重新做了鉴定……嗯，确定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语气十分小心，低沉而温柔的声线混着点儿窗外的沙沙雨声，说，“我能重新追你吗？” 我顿时鼻子一酸，心里胀胀的。 “不用追，”我说，“没有血缘关系的话，肯定是自动恢复恋爱关系啊。” “嗯。”路北川轻轻地抽了下鼻子。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道：“那……就算，就算是有血缘关系……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们就兄弟一样相处，我发誓……绝对不做不该做的事……我，我不会像我爸那样的……而且我觉得，肯定是他在骗我们……” 我忍不住腹诽：老子信你个鬼，到时候你要真做什么我搞得过你吗？ 路北川又说：“不要抛弃我，歌儿。” “我只剩你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什么也没说。我还是害怕的。 房间里彻底静了下来，外面的雨声清清楚楚。 午夜一到，路北川要抱我出去，我肚子已经好了一些，没那么疼得厉害了，就说自己走，他没坚持，带着我出去。 客厅里，齐哥和那几个壮汉已经准备好了，全都一脸严峻看看路北川又看看我。 “走。”路北川说。 三辆黑色越野车在初夏的夜雨里穿行，午夜的繁城依旧有很多灯亮着，但我见过它灯火璀璨的样子，一对比，这时候显得凄冷寂静极了。 我和路北川坐在后座，齐哥在前面开车，副驾驶上还坐了个人。 “感觉在私奔。”路北川小声地对我说，说完，还没等我反应，他立马咳了一声，紧张道，“我开玩笑的。” 我以为这车会一路开出城去，没想到却是开到了酒吧街。 整个城市都睡了，只有这里还吵嚷喧闹不休，几十家大大小小的酒吧仍在营业，街上游荡着穿露脐装的女人和喝得醉醺醺在大声吹牛或泡妹的男人。 闪烁着灯光造型各异的门里飘出来的重节奏鼓点让人感觉这条街都要跳起来了。 我疑惑地看着路北川，他按了按我肩膀，示意我安心等。 我们一行人站在车旁，在这里也不算显眼，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站在车边的男人了。 只是偶尔会有女人过来搭讪我和路北川，都被齐哥赶走了，实在赶不走的，那几个壮汉里最壮最面目狰狞的过来秀了几下肌肉，女人便见鬼似的被吓跑了。 等了十几分钟的样子，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叫盘丝仙洞的酒吧走出来一个黄毛，冲我们招了招手，路北川看见了，带着我过去，齐哥则带了两个人跟在我们后面。 “哟，路哥，想不到你这种大老板还有回来我们这儿的一天哪？”黄毛领着我们进了酒吧，一边走，一边和路北川说话。 路北川冷着脸，没吭声。 “当了老板又读了书！就是我们这些职业混混不一样了，冷峻，比以前还冷峻！！”到了舞池边上时，乐声震耳欲聋，舞池里群魔乱舞，黄毛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喊我们才能听见她的话。 从舞池边上走过去，黄毛在一个卡座边停下，手朝里一展，冲我们挑了挑眉，转身叫了几声，加入了舞池里的群魔。 我们走到卡座边转身。 “车还没开过来！小川！先坐着喝杯酒吃点儿东西！”卡座里一个中年男人大马金刀地坐着，他脖子上挂着根大金链子，脸上一条刀疤在酒吧的灯光下五彩斑斓。 是九哥。 路北川拉着我在他对面坐下，端起桌上一杯洋酒，朝他示意，仰头一口闷了。 齐哥他们则站在卡座入口处。 九哥眼里带着点冷森的笑意地看着我们俩，自己也喝了一杯，又道：“听说以前跟着你的那个小胖子没了？” 他声音不高但有力，隔得也不远，所以在吵闹的音乐背景下，我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路北川身体一僵，片刻后，开口道：“九哥，车什么时候来？” “车会来的，九哥我是个守规矩的人，你放心。” 九哥起身到了我旁边来，挨着我坐下，端起一个酒杯给我：“为了你，小川真是折腾了很多事，小兄弟，喝一个？” 没等我接，路北川已经伸过手来，把酒杯拿走，仰头，又是一口闷了。 “代人喝酒得喝三杯吧。”九哥又说。 路北川于是又喝了两杯。 九哥笑笑，没再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对路北川说：“我去看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你们先坐。” 他起身走了。 他走了，但是在我的外套口袋里留下了点儿东西。 在刚才路北川喝酒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迅速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你以为路北川这只羽翼未丰的雏鹰真的斗得过路霆那老狐狸？如果你不走，路霆会把路北川乱|伦的消息弄得满城皆知，夺了他的产业让他一文不值，然后再把你抓回去关起来干，这是路霆原话。” “路北川的名声前程和你自己的自由，全在你放不放手。” 我摸了摸口袋，大概摸出来，是一张车票，一张卡，和几张钞票。 “他刚和你说什么？”路北川喝酒喝得脸上有点儿红了，眼神略迷离，凑到我耳朵边问我。 第161章 走吧 （3000字~） “他说……”我侧头避开他目光，“太吵了，我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路北川揽着我肩头，身体贴了过来，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热乎乎的酒气直往我耳朵里钻。 “没什么！”我顿时紧张起来，一把推开他。 “对不起。”路北川立马撤开了手，坐开去些，举着手，脸色有点儿难看，“不是故意的。” 我没做声，脑子里乱糟糟的。 “车来了！走吧！” 九哥突然出现在了卡座门口，挑着眉毛看我们俩。 穿过一条曲折的长廊，九哥领着我们一行人到了酒吧后面的仓库。 仓库中间的空地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我送你们。”九哥拉开了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冲我们招手，“上来。” 我和路北川进了后座，齐哥拉开副驾驶的门要上来，被九哥阻止了。 “只能两个人，人多了会被怀疑的。” 齐哥看向路北川，路北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没事的。” 车门关上，齐哥和那两个壮汉大哥在后面目送我们离开，雨下得大了，噼里啪啦打在车身上。 马路上空荡荡的，车向出城的方向驶去，九哥开车很快，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高速入口。 入口处有交警在查证件。 “你们抱一起吧……假装在那个……挡一下脸，这样他们不好查。”九哥从后视镜里看着路北川，“不然恐怕出不去，那些交警手里估计已经有你俩照片了，要是认出来了我也只能交人……妈的，混黑帮的到头来还是搞不过资本家。” 路北川不自然地看我，语气讨好道：“只是假装一下……过了这里就可以了……歌儿？” 我点点头：“怎么……怎么抱？” 路北川：“你坐我身上来吧……躺着的话不太好，怕压到你肚子。” 我看了看外面，交警正在一辆一辆车仔仔细细地查，确实要是故意挡脸的话，肯定会被怀疑的，我松开安全带，扶着他肩膀坐在他大腿上。 路北川浑身僵硬，我也觉得不太自在，半跪在座椅上，尽量没有在他身上坐实，他手扶着我腰：“你……低头挡住脸。” 说完就把脸埋在了我胸前，但是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只有高挺的鼻子擦到了我的胸口而已。 我照着他说的做，低着头，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谁知九哥鄙夷道：“你两个也有点儿动静吧？谁会相信你们在做那事？倒是动一下啊！” 我和路北川同时僵直了身体，呼吸的节奏都不对了，太他妈尴尬了简直。 路北川：“歌儿，你……你动一下吧……” 我：“怎……怎么动？” “……” “那我来吧……”路北川说道，随后手在我身上摸起来。 心里正骂着娘，九哥突然又来了句：“声音呢？能不能认真点儿？” 妈的！！！ 我和路北川又是呼吸一窒，两秒后，路北川开始假装喘息。 我：“……” 九哥：“太假了，交警快过来了，只有几步了，出不去别怨我。” 路北川假喘得更卖力了，然而还是很假。 “歌儿，你也配合……唔！” 妈的，豁出去了！ 反正，可能是最后一次。 我忍住从心里一直往上冲的酸涩，低头一口堵住了他的嘴，手上摸着他的衬衣领口拽开，衣服扒了一半下来。 路北川整个人僵硬成了一座雕塑，坐着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地任我乱来，只是两只手护在我后腰，大概是怕我掉下去。 “九哥你自己开车啊？”车停了下来，窗外有人问道，“哟，这什么情况？在车里这么玩的吗？这是……俩男的？？” 九哥：“俩男的怎么了，我男女通吃，女的玩腻了就玩男的，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不过，上面要我们找两个人，一个是新野集团路总家的小公子……” “你觉得路总家的小公子会在我车上乱搞吗？”九哥反问道。 我紧张得要死，一只手抓在路北川胸肌上胡乱捏了几下，以表示确实是在“乱搞”。 路北川心跳快得像在打鼓，吵得我很心烦，烦躁地用力把他脑袋按在靠椅上啃。 窗外交警没再多问，把九哥的车放了过去，开出一段距离之后，路北川身体放松了下来，犹豫着动了动嘴唇回吻我，手在我后腰摩挲。 我扶着他肩膀从他身上下来，坐回刚才的地方重新扣上安全带。 路北川衣襟大开脸红到耳根，连脖子也红了，脸上写满着尴尬，瞄了我一眼，默不作声地整理衣服。 我也感觉有些热，把车窗打开一点让风进来了些。 后视镜里，九哥意味深长一笑，看了我一眼。 刚才因为和路北川做戏而混沌的脑子在带着湿冷的风力逐渐清醒过来，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车票。 车票啊车票，我还没看过呢，也不知道是去哪儿的，会把我带到很远的地方去吗？ 九哥说的是真的吗，应该是的吧，我被路霆骗了。 如果我真是他儿子，他怎么会对我那样？如果他真的就是个喜欢对自己儿子那样的变态，那他为什么不对路北川那样？ 我转过头去盯着路北川看，路北川感觉到了，也转头看我，眨着眼一脸疑惑。 真的是帅，衬衣下年轻的肌肉线条瘦削却有爆发力。 可能是打不过？ 我转回头来继续看向窗外，脑子里来来回回转着九哥刚刚和我说的那几句话，心里害怕得很，有点儿想走。 但是我就算想走也走不掉啊，我现在时时刻刻都在路北川眼皮子底下，怎么走？ 车在午夜的高速上飞驰，激起路上水花“飒飒”地响。 车厢里静悄悄的，不知道开了多久，突然听到前座九哥打了个电话。 然后车停了。 “下车吧。”九哥说。 我回过神来，下意识去看路北川，他已经靠着座椅睡着了，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显得睡相特别乖，我伸手去推他：“已经到了吗……路北川，醒……” “别叫他。”九哥从驾驶座探出头来，眼帘往上掀，盯着我，“我是叫你下去。” 我看着他愣了一会儿，又去看路北川，我刚才推了他一下，但他没醒，仍然安安静静地睡着，胸膛平缓地起伏，似乎睡得很舒适。 “路北川……”我有点儿不安，又去推路北川，想把他叫醒。 九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脸部背着灯光，那条长长的刀疤越发显得狰狞：“记得我刚和你说过什么？” “他怎么了？”我感觉到有些不对，路北川以前没这么难叫醒，他从来都是睡得比我晚醒得比我早，而且一叫就醒，醒了之后还贼精神的那种。 “酒里放了点儿东西而已，对身体没影响的，下车去说。” 九哥朝外面歪了歪头。 我又把他说的话回忆了一遍，看了看依旧熟睡的路北川，心想先下去谈谈试试他的话是真是假再说吧。 外面雨势小了，飘着毛毛雨。 我和九哥站在路边，马路对面是个停着很多车而且还有超市餐厅的地方。 九哥嘴里叼着根烟，烟头红色的火光在细雨丝里明明灭灭，似乎下一瞬间就要熄灭了。 “你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儿的普通小孩，何必要招惹路北川这种家世的人呢？”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点儿怜悯，“走吧。”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我问，“万一你骗我呢，万一我走了以后你对路北川做什么呢？” 九哥没回答我，视线转开了。 突然，背后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低沉声音：“宝贝儿，我向你保证，他说的是真的。” 下意识回头一看，路霆那双和路北川相似的眼正看着我笑。 我背后一阵发毛，头皮都是麻的，下意识冲车里喊：“路……” 才喊了一个字，路霆捂住了我的嘴，手臂箍着我腰把我抱着就走。 我一边挣扎一边绝望地看着车里睡得安静的路北川喊不出声来，只能被路霆拖着上了另外一辆车。 一进车里，就有人拿着胶布把我嘴贴住，手捆在了后面。 路霆把我按在后座上，挥了挥手，那人下了车，把车门关上。 “我们谈谈？嗯？”路霆居高临下地拍了拍我的脸。 我用力挣扎着，竭尽全力想要呼救，然而嘴上那胶布贴得死死的，无论我多么用力，都没办法张开嘴。 “是不是要我打你？” 路霆伸手按在我肚子上先前被他打过的地方，慢慢用力往下压，我登时就疼得眼泪直流。 我拼命地摇头。 好痛，真的好痛…… “老九的话你听不懂是吗？那换我来和你说，离开路北川，老九会告诉他，是你自己去长途服务区里上厕所时趁机跑掉的，至于原因，路北川自己会猜会想，你只要跑就可以了，听说你以前跑过一次，被路北川抓回来了？” “这一次，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人抓你回来了，但是如果你不跑。” 路霆伸手撩开了我的T恤：“我现在就在这里上了你，路北川和亲弟弟乱搞的消息我也会放出去，要他身败名裂一文不值……” “小歌，你怎么选？”路霆问我。 加更不出了，太困了，也许明天会加更，也许答辩完以后 加更不出了，太困了，码字码得打瞌睡，也许明天会加更，也许答辩完以后。 我睡了，对不起小可爱们(╥﹏╥) 啊字数还不够，凑字数凑字数凑字数秦歌跑了秦歌跑了，接下来就是两人相遇，路总暗戳戳的各种小气的报复行为，然而秦歌心里愧疚只能受着……我发现我特别喜欢写这种…… 太累了，下一本写纯沙雕文 啊啊啊再过几天就答辩了，答辩完了我终于可以填之前的坑了 晚安宝宝们 第162章 再见，路北川 怎么选？我能怎么选？ 无力地闭上了眼，脑海里和路北川的点点滴滴飞快闪过，现实中路霆的手摸上了我的皮肤，我浑身都觉得恶心想吐。 受不了了，真的够了，我不停地点头。 路霆停下了手，撕开了我嘴上的胶布：“想好了？” 我睁开眼，盯着他眼睛：“你其实只给了我一个选择。” 路霆：“其实你还有第三个选择，你可以跟着我，我比路北川有钱有势……” “那我不如现在就去死了。”我说。 路霆愣了愣，眼神变得复杂：“怎么总是动不动死死死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我心里冷笑，要不你试试被变态关地下室里还老觊觎你的屁股还总是自称爸爸的滋味？我想以路霆一个集团老总的身份，说不定会比我还要想死。 想着想着，脑海里忍不住浮现了路霆脱光了衣服被捆着关在他自己的地下室里，然后又一个更猛的肌肉男慢慢靠近嘿嘿笑着叫他宝贝儿，说爸爸来了的画面…… “笑什么？”路霆皱着眉毛一脸不爽地看我。 我回过神来，收了笑，看着他，突然忍不住叹气，真诚道：“笑你是个垃圾，明明自己就是个同性恋，骗婚生了小孩就算了，还不准自己孩子喜欢同性，居然想出伪造亲子关系这么离谱的蠢方法来分开我们，真的好蠢好蠢好蠢蠢得要死……” “啪！！”路霆一个耳光把我扇得头歪到了一边，目光阴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处境？还是说你就是想激怒我被我上？” “你想上就上吧。”我呼了口气，扯了扯有点儿开裂的嘴角，“反正我的人生被搞成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动我我就咬舌头死了，你是个变态，尸体你也不介意的吧？” 我看着路霆笑，越笑就越想笑，哎哟妈呀，我想起路霆居然骗我说他是我爸爸就觉得实在是太搞笑了，而且我他妈还信了哈哈哈哈……什么几把狗血变态桥段，最蹩脚的小说也不带这么写的，是想笑死老子吗…… “别笑了。”路霆脸色阴沉得非常难看，“没人和你说边哭边笑很难看吗？” 我：“关你卵事？” “不如留下来吧，”路霆盯着我冷笑，一只手解我的皮带，“我有很多漂亮的房子可以用来金屋藏……你疯了？！！” 他用力捏开了我的牙齿，难以相信地看了看我嘴里，瞪着我：“你疯了……” 嘴里弥漫着血的味道，我走神地想咬舌好痛啊但是好像也没传说中那么痛。 “老九给了你卡和车票，卡的密码是路北川的生日，等会儿我的人会把你送到高铁站去的，过一阵子我会把路北川送到国外，到时候你想回来还是在外地待着都随便你。”路霆一脸心累，“你自由了。” 他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拖起来，然后解开了我手上的绳子，下了车去。 “傻小孩。”关上车门之前，他突然回身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少看点儿狗血电视剧，咬舌并不能自尽，知道吗？你这么蠢，怎么会觉得自己能和路北川谈恋爱？” 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没想出答案来，最后说：“但他就是爱老子爱得死去活来，不然你也不会想出这么多蠢方法这么折腾。” 路霆看起来非常想揍我，但最后只是大力地关上了车门。 刚才捆我手的那个男的上了车来，发动了车子。 车开出去的瞬间，我回头去看九哥的车，他在车外抽着烟，烟的火光被牛毛似的雨沾得要灭不灭的。 他意味不明地看着这边，从他旁边的车窗里，我看见路北川还在睡着，侧脸超级帅。 只是非常非常短暂的一瞬间。 车开走了，视线一错，路北川的脸被车身和座椅挡住，看不见了。 我扒着座椅从后车窗里看着九哥的车，崩溃大哭。 车飞快地开远，视线里路霆站在路边的身影迅速变成一个小点，慢慢的，九哥的车也变成了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在了视线里。 我看不见路北川了，我看不见他了。 我有好多话都没和他说呢。 路北川，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我先喜欢你的。 是我先喜欢你的是我先喜欢你的。 再见了，胆小鬼秦歌说：“再见，路北川……” 车窗外大雨骤然瓢泼。 - 第一部 分 同桌的你 完 第163章 制片主任是个gay 鲁城处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带势力范围内，春夏交接的时候，也就是我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雨下个没完没了。 打开窗户，一股雨腥气扑面而来，我摸了摸挂在防盗网上的衣服。 没干，一件都没干，连我短裤衩也不例外。 没办法，只能闻了闻昨天换下来那件T恤。 嗯……很好，没有异味，我欣然穿上，又穿上裤子和鞋，抓起手机出门去赶公交车。 踩着点到了公司，刚打完卡进去工作间，就看见同事们全都站着在收拾东西。 “怎么回事这是？”我问了坐在我隔壁工位同样是上个月进来的实习生小红。 “要搬地方了，节目组要进来一批外聘的编辑和执行导演选角导演，还有十几个新实习生，工位不够了。”小红收拾着办公桌上的各种文件，小声道。 我四处搜寻了一下，我的实习老师苟紫还没来，只得先自觉地收拾起他桌上的东西来。 “怎么又换地方？”我问小红，“公司还有更大的办公区域吗？这里不是最大的一间了吗？还装不下我们节目组？” “你猜节目组现在有多少人了？”小红神秘兮兮地问我。 “多少人？” 小红比了个二，瞪眼道：“两百人，只有十几个人是公司的，剩下全是外聘，我的妈呀，公司没地方了，黎哥又不愿意团队的人分开几个地方办公，说是不好开会，影响节目进度，磨着毛主任在市里一家五星酒店里租了个超大的会议室，除了摄像灯光后期，全都搬那儿去。” 我点点头，迅速地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装进箱子里抱着，跟着小红走。 “五星酒店不会很贵吗？公司给报销？”我纳闷道。 “哎呀，那个酒店想在我们节目里做植入，所以给打了对折，比普通酒店贵不了多少，关键是环境好啊。” 我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小红哈哈哈笑。 有别的同事进了电梯，我和小红两个小虾米立马安静地贴着电梯站好，给前辈们让位置。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靠近市中心的五星酒店，看着整齐干净装修豪华的大会议室，都觉得特别满意。我按照苟紫的意思，选了个偏的，离留给各位大佬们的工位最远的地方的两个工位把东西都拿出来摆好。 “你是秦歌吗？” 刚一坐下，就有一个美女过来和我说话。 我点点头：“我是。” 美女从背后拿出一叠发票、水单、的士单，甜甜地笑：“麻烦你了哦，你超帅的。” 我微笑着接过来，超想说一句：你也很帅。 嗯，换了新的地方办公也难逃贴发票的命运，我一点儿都不懂为什么我明明简历投的是品牌推广部的文案策划，结果却进了这个做恋爱综艺的整天冒粉红泡泡的节目组，进了节目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我贴发票嘛？这和我的专业新闻学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啊夭寿！ 然而牢骚发的再多也没用，我只能认命地拿出贴发票的底单和固体胶一张一张认真地贴起来。 毕竟要在这里实习满三个月拿到实习证明才能有实习的学分，为了学分，为了顺利毕业，我只能认真贴好发票。 “秦歌你超帅的，帮我也贴一下吧。”小红也拿了几张的士单给我。 我怀疑地看她：“什么鬼？实习生的发票也可以报销的吗？” “哎呀随便试一试嘛，节目组太抠门了都不给实习工资的，总不能让我车票也倒贴吧。”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冷漠道。 “别人的事情帮着做。”小红顺畅地接了句，然后装出一脸可怜样儿，“我很忙的诶，我还要整理嘉宾资料的，好秦歌帮我贴一下嘛，我每次都贴错被退回来，喂，你帮我贴发票，我告诉你一个八卦。” 小红夸张地挑了挑眉毛。 “不想听。” 桌上的发票不断在变多，最近外出踩点勘景的导演和编辑特别多，各种餐单的士单，不停地有人拿过来给我，我贴得简直要手抽筋。 “我听说。”小红不管我听不听，直接扒在我肩膀上，瞄了四周一圈，小声道，“咱们制片主任是个基佬，和这家酒店的老板有一腿。” 我毫不意外地哦了一声，作为一个资深弯仔，在大学四年里我已经成功拥有了gay达，从我进组的第一天，就看出来制片主任是个gay了。 gay分好几种，有的gay看起来像直男，有的gay看起来像直女，有的gay得不明显，有的gay一眼就能看出来。 制片主任就属于一眼暴露的那种，讲话的时候嗲兮兮的，还喜欢和男同事单独相处，从我进组开始，总是有事没事喜欢使唤我给他干活，有几次还趁机摸了我的肱二头肌。 “哎你看，那个老板来了，长得还挺帅的。”小红推推我，示意我看。 会议室门口，穿着花衬衣的制片主任正领着一个白衬衣黑西裤的高个儿男人走进来。 哟，是帅的，而且还帅得有点儿眼熟。 第164章 线下交友 但是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就只是眼熟而已。 我觉得他肯定也觉得我眼熟，因为他视线扫过这边的时候，在我身上多停了一下，然后站在会议室最靠近门口的那张办公桌边和毛主任说话。 没一会儿，毛主任笑靥如花地送走了那个酒店的帅老板，转身拍了拍手，会议室里因为刚换了办公环境仍在兴奋着的年轻男男女女们登时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来来来！亲爱的，大家把桌子搬一下，四张拼在一起，编辑和执行导演们挨着坐！方便对内容些，选角组的小姐姐们两张桌子坐靠墙那边，那边安静点儿，来，都动起来！” 毛主任边说边往这边走，经过我旁边的时候往我背上拍了一巴掌：“小秦，你跟我来。” 我有点儿不想跟他走，为难道：“主任，什么事？我发票还有好多……” 毛主任皱起两条修得整齐的眉毛，眼睛扫视着会议室。 这时候，苟紫顶着个鸡窝头啃着面包，从会议室外边进来了，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会议室里因为搬到一半而显得乱糟糟的桌子。 “苟紫！小秦我借走一会儿！你把发票贴了！”毛主任冲苟紫丢下这么一句，也不管苟紫应不应他，直接就抓着我的袖子把我给拖走了。 宽面条泪迎风飘扬。 主任你这样子搞，我会被苟紫穿小鞋的！ 苟紫怨毒的目光投了过来，主任拉着我经过他身边时，我感觉到他想把那吃了半截的面包拍我头上。 然而节目组里天大地大制片人和制片主任最大，我除了得罪苟紫也没别的选择了。 “帮我拿着。”毛主任把他的小挎包撸了下来扔给了我，又把他桌子上一叠签好字的文件塞给我。 我把他的包挂在脖子上，抱着文件跟在他后面进了电梯：“主任，咱们这是去哪儿？” “陪我去趟公司……叫毛毛哥就好啦，总是主任主任，显得我多老似的。”毛主任站在我身前，把挂在我身上的包打开，掏出一面小镜子，冲镜子左左右右看了几下，把镜子放回来时抬眼瞄了我两眼，手指头戳戳我的胸口，“太单薄了，怎么不练点儿肌肉？” 我哭笑不得：“练了的……” 最近想谈恋爱来着，下了交友软件打算勾搭个小受来着，但是自己又没钱能力也不强，怕吸引不到别人，所以在苦练肌肉，想变man一点儿看起来可靠些。 “有腹肌吗？”毛主任好奇地打量我身上。 我有种他的视线是X光把我照透了的感觉，把文件抱紧挡住，笑道：“有的。” “几块？”毛主任追问道。 我：“一块儿……” 毛主任盯着我，眼神流露出一些失望的意思。 “小秦，你长得很好看，把身材练练，看起来会更有魅力的，知道吗？” 毛主任语重心长。 “知道知道。”我态度端正，连连点头。 酒店离公司不太远，就十几分钟车程，到了公司之后毛主任带着我去和公司高层领导开会。 毛主任不喜欢开会。 所以在我实习的这一个月以来，他拉着我陪他开过无数大大小小的会。 他说开会太无聊了，有个帅哥在旁边让他看看，他才能坚持开完会。 我：…… 一个会开了一上午，毛主任想多要两百万，但是领导们不肯给，让他自己去拉投资，扯来扯去扯了半天没有个结果，中午我们也没回酒店，在公司食堂吃过，下午陪着毛主任继续和领导们拉拉扯扯。 直到天黑，领导们终于松口，多给十万。 “小气鬼！一群死老头！”毛主任气呼呼的。 地中海的领导甲捧着茶杯：“哎，毛毛，你好歹也是个主任，说话要注意影响，本来就没胸，还老说脏话，找不到男朋友的。” “老子是男的，当然没胸！”毛主任冲我招手，“小秦！我们走！” 戴眼镜的领导乙斯斯文文笑着挥手：“你们不是搬雅金酒店去了？说明节目组不缺钱嘛，常回来看看啊毛毛。” 毛主任翻了两个大白眼，拉着我走了。 “一群糟老头子坏得很！”毛主任站在马路边上，双手抱臂，气还没消。 我站在马路边上拦了辆的士，上了车，毛主任报了个地名，却不是酒店的地址。 “今天工作太糟心了，咱们晚上别去酒店加班了，哥带你去玩。”毛主任往座椅上一靠，闭了眼。 看他闭了眼，一句“去哪儿”被我咽了回去。 夜幕初降的鲁城灯火通明，这个沿海的大城市，漂亮的大楼拔地而起，长成一片坚固的混凝土森林，这会儿还在下班高峰的尾巴上，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车灯远远近近形成大大小小或模糊或清晰的光斑。 这个城市比繁城更自由更包容，时代也在改变，更多的人接受LGBT群体，公司里哪怕是年纪很大的领导们也很少有歧视同性恋的，节目组的制片主任甚至在公司公开出柜，也没人觉得这有什么奇怪。 随便去哪儿吧，我喜欢这个城市。 毛主任不会把我卖了的，我心想。 然而当毛主任把我带到一家饭店里的包厢门口，门一拉开，现出里面一张摆着丰盛饭菜的长桌，清一色都是年轻的男人，两两对着坐，看见门打开，齐刷刷往这边看。 其中有那么两三个，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似乎在放绿光时，我顿时有一种强烈的被毛主任卖了的感觉。 “小秦，你毛毛哥我想来想去，你人确实是很好，我非常喜欢你这样单纯的小伙子，”毛主任拉着我顶着众目睽睽的压力往里走，边低声道，“但是你真的……还是太受了点儿，你不是想找男朋友来着吗，你看，这个就很不错，我够意思吧？” 毛主任按着我肩膀在长桌末尾坐下，然后就溜到了桌子的另一头在一个肌肉型男对面坐下了。 我云里雾里的，终于明白了过来，毛主任大概是带我来了他前几天和我提过的一个同志线下交友活动。 好吧，反正我是要找男朋友的，来都来了，我抬起头，扯了个微笑看向对面的人，打算如果是个受就绅士地打个招呼留个好印象，是个攻我就立马换位置。 对面的年轻男人穿着白衬衣，看着十分眼熟，皮肤很好很白，眼睛非常好看，眼角微微上翘，带着股说不出来的风情，既撩人又不会让人觉得女气，正温和地对着我笑。 那笑容很有点儿看见了久别重逢的故人的意思，高兴又透着些许紧张。 “？？？” 我有点儿惊讶，这不是早上的时候在会议室里见过的那个酒店的帅老板吗？ “你好。”他开口，声音磁性而温柔，像电台里读书节目主持人一样让人舒服。 周围这么多人都在讲话，只有他的声音最特别，一开口就能让人注意到。 “你，你好。”我有点儿紧张，心里迅速想他有多高来着，好像比毛主任高了一个头，那就是比我高半个头，哎呀他长得好好看，好温柔，虽然有点儿高，但看起来不是那么肌肉，有没有可能愿意当我的小受呢？ “喝汤吗？我帮你盛？”他指着桌上的汤问道。 “啊不用，你要喝吗？我帮你盛吧！”做攻可得积极点儿，我拿过他的碗不由分说地给他盛了碗汤。 他笑笑，修长的手指拿着勺子优雅地喝汤。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秦歌，秦始皇的秦，好汉歌的歌，你呢？” “林衡，双木林，平衡的衡。”他看了看桌上一对已经调情调的渐入佳境的男男，问我，“你喜欢男的？” “啊？”我顿时就懵了起来，“不喜欢男的我来这儿干嘛？难道你不喜欢男的？”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朋友聚会，毛秋叫我来的。”他看了眼长桌那头和肌肉型男聊得正欢的毛主任。 “哦，这样，那我，那我换个地方坐。”我有点儿尴尬地起身，视线在桌上搜寻着下一个目标。 林衡突然有点儿紧张的样子，冲我伸了伸手：“不要走，歌儿？” 我大脑瞬间空白了一秒，双腿分明已经站起来了，却没法向前走，好像被什么东西强力粘在了原地。 “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吧？”林衡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我回过神来，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点头：“可以啊。” 林衡：“歌儿……” “但是不要这么叫我，”我笑着打断他，“我有点儿不习惯，毕竟，毕竟……” “毕竟还不熟，我知道，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林衡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没事……话说你一个直男，来这儿不会很别扭吗？”我转移了话题。 “会有一点儿，嗯。”林衡点点头，然后又问了个问题。 于是我们两个你一个问题我一个问题尬聊了起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饭吃完了，有相中的留了号码的，也有的意犹未尽约人去看电影或者散步的。 林衡约我去散步。 “或者看电影也可以，你爱看什么？最近有部《风中有朵雨做的云》还不错，带你去看？” “你不是直男吗？！”我难以置信道，“干嘛还要继续约我？？” “一定要是那种关系才可以约你看电影吗？”林衡不解道，眼神有点儿受伤。 “嗡——”手机一震，我点开一看，是毛主任的信息：他要干什么你都陪他去，为了节目的赞助冲鸭！拉到五十万赞助就让你转正！ “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不舒服吗？”林衡关心地问道。 第165章 叫他滚（3000字） 我：“……” 是的，我不舒服，因为我有点儿不爽。 什么叫“他要干什么你都陪他去”？？？ 要是林衡不是个直的呢？那我岂不是要出卖色相？职场果真黑暗。 “可以吗？我……我是不是有些唐突？”林衡一脸紧张，仿佛在老师面前犯了错的学生似的，“就看个电影，然后送你回去……电影不长的，行吗？” “嗯……你是雅金酒店的老板是吗？”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向转正的诱惑妥协。 “啊，是啊……怎么了？” 我斟酌道：“我们……我们主任，让我向你拉点儿赞助……” 林衡一愣，片刻后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你们节目我还挺看好，原本也有这方面打算……既然要拉赞助，就先答应金主爸爸的邀请一起看个电影吧，赞助的事儿好说。” “赞助好说，看电影就好说！”我道。 饭店附近就有个电影院，我们进去的时候最近的一场还有十分钟放，林衡买到了最后面的两个位置。 我则买了果汁和爆米花，找到位置坐下后递给他一份。 说来也怪，虽然和林衡今天才认识，但他身上有一种能让人莫名感到放松的气质。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这部电影比较小众，我一直想来看，但节目组太忙，周末也没假放，一直没来看。 所以当林衡说要请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表面不能接受，但实际上是有点儿小小的遇到喜好相近者的惊喜的。 就算他是个直的，就算没有毛主任的那条信息，我也是愿意交这个朋友的。 毕竟我很久没和人建立亲密的社交关系了。 有一点点儿寂寞孤单冷。 “电影好看吗？”虽然影厅里没几个人，而且还都隔得很远，但林衡还是压低了声音。 “好看，我挺喜欢的。”我也偏过头去小小声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是镜头太晃了。” 林衡轻轻地笑了一声，我们继续安安静静地看电影。 然而看到一半，我慢慢地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我猛地站起，脚步有点儿飘，一路冲到了洗手间。 “歌儿？你没事吧？晚饭吃坏肚子了吗？可是我怎么觉得没什么？”林衡在洗手间隔间的门外关切道。 “没事，就是镜头太晃了，把我给晃吐了……”我推开门冲他虚弱地摆摆手，然后去洗手池边洗手。 林衡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促狭地笑：“居然还有人能看电影看吐，我今天算见识了。” “太丢人了……没事，吐了就好了，咱们进去接着看吧，金主大人？”我漱了口洗了把脸，感觉好多了。 “我是个善良的金主，都看吐了哪还能让你继续回去看，我送你回去吧，来，擦擦。”林衡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来给我。 我有点儿惊讶，这年头还随身带手帕的人实在是少。 而且这手帕看起来就贵，我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脸，笑道：“擦好了。” 他只得收回了手帕。 林衡开车送我回我住的地方。 到了巷口，我让他停车。 “不能进去吗？”林衡试着往巷子里开。 “别，”我阻止道，“进不去的，巷子里太窄了，过不了车。” “这里不太安全吧？”林衡不住地透过车窗打量着城中村挨挨挤挤的房子和半空中交织如麻的电线。 确实不太安全，这里房子都不高，一家挨着一家，高低错落，你家的挡雨棚连着我家的空调架子，有手脚不干净的，扒着窗户，顺着空调架子就能爬上楼，前两天我隔壁那家还遭了贼。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实习连工资也没有，只能住这种房租便宜的地方了。 “没事，我一男的，安全得很。”我笑道，开门下了车，向他挥手告别。 林衡表情有点儿忧心，加了我的微信，开车走了。 一边上楼一边打开手机，立马就收到了林衡的加好友请求。 头像是只英短，还挺萌的。 第二天到酒店会议室去上班，贴了一上午发票，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毛主任气势汹汹地从会议室外冲了进来，大喊道：“没钱啦！节目没钱啦，今天开始各组人员出差的餐补减到二十块，宵夜取消！出差的酒店都只能订最便宜的，都给我省着点儿，节目都要拍不下去了你们还一天到晚吃那么多！” “你！”他一指头戳到我额头上，“跟我过来。” 毛主任把我叫到了旁边的小会议室里，双手环臂，挑着下巴：“你和林总，怎么样了？” “他是个直的诶。”我哭笑不得。 “直个毛！现在的假直男一大堆，小秦，这林总又温柔又多金，要不是他对我没意思，根本轮不到你，珍惜机会好吗？顺便也帮节目组拉一下赞助，不然到时候真的播不出去了……” 毛主任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打开微信：“约他吃饭吧，我帮你。” “主任！”我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把信息发出去了。 秦歌：衡哥，你在酒店吗？中午一起吃午饭好不好呀~ 那个~符号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拿过手机来想撤回，然而林衡的消息已经回了过来。 林衡：当然好呀，你到二楼九号包厢来，我在这里。 “太好啦！”毛主任高兴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个，把我推进了电梯，还体贴地帮我按了二。 我：“……” 好吧，为了转正。 我问了服务员九号包厢在哪儿，被领着穿过一些小桥啊假山啊水池什么的，再绕过一个照壁，到了。 “林总？”雕花的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这么快？想吃什么？来，坐这里。”林衡眼睛微微弯着，眼珠子贼亮，里头有星星似的，拉开他旁边的一条椅子让我坐，“想吃什么，菜单上没有的也行，我让厨房给做。” “我，我是来完成主任交待的任务的。”我有点儿受不住他的热情，不好意思地如实道。 “哈哈哈哈。”林衡笑着，直接坐在了桌子上，穿着西裤的长腿轻晃，“这么老实干什么，只要你愿意和我见面，什么原因并不要紧。” “能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他眼神柔和地看着我，语气突然变得认真。 虽然对他挺有好感的，但还是有点儿不知所措，心里呐喊，大哥你真的是直男吗？为何说话如此之gay？我们认识才一天好吗？？？ “林总？”正尴尬着，突然有人敲门进来了，是个穿西服的男的，看到我时略微有些惊讶，随后又看向林衡，“歌行的那位总裁来了，您和他约了午饭的，这……” “叫他滚。”林衡一边翻着菜单让我看，一边说。 “这是个不小的项目，歌行的资源很好，这顿饭不是早约好了的吗？怎么……” “我有重要的客人要招待，叫他回去吧。”林衡白皙的手指划过菜单，停在一道特色菜上，问我，“这道菜味道不错，尝尝？” 我觉得处境有些尴尬，没想到他会为了和我吃饭而推掉和别的老总的饭局，于是起身道：“我还是回去吧，不好意思了，似乎耽误了你的正事。” “别走。”林衡一把拉住我，眉毛皱着，“没耽误什么，本来我就不喜欢那个人，年纪不大架子不小，上次我去他公司，等了他一个小时，说是喂兔子去了，也轮到他尝尝闭门羹的滋味，坐下。” 他根本不撒手，我只得忐忑地坐下，这么一来，吃饭的时候也不好意思提赞助的事情了。 桌上菜有点儿辣，我现在胃病好了，能吃一些辣，但是一时没管住嘴，吃得太多了还是有些受不了会肚子疼。 我起身和林衡打了个招呼，去洗手间。 这酒店餐厅设计实在是太复杂了，到处是假山水池，还有屏风照壁，甚至还有宫灯的丝绦从上面坠下来，正常情况下还觉得很好看，很有意境，但是急切想要找到洗手间的时候就非常想哭了。 我捂住肚子快步走着，巧的是，附近居然一个服务员也没有，都问不到路，好不容易终于看到远方一个木头指示牌刻着两个小人，结果刚从一个屏风转出去，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这人长得太高，穿着一摸就很贵的西服，胸口硬邦邦的，我正要抬头和他说对不起，突然胃里一阵翻，我捂住嘴顿时说不出话来，不但没道歉，还撞开了他，直奔洗手间。 我听见他脚步声很急促地跟着在我后面，我以为他想揍我，回头一看，却看见那高大的背影走进了一边的照壁后面。 他步伐太快，以至于我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好吧，是我想多了，人家哪有那么小气，就因为我不小心撞了一下来揍我的。 我冲进洗手间隔间哇哇吐了起来。 洗手间外又响起软底皮鞋轻轻踩在地面的声音。 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又走开，远了。 吐完第一轮，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进来了。 “歌儿？你还好吗？” 第166章 总裁的快递 林衡敲着隔间的门紧张问道。 “没事。”我打开隔间门出去，“好久没这样了。” “你胃是不是不好？昨天到今天，已经看你吐两次了。”林衡眉头打皱，“去医院看看吧。” “就是桌上辣的菜多吃了些，你们酒店的菜做得太好吃了……”我说。 林衡哭笑不得，又问了我一遍要不要去医院。 “用不着，”我摆摆手，和他一道走回包厢去，在包厢门口停下，又想起了毛主任给的任务，硬着头皮道，“林总，那个，那个……” 然而刚吃了人家一顿饭，我实在开不了口提赞助的事，话到嘴边，最后说成了：“我回去工作了，还有活没干完。” 林衡没说什么，送我到电梯口，笑着约我周末一起出去玩。 我点点头：“行啊，周末我请你吃饭。” “我想去你住的地方，你做给我吃，行吗？” 住的地方虽然有点儿破，感觉不是林衡这种星级酒店老板能去的，但是比在外面请饭要便宜啊。 我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他。 回去会议室的路上心里一直在想周末要买些什么菜做几道大菜然后在饭桌上推杯换盏谈到了节目的赞助，然后转正，转正之后月薪上万，先给我妈寄点儿钱回去，剩下的慢慢攒钱还助学贷款，简直爽歪歪。 光是想着，下午贴发票都贴得有劲些了。 下午有个选角和剧本的大会，开到一半，毛主任突然春风满面地从外面进来，走到制片人黎哥旁边说了几句什么。 两人欣喜地交换了几轮眼神，最后黎哥拍了拍手，高兴道：“毛毛主任下午谈到一笔投资，而且还友情提供免费的办公场地，那边说了，让咱们今天下午就搬过去，还给我们包了辆大巴车，来来来各位，收拾东西收拾东西。” “有投资了，餐费补贴还是二十不？”出差最多的导演组有人问了句。 “涨到五十！”毛主任大方地一挥手，“夜宵也恢复！饮料零食都有！” 会议室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大家立刻动手收拾起东西来。 大家东西都不多，人手一台笔记本，道具文件什么的我们这几个男实习生一分就拿完了。 新的办公场地离雅金酒店不是很远，半小时车程就到了。 “我靠……我们要在歌行办公吗？！”下车的时候不知道谁惊叹了一句，大家纷纷抬头看向大巴车停下的这栋楼。 设计非常现代同时又不失艺术感的写字楼，楼体上深深浅浅的蓝色玻璃像海似的，大楼侧面左上方贴着楼顶的地方，两个暗银色的金属大字，字体的横画和竖画朝不同的方向延伸出锋利的笔画—— ——歌行。 “这可是最近几年国内最风头无两的传媒公司了，天哪，我们真的要在里面上班吗，会不会见到很多行业大佬……”小红站在我边上，看着歌行漂亮的大楼，快要流口水了。 “我们公司也很厉害的好吗？难道我不算行业大佬吗……”毛主任突然出现在小红身后，一爪子拍在了她头上。 “走了走了，都愣着干什么，没见过世面，我们的办公室在十六楼。” 毛主任穿着件骚气的风衣，两手空空走路带风地进了歌行那一看就让人觉得十分高大上的大门。 这里办公环境比雅金酒店还要好上很多，十六楼有一片很大的办公区域划给了我们，不仅有办公桌，还有可供小型会议使用的会议室、提供咖啡果汁的吧台，休息放松的健身活动区。 办公区的外围是一圈矮墙，上面放着绿植，对于办公来说，环境相当舒适了。 大家都沉浸在新办公区带来的惊喜里，开心地找位置坐下，有的还拍照发朋友圈。 然而我却有一种不安的怪异感。 这一层楼还有歌行的员工在办公，我们的办公区在中间的位置，两边有大的摆着绿植鲜花和工艺品的博物架隔开，互不干扰，但是能看得见彼此。 我感觉到博物架另一头，靠洗手间那边的歌行办公区，似乎有人在看着我。 盯着看的那种。 然而每每回头，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能是错觉吧。 节目开机之前大会小会不断，加班一加就到了晚上十一点，大家各自有车的开车没车的打车回去，实习生们紧巴巴的，住得近的几个人拼车回去，只有我一个住在城中村那边的一出歌行大门就向着地铁站拔腿狂奔。 一个人打车回去要五六十块，太贵了。 一路疾跑，好歹是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 出了地铁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是回到了我那间又破又小的出租屋。 出了一身的汗。 关上门窗帘一拉，我在卧房兼客厅脱了个光一头扎进浴室洗了个囫囵澡。 今天晚上有些热，我没买风扇，就把窗帘拉开，玻璃窗推开，让夜风吹进来，就着这凉爽的夜风倒在床上摊开手脚就睡。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窗外有猫走过的动静。 - “唉，你知道吗？听说歌行的老板超级年轻的。” 上午刚刚上班没多会儿，大家都有点儿没精打采，还没进入工作状态，小红又拉着我讲八卦。 “多年轻？”对歌行的老板我还是挺好奇的。 “才二十多岁呢，听说还很帅，在国外读了书回来的……”小红托着腮，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眼里开始冒星星。 “叫什么名字？”我一边撕着贴错的发票一边问道。 小红：“叫……” “小秦！”毛主任出现了，冲我招手，“你来。” 毛主任旁边站了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生，他指指那女生对我说：“这是歌行品牌推广部的实习生蒋婷婷，她们部门人少，实习生也少，最近组里勘景踩点的行程都快结束了，发票会少很多的，我们团队现在和歌行是合作关系，婷婷忙不过来的时候你帮她一下。” “好的主任。”我老老实实的。 “同时，”毛主任搭着我肩膀，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也不要忘了向雅金的老总拉赞助，投资赞助这玩意儿，当然是多多益善。” 我顿时无语。 “我看好你哟。”主任两巴掌拍在我胳膊上，“啪啪”脆响。 主任说完就走了，我和蒋婷婷尬聊了几句之后，她说现在就有事让我帮忙。 “老板的快递到了，我们手上都有事，麻烦你去取一下，送到二十三楼总裁办公室门口的助理那里。”蒋婷婷边说边把一堆快递信息发到了我微信上，礼貌一笑，扭头十分干脆地走了。 我看着手机里十几条快递信息：“……” 好吧，实习生就是用来去拿快递的嘛。 然而拿到快递的时候我瞬间就懵逼了，怎么这快递都这么大一件？？ 还有为什么每一个快递的收件名都不一样的？？？ “你是一条傻狗”、“狼心狗肺的东西”、“蠢东西”、“小王八蛋”、“揍你”…… 这总裁也太奇怪了吧，为什么把自己的收件名写成这样？？这不是在骂自己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把快递一件一件抱上去，跑了十几趟，最后剩一件最大的快递，里面是条办公椅，又沉又大，我足足花了二十几分钟才把它弄了上去，交给了那个怪总裁的助理。 总算完了，我心想。 结果正要走，总裁办公室门口的助理又叫住了我，让我把那椅子组装一下。 我还是头一次装这种东西，不过好在有说明书，在办公室门边的休息区鼓捣了半天，总算是装好了，满头大汗地下楼去食堂吃饭。 原本以为这只是偶尔，没想到接下来好几天蒋婷婷都会让我去拿各种快递送上楼去，有时候也送些文件或者盒饭上去，总之就是不停地跑上跑下。 后来也不通过蒋婷婷了，每次我上去送东西，总裁办公室门口的男助理就会告诉我接下来要送什么东西上去。 “这个墙，好特别哦。”一来二去的，和那助理有点儿熟了，上去送东西的时候偶尔会和他聊两句。 助理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总裁办公室那深蓝色的玻璃墙，点头：“嗯，是挺特别的。” “还挺好看的。”我说。 “你下去食堂吃饭吧，你吃的什么，给总裁送一份一样的上来就行。”助理温柔道。 我点点头，挥了挥手下楼去找小红一起去吃饭。 打过卡后一上午都在帮歌行的总裁送快递送文件，这还是今天第一次走进十六楼。 十六楼我们节目组的办公区域，气氛异常的诡异。 有人非常开心，有人耷拉着个脸。 没人在工作，大家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怎么了这是？”我问小红。 小红看着我，眼神非常认真：“咱们公司，被歌行收购了，以后咱们就都在这办公，不回原来公司那边了。” 我也不知道被收购是好还是不好，和小红去食堂的路上有前辈同行，听了一路的公司被收购的好与坏。 吃完饭回来，坐在工位上玩手机放松一下。 但是玩着玩着总觉得有点儿不安，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晚上新总裁请咱们团队聚餐，都去啊！”毛主任宣布道。 第167章 走路的路，北方的北，山川的川 午饭后的一两个小时，大家都无法平静，絮絮低语的声音一直没停过。 “秦歌。”正刷着微博玩，突然旁边有人出声叫我，是二十二楼的那个总裁助理，他一脸着急地看着我，“饭呢？” “啊？”我疑惑地看着他，“饭？我，我吃过了啊……” 助理挤眉弄眼的：“你吃了，还有人没吃呢……饿了两个钟头了，在上面发火呢。” 我一拍脑门，瞬间想起来了，总裁助理让我给那个奇怪的总裁送饭来着的。 完了，我把总裁给饿着了。 “可是这个时候食堂没有饭了……”我弱弱的。 “你自己想办法，出去买一份或者去食堂自己做，十分钟内送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来，否则就让你走人。” 助理扔下这句就走了。 老子在这实习，晚上加班周末加班，一毛钱工资不给，尽让我干些贴发票之类的破事，还被上司要求去色|诱直男拉赞助，现在更过分，居然直接成了个快递员送餐员了？？还威胁我让我走？？ 我简直黑人问号脸，然后起身。 小红从打印机那边拿着一沓文件过来，问：“干嘛去？” 我微笑：“去喂一条傻狗。” 小红一脸迷茫，我抓着手机走了。 食堂已经大门紧闭，我只得出去给他买饭，一边腹诽他为什么不自己点个外卖，一边想十分钟内就能给他送上去的吃的是什么。 然后视线就扫到了马路对面的一家酸辣粉店…… - 酸辣粉店老板：“帅锅，你的打包的好了，那边有辣椒小菜，自己加。” “那个辣椒很辣的嗦，加一点就阔以了。”老板又补了句。 “哦。”我加了一满勺。 - “你让总裁吃这个？”男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关着门的办公室一眼，又看看我手里提的东西，向我确认。 “不是说他饿了吗？十分钟内能吃得上的只有这个，酸辣粉挺好吃的啊，你闻闻，多香。”我把袋子递给他，酸辣粉霸道的香菜辣椒醋酸萝卜的气味在总裁办公室门前四处飘散。 超香。 来往职员纷纷侧目，助理嘴角抽搐：“你在外边等着。” 片刻后，助理从办公室里出来了，问我：“你中午也吃的酸辣粉吗？” “啊？”酸辣粉有什么问题吗？“我中午吃的饭，在你们公司食堂吃的，清炒河虾，椒盐排骨，粉条炖猪肉，花甲冬瓜汤……” “好了好了，够了够了，酸辣粉太辣了，你去给总裁买点儿水果，还买瓶饮料。” 助理挥挥手让我走。 “快点儿啊。” 买买买，又要买，我一个穷实习生，都不给我报销的。 这个习我真的要实不起了。 二十分钟后，我又一次出现在了总裁办公室门口，累得够呛，用袖子擦汗。 “怎么买这种饮料？这么小一瓶……而且这玩意儿不都是一买一排的吗？”助理拿着一小瓶娃哈哈乳酸菌，一脸诧异。 我确实买了一排，但我舍不得给那个怪总裁四瓶，所以给了小红一瓶，自己喝了两瓶。 “老板拆开卖了。”我把手上的橘子给他，“我可以走了不？” “等着。”助理看了看橘子，表情似乎是在憋笑，拿着进去了。 片刻后，助理出来，苦笑道：“走吧走吧，今天没事了。” 晚上聚餐，所以工作早早地结束了，我这几天跑来跑去累得要死，反正少个实习生也没人注意得到，就悄悄地溜了，回到住的地方煮了碗面吃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打游戏看小说，惬意非常。 就是有点儿孤单。 心里有点儿痒痒的，忍不住翻出手机里路北川的照片来看。 照片是一次我和路北川一起睡在他上铺时，我罕见地醒得比他早，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一小块暖色的光斑落在他浓密乌黑的短发上，长长的睫毛耷拉着，眼皮上双眼皮的褶痕清晰可见，自然地划到眼尾，渐渐变浅，鼻子又高又挺，线条清俊明朗，嘴唇温润。 那天早上我忍不住偷亲了他一口，还偷拍了他的睡脸。 青春期的初恋，真是随便回想起来都让人怦然心动。 我看着照片，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不停地争吵，闹别扭。 “你不喜欢我找女朋友，那我就不找了……” 松树林的那个小别墅里，他宽大的手掌抚摸我的脸。 “歌儿？哭什么？是哪里痛么……还是想跑？” 堂屋里弥漫着血腥气，他声音虚弱。 “歌儿，对不起，我……你问的那个问题……我没资格……我以后……不烦你了……你要开心点儿……” 教学楼外巨大的条幅和晚霞中漫天的粉色|气球。 “可以吗？” 赤裸上身，背着一捆树枝，表情小心翼翼。 “我总觉得，还是要让你出出气才好。” “我见过所有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 五年了。 不能再看了，我要找新的男朋友的，到时候就能忘了他了，也许我以后的男朋友会吃醋我手机里有他的照片，我可能会把照片删掉，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地忘记他的样子。 岁月也会改变我们的外貌。 也许某一天街头偶然撞见，会有那么一瞬间记不起这人是谁了，只觉得非常眼熟而已。 我退出加密相册，静静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洗了把脸。 正要睡觉，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 我过去打开门，是房东，来收物业水电费的。 鲁城物价水平太高，城中村这么破的房子也要三千多一个月，还押一付三，早就把我掏空了。 把小猪存钱罐里的钱掏了大半出来才交上了物业水电，把房东送走后，看了看小猪的肚子。 还剩五百多块。 我登时就觉得承受不住，趴在床上抱着小猪哀嚎：“啊只有五百块了活不下去了！！” 但我嘴上是这样说，要我去死是绝对不可能的。 说不定下个月转正了呢？ 夜风从窗外灌进来，但还不够凉快，我干脆脱了睡衣敞开手脚躺在床上，然而还是有点儿热，我这个窗户没对着附近任何一家的窗户，心想也没人看见，干脆把睡裤也脱了，只剩一条内裤。 终于凉快了，我满足地抱住枕头，翻了个身闭眼睡觉，脑子里转悠着拉赞助的事，也许拉到赞助我就能转正，就不是实习生，不用给那个辣|鸡总裁跑腿，还有工资拿，超爽。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完全睡着的前一瞬，隐约听见门外有些轻轻的响动。 但是太困了，我就没去在意，可能是附近的那只流浪猫又来了吧。 我严重怀疑它进来了，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我的手和脚，不过就只是一会儿而已。 一觉舒舒服服地睡到早上，完全是被热醒的。 身上睡衣睡裤居然穿得整整齐齐，难道我昨天晚上梦游自己把睡衣给穿上了？ 怪事。 我拿起滚到床边的小猪，想把它放到更安全的地方去，结果发现小猪也不正常，好像变重了一点儿。 打开一看，发现猪肚子里塞了一沓粉色的钞票…… 我：“！！！” 难道是有小偷进来偷东西，结果发现我太穷，大发善心给了我钱？ 带着一肚子疑问到了歌行，刚要和小红聊聊这件事，总裁助理就发了个信息给我：去给总裁买份早餐，味道不要太辣不要太奇怪，十分钟之内送上来。 “……” 气喘吁吁地买了份豆浆油条送上去后，助理又让我去拿快递。 深呼吸了两下，我终于忍无可忍：“为什么这些事都要我做？我只是个实习生而已，那个……你们总裁没有自己秘书的吗？” 助理定定地看着我，半晌，推了推眼镜，把他的笔记本转过来让我看：“其实是这样的，你看……这里有一份新的人事调动，你呢，转正了，职位是路总的秘书兼特别助理。” 我登时有点儿两眼发黑：“啥总？” “路、总。”助理重复道。 我吞了吞口水，心里安慰自己，姓路的似乎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吧，不会那么巧的呵呵呵呵…… “那个，那个路总的全名是什么啊？”我问。 助理看着我，严肃道：“路北川。” 我瞬间傻在当场，路什么川？？什么北川？ 哪个路？会不会是姓陆？北和川又会不会是同音？也许是陆北穿？ “呵呵呵，大哥，是哪个路北川啊？哪三个字？是走路的那个路还是陆地的陆啊？”我不死心地问道。 “走路的路，北方的北，山川的川。” 背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音。 我顿时浑身的毛都炸了，这声音熟悉得仿佛烙在了我的灵魂里，阔别五年，声线少了少年的青涩，多了青年的成熟稳重，还是那种淡漠的拽拽的口吻。 总裁助理对着我身后的人恭敬地一点头：“路总。” 身后的人没再说话，但我能感觉他没有离开，他身上仿佛有一种带着侵略性的气息，把我圈进了他的领地里。 我脑袋像被雷轰了似的一阵眩晕，鼻子发酸，不敢回头去看，下意识地想离开。 然而下一秒，却听见他漠然问道：“你谁？为什么在这里打听我？” 第168章 这个不喜欢，给我换一个 什么意思？没认出来？ 刚才我还想拔腿就跑，整个人吓得不行。 现在却只剩一种情绪——心凉透了。 他居然没认出来，不管我想不想见到他，不管我想不想被他认出来，真的没有被认出来的时候就是很难过。 我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回头。 “秦歌，路总问你话呢。”助理给我使眼色。 我靠他居然叫了我的名字！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要不要跑，现在跑吗…… 还没想完，就又听见身后的声音冷冷道：“秦歌？你们给我安排的那个新秘书吗？哪找来的，怎么这么没礼貌？” 我：“！！！” 这他妈什么情况？？？ 听起来像是，他之前根本不认识秦歌这个人似的！ “这个不喜欢，给我换一个。”路北川语气淡漠，随后是他离开的脚步声。 不喜欢…… 这个不喜欢…… 他肯定是没认出我来，他肯定不知道这个秦歌就是他以前喜欢的那个秦歌。 我一瞬间就忍不住了，回转身去，看见那个无比熟悉又陌生的穿着高级西装的身影走到了办公室门前，正要推门进去。 “路北川！”我脱口喊道，腿在微抖。 路北川身形一顿，宽阔的肩膀微转了个角度，侧过头看我。 他的五官和以前有些不同了，脸上线条硬朗了许多，五官长开了些，更加立体，显得比高中那会儿更英俊惹眼，他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像深沉的大海。 然而眼里毫无波澜，甚至十分冷漠。 那眼神我很熟悉，路北川从前看不大喜欢的陌生人，就很爱用这种眼神。 一秒的时间，他把视线挪到了助理身上。 “换一个。”他冷冷道，随手推门进了办公室，随手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感觉身上好像都没了力气似的，走不了了。 他这是不认识我了？失忆了？还是说假装不认识我，不想和我牵扯不清？ “不好意思啊秦歌，总裁脾气不太好，不过呢你已经转正了，总裁也不可以因为这种原因就让你现在走人的……总裁的秘书太难找了，你还是挺能吃苦的，麻烦你先尽力试一试，到时候总裁还觉得你不行的话，辞退会有补偿。”助理好声好气和我解释。 “可是他讨厌我啊……我怎么当他秘书……”我紧紧攥着拳头，努力忍住要溃决而出的情绪。 助理：“这有什么的，总裁谁也不喜欢，别难过了，下去把总裁的快递拿上来吧。” 我很想踹门进去把路北川揍一顿，可是转念想，我又有什么资格呢，前两天不还试着找男朋友来着吗？ 而且如果现在甩手就走的话，顶多再到下个月，我就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 “转正工资多少？”我毫无骨气地问道。 助理：“一万五。” 好多，虽然在鲁城也不算特别高的工资，但是对我来说很多了。 而且这是一个可以留在这个城市的机会，我不想为了躲他而失去这个机会。 反正他好像失忆的样子，已经不记得我这个人了，也就是说不会喜欢我了，那我留在这里也完全没关系嘛。 “我去拿快递。”我说。 “嗯，等你上来了我和你讲讲工作的事。”助理温柔道。 我从二十二楼走的楼梯下去，趁着这会儿没人，哭了一会儿，然后把眼泪擦干，把他的快递拿上去。 我靠，老子这么难过还要帮他拿快递，还这么重。 真是人间不值得。 “可以了，你今天还是在你们那个节目组做自己的事情，明天早上九点先去人事部办入职手续，记得穿正式一点儿，办完手续再下去给总裁买份早餐带上来。”助理接过快递耐心地说着。 我点点头，头重脚轻地下楼去。 接下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发票都贴错好几板。 下班的时候搭地铁还因为走神而坐到了终点站去，然后又坐了回来，等走回住的地方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洗过澡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晃着的都是路北川今天那张冷漠的脸。 “你谁？” “这个不喜欢，换一个。” 一句不喜欢，让我心都碎了。 我以为我会难以入睡，没想到最后困了还是睡着了。 就是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有东西在弄我，腰上腿上，有点儿烦，可是又不会很重，像猫把爪子轻轻放在我身上轻轻抚摸的那种感觉。 不过好在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一觉醒来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我没正装，第二天就穿了个休闲款的白衬衣加黑裤子就去上班去了。 入职手续办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我就签了合同，三年。 “路总已经在里面了，你把早餐送进去吧。”助理看见我上来了，指了指总裁办公室的门。 我深呼吸，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他都不知道我是谁，不是挺好的吗？ 敲门进去，一眼就看见路北川正坐在老板椅上翻看手里的文件，听到有人进来了，略抬了抬头。 “怎么是你？”他瞥了我一眼，迅速垂下眼看文件。 抱歉小可爱们 今天答辩太累了，毕业设计被老师指出了很多不足，还要再改。 毕业晚宴回来就码字，但是脑子已经不够想接下来的情节了。 明天补上 晚安 第169章 让你出去没听见？ 我瞬间又扎心了，他以前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您的早餐。”我毕恭毕敬地把早餐放在了他办公桌上。 “出去。”他冷冷道。 我胸口一闷，吸了口气，转身正要退出去的时候，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这办公室的玻璃墙好神奇啊，我之前在外面看的时候只能看见这玻璃是深蓝色的，觉得很漂亮，今天从里面看，才发现它更特别的地方。 能从里面看，这面墙就是完全透明的，能够从里面看到外面，只不过带着点深蓝色，像加了层滤镜似的。 “发什么呆？让你出去没听见？”路北川又一次不耐烦地开口，我立马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助理一看我出来，顿时瞪眼看我：“你出来干什么？在里面待着啊，里面有张办公桌是你的，你的工作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路总，满足他的所有需求，端水倒茶整理文件，懂不？” “啊？”我一脸懵逼。 “进去进去。”助理朝我挥挥手。 “我不进去，他叫我出来的。”我语气坚定地说。 “哎呀，听话嘛，他就是这样的，脾气差，尤其前两年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磕了脑子，脾气就更差了。”助理叹口气说。 “磕了脑子？很严重吗？”我问。 “倒也没多严重，就是，”助理手指在脑侧打圈，“好多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所以脾气更加暴躁了，你多忍忍，你大学还没毕业吧，这份工作真的很难得，要珍惜，知道不？中午王哥带你出去吃饭，给你说说该注意些什么，先进去吧。” 他推着我往门那边走。 “王哥是谁？”我顺嘴一问。 “王哥是我啊，我姓王啊！这么多天了你连我叫啥都不知道！心思都在哪儿呢？”他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敲了敲门，硬把我塞了进去。 我紧张地站在门里，看着路北川，心想他又会让我出去的。 结果足足站了两分多钟，他压根没有抬头看我，仿佛不知道办公室进来个人似的，只是低着头翻看他的文件，再时不时看看笔记本。 我看了看办公室里的环境，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门，而门的旁边，有一张小一点儿的办公桌，在旁边是沙发。 那办公桌就在路北川办公桌的对面，只是离得有点儿远，靠着墙，应该就是王助理说的我的办公桌了。 这么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像个犯人似的，我脚步轻轻地走过去坐下。 结果刚一坐下，路北川就开口了：“让你坐了吗？” 好吧，他就是很讨厌我，不想看见我出现在他眼前，这份工作我干不了了。 我起身打算出去，还没到门边，就又听见他说：“让你出去了吗？” 妈的…… “所以您到底要我干嘛呢，路总？”我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他眼神淡漠地打量我，视线落在我头发上，淡淡开口：“头发太油了，碍眼，去洗个头。” 我他妈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洗个头的好吗？现在才上午，哪里就油了？？ “好的。”我拉开门往外走。 “站住！你去哪儿？”路北川不耐烦地叫住我。 “不是您让我去洗头吗？”我轻轻咬了咬后槽牙，心里有一种想和他吵架的冲动，然而我不能和他吵架，因为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去里面洗，里面有个浴室。”路北川一脸冷漠地瞥了瞥我办公桌边上的那道门。 好吧，您说怎么就怎么呗。 我打开那门进去，发现里面像个酒店的房间似的，有床和沙发，铺着比办公室里更柔软的地毯，杏色的窗帘和白纱窗外灌进来的风吹得一动一动的。 莫名像高中时我和路北川周末去开过房，在床上摸摸亲亲过的地方…… 想什么呢？！ 我一巴掌拍在自己头上，进浴室去洗头。 洗完了也不敢吹，怕他觉得太吵又要我滚出去，随便拿毛巾擦了擦就出去了。 然而一出去还是被他怒目相视，那语气十分不耐和厌弃：“头发怎么不吹干，你在里面这么久都干了什么？” 我转身进了房间，“嘭”地一声把门甩上。 背靠着门，坐在了地毯上。 他怎么能对我这么凶，失忆了就可以对我这么凶吗…… 第170章 住到路总家里去 整理好情绪吹完头发出去，路北川没抬头看我，只专心地看文件，看样子没在意我刚才关门关得重的事。 我坐在小办公桌上，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开始发呆。 他桌子上的早餐已经不见了，空气里还飘荡着蒸饺的淡淡香味。 “咕咕——”我毫无防备地听见肚子响了一声，在安静得只听得见翻文件的声音的办公室里格外突兀。 我靠，好尴尬……我偷偷看了路北川一眼，还好，他没有往这边看，应该是看文件看得太用心，所以没注意到我的动静。 好认真啊，和他以前写作业的时候表情一模一样。 一样的面无表情，偶尔眉头皱一皱，但是很快就能舒展开，因为他很聪明，遇到的很多困难都能够很快想出解决的办法……奇怪，我为什么在这里想他的好处？不，他一点儿都不聪明，他就是一条傻狗。 傻狗又开口说话了：“早餐太少了，没吃饱，下去再给我买一份上来。” 这大概是头一次我被支使下去买东西而感到开心的，因为既可以短时间内不用看到他这张让人讨厌的冰山脸，又可以顺便自己也把早餐吃了。 我欣然下楼，自己吃完了，给他买了五个白面大馒头上去。 吃不饱就让他多吃点儿。 “……”路北川看着一袋子馒头不说话，随后阴沉地看我。 “早餐卖完了，这个时候只有馒头了。”我毫不心虚地撒谎。 路北川眼神闪了闪，低头道：“放着吧，这点儿事都办不好。” 语气却没先前那么不善了。 我回位置上去，感觉很无聊，掏出手机来玩，隐约看见自己眼睛有点儿红。 上午路北川没再折腾我，就是让我给他冲冲咖啡送送文件什么的。 到了午休时间路北川也不走，坐在椅子上听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部门的主管汇报工作，于是我也不敢走，就坐在那儿干等着，也没个正事干，偷偷地玩手机刷微博刷微信刷QQ刷知乎刷这儿刷那儿…… “那个秦……什么来着，你去吃饭吧，帮我带一份回来。”路北川突然和我招呼了一声，然后继续和那个主管聊工作的事情。 主管看了看我，眼神充满了疑惑。 “好的，路总。”我起身离开办公室，王助理看见我出来，立马起身招呼我，“怎么现在才出来，走走走，出去吃饭去。” 王助理带着我去了公司对面的一家粤菜餐厅，点了三样菜我们俩吃，三样菜打包。 “路总不太爱吃辣，这家店味道还可以，离公司又近，你以后可以就在这里给路总订外卖，就不用自己跑出来了……今天怎么样？怎么表情这么臭？” “我的名字很难记吗？”我戳着碗里的一块白切鸡问。 王助理摇头：“不难记啊，我听过一次就记住了。” 我点点头，把被我戳得稀巴烂的白切鸡块扔进嘴里嚼巴嚼巴。 王助理继续：“等会儿给你微信转一万块钱，平时和工作有关的开支就从这里面出，车费啦，路总的餐费啦，但是回头要把发票贴好找路总签字送去给财务的……然后呢，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和路总一块儿下班，住到路总家里去，要把他的第二天的行程会议需要回复的邮件都记录下来……” “等会儿，你说啥？？”我顿时傻了眼。 第171章 干嘛不穿衣服？！ 王助理顿了一下，道：“我说等会儿给你转一万块钱……” “你刚才说我要住到他家里去？”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啊，”王助理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本来和你说的就是秘书兼特别助理啊，从他的工作到生活，都是你的工作范围，不然凭什么你一个普通本科还没毕业的大四生可以拿这么高的工资？” 我还在震惊，王助理接着道：“其实工作也不是很复杂，就是每天提醒他什么时候有安排，叫他起床，睡前给他冲杯热牛奶，给他安排一日三餐，他太忙了，这些琐碎事情有人帮他做的话，会节约出很多时间的，等会儿我会给你一个工作号，有一些不是很紧急的电话会先打到你这里……” 王助理嘚吧嘚吧说个不停，千言万语在我心里变成一句话总结——就是路北川的全能仆人，就像古装剧里寸步不离跟着少爷的贴身小厮。 我瞬间非常无语。 可是同时又有点儿期待，这意味着我有更多的机会接触路北川，有更多的机会了解他现在的生活…… 不对！我想这些干什么？难道不应该是迅速远离这条傻狗才对吗？他都失忆了，不记得我了，还这么讨厌我，而且就算他不失忆，他爸爸如果知道我和他见面了…… 不过见面了也没关系吧，路北川都失忆了，不喜欢我了，我就再待一段时间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侥幸地想。 带着饭回去的时候路北川正躺在办公椅上，领带微微松了些，眼睛闭着，一听见我进来的动静便醒了，让我去给他倒杯水。 一直到晚上下班，他都没再给我找麻烦，但是也没有抬头多看我一眼，无论是让我去给他送文件还是拿东西，都只是低着头说话，并不看我，不过很好的是，他没像之前那样天天有一堆快递了。 我就偶尔刷刷手机偶尔看看板着张脸的美男，心里好奇着他这么不停地看文件、签字、开会，累不累，觉不觉得无聊？时间还是挺好打发。 中间王助理进来找我，和我一起去我的住的地方收拾东西搬进了路北川离公司不远的公寓里。 进入路北川公寓的时候我莫名紧张又兴奋，哪怕路北川失忆了，能和他一起朝夕相处一段时间也挺好的，就像高中那会儿似的。 在这里上班的好处是不用像在组里那样为了赶各位明星嘉宾的档期而疯狂加班，晚上八点的时候路北川就下班了，我也跟着下班。 “王助理和你说了具体的工作内容吧？”一起坐电梯下楼的时候，路北川突然在安静的电梯里开口。 我今天还是头一回和他离这么近站着，而且在电梯里，他的低音炮效果被放大了，我顿时心跳就快了起来。 “嗯，说了的。”我说。 电梯“叮”一声响，在负一楼的停车场停下了。 “上车。”他走到一辆宾利边拉开了驾驶座的门，示意我坐副驾驶。 我心情无比忐忑地上了车，一路无言，我也不敢侧头看他，只能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看。 还是那么面无表情的，五年不见，他是面瘫了么？ 他现在失忆了，那现在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真想突然在他脸上亲一口，看看他的扑克脸会有什么反应。 估计会爆炸哈哈哈哈—— “笑什么？”路北川表情不大爽地看了我一眼。 “没什么。”我咬了咬嘴唇，用痛感来止住笑意。 路北川的公寓低调中透着高级感，复式的，一楼是起居室客厅，铺着昂贵的地毯，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的画，还有欧式复古风的餐厅，开放式的厨房。 二楼则是路北川的主卧，书房，健身房，还有一间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保姆房的带浴室和小阳台的保姆房，我就睡那里。下午搬东西过来的时候王助理带着我转了一圈熟悉了下环境，尤其是厨房和路北川主卧里的大浴室，他说我得慢慢学会给他做早饭，晚上回来的时候要帮他放热水把浴袍叠好放里面之类的。 “去给我放热水。”正想着呢，路北川就又恢复了少爷做派，指使我去给他干活，我“哦”了一声，上楼进到他的浴室里给他放水。 可是这个浴缸是智能的，我不会用，按来按去一直放的热水，忍不住小声地骂：“什么东西都要搞他妈个智能，越智能越不会用……” “其实很简单的，这样，按这个，然后这样调温度。”路北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竟然一点儿脚步声都没有，说话的时候离我非常近，语气倒是没那么冰冷了，反而很耐心，一手撑在浴缸边缘，一手去按浴缸的智能触控面板，慢慢地一步一步给我看。 这样的姿势，把我圈了起来。我甚至能透过衬衣感觉到他身上灼热的体温。 我蹲在地上，顿时有些呼吸急促，脸上发烫，想站起来，然而他这种姿势又让我没法站起来，我看了看他修长的手臂，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 他手臂胳膊都是光光的，裸着有力流畅的肌肉，青色的血管有些明显…… 我心里有点儿不太妙，下意识回头一看，差点儿被他的胸肌晃了眼。 他居然没穿衣服？？！！他为什么不穿衣服啊啊啊啊啊！。 “干嘛不穿衣服？！！”我抓狂地大声问道。 路北川先是被我突然的大声质问震到耳朵似的往后稍稍一退，手却并不拿开，皱着眉毛非常不爽地低头看我：“我要洗澡，脱衣服有什么不对吗？” 第172章 过来给我捏一下肩膀 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身材变得比以前还好……不对，我为什么要咽口水啊我靠！ 又视线往下一移，看见他裤子还穿着，庆幸地松了一口气，他总还算知道点儿礼义廉耻，没有在认识了两天的新秘书面前脱裤子，不然我会尴尬到爆炸。 “没什么不对……能让我先出去吗？”我尽量用一种大佬的小喽啰那种低三下四的语气道，以免他又突然不爽，做出什么整我的事。 路北川看着我，足足两秒没动作，然后才撤开手站起身，沉着张脸不说话。 我站起身眼睛不看他，尽量步伐自然地出去了，出门转了弯后控制不住双腿地一路疾走回了房间，一下子扑到床上去。 啊啊啊啊刚才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像个看见男生耍流氓的小女生似的，不活了不想活了！他肯定觉得我超级奇怪吧啊啊啊啊…… 大脑里还在打架，路北川的电话打了过来。 “过来。”他只是语气淡淡地说了这么两个字，根本不等我回答就挂了电话。 我毫不怀疑地觉得他就是看我不爽，现在要整我了，然而为了一万五一个月的工资我还是过去了，站在浴室外面敲门：“路总？” “进。”他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路北川现在真的拽了，比以前还拽，说“进来”都嫌字太多，只说个“进”字。 我心里碎碎念，推门进去了。 浴室里缭绕着薄薄的水汽，路北川靠坐在浴缸里，修长手臂搭在浴缸沿上，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挂着水珠. 估计刚才洗过脸，额前的头发搭了些下来，脸上也湿润，看起来倒是没那么严肃冰冷了，反而显得有点儿斯斯文文的俊秀感。 当然了，是斯文败类的那种斯文。 路北川：“过来给我捏一下肩膀。” 死有钱人真会享受，洗个澡居然还有我这么帅的帅哥给捏肩膀。 我过去，半蹲在他身后，看见他赤裸全身坐在水里，两条长腿伸长了交叉放着，充满力量感的腹肌和漂亮的人鱼线一览无余。 只有胯间搭了条毛巾，盖住了某个辣眼睛的东西，只看得出起伏如山川，明显区别于旁边的平地。 我吸口气，转移了视线，手掌覆上他肌肉结实的肩膀。 他皮肤好热，沾了水，手感有点儿一言难尽。 无端让我联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我们在床上少儿不宜时一身大汗的感觉，忍不住手掌偷偷摩挲了两下。 路北川动了动，水下的一条腿曲了起来。 我手捏着他肩膀开始缓缓地捏了起来，捏了一会儿正想问问他力度怎么样要不要轻点儿或者重点儿，他比我先开口了。 “什么技术？一点儿都不舒服，出去。”他语气不善道。 你不舒服？我还不舒服呢。我站起身，偷偷扯了扯裤子出了浴室。 回到房间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反锁了房门，然后倒在床上，回想着刚才路北川没穿衣服泡在水里的样子。 我发誓我真不想这样的，太猥琐了，但作为一个五年没和男性有过亲密接触的二十出头同性恋小伙，因为摸了心上人的裸体而产生些冲动，应该是很难避免的。 不行，还是太猥琐了，这还是在路北川家里呢，所以我只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让自己冷静。 等了一会儿，没消下去，打算还是忍着在路北川家里的这种尴尬和羞耻感解决一下的时候，门外陡然响起敲门的“砰砰”声，非常重而突兀的两下，我家小秦歌瞬间就没精打采地蔫了。 “在里面干什么？出来给我做宵夜。”路北川隐隐带着暴躁情绪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还扭动了下门把。 第173章 我想出去玩 妈的，幸亏我反锁了门，不然让他看见我躺在表情猥琐的样子，我会直接从楼上跳下去的。 我整理了下衣服，打开门，路北川穿着浴袍，露了点儿胸口，头发还在滴水，像只没吃饱饭的大狗似的，一脸暴躁，眉间凝聚着戾气。 一看见我出来，怀疑地打量我两眼，很不耐烦的样子，转身就走。 我跟在他后面，他腿长走得快，一下子下了楼去客厅沙发上像个贵族一样坐着，一手刷着手机，头也不回道：“煮碗面。” 我在背后对他竖了竖中指，进了厨房去，架锅烧水，打开冰箱看能给他在面里加点儿什么好吃的——晚上我给他带了份超级迷你的大蒜比凉皮还多的凉皮，估计他没吃饱。 刚才回来的路上都听见他肚子叫了，一个总裁被我折腾得饭都吃不饱，怪可怜的，而且刚才占了他便宜，现在心情还算不错，还是对他好点儿吧。 锅里烧着水，我另外开了个火，用平底锅热油煎蛋，蛋煎好了弄出来，又炒了些嫩牛肉和切成条的酸萝卜做了个面汤盛出来。 这时旁边锅里的水开了，我转身去择点儿生菜打算洗了烫熟，结果一转身就看见餐桌边上，路北川正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坐着，立体的五官和纯白的浴袍，倒是和餐厅墙上的壁画很搭，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他看见我转身表情愣了一秒，眨了眨眼，而后迅速皱起了眉毛：“还要多久？” “马上好了。”我迅速择了几片生菜洗干净丢进沸水里一烫，立马捞出来放碗里，然后抓了一大把面放进去。 然后接了一大碗凉的纯净水放着，大约三分钟后面熟了，捞出来先放进纯净水里过了一遍，然后再捞出来放进汤碗里，这样面条既爽口又不会太烫，面汤也比较能保持原来的味道。 我端出去放在餐桌上，有点儿期待地等他评价。 这是我这几年自己一个人吃的时候最喜欢煮的面了，吃起来既很有滋味又不辣不至于伤胃。 路北川夹了一筷子吃了一口，眉头终于舒展了些。 我：“好吃吗？总裁？” “还行。”路北川思索了两秒之后答道，吃了两口后又突然抬头问，“你的呢？你不吃？” “哈哈，我晚饭吃饱了呀，不用吃了。”难得路北川讲话没有凶巴巴或冷冰冰的，我忍不住笑道。 结果路北川看了我一眼，脸色瞬间又恢复了冰冷，挥了挥筷子：“滚一边儿去，别在这儿影响我胃口。” 我：“……” 亲亲这边建议你不会说话就闭上狗嘴呢。 我去厨房收拾了下，抹了料理台和灶台，洗了砧板，高贵冷艳地出了餐厅往楼梯走去。 “哪儿去？我还在这儿呢你又想回房间去偷懒？第一天上班就这样？”路北川又不爽了，“客厅等着。” 我在楼梯前刹住脚步，调转方向脚底带风地走向客厅沙发一屁股坐下。 五分钟不到，路北川吃完了，过来客厅坐下，叫我去收拾桌子洗碗。 我过去一看，好家伙，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洗了碗，路北川又让我去楼上浴室拿吹风机下来给他吹头发。 我拿下吹风机来插了电站在他身后，手指在吹风机的风力下捋着他头发，他则打开电视悠哉地看新闻频道。 总感觉在给一条狗吹毛。 他头发不长，一会儿就吹干了。 “您还有什么吩咐？”我装模作样地毕恭毕敬。 “没什么了。”路北川看看手机的时间，关了电视起身，“去睡。” 我终于松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又看见时钟下面显示着星期五，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路总，明天是周末，要上班吗？”我问他。 路北川已经走到了楼梯那儿，回身看我，皱着眉：“我上班你就要上班，而我明天有没有工作你不知道吗？” 好吧，我是知道的，明天他有工作，虽然不多，但也有一个应酬，和几份文件明天会送到公司让他签字。 可是我也真的很想休息了，实在太累。 主要是心累，一整天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板着脸对自己特别凶，实在算不得一种好的体验，我想休息一下，而且还约了林衡周末去我出租屋里做饭吃的，虽然现在好像用不着拉赞助 ，但是上次吃了他的请，怎么着也得请回来。 “明天我想休息半天可以不？”我低着声音道，“在外面吃完午饭就回来……我想出去玩……已经很久没有过周末了……”我实话实说地卖惨。 “十二点前回来，明天白天我会在家，你要回来给我做午饭，”路北川没有再为难我，打量我两眼，语气平淡地说了句，上楼去了。 等他上楼之后把一楼的灯啊电器啊都关了，然后自己才回房间，刷牙洗漱完后一头栽进了被子里，困得眼皮都支棱不住，往床上一扑就趴着枕头上睡着了。 只是这一夜仍旧睡不安稳，模模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总是在动我。 路北川这么漂亮的房子里难道也有耗子？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约林衡中午去我住的地方吃饭，他答应了，我把地址发给了他，然后出门坐公交回那边去。 下了公交，边上不远就是菜市场，我过去买了些菜和水果，一出菜市场大门就看见林衡把车停在路边，他也看见了我，坐在车里冲我笑。 第174章 犯不着受他的委屈 房子的租期还没到，我只带走了衣服和洗漱用品以及一些书什么的，锅碗瓢盆啥的都还在。 “你这儿收拾得倒是很整齐。”林衡进来后环视了一圈，评价道。 