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大佬的掌中恋人   一片天空   简介:   【1v1双洁,强取豪夺,清冷美人受X偏执腹黑疯批大佬攻】   三年前,向大少爷在gay吧一眼便看中了花丛里的高冷之花沈清,一杯酒将人纳入身下。   本以为只是一夜风流,结果却食髓知味。   美人为了逃离男人的桎梏,一封匿名信告发了男人公司操控股市,贿赂政府高官罪状。   向家为保向正仕途,将人远送国外。   *   三年后向大少如恶魔般强势归来,将沈清再次强行纳入身下。   沈清拳头咬破,哭的断断续续,“向正...你究竟...怎么才肯放了我。”   向正俯下身,暖昧低沉的声音灌入沈清耳中:“沈清,你这辈子除了做我向正的人,就是做个死人。”   *   一年后沈清真的“脑死了”,向正抱着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还有点痴痴傻傻的男人,哭的泪眼朦胧,“清清,我是向正,是你最恨的人,你看看我,我求求你,只要你能好起来,用我的命换都行。”   排雷:   1.攻喜欢受,受喜欢白月光,木马爱情,追逐游戏。   2.前面虐受,后面虐攻,本文虐身不虐心(强制爱)   3.修罗场追妻火葬场场场爆满(爽到你炸肺)   4.披虐写甜(攻控的我觉得这是绝世小甜文) 楔子(放过我)   榕城破晓时分。   香山富豪区,一幢三层独栋洋楼里传来男人可怜的哭求声。   这声音断断续续有六七天了,从一开始的挣扎叫骂到愈渐凄弱的哀求,听得人心里发酸。   每每有人经过这栋别墅时都忍不住摇摇头,却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因为一谈起这房子的主人,大家都是手往天上指。   向大少爷做事,谁敢管?   此刻向正正在沈清身上肆意驰骋,似乎是要把这三年的积怨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沈清拳头咬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向正呵笑一声,腰腹猛一发力,沈清疼的泄出一声闷哼。   “叫啊,怎么不叫了?嗯?不是你写匿名信举报我的时候了?”   沈清眼泪像小溪似的滴到雪白的床单上,不知是心疼还是身疼。   他没想自己当初匿名举报的事会被向正发现。   “向正...你...你他妈混蛋...”沈清声音又弱又哑,骂人的话从嘴里说出来不仅毫无威慑力反而多了几分执拗的性感。   向正从后背狠拉起沈清的头发,粗声嗤笑,“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你能不能换点别的?比如求我好好疼疼你。”   沈清倒仰着头,声音被撞的七零八落的,“向...向正,我要告诉你爷爷,告诉向部长。”   向正眼神倏然变狠,动作没了轻重。   沈清腰腹一卷,忍不住倒抽口凉气,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沈清,你以为我爷爷现在还能管的了我吗?你以为你还能像三年前那样,一封匿名信就让老爷子给我送国外去?”   “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是怎么回来的?老爷子亲自审批请我回来的!”   沈清心瞬间沉到谷底,自己唯一能威胁向正的砝码也没了。   “向...向正,你这...这个畜生,我...我要告你...”   向正不屑哼笑一声,指着床单啧啧道:“宝贝儿,你看看这湿乎乎的都是你的东西,你告我什么?告我让你舒服了几天几夜吗?”   “你...”沈清气的浑身发抖,可这一床的黏腻确实难以解释。   向正俯下身子贴在沈清耳侧,压低声音威胁道:“沈清,是时候让你偿还我这三年受的罪了。”   沈清后背瞬间披满冷汗,哽着哭音哀求:“向正,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向正轻笑一声,含着沈清的耳垂悄声说了几个字。   沈清身体僵住,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许久他闭了闭眼,绝望妥协道:“好,我答应你! 第1章 三年的仇   榕城一家顶奢的俱乐部VIP包房里传来一声声“碰”,“东风”,“八万”的打牌声。   不知道的只以为是几个有钱的公子哥,谁能想到这几位看着二十郎当岁的青年,竟是握着榕城经济命脉的几大财阀世家,单拿出哪家跺跺脚都够这地界颤一颤的,凑在一起掀了整个榕城都不为过。   “阿正,回榕第七天才想起找哥几个出来消遣,不去天上人间,居然来这儿打麻将?”方楠嘴里咬着烟,顺手扔出个一筒。   向正漫不经心的摸起一张牌,皮笑肉不笑的撇了方楠一眼,“天天夜总会,你这体格子能吃的消吗?”   方楠说话时,嘴边的烟跟着动,“比不上你这常年练散打的,比比榕城这些酒囊饭袋的富二代还是绰绰有余。”   说话间又扔进牌池里一张幺鸡。   傅海乔乐滋滋把幺鸡拿到自己手中,牌一推,“糊了!凤尾一条龙!”   方楠烟瞬间掉到麻将桌上,脖子伸的老长,仔细看着傅海乔桌上的牌,卧槽,真他妈凤尾一条龙。   五环半套房子输出去了。   “妈的,你这他妈什么运气,不玩了不玩了,喝酒去。阿正,走走走,咱喝酒去。”方楠牌一扬就去拉向正的胳膊。   傅海乔也不生气,往椅子上一靠,笑着说:“今儿个,你能把向大少爷拉进天上,刚才那把算你赢。”   程东在一旁憋着笑,不说话。   方楠眼睛扫了扫了二人,脸登时撂下来,“什么意思?都他妈一块长大的,你俩有事不跟我说?”   程东偷偷看了向正一眼,程家和向家还是有些差距,见向正没说话,他也不敢擅自开口,向大少高兴时什么都好说,不高兴时向部长皮带卡子伺候都不好使,不然也不能被扔去国外三年。   方楠见程东和傅海乔都不说话,干脆自己问向正,“啥意思?还俗啦?谁当年自喻工体猛1的了?合着去了一趟国外,被洋妞掏空啦?”   向正打开烟盒叼颗烟出来,低头点燃,“哥这玩意荒废二十年都比你强!”   傅海乔拍了拍方楠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说:“别瞎猜了,阿正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   方楠眨巴眨巴眼,讷讷道:“我知道个球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忽然他骂了句卧槽,看向向正,“不会又是因为沈清那小子吧?”   向正抖落一截烟灰,没否认。   方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你怎么又跟他纠缠到一起了。沈清那小子就那么好?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身上栽跟头,你忘了你这三年被流放到国外的仇了?”   向正没说话,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十点半,沈清说晚上有一场手术,估计现在也该下手术台了。   这时外面忽然下起瓢泼大雨,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   向正灭掉烟头,起身走到窗前,粗黑的眉头紧了紧,他给沈清拨了通电话,响了许久对面才接。   “怎么这么慢?”向正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的雨势。   沈清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刚下手术台,在换衣服。”   向正低低嗯了一声,“我让周阳过去接你,你自己别开车了。”   沈清想拒绝,可他知道向正的话于他来说只是通知,不是商量,也就同意了。   “我今晚和朋友打牌,可能会晚点回去,想吃什么你自己就做点,不想动就让餐厅送。”   沈清回答,“好。”   向正嗤笑,“这句倒是回的快,就那么不想看见我?”   沈清在那边顿了顿说:“没有。”   向正把话筒贴近,暖昧低沉的声音传进沈清的耳朵,“有也没关系,我会干到你没有。”   沈清呼吸一提,声音显得有些慌乱,“我先挂了,同事叫我了。”   向正恢复声音,恩赐似的说:“去吧,在家乖乖等我。”   沈清小手冰凉的按了挂断键,后背靠着衣柜,心乱如麻,三年了,这个恶霸又要无休无止的折磨他了.... 第2章 累?等会儿就不累了   沈清拿着公文包刚走到医院大门的时候,头部突然一阵晕眩,眼前人影虚虚实实。   他本就有些低血糖,这几天加班又多,休息不好,时不时就头晕,他一直没怎么当回事,可刚才这次却有点严重。   作为脑科医生,他直觉这不是低血糖引起的。   周阳坐在车里,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忽然发现一抹清瘦的身影扶着大门一动没动,可不就是沈清。   他忙拿着伞跑了过去。   “沈哥,你怎么了?”周阳察觉到沈清的异样。   沈清微微摇头,接过周阳的伞,直了直身子说:“没事,走吧!”   周阳将信将疑的跟在沈清身后一并朝车子方向走去。   那是一辆黑到发亮的布加迪威龙,格外扎眼。   沈清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为了避免太过招摇,他脚下水花踩的很快,没几步就借着雨势钻进了车里。   周阳也跟着上了主驾驶,车子朝向正的别墅开去。   沈清坐在后座时不时就用手揉一下太阳穴,本以为能舒服点儿,结果头疼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周阳看了眼后视镜,关切道:“沈哥,你脸色不好,要不要我送你回医院看看?”   “没事,可能是低血糖了,回去吃点东西就好了。”沈清声音有些发抖。   他中午吃过饭就接连做了3台手术,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估计是这个原因。   周阳见沈清态度坚决也没再说什么,脚下油门深踩到底。   布加迪瞬间发出暴躁的嗡鸣声,一道快到极致的车影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家沈清脱掉大衣就钻进了厨房,想给自己煮碗面条,可水还没等烧开他的头就炸开似的疼了起来,而且一阵比一阵猛烈。   沈清忙关了火,扶着头就去客厅的橱柜里翻找止疼药。   幸好向正家里虽然常备药不多,却有布洛芬。   沈清疼的受不了,撕开两粒就塞进嘴里,连倒水的功夫都没等就咽了下去。   然后整个人抱着小腿蜷缩进沙发里。   也许是止痛药发挥了药效,也许是他太累了,竟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是在向正怀里,那人正抱着他往楼上卧室走。   沈清看到向正眼里是遮不住的惊慌和警惕。   “我自己能走。”沈清说着就要从向正怀里下来。   向正没说话,只是抱着沈清的手隐隐用力,怀里的人立刻不动了。   “周阳说你低血糖了?”向正说着把人放到床上。   他正在打牌,周阳送完人就给他打了电话,把自己看到的一一说了出来。   自家老板对沈清的特殊对待,不得不让他做事更加仔细认真。   向正听完,牌一扔就往家赶,进门就看到缩在沙发一角的沈清。   放眼望去,餐厅桌子上一副碗筷也没有,走进厨房,锅里是还没来得及烧开的水,旁边还放着一袋没开封的面条。   这家伙什么也没吃。   “今天手术太多了,没来得及吃饭。”沈清含糊说着。   “我让餐厅送过来。”向正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沈清头已经不晕了,此刻他只想睡觉,三台手术下来累的他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吃了,我好累,想睡觉。”沈清不着痕迹的表达着他今晚什么也不想做。   向正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把被子给沈清盖上,直接给餐厅打了个电话定了四菜一汤。   沈清知道自己阻拦也没用,也就没再说什么。   电话挂断后,向正翻身就要去搂沈清,被沈清躲开了。   “我今天很累。”沈清背对着那人重复道。   他是真的累,站了一下午加一晚上,腰都要支撑不住了,实在没精力再去应付向正马拉松式的性 爱。   向正看着落空的手臂,微微一笑,随即目光倏然变冷。   沈清盖着的丝被连带睡衣一并消失了。   “向正...我真的...我真的累了...”沈清抱着光溜溜的身子缩在床角。   向正本来也没打算要沈清,可一看他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沈清见向正沉着脸盯着自己,心里已经慌的没边了,他知道自己又惹到这个披着人皮的疯子了。   可他是真的累,尤其是和向正相处的这些日子,身体和心理都承担着无以复加的疲惫。   向正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沈清就是在故意忤逆自己。   他一把扯过沈清,并不温柔地把人收进怀里,眼里充斥着欲望的红。   “累?等会儿就不累了。”男人声音满是不屑。   向正向来说到做到,连办那事也不含糊。   当晚他实打实要了沈清三次。   不管沈清如何求饶,向正就是没放过他,直到身下人儿哭声越来越弱,向正才恩赐似抽出身子退了下去。   送餐的人在拨第一通电话被向正吼了一顿后就再也没敢打来。   一番折腾后,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沈清已经累的连眼皮都挣不开了。   但相比之前还是好了很多,不至于被那人干到晕死过去,现在的他除了那里无法负荷的痛感,至少神智是清醒的。   向正抱着沈清去了浴室,他对沈清的事候处理一直都很仔细,沈清也从不拒绝向正在这方面少有的温柔。   自己不受伤才能方便他更好的使用,沈清是这么想的。   直到温热的淡盐水漫过身体,沈清才感到一丝活过来的气息。   向正坐在浴池边拿着毛巾小心擦拭着被自己弄到青红斑驳的身体,多少个日夜他曾想这么做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沈清闭着眼,蜷曲的睫毛洒下一小片阴影,本就有些重的黑眼圈更是遮都遮不住了。   向正看得一清二楚。   “医院别去了,安心在家,老子的钱让你花十辈子都花不完。”   听到向正的话,沈清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疲惫睁开眼,清澈的瞳仁毫无焦距的盯着浴室的墙壁。   “不行,那是我的工作。”沈清声音很淡,却异常坚定。   向正这次回来跟沈清说了几次让他辞职的事,都被沈清拒绝了。   在他看来那破工作又累又没前途,真不知道沈清在执着什么。   “我说不许就不许,每天一股消毒水味,洗都洗不净,难闻死了。”男人语气强硬,字里行间带着一股嫌弃。   沈清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他歪头看向向正,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那你就让我走啊,省得碍你的眼。”   向正就知道沈清会这么说,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抱怨他身上的味道,沈清都是一样的说辞。   这么久以来,这人的性格就跟他身上的消毒水味一样,根深蒂固的融在血液里,一直未曾改变。   不过这次他有的是时间洗掉他不喜欢的味道,剔掉他不服从的骨头。 第3章 唯独这个不行   向正把沈清抱回到床上,自己则靠在床头,点燃根烟咬在嘴边,拿起电话翻查着电话本。   沈清以为他是要给送餐的人回话也没多问,背过身准备睡觉。   直到向正慵懒的声音说出王局的时候,沈清倏然睁开眼睛,也顾不上腰下截肢般的痛楚起身就去抢向正的电话。   卫生局局长王东升,沈清再傻也知道向正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向正叼着烟,面对沈清突然的猛扑,躲闪不及,烟头直接戳到了沈清的手腕上。   “你干什么?”向正拧着眉,怒吼一声挂断了电话,然后拿起沈清的手腕看了眼,还好没事。   王东升还笑呵呵等着向大少爷吩咐,结果等来的是一阵忙音。   “不要让我丢了工作。”沈清话语很轻,小心翼翼看着向正,清澈的眼里满是哀求。   向正没说话,双目沉沉盯着眼前少有放低姿态的沈清。   他不否认自己给王东升打电话就是为了让那人利用职务之便施压沈清的医院解雇这个不听话的人儿。   沈清也很清楚,向正有这个能耐,什么国企单位,什么劳务合同,在权利面前全都轻如薄冰不堪一击。   向正随随便便就能找个借口让他收拾东西滚蛋。   所以沈清只能冒险抢下电话,然后再苦苦祈求,祈求向正施以他微薄的怜悯。   这个月薪一万二的工作在向正眼里堪比路边乞讨的,可是在普通人眼里却是一份既体面又能维持生计的工作。   他不敢弄没了,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家拼了出来,绝对不能再回到原地。   迟迟等不到向正开口,沈清把头又低了几分,“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看到沈清委屈可怜的样子,向正不仅没有丝毫怜悯,反而萌生了一层怒意。   自己干了他七天七夜也没见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破工作就能折了他的傲骨。   向正突然觉得自己那么多手段居然连一个街边乞讨的工作都比不上。   “你就那么喜欢那份工作?”   沈清见有转圜的余地,重重点了下头,迫切道:“我真的很需要它。”   向正靠着床头,朝沈清招了招手。   沈清犹豫了下,还是乖乖跪蹭到向正面前。   男人呵笑一声,听起来格外不屑,“沈清,真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个主动求我。”   沈清咬着唇角没说话,心里已经猜到向正不会轻易答应他,可他还是尽力争取着。   “你说过只要我陪你一年,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个不行。”沈清低垂着头,五指紧紧抓着被子,白皙的手背隐隐突出几根青色的血管。   向正攥着沈清的手腕把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沈清抬起头看着向正,漂亮的凤眼含着浅浅的水雾。   向正什么话也没说,歪头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又拔出根烟。   沈清知道这根烟代表什么,他抿了抿霜色的唇,慢慢爬到向正的双腿之间,低下了头.... 第4章 他是我学生   沈清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   上班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睡过头,连多年的生物钟都没能唤醒他。   实在是昨天晚上向正把他彻底掏空了,最后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都记不清了,现在的他除了皮肉是连在一起的,骨头仿佛都是断了重新接上去的,又酸又疼。   可不管怎么样,班还是要上的。   沈清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忽然发现床头放着一张字条。   【饭菜在餐厅的保温罐里,吃完再走,医院那边我帮你请假了。】   沈清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确实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   他本想快速洗漱后直接去单位,可字条上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字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他甚至能想象到向正在留字条时的表情。   昨晚他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才求得那人不要干涉他的工作,现在是万万不敢忤逆他的。   尽管时间已经很紧迫了,沈清还是乖乖下楼吃了早饭。   餐桌上摆着一副碗筷和三个保温罐。   打开盖子里面的饭菜都还冒着热气,软糯香甜的八宝粥,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乌鸡汤里面横七竖八飘着十几根筷子粗细的冬虫夏草和血灵芝,浓浓的中草药味扑鼻而来。   沈清笑笑,有钱还真是无所不能。   可他屁股又胀又疼,根本坐不下,只能站着简单吃一口就拿着公文包出了门。   向正的布加迪停在别墅外面,周阳在路边抽着烟,看到沈清出来,忙扔掉烟头用脚碾灭迎了上去。   “沈哥,老板让我送您去上班。”周阳伸手就要去接沈清的包。   “我自己拿吧。”沈清礼貌的拒绝了周阳的好意。   周阳尴尬的收回手,然后又很殷勤的去帮沈清开车门。   沈清刚要弯腰钻进车里,随即又站直了身子对周阳认真说道:“周阳,你不用对我这样,你是向正的助理,不是我的,你叫我一声沈哥,我应了,我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不用做这些伺候人的事。”说完朝他微微一笑上了车。   沈清知道周阳对自己的态度完全是因为他是被向正骑在身下的,他不想因为这种羞于启齿的关系让别人对他另眼相待,这样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下贱。   他有自己的骄傲,他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更不想笼罩在向正的阴影之下。   只需要一年,他只需要忍一年,这一切的一切就都过去了。   沈清没让周阳给他送到医院门口,而是停在了大门外,自己步行走回医院。   刚一进旋转门就看见自己科室的小护士于梅慌慌张张来一楼西药局取药。   于梅看到沈清惊讶道:“沈哥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你表哥亲自去院长那里给你请的假。”然后笑嘻嘻补了句,“沈哥,你表哥真帅。”   沈清和于梅是前后脚进的华康医院,又是同一个科室的,关系很好,于梅称呼沈清也都是哥长哥短的从不见外。   沈清尴尬扯了扯嘴角,不用想也知道这个表哥是谁。   “不过得亏你表哥亲自来的医院,不然你随便打个电话请假,我估计院长肯定是要发脾气的。”   沈清不解,他们院长一向通情达理,而且他昨天下午到晚上连做了三场手术,就算今天来晚一会儿也不至于到发脾气的地步啊。   于梅没抬头,一边对着手中的药单一边接着说:“今天早上咱们医院特邀了一位脑内科海归教授做临床指导,咱们科室上上下下都去了,唯独你不在,你说院长会不会生气?”   沈清这才想起来,前几天院长开会时特意强调了这件事,昨晚临下班时他还记得,被向正折腾一晚后全都给忘记了。   “那个教授还在吗?”沈清想赶个尾巴,毕竟能跟这种教授级人物学东西的机会不多。   “还在呢,现在正在讲药理,喏,这不是让我来取药来了吗。”于梅指了指手中的一堆药盒。   沈清脸上难掩兴奋,催促于梅带着他一起去。   于梅到了四楼直接去护士站配药,并告诉沈清那位教授正在小会议室讲座,沈清连声道谢,换上白大褂就往会议室赶去。   到了会议室门口,沈清刚要推门,那扇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沈清抬头,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收入眼里,随即大脑就嗡的一声炸开了,往事像跑马灯似的在眼前疯狂回放,以至于整个人像根木头似的愣在原地,一动没动。   陆温行也是一怔,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自己的学生兼故友。   这时高院长凑上前,把挡着路的沈清拉到身边,解释说:“陆教授,这位也是脑内科的医生...”   陆温行眼睛一直盯着沈清,微微一笑,“我知道。”   众人皆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片私语,纷纷猜测二人的关系。   毕竟陆温行可是华康集团董事长的女婿,他们医院也是隶属于华康名下的国企连锁医院,能和陆温行这样的大人物有交情,肯定不是一般人,他们以前真是低估了沈清。   高院长心里小算盘打的更是劈啪作响。   沈清这小子平时在医院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背景这么硬。   一早上榕城向大少亲自过来帮忙请假还说是他表哥,现在又和陆教授认识。   看来以后得跟沈清多联络联络了。   陆温行笑着走到沈清跟前,单手覆上他的肩头,接着说道:“他是我学生。”   沈清心脏猛的一抽,疼的猝不及防。   高院长看向沈清一拍额头,“哎呀,差点儿忘记沈医生也是S大的。”   因为陆温行以前在S大当过大学讲师,后来和华康集团的长公主结婚后就移民去了美国,顺便拿了斯拿格医学博士学位,现在回国自然是渡了层金边边,金贵的不得了。   沈清扯动嘴角,尴尬的点点头。   高院长立刻堆起笑脸,顺着话茬溜须陆温行:“怪不得沈医生的医术那么好,原来是您的学生啊。”   陆温行淡淡一笑对高院长说:“我想借你们沈大夫一会儿,和他说几句话。”   高院长哪里会拒绝,自然是满口答应,然后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会议室。   本还满堂皆坐的房间里此刻只剩下沈清和陆温行二人... 第5章 往事   沈清站在原地,尘封已久的心事像被捅了个窟窿,肆意蔓延开来,挡都挡不住。   陆温行笑着拉开椅子示意让沈清坐下。   沈清犹豫着走了过去,步子虽然迈的僵硬,但看起来还算正常,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陆温行也拽过一把椅子跟着一并坐下,沈清顿时紧张起来。   “我结婚那天为什么没来,为什么从那之后你就断了所有联系方式,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久别重逢,陆温行并没有寒暄客套,而是问出了三年来一直想问的话。   犹记得当初沈清答应他会当他的伴郎,会陪他一起去接新娘子,结果婚礼当天这家伙不仅没出现反而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了,怎能让他不介怀至今?   沈清咬着唇角没说话,心脏像被车轱辘碾过似的疼起来。   不是他故意消失,实在是他没脸再见陆温行。   他明知道陆温行是个直男,并且还有女朋友,却控制不住的喜欢上了他。   这份无法言说的感情他只能日复一日的压抑着,把它伪装成学生对老师的尊敬,朋友之间的情谊。   直到陆温行结婚前一晚,沈清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跑到gay吧借酒浇愁,这也是他第一次去那种娱乐场所。   嗨爆的舞曲,鼎沸的人潮,穿肠的烈酒,让沈清的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腰肢在酒精的作用下不自觉的扭动着。   他跳的并不好看,甚至有些尴尬。   可那张俊秀白皙的脸蛋和纤瘦笔挺的身材却将所有人注意力给吸引走了。   当然也包括远在贵宾卡坐上的向正。   沈清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脚步混乱虚浮,鲜少喝酒的他已经开始有点晕晕乎乎的了。   众人拥簇着他,将他推上了领舞台。   球型射灯疯狂的摇曳着,震穿耳膜的音乐声和嘈杂的喧嚣声让沈清短暂的忘记了烦恼。   他想释放,至少此刻陆温行三个字在他脑袋里是模糊的。   沈清跳得浑身湿漉漉的,脸蛋泛着潮红,身体轻的像一片叶子,随着音乐节奏起起伏伏。   这时周围的吵闹声突然弱了下来。   沈清迷糊睁开眼,看到领舞台下面站着一个男人,那人很高,站在人群中从上看下去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他穿着黑衬衫,袖子挽起一截露出麦色的小臂正朝他伸过来,灯光闪过他英俊深邃的脸庞着实让沈清一怔。   当然沈清愣住并不是因为那人的颜值和身材,而是他手里举着一个杯子,里面摇晃着黄色液体。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酒。   哦,原来他是给自己送酒来的。   沈清站在领舞台上,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他第一次来gay吧,更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气氛突然变的有些尴尬。   向正朝他笑笑,“敬你的。”   话音落下,众人一阵唏嘘。   向正是这家gay吧的常客,存的酒都是顶级的洋酒,这么一杯少说也要万把块。   好多人想蹭向正的关系都蹭不到,更别说能让向大少爷亲自敬酒了。   沈清哪里知道这些,只知道无功不受禄,自然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   他笑着婉拒了。   向正脸上笑容依旧,可手却没收回去。   整个舞池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变的一度紧张。   沈清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围,可他脑袋发晕根本没办法仔细思考哪里出现了问题。   “向少敬你酒你不接?你懂不懂规矩啊?赶紧接了!”酒吧经理笑着给沈清使了个眼色。   向正是圈子里的名人,根正苗红的官三代,家里产业更是涉及到各个领域,可以说在榕城,向家说一没人敢说二。   向正做为向家的长孙,向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更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打出娘胎那天起,他就没听见过一个不字,更别说被人当众拒绝了。   见双方僵持着,经理怕闹大了,忙出来解围。   沈清虽然喝的有点迷糊,可理智却很清醒,眼前这杯酒他要是不接了,怕是要麻烦缠身。   考虑再三,他俯下身子接过向正的酒杯,抿了抿嘴试探着喝了一口。   马爹利入口后那股涩苦的味道让沈清止不住咳嗽起来,再不敢喝第二口。   众人看到沈清青涩的反应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哥们,你会不会喝酒啊,喝一口吐半口浪费我们向少的好东西。”   “嘁,一看就是没喝过好酒的土包子。”   “可不就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着,沈清心里本就不痛快,又碰到这档子事,杠着股闷劲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立刻哦哦哦的起哄喊起来,口哨一个接一个的吹在耳边。   气氛瞬间恢复如初。   向正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沈清那张执拗清丽的脸蛋。   “可以了吧。”沈清抹了把嘴,强忍着口腔里的涩苦把杯子还给向正。   向正朝他点头示意,然后一行人又回到了卡座。   沈清被这么一搅和也没了兴致,跳下领舞台就准备回家,可人还没等走到门口,脑袋就疼的厉害,又晕又胀,眼前的人影虚虚实实,一个变俩,两个变四个...   之后就什么也记不住了。   当他意识再度回笼的时候却是和一具强健的身体赤裸交缠着,正是晚上敬他酒的向正。   他想挣扎,可翻涌的欲浪让他根本没办法思考,只能顺应本能发泄他一直压抑的情绪。   心灵的痛苦纠缠着肉体的释放,让他几度疯狂。   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资格亵渎他认为纯净美好的感情了。   他不配再喜欢陆温行。   事发后,他选择了逃避,结果却跌进了向正的牢笼里...   陆温行见沈清迟迟不说话,叹了一声说:“沈清,你知道我不仅仅是把你当做我的学生,我更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好友。你那天没有出现在我的婚礼上,我真的很失望。”   沈清垂下头,嗫声道:“对不起。”   陆温行抚上沈清的头,像个大家长似的轻轻摩挲着,声音无比温柔,“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好端端的突然消失,一直到我去美国都没有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怕你出事吗?”   沈清头低的更深了,双手放在双腿上弯弯曲曲,局促的像个小学生,久久又回了句对不起。   陆温行深深喘出口气,释然一笑,“不过看到你现在好好的,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这时会议室的门敲响了,陆温行喊了声进。   于梅探着脑袋钻了进来朝陆温行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沈清说:“沈大夫,四号床的患者你去看一下,状态好像不太好。”   沈清听完哦了一声,然后看向陆温行。   陆温行看了眼手表,也快到中午下班时间了,并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约了沈清一起吃中午饭。   沈清本想拒绝,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了。   陆温行已经结婚了,这是事实,他也该彻底放下了。   到了中午下班时间,陆温行准时敲响了沈清办公室的门,沈清正在换衣服,随口喊了声进。   陆温行推开门就看到沈清脱掉白卦后,贴服在衬衫下纤瘦细窄的腰身,眼睛像被烫了似的,匆忙移开。   沈清穿好外衣转过身看到是陆温行,笑着说:“老师,我马上好了。”   陆温行喉结微微滚动,摆着手说:“没事,不着急。”   沈清看了眼陆温行,然后去收拾自己的办公桌,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串没有署名却让他烂熟于心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着,看的他心里一紧。   “怎么不接?”陆温行笑着问了句。   沈清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收进兜里,掩饰道:“骚扰电话。”   陆温行笑了笑没再接话,二人结伴一起朝外面走去。   向正坐在车里,手机一直贴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嘟音过去,沈清却迟迟没接。   难道他又进手术室了?   可现在已经是下班点了,向正眼睛盯着车窗外的医院大楼,再一次拨通了沈清的电话... 第6章 回去再收拾你   直到第十个无人接听的提示音播报完以后,向正终于坐不住了。   他打开车门大步流星的朝医院大楼走去。   沈清不是不想接向正电话,而是不想在陆温行面前接。他们二人刚一出办公室,沈清就借口去洗手间给向正回电话。   向正此刻已经进了一楼大厅,手中电话一响他立刻接了起来。   “你刚才干嘛呢?怎么不接电话?”不等沈清开口,向正先劈头盖脸问了一通。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没看到,有什么事吗?”沈清问。   向正笑了,声音带着一丝危险,“你这是跟谁说话呢?”   沈清抿了抿嘴,低声下气的说:“对不起,向少,我开会的时候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没听到你的电话...”   沈清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声音也软了几分。   向正这才罢休,绷着脸命令道:“下楼,吃饭。”   沈清一愣有点没明白向正的意思。   “我在楼下等你。”向正又补充了一句。   沈清这才回过神,向正要找他吃饭,而且人现在就在他们医院!?   不知道为什么,沈清突然有些慌,有种即将被捉奸的感觉,他慌忙拒绝道:“不用了,我早上吃的晚,现在一点不饿。”   “我饿!”说完向正就挂了电话。   沈清拿着忙音的电话心里跟猫挠了似的。   刚刚答应跟陆温行一起吃饭,现在又突然杀出来个向正,再三掂量,沈清只能选择和陆温行爽约,毕竟向正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   沈清出了洗手间,陆温行站在廊道外等他,刚想问他吃什么,沈清就说自己没办法和他一起吃饭了。   “为什么?”陆温行笑问:“难道你中午不吃饭了吗?”   “因为他要跟我吃!”不等沈清开口,向正桀骜冷厉的男音由远及近传进二人耳中。   沈清心脏一颤,转头看向声音方向。   向正正朝他们走来,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陆温行看了眼向正,又看看沈清,“你朋友吗?”   沈清心里已经慌的不行,虽然他什么也没做,可他就是害怕,害怕被向正看到他和陆温行在一起。   结果偏偏还是看到了。   向正走到二人跟前,一双带刀的眼睛在陆温行脸上剐来剐去。   沈清怕向正故意刁难,忙赶在他开口前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大学老师,陆教授。”   陆温行见沈清慌乱紧张的模样,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听到这人是沈清的老师,向正神色又深了几分,在他印象里教授都是那种梳着地中海发型,一脸褶子的老头子,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看起来儒雅绅士的男人。   大概是出于雄性的本能意识,向正对陆温行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向大少保持着一贯的冷傲姿态,理都没理陆温行,直接揽上沈清的肩头用极低的声音说:“回去再收拾你。”然后把人给带走了。   这句话也收进了陆温行的耳朵里。   他刚想开口阻拦,却对上沈清恳求的目光,还未出口的话直接卡在喉咙里咽了下去。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陆温行眼睛微微眯起。   沈清几乎是被向正按着肩膀拖走的,他甚至连回头跟陆温行告别的勇气都没有,他太了解向正了,以他的脾气,自己现在要是挣开他的胳膊,回头指不定要怎么折腾他呢。   这一路向正只字未提,沈清更是不敢说话。   直到打开车门,向正压抑满腔的怒气终于抑制不住爆发出来,他将沈清直接扔进了车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第7章 一耳光   沈清刚要坐起身就被向正跨在腰上又按了下去。   “向正...向正...”沈清声音发抖一遍遍喊着那人的名字,双手本能的阻隔在二人之间。   “胆子大了,嗯?跟我说不饿,然后去和别人吃?嗯?”向正喷着热气,咬牙切齿看着身下惊作一团的人儿。   沈清知道自己的谎言暴露了,可仍尽力解释着,“没有,不是的...”   “不是?你他妈当老子傻吗?”向正怒吼一声,伸手就去抽沈清的腰带。   沈清慌了,忙去拉扯向正造孽的大手。   “向正你放手...这是在外面...”沈清脸涨的通红,身体拼命扭动着。   向正头也不抬,专心解着沈清的裤子,粗声说:“老子要草你还分地点吗?”   沈清像条下锅的鱼儿,使劲的扑通,可向正宛如泰山似的压在他身上岿然不动。   “向正...你...你下去...”沈清声音带着浅浅的哭腔,他知道这个疯子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车里把他吃干抹净了。   “说,你跟他吃完饭要去哪儿?嗯?是不是要开房再干一炮啊?”向正粗鄙的语言让沈清又气又羞又恨,想都没想就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在逼仄的车厢了显得格外响亮。   向正愣了。   沈清也愣了。   空气安静的让人害怕。   这一巴掌彻底将向正仅剩的理智给打没了。   他脸沉的吓人,红着眼直接撕开了沈清的衬衫,衣扣绷的到处都是,然后就去扒沈清的裤子。   “向正...你放手...”沈清极力阻拦着,可裤子扔被那人褪到了膝盖处。   现在正值午饭时间,医院停车场来来往往总有人路过,向正这这辆千万级的座驾几乎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尤其是这辆车子时不时就上下动一动,即便车窗再防窥,也难保不被人看到什么。   向正此刻已经摸到沈清的要害,沈清双手握住向正的手,咬着下唇摇头恳求那人。   “向正...我下午还要上班...求求你...”沈清眼里凝着水雾,双腿并的死死的,不给向正进一步侵入的余地。   可向正要做的事哪是他三言两语能求动的。   一眨眼的功夫,沈清下半身就被扯的七七八八的。   他双手胡乱推着向正,向正眼一眯,单手握住沈清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直接将沈清的内裤扯了下去,俯下身就在沈清的脖子上啃咬起来。   布加迪后座空间虽然不小,可要容纳两个成年男人折腾还是稍显不足。   没了最后一层遮羞布,沈清又惊又恐,两条腿屈屈伸伸疯狂蹬踹着。   躺着这位虽看着清瘦,可拼尽全力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沈清牟足劲抽出一条腿,情急之下用膝盖顶向 向正的肚子。   突然的钝痛让向正脸上变了色。   他抓起沈清的头发,反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不比沈清猫挠似的力度,向正常年练习散打,即便他收着劲儿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沈清被打的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嘴里顿时涌出一股血腥味... 第8章 沈清,你好好跟着我吧   向正抓起沈清的头发,咬牙切齿,“你他妈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了?嗯?你真以为老子舍不得打你是不是?”   沈清脸肿的老高,上面印着五个猩红的指印,他仰头看着向正,费力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你向大少爷做事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向正双眼拉满血丝,单手掐住沈清细滑的脖子,声音低低沉沉的:“沈清,我对你不好吗?嗯?你为什么总是要忤逆我?”   沈清大口向上倒着气,小脸脸憋的通红,断断续续道:“好?...你这是对我好?强迫...强迫我和你在一起...拿着我的...视频和照片威胁我...你这叫...对我好?”   向正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找到沈清,然后把人强行锁在家里干了七天七夜,拍了百G的视频和照片,并以此威胁沈清留在他身边一年时间,承诺只要时间一到就会把这些东西全都销毁,还他自由之身。   沈清实在受不了向正没日没夜的折腾,最后只能迫于无奈答应了那人的要求。   可仅仅过去了几天,沈清就受不了了,他恨透了向正,每一次被那人侵犯都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向正怒极反笑,他松开沈清的脖子,语气危险:“好,从现在开始我就让你知道我向正不好起来是什么样的!”   说罢他按下遮光帘,拉开自己的裤链就硬生生挤了进去。   沈清疼的闷哼一声,毛孔瞬间挤出一层薄薄的细汗,虽然昨晚他刚和向正做过,那里不至于特别难进,可没有前戏的过程依旧让沈清痛苦不堪。   “向正,你就是个...人渣...”沈清疼的声音都扭曲了。   他越骂,向正就越狠。   最后沈清终于扛不住向正惩罚试的性 爱哭求出声:“向正...你停下...停下...”   向正埋头苦干,根本不理沈清的求饶声。   “向正...我求你...求求你...”沈清推着向正,不停的摇头,眼泪顺着眼睑流到耳朵两侧,看的让人心疼。   向正单手钳住沈清的双手高举过头顶,任由那人哭何其可怜依旧动作不停,力度不收,在这具让他着迷的身体上肆意驰骋...   车子一直摇晃到傍晚。   沈清像朵风雨中摧折的百合花,可怜的躺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他浑身湿透,眼睛无神的盯着某一个点,呼吸弱不可闻,若不是胸口有微微的起伏,乍一看还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向正拉好裤链,拿起自己的外套扔在了沈清身上,然后放下车窗点燃根烟,青白色的烟雾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车里安静的让人窒息。   “沈清,你好好跟着我吧。”向正有些干涩的声音伴着吐出的烟雾悠悠响起。   沈清没说话。   向正看着窗外又说了句:“我是认真的。”   “一年。”沈清轻飘飘的两个字传到向正耳中。   “什么?”男人一时有点儿没懂。   “我和你之间只有约定的这一年时间,除此之外,再不可能有其他任何关系。”沈清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坚决。   向正这才想起他那天随口说的一年之约。   他本想用这个借口留沈清在自己身边,没想到却成了他和自己交易的砝码。   男人好不容易压住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他薅起沈清发皱的衣领,咬牙道:“约定?你还真把自己当卖的了,嗯?”   “用身体换自由,是吗?”向正眯起眼,语气充满不屑。   沈清没说话,空洞的双眼没有半分波澜。   向正越看沈清这副清清冷冷的样子越来气,攥着衣领的手捏的嘎嘣响,“行,沈清,既然你那么贱,我就带你去学学这一年该怎么卖。”说完把人狠狠甩回到车座上,下车去了主驾驶。 第9章 我们还是直接一点的好   向正给傅海乔打了个电话,让他在他堂哥那里订一个贵包。   傅海乔的堂哥傅天承是榕城最大娱乐会所天上人间的老板,十足的地头蛇,向正家里有高官背景,所以去这些声色地方还是要有妥帖的人打点。   毕竟他才刚回国,不想再闹出什么风言风语传到他爷爷耳朵里。   傅海乔一听向正要去天上,惊讶道:“哟,吃腻了清粥淡饭,想开荤了?”   天上人间里面俊男美女数不胜数,从学生到外围,从小奶狗到小狼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天上找不到的。   向正把烟扔出窗外,启动车子说道:“我带沈清一起去。”   傅海乔本还想开开玩笑,一听向正带着沈清顿时严肃起来,“你带他去干什么?”然后又煞有介事地小声问了句:“又闹别扭了?”   向正瞥了眼后视镜里的男人,冷笑道:“我带他去学习学习。”说完就挂了电话了。   听到向正的话,沈清无力的动了动眼皮,支撑着腰费力地坐起身,哑着嗓音问:“你要带我去哪?”   向正头也没回,踩着油门就朝天上人间开去。   沈清左脸颊还肿着,嘴角破了口,衬衫扣子被拽掉了好几颗,胸口大片青红遮都遮不住,裤子皱皱巴巴,这副模样向正是要带他去哪儿?   “向正,我要回家...”沈清抿着衬衫衣襟,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家?”向正看着后视镜里那张苍白的小脸,呵笑一声,“哪个家?”   沈清紧抿着唇瓣没说话。   向正收回眸色,专注看着前方涌动的车流,淡淡道:“沈清,你觉得我让你留在我身边一年是在和你交易?”   沈清胸口起伏了数次,回话说:“不然呢?”   向正笑着摇了摇头,神情极为不屑,“好,那我就带你去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交易。”   “你什么意思?”沈清声音有些惊恐,他知道向正肯定又要变着花样折磨他了。   “害怕了?”向正嗤笑。   “向正...你停车,我要下车!”沈清说着就去拉门把手,可车门被向正反锁上根本打不开。   向正充耳不闻,车子开的飞快。   沈清没办法只好上前去拉向正的胳膊,方向盘一歪,车头差一点撞到旁边的车子,幸好向正反应灵敏,将方向盘扳了过来才没有酿成车祸。   “你疯了吗?”向正把车子停在路旁,回头就是一顿怒吼,刚才真要出了车祸,遭殃的一定是沈清,因为他没扎安全带。   “向正,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沈清声音里充斥着绝望和祈求,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尽量做到事事顺从,那人还是不肯放过他。   向正心里憋着口气,冷笑道:“我想怎么样?我想你好好跟着我,你跟吗?”   沈清沉默了,他不喜欢向正,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粗鄙,强势,霸道,狂妄...   除了有一个好的身世背景,他根本找不出那人身上的闪光点。   他要的伴侣应该是温柔,体贴,契合他心灵的人,绝不是向正这种披着官家外衣的流氓。   见沈清迟迟不开口,向正心一狠,沉声道:“所以我们还是直接一点的好。” 第10章 对峙   向正升起挡板,黑着脸重新启动了车子。   沈清吓坏了,小手不停地敲击着挡板,可不管他如何祈求,向正就跟没听见似的,一点心软的意思都没有。   车子终于停了。   不是在市区,而是在城郊的一片度假区。   门口安保人员识别了向正的车牌号,驾驶引路车带领向正的车子去了会所后楼。   向正的车牌是榕A1开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官牌,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傅海乔提早就安排妥了,让人带着向正把车停到很隐秘的角落。   沈清看着窗外,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虽然不知道这是哪儿,可光看着眼前如城堡一般的建筑物就知道这里不是简单的地方。   向正下了主驾驶,打开后车门就让沈清下车。   沈清披着向正的大衣,蜷在车子的另一端死活不下去。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向正语气不耐,显然已经在爆发边缘。   这时在会所后门早就等了半天的傅海乔,看到向正的车子停了,人却迟迟没过来,高声喊了句,“向正,你干嘛呢?”   向正朝他扬了扬手,然后又对车里的沈清说:“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给你拖下来。”   沈清嘴唇发抖,心里极度挣扎着,可身体还是没有动。   傅海乔嘴里的烟都抽掉半截了,见向正还是没过来,扔了烟头就走了过去,看到二人僵持着,顿时就明白了。   他笑着朝车里的沈清打了声招呼:“哟,沈清啊,好久不见啊。”   傅海乔说的是客套话,他和沈清也就三年前见过几次面,根本谈不上相熟,见他们二人气氛这么紧张才故意缓和一下。   沈清对傅海乔有些印象,记忆里那人脸上总是带着笑,说话办事还算温和。   傅海乔搂着向正的肩膀,嘴唇蠕动:“兄弟,你下手有点狠啊。”   他一打眼就看见沈清脸上的红肿和破裂的嘴角,外加衣衫不整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向正对人家做啥了。   向大少爷脾气顺的时候能把沈清宠上天,比如昨晚打牌时听见佳人身体不舒服,扔下他们就回了家,一大早上天没亮就在兄弟群里问吃什么能缓解低血糖,不会做饭还要笨手笨脚的熬汤煲粥做虾饺。   可稍不如意就会痞气毕露,晃着手腕对人用强,比如现在。   向正俯下身子对车里的沈清说:“我再问你一遍,你下不下车?”   傅海乔知道向正又要发火了,忙把人推开,笑着朝沈清招了招手示意让他下车:“没事儿,就几个哥们一起喝喝酒,你也认识。”   沈清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不过听傅海乔说还有别人在,向正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犹豫半天只好勉为其难的下了车。   结果刚一迈步,下身就传来撕裂般的痛感,疼的他五官都扭曲了。   向正冷冷横了他一眼,抬脚就往门口走,傅海乔也跟了上去。   二人走了一会儿也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过头一看,沈清紧绷着脸,正步履艰难的慢慢往前挪着。   沈清怕向正等着急了又发火,喘出口发颤的气,紧忙加快了脚步。   忽然一股热流顺着大根儿流下,吓的他当时就不敢动了。   沈清内裤被撕坏了,外面只穿着一条单裤,向正遗留的液体瞬间将裤子内侧浸湿了一大片,在浅色的布料上看着格外明显。   这简直让他羞耻到爆炸。   向正以为沈清不愿意,黑着脸折了回去,一把揪起沈清的衣领,连拉带拽的将人往会所里拖去。 第11章 跪着倒   向正拽着沈清大步流星的进了会所,一路上不管别人投来什么异样的眼光,他都跟看不见似的,将人直接扔进了包房里。   方楠和程东还有圈子里两个攀着他们的豪门子弟看到这架势全都吓了一跳。   鬼哭狼嚎的歌声戛然而止。   沈清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喝喝酒,当他看到这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顿时傻了眼。   方楠和程东身边分别坐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外围女,浅色爆乳女仆装,下身穿着齐B小短裙,私 处若隐若现,还有四个看起来只有高中生那么大的小男孩儿,上半身一丝不挂,下半身只穿着一条子弹头内裤,勉强遮住羞耻的地方,其中两个正跪在那两公子哥脚边,嬉笑讨好,还有两个坐在沙发一角,显然是在等着什么人。   他们看到沈清也是一怔,这人头发蓬乱,一脸的伤,身上大衣松松垮垮的,裤子全是折痕,怎么看都像是刚挨了顿揍。   方楠见向正黑着脸站在门口,首先开腔:“阿正,你这是怎么了?”   傅海乔站在身后笑着招呼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啊。”然后给坐在点歌台的公主使了个眼色,女孩儿又把音乐重新启动,气氛才算稍微缓和了点。   向正看着一屋子人,沉着脸问傅海乔,“谁让你找他们来的?”   傅海乔咕咚吞了口吐沫,扯着嘴角说:“这不是你刚回来,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吗?”   向正横了他一眼,没说话,然后攥着沈清就把人甩到了沙发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了过去。   沈清下身本就疼的直钻心,被向正这么一耸,更是疼他浑身发抖,不停的冒冷汗。   方楠是认识沈清的,而且是他们几人中最不喜欢沈清的一个,他总觉得是沈清勾引了自己哥们,把人害的那么惨,结果自己却跟没事人似的。   他对屋子里那两个苦苦等待的男孩儿说:“你们俩还傻愣着干嘛?还不给向大少爷倒酒?”   方楠知道有沈清在,向正肯定不会找人,所以就未雨绸缪先安排了两个。   向正以前也是天上的常客,虽然出国三年脸生了些,可向大少爷几个字在榕城几乎没有人是不知道的,两个男孩眼珠一转,立刻确定了这人就是向正。   二人起身朝向正走去,分别跪在向正的双腿两侧。   其中一个男孩拿起茶几上醒好的红酒给向正倒了一杯,顺手就要给沈清也倒一杯。   毕竟能跟向正在一起的人,就算再狼狈邋遢也不是他们能轻看的。   结果宽口瓶刚碰到杯口,就被向正伸手盖上了。   那男孩儿抬头看着向正,神情不解。   “不用伺候他,他跟你们一样都是出来的卖的。”向正说完用极为不屑的目光扫了沈清一眼。   房间音乐声虽然很大,可这句话依旧被周围人听的一清二楚。   沈清抿着嘴唇不说话,手在衣兜里隐隐攥成了拳头。   那男孩儿先是一怔,随后立刻恢复笑容收回宽口瓶,被客人说这种难听话在他们看来早就是家常便饭,所以并不觉得有多难堪。   程东凑到方楠身边小声问:“这啥情况啊,早上不还做营养早餐呢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卖的了?”   方楠歪嘴冷笑,阴阳怪气瞥了沈清一眼:“端着一副清高样,也就阿正吃这套。”   他们几个属方楠和向正最亲,俩人打穿着开裆裤就在一起玩,看到向正跟着了魔似的对沈清一往情深,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三年前向正公司被沈清一封匿名信举报后,向家已经查到这个举报者就是沈清,结果却没拿他怎么样,而是把向正送到了国外。   面上是大义灭亲,其实是向正一顿皮带卡子头破血流求下来的。   不然以向家的实力,动了向家的命根子能有沈清好果子吃?   最可笑的是沈清居然把信寄到了向正爷爷手里,看到向正受到了处罚,竟天真的以为这世界上真有‘秉公执法’四个字。   男孩儿将倒满酒的酒杯递给向正。   向正接过后顺手一扬,里面的酒瞬间泼到地上。   他把空杯子放到沈清跟前,命令道:“倒酒。”   这句话虽然没指名道姓,可大家都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沈清紧咬着下唇,盯着眼前的空酒杯迟迟没动。   他知道向正就是故意让他难堪,故意让他学那个男孩儿伺候他。   他若真倒了,不就真把自己当成卖的了吗?   方楠见有趣事哪能轻易放过,立刻朝点歌台的公主打了个暂停的手势,那女孩儿忙将音乐收了声。   他转头看着沈清,语气极不耐烦:“听不见还是听不懂?阿正让你倒酒呢!”   沈清看着向正,眼里满是诉求,希望向正能顾忌他卑微的自尊心别再继续下去。   然而,向正选择无视沈清眼里的话。   “你不是觉得我们之间是交易吗?那就卖的像一点儿。”向正嘴角勾起一抹冷到骨子里的笑容,然后找了舒服的姿势深靠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   “向正...”沈清低低喊了声。   “干啥呢?磨磨唧唧的,真当自己是大姑娘呢?”说话间方楠已经从女人堆里走了过来,拿着酒瓶砰的一声落在茶几上,震的沈清本能的闭了闭眼。   傅海乔本想上前劝阻,可后来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眼前这情况显然是向正故意放纵方楠这么做的,否则哪有这小子耀武扬威的地儿,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不趟这个浑水。   这时气氛显然有些升温了,大家都等着看沈清怎么做。   沈清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他知道今天这个酒要是不倒绝对会没完没了。   “我倒完酒是不是就可以走了?”无奈之下,沈清选择了妥协,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无比恶心的地方。   “那就看你表现了。”向正说的云淡风轻。   沈清深喘一口气,慢慢拿出揣在大衣兜里的手,只是他刚握住酒瓶要倒酒的时候,茶几就被向正用脚踹开一段距离。   沈清微怔,然后转头看着向正。   “跪着倒。”向正目视前方,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沈清。   沈清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个男孩儿就是跪着给向正倒酒的,所以向正现在就是要存心侮辱他。   “向正,你别太过分。”沈清终于忍无可忍的驳斥一句。   方楠一听暴脾气先上来了,他跨上一步,拽着沈清的肩膀就把人从沙发上薅了下来,沈清应对不急,狼狈跌倒在地,大衣翻开,裤子内侧殷红带湿的污秽瞬间落入众人眼中... 第12章 晕倒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一阵窃笑私语就在屋内蔓延开来。   在场的男女都是风月场上的人,沈清那一裤子的血不用猜都知道是怎么弄的。   整了半天还真是一个被人骑在身下玩的,还玩的这么刺激。   向正也懵了,之前在车里抽出身子的时候,他就隐约看到点儿血,这些日子沈清那里时不时就被他弄坏,可那人从却从表现出来,他也就没太在意,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做过火,还弄的这么严重。   难怪他之前一直死死抿着大衣,走路还慢吞吞的。   方楠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怔在原地。   他本想给沈清点儿教训,故意让他难堪,没想到却撞破这种事儿。   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他故意朝周围看热闹的人怒吼道:“笑笑笑,笑个毛啊,没他妈见过血啊。草!”   这一嗓子出去,房间里立刻静的掉根针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沈清垂着头,眼泪在眼圈打转,他一句话没说,支撑着胳膊站了起来,一步一挨地朝门口走去。   “站住!”向正坐在沙发上,冷厉的声音直冲向沈清。   沈清脚步一顿,然后继续朝门口走去。   “沈清,你今天敢走出这个屋试试。”向正一个酒杯砸在了沈清面前的门板上。   众人都被吓的直哆嗦,就连傅海乔这个老油条都把嘴巴封上拉链,不敢擅自插话。   沈清依旧没回头,他闭上眼深吸口气,像一名即将赴死的勇士一般,猛的拉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向正蹭的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的追了出去。   “阿正...”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程东跟上去拦人,他知道向正动怒了,被他逮住少不了沈清一顿皮肉之苦。   虽然他们都不喜欢沈清,可今天这事确实是圈子里人玩过火了。   结果他刚碰到向正的胳膊就被那人狠狠甩开。   向正回过头,狠着脸用手指了指房间里的人,警告意味呼之欲出。   程东和其他几个哥们立时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眼睁睁看着向正气势汹汹地摔门而出。   方楠嘁了一声,栽进沙发里,赌气骂道:“真他妈不知道阿正是着了什么魔,能让沈清那小子给摆了。”   然后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问向旁边那俩喜欢玩男人的哥们:“和男人干比和女人干舒服?”   那俩人玩味一笑,其中一人回道:“楠哥,要不你试试?我觉得是比女人带劲。”   方楠听完,脑子里幻想着他骑着一个男人吭哧吭哧地画面,顿时打了冷颤,大骂道:“草!要干你干,老子想想就恶心。”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鬼哭狼嚎的歌声又恢复如初。   程东凑到方楠身边,小声说:“楠子,你这次把阿正的心上人搞了,你说阿正会不会生气啊。”   方楠拿着酒杯,不屑的笑了笑,“阿正难道还能为了一个娘们样的人跟我掰了?我跟阿正玩的时候,那家伙还不知道在哪儿鼓捣尿呢。”   “可我看阿正...好像真生气了。”   方楠拿起话筒,不耐烦的推开程东,“生气?生什么气?难不成他还会因为一个沈清反过来搞我不成?再说了,年后就要开两会了,他爷爷想要连任最后一届,少不了我爸妈的支持...”说完方楠勾唇一笑,甩给程东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程东眼皮动了动,微微点头,没再接话。   *   沈清路不熟,再加上下身疼的厉害,没一会儿就被向正追上了。   他一把抓住沈清的肩膀将人摁在廊道的墙壁上,咬牙道:“你他妈跟谁俩摆谱呢?”   沈清肩胛骨撞到大理石的壁面上,疼的他脸色微变。   “向正...你就是个人渣...”沈清仰起头冷冷对上向正怒到发红的双眼。   “你再说一遍?”向正眯起眼威胁。   沈清也豁出去了,喘着粗气说:“我再说十遍,你也是...唔...”   话未说完嘴巴就被向正吃人似的狠狠攥住。   沈清眼睛倏然睁大,双手使劲推着向正。   向正把他的双手死死固定在墙壁上,任由他怎么挣扎就是不松口。   贵宾区的廊道里虽然人不多,可也有服务员来回经过,免不了迎来他人的注目礼,沈清又羞又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猛的将向正推开,顾不得下身撕裂般的痛楚拔腿就往旋转门跑去。   只是还没等他跑到大门口,眼前景物就天旋地转的摇晃起来,右后脑又像昨晚那样炸裂似的疼开了。   向正追上几步看到沈清扶着头站在原地,身体直打晃,忙跑上前来搀人。   “你怎么了?”话一出口,向正突然想起沈清从中午到现在不仅什么也没吃还被自己翻来覆去的折腾,这会儿肯定是又犯低血糖的毛病了。   “走,我带你吃饭去。”向正拉着沈清的胳膊就往外走。   沈清脑袋嗡嗡直响,向正的话在他耳中就像远山里的大钟听不清个数。   但本能意识还是让他甩开了向正的手。   向正回过头,看着落空的手刚要发火,沈清就在他面前像片叶子似的朝地上栽去,幸好他眼疾手快,先一步把人接住搂进怀里。   “沈清!”向正喊了一声。   没回应。   “沈清!你醒醒!沈清!”向正又喊了几声,怀里的人仍是闭着眼,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时会所的服务人员三三两两的凑了上来,有的喊人来帮忙,有的拿出电话拨打了120救护车。   这里离市区有段距离,救护车一来一回要浪费不少时间。   向正当机立断抱起沈清就冲出了会所直奔自己的车子,然后将人放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就往沈清的医院赶。   一路上他一直喊着沈清的名字,可那人就像睡熟了似的,毫无回应。   向正急坏了,车子快如闪电般穿梭在街道上。   “沈清,你醒醒...你不能有事,沈清...我错了,我再也不闹你了...”向正拉着沈清的手一遍遍地呢喃着。   好在现在不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还算畅通。   向正全程超速加闯了四个灯岗后,终于在半个小时内到达了医院。   停下车,他抱着沈清疯了似冲进医院大厅。 第13章 隐瞒   导诊台的两名小护士一眼就认出向正怀里的人是沈清,再看到沈清脸上的伤时,俩人都愣住,心想沈大夫平时看着挺温柔近人的,居然能和别人动手打架!?   “还愣着干嘛,赶快找大夫啊。”面对二人审度的目光,向正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低吼一声。   结果还是把两个小丫头吓了一跳。   这表情,这语气哪儿像是来给人治病的,倒像是来寻仇的。   小护士一边点头应着,一边手忙脚乱的引着向正往急救通道的走。   因为沈清是医院大夫,也就省去了很多麻烦的步骤,直接安排进了急诊病房。   就在向正等着大夫来的时候,沈清迷蒙睁开了眼睛。   头顶的白炽灯亮的刺眼,沈清本能的想用手遮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向正紧紧攥着。   向正也发现手里微弱的动静,焦灼的神色顿时一亮,忙起身关切道:“怎么样?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沈清没理他,眼珠往四周转了转,认出这是自己医院的急救病房,想都没想就要起来。   “你先别动,医生马上就要过来给你检查了。”向正把人又摁回到床上。   “我不用看病,我没事。”沈清不顾向正的阻拦,挣扎着坐起身。   “你耍什么小孩子脾气,自己都晕倒了不知道吗?”向正攥住沈清的双肩,表情因急躁的情绪而变得格外凌厉,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打人。   沈清不是不想看病,而是不想在自己的医院看病。   他自己就是脑科医生,他很清楚自己的症状肯定不是低血糖引起的,万一被医院查出来一些其他的病,他的工作很有可能会受到影响。   毕竟他是脑科主刀医生,若是自己脑部出现什么问题,院方肯定不会让他带病上岗,那他基本上就等于没有了经济来源。   没有了经济来源,他家里那一大摊子事就更是没完没了。   这些他一点都不想让向正知道。   这时一名女医生和一名化验室的小护士匆匆走了进来,护士手里还端着一个大托盘,里面装着止血带,消毒棉还有针管一些采血用品。   见有人来了沈清忙挣开向正攥着自己肩头的手。   向正绷着脸,极不情愿地坐回到椅子上。   女医生看到沈清已经醒了,殷切上前,“沈医生,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现在头还晕吗?”   因为向正跟随行的小护士说沈清可能是低血糖引起的晕眩,所以小护士就先找了内科值班大夫过来看一看。   沈清笑着说:“没事,就是这几天太忙,没怎么好好吃饭,有点儿低血糖了。”   向正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他今天就是想带沈清出去吃大餐的,结果却把人给折腾晕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谁让这家伙骗他说不饿,结果却要和别人一起吃。   就算给他点惩罚也不为过。   想到这儿,向正瞬间释然不少。   女医生听说是低血糖,也没多想,他们当医生的大多数不是胃有病,就是低血糖,但还是想着给沈清抽个血化验一下保险一些。   沈清不想在本院治病,巧妙的打着哈哈回绝道:“这点小毛病还抽什么血啊,咱们当医生的有几个没低血糖的啊,我一个大男人哪儿那么娇气,你们回去吧,我休息一晚就好了。”   向正表情变的格外难看,没好气的插了一句,“别听他的,该做的检查一样不能少。”   沈清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对女医生说:“我真没事,实在不行你就给我开个营养针吧。”   女医生不知道向正和沈清的关系,看向正太度那么强硬,还以为是沈清很重要的亲属,一时不好做决定,只能试探着说道:“沈大夫,要不你还是抽个血吧,化验一下血小板,这样大家都放心。”   “我真没事,何必这么晚麻烦化验科的人呢?”沈清指了指墙壁上的表,上面已经显示凌晨12点半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们的工作不就是干这个的吗,不然养他们干什么?我看你就是...”   “向正!”沈清打断了那人的话,然后用余光撇了眼那名小护士。   果然小姑娘脸色沉了下来,没当场发飙估计都是看在沈清的面子上。   女医生忙打着圆场,“要不这样,我先给沈医生你开个营养针,回头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立刻来找我,反正也是在医院里,自己人干什么都方便。”   沈清立刻应了下来。   向正见状也不好坚持,只好作罢。   女医生又跟沈清客套几句就带着小护士离开了病房。   人一走,向正立刻黑着脸问沈清:“为什么不做检查?”   沈清绷着脸,自嘲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做?难道非闹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被你干了才满意吗?”   向正顿时语塞了,今晚的事确实是他暗地里放纵方楠那么干的,本想给沈清点儿教训,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严重。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小护士拿着配好的营养针走了进来,止血带绑在沈清纤细的手腕上,怎么拍手背上的血管都是扁扁的,再加上他手又白,小护士掐着针头笔划半天也没找到一根适当的血管落针,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找了条看起来比较粗的血管扎了下去。   结果没扎准,小护士只好把针头拔出来一点点调整。   这一来一回沈清隐隐皱了下眉头。   向正在一旁看着直揪心,拧着眉催促道:“你行不行,不行就把你们护士长叫来。”   小护士被他这么一吼更没了准头。   沈清气的脸都白了,他是吼开心了,自己以后还要不要和同事相处了。   “我从小血管就不好,扎不准也正常。”沈清怕小护士难受,忙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小护士有些委屈的看着沈清。   沈清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安抚道:“没事儿,你放开了扎,我就不信我这血管还能比新生儿的细?”   向正一旁看呆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沈清这样开怀的笑。不过却不是对自己,向大少爷心里隐隐涌出股醋意,一张脸又暗了几分。   小护士听完沈清的话,噗嗤笑出声,心中逐渐放松下来,手上针头浅浅一送,透明胶管里瞬间回进了一抹红色。   针头顺利扎进去了... 第14章 伤势(后面加了一些)   看到回血了,向正阴沉吓人的脸才稍稍舒展一点,可双眼依旧像烙铁似的紧盯着小护士给沈清贴胶带的手。   一切结束后,小护士嘱咐几句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向正绷着脸,酸了吧唧的说了句:“和我天天丧着个脸,跟人家小姑娘倒是热络的很,我说你怎么舍不得这破工作呢。”   沈清没回话,苍白的小脸又恢复往日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仿佛向正的话就像被隔绝在外一样,无论轻重都走不进他心里。   向正见不沈清不吭气起身就去掀他的被子。   沈清忙按住被角,惊恐道:“你干什么?”   向正本想趁人都走后好好检查一下沈清那里伤的重不重,顺便给他换上病号服,一看沈清跟防贼似的防着他,把他的火气顿时又勾了出来。   “你说干什么?老子要看你屁股。”说罢也不管沈清愿不愿意直接将被子掀开,伸手就去扒沈清的裤子。   “向正...你混蛋...”沈清手上插着针,行动不方便,只能紧夹双腿不让向正再进一步。   他越抵抗,向正就越来气。   “草都草过了,现在装什么装?”向正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从不加以掩饰,沈清每次听他这些流氓话都气恼的不行。   不是沈清装清高,而是以前每次清理都是在他半梦半醒之中,被那人做的软成了一摊泥,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是现在要让他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向正扒开自己的屁股,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尤其现在那里还流着血,不用想都知道外面肯定又红又肿。   他就更不想给向正看了。   向正哪里知道沈清心里的羞涩,他只觉得沈清就是故意不让他顺心,故意事事都要跟他反着来。   越这么想,向正火越大,丝毫不顾沈清反对,伸手就往他的股缝间摸去。   “向正...你住手...”沈清大惊,也顾不得手背还插着针,两只手一起去拉扯向正的手。   向正见沈清手背上的透明胶管倒灌进不少血液,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平放到床上,压低声音威胁:“你不想让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你被老子干了,就给我老实待着。”   这句话显然更有威慑力,沈清登时不敢再动了,只红着眼盯着他。   见沈清的不再反抗,向正顺利脱掉他带血的裤子,轻轻掰开两条纤细的大腿。   入目便是已经干涸的血渍糊在大片雪白的肌肤上。   男人隐隐皱了下眉头,虽然他已经猜到沈清这里可能不是很好,但绝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又扒开一点儿仔细看去,顿时倒吸口凉气。   臀瓣间凸出的软肉红肿发亮,上面还挂着黏腻的血水。   一片惨状。   沈清闭起眼,睫毛微颤,牙齿咬着破裂的唇角,哑声说:“向正...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沈清活到现在连过分的话都很少说,更别说骂人了。可在向正身上,他把毕生的脏字都用光了。   向正现在满脑袋都是沈清的伤,根本没心思听他骂人的话,起身就朝外面走去。   “不行我得去找医生给你看看。”   “向正!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沈清喊住他,声音带着浅浅的哭腔。   向正脚步顿住,慢慢转过身看着沈清那张充满憎恨和厌恶的脸。   “你非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和男人在一起,被人压在身下你才甘心吗?”沈清情绪激动,连带着肩膀都跟着微微颤抖。   对于向正这样的人来说,被人知道和男人在一起,顶多算是有钱的公子哥想尝鲜找刺激罢了,可对于他这样的平民老百姓来说,流言蜚语背后要面临的巨大压力是无法想象的。   他无法做到坦然面对单位同事们异样的眼光,从小到大的他的生活圈子已经让他疲惫不堪,能有一个体面自足的工作已经是他生命中最后一点儿奢望了。   他绝不允许别人来破坏它,哪怕是向正也不行。   向正踱步朝沈清走去,眼底一片阴翳,“让人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就那么委屈你?你知不知道榕城有多少男男女女想上老子的床都没机会?”   “你别给脸不要脸。”向正眯起眼,槽牙咬地嘎嘣响。   沈清嗤出个不屑的气音,把向正的骄傲贬低的一文不值。   向正刚要发狠,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电话一看,是他爷爷向国栋的私人专线。   “我接个电话,回来再收拾你。”向正冷冷扔下句话就离开了病房,去了廊道尽头的防火通道。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按理说他爷爷应该早就睡了,怎么会突然给他打电话。   向正忐忑按了接听键。   不等他开口,向国栋气若洪钟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臭小子,你在哪呢?”   “在家,睡觉,怎么了?”向正随便编了个谎话。   “在家睡觉?在家睡觉你的车子能挂着官牌去天上人间,能连闯四个红灯?”向国栋声音升高了好几度,喷涌的气息打在电话上噗嗤噗嗤的,显然被气的够呛。   向正蹙眉,“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交通局的电话都打到你唐叔那里了。”向国栋正在睡梦中,他的行政秘书唐越文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请求指示,毕竟现在形势敏感。   向国栋知道后立刻让人把监控调出来,然后删除了视频内容。   向正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为了能尽快赶到医院,确实闯了四个灯岗。估计他爷爷是让人调了监控录像,查询到了他的行车轨迹才知道他去了天上。   “就是跟几个朋友喝喝酒而已,您那么激动干什么?”向正嘟囔着回了句。   “喝酒?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年后就要开两会了,多少人盯着咱们向家,我最后一届能不能连任都还不好说,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还给我出乱子?咳咳咳...”向国栋因情绪激动,说到最后不禁咳嗽起来。   向正忙连声道歉,“我知道了,爷爷,您消消气。”   向国栋喝了口水,喘匀气接着说:“你现在马上来我这里。”   “爷爷都一点多了,您不睡觉啊?”向正笑着打岔。   “嬉皮笑脸,你马上给我滚回来,我在家等你。”向国栋说完砰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向正耳朵闪开半米远,嘶了一声,“脾气还是那么大。”   当他回到病房后,迎面就和穿着病号服身披大衣的沈清撞了个正着,再一看屋内的吊杆,点滴瓶里的营养针还剩大半瓶没打完,孤零零的挂在上面。   “这么晚了你不好好打针要去哪儿?”向正身子堵在门口,拦住了沈清的去路。 第15章 回沈家   沈清扒开向正就往外走,“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非得现在做?”话音刚落,沈清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电话刚要接听就被向正先一步夺走。   “你把电话给我。”沈清伸手就去抢。   向正单手应付着沈清的双手,歪头看着电话上面的号码,上面是一串没有署名的数字。   他也不管沈清愿不愿意,直接就按了接听键,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出来。   “清啊,你还要多久啊,你弟弟要被打死了,我...”女人话还未说完,对面就换成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告诉你,你弟弟欠了我们不少赌债,今天是最后期限,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七万块钱少一子,我今天就卸了这小子一条胳膊。”   “哥...哥你救我,哥...咳咳咳...”常林凡在那边大喊着。   “少他妈废话。”男人给了常林凡一脚,常林凡立刻抽搐在地,大声咳嗽起来。   “儿子,儿子...”女人扑上前抱住常林凡一顿嚎哭。   ……   话筒里面一片嘈杂,向正茫然看着沈清,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沈清红着眼一把抢过手机,冷着声音说:“不就是七万块钱吗?我这就给你送去,你要是敢动他们,就不是这七万块钱的事了。”   “行,我等着你。”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清紧抿着大衣越过向正就往门外走,每迈一步臀股间就像被锉刀锉一般,疼的他直皱眉。   “你去哪?电话里的是谁?”向正一把攥住沈清的肩膀。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沈清挥掉向正的手,头也没回地朝电梯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向正追了上去。   电话那边显然不是好惹的主,沈清这单薄的小身板连人家一拳都禁不住,自己去完全就是给人当免费沙包去了。   沈清本想拒绝,他不想让向正掺合自己的家事,可转念一想,万一半路那些人再出什么幺蛾子,多一个人总是第一分把握。   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二人刚坐进车里,向老爷子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向正看都没看直接把手机关机扔进兜里,扎上安全带就按照沈清说的地址开去。   这是他第一次去沈清的家,那是被榕城这座繁华大都市所遗忘的地方,远郊工业区。   这里聚集着多家冶铁厂房和化工厂,空气中长期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因为离市区远,交通也不是很便利,所以房价很便宜,很多榕城本地人在这里买房子租给那些外来务工人员,榕城周边一些小城市的人想混个榕城户口也喜欢在这里安家落户。   沈清一家就是后者。   时间久了,这里就慢慢变成流动人口聚集地。   看似人多热闹,可榕城本地人根本看不起住在这里的人,因为这儿是贫穷的象征。   如果没有沈清,估计向正这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   车子停在一处老旧的居民楼外面。   昨夜刚下了场大雨,小区路本就坑坑洼洼的,现在更是积了不少水,一圈套一圈的。月光照在上面就跟五大连池似的,稍不注意就会踩一脚的泥水。   向正跟在沈清身后挑挑拣拣躲避着水坑,直到停在一个五层的小楼前,生锈的铁门大敞四开着,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墙体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向正抬头向上看去,好多玻璃都碎了,一点人气都没有,显然这栋楼里的居民都搬走了。   沈清直接进了楼道,向正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楼道黑漆漆的,连个灯都没有,沈清熟练的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脏垢的墙面上全是用大红漆喷绘的死,杀,还钱,等字眼,还有一些恐怖的图案,看来格外吓人。   向正一把拉住沈清的胳膊。   沈清回头看着向正,眼神不解。   “这些是什么?”向正指着墙。   “讨债的。”沈清声音听起来极其平静,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多久了?”   沈清看着向正一时有点没听懂。   “我说你家这样多久了?”向正又问一遍。   “很多年了,记不清了。”沈清随便回了句,他不愿过多提及自己的家事。   从他八岁来到这个家开始,他那个做梦都想暴富的赌鬼继父就时常招来一些恶霸流氓,被人家在楼道里喷漆讨债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起初他们家还用白涂料遮一遮,结果好几次都是墙面还没等干就被新的大红漆喷满,后来他们就干脆不遮了,爱啥样啥样了。   刚开始邻居们还有些抱怨声,后来连带着被那些人吓了几顿后,全都不敢再吭声了。   本以为他那个继父癌症死后,他们家能消停消停,结果他的儿子又继承了他的衣钵,开始做起了发财梦,烂赌上瘾。   让本就因为给他继父治病而负债累累的家更是雪上加霜。   沈清从小就知道想要迈出这个家,唯一的出路就是努力学习。   虽然他做到了,可回头一看泥沼中还有他的母亲。   他又心软了。   他还是无法做到潇洒的抽身。   就在向正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楼上隐约传来一声凄惨的哀嚎。   沈清脸色微变,忙不迭的往五楼跑去。   向正紧随其后。   房门大敞四开的501室,一片惨状,六七十平的屋子被砸的砸,毁的毁,柜子抽屉翻的乱七八糟。   一个看着30岁左右,膀大腰圆,浑身刺青,脖带金链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凶神恶煞的盯着几个手下对常林凡拳打脚踢。   沈母被人按住肩头靠不上前,只能在一旁呜呜哭,嘴里一直喊着别打了。   常林凡被打的鼻口窜血,面目全非。   就在他奄奄一息之际,沈清冲进了屋里。   “住手!”沈清怒喝一声。   刺青男看见沈清和他身后的向正,微微抬了下手。   手下人这才松开常林凡和沈母,退到一旁。   沈母立刻跑到常林凡身旁,把人扶起来,哭天抹泪地好一顿检查。   沈清撇了眼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然后对刺青男说:不是说好了只要钱吗?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刺青男脚踩着茶几,笑了笑说:“钱,我是要拿的,人,我也是要打的,怎么着,有意见吗?” 第16章 保护   “你...”沈清气的脸色发白,随即压下火气说:“把卡号给我,我把钱给你转过去,然后拿着你的钱立刻离开我家。”   那男人哟呵笑了一声,一脚把眼前的茶几踹开,发出刺耳的呲拉声。   他慢慢站起身,半笑不笑的朝沈清走去,“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黑虎在道上讨债这么多年还他妈没遇见过敢在我面前装大爷的呢。”   “你小子胆子挺大啊。”黑虎说着已经走到沈清面前,伸手就要去拽他的大衣领子,却被一个有力的大手当空攥住。   向正一个健步上前,1.90的健硕身材将沈清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   沈清愣住,他没想到向正会突然出手。   黑虎被向正捏的脸色一变,又不敢当着手下面表露出来,只能咬牙逞强道:“怎么着,想打架?”   向正眯起眼,五指间的力度又收了收。   黑虎终于受不住向正的人肉老虎钳子,疼得嘶嘶出声。   “草,你他妈给...给老子松开。”   黑虎的手下见情况不对,全都蜂拥上前,一副要给向正好看的架势。   “向正,你快放手,我把钱给他们,让他们走。”   沈清见对方人多势众,害怕把事情弄大,万一向正再因此受点儿伤,那就不是简单几万块钱的事了。   向正眼睛斜向身旁的沈清,犹豫会儿一把推开了黑虎。   不是沈清的话让他决定放了黑虎,而是他爷爷今晚的电话让这痞子逃过一劫。   毕竟马上就要开两会了,整个政圈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向家,这个时候闹出点儿什么事来,不是他被他爷爷打死就是他爷爷被他气死。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放了这几个混混。   黑虎摸着自己手腕,气的脸都变了,他啐了口吐沫狠声说:“今儿个我看谁能出去这个屋。”说完给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把房门一关。   几人瞬间把向正和沈清围了起来。   沈母吓得抱紧常林凡瑟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他们娘俩是见识过黑虎他们手段的,此刻是万万不敢上前帮忙的。   沈清滚了滚喉结,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从小到大虽然经历了无数次被人讨债的事,可那些人一般都是大骂大砸一通就走了,可这次显然不一样,对方这架势 势必要动手出气才算了事,也不知道常林凡从哪惹到这帮小混混。   沈清一个上班族,别说和人打架了,就连骂人都很少有,最极限的几次脏话也就局限于人渣,浑蛋这些词,还都是给向正的。   所以面对黑虎的拳头说不怕是假的,可他想了今天就算被打死了,也绝不会跟这几个混混低头。   就是要连累向正了。   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害得那人跟他一起挨揍。   向正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猎豹般犀利的双眼四下打量着黑虎几人,判断他们的位置包括一会儿若真的打起来怎么样才能护住沈清不让他受到伤害。   黑虎眯起眼,从腰间抽出把半尺长的军刀,在手里把玩着,“真想看看一会儿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我的刀子硬。”   沈清心一咯噔,他没想到黑虎他们居然敢动刀。   “你们这是犯法的,你...”   “法?在工业区这片儿我黑虎就是法。”黑虎拿着刀子和同伙一点点逼近沈清和向正。   忽然一串鄙夷的笑声响起,向正的俊脸几乎都快笑抽筋了。   “臭小子,你笑什么?”黑虎晃着手中的刀,凶神恶煞地看着向正。   沈清抿着嘴,悄悄拽了下向正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惹怒黑虎,毕竟对方手里有刀,人又多,真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他们这一边。   向正抚上沈清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解开两粒衬衫扣子,嗤笑道:“我笑这榕城黑白两道都死绝了吗?让你这么一个下水道的老鼠跑出来撒欢。”   黑虎气的眉毛都立起来了,大骂道:“孙子,今儿个我要不把你打的跪地喊我爷爷,我他妈跟你姓。”   然后朝周围的兄弟放话,“还他妈愣着干嘛?给老子揍。”   那几个小混混接到指令瞬间朝向正和沈清他们扑去。   向正一把将沈清拽到自己身后,长腿一伸率先踢到其中一人的肚子上,那人嗷地一声捂着肚子倒退两步。   其余人见状纷纷抄起凳子朝向正攻去。   向正也毫不含糊,拳拳到肉的招呼着几人,一时间屋内哀嚎四起,乱作一团。   沈清也红了眼,顾不得身体被向正折磨的伤痛,拿起冰箱旁边杵着的拖布也跟着打了起来。   沈母吓得嗷嗷直哭,却不敢打电话报警,毕竟常林凡欠了人家不少钱,被警察知道弄不好会把他抓进去也说不定。   常林凡自知理亏,再加上长期被黑虎他们连打带吓,此刻根本不敢上前帮忙。   向正打的热火朝天,多年练习的散打和格斗几乎全用在了这几人身上,几个重拳下去这些人就吃不住劲了,全都不敢冒然再和向正交手。   黑虎见势头不对,拿着刀带头冲上前,牟足劲朝向正扎去。   “小心!”沈清大喊一声。   向正身型一偏从容躲过了黑虎的攻击,黑虎却因惯性险些呛个狗吃屎,不等他再回身攻击,向正先一步拽着他的胳膊在他腰上狠踹一脚。   只听嘎巴一声,黑虎的胳膊被硬生生卸了下来,疼的他惨叫连连。   其他几人吓得哆哆嗦嗦站在一旁,互相递着眼色却没人敢上前出头。   沈清在一旁看傻了,整个人像根木头似的呼吸都弱化了。   还好刚才向正没事,否则他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赔向家的。   向正把黑虎搡在地上,单脚踩上他的肚子,眉眼挑衅,“现在谁是谁爷爷?”   黑虎胳膊脱臼,偏黑的脸此刻泛着寒白。   他知道向正是个练家子,不好对付又不想在手下面前跌份,只能咬牙威胁,“你小子...真是活腻歪了,你他妈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   向正俯下身子,胳膊撑在踩着黑虎的那条腿上,重量又沉了几分,黑虎疼的顿时呜咽一声。   “说来听听。”向正脸上带着张扬的笑,显然没把黑虎口中的大人物放在眼里。   黑虎见向正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气的牟足全身劲儿,恐吓道:“我大哥可是傅天承,你今儿个得罪了我,以后就甭想在榕城待下去。” 第17章 还钱   向正还以为这人能叫出什么凶神恶煞的大人物呢,整了半天是傅海乔的堂哥傅天承。   黑虎一脸得意等着向正惊恐无措的样子,毕竟在榕城黑道傅天承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他不信眼前这人会不害怕。   向正嗤笑一声,朝黑虎几人走去。   黑虎他们立刻小步向后退着,“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大哥可是...”   “傅天承是吗?”向正冷笑。   黑虎心里已经慌的没边了,可依旧梗着脖子说:“怎么着,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了就跪地给爷道个歉,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否则...”   向正懒得听黑虎废话,直接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按了免提键给傅天承拨了过去。   黑虎盯着向正看,心里琢磨着这家伙突然打电话干嘛。   嘟嘟的忙音响到第二声的时候,对面接通了电话,傅天承低沉的烟酒嗓传了出来。   “你小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回来这么久连个面也不露,好不容易今晚海乔说一起聚聚,结果我到的时候你这家伙连个影都没看到。”   黑虎越听脸越白,脑瓜子嗡嗡乱叫,就连胳膊脱臼都不觉得疼了。   电话里的声音他就算聋了也能听出来是傅天承的。   最重要的是听傅天承的语气显然和眼前这个人交情不浅。   难道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黑虎额头顿时涌出一股冷汗,心脏跳的直突突。   向正拿着手机,犀利的眸眼扫过黑虎和他的手下,淡淡道:“傅哥,酒改天再喝,我现在有点事想找你确认一下。”   傅天承见向正语气严肃,也收了几分玩笑的态度,“什么事,你说吧。”   向正眯起眼看着黑虎几人,勾唇道:“今天有几个人惹到我朋友的家人,他们说是你的人。”   这时傅天承的心肝宝贝发出一声呓语,怕打扰小家伙休息,他忙从床上坐起,走到卧室的阳台外,小心拉上窗门。   “我的人?”傅天承蹙眉。   向正拿着电话在黑虎面前晃了晃。   黑虎面部抽搐着,极不自然的对着话筒打了声招呼,“傅...傅哥...”   傅天承愣了好半晌才认出黑虎的声音,“怎么是你?”   黑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点,苦哈哈地说:“这不是...您让我在月底前把欠咱们赌场的钱,不管多的少的全都要回来嘛...所以...”   傅天承想了想确实有这事儿,可这帐要到向正头上肯定是要出事的,他在榕城这些年能做到一家独大,少不了和官家打交道,自然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向正。   “混蛋玩意儿,要债也不看看对方是谁?向大少的朋友也是你们能惹起的?一天天尽他妈给我找事添堵。”傅天承对着话筒就是一顿怒吼。   黑虎听到向大少几个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在榕城拥有向这个姓氏,并且能让傅天承如此忌惮的除了榕城四大家族的向家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而且早就传言向家那位出国的长孙回了榕城,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位?   黑虎瞬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恨不得把自己当场分解在空气里,来这鬼地方要债都能遇见活爹,真他妈是怕死碰上送葬的——倒霉透了。   常林凡也算半个社会人,自然也听说过榕城四家之首的向家,他没想到他这个看起来性格孤僻的哥哥居然能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   他眼珠转了转趴在沈母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沈母边听边领悟似的一个劲儿点头。   黑虎心知这儿是一刻也不能留了,他捂着胳膊给身旁的手下们暗暗使了个眼色想趁机溜走。   向正哪能轻易放了他们,长臂一抬,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黑虎瞬间来个了急刹车,身后的小弟像火车车厢似的一个挨一个撞到了一起。   他惨着脸,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向少...”   电话没挂,傅天承知道以向正的脾气这事肯定没完。   所以不等向正再开口,他先说道:“黑虎,今天你们几个要是得不到向少的原谅,这榕城你们也甭想待了。”   这时傅天承身后的玻璃门被拉开了,温林揉着眼睛,睡意朦胧的喊了句,“老公...”   傅天承忙把人迎回房间,然后对向正说:“阿正,他们几个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改天我做东给你接风。”   那一声奶声奶气的老公,向正听的真真切切,光听说黑白两道玩的比谁都花的傅天承因为一个高智商奶娃娃收了心,估计就是电话里那位。   向正笑着道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黑虎一听傅天承放了狠话,吓得腿都哆嗦了,记得以前也是有个兄弟犯了错,傅天承就说了同样的话,起初他们只以为傅天承是要把人赶出榕城。   结果没几天那人就莫名其妙的生病死了。   虽然医院出示了合理的死亡证明,可他们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黑虎脚底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后的手下互相看了眼也跟着跪了下去。   “向少...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和您的朋友,求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咱们一般见识,否则老大一定会废了我们几个的。”黑虎单手又是作揖又是磕头的,卑微的像条狗,挺大个老爷们哭的像个死了丈夫的寡妇。   身后的小罗罗不明所以,见黑虎连连求饶也跟着胡乱磕头。   向正看向一旁站着的沈清,沉声道:“你说的算。”   黑虎等人立刻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看着面容清秀的年轻男人身上。   沈清蹙了蹙眉,犹豫了片刻走到黑虎面前。   黑虎低垂着头,身子抖的像个筛子,捂着胳膊大气都不敢喘,他的生死去留此刻都握在这个男人手里,怎能让他不害怕。   沈清扫了眼面前跪成一排的几人,最后视线落在黑虎头上,淡淡道:“你的卡号给我。”   黑虎愣了几秒,微微抬起头正对上沈清清澈的眸子,有些没懂,“卡...卡号?”   沈清继续说:“我把那七万块钱还给你。” 第18章 小心思   沈母和常林凡一听当时就急了,见形势扭转二人姿态也端了起来。   尤其是常林凡,当他知道向正的身份以后,更是趾高气昂的不得了,仿佛在腰后别了把枪,看谁不爽就毙了谁。   “给什么给,这帮混蛋差点儿没把我打死,你还给他们钱?真是把他们惯的。”常林凡气的咬牙切齿,伸腿就想踹向刚才揍他最狠的那人身上,结果被那人盯了一眼后,又怯生生收回腿踢向一旁的凳子。   向正站在一旁没说话,等着看沈清究竟要干什么。與。西。糰。懟。   自己因为这点事,不惜惊动傅天承,明面上那人好像卖他个面子,暗地里自己不知道要搭多少好处进去。   傅天承这只老狐狸,向来是无利不起早,日后指不定要怎么敲他呢。   然而他做这些只是想帮沈清出这口恶气,结果这家伙居然要把钱还回去?   沈清冷冷撇了眼一脸不愤的常林凡,没理他。   不是他要发扬逼格,而是这些年受的教育告诉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虽然黑虎他们方式不对,可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一码归一码,钱自然也不能拖着人家。   重要的是他不想因为钱财的事和向正纠缠不清,更不想因为七万块钱欠他的人情。   黑虎一听吓得连忙用那只好手疯狂摆动着,“不不不,您是向大少的朋友,我怎么敢收您的钱呢。”   可以的话,让我倒贴钱都行啊,黑虎哀嚎。   “我既然答应你还钱就一定会给,你只管收着就好,我只希望你们拿到这些钱以后不要再来骚 扰他们的生活,否则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都会报警。”沈清声音平静柔缓,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强硬。   其实这话他并不是说给黑虎听的,像他们这种隔三差五就跟警察打交道的小混混,根本不怕拘留被抓。   他是说给他母亲和常林凡听的。   沈母一直偏爱她这个小儿子,就算他惹再大的祸也是一味的包庇纵容,以前沈清就提过报警抓这些非法讨债的人。   可每次都被沈母哭天抹泪的阻止了,说是怕这些人抓进去没几天就被放出来,然后招来更狠的报复。   其实沈清知道母亲是怕她的宝贝儿子因涉嫌赌博被抓进大牢里去。   后来沈清参加工作后就搬出来这个家,除了每月定期给沈母打钱,母子二人几乎都不怎么见面。   尽管沈清每个月都把大半的收入给了沈母,让她贴补家用,可每次回到这个家一看,里面依旧破败不堪,他知道那些钱应该都进了常林凡的口袋里。   最后沈清终于忍无可忍和沈母大吵了一架,斥责她为什么不给自己留点过河钱,结果沈母哭哭啼啼的说常林凡被人催逼赌债,她实在不忍心看常林凡受苦才把那些钱攒起来定期给讨债的人换平安。   沈清当时气崩了,红着眼扔下一句,“你不忍心看他受苦,就忍心看我受苦吗?他是你儿子,我就不是吗?”然后就摔门而出,并放话永远不会再管他们母子。   结果刚给他们母子断粮二个月就出了这事。   沈母心知沈清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可眼前这形式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哭丧着脸不做声。   黑虎不知道沈清的诸多顾虑,只知道这钱他是万万不能收的,尤其是看到一旁黑青着脸的向正,更是觉得脖子凉飕飕的,给他十个胆儿也不敢拿这催命钱。   沈清见黑虎时不时就用眼睛偷瞄着一旁的向正,顿时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别的你不用管,既然...”沈清把目光投向 向正接着说:“向少把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只管听我的就好。”   话虽这么说,可黑虎还是不敢擅自答应,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常林凡跨前一步,习惯性的对沈清颐指气使,“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干嘛要把钱给这些人渣?你知不知道我被他们逼得有多惨?真搞不懂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向正紧绷着脸瞬间沉了几分,淡淡道:“你跟谁说话呢?”   男人简单几个字仿佛在常林凡脸上甩了一巴掌,又红又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平时和沈清说话没大没小惯了,忘了沈清现在是向大少的朋友了,身份今非昔比,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对他呼来喝去。   甚至还要和沈清保持好关系,这样才有机会搭上向大少,到时一个黑虎还算个屁,傅天承都得给他点面子。   常林凡已经开始幻想他晋升上流圈后的生活了。   “向少,您误会了,我只是心疼我哥挣得辛苦钱平白给了这些混蛋。”常林凡说的又气愤又委屈,一副替沈清愤愤不平的架势。   沈清在一旁简直想笑,若不是你常林凡嗜赌成性,怎么会欠一屁股债。现在还钱反倒冤的不行,把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这些话沈清也就是心里想想,因为对于常林凡这种人,讲道理都是徒劳的。   他此刻只想快点把这些人打发走。   沈清又问了一遍黑虎的卡号,黑虎见向正持默许状态,这才犹犹豫豫的报了号码。   沈清二话没说拿出手机就把自己辛苦攒下来的钱转了过去。   收完钱,黑虎看着向正颤颤巍巍地问:“向少,我...我能走了吗?”   向正下巴一抬,示意他问沈清。   黑虎立刻满眼期待地看着沈清,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沈清没说话,而是给他们让出来一条路。   黑虎欣喜站起身,对着向正和沈清好一顿千恩万谢,带着手下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沈家。   人一走,沈清长长吁出口气。   他看着那母子俩,淡淡道:“没什么事你们就早点休息吧。”说完就要往门外走,   常林凡忙在暗处推了推沈母,沈母立刻反应过来把人叫住。   沈清停下脚步,转身等着下文。   “清啊,妈想...妈想和你说几句话。”沈母眼神有些飘忽,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沈清撇了向正一眼,直觉母亲说的话多半和他有关。   向正还以为沈清在征求他的意见,笑着说:“去吧,我等你。”   沈清犹豫片刻,回答:“好!” 第19章 笔记本   看到二人进了卧室,常林凡忙笑着招呼向正,“向少,您先坐,我给您倒杯水。”   向正瞥了眼那个半米宽的小折叠沙发,淡淡说了句:“不用了。”   常林凡刚要伸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尴尬扯了扯嘴角。   向正四处打量着这个堪比鸽子窝的老式住宅楼,发现这个房子只有两间卧室,沈清父母一间,难不成他之前都是和常林凡住一起?   “沈清住哪个房间?”向正问。   “他哪有什么房间!”常林凡一边捡着被黑虎他们翻乱的杂物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向正蹙起眉,声音倏然变重。   常林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紧忙改口,“那个...我哥他上班后就搬出去了,所以就...”   向正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他走近几步冷下声问:“我是说他小时候住哪间。”   常林凡看到停在自己面前黑色皮鞋,咕咚咽了口口水,连腰都没敢直,只用手指了指那个小沙发。   向正顺着常林凡手指方向看去,视线最终停在那个自己连坐都坐不下小沙发上,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他睡...沙发?”   常林凡迟疑着点点头,肯定了向正的话。   现在不过是十月份,榕城已经开始有入冬的迹象,像这样的老房子供暖多数不好,若再睡客厅,他简直不敢想沈清小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草!”男人低咒一声。   常林凡脖子一缩,心里直打鼓。   从向正和沈清进屋那一刻起,他就看出二人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尤其是向正对沈清不加掩饰的偏袒和关心,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   如果要是被向正知道沈清在这个家的处境,肯定不会帮他们。   思来想去常林凡只能尽量编故事,美化过去。   “我哥上学的时候是好学生,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怕打扰我们休息才住客厅,爸妈也让他去房间里睡,可是他不肯,后来就随他了。”   向正将信将疑的看着常林凡,似乎在判断他话的可信度。   忽然他眼睛落在常林凡手中的一个有些发黄的笔记本上,那上面写着沈清的名字。   “那是什么?”向正问。   常林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向正指的是自己手中的笔记本,忙笑着凑上前拉拢关系说:“这个啊,这是我哥很宝贝的一个医学笔记。”   常林凡对沈清的东西向来不是很在意,唯独对这个笔记本印象很深刻。   有一次他着急要记几个电话号码,翻箱倒柜找纸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笔记本,他刚要拿笔写的时候就被放假回家的沈清撞了个正着,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第一次和自己大吵一架,甚至还扭打到一起。   当时这件事以沈清被罚跪在客厅一晚上,外加烧了这个笔记本才算平息。   结果在烧的当晚,常林凡突然起了好奇心,他很想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能让沈清不惜和他动手也要抢下这个笔记本。   结果刚翻几页他就没耐心了,里面全是一些医学笔记和一些脑结构图,还有几个人物素描,字也多数都是他看不懂的鸟语。   最后他看困了随手一扔,又把那个笔记本重新塞进了柜子里。   要不是今天黑虎他们一顿瞎翻,估计他这辈子都想不起来还有笔记本这个事。   “给我看看。”向正听说这是沈清很宝贝的东西,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他对沈清了解太少,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又怎能错过?   常林凡把笔记本交给向正,然后接着收拾地上的杂物。   向正如获至宝的拿着笔记本坐到沙发上细细翻阅起来。   沈清的字体看着清秀纤细却落笔有力,就跟他的人一样看着单薄瘦弱,可骨子里却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韧劲。   向正手指摩挲着一排排的钢笔字,眼里是不自知的温柔。   他又翻开了两页,嘴角微扬的笑意忽然僵住,一个用铅笔素描的男人背影豁然出现在本子上,看样子应该是在黑板上写着什么东西,旁边还配了一排英文小字:Love you silently in the corner you don‘t know。(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默默爱着你)   后面还有几张半身素描图,或托腮在讲台上看书,或侧颜指着黑板微笑...   这是沈清的大学笔记,素描图上的人显然是他的大学老师....   向正思索片刻,眼前慢慢汇聚出一个人影,正是沈清白天给他介绍的那个大学教授——陆教授。   这个无疑于表白的图文,看的向正浑身冰冷,满眼柔情瞬间退去,捏着纸张的手逐渐收拢,素描图里的人物扭曲成纸团...   *   此刻沈清正被沈母缠在卧室里,央求他给常林凡找个体面的工作。   “清啊,妈实在是没办法了,妈只能求你了,不管怎么样林凡是你弟弟啊,你不能自己飞黄了不管他啊。”   沈清简直想笑,“妈,你以为我这是劳务市场吗?我是个医生接触的也都是同行,我去哪儿给他找工作啊?”   沈母根本不信沈清的话,她咬定了沈清就是不想帮她的宝贝小儿子,“什么叫你接触的都是同行?那你怎么认识那个叫向什么的。”   沈清被问得一时语塞。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去gay吧一夜放纵,结果却稀里糊涂和陌生人滚了床单,最后还被那人压在身下,纠缠不清。   且不说沈母会不会吓到,就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接受。   所以他保持缄默。   沈母见沈清不说话,又开始抹起眼泪,一片委屈,“我知道你打心底里就没瞧起林凡,更没瞧起这个家,可你别忘了你八岁以后吃的是谁家的米,喝的是谁家的水,你能长这么大难到是大风刮起来的吗?”   沈清父母是在他刚满周岁时候离婚的。   沈父是榕城周边小县城的一个木匠,在那个年代有一门手艺,虽不能大富大贵,至少衣食无忧。后来经人介绍娶了沈母,起初日子过的还算安逸。   可时间久了沈母就嫌弃沈父每天只知道鼓捣他那些破木头,没什么大前途,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后来的丈夫也就是常林凡的生父,常万株。 第20章 身世(改虫,修句)   常万株是一个给化工厂厂长开小车的,在榕城有个职工楼房。   沈母年轻时颇有姿色,即便生了沈清后也跟个大姑娘似的,水灵灵的。   二人认识没多久就搞在了一起,随后沈母就毅然决然抛下沈家父子来到榕城,希望能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然而婚后不久,常万株就因利用给领导开车的便利条件,收取他人贿赂的财物,被厂子开除了。   没了经济来源,又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常万株逐渐沾上了赌博的恶习,整天做着发财梦。   最后家里家外输的就剩下这个小破楼了。   若不是沈母当时怀了孕,哭着求常万株给他们母子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估计早就被常万株拿去当赌资输的一干二净了。   后来沈清的父亲因为去给别人上工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当时沈清只有四岁,父亲突然离世,母亲改嫁,年幼的他只能被乡下的奶奶接走。   祖孙二人依靠沈清父亲那笔不算丰厚的死亡赔偿金生活,日子虽不富裕,却是沈清记事以来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白天和奶奶去菜园子种菜,傍晚和小伙伴去小溪边抓鱼摸泥鳅,造的脏兮兮的回家,然后被奶奶骂一顿再洗个露天热水澡。   日子是那样的惬意美好。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那样短暂,在他八岁的一个雨夜,奶奶突发脑出血晕倒在家里,因为乡下医疗设施简陋,邻居开着拖拉机把人送到县城的时候,奶奶的身子已经凉透了...   八岁的沈清已经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他彻底失去了这世上最爱自己的人。   但年幼的他仍是不死心,强忍着不掉一滴泪,因为一旦落泪了就等于他接受了奶奶再也醒不过来的事实。   直到他站外病房外,看着大夫惋惜的摇了摇头,在奶奶僵硬的身体上缓缓盖上白布,沈清压抑许久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那一夜,孩子稚嫩的哭声在医院空旷的廊道里响了许久,许久...   再次失去至亲,沈清只能被社区工作人员送到自己生母那里。   沈母看着门口这个早就被她遗忘的陌生儿子,显得有些错愕,常万株更是无比厌恶黑着脸不做声。   当听到社区人员说到沈清奶奶给沈清留下三万块钱的时候,夫妻二人立刻换了套嘴脸,忙把沈清迎进屋里,嘘寒问暖不说,沈母竟还掉了几滴眼泪,嘴里一直念叨这些年苦了沈清了...   工作人员见状再三确认夫妻二人是否接收沈清,二人自是连连点头。   当人走后,沈母连哄带骗把沈清书包里那摞用手绢包的严严实实的钱拿到手后,慈母形象顿时消失无踪。   沈清对这个陌生的母亲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然而天生的骨血关系还是让小小的他想被女人抱一抱。   可当他看到女人转身抱起常林凡的那一刹那,稚嫩的心猝不及防的紧紧收了一下,还没来及张开的双臂被这一幕永远的封死了。   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只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她的爱永远不会多给自己一分。   从此之后,沈清努力降低自己在这个家的存在感,尽量做到谨小慎微,不敢惹祸。   因为常林凡若是做错事,充其量是被念叨几句,换做是他就很可能是被罚彻夜长跪...   沈母嘤泣的哭声撕开沈清的回忆,“清啊,不管怎么样,你这次一定要帮帮你弟弟,算妈求你了。”   沈母攀着沈清的手腕,膝盖一弯,眼看着就要往地上跪去。   “妈,你这是做什么?”沈清紧着眉头,忙把人拽起来。   沈母半跪不跪地威胁着,“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跪下不起来。”   “妈,我都说了我一个大夫,我去哪儿给他安排工作啊。”   “你都能认识那么厉害的朋友,让他给你弟弟找个工作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沈清这才明白,原来他母亲拐弯抹角说了半天是想让他借用向正的关系给常林凡安排个工作。   “我和向正就是普通朋友,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   沈母根本不信,今晚这么大的事都被那人摆平了,怎么说二人也得是铁哥们,绝不可能是什么普通朋友。   见沈清不松口,沈母甩开沈清的手往地上一跪,哭着说:“你要是能受得起,你就看着我跪在你面前吧。”   天下哪有母亲跪儿子的。   沈清好说歹说,沈母也不起来,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先应下来,“好好好,我会和他说,你先起来。”   沈母一听,哭丧着的脸瞬间露出笑颜,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催促道:“那你什么时候说啊?”   沈清根本就没打算说这件事,只能敷衍道:“等回头找个合适的机会。”   沈母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心里却另起了盘算。   她虽是个妇人,却也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事情不当面说,她总是不安心。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卧室。   沈母见向正面前的茶几空着,走过去责备常林凡:“怎么不给你哥的朋友倒杯水啊。”   向正手指轻扣着手中的笔记本,淡淡道:“没关系,我不渴。”   沈清眼睛跟着向正的手动,目光瞬间定格在那本应该早就被“烧掉”的笔记本上,随后他目光慢慢移到向正脸上,发现那人也正在看着自己,深遂的双眼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似的。   沈清像被人逮住的小偷,匆忙收回视线。   不出意外向正应该已经看过里面内容了,常林凡他们不懂里面的英文,可向正一定看得懂。   那他不就知道自己...   沈清越想心越沉,越想越害怕,一股股凉气往皮肤外挤,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沈母轻咳一声,然后给沈清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现在就说。   沈清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接收不到沈母的信号。   沈母急的双手险些把裤子两侧布料抓破了,见沈清迟迟不开口,干脆亲自上阵,“那个...清的朋友,您怎么称呼啊?”   沈清脑袋发懵,当他回过神想阻拦沈母的时候,向正已经回话了。   “阿姨,您不用客气,叫我阿正就行。”向正说着,脸上扬起不达眼底的笑意看向沈清,接着道:“我和沈清是...”他故意拉长音色。 第21章 他们是同性恋?   沈清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在向正长长的尾音中。   沈母不明所以等着向正下面的话。   “...很好的朋友!”向正微笑看着沈清,这个笑容仿佛屠户拿刀看着待宰杀羔羊那样冰冷,冻的沈清不禁向后趔赳一下。   这小小的动作被向正抓个正着,他嗤出一个浅浅的气音,心底的火已经燎原。   沈母不知道二人之间已经暗潮汹涌,仍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我这样开口很唐突,但你既然说是清的朋友,姨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妈!”沈清喊了一声,他已经猜到他母亲要说什么了。   沈母刚要张开嘴就被叫停,尴尬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不该说。   向正凌厉的目光在沈清身上扫了扫,然后看向沈母,笑着说:“阿姨您有什么事就尽管说。”   沈清知道向正那一眼的意思,尽管他非常反感母亲的做法也不敢再随便插话,只能僵着身子站在一旁。   沈母一听向正答应的这么痛快,喜出望外,直接把常林凡嘱咐她的话说了出来。   “那个...我想请您帮忙给清的弟弟...找个事情做。”   沈清无比羞耻的闭了闭眼,嘴角的软肉再次被咬破,血腥味都掩盖不住他心里的苦涩。   他一直想要挣脱开向正的阴影,可仿佛他怎么努力,那人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总是能罩住他看不见的地方。   沈清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无力,他的自尊,他的矜持,此刻碎的一文不值。   向正笑着站起身,神情一派轻松,“这好办。”   沈母和常林凡互看一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只要沈清说一句,我自然会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后面几个字向正看着沈清说的格外戏谑,画外音二人都心知肚明。   沈清脸色惨白,红着眼看着向正带笑的脸,   他知道向正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自己难堪,想让自己低声下气的求他。   沈母见沈清迟迟不说话,急的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清,说话啊。”   向正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一如他们初见那晚。   这个笑容笃定,桀骜,胜券在握,仿佛已经知道接下来沈清会向自己低头。   事实上沈清也确实这样做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拒绝,接下来只会让他更窘迫,更无地自容。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她只是一个偏心小儿子的妇人,根本没有利用人脉的心思,她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多半是受了常林凡的意。   自己要是没遂了他们母子的心愿,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丢人事来。   思来想去沈清只能选择妥协。   “向...向先生...”沈清声音干涩,三个字说的如同吞针一样费劲。   沈母和常林凡在一旁急的直跳脚,恨不得给沈清按个快进键。   向正脸上笑意扩大,带着浓浓的侵略性。他知道沈清看似清冷淡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实则比谁都细腻敏感。   与其掐着他的脖子不放,倒不如攥着他身边人来的更直接。   沈清觉得此时的向正和之前有些不同,可具体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出,只觉得那人看自己的眼睛里多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   好像是气恨。   可他没空多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我弟弟找个适合他的工作。”   “好啊!”向正微笑看着他,几乎没做思考就答应了。然后走到常林凡面前,从兜里掏出一个名片盒,拿出一张烫金的锡箔名片,“明天来我公司,我助理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常林凡看着那张名片仿佛是看着通往财富的入场券,接名片的手都是抖的。   向正嘴角轻轻扯出一抹不被察觉的嘲讽。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带沈清走了,他刚从医院出来,还要回去打针。”   沈母这才注意到沈清下身被大衣遮住一半的蓝白条裤子。   “清,你生病啦?”沈母后知后觉的问了句。   沈清对母亲的习惯性忽视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难过。   从小到大他都是不被重视和关心的,即便他以院校第一的成绩考上医科大,他母亲也只是在家做了顿便饭,草草了事。   “没事,你们早点休息吧。”沈清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家。   向正二话不说就跟了出去。   沈母伸手还想说些什么,可沈清已经进了楼道不见踪影。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合着认识有钱的朋友连我这个妈都不认了吗?”沈母瞪圆了眼睛看着常林凡,发泄着她的不满。   “妈,您还看不出来吗?人那俩人可不是普通的朋友啊!”常林凡贼兮兮的说了句。   “就算是铁哥们也不能忘本吧,我可是他妈。”沈母越说越来气,他这个大儿子整天没个乐模样,话也不会好好说一句,以前就跟这个家格格不入,现在做了大医生了,更是瞧不起这个家了。   常林凡把沈母拽到沙发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妈,您可真是老古董,我哥和向少明显不是朋友关系。”   “不是朋友还能是亲戚关系?我要有那么个亲戚还用求他了!”沈母瞪了常林凡一眼。   “哎呀,妈,人俩是那种关系。”常林凡竖起两个大拇指对着勾了勾。   沈母盯着那俩手指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常林凡说的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   “你是说他们...是同...同性恋?”沈母蹭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话都不顺了。   常林凡坏笑着点点头。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你别胡说八道。”沈母对同性恋的认知还停留在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存在。   沈清和向正怎么看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怎么会是同性恋。   “我可没胡说,您没看刚才打架的时候,那人护我哥那架势,生怕我哥受伤,进屋后他眼睛就没从我哥身上移开过,您不注意,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常林凡虽不是混社会的,但身边三教九流的朋友也不少。   向正那不加掩饰的袒护和神色,他一眼就发现了二人之间的猫腻。 第22章 敢背着老子想男人?   沈母听的脸色发白,她虽对外界新鲜事物不甚了解,可同性恋她还是知道的,作为典型的中国女性,在她的认知中,男人和男人睡觉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妈,妈,妈,您先别激动。”常林凡忙把沈母拽回到沙发上,安抚着她的情绪,“您不懂,现在有钱人玩的可开了,和男人在一起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再说了,向大少是谁啊,那是榕城二世祖啊,他爷爷可是直通中南海的关系,咱家能借着我哥搭上向家这条船,真真是祖上冒青烟了。”   沈母一口气梗在胸口,虽不愿接受可又有点儿被常林凡说动了心。   “那...那就让他跟一个男人...?”沈母表情扭曲,她实在无法想象两个男人在一起腻腻歪歪的画面。   “哎呀妈,您担心这个干吗啊?向少那么有钱还能亏了我哥吗?等人家玩腻了,我哥拿着一大笔钱换个城市重新开始不就完事了嘛!”   “可是...”   “哎呀没什么可是的,钱啊,妈,钱!有了钱谁还管你是跟男的好还是女的好!”   沈母顿时不吱声了,她嫁了两任丈夫,一心想过好日子,结果却受了一辈子苦。   虽然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沈清跟男人好了这件事。   可为了钱,为了能过上有钱人的日子,她还是把心里那股嫌弃咽了下去。   *   离开沈家后,沈清一直提心吊胆的走在前面,向正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   可越是这样沈清就越害怕。   笔记本里的内容他确定向正肯定看到了,虽然自己没指名道姓的说是谁,可按照向正以前的脾气早就该暴跳如雷的质问他画的是谁,即便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但向正自负又自傲的性格肯定会一问到底。   可现在那人非但没为难他,反而还答应他帮常林凡安排工作,实在是让沈清有点恐慌。   现在的向正太不正常了。   “那个...你送我回医院就行了。”沈清站在车旁边小心说道。   “先上车!”向正说着直接坐进了主驾驶。   沈清犹豫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挪了进去,半支着身子不敢坐实在座椅上。   刚才一直忙着跟那些人周旋也没顾得上自己身下的伤,现在没事了才知道疼。   向正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脚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十二缸的布加迪瞬间发出暴躁的引擎声,听的沈清心惊肉跳。   他十指搅成了花,眼睛直视着车灯照亮的路面,脸上虽风平浪静,心却像被放在油锅上小火慢烹一样,每过一秒都无比难熬。   二人一路无言,封闭的车厢里只能听见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沈清脊背绷的笔直,双手握拳放在腿上,局促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向正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支在车窗上撑着头,深邃的瞳仁随着街边路灯的快速闪过而忽明忽暗,看的沈清心也跟着一上一下。   到了分岔路口,车子却没有朝医院方向开,沈清一颗心瞬间沉到底。   “我们去哪?”他问。   向正目视前方,纹丝不动的侧颜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车灯扫到远处的路标指示牌——香山公园。   那不正是向正香山别墅的方向吗?他那噩梦般的七天就是在那栋房子里发生的。   沈清呼吸逐渐变的急促,嗓子水分仿佛瞬间被抽干,抖着声音说:“向正...我要去医院。”   向正一声不吭,车子却没有调转方向的意思。   “你停车...我要下车...”沈清喊道。   向正微微瞥了沈清一眼,平静道:“沈清,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乖点,我不会为难你。”言外之意,沈清要是再多说一个字,后果必然是他承受不住的。   沈清脸上血色褪尽,白的像张纸,他是知道向正性格的,即便他再不愿意也不敢顶风在那人面前横跳,只能压下恐惧期盼他别再发疯。   开了近四十分钟的盘山路,车子终于停下了。   向正解开安全带率先推开车门。   沈清看着眼前的三层青灰色洋楼,又看了看走在前面头也没回向正,犹豫了会儿还是下了车。   破晓的山脊冷风瑟瑟,沈清刚露个面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向正瞥了眼身后的沈清,沈清立刻跟了上来。   指纹锁识别后,向正推开紫金色的双开门就走了进去,沈清看着眼前黑洞洞如深渊巨口的房子,迟迟没动。   这里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噩梦。   那七天七夜的折磨,他做梦都会被吓醒。   “向正...我们回去好不好?”沈清难得主动放低姿态。   他是真怕了,他怕那七天又会重蹈覆辙甚至变本加厉。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向正加重语气,熟悉的不耐烦爬上眉眼。   “向正...啊...”沈清惊呼一声,他本想再争取一下,结果话未说完就被向正一把拽进屋里反手摁在门板上。   男人肩宽体长,身体严丝合缝的将沈清抵住,伸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向正...向正你干什么?”沈清大惊,双手胡乱向外推着。   二人相差一头的身高,向正力气又大,沈清不仅没把人推开反而被那人死死按在门上动弹不得。   向正低下头,促热的气息喷在沈清脸上,声音又阴又沉,透着不加掩饰的危险,“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爱着你。嗯?”   沈清心血一凉,向正果然是看见了。   “谁他妈给你的胆子敢背着老子想男人?”向正红着眼,伸手就去扒沈清的大衣,顺带把里面轻薄的病号服拽开了大半,露出一截白皙的肩头。   “你胡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沈清双手奋力阻拦向正的大手,却被向正单手攥住高举到头顶。   男人埋下头一口咬上沈清的锁骨。   “是那个陆教授吧,嗯?”   沈清双手被束,可身体扔拼命扭来扭去,希望能分开二人的距离。   忽然身下一凉,松散的条纹裤被向正一拽到底。   沈清的内裤白天在车里就被向正撕坏了,到了医院只换上了一套病号服,里面什么也没穿,此刻两条细白的长腿和羞耻的地方毫不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引得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向正...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沈清慌了,身体挣扎的更剧烈了。 第23章 向正的暴行   沈清又惊又恐,像只即将被宰割的小兽。   “你们干过没有?”向正头埋在沈清的颈窝,一边咬着他细长的锁骨,一边粗声问道。   这一口一口的啃咬不似平日在床上的调情,向正咬的很重,甚至有的地方隐隐冒出血丝。   沈清疼的呜咽一声,断断续续说:“向正,你...你放开我...”   男人搂着沈清的腰提到身前,沈清顿时不敢再动。   “我问你们干过没有?”向正声音沉下,盯着眼前惊作一团的人儿又问了一遍。   “没有...没有...没有...”沈清胡乱摇头,哽咽的哭腔尽是无助。   “那你喜欢他?”向正不肯罢休又换了问题。   沈清身体微微弓起像只虾子,额头抵在向正的胸口,眼泪瞬间湿透男人的衣襟。   “说话!”男人语气加重,沈清浑身一颤,脊背上突出的蝴蝶骨隐隐抖动着。   见沈清像只鸵鸟似的不吭声,向正闭上眼淡淡道:“看来是了。”   话音落下沈清就听见拉链解开的声音,他忙抬起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向正抱了起来。   “向正...”沈清脸色惨白,声音也跟着变了调。   向正无视沈清眼里的惊恐,将人死死抵住。   沈清体被卡在门板和向正之间,只有一双手可以动。   他吓坏了,梗着哭腔恳求,“向正...你别这样...你放开我...”   向正充耳不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清喜欢别人的事,近乎失去理智,唯有疯狂占有,才能证明他真真切切的拥有这个人。   沈清于他来说是绝对的私有物,他绝不允许别人觊觎沈清,更不允许沈清喜欢别人。   这个人从身到心都必须是他向正的。   骨子里对初夜的执念让向正对沈清的占有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病态。   本以为能去gay吧的男人都是玩的很开的,所以向正也无所顾忌的用了点儿手段把人拐到床上。   可沈清紧致的身体,青涩的反应,还有那事后的一床血都昭示着这具身体的清白。   向正如获至宝。   即便沈清从没有承认过他们的关系,甚至对他总是拒之千里,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得到沈清的方法粗暴又不光彩。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久以来,无论是用强还是示弱那人都无动于衷,原来是因为他心里一直都有别人。   呵,真他妈滑稽。   向正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感觉。   他抱着沈清就往客厅的沙发走,身体突然没了重心,沈清本能的勾住向正的脖子。   “向正...向正...求求你...”沈清声音发颤,哀弱的恳求着,希望能唤回向正的理智。   向正近乎失控,根本没有想沈清那里还伤着,他只想狠狠的欺负他,占有他,让他的头发丝都沾上属于自己的味道。   这个人,这具身子,连带那颗心都只能是他向正的。   沈清被向正贯到沙发上,紧绷的皮质沙发将沈清微微弹起,随即又被向正按了下去,长腿一跨将人死死压住。   “向正...你疯了吗?你放开我...”沈清半支起身子拼命推着向正。   “我是疯了,我他妈被你逼疯了。”   “我向正哪不好,啊?你他妈背着老子想别人。”   向正红着眼,额头青筋根根突起,边说边扒着沈清的大衣,用袖子将他的两只手打成死结按在头顶,低头就在沈清的脖子上啃咬起来。   “向正...你...你这个畜生,你放...放开我...”沈清身体疯狂扭动着,挣扎的声音忽轻忽重。   向正目光凶狠,像头暴躁的野兽疯狂试探,沈清疼的浑身发抖,冷汗涔涔。   “贱人,老子他妈把你当宝供着,你跟老子玩红杏出墙?”   “你他妈怎么这么贱?啊?”   沈清眼泪涌出,顺着眼尾流到耳朵两侧,一直哭着摇头,苍白的脸上满是绝望。   然而这些此刻在向正眼里全是赤裸裸的讽刺。   即便到这个时候沈清都不肯说句软话,甚至连骗他都懒的骗。   向正觉得自己就他妈是个傻 逼,在榕城他想要什么样的得不到,偏偏要找罪受,对一个吃力爬外的贱人动心。   真他妈是疯了。   越是这么想,向正就越恨。   他狠下心,不顾身下那张吓到变形的脸,硬生生要了他。   并不温柔的过程仿佛给沈清做了个开膛手术。   从尾骨到丹田仿佛有一把刀,来回割着他的血肉,疼的他忍不住叫出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客厅的壁炉大钟半点响了一次,整点响了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身体和沙发的摩擦声逐渐掩盖了他低不可闻的哭求声。   他像具没有痛痒的尸体,任由向正肆意摧折...   起初的紧致已变得顺畅,向正逼自己不去看缘由,只埋头苦干。   这场性 爱并没有持续很久。   向正挥洒掉怒火就从沈清身上退了下去,没有往日的柔情和心疼,甚至连多看沈清一眼都不愿意就转身进了浴室。   打开水龙头,水流冲刷着向正的身体,一缕缕红色顺着他的腿间流到地上,这都是沈清的。   向正闭上眼,一拳砸到浴室的墙壁上。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终是对沈清下不了狠心。   明明他那么讨厌自己,甚至不惜害自己入狱,为什么还要一直揪着他不放。   本以为出国三年,他会将沈清逐渐淡忘,可无数个日夜过去,沈清的一颦一笑,生气冷漠,甚至在他身下哭泣求饶的样子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印越深。   男人仰起头,温热的水流打在脸上,也盖不住他脸上扬起的冷意..   沈清一动不动躺在沙发上,下半身已经从灼热变的冰凉,他恨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晕死过去,为什么要清醒的感受着这场暴行。   恨意将他的心彻底封闭起来,他恨向正,恨不得他去死。   向正换好睡衣,从浴室走到客厅,一股腥麝的味道扑鼻而来,刚才不觉得,现在却格外明显。 第24章 一直到你听话为止   天已经大亮了,是阴天,淅沥沥还有要下雨的趋势。   沈清眼睛盯着头顶垂挂的水晶吊灯看了许久,心脏的位置抽搐着疼。   陆温行是他心底最后一抹暖阳,即便向正再怎么折磨他,他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初心,说出心口不一的话。   “老师...”沈清低低呢喃一声,像只受伤的幼鹿。   阴翳的阳光射进落地窗,照亮了空旷的房间,男人缓步走来,低头看着沈清那张苍白如纸的脸,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沈清双手还被绑着,身体保持着向正离开时的姿势,轻薄的病号服早就被撕成了布条,赤裸的身子布满了青红的痕迹,大腿周围糊着还没干的血渍,看的人触目惊心。   向正站在沈清旁边,低头看着他说:“从今天开始医院不用去了。”   沈清眼珠缓缓转动,对上向正的双眼,嗤出一抹无力的笑容,干涩的声音沙沙哑哑的,“你是要囚禁我吗?”   “随便你怎么想。”向正语气随意,没有一点后悔和怜惜。   在他看来这都是沈清自找的,是他践踏自己的感情,他向正活了28年从未这么窝囊过,好不容易动了真心,结果到头来一片痴情都喂了狗。   既然是狗,那就养在笼子里好了。   “向正,你就算把我关起来又能怎么样?只会让我更恨你。”沈清声音平静,平静的像一汪清泉,冷人心髓。   像是猜到沈清会这么说一样,向正没有想象中的暴躁,而是伸手去解着沈清手腕上的结扣。   “那就关到你不恨我为止。”男人解的认真,说的也认真,“关到你爱上我为止。”   沈清凄然一笑,像是诀别了似的幽幽道:“向正,你早晚会逼死我的。”   向正解结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动作,冰冷的双眼注视着沈清,笃定道:“你就算做个死人...也是我向正的人。”   沈清嘲弄的扯了扯嘴角,垂下眼。   向正抱起沈清就往卧室走,肌肤相贴的瞬间男人微微皱了下眉。   沈清身子烫的吓人,冷白的皮肤泛着异样的潮红,歪头倚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一股股热气喷在他的胸口。   男人眉头拧的更深了。   他刚才已经竭力缩短战线,可沈清还是发烧了。   沈清像只被抽筋扒骨的猫儿,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和向正抗争,身心疲惫的他最终在向正抱他回卧室的路上闭上了眼。   “沈清...沈清...?”向正喊了两声。   沈清睫毛垂着,小嘴微张,身上的红已经爬上脸颊,像是涂了胭脂。   “该死!”男人低咒一声,加快了步伐。   把人平放到床上后,向正拿着电话在卧室来回走了数圈,最后决定打给程东,让他帮忙找个大夫,顺便在保镖公司雇一些专业妥帖的保镖来。   向正这几个发小之中,属他和方楠关系最好,可方楠脾气暴躁,舌头又长,最重要的是他跟沈清一直合不来,肯定不会帮这个忙。其次是傅海乔,但傅家有黑色背景,做事难免不干不净的,现在这么敏感的时期还是不要牵扯太多的好。   思来想去向正还是选择几人中最老实谨慎的程东去办这些事。   程东接到向正的电话很是讶异,“大夫?保镖?这是怎么了?”   向正看着床上的沈清,淡淡道:“我把沈清伤了。”   “那赶紧去医院啊,你把人带香山别墅干嘛?”   向正耳朵和肩膀夹着电话,然后点燃根烟,语气悠远,“以后他哪儿都不用去了,就在这里了。”   程东愣了数秒,忽然明白向正为什么要雇保镖了,他这是要把人关起来啊?   “阿正,你这...你这是非法拘禁啊,你不怕被别人知道啊?”   向正吸了口烟,随意笑了一声,“非法拘禁?老子媳妇在自己家里,非他妈哪个法?”   程东被向正噎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好心提醒:“阿正,吓唬吓唬也就算了,别玩太过火,你才刚回国不久。”   向正看着床上的沈清,此刻的他像个破碎的瓷人,乖乖躺在床上,顿时心生烦闷,顺势吼了句,“废他妈什么话,你赶紧把人都带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程东捏着电话的手隐隐用力,脸上逐渐浮上一层寒霜。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把他当狗一样呼来喝去的使唤。   就因为他们程家祖上是靠挖矿发家的,不是世袭的豪门官宦就要低人一等吗?   论经济实力程家并不输于其他三家,可他知道在向正他们眼中,自己不过是硬贴上的狗皮膏药。   向家在榕城商政圈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姐姐向宛是一等一的女强人,把向氏集团经营到了世界500强,爷爷更是连任了多届国安部部长,可以说是一家独大。   程家就不一样了。   虽顶着榕城四大家的名号却是几家里面最弱也最被歧视的一家。   向家和方家自是不必说,两家老爷子是战友,一个从政一个从军,关系牢不可破。   傅家的黑色背景直通境外,明里暗里的支撑着向家和方家,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程东一家是程氏持股有最少的一脉,程父为了能让儿子结交有权势的朋友,硬生生把他插进向正他们的学校里,勒令他必须要和向正他们成为朋友。   迫于家里的压力,即便程东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每天舔着脸跟向正他们套近乎,慢慢取得几人的信任,一步步融入不属于他的圈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新一代的四家也逐渐确定下来。   程东的父亲也因为儿子和三家未来掌事者的良好关系在程氏拥有了更多话语权。   虽不及程东大伯那一脉的的持股权,至少在程家不至于那么被动。   这些都是他做了无数年孙子换来的。   虽看着虽风光无限,可程东知道外界都是怎么评价他的。   跟班,舔狗,土暴发户...   甚至比这些更难听话的程东都听过。   事实上,他在几人当中确实就像个仆人似的,随时等着他们的差遣。   就比如现在...   程东深深叹了口气,即便再不甘心,向正交代的事他也不敢怠慢。   不多时就带着两个商务车的人去了向正的别墅。 第25章 榕城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向正坐在床边,盯着沈清的睡颜看了许久。   他曾一度困惑自己究竟哪里不好,家世,样貌,财力几乎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为什么沈清就是不肯接受他。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都想把最好的给沈清,可他对自己的馈赠全都视若无睹,丝毫不给他示好的机会。   车子,房子,票子没一样收的。   时至今日他才恍然,原来那人心里一直藏着别人。   向正自嘲的摇了摇头,深如寒潭的眸子逐渐沉了下去。   嘴边的烟闪着点点火星,向正眯起眼深深吸了一口,火星倏然变得又红又亮。   一张皱皱巴巴的笔记纸凑到火光中心,边缘逐渐变黑,火苗一点点吞噬着纸上的人物和字句。   男人黑亮的瞳孔倒映着火光,二指一松,燃烧着的纸张翩然落地,化为灰烬。   他伸手抚上沈清泛红的脸颊,眼里闪着病态的偏执,“沈清,不管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谁,从今以后都必须是我向正。”   “你一天不接受我,我就锁你一天,一年不接受我,我就锁你一年,哪怕是一辈子,我也在所不惜。”   ……   就在此时,向家四合大院已经鸡飞狗跳的乱成一团。   向老爷子穿着板正的制服,黑白相间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端坐在主房内的沙发上,阴沉着脸盯着正对面敞开的院门。   混小子诓了他一晚上,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十有八九是把他给设置拒接了。   向国栋越想越生气,对身旁的孙女向宛,厉声道:“继续打,打到他接为止。”   向宛一边顺着向国栋的后背一边劝说:“爷爷,您别生气了,阿正肯定是有事才没回来的。”   “有事?他有个屁事?回来这么久,正经事一样没干,整天就知道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我真后悔让他从美国回来,要不是你爸妈死的早,我早就不管他的,让他爱去哪去哪。”   向国栋膝下一子,七年前夫妻二人坐飞机从马来西亚回中国遭遇空难,至今下落不明,整个向家一下子落在他们祖孙三人身上。   正在国外念金融博士的向宛毅然决然回国,如同她母亲那般铁拳铁腕扛起了向氏,稳住了大局。   本以为向正能像他父亲那样安安稳稳的进入机关单位,趁着自己在位,几年内混个局级干部不在话下,结果这小子偏偏要开什么互联网公司,最后不仅被人举报贿赂政府高官还曝出和男人搞到一起。   简直是向家的奇耻大辱。   向国栋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我们向家哪怕再有一个男丁,我都一棍子把他打死了。”   向宛笑着揶揄:“爷爷您老就说气话,谁不知道您最心疼阿正了,我想阿正肯定是有急事才没回来的,回头我见到他肯定好好骂他一顿,替您解解气。”   这时向国栋的专车停在了院子外。   向宛忙把人拉起来,催促道:“爷爷,司机等着了,阿正的事您就交给我处理,回头我保证给他拴家里,不让他乱跑了。”说完又指了指手表。   向国栋这才沉着脸站起身朝院外走去。   见老爷子走了,向宛瞬间松了口气,拿起电话就给周阳打了过去。   “大小姐。”周阳声音有些拘谨,向宛找他无一例外全是关于自己老板的。   “阿正呢?”向宛雷利的声音直戳周阳耳膜。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周阳支支吾吾的说道。   向宛冷笑,“周阳,别以为你跟阿正久了我就拿你没办法,我是他姐,辞退你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周阳一听顿时就急了,惨着声说:“大小姐,我是真的不知道,昨天中午老板自己取了车就走了,之后就一直没联系过我。”   “真的吗?”向宛又问了一遍。   周阳其实是知道的,可他又不敢说老板去医院找沈清。   整个向家都以为沈清三年前就离开了榕城。   其实老板怕自己出国后,向家为难沈清,把人撵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抢先一步让人替沈清做了套假的身份信息,并让别人伪装成沈清去了南方。   偷梁换柱把人留在了榕城,这事还是他一手操作的。   既瞒住了向家,也保住了沈清。   只是沈清不知道这些而已。   不过眼下打死他也不敢实话实说,只能继续圆谎,“我真不知道大小姐,我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啊。”   向宛沉默片刻,勉强相信了周阳的话,继续道:“阿正要是有消息了马上给我回话。”   周阳如释重负的应了一声就结束了通话。   若换做平时向宛根本不会搭理向正这种隔三差五的消失行径。   可今天不一样。   今晚是华康集团董事长给小外孙半满月酒的大日子,宴会地点定在了希尔顿酒店,这么重要的场合,她和向正都是要出席参加的。   既然周阳不知道,她只好打给向正那几个哥们。   方楠不用问,他和向正几乎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她。   傅海乔更是在油罐子里泡过澡的人,圆滑又世故,问他等于白问。   想来想去,向宛把电话打给了程东。   程东接到向宛电话的时候正是在赶往香山别墅的路上。   看到向宛两个字,男人眉心微微一拧,多半是因为向正的事。   犹豫了会,程东接通了电话。   向宛趾高气昂的声音直入主题,“阿正在哪呢?”   程东心里冷笑,还真把我当成你弟弟的跟班了?但还是和善地说道:“宛姐,阿正在哪儿我怎么能知道啊,你给他打电话啊。”   向宛轻哼了一声,“你们几个昨晚还泡在一起喝酒,你会不知道他在哪儿?”   “程东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阿正马上给我回个电话,不然别怪宛姐不认你这个弟弟。”   向宛没给程东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东深深喘出口发颤的气,明明昨晚他们都是在一起的,可只有他像个犯人似的被审问。   果然在他们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高级的佣人而已。   程东眼底逐渐蒙上一层深深的冷意。   榕城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第26章 日渐白热化   程东和随行的医生看到床上闭着眼的沈清,不禁双双涅了把汗。   他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脸白的像张纸,只有脸蛋中间那一点皮肤透着不正常的潮色,霜色的唇微张,每一次呼吸都恨不得用尽全身力气。   向正这是把人往死里玩啊。   程东拳头隐隐攥紧,他很同情沈清的遭遇,向正的做法和古代的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   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势,就不把别人当人看,什么财阀世家,这么政府要员,不过是他妈一群披着光鲜外衣的流氓恶霸而已。   “阿正,你怎么玩这么大啊。”程东紧着眉问。   向正倚着卧室的门框拔出根烟给程东,程东根本没心情抽烟,又不敢拒绝,只好跟着向正一起吞云吐雾。   “那医生靠谱吗?”向正咬着烟,朝床边翻找药箱的中年女人抬了抬下巴。   程东叹了口气说:“陈莉,圈里挺出名的,专看这个的。”   向正点点头,看到那医生要掀开沈清的被子,给了程东一个眼神。   程东领悟的跟在向正身后离开了卧室去了二楼客厅。   “喝点什么?”向正翻开冰箱扫了眼:“只有果汁了。”   程东摇头,“我不渴。”   向正跟没听见似的,拿出两个罐装的桃汁丢给程东一个,然后打开自己的桃汁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   喝完后看到程东面前的桃汁没动,讶异道:“特贡的,外面有钱也买不到,不尝尝?”   向正爷爷是国安部部长,逢年过节就能收到各地特贡的食物,补品,都是专门给国家要员准备的,旁人就算是有再多的钱也搞不到。   向正觉得这东西喝着不错,想给程东也尝尝。   程东脸上神情复杂,僵硬伸出手拿起那罐冰凉的桃汁。   又是这样,不顾他人意愿替人做决定。   呵,也对,这些人骨子里已经当主子当习惯了,他不过是一个巴结他们的土暴发户而已,怎能妄想他们会听自己的话。   程东打开桃汁抿了口,除了有点凉味道确实很好。   “阿正,你真打算把沈清关在这里啊。”   向正疲惫的栽进沙发里,双腿随意往茶几上一搭,闭上眼嗯了一声。   “阿正,你这么做不怕你家里人知道啊,你姐姐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听到姐姐二字,向正才微微掀开眼皮,“她找你干嘛?”   程东原话重复着,“说是让你马上给她回个电话,好像有要紧事和你说。”   向正沉默一会儿,从兜里拿出电话犹豫着开不开机。   他晚上给傅天承打电话时候就收到了几十个他爷爷的来电提示,为减少麻烦,他干脆把他爷爷的电话设置了拒接,顺便连带向宛的微信也一并塞进了黑名单。   结果她居然找到了程东。   真不愧是他姐,都知道该找谁能联系到他。   “你给宛姐回一个吧,我感觉她挺急的。”程东又提醒一句。   向正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沙发上起来,进了书房,纠结许久还是乖乖给向宛打了回去。   比起向国栋的火爆脾气,他更怕向宛的软刀子。   不是扣卡就是冻结,谁能受得起的。   向宛像是等着他似的,电话只响了一个嘟音就接通了。   “果然没找错人,我就知道程东那小子有办法找到你。”向宛冷哼一声。   “那么急找我什么事?”向正转着桌上的地球仪,口气轻松。   “你小子突然消失一晚上干嘛去了?还把我和爷爷都屏蔽了,在国外待三年长本事了啊。”   “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啊,快说找我什么事。”向正手中地球仪转的快了起来,显然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我可是你亲姐,算上半个妈,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向宛本还嘲弄的语气瞬间拔高了几个声调。   “是是是,二妈,有什么事您老就快说,没事我可就挂了。”   向宛嗔怒,“你敢。”然后又接着道:“晚上华康集团董事长给小外孙办满月宴,邀请了许多榕城的名流政客,今晚你和我一起去。”   向正最不爱参加那些所谓的豪门宴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咱家有你这个董事长去就得了,我去干嘛?我不去。”   向宛气的加快了语速,“你不去谁去,回国这么多天就知道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公司也不来,这样下去以后你怎么接手向氏?”   “公司不是有你吗?我操什么心。”向正一手按住转的飞快的地球仪,往椅子上一栽,吊儿郎当的说道。   “我是女人,早晚要嫁人,股份继承要分给外姓人,你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我今天正好给你介绍一些商圈的人脉,你自己要好好维护,以后都用得上。回头我把宴会的时间地点发给你,不能迟到,听见没?”   向正知道他姐的脾气,决定的事天塌下来也改变不了,今天他要是敢把这事儿给框了,日后少不了要麻烦缠身。   向宛叹了一声,接着道:“阿正,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耍脾气也应该有个限度,我承认三年前把你送到国外是我一意孤行,可我那都是为了你好。”   “你那次真是太不小心了,中了身边人的道,别怪姐姐狠心。高处不胜寒,我们一家看着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多少人等着看向家倒台,爷爷岁数这么大了,还一直拼在一线,难道你不知道为了什么吗?”   “还不是因为向家就剩你一个男人了,爷爷想在自己退位前把你扶起来,从商也好,从政也罢,你总得选一条啊。”向宛这些话说的掏心掏肺,向正怎会不明白。   他闷闷应了一声,“我知道。”   向宛话已经点到,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只嘱咐向正晚上不要迟到,就挂了电话。   向正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起身离开了书房,程东已经不在客厅,他立刻朝沈清的房间走去。   看到程东正和那名女医生在说话,脸顿时沉了下来。   程东见向正来了,忙迎上前解释,“阿正...”   “谁让你进来的?”向正沉着脸阔步走到床边。 第27章 沈清的伤   向正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看沈清是不是被人看到了。   还好,沈清身上盖的严严实实,手搭在被子上,埋着点滴,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   “陈医生问我...”   “沈清病了,问你能问出个屁来。”向正打断他,语气嫌弃。   程东尴尬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向正看着陈医生,目光审视,“他怎么样?”   陈医生也算看这种病的老手,什么派对狂欢,海南盛宴,娱乐圈,名流圈,男男女女玩后门的见过无数。   伤成沈清这样的也是少见,果然越有钱玩的就越花。   不过现在这些小年轻也是,轻手利脚的干点什么不好,非干这种卖屁股的事。   也是活该。   陈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冰冰地说:“不好。”   向正蹙眉,“什么意思?”   陈医生停下收拾白色医疗箱的手,抬头看着向正,嗤笑,“什么意思?那儿都裂的跟蜘蛛网似的了,还能好到哪去。”   程东偷看了向正一眼。   那人脸色铁青,眉心挤出个川字,一把抓住陈医生的手,眯眼看着她,“既然伤的这么重,你就留下吧。”   陈医生嗳了一声看着程东,“他这要干嘛?”   程东忙上前解围,“阿正,你冷静点儿,陈医生只是说有点儿严重也没说治不好啊。”   然后在向正耳边小声说了句:“陈莉,城建局一把手的小媳妇...”   程东挤眉弄眼暗示着这个中年女人身份不简单。在榕城房地产这一块,地皮审批都要过城建局那一笔,陈莉自然是他们不好得罪的。   向正沉默一会儿,松开了陈莉的手腕。   怪不得程东说她靠谱,原来都是同类人,自然知道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陈莉揉着手腕倒退两步,怒瞪着漂亮的凤眼,接过程东的话冷冷道:“治好了也架不住不知节制。”   她给沈清检查的时候,不仅仅是沈清身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有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有些颜色已经退掉变黄,腰胯附近却是新旧叠加在一起,显然这个位置总被抓揉。   冲这频率下去,早晚又会变成今天这样。   向正脸上阴晴变换着,这女人说话是难听了点,可却是不争的事实。   沈清晕过去到现在他都没有勇气看那里一眼。   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疼。   沈清不值得自己再对他心软一分。   陈莉见向正没说话,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紧张,把口服药一样一样摆在床头柜上,一一贴上便利贴。   “我给他打了退烧针,估计一会儿烧就能退下去,这些药上面我都贴了用量,你到时别忘了让他吃。”   向正听的认真,一字不落的记在脑袋里。   忽然他看到床边放着的一大包白纱布,问:“那是什么?”   陈莉尴尬的推了推眼镜,清着嗓子说:“这是给他那里上药的药包。”   “里面总共有十包,一天换一次,如果十天后还不见好就得去正规医院看了。”   向正点头应了一声。   陈莉扣上医疗箱就往门外走,忽然她停下脚步,犹豫着转过身提醒道:“年轻人寻求刺激,可也别太放纵了,玩玩就算了,给人家留条后路。”   言外之意,别拿人不当人往死里祸害。   不是陈莉多想,实在是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年轻男人,运气好的,被金 主玩腻后,也许能捞着一笔丰厚的分手费,也不枉糟践一回身子。   运气不好的,充其量就是混个陪吃陪玩,过一过徒有其表的奢靡生活,最后被踹开的时候,除了那一身皮是值钱的东西,其他什么也捞不到,甚至有些人穷的连看病买营养品的钱都没有。   陈莉平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今天看到这年轻人身下裂开的红肉,实在是让她忍不住要多说几句。   这哪是人干的事。   密密麻麻的小裂口缝都没地方缝,里面隐约还往外流着血,一看就是伤到了肠壁,就算能好也得个十天半个月。   陈莉其实很看不起这样的年轻人,可刚才给这人上药时,明明在迷蒙中受了疼也紧着眉不吭声,让她突生怜惜。   向正沉着脸没解释,他以前确实把沈清当成掌中宝似的小心护着,希望日子久了沈清能看到他的真心,慢慢接受他。   结果到头来他跟个跳梁小丑似的,一腔感情都喂了狗。   不过也谢谢沈清,没有他,老子都他妈不知道自己居然能这么纯情。   向正看着床上的人,嘴角勾起森然的笑容,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一年的时间,咱俩慢慢玩。”   昏迷中人的人儿像是卷进了梦魇,身体微颤了一下。   程东眼睛垂了垂,一个危险的想法闪过心头。   向正看着愣在一旁的程东,锤了他肩膀一拳,“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程东陡然缓过神哦了一声,笑着说:“我在想楼下那些那些保镖你打算怎么办?”   向正眯起眼,淡淡道:“我要他们二十四小时看着沈清。”   不是向正小题大作,实在是沈清那句’你早晚会逼死我‘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沈清脾气向正还是稍有了解的,那人看着不言不语,心温性善的,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倔强,他真怕这家伙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程东并不意外向正会这么做,他把沈清关起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栋房子当初就是买来送给沈清的,结果现在却成了困住他的牢笼。   “阿正,我觉得...你还是别...”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向正冷着脸,口气像对待一个下人。   程东登时不说话了。   陈莉在一旁都尴尬的待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程东看着向正,微微动了动嘴唇,“阿正,我先送陈医生回去了。”   向正嗯了一声,送几人下楼的时候,向正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可能有些重,主动跟程东找了个话茬。   “晚上华康集团董事长给小外孙办满月宴,你去吗?”   程东一怔,随即落寞摇了摇头,淡淡道:“就算邀请程氏也轮不到我们这一脉。” 第28章 沈清绝望   向正恍然,程东的父亲是程家幺子,上面还有两个叔伯,尤其是他大伯,程万里几乎占了程氏20%的股份,程东的二伯和程东的父亲各占15%。   程东的爷爷常年卧病在床,公司事务几乎全权由程东的大伯代为管理。   程家能维持表面的平衡全凭老爷子吊着的那股仙气,毕竟程老董事长名下的50%干股是决定公司未来当家人的决定性因素。   一家人看着和和睦睦,其实暗潮涌动。   这也是为什么程东的父亲当初拼了命要程东和向正他们保持好关系。   用意自不用说。   这些向正他们几人心里一清二楚,最初他们对程东的主动示好很是厌恶,可相处久了才发现程东其实个老实可靠的人,和那些一心想要巴结攀关系的人不一样。   认识这么多年,程东从没有因为他们之间的友谊而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向正他们早就打心里就把程东当成了自家兄弟。   见程东兴致不高,向正觉得自己问的话挺没意思的,打着哈哈说:“不去正好,要不是向宛非逼着我,我才不会去参加那个什么满月宴。”   程东心里冷笑,向正寒碜人的方式真是越来越高了。   他是七请八请还不愿意去,自己是想去 去不成,真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我知道,其实我也不爱参加那些无聊的宴会,还不如咱们兄弟几个打打麻将来的舒坦。”   “回头找方楠他们再凑个局子,前天晚上我还想狠捞你一笔呢,结果让你给跑了。”程东一脸遗憾。   向正笑笑,“行!”   程东带着陈莉离开后,向正也没顾上和保镖说话,转身就往楼上走,留下六名黑衣壮汉大眼瞪小眼的杵在客厅一角,不敢擅自走动。   向正回到卧室的时候,沈清已经醒了。   他微微转头,麻木的看了向正一眼,随即又摆正盯着头顶上方已经数烂的吊灯穗子默念着:“7,8,9...”   向正心瞬间被蛰了一下,疼的猝不及防。   曾几何时,沈清就像现在这样盯着这个灯发呆,脸上没有喜悦,也看不见痛苦,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别数了。”向正怒吼一声,快步朝沈清走去。   “10,11,12...”沈清像没听见似的,依旧自顾自数着垂挂的灯穗子。   向正单膝跪在床上,一把掐过沈清的下颚,强迫他看着自己,一字一顿道:“我让你别数了。”   比起向正暴戾的情绪,沈清却是眼底无澜,平静的像一汪深潭,让人看不见底。   他扬起嘴角,嘲弄笑着,“怎么,现在连我说什么都要限制了吗?”   向正盯着沈清病白的脸看着,没说话。   沈清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遮住他眼里的情绪,声音无比哀伤,“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沈清想了三年,上千个日夜,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向正要无所不用穷极的困着他,折磨他。   他这样的人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哪怕是找个玩物都比他要有情趣的多。   为什么偏偏要跟他纠缠不清。   “你喜欢我吗?”沈清抬起眼看着向正,突然问道。   向正一怔,攥着沈清下巴的手缓缓松开,顺势坐在床边,摸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拔出根烟点燃。   “大概吧。”   沈清脸上绽开一抹无比讽刺的笑容,默默重复:“大概吧...”   简简单单三个字就把他的生活糟践地一塌糊涂。   “向正,是不是我现在做什么你都不会放了我?”沈清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他早就知道的事实。   向正吐出口烟雾,淡淡道:“你觉得呢?”   虽没正面回答,但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沈清默默转过身,蜷起双腿缩在被子里,他本就不胖,一米八的身量只拢起一个小小的山丘,看起来孱弱又可怜。   “沈清,你觉得我是在囚禁你吗?”   沈清背对着向正,下巴抵在膝盖处,没回话。   男人苦涩笑了笑,呢喃道:“什么时候我把你的心也囚禁起来才是真的囚禁。”   沈清缓缓闭上了眼,两道水痕顺着眼角滴到枕头上,消失不见。   身后渐重的鼻音传到向正耳中,狠狠攥着他的心。   他逼自己不去问,不去听,不去看。   这个人不值得他再次心软。   他要做回他的向家大少,什么爱情都他妈是狗屁,吃里扒外的东西只配当鸭子对待,玩腻了就踹开。   向正掐灭了烟,起身离开了卧室,关门的刹那他停下动作,没回头的说:“药都放在床头柜上,记得吃。”   沈清攥着被角的手逐渐收紧,手背上的针插在血管里,刺痛刺痛的。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那家gay吧,为什么要遇见向正,为什么要喝那杯酒,又为什么明知道和一个陌生人上床后,还会沉沦在欲海中无法自拔。   这是老天爷的惩罚吗?   他的人生已经够糟的了,为什么还要让他遇见向正这个人渣。   挚亲的离世,无果的恋情,失去温饱的工作,一样样的打击,终于让沈清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原以为只要他够努力,生活总是会越过越好。   可是他错了,还错的离谱。   原来这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被老天眷恋。   向正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这时房门被敲响,沈清以为是向正又回来了,紧忙擦干眼泪。   “沈先生...”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沈先生,我进来了。”   这不是向正的声音,那会是谁?   沈清顿时警惕起来,沉着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回答,而是直接转动了门把手。   沈清慌忙拉高被子,他浑身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此刻能是谁出现在向正的别墅里?   房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西服,带着蓝牙耳机的男人进了房间,他手里端着个圆形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个白色瓷盅,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   “沈先生,向少让我给您送午餐来了。” 第29章 二人的交易   沈清别过头,冷冷道:“不用了。”   那人并没有退出去,而是掏出手机,按了一串数字播了过去。   沈清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打给谁,无非就是跟向正告状而已。   只听那人嘴里说出了“程少”二字。   程少!?沈清恍惚了一下。   还没等沈清从困惑中回过神,那人已经走到床边,把手机递了过来,显然电话那端是要找他的。   沈清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手机,犹豫着接过来放在耳边,“...喂?”   “沈清,我是程东。”这是沈清第一次在电话里听见程东的声音,很陌生的感觉。   沈清低低应了一声,心里直画弧,程东是向正的朋友,他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你放心,这个保镖是我的人,你可以放心和我通话。”   沈清抬头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他也正微笑看着自己。   “你找我什么事?”沈清收回神色,警惕地问道。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程东说的很痛快。   “交易?”沈清蹙眉。   “你不是很想离开向正吗?我可以帮你。”程东语气轻松。   沈清一时有点没弄明白程东的意思,这人怎么会突然说这些?难道是向正让他来试探自己的?可这完全没有必要啊,以向正的性格根本不会做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沈清警惕的问了句。   “沈清,我和你是一路人,我很理解你的感受。”   沈清没说话。   程东接着道:“那种被人压制的窒息感...”   “沈清,难道你甘心一直被向正这样关着吗?变成他养在笼子里的玩物?开心了就逗弄一下,不开心就非打即骂?”   “所以...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吧。”   山。与。   三。タ。   沈清咬着发抖的唇,气息越发粗重,他刚刚要跟生活妥协,程东现在又给了他一线希望,即便他知道那可能是恶魔的果子,也让他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   “...我怎么能相信你?”沉默片刻,沈清缓缓开口。   虽然他也很想离开向正,可合作对象是程东,还是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毕竟几个小时前,这人刚在他面前和向正演绎一场了兄友弟恭。   向正说什么,他听什么,连还口的余地都没有。   可他刚刚那几句话又不像是玩笑试探,着实让沈清有点摸不清头脑。   难道说程东和向正产生了嫌隙?   程东在电话那端呵笑一声,听起来极为不屑,完全对不上他那张老实忠厚的脸。   “我说了我们是同类人,一样被人欺负,一样被人瞧不起...”话说一半,程东忽然顿住,偏转了话锋。   “不...我甚至比你更可悲...”   沈清没说话默默听着程东的自言自语。   “那种永远被比较,永远比不上的辛酸,无论你做的多好,多优秀,也摆脱不了攀权附势的标签,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每做任何一件事都是别人替你计划好的,不能拒绝,只能接受。”   “亲人,朋友...”说到这儿程东苦涩一笑,“全都是用来争权夺势的棋子...”   “这种连呼吸都是脏的感觉你懂吗?你不懂..”   程东仿佛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低低呢喃着:“你怎么会懂,你这种普通家庭长大的人又怎么能懂呢?”   沈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来看着光鲜体面的豪门子弟也有不为人知的烦恼。   “所以...沈清,你会跟我合作的,对吗?”程东声音充满希冀。   沈清嘲弄的扯了扯嘴角,“我现在连屋都出不去,怎么跟你合作?”   “这很简单,只要按我说的做,向正很快会放你出来。”   沈清有一丝动心,疑声问:“按你说的做?”   “对,但是你答应我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沈清语气瞬间沉了下来,“什么东西?”   程东也没瞒着沈清,淡淡道:“能扳倒向正的东西。”   沈清愣住。   果然是像他想的那样,程东和向正之间出现了嫌隙。   程东见沈清不说话,淡淡一笑,“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就像三年前那样,这次我要让向正彻底...翻不了身。”后半句话程东咬的很重,字里行间是不加掩饰的阴狠笃定。   向家如果倒了,方家自然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傅家孤木难支,而且背景本就不干不净,肯定不敢再冒然支持他们俩家。   呵,到时候看向正和方楠他们还怎么嚣张。   沈清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这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戏码真真切切发生在他身上时还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些害怕。   如果他真像程东说的那样做了,成功还好,如果失败了,后果是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沈清果断拒绝了。   程东并不意外沈清的决定,并且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沈清,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今天的下场吗?”   沈清捏着电话的手一紧,没回话。   程东嘴角扬起冷到骨子里的笑容,幽幽道:“因为你不够狠。”   “谁会把匿名信举报给被举报人的至亲手里?这天下恐怕除了你再找不出第二人了吧。”   沈清抿着发抖的唇角,万千情绪梗在胸口。   他当年确实没想置向正于死地,因为他知道那封信的重要性,如果要是投到人民检察院,向正多半是要蹲大牢的,所以才会把匿名信投到他爷爷那里,想给他一个警告。   毕竟他爷爷是国家要员,自己孙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采取措施的,向正也就没有办法再缠着自己。   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愿,向正被送到了国外。   本以为从此之后他就可以过上安静的日子,结果三年后,向正又回到了榕城。   并且知道了举报人就是他。   这是沈清是始料未及的。   程东听着电话里一阵阵气流声,轻笑一声,“沈清,这次是你摆脱向正的唯一机会。难道你想一辈子被他困着,锁着,成为他养在笼子里的小玩物吗?”   “我知道你不屑于我的做法,可你想想向正对你的做的一切,他值得你为他再次心软吗?”   “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吗?只有向家倒了,向正才没办法再控制你,你才能真正获得自由。”   “况且我们做的又不是什么谋财害命的坏事,你只要把当年检举向正的材料给我,我就有办法让他彻底完蛋。到时候他想缠着你都没机会。”   “怎么样?”程东把一切计划的天衣无缝,就差沈清这缕东风。   点滴瓶里的药液近乎快见了底,沈清才缓缓开口,“我答应你。” 第30章 沈清你该死心了。   程东还没高兴两秒,沈清接着又说:“但你得保证不能伤害向正的家人。”   程东一口一个向家,显然不单单是冲着向正去的,他只恨向正,并不想牵连到他的家人。   程东沉默两秒,随即笑了一声,“成交。”   “那我现在要怎么出去?”沈清问。   “讨向正开心。”程东说的轻松随意。   沈清眉头蹙起,瞬间变了脸色,这是什么狗屁方法?   程东仿佛看到沈清难看的表情,解释道:“向正性格跋扈,你跟他硬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不如放下身段取得他的信任,让他觉得你不那么抗拒他了,他自然就会把你放出来的。”   沈清冷笑,“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整了半天就是这么低俗的手段。”   程东并不觉得羞愧,坦然道:“美人计可是三十六计里成本最低且回报最高的计谋了。”   “或者说...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沈清之前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只是他一想到就算自己委曲求全离开了这栋别墅,依旧要活在向正的阴影之下,他就觉得无比窒息。   所以宁可跟向正抗衡到底也不想向他低头。   可如今不一样了,程东既然有办法能让向正不再缠着他,即便这个方法再让他恶心,他也要试一试。   “好,我答应你。”   程东爽利的笑声骤然响起,“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说罢就挂了电话。   沈清深深吁出口气,把手机还给一旁的保镖,仔细看了他几眼,“你是程东的人?”   那人笑着接过手机,“谁付的钱多,谁就是我的老板。”   沈清呵笑一声,还真是直接。   “沈先生,您先吃点东西吧。”男人把熬的稀烂的海鲜粥端到沈清跟前,重复着向正的话:“向少说您现在只能吃流食。”   沈清病白的脸陡然浮上两抹尴尬的红晕。   不过他确实也有些饿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现在他连口水都没喝过。   “向正去哪了?”沈清接过粥碗问道。   男人一边观察着点滴瓶一边说:“听说今晚是华康集团千金儿子的满月宴,向少大概是赴约参加宴会去了。”   沈清搅动粥的动作一顿,瓷勺掉进粥碗里。   华康集团千金不就是老师的妻子吗?   她儿子的满月宴...也就是说老师做父亲了?   难怪老师会突然回国,原来是他妻子要生宝宝了。   