这单间这么小，要是还不整齐，我也不好意思答应他来这里吃饭啊。 我笑笑，让他坐在屋子里唯一一张单人沙发上等着，自己进厨房去洗菜做饭。 房子小也有房子小的好处，只要声音稍微大一点儿，在哪儿说话都能听到。 林衡在卧室兼客厅坐着，时不时问我几个问题，老家是哪里的呀，家里几个人啊，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之类的。 一顿饭做完，我们已经把人生经历交流了一小半。 “好香。”林衡帮着摆碗筷，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一脸赞叹，“这手艺跟谁学的？” 我其实不太喜欢自来熟，但林衡总是表现得亲切又自然，仿佛我们两个不是刚认识没几天，而是高中或者大学同学见面了似的，让我很难产生排斥感。 “自己学的，找不到男朋友嘛，就提升一下厨艺。”我笑道，但实际情况是，高中那会儿路北川为了让我不那么想吃辣，总是想着办法给我买贵巴巴的好吃的转移注意力，嘴巴被养刁了，食堂和普通的小馆子不想吃，好的饭店又去不起，只好自己买了一口电热锅，上网搜菜谱，在寝室里隔三差五给自己加餐，做饭的手艺就这么慢慢练了出来。 “怎么眼睛突然红了？不开心？”林衡神情略紧张地看着我。 “啊？有吗？刚才被油烟熏的吧，哈哈哈吃饭吃饭，尝尝这个红烧鳊鱼。”我盛了一碗饭递给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十五分。 路北川昨天晚上说让我十二点之前回去，可是他的应酬在晚上，文件也是下午送过来，晚点儿回去应该没事，他不至于一天到晚就关心一个他啥也瞧不上的秘书去哪儿了。 于是放下手机，和林衡边聊边吃，他带了瓶度数不是很高的果酒来，我们没有像一般男生喝酒那样拼命劝对方什么的，就是随意地吃口菜喝一点儿，窗外风灌进来，吹散些喝酒带来的热气，惬意得很。 “话说你怎么没有提赞助的事情了？”林衡拿着酒杯轻轻碰了下我的杯子，喝了一口。 “被一家大公司收购了，那家公司给我们节目冠名了，听说投了很多钱。”我也喝了一小口，又夹一筷子茄子炒蛋吃。 “歌行是吧，我听说了，还给你们提供了新的办公的地方。”林衡温和的眼里少见地隐隐透着些不屑。 “你好像很不喜欢歌行的总裁，为啥？”我好奇问道。 林衡笑：“他公司刚起步的时候和我抢过几个项目，当然，做生意，这都没什么，但是后来合作过几次，给我的印象很不好，你见过他就知道了，很没礼貌，目中无人的样子，不讨人喜欢。” 我脑海中浮现路北川皱着眉毛抿着嘴唇像条凶巴巴的大狗的样子，哈哈大笑道：“我见过他的，确实不讨人喜欢，整天板着脸，好像谁都欠了他钱似的。” 难怪网上常说最快建立友谊的方式就是一起说别人的坏话，一聊起路北川，就打开了话匣子，林衡给我讲他之前和路北川接触的时候路北川做过的事，我则告诉他我最近做了路北川的秘书，他是怎么折腾人的。 正聊得开心，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路狗”两个字。 林衡自觉地安静了，我吞了吞口水，接起电话。 “怎么还不回来？哪儿去了？”路北川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恼火。 我实话实说：“我约了个朋友在吃饭，吃完就回去，行不？” “不行！现在就回来！”路北川十分暴躁，声音都溢出了听筒，“你倒是在外面玩得开心，我还没吃饭呢！” “歌儿，是那个姓路的么？他欺负你？”林衡放下了筷子，表情严肃起来。 我摇摇头，把手机拿开了点儿，小声道：“他就是叫我回去上班。” “上什么班？今天是周六，饭也不让人好好吃了吗？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我还没吃完呢，别回去了，来我公司，给我当秘书吧，歌行给你多少工资，我开双倍！犯不着受他的委屈！”林衡声音大了起来，似乎是生气了。 “谁在说话？你在外面给别人做饭吃把我扔家里挨饿？赶紧给我滚回来！不然扣你工资！”路北川在电话那头咆哮。 我还没开口，林衡又说了：“他说了什么？在威胁你么，别管他，他没我有钱。” 路北川那边沉默了，片刻后，语气阴森：“你在哪儿？” 我莫名其妙地就让他们两个吵了一架，简直想哭：“路总我马上回去！” 路北川愤怒地挂了电话。 第175章 今天谁和你在一起？ 林衡看我的眼神有点儿无奈：“怎么还要回去？之前我觉得咱俩还不是很熟，没好和你提，现在我正式地请求你答应去我的公司上班，你愿意吗？” 我有点儿不太理解：“为什么？我是挺喜欢你的……对哥们朋友的那种，但是说实在的，我们现在也不是很熟，而且我能力也不是很强……” 林衡眼神有点儿不自在地看向了桌子上的菜，道：“能力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和你相处挺舒服的，有个你这样的秘书应该也会不错吧……最主要的是，不想看你受欺负。” 我抓抓头：“其实也还好，他人没有很坏，就是爱发脾气，我一个职场新人，挨骂是正常的事吧哈哈哈，那什么，我们吃饭吧，不聊这个了，吃完了我就得回去了。” 林衡把筷子搭在碗上，叹气道：“我吃饱了，走吧。” 我点点头，说了几句抱歉的话，迅速把碗筷洗了，他帮我收拾桌子。 林衡送我去路北川的公寓。 “实在对不起，本来吃得挺开心的。”下车的时候我对林衡说，“下次再请你吃。” 林衡笑：“下次我也要吃你亲手做的。” “求之不得，省了下馆子的钱，还能买点儿好菜。”我站在车外冲他笑。 “不过。”林衡表情又严肃了起来，“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干了，一定要联系我……其实我更希望你现在就……” “我知道了，谢谢林大哥。”我打断他的话，双手冲他一抱拳。 “行吧。”林衡无奈笑道，两指在额角一点，飞了一个，开车走了。 回了公寓，换鞋绕出玄关，就看见穿着T恤和家居裤的路北川一脸不快地在沙发上坐着狂按遥控器，电视上画面狂跳。 “做饭去。”路北川瞥了我一眼，冷声道。 我讪讪地去厨房做饭，淘了米放进电饭煲，拿出菜来洗，做了一个菌菇肉丸汤，酸萝卜炒牛肉，白萝卜切丝清炒。 萝卜丝炒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身后有点儿动静，感觉应该是路北川过来餐厅了，结果回头一看，看见路北川就黑着脸在我身后站着，我被吓了一大跳，锅铲甩出了手。 路北川眼疾手快，一手按住我肩膀，另一手连我的手带锅铲一起抓住了。 空气仿佛静止了，炒锅里萝卜丝发出轻轻的滋滋滋滋声，电饭锅里饭已经煮好了，发出“叮——”一声提示音。 我们两个维持着这个姿势，他几乎是半抱着我，我能感觉到他下巴碰到了我头发，抓着我的手一直不放开。 “路总……”我心脏通通通的，大概是被火熏的，很热，很不自在，挣了挣。 然而他还是不放手，反而用力抓得更紧了，沉声道：“我是鬼么，这么怕我？” 说话时，气息喷在了我头发上，和耳朵上。 “菜要糊了……”我感觉手要被他捏得分筋错骨了，一直往回抽，结果不小心后背撞到了他胸口。 那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到了路北川的心跳，但他瞬间就撒手了，往后一退。 “不就抓个手，你脸红什么？又不是女的。” 他又问我，手指从后面碰了碰我发烫的脖子。 我下意识一缩，边翻炒着锅里的菜，边回答他：“因为我喜欢男的，所以你碰我，和女生碰你，是一样的效果。” 本打算他要是说我同性恋真恶心巴拉巴拉的，我就把锅铲一撂立马走人不干了，结果他只是问：“今天谁和你在一起？” “这是我的隐私。”萝卜丝熟了，我撒了把葱花进去，熄了火，盛出来，看也不看他一眼，把菜端到了餐桌上去。 “生气了？你是我秘书，把我扔在家里饿肚子我还没和你算账，你倒是生起我的气来了？”路北川走了过来。 “我没生气，您想多了。”我又回厨房去给他盛饭。 路北川没再说话，冷着张脸吃完了午饭，看起来不爽极了。 一整个下午，除了有几份文件送到这边来，我拿上去给他签字，其他时候我们都没什么交流，他在书房，我在保姆房。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路北川这两天的表现，总觉得怪怪的。 到了六点过十分，我去敲书房的门。 “路总，晚上的应酬，约了七点，现在是不是要开始准备了？” 里面没有回应，几秒钟后，门被拉开了，路北川从里面出来。 我简直懒得多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让我跟着他一起去，但还是回保姆房去收拾自己，照例是休闲的白衬衣加黑裤子，穿一双白色板鞋。 收拾好了出来就听见他在主卧里叫我名字，我连忙敲门进去。 “过来。”他的声音从衣帽间里传出来。 我轻轻地走过去，生怕踩坏了他房里昂贵的地毯。 “给我系一下。”他正站在穿衣镜前，穿着身设计十分简单又有高级感的黑西服，衬衣领子下的领带还没系好。 简直神经，自己没手吗非要我帮他系。 我心里骂骂咧咧，表面唯命是从，过去帮他系领带。 “歪了，领带也不会系，你还会干什么？”果不其然又一次受到他的嘲讽。 “会勾引野男人。”我随口说道。 我毫无准备自己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似乎只是一瞬间的冲动，想试探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没想到他只是微微一愣，随后皱起眉来，自己把领带解了重新系好：“关我什么事？没人关心你勾引野女人还是野男人，等会儿的应酬你跟着我去。” 好吧，好吧…… 我点点头。 第176章 去放洗澡水 我真该把这该死的工作给辞了的。 从没吃过这么诡异的晚餐。 应酬是在一家日本料理店，路北川和几个大老板一张桌，跪在榻榻米上边喝着清酒边谈工作。 而我和另外几个老板带来的据说是助理和秘书的漂亮姑娘在隔壁包厢坐了一桌。 两个包厢中间的推门是拉开的，可以看得到彼此。 两边画风却是截然不同。 路北川那边是正经的商务晚宴风，我这边是娱乐夜总会风，唱歌又划拳的，姑娘们时不时拿出小镜子和一个毛团在脸上扑扑扑，眼皮上擦着粉色眼影，倒也挺好看的，但是旁边五六个姑娘都擦着粉色眼影抹着红唇，只有我一个男的坐在这里就感觉十分不自在了。 更别提她们总是笑嘻嘻地要我喝酒。 “瑶瑶过来，敬路总一杯。”路北川那桌有个肚子很大的老板突然冲这边喊道。 于是粉眼影女孩的其中一个，站起身来，把裙子往下扯了扯，拿着杯酒走向了路北川。 我打量着叫瑶瑶的女孩的身材，略紧身的衬衣裹着凹凸玲珑的上半身，包臀短裙显得屁股翘腿也长，看起来有一种正正经经的性感。 路北川在喜欢上我之前，很喜欢这种身材好的女孩子。 瑶瑶扶着路北川肩膀，坐在了他大腿上，笑盈盈地举杯要喂路北川。 路北川也笑，抓住了瑶瑶又细又白的手，把她手里那杯酒推到了她嘴边。 “既然是敬酒，先干才算敬。”路北川说。 瑶瑶笑着把酒喝了，喊了声醉了，挂在路北川身上。 我转回头来不再看那边，坐我旁边的女生给我倒酒。 “帅哥干嘛一直盯着瑶瑶看，你觉得她很漂亮吗？”她眨着化了精致眼妆的眼睛问我。 “漂亮啊，你也漂亮，你们都很漂亮。”我冲她笑了笑，端起酒一口喝了。 “哟，璐璐倒的酒你就喝这么快，刚才我倒的那杯分好几口才喝完呢。” 对面一个女生笑道。 于是我又倒了三满杯喝了，冲她一挑眉，意思是这样行了不？ 对面的女生嘻嘻笑成一团说我脸红了。 “秦歌过来。”路北川突然叫我。 我没回头。 “你是路总的秘书吧？他叫你呢。”璐璐推了我一下。 算了还是过去吧，不然路北川支使不动他的秘书，会很丢人的。 我端着杯酒过去，瑶瑶正好回来，脸红红的，和我擦肩而过。 “我也要敬酒吗？要坐大腿吗？”我端着酒杯看了看几位老板，又看路北川。 席上爆出一阵大笑，路北川也扯了扯嘴角，眉头却是皱着的。 “你这男秘书也挺可爱的嘛，长得比我家瑶瑶还漂亮，来，过来陪我喝一杯。”那个大肚子的老板冲我招手。 我正要朝他走去，路北川开口了：“他就是胡说八道，男秘书敬酒有什么意思的？别让他扫了你的兴致。” 说完，他拍了拍他旁边的地方，冷着脸道：“路都走不稳了还喝？等会儿究竟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难道还要我把你一个秘书背回去？坐下！” 被路北川当着这么多人骂了，有点儿丢人，但我还是听他的话坐下了，因为这会子那喝着淡得像白水似的清酒居然开始上头了，好晕。 他们继续说话喝酒，我像个傻子一样在路北川边上坐着，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叫到这里来，什么都不让我干就只让我坐着，也没说我能不能吃桌上的东西，他们这桌的看起来好好吃啊…… “路总，你家小秘书不高兴了。”对面一个秃头大叔突然cue我，席上几个老板顿时都把目光投向我这边。 我靠，老子发个呆还不行了吗，喝你们的聊你们的找女秘书给你们敬酒啊你管老子高不高兴…… “不用管他，喝醉了，发酒懵呢。”路北川看了我一眼，冲他们摆摆手，然后又聊起了生意的事。 中间其他几个老板互相谈得热火朝天吸引了席上所有人注意力的时候，路北川突然扭过头来对着我耳朵小声道：“吃东西，愣着干什么？别搞得我虐待你一样行吗？” 不行。 他就是在虐待我，仗着失忆虐待我，仗着我对他的感情虐待我。 我没理他，虽然桌上日料看起来很好吃，但是我忍得…… 路北川直接夹了几个寿司和其他几样我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但是造型精致的玩意儿放进一个小碟子里，放在了我面前。 “吃点儿东西醒醒酒，等会儿要是醉得路都走不了，就给我卷铺盖走人。”他声音凉飕飕的。 好吧，不跟他计较，刚才都没怎么吃，净喝酒了，亏待什么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胃，我拿着筷子一个一个挟着吃。 好吃。 “路总倒是个会疼人的，对男秘书都这么好。”秃头大叔又一次笑眯眯发言，于是再一次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我身上来，他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路北川男秘书好不好玩之类的话。 路北川解释道和我不是那种关系，那个大肚子的老板又说让路北川今晚把瑶瑶带回家去玩，路北川答应了。 我吃完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坐着发蒙。 众人瞬间静了，看着我的眼神却愈发探究。 “喝醉了，等会儿可能要发酒疯，我们就先回去了。”路北川彬彬有礼解释道。 结果一出日料店的门就把我骂得要死，说我没礼貌没职业素养，说迟早让我滚蛋。 瑶瑶上了路北川的车，路北川喝了酒不能开车，我也不能，而且也不会，于是他打电话叫了个司机过来，我坐副驾，他俩坐后座，有说有笑的，吵得要死。 “去放洗澡水。”进了公寓，路北川搂着瑶瑶的腰对我说。 第177章 小伙子失恋了？ 我点点头，脑袋懵懵的，往楼上走。 “哇路总你这房子真漂亮，但是怎么不住别墅呢？”瑶瑶问。 “住这里离公司近……”我转了个弯，路北川的声音模糊了。 洗澡水放好了，我出去叫他们，他们正在路北川的书房里玩，书房门敞着，瑶瑶坐在书桌上，衬衣领子大开，露出肩膀和一点儿看起来很软的胸，正和坐在椅子上的路北川调情。 我迅速低下头：“洗澡水放好了。” 路北川嗯了一声，然后对瑶瑶道：“浴缸很大，可以邀请你一起洗澡吗？” 瑶瑶笑得花枝乱颤：“当然好呀，那个项目也要签的哦。” “看你表现，表现好就给签。”路北川声音里透着痞气的暧昧。 我听不下去，也不管路北川还有没有事要我做，直接回了保姆房。 酒还没散，头还晕着呢，我直接往床上一倒，什么也不想想了。 然而瑶瑶的声音很大，起初门关着，两个房间又隔不近，我没听出什么来。 后来我有点儿渴，出门去倒水喝。 打开门的瞬间，瑶瑶的呻吟声突然就变得清晰无比，一声一声的在复式公寓里回荡。 “路总轻点儿！啊！嗯啊！” “路总你好厉害！嗯——哈！” 我猜他们没关门。 辣耳朵，太辣耳朵了。 我转身回了保姆房，把自己带过来的几套衣服一些日用品收进背包里，在瑶瑶节奏激昂的呻吟声中逃也似的离开了路北川的公寓。 老子不干了，而且我也不想再看到路北川，不管他是不是失忆我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这辈子都不想。 狗路北川狗路北川…… 我一出小区就很奢侈地打了个的往城中村去。 “小伙子失恋了？怎么哭这么厉害？”司机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打量我。 “家里狗死了。”我恶毒道。 头昏脑涨脚步发软地回到出租屋，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了浴室里，吐了个昏天黑地。 吐完后在浴室里冲澡，结果发现停电了，热水器开不了，只能冷水随便冲了一下。 洗完澡正擦着头，路北川的电话打了过来。 打电话给我干什么？难道嘿咻完了还要让秘书去给他收拾床单吗？谁爱做他的秘书就做去吧，反正我不给狗做秘书了。 我直接掐断了电话，把手机关机丢到一边，拿着件干衣服往枕头上一垫，直接倒在床上被子一拉就睡。 真好，明天不用上班了，有点儿开心。 看，不管生活再怎么让你难受，都还是可以找出开心的事情来的。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我感觉到那只猫又来了，它踩我的被子，用爪子扒拉我的脸，还往我衣服里钻。 我困得要死，懒得睁眼，迷迷糊糊给了它一巴掌，它总算走了。 - “阿——嚏！” 我是被喷嚏憋醒的。 这一觉睡得倒是舒服，可是一觉醒来喉咙也疼，脑袋也沉，摸了摸头，没起烧。 感冒了。 晕晕乎乎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还是有点儿不能接受，难过了一会儿，然后又想起以后都不用再看见他了，又有点儿开心。 刷了牙洗了脸，我瘫在沙发上把手机开机，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玩把游戏先。 然后就看见了很多未接电话。 路北川一个，王助理两个，毛主任夺命call二十多个。 想着先给王助理回一个和他说说辞职的事，毛主任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救救主任吧小秦！”毛主任在电话那头哀嚎道，“我们的节目要被砍了！” 第178章 让我冷静一下（温馨提示：本章没有路狗） 雅金酒店会议室。 从我进来开始，毛主任滔滔不绝讲了一个多小时。 内容以“歌行那个狗娘养的总裁！”“老子草他全家！”“收购案进行到一半居然还带反悔的，小心遭雷劈！”为主。 “不是已经收购了吗？我们都搬过去上班了啊。”我头上一团麻线。 “是啊！”毛主任一拍大腿，眼睛一瞪，“谁知道他突然反悔呢？还把我们节目组的投资全给撤了，现在艺人的出场费都付不起！本来请了两个一线小花，一个模特加一个歌手，现在只请得起一个模特一个歌手，一线小花一个也请不了了，上面还说，第一期播出效果不好，就把我们节目砍了不让播！” 我十分纳闷：“他怎么会反悔呢？没有签合同吗？这不算违约吗？” 毛主任两手一摊：“没有合同，据说那个姓路的和咱们公司老总很熟，所以只是口头协定好了，就搬过去了，合同还在走流程，没签呢，唉。” “？？？”我简直难以置信，“收购这么大的事还能口头协定？？” 毛主任一副你还年轻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的表情看着我。 “听说歌行总裁还把你也炒了是吗？真是丧尽天良！”毛主任忿忿不平。 昨天晚上我走的时候虽然心里是想着辞职的，但是还没和任何人说过啊，我顿时惊了：“主任你听谁说的？我都没说……好吧……不是他炒我，是我炒他！我自己走的！” “既然不在歌行了，那就还是回来吧，话说你不是要实习学分的吗？实习还没满三月呢，回来不？回来我给你开工资。”他拍拍我肩膀。 学分，毛主任一句话就扎中我心了。 歌行那边我才干了两三天就没干了，那合同虽然我签了字，但是歌行那边还在走流程现在我跑都跑了，那合同肯定也没用了。 短时间内又很难在其他地方就业，最理想的就是继续在节目组待着，直到拿到我的实习证明，完成学分。 “为什么秦歌有工资啊，我可不可以也有啊！”小红凑过来哀嚎。 “秦歌是要做嘉宾的，和你不一样……让你搜集的艺人资料搜集了吗？又跑过来偷听！”毛主任随手抄起一沓资料纸就往小红头上招呼。 我：“嘉宾？？？” “是啊，节目组没钱了，打算把原来的四明星阵容调整成三明星加一素人阵容。”制片人也就是总导演黎哥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抬了抬眼镜，眼镜片上反射着诡异的绿光，“导演组和编剧组一致认为你外形条件很好，很上镜，性格也不错，在真人秀里有萌点可挖掘，同时也为了避免大范围撒网，节约选角成本。” “小秦，我们已经决定，邀请你作为《罗曼蒂克之夏》的素人嘉宾参加节目录制，出场费一期五万，出场费和其他三位明星嘉宾是比不了的，但是……” “五万这么多？！”我震惊道。 毛主任：“嫌多的话我们可以再少一点儿，这个事还是很好商量的……” 我：“……” 黎哥：“……” 小红眼里闪动着嫉妒的火焰盯着我看，她实习老师正好从旁边经过，揪着她辫子把她拉走了。 “一期录多久？”我问。 “半个月。”黎哥和毛主任目光炯炯看着我。 “包吃包住，五星宾馆，每天三百块餐补。”毛主任又加了一句，“两期拍完你就有十万，还有实习证明，如果节目效果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出道，到时候公司包装你，唱歌跳舞会吗？不会也没关系，找两个老师教你……” “等会儿！”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是个恋爱节目，可我是弯的啊。” “弯的就不能谈恋爱了吗？”毛主任抱着手臂，“谁说的？” “那我要和女生去谈恋爱吗？太尴尬了吧，可以第一轮女生选择的时候就把我淘汰吗？” 黎哥摇摇头：“秦歌，你还没搞懂，我们决定让你当固定嘉宾，为了收视率，我们打算突破一下恋爱节目的固有模式，卖卖腐，所以你们这一组都是男的，我们会找出八个优质男生来竞争和你约会的权利，由你来选择最后谁能和你约会。” 八个优质男生来竞争和我约会的权利，一期五万…… 让我冷静一下。 第179章 居然是狗路北川（温馨提示：末尾路北川才出现） 一个月五万块，实习证明也可以拿到手，不用担心学分，可以顺利毕业，从八个男生里挑出一个和我约会，当然，这种节目都是有剧本的，确实互相看中了的话可以谈恋爱，但大部分都是假的，约会就是装装样子，和演戏差不多…… 总之就是一点儿都不吃亏。 而且说不定就真看上谁，可以谈一段甜甜的恋爱呢？给路北川做秘书的这几天简直像吃了屎一样难受，我急需甜味来调和我的生活。 所以我答应了。 黎哥拿着一沓文件过来：“来秦歌，咱们把这合同给签了，你的身份证呢，让小红去复印一下，固定嘉宾组的保险是不一样的，得另外去办……” 我掏出身份证，黎哥接过递给小红，我拿着文件看内容，然而这合同实在太长了，有点儿看不进去，只是粗略地扫了一遍，觉得乍一看没什么问题的就略过，挑那些看起来重要的看。 “这个违约金……”我指着违约金那一条看黎哥。 黎哥耐心解释道：“签了这个合同，你就有责任配合我们的摄制工作，当然这个都是商量着来的，只是个恋爱节目，不会让你做过分的事，你进组里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违约金五十万不算多吧，而且你不违约不就一点儿事都没有？你是素人，违约金算低了，其他三组更高呢。” “这么好的机会，你还犹豫什么？既是帮节目也是帮你自己，说不定就红了呢？”毛主任也劝道。 我呼了一口气，有点儿紧张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刚一签上，毛主任就把公司的公章拿了出来，直接“叭”的一下，给盖章了。 “好了，这就定了，今天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上午九点过来，负责你这组的导演和编剧还有其他八个男嘉宾会跟你一起开个会，聊一下剧本和节目流程，到时候我和黎哥也会在的，不用紧张，这是第一期的剧本，你拿回去看。”毛主任拍拍我背，“穿套帅一点儿的衣服。” 我又激动又恍惚地回到了出租屋。 遇见路北川，给他做秘书，走人，成了节目的主要嘉宾。 这几天过得像做梦似的。 两个月可以赚十万块，妈呀，想想就开心。 就是一群男的要在节目里你选我我选你，最后还要约会，实在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过为了钱和实习证明，还是值得的，而且万一碰到看对眼的了呢？ 那就可以顺利地把路北川从我的脑子里弹出去，弹飞十万八千里了。 因为太激动太紧张，第二天天没亮我就醒了，刷牙洗脸洗头，换好衣服后又把剧本看了一遍，综艺节目毕竟不是电视剧，剧本内容不长，一会儿就看完了，时间还有很多，又打了会儿游戏，连输了五把之后时间差不多了，出门坐公交去雅金酒店。 准点到了酒店会议室，毛主任一眼就看见我，然后站起身来招呼：“秦歌组的导演编剧来一下小会议室！一起开一下剧本会！” 会议室里已经有很多人在了，其中不少也是实习生，都用艳羡的眼神看着我。 昨天晚上紧张了一晚上，到了开会的时候却发现其实挺轻松的，组里的编剧导演虽然平时没怎么说过话，但毕竟一起工作过，都认识，节目组请来的几个男生也都很帅，都是年轻人，比较有共同语言，开会的时候气氛挺融洽的。 “第一期的剧本很简单，就是通过做游戏的形式，八位男生和秦歌进行互动，每一轮游戏结束之后，秦歌有权淘汰两个人，第四轮的时候只剩一个人，这个人会和秦歌进行约会，虽然是节目，哪怕不喜欢秦歌也可以努力表现的，毕竟约撑到最后曝光率，镜头都会更多，说不定就红了呢？” 编剧让我们这些男生互相聊天熟悉了一下，又讲了一下剧本，把我们这些个人拉进化妆间用各种不同的刷子擦上粉和口红，然后嘉宾、导演、编剧、摄像、场工、制片，乌泱泱一大群人开车去了第一个拍摄地——湖滨公园。 第一次拍摄的现场乱糟糟的，摄像们聚在一块儿抽烟，导演喊了几遍开机才听见。 我穿了身节目组给买的白衬衣黑西裤，站在湖边，有剧照师在给我拍照。 “秦歌你怎么又把口红擦掉了！”化妆师正在检查其他男生的妆，一扭头看见我立马愤怒大吼。 一个男的为什么要擦口红啊真的好别扭，感觉嘴巴上有果冻似的总想去舔。 “没有啊。”我心虚道，“它自己掉的。” “这个很淡的，根本看不出来擦了口红，上镜会和实际有点儿差别的，不擦会看起来苍白知道不？！”化妆师掏出口红张牙舞爪地过来抓着我给我把口红补上。 “不对啊！”那边导演也在大吼大叫，“秦歌的男嘉宾怎么少一个？！这里才七个啊！素人导演呢？！怎么搞的？节目要拍了！其他组都是八个，这边少一个怎么说？！” 毛主任过来了，对导演说：“先给这七个拍宣传照，第八个出了点儿问题，来不了了，正在联系备选，到了马上拍。” 宣传照没多会儿就拍完了，第八个男嘉宾还是没来，于是开机第一天，现场架起了几个牌局，摄像们把摄影机放好后边抽烟边打着钓金花，七个嘉宾和节目组不太熟，化妆师和素人导演陪着他们说话，我则被几个实习生拉着问东问西，问我是不是要红了，出场费多少巴拉巴拉的。 “来了来了！”终于，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毛主任兴高采烈地带着人来了，“看我请着谁了？咱们节目这次肯定要火！” 他身后跟着个蓝色条纹短袖衬衣休闲黑西裤的高大青年，眼睛漂亮，鼻梁高挺，虽然穿得平易近人邻家哥哥，却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气场。他视线扫过现场所有人，到我的时候，表情一愣，然后转开了。 居然是他妈的狗路北川…… 我靠。 第180章 可以收下我的花吗？王子？ 现场一片骚动，我听见身边的人在小声地议论路北川。 毛主任热情地介绍道：“来来来，认识一下啊，这是我们节目组现在最大的金主爸爸，歌行总裁路北川路总，也是我们秦歌组的第八位男嘉宾！有了路总的加入，既能为歌行做推广，也能为咱们节目吸引流量，毕竟是路总的综艺首秀……” “小秦？怎么一脸不高兴？”黎哥突然出现在了我边上。 “为什么他会来参加节目？”我问。 黎哥：“这很奇怪吗？大概是觉得反悔收购案良心不安吧，改成了收购咱们公司的部分股权，现在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了，他想在《罗曼蒂克之夏》里做植入，正好我们缺一个嘉宾，就把他拉来了，这样双赢……怎么了你？你和他有仇？怎么这表情？” 我认真道：“我可以不拍吗？” 黎哥脸顿时皱了起来：“小秦，咱们签了合同的对不对？你签了字，我们也盖了章，合同已经生效了，违约金五十万，实习证明肯定也不能给你……” 我顿时头都大了：“好吧，当我没问。” 然而我不问，还有别人问。 “他是主要嘉宾？我可以不拍吗？”路北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我后面阴森森道，“这个人非常没有职业素养。” “别这样路总。”黎哥陪着笑，“秦歌是非常合适的人选，您也是。这样既能节约成本，还能创新节目内容，现在恋爱节目这么多，说不定这个创新就让节目火了呢？” “路总路总，您大人有大量，节目效果而已，又不是真的谈恋爱，这一次节目做好了，对我们节目和歌行都是很有好处的。”毛主任也过来了，和路北川说了一箩筐好话。 路北川终于没再说什么，只是冷着张脸，感觉拿巴掌在上面呼两耳光能呼下不少冰渣子下来。 “来来来，开拍了开拍了，各组人员准备！嘉宾请就位！”导演站在监视器后面挥手喊道。 专门负责我的素人导演把我拉到湖边布置了花和水果的长桌旁坐下。 长桌前是一块草坪，周围布置了气球和鲜花，路北川和其他七个男生隔开一米的距离站成个圆弧，统统面朝着我，路北川站在我左手边最旁边的位置。 “Action！” 开拍了。 摇臂上的摄影机缓缓从半空滑过，几个机位都亮起了红色指示灯。 导演拿着卡片念任务：“欢迎来到最浪漫的《罗曼蒂克之夏》，缤纷绚烂的夏天最适合谈恋爱了，我们这一组的主人公有点儿特别，不同于其他三组的公主，我们这组的主人公是王子，并且还是一位素人……” 我坐在椅子上感觉屁股上有针扎我似的，什么王子公主，这谁写的词？？？ “有请我们帅气可爱的秦歌王子给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导演手臂朝我这边一伸，我立马对着转过来的摄影机微笑着挥了挥手。 “Cut！”导演喊停了，冲着我，“秦歌你表情自然一点儿，怎么一副被逼良为娼的表情？” 现场一阵哄笑，我说了声不好意思，揉了揉脸让自己放松，化妆师又大叫着冲上来给我补妆。 拍了四条之后，总算过了。 然后是男嘉宾们的才艺展示。 他们显然有备而来，有唱歌的，跳街舞的，拉小提琴的，吹笛子的，几乎都是一遍就过。 路北川站在最边边像个漂亮的木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表演。 等轮到他了，他也没说要表演什么，一声不吭地径直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步伐沉稳坚定地走过来，竟然有点儿慌。 他走到长桌前，一手撑着桌子，身体向我这边倾斜，我下意识往后靠着椅背上，紧张地看着他。 “节目效果而已，干什么一脸期待？”他嗤笑道。 “狗期待。”我下巴指指他领子上别着的话筒，“收着音呢，路总就这么说话？” “他们会剪掉的，用不着你操心。” 路北川伸手到我脑后，深邃的双眼深情望着我，有架着斯坦尼康稳定器的摄影师过来拍近景，我也看着路北川眼睛——为了五万块前——路北川眼里泛起浅浅的笑意，下一秒，放在我脑后的手收回。 手上凭空多了一朵娇艳漂亮的红玫瑰。 “可以收下我的花吗？王子？”路北川低沉嗓音缓缓说道。 “……” 这一瞬间我心跳竟然漏跳了一拍，还好迅速调整了过来，微笑着收下了他的花。 路北川退回了他原先站的位置，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挑衅。 “初印象选择，请王子将心里最末位两位骑士的名牌丢进火盆里。” 工作人员搬上来一个火盆，一个漂亮的礼仪小姐端着一个木托盘走过来，托盘里放着一列木牌，刻着他们八个人的名字。 搞得像皇上翻牌子侍寝似的。 全场的目光几乎都在我身上，我扫了一眼，找到路北川的牌子给摄影机看了看。 然后扔进了火里。 场外看着情况的毛主任和黎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众摄像编辑和导演都一副傻眼的表情看我。 第181章 淘汰豁免权 “秦歌不带你这样的，他是节目的金主诶，你怎么能第一轮就把他淘汰？这样曝光率就没有了啊。” “重拍。” 毛主任和黎哥决定，刚才我扔名牌的那一镜要重拍。 “可是我不喜欢他啊，为什么不能淘汰他？”我问。 “我也不喜欢他，为什么不能把他换了？”路北川也道。 跟屁虫，学我说话。 于是毛主任和黎哥一人一个，拉着我和路北川苦口婆心说了一堆。 “合同清清楚楚写着，你有责任配合我们的摄制工作，只是让你第一轮不要淘汰而已，这是节目，不就是做戏吗？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黎哥又拿合同来说事了，“小秦，五十万……” “好的，我第一轮不淘汰他。”我立马答应了。 那边毛主任也做好了路北川的工作，我们一起高高兴兴地把烧名牌那一镜给重拍了，烧了另外两个男生的。 拍完之后场工把桌子椅子撤了下去，美术老师上来稍微改了一下布景，化妆师见缝插针地上来补妆，我还是第一次来节目的拍摄现场，挺好奇的，化妆师给我补口红的时候，我转着眼珠到处看…… 然后看见路北川在看我，眼神似乎有点儿直勾勾的，一看见我看见他了，立马变成鄙夷的意味，颇嫌弃地转开了视线。 我：“？？？” 我也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第二轮只剩了六个人，湖边草坪上铺着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面积的指压板。 我盘腿坐在指压板这头的草地上，他们六个在遥远的那头排开一排，腰上系着有弹力的绳子，绳子那头系在几块大石头上，每个人旁边放了个大竹筐，里面装着很多小熊啊南瓜啊小恐龙啊等许多玩偶。 游戏规则是在十分钟内，他们每次抓一个玩偶往我这边跑，把玩偶扔给我，每个玩偶上都系着有他们名字的小木牌，十分钟结束之后，统计我这边的玩偶，玩偶最多的那个有一次淘汰豁免权，玩偶最少的那个直接被淘汰，然后我还可以指定淘汰一个。 我伸手用力按了按指压板上凸出的笋头。 疼。 心情突然变好，等会儿有的路北川受的了，让他瞎参加综艺节目。 “开始！”导演一声令下，六个男生抓着玩偶一起气势汹汹豪情万丈地冲了过来。 然而不出两秒，他们就先后鬼哭狼嚎了起来。 路北川也一脸吃了生苦瓜的表情，但是硬生生憋住了没叫，第一个冲到了我的面前。 把手上的南瓜玩偶，砸到了我脸上。 我顿时一懵：“……！！！” 还没回过神来，路北川已经跑了回去。 其他男生比起路北川来动作要慢一些，有的扔进我怀里，有的扔偏了。 只有路北川，小熊、香蕉、小猪、恐龙，一个接一个准确无误地每次都砸到了我的脸上。 我气得肺炸，抓起一个就朝路北川砸了过去，然而又没砸中他，路北川看着落在他脚边的小猪，冲我开怀一笑，我两手抓起几个正要一起砸回去，导演突然大吼：“秦歌不要捣乱！不要破坏游戏规则！场工把路总的那个小猪捡回来，要计分的！” “……”想哭。 十分钟后。 导演念着台词卡：“爱情在于运动，请王子将心里最末位一位骑士的名牌丢进火盆里。” 我迅速地抓起路北川的牌子扔进了火盆。 导演瞪眼：“怎么这么快？还没给镜头看是谁的呢？！再来一次！刚才扔掉了谁的名牌？” 礼仪小姐哭笑：“路总的。” 众人：“……” 导演扶额：“再拿个牌子来，这一段重新拍，秦歌不要扔金主爸爸的牌子，还有，拿起牌子之后要给镜头看的，知道吗？” 我点点头。 路北川站在导演给他安排的位置上，冲我冷笑。 我也冲他呵呵。 开机，牌子再一次送上来。 我抓起牌子给镜头看了看，然后扔进了火盆。 导演一脸抓狂：“秦歌你怎么回事？！说了不要扔路总的牌子！” “我不喜欢他！就想淘汰他！他刚才一直拿娃娃砸我的脸啊你们没看见吗？！”我忍不住暴躁道。 “那是节目效果啊，到时候剪辑出来会变成有爱的互动的，能不能配合一下？”导演一副快哭的表情。 “导演，路总刚才统计得分不是最高吗？有一次淘汰豁免权，被烧了名牌也不会淘汰的啊。”化妆师给我补着妆，突然出声道。 第182章 北川小受肯定是在吃醋 要是我真是王子就好了。 那我立马下令把化妆师拖出去砍了。 算了算了，化妆师只是说实话而已，而且这样子对女孩子太血腥了，应该直接把路北川拖出去砍了一了百了！ 导演让我重新淘汰了另外一个男生，加上计分最低自动淘汰的那一个，淘汰了两个。 下一轮剩四个男生，路北川稳稳妥妥地在里面。 两轮的拍摄工作完了之后，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多钟，节目组终于放饭。 “吃相不要这么凶啊，会花妆的秦帅哥——”化妆师就坐在我边上吃饭，时时刻刻念叨着我脸上那点儿粉。 路北川这时从我边上路过，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我吃相很好笑，又是冷冷地轻蔑一笑。 想把餐盒盖他脑门上。 饱了。我盖上餐盒盖子，起身去扔，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冲他说了一句：“看个屁啊。” 路北川微微一愣，随即对我笑，声音压低：“没错，就是看个屁。” 说完视线还向下，扫了一眼我的屁股。 我：“……” 真是好贱，十年磨一贱也没他这么贱。 我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午的拍摄让人无力吐槽，白痴一般的第三轮淘汰游戏结束之后，我被导演主任制片人甚至化妆师素人导演纷纷劝导，不能扔金主的牌子不能扔金主的牌子。 最后一轮拍摄是在晚上，湖边空地上摆着许多发着柔和光芒的金色小灯，最后一轮的规则不再是想淘汰谁就扔谁牌子，而是一起共进烛光晚餐之后，站在无数小灯中央，由我在最后的两个人中选择一个进行约会。 而这样两个人的约会，会成为整一季的主要内容。 也就是，我选的这个人，会和我在一起，拍完整季的节目。 三个人的晚餐，路北川和另一个中韩混血叫李俊秀的帅哥坐我对面，我时不时和李俊秀说话，毫无负担地把路北川一个人晾在一边。 一句互动都没有，到时候剪出来，观众再白痴也看得出来我和他不对付，这一切都是节目的黑幕。 然而李俊秀有点儿不太会聊天，和他扯了几轮废话之后我有点儿找不到话说了。 “李俊秀。”一番搜肠刮肚后，我笑着道，“我发现这名字好适合你。” “为什么呢？”李俊秀用他俊秀的眼睛好奇宝宝般看着我。 “因为你确实长的很俊秀啊！”我哈哈道。 “找不到话说可以不说。”路北川斜了我一眼，叉起一块牛排往嘴里送。 妈的，这么容易看出来我没话说了吗？ “你是太平洋警察吗？”我问他。 他还没回怼，那边导演先喊话了：“秦歌注意情绪！不要和嘉宾吵架！” 我压着火，把李俊秀的盘子拿了过来，微笑：“我帮你切牛排。” 路北川：“你在这个节目里的定位是受的角色，这么殷勤这么绅士干什么？” 我笑笑没说话，把李俊秀的牛排切好递回去，然后又把路北川的盘子扯了过来。 他没料到我有这个举动，眼神愣怔看着我，没阻止。 “我们北川小受肯定是在吃醋我不给他切牛排了呢，来，哥哥给你切。”我努力朝镜头做了一个温暖体贴阳光大男孩的笑容。 路北川表情精彩，咬着后槽牙没说话。 “秦歌！你怎么回事？怎么又怼他？”这一次制片人黎哥直接说我了。 “凭什么他能说我我不能说他？！这个节目有黑幕！”我抗议道。 “他是广告商，也是股东！咱们全节目组都得看他脸色，到时候他不爽了，让上面撤了我们节目都是分分钟的事，全组的饭碗都在他手里攥着，你能不能懂点儿事儿？”毛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背后，弯腰凑我耳边悄声道。 我顺了顺气，说：“好。” 化妆师上来补妆。 补完妆继续拍，全场安静，只听到湖风温柔卷起湖水的声音。 摄影机重新开机，在黑暗中亮起红灯。 “我帮你切牛排吧。”我对着路北川温柔道。 路北川语气也很温和：“还是我帮你切吧。” 我动作迅速地把我的牛排用叉子划开两大块，叉起一块就塞进了嘴里大嚼特嚼，然后拿着刀叉凶残地在路北川的牛排上狂切乱扎，把一块牛排弄得惨不忍睹，肉沫子横飞。 “秦歌！你干什么？！”黎哥朝这边走了过来。 “小秦，你签了合同的，得配合我们工作，你也是大四的学生，快毕业了，想事情要成熟一点儿。”毛主任也从返送室里过来了。 负责路北川的艺人导演过来把他拉走了，初步猜测是怕等会儿我俩会打起来。 “我知道你们会怎么做。”我平静道，“不管我怎么选，你们都会让我选他，让他和我约会。” “可是你们之前没有告诉我，路北川会参加这个节目，并且和我约会。” “如果我知道的话，就是给我五百万一期，我也不会拍的。” 说完这么多，我静静地看黎哥，看毛主任，希望他们能意识到我不适合这个节目，和我解约。 “可是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路总会来参加节目嘛，是因为有一个男嘉宾有事来不了我们才去找的他，路总愿意帮忙才来的我们节目，你记得吗？”毛主任罕见地十分温柔有耐心地和我说。 “……” 好像是这么回事呢。 “哦。” 最后，我只能说出来个“哦”。 我赔不起五十万，他们不肯主动和我解约的话，我能怎么样呢？ 节目组最后没有让我们把最后一轮的选择拍完，八点不到，节目组就收工了，让我们回去休息，明天过来直接就是我和路北川的第一次约会，晚上再补拍我最后一轮选择了他的镜头。 我去节目组在公园租的休息室里拿我的东西，胸包挎上，剧本拿上，正要出去的时候，路北川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他第一眼看见是我的时候，眼神有那么一瞬变得很复杂。 我闪开大老远，让出空间好让他能直接去柜子那里拿东西。 结果他却直接朝我走了过来。 第183章 其实我是个直男 因为我是固定嘉宾，所以节目组专门给我准备了个休息室。 但是路北川是早就内定的另一个固定嘉宾，所以这个休息室我们两个共用，但我白天知道他也在里面的时候就没再进来过了，一直到节目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进来拿东西。 没想到还是碰上他了。 “你干什么？要打架？”他眼神看起来很不友善，我看见他衬衣底下明显的肌肉线条，有点儿紧张地往后退。 他靠得越来越近了，漆黑的双眼里有火光似的。 我瞅了瞅休息室的门，脚下猛然发力往外冲。 然后一把就被他给抓住了。 “放……”一声大叫还没完全出口，他动作快而狠地把我顶在了柜子门上，脑袋低下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那双熟悉又陌生的漂亮眼睛极近距离地看着我。 我瞬间就没声了。 他干什么？妈的！他这是在干什么？？ “就有这么讨厌我？”他沉着声问，气息喷在我口鼻之间。 妈的，我呼吸到了他呼出来的二氧化碳了，可能会中毒。 “问尼玛呢？你不也讨厌我？”我挣了挣，发现挣不掉。 “和我近距离接触就有那么难受？你是要哭了吗？”路北川的语气竟然让我听出来了担忧和心疼的感觉，真是超级搞笑。 “难受，非常难受，因为你有口臭，可以离我远点儿吗？我要窒息了！”我随口瞎掰道。 但其实半真半假。 口臭是假的，窒息是真的，重逢以来他各种不待见我，很讨厌的样子，还有那天晚上瑶瑶荡漾的叫声，都让我光是回忆就感觉肺里的空气迅速被抽走似的难受。 要是他从我心里离开了也就算了，可偏偏我又在乎。 凭什么，我招谁惹谁了？我招谁惹谁了要经历这些？我做人还不够老实吗？我又不做坏事，凭什么这些破事总要找上我？想甩也甩不掉。 路北川：“你一个普通大学大四快毕业的学生，一个月的拍摄时间就能赚五万，之后说不定还会正式出道，看在钱和机会的份上也这么抗拒和我约会吗？” “抗拒。” “为什么？” 真尼玛问题宝宝，我随便乱说道：“其实我是个直男，但是最近太多女孩子追我了，我又被节目组和你们公司一直压榨，没时间谈联系，就只能骗别人说我是Gay，要是你娘一点儿我还能把你当女孩子，可是你太man了，又长这么高，和你约会就很恶心，懂？” “你明天要是穿个粉色小裙子来我可能就会对你温柔很多。”我诚恳建议道。 路北川阴沉着脸不说话，就看着我。 半晌，他放开我，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休息室。 我浑身脱力，靠着柜子不停地吸气呼气，头仰着看天花板。 - 第二天的拍摄内容是我和路北川的第一次约会，约会内容是看电影。 “试着制造暧昧的气氛，多一点儿粉红泡泡。”电影开场前，导演制片人制片主任总编剧轮番和我们强调了这一点。 第184章 来探班 放映厅里还有其他观众，为了拍摄的时候能有更少的意外因素，观众都是导演啊编剧啊场工啦制片还有实习生假扮的，我和路北川坐在最佳观影区的最后一排，一人一杯橙汁，他拿着桶爆米花，偶尔抓两个吃。 “秦歌你也吃爆米花啊，干嘛盯着屏幕一动不动？你们得有互动有摩擦知道吗？”导演冲我喊话道。 摩擦？以前和路北川摩擦得够够的了，现在一回想起来简直呕呕呕。 我：“不想吃他碰过的东西。” 路北川呵呵一笑。 导演顿时一副“今天也是艰难的一天”的表情：“不想吃就不吃，你手伸进爆米花桶里和他的手碰一下，让摄像拍两个镜头行不行？你这样子……” 我叼着吸管把杯子里的橙汁吹得呼噜呼噜，制造噪音，导演的话顿时听不清了。 “这是怎么回事？！！”电影放到一半突然停了，放映厅里陡然一声怒吼，声震八方。 我回头一看，制片人黎哥来了。 “你们是白痴吗？！”黎哥冲着“观众”就骂，“你们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要坐在观众席上？！拍到你们了那镜头还怎么用？！” 一个编剧声音弱弱的：“黎哥，我们是在扮演观众……”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在扮演观众！”黎哥怒道，“就是因为这样才骂你们！上次开会我就说过了，工作人员不能假扮路人出镜！太假了！观众一眼就看得出的！你们就是阳奉阴违！就是觉得节目里带了路人会很麻烦！可是我把你们聘进来的时候，要求我都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也都同意才签的合同，现在又来搞这一套糊弄我！你们的职业道德呢？你们做人的诚信呢？！还有！你们这一组进度太慢了！其他三组第一场约会都拍完了！你们这样，到时候尾款不会给你们结的！” 被他骂的“观众”们纷纷沉默。 黎哥虽然是制片人总导演，但一直不摆什么架子，这样毫不留情地骂人还是头一次。 连我也觉得脸上发烫，总觉得那话似乎也是在骂我。 黎哥走后，导演重新找了一场有真的观众的电影，安排我和路北川坐最后一排，只让两个摄像跟着我们，尽量自然地融进影院这个场景，不吸引太多注意。 开拍之前，导演和我苦口婆心：“秦歌，我就不方便坐你们边上了，目标太大，这一次一定好好配合可以吗？大家都有压力，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我们尾款都被压着呢，咱们这组进度一直跟不上，到时候整个节目都会有损失。” 我们这组的导演是节目外聘的，在鲁城漂了多年，从场工一路做上来的，四十多才第一次做了导演，拿了像样的薪水，今年想在鲁城买房，正在努力攒首付。 才四十出头，额头上的抬头纹已经很深，熬夜加班折腾得两个眼眶像是化了烟熏妆似的。 是啊，我是不想拍，可我一个人任性的后果，就是拖累全组的人，甚至会影响到整个节目。 “我知道了。”我说。 不就是做一些肢体接触吗？又不会掉块肉，就我这么矫情。 演戏而已嘛，又不是真的。 导演走了，没人喊开拍，两个摄像打开摄像机，红灯亮了，就是开拍。 电影开场没多久，我伸手去拿爆米花吃，“恰好”路北川也伸手去拿，于是两只手的手背就蹭到了一起，摄像终于拍到了导演想要的镜头，我把手拿了回来。 虽然有点儿不太舒服，但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刚一松，立马又深吸了口气。 路北川突然脑袋凑过来，在我耳边说话：“看完电影一起去吃饭好吗？” 我身体一僵，下意识把头撇开了。 路北川看着我，眼里笑意揶揄，我顿时就懂了，他不是真的要邀请我一起吃饭。 这只是他的剧本而已，是导演的安排。 于是我假笑道：“好啊。” 总算是拍了一场导演还算满意的，至少我和路北川今天没有吵起来。 不过为了后期多一些素材，导演打算让我们再看一场喜剧片，再拍一场。 节目组在电影院租下了一个放映厅，准备另一场拍摄的时候我们都在里面休息。 有一片区域是单独留给我和路北川的，我看见他坐在那儿就不想过去了，到后面去和我认识的那些实习生扎一块说话聊天说路北川的坏话。 “秦歌，你最近真的财运桃花运都很旺诶。”一个女生莫名地脸红起来，声音都有点儿变调了。 我无语：“你不会说那个姓路的是我桃花吧？那种狗……” “不是，你后面。”她指指我背后，这一次，我注意到女生们的眼神都变了。 “歌儿？”身后有人温柔地叫我，放映厅里变得骚动起来。 我疑惑着转身，看见了身后的人，原来是林衡。 他笑眼盈盈，穿着白衬衣，一只手抱着一束扎得很漂亮的白色玫瑰，另一手提着个纸袋子：“听说你当节目的嘉宾了，我来探班，没有打扰吧？” 话刚说完，放映厅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林总太好啦！” “哇有鸡腿和牛肉！太幸福了！” “雪碧给我拿一罐！” “林总我爱你！你最帅！” 我旁边的几个实习生也不聊天，全跑了。 原来林衡带了几个人来，正往放映厅里搬豪华便当，还有几箱零食饮料。 我简直难以置信：“你这是……” 第185章 是要潜规则你 “雅金是也是节目的广告商，我过来慰问一下大家，请大家吃点儿东西，顺便来看一下你而已，东西可不是为了你送的。”林衡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自己坐在我旁边的位置，压低了声音，“不过这花和这袋零食是送你的，这个袋子里的零食比较贵，只舍得请你吃。” “谢谢，花好漂亮……但是，你这样，你，你真的是直男吗？”我此时的心情复杂极了，既觉得受宠若惊，又有点儿哭笑不得。 “我看别人探班都送花的，我们那组的那个高晓静，好多人送她花。”林衡把花让我抱着，十分认真诚恳地说，“你虽然是主要嘉宾，但到底是新人，我猜可能没人给你送花探班，过来给你撑撑场子。” “林总你，你太好了吧。”我简直感动得快哭了，这是什么天使啊。 “几天不见，又叫我林总了？嗯？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把称呼改了吧。”林衡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改成啥呢？” “就叫哥哥吧，我比你大。”林衡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眼神闪烁着，似乎有些紧张。 叫哥哥感觉太，太肉麻了，我叫不出口，于是折中叫了他一声“衡哥”，林衡五官本来就非常好看，立马笑得像朵花似的。 然而我却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悚然感。 下意识回头一看，原来是路北川在放映厅那头看我和林衡，眼神恐怖得像魔鬼。 我冲他眨了眨眼，做作地亲了一口手上的白玫瑰，然后转回头来。 林衡这时也发现了路北川在看我们，问道：“他怎么那种眼神看着我们？想吃人似的。” 我耸耸肩：“谁知道这傻狗心里想什么？反正我高兴他就不高兴，管他呢，哎衡哥，刚才你说你们那组的高晓静，是那个歌手高晓静吗？” 林衡点点头：“是啊，我也来做嘉宾了，在高晓静那组。” “好玩吗？高晓静本人漂亮吗？”我好奇问道。 林衡认真思索了一下，答道：“高晓静挺漂亮的，不过我在那组不好玩，有个和我一起竞争高晓静的男模特，总是捣乱，奇奇怪怪，像个傻子……不说他，你中午有空吗？一起出去吃饭？” 我摇头：“没空，中午还要拍吃饭呢。” 林衡叹口气：“那下次约？可以吃你做的饭吗？” “当然可以啊！到时候出场费给我结了，我买很贵的菜做大餐给你吃。”我冲他挑挑眉毛。 林衡坐了没多会儿就走了，他那组就在附近，上午也还有拍摄任务。 第二场的电影，路北川全程低压，也不说话，也不和我互动，然而导演也不敢说他什么，倒是便宜了我，从纸袋子里拿了几包林衡送的小零食一边看电影一边吃零食，还能看路北川臭脸，不要太爽。 中饭是在市里一家火锅店吃的，开了间小包厢，为了尽量创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效果，这一次，连摄像也没有进去，只是摆好机位调成录制模式就退了出去，包厢里只剩了我和路北川两个人。 “要个清汤的锅底。”路北川毫不客气地拿过菜单先点起了单。 “我要吃辣的，这里是四个格子的那种吧？要一格辣的。”我对服务员道。 路北川眼神很不友好地看了我一眼，勾了几道菜，然后把菜单递给我，我翻了个白眼，也勾了几道菜，递给服务员。 “锅底是三格清汤一格麻辣对吧？”服务员再确认一遍。 “全要清汤的，我不吃辣。”路北川道。 “喂，这里还有个人诶，你不吃我要吃啊。”我冲路北川不满道，又对服务员说，“要一格麻辣的。” “全部清汤，去吧。”路北川挥挥手，示意服务员退出去。 其实我本来也没那么想吃辣，可是路北川不让我吃，我就偏想吃。 我：“服务员美女！要一格辣的！” 服务员冲我抱歉一笑，关门出去了。 “别叫了，这家店是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路北川冷冷道。 我指指镜头：“你都不装一下绅士的吗？连口味都不让我选，这一段就全废了。” “好的，等会儿火锅上来了我就开始装。”路北川满不在乎道。 我：“……” 火锅上来了，看不见一点儿辣油的踪迹。 路北川这会儿心情似乎好一些了，时不时和我说些撩骚话，我也配合他，给他夹菜，假装和他有说有笑。 装了一会儿我装不下去了，起身去洗手间。 “装不下去了？”正洗着手，突然背后响起了路北川的声音。 我没搭理他，要出去，他拦住了我。 “好狗不挡道。”我说。 “你是炸药桶？一说话就炸。”他不让。 “路总说话倒是挺温柔的。”我冷笑，“能让一下吗？你这么大个总，把别人堵洗手间里，不太好看吧。” “我怎么你了，你这么讨厌我？”他偏拦着我不让我出去。 “路总，你不记得了吗？是你先讨厌我的。”我提醒道。 路北川沉默了，我以为他自知理亏了，要从他旁边绕过去。 “你和那个林衡，什么关系？”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关你屁事？”洗手间外有脚步声了，我不想被人看见和路北川在洗手间里拉扯，严肃道，“放开。” “不放。”路北川盯着我，“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有点儿暴躁了：“问尼玛呢？和你有关系？放不放开？等会儿来人了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我们本来就是在约会不是吗？”路北川冷漠道。 我几乎是忍着和他打架的冲动道：“约个屁！我们就是在演戏！你有毒吗？有神经病啊你！抓着我到底要干嘛？” 脚步声快到门外了，我甩他的手甩不掉，正着急着，他突然一把抱住我腰，把我整个人拔萝卜似的抱了起来，进了洗手间的隔间里，关上门，从背后把我压在了隔板上。 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整个人都懵了。 “你问我抓着你要干嘛？我现在告诉你。” 路北川在我耳边低声道：“是要潜规则你。” 第186章 为什么叫歌行呢？ 我想骂他，然而洗手间已经进来人了，我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他像一只饿了很久终于捕到了猎物的狼似的，压着我，手伸进我衣服里揉捏，动作很粗鲁。 继而又把我衬衣扯开往后一拉露出后背，轻轻地在我肩背上亲吻。 然后手解开我的裤扣。 “你……”路北川突然停了下来，语气慌张，“哭，哭什么？” “是你惹我生气的……别哭，别哭，我没想在这里那个你，就是吓唬你……”路北川用手抹着我的脸，然后手忙脚乱地把我衬衣给穿上，裤扣扣好，又继续擦我眼泪，亲我的脸，摸我的背。 套路还和以前一样，都没点儿进步。 亲就亲吧，反正已经亲了很多了，后颈肩背上不知道让他给嘬了多少口。 “刚才进来的人……他们出去了没有？”我抽了抽鼻子，小声问他。 路北川手上不停地摸着我的背安抚我：“出去了，现在洗手间就我们两个，我们也出去吧，你刚才只吃了一点儿，没吃饱吧……” 我点点头：“那你先松开我。” 路北川松开我，退了一步，给我让出空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脸上写满担忧紧张，伸手整理我的领子：“扣子少了一颗，最上面的，应该看不出……” “啪！！” 我几乎是用了最大的力气，一个耳光狠狠甩在他脸上。 他脸侧到一边，表情愣怔，脸颊上迅速浮现出几根醒目的红指印。 我手掌火辣辣的直发麻。 耳光声似乎还在空气里微微回荡。 我推门出了隔间，洗了把脸回到了包厢。 路北川则一直没回来，我胃口好了很多，不停地烫菜吃。 “路总突然有事，先走了，今天的录制就到这里，明天再拍，秦歌，你也回去休息吧。” 吃了一会儿，导演推门进来和我说，我点点头说了声“辛苦了”，收拾东西出去，摄像们进去包厢拆镜头。 除了主要的导演和编剧，谁都愿意休息放假，组里气氛欢腾，大家约着下午晚上出去玩，也有人约我，我拒绝了，说要回去琢磨剧本。 一个制片正好顺路，开车送我回去，路上经过歌行的办公大楼。 阳光下高耸的楼体上深深浅浅的蓝色玻璃像大海一样闪烁粼光，两个暗银色的金属大字笔画锋利。 歌行。 为什么叫歌行呢？ 我心里有一种猜测呼之欲出。 回到出租屋，身上感觉各种不爽，进浴室脱了衣服一看，身上全是明显的指印子，后颈肩背上则是颜色更深的嘬出来的印子。 打他一耳光真是太便宜他了。 洗了个澡躺到床上去，休息也不知道干嘛，心里烦得要死，在出租屋里打了一下午游戏，不停地暴躁地去打大龙，然后被打死，还被对方抢了龙，不停地去偷塔，然后不停被打死，团战的时候网络又卡了，站在原地动不了被打死，队友问我是不是帕金森。 打游戏真的特别耗时间，而且每次一打半天，总有一种这半天自己什么也没做的空落感。 饭也不想做，正打算出门去跑个步，顺便解决晚饭，就收到林衡给我发的消息。 -听说你们组今天拍完了，我们组也快了，出去玩吗？ 出，林衡这么温柔这么好的人约，为什么不出？ -你在哪儿拍，我去探你班，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在雅金酒店。 我到了酒店的时候他们的拍摄正好结束，场工们正在撤布景。 “完了，我忘给你买花了。”我尴尬道，一路郁闷着过来，竟然忘记给他买束花买点儿吃的。 “那又欠我一顿饭吧。”林衡和节目组的人打了招呼，示意我跟他走，“拍节目都吃不饱，你还没吃晚饭呢吧？一块儿吃？” “好啊，我请你。”我拍拍裤兜，“现在是有钱人了，节目组先给我付了一半的钱。” 林衡笑：“行啊，就在雅金吃吧，给你打折。”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往电梯间去，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喊了声“林衡”。 回头一看，一个长得清清秀秀有点儿眼熟的男生正往这边来，冲林衡招着手。 奇怪，最近怎么老碰上眼熟的但又不知道在哪儿见过的人？难道我也失忆了？ 我站在原地，努力地想辨认那个男生到底是谁，然而林衡却很紧张，两手推着我的肩膀就走。 “有人叫你诶？” “林衡！一起吃饭啊！喂！衡衡！别走哇！” “别管他，快进电梯！”林衡干脆改成了一只手揽着我肩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喂！林衡！你太小气了吧！咱们是同事啊，一顿饭都不肯和我吃？！”男生飞奔过来浑身怨气地冲进了电梯。 这会儿距离更近了，他的五官在我眼前变得十分清晰，眼睛不算大，但是双眼皮非常好看，眼角微微上翘，漆黑的眼珠亮亮的，鼻子也不是很直挺的那种，但是形状还可以，嘴巴粉粉的，有点儿嘟，总之是个没有非常帅非常惊艳，但是看着很可爱很耐看的男生。 而且，超级眼熟，越来越眼熟了，眼熟到我觉得我曾经一定见过这张脸很多次，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抓心挠肺的。 男生嘴里就没停过，整个人怼到了林衡面前，仰着头冲着林衡巴拉巴拉：“林衡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昨天下午我还请了你吃麻辣烫的，礼尚往来你请我吃个饭不行吗？如果你真的不想请，那我可以再请你一次啊，咱们是同事，这事好商量的嘛，你是不是没钱请不起？你公司资金是不是流转不过来了，所以才被迫出来拍这傻|逼综艺节目的对不对？没关系，我有钱……秦歌？！！！” 男生视线突然瞄到了我，发出一种见鬼的声音。 “！！！”他居然知道我名字，然而我还是没认出他来，“你哪位？” 他崩溃大叫：“你居然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一个寝室的兄弟！你佳莱哥哥啊！咱们俩当年还差点儿成奸夫淫夫了的！你居然忘了？！” 我：“！！！” 第187章 说起来路北川对那个男秘书特别照顾 包厢里，我和张佳莱对坐，他瞪着我，我左看右看躲开他的眼里发射的激光射线。 林衡去酒店行政部有点儿事，没在这儿，包厢里就我们俩。 “你太让我失望了，秦小歌。”张佳莱用一种强烈谴责的语气道。 “这能怪我？”我忍不住回嘴，“你跟以前完全两个样了好吗？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整容了？” “我没有！都他妈说老子整容了！我只是长开了而已，只是会保养皮肤了而已啊！”张佳莱气鼓鼓的，“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很好看好吗？”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表示认同：“确实也不是很好看的那种，可能是以前太丑了，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所以觉得你变好看了非常非常多，都让人认不出来了，要非常非常努力观察才能找出当年的影子。” 张佳莱死鱼眼看我：“……” “不过真的变可爱了很多，你这款的在圈里应该很有市场。”我诚恳道。 张佳莱立马漏气气球似的趴桌子上：“可是我看中了个圈外的。” 我：“林衡？” 张佳莱点头：“他好温柔长得又好好看，说话声音还好听，好喜欢。” “也不是没可能啦，你看起来这么白白软软，直男也有可能会喜欢这款，压起来应该和女生不会差太多……” 张佳莱瞬间炸了：“你自己比我还白！你还说我？而且谁要被压啊，我是攻好吗？！” “……”我认认真真态度端正地打量他，作出结论，“你比高中那会儿还受，而且人家林衡比你高比你壮。” “可是他比我白，和你一样白。” 我简直emmmmmm：“你的脑回路真是一如当年。” “话说，秦歌？”张佳莱眼神突然闪来闪去，“你当年为什么突然走了，你知道我表哥……” 门外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张佳莱话音止住，林衡推门进来，笑得温暖而得体：“你们俩点好菜了吗？想吃什么？” 张佳莱迅速勾了一堆菜，然后把菜单扔到一边，手机拿出来：“先把微信加上，你现在微信多少？” 我调出二维码让他扫。 于是吃饭的时候我不但要同时和林衡张佳莱说话，还得接受微信里张佳莱的骚扰。 -你和林衡啥关系？ -啥关系也没有，就是普通朋友。 -总感觉你们俩怪怪的，他还给你夹菜55555。 -用55555会显得你很受的哦。 -打死你，秦小歌，你出去上个厕所行不？给兄弟我创造一下条件，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还是追你算了。 -……，行，当然行（抱拳）。 “我去个洗手间。”我擦了下嘴，冲他们俩道。 去洗手间逼着二兄弟强行放了个水，洗了手出来，心想着得给张佳莱多争取点儿时间，毕竟上学那会儿他对我挺不错的。 在餐厅里也不好溜达，这会儿都是吃饭的人，我去了餐厅外面的小露台，找了围栏边上没人的地方站着吹风。 夏夜凉风扑面而来，也带来了细细碎语，原来露台边上有颗花树，树后站着两个穿裙子的女生，正在聊天，似乎是八卦。 我们离得有点儿近，等会儿她们转过头来看见我就尴尬了，毕竟男生偷听女生讲话还是挺不礼貌，转身正要走，她们对话中的一些词却让我没法迈开腿。 “听说上次你老板让你去陪歌行老总睡觉？天哪，瑶瑶你简直是赚翻了，他那么帅，哎，有没有成功勾搭上？他可比你那个歪瓜裂枣的老板好多了。” 瑶瑶？是那次和路北川回家的那个女秘书瑶瑶吗？ 瑶瑶的声音响起，这会儿我有点儿听出来了，确实是那个瑶瑶的声音：“别说了，我觉得他说不定更难伺候，虽然长得帅，但是癖好怪怪的。” “他有什么癖好？快说快说。” 瑶瑶：“唉，说起来简直无语，他居然让我躺床上自己叫，叫得越浪给的钱越多，但就是不碰我一下，从头到尾都没有……他家里有个男秘书，长得特别漂亮，路北川发现他男秘书走了，立马让我也走了，脸色超难看……诶？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说起来路北川对那个男秘书特别照顾，还故意把他叫走不让我们灌他酒来着，他们两个……” “该不会是一对吧？！”另一个女孩兴奋地叫道。 第188章 他怎么可能忘了你？ 给人钱让人在床上叫？ 多年过去，路北川真是长大了，从一个小变态成长为一个大变态了。 她们两个开始聊起了一些以我和路北川为主角的不可描述的内容。 我：“……” 可怕可怕，非礼勿听，溜了溜了。 我回到包厢，心想给张佳莱创造了这么多时间也够意思了，也不知道他把林衡勾引到手没。 推开门进去，里面情况让我大跌眼镜。 张佳莱满脸通红，捧着林衡的脸高声唱道：“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林衡白皙的脸上透着点儿微红，微微不耐烦却又很无奈的样子，扯着张佳莱的裤子让他坐下。 “这这这……”我指着桌上一瓶喝空了的白酒惊道，“你把他灌醉了？！” “没有，他就喝了三杯，剩下都是我喝的。”林衡无奈笑了一下，摇摇头，“是他想灌我，结果自己倒了，你们之前认识的吗？” “高中同学，一个寝的。”我坐下继续吃饭，“他没事吧？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张佳莱还在嚎，又换了首歌：“是谁带来——远古滴呼唤——” 林衡：“我联系他经纪人了，等会儿回过来接他的。” “你联系那个巫婆了？！”张佳莱不唱歌了，突然发出一声大叫，“林衡！你太不够意思了！你让我喝酒我就喝酒！你居然卖我！我吃了这么多肉被她知道了一定会骂我的！5555555——” “是你自己要喝的，我拦了，没拦住你好吗？”林衡温柔道。 “是这样吗？”张佳莱表情傻傻的。 林衡声线低沉又温和，漂亮的双眼认真看着张佳莱：“是的。” 张佳莱顿时一副鬼迷心窍的表情，点头：“哦。” “林总。”有人敲门进来，“华强建材的老总突然过来了，说有急事。” 林衡表情有点儿为难地看我。 我：“衡哥你去啊，我在这儿看着他等他经纪人来，正好也叙叙旧呢。” “那这顿饭还是我请吧，本来还打算晚上带你出去玩的。”林衡带着歉意道。 我冲他挥手：“说什么呢，本来就大家都会突然有事啊，而且我今天还碰到老同学了，特别开心，你快去吧。” 林衡走了，我坐到张佳莱旁边去逗他玩。 “这是几？”我冲他比了个二。 “五啊，你当我不识数吗？”张佳莱生气道。 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那你知道你是谁不？”我又问。 张佳莱：“张佳莱啊。” 我：“张佳莱的表哥是谁？” 张佳莱眨眨眼：“表哥，我只有一个，叫路北川的。” 我想了想，问道：“那你知道他失忆的事情吗？” “什么？”张佳莱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好吧，也许他已经醉到听不懂失忆的意思了。 那么我换个方式问吧。 我吞吞口水，感觉喉咙里发干，问道：“他，是不是忘了我了？” 张佳莱歪在椅背上，语气和表情突然就暴躁了起来：“你怎么能问这种问题？！他怎么可能忘了你？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这个负心汉啊！想你想得简直要死好吗？前两天还和我说碰到你了来着！” 第189章 开两间房！ 哦，原来是这样，路北川前两天还和张佳莱说碰到了我来着。 我懂了。 “秦小歌，为什么你眼神突然变这么恐怖，好冷……”张佳莱搓起了胳膊。 “恐怖？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用恐怖的眼神看你呢？”我笑道，伸手揉搓他的脸，“张佳莱你可真是个大宝贝！” 张佳莱经纪人过来把他接走之后林衡还没回来，我给他发了条微信说走了，然后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们这组的人都在歌行楼下集合，嘉宾坐一家汽车品牌赞助商的车，也是组里唯一一台SUV，其他工作人员坐另一辆大众在前面带路，一起往鲁城一个以山水风光闻名的小镇去。 路北川上车之后没说一句话，戴着副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眼神，我塞上耳机听歌，也一声不吭的，驾驶座开车的制片大概看出来我们两人气氛不对，也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车厢里安静得很，和前面开着车载音响热闹的大众形成鲜明对比。 “诶？就我们几个人吗？这怎么拍？”下了车之后我才发现，我们这组的工作人员，只来了我们车上一个开车的制片，和大众上的一个导演一个编剧一个统筹，连摄像也只来了一个。 “先不拍，黎哥说了，你们两位之间太僵了，我们写的剧本你们根本都不管，像仇人似的，后面的拍摄太难进行，组里决定让你们先在这里单独相处几天适应适应环境，也适应一下彼此。”给我们开车的制片一脸苦笑地解释，“这个地方因为离鲁城太近了，之前没有专门花时间和人力过来勘景，我们几个只是先来踩一下点，安排你们住下来，下午就回去了，过几天再和大部队一起过来正式开拍。” 制片这边和我说着话，那边摄像、导演、摄像和统筹已经下车，离开了停车场，看样子是要去勘景踩点了。 路北川墨镜没摘，双手抄在休闲运动裤的裤兜里，背上背着个背包，一语不发。 活像个冷酷的保镖。 制片尴尬地笑笑：“我们先去订好的那家民宿？” 我扯了个微笑，点点头，制片一副松口气的表情，在前面带路。 现在并不是这个景区的旅游旺季，山里游客不多，山间小路上都是背着背篓来往的原住民，山间谷地里的小村子十分宁静，鸡犬相闻，阡陌交通，花浓树绿，谷地中间有座古老的风雨桥，溪流穿过桥下，流出山去。 这景色莫名熟悉，我不由得偏了偏头看路北川，结果发现他也正好在看我，一见我转头，立马偏过头去看向了其他地方。 呵呵哒。 一路无话，到了民宿，却忍不住了。 “我们两个住一间房，节目组是认真的吗？”我看着制片给我的钥匙，严肃问道。 “这个，这个是毛主任吩咐的，说你们二位火花太少了，这样下去，拍出来的节目没人看的，说让你们先……” 我截住他话头：“让我们先睡一间房乱搞关系熟悉感情是吗？” 制片顿时更尴尬了，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没啊，没这个意思啊，你们都是男的……” 我：“这是个恋爱节目，我们这组的男嘉宾和男嘉宾之间是跟其他组的男嘉宾和女嘉宾之间是一样的，你们会让男女嘉宾睡一间房熟悉感情吗？” 制片：“这，男女之间当然不行了……” “那男男之间就行了？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可以乱搞的，制片大哥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双手抄在兜里，向他靠近一步，“要不要我告诉你，男人和男人之间……” “开两间房！”路北川突然出声了。 “行行行，开两间开两间！”制片一副得救的表情落荒而逃，去前台开房去了。 我自顾自地上楼去，找到房间开门进去，然后把门反锁，心想暂时不用看见路北川那个烦人的家伙了。 结果进去之后一看，差点儿被气笑。 我真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节目组，不曾料到他们竟然会猥琐到这个地步！ 在楼下听制片说节目组安排我们睡一间房的时候我以为至少会有两张床，结果进来却只有一张大床，这样都算了，天花板上还飘着粉色和白色混在一起的气球。 好吧，这我也忍了，如果真的迫不得已住一间房，大不了我打个地铺。 可浴室竟然是他妈透明的！ 第190章 以方便乱搞关系 我靠靠靠靠靠！ 猥琐，太猥琐了！ 什么狗屁熟悉感情，根本就是要我们假戏真做乱搞男男关系吧靠！ 垃圾节目，祝它收视率扑街，祝它过不了审。 不，应该祝它过审，然后临播之前因为介质传输原因上不了线。 我往床上一躺，看着挤满了天花板的气球越看越来气，站起来扯了几个下来用脚踩爆，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儿。 然后制片就又来敲我门了。 “干嘛？”我拉开门，语气不友好地问他。 “那个，您……先下去吃午饭吧，吃了午饭还有任务。”制片表情别扭得仿佛有人拿着把枪在他背后指着他让他说话似的，他看着比我大了十来岁也不只，这会儿连您字都用上了。 这让我突然没办法对他发火了。 谁还不是生活所迫呢，他也只是传达节目组决策大佬们的意思而已，只是一个和我一样的小虾米。 “哦，好的。”我语气缓和了下来，制片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丝轻松的表情，和我一起下楼去。 路北川已经在楼下了，还戴着那副墨镜。 我：“？？？” 他为什么在室内也要戴墨镜？更像变态了好吗？还是说他现在就专注变态的风格？ 制片让我们两个先点了菜，路北川点了个清蒸河鱼和鲜笋炒肉，我点了个辣子鸡丁，制片点了个咸蛋黄土豆。 因为是淡季，民宿菜上的也快，不一会儿就上齐了，半盘子都是干的红辣椒的辣子鸡丁在一桌颜色浅淡的清淡菜里简直是出类拔萃格外醒目也格外香。 我夹着吃了一块，挺好吃的，又辣又香，正要再夹，就看见路北川夹起一块扔进嘴里嚼巴两下，点点头：“这个好吃。” 然后伸手抄起整盘辣子鸡丁，一半扒拉进自己的碗里，堆满了整个饭碗，甚至溢了出来，接着又把剩下一半全都倒进了制片碗里。 “好吃，你多吃点儿。”他一脸没有感情地对制片说。 制片看看碗里炸得香脆的鸡丁辣椒，又看看我，一脸委屈。 这制片大哥似乎来自一个不能吃辣的省份来着，头疼。 我往制片大哥碗里夹了一筷子鲜笋炒肉，顺便筷子一压，把他碗里堆成小山的辣子鸡丁压得往外滚下来一小半，扯着嘴角笑道：“这个也好吃。” 制片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夹着鲜笋炒肉吃了起来。 隔着墨镜，我都感觉到了路北川不爽的眼神，啧啧。 吃完饭，制片带我们出去，往山里的入口走。 到了入口处，制片停下脚步，回头对我们解释道：“整个景区，这座山山顶的视野是最好的，也是最有名的景点，过几天大部队来了之后，会把上面作为主要的取景地，在上面拍的内容会很多，你们可以先提前上去逛一逛看一看，熟悉环境，也练练脚力，当然，最主要的还是……” “最主要的是熟悉彼此，以方便乱搞男男关系。”我说。 “没有啊！”制片立马紧张，擦着额头的汗道，“节目组没这个意思，秦歌你，您不要乱说，到时候传出去了节目会播不出的！”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我假笑道。 制片苦笑着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我得去和摄像他们一起回去，不然没车出去，那辆SUV得留给你们，万一有什么事要出去也方便些。” 制片走了，背影逐渐在山路上变小。 我自顾自地往山上走。 一肚子牢骚，然而还是得按节目组的意思干活，谁让我贪那五万块钱呢。 上山就上山呗，两个人就两个人呗，路北川还不至于幕天席地的就把我那个了吧？ 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我打了个冷战，回头看了看。 路北川戴着他的宝贝墨镜跟在我后面，刚才似乎是在看我，我回头的瞬间看见他迅速低头。 第191章 我们抱着吧（修改） 寂静的山林里，风过时，竹叶沙沙作响。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有点儿暗了，山林里风变凉了起来。 路上碰到往下走的山民，冲我们说着听不懂的土话，做了几个手势，指指天，又指指山下，似乎是让我们下山的意思。 我笑着点头，说好的好的谢谢，等山民走了，收起了笑容，对路北川说：“喂，你先下去吧，他说要下雨了。” 路北川抬头看我，墨镜挡着，不知道他眼里什么情绪，他不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于是我不管他了，继续往上走。 路北川跟着我。 这让我想起读书的时候有段时间我生他的气，他天天像条大狗似的跟在我后面。 然而大狗有时候很乖很可爱。 有时候却让人很难过，还吓人。 这山路越往上面越陡，越来越难走，还没到山顶，天就已经快黑了，而且云层里传来雷声，电光骤然划过长空，照亮山林。 打雷了在林子里不会被劈死吧？ 心里有点儿怕怕的，而且也非常累，没法再往上走了。 我掉头下山，路北川也跟着我下山。 下山路上一如上来时沉默，仿佛我们都碰巧是哑巴似的。 “轰！！！——”空中突然雷声暴响，像是就在头顶炸开似的，把毫无准备的我吓得一抖，电光亮得一下子把林子里照得比白天还亮。 刹那间，林子里“唰唰唰唰”响了起来。 暴雨倾盆而下。 我大叫一声在山路上狂奔起来。 路北川从后面追上我，一把将我抱住。 “放开我！王八蛋！”我叫道。 路北川并不撒手：“打雷的时候不能跑！” “咤！！！——” 一道雷从天上打下来，把半山腰上一棵有人腰粗的大树给劈成了两半，电光差点儿闪瞎了我的眼。 我整个人都傻了。 妈的，一定是路北川这狗招的雷，说不定等会儿就把我和他一块儿劈死了。 “不要跑，我们用正常的速度走……”路北川在我耳边道，一手搂着我腰，带着我往下走。 走了一会儿，身上彻底湿了，气温也突然降了下来，大风在林子里四处乱窜，有点儿冷，天上又不停地响雷，每一声都炸在人的头顶上，让人头皮发麻。 我从来没有对被雷劈死一事这么充满信心过。 “下山太远了，还得几个小时，淋都能被雨淋死，那边有个山洞，我们先进去躲躲。”路北川的语气是商量，然而脚下却已经偏了方向，朝他说的那个山洞走去。 刚一进山洞，耳边就响起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大雷声。 一道闪电，就劈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拉着路北川的手迅速朝洞里跑，直到跑到最里面才停下。 “在洞里不会被劈吧？”我下意识十分后怕地问路北川。 “应该不会。”路北川抱着我拍了拍。 忽然间就感觉有点儿尴尬，我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他也松开了我。 他咳了两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搜寻起来，哗啦哗啦一阵细响，不知道他找到什么了。 “啪嗒——”路北川打着了一个打火机，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墨镜大概是在外面的时候弄掉了，他脸上此刻毫无遮拦。 双眼不知道是因为进了雨水还是别的原因，布满了红血丝。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弯腰，火光范围里现出一张矮木桌，上面有一支蜡烛，路北川把它点燃，山洞里被照亮的范围一下子变大了，我看见桌上摆着油盐罐子和一副碗筷，桌子边上有一个干草铺成的床，上面扔着一条毛毯。 山洞壁上钉了几个钉子，挂着几条风干了的骨头和牙齿串成的项链似的玩意儿。 “应该是山民上山来打猎时暂时住的地方。” 路北川解释，又摸了一阵，找到了一些干柴，扯了两把干草点燃，架起一个火堆来，山洞里顿时又亮了许多。 这山洞倒是挺好的，从洞口进来之后转了个弯，洞口的风就吹不进来了，火堆和蜡烛的火焰都很稳定。 我也去抱柴火过来，蹲在火堆边上，一根一根往上面添。 “别添了，添太多火起不来。”路北川又用麻绳和粗一点儿的树枝搭起了一个架子放在火堆旁边，把衣服脱下来挂在上面。 脱啊脱，脱啊脱。 脱得只剩下了一条内裤，鞋也脱了，裸着一身匀称健美的肌肉靠近火堆烤火。 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个总裁，仿佛只是个英俊落魄的乞丐而已。 我他妈有点儿想笑怎么办。 下一瞬间我就一点儿都不想笑了。 “你也把衣服脱了吧。”路北川隔着火堆对我说，“等会儿起烧了就难办了。” 脱还是不脱？ 这是一个问题。 “你都冷得发抖了，还不脱？”路北川叹了口气问我。 确实很冷，而且浑身衣服都湿透了，又难受又冷，我再靠近了火堆一点儿，没回答他。 我他妈竟然有点儿怂…… “你前两天不是说你是直男吗？不敢脱？”路北川又道。 我冷笑：“你觉得我应该敢吗？” 路北川沉默地低下了头，半晌，说：“要不我出去？” “出去被雷劈成BBQ吗？” 最后理智战胜了情绪，我还不想在这个离村子有几个小时路程的鬼地方发烧，搞不好命都会丢。 于是站起身来脱衣服，和路北川一样脱得只剩下内裤，迅速把衣服挂在路北川支起来的架子上，然后又绕回了路北川对面，让火堆隔开我们，想着不至于彼此坦诚相对那么尴尬。 但实际上还是很尴尬，我每次抬眼看路北川都会发现他眼神恰好闪开。 妈的，我身上昨天被他弄出来的一些印子还没消掉呢，尴尬到原地爆炸。 身上挂着的水珠一会儿就烤干了，但还是冷，我抱着膝盖，忍不住牙齿打战，同时非常有个洞让我钻进去，或者路北川那边突然出现一个洞让他掉进去，以结束这尴尬的场面。 路北川抓着干草床上的那条毛毯扔了过来，我冷得要死，立马把自己包了起来。 然后就看见路北川也抖成了个筛糠。 “喂，我们把这毯子撕开两半，一人一半吧。”我提议道。 路北川看了眼我身上的毯子，诚恳道：“太厚了，我撕不开。” 我：“……” 我扯着毯子的边缘用了下力，好吧，确实不可能。 但是总不能让路北川冷死在这里吧，狗命也是一条命不？ 于是我说：“那，一起盖吧……” 路北川看着我一愣，然后麻溜儿地起身过来，我还没动作呢，他直接把我毯子拉开就钻了进来。 赤裸的皮肤碰着我的，毯子不够大，我们不得不紧挨在一起。 真的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剧情了。 我发誓。 毯子其实只够一个人裹的，两个人一起就漏风了，虽然山洞里没什么风，但是空气是冷的，露在外面的腿凉飕飕的，身体温度半天没上来，又不能靠火堆太近，火星子炸得到处乱飞，我这么帅，毁容了可还行。 然后更糟糕的剧情就来了。 “毯子有点儿小，漏风，这么下去还是会发烧的。” 路北川声音听起来低沉而真诚。 “我们抱着吧。” 他说。 大家把191章刷新一下，就是今天晚上最后一更 之前191章只有一千多字，本来打算发192章，结果发现192还不够一千字，就贴在191里重新发布了 所以今天晚上一共发了五千字，补了昨天晚上欠的两千~ 昨天的打赏和催更留到明天晚上感谢啦，谢谢大家的推荐票月票催更票和打赏，爱你们~ 其实今天晚上真的是生死时速，白天太多事太忙了，希望明天一切都可以结束，我想回家过端午啊啊啊，整个大学都没在家里过过端午节5555 我还以为答辩完了就没事了，没想到一直有事一直有事，真的哭了 好了，牢骚发完了，大家晚安~ 等毕业的事忙完了会每天早更新让大家早睡的，也会偶尔加更哒 第192章 就不能抱紧一点儿吗？ “……” 这话一说出来，我瞬间觉得山洞里温度更低了。 确实很冷，我感觉要冷死了，这山洞里越待越觉得十分凉爽。 抱吧抱吧，万一两个人都在这里发起烧来，说不定今天晚上都要在这里扑街。 “那抱吧。”我咬着牙说。 空气静了一会儿，大概是两秒之后，路北川才有反应：“去那边吧，这蹲着太难受了。” 他说的是那干草铺成的床。 我点点头，起身，和路北川像两条毛毛虫一样挪了过去。 路北川绕到我身后坐下，两条长腿圈着我，手扯着毛毯将我抱着。 果然，这样一来，两个人都完全包进毯子里去了，尤其是我，不仅包了个毯子，还包了个路北川，全身都缩在里面，只露了个脑袋。 赤裸肌肤相贴，确实暖和了一点点儿，但淋了雨之后的那种渗透感极强的湿意却挥之不去，让人非常难受。 腿有点儿隐隐作痛起来。 路北川体温比我略高，让我忍不住往他怀里靠，反正抱都抱了，再靠近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谁知路北川却突然嫌弃起我来似的，突然身体往后一挪。 What？明明是他说要抱的嘛？ 如果不是因为冷，狗才愿意碰他。 而且我舍不得让腿受冻，之前高中的时候我以为腿好全了的，结果这两年因为受凉而腿疼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怕老了会得那种像老家那些老人会得的很严重的风湿病，到时候走路都困难。 我也不管路北川嫌不嫌弃我，直接背往后靠在他怀里。 暖和了不到一秒，路北川就伸手推我。 “你有毛病？不是你说要抱着的吗？！”我脾气莫名起来地就上来了，连我自己也有点儿没防备。 我气得直喘气，又靠回他怀里，抓着他手紧紧搂住我，受过伤的那条腿也去贴他的腿，企图从他身上攫取更多温暖。 路北川不说话，但是搂着我的手暗暗用力，想抽回去。 算了算了。 我撇开他的手，要站起来走开，被路北川掐着腰拉了回去，胳膊长腿把我圈得严严实实的。 “干什么去？” “关你屁事？！”我手脚并用地推他的手踩他的腿。 “老老实实坐着别乱动行不行？！”路北川烦躁地吼道。 我懒得和他说话了，动来动去试图离开他的怀抱。 路北川：“一会儿又要抱一会儿又不抱了，你要干什么？” 我：“一会儿要抱一会儿又不抱了的是你好吗？” 路北川：“我这不是一直抱着你吗？” 我：“这样抱有个屁用啊！我他妈很冷！就不能抱紧一点儿吗？！” 路北川声音立马就软了下来：“……我，我……不要哭，歌儿，你一哭我就受不了，我抱紧你，我抱得很紧了……” 他紧紧抱住了我，手脚并用，一个人就把我包围了，形成温暖的壁垒。 两具身体紧贴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我感觉到他的某种变化，这才迟钝地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不肯抱紧我。 “歌儿？路总，叫得太亲热了吧？”我嗤笑道。 “你已经把我看穿了，我还装什么？”路北川说着，一脸心疼地嘴唇往我脸上凑。 我一看就知道他是要像以前那样老土地来吻我脸上的泪水，立马喝止他：“动我一口试试？！” 