老师的孩子...老师有孩子了...   沈清眼睛发直,盯着眼前的粥碗愣愣出神,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是该替老师升为人父感到开心,还是替自己感到悲哀。   三年前收到老师结婚的消息时,就已经在他这份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上一锤定音,而今那人回来又带给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沈清知道自己早就不该再抱有任何幻想,可当他看到陆温行的那一瞬间,尘封已久的心仿佛又像活过来似的,砰砰跳动。   但是现在,他告诫自己再也不能有一丁点儿越界的想法。   沈清你该彻底死心了。   他端起粥碗像是饿了几天似的大口喝了起来,然后把手背上的针一拔,血珠瞬间挤出针眼。   保镖愣了下,想上前阻止已经晚了,“沈先生,还有很多药没打完...”   沈清随意用胶布按住,说着毫无温度的话:“告诉向正,说我有事要跟他说,让他早点回来。”   那保镖笑了笑掏出手机递到沈清跟前,“我觉得还是沈先生亲自说会更好。”   沈清决然别过头,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保镖见状只好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临走还不忘提醒沈清吃药,并附加了一句是向少吩咐的。   沈清闭上双眼,拳头瞬间攥实。   向正总是能轻易扼住他的喉咙,掐他的透不过气来,即便他人不在也能给他的生活带来压迫感,逼得他无论做任何事都要像个小宠物似的乖乖听话。   呵呵,宠物。   沈清自嘲的咧了咧嘴角,抬眼环顾一周,他现在还真跟养在笼子里的宠物没什么区别呢。   攥到没有血色的拳头猛地砸向床垫,松软的床垫立时凹下去一块,沈清喘着发颤的气息,咬牙呢喃:“向正,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   向正此刻正在办公室里闭眼小憩,虽顶着向氏集团执行副总裁的头衔,他对自己办公的地方却是陌生不得了。   若不是为了能让向宛少唠叨他几句,打死他也不会规规矩矩坐在这里。   一夜没合眼,向正疲惫的仰躺在老板椅上,双腿搭在月牙形的办公桌上,打着轻鼾。   周阳敲了几次门也没听见回应,侧身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这时几声均匀的鼾声传出,原来老板在休息。   幸好自己没弄出太大的动静。   回到助理室,他第一时间打发了常林凡。   “向总人在休息,有什么事你明天再来吧。”周阳说着就开始整理办公桌上的资料。   “不是啊,我是向少介绍来的,我有向少给的名片啊。”常林凡不肯走,拿着向正的名片在周阳面前晃,一副死不罢休的架势。   周阳冷冷撇了常林凡一眼,嗤道:“没有向总的名片,你怕是连门都进不来。”   虽然周阳不知道常林凡为什么会有老板的名片,可他跟了老板这么多年,深知那人的脾气,他最讨厌那些趋炎附势,巴结攀附的小人。   眼前这个叫常林凡的,一看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小混混,好不容易搭住老板这条大船肯定不会轻易撒手的,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   老板既然能说交给他处理,估计就是让他把人给打发了。   “我说了向总在休息,你在这儿杵着有什么用?没看我这儿一大摊子事吗?”周阳抱着一摞A4纸就往门外走。   常林凡不死心跟在周阳身后解释着:“向少说了让我找你,他说你就能给我安排一个适合的工作。”   周阳停下脚步,转身上下打量着常林凡,审视的目光满是不屑。   常林凡被周阳盯的浑身不自在,继续道:“所以麻烦你...”   周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直接问道:“你什么大学?985还是211?”   “什么是985...211啊?”常林凡有些发懵。 第31章 整治常林凡   常林凡高中经常旷课,又总爱和人打架,没读几天被校方勒令退学,连个毕业证都没混到,更别说大学了,周阳的话在他听来宛如天书,完全听不懂。   周阳嫌弃的脸都要裂开了,连985和211都不知道的人居然还想来世界五百强的公司上班,真是痴人说梦。   碍于常林凡手上有向正的名片,周阳也不好说太难听的话,敷衍道:“行了,你的基本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改天你再来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走。   常林凡知道自己现在要是走了,工作的事基本就等于泡汤了,好不容易捞着这个机会,他怎么能轻易放弃。   “你等下,周助理,我真的是向少...”   “我都说了向总在休息,你这怎么还没完没了啊。”   “……”   向宛为了晚上的宴会提前去美容院做的妆容和造型,刚一进公司大门就听见她的秘书说向正来公司了,向女士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来的急回就直接赶来向正这里。   结果刚到向正办公室的廊道就看见周阳跟一个身穿水洗裤,夹克衫的男人在那推推搡搡的。   “你们在那干嘛呢?”向宛凌厉的女声直冲向二人。   周阳和常林凡齐刷刷看向 向宛。   向宛踩着高跟鞋气势凛然的朝二人走去。   周阳心道糟糕,忙跑上前几步,哈着腰问好:“董事长您来了。”   听到董事长几个字,常林凡本还不屑的眼神立刻变得恭维起来。   向宛没理周阳而是看着常林凡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F23层只有两个工作区一个是她的一个就是向正的,这人穿着便装,痞里痞气的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女人精明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要把常林凡盯穿一样。   “董事长是我让他进来的,他..”   周阳发觉气氛不对,刚要张嘴解释就被向宛沉着脸厉声打断,“我让你说话了吗?”   周阳立时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常林凡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硬是被眼前矮他十几公分的女人压低了一截气势,即便自己手里有向正的名片也莫名变得心虚起来。   “我是...我是向少的朋友,是他让我来的...”   常林凡说话磕磕巴巴的,眼神飘忽闪躲,向宛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   “阿正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阿正有你这号朋友?”向宛走近几步,逼人的气势跟着移动,压得常林凡透不过气来。   “董事长...”周阳凑上前想帮常林凡解围,毕竟他手里确实有老板的名片,万一再闹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常林凡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戳破,只能实话实说:“我哥...我哥是向少的朋友。”   向宛柳眉一挑,“你哥?你哥是谁?”   常林凡咳了一声,“沈...”   “姐!”还没等常林凡说出那个清字,向正的声音就在众人身后响起。   常林凡见向正来了,如得大赦,快步走到向正跟前,胆战心惊的说:“向少...您可算来了。”   周阳也暗自抹了把汗,放一个陌生人到总裁工作区是大忌,公司好多机密文件都在这一层,他们内部人员来回进出都要指纹刷卡才可以,若不是常林凡拿着老板的烫金名片,恰巧向宛又不在公司,打死他都不敢把人带到这里。   结果好死不死被回来的向宛撞了个正着,还好老板及时出来了,否则他这个助理也快干到头了。   向宛见常林凡跟条哈巴狗似的站在向正旁边,眼神暗了暗,“他...是你朋友?”   向正瞥了常林凡一眼,随意嗯了一声。   向宛见向正承认了,又重新打量了一番常林凡,心里对向正的火瞬间又升了几分,他认识的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你跟我过来。”向宛撂下话就往自己办公室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嘎达嘎达响,显然鞋子的主人怒气正盛。   “向少,我这工作...您看...”常林凡见向宛走了,立刻堆着笑脸提工作的事,他怕向正昨晚的话是一时兴起,现在好不容易逮住真人了,说啥也不能白来这一趟。   向正脸上是大写的嫌弃,冷冰冰的说:“你会开车吗?”   常林凡一愣,随后笑的跟花开了似的,立刻回答:“我会,我会开车。”   常林凡暗自庆幸,要是能给向大少开车,那他可真是走大运了,这可是一个油水多,人脉广的差事啊。   向正嗤笑,“那行,以后你就给周阳当司机吧。”   周阳:“……?”   常林凡:“……?”   二人都愣住了。   周阳嘴巴张成O形指了指常林凡,然后又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道:“老板,您是说让他...给我开车?”   向正斜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周阳不敢再有异议,一直点头。   常林凡还没在美梦变噩梦中切换过来,向正就已经离开了。   他站在原地,拳头攥得青筋直爆,原以为向正能给他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整了半天是给他的助理开车。   还有比这更羞辱人的吗?   这分明就是故意在整他,肯定是沈清在背后嚼他舌根了。   啐,这个被男人玩的贱人。   常林凡在心里把向正和沈清二人好一顿骂。   周阳对老板突然的善意也不是很理解,但还是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常林凡,学着第一次入职见自家老板时,向正派气十足的口气说:“我的车位在C30,我工作的时候你就一楼大厅等着就好,用车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第一次配司机,周阳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把架子端了起来。   常林凡看着周阳手中的车钥匙,本想一走了之,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谁都能在世界五百强的公司上班,不如先占个坑,以后再找机会跳槽。   “不想干?那算了...”周阳见常林凡迟迟不说话就要收回手。   常林凡沉着脸一把接过周阳手中的钥匙闷头朝电梯走去。   周样看着常林凡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这种人还妄想巴结老板?   真是可笑。 第32章 我会乖乖听话   向正进向宛办公室的时候,向宛正拿着化妆镜对着自己的脸左照右照,看到向正来了,瞬间把镜子扣在办公桌上,绷起了脸。   “别照了,很美了。”向正走到沙发旁大刺刺的坐了下去,掏出烟盒拔出根烟就咬在嘴里点燃。   结果还没等把烟吸进肺里,向宛就先一步走来,把烟夺下扔到地上,点着脚尖狠狠碾灭。   向正看着被烟头烫黑的地毯,可惜道:“好好个地毯,你偏弄出个窟窿来。”   向宛气的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狠着脸骂道:“向正啊向正,你可真是出息了啊,我给你介绍公司老总让你结交,你说人家太庸腐,结果却和那种下三滥的人做朋友?”   向正敷衍着哼哼几声,不愿意过多解释。   “我真是纳闷了,为什么同样是出国几年,人家就能随便拿个世界级的博士学位,你可倒好,除了给我找麻烦就是找麻烦。”   向宛坐在单人沙发上杵着头叹气。   向正歪头调笑,“哟,还有人能入得了你的眼呢?不容易啊。”   向宛向来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能让她认可的人不多,被她这么一说,向正瞬间来了兴趣。   向宛撩起眼皮瞪了向正一眼,“华康董事长的女婿,人家陆教授就比你大了几岁,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陆教授?”向正顿时收起玩笑的态度,眉眼间多了几分狐疑,不能那么巧吧。   “啊。”向宛应了一声。   一个多月前向国栋突发脑梗晕倒在办公室,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患病的事,继而影响他下一届的官位连任,老爷子愣是咬牙硬 挺着没住院。   向宛好说歹说也没能劝动,只好私下联系华康集团的董事长林牧海,让他在自家医院里找一位好的脑科专家给老爷子在家治疗,结果正巧碰上林牧海的女儿和女婿回国待产。   林董事长二话没说就让本院顶级的脑科权威亲自上门给老爷子看病,并让自己同为学医的女婿全程陪着,就连后续康复也都是陆温行亲力照顾,一来二去就获得了向宛的另眼相待。   向国栋身体稍一转好后,向宛就商量老爷子把向正从国外接回来,一来是当初的风波已经过去三年了,不会有人再查了,二是脑梗这种突发病非常危险,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总不能让向家唯一的孙子不在身边吧。   向国栋这才心软大笔一挥,解除了向正的证件封锁,把人从国外放了回来。   所以这次华康千金产子,于情于利,向宛都非常重视。   一想起陆温行温文尔雅,学识渊博的样子,再回头看看向正,向宛就觉得人生无望。   “你有那人的照片吗?”向正很想确定向宛口中的陆教授是不是就是沈清的那个大学老师。   向宛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向正,“请帖上就有人家一家三口的照片。”   向正一听急不可耐的催促道:“拿给我看看。”   向宛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水粉色还带着牛奶香气的卡片递给向正。   卡片正中央印着一张照片,照片里面是一个俊朗的男人从身后环抱住一个娇小的女人,那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奶娃娃,一家人看着甜蜜又温馨。   向正一眼就认出照片里的男人是沈清的大学老师,也是那人心里暗恋多年的人。   原来人家是个直男还结婚生子了。   向正一时不知道是该同情沈清的痴情还是该嘲笑自己的无能,居然会败给一个直男。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别墅保镖打来的。   向正不顾向宛在身后刀子般的嗔骂,抬脚就往办公室外面走。   出了门第一时间就接通了电话。   “向少。”   “嗯,怎么样?饭吃了吗?”   “吃了。”保镖如实汇报。   “嗯。”向正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还有一件事。”保镖又道。   向正刚刚放松的神情瞬间又绷了起来,问:“什么事?”   保镖犹豫了会儿把沈清的话重复了一遍:“沈先生说,他有事要和您说,让您早点回去。”   向正嗤了一声,冷冷道:“把电话给他,让他自己跟我说。”   保镖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早就在沈清房门外等着了,向正的话音一落他就敲响了沈清的门。   向正在电话里隐约听见一个清冷的“进”字。   沈清看到折返回来的保镖,微微拧起漂亮的眉眼。   那保镖走过来把电话递给沈清,然后很适时的离开了房间。   沈清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迟疑半晌还是把电话贴到耳边。   “...喂。”大概是因为心虚,沈清嗓子干干涩涩的,一个“喂”字说的近乎失声。   “你有事要和我说?”   经过电话音频处理后的男声低低沉沉的,让沈清更紧张了,攥着电话的掌心瞬间涂上一层细汗。   “怎么不说话?”向正见沈清迟迟不开口,笑着问道。   沈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犹豫着开口:“你不是让我好好跟着你吗?”   “我想了既然逃不开,我就不逃了,我以后会乖乖留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向正本以为沈清会要求放他出去,结果却是这样一番话,着实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现在服软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好了?”向正反问。   沈清滚了滚喉结,轻轻吁出口气,定声道:“想好了。”   “好!那你下午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清讷讷道:“...去个地方?”   忽然他想起保镖说过,向正晚上要去参加老师宝宝的满月宴。   这人该不会是要带他一起去吧。   “我可不可以...不去?”沈清试探着问道。   “你不是说以后都会乖乖听我的话吗?这才第一件事就办不到?”这句话向正说的带着几分戏谑和怀疑。   沈清抿着薄薄的唇瓣,强压下心头的不愿,低低道了声好。   “真乖。”向正笑着挂了电话,口气像在夸奖一只听话的小狗。   嘟嘟的忙音响了半晌,沈清才逐渐缓过神来,整个人无力的摊在床上,眼睛失神的盯着窗外,希望黑夜晚一点,再晚一点到来... 第33章 向正:做我的人可不是说说就算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沈清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窗外,从日落到星起。   周阳是自己开车带造型师去的香山别墅,当看到一屋子的保镖后瞬间替沈清捏了把冷汗,这种事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已经发生了无数次,每一次沈清都要被折腾的遍体鳞伤才能从这里离开。   尽管他已经猜到沈清的处境,可真正看到沈清苍白的脸,深黑的眼圈,还是忍不住唏嘘。   老板确实过分了。   “沈哥,你还能动吗?”周阳说着就要上前去搀扶沈清。   沈清摆了摆手,支撑着身体慢慢挪到床边,强忍着下 体火辣辣的痛楚下了床。   那药包塞在他的肛周,又胀又热,即便纱布是柔软的细纱,可他稍微一动还是磨的周围钻心的疼。   “沈哥,你没事吧。”周阳见沈清脸色又白了几度,小心问道。   “没事。”沈清深深喘了几大口气才缓过刚刚那股疼劲儿。   “沈哥,老板让我接您去参加一个晚宴,所以您要穿的正式一些。”   周阳让出一个身位,露出身后的造型师。   那人肩背银色化妆箱,手里拎着一套纯白色休闲西服,外面罩着透明衣塑带,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沈清心里冷笑,估计向正已经知道今晚宴会的男主人是陆温行,所以才会这么兴师动众带着他去,故意让他难堪。   呵,还真是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沈先生跟我来吧。”造型师说完就朝浴室走去。   即便沈清很抗拒,可为了以后能够顺利逃脱向正的桎梏,还是忍下心中的厌恶跟了上去。   镜子前,沈清看到自己的脸不禁吓了一跳。   不过是一天一夜而已,他居然能憔悴成这个样子。   尖瘦的下巴冒出一圈青色胡茬,眼窝深陷,头发蓬乱,脸白的近乎透明。   这还是他吗?   沈清一拳砸在洗手台上。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身旁的造型师吓的手一抖,海绵蛋差点掉到地上。   “沈先生,您怎么了?”化妆师紧张看着沈清。   沈清直勾勾盯着镜子,清透的瞳仁逐渐蒙上一层寒意,森然道:“没事。”   化妆师这才放心拿着海绵蛋沾着轻薄的粉底去遮盖沈清脸上的黑眼圈。   沈清皮肤底子很好,白净细腻,根本不用涂抹这些多余的东西,可他现在黑眼圈严重,脸更是白的不正常,化妆师只好尽力遮盖,让他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一切准备结束,造型师总觉沈清这一身帅气是帅气,就是太素了,恰巧看到洗手台上放着一枚钻石胸针,顺手就别在沈清的西服上。   鹌鹑蛋大小的水滴状钻石,周围镶嵌着湖蓝色宝石,众星拱月般闪着熠熠光芒,瞬间就将沈清整个人都衬托的闪闪发亮。   “Perfect!”造型师双手合十,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   沈清有些不自然的拒绝道:“这个...就算了吧。”   毕竟向正只给他准备了衣服,随意用别人的东西还是不好,况且这枚胸针一看就知道非常昂贵。   “嗐,向少的东西不就是您的东西吗?”造型师说的极其自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沈清如鲠在喉又无从解释,只能隐忍着不吭声。   二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周阳看着面前宛如从杂志里面走出来的沈清,眼睛都直了。   细碎的短发用哑光发蜡抓的自然松散,层次分明,眉眼修饰的深邃立体,薄薄的唇瓣涂了点樱色的唇釉,泛着点点水光,最打眼的还是沈清身上那套小香风白色高定休闲西服,将他的身形包裹的挺拔修长。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出身豪门的贵公子。   要说自家老板是桀骜痞帅,那沈清就是卓尔不凡。   若是刨除性别不说,这俩人还真是绝配。   “沈哥,您真帅!”周阳竖起大拇指由衷的称赞。   沈清面无表情,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甚至还很厌恶。   “走吧。”他淡淡说了一句就朝屋外走去。   尽管每迈一步,沈清都疼的直冒虚汗,可他还是强撑着挺胸抬头,不让别人看出异样。   周阳在身后尴尬收回手快步跟上了上去。   ……   华康董事长林牧海给自己小外孙的满月宴办的空前盛大,榕城有头有脸的名流政客基本悉数到场。   向正和向宛姐弟的车子刚一停到酒店门外,记者的闪光灯就开始闪烁个不停,向家当家人同框极为少见,万不能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向宛全程保持优雅的笑容,向正则是一副慵懒松散的模样,完全无惧镁光灯下的狂轰滥炸。   “那么多人看着呢,你能不能正式点?”向宛微笑咧着唇角,用喉咙挤出几个字。   向正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淡笑道:“人家办满月酒,我那么正式干什么?”   “你!”向宛气的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好了姐,我们到了。”向正挽着向宛推开了酒店大门。   服务人员引着姐弟俩去了电梯直奔28搂西餐部。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入目便是陆温行和妻子林夕热络的招呼接待。   陆温行看见来人是向宛,率先上前跟她握手:“向小姐,谢谢您能来参加我儿子的满月宴。”   向宛也是客套回握说着场面话。   这时陆温行弯着的双眼忽然拉直,原是他看到站在向宛身后的向正。   这个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还是跟向宛一起的?   听说向宛还有个亲弟弟,难道就是这个人?   向正也在看着陆温行,犀利眸子带着隐隐的敌意,强烈的压迫感直扑向那人。   向宛发现陆温行神色顿住,顺着他眼光看去,笑着介绍说:“哦,陆教授应该还没见过,这位是我弟弟向正,也是刚从国外回来的。”   陆温行收好情绪,笑着朝向正伸出手,“您好,向先生。”   向正盯着那个手看了几眼,嘴角嗤出个浅浅的弧度,直接越过了陆温行。   陆温行迟疑着收回手,摇头笑笑。   “嗳?阿正...喂!”向宛喊着向正的名字,那人就跟没听见似的头也没回就往宴会中心走去。   向宛简直被向正气的要心肌梗塞,尴尬解释着:“对不起啊陆教授,阿正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陆温行温笑着说道:“没关系,向小姐您先进去吧。”   向宛微微点头略表歉意就跟着礼仪小姐进了会场。   向正刚进了主宴会厅就被眼尖的方楠给看到了。   “阿正,这里!”方楠挥手朝向正打了个招呼。   向正顺着声音找去,老远就看到方楠和傅海乔在名媛堆里打情骂俏。   看到向正过来,方楠把身边人都撵走,笑眯眯的说:“我还以为你不能来呢。”   向正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方楠也不是傻子,向正现在这样多半是因为昨晚自己对沈清出手了。   “那个阿正...沈清...你们...”方楠磕磕巴巴想打听一下沈清的情况,毕竟他也不想跟向正闹掰。   向正横了方楠一眼,淡淡道:“没事。”   方楠笑着松了口气,“嗐,没事就好。”   这时向正的手机响了,是周阳的,估计是沈清到了。   “一会你们帮我看着点向宛,别让她来烦我。”向正说完就往电梯口走去。   方楠喊住他,“你干嘛去啊?”   向正头也没回的扔下一句“接沈清”就朝电梯口走去。   傅海乔懵了片刻,看着方楠,“我没听错吧,阿正说他去...接沈清?”   方楠同样不可思议的看着傅海乔,“你没听错。”   “这么重要的场合,阿正居然让沈清来?我草,他不是来真的吧?”   这时向宛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黑着脸问道:“阿正呢?刚还看见在这里呢?”   方楠和傅海乔互相递了个眼色,齐齐上前把向宛连哄带骗的拉到了宴会场的偏厅。   向正到电梯口的时候,陆温行和妻子已经离开了,他看了眼电梯上方不断闪烁的数字,默念着25,26,27,28...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四目相对,向正顿时愣住了,心脏忽悠一动。   沈清像个优雅精致的王子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直到电梯门再次要关上他才回过神用手挡住闭合的电梯门。   沈清局促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周阳在一旁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万瓦电灯泡,恨不得把自己贴到镜壁上。   这时有人走过来要坐电梯,向正才把沈清从里面拽了出来。   沈清不自然的跟在向正身后,抽出了手腕。   向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清,眼里是戏谑的笑容。   “你让我来这里做什么?”沈清虽然极力让自己装的顺从一些,可冷硬的语气还是听出他的抗拒。   向正目光在沈清脸上徘徊了几秒,淡笑道:“怎么,不想看看你的心上人?”   沈清紧抿着嘴角,垂放在裤子两侧的手微微攥实。   “还是说,你怕看见人家恩爱的画面受不了?”   “向正,你别欺人太甚。”沈清垂着头盯着地面,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向正笑了一声,俯身贴在他的耳旁压低声音说道:“沈清,做我的人可不仅是装装样子就可以的。”   沈清呼吸一窒,脊背瞬间涌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向正站直身子整理着沈清额角的碎发,笑着说:“不用紧张,有你表现的时候。”   沈清脸色微变,紧悬着的心又拉高了一截。   这时向正透过沈清肩头看到陆温行正朝洗手间的方向走。   向正盯着陆温行的身影,对沈清意味深长的说道:“就是现在。”   说完就拉着沈清一并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第34章 向正:陆教授,听的开心吗?   “你要带我去哪?”沈清像个小鸡仔似的被向正拖着走。   向正不说话一直把人拽进了洗手间。   西餐厅的公共洗手间都是一室两间,向正全程盯着陆温行的身影,带着沈清就进了同一个洗手间。   陆温行刚要推开厕所的门,就听见洗手间外门被锁上的声音,还有两个男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男声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男人握着门把的手忽然就不会动了,像个雕塑似的站在厕所隔间里听着外面让人面红耳赤的对话。   “向正,你干什么?你...你放开我...”沈清奋力推着向正,气息因挣扎的动作而喘的越来越重。   他不明白向正这是怎么了,把他带到这里就开始扒他的裤子。   虽然他知道向正兴致来了从不顾及时间,地点,可现在是在公共场合,随时可能被人发现。   向正不理沈清的反抗,拉开他的裤链就把手伸了进去。   冰凉握住炽热,沈清当时就不敢动了。   “向正...别在这里...”沈清抓着向正的手腕软下声音恳求着。   “你不是说会听我的话吗?”向正搂着沈清的腰将人提到身前,另一只手粗粝的刮蹭着。   “向正...向正...”沈清身子发抖,气息越发乱了。   向正咬着沈清的耳廓,低沉的嗓音满是情欲,“你今天真好看。”   “不是看你下面伤着,老子现在就要了你。”说着又动了几下。   沈清呜咽一声,颤着身哀求,“向正...你放手...求求你...”   “别在这里...求你...呃...”   向正手又握紧几分,沈清后面的话瞬间融化成一阵低吟,若不是向正扶着他的腰,估计他就要滑到地上了。   “舒服吗?嗯?”向正加快了速度,手里也越来越滑。   沈清是个正常男人,被人又揉又搓瞬间就起了反应,小腹的火一簇簇堆积起来,他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羞耻声音。   可向正哪能饶了他,眼见着小小清在自己手中又胀大一圈,近乎快要释放的时候,他却停下动作,戛然而止。   沈清发出一声痛苦的吟喃,微红的双眼蒙着浅浅的水雾,恳求的看着向正。   “叫老公...叫老公就给你...”向正暗哑的嗓音像是上等媚药,蛊惑人心。   沈清在欲望的深渊中痛苦挣扎,身体的渴望和理智的对抗让他近乎崩溃。   向正见沈清硬 挺着不说话,故意又动了两下。   沈清已经在爆发边缘,根本抵不住向正老练的挑逗,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瞬间就崩了。   他梗着哭音,弱声道:“...老公。”   向正蹙起眉,一副很困惑的样子为难道:“你刚叫我什么?大点儿声,我没听见。”   沈清那里还被向正握着,宛如掌握了他的生杀大权,逼的他不得不乖乖顺从。   “...老公。”沈清难耐的哼唧一声。   软魅的声音虽不是很大,但洗手间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陆温行握着门把的手捏不自知的加重了力度,以至于指节都捏到没有血色。   虽然在国外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早不是什么新鲜事,可他也不想自己的学生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但这是人家的私事,他又有什么权利干涉呢?   尽管如此,当听到沈清叫那人“老公”还是把他气的头皮发麻。   向正很满意沈清的顺从,低头在他额间亲了一口,夸赞道:“真乖,老公这就让你舒服。”   沈清听完又羞又恼。   可又无法抗拒身体的渴望,不多时就泄在了向正手中。   他大口喘着热气,白皙的脸蛋染上潮红,快感后的余情让他整个人倚在向正怀里,不住的发抖,软的像只抽骨的猫儿。   “宝贝你好多啊。”向正拿出手在沈清眼前晃,半握的拳头满是黏腻的液体,正滴滴答答顺着指缝往下流。   沈清脸色更红了,他推开向正快速整理着裤子,冷冷道:“拿开。”   向正笑了笑,打开水龙头洗干净手,然后径直走到陆温行的隔间门前,低头看着露出的黑色皮鞋,敲响了门板。   “陆教授,听的开心吗?”   沈清整理衣服的手瞬间顿住,仿佛呼吸都停滞了,一股股凉气从脚底往胸口涌。   隔间的门被从里推开,陆温行走了出来。   俊逸的脸上拢着层黑云,他看了眼向正又转头看向门口低着头的沈清,胸口起起伏伏。   向正勾唇一笑,回到沈清身边,将人搂进怀里,挑衅看着陆温行,“不好意思啊陆教授,让你在里面憋了那么长时间。”   说完又低头看着臂弯里的沈清,暧昧道:“实在是我家清清想的厉害,我没办法只能帮他一下。”   沈清抬头看着向正张扬的侧脸,气到猩红的双眼仿佛燃着两团火,恨不得当场把他火化。   “沈清...”陆温行没理向正,而是喊了沈清的名字。   这一声亦师亦友,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无从开口。   听到陆温行喊自己的名字,沈清心里一颤,终是没勇气抬头看那人。   向正不放过他,笑着说:“你的陆老师在叫你呢。”   沈清指间都是凉的,红透的双眼擒着羞辱的水汽,咬牙道:“向正,你真卑鄙。”说完猛的挣开向正的钳制就跑了出去。   向正看着沈清落荒而逃的身影,笑着问陆温行:“清清以前就这么害羞吗?”   陆温行气的浑身发抖,阔步走到向正跟前,挥起拳头就打在了向正带笑的脸上。   这一拳他用足了劲,向正嘴角瞬间就被牙床垫出了裂口,血腥味弥漫整个口腔。   向正没想到陆温行会突然出手,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身体向后趔赳两步险些栽倒。   他刚稳定好身形,陆温行又上来抓住他的衣领,抬起拳头就要继续招呼。   向正怎么会再给他机会,当空截停了陆温行的攻击。   他吐了一口血沫,眯起眼看着陆温行,“陆教授今天给儿子办满月酒,我不让你难堪。”   “再动手,可别怪我我不客气。”   说话间攥着陆温行手腕的手陡然收了力度。   陆温行不禁蹙了蹙眉。   向正松开陆温行的手,将人推开,拇指抹了下嘴角,鲜血沾满指腹。   他盯着手上的血,脸顿时沉了下来,狠声道:“今天看在沈清的面子,算你走运。”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陆温行气的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骂了声草。   *   向正出来时沈清已经不见了,他抓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就问他有没有看见一个身穿白西服的男人从这里走出去。   服务生想了想似乎还真看见过一个男人匆忙跑开的身影,然后凭记忆给向正指出沈清离开的方向。   向正道了谢就追了过去。   沈清闷头跑出去的时候,迎面就撞上要上洗手间的方楠。   方楠刚要发作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他,抬眼一看是居然是沈清。   沈清也没看清对方是谁,低头说了句对不起就跑开了。   方楠听沈清声音不对,好像是哭了的样子,周围也没看到向正,怕人再出点什么事儿,抬脚就追了过去。   正好还能借机缓和他和向正的关系。   沈清对会场不熟悉,七拐八拐的进了别的厅,找了个没人的消防通道就钻了进去,靠在墙上抽泣起来。   他觉得自己简直糟糕透了,被老师看到他这么不堪的样子,现在老师肯定已经恶心死他了。自己以后还有什么脸再站在老师面前。   再次重逢沈清已经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只想做好朋友这个角色,可向正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他恨死向正了,可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会一再向欲望低头,是他自己贱,怪不得别人。   沈清越想越委屈,压抑许久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往下落。   这时防火通道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沈清顿时收了哭声,扭头看向门口。   借着门外的灯光,他看清了来人的脸,竟是方楠。   沈清挂着的泪痕的脸瞬间绷了起来,警惕看着门口的男人。   方楠也愣了,他没想到沈清居然会在这里偷偷抹眼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见过的沈清总是一副清冷疏离的样子。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看到沈清就来气,明明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却总是散发着让人难以忽视的矜贵,仿佛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   沈清不想跟方楠起冲突,随意抹掉眼泪就往外面走,经过方楠的时候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他看了眼那只抓住自己手,又抬头看着方楠,冷冷道:“什么意思?”   方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人给截住,吭哧了半晌把自己西服胸兜里的巾帕拽了出来递给沈清。   “擦...擦擦脸...”方楠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沈清微怔,大概是自己哭的太花了,所以这人才会把这东西给自己吧。   他刚要接过方楠的巾帕就听见向正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们在干嘛呢?” 第35章 向正:我的人你也敢动?   沈清脊背一僵,转头看向 向正。   那人正黑着脸朝他们走来,嘴角还带着伤。   方楠指着向正的脸问道:“阿正,你这是怎么了?”   向正没说话,幽深的双眼在方楠和沈清之前来回徘徊。   见向正脸色难看,方楠立刻尴尬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那个...正好...你来了我就...”   看到沈清睫毛上挂着泪珠,脸上泪痕还没干,向正以为方楠又找沈清麻烦,不等他说完话,猛的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咬牙道:“我的人,你也敢动?”   方楠被向正突如其来的怒火烧懵了,连忙解释:“阿正,你误会了,我没有...我就是看他哭了...”说着晃了晃手中还没递出去的手帕。   向正盯着方楠手中的白色方巾,回想他刚才看到的一幕确实是沈清伸手要去接方楠的手帕。   男人神色暗了暗,带着琢磨不透的冷意,攥着衣领的双手也跟着慢慢松开。   沈清红着眼想离开这个让人难堪的地方,结果刚走一步就被向正抓了过去,圈在腋下。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谁的东西你都敢接?”   “你放开我,我没有...”沈清用力掰着向正的手,可不论他怎么挣扎,向正的胳膊依旧像钳子似的夹着他动弹不得。   方楠没想到向正会发这么大的火,刚要上前劝说就听见一道尖利的女声在几人身后响起,向宛指着楼梯口的几个人对随行的傅海乔说:“这不都在嘛!”   向宛一直让傅海乔和方楠带她去找向正,结果这俩人带着她满会场溜达也没找到人,到最后连方楠也没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这俩人,旁边还多了一个陌生人。   傅海乔也愣住了,并不是因为撞见了向正,而是因为向正臂弯里的沈清。   向家人可都不知道沈清还在榕城。   向正看着突然出现的向宛,怔怔松开勒着沈清的胳膊,沉着脸看向旁边的傅海乔。   傅海乔接收到向正危险的目光,双手隐隐摆动,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得到自由的沈清忙闪到一旁大口大口喘着气,生怕向正再次不顾场合的发疯。   向宛在沈清身上一扫而过也没太注意,毕竟能来参加这场宴会都是非富即贵的名流豪门。   “跑哪去了,一进来就找不到人影。”向宛嗔怒一句,细一看向正嘴角还破了口子。   “你和人打架了?”向宛说着一双凌厉的凤眼立刻转向旁边的沈清。   刚才老远就看见向正夹着这人的脖子,可这人看着清清瘦瘦的应该伤不了阿正啊。   沈清被向宛盯的浑身不自在,低垂着头看向别的地方,回避着向宛的视线。   向正怕向宛看出什么,故作不经意的挡在沈清身前,随意解释道:“没事,刚才不小心撞一了下。”   向宛将信将疑的看了向正一眼,似乎在判断他话的真实性。   “你不跟那些老总谈生意,找我干嘛啊?”向正不耐烦的问了句。   向宛来找向正就是想问问他和陆温行到底有什么过节,刚才在电梯闹的小插曲,向正显然是故意针对陆温行才会摆出那副姿态。   她太了解自己弟弟了,他虽性格跋扈霸道,可基本的礼节还是有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在人家主场找麻烦。   “还找你干什么?你刚才在电梯那怎么回事?”   向宛前段时间和华康拟定了一个医疗公益项目,向氏注资陆温行的研究所,研制新型抗冠疫苗,然后由华康总院集团组织一批医疗队远赴非洲一些国家,进行国际人道主义救援。   这个项目是向宛专门为向正筹划的,因为这种企业公益活动,政府都是大力支持的,她想让向正借着这个项目直接在商圈打开名号,一举收获口碑和声望,为他将来接管向氏铺平道路。   结果还没等正式介绍两人认识呢,就给她闹这么一出。   要是不问清楚,以向正的性格,恐怕项目还没等启动就要宣布夭折了。   “什么怎么回事?就那么回事。”   “我跟他没过节,就是单纯的不喜欢。”   “你要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向正说着给身后的沈清使了个眼色。   沈清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等一下。”向宛伸出胳膊拦住几人。   女人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走向沈清。   向正顿时紧张起来,方楠在一旁也跟着捏了把冷汗。   “你这胸针不错。”向宛指着沈清胸前那枚BUR高定钻石胸针笑着说道:“我记得阿正也有同样的一枚。”   这枚胸针是向正二十五岁生日时,她特意找BUR的设计大师保罗亲自定制的,并不是在市面上随便就能买到的。   向正非常喜欢,平时都不见他怎么戴,如今却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不是她过于敏感,实在是向正以前和男人在一起过,所以不得不让她遇事格外小心。   沈清局促的站在原地,直觉自己身上这枚胸针应该是惹到了麻烦。   向宛食指摩挲着那枚胸针,总裁架势呼之欲出,低低道:“抬起头来。”   沈清滚了滚喉结,犹豫着对上向宛审视的双眼。   向宛神色微亮,刚才沈清一直低着头,她没怎么看清他的长相,现在离近一看,不禁让她暗自感叹,这人怎么生的比女人还好看?   不同于男人硬朗的面部线条,沈清的脸是典型的瓜子脸,眉毛浓而不重,眼睛清澈如皓月,鼻子挺秀而不突兀,嘴唇薄润泛着光泽。   这副男生女相更让向宛怀疑他和向正的关系不简单。   女人审视的目光逐渐变的犀利,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向正刚要开口解释,方楠就走上前一把将沈清拉到身边,单臂揽上沈清肩头,笑着对向宛说:“宛姐,收收您那老总气派,都把我朋友吓着了。”   “他胆子小,吓坏了可不好哄了呢。”方楠眼中满是宠溺,字里行间透露着二人亲密无间的关系。   向宛懵了片刻,显然这跟她怀疑的有些出入。   “他是你的朋友?那他这胸针...”   方楠嘁了一声:“宛姐,BUR高定胸针可不是只有你能买的起哦,我看阿正这胸针漂亮,就让保罗定制了一枚一模一样的。”   向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尴尬的脸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   是她太多心了,结果闹了这么个乌龙。   向正没想到方楠突然会演这么一出,俊脸黑成了碳块,眼睛恨不得把方楠搭在沈清肩膀上的胳膊盯出两个窟窿来。   可眼下他又没办法发作,只能闷闷咽下这口气,默许方楠的所作所为。   就连老练油滑的傅海乔在听到方楠这番话的时候都吓变了脸色。   沈清在向正心中是什么位置,他最清楚不过了,方楠这小子是疯了吗?怎么敢冒然说沈清是他的人?   虽然是为了帮向正解围,可这个方法也太冒险了。   方楠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没办法收回,只好故作轻松的说:“宛姐,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宴会要开始了。”   然后给旁边的向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趁机一起走。   向宛怔楞着点点头,等她回过神想自己是来向正问话的时候,几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气得她原地直跺脚。   不过以后必须让阿正和方楠保持点距离了。   向家就剩向正这一根独苗了,万一这小子再来个不娶不生,那向家可就真绝后了。   一行人刚拐进一处无人的廊道,走在前面的向正突然回过头,一拳砸在了方楠的脸上。   方楠躲闪不及,瞬间被向正打倒。   这一拳向正用了十足的力气,方楠鼻子和嘴巴顿时湿了一片,鲜血跟小溪似的往下淌血。   沈清吓的后退了一步,他不明白好端端的向正又发什么疯。   眼看着向正还要上前,傅海乔忙上前扳住向正的肩膀,喊道:“阿正,你干什么?”   “阿正,你冷静点,楠子也是为你好,这不是怕你和沈清的事穿帮吗?”   傅海乔心里跟明镜似的向正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这一路他都提心吊胆的,没想到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向正就跟没听见似的,掰开傅海乔的手就朝方楠走去。   方楠摇摇晃晃站起来也没躲,等着向正跟他动手。   傅海乔忙又追上去拉向正的胳膊,照这架势今天要是不把向正拦住了,方楠不进医院他傅字倒着写。   可盛怒中的向正哪是他能拉住的,没等碰到人就被向正一掌推开了。   傅海乔急的朝沈清大喊,“快拦着阿正,他会把方楠打死的。”   沈清这才回神跑过去从侧面搂住向正的腰。   向正一看沈清来拦他,怒火更胜,抓起他的手一扬,阴着脸骂道:“滚开。”   沈清本就下身不便,向正把人甩出去的时候也没注意力度,沈清脚跟不稳直接扑到了廊道旁边摆着的立式花瓶上。   那花瓶一米多高,几乎和沈清齐齐倒在地上,破碎的瓷片瞬间扎进了沈清的右手掌心,深红色的血液顷刻间染红了白色的西服袖子。   花瓶破碎的响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被愤怒冲红眼的向正。   “沈清!”向正大喊一声。 第36章 沈清:向正,你配说喜欢二字吗?   沈清掌心被瓷片割开,伤口虽不长却很深,扎进去的瞬间不觉得怎么样,隔了几秒钟,刺痛感就顺着手掌蔓延至整条手臂,疼的他只冒冷汗。   向正三步上前,蹲下身子将人搂进怀里,上下检查着,“怎么样?伤到哪儿了啊?”   说话间眼睛落在沈清的右手上,微张的掌心上面插着一枚一元硬币大小的瓷片,血正顺着瓷片边缘不断的往外流。   向正呼吸一窒,拽出西服胸兜里的手帕就给沈清的手腕上层层缠住,一边止血一边安抚道:“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那瓷片插的很深,如果贸然拔出来肯定会流更多的血,话虽这么说,可向正心里还是慌的不行。   方楠看到满地的血也傻眼了,掏出电话就要打急救车,被傅海乔抢下电话拦住了。   “人家华康集团千金办满月酒,你整个救护车在酒店下面一直叫,兴师动众的上来抬人,明天新闻头版是写人家的喜事还是报到沈清的伤情啊?”   “谁的主场你还分不清吗?”   方楠一听确实有道理,也就没再坚持,心想着上前想帮向正把人扶起来。   向正冷冷横了他一眼,警告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傅海乔拦着方楠的胳膊,嘴唇微动,“还嫌阿正不够火吗?”   方楠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只能悻悻的闭了嘴。   沈清眉宇打成了死结,疼的胳膊都麻了,掌心的温度也从开始的灼烫变的冰凉。   向正系好结扣,抱起沈清就朝一旁的员工电梯走去。   傅海乔说的没错,现在外面都是记者,他这么堂而皇之的抱着一个男人出去第二天的热度绝对会比华康集团这个满月宴要火爆。   到时候沈清的身份想瞒都瞒不住了。   “向正,你放我下去,我伤的是手不是腿。”沈清疼的话音直发抖。   “废话真多。”向正虽放着狠话,手却抱的牢牢的。   沈清听出向正语气不悦,立时不再吭声了,他知道向正的脾气,这时候跟他硬 顶着来一点好处没有。   傅海乔见向正抱着沈清不方便,快步跑上前帮忙按了电梯。   “阿正,要不要我陪你去。”   向正看也没看傅海乔,眼睛一直盯着电梯上方的数字,心里默念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阿正,你别跟方楠计较,他也是为你好...”   尽管傅海乔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很苍白,可他仍尽力在劝和,毕竟他们几个从小就在一起玩,就因为这点事闹掰了,实在是可惜了。   向正斜了眼不远处站着的方楠,刚才那股怒火也逐渐褪去,压着声音说:“别他妈再犯在我手里。”   “否则别怪我兄弟没得做。”   傅海乔微愣着张了张嘴巴,愣是没说出话来。   看样子向正这是动真格的了,他要是再说下去,估计连自己也要被牵连。   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向正抱着沈清阔步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傅海乔才黑着脸朝方楠走去,怒声骂道:“方楠你他妈疯了吗?阿正多在乎沈清你看不出来吗?”   “你说什么不好,偏说沈清是你的...嗐...”说到最后傅海乔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这事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没那么严重,但发生在沈清身上,那不等于在拔向正的心头肉吗?   向正有多护着沈清,他看的明明白白,方楠怎么还能傻呼呼去碰这烫手山芋。   方楠抹了把口鼻的血,咬牙道:“老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跟他妈中邪了似的。”   傅海乔叹了一声,走上前关切道:“怎么样?还行吗?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方楠舌头顶了顶牙床,疼的他直抽气。   向正这一拳真他妈够劲。   方楠点头嗯了一声,他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再留在这里了。   “不过,楠子,你平时不是最不待见沈清的吗?今天怎么还想着帮他了?”傅海乔调笑道。   方楠用还没来得及给出去的手帕捂着自己的脸,闷声骂道:“草,你他妈脑子想什么呢?”   “我那是帮他吗?我那是帮阿正!”   傅海乔干笑一声,附和道:“也对哦。”   二人结伴离开了宴会厅。   ……   周阳把车子停在了希尔顿内院停车场,本以为得待到快凌晨才能等到老板和沈清出来,结果嘴里的面包还没咬上几口就看见不远处向正抱着沈清从后门出来。   他紧忙把面包往座椅上一扔就开门跑了过去,看到沈清白色西服上的点点血迹,还有手腕缠着的被血染红的手帕,吓的脸色都变了。   “老板,沈哥他是怎么了?”周阳伸手就要去帮向正去接人。   向正躲了下身子,急声道:“开门。”   周阳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跑回去把车门打开。   向正把沈清放到后车坐上,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周阳启动车子请示道:“老板,咱们现在去哪?”   向正习惯性的报了沈清医院的名字。   “不要!别去华康。”沈清弱声阻拦道。   向正蹙紧了眉头,语气不悦:“你又在闹什么?”   沈清抓着向正的衣袖,卑微道:“向正,给我留点脸。”   昨晚鼻青脸肿的进了医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今天再这副样子,他实在不敢想同事会怎么说他。   虽然向正说不让他再回去上班,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丝侥幸,希望那人能大发慈悲放他回去。   向正想了想,沉着脸对周阳说:“那就在附近找一家医院。”   周阳踩着油门就朝附近的医院开去。   期间车里的气氛降至冰点。   周阳在前面开车,冷汗一缕一缕的往下淌,脊背挺的笔直像撑了块钢板。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老板和沈清吵架了,多数他都会无辜受牵连。   向正一直攥着沈清那只受伤的手,焦躁的情绪爬了满脸,不停催促周阳再快点。   沈清嗤出个轻浅的气音。   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是他,现在装模作样的还是他。   真是可笑。   向正捕捉到沈清微妙的表情,冷道:“你笑什么?”   沈清转头看着窗外,不打算回答向正的问题。   向正眯起眼,一把将人拽进怀里,突然的扯动疼的沈清皱了下眉,挟着怒气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向正。   “我问你话呢。”向正狠着脸,声音几乎被嚼碎了,听的骇人。   沈清无惧对上向正狰狞的表情,声音淡到骨子里,“你让我说什么?”   “说谢谢向大少邀请我参加这么盛大的宴会,还是说我像个傻子似的被你当着我的老师面前玩弄?”   “还是说你有更恶劣的手段还没使出来?”   “向正,我从前只觉得你这个人霸道,粗鄙,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卑鄙。”   “你...真让我瞧不起。”   最后一句话,沈清说的直撞向正心肺,气的他浑身发抖,甩手就给了沈清一巴掌。   沈清歪过头,被粉底遮盖后还未愈合嘴角再次冒出血丝,他微微咧开一抹弧度,凄冷的笑声回档在逼仄车厢里。   周阳在前面吓的大气都不敢喘,只希望赶紧到医院,离开这是非之地。   沈清咳嗽一声,低着头把嘴里的血沫咽了下去,然后坐正身子直视着向正,冷笑,“向正,你除了用强还会什么?”   向正一把揪过沈清的衣领,狠着声威胁,“沈清,别以为我喜欢你,就能在我面前玩恃宠而骄那套。”   “惹急了我,有你受的。”   沈清清透无暇的眸子对上向正因气愤而变得扭曲的脸,不屑笑了,“向正,你看看我浑身上下,哪一处不是你的杰作?”   “你配说喜欢二字吗?”   沈清声音不高,却字字锋利如刀,专往向正心窝子上戳。   这时车子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门前。   周阳梗着脖子,故作淡定的打破二人的对峙,“老板,医院到了。”   向正透过车窗看到外面大大的红十字标志,攥着沈清衣领的手捻了又捻,搓了又搓才松开。   “回家再收拾你。”向正狠狠扔下句话就下了车。   周阳解开安全带,快步跑到另一侧替沈清打开车门。   沈清道了声谢谢就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撑着座椅一点点往车下挪。   周阳见沈清行动吃力,想伸手搭他一把,却被站在不远处的向正厉声制止了。   “让他自己走。”   闻声周阳立刻退到了一旁,不敢再靠前。   心里琢磨着老板这是怎么了?刚回国那几天还把沈哥当成宝似的宠着,衣食住行细致入微,怎么这两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沈清咬牙慢慢往前磨蹭着,忽然眼前的向正又开始虚虚实实的重叠着。   又是晚上相同的时间。   沈清使劲眨了眨眼,想让视线清晰点。   好在他这次只有眼花,没有头疼,过了几秒又恢复如常了。   沈清判断自己大概是脑神经出了问题。   他必须要做个脑核磁。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跑车突然停在他们身边。   车门打开,程东一脸讶异的从里面出来,看着二人笑道:“我还以为我认错了,真是你们。”   沈清心忽悠一沉... 第37章 向正:你完事了吧,该到我了   程东的玛莎拉蒂跑车斜停在向正的布加迪旁边。   车门打开,程东一脸讶异的从里面出来,看着二人笑道:“我还以为我认错了,真是你们。”   “你怎么在这儿?”向正问。   程东嗐了一声,“这不是闲着无聊想去Blue喝酒吗,正巧在路边看到你和沈清,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没想到还真是。”   “嗳?对了,你不是去参加林总小外孙的满月宴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说话间程东抬头看了眼向正身后的建筑物,大大的红十字标志下面是’利达综合医院‘几个大字。   然后又在二人之间扫了几眼,目光瞬间定格在沈清缠着手帕的手上,关切道:“沈清,你的手怎么了?”   沈清看程东那副热络亲切劲儿,心里止不住的冷笑。   还真是能演,也难怪他能在向正他们身边待这么多年,不暴露本性。   向正被程东一系列的问话,弄的极不耐烦,扬着下巴朝沈清喊话:“还愣在那干什么?不想手废掉就赶紧滚进来。”说完就往门诊大楼里走去。   “阿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没什么事。”程东对着向正的背影大声说道。   向正没回头就等于默许了。   程东见和向正隔开了几步,用极低的声音对沈清说:“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下午不还答应我要讨向正开心吗?”   程东一看沈清掌心的新伤再加上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就知道沈清没按他们既定的计划走。   沈清并没理会程东的指责,反问道:“我想你不是要喝酒才恰巧路过这里吧。”   “你在跟踪向正?”   程东毫无被沈清戳破的心虚,坦然道:“搜集证据当然是越多越好。”   “倒是你,为什么不按我们之前约定好的做?惹毛向正对你和我们的计划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爷爷年后大概率是要连任的,到那时我们再想撼动向家可就难了。”   沈清冷声打断他,“我说了,我只恨向正,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听到沈清语气有变,程东连忙附和道:“好好好!我们只针对向正,这总可以了吧。”   沈清斜了程东一眼,没再说话。   程东眼珠转了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要不这样,你先把那份材料给我...”   向正推开医院大门,转身对身后的二人说道:“你俩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程东立刻装模作样的教育起沈清:“阿正对你什么样,我们都看的一清二楚,我劝你别不识好歹,好好跟在阿正身边,自然是亏不了你的。”   这是向正这一晚上听的最舒坦的几句话。   男人阴翳的神情逐渐散开,没想到程东这小子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关键时刻还挺会来事儿的。   程东切换自如的演技和深沉的城府简直刷新沈清的三观,他甚至有点后悔答应和程东合作了。   可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既然已经卷进这场争斗中来,他只能尽量把自我伤害降到最小,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程东快步走上前,勾着向正的肩膀,唏嘘道:“阿正,不是我说你,沈清虽是个男的,可也经不起你发狠的折腾啊。”   向正冷着脸哼了一声 “不听话我就教教他该怎么听话。”   程东本以为向正会因为对沈清的怜爱心软几分,没想到这次却是非常决然,也不知道沈清又是怎么惹到他了。   本想继续劝和的话在嘴边的话滚了一圈又换了套说辞,“是该教,不过你也别玩太过,吓唬吓唬就得了。”   “前段时间我听说圈子里有几个玩开 苞的,不小心把一个外围女活活玩死了,拖了好多关系才把事情给压下去,花点钱到是没什么,万一牵扯到家人就得不偿失了。”   程东这番话说的推心置腹的,向正多少听进去了一些。   “我知道,过几天我就给他放出去。”   程东心里瞬间落了底,笑着拍了怕向正的肩膀。   沈清在后面看着二人勾肩搭背的身影,心里对程东的戒心又加重了许多。   若说向正是草原上霸道,跋扈的雄狮,那程东就是阴险,狡诈的鬣狗。   这种人的可怕程度是他想象不到的。   虽然程东表面是要帮他对付向正,可字里行间却都是针对的向正的家人,虽然他不懂豪门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可直觉程东的目的并不简单。   看来那份举报材料不能轻易交给他,否则后患无穷。   程东进了医院就去帮沈清挂了急诊。   向正走到沈清身旁,低低问了句:“刚才你跟程东在那说什么呢?”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沈清冷道。   向正呵笑了一声,那表情好似并不全信程东的话。   “我要你说。”男人命令的语气,显然是不等到答案不会罢休。   沈清讽笑着一字一顿的说:“他说让我乖乖听你的话,安心做你养在身边的小玩物,只要你开心了,我的日子就会好过。”   “可以了吗?”   这时程东拿着挂号单走了过来,向正暂时忍下怒气,攥着沈清受伤的手就往一楼急诊室走,“先看手。”   然后又对一旁的程东习惯性的用少爷语气说道:“你在外面等着就行了,我跟他去。”   程东微怔,笑着道了声好。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程东带笑的眼睛逐渐沉了下来。   向正,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你跌落神坛的样子了呢。   会不会像丧家之犬似的到处碰壁求饶呢?   呵呵,还真是期待啊。   ……   医生解开沈清手腕上的结扣,拿着他的手左看右看,蹙眉道:“伤口不长但是挺深的,得缝得两针,然后再打一针破伤风,以免伤口感染。”   “去护士站吧,护士会给你处理伤口的。”   说完就开始敲键盘开单子。   “护士?这手伤的这么严重,你做医生的不治,让护士给治?”向正一听脸就沉了下来。   以前家里人无论大病小情都是医生亲自到场治疗,沈清这手都要缝针了,居然推给护士?   在他印象中,护士就能抽个血,打个点滴,其他都是医生的事。   沈清知道向正的驴脾气又上来了,小声喊了他的名字,示意他不再说了,他自己就是医生,深知这是医院的正常流程,没什么不对的。   医生打字的手停了下来,一脸好笑的看着向正,“护士不给他处理,难道要我去吗?你看看后面还有多少人等着看病呢?”   这医院不大,晚上只开放了一个急诊室,向正回头一看门外确实有几个人排在他后面,一脸焦急的探头探脑等着看病。   沈清觉得向正简直把不问世事的大少爷演绎的淋漓尽致,连这么基础的看病常识都不懂。   为了避免他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只好拉着他说:“向正,我手疼...”   尽管向正心中再不愿意,可看在沈清手疼的份上他也没再跟眼前的老头纠缠,攥着沈清的手腕就离开了急诊室。   沈清极不自然的想抽出手,尽管这医院人不多,可仍有些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两个成年男人手牵手,任谁都会多看两眼吧。   向正感受到手中隐隐的抗拒,给了沈清一个警告的神色。   为了避免招来更大的关注,沈清只能任由向正抓着自己穿过长长廊道,去了护士站。   小护士看了眼沈清的手,面无表情道:“瓷片嵌的挺深,一会儿取的时候过程有点儿疼,你忍着点。”   还没等沈清点头,向正先一步开口道:“不给打麻药就这么硬取?”   小护士一脸好笑的看着向正,讽刺道:“先生,你以为麻药是我们随便就能给病人打的吗?”   “那是需要麻药师配好计量,才能给病人使用。”   “那一会缝针也...这么硬 挺着?”向正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爆粗口。   小护士一边夹着消毒棉擦着沈清手上的血污一边啊了一声。   沈清觉得向正太小题大作,他这种外伤在医院看来根本不算个病。   “没事,我能忍住,比这再疼的我都挺过来的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沈清语气无澜,小护士并没听出别的。   可向正的脸却登时撂了下来。   沈清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别人听不出什么,可他却听的明明白白。   这家伙明里暗里的在跟他较劲,还说什么会乖乖听他的话,都他妈是放屁。   欠修理的东西,向正气的咬牙切齿。   取瓷片的过程还算顺利,只有缝针的时候沈清咬牙哼了两声,然后又打了一针破伤风。   一切处理完后,护士对沈清说道:“这几天你的手不能沾水,忌辛辣,五天后过来拆线。”   沈清客气的点头道了声谢谢。   向正在一旁看的心里直冒火,沈清跟谁都是温柔客气的模样,偏偏跟他,就没见那人笑过。   “有完没完了,还不走?”向正板着脸站在门口。   沈清滚了滚喉结,吁出口气走了过去。   出了门,向正直接将人拽到身边,贴着耳朵说:“你完事了吧,现在该到我了。” 第38章 向正:沈清,我不动你,不代表我不会动别人   程东和周阳两人正倚在车门上抽烟聊天。   看到向正出来了,周阳忙扔掉烟头迎了上去。   “老板,沈哥他没事吧。”   向正冷笑,“死不了,把车钥匙给我。”   周阳愣模愣眼的把车钥匙给了向正。   向正打开车门朝沈清清喊话:“上车。”   沈清犹豫了会儿还是乖乖上了副驾驶,还没等他把安全带系好,向正就踩死油门,车子暴躁地冲了出去。   周阳看着消失的车尾灯,摇头叹了口气,看样子沈哥今晚又要遭殃了。   他走到路边想去拦个出租车,结果程东落下车窗朝他按响了喇叭。   “周阳,我送你吧。”   周阳哪好意思坐程东的车,连忙摆手,“不用了,程少,我自己打车就行。”   “这里不好打车,叫车也得等一会,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就送你一程吧。”   程东说的诚恳,周阳也不好再拒绝,客气的道了几声谢谢就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屁股刚一坐稳就接到了常林凡的电话。   周阳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串陌生的号码是谁,后来才想起来是向正给他新配的司机。   接起电话,周阳就嗯啊的端起了架子。   原来是他临下班的时候只告诉常林凡不用送自己回家了,他要开老板的车出去办事。   这会儿常林凡问他明天去哪儿接他上班。   周阳一本正经的吩咐道:“明早7点到滨州花园接我,车子停在小区外面,记住别迟到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程东一边开车一边笑道:“在阿正身边待的,越来越有老板范了。”   周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嗐,不过是老板扔给我处理的一个小混混而已。”   “小混混?”程东斜了周阳一眼,显然很感兴趣。   “就是一个拿着老板的名片就自称是老板的朋友的人,被董事长戳穿后,又说他哥是老板的朋友。”   “真是可笑。”周阳语气尽是不屑。   “他哥哥?”程东捕捉到了敏感的词语。   “是啊,不过话说回来,老板好像确实也是认识他的,但绝对称不上是朋友,不然又怎么会把他安排给我当司机呢。”   “这人肯定不知道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手段才蹭上老板的关系。”   周阳一脸的鄙夷和嫌弃,他跟在向正身边这么多年,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想巴结向家的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这个常林凡一看就是那种不学无术又满脑子花花肠子的人,连985和211都不知道,还妄想来向氏上班,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勇气。   “那人叫什么啊?我看看我认识不?”程东故作意不经意的问了句。   “叫什么常什么的,哦对了,常林凡。”   “常林凡?”程东默念了一遍。   周阳嫌弃的扬了扬手,“嗐,程少您肯定是不会认识那种人的。”   程东微微一笑,“我确实不认识。”   车子很快到了周阳家的小区外。   下车后周阳对程东好一顿感谢才进了小区大门。   程东看着周阳离开的身影,手指轻扣着方向盘好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片刻,他拿出手机按了一串数字,对方几乎是秒接的。   “程少!”   程东低低嗯了一声,“派人给我查查一个叫常林凡的人,看看是什么来头。”   “好的,程少。”   “还有在香山别墅的时候机灵点,尽可能搜集一些有用的东西。”   “程少我正想跟您汇报,我确实在向正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程东神色一亮,“哦?有趣的东西?”   “我现在就发给您。”那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程东的手机上就收到一个短视频文件。   他打开一看,怔了半晌,突然大笑出声。   两个男人赤身交缠的身影在手机屏幕上卖力的表演着活 塞运动,说出的话更是让人面红耳赤。   “向正...放...放开我...求求你...”   “好痛...我要告你...你...呃....你他妈混蛋...”   “宝贝儿,你看着湿乎乎的都是你的东西,你告我什么?告我让你舒服了几天几夜吗?”   “好痛...慢...慢一点...”   “……”   虽然上面的人被截了头,看不出是谁,可凭声音和对话也能判断出来是向正。   在他身下的沈清却是丝毫没有任何遮挡的出现在镜头里,唯有二人交合的地方打了个模糊的马赛克。   程东带笑的脸逐渐变得扭曲,心底的邪念成几何倍的疯涨。   向正啊向正,真是人不收你,天自收啊。   你的少爷日子真的是要过到头了。   ……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向正率先下了车,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别墅。   还不等保镖开口喊向少,男人就猛的揪住沈清的衣领把人扔进了客厅地中央,吓的几人退到一旁怯怯不敢出声。   沈清跌坐在地,尾椎骨附近瞬间像被劈开了似的,疼的他直咬牙。   他并不意外向正会这么做,毕竟那人在医院就警告过他:回去再收拾你。   能忍住没在车里直接发作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   沈清艰难支撑起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勉强稳住身形。   向正挟着怒火一屁股坐在沙发主位上,单脚踩着茶几,掏出烟盒就要点根烟,结果拇指在打火机滑轮上滚了两圈也没磨出火花。   “草!”男人一怒之下将打火机扔了出去。   金属打火机像个子弹似的贴着沈清的肩膀呼啸而过,砸在了壁炉旁的立式石英大钟上,发出刺耳的’咔嚓‘声。   钟表外面那层玻璃罩子,瞬间碎了一地。   向正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死死盯着眼前看似乖顺听话,实则处处与他为难的人。   沈清他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   他怎么敢?   向正气的浑身发抖,这些天他没日没夜的折磨过他,甚至不惜给他关了起来,然而这个人依旧像个泥人似的,不知痛痒,油盐不进。   即便是偶尔的顺从也是在他用强的情况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敷衍他。   真他妈是够了。   “沈清,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了。”向正怒极反笑,阴翳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冷森森的。   “我很好哄的,沈清,哪怕你他妈稍稍顺着老子一点,我都能死心塌地的对你。”   “可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对着干?啊?”向正突然收起笑容,怒吼一声。   沈清心里一颤,本能的闭上了双眼,呼吸都弱下来了。   他第一次见这样的向正。   以前这人要是么霸道的干涉的他生活,要么就是发狠的折腾他,还从没见他露出如此挣扎无助的神情,宛如困在牢笼里的野兽,空有利爪和尖牙却没有办法挣脱束缚。   愤怒又无能为力的看着笼子外的人。   沈清是有点怕这样的向正的,他隐隐向后退了两步,看准了大门的方向。   向正像是早就看穿他似的,淡淡道:“你还能跑去哪?”   沈清还未迈出的腿瞬间就不敢再动了。   向正站起身,挟着强大的气场一步步走向沈清,他每逼近一步,沈清就觉得周围的空气稀薄一分。   他想逃,可双脚像被定住了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只能怔在原地等待那人的宰割。   果不其然,向正一把攥住了沈清的衣领,猛地将人提到身前,手掌慢慢像上移动,直到掐住沈清细滑的脖颈。   沈清微点着脚尖,心跳快的仿佛要冲出胸腔,就在他以为向正会狠狠掐死他的时候,那人却倏然松开了手,俯在他耳边,低声道:“沈清,你骨头硬,不怕疼。”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你这份骨气。”   沈清表情僵住,呼着发颤的气问:“你什么意思?”   向正整理着沈清发皱的衣领,语气云淡风轻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那个弟弟我已经让他来向氏上班了,你说万一他在工作中出现点什么意外...哦对了,还有你那个老师,他有个研究所是吧...”   “够了向正!”沈清浑身发抖,忍不住怒吼一声。   “嘶...听说他是个凤凰男,研究所的钱都是老婆出的...”   “够了!!求你了,别再说了。”沈清抓着向正的双臂,垂着头,肩膀塌下去一半,整个人近乎被逼到绝境。   向正低头看着伏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森然道:“沈清,我不动你,不代表我不会动别人。”   “我说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   “心甘情愿的听话。”   男人危险的话语,宣判似的结束了二人之间的对话。   沈清别无选择,只能被迫接受。   “我会...乖乖听话,会乖乖待在你身边...”沈清哑涩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向正抬起沈清的头,深深注视他说:“沈清,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   说完他转身坐到了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摸出根烟,保镖很适时的掏出火机为他点燃。   一口白雾吐出后,向正眯起眼看着地中央的男人,继续道:“你要好好把握机会。”   沈清看着周围站着的一排保镖,脸上瞬间蒙上一层白霜,指尖都在发抖:“向正...能不能不要在这里...”   他知道向正说的’机会‘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让他舒坦,开心,可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第39章 向正:沈清,这是我们的宿命,你逃不掉的   向正歪头松了松领带,坐直身子,点头道:“行,既然不想做,我也不为难你。”说着就要把烟按灭在茶几上面的烟灰缸里。   “等等...”沈清小声喊住他。   向正动作一顿,抬头看着沈清,似笑非笑。   “怎么?想通了?”   “是不是只要我做了,你就不会干涉他们的生活。”沈清雾气蒙蒙的眸子直视着向正,“你会说做到的,对吗?”   向正淡淡一笑,反问:“这句话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沈清心脏一颤,细细回想他和向正认识这么久以来,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每一次出尔反尔的人都是他。   向正虽然霸道专横,但一般他答应自己的事基本都会做到。   钟摆在破碎的表箱里左右晃了数秒,沈清才慢慢走向 向正。   向正又重新靠回到沙发上,双腿微微打开,正好能容下一个身位。   沈清立在沙发旁,迟迟没往向正的腿间凑去。   向正斜了他一眼,嗤笑:“你准备一直站在哪里吗?”   沈清深吸口气,慢慢挪到向正的腿边,还没等他站稳,整个人就被向正拽了过去,夹着烟的手攥着他的肩膀就给他按跪在地上,圈在双腿之间。   “向正...”沈清惊恐地喊声那人的名字。   向正凑上前,幽深的眸子平视着沈清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沈清,我不逼你。”   “该怎么做你自己选,我不是每一次都这么有耐心。”   沈清喉结微微滚动,颤抖着伸出那只没受伤的左手去解向正的皮带,拉链...   程东说的没错,这个人不值得他再心软,这种依仗权势的恶霸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向正对沈清的顺从很满意,他把烟送回到嘴边,双手帮着沈清那只不方便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沈清看着眼前黑色内裤下微微的拢 起,脸瞬间红到了脖子。   向正眯起眼,淡淡道:“继续。”   沈清浑身一颤,犹豫着摸了上去,隔着布料都能感受那东西的热度。   “能不能用手。”沈清最后的坚持。   向正微微一笑,“你说呢?”   答案不言而喻。   沈清看着旁边站着保镖,睫毛慢慢垂了下去,恳求着男人,“向正,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向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睥睨着跪在自己腿间的男人,低笑了声,“我刚才让你当着你老师面舒服了,你现在也当着他们的面让我舒服舒服。”   沈清瞳孔因惊惧而猛的收缩了一下。   这个人怎么能卑劣能到如此地步。   “向正...你...”   向正带笑的脸忽然沉了下去,他一把抓住沈清的头发把人拉进自己,森然道:“沈清,别在我面前再摆出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我说了,不想做就滚。”说着就要站起身。   “我...我做!”沈清绝望闭上了眼重复道:“我会做。”   向正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远远弹了出去,桀骜道:“那就别让我等。”   沈清咕咚吞了口吐沫,颤着手扯开向正的内裤。   那东西已经处于半兴奋状态,没了束缚瞬间跳了出来,沈清通红的脸瞬间惨白一片。   向正是眼见的没了耐心,“是不会,还是不肯?”   不等沈清回话,他的头顶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按住,朝那根青筋突爆的东西上按去,强迫他打开牙关,一吞到底。   几乎是同时,保镖们都自觉地别过头,不去看这让人羞臊的一幕。   沈清口齿含糊,他想他挣脱,可向正死死按着他的头,根本不给他吐出来的机会。   包裹的瞬间,向正仰起头,发出一声畅快的喘息。   沈清嘴巴塞得满满的,被迫前后耸动,口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往下流。   喘息声和水渍声,此起彼伏。   可那双眼却是充满了恨意和鄙视,直勾勾盯着居上的男人。   向正被这个眼神惹怒了,身下没了节制,狠狠戳到沈清喉管附近。   沈清呜咽一声,眼底瞬间涌出泪花。   “你那是什么表情?嗯?你他妈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暗恋自己的老师,人家是直男,草的是女人。”   “你要不要脸啊?”   “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是老子用药上了你吗?对,我承认,可你醒了后不也很享受吗?抱着我的腰不撒手,一遍遍求着老子草你,你他妈都忘了吗?”   说话间向正又猛的挺动腰身,直戳进沈清的喉咙最深处,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沈清嗓子被戳的火辣辣的疼,一直哭着摇头。   向正不肯放过他,每一次都是最深的地方,最狠的力气,直到哽咽的哭声逐渐弱了下去,沈清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向正才在愤怒中挥洒掉欲望。   抽出身子,沈清瞬间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咳嗽,可向正的东西依旧全部进入他的肚子里。   这时他面前突然伸过来了一只手。   沈清迟疑着抬起头,向正 正低头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似的,看不出喜怒。   许久,沈清迟疑着搭了上去。   触碰的瞬间,向正猛的将人捞了起来打横抱起,低沉的声音灌入沈清的耳道:“从现在开始,你的心里只能想着我,除了我,你再敢想任何一个人。”   男人稍作停顿,字字铿锵的说:“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永远的锁在这栋别墅里。”   沈清浑身一颤,冰凉的手指慢慢收拢,尽管心里的恨已经翻涌到嗓子,却不敢再多说出一个反驳的字眼。   他要忍耐,忍到离开这里那天,然后亲手将这个混蛋送进大牢。   向正抱着沈清就往楼上走,将人平放在卧室的床上,小心脱去他的衣服,裤子,鞋袜,沈清也不抵抗,任由他伺候。   自己已经没什么可让他再折腾的地方了。   除了一条命,什么也不剩了   向正把沈清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脱干净钻了进去,侧身环抱住沈清。   男人埋进沈清的脖颈间,吸着他身上薄荷味的沐浴露香气,手慢慢移到沈清的腰间,沈清的身体瞬间绷成一条直线。   “别怕,我不弄你。”   向正也感受到沈清身体细微的抵触,低声哄着。   “还疼吗?”说话的时候,手已经移动到沈清没有多少肉的臀瓣上。   沈清呼吸乱糟糟的,强装镇定的说:“还...还好。”   事实上他很疼,很疼,可他一点也不想让向正捕捉到他痛苦孱弱的样子。   向正没有再继续,手又重新回到腰迹,将人紧紧收进自己怀里,低低呢喃:“沈清,别想着离开我。”   “你逃不开,也躲不掉,这是宿命。”   “是你和我之间的宿命。”   “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待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给你最好的,我可以为了你终身不娶,我只要你。”   “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永远都不分开。”   向正说这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音都是颤抖的。   这些话如果换做是普通的情侣,被表白的那个人大概已经激动的泣不成声了吧。   可在沈清看来,再好听的情话从向正嘴中说出来都是那么的一文不值。   鳄鱼的眼泪不能掩盖他罪恶的过往。   沈清很清楚,向正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疯子,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他可以上一秒把自己捧入云端,下一秒再毫不犹豫的踩进泥里。   这样人根本不配去爱人,更不配得到爱。   可眼下他没有办法,只能伪装顺从,程东有句话说的对,和向正硬碰硬伤的只是他自己。   他要等,等待时机,即便这个过程让他无比恶心,他也要忍下去。   沈清慢慢转过头看着向正,清冷的双眼逐渐柔和下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嘛?”   向正眸色微亮,以往无论自己说什么,沈清要么是沉默,要么是拒绝,甚至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难得他这次能主动回应自己。   “只要你心里不再想别人,乖乖留我身边,别说一件,一百件我都答应你。”   沈清用那只缠着纱布的手慢慢抚上向正的侧脸,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向正,我想要你给我一笔钱。”   向正微怔,“你要钱干什么?”   “你不是说什么都会答应我吗?”   难得沈清提出要求,向正怕他生气,连忙解释:“不是我不答应你,你总得告诉我,你要钱干什么啊?”   而且沈清说的不是几千上万,是一笔钱。   向正直觉沈清要的不是个小数目。   “既然我跟了你,你总得给我一些让我心安的东西,你连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不敢让你姐姐知道,又怎么敢跟我谈永远?”   “向正,我们不一样,你可以玩一个月,一年,甚至是三年五年,可我不行,我得给自己的留条后路。”   “你能理解我的对吗?”沈清双眼闪着流光,直射到向正心底,让他无法拒绝。   “你要多少?”向正妥协了。   “五百万!”沈清回答的很干脆。   五百万够他带着母亲和常林凡去别的城市生活了。   男人顿时蹙起眉头,“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沈清垂下眼,故作神伤的说:“...看来是我高估自己了。” 第40章 沈清:向正,你....等等...别...   向正表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五百万对于你来说不是个大数目吧!”   比起向正的惊愕,沈清倒是表现的很淡定,五百万说的像五百块那么随意。   “不是数目大小的问题,你在我身边根本用不上那么多钱。”   “你要是想用钱,我随时可以给你。”   沈清睫羽缓缓垂下,抚在向正脸上的手也要拿下来,却被向正反手攥住。   “沈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是你家里的债吗?”   向正唯一能想到让沈清需要这么多钱的原因只有他的家庭,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别的什么会让他要这么大一笔钱。   沈清用力抽出手,转过身不看向正,“我说了,我只是想要一个保障而已。”   “如果你不想给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这句话沈清说的像是在撒娇赌气,向正一听怎么还敢拒绝,立刻连声答应。   他把人转过来 ,额头低着沈清的额头,柔声说:“我不是不想给,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我既然说会好好待你就绝不会辜负你,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   “不过你说的也对,一辈子太遥远了,我会一点点让看到我的真心。”   “钱我明天就会打到你的卡上,让你安心。”   沈清这才勉强扬了扬嘴角。   向正把沈清搂进怀里,心满意足的发出一声长叹,“三年了,清清,你终于肯接受我了。”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多辛苦吗?”   “爷爷给我送到了国外的时候,我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怕你跟别人在一起,我怕你去了我找不到的地方。”   “还好,还好...我终于等到了。”   “答应我,清清,不要再骗我,不要离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钱,车子,房子,所有你能想到的,我都会给你。”   “我们就这样永远在一起...”   向正像是打开了相思的闸口,一直在沈清耳边表达着他的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怀里均匀的呼吸声,向正才收了声,低头一看,沈清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向正宠溺的在沈清眉心落下一吻,然后小心把人平方在枕头上,悄悄关了床头灯。   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中,沈清闭合的双眼才微微睁开,透过窗帘的缝隙直勾勾盯着漆黑的夜色。   他现在已经成功的拿到了钱,下一步就是要获得向正的信任把房子里的保镖都撤走,然后放他出去。   向正做事虽然霸道蛮横,疑心却很重,他必须要一点点的计划,等待时机。   出去后先拿着钱把母亲和常林凡送出榕城,等那份举报材料妥善的交给相关部门后,他就可以安心离开与他们汇合了。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就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了。   只是这样他可能就无法再见到老师了。   估计老师也不想再看到他了。   也对,谁会愿意跟一个同性恋做朋友呢,说出去就会觉得丢人吧。   沈清忽然觉得眼周一阵酸涩,两行热烫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这一夜向正睡得无比踏实,可沈清却是噩梦连连,而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向正。   他梦见自己拿着钱在上飞机的一刹那被向正逮了个正着,然后被那人绑回到这栋别墅里,一刀刀割着他的骨肉,他想求救可他的嘴巴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把的胸口割开,掏出他的心脏,像疯了似的问他:“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为什么会那么的铁石心肠!”   最后竟一口咬了上他鲜血淋漓还在砰砰的跳动的心脏。   那一刻沈清醒了,是被吓醒的,满头大汗的弹坐起来。   外面已经大亮,天气在连着下了两天雨后,终于放晴了,鸟儿在庭院里的枫树上吱吱的叫。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床铺,已经没有人了,看来向正应该早就离开了。   沈清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刚想下床,房门就被推开。   向正夹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看到沈清醒来,有些无措,“是不是吵到你了?”   沈清茫然的摇了摇。   向正笑着走过来把电脑放在床头上,柔声问:“饿了吧,我现在就让人把饭菜送上来。”   “是...那些保镖吗?”沈清声音有些抗拒。   向正一怔,不以为意的说:“怎么了?”   沈清垂下头,心里一直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那些保镖赶走。   不为别的一想到被程东的人盯着就让他浑身不舒服。   向正拿起沈清缠着纱布的手,继续说着:“你手伤了不方便,这几天我都会留下来陪你。”   沈清闻言连忙拒绝:“没事的,我可以用左手。”   向正没理沈清,自顾自的打开床头柜上的纱布药包,嗤笑一声:“你用左手解我裤链都费劲,你确定可以给自己屁股上药?”   