然而路北川根本不听我的，直接吻了下我的脸，目光温柔坚定地看着我：“歌儿，我看得出来，你还喜欢我，我这段时间老折腾你，你觉得委屈了是不是？没事了，我原谅你，以后不折腾你了，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我愣住了，此刻心里只有一句话在回荡。 原谅我？ 通知，今天晚上不更了，大家早点儿睡 卡文了，更不够三千的代价其实有点儿大，一千左右的全勤奖就没了，但是还是得断更，下面的具体剧情我暂时没想出好的来，想了几个，节奏逻辑都合不上，只能先这样了。 我想把这个故事好好的结尾，这几天太累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我休息好了，明天再写 谢谢你们的支持，晚安（困到晕厥的匪渣艰难地挥手） 第193章 不麻烦路总 山洞外雷声停了。 “那真是谢谢你的原谅。”我说。 路北川拧着眉头看我，眼里带着点儿困惑。 “从头来过当然好，这五年，我还一直喜欢着你。” 我两眼一闭，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转身跨坐在他大腿上。 路北川挣了挣：“你……” “路北川我身上好冷，你摸摸我，让我热起来……”我伸手在路北川身上乱摸。 路北川像块木头似的愣了愣，接着就失控了。 他双掌所到之处，把凉意驱赶，留下滚烫的触觉。 路北川动作麻利地往火堆里添了几把柴，然后回到干草床上，把我按倒在干草上，自己压了上来。 山洞里喘息声越来越重，路北川。把我身上最后一块布给扒了，我也脑门一热，扒了他的。 “你完全不知道这几年我有多想你。”路北川在我耳边低声说着，双眼通红，嘴唇落在我鼻尖。 我心里回他，我完全知道，我不比你这傻|逼少。 …… 酣畅淋漓的手动激情过后，身上彻底热了起来。 我和路北川躺在草床上，没有枕头，路北川伸着胳膊，让我枕在上面，紧紧挨着他，毛毯盖着我们的身体。 山洞里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外面的雨声和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的动静。 路北川在温暖的火光里一动不动盯着我看。 “看什么看？”我说。 路北川眨了眨眼，没说话，脑袋凑过来，把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面，然后又离开。 “亲什么亲？”我又说。 路北川伸手摸我。 “别摸了，困了。”我抓住他的手，“你说如果要是这山洞的主人突然进来，发现两个男的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会不会被吓一大跳？” 路北川摇摇头：“不会的，下大雨又打雷，他不会上山来的。” “哦。”我无趣地抓着他的手把他手指关节一个一个按响。 “那天晚上……”路北川语气突然又变得奇怪起来，非常尴尬的样子。 “哪天晚上？”我问。 “我带瑶瑶回我公寓的那天晚上……你听见她叫声了对不对？”路北川一脸紧张道。 我点点头：“听见了啊，你们动静挺大的。” 路北川神情有点儿慌：“我们……我们那天晚上，其实什么也没发生，我就是想气气你，你那时候一句话也没留就……唔！别调皮，歌儿……” 我抓着他的把柄用了点儿力，路北川顿时顾不上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夏天的衣服都很薄，衣服裤子烤了一晚上，都干得差不多了，醒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把架子上烤干的衣服穿起来。 路北川也跟着醒了，过来站我身后，抓着我的衬衣下摆往牛仔裤里塞。 “我自己可以来。”我抓住他的手拿开，认真对他说道，“不麻烦路总。” 路北川眼神转了转，似乎有点儿不安：“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从头来过吗？一觉醒来又对我冷漠了？” 我穿好了衣服，转身对他道：“昨天晚上从头来过，今天早上就结束，不可以吗？” 第194章 嗯，因为我是个渣男 路北川瞳孔微微放大，一脸愣怔：“你说什么？” “我说，分、手，听清楚了不？普通话不懂？那我唱歌行不行？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不一定找到更好的——”我扣着袖子的扣子转身就走，甚至轻松地吹起了口哨。 走出山洞，雨已经停了，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峦线上太阳升起照亮一片被雨洗刷一新的山色。 我愉快地伸了个懒腰，回头一看，路北川只穿上了裤子，赤着上身手里抓着上衣就追出来了，我大步离开，路北川在后面追：“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意思是，昨天晚上你说让我们重头来过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的，所以和你爽了一把，然而今早醒来觉得甚不爱你，于是现在正式告知你，我甩了你。”我走到了下山的青石板小路上去，头也不回道。 “你怎么能这样？歌儿？你怎么能这样？！”路北川听起来愤怒极了，转眼追到了我，一把拉住我手臂，瞪着我，“我知道你喜欢开玩笑，但是这玩笑一点儿不好笑，昨天晚上……” 我截住他的话：“昨天晚上很爽，很舒服，路总手活儿大有长进，实在非常满意，谢谢。” 路北川：“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看着他双眼，叹气：“真的一句也听不懂吗？那怎么办，我已经讲的超级明白了啊，你这种情况……是不是要去看一下脑科？” 路北川死死盯着我，沉声道：“你认真的？你在生气，气我这段时间……” “是的，是生气，所以甩了你。”我干脆直接承认了。 然而这个答案还是不能让路北川满意，他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你凭什么生气？是谁当年不告而别，为了我们俩能在一起，我做了那么多努力，我们那么深的感情，结果你话都没留下一句就跑了？你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的？你都不问问？” 我凭什么生气？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严肃而端正地回答他：“嗯，因为我是个渣男。” “所以我就是不告而别之后毫无心理负担，所以我一点儿都不关心你这几年怎么过的。” “撒谎。”路北川用力抓着我的手，又靠近了一步，低头逼视我，“你突然离开肯定有原因的，为什么再见面之后不和我解释？” 那么你给我机会了吗？ 我仰头看他，一如从前那样，仰头看他，一字一句认真道：“如果我和你解释了，那我就不是渣男了嘛，渣了你，对不起，很生气么？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路北川双眼发红，久久地盯着我，胸口起起伏伏，头缓缓低下来，到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两公分距离，手改为抓住我的肩膀，缓缓道：“你确实是很欠揍，你再不说老实话，我就把你按在树上揍你屁股信不信？” 他手劲简直大的吓人，我挣不脱，眼睛一闭一头扎在他胸口上，伸手抱着他腰：“别打我……” 路北川愣了一下，抓着我肩膀的手松开了，改为放在我背上，轻轻拍着：“我，我没说要打你，我是想，但是不会对你动手的……歌儿？你干什么？别闹……你……秦小歌！！” 他的皮带和裤拉链都被我解开了，哗啦一声落在他脚边，我转身就跑。 “你就是个混蛋！又用这一招骗我！” 路北川狼狈地弯腰去提裤子，等他来追，已经和我差了老大一段距离。 回到民宿的房间里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不知道谁的大脚踩得木地板咚咚作响。 “歌儿？！歌儿！你开门！开门给我说清楚！” 我把房间里的电视打开，调到音乐频道，搭上房门的防盗链，哼着歌进浴室去洗澡，浴室门一关，花洒一开，路北川的话音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然而刚洗完，我就透过被水汽弄得雾蒙蒙的浴室玻璃看见窗户上一道模糊的影子在晃动。 几秒钟的工夫，那道影子就出现在了浴室门边上。 比较让人欣慰的是，这一次他没有直接闯进浴室来。 我穿上浴袍扯了条毛巾挂在头上边擦头发边走出去。 路北川这会儿已经穿上上衣了，把他那风骚的肌肉遮了起来。 “闯进我的房间里有事吗？前男友？”我问他，“分手了还来找我，是想约|炮？技术好的话也是可以的……” 路北川一把揪住我的浴袍领子，把我整个人拽得踮了点儿脚。 “没有分手。”他死死盯着我，语气笃定。 “结了婚的，持续分居两年就可以离婚，我们只是一对见不了光的狗男男而已，都五年没见了，样子都变了很多，没有分手，你说什么笑话呢？”我也认真地和他对视，“而且当初确实是我抛下你走了，好吧，就算那会儿没分手，但今天早上我确实是甩了你对不对？还是你没听清？要我再说一遍吗？” 房间里安静极了，风从窗外吹进来，飘在天花板上的气球发出一阵细细的碰撞摩擦声。 “我觉得你没变样子，和当年一模一样。”路北川仔细地看我的脸，眼眶微微湿润，得出结论。 “脸没变，心变了。”我轻轻道，“我现在不喜欢你这款了，路北川，大家好聚好散……” “骗子。”路北川揪着我衣领的手更用力了，眼睛也愈发地红，声音颤抖，“你这个喜欢说谎的骗子！” “你撒谎！！”路北川终于爆发了，把我一把推到墙上，按住我肩膀低头就亲，把我浴袍拉到了肩膀下面。 我特别想和他打一架，拼全力的那种，然而忍住了，站在墙根边，随便他亲随便他揉捏。 亲了一会儿，路北川喘得像头老牛似的放过了我的两片可怜的嘴唇，躬身扶着我腿，一下把我扛在肩上，走了几步，重重地把我扔上了床。 这让我有种他是码头的搬运工，而我是一袋货物的错觉。 我有点儿想笑，甚至没心没肺地在心里哼起那首“我们一起闯码头啊”。 路北川压了上来，十分狂躁的样子。 背上一阵痛感传来，是他在给我用嘴拔火罐。 他手则伸进我浴袍，一路摸到了后面。 “路北川你打算强|暴我？”我趁他嘴唇离开的缝隙问道。 路北川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我，深沉似海的眼睛里情绪复杂极了。 我翻了个身，自觉地把浴袍脱了扔到一边，背对着他，习惯性地抱了个枕头把脸趴上面，扭头认真地看着他，轻声道：“有没有油啊，能给抹点儿不，听说被捅菊花会很痛。” 第195章 和你的眼睛一样漂亮 路北川不动我了，保持着压着我的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半晌，悉索一阵响，他把被子一拉盖住了我，下了床。 我不知怎么的，这一瞬间居然有种想要留住他的冲动，他什么也不知道，我解释清楚不就好了，还可以和他撒撒娇诉诉苦，他会好好哄我的，就像以前那样。 有什么好倔的呢？ “砰”的一声响，路北川离开了我的房间，我没机会了。 好的，那么接下来就立好我的渣男人设吧。 我们在村里的第三天，节目的大部队终于到了。 “感情处得怎么样？能擦出火花了不？”毛主任也来了，拍着我肩膀了解情况。 我笑笑：“这个问题得问路总，我现在改过自新了，全力配合节目组的摄制要求。” “你的问题解决了就太好了，路总肯定是愿意配合的，来来来，快开拍了快开拍了，不要聊八卦了，都回到自己的岗位去。”毛主任提醒各组人员做准备。 今天的拍摄内容是一起在民宿里做一顿午饭，然后就两个人吃，民宿的厨房非常小，两个人在里面根本转不开，时不时就会碰到对方。 “不拍了，今天就这样吧。”在又一次和我撞了个满怀之后，路北川疲倦地对导演说。 导演说好的。 邪恶的资本力量。 厨房里的摄像出去了，剩下我和路北川两个，我转身正要走，被路北川一把拉住手。 “气消些了没，我们谈谈？” 我摇头：“好马不吃回头草，不谈了，当然，如果你要潜规则我的话，那还是谈谈吧，这种事情还是先告诉我比较好，我好有个准备……” 路北川一挥手把料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扫了地上，哗啦哗啦一阵响，路北川离开了厨房。 我找到扫把扫着路北川制造的现场，突然外面有人来叫我。 “秦歌，有人来探你班哦。” 我扫好了地出去，就看见林衡站在民宿一楼客厅里冲我笑。 “林总太大方了吧！” “林总真帅！” “衡哥哥你有女朋友了没有啊？”？ 节目组众人再次被林衡送的吃的给收买了。 “你和那个路北川之间，究竟怎么回事？气氛看起来怪怪的，我觉得他想和我打架。” 我和林衡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聊天，林衡说的第一句话就与路北川有关，这让我有点儿郁闷。 “别提他好不？光是每天看着他我就受够了，现在还要听他的名字，简直倒胃口。” 话音刚落，楼下的青年们又嗨起来了，这一回，歌颂的主角都换了。 从林总真帅，变成了路总真帅。 原来路北川也买了一大箱吃的，正在贿赂年轻的导演和编剧。 他皱着眉看向我，我扭头看林衡：“帮个忙好么？” 林衡：“什么忙？我能做得到的肯定……” 我说压低声音，拽着着林衡的衣摆拉他进房间去：“假装一下我男朋友，可以不？！” “不行！！”话音才刚落，林衡就拒绝了我，白净的脸上泛着红，一副“这简直荒唐”的表情。 我不死心的：“兄弟，帮个忙，很简单的……” “真的不行！”林衡脸涨红了，我还没见过他这样子， “真的很简单，只要……” “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林衡斩钉截铁，表情难看得要命。 我顿时就有点儿被吓着了，怎么的，现在的总裁都喜欢玩阴晴不定的把戏吗？ “为什么呢？”我不死心的地问。 林衡表情为难：“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告诉你？” 我：“！！！？？！” 没想好怎么告诉我？听起来好像是什么很刺激的事诶？ “什么事啊？衡哥，告诉我吧，我心里有小猫在抓似的。” 林衡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一副正在思索的样子，最后，到我身边来，看着我的眼睛，吞了吞口水道：“你已经成年了，有资格知道这件事了。” 我一头雾水：“什么事啊？居然和我成没成年有关系？” 林衡点点头：“本来我没打算这么早说的，这事应该尽量自然而然让你知道，但是你现在就问了，那我还是说吧，歌儿，你仔细看我的脸，尤其是看我的眼睛，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听话地观察他的脸，很帅，又看他的眼睛，嗯很漂亮。 “看出什么来了没？”林衡温柔地说道。 “发现你很帅。”我说，“眼睛也很漂亮，然后就没了。” 林衡看着我，缓缓点头：“对，眼睛很漂亮，和你的眼睛一样漂亮。” 第196章 亲兄弟 我又仔细看了看林衡眼睛，突然醒悟为什么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会有一种眼熟的感觉了，他眼睛和我的真的好像。 “哇，好神奇，我们两个的眼睛都是这种形状诶。” 林衡皱眉：“然后呢？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想到什么？”我端起桌上杯子，喝了口水。 林衡：“想到我们是……” “秦小歌你和我老婆在房里偷偷摸摸干什么？！”张佳莱气冲冲推门而入，直冲到我面前。 林衡继续道：“亲兄弟。” 我一口水直接喷到了张佳莱脸上！ 张佳莱一脸湿润加愣怔：“……” 我脑子里电闪雷鸣一片焦土：“……” “啊啊啊啊我花了两个小时的妆发！我要掐死你！”张佳莱回过神来了，怒气值直线上飙，伸手掐住我脖子。 “别闹！”林衡沉声呵斥，去扯张佳莱的手。 张佳莱瞬间抛下了我，扑进了林衡怀里，像只考拉似的扒拉在他身上：“你背着我偷人，给我带绿帽子，还凶我……” 我：“？？？” 张佳莱效率竟然这么高？已经把林衡搞到手了吗？两个小时妆发……完了，张佳莱越来越娘了，竟然还想攻林衡，简直白日做梦……不对，我现在脑子里的重点不应该是林衡刚才说的话吗？！ 什么亲兄弟？什么鬼啊？！ “什么偷人，胡说八道些什么？张佳莱，你先出去，我和歌儿在谈事情。”林衡把张佳莱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按在椅子上坐下。 张佳莱还在嚎叫：“啊啊啊啊居然还叫得这么亲热！我太惨了！居然被室友撬了墙角，秦歌你背着我表哥偷人，你完了你！” 我：“我跟你表哥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偷人这个说法不成立好吗？！” 嘴皮子厉害程度和我并驾齐驱的张佳莱却不回嘴了，而是安静下来，看着房间门口。 张佳莱进来时没关门，此时房门大敞着。 路北川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 他看了我一眼，继而把视线落在林衡身上，冷漠道：“制片人刚才说约我们这两组的嘉宾吃饭，我正好上楼，顺便告诉你们。” 说完他就走，一秒也没多留。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像是被谁捏了一下似的难受。 晚饭是在村里生意最好的一家农家乐里。 “第一季的先导片已经剪出来了，明天晚上就会在网上播出，先看看效果。” 黎哥还赶着去下一个拍摄点，所以言简意赅，一个一个碰了杯喝酒就算完，没有那么多应酬上的潜在规矩，就是简单一顿饭，完了之后大家各自散了。 我送林衡去村口，张佳莱应林衡的要求，隔着老远一段距离跟着我们，眼神怨念。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说的。”林衡一脸抱歉。 “没有。”我摇摇头，仔细端详他的脸，其实想回答我习惯了，接受能力还挺强的，但又不想再扯出以前被路霆骗的那段事来。 之前不说的时候，没什么发觉，现在越看林衡就越觉得我们俩长得像，脸部的线条，嘴角的弧度，一样白净得不像男生的皮肤还有好看的眼角微微上翘的眼睛。 只是他的线条更硬朗，即使白净漂亮，也是十分具有成熟男性魅力的那种，而我可能偏柔和些。 也不需要什么血缘关系的鉴定报告，就这样一张脸就足够说服我了。 回想起十六岁那时候被人骗得团团转，说什么就信什么，竟然都没有想过我和路北川还有路霆长得根本一点儿都不像这个问题，简直是傻到冒泡。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你……嗯？”弟弟那两个字我有点儿说不出口。 林衡看着我眼睛：“这个，说起来，我要替父亲向你和秦阿姨道个歉，其实当年秦阿姨带着你去找过父亲……但是那时候父亲和两个叔叔为了继承人身份明争暗斗不断，所以他没有承认你们母子，而是给了秦阿姨一笔钱，秦阿姨拿着卡走了，但是很久之后父亲才发现，那张卡里的五十万，秦阿姨一分也没动过……” 我打断他：“既然这样不能承认我妈的身份，为什么当初要和我妈生下我？还有，你比我大，所以你爸是和你妈离婚之后找上的我妈？” 林衡神色尴尬：“父亲和秦阿姨，是婚外恋……父亲年轻的时候很爱玩，看上了秦阿姨的外貌，对她展开了追求，至于你，应该是个意外……对不起。” 我深吸一口气，眯眼看他：“我感觉你应该比我大了好几岁，所以你爸和我妈差了多少岁？” “嗯……我今年二十九，比你大八岁……”林衡咽了咽口水，“我爸和你妈，差了十几岁……” “畜生！！你爸就是个畜生！！我妈当时那么小，长得那么漂亮！他一个大了人家十几岁的结了婚的糟老头子还敢追我妈？！还让我妈怀了孕？”想起我妈这些年吃过的苦，年轻时候受过的罪，我顿时就炸了。 林衡眼睛微微一睁，似乎有点儿被我吓到，继而一脸尴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爸确实有错，不过他那时候不是糟老头子，长得挺帅，看我们俩这长相就……”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那老畜生现在在哪儿？！最好别来找老子不然我揍死他！” “他已经不在了，去年走的。”林衡哀伤地笑笑，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好吧，这还让我说什么，突然满腔的愤怒都散了，只觉得搞笑。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找过我和我妈，死了以后他儿子才找过来，说明他根本没把我和我妈放在心里过。 “算了。”我摆摆手，苦笑，“我就说你怎么刚认识我就对我那么好，原来是有内情的。” 林衡：“你是我弟弟，我对你好是理所应当的，无论如何我们身体里都流着同样的血液，现在父亲走了，我母亲，爷爷辈的人都不在了，这世上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只剩下你一个，不管你认不认，你和我是同一个父亲的孩子，他留下来的产业有你一半……你如果不想和路北川拍了的话……” “时间不早了，刚才黎哥说今天晚上又临时加了拍摄任务，我得回去了，衡哥，你路上小心。”我截断他的话，说完转身就走，林衡要追上来，我一把抓住冲我迎面走来的张佳莱，小声快速道：“抱住他什么也别说，直接亲他，我那时候就是这么把你表哥掰弯的，听我的没错。” 张佳莱眼睛一亮，朝林衡扑了过去。 身后传来林衡惊诧的声音：“张佳莱你干什么？！有病吗你？喂！别！” 我回去的时候黎哥正在对路北川千恩万谢，原本路北川今天不想拍了的，但节目进度太慢，黎哥听说了他今天生气的事，亲自过来和他赔礼道歉，所以路北川又同意今天继续拍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今天晚上的拍摄内容竟然是原本安排在后期拍的温泉的剧本。 “几个摄像今天下午在山上溜达了一圈，发现这山里竟然也有温泉，还是没开发过的，有一种原始的自然美，特别适合取景，今天天气又好，星星格外亮，所以就把后面的温泉剧本提前到今晚拍了。”导演这样解释。 第197章 你和林衡没什么的，对吗？ 这温泉真的是纯天然的，在山林比较深的地方了，连本地人也没几个知道的。 居然被一群闲到蛋疼的摄像找了出来，摄像大哥也是厉害。 “我实在很不理解为什么有这样的剧本，一起泡温泉不会太暧昧过头了吗？”我质疑道。 “后期的剧本是你们确认恋爱关系了啊，泡温泉有什么不对吗？”摄像大哥固定好了最后一个机位，打算跟着导演离开，被我一把抓住：“后面的剧本怎么成这样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可太多了。”摄像看着我连连摇头，甩手走了，露天温泉附近只剩下了我和路北川两个人。 路北川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浴袍一脱，穿着条黑色的平角泳裤下去了，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 我也脱了浴袍扑通一声跳了进去，溅起巨大水花，有不少落在路北川脸上，但他没一点儿反应。 我看了看几个机位，都亮着红灯的，路北川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没办法配合表演了，干脆学他的样子，在池子的另一头，也靠在岩壁上，闭眼休息。 夏夜的风很凉爽，但是温泉泡得人大汗淋漓，浑身热到不行。 大夏天的泡什么温泉，写剧本的人脑子有坑吗这么整我们这些嘉宾？ 我心情有点儿烦躁，而且周围也很吵，虫鸣蛙鸣，还有哗哗的水声…… 等等，为什么这水声越来越近？ 我下意识睁开眼，看见山区夏夜璀璨明澈的星空。 和路北川漠然冷峻的脸。 我简直一点儿都不意外，这太像他的行事风格了，于是只是躺着，没任何动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路北川手肘支在我身侧，胸肌腹肌人鱼线都露在水面之上，不断有映着星光的水珠往下滑。 我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路北川简直帅掉渣了，如果有人鱼王子啥的电影，让他去演肯定合适。 “你和林衡，到底什么关系？”他沉声问道，打断了我脑海里的联想。 “你还记得那首歌吗？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我唱不下去了，路北川把手放在我额头上，撩起我的刘海往后压，脸缓缓下移逼近我的脸，近到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我不敢说话了，感觉一说话搞不好就会碰到他的嘴唇。 “歌儿，告诉我，你和林衡没什么的，对吗？”路北川温柔地审问我。 “关你屁事？”我冷冷道。 路北川盯着我的眼睛看，似乎可以在我的眼里找到答案似的。 我一直睁着眼睛很累，忍不住眨了眼：“好吧，其实就是你想的那样……” 剩下的话我又说不出来了，路北川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靠…… 片刻后，唇分。 我喘了几口气，也不做反抗，只是冷笑：“路总真是敬业，这一段播出去，节目的收视率肯定会爆的，还继续吗？温泉play来吗？” 路北川盯着我双眼，仿佛要看穿我灵魂似的，半晌，他低声道：“好啊。” 我瞬时瞪大了眼睛：什么？！这一招不管用了吗？！ 第198章 仔仔，我爱你 镇定镇定，秦歌，保持镇定，路北川就是个辣|鸡，嘴炮堵死他。 我熟练地扯出一个无所谓的冷笑：“呵呵，路总也是会玩，专门挑这荒郊野外的地方……” “是你主动邀请我在这荒郊野外温泉play的，就在不到一分钟之前。”路北川一只手扣住我后腰把我拉近，“现在想赖账？怂了？” 我心跳加速，努力维持镇静：“笑死个人，怂字怎么写的我都不知道……” “不，你写得最好的就是这个字了，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你自己，让我来帮你……”路北川脑袋偏移了些角度，吻我的嘴角，“知道你的嘴是怎样的吗？红润润的，嘴角有一点儿翘，所以就算生气也看起来很可爱……而你的腰……” 我在紧张万分的情况下突然走神：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跳到腰去了？ “很细，上面有两个腰窝，是你的敏感点。”路北川接着说道，手突然摸到所说之处用力一揉。 我：“！！！！！” 路北川绝对是个卑鄙小人没错了。 …………………………………………………… …………………………………………………… “什么表情，干嘛搞得像是被我上了似的？”路北川手指伸过来挑我下巴，“明明是你比较享受不是吗？” 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非常生气地瞪着他：“你有神经病？摄像机开着呢，疯了？” “等会儿我打电话给他们，他们才会来收机器，我把内存卡都删了就行了，不用怕，嗯？”路北川声音这会儿又变得温柔极了，我心里莫名一闷。 “歌儿，你和林衡，什么关系？”路北川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池沿上。 “关你屁事？”我没好气。 “不说就再给你来一次，信不信今天晚上就让你灰飞烟灭？”路北川视线上下扫我，充满了暗示。 “走开！”我推开他，准备爬出温泉。 “你以为我真不会把你怎么样？”路北川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知道我想真正得到你想了很久了，歌儿，你现在也长大了……” 路北川把我压在池边上。 我感觉到他的意图，想挣开，却又睁挣不开，瞬间害怕起来：“不要在这里……” 路北川停了下来。 “你和林衡其实没关系，对不对？”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没回答，依旧震惊于他居然想在这么一个随便的地方因为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就想占有我。 “歌儿？这么害怕吗？我就是吓唬你一下。”他语气突然有点儿慌了，“其实，其实我知道你和林衡没什么，你的眼神不会说谎，盯着你看得一久，就能发现破绽。”路北川语气温柔极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还喜欢我，特别喜欢的那种，你只是在生气，你受了委屈，在生气……别抖，我不会在这里那个你，只是想吓唬你，谁让你说话那么欠揍的……我就是吃醋，就算知道你和林衡没什么，我也吃醋……我，我不会那么随便就把你那个了的，别怕，仔仔？” 一声温柔的仔仔把我建立的所有防御都瓦解了。 我连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又酸又涨，眼睛控制不住地开始漏水。 有多久，没有听见路北川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话了？ “不哭，都是我的错，你怎么会愿意离开我呢，一定是被逼的，要么是我爸，要么是九哥……我太想你了，想了那么久都见不到你，你也不来见我，我就生气了……” “我生气了，于是你也生气了，你生气了，所以我又生气了……简直是个死循环，我们把这个循环结束好不好？还记得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吗？一个礼拜一次约会，给你买的那根教鞭我还留着呢，我还养了很多灰色的小兔子，它们都可以活得很久，变成大兔子……” 路北川温柔地说道，我想起重逢以来他的种种行为，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打断他：“我不该生气吗……你那么折腾我捉弄我，简直是只狗……” “我错了，让你揍，行不？”路北川没脸没皮的。 我不搭理他。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应该问你的，而不是装失忆想着整你，是我太傻了，我是条傻狗，我承认，行吗？” 我顿时暴躁起来：“说尼玛呢屁话这么多你搞演讲吗？！” 路北川立马就不讲话了，有点儿无辜地看着我，似乎是在揣测我的心思。 “你真的是条傻狗。”我忍不住抱怨道，“亲我啊，这种时候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是不是傻？抓住亲就对了知道不，还要我教你么，到底懂不懂水……唔！” 路北川吻住我的嘴，星空下水声一直发出细细的响声。 - “不吵架了好不好？仔仔？”大约半小时后，我坐在池沿上，路北川拿来浴袍给我穿上，带子系上，打了个蝴蝶结。 “不吵架是不可能的，你看你，就是故意找架吵。”我指着蝴蝶结气愤道。 “好好好不打蝴蝶结。”路北川把蝴蝶结拆了重新打了个一般的结，人还站在温泉里，和坐着的我高度差不多齐平，又来亲我。 亲完之后我又开始找茬：“泳裤呢？你把我的泳裤弄哪儿去了？你就是成心的，想让我挂空档回去！” 路北川连声应着，弯腰在温泉池子里找起我的泳裤来，找到之后拧了拧干，抖开递给我。 我穿上泳裤，站起身来，这下子一下比池子里的路北川高了半个身子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他突然一改地主老爷嘴脸，变成了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就没好气：“路北川你被鬼附身了？突然变这么温柔很吓人你知道吗？继续对我凶啊，继续折腾我啊！” 路北川却一点儿也不生气的样子，一只手扶着我小腿，就是看着我笑：“之前我太傻了，怎么没看出来，不管你怎么生气怎么刀子嘴，眼神里对我的喜欢都是藏不住的，现在看出来了，只要你还喜欢我，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我竟然语塞到不行，一句话可以回他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傻愣愣站着像个二傻子。 路北川从池子里出来，穿上浴袍开始一台一台机器地删刚才的录像，然后发消息给摄像们让他们来拿机器。 “回去吧。”路北川冲我伸出手，我一巴掌拍开。 他又伸过来一次，我想拍开，可是手却不听话地去和他牵住了。 路北川笑，拉着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漂亮的眼睛像倒映着星空的大海一样深邃而闪耀。 “今天晚上，一起睡好不好？我什么也不做了，就和你说说话。” 路北川一路跟着我到了我的房门口。 “没什么好说的。”我打开门进去，路北川跟进来关上门把我按在门板上温柔地吻。 唇分，我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道：“就会这一招？” “仔仔，我爱你。”路北川低声道，声音里的情意不能再明显。 我心房暖得发胀，眼睛又一次忍不住湿润了。 终于明白电视剧里头为啥总是一句“我爱你”就能让人改变想法。 “嗯，这一招不错。”我由衷地评价道。 路北川微微弯腰，把抱我起来放到床上去，把我浴袍扯整齐，然后自己也躺了上来。 “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那时候，你为什么要走？是谁逼你了？”他温柔地问道。 我一点儿也不想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如果我告诉他是他爸，他又问我他爸是怎么把我逼走的呢？我怎么说？ “别问了。”我有点儿难受，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不回去。”路北川道，“要留在这里哄老婆。” 第199章 要不你把他表哥带回去？ “谁是你老婆，滚一边儿去！”我没好气。 “今天拍节目是不是很累，我给你按摩。”路北川不由分说地手捏上了我的肩膀。 “刚才温泉那儿，便宜还没占够？”我问他。 “真的是按摩，不舒服吗？”路北川手大，捏着我肩膀上的肉使了点儿柔劲儿，好吧，还挺舒服的。 这几天在山里走来走去都是上上下下的山路，简直浑身都发酸，这么来两下，简直不要太享受，于是我不说话了，接受他的按摩服务。 路北川手掌一路往下，捏完肩部肌肉之后用手掌揉着后背到腰上，我顿时神经紧绷起来，然而没想到他真的是老实按摩，没有捉弄我，捏到小腿上的肌肉时反复地捏了好几个来回，让我因为走山路而酸胀的小腿得到了很舒服的放松。 他又把手放回我肩膀，再来一次…… 真的很舒服，很放松，放松放松着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人有点儿迷迷糊糊，看见路北川敞着胸口躺我床上，而我脑袋趴在他胸口上流口水，顿时整个人就抓狂了：“你怎么在我床上？！！” 路北川整个人立马坐起，一只手把我搂住拉进他怀里，另一只手捂着我的嘴，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我别说话：“这民宿隔音效果不好，摄像组的就住我们隔壁。” 这会子我脑子清醒过来了，想起昨天晚上我们俩的态度似乎是要重新恢复不正当关系男男关系的，于是冷静下来。 路北川松开捂着我嘴的手，温柔地看着我：“一起刷牙去？” 温柔的路北川谁能抗拒呢，我没骨气地点了点头。 刷牙洗脸洗头，刚刚折腾完，就有人来敲门了，是负责我的那个艺人导演。 “秦歌，今天十点开拍，现在收拾好了吗？得提前让化妆师化妆，对了，你知道路总去哪儿了吗？他的房间没人。” 路北川过来扒我浴袍，拿着件白色背心给我套上，又抖开一件衬衣让我穿，我做贼一般心虚道：“还有一会儿……路北川不在房间？可能出去晨跑了吧，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艺人导演应了声走了，路北川把我挤在墙角，低头问我：“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嗯？” 我：“总不能让她知道我们昨晚睡一屋吧？传出去怎么办？” “传出去就结婚。”路北川语气认真。 我却一下恼了，伸手推他，“走开！” “好好好我不说了，别推开我。”路北川伸手抓住我的手，眼神恳求地看着我，我一下就心软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让彼此都下台，所幸路北川低头吻住了我，这样就不用说话了。 接吻真好，我心想。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及时沟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再跑了。” 收拾好后，临出门前，路北川蹲着身给我系着鞋绳一边说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二十四孝？一点儿都不像你。”我忍不住吐槽道。 路北川又顺手把我裤脚给整理了一下：“难道以前我没对你这么好过？” 好吧，以前是有的，但是那是很久以前了，久到我都有点儿记忆模糊。 倒是最近他凶巴巴让我拿快递买饭打印文件各种事情记得清楚些。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路北川站了起来，在我身上投下一片淡淡阴影，微微低头，额头抵在我额头上，眼神温柔：“我错了。” “卑鄙。”我毫不留情地骂他，他现在学聪明了，知道我吃软不吃硬，把霸道凶悍那一面收了起来，在我面前只留了个绅士又无原则温柔的路北川。 路北川翘了翘嘴唇，眼里有狡黠得意之色，好像得了了不得的称赞似的。 今天的拍摄几乎全是一次过，导演说我们现在的状态很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了，吃饭的时候路北川会点到我喜欢吃的菜，盛饭的时候我会顺手帮他盛一碗，不吵架了，专注生产粉红泡泡。 晚上拍完之后回到房间，路北川会偷偷溜到我这边来，死缠烂打要和我一起洗澡，洗完了就抱着我睡觉，什么也不干。 我怀疑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又不是畜生，哪儿能一天到晚想着那件事？我也是可以精神恋爱的。”路北川郑重解释道。 “你精神恋爱，那你睡隔壁就好了，跑过来干什么？”我质疑道。 “来守着你，怕你又跑了。”路北川一只手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你这个跑路专业户。” “你不凶我不打我我就不跑了，行不？”我问。 “不凶你也不打你。”路北川眼睛红了，侧过头来亲我的脸，“以后好好对你。” “可是你爸知道这事吗？到时候节目一播出去他再不知道也知道了，又来捣乱……” “他知不知道不要紧，我们已经分家过了，他去了意大利，我的公司都是用我爷爷留下来的财产做起来的，他管不着我的事……对不起，以后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了。”路北川一脸心疼地亲了亲我眉毛。 我莫名走神了，道：“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温柔，我不习惯……” “那这样呢？”路北川笑着掐了我屁股一下。 我：“……” 因为我们不再闹矛盾，所以山里的拍摄任务结束得很快。 第一季的前半部分也就结束了，后半部分得等节目播出了看看反响再继续拍。 我暂时成了个彻底的闲人。 而路北川一回来鲁城就变得非常忙，连人都见不到了。 我每天在出租屋里打游戏看小说，等路北川约我见面的电话，却怎么也等不到。 倒是林衡一天到晚上门来纠缠。 还是那套话：“歌儿，父亲的财产有你一半……” 我打断他：“你父亲的财产你都自己留着吧，我都根本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你干嘛非得大费周折来告诉我呢，你脑子有坑呢，有钱不知道自己留着还给别人送上门？” “不，你现在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了，你是我亲弟弟，不是别人。”林衡眼神诚恳得实在是打动人。 但我不为所动：“有毒。” “听说你好几天没见到路北川了？你们不是重归于好了吗怎么又突然这样了？”林衡转移了话题。 我皱眉：“听说，你听谁说？” 林衡并不接我话，自顾自道：“他怎么这样？我弟弟这么漂亮他不要有的是人抢着要，歌儿，咱们别去拍那个节目了，我们有的是钱，违约金赔给他们就好了。” 我简直头疼：“谁是你弟弟啊？你有钱我没钱啊，我可没有五十万去赔给节目组！” 林衡：“你有，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不能再这么被姓路的欺负下去了，这样吧，我把歌行收购了，你当雅金副总，他就成了你下属，你甚至可以潜规则他……” 我十分抓狂并且怀疑地打断他：“收购是什么鬼啊？脑残霸总电视剧吗？还有，你现在说话怎么这种风格了？被张佳莱附身了么你？” 林衡顿时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又重新组织起语言来：“我认为我的建议非常可行，歌行做的是文化，雅金做的是酒店和房地产，他没我有钱，收购歌行志在必得……” “你收购一个试试？！” 我怒了，把林衡推出门赶走。 心里有点儿难受，我也不知道路北川玩哪出，明明在山里的时候对我完全是个二十四孝男友的，结果现在回来连面都见不到，信息也不发我一个。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靠谱的，阴晴不定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不高兴了。 现在连林衡也收到了消息，找上门来劝我，这让我十分羞愤。 这完全不在我的预料之内，仿佛之前在山上都是一场梦似的，也许路北川根本不喜欢我了，之前在山上那样只是图好玩？ 突然又想离开了，正这么想着，张佳莱的电话打了过来。 “秦小歌来救我啊，我出门没带钱被扣在餐厅了现在走不掉！”张佳莱一开口就是他的拿手哀嚎，我反正也是闲着，就拿了钥匙出门去打了辆的士往他说的那个餐厅去赎人。 -我在楼顶的露天餐厅，你坐电梯上最高一层来。 刚进去酒店大门，张佳莱就发了条短信给我。 我按着短信说的坐电梯来到顶楼，出了电梯之后还要转过一个弯才出去。 这一出去，我就傻眼了。 整个顶楼的露天餐厅，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护栏上都绑着粉白相间的气球，而每一张餐桌上，都点着蜡烛。 这场景让我莫名地有种熟悉感，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情人节？ 好吧，都不关我事。 我喊了几声张佳莱的名字，没人应我，正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要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感到有人贴近。 “张佳莱不在这儿，但是他表哥在这儿，要不你把他表哥带回去？”路北川低沉性感的嗓音在我耳后说道，“他有一百种方式，庆祝你的生日，包你满意。” 第200章 和我结婚好吗？ 原来今天是我生日，我这几天满脑子都是路北川为什么老是没空找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竟然想得都忘了自己今天生日。 我有点儿呆住了，本来准备了一肚子气，等见着路北川的时候要他好受的，结果他这么一搅和，搞得我有些措手不及，都不知道要干什么要说什么了。 妈的路北川好烦啊，这下我要怎么骂他？ 这时突然有烟火“巨——”地一声冲上了刚入夜还残留几抹晚霞的天空，紧接着“砰”“哗啦”爆开了银色的巨大的绚丽烟火。 更多的烟火冲上天空，接二连三地把天空点缀得璀璨炫目，这些烟火都好大好漂亮，比我有一次和同学一起去看的那种专门的烟火表演还漂亮。 “好看吗？”路北川从背后搂着我，嘴唇离我的耳朵很近地说话。 我简直太感动了，用力地点点头，又怕他听不见，加大了声音道：“好看！” “多少岁生日了？”路北川问我。 奇怪，他不知道吗？我又有一点点不爽了，但还是回答他：“二十二。” 路北川嗯了一声，然后嘴唇离我的耳朵更近了些，低音炮般的声音混着烟花炸开的声音钻进我耳朵里，他说：“二十二，可以结婚了。” 结婚…… 我大脑又当机了。 话音落，巨大的烟花绽放的声音中突然掺进了乐声，我刚才进来的那个门里走出一支乐队来，乐手们都穿着燕尾服，有拉小提琴的有吹小号的，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乐器，在烟花的光芒下演奏着舒缓而浪漫的曲调。 为啥突然冒出了一支乐队？我还在愣神，路北川拉着我的手稍微一使劲，把我拉得转过身去。 眼前一幕差点儿没让我当场昏过去。 路北川穿着身剪裁很合身的黑色西装，里面一件米白的T恤，搭起来既觉得优雅帅气又有些青年人的青春时尚感，头发应该是用心打理过，看起来十分精神，衬得本来就立体的五官愈发炫目。 这绝对是我见过他最帅的时候。 然后这个大帅哥就单膝下跪，一手拉着我的手，另一手举着个深蓝色的绒面小盒。 盒子里是一枚超级大超级闪差点儿闪瞎我的眼的钻戒。 路北川眼睛里倒映着烟火和星光还有今天的最后一抹晚霞，喉结动了几下之后，他眼睛湿润起来，开始说话。 天上的烟火，露台上的乐声，整个世界都吵吵闹闹的，让我没法听清路北川说的什么，但我看出唇形来了。 他说：“歌儿，和我结婚好吗？” 老天，我真的要晕过去了。 路北川是在对我求婚吗？ 我一个gay，居然等到有人对我求婚的一天了？ 妈呀，我要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好像很喜欢这求婚的场面，又好像不喜欢……我不知道，两个男的搞什么求婚啊，为啥还要请一支乐队来，我要尴尬死了，我有点儿缺氧…… 不过缺氧这个症状很快就缓解了，路北川站起了身，手扶住几乎快要倒地的我，嘴唇吻住我的，渡了些空气过来。 “放松，放松……没事，就是，接受个求婚而已，别紧张……答应就可以了。”路北川拥抱着我，手掌抚过我后背，这让我感觉好受了不少，但还是非常紧张。 我揪住他西装的衣摆，只感觉非常想哭：“没法不紧张……我紧张得都快死了，你干嘛突然求婚？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还有人看着……我要说什么？我不知道……” 烟花和乐声都没停，我们只得靠得非常近地讲话。 “说好，说你愿意。”路北川教我。 我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别的话好说，于是跟着他重复了一遍：“哦，好，我愿意……” 路北川哆嗦着手给我戴上那个又夸张又漂亮的戒指，低头亲我。 我已经晕头转向，连回应也不会了，只是把他贵巴巴的西装抓得皱皱的。 唇分，我们都注视着对方，白昼和黑夜交替中的天空十分美丽，星光，晚霞，和烟火，这一切都浪漫极了。 就是太吵，乐声和烟花的声音吵得人脑子发蒙，我总觉得我该说些什么，可是就是组织不起语言来，突然余光被手上的钻戒光芒闪到了，于是我找到了话题：“这戒指是女生戴的吧，这么亮这么夸张……这，这钻石太大了，有点儿丑……结婚以后我都要戴这个吗？可不可以不要？” “这个就是用来炫耀的，好不好看不要紧，钻石够大就行，得显你的身价，就是求婚用的，结婚的时候还有，一对，你一只我一只，款式会比较简单，结婚以后戴那个。”路北川解释道。 “那，那我们接下来干嘛？”我毫无头绪地问他。 路北川温柔地看着我：“你还没吃饭吧？接下来吃饭，行不？” 我点点头。 路北川冲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露台门口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又冲门里招了招手，于是有人端着餐盘出来，将餐盘刀叉布置在摆了花的一张桌子上，路北川牵着我过去，我能感觉到乐手和服务员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我和路北川身上，有点儿不太自在。 “人太多了吧。”我扯了扯路北川的手。 “那我让他们都撤了？”路北川问我。 “都撤了吧，就我们两个，行不？” “行。” 路北川于是让他们都撤了，对他们说辛苦。 “烟花能不能也停了啊，有点儿吵。”我又说。 路北川脸色有点儿尴尬了：“烟花你也不喜欢？我以为你会觉得很浪漫的，我想了很久……” “不是，很漂亮我很喜欢，但是太吵了，都不好说话，我想和你说话！” 路北川于是让烟花也停了，世界总算清净了下来，露台上的人也都走了。 烟花很美，乐声也很动听，但我还是最喜欢和路北川独处的时候。 “先吃饭？”路北川问。 我摇摇头：“先等会儿，现在头都是晕的，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儿？搞得我措手不及。” “谁求婚还提前说的，那不就没惊喜了？”路北川用叉子叉起一块水果送到我嘴边，“先吃一点儿。” 我张嘴吃了，连椅子都懒得拉开，直接就坐在了餐桌上面。 “还好吗？”路北川站在我身前，伸手搂住我的腰，脸凑我有些近，这会子乐声烟花声都没了，四周安静了下来，他说话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吸引人的全部注意、 “不好，我感觉快死了。”我摇头，拉住他西装外套，“刚才亲嘴都没用心，再亲一个。” 路北川二话不说嘴唇就凑了过来，我们专心地接了个吻，这回我很在状态了，没走神没发愣。 亲完，路北川再次问我：“好点儿没？” 我莫名就抓狂了，一把抱住他：“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快求婚？太快了吧，我们再见面还只有一个多月啊！而且我感觉我们之间还有好多问题没解决啊！这样就要结婚了吗？！太草率了吧？” 路北川毫不在意：“先把婚结了再说，结了婚你就是我合法的老婆了，跑不掉了，其他的事咱们慢慢来。” 我有点儿疑惑：“为什么结了婚就跑不掉了，腿长在我自己身上啊。” 路北川立马瞪大了眼睛：“结了婚你还想跑？不跑行不行？嗯？我肯定对你好，好吃好喝供着，带你到处去玩。” 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向我求婚了，我还是觉得有点儿晕，对话一多脑子就搅成一团浆糊，只好说：“哦。” 没见到他之前心里有一肚子火等着撒，可是他一求婚，我真的什么事都忘光了，脑子里只剩：天哪路北川和我求婚了，妈呀妈呀我的妈呀…… 在露台上吃完烛光晚餐，路北川领着我下楼去，找到一个房间，直接刷卡进去了。 这门一关上，气氛顿时变得奇怪起来，路北川只问我要不要喝水，我说要，他弄了水给我喝之后又不说任何话了。 可是，他这明明是提前订好的房，带我进来只为了让我喝杯水？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天气有点儿热，你穿着西装外套不热吗？”我问他。 “有点儿，这不是求婚得正式些吗？”路北川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到了沙发上。 “T恤也脱了呗。”我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不要太好色。 “这可是你让我脱的。”路北川一把脱下了T恤，上身赤裸着，推着我就往浴室方向去。 我完全没什么反抗，进了浴室之后还自己脱衣服，把路北川看得一愣一愣的。 洗完之后路北川拿了条大浴巾把我一包就往床上去。 两人一挨到床上，视线相接触，便控制不住地开始接吻。 我们就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热恋的那会儿，对彼此非常的熟悉。 我从路北川的动作感觉到了他的某种更深的渴望，想了想，大方地翻过身去背朝他：“你，你想那个我吗？……你准备了东西没？” 第201章 谁是谁嫂子我是谁谁是我 路北川动作瞬间就停下来，呼吸变得更急促了。 紧张得要死，我有点儿后悔刚才说的话了，可是现在这情况，感觉他真的挺想那个的，而且婚都求了我也答应了，感觉一切水到渠成，另外我觉得今天的求婚虽然吵闹，但还是很浪漫的，我很喜欢，我觉得我也应该表示表示，所以就那么说了。 我以为路北川会非常开心马上行动，结果他一巴掌拍在我头上按着，阴森森道：“别勾引我。” “？？？”我不明白了，“不是，你不想？” “你是不是傻？能不能矜持点儿？”路北川严肃道。 我顿时就不乐意了：“你骂我，才刚答应求婚你就变脸了，你果然是装出来的温柔，骗到我了就变凶，这婚我不结了，我要反悔。” “这怎么能反悔？不可以反悔！”路北川瞪大眼睛，继而又温和了声音道，“我没骂你，傻是可爱的意思嘛，我是觉得，我们第一次，应该留到结婚那天晚上，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会儿，对不对？” “你忍得了我忍不了，你不做算了，我做，老子今天就要上了你！” 我攒足了劲儿，用力一翻身。 然后完全没翻动，仍旧被路北川压着。 路北川挑衅的声音：“嗯哼？” 我再翻，伸手，伸腿。 手被路北川捏住了按在枕头上，腿也被他弄了回来压牢。 “翻得了身就让你上。”路北川语气轻松道。 我试着爬出去，使出了吃奶的力，爬了足足五六分钟的样子。 近乎纹丝不动，路北川身上的肌肉削薄却充满力量，绝不只是好看而已。 我没力气了，趴着休息，喘气，等下一轮力气上来。 路北川好整以暇看着我：“没气了？给你一口？” 说着嘴巴就凑过来，我愤怒地扭头，把脸埋进枕头里。 路北川近乎苦口婆心：“我也忍得很难受，但是婚前性行为不好，我得对你负责，没多久了，忍着点儿，嗯？这样也很舒服，对不对？” 好吧，路北川手活儿确实没得说，被他掌控的瞬间我就没脾气了。 ……………………………… ……………………………… 许久。 “我翻身了。”我趴他身上，脸枕着他胸肌，好奇地咬了一口。 “小色鬼，这怎么能算？这是我让你上来的。”路北川搂着我，手搭在我后腰上，很自然地就在我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你打我。”我瞪他，“你今天又骂我又打了我，说什么会温柔的会对我好的都是假的，路北川你狗骗子。” “这力道简直挠痒痒好吗？歌儿，你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这会疼吗？”路北川一脸莫名。 我知道自己无理但我就是要取闹：“总之你就是暴露本来面目了，又变得一点儿都不绅士了！” “绅士是对女孩子的，你是女孩子吗？”路北川问我。 绅士是对女孩子的吗？我不知道，我也不能现在拿手机百度，那会暴露我确实不知道的。 我又翻了个身，在他身上躺着，想起今天他求婚的那一幕来。 漫天的烟花和晚霞，真好看，路北川在这方面总是心思很多，浪漫得让人眩晕。 可是又总觉得有点儿不安，觉得不真实。 路北川真的是我的了吗？我不敢肯定。我们在一起真的能幸福吗？我也不敢肯定。 “想什么呢？”路北川伸手摸我的肚子，动作自然极了，给我的感觉是他在摸一件自己很熟悉很喜欢的东西。 他自己的东西。 “别想了。”路北川说。 我扭头看着他，他就着这个角度吻了我的眼睛。 “问题是有很多，但是都不能妨碍我们在一起。”路北川伸手扣住我五指搭在我胸口上，深邃的眼睛温柔地看我，声音沉稳让人安心，“咱们不和别人一样，先在一起了，再一起慢慢解决这些问题，反正最后我们也一定会结婚的，所以干嘛不早一点儿？” “你就知道？”我问。 “我知道。”路北川眼底浮现笑意，“每次我盯着你看，你心跳就好快，你很喜欢我，不会去和别人结婚的，你没办法。” “我不能不结吗？”我没好气。 “你有个这么爱的人，恰好他也同样很爱你，又是从最懵懂单纯的学生时候就有的感情，分开好几年还念念不忘，他又很帅，身材超棒，还很浪漫，会逗你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知道你不喜欢吃什么，有时候你们眼神一碰就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默契得甚至不用语言交流，你碰到了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不和他结婚？” 路北川声音又沉又温柔，眼神专注而深情，大概说得动情，眼睛已经湿润了。 我瞬间又晕乎乎地掉进他的眼神里去了，一时半会儿沉迷得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似的。 “人能碰上一个和自己相爱而难忘的人，其实是小概率事件，既然遇上了，就应该勇敢去爱，认真地去珍惜，而不是迂迂回回，浪费时间。”路北川又继续说，“我现在很后悔，为什么在歌行和你见面的那次要装失忆，那样伤害你，我真的蠢到家，你一定很难受。” “我是很难受……”我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想起他那时候总是整我，说难听的话，还把瑶瑶叫回他家，在他的卧室里叫叫叫。 那时候我简直难过得快死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太傻了，想也知道，你怎么会那样一声不吭地离开我呢，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伤害你……”路北川的眼神哀伤起来。 “可是你对我好的时候很好啊，没人像你对我这么好，你比我妈都好。”我忍不住道。 “有这么好？”路北川问。 “有啊。”我点头。 “那想不想和我结婚？”路北川专注地看着我眼睛。 “想啊，我很想的。”我忍不住实话实说。 “那不就行了？”路北川笑，坐起身来，像狗抱着骨头似的把我抱去浴室。 我：“我有腿！” 路北川：“不要那么小气，让我抱一下嘛。” 我突然又觉得有点儿不对：“为什么总觉得被你骗了？” 路北川：“我说的哪句话不对吗？” 哪里不对？我想不出来……QAQ - 节目播出了，反响很不错，尤其是我和路北川，圈了很多cp粉，上了好几次热搜。 我们接到了一个生存类节目的邀请，林衡也因为这个节目火了起来，也收到了邀请，张佳莱是被淘汰的嘉宾，没有太多曝光率，所以在节目里给观众留下的印象并不深，但是缠着我和路北川还有林衡，要我们和节目组去交涉让他也一起去。 我和路北川并不太上心，毕竟节目是别人的，而且这个弟弟还是表的。 但是林衡挺上心的，人家不想请张佳莱，他直接做了冠名商，以金主爸爸的身份要求对方请张佳莱上节目。 节目方再没话说。 于是张佳莱终于可以跟着一起去玩了。 林衡也挺开心，浑身散发着恋爱的酸臭。 是的，他们俩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于是我看在林衡是我未婚夫的表弟夫的份上，勉强接受了他作为我哥哥的身份，等会儿，我在说什么？什么哥哥什么弟弟，谁是谁哥哥谁是谁弟弟，谁是谁嫂子我是谁谁是我…… “表嫂你在想什么呢？我说话你听见了没？”张佳莱推了推我肩膀，拿着杯西瓜汁递给我，“你表弟夫做的西瓜汁，给。” 我回过神来，接过杯子：“谢谢嫂子。” 张佳莱瞪我：“嫂子叫谁？” “叫你嫂子，嫂子嫂子嫂子，嫂子借我一双小手——”我唱了起来。 张佳莱伸手就锁我喉掐我脖。 “张佳莱你皮痒是不是？！”背着一捆柴正往院子里走的路北川扔下木柴就往这边走。 “老公！我表哥要打我！”张佳莱大叫。 林衡从屋子里探出头来，路北川正好抓住了张佳莱的手，放也不是打也不是。 “路北川你放开他。”林衡也过来了，“佳莱不要欺负弟弟。” 张佳莱：“……” 张佳莱松开了我。 路北川和林衡又各自去干活，劈柴的劈柴，洗菜的洗菜，路北川劈柴劈到一半，去弄了一些小野果来，洗干净了装在个小篮子里给我。 我和张佳莱一边吃着野果子一边继续聊天。 “话说你刚才想和我说啥来着？”我问。 张佳莱含了颗果子在腮帮子里嚼，看看不远处的林衡和路北川，神秘兮兮道：“你哥太猛，我受不了了，打算反攻，你呢？想不想翻一次身，那个我表哥？” 第202章 大白天反锁门干什么？ 我登时就惊呆了，我知道他们俩进展很快，但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快，靠，我和路北川长线发展了这么多年还没真的那个呢？！ 突然有点儿不爽：“你们已经那个了？表弟，婚前性行为是不好的，知道不？” 张佳莱吧唧吧唧吃着果子一脸郁闷：“这话你和你哥去说，看着挺绅士的一人儿，到了床上像个野兽一样抓着我，想跑都跑不掉，我完全被他外表迷惑了，简直是色令智昏，呜呜呜呜呜好伤心。” 看着张佳莱这傻样，又想起他一开始是想攻林衡来着，简直笑到我头掉，我哈哈道：“那你和他分手啊！” 张佳莱摇头，看了眼林衡和路北川，嘴角翘起来悄声道：“不分，抱怨归抱怨，你哥床上是野蛮了些，但是温柔的时候很温柔的，又长得好看，活儿也好，痛是有点儿痛，但是……也很，嗯，很舒服……” 说完这段，张佳莱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做贼一样又瞟了林衡他们那边一眼，我这个听的人也有点儿心虚，顺着张佳莱视线看过去，林衡还在认真洗菜，白衬衣袖子挽到胳膊肘，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没看到路北川，估计柴已经弄好，去干别的事了。 我和张佳莱继续聊天。 我鼓起非常大的勇气问道：“很舒服？有，有多舒服……比用手舒服吗？” 张佳莱眼睛瞪大了：“这不是废话吗？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感觉好吗？就是有一点儿痛而已。” 本勤学好问的精神，我又问：“那有多痛呢？我看网上说很痛，是吗？” 张佳莱眨了眨睫毛，脸更红了，语气轻松道：“没有啊，没有很痛，就一点点儿，和蚊子叮一下差不多。” “？？？？”我有点儿不太相信，这和网上说的出入很大诶，于是又问，“真的？” “真的，骗你干嘛？我哪儿敢忽悠你，我表哥那么宠你，你哥又不让我欺负你，呜呜呜呜呜表弟就不是弟了吗？路北川太让我心寒了……看看人家的哥哥……” 张佳莱说的说的就揉起眼睛来了，我知道他哭假的，但还是配合他虚情假意地拍他肩膀：“可是林衡对你也很好啊，你看，咱们来这儿几天了，他都没让你干一点儿活，你刚才说反攻，你打算怎么反，我觉着林衡不会让你那个的。” 张佳莱凑我耳朵边上：“先把他扒光了捆起来，然后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可是捆起来这个步骤怎么实施呢？路北川反正肯定不会让我捆他。” “撒娇啊，你是不是傻？你就说想玩点儿新花样，先骗他放松警惕，把他捆住之后你就可以仰天长笑为所欲为无法无天放肆撒野……” “你们在聊什么？”路北川的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 我靠！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瞬间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没什么！！”我和张佳莱异口同声地叫道，我蹭地一下站起冲进了屋子里。 “歌儿？”路北川也跟了进来。 我坐在床头，拿起一本书来看，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点儿。 路北川把门反锁上，朝我走过来：“干一天活了，有点儿累，来让我抱一下。” 刚刚和张佳莱聊的话题有点儿限制级，让我有点儿不是很好意思和他过于亲密地接触。 于是我说：“不抱。” “为什么？”路北川一屁股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了，皱眉不解，“明天节目组的人就来正式开拍了，到时候装上摄像头和收音话筒，做什么都不方便。” 我耸肩：“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现在在炒cp，不是表现得越暧昧越好吗？” “但现在为了节目，我们还不能公布在一起的消息，所以有些事是不能在镜头前做的。”路北川把我一只手抓住在手里摸啊摸捏啊捏的。 摸得我冒火，一把抽回了手：“大白天能不能别这样，有点儿猥琐知道不？！” 路北川抢走我手里的书扔到一边去，然后一把就把我扑到了床上。 “就是因为猥琐所以要今天做，接下来几天都有摄像头对着，没机会猥琐。”路北川把我抱住，突然伸手摸我的头，奇怪道，“歌儿？你怎么了？刚才就摸了下手而已，你怎么脸红成这样？” “没，没怎么啊。”我努力地张佳莱那句“把他扒光了捆起来”赶出我的脑海，然而发现非常之难，甚至因为路北川就在我眼前和我这么近距离地抱着，我大脑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脑补画面…… 扒光了扒光了…… 捆起来捆起来…… “在想不正经的东西吧？”路北川突然半眯着眼睛看我，伸手掐我的脸。 “我没有啊，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我严肃地否认。 “你没有？”路北川动了动胯，“某人的某个地方好像有点儿变化呢？就是喜欢撒谎。” 我：“谁啊？某个地方？什么地方？听不懂，林衡菜炒好没，我肚子饿了要去吃饭。” 路北川：“他还在切菜，很饿吗？我有……” 我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怒道：“大白天的少耍流氓！” 路北川挨了一巴掌，顿时蔫了，趴在我身上，头埋在我肩窝里，气若游丝道：“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还能说什么？”我伸手推他，“滚下去，滚远一点儿。” “拒绝滚下去。”路北川手不老实地从我衣服下摆伸进去一顿乱摸起来，我力气没他大，手死死抓着衣服，然而还是不到一分钟防守就失败了。 算了算了，从他了吧，毕竟接下来几天都只能相敬如宾了。 我给自己做了趟思想工作，再加上刚才和张佳莱聊的那一嘴，让我有些兴奋，我配合地也脱起他的衣服来。 “歌儿？出来吃饭了！” 在这当口，林衡突然在外面敲门。 一瞬间，屋子里粗重的喘气声戛然而止，我和路北川顿时都僵了，屏息凝神注意外面的动静。 “马上出来！”我应道。 门外没动静了。 路北川继续，像大型猫科动物般小心翼翼地野蛮。 我也轻轻地回应，感觉还蛮有趣的，两人的体温迅速上升，路北川呼吸急促…… “怎么还没出来？歌儿？你大白天反锁门干什么？”林衡又一次敲门，这一次还转了转门把手，语气严肃起来，“这是排节目的地方，你们不能……” 我靠他居然还在外面？！我以为他走了的！ “我们没有！”我下意识地反驳。 林衡：“怎么没看到路北川人？他在里面？你们在干什么？歌儿，你不要这么轻易地就被他骗着做坏事，婚前性行为是不好的……” 什么鬼？！为什么要说这个给我听？而且，他居然好意思说我。 “骗人做坏事的是你啊，我和路北川都还是处男呢好吗？！”我不满地喊道。 路北川皱着眉毛，一脸挂不住面子的样子。 第203章 洗那么久干什么？ 话出口我就有点儿后悔。 我他妈真的是越来越虎了，处男很光荣吗？我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门外彻底静了下来，半晌，脚步离去的声音。 两次被打断，我们都没了“兴致”，整理好衣服起身去吃饭。 吃完饭后天慢慢黑了下来，我和张佳莱洗碗收拾桌子，路北川和林衡去烧水。 这个垃圾地方竟然没有热水器，也没有煤气，甚至连蜂窝煤也没有，要想洗澡，得自己用柴火烧。 刚洗完碗，林衡就过来叫张佳莱。 “今天柴不够，只烧了两桶热水，你们洗就行了，我和路北川去河里洗。”林衡过来叫我们去洗澡。 去河里洗澡多好玩啊，我登时喊道：“我也要去河里洗！” “那你和路北川去河里洗，我和林衡洗热水澡！”张佳莱欣然道。 “不行，歌儿要洗热水，不然会感冒的。”路北川也过来了，手上已经拿了毛巾和换洗的衣服。 “小孩洗热水，大人去河里，就这么定了。”林衡道。 我：“……” 张佳莱：“……” 我：“我怎么就是小孩了？路北川也没比我大几岁啊，他怎么又成大人了？？我要去河里。” 林衡：“山里的小河很冷。” 路北川一副恐吓小孩的表情：“而且水里有鱼会来咬你哦。” “……”我满头黑线，简直无语，“夏天洗冷水澡很爽啊，有鱼来咬我我就抓住它，明天做菜吃。” 路北川漠然：“不行，你不能去。” 我：“我要去！” 林衡：“歌儿，你身体太单薄了，真的容易感冒。” 为了洗澡的问题，我们三个扯来扯去，吵得简直不可开交，最后是张佳莱解决了问题。 “浴桶有那么大，我们两个两个一起洗不就好了？”张佳莱一脸鄙夷地看着我三个。 路北川眼睛一亮，直夸张佳莱聪明。 “这怎么行？”林衡皱眉。 “这怎么不行？”张佳莱一下跳到林衡背上，扯着他的衬衣，“快走快走，我要去洗澡，被蚊子叮了包，身上好痒。” 林衡一脸无奈，只得背着张佳莱去澡间。 他们洗澡还挺快的，没多会儿就出来了，林衡被张佳莱拖进卧室里去，我和路北川进去倒水洗澡。 “这水不是挺多的吗？怎么说只够两个人洗？”我看着淹没了大半个浴桶的水纳闷道。 “你和张佳莱喜欢泡澡啊，水匀成四份就泡不了澡了。”路北川站在浴桶边上，伸手解我的衣扣，解着解着就动手动脚起来，“反正他们已经洗完了，我们可以洗久一点儿。” “洗那么久干什么？”我帮他把皮带抽了出来。 “你说干什么？”路北川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半晌，我懂了，看着他：“哦。” 浴桶挺大的，路北川先坐了进去，我后面进去，在他腿间坐下，舒服地靠在他身前。 和路北川一起洗澡的好处之一就是不用靠着硬邦邦的桶沿了。 “今天累不？”路北川在后面伸手捏我的肩膀。 “我根本没干什么活，累个毛，你肯定很累吧，我帮你捏。”我转过身去两只手抓着他的胳膊捏。 “确实有点儿累，但是我的胳膊不怎么需要捏。”路北川抓着我的手往水里深处去，“有另一个地方需要你捏一捏。” 我：“……” 路北川这个资深大流氓。 第204章 仔仔，你……你被人欺负了是不是？ “不太好吧，这个桶林衡张佳莱他们也要用的。”我有点儿抗拒。 “那回房间去？”路北川问。 我：“可以啊。” 洗完了澡，路北川已经非常急不可耐，自己随便穿了件浴袍，拿浴巾把我一包就抱起来往外走。 “你干嘛？！等会儿让林衡看见了！”我被他吓了一跳，心里一点儿都不想被林衡看到被路北川打包带进房的样子，实在太尴尬了！ “不会的，他这会儿肯定和张佳莱玩呢，不会出来的。”路北川一副色|欲熏心的样子。 不过经过客厅的时候确实像路北川说的，林衡他们那间房房门紧闭，里面隐隐传出叫声，好像是张佳莱的。 辣耳朵，我低声叫道：“太尴尬了！路北川你走快点儿！” “好的，老婆。”路北川几乎是用跑的进了卧室，“把门反锁。” 我从浴巾里伸出手把卧室门反锁上，路北川把我放到床上去，浴巾扒开一点儿，嗅了嗅。 “香喷喷的你。” “这位仁兄，猥琐也要有个限度，我俩一块儿泡的澡，身上气味是一样的好吗？”我简直想翻白眼。 “没有，不只是沐浴露的气味，还有你的，你自己的特别的气味，高中那会儿就是这个气味，特别好闻。”路北川一改平时的粗鲁作风，拽着浴巾一点一点儿往下拉。 “你有神经病？！剥香蕉呢？像个变态你知道不？能不能麻利点儿？”我实在忍不住了，想自己把浴巾给扯了，结果被路北川按住，不让我扯。 “接下来一个礼拜都不能碰，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当然要细嚼慢咽……你怎么这么凶？这就骂起人来了？” 路北川总是莫名其妙地有很多自己的坚持。 ？？？请允许我对路北川黑人问号脸。 ……………………………… ……………………………… “怎么样？舒服吗？” 两个小时后，路北川得意问道。 “还不错，前面忍得难受，但后来确实……嗯，还不赖。”我翻了个身，腿搭在他身上，路北川把胳膊伸出来扶着我的脑袋让我枕上面。 “前面还那么凶的骂我。”路北川两眼无辜地看我，委屈巴巴道。 “我错了。”我亲了他嘴巴一口，“北川哥哥技术超级好，下次不凶你了。” 路北川表情一愣，眼神变了，紧紧盯着我，喉结滑了两下，声音暗哑：“叫我什么？你个小骚货……” 小骚货？？？ ？？？？？？？ 我他妈一瞬间就炸了：“路北川你敢骂我？！还这么骂？！是不是找死？！” “我错了！”路北川举起一只手，眼睛睁大，眼神真诚又惶恐，“我没骂你，这就是一种情趣……” “还说没骂？！我叫你小骚货你乐意吗？！”我踹了他一脚，翻了个身滚开，把被子都卷走了，让路北川一丝不挂不知羞耻鲜廉寡耻臭不要脸地暴露在空气当中。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路北川滚过来抱住我，嘴巴里念经一样不停道，“别生气好不？歌儿？宝贝儿？仔仔？宝宝？秦小歌？” “走开走开！”我伸手推他凑到我脸上来的脸。 路北川咬定青山不放松，紧紧抱住我不撒手，脑袋不停拱我，“还来吗？这次我帮你，你不用帮我好不好？” “不来了，以后都不来了！”我怒道。 “这次用嘴，真的不要？”路北川简直没有底线。 我有点儿心动了，路北川伺机而动把我身上的被子往下一拉，伸手直奔目标，刚刚抓住，而我也打算半推半就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有人打我电话……” “别管，这儿干正事呢。”路北川俯身。 “万一是重要的电话呢？”我稳定荡漾的心神，推开他的头去看手机。 正感慨自己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有定力连这儿都能克制，眼睛一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顿时就变成真的有定力了。 因为屏幕上“妈妈”两个字让我瞬间就蔫了。 虽然知道我妈看不见，但在这种时候接到她的电话还是非常尴尬，比被林衡看到我被路北川打包还要让人尴尬。 路北川大概也感觉到了同样的尴尬，迅速拿早备好的毛巾擦干净我身上，给我套上衣服。 我接起电话，一边看着找衣服穿的路北川，一边提心吊胆地和我妈说话：“妈妈，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这个时候很特别吗？为什么不能打电话给你？”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间距离，总觉得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冷意。 “啊？没有特别，就是，这个时候你还不睡觉吗？”我妈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是很开心的，很少会用这么冷淡的语气说话，我心里有点儿忐忑。 “我习惯睡得晚的，你呢，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妈妈的语气几近质问。 “我，我在实习，在上班呢。”我没撒谎，拍节目现在就是我的工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心虚。 也许是因为路北川这个傻狗只穿了裤子，上半身就这么裸着在我面前晃，还用他那双勾人的眼睛直直地带着点儿询问意味地看着我。 “上班？上班为什么说话是这样的？”妈妈继续问，带着点儿咄咄逼人的语气。 “啊？这样？我怎么样了？”我一头雾水，我说话哪里不对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几秒钟后，我妈说：“你说话有点儿喘，仔仔，你……你被人欺负了是不是？” 我有点儿没听懂的同时忐忑了起来：“什么？妈，我没被人欺负。” “什么没有？！”我妈嗓门突然变大，“我看了你拍的节目了！你去拍那样的节目怎么都不告诉我？！镇上都传遍你是个同性恋了！人家来店里买东西的时候告诉我我才知道的！你在那个节目里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一个男的约会谈恋爱？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你知道吗？我上网百度了他的！一个死有钱人死土豪！他是不是欺负你潜规则你了？！你现在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我妈连珠炮弹一般的发问一下子把我给问傻了，她最后几句几乎是咆哮着的，声音大得溢出了听筒，路北川挨我很近，也听见了。 尤其死有钱人死土豪那句，特别清楚。 路北川一言不发在我边上坐下，傻狗的表情没了，一脸生人莫近。 房间里一下子静悄悄的，我妈问完这一串之后也不再说话，在电话那头等我的回答。 我脑子里顿时有些空白，像要回答我妈，喉咙里却像哽了什么东西似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好吧我承认一开始上节目的时候我就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我妈喜欢打游戏，应该不会看综艺节目。 可是我妈不看，总有其他人看的，小镇上人少，生活单调，八卦是最受欢迎的调味料，谁家有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都会迅速传遍整个小镇。 更别说《罗曼蒂克之夏》现在这么火了。 我简直傻到家。 “仔仔，你回家来，和妈妈解释清楚。”我妈稍微冷静了些，声音里有强行压住情绪的痕迹。 第205章 有家室了 乡下的那个慢节奏综艺拍完了，我和路北川回到鲁城，紧锣密鼓地完成了《罗曼蒂克之夏》的第二期拍摄后，路北川回歌行去上班，我收拾行李回家。 临行前，路北川在我租的屋子里给我整理要带回家的衣服。 “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别，千万别。”我拿了个运动背包过来，把衣服放进去，“她最讨厌我带朋友回家了，何况还是这种会在床上滚来滚去亲嘴的朋友，你会被她骂得开花的。” “我们可不是只会亲嘴的朋友。”路北川伸手掐住我腰往下一拉，让我坐在了他大腿上，双眼直直看着我，像只慵懒的有所图谋的大猫。 “是啊，我们不只会亲嘴，我们还会拥抱呢，来抱一个。”我伸手抱了他一下，然后站起身。 然后又被路北川拽得跌坐在他大腿上。 路北川脑袋凑过来，脸埋在我开了一粒扣的衬衣领子前，嘴唇和鼻子碰到我衣领处的皮肤。 “别，你有毛病啊，我现在不想……我要赶火车的！”我知道他很畜生，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畜生，离火车出发只有一个小时了，竟然还拉着我要搞乱七八糟的事。 鲁城和繁城之间没有高铁，飞机更不用说了，连火车也是一天只有一趟，误了时间再想买票就得几天以后了。 “我就抱一下。”路北川声音闷闷的，“什么也不干。” 好吧，我听出来了他很舍不得。 于是也回手抱住他：“过几天就回来了，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会回来？”路北川问。 我：“为什么不回来？我还有工作在这里的啊。” “要是你妈不让你回来呢？你会不会不回来了？”路北川抬起头来看我，大海似的眼睛里翻涌着深色的波浪。 “我还要回来拿实习证明的，没这玩意儿我拿不到毕业实习的学分，到时候毕不了业的。”我说。 路北川看着我，嘴唇抿紧了，嘴角往下耷拉。 “当然还要回来找你啦，不是还有个婚没结呢吗？”我笑嘻嘻道，伸手搓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嘴唇，他嘴唇这才放松了，嘴角的弧度发生变化微微上翘，眼睛有光闪烁起来，“我送你去火车站。” 这个点儿正是下班的时候，路上有点儿堵车，到火车站的时候，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路北川把我送到进站口。 “歌儿，给我打电话。”路北川拽着我的背包带子让我没法进站。 “知道了，会给你打的，放开我吧，我要进去了，人好多，等会儿挤不进去就完了。”我一手扒拉他的手，一手掏出身份证和火车票来。 “不打怎么办？”路北川并不撒手。 我看了看四周乌压压一片，发现就路北川最打眼，他个子高，肩宽腿长，穿着短袖和运动款的长裤，像个模特似的站在人群里，虽然脸上戴着口罩，然而只露出眼睛也能很明显地看出来是个大帅哥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打我是小狗行了吧，放开，有人在看我们。”我不自在地拉了拉脸上的口罩。节目播出后我和路北川走在街上偶尔会被人认出来，为了方便，到人多的地方去的时候，我们都会戴上口罩。 路北川垂下睫毛，凑过来和我隔着口罩轻轻碰了碰嘴，附近立马响起一阵暗暗的惊叫和骚动。 “到了家就给我打电话。”路北川再一次提醒，好像我有老年痴呆不再三提醒就会忘了这件事似的。 “会打的，真的会打的，上了火车就给你打好不好？”我低声哄着他，希望他快点儿离开，看着这边的视线越来越多了。 然而路北川还是不肯走：“火车太挤了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这么远的路，火车都要一天一夜，你疯了？而且你进节目组去这么久，公司里肯定堆了一堆事吧，你再不回去公司会倒闭吧？”我弄开他的手，往进站口去。 “我让司机来。”路北川在栏杆外追着我。 我拒绝：“不要，我受不了坐那么久的汽车，很晕的，会吐，你回去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乖。” 好一番拉拉扯扯，终于进了站。 火车站里人比平时多多了，刚刚高考结束出去旅游或者去打暑期工的高中生，放暑假回家的大学生，都集中在了这时候。 我只背了个背包，在人群里穿梭尚且困难，有不少大叔大妈居然拿了行李还提着一桶鸡蛋什么的，或者扛着个巨大的鼓囊囊的袋子在攒动的人群里麻利地挤来挤去，实在佩服。 火车快开了，我跟着人群往检票口那边走，人挤人，简直要被挤成肉饼，几乎是被裹挟着上了火车。 说实话，这段时间拍节目接通告和路北川破镜重圆还被求婚，生活以一种陌生的节奏迅速发生变化，变成了我所不熟悉的样子，我疲于应付这种变化，以至于接到我妈电话后，都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她这次让我回家会发生些什么，而我又该怎么说怎么做，脑子里总是混混沌沌晕乎乎的，偶尔想起这件事，也不想在路北川面前表现太多。 毕竟这是我应该面对的事情。 直到上了火车的那一瞬间，我才突然意识到，我这一趟回去，可能会面对什么。 我要怎么和我妈解释？是骗她我和路北川是演戏还是直接坦白？ 她会怎么看我？小镇上大家思想都比较传统，她会接受她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实吗？ 我不得不承认，这会子，我有点儿害怕。 怕得有点儿想转身走下火车不回去了。 可是我不能不回去。 他跟着我也不容易，我总得在我妈面前，给他个名分吧。 火车“轰隆——轰隆——”开了，我拿着车票找到自己的位置。 找到之后却没法坐进去，因为邻座的是几个女学生，行李箱太大了，自己弄不到行李架上去，也不能放过道上挡路，只能在位置上挤着。 “帅哥，可以帮我放一下箱子吗？我放不上去。”其中一个女孩儿红着脸对我说。 “可以啊。”我提起她的箱子。 靠她箱子好重！里面放了石头吗？！ 我努力地想要展现一下成熟男人的力量与风度，结果举到一半就不行了，胳膊没力，然而半路放下来又很丢人，只能咬着牙用力，试图把它放到行李架上。 然而快到够到行李架上时，胳膊一下子就撑不住它的重量，箱子直往下摔，朝我头顶砸下！ “啊——！”女生们尖叫起来，但是箱子却没有像预期中那样砸中我的脑袋。 一双修长结实的手臂托住了它，轻松地把它放到了行李架上。 “没力气逞什么能？”声音因为口罩的原因有些闷，语气听起来非常不好。 是路北川！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非常地激动起来，可是又不想表现出来，所以不动声色。 他又把座位上挤着的所有行李箱都搬到了行李架上去，女孩儿们都看着他两眼直冒光，红着脸对他说谢谢。 “我怎么知道这箱子这么重？你上来干嘛？火车开了！”我问他。 “我知道。”路北川从我的衬衣口袋里抽出车票来看了看座位号，把我推到靠窗的位置坐下，自己站在过道上。 女孩儿们也纷纷坐下，眼睛不是看我就是看路北川，一直瞟来瞟去。 我也忍不住转头看路北川。 他穿着看似普通实际上贵得要死的T恤和运动裤，像个邻家哥哥似的站在过道上，更别说刚才还特别man地帮一群女孩搬了行李，顿时就吸引了半截车厢女孩儿们的注意。 “帅哥，可不可以加个微信啊？”其中一个让路北川搬过行李箱的长得还挺好看的女孩儿被其他几个女孩儿推了几下，羞答答地冲路北川问。 “你问问他可不可以给。”路北川伸手一指我。 女孩们齐刷刷扭头看我，目光炯炯。 我：“……” “我可以……要你的微信吗？”其中一个女孩儿小声地问我。 “我有家室了。”我摇头，对她笑笑，又指了指路北川，“他也有家室了，老婆在乡下，生了五个孩子，他来鲁城在工地上搬砖头给孩子赚奶粉钱。” 女孩儿们都笑了，大概知道我是在瞎编。 路北川什么也没带，只有运动裤裤兜处稍微看得出一点儿手机的形状。 “我们两个换着坐吧。”火车开出去一会儿之后我对路北川说。 路北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我起身，站到过道上去，路北川却拉着我的手走到座位边坐下。 “两个人一起坐。”路北川一本正经地说着，然后膝盖分开，拍了拍他两腿之间的空地方，示意我坐。 “不坐。”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边上还有人呢！ 路北川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拽，我就坐到了他腿间的座位上！ 我靠，这附近这么多人呢！而且这几个女孩的眼神看着就很不对劲。 我要站起身，路北川却抱住了我不让我起身。 “多抱一会儿是一会儿。”他说。 第206章 你怎么能让他进我们家来？ 算了算了，反正戴了口罩，别人也认不出我们来，抱就抱吧。 我破罐子破摔，靠在他怀里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无视了往这边投来的无数好奇和兴奋的目光，低声问：“怎么突然上了火车？你买的哪个车厢的票？好像坐票卧铺都没有了的啊。” “想了想，还是要跟你一起回家，一起去挨你妈的骂。”路北川说，“只有站票了，我买的站票。” 莫名想笑，路北川一个年轻有为又多金的公司老总，居然在火车上和我挤一张硬座。 “很好笑吗？”路北川手上用力，暗暗掐了掐我腰，“比你生五个娃还好笑？” “什么五个娃？你才生了五个娃。”我掐他大腿。 “嘶——别掐了，痛……歌儿，歌儿？你看外面。”路北川抓着我胳膊摇了摇。 我听他的话望出车窗外面去。 火车轰隆隆穿过乡间田野，窗外此时正是黄昏，夏天的晚霞格外绚烂，粉的红的，晕染了半幅天空。 我转过头去，路北川正好也看着我，眼睛里亮亮的，闪烁着温暖的笑意，我瞬间就知道他心里此刻想的东西和我一样：这晚霞好看得像高中时他向我告白的那天。 我转了下角度，假装不经意地蹭了他的脸，实际上嘴唇隔着口罩和他的嘴碰了碰。 路北川傻笑。 我也傻笑。 两个人挤一个座位其实非常不舒服，路北川腿太长，简直没地方放，座位也不大，路北川占了大半，只剩下一点儿地方给我的屁股，我得紧靠着他才能坐得比较舒服。 火车摇摇晃晃摇摇晃晃，于是路北川就不舒服了。 “还动？是不是故意的？怎么变得这么坏心眼？”路北川耳根有些红，恶狠狠道。 “是火车动，关我屁事啊，而且是你自己猥琐。”我转过头去，贴着他耳朵非常小声，“这他妈公共场合火车上你居然都能来劲儿，实在厉害厉害。” 路北川冷笑：“能让某人给我生五个娃，当然厉害。” 我：“……” “有人要补卧票吗？有卧票啦有卧票啦！”一个穿制服的乘务员从隔壁车厢过来，边喊边走。 “我们补！”我现在肯定是两眼放光。 我和路北川一人补了一张卧票，上下铺。 “你上铺我下铺诶，和上学的时候一样。”我拿着票回头给路北川看。 “看路。”路北川微微躬着背，拧着我的头转回去。 穿过了好几截车厢，才到了卧铺车厢。 我们在的这个小隔间只有我和路北川两个人，其他四张铺都空着。 “怎么明明有空卧铺却买不到呢？” 路北川把我的包扔在了上铺，终于能够把一路都微微弯着的背直起来了，T恤下摆稍稍上移，露出一顶小帐篷。 “这是乘务员自己睡的，上车之后才有的卖。”我冲他露出鄙夷的眼神。 路北川眼神凶悍，把口罩摘了，抓着我坐到下铺上，抖开被子就把我压住了。 “隔壁有人……你别乱来……”我挣扎道。 路北川：“谁乱来了？我动都没动，现在是你一直扭来扭去好吗？你想干什么？嗯？” 好吧，路北川确实没动，只是“很精神”而已。 “你这样没事？要不你去厕所吧？”我提议道，因为感觉他太精神了。 “没事，不用理它，过一会儿就下去了。”路北川抱着我一动不动。 火车轰隆隆往前开。 “小一些了。”我说。 过一会儿。 “又小一些了。”我说。 “欠收拾！”路北川怒不可遏地吻住我的嘴。 上铺最后没睡人，我和路北川在下铺挤了一晚上，火车哐当哐当地响，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中午，火车在繁城火车站停靠，我和路北川一人一个鸡窝头下了车，第一件事就是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酒店进去开了间房洗漱。 “这么没精神？要不睡一觉再回去？”路北川拿着毛巾给我擦刚刚洗了的头发。 我身体一歪，栽倒在床上。 路北川拿着吹风机过来把我头发吹干。 大概睡了两个小时左右，我们起来收拾好，路北川租了辆SUV，开着车去商场，买了一堆东西，名牌包包和口红啥的。 SUV开到杂货店门口的时候，又是傍晚了。 路北川和我提着东西，忐忑地下车走向杂货店。 店里看店的是杨刚武。 “哟，回来还买这么多东西？”他跟我说着话，视线却落在路北川身上，很快又闪开了。 他应该是知道我和路北川拍恋爱节目的事，让我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的事，他看起来似乎很容易地就接受了我和路北川关系的事实。 原本我以为除了挨我妈的骂之外，杨刚武的鄙夷也不会少，没想到他表现得思想相当包容，对路北川嘘寒问暖的，俨然一个对儿媳妇感到很满意的父亲形象。 “叔，我妈呢？”我上楼放完东西下来，发现我妈并不在家。 杨刚武嘿嘿一笑：“网吧啊，她还能上哪儿去？” 虽然路北川没什么反应，但我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让他知道我妈喜欢混在网吧的事，迅速道：“哦，那我去找她。” 杨刚武也起身：“我去做饭。” 小镇里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茬接一茬长大，但这么几年过去了，比我妈好看的还是没出现，网吧一枝花的位置她依然坐得稳稳当当，我到网吧的时候她正在打游戏，边上有人在拿手机拍她，屏幕上是最近某个很火的短视频网站的界面。 我走过去，心情有点儿忐忑地拍了拍她肩膀：“妈。” 我妈听见了，立马回头，耳环甩得叮当响，摘下耳机，一看见我，笑得花一样：“仔仔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还以为一回来就会挨她劈头盖脸一顿骂，把我骂飞到外太空，没想到态度还挺和蔼的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些下来：“刚刚到的，杨刚武说你在网吧，我就过来找了。” “家里抓了鸡，还买了条鱼养缸里，卤了虾在冰箱里，等你回来吃。”妈妈把电脑下机了，和她的伙伴们招呼，“大四要毕业了，现在实习很忙，还回来看我，想妈妈，你们玩啊，我先回去给我儿子做饭啦！” 我十分尴尬地对她的伙伴们微笑，心里吐槽：想妈妈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而且我啥时候说过想妈妈了？？？妈你为啥要造我的谣？ 一路上我妈问了我很多关于实习的事，问着问着，就问到了拍节目上的事来。 “仔仔你怎么能拍这种节目呢？你们这个节目是谁想出来的？怎么能让两个男的谈恋爱？这个节目太坏了，就不能给你安排一个女孩子谈恋爱吗？这样会让人误会你喜欢男孩子的。” 我落下的心一瞬间又提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妈。 “那个叫路什么川的，我看他在节目里，看你的眼神，很有问题，他没欺负你吧？”紧接着我妈又抛出了个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妈摇摇我的手：“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些有钱人骗了，他们都很坏，而且还是男的，那个节目，不要去参加了，那个什么川，也不要和他再来往了，听到没有？” 路北川是有点儿坏不错，但是我超想和他来往的，甚至还想和他结婚。 所以这个问题，我也没法回应我妈。 我妈在杂货店门口停下脚步，继续说：“仔仔，你说话啊，不要和那个姓路的来往了，听到没有？你什么都不懂，会被人骗的，等毕业了就回家里来，镇上很多人都等着给你说亲，肯定能找到个又漂亮又贤惠的女孩子的，那个路啥啥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你不要被他带坏……” “阿姨好。”路北川突然从里面出来了，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把我妈吓得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我是路北川。”路北川又补上了一句，冲我妈笑得人模狗样。 空气无比安静，半晌，我妈终于回过神来了，看了看路北川，又看了看我，然后把我拉进门去，把杂货店的大门“哐当”就给关上了。 透过门关上前最后的缝隙，我看见路北川脸上错愕的神情。 “他怎么在这里？”我妈问我。 “就是，坐火车来的。”我说。 “你怎么能让他进我们家来？”我妈又问，脸上表情变得特别凶。 我怎么能让他进我们家来？路北川怎么了？怎么就不能进这个门了？ “他跟着我一起回来的，他是我朋友，妈，我带个朋友回家来不行吗？”我问道。 “他和你是普通的朋友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这么多年饭白吃了吗？我是想给你留点儿面子！秦歌！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什么都不听妈妈的话了！我告诉你！有钱人都很坏！你听话，不要和这种人来往了知道了没有？”妈妈摇着我肩膀几乎是喊道，眼睛盯着我的眼睛，要我给她一个回答。 “不知道。”我说。 抱歉，我请个假 本来是要更新的，但是没写好，在发烧，不小心睡着了，醒了看看写好的内容，觉得实在不能发，现在精神不太好，明天早上起早点儿把字码了再更新，对不住了小可爱们，晚安 （打狂犬疫苗太难受了怎么一直发烧啊哭了还要凑一百个字我要昏厥了呜呜呜呜呜呜） 第207章 我们家……不欢迎我的朋友…… 妈妈像是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我：“你说什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从小到大，我都很少在她说我的时候还嘴，因为我知道她带大我很不容易，又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如果我还不听话，肯定非常伤她的心。 我顿时有点儿慌，有点儿后悔还嘴。 “妈，其实他人很好的。”我故意忽略我妈刚才话里暗示路北川喜欢我的事，边说边观察着我妈的表情。 我妈盯着我，眼睛睁大，点头：“好什么？他们那种人有什么好？他们有钱人和咱们不一样你知道吗？他都把你带坏了！我以为你出去上大学是去学本事，早知道你出去学别人搞同性恋还不如让你和隔壁阿强一样去工厂里面打工！” “你以为他真的会喜欢你？！你没钱没本事他喜欢你什么？不就是喜欢你这张小白脸？你是个男人！男人活着得要骨气得要脸！你怎么能当别人的小白脸？！你就是想气死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十五岁就生了你……你外公外婆把我赶出来不要我……呜呜呜……那个人也不要我，我就是年轻就是傻，把自己一辈子都毁了……” “就是因为招惹了那些有钱人……他们就是玩的，你知道吗……我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你居然去给别人做小白脸……呜……我不活了，我干脆去死算了！” 我妈妈说着说着哭了起来，眼睛开了闸似的一直往外冒眼泪水，用力一把推开我，直冲杂货店最里面那排货架走去。 那里放着一排杀虫剂，我妈直接抄起一瓶就开始用指甲剥它的外包装。 我立马冲上去，一把抓住她，抢走她手里的杀虫剂扔掉：“妈你干嘛？！” 路北川听到动静，也冲了进来：“阿姨你不要激动！” 我妈看到路北川进来，一瞬间由地雷级爆炸升级成为核弹级爆炸，瞪眼龇牙，张牙舞爪地就扑到路北川身上去挠他：“你他妈的欺负我儿子！老娘弄死你！你他妈喜欢男的就去鸭店找！欺负好人家的男孩子干什么？！老娘生他出来是给你们这些有钱人消遣的吗？！妈的还女的不玩要找男的！变态吗你？！不是人！畜生！狗娘养的！还敢找上门来！打死你！老娘打死你！！！” 我妈发起飙来就像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转眼间就把路北川脸上脖子上都挠出了几道明显的血痕，我一把抱住她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开，她又随便抓着货架上的QQ肠果冻泡脚凤爪什么的就往路北川身上扔。 路北川站在原地，表情有点儿懵，也没有伸手挡一下什么的，那么高大一人，站在货架和墙的中间，愈发显得这杂货店狭小逼仄。 我妈越骂越难听，不堪入耳，什么繁衍器具都拿出来骂了，我一个没忍住，吼了她一嗓子：“别骂了行不行？！他没怎么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终于消停了，首先放过了货架上的QQ肠，扭头盯着我，表情还是很怀疑：“你说真的？” 我看看她，又看看已经被挠懵了的路北川，意识到不能这么快就和我妈摊牌正面刚，只能假装有点儿生气的样子说：“我们就是普通的好朋友啊！你为什么要想这么多？还说我搞同性恋……我都二十二岁了！带个朋友回家来玩都不行吗？！我从小到大都没个朋友，他是我高中同学来的，那个时候来家里玩就被你赶过一次，现在又被你赶！我带个朋友回家来玩到底怎么了？！别人都可以带朋友回家玩的……妈你这样我很难过你知道吗？！我就这一个朋友……” 再来点儿眼泪水再来点儿眼泪水……我心里默念，用了把力，总算感觉到眼眶湿润了起来。 这一招果然把我妈给吓住了，有那么好几秒种，她只是怔怔地看着我没说话。 再开口时，她语气软和了很多，表情从震怒转为无措：“真的不是？我，我看你们挺像啊……” “你觉得像就像吧，反正我说什么都没用的。”我撇下她，往楼梯走去，经过路北川身边的时候对他说了句：“对不起你还是走吧，我们家……不欢迎我的朋友……” 路北川眼神和我碰了碰，立即会意，点点头，表情受伤地对我妈说了声“阿姨再见”，然后出了门去。 我妈顿时有点儿慌了：“仔仔，仔仔……喂！这个……这个……仔仔的同学你不要走！回来回来！” 我在楼梯上偷偷回头一看，竟然看见我妈把路北川拉回来了按在沙发上坐下，抓了几把零食给他吃，同时非常努力地收起凶残的表情，脸上换上了生涩的不协调的和蔼笑容，但从她的各种小动作小表情还是能看出来她非常讨厌路北川。 天辣，我居然有点儿想笑，我妈这样好可爱怎么办！ 我妈转头过来，我也迅速转头，进了阁楼“砰”的一声把门甩上，直接倒在明显收拾过，已经换过干净床单的床上。 很快，我妈上来了，轻轻推门进来，轻轻说话：“仔仔？仔仔？” 我没答应她，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 “乖仔仔？”我妈在床边坐下，扒我的肩膀，我用力不让她扒，她扒几下没扒动就不扒了，改为摸我的头，“妈妈不是故意的，我怕你被别人骗……他是你高中同学吗？来过我们家的？我没认出来……是哪一个？叫什么名字？” 这就差不多是认错的意思了，我假装气还没完全消的样子：“来过我们家的高中同学就他一个，是我同桌，叫路北川。” “哦，路北川，我想起来了，是叫路北川，我在你们那个节目里看过他的名字的，给忘了……妈妈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路北川路北川，名字还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 “是个坏人，杀过人强过奸放过火抢过劫……”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是我不对，我太……我没想到你一直很介意我不准你带朋友回家的事，你都好像没说过……妈妈也是没办法，我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像个妈妈，你同学来了我们家就肯定会听说我……这样对你也不好……” “你干嘛总是想这些？他是我很好的朋友，他不会觉得你怎么样的，你是我妈啊！就算是他听说了你的事，也只会和我一样心疼你好吗？” 我妈不说话了，没出两秒，听见她抽鼻子的声音。 我立马坐起，就看见她两只眼睛漏水了似的不停掉珠子，房间里纸巾也没有，我的衣服又是短袖，只能拽起床上的薄毯给她擦眼泪。 “干什么？别擦，这个毯子前两天我洗了晒干的，眼泪是咸的，不能沾到毯子上去……毯子会坏的，知道不？”我妈把毯子丢到一边，直接抓住我短袖T恤的袖子擦起了脸。 我：“……” “我去买菜去，招待你那个同学吃顿饭吧，还是第一次有你的同学来家里吃饭。”哭完一波，我妈情绪好多了，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起身，“他喜欢吃什么？” 第208章 破相了谁还要你？ 我妈出门去买菜了，我下楼去的时候路北川正坐在柜台旁边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一堆胖嘟嘟的QQ肠和白花花的泡椒凤爪发呆，就在前几分钟，他还被这玩意儿砸了满脸。 “痛不？”我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包棉签和一瓶双氧水，坐他边上，给他脸上脖子上几道见血的挠痕上药，“让你别来你偏要来，我是她儿子，她顶多就是骂骂我，你来了就得挨打，看看，都给挠破相了要。” “我愿意，怎么的？”路北川挑挑眉毛，眉毛上面一条红色抓痕跟着跳，我用沾了双氧水的棉棒一下按住，路北川立马不挑眉毛了，眉毛皱成一团。 “你愿意我不愿意，本来看中的就是你这张脸，挠破相了谁还要你？” 路北川整张脸都皱了：“几道痕而已，会影响我的帅气吗？而且过几天就消了啊……秦小歌，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肤浅的人，难道我就长得帅一个优点可以让你喜欢吗？就没有别的了？”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他：“还有身材好，除此之外，就真的没有了。” “狼心狗肺王八蛋，居然说这种话……”路北川伸手捞住我后脖子，“信不信我在这里强吻你，直到你妈回来看见，把你也挠一顿，咱俩就一样破相，又登对了。” 我笑到发抖，给他擦完了药，拈着他下巴，看着伤口和双氧水发生反应往外冒小小的白泡泡，心情有点儿苦涩，同时又莫名有点儿满足。 “你什么时候走？”我问他。 “你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走啊，问个屁。”路北川抓起桌上一个QQ肠两口吃了，飞快地咽了下去，“垃圾桶在哪里？” “先放桌上吧。” 路北川把QQ肠的包装放在茶几上靠我这边的位置，然后认真地擦了擦嘴，伪装成啥也没吃过的样子。 我看着他的蠢样，靠在沙发上笑，路北川也和我并肩靠着，问：“现在的计划是什么？来吧，告诉我该如何配合你的演出。” “就，先假装几天纯洁的友谊吧，别被我妈看见动手动脚就可以了，先不能一下子太刺激她，明天或者后天我再和她好好聊聊。”我说。 “保证做到。”路北川摸到我的手，握住，“仔，你家洗手间在哪儿？” 我指了指方向，路北川起身，眼珠子转了一圈，看我：“趁你妈没回来，现在亲一个行不？” 我大方摊手：“亲。” 路北川笑，吻了吻我额头，走了。 没多会儿，门外有脚步声靠近。 进来的是杨刚武，他手里拎着一只拔光了毛的肥鸭子，进来看见我就骂：“兔崽子你真是胆肥了，居然和你妈吵架，你妈……” 他话音戛然而止，视线落在我身后，我奇怪地扭头一看，发现路北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笑着对杨刚武打招呼：“叔叔好。” 杨刚武表情有点儿说不出来的奇怪，也对路北川笑了笑，连说了两声“好”，然后进厨房去了。 “你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吗？不在家？”路北川问。 “她结婚了，你还记得她？” “记得，长得……和你不像。” “那又不是我亲姐姐。” “这样吗？我忘记了，太久了。”路北川不好意思地笑，“带我去看看你住的房间？” 我带他上阁楼去，进了阁楼，突然想起件事来：“好奇怪，你和高中的变化很大吗？” 路北川在床边坐下，一边好奇地打量我的房间，摸我桌上的东西看，回我：“没很大吧，我又不是张佳莱，就稍微长高了一点点儿，看起来成熟了一些而已啊。” 我仔细看路北川的脸，发现确实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看起来更像个成熟的男人了而已。 “可是怎么我叔叔好像不认识你了？居然对你态度还不错。”我看了眼门，压低声音，“你们那个时候打过一架的，他头都被你打破了。” 路北川捏着我桌上一只小黄鸡，突然眼睛瞪大了看我：“嗯？是吗……好像是打过一架，但那是他先打你的，所以我才打他……他可能觉得自己错了吧？你说呢？而且我现在变化还是有点儿大，我们也不是以前那两个小孩了，他总不能因为几年前那件事把我揍一顿吧？” 路北川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我还是有点儿没明白，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算了算了。 我们只在阁楼待了一会儿，又下去一楼坐着，我进去厨房洗菜，路北川也跟进来帮忙，拿起一篮子蒜剥。 “我来就好，我来就好。”杨刚武正在剁砧板上的鸭子，一转头看见路北川在干活，立马过来阻止他，夺过篮子，把我们俩赶出去，“你们出去坐着，去坐着，秦歌，你陪你同学聊天啊，货架上的零食，拿点儿贵的给人家吃，厨房里的事我来就可以了。” 简直不可思议，杨刚武转性了吗？今天居然挺和蔼可亲的。 我和路北川去沙发上坐着，偶尔有人来买东西，我就去柜台那儿收钱。 “仔仔我回来啦！”我妈拎着两大袋子菜回来了，眼睛还红着呢，进门就笑，“路同学不要走啊，家里吃晚饭。” 热情地招呼完这一句，她非常快地走进了厨房。 甚至没给路北川礼貌回她一声的机会。 那速度给我的感觉是在逃似的。 我心里一揪，示意路北川在外面坐着就好，自己进了厨房去。 第209章 歌儿有胃病，不能吃辣的 “我来炒菜吧，妈。”我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发现除了食材之外，我妈还买了两份已经做好的熟食——姜辣|鸡爪和红油猪蹄，袋子一打开，一股呛人的辛辣香气扑面而来。 “香不？菜市场那家熟食店刚刚炒出来的，还热的呢，直接倒出来就能吃，这个鸡爪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了，总是吵着要买，外面吃不到吧？”我妈有点儿得意的样子，“走开，去陪你同学，我和杨刚武炒菜就可以了，你们坐那么远的火车回来，太累了，去休息，去。” “我洗一下菜。”我拿出空心菜来要掐。 “出去出去，不要你洗。”她直接把我推出了厨房。 路北川站在厨房门口，一脸紧张。 “我要进去帮忙吗？” “别了吧。”我推着他出了门去。 我知道，我妈她现在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情绪过渡一下，不想我和路北川跟她待在一个空间里。 和路北川去镇上一条小河边溜达了一圈，捡了石块打了几轮水漂，再回去杂货店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六菜一汤，香菇炖鸡汤，红烧鱼，姜辣|鸡爪，红油猪蹄，卤好的一大盆子红彤彤的小龙虾，血鸭。 路北川看着桌上的菜，眼里有些疑惑。 “你先坐着。”我让他坐下，自己进厨房去拿碗筷。 “去哪里玩了？”我妈温柔地问我。 “河边。”我数了四双筷子，拿了碗，杨刚武在收拾灶台，被我妈抢走了抹布，“把空心菜端出去，灶台我来擦。” 杨刚武：“我来，厨房太热了，你出去吹一下风扇。” “你擦不干净，滚出去！”我妈直接就开骂了，杨刚武只得擦了擦手端着空心菜和我一前一后出了厨房。 “杨刚武你陪仔仔的同学喝杯酒啊！”刚坐下，我妈就在厨房里吩咐杨刚武。 杨刚武应了一声，从货架上拿了两瓶二锅头下来，很自然地就给路北川先倒了一杯。 “？？？”我怎么总觉得哪里奇怪。 路北川看了我一眼，拿过了杨刚武手里的二锅头，给杨刚武倒了一杯。 杨刚武的表情有点儿奇怪，像是有些惶恐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阿姨还不来吃饭么？”路北川问。 “林芝！你出来吃饭啊！怎么倒腾这么久？你放着，等会儿我收拾！”杨刚武直接就起身去了厨房，然后把我妈拉了出来。 这会儿我妈眼睛更红了，明显在厨房里又哭过。 “等我干什么？你们吃啊，吃！”她笑着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 桌子上的气氛怪极了，然而饭还是得吃，我妈叫我吃，我就吃，于是我第一个端起碗来夹菜吃饭。 “吃块猪蹄，这个猪蹄在我们镇上生意很好的。”我妈给我和路北川一人夹了一块贼大的红油猪蹄。 路北川看看他碗里，又看看我碗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笑着和我妈说谢谢。 我夹起猪蹄啃了起来，好辣，好吃。 杨刚武哈哈笑着招呼路北川喝酒，我妈吃了两口菜也跟着喝了起来。 “你也喝点儿，长大了，是男人了。”我妈给我也倒了一杯二锅头。 路北川一杯酒刚下去，眉头又皱了皱。 “路北川是吧？阿姨和你喝一杯，我干了，你随意啊。”我妈端着酒杯一口就喝光了。 路北川也是一杯干了，干完之后有点儿懵，大概没被朋友的妈妈劝过喝酒，有点儿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啥。 最后他又给自己的杯子满上，小心翼翼地去碰我妈的杯子：“阿姨我敬你一杯，你随意，不喝也行，我先干为敬。” 说完又是一口干了。 “酒量倒是不错啊年轻人。”我妈笑道，“你等会儿晚上住哪儿啊？在镇上订好酒店了没有？” “晚上就和我一起睡好了啊，镇上的酒店都不好，还不如和我一起住阁楼算了。”路北川还没回答，我先开口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妈脸上的笑似乎一瞬间滞了滞，嘴角的弧度有点儿僵硬，笑道：“哦，和你睡，也可以，呵呵……鸡爪怎么不吃啊仔仔，今天的姜辣|鸡爪老板放了很多辣椒和姜，很有味道的。” 我妈又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冒着辣气的鸡爪，我夹起来吃了一块，路北川突然道：“少吃点儿，不健康。” 桌子上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我妈脸色有点儿难看起来，冲路北川勉强地笑：“不健康的东西多了去了，不趁年轻的时候多吃点儿享享口福，等老了，就什么都吃不了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早就开始注重饮食了吗？我都还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呢，你们就这么小心了？哎哟，笑死，吃这么一点儿没事的，我儿子爱吃，从小就是这么吃过来的，和你们有钱人家的小孩不一样，我们家秦歌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乖得很……” “不是的，阿姨。”路北川放下筷子，很认真地对我妈说，“歌儿有胃病，不能吃辣的。” 桌上气氛再次凝固。 我妈转头，眉毛打皱，问我：“仔仔你胃不好？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在节目组吃盒饭吃坏的？怎么也没告诉过我。” 我啃着个鸡爪，嘴皮辣得发麻，嘴里含着骨头不好说话，正要把骨头吐出来，路北川又接话茬了：“高中的时候胃就不好了，吃不了辣，吃太多或者一下吃太辣，都会吐，阿姨一直不知道？” 路北川疯了吗干嘛突然一直怼我妈？难道不是应该装乖巧儿媳吗？？？我他妈差点儿把骨头给吞下去！ 第210章 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饭桌上顿时没人说话了。 “我没说过，不知道很正常。”我把鸡爪骨头从嘴里吐出来，低头看碗里的鸡爪。 还想吃，可是桌上气氛很恐怖，路北川看我的眼神也有点儿恐怖。 我妈表情有一瞬间愣怔，紧接着脸上隐隐现出怒气来：“你有胃病不能吃辣怎么不说？家里天天都是吃这么辣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几年了，居然要一个外人来告诉我你有胃病？” “是啊你小子怎么有病不告诉你妈呢？不懂事。”杨刚武说了我一句，然后又劝我妈，“现在的小孩都是这样，有什么事，都不喜欢和父母说的，正常，秦歌算很乖了，你看杨美娇，自己拿着户口本嫁了个小混混，这么大的事，不也是没告诉我？算了算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好的，吃饭吃饭……” “啪！！”我妈把筷子一摔，起身出去了。 我起身要追，杨刚武挥手示意我坐着：“我去，你等她气消些了再去哄，不是什么大事，估计在网吧打几把游戏气就消了，吃饭，路……路同学，你们吃饭。” 杂货店里只剩了我和路北川两个人。 “你干嘛非要怼我妈？就不能态度好一些吗？”我也没胃口了，放下筷子。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路北川神情冷漠，“你高一的时候就已经挺严重了，你妈居然一直不知道，你每次在家吃饭她都这样吗，让你喝白酒，给你夹一堆辣的菜，这鸡爪里全是辣椒和姜，这样的菜我从没让你碰……” “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她也是我妈。”我语气也不好。 “我知道她是你妈，她很爱你我看得出来，但她根本不懂怎么爱自己的孩子，你有胃病她不知道，你在外面被人欺负她不知道，你交不上学费连伙食费也没有，她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长大了，她也该长大了吧，什么都没管过你，有人来管你的时候她就出来说不行了……” “她是我妈，她说一句不行的资格也没有了吗？” “我觉得她只需要开开心心玩她的游戏就好了，我比她有能力照顾好你。” “你就是瞧不起我妈是吧？” “我很想瞧得起她，但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那你爸倒是个好父亲！！”我一挥手，饭碗被挥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了一地白色瓷片，反射着灯光。 路北川不再说话了，我不知道他什么表情，我没有抬头去看。 杂货店里只有摇头风扇声音一阵一阵呼呼地响。 沉默的时间很长很长，风扇的头摇过来又摇过去了几十遍，路北川先开口说话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路北川声音低沉而冷淡，“我今天晚上出去住酒店，有事的话打我电话，我会过来。” 路北川出门去，不多会儿，外面传来SUV发动引擎，车轮压过水泥路面远去的声音。 我看着门边上，傍晚刚到家时路北川从车上卸下来的送给杨刚武和我妈的东西，还有比较贵重的包包之类的放在电视柜上。 杨刚武和我妈也一直没回来，我把碗里剩下的饭吃完了，一个人收拾了桌子洗了碗，把剩下的菜都放进冰箱里去，中间又陆续有人上门来买酱油之类的，我收了几次钱，补了几次货。 我从来没感觉到杂货店这么安静过，有点儿受不了，打开了很久没看的电视机看《武林外传》。 却一点儿没看进去。 心烦意乱。 好烦，为什么我妈不能接受我和路北川，为什么路北川不能对我妈态度好一点儿，现在我妈也和我吵架不搭理我了，路北川也和我吵架不搭理我了。 惨兮兮。 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各种事情，想要不要出去找我妈，要不要出去找路北川，那么问题又来了，是去找我妈还是去找路北川呢？我妈现在应该有杨刚武陪着，路北川却只有一个人，他为了我来到这里，和我妈说那些话也是因为在乎我心疼我，在这认识的唯一的人就是我，然而我却和他吵架了，可是我也不太想去找他，太没面子了…… “秦歌，客人呢？杨刚武叫我回来招待客人，客人哪儿去了？” 还没想出个结果，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杨美娇回来了，一手提了个西瓜，一只手扶着她怀了孕的大肚子。 “怎么叫你回来招待客人？”我起身过去，把她手里西瓜接过来。 “他说家里就你一个人，显得对客人不重视，让我回来的，还有饭吃没？我饭还没吃呢，听说今天家里做了很多好吃的。”杨美娇扫了眼桌子发现干干净净，径直去开冰箱。 “你爸呢？”我问。 “陪你妈打游戏啊，啧，杨刚武真的是被你妈迷了魂了，整天不让你妈干活纵容她打游戏就算了，现在自己也开始学打游戏，就为了陪你妈，你说他那脑子，怎么学得会？他又不像你妈那么年轻……话说客人去哪儿了？是叫路北川来着不？路北川哪儿去了？”杨美娇端着菜进厨房去，打开煤气热菜，一边叽里咕噜地问我。 “和我吵了架，被我骂跑了。”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对杨美娇产生一种亲切感，大概是因为她在我一个人被扔在这房子里的时候回来了，让这个房子显得不那么空荡安静。 “啊？你居然把他骂跑了？他不是对你很好吗？你怎么把人家骂跑？”杨美娇不知道为什么，表现出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锅铲把鸡爪扒拉来扒拉去弄得“哗啦”作响。 “你怎么就知道他对我很好？”我问道。 “他对你还不好？就那一次，你被杨刚武吊在门梁上打，他冲进来差点儿没把杨刚武打死，当时真是吓了我一跳，他才多大，就那么嚣张，就那么打人，也不怕被警察抓走被学校开除……这还不是对你好？而且后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不过这个不能和你说……” 杨美娇神情突然有些紧张，那是懊悔泄露了不该说的事的表情：“还有辣椒不？这个血鸭还可以加点儿辣椒。” “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我问。 第211章 你自己想想，怎么哄好我 杨美娇眼珠子转来转去：“什么？没什么事，唉，有啥事，没事，我去外面找一点儿辣椒。” 我直接堵在厨房门口，不让她出去：“什么事？不说今天晚上就别走了。” “你干什么？”杨美娇两手叉腰，“我告诉你啊，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你成年了，我也嫁人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从你进来到现在，我们已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一会儿了……嗯，好吧，如果你不说，我就去告诉你老公，说你要勾引我和我出轨，毕竟我俩没有血缘关系，我又长得比你老公帅……” “停！”杨美娇怒了，“你他妈有毒吗？！” “是啊，我有毒。”我坦然承认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告诉你老公说你勾引我，而且还是怀着他的孩子勾引我，问我要不要玩禁忌的继姐弟激情游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杨美娇抓狂尖叫，“秦歌你这个王八蛋狗日的死变态！！！” 我抄着裤兜，抬抬下巴：“过奖。” 杨美娇安静了下来，表情却非常愤怒，像一只哈士奇那样吊着眼睛看着我。 - 小镇的夜晚非常安静，空气闷热，马路上的车很少，老人女人汉子，在街边摆几条椅子摇着蒲扇说话，小孩们追来追去，捉从路面跳过的小泥蛙。 我朝着镇上最大的一家酒店走去。 杨美娇的话在我脑子里来回地滚。 “不是有一次寒假的时候你离家出走嘛，就在你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你那个同学，路北川，带着人把杨刚武叫了出去打了一顿，打一顿是我猜的，杨刚武没跟我说这个，但是他告诉我了，说你同学给了他挺多一笔钱，让他不准打你，对你好一点儿，然后每个月还会给杨刚武一笔生活费，让杨刚武给你，你难道都不奇怪那个铁公鸡怎么突然大方了吗？” “听说后来他出国去了，出国前还给杨刚武留了一笔钱的，说给你读大学用，还威胁杨刚武，如果知道了你因为没钱而上不起大学，就找人弄他……杨刚武不让我和你说，因为你同学不让他说，不然就找人弄他，你千万装作不知道啊，如果杨刚武知道了肯定骂死我，你同学知道了，杨刚武肯定也没好果子吃……” 明明那时候说了和我没关系了，结果却偷偷给我钱还不让我知道？ 明明那个时候是我主动离开了他，他肯定被伤透了心，虽然再见面的时候对我很刻薄，可是他出国前居然还给我留下了大学的学费？ 空气闷热到了极点，毫无防备的，天突然就像破了个口子似的，开始往下掉落豆子大个的雨滴，瞬间把我浇了个透。 我湿哒哒地走进酒店大门，知道如果去前台问的话前台小姐是不会告诉我的，所以干脆直接往楼上走。 “哎！帅哥你找谁？”保安很大声地叫住了我。 “我找刚刚在这里开了房的，我朋友，路北川。”我说。 “他住哪间房呢？你要不要先打电话联系一下他？”前台小姐十分警惕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要做坏事的变态。 我掏出手机，假装发信息的样子，半分钟后，对前台小姐说：“哦，我搞错了，他还没来，我先开间房吧，要最便宜的。” 前台小姐半信半疑地开了间房给我，又把我带上楼去。 进了房间，我躲在门后，听见她的脚步声离开了，立马出来，一个一个房间地敲起门来。 不知道说了多少声对不起，终于在走廊最里面房间的门后面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英俊脸庞。 路北川张嘴就是一股酒气，脸上两团红，眼睛也红，直盯着我，眼神有点儿不敢相信：“怎么……淋成这样？” 我心里闷闷的，深呼吸了两下：“忘记带伞，路上下雨了，下好大。” 路北川一把把我给拽了进去，“砰”一声把门关上，搂着我腰，脚步摇摇晃晃地带着我往浴室里走。 我看见房间地毯上躺着好几个空酒瓶子。 “我家歌儿太蠢了，唉……这么大的雨……出门不打伞，你说你，我不在一会儿你就淋雨了……快洗洗，洗热了……别感冒……”路北川说都说不利索了，扒我的衣服却很熟练，一下子把我扒了个精光，把热水打开，把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浇湿了，“你过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啊。” 路北川身上酒气熏天，我不知道是自己想哭还是被熏哭了，眼泪突然就下来。 “我怕你生我气不接我电话……” 路北川睁着眼睛，眼神无措又困惑，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不生气，我不生你气……我本来很生气，可是你一来找我……我就什么气也没有了……你这么乖，我不生气了……嗯，不对，其实我还是很生气。” 我抽噎着：“？？？” 路北川伸手把我湿哒哒的刘海捋到后面，满是醉意的眼睛里眼神非常认真：“秦小歌，你自己想想，怎么哄好我。” 第212章 最开始，你是怎么叫我的？ 我看着路北川的眼睛，认真地思考“怎么哄好他”这个问题。 他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鼻子红红的，嘴巴也有点儿红…… 我扒着他的肩膀往上凑，路北川直直地站着并不配合我低头，我只好再踮了点儿脚，妈的，他怎么这么高？ 好了，亲到了，大概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嘴唇让我感觉有点儿烫嘴，我亲了一下就离开了，然后观察他的表情。 毫！无！变！化！ 好吧，换位思考，如果路北川把我惹毛了，随便亲一下我就会原谅他吗？ 热水细细密密地往下浇，路北川的衣服湿透了。 把他衣服脱了吧，方式最好特别一点儿，路北川就喜欢些奇怪的调调。 于是我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往两边，用力。 纹丝不动。 再用力。 好吧，我原本想学路北川把他衣服撕开，结果发现这似乎挺难的，毕竟这衣服贵嘛，质量好，撕不开很正…… 路北川拿开我的手，抓住衣领，手臂上肌肉隆起，“唰”的一声，T恤被撕开了。 因为酒精的原因，他睁大眼睛看着我的时候，眼神几近纯真，似乎是在问：你是要这样吗？ 嗯，是的，我就是要这样，宝贝儿你棒棒哒。 我想起来有件事，他为我做过好几次，但我一次也没有为他做过。 我膝盖一弯，跪在他身前，心情紧张地扒他裤子，心里不停地想这个他会喜欢吗？我是第一次弄，会不会技术不好？他之前是怎么给我弄来着？我他妈只记得很舒服，但是细节有点儿忘了，该死…… 裤子还没扒下去，突然，路北川伸手托住了我下颌，蹲下身来，视线和我平行，醉醺醺的：“想干嘛？” 啊？想干嘛？想，想……这我他妈要怎么说出口？ 大概五六秒之后，我终于想到了合适的表达，我说：“想用嘴，给你那个，你帮我的时候挺舒服，但是你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呢，想让你，嗯，也感受一……” “不用。”还没等我说完，路北川拇指按着我嘴唇，柔声说，“你的嘴……用来接吻就好。” 说完，他温柔地吻住我的嘴唇，舌头却并不伸进来。 我想他大概是怕酒气太重会让我难受。 “路北川……”我叫他名字。 路北川离开我的嘴唇，皱着眉毛看我，把我从地上捞起来：“秦小歌同学，你还没……把我哄好，要继续努力。” 我看着他，眼睛有些发热。 他动作略迟钝，关了热水，挤了沐浴露在手心：“我先把你洗香香，你自己慢慢想主意……” 路北川站着其实有点儿摇晃，胳膊挂在我肩上才能站稳，动作时而快时而慢，慢的时候我几乎以为他要睡着了。 “行了，我自己来……”我抓住他毫无规律乱动的手，打开热水迅速把泡泡都冲了，然后把他按在马桶上坐下，把他洗得香喷喷的。 然后又像是小太监伺候皇上似的给他穿上浴袍。 他也拿着条浴巾，抖开，在我腋下围了两圈，把我一马平川的胸|部和胸|部以下的地方全遮严了，只露出腿。 我：“……” “我又不是女的！！”我抓狂道，男的哪有这样围浴巾的？没有哪个男的会用浴巾把胸围起来好吗？又没有胸！都是腰部以下就可以了啊！ “嗯……”路北川打量着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错了。” 话音落，我身上瞬间一凉。 路北川把我浴巾扯了，扔在了满是水的浴室地板上。 “……” 算了算了，他喝醉了，不计较不计较。 我去拿架子上的另外一条浴巾，结果路北川站在我后面，长臂一伸，把架子上的毛巾浴巾浴袍全给撸到了地上去。 像个傻子似的。 浴巾的布料非常吸水，登时就都吸饱了水变湿了。 “你干嘛……”我欲哭无泪。 路北川从背后搂住我，重量压了一些在我身上：“你就这样……好看，我喜欢……” 好吧北川大佬，你喜欢就好。 “啊！” 我毫无防备地突然眼前一阵旋转。 路北川把我打横抱了起来，往浴室外面走。 “喂喂喂！你喝醉了，放我下去！会摔的！”我也不敢用力挣扎，只是紧张地抓住他浴袍衣襟。 我靠，他穿着浴袍要是摔了不会有啥事，我一身光光的随便摔那儿就会蹭破皮，很痛的！ “我不会摔了你的。”路北川停住脚步，很认真地注视我，“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宝贝……我不会摔……” 我靠他在说什么？老子差点儿就哭了！ 心里又酸又胀，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有一股暖流似的东西从胸口扩散开去，一波接着一波，像月色下汹涌又温柔的海浪。 “哦。”我说。 路北川果真一步一步，虽然很慢，但却非常稳地把我抱到了床边。 然后一把将我扔上了床。 “……” 说好了是最重要的宝贝呢？！我被弹性极佳的床垫弹起来了一下，然后咬着床单委屈屈QAQ。 “一下子没忍住……好久没这么扔过了，好玩不？”路北川也上了床来，十分认真地朝我确定。 其实是觉得有点儿好玩的。 但我不说。 我凶神恶煞：“好、玩、个、毛。” 喝醉了的路宝宝顿时就又不开森了，靠坐在床头，双手环在胸前，皱着眉，抿着嘴。 我觉得他肯定很想傲娇地“哼”一声，但是酒精还没有让他完全失去理智，所以他忍住了。 “今天，第二次了……凶我。”路北川非常忧伤地说，“秦小歌，你哄不好我了……” 我靠，喝醉酒的路北川还真是傲娇到萌掉血。 不过哄不好了是真的吗？我表示十分怀疑。 我一骨碌爬起，手扶着他肩，在他的注视下，缓缓俯身，亲吻他直挺的鼻梁，然后是他的喉结，拨开浴袍衣襟，继续吻…… 脸是什么？我有点儿不记得了。 我只知道，路北川此时的呼吸有些重有些急。 脉搏，也变快了。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对他，我以为他会很受用，事实上他心跳也很快。 然而他就是一巴掌推开了我的头。 让我猝不及防。 “干嘛？”我完全不解，看着他。 “你以为这样就行了？”路北川表情酷酷的，把被我扯开的衣襟又拢了起来，严严实实地遮住。 居然失败了？好挫败啊天辣！ “那还要怎样？你说吧，我想不出来了。”我直起身打算从他腿上下去，却被他一把掐住腰拉了回去。 “说几句好听的来听听，你总是说的少……”路北川大部分时间看着我的眼睛，但总是一会儿又往下掉一会儿又往下掉了。 掉到哪里去了，我就不说了。 “什么好听的？”我问。 “先换个称呼看看……总是路北川路北川的叫。”路北川眼神十分哀怨。 换称呼？换什么称呼？北川吗？太肉麻了，而且好像我也从来没这么叫过他，一点儿都不习惯。 也许他想听我叫老公？虽然羞耻了点儿，但是如果真能让他开心的话，也是值得的。 “不准叫老公，还没结婚。”路北川表情简直是傲娇本娇。 “喂，我怎么感觉之前你逼我这么叫过你来着嘛……”现在又说什么还没结婚不准叫，实在是让人emmmm。 “现在不准叫，叫别的……你积极点儿！”路北川手抽风一样毫无预兆地就在我腰上掐了一记。 我他妈瞬间就有点儿炸：“我刚才很积极了！你又把我推开！” 路北川就不说话了，红红的两只眼睛看着我，瘪着嘴，一脸不爽，突然抓起一只枕头塞到我怀里：“……衣服都不穿。” “是你不让我穿的！”我抱着枕头大叫。 “什么？”路北川眼神疑惑，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头，“酒喝太多了……我刚才说过什么？” 我俯身，凑到他面前，眯眼看他：“刚刚在浴室里，你把浴巾浴袍都弄到地上弄湿了，不让我穿，说我不穿衣服比较好看……” “什么？歌儿？你在说什么？嗯？”路北川眼神无辜又疑惑。 “……” 奥斯卡给你好不好？ “叫你什么你会开心？嗯？你想听什么我叫什么，行不行？”我干脆直接问了。 路北川睫毛扇动了两下，吞了吞口水，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吭声。 “歌儿，你还记得不？最开始，你是怎么叫我的？”路北川神情紧张地问。 第213章 你是我送给自己最满意最喜欢的礼物 我原来是怎么叫他的？ 最开始就是叫的路北川啊…… “路北川……嗷！” 刚叫了一声，屁股就被他掐了一记。 “让你哄我，你还……连名带姓的叫，态度这么不端正。”路北川板着脸教训我。 这一记屁股掐的，勾起了我一些遥远的记忆。 最开始认识路北川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非常让人不愉快，我很不喜欢他，当然是路北川路北川的叫。 可是后来，他对我非常好，保护我，照顾我，加上他也很喜欢，所以我就叫他哥哥了。 他简直是听这哥哥两个字听得上瘾，有时候嘴快不小心叫了名字，还会被他骂甚至被他揍。 他现在应该就是想听我那么叫他。 可是已经好几年没那么叫过了，我叫不出来啊！ 我看着路北川，路北川也看着我，大眼瞪小眼。 路北川又掐我。 “哎哟！哥，哥！”于是我就这么叫出口了。 “哎。” 路北川红红的眼睛有点儿湿润了，手托我后腰上把我拉到他怀里。 “你，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吧……这么叫我。”他有点儿紧张的样子。 “还好吧。”我靠在他胸口上，实话实说，“很久没这么叫过了，有点儿叫不出口，但是叫出口了就还好……你喜欢我这么叫你？那以后都这么叫呗……” 路北川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头顶，轻轻地摩挲，低沉的嗓音语气委屈：“你总是路北川路北川的叫我，我不喜欢，都感觉不到你爱我……” 心里立时一揪，我没想到，路北川竟然会有这么敏感的心思。 “怎么会不爱你呢……”我撑起上半身，认真地注视他双眼，捧着他的脸侧着头吻他的唇，手伸进他浴袍里去，“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喜欢最爱的，就是你了，哥……” “我不信……”路北川明明已经开始喘息，还是很傲娇，“比爱你妈还多？” 我确定道：“比爱我妈还多。” “放屁，仗着我宠你，就知道骗我哄我……”路北川嘴上这样说着，两条腿都曲了起来，促使我又往他怀里滑了滑。 “我非常爱我妈，她生我养我，和我有不可斩断的血缘关系，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亲人，但是每个人的妈妈都不是自己选择的，或多或少，会有摩擦会有矛盾，三观也可能非常不同甚至发生冲突。”我摸着他的脸，听见自己的声音严肃而温柔，“但是你不同，我们的关系不是天定的，是我主动爱上你的，在遇到的那么多人里，觉得你最好，然后无法控制地爱上了你。” “也绝对不是仅仅因为你对我好我就喜欢你的，是因为你是路北川，地球上就你一个路北川，看见了你，其他人都很难再入我的眼，还有，这么多年，我们的性格都互相影响，多少改变了对方，这种关系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你身上有我的影子，我身上也有你的……” “我爱你，你是我送给自己最满意最喜欢的礼物。”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都没怎么经过思考，一下子就蹦出来了，心跳得有点儿快。 好像这还是我第一次对路北川说这么矫情的话。 怎么办，感觉矫情到爆了。 我手撑在他胸口上，感觉到他的心跳也很快，胸口起伏。 他看着我，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只是放在我后腰的手又用了用力，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 半晌，他呼吸平缓了一些，抬起下巴看我，又把我往他怀里按了按，距离近到我半截手指就能磕到他下巴。 “不是我说，你真的是……太蠢了……说完这种话，应该马上亲我知道吗？就教你这一次，下次要自己自觉。”路北川吐槽着我，眼神不善，“还不快亲？你的脑袋是木头做的吗？” 喝醉酒凶死了，以后绝不再给他机会喝这么多了。 我又一次覆上他的唇。 真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吻绵绵无绝期。 在我被他亲死之前，他终于松开了我。 “现在，我们来算一算账。”路北川恶狠狠的。 “什么……什么账……？？”我一头雾水，怎么又有账要算？ “你居然说我是个礼物？嗯？意思是我是个东西吗？偷偷骂我是吧？坏小孩……”路北川一个翻身把我压住，凶神恶煞的像个土匪一般，“你就是欠教训……老公今天晚上就好好调教调教你……” 什么鬼？他怎么能把我那么动人的剖白曲解成这样？？？ 第214章 因修文插一个番外（略无聊，慎点） 秦小歌翅膀越来越硬了。 而且越来越目中无人。 他只要一拿上奶瓶抱着孩子，无论我多帅多高胸肌腹肌人鱼线……他都不会再看我一眼。 除非是出于“路北川你把元宝的玩具拿过来哄他一下，他不怎么喝奶”“别换台！元宝要看动画片的”之类的原因。 “元宝根本没有在看动画片。”我残忍地把动画频道切成了体育频道。 秦小歌蛮不讲理：“他在看啊，放着动画片他喝奶喝得快多了。” 我冷峻严肃：“不换，我要看打篮球。” “路北川你怎么当爸爸的，你儿子要看动画片你还和他抢？”秦小歌眼睛瞪大了控诉我。 我理直气壮：“他是我儿子当然要让着我了，爸爸就是用来孝敬的，不是吗？” “他才半岁！孝敬你个大头啊！”奶爸秦小歌拿着个元宝的小兔子玩偶狂砸我的头。 大概是因为秦小歌打我的动作太大，元宝不舒服了，“呜”地叫了一声。 秦小歌立马变了脸，抱着元宝一边抖腿，一边充满着温柔与耐心：“没事没事，元宝没事，大爸爸坏，我打他，没事没事。” 悔不该当初。 决定领养元宝的时候，我确实是想要个小孩来着，一来我和歌儿将来老了，要是两个人身体都不好了，也有个年轻人照顾，二来养个小孩看他成长也很有趣，男人，如果有机会能够做父亲的话，人生也会更完整，更成熟稳重，这样对我对秦小歌都好。 但我完全没想过，秦小歌会这么喜欢这个孩子。 以至于他在还叼着奶瓶包着尿不湿的年纪，就能够和我这么帅这么高这么强壮而且是秦小歌人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争宠。 本总裁，很不爽。 晚上，有个很重要的应酬，秦小歌作为总裁秘书，也得去，元宝交给他妈和我妈照顾。 天气不热，秦小歌在衣帽间里换衣服。 穿正装的他看起来总是那么闪闪发光，像颗被打磨得十分漂亮的稀有宝石。 我靠着衣柜，站在他边上看了一会儿，把领带故意扔在他头上。 他皱了皱眉头，无语地看我一眼，随后拿下领带，转身给我系上，中间故意勒了勒我脖子。 可爱，想…… - 饭店。 饭局接近尾声，依旧有人找我敬酒。 “别喝了，路总。”秦小歌小声提醒我。 “秦秘书……那你替我喝一杯。”我倒了小半杯红酒，揽着他肩膀，凑近他耳边，“我醉了，有点儿难受……不喝会驳他面子的……他们公司和我们公司有项目合作……” 秦小歌二话不说，就把红酒咕咚喝了。 近两年秦小歌的胃病好全了，不需要再那么小心，红酒什么的还是可以喝一点儿。 就是酒量不好。 很不好的那种。 应酬结束后我牵着他去停车场。 “嗯？你走路好晃啊路北川……”秦小歌摇摇晃晃的，一脸困惑地看我。 “是啊，我喝醉了嘛，所以走路晃。”我扶着他腰把他弄上副驾驶，俯身系上安全带。 他喝醉酒后很乖，白皙的脸上透着酒精造成的粉色，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亮晶晶宝石似的眼睛直视前方。 就是嘴皮子一直不停。 “你不是喝醉了吗？那是不是……应该我来开车？” “或者我们应该找个代驾？” “路北川你酒驾……” “会被警察抓的……” “你要给元宝做好榜样，不能这样……” 我在酒店楼下停好车，打开副驾驶门把他抱出来。 “宝贝儿，我只是把车从那边停车场开到这边停车场而已，两栋楼的地下停车场是通的，交警不会跑到这里面来查我酒驾的。” 秦小歌打量四周：“嗯？这里不是家里的停车场……带我来这里干嘛……” “把你卖了。”我扶着他，进了直升提前订好的套房的电梯。 “好多灯笼啊，好漂亮，给元宝拿一个……”秦小歌对着房间里布置的各种动物啊花啊形状的纸灯笼惊叹。 “好的好的，明天早上我们离开的时候给他拿一个。”我搂住他，嗅他短短的头发，干净的青草香气十分好闻。 “明天早上？”秦小歌突然警惕起来，“我们今天晚上不回家吗？不行的，我要回家，元宝会想我的。” “我也很想你啊……咱俩多久没那个了，你整天元宝元宝，眼里都没我了，元宝有你妈和我妈照顾呢，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要回家……路北川你别胡闹。”秦小歌挣扎。 “好好好，我不闹我不闹。”我把边上早备好的加了糖的红酒拿过来，哄着他，“来，喝了这杯葡萄汁，超好喝，超甜，喝了我们就回家。” 秦小歌只是困惑地眨了两下眼睛，然后又是咕咚咕咚，把酒喝了。 “可以回去了吗？”他问我。 “头晕不晕？”我问他。 “有点儿……” 我把他轻轻地推倒在床上，俯身：“看天花板上的灯笼，好不好看？” 他点头：“好看……为什么弄这么多灯笼？” “因为今天是七夕，情人节，灯笼是我给你的七夕礼物，你的礼物呢？”我假装生气，“你又忘了，又没准备是不是？” 他一脸懵又无辜的表情，愣了半晌，面带愧色，一声不吭翻身背对着我，双手放在枕头上。 这是把自己当礼物随便我折腾的意思。 又一次骗到手了，我内心窃喜，一边拆我的七夕礼物，一边盘算着下一次用什么手段把他从元宝身边骗过来。 第215章 你应该比我们家秦歌大是吧？ “游戏”时间结束。 路北川打开电视，选了一部我们两个都看过的香港喜剧片放。 让我靠在他怀里，搂着我给我剪手指甲。 “哥，咱商量件事行不？”我突然想起件事，抬头看他。 “什么事？”路北川停下指甲钳，视线移到我眼睛上温柔地和我对视。 “我很爱你，也很爱我妈，虽然她不是一个很称职的母亲，但是她还是很坚强地抚养我长大了。”我认真道，“我不会因为我妈不同意就和你分开的，但是也希望我的未婚夫能对我妈态度好一些。” “我就这一个妈妈。”我说。 他看着我，眉头皱起来，过一会儿，眼神又重新温柔起来，道：“行，我答应你。” - 第二天早上。 路北川简直睡得死沉，晨间我做梦不小心踹了他一脚，我醒了，他还摊着手脚呼呼大睡，像头猪。 我轻手轻脚爬起来要下床，结果差点儿栽一跟头。 路北川眼睛闭着，一只手死死拽着我衬衣的下摆。我只得抓着他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头给他掰开，才下得床去。 进了浴室刚挤上牙膏，外面就传来路北川大喊大叫的声音：“我老婆呢？！歌儿？！歌儿？！” 不知道为什么，听这动静我不由自主地就联想起网上哈士奇拆家的视频。 我立马拉开浴室门，朝外喊了声：“这儿呢！狗狗过来，爸爸在这里！” 路北川从墙那边转过来了，看见我之后立马安静了，一边揉眼睛一边朝我走来，运动长裤睡了一晚上有点儿皱，连拖鞋也没穿，赤脚就过来了。 “就你这小样儿，还想当我爸爸？”路北川上来就搂住我摸到屁股就掐。 他显然还有点儿犯困，掐完之后就不说话了，把我转了个身面朝洗漱台的镜子，然后站在我身后，把下巴搁我脑袋上，闭着眼，手圈在我腰上不动了。 “怎么不穿鞋？容易着凉的，松开我，我去给你拿拖鞋。”我看了眼他踩在冰凉瓷砖上的大脚。 “不要。”路北川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耷拉着，显得特别乖。 然而路北川是不可能乖的。 他正用起了晨间反应的地方慢慢地在后面蹭着，估计以为我没发现。 我一手肘顶在他硬硬的腹肌上，他哎哟一声撒了手，我叼着牙刷出去，拿了双拖鞋进来扔到地上。 路北川一脸欲求不满地穿上拖鞋，站在镜子前刷牙。 我迅速漱了口，绕到他后面，伸手环着他腰踮着点儿脚学着路北川。 “喂！秦小歌你！”路北川瞬间就炸毛了，回头瞪我。 “哎哟！”突然小腿肚子上感到一阵肌肉拉扯的疼痛，我发出一声惨叫，“我腿抽筋了！” 路北川立马把牙刷一丢，回身一把捞起我放在洗漱的台子上，在我两条腿上摸了摸，摸到抽筋的那条拉直了，让我的脚搭在他腹部，手捏着我紧绷转筋的小腿肌肉给我放松。 他手掌大，有力，但用力的时候很柔和，揉了十几下就把我硬得像铁块似的小腿肌肉给揉松了。 疼的劲儿一过去，我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他腹肌好硬，我好奇地用脚趾头抓他腹肌。 路北川默不作声地随我搞，撒开了手，拿着杯子接水把嘴里的泡泡漱了，然后抓住我衣领吻我。 一个小时后之后我们离开酒店，我的衣服干了，身上终于是正常的可以见光的打扮。 路北川休闲衬衣加西裤，肩宽腿长人模狗样，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幸福，打开副驾驶门。 我抱着他的包坐上去，他把包拿走扔到后座俯身帮我系上安全带，关车门，绕道驾驶座，上车，离开。 回到杂货店时，大约上午九点多。 我妈少见的待在杂货店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心情还是有点儿忐忑，路北川脾气不算好，对我的时候还可以很温柔，但是对别人就真的是看心情了，我妈也不是个温柔的人，万一等会儿他们又…… “阿姨早。”路北川主动问好了，吓了我一跳。 我妈听见动静，回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扯起嘴角笑道：“你们回来啦？昨天晚上在哪里睡的？厨房里还烧着热水，我给你们去煮两碗米粉啊。” 说完也不管我们回不回答，就起身一头扎进了厨房。 “好嘞，谢谢阿姨。”路北川热情地回应她。 其实我们已经在酒店里吃过早餐，还吃的挺饱，路北川吃了两个小蛋糕，一份煎饺，一杯豆浆，我吃了一份酒酿元宵，一个糯米鸡，一个卤蛋，但是路北川暗示我什么也别说，拉着我在餐桌边坐下。 昨天晚上我妈和路北川之前气氛僵成那样，但是今天早上他们就都为我做了让步，我有点儿感动。 没多一会儿，我妈端着满满两大碗汤米粉出来了，路北川起身接过，放在桌上。 白色的米粉上盖着荷包蛋、瘦肉、猪血肠、空心菜一堆东西，都快满出来了，这让我感觉我妈想喂猪。 粉汤是半透明的白色，头一回没见着我妈最喜欢放的辣椒和辣椒油。 “好香啊。”路北川冲我妈笑道，抓起筷子就吃。 我妈也笑了起来，动作生涩地拍了拍路北川肩膀：“香就把它吃完！” 话音落，我和路北川脸色都变了，笑不出来。 “呵呵呵呵不吃完也没关系，煮得太多了，吃不完就倒掉，没关系的！”我妈大概是察觉到了我们的尴尬，立马改口。 她也在餐桌边上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还有路北川聊天。 “高中就认识了？”我妈问。 “是的，同桌，还是一个寝的，上下铺。”路北川边吃边答话。 “你应该比我们家秦歌大是吧？” “大了快三岁，他上学比较早，我比较晚……” “三岁，挺好的，你看着倒是挺成熟。”我妈所有所思地说，我和路北川都不由得一愣，但什么也没问。 第216章 薄荷味的吻 “你爸妈认识秦歌吗？”我妈又问。 路北川表情有点儿紧张起来，看了我一眼，说：“认识的……我妈，很喜欢他。” 我妈点了点头，盯着桌面发了会儿呆，我正要叫她的时候，她又回过神来了，不让我和路北川再吃，把碗端走了。 “什么时候回鲁城去？仔仔你实习还没完吧？”我妈擦着手从厨房出来，问我。 “还没。” “今天晚上在家里睡吧，睡酒店多费钱，路同学，也家里睡，我给你们多放一条被子，明天就回去吧，你们要工作，都很忙。”我妈边说边上了楼，在楼上中气十足地喊：“杨刚武！把我们房里那个大的风扇拿下来！他们两个人睡一个小风扇肯定不够！” “那你晚上怎么办？你不是很怕热吗？”杨刚武的声音从三楼传下来。 我妈：“让你拿下来，废话那么多？” 我和路北川对视了一眼，路北川冲我眨眨眼，笑，我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但对我妈的态度还是有点儿琢磨不透。 一整天都待在家里是不可能的，虽然路北川和我妈现在看着挺和谐，但是相处一整天两人肯定都会累死，而且我和路北川吃得非常撑，急需出去走一走，所以坐了一会儿之后我上楼去和我妈说了一声，我妈也说让我好好带路北川在镇上逛一逛，我就带着路北川出门去了。 上午的太阳有点儿烈了，路北川不顾我阻拦，买了把大号的遮阳伞撑着。 “两个男的打遮阳伞有点儿丢人吧？”我放眼望去，镇里的主路上，打伞的全是女的。 “丢什么人？又不知道我是谁。”路北川拉了拉口罩，伸手掐住我后颈，“你皮肤这么嫩，晒伤了怎么办？当然要打伞了，男的不是人了吗？这太阳这么大，男的就不会觉得晒了吗？秦小歌你怎么总是性别歧视。” “怕了你了，打吧打吧。”我投降。 我带他去我读过的小学门口转了转，告诉他我在几层楼上课，那时候班上有多少人，又去小卖部买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毛钱一个现在涨到五毛钱两个的冰袋，一人一个。 “吃了会拉肚子的吧？”路北川对着手里的冰袋皱眉毛。 “你小时候没吃过？”我又买了两块钱辣萝卜片，老板用袋子装着递给我。 “小时候老师就说这种东西不能吃啊……怎么买这种辣的？！不准吃！”路北川伸手抢走了萝卜片的袋子。 又买了两袋薄荷豆仔糖，五块钱盐炒黄豆，我拉着路北川走了。 “进你学校去看看。”路北川不让我走到马路上去，反而拉着我回到了校门口，研究起紧锁的大门来。 “周六，没人给开门。”我吸着冰袋。 “爬进去。”路北川拉着我溜到围墙下，掐着我的腰就把我往上举，我只得顺着爬了上去。 小学的围墙不是很高，翻起来还挺轻松的，一分钟不到，我们两个都进去了。 镇上的小学很小，就两栋三层高的教学楼，一个水泥篮球场，铺着黑沙的跑道，一小块绿草坪，几个小小的种着满天星和石竹杜鹃花的花坛，就没了。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在里面打滚，每次滚完回去我妈看着我的衣服都很抓狂，我那时自己洗澡还洗不干净，她又要给我洗澡又要给我洗衣服。”我指着绿草坪上一个跳远用的沙坑。 “有画面了，你妈当时还是个小姑娘吧，肯定想打死你算了。”路北川哈哈笑。 我和路北川溜了两圈之后，坐在最大的那棵绿油油的樟树底下躲太阳。 “我怎么记得小时候的颜色不是这样的？”路北川看着他那个冰袋发问，“怎么是褐色，不会有问题吗？” “我这个绿色的事苹果味，你褐色的是可乐味啊，有什么问题？不喝拿过来。”我嘬完融成水的冰袋，打开辣萝卜的袋子，脑袋去蹭他胳膊，“我就吃一片，一片一片就一片，哥哥……” “吃吧吃吧，变脸不要太快。”路北川嫌弃地看我。 我拈了一块辣萝卜扔进嘴里，咬得一阵脆响。 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 剩下的路北川全吃了，辣得直呼气，又把薄荷豆仔糖拆了，一人一包全倒进嘴里。 好清凉。 树上蝉鸣一声接一声，白云一会儿像鱼一会儿像狗，从湛蓝的天空飘过。 路北川白衣黑裤坐在我边上，虽然是在绿树浓阴底下，太阳光还是有些刺眼，他鼻子皱着，眼睛眯着，却依然帅气。 他感觉到我在看他，转过头来，表情酷酷的：“看什么看？” 我：“你嘴里薄荷糖都融了吗？” 路北川：“还有一点儿。” 我：“我也还有一点儿，亲嘴不？” 路北川嘴角翘起一点儿弧度，眼睛里闪烁着光，没说话，伸手握住我后颈，靠近。 呼吸交错。 薄荷味的吻。 第217章 把这些字签完再睡 夏天的风轻轻地吹过，穿过头发，穿过耳朵。 我一边和他接吻，一边偷偷地把刚才用薄荷糖包装袋上的金色条条弯成一个环戴在了他无名指上。 唇分，我注视着他双眼，深情款款道：“嫁给我，宝贝儿。” “歌儿？”路北川忍着眼里的笑意，严肃道，“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我已经先向你求婚了，所以是你嫁给我，不是我嫁给你。” “你嫁给我嘛，我努力赚钱给你买好吃的。”我摇他的胳膊。 路北川一脸没商量，捡起地上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把无名指上简陋的戒指弄紧了些，站起身，冲我伸出手。 我把手放进他的手里。 树荫和光斑在他白衬衣上一晃一晃，他表情冷漠，眼里却全是暖意，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走到了围墙下面，他像来时那样，掐住我的腰往上一举，我攀住围墙爬了上去。 路北川自己就能爬上围墙，动作比我快，转眼就跳到了围墙外面，还伸出手接我。 我动作小心地跳下去，正好被他一把抱住，稳稳放在地上。 “回去吧，妈肯定等我们回去吃饭呢。”他牵起我的手晃来晃去，另一只手撑起遮阳伞，把伞往我这边倾。 我心里一下就开了花，绚烂得不行，撒开他的手，一下跳到他背上去：“啊啊啊好喜欢你啊！嫁给我嫁给我！哥哥？北哥？川哥？北川哥哥？嫁给我嫁给我！” “别犯傻了，你这只傻猫。”路北川一手托住我屁股，另一只手稳稳地撑着伞。 “你这条傻狗。”我环住他的脖子，夺过伞来。 “傻猫和傻狗，天生一对，绝配。”路北川悠悠道，另一只空下来的手也放到后面，把我托得更稳了，背着我朝来时的路一步一步走回去。 悠长夏日，群蝉高歌。 白衣的英俊青年背着我步履轻松地前行。 我很清楚，这一刻会镌刻在我记忆里，永远鲜明不褪色。 - 在杂货店吃完了中饭，我妈和杨刚武一起出去赶镇上的集市去了，留下我和路北川在杂货店里看店。 路北川对杂货店的小本生意还挺感兴趣，跟着我一起清点货架上的货，在本子上记下需要补货的商品名，偶尔走神在我身上揩油。 午后热，没什么人来买东西，杂货店里很安静，只有风扇呼呼地一阵阵把风扫来扫去。 清完货，我们躲在货架后面吃冰棍看电视，分享彼此珍藏的黄色笑话，发出一阵一阵哈哈哈的动静。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妈和杨刚武才回来，拎着大袋小袋，全是食材，还有水果，我妈让我洗了切好给路北川吃。 吃完就开始准备晚饭，路北川在厨房里帮着我妈洗菜，我在外面看店。 晚饭相当丰盛，堪比过年，杨刚武掌勺，没放辣椒的菜也炒得很好吃，杨美娇也来了，饭桌上全程看着路北川发花痴。 晚饭吃完，杨刚武和路北川去洗碗，我妈拉着我上去让我帮她一起铺被子。 “不是昨天就铺好了？”我问。 我妈把床单抹了抹平，拉着我在床沿上坐下，捋了捋头发，神色凝重，“妈问你，你很喜欢他吗？他对你好不？我看他长得比你高大得多，平时，欺不欺负你？” 我顿时就惊了慌了：“什么？什么他？谁？” “装什么傻！”我妈一巴掌呼在我后脑勺上，声音再次降下来，“楼下那个傻大个，路北川，你高中同学、同桌、室友，你不喜欢他？你以为你妈我眼瞎？” “啊？妈你看出来了？什么时候？”我摸着后脑勺问。 “在你们那个破节目里就看出来了，前段时间微博上都是你俩热搜，今天是热恋，明天又求婚……” “求婚的事被爆上热搜了？！”我惊道。 “没有，这是我在知乎上看到的小道消息，还真的求婚了？！”我妈一脸“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样”的表情。 我：“……” “回答我的话！”我妈抓着我胳膊一顿摇。 “挺好的，他对我挺好的。”我忙不迭道，“而且，而且我也很……很喜欢他，妈你不怪我喜欢男的了？” 我妈表情复杂极了：“我怪你，你就能不喜欢男的了？到时候找个女的结婚，反而还祸害了人家，不如你和那傻大个互相祸害算了！” 她似乎还是很生气的样子，我讪讪地点点头：“哦。” “我没有生气。”我妈皱着眉头，气鼓鼓道，“一开始，是挺难接受的，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你，反正我也用不着有人给我传宗接代，你们生不了孩子正好，我省得麻烦，最烦小孩了，带大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我根本不会带孩子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她又抹起了眼泪：“那个时候我一个人带你，又没奶水，都不知道给你吃什么，奶粉又贵，米浆我又不会弄……我什么都不会……你还老是三更半夜的时候尿床，还拉屎，真是想掐死你算完，可是你又那么可爱，尿了床也不哭，就冲我笑……你个王八蛋，小时候那么可爱，长大了以后居然搞同性恋……” 我轻轻抱住她：“那……那你还是不准我搞同性恋？” 她狠狠两拳捶在我背上，差点儿没把我捶吐血：“我不准你就不搞了吗？我上网查了的，同性恋是改不了的！有的人不敢和家里人说，就骗婚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你就算哪天真的改了也肯定是骗我的……那不是更难受，你喜欢谁就去喜欢吧，男的也没关系……我要是有时候忍不住说了什么，你不要管我……呜……妈妈不要你不开心，不要你装喜欢女生骗我……” 我内心是震撼的，从初中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同性恋，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恐惧被人发现我的性向，这几年在大学，在实习的地方，环境相对包容，感觉倒是还好。 但是我一直担心过不了我妈这关，网上有太多和父母出柜失败的例子，有的甚至会被爸妈逼着去“看病”，被逼和异性结婚。 没想到我妈居然这么两天的时间就接受了我是个同性恋的事实，而且并不反对我。 我真的很幸运。 我妈抱住我又捶又打，不停地骂，骂了一会儿又嘱咐我一定不能被路北川欺负，如果被他欺负了就赶紧分手，反正现在男女比例失调，女朋友难找，男朋友还是很好找…… “好好好，我一定记住。”我连声答应，然而心里想的却是我可不敢找别的男的，路北川那个醋缸子，我多看路上长得好看的男的女的一眼他都要发神经的，我哪有那个胆子。 而且，都有路北川了，我哪里还想要别的。 晚上小镇上没什么可玩的，总不能带着路北川去网吧和我妈一块儿打游戏，路北川也表示晚上不想再出去了，于是洗完澡我们就上了阁楼，也没开灯，就着透进窗户的月光靠坐在床上聊天。 “坐这里。”路北川靠着墙，两条长腿叉开随意摆在床上，伸手拍了拍他两腿间的位置。 我摇头：“不坐，等会儿让我妈看见。” “看见了也没关系吧，你妈不是已经承认我了吗？”路北川毫不在意道。 “你怎么知道她承认你了？”我惊了个讶。 路北川从裤兜里摸出个红包袋子来：“刚才洗完澡出来，你妈偷偷给了我一个红包，女婿才会有的吧？” 我一把抢过来，打开看里面有多少钱：“是给儿媳妇的。” 路北川趁我数钱的工夫，把我拖进他两腿间坐着，手环着我：“反正是给她儿子对象的就对了。” “两千块诶！我妈从来没给过我这么大的红包！”数完了钱，我忍不住惊叹，“路北川你有这么多钱，我们下去买辣条吃吧……哎哟！” 路北川掐了我大腿一记。 我：“你手抽筋吗？怎么老是掐我？是不是缺钙？今天补了好几箱AD钙奶，我拿几瓶上来给你喝……” “坐好不要动。”路北川箍住我，掐着我的下巴让我看窗外，“你看，今晚月色真美。” 月色是很美，月亮又原又大，我：“想说爱我就直接说嘛……” 路北川显然很无语：“除了会破坏气氛，你还会干什么？” “会亲嘴。”我转过头去，路北川亲了我一口，神情有点儿凝重，眉毛拧着。 “怎么了你？”我问。 “就是有些事还没完，没事，先睡觉。”路北川把我按床上，强行要我睡觉。 第二天在家里吃过早饭，我和路北川就收拾东西上车打算回鲁城了，我把第一期的出场费给了一半给我妈，她煮了几个水煮蛋，用红纸染上色，拿袋子包好塞进我们包里。 一路舟车劳顿，回到鲁城，已经是一天以后。 路北川直接把我带回了他的公寓。 在火车上睡不好，一进他公寓我就栽倒在沙发上准备睡觉。 路北川这会儿却不让我睡了，拿了一大堆文件过来要我签字。 “来，乖，把这些字签完再睡。” 第218章 你好，小歌 “什么东西啊……睡完觉再说啊……”我趴着不动。 路北川把我从沙发上拔起来，搂在怀里，往我手里塞了支笔，桌上的文件翻开一个角，露出签字的地方。 “乖，签完字抱你去床上睡觉，床又大又软，你可以在上面打滚，来，在这里写名字……秦、歌。”路北川在我耳朵边上柔声道，抓着我握笔的手放在文件旁边正好方便签字的位置，语气跟催眠似的。 我实在困得不行，握紧了笔，正打算按照他说的把字签上，突然，在下笔的前一秒，脑子里一个激灵。 连文件内容都不给我看，有阴谋！ “这是签的啥字，总得让我知道内容才能签吧？” 我要把笔放下，路北川一巴掌包住我的手不让我放。 “卖身契，签不签？”他把脸怼到我脸上来，额头抵着我额头，又露出那种深情的眼神。 这一招路北川简直屡试不爽，我垂下眼睛不看他：“不签，万一你把我卖了怎么办？” “就是要把你卖了啊。”路北川煞有其事的，“卖给我，卖不？” “什么鬼啊……走开，我要睡觉。”我简直无语，挣扎着往外爬。 路北川霸道野蛮，抓住我按在沙发上就亲。 “签不签？”一个大概五分钟的吻结束后，他问道。 我十分冷漠：“不签。” 路北川把我按住，继续。 大概十分钟后，路北川呼吸均匀：“签不签？” 我努力呼吸空气：“签……签你大爷……啊！唔！” 又不知道多久时间过去，路北川松开我，他也开始有点儿喘了：“签……不签？” 我：“……哈哈哈哈哈……咳……你也开始喘了……也不是很厉害嘛……辣|鸡……唔！” 如此往复了五六次，我终于受不了，在路北川又一次离开我嘴唇的时候，我忙不迭道：“等会儿……我……我考虑一下……别！唔！” “签不签？签完就让你睡觉，晚上还有特别活动。”又一次亲完，路北川道，说完后舌头舔了舔嘴唇，冲我眨眼。 我非常明白他近乎明示的暗示，一时间有点儿想入非非，而且真的太困了，好想睡觉，可是他就是要折腾我不让我睡，还亲得我嘴巴有点儿痛。 在路北川打算再来一次的时候我真的是怕了：“签签签！我签！” 路北川麻利起身，拿笔塞我手里，把文件掀开一角，我愤怒地在上面签上“秦歌”两个大字，签完一个，他又翻开一个让我签，签完一个又翻开一个让我签，就这么签了起码八九份文件。 都不知道是啥文件，简直怀疑是他的恶作剧，说不定到时候翻开就是“婚后秦歌需要每天做饭，早、中、晚，夜宵都……”或者“声明：秦歌是条狗”诸如此类的。 管他呢，到时候赖账就行了，我把笔一扔，擦了擦嘴唇上沾着的口水，往沙发上一趴就睡。 路北川似乎非常满足，哼着小调，收好文件后把我抱进了他房里，给我脱鞋，我爬进柔软的空调被里，滚了两下，发现他的床真的好软好舒服，一下就失去了意识。 就这样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路北川的那个那个自然也没兑现，我醒来的时候他就睡在我边上，和我一样只穿了条平角内裤，睡得四仰八叉，一条腿还搭在我身上，重得要死。 卧室里空调开着，温度有点儿凉，睡在空调被里感觉刚刚好，也没出汗，彼此的皮肤都干燥温暖，我忍不住靠在他边上，享受皮肤互相摩挲的舒适感。 路北川感觉到了，侧了下身，伸手把我搂住，闭着眼，迷迷糊糊地用脸蹭了几下我的脸，手摸了几下，然后又没了动静，重新睡着了。 窗外还没大亮，我转了个身，背靠着他胸口，也睡着了。 又睡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路北川在骚扰我，一下子就醒了。 “你啥时候去上班？”我把他不老实的手按住，“我看节目组的工作群里，过两天，又要开拍了。” 路北川：“上午先睡饱，下午再去公司处理一些事，到时候开拍了就和你一起进组去，拍节目也是工作，有利于公司形象宣传的。” 我奇怪道：“我们一对基佬，有利于公司形象宣传？” “现在很多年轻女生很迷男生和男生之间的粉红泡泡的，而且她们往往购买力还挺强，赢得她们的关注和好感，也能获得很重要的一片市场。”路北川一本正经道，“更重要的是，她们会支持我们，祝福我们，很多女生自己本身不是同性恋，但是因为喜欢男性之间的爱情故事，会更理解同性恋者，也为同性恋群体做过很多努力的。” 我点点头：“也是很善良的一群女孩了。” 路北川认真道：“她们这么支持我们，我们也要好好回报她们。” “怎么回报？”我一头雾水，“她们人挺多的诶，一个一个送礼物吗？棒棒糖可以吗？太贵的可不行。” 路北川笑：“你在节目里没事多亲我几口，就是回报她们了。” “啊？”我有点儿懵，“这算什么回报？” “当然算了，她们很喜欢看亲嘴的。”路北川最后在我身上摸了几把，坐起身来，穿了条裤子，下床去浴室里洗漱。 我也起床跟进去，刷牙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签的文件的事，追问路北川，路北川缄口不言，神秘兮兮地笑，凑过来亲我。 洗漱完换好衣服，我和路北川戴上口罩去菜市场买菜，回来之后先煮了两碗面吃了，路北川磨磨蹭蹭不肯去上班，带着我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坦克大战。 路北川这个沙雕，不打敌人，专门跟在我屁股后面用炮打我，然而又打不死我，于是就把我们要守护的那只黑鸟给打死，game over。 “你是魔鬼吗？”我回头看他，语气冷酷。 “老婆，我肚子饿了。”路北川搂着我腰撒娇。 偶尔软软的路北川让人无法招架，我扔下游戏手柄，去厨房里做饭，路北川跟进来一会儿帮忙一会儿捣乱，给我穿上围裙之后就一直劝我把衣服脱了，说天气这么热，只穿一个围裙就可以了。 “滚！！！”我挥着锅铲，恶龙咆哮。 “好的，我不说了，我们家歌儿穿什么都好看，这样穿也很好看，不用脱了。”路北川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然而没过两分钟他又蠢蠢欲动起来，摘菜的时候时不时伸手过来这里捏一下那里掐一下。 “多动症啊你，你今天是疯了吗？”我简直要崩溃了，今天的路北川格外亢奋，“偷偷喝酒了？” “没有啊。”路北川一副很走神的样子，盯着我的脸看了会儿，突然就抱了过来，脸蹭着我的脸，双手在我身上连搓带揉的，声音里流露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我的我的，是我的了，好开心，哈哈。” 完了，他真的变成傻狗了。 “什么就是你的了？这不是婚还没结吗？”我简直哭笑不得，人生艰难，被路北川从身后熊抱着，还是得炒菜。 “会结的。”路北川笃定道，突然严肃地沉声道，“宝贝儿热不热，还是把里面衣服脱了吧……” “滚！！！”我抓起篮子里的大头茄子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茄子。 路北川于是消停了一会儿，然而过一会儿又卷土重来，说着结婚以后可以在厨房里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乱七八糟的话。 简直让人想打电话叫扫黄大队来把他抓走。 直到第一盘糯米肉丸从蒸笼里起出来，他才终于闭了嘴，拿着筷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偷菜吃。 午饭把北川狗狗喂得饱饱的，他终于肯去上班了，在衣帽间里让我给他挑了套西装，又缠着我让给他打领带。 一路送到玄关处，他还不消停，告别吻吻了一个又一个。 “仔仔，在家里等我回来。”路北川深情款款地注视我的眼睛。 我冷漠：“不要乱叫，快点儿滚。” 路北川可怜兮兮地看我。 我只好打起精神来眨着眼睛卖萌：“仔仔会乖乖在家的哦，哥哥债见。” “妈的！”路北川突然把我顶在门边上。 我瞬间无语死了：“你不是这么容易发情的吧？丧心病狂吗你？” “让我抱一下，等会儿就好了。”路北川声音压抑。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路北川恢复了正常，最后一个告别吻吻完，他终于恋恋不舍地出了门。 虽然今天的路北川很神经病，但其实我也挺开心的，他走了之后我坐在沙发上一直回想他今天那些傻乎乎又猥琐的举动，既觉得好笑又觉得莫名甜蜜。 谈恋爱就是这样，哪怕你的对象是只狗，你也会觉得和他接吻或者他用爪子挠你屁股很有趣。 我心里盘算着既然路北川今天这么舍不得我黏我，那我要不要去他公司给他送晚饭的便当之类的搞个惊喜呢？ 还没想完，放在沙发上的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说不定是节目组某个我没存号码的人打过来的，我接了电话。 我：“喂，你好？” “你好，小歌。”电话那头一个低沉而富有岁月感的成熟男音礼貌道。 第219章 是不是我爸找你了？ 这种衣冠禽兽的语气，我曾一度十分熟悉。 我没说话。 “这些天，和路北川玩得开心吗？听说他和你求婚了？”他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你一定是答应了是吧，学生时代的初恋，确实能让人念念不忘。” “好久不见了，出来陪我喝杯茶吗？小歌？”他的语气实在是绅士十足。 我没回答，挂了电话。 然后迅速冲向玄关，把公寓大门给反锁，挂上防盗链，又把所有的窗户上的锁都锁上，窗帘也都统统拉上。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还是那个陌生号码，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关机，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游戏，玩的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黑，直到听到敲门声才醒。 我爬起来，警惕地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看见是路北川，才把门打开。 “吃饭没？怕你没做饭，所以带了饭回来，打你电话怎么关机？”路北川提着一个纸袋，里面飘出饭菜的香气。 “在睡觉。”我说。 “睡这么多？要变成小猪了。”路北川心情不错，低头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在玄关处换鞋，我挤到他胸前站着，感觉到背后他的体温，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大概有点儿挡住他视线，他按着我胸口把我往他身上贴，继续换鞋。 我干脆靠在他身上。 “歌儿，怎么了？怎么这么没精神？”路北川捧着我脸轻轻地和我碰了下嘴唇。 “睡太多了。”我说，“好饿。” “走了，吃饭去。”路北川笑，推推我，示意我走。 然而我不想走，就想挨着他。 “还没睡醒？”路北川把袋子放我手里让我提着，把我打横抱起走到餐厅去，放在椅子上，然后自己在旁边坐下，拆餐盒。 我起身从他胳膊底下钻进去，坐在他怀里往后一靠。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么黏人？半天没见，想我了？”路北川搓了我几下，拿勺子给我喂饭。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张嘴吃饭。 吃了两口，不想吃了：“你自己吃吧，我饱了。” “歌儿，怎么了你？”路北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放下勺子，皱着眉头问我。 “没，下午吃了零食，有点儿吃不进饭。”我拿过他的勺子，勺了一勺饭递到他嘴边，他张嘴吃掉，眼睛盯着我怀疑地看。 喂了几勺之后，路北川也说饱了。 “怎么了？嗯？告诉哥哥。”路北川边说边挠我胳肢窝。 他有毒吗？？哪有这么哄人的？我本来很郁闷的，活生生被他咯吱笑了。 “别挠了！”我怒道，其实很生气，却不受自己控制地笑，这种感觉真是让我想在路北川脸上砸一拳头。 路北川停了下来，十分郑重道：“说不说？不说继续挠你。” 怕了他了，我只好说：“今天午睡，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梦见我被一只丧尸追，丧尸要吃我的头。” 路北川狐疑地看我，显然不是很相信。 “多吃点儿饭。”我勺了一勺饭喂他，他皱着眉头吃了，看着我的眼神越发怀疑。 我突然感受到了喂人吃饭的乐趣，不停地喂他。 “好了好了，不要喂了，我饱了，喂！”路北川掐住我后颈，抢走了勺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瞒着我是吧？” “真没有，你怎么总是疑神疑鬼？”我起身要走，路北川把我拉回椅子上。 “别挠我啊。”我警告他，把他两只手都抓住了。 路北川叹了口气，下巴磕在我头顶上。 餐厅里静悄悄的，他似乎很郁闷的样子，不说话了。 我摸他大腿。 “还有心思占便宜？那也就是没事了？”路北川问。 “本来就没事啊。”我理直气壮，手背在后面挠他腹肌。 “窗帘怎么都是拉着的？”路北川抓住我的手，突然警觉问道。 “因为要做坏事啊。”我仰头咬了口他的下巴，手指挠他的手心。 “你完了。”路北川表情恐怖地宣布。 然后直接把我推倒在餐桌上就给扒了。 路北川凶残得毫无人性。 庆幸的是他对洞房花烛——初夜的执着，没有把我给真的那个了。 - 半夜，窗外下起了雨，我被吵醒。 路北川睡得很沉，手脚并用抱着我。 雨声哗哗的，我有点儿睡不着了，小心翼翼地把他手脚搬下去，想下床去溜达一会儿，刚坐起身来，就被路北川一把扯住了内裤的裤腰，我惊呆，回头一看，眼睛还闭着，于是又松了口气，小心地掰他的手指。 然而刚一掰完，还没来得及下床去，他手就顺着裤腰摸了进去，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把柄。 我：“！！！！！” 场面一度非常猥琐。 他喵的怎么睡着了也这么色啊！ 再一次把路北川罪恶的手指掰开，我终于成功下了他的床。 乌漆嘛黑的，我的衣服都被路北川扔在餐厅了，只好随便摸了件他的衣服先穿出去再说。 出了房间，我一路摸到了餐厅，为了避免突然被亮瞎眼，只开了个壁灯。 衣服有的扔在椅子上，有的在餐桌上，我把路北川的衬衣脱下来搭在椅子上，捡起自己的T恤一看，好吧，脏了不能穿，捡起裤子，好吧竟然也脏了。 