沈清脸倏的变红,若说其他事自己勉强能够自理,可给那里上药确实是个挑战。   向正拿出一个白色的纱布药包,低头就去掀沈清的被子。   沈清大惊,本能的并拢双腿向后挪了挪。   向正蹙起眉,尽管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还是强忍脾气商量着,“草都草过了,这时候你羞什么啊。”   “过来给我看看,那药有没有效果。”说着就抓着沈清的脚踝把人又给拖了过来,紧接着就去扒沈清的睡裤。   “你等等,向正...你等一下...”   “你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沈清攥着向正的手腕不给他脱。   向正的好脾气终于磨没了,冷着脸斥道:“干也不让,看也不让,你他妈怎么...”   话说一半,向正突然发现沈清低着头,肩膀发抖,顿时收了声问道:“沈清,你怎么了?”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向正以为自己刚才拽沈清的时候没控制力度,把人给抓疼了。   沈清紧抿着唇角摇了摇头,没说话。   向正低着头去看沈清的脸,沈清眼泪在眼圈打转,委屈的吸着鼻子。   “那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向正抬起沈清的脸,小心问道。   沈清像是赌气似的别过头不看他。   向正连忙又探着脑袋追了过去,耐着性子问:“怎么了?你到是说话啊。”   沈清动了动嘴唇,含着哭音说:“你都不听我说话。”   向正立刻乖乖坐在床边,认真看着沈清,“你说,我听着。”   沈清双手紧抓着被角,迟疑着说:“你昨晚说想跟我好好在一起,是真心的吗?”   向正想都没想立刻回答是。   沈清摇了摇头,落寞道:“不是。”   向正握着沈清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说:“我知道我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让你不能立刻接受我,不过未来我一定会让你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沈清拿掉向正握着自己肩头的手,淡淡道: “如果你是真心想跟我在一起就应该让我有正常的生活和社交,而不是把我困在这里,每天派人监视我。”   向正这才明白过来,沈清拐弯抹角的说了半天就是想自己放他出去。   “清清,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实在是你一次次的欺骗我,让我不得不这么做。”   “再给我们彼此一些相互信任的时间,好吗?到时候我一定会放你出去。”   “哦,对了,钱我已经转到你的账上了。”向正说着就掏出手机给沈清看转账记录。   沈清用余光扫了眼,向正确实已经把钱转了过去,不让他离开这里,大概是觉得他并没有交付真心。   看来这事得缓一缓再提了,以免让向正起了疑心。   毕竟自己昨天刚要了一大笔钱。   “那好吧。” 沈清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向正立刻喜形于色,捧着沈清的脸就亲了一口。   沈清极不自然的咧了咧嘴角。   “行了,事情说完了,我们也该换药了。”向正笑着揉了揉沈清的头发。   沈清看着那个马克笔粗细纱布条,尴尬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尽管他和向正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不能给对方看的,可让人光天化日的扒着自己屁股上药还是让沈清觉得无比羞耻。   “我自己可以的。”   向正看着沈清好一会儿,忽然笑出声,“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一堆是不是就是不想让我给你换药?”   沈清咬着唇角没说话,确实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那行,你自己来吧。”向正把药包往沈清面前一扔,端着胳膊在一旁看着他。   沈清本能的伸出右手去拿药包,结果刚一伸手才想起来自己右手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另一只左手根本完成不了上药的活。   向正看出沈清的窘迫,叹了口气重新拿起药,也不管沈清愿不愿意,直接将他翻身按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下半身扒地光溜溜的,大手顺着腰间一捞,圆润的屁股立时挺了起来。   沈清简直羞的不该往哪藏了,只管把头闷在枕头里。   向正俯下身,顺势在沈清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暧昧道:“老子又没草你,你害什么羞啊。” 第41章 向正:老子这辈子只爱你一个,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向正俯下身,顺势在沈清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暧昧道:“宝贝,老子又没草你,你害什么羞啊。”   “你别说了。”沈清最受不了向正这些流氓话。   他不懂为什么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说出的话竟能如此粗俗,尤其在那个时候,简直让他没耳朵听。   “你不喜欢听啊。”向正勾唇一笑,“我可喜欢说了。”说话间大手又往沈清狭窄的骨缝间探去。   “不要脸,啊——”沈清刚想骂他,忽然下面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疼的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原来向正趁着沈清不注意的时候,把塞在他肛周的纱布取了出来,尽管他的动作很快,可还是把沈清的疼的浑身一颤,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拽了出去。   向正连忙顺着沈清的脊背,紧张道:“怎么样,是不是弄疼你了?”   沈清抽着气,咬牙摇了摇头,“没事,继续吧。”   向正看着手中带血的纱布,眉心瞬间打成了死结,此刻他除了心疼就是后悔。   那天自己确实是太冲动了。   “在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沈清头埋在枕头下面闷闷应了一声。   向正轻抚着沈清的脊背,隔着轻薄的睡衣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汗哒哒的。   之前向正一直没敢看沈清那里的伤,这次换药才清晰的看到陈医生口中的蜘蛛网是什么样子的。   边缘的小裂缝,细细密密的,虽没有继续流血,仍然又红又肿,光是看就知道会有多疼。   向正屏着呼吸,一点点将纱布条往沈清身下塞。   即便他努力让自己动作轻一点,慢一点,可沈清的身体还是不停的发抖,屁股更是绷成了石头,硬邦邦的。   好在那里已经被扩 张的并不是很难进了,药包很顺利的就塞了进去。   向正把裤子给沈清穿上,从后面趴在他的背上,轻声呢喃:“沈清,别再想着别人,别再骗我,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老子这辈子只爱你一个,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清心中一紧。   刚才梦中的画面瞬间冲入他的脑中,他甚至不敢想如果被向正知道他和程东串通一气,要把他送入大牢时会是什么场景。   他真的会把自己的心剜出来的,一口吃掉。   所以这个计划,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忽然沈清觉得脖子一凉,他低下头一枚闪着熠熠光芒的六芒星吊坠垂在自己锁骨前。   “这是...什么?”沈清愣愣问了句。   向正系好卡扣,把人扳正,拇指摩挲着那枚钻石切割的吊坠,淡淡道:“六芒星。”   “六芒星?”沈清垂下眼仔细看着那枚指甲盖大小的星星。   “六芒星也被称为所罗门封印,代表着神灵赋予的紧密结合,寓意守护和保护。”   “本来我是想在你下个月生日的时候送你的,可我觉得现在送你更合适。”   向正说着在沈清眉心落下一吻,一脸希冀,“清清,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沈清看着脖间的六芒星钻石项链,心里百转千回。   此情此景,这番话若换成任何一个人来说,他都可能会被触动,可偏偏是从向正走嘴里说出来,不仅让他觉得无比廉价,甚至恶心至极。   无视他人的意愿,把自己的感情强加给别人。   稍不如意换来的就是无休止的折磨。   他这样的人怎么配说爱和永远?   即便沈清心里已经波涛汹涌了,可面上却表现的乖顺异常。   他微笑着勾上向正的脖子,下巴搭在那人的肩膀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换上冰冷的表情,附耳低语:“好,我答应你。”   向正开心的差点飞起来,他紧紧环抱住沈清,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我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沈清轻轻勾起唇角,表情无澜。   ……   未来的三天里,向正几乎是24小时全天候守在沈清身边,陪他追剧,打电动游戏,各种哄沈清开心,即便是工作的时候也腻在他身边,片刻不离。   沈清也表现的从未有过的乖顺和温柔,向正说什么他都笑着说好,从不反驳。   这让向大少非常舒爽。   直到第三天的晚饭后,沈清去厨房拿水果的空隙被程东安排的保镖拦住。   “程少已经想到怎么帮你离开这里了,稍晚一点向正会收到他姐姐向宛的邮件,其他的你只要随机应变就行了。”   沈清撇了他一眼,冷道:“我知道了。”   虽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这种无时无刻被监视的感觉还是让他非常厌恶。   沈清没多做停留,拿着就水果快速回到了卧室。   见沈清回来,向正立刻朝他招手,“宝贝,快过来,乌克兰新上的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评价很好,一起看看。”   沈清笑着朝向正走去,结果刚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就被向正一把拽床上,顺势枕在了他的腿上。   “离开了我8分27秒,这段时间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向正像小孩子似的耍起了赖皮。   沈清拿起果盘里的葡萄就塞进了向正嘴里,嗔怒道:“赏你把这一盘子的水果都吃完,不吃完不许睡觉。”   向正微微一笑,勾着沈清的脖子就把人拉进一些,把嘴里的葡萄猝不及防的过到沈清嘴里。   沈清没防备,葡萄在嘴里被向正用舌头直接捣碎,连皮一起吞了下去。   “你吃葡萄,我吃你。”向正笑容暧昧,捞起沈清的腰把人放平在床上,作势就要压上去。   沈清大惊失色,连忙推着向正,一不小心扯到了还没拆线的右手,疼的他皱眉嘶了一声。   向正立刻收了玩闹的态度,拿起沈清的手小心呵着气,“是不是碰疼了?”   “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现在这样我能真上了你吗?”   向正虽然很心疼,可一看到沈清刚才对自己本能的抗拒就让他心里发闷。   这些天沈清虽然处处顺着他,像个乖巧听话的情人。   可他知道沈清并没有将自己全部交付给他,一直对他保持着不温不火的疏离感。   这让他很苦恼。   明明是唾手可得的真实,却又如镜花水月般虚无。   这时向正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二人齐刷刷看了过去。   那是一封来自向宛的邮件。   向正为了防止向宛干扰他和沈清难得的共处时光,把向宛一切能联系上他的方式都切断了,唯独落了邮件这个途径。   男人不耐烦的直接将手机扣下,眼不见心为净。   “为什么不打开?”沈清问道。   向正坐起身倚着床头,将沈清搂在怀里,拿着遥控器随意按着,“不想看。”   向宛找他没别的事,只会说一些罗里吧嗦有的没的,让他心烦添堵。   见向正并没有要打开邮件的意思,沈清顿时愁了起来。   很显然那个保镖的意思是自己能否顺利离开这里跟向宛这封邮件有直接关系。   向正若是不看,那他岂不是又要等很久?   沈清眼珠微微转动,试探着问道:“向宛...是你姐姐?”   “昂,很聒噪的一个女人。”向正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画面,并没发觉沈清有什么异样。   “哦!”沈清故作落寞的应了一声。   听到这儿,向正才意识到沈清语气不对,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问道:“怎么了?不开心了?”   沈清摇了摇头,体贴道:“是不是我在这里你不方便看?”   “你姐姐好像不能接受你和男人在一起。”   向正立刻读懂沈清话中的含义,那天在宴会上,自己当着向宛的面,默许了方楠的所作所为大概是让沈清误会了。   他没有直接承认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沈清的身份,无关乎他的性别。   但他又没办法和沈清解释,毕竟这背后涉及到他爷爷和整个向家的声誉。   在沈清的印象中,他爷爷当初的做法就是秉公执法,大义灭亲。   然而他不知道他姐姐是多么想让这个举报者在世界上消失,包括他认为刚正不阿的向部长也是同样的想法。   因为他们无法确保这个掐着把柄的人会不会以此作为要挟反咬向家一口。   若不是自己偷天换日把人给保了下来,沈清早就不知道会出什么看似正常实则致命的意外了。   他太了解向宛了。   她对自己的偏爱和袒护甚至超越了他们过世的父母。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决不能让向宛知道他和沈清还有联系,否则以她的手段,沈清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到时候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将人保住。   沈清见向正一直沉着脸没说话,垂下眼讷讷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向正这才回过神来,捧起沈清的小脸笑着说:“我没看不是因为你,是我嫌她烦。”   说完他又把扣下的手机拿了起来,当着沈清的面点开了邮件。   向宛只发了寥寥几字,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我有事找你,立刻给我回电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语气不似平日里的宠怒,向正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来自于向宛的强大气场。 第42章 向正:老子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你,你知道吗?   向正看着屏幕上的几个字,犹豫着要不要给向宛回个电话。   因为一旦和向宛通话后,自己多半是要被叫回公司的,可若是不回话,万一真有什么急事...   沈清倚着向正的肩膀,体贴道:“去给你姐姐回个电话吧,看样子她好像真有急事找你。”   向正手指磕着手机屏幕,片刻才道:“那好吧,你先看电影,一会儿你讲给我听。”   沈清淡淡一笑:“好。”   向正拿着手机就去了书房,坐在转椅上晃了好几圈才拨通了向宛的电话。   “兔崽子,这三天你死哪去了?”向宛咬牙切齿的骂道。   自从那天满月宴一别,向正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若不是程东提醒她还有发邮件这个方法,估计她这辈子都等不到这小子主动联系她。   “姐,我都28了,你怎么还跟看小孩子似的看着我啊?”向正双腿交叠搭在写字桌上,来回摇晃。   “我不看着你,你早进去了。”向宛骂道。   向正摇晃的双脚顿时就停下了,沉着脸说:“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提那件事了吗?”   向宛嗤笑:“不提?那人我一天没抓到,我就一天不安心。”   “向宛!”向正收起腿,坐直身子怒吼了一声。   “向正!”向宛也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我告诉你,我不管那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只要他手里有我不放心的东西,我就会一直查到底。”   向正气息翻涌,捏着电话的手都是抖的。   “向宛,我说了他不会害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向正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尽量不惹怒向宛。   “我不肯放过他?”向宛冷笑。   “向正你搞清楚,那东西你以为就只能威胁到你自己吗?它会威胁到爷爷的仕途,向氏的声誉。”   “那个人敢把匿名信举报到爷爷那里就是向整个向家示威,你让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爸妈不在了,爷爷岁数也大了,迟早是要退的,我不希望向家最终没落在我们这一代。”   向宛一番话说的向正哑口无言,他知道姐姐做的一点没错,换做是谁都会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家人。   只是他出于私心,不想向宛一直揪着沈清不放而已。   向宛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激烈,放缓了声音:“阿正,其实我一直没和你说,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爷爷他怎么了?”向正瞬间紧张起来。   向宛叹了口气,“爷爷脑干区脑梗,血管附近有四处出血点,两个月前昏迷在办公室里。”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向正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焦急。   “爷爷不让我跟你说,他怕你担心,若不是他不想住院,需要我私下找医生来家里治疗,可能连我都要瞒着。”   “那你就任由他这么胡闹,连院都不住?”向正几乎喊出这句话的。   向宛叹了一声,“你也知道爷爷为了年后的连任付出了多少努力,若是因为生病住院了肯定会有影响的。所以...”   “那你也不能现在才告诉我啊!”向正气的浑身发抖,他无法想象如果爷爷真出了什么意外,他却没办法在身边,那他真的会自责一辈子。   “你还不了解爷爷的脾气吗?他本来想让我找到那个举报者后,一切都安顿好了,才让你从国外回来。”   “就是因为爷爷这次发病,我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你不在身边将来会埋怨我,所以我才恳求爷爷解封了你的证件,让你回来的。”   “结果你这小子刚回国就给爷爷添堵,三天两头不着家,你自己算算,你回国这么多天,在家吃过几顿饭?”   向宛的指责让向正羞愧万分。   算下他回国也快有半个月了,除了当天下飞机后在家里吃了顿接风饭后,他就把心思全扑在了沈清身上,根本没发现爷爷已经生病了。   “对不起姐,我明天就回去看爷爷去。”   “你明天先来公司和我一起去海城参加GTR国际金融峰会,飞机是下午一点的。”向宛利落的吩咐着,这也是她急着找向正的主要目的。   向正这才反应过来,向宛这是拿着爷爷的病借题发挥啊。   “你自己去就行了,为什么偏偏要带上我。”   向宛拔高声调,威胁道:“向正,我警告你,明天你必须准时出现在公司里,否则你别说五百万了,五块我都让你见不到。”   听到五百万,向正瞬间警觉起来。   “你查我账户?”   幸好他给沈清转账的时候用的是公共户头,不知道的只以为是个对公账户,追查不到沈清身上。   向宛不屑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你从回国开始就每天见不到人影,我这叫关心你。”   “向宛!!”向正实在是压不住火了,不管不顾的吼道:“你只是我姐,你真当自己是我妈啦。”   “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干涉我的生活,如果再让我知道...”   “宛宛管不了你,我能不能管你了?”向国栋气若洪钟的声音打断了向正的咆哮。   向正顿时愣住,讷讷道:“...爷...爷爷?”   “我以为你连我都要不认了呢。”向国栋冷哼道。   “...孙子不敢。”向正气焰顿时弱了下来。   “不敢就明天陪你姐姐一起去海城。”   向正小声嘟囔着,“我姐自己去就好了,干嘛非拉上我啊。”   “混账东西...你...”向国栋被向正气的血压升高,一口气梗在胸口连话都没说出来。   “爷爷,你怎么了?”向宛尖利的女声和一阵手机话筒摩擦布料的声音传到向正耳朵里。   他急的在这边大喊:“爷爷,你没事吧,姐,爷爷他怎么了?”   向正急的刚要冲出门就听向宛在电话里骂道:“爷爷现在最怕的就是生气,你还跟他犟嘴。”   男人本还想辩驳的话语在隐约听见几声老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后瞬间咽回到了肚子里。   最后只能选择妥协,“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准时到公司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知道爷爷生病是真,这祖孙二人合起伙来威胁他也是真,可他不敢拿爷爷的病开玩笑,只能答应下来。   哎,这一趟海城之旅也不知道要去多少天,自己刚跟沈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结果偏偏又要去参加什么CTR国际金融峰会。   真是丧到家了。   向正闷闷离开书房朝卧室走去。   沈清看到向正回来了,笑着把影片按了暂停。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向正沉着脸直接将自己的大体格子扔到床上,手臂极其自然的环上沈清的腰,哀声叹气起来,“没什么,就是明天我可能要去海城出差。”   沈清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隐了下去,讶异道:“去海城?”   “嗯!参加GTR国际金融峰会。”向正一点都没把这种别人求都求不到的邀请当成什么稀罕事。   他现在心里只有沈清,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这个让他发疯发狂的人。   可海城离榕城横跨半个中国,坐飞机都要两个多小时,这一趟下来少说要去个七八天,实在不行就先去应付个过场,等峰会正式开始后,自己再悄悄溜回来。   向正还未离开就已经开始算计着要怎么回来了。   沈清听到向正要去海城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面上却表现的十分大度体贴,“不过是出个差而已,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话间食指轻触向正的眉心,轻轻舒展着。   向正抓着沈清的手嘬了一口,委屈道:“我不想和你分开啊。”   沈清抿嘴笑了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还能跑了不成?”   向正抱着沈清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似真似假的说:“我就是怕你跑了。”   沈清表情僵住,随即强行扯出一抹笑容,直视着他说:“我为什么要跑?我既然已经答应跟你在一起就不会跑。”   “再说了,现在身份信息这么透明,我能跑去哪里?”   向正同样看了沈清许久,淡淡笑道:“是啊,你能跑到哪儿去呢?”   沈清垂下眼,没再接话。   正如向正所说的他根本无处可逃,因为无论他躲到哪儿都会被抓回来,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手中那份材料上,让法律制裁这个恶人。   因为只有向正被困住了,他才是真正的自由了。   这时向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宝贝,你是不是后天要去医院拆线了。”   沈清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向正是在说他的右手。   “护士说第五天去医院拆线,应该就是后天了。”   向正犯难了,那时候他正在海城根本没办法陪沈清去医院。   沈清像是看出向正在想什么似的,笑着说:“没关系,拆个线而已,我自己去就可以。”   “那怎么行,我到时候让周阳陪你去。”向正想来想去这事还是交给周阳最稳妥。   沈清也没拒绝,笑着道了声好。   拆线的问题是解决了,接下来就是给沈清私 处上药的事了,这几天都是他亲力亲为,那里是眼见似的好了起来。   可他走了,沈清自己能行吗? 第43章 沈清:向正,我求你...你别逼我...   “宝贝,我走了,你怎么换药啊。”向正像在说吃饭暍水一样说着令沈清羞耻的事情。   沈清茫然的看了向正一眼,才反应过来他是说自己下身还没愈合的伤口。   全是拜这个人所赐。   “没事,我手已经不痛了,换个药应该不会很吃力的。”   向正还是不放心,“不行,我让陈莉过来给你换吧。”   “陈莉?”沈清扬声重复了一遍,然而脑中丝毫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信息。   “就是给你看病的一个女医生,那天你昏过去后就是她给你配的药。”   沈清一听是女的,更是连忙拒绝着:“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真的可以。”   被向正看那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现在又要让一个女人看,那还不如让他一直昏着算了。   向正脸登时就不高兴了,阴沉沉的,“沈清,为什么总是要拒绝我的好意?”   “无论我说什么,你从没有痛快的答应过,总是推三阻四的,是我做的不够好,还是你根本不屑于接受我的馈赠?”   男人表情严肃,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以前的沈清虽然对自己冷漠又疏离,可总能给他一个发泄的入口,让他感受到这个人至少是活的,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可现在的沈清,虽然不会再对他横眉冷对,说那些难听的话,却仿佛在自己周围筑起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让他觉得这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即便自己在外面急的抓狂却没办法发作。   虽然他想要一个乖顺的情人,但绝不是这种用逆来顺受来把自己包裹住的人。   沈清这是在逼他,向正心里清楚。   只是他不想去承认,他总是在安慰自己,只要这个人在他身边就可以。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他不相信自己永远走不进沈清心里。   沈清低下头,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似的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见沈清这副模样,向正就是有再大的火也跟着灭了。他把沈清抱进怀里,下巴抵在沈清的额头上,满腔的心疼,“不是你,是我……是我太着急了。”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向正一遍遍的呢喃着。沈清眼睛在暗处垂了下去,轻声道:“阿正,你走这些天……我可不可以回市区的公寓住?”   向正离开沈清的额头,扳正沈清看着他说:“为什么要回市区昵?这里不好吗?”   香山别墅区位于榕城城郊的香山山脚下,四面环山,金秋十月漫山红色枫叶铺天盖地,放眼望去一片火红色花海,美的让人窒息。   当初他买这栋别墅送给沈清也是看中这里的环境。沈清面露一丝为难,小声说:“这里太大了,你走以后就剩下我自己……还有那些保镖……”   “我和他们在一个屋檐下……我……”   其实就算沈清不说,向正也要把那些保镖都撤走,当初他让程东找这些人轮番看着沈清是怕沈清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现在看来是时候让他们都滚蛋了。   “好,那就搬回去住。”   “那……那些保镖昵……?”这才是沈清最在意的,毕竟每天被人在暗处盯着实在让他毛骨悚然。   “我会把他们都撤走。”向正宠溺的刮了刮沈清的鼻尖。   沈清这才放下心,笑着点点头。予熙卜宍。   二人难得有如此甜蜜的时光,向正抱着沈清看了会电视就在他身上磨蹭起来。   这几天沈清伤着,他也不敢太过火,充其量就是攥着沈清的手给自己兄弟泄泄火。   今天实在是忍不住,挺着腰就在沈清的腿缝间戳来戳去。   沈清怎么推也推不动,只能喘着热气求饶,“向正……我……我还没好昵……”   向正顺着沈清的脖颈一路向下粗鲁的啃咬着,唇齿每经过一处都惹的沈清止不住地轻颤起来。   “向正……向正……”沈清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想坐起身,可肩膀被向正用手按着根本支撑不起来。   向正舌尖在沈清的肚脐附近打转,撩起眼皮看着沈清绷紧的下巴,暖昧道:“宝贝儿,明天我就出差去海城了,要好多天都见不到你。”   言外之意自然是想要和沈清有床第的乐趣。   “向正……我不行……我真不行……”沈清怎么会听不懂向正的意思,可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没办法迎合向正。向正大手钻进沈清的睡裤,薄薄的布料被一扯到底。沈清身子一激灵,本能的想盖上被子,却被向正翻身骑在身下,灼热的东西磨蹭着他的小腹。   已经很精神了。   “向正……我会疼的……求你……”沈清求饶的声都变了调,显然被吓的不清。   向正哪舍得真要了沈清,强忍着窜身的浴火,哑声道:“腿打开。”   沈清紧抿着嘴,隐隐摇头。   “乖,把腿打开。”向正嘴上虽哄着,可脸色却沉了下来。   沈清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只能哆嗦着分开一点缝隙。   向正下身一滑钻了进去,沈清吓的本能的又合拢了双腿,紧紧夹住了小小正。   突然的施力让男人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喘息,随即就在沈清的大腿缝中驰骋起来。   虽没真枪实刀的做,可这色情的动作还是让沈清羞的脸要烧起来,胳膊打叉蒙在脸上。   向正拿掉他的手,居高看着他,腰有一下没一下的,粗声说:“老子……真他妈爱死你了。”   这话向正说的是真心实意的,他只要一看到沈清,哪怕这个人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都能轻易扰乱他的心神。   这是他活到28岁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新鲜又刺激。   他很庆幸自己能遇到一个让他一直保持心动的人,虽然过程不是很美好,可他有信心将结果变的美好。   沈清面红耳赤的,只能闭着眼胡乱应着。   向正趴在沈清身上,细碎的吻落在男人的眼鼻上,直至封住了唇瓣攻城略地的扫荡后,才意犹未尽的泄了欲望。   沈清被亲的晕头转向的,根本来不及考虑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做,大腿间就湿了一片,却不是自己的。   向正挺没出息的笑了笑,赞叹道:“宝贝儿,这世上恐怕只有你能让我这么失控了。”   然后又贴着他的耳旁说:“等老子从海城回来,你也彻底好了,到时候一定让你把欠我的都补回来。”   “老子要草的你……下不了床。”说完哈哈大笑着去了浴室。   沈清气的浑身发抖,抓起丝被就盖在了身上,   向正这个人渣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了泄欲的对象,只想着自己舒服得劲,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虽然沈清没谈过恋爱,可他知道真正的感情不是一味的索取和占有,是需要彼此的理解和包容,把对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想他所想,爱他所爱。   心灵上达到契合,肉体才能更加欢愉。   而不是像向正这样,想起来就做一下,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   他恨死向正了。   这时向正从浴室走了出来,手里拿个热毛巾,浑身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胯下的东西还没完全弱下去,明晃晃的。   沈清尴尬的别过眼,不去看他。   向正阔步朝沈清走去,侧身坐在床边,抬手掀开丝被,不等沈清说话他先开口:“我给你擦擦。”   沈清这才反应过来向正要干什么,脸上的潮色更深了。   向正擦的很仔细,动作也温柔,擦到最后那毛巾就悄悄转移了战场爬到了沈清的身前,慢慢揉蹭着。   沈清猛然转过头看着向正,那人也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觉这家伙不会轻易这么结束。   “好了,擦……擦干净了……”沈清委婉的想让向正停手。   向正不仅没停手,原本温柔的动作也变的粗暴起来,小小清遭不住折磨瞬间抬起了头。   “向……向正……可……可以了,我要睡了……”沈清攥着向正的手腕,不让他再继续。   向正勾唇一笑,“你要睡了?它可精神的很啊。”说完又坏坏的蹭了两下。   沈清顿时发出一声浅浅的吟喃。   “宝贝,别忍着,男人的欲望都是一样的,我知道你也很想要。”   “听话,交给我,我会让你舒服的。”向正诱声哄着,一步步的将沈清带入到自己的节奏当中。   沈清心里是抗拒的,可身体却不自觉的被那人牵引着朝顶端走去。   尽管沈清和向正已经有了很多次的性爱经历,可每一次他都像个愣头青似的,根本挺不过几分钟就缴枪了。   沈清大口喘着气,身体还在欲望的顶端微微痉挛着。向正用毛巾将沈清的东西尽数擦掉,笑着戏弄他:“宝贝,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快?怪不得你是个0,当1得像我这么持久才合格。”   说完又暖昧的补上一句,“所以你这辈子注定是老子身下的人。”   沈清又羞又恼,狠狠瞪了向正一眼就转过了身…… 第44章 沈清:做受...我也不做你的受   第二天向正醒来的时候,沈清还睡着。   男人宠溺的抚上沈清 清隽的脸颊,勾勒着他的眉眼。   这家伙昨晚偏偏要跟他论攻受,结果把自己交代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干脆直接睡着了。   真是又纯又欲又可爱。   向正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他要抓紧去公司了,不然向宛又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幺子闹他呢。   看到向正进了浴室,沈清缓缓睁开了眼睛。   其实他就醒了,只是他腰乏身累连眼皮都懒得动,后来就干脆一直装睡,要不肯定又会被那人逮着取笑。   一想到向正昨晚一遍遍说自己只能做受被他干,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做受他也不想做这个混蛋的受。   向正从浴室出来时见沈清还睡着也没打扰他,走到床边把沈清的电话放在他的枕头旁。   这些天他一直把沈清的电话扣在自己这里,除了他们医院的几个同事问他怎么没去上班,一通陌生人的电话都没有。   看来陆温行还不知道沈清的联系方式。   这让向正很是满意。   其实向正早就派人调查过沈清的社交圈子,沈清的社交简单干净,都是普通的上班族,交往的人几乎都是华康的医生还有几个大学时期的同学。   从来没有亲密的异性和同性,这正是他想要的。   向正微笑着俯下身,在沈清的发间轻轻一吻,起身离开了卧室。   出了门他就给周阳打了电话,吩咐他接沈清回三环的临江公寓,然后又把屋子里的一堆保镖全都遣散了出去。   一切办好后向正才放心的去了公司。   周阳接到电话后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开着商务车赶往香山别墅去接人。   向正到向氏的时候,公司领导层已经开完了晨会,一众高管跟在向宛身后浩浩荡荡出了大会议室。   向正刚要钻进自己办公室就被开会回来的向宛逮了个正着。   向宛一身黑色修身西服,里面的蓝色条纹衬衫领子微微外翻出一角,知性又干练,脚踩黑色高跟鞋,头发低低盘了个发髻,一丝不苟。   强大的气场根本看不出她只是个33岁的女人。   毕竟能临危扛起整个向氏,没有点儿过人之处怎么能震服公司上下。   众人一看这姐弟俩又撞见了,全都心照不宣的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向宛横了向正一眼,冷道:“跟我来。”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办公室走。   向正砸吧砸吧嘴,慢吞吞的跟了过去。   进办公室的时候,向宛正在打电话,她给向正一个手势让他坐在一边等着。   向正往沙发上一栽,拿出手机就给沈清发微信,那边并没有回,不过他也不在意,就自顾自的发。   他正那打字来劲呢,突然听见向宛说了’蕊蕊‘两个字,打字的手突然就停住了,抬头看向 向宛,脸色不是很好看。   向宛依旧在那笑说着:好的好的,那可太好了,好,那就这么定了,嗯,好的靳伯伯那咱们一会见了。   挂了电话向宛瞬间换回了一贯的严肃表情看着向正,“一会儿我们和靳伯伯还有蕊蕊一起去海城。”   “我告诉你,一会见到蕊蕊别摆着那张臭脸,对人家小姑娘好点。”   靳育海和向正的父母是好友,他女儿靳蕊比向正小了5岁,虽算不上青梅竹马但至少也是从小就认识。   向正爸妈在去世之前就有意撮合向正和蕊蕊两个人,但向正对靳蕊一点都不来电,两家老人也没着急,毕竟他们都还小。   现在靳蕊大学毕业了,靳育海就跟向宛提了一嘴想让蕊蕊和向正 正式交往着试试,向宛一听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尤其是看到向正周围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后,她就为向家的香火担忧,正好靳育海提了这个事,她自然是一百个同意。   恰巧这次靳育海也要去参加在海城举办的CTR国际金融峰会,向宛就提议让靳育海带着蕊蕊一起去,为了能给蕊蕊和向正多一点的相处空间,两人研究坐靳家的私人飞机直飞海城。   向正一听有靳蕊,俊脸瞬间黑到底,他就知道向宛不会无缘无故非拉着他去参加那个金融峰会。   “她去干什么?我烦她。”向正一脸的冷漠。   他对靳蕊真的是一点好感没有,那丫头一点儿女孩的样子都没有,张牙舞爪的比男人还男人。   向宛不客气的回怼道:“人家蕊蕊现在是法学博士,整个日洋集团的法务部都是人家蕊蕊管理着。”   “再看看你...”向宛嫌弃的扫了扫向正,“三流大学毕业,还好意思嫌弃别人。”   “嗳?向宛...我可是你弟弟,你怎么...”   向正刚要为自己洗白,向宛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向女士一扬手,向正只好忍下不甘,悻悻闭上了嘴。   “嗯,好的,嗯嗯,好好,行,好了靳伯伯。”   向宛挂了电话就从办公桌下拉出一个小行李箱,看到向正空着手,问道:“你东西呢?”   向正不以为意的问:“什么东西?”   向宛简直要被向正气吐血,这一趟海城少说要一个星期,这家伙居然什么随行的东西都没带,这是压根就没想在海城久留。   “行,没带就没带吧,到海城买也一样。”臭小子跟她耍心思。   向正脸更难看了,他姐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向宛拉着行李箱对向正说:“走吧,别让靳伯伯他们等我们。”   向正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不是定好一点才出发吗?”   “临时改变了行程,我们跟靳伯伯一起坐他的私人飞机走。”   向正屁股就跟黏在沙发上似的,蠕动了半天才站起来跟着向宛出了办公室。   靳育海的私人飞机降落在了向氏大楼的顶层私人停机场。   向宛他们到了顶楼天台的时候,飞机刚刚降落。   那是一架小型民用空客,连同机组人员可以容载30人,机体里面异常豪华,市值近3个多亿。   空乘小姐推开机门缓缓放下升降台阶,靳育海和靳蕊站在门口朝向家姐弟招手。   向宛礼貌的点点头,“靳伯伯好。”随后眼光落在一旁的靳蕊身上,顿时眼前一亮讶异道:“蕊蕊真是出落的越来越标志了。”   印象中的靳蕊总是梳个短发,穿休闲,看起来又酷又随性,今天的靳蕊却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   及肩的的长发,还画了个颇有小心机的淡妆,一身茶色小香风秋季新款连衣裙看起来温柔动人,真是越看越好看。   向宛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当场改口叫弟妹。   靳蕊有些羞涩的跟向宛问好:“宛姐也是越来越漂亮了。”说话间眼睛故作不经意的看向那个自己喜欢了整个青春的人。   然而向正却没打算迎合靳蕊爱慕的目光,直接跟靳育海问了声好。   靳育海笑着招呼向家姐弟先上飞机。   向宛笑着跟靳育海点头,嗓子里却挤出与表情不相符的声音:“你刚才怎么回事?看不出来蕊蕊等着你跟她说话吗?”   “瞎了。”向正随便应付一句。   “你!”向宛气的脸色都变了,若不是有靳家的人在,她真想直接把向正的耳朵拧掉解解气。   几人上了飞机后,互相客套一会儿,靳育海和向宛就去茶水室谈工作去了,把若大的客舱室留给了向正和靳蕊。   靳蕊和向正虽然从小就认识,可向正出国后二人就一直没再联系过,乍一见面虽谈不上陌生,但气氛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向正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摆弄着手机。   主要任务就是在给沈清发微信,可惜沈清就是不回复,急的他表情越来越凝重。   忽然眼前递过来一杯果汁。   向正抬起眼,靳蕊正笑着看着他说:“桃子味的。”   桃子味的果汁是向正最喜欢的味道。   男人坐正了身子接过了桃汁喝了一口,靳蕊也顺势坐在了向正身旁。   “怎么了?工作上有困难了?有需要可以跟我说哦,金牌法务免费为你效劳。”靳蕊笑着打趣道。   向正并不买账,淡淡道:“私事。”   言外之意是与你无关。   靳蕊脸上笑容瞬间定住,好半晌才尴尬的自己找了台阶下:“听宛姐说你最近和华康集团正在筹划一个公益性的国际救援项目,如果有什么法律上的问题,我可以帮忙的。”   向正并不知道向宛以他的名义和华康拟定的这个项目,笑着反问:“国际救援项目?我要去救援谁?你是不是搞错了?”   靳蕊眨了眨眼睛,怔怔道:“不能啊,今天我还听爸爸说华康集团已经开始量产新研制出来的疫苗了,准备项目启动后就随着医疗队一起运到非洲了。”   “疫苗?医疗队!?”向正越听越懵。   “是啊,林董事长的女婿特别厉害,他的研究所研制出了新型抗冠疫苗,已经过了临床试验期,投入正常使用中了。国内很多家医院已经陆续引进了,我想不久就能普及全国了。”   靳蕊是很钦佩陆温行的,毕竟这可是造福人类的大事。   “林董事长的女婿...陆温行?”男人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第45章 向正:看不见我给你打电话吗?你TM死人啊   靳蕊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向正居然关注的是华康董事长的女婿。   不过也难怪,那么优秀的人任谁都想认识的一下的吧。   “嗯,是他,很厉害的一位医学博士。听说他这次从国外回来一是陪妻子待产,二是在美国那边有了新的研究成果,所以才决回国的。”   “这次海城金融峰会陆教授也会参加,不过他是峰会主席特邀的跨界学术嘉宾。”   向正越听脸越黑,起身就朝茶水室走去。   靳蕊起身喊住他:“正哥,你怎么了?”   向正理都没理直接拉开茶水室的拉帘,靳蕊紧忙跟了过去。   向宛跟靳育海正在研究他们即将要合作开发的房产企划书,看到向正阴着脸拉开帘子,二人互视一眼,神情不解。   向宛帅先打破僵局,笑着问:“阿正,你这是怎么了?”   靳蕊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大概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到了向正,想帮着解围,“宛姐,对不起可能是我...”   向正冷冷打断她,“跟你没关系。”   靳蕊登时就不说话了,怔怔站在一旁。   向正冷着脸直接问话向宛,“你跟陆温行合作了?”   向正根本不在乎什么华康集团,也不关心什么疫苗,他只是想知道向宛是不是背着他跟陆温行搭上了。   向宛还以为向正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是和靳蕊发生了矛盾呢,原来是这件事。   “啊,你是说这件事啊,那天我在满月宴上就想和你说了,结果你小子直接给我消失好几天。”   “没错,我以你的名义给陆教授的研究所注资,让他研究抗冠疫苗,然后由华康总院出一批医疗队赶赴非洲进行人道主义救援。”   “虽然这是公益性的,但会为你树立良好的商业口碑,而且政府也是大力支持的,这样你以后进入商圈也会更让人信服一些。”   向宛为了向正也是费尽心思,向正虽然是向家的长子,可现在这个社会并非是以前那种嫡进恭亲的时代了,如果没有威信力就算他做了董事长也会被人暗戳脊梁骨。   这是向宛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不得不在向正还没有正式接手向氏之前先为他铺平道路。   这个国际救援项目只是其一,后续她还为向正拟定了好几个建立人设的项目。   不过现在看来,向正好像不是很领情。   听完她的话,男人的脸彻底黑成了碳块。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那个什么教授合作的?”   向宛尴尬看了眼身旁的靳育海,强扯着嘴角说道:“阿正,你这是怎么了?这是好事啊。”   向正不屑哼了一声,“我不管什么好事坏事,只要是有他就别扯上我。”说完狠狠甩上拉帘就回到了休闲舱。   向宛表情几乎要裂开八瓣了,要不是有靳育海在旁边,她真的要失控了。   不过这小子怎么一涉及到陆教授就这么大的反应啊,难不成这俩人真有什么过节?   可他们之前明明没有任何交集啊,陆教授为人谦卑有礼也不像是会招惹是非的人啊。   问阿正他也不说,看来只能见到陆教授后侧面打听一下了。   向宛惆怅的扶着额头,唉声叹气。   靳育海从旁担心道:“宛宛啊,是不是阿正不想和蕊蕊交往,所以...”   他总觉得是因为向正不喜欢自己女儿所以才借题发挥。   向宛连忙解释:“您多想了靳伯伯,阿正怎么会不想和蕊蕊交往呢。”   “他要是不想和蕊蕊交往,怎么会一听说蕊蕊也去海城立刻答应来参加CTR峰会呢,是不是?”   向宛不愧是在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说着不着边谎话,面不红心不跳。   靳育海听完后嗐了一声,笑着道:“蕊蕊也是知道阿正去才要一起跟来的,平时就闷在公司里弄她那摊子事,怎么叫她都不出来。”   最后不禁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哦。”   向宛心虚的跟着点头附和,“蕊蕊那么优秀,阿正要是能娶蕊蕊那可真是他的福气。”   靳育海哈哈大笑,“希望如此吧。”   ……   向正回到休闲舱,越想越烦,拿起手机一看,沈清依旧是片字未回,让他烦上加烦,也不管靳蕊还在他身旁,抄起电话就给沈清打了过去,结果响了半天也没人接。(注:私人飞机是可以打电话的。)   他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明明把手机放在沈清的枕边了,难道说他现在还在睡着?还是说他就是故意不想接他电话?   向正越想越气,直接拨通了周阳的电话,周阳倒是接的快,几乎是秒接通的。   “你在哪呢?”向正声音低低的,隔着电话都觉得冷。   周阳听向正声音有变,紧忙回道:“我在香山别墅呢。”   “沈...”向正刚想直接说沈清二字,一想到旁边还有个靳蕊,只能换了个称呼问道:“你沈哥呢?”   周阳坐在一楼客厅沙发朝二楼方向看了眼,沈清正从楼梯口往下走,“沈哥下来了。”   向正哼笑一声,果然就是不想接他的电话。   “让他接电话。”   周阳哦了一声,起身朝楼梯走去,然后跟沈清无声的龇牙咧嘴比划着:老板现在不是很开心。   沈清领悟的点点头。   周阳重新调整好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沈哥,老板让您接电话。”   沈清走下楼梯,迟疑着接过电话,轻轻喂了一声。   向正冷笑,“我还以为你知道是我的电话干脆不接了呢。”   沈清淡道:“没有。”   “没有?你没看到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微信吗?你他妈死人啊?”向正一想到沈清早就醒了,就是故意不回他信息就气的抓狂,脏话不受控的往外飚。   “你给我发微信了吗?”沈清声音显得很无辜。   这句话反倒把向正问懵了,愣愣道:“发了啊,你没收到吗?”   沈清当着周阳的面掏出了手机,上面确实有一排微信通知,还有一个未解来电。   原来电话是静音模式。   “电话被调成静音了。”沈清平静道。   向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上走的时候怕打扰沈清休息,特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放在枕头边。   怪不得他没收到。   原来沈清不是故意不回自己的,某人心里那股燎原的火瞬间就灭了。   “那...那个...”向正尴尬的咳嗽一声,强行转移话题道:“你吃饭了吗?”   “还没。”   “那一会儿让周阳带你去吃点好的,记得看手机。”向正其实还想说点道歉话,可靳蕊在旁边他只好草草结束了通话。   沈清看着忙音的电话目光逐渐变冷。   其实向正的微信和电话他早就看见了,只是不想回复他。   这个人在自己身边时,他是不得不去应付,现在人离开了,他更是不屑于理会。   向正不在榕城,让沈清觉得周遭的空气都舒缓许多。   这种自由自在,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感觉真好。   就快了,他就快自由了。   周阳看沈清挂了电话,试探着问:“沈哥你...还好吧。”   沈清微微一笑,“没事,我们走吧。”   “好嘞。”周阳见沈清表情轻松,瞬间松了口气,毕竟这两位一旦闹别扭了,他的日子也跟着不好过。   二人上了车后,周阳看了眼时间快到中午吃饭点了,开车就往一家日本料理开,因为那家店的鲔鱼刺身沈清曾经夸过好吃,老板就让他记下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家店。   结果他刚启动车准备往饭店赶,沈清却突然说道:“先去榕大医院。”   一听沈清要去榕大医院,周阳顿时警觉起来,转过身问:“沈哥,你哪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做个例行的身体检查。”沈清笑道。   周阳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踩着油门就往榕大医院开去。   榕大医院是榕城首家三甲级医院,也是国内脑神经专科最权威的医院之一,医疗水平甚至在华康之上。   沈清对自己近日来频频发作的头晕,头疼是有一个初步的诊断的,他大概是脑神经元出现了问题。   具体是什么原因还是得去正规医院做一个脑核磁更直观一些。   正好借着向正出差,他可以安心的把自己要做的事统统做完,包括重新整理那份资料。   不多时车子就到了榕大医院。   周阳要陪着沈清一起去检查,被沈清制止了,无奈他只好坐在车子里等着,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告诉老板,后来一想, 沈哥故意在老板不在的时候检查,应该就是不想让老板知道,自己要是多嘴,肯定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思来想去,周阳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没发生过。   沈清的大学同学徐庶是榕大呼吸科医生,虽然沈清没有提前挂号,可有老同学帮忙还是在这种人满为患的大医院里优先排了诊。   沈清坐在放射区的外面足足等了近40分钟才拿到片子。   取片子的时候,拍片师看着片子上的患者姓名和患者年龄,语气显得有些震惊:“你是...沈清?”   沈清点头,“我是。”   拍片师没再说什么,把片子从窗口递给了沈清... 第46章 【修】医生:很抱歉,您确实患了这个病。   沈清疑惑着接过装片子的大袋子,从里面掏出纸质诊断报告,仔细读取着诊断书上的内容。   直到他看到[MRI检出脑形态学改变(94%)、脑室扩大(92%)、脑功能改变(93%)、脑代谢改变(93%)率高于CT(P 0.05)。]的字样分析后,终于忍不住焦急的拍打着取片室的窗户,甚至忘了按窗口旁的红色按钮。   医生探过头一脸不悦的看着沈清,问道:“怎么了?”   沈清连忙指着诊断报告,抱着一丝希望的问:“大夫,您是不是把片子搞错了?”   那医生瞥了眼沈清手中的单子,随意说道:“那上面不是写着你的名字吗?”   沈清耐着性子小心解释着:“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您把别人的诊断结果打在我的名下了。”   说着他指着单子上最底下的一排小字问:“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得阿兹海默症呢?您看看是不是搞错了?比如把老人家的诊断书错写到我这里了?”   医生重新看了一遍沈清的诊断书,确认道:“这就是你的诊断报告,今天上午做脑部CT的就你一例。”   沈清不死心的继续道:“大夫,麻烦您再看看...真的有可能搞混了。”   医生实在受不了沈清的纠缠,直接把上午做CT的患者和部位信息滚动在窗口外的液晶屏上。   沈清几乎是一眼不眨看完所有的患者信息,只有他的拍片时间,拍片部位和这张诊断书匹配。   他真的得了阿茨海默症!?   沈清扶着墙缓缓坐回到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浑身血液仿佛逆流回胸口一般,堵得他无法呼吸。   他这么年轻怎么会得这种病?   虽然他的专业并非是脑神经科的,可他对脑部疾病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阿茨海默症不应该多发于中老年人吗?他才26岁,正值青壮年,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注:阿兹海默症多发于五,六十岁中老年,年轻人极少会有得这种病的,但不是绝对的。】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沈清攥紧手中的诊断报告疯了似了跑回了医生办公室。   此时他的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位脑科医生,只想寄希望在别人身上,从别人的口中告诉他,你并没有得病,是诊断报告出现了错误。   因为徐庶打过招呼,主治医生对沈清也挺客气,看完手头上的患者就给沈清插队看了病。   沈清把片子和诊断书一并递给了医生,那医生看完诊断书又看了看沈清,表情和刚才拍片室的医生如出一辙。   怕出现误诊,医生打开观片灯又仔细看了起来,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环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生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沈清坐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颗心仿佛都跟着医生的微表情而上上下下。   直到医生把观片灯关了,沈清才弱弱问道:“医生...我...真的得了...?”后面几个字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他不信老天爷会这么对他。   老医生推了推眼镜,盯着片子又沉默了数秒,自言自语道:“真是不可思议,我从医40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案例。”   沈清悬着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大夫,我想问...我这种情况,还有...机会吗?”沈清声音涩哑,试探着问道。   老医生看着沈清,神色不解,“你指的机会是?”   “我是说...我还年轻,如果我积极配合治疗...能不能康复,或者说不继续恶化?”沈清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也是个医生,深知这个时候慌乱只会让情况变的更糟。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积极配合治疗,最大程度的控制病情不再恶化。   老医生也没遇见过像沈清这么年轻就患上阿兹海默症的案例,只能保守的按照以往给老年人的治疗方法说道:“正常来说年轻人的脑代谢比老年人要快很多,我想如果治疗得当是有机会好转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判断,鉴于你的案例特殊,我会和其他权威的脑神经科专家进行会诊。”   “这期间我先给你开一些改善认知和改善脑代谢的药物,回去后你要保持充足的睡眠,保持心情舒畅,多参加户外活动,这个病药物控制是一方面,康复治疗也很重要。”   “具体的治疗方案等我和其他医生会诊完会通知你的。”   医生开了药单递给沈清,沈清浑噩的接过了单子起身跟医生道了别。   他是怎么走出医院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两只脚轻飘飘的,跟他的心一样,没了落脚的地方。   看着医院里行色匆匆的人们,沈清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够糟糕的了,再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没想到生活还是真真切切给他上了一课。   他已经很努力的改变着现状,不求能像别人那样幸福,只求平平淡淡的活着。   为什么老天连这点微薄的期盼都不肯施舍给他。   沈清看着手里的诊断报告。   啪嗒——啪嗒——   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掉落下来,晕开一个个水圈。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还债的吗?   明明一切就要变的好起来了,为什么又要他得上这种病。   即便沈清压抑着哭声,但仍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沈清是个挺要体面的人,可今天他只想好好放纵一下,即便被人小声议论,他也没想收拾情绪,含着泪闷头朝门外走去。   出了医院大门后,他就不能再哭了。   因为被周阳看见就等于被向正看见,他一点都不想让那人知道,更不想跟那人再牵扯出一丝一毫的关系。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清猛的停下脚步,眼泪也被这猝不及防的声音给吓没了。   是老师?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   “沈清。”又一声。   这次沈清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确实是老师的声音。   满月宴那天的窘境还历历在目,他怎么还有脸再见老师,一双腿像逃似的朝大门外跑去。   “沈清,你等一下。”陆温行和同行的院长打了声招呼就追了过去。   听到陆温行叫自己,沈清不仅没停,反而加快了步伐。   可陆温行身高腿长,没几步就追了上去,大手从身后紧紧握住沈清的肩膀。   “沈清,别走...”陆温行微喘着气叫住他。   沈清肩膀微颤,像个蜡人似的定在原地,迟迟没回头。   见沈清没再抵触,陆温行缓缓松开了手,走到沈清身前,像哄小孩子似的揉了揉沈清的头,“听见是我的声音还跑的那么快?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老...老师...”听到陆温行的声音,沈清鼻尖又泛起阵阵酸意,第一个字音竟没完整的发出音来。   陆温行笑了笑,“现在你已经毕业了,我也不在S大授课了,你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   男人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丝毫没有那天在满月宴上的尴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这让沈清稍稍松了口气。   犹豫半晌,他试探着喊了一句,“陆大哥。”   陆温行噗的笑出声,“你喊我什么?”   沈清有些不知所措的重复道:“...陆大哥。”   以前他一直称呼陆温行老师或者陆教授,现在突然改口,一时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叫这个人好。   直接喊人家大名实在不礼貌,叫温行又太亲昵,所以想了半天,沈清喊了一个充满了江湖气息的称呼——陆大哥。   “快别的,这一声陆大哥把我喊老了十岁,叫我温行就行。”   沈清脸颊一烫,尴尬的点点头。   陆温行注意到沈清手中的袋子,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大大的写着沈清两个字。   “你来拍CT?”陆温行表情倏然变的严肃起来,细一看沈清睫毛上还有点点湿润,像是刚刚哭过。   沈清连忙将袋子卷起,笑着掩饰道:“没事,就是这几天有点儿头疼,顺道来拍个片子。”   这么拙劣的谎言陆温行瞬间就戳穿了,可他没再继续追问。   很显然沈清并不想告诉他片子里是什么。   “没事就好。”陆温行压下关心淡淡道。   见陆温行没再追问,沈清总算是放下心来。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顿饭吧。”陆温行看了眼手表,正好是吃饭的时间。   沈清是想和陆温行一起吃饭的,可周阳还在医院外面等着他,若是被他看到自己和陆温行一起,回头向正又不知道会怎么闹呢。   陆温行也察觉到了沈清的纠结,体贴道:“怎么了?不方便吗?”   沈清抿起嘴,迟疑着点点头。   陆温行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那好吧,你把你电话给我一下,回头你有时间了,我们再出来聚一聚。”   沈清知道与陆温行互留号码是很危险的,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把自己的号码报了出去。   即便在满月宴那天被陆温行当场看到那么不堪的一面,可他还是舍不得和陆温行从此陌路人。   他很庆幸老师没有嫌弃他,也没有再提那天的只言片语,而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和他做朋友。   是啊,老师一直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啊,再一看向正,简直就是个卑劣的流氓。   沈清甩了甩头,怎么会在这时候想起那个混蛋。 第47章 沈清:我就算再恨向正,也绝不与狼为伍   周阳在车里等了近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沈清出来,只好不顾沈清的嘱咐下车去了医院。   结果刚一进大厅就看见沈清和一个男人在说话。   “沈哥。”周阳喊了一声。   沈清浑身一机灵,转身看向周阳,表情有些错愕。   周阳笑着走过来,“我看你一直没出来,怕你出什么事,所以就进来找你了。”   然后朝陆温行礼貌的点头问好。   陆温行同样点点头,然后对沈清说:“原来有人等你啊,那我们改天再约吧。”   沈清道了声好就跟周阳一起离开了。   看到沈清出了医院大门,陆温行并没有跟着离开,而且直接折返到放射区。   在大学时他就知道沈清的原生家庭不是很好,从小到大也没什么人真正关心过他,所以性格也比常人更坚韧内敛,不管有多大的事都自己扛着,不喊苦,不抱怨。   所以他是很心疼这样的沈清的,能让他来榕大拍CT,绝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做一个普通的身体检查。   沈清绝对有事瞒着他。   陆温行来到放射科,科室主任一眼就认出了院方请来讲座的医学博士,心想着他一个呼吸科的教授,怎么好端端来他这里了?【注:陆温行是沈清的大学辅导员,他是呼吸科,沈清是脑科。】   “陆教授,快请坐。”主任笑着拉出把椅子让陆温行坐。   陆温行抬手拒绝了,然后瞄了眼科室主任胸口上别着的工牌,笑着说:“张主任,我来是想问一下,上午是不是有一个叫沈清的患者来拍CT片子了?”   科室主任把拍片室的小医生叫来问话。   小医生当时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毕竟那么年轻的人被诊断出患上阿兹海默症,任谁都会有印象。   陆温行神色一亮,催促道:“快拿给我看一下。”   “底片存在电脑里,只有纸质诊断书。”小医生说道。   “诊断书就行。”   小医生立刻回到办公桌上,在一沓子存档的诊断书里把沈清的诊断报告翻了出来交给陆温行。   陆温行快速接过诊断书仔细看了起来。   他是呼吸科的权威,对脑科虽不是很了解,可看着那一排排不太乐观的字眼还是让他不禁蹙起了眉头,直到看到最下面的诊断结果:初期阿茨海默症(AD)   陆温行彻底傻眼了。   沈清居然...居然患上阿兹海默症!?   不...不可能...他才20几岁,怎么会得这种病呢?   “你这是不是...搞错了?这个人才26岁...怎么会得阿茨海默症呢?”陆温行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依旧是发抖的。   “这确实是他的CT报告,当时我们跟您一样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可这就是发生了,具体的您可以去咨询一下脑科医生。”小医生也很无奈。   陆温行知道这种三甲级的医院出现误差的几率几乎是微乎及微,而且CT都是本人进入CT机后,电脑自动扫描成像,更是不可能出错。   难道沈清真的...得了阿茨海默症!?   陆温行如遭雷击,一股莫名的心痛在身体蔓延开了,疼的他有些猝不及防。   直到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才把他从自我意识中抽离出来。   “陆教授,您还好吧?”张主任见陆温行脸色发白,小心问了句。   陆温行茫然的看着张主任,微微摇头,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放射科办公室。   ……   回去的路上,周阳故作不经意的问了句:“沈哥,刚才那人谁啊?看着很气派啊。”   陆温行气质不俗,穿戴讲究,虽是个教授,可外表却丝毫没有古板腐朽的读书人呆气,更像个斯斯文文的豪门绅士。   沈清尴尬的胡扯谎话,“哦,我以前的一个同事,刚巧碰到。”   周阳哦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沈哥你身体检查怎么样了,没事吧?”   沈清神色一怔,攥紧了手里的片子,掩饰道:“小毛病,不碍事。”   周阳这才放下心,开着车就往日料店驶去。   整顿饭沈清都没说话,筷子有一搭无一搭的夹着菜,吃到最后肚子里也进几口食。   周阳是看在眼里的。   “沈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老板不在,你要是有什么难事就跟我说。”   沈清夹菜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动作,淡淡道:“没事。”   周阳见沈清兴致不高,找着话题逗沈他开心,“沈哥,我跟你说个好玩的事啊。”   沈清其实根本没注意听周阳说什么,嘴巴出于礼貌反射性的嗯了一声。   周阳听沈清回自己了,立刻把常林凡应聘的那件事当笑话讲给他听。   “沈哥,你能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人不知道985和211的吗?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要来向氏上班,真搞笑。”   沈清越听脸色越难看,即便他和常林凡没什么感情可言,可毕竟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弟弟,被人这么奚落,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好受的。   “然后呢?”沈清问道。   周阳吃了口生鱼片,边嚼边说:“然后老板让他给我当司机喽。”   “不过话说回来,就他那学历给我当司机都抬举他了。”   沈清脸色愈发难看了。   周阳也察觉到沈清情绪不对,放下筷子问:“沈哥,是不是我讲的事不好笑啊?”   沈清勉强咧了咧嘴角,淡淡道:“不是,我吃好了。”   周阳一听沈清吃好了,哪敢让他等自己,连忙拿餐巾擦了把嘴巴也跟着说吃好了。   结好账后,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日料店。   周阳给沈清送回到了三环的临江花园,那是一片江景高层公寓,小区的马路对面就是郤凛江,位置佳,景色好,晚上站在落地窗前,一眼望去更是美的一绝。   三年前向正买这栋公寓的时候就因为这里离沈清的医院很近,中午能让他回来休息一会儿,但绝大多数,沈清不仅得不到休息,反而比他上班时更加疲乏。   周阳是谨遵着向正的话把沈清送进了家门才离开的。   只是临走时,沈清突然把他叫住,嘱咐他今天去医院的事不要告诉向正,理由是不想让向正为他的事而分心。   周阳知道向正这次是去参加CTR金融峰会,事多且忙,再加上沈清确实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就答应了下来。   沈清这才放心让人离开。   结果周阳刚离开不久,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串没属性的陌生号码。   沈清攥着手机看了好一会,直至铃声快消失了才按了接听键。   “喂?”沈清试探着问了一声。   对方没说话,而是发出一声轻笑,沈清顿时警觉起来,虽然他和程东只通过一次电话,可他依然准确的判断出这个笑声是出自程东的。   “你找我什么事?”沈清声音冷了下来。   “向正还真把你放出来了,你说说你该怎么谢我?”程东笑着说。   沈清眉心一蹙,警惕道:“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你跟踪我?”   毕竟知道他离开香山别墅,又能掐准了周阳不在的时候才给他电话,除了有人盯着他,沈清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程东并没否认,笑着说:“向正一早上就把我的人都撤走了,我想不知道都难。”   “至于跟踪嘛,我这人做事一向只求安心,毕竟你现在还没有把材料给我,谁知道你会不会像当年搞向正那样,反咬我一口。”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我只是...”   “程东!”沈清忍无可忍的怒吼了一声。   “我只答应跟你合作,没让你监视我的生活,那份材料我会自己提交给相关部门,用不着你插手了。”   沈清毫不客气的单方面毁约,这并不怪他,是程东先小人在先。   本以为程东会怒气冲天的跟他大吵起来,结果那人只是在电话里笑了几声,听起来格外不屑。   “你自己提交相关部门?沈清,我是该夸你天真呢,还是该夸你蠢呢?”   沈清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程东收了笑容,冷森森的说:“沈清,你真以为就凭你能把那份材料顺利的提交上去?就算你真的提交了,人家就一定会受理吗?”   沈清并不信程东的鬼话,反问道:“如果没有用,当初向正怎么会被送到国外去?”   程东发出一阵不屑的唏嘘声,“那又怎么样?向正现在不还是做着他的向家大少爷吗?你以为的大义灭亲不过是人家逃脱法律制裁的一个手段而已。”   “……”   “我实话告诉你吧,就算你当初把那份材料直接举报给公检法,向家也有办法给向正保出来,充其量就是过程麻烦了点而已。”   沈清越听心血越凉,执拗道:“既然如此,你还要那份材料有什么用?”   “那份材料从你手上交出去不过就是几张废纸,从我手上交出去就是一把利刃...”   程东森然一笑,压低了声音,“专割人喉咙的利刃。”   沈清心里咯噔一下,周身顿时涌出一层寒意。   程东这个人的危险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即便自己再恨向正,他也绝不会与狼为伍。 第48章 向正:对不起,我是弯的,只喜欢男人   沈清冷冷道:“程东,你的刀大概是要没地方用了。”   “向正纵然可恶,自然有法律制裁他,那份举报材料我会用我的方式提交给相关部门,我相信政府不会包庇一个恶人,也不会错冤一个好人。”   “更不会便宜一个...小人。”   最后一句话指的是谁,二人都心知肚明。   程东嗤笑,“那你的意思就是要反悔喽?”   沈清知道自己出尔反尔确实不仗义,但程东城府实在是太深了,让他不得不提前防备。   “我说了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处理。”   程东啧啧了一声,笑道:“这恐怕可由不得你了。”   “你什么意思?”沈清蹙起了眉头。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到时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合作。”程东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清心瞬间提拎了起来,程东这人阴险狡诈,不知道他又会拿什么东西逼自己就范。   不过他和程东从无交集,也没做过什么触犯法律的事,应该没有什么能威胁到自己的。   这时沈清的信息栏里收到了一条消息提示,他犹豫了会儿,点开了那个红色叹号。   入目的画面让他顿时惊住了。   那是一个十五秒的视频,里面两个男人抵死交缠,身体在床上起起伏伏,声音更是让人血脉喷张。   而这两个男人正是他和向正。   沈清呼吸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整个人像被冻住似的,一动不动,捏着电话的指尖都是冰的。   他虽然知道向正拍了这东西,可他也答应自己不会传出去...   程东怎么会有?   沈清越想越怕,慌乱翻找通话记录给程东回拨了过去。   程东早就料到沈清会给自己打回来,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   “怎么了?想通了?”   “你从哪儿弄到的?!”尽管沈清极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可翻涌的气息还是震的他胸腔发颤。   “看不出来啊,你和向正私底下玩的这么开,哎呀,要不是我不喜欢男人,我都要忍不住...”   “我问你从哪弄的?”沈清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   程东轻笑一声,显然没把沈清的愤怒放在眼里,“放心,只要你把那份材料给我,我绝对不会把视频流出去的。”   “程东,你真卑鄙。”沈清字字嚼碎的骂道。   “所以想好了吗?是把材料给我,还是...”   “你不怕我告诉向正吗?”沈清强作镇定的威胁着。   “可以啊,你可以告诉向正说我要扳倒他,可你自己也洗不干净啊,你觉得向正能放过你吗?”   “实际点吧,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恨向正,我也不想永远被他压一头,所以你跟我合作是唯一的选择。”程东不紧不慢的诱导着沈清,显然是胜券在握。   大约过了半分钟,沈清终于开口了。   “那份举报材料没在我这里。”   程东一愣,好半晌才难以置信的笑了笑,“这玩笑可不好开,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不放在身边能放在哪?”   “就是因为重要我才不能放在身边,而且里面有很多内容都需要重新整理...”   “那你的意思就是现在没办法给我喽。”   沈清默不作声,算是肯定了程东的猜想。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程东还是不放心。   “你有那个视频不就是最好的把柄吗?”   程东恍然一笑,爽朗道:“也对,是我多心了,左右我现在也不急着用,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慢慢整理,到时候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好。”   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一句,“我要在两会时期,让向家彻底垮台,永远也翻不了身。”   “程东...”沈清欲言又止。   “怎么?”   “你和向正之间...不只是你说那么简单吧。”   其实这话沈清早就想问了,向正那个人虽然嚣张跋扈,说话从不顾忌,可待人处事还算是不错的,况且他们朋友这么多年,如果向正真有什么过分地方,他大可敬而远之,完全没必要潜伏在他身边这么久,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报复他。   “这跟你没关系,你只管把东西准备好就行。”说完程东就挂了电话。   沈清攥着忙音的手机疲惫的栽进沙发里,大脑嗡嗡直响。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哪怕以前过的再辛苦,他都觉得自己可以挺过来,事实上,他也确实挺过来了。   如果那晚他没有遇见向正,就不会发生下面这么多事。   拥有一份自给自足的工作,攒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如果运气好再遇见一个心仪的对象携手终身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现如今这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在他这里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抛开向正不说,光是自己的病就将他的人生彻底摧毁了。   阿茨海默症,无法根治的慢性癌症。   沈清怎么会不明白,即便专家再怎么会诊,这个病也是无解之症,只能长期靠药物维持,延缓发病的次数和频率。   男人侧躺在沙发上,清瘦的身体微微蜷缩到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有一丝归属感。   这时脖颈间好像有异物滑出衣领。沈清低头看去是向正送他的项链。   [六芒星也被称为所罗门封印,代表着神灵赋予的紧密结合,寓意守护和保护]   沈清脑中忽然回响起向正说的话。   他拿起锁骨前垂着的六角星吊坠,喃喃道:“你真的...会保护我吗?”   “我真的...快要挺不住了。”   ……   向正他们落地海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下榻的酒店里峰会主办地很近,向宛和靳育海放好东西就和峰会主席相约见面去了。   靳蕊和向正的房间是挨着的,她补了补装后敲响了向正的门。   见没人回,靳蕊又敲了几声。   忽然听见里面一抹暴躁的男声,“傅老二,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陆温行给我办了。”   “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听见他的消息。”   “行了,就这样吧。”说完就朝门口去。   靳蕊瞳孔倏然变大,连忙收回手捂着嘴靠在墙上,大气不敢喘。   这时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向正看着门外的靳蕊,面无表情道:“你找我?”   靳蕊慌忙收拾表情,解释道:“哦,宛姐说晚上主办方的负责人可能要举办一个小型的私人酒会,我...我见你中午在飞机上没吃什么,所以想找你先吃点东西垫一垫,免得晚上喝酒胃不舒服。”   “我知道海城有一家很好吃的粤菜馆,你肯定喜欢。”   向正本来是想拒绝的,可他确实有点饿了,飞机上的东西没一样对他胃口。   “行。”男人应了一声转身就进屋去拿大衣。   靳蕊僵硬的点点头,强扯出一抹笑容,心里一直合计着向正刚才说的话。   难道正哥和陆教授之间真有什么不能告人的过节?   这时向正穿好大衣走了出来,靳蕊连忙收拾好表情迎了上去。   二人相伴出了酒店,直到进了粤菜馆都是靳蕊单方面找话题聊天,向正全程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上了菜向正也是边吃菜边摆弄手机,连眼皮都懒得撩给靳蕊一下,把对面的靳大美人完全当空气处理。   靳蕊实在受不了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径自夹了块东星斑鱼肉放在向正的餐盘里。   看到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双筷子,向正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没抬头的说了句谢谢。   靳蕊借着话茬,像是开玩笑着问道:“看你一直在摆弄手机也不怎么吃菜,跟女朋友聊天呢?”   向正想都没想的回了句,“我没女朋友。”   靳蕊心中一阵窃喜,只是还没等她高兴几秒钟,向正又补充了一句,“我有男朋友。”   给沈清发完最后一字,向正才抬起头看着靳蕊,眼里尽是戏谑。   靳蕊表情当时就僵住了,随后强行扩大笑意说道:“正哥,你在...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什么男朋友啊?”   向正嗤笑一声,“我是说...我不喜欢女人,我是弯的。”   看到靳蕊不可置信的脸,向正毫不客气的继续道:“向宛没跟你说吗?”   靳蕊像傻了似的摇了摇头。   向正往座椅上一靠,摊了摊手,“那你现在知道喽。”   “正哥,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因为怕我缠着你,所以故意编个谎话骗我...对吗?”靳蕊扔抱着一丝希望,她宁可向正讨厌自己,也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了那久的人居然是个同性恋。   向正一定是在骗她,一定是的。   “我骗你干什么?”向正拿起餐巾擦了把嘴巴,笑着说:“靳蕊,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劝你还是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趁早换个目标吧。”   靳蕊像是被泼了一头的冰水,浑身身下冷的。   “是在飞机上和你通话的那个人吗?”   靳蕊是学法律的,很善于观察别人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向正打那通电话时焦急的样子,很显然对方跟他并非是普通的关系。   而且还称呼为’沈哥‘,那肯定是一个男人。   一个能让他如此在意的男人,大概就是他口中的男朋友了。 第49章 向正: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吗?   “你胡说什么?”向正冷着脸斥道。   靳蕊见向正这副表情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看来应该就是那个“沈哥”了。   向正觉得和靳蕊讨论这种事实在是无聊,起身道:“我去结帐。”   靳蕊没说话,任由向正离开座位。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办法接受向正喜欢男人的事实。   也许正哥是双性恋也不一定,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靳蕊在陡峭的山脊中,愣是给自己开辟出一条希望的路来。   女人柔和的眼尾逐渐的变的冷厉,即便这条路再坎坷,她也要试一试。   回酒店的路上,二人没再提过这件事,仿佛刚才的不快都没发生过一样,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有了独处的时间,向正立刻给沈清播去了视频通话,看到沈清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问道:“想休息怎么没去床上躺着啊?”   “一会儿就去了。”沈清声音淡淡的,经过变频处理后更轻了。   向正想了想又问:“中午吃什么了?”   “日料。”   向正问什么,沈清答什么,多一个字也没有。   二人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闲暇的视频聊天,一时间双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一下子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向正率先打破僵局,硬找话题尬聊,“吃药了吗?”   沈清神情一怔,反问道:“什么药?”   “就是之前开的消炎药啊,在香山别墅不是每天都吃吗?”   “是不是我一走你就不好好吃药了。”向正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愠怒。   沈清努力搜刮着大脑里的所有记忆,可他只记得今天去医院开的药,根本想不起来向正说的药是什么样的。   而且还是每天都吃,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啊。   难道...   一个不好的念头冲进他的大脑,难道他现在就开始要忘记事情了?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向正见沈清走神了,冷着脸斥道。   沈清蓦然回过神,强扯着笑容说:“我...我忘记带在身上了,回头我去买点。”   向正也不好再说什么,黑着脸说道:“不用你买了,回头我让周阳买完给你送过去。”   沈清也没推辞,顺从的道了声好,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吃的是什么类型的消炎药。   难得沈清这么痛快的接收了自己的关心,向正很是满意,声音也柔和了下来,“那儿...还疼吗?”   沈清愣了几秒才明白过来向正说的是自己的私 处,尴尬的回了句,“好多了。”   向正颇为认可的点点头,“程东那小子真不错,找的医生确实靠谱,等我回榕城了,一定要好好安排他一顿。”   沈清身体能好起来,比他完成一个大case还开心。   “还有你要是在家里闷了,就让周阳带你去商场转转,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说完又故意拉长音调补了一句,“不用给老公省钱。”   “我不是女人。”沈清声音有些冷。   向正这一系列做法好像在包 养一个女人,他不在身边就让自己去做美容、逛商场,在身边就要时刻伺候他,哄他开心。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是个男人,受过高等教育,一身的本事,如今却沦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每天的工作就是变化花样讨好另一个男人。   这跟会所里那些鸭子有什么区别?   向正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是不是女人有什么关系,是老子媳妇就行,老子的钱只给自己媳妇花。”   沈清微微吸了口发颤的气,淡淡道:“还有事吗?我想睡一会儿了。”   向正看了眼表,已经下午3点多了,一会他就要去参加那个私人酒会,又得几个小时没办法联系沈清,现在根本不舍放人走。   “你等会儿再睡,我不在家也没人折腾你,你有的是时间睡。”   “老子现在想你了,想和你说话,你不许挂。”向正慵懒的平躺大床上,高举着手机,一张俊脸毫无角度的映在镜头里。   沈清没有办法只能继续陪向正说着一些有的没的。   “宝贝儿,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眼就看上你了吗?”向正笑眯眯的看着沈清。   沈清有些尴尬的躲着向正炙热的目光,讷讷道:“不知道。”   向正暧昧勾了勾嘴角,故作严肃的说道:“我当时就是在想啊,这人跳舞怎么能那么丑啊。”   “……”   向正哈哈一笑,随后又补充一句:“但是人长的怎么能那么好看啊。”   “...向正!”沈清气恼的喊了一声。   向正看着镜头里那张红红白白的脸,求饶似的哄着:“好好好,不逗你了。”   然后又一本正经的感叹道:“有时候我也很纳闷,我究竟是看上你什么了?论样貌,比你出挑的我身边一抓一大把,论出身...啧啧,你也没什么出身,可我他妈就是对你一头热,结果你偏偏不搭理我。”   “想想你那时候也挺胆大的,装模作样的待在我身边,然后拿着我公司的机密文件去举报我。”   “不过看在老子强上了你的份上,咱就算扯平了,以后我好好对你,你就老老实实在我身边,我...”   “你就不怕我再举报你一次吗?”沈清突然打断他。   向正微怔,随后笑了笑说:“你要是想举报我,三年前就把我举报了,还用等到现在?”   “再说了,我向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举报了的,别说一封匿名信了,就是十封,一百封,只要我不点头,你也拿我没办法。”   “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这句话向正说的似是玩笑,似是提醒。   沈清没在继续接话,二人又陷入僵局。   向正觉得现在气氛不适合再继续聊下去,否则又要闹的不愉快,也没再继续缠着沈清,随便嘱咐几句就挂了视频通话,随后就通知周阳,让他买消炎药给沈清送去。   周阳嘴上应下,事却是交给常林凡办的。   自从向正回国,向宛分配给向正的事,向大少爷几乎碰都没碰,周阳也从一名公司高管变成了私人管家,整天跟着向正瞎跑,办公室的活也就越堆越多。   现在正好向正不在公司,他也有功夫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事物,顺便过一下当老板的瘾,张嘴就让别人去跑腿。   常林凡没想到自己入职后接到的第一个活竟是去别人买药,尽管心里有诸多不甘也只能乖乖照办。   不过一看到周阳发给他手机上的地址,不禁眉间一喜。   临江花园,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啊,住在里面人非富即贵,估计自己给送药这人也是个大老板。   到时再趁机攀攀关系,留个名片什么的,总归是有好处的。   常林凡美滋滋的开车朝临江花园驶去。   车子是登记过的,所以很顺利的就进了小区,然后对照着楼层号码在单元门上按了2802几个数字。   听到铃声响起,沈清起身就去开门禁,不出意外应该是周阳给他送药来了。   结果打开视讯,里面的人居然是常林凡。   沈清瞬间又把视频给关掉了。   常林凡以为自己按的房间号码不对,又重新确认了一遍,确实是2802室没错,于是他又重新按了一次门铃。   沈清知道自己这样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可他又不想让常林凡知道自己住在这里,想了半天,他接通了视频,压着声音问常林凡找谁。   常林凡只知道对方姓沈,连忙举着药袋说:“沈先生,周助理让我给您送药来了。”   只听咔哒一声,单元门的电子锁打开了,常林凡道了声谢谢就走了进去,坐着电梯一路直达28层。   