正打算还是穿回路北川的衬衣，却突然发现老子内裤居然穿反了！难怪一直感觉不舒服，鸡儿都要被绷成饼了。 路北川这个前后不分的家伙…… 我把内裤脱了下来，换了个方向，弯腰，抬脚，打算重新穿上。 “啪”的一声轻响，餐厅里的水晶吊灯大亮，亮晶晶白晃晃。 “啊！”我惨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歌儿？你……”路北川震惊无比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你怎么半夜，在这里裸奔？” 我怎么半夜在这里裸奔？我也不几道啊我也很绝望啊！ 假装没听到他的话，我拿起椅背上他的衬衣就往脑袋上套，结果套得太猛反而被缠住了，视线全被衬衣挡住，我越要套越套不进。 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突然，“唰”的一下，罩在脑袋上的衬衣被拿走了。 “慢一点儿嘛。”路北川把衬衣扣子都解开了，给我一只袖子一只袖子地穿进去，又帮我把扣子都扣上了，“三更半夜不睡觉，光着屁股乱跑，想干什么？” “可能想勾引你吧。”我冷漠道。 路北川叹了口气，牵着我回卧室去。 一靠近床边，他突然毫无预兆地甩了我屁股一巴掌！ 超！痛！ “你干嘛？！”我捂着屁股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到底什么事？说不说？不说还打。”路北川一脸没有感情的样子。 “你说了不打我的！” 路北川眯起眼睛：“确实说过不打你，那我掐你总行吧？” 说完就伸手来掐，我急忙闪开，甩掉拖鞋跳上床去：“路北川你个狗！说话不算话！” “嗯，我是狗。”路北川也上了床来，作势要抓我。 我：“别过来！别！啊！我错了！我说我说！” 路北川抓住了我，我很识时务地在他手还没开始拧之前就求饶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嗯？乖，有心事要告诉我，一起解决。” 路北川拉着我在床上躺下，语气十分温柔。 “我先想好怎么说。”我紧张起来，心里盘算着是迅速编个谎话骗他，还是就实话实说。 “不要骗我，歌儿，你骗我我会很难受的。”路北川抱住我，突然语气低落道。 我心像被人拧了一把，钝痛钝痛的。 认真想了想，我终于开口：“咱俩……没有血缘关系的是不？” 路北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你哥不是林衡吗……他和你长得那么像，我和你完全两种款式，你问的什么蠢问题？” 我登时不乐意了：“什么蠢问题？你当初不是也信了？” 路北川：“那时候是年轻，傻，现在都二十多了，还分不清？歌儿，你脑子里是不是被虫子咬了洞？” 我不说话了，是啊，我脑子里就是被虫子咬了洞，才一直被人骗。 “歌儿，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我爸找你了？”路北川突然问道。 “没，没有啊。”我下意识道。 “撒谎！”路北川掐我大腿肉。 我顿时就叫了起来：“啊呀！真没有！我怕他会找我才问的！最近不是上节目了的吗？！” 路北川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真的？” “骗你干什么？我真的觉得，他哪天会不会看到节目然后就找来了。”我说着这话，觉得特别委屈，因为真相是，他已经找过我了。 “他要是真来找你，别怕他，他折腾不出什么来的。”路北川安慰道，“有我呢，别怕，今天黎哥发消息说明天开始拍新一期的内容，睡觉吧，养好精神。” 路北川认真说话时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让人心安的力量。 我闭上眼睛打算睡觉，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来：“我们是基佬的事情万一不小心被人知道了……” “不是早就被知道了吗……我们是上了节目的……”路北川十分无语地亲了下我的嘴，“睡觉，别想了。” 第220章 坦白从宽 今天进组，毛主任约着我们吃了顿早茶，对第一期做了个总结，给第二期定了几个目标，吃完解散，各归各岗。 这一期是在动物园拍的，内容非常无聊，就是两个人逛动物园。 早上的动物园，人不是很多，工作人员还在做开拍前的准备，让我和路北川自己先熟悉一下环境，我紧紧跟在路北川屁股后面，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寸步不离。 “干什么你？怎么眼神总是鬼鬼祟祟的？”路北川买了包鸟食，站在人工湖边上的空地里，长身而立，伸出去的手掌上放着鸟食，雪白的鸽子接二连三飞过来吃他手里的鸟食，画面看起来很适合拍剧照。 果然，剧照师过来了，对着路北川咔嚓咔嚓。 “谁鬼祟？我秦歌行得正坐得端，坦荡又磊落。”我夺过鸟食，学着他的样子往手心里倒了一大把，站着等可爱的小鸽子来吃，结果招来的都是看起来很凶悍肥肥的大大的灰鸽子，吓得我一把把鸟食撒了出去。 剧照师咔嚓咔嚓拍我的丑照，我心里抽空腹诽他一万遍。 路北川眼神严肃地审视我：“秦小歌你有问题，从昨天一直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我，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谁黏着你了？真是搞笑……” 我心虚地往地上狂撒鸟食，瞬间鸽子们都飞了过来，围在我脚下。 “小心别被鸽子啄了，我去个洗手间，别跟着我。”路北川扔下我走了。 你说不跟我就不跟吗？这么听你话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看他走出点儿距离，把鸟食袋子叠好塞屁兜里，小心翼翼从鸽子群里走出来，悄悄跟上，一感觉到路北川要回头，就立马躲树后面。 跟到洗手间门口后我突然纳闷起来我为啥要做贼一样跟着他？就不能说我也来上厕所吗？？？ 算了算了，那就鬼祟到底吧，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常说，半途而废，是不好的。 我悄悄往洗手间里看了一眼，小便池那边一个人也没有，隔间倒是有一间关着的。 由此推断，路北川可能正在拉粑粑。 可是空气又很清新，没有臭味。 嗯，也许他便秘，要让他多吃蔬菜多喝水，他总是喜欢吃肉，是个挑食的坏宝宝。 我又看了眼洗手间外面，虽然这会儿人不多，但是总感觉说不定人群里就混着路霆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冲出来把我干掉或者抓走之类的。 恐怖。 二十多岁的男的还被人抓走，太丢人了，我不能接受。 我悄悄溜了进去，然后又开始怕路北川上完大号出来碰到我，可能会嘲笑我，于是挑了个隔间，拉开门打算进去。 刚一拉开门，突然嘴巴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我直接被抱着推进了隔间。 隔间门被锁上，来人把我抵在隔间的门板上，紧紧压住我。 我他妈瞬间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正打算一脚狠狠跺他脚上，让他感受一下十趾连心的痛苦，然后再回身一记撩阴脚把他蛋蛋踢飞，他开口说话了：“小蝌蚪找爸爸来了？嗯？” 妈的，是路狗。 “放开我，无聊。”简直无语。 “到底什么事？整天神经兮兮的？变态吗你？连我上厕所也要偷偷跟来……说不说？”路北川凑在我耳朵边上，语气威胁道。 “什么？你才像变态，我哪儿有事？是你有事吧，你怎么蹲厕所蹲到一半出来了？路北川，你便秘吗？早和你说了，要多吃蔬菜水果，你吃太多肉了……哎哟！” 路北川一口咬在我后颈肉上，痛倒不是很痛，但是命运的后颈在别人嘴里的感觉实在让人控制不住地想叫。 “说不说？不说就在这儿上了你。”路北川威胁道。 我内心无所畏惧：“你不会的，你这个强迫症不等到结婚那天晚上是不会动我的。” 路北川恶狠狠道：“你看我会不会？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等到那天？还不是为了让你这个小受受感觉浪漫点儿，你嘴巴上不说，其实非常喜欢这些有的没的没用的……什么东西这么硌手？” 路北川把我屁兜里的鸟食抽了出来。 “不要扔，我还要喂的！”我感觉他手即将要发出的动作，阻止他道。 “我现在在和你说很严肃的事？你还有心思想喂那群破鸟的事？”路北川匪夷所思道，但还是把鸟食还给了我，我手往后面一绕，塞进了他的屁兜里，塞完还拍了两下。 路北川：“……” “有恃无恐了你？嗯？真以为我不会收拾你？”路北川语气逐渐阴森了起来。 我十分真诚道：“我没有啊，我特别怕你，路哥哥路大爷，好害怕啊呜……怕到想妈妈呜……卧槽！！！” 路北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开我的牛仔裤腰。 “哥，我错了……我真的怕你……我们出去吧，等会儿导演找我们了。”我见势不对，立马改变应对策略。 “不，你没错。”路北川语气可怕极了，掐我，“你做的很好，很棒。” 路北川似乎是在解自己的拉链了。 妈的这个死猥琐！ 我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个事，得意起来：“你没有油，嘿嘿，上不了。” “你是不是想笑死我？”路北川低低地笑出了声，随后又恢复那种冷漠的语气，“没油就硬插，反正痛的又不是我，插得你嗷嗷叫！” 完了，路北川好像是认真的，我开始想象那种痛感了。 我终于放弃了抵抗：“我招，我都招……手下留屁股。” 路北川动作迅速地给我拉上裤子，把马桶盖子放下来，自己坐着，让我坐他大腿上，搂着我，表情温柔：“乖，来，说吧，都告诉哥哥。” “变脸怪。”我两只手一起上，掐他的脸，完了又揉来揉去，搓汤圆一样。 路北川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随便我折腾他英俊的脸蛋。 揉完了，我把手放他肩膀上，看他被我揉得有些微微发红的脸，纵容而温柔的眼神，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心里一股冲动，脑袋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 路北川眨了眨眼睛，一脸冷漠：“你以为色|诱会让我色令智昏吗？并不会，快点儿，坦白从宽，抗拒干你。” 我被他吓得差点儿想嘤嘤嘤，还好我发现这可怕的冲动之后及时忍住了。 都怪节目组里那些女实习生！整天嘤嘤嘤传染我了！ 我和路北川在马桶上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 我都没想好要怎么说。 就觉得很难说出口，只要想到路霆对我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我就很难，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就是说不出来。 别的废话我可以说一箩筐。 可是关于路霆，我就一个字都很难，我怕一说出来我就会情绪失控。 他是路北川的爸爸，对于我，却几乎是仇人般的存在。 我很讨厌他。 “说不出来？”路北川眼神又温柔起来，“那我问你，是，你就点头，不是，就摇头，行不行？” 我吸了口气，点点头。 “是不是，我爸找你了？”路北川试探问道。 我缓了一会儿，大概两秒的样子，终于点了点头。 路北川呼吸重了起来，放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是打电话的？” 我点头。 “你们见面了吗？”他又问。 摇头。 “电话的次数是一次？” 点头。 “我知道了。”路北川呼了口气，认真看着我，“你，把他打过的那个号码拉进黑名单，以后有任何陌生的号码打到你手机上，都别接，或者让我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也不要离开我，就像你昨天和今天一样，黏着我，不，我黏着你也行，我走到哪儿就把你带到哪儿，你的一切活动都得在我眼皮子底下，千万不要离开我……你不记得也没事，我会看着你的。” “歌儿，不要怕，你只要别离开我，其他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嗯？没事的，我们会顺利结婚的，还会在一起一辈子，一起变成两个糟老头子。”路北川语气温柔又小心。 “嗯。”我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来，又难受又感动，胸腔里胀胀的，想亲他，可是又突然感觉不好意思，有点儿别扭。 然后路北川就亲了上来。 他靠近我的时候，我看见，他眼睛里，有温柔的星星。 路北川虽然有时候会很粗鲁，很趣味，甚至很猥琐，但其实，他真的，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好喜欢。 第221章 以后生一个 和路北川在洗手间里嘴唇厮摩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厮磨出其他不太好解决的冲动之前离开了。 “秦小歌！想死你了！怎么脸这么红？我靠，眼睛也红，路北川欺负你了？”张佳莱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跑出来的，冲上来就吊儿郎当地吊在我身上叽里呱啦，“他打你，你别怕，你来我这儿找你爸……啊呸，不是，找你哥。” 几天不见，张佳莱还是这么可爱，像柴犬似的脸上洋溢着傻白甜的笑容，QQ的。 “张佳莱你想造反？六亲不认了吗？”路北川出现在我们身后，眼神凉飕飕地看着张佳莱。 张佳莱眼神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哎哟，哪儿能啊，我表哥人最好了，人美心善，前凸后翘，脸蛋赛天仙，身材似魔鬼……哎哟！” 我两只手掐住他两边脸揉捏：“可以了不要再说了，再说就成三百字小作文了，怎么来这儿了？” “呜呜呜呜我跟你说，我超级惨，林衡超级阴险的，他把我工作折腾没了，我现在没事可干，成了无业游民了。”张佳莱像只狗一样扒拉着我，开始哭诉，“他想包养我呜呜呜，像养可爱的小金丝雀那样呜呜呜呜……” “佳莱，说实话。”路北川再一次凉飕飕道，“你这长相现在是过得去了，但离可爱的小金丝雀还差得有点儿远，林衡包养你这种品相的，不划算。”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张佳莱抱着我崩溃大哭，表情到位，没有眼泪。 “手撒开。”路北川非常冷漠地把张佳莱从我身上扯开，张佳莱哇哇叫着又扑了上来。 剧照师再一次找到了我们，在洗手间的门前对着我们咔嚓咔嚓。 我：“……” “佳莱。”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剧照师旁边走过来，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干净打扮，语气永远透着一股绅士的温柔劲儿。 “啊变态来了！”张佳莱大叫一声扔下我们就一溜烟儿跑了。 我：“？？？” 林衡看着张佳莱离去的方向，一脸无可奈何，视线转到我脸上时，突然变了表情，对路北川严肃道：“路北川你欺负他了？” 路北川沉重地叹了口气，站在我身旁，用一种十分宠溺的眼神看我：“宝贝儿我欺负你了不？” 欺负了欺负了欺负了！！！ 我心里一百遍土拨鼠尖叫，但是在林衡面前还是要保护一下路北川，不然林衡又会说要收购路北川的公司的。 路北川的公司被收购了那他就没钱了，他没钱了就不能给我买好吃的了。 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 账我还是会算的。 “没有，为啥这么问？是不是我脸和眼睛都看起来有点儿红？没事，亲嘴亲的，你看路北川，他脸也有点儿红呢，都是被我给亲的。”我面不改色心不跳。 林衡努力管理着表情，但我还是眼尖地看见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衡哥你来这儿干嘛？你们组还没开始拍吗？”我问。 “还没有。”林衡摇头，“张佳莱想来找你们玩，我带他过来的，结果一下车他就跑没影儿了。” “他说你把他工作折腾没了是怎么回事？”我好奇问道。 “当模特太辛苦了，饭都吃不饱，所以我就和他公司去交涉了一下，就是这样。”林衡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我带张佳莱在附近玩，晚上一起吃饭？”林衡礼貌地询问道。 “好啊，我应该有空的，哥你呢？”我回头问路北川。 “你有空我就有空，哥哥和你一起。”路北川又露出那种虚假的宠溺笑容。 林衡的表情终于失去控制了，眼神冷冰冰的，嘴角机械地扯了一下，对我说：“那我先去找佳莱了，歌儿，记住，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收拾他。” “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仔仔。”路北川对着林衡微笑。 “呵呵。”林衡也绅士地微笑，然后问我，“仔仔是小名？” “是啊哈哈，我妈是这么叫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有点儿尴尬起来。 林衡点点头，似乎有点儿不太高兴，终于朝着张佳莱离去的方向走了。 路北川盯着林衡离去的背影，等他走得远了，突然冲林衡比了个凸。 剧照师过来…… “这个不要拍！”我大叫道，终于阻止了他。 “天哪你好幼稚。”我看着路北川，十分无语。 路北川牵着我在动物园里随意地逛起来：“林衡这个小肚鸡肠的……” “别这么说他！你们怎么突然又这样了？上一次一起拍节目还好好的啊！” “关我什么事？是他先怀疑我欺负你的！” “难道你没欺负我？” “怎么就欺负了？那是疼你……而且他还嫉妒你叫我哥哥，小气鬼。” “小心小气鬼收购你公司哦，路总裁。” 一路拌着嘴，走到了企鹅池边，导演找到了我们，给装上收音话筒，让我们随意在动物园逛就好，两个摄像跟着我们，我们组的第二期录制就这样开机拍摄。 “企鹅宝宝好可爱。”我扒着栏杆，看企鹅池里一群小企鹅笨拙地拍着小翅膀挤在一起，冲栏杆这边张望，似乎对我们这群人类很好奇的样子。 “你喜欢？以后生一个。”路北川站在我身后，两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魔鬼吗你？这是企鹅啊！而且我是男的！我生不出来任何宝宝，更生不出来企鹅宝宝！”我抓狂道。 “我说了让你生吗？怎么你自己就主动认了？”路北川低着头看我，眼神无辜，“而且歌儿，为什么要这么大声，你看，周围的人都……” 我转头往四周一看，发现企鹅池边的游客都不看企鹅了，光盯着我和路北川看。 “……” 我有种想跳进企鹅池去的冲动，心里狂流宽面条眼泪。 “好了好了，没事，我们换个地方。”路北川拉着我离开了企鹅池。 走了一段路，到了可以看火烈鸟的地方。 腿又长又细，颜色漂亮的火烈鸟们成群在水上绿地里站着，非常好看。 路北川给我和火烈鸟拍了几张照，我突然想起来个问题。 “我刚才说的话也被收进去了是吗？”我指了指衣领上别着的话筒。 “是的。”路北川诚恳道。 我卒。 “没事，会剪掉的，我让后期剪掉。”路北川笑道，拉着我去看下一个动物。 中饭我们在动物园里的一家主题餐厅吃，摄像饿着肚子在一边拍拍拍，等我们吃完了，节目组才放盒饭。 下午也是逛逛逛拍拍拍，看了大象看了河马看了熊猫，最后走到湖边，我脚酸得不行，一屁股在大鹅卵石上坐下，掏出之前那半包鸟食喂湖里的天鹅。 夕阳中湖光粼粼，白天鹅优雅地伸长脖子吃我手上的鸟食，路北川就站在我边上，低头看我。 导演终于觉得今天的素材拍够了，宣布收工，大家欢呼下班。 “我腿要断了，这狗动物园太大了。”我边卸着身上的录音话筒边吐槽。 “背你？或者等下到没人的地方抱你上车去？”路北川也把录音话筒卸了，和我的一起递给来收话筒的实习制片。 我有点儿尴尬，虽然路北川说完这个话的时候实习制片才过来，但还是有点儿怕被他听了。 等实习制片走了，我才说：“我是个爷们儿，自己能走好不？” “嗯，你是个爷们儿，而且还是个硬汉，特别硬的那种，我可以证明。”路北川冲我眨眨眼。 我：“……” 路北川和我到餐厅的时候，张佳莱和林衡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 张佳莱正在吃一个冰淇淋，一勺一口一勺一口，脑袋还一晃一晃，美滋滋傻乎乎的，林衡坐在边上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似乎看得很有趣的样子。 “想吃冰淇淋吗？”路北川问我，“我让人买了送过来。” 我皱眉：“要吃饭了吃什么冰淇淋？” 路北川表情竟然有点儿失望。 刚一坐下，路北川和林衡两个人又开始了无聊的较量。 林衡：“仔仔你想吃什么？” 路北川：“心肝，这里有杨梅冻，今天想吃吗？” 我冷漠脸：“……” 张佳莱把手里的哈根达斯一摔，双手抱臂：“哼！” 林衡立马抱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菜单摊开给张佳莱看：“Sorry，小鬼，想吃什么？”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张佳莱手指头乱戳了几道菜单上最贵的菜，小手指点了几下就点掉了大几千的菜。 我倒吸一口冷气，有钱也不是这么花啊我的佳莱嫂子！ 路北川也把菜单拿到我这边来，悄咪|咪道：“选贵的点，不然我没面子，不准点辣的。” “好无聊啊你们。”我也悄咪|咪回他，戳了几道贵巴巴的菜。 - 饭吃到一半，张佳莱开始控诉林衡。 “你们说他是不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怎么能不让我工作呢？” 林衡温柔地笑，不说话，拿餐巾擦张佳莱沾了酱料的嘴角。 “我们又没结婚，他凭什么管这么宽？” 张佳莱继续控诉，林衡剥了一块蟹肉递到他嘴边，他啊呜张嘴吃了，完了继续骂林衡。 “我就是被他温柔的外表骗了，呜——，你们千万别看他现在这样，又帅又绅士，他就是个人面兽心呜——” 张佳莱抹了两下并不存在的眼泪，他穿了一件很潮很有设计感的衬衣，衬衣的袖子上有好几根绳子，有点儿影响夹菜，林衡把他把袖子挽好，绳子收进袖子里。 “喂！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冷漠！”张佳莱大概是见林衡这会儿表现太好了，继续控诉下去不好意思，于是把枪口调转了方向，对准了我和路北川。 “哦。”我冷漠地应道，路北川筷子伸过来，上面一块虾肉，我张嘴咬住，然后转头对着路北川，眼神示意他。 他瞬间懂了，倾身过来，把我嘴上的虾肉咬掉一半，还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 第222章 跟我们比腻歪？直接被秒成渣谢谢（日常） “喂！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怎么能这样？！！狗男男！”张佳莱脸瞬间红了，又大喊大叫了起来。 林衡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眨了眨眼，随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跟我们比腻歪？直接被秒成渣谢谢。 “就准你们撒狗粮，不许我们秀恩爱吗？而且这里是包厢好吗？就我们四个，什么公共场合啊？”我反驳道，“你就和衡哥好好处嘛，你看他对你好得都快二十四孝了，之前不是追他追得要死吗，怎么到手了就这样？你这颗随波飘摇的海草，能不能和衡哥定下来？” “没事，他就是喜欢这么玩。”林衡温柔地笑笑，摸了摸张佳莱的头，也凑过去亲了亲张佳莱的脸。 好家伙，张佳莱看着林衡冒星星眼，立马乖乖的不折腾不叫了。 我：“……” 路北川：“……” 谈了恋爱的张佳莱更让人捉摸不透了，而且，越来越受了。 醒醒啊我的战友张佳莱！不能这么堕落下去！咱们可是要做攻的！ “想什么呢？仔仔？”路北川突然在我耳边小声地问，声音像低音炮一般，顺手用手指给我抹了抹嘴，双眼疑惑而温柔地看着我。 啊啊啊路北川好温柔好有安全感，好想钻他怀里…… 天哪我在想什么？秦歌！冷静！冷静！ 我抓狂地捂着头，路北川靠在椅子上笑得发抖。 吃完饭，我们在饭店门前告别，张佳莱和我抱了一下，林衡也和我抱了一下，没人抱路北川。 林衡他们走了之后，路北川手掌抚过我的胸口，把衬衣上因为刚才的拥抱而产生的褶皱抹平。 “平胸，差评……还想去哪儿，看电影吗？” “那就别摸！”我一巴掌拍在他胸上，我靠，手好痛。 “去哪儿？电玩城？”路北川握着我的手，手指滑进我的指缝，和我十指相扣。 我摇摇头，拉着他走向他的车，“不玩了，好累，回家去和大胸哥卿卿我我。” 然而回家去并没有卿卿我我的项目，路北川堆积了很多工作上的邮件没有处理，助理催得厉害，他只得进书房去打开电脑处理邮件。 我无所事事，待在客厅玩超级玛丽。 打到一半，路北川拿着一台轻薄本出来，在我身边坐下，默不作声地继续回复邮件。 “歌儿，帮我去书房拿下文件好不好，我刚打印的，在打印机上。” 坐了一会儿之后，路北川突然手摸上我的背脊，上下摸着。 拿文件就拿文件啊？摸我干什么？ 眼看就要到终点了，我忍痛暂停了游戏，进书房去帮他拿文件。 “要钉起来吗？”我问他。 “要的，宝贝儿。”路北川在客厅回答我。 我把文件整理钉好拿出去给他，继续打游戏顶蘑菇，跳到胜利的旗杆上，叮叮叮叮！到终点啦！ “仔仔……”路北川手又摸上我大腿，“口渴，给我倒杯水好不好？” 我只得暂停在第二关开头处，起身：“就水吗？果汁要吗？咖啡要不要？冰的还是凉的就好？” 路北川仰靠着沙发，嘴角翘着：“冰的。” 我去厨房的冰箱里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自己拿了瓶橙汁。 “歌儿，我的邮件回完了……”刚坐下没多久，路北川又凑到我耳朵边上来说话。 “嗯？”我匆匆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放回屏幕上，“可是我游戏还没打完诶。” “哦。”路北川无聊道。 “你很无聊吗？要抱吗？你可以坐到我大腿上来哦。”我诚意十足地邀请。 路北川：“……” 他安静地在旁边坐了一会儿，电脑放在茶几上，然后把我拖他怀里去坐着，还把我拖鞋脱了，把我腿搬到沙发上来，自己也是，长腿把我圈着。 我感觉我是坐在他封印的圈圈里的唐僧。 清心寡欲地打着我的游戏，认认真真一路向前通关。 “游戏有那么好玩？”路北川在我耳朵边上吹着气，声音低低的，充满了诱惑感。 我毫不在意：“好玩啊，你看，我得了这么多分了，顶了好多蘑菇出来，还有好多金币，还变身……你也想玩吗？我让给你玩一小会儿？” “不玩。”路北川听起来有点儿不太开心。 我继续打游戏。 路北川手从我衣服下摆里伸了进去，特别关照了今天刚被他打了差评的平原，捏住了我的两个那个啥…… 我登时怒摔了游戏手柄，格开他的手臂，一个旋转把路北川按在了沙发上。 “是不是想死？嗯？”我骑在他腰上，掐住他的下巴。 “去床上玩游戏，去不去？”路北川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双手放在我腰上摩挲，“或者，在沙发上，地毯上，餐桌上……来吗？” 第223章 被狗仔爆黑料了 嗯，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呢，毕竟路北川技术娴熟花样多…… “玩玩也可以……”我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肌肉，又扒拉开他的衣领。 路北川身材真的很好，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一百次看他的身体，都会觉得很性感…… “我要蹭你的屁股。”我说。 路北川眉毛瞬间皱了起来：“秦小歌你就不能老实点儿吗？” “你能蹭我的我就不能蹭你的吗？礼尚往来你知不知道？”我解开他的扣子，把衣襟往两边一扒。 “肌肉很漂亮，好评。”我由衷评价道。 路北川得意地挑了下眉毛。 “等我一下，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我突然想起来点儿什么，飞快地从沙发上跳下去，跑进路北川的衣帽间里，在他的一堆领带里挑了一条黑色的，又迅速跑回客厅。 路北川依然保持着背靠沙发的姿势，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我把领带给他戴上，松松地系着，领带随意地搭在他胸口上。 “哈哈哈哈哈好好看，我要给你拍照！”我掏出手机来。 路北川叹了口气，一副“随便你乱搞好吗”的表情。 我非常认真地给他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拍完之后给他一看，他也觉得拍得很不错。 我：“好了，拍完了，趴下。” 路北川眉头皱成了一团：“……” 我就知道路北川小气，不会肯的，于是摇着他肩膀好声好气地：“给我蹭一下嘛，一下一下就一下。” 路北川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我心里暗喜，这也许是要松口答应了。 然后他抓住我的一只手，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带着我的手在他屁股侧边，划拉了一下。 我：“？？？” 路北川冷漠道：“一下，蹭完了。” 我：“……” 笑不出来。 “好了，礼尚往来，轮到我了。” 我：…… 我嗖地一下跳下了沙发，跑了。 路北川也唰地一下追了过来。 我光着脚冲进卧室去，刚要把门关上，说时迟那时快，路北川冲过来用肩膀顶住了门，我里面他外面相互较劲。 但他力气实在和我不是一个量级的，没几秒钟就缓缓地把门顶开了，我在门后面被他推得双脚在地板上打滑，只得弃守了卧室门，跑到床边去。 我抓起床上的枕头，路北川悠悠哉朝我走过来，像只大猫似的露出危险的眼神，我立马把枕头往他身上一砸，跳到了床上去。 路北川围着床左右左右地试探着要抓我，我也左右左右地闪避。 正打算等会儿搞个假动作然后再跑到客厅或者书房什么的地方去，路北川猛然跳上床，闪电般地把我按倒在了床上，并且把我双手反剪在身后，用他的领带捆了起来。 “这样不好玩……”我抗议。 “等会儿就好玩了。”路北川在我屁股上很温柔地拍了一巴掌，“嗯，弹性很好，五颗星好评。” 我：“……”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在客厅那边。 顿时就有点儿扫兴。 “张佳莱的电话。”路北川去客厅把我手机拿了过来，按下接听，放到我耳边。 我一边心里诅咒张佳莱性生活不和谐，一边道：“喂，张佳……” “秦小歌你看热搜了没有？！你快看热搜！你被狗仔爆黑料了！”张佳莱语气急躁地打断了我的话。 秦歌私生活混乱…… 秦歌劈腿…… 配图：今天公园洗手间前，张佳莱抱着我的照片，旁边还站着路北川，但照片上没有拍到路北川的脸，他比我和张佳莱高了不少，脑袋怼出了画面，只有半副身体出现在了画面里。 还有在晚上在餐厅，我和路北川亲嘴的照片，路北川只拍了个后脑勺，图片高糊，但我的脸却很容易就认出来了。 还有吃完饭后，餐厅外，我和林衡拥抱的照片，两个人都拍得很清楚。 网友热评： 我爱吃屎：之前在节目里看秦歌还觉得单纯可爱又好笑呢，没想到是这种渣男，抱紧我方路北川，并且迅速撤离战场和路北川领证，请大家祝我和我家大川幸福。 喂喂喂：这里是白日梦滋醒公司，听说有人为楼上的小姐订制了超大水枪滋醒服务是吗？ 秦歌明天会娶我吗？：啊啊啊啊啊啊我哭了！wuli小鸽子肿么会介样呜呜呜呜呜呜！ 路北川的大老婆：什嘛？秦歌抢了我的男人居然还劈腿？还同时这么多人？真恶心，一巴掌打飞这个小贱人！ 还好我有我这一首秦歌：我们家宝贝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宝贝妈妈相信你！还有，这是哪家的狗仔？图片都糊成粥了啊喂！敢放清楚一丢丢的皂片咩？ 帅穿宇宙帅进黑洞：最反感这种小鲜肉了，都不知道怎么火的，白白嫩嫩像个女的一样，老子比他帅一百倍，秦歌的脑残粉们还不如都来粉我，爸比帅瞎你们的眼。 第224章 歌儿现在，有的是钱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 老子怒摔手机！ “没事没事，我联系公关公司了，他们正在想应对方案，等会儿就把这热搜压下去。”路北川把我抱进怀里安慰我。 “我好伤心……前两天发微博的时候大家都说很喜欢我的嘛，谁拍的照片啊，里面还有一张居然是和你的合照……我他妈又有点儿想笑了……”我在路北川怀里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十分忧伤，“我这么难过，可以吃包辣条开心一下吗？” “不可以的宝贝儿。”路北川拿着手机，打开他的微博，在那些发了我负面新闻的营销大号下直接回复那些骂我的人。 回复我爱吃屎：首先，我家秦小歌不是渣男，然后，我比较希望你能祝我和他幸福，过不久我们要结婚了。 回复喂喂喂：是的。 我忍不住拍路北川的大腿：“哈哈哈哈哈哈！” 回复秦歌明天会娶我吗？：很抱歉，秦歌明天不会娶你，哪一天也不会娶你，因为他快要被我娶走了。 回复路北川的大老婆：你敢打他我就打你，你才恶心…… “这个很明显是女生吧！不要说这么过分咯！”我阻止他。 路北川委屈巴巴地看了我一眼，手指点点点，把编辑好的那行字删了，稍微思索了一下，重新打道：他没劈腿，他很专一，并且很可爱，请不要打飞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脸上肌肉酸痛，突然感觉被人黑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糟糕的事情了。 回复还好我有我这一首秦歌：谢谢你的支持。 回复帅穿宇宙帅出黑洞：请你在黑洞待着不要回来了。 路北川的回复在网上迅速引起了关注，爬上了热搜榜。 没多会儿，网上有大V把节目还没播出的，我和路北川相处的一些很有爱的小片段，冲淡了之前的劈腿新闻，关于我的热搜也被撤了下来。 但骂我的还是有大把。 “演艺圈太难混了，拍完节目我就退圈。”我有点儿沮丧。 “那就退，换个轻松点儿的工作，或者我养你……现在要睡觉了，今天晚上肯定还会有很多人吃瓜，明天早上起来再看结果。”路北川揉揉我的头发，拉我起来进了卧室。 路北川让我安心睡觉，自己却睡到半夜就失踪了。 我半夜醒来，看不到他人，心里有点儿慌，起床打开卧室门，听到路北川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心里安心不少。 他在和林衡通电话，估计还在忙着处理热搜的事。 我走过去抱住他的腰，下巴磕在他胸口上。 路北川手臂搂住我的腰，边听着林衡说话，边用口型对我说：“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我小声答道。 “没事的。”路北川做了个口型，手摸着我的头。 我抱着他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谈话，挺无聊的，于是摸摸路北川肚子，问他：“吃东西吗？我做点儿宵夜？” 路北川点点头，揉了揉我发顶，松开手，继续讲电话，眉头微微皱着。 我进厨房拿绞肉机绞了些肉馅，用冰箱里之前没用完的饺子皮包了些饺子和鸡蛋一起煎熟，又弄了个冬瓜虾米汤，最后炒了个年糕。 路北川讲电话的声音靠近了，走到我身后，下巴搭在我肩膀上，对电话那头说：“好的，谢了，晚安。” 他挂了电话，鼻子嗅了嗅：“煎饺好香，不过怎么还倒腾这个，太麻烦了大半夜的。” “还好啊，你喜欢吃嘛。”我夹了个煎饺吹了吹冷，喂给他。 路北川吧唧两口就咽了下去，赞不绝口：“太好吃了，我家宝贝儿长得这么漂亮，厨艺还好，我太幸福了。” 他脑袋在我后背拱来拱去像条狗似的。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心情轻松些。 吃完宵夜，林衡又回电话来，路北川示意我先去睡觉。 我听话回到床上，拿起手机打算看一下往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结果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 小红点什么的最讨厌了，我完全是习惯性的，就把短信给点开了。 -小歌，看见我的礼物了吗？喜欢吗？猜猜我的下一个礼物？ 是个陌生号码发的。 我一猜就是路霆那个变态，想了想，不能什么事都坐着靠路北川解决，鼓起勇气拨了回去。 能在三更半夜吵醒他，也很快乐。 电话拨通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来。 “小歌？”电话那头一个明显被打断了睡眠的男低音有点儿不敢相信地问道，语气温柔，仿佛是个好人。 我：“是小爷我。” 路霆：“呵呵，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可爱。” 我：“咱们不是什么熟人，就别寒暄了，来吧，你不是想让我猜你的下一个礼物吗？请问是什么呢？我可真是好奇得要死了。” 路霆：“这一次我爆的是你的黑料，下一次，当然就是路北川的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故作镇定道：“他有什么料好爆的？” 路霆：“他和你的关系就够爆一箩筐的了，当年的亲子关系鉴定，我还留着呢。” 我：“可那是假的。” 路霆笑，听起来很得意的样子：“真的假的有什么要紧？发到网上，一定会有人相信的，这就够了。” 我接不上话了，是的，不管所谓的爆料、八卦，无论有多离谱，都总会有人相信，路北川要是被这种新闻给缠住了，对他公司的负面影响也一定非常大。 正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突然身后床垫一陷，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把我搂进怀里，在我另一只耳朵边低声说话：“鬼鬼祟祟，是不是给我爸打电话？听我的，约他出来谈，别说我说的。” 我心里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对着手机道：“有空吗？不如我们出来面对面聊聊？” 路霆欣然答应了，我们约了明天晚上在一家咖啡厅见面，然后挂了电话。 我转头看路北川，他温柔地亲了下我嘴唇，道：“别怕，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现在可以睡觉了没有？” “你睡吗？”我问他。 “我睡，事情弄完了，哥哥抱着你睡不？”路北川问。 “嗯。”我把他按倒在床上，他侧身抱住我，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微博上还是有我的黑料，大V都删帖了，但是很多网友依然在转发，局面几乎控制不了。 节目还是得拍，还好节目内容就只是和路北川正常过日子就好，牵牵手就好，虽然正在被路霆找麻烦，但是有路北川陪着，心情就好很多。 时间转眼到了晚上，我和路北川收工，去了约好的那家咖啡厅，我们故意迟到了一会儿，到的时候看见路霆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的头发应该是染黑过，但脸上纹路又多了些，看起来比以前苍老了不少。 “准备好了没有？”路北川低声问我。 我抬头看看他温柔的眼神，点点头。 路北川牵着我的手，走进了餐厅。 路霆看见我们俩一起出现的瞬间，脸耷拉了下来，而后又迅速整理好，冲我们俩露出笑容。 “北川公司里的事忙完了吗？有空出来喝咖啡？”路霆问道，一边无聊地转动自己的手里的调羹。 “咱们还是聊正事吧，爸，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路北川面无表情道，拉着我在路霆对面坐下。 路霆手里的调羹“啪嗒”掉进杯子里。 “路北川，你要知道，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儿结婚才是正道，秦歌这样头脑简单的少年，你喜欢的话，玩玩就可以了，真和男人结婚，你公司的前途不要了吗？”路霆瞬间就绷不住了，甚至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说我坏话。 “爸，你应该是在网上看到我们的节目了吧？”路北川翻开菜单让我看，一边和路霆说话，“我们两个是同性恋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你觉得，这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我随便戳了一杯路北川常喝的，路北川也点了一杯，招来服务员把菜单交给他。 等服务员走了，路霆才说话：“我们可以请公关公司，说你们只是为了节目效果。” “求婚也是为了节目效果？”路北川反问。 路霆：“可以把锅甩给节目组，说是他们写的剧本不就好了？” 路北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语气带了点儿盛气凌人的意味：“爸，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在这件事上纠缠这么久了，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从歌儿身上打主意让我们两个分开，没用的，我们一定会结婚，你无缝可钻了。” 路霆呵地笑了一声：“你就这么肯定？当年这小子不也为了一笔钱离开你了？” 路北川摇头：“他当年并不是因为钱而离开我，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路霆：“哦？你对这个穷小子就这么有信心吗？” “不，爸，你说错了。”路北川把随身带着的一叠文件递给路霆，“他现在不是穷小子了。” “他现在是歌行及旗下各分公司的最大股东，爷爷留给我的所有产业也都在他名下，还有我们路家原先在我手上的那些产业，现在也是他的了，这是财产转让书，已经签字生效了。” “歌儿现在，有的是钱。”路北川缓缓道。 我：“！！！！！” 第225章 哦？那怎么个潜规则法呢？ 路北川在说啥？？？？？ 啊我头好痛，发生什么了？什么什么股东什么什么财产转让？ “肚子饿了没，这家店的点心还不错，要尝尝吗？不过不能吃多，怕等会儿吃不下晚饭。”路北川竟然十分从容平静地翻着菜单问我，像个没事人一样。 路霆的脸黑得快要不能看了，嘴角简直要耷拉到地板上去，拿着路北川给他的那一沓文件细细地看，眉头越皱越紧，像黄土高坡的千沟万壑似的。 “我不吃。”我快紧张得死掉了，生怕他爸爸突然站起来从背后掏出一把98k把我一枪爆头，我有很多问题想问路北川，又怕被路霆听见，只好掏出手机来，给路北川发微信。 -财产转让是怎么回事？为啥我都不知道？你转让给我干嘛？黑人问号.jpg 路北川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任务栏上浮现一行字。 路北川的仔：财产转让是怎么回事？为啥我都不…… 他点开看了看，却并不在手机里回我，而是凑到我耳朵边上小声地：“还记得那天我在沙发上亲了你很多很多次……” “好了，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了。”我紧张地观察路霆的表情，低头喝我的咖啡，心里想着究竟啥时候能离开这里，路霆好像带了两个保镖来，坐在离我们不远的位置上，万一等会儿他让保镖打我们怎么办？打我还好，路北川会救我的，可是如果他们打路北川呢？那我就擒贼先擒王，揪住路霆的头发，抄起碟子在桌上敲碎，然后……等一下，路霆毕竟是路北川爸爸，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不然还是去揪保镖的头发？他们都穿的西装打了领带，硬拼肯定拼不过，可以用领带勒他们脖…… 脑子里正飞速盘算着各种逃生方案，突然我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路北川在微信里给我发了消息。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冲我挑了挑眉，示意我看手机。 我解锁屏幕，点开他给我发的微信消息。 -第三个问题刚才没回答你，财产转让书是聘礼。 聘礼…… 虽然他早就求过婚了，当年告白也声势浩大，按理来说我应该对类似事情有了一定免疫力，然而看见聘礼二字时，我依然瞬间就有一种喝酒上头了的感觉。 一阵头脑发热脑袋晕晕的。 路北川总是这么用心且坚定，告白是这样，求婚是这样，打算结婚了也是这样，只要他想做的事，绝无反悔和中途放弃。 然而财产转让听起来还是太过疯狂了些，毕竟我们现在还没结婚，要是我把财产卷了跑路怎么办呢？路北川这个傻子，傻得让我没话说。 -不要哭，坚持一下。 路北川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我摸了下发酸的鼻子，调整呼吸，控制住流泪的冲动，回他信息。 -你把财产转让给我干嘛？我又不会管理公司，而且我要是卷了你的财产跑路了呢？ -公司不用你管，那天让你签的文件里还有一份让我代为运营管理所有产业的委托书，我会帮你管的，你不会跑路，而且，我不会放你走的。 路北川回了过来。 我盯着他发的消息来回看了好几遍，心里浪潮一阵一阵翻涌。 你不会跑路，我不会放你走的。 听起来真是很路狗了，自信又霸道。 “路北川你是疯了吗？”路霆终于把文件都看完了，拿着文件的手都在发抖，双眼发红，厉声质问着路北川，“你把你所有产业的所有权，所有的财产都转让给了这小子？还接受他的委托替他管理，薪水每个月只有一块钱？你把自己变成了个连乞丐都不如的穷光蛋？！” 路北川无所谓道：“过不久我们就会结婚了，等结婚了，歌儿会给我零花钱的，不是穷光蛋。” 路霆气笑了，笑得面目狰狞：“是啊，真好，和他结婚了至少和他一起拥有公司是吧？你的财产，你爷爷的财产，路家的财产，白白让一个不能给你传宗接代的穷小子分去了一半，真是很好。” “不，不是被他分去一半，财产结婚后又不会有我的份。”路北川道，“结婚前我们会做婚前财产公证的，如果你用什么手段阻止我们结婚，那么歌儿可以收回给我的委托权，那些产业就会彻底和姓路的毫无关系，如果我们结婚之后你用什么手段让我们离婚，那离婚之后我也拿不到一毛钱，歌儿也可以收回委托权，那些产业还是会和姓路的彻底……” 路霆啪地把手上一大沓文件都甩向了路北川。 路北川往我这边一闪，完美闪过了，文件纸哗啦啦散落在地上。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你疯了！你是傻子吗？！居然把自己的所有财产交到外人手里，你是傻子吗？！愚蠢至极！疯狂至极！你想气死我！想气死你妈妈！”路霆看起来怒极了，继而又转向我，“你现在满意了！你把我儿子变成个同性恋！还得到了他连人到钱的所有！表面上看起来单纯，实际上真是好手段好心机！你……” “爸，你真的不必这样打心理战，他都听我的。”路北川牵着我起身，“情况我和妈说了，妈是同意的，我来不是为了向你解释，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不用再折腾了，任何手段都没用了，爸，你难得回国一趟，好好玩玩再走吧，不过我就不陪你了。” 路霆气得脸都涨红了，抓起咖啡杯子扔了过来，路北川搂着我避开，但身上不可避免地都被溅上了咖啡。 路北川拉着我离开了咖啡厅，意料之外的，路霆没有叫保镖打我们。 “歌儿？怎么了？抖什么？”进了地下停车场，路北川在他的车前面停下脚步，回身看我。 我终于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和我谈恋爱是不是很辛苦很累……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还老是生你气……” “不辛苦，怎么会辛苦呢？你也为我吃了很多苦，以前，我还不了解自己心意的时候，不知道伤害了你多少。”路北川作势要抱我，手刚抬起来一点儿，又放下了，改口道，“好吧，其实还是有点儿辛苦有点儿累的，你抱我一下，我就不累了。” 我向前一步抱住他，靠在他胸口控制不住地开始了丢人的抽噎，眼泪沾湿了他的衬衣。 “嗯，我感觉好多了，还亲一个我就真的不累了。”路北川说。 我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又靠回他胸口，每次一哭起来就觉得好累，下意识地想找个东西靠着或者趴着。 “亲嘴哦要。”路北川又说。 我只得又一次抬头，踮脚去够他的嘴巴，叭地亲了一口。 路北川终于露出满足的眼神，拉开车门把我塞进副驾驶，俯身为我系好安全带，抽纸巾给我擦脸，然后再自己绕到另一边坐进了驾驶座。 “晚饭想吃什么？牛排？法国菜？还是粤菜？”他温柔地问道。 我哭得更厉害了：“路北川你真的超级好……嗝……我现在不想吃东西，我们回家去亲嘴吧……” 路北川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倾身过来：“现在就可以亲。” 然后伸手把住我的后颈狠狠地亲了我一通。 “晚饭想吃什么？嗯？不吃不行的，得吃完才能回去亲嘴。”路北川松开我的嘴唇，一只手拿纸巾给我擦脸。 “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吃什么都行……我现在心里很激动，随便吃啥都可以，你懂不……”我有点儿着急，胸腔里有股什么东西在四处乱撞寻找出口。 路北川深深地看着我：“我懂了，现在确实不是说吃的时候，家里有蛋糕，冰箱里还有菜，我们回去简单做点儿饭吃好不好？” 我点头：“很好……” 路北川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回了家，下车之后拉着我直奔电梯，两个人像是要去打仗似的，比出来的时候心情还要紧张。 一进公寓的门，我随手就把门关上反锁，路北川看了我一眼，喉结动了动，站在玄关处一语不发地换拖鞋。 我也站在他边上换拖鞋。 换好了，路北川又用脚把换下来的皮鞋摆正，一点儿一点儿一下一下，非常慢。 我默不作声挤到他身前，一粒一粒解他的衬衣扣子。 路北川语气紧张又期待：“歌儿？你这么……” 我手搭在他肩上直接隔着衬衣咬了他一口，阻止了他要说的话。 一秒之后，我松开他，继续解他扣子，并且教训他：“老实点儿，我现在是你老板了……要听老板的安排知道不？” “好的，老板。”路北川温声道，“不过老板，你可以别哭了吗？你掉了好多豆豆。” 他还伸手接我从下巴滑下去的眼泪。 我把他衬衣扣子全解开了，现出底下肌肉漂亮整齐的男性躯体，揪着他衣领把他拉得微微弯腰。 “路总裁，你的老板现在要潜规则你。”我十分严肃道。 第226章 那你愿不愿意给我骗？ 心里有点儿激动，之前林衡和我说过收购路北川公司让我可以潜规则路北川，虽然我并不想林衡收购路北川公司，但还是脑补过潜规则路北川的画面的，没想到竟然有实现的一天。 “哦？那怎么个潜规则法呢？”路北川眼睛直盯着我。 “先亲嘴。”我说，然后拽着他衣领又把他往下拉了一点儿。 然而路北川却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的。 “？？？”他怎么了？突然困了睡着了？ 我睁眼看他，发现他早睁开眼了，看着我笑。 “笑什么笑？”我纳闷问道。 “不是说你潜规则我吗？你是主语我是宾语，你是不是要主动点儿？”路北川揶揄地看我。 哦，说的挺有道理的呢，主动就主动啊，我又不是不会亲嘴，老子亲的还挺好呢。 但路北川不配合。 “嘴巴张开！”我怒道。 路北川闷笑了一声，照我说的做。 到后面路北川暴露本性地拿回了主动权。 一吻结束，路北川松开了我的嘴唇，扶着我的手臂让我站稳。 “接下来呢？还有别的潜规则项目吗？”路北川问道，眼睛亮亮的，里面的期待暴露无遗。 什么项目啊，说的好像跟去游乐场玩似的QAQ。 “先休息一会儿……”我推开他。 谁知路北川却伸手搂住我继续，同时转着圈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等一下，休息一下……我转得头晕……” “老板你太娇弱了。”路北川调笑着，接着又用一种极其诚恳的语气评价道，“老板你屁股好翘。” 接下来路北川就开始了各种动手动脚，同时不停“老板老板”地叫。 于是我完成了史上最快的一次。 “路北川老子要和你拼命……”我哇地一声就哭了。 路北川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愣怔地看我：“什么？歌儿？怎么又哭了？这……好好好，我错了，不叫你老板了，宝贝儿你怎么了，别哭。” 我把脸撇到一边去，不想看见他：“都怪你！害得我一点儿都不持久了！” 路北川低声下气的：“怪我怪我，我错了，你不持久也没关系啊，我持久，我们俩互补。” “互补你个毛……让你别动我了，你还动……”心情很郁闷，让我无法不暴躁。 路北川无奈：“你没穿衣服……这我怎么忍得住……” “又不是我自己脱的！”我持续暴躁。 “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怎么了，歌儿？”路北川把脸凑过来看我的脸。 我一个扭头把脸转到另外一边去了。 “心肝儿？”路北川又把脸凑到这边来，鼻子蹭我的鼻尖，“哭什么？嗯？怎么突然流这么多眼泪？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我都改。” 我完全受不了了，翻了个身趴在沙发的抱枕上埋着脑袋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歌儿？歌儿？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路北川焦急地问道，伸手掰我的肩膀，想看我的脸又不敢太用力，“我怎么你了？刚才不是玩的挺开心？歌儿？怎么了？我哪儿错了，告诉我好不好？” 路北川不停地轻轻摇我的肩膀，好几次手掌用力握住我的肩头想强行把我掰过去面对他，但最后还是没有，只是焦急地问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做错了什么。 “你错在太好了……干嘛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干嘛总是这么纵容我费尽心机讨好我……干嘛把所有的财产都给我……人家结婚都不是这样结的……” 我情绪绷到了极点，突然崩弦似的，爆发了出来，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原来在享受他的好的同时我是很不满路北川几近毫无保留的付出的。 “别哭。”路北川从背后抱着我，“对你好是因为爱你啊，实在太喜欢你了，忍不住的，你很讨人喜欢知不知道，中间五年没见，你没被别人拿辣条拐走我真的很庆幸……纵容你？我觉得我没有纵容你啊，你被我管得这么死，连根辣条都吃不上，这还叫纵容？” “就是纵容！每次我无理取闹发脾气你都不管错没错就给我道歉来哄我，一点儿原则都没有……路北川你这么妻管严是不行的……你是个总裁，让别人知道了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丢人……而且你现在还变成穷光蛋了……呜……我不会被人拿辣条拐走的……你总是这样想我，觉得我蠢……” 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就只是乱七八糟想到什么说什么，毫无逻辑，只要一想到路北川为了我做了那么大的牺牲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他几乎是把他有的，都给了我。 路北川语气极温柔，又十分耐心：“不是的，你发脾气，你都没发过什么大脾气啊，我一点儿不嫌你发脾气烦，你发脾气的时候都挺可爱的，又超级好哄，随便一点儿小手段就不生气了……你承认你是妻了？其实我没有变穷光蛋，我支付宝里还有钱。” 我：“呜啊——！” 路北川：“别哭了，宝宝，嗓子都哭哑了等会儿，乖，这有什么好哭的，我爱你啊，我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我：“呜啊——别乱叫！” 路北川：“好的好的，我不叫了。” 说完这句路北川就不说话了，只是手掌在我背上轻轻地抚摸安慰我。 我哭着哭着又想起来点儿别的事，顿时又很伤心：“我完了……” 路北川一头雾水：“你怎么就完了？” 我：“我越来越喜欢哭了，一点儿都不man……其实我心里有数，我们两个在一起，以后那个那个的话，你肯定是要做攻的……但是我偶尔也想反攻一下……现在感觉一下也反不了了呜……” “其实呢，我真的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想反攻，”路北川沉默了一下，然后认真道，“做攻很累的，要不停地出力气，非常累。” 我暂停了下哭泣，问他：“真的？你怎么知道？” 路北川表情略微尴尬：“我，我看了一些资料。” 我怀疑道：“什么资料？” 路北川叹口气：“就是GV，男的和男的那个的视频。” 什嘛？路北川有这种东西居然不告诉我？我顿时就不爽了：“我也要看！” 路北川一脸头疼：“好好好，下次带你一起看。” 我又问：“既然做攻很累，那你想当受吗？我还是愿意为了你努力做攻的……” “不不不不不，”路北川眼睛瞪大了，连忙道，“虽然很累，但是我喜欢运动喜欢健身啊，所以我是非常乐意做攻的，因为可以锻炼身体……你喜欢锻炼吗？” 我认真想了想，道：“不是那么喜欢……” 路北川又接着说：“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攻受都一样的，我喜欢运动我就当攻，你怕累就当受，什么都不用干，把累活都交给我，这不是挺好？” 我脑子里有点儿混沌了，想快点儿结束这个复杂的话题：“你真的不嫌累？” “不嫌，真的不嫌。”路北川十分郑重，简直就差发誓了，“我超级喜欢运动，就喜欢各种很累的活，真的。” “那好吧……”我无奈，“那我做受，给你当老婆。” 路北川表情顿时变了，嘴角疯狂翘起来，掰着我的脸就猛亲：“太喜欢你了！可爱的小宝贝儿！” 我：“？？？？？” “为什么我有一种被你骗了的感觉……”我突然嗅到了阴谋的气息，眯着眼睛审视他，幽幽道。 路北川漂亮的眼睛深深望着我，同时开启温柔的低音炮：“那你愿不愿意给我骗？” 心脏砰砰地跳动，一瞬间，当年辛苦暗恋路北川，后来他反追我，两人来来回回拉拉扯扯这么多年这么多细节，以及路北川的好路北川的温柔都在脑海里翻涌。 我喜欢路北川，我太喜欢他了。 而同时，他也这么喜欢我。 那给他骗一下又怎样呢？总之他一定不会伤害我的。 我看着他眼睛，轻声而郑重：“愿意。” 我愿意。 第227章 不打游戏好不好？（大结局1） 愿意两个字一出。 仿佛连客厅里的温度都在跟着我们之间的氛围飙升。 “别的潜规则项目……要不要继续？”路北川语气略小心地问我，同时话音里也包含着期待。 妈蛋，感觉有危险。 我猛地一个转身拔腿就跑。 “歌儿？！”路北川惊道，我听见他起身追来的声音，感觉自己像一阵风一样跑进了平时我们俩睡觉的主卧，把门关上反锁了。 “歌儿！你干什么？！怎么了又？！”路北川显然懵逼了，在外面狂拍门。 “你等一下！我马上出去！” 裤子得换，我进衣帽间去找裤子，找到之后正要出去，突然视线扫到路北川挂在衣柜里的一排衬衣。 他的衬衣都很贵，以白色为主，袖子上缝着精致的袖扣，很好看。 我突然想起来，他好像一直挺喜欢我穿他的衣服的…… 今天让他开心一下吧，我把家居裤放了回去，重新挑了一件路北川的白衬衣。 路北川没拍门了，而是在外面不停地狂扭门把手。 他想干嘛？怎么总是不经意间就给人这种变态的感觉呢？能不能正常点儿？ “别搞门了我洗个澡马上就出去！”我过去拍了拍门，外面终于消停了。 -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 洗啊洗搓啊搓…… 洗完了，拿浴巾随便擦了下身上的水，穿上路北川的衬衣。 路北川的衬衣对我来说真的太大了，衬衣下摆长到大腿，袖子也长得盖住了手。 我闻了闻自己身上，嗯，沐浴露的香味很好闻……啊啊啊啊啊我在干什么？！怎么好像很骚的样子？！ 没关系没关系，就偶尔骚一次，没关系的嘛，至少路北川会很开心啊，你说是吧？ 是是是，你说的对。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我走到卧室门边上，深呼吸了下，然后打开了门。 然而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又突然不敢出去了。 “歌儿？”路北川推门，我连忙往墙上一靠，站在门和墙之间的缝里。 他进来了，背对着我在卧室里搜寻我的踪迹：“歌儿？” 我没出声。 下一秒，他侧头过来，看见了我，眼睛睁大。 空气静止了。 路北川没说话，上下细细地看了我好几遍，喉结动了动，伸手捂住了鼻子。 我开始后悔了，气氛好尴尬，他怎么就这样看着我什么都不做呢？难道要我先动手吗？那也太那个了吧？ 路北川还是不动。 不动拉倒。 我抓抓头，尽量像没事似的从门后面出来，往外走。 路北川一把抓住我手臂，呼吸粗重：“哪儿去？” “去客厅……打游戏。”我一边说一边把衣襟拢好，摸着扣子要扣。 路北川把我另一只手也抓住，站在我身后，温暖的体温隔着衬衣传过来。 “今天晚上不打游戏好不好？”路北川手指轻轻地把我刚才拢上的衣襟拨开，低声道，“我们玩别的……” 身上的水没完全擦干，肚皮上有点儿痒，我用手指抠了抠，“哦，好啊。” “你穿这么好看，我都舍不得动你。”路北川也伸手摸我肚皮。 “那就别动！”我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死变态。” “什么？你居然叫我变态？”路北川登时不乐意了，“我就是色了一点儿，怎么能叫我变态？你自己不也是总是趁我睡觉摸我胸肌？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 靠，居然还带翻旧账的？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我还偷偷摸过很多他很多地方的，说起来简直要没完没了。 “去床上。”我往后靠在他胸前，后脑勺枕在他肩上，仰头看他。 路北川闭嘴了，低头亲我一口，温柔道：“收到。” - “咕咕咕——”气氛暧昧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与此时氛围不相容的声音。 我简直尴尬得要死。 路北川在我耳边轻轻地笑：“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能肚子饿是不是？” “其实也不是很饿……”我心虚道。 “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去给你做饭，乖。”路北川在我后脑勺上吻了一下，翻身下床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为什么总是这么能破坏气氛啊我是魔鬼吗？ 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肚子。 太容易饿了。 我下床去洗了个澡，把床上收拾后，然后去厨房。 路北川打着个赤膊，只穿一条长裤，站在料理台前鼓捣吃的，修长的青年躯体看起来温暖干净有力量。 走近一看，发现他在煎牛排，滋滋滋地飘起牛肉香味。 我就站在他后面不声不响地看着，欣赏他沾染了厨房烟火气的模特般的完美背影。 看见喜欢的人给自己做吃的，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好看么？”路北川没回头，突然出声问道，语气里带着笑意。 “好看，”我靠近了，环住他腰，在他肩上亲一口，“我男朋友超好看。” 路北川把牛排装盘，淋上少许酱汁，又拿刀叉把其中一份切好，叉起一块，吹了几下，用嘴唇碰了碰，然后才递到我嘴边，表情严肃：“说错了，我不是你男朋友。” “好……次……”我一边嚼巴一边说话，“……辣是什么？” 路北川扑克脸：“未婚夫。” “哦，”我点点头，“老公。” 路北川脸瞬间涨红：“还没结婚呢，别乱叫。” 我：“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还是欠收拾！”路北川凶神恶煞地把我抱上了料理台坐着，然后红着脸，把切好的牛排一块一块吹凉喂给我企图堵住我的嘴。 看路北川又凶又脸红的样子好开心啊。 好喜欢他。 第228章 想请你出去结个婚（大结局2） 和路北川的婚前生活，过得飞快而绚烂，白天一起拍节目，在节目里腻歪，晚上回到家里又继续腻歪。 如此腻歪了一个月之后，节目的最后一期也拍完了，后面的宣传活动我和路北川都不参与，就此不再掺和娱乐圈的任何事，他回公司去打工，我宅在家里，每天打打游戏，钻研钻研菜谱，等他下班回来和我玩。 我的胃病好了很多，路北川开始允许我在菜里放一些新鲜的辣椒，但辣椒油辣椒酱之类太过刺激和不健康的调料还是不准放。 但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歌儿我回来了。”路北川推开门进来，一只手扯着领带，一只手把公文包甩鞋柜上。 “你最近看起来好累诶。”我走过去帮他把公文包挂好。 “有点儿。”他抱着我亲了一下，“有新菜？闻起来好香。” “葫芦鸡，在网上刚学的。” 我去厨房炒最后一道青菜，路北川进来拿碗筷摆到桌上去，然后又钻进了厨房，站在我后面抱着我的腰。 “上班好无聊。”路北川在我后颈处轻轻地拱了几下，有点儿困了的样子，靠在上面不动了，“王助理又回家结婚去了，想找个合适的新秘书也好难……不开心……” 我把菜盛出来：“我买了条新内裤，款式挺性感的。” “真的？！”路北川听起来瞬间开心了。 “真的，”我带着他一步一步挪出厨房，“给你买的。” 路北川：“……” 我：“哈哈哈哈哈哈！” 路北川有点儿郁闷，但是在吃完了大半只葫芦鸡后郁闷一扫而光。 饭后，我们坐在沙发上看《Call me by your name》，电影很美，但是也让人觉得可惜，看到结尾的时候我难过得差点儿又哭了出来，还好忍住了，在路北川面前保住了一点儿面子。 “歌儿，下个周六你有没有空？”路北川坐在我身后，像抱狗一样抱着我。 “有空啊，要约我去看电影吗？不用提前一个礼拜这么久吧，还是要出去旅游？”我偷偷抽了下鼻子，还是有哭的冲动。 电影开始出片尾字幕和片尾曲。 清澈温柔的男声轻轻唱着： Oh to see without my eyes（闭上双眼仍能回忆起） The first time you kissed me（你第一次吻我的模样） …… “不是，”路北川嘴唇贴着我耳朵，低沉而温暖的声音在歌声里清晰地传过来，“下个周六，我想请你出去结个婚，可以么？他们两个最后没在一起，但我们可以，不要难过了，嗯？” 天哪好感动，头晕，想哭，忍住忍住。 我：“可是你最近不是很忙吗？下个礼拜会不会太赶？要不换个时间？而且周六游戏里有特殊关卡，会有很多奖励的……” “不可以！”路北川突然变凶，手臂用力箍着我，腿也夹着我，“我最近就是在忙婚礼的事，你看我的黑眼圈……酒店都已经订好了，请柬也发出去了，这周六我就要真的那个你，谁也拦不住我……你周六要是敢玩游戏我就把电视机扔出去！跟不跟我去结婚，快说！” “结结结，我结！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哥别杀我~”我一不小心唱了起来。 路北川凶悍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额头抵着我后脑勺闷笑到发抖。 我转过头去：“大哥亲嘴不？” “给亲几个？” 电视屏幕上的光映着路北川英俊的脸，他温柔笑着，眼里有光芒闪烁。 他用这种目光，看了我很多年。 我心里砰砰跳着，眼睛热热的，说：“不限量供应，一辈子。” 第229章 明天就要结婚了（大结局3） 周五一大早，路北川就把我从被子里拖了出来，抱向浴室。 我揉揉眼睛看向窗外，天明显才刚亮的样子，抱怨道：“干嘛啊……我不想尿尿……” “不是尿尿，要起床了。”路北川把我在浴室门外的洗漱池放下，让我站在他身前，把自动牙刷挤上牙膏塞我嘴里，两人对着镜子一起刷牙。 我：“窝嗯……这莫脚干哈？” 路北川一只手放在我头顶上：“哈完牙再嚯。” 我：“？？？” 刷完了牙，路北川让我先洗脸，自己进去浴室的马桶放水。 等他回来时我已经洗完了，站在镜子前发蒙，他推着我进浴室去：“来，宝贝儿，把你的大炮掏出来放个水。” 我：“……” 洗漱好了之后，我被路北川推着走出了浴室，去到衣帽间里。 “起这么早干嘛啊？”我哈欠连天。 路北川拿着几件衣服在我身上比划：“你想穿哪件？” 他尽拿了些暗粉色水绿色或者有破洞设计看起来漂亮得像是给女生穿的衬衣给我看。 我随便扫了一眼，把视线转移到了衣柜里：“穿那件格子衬衣吧，灰白的那件。” “你是直男吗？”路北川嫌弃地瞪着我。 “那这件吧。”我指了指他手里头一件还算朴素的袖子和肩膀上设计了几个破洞的白衬衣。 路北川递给我，我脱下睡衣，穿上衬衣，穿到一半不小心打了个瞌睡，再睁眼时，路北川正站在我身前给我扣扣子。 他身上穿着件款式非常正常的条纹短袖衬衣，下身是牛仔裤，看起来既阳光又帅气。 “凭什么你可以穿这种衣服？”我脑子里的瞌睡虫顿时就都跑了，瞬间清醒。 “因为我的衣服就都是这样的啊。”路北川不以为意，裤子没让我挑了，他自己选了条浅蓝色的牛仔裤给我穿。 “那我身上这件也不是我的啊，我从来没买过这种衣服！”我边脱着睡裤边控诉道。 路北川又在给我挑鞋：“这件衣服就是你的码啊，我又穿不了，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你的是谁的？穿这双白的帆布鞋？” 他把鞋子拿过来放在我脚边，我正好穿上裤子，拉上了拉链：“老是偷偷给我买些骚衣服穿……这鞋太白了，好容易脏的。” “你给我买的那一堆奇怪的内裤怎么说？”路北川态度强硬，“穿上，鞋子会有阿姨来洗，什么时候让你洗过？” “你怎么这么凶……”我不满道。 “好吧。”路北川搂住我腰低头亲我，“我现在开始温柔点儿……宝贝儿，穿这双白鞋好不好？” 他一温柔起来真是要命，我连忙说好。 收拾整齐了，路北川又收了几套衣服，装在一个行李箱里，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我，往外走。 然而我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要去干嘛。 “路狗，路狗，我们去哪里呀？”我唱道。 路北川在玄关处，松开了牵着我的手。 我：“？？？” 紧接着他一巴掌甩在了我屁股上。 “喂！”我靠，干嘛突然打我？ 路北川把我压在门上，低着头，语气阴森地问我：“明天要干什么你知道吗？” 我瞬间怂了：“结婚……” 路北川：“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我们扯证了吗？” 我：“没有……” 路北川头低下来，额头和我互相抵着，突然语气又温柔了下来：“所以我们今天要出去扯证，知道了不？一天到晚不是对着电脑就是对着电视机，人都傻了你。” 我嘴上道：“鸡道了鸡道了。” 心里腹诽：变脸怪。 去阿姆斯特丹的飞机要坐五个多小时，午餐是在飞机上吃的，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两点，路北川带着我去市政厅办结婚证，来这里办结婚证的同性情侣不只我们一对，这让我们感到激动又自在。 领完证又去中国大使馆办了些手续，具体啥手续我也不太清楚，有人叫我签字我就签了，总之现在和路北川是合法了，虽然合的不是自己国家的法，这纸证书对我们的约束力也不会像国内异性|爱人之间领的结婚证那么强。 但我们只是想要一张证书而已。 想要个证明我们结婚了，是法定夫夫的东西。 这已经很好了，国内还不知道有多少同性情侣没有条件出国领证呢，我们已经非常幸福。 飞机票订了晚上的，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后还剩一点儿时间，我们在阿姆斯特丹市内瞎逛起来。 这里不是我们的国家，却让人觉得很自由，因为周围也没有认识我们的人，同性情侣也不会太吸引注意，我和路北川一路牵着手，先去梵高美术馆看了看，看不太懂，出来了，我们没带翻译，全程用英语和别人交流，所幸阿姆斯特丹是大城市，会英语的还挺多，路北川英语又挺好，没啥障碍。 逛着逛着，逛到一条街，街上行人十个有九个是男的，我和路北川以为这里可能是gay吧一条街，挺好奇的，就进去看了看，结果就看见临街店铺的橱窗里，有穿得很少浓妆艳抹的模特在跳舞，尺度特别大，又摸|胸又摸腿的。 “诶？这是真人吗？她们好漂亮啊。”我问路北川，“这么会在橱窗里这样？” 如果是真人色情表演，怎么会在马路边呢？而且不只这一家店，临街的很多店都是这样，街上还有穿着制服的不知道是警察还是保安的男人骑着马在巡逻，怎么都不像是有那种服务的地方。 路北川也愣了：“好像是真人……” 其中一个穿着三点式的模特冲我们眨了眨眼勾了勾手指。 “是真人。”路北川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 “喂你干什么？！我要看！”我挣扎着。 “看什么看？你这个假gay。”路北川不由分说把我拖走了。 后来我们回去上网查了，才知道在荷兰是世界上几乎自由度最高的国家，自由到什么程度呢？不仅同性之间可以结婚，黄赌毒也是合法的，而我们去的那个橱窗里有漂亮女人跳舞的地方时阿姆斯特丹最有名的红灯区，所以那条街上才会有那么多的男性。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的地方，真心觉得自己不是直男错过太多快乐了。 吃过晚饭我们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下飞机拿了行李，在回公寓的路上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路北川脱我衣服。 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背后有个肉垫子，扭头一看，路北川也累得睡着了，正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我这会儿睡饱了，精神足，小心翼翼地起身出了浴缸，穿上浴袍，然后把他从浴缸里背出来，随便披上浴袍，费劲巴拉以龟速背到了床上去。 路北川一挨床就醒了，睡眼惺忪地把我搂进怀里摸摸捏捏：“太好了，有老婆了……” 我：“哇，恭喜恭喜，来一发庆祝一下吗？” 路北川摸到我的手抓住，放在胸口上：“别乱动，睡觉……养精蓄锐，留着明天晚上……” 一说完，他又睡了过去，我用浴袍把他身上水珠吸干，然后把他身体一翻，浴袍扯掉，光溜溜地塞进被子里去，自己则换上睡衣躺在他边上。 第230章 今天是路北川先生和秦歌先生……（大结局4） 第二天早上路北川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你穿了睡衣我没穿？” 我摊手，一本正经：“因为你是变态啊，变态都不喜欢穿衣服，很正常的啦。” 路北川翻身，大腿压住我：“老是说我变态……明明你自己比较喜欢裸睡吧……醒这么早干什么？再睡会儿，睡饱点儿。” 我一头雾水：“睡那么饱干嘛？” 路北川把我脸掰过去，面对着他：“睡饱了，晚上就不用睡了，知道不？” 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晚上不用睡？他是和我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之仇晚上要搞死我吗？ 不过我还是睡了，因为开着空调挨着路北川在柔软的被子里睡觉非常惬意。 一觉睡到下午，连早饭和中饭都没吃，下午还是林衡打电话过来我们才醒的。 “歌儿？你们确定是今天晚上的婚礼？客人都开始来了，怎么还不见你们人影？化妆师按你们家门铃居然没人开门？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林衡非常无语。 “天哪！我们睡过头了！” 我和路北川从床上弹了起来，迅速冲进浴室洗漱，随便穿了套什么衣服就去开门，不停道歉，门外我们预约好的化妆师和婚礼策划的人哭笑不得，进来给我路北川弄头发化妆，把熨好的西装拿出来让我们穿上。 折腾好已经是晚上六点，我们几乎是踩点到了婚礼现场。 还好现在是夏天，天黑得晚，举办婚宴的地点定在一个临海五星酒店的露天大草坪上，晚霞，灯光，气球，和玫瑰，还有远方的沙滩和海，婚礼现场布置得十分浪漫。 参加婚礼的客人大多是同事同学，还有毛主任黎哥他们，两边的亲人只来了我妈、杨刚武、杨美娇，还有路北川的妈妈，张佳莱既算是朋友也算是亲戚，坐在路妈妈的旁边，林衡自觉的没去我妈面前晃悠，自己挑了个偏的位置坐。 到现场第一件事，是先去和我妈她们打招呼，毕竟她们在这里认识的人只有我和路北川，不像其他的同事同学都是结伴来的，热闹的很，而且也怕她们两个相处不好。 结果走过去的时候却看见她们两个聊得正欢。 路妈妈：“林芝你长得真漂亮，小歌继承了你的优点。” 我妈：“哪里好看了，乡下人太土了，素姐你长得是真好看，又有气质，路北川也像你，但是没你好看。” 路妈妈十分高兴地笑起来：“路北川是长得太粗糙了，不穿西装别人还以为他是工地上搬砖的。” 我妈：“不过眼睛长得很漂亮，粗糙也有粗糙的好处，我家秦歌太秀气了也不好，小时候经常怕他一不小心就碰断腿什么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起我和路北川坏话来。 我：“……” 路北川：“……” 我们上去虚伪地打了个招呼，因为时间观念的问题挨了顿骂，挨骂挨到一半司仪冲过来把我们俩给抓走了。 “各位尊敬的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是路北川先生和秦歌先生……” 台上鲜花拱门前面，司仪开始说话了。 五分钟后，他还在说。 致辞长得像是高中时校长和教导主任在升旗仪式上的讲话。 “妈的，我快饿死了……”路北川牵着我的手，凑到我耳边小声道，“羡慕我们的客人……” 菜已经在上了，大家一边听着司仪无聊的讲话一边开吃，生蚝牡蛎、龙虾螃蟹……香气直飘过来。 “真的应该起来吃点儿东西再睡觉的……”我从兜里掏出一块刚才在自助点心酒水桌上拿的巧克力塞到路北川手心里。 路北川：“就一个？你吃了没？” 我：“我吃了，你快吃吧，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 路北川把巧克力剥开嘎嘣两下就嚼碎下肚。 “有请我们的两位新人！”司仪终于一声充满激情的高呼，穿着燕尾服的乐手们奏响门德尔松版的婚礼进行曲。 我和路北川携手走上红毯，两边有人放礼花撒花瓣。 “老子现在饿得花瓣都想吃……不过还是觉得好感动。”路北川一边说，一边眼眶湿润了起来。 “我也是。”我握紧了路北川的手，他调整了下姿势，和我食指相扣，“但同时脑子里也想着吃的……” 路北川：“再坚持一下宝贝儿……” 我们俩感动并且头晕眼花地上了台，在司仪的指挥下交换了一对很丑的戒指，然后司仪又开始了长篇大论的祝福，路北川饿得大概快疯了，不管司仪在说什么，直接搂住我腰，低头就亲住我的嘴，现场顿时一片狂热的欢呼，盖过了司仪的声音。 路北川趁着这热闹的喧哗，抱着我就下台去了。 张佳莱边上有两个空位是给我们俩留着的，我和路北川一坐下，二话不说就是吃。 第231章 我们结婚了（大结局5，修改） “怎么饿成这样？”我妈惊呆了，拍杨刚武的头，“给他们剥一下龙虾！” “佳莱你吃鱼，这个给你哥哥吃。”路妈妈把张佳莱刚夹到盘子里的牡蛎夹了回来，坐到了路北川边上去，把牡蛎肉从壳子里一个一个夹出来放到路北川盘子里：“多吃点儿多吃点儿。” “仔仔你也多吃点儿，一定要吃饱，吃饱有力气。”我妈也坐到了我边上来，夹了一个海参直接就塞进了我嘴里。 我不明就里：“？？？” 我妈关切地问道：“好吃吗？” 我嚼巴嚼巴咽下去：“好吃，妈我还要一个。” 一顿饭下来我和路北川几乎把桌上所有的牡蛎、海参、龙虾、干贝之类的消灭光了。 然后就是去一桌一桌地敬酒，因为是结婚，路北川不好不让我喝，我就每桌喝一点点，加起来大概有两杯红酒的样子。 喝到最后晕晕乎乎的，被路北川打横抱着离开了宴席，席上顿时又是一阵喧闹。 “闹洞房！我要闹洞房！”张佳莱带着一群我的同事路北川的下属一路跟着我们到了公寓门口。 路北川一副头大的表情。 这时候林衡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叠红包，一只手搂住了张佳莱：“来来来，领红包啊领红包，各位。”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红包吸引，路北川趁着这空档抱着我迅速进了公寓，进主卧，把门反锁。 “把他们关在外面……不礼貌吧？”我问。 “没事，大门没关，他们可以进来，林衡会招待他们喝茶的。” 公寓里已经被婚庆策划的人趁我们离开的工夫装扮过了，天花板上飘着气球，墙上也贴了很多气球，还挂着我和路北川前段时间抽空去拍的结婚照，甚至还有很多小灯泡，发着柔柔的光，气氛怪浪漫的。 门外，调皮的柴犬张佳莱正在拍卧室的门，还喊着来啊大家和我一起上啊。 “我说表弟就不能休息一下吗，他是不是有多动症？” 路北川抱着我傻站着：“等会儿客人走了，让林衡收拾他。” 我被他这闹腾的动静弄得酒都醒了些，挣扎着从路北川身上下来，甩掉鞋子，靠着床沿坐在地毯上，脑袋枕着床沿看天花板上飘着的气球，有些气球里面还有灯，一闪一闪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我想要个气球……”我对路北川说。 路北川立马脱了鞋，站到床上去，他个子高，气球上又绑了绳子，伸长手臂轻轻松松地就拽下来一个发光的粉气球。 “两个，要两个……”我说。 路北川又去拽另一只粉气球。 我：“蓝的，要那个天蓝色的，有光的……” 路北川拿了一粉一蓝两只气球下来，挨着我坐下，卧室里没开灯，只有装饰的小灯柔柔的光，光线暧昧看不太清东西。 此时路北川拿着两只发光的气球，脸上映着气球的光，英俊的脸庞一下子清晰了起来，脸有些红，眼睛里亮晶晶地看着我，不说话，有点儿紧张的样子。 客厅张佳莱打开了路北川昂贵的音响开始唱K。 恶作剧之吻的主题曲，平时总处于脱线状态的张佳莱罕见地唱得温柔而正常。 “我找不到很好的原因，” “去阻挡这一切的情意，” “这感觉太奇异，” “我抱歉不能说明，” “我相信这爱情的定义，” “奇迹会发生也不一定……” 我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流泪，涌起和路北川接吻的冲动，接过他手里的气球，蓝的拴在他手腕上。 “给我也拴一个，我是老婆，拴粉的……” 路北川捏住我的手小心地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眼睛望着我笑：“好的老婆。” “粉蓝是cp色，而且……”我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喜欢粉色……你给我买的，有几件粉色的衬衣，我其实很喜欢……” 路北川把粉气球系在我手腕上，有力的胳膊揽住我肩膀，凑到我耳边：“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秘密……你喜欢粉色，也喜欢蝴蝶结，但你不敢说，所以假装讨厌。” 我瞪大眼睛：“什么……你居然知道？” “是啊。”路北川紧紧揽住我，另一手也伸过来握住我的手，粉色和蓝色两只发光气球轻轻地碰在一起，他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月光下流淌的河水，“但是没有关系，我是你老公，以后我们就是彼此在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我知道你的秘密没有关系对不对？” 我侧头和他对视，心里感受复杂不可名状：“我们结婚了……” 路北川点头，确定道：“我们结婚了，证领了，婚礼也举行了，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都有到场，她们都祝福我们。” “好开心……”我往下滑了一点儿，枕在他胳膊上，看我们俩的气球，“高中的时候我幻想过和你结婚，没想到居然真的结婚了。” 路北川：“我那时候倒没想结婚的事，谈恋爱之后有想，但是之前只是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你这么笨，我得一直管着你，不然被别人欺负了。” 话音落，突然我们两个都心照不宣地想到那时候其实路北川自己就欺负了我不少，气氛有点儿尴尬起来。 “喂，”我戳了一下他大腿，“你怎么不耍流氓了？” 路北川倾身过来，看着我的眼，深情道：“可以吻你吗？” 第232章 很高兴和你一起走过长夜，看见了曙光（正文完） “可以，怎么都可以.....”我说。 路北川的吻终于落了下来，温柔而珍惜。 唇分，他手抬着我下巴，仔细端详着我的脸。而后又一个吻了上来。 亲完这一个他又想再一次亲上来的时候，我阻止了他:“不能再亲了.... “为什么?”路北川一脸困惑。 “等会儿关灯了再亲吧，我有点.....有点，紧张。” “好的。”路北川起身“啪”地关了灯，然后把我抱上了床，拉上被子，两人并肩躺着。 被窝里，我慢慢感觉热得难受起来，非常不对劲:“路北川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跟我真没关系，是你妈给你吃的，你不是还吃得很开心吗?”路北川在我耳边说话。 “什么??!”什么玩意儿?我妈给我吃的??? “牡.蛎.....海参，”路北川道，“都是壮阳.....你没感觉到小秦歌很活力四射吗?” “不是吧..... ......”我艰难道， “我怎么发现我妈好像是故意给我吃这么的.....杨刚武想吃个牡蛎她都不给.....为什么?” “正常， 我妈也给我吃了 不少，估计都是希望她们的儿子能在第一个晚上占上风吧.....”路北川手伸进我衬衣里。 “怎么办我好紧.....”路北川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明白了，“你紧张什么?被那个的是我，难道不是应该我更紧张?我不紧张，要不换我来?” “不不不，太累了，我舍不得你辛.....我就是，有盘子很喜欢的点心，攒了这么多年没吃，突然可以吃了，不知道怎么下......就是这种心情，你能明白吗?” 我乐于助人:“我知道怎么下口，我来吧。” “好了好了，我现在知道了，我不紧张了。”路北川立马吻住我的嘴不再让我说话。 我发誓，这是我长这么大，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那个那个真的太累了，中途几次不小心睡过去，又被路北川折腾醒来。 