沈清站在门口紧张的等着常林凡。   常林凡按着房门号找到了沈清的公寓,抬手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低低的一声,“把药放在门口就行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把药挂在门把手上,隔着门板道了声好就转身离开了。   心想着这人好神秘啊,连面都不肯露,虽然声音不大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本来还想着认识一下商贵大佬,结果却吃了个闭门羹。   看着常林凡进了电梯,沈清终于松了口气,打开门把药拿进了屋里。   看着药袋子里三个小白盒,沈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吃过它们。   踉踉跄跄的坐回到沙发上,颓然的盯着眼前的药盒好一会,沈清突然像疯了似的跑到书房打开电脑,登陆了他大学时期的医料库,查询着关于阿茨海默症的资料。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阿茨海默症不是绝症,只要不是绝症就有希望。   不都说苦尽甘来吗?   只要他熬过去,老天一定会看在他这么努力的份上让他幸福一点。   他不贪心,哪怕只要一点点   一点点就够了。   ……   常林凡出了单元门,刚走到停车位附近就看到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倚在他的车门上抽烟。   “给我让开。”常林凡吃了闭门羹,心里不痛快,话说的贼冲。   男人把烟放回嘴边咬住,反手擒住常林凡的肩膀把人按在车门上,眯起眼冷道:“你爸妈没教你怎么跟别人说话吗?”   常林凡脸贴在玻璃上,胳膊被拧成了麻花状,疼的嗷嗷直叫。   “大哥...大哥,我错了,你先放放放...放手...” 第50章 向正:沈清...我好难受,我想抱抱你...   男人稍稍松开了手,常林凡立刻捂着肩膀跳出半米远,警惕看着眼前这个看着像杀 手一样的人。   心想着自己最近也没招惹谁啊,难道还是黑虎他们?   可眼前这人的气质穿着完全不像那些三流小混混,倒是像是电影里的高级保镖。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男人弹掉烟头,看着他说:“常林凡是吧?”   常林凡警惕的又退了几步,梗着脖子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男人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的说:“我认识你就行,跟我走一趟吧。”   “走...走一趟?我认识你谁啊,我就给你走?”常林凡嘴上说的强硬,心里却虚的不行,后一想这光天化日的,他还能把自己强绑了不成?   男人不屑勾了勾唇角,抬手伸进大衣内兜里,常林凡吓得脸色一白,电影里掏枪的镜头瞬间窜进脑中,这人该不会有枪吧?   “你...你要干嘛?你要别乱来,我告诉你...”   “啊——”   男人手拿出来的瞬间,常林凡吓得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喊了一声。   结果自己并没有挨到枪子,而是一个黄色的信封砸在了他身上。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的信封,又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男人朝他抬了抬下巴,“打开看看。”   常林凡迟疑着伸手捡起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子面值百元的美金,以前他经常在傅天承开的赌场瞎混,美金是很常见的流通赌资。   他连忙拽出一张冲着阳光底下照了照,是真钞。   “不用看了,里面是一万美金,给你的。”男人淡淡道。   常林凡看钱的手一顿,讶声道:“给...给我的?这么多...?”   一万美金不就是六万多人民币?   男人嗤笑,“你跟我走,还有更多的。”   常林凡犹豫着站起身,心里放不下这意外之财,又担心对方是什么恶人。   男人像是看出常林凡的顾虑似的,不屑道:“放心吧,你还不值得我们程少出手。”   “程少?”常林凡捕捉到了关键字眼。   在榕城能被称呼为程少的...难不成是程氏的幺少爷,程东?   不过他都能认识向大少爷,如今再遇见程少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怎么样?跟我走一趟吧。”   常林凡咬着嘴唇想了半天,他之前没被黑虎那些人打死,又辗转搭上了向正,现在程家幺少又要认识他。   难道他这是要时来运转了?   考虑再三,常林凡决定还是去一趟。   他爸堵了一辈子,也没赢过一场。   这一次他要连带父亲那份赢得漂漂亮亮的。   ……   海城,寰亚花都私人会馆。   灯火通明的酒会现场人头攒动,悠扬的小提琴乐曲飘散在会场的每一个角落,男人西装革履,绅士优雅,女人香肩礼服,妖娆动人。   这个小型的私人酒会汇聚了国内众多商圈大佬,主题自然也离不开商场上的交道,动辄几千万上亿,甚至几十亿的项目计划。   集团财阀各个顶着精明的脑袋推杯换盏的互相试探,脸上看着相安无事,内里却一直在暗自较量。   向宛是这方面的高手,总是能你来我往的对弈中把己方利益扩大到最大化,即便是在这个众佬云集的酒会上,她也能混的如鱼得水。   向正则相反,他最不喜欢这种尔虞我诈的社交酒会。   每当看到这些人的挂着和善的笑却说着最狠的话,就让他浑身不自在。   整场酒会他都坐在落地窗旁的单人沙发上,要么打打手机游戏,要么和沈清闲聊上几句,但基本上都是他发过去5,6条,沈清只回寥寥几个字,有的干脆就回个表情。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若不是碍于场合,他真想直接给沈清发个视频通话,看看这家伙在干嘛。   这时眼前突然多了一个酒杯,里面流动着暗红色的液体。   向正抬起头,靳蕊正微笑看着他,“来一杯?”   他本来是不想喝的,可这会儿被沈清敷衍的心中一阵烦闷,赌气就接了过来,像喝水似的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酒杯眨眼就见了底。   靳蕊微怔,随即恢复表情,转身坐到向正对面的沙发上,笑着说:“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里躲清闲呢。”   向正心情不好,根本没心思搭理靳蕊,嗯了一声就没在说话。   这时靳蕊把路过的一个waiter拦住,让他把托盘里的红酒留下,然后又给向正的酒杯重新倒满。   向正撩起眼皮看了靳蕊一眼,并没阻止。   靳蕊拿起自己的酒杯朝向正举杯示意,向正犹豫了会儿也拿起面前的酒杯随便意思了一下。   靳蕊薄唇抿着杯沿,眼尾余光瞄着向正酒杯里酒,那人又喝进去了大半杯。   “正哥,其实我不信你只喜欢男人,至少你不抗拒女人。”   靳蕊语气笃定,虽然向正明白的告诉她自己是个gay,可大概是出于职业的敏感,她总觉得向正说的并不是是绝对的。   所以她今晚准备放手一搏。   赌赢了,她就是未来的向夫人,赌输了,向正这辈子也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是又怎么样?”向正也没瞒靳蕊,他本来就不是个纯gay,只是恰巧让他心动的人是沈清而已,无关乎他是男是女。   “所以正哥,我不会放弃你。”靳蕊神色坚决,一改往日在向正面前卑躬柔弱的态度,眉眼间充满了自信和坚持。   这让向正很不舒服。   靳蕊也没再继续纠缠,很适宜的换了个话题,“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死缠烂打的,难得我们俩能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说点开心的。”   然后举起酒杯径自喝了起来,向正也跟着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二人的话明显多了起来,气氛也融洽了许多。   靳蕊也没再提要和向正在一起的事,而是聊了一些二人小时候的事,向正偶尔也跟着说上几句。   直到第五杯酒下了肚,向正精神明显弱了下来,头也开始晕晕的。   靳蕊见向正时不时就扶着额头揉一揉,担心道:“正哥,你还好吗?”   向正微闭着眼睛摆了摆手,“没...没事。”   靳蕊连忙站起身朝向正走去,扶着他的胳膊,一脸担心:“正哥,我还是送你回酒店休息吧。”   向正勉强抬起头,眼前的靳蕊变的越来越模糊,声音也越来越远,这太不正常了。   他的酒量不说是千人斩,可也不至于几杯红酒就能让他喝醉到这个地步啊。   向正用力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结果却越来越晕,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靳蕊见状忙叫过来两个男服务员把向正架起来,往会场后门走去。   向正心里想拒绝,可他双脚双手发软用不上劲,舌头也有些发直,根本没办法挣脱,只能任由二人架着他进了电梯。   靳蕊跟向宛说向正喝多了要送他回酒店休息,向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就差直接说让他们二人发生点什么了,临走还不忘给靳蕊使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靳蕊害羞的跟向宛道别后,随后也跟着进了电梯。   几人一路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代驾司机早就在车子旁边等着了,向正看到这里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了。   靳蕊多半是给他下 药了。   接近他,就是为了给他喝加料的酒。这事他在沈清身上用过,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上了车,靳蕊和向正并排坐在车子的后座上。   向正头搭在靳蕊的肩上,胸口好像有盆炭在烧,快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烤干了。   他想释放,极度的想。   “靳蕊,你...给我...下 药?”向正半闭着眼睛,一股股热气从嘴里喷出。   “正哥,你喝多了。”靳蕊说着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   向正有气无力的嗤笑一声,“看不出来...你胆子居然这么大...”   靳蕊没再回话。   向正用手支撑着想坐直身子,可刚一动他的头就滑到了靳蕊的怀里,心口那股燥热的火瞬间烧到了小腹处。   脑里仅有的理智即将被吞没,唯有一个人影浮现在眼前。   是沈清。   他想要沈清,很想要他。   “正哥...阿正...”靳蕊低下头,轻唤了两声。   向正勉强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沈清‘温柔的笑容,他正喊着自己的名字。   “沈清...”向正伸手就要去摸’沈清‘的脸。   靳蕊瞬间握住了向正的手,表情变的僵硬起来。   向正嘴里居然喊着别人的名字,沈清?沈哥?   难道他把自己当成了他的男朋友?   靳蕊漂亮的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向正还忘不了那个人。   “沈清...沈清...我好热...我想抱你...”说着也不顾还有司机在场,伸手就去扒靳蕊的衣服。   靳蕊捂住胸口,耐心哄着,“正哥,等一下,我们就回酒店了。”   向正浑身燥热,眼前又是自己心尖尖’沈清‘,怎么能忍的下去?也不知道哪来的劲不管不顾的就把靳蕊按在座椅上... 第51章 向正:清清...清清...   “正哥,阿正...你等等...我们...我们马上就到酒店了。”虽然靳蕊非常想和向正发生关系,但绝不是在第三个人面前。   这么刺激的场面她还是没办法接受。   向正头埋在靳蕊的脖颈间亲来啃去的,大手拉扯着靳蕊的礼服,眼看着大片酥胸就要露了出来。   靳蕊没办法只好用尽全力把向正推开,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向正迷迷糊糊的栽到座椅另一侧,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可嘴里却一直喊着沈清的名字。   靳蕊胸口起起伏伏,咬牙切齿的斜睨着一旁的向正。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这么窝囊过,败给一个男人不说,连在那时候都被当成了那个男人。   难道那个人就那么好?   能让向正这么喜欢着,就算被下了药都念念不忘?   靳蕊紧抿着嘴角,心里的爱意逐渐变成了比较。   论学历,样貌,家世,才情,她靳蕊在整个榕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怎么就入不了他向正的眼了?   女人精致面容逐渐沉了下去,这个男人,她志在必得。   车子停到酒店门口,靳蕊唤来门童帮忙把醉酒的向正扶回房间,安置在床上,然后抽了几张百元大钞当小费赏给了门童。   待人离开后,靳蕊回到卧室,脱掉高跟鞋,单膝跪上床边,居高看着床上衣衫半敞的男人。   “清清...清清...”向正一边念叨着,一边烦躁的扯着自己衣服。   靳蕊俯下身,伸手抚上向正的眉心,鼻梁,嘴唇...   忽然她的手被向正一把攥住,整个人被猛地拽到床上,压在身下。   “正哥...”靳蕊喘着热气看着身上的男人。   向正眼睛半睁半闭,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刚才把人拽到床上已经是他的极限,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做别的。   靳蕊已经做好了和向正进入主题的准备了,结果向正头一沉,趴在了她身上就不动了。   “正哥...正哥...”靳蕊推着向正的肩膀喊了两声。   向正喷着热气,毫无反应。   靳蕊又试图喊了几声,向正模糊的唔噜一声就没了下文,气的靳大美人猛的将人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向正毫无姿势的仰躺在大床上,闭着眼睛,除了呼吸粗重以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靳蕊气的脸都白了,抄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就给自己的闺蜜胡晓梅打了过去。   胡晓梅正跟一众小姐妹在ktv唱的hi呢,看到靳蕊来电话了,立刻让人把音乐按了暂停。   一脸窃喜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干柴遇烈火,欲女遇缠郎了?”   靳蕊鼻子都要被气歪了,“还怎么样?你给我这是什么狗屁玩意。”   胡晓梅被靳蕊骂的一愣一愣的,“怎么了这是?”   “你还好意思我问怎么了?你那破药一点用都没有。”靳蕊斜了眼旁边睡死过去的向正,气的肺要炸掉了。   “怎么会没用呢?那可是我亲测有效的啊。”   胡晓梅给靳蕊的’忘情水‘可是她用了无数催 情药里效果最好的一种,男人用了威猛持久,女人用了湿到天明,男女同用爽出天际。   靳蕊冷嘲,“是挺有效果,人都睡过去了。”   胡晓梅一听人睡过去了,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给他用了多少啊?”   靳蕊支支吾吾的,也没回答上来。   “大小姐,你不会把那25ml的药都给他喝了吧?”胡晓梅惨着声音问。   靳蕊轻咳一声,“嗯。”   “我靠,靳蕊,你要玩死那男的啊?”   “我不是告诉你最多喝10ml吗?你这给人家喝一整瓶,不睡过去才怪呢。”胡晓梅脸都吓白了。   靳蕊自知理亏,她以为计量多一点向正会更热情,结果把人直接弄晕了过去。   “那怎么办啊?他不会有事吧?”   胡晓梅无奈的叹了口气,“事倒没有,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靳蕊这才松了口气。   “蕊蕊,这人是谁啊?犯得着你用药才能弄上床?”   胡晓梅一直都不理解,靳蕊平时孤傲的不得了,多少豪门公子哥把靳家大门都要踏平了也没能得到美人垂眸。   怎么这会儿要用药才能得把人搞上床?难道对方连靳家大小姐都看不上?   胡晓梅对这个人越发好奇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行了,没事了,挂了。”不等胡晓梅再开口,靳蕊直接把电话挂掉仍在了床上。   靳大小姐看着一旁呼呼大睡的向正,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太亏了。   她下了床在电视柜的抽屉里翻出一个针线包。   犹豫再三,她拔出一根就扎到了自己的食指上,疼的她嘶了一声,血珠瞬间挤出针眼,然后又连忙跑回到床上,用力按压指腹,鲜红色的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绽开刺眼的红。   直到晕开了巴掌大,靳蕊才含住指尖止了血。   然后悠悠然的把自己脱的只剩条内裤,在胸前围起一条浴巾,转身又给向正扒的七七八八。   看着向正身下仅剩的黑色平角内裤,靳蕊犯难了,她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直接看一个男人的裸体,还是让她有些害羞。   可做戏要做真,思来想去她闭上眼,屏住呼吸,直接将向正的内裤拽了下去,然后胡乱扯过一旁的丝被搭在了向正身上才睁开了眼睛。   一切做好之后又小心翼翼的躺在向正怀里,伸手环抱住向正的腰,拍了几张宛如事后的照片。   这时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下床翻找着向正的外衣,从大衣兜里翻到出了向正的手机。   她把手机拿回到床上,按着向正的拇指解锁了他的手机,点开了他的微信软件。   入目便是醒目的’老婆‘二字置顶在最上面。   靳蕊勾了勾唇角,看来这个人就是向正口中一直念叨的沈清了。   她顺手就点开了二人的聊天记录,本以为会是一堆肉麻的情话,结果全是向正单方面的自言自语。   对方多数都是嗯,啊,哦,好,知道了,要么就是死亡微笑。   I靳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求而不得的男人,在别人那里也是一样的境遇。   这让她对这个叫沈清的男人越发好奇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桀骜不可一世的向大少,放下身段卑躬讨好。   靳蕊顺着微信名片查到了沈清的电话,全部记在了脑子里。   “沈清...”向正突然迷迷糊糊喊了一声沈清的名字,顺势翻了个身,胳膊自然的搭在了靳蕊的腰上。   靳蕊忙把向正的手机收好放在他的枕头旁,安静躺在男人的臂弯处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向宛虽没有做实了二人的关系,却也是紧张难忘的一晚。   因为明天 天一亮,要面对的就不单单是向正一个人了,而是向、靳两个家族所有的人。   靳蕊依偎在向正怀里,轻声呢喃:“正哥,别怪我...”   ……   次日,向正是被自己的手机闹铃吵醒的。   男人闭着眼睛,伸手摸到枕头下面,想关掉这吵人的铃声。   几乎是瞬间,他猛然想起这是在香山别墅的时候,自己提前设定好沈清吃药时间的闹铃。   他立刻睁开眼刚想给沈清打电话告诉他该吃药了,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因为他的左臂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向正转过头,先是看到一缕长发,再往下看去,顿时惊住了。   靳蕊露着大片的胸脯,胸 部以下只用一条白色浴巾围着,向正忙收回眼看看自己,瞳孔瞬间放大。   卧槽,自己居然什么也没穿!!   他猛的抽回胳膊,抓起丝被围着身子就跳下床去。   靳蕊被突然的响动惊醒,朦胧睁开眼睛,“正哥....”   向正紧紧裹着被子,铁青着一张脸,吓的话都哆嗦了,“靳蕊...你...”   靳蕊慢慢支起身子,她只围着一条浴巾,稍一动,胸口的春光仿佛就要挤出来似的。   向正忙别过头不看她,冷道:“把衣服穿上。”   靳蕊垂下眼,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嗫嗫道:“昨晚你抱着我的时候...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听到靳蕊的话,向正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你说什么?我们....我们怎么可能...”   说话间,昨晚的记忆像洪水似的涌进他的大脑,引的他一阵头疼。   靳蕊先是给他拿了一杯酒,然后他们就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紧接着他的头就开始晕了起来,最后他被两个服务生架到了车上...   记忆到这里就开始模糊起来,向正用力闭了闭眼睛,努力回想着车里的事情。   忽然’沈清‘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恍然间他好像把’沈清‘按在了车上,然后开始扒他的衣服...   沈清?靳蕊?   向正不可思议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难道他把靳蕊错当成了沈清...然后把人给上了?   向正感觉自己的世界轰的一声榻掉了。   靳蕊吸了吸鼻子,泫然欲泣地说:“昨晚是我的...第一次...”   说完将身底压着的一片红露了出来... 第52章 向正:我说...我不能娶她。   向正看着床上那块巴掌大的血渍,一张俊脸彻底黑到底。   “不可能...我怎么...怎么会跟你...”   说着向正神色突然变得犀利起来,斥声道:“靳蕊你在我酒里下 药?”   他清楚自己的酒量,就算喝的再多也不至于浑身无力,甚至失去意识。   问题一定出在靳蕊给他的那杯酒上。   听到向正的指责,靳蕊隐忍在眼底的泪啪嗒啪嗒落到床单上,哽咽道:“明明是你自己心情不好喝多了酒,为什么要赖在我身上?”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想让你对我负责,所以也请你不要说这些伤人的话来羞辱我。”   “我已经没了第一次,而且还被当成了别人...”靳蕊越说越伤心,哭的梨花带雨的,看起来既可怜又委屈。   向正脑袋乱极了,他的记忆本来就模糊不全,被靳蕊这么一通指责,弄的他对自己的枪也没了准头。   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不是真把人给干了。   “好了好了,你先别哭了,把衣服穿上,这事一会儿再说。”向正抓起自己的衣服快速进了浴室,打开冷水阀就把头扔进了洗手池里。   他急需冷静一下。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过就是喝了几杯酒,怎么就...和靳蕊搞到了一起。   沈清,他明明抱的是沈清啊,怎么他妈的就变成靳蕊了?   草!男人低咒一声,一拳砸在了洗手台上。   不能让清清知道,他性格那么清傲,要强,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和别人睡了,这辈子都甭想再给他个笑脸了。   沈清这边他倒是可以瞒着,可靳蕊那儿该怎么办?   靳向两家是故交,靳蕊又是第一次,她虽说不用负责,可这祸自己已经闯下了,怎么也要给人个说法。   妈的,真他妈操蛋!   向正收拾好后从浴室里走了出去,靳蕊也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上,床单上的血渍明晃晃的暴露在外,昭示着二人的关系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朋友来衡量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   向正坐到靳蕊对面的沙发上,犹豫着开口:“我...”   几乎是同时靳蕊也说了个“我”字。   二人同时一怔,靳蕊吸了吸鼻音道:“你先说吧。”   向正滚了滚喉结,艰难道:“...我会补偿你的。”   靳蕊自嘲的咧了咧嘴角,反问道;“那你会娶我吗?”   向正神色一僵,低声道:“除了这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你。”   靳蕊渐干的眼窝又一次凝聚了水雾,哽咽道:“除了这个我什么也不需要。”   气氛再一次陷入凝固。   沉默半晌,向正懊恼的垂下头,“对不起...”   他知道事已至此说别的都是徒劳的,靳蕊不是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女人,钱财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此时此刻唯有真诚的道歉才能稍稍弥补自己过错。   靳蕊紧咬着嘴唇,虽然她早就知道向正会这么做,也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可她看到平日不可一世的向大少为了他的同性 爱人,不惜向自己低头认错,她就妒忌的发狂。   不过她不能着急,辩护场上,只要法官没有落锤定音,一切就都不算数。   她这十年爱意,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   靳蕊抹掉眼泪,像是下了莫大决心似的说:“正哥,你不用道歉,也不用自责,会发生昨晚的事,也不能全怪你,我明知道你把我当成了别人还让你...”   “我不会告诉爸爸,也不会告诉宛姐,我们就当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过,所以你也不要有压力,更不需要补偿我。”   “我说了,我是自愿的,谁让我喜欢你呢?”靳蕊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长长的睫羽还挂着泪珠,看的人心疼。   “对不起。”向正觉得他现在除了说对不起三个字,其他任何话都是苍白的。   “我说了,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说完靳蕊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显示八点二十三分。   她和向宛约好了八点半一起吃早餐的,这会儿向宛应该要去她的房间找她了。   靳蕊眼珠微转,站起身说:“正哥,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向正抬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后只干巴巴的说了一个好字。   靳蕊深吸口气就朝门口走去,拉开门把手的瞬间正巧遇见去她房间的向宛。   二人的房间是紧挨着的,只隔了一堵墙。   向宛刚要敲门的手瞬间停住,眼看着靳蕊从自己弟弟的房间里出来。   “蕊蕊...你...你和阿正...”向宛虽然一直想向正和靳蕊发生点什么,可她没想到二人进展能这么快,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进展快一点也是正常,向宛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刚想上前打听几句,就见靳蕊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的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向宛立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当机拉住靳蕊的胳膊问道:“蕊蕊,你这是怎么了?”   靳蕊被向宛问的心里一阵委屈,强忍着眼泪说道:“我没事,你别问了宛姐。”说完拿掉向宛的手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向宛再傻也能看出自己弟弟这是给人家姑娘气受了。   若换做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靳蕊,自己心心念念的弟媳妇,她怎么能坐视不理?   向女士怒气勃发的进了向正的房间。   向正脑子一团糟,正闭眼靠在沙发上想着怎么平息这件事,根本没注意到向宛已经进来了。   看到一床的凌乱和沾了血渍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床单,向宛瞬间不淡定了。   “向正!”向宛尖利的女高音猝不及防的钻进向正耳朵里,吓得他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草,你怎么进来的?”向正脖子伸过去一看,房门大敞四开。   向宛没理向正的问话,怒声道:“向正啊向正,你是真是出息了。”   “一大早上你这是干嘛啊?”向正本来就心不顺,被向宛这么一吼,更是蹭蹭直冒火。   向宛气的心直哆嗦,指着床上的血问:“你还问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   “床上那是什么?你把人家蕊蕊怎么了?”   向宛双目通红,劈头盖脸就给向正一顿骂。   向正这才想起来床上还有他和靳蕊’欢好‘后的证据,正明晃晃的暴露在外,现在想藏都来不及了。   “还能怎么样,你不都看见了嘛。”向正也没想狡辩,他向来敢作敢当。   向宛压着火气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除了娶她怎么办都行。”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向正脸上。余希疃碓挣离。   向宛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是从自己亲弟弟嘴中说出来的,大骂道:“不打算娶人家,你把人家弄上床?”   向正歪过头,一声没吭,错在他,他无话可说。   “向正,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向宛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凤眼死死盯着沙发上的弟弟。   向正虽然从小就任性顽劣,可做人做事一直都很有分寸,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毫无担当的行为。   尤其这次的对象还是靳蕊,靳育海的独女。   向正要是给人家女儿吃干抹净,不负责了,那可真的是麻烦大了。   且不说两家这些年的交情,光是公司上的业务往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账目。   向宛快速分析着这件事的后续影响,结论就是不管向正愿不愿意,他和靳蕊的事都必须要有个定数。   “向正,你想胡闹也要有个度,别的事我可以纵容你,这件事没得商量,蕊蕊不能平白无故的丢了清白。”   向正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向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回到榕城我就跟爷爷把这件事提到日程上,总得给人家蕊蕊一个交代。”   向正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蹭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低吼道:“你要让我娶她?”   向宛横了他了一眼,骂道:“向正你搞搞清楚,靳蕊不是你外面认识那些下三滥的人,你把人家就这么睡了,一点说法没有,你觉得靳伯伯能容你吗?”   “这事要是闹大了,爷爷能容你吗?你自己掂量清楚。”   “她跟你说我睡她了?”向正脸色铁青,扬着声质问向宛。   不是他想推卸责任,只是他一直觉得昨晚的事有问题,他明明才喝了几杯酒而已,怎么就会醉成那样?   而且后面的事他只是模棱两可的有些零散的记忆,根本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让他就这么认了,实在是心有不甘。   “还用人家说嘛?那一床的血,你是当我眼睛瞎吗?”向宛气急败坏的指着床单骂道。   虽然向正觉得自己很无辜,可那块干涸暗红的血渍确实没法解释。   最后只闷头说了句:“我不能娶她。”   “...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向宛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向正嘴里说出来的。   向正深吸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我不能娶她!” 第53章 向正:老子不在家,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向宛气的扬起手就要再给向正一耳光,向正也没躲,等着挨向宛的巴掌。   最后向宛的手犹豫了半天也没落下去,只愤愤扔下句,“这事由不得你。”就气呼呼的离开了向正的房间,任由向正在身后怎么喊她,她也没回头。   “草!”向正低咒了一声。   看向宛这架势,他和靳蕊这事是不能这么轻易就过去了。   既然他姐这里行不通了,他只能去找靳蕊了,如果靳蕊也不同意,这事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毕竟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就不记得。   况且靳蕊给他喝的酒,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只是他现在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所以这婚绝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定了。   打定主意后,向正就起身去了靳蕊的房间。   结果刚一打开门迈出腿就看见靳育海行色匆匆的朝靳蕊的房间走去,他想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二人互视一眼,靳育海冷冷道:“跟我进来。”   向正滚了滚喉结,闷头跟着走了进去。   向宛也在靳蕊的房间里,靳蕊眼睛哭的有些肿,坐在套间外的沙发上,向宛在一旁递着纸巾。   向正不禁恨得牙根直咬。   妈的,在他面前说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结果转过头就扮演受害者的角色。   这女人的心机真他妈深啊,向正更加确信了昨晚的事没那么简单。   现在他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自己和靳蕊到底发没发生关系。   虽然床上有血迹,可他对自己的行为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他也怕自己真把靳蕊当成沈清给上了,那就真是说不清了。   但无论如何,他和靳蕊是不可能结婚的。   向宛见向正来了,狠狠剜了他一眼,示意他跟靳蕊说几句好话。   结果向正就跟没看见似的,站在一旁不吭声。   靳育海有些看不下去了,率先开口骂靳蕊,“哭哭哭,就知道哭,早知道这样之前干嘛去了?”   靳蕊被靳育海一骂更是委屈的梨花带雨,泪水横飞。   向宛知道靳育海是动怒了,连忙笑着劝解着,“靳伯伯,您放心,蕊蕊和阿正出了这事,我们向家是肯定会负责的,况且我和爷爷早就把蕊蕊当成了向家未来的准媳妇了。”   “没想到他们俩把事情给提前了,这是好事啊。”   靳育海怎么会不知道向宛说的是场面话,向正那态度显然和向宛说的不一样。   向宛见向正迟迟不说话,强扯着嘴角递给向正一个眼神,让他表一下态。   这时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 向正,包括一直哭哭啼啼默不作声的靳蕊。   向正眼睛扫了一圈,淡淡道:“我不能娶她。”   向宛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似的观察着靳育海的脸色,小声提醒道:“阿正...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靳蕊也停了哭声,表情极其不自然,甚至是羞赤,她没想到向正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一句委婉的话都不说,而是直接拒绝了。   靳育海终于忍不住了,自己女儿被人睡了,对方还一副不想负责任的态度,这让他这个当父亲的脸往哪搁,就算对方是世交家的孩子也不能容忍。   男人怒红着脸,半个字没说,跨上一步狠狠揪起向正的衣领,挥起拳头就要招呼在他脸上。   向正并没躲,等着挨靳育海这一拳。   不管他和靳蕊睡还是没睡,但那床上的血,还有自己和人家女儿赤身裸体的睡了一个晚上,这一拳他挨的不冤。   可向宛并不这么认为。   她虽气向正,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她打也就算了,还轮不到别人来打,而且是当着她的面。   那更是不行。   “等一下,靳伯伯!”向宛起身喊住他。   靳育海悬在半空中的拳头陡然一顿,眼神投向 向宛,等着看她什么意思。   向宛三步上前,握住靳育海的手腕,笑着按了下来,“靳伯伯您别生气,阿正犯错了,我会教训他,我教训不了,还有我爷爷不是?”   “再说了,眼看着要参加活动了,阿正脸上要是落了伤也不好看啊。”   女人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刚柔并进,甚至把向国栋都搬了出来,他们姐弟在靳育海面前算是晚辈,可靳育海在向国栋面前不也是晚辈?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一拳砸在向正脸上就等于砸在了向大部长的心窝上。   靳育海再三掂量,缓缓松开了向正的衣领,哼出了一个粗重的气音。   靳蕊也看出苗头不对,嘤戚的吸了吸鼻子,“爸,您别管了,这事我自己会处理的。”   “你能处理个啥?你能处理还能让人家强压着头,白占了便宜?”靳育海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眼睛狠狠扫过向家姐弟。   向宛怎么会听不出来靳育海在暗讽他们向家仗势欺人,可她一方面不想伤了两家的关系,一方面又不想自己弟弟吃亏,只能忍气吞声跟着挨骂。   “靳伯伯,我和靳蕊的事是我不对,无论您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也请您不要牵扯到别人。”向正态度谦卑,可口气却很冷渗人,甚至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这是他犯的错,靳育海可以随便骂他,但绝不能牵扯到他的家人,这是底线。   靳育海冷笑着反问,“什么要求都能满足?你把我闺女当成什么人?”   “阿正!”向宛紧皱的细眉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否则只会让事情闹的更僵。   靳育海见这架势更来气了,一把抓起靳蕊的手就往外面拽。   靳蕊被扯的踉踉跄跄的跟在靳育海身后,站都站不稳,向宛紧忙上前解围。   “靳伯伯,您别生气,我们向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等回了榕城我会跟爷爷亲自到府上定下这门婚事的。”   “姐!”向正这一声明显是拒绝的。   靳育海黑着脸,嗤道:“宛宛,靳伯伯明白你的好意,可我闺女还没沦落到上赶着倒贴的份上。”   “这婚不提也罢,事儿不能就怎么完了,就算你和你爷爷不来,回去我也会亲自拜访向叔叔的。”靳育海哼了一声就带着靳蕊离开了房间。   向宛狠狠指了指向正,“你啊你啊,除了给我惹麻烦,你还能干嘛?”说完就追了出去。   向正疲惫的栽进沙发里,本来是想和跟靳蕊私下达成共识把事情解决一下,没想到却越弄越遭,甚至还要惊动他爷爷,到时候他老人家一拍扳,自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沈清怎么办?   向正烦躁的掏出手机就给沈清播了一通电话,现在的他急需听见沈清的声音缓解一下。   结果沈清的电话却显示在通话状态。   向正挂断后又播了过去,依旧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草,一大早上跟谁聊呢?”向正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打开微信就给沈清发了一条信息。   ——马上把电话挂了给我打过来。   沈清这会儿接的是陆温行的电话,根本不知道向正给他发了微信。   过去了大约两分钟,向正迟迟没接到沈清的回话,气的又发了一条微信。   ——你他妈跟谁聊呢?   ——老子不在家,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依旧没回应。   向正终于坐不住了,抄起电话就给周阳打了过去。   周阳正在上班的路上,嘴里还叼着吸管喝着豆浆,接到向正的电话连忙放下早餐,规规矩矩的打了声招呼。   这也引起了在主驾驶开车的常林凡的注意,耳朵跟装了雷达似瞬间支了起来。   “给我查查沈清现在的通话记录,现在,马上!”向正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   他非常想知道是谁能让沈清聊这么久。   向正的声音不小,常林凡把’沈清‘两个字听的一清二楚,不大的眼睛微微转了转。   周阳听向正与语气不对,连连点头应好。   电话挂断后,周阳不敢怠慢,立刻打电话就给一个在移动公司内部上班的朋友,让他托关系给他发一份沈清最近的通话单子。   对方答应的也挺痛快,告诉周阳只要等上几分钟就行。   常林凡在一旁试探着问了句,“我哥他...和向少...他们...”   周阳斜了他一眼,吸了口豆浆问道:“你哥谁啊?”   常林凡以为周阳知道他和沈清的关系,讶异道:“我哥是沈清啊。”   ———噗   周阳嘴里的豆浆瞬间喷了出来,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   “你说...你说什么?你哥...是沈哥?”周阳咳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常林凡没想到周阳会这么大反应,愣愣点了下头,加重语气道:“亲哥。”   一听是亲哥周阳更不信了,问道:“那你怎么姓常呢?”   “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周阳下巴彻底掉了下来,常林凡这种三流货色居然能是沈哥的亲弟弟?   而且老板居然还让他给自己开车?   按理说沈哥的亲弟弟,老板肯定是要另眼相待的,可现在看来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就在周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移动公司的人把沈清最近的通话记录发到了他的手机上,他一刻不敢耽搁立刻转发给了向正... 第54章 向正:你他m就配一直关在别墅里   沈清第一次和陆温行聊这么久,将近半个小时。   刚开始沈清还有点儿拘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温行倒是一副热情熟络的样子,丝毫没受之前事情的影响,这让沈清也慢慢放松了下来,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陆温行告诉他,他受邀参加一个活动,上午的飞机去海城。   沈清当时就才猜到了陆温行和向正参加的可能是一个活动,起初还有些担心,后来一想CTR峰会那么盛大,人又那么多,他们俩也不一定能撞上,就没再提这事。   陆温行笑着打趣:“本来还想昨天约你一起吃饭的,看来这顿饭又要延期了。”   沈清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筷子煎着火腿和鸡蛋笑着说:“早吃晚吃都一样。”   陆温行那边突然沉默几秒,有些严肃的喊了一声沈清的名字。   沈清嗯了一声。   陆温行犹豫了半晌,开口道:“你和向正...你们...”   沈清手中的筷子一顿,该来的还是来了。   陆温行见沈清没回话,连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受委屈。”   他知道沈清从小没有父亲,过的很辛苦,自己是他的老师,堪称半个家长,怎么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人欺负。   那个向正一看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性格暴力跋扈,沈清跟着他肯定是要吃亏的,就算他想和男人在一起,向正也绝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沉默了好半晌,沈清才淡淡回话:“...他对我很好。”   即便自己过的很辛苦,沈清也不想让陆温行知道自己难堪的处境,所以装,他也要装到底。   陆温行见沈清维护向正,气的冲口而出,“好?他那个样子对你算好 ?”   “……”   沈清沉默了,老师果然是介意那天的事儿,只是一直忍着没说而已。   “沈清,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他威胁你了?”陆温行诱哄着问道。   能让沈清屈从的,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个。   “没有,他没有威胁我。”   “可是...”   “老师我要吃早饭了,就这样吧。”不等陆温行说完,沈清就匆忙挂了电话。   锅里的煎蛋和火腿已经糊掉了。   沈清看着发皱变黑的食物,鼻子突然一阵酸涩。   他不是个爱哭的人。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窝突然变的好浅,沈清苦涩的摇了摇头,将不能吃的食物倒进了脚下的垃圾桶里。   老师现在对他肯定失望透顶了。   算了,他已经这么糟糕了,再糟糕点儿又能有什么呢?   只是心里为什么仍会那么难过?   真的好难过。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蹿了进来。   沈清连忙收拾情绪拿起手机,是向正的电话。   犹豫了会儿,他按了接听键。   “喂...”这一声凝着浅浅的哭音,向正怒火正盛,根本没听出来。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啊。”男人冷哼了一声。   “……”沈清不知道向正一早上又在发什么疯,没接话。   他的沉默让向正更生气了,怒骂道:“说话啊,哑巴啦?还是话都他妈跟别人说完了?”   听到这儿,沈清终于有了点儿反应。   “你在胡说什么?”   向正冷笑着呵了一声,“你没看微信吗?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发了多少条微信?”   “老子不在了,你就撒欢了是吧。”   “我真后悔让你离开香山别墅,你他妈也就配一直关在那里。”向正越说火越大,话也没了轻重。   沈清气的手直发抖,他把手机按回到主页面确实有几条向正的微信。   难道向正刚才一直在给自己打电话?怪不得他会这么闹。   “你刚才跟谁通话呢?”问话的同时,向正手机里也收到了来自周阳的通话记录单。   “一个朋友。”沈清平静道。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能通话这么久的朋友?男的女的?”向正又问。   “男的。”沈清知道向正这是准备要刨根问底了,心里有些慌,但嘴上还是从善如流的回答着。   “你医院的同事?”   沈清顺着话音嗯了一声。   向正冷笑着,显然不信,“沈清,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在榕城就拿你没办法了?”   “……”   向正打开周阳给他发的通话记录,立刻就把那个通话用时36分钟的电话号码收入眼底。   男人冷笑一声,阴恻恻的念着上面的号码,“139xxxx0881...”   数字念到一半的时候,沈清的心瞬间沉到了底。   他没想到向正居然会查他的电话号码,那他和程东的通话...会不会也被查到?   沈清越想越害怕,拿着电话的手都是抖的。   “是你亲自告诉我他是谁,还是我打过去自己问?”向正威胁着。   沈清知道向正是做的出来的,可让他亲口说出陆温行三个字,他还是没那个勇气。   “是陆温行?”向正压低声音问,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他就觉得是这个人。   沈清呼吸一提,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这时一阵沉闷的声响从话筒里传来,好像是重物撞击的声音,惹的沈清浑身一激灵。   “妈的,我他妈就不该信你的鬼话。”向正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   沈清吓得睫羽微颤,大气不敢喘,他想挂电话可又怕惹得向正更生气。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啊?”向正强忍着冲腔的怒火问道,气流从话筒里传过来都是噗噗的。   “向正...”沈清牙齿发颤,声音都变了调。   他害怕了,他怕向正发疯,他怕自己活不到等来自由的那一天。   “沈清,我说过不要骗我,你他妈都当成耳旁风了吗?”向正暴戾的声音隔着电话都压不住,听的沈清直发抖。   “我和老师什么也没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沈清努力辩解着,希望能抚平向正怒火。   可他的解释在向正这里统统变成了掩饰。   “普通朋友?”向正呵出一个粗重的嘲讽,“沈清,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既然你心里这么放不下,那我就替你断了这念想。”   沈清听出向正话音不对,怕他和陆温行说什么,连忙哀求着,“向正,我跟他真的什么也有,就是昨天去医院的时候恰巧碰到而已,你相信我,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我承认我以前喜欢过老师,但那都是以前,现在老师结婚了也当了爸爸,我早就没有任何想法了,我对他只有尊敬。”   说到这儿,沈清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壮着胆子继续道:“所以...你不要再曲解我和老师之间的感情了。”   “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有什么,请你相信我。”最后一句话,沈清说的既诚恳又卑微,向正有一丝动容。   陆温行于沈清来说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照亮他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他最孤独无助的时候融化他心底的冰寒,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是有人关心他的,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的。   尤其是他大学开快毕业的时候,陆温行每天为他就业的事情来回奔走,可以说像他这样没有人脉,没有资历的新人能够进入华康这样的三甲级大医院要是没有陆温行从中帮忙,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陆温行却从不在他面前说这些,一直鼓励他说是因为他的专业技术得到了院方认可,所以才给了他这唯一的直招名额。   沈清怎会不懂老师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让他有负担。   陆温行越是这样,沈清就越觉得自己恶心,对自己的恩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如今陆温行已经结婚生子,他早就把这份感情严严实实的压在了心底,永不见光日,自然不会发芽。   所以面对向正莫名的指责,沈清除了气愤就是担心。   气愤是向正说那些子虚乌有侮辱人的话,担心是怕那家伙对老师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尽管他心里无比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哄着向正。   “向正,我答应会在你身边就不会再和别人有任何瓜葛,所以你也不要再揪着老师不放。”   “行吗?”沈清声音很轻,搀着些许哽咽。   向正生气是生气,可他心里也不好受。   本来他就一堆烦心事想找沈清说说话,结果被他查到这家伙刚跟自己分开就和陆温行联系上了,怎么能让他不恼火。   可沈清刚才那番话又不像假的,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那你刚才跟他聊什么呢,聊那么久?”向正闷声闷气的问道,虽然他选择相信沈清的,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就是说了一些以前上学的事情。”这句话沈清没撒谎,陆温行一直回忆着他在S大任课时的场景,沈清也仿佛跟着回到了那段青涩的校园时光。   纯净又美好。   哪像现在,糟蹋不堪。   “没再说别的?”向正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只是还想再确认一遍。   “没有。”   向正这才满意的没再继续纠缠,换了话题问道:“吃早饭了吗?”   沈清看着脚下垃圾桶里的食物,淡淡道:“吃了。”   “记得饭后吃药。”   沈清低低嗯了一声。   向正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紧接着就给陆温行打了过去。 第55章 向正:你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陆温行接到向正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出发去机场。   刚启动车子,一个陌生的号码就钻进了他的私人手机里。   陆温行熄了火接了起来。   “喂,你好。”   “陆教授。”向正低沉的声线缓缓传进陆温行的耳道,他瞬间蹙紧了眉头,拿开手机仔细看了眼号码,迟疑了会儿又重新放回到耳旁。   “...向正?”尽管陆温行和向正从没交流过,可这声音还是让他认出了正主。   向正冷笑一声,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沈清是我老婆,我不喜欢他和除了我以外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希望陆教授明白我的意思。”   陆温行简直像听了个惊天大笑话,嘴角抽搐着难以置信的笑容,“呵,老婆?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沈清是男人,不是女人。”   向正不以为意的嘁了一声,“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反正是老子的人。”   “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警告你离沈清远一点,明白吗?”   陆温行气的咬紧槽牙,可又没立场发泄,只能隐忍着怒火斥道:“我不管他是你什么人,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学生。”   “你无权干涉他的社交自由!”陆温行也毫不示弱的回怼了过去。   “你学生?陆温行,你还把自己当大学老师呢?不过一个倒插门你拽什么拽啊?别以为我姐敬你几分,你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我告诉你,在我向正眼里...”男人故意拉长音调,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屁都不是!”   “向、正!”陆温行也火了,气息急促翻涌着,可滚到嘴边的骂人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去。   向正冷笑一声,极具把握的挑衅着陆温行的底线,继续道:“沈清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代表我不知道。”   末了不屑的总结了一句,“爱慕虚荣的凤凰男。”   自从那日在沈清医院匆匆见了陆温行一面,向正就让人暗中查了他的底细。   十八线小城市出身,考上S大后为了有个稳妥的工作选择留校任教,与老家女友异地恋,任教期间偶然一次机会去华康医院参加活动,结识了华康集团的长公主林淼,然后火速抛弃了自己老家已经相恋6年的女朋友。   当向正听到这儿时就知道陆温行是个凤凰男无疑了,也是他最不齿的一种人,心里对他的厌恶更是成几何倍的增长。   被人说到痛处,陆温行气的脸色黑青,和老家女朋友分手的事一直是扎在他心里的刺。   这些年他总是暗示自己,和初恋女友是因为长期异地,感情淡了才会分手,并不关林淼的事。   可他也扪心自问过,如果没有林淼的出现,又如果相貌普通的林淼不是华康集团的长公主,自己会不会抛弃老家的初恋女友。   他模糊了答案。   所以这些年他努力让自己变的优秀起来,哪怕没有林家,哪怕没有华康集团女婿的头衔,也能让别人尊重自己。   他一直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着。   现在他的事业和声望都有了起色,怎能容忍别人再给他扣上’凤凰男‘的帽子?   陆温行强压下火气,冰冷的嗤了一句,“向正,看在向大小姐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可你也别欺人太甚。”   “别人怕你,不代表我怕你,侮辱国家机要人员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陆温行现在可以说是国内顶尖的抗疫先锋,每天登上各大新闻报道的头条,极受民众拥戴。   向正对他任何不好的言辞都可以视为人格上的诽谤,只要稍稍煽动一下舆论都会招来一顿腥风血雨。   后果必然是他向正承受不住的。   不过向正并不吃他这一套,反嘲道:“哟,国家机要人员,陆温行,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啦?”   “那正好国家机要人员甩了初恋女友投奔资本的怀抱,我想这个标题要比你研制什么疫苗更有国民热度吧。”   “你!”陆温行深吸口气,努力让冷静下来。   他不能跟向正这种痞子一般见识。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凤凰男,这次你找沈清我不动你,再让我发现你找他,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温行本来不想和向正再继续纠缠,可这牵扯到沈清实在是让他压不下去这口气。   沈清是他的学生,是他的朋友,更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谁的所有物,向正这么霸道的干涉的他生活,简直就是欺压。   这样的人,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沈清往火坑里跳?   “向正,沈清跟谁交友那是他的自由,我跟谁交友你更管不着,沈清从小没有父亲,我是他的老师如同半个父亲,你别以为你就可以随便欺负他。”   “况且他现在还生着病。”   “他生什么病?”向正问。   陆温行微绞着眉头,看来向正应该还不知道沈清得了阿茨海默症的事。   “没什么,就是昨天在医院见到他,感觉他状态不好,我还是那句话,向正,不管你把沈清当成什么,记住不要欺人太甚,否则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我都不会放过你。”   向正哈哈大笑,咯咯的直抽气,“不放过我?凤凰男,你真他妈拿自己当盘菜了,以为动动嘴皮子就能吓唬的了我?”   末了他忽然收了笑声,阴声道:“我向正跟你不同,我这人能动手从不动嘴,谁让我不爽了,我就一定会让他百倍千倍的还回去。”说完不等陆温行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陆温行气的槽牙咬的嘎吱响,握着电话的手狠狠砸了下方向盘。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被人掐着喉咙的感觉了,即便是娶了林淼以后,他也用自己的实力在林家获得了一席之地。   如今被向正拿出来诋毁一通,实在是让他心里憋闷的不行。   不过自己刚才明明可以直接告诉向正沈清的身体状况,可为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没说呢?   陆温行蹙了蹙眉头,极力压下心中不该冒出的想法启动了车子。   口口声声说沈清是他老婆,居然连他生病了都不知道,这种人不配从自己这里知道沈清的病情。   对,是他不配。   自己是才是沈清最亲近的人。   陆温行仿佛找到了让自己信服的理由,心口的气的瞬间舒畅了许多。   车子穿过早上拥堵的车流一路直奔机场方向,在一个交叉路口正常直行的时候,侧面突然冲出来一辆银色面包车直撞向他的车子。   陆温行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躲闪,车轱辘在路面划出四道黑胶的痕迹,发出刺耳的’呲咔‘声。   整个车身被撞到道路一旁的绿化带上,宝马7系的前机盖被顶的凸起一大截,还冒着白烟。   幸好安全气囊及时弹出救了他一命,不过这剧烈的撞击还是把他撞的脑袋发晕。   陆温行勉强晃了晃头,想动一下身体,可车头严重变形将他的下半身卡在了主驾驶室里动弹不得。   那辆面包车也损失严重,车主还见了血,看起来仿佛更惨一些。   这时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帮忙,大家破门的破门,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路面顿时变的拥堵不堪。   陆温行无力的瞥了眼车上的石英表,离飞机起飞不到一个小时了,看来他今天是去不上海城了。   就在此时,傅海乔的电话也打了海城。   “阿正,我保证一点都看不出来。”   向正嗯了一声,“他人没事吧。”   “放心吧,我哥手下那帮人常干这事儿,有分寸。”   “不过阿正,你和那个博士到底有什么恩怨啊,要这么搞人家?”傅海乔很不理解他一个海归博士怎么就能惹到这位大少爷了呢。   “你怎么那么多屁话啊。”向正嘟囔着骂了一句。   傅海乔一听向正不乐意了也没继续问,笑着说:“得,我不问了还不成吗?发什么脾气啊。”   “对了,什么时候回榕城啊?”   向正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叹了口气,“遇上点麻烦事。”   “怎么了?”   向正犹豫了会儿,闷声道:“我他妈好像把靳蕊给睡了。”   “我草!!阿正,你没开玩笑吧,你他妈...”傅海乔话说到一半又像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你他妈居然把靳蕊睡了?那沈清咋办?玩够啦?”   “放你娘的屁,我对沈清是认真的,没玩。”   “好好好,你没玩,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姐知道了吗?”   一说起这个向正就头大,懊恼道:“都知道了,靳蕊是第一次,我这把赖不掉了。草,真他妈倒霉。”   傅海乔呵呵一笑,打趣道:“你咋知道是第一次啊?那儿紧啊?”   “我他妈一点印象都没有,醒来后我俩就在一张床上了,还有那么多血,被我姐逮了个正着。”   “啊——真是丧到家了。”向正仰坐在沙发上,闭眼发出一声长叹。   “你等下...那么多血?”傅海乔捕捉到关键字眼。与。熙。彖。对。   “啊,处女不都有血吗。”向正哀怨的回了句。   “阿正,你被耍了吧?”傅海乔呵笑一声。   向正瞬间开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被耍了!”傅海乔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56章 向正:清清,我终于等你了...   向正瞬间坐直了身子,严肃道:“什么叫我被耍了,你把话说清楚了。”   傅海乔清了清嗓子,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说:“你家处女第一次是一床的血啊,你是用鸟插的还是用刀插的啊。”   向正一时间被问懵了,反问道:“难道不是...一床的血吗?”   傅海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讶异道:“我的向大少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处女膜这个东西在女人19岁以后就慢慢吸收消失了。”   “且不说靳蕊这个年纪有没有处女膜,就算是有,也不可能有那么多血啊。”   “你见过大蚊子满肚血被拍死时的样子不?顶多就是那个血量,按你说的一床血,你岂不是把人给干死了?”   向正越听心越沉,攥紧拳头猛的砸到茶几上,咬牙道:“我就说靳蕊这女人有问题,她昨晚故意跟我喝酒,我才喝了几杯就没意识了,后面的事我根本想不起来,醒来时我俩就已经在床上了。”   “草,这女人心机好歹毒啊。”   傅海乔听完忍不住笑的直抽气。   向正听着一阵阵跟驴打鸣的笑声,紧绷着脸骂道:“笑屁啊,有那么好笑吗?”   “不是,阿正我笑你太纯情了,真的,这点小伎俩也就能蒙蒙你吧,这要是发生在我身上,分分钟撕的她妈都不认识。”   向正还有是有点怀疑,“你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   傅海乔不以为意的啧了一声,“你忘了我哥是干啥的了?他那儿的女人什么样的没有,大的小的,纯的浪的,开过苞的闭着口的,哪个我没见过。”   “也就你吧,吊死在沈清那一颗歪脖树上。”   说到这儿傅海乔话锋一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要不阿正,你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靳蕊试试,万一就喜欢上了呢。”   “滚滚滚,别说老子不喜欢女人,就是喜欢女人也轮不到她,这娘们心思太歹毒,给我酒里下 药,现在又诬陷我上了她,闹的人尽皆知的。”   “而且我姐还要告诉我爷爷,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了肯定逼着我跟她结婚。”   向正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要命,这要是真让他和靳蕊结婚了还不如杀了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向正森然一笑,“既然她那么想破处,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帮她一把喽。”   傅海乔一听连忙提醒道:“阿正,你可别胡来,靳蕊可不是我哥会所里那些女的,闹大了小心你收不了场。”   “我心里有数。”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向正此刻是神清气爽,虽然惹了一身的骚,可心里那道坎终究是过去了,至少他在沈清面前是理直气壮的。   他的枪只射过沈清。   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想见到沈清,原来自己对沈清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仅仅过去一个晚上他就受不了了。   考虑再三他让周阳给沈清定了张当天来海城的机票。   反正CTR峰会开启的时候,向宛肯定没时间理他,到时候他去会场打个转就可以领沈清到处转转。   想想二人认识这么久以来还从没一起出门旅过游,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   ……   沈清收到周阳的票务信息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愣,随后就立刻给向正拨了过去。   向正此刻正陪着向宛在酒店的私人球场和几个德国人打高尔夫球。   看到沈清的电话,向正把球杆递给身旁的球童到走到角落里接了起来。   “收到登机信息了?”向正笑道。   “为什么这么突然?”沈清语气有些僵硬。   向正的好心情瞬间被沈清这句话弄没了,沉下了声音:“你不愿意来?”   “没有,我就是...”   “就是什么?”向正挑起了眉峰。   沈清滚了滚喉结,掩饰道:“...就是我明天要去医院拆线。”   向正后知后觉的笑了一声,“这有什么的,来海城不一样拆吗?”   沈清知道向正已经做了决定,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只能答应下来。   向正也没多说什么,嘱咐沈清几句就挂了电话。   为了保险起见,他把沈清下榻的酒店定在了海城的普利斯大酒店,横跨了一座城。   掐算着沈清那趟飞机落地的时间应该是下午四点左右,向正也没心思再继续打球还不如去机场打打游戏更消遣。   他把手套帽子摘掉往球童身上一扔转身就要走,被不远处的向宛喊住。   “你要去哪儿?”向宛笑着和旁边的德国佬说了几句话就朝向正走去。   向正头也没回的扬了扬声:“困了睡觉。”   “你别忘了晚上我约了靳伯伯他们一起吃饭,地址到时候发给你,别迟到了。”   为了缓和向正和靳蕊之间的关系,向宛好不容易说动了靳育海晚上一起吃顿饭,可不能再出现意外了。   她还想再说上几句,向正已经高举着手摆了摆走远了。   ……   沈清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还有医生给他开的药一并装进了行李箱里。   看着眼前正正方方的黑色箱子,沈清微微叹了口气。   一想到再过几个小时他又要回到向正身边,心里就止不住的打怵。   本以为那人去了海城,他能稍稍喘口气,可仅仅过去了一个晚上,他又不得不和那个人再见面。   沈清深深垂下了肩膀,这种日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周阳是亲自来临江花园接的沈清,看到沈清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知道他和老板肯定又闹别扭了。   他一边往外提拎行李箱一边笑着的说道:“沈哥,我听说海城新建的那个迪士尼乐园特别大,比香港的还大。”   沈清并没显的多有兴趣,只轻轻嗯了一声。   周阳见沈清兴致不高,又说:“对了,我听说老城庙晚上的时候特别热闹,你可以...”   “周阳,谢谢你。”沈清很礼貌的打断了周阳的自说自话。   他根本不想去海城,更别去说玩了。   周阳尴尬的咧了咧嘴角,没再说话。   向正开着酒店配备的商务车早早就到了海城东方国际机场。   男人坐在VIP候机室的真皮沙发上,一边悠闲的喝着咖啡一边跟沈清通话,一直到沈清上飞机后才挂了电话。   期间向宛给他打了一通电话提醒他不要忘了晚上和靳家约好的晚餐。   向正敷衍着嗯啊两声就挂了电话,整颗心一直等着时针转到4那里,那时他就能见到沈清了。   忽然头顶响起了一条航空播报:先生们,女士们,很抱歉的通知您,从榕城直达海城的HR5003次航班因突遇强气流,无法准时到达...   向正喝咖啡的手忽然一顿,深褐色的液体顺着倾斜的杯沿撒了他整片大衣前襟。   路过的女服务员连忙半蹲下身子喊了几声:“先生,先生,您还好吗?”   向正屏着呼吸,茫然看着面前的服务员小姐,“HR5003次航班...”   女服务员以为向正没听清刚才广播里的内容,笑着重复一遍,“哦,HR5003次航班因为遭遇强对流天气,可能无法准时落地,不过...”   不等女服务说完,向正就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他父母就是因为空难逝世的...   不会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他的清清一定会没事的。   向正冲出休息室就往调度室跑,被三个安保人员拦在工作区外面。   “先生,这里您不能进去。”   “让开,我要看看HR5003在哪儿,我要看看我的清清在哪儿。”向正疯了似的跟三人周旋着,一个劲往里冲。   “先生,您要是再闹的话,我们就要报警对您采取强制手段了。”其中一个安保人员作势就要拿起电话报警。   向正心里全是沈清的安危,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挥起拳头就要朝那人脸上招呼。   这时女广播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女士们,先生们,从榕城直达海城的HR5003次航班,因遭遇强对流天气无法准时落地,大约延误20分钟,请您耐心等待。Ladies and Gentlemen... ”   向正握紧的拳头缓缓落了下来,脸上带着宛如劫后重生的惊喜笑容,自言自语道:“只是延误...只是延误...清清没事...”   三名保安见向正没再执意要闯调度室也就没再为难,只让他尽快离开。   向正再也等不住了,他直接跑到接机口跟其他人一样站在围栏外面焦急的等待着,仿佛挤在这里就能离沈清更近一点。   男人一遍遍的抬起手腕再落下,希望时间快点,再快一点儿。   终于飞机有惊无险的落地了。   可向正的心却没有跟着落地,几乎是同时他拨通了沈清的电话,响了三声后,沈清轻轻的’喂‘字传了过来,向正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   本想说的话有很多,结果在嘴边却变成了,“我在2号接机口等你。”   沈清低低的嗯了一声。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后,沈清 清瘦的身影夹在其他旅客之中一并朝出口走来。   即便他带着口罩,向正也能在众多人之中一眼认出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沈清也认出了在人群中最显眼的向正,正如他们初见的那夜,他也是这副鹤立鸡群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57章 向正:别穿了,反正回去也是要脱的。   二人隔空对视了一会儿,沈清脚步沉重的朝向正走去。   结果刚走到向正面前就被那人一把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沈清没想到向正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自己,身体僵硬的像根杆子似的被向正抱了满怀。   过了好半晌,沈清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拍了拍向正的后背,“...好...好了...”   向正一句话也没说,下巴搭在沈清的颈窝处,鼻息间呼吸着独属于沈清的味道,双手一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受沈清是真实在自己身边的。   沈清扫过周围异样的目光,极不自然地挣脱着向正怀抱,“...你怎么了?”   感受到沈清的抵触,向正慢慢松开了双臂,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如释重负的呼出口气。   “没什么,想你了。”他并没有告诉沈清当他听到飞机遭遇气流时的恐惧心情。   七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下午,他失去了双亲。   他不敢想如果今天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他会怎么样,他真的不敢想。   还好,沈清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走吧。”向正说完一手接过沈清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沈清的手就往出站口走。   沈清感受到来自掌心那股强劲的力量,只好压下心头的不愿,任由向正牵着他大摇大摆的走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   还好他戴着口罩,否则真的要羞死了。   直至到了停车场,向正才松开了沈清的手,此时二人的掌心都已凝出一层薄汗。   沈清总觉得今天的向正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可又说不出哪儿不一样。   难道他还在为自己和老师通话的事生气?   沈清提拎个心坐上车,刚要系上安全带,整个人就被向正拽了过去。   男人一手搂住沈清的腰一手扣住沈清的后脑狠狠吻了下去。   事实上他刚才在机场里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可他知道沈清害羞所以才忍到现在。   沈清被向正猝不及防的吻弄有点发懵,眼睛瞪的溜圆。   他这是怎么了?   “唔...向...向正...”沈清往上倒着气,双手推着向正。   向正不仅没放开他,搂着腰迹的手反而钻进他的衣服里,顺着骨节分明的脊柱一路向下。   沈清当时就不敢动了。   “...向...唔...向正...别在这里...”沈清脸颊通红,呼吸乱糟糟的,这一声不是拒绝而是恳求。   他知道现在要是来硬的只会激发那人的暴欲,到时遭罪的只会是自己。   向正本想浅尝辄止,可唇瓣贴上的一刹那他就收不住了,只知道一味的索取。直至感受到怀里的人儿不再挣扎,声音也弱下了去,他才恍然离开那片温软。   沈清还伤着。   他不能再继续下去。   想到这儿向正就懊恼的不行,都怪自己那次玩的太狠了,结果现在要忍受当和尚的痛苦。   得到自由的沈清连忙调整坐姿,手忙脚乱的塞着自己被拽出来的衬衫。   向正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用余光扫了眼沈清慌乱羞涩的模样,勾唇逗他,“别弄了,反正到酒店也是要脱的。”   沈清掖衣服的手瞬间就不动了,嘴角微微抿成一条直线,羞愤又恼怒。   难道这个人大老远把自己弄到海城来就是为了做那种事?   向正并没把沈清的情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沈清一年365天,至少有364天是这副表情。   男人伸手随意揉了揉沈清的头发,“饿了吧,想吃什么?”   “不饿。”有点赌气。   向正歪头看了沈清一眼,“那就直接回酒店。”   “等...等一下,我有...有点儿饿了。”沈清心虚着改口。   “又饿了?”   沈清滚了滚喉结,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男人目视前方,语气沉沉的,“沈清,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的耐心了。”   说罢方向盘一转,调转车头就朝靳蕊带他去的那家粤菜馆驶去。   沈清紧咬着下唇没说话。   他确实不饿,可一听到那人要带回酒店就莫名的恐慌的起来。   虽然他们两个之间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可每每和向正单独在一起还是让他很抵触。   大概是骨子里的反感。   见沈清低垂着头,向正也不想二人刚见面就吵架,叹了口气说:“在飞机上的时候害怕了吗?”   “嗯?哦,还好。”沈清后知后觉的回了一句。   他不是不怕,而是他怕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他怕自己的病情恶化,怕自己准备逃跑的事情败露,怕自己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这其中的每一件事都比飞机失事这种百万分之一的事故更让他害怕。   向正笑了一声,“你胆子还挺大嘛。”   沈清微微一咧嘴,转头看向窗外没再说什么。   “我害怕了。”男人目视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   “……”   “我害怕你出事,我害怕我站在那里等不到你出现。”向正声音平静,却猛的撞了沈清心口一下。   “我爸妈就是死于空难。”   沈清呼吸一顿,转头看着向正,虽只能看到那人的侧脸,但仍能从他紧绷下颚线看到他说这些话时隐隐的悲伤。   “那时候我还在读大学,他们在上飞机之前也是像你这样和我通了一个电话,之后就...”   “对不起...”沈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三个字。   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屑的百万分之一的概率竟是夺走向正父母生命的原因。   向正单手抹了把脸,重新整理下情绪笑了笑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你说对不起干嘛。”   沈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向正。   他没有体会过失去父母的痛苦,他的父亲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那时候他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生死,母亲虽活在世上,但也跟没有差不多,几乎没什么感情可言。   唯有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他至今还记得八岁那个雨夜,奶奶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他甚至连一句’奶奶别丢下我‘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医生带出了太平间。   大概是因为年纪小,伤痛并没有维持很久便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的艰辛慢慢淡却。   可向正不一样,他是在大学时失去的双亲,牢固的记忆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那时的悲痛。   沈清是有点儿同情这样的向正的。   向正见沈清满眼沉重,笑着打趣道:“干嘛这个表情?难道是在缅怀未能见面的公公婆婆吗?”   沈清满腔的同情瞬间消失殆尽,随即剜了向正一眼。   向正也不生气,隐着笑意轻咳了一声说:“海城有一家很好吃的粤菜,我带你去尝尝。”   靳蕊虽然人不咋地,不过推荐的餐馆还是很不错的。   沈清本来对吃什么没太大的兴趣,可他今天只在飞机上只吃了一块美式点心,折腾到现在确实有点饿了。   二人一路开车去了河山路的港府楼...   向宛下午忙完就联系了靳家父女一起共进晚餐,以此缓解一下两家紧张的气氛。   靳育海起初是不愿的,但架不住靳蕊同意,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向宛就问靳蕊想吃什么。   靳蕊瞬间就报了昨天和向正一起吃的那家粤菜馆,因为他看向正吃的挺多的,说明那家菜应该比较符合他的口味。   几人一拍即合就朝那家粤菜馆去。   在去餐馆的路上,向宛给向正发去了饭店的地点,向正没回。   向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小子不会放自己鸽子吧!?   靳蕊见向宛一直鼓捣手机,小心问道:“宛姐,是不是正哥他有事来不了了?”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靳育海一听就不高兴了,他能答应来就是为了让向正给个态度,他不来,那这顿饭吃的还有什么意义。   “不会,阿正下午打球的时候说累了回房间睡觉,我估计这会儿才要起来,没事我们先到先吃。”向宛怕二人多想,连忙笑着打圆场,但话也没说的太死,因为向正那小子真敢手机一关玩失踪。   向宛的位置信息发到向正手机上时,他已经在港府楼点菜了,瞥见手机上显示的:向宛发来一条位置共享消息时连看都没看。   他快速点了几个清淡可口的菜就把菜单递给了一旁候着的服务员。   这时桌上只剩下二人面对面坐着,沈清是有些局促的。   他们俩现在看上去就跟普通恋爱的小情侣没什么区别。   可只有沈清自己知道他此刻是有多么的不自在。   且不说他和向正之间并不是你情我愿的,单从他心里对向正还怀着举报的心思就已经让他坐立难安了。   他没办法做到程东那样的两面三刀,他的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   向正见沈清心事重重的,问到:“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然后突然想起早上陆温行给他打电话时说沈清昨天去了医院,又问道:“你昨天去医院怎么没告诉我?”   沈清被向正问的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昨天去的医院?   后一想是自己解释遇见陆温行时不小心说的。   “怎么不说话?为什么去医院?”向正有些不高兴了,沈清生病去医院自己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而是那个凤凰男。   男人强烈的攀比心又开始作祟了。 第58章 【修】向正:沈清,真有你的,你真行!   沈清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解释。   这时向正的电话消息声又响了起来,他趁着向正拿手机的空档借口要去洗手间就起身离开了座位。   向正刚想开口说话,沈清已经走远了。   看着沈清渐远的背影,男人神色暗了暗,直觉这家伙有事瞒着自己。   紧接着手机又收到了几条消息,都是向宛的。   向正不耐烦的打开扫了眼,当他看到’港府楼‘三个字时,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怎么会这么巧?   他们也要来这里吃饭!?   向正连忙给向宛回了个电话,向宛接到向正电话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落了座。   “姐,你们在哪呢?”向正口气很急。   向宛以为向正怕迟到,故意提高声调说给一旁的靳家父女听:“我们刚到饭店,你来就行了。”然后跟二人笔划着自己先去一趟洗手间。   靳蕊听向正要来,嘴角抿起浅浅的弧度,看了正哥还是在乎自己的。   靳育海脸色也缓和不少。   “你们在港府楼?”   “是啊,地址上不写...”   不等向宛说完,向正就挂了电话,随即就给沈清打了过去,结果手机铃声却在沈清扔在座位上的外衣兜里响了起来。   男人焦虑的呼出口发颤的气,抓起沈清的衣服就去找他。   沈清离开后心里一直想着该怎么瞒过向正。   因为一旦说了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谎。   向正性格执拗又多疑,肯定不是他随便敷衍几句就能混过去的。   毕竟自己已经决定好了要离开榕城,和那人尽量能少牵扯一些就少牵扯一些。   沈清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百转千回。   和向正相处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宛如自己一生那么漫长。   原来人们常说的度日如年就是这个意思。   沈清轻叹了一声,整理好情绪就朝洗手间外走去,看着眼前直通的筒状长廊,他忽然有些摸不清来时的路了。   这个粤菜馆只有一层,没有包房,属于典型的港式餐馆,座位都是零零散散的,现在又是饭口,餐馆里乌泱泱的全是人。   沈清没带手机联系不到向正,只得拦住一个服务员想问一下自己的座位该怎么走,结果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的座位号码是多少。   他明明记得出来的时候看了桌牌的。   服务员正忙着上菜,见沈清迟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也没再继续等他,端着盘子就急匆匆走开了。   ……   向宛盯着手中的电话一脸莫名其妙,“这家伙搞什么鬼啊。”   忽然她身体停顿,抬头一看原来是她溜号撞到了人。   被撞的人也转过了身,还没等向宛看清眼前这个戴着口罩的年轻男人长什么样,就听见身后一声“姐”传来。   沈清和向宛同时看向声音方向。   “阿正,你到了啊。”向宛一脸惊讶,她一直担心向正放自己鸽子,没想到这小子真来了。   向正看着向宛身旁站着的沈清,吓的脸都变了色。   尽管满月宴那天方楠说沈清是他的朋友,可这次是自己和沈清同时出现在一个餐厅里,而且是在没有方楠的情况下。   难保他那位精明敏锐的姐姐不怀疑出什么。   不过沈清今天穿着打扮和满月宴那天完全不一样,还戴着口罩,姐姐应该认不出来。   向正抱着一丝侥幸。   向宛笑着朝向正走去,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沈清这个陌生男人身上,这让向正紧悬着的心稍稍落下来一点。   向正的目光在沈清身上一扫而过,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沈清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和他说话。   只默默跟在二人身后,并拉开了一段距离。   走过两条廊道,沈清仿佛认出了自己的座位,径自走了过去。   向正则跟着向宛去了与沈清相隔一条过道的斜对桌坐下。   沈清回到座位上,刚想拿自己的手机却发现东西已经不在了,后一想,刚才看到向正的时候,自己的外衣好像在那人手里攥着。   他看过去,果然衣服正搭在向正的椅子上,身旁还坐了个女人,也不知道那女人和向正说了些什么,只见向正把他的衣服拿下来披在了那女人身上。   沈清瞳孔微收连忙别开眼,心中忽然闪过一股莫名的情绪。   “谢谢你,正哥。”靳蕊紧了紧衣襟朝向正甜甜一笑。   向正微微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余光悄悄扫到邻桌的沈清身上。   发现那人正歪头一脸闲适的看着窗外,男人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   自己和别的女人坐在一起,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向宛笑着说:“没想到这海城的晚上也挺冷呢。”   靳育海附和道:“沿海城市的冷和咱们北方的冷不一样,再一个也是蕊蕊穿的太少了,我都说让她穿上一件外套,她偏不听。”   “女孩子嘛,都爱美,再说有阿正还能让蕊蕊冷到不成,我看蕊蕊穿阿正衣服挺好看的。”   “现在不都流行那个什么男友衫吗?”向宛笑眯眯的说道。   “宛姐。”靳蕊被向宛说的有些害羞了。   尽管向正坐在这里浑身难受,可他没办法离开,更没办法带沈清走,只能强忍着恶心继续应付下去。   这时沈清桌上开始陆陆续续上菜,他拿起筷子就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这没心没肺的举动让向正更生气了。   自己在这边坐如针毡,他倒是吃的开心。   靳蕊见向正只吃眼前的菜,剥了一只虾送到向正嘴边,“正哥,你尝尝他家的盐焗虾,味道特别好。”   向正本来一点都不待见靳蕊,可一看到沈清坐在那儿专心吃饭毫不在乎的样子,就让他心里直窜火星子。   男人赌气张开了嘴。   靳蕊眼底一片欣喜,她没想到向正能让自己亲自喂他吃。   虾肉送入向正嘴里的一刻,沈清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动作把菜放进嘴里,一下一下的咀嚼着。   见沈清神色如常,向正气的心肺直颤。   别的女人在喂自己吃东西,这家伙居然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行,沈清真有你的。   男人几乎把嘴里的虾磨成了粉末。   靳蕊见向正吃的仔细,以为这虾合他的口味,又剥了几只喂了过去。   向正也没客气,照单全收。   这可把桌上的向宛和靳育海乐坏了,这俩人情投意合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了。   期间靳育海还故作吃醋的说闺女大了,胳膊肘朝外拐了,惹的靳蕊娇嗔连连。   向宛本以为向正会各种黑脸找麻烦,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配合,不过细一想二人正是荷尔蒙旺盛的年纪,闹的快好的也快,并没多想。   一桌人其乐融融的吃饭聊天。   沈清形单影只的坐在双人桌前吃着饭,不知道怎么的,本来美味的菜肴吃到嘴里突然就变了味,惹的胃里阵阵反酸。   他连忙放下筷子捂着嘴干呕了两下。   大概是自己饿极了,又吃的比较快,所以胃才会不舒服吧。   向正和几人正聊着天,带笑的脸在看到沈清细微的动作时瞬间沉了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怎么像是要吐似的?   难道是吃错东西了?   还是自己点的菜不合口味?   该不会是鱼刺卡到嗓子了吧...   一连串担心在向正脑中扫荡而过。   向宛见向正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看向窗子那里,也跟着看过去,“阿正,你看什么呢?”   一句话瞬间把全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即便靠窗那一排大概有七八桌吃饭的顾客,可靳蕊的眼睛还是立刻就定格在了沈清身上,大概是那张侧脸实在是很漂亮。   也许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总觉得向正是在看那个长相清秀的男人。   虽然沈清没抬头,可他依然能感受到从斜对面射过来的几道目光,他把头低的更深了。   向正也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换了个话题聊起了明天峰会开幕式的一些事。   向宛叹了一声,略带着惋惜说:“明天峰会开幕式流程都是正常进行的,唯独就是少了陆教授的开幕式演讲。”   陆温行是峰会主席特邀的一位跨界学者,疫情之下,彼此与共,经济抗疫两手抓,结果号召还没来得及拉响,人就进医院了。   靳育海问:“怎么了?”   向宛:“说是今天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   “车祸?”靳蕊接了句,然后眼睛悄悄瞄向一旁的向正,发现那人气定神闲,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   这让她不禁想起昨天在向正房门口偷听到的话。   难道陆教授出车祸跟向正有关?   “是啊,被一辆闯红灯的面包车给撞了,诊断为轻微脑震荡,现在在医院住院观察呢。”   “好端端的怎么会闯红灯呢?”靳蕊又问。   “好像是那辆面包车刹车失灵导致的,对方车主受伤也挺严重。”   “哦,原来是这样啊。”靳蕊这才稍稍放下了心,看来应该不关正哥的事。   几人又聊了聊别的,桌上气氛融洽,靳育海阴沉着脸总算是有了点儿乐模样。   因为没人喝酒,这顿饭吃的很快,向宛提议让靳蕊坐向正的车回酒店,她和靳育海坐司机的车回去。   向正不好拒绝只好当面答应,想着回来再接沈清。   看着向正他们离开座位,沈清想走却没办法走,自己的手机钱包都在衣服里,衣服还披在靳蕊身上,行李箱又在向正的车里。   这时沈清大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59章 向正:等不及要收拾你了...   这时沈清大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等向正开口,靳蕊已经伸进衣兜里拿出了手机。   屏保上的底图瞬间惊动了她的瞳孔。   上面是向正搂着一个男人亲吻的自拍照,那个男人只露着半张侧脸。   而这半张侧脸恍惚间好像重叠到了一个人身上,她慢慢转过头看着邻桌的沈清。   一个不好的想法窜进她大脑,难道那个人就是...   不不不,应该只是长得像而已。   “谁让你动我手机的?” 向正黑着脸抢过手机也没看对方是谁就按了挂断键。   那屏保是他逼着沈清拍的,并勒令他不许换掉,没想到会被靳蕊看到。   不过靳蕊只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也不认识沈清,应该没什么问题。   靳蕊见向正生气了想解释几句,结果向正理都没理直接就去吧台买单,经过沈清的时候小声说了句’等我‘就错身走开了。   女人愤恨的咬了咬嘴唇,抿紧衣襟跟了上去。   经过沈清的时候,她脚下一顿又慢慢退了回去。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中跃跃欲试。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容貌不俗的青年就是刚才那个手机屏保里向正搂着的人。   虽然只是一张侧脸。   女人眯起精明的眸子,一步步朝沈清走去。   沈清虽低着头,可也清楚的感受到两道不友好的射线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   这女人和向正关系看起来很亲密,现在又突然站在他身边,多半是因为向正。   沈清心里七上八下的,可脸上却丝毫看不见惊慌,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口青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靳蕊是学法律的,很善于观察别人的行为举止,沈清这一个掩饰的小动作足以暴露出他的紧张。   女人越发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沈清。”靳蕊用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听到女人清楚的喊出自己的名字,沈清再也不能装作无动于衷了。   “我们...认识吗?”沈清放下筷子,抬头看着靳蕊,接着目光垂下扫了眼女人身上的衣服,心里一阵冷笑。   向正还真是会借花献佛。   看到沈清的长相,靳蕊神色复杂难辨,有惊艳有嫉妒还有许多的厌恶。   “你是正哥的男朋友?”靳蕊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道,因为向正随时可能结账回来。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沈清脸色一白,表情极不自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靳蕊拽开沈清对面的椅子就坐了下去。   看着眼前摆着一套崭新未动的餐具就知道这里原来是有人坐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向正。   只不过后来去了他们桌而已。   见沈清不回答,靳蕊笑了笑,“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正哥跟我提起过你,我也知道你们并非是普通的朋友关系...”靳蕊故意把话音拉的意味深长,让人浮想联翩。   “你想说什么?”沈清问。   “我和正哥要订婚了。”   “……”沈清心头一颤,有点没反应过来靳蕊的话。   向正要...结婚了?那他是不是就会放了自己?   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喜事。   沈清后知后觉的笑出了声,连肩膀都跟着抖了起来。   靳蕊被沈清莫名的笑声弄的有点摸不着头脑,蹙眉问道:“你笑什么?”   沈清强行压住笑声,缓了口气说:“没什么,我祝你们幸福。”   靳蕊眨了眨眼,更懵了。   这人怎么会毫不在乎?   “靳蕊!”向正买完单发现靳蕊没跟上来,目光寻去发现她居然在和沈清聊天,吓的他大喊了一声。   靳蕊透过沈清的肩头看到向正 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表情阴翳。   “走了。”向正强作镇定的朝靳蕊命令道。   靳蕊看着对面坐着的沈清,没起身。   见靳蕊没动,向正拧着眉快步走了过去,冷声问道:“你在这里干嘛?”   靳蕊看了眼向正,又看了看沈清笑道:“正哥,我好像遇见你的熟人了。”   向正不知道靳蕊偷看过自己手机,还在尽力隐瞒,“什么熟人?”   靳蕊凤眼弯弯,朝沈清抬了抬下巴,“你的男朋友,沈清。”   向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女人怎么能认出沈清?还知道他的名字?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手机屏保?   不应该啊。   沈清滚了滚喉结,他觉得此刻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才能显得不那么心虚。   挣扎了半天,他很大气的说了句:“恭喜你们。”   向正目光移到沈清身上,挑眉问道:“恭喜你们?”   沈清听出向正语气不对,没敢再说话,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既然都要订婚了,难道他说恭喜也有错吗?   见沈清低头不吭气,向正问靳蕊,“你跟他说什么了?”   既然已经被看出了也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   靳蕊如是说道:“我和他说了我们回榕城即将订婚的事。”   “谁他妈让你...”向正刚要斥责靳蕊胡说八道,忽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靳蕊告诉沈清他们就要订婚了。   可沈清却表现的丝毫不在乎,甚至还恭喜他们?   这家伙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啊!?   即便向正心里的火已经攻到嗓子眼了,他也没办法当众发作,冷着脸对靳蕊说:“真多事,跟我走。”   靳蕊见向正虽语气不善,可也没否认更没袒护沈清,心里很是得意。   袅袅婷婷的走到向正身边,挽上男人的臂弯跟沈清告别,顺便给沈清发了个邀请贴,“期待下次在我和正哥的订婚宴上看见你。”   沈清干涩的回了个好字。   如果向正真能顺利放了他,他并不介意去参加他们的订婚宴。   向正的脸都要黑成炭了,深深注视沈清一眼就带着靳蕊离开了餐厅。   刚出大门就碰见折返回来的向宛。   “你们怎么那么久?”向宛以为二人又出矛盾了,紧忙回来看看。   向正怕靳蕊乱说话,先一步解释道:“靳蕊遇见她朋友了就说了几句话。”说完笑看着靳蕊。   靳蕊当时就明白向正的意思了,顺着话音点点头算是帮忙瞒下了沈清的存在。   原来正哥不想让他姐姐知道他和男人在一起的事啊。   靳蕊心里一阵窃喜,看来自己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几人纷纷上了自己的车,向正随即就反锁了车门。   静谧的空间,向正反锁车门的咔哒声格外响亮。   还不等靳蕊坐稳,她身上披着的衣服就被向正一把拽了下去。   “你是不是很得意?”向正冷着脸看着靳蕊。   靳蕊怔了怔:“正哥,我刚才帮了你啊。”   向正没理她,继续道:“你是不是以为知道我的事就可以威胁我了?”   靳蕊装傻充愣的强扯着笑容,“正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那我就提醒提醒你。”   “先是故意接近我给我喝加料的酒,然后趁着我药劲上来什么也不记得诬陷我上了你。”   “还处女?你他妈懵谁呢?”   靳蕊脸色越来越难看,笑容也跟着消失了,“那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宛姐会信吗?爸爸会信吗?向爷爷会信吗?”   向正磨着牙齿死死盯着靳蕊。   靳蕊嗤笑:“我觉得比起这个无法确定的事,他们更容易相信真实存在的人。”   这句是赤裸裸的威胁。   向正敢撕她,她就敢把沈清的事说出去。   “你想怎么样?”向正压着火气问。   “和我结婚。”靳蕊很直白的表达着自己的目的,她想做向正的妻子,有了向夫人的身份,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听完靳蕊的话,向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你笑什么?”靳蕊本还信誓旦旦的眉眼逐渐拧了起来。   向正倏然收了笑声,眯起眼盯着她,“靳蕊,虽然我们从小就认识,可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我警告你,沈清的事,你敢说出去的半个字,我保证你会比陆温行...更惨。”   这句模棱两可的威胁让靳蕊顿时产生了一丝恐慌,她就猜到陆教授的车祸绝非偶然。   向正居然因为私人恩怨连国家公职人员都敢迫害。   他...他胆子也太大了。   女人脸色青白,显然是被吓到了。   见向宛他们的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向正重新打开了车锁,像驱逐一只狗似的说道:“下去。”   靳蕊精致的五官近乎扭曲在一起,气息急促翻涌着。   许久她逞强似的扔了下一句:“向正,你会为你今天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的。”说完就推门下了车。   向正不屑的嗤出个气音,随即拿起沈清的外衣下了车,直奔饭店走去。   沈清身上没钱没电话,尤其是向正那句’等我‘让他更不敢擅自离开,他双手撑着下巴盯着眼前没动几口的菜发呆,脑袋里乱糟糟的。   向正要结婚了,他要和女人结婚了。   那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了自己?   如果今天不是恰巧遇见那个女人,他是不是永远不会告诉自己他要结婚的事?   前些天还抱着自己说不娶不婚,今天就冒出个未婚妻。   向正怎么能这么卑劣?   沈清冷笑,幸好自己当初就没对这个人渣抱着一丝信任和期待。   这时他的肩膀忽然落下了一只手,男人阴翳的声音悠悠响起,“恭喜你们?”   “沈清,你真能耐了。”   沈清身形一僵,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第60章 沈清: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做这种事?   沈清僵挺着身子,没敢回头。   听向正的语气摆明了是带着气,沈清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明明是自己被晒在一旁,衣服也被他未婚妻穿着,饭后还要被他未婚妻趾高气昂的盘问一番。   他做错了什么?   难道说句’恭喜你们‘都错了吗?   这时他的衣服被递到眼前,向正冷冷道:“穿上。”   不知怎么的,沈清突然觉得这件衣服刺眼的很,可又不敢拒绝,只好接过来挂在臂弯上。   “怎么不穿上?”向正也觉得晚上的海城夜风飕飕的,沈清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肯定会冷。   “我不冷。”沈清拒绝道。   其实他想说’我没露肩膀‘,后来觉得自己说这句话好像在讽刺他未婚妻大晚上穿一字肩,显得太矫情就换成了’我不冷‘。   向正蹙起眉头,沈清又开始了。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这人就没痛快接受过。   然而他并不知道沈清心中的委屈,只觉得自己真心实意的对他好,人家压根儿没拿自己当回事。   不是拒绝他,就是冷漠不在乎。   妈的,完全是逆着他来。   向正冷哼一声,“随便你。”说完反手攥着沈清的胳膊就把人提拎了起来。   沈清身形踉跄,几乎是被那人半拖出餐厅的,期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礼。   “向正...向正...你放手,我自己能走...”沈清挣扎着想抽出自己的胳膊,可向正就跟没听见似的,将人一路拽到停车场,扔进了副驾驶。   沈清被摔的直咧嘴,可他也不敢出声抗议,只能强忍着身下的疼,手心的疼希望那人别再做发疯的事。   向正沉着脸回到主驾驶,车门关的很大声,震的沈清不禁闭了闭眼。   随后车里就陷入紧张的寂静中,哪怕一个小小的呼吸声都会被无限放大。   向正启动车子,油门没有缓冲的一踩到底,车子几乎是冲到马路上的。   沈清身体猛的前倾,随即又弹回到座位上,吓得他连忙握住车门上的扶手。   男人黑青着脸一言不发,沈清更是大气不敢喘,他知道那人现在正在爆发边缘,此刻哪怕自己说错一个标点符号都可能会惹祸上身。   所以他选择缄默。   虽然他觉得自己很无辜,可向正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他的情绪,自己就没猜对过。   现在唯有期盼在回酒店的这段路程里,向正能消消火气,自己也能跟着少受点罪。   车子行驶的飞快,近四十分钟的车程愣生生被向正缩短了一半时间。   到了酒店门口,向正解开安全带径自下车去后备箱取沈清的行李。   沈清不敢落后,连忙打开车门跟着下去。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车朝酒店大厅走去。   向正步子迈的很大,沈清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二人乘坐电梯一路上了顶层VIP套房。   离房间越近,沈清就越忐忑。   房卡识别那一刻,沈清终于耐不住了,在身后喊了一声向正的名字。   向正没说话而是直接打开了门把行李箱往里一扔,反手就把沈清拽进了房间里。   沈清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被向正拽着衣领甩到了客厅的地毯上,巨大的惯性拉动了沈清浑身的伤处,疼的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时一双黑色皮鞋缓缓进入他的视线,沈清抬起头,向正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盯着他。   沈清收回眼,双手支撑着地想站起身,就听见裤链拉开的声音,他猛的看过去,向正的西裤已经落到了脚踝处。   男人从裤管里拔出双脚走到沈清面前,深深注视着他,“过来!”   “……”   接着又一道低低的命令:“舔!”   沈清表情一僵,身体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   “听不见,还是听不懂?”向正蹙起眉,加重了语气。   “向正,你大老远把我从榕城叫到海城...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沈清眼里凝着愠怒,不可思议的看着向正。   向正冷哼了一声,“之前不是,现在觉得这样也挺好。”   沈清不想理他,撑着地就要站起来,忽觉头皮一痛,向正薅着他的头发强行把他拽了到了自己的双腿之间。   “向正,你放手...你发什么疯...你...”沈清跪在地上,伸手去掰向正的手,姿势暧昧又狼狈。   向正向后狠拉了一下沈清的头发,沈清被迫仰起头对视着居高在上的向正。   “我发疯?沈清,你到现在都认为是我发疯?”   “你他妈有没有心啊?”向正怒吼一声,将人猛地又拉近几分。   沈清被向正扯的头皮发麻,仿佛头发都要被拽掉了,只能顺着他的劲儿商量着,“向正...好痛,你放手...”   向正不管沈清的恳求,脱下一半的内裤掏出自己的家伙就往沈清脸上戳去。   沈清瞳孔收缩,歪着脸不去看那红烫的东西,双手不管不顾的去掰向正的手。   向正不给沈清躲藏的机会,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接纳自己。   狭窄温热的口腔瞬间就被塞满了。   男人腰肢前后用力,沈清口水横飞,眼泪更是被呛的一串串往下流。   一时间淫 靡的水渍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沈清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这样动了几十下,沈清的脸变得越来越红,呼吸也越来越弱,喉咙根部好像有把刀在进进出出,戳的他嗓子火辣辣的疼。   尽管他嘴上被迫做着羞耻的动作,可那双眼却满是冰冷的恨意。   向正看着那双清澈却毫无温度的眼睛,气的猛一发力,身下的人儿瞬间闭起眼险些呕吐出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嗯?让你做这种事委屈你了?”   沈清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表情极其痛苦。   “说话啊,说话啊,我他妈让你说话...”向正疯了似的动着腰。   沈清两腮僵麻,口腔被无情的蹂躏着,连一个完整的字音都发不出来,更别说 说话了,只能用眼泪表达无声的抗议。   看着沈清颗颗滚落的泪滴,向正不仅没有怜惜反而更加气愤。   自己挖心挖肺的付出,不止一次的说要和他共度一生,可他连知道自己要结婚这样的大事,都能做到无动于衷,甚至没有一丝挽留,哪怕是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   原来自己在沈清心中竟没有半点分量。   沈清胸腔的氧气越来越少,身体也软了下去,像一个没有骨头的牵线木头任由向正来回摆弄。   又是几十下的耸动,向正终于发泄了出来。   沈清已经没有力气挣扎,腥膻的液体顺着他的喉管一滴不落的流进胃里。   向正推开沈清转身就往浴室走,一个眼神都没给瘫坐在地上的人儿。   这时沈清大衣兜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艰难的撑着身子走到沙发旁,掏出手机看了眼。   是一个陌生号码,沈清怕是程东连忙挂了电话,可这电话又重新打了过来。   沈清看向浴室方向,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向正在洗澡,应该没那么快出来。   为了不引起向正的怀疑,他咬了咬嘴唇决定接通电话告诉程东他现在和向正在一起,这段时间别再找他了。   结果对方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是沈先生吗?”   沈清懵了片刻后应了一声。   “我是榕大医院的杜医生,您前天来我院就诊过。”   沈清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你好,杜医生。”   杜医生嗯了一声,继续道:“因为现在实情特殊,我和其他几位脑神经科专家进行了一个简单的线上会诊,结果...”   杜医生欲言又止,沈清立时觉得自己的情况可能不是很好。   “我是病...是不是很严重?”沈清试探着问了句。   “目前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以您现在病情发展只能靠药物维持,减少病症的发作,您要有个心理准备。”   “……”   沉默半晌,沈清颤着声问:“医生,如果我的病情加重的话...会有什么症状呢?”   杜医生在那边深深叹了口气,艰难道:“你有工作吗?”   沈清一时间有点儿没明白医生的意思。   杜医生接着说:“如果有就辞了吧,很快你就会连打字和接电话的工作都干不了,生活不能自理,你会忘记你的朋友,家人,包括你自己。”   “你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   听到这儿,沈清已经捂着嘴哭的泪眼模糊。   虽然他早就查了相关病情的资料,可他还是对现代医学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能发生奇迹。   然而当他亲耳听见医生的话,还是忍不住心痛落泪。   这一刻仿佛天都榻下来了一样,整个世界一片黑色和死寂。   杜医生听出沈清的情绪不对,连忙安抚:“沈先生,您现在需要保持心情舒畅,积极配合康复治疗,也许还能...”   这时浴室的水声消失了,沈清神色慌张的吸了吸鼻子对杜医生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就挂了电话。   几乎是同时,向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到靠在沙发边沿哭红眼的沈清,眉心紧了紧。   不过是草一下嘴,怎么哭的跟破了处似的。 第61章 向正:疼也没办法..   向正见沈清双眼通红,阴沉着脸走过去,“哭什么哭,你还委屈了?”   沈清缓缓抬起头,泛着水光的眸子直直看着向正,像是发泄似的嘶吼道:“对,我为什么要哭?我有什么资格哭?”   “我不能委屈,我不能反抗,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活着都有错吗?”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过的很小心,没有爱我的亲人,没有知心的朋友,我什么都没有,可尽管这样,我也在很努力的过好每一天,我只想幸福一点点,就一点点。”   “我有什么错?你告诉我,我有什么错?”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清说到最后竟像个小孩子似的鸣鸣痛哭起来。   向正像傻了似的站在一旁,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沈清在床上以外的时候哭。   以往这个人哪怕被自己欺负的再狠再疼,都不会皱一下眉,这次竟然当着自己面哭成了泪人。   难道是因为知道他要订婚了?所以吃醋了?   向正欣喜若狂,他蹲下身子把沈清紧紧拥入怀中,像摸一只猫似的顺着沈清的后背,柔声哄着,“清清你没有错,是我错”   “我不应该骗你说我跟靳蕊就要订婚了,我跟她其实什么都没有。”   沈清情绪爆发并不是因为这件事,他吸着鼻子哽咽地说:“你爱跟谁订婚就订婚,我不在乎。”   向正大喜,额头抵在沈清的额头上,诱声道:“清清,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是不是因为听到我和别人要订婚了,所以才会哭?”   沈清转过头不打算回答向正的问题。   向正不给他躲幵,伸着脖子追了过去。   “是不是?是不是?”   沈清心里本就不舒服,向正还缠着他不放,气的他随便敷衍道:“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行了吗?”   说完站起身就往浴室走,向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去?”   沈清绷着脸,扔下“漱口”两个字就走幵了。   向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沈清这是又害羞了。男人喜上眉梢,嘴角压都压不下来,看来这家伙心里也不是一点都没有他的嘛。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   沈清看着镜子里眼睛红肿的自己,深深叹了口气。   浴室外面传来向正的话:“清清,我给你拿睡衣过去。”   沈清低低的回了一声,也不知道向正听没听见。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医生的话,宛如魔咒一般在他脑袋里盘旋。   他会慢慢遗忘自己,遗忘善恶,甚至遗忘这个世界。那他逃跑又有什么意义?   也许到时候他连自己为什么要跑都会忘记了。   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沈清肩膀微微颤抖,自嘲的笑声一点点放大。   向正拿着睡衣走了进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沈清,“什么事那么好笑?”   沈清转头看着向正,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我笑我就是个傻子。”   “挣扎到最后落得满盘皆输。”雨溪渎加补荃、   沈清收回眼,重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眼哀伤:“向正,我真的很恨你。”   “可我不甘心,我会把这份恨意慢慢忘记。”   向正叹笑了一声,走过去把沈清抱进怀里,轻声哄着,“那就不要忘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让你吋时刻刻都记得我。”   沈清眼泪又流了出来。   向正慌了神,低头看着沈清,“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最近沈清是真的很爱哭。   沈清用手背抹了把鼻子,推幵向正:“没什么,我有点儿累了,想洗个澡睡觉。”   言外之意就是想让向正出去。   向正呵阿一笑,抱着胳膊说:“我看着你洗。”   “……”沈清微微皱眉。   忽然向正像想起什么似的低头看向沈清的腰臀处,“对了,宝贝你那还在上药吗?”   虽然沈清穿着衣服,可还是下意识的躲了躲向正的目光。   “没……没有了。”沈清局促回了句。   其实沈清那里三天后就慢慢开始结痂了,碍于总是塞着纱布棉实在是太影响生活,他就没再换药了。   只能说年轻人身体好,那里虽然还是很痛但却已经在恢复了。   向正听沈清没再换药,顿时沉下了脸作势要去看他的伤处,“为什么不听话?你那里伤的很重不知道吗?”   沈清紧绷着脸,心想伤的重还不是因为你?   他躲着向正的手,抱着睡衣退后两步,“我好多了,已经不那么痛了。”   “你先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向正不乐意了,把自己的睡袍一脱,光溜溜站在沈清面前,执拗道:“我跟你一起洗。”   “……”   然后也不管沈清愿不愿意三下两下就把他扒了个精光,抱着他就进了浴缸里。   温热的水花溅起大片涟漪,沈清被向正圈在怀里,抱坐在身前。   眼看着身下的东西越来越精神,沈清惊恐的看着向正,那人也正盯他看,眼神炽热,像燃着两团火。   “宝贝,你好了是吗?”向正声音低低的,腰胯暗戳戳的动了两下。   沈清瞬间就绷紧了身体,连忙拒绝道:“我没好,我…”   向正鼻尖磨蹭着沈清的脖颈,暖昧的气息喷在他敏感的肌肤上,惹的身前人儿又是一阵颤栗。   “向正……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沈清声音带着求饶的哭腔,他是知道向正在那方面的能力的,只一次是不能让他尽兴的,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招架不住他的性爱折磨。   他会疼死的。   向正吃了这么多天的素,实在是想沈清想的紧,即便沈清刚刚给他口了出来,可他依然难受的不行。   尤其现在二人又赤裸的抱在一起,简直是让他欲火焚身。   “宝贝儿,乖,放松点儿,让我看看。”说着男人的手已经辗转摸到了沈清的身下。   那里确实已经不肿了。   沈清吓得差点儿跳起来,结果腰被向正箍的死死的,动都动不了。   “向正……你放开我……”沈清扭着身体,水花扑通扑通的。   这一动反倒给向正机会,借着温热的水流,手指顺利进去一截。   沈清闷哼一声,疼的脸色都变了,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煮熟的虹子。   “向正……你这个……”沈清大口喘着气缓解疼痛,“你这个人渣……”   向正虽然也很心疼沈清,可更耐不住对这具身体的渴望,他看了眼池水并没见红,这也给了他再进一步的勇气,沿着边缘缓缓转了一圈。   沈清攀附在向正怀里,身体一阵阵的颤栗着。   “向正……好……好疼……你拿出去……晤……”   沈清抗议的声音被向正吻了回去,借着沈清错愕之际,向正又挤进了一根手指,沈清疼的身体瞬间绷成了一条直线,臀瓣的肉硬的像两块石头。   感受到沈清的抗拒,向正吻的更凶了,像是要把他肺里的氧气抽空一样,不多时沈清就塌下了身子,狭窄的甬道也逐渐变软变松。   等沈清身体慢慢适应了后,向正才扶着身子缓缓插了进去。   “疼……疼……向正……我好疼……”沈清含着哭腔,身体倚在向正怀里肩膀一直发抖,双手死死抓着向正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多半是要扣出血的。   向正知道沈清是疼了,一声不吭的任由沈清抓了个痛快。   “宝贝,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向正腰身缓慢的挺深了一些,他每进去一次,沈清那里就跟婴儿奶嘴似的紧吸一下,咬的他几次就要把持不住射出来。   “向正……你……你出去……出去……好疼……”沈清那里本就伤着,勉强结痂也只是表面愈合而已,内里都是刚长出来的红肉,向正的家伙在里面进进出出,沈清除了疼就是疼,根本没有一点快感可言。   可向正现在已经是离弦的箭根本收不回来,只能放肆宣泄的自己的欲望,翻来覆去的折腾沈清。   吋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沈清已经疼发出一点声音,唯有被撞碎的呼吸声和拍打的水花声音徘徊在浴室之中。   为了让沈清少遭点罪,向正并没有拉长战线,深入浅出的动了一会儿就撤出了沈清的身体,射进了水里。   沈清脸上不知道是被热水熏的还是疼的,汗珠顺着脸颊颗颗滚落,整个人软在向正怀里一动不动。   向正低头检查了下沈清的私处还好并没有流血,只是他掌心缝针的地方被水泡的有些发红。   男人懊恼的呼出口气,又他妈没控制住。   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他一碰沈清,什么节制,冷静都他妈跟喂了狗似的,忘的一干二净。   唯有事后后悔心疼。   沈清此刻又累又疼,连骂向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闭着眼任由那人给自己擦干身体抱回到床上。   男人从身后把沈清揽进怀里,头埋在他的发间低声问着,“宝贝儿,还疼吗?”   沈清微闭着双眼,嘴上虽没吭气,心里已经把向正骂了一百八十遍了。   明知故问。   见沈清不理自己,向正就知道沈清肯定是生他气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自顾自的嘟囔着,“宝贝儿,别生我气,我真的是太想你了。”   “你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实在是太考验我的忍耐性了,我保证下次绝不再欺负你了,你理我一声,好不好?”   又是一阵沉默。   向正支起身子探头一看,沈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男人宠溺的吻了吻沈清的脸颊,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毕竟沈清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极少在他面前表露出情绪的起落,今天却哭的像个孩子,这让向正既心疼又兴奋。   不过无论怎么样,沈清能对自己袒露内心就证明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只是他性格内向又害羞,不善于表达而已。   向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沈清终于还是试着接受自己了。   也许是沈清太累了,那一夜他睡的特别沉,以至于向正偷偷给他身下擦药都没能醒来,直到第二天餐饮部推着餐车按了门铃才把他叫醒。   这时向正早已经离开了,沈清才想起来今天是CTR峰会的幵幕式,向正肯定是要到场的。   结果他打开门让人把东西送进房间就看见向正风风火火的也跟着进了屋。   沈清讶异的看着向正,他怎么会这个吋间回来了?   向正往椅子上一坐掀起扣在早餐上面的餐罩,拿起一块培根煎蛋卷就往嘴里塞,边吃边朝沈清招手,“宝贝,快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出去玩。” 第62章 向正:我把沈清弄丢了...(独立章节不影响阅读)   沈清更懵了,向正风风火火的回来就是为了...带他出去玩?   “你不是去参加开幕式了吗?”沈清愣愣问道。   向正朝沈清暧昧一笑,“看开幕式哪有看你舒服。”   沈清脸唰的红了一半,扭头就钻进了浴室里。   出来时向正已经把餐点都摆好了,沈清走过去发现椅子上还放了一个厚厚的沙发垫,脸上刚褪去的红色又重新浮了上来。   向正见沈清盯着椅子发呆,不以为意地说:“怕你疼,垫个软垫能舒服点。”   沈清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这人怎么能把这种事说的这么自然?   向正看出沈清的尴尬,给他盘子里夹了个黄油生煎包,笑着说:“好了,不逗你了,快坐下吃饭,吃好了我带你出去玩,海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沈清缓缓坐了下去,确实不那么疼。   向正吃的很快,用餐帕擦了擦嘴巴就一眼不眨的盯着对面的沈清。   沈清被向正盯的极不自然,讷讷道:“你不吃了吗?”   向正摇了摇头,目光就没从沈清脸上移开过。   沈清低着头,一口一口吃着眼前金黄色的小包子。   一顿饭沈清吃的食不知味,向正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我吃好了。”沈清轻咳一声放下了汤勺,表情有些局促,任谁在吃饭的时候被别人从头盯到尾都会不舒服吧。   片刻后,向正才恍然回过神,笑着催促,“快去换衣服,我等你。”   沈清看了向正一眼,缓缓站起身朝卧室走去。   只是脚刚踏进卧室的一刹那,他却直接朝床的方向走去,掀开被子就躺了下去。   向正在客厅等了沈清半天也不见他出来,起身就去了卧室,结果却看到沈清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像是要睡觉的样子。   “怎么又躺回到床上了?不是说好一起出去玩的吗?”   “……”沈清有些茫然。   见沈清不说话,向正以为他不愿意出去所以才故意敷衍自己,口气很不好,“不想去就直说,我还能硬逼着你?”   “亏我还他妈还偷偷提前跑回来。”   沈清坐起身子看着门口阴沉着脸的男人,问:“我们要出去吗?”   “……?”   这次换向正懵了,半晌他才说道:“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出去玩的吗?”   沈清定定看着向正好半天,脑袋里完全没有要出去玩的这个记忆。   难道他又...犯病了?   沈清表情僵住,一股股凉气涌出脊背。   “我刚才...没注意听...”沈清强扯了抹笑容,掀开被子下了床。   向正看着沈清异常的举动,心里直泛嘀咕,自己明明说了好几遍要一起出去玩,这家伙怎么还能没听到?   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沈清只是没注意听而已?   沈清换好衣服走到向正面前,笑着说:“走吧。”   向正愣模愣眼的看了沈清好一会儿才点头道了声好。   二人一同出了酒店,上车后向正就问沈清要去哪玩。   沈清说随便,去哪都行。   向正想了想就开车带沈清去了迪士尼乐园。   沈清对迪士尼不是很了解,他以为的迪士尼就像榕城那些游乐园一样,全是些刺激的娱乐项目,谁知进了里面他才发现迪士尼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梦幻城堡。   欢快的音乐,五颜六色的建筑,各种迪士尼coser简直让他目不暇接。   这是沈清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小时候哪怕是一个街区公园都没人带他去,长大了虽然有了经济能力,却又没了时间。   如今却是在向正的陪伴下填补了他26年来的空白。   沈清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入园不久他就被带入到这种轻松愉快的气氛之中,眼睛一直弯弯的,看什么都稀奇,像一个满脑子问号的小孩子,一直问向正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   向正已经去过无数次迪士尼了,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都激不起他多大的兴趣。   只有这一次,他却全程乐呵呵当个讲解员,不厌其烦的回答着沈清的问题,甚至觉得眼前这个糊弄小孩儿的地方也不是那么乏味无聊。   看到沈清眼里闪着星星,向正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时不远处一个大大的会移动的红色米老鼠房子吸引了沈清的注意力,那个米老鼠双手摇摆着夸张姿势,嘴边还涂着一层泡沫状的奶油,蠢萌蠢萌的,特别好笑。   “向正,那个是什么?”沈清指着米老鼠房子问。   向正顺着沈清的手指看去,笑着说:“那个是冰激凌贩卖机。”   沈清神色一亮,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冰激凌贩卖机。   向正看出沈清对那东西的兴趣,故意问道:“想吃吗?”   沈清咬着下唇没说话,他确实很想吃。   可他一个大男人吃冰激凌是不是太奇怪了?   见沈清神色暗了下去,向正就知道沈清多半是想吃又不好意思说,抬手捏了捏他没有多少肉的脸蛋,坏笑道:“等着,老公给你买去。”   沈清又羞又愤,可又舍不得那份美味,只能让向正白占了便宜。   向正走过去的时候,贩卖机窗口已经排了七八个人了。   他朝不远处的沈清笔划让他找个阴凉的地方等一会,沈清领悟的点点头。   海城中午的太阳不是一般的毒。   沈清走到一个蘑菇伞下面坐了下去。   几乎是同时他又重新站了起来,茫然看着周围的景物。   这是哪儿?   他又快速转了一圈,周围的人和物全都不认识,大脑空白一片,丝毫没有关于这里的记忆。   忽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原来是一个年轻男人想请他帮忙用手机给自己和女友拍个照片。   沈清接过手机看了半天,有些不懂怎么操作。   “要...要怎么做?”表情有些尴尬。   男人以为沈清不熟悉其他手机品牌的性能,连忙过来告诉他按什么,心里却有些疑惑,这人明明这么年轻,就算是不同品牌的手机,功能也都是大同小异,不应该不知道该按什么啊。   沈清摆弄了半天终于顺利帮这对小情侣拍完了合照。   二人跟沈清道了谢就走开了,私下却一直嘀咕沈清有些怪怪的,是不是脑筋有问题。   这时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响起,周围的人群都朝不远处的米蓝色城堡走去,还有结伴小跑的,生怕会去晚了一样。   沈清不明所以,见大家都朝那个方向去,他也随着人流跟了个过去。   原来这是一场冰雪奇缘的室外表演秀,城堡外围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沈清被挤在人群中,进不去,出不来,手机也在推推搡搡中掉在了地上。   他低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从裤兜里掉了下去,结果一弯腰却把旁边女孩手中的饮料碰撒了,溅到了那女孩的裙角。   “哎呀,你长没长眼啊,我今天新穿的裙子啊。”女孩娇里娇气的抱怨着,委屈的红了眼。   沈清怔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身旁的男友见沈清撞了人连句对不起都不说,脸当时就沉了下来,伸手猛的推了沈清一把,“哥们,把我女朋友裙子弄脏了,连句对不起都不说,你他妈是哑巴吗?”   见矛盾升级,周围的人连忙闪出一个小小的包围圈。   显然这个真人版PK要比冰雪奇缘表演秀更吸引人。   沈清被推的一趔赳,险些摔倒,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对自己会有这么大的敌意,为什么要推他,骂他。   清澈的眼里尽是无措。   那人见沈清不说话,以为他在故意挑衅自己,上去就要扯沈清的衣领,却被之前那对请沈清拍照的小情侣给出声拦了下来,并用手在太阳穴旁边转了转,暗示沈清大概脑子有问题。   那人看沈清呆滞的模样,也觉得有这人大概不正常,狠狠横了沈清一眼就搂着女友离开了。   这时人们又把注意力移回到舞台上,只是大家都刻意和沈清保持一段距离,生怕惹到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   向正买完冰激凌后就找不到沈清了,急的他到处瞎转,手机就没离开过耳朵,可不管他怎么打,对方就是没人接。   怎么不接电话呢,沈清这是去哪了?   男人脸上是大写的担心,脚下步子迈的飞快,一个个搜寻着附近的景点。   可周围景点翻了个遍他也没能找到沈清的身影,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园区工作人员帮忙找人,却听到身旁经过的一对情侣在说刚才沈清的事。   向正越听越觉得这俩人口中形容的那个人的外貌很像沈清,伸手就把二人给拦了下来。   “朋友,麻烦问一下,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着白色短袖,米色休闲裤?”   那人回忆了一下沈清的穿着确实和向正说的一样,“对,是他。”   向正神色一亮,急切道:“他人在哪?”   男人朝身后的米蓝色城堡指了指,“刚才还在那儿,你去找找吧。”   向正道了声谢谢就急匆匆朝那人说的方向走去,结果在人群中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沈清的身影,就在他快要放弃换别的地方找的时候,却在城堡边缘的花坛边上看到了一抹清瘦的身影坐在那里... 第63章 靳蕊:做向哥的人舒服吗?   看到沈清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向正的心狠狠揪疼了一下。   “沈清!”男人高呼一声。   沈清瞳孔猛的一收,这个名字仿佛瞬间激活了他的大脑。   他循着声音看去,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正朝他快步走来,那人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焦急和担心。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沈清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有些抵触。   向正阴沉着脸,伸手就去拉沈清,沈清本能的躲了一下。   这一个拒绝的动作直接把向正惹火了,好端端的,这家伙又在耍什么脾气?   “这么多人在,你别找不自在。”男人眯起眼,习惯性的威胁着。   沈清眼神变的越发惊恐了,忽然右后脑的位置像挨了一棍子似的,闷疼起来。   几乎是顷刻间,有关于向正的所有记忆狠狠撕开了困住他意识的厚茧,其他认知也随之逐渐回笼。   他是沈清,眼前的人是向正,他来这里是因为忘记了路,又和人发生了争执,然后一对小情侣替他解围,他还帮那对情侣拍了照,向正去买冰激凌....   刚才发生的事像跑马灯似的在他脑中快速回放着,沈清扶着头,眉眼紧皱在一起,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向正只是想吓唬吓唬沈清,谁让他总是不听自己的话,可当他看到沈清表情痛苦,小脸惨白惨白的,顿时紧张得啥都忘了。   “清清,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不舒服了?”向正蹲下身子,急声道。   沈清缓缓抬起眼皮,直勾勾看着眼前的男人,下一秒他猛的扑了过去。   他刚才真的很害怕,那种茫然无措的孤独感,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般,他像迷失在大海上的一片小舟,靠不上岸,也找不到出口。   而向正的出现宛如黑夜里的灯塔,牵引着着他,将他从绝望中拯救出来。   天知道,那一刻他是多么的庆幸。   向正双手僵硬打开着,眼睛定定盯着某一个点,像冻住似的一动不动。   这还是沈清头一回主动在公共场合和他有亲密的动作,以往这人当着人面碰一下手都害羞的不行。   这次竟是怎么了?   向正怔了半晌,手才抚上沈清的脊背慢慢拍着,“怎么了?宝贝?”   沈清眼睛有点湿,鼻子酸不拉几的抽噎了一声。   向正顿时就慌了。   这怎么...这怎么又哭了?   难道自己刚才说话吓到他了?   男人忙端起沈清的脸,紧张道:“是不是我刚才太凶了?”   沈清摇了摇头。   “那是又头疼了?”   沈清还是摇头。   见沈清身体并没有不舒服,也不是因为自己说错话,向正顿时放下了心,笑着逗他,“是不是因为这么一会儿没见到我,想我了?”   沈清这次并没摇头,也没红脸生气。   这让向正很是意外,他以为沈清会虎着脸骂他几句,没想到这家伙竟然默认了。   男人一脸兴奋,不可思议道:“难不成真是想我了?”   沈清别过头不想回答向正的问题。   向正不肯放过他,把他的脸又扳了回来,认真看他说:“回答我,是不是想我了?”   沈清被向正缠的不耐烦了,绷着脸说:“才分开几分钟,想什么想。”   向正暧昧一笑,歪曲着沈清的话说道:“那是不是我再晚找到你一会儿,你就会想我了?”   沈清回想到刚才的场景,脸色一白想都没想的嗔了他一句:“你敢。”然后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收了声,移开视线不看向正。   向正忍下笑意,没再逗他而是把人拉了起来。   沈清不明所以的看着,“干嘛?”   向正牵着沈清的手,朝他宠溺一笑,“带你去买冰激凌。”   刚才忙着找沈清,手里的冰激凌早就被他扔掉了。   沈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抽出手,可向正却牢牢抓着他不放,无奈他只好把兜里的口罩拿出来戴在脸上。   向正侧贴到他耳边笑着说:“捂得跟明星似的,不热啊。”   口罩遮住了沈清大半张脸,只能露出一对漂亮的眼睛。   他狠狠剜了向正一眼,没理他。   向正抿着嘴轻咳一声,表情十分认真,“不过说实话宝贝,明星我见得多了,还真没见过有几个比你好看的。”   沈清终于忍不住了,闷在口罩后面喊了一声向正的名字。   向正立刻投降道歉,“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这时沈清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   向正问他怎么了,沈清也不说话,掉头就往表演秀的城堡跑去。   他的手机还掉在那里。   向正不明所以的跟了过去。   还好手机并没有丢,而是被表演秀场的工作人员收了起来。   那人认出了沈清并把电话还给了他。   向正看着碎了一大片的手机屏幕问道:“你手机丢了?”   难怪自己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沈清点头嗯了一声。   向正恍然,原来沈清刚才是来找手机了。   经历了刚才的不愉快,沈清显然没有刚进园时的兴奋劲儿,脸上也没什么笑容了,向正是看在眼里的。   “清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沈清怔怔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   向正刚要再问什么,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不用想都知道是向宛的,自己在开幕式这么重要的场合溜走了,向大小姐肯定是要大发雷霆的。   他看了沈清一眼,嘱咐道:“我去接个电话,你在这儿等我,不要再乱走了。”   沈清点头道了声好。   向正这才放心去一旁接电话。   “阿正,你跑哪去了?”果不其然,向宛开口就是凌厉的质问。   若不是靳蕊提醒她,她都不知道向正这小子偷偷溜走了。   “出去透透气。”向正随意敷衍一句,眼睛一直盯着几米外的沈清。   向宛听向正毫不在乎的语气,气的太阳穴直突突,强压着声音道:“向正,你是不是以为回国了,我就治不了你了?”   “本来也不是我自愿要来的。”向正顶风反驳道。   话一出口,向宛那边的呼吸声都变的粗重起来,“向正,我不管你自不自愿,马上给我滚回来。”   向正这边正陪着沈清呢,哪有功夫管向宛说什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行,你不回来是吧,我这就给爷爷打电话。”见向正铁了心不回去,向宛只能使出杀手锏   “向宛!爷爷正生病呢,你还让他添堵。”向正吼了一声。   “你还知道爷爷生病呢,你要是怕给他添堵就马上给我滚回来,我在会场休息室等你。”不等向正再说什么,向宛就挂了电话。   向正叹了口气朝沈清走去,犹豫着开口道:“我们可能要先回去了。”   沈清并不意外向正被叫回去,毕竟这么重要的场合就不应该偷跑出来 ,再加上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他也没什么心思再玩了。   “没关系,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酒店就行。”   向正怎么肯让沈清单独回去,尽管时间已经很紧迫了,他还是把沈清送到了酒店楼下,直至见人进了大厅才启动车子折返回了会场。   沈清进了酒店直奔电梯走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喊了他的名字。   这声音有些熟悉,沈清猛然回过头,竟是向正的未婚妻。   女人端着胳膊一步步朝沈清走去,气势咄咄。   高跟鞋停在沈清面前,靳蕊轻扯了下嘴角,“等了你这么久,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沈清微微滑动了一下喉结,伸手按了电梯按钮,“上来吧。”   二人一路到了沈清的房间。   靳蕊看了眼这间套房的装潢摆设,很自然的坐在了客厅沙发的主位上,心中不禁感叹向正对他这个小男朋友还真是舍得花钱,这房间一晚少说要个十万八万的。   沈清给靳蕊倒了杯果汁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靳蕊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笑了笑说:“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   沈清绷着脸没回话。   靳蕊无声的勾了勾嘴角,继续道:“和正哥睡觉舒服吗?”   沈清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嘲讽一笑:“舒不舒服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敢这么说是因为向正说了他和靳蕊之间什么也没有,沈清对向正说的话还是很相信的,毕竟那人向来不屑于撒谎。   虽然他觉得自己和一个女人较劲挺没意思的,可这人说的话实在是让他很生气。   靳蕊脸色青青白白,五官微微抽搐着,他没想到沈清看着面善温良的,居然这么难对付。   不过她也不是无备而来的。   女人拿起身边的包,从里面翻出两张照片推到沈清面前。   沈清目光落下,心里倏的一紧。   照片里向正闭着双眼,面色微红,靳蕊光着肩头,胸下围着浴巾正躺在男人怀里一脸甜笑。   这显然是事后的状态。   向正和这个女人...上床了?   那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他不是说永远不会骗自己的吗?   沈清心里顿时涌出无数情绪,有诧异,有震惊还有...一丝丝气愤。   气...气愤?   沈清有点儿慌了,连忙否定自己,不不不,这是向正的私事,他干嘛要生气?   哦对了,是因为他骗了自己,所以自己才会那么生气。   绝对是这样。 第64章 向正:真有你的...   沈清收回神色对靳蕊说:“你给我看这东西是什么意思?”   靳蕊笑了笑,拿起照片仔细欣赏着,仿佛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中,轻轻呢喃着:“我和正哥从小就认识。”   “……”沈清微微蹙眉。   “正哥人长的帅气,家世又好,想爬他床的人在榕城数都数不过来。”   沈清暗暗吸了口气:“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靳蕊放下照片,晶亮的眸子直直盯着沈清,发出一个轻喟的笑声,“我只是想告诉你,正哥能睡你,他就能睡别人。”   沈清放在裤子两侧的手,隐隐攥成了拳头,脸上却是温和的笑容。   “如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认清向正的真面目主动退出,那你大可不必这这么费心,你能把向正看好了,别让他一直缠着我,我才要真的感谢你。”   靳蕊:“……”   “还有...”沈清站起身走到靳蕊面前,语气桀骜,“你怎么知道我和向正之间就是他睡我,而不是我睡他?”   靳蕊脸瞬间就僵住了,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难道正哥是下面的那个?   不不不,不可能,正哥那么man就算是喜欢男人也不可能是下面那个。   这家伙一定是在胡说。   沈清撇了靳蕊一眼就朝门口走去,单手拉开一扇外门下了逐客令,“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   靳蕊嘴唇发抖,蹭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冷冷道:“不用你得意,峰会结束后,我和正哥就要举办订婚礼,到时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向夫人。”   “至于你...”女人语气充满不屑,“不过是跟外面那些见不得台面的人一样,早晚会被甩掉。”   沈清听完简直莫名其妙,甚至想笑。   “那我可真是...太期待那一天了。”   靳蕊见沈清油盐不进,气的脸颊通红,跺着脚朝门口走去,高跟鞋差点把地毯戳出窟窿来。   就在临要出门那一刻,靳蕊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移到沈清脸上,轻蔑一笑:“...正哥确实有让人迷恋的地方。”   然后又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说完就大笑着就走开了。   沈清缓缓闭上眼,气息像被堵住似的好半晌才从鼻子里一点点呼了出去。   向正好不好关他什么事。   他又不在乎。   沈清随手关上了门,也不知道是风带的,还是他没控制好力度,关门声几乎震响整个廊道。   靳蕊听的一清二楚。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就不信他还能死赖着正哥不走。   ……   向正赶到峰会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散会时间了。   向宛没回酒店而是和其他几个大佬在休息室一边吃着便餐,一边聊着项目。   这时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女人神色暗了暗拿起电话就去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里接了起来。   对方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大小姐。”   “嗯,有消息了?”   “回大小姐,我们在福泽找到了那个’举报者‘,可他并不是本人。”   向宛握着电话的手瞬间用了力,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   “查到是谁指使他这么干的了吗?”   “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说跟他接头的人给了他三百万封口费。”   “……”   男人又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应该还留在榕城,不然也不会花大价钱让别人冒充自己去南方。”   “就算他现在不在榕城了,也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向宛认同的嗯了一声,问道:“能查到当初给这个人打钱的账户吗?”   “那三百万并没有经过任何银行,而是给的现金。”   向宛不禁冷笑,做事还挺谨慎的,不过这人如果还藏在榕城倒也容易了许多。   “大小姐...”男人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   沉默半晌,男人开口道:“这个人能藏这么多年,背后帮他的人一定不简单。”   “所以呢?”   男人想了想说:“我觉得与其我们这么大海捞针的找,不如直接从少爷身上找线索。”   当初向正宁死护着这个举报者的事,别人不知道,向家自己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向宛叹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要是能从他嘴里问出来,还用派你暗地里去查吗?”   “当初这个混小子差点儿被爷爷打死都不肯吐露半个字,我能怎么办?”   向宛至今回想起那晚的情景都忍不住心惊肉跳。   金属材质的皮带卡子雨点般落在向正的头上,身上,细密的血珠顺着额头往下淌,后背衬衫被抽的稀巴烂,翻开的皮肉卷着破碎的布条,看得人触目惊心。   可即便这样,他也紧咬牙关死活不肯说出那人是谁。   整个向家都不理解为何一向疼爱孙子的向老爷子会下这么重的手,只有向宛知道爷爷生气不仅仅是因为向正贿赂官员这件事,而是因为那封信中还提到了向正纠缠一个男人不放。   这让思想传统的向部长简直怒不可遏。   做生意走捷径姑且可以说是年轻不懂事,可喜欢男人这简直就是伤风败俗,不能容忍。   那晚若不是她跪着求爷爷,并提议把向正送到国外去,阿正就算不被爷爷打死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向正如此护着这个举报者,这也足以让向宛认定这个人就是信中所说的那个向正纠缠不放的人。   “大小姐,我觉得咱们可以利用这个替身引出真正的举报者。”   向宛挑起眉梢,“这么引?”   “我们把这个冒充者抓回榕城,少爷知道他回来肯定会想办法跟他碰头,到时候我们顺藤摸瓜,肯定能把那个真正的举报者揪出来。”   向宛脸上瞬间染上喜色,连连称妙,就在她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向正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先不说了,阿正来了。”向宛匆匆撂下一句就挂了电话。   向正狐疑的看了眼向宛,然后就把自己扔在按摩沙发上随手解开了一粒衬衫扣子。   “你昨晚去哪了?一早上敲你门没人应。”向宛走过去坐在向正身旁的沙发上,语气不善。   向正把按摩开关打开,闭着眼没回答。   向宛见向正态度轻慢,伸手就把按摩椅的开关给闭了,“我和你说话呢,你...”   “姐,你真的认为我和靳蕊上床了吗?”向正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向宛神色微怔。   向正勾了勾唇角,继续道:“你是女人又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那床上的血根本不是处 女该有的。”   幸好傅老二给他科普了这方面的知识,否则他真要被靳蕊那女人害死了。   向宛脸上表情逐渐变的僵硬起来。   她当时一看到那床上的血就知道这俩人什么事也没发生,否则也不用伪造一个那么假的现场。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个看似风流的弟弟竟然信了,她也就顺水推舟跟着演了下去。   见向宛不说话,向正睁开眼转头看着身旁一脸怔然的女人,开玩笑似的说道:“姐,靳蕊给我酒里下 药,你该不会也知道吧?”   听到’下 药‘二字向宛表情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怎么可能?她明明说是你喝多了才...”   话说一半,向宛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收了声。   向正听出向宛的画外音,神色也跟着暗了下来,追问道:“才什么?”   向宛神色飘忽,一向语言爽利的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向正。   向正冷笑,“她是不是和你说我喝多了才送我回的酒店?”   向宛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没说话。   “什么酒能让我喝了几杯就浑身发软,最后失去意识,第二天连自己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除了加料的酒,我实在想不出二个可能。”   向宛越听脸色越难看,她确实是希望靳蕊和阿正之间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可也不能用药物这么危险的东西啊。   靳蕊那丫头实在是太胆大了。   “所以那天晚上的事是你们俩早就商量好的,对不对?”   向宛想开口解释,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见向宛吞吞吐吐的,向正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就说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靳蕊前脚从我房间出去,你后脚就逮了个现场,原来你把我叫到海城参加峰会是假,借机给我娶个媳妇才是真。”   “是不是,向大董事长?”   最后几个字向正说的一点情分都没有,向宛知道向正是真动气了,连忙解释,“阿正,你听我说,我确实想让你跟靳蕊那丫头在一起,可你说的什么下 药我完全不知情啊。”   “我怎么可能让她对你做那么危险的事!”向宛越说越气愤,恨不得把立刻给靳蕊揪出来好好问问。   向正给向宛竖起一根大拇指,讽笑道:“向宛,你好样的。”   向宛急的连忙去拉向正的手:“阿正,我...”   向正挥开向宛,阴沉着脸一字一句道:“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插手我的事,否则就算你是我亲姐,我也绝不会客气。”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休息室,独留下一脸懵然的向宛呆坐在沙发上。   她怎会不懂向正话里的含义,他指的并不是靳蕊,而是那个他一直在保护的人... 第65章 沈清:我嫌弃你脏。   向正离开会场就驱车去找沈清。   靳蕊这事做的虽阴险可恶,可却帮他找到一个拿捏姐姐的借口,估计向董事长最近都不会再烦他了。   向正这一路嘴角就没落下来过了。   到了酒店,男人快速进了电梯直奔回房间,推开门就习惯性的喊了沈清一声的名字。   没人回应。   向正以为沈清睡了,刚要去卧室找人,结果却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到沈清倚坐在窗边的身影。   窗户打开,轻薄的白纱微微飘动着,帘角时不时拂过沈清的脊背。   他就安静的坐在那儿,仿佛像一幅画。   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清清...”男人走过去蹲下了身子。   沈清怔了一下,缓缓转头看着向正,眼底情绪非常复杂。   向正被沈清 清润如水的眸子盯的心里发毛,虽然他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可他就是心虚。   “清清,你怎么了?”向正强扯出一抹笑容。   过了许久,沈清悠悠开了口,“向正,我和你之间真的没必要隐瞒,你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没必要通过别人的嘴来告诉我。”   向正懵了一下,讷讷道:“清清,你在说什么啊?”   “而且就算我知道你要订婚,那又能怎么样?难道你以为我会像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一样缠着你不放?”沈清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靳蕊口中的’上不了台面‘几个字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因为她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上不了台面,且不说他和向正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算互通了心意也没用,因为他们都是男人。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怎么能公然暴露在阳光之下。   那是会被烫掉层皮的。   向正终于明白沈清话中的含义了,他冷下声音问:“靳蕊刚才来找过你了?”   不用想也知道靳蕊趁自己离开的间隙钻了空子,这女人居然跟踪他。   沈清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向正当下就要掏出手机给靳蕊打过去,这时一只修白的手覆在了手机屏幕上。   向正抬起头,沈清表情平静的看着他,“她能来找我,还怕你找她吗?”   “向正,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如果你能接受女人的身体,我替你感到高兴,因为你最起码是正常的,不像我...”   沈清说着神色就暗了下去,如果自己也能拥有正常的性取向,是不是生活就能变得容易点。   向正越听眉头拧的越深,他挑敛着有效信息,有些好笑的看着沈清,“你是说我和女人上床了?”   沈清鄙夷的勾了勾嘴角,他对向正这种事后不认账的态度,非常厌恶。   不过这人本就是个人渣,自然不能用正常的道德标准去评判他。   “不是我说的,是我看到的。”沈清说的很坦然,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看...看到的?”向正更惊愕了,他跟靳蕊屁事没有,怎么就变成真的了?   沈清以为向正心虚了,表情更加不屑了。   他站起身想离开向正的包围圈,不知怎么的,现在和向正挨的近一点都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向正一把拽住沈清的手,抬头看他,“你去哪儿?”   沈清没回话,手随意挥了一下挣开了向正的钳制。   男人猛的跟着站起身一把将人拽进怀里,从身后紧紧环住沈清的腰,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低声威胁着:“诬陷完老子就想走?哪有那么好的事?”   沈清后背一僵,顿时不敢再动了,生怕向正故意找茬发疯。   可他并没有胡说,照片里清清楚楚,所以他并不心虚。   “说,你看见什么了?”向正贴近沈清颈窝,鼻尖磨蹭着他的耳垂。   沈清肩膀微微收缩,深吸了两口气说:“看到你和你未婚妻...”挣扎了半天沈清还是无法说出’床照‘二字,只好搪塞道:“总之,你们俩做过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何必还让我说出来?”   向正用力将人扳正,提到自己身前,二人之间胸贴着胸,彼此的心跳声仿佛要撞破胸口。   沈清低着头,呼吸乱糟糟的,双手快把裤子两边的布料扯碎了。   向正双手拖着沈清的臀瓣猛的将人收近了一些,沈清神色微怔,被迫踮起脚尖,蹭上向正的胯间。   他气息更乱了,脸上浮上一层不自知的红晕。   “你吃醋了?”向正头抵着沈清的头问他。   沈清矢口反驳,“我吃什么醋。”   向正像是惩罚似的在沈清勉强有点肉的屁股上狠狠一捏,疼的沈清微微皱起了眉。   “你不吃醋,那为什么回来时还好好的,现在又成这个样子了?”   向正嘴上像是在刁难,其实心里已经乐的要魂穿了,沈清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在吃醋了,还要嘴硬不承认。   沈清喉结微微滚动,强作镇定的说:“我只是...”   “只是什么?”向正追问道,脸上满是期待,他觉得自己离彻底走进沈清心里只有一步之遥了。   沈清深吸了口气,别过头淡淡吐出两个字,“嫌脏。”   “......”几乎是顷刻间,男人俊朗的面容冷了下来。   他像是给沈清机会似的,又道:“你再说一遍。”   哪怕沈清只要改个口,自己都能做到既往不咎,这是向正最大的仁慈。   可沈清却毫不领情的又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向正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给他找借口的原谅沈清的机会都不留。   也许沈清压根儿就不屑于讨好原谅。   他口中说的不在乎就是不在乎,他说的嫌脏也真的就是嫌脏。   想到这儿男人不禁自嘲的笑出了声,原来所有的美好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幻想,沈清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敞开一丝心扉。   男人握着沈清臀瓣的手移到腿缝处,用力掰开沈清的双腿,面对面猛的将人提跨到自己腰际两侧。   沈清惊呼一声,眼里是可见的惊骇。   “向正,你放我下来,你个混蛋...”沈清手脚并用的扭动着。   明明就是他跟别人上床,嫌脏有什么错?   向正两只手像老虎钳子似的紧紧箍着沈清的两条大腿,让他动弹不得。   男人大踏步的朝卧室走去,沈清慌了,现在还是白天,而且昨晚自己刚刚被那人折腾完,难不成他还要...   沈清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即便向正现在还什么都没做,他的尾椎骨附近就已经开始隐隐泛疼了。   大概是吓的。   沈清被向正扔到了床上,沈清本能想跑却被向正抓着脚裸又拽到了床边。   男人单膝跪上床,低头看着身下气息杂乱却满眼凉意的人。   “沈清,老子一心一意对你,你嫌我脏?”   “你他妈哪只眼睛看见老子上她了?”向正怒吼一声,周身散发着慑人的狠戾。   沈清本能的闭了闭眼,心里害怕的要命,嘴上却依旧不肯屈服,“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他现在没发病,记忆清晰着呢,照片上那个男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向正被沈清气的浑身发抖,磨着牙骂道:“她说什么你他妈就信什么,老子说只喜欢你,你咋不信呢!”   向正觉得委屈极了,自己对沈清说的情话比他上学时写的作文都多,也不见他信了半分,靳蕊不过来了那么屁大个功夫就能把他说的鬼迷心窍。   真他妈讽刺。   比起男人的恼怒,沈清更觉无辜,那张床照显然就是两人事后的状态,这人怎么能把明明已经发生的事推的一干二净。   还在他面前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喜欢他。   简直是糟蹋了喜欢二字。   见沈清不说话,向正俊帅的五官已失去仅剩的温柔和耐心,他双手狠狠撕开沈清的衬衫,扣子崩落在床上地上...   沈清被圈在向正身下,胸口剧烈起伏,惊恐的看着上面的男人。   “向正你不能...”沈清声音有些发抖,他本可以求饶,或者敷衍着哄哄向正。   可今天他就是不想妥协,他没办法自欺欺人,因为任何借口在那两张照片面前都显得无比苍白。   “我不能什么?嗯?不能碰你?”向正冷笑了一声,随即目光倏然变狠,直接拉下沈清松紧腰的休闲裤。   “向正!”沈清惊叫出声。   “怎么了?怕了?”向正嗤出个不屑的气音,“沈清,你为什么总是要受点苦头才...”   后面的话在看到沈清眼尾流出的泪时戛然而止了。   沈清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唯有不断涌出的泪水暴露了他的情绪。   向正不知道这眼泪包含了什么,可他知道里面肯定没有一滴是为他向正流的。   沈清嫌弃他,讨厌他,恨不得立刻跑的远远的,又怎么会为他而哭?   向正看的通透见底却也伤心至极。   事已至此,他还能做什么呢?唯有疯狂霸占着这具身体,才能证明这个人是自己的。   如果他这辈注定得不到沈清的心,那就让他狠狠占有这个人吧。   男人拉开自己的裤链,俯下了身子... 第66章 彼此第一次妥协   听到拉链拉开的声音,沈清抿着霜色的唇,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可他就是不想求饶,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向正的错,为什么要自己低头?   向正看到沈清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却仍不肯妥协,心脏揪疼了下。   他明明很害怕,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说一句软话?或者说一句信任自己的话?哪怕是狠狠的质问他都可以。   可他什么都没有,除了抗拒就是厌恶,弃自己的感情如敝履,糟践自己的真心。   向正越想越气,捞起沈清的腰将人摆正姿势就压下了去,疯狂啃咬着他的嘴唇,下巴,喉结,锁骨,胸口...   沈清歪过头,眉宇打成了死结,眼泪滑过鼻梁流到一侧的床单上,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   哪怕向正的家伙已经直顶着自己的股缝处,他也紧咬着嘴角的唇肉一声没吭。   那人要做便由他做,反正这具身子从来也不是自己说的算。   可若是让他开口求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脏了就是脏了,他不会妥协。   强烈的思想撞击后,沈清已经做好了迎接痛处的准备,可那人却在最后时刻从他身上退了下去。   沈清睁开眼,短暂的失神之后,他才撑起身子缩到了床角,眼睛一直盯着坐在床边的男人,心里有点摸不准这人在想什么了,但他知道这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   向正眼睛斜向一旁视自己如毒蛇猛兽的男人,摸出兜里的烟盒拔了根烟点燃。   房间里静的出奇,甚至能听见从窗户透进来的风声。   向正手中的烟已经燃了一大截,直至最后一口烟吸完,男人终于开口了。   “沈清,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老子这辈子只上过你一个人。”   向正一直不太想和沈清说这件事,因为这种战绩对于男人来说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他虽不想做情场浪子,但也不想做个情场处子。   听到这话,沈清心头隐隐发麻,如果没看见那两张照片,他也许真的能信几分。   可事实摆在面前,他怎么能把谎话说的这么深情?   “向正,你喜欢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我无权干涉更不想干涉,只是你如果还念及你对我有一点点真心,就别再做让我恶心的事了。”沈清眼睛盯着床单,声音平静的如一汪死水,听的向正心里发闷,仿佛呼吸都跟着堵住了似的。   “恶心的事?”男人仰起头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最后却是没再说一个字。   二人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房间里也变得更寂静了。   许久向正掐掉了手中的烟,看也没看床上的人淡淡道:“等一下我让人带你去给手拆线。”说完就往卧室门外走。   “用碰过别人的东西再来碰我...还不够恶心吗?”这时一抹淡到骨子里的声音从向正身后传来。   男人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   “搂着别的女人拍那种照片,还不够恶心吗?”   沈清低垂这头,双手紧紧攥着床单,像是下了莫大狠心似的说出了这两句话,实在是向正这副受害者的样子让他觉得十分刺眼。   背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纠缠,当着他的面又表现的无辜深情,好像每个人都对不起他,而不是他自己渣。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男人?   “照片?什么照片?”向正蹙起了眉,脚步慢移朝沈清走去。   “……”   男人的逼近让沈清顿时紧张起来,自己撕掉了他的伪装,他不会恼羞成怒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吧。   “是不是靳蕊给你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说话时向正已经立在床边了。   沈清呼吸有些发紧,可话已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她给我看了你搂着她睡觉的照片。”   “...草!”沉默半晌男人沉着脸骂了一声。   怪不得昨晚靳蕊临下车的时候说会让自己付出代价,自己之前还没放在心上,整了半天她手里还掐着这玩意儿。   向正掏出手机就要给靳蕊打过去。   沈清有些慌了,向正现在这样和他未婚妻通话肯定是要吵架的,那他跟电视里那些破坏人家庭的小三有什么区别。   虽然向正和那女人并没有结婚,可也是早晚的事,况且他根本也不需要向正给自己证明什么,他刚才会说那番话完全是因为向正这个人渣实在是太虚伪了,气不过才要戳穿他的谎言。   明明未婚妻把床照都拍了,他居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说,他只和自己上过床,简直可笑。   虽然自己得了阿兹海默症,可还没病入膏肓到连这么基础判断都没有的地步。   “向正...”沈清喊了他一声。   向正没抬头专心翻着通讯录。   沈清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一把抢下向正的手机。   向正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一旁的男人有些没懂他的意思。   沈清心里有些突突,可还是强作镇定的说:“别给她打。”   否则我和那些背后嚼舌根的小情儿有什么区别,受委屈了找男人闹一场,然后再让男人替自己撑腰,成一时风头最后还不是让人瞧不起。   沈清咬着嘴唇,后面的话在五脏六腑里逛了一圈也没说出去。   “给我!”向正冷着脸朝沈清伸出了手。   “.....”   “我说把电话给我!”向正加重了语气,深邃的双眼牢牢吸附着眼前的人儿。   沈清犹豫半晌,还是把手机交了出去。   向正的脸几乎黑到了底,沈清的心思他越来越看不透了。   他一把夺过了手机,手指磕着屏幕半晌,还是尊重了沈清的恳求并没有打过去,其实他也怕靳蕊在电话里再说一些有的没的,到时候就更难解释了。   可眼下这个场景他也必须得说点什么,否则自己就真的是和谁都能睡的人渣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靳蕊之间什么也没有,就算你看到什么也只是个意外。”向正打算把那晚的事情说出来,继续瞒下去,只会让沈清觉得他在心虚。   “......”意外!?那就是真发生过!?   沈清五指倏然收拢,指甲扣进掌心的肉里却没感觉到疼。   “那晚我们一起参加个商业酒会,靳蕊故意接近我,给我喝加料的酒,没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就已经跟她躺在了床上。”   “你说的床照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拍的。”向正叹了口气,虽然他觉得自己很无辜,可他确实是搂了别的女人,而且现在还被沈清看到了,心中多少是有些慌的。   沈清一脸诧异,他没想到向正也会被人下 药。   呵,真是天道轮回。   “然后靳蕊就诬陷我上了她,并且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说到这儿,向正语气冷了下来,靳蕊这臭女人太他妈会演戏了,要不是傅老二提醒他,他还真以为自己稀里糊涂把她给上了。   “结果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姐和她商量好的。”   “.....”   “昨晚在餐馆偶遇之后,我和靳蕊撕破了脸让她死心,没想到她居然来打你的主意。”   向正恨的牙根直痒,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份上,这次绝对要扒她层皮解解气,   沈清听的云里雾里,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想到向正会跟自己说那么多,按着那人以前的脾气,自己要是没顺着他或者质疑他,多半是要被他没完没了折腾的。   可是这一次他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发脾气,而是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事情的经过。   这让沈清很意外,甚至有些恐慌。   向正见沈清不说话以为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无声的咧了咧嘴角,俊帅的脸上满是无力感。   原来自己在沈清心中已经糟糕成这个样子。   又是一阵死寂的沉默,向正怕自己再留下去会控制不好脾气,起身就朝门外走,沈清上午刚犯了头疼的毛病,下身又伤着,万一再起了争执动了他,肯定是要是遭罪的。   就在向正快要走出卧室的时候,沈清突然说了句:“我不想和别人去医院拆线。”   向正愣住,随即惊喜转过身,沈清也正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多了份少有的温柔,虽只有一点也被向正捕捉到了。   这温柔不是装的,而是真真切切流动在沈清眼里的。   “清清,你是要我...陪你去吗?”向正怔楞的站在原地,问出的话都很小心,生怕刚才那几个字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沈清点点头。   向正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沈清简单的一句话甚至比让他谈成一个大项目都要兴奋。   这是沈清第一次主动跟自己妥协,以往哪怕是自己用强都得不到那人的只言片语,即便是顺从也是可见试的敷衍。   这一刻向正觉得自己付出的真心终于有了点儿回应了。   男人快速走到床边猛的将沈清抱进怀里,像搂着一个绝世珍宝,久久不松手。   沈清被他圈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手一直拍打那人的后背,“向正,好了...”   “让我抱一会儿。”向正低闷的声音响在耳旁,似乎还有点委屈。   微怔,沈清不再挣扎了,怕打的手也变成了呼噜毛试的安抚... 第67章 向正:别动,再惹我就不是牵手了   向正抱了沈清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他。   沈清脸有些红,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挽留向正,可当他看着那人落寞离开的背影,突然就有些心软了。   向正说的不像是假话,而且还要当着自己的面给他未婚妻打电话,想来也是自己误会他了。   既然是误会也就没必要一直矫情着不放。   这时向正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二人短暂的宁静。   他本以为会是向宛给打来质问他的,没想到是在榕城的周阳。   男人随手按了接听键。   “老板。”周阳口气有点急。   向正低低嗯了一声。   “老板,那个人回榕城了。”周阳说的很隐晦,可向正瞬间就听出了后背的意思。与。熙。彖。对。   “你等一下。”向正打断他,看了眼旁边的沈清,站起身就朝卧室外走去。   沈清看着向正的背影有些莫名,这还是向正第一次主动背着他接电话。   不过想想也对,毕竟自己之前举报过他,现在有什么重要的事肯定是要避开他的。   想到自己不久的将来还要这么做一次...   男人有些犹豫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算向正真的进了大牢,他就能彻底解脱了吗?   一个阿茨海默症患者,还能有什么出路?   与其在自己清醒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胆的算计,为什么不用来记住余下的美好?   沈清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和向正之间因为一场病而化干戈。   真是世事难料。   ……   向正走到客厅才命令周阳继续说话。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的消息,盯着他的人说,这人前几天偷偷把在福泽租的房子退掉了,然后就消失了,追查下去才知道他偷偷回到了榕城。”   向正脸色登时阴了下来,“妈的,这个出尔反尔的王八蛋。”   “老板,现在怎么办?”   “知道他在榕城的准确位置了吗?”   “知道了,在龙山路大润发附近的一个小区里。”   “嗯,让人盯紧点,一切等我回榕城在说。”   “知道了老板。”   向正嗯了一声,又问:“沈清去医院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这几天一直忙都没来得急问周阳,这家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周阳额头瞬间浮出一层冷汗,吞吞吐吐的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   “说话。”向正低斥一声。   周阳脖子一缩,横下心把那天的经过告诉了向正,“所以...不是我不告诉您,是...是沈哥不让我告诉您。”   “不过老板,沈哥他也是好心,他怕您担心...”周阳连忙解释着,他知道自己把沈清出卖了,沈清多半是要被老板收拾的,这种事他见了无数次了。   可若是不说,倒霉的就是自己。   沈哥就算犯了错,最后有老板宠着,自己要是犯了错,那就是卷铺盖滚蛋。   向正听完周阳的解释不仅没有丝毫纾解,反而越来越堵。   沈清见陆温行已经够让他不爽了,这家伙居然还敢让自己的助理帮他一起瞒着。   拿他当傻子吗?   “周阳,你年终奖没了。”向正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阳看着已经忙音的电话,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扣年终奖,不是打包行李回家。   向正回到房间时,沈清正在吃药。   见向正回来了,沈清下意识的把药盒收进了床头的抽屉里。   向正狐疑的看了沈清一眼,走过去直接打开了抽屉。   不等沈清说话,向正已经把里面的药盒拿了出来,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白色透明分药盒,里面有四个格子,分别装了粒状和胶囊状的几种药。   “这些都是什么药?”印象中陈莉给开的消炎药并不是这样的。   沈清强扯出一抹笑容,看似不经意的拿回向正手中的药盒说道:“我这几天不是头疼吗,就开了一些治头疼的药。”   向正虽然心里不爽沈清见陆温行,可还是耐下心问:“大夫没说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吗?”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自己不就是脑科医生吗?怎么还要找别的医生看?”   沈清脸色变了变,继续扯着慌,“脑科也分很多种啊,我这个是因为过度疲劳引起的,所以要看脑神经科。”   向正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也没怀疑别的。   “我就说你那个破工作,又累又没前途,你偏不听话,非把自己累出病来才知道后悔。”向正叹了口气,心疼的揉了揉沈清的头发。   沈清目光落在暗处,轻声呢喃着:“现在想做也做不了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去给别人看病,还怎么上手术台?   向正并没听见沈清的话,他低头看了眼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离下午约定的拆线时间只剩下一个多小时。   “清清,我们先去楼下餐厅随便吃一点,等拆完线,晚上我再带你出去吃。”   沈清道了声好,二人就一起去了二十二层的旋转西餐厅。   这家酒店是位处海诚西区最豪华的一家酒店,紧邻着海边,从高处眺望,一片蔚蓝。   沈清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也不知道这样美好的景色能留在脑袋里多久,会不会吃完这顿饭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向正低头看着菜单,想征求沈清的意见,“清清,这家餐厅的法式鹅肝和黑椒牛柳是招牌菜,我觉得你应该能喜欢。”   