天亮时分，路北川把我抱到落地窗边，上面的窗户打开一点儿，遮光窗帘拉开，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白纱窗帘，城市高空的晨风吹掠进来撩动轻柔的白纱，地平线上太阳开始冒头，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温和地晕染云层。 路北川在宽敞的飘窗上铺了块毯子，抱着我坐在上面，动作温柔极了。 清晨日出，白纱窗帘时不时撩到我们腿上，有种浪漫气氛，身后路北川清晰有力的心跳声也让我说不出来的感动。 太阳缓缓升起，照进来窗户的阳光慢慢移到了我和路北川的身上。 阳光照到我们了....”我有些出汗，抓着他的胳膊，看见一道阳光洒在了我胸口的位置。 “是的，照到我们了。”路北川一只手放在我胸口上，和我一起沐浴这个清晨照进我们家的第一缕阳光，“ 歌.....我爱你。” 我：“我也爱你.....” 超级爱你，而且我心知肚明，你也超级爱我。这样，经历的所有难过，都值了。 路北川，很高兴和你一起走过长夜，看见了曙光。 --北川有首秦歌end- - 第233章 番外 兔子篇 当一天少爷行不行？（非常无聊的日常） 结婚的前一天是睡，结婚后第一天还是睡，不过这一次我多了个心眼，中午扶着腰拖着感觉要散架的身体艰难地爬起来煮了两碗面，免得两个人又饿得两眼发花。 路北川本来睡得像头猪，一闻到面条香气就爬起来了。 “歌儿你怎么自己起来弄吃的，不知道叫我么？”路北川披了件睡袍就过来了，系带松松系着。 “你不是说做攻很累的么？你昨天晚上运动量好大，去坐着吧，我弄就可以了……咳……”经历了昨天晚上之后，现在照进公寓的自然光线又这么足，让我有点儿无法直视他的身体，我只扫了两眼就把视线收回来，用筷子轻轻搅着在沸水里沉浮的面条。 路北川走到我边上，身体贴近，伸手把我手里筷子拿走搭在碗沿上，一弯腰，有力的双臂一下把我橫抱了起来。 “你干嘛？”我莫名其妙。 路北川抱着我往餐桌边去：“别说话了，嗓子休息一下，昨天晚上叫得太久……” “我这是着凉！”我怒道，“什么叫太久？乱讲什么？！” “好好好我说错了，着凉着凉，肯定是最后在飘窗上那次着凉了，别说话了乖。”路北川走到餐桌边，看了看椅子，又调转方向去了客厅，把我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坐着等我，别动，休息，我把面弄好端过来。” 我看着路北川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屁股好痛，腰好酸，喉咙也痛……路北川出力气比我多，应该会更累啊，为啥看起来这么精神抖擞行动自如？ 不一会儿，路北川端着两碗面条过来了。 “给你蒸了个冰糖雪梨，等会儿吃。” 路北川又拿了个小碗过来，夹一筷子进去吹两下，弄凉了再递给我。 自己则端着大碗就那么吃。 “哥，你累不？”我一边吃面一边好奇问道。 “累？为什么累？我不累。”路北川吃得呼哧呼哧，“你煮的面怎么这么好吃……” 我怀疑地审视路北川。 他感觉到了我的眼神，抬眼看我，眨了眨眼，眼神无辜：“怎么了歌儿？我吃相太难看你不高兴了？结完婚第一天你就嫌弃我么……” “你不累？”我打断他，“你不是说做攻很辛苦很累的吗？为什么我看你今天啥事也没有的样子？” “是啊……”路北川放下手里的碗，眼珠子转到其他地方，又转回来，起身挨着我重新坐下，双手握着我的肩膀，“做攻是真的很辛苦的，但是我身体好啊，你看……胸肌、腹肌、人鱼线……身体素质非常好，所以就没有很累，但是如果换了你来呢，你这么单薄，说不定今天早上爬都爬不起来，知道吗？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该不会是觉得我骗你吧？我怎么会骗你呢？嗯？” 我还是觉得他是在骗我。 “你想想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做的，如果换了你，你可以吗？”他又问。 我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路北川双手托着我…… 好吧，我确实做不到，我力气没那么大，路北川又那么重，算了，当受就当受吧，就是屁股痛了一点儿嘛也没什么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嘛。 我摇摇头，吃我的面。 路北川摸摸我的头，就坐在我边上吃面，时不时瞄我一眼。 吃完面，路北川让我坐在沙发上别动，起身把碗拿到厨房放洗碗机里，洗了手又过来抱我去卧室，弯腰把我放床上。 “干嘛抱来抱去的……咳……”我一说话嗓子里就像有沙子在划拉似的，难听得要死。 “少说话，别干活，当一天少爷行不行？”路北川皱着眉头问我。 第234章 番外 兔子篇 歌儿，你嗓子好了？ （婚后日常） 这难道还会有人说不行吗？我当然是点头了。 路北川似乎十分满意我的态度，拧了条热毛巾过来把我嘴和手都擦干净，然后又把自己的手仔仔细细地搓洗。 我在床上看见洗漱池前的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简直怀疑他洗的不是手，是金子。 他洗那么干净干嘛？搞得好像医生要去做手术一样。 他回来了，一脸严肃，一只手悬空着不碰任何东西，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歌儿，你翻个身，趴着。” 我想问他为什么要我翻身，可是从起来到现在讲了几句话已经让我喉咙非常痛，所以干脆不问了，直接翻了身。 他又拿着个枕头塞到我肚子下面垫着。 我：“？？？” 路北川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管什么东西弄在手上，然后一把拽下了我的裤子。 “！！！”我登时大惊，手脚并用想爬走。 被路北川一巴掌按住：“别乱动，给你上药！” …… 路北川又一次洗手回来，把我怀里的枕头抽走，把一只粉红色的恐龙布偶塞进了我怀里：“抱这个，这个好抱些。” 我把恐龙一把丢过去，砸到他脸上，他双手捧住，挑了挑眉，再一次把恐龙塞回我怀里，俯身，手肘支在我身体两侧，看我的脸：“看这小脸红的，嘴巴噘的，哈哈……你自己上药又不方便，我帮你上个药怎么了？这也要和我生气？” 我张口要说话，结果他立马轻轻地在我嘴巴上亲了一下：“好吧我错了，都是我错了，不要说话，乖……你躺着，我去厨房看冰糖雪梨好了没，嗯？” 原本是想骂人的，但是他这么温柔体贴，我一下就没脾气了，点了点头。 路北川起身离开，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太烫了，弄了点儿冰块冰镇着，凉了再吃。”路北川上床来抱着我，“打会儿游戏？还是看电影？困不困？打游戏比个1，看电影比2，睡觉比3。”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给他看。 路北川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下床去。 “想玩黄金矿工……”我说。 路北川把他工作用的轻薄本拿了过来，两人趴在床上抓黄金和钻石，路北川像狗一样，一条腿非要搭我身上，我让他拿下去他也不拿，于是我一个钩子抓住了炸药桶，炸药桶爆了，连锁反应，满屏的炸药桶都爆了，连带所有的钻石都被炸了个一干二净。 路北川瞪眼看我，我笑得打滚。 他不肯玩这个游戏了，我们又换了个叫森林冰火人的双人小游戏玩，然后为了谁用火小人的问题又一次差点儿掐起来，最后以路北川失败结尾，他用了扎马尾的冰小人，被我妹妹妹妹的叫。 玩了一会儿我开始打起瞌睡来，路北川下床去把冰糖雪梨端了过来，我用勺子舀了吃了，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我感觉舒服了一些，倒在床上就睡。 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每天睡醒就是吃，吃完了就玩，路北川有时候陪我一起玩，有时候在书房，或者坐我旁边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我玩累了就睡，睡着了之后偶尔会迷迷糊糊感觉到路北川动作轻轻地给我上药。 我能感觉得到他内心蠢蠢欲动。 但他每次来感觉了都会自己解决，并不动我。 这样修养了四五天之后，我终于又活蹦乱跳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屁股恢复如初，健康饱满……啊呸，我他妈在说啥？结了婚真是感觉说什么都没以前那么纯洁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单纯的骚年了。 “你今天也不去公司上班咩？”早饭后，路北川在笔记本上看邮件，我拖了个南瓜布偶过去，坐在南瓜上和他说话。 路北川视线缓慢地从电脑屏幕上移到了我脸上，用一种非常严肃地目光审视我。 我：“？？？” 路北川眼神危险：“歌儿，你嗓子好了？” “……”我默默起身，拽着南瓜藤离开书房。 背后响起路北川起身离开椅子的动静。 我抛弃南瓜，拔腿就跑。 “哟！跑得挺利索，腰腿都好了？”路北川用一种十分喜悦的语气问道。 他追着我到客厅，我躲在沙发后面，他来抓我我就绕到另外一边去。 “能不能别追我了？！”这实在是又累又恐怖。 “你不跑了我就不追了。”路北川又是一个伸手企图抓住我。 我迅速往后一闪，躲开了：“你不追了我就不跑了！” 路北川停了下来，举高两手，挑了挑眉毛，意思是：好的宝贝儿我不追了。 信他有鬼。 我一点儿一点儿往后退，路北川举着双手一副投降状，腿却跟着往我这边挪，突然，毫无预兆的，路北川猛地就朝我冲过来，我被他吓得魂都飞了，扭头看见边上一个房间开着门，一头扎了进去。 一进去我就傻了，我他妈居然跑进了卧室？！ 路北川追进来，一个饿虎扑食把我扑倒在了床上。 第235章 番外 兔子篇 还有野兔子，生命力很顽强的，就像我们的爱情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啊救命啊……”我转来转去。 路北川双手双腿紧紧箍着我：“别扭了，不动你，就是抱一下。” “你骗我，只是抱一下你这么追我干什么？”我继续转，试图挣开他。 “追你好玩嘛……不要扭了，再扭情况就不妙了……”路北川语气暧昧。 好的，我知道了并且我也感觉到了，于是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屁股还痛吗？”他在我耳边轻轻问着，“昨天晚上上药，感觉好得差不多了……” 我瞬间惊呆了，睁眼看他：“你昨天晚上给我上药了？我明明睡得比你晚啊！” 路北川脸上表情十分得意：“我定了个闹钟，夜里两点起来给你上了药……你总是不喜欢擦药，不擦药怎么好得快呢？” “……”无语了，算了，斗不过，我闭上眼睛不想理他了。 “还没回答我，还痛吗？”路北川追问着。 “痛……好痛，痛死了……”我语气尽量可怜。 “哦，这样吗？本来打算今天带你出去玩的，咱们蜜月还没过呢，唉。”路北川叹气。 “……” 出去玩出去玩去玩玩…… 我吞了吞口水，转过去面对他：“去哪儿玩？” - 半个小时之后，路北川换上了格纹短袖衬衣和牛仔裤，整个人十分青春帅气，身材又好，像个要去走T台的模特。 我穿着白色T恤和五分的运动短裤，背了个胸包，里面装着我们俩的手机和家里钥匙，每人一副墨镜，走路带风地去车库开车。 路北川拉开副驾的车门，十分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去度蜜月，那你公司不用管的了咩？”我问。 路北川俯身给我系安全带，系好后在我嘴上亲了一下，皱着眉头十分严肃道：“公司有副总呢，最近挺稳定的没啥大事，请假度个蜜月没关系……你是猫，怎么能咩呢？应该喵喵喵知道不？来，喵一个。” 我：“……” 我不咩了行不行？最近几天港片看太多了，昨咩爷昨咩爷听得我上头，顺嘴就咩起来了，又不是故意的。 路北川不依不饶：“喵一个。” 我在墨镜底下看着他不说话，心想喵你大爷喵喵喵，要老子发出那种声音是绝对不可能的。 路北川没再坚持这件无聊的事，嘴角翘起来，揉了揉我的脸，绕去了驾驶座。 夏天外面太热了，虽然车里有空调，但外面的阳光看着就让人觉得热，开到半路，路北川把车停在马路边，迅速在街边买了一份很大的冰淇淋回来，再继续上路。 这冰淇淋有一碗饭那么大，我自己吃一勺，又喂他吃一勺，吃了好久才吃完。 开车开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路北川要带我去玩的地方。 一栋靠近低矮山坡，带着大花园的漂亮别墅。 路北川伸手摘了我的墨镜，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条粉色的绸带把我眼睛绑了起来。 我：“干嘛？你是不是要卖了我？” “你这么贵，没人买的起。”路北川牵着我的手让我下车，另一只手放在我头顶。 别墅的花园里草地柔软而平缓，路北川牵着我慢慢往前走，不言不语的，我却能感觉出来他心情很好。 因为他牵着我的手轻轻地来回摇晃。 “到这里来干嘛啊？”我好奇问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就是，有很多很可爱的……嗯，在等你。”路北川含糊不清地说。 走了不短的一段路，我感觉到路北川把我带进了别墅里面，里面有人和路北川打招呼，叫他老板，我看不见人，随便冲声音的来处挥了挥手说你好，路北川带着我一直往前走，眼球对光的感觉让我知道，我们又出了别墅，估计是走到了别墅的后门。 “站着别动，来，手，这么放。”路北川抓着我的手，让我手臂交叠，环在身前。 “接稳，别摔了。”路北川边说着，边把一个毛茸茸手感非常好的温热的东西放进了我怀里，是个小动物，它还在我怀里跳了一下。 路北川扯下我眼睛上的绸布，我低头一看，怀里竟然是只灰白毛的肥嘟嘟的小兔子，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长得特别像高中时路北川给我买过的两只兔子。 我顿时有点儿呼吸困难起来，心里又感动又有点儿害怕，抱着兔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摸它了。 “别怕，养得活的，这里的兔子有专门的人照顾，都很健康。”路北川站在我身后，我抱着兔子，他抱着我，手指了指别墅后门对着的一小片缓缓起伏的山坡，“看，还有野兔子，生命力很顽强的，就像我们的爱情。”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看去，看见了山坡上有白的灰的兔子在奔跑，还有的兔子藏在洞里朝这边张望。 好多的兔子。 “感动不？”路北川问我。 “感动。”我转过头去，看着他，“感动到想亲嘴。” 路北川笑，低头吻我。 兔子的三瓣嘴也轻轻地吻我的手臂。 第236章 番外 生日礼物篇1 猫想占我老婆便宜！（路狗视角） 今天周六，我休息。 床头时钟在昏暗的光线里发出清晰但不刺目的亮光：9:28. 我已经醒来一个小时，秦小歌还在睡觉，枕在我胳膊上睡得挺沉。 他昨天晚上有点儿累着了，我的错。 本来睡在我胳膊上，突然又一个翻身滚到床那头去了，白净的脚丫子伸到被子外面去。 卧室里空调开得有点儿低，他免疫力不是很好，说不定会着凉，我伸手想把他抱回来，结果他又一个懒洋洋的打滚滚了回来，脑袋蹭了我几下，趴在我胸口，红润的嘴唇微微嘟着，让人想亲。 但是现在这个姿势不太好亲，我退而求其次地吻了吻他的发顶，然后伸手搂住他腰，以防他再滚走。 小腰可真细……大早上醒来摸一把老婆的腰，实在很惬意。 正打算也闭眼再睡会儿，歌儿又开始动了，扯了几下睡衣的领子。 他其实喜欢裸睡，但是结婚后他每次睡觉都会穿睡衣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问他他就瞪我，然后我就觉得他很可爱，不问了，他还在扯衣领，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眉头皱着，似乎是嫌那领子让他不舒服了。 我想了想，把他睡衣扣子解开，睡衣脱下来扔到了一边去。 他眉头终于舒展，又往我身上爬了爬，舒服睡着不动了。 嗯，我也感觉很舒服，享受这软玉在怀的舒适，闭上眼打算再睡会儿。 然而刚一闭眼，卧室房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声的猫叫和猫爪挠门的声音。 歌儿瞬间从床上弹坐起，眼睛都睁不开就开始往床下爬，嘴里自言自语：“猫醒了在叫我……” 床上躺着个没穿衣服的大帅哥，他一醒来却要去找猫？ 歌儿从头到尾没看我一眼，打着赤膊，摇摇晃晃出去了。 妈的，这个朝秦暮楚朝三暮四三心二意的男人，有猫有兔子了就这样对我？ 我叹口气，穿上睡袍，起来进浴室去洗漱。 洗漱完出去准备做早饭，结果看见歌儿四仰八叉躺在地毯上又睡着了，手上一袋猫粮还没打开，手臂里圈着一只小蓝白猫，蓝白正把一只小兔子抱在怀里舔，大概是想帮兔子洗澡。 歌儿身上趴着两只猫，都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一只团成一团睡在歌儿平坦的肚子上睡觉，另一只趴在他胸口上，粉色的舌头一下一下舔着他白皙的胸口，大概是想帮他洗……好吧它就是一只色猫！想占我老婆便宜！ 我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捏起那只正在作案的小色猫扔进了两只大兔子中间，大兔子立马两只脚把小猫困住了。 在他肚子上睡觉的那只也被我扔到了一边去，我弯腰把人抱起来，走进卧室，刚把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一扭头，好家伙，一、二、三、四……四只猫全进来了，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看着床上的歌儿，甚至还有一只兔子也从门边一下一下跳了进来，蹲在歌儿的拖鞋上。 其中一只小美短睁着大眼朝着床上：“喵……” “闭嘴！”我小声地呵斥它，伸手拍了一下它的猫脑袋，“没看见他在睡觉叫什么叫？就你们会卖萌吗？一天到晚除了会装可爱骗他抱你们还会干什么？一群长毛的骗子。” 四只都朝后退了退，乖乖地坐好，只有一只比较调皮，跳上了南瓜布偶，舒服地蹲在上面，眼看就要睡下。 “这南瓜是他的御座，给我下来！”我伸手就把它抓了下来。 它们坐了一会儿又试图往床边挪，我感觉它们想跳到床上去。 我一个一个拍它们的头：“滚出去，都给老子滚出去，卧室是禁区你们不知道吗？床上是老子的人，敢上去试试？把你们做成猫肉火锅信不信？你们这种小猫，四只还不够我塞牙缝……” “哥哥你在和猫咪嗦什么……”歌儿又醒来了，这次比上次清醒多了，坐在床上，被子从身上滑下来，眼里还有些睡意，懵懵的，睁大眼睛看着我，眉头很可爱地皱了一点点。 他眼睛非常好看，又大，睫毛也长，眼尾还微微上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纯的妩媚感，漂亮又灵动，每次他睁大眼睛看我我都觉得，怎么说来着，最近网上有一种说法……哦，想起来了。 就是，血槽空了。 “我在和猫……咪说早上好……”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走到床边想要个早安吻。 歌儿看见猫们立马神清气爽了，两只手掌拍了拍，对着那群猫骗子：“啊好可爱啊，来来来，上来玩啊！来爸爸这里！” 猫们顿时精神抖擞，一个冲锋，跳上了床，跳不上去的，歌儿还让我抱给他。 四只猫全挤在他怀里，那只小色猫又开始舔他。 歌儿：“哥你看菠萝包在舔我好可爱啊！我靠真的太可爱了啊啊啊啊！” 我：“……” 有一只猫站起来扒着他胸口，试图往上爬，于是歌儿就躺了下去，猫顺利地走到了他胸口上，猫脑袋去蹭他的脸，伸出舌头…… 第237章 番外 生日礼物篇2 骗老婆一时爽（路狗视角，高甜） 我眼疾手快，把这只猫给拎了下来扔到一边的沙发上，然后又把他怀里所有的猫都给扔到了沙发上去。 “你干嘛？！”歌儿瞪着眼睛惊讶地看我。 我不说话，黑着脸进浴室去。 歌儿跟进来：“你是生气了吗？你又双叒叕生气了……唔！” 我把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塞进他嘴里，他瞬间没法说话了，只能一双大眼睛带着点点敢怒不敢言的怨气看着我，我又用热水打湿毛巾，拧干，在他刷牙的同时，一只手握住他后颈，另一只手避开牙刷柄擦他的脸。 歌儿换了表情，挤眉弄眼的，眼里带着笑意，想逗笑我。 他这样搞怪真的很可爱，我心都要化了，但我不想这么快搭理他，于是视线移到其他地方，又把毛巾洗了洗，拧干，擦他身上。 猫骗子们又过来了，一排站在浴室门口，爪子试探着，却不敢踩进来，被歌儿起名叫菠萝包的小色猫胆子最大，爪子试探了几下后大胆地踩了进来，过来在歌儿的腿边转圈圈蹭着他的腿。 歌儿立马放弃了哄我，低头看着猫，似乎想抱它。 我冷眼看着菠萝包：“菠萝包，听说过猫肉火锅吗？” 菠萝包委屈地喵了一声，扭着屁股跑出了浴室。 歌儿漱了口就往我身上蹭，整个人钻进我怀里，双手揪着我睡袍，脑袋顶着我胸口左右蹭：“不要生气了嘛，你每天都和猫和兔子闹脾气，它们都怕你……” 我挂好毛巾打算出去做早饭，他见我不搭理他，手脚并用地爬电线杆一样爬到我身上，手圈着我脖子，腿圈着我腰。 他细腻皮肤蹭着我，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但这么快被哄好他是不会长记性的，我冷着脸，往外走。 “这么生气的嘛？”他歪着脑袋来亲我的脸，“哥哥你抱住我好不好，不然我要掉下去了……啊快点快点妈呀我真的要掉下去了！” 他故意松了点手，真的开始往下滑，我真是对他的装巧卖乖毫无办法，只能伸手托住了他屁股把他抱稳了。 “嘿嘿。”他立马就得意了，乌溜溜的大眼睛亮亮的，因为我手使了力气托得很稳，他干脆松开了腿，两条腿晃来晃去，“路宝宝早餐想吃啥，爸爸给你做。” 我抱着他走到餐厅，让他坐在餐桌上，冷声道：“嚣张了你，还敢自称爸爸……吃什么早餐？你早安吻还没给我呢。” 秦小歌向来是很喜欢亲嘴的，二话没说就亲上来了。 嗯，我很满意他的自觉。 “喵——”是菠萝包的色色的声音，它跳上餐桌来了，妈的这些猫真的烦死个人，什么地方都跳得上去，它猫爪子踩在我的手臂上，显然是想钻进秦小歌怀里去。 呵。 我一伸手就把它按在了餐桌上。 老子亲老婆的时候，谁也不能来打扰。 “喵——” “喵—” “喵———” 猫们都跳上来了，好吧，我只有两只手不能同时按住那么多猫，只得随便它们在我和歌儿的怀里钻来钻去玩躲猫猫。 亲了一会儿歌儿推开了我，委屈巴巴地摸了下嘴唇：“好痛啊……” “活该。”我掐他的脸，“做饭去，喂完我才可以喂猫听到没？” “哦。”歌儿撅着嘴从餐桌上下来，去厨房折腾早餐。 我进卧室去拿了件T恤出来给他套上，他表情很慌张地把来不及扔的猫粮袋子揣进兜里。 “你又先喂猫，今天晚上你死定了……”我搂住他，在他耳边威胁道。 他立马蔫了，表情委屈巴巴感觉想骂我但又不知道怎么骂只能忍受我的样子。 但我知道他心里已经各种“变态”“非人类”“路狗路傻狗”骂开了。 我心满意足地去书架上拿了份财经杂志，坐在餐桌边上看着杂志等早餐。 秦小歌做饭总是很认真，一碗面也要弄得非常好吃，又卧蛋又是鱼片的，还会弄几碟小菜配着，口味都正好合我的胃口，每次吃他做的饭都是一种享受。 猫们吃了猫粮又去蹭他的腿。 “不要蹭我啦，爸爸又挨你们哥哥的骂了，等会儿我面煮得慢又会被他欺负的，你们不要害我诶……我干！太可爱了吧你们，不要卖萌，啊不行太萌了卧槽……” 他终于忍不住了，把一只脚从拖鞋里拿出来，猫立马去拱他的脚心。 “你等会儿要是因为逗猫摔着了我要你好看。”我突然出声道。 秦小歌没回头，但是把脚放回了拖鞋里，站稳。 天哪他好乖……吃啥玩意儿长大的怎么调皮的时候那么调皮，乖的时候这么乖？太可爱了…… 我忍住走过去抱他的冲动，看会儿杂志又看看他，劳逸结合。 没过多会儿，面煮好了，我过去端面过来，他把锅洗了，小菜放小托盘里端过来。 今天的面也非常好吃，而且秦小歌自己也觉得很好吃。 因为他一边吃面条的时候脑袋一边在晃。 每次都这样，如果东西特别好吃，他就会很高兴地轻轻地晃几下脑袋。 “哥，今天的面条好吃不？”他吃到一半抬头问我。 “好吃，每天的都好吃。”我已经把面条吃完了，答完，端起碗来喝汤。 “那个，我有个事要和你嗦。”他白皙的脖颈上小巧的喉结动了动。 他在卖萌了，肯定是有什么觉得说了我会不太开心的事。 “嗯。”我尽量面无表情的。 “我找了份工作，周一去上班……”他眼睛望着我，眼神紧张。 奇怪，找了份工作有什么好紧张的？ 那个恋爱节目已经播完一年了，娱乐圈更新非常快，当初追着我们的那些粉丝早就粉了别人，现在我们上街去也用不着戴口罩戴墨镜了。 虽然他现在有的是钱，但是老待在家里也无聊啊，公司的事情他又管不了，出去找份工作打发时间发掘一下人生的其他价值也是挺好的啊，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难道他觉得我是那种希望老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待在家里等我回来的那种保守又愚蠢的男人吗？ 好吧，既然他误会都已经误会了，那不如再多占点儿便宜，反正我在他眼里就不是个好人。 我冷着脸看他，用表情告诉他：老子不高兴，老子不希望你出去找工作。 果然，秦傻猫中招了，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起身绕到餐桌这边来，紧张地慢慢坐到我大腿上。 “老公……可以不？”他软着声音。 我他妈的……这谁遭得住？我手不受控制地摸上他的腰：“嗯，可以，当然可以……” 你要干啥都可以好吗宝贝儿？ 秦小歌眼睛微微瞪大，随后半眯了起来：“路北川你刚才又在演戏是吧？” “什么？”我装傻，摸他腿。 “路狗比你天天就知道骗我玩！妈蛋！老子看见你就饱了！！”秦小歌愤怒地从我腿上跳下去，跑了。 “哎！歌儿！我错了！”我顿时慌了，连忙起身去追。 这可真是骗老婆一时爽…… 第238章 番外 生日礼物篇3 不要偷看好不好？（路狗视角） 周一早上七点半，我先醒了，怀里一只姓秦的可爱小猫还在睡，他睡觉太爱动，修剪得很好看的短发被他拱成了鸡窝。 让他再睡一会儿吧，昨天晚上他洗澡忘带衣服进去了，我递了件我的T恤进去，他骂骂咧咧地穿着我的T恤出来，表情凶巴巴的，却还是很漂亮，白皙的皮肤上还挂着水滴，像一朵刚被浇了水的娇艳的玫瑰。 我一个没忍住，又把他按在床上狠狠折腾了一番，哄了好久才哭着睡着的。 我轻轻地把他手从我身上拿下去，小心翼翼下床去，怕吵着他，打算去外面的浴室里洗漱，一出卧室，外面四只讨厌鬼挤在一堆坐着，抬头用一种想跑路的眼神看我。 它们大概没想到今天早上先开门的会是我。 我冲它们露出八颗牙齿笑了笑。 “喵——” “喵—” “喵————” “喵———” 跑光了。 真是身心都很畅快，吓死这些除了卖萌争宠啥也不会的家伙。 一只灰兔子跳了过来。 城郊那套养了很多兔子的别墅太远了，上班不方便，我们只有周末的时候偶尔过去住，家里的兔子都是从那边抱回来的，我面前这只最乖，也最像最开始我给歌儿买的那只小灰兔。 看它还是比较顺眼的，我弯腰抓住它的耳朵，一把拎起往浴室里去。 兔子活泼地扑腾。 我把它放在洗手池的大理石台面上，让它陪着我刷牙洗脸。 它缩在角落看我，奇怪，这一堆宠物里我就看它顺眼，怎么它也好像很怕我的样子？ 刷完牙刮干净胡子洗了脸，我抓住兔子耳朵把它提下来放回客厅的地毯上，美短正在猫砂盆里上厕所，看见我来了眼神紧张起来，仿佛在犹豫要不要继续上这个厕所。 菠萝包从它旁边的一堆玩具里蹿出来，冲到兔子边上，一把抱住它，爪子摸了几下，在兔子毛茸茸的胸口处舔了起来，小灰兔瑟瑟发抖。 “……” 其实，确实是有点儿可爱。 但还是讨嫌比较多，可恶的争宠的家伙。 我拆开猫粮兔粮倒进食盘里，免得它们等会儿集体去挠卧室门。 秦小猫还在睡，猫咪还是这只最漂亮最可爱，其他的都很讨厌。 “歌儿？”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他皱起眉头，手臂在脸上蹭了一下，没睁眼。 我把被子掀开，捏捏他屁股：“歌儿？起床了。” “是不是……想死……”秦小猫一巴掌呼在我脸上，他根本没醒，手软绵绵的没力气，我抓住他的手，忍不住轻轻地吻了一下他手心。 好吧，叫醒他可能会挨骂，可是今天是他第一天去上班，迟到了说不定他也会对我发脾气。 毕竟我昨天晚上很过分，他今天总要找些由头报复我的。 秦小歌不起床，怎么办呢？这个点他一般都还在睡，而我会在家里的健身房里跑步举铁什么的。 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我上床去，双手撑在他两侧，做起了俯卧撑，每做一个俯卧撑就亲他一口。 亲了十几下之后他终于醒了，懒懒地躺着，还有点儿发蒙，看着我慢慢地眨眼睛。 我继续，亲他软软的嘴唇。 过一会儿，他笑了，笑得超级可爱，伸了个懒腰，翻身侧对着我：“路狗你好无聊……” “是真的很无聊吗？”我继续，他这个姿势我亲不到嘴了，只能亲脖子。 他可能是痒了，哈哈笑起来，缩着脖子。 “起不起床？嗯？”我继续。 “起！我起了！真的！”他抬手撑住我胸口不让我再继续做俯卧撑。 “你的早安吻呢？”我问。 “没刷牙，刷完牙爸爸再亲你，乖。”他说。 我缓缓往下：“不行，现在就要一个。” 他双手撑不住了，又提上来一只脚，踩在我肚子上。 然后静静看着我，似乎是在酝酿，过了一会儿，他很轻很轻地，隔空做了一个mua的唇形，还发出来一点儿很轻微的声音，亲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完又有点儿生气地瞪我，很不甘心的样子。 我心情愉悦地下床去：“洗脸刷牙去，今天早餐我做。” 秦小歌：“卧室门打开，让菠萝包它们进来玩。” 我打开卧室门，出去，没关门，菠萝包探头探脑，随后带着其他三只猫一起冲进了卧室，后面还拖拖拉拉跟着两只一头雾水永远不知道自己要去干嘛但是下意识跟着猫跑的兔子。 卧室里传出某个可爱的低智少年的叫声：“哇好可爱啊！小猫咪小兔子，我太幸福了！喂！那件衣服是北川哥哥的不能咬！喂！你们会害爸爸我挨骂的，而且他兔子和猫都吃的，很恐怖知道不？咬旁边那件白的！那件可以咬！乖啦！” 秦小歌洗漱完抱着兔子过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了。 美短和菠萝包率先跳上了餐桌。 “我的热狗！”歌儿惊呼。 我一手一只，捏住菠萝包和美短的后颈，在它们碰到秦小歌早餐之前把它们扔到了猫窝里去。 歌儿和它们讲道理：“猫要吃猫粮，热狗和荷包蛋是人吃的鸡道不？” 他把兔子放下，坐下吃早餐，我把牛奶打开盖子递给他。 猫们坚持要来凑热闹，排着队跳上椅子然后再跳上餐桌，一边两只坐在秦小歌左右，探头探脑，歌儿只得拿了两个小碟子倒了些牛奶喂它们。 五只猫，坐成一排吃早餐，中间那只特别漂亮的还是我老婆。 好萌，艹，老子血槽又要空了，班都不想去上了。 “我发现你总是偷看我，你要看就看，不要偷看好不好？”突然，中间那只猫抬头很不满地看着我，眉头皱着。 “谁看你了？我看猫好吗？”我低头，拿了两片吐司抹上果酱递给他。 他接过去，把吐司打开，把热狗荷包蛋全放里面，卷起来像煎饼果子一样捧着吃。 好萌，这样也好萌，想把他抱在怀里舔……打住！我是个总裁！怎么能和菠萝包一样下流？！ “你又偷看我！”他捧着已经变成煎饼果子的吐司，十分笃定地控诉我。 第239章 番外 生日礼物篇4 把日子过得像两个老头（路狗视角） 好吧，既然事已至此，我：“嗯，我偷看了，怎么了？偷看自己老婆有什么问题吗？” 他瞪着我，那么两秒，然后眨了眨眼，语气弱了：“好像是没问题……” 于是我光明正大地就着对面的秀色吃早餐。 早餐吃完，八点多了，我们进衣帽间去换衣服。 秦小歌非常难得地穿了套正装，西裤显得腰更细腿更长，他虽然个子不算很高，但身材比例非常好，穿西装的效果很惊艳。 “好看。”我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帮他挑领带，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他把西装给脱了，只剩下一件修身打底的白T恤和平角内裤在身上。 “我想起来这套西装很贵，牌子也太出名，第一天去上班还是穿套普通点儿的。”他解释道，光着腿在他的衣柜前翻找起来。 “你没有普通的西装，都是定做的。”我过去瞧了两眼，帮他选了一套黑色的，“这个牌子很小众，没什么人知道，穿这套吧。” 顺手摸了摸他的腿，愉悦值上升。 “一下子不占便宜你能死吗？！”秦小歌瞬间炸了，几乎要跳起来。 “OK，”我举起双手，态度端正，“不占了。” 秦小歌坚持要自己坐地铁去上班，说现在还只是实习期的新人，被同事看见坐豪车去上班不太好，所以我只把他送到了地铁口。 “那下班去接你可以吗？” “不可以哦。”秦小歌松开安全带，凑过来和我嘴唇碰了一下，挥了挥手，下车了，“晚上见。” 我目送他进了地铁口，被西装衬得更显比例漂亮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秦小歌的新工作有点儿忙，每天晚上加班到九点钟才回家，连晚饭也没法在家里吃，回来时一脸疲倦，洗完澡撸会儿猫撸会儿兔子再看会儿书就要睡觉了。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月。 “很累吗？要不就别去了？”晚上，我把他搂在怀里，坐在床上一起看书。 “要去，就是刚开始有点儿不适应，这是我毕业以后第一份正式工作，而且我都转正了诶，这是家很棒的公司……转正很不容易的……”卧室门没关好，菠萝包又偷跑进来了，跳到床上来挠书，被歌儿抱在怀里。 “什么公司？要不你来歌行上班吧，总裁一定不让你加班。” 他没回答，一下子就睡着了，睡着后的脸安静柔和，像个孩子一样。 我只得合上书，把菠萝包抓着下床扔在外面，关门上床搂着老婆睡觉。 今天也是没有性生活的一天。 呼，要坚强。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一个月，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把日子过得像两个老头。 不过就算晚上不能那个，这样的日子我也很喜欢。 没什么比晚上下班回家之后可以和心爱的人相拥而眠更幸福的事情了。 今天是周五，本周最后一个工作日，和歌儿在家里吃过早餐喂过那群浑身毛的家伙，我开车送他去地铁站。 他照例在下车前和我吻别。 “这个周末要加班吗？你究竟在哪儿上班，什么公司这么缺德天天要你加班？”我问。 第240章 番外 生日礼物5 今天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么？ “哈哈，不知道，公司总裁挺凶的，底下人不敢偷懒，不加班完不成任务，也没办法，新人都这样啦，反正晚上肯定会回家的，不要太想我。”歌儿下车了，今天也打扮得很精神，朝气阳光又漂亮的小青年，看得我心里一阵痒。 “哎！宝贝儿！”我叫住他，“今天晚上，可以早一点儿回家吗？” 他脸瞬间红了，漂亮的大眼睛转了转，看看左右，道：“不知道啊，得看老板，他让我早回家我才可以，怎么了？最近咱们不都是这样过的吗，我看你也没有不习惯啊，男人嘛，工作比较重要，你说是不？” 我说不是。 我觉得他应该早一点儿回家陪他老公。 至少今天得陪我。 但我不能说出口，不然歌儿肯定会觉得我幼稚不成熟，他要是觉得我幼稚不成熟，以后更不听我话了，我在家里的地位会连菠萝包都不如的。 妈蛋。 “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怎么了？你自己开公司，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嘛，对不对？”他皱着眉头解释。 “没有，我理解，你去吧，路上小心。”我违心道，还得扯出一个成熟男人的围笑。 歌儿挥挥手转身走了。 我目送他进了地铁口，而后孤独地开车离开。 - 每到周五，很多部门都赶最后一个工作日给我发邮件送材料，整个上午不停地对着电脑和文件，眼睛都要瞎了。 “路总，十一点的品牌推广部的新项目报告会得推到十二点四十，品牌推广部主管把招标资料落在家里了，现在回去拿。” 王助理敲门进来说。 什么？那老子什么时候能吃上午饭？ 我：“他怎么不把人落家里？” 王助理无奈地笑笑，笑得时候眉毛拧在一起。 “新秘书什么时候来？还没找到合适的吗？人事在干什么？他们也把我对秘书的需求落家里了吗？”我把一部分已经签好字的公司部门递上来的文件拿给他，他整理好抱在怀里，“已经找得差不多了，下午上班后会安排面试。” 我点头，想了想，道：“嗯，不要太漂亮的。” 他点头说好的好的，表情有点儿奇怪，抱着文件出去了。 工作到十二点半，我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去楼下品牌推广部开会。 现在已经是中午的午休时间，去品牌推广部办公区的路上经过了人事的办公区域，空荡荡的，都去吃饭了，只有我要陪着品牌推广部的那些蠢货开会。 哦，除了我之外，这里还是有一个人的，人事部的打印机前站着个男的，正在打印文件，看背影挺年轻的，估计是苦逼的实习生工作任务完不成中午留在这儿加班…… 等会儿，那背影似乎十分眼熟，而且还莫名让人心里一动。 再看一眼，秦小歌我只是好奇为什么那个人背影会给我这种感觉，绝对不是要对不起你。 转过头去，仔细看了两眼。 身材略纤细，腰窄臀翘腿修长…… “！！！” 我有点儿激动，因为品牌推广部主管惹出来的郁闷一下子被驱散。 他平时几乎不来公司，除了偶尔给我送饭……天哪，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来给我惊喜的，偷偷做了我爱吃的菜，工作忙得要死但还是抽空过来……他到底是什么小宝贝儿，太贴心可人了。 我默默靠近，走到他身后，低头凑近他耳朵：“宝贝儿，怎么到这儿来了？” “哎呀妈呀！”秦小歌吓了一大跳，把打印好的文件一把抱进怀里，非常慌乱的样子，只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紧张地转回头去，背对着我，“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很奇怪吗？我拉住他西装外套的下摆，以防止他当场跑掉，“我我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就是，就是……现在不是午休时间吗？你没出去吃午饭？”他把文件塞进了西装外套里面。 “什么东西藏这么严实？给哥哥看看？”我伸手从领口处摸进他西装外套里面。 “有毒咩你？”他一把将我的手在他衣服里按住，恰好就在他胸口上，确实是阻止了我拿他怀里的文件，但是气氛却更暧昧了。 “到底什么东西？说不说？嗯？”我动了动手，捏他薄薄的胸口，其实我猜得到是什么，肯定是某个害羞的小家伙写的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情话。 他呻吟了一声，一手肘捅在我肚子上，语气十分凶悍：“等会儿有人看见了我跟你没完！” “！！！”我居然挨揍了？？！！ 我迅速让自己镇定，立马抽手，捂着肚子：“哪儿来人？这一块儿就咱们两个……我不逗你了行不，你怎么突然来公司了呢？” “我们公司下午要来这边对接一个项目，让我提前来做准备，我资料还没打印所以用一下你们的打印机……哥，很痛么？”他一手按着怀里的文件，一手来扶我。 我：“还好，你吃饭没？亲一个也许就不痛了……不是，平时打我就算了，今天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么？” 秦小歌皱着眉毛，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我吃过了啊，你还没吃吗？惨兮兮的总裁……为啥今天要对你温柔一点儿？我先走了啊，拜拜。” 他说完就走，我叫他他也不回头。 我心碎了一地。 没有惊喜，没有老婆的爱心便当。 只有他狠狠的一个肘击。 好吧，他是个认真工作的男人，只有我才会期待这些女生会期待的事情。 而且就算我期待也不能说出口。 到底谁是直的谁是弯的啊？F**K。 我非常郁闷地去品牌推广部开会。 开完会回到楼上的总裁办公室已经是下午的上班时间了。 王助理准点坐在门口的办公桌后面，看见我就说了声路总下午好。 也不关心我吃饭了没有。 和秦小歌一样冷血。 “应聘总裁秘书的人，什么时候来面试？明年吗？”我问他。 王助理战战兢兢：“人已经来了，马上就能给您安排。” “赶紧的。”我冷声道。 赶紧的，送个人进来让我骂一顿。 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外面有人敲门了。 第241章 番外 生日礼物篇6 这个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请进。”我的声音毫无感情，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要用怎样的语言摧毁这个新秘书的内心……嗯，可是把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是不是不太好？歌儿不喜欢我无缘无故对别人凶巴巴……嗯？我管那家伙喜不喜欢干什么？我都快被他气死了，冷血无情的王八蛋…… “路总下午好。”人已经进来了，一个清澈的男人的声音，还透着点儿稚气未脱的少年气。 我脑子里像被人打了一棍，有点儿懵，抬头看去——秦小歌手里拿着份彩印的A4纸，向我走来。 “路总您好，我是来参加总裁秘书面试的，我叫秦歌，这是我的简历。”他表情严肃认真，还带点儿紧张，双手把他的简历递给我。 仿佛是个真正来面试的人。 而不是每天晚上和我躺在一张床上被我搂在怀里的老婆。 我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只得先接过他的简历来看。 英语六级。 MS office二级。 综艺节目实习经历半年。 歌行分公司人事资源部工作经历两个月，职位副主管…… 我有点儿惊讶，原来这两个月，他是在分公司上班，见鬼，分公司的总经理干什么吃的天天让我家宝贝儿加班加那么晚，是想死吗…… “路总，您对我的简历还满意吗？是否有什么问题需要问我？”歌儿突然的提问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我手碰了碰鼻子，一时间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歌儿，我能问问你是在干嘛吗？”我问。 秦小歌表情十分认真十分谦虚：“我是来应聘总裁秘书职位的，请问路总您觉得我能否胜任您的秘书一职呢？” 我又看了看简历，平心而论，他的简历不算很优秀，但也过得去。 “可以，简历还不错。”我试探道，“然后呢宝贝儿？你到底来干嘛的今天？” “所以您是觉得可以录用我作为您的秘书是吗？”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可以。”我问道，“现在让王助理打印合同进来签了？你……我还是不知道你想干嘛？” 他没说话，绕过办公桌，走到我身边，两眼望着我，突然，在我大腿上坐下了。 “！！！”我有一点点慌，但保持住了表情的稳定，我还没忘刚才在打印机那儿被他捅的一手肘呢，“你干什么？怎么突然要做我的秘书？” 我怀疑他有阴谋，要整我。 “就是，”他伸手拽住我领带，红润的嘴唇靠近了，“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送你个秘书，当生日礼物，你已经答应收下了，我足足准备了两个月，还让分公司那边的人帮我瞒着……” 柔软的唇瓣在我嘴唇上印上一吻。 原来他记得今天是我生日，这家伙…… 我扣住他腰吻他，心情激动极了，当场就想把他按在办公桌上那个他。 “等一下！先放开我！”他面红耳赤地挣扎，我只得克制一下自己，放开了他。 他瞬间就从我腿上跳下去，整理了下衣服，快步出了办公室。 又干嘛去？头痛，就不能好好待着让我亲一会儿吗？ 没过多会儿，歌儿从外面进来了，手上拎着个纸袋子过来放桌上，往外拿出一摞餐盒来一一打开：“你现在还不工作吧？我趁刚才你去开会的时候回家去现做的，我靠，工作这么忙的吗？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心疼死老子了……” 心里被一股一股的温暖潮水冲刷着，我忍不住起身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先吃饭，等会儿再腻歪吧，反正我现在是你秘书了，以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不过你如果觉得我用不习惯……” “不会。”我亲吻他的侧脸，轻声道，“不会。” 歌儿轻轻地笑了：“先吃饭。” 吃过饭，我开始手把手带他熟悉办公室里的工作，慢慢地把一些经常会来总裁办公室对接工作的一些部门人员名单告诉他，他很快就记住了。 多了个秘书，工作效率比平时高多了，而且歌儿和我在工作上的默契也培养得非常快，本周最后一个工作日竟然难得地准点下班。 晚餐歌儿早就订了餐厅，连菜都点好了，都是我平时喜欢吃的，还有一些他觉得我会喜欢的新菜，过去没等多久就上了菜，晚饭吃得非常愉悦。 “晚上还有别的安排吗？”饭后，我牵着他的手离开餐厅，“看电影去？” “回家吧，我有点儿累了。”他打了个哈欠道。 好吧，他又累了，感觉今天晚上又是两个老头的一夜，不过也挺好的，很温馨。 “去湖边那套别墅吧，明天不上班，想看湖边的日落。”秦小歌道。 半小时后，湖边别墅，日头已经落下山去，天光昏沉，进了别墅之后一片漆黑，秦小歌却不让我开灯。 “哥，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他提议道，把我按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我藏在二楼，藏好了之后发信息给你，你来找我。” 他总是突然有一些很可爱的想法，虽然幼稚，但我答应了。 秦小歌蹿上楼去，我盯着手机等他的信息。 五分钟过去了，他没动静，我发了个表情过去，他立马回过来说快藏好了让我再等一下。 又是十分钟过去，他才发信息给我说藏好了让我去找。 我起身摸着黑上二楼，一头雾水，找个地方藏居然找了这么久？ 结果楼梯上到一半，就看见二楼的走廊墙上贴着“Happy birthday”的字母气球，边上还围着发光的小灯串，下面一个发光的大箭头，指向走廊的右边。 我转过去，接着又看见了发光的大箭头示意我一直往前走，走了一段之后，又是一个大箭头贴在一间房门外，箭头转了个弯，指向房间里。 这是这栋别墅的主卧。 我不明所以地推门进去。 然后彻底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房间里开着温暖的壁灯，地上摆满了白色香槟色的玫瑰，房间中央的大床上则铺着红色的玫瑰花瓣。 歌儿明显洗过澡了，头发沾了水有点儿湿，身上不着寸缕，就那么趴在床上，美好的腰线臀线一览无余，白皙的背上落着嫣红的花瓣，一听见我进来了就把头转了过来，脸趴在枕头上对我得意地笑：“哎呀，你找到我了。” 两个月的“晚年”生活之后猛地看见这么一幅画面，我顿时有点儿天旋地转的感觉，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捂着鼻子尽量步履正常地走过去。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靠近，而后揪住我领带一把将我弄倒在床上。 “生日快乐，今天晚上，随便你折腾。”秦小歌在我耳边道。 - 一夜没睡，直到天亮，中间秦小歌不停求饶，我便停下来，哄一会儿，然后继续。 这个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 - 生日礼物篇 end 第242章 番外 反攻计划1（3400字）路北川说：小朋友不可以看哦 “仔仔，路北川最近没欺负你吧？” 我妈每隔十天半个月，例行电话询问一番我的婚后生活情况。 “没有啊妈，最近没有，最近之前也没有，之后也不会的，他人很好，我们结婚都一年啦，上次回家他给你带的香水你不是很喜欢吗还夸他有眼光……”我趴在沙发靠背上接电话。 “现在是很好，谁知道他会不会变？说不定是在我面前装的呢？如果他欺负了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发现我们镇上有几个年轻小伙子也喜欢男的，有两个人不错，可以做备选，以防万一嘛……” “谁的电话？你妈又说我坏话来了？”路北川从我背后抱了上来，咬着我的耳朵非常轻地说话，“快点挂掉，正事还没完呢……” 我：“？？？” “！！！” “疯了吗？你出去……”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用手肘捅他，被他一把接住，然后把我整个人挤压在沙发靠背上。 我妈关心道：“让谁出去？仔仔你不舒服吗？” “没有……猫跑进我房间了，我让猫出去……”妈的，我回头瞪他，用眼神示意他停下来。 路北川冲我眨眨眼，把沙发弄得一阵响。 菠萝包跳上了沙发，紧接着美短也跳了上来，歪着脑袋看我们，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小朋友不可以看哦……”路北川对它们说，接着更用力了。 “嗯……妈我手机没电了……”我要控制不住自己声音了，眼眶控制不住地湿润起来，迅速挂了电话。 - 半个小时后。 我和路北川坐在沙发上，气氛十分严肃，我感觉自己快散架了，但还是努力坐了个正常的姿势，路北川偷瞄着我，我面无表情。 率先打破沉默气氛的是菠萝包，它跳到我腿上，嗅了嗅我睡袍上沾着的路北川的…… “这个不能吃！”我捏起它后颈把它放到沙发扶手上，让它和美短并排蹲着。 “喝点儿水吧宝贝儿，嗓子又哑了。”路北川非常殷勤地端起茶几上的水杯给我。 我接过水喝了大半杯，捧在手里：“我嗓子哑了怪谁？” “怪我。”路北川态度端正。 我：“我有跟你说要轻一点儿吗？” 路北川点头，眨眨眼：“有。” 我质问他：“那你为什么还用力那么……那么重？是因为听不懂人话？我得汪汪汪的才能和你沟通是吗？” “事情是这样的。”路北川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表情认真，“我今天早上一醒来，发现你居然裸睡了，我就有点儿激动，摸了几把后，我就有点儿失去理智了，嗯，这是我的错，我认错，我错了，宝贝儿对不起……” 我：“我裸睡是你乱来的借口吗？！还有呢？就这一点儿错误？” 路北川想了想，道：“还有，打电话的时候不是那个那个的时候，我下次不这样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那次是张佳莱打电话过来，他一听就听出来了，我被他笑了好久！你说了下次不这样可是你今天又这样了，路北川你个说话就是放屁的渣渣！”我愤怒地起身离去，结果腿还有点儿发软，直接左脚绊住右脚，摔在了沙发上。 菠萝包不明所以地用爪子按了按我的头，似乎在疑惑我为啥要对它们五体投沙发。 “歌儿你没事吧？！”路北川立马过来把我抱了起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今天都休想再占老子便宜！”我挣扎道。 路北川一边说着宝贝儿宝贝儿我错了，一边把我抱进了浴室，扒了我的睡袍。 我心里那个恨。 - “唉，力气大就了不起吗？林衡也这样，话说的是很好听，态度也好，又温柔，到床上就变样了。”张佳莱捧着珍珠奶茶，吸得杯子呼噜呼噜响，冲我一眨眼，“早知道我坚持不懈地挖路北川墙角就好了，现在和林衡一块儿，一点儿翻身的可能都没有，还是你这款的比较温柔，身娇体柔易推倒，怎么办，我好像又对你有点儿心动了……” “你想多了，就算我俩真在一起，你也没翻身的机会，肯定是我压你。”我敲着桌面，十分笃定道，“而且我们两个加一块儿都打不过路北川，在这里讲个屁。” 张佳莱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居然想压我？秦小歌你太残……” 话说到一半他打住了，服务生过来送点心，我说了声谢谢，张佳莱脸上扯出友好的微笑，服务生放下点心碟子说了声请慢用，离开。 我们继续。 “更残忍的我还没说，”我邪邪地笑道，“事实上你让我压你我也不会压的，你没路北川长得帅，想勾引我，下辈子吧。” 张佳莱：“……” 下一秒，他趴在桌子上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表弟乖啦别哭了，哥哥请你吃大餐。”我摸摸他的头。 “我不要你请我吃大餐，你陪我去个地方。”张佳莱抬头，表情充满了怨气。 我：“？？？” 半个小时后，鲁城著名的酒吧一条街的一条偏僻小巷里，我和张佳莱并肩而立在一家装修风格和狂野的酒吧门口。 野狼？这酒吧名字起得可真霸气，不过…… “路北川不让我在外面喝酒，而且都快天黑了，佳莱，我们还是回家吧？”我说。 张佳莱表情惊恐地瞪着我：“纳尼？你这么乖这么听路北川话的吗？多大人了？晚上还不能在外面玩？！” “……”我靠，一不小心泄底了，我咳了两声，道，“哪里，我只是怕他担心我而已，怎么可能晚上不能出来玩呢，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好吗……” “哦，那我们进去吧。”张佳莱直接抓着我的手就拉着我进了酒吧。 “！！！”我靠完了，酒吧里肯定有人喝酒有人抽烟，气味都会沾到我身上的……嗯没关系，等会儿可以先去张佳莱那儿洗个澡换身衣服这样路北川就不会发现了。 想出了解决方案，我心里稍稍放松了些，跟着张佳莱一路穿过曲折的彩灯镜面走廊，走到了吧台前找了两把高脚椅坐上去。 “两杯威士忌。”张佳莱冲吧台里一个穿着紧身衬衣和马甲的酒保说。 酒倒好了，张佳莱端了一杯给我，我一边喝着酒一边看舞池里的男男……男男…… 舞池里只有男的！ 我仔细仔细地扫过我能看到的每一个地方，发现这酒吧里全是男的，一个女的也没有！ 我额头上青筋直跳：“这里是……” “这里是一个Gay吧，有些Gay会在这里找人419，我今天要找个小受出个轨。”张佳莱在我耳边语气郑重道。 “419？”我不解地问。 “For one night，就是一|夜|情的意思。”张佳莱解释道。 “不是吧？你玩真的？你追林衡追得那么卖力，怎么说出轨就出轨？”我惊呆了。 张佳莱杯子里的酒已经喝光了，脸有点儿红红的，眼神充满了怨念：“我当初追他是因为他长得漂亮，又温柔，我是想压他来着，谁知道被他给压了，压了就压了吧，可是他每次都那么猛，老子是受不了了，我要找个温柔漂亮的小受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我看了看舞池里面，有很多明显是受的年轻男生，不过好看的不多。 “不是吧，你真要这样？你不怕林衡……” “我怕他干什么？我又不真出轨，就找个温柔的小受聊聊天，管我叫几声哥哥我就开心了……怎么，你怕路北川？”张佳莱鄙夷地看着我。 “谁怕他？他怕我好吗？找就找，你找，我也找。”温柔的小受受，软软地管我叫哥哥，听起来确实很诱人，我一口喝干了玻璃杯里的酒。 随后被酒辛辣的气味呛得不停咳嗽，我靠这啥玩意儿一点儿都不好喝…… “嗨，小可爱，可以请你喝杯果汁么？你好像不能喝酒的样子。”一个相貌还勉强和英俊挂得上边的青年递给我一杯果汁。 “林衡说在酒吧里不能乱喝别人给的东西。”张佳莱拉着我的胳膊小声提醒道。 我警惕地看了眼和我搭话的青年，说：“我不喝果汁，谢谢。” “那可以请你喝杯酒吗？鸡尾酒？或者你刚才喝的威士忌？”他继续纠缠，眼睛不停地打量我。 我刚遭受了威士忌的重创，有点儿晕，而且他的那种赤裸裸粘乎乎的眼神让我很不愉快，于是我不耐烦道：“我请你喝杯酒，你别跟我说话了可以吗？” “哈哈哈哈哈哈。”青年放声大笑，很开心的样子，“你很可爱，我是1，技术很好的，有口皆碑，今晚跟我走好不好？” 有口皆碑……？？？ “小家伙别理他，他是出了名的浪荡子，枕边的人一天一换，跟我走吗？我很专情的。”又一个中年男人靠近了我和张佳莱，冲我挑眉毛。 挑眉毛这个动作路北川经常做，我觉得还挺帅的。 怎么换到别人脸上就变得这么恶心了？ “我们不喜欢你们这款的。”张佳莱有点儿喝晕了的样子，靠在我肩上，“我们是来找小受的，不想挨艹就滚开。” “哟呵，这么嚣张……”又有两个人过来了，看着我和张佳莱，目光惊喜，“野狼里很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了，小帅哥，你们第一次来吧？哥哥带着你们玩玩？” 我登时就有种羊进了狼窝的感觉，强装镇静道：“我们是1，来找0的，要软萌软萌会发嗲的那种，你们不对我们胃口，不好意思了。” 最开始和我说话的那个青年大笑起来，伸手来碰我的脸，被我一巴掌拍开了手。 他摸了摸被我拍得发红的手背，笑：“你这样的极品小受还要找0，岂不是浪费资源？” 还有一个长得有点儿辣眼睛的男的伸手去拉张佳莱的手。 “干什么？！丑八怪放开老子！我要找好看的不要你这样的！”张佳莱当场就炸了。 酒吧里看向我们这边的视线更多了。 被张佳莱骂了的那个男的脸色不太好看，冲一个附近一张桌子上几个男的招了招手，他们立马起身过来，把我和张佳莱团团围住。 第243章 番外 反攻计划2 老爸现在去接你回家 好像惹事了……这些人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拉着已经不是很清醒的张佳莱要走，立马有人堵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又往旁边走，也有人过来挡住。 瞬间就被包了个水泄不通。 妈的张佳莱这个傻缺带我来的啥地方？ “我们要回家了，麻烦让一下。”我说。 “我们要回家了麻烦让一下。”被张佳莱骂过的那个丑八怪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摇头晃脑阴阳怪气的，“我们就是不让，你们怎么办？两只小兔子。” 说实话我很想一拳头砸在这傻|逼的脸上，可是我身上这件衬衣是路北川刚给我买的某牌限量定制款，我很喜欢，今天第一次穿，打架会把衬衣搞皱的。 除了路北川，我不想因为别人把这件宝贝衬衣给搞皱。 绝不是怂。 我拉着张佳莱退回去，靠着吧台站着。 张佳莱已经完全傻了，小手指点着为首的那个丑八怪，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骂人，再骂就要打起来了，我吓得一把抓住他的手：“乖，别说话，睡会儿。” 把他脑袋强行按在我肩上。 他们又把包围圈缩小了一些，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放肆打量。 “哥哥带你们换个地方玩好不好？” 我脑子转了转，心想反正我大概看起来很傻，不如装得更傻算了，于是睁大眼睛问道：“换什么地方？去玩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家有门禁，不能太晚。” 果然，他们一阵大笑，最开始搭讪我的那个长的没那么丑的男的问：“还有门禁？你多大了？高中，还是大学？大一？” 老子看起来那么小吗？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算了，虎落平阳被犬欺，那就顺着他的话吧：“大一。” 他们看起来更高兴了，包围圈缩小了些。 “想去哪儿玩？先带你们去吃烧烤，然后找家高级点儿的酒店……你们这么好看的，起码得开个豪华商务间。”丑八怪冲我眨眼。 豪华商务间，哎哟，真是好想去哦。 我们家自己就有好几家星级酒店，谢谢。 “我可以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吗？晚上不回家要和他说的。”我掏出手机，眼神尽量无害又白痴。 他看着我，眼神愣了愣，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于是我拿出手机打了路北川的电话。 才嘟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 路北川隐隐带着怒气的沉稳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宝贝儿在gay吧玩得开心吗？” 我听见他声音顿时就有点儿想哭，猜到他已经知道我这边的情况了。 围着我们的人眼神怀疑地看着我。 我酝酿了一下，硬着头皮开口道：“不开心……老爸……我今天晚上在外面玩，不回家可以吗？” 路北川那边响起关车门的声音，他道：“不可以的宝贝儿，老爸现在去接你回家，我马上到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安定下来，也不站着了，扶着张佳莱一屁股坐上了高脚椅，等路北川来接我。 “怎么坐下了？不走吗？”丑八怪奇怪地问道。 “不走，”我摇头，“我爸不让我在外面玩，说要来接我回家。” “臭小子耍我们是吧？！”他瞬间怒了，伸手拽住我胳膊就要往外走，其他人也纷纷动起手来，抓住我和张佳莱，周围又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我低头一看我的衬衣袖子，顿时大怒—— ——妈蛋他把我袖子抓得皱巴巴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能忍！ “老子干你大爷！”我提起一脚轻车熟路踹在他裤裆上，他一声穿破云霄的惨叫，一群人一下子沸水开了似的，当场就有人动手要揍我们俩。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别打脸，拳脚密密麻麻往我们身上招呼，瞬息之间我身上挨了好几下，都在胸口肩之类的地方，我大喊着还手，每一拳都招呼在他们脸上，有两个当场被我打的鼻血冒得像喷泉一样。 张佳莱没人打，因为他已经睡着了，丧失了战斗力，被人抱着就走也不知道。 我想突破重围去救他，结果被个力气大的拦腰抱住拔萝卜似的抱了起来就往门口去。 一群人像是打劫了水果的猴子一样兴奋地叫着，让我感觉又丢人又想死又害怕，疯狂蹬腿也挣脱不掉。 “把人放下！”突然通往酒吧大门的甬道上被一群人堵住了，为首的一个身材好得像模特的高个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老公！”我登时大叫起来。 路北川带着人冲了过来，抓住人就揍，要来救我。 甬道上立时一团混乱，全堵着是人。 “不是说你老爸来接吗？这到底是你老爸还是你老公？！”丑八怪困惑又害怕地问道。 “关你屁事！” 我用力一脚踹在他脸上，他被我踹了个趔趄，霎时大火要来打我，被冲了过来的路北川一拳砸翻在地上。 找我们茬的那群男的全都被路北川和齐哥带来的人打翻在了地上，哎哟哎哟叫着，除了我身后这个像抱着萝卜一样抱着我的，他这会儿大概有点儿吓懵了，抓着我的力气不再那么大，我用力一挣挣脱了他，跑到路北川那边去。 路北川没看我，整理了下西装袖子，冷冷问那个先前抱着我的人：“我老婆好抱吗？” “好，好……”他磕磕巴巴道，一点儿一点儿往门口挪动。 路北川过去揪住他衣领就是一顿惊天动地的胖揍。 刚揍完，林衡也来了，皱着眉头，和路北川道了个谢把不省人事的张佳莱给抱走了。 路北川在一群人的围观下把我抓上车，按在副驾驶上，一脸冷冰冰地给我扣安全带，在车外和齐哥他们告过别，上车开向回家的路。 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彻底把路北川惹毛了，一路没敢吭声。 到了公寓楼下，停好车后，乖乖下车跟在他屁股后面，心里预测着今天晚上路北川会怎么发飙。 一路想着我死了我死了我要死了，进了公寓大门，路北川把门“啪嗒”一上锁，伸手扣住我肩膀瞬间把我按在了门上！ 第244章 番外 反攻计划3 坐腿上来 那种“死了死了死定了”的恐惧感猛然到达顶点，吓得我一个哆嗦。 “现在知道怕了？有没有和你说晚上不要一个人跑出去玩？嗯？”路北川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 “我和张佳莱一起的……”我小声争辩道。 “你和他一起有什么用？两个小鸡仔，嗯？有用吗？”路北川质问。 我没吭声了，就算没用我也不想承认啊，哪个男的愿意承认自己没用？ 路北川继续道：“要不是你手机里一直装着监听和定位……要不是我看你这时候还没回来就去查监听，你们怎么办？被人抓着去卖掉都不一定……装监听那时候还和我吵不让我装，现在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我不情不愿又不得不承认道，同时暗骂自己简直蠢到死，怎么就忘记了刚结婚的时候，路北川总是怕我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时候会出意外所以在我手机里装过监听和定位这档子事。 “还有呢？就这一个错误？你去gay吧是去干什么了？” 心里泪流成河，我闭口不答。 “不说就在门边上干你。”路北川一手勾住我的裤腰语气冰冷。 我艰难开口，极小声道：“找小受……” “说什么，大声点儿。”他狠狠地在我屁股上掐了一记，痛得我拔高了声音喊道：“呜……找小受！” “是不是我不够疼你？嗯？居然还想着出轨？还要找小受？”路北川紧紧地把我压在门上快把我给挤成了块肉饼。 “你就是太疼我了……”每次都一顿乱捅，搞得我很疼。 “说什么？”他咬我耳垂，有点儿用力。 “我说我错了！”我连忙改口。 “还是怪我疼你太少，你才有精力出去调皮不老实，多干干你就老实了。”路北川终于松开了我，毫无感情道：“去拿油。” 我换了拖鞋，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进去卧室，又磨蹭了半天，才从抽屉里拿出润滑油来。 路北川已经在客厅等我了，地主老爷似的坐在沙发上，一脸不高兴，菠萝包它们都离得远远的不敢去招惹他，一个一个缩着猫脑袋。 我拿着润滑油走过去，心里对路北川这么凶的对我有点儿生气。 可是理智又告诉我这次确实是我错了，平时可以无法无天地和他闹脾气但是今天绝对不行，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管路北川怎么发脾气都得把他哄着，不然今天晚上屁股会遭大殃。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手里拿着油背在身后，看着他。 “坐腿上来。”他眼睛一撇自己大腿。 我脸顿时火烧似的，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态度端正地坐上去了。 “嘶——”屁股上被他掐过的那一块儿正好被他的膝盖杵到，我吸了口凉气。 路北川表情有点儿变化，起身一把抱起我往卧室走，一脸阴沉：“还是去床上吧，在沙发上怕把你这娇弱的花朵弄散架。” “自己脱。”把我在床边放下后，他又一次高贵冷艳地下达了命令。 第245章 番外 反攻计划4 秦小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脱就脱啊，结婚都一年多了，坦诚相对不知道多少次，脱衣服有什么好怕的？ 我磨磨蹭蹭地解着扣子。 “快点儿，你这件衬衣要脱到过年才脱得下来吗？”路北川冷嘲热讽的。 死就死吧迟早要死，我唰唰几下把自己脱光了扑到床上去。 路北川也开始脱衣服了，边脱边说了句：“自己把油抹上。” 莫名憋屈，很想喊一句爱干不干不干拉倒，但是理智再一次拉住了我。 我自己准备好了，然后尸体一样直挺挺趴在床上等他。 路北川上床来了，手掌摸上我的背，触感滑腻。 ？？？他往我背上抹润滑油吗？？？为什么要在我背上抹油？ 难道他想……我脑海中浮现了一副不可描述的画面…… 突然，背上被路北川手掌按着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驱赶了我脑海里的画面，我忍不住出声道：“嘶……你抹了什么在我背上？” “药油，你身上受了伤不擦药吗？”他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按住我背上有淤伤的地方缓缓用力一顿搓按。 好痛啊……比挨揍的时候还痛，我把头埋在枕头里不让自己再出声了。 “屁股上这块青怎么回事？刚才有人打了你屁股？谁？！”路北川突然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我回忆了下这地方的位置和在酒吧里挨揍的画面，抬起头：“没人打我屁股，这是刚才在门口你掐的。” 路北川不吭声了，沾了辛辣药油手继续给我擦药，动作倒是轻柔了很多。 擦完药，路北川从后面抱住我：“还想出去找小受吗？” 我下意识道：“嗯……” “……”路北川沉默。 我两眼一黑，感觉自己要死了：“不想了呜……” 路北川：“结婚才一年，你就要变心了？” 我：“呜……我没变心，我喜欢你啊……饶了我吧……” ……………… 完了之后他把我翻春卷似的翻了个面儿面对他，拇指擦我脸上的眼泪，皱着眉头：“哭这么厉害，有这么委屈吗？我都差点儿要被你出轨了，难道不是我更委屈？” “你委屈个毛……滚开……”我翻了回去，简直不想再看见他。 路北川立马又把我翻了回来，瞪着眼睛难以置信道：“这事还没翻篇呢，我这气还没撒完，你又发起少爷脾气来了？我不委屈？你都要出去找人给我戴绿帽子了我还不委屈？别人都七年之痒，咱们结婚才一年呢！” 我又翻了回去，不管不顾道：“谁要出轨了？我就是那么一说，就是心里有一点点想找个温柔的小受说说话而已，你摆个漂亮的男的在这儿我也不想上啊！才一年？一年就够我受的了！” “乱七八糟的在讲什么？秦小歌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路北川咆哮。 “喜欢。”我毫不犹豫道。 路北川瞬间就静了，片刻后，他问道：“那到底是出什么问题了？我知道你只是好奇……不会真出轨，但是知道你去gay吧找人我还是很难过……” “你没我难过。”我下意识就说。 “什么？你要给我戴绿帽子，我还没你难过？这什么道理？”路北川完全懵了的样子。 “因为你不会像我屁股这么痛！！”我一个没忍住，把结婚这么久以来心里一直攒着的不满吼了出来。 卧室里瞬间静得落针可闻，好半晌，路北川才重新开口：“这就是你跟着张佳莱去gay吧的原因？我弄得你很痛？怎么不说？” 我也不要面子了，破罐子破摔道：“我每次都哭了的，还要我怎么说？” 路北川语气有点儿无措起来：“我，我以为你是爽哭的……” “爽个毛！爽一下痛十下的感觉你来试试？”我凶他。 路北川语气顿时弱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痛就说痛啊……” “说个屁，我一个男的，每次那个都要喊我痛我痛吗？要你停你又不停！路北川你技术渣死了！技术渣还要那个那么久！你以为你很棒咩？你说我怎么受得了？！” 太委屈了，真的太委屈了，想起每一次都被路北川来来回回折腾，一开始他温柔的时候还是挺舒服的，但是到后面他玩开了就根本拉不住了，还喜欢不停换地方。 可是他正在兴致上我死活要他停下来也太扫兴，搞不好还会弄得他不举，而且我喜欢他啊，又怕说他活烂伤他自尊，于是一次一次都咬牙忍过来了。 虽然是一点儿小事，但是忍得久了，就会有突然忍不了的时候，就像现在，我居然为了这种破事和路北川吵架了，这在结婚之前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每次都很痛？”路北川语气小心翼翼起来。 “每次，”我愤怒地吐槽道，“因为你完全就是乱搞！” 路北川：“我，我技术有那么差？那怎么办，那我们以后，还那个吗？” 我想了一想，道：“以后就用手吧，你手活儿还是很好，那个就算了吧，除非你去动个手术把你唧唧弄得小一点儿短一点儿，或者让我上你。” 路北川彻底沉默了。 - 自从吵过这一架，我和路北川进入了没有性生活的状态。 虽然每天一起上班一起工作一起下班出去约会，晚上回来睡同一张床，但是那种自结婚以来一直存在的腻歪消失了。 又过了几天，连出去约会的次数也少了，下了班吃过晚饭，我坐在沙发上抱着猫看电视，他会在书房关着门不知道干什么。 相敬如宾。 很偶尔的时候，他从书房出来看见我在沙发上，会突然凑过来吻我，我也回应他，然后各自分开。 这样有点儿柏拉图的状态，也挺好的。 就是会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很偶尔很偶尔的时候我会有一点点怀念和路北川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感觉，但是想到那种痛感就立马把画面赶出了我的脑海。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我和路北川都变得有点儿奇怪。 第246章 番外 反攻计划5 反攻计划失败 我总是无意中看见他看着我的眼神里面带着一种难言的火焰，但是一被我发现他就转开了头。 还有，有时候我明明感觉到他很想亲我，可是他只是靠近一下，就离开了，或者只亲脸。 我的奇怪在于好像这么平平淡淡过了一阵之后反而不适应了。 这叫什么事？？？ 又是一个周末上午，张佳莱闲得慌，打电话约我出去喝下午茶。 这是在gay吧事件之后我们第一次碰面。 “上次，你回去被收拾了没？”张佳莱嘬着奶茶，非常关心地问道。 “没。”我扯谎道，吃了口蛋糕，“路北川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呢？被林衡收拾了？” “呵呵，哪儿能呢……”张佳莱干巴巴笑了一会儿，突然眼神又一变，神神秘秘道：“我有个计划，今天晚上我就准备把林衡……” “等会儿。”我有预感他要说什么让人激动的事，连忙先阻止了他，起身把手机放到甜品店前台小姐那儿去寄存，再回来坐下，期待地问道，“你准备林衡怎么着？” “我在网上买了绳子，今天到货了，”张佳莱看了看四周，脑袋伏下来，手捂着嘴朝我这边靠近了些，小声道，“等晚上我要趁他睡觉把他捆起来。” “？？？”我莫名有些兴奋但又不是很明白，也做贼似的，小声问他，“把他捆起来干嘛？” 揍他？？ 张佳莱表情十分严肃：“干他。” “！！！”我肃然起敬。 张佳莱竟然有如此胆量！佩服佩服。 肃然起敬了好一会儿之后，我轻轻咳了一声，问他：“绳子长不长？能不能分我一点儿？” - 吃完晚饭后，路北川又一头扎进了书房。 我趁着这会儿把张佳莱给我的绳子从包里拿出来，藏进了猫窝里，然后一如往常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待着睡觉时间的到来。 晚上十点左右，路北川从书房出来了，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红，视线不自在地在我身上扫了几下，然后朝主卧的方向去了。 我已经洗过澡刷过牙，把猫放下，关了客厅的灯，直接就上床去趴着睡觉。 浴室里传出路北川洗澡的水声，在安静的夜晚听得人莫名心痒。 过了一会儿，路北川洗完澡出来了，动作很轻地上了床。 他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我装着睡，毫无反应，他又捏了捏，我还是毫无反应。 然后他就亲了我。 “！！！”震惊，原来晚上睡着之后他会偷亲我？ 不行，太吃亏了，下次我要睡得比他晚，偷亲回去。 我努力地撑着，直到觉得路北川应该睡着了才睁眼。 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没反应，又捏了捏他的嘴，把他嘴巴捏得像鸭子嘴巴一样。 没反应。 哈哈，他睡着了。 我心里激动起来，拿开他放我身上的手，悄悄下床去，从猫窝里拿出张佳莱给我的黑色缎子编成的长绳回了卧室。 嘿嘿嘿，北川弟弟我来了，今天晚上你的屁股就要开花咯…… 我控制住自己不要高兴得笑出声来，动作小心地将他双手背到身后捆住，打了个结。 他闭着眼睛睡得安静，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睡美男，哇，好想啄他一口，忍住忍住忍住，等会儿还有正菜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秦歌的人生巅峰就要来啦！ “歌儿你干嘛……”路北川突然睁眼了，眼神迷茫地问道，声音里还带了点儿睡觉被吵醒的慵懒。 “！！！”我被吓了一大跳，继而又想起来他都已经被我捆住了，我怕他干什么，等过了今天晚上，以后什么都好说，于是牵起一边嘴角，拍拍他肩膀，别有意味地笑道：“你猜？” 路北川眼神依旧很迷离，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愣愣地看着我。 啊他这样子有点儿萌，好想摸他，这么想着我就真的动手了，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哥哥去拿油，你乖乖等我啊。” 上一次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当我找到油，转头看向床上，路北川已经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愣不拉几地看着我，腮帮子有点儿鼓起来，无辜地咬着一点儿下嘴唇。 “？？？”他这什么表情？想放屁放不出来？ 放不出来我也帮不了他。 我上了床去，怕吓着他，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道：“你看，结婚一年多，三百多天，每一次都是你那个我，我也那个你一次，不过分吧，当然，今天晚上应该不止一次，毕竟你这么……诱人……” 我伸手摸他的脸，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内心十分满足…… 等一下，怎么我突然离路北川这么近了？鼻子差点儿撞到他的脸！后面有东西在推我！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路北川的腿，我刚才上床来为了能近点儿和他说话，图个方便，跨在他腿上，现在他腿曲了起来把我挤向了他怀里。 这样看起来就还像是他抱着我，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应该是我把他按在床上才对，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起身要换姿势，结果被他双手掐住了腰。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路北川直盯着我看。 我有种被天敌盯上了的本能害怕，视线从他英俊的脸上往下滑，滑到了他紧紧握着我腰的手……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啊啊啊啊啊啊！绳子呢！你手怎么能动了？！我不是捆着你的吗？！！你又把绳子扯断了？？！”我瞬间抓狂了。 路北川眼神无辜极了，看着我：“你打了个蝴蝶结，我手指一拽就松了……” 我：“……” 一口老血闷在胸中。 “……嗯嗯嗯哈哈哈哈哈……既然绳子弄掉了……那就睡觉吧哈哈哈……”我抓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倒在床上让他睡觉觉。 路北川纹丝不动。 “这个都拿过来了，你是要睡觉吗？”他看见了我手里拿着的东西，把它拿了过去。 我认真道：“刚才都是开玩笑的，你没觉得很好笑吗？睡觉吧睡觉吧，这么晚了还不睡对身体不好的，虽然我们是年轻人，但是养生从……啊！” 路北川直接把我推倒在床上压住，脸凑近了，低声道：“你不是嫌我技术差吗？我最近看了很多片儿，一直在研究，既然你今天晚上也想那个那个，那我们就实战一下吧。” “不要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呜……我错啦！”我手乱挥脚乱蹬。 路北川不由分说把我按住…… ………… 中场休息。 路北川紧张问道：“歌儿，你怎么又哭了？我又弄疼你了？” 我抽抽噎噎：“没有……” 路北川不依不饶：“那怎么又哭了？” 我：“我是感动的……” 路北川：“？？？” “路北川你技术变好了，我太感动了……”我转头看着他眼睛真诚道。 “而且，”我凑近他耳朵，很小声地说，“这次我感觉还不错……真心话……” 路北川也很小声地和我说：“那我们继续好不好？让老公继续疼你……” 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的……” 路北川笑。 - 反攻计划失败，不过也勉强能接受。 - —— 反攻计划 end—— 第247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1 秦歌同学，你的学费呢？ 从豪门公子变成乡下小孩，再从小混混回到豪门公子，一夜之间拥有爷爷留下来的万贯家财，路北川始终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夏家河拍着他肩膀一脸羡慕：“跟狗血小说似的，不过这不是很好么，又不是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亲生父母，你一直记得他们的，也不存在相处不来的问题，还有这么多钱，多好。” 不存在相处不来的问题么？母亲李素倒是温婉体贴，但父亲路霆，总让他有种说不出地难以接近。 他们的父子情似乎总是流于表面，从他小时候记事起就是，对他们很好，但那种好，总让人觉得缺少了温度。 路北川笑笑，揽住夏家河的肩膀：“这么有钱是很好，走，请你喝饮料去。” 夏家河笑得眼睛眯成了两道缝，乐呵呵地跟着路北川进了县城里最贵的一家冷饮店。 这里他之前是从不来的，一杯烧仙草就要二十多块钱，但是来这里喝饮料的美女很多，他每次路过都要往里面瞅几眼。 现在路北川隔三差五就请他来这里喝饮料，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里面看美女了，他很开心。 “哎，北川，你看那个女的，眼睛好大好漂亮。”夏家河嚼巴着一颗从烧仙草里挑出来的蜜饯，手肘捅了捅路北川。 路北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靠窗的桌子上有两个格外漂亮的女孩，其中一个睫毛长长的眼睛确实很大很漂亮，皮肤也很白，穿了件紧身的背心连衣裙，胸|部曲线高耸，非常符合他和夏家河的审美。 他就喜欢眼睛大胸大的。 平时看见这种女生他都会觉得赏心悦目多看几眼，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觉得那女生的眼睛好像也没那么好看。 另外一双眼晃进了他的脑海，睫毛很长，眼睛大大的，眼神清澈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上翘，又带了点儿不经意的勾人风情，眼神却单纯极了，好像眼睛的主人并不知道自己有多诱…… 奇怪，他在想什么？那明明是双男孩子的眼睛，想什么呢？而且那人还和南江长得有几分相像，靠，他在想什么？ 路北川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手肘支在桌子上，端起杨梅冻闷头一口喝了大半。 “看你这样是想喝酒？”夏家河打趣道。 “你什么时候去学校报道？”路北川问。 “明天，你呢？一起去不？”夏家河继续看美女，眼神直直的，美女们也看向这边，视线却只落在路北川一个人身上。 “一起去。”路北川把两人的账结了，碗里的杨梅冻喝光，“我先走了，我妈不让我回太晚，明天早上我去你家接你，今天没开车来，就不送你回去了。” 夏家河皱眉：“不是吧，你现在变成乖宝宝了？你走了没人陪我玩了川哥。” “再乖一天，毕竟刚回家，还是得听听话，开学了就可以和你出去玩了，到时候网吧开黑，走了。”路北川挥挥手，离开了冷饮店。 第二天一早，路北川开着辆车，避开了所有几乎可能碰到交警的路段——他还差几个月才十八——去夏家河家接他去学校。 夏家河爸妈常年不在家，和奶奶住，一个人早早地把行李扛了出来在路边上等路北川，远远地看见熟悉的车，脸上高兴起来，冲着路北川的车挥手。 “去了学校少吃点儿，都胖成这样了……看看人家长得多好。”奶奶拿着根树枝做拐杖，跟在夏家河身后，满是皱纹的手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肥肉，泛起一阵波浪。 “好咯好咯。”夏家河把自己的行李塞进后备箱，有点儿不耐烦，“人家大帅哥，就算胖了也好看好不？” “奶奶这个送给你吃。”路北川从车上搬了箱香梨下来，上了台阶搬进夏家河家放下。 奶奶高兴地笑起来，缺牙的瘪嘴巴弯成一个向上的圆弧。 两人搬好了东西，上车离去，老人家站在路边的尘埃里目送他们在初升太阳的阳光中离开。 到了学校，找到高一七班班主任报道，交了学费，他们两个住进了同一间寝室。 报道的地方贴了张大榜，把哪个班有哪些学生都写了出来。 路北川名声在外，长得又显眼，整个高一就几乎没有长得比他高的了，七班很多人在榜上看到自己和路北川同班的时候都吃了一惊，所以男生们在报道后去寝室的时候，一看见路北川就认了出来，没一个人敢搬进去和他住。 只有一个人除外。 秦歌在下午老师们快下班的时候才拄着拐一瘸一瘸地来了学校。 他犹豫了很久，等到七班班主任的窗口学生家长都走光了他才鼓起勇气去报了道，登记了信息，他没关心自己班上有哪些人，只扫了一眼七班的寝室安排在几楼就要走。 “秦歌同学，你的学费呢？”班主任叫住了他。 第248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2 你叫秦小歌是吗？ 秦歌整个人都轻微一震，呼吸一窒，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拄着拐杖转身：“老师我学费忘家里了……明天，明天让我家里人送过来可以吗？” 班主任看他表情小心翼翼，这么漂亮的孩子又瘸了腿，太招人心疼了，于是点了点头：“行吧，你自己能走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寝室？” “不用不用，谢谢老师，我自己可以的！”秦歌激动答道，转身一拐一拐慢慢地走向了宿舍。 宿舍楼下放着他用编织袋装着的被子行李，宿舍楼离学校后门比较近，所以他先把行李放在这里再去教学楼办的报道手续。 他腿脚不便，胆子又不太大，再加上学费根本没着落，总有一种自己是来做贼，来偷学生这个身份的贼的感觉，也不敢向别人求助，自己一手拄着拐，一手拖着编织袋上楼。 不过开学前一天晚上正是新生们热情最高的时候，有几个和秦歌一个班的高一新生，热情不容拒绝地直接一起把他编织袋搬上了楼。 “你住哪间宿舍啊，我们帮你搬进去。”女孩儿们问道。 “不用了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自己来就行了！”秦歌强烈拒绝，“辛，辛苦你们了……谢谢！” 女孩儿们只当他害羞，上了楼地面平滑，拖着走也不那么费劲，没有再坚持，结伴吃饭去了。 留下秦歌一个人在原地，脸上礼貌的笑容在女孩儿们背影消失在楼道的一瞬间，垮了下来。 他真的要住下来吗？他真的要在这里继续读书吗？再过两天老师就会问起学费的事，他交不出来怎么办？绝不可以把杨刚武把给了他的学费又抢走了的事情告诉妈妈，不但会让杨刚武和妈妈吵架，事后杨刚武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可是他也不想就这么出去当一个打工仔，大人们都说读书在有出息，没文化的人在外面打工很辛苦的。 而且他现在腿又瘸了。 是啊，腿还没好呢，能去得了哪里？ 他突然很累，至少现在还可以找间寝室进去休息一下不是？ 秦歌拖着行李，就近找了一间七班的寝室进去。 有两张床上放着行李，但是寝室里没人，他把编织袋拖进去，随便靠墙放着，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发了会儿呆，感觉到肚子有点儿饿，又拄着拐下楼去小卖部买吃的。 晚饭是一包小浣熊，他细细地吃了很久，因为听说吃饭吃得慢容易觉得饱。 吃完了有点儿渴，舍不得花钱买水，打算回寝室去灌两口自来水。 上上下下的，感觉好的那条腿都快断了。 然而进寝室的一瞬间他心情就雀跃了起来。 好像有个帅哥室友！肩宽腿长个子又高，身体线条看起来完美极了，男生回头了…… 两人视线在空气里碰撞。 路北川愣了那么一愣，看见门口那个拄着拐的男孩子漂亮的大眼睛从惊喜慢慢变成惊恐，像见了鬼似的。 下一秒，男孩转身就走。 然后扑通一声摔在了门口。 路北川看见他笔直修长的小腿上的夹板，看见他慌张地想要爬起来逃离这个地方，心里不知怎的突然一揪，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想了想，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弯腰把他橫抱了起来，抱到椅子上去让他坐着。 男孩慌张极了，漂亮的眼睛里湿润起来，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一脸戒备地看着他，然后单腿站了起来。 路北川一伸手，就把他按了回去。 然后路北川听见自己的声音问了一句：“你的被子在哪儿？” 男孩单薄的胸口一起一伏，不敢答话的样子，眼睛一直打转望着门那里，门边躺着他的拐杖。 他想逃。 路北川认识到了这一点，突然有点儿生气，揪住他的衣领语气不善道：“不说就揍你了。” 秦歌手指哆嗦着，指了指墙边的编织袋。 “老实坐着，”路北川发现这招有效，便继续用，“敢走一步我就揍你。” 男孩抖得筛糠一样，路北川松开他，把他的编织袋打开，随手就近铺在了自己的下铺。 他并不知道，这一铺，两人的命运便从此纠缠不清。 铺好床之后，路北川又去把门口的拐杖捡了回来，放在秦歌手边，然后手机就响了起来。 路北川接起电话。 “喂家河……网吧……”他看了坐在椅子上像只可怜小鸡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下的男孩，莫名地觉得这人的脑袋顶似乎都比别人清秀些，怎么长的？“网吧我不去了，明天第一天上课，我东西还没收拾完……没收拾好我再整理一遍不行吗？” 秦歌趁着路北川在接电话，扶着桌子再次试图站起身。 路北川一巴掌按在他头顶，再一次把他按在了椅子上，“下次吧，下次我请你，我还有事……嗯，挂了。” 他挂了电话，看见男孩脑袋垂得低低的，他看不见对方的脸有点儿烦，于是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对方的下巴。 然后愣了。 男孩漂亮的大眼睛微微发红，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双眼充满恐惧和恨意地看着他，一副想吃了他却又不敢的样子。 路北川心里的感觉在这一瞬间奇奇怪怪的，自己也说不清楚，对视了半晌，开口问道：“你叫秦小歌是吗？” 秦歌愤怒得一直在喘气，肩膀轻轻耸动，鼓起勇气用一种自己觉得很凶狠的眼神瞪着路北川：“不是的……我叫秦歌。” 第249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3 兄弟，你这腿怎么回事？ “哦。”路北川语气淡淡的，手指却不松开，眼睛注视着秦歌双眼，“我叫路北川，走路的路，北方的北，山川的川。” 管你哪个路哪个北，关我毛事啊？ 秦歌继续凶狠地和路北川对视，凶狠了一会儿，有点儿坚持不下去了，开始眨眼，眨完眼之后发现和路北川一直对视也有点儿难，视线开始飘到其他地方去，床、椅子……溜了一圈又转回来继续瞪着路北川。 有点儿趣，路北川眼里起了点儿不明显的笑意，终于把挑着对方下巴的手指收了回来，找衣服去浴室洗澡。 秦歌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动，看见路北川进了阳台，立马拄拐起身卷铺盖…… “我洗澡五分钟，等会儿出来要是看不到你人，你就走着瞧。”路北川的话音从阳台上飘进来。 秦歌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走，还是不走？不走路北川今天晚上会打他会整他吗？可是走了会不会更惨？毕竟自己瘸着一条腿跑不快，路北川腿那么长，肯定一下子就追上了，到时候肯定更惨…… 秦歌越想越怕，看着自己上着夹板的腿，遍体生寒。 “你的东西都不收是吗？”路北川洗完澡回来了，一边擦着短短的湿头发一边冷漠道，“怎么，给你铺了床还想我帮你把衣服也叠好？” 秦歌一瞬间回神，虽然不知道路北川想干什么，但还是战战兢兢拄拐起身去收拾剩下的东西，从编织袋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摆好。 他腿不方便，没洗澡，只擦了个身子，刷完牙洗完脸也不敢进去，就站在阳台上看月亮发呆。 和很坏的仇人住一个寝室怎么办？学费交不上怎么办？没地方去怎么办？好想吃饭，小浣熊根本吃不饱…… 他想着想着差点儿要哭起来，结果却先被吓了一跳，快出眼眶的泪水生生止住了。 “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不去睡觉？”路北川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幽幽道。 ？？？他等着挨揍，而他以为会揍他的人却叫他去睡觉？？ 为什么是这么个发展？秦歌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不想睡觉？还是你想挨揍？”路北川再一次开口，语气十分不耐烦了。 秦歌立马拄着拐麻溜儿地进了寝室，把拐在床边一放，拖着瘸腿翻身上床。 “北川你今天晚上没去我被人虐惨了，排位连掉……”夏家河打推门进来，正好看到秦歌翻身上床的一幕，有点儿惊讶，饶有兴趣地打量秦歌，“哟，多了个新室友？” 他和路北川在寝室里收拾东西一下午，门口来来往往，不少往里张望的，但没一个敢进来。 想不到晚上回来，路北川的下铺就睡上人了。 他有点儿好奇是谁这么大胆子，走近了，注意到床边那支拐，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打趣道：“完了北川，这小弟弟长得比你帅，本来新校草定的你，现在恐怕要让位了……哎，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自己躺在床上，边上两个人站着俯视着自己，让秦歌感觉自己像是地摊上等待被购买的一条五花肉，很不爽。 但不爽归不爽，这个胖子和自己又没仇， “秦歌。”他感觉到胖子的视线一直在看他的腿，于是扯着被子把腿盖上了。 “嗬，还不让看，小姑娘似的。”夏家河笑道，“兄弟，你这腿怎么回事？暑假玩得太嗨了？” 秦歌手指抓紧了被子，指关节泛着白，不说话。 “别逗他了，不去洗澡吗你？一身网吧里的烟味。”路北川眼神闪了闪，直接把夏家河给拽进了阳台上。 秦歌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路北川最后一个上床，熄了灯，一脚踩在秦歌床上，另一脚踩上爬梯，再往上一蹿就上了床去。 铁架床微微晃动，嘎吱嘎吱一阵响，秦歌听见路北川在他上铺躺下然后盖被子的动静。 路北川听见秦歌在他下铺轻轻抽鼻子以及似乎是肚子发出的咕咕声。 开学前夜平静地过去。 秦歌一晚上都没睡好，各种念头在脑子里转个不停。 转得最多的就是“怎么办”“要是路北川打我怎么办”“学费究竟怎么办”“过几天还要去看腿没钱怎么办”。 路北川一下床，他就醒了，过了一会儿路北川和夏家河都洗漱完了进来，他才下床去阳台上的水池提心吊胆地刷牙洗脸。 然后又等路北川他们先出了寝室，才拄着拐慢慢地去教学楼。 第一天的位置都是随意坐的，秦歌选了个离路北川最远的，最后一排靠后门的位置，上午大家都很乖，领了书后不停好奇地翻着高中课本，在扉页上写名字，有的拿报纸或者花纹纸小心翼翼地把新书包了起来，然后互相小声地打听名字，从哪个初中过来的。 课间的时候有很多女生从七班门口“路过”，看见坐在靠走廊窗边的秦歌，愉快地把校草头衔给了这个高一新生。 然而新校草本人一点儿都不愉悦，因为刚才班主任此时正站在他的课桌边上。 “秦歌，你的学费呢？” “老师，我，我家里人忘记给我送过来了……明天可以吗？”秦歌放在课桌底下的手紧紧抓着裤子的布料。 班主任一脸忧愁：“你昨天不是说今天家里人会把学费送过来吗？班里其他同学都交了，老师也要往上交了，你快一点儿，明天把学费拿过来？” 路北川拿着篮球和夏家河勾肩搭背从秦歌背后经过，耳朵动了动。 第250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4 还是说你想吃我拳头？ 中午也是一包小浣熊。 秦歌饿得都快拄不住拐，好在班上有饮水机可以喝水，他喝了一满肚子，这样就不会发出咕咕声了。 他和班主任申请了换寝室，今天晚上可以不用和路北川睡一个屋了。 这是今天发生的唯一一件让他开心的事。 路北川和夏家河下午最后一节课翘课出去了，正好趁现在回去把寝室搬了。 寝室的问题解决了，那么学费呢？ 啊啊啊啊好不容易有点儿开心的事就先不要想这个了！ 秦歌把学费的事情丢到了脑海最深处埋起来，喜滋滋地回到寝室准备搬行李。 结果他刚提起一小袋昨天没打开的行李，寝室门就被打开了。 路北川提着个餐盒进来：“寝室不准换。” 秦歌被吓了一跳，紧张地转身：“为，为什么？” 路北川没回答，秦歌壮着胆子提着行李往外走。 “你的学费我帮你交了，寝室不准换。”路北川突然云淡风轻地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秦歌瞬间就呆住了，一瞬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 什么？发生了什么？ “吃。”路北川把手里的餐盒递给了秦歌。 辣子鸡的香味，他早就闻到了，秦歌是不想吃路北川的饭的，但是这一刻脑子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他快被这诱人的香味整疯了。 秦歌接过餐盒拆开就是一顿狼吞虎咽，五分钟不到就把饭吃得干干净净。 对待饭菜凶残的样子甚至差点儿吓着路北川。 没过多会儿，发生了真正吓着路北川的事。 秦歌捂着肚子，脸色突然变得像纸一样白，额头上直冒冷汗。 路北川什么都没想，直接把他打横一抱就往外冲。 “哎？北川你抱着这小瘸子干嘛？”正好回来的夏家河奇怪地问道。 “去医院。”路北川皱着眉头，飞快从他身边走过。 点滴挂到半夜，秦歌昨天晚上就没睡好，这会儿看着给他守点滴的路北川又怕又莫名其妙，但还是挨不住困睡着了。 眼角湿润着，不知道什么原因。 路北川看着他的脸发呆，脑海里回放着中午在寝室撞见秦歌慌慌张张吃小浣熊喝自来水的一幕。 以及刚才急诊的医生说他腿上的纱布一看就是很久没换药了。 这么漂亮的男孩，是谁让他过这种生活？ 好像也有他路北川一份功劳。 点滴挂完，路北川把熟睡的秦歌抱着出了医院，打车回学校。 秦歌一夜睡到天大亮，突然感觉呼吸不畅，快要窒息了。 一睁眼，路北川面无表情的捏着他鼻子。 “起床了，不上课吗？” 秦歌坐起来，一副见鬼的表情观察路北川，掀开被子的时候看见自己腿上的新纱布，一愣。 “发什么呆，快点儿起来去刷牙，迟到了我揍你信不信？”路北川根本不给他发呆的机会，拽着他的衣服就要他起来。 秦歌吓得抓着拐杖就去了阳台，夏家河刚好洗漱完，和他说话：“刚上学第一天就犯病？也是够娇气的。” 秦歌知道这个胖子和路北川是好朋友，于是没敢搭腔。 “家河你先走，帮我买份小笼包一个糯米鸡，回头给你钱。”路北川也进了阳台来。 “OK。”夏家河进寝室去。 “你吃什么？”路北川和秦歌并肩站着，挤牙膏。 秦歌偷偷瞄他一眼：“？？？” “吃什么？包子还是油条还是蒸饺？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路北川转过脸来冷冷地看着他，眼里非常不耐，“还是说你想吃我拳头？” “窝不次……”秦歌小心翼翼地忍着自己的脾气，同时对路北川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继续刷牙，吐泡泡。 “再加一份蒸饺！”路北川回头冲正要出寝室门的夏家河喊道，“还有一瓶牛奶！” 秦歌漱完口，开始搓毛巾洗脸。 “动作怎么这么慢？”路北川回头看见他搓毛巾慢慢吞吞的动作，顿时有点儿火大，抢过秦歌手里的毛巾拧干，一手握住秦歌后颈，一手拿着毛巾擦他的脸。 第251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5 我脾气不好，你最好听话 面对路北川突如其来的擦脸服务，秦歌受到了惊吓。 但是路北川的毛巾运用得狂风骤雨一般，他才刚进入惊吓状态两秒钟，路北川就已经给他擦完了脸。 毛巾拿开，现出秦歌原本白皙但此时被暴力擦拭得有些泛红的脸。 真是白里透红又水嫩，眼睛里愤怒和害怕两种情绪糅杂在一起，睫毛微微颤抖着看着他。 路北川有点儿愣住了。 “动作快点儿。”他回过神，把毛巾扔在秦歌脸上，冷着脸，转身进了寝室。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秦歌心里碎碎念着，把毛巾晾起来，磨蹭着也进了寝室。 从宿舍楼到教学楼的路上，秦歌一路都在走神，他不知道路北川想干什么，为啥帮他交学费为啥买饭给他吃为啥昨天晚上带他去医院看病，为啥为啥为啥…… 为啥，要帮他洗脸。 “发烧了你？”路北川走着，突然侧头看见秦歌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涨红，伸手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脸。 秦歌脸上本来就热，但是路北川的手更烫，突然在上学的路上这么碰了他一下，吓得他差点儿扔掉了拐杖！ “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路北川又皱起了眉头。 你这么吓人这么奇怪我一惊一乍怎么了？！秦歌内心狂叫。 他们在食堂外遇到了刚买完早餐出来的夏家河，路北川接过早餐，把蒸饺递给秦歌。 秦歌：“……？？？” 路北川看了一下，他拄拐的事右手，剩下一只左手不方便吃早餐，于是又把蒸饺收了回来，扭头对夏家河道：“在食堂找个地方坐下吃完再上去吧，还有时间。” 夏家河点头说行。 秦歌吞了吞口水，自己往教学楼的方向走，被路北川抓住后领：“让你走了吗？跟我去食堂。” 路北川随便找了张没人的桌子，按着一头雾水的秦歌坐下，把蒸饺袋子打开放在他面前，一次性筷子也给他拆了放在袋子上。 “吃。” 然后又把牛奶插上吸管，放在秦歌手边。 夏家河一口包子噎在嘴里，表情诡异地看着路北川和秦歌：“……” 秦歌看看面前的蒸饺和牛奶，也回头惊恐地看着路北川。 他到底要干嘛？ “让你吃你就吃，”路北川一只手按住秦歌后脖颈，眼神冷漠地看着他，“我脾气不好，你最好听话。” 秦歌顿时后背都开始发凉，拿起筷子就吃，第一个蒸饺连嚼都没嚼直接咽了下去。 夏家河：“……？？？” 为什么这两人之间怪怪的？他们不是昨天才认识吗？路北川怎么了又是给别人插吸管又是威胁别人的。 “吃慢点儿！”路北川看不下去秦歌给自己上刑似的吃法，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秦歌被他拍得一阵猛咳，终于放慢了速度。 夏家河：“？？？” 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天的午饭，晚饭，秦歌都是跟着路北川一起在食堂吃的。 清淡但丰盛，管饱。 他不想吃小浣熊了，而且路北川威胁他不吃饭就揍，他只得忍辱负重地吃着路北川买的饭。 这样过了几天，秦歌竟然也觉得挺好的，至少有书念有饭吃了。 就是每天一看见路北川板着脸就特别害怕，怕路北川只是在整他，说不定哪天就把他另一条腿也给打折了。 他和路北川夏家河几乎不交流，上课不坐一块儿，除了吃饭的时候路北川会问他吃什么，回到寝室后他们几乎不说话，每次回寝秦歌就往床上一坐，缩到最角落里看在班上图书角借来的小说，而路北川会在书桌那边写作业，写完之后会和夏家河打游戏聊天。 等路北川和夏家河都洗完澡，秦歌才会合上小说下床去洗漱，洗漱完就爬上床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又闷不吭声地跟着路北川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去上早自习，借着背书的机会和周围的同学聊天打闹，到了中午他也不用下楼去，路北川会给他打包饭菜回来，吃完又继续看小说。 周六日路北川也不回家，在学校和他一起吃饭，两个人除了吃饭之外，可以一整天都坐在寝室里互不干扰地做各自的事，仿佛对方不存在似的，如此每天重复地过了一个月，就在秦歌就快习惯这种生活模式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和路北川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高一的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 大课间的时候班主任把成绩单贴在了黑板报上，学生们都挤成一堆在那儿看成绩。 秦歌腿脚不方便，怕被挤摔了，没去看。 “语文89，英语29，数学14，政治46，历史60，生物31，化学22，物理19。” 有个恐怖阴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考这么低的？全班倒数第一名，嗯？” 路北川伸手按住了秦歌的肩膀，后者下意识一个哆嗦，没敢回头。 老子考多少分关他什么事啊？！秦歌内心咆哮，眼睛打转看着四周，心里祈祷路北川可千万别在教室里揍他。 “不知道。”秦歌说。 他是真不知道。他习惯了路北川开口就是“吃什么？”“起床”“去睡觉”，近一个月以来，路北川几乎只要和他开口就是这三句话，再不就是“是不是要我揍你”一类的。 猛地被问了一个“你是怎么考这么低的？”这么复杂的问题，他毫无准备，既不知道自己怎么考这么低的，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复杂的问题。 所以他说不知道。 “很好。”路北川在他耳边语气幽幽道，秦歌感觉他的气息撩在自己耳朵上，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252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6 那他的同桌岂不是就变成了路北川？ 路北川走开了，没在教室揍他。 但他有一种很明确的，自己要死翘翘了的感觉。 他看见路北川找到在讲台那边玩耍的秦歌同桌，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出教室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又和秦歌同桌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人就开始搬各自的桌子。 “同桌你要搬走吗？”秦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啊，”秦歌的同桌指指路北川那边，“路北川要和我换位置，他刚去和老师说了的，老师同意了。” 秦歌：“！！！” 路北川要换过来？！那他的同桌岂不是就变成了路北川？！ 那他岂不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了上厕所洗澡都要和路北川待一块儿？！ 神哪！杀了他吧！ “同，同桌，你想搬走吗？他让你搬走，你就……真的搬走吗？”秦歌不死心道。 “路北川让我搬，我能不搬吗？”同桌愁眉苦脸小声地对秦歌说，“我不想和夏家河同桌，他脾气好差，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唉，我爸说了长大了就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的，早点儿习惯吧秦歌。” “同桌……”秦歌做着最后的挣扎。 秦歌同桌一脸悲痛状拖着桌子离开，路北川推着桌子过来，“砰”一声，撞上了秦歌的桌子，铁皮桌子撞在一起的声音听得秦歌肝颤。 路北川把椅子翻下来，在秦歌边上坐下。 秦歌顿时觉得呼吸都困难了，一时间无法接受以后二十四小时都要和路北川待在一起的事实，鼻子都开始发酸，拄着拐想出去透口气。 “去干什么？”秦歌刚走出第一步，路北川就冷冰冰开口问道。 妈的关他屁事啊到底关他什么屁事嘛？！ 秦歌内心跳脚，嘴上淡淡答道：“上厕所。” 路北川起身，出门。 秦歌站在原地透过临走廊的窗户看着路北川背影一肚子疑惑。 路北川在斜斜的阳光里停住脚步，回头和他对视上，眉头不耐烦地皱了起来。 第一次，秦歌通过眼神明白了路北川的意思：不是说要去厕所吗？再不出来是要我揍你？ 秦歌不情不愿拄拐出去，跟在路北川后面去厕所。 月考成绩是一起出的，大家几乎都在看成绩，厕所里没什么人。 路北川站到小便池前开始放水。 秦歌隔开他好几个小便池，站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一只手摸索着拉链。 “要帮你吗？”路北川瞥了他一眼。 “不用！！！”秦歌瞬间满脸涨红，终于弄开了有点儿不太顺畅的拉链。 路北川嘴角翘了翘，尿完了，等着他。 “怎么你的颜色这样？”路北川又瞄了一眼。 “什么？什么颜色？”秦歌脸更红了，他在问什么？尿的颜色吗？怎么这么无聊？难道是传说中拥有通过尿的颜色可以看出有什么病什么的家传绝学吗？ 路北川十分好奇的语气：“你老二的颜色，怎么这么浅？” “！！！”秦歌差点儿没疯，慌慌张张尿完塞回去，“皮肤白就这样啊很奇怪吗？！” 他拉裤链的动作太急，竟一时忘了自己拄着拐，两只手一起上，可是他这条裤子很久了，拉链很容易卡住，拉了好几下都没拉上去，用力太急一下没拄稳，拐倒在了地上，秦歌失去平衡朝往旁边倒去。 路北川一直看着他，及时反应，上前一步双手接住了秦歌，双手扶住了他腰。 第253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7 当个gay好难啊 双手握住秦歌细腰的一瞬间，路北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闪过：真是好腰。 手感太好了。 眼睛也漂亮，充满惧怕和羞愤地看着他，白净的脸上泛着红，他想站起来，但现在倒在路北川怀里，彻底失去了平衡这回事，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抓着路北川衣领一脸不得已的委屈。 路北川鬼使神差地想抱久一点儿，毕竟也不是很重不是…… “你们在干嘛？”夏家河也进了厕所，看见他们两个有点儿“罗曼蒂克”的姿势，瞬间下巴都惊掉了。 路北川赶紧扶着秦歌站直了，可怜秦歌现在只想离路北川八百里远，然而他的拐杖躺在地上，他只能靠着路北川站着。 而且他还站不稳，简直就是那个侍儿扶起娇无力里头的娇无力。 呜呜呜想当场去死…… “帮他捡一下拐。”路北川示意夏家河。 夏家河愣愣地捡起拐递给秦歌，秦歌接过，忿忿地拄着拐出了厕所。 “怎么了他脸那么红？”夏家河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怎么的，老是容易突然脸红。”路北川摇摇头，“可能是脸红病？” 秦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被一个男的抱了…… 诶？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被路北川抱，为啥这次他感觉这么在意呢？ 哦，想起来了，因为他感觉路北川手扶住他腰的时候好像摸了他两把，呜他被一个男的摸了……不对，虽然他是个gay，但是路北川显然是直的，所以也不算占他便宜吧，而且男生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占不占便宜的，不对，可是他是个gay啊，gay就是被同性摸才算被占便宜的吧……啊啊啊啊啊啊当个gay好难啊！ “听课。”路北川看秦歌一副快要纠结别扭成天津大|麻花的样子，伸手在他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 秦歌回过神来，几乎已经是条件反射般的反应，下意识听路北川的话，坐直抬头看黑板。 又被路北川这个非常讨厌的家伙碰了一下，秦歌心道。 秦歌在路北川的监督下老实地听了一天课。 快吐了。 晚自习还被路北川逼着写作业。 他上高中以来，头一回把老师布置的作业都写完了。 连蒙带猜加上抄。 中间路北川和胖子出去了趟厕所，他余光瞥见路北川的身影出了教室门，立马把路北川的数学作业拽过来，唰唰唰把答案都抄了过来。 三节晚自习也终于熬过去了，坐在路北川边上，秦歌总觉得椅子上有针在扎他屁股似的难受。 放学铃一打，秦歌脑袋一抖立马精神了，起身拿着书包装了两本小说就要回寝室去大快朵颐。 啊啊啊啊啊啊痛苦了一天终于可以回去看小说啦！昨天看到两个主角住进了一个房间里今天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些啥呢好激动！ “把你今天晚上写完的作业都给我。”路北川兜头一盆冷水浇到了秦歌头上。 秦歌从头到脚，整个人都在发凉，不可思议地看着路北川：“……小组长收走了啊……” 路北川一脸板正：“今天晚上只收了政治，其他的，全都给我检查。” “！！！”秦歌当场死亡。 “我都写完了啊……”秦歌把桌面上的作业都塞进了桌肚里，一手抓着书包一手拄着拐就要出教室门。 路北川面无表情地打开了秦歌的桌子，把他今天晚上做的作业全都拿出来一股脑儿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家河，走了。”路北川冲夏家河打了个招呼，夏家河过来，总觉得这两个人又有不对劲，多看了两眼，路北川和他并肩走出了教室。 秦歌留在原地：“……” 短短的碎发被夜风吹得凌乱。 妈的路北川拿走他的作业到底想干什么啊？ 秦歌边慢吞吞往寝室楼走边想这个问题，快到寝室楼下的时候，他想出了答案。 一定是路北川想找借口打他了！ 初中那个时候班上几个欺负他的同学就是这么干的，今天说他太娘了欺负他，明天又说他和女生走得太近了骂他人妖，后天又怀疑他勾引了谁谁谁的女朋友…… 他没想到，到了高中，还是摆脱不了这样的生活。 原来高中生也这么幼稚。 大家到底什么时候才长大，才可以不因为这么莫名其妙的原因去欺负别人呢，这样是不对的，他们都不知道吗…… 秦歌心情沉重地走进寝室。 夏家河坐在床上打游戏。 路北川坐在书桌边翻着什么东西，秦歌路过的时候瞄了一眼，看到了自己那狗爬一样的笔迹，再瞄一眼路北川的表情，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座山川。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今天晚上就要死了…… 秦歌在心里流泪碎念，拐到衣柜那边拿了换洗的衣服，开学以来头一回在路北川和夏家河之前进浴室去洗了澡。 如果洗完澡出去发现路北川已经原地消失就好了。 秦歌一边拿毛巾搓着胸口一边忧伤地想。 “洗快点儿！”路北川突然出现在浴室外面敲门，秦歌吓得差点儿摔倒，又惊又惧地看着浴室磨砂玻璃门上的人影。 “怎么不吭声？”路北川又开口了。 “我马上出去！”秦歌立马一顿乱搓，穿好了衣服出去。 路北川在外面等着，眼神凉飕飕地在秦歌身上一过，和他擦肩，进了浴室。 秦歌那种自己要死了的感觉更强烈了，拄着拐，衣服也不洗了，往盆里一放，麻溜儿地翻身上床去装死。 路北川改完秦歌的作业之后心情有点儿差，洗完澡出来看见他下铺一个鼓包外露着个乌溜溜的圆脑袋，心情更差了。 他直接把秦歌被子给掀开了，语气森然：“起来。” 秦歌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装睡。 “哟，要打架？”夏家河拿着换洗衣服路过，打趣道。 路北川没回答他，因为他心情太差了，对床上秦歌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秦歌嘴巴委屈地一瘪，胸口闷得慌。 但还是起来了。 路北川语气冷冷的：“坐书桌那边去。” 第254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8 你是猪脑袋吗？ 秦歌老实地拄着拐过去坐下。 路北川也过去挨着秦歌坐下，翻开一本练习册摊开在秦歌面前，手指点着，同时道：“这些，这些，都做错了，你怎么做的？都是乱填的吗？还是说你是猪？重新做一遍……” 夏家河占在阳台的门口，隔着段距离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发现路北川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这发现让他被肥肉包围的心脏有些闷闷的。 他转身进了阳台，不知为了什么，小声地说了个“操”字，进浴室洗澡去了。 秦歌一个头两个大，题目认识他，他不认识题目，感觉自己就要少年秃头了。 重新做了一遍，还是都错。 “你是猪脑袋吗？”路北川看着他练习册上一堆看不懂的算式，感觉自己要被气飞了。 “我不是……”秦歌小声地反驳。 “你不是？”路北川伸手揪住他软软的耳朵，揪得秦歌不得不把脸朝向他这边，“让你求f（x），你这到底写的是什么？” “我不会求啊……”秦歌缩着肩膀，脑袋往后慢慢移，想让自己的耳朵得救。 “f（x）就是求y,y不会求吗？”路北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问。 “什么y？什么f（x）……我听不懂……”秦歌掰着路北川越来越用力的手，感觉自己耳朵要被揪熟了，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路北川松开了他的耳朵，呼了口长长的气进去，语气尽量平静地问道：“这么说，数学课你一直没听课？” 秦歌嗫嚅着：“我……我听不懂……啊！！！” 毫无防备的，路北川一巴掌甩在了秦歌屁股上，寝室里回荡着“啪”的余音。 这一巴掌是秦歌完全没想到的痛，他感觉是一块铁板袭击了他的屁股，打得他又痛又麻。 他居然被打屁股了，他被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人打屁股了……秦歌脑子里来回晃着这句话。 路北川也没想到自己会打得这么重，手掌一阵火辣辣的。 他还有一件没想到的事是，没想到秦歌屁股那么软那么弹。 这让他有点儿想再来一下。 但他不能再来一下，他一个男的，想摸另一个男的的屁股，那不是变态么？ “把我刚才教你的那两道题再做一遍，错了还打，剩下的这些作业，都要改，全部作对为止，不然今天晚上别想睡觉。”路北川道。 “做你大爷！！”秦歌陡然一声怒吼，把桌上的作业全给挥到了地上去，撑着桌子起身，冲着路北川咆哮，“你打死我算啦！我不会我就是不会！你就是想打我！找什么借口！打啊你打啊要杀要剐随你便！老子让儿子打！” 路北川愣了。 他没想到秦歌会有这样突然爆发的时候，更没想到，秦歌会因为这种事哭。 哭得一抽一抽的，眼圈鼻头都红红的，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虽然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很容易让人心软，但是绝对不能对他手软，成绩差成这样根本就不是因为笨，就是因为不用心，这怎么行？ “坐下。”路北川命令道。 “不坐！”秦歌梗着脖子答道。 第255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9 为什么抱住我 “反了你了？” 路北川站起身，他比秦歌高出了大半个头，这么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逼视，再加上他声线比同龄人都略低沉些，瞬间气势上就无形地压住了秦歌。 秦歌壮着胆子，边哭边骂：“反你爸爸……” 路北川原本以为经过这一个月，秦歌早就安分了，没想到一次作业就暴露了本来面目。 小猫的爪子依然锋利。 路北川抓住秦歌手腕，另一只手又快又狠，又是一掌甩上秦歌的屁股。 “啪！”一声脆响。 秦歌被路北川一巴掌打得一个趔趄失去平衡向一边摔去，路北川微微一惊，伸手揽住秦歌的腰稳稳扶住他。 但是一个不小心手臂圈得太紧，两人身体几乎是紧挨在了一起。 秦歌抬头，和低头看他的路北川视线撞在了一起，不知为何，两个人都是一愣。 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夏家河目睹了全程，最后看见背对他的路北川似乎是把秦歌抱在了怀里的样子。 “？？？”夏家河满脑袋问号，这俩人怎么回事？怎么他洗了个澡回来他们就变成了打屁股和抱抱的关系了？ 他们两个到底是在干什么？ 不适，极度不适，而且看起来很不对劲。 夏家河咳嗽了一声，路北川才把秦歌放开了，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下。 秦歌这会儿老实了，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干什么呢这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玛丽苏言情剧呢？”夏家河调笑道。 “什么就言情剧了？他写作业不老实，我教训他一下，家河你今天晚上的作业呢，有没有哪里不会的？”路北川问道。 夏家河一边换着鞋一边道：“作业都没带回来，在教室呢，我约了人开黑，你去不去？” 路北川眉毛不易察觉地微皱：“我不去，秦歌作业的问题还没解决，家河，开学都一个月了，玩心是不是也该收一收了？” 夏家河笑：“我哪里是读书的那块料，你知道我的，我走了，明天早上回来给你们带学校外面的早餐，老街那儿的，吃吗？” “不吃，食堂吃。”路北川了解夏家河性格，劝得太多有时候反而起反效果，只得算了。 夏家河出门去，路北川注意力又重新回到秦歌身上，低头一看，只见秦歌闷闷地低着脑袋，发出轻轻的吸鼻子的声音。 “还哭？不就打了你两巴掌吗？这么挨不得疼？”路北川感觉鼻子有点儿痒，伸手摸了摸。 秦歌瞬间从刚才那一眼对视的遗留中回过神来，懊恼地抓住头发，声音还带着点哭过大吼过的沙哑抓狂道：“你不疼你让我打两巴掌试试？！什么作业不作业的你就是想打我！你帮我交学费请我吃饭就是为了把我留在学校打我！” 路北川靠着点儿书桌，低头看秦歌散发着愤怒火焰的圆脑袋，简直哭笑不得。 他帮秦歌交学费带着秦歌吃饭，纯粹是因为秦歌长得像当年走丢的南江而已。为了把他留在学校里打他？这小孩怎么能想出这么古怪的原因？他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 心里叹口气，路北川把地上的作业都捡了起来，扔在书桌上。 “写，”路北川语气故作严肃道，“我捡起来的书，你再敢扔，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不信试试。” 刚才那一下反抗耗尽了秦歌今天一天吃的饭，这会儿他总算是蔫了，心里想得明白再闹下去等会儿还是路北川揍他，别说他现在瘸了条腿，就是两条腿都好好的，他也不够路北川一只手揍的，只得不再挣扎，不情不愿地翻开一本作业改起了答案。 这是秦歌这辈子活了这么久写得最长的一次作业，他觉得中考的时候时间都没有过得这么慢，上了高中后他基本就没听过课，很多题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路北川又不断地给他讲解题目，讲完了要他再做一遍再重复一遍解题思路。 这样一直折腾到半夜两点，秦歌眼皮子直打架，在路北川详细给他讲解一道大题第四遍的时候直接一头磕在了书桌上。 “别睡，起来。”路北川依旧精神很好，板着脸，掰着秦歌肩膀让他坐起来，“不写完不准睡，今天晚上非得治好你这不好好写作业的毛病。” 秦歌一脸生无可恋，眼皮耷拉着：“我知道了，你是想把我困死，或者用作业把我恶心死……我快死了我真的快死了，你的目的要达到了。” 路北川：“快点儿把这道题再做一遍，做了四边都没做对，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会写……我好困……”秦歌写作业写得头昏脑涨，路北川讲了太多知识点了，他要吐了他真的要吐了，而且真的困到死，控制着自己和想和路北川同归于尽的冲动，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臂上又哭了起来，“我真的不会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还是打我吧……把我两条腿都打断，我不上学了……我不上了……反正读不读都一样，在哪儿都有人欺负我……我还不如回家去被杨刚武打算了……” 秦歌才十五岁，正是最嗜睡的年纪，根本熬不住夜，两点钟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何况这么多天一直处于对路北川的恐惧中，令他精疲力尽。 刚才路北川抱着他那一瞬间的眼神对视确实给他带来了一种近乎美妙的陌生情绪，可是现在被折磨得一丁点儿都不剩了。 他只觉得委屈，这么多天，没有一刻是放下心来的，这会儿一困，脑子都跟着钝了，开始乱说话。 听着秦歌的话，尤其是说到腿，说到还有别的人打他，路北川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捏住了似的。 这个可怜的不算熟悉的小孩，令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拉不下这个脸去安慰。 “那就去睡觉吧。”路北川只能这么说。 秦歌抽泣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明天再继续。”路北川又补了一句。 秦歌哇地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别哭了行不行？”路北川简直要被他吓着，今天晚上也是见了鬼，早知道刚才还是像之前一样凶他就好了，温柔了一下反而问题更大了的样子，妈的。 秦歌停不下来。 “去睡觉！”路北川有点儿忍不住暴躁了。 秦歌一动不动，就是哭。 路北川毫无办法，最后干脆把秦歌腰腿一抄橫抱起来走向床铺。 “你干什么？！你要把我从楼上扔下去吗？可是我没扔书了啊！”秦歌吓得大叫起来，叫了两声又继续哭，“算了，你扔吧……扔了也没人找你麻烦，没人管我……” 路北川走到床边，把秦歌放在床上，被子一拉在他身上裹住，按住了秦歌，咬牙道：“给我睡觉……” “呜……你到底想干什么？”秦歌哭得睫毛湿湿的，脸上全是泪痕，“到底为什么帮我交学费……你要整我就快点儿吧，这样每天提心吊胆我真的受够了……给个痛快行不行？” 路北川呼了一口气，松开秦歌去关灯，然后在黑暗中翻身上了秦歌的床，隔着被子抱住秦歌，再一手捂住了秦歌的嘴。 真好，世界清静了。 “我给你交学费，是想你有书念，男人要变得强大，得有文化，女人也是一样，你本来就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还没文化，你会被碾压到社会最底层去的，知道吗？” 路北川语气认真。 “你会被人欺负，一个是因为碰上了坏人，一个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好好念书，你拥有的知识越多，了解这个世界更多，就越懂得运用你学到的东西去解决问题，去对抗风险和意外，长大后就能少受人欺负，到时候连我也欺负不了你了，说不定还要反过来被你欺负，你看，学习的好处多么诱人？” 路北川松开了秦歌的嘴。 秦歌这会儿倒是不哭了，只是一抽一抽的，在回想路北川说的话，想了片刻之后，他认真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帮我交学费……” “我钱多我愿意怎么的？！”路北川忍无可忍在秦歌耳边吼道。 秦歌这么近地被他吼了一嗓子，吓得哆嗦了一下，然后又壮着胆子开口道：“……这根本就不是理由……” “睡吧，行不行？不是说困了吗？”路北川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小孩怎么这么能纠结？ 好吧，他确实是很困了，困得都已经闭上了眼睛，但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路北川……你为什么睡我床上，为什么抱住我……” “小孩哭闹不就是要人抱吗？我看别人都是这么哄小孩子的！”路北川语气凶巴巴的，“我抱着你难道你没有觉得好一些吗？” 秦歌委屈巴巴：“没有……” “你！”路北川气得真的想打他，把秦歌脸掰过来一看，却发现秦歌已经合上眼皮睡着了，水润的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着。 嘴巴倒是也长得挺好看，路北川一下子就不想揍人了，拇指在秦歌嘴唇上按了一按，自己也觉得困了，懒得上床去，就在秦歌床上和他挤着睡了。 第256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10 我遇到一个人 大清早醒来，秦歌受到了惊吓。 身上裹着床薄被子，还有两只胳膊箍着他。 他睁大眼睛转头一看，路北川比他大了一号的脑袋正抵在他后颈上，近得他转头的时候感觉自己差点儿就要亲到路北川高挺的鼻子了。 路北川为什么会在他床上？！这太惊悚了！ 秦歌心里波澜壮阔，路北川则像抱着个布娃娃似的睡得满脸舒服。 哦，想起来了，路北川昨天晚上说什么抱着他是为了哄他来着。 但一整晚也抱得太久了吧，尤其是大早上，被子又很薄…… 秦歌不自在地往墙那边挪了挪。 路北川感觉到他的动作，醒了。 秦歌立即闭上眼睛。 路北川看见秦歌在他怀里，醒来的一瞬间也是惊讶的，不过很快就回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还挺好抱的呢，秦歌身上没什么肌肉，身上散发着沐浴露淡淡香气，让路北川有点儿舍不得这软香在怀的感觉，不过这大早上的，再抱下去自己说不定会把秦歌当女孩子。 幸好秦歌还没醒，路北川尴尬地让自己慢慢松开秦歌，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浴室解决晨间的问题。 秦歌一直装睡到路北川洗漱回来推他才起床去洗漱。 “过两天周末，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腿。”路北川脱了睡衣，现出上半身属于年轻人健康均匀的肌肉，拿了件T恤在手上，朝秦歌说话。 秦歌正刷着牙，听见路北川声音下意识地就扭头看他，结果却看到路北川没穿上衣的样子，脸瞬间就红成了个番茄，又迅速把头扭了回来。 路北川把T恤穿上过来秦歌边上：“你有空吗？周六上午去看医生，下午回家，行吗？” 他是很讨厌路北川，但是犯不着跟自己的腿过不去，于是点头。 “顺便去看看你脸怎么回事？”路北川认真道，“我发现你总是脸上无缘无故地发红。” 秦歌：“……” 忍了路北川两天，每天都认真听课，每天晚上都写作业，挨路北川骂。 不过这两天比较好的是，路北川没有再逼他写作业写到半夜两点。 到了周六上午，夏家河回家去了，寝室就剩了路北川和秦歌两个人。 路北川领着秦歌出去吃了早餐，然后去医院看腿。 “恢复得挺好，板子可以拆了，注意饮食清淡，拐再用一段时间，慢慢试着走路，千万不要剧烈运动，再过个把月就又可以蹦蹦跳跳了。”医生拆开纱布和夹板看了看，没再给秦歌包上。 瘸了这么久，再过不久就能走路了，秦歌有点儿不敢相信，出医院的时候依旧拄着拐一瘸一瘸的不敢怎么用腿。 “你不回家去吗？”回寝室收拾好要带回家的作业之后，路北川发现秦歌又坐在床上看起小说来。 “嗯？”秦歌看小说看得专注，没注意到路北川和他说什么，两眼睁得大大的一脸懵逼。 路北川手搭在上铺，弯了点儿腰脸对着下铺和秦歌说话：“我说，你不回家去吗？我发现你每个礼拜放假都不回家，是因为腿不方便吗，我开车送你？” 最近路北川莫名其妙地变温柔了很多，秦歌非常不适应。 坏人怎么能变温柔呢？ 秦歌表情冷漠，摇摇头：“我不回去。” 说完又继续看手里的小说。 路北川心里不由得有些沮丧，除了吃饭的时候，秦歌对他总是像个陌生人一样，要么很怕他要么就冷冰冰的。 “食堂周末不开，我今天得回家去，不能和你一起吃饭。”路北川拿出手机来，“你微信多少，我加一下，给你转点儿钱这两天吃饭用。” 秦歌视线从书里拔了出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像小鹿似的看着路北川。 两个人这样的状态相处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他一点儿也搞不懂路北川到底在搞什么，每次路北川有新动作，他就很警惕。 路北川见他不说话，视线扫到秦歌的手机就放在腿边，于是探身靠近秦歌，手臂一伸，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 这个动作把秦歌吓得缩到了床的另一头去，紧张地看着路北川。 路北川把秦歌的手机打开，找到微信加了他好友，发了个两百的红包过去，手指又在秦歌手机上把红包给收了。 “我回家了。”路北川把手机放在床上，“周一见。” 秦歌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他，不说话。 靠，对他温柔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周一见个毛，秦歌根本就不想见他。路北川有点儿丧，无奈地吐了口气，背着书包朝门口走去。 秦歌紧张地看着他背影。 路北川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总觉得不放心，转回头看着秦歌，又换了副表情语气威胁道：“如果我周一回到学校，看见你不在，你知道的，嗯？” 说着他冲秦歌握了握拳头。 秦歌脸上表情很臭，但还是点了点头。 路北川这才走了。 回到市里湖边别墅的家，爸妈今天都休息，午餐是路北川的妈妈李素亲手下厨做的。 “北川，学校功课很忙吗？开学一个月才回家来一次。”李素边给路北川夹菜边问道。 “这小子随我，不恋家，独立能力强，是件好事。”路霆打趣道。 “这算什么好事？”李素斜了路霆一眼，“你几年才回去看你爸一次，要是北川像你，我还活不活了？北川你千万不能学你爸。” “我不学。”路北川哭笑不得。 李素又问道：“在县里学校读书还习惯吗？食堂伙食还好吗？你的成绩上繁城中学没问题的，要不还是把你弄到市里来？” “我习惯了在县里，”路北川想到夏家河和……秦歌应该不算朋友吧，“有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在县一中，还有其他一些朋友，也在县里，市里我不习惯的。” 想到丢失多年的大儿子回到这个家庭还没多久，李素不好太管着他，就此打住换了别的问题：“你爷爷走之前给你留的那些产业，这学期放假之后，你就开始学着管理吧。” 路北川点点头，看着桌上各种李素精心做的菜，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什么胃口，放下了还剩半碗饭的碗，起身道：“我吃饱了，先回房。” 回到房间，路北川感觉有点儿无聊，作业都写完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拿出手机来和夏家河瞎聊了几句，也觉得没什么趣。 然后手指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秦歌的头像：一只游在碧蓝湖边上的小黄鸭。 -吃饭了吗？ 他发了条微信过去。 秦歌没回。 周六周日在路北川眼里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周日晚上要回学校的时候，路北川竟然觉得很开心，同时又有点儿担心，不知道秦歌那臭小子有没有好好吃饭…… “和你说话呢，怎么发呆？”李素送路北川到别墅大门处，突然看见自家儿子放空起来，忍不住推了他肩膀一下。 “怎么了，妈？”路北川回过神来。 “这个，带到学校去吃。”李素把一个玻璃保鲜盒装进了路北川的书包里。 路北川认出，那是小时候他和南江都爱吃的一种点心。 “妈，我遇到一个人……”路北川犹豫着要不要和李素说秦歌的事。 “遇到一个人？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李素笑眯眯问道，看起来很有兴趣的样子。 “不是！”路北川脸瞬间就红了，他是想说秦歌很像南江来着，怎么他妈一下子扯到什么喜欢的女孩儿身上去了？ 路北川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了别墅。 算了，只能下次再告诉她了。 路北川几乎是怀着期待的心情回到了寝室。 可是秦歌不在，夏家河也还没来。 路北川心情瞬间就有点儿不太好，扫视着秦歌床铺，试图找出点儿蛛丝马迹推断出秦歌这两天都干了什么以及现在人去哪儿了。 床上被子没叠，书包还在，但是拐杖却不在了，人应该还是在学校里。 吃饭去了？路北川疑惑着，突然QQ上有人发消息给他。 是一个叫赵小圆的女孩子。 -路北川，你和秦歌玩得好是吗？他被人堵在学校小树林啦，周末老师都不上班，你快去看看吧！ 路北川扔下书包，一阵风似的就冲了出去，直奔学校的小树林。 学校小树林。 最里面的山石旁边有几个少年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推搡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两百块不到就想打发我们？当我们没见过钱吗？”为首的一个非主流打扮的男生气愤道。 “我没钱了，就微信上一百九十多，昨天都给你们了……这里是学校，你们不能……”秦歌四下张望，拄着拐往后退。 为首的一个一脚踹倒了秦歌的拐杖，不耐烦道：“不能怎么样？你走到哪里都是我儿子，知道不？儿子怎么能不孝敬爸爸？钱呢？不是让你今天再给我三百吗？” “你以为上了高中就能摆脱你爸爸们了？”又一个非主流少年一耳光打在秦歌脸上，“让你带三百块来，你一块都没带？婊子的种就是不听话，行，那就一块钱一耳光。” 说着他又往秦歌脸上打了一耳光，“啪”的一声，秦歌脸上迅速红了起来。 少年们看着打人的画面，十分雀跃。 下一秒，打人的少年发出一声惨叫，秦歌不顾腿才刚刚拆夹板，一下子扑到打他的人身上，把他按在地上，抓住他的衣领，拳头接二连三打在他脸上：“你连我的孙子都不配做！你这个狗日的大傻|逼！” 少年们立即一哄而上，全都朝秦歌拳打脚踢，秦歌被人掀了下来，蜷在地上被打地毫无招架之力。 算了，不挣扎了，碰上这么多喜欢没事欺负人的傻|逼，真没意思。 秦歌心想。 刚这么想完，四周突然响起了一片惨叫。 “找死吗傻|逼们？”有个低沉的少年音凉飕飕道。 第257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11 秦歌是个男的这没错吧 少年们都走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至少三个路北川拳头的印记。 “腿被踢到了？”路北川蹲下身检查秦歌伤势，手握住他脚踝把宽松的裤腿推到膝盖上看他腿上有没有被踢过的痕迹。 秦歌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 一副傻傻的样子。 路北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见他头发乱糟糟，衣服，白净的脸上都沾了灰，脏兮兮的，不觉有点儿来气，也不问他，直接把秦歌扶起来拽上背背回了寝室。 “吃晚饭没？”让秦歌在床上坐下，路北川又问。 秦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头。 果真只有这个问题会马上回应他，路北川叹口气，把包里那盒点心拿出来打开递过去。 秦歌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饿惨了，抓着点心就往嘴里塞。 接连两个吃下去，梗在了食管里被噎得满面通红，路北川立马倒了杯水让他喝，又伸手顺他胸口，才终于把食管里的点心顺了下去。 “别吃了。”路北川把点心盒子抢走。 秦歌眼睛瞬间就红了，眼巴巴地看着那盒点心。 “我也还没吃，等会儿带你出去下馆子，点心吃两块垫垫肚子就行了。”路北川弯了点儿腰，“看看你身上伤得怎么样？” 今天的路北川温柔得让秦歌有些懵，他坐到床里面去，非常奇怪地看着路北川。 路北川深感和秦歌沟通真是很难，要么就怕他，不说话，要么就突然爆炸牙尖嘴利什么都骂还企图当他老子，十分让人头疼。 算了，温柔根本没用，路北川一条腿跪在床上，直接伸手把秦歌按在了床上。 意外的，秦歌虽然眼睛紧张地看着他，身体上却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路北川把他按倒了。 像只被主人欺负的，敢怒又不敢说的小奶猫，这一瞬间，路北川有种仿佛撩开他衣服查看受伤的情况是个很过分的举动的错觉。 路北川有点儿紧张起来：“我，我就看一下，严重的话可能要去医院处理的……你，你在看什么？什么东西？” 秦歌的视线一直在路北川身后打转，路北川回头去看，没什么特别的啊。 “那个，还给我吃一个好不好……”秦歌忍着强烈的羞耻感小声地开口，他太饿了。 路北川一愣，这似乎是第一次，秦歌温声软语的和他要什么东西，心里在这一瞬，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填满了，有些涨又有些热。 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路北川下意识喉结动了动，回身从盒子里拿出一小块点心，不由自主地耐心起来：“这样，我给你吃一块，你乖乖躺着，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如果严重，我们去医院，如果不严重，我给你擦了药，然后出去吃饭，行不？” 秦歌看着那点心，将近一天没吃东西，他眼神都直了，咽了咽口水：“两个，行不？” 路北川道：“不行，这是零食，一个。” 好吧，一个也行啊，秦歌点点头，伸手就来拿。 路北川手却一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两指捏着那块点心送到了秦歌嘴边，轻声哄道：“张嘴。” 被路北川喂东西觉得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体验，但秦歌太饿了，所以尽管心里觉得路北川是不是有病，但还是张嘴咬住了点心，一口吃进嘴里。 “吃慢点儿，别噎着，”路北川观察着秦歌吃东西的样子，突然奇怪道，“你脸怎么又红了？” 秦歌把点心嚼巴嚼巴吞下去，看着路北川不转眼睛，突然道：“你脸也红了啊。” “是吗？”路北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确实温度有些高，轻轻咳了两声，动手撩开秦歌衣服。 刚一撩开，就看见白皙细软的腰上有两块拳头大的淤青。 妈的，他好白，不对，重点错了。 “翻过去我看看背上。” 秦歌红着脸翻过身去，路北川又看了看他后背，淤青更多，大大小小的，有十几处。 “妈的。”路北川顿时只觉得刚才对几个傻缺下手太轻了，人家秦歌多好看多白的一个背被打成这样，简直是一群王八蛋。 路北川把衣服放下去，放缓了声音问道：“疼吗？去医院看看？” 秦歌身上是很痛，但是抵不过肚子的饿意，一听路北川说要去医院，顿时快哭了，声音像蚊子似的：“不是说……” “什么？”他声音太小了，路北川不得不俯身下去些听。 秦歌觉得自己快不好意思得死掉了：“不是说去吃饭吗……” 路北川奇怪道：“这么饿？先擦了药或者先去医院看看再去吃饭好不好？不擦点儿药身上会一直疼的。” 饿，很饿，快饿疯了，秦歌几乎是带着哭腔道：“我觉得我可能快饿死了……” 路北川怀疑秦歌是在撒娇，不知道怎么的登时心脏就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一阵晕头转向，不再坚持，立马带着秦歌出去吃饭。 到了饭店，饭菜一上来秦歌不顾饭菜烫嘴直接扒拉着吃，然后又因为太烫吃不进去吐了出来，路北川才知道他说的那句快饿死了是真的感觉自己快饿死了。 “吃慢点儿！”路北川拿了个碟子坐到秦歌旁边去，把菜夹在上面摊开吹凉扒进秦歌碗里，“先吃菜，我把饭弄凉。” 秦歌这会子什么都不管了，也不管路北川是不是他的仇人，路北川夹什么进他碗里他就吃什么，像遭过饥荒似的一顿狼吞虎咽。 “好了，真的吃慢点儿，秦小歌！”路北川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怕他噎住，抢过他的碗放下，哄道，“先把嘴里的咽下去，慢慢的，乖。” 秦歌迅速地把嘴里食物吞了下去，伸手去拿碗。 路北川却把碗放到桌子的另一头，然后把一个盛了汤的碗拿了过来，又抢走了秦歌手里的筷子：“这汤不烫了，先喝一口顺顺。” 秦歌总不能用手抓菜吃，只得端着碗咕噜咕噜喝汤。 “慢点儿！”路北川坐在旁边看他，实在是又着急又庆幸，庆幸自己定的是个小包间，不然在大堂里吃，秦歌这样太丢人了。 路北川就这样伺候着秦歌吃东西，一直不停地在给他吹菜吹饭吹汤，自己啥也没吃，直到秦歌吃到撑得不能吃下任何东西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他才端起碗拣着秦歌吃剩下的菜吃。 没想到刚吃到一半，秦歌就又出状况了。 秦歌在打嗝，打的打的，突然捂着嘴拄着拐站起身来。 路北川：“！！！？？？” 秦歌是个男的这没错吧，没错应该没错，今天看过了胸是平的。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路北川放下碗筷问道。 秦歌从指缝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我想……吐……” 说着就步履艰难地往门外走，嘴里发出小小的一声“呕”，路北川看情势有些不妙，立马起身把他拐杖抢走扔地上，把他打横抱着冲向了洗手间。 吃完饭打了的回学校，从学校大门到宿舍楼有挺远一段距离，一下车路北川就在路边弯下腰，语气不是很好地命令道：“上来。” 秦歌不情不愿地趴在他背上，一只手拎着自己的拐杖。 “让你慢点儿吃，怎么都不听，都吃到吐了，你不是还有胃病的吗？这么吃饭怎么行？会撑出毛病来的。”种着香樟树的路上，路灯洒下一团一团的光亮，路北川背着秦歌一边走一边数落他。 秦歌一开始没吭声，但是路北川一直在说他，后来终于忍不住了，委屈道：“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任何东西了，很饿，我控制不住。” “我不是给你转了两百块饭钱吗？昨天半天就花光了？”路北川奇怪道。 秦歌：“昨天被抢走了……就是今天被你打的那几个人……” 妈蛋，路北川瞬间无语了，身上隐隐散发着怒气。 回到寝室已经八点多，夏家河还没来。 “你先去洗澡。”路北川把秦歌在床边放下。 秦歌听话地拿了衣服进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路北川拿着瓶什么东西在研究，一看他出来就冲他道：“去床上躺下，我给你擦药。” 自己受的伤多在腰腹胸口和背上，秦歌没法想象路北川用手掌沾了药油抹过他身体的画面，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于是转身回了阳台：“我，我要洗衣服。” “衣服放着，等会儿我也要洗的，顺便连你的一块儿洗了。”路北川跟了过来，抢过他怀里衣服扔进盆里，拉着他就要走。 秦歌也不说话，只是一只手扒着水池的边沿不让路北川把他拉走。 “你这小孩怎么回事？”路北川又没耐心了，大手把秦歌手指从池沿上抠了下来，弯腰单手把秦歌大腿一圈，就把秦歌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秦歌陡然身体一轻，视野拔高到一个不习惯的高度，吓得双腿乱动，双手乱扒拉。 “再动我打你了。”路北川语气阴森森威胁道。 秦歌立马不动了，任由路北川把他放在床上扒掉了上衣。 第258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12 嘴唇红润润的 路北川把药油倒在手心里，用手捂得发热，然后才覆着秦歌背上的淤青缓缓揉按。 手掌下细腻的皮肤触感让路北川莫名有些慌张，手下一个不小心就失了轻重。 秦歌发出隐忍的闷哼。 “痛？”路北川问道。 秦歌把脸从枕头里抬起来，转向路北川：“我可不可以不擦药了……” 路北川皱眉：“不擦药怎么好？你背上这么多块青。” 秦歌沮丧地把头埋回枕头上，不吭声了。 只是每一次路北川按揉得重了，他都会轻轻颤抖一下。 “行了。”路北川呼了口气，总算完成了这场煎熬，起身扯扯裤子，走到柜子里随便拿了套衣服就进了浴室。 等路北川洗完澡出来，秦歌已经睡着了，上身穿上了衣服，却因为睡姿的问题，下摆往上撩了一些，露出白皙平坦的肚皮。 路北川走过去把他上衣下摆扯了下去，又拉过薄被子盖住了他的肚子，然后把阳台门关上，在水池边上搓着两人的衣服。 “嘶——”路北川边洗衣服边走神，一不小心把手里一件看起来很旧的秦歌的T恤给搓烂了。 “……”这什么衣服质量这么差？路北川有点儿无语。算了，下个周末带他出去买些衣服吧，他的衣服都好旧好丑，穿在身上一点儿都不合适。 路北川脑补着秦歌那张漂亮的脸，纤细单薄的少年身形，穿上当季正流行的那些时尚品牌的新款，再好好剪个头发，一定很好看。 钢铁直男路北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心理活动像个喜欢玩芭比娃娃的女生。 “北川！喝酒吗？我从家里带了我奶奶做的米酒！”夏家河回来了，一进寝室就大嗓门招呼了起来。 路北川立马拉开阳台门，压低声音冲夏家河喊：“秦小歌睡觉了！小点儿声！” 又看看床上，发现秦歌只是皱着眉头翻了个身，便冲夏家河招手：“咱们阳台上喝吧，阳台上凉快。” 夏家河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然后提着东西东西进了阳台。 路北川冲干净手，进去拿了两条椅子出来放在阳台上：“你先吃着，我洗完衣服再，快了。” 夏家河开着酒瓶，点了点头：“你这周末回家了吗？” “回了。”路北川把手里一条秦歌的内裤拧干晾起。 “我听说秦歌那小子，在学校被人欺负……北川你那家伙缩水了吗？怎么穿这么小的内裤？”夏家河几乎是震惊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还是你觉得穿紧一点儿比较性感？” “……”路北川无奈道，“这秦歌的。” 夏家河：“什么鬼？一个周末没见你们居然变成了可以帮忙洗内裤的关系了？北川等等我我马上去洗澡，帮我也洗洗呗！” “自己洗！”路北川把衣服都晾好，坐下喝酒吃凉菜。 “不是，北川，我发现你和秦歌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你对他这么好，整天管他吃管他喝连内裤都帮他洗，但他总是很怕你是怎么的？”夏家河好奇地问道。 路北川叹气不语。 大概是怪他自己吧。 时间又过了一个礼拜，秦歌的腿慢慢恢复，已经可以不用拄拐了，只是不能走太快。 周末，路北川带秦歌去步行街买衣服，下车后秦歌走得很慢，路北川放慢速度陪着他。 “我们来这里干嘛？”上午的日头有些毒，秦歌白皙秀美的脸上晒出一浅浅的红色。 路北川低头一看，心神一晃，愣了半晌才答道：“上个礼拜，不小心搓烂了你一件衣服，买几件赔给你。” 秦歌简直不能理解：“不用赔啊，那件衣服穿很久了。” 路北川：“我也要买衣服的，你当陪我吧。” “哦。”秦歌低下头，乖乖地跟着路北川慢慢地走。 秦歌最近会和他说些话了，这让路北川心情很不错，买了两杯冷饮，两人边喝边逛街，看见橱窗里有觉得不错的衣服，就带着秦歌进去试试。 秦歌看了看衣服上吊牌的价格有点儿不太乐意，但是路北川把脸一黑他就不再说什么，拿着路北川给他挑的衣服进更衣室去试。 “好看。”路北川对穿上新装的秦歌很满意，又挑了几套让他换，几乎把所以试过的衣服都买了下来，出店门的时候手上一大摞袋子。 往前走没多久，路北川带着秦歌进了一家专卖睡衣毛巾内裤的店。 “这种喜欢吗？”路北川从架子上拿下一条屁股上有卡通猪的男款白色平角内裤给秦歌看。 “干嘛问我喜不喜欢？！”秦歌瞬间就绷不住了。 “因为是给你买的啊，你好像就是穿这么大的，这条买了，这条呢？”路北川又拿了一条屁股上印了只凶猛鲨鱼的内裤，“这条你应该喜欢，挺man的。” 鲨鱼是挺man的，可是路北川为什么要帮他挑内裤啊？！ “我不要。”秦歌低头咬着吸管喝果茶里的水蜜桃粒。 路北川才不管他要不要，又拿了几条自己觉得不错的，还给自己也拿了两条放进购物的篮子里。 “这睡衣怎么样？”路北川又看中了一套黑白格衣摆上印着小猪图案的睡衣。 秦歌看这睡衣的尺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即道：“不好看。” 路北川拿着睡衣往他胸前一比，点了点头：“不错。” 然后就放进篮子里拿去结账了。 秦歌：“……” 剪完头发在外面吃了中饭，回到学校的时候才一点多，路北川又把今天刚买的衣服全都下水洗了一遍，在阳台里挂满了。 秦歌站在阳台门边看着飘荡在午后阳光里的一排小猪内裤、鲨鱼内裤、青蛙内裤…… 头上一排黑线。 “困吗？睡个午觉吧。”路北川转头对他说。 秦歌听话躺上床去，却不睡觉，只是翻来翻去。 天气太热了，从外面回来一趟，身上出了不少汗，路北川冲了个澡，只穿了条五分运动短裤，打着赤膊，身上水珠也没擦干，就这么进去寝室了。 秦歌翻了个身，正好看见路北川裸着半身进来，整齐的胸肌腹肌上都沾着水珠，直往下滑。 他瞬间脸一红，又翻身朝了里面。 “还没睡着？”路北川边用毛巾擦着短发边问。 “热。”秦歌说了一个字。 “去洗个澡吧，水管子里的水都被太阳晒热了，洗个澡凉快些。”路北川提议道。 秦歌便起身去浴室里冲澡。 洗完澡出来，路北川已经上了上铺，修长的手脚摊着把整张床都占满了，有点儿勉强地睡在单人床上。 秦歌瞥了一眼路北川露在裤管外修长健美的长腿，低头弯腰上了下铺。 还是有点儿热。 睡了一个小时左右，秦歌就被路北川推醒了，要他起来写周五老师留下的家庭作业。 秦歌有点儿不太情愿，但还是坐在书桌上写写写，写完了路北川又要他记单词，一直折腾到晚上六点，叫了外面进来吃，吃完又继续写作业，直到晚上十一点多秦歌情绪很低了，路北川才让他去洗澡睡觉。 “洗完澡换这个。”白天晾的衣服都干了，路北川把那套睡衣和一条小猪内裤一起塞进秦歌怀里。 “我自己有衣服……”秦歌伸手去开柜子，想把怀里的衣服都还给路北川。 “要听话。”路北川抓着他的手臂让他抱好衣服，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秦歌立马就懂了，要听话，不听话，可能会挨揍，只好拿着衣服进寝室去洗澡，为了避免路北川给他洗衣服，他洗完澡后，在浴室里洗完了衣服才出来。 “看会儿书再睡。”路北川对秦歌道。 秦歌习惯性听话地去书桌边上，拿出一本历史书来看，但他正是贪觉的年纪，白天又出去逛了那么久，消耗了很多精力，这会儿洗了澡更觉得困，坐在书桌前看了五分钟不到的书，就闭着眼睛打起瞌睡来。 “算了算了去睡觉吧。”路北川看不下去，拍拍他肩膀让他去睡觉。 秦歌如蒙大赦，摇摇晃晃走到床边一头栽倒在床上转了几下直接就睡了。 路北川无奈地摇摇头。 洗完澡后，路北川觉得时间还早，把灯关了，只开一盏小台灯，拿着本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 看着看着，余光总能看到秦歌在床上伸手蹬腿翻来翻去。 怎么睡觉这么不安分？ 路北川又看了一会儿书，终于还是没忍住，合上只看了一页的书，起身走到床边，手搭在上铺，低头看着下铺睡着的秦歌。 这睡衣还真是合适，大小合身，颜色也衬皮肤，嗯……不过他这么白，穿什么颜色应该都会衬皮肤，新发型也剪得很好，显得清爽帅气但是又挺乖的，很适合秦歌，嗯……适合不爆炸不骂人的秦歌。 他又翻身了，眉头皱着，好像不高兴，不过这死小孩不高兴的样子也挺好看的，红润润的嘴唇无意识地撅起来一点儿，让人想用手指捏一下。 路北川心里怪痒，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捏住了秦歌的嘴唇。 软软的…… 秦歌感觉到异样，缓缓睁开眼睛。 第259章 番外 北川有首秦歌13 你做了噩梦，心情不好，我抱抱你 “咳。”路北川在秦歌奇怪的眼神里收回了手，握成拳在唇上抵了一下，心虚道，“有蚊子叮你的嘴，我抓掉了。” 秦歌先是眼神惊恐地看着路北川，然后动了动自己受过伤的那条腿，过了两秒后眼里的惊恐消失了，胸口起起伏伏的，有点儿喘。 “怎么了，做噩梦了？”路北川皱着眉毛，关心地问道。 秦歌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轻柔的羽毛。 看得路北川心里又有那种痒痒的感觉。 这小王八蛋怎么长成这样？到底梦见什么了，这可怜样儿的。路北川在心里自言自语。 “你今天……也不打我吗？”秦歌还处在那种睡到中途醒来的迷糊状态当中，突然声音带着睡意低低地来了这么一句。 路北川心里一揪，疑惑道：“我干嘛要打你？” 秦歌深深地呼吸了两下，眼睛有点儿红，视线转开，似乎是想了一想，终于艰涩地开口道：“刚才梦见你打我……” 路北川瞬间就感觉受不了了，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错，慌张道：“我，我不打你啊，我什么时候说要打你了？” 秦歌喉结动了几下，想要努力忍住那种委屈感，但刚刚梦里的路北川太凶太可怕了，挥着一根钢管说要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他只稍微回想了一下梦里的画面，瞬间就没能忍住，眼泪从眼角滑下来，哽咽道：“说了好多次……昨天就说了的，说作业不写完……就要揍我……” 路北川坐上床去，想伸手去摸秦歌的头：“我不打你，我那就是吓唬你的，秦小歌，你别怕，我不会……” 结果秦歌却头一偏，躲开了路北川的手，身体往床里一挪，整个人都离路北川远了，眼神怯怯地看着他。 路北川手僵硬在空气中，心脏像被人扔在地上一顿乱踩一样难受。 这种难受让他完全忍受不了。 空气安静了两秒，路北川眼神冷了下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把拖鞋脱了就在秦歌床上躺了下来。 秦歌瞪大了双眼，身体紧紧挨着墙。 这举动更让路北川冒火，他伸手抓住秦歌的手腕把他整个人往怀里一拽，在秦歌挣扎的同时迅速抓住薄被子把秦歌裹成了个春卷。 然后紧紧抱住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秦歌整个人都慌了，妈的，他为什么要问刚才那个问题啊，本来没事的，现在路北川肯定要收拾他了！ “别动了，老实点儿！”路北川低沉的声音在秦歌耳边响起，气息滚烫撩得他耳侧红了一片。 秦歌不敢动了，但是忍不住问道：“你要干嘛……” “你做了噩梦，心情不好，我抱抱你。”路北川理直气壮。 秦歌气得闭上眼睛喘气：脑子有坑吗？你就是我做噩梦的原因啊喂！被噩梦抱着我还睡不睡觉了？！而且大兄弟你看起来挺直的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抱我这个gay？！老子干翻你这个沙雕直男小受受去你妈的%￥＃@＆……*%￥＃@…… “你是不是心里在骂我？”路北川突然语气凉飕飕地问道。 第260章 番外 北川14 亲亲猫爪子很正常 “……”秦歌心下一紧，心虚又委屈，“我没有……” 路北川把秦歌牌春卷翻了个面儿，让秦歌脸对着自己。 然而刚翻过来，近距离看着梨花带雨粉面微红的春卷，顿时心跳有点儿漏拍，路北川自己往后挪了挪，和秦歌保持了一点儿距离。 而后手掌覆住秦歌侧脸，拇指在他脸上抹着眼泪，语气软了些：“别哭，你听话，我不会打你的，嗯？” 秦歌本来眼泪快止住了，听见路北川这么说，顿时表情又瘪了起来，水润润的嘴唇瘪成了一条波浪线，眼睛里迅速出现两包水珠，眼看着又要出来了。 “别哭！我不打你！不打不打……乖，别哭别哭……”路北川顿时乱了手脚，双手捧住秦歌的脸，把他脸上的肉往上挤，看样子是想阻止秦歌的豆豆从眼睛里掉出来。 秦歌委委屈屈的：“我做错了什么……” 路北川连声哄道：“没错没错，什么都没错，乖乖乖，不要哭，男孩子要坚强知道吗？嗯？” 老子坚不坚强要你多管闲事吗？你家是不是住太平洋？秦歌更难受了。 秦歌眼里的豆豆到底没包住，直接就滚进了路北川的手里，烫得他心里一阵发疼。 路北川撒开春卷，翻身下床，在抽屉里翻了翻，翻出一支牛奶味的棒棒糖，又去阳台拿了毛巾用水打湿。 棒棒糖拆开塞进秦歌嘴里，毛巾把他脸上的泪痕擦得干干净净。 秦歌含着棒棒糖，甜甜的奶味让他情绪逐渐平静了一些。 而且路北川看起来确实没有要打他的意思，意外的，还很温柔地哄他。 可能路北川今天吃错了药，总之今天应该是安全的。 “怎么额头上也有水？你眼泪可以往上淌？”路北川智商短路了，撩开秦歌碎碎的流汗，看着他白皙额头上的水珠问道。 “那是汗……”秦歌无语道，手脚在薄被子里动了动，“我好热……可不可以不盖被子？” 路北川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天气还是很热，他把人家用被子包了这么久，热得秦小歌满头大汗还不敢吭声…… 自己确实是太可恶了。 他连忙把被子拆了，秦歌坐了起来，热得撩着睡衣下摆扇风，露出一截白白细细的腰。 路北川发现他睡衣都被汗湿了，背心一块大大的汗渍，于是道：“热就把睡衣先脱了吧，都湿了。” 秦歌本来就不喜欢穿睡衣睡觉，是路北川非让他穿，这会儿路北川这么一说，秦歌求之不得，立马麻利地就把睡衣脱了，光着膀子坐在床上用衣服扇风，一只手还转了两下嘴里的棒棒糖。 太好哄了，好乖啊…… 路北川一手扶在秦歌肩上，另一手拿着毛巾擦他背上的汗。 光个膀子没什么事，但是光着膀子被人擦来擦去的，而且手掌还放在他肩膀上……这让秦歌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脊背瞬间僵直了。 路北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不是疯了？还是说在直男中间，帮别的男生擦身体是很正常的事情？ 秦歌不敢轻举妄动，怕暴露自己的性向，只是身体本能地有点点躲。 “别动，看你这汗流的。”路北川擦完了后背，又拿着毛巾擦他前胸，一边擦一边观察，奇怪道，“你也太白了些，怎么这么白，平时不晒太阳的吗？” 毛巾擦过秦歌胸前点点，秦歌脸上爆红：“……随我妈的，从小就白，我自己擦！” 秦歌去抢毛巾。 路北川手挡开他，迅速把他胸口腰腹都擦了一遍，拿着毛巾转身去了阳台。 “呼——”路北川站在水池前呼了口气，看着手里给秦歌擦过汗的毛巾有点儿发愣，脸上温度略高。 他总有一种刚才是给女孩子擦了遍身体的错觉，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都怪秦歌太白了，腰细，锁骨漂亮…… 想什么呢？秦歌就是一块奶白奶白的平板而已，有什么可让他脸红心跳的，怎么越想越奇怪了？ 路北川暴躁地搓干净毛巾晾起来，掬了几把冷水了往脸上泼，刷了个牙，打算进去睡觉了。 秦歌坐在床上，原本是盘腿的坐姿，改成了抱膝坐，曲起的双腿挡住了胸口腰腹一块，见路北川又进来，下意识地看着他，然后就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是布料的原因吗，为啥路北川裤裆看起来有一点…… “看什么呢？！”路北川直接就炸了。 “我什么都没看！”秦歌被他吓得闭上了眼睛。 “睡觉！”路北川愤怒地关了灯，寝室里瞬间进入了黑暗。 路北川上了上铺，上床的动作有点儿大，床架子嘎吱嘎吱一阵轻晃。 半个小时之后，床架子依然发出嘎吱的响声。 “在干什么？怎么不睡觉？”路北川感觉到下铺秦歌一直在翻来动去。 秦歌翻了个身，摊开手脚：“寝室里好热……” 寝室的风扇前几天坏了，一直没人来修。 路北川下床去，长腿踩在下铺，在秦歌边上躺下了。 秦歌在黑暗中抱紧双臂：“！！！” 突然，路北川的方向吹过来一阵阵的风，驱散了秦歌身上的热气。 “扇子只有一把，先凑合过今天晚上吧。”路北川的话音在很近的地方传过来，一下一下地把风往秦歌这边扇。 他手劲大，扇出来的风还挺凉快的，没几下秦歌就觉得凉快多了，身上清爽舒服起来。 反正都是男的，反正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而且路北川扇的风真的好大好舒服，秦歌这么想着，放下紧张的心，半趴着，感受着一下一下的凉爽的风吹在他皮肤上的舒适，倦意袭来，就这么睡了。 今天的路北川有点儿温柔，希望明天的路北川也是这样，后天的也是这样…… 这是秦歌睡前，在脑子里翻转的愿望。 相处了一个多月，路北川已经能听出秦歌睡着和醒着的呼吸节奏差别，而且很偶尔的时候，秦歌还会发出很轻的鼾声，像小猫打呼噜那样。 这会儿听见秦歌发出“呼噜噜”的细微鼾声，路北川忍不住转过身去，受心里的冲动支配，手摸上秦歌光滑的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时不时还摸摸他圆圆的后脑勺。 抚摸只是为了让秦歌睡得更香一些，别人家养猫就是这样的。 路北川在心里给自己解释道。 秦歌睡着觉，可能是被蚊子扰了，手突然伸出去，一下子打到了路北川的脸上，没怎么用力，软软的。 路北川不敢动，手里的扇子没停过，听见秦歌的呼吸没变化，才小心地把秦歌的手抓住。 原本是想把他的手抓下去的，可是把秦歌手捏在手心里的那一瞬，他就改变了想法，鬼使神差地放到唇边，轻轻地在他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吻。 养猫就是这样的，亲亲猫爪子很正常。 路北川心里既忐忑又满足地想。 第261章 番外 北川15 又是一个月过去，夏末温度不降，秋老虎张牙舞爪， 秦歌的腿好全乎了，能蹦能跳的，甚至还报名了校篮球赛。 和路北川一起。 周五傍晚，风雨篮球场里，一群少年在斜斜的夕阳里挥汗如雨地打着篮球，穿着短袖T恤和运动短裤跑来跑去。 “秦歌你到底会不会打？投篮没一个准的！”传给秦歌的第八个球没进之后，夏家河不爽了，一手叉着腰，歪着头拽拽地看着秦歌。 秦歌跑步把打出场外的篮球捡了回来，有点儿无措地看看夏家河，然后又看了看路北川，其他几个人都看他们两个。 最近班上临时组了一支球队参加校赛，练球的时候夏家河和秦歌总是能产生一些摩擦。 “他是不会打篮球。”路北川看着胖子，皱着点儿眉，“这不是班上没有会打的了吗？难倒人不齐就这么上？家河，你别没事找他茬。” “行行行，反正怎么着你都会护着他。”夏家河举了下双手做投降状。 “秦小歌，把球扔给我。”路北川冲秦歌招招手。 秦歌表情蔫蔫的，把球扔给路北川，路北川带球冲向篮下，球场上又重新活跃起来。 少年们一直打到太阳下山，风雨球场里光线变得昏暗，才各自散去，回家的回家，出去吃饭的出去吃饭。 “周末回家吗北川？”夏家河撩起T恤下摆擦汗，露出一片白白胖胖的肚皮。 “不回。”路北川站在场外长椅边上，从包里拿出一瓶还有些冰的水拧开盖子递给秦歌。 秦歌咕咚咕咚喝着冰水，喝完了爽得直哈气。 “又留在学校陪秦歌？”夏家河皱着眉头问道。 “不然呢？他一个人待着学校会很无聊的。”路北川看着秦歌气吞山河般一下子灌掉了快半瓶，伸手抢下水瓶不让他喝了，“刚运动完喝太多冰水不好。” 秦歌用手背擦着嘴唇上留下的水，眼巴巴地看着路北川手里的半瓶冰水。 路北川把他表情看在眼里，眼里泛着不明显的笑意，嘴巴叼着秦歌喝过的瓶口直接喝了起来。 “咦——路北川你现在这么不讲究了吗？”夏家河发出非常嫌弃的声音。 路北川在瓶子里剩了一点儿水，走向夏家河：“来，家河，你也很渴吧，来喝点儿水。” “谁要喝你们俩的口水！”夏家河一边躲着路北川要抓他的手一边跑了。 路北川被夏家河晃着一身肥膘落荒而逃的背影逗笑，回头对着秦歌道：“夏家河这个怂仔……饿不饿？不饿的话我们再练会儿球？” 秦歌看着路北川在阳光下笑得灿烂，不知道为什么也控制不住地翘起一点儿嘴角，点点头。 “手这样……”路北川把篮球放在秦歌手里，绕到他身后，手臂环住他，手握住他的手，抬起来，“瞄准……投！” 篮球从两人手里飞了出去，在夕阳里划出一道弧线，“砰”地一声入篮。 秦歌感觉到路北川的胸膛隔着衣服贴到了他的后背，低沉的声音响在他耳畔，心脏像篮球一样“砰”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感觉？秦歌感到陌生而奇怪。 路北川还想继续手把手教秦歌投篮。 “我学会了……”秦歌拒绝了，自己一个一个练。 路北川心情瞬间就有点儿低落起来。 就像自己精心养的小猫吃了小鱼干就不搭理自己了的那种感觉。 养猫太难了。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秦歌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再也练不下去，路北川带着他去外面吃饭。 “想吃什么？”到了学校大门附近唯一一家看起来挺干净的饭店，路北川习惯性地让秦歌先看菜单。 秦歌手指头戳在辣椒炒肉上。 虽然路北川从不让他点辣菜，但他坚持每次都要试一试。 “换一道。”路北川皱眉看着他，既觉得他这种小执着很可爱，又有点儿想揍他。 秦歌手指动了动，指在鸡蛋羹上。 路北川看着他：“还点一道。” 秦歌指了指香菇滑鸡。 路北川又点了一个清蒸河虾一个青菜，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严肃地审视秦歌：“怎么了今天？又不说话了？心情不好？” 他已经摸出规律，秦歌不说话的时候就是心情不好了。 秦歌看了路北川一眼。 真的是帅。 然后郁闷地转开了眼，不再看路北川。 他也摸出了规律，路北川不会打他了，而且最近像是对他好上瘾了似的，每天嘘寒问暖，寝室风扇坏掉那两天还总是给他打扇子，教他写作业，在班上的时候又帮他接水，甚至轮到他去饮水部扛桶装水的时候，还会和他一起下去，帮他扛上来。 慢慢的，他就不是那么怕路北川了。 “说话，怎么了你？”路北川伸手来挠他下巴。 秦歌睁大眼睛一躲，心想这位直男同学能不能注意点儿？ 路北川见他还是不肯说，直接掐住了他后颈威胁道：“说不说？再不吭声你会后悔的，信不信？” 秦歌实在不想在饭馆里和路北川这么幼稚地拉拉扯扯，只好随口道：“想吃辣的。” “这可不行。”路北川终于松开了他。 “哦，我去上个厕所。”秦歌无聊地应道，起身离开。 这饭店是家中档的连锁店，周末学校食堂不开餐，学校里家境比较好生活费高的同学会来这里吃，现在正是饭点，饭店里人还不少，大部分都是学生。 上完洗手间出来，秦歌路过一个敞着门的包厢，里面人挺多的，飘出饭菜和酒气，还有男生侃侃而谈的话音。 一个男生奇怪问道：“刚才看见秦歌在这里吃饭，奇怪，他家不是很穷吗？怎么舍得来这儿吃饭？而且他身上好像穿的是牌子货诶，是真的还是山寨货？” 秦歌听出来，这是上次堵住过自己的初中一个同校同学的声音。 另一个男生回答他：“真的，七班有个路北川知道吗？一中最有钱的学生，听说他现在就已经是好几家公司的产权所有者了，他爷爷嗝屁之前留给他的遗产，有钱的一批……” “这和秦歌有什么关系？” “秦歌给路北川当儿子了呗，身上穿的名牌都是估计都是路北川买的，我看见路北川穿过同款，上次在步行街撞见他了，手里捧着哈根达斯，路北川给他打着伞，啧啧啧，那叫一个爽歪歪。” “什么儿子，我看就是路北川的一条哈巴狗，什么都听路北川的，我听七班的人说，路北川让他写作业他就写作业，路北川让他吃两碗饭他就绝对不敢只吃一碗……” “什么呀，我怎么听着路北川对秦歌很好的样子呢……” “你知道个屁，我看到过好几回路北川打秦歌来着，秦歌连还手都不敢。” 他们还在继续聊着以秦歌为主角的饭桌话题，秦歌站在门边上继续听了一会儿，然后悄悄走开，回到了自己那张桌去。 “怎么了？上了个厕所回来心情更不好了的样子。”菜已经上来了，路北川正用热水烫着碗筷，把已经烫好的放在秦歌面前。 “嗯？”秦歌没听清路北川说什么，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算了。”路北川早习惯了秦歌这种时不时神游太虚的情况，摆摆手，示意秦歌吃饭。 秦歌机械地扒着碗里的饭，嫩滑的鸡蛋羹吃进嘴里味如嚼蜡，汤汁顺着嘴角流到下巴都不知道。 路北川简直看不下去，抽了张纸巾帮他擦下巴上的汤汁。 “看看看看……”刚才在包厢里吃饭的那一群非主流少年出来了，你捅捅我我捅捅你的看向秦歌这边。 秦歌也看见他们了，看见他们嘲笑鄙夷的眼神。 “我自己擦。”秦歌把纸巾从路北川手里抠了过来，自己擦干净下巴上的汤汁。 这顿饭吃完回去，路北川就觉得秦歌很不对劲了。 首先表现在缺乏聊天沟通的积极性，然后是，不让他靠近。 洗澡前路北川就给他拿了下睡衣，他躲开一大步，然后才伸手接过睡衣。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路北川纳闷地问道。 “可能吃错药了吧。”秦歌拿着睡衣往浴室走。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路北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睡衣睡裤，并且抓住他手腕，脸色开始不太好看了。 今天路过包厢，听到初中同学说的那些话，秦歌才反映过来，他和路北川的关系，实在是一言难尽。 “路北川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秦歌酝酿了一下，突然开口道。 “什么问题？”路北川看他眉头微微皱着，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秦歌看着他双眼：“我一直没搞懂，你为什么要给我交学费治腿还每天带着我吃饭？” 路北川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一直在刻意模糊秦歌对他的第一印象，看样子根本没什么用。 “我想这样，就这样了，怎么？有人不服？谁？”路北川不答反问道。 “没谁。”秦歌就知道是问不出来答案的，又抱回自己的衣服进去洗澡。 路北川看着秦歌近乎冷漠的背影，心里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总觉得他家猫肯定是在外面听了些坏人的话。 第262章 番外 北川16 给我老实点儿 路北川心里那种不妙的感觉持续发酵。 洗完澡后，秦歌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平时都会写到睡前，路北川会去检查他作业，教他做不会做的题。 