话音扔出去半分钟,也没等到回应,向正抬起头见沈清一直盯着窗外,转头也跟着看了过去。   远处除了大海什么也没有,这家伙怎么能看的这么认真。   “清清,清清?”向正又喊了他两声,对面的男人才像回过神似的应了一声。   “看什么呢?”向正笑问。   沈清怔了怔,随即目光又移向窗外,淡淡道:“看大海。”   多看几眼,不然就忘掉了。   向正瞥了眼那片不算清澈的海面,不屑笑了笑,“这里的海算什么啊,海南的海比这儿好多了。”   “你要是喜欢海,等我把公司事情处理处理,我就带你去海南玩,实在不行我们常住在海南也行,反正你现在也不用出去上班了。”   记得刚和沈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每次要带他出去玩,他都说医院忙,脱不开身,整天两点一线的生活。   现在好了,自己随时可以把沈清带在这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担心晚上人从被窝里偷偷溜去医院,更不用每天闻到他身上难闻的消毒水味。   这样的生活简直是让他想想就能乐出声来。   不过沈清好像对向正描绘的未来并不感兴趣,只轻浅的笑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饭菜陆陆续续上了桌,沈清却没有向正以为的那样吃的很香,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夹着,嘴巴至少嚼了几十下才吃第二口。   向正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问道:“清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沈清嚼菜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清水说道:“我每天都跟你在一起,有没有事你还不知道嘛。”   向正想了想也对,沈清每天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要是真有什么事,他早就发现了。   整顿饭都是向正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沈清偶尔搭上一句,要么就干脆咧嘴笑一笑算是给他个回应。   向正有点生气了。   一想到沈清和陆温行在电话里都能聊那么久,和自己面对面却没有几句话就让他胸口发闷。   沈清不是不喜欢说话,而是不喜欢和自己说话,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陆温行,他会不会就能说很多?   之后向正就没再说什么,直到吃完饭一起上了车向正都是闭口不言。   这让习惯耳旁有向正聒噪的沈清有些不适应了,也终于意识到那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到了医院后,向正沉着脸走在前面,沈清跟在他身后。   “...向正。”沈清突然叫住他。   向正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沈清,脸上依旧没什么笑模样。   沈清有些后悔,叫了人家要说什么啊?   二人对视几秒,最后还是向正先开口,他以为沈清怕拆线疼,干巴巴的安抚道:“拆线很快,没什么痛感。”   “....?”沈清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其实他想说的跟本不是这个。   向正见沈清神色窘迫,叹了口气朝他都过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沈清双目倏然瞪大,本能的想抽出手。   这时向正半真半假的威胁传了过来,“别动,我心情不好,再惹我就不是牵你的手了。”   果然,沈清不敢再动了。   向正这才稍稍缓解了脸色,沈清害羞的这个老毛病,自己迟早要给他治好。   比起向正的洒脱,沈清就没那么舒服了,他虽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可红透的耳朵依旧能看出他此刻有多紧张羞涩。   可他又不敢忤逆向正的话,那人一向说到做到,惹怒了他,他真敢当着人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相比之下,还是牵手安全点。   也许是近来向正总是当众牵他的手,沈清虽还是有点不适应,可也没那么难接受了,那只被握着的手好像也没那么僵硬了。 第68章 逐渐升温   大夫看着沈清掌心的伤口,眼边的褶皱可见试的挤在了一起。   伤口边缘泛白,中心有些发红,显然是沾了水。   女医生抬头问沈清,“给你缝合的医生没告诉这几天不能碰水吗?”   沈清心想自己一直很小心,并没有碰水啊,忽然他想起昨天晚上被向正按在浴缸里做了那档子事,脸瞬间变得通红。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医生。   向正看出沈清的窘迫,替他解围道:“谁还能不洗个澡啊,洗澡一噗通不就得沾水,那不是很正常吗?”   沈清冷冷横向一旁的向正,还一噗通,亏他说的出来。   感受到来自沈清的眼刀,向正咧嘴一笑,那表情好像在说’快夸我,看我多能干。‘   沈清气呼呼的收回眼不再理他。   女医生被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抿着嘴没再说话,低头拿着镊子唰唰挑了两下,线头就被拽了下来。   因为伤口有些红,尽管女医生动作很快,沈清还是疼颤了颤手,眉心不自觉的紧在了一起。   向正连忙问:“怎么了?很疼吗?”   不等沈清开口,女医生一边给沈清的手缠着薄薄的纱布,一边凉侧侧的说:“都说了伤口沾了水,拆线的时候肯定会疼。”   向正这下没有刚才得意了,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自己又害沈清疼了。   早知道那天就在床上做了,干嘛非要在水里做。   出了处置室,向正心疼的捧起沈清的手小心呵着气,“是不是很疼?”   沈清摇了摇头,“不疼。”   简单的两个字可把向正心疼坏了,他想把沈清拉进怀里好好亲亲他,可在这人来人往的医院里,沈清肯定不会同意的,最后只能把那个吻落在了沈清的手心上。   沈清难为情的想抽回手,可向正不给他,像哄小孩子似的’木啊木啊‘的亲了好几口才算罢了。   “...幼稚。”沈清把手揣进衣兜里,红着脸快步往医院外面走去。   向正嘴角敛着得逞的笑意,快步追上沈清跟他并肩走着,嘴里还若有所思的叨叨着,“媳妇,你脸皮这么薄,以后跟我出门见的人多了去了,你可怎么办啊?”   “向正!”沈清停下脚步嗔斥了一声。   “到!”   见男人笑嘻嘻的模样,沈清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扭头继续走路。   向正屁颠颠的跟在沈清身旁,虽然被人家又骂又瞪的,可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沈清难得对他有冷漠以外的情绪,简直让他兴奋的直搓手手,恨不得立刻将人按在怀里好好揉上一番。   沈清不知道向正心里的复杂情绪,直到上了车看到那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还不等他再多思考,向正宽阔的身躯已经压了过来。   唇瓣相贴的瞬间,向正熟练的撬开了沈清的贝齿,滑溜溜的舌头趁虚而入,翻搅着沈清的口腔。   男人吻的很重,沈清身体几乎被他按倒在副驾驶座上。   沈清被这激烈的吻弄的大脑近乎缺氧,身子也软趴趴的,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用尽全身力气推着向正。   向正完全沉溺在沈清温软的唇瓣之中,直至感受到胸前微弱的推搡后,才像回过神似的放开了身下的人儿。   二人鼻尖贴着鼻尖,促热的气息喷涌在彼此的脸上。   向正搂着沈清的腰,嘴唇刮蹭着沈清的唇瓣,低低道:“媳妇,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吗?”   沈清脸又红又烫,喘着杂乱的气息没回话,向正总喜欢喊他媳妇,听的他心里是一股说出来的滋味。   很不自在,或者说是不习惯。   向正在沈清的鼻尖轻轻嘬了一口将人捞了起来,自己也坐回到了主驾驶。   男人启动车子,一派神清气爽歪头朝沈清笑了笑,“想想去哪玩?”   沈清第一次来海城,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这时他脑子里忽然窜出临出门时,周阳跟他念叨过的一个地方——老城庙。   “老城庙吧。”沈清随口说道。   向正刚要踩油门的脚顿时收了回来,定定看着一旁的沈清,眼里有惊喜,有差异,还有许多感动。   这是沈清第一次跟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以前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那人要么是无所谓,要么是逆来顺受,或者是沉默不语。   这是沈清第一次清清楚楚的说出他想要的。   他想去老城庙。   沈清看向正直勾勾盯着自己,以为他不想去连忙改口说:“没关系,要是不方便就...”   忽然身子一倾,整个人被向正带入怀中。   二人之间隔着操纵台,姿势很不舒服,沈清拍了拍向正的肩膀,有些费力的说:“向正...硌的我好痛...”   “让我抱一会儿。”向正像个小孩子,声音还有点儿委屈。   沈清没再动,任由向正抱着。   今天向正这是怎么了?跟平时霸道桀骜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好像一个...大狗狗?   沈清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一个动物形容向正。   特别的腻歪人。   “清清,你今天真是给了我太多的惊喜。”向正松开沈清,眼里是浓到溢出来的深情。   沈清不懂向正说的惊喜是什么,只觉得那人的眼神要把自己烫熟了,本能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向正知道沈清又害羞了,勾起唇角猝不及防的在他侧脸上又香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的坐了回去。   沈清被向正占足了便宜,只能坐在一旁闷头生气不说话。   向正见沈清腮帮微鼓,忍不住逗他,“生气啦?我给你个解气的方法。”   沈清斜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断他话的真假。   向正清了清喉咙,故作为难又很认真的样子说道:“实在不行,你就把我刚才对你做的还回来,咱们就扯平了。”   “……”   “要不我再附赠你一个套餐,保证你让你...”   “向正!!”沈清气的一拳就砸在了向正的肩膀上。   出了手他才发觉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对劲,可又说出哪不对劲儿,他刚才那样分明就是在撒娇啊!?   沈清倒吸口凉气,手像被扎了似的就要收回去,却被向正捉住攥进手里。   他挣扎了一下,那人却攥的更牢了。   “就是这样清清,和我在一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虑任何,我喜欢这样的你。”   向正双目炙热,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沈清心上烙下一个印子,一遍遍加深着他的爱意。   沈清呼吸梗住,他不是不懂向正的话,可若是让他马上放下向正对自己之前做的种种,敞开心扉的接纳他,还是非常的困难。   他们之间始终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向正,我们...”   “我能等!”不等沈清说完,向正就打断了他,然后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吻,柔声道:“我不要你立刻就接受我,我们只要保持现状就可以了。”   依照沈清的性格,能跟他像现在这样相处已经实属不易了,他不急于这一时,反正人也跑不了,他有的是时间等,终有一天会沈清会心甘情愿扑进他怀里,亲口说爱他。   他对二人的未来还是很有信心的。   沈清被向正今天反常的举动弄的有些招架不住,肚子里准备的那些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出来了。   好半晌才嘟囔了句,“再不走我们就要去老城庙看夜景了。”   向正怔了一下,随即像开挂似的踩起油门直奔目的地。   一路上二人的话也比之前多了许多,沈清也不是单个字符的敷衍向正,很多时候还能和他讨论上几句。   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融洽,时间自然也过的快了起来,不多时他们就到了老城庙。   找到车位后,沈清率先下了车,看着眼前长长的步行街顿时就愣住了,他以为老城庙是个庙会景点,没想到会是一个闲逛的街道,沿路两旁是各种小吃商铺,还有许多卖小物件的摊位,热闹非常。   向正从车里的储物箱里拿了一台自己备用的手机,下车走到沈清身边笑着说:“拿着,这里人多万一走散了我该着急了。”   沈清听话的接过了手机,二人就像周围人一样,并肩走在石板路的步行街上,惬意又美好。   向正经常来海城,对这里的一切可以说是如数家珍,男人孜孜不倦的讲着,从一座小城逐渐讲到后背的神话故事,有趣又生动。   沈清这样安静的听着。   他不知道向正见识会如此丰富,带给他很多惊喜和新鲜的东西。   整个下午向正带着沈清逛遍了老城庙的每个街道,沈清极少出来逛街,偶尔出来一次感觉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看什么都好奇,凡是他多看两眼的东西,都会被向正买下来,搞的他最后都不敢随便问了。   即便是这样,向正的两只手还是不停的增加小玩意。   沈清最开始还拦拦他,后来发现根本没用,也就不纠结了。   这时一个坐在街道边的老大爷朝沈清喊话:“穿白衣服的小帅哥...”   大概是大爷的指向性太明显了,沈清本能的转头看向他... 第69章 你身体好坏都是因为他   沈清转过头看到路边坐着一位老大爷,那人身穿青灰色汗衫,麻布裤子,懒汉鞋,约莫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全白,还留着小拇指长的胡须,只那双眼睛却不似老人应有的浑黄,而是亮盈盈的。   “大爷,您是在叫我吗?”沈清指了指自己问。   老大爷笑呵呵的朝沈清招了招手:“就是你。”   沈清疑惑着想过去,却被向正抓住胳膊给拦住了   “别理他,江湖骗子。”男人紧绷着脸用余光扫了眼老头,语气不善。   沈清这才发现向正为什么会说这人是江湖骗子了,原来他脚边摆了一个大大的卦字。   原来是给人算卦的。   老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莹亮的眸子从沈清身上移到向正的脸上,仔细端摩着,忽然说了句:“高干家庭的子女...”话说一半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向正和沈清顿时愣住了。   如果说从向正的气质穿着判断他是个有钱的豪门子弟或者是公司老板都有可能,可这老大爷却直接指出了一般人都不会想到的红色背景。   实在是出乎二人的意料。   向正眯起眼盯着老头看了会儿,目光有些警惕。   老头又对沈清笑了笑说:“孩子你来,我给你算一卦,你要是觉得准就凭心赏点儿,要是不准就当跟大爷聊聊天。”   沈清刚要开口,向正却先他一步说道:“那么想算,就给我算算,算准了我赏你个大的。”   老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捋了捋胡须说:“算卦也讲究缘分,我和你没缘。”   “你!”   “向正。”沈清朝向正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惹这种亦正亦邪的人,保不齐就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向正这才愤愤收了声。   沈清朝老头走去,向正不放心的也跟了过去。   老头立刻把旁边的矮凳给沈清挪过去,沈清坐下去温笑着说:“大爷,其实我没有什么可算的。”   因为即便您算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也许过一会儿您说的话我就忘掉了。   老头晶亮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反问道:“你确定没有吗?世人皆有所求,有人求财,有人求权,有人求姻缘,有人求子嗣,你肯定也有想要知道的。”   沈清想了会儿,随意说道:“那就问个健康吧。”   他知道老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算不出他得了什么病,充其量就是说他身体不好而已,他问个健康其实就是误打误撞,看看这人能说出个什么来。   老人看着沈清沉默几秒,然后从身上斜挎的布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乌龟壳和五个小铜板,乌龟壳表面磨得黝黑锃亮,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他把五个小铜板扔进龟壳里,一边摇晃一边说道:“你这么年轻就问健康还是让我挺意外的。”   沈清笑了笑,“你说的那些不得有个好身体吗?”   老人听后没再说什么,着手占卜起来。   向正虽觉得老人在故作玄虚,可他也确实说出了自己的家庭背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   哗啦啦一阵声响后,五枚铜钱尽数散落在地上。   几人同时盯着地上圆圆的铜钱发呆,向正和沈清是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的,二人又把目光投向一言不发的老头。   老人面色有些凝重,眉眼间还有点疑惑。   过了几秒向正有些沉不住气了,沈清问的是健康,看他这扭成方块的脸难不成是沈清得了什么重病?   不对,肯定是这老头想说些莫须有的病,趁机讹钱消灾,这样的伎俩他见的多了。   “你看出什么就快说,别在那咋咋呼呼吓唬人。”   老人将铜钱重新收入乌龟壳里,看着沈清说:“孩子,你是个富贵长寿命啊...”   向正端着胳膊不屑嗤哼了一声,心想我的媳妇当然是富贵长寿命,还你用说?   “就是你这...姻缘不太好啊。”老人紧接着又补了一句。   向正一听脸登时就撂下来了,张口就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哪个眼睛看见他姻缘不好了?我看你...”   沈清蹙起眉斜了向正一眼,男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老先生,我问的是健康,你怎么扯到姻缘上啦?”沈清笑着问道。   老头思索半晌,像是很为难的样子说:“你这健康状况受伴侣影响很大,好也是他(她)坏也是他(她),最后照顾你的却不一定是他...”   沈清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自从他跟向正在一起之后就累累受伤,这老头虽说的模糊不清,可他就是心虚怕这人真看出什么。   向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拉起沈清的手腕把人拽到身边,斜睨着坐在路边的老头冷道:“别听他在这儿胡说八道,我们走。”说完拽着沈清就往别处去。   沈清其实问的并不是这个,他只想知道自己的病情将来会不会恶化,结果这老头却说了别的事。   “你等一下,向正...”沈清挣开向正的手又跑回到老头面前,从兜里翻出一百元钱交给他。   “老先生,谢谢您刚才帮我卜卦,这一百元钱是我的心意,您收下吧。”   老头也没客气伸手就把钱接了过来,麻利的把钱揣进兜里,生怕沈清会反悔似的。   向正看到这一幕气的直咬牙,这种江湖骗术也就是沈清会信,还巴巴的上赶着给人送钱。   老头收了沈清的钱,就把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看卦象你的命是龙来乘龙的命...”   说到这儿老头不禁嘶了一声,像是不太理解似的自言自语道:“一般都是龙乘凤,你这龙乘龙...”说话间还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向沈清。   沈清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问道:“然后呢?”   老头也没太纠结这个问题,直接跳过了自己的知识盲区说道:“反正就是大富大贵,人上人的命格,所以你就放心吧,就算你真有什么大病,也是病到自然除,不过从个月开始到明年你会有一段低谷期,我可以给你破灾,就是费用...”   沈清终于信了向正的话,这人果真是个江湖骗子,说了半天一句能用的都没有,最后终于说到了重点。   不过看他一把年纪沈清也没说什么,礼貌的回绝后就起身离开了。   向正看着垂丧着脸回来的人儿,笑着调侃道:“大仙是不是说你是人中龙凤,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将来一定阖家欢乐,子孙满堂,就是有点霉运要花钱免灾啊?”   沈清被向正笑话的脸色一阵红白,不过那老头和他说的还真是相差无几。   向正揽上沈清的肩膀,挺不屑的嘁了一声:“以后这种事少掺和,你跟我在一起还用的着算命吗?”   沈清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的时候,他衣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这手机是向正刚才给他的,要找的人自然也是向正。   沈清把电话拿出来,上面明晃晃的闪烁着向宛两个字。   向正满眼嫌弃,他姐还真是锲而不舍,他的主手机设置了呼叫拒接打不通,居然打到了他的备用机上。   就在他刚要拿过来挂掉的时候,忽然想起沈清还在身旁,自己要是当着他的面挂掉,难保他不会多想。   思来想去,他按了接听键。   “阿正,你在哪呢?”向宛口气很急还带着点哭腔。   “外面呢,怎么了?”男人很不耐烦,每次打电话就是问他在哪。   “你快回酒店来,我们6点的飞机回榕城,爷爷又晕倒了。”向宛声音发抖,完全没有往日雷厉咄人的气势。   向正瞳孔紧缩,扬声道:“什么?好,你等我,我现在就回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清虽不知道他们姐弟聊了什么,可看向正的表情应该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怎么了?”他问。   向正一边朝停车场走,一边说道:“我爷爷晕倒了,我得马上回榕城。”   沈清快步紧跟着他,担心道:“那向部长他现在人怎么样了?”   “现在还不知道,清清你先自己回酒店吧,我晚上6点的飞机不能送你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向正打开车门对正准备上副驾驶室的沈清说道。   沈清愣了一下,随即体贴的关上车门退后了两步。   向正朝他点了下头就钻进了车里,踩上油门就朝酒店开去。   沈清看着向正飞驰离去的车影,心里弥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看了眼周围人来人往的街道,顿时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就坐了上去。   出租车的电台里播放着关于CTR峰会开幕式的一些盛况解说,末了又说了一则令人遗憾的消息。   ——陆温行教授因车祸没能来参加峰会开幕式,实在是让人揪心,我们希望陆教授能够尽快康复。   陆温行现在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抗疫先锋,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亿万人的心。   ……   听到’车祸‘二字,沈清大脑瞬间嗡的一声,老师出车祸了?他出车祸了?   主持人小姐在电台里又说了很多话,沈清根本没注意听,他掏出手机就给要给陆温行打过去,后来才发现这是向正的手机,万一被他发现自己又联系老师...   算了,不管了,沈清心一横默念着老师的号码把电话拨了过去... 第70章 初见端倪   陆温行给沈清的电话号是自己的私人号码,所以即便是没有署名的电话打进来他也会接。   “喂,你好。”陆温行倚着床头,身旁的妻子正给碗里舀着汤。   “...老师?”沈清没想到陆温行能这么快接电话,关心的话语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沈清?”陆温行虽不认识这个号码,可电话里的声音他却瞬间就听了出来。   沈清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电话里隐约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谁啊?”   “我学生。”陆温行答的很痛快。   女人把汤碗放在床前的柜子上,笑着说:“正好汤还有点儿热,你打完电话就可以喝了。”   陆温行无声的咧了咧嘴角,然后对话筒里的人说:“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冷漠的态度让沈清怔了一下,局促道:“没...没事,就是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所以...所以想问问你怎么样了,严重吗?”   陆温行笑的很客气,回话道:“不用担心,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住院观察几天就好了。”   沈清讷讷道:“这样啊。”   气氛忽然陷入尴尬,那天和自己滔滔不绝聊了半个多小时的老师此刻陌生的让他有些诧异。   沉默半晌,陆温行温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还有事吗?”   沈清仿若刚回过神似的连忙回答:“没...没事了。”   陆温行低低的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嘟嘟的忙音像是一把把并不锋利的刀刃,切割着沈清的心脏,疼的他呼吸发紧,冷汗涔涔。   攥着电话的手微微收紧,沈清摇头苦笑,原来心疼就是这个滋味啊。   自己真是傻的透顶,老师根本不需要他微不足道的关心啊。   陆温行垂下眼盯着手机发呆,心中微妙的情绪一点点蔓延开,他刚才为什么会说那些话?难道是...因为妻子在吗?   “温行,趁热喝吧。”林淼笑盈盈的把汤碗端了过来。   陆温行笑着接过碗,一勺勺的喝起来,大概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本应美味的汤汁却如清水一样寡淡。   哎,也不知道沈清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   向正赶回到酒店的时候,向宛已经收拾好东西在大厅等着他了,因为是临时回榕城,时间很仓促,二人几乎没敢浪费一分一秒就往机场赶去。   期间向宛的电话就没停过,一直在联系医生,询问向国栋的身体状况,对方只说人正在急救室,目前还没消息。   向正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这是他一次赶上爷爷生病,之前向宛说的时候他并没有切身的体会,现在他是真的知道怕了。   父母已经不在了,爷爷是他们最重要的人,如果连爷爷也走了,那整个向家就真的只剩下他们姐弟两了。   飞机上两个多小时的航程是二人最揪心的,因为乘坐的是普通的空客,没办法一直知道爷爷的状况,唯有默默祈祷爷爷能等到他们姐弟回去。   经历了漫长的煎熬,飞机终于平缓降落了,周阳早就在VIP通道等着了,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告诉向正,向老爷子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人已经转到特护病房里了,只是现在还是没能完全清醒过来。   向正和向宛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是放下心,一行人上了车就往华康医院赶去。   华康集团董事长林牧海当得知向国栋晕倒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去医院全程监护治疗,可谓是尽心尽力。   等向宛他们到达病房的时候,正赶上林牧海也在,向宛激动的上前握住立林牧海的手好一顿感谢。   简短的客气后,林牧海跟向宛交代了一下向国栋的病情,并说向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继续工作,希望能住院调养一段时间。   “向董,向部长这次发病来势汹汹,若不是老爷子身体底子好,再加上抢救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建议让向部长在我院附属的疗养院修养一段时间,否则再发生一次这样的意外,那就真是回天乏术了...”   “谢谢您林叔叔,等爷爷醒了后我会好好劝劝他的。”   林牧海听向宛叫他’林叔叔‘有点儿受宠若惊,连忙笑着说:“嗐,向董客气了,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就行,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向宛感激的道了谢就送林牧海离开了病房。   向正一直坐在床边,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病床上安静闭目的老人。   印象中爷爷总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样的英气十足,可现在却如此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向正满是心疼,但更多的是害怕。   男人双手握住爷爷微黄发皱的手放在嘴边,鼻息泛酸,心里一遍遍祈祷爷爷一定要平安的醒来。   向宛走到向正身边,轻轻抚上弟弟的肩头。   “姐,爷爷之前也是这样突然就病倒了吗?”   向宛深叹了口气,点头嗯了一声,“当时就我自己一个人在爷爷身边,我真的害怕爷爷就这么...”话说一半,向宛也开始哽咽了。   向正抬头看着向宛,眼底是深深的歉意。   他不知道姐姐那个时候是怎么撑过来的,她一个女人既要稳住公司正常运转,又要照顾病重的爷爷,还要防止别人在爷爷生病后做向家的文章。   即便她是向家的长女,向氏的董事长,可她也只是个女人啊。   “对不起姐。”向正垂下头讷讷道,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总是跟向宛杠着来实在是太混蛋了。   向宛没说话只拍了拍向正的肩膀,姐弟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彼此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二人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爷爷床前,直到特护敲门送来夜宵,向正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猛然他想起远在海城的沈清,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睡觉。   借口出去抽根烟,向正短暂的离开了病房,出了门就给沈清去了电话。   响了几声后,沈清轻哑的声音传来,向正一颗心瞬间落了下来。   “睡了吗?”他问。   “...还没,向部长怎么样了,还好吗?”   向正靠在廊道的墙壁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目前是脱离了危险,只是现在还昏迷着,大夫说可能还要几个小时才能醒来。”   “你也不要太担心,向部长一定会没事的。”   沈清温润的话语像是上好的静心液,丝丝入扣的抚平着他焦躁的情绪,仿佛整颗心都沉淀了下来。   男人深深叹了口气,“希望如此。”   “对了,我让周阳给你定了明天一早回榕的机票,你今晚好好休息。”   沈清并不意外向正会这么做,只低低道了声好。   向正担心爷爷,并没缠着沈清聊太久,只简单的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这时方楠和傅海乔匆匆出现在医院廊道里,向正看到二人有些纳闷,“你们怎么来了?”   傅海乔疏于锻炼跑了几步就喘的不停,好半晌才能说话:“你爷爷...住院,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能不来?”   向正想想也是,在榕城向家无论是谁有个风吹草动都会人尽皆知,这也是爷爷之前为什么不肯住院的原因吧。   方楠紧绷着脸直接越过向正,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冲进了病房,向国栋生病如同他自己爷爷生病一样,小时候他和向正同住在一个军区大院,可以说是向国栋看着长大的,如今向老爷子生病了,他的担心不比向正少一分。   向正脸色变了变,可也没说别的,他知道方楠是惦记着爷爷的病。   由于向老爷子一直是昏睡的状态,二人待了一会儿就跟向宛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向正一直把人送到了医院大门口,方楠却停下脚步让傅海乔先走,傅海乔以为他想和向正解解心结,也没多想就自己开车先离开了。   方楠拔出根烟递给向正,朝他歪了歪头,二人一并朝院内的长椅走去,并肩而坐。   向正咳嗽了一声首先开腔,“有什么话就说吧。”   方楠吸了口烟,斜他一眼,“还因为沈清的事生气呢?”   “你他妈明明知道我多在乎沈清。”向正话虽说难听,可语气显然早就不生气了。   “我那不是情急之下没办法吗?宛姐多精你又不是不知道。”   向正嘁了一声没说话,其实他明白方楠是为了帮他,可当时那个场景他就是控制不住火气,沈清是他向正的媳妇,谁都不能觊觎,哪怕是假装都不行。   “我管你是不是情急,再有一次我照样不客气。”向正冷着脸威胁道。   方楠一听立马打断他:“得得得,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现在我牙还疼呢。”   向正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把海乔支走不会就为了说这事吧?”   方楠面色忽然凝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向正问他。   方楠闷吞了半晌,才小心试探道:“阿正...你觉得程东这人怎么样?”   “程东?挺好啊。”   方楠砸吧砸吧醉,觉得自己好像说的不太对,又换了个问题道:“那你觉得程家怎么样?”   向正想都没想的嗤了句:“靠挖矿发家的能怎样,就那样呗。”字里行间尽是不屑,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干嘛?”   方楠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向正把烟头弹掉,拧着眉骂道:“有什么话就快说,磨磨唧唧跟个女人似。” 第71章 涌动   方楠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道:“今天我爸回家吃饭,偶然说了句H省省委书记李长城可能要提干。”   向正不以为意的哼笑一声,“提干就提干呗,怎么了?”他向来对谁上谁下这种事从不在乎。   “问题是他提干的职务可能是你爷爷的位置。”   向正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再说我爷爷那个位置是需要内部票选,rd常委任免,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提上去的。”   “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李长城是这届国a部部长的大热人选,所以我担心你爷爷这一病...”方楠说着眼神一直瞄着向正,果然那人的脸又沉了几分。   “那这跟程家有什么关系?”向正问道。   “李长城的侄子是恒阳集团的董事长,但其实恒阳集团真正的老板是李长城的妻子。”   向正眯了眯眼,“然后呢?”   “我听说前些天程家和恒阳集团刚签订了一个矿山项目,这么敏感的时期程家却和李长城搭上了,实在是让我不得不多想。”   “而且程东从没跟我们透露过一分,要不是我爸消息灵通,估计我们现在都会被蒙在鼓里。”   “阿正,你说程东...他能不能...”方楠欲言又止,意思却很明显。   向正舔着牙床思讨半晌,幽幽道:“应该和程东没关系,他家那一脉在他大伯面前连话都插不上,上哪能参与这些?”   “那他也不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啊,按理说...”   向正扬手打断他,“别瞎想了,程东是咱们几个里最老实的,你要说傅老二有搞鬼的心思我都不信他能有。”   “可是...”方楠还是有些不死心。   “哎呀别可是了,回头我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方楠一听也对就没纠缠而是说道:“不过我猜宛姐也不是毫无准备,不然也不能以向氏的名义高调宣布那个援非抗疫公益活动,营造社会舆论,拉拢民众公信度。”   “你说什么?”向正扬声。   “你还不知道吗?今天一早你们向氏公关部官媒就发了微博。”   向正这几天一直陪着沈清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公司上,他连忙拿出手机看了下新闻,果然是他们公司发的,到现在点赞转发已经到了十几万。   标题格外的刺眼:向氏副总裁联手抗疫先锋陆温行教授不畏险远,团结合作,共克疫情。   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向宛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私自官宣。   “我想宛姐应该是想借着这个话题炒一下热度,毕竟现在大灾大难当前,这种公益性活动特别能凝聚人心,对向爷爷顺利连任也有很大的帮助。”方楠不知道向正心里的不痛快,仍自顾自的说着。   “谁他妈要和他合作了。”男人冷不防的骂了一句。   “...怎么了阿正?”方楠懵了懵,有些不明所以。   向正憋着火咬牙道:“没事,你先回去吧,路上开车慢点。”说完扭头就回了医院。   也不知道陆温行那个凤凰男给他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姐那么信任他,给他注资不说还要拉上自己。   一想到那人为了攀权附势甩了初恋女友就让他恶心的直反胃,这种人也配跟他合作?   简直是笑话。   向正回到病房的时候向国栋刚刚醒来,脸上一点血色没有,只微微能说上几句话。   “阿正,爷爷醒了。”向宛一脸惊喜。   向正连忙走到病床旁,单膝跪在地上,视线刚好与爷爷齐平,男人脸贴在老人的手背上,眼里满是依赖。   “爷爷...”这一声’爷爷‘道出了向正无尽的担心和恐惧。   向国栋抬起手揉上向正的头,轻拍了两下,示意他自己没事。   这时值班医生也匆匆赶到了,观察了下向国栋的情况,因为老人的血栓位置在脑干区,没办法化栓只能保守的打着点滴,等情况稳定一些再进行物理治疗。   “向董,向部长虽然脱离了重度高危期,可未来的三天到七天还是很危险的,我建议要一直住院观察,不要像上次那样在家里治疗了。”   还不等向宛开口,向国栋颤巍虚弱的声音先响了起来,“不行...我不能住院,我要回家...”   “爷爷,您别再胡闹了,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能听您的了,我已经决定了,这次您必须要彻底康复才能出院。”   向国栋哪里能听向宛的话,挣扎着就要起床回家,可他右半身已经有些僵麻,根本没办法支撑起整个身体。   向正连忙把人安抚回床上,哄着老人说道:“爷爷,您就听我姐一次吧,您现在已经62岁了,就算这一届连任也就最多也就干到68岁,可在这期间您要是真出点儿什么意外,我和我姐会后悔一辈子的。”【借鉴出处:党政正职65岁退休,可延期3年】   向国栋现在逐渐恢复了点精神,宛如苍钟的声音几乎是冲出肺腔的,“混账,这个家还是我做主呢,我说不住就不住。”然后转头对一旁的医生说道:“你先出去一下,我们说几句话。”   医生早就巴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现在得了话几乎是跑出病房的。   见人离开后,向国栋也就无所顾忌直接命令道:“宛宛,马上...马上给我办理出院,我要回家。”   “我多在这里多住一天,两会时的胜算就少一点,听到没?马上给我办理出院。”   向国栋深知自己的竞争者此刻正愁没机会做文章呢,若是让他们抓到自己身体不适这个把柄,肯定会大肆宣扬,到时候他国a部部长的位置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如果自己下任了,那向家就等于没了官道的背景,未来光靠向宛一个人支撑着整个向家,困难是可想而知的。   自己唯一的孙子又不上进,整天就知道瞎胡混,这让他怎么能安心退任,唯有尽量多撑一年是一年。   “爷爷,您不能出院,您没听刚才医生说...”   向正话说一半就被向国栋怒着脸打断了,“说什么说,听他说我以后的日子就只能在医院过了,咳咳咳...”   因情绪太过激动,向国栋说到后面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   向宛连忙倒了杯水给老人递了过去,然后暗暗给向正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别在这个时候和爷爷争辩,先把人哄住在说。   向国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咳嗽压下去不少,平缓了几口气继续道:“还有...你要真想我快点好起来...就去公司帮你姐做点正事,或者...趁我现在还能说上话..安安分分做个干部,别整天...就知道跟那些狐朋狗友瞎混。”   向正知道他爷爷又要说教了,换做平时他早就脚底抹油跑掉了,如今老爷子生了病他只能乖乖坐在这里一边给老人顺着背,一边听训。   见向正没反应,向国栋横了身旁的孙子一眼:“兔崽子,我跟你说话呢。”   “啊——知道了。”向正心不甘情不愿的拉了一个长音。   向国栋收回眼继续道:“宛宛之前跟我提起说要以你的名义和陆教授做一个国际抗疫救援活动?”   “我看这个好,既符合时实国情又能积累声望和口碑,很不错。”   向正犀利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姐姐,那人眼神飘忽就是不跟他对视。   看来向女士早就跟老爷子串通好了,所以才会不顾他的意愿直接发布了那条消息。   现在爷爷生着病跟他提出这个事,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逆了他老人家的。   这俩人算计的可真是好。   “你觉得呢?”向国栋问向正。   向正现在哪里敢说不好,只能咬着牙嗯了一声。   见向正态度乖顺,向国栋心气瞬间舒畅了不少。   向宛也跟着松了口气,趁热打铁道:“我今天联系了陆教授,他虽出了车祸,好在并不严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到时我在公司开个高层会议,你和陆教授正好见面研究一下。”   向正一听到陆温行三个字就恶心的不行,可又不敢当着爷爷面拒绝,即便心里再不乐意也只能忍气吞声答应下来。   向宛知道向正不喜欢陆温行,见他同意了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哄着向老爷子先在医院观察几天,如果没问题就让他出院。   向老爷子拧不过孙子孙女一人一句,只好同意再住两天。   深夜向正让向宛回家休息,自己留下来陪爷爷,大概是精神太过紧张,这一夜他睡得噩梦连连,尤其是梦见向国栋突发脑梗猝死在了办公室,吓得他瞬间睁开了眼去查看爷爷的状态。   还好爷爷睡的很平稳,还打着轻鼾。   向正看了眼表现在是清晨四点多,他已然没了睡意,躺在床上摆弄手机,即便克制着不打扰沈清,可手还是不自觉点开了沈清的微信头像。   ——媳妇,你还睡着呢嘛?   ——我睡不着了。   ——爷爷虽然醒了,但我还是很担心他。   ……   向正像是没处寄托自己的情绪似的,自顾自的跟沈清念叨着,没想到这个时候沈清居然回他了。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抱抱)   向正打字的手瞬间就顿住了。 第72章 蔓延   向正打字的手瞬间就顿住了。   他没想到沈清居然会这个时候回复他信息,而且也没有因为自己叫他’媳妇‘生气,这让他瞬间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从床坐了起来,专心聊和媳妇聊天。   向正:清清,是我吵到你了吗?   沈清:没有,我也刚刚醒。   向正微微蹙眉,拇指快速跳动在手机键盘上。   向正:你不会是一晚上没睡吧?   哪里有那么巧,他一发消息,那人就刚睡醒,而且还是在清晨四点这个时候,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没睡。   沈清:睡了。   向正:撒谎,你该不会是担心我才没睡的吧?(坏笑)   沈清:?   向正:发什么问号,问你话呢。   沈清:你爷爷生病,又不是你生病,我担心你干什么?   向正:!   向正:说句担心老子,你能少块肉啊,靠!(愤怒)   沈清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向正。   因为这一夜他确实没怎么睡,但并不是因为向正这边突发的意外,而是因为老师那通冷漠到骨子里的电话,即便他一遍遍暗示自己不要在意,他和老师本来就是普通的师生和朋友,说出那样的话也实属正常,可他还是难受到无法自抑,以至于这一晚上的都是半梦半醒的。   向正的微信一发来,他就直接回了过去。   这时一声叮咚的微信提示音响起,向正简短的发来了两个字:说话!   沈清虽没看见那人的脸,可也能猜到他发这条消息时是怎样一个表情,挣扎了半晌,他回了一个字:嗯。   向正:嗯是什么意思?我问你是不是担心我了?   显然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聊天了,沈清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向正的坏脾气要来了。   最后他只能妥协回复:担心你。   看着沈清发来的三个字,向正这才满意的扯了扯嘴角,一边打字一边念叨着:担心我就来点儿实际的。   半天,沈清回复他:无聊。   向正坏坏一笑:好了,不逗你了。   男人嘴上虽这么说,可还是拉着沈清说了一大堆腻歪人的话,最后沈清实在受不了,借口说要起床洗漱想结束这让人羞赤到爆炸的对话。   向正好不容易逮住沈清主动搭理自己,哪能轻易放了他,对着话筒低低发了个语音。   ———等一下,亲我一口再走。   沈清听完这个语音呼吸一窒,脸瞬间就红透了。   向正等了几秒也没等到沈清回话,快速打了几个字过去。   ———我知道你听到了,不亲的话等一会儿见面了就不是亲了(微笑)   果然这句话要比软言细语好用很多,沈清很快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向正嘴角扬着得逞的笑意按了播放,轻的不能再轻的’啵‘声听的他身心舒畅,随即就给沈清回复道:真乖,快去收拾把吧,到时我去接你。   沈清盯着手机上的文字发了发呆,然后犹豫着点开了自己发的那条语音消息,虽仅有一秒还是让他听的面红耳赤,慌忙按了删除语音。   向正总是有办法让他不知所措又无力反驳,可能这人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男人翻身看着窗外,目光慢慢放远。   虽然他现在思绪无比清晰,却怎么也理不清自己和向正的关系。   他们之间是恨吗?如果换做以前的话他可以很肯定的回答说是。   可现在的他却没办法重新拎起那份恨,不仅仅因为自己的病,还有向正近乎压迫性的爱。   他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向正对自己的心思,以前他不想直面向正的感情,一半是因为自己心里有喜欢的人,一半是因为和向正的过往实在是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糟糕。   可一旦自己稍稍给那人点儿甜头,他就能收敛住坏脾气,偶尔还有点儿好情人的模样。   或许他们二人,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情绪在牵扯着彼此,如果自己试着打开心门,向正是不是就不会横冲直撞的闯进自己的世界中,而是换一个比较温柔的方式?   不过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将来无论跟谁在一起都是个累赘,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能锦上添花,却不能雪中送炭。   世界上有那么多健康漂亮的人,谁会要一个身患阿茨海默症的人当伴侣?   人都是有私心的,沈清也不例外。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他惧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和被人遗弃的孤独感。   所以他现在急需什么人来证明自己也是会被爱的,也是会被珍惜的。   而这个人就向正。   即便他不喜欢向正,可此刻他真的很需要一个人围着自己,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像其他人一样,普通的活着。   他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自私很卑劣,特别像电视里那些玩弄手段的白莲女配,一边装的自己很清高,一边又贪恋着别人的情感拥护。   简直恶心透了。   也许自己真的病了,还病的不清,连思维都变的不正常了。   啊!   沈清痛苦的揪了揪头发。   自己这么会变成这样,变的自己都要不认识自己了。   这种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这时手机定下的闹铃声响了起来,原来已经到六点了,离早上9点半的飞机没剩多少时间了。   沈清深深叹了口气,暂时放下困扰起身去了浴室,毕竟生活还要继续,比起那些不确定的猜想,自己要是误了飞机那才是真的要命。   ……   向正和沈清聊完已经彻底精神了,看着床上熟睡的爷爷,他拿起手机蹑手蹑手出了病房。   方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是该问一问程东到底怎么回事。   向正走到一处没人的防火通道,给程东去了个电话。   程东虽接的很快,但听声音显然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   “喂,阿正。”   向正听到程东低哑的声音才意识在自己这通电话打的实在是太早了,他们这些人里都是夜生活玩到凌晨两三点钟的选手,此刻正是睡梦大酣的时候,若是自己被人搅了清梦,不管对方是谁他非把那人的头打爆不可。   “阿正?”见向正不语,程东又问了一声。   向正轻咳一声说道:“那个...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是有件事想问你。”   程东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你说。”   “你们程氏和李长城侄子的恒阳集团...最近是不是有项目在做?”   沉默半秒,程东反问:“李长城是谁?”   听语气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他是H省省委书记。”   又是一阵沉默,程东才回话道:“我不认识,而且也没听说程氏和H省的人有什么往来。”   “怎么了阿正?出什么事了嘛?”   其实向正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且不说这消息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以程东他家在程氏的地位也不能接触到这种比较重要的项目。   末了他笑了笑说:“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能知道什么,等回头我找人打听一下恒阳的底子吧。”   话虽这么说,向正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自己兄弟是清白的,如果程东真要是说他知道这件事,那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程东:“……”   虽然程东家并不知情,但向正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程东一声不要站错队伍。   “程东,不管你大伯他们有什么动作,记住你家千万不要参合,他们斗不过我爷爷的。”   向国栋一把年纪还能政坛上坚 挺这么多年,底下早已盘根错节多方势力,不是谁想踩就能踩下去的。李长城和他爷爷争抢,无异于以卵击石,程氏如果要暗地支持李长城铁定会受到牵连,到时企业倒台都有可能,所以程东他家最好的选择就是明哲保身。   “我知道了阿正,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程东说的无比真诚。   向正嗐了一声,笑着说:“都是自己兄弟,不说那些客气话。”   “行,没事的话就先这样,我得回病房看看我爷爷了。”   程东忙问:“你爷爷怎么了?”   向正叹了口气说:“岁数大了,身上就毛病就多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呢?爷爷在哪家医院呢?我这就过去。”   “你不用来,现在疫情期间也不方便,等出院再说吧。”   程东犹豫了会儿说道:“...那好吧,不过爷爷出院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   向正道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回到病房时向国栋已经醒了,经年的生物钟让他在早上6:30准时睁开了眼睛,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翻看着当日的时事新闻。   向正看到后脸当时就沉了下来,一把夺过老人的手机,“爷爷,医生说了你现在需要休息,你怎么醒了就在看手机。”   “臭小子,你把电话给我,我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新闻。”   向正就知道他爷爷担心自己生病的事被人拿来做文章,安慰他说:“放心吧,唐叔叔早就安排妥了。”   唐越文是向国栋的秘书,事出后第一时间就让人封锁了消息,只通知了几位和向国栋亲密的伙伴,以免出现政局波动,其中就包括方楠在沈y军区当司令的爷爷,这也是为什么方楠会第一时间赶来,至于傅海乔完全是恰巧跟方楠在一起,连带着过来的。 第73章 向正:你要是个女人该多好   听向正这么说,向国栋才稍稍放下了心。   他指了指床边的凳子示意让向正坐下,“阿正,我们爷孙好久没聊聊天了。”   向国栋放下了往日的官威,此刻只是以一个爷爷的身份想和自己的孙子规划一下未来。   向正顿时就知道他爷爷要说什么了,虽不愿意听,但还是装作听的很认真的样子。   “对不起爷爷,是我这段时间忽略您了。”这句话是真心的。   向国栋摆了摆手,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而是直接问他:“阿正,你回国这么久也该收收心了,未来你打算往哪方面发展?”   向正沉默半晌,讷讷道:“爷爷,我不想从政。”   向国栋冷道:“那就经商,总不能这么无所事事的混下去,向家人没有吃白饭的。”   说道这儿向正更惭愧了,他姐姐向宛把向氏打理的井井有条,公司每年净利润甚至比他母亲在世时还多出几倍。   他没信心能把向氏经营的比他姐姐好,哪怕是持平都不一定能做到。   “爷爷,公司有姐姐,我想自己做个网络科技公。”   这是向正一直想做的事,回国后他也找方楠几人谈过自己的想法,只是因为沈清的事暂时搁置了。   “你以为自己做公司那么容易吗?难道你忘了以前的教训了吗?”向国栋听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向正当年一头热以为自己可以独自干一番大事业,起步确实很好,运营和管理也很不错,经营不到三年市场净利润就近亿万,现金流动近三个多亿,可以说在榕城新兴的企业里风头一时无两,就在他准备在上交所申请上市的时候,却被查出公司最近弥补了一期亏损,不符合三年连续盈利的上市条件。   其实这并不是个很大的一个问题,可向正那时已经等不及了,就暗自托人找了当时负责上市的地方官和证监会高管,并动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让审批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利放行上市。   结果却被沈清收集了证据直接举报到了向国栋手里,如果这事是发生在普通的商企老板身上,悄悄用点钱息事宁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发生在向正身上。   国a部部长的亲孙子被人举报了,对方既不是用文字的形式寄给信访办也不是通过网络模式举报到中纪委,而是将资料卷成筒插在了向部长秘书唐越文的车把手上,说明那人的目的性很强。   举报是一方面,震慑也是一方面。   而且那人还和向正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让向国栋更不能放心再让向正单独出去搞什么公司。   “爷爷,之前那是个意外,我手下的一个高管瞒报了公司末季度一个小小的亏损,所以才导致我上市受阻,我也是不得已才...”向正越说声越小。   “不得已?不得已你就可以用钱去买通关系?不得已你就能跟男人搞在一起还让人抓住把柄举报到我这里?”   “向正啊向正,你可真是蠢到家了。”向国栋砸了砸床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这跟和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向正终于忍不住高声驳斥了一句,他就知道爷爷说了半天肯定是要说到这儿的。   “你不强迫人家,人家能举报你吗?”向国栋气的脸上的褶子都在颤抖,好不容易压下的官威瞬间又冲出来了。   向正有些不耐烦了,“哎呀,您甭跟着瞎操心了,我的事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数,我告诉你,要么就回公司给我好好按时上班,实在没事做就结婚生个孩子,我看靳蕊那丫头就不错。”   向国栋清楚自己这个病是早晚的事,在那之前要是能看到向正安稳的成个家,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向正的好脾气终于磨光了,如果是别的事他就忍了,可偏偏是他的婚事,而且对象还是靳蕊,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   “是不是我姐跟你说什么了?”男人冷下脸问。   除了这个他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原因能让他爷爷拐弯抹角的催他结婚。   向国栋神色微怔,随即马上恢复道:“宛宛她什么也没说,是我觉得那丫头好。”与。熙。彖。对。   向正冷哼,“你觉得好你就娶,我是不娶。”   唰———   一个白影飞过,向国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起枕头就朝向正的脑袋砸了过去。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向国栋眉毛立起,喘着粗气骂道。   这时抱着汤罐的向宛走进病房,恰巧看到这一幕,吓得她连忙放下 药汤上前劝阻,“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动这么大的气?”   向国栋气的太阳穴直跳,指着向正的手都是抖的,“你...你问他...”   向宛绷着脸走到向正跟前,语气备道:“你怎么回事?怎么才一个晚上怎么就把爷爷气成这样?”   “你还好意思问我?不是你跟爷爷提的靳蕊的事,他会催我结婚?”   “......”   向宛一时语塞,她确实当着靳育海的面提了一嘴向正和靳蕊的事,但是她并没有说那晚发生的事啊。   向正沉着脸拿起床上的大衣,对向国栋说:“爷爷,我有事先出去一趟,晚点再回来陪您。”说完也不管向国栋同不同意,抬脚就往门外走。   他留在这里也是惹爷爷生气,还不如离开一会儿大家都冷静冷静,正好自己也要去接沈清了。   “臭小子,你...”向国栋看着向正的背影气的脸都绿了。   “爷爷,您消消气。”向宛坐在床边帮老人顺着背。   “兔崽子,正事一样不干,让他结婚跟要他命似的。”忽然他抬头看着向宛,惊愕道:“宛宛,你说阿正该不会还喜欢那个男人吧?”   “爷爷,我正想和您说这件事。”   向国栋神情变的严肃起来,等着向宛的话。   “我派出去的人已经查到那个举报者的下落了,但他只是个替身并不是真正的举报者,我让人把他带回了榕城,相信不久那个真正的举报者就会跟他联系。”   向国栋沉思了一会微微点头,觉得向宛说的话可行,然后又斜了向宛一眼,带着一种埋怨的口吻说:“阿正回来也有段时间了,你是他姐也别总把心思放在公司上,多管管他,别老让他在外面瞎胡混。”   向宛心想哪里是自己不肯管他,是她压根都抓不到向正的人影,可嘴上还是把责任担了下来,好言好语的说:“我知道了爷爷,我会好好管着阿正的。”   向国栋满意的嗯了一声,又嘱咐向宛道:“还有那个人要是找到了,记得带他来见我,我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我孙子护了这么多年。”   向宛愣了一下,随后道了声好。   ……   向正全程阴沉着脸上了车,疲惫的仰靠在座椅上。   看样子爷爷对当年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也就是说他可能一直在追查那个举报自己的人,那清清不就很危险?   男人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自己已经不止一次说和那个人没关系,爷爷怎么就是不肯把这事儿过去呢?   ——叮铃。   一个微信消息窜进了向正的手机里。   沈清:我去机场了。   向正看着沈清简短的话语,反手就给他打了回去。   沈清此刻正在出租车上,看到向正的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   “喂。”   听到沈清轻轻的一个’喂‘字,向正焦躁的心仿佛瞬间就被安抚了下来,他闭着眼,声音有些委屈:“宝贝,我想你了。”   “......”沈清对向正这种话一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多数都是沉默。   向正像是沉浸在自我世界中似的,继续说道:“你这次回来,我们就一起去海南定居吧。”   “你喜欢大海,我们就天天去看海,好不好?”   沈清懵了几秒,有点没反应过来向正说的话,怎么好端端就要去海南了呢?   虽然他确实很喜欢大海,可榕城毕竟是他生活了18年的城市,突然要去别的地方定居多少还是让他有些不习惯。(八岁后才来的榕城)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去海南呢?”   向正没说原因,只是一直问沈清同不同意,口气也从商量变得强硬起来。   见那人有点纠缠不清的架势,沈清只好先答应下来,“那我得先把我母亲和我弟弟安顿一下。”   虽然这母子俩对他没什么恩惠,可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尤其是他母亲现在岁数大了,又没有经济来源,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她的一切生活都得依仗他那个不靠谱的弟弟,沈清多少是放心不下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们吃苦的。”   沈清迟疑了半晌,低声道:“...好吧。”   其实向正也不想离开榕城,他挚爱的爷爷和姐姐都在这里,还有那么多兄弟朋友,可现在他不得不带着沈清走。   以前自己在国外,沈清还算安全,现在自己回来了,他爷爷肯定要使劲查那个举报者,所以榕城对于沈清来说已经不安全了。   “哎,你要是个女人该多好。”向正一阵感叹。   沈清要是个女人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把他领到爷爷面前,告诉爷爷这就是您未来的孙媳妇。   可沈清不是,他是个男人,不能传宗接代,也就注定进不了向家的门。   “什么?”沈清蹙了蹙眉。   虽然他听清了向正的话,可却没懂他话里的含义。 第74章 暴露   沈清虽听清了向正的话,却没懂他的意思。   向正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嘱咐沈清几句就挂了电话。   沈清被向正这通没头没脑的电话弄的有点发懵,一会儿说要带他去海南定居,一会儿又说他是个女人就好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这时他手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沈清以为是向正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结果对方却是那道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声音。   “沈清。”陆温行轻轻喊了一声沈清的名字。   这通电话陆温行很早就想打了,可碍于妻子一直在身边陪护没办法联系沈清,只好等到早上她回家给孩子喂奶的空档,抓紧给沈清打了过去。   沈清心头一颤,连忙拿下电话看了一眼,是老师的号码没错。   “...老师?”   他没想到陆温行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心中有激动又有些诧异,明明昨晚还是那么冷漠的语气,现在又...好像很亲切的样子。   沈清一时有点摸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陆温行了。   “对不起沈清,昨晚我身边有很多领导,不方便和你说话,所以才...”陆温行迟钝了下,没继续说下去。   沈清立刻领悟了他的难处,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是我太着急了,应该提前给你发个消息问你方不方便的。”   也是,以老师现在的社会地位,出了车祸肯定会有很多大人物去看他,那种情况还能接自己的电话,说明老师还是很在意自己的?   虽然语气是冷漠了点,那也肯定是因为人太多不方便和自己久聊。   想到这儿沈清心里瞬间舒畅了许多。   陆温行笑了笑,温声道:“谢谢你能理解我。”   “...老师。”   “嗯?”陆温行笑着应了一声。   “……”   沈清其实想问谁陪他在医院呢,后来一想肯定是他的妻子,自己问的话简直就是废话,后面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了?”见沈清不说话,陆温行又问了句。   “哦,没事。”沈清有些局促。   陆温行:“……”   实在是二人分开的太久了,连一个普通的问候都做不到像别人那样顺畅自如,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通过电话传递之后变的更加微妙起来。   这时出租车的计价器传出一声女电子音:已到达目的地,东方国际机场,金额...   陆温行拧起眉,疑声道:“东方国际机场?你在海城?”   沈清秉着呼吸,尴尬的嗯一声。   陆温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和...向正一起去的?”   “……”沈清咬着唇角没回话。   陆温行随意笑了一声,“他现在在你身边吗?”   沈清犹豫了会儿,回话道:“没有。”   陆温行心想向正应该是昨天和向宛一起回的榕城,向国栋住院的事他也从林淼那里听到一些。   他微微叹了口气,“那好吧,记得下飞机时给我报个平安。”   沈清嗯了一声就匆匆挂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一和老师谈起关于向正的话题,他就无比紧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概这就是和直男交往的障碍吧。   沈清给出租车师傅付了钱就下车进了机场大厅,办理好登机手续后就去了VIP候机室等待登机。   期间他给向正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机场了,一会儿就准备登机了,然而本该秒回的男人却意外的没有给他回信息。   沈清虽有些纳闷但也没多想,反正自己已经听他的话发了消息,到时他也再没借口找自己的麻烦。   ……   没有回消息的向正此刻正在去往明珠小区的路上。   他在医院刚撂下电话准备往机场赶的时候就接到了周阳的电话,告诉他已经精确了顶替沈清的那个人的具体住处。   龙山路大润发附近的明珠小区,5号楼1单元401室。   向正想都没想就调转车头就去找那个人,运足了气准备给那个王八蛋点儿教训,拿了老子的钱,居然敢出尔反尔又滚回了榕城,简直是找死。   周阳一直在明珠小区的大门口等着向正,见黑色布加迪停下来,连忙迎了上去帮其打开车门。   男人沉着脸下了车,长腿直接往小区走去,边走边问:“他人呢?”   周阳紧跟在向正身后,回话道:“在他家里,我让人看着呢,跑不了。”   向正嗯了一声,周阳办事向来稳当,他并不担心。   二人来到401室,周阳敲了三声门,只听咔哒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向少。”一名黑衣大汉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问了声好。   向正没说话,眼睛越过那人直接往屋里看去,因为挡着窗帘,光线很暗,还没等他看清里面是什么状况,就被房间里难闻的味道熏的直皱眉。   低头一看地上至少有十几个外卖垃圾袋,旁边还横七竖八倒着几个啤酒瓶子,几乎把这个小房间堆的满满登登。   看来是几天没有下过楼了。   目光延伸,一个年轻男人双手抱头蹲在客厅的地中央,周围还站着三个凶神恶煞的打手,看那人哆哆嗖嗖的样子,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向正忍着恶臭,挑拣着能落脚的地方走了进去。   周阳给向正搬过一把椅子,向正坐在那人的面前,低头点燃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慢吐出。   “你知道我是谁吗?”向正问他。   “向....向少...”男人低垂着头,小声回答。   榕城的向大少,他怎么会不认识。   向正嗤笑了一声,恍然道:“哦,原来你认识我啊。”   随即笑容倏然冷了下来,一脚踹向那人的胸前,咬牙道:“你他妈认识我还敢拿了我的钱再跑回同城?”   “谁他妈给你的胆子,啊?”   那人被踹趴在地,捂着胸口疼的脸色都变了,不停的求饶作揖,希望向正能饶过他。   向正不为所动,让人把他拎起来拖回到自己跟前,眯起眼看着他:“我问你,为什么突然回榕城?”   那人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道:“向少,对不起,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回来。”   “放屁,我明明给了你三百万现金,你怎么会走投无路?”向正对这个说辞显然不买账。   “您给我的那些钱...我都输没了。”男人低着头小声说道。   向正听完后嘴角勾起一个轻浅的弧度,随后猛的站起身一把薅住男人的头发居高看着他,森然道:“你他妈当老子傻吗?你一个连麻将都不会打的人会去赌?”   这三年向正一直派人盯着听他,发现这人的生活轨迹很规律,根本没什么不良的嗜好,当初能找到他顶替沈清也是看中他性格胆小老实,拿了钱就肯定会遵守承诺,绝不敢暴露身份,没想他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偷偷跑回榕城。   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什么?   那人谎言被戳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垂着头不吭声。   向正给旁边的打手们使了个眼色,那几人立刻心领神会的把男人捞起来,照的他肚子就是几计重拳。   男人疼的呜嗷一声,口水从嘴里喷了出来,双腿发颤直接跪在地上,几人还不肯放过他,沉重的黑色皮鞋像踢球似的招呼在他全身。   那人捂着头痛苦翻滚在地上哀声求饶,尽管他拼命的护着头,可脸上还是遭了殃,鼻孔黏糊糊的往外窜着血,嘴里咸腥一片。   “向少,别打了...求求您别打了...”   “向少...我错了,求求您放了我吧....”   “向少...”   “……”   尽管那人被打的头破血流也还是不肯说他为什么回榕城。   向正抬手叫停了这场单方面的殴打,那人疼的环抱住双腿蜷缩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嘴里不停的求饶让向正放了他。   向正走到他跟前缓缓蹲了下去,又问他一遍,“为什么回榕城?”   那人颤着嘴角,没说话。   向正笑了笑,朝旁边的打手伸出了手,那人立刻掏出一把10里面的折叠军刀放在向正的掌心。   那人看到刀吓得立刻变了脸色,话都说不利索了,“向...向少...向少...我....我求求您...”   向正拇指摸索着刀刃,泛着冷光的刀身映衬着男人阴翳的双眼,让人看了就遍体生寒。   “你说这刀...要是插进你眼睛里会怎么样?”   那人听完了连忙爬起身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向少...求求您饶了我吧,我求求您了,不关我的事啊...”   他向来是个胆小怕事的,拳打脚踢尚且能挨一挨,看见了刀瞬间就吓没了魂,嘴巴开始不受控的往外倒。   向正立刻听出了猫腻,冷着声问道:“把话说明白了,什么叫不关你的事?”   那人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眼神飘忽不敢在再说。   向正狠着脸,举起刀作势就要朝他眼睛上戳去,吓得他立刻抱着头大喊,“是您姐姐...是向董事长让我回来的...”   向正手上的刀瞬间停在半空中,脑子里响起了一个长长的哔音。   他姐姐?   难道姐姐已经知道这个人是顶替的了?   那...他来这里不就等于告诉姐姐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第75章 陆温行:别怕,我来接你。   向正把刀扔给手下,揪着那人的衣领将他拉进自己,问道:“我姐都和你说什么了?”   那人眼神闪躲,吞吞吐吐的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说话!”向正怒吼一声,抄起拳头就要招呼在他脸上。   那人吓得啊了一声,求饶道:“我说...我说...”   向正这才冷着脸收了手。   “就是有一天在我上班的地方,突然有两个男人来找我,问我是不是沈清...”   向正沉着声:“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是...”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把我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仓库里,还把我绑在了一个油桶上...”   那人说着就嘴唇越发抖的厉害,仿佛不敢回想那一天的恐怖经历。   向正听完不禁倒吸口凉气,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沈清,那么他经历的不就都会发生在沈清身上?   想到这儿,向正越发觉得后怕,还好姐姐找到的是这个人,不是他的清清。   “继续!”他道。   “然后...他就问我是不是举报什么的...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就...我就说...我不是...”   啊———   男人惨叫一声,向正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倒地的瞬间喷出一大口血连带两颗牙齿滚到了地上。   “你他妈拿了老子的钱居然敢出卖我,你他妈找死。”说着就要上脚去踹。   那人双手伏地不停的磕头求饶,嘴里含糊着血沫,唔噜道:“向少...饶了我吧,求求您,我也是没办法啊,我要是不说出来,会被活活烧死的。”   “求求您了向少...求求您饶了我吧...”   “您姐姐的人有枪,我是真的害怕了...”   “……”   听到枪字,向正瞳孔骤然一收,看来他姐是动真格的了,那沈清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妈的。”男人低咒一声,心里又怕又急。   几个打手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可周阳却清清楚楚,忍不住跟着捏了把冷汗。   “老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男人低头看了眼表,沈清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自己今天出现在这里,说不定已经被姐姐的人盯上了,这时候是肯定是不能和沈清见面的。   真他妈操蛋。   向正斜了眼地上趴着像条狗似的男人,狠着声威胁,“这些日子你就给我待着这个屋子了,要是敢随便乱走,老子他妈要你命。”说完就带人就离开了这栋房子。   ……   与此同时,向宛这边也接到了手下的电话。   听完那人的汇报,女人指间都是凉的,虽然她早就猜到这里面有向正的事,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今天能逮住的会是那个真正的举报者而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半晌她才开口道:“你确定自己没看错,去找那个人的是阿正,不是那个举报者?”   “我确定,少爷现在应该还在那栋房子里。”   “真的是阿正...”女人低声呢喃一句,攥着电话的手也跟慢慢收紧。   自己派人找了三年都没找到的人,居然是被自己弟弟藏起来的!?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小子喜欢男人不说,就算被送到国外还要暗自保护那个人,看来他跟那人是来真的了,自己如果不趁现在断了他的念想,向家怕是真的要绝后了。   “大小姐,我们要怎么做?”   向宛沉思了会儿,吩咐道:“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派人盯紧点,千万别露出马脚。”   “一定要找到那个真正的举报者,把东西拿回来,然后驱逐出境。”   “知道了。”   向宛吩咐完就挂了电话,漂亮的眉眼逐渐陇上一层寒意,不管这人是不是向正很重要的人,只要他手里有不让向家心安的东西,就一定不能留。   当她拿着手机回到病房时,向国栋已经吃完早餐打上点滴了,见孙女接完电话脸色不大好,问她:“怎么了宛宛?”   向宛干笑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就是公司的一点小事儿。”   向国栋点了点头,催促她说:“你忙就先回公司,我这里有看护,没事的。”   “那怎么行?”向宛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向国栋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向宛这一早上视频会议,电话信息就没断过,他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能让孙女放着那么大的公司不管,光留在这里陪自己呢。   “我说让你回公司就回公司,你在这里我都没办法好好休息,左一个电话,右一个会议,我都跟着着急。”老人沉着脸,语气嫌弃。   向宛也知道自己一直忙着开会打电话,确实打扰到了爷爷。   “那...您自己在这里能行吗?”向宛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不还有他们嘛!”   向宛扫了眼屋里面闲着的三名看护,犹豫了会儿说道:“那好吧,有什么事您就让人给我打电话。”   向国栋不耐烦的朝她挥挥手,“赶紧走吧,你走了我好安静的看会儿新闻。”   向宛无奈只好先回公司,昨天她让人发布了那条国际抗疫救援活动微博以后,整个向氏都被推上了民众舆论的顶风,此刻向氏的大门外已经围堵了大批的记者,就等着向宛第一时间回应这个消息,抢先报道独家热门。   她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舆论再推高一点,这样对向氏的声誉,对爷爷的形象,包括对向正未来涉足商圈都是一个极好的正面宣传。   女人精明的脑瓜几乎把所有的利益都算到了极致,这是她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的亲人唯一能做的。   无论是谁挡在爷爷和阿正前面,她都会清除干净,一个不留!   ……   飞机落地后,沈清刚打开手机几乎是同时周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   结果对方的声音并不是周阳而是向正。   “出了航站楼直接去F2地下停车场,出了电梯就有人在那儿等你。”向正沉着声音有条不紊的嘱咐着。   沈清察觉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息,问道:“你怎么没来?”   “我现在还不能见你,顺利的话晚上我会去找你。”   “……”沈清被向正的话弄的更紧张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而且仿佛还和他有关系。   “没事,别胡思乱想,乖乖等着我。”说完向正就挂了电话。   周阳看着后视镜里的男人,问道:“老板,我们现在去哪?”   向正沉默了会儿说:“先去公司。”   “好。”   尽管沈清心里疑惑重重,可还是听话的往F2停车场走去。   忽然他脚步停下,定定站在原地。   后面的一位男性旅客因为他突然驻足而撞到了他身上。   “对不起。”男人向沈清道歉。   沈清愣愣点了下头,目光有些茫然。   男人发觉沈清神色不对,立刻拖着行李箱匆匆走开了。   沈清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又环顾了一周,倏然蹙起眉头,下一秒掏出手机就给陆温行打了过去。   【注解:AD患者很多时候会有记忆交叉和错误衔接的状况发生,记住一些,忘记一些,拼接一些,此刻他的意识中只残留了陆温行现在的号码】   【例:很多老人会把孙子认成自己儿子的小时候,把错误的人拼接到过去的事情上,然后再同步重演一遍】   此时的林淼已经回到了医院。   陆温行看到不停闪烁的号码,犹豫着接了起来,毕竟自己之前让沈清给他报个平安。   现在要是不接,恐怕沈清会多想。   思量再三,他还是当着林淼的面接了起来。   “老师,我好像去错地方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学校了。”   沈清口气很急,今天是老师带他们去三甲级医院实习的日子,学校只给了五个名额,自己绝不能因为迟到而耽误了这个很重要的实习机会。   陆温行愣了愣,一时有点没听懂沈清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他问。   “老师,对不起,你等等我,我肯定不会迟到的。”   陆温行表情瞬间凝固,声音有些焦急,“你现在在哪儿呢?”   沈清看了看头顶的国内到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这里来了,“我在...机场,不过我不会耽误很久的...您放心...”   “你在那里别动,等着我。”陆温行说完就挂了电话,起身就要下床。   妻子放下手机看到一脸阴沉的男人,上前抓着他的手阻拦道:“你干嘛去?医生说你还要再观察两天。”   陆温行躲开妻子的手朝衣柜走去,拿出大衣边穿边说:“实验室那边有点急事,我得亲自去一趟。”   “什么急事?让其他研究员做不行吗?”林淼脸色不太好看,丈夫回国后每天都是这么忙,就连出了车祸都不能好好休息一下。   “不行,那个是机密研究,只有我和另一位院士才能触及到,其他人级别不够。”   林淼一听是国家机密,即便心里再不甘也不敢阻拦陆温行,只能跟在他后面嘱咐他要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   陆温行随便应付了两句就离开了医院,开着车子一路朝机场奔去。   为了能节省时间,陆温行把政府给他办理的【特殊人群出行标志】立在车窗前,在一路超速加闯了数个红灯后,终于在20多分钟后赶到了机场。   车子刚一停下,他就在航站楼的大门口看到沈清焦急走动的身影…… 第76章 突然联系不上沈清了   “沈清!”男人下车高呼一声。   沈清神色一亮,慌忙抬起头顺着声音寻找着老师的身影,看到车旁站着的英俊男人,眼眶忽然一热,拎着行李箱就跑了过去。   “老师对不起,还要麻烦你亲自来过来接我。”沈清低垂着头,捏着行李箱局促站在陆温行面前,生怕老师责备自己。   他不想变成老师讨厌的人。   “沈清...你这是...要去哪儿?”陆温行试探着问了句,依他的判断沈清现在很可能是AD病发的时候。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男人心中忍不住酸疼起来。   “...不是去华康医院实习吗?”沈清疑惑看着陆温行。   明明是老师通知他今天和其他几名同学一起去华康进行为期五天的临床实习,老师该不会因为自己迟到要把自己的替换掉了吧。   紧接着他焦急的争取着:“老师,对不起,我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我...”   话说一半身子猛然跌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沈清眼睛倏然瞪大,身体僵硬的被陆温行抱了个满怀。   陆温行像个大家长似的伸手顺着他的后背柔声哄着:“没事,没事,不怪你,我这就带你走。”   沈星呼吸一顿,随即一股热流顺着心脏处蔓延开来。   老师正在抱着自己!   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男人此刻正抱着自己,沈清幸福的差点儿喊出来。   啊——   老师的胸膛真的是太温暖了,温暖的让他舍不得离开,就让他再贪恋的多待一秒吧,哪怕一秒也好。   “沈清...”陆温行双手握着沈清的肩头,深深看着他说:“我带你走。”   “老师,你怎么了?”   沈清有些纳闷,为什么老师的表情看起来那么悲伤?   陆温行没说话,接过沈清的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牵着他的手就往副驾驶走,沈清看着二人紧紧相握的手,又紧张又羞涩。   今天的老师好反常,难道他看出来自己喜欢他了!?   沈清吓得猛然甩开陆温行的手。   陆温行开车门的手一顿,转头看着如被当场抓包的沈清,“怎么了?”   沈清连忙摇头,说话都有些磕巴了,“没...没事...就是...我...你...”最后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下了头。   陆温行也意识到自己今天的举动可能太直接了,沈清大概是被吓到了,歉声说:“对不起,可能是我太着急了。”   这一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赶来的,AD患者在发病的时候独自一个人是很危险的,他们通常没有防备意识,没有认知,甚至连红绿灯都分不清。   怎能让他不担心?   听到陆温行的解释后,沈清顿时释然不少,原来老师只是怕自己迟到。   “上车吧。”陆温行笑着拍了拍沈清的肩膀。   沈清点点头,乖顺的坐进了副驾驶。   只是车子行驶一会儿,沈清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道路两旁的建筑物越来越少,感觉车子好像快开到榕城的郊区了,他们不是应该回学校吗?   “老师,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其实陆温行也不知道自己要带沈清去哪,可他又不想把此时的沈清交给向正,想了半天只能带他去自己在城郊的一个私宅里,那是他以个人名义买的一处宅子。   虽然他和林淼结婚了,可他除了当初建立研究所的时候动用过一些林家的人脉和资金,自己的私生活几乎没用过林家一分钱,这栋房子也是靠他多年的奖金和科研补助积攒下来的,买在他母亲名下的,林家是不知道有这个房子存在的。   这也算是陆温行自己多年来积累的一笔财富。   沈清看着眼前的大别墅,疑惑道:“老师,我们还要接什么人嘛?”   陆温行解开安全带对沈清说:“我们谁也不接,这是我家。”   沈清更懵了,他们不是要去医院吗,怎么会来老师的家呢?   这时陆温行已经绕到他这一侧替他打开了车门,“下车吧。”   沈清无法只能解开安全带,就在他脚跟落地的刹那,眼前景物虚晃了一下,随即消失的认知跟记忆瞬间冲进了他的大脑。   陆温行发现了沈清的异样,伸手去扶他。   沈清看着眼前的手,缓缓抬起头正对上陆温行那张斯文儒雅的脸。   二人对视间,彼此的心思瞬间直达对方心底。   陆温行知道沈清现在应该是意识回来了。   沈清也知道老师肯定已经看出自己不正常了。   “你...”   “我...”   二人异口同声,又都同时收了声。   最后还是陆温行先开口:“有什么话进去说吧。”说完朝沈清摆了摆手,沈清看着眼前那只均匀有力的手,迟疑了会还是搭了上去。   陆温行施了力把沈清拉了起来,沈清以为陆温行只是礼貌的想搭把手,结果发现他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虽然他很喜欢老师,可内心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因为老师已经结婚了,也许对于他来说牵手什么只是朋友之间的肢体接触,可对自己却不一样,他无法做到像老师那样心无杂念的看待对方,况且自己和向正之间还发生了不清不楚的性 关系。   回忆起刚才在机场时的拥抱已经让他愧疚万分了,再不能带着肮脏的心去亵渎老师。   想到这儿沈清猛然挣开陆温行的手。   “我...我自己可以...”沈清尴尬的扯出一抹笑容。   陆温行微微点了下头,眼中闪过一道不被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陆温行的宅子。   这是一栋联排小跃层,每一家住户都有一个独立的院子,配备泳池和花园,虽不是寸土寸金的市区,可看着周围的环境也知道这房子价值不菲。   “老师,这是你家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这里是不是老师和他妻子的住处。   陆温行拿出钥匙打开门锁,淡淡道:“这是我自己的家。”   沈清微怔,随后就不说话了。   进入房子后,陆温行把钥匙往玄关的柜子上随意一扔,然后给自己和沈清分别拿出两双拖鞋,动作流畅,完全没有一丝尴尬,仿佛做了很多次这样的事似的。   反观沈清就没那么自然了,他第一次跟老师独处,而且还是在老师的家里,实在是让他既激动又紧张还有些许矛盾,竟站在门口不会动了。   陆温行换好鞋,把大衣挂在了门口衣架上,转身一看沈清站在门口一动没动,笑着揶揄道:“怎么不进来?难道要我给你换鞋吗?”   听到这话沈清连忙拒绝道:“不不不...不用...”   然后快速的换好拖鞋又把自己的鞋规规矩矩的摆在鞋架上。   陆温行莞尔,然后指了指客厅的沙发说:“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沈清僵硬的哦了一声就朝沙发走去。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显示号码的是周阳。   沈清暗道一声糟糕。   估计是向正的人没接到自己所以才会打电话过来。   他看着不远处给他倒水的陆温行,心一横把手机调至到了静音模式又收进了口袋里,任那边一遍遍从打到尾也不接。   沈清知道向正打电话来肯定会问他在哪儿,自己总不能说发病后给老师打电话又和老师来到了他家里,那人知道后一定会又发疯似的折腾自己。   所以他只能装作没听见,回去后再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其实沈清刚才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陆温行就听见了,再一看沈清犹豫着又放回去的样子,猜想这个电话多半是向正打来的。   他端着两杯柠檬水走过去,在沈清身旁坐下,“喝点。”   沈清有些的拘束的端起杯子,道了声:“谢谢。”   陆温行看着一旁沈清,眼里情绪复杂,有心疼,有惋惜,还有浓重的保护欲,沈清被他盯的很不自在,只能把脸埋进杯子里不停的喝水。   “沈清,你...是不是患了AD?”犹豫了半晌陆温行还是问了出来。   沈清捧着杯子的手倏然收紧,他知道老师肯定怀疑自己有问题了,可他不想承认,只能勉强扬起嘴角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看着陆温行说:“A....AD?我怎么可能得那种病...我才...”   “我看了你在榕大的诊断书!”   “......”   老师看了自己的诊断书,那他不就是什么都知道了?   沈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杯子在手中唰地滑落在地上,撒了一地毯的水。   “对...对不起,我...”沈清连忙去捡杯子,此刻他不想面对这个话题,只能继续做些别的逃避陆温行的问题。   忽然他身体被强行摆正,陆温行双手攥着他的肩头,直视着他说:“沈清...你看着我...别怕,我不会嫌弃你,也不会伤害你...”   听到这儿沈清情绪突然崩溃,眼底不受控的涌出了水汽,仿佛心底最不愿提及痛楚被暴露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让他既羞耻又难堪。   他这么年轻就得了阿兹海默症,将来可能连正常的生活都没法自理,还可能变成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是个脏兮兮的累赘。   谁会喜欢呢?   这边向正几次也打不通沈清的电话,急的一脚踹在了主驾驶的椅背上,心中各种猜测跟长草了似的往外冒。   沈清为什么突然不接电话了?   他不会出事了吧!?   难道被姐姐的人抓到了?   ……   男人越想越怕,怒吼一声:“周阳开快点,我要去见我姐!” 第77章 该结束了,太痛苦了   陆温行第一次见沈清哭,以为是自己擅自窥探了他的秘密,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连声道歉:“对不起,沈清,我只是担心你...我没想要... ”   沈清吸着鼻子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自己没用,居然会得这种病...”   陆温行本来准备了一堆关于这个病的一些学术建议,此刻被沈清的眼泪全打乱了,他突然很想把沈清抱进怀里,哄着他,告诉他别怕,自己会一直在他身边。   男人不禁提起呼吸,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就算沈清是自己很得意的学生,很看中的朋友,可他毕竟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想把另一个男人抱进怀里...是不是太奇怪了?   这时他脑中忽然想起那天在洗手间了沈清软魅的喘息声,不禁暗自咽了口吐沫。   难道自己对沈清....   不不不,自己只是同情沈清,他是个好学生,好伙伴,看他得了这种病自己才会动了恻隐之心。   男人慌忙压下不该有的想法,安抚道:“不是你的错,人都会有生老病死,得什么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面对各种困难。”   “还记得入学第一节 课我对你们说的什么吗?”   沈清眨了眨了带着湿润的睫毛,含着浅浅的哭音说:“...敬畏生命,无惧死亡。”   陆温行抹去沈清脸上的泪滴,温声道:“每个人的生命都有独属于他自己的意义,他们维持着这个世界的平衡,不能因为他偶尔的缺憾而抱怨,没有什么就一定是完美无缺的。再璀璨的人生最终都会走向死亡。”   “作为医生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缺憾,减少病人的痛苦,你也一样,疾病不应该被区别对待,既然它来了,就勇敢的面对它,况且你这个也不是危及生病的绝症,相信我,会好起来的。”   虽然陆温行一直给沈清擦眼泪,可沈清脸上还是断断续续爬满了泪痕。   “怎么又哭了?”陆温行眉眼弯弯,话虽这么说,可氤氲着水汽的沈清却仿佛比平时更好看,更怜人。   那他在向正身下哭的时候...   陆温行眼前不受控的幻想出沈清被向正欺负的大汗淋漓,红色潮红,哭着求饶时的样子。   画面一晃,压在沈清身上的人居然变成了自己的脸。 !!!   陆温行脊背一冷,下一秒他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像看着毒舌猛兽似的看着沈清。   看到男人异常的举止,沈清收了眼泪,有些疑惑的仰头看着陆温行,“...老师,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再去给你倒杯水。”陆温行几乎是落荒而逃。   沈清看着陆温行急匆匆的背影有些纳闷,心中各种情绪翻涌着,老师是不是还是嫌弃自己得了AD这种病?   谁会愿意和一个最后什么都会忘记,又无法自理的傻子做朋友呢?   估计躲都来不及吧。   他缓缓站起身,对着正在吧台倒水的男人弱声说道:“老师,很谢谢您刚才开导我,我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我也该回去了。”说完微微躬了下身子就往门口走。   就在他刚要换鞋子的时候,陆温行忽然叫住他。   “你没有给添麻烦,是我自己的问题。”   沈清身形一顿,缓缓转过头,陆温行深邃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男人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朝沈清走去,他想证明自己的想法。   其实很早以前他就有些模糊自己对沈清的情谊,只是单纯的师生,还是亲密的朋友?   现在看来似乎都不是。   他是个成年人,很清楚自己对沈清的感觉是不正常的,因为如果把沈清换成其他男人,他是没办法做出同样的反应的。   原来自己对沈清竟是抱着这样的感情!?   沈清不明所以的看着一点点走近的男人,“...老师?”   老师看自己的眼神好奇怪啊,是他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还是自己哭的太难看了?   就在沈清胡思乱想的时候,陆温行已经立在他身前,平日里温柔的眉眼也变的凌厉起来,呼之欲出的迫人气场压得沈清有些喘不过气来,这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离开向正。”男人突然说道。   “……”   沈清瞳孔收了收,好半晌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老师,你在说...”   “你可以遇见对你更好,更懂得珍惜你的人。”陆温行又走近一步,眼里闪着炙热的憧憬,“离开他,沈清,你生活上的难处交给我,我可以照顾你。”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住多久都没关系,我可以...”   沈清眉宇逐渐聚拢,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老师,你这是要...养着我吗?”   照顾他,给他地方住,这跟向正对他有什么区别?   哦,是有的,向正会没日没夜的折腾他,老师不会,充其量是在心里可怜他,或者鄙弃他吧。   可怜他年纪轻轻就得了这样的病,鄙弃他明明是个男人却和男人发生那样的关系。   这些就算老师不说,沈清也一清二楚。   如果他不在意就不会三番两次的让自己离开向正,也许他也认为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根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丢人事。   可他就是喜欢男人,这是天生的,没办法改变。   陆温行知道沈清误会自己的话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谢谢您,不过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会处理的。”   简单几个字如醍醐灌顶猛然间浇醒了陆温行。   他这是在干什么,着魔了吗?   他有什么立场说出那些的话?   还要照顾沈清,让他住在自己家里,也难怪沈清会那么想。   可他就是想保护沈清,不想让他受到伤害,更不想让他继续留在向正那种人身边。   这种偏执的想法在他心里隐隐发酵,越积越浓。   “你能怎么处理?继续留在他身边?”   “你喜欢他吗?”   沈清滚了滚喉结,淡淡道:“我说了这是我的私事...”   “沈清,你清醒点,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他知道你生病了吗?”   “一个得了阿兹海默症的人,他还能喜欢你多久?”   “像他们那种人我见的太多了,找男人玩刺激,玩够了再回家结婚,可你呢?你怎么办?”   沈清呼吸越来越紧,脸色白的像张纸。   陆温行的话他不是没想过,他本来也没想过要和向正在一起,一个阿兹海默症患者将来无论跟谁在一起,结果都会是对方的负担。   “那你想我怎么做?接受你的好意留在这里,然后慢慢变成一个混吃等死的傻子吗?”   “你有妻子,孩子,家庭,事业,那么多人需要你照顾,你确定能有一处独属于我的地方吗?”   “我知道您同情我,可怜我,我的家庭不好,以前受了您不少的恩惠,这已经足够了,你没有责任再为我浪费精力了。”   “谢谢您今天来机场接我。”沈清说完扭头就离开了别墅。   陆温行被沈清一番话说的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说的对,自己有家庭,有社会责任,就算把他留下又能怎么样?   真的能像说的那样照顾他吗?   这时缓重的关门声把陆温行的思绪拉回现实,这里是城郊的富人区,平时都是私家车出入,沈清就这么走了,根本打不到车。   男人连忙拿起车钥匙追了出去。   沈清沿着路边的石子路边走边抹眼泪,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哭,可他就是忍不住掉眼泪。   老师说要照顾自己,可他是什么立场说那些话?   是师生还是朋友?   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那么好?   沈清越想越委屈,这些年堆积的思念像泄了闸的洪水,随着眼泪不断的涌出。   就到这里吧,不要再联系了。   不是老师的错, 是他,是他不能摒除杂念和老师像普通朋友那样的相处。   不能诉说的感情,太辛苦也太痛苦了。   比起和向正那种针尖对麦芒的纠葛,这种细润无声的刀子才是真的疼。   该结束了。   ……   向正车子到向氏的时候,向宛已经被记者围堵在正中心了。   女人穿着宝蓝色的西服套装,头发低盘,嘴角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浑身散发着掌权者的强大气场。   声音不高却透着凌厉干练,“这次国际抗疫救援虽是一个社会公益性活动,可向氏却是当做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在做,我相信在大灾之年,只要我们众志成城,政民一心,肯定会战胜疫情。”   “……”   正说着向宛突然看到不远处阴沉着脸一步步朝她走来的向正。   女人嘴角几乎是在瞬间拉直了,一股不好预感的陇上心头。   记者们见向宛突然收了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向家那位几乎不怎么在公众面前露脸的男人———向正。   几乎是顷刻间,大家的采访重心就转移到了向正身上。   大概是向正身上的戾气太重了,竟没有人敢太靠前,而是在他身边围出一个小小的包围圈,随着男人移动而移动... 第78章 算我求你,别再对我好了   记者见向正来了,全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问着关于这次援非抗疫活动,毕竟向正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却从没在公众场合上回应过这件事,都是他姐姐向宛代为出面发声的。   这次好不容易逮住真人了,各顶各想抢先得到独家报道。   周阳见人乌泱泱的围着向正,连忙上前用手推开一点距离,“让一让,向总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   他深知老板此刻根本无心应付他们,万一问急了当众发火,那就真是无法挽回了。   即便周阳已经说了不便采访的话,可仍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声音冒了出来。   “向总,这次援非抗疫活动,您本人会跟医疗队亲赴非洲吗?”   “向氏这次高调做公益是不是为年后的两会做准备吗?”   “……”   向正全程黑着脸,目不斜视的朝公司台阶上走去。   忽然一个女记者的问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向总,这是您和陆教授首次合作,请问有什么可以跟我们分享的吗?”   众多问题里,只有这个问题是最不尖锐,却让向正听了最刺耳的一个。   他停下脚步,移动的包围圈也跟着停了下来,阴翳的目光搜寻着那个提问的小记者,随后朝她走过去,对着她身后的圆形镜头一字一顿的说:“我不认识他,未来也不会很熟。”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哗然,摄像机更像是机关枪似的咔咔冒火的闪烁着。   接下来记者们的问题也从向氏的公益项目转移到了向正和陆温行之间的私事上来。   向宛面部隐隐抽 动,整个人像风化了似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这个臭小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算他和陆温行真有什么矛盾也不能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直接说出来啊,他都不想想说完这句话的后果吗?   女人喘着发颤的气跟身边的秘书交代了几句,秘书听完后立刻出动了公司的保安部把记者驱逐了出去。   场面一度混乱。   向正也在保安人员的保护下顺利离开了漩涡中心来到向宛面前。   姐弟彼此生恨的对视了几秒,互相的心事全都一清二楚。   向宛深深运了两口气,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讥讽道:“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向正没理向宛的话,而是直接问她:“我说过不要再找那个人的麻烦,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男人阴沉着脸口气十分强硬,他已经快一个小时没联系上沈清了,这么敏感的时刻,除了被姐姐的人找到了,他实在想不到第二理由能让沈清一声不响的在机场消失。   向宛端起胳膊嗤笑一声,自己没找他,他倒气势汹汹来质问自己了。   “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他手里拿着能威胁到向家的东西,迷的我弟弟不肯结婚,我凭什么要放过他?”女人收起笑容,漂亮的凤眼逐渐蒙上一层冰冷的恨意,让人看了就遍体生寒。   “我告诉你向正,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保他,我都会把他揪出来,我劝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儿,否则我让你永远都迈不出向家的大门。”   向正知道姐姐不是在开玩笑,可他也没打算退让,为了沈清他必须要博一把。   他走近向宛几步,看着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沉下了声音:“姐,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气,我要护的人....谁都动不了。”   “希望你念在我们姐弟一场,不要再继续追究下去,如果你只是担心那份举报材料会伤害到向家的利益,我会把原本要回来交给你,所以也请你放了他。”   向宛简直被弟弟的天真逗乐了,“向正你脑子清醒点,只要他人还活着就会有无数份原本。”   向正瞬间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难不成姐姐要杀了沈清?   向宛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直言道:“别激动,他还不值得我出手,顶多就是驱逐出境而已。”   回不了国,那人就算有无数份举报材料也无异于没有子弹的枪,毫无杀伤力,最重要的是还能把他和弟弟分开,一个驱逐出境,一个限制出国,纵然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再有任何联系。   这是最安全也最保险的方法。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迅速找到那个人,解除后患。   听到向宛要把沈清驱逐出境,向正再也无法镇定了,“姐,你别逼我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男人冰冷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向宛,几个字似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显然在爆发边缘。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你居然威胁自己的亲姐姐?”向宛虽气势凌厉迫人,可语气却是掩不住的难过和痛心。   自己一心一意要保护的亲人,反过来要说这种狠话来回报自己。   实在是让她太失望了。   “向正,你记住我今天的话,那个人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女人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就朝公司走去。   “姐!”向正喊住她。   女人脚步停顿一下。   “我对他是真心的。”   向宛缓缓闭了闭眼,胸口闷的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就算你是我姐...”   “也不行!”这三个字向正说的格外重,希望能让向宛看出他的决心。   向宛垂在裤子两侧的手都在抖,末了她强行让自己挺起胸膛,没再多做一秒停留大步流星的进了公司的旋转门。   看到向宛消失的身影,向正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跟姐姐说狠话。   小时候父亲工作原因经常出差考察慰问,母亲经营公司更是忙的没日没夜,硕大的别墅里只有他和姐姐还有几个佣人生活。   不记得多少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是姐姐一边唱着歌一边拍着自己才睡着的。   上学后自己总是淘气惹祸,姐姐从来都是不问是非的替自己出头,明明是个学霸却把自己装扮的跟个小太妹似的,照她的话说,这样就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父母去世后,姐姐从国外回来在那么多老奸巨猾的股东手中,一步步夺回主动权,这其中的辛酸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也很努力的想做点什么证明自己,没想到却出了沈清这个意外。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可不管怎么样,沈清都是他想保护人,所以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姐姐,他也不会退让半步。   “老板,董事长就这么走了,那沈哥怎么办?”周阳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毕竟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人的。   “沈清不在姐姐这里。”否则他们姐弟刚才就不是说这些了。   只要不被姐姐的人抓到,无论沈清在哪儿都是安全的。   周阳虽不懂老板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可老板说的基本上准没错。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向正派去机场的人打来的。   “老板,应该是机场那边有消息。”   事发时,向正以为沈清被向宛的人带走了,连忙让底下人调查了沈清在机场的监控视频,自己则直接赶来公司。   现在确定了沈清并不在姐姐这里,他也心安了不少。   男人嗯了一声接过电话:“查到了吗?”   “回向少,查到了,人不是被带走的,而是跟他相识的朋友一起离开的。”   “相识的朋友?”向正挑了挑眉梢。   沈清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朋友吗?   “你把视频给我发过来。”   “好的,向少。”   不一会儿,一段截取在机场门口的视频就发到了周阳的手机上。   男人点开三角按钮,俊逸的脸庞随着画面的播放而逐渐变的狰狞扭曲。   尽管视频拍摄的角度不是很好,距离也很远,可向正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与沈清拥抱的男人。   是陆温行。   约莫过了十几秒,一抹恐怖且带着危险的笑容荡开在男人的嘴角,攥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变的白发,甚至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手机捏成渣子。   沈清还真是处处带给他惊喜。   周阳虽然不知道视频的内容是什么,可从老板的表情可以判断出那绝对是能要沈哥命的东西。   ……   陆温行追出门后,把在路边摸不清方向的沈清捡到了车上,起初沈清还有些犹豫,可他发现这条马路除了偶尔驶过几辆私家车以外,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出现过,没办法他只好坐上陆温行的车,并报了滨江花园的位置。   车上气氛出奇的沉闷,即便陆温行已经极力在找二人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可沈清依旧是不冷不热的,甚至对他还很抵触。   无奈陆温行只好真诚道歉,“对不起沈清,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我只是太担心你,怕你受欺负,怕你会像今天这样突然发病,身边却没有人能陪着你。”   沈清放在腿上的双手慢慢攥成了拳头,心中并没有因为陆温行的道歉而舒服好过,反而让他更痛苦。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今天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我是真心想帮助你,我...”   “够了。”沈清突然打断他,清澈的眸子尽是无助,“老师,你不要再对我好了,算我求你。”   因为你越对我好,我就越放不下你,越放不下你,我就越痛苦。   求求你了,老师。   陆温行满腔的话在看到沈清近乎哀求的眼神后,缓缓咽了下去。   沈清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吗?   难道是因为有了向正吗? 第79章 地下F1层   陆温行有些不甘心,甚至萌生出一股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的厌恶感。   沈清上学时那么依赖他,自己对沈清也是尽心尽力的呵护着,如今再见面他们怎么会生疏成这个样子?   算下来真正改变他们关系的好像是在自己结婚那天,沈清一声不响的就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   也许当初沈清就和自己现在是同样的感觉吧,一直依赖的人有了新的依靠,所以才会难过,甚至选择了逃避。   “沈清...你是不是...不想我...结婚...?”犹豫许久,陆温行终于问出了口。   沈清心里咯噔一下。   老师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他该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所以你才会在我结婚那天一声不响的消失,对吗?”   沈清像是被人扒开了秘密,连忙否决道:“没有,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那是什么样?你至今都没告诉我为什么这三年你不肯联系我,哪怕是只言片语都没有。”   “到底是为什么?”   陆温行说到后面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向来不喜欢大声说话的他,此刻几乎是吼出这些话的。   “……”   沈清紧抿着嘴角,心底的话像决堤似的冲到了嗓子里却不能开口告诉他,自己就是因为他结婚才跑掉的。   他是个懦弱又自卑的人,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结婚,所以他只能选择逃避,强迫自己离开一直贪恋依赖的温暖。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猝不及防,本以为一生都不会再见的人却又意外的重逢了。   还是以这种难堪的方式。   他就更不能说出自己的心事。   见沈清不说话,陆温行把车子停到了路边,认真看着他说:“告诉我沈清,你究竟在怕什么?”   “你到底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   “我...我...”沈清局促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本来他和老师在一起就会抑制不住的紧张,现在又被问到这么敏感的问题就更让他不知所措了。   这时陆温行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断了这要命的对话。   陆温行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毕竟能给他打电话的要么是很重要的人,要么是有很重要的事,他不能不接。   看到男人把电话贴近耳旁,沈清顿时松了口气。   “喂,你好。”   “沈清在哪?”向正低沉的嗓音裹挟着慑人的寒意传出话筒。   陆温行几乎是瞬间就确认了电话那端的人是谁,他看了眼副驾驶的沈清,淡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可他就是想看向正暴跳抓狂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简直是大快人心。   沈清听出陆温行语气不对,目光瞬间追了过去,心里隐隐冒出个可怕的想法,这通电话是向正打来的。   可他仍抱着一丝侥幸,向正不可能知道他和老师在一起。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一定是这样的。   可这个幻想仅仅维持了几秒就被无情打破了,接下来的对话几乎让他害怕到发抖。   “我再问你一遍,沈清在哪?”   向正狠戾的声音如熊熊烈火般铺天盖地的灌进陆温行的耳道。   也包括一旁的沈清。   他浑身冰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像被定住似的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连呼吸都仿佛被掐断了。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死过去。   陆温行也觉察到了沈清惊恐的神情,心像是被攥了一下似的隐隐发疼。   他深吸了口气,暂时放下了那颗好胜的心,淡淡道:“我正要送他回去。”   向正压着声音说道:“让他接电话。”   陆温行犹豫了会儿,把手机递到沈清面前。   沈清梗着呼吸,看着眼前宛如烙铁似的电话,挣扎了许久才接了过来,小心贴近耳旁。   听到对面微弱的响动,向正扬起冰冷的声音:“沈清?”   虽是简单两个字却让沈清脖子止不住的缩了一下,半晌才咬着嘴唇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边并没有说话,只隐约听到一抹淡漠的笑声,听的沈清心里发毛。   “向正,我...我...”沈清极力想解释些什么,可话说出口才发现,此刻他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向正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就在沈清想着向正会这么折磨自己的时候,男人沉厚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在天上等你。”   “...天上?”沈清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会突然去那里?   实在是上次的糟糕经历,让他对’天上人间‘这个地方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似是听出沈清的犹豫,向正又补充了一句,“别让我等太久。”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有多余的字眼,更没有颐指气使的情绪,仿佛像二人平时聊天那样轻松随意。   沈清怔了怔,保持着接听的姿势许久才缓缓拿下了电话。   他根本不想去什么’天上‘,可他知道自己现在拒绝无疑于火上浇油。   向正没直接在电话里为难他,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   按着他以往的性格,知道自己和老师在一起肯定先是一通难听的辱骂,然后再威逼自己就范,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让他去什么天上人间。   这太反常了。   难道是因为在海城这两日的相处让向正对自己的信任度增加了?   那这也太快了!   陆温行见挂断了电话,连忙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他又威胁你了,是不是?”   沈清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陆温行根本不信向正会什么都不说,肯定是沈清害怕不肯告诉自己。   他抬手抚上沈清的肩头,柔声哄着,“没关系沈清,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又逼着你做不喜欢做的事情了?”   “......”   “不要怕,大胆说出来,我会帮你的,绝不会让他再欺负你。”   不知为什么那天向正在洗手间欺负沈清的一幕在他脑中总会是挥之不去,他怕向正又会借机让沈清难堪。   “没有,他没有威胁我。”沈清如是说道。   “那他...”陆温行本来还想说些设么,可见沈清眼神真诚,不像是隐瞒的样子,倒搞的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末了只说了句,“好吧。”   男人深深叹了口气,重新启动了车子。   这时沈清有些为难的说了句,“...老师,您可以...送我去天上人间吗?”   陆温行打方向盘的手一顿,蹙眉看向一旁的沈清,“去天上人间?”   “他...他在那里等我。”沈清说着低下了头。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他是谁,陆温行脸色眼见试的黑了下来,可他又没有立场阻拦沈清,只能强忍着心底的不痛快,踩动油门朝’天上‘驶去。   接下来二人一路无言,陆温行赌气似的开的飞快。   沈清也感受到了来自陆温行的低气压,几次想说点儿什么缓和彼此紧绷的气氛,最后也只是张了张嘴巴什么也没说。   车子很快就到了天上人间的大门外,虽是白天,可宽敞的院子里早已停满了各种豪车。   这些人当然不是来白日宣淫的,而是来赌博的。   因为’天上‘的负一层是近千平的地下会所,也被称为’天下‘。   傅天承敢如此明目张胆开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的玩客或多或少都被他掐着些把柄。   向正也是看中这里的安全性才决定把沈清藏在这里的。   现在的榕城除了在傅天承这里,实在找不到第二个能让他放心的地方了。   沈清刚从陆温行车上下来的时候就被眼尖的周阳逮住了,他刚跑过去就从半落的车窗里看到了坐在主驾驶上的陆温行。   这不是前些天在医院里遇见的那个男人吗?   周阳精明的眼珠在二人之间来回转了转,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难不成沈哥跟这个人...?   周阳忍不住倒抽口凉气,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沈哥今天肯定是要遭殃了。   “沈哥,老板...在里面等着你了。”周阳说话欲言又止,表情还有些同情。   沈清知道周阳的担心,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陆温行突然打开车门,喊了声沈清的名字。   沈清回头看去,陆温行吞吐半晌说道:“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沉默了几秒,沈清微微一笑:“谢谢您,老师。”   周阳在一旁急声催促道:“沈哥,咱们走吧,老板不喜欢等人。”   沈清又看了眼车子里的男人就转身跟着周阳进了天上。   陆温行此刻很想下车拉住沈清,可他的身份若是被人看见在这种场合出现,指不定会报道出什么新闻。   所以即便他再不舍得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离开,什么也做不了。   男人狠砸了下方向盘,把头缓缓抵在上面,他甚至不敢闭上眼睛,因为只要一闭眼,沈清被向正欺负的画面就会不受控的冒出来。   疯了,他绝对是疯了。   沈清跟着周阳进了一步电梯里,只是周阳却按了F1层。   “我们这是去哪儿?”沈清疑惑看着周阳,印象中这里的娱乐活动都在地上啊。   周阳眼神闪了闪,并没有正面回答,“您去了就知道了。”   沈清的心瞬间提拎了起来,直觉这个F1层绝对不是个好地方。   果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入目的画面让沈清惊呆了。 第80章 向正你就是个人渣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沈清立刻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这是一个近千平米的地下会所,整个场馆被头顶的巨型巴洛克球型吊灯照的金碧辉煌,场地外围是一片休闲区,摆放着数排沙发卡座和自助食物,供人休息时使用。   场地中央是各种各种样的牌桌,球类,牌类,麻将类,应有尽有,牌桌周围坐满了玩客和围观的人。   有些人之中不泛是一些普通的中产阶级,一个个跟着了魔似的紧盯着自己牌桌上的牌码,嘴里叫嚣着一些沈清听不懂的话。   嘈杂,腐靡,形容这一切丝毫不为过。   沈清阴沉的脸站在电梯里,迟迟不肯走出去。   周阳似乎是看出沈清的抗拒,只能安抚道:“没事的沈哥,就是打几把牌而已,别人都有人陪,所以老板才叫你来的。”   听到周阳的话,沈清才勉强压下不适感走出了电梯。   二人顺着休闲区的红色地毯一路朝场馆尽头的拱形门走去。   “我们这是去哪?”沈清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是说打牌吗?怎么越走人越少?   周阳在前面带着路,边走边说:“外面这些都是给普通赌客玩的。里面才是老板他们待的地方。”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可沈清还是免不了紧张,他本来就不擅长在工作以外的场合和人交际,现在又要来这里陪向正打牌,根本就应付不来。   来到拱形门前,两个黑衣保镖拿着探测仪在周阳和沈清身上仔仔细细的盘查了一遍,才把二人放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廊道,一排排暖黄色的水晶线灯整齐的悬挂在头顶上方,大理石墙壁上拼绘着世界各国的知名油画,细一看还有一些举止赤裸的人像穿插其中。   沈清紧悬着心跟在周阳身后,一路走到长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扇厚重的双开木门。   周阳轻轻推开门,动作虽然不大,可依然引起了场里人的注意。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投向大门方向。   沈清局促的站在周阳身后,紧张的大气不敢喘。   不过确实如周阳所说,长形的牌桌前其他三人都有自己的伴侣,只有向正身边是空着的。   也许那人真的只是想让自己陪他打牌,并没有别的意思,是自己想多了?   周阳小声说道:“沈哥,我们过去吧。”   沈清深吸口气,低低嗯了一声就跟着周阳朝向正的座位走去。   傅天承敲了敲牌桌,歪头对身旁的向正笑了笑说:“这就是让你不惜和你姐对着干都要保的人?”   向正没说话,不过答案显而易见。   傅天承斜了他一眼,然后朝沈清招了招手,“坐这边来。”又对身后的侍者吩咐道:“搬把椅子过来。”   沈清顺着傅天承指的位置看去,那里还坐着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正低头专心摆弄着一个电子产品。   完全不受周遭的环境影响。   这时侍者把椅子放好,沈清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坐过去。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向正朝他扬了扬下巴。   沈清不敢不听,只好硬着头皮坐到那把椅子上。   他和那个男孩被向正和傅天承像夹心饼干似的夹在了中间。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毫不吝啬的宣誓着主权。   这时荷官(注:赌桌发牌的工作人员)用牌杆把上一局的筹码重新归回到原位,然后切牌,发牌,动作专业干练。   可沈清却无心放在这不相干的赌桌上,从他坐下之后,向正就没说过一句话,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一眼,他知道这人还在为自己和老师见面的事生气。   如果换做平时他根本不会在意,可牵扯到陆温行还是让他不免担心起来,生怕这人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这时坐在离沈清他们最远端,看着约有三十出头,穿着考究的男人朝向正喊话:“向少,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宝贝啊,也不怎么样啊!”   其实沈清一出现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只是这一上午他被向正赢去了不少钱,单纯的想说些难听话膈应膈应向正。   这人叫谭金,是榕城检察院办公室主任,虽然他自己官职不大,可家里人却全都是国家要员,虽不比向家根基深厚,可势力也不容小觑,所以跟向正他们在一起时,谭金也从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尤其是向正出国待了三年,曾经的榕城向大少在他眼中早就过气了,所以说起话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向正挑起眉梢,用余光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向正不理自己,谭金脸上的笑容顺间沉了下去,   他从坐下开赌就一直不痛快,自己好不容易挪动的五百万预支款几乎全输进了向正的口袋里,以往他跟别人玩牌的时候,赢还好说,输了的话大家多少都会给他点儿面子,不会让他输的太难看,可向正这小子到好,几乎把他的老本都给掏空了。   这让习惯了顺风顺水的谭金,气的颅内血压都要升高了。   荷官把牌发给几人,就在问定筹码的时候,谭金突然抬手打断道:“玩了半天了,我想赌点刺激的。”   傅天承清楚谭金兜里的钱快输光了,所以才会起高调,并没有戳穿他而是问道:“什么才算是刺激的?”   谭金笑了笑,“赌钱多没意思,咱们赌人怎么样?”   傅天承蹙眉,“赌人?怎么赌?”   “就是把筹码换成床伴,如果不想用人就用钱顶,价码是五百万。”   傅天承立刻明白了谭金这是想空手套白狼,自己没钱了就用自己床伴当筹码,对赌方也得出人,不出人就得用钱。   桌上的第四个人也输了不少,立刻同意了谭金的提议。Y。U。X。I。   傅天承干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谭主任,玩这么大,不太好吧。”   谭金不以为意的咧了咧嘴角,“傅总动辄几千万上亿的买卖,这区区五百万的赌资还算大吗?再说了,不用钱就用人呗。”   傅天承眯了眯眼,直接甩进赌池里五百万的砝码。   溫霖可是他的心头肉,要不是今天突然被向正叫来撺局子,他又恰巧和溫霖在一起,打死他也不会带溫霖来这种场合。   还好小家伙神经大条,并没有把这种陪局当成什么不堪的事,自顾自玩着闯关游戏。   不过谭金连他的宝贝都敢算在内,真的是找死。   男人不动声色的搓了搓手指,荷官立刻会意的垂了垂眸子,纸牌瞬间就被调了包。   谭金又看向离自己最远的向正,笑道:“向少,到你了。”   傅天承以为向正也会跟自己一样扔钱,没想到向正居然说道:“我用人。”   沈清心脏猛然一收,脸白成了霜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向正。   谭金本以为能让向正如此看重的人,他肯定是要出钱的,没想到向正并不吃自己这套,反而是傅天承出了那500万,不过还好,这局也不算白玩。   “向少,我可提醒你,这局你要是输了,你旁边的人一会儿可就在别人身下哭了。”谭金笑的无比邪恶,甚至还有点兴奋。   话音落下,沈清脸上又白了一个度,嘴唇气的直发抖。   向正居然拿他当赌资!?   向正并没有在意沈清的情绪,反而对着谭金笃定一笑:“我说用人就用人。”   沈清实在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只是他刚站起来就被向正攥住了手腕。   “坐下。”向正仰头看着沈清,脸上带着警告的笑容。   “我没兴趣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我要回家。”沈清并没理会向正的威胁,甩开他的手就往大门口走。   这个破地方,他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了。   只是他刚走没几步就被身后的两个黑衣大汉掰着胳膊又押了回去。   “你们...干什么?快放...放开我!”沈清奋力挣扎着,胳膊因过度扭曲疼的他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起初谭金提出这个玩法只是想抹手指不掏钱的,没想到却引出这么一出好戏,怎么能轻易错过。   他故意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向少,身边的小玩意实在是欠点儿规矩啊。”   “不然你输给我,保证三天给你教的明明白白的。”   谭金喜欢在床上玩SM,圈子里早就不是秘密了。   向正冷着脸没理他,而是对荷官说道:“发牌吧。”   沈清见逃不掉,只能咬牙切齿的骂道:“向正,你他妈就是个人渣,你让他们放开我...”   “王八蛋,我怎么能相信你这个畜生能变好?”   向正转头看着沈清,俊逸的脸庞扬起不达眼底的笑意,“你不是收了我五百万吗,用你当筹码...”男人故意拉长音色,“有什么不对吗?”   “……”   沈清没想到向正居然恶劣到用自己之前跟他要的五百万拿捏自己,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男人看着牌桌,点燃根烟咬在嘴里,悠然道:“你该高兴自己能值这五百万。”   傅天承在一旁看的直懵,阿正那么喜欢这个人,怎么会连区区五百万的筹码都不舍得出?   不过也是,圈子里这些豪门公子哥对自己身边的小情儿,哪个刚开始不都喜欢的要命,最后还不是落得被踹的下场。   再说阿正今晚手气那么好,也不一定就会输。   只是这个想法仅维持到发完第二轮牌就不攻自破了,向正连看都没看手中的牌,直接将牌一扬,弃牌了。   向正的突然弃牌,让傅天承暗自安排的牌序被打乱,本该发到自己手中的三张A全部到了谭金手中... 第81章 向正我恨透你了(爆更)   见向正弃牌,沈清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股股凉气从脚底涌入胸口。   他疯了似的大喊道:“向正,你这个人渣,你让他们...放开我...”   尽管沈清拼尽全力挣扎着,可身后的两名保镖依旧纹丝不动死死掐着他的胳膊,不让他逃脱。   谭金看着自己面前的三张A兴奋的蹭地站起身,单腿踩在凳子上哈哈大笑道:“我他妈就说老子鸿运当头,不可能输那么惨。”   然后对傅天承得意的挑了挑眉,“傅总,您这五百万...我就不客气啦。”   傅天承阴沉脸嗤笑一声,“愿赌服输,谭主任运气好。”说完朝荷官挥了挥手,五百万的红色筹码全部推到了谭金的面前,只要他离开时用这些筹码变现就可以拿到钱。   谭金喜滋滋的把筹码都拦进怀里,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向正说道:“向少,您的朋友...”   按之前定下的规矩,向正压的筹码是沈清,当他弃牌那一刻,沈清就已经输了出去。   向正朝押着沈清的两个黑衣保镖扬了扬下巴,示意把沈清送过去。   谭金立刻喜不自禁的夸赞向正够敞亮,说话算话。   这一局让谭金瞬间扬眉吐气,不仅钱回来了,还意外得到个小美人。   沈清一边挣扎着想摆脱保镖的束缚,一边叫骂着:“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   经过向正的时候,他咬牙大骂:“向正,你他妈就是个人渣,畜生,你不得好死...”   向正将手中的烟头随意摁灭在牌桌上,冰冷的双眼在沈清气愤发红的脸上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悠然笑了,“你不是喜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既然我满足不了你,那我只能让别人满足你。”   沈清知道向正是要来真的了,他惊恐摇着头,嘴里一遍遍喊着,“向正,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然而向正就跟没听见似的,直接让人把沈清拖到了谭金身边。   谭金在一旁早就迫不及待了,激动的直搓手,恨不得当场就把沈清干了。   以前他调 教的都是些逆来顺受的小玩意,还从没睡过沈清这种宛如高山上的玫瑰,冷艳漂亮又带着蜇人的芒刺,玩起来肯定格外带劲儿。   光是这么想想就已经让谭金觉得胯下胀热。   他轻咳一声,故作正经的对那俩名保镖说道:“把他送到我房间去。”   谭金他们这些常在天上玩的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房间,方便来兴致时解决生理需求。   保镖听后押着沈清就往场馆一侧的偏门走去,那边是贵宾休息区,里面有独立的房间和一些特殊癖好的情趣房。   沈清毫无悬念的被送进了情趣房。   傅天承凑到向正跟前,小声问了句:“阿正,你来真的啊?”   尽管这种事挺常见的,可他还是不太相信向正会真舍得把人给送出去。   “傅哥,一会儿那五百万我会打到你账上。”   其实看到那三张A落到谭金手中,向正就知道自己突然弃牌,导致牌序错乱,让傅天承跟着自己凭白输了冤枉钱。   不过他让沈清来这里就是想给他点儿教训,正好谭金提出赌人这个玩法,他也就顺水推舟把人给输了出去。   傅天承干笑一声,“你看出来了?”   向正点了点头,又道:“傅哥,还有一件事。”   “你说!”   “一会谭金要是有点儿什么事,你别插手。”   傅天承怔了片刻,忽然笑出声指着向正说:“你小子...行,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向正笑着道了声谢谢就给周阳打了手势,周阳俯下身凑到向正身前,向正悄声吩咐了几句。   周阳边听边点头:“好的,老板。”   安排好后,向正抬眼看向沈清被拖走的方向,深邃的眸子一点点暗了下去...   ……   沈清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就要被那个恶心的人碰,而这一切都是拜向正所赐,他不能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情绪,不能呼救,甚至听不见周围的动静。   忽然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一块,沈清顿时紧张起来,身体绷的笔直,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紧接着就是一双手在解着他的衣扣,那双手戴着薄薄的橡胶手套,触碰到胸前皮肤的瞬间,沈清顿时打了个激灵,他再也无法镇定了,拼命摇着头,奋力扭动着身体,用肢体表达着自己的抗拒。   可那双手依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不一会儿沈清的衬衫就被大敞着,裤链也被拉开,仿佛还有个类似于剪刀的东西在剪着他无法脱下去的裤子,单薄的休闲裤几乎是瞬间就被裁成了两截,一撕到底。   直到最后一层遮羞的内裤被扯掉,沈清终于放弃了挣扎,他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他即将就要被这个人得手,他好后悔,为什么不听老师的话要回来找向正这个混蛋。   沈清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微微颤抖的肩膀和断断续续的鸣咽声让那双手停顿了一下。   可仅仅是一瞬的时间,那人又重新动了起来。   仿佛拿着什么热烫的东西对着自己的双腿间来回摩擦,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男人的…   沈清不敢想,他哭的更凶了,身体起伏着想躲开那肮脏的东西。   可不管他如何反抗,臀瓣的肉还是被无情的扒开,微红的私处暴露在空气中,正惊恐的一收一缩…   那里还泛着不健康的红色,周围的褶皱也没有完全愈合。   不是个要他的好时机。   可教训是要给的,没有惩罚,沈清就不知道怕,不知道怕他就会肆无忌惮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   今天能跟陆温行偷偷拥抱,明天是不是就会滚床上去?   向正越想越火,抓起旁边的KY油就倒在自己掌心随便搓了两下就伸手往沈清微红的穴口摸去。   感受到自己两股间有异物,沈清瞬间绷紧了臀肉,极力收缩菊穴不给那人得逞,身体像被烫了似的来回的扭动,银链撞击着铁床,叮叮咚咚的,嘴里含糊着’不要‘,’滚开‘,这些听不清的字眼。   可那人的手指依旧借着滑腻的油液挤进了他幽闭的甬道里。   沈清隔着眼罩瞬间睁大了眼睛,他’晤晤晤‘的抗拒着,嘴里的口球塞的他脸颊僵麻,越是发出声音,睡液就越发狠的往外流,因为挣扎过度,再加上高度紧张,他身上已经浮了一层浅浅的粉色。   向正不顾沈清的反抗,食指在狭窄的穴道里慢慢转了一圈,随即又插进了根中指,这一次沈清的脆弱的菊穴已经有些不堪重负了,周围的褶皱几乎全都被撑一开,钻心的痛感顺着的尾骨往上攀爬,疼的他后月职间浸湿了一大片。   进入的手指也感受到了来自沈清的抗拒,被吸附的紧紧的,甚至连简单的抽插和挖穴都不好做。   向正用另一只手摸上沈清绵软的前身,匀速的上下撸动着,沈清立刻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声,不敢再动,五指狠狠攥着床单,恨不得将布料捏碎。   虽然宽大的黑色眼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可依旧能从鼻梁以下看出他此刻是多么惊恐和害怕。   “向正……”沈清绝望的喊了声那人的名字。   不,他不会出现的,是他把自己推到绝境,又怎么能来救自己呢?   此刻他睢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陆温行。   “老师,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老师,你在哪里?救救我……”   沈清的眼泪早已把黑色眼罩哭透,泪水顺着边缘的缝隙流了满脸,牙齿胡乱咬着嘴里的橡胶口球想给它咬碎,以至于整个口腔的肉都跟着遭罪,全破了口子。YUXI。   向正隐约听到沈清在说些什么,他停下手上的动作,   抬头看向沈清那张湿乎乎的脸,发现他嘴角涌出了好多血。   男人瞳孔收缩,猛的将固定在沈清嘴里的口球拿掉。   几乎是在瞬间,沈清脱口而出“老师,救我…”   向正一口怒气攻到心尖,撕掉沈清的眼罩,连带着左耳耳塞一并扯了下来,吼道,“你他妈看清我是谁。”   沈清迷蒙睁开眼,视线逐渐变的清晰起来,向正阴翳扭曲的脸出现在自己的正上方,原来—直侵犯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个畜生。   他拼命拉扯着锁链,叫骂道:“向正,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放幵我……”   向正微微眯起眼,慑人的寒气弥漫在他周围,宛如一头凶猛的野兽盯着猎物般危险,仿佛下一秒就会咬断他的脖子,将他吞入腹中。   可沈清已经没有退路,他知道就算自己现在求他,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向正,你住手,别做出让我恶心的事…”沈清挥动着手上的链子,希望唤回向正仅存的理智。   向正被沈清的话逗笑了,下—秒就沉下了脸,掐着沈清的脸颊,恶狠狠道:“恶心的事?”   “跟我上床就恶心,要是换成陆温行草你,你是不是就很开心?”   沈清气的胸口起起伏伏,腮帮被捏的生疼,断断续续骂道:“向正,你疯了,你他妈放开我…”   向正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他头顶上冲,体内躁愈的邪气压都压不住,为了陆温行,沈清居然又一次的跟自己对着干,这种维护感不止是愤怒那么简单。   男人掐着他脸颊的手,—步步向下移动,经过沈清的脖子来到胸前。   沈清惊恐的抖了抖了身体,斥声道:“向正,你不要乱来,你放开我……”   向正阿笑一声,拿起床边谭金还未来的急掐上的乳夹,细细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冷不丁的夹在了沈清粉嫩乳头上。   沈清立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吟喃。   他和向正以前从没用过这种情趣道具,身体对这种外来的刺激非常抵触。   仅毫无乐趣可言,反而让他既难受又难堪,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向正自认为自己绝对不是个爱好者,可看着沈清四肢被束,胸戴乳夹,泪水口水湿了整张脸的淫靡样子,实在是让他忍不住想将沈清按在身下好好草一顿,让他认清谁才是他的男人,谁才能占有他。   沈清脸白的像涂了层霜,惊恐道:“向正,你别…你把它拿走……”   向正无视沈清眼里的恐惧,直接将人捞了起来在他腰下塾了个枕头,让私密的穴口最大限度的暴薛在外。   这是个极其羞辱的姿势。   男人来到沈清的两腿之间,扶着自己早已胀到发紫的性器在沈清微微收缩的菊穴上戳了两下。   沈清吓得来回蹬踹着双腿,可他脚裸被锁链锁着,根本没办法阻拦向正的侵略,脆弱的私处正被男人轻一下,重一下的研磨着。   “向正…不要……”沈清瞪大双眼摇着头,呼吸都跟着发颤,他怕向正会突然进入自己,那他真的会疼死。   向正在边缘试探着戳了两下,借着刚才涂抹的ky微微顶进去了个头。   沈清顿时疼的闷哼一声,臀肉绷的僵硬,双腿也跟着出现了数条纹理清晰的肌肉块。   没有前戏的挺入让湿热的南道也跟着收缩起来,夹的向正直咬牙。   怎么涂了油了,里面还是这么紧。   “不要……不要…向正…不要……”沈清疯狂的摇着头,目艮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看到沈清这样痛苦哭泣,向正身体里竟产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感。   沈清不管心里想着谁,他都是在自己身下哭的,他这个样子只能给自己看。   他抓着沈清细窄的腰身,闷着股狠劲,一捅到底。   许久没有如此粗暴的性爱,让沈清刚刚有些愈合的伤口瞬间又被撕开,新旧叠加的疼痛,险些让沈清晕了过去。   可他并没有晕过去,而且要眼睁睁看着向正一点点将自己撕碎,却什么也做不了。   “痛…不要…不要……我好痛……”沈清向来是个能吃疼的,唯有这种疼是他负荷不了的,这种宛如被刀割的痛楚几乎将他的身体一切为二。   痛,实在是太痛了。   没有温情的爱抚,只有野蛮的入侵,向正像—头不知疲倦的狮子进出着沈清的身体。   沈清身体紧的不成样子,向正进去的并不容易,甚至夹的他还有些疼。   他双手扒开沈清紧绷的臀瓣,匀速的动了几下,逐渐适应后才开始大肆抽插起来。   沈清疼的满脸都是泪,本就有些苍白的皮肤此刻更是白的透明。   向正完全视若无睹,快速的草弄了几十下以后原本不顺畅的甬道已经变的有些湿滑,低下头一看,一人的腿根处早已血红一片。   “向正…放过我…好痛…我好痛…”   向正已经草红了眼,—边动着—边骂道:“现在知道痛了?叫你的老师来救你啊?叫啊!看他能不能来救你。”   “吃里扒外的东西,一边被老子干着,一边想着别的男人,沈清你怎么能那么贱啊?”   沈清眼睛紧闭,嘴唇咬破,随着向正的进攻,身体一抖一抖的。   向正狠狠撞了沈清一下,冷着声音说:“睁开眼睛。”   沈清歪过头不肯看他。   “看着我!”向正怒吼一声,腰身猛的顶到了最深处。   沈清疼的啊了一声,向正作势还要继续,沈清吓得不敢再忤逆他,充满水雾的双眼直视着在自己身上肆意蹂躏的男人。   “说你爱我。”向正突然停下动作命令道。   “不……”沈清摇着头。   “说给我听,我要听你说爱我,说啊!快说!”向正大吼着。   “向正……”沈清哭着喊他的名字。   “说啊!”向正双目发红,像个恶魔似的死死盯着沈清。   说啊,沈清,说你爱我,你说了我就会放了你。   “向正…我们这样…怎么会有爱…”沈清声音发颤。   “我不管,我只想听你说爱我,快说!”向正腰腹又有恢复的趋势。   沈清清澈的双眼看着向正许久,深吸口气,毫无感情的说了那个三个字:“我爱你。”   沈清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尊严此刻已经被狠狠揉碎了,他要对一个刽子手屈服,说出自己最珍惜的一句话。   他在想如果自己这一刻就死去该有多好,不用承受这羞辱的痛苦,或许他此刻已经死了,带着对向正仅存的一点点心思随着这场暴行一并死掉了。   什么爱他,什么保护他,一起定居海城看大海,此刻都无比讽刺着他的痴心妄想。   他就是个傻子,一个一无所有的傻子。   向正看着沈清绝望的脸旁,心像是被鞭子抽似的,疼的他无法呼吸。   他想占有沈清,想赖他,可又不赖到那张苍白绝望的脸,所以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只一味的埋头苦干,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终于在无尽的折磨中昏了过去。   黑色的丝质床单湿乎乎一片,向正知道那是沈清流出的血。   他亲眼目睹着这一切,可他就是不想听下,尤其是听见他喊陆温行来他救他,简直让他怒火中烧,唯有拼命的贯穿他,占有他。   让他的心里,眼里只有自己,哪怕是恨也在所不惜。   沈清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男人俯下身,轻吻了一下沈清的嘴唇,昵喃道:怎么办?沈清,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沈清迷糊之中,弱弱昵喃了一句:“向正…我…恨你…” 第82章 求求你,不要靠近我   沈清发烧了,且来势汹汹。   仅仅在事后的半个小时内,身体就烫的像只煮熟的虾子,泛着不正常的潮色,尤其是那两个脸蛋,红的像涂了胭脂。   向正知道自己又又又一次把沈清弄病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那个算命先生对沈清说的话:你的健康状况受伴侣影响很大,好也是他(她)坏也是他(她),最后照顾你的却不一定是他...   男人冷哼一声,简直是放屁。   沈清生病了,自然是他来照顾,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他拿起电话给陈莉打了个电话,通过上次给沈清看病,他对陈莉的医术还是很相信的。   陈莉接到电话时先是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向正是谁,后来一想说话这么冲又姓向,除了那个榕城向少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算一算离上次给他朋友看病也过去有小十天了,应该都已经好了啊。   “你来一趟天上人间吧。”向正看着床上睫羽发颤的人儿淡淡道:“记得带上之前那些药。”   陈莉是个明白人,向正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这位大少爷估计是又把人给弄伤了。   女人口气有些难听,“那得看病成什么样,我配的药也不是万能的。”   向正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陈莉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挺没意思的,人家的情人,死活跟她什么关系,无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圈子里这种事还少吗。   末了,她咳嗽一声道:“等一下,我这就过去。”   向正说了声谢谢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房间在地下一层,虽然通风做的很好,可没有窗户,实在不利于沈清休息。   他把沈清身上的链子,夹子全都拆了下去,然后把自己的大衣裹在他身上,将人打横抱在怀里。   沈清昏昏沉沉的,呼吸促热,头贴在向正怀里,胳膊耷拉着,一点生气没有,像是个死人。   沈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回到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孩将他推倒在地上,说他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野种,他虽不明白野种是什么意思,可小小的他已经能分辨出什么是好话什么是坏话。   他不依,扑了扑身上的泥土,爬起来反驳道:“我不是野种,我有爸爸妈妈。”   “嘁,那这么没见过他们来幼儿园接过你,你就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野种。”   这时其他的小朋友也跟着参与进来,一遍遍的喊着他是’野种‘。   “不,我不是!”稚嫩的声音满是倔强。   “你就是!”   “对,你就是个小野种!”   “啊——我不是!我不是!”小沈清大喊着冲向人堆跟这帮小恶魔扭打在一起。   结果可想而知,松垮的小褂子被撕扯的七七八八,裤子上全是不大的脚印,脸上也挂了彩,惨兮兮的回了家。   虽然已是月照星疏,奶奶依旧一眼就看出小家伙的惨烈模样,忙用围裙擦了擦手迎了出去,心疼道:“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   “告诉奶奶是谁,是不是李二家那帮臭崽子。”已是满头银发的奶奶扔下围裙就要领着自己的小心肝去讨公道去。   “奶奶!”小沈清抓住了奶奶的手,低下头嗫嗫道:“...我是不是一个没有爸爸妈妈的野种?”   尽管他不想承认,可李小胖他们说的对,为什么自己从没见过爸爸妈妈,别人放学都有爸爸妈妈来接,只有他是奶奶来接。   不是野种是什么?   奶奶看着刚过自己腰的小沈清,缓缓蹲了下去,微黄发皱的手捧起小家伙的脸蛋,哄着他:“谁说我们清清没有爸爸妈妈的?”   “没爸爸妈妈,你难不成像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小石猴?”   小沈清被奶奶的逗的噗嗤一笑,咯咯咯的乐了起来。   可他还是问了李小胖他们说的话,“那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爸爸妈妈呢?”   “别的小朋友放学都有爸爸妈妈来接,只有我没有。”小沈清说着嘴巴又嘟了起来,他也很想有爸爸妈妈来接自己,然后去李小胖他们面前耀武扬威一把,指着他们的鼻子说:“看,这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奶奶抱起小沈清坐到院子里的藤椅上,指着天上最亮的一颗星星说:“你的爸爸在那里呢。”   “星星?”   奶奶环抱着小沈清在藤椅上慢慢晃着,慈爱道:“是啊,你爸爸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一直在看着你,看着我们的清清一点一点长大。”   沈清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又问道:“那我的妈妈呢?她也变成了星星吗?”   奶奶揉了揉沈清头发,心疼的湿了眼眶:“等奶奶变成星星了,你就见到妈妈了。”   “奶奶也会变成星星吗?”沈清忽然觉得变成星星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想失去奶奶。   这时奶奶的身体忽然变的透明起来,声音也渐渐模糊了,最后变成无数晶莹的碎星星,一点点的飘散在夜色中...   沈清拼命想去抓取奶奶的影子,哭喊着: “奶奶,你怎么了?”   “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清清...”   “我不要你变成星星...奶奶带我走吧...”   “奶奶,带我走吧...求求您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清清...”   ……   向正看着床上虽昏睡着却泪流满面的人儿,担心问着一旁的陈莉,“他怎么了?是不是这个针特别疼?”   陈莉把点滴埋好,调整了流速,不咸不淡的说:“一看就是做噩梦了。”   沈清一边摇着头,一边发出痛苦的呢喃,“不要...不要...”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不要...”   向正这才稍稍放了心,心疼的擦掉沈清脸上的泪,像是哄着小孩子似的柔声道:“乖,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陈莉看到这一幕,脸上浮出复杂难辨的神情,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这会儿心疼的得跟什么似的,把人弄伤的时候怎么不见得手软啊。   “他怎么还不醒?”向正黑着脸问。   陈莉一边数着给沈清配的药包,一边说道:“人都烧迷糊了,等烧退了就醒了。”   向正把沈清的头抱在怀里,掌心一直探着沈清身上的热度,确实还是很烫。   陈莉照例把口服和外敷的药放在床头柜上,最后还不忘嘲他一句,“用法和用量还记得吧,毕竟也没过去几天。”   向正脸色青白变换着,可又无法反驳,毕竟她说的确实没错。   陈莉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本不是个多嘴的人,可每次给这人看病都忍不住说上几句,大概是他给自己的感觉和圈子里那些小情人不一样。   总感觉他不属于这个圈子,却又不得不掺合进来,否则也不能次次都被弄的这么惨。   女人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向正无声的点了点头。   陈莉离开后,向正看着怀里的人儿,自言自语道:“清清,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可你为什么总是要骗我?”   “为什么要一次次伤我的心?”   “为什么要去见陆温行?”   “为什么?”   “......”   “答应我,不要再骗我,不要想着离开我,等我这边安顿好了,我们就一起去海南定居看大海...”   向正像是沉浸在自我世界中一样,默默呢喃着他对沈清的爱,他知道自己的爱很残忍,可他就是不想放手,就算手中攥的不是沙而是玻璃碎片,他也要把它困在手中,哪怕是被扎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   这时沈清突然在向正怀里哭出了声,身体也跟着不停的动来动去,嘴巴一直喊着疼,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不要...不要...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不要...好痛...”   “好痛...向正...好痛...求求你...放开我...我好痛...”   向正忙把人收紧一些,连声安抚着:“不怕,清清,不会再疼了,我不会再让你疼了...”   可能是梦境中的画面实在是太恐怖了,沈清在极大的精神刺激下,猛然睁开了眼睛。   清澈的瞳仁逐渐映出了男人的脸庞。   “清清,你醒啦。”向正一脸惊喜。   沈清看了向正好一会儿,下一秒像是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向正的怀抱,躲到床的另一侧。   向正蹙起了眉眼,翻身就要追过去。   沈清立刻捂着头,怯懦的喊着, “求求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看到沈清如此抗拒自己,向正胸口像被狠狠锤了一拳,疼得他呼吸困难。   他在怕自己,甚至不想让自己靠近他。   沈清蹲在床角,一米七八的身高蜷在那里看起来是如此孱弱纤细,仿佛只要用手轻轻一掐就会将他捏碎。   这时向正看到沈清手背上的点滴胶管倒流回了不少血液,小心翼翼的指着他的手说:“我不过去,你把手放下,乖,我不会伤害你...”   “听话,把手放下。”   沈清喘着杂乱的热气,许久才缓缓放下了手... 第83章 你又要关着我,对吗?   向正见血液又重新流进血管里,才稍稍放下了心。   “清清...别怕...”向正说着双腿试探着往前挪了一点儿。   沈清立刻又往床边缩了缩,双手紧抱着双腿,像是受到巨大惊吓似的叫喊道:“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向正连忙高举双手,保持不动,安抚道:“好,我不过去,乖,我不过去...”   沈清见向正确实没有再靠近自己,才逐渐松开了环抱的手臂,可眼神依旧警惕盯着另一端的男人,生怕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见沈清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向正心如刀割。   以往沈清要么对他淡漠疏离,要么激烈对抗,哪怕是求他的时候都带着份倔强,还从没像现在这样怕过自己。   他能深深感受到沈清的恐惧,大概是这次被谭金的事吓到了。   “别怕,清清,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向正说着张开双臂,试图想让沈清自己过来。   可沈清眼神依旧很抵触,抖着嘴唇不住的摇头。   “乖,清清,过来...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向正像哄着一头迷途的小兽,声音无比温柔。   可沈清仍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没有一点要靠近的意思。   “向正...你放了我吧...”   “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沈清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到雪白的床单上,打湿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他这次是真的怕了,他深切的体会到向正真的是一个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人。   看到沈清可怜兮兮的求着自己放了他,向正微微仰起头,绽开一抹自嘲的弧度。   “折磨?你觉得我是在折磨你?”他看着沈清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沈清抖的更厉害了,头也低的更深了。   男人深邃的眸子有些血红,定定看着眼前默不做声的人儿,哀伤道:“沈清,我们两个究竟是谁在折磨谁?谁不肯放过谁?”   “......”   “你说让我放了你,那谁他妈能放了我?啊?谁能放了我?”说到这儿向正失控的吼了一声。   沈清吓得一哆嗦,眼泪瞬时夺眶而出。   又要开始了吗?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有多在乎你,为了你老子甚至想抛弃家人和你一起去海南,你他妈可好,背着老子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你他妈是有多贱啊?”   “......”   沈清一直沉默着,泪水早已湿透了整张脸。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和向正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明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却偏偏要强行纠缠在一起,最后弄的两败俱伤。   向正的爱太沉重了,沉重到他根本承受不起这份感情。   尽管他一直在后退,可向正依旧步步紧逼,直至把逼得他走投无路,唯有卑微祈求他放了自己。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向正吼他。   沈清紧咬着下唇,他什么都不想说,如果他们之间还保持着现在这种状态,那说再多都是徒劳的。   强制,占有,无视对方的感受,这种无异于强盗抢夺的感情,怎么会幸福?   向正不懂,他永远都不会懂。   深陷伤心中的男人远比盛满暴怒时还要危险,他下了床,阴沉沉地朝沈清走去。   沈清双眼跟着向正移动,那人每靠近一步,他的心就跟着颤动一下,他知道这个疯子又要折磨自己了。   然而向正只是走到他面前,居高看着他像是宣判似的冰冷道:“从今天开始,你一步都不许离开这里,直到我把事情办完,我再考虑要不要放你出去。”   沈清一听向正又要关他,再也无法镇定了,激动的抓着向正的双臂喊道:“什么叫你把事情办完?”   “你又要关着我,对吗?”   向正无情甩开沈清的手,神色淡漠的看着他,“这是你自找的。”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向正...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么对我,向正...”   “向正,你回来,你不能...”沈清对着向正的背影哭喊着,然而那人就跟铁了心似的,连头都没回,只是吩咐门口的保镖进去看着沈清,以免他做伤害自己的事。   只是保镖刚进去就听见沈清怒喊着,“出去,都出去...我让你们都出去啊...”   向正脚步停顿一下,仅仅片刻又恢复了动作,他不能心软,不仅仅是因为沈清一次次的背叛,还有他的人身安全。   他非常了解向宛,姐姐是个极度理智又极度多疑的人,只要是她认为危险的存在,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会解决这个危险。   如今姐姐已经知道那个人是冒牌的了,估计不出几天她就能确定真正的沈清是谁。   到时候她就会到处派人搜查沈清的下落。   所以把沈清藏在傅天承这里是最安全也最稳妥的选择。   ……   因为沈清的手机在海城时被摔坏了,导致程东几次都没能联系上他。   男人狐疑,难道沈清改变主意了?   他之前就一直犹犹豫豫的,现在又跟向正相处了这么多天,难不成是好日子过舒坦的,不想离开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不应该啊,虽然他和沈清接触不多,可那人看起来不像是贪财的人啊。   程东坐在老板椅上,手中的笔转了又转,笔尖停住的一刹那,阴翳的笑容浮上男人嘴角。   就算是日子过舒坦了,他也有让他们过不舒坦的东西。   这时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程父阴沉脸走了进来。   程东连忙起身迎了过去,“爸,你来了。”   程父坐到沙发上,气呼呼的问道:“你不是说有能让向宛他们倒台的东西吗?我怎么看人家一片欣欣向荣,越做越好啊?”   “这几天的新闻头条都被向家占满了,舆论风向更是一致好评,我刚刚听说政府年底还要给向氏评一个最佳优秀企业荣誉称号。”   “你拿什么跟人家斗啊,亏我当初还相信你在各大股东面前夸下海口,这下好了,丢人丢到家了。”   “本来咱家在程氏的话语权就少,这下你大伯他们就更得意了。”   程东不紧不慢的给程父倒了杯茶水,推到男人面前,“爸,您没听过物极必反这句话吗?”   “什么意思?”   “向家站的越高,把声势造的越大,当他们摔下来的时候也就越痛越惨,我不仅仅是要重创向氏。”   程东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狠厉,危险道:“我是要让他们永远翻不了身。”   程父也被程东这股狠劲儿震住了,印象中的儿子总是没什么话,有事也喜欢憋在心里,就连他这个做父亲也时常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以前让他去和向正他们交好,他千般万般不愿,问他一些关于向正他们消息,多数都是一个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谁想知,前些天他突然找上自己说可以帮程氏和李长城坚固合作,因为李长城是下一届国A部部长的大热人选,程家这些年虽提着向家的鞋,其实并没有得到太多实际的恩惠,就算向家提前知道一些国家大的政策变动,也都是先可着方家和傅家来,程家永远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所以这一届选任,程家就决定重新绑定关系,和李长城拧成了一股绳。   而李长城竞选的最大劲敌就是向国栋。   向国栋任职数年一身清廉,几乎没有什么可拿来做文章的,唯有从向家的企业入手,可向宛又把向氏经营的井井有条,公益民意两不误,资金链更是清晰透明,这让李长城一家非常苦恼。   而程东却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他有可以扳倒向家的东西,着实让他们家在程李两家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可眼瞅着就要到年底了,向宛又是投资重金组织医疗队赶赴欧洲救援,又是参加CTR峰会,还和靳育海谈成了好几个官宣的国家级项目,忙的不亦乐乎。   再一看程东这边一点动静没有,怎么能让他不着急。   程父虽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看向家这士气汹汹的样子,绝不是一般手段能压制的,程父突然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一头热,信了程东的话就去程氏各位股东面前大放厥词。   如今要是做不到,那他们家在程氏就彻底被踢出局了。   程父冷哼一声,“还让向家翻不了身,我看要翻不了身的是咱们家。”   程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安抚着父亲的情绪,“爸,您放心,不会等太久的,最多不出五天,向家就会落得一团糟,到时候咱们就等着看戏好了。”   “哦对了,忘记告诉您,向国栋生病了,现在正住在华康医院呢。”   程父挑起眉梢,“住院了?前两天不还出席了常委会议那吗?”   程东哼笑一声,猜测道:“我想应该是急症,不然也不会秘密住院。”   随后又幸灾乐祸的补充一句,“真不知道,如果向国栋知道了那件事会怎么样?会不会气到吐血身亡啊。”   “哈哈哈哈——”   程父被儿子笑糊涂了,问道:“既然有那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马上用?”   程父总是担心夜长梦多。   程东眯起眼睛,阴翳目光投向窗外,森然道:“不急,就在向氏开发布会那天...” 第84章 沈哥他拿着刀要...   这时程东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号码,然后有些为难的看向父亲。   程父也是个明白人,他来这里就是想问程东到底有几分把握搞倒向氏,现在得到了答案,一直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那你忙吧,我先走了。”程父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程东跟在父亲身后将人送出去,然后连忙接通了电话。   虽然他已经接的很快了,可对方还是很不满意,挟着怒气的声音几乎是冲出话筒的,“你干嘛呢?接的这么慢?”   然后又像是明白什么似的,冷笑道:“是不是身边有别的女人不方便啊?那我就先不打扰...”   “不不不,没有什么女人,蕊蕊,我怎么敢不接你电话,我刚刚和父亲谈点儿事情所以接的慢了,你别生气。”程东一听靳蕊要挂电话连忙哄着她。   毕竟从那次不欢而散以后,靳蕊已经快有一个月没有理过他了,给她电话或者发信息也都是不接不回,今天她能主动联系自己,程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靳蕊很享受男人卑躬屈膝的态度,傲娇嘁了一声:“好吧,勉强相信你。”   程东憨笑一声,讨好道:“蕊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靳蕊清了清嗓子,问道:“你认不认识正哥的那个男朋友?”   程东满怀期待的心瞬间落到了地上,果然靳蕊找他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向正。   “见过几次。”程东如实说道。   “他们俩感情很好?”靳蕊又问。   “那是阿正的私事,我不太清楚。”   程东实在不愿意和靳蕊谈论向正的事。   靳蕊也听出程东语气有些不对,略微缓和了下说:“你是不是还在为我说的那些话生气呢?”   程东沉默不语。   “我其实也并不是故意要那么说你的,你也知道我从上学时就喜欢正哥...”   程东握着电话的手逐渐收拢,靳蕊的话无疑是在他心上又捅了一刀。   靳蕊仍自顾自的说着:“你那天还偏偏缠着我问到底为什么不喜欢你,所以...我才说了那些狠话。”   其实那天说完“你这辈子给正哥提鞋都不够资格”这句话以后,她就有点儿后悔了,实在是程东把她逼到了绝境,甚至还想在她办公室里轻薄她,逼不得已的才说了那句话,连带扇了他一耳光。   也是从那之后,二人再也没有联系过,要不是想打听传说中的“沈哥”,她才不会给程东打电话。   因为和向正交好的这几个人里,只有程东对自己会毫无保留,若是问方楠和傅海乔,不仅等于白问还有可能被正哥知道。   “不怪你,那天是我酒后冲动了,差点儿做出过分的事来。”   “......”   “我确实不如阿正优秀,你会喜欢他也是正常。”   靳蕊见状安抚他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比的,毕竟你和正哥的出身不同,家世也不同,有些差距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你比圈子里那些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可强多了,不然正哥也不可能和你交朋友,你说对吧?”   程东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果然在别人心中,他就是个家世出身都不好,一心只想攀关系的土暴发户。   甚至连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也这么认为。   “程东?程东?你在听吗?”靳蕊喊了他两声。   “如果向正完了,你还会喜欢他吗?”程东突然问了一句。   “......”靳蕊愣了两秒,随后挺不高兴的嗤了句:“你在说什么啊?正哥怎么会完呢?”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程东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多了,连忙改口附和道。   听到程东这么说,靳蕊才勉强恢复口气,“反正我要说的话都说了,我希望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做朋友,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和正哥就要结婚了。”   “你说什么?你和向正要结婚了?”程东终于无法再继续装作无动于衷,低吼了一声。   “你干嘛啊?你想吓死我啊!”靳蕊尖声斥责道。   程东强压下情绪,平复了老半天才继续道:“怎么...怎么这么突然?”   之前不还说要不要跟向正表白,怎么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而且向正不是喜欢沈清喜欢的死去活来吗?怎么会答应和靳蕊结婚?   靳蕊不屑笑了笑,“突然吗?我和正哥从小就认识,就算结婚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程东竟一时无法反驳。   靳蕊在他们学校里一直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家世好,长得漂亮,又有才情和头脑,工作能力更是无可挑剔。   她这样的人自然是要与更优秀的人比肩。   可自己又差到哪了?怎么就不能入她的眼了,他向正有什么好,除了那张到处招情的脸和祖辈留下的家业,他还有什么?凭什么就能得到靳蕊的青睐。   靳蕊并不知道程东心里的百转千回,仍自顾自的说着,“你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思,不要让正哥看出什么来,不然我怕...”   “向正有男朋友,你都不介意吗?”程东冷冷打断她。   女人停顿两秒,不屑的笑了笑说:“有男友又能怎么样?左右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炮友,有什么关系?早晚也是要分开的,这种事你见的还少吗?”   虽然向正言辞拒绝了自己,可不管怎么样,他们在一起睡了一晚是个不争的事实,这对女人的清誉是极大的影响,她不信向爷爷会任由向正胡闹。   “……”程东哑口无言,自己怎么都争取不到人,对向正却是无底线的包容,强烈的嫉妒感填满了他的胸口,气的他浑身发抖。   靳蕊还在说着些什么,程东几乎没听进几个字,又不敢被她发现,只能借口有事狼狈的挂断了电话。   男人握着手中的电话定定站在原地许久,然后猛的将手机砸向墙边立着的鱼缸上面,巨大的冲力将柜式的玻璃鱼缸砸出一个蜘蛛网的裂痕。   男人咬牙呢喃道:“向正,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是跌入谷底,什么是万劫不复。”   ……   向正离开天上人间就去了医院陪向国栋。   本以为爷爷会横眉冷对的跟自己闹脾气,结果刚一进病房就看到老爷子倚在床头上看电视,根没没事人似的。   他也没敢吱声,悄悄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一声不响的削了起来。   “今年我们一家都回东照老家过年吧。”向国栋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向正削苹果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爷爷,“回东照?为什么啊?”   爷爷当年毕了业就一直留在了榕城,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榕城人,怎么会突然想起回东照那么远的地方过年。   “没什么就是想回去看看老伙伴了。”向国栋看着电视上的新闻随意说了一句。   向正起初听了没觉得怎么样,后来一琢磨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爷爷,你...”男人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爷爷是怕自己身体再出现意外,所以想提前拜会一下年轻时的旧友。   向国栋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难过的事,笑着唏嘘道:“人老了,总是要面对生死,以前我一心扑在工作上,从没有觉得自己已经这把年纪了,现在一看,不服老是不行喽。”   向正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是啊,爷爷向来注重体面,头发无论何时都染得乌黑发亮,不知从何时起,染发的速度已经跟不上变白的速度了,以至于现在已是满头银丝。   爷爷确实是老了。   “对了,我听宛宛说你和陆教授私底下很不愉快?”向国栋故作不经意的问了句。   听到陆溫行三个字,向正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到哪都躲不开这个人。   “陆教授是个很优秀的人,对我更是没的说,我上次生病没少麻烦人家,你不要...”   “爷爷!”向正不耐烦的打断他,“你不就是怕我和陆温行不好好合作吗?”   “我是提醒你,陆教授不是你能轻易惹起的人,他的民众公信度很好,你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向正不屑的冷哼一声,“我会怕一个背信弃义,投靠资本的凤凰男?”   “...什么凤凰男?你在那说什么呢?”   这时向正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周阳打来的,他现在应该是跟沈清在一起,他打给自己多半是跟沈清有关。   “我先去接个电话。”向正说着就往病房外面走。   向国栋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向正早就脚底抹油没影了。   刚一出病房向正就接通电话,紧接着周阳急切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老板,您快回来一趟吧,沈哥他...”   “沈清怎么了?”   “沈哥他...”   这时向正突然在话筒里听见沈清嘶吼的声音,“你们不要过来,听到没有,我让你们不要过来...”   周阳连忙让身后的保镖都靠后,不敢再惹怒沈清。   “快说啊,到底怎么了?”   “沈哥拿着刀....”   不等周阳说完,向正挂了电话疯了似的冲出了医院.... 第85章 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周阳此刻和三名保镖全都站在房门口,高举着双手不敢靠近。   沈清拿着刀指着自己的喉咙,双眼猩红,“让开...听到没?我让你们让开!”   周阳紧着呼吸,试图安抚着沈清的情绪,“沈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好吗?”   沈清把刀尖又逼近喉咙一点,周阳立时收了声不敢在多言。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冲动,你千万别冲动...”   沈清呼吸急促翻涌着,忍着