但今天，秦歌写了十分钟，路北川刚要过去看他的作业，秦歌就突然撂笔不写了，把作业合上，坐上床去拿着手机看小说。 一脸的阴云罩顶，风雨欲来。 路北川一脸讪讪，回身进了阳台。 他一边偷看着里头秦歌的一举一动，一边在阳台上洗自己的衣服，洗完了挂在秦歌衣服的旁边，眼尖地发现秦歌衣服上一块草莓汁没洗干净。 这只生活不能自理的猫咪。 路北川把秦歌没洗干净的衣服拿下来重新洗了一遍，漂水，拧干，挂在自己的上衣旁边。 一大一小的两件同款T恤在夜风中微微晃荡。 像路北川的心，在秦歌莫名而来的抵触情绪中紧张地震荡。 不，他不应该紧张的。 以前都是秦歌看见他紧张，现在怎么情况反转了？ 不能对他太放纵了，不然猫会跑的。 路北川把水随手在裤子上擦干，吞了吞口水，又深呼吸了一次，进了寝室。 “作业写完了？”路北川语气略冷地问道。 秦歌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情绪看不出来，继而又垂了下去，继续看着手机屏幕，语气淡淡的：“没有。” 他居然这么平静地说没有？！路北川心里怒吼，他以前没写完作业，都是战战兢兢，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没有的！ “没有写完，那怎么不去写？”路北川语气继续严厉，看着秦歌。 “不想写。”秦歌语气前所未有的冷酷，头也没抬地回答道。 路北川简直像是吃饭被噎住了似的，一瞬间竟说不出来任何话。 今天的秦小歌这么冷这么酷的吗？ 他想干什么？ 路北川开始动火了，皱着眉：“不想写就可以不写？” 秦歌抬眼，眼里怒火隐现：“奇怪，我写不写作业到底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这么多？” 路北川顿时火冒三丈：“学费交不上赖在学校里，难道你不想读书？既然想读书为什么不好好读？我不管你，让你一天到晚玩手机看小说吗？！这样下去你能有什么出息？！还有，老子要是不管你，你每天两包小浣熊早就饿死了！” 最后一句直接戳了秦歌心里痛处。 是啊，他吃路北川的喝路北川的，学习用品还都是路北川花钱买的，现在，此时此刻，他和路北川激烈地争吵，但他身上穿的衣服，裤子甚至贴身的内裤，都是花路北川的钱买的。 他能在寝室的床上和路北川吵架，也是因为，路北川帮他交了学杂费。 他连和路北川吵架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他想吵，他受够了，受够路北川对他事无巨细地管教，受够了别人的猜测，甚至连夏家河的冷嘲热讽，也受够了。 这段时间他被路北川管习惯了，都忘记了路北川曾经打断过他一条腿，还每天和他有说有笑的。 就像他那些初中同学说的，他就像路北川的一条哈巴狗，只要路北川给吃的，他甚至能忘记那一条腿的仇。 “你给我花的钱，我挣了钱尽快还你。”秦歌下床穿好平时出门穿的帆布鞋，起身就走。 路北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哪儿？你怎么挣钱？” “出去打工，我现在不想读书了，等我工作了发了工资我把钱都还你，放开我。”秦歌一边说一边挣着手腕，然而路北川手劲太大，他挣不脱，只能气冲冲地瞪着路北川。 “出去打工？把钱还我？呵，我让你走了吗？”路北川额上青筋跳起，努力压住把这只炸毛的野猫按在床上一顿胖揍的冲动。 “放开我！想去哪里是老子的自由！你他妈管不着！”秦歌破口大骂，一边两手并用试图弄开路北川钳制他的手。 路北川瞪大眼睛看着秦歌，心里的怒气积攒到了顶点。 “我对你太温柔了是不是？还说起脏话来了？” 路北川抓着秦歌手腕把他甩到墙上，按住后背，另一手直接“啪”地一掌甩在他屁股上，响声清脆。 秦歌咬牙忍住了痛，随即更大声地骂道：“路北川你王八蛋……啊！” 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 “王八蛋王八蛋狗王八蛋王八蛋狗！”秦歌使出吃奶的劲儿疯狂挣扎起来。 路北川一只手按不住他了，干脆整个人覆了上去，从后面压住了秦歌，紧紧挤在墙上，这姿势不方便打了，于是他伸手在秦歌腰上用力拧了一记，凶狠道：“给我老实点儿！” 秦歌吃痛，眼角蹿出生理性眼泪来，实在气不过这么被路北川压着打，咬了咬牙，头往后猛地一用力，后脑勺重重地撞上了路北川的下巴和牙齿。 路北川痛得差点儿没过去，两眼一闭，手上劲儿一不留神松了些。 秦歌便泥鳅一样从他怀里溜了出去，溜走同时还大骂：“路北川你个大傻叉你给我等着我以后……啊！救命啊！” 泥鳅刚溜出去不到一秒，还没跑到门边呢，又被人捉住了。 路北川圈着秦歌的腰就把他拔萝卜似的抱了起来，秦歌双腿乱蹬，踢在路北川腿上，路北川恼火得不行，直接抱着他就摔到了床上去把秦歌压着又是“啪啪”两下打在他屁股上。 “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秦歌一边扭来扭去一边痛得大叫。 “发生什么事了？！”隔壁寝有还没回家的同学过来敲门，“秦歌吗？你怎么了？！” 第263章 番外 北川17 当流浪汉不容易 “没事！我和他闹着玩呢！”路北川喊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来捂住了秦歌的嘴。 “哦。”那个同学听到路北川这么说，即使猜到可能有事，也不敢管，离开了。 路北川按着秦歌，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秦歌整个人扭来扭去的，屁股无意中蹭到他，令他控制不住地有了生理反应，于是不敢压得太紧，只能松开些。 秦歌像只蚂蚱似的，趁着路北川分神，突然一下又翻了身，使出铁头功，又一记头槌，这一次砸在了路北川的额头上。 两人同时眼冒金星，秦歌怕路北川很容易恢复战斗力，又提起膝盖，猛地在路北川两腿之间来了一下。 路北川起着反应的那里挨了一下，闷哼一声，终于支撑不住，歪倒在秦歌床上。 秦歌跳下床冲了出去，路北川想追却起不来身，眼睁睁看着秦歌跑出了寝室。 寝室门大开着，门框里一半是宿舍楼的天井，一半是黑蓝缀着星光的夜空。 秦歌就这么跑了，跑得呼哧呼哧的，跑过暗香浮动的香樟林荫道，一路跑出了学校大门。 自由了，老子自由了，我谁的脸色也不想看，谁的话也不想听，谁也别来管老子，就这样。 不念了，我不念书了，反正我是个垃圾，是个多余的人，还是个假装是直男的基佬，没人在乎我，靠一个打断过自己腿的人供自己念书，不如不念了。 我秦歌谁也不靠，不靠杨刚武，不靠妈妈，更不要靠路北川。 秦歌一路跑一路跑，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一直从学校在的城东跑到了城西，终于支撑不住，在路边花坛边坐了下来。 真好。 秦歌还在享受获得自由的感觉，突然感觉到旁边有人靠近。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发型像兰州拉面一样的流浪汉隔着秦歌大概两米的距离，也在花坛边坐了下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现在也算是个流浪汉啦。 秦歌愉快地想着。 这边已经快到出城的地方，有点儿偏，马路上车和人都很少。 流浪汉坐了一会儿，起身去边上的垃圾桶里翻东西。 秦歌好奇地看着，看见他从垃圾桶里翻出一个坏得皮都漆黑的香蕉，剥开就吃。 “这个不能吃的！”秦歌提醒道，然而流浪汉只是抬头看了看他，又继续吃那因为腐坏已经软得像粥的香蕉。 秦歌摸了摸裤兜，发现还有两块巧克力。 是路北川白天上课的时候看他打瞌睡偷偷塞给他吃的。 他看着巧克力发了会儿愣，然后伸手把巧克力递给流浪汉：“给你吃。” 流浪汉接过巧克力，纸撕开一半就往嘴里塞。 秦歌看着有点儿难过，转身走了。 他得马上找份工作，不然过不了几天，他就真的变成要从垃圾桶里翻吃的的流浪汉了。 不过今天晚上是不行了，先找个地方睡觉，困了。 县里的网吧太乱了，今天又是周末，秦歌怕碰到初中欺负他的那群人，没敢去网吧，就在县里的一个小公园里找了个凉亭，睡在里面。 这儿比寝室里还凉快呢，秦歌在凉亭的石椅上躺下，视线偏一偏，可以看到亭子外满天的繁星。 景色还很好呢，秦歌心想。 就是腿上有点儿痒，秦歌坐起身来借着星光看腿，发现小腿上一个指甲盖大的不知道圆滚滚不知道叫啥的虫子正叮在他腿上吸血！ 秦歌登时吓得大叫起来，起身在凉亭里跳来跳去，终于把腿上的虫子给折腾下去了。 这会子他终于不觉得星光烂漫凉风徐徐了，只感觉公园里到处都是虫子叫的声音，而且乌漆嘛黑，总觉得哪颗树后面会蹿出点儿什么来。 秦歌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行，然而又想不到别处好去，只能硬生生挨着柱子坐下，硬熬一宿。 当流浪汉不容易呢，不过他会克服的。 第264章 番外 北川18 这一晚，秦歌翻来翻去压根没睡着，凉亭里是很凉快，但是不停地有各种蚊子虫子咬他，天亮之后起来一看，白白的腿上胳膊上起了不少粉包，痒得很，他忍不住伸手挠了一下，粉包的范围立马扩大了。 秦歌不敢再挠，起身离开公园，去找工作。 街上很多店铺都还没开门，秦歌转悠了一圈又一圈，店铺终于陆续开门营业了。 县城里像秦歌这么大的男孩女孩不读书了出来找工作的很多，不过秦歌衣着光鲜，好几家都怀疑他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不敢留他，只有一家花店答应他试用三天，七百块一个月，包午餐和晚餐。 花店里除了卖花还卖各种水晶球玻璃罐风铃之类的礼品，门边的地上还有一个大玻璃箱，红的黑的白的小金鱼在里面游来游去，十元一只出售。 秦歌的工作就是负责卸货搬花，帮老板娘干干杂活看看店，工作不忙的时候可以坐在店门口的板凳上拿着小网子捞金鱼玩。 花店开到晚上八点关门，秦歌下班和老板娘告别，回到了那个小公园的凉亭里。 他走的时候没带手机出来，下了班也没个消遣，只能在公园里捡了几个石头一个人玩抛石子。 公园里除了他，还有附近过来散步的居民，他白天干了不少活，身上出了汗粘乎乎的，等公园里人都没了，才进洗手间去把上衣脱了打湿在身上擦了擦。 裤子是一定要穿着的，他把上衣搓洗干净晾在凉亭的栏杆上，打着赤膊坐着，不远处是万家灯火，而公园里只有他一个人。 蚊子又来咬他了，他烦躁地拍着蚊子，身上的包却越来越多。 等拿到第一个月工资，他就可以买票去市里找工作了。 秦歌安慰着自己。 然而第二天傍晚，就发生了秦歌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刚帮忙卸了一批货，把最后一件货搬进里面小屋，他贪里面的空调，没有马上出去，抓着T恤袖子擦汗。 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间有个熟悉的低沉少年音在说话。 “你好，你们见过这个男孩吗？” 秦歌心中一凛，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一边伸出一点儿脑袋去看。 正好看见柜台边上站着个又帅又高的少年，因为太高所以脑袋碰到了柜台上方的天花板上挂着的一串风铃，惹出一阵清脆空灵的响声。 “大概这么高。”路北川看了看风铃，不得不低了些头，眉头皱着，一边拿着张照片给老板娘看，一边用手在自己下巴处比划。 那照片里赫然就是秦歌的侧脸照，坐在教室里，在高高的书堆后面偷偷吃着一个小奶油蛋糕，脸上沾着点奶油，同时眼睛睁得大大地偷看老师。 卧槽！ 秦歌心里一声怒喊，内心祈祷老板娘千万不要卖了他。 然而他才刚一祈祷完，老板娘就笑嘻嘻地对路北川说：“你是秦歌他哥哥？我就说，他看起来一点儿不像那种小小年纪要辍学出来打工的小孩，昨天上午来的我这儿，刚刚搬货进里间去了，去把人领走吧，唉，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好管……” 路北川视线往这边扫了过来，秦歌立马把脑袋缩了回去。 完了！这里间连个门都没有！ 秦歌视线飞快地扫了一圈，看到一个半人高的箱子，立马毫不犹豫地用箱子把自己罩了起来，蹲在墙角。 没有声音。 他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耐不住性子，把箱子往上抬了一点点，露出一条缝隙。 一双43码的大脚穿着双白蓝的帆布鞋静静地站在箱子前面。 鞋子和秦歌现在脚上这双，是同款，眼熟得很。 秦歌心脏砰砰砰的快跳出来了，他极力保持着镇定，把箱子慢慢放下重新盖严实。 路北川冷眼看着，突然动手把箱子抓起来放到一边去。 原先箱子罩着的地方，蹲着他的猫。 “起来，跟我回去。”路北川命令道。 秦歌蹲在地上装蘑菇，也不抬头。 路北川一把将他拉了起来，秦歌还想跑，却在看见路北川身后还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之后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的情形，只能智取，不宜强攻。 路北川牵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秦歌拉住他，急中生智地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脚踮了踮，凑到路北川耳朵边上，小声道：“我自己可以走，你能不能别牵着我？这样好基的。” 路北川脸上骤然一红，语气却冷漠：“什么鸡？” 秦歌继续和他咬耳朵：“基就是gay，gay就是基，gay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你不是英语挺好？gay就是喜欢男的的男的……” “行了我知道了！”路北川忍无可忍地一声低喝，撒开了秦歌的手。 一行人走出了里间。 “回去要听哥哥话，小孩子在外面乱跑很危险的。”老板娘语重心长地对秦歌说。 听什么话？难道路北川就不是小孩子了吗？他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秦歌冲老板娘笑笑，一边腹诽着跟在路北川后面出去。 路北川和他说着话：“吃了晚饭没？先去吃饭还是先回去洗澡？看你脏的……秦小歌！！！抓住他！” 他一个没留神，竟然让秦歌刚出店门就跑了。 秦歌蹿得比猫还快，等他们反应过来去追，秦歌已经钻进了人群里，在一个巷口一拐，路北川追进去的时候只能对着一个五岔路口愣神，完全不知道秦歌往哪边跑了。 “一人选一条路，追！”路北川只愣了一秒，而后随便冲进了一条巷子。 其余人各选了一条路追出去。 秦歌在路口附近的一栋民居二楼的楼道窗户边上看着路北川跑得八百里远，松了口气，从楼上下来，沿着进来的路快步走回大马路上，隐没在了人群里。 晚饭没着落了，入夜，秦歌饿着肚子在街上晃晃悠悠。 他又去问了几个贴了招聘广告的地方问了，促销员、打包员、瓷砖店搬瓷砖的工人、餐厅服务员，没一个地方要他，不是嫌他年纪小力气小，就是劝他回家去别让爸爸妈妈操心的。 一直晃到晚上八九点，他饿得有些困了，想起公园的蚊子和虫子，决定今天晚上找个网吧好好睡一觉。 星期天晚上，肯定都回学校或者回家里赶作业去了，而且也不至于那么倒霉，刚好那群家伙就出现在他去的网吧吧？ 秦歌故意挑了一家比较偏僻的。 但这个时间段正是上网的高峰，他没找到可以睡觉的空位置，又转悠了出来。 这刚一出门，秦歌就有一种今天绝对踩到了狗屎的感觉。 网吧门前，前阵子欺负过他的那几个初中同学正勾肩搭背地走向网吧大门。 “哟，秦少爷！”第一个发现秦歌的人热情得近乎阴阳怪气地招呼了一声。 秦歌悄悄溜走的脚步一滞，心里突然想，自己都高中了，见着这几个傻|逼还要绕道走，是不是会显得很没种？ 他从小就各种怕，怕妈妈伤心，怕别人问他他爸爸去哪儿了，怕杨刚武打他，现在又怕路北川打他，今天傍晚被路北川碰见还得逃，怕别人嘲笑他，还得怕这几个傻|逼玩意儿。 反正现在书也不读了，打架什么的也不用怕被开除了，秦歌转过身，对他们说：“爸爸在这儿，怎么了？” 几个少年皆是一愣，为首那个不由得笑了起来：“哟，现在靠着路北川这颗大树，讲话也是硬气了嘛，今天你路爸爸没跟着你出来？那我们几个行行好来教教你怎么做人儿子吧。” 说着，几个人包抄了过来，瞬间就动起手来，秦歌脑门一热和他们打成一团。 打了没两分钟秦歌就后悔了。 卧槽老子一个人打不过啊而且还饿着肚子根本没什么力气有毒吗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挑衅他们？？？ 秦歌身上又痛又没力气，不想打了，随便在离他近的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脸上擂了一拳，又换来了五六七八脚，痛得不得了，然后转身就想跑。 但他们五六个人正打成一团，包饺子似的，哪里跑得掉。 “抓住这几个傻|逼！”正打得热闹，突然不远处一声暴喝。 秦歌没工夫转头去看，却听出来，是路北川的声音。 和他打成一团的少年们都跑了，秦歌也趁乱跑了。 “秦小歌！！你给我站住！！！”路北川气得头炸，顾不上教训那些打秦歌的人，拔腿就追。 秦歌轻车熟路地拐进一条黑黑的巷子，弯来弯去绕了几下，又一次成功地把路北川甩掉了。 痛，全身都在痛。 而且很饿。 秦歌不敢再去网吧了，走小路，回到了这两天晚上他睡觉的那个公园。 白天干活，晚上打架，跑路，一身的汗，这么热的天，衣服穿了两条没洗，秦歌感觉快要被自己给熏死了。 他筋疲力尽地走进洗手间，像之前一样脱下T恤打湿拧干，擦身上的汗，然后把衣服晾在凉亭里，打着赤膊坐着。 第265章 番外 北川19 动一下打一巴掌 好累，又饿，身上又痛，蚊子还来咬他。 秦歌有一点点想哭。 不过想起今天两次都从路北川的魔爪底下逃走了，还是很得意的，感觉自己厉害了。 秦歌坐了一会儿，饥饿和疲倦感让他感到脑袋晕沉沉的，而且还觉得有一点热，他在凉亭的石椅上躺下，背部赤裸皮肤碰到冰凉的大理石椅，感觉舒服了一些。 就是还是有蚊子咬他，他翻来翻去翻来翻去。 突然，本来就黑的亭子，好像更黑了。 可能是公园外马路边上的路灯关掉了？ 秦歌又翻了个身。 身体翻转过来的一瞬间就僵住了。 路北川高大的身形就站在长椅前面，低着头看他，冰冷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可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呀见鬼啦！秦歌被吓了一大跳，猴子似的蹿起来就要跑。 路北川这次学聪明了，一把抱住秦歌，先在他屁股上狠狠甩了一巴掌，脆响震天，把人打蒙了，身体都直了，然后一把将秦歌扛在肩上往公园外走。 秦歌感觉整个身体所有的感官都被来自屁股的疼痛给支配了，脑子里排山倒海般都是痛痛痛痛痛痛痛的弹幕，软在路北川肩膀上像一条柔软的腊肠。 过了大概十秒钟的样子，腊肠秦歌从痛感中缓过来了一些，又开始了挣扎，手扒拉腿乱晃的：“路北川你放我下去！路北川你狗……哎哟妈呀！！” 他可怜的屁股上挨了一巴掌，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还带着麻，感觉屁股上正在发生余震似的。 痛感蹿过全身，秦歌顿时又蔫了。 路北川这次下手毫不留情，一点儿都不带心软，打过秦歌的手掌都红透了。 “动一下打一巴掌，你再动一下试试？”路北川语气凉得像是从冰箱里飘出来的。 秦歌不敢动了。 他不动了他再也不动了。 路北川的手一定是铁做的，表面看着是肉，其实里面的骨头筋那些都是钢铁打的，他知道了，路北川是个机器人，还是电影里演的那种很坏的要毁灭人类的反派机器人，对，他是个冷血的机器，他不是人…… 秦歌一边眼泪控制不住直直地往下掉，一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对路北川进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恶意揣测。 夏家河现在在寝室里，路北川怕把秦歌带回去当着夏家河教训会让这只薄脸皮的猫当场死掉，而且万一他又跑，在寝室楼也不好抓。 于是他把秦歌带到了自己名下的一家酒店。 快进酒店房间的时候秦歌又蠢蠢欲动起来，心想着这一进去可能就难跑了，然而他腿才刚一动，路北川就捏住他的一把臀肉，沿着顺时针方向…… “哎呦救命啊！我没动！我腿抽筋它自己动的！不关我事啊！呜——！”秦歌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路北川扛着他进房间，关门，找到浴室，把秦歌放了下来。 秦歌一万分警惕地看着路北川。 后者一个伸手抓住秦歌这只弱鸡，低头在他脖子上闻了闻。 第266章 番外 北川20 路北川你想干嘛（糖） “干什嘛？！！！”秦歌当场炸掉，满面通红地跳开去大老远。 “这两天都没洗澡？身上一股汗味。”路北川对他精心饲养了这么一段时间的漂亮猫变成一只臭猫十分不能接受，皱着眉头调好水温，把花洒拿下来就往秦歌身上冲。 这他妈什么事？！ 路北川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秦歌转过身去躲着，温热的水流落在他白皙背上，越发显得他肌肤雪白细腻，薄薄的运动裤被水打湿紧贴着他挺翘圆润的臀…… 路北川眼神一暗，把花洒放了回去。 “洗干净再出来。” 路北川冷冷地丢下这句话，非常用力地把浴室门关上，浴室里剩了一只湿淋淋的炸毛不起来的猫。 妈的，路北川有神经病啊！为什么要把他抓到酒店里来洗澡？！ 难道是想吃人肉？ 不对，路北川是机器人，他应该喝机油的…… 秦歌一边在心里花式吐槽路北川，一边把淋湿的裤子脱了，打开花洒认认真真地洗起澡来。 哇这沐浴露的气味好好闻，多搞一点儿，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了呜，啊洗热水澡好舒服……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脑子又不受控制地跑偏了。 秦歌洗个澡花了快一个小时，在身上搓泡泡，搓来搓去搓来搓去，虽然搓到身上受伤的地方尤其是屁股那儿会有点儿疼，但是泡泡好多啊，香香的…… “洗完了没有？”路北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浴室门外。 秦歌吓得真真实实地打了个哆嗦，从身上抖下了一些泡泡来。 他正要回答快洗完了，下一秒，浴室门就被路北川从外面推开了。 秦歌两手迅而疾地捂住了他的宝贝儿。 路北川一脸冷漠地站在门外，视线上下扫了扫浑身都是泡泡的秦歌，脸上浮起点可疑的粉色，质问道：“你在玩泡泡？” “我没有！”秦歌涨红了脸，极力否认，并且开始推卸责任，“这个酒店的沐浴露弄了一点点就搓出了好多泡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快点儿！”路北川脸上流露出不耐烦，关门走了。 秦歌心有余悸，伸手捂了捂他可怜的心脏，立马打开水把身上的泡泡都冲了个干净，拿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 然后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T恤还在那个凉亭里，裤子又湿了。 他没衣服穿啊。 “路北川？”秦歌打开一点儿门冲外面小声地叫了一声。 路北川正在手机上看着刚下的外卖订单的配送情况，突然听见秦歌叫他，心里莫名有种被需要的满足感，回头问道：“怎么了？” 秦歌声音羞羞涩涩的：“我，我没有换的衣服。” “里面有浴袍。”路北川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声音温柔起来，“穿浴袍出来。” “哦。”秦歌对路北川突然又变温柔的语气感到莫名其妙，回去找浴袍了。 路北川转过头来，有点儿愣，继而抓着头发懊恼起来。 我对这只顽劣的猫这么温柔干什么？搞得好像很想要被他讨好似的！ 谁在乎他啊？！ 路北川脑子里的咆哮在秦歌半湿着头发，穿着露出白皙笔直小腿的浴袍出来时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歌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睫毛沾了水，湿湿的显得有点儿可怜，吞了吞口水轻声问道：“路北川你把我抓酒店里想干嘛……” 把你抓酒店想干嘛？想干嘛想干嘛想干嘛……他路北川想干嘛？ 不，他什么都不想干。 秦歌是个男的。 是个令男人毫无冲动的男的。 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没法那个。 路北川把视线收回来，心里暗骂自己想些有的没的乌七八糟的，起身指了指 床，漠然道：“你先躺着，我去洗个澡。” 路北川冷漠的身影进了浴室。 秦歌眼睛“噔！”地一下睁大，转身就往房间门口走。 房门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打开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路北川你这个大傻|逼真的好蠢又要被我跑掉啦啊哈哈哈……哈……哈…… 哈…… 哈…… 哈…… 嗝。 秦歌心里哈不出来了。 房门一打开，门外一左一右两个高大壮实的男人立即用一种“出此门者必死”的恐怖眼神盯着他，其中一个低头看了看秦歌的脚。 秦歌立马往后退了一大步以表示我没有要出去我没有真的没有……然后就撞上了身后一块温热的铁板。 铁板还会说话，一边把门关上，一边低头在他耳边沉着声音道：“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就要作妖？想走哪儿去？你屁股很扛揍是不是？” 说着另一只手隔着浴袍放在秦歌一瓣屁股肉上…… 秦歌背上一阵发毛，转回身，一只手抓住了路北川的手腕，一只手把路北川呈“布”状的手指一个一个掰拢成“石头”。 “我没有要走的意思，房间里有点儿闷，我打开门是想通一下风……”秦歌实在是怕了，他一点儿都不想再挨路北川的铁巴掌。 路北川掐着他后颈把他押回了床边：“坐下。” 秦歌听话坐下。 路北川伸手摸了摸秦歌的头发，进浴室去拿了毛巾和吹风机出来，毛巾展开盖在秦歌脑袋上就是一顿搓，然后又插上吹风机给秦歌吹头发。 秦歌摸不透路北川要干什么，不敢问也不敢吭声，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任路北川手指穿过他的头发，用吹风机吹着。 头发刚吹好，路北川订的外卖也来了。 路北川把外卖餐盒一个一个拆开，糖醋排骨，卤猪蹄，荷叶鸡，甚至还有一只超级大的清蒸龙虾！ 秦歌眼睛都直了，感觉就快要在这些外卖面前失去理智。 路北川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坐到他身边去，故意道：“先擦药还是先吃饭？” 吃饭？可以吃饭？而且看起来还很好吃的样子…… 秦歌狂咽口水，先擦药还是先吃饭先擦药还是先吃饭……路北川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难道他要说先吃饭吗？刚才还烈得不行，现在一顿饭就服软了？会不会太没出息？秦歌坚决不开口说自己要吃饭。 “好大的龙虾哦……”秦歌说。 “是哦，好大哦。”路北川顺着他的话说，看着秦歌快要流口水的表情只觉得可爱极了。 完了，路北川怎么还不说可以吃了？难道要擦完药才能吃？那他会当场饿死的。 秦歌眼珠子转来转去，眼神在红彤彤的大龙虾上飘着。 突然，他看见路北川动手了，戴了副一次性手套，把那只比鱼还大的龙虾掰开，剥出一块白花花的虾肉出来，蘸了酱料，在秦歌的注视下一路送到了他的嘴边。 “张嘴。”路北川道。 第267章 番外 北川21 什么直男不直男的 张嘴还是不张嘴，这是一个问题。 虾肉的清香袭击了秦歌的理智。 他选择了张嘴，啊呜一口把虾肉吃进嘴里，虾肉鲜嫩Q弹，嚼得满嘴清香。 路北川成功喂食，心里很满足，又剥了一大块虾肉喂给秦歌。 秦歌啊呜一口，吧唧吧唧，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些还没剥出来的虾肉，又看看猪蹄，又看看鸡肉…… 路北川撕了一块鸡腿肉喂给他，又把排骨上的肉拆下来喂他，又喂了一口虾肉，喂喂喂喂…… 虾肉不用自己剥，连排骨都不需要自己啃，秦歌吃个不停，粉嫩的嘴唇上沾着一层薄薄的油，路北川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用嘴去帮他擦了的冲动，刚才喂他吃东西的时候秦歌嘴唇碰到了他的手指，好柔软…… 最近脑子抽了吗总是想些这么奇怪的事情！ 路北川轻咳一声，理智回来，又喂了秦歌一口虾肉之后，动作停了下来。 秦歌还没吃饱，此时胃口全开，路北川却突然停止了投喂服务，让他有些无措。 路北川不喂他了，那他可以自己吃吗……不对，路北川突然停下来难道是要揍他了？ 秦歌瞬间全身都戒备起来，屁股缓慢地往远离路北川的方向挪。 路北川余光看到秦歌的小动作，不由得觉得好笑，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 然后一个伸手掐住了秦歌的后颈。 秦歌缩起脖子耸着肩膀：“你要干嘛？！” 路北川另一只手握住他腰，两手一齐使劲，把秦歌按趴在了床上。 秦歌像只被按住的乌龟一样四脚在床上划拉：“要干嘛？！你要干嘛？！杀头也要让我吃饱断头饭吧！要揍我也可以但是能不能等我吃饱再说！” 路北川把他身体的方向转了一下，面朝着放餐盒的小桌子，桌上香喷喷的饭菜触手可及。 “自己吃。”路北川拆了双筷子给秦歌。 秦歌立马什么话也没了，趴在床上抓着筷子夹排骨吃。 路北川往他怀里塞了个枕头，这样高度比较适合吃东西一点，然后把床头柜上一个袋子拿到了床上。 秦歌一边吃一边余光警惕地注意路北川的动作，看见路北川拿了个玻璃瓶子握在手上，然后伸手扒拉他浴袍的后领。 “干嘛？！！！”秦歌吓得筷子都掉了，伸手往后面紧紧按住路北川抓着自己浴袍后领的手。 他干嘛他要干嘛？难道路北川其实也是个gay，现在看他潇洒帅气玉树临风就忍不住想扒他衣服看他帅气逼人的裸体？一定是刚才在浴室里那匆匆一睹，让路北川对他富有男性魅力的身材着迷了…… “给你擦药。”路北川表情冷漠地审视秦歌的表情，从他眼神的疯狂变化就能看出他又在进行丰富且脱离了现实土壤的想象了，“手撒开。” 秦歌不撒手：“我自己擦。” 路北川也不松手：“我给你擦，你吃饭。” 听起来竟然很享受的样子，但秦歌还是不想让路北川给他擦药，作为一个基佬，他不想被一个讨厌的同性扒了衣服抹上药油摸来揉去。 “我自己擦。”秦歌固执地保护着自己的后领。 “背上的伤，你怎么自己擦？撒手就继续吃，不撒手我就把吃的都扔出去了。”路北川把秦歌手里的筷子抢走，语气威胁道。 “……” 神经病有毛病爸爸叫你去看病，秦歌非常不服气地在心里骂路北川。 算了算了，都是男的扒了就扒了呗，路北川这个傻蠢直怎么可能是gay嘛，他肯定只是想用擦药做借口折磨他，为了口吃的，先忍了吧，如果等下路北川故意按得重，正好吃饱了有力气和他打架。 秦歌撒开了手，把手伸向了大龙虾。 路北川把他浴袍扒到了腰上，露出瘦弱白皙的背上一块块青紫，还有很多虫子咬出来的红斑，胳膊上也有，路北川看了看他露在浴袍外的小腿，倒是一如既往的白净，猜到秦歌晚上在公园里睡觉是光着膀子穿着裤子的。 秦歌没心没肺地剥虾肉吃，吃的直吧唧嘴，香得很。 路北川看着他吃东西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又看看他背上一片惨状，突然心里就抽了一下。 这一瞬间，路北川发自内心地想保护这个单纯的漂亮小孩。 无论他是不是长得像路南江。 路北川往手心里倒了药油，动作轻柔地覆在秦歌蝴蝶骨附近一块淤青上，药油在秦歌体温和路北川掌心温度的作用下慢慢发热甚至有些发烫起来。 秦歌一直等着路北川猛地一下使劲弄疼他。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路北川都没这样做，而是用同样的方法给下一个地方擦药。 秦歌吃完一整只龙虾，一只鸡腿，若干猪蹄和排骨，几块羊角蜜和火龙果，终于吃饱了，擦干净手和嘴，趴着不做声。 房间里非常静。 路北川手掌覆在秦歌背心偏左边的位置，秦歌感觉到那里在发烫，很烫，好像烫到了底下的心脏，温度穿过他的躯体，传染直胸口。 这什么感觉？怪不好受的。 秦歌鼻子控制不住地一阵发酸。 “路北川你不打我吗？”他闭着眼睛问道。 路北川叹了口气：“你都给人打成这样了？我还要打你？你会被打坏的秦小歌。” 秦歌撇撇嘴：“那刚才可能是狗打了我。” 路北川瞬间就被他的话噎住了，半晌才道：“你以后听话，我就不会打你了。” “呵呵，听话？你那么多规矩要求，今天不准这个明天又要我那个，每天都要把作业写完，还要我去跑步，连午睡都要逼着我睡。”秦歌这会儿吃饱肚子了，精神头好得很，嘴皮子又不受控制地开始调皮起来，“这是人过的日子吗？要我以后天天听你话那还不如现在当场被你打死算了，打死我吧，反正现在断头饭也吃完了，打死拉倒……啊呀我的妈你干什么？！！！！” 路北川把秦歌浴袍整个给扒了扔到一边去。 秦歌像条鱼似的光溜溜趴在床上整个后面都暴露在了路北川眼里，而且距离还如此近，登时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叫什么？老子好心好意给你上药。”路北川老神在在的，又往手里倒了一点儿药油。 秦歌趴着一动不敢动，免得自己腼腆的小兄弟也暴露在变态狂魔路北川的视线底下，嘴上一刻不停地碎念：“卧槽我腿上没受什么伤啊！都在背上，你刚才已经擦完了好吗？麻烦你把浴袍给我盖回来我思想精神爱好都很正常没有暴露癖……” “我知道你腿上没什么伤，谁说我要给你腿上擦药了？”路北川捂热了手里的药油，眼里笑意促狭，一只手提前按住秦歌后颈以免他等会儿跳起来，另一手配合着——覆在秦歌刚才被他打得泛粉的臀瓣上。 “路北川你！妈的！你死变态你这个假直男果真想占老子便宜！拿吃的骗老子你好他妈阴险！狗王八蛋！放开我！我再也不吃你东西了！” 秦歌犹如被抛上了岸的小泥鳅似的乱弹乱动，整个人都炸了。 路北川把他按得死死的，手里暗暗用力：“什么直男不直男的，乱七八糟说什么，我给你擦药，你不要动，不然我又掐了？” 被打过的地方稍微用点儿力就疼，秦歌不动了，瞬息的工夫，想了想，决定还是得暂时服一下路北川这个大魔头的软，毕竟今天的路北川也是身强体壮的，真打起架来，他不可能打得过路北川，更何况门外还有路北川的两个帮手。 他今天不想再增加任何肉体上的痛苦了。 路北川继续按着，手心覆盖的地方慢慢发热起来。 “我不动了，你能不能不用力了……”秦歌可怜兮兮地开口。 玩变脸呢这小子？不过路北川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挺吃秦歌装可怜这一套的。 “我没用力啊，就只是按着而已。”路北川道。 秦歌小声：“你不是……” 路北川低头看了看，嗯，这个，这个手，嗯，看起来确实…… “你屁股，这么，这么小，我手大，放上来就是这样了，又不是故意的……”路北川心虚地解释道，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心虚着心虚着脾气就上来了，凶巴巴道，“多吃点儿饭！看你瘦的这样！” 秦歌瘪着嘴不敢……不，是不屑搭他的话。 路北川感觉药油发挥作用得差不多了，愤怒地扯过浴袍来把秦歌下半截盖上，起身去浴室洗手。 秦歌麻溜儿地把浴袍穿上系好，心里很崩溃。 真是妈的，居然因为路北川摸了一下就发生变化了…… 怎么会这样？ 该死。 秦歌羞愤得简直想从窗户上跳下去。 与此同时，浴室洗漱台前，路北川低着头，沉默地看着自己沾了药油的那只手，然后五指弯了一下。 嗯，好像是这么大，他一只手掌刚好可以包得住。 靠，我他妈在想什么？ 路北川愤怒地打开水龙头洗手。 第268章 番外 北川22 我们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等路北川洗完手出来，看见的就是秦歌浴袍穿得皱皱巴巴地坐在床上，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可爱，眉头却苦大仇深地拧着让路北川感觉秦歌可能会随时冲过来和他打架。 路北川观察着他的状态，双手暗暗做好准备，如果秦歌扑过来要和他打架他该以怎样的招数一招制敌把他按床上让他老老实实的。 他脑补了个毛茸茸软乎乎猫咪扑过来然后被他一把接住抱在怀里揉搓的画面。 然而等他走近了秦歌，这小子却并没有产生任何具有攻击性的动作。 反而是往床那边退了退，盘着腿，手拢在浴袍下摆上，眼神闪闪烁烁的。 有鬼。 “手里藏着什么呢？”路北川敏锐问道。 藏着一顶大帐篷，手拿开吓死你！ 这话秦歌只敢想想不敢说，他往后退了退。 秦歌越是表现得鬼鬼祟祟，路北川就越感兴趣。 他一条腿跪上床，伸手就要去抢秦歌手底下藏的“东西”。 秦歌吓得像是被雷打中了似的，头发都差点儿炸起来，迅猛地扑倒在床上，压住秦二柱，伸出两手转啊转地给路北川看：“什么也没有啊！你看！” 可可爱爱…… 好想抱。 路北川眼神晃了晃，爬到秦歌身边，一伸手把秦歌脑袋按在床上，犹如大型猫科动物温柔地捕食。 “吃饱了吗？”豹子语气霸道地问着他的猎物。 “吃饱了……”猎物黑亮亮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显然是在怀疑他问这个问题的动机。 “困吗？”路北川又问。 秦歌小脑瓜转了转，立马答道：“困！” 路北川突然就笑了，揉了他脑袋几下：“困了就睡。” 房间柔和的灯光落在路北川的发顶，洁白牙齿略有些晃眼，秦歌眼珠子突然就转不动了。 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他挪不动眼。 说句心里话，路北川长得，真挺帅的，而且，有的时候，还很温柔。 秦歌心脏跳动着陌生的节奏，一动不动地看着路北川，困惑地眨巴着眼，直到路北川把灯关了，在他身边躺下。 “我不打你，你别跑了好不好？”路北川在黑暗中出声，声线低沉而温柔，让人无端联想起夜晚月光下暗暗激荡的湖水。 秦歌摸着胸口感受着那节拍陌生的心跳，不知道怎么回答路北川。 “好不好？”路北川见他不吭声，仿佛随时会在黑暗中溜走一般，突然心念一动，转过身去抱住了秦歌。 秦歌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也没有挣扎，就软乎乎任他抱着，只有心脏跳得非常活泼，他小心翼翼地捂住胸口，有点儿怕路北川会听见他的心跳声。 “别跑了，跟着我，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要是成绩有进步，放假还带你出去玩，谁惹你不开心我就揍谁，再不让你受委屈……我，我以后也不欺负你了。”路北川把他轻轻地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后背，低语，“好不好，歌儿？” 秦歌心跳不受控制地瞬间飙升，心跳声震耳欲聋，他感觉自己按不住了。 他其实已经偷偷地想要按下自己的这颗心。 但是终于还是没按住。 秦歌感觉身体失去了控制，他艰难呼吸着，小心翼翼的，在一片漆黑中向前——脑袋轻轻，靠在了路北川的胸口上。 像是在寒冷幽黑的宇宙中孤独航行的飞行器，终于找到一颗可以让他安全着陆的星球。 他缓缓降落，路北川接住了他，并且为他提供了安全温暖的大气。 秦歌也伸手抱住了路北川的腰，眼泪浸湿他的浴袍前襟。 “你怎么了？歌儿？怎么了？” 路北川对这由心而起的新昵称熟悉得非常快，下意识地就这么叫秦歌了，儿话音更平添了几分温柔和在乎。 “别和我说话了……让我先哭一会儿……”秦歌小孩撒娇似的，把头紧紧埋在路北川胸前不起来。 “好好好，我等会儿在和你说话。”路北川立马哄着他，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心里纳闷地琢磨他家猫究竟怎么了。 秦歌哭了一会儿，声音渐渐止住了。 “哭完了？”路北川声音轻柔无比，仿佛他说话的对象是根羽毛，说话用力点儿就能给吹走了似的，“累不累？再叫点儿东西上来吃？” “呜……”秦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撒豆豆，把路北川吓得瞪大了眼睛，瞬间不敢再说任何话，只能抚摸着秦歌的后背安慰他，同时脑子不停转着思考自己究竟又做错了什么惹得秦歌这么伤心。 哭了大概一分钟，秦歌停了，只是肩膀还是不是因为抽噎而抖动。 “不哭了？”路北川小心翼翼地问，“……肚子饿不饿？” 秦歌这下不想哭了，他很无语：“路北川我今天晚上吃了很多东西……” “哦，好的，那就是不饿。”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地想要秦歌开心，路北川又问道，“那，甜点吃吗？饮料呢？房间的冰箱里好像有饮……” “不喝……”秦歌打断他，“路北川。” “嗯，在这儿。”路北川应道，“想说什么？” “你真的不打我了？”秦歌问道。 “不打了。”路北川说完又补了句，“只要你好好学习。” “我学不好我就是笨我会被你打死的……”秦歌瞬间又要崩溃了。 路北川登时手脚慌乱：“好好好，学习不好也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不打不打不打，乖。” “真的？”秦歌不相信地问道。 “真的，说话算话。”路北川信誓旦旦。 秦歌：“我不信……你怪里怪气，一会儿又要打我一会儿又说不打了，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路北川知道是自己的错，只是之前他太要面子，不肯向秦歌低头，但他现在知道了，不低头，这只猫会一直不开心一直跑的。 “是我错了。”路北川终于把这句话说出了口，心里像有块石头落了地，发现道歉也没有那么难，认了错之后反而轻松不少。 “是我错了，对不起，让你打回来好不好？”路北川突然松开了秦歌，起身把灯打开，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秦歌不明所以：“？？？” 路北川提溜起一只床头柜，又看看秦歌，自言自语：“不行，太重了，拎不动。” 秦歌皱眉：“？？？？” 路北川又抄起一把椅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似乎比较满意，绕到秦歌边上，在秦歌不解的注视下耐心道：“歌儿，你下来，拿这把椅子打我。” “！！！”秦歌眼神惊恐地看了看那把实木椅子，又看了看路北川认真的表情，觉得自己的三观被泥石流碾了过去。 路北川发烧了吗？怎么讲话这么癫？ “还是你想在床上打？”路北川又问。 “我在哪里也不想打！”秦歌叫道，他才不是路北川那种喜欢暴力解决事情的人好吗？神经病吧，用椅子打人，把路北川打残了等会儿自己也变成少年犯了好不？ “打吧，没关系的，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件事。”路北川看出了他的顾虑，非常热情地伸手抓住他的一只手腕就把他往床边拽。 “不要！！！”秦歌趴在床上，紧紧抓住床单。 “来嘛，打胳膊还是打腿你随意，打完我们做好兄弟好不好？”路北川放下了椅子，双手掐住秦歌细腰把他弄下了床。 “我不！！”秦歌坚持拒绝。 路北川手搭在他肩上，好声好气地哄着他：“乖，把椅子拿起来，嗯？” 秦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路北川：“……” 路北川为了方便和秦歌说话，一只手搭上秦歌膝盖，单膝跪在秦歌身前的地毯上。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看着路北川跪在自己面前，抬着头用大海般的眼睛近乎深情款款地仰望自己，秦歌感觉自己快过去了。 “我，我想对你好……”路北川pose很帅很绅士，开口却像个不善言辞的傻子。“我我我，我以后不会欺负你了，真的，歌儿，你信我。” 秦歌简直快要昏过去，路北川这个傻狗在说什么啊，单膝跪在这里说这种话像他妈表白似的靠靠靠靠靠！ “你说话，答不答应？嗯？答应吧，好么？”路北川抓住秦歌的手臂摇晃。 这他妈谁受得了？何况他是个基佬。 秦歌晕头转向了，脑袋点了一点。 路北川：“那你站起来，把椅子拿起来。” “？？？”秦歌懵懵的，“把椅子拿起来干嘛？” 路北川：“打我啊，拿椅子打回来，刚才不是答应了吗？” 秦歌看着他：“不打，会把你打死的。” “……”路北川嘴角抽搐，心想这小子也太看得起自己那小身板了。 “刚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又反悔了？”路北川皱起眉头，“快点，打完了，明天跟我回学校，我们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秦歌：“……” 他怎么都觉得路北川脑子有坑。 “不用椅子打行不？我有别的办法。”秦歌和他商量，感觉自己像是在哄着个傻子。 路北川怀疑地看着他：“什么？” 秦歌两手齐上，一边一只，捏住了路北川脸颊。 路北川眼里泛起笑意。 这可爱的小子。 第269章 番外 北川 23 正好看见秦歌笑得一脸开心 闹腾了一晚上，两人终于要睡了。 秦歌却睡不着，在床上翻啊翻，翻啊翻，一个不小心，翻进了路北川怀里。 “！！！”他登时大囧，要翻回去，却被路北川一把抱住了。 “既然过来了，就别想走。”路北川道。 秦歌在路北川怀里翻来翻去转圈圈。 “怎么了？身上痒？”路北川感觉到他不对劲，立即关心地问道。 “睡不着。”秦歌转啊转。 “怎么睡不着？热？”路北川又问。 秦歌：“没，怎么会热，酒店里比寝室凉快太多了。” 路北川：“那你到底是怎么了？嗯？” “我还是弄不懂。”秦歌转了个身，面朝路北川，“你怎么就突然变性了呢？” 路北川顿时有点儿郁闷，总觉得这个问题听起来怪怪的：“对你温柔点儿还不行吗？” 秦歌不吭声。 路北川也简直是没办法了，只得道：“再给你掐一下？” “……”路北川脑子有毛病吗？可是这个条件又很诱人…… “掐两下可以不？”秦歌问。 路北川无奈道：“可以，三下也可以四下也可以，别往死里掐就行，给我留条命。” “我要掐屁股。”秦歌心里的恶魔蠢蠢欲动了。 路北川顿时就沉默了。 秦歌知道这是不行的意思，身体泥鳅似的往下滑，想要从路北川的怀里滑出去。 路北川一把捞住了他，几乎是破罐子破摔道：“掐吧掐吧，你掐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秦歌瞬间高兴起来，伸出罪恶的手指激动地摸到了路北川屁股上，色中饿鬼似的，抓住路北川的屁股重重地掐了两下。 路北川吃痛，几乎想叫，但生生忍住了。 “开心了吗？可以睡觉了吗？好不好玩？”路北川问他。 “不好玩。”秦歌认真道，“你屁股太硬了。” “……”路北川顿时觉得十分委屈，“你……” “嘘——睡觉了。”秦歌堵住他的话，嘴角翘起，直接脑袋往他胸口上一杵。 这一夜终于过去，第二天一早两人起来和和气气吃了早餐赶上了学校的早自习。 整个上午，秦歌的学习积极性都很高，路北川让他听课他就听课，路北川让他写作业他就写作业，老父亲路北川感到非常欣慰。 中午放学，和夏家河一起吃了午饭，三个人回寝室去午睡。 吃完饭就犯困，秦歌一进寝室去就躺在了床上，路北川则坐在椅子上和夏家河聊着周末的生活。 “家河，你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有心事？”路北川发现夏家河聊天的时候总是接不上他的话，显然是没在听。 “啊……我……”夏家河放在裤兜里的手捏紧了一张叠好的小纸块。 “有喜欢的女生了？怎么一副这么紧张的样子？”路北川打趣他。 夏家河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儿勇气又没了，苦笑道：“我周末的作业没写完，你的借我抄一下吧，下午有英语课，要是抽到我英语作业没写英语老师会当场处死我的。” 路北川摇摇头，把英语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夏家河，本来还想和他说点儿什么，但是注意力却突然被床上翻来翻去的秦歌吸引了。 他走过去，俯身看了两眼，只见秦歌皱着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又睡不着？” “嗯。”秦歌翻过来，平躺在床上，睁开眼看着路北川，“太热了。” 寝室的离风扇坏了，已经报修过，但维修的叔叔还没来，现在是午后，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秦歌被热得受不了，额头鼻尖都冒着细汗，抓着T恤的下摆就想给脱了光膀子躺在床上。 路北川按住他手不让他脱，另一只手拿起一块塑料垫板给他扇风：“睡觉的时候不穿衣服容易着凉，我给你扇就行了。” 他用力扇了几下。 秦歌感觉有大风刮过似的，凉快得很。 路北川上了床，在秦歌身旁躺下。 秦歌深感疑惑：“干嘛不回你自己床上去？” “在你床上不是一样的吗？”路北川紧挨着秦歌，给他扇风。 “好热……”秦歌又在扒拉衣服了。 路北川扇风的力气又大了些，低声哄着他睡觉。 夏家河坐在床上，看着他们俩，过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走出了寝室，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掏出兜里沾上了他手心汗的纸块，扔了进去。 纸块上有潦草的字迹写着：诊断情况，急性淋巴细胞白血…… 夏家河原本想和路北川说的，但是现在不想了。 路北川有了新朋友，不再需要他这个暴脾气的胖子。 - 晚上下了晚自习，秦歌热得不行，回到寝室就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晾好衣服进寝室，发现路北川在拆一个大箱子。 他站在旁边看。 路北川看见他一脸好奇，忍不住逗他：“猜猜里面是什么？” 秦歌才懒得和他玩猜猜猜的游戏，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路北川就料到秦歌会是个哑巴反应，于是煞有其事道：“给你买的所有课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还有小题狂做……” 秦歌瞬间感到窒息：“！！！” 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恐惧地看着那个大箱子。 天哪，现在这么多作业他已经要死了，路北川还给他买了这么一大箱子作业？！干脆别活了吧老天！ 路北川看他吓得这样子心里快笑死了，但表情上还是维持平静，在秦歌的注视下慢慢地打开了箱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白色的塑料箱子，看起来像是饮水机和小冰箱杂交的产物。 秦歌后知后觉出来路北川是在捉弄他，愣愣地看着路北川倒腾那个箱子，接上电源，然后把箱子掉了个方向，对着秦歌，在只能触控板上按了几下。 一阵凉爽的冷风从里面吹了出来，秦歌又被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路北川。 路北川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你不是说热？寝室里应该不能自己安空调，所以我买了个冷风机，放学的时候到的，凉快吗？” 秦歌被他阳光的笑容炫得有点儿晕，冷风机的凉风吹散了夏末的燥热，胸腔内却有热热的东西流淌而过。 夏家河视线从手机游戏里拔出来，正好看见秦歌笑得一脸开心。 第270章 番外 女装 （糖，真糖） 路北川最近有点儿奇怪，吃完晚饭后经常锁着门待在书房很久。 出来之后又总是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屁请放。”在第一百零八次他用这种眼神看向我的时候，我坐在床上，一边撸着怀里又软又肥的菠萝包，诚恳地向他提出了建议。 路北川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明天不上班。” 我捏着菠萝包软乎乎的小爪子玩：“哦，所以呢？” 路北川把视线移到了菠萝包身上，认真地问它：“菠萝包，想玩过山车吗？” 菠萝包圆滚滚的眼睛迷茫地看着路北川，害怕地往我怀里缩了缩。 “嗯，它说想玩。”路北川点头道。 “？？？”菠萝包说话了吗？我一头雾水，“猫怎么能玩过山车？你就是看它不顺眼，又想整它了是吧？你能不能对菠萝包好一点儿？” “能玩的。”路北川淡定道，从抽屉拿出了油。 “路北川！你干什么？！菠萝包还在这儿呢！”我顿时就无语了，想让菠萝包走开，可是猫毛蹭着皮肤的感觉又让我有些贪恋。 “你抱好它。”路北川掐着我腰让我往他身上坐，对菠萝包道，“大爸爸带你和小爸爸一起坐过山车哦。” 我：“！！！~” …… 我猜菠萝包以后都不敢上我们床了，后面路北川突然发狠了一阵，那架势地动山摇的，把菠萝包吓得完全待不住。 “怎么样？歌儿，老公技术最近有没有进步？”路北川手掌摩挲着我的背，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其实是挺爽的，但他最近一次比一次折腾得凶，有点儿受不住了，我哭笑不得：“可以了，老公，你很棒了，不用再钻研床上运动的技巧了好吗？健身房也不用进的那么勤，家里的跑步机都要被你跑坏啦。” “你没坏就可以了。”路北川咬我耳朵，故意低音炮。 听听，听听，他说的这叫什么话？ 我没法接。 “老婆……”路北川突然语气变了，自以为不明显地撒娇起来。 “干嘛？你有话就说啊，到底啥事？”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想玩什么高难度姿势怕我不配合你？” 路北川立马精神了，欣喜道：“那你会配合我？” 我简直想一拳打爆他的狗头：“我靠你想的还真是这事？！对不起，并不会配合，我一把年纪了OK？你当我还二十出头吗？” “二十四难道不是二十出头？”路北川道。 “四舍五入二十五了啊。”我说。 “哦。”路北川有点儿闷闷的。 “你怎么了？大宝贝儿？”我摸他的脑袋。 他就是不说，默默起身，像扛沙包似的把我抱怀里用一个会让我比较舒服的姿势扛着我进浴室。 路北川这种奇怪的状态持续了一个礼拜。 这个星期最后一个工作日，我和路北川在公司加班到九点多，正打算开车回家过周末，又突然冒出来个应酬局。 “来来来，老规矩，美丽的秘书小姐们坐一桌，老总们坐一桌，哎呀路总，咱们可有几年没见了，看起来还是这么一表人才，结婚了吗？哟，秘书还是个男的？路总是个正经人！”一个我不认识的老总热情地招呼道，冲路北川伸出手。 “好久不见，钱总。”路北川礼貌地和他握手，寒暄了几句之后，搂住我的腰对我深情款款道：“等会儿坐我旁边。” 钱总：“……” 我：“……” 结婚工作了几年之后，当年我和路北川参加综艺节目那档子事早被人忘了，歌行实际上已经归我名下的事情只有路北川、我、路北川的律师和路北川他爸他妈知道，我们结婚的事知道的人也很少，所以我平时的身份就只是路总的小秘书而已。 因此路北川有个幼稚的小爱好。 在公司里偶尔会在没见过的员工面前上演霸总追求小秘书的桥段，比如有时候路北川办公室里的咖啡喝完了之后我会去公司的茶水间接咖啡，路北川如果不忙，就会偷偷跟过去，在茶水间来个霸总的壁咚之类的。 惹得公司一群无知单纯的小女生眼冒星星。 在外面的时候就更夸张了，尤其是现这种应酬局。 他总是等别人误会了我只是他秘书之后，就对我做一些摸脸帮擦嘴搂腰亲脸之类的暧昧举动。 再等别人进一步误以为我是他“玩玩”的那种秘书兼情人的身份的时候，他就会…… “不是情人，是我老婆。”路北川突然握着我举起来，给他们看我们的结婚戒指，一脸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已经暴露得一干二净的炫耀。 隔壁桌的女秘书们已经疯了，纷纷捧心叫起来。 桌上直男老总们皆是一愣，随后举杯冲我们说恭喜，路北川很是高兴，端起杯子就喝。 “少喝点儿。”我看着他喝酒的速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婆我还喝两杯，好不好？”路北川冲我眨着他闪亮的眼睛，脸颊有点儿泛红起来。 隔壁桌的女人们顿时又阿伟乱葬岗了。 “喝吧喝吧。”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在外面让他没面子。 结果路北川一个不小心，喝多了。 应酬结束之后我把他胳膊架在我肩上扶着他出饭店，他另一只手时不时在我腰上乱摸，身后那些女秘书关注的视线快要把我扎穿了。 我真羡慕她们，能磕到我和路北川这么骚的cp。 路北川醉了不能开车，我拉开后车门想把他扶上去。 “我要开车的……要载我老婆回家……”路北川不肯上去，这么大个高个，就在停车场里卖起萌来。 幸亏现在停车场没人，不然真是丢脸到家。 “你现在这样能把自己载回去我都服你，还想载老婆？”我笑他，再一次试图把他弄上后座。 “坐前面……我要坐前面……要坐你旁边……”路北川满嘴酒气来亲我。 “不能亲！”我迅速地撇开头，“你亲我一口搞不好会害我被查酒驾的，回家去再亲，乖啊，大宝贝儿。” 我只能把他弄上副驾驶去，为了防止他突然亲到我，一手按着他的头，一手帮他系安全带。 平时基本都是路北川开车，我开车的时候很少，有点儿不敢开太快，路北川还在边上摸我的腿，搞得我这个菜鸡司机更害怕了。 “别动了。”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我对某个喝多了酒就变成傻子的家伙道。 路北川摸过我大腿的手收了回去。 我以为他这么快就乖了，没想到下一秒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亲吻了下自己的食中两指的指腹，然后手伸过来在我脸上一印。 “……” 我真的是服了他了。 他手指顺着我的脸游走下去，手指缓缓摸过我的脖子、喉结，又往上，摸我嘴唇，然后顺着唇缝…… 驾驶座窗外有一辆车在我边上停下，车里的人瞪大眼睛看着我们这边。 “别玩了！回家再玩！再搞我要生气了！”我简直蹿火，脑袋往后一躲，把路北川探进了我嘴里的一截手指甩了出来。 路北川“唰”的一下就把手收了回去，紧张兮兮的，仿佛犯了错被老师训斥了的小学生。 可爱是挺可爱的，但是也好想掐死他。 绿灯亮，我小心翼翼地载着醉鬼回家。 下了车，他又不老实地捏我屁股。 “定！”我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他愣愣地看了我两秒，果真不动了。 我心里好笑，掰着他的手放好，把他扶进公寓。 路北川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 我换了拖鞋，他还是一动不动，就看着我。 “换鞋啊，傻站着干嘛？”我把他拖鞋放到他脚边。 他还是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跟着我转。 “……” 好了，我懂了。 我两手食中二指并拢，手腕交叉旋转了两圈，在路北川肩上用力一点：“葵花解穴手！好了，你可以动了。” 路北川终于动了，换了拖鞋像头大熊一样挂我身上。 “……” 幼稚，十分幼稚。 我艰难地半背着他进卧室去，感觉自己要被他压死。 进了卧室他倒是又能自己站好了，伸手解我衬衣扣子：“脱衣服……帮老婆洗澡……” 我差点儿没笑出来，自己去解扣子：“你帮你自己洗好澡我就很开心了好吗？我不用你洗。” 路北川抓着我的手甩开，眉头皱着，非要自己解我的扣子。 哟呵，喝醉酒了脾气可是不小。 算了算了，我让着他。 路北川扒衣服的业务是很熟练的，即便醉了也是如此，一下子就把我扒了个干净，甚至还摇摇晃晃进浴室去把浴缸的水放好了。 我怕他等会儿发酒疯的话会很难控制，家里值钱玩意儿多，不能被他祸害，干脆自觉地坐进了浴缸里，先把他哄住了再说。 路北川扔了几个塑料鸭子和乌龟进来，低头吻我额头：“宝贝儿你先自己玩一会儿……我等会儿进去。” 鸭子和乌龟漂浮在水面上，我抓了个鸭子捏着玩，心里预测着路北川还有啥花样。 水面往上一浮，路北川进来了，坐在我后面。 第271章 番外 女装2 路北川你又变直了？ 浴缸里的水放得太满，两个人成年人坐进来，水顿时就漫出了浴缸，鸭子和乌龟也差点儿飘出去，我及时伸手把它们抓了回来。 路北川从后面抱着我，头靠在我脑袋上，感觉像是睡着了，我有点儿无聊，拿着玩具乌龟拨弄它的头和脚玩。 “别玩它了。”路北川突然手从水里抬起，抢走乌龟和鸭子，一把扔到了浴缸另一头。 “……”刚才难道不是某人拿过来给我玩的？不讲道理。 “歌儿？”路北川醉醺醺地叫我。 我：“哎，干哈？” “老婆？”路北川又叫。 “……” 我：“在这里，到底要干嘛？说。” 路北川支支吾吾的：“下个星期，是我生日……你准备好礼物了吗？” 原来是为这事啊，我道：“还没，你想要什么？” “嗯……我觉得像那次那个……很好……” “哪个？” 路北川：“就你在我们家湖边那套别墅……房间里都是花，你光溜溜地躺在花瓣里……” “够了！别说了！”我立马打断了他。 说起那次我的操作也真是骚断了腿，居然把自己洗干净放床上送给路北川当生日礼物，当年的秦歌啊，就是年轻不懂事，傻，那天晚上在天堂地狱来回穿梭的经历至今还历历在目，差点儿没挂在床上。 过了那次之后我收敛了许多，结婚纪念日情人节过年他过生日，都只是准备一些常规的礼物送他，情侣衬衣情侣内裤啦之类的，不敢折腾什么骚主意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路北川竟然对那次过生日的经历如此念念不忘。 “歌儿……再一次嘛……”路北川声音放低了撒娇，带着点儿混着醉意的尾音。 “没可能。”我冷酷无情。 路北川非常不开心。 我转过身去按住他一顿乱搓，迅速把澡洗好了拉着他出了浴缸冲干净泡泡。 “伸手。”我抖开浴袍。 路北川一脸不高兴，并不配合穿浴袍，伸手就要乱摸。 “你一个人在家里裸奔吧。”我躲开他，自己把浴袍一穿出了浴室。 又怕他不小心摔着，在门口等着他。 路北川还真的就一丝不挂地出来了。 说实话，二十七的路北川比二十冒头那会儿身材要好多了，肌肉结实线条流畅散发着成熟青年的荷尔蒙。 但家里就他一个光溜溜的，在穿了浴袍的我和长毛的菠萝包美短兔子们的对比下，实在有点儿傻。 “你们看大爸爸，不穿衣服，羞羞。”我指着路北川对在浴室门口等我们的菠萝包和美短说。 路北川突然靠近一把抱住了我，重量压在我身上。 “不想给这些浑身是毛的家伙当爸爸……”路北川突然来了这么句。 “哦，它们还不愿意当你儿子呢，那以后我一个人当爸爸好了。”我拖着他这个大拖油瓶往卧室去。 “它们总是和我抢你的注意力……”路北川声音听起来竟然有点儿委屈。 想想也是，很多时候一下班回来我就忍不住撸猫去了，把路北川撂在一边，我和猫们兔子们玩得一团和气，路北川远远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小动物敢去靠近他，显得孤家寡人一个似的。 “我以后注意一点儿，多关注你。”我回头和他碰了碰嘴。 路北川突然往前一压，连带着我一起倒在了床上。 “可是我也想当爸爸。” “？？？”我一头雾水，“你不是说不想当爸爸吗？” “不想给菠萝包它们当爸爸而已，你给我生一个……”路北川边说边扯着我的浴袍拉到肩膀下面，“我就可以当爸爸了……” 我：“又发神经！我是男的啊神经病啊你！” “是男的也给我生！”路北川把我按在床上，手伸进床头柜里找东西。 我知道他在找什么，无非是作案辅助工具。 “路北川你又装醉！你这个狡猾的家伙！” 路北川覆身上来，一边撒着娇一边做准备工作：“歌儿，给我生个宝宝好不好？嗯？今天晚上就让你怀上。” “……” 我趴着不吭声，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最多只能演视而不见。 “你脸好红……”路北川在我耳边吹气。 - 路北川没有对生日礼物的特别建议没有得到我的采纳。 我依旧打算买几条限量款的情侣内裤送他。 日子一天一天逼近他的生日，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炙热了。 同时还伴随着一些奇怪的举动。 比如说现在，我们正在办公室里，刚吃完午饭回来，下午事少，可以休息一会儿，路北川就拿着本不知道哪儿来的杂志在看。 一边看杂志一边从杂志后面偷看我，眼神很冷人捉摸不透。 简直忍无可忍。 我走过去看他到底在看什么，他倒也不藏着，就那么敞着杂志让我看。 杂志内页里一个长相很清纯甜美的女生穿着那种校园风的衬衣加短到膝盖以上的百褶裙，衬衣扎进裙子里，搭一双白色帆布鞋和白色袜子，显得腰细腿又长。 路北川看得目不转睛的，眼睛都直了。 “……” 老子非常不爽。 “路北川你又变直了？”我问他。 “嗯？”路北川抬头看了我一眼，视线又迅速回到杂志上，“没有啊，就是看一下。” 还说没有？！眼珠子都快掉到杂志上去啦！ 我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 “好看吗？” “嗯？”路北川手习惯性地搂住我腰，眨了眨眼，“好，好看啊。” “比我好看？”我又问。 路北川还真的认认真真地看了看杂志里那女孩，又看看我，道：“不相上下。” 看，这就是直男，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答不对。 我起身离开，坐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去继续整理上午没整理完的表格。 余光看见路北川偷偷看看我，然后又继续看杂志了。 妈的！谁给他的这种乱七八糟的杂志的！ 我好气，但还是要认真工作。 晚上又有个应酬局。 在一个高档娱乐会所，某个谢顶肚又肥的老总叫了一群穿百褶短裙白衬衣的女孩进来跳舞。 路北川喜欢得不行，特别捧场地给鼓掌。 我起身离开他身边，坐到角落去。 散场的时候其中一个女孩还用口红在路北川白衬衣的领子上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临走前冲路北川抛了个眉眼。 回家，进车库，下车，上楼。 我都走在路北川前面。 “歌儿？老婆？你没事吧？”路北川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个老婆来了，从后面追上我。 “没事。”我换鞋进浴室去洗澡，把浴室门反锁了。 “歌儿？歌儿？宝贝儿！开开门！”路北川在浴室外敲着门，语气焦急。 我打开花洒，水声盖过了路北川的声音。 洗完澡穿着浴袍擦着头发出去，路北川还站在浴室外面，一见我出去，立马一把抱住我：“怎么了心肝儿，吃醋了？” 我冷笑：“原来你知道我会吃醋？知道了还这样做？女孩子还是比男的好看，看样子你是真的变直了，陪我做同性恋还是有点儿辛苦吧，恭喜你又变直了。” “歌儿，我，我……”路北川眉头皱着，话都说不完整了。 “放开我，我要睡觉了。”我冷声道。 路北川撒手了，紧张地看着我。 我自顾上床躺着，路北川进浴室去洗澡。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上床之后只安分了一会儿就过来抱我，鼻子在我脖子肩膀处闻来闻去：“老婆你身上好香……” 我捅了他一肘：“没女的香，别抱着我。” “我没变直……我都弯成蚊香好久了……”路北川抱着我不撒手，“我就是觉得她们身上穿的裙子好看，所以多看了两眼而已嘛，她们哪有你好看，我老婆眼睛大鼻子挺，皮肤又白又细腻……” 我深呼吸了两下，感觉自己有些大题小做，对他道：“是我不对，我说话太重了。” “我也有错。”路北川道，“我没想到你这么敏感。” 我敏感吗？路北川连菠萝包的醋都吃得起来，我吃一个在他衣领上用口红写过电话号码的女的的醋很不正常吗？ 一想到路北川说不定会喜欢上别人，我就难过得要死。 “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路北川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只会喜欢你。” “哦，我困了，睡觉了。”我说。 路北川叹气。 第二天路北川老实多了，但是显得闷闷不乐的。 因为不能当着我面看美女所以郁闷了？ “哥，你要是觉得还是喜欢女的，我们可以离婚的。”下班回家路上，我诚恳地给他提建议，“我会把公司财产都转移回你名下，喜欢异性还是比喜欢同性好，变直是件好事。” 路北川差点儿没追尾。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婆！”路北川哭丧着脸。 下了车路北川就像狗一样跟在我后面，不停地念叨我真的爱你啊之类的废话。 回到家，我躲进健身房把门关上在里面跑步，任路北川在外面敲门都不开。 运动完了出去，没回主卧，就在外间的浴室洗的澡。 洗完澡后耳朵有点儿进水，我拿棉签掏了一下，棉签扔进垃圾桶里。 然后就在外间浴室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本书。 外间的浴室我们几乎不会用，每隔两天会有阿姨上门来打扫卫生把垃圾桶清理干净。 阿姨今天上午来过。 这书不是我丢的，所以应该是路北川今天丢的。 我好奇地把书捡了出来。 第272章 番外 女装3 路北川式温柔 是本漫画书。 封面莫名有种眼熟感，是个长相清秀的男生。 翻开。 ？？？怎么是韩文？路北川还会韩文？我这个隔三差五就被他拽着在屋子里四处深入交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睡在他怀里的男人竟然不鸡道？ 再翻，漫画主角是两个男的，好像是好朋友的样子……我靠我真的感觉这本漫画好眼熟……再翻……翻……靠！！！！ 我他妈眼珠子差点儿掉了出来！这两个男的居然在浴室里脱了衣服那个！我想起来了！这个漫画我看过的嘛！ 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有一个叫……什么什么圆可能是李圆也可能是汤圆的女生借给我看的，我还记得那天我们班集体组织班级活动去一个景区里玩，晚上的时候和路北川睡一个屋，被他骗着做了些羞耻……又快乐的事。 路北川怎么会买了一本这样的书来看？好吧他这种衣冠禽兽看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这本书看起来好旧了…… 我心里不禁有点儿怀疑起来，翻到漫画的扉页一看，空白处天大个字写着“赵小圆”三个字。 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当年那个借我漫画书的女同学就叫赵小圆啊！这是她的书？应该就是当年我看的那本，可是那时候不是弄丢了吗？ 难道是路北川偷偷藏起来看…… 好啊他，那么早就弯了，还一直折腾我。 我掂着这书，心里有点儿骚动，记得当时我第一次看的时候年纪小没见过世面被吓着了。 那时候确实不该看这种东西。 但是现在长大了啊…… 我拿着书在马桶盖上坐下，又一次翻开了漫画，打算好好感受一下成年人的乐趣。 这漫画画得还挺好的，画风很唯美，嗯，不穿衣服的画面，也很唯美，就是那种撩人但不下流的感觉。 漫画看起来很快，我一下子就看到了后面，突然有一页，那个受换上了一套白衬衣和百褶裙，被那个攻用一条绸带把手捆在了身后，然后按在墙上接吻…… 再往后又是一些热辣的限制级场面了，看得我狼血沸腾的。 这么好的东西，路北川竟然给扔进垃圾桶里，他不要可以给我看啊，这个小气鬼，好东西都不和老婆分享。 我把书藏在了菠萝包的窝里，菠萝包非常配合地用它毛茸茸的身体压住了书。 “老婆……”书刚一藏好，路北川就出现在了猫爬架边上，一副不敢招惹我但是又想和我说话的样子。 我假装撸猫，摸了菠萝包屁股几把，然后面无表情地往卧室方向走。 “心肝儿。”路北川紧挨着我走，整个人几乎是粘在我身上，“肝儿？” 肝儿？什么鬼？我还肾儿呢，我差点儿就笑出来了。 “别挨着我。”我一晃肩膀躲开了他。 路北川这种黏人狗屎，我越躲他还越来劲了，估计也是看出来我想笑，蹬鼻子上脸熊抱住我：“老婆我发现你今天特别帅，脸蛋真水嫩。” 说着就亲了一口。 “你这意思是昨天不帅？”我质问他。 路北川：“……” “没有！你每天都很帅！你是公司的司草！小姑娘们都喜欢你小伙子们也都喜欢你！”路北川噼里啪啦一堆，最后又补上一句，“总裁也喜欢你。” 土不拉几的，但我竟然挺喜欢。 路北川又把我抱得更紧了些。 “歌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看女孩子……歌儿，你……我就抱了你一下，这么……敏感吗？” 路北川大腿突然蹭到了我兄弟伙，瞪着眼睛往下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妈的，刚才看了漫画起了反应还没消下去我竟然给忘了！ 我羞愤欲死，用手肘捅开他自己往床边走。 路北川贱兮兮的在我耳朵边上聒噪：“见过，还非常熟呢，好几天没见了，它大哥想找它玩，行不？” 我扑倒在床上：“它大哥？又在这儿讽刺谁小呢？” “你不小，非常大，贼大。”路北川十分敷衍地哄我，也扑了上来，直接用嘴堵住我的嘴然后直奔主题。 - 我能感觉到路北川对我的热爱。 拥抱我的时候心脏跳动得十分有力，气息粗重。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他应该不是喜欢看那些女孩。 他喜欢的，是那身衣服。 变态路北川。 “还生气？”路北川让我靠在他怀里，手里端着盒刚拿进来的冰淇淋，舀了一勺喂给我。 “没。”我吃掉勺子上的冰淇淋，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在他怀里玩手机。 路北川自己一勺给我一勺自己一勺给我一勺，一边吃，一边看我玩手机。 “你干嘛老是要看着我？你自己也可以玩手机啊。”我扭头就看见他的脸怼得超级近。 路北川：“你不也老是没事喜欢看菠萝包舔脚？” 好吧，没话说。 “生日想要啥礼物？”我随口问道。 路北川：“嗯……随便，你送的我都喜欢。” 突然有点儿心疼，被我这么一折腾，他都不敢说自己想要什么了。 他难得对我有点儿什么要求，我想还是满足他一下吧。 第二天我就在网上看起来了裙子，看着看着又觉得穿裙子难以接受，把手机扔进抽屉里，路北川以为我又生气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过来哄我。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我终于在网上把衣服下了单，白帆布鞋和白袜子我都有，就不用再买了，要不要干脆堕落到底买个假发呢，路北川这个死直男以前那么喜欢前凸后翘的女孩子，手机里全是av女星的照片，一定很后悔没有和女孩谈过恋爱直接就跟我搞基了，前几天还说什么生孩子之类的话。 我都让他断子绝孙了，就当是补偿吧，我狠下心买了个和那天他看的杂志上的女生一样发型的假发。 等到路北川生日这天，公司里没什么事，我借口外出办事提前下班回到家里去布置。 路北川喜欢花瓣，于是我把屋子里到处都洒了花瓣，连猫窝和兔子窝都不放过。 兔子吃着花瓣，眼神迷茫地看着我。 花瓣撒好了，我艰难地把衣服拆开穿上，又把假发戴上，假发被扎成了两束，垂在胸前，一照镜子。 妈的，连我自己这个24K纯gay看着都觉得挺来感觉的。 听见公寓门有钥匙转动的声音，我立马过去站在门后面，打算路北川一进来就给他个惊喜。 门开了，我扯了扯裙摆，站在墙边，清了清嗓子：“北川哥哥……” 结果门外除了路北川还有别人，林衡和张佳莱看着我目瞪口呆，见到稀有生物似的不断打量我，眼神难以置信得像是怀疑自己眼睛瞎了。 路北川也呆了，一副自己要完的表情：“歌儿，他们过来我们家吃我的生日饭……” 我：“……” 尴尬。 安静。 我转身就跑，跑进卧室把门反锁上，扑倒在床上抓狂。 被林衡张佳莱看见这样子我不要活了！丢死人了！！！ 路北川在外面敲门，我没应，好一会儿才换了衣服出去。 饭菜早就做好了，在花瓣的环绕中四个人尴尬地吃了晚饭，林衡留下生日礼物就带着张佳莱撤了。 我收拾桌子。 路北川帮着忙，一边愧疚地和我解释：“我真没想到你……我应该提前和你说一声的……” 收拾完，我默不作声地走进卧室，把路北川关在了外面。 “歌儿？歌儿？你别生气好吗？”他在外面不停地道歉，态度卑微极了。 过了一会儿，我把卧室门打开，靠在门框上。 路北川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表情迅速变化，两眼直发光。 我扯了扯裙子，把系了缎带打了蝴蝶结的手塞进路北川手里：“拆生日礼物吗，北川哥哥？” “拆。”路北川握着我的手捏了两下，激动得要死，急不可耐地凑过来吻我，“这生日礼物太棒了，你穿这身太带劲了，宝贝儿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当然是因为我聪明啦。”我边解着他衬衣扣子边道。 路北川扯掉了我绑在手腕上的缎带，问：“怎么还系条带子？是用来干嘛的？” “你想用来干嘛就用来干嘛，比如……捆你的……嗯，生日礼物之类的。”我说，感觉自己脸皮真实越来越厚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路北川开心得像个二百斤的胖子，抱着我亲了一口又一口，和菠萝包狂占兔子便宜的色样有得一拼。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笑。 虽然今天丢了脸，但是能把路北川哄得这么开心，心里特别满足。 “二十七岁生日快乐。”我在他耳边轻声说，自觉地把双手背在身后。 路北川低头看着我的眼睛，眼里深情满盛，用缎带捆住了我的双手，性感嗓音道：“我爱你，歌儿。” 我笑：“我也爱你。” 他把缎带系得很松，是个蝴蝶结，稍微用点儿力就能挣开。 非常路北川式的粗鲁与温柔。 - - —— 女装 end—— 第273章 番外 宝宝 【完结啦】 路北川最近总是胡话连篇举止诡异。 比如在床上的台词，变成这样了：“歌儿，给我生个宝宝……” 我：“我是男的……看见老子的意大利炮了？再说胡话就给我滚下去！” 路北川把我翻了个面，背对着他，继续：“今天晚上让你怀上不可……” 我说不出话来。 路北川脑子有坑吗？为什么企图和自然规律作对呢？ 再有就是最近，他不让我做饭了，天天自己下厨，做些猪蹄啊鱼啊黄豆焖鸡啊的给我吃。 “好吃吗？”路北川一脸期待地问我。 “好吃啊。”我点头，路北川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 他伸手在我胸口上摸来摸去，一脸困惑：“不是说吃猪蹄丰胸吗？怎么吃了这么久还没变大？你胸这么小到时候宝宝没喝的……” “……”我怒摔，起身。 “歌儿？歌儿！心肝儿你别生气！” 心肝个毛，我肝都被他气成宫爆肝了。 我一进卧室就关上了门，路北川敲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我猜他肯定是找钥匙去了，藏浴室里去也没用，浴室钥匙他也知道放哪儿，于是我躲进了衣帽间的柜子里。 “歌儿？”我刚藏进柜子里他就进来了，到处找我，“歌儿？” “秦小歌，你藏哪儿了？”路北川找进衣帽间来了，“菠萝包来找你玩哦。” 我不吭声，其实知道他找得到我，但就是不太想搭理他。 果真，没一会儿，衣柜就被拉开了，灯光照进来，路北川微微弯下腰，一手抱着菠萝包放进我怀里。 “它找你呢。”路北川摸摸鼻子。 我：“到底谁找我？” “狗找你。”路北川蹲了下来，看着我，“汪！” 我真是瞬间就没脾气了，无奈道：“你干嘛老是宝宝宝宝的，我又不能生……你那么想生那我们离婚吧，你找个可以生孩子的结婚去，或者咱俩换换，换我干你，说不定我能让你怀上也不一定。” 路北川听着，嘴角竟然翘起了一些弧度，眼里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瞬间来火：“你干嘛？这问题很严肃，什么态度啊你！” 路北川伸手捏我的脸：“小傻子。” 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怎么我就又傻了？我现在可是公司的首席秘书好吗？ “洗澡去。”路北川直接把我从里面抱了出去，连带菠萝包一起。 “你可以滚了。”到了浴室，他把我放下，捏着菠萝包的后颈把它轻轻扔到门外，紧接着一下子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光着结实健美的上半身。 “我不和狗一起洗澡！”我转身就要出去。 路北川抱住我就往浴缸那边拖：“进来了就由不得你。” 浴缸里的水哗啦哗啦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路北川的症状加剧了。 周末的时候，他带着我去逛商场。 “这鞋子好看吗？”路北川拿着一双鞋给我看。 “好看。”我十分赞同他的审美，“可是这两只鞋子加起来才只有我巴掌大，给谁穿呢？买回家去当摆件？” 路北川：“给宝宝穿。” 我：“……” 晚上回到家，洗完澡后在床上，依旧是那套沙雕台词，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而且他这么激烈的折腾法，就算我真的逆天怀了孩子，也得被他顶掉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张佳莱，他没想到他表哥竟然变成了个神经病，当场捧腹大笑，差点儿没把头笑掉。 “这周末我和林衡结婚，你和表哥都要来，周六单身派对，你一个人来就可以了，别叫他。”笑完之后，他递给我两份邀请函，一份是单身派对的，一份是婚礼的。 “搞得这么洋气，还单身派对呢，林衡答应你折腾？为什么不能让路北川来？”单身派对这种东西我只在欧美剧里看到过，结婚前最后的狂欢，我十分怀疑单身派对开到一半林衡会不会出现在派对现场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打包扛走回家一顿猛那个啥。 “路北川算亲戚的嘛，怎么能来参加我的单身派对？”张佳莱离开之前，再三叮嘱我，严肃道，“我也结婚了，咱俩的孽缘就算真的完了，表哥以后不用担心我会抢走你了。” 我心里呵呵呵，嘴上也十分虚伪：“他以前真的挺担心的，现在你结婚了真是太好了。” 张佳莱：“记得打扮得帅一点儿，给我挣面子。” 我：“……” 周六转眼就到，单身派对开在林衡的别墅里，离我们家的一栋别墅挺近的，晚上要是晚得太晚又不想睡在林衡家的话可以去那里过夜。 虽然张佳莱让我打扮得帅一些，但我这么帅的帅哥，稍微一打扮，很容易抢走他风头的，所以还是挑了一套最简单中规中矩的衬衣加西裤，我不太爱穿皮鞋，随便搭了双板鞋就出门了。 “完了，还是很帅，会抢佳莱风头的。”电梯里，路北川和我一样的打扮，背着个运动风的胸包装着我俩的手机和家里钥匙车钥匙一堆小东西，上下打量我。 他坚持要和我一起去。 我摊手：“那我也没办法了，到时候找个角落躲起来好了，你最好也和我一块儿躲着。” “当然和你一块躲着，就是去看着你的……长得实在是招眼，每次一起上街，就没有不回头看你的姑娘。”路北川掐着我下巴端详我的脸，“宝宝要是像你，不好。”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迅速黑了，把路北川按在墙上一个提膝顶了他屁股一下。 - 单身派对来得人竟然还挺多，花园里到处都是英俊漂亮的男男女女，有一些我还认得，好像也是模特或者演员来的，当年张佳莱的同事。 路北川拿了个碟子装了些我喜欢吃的东西，我们在林衡的大花园里的花架下面坐着看他们玩游戏跳舞。 很多人互相搭讪，中间路北川去上了个洗手间，立马就有个长得还可以的男的过来和我说话。 “小帅哥一个人？”长得还可以男问我。 “结婚了。”我很轻易地就看出了他想干嘛，把手上的结婚戒指亮给他看。 长得还可以男并不死心，递给我一杯酒，跟着酒杯一块递过来的，还有一张纸。 “里面有我的电话号码。” “不需要，谢谢。”路北川回来了，接过了长得还可以男的纸条，然后塞回他的衬衣口袋里，在他震惊的眼神中，搂着我腰离开了。 这一周公司里事多，周五我和路北川都没睡饱，加班到凌晨，今天再不早点儿回去睡的话怕影响明天参加婚礼，我们只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第二天婚礼去了挺多人的，这几年国内环境又更好一些，能接受同性恋的人越来越多了，双方朋友亲戚同事乌泱泱来了一大堆。 看起来就像寻常的异性恋结婚一样，只是花拱门前携手站着的是两个英俊挺拔的青年。 交换戒指后林衡当中拥吻了张佳莱，婚礼现场一片掌声和欢呼。 “真好。”我鼓着掌，在路北川耳朵边上说。 路北川转过头来看我，笑，伸手喂了块小点心进我嘴里，低声道：“还记得我们那天饿着肚子结婚吗？” 我顿时就笑了：“记得，饿得我简直想逃婚。” “现在可逃不掉了。”路北川牵着我的手，十指相扣。 “怎么逃不掉？”我故意问他。 “孩子都有了。”路北川晃着我的手，又开始他的日常扮演游戏了。 “生生生，给你生，生不出来也给你生，行了吧？”我服了他了，干脆配合他一次算了。 路北川笑得眼里闪闪的。 又过了两个礼拜，路北川开始动手好几年前我睡过的那间次卧了。 改成了婴儿房。 我：“不是吧路北川，你玩也要有个度，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还是说你想领养一个小孩？” 路北川神秘秘兮兮地摇头。 布置好了婴儿房，他接到一个电话，立马牵着我的手出门，也不告诉我去哪儿，塞进副驾驶室系好安全带，载着我就冲了出去。 虽然他不肯说去哪儿，但总之不会把他这个值钱老婆卖了就行。 路北川带着我去了鲁城最好的医院。 “带我来医院干嘛？”我一头雾水。 “接一个很重要的人。”路北川非要卖关子，拉着我一路到了产科的病房。 我：“？？？” “孩子情况很稳定，今天可以带回家了，路先生。”护士见路北川来了，把我们让进了病房。 只见病房里一排散发着温暖黄光的保温箱，透明的玻璃箱子里，是一个一个小宝宝。 路北川拉着我走到其中一个保温箱前，带着我弯腰凑近，轻声道：“这个是我们的宝宝。” 我有点儿难以接收这个信息，我们的宝宝？路北川生的？我也没那个过他啊，怎么生的？那要不是我生的？那更不可能了。 “这是你在外面和谁生的野孩子吗？”我郁闷极了，有点儿想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发顿脾气在说，可是现在这场合又不行，而且这个小宝宝长得好可爱啊，对不起啊宝宝我不是故意骂你野孩子的，你没有错，是你爸爸的错，我把野孩子那句收回。 “什么野孩子？”路北川哭笑不得，“这是个弃婴，听说他妈妈是繁城的，生下来发现孩子身体不调好，养不起就丢医院里自己跑了。” “这么可怜……”我突然想起我妈来，当年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愣是把一个娃娃拉扯大了，真的很厉害。这小孩比我可怜，我没爸爸，他爸爸妈妈都没有。 路北川又接着说：“鲁城离繁城那么远，我们能在这里遇见他，也是缘分，歌儿，我想收养他，行吗？” 宝宝安安静静地睡在保温箱里，小脸红扑扑的，让人喜欢的很。 “行。”我牵住路北川的手，“我们做他爸爸。” 路北川笑，声音放低了道：“你跟他说，说大爸爸和小爸爸接他回家。”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当爸爸，给菠萝包它们当爸爸不算，有点儿紧张，冲着保温箱咽了咽口水，极力温柔道：“大爸爸和小爸爸接你回家。” 路北川在旁边闷笑出声。 我才反应过来，胳膊肘捅他：“什么小爸爸？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开我玩笑。” 路北川牵着我的手一起放在玻璃罩上，温柔道：“爸爸们接你回家。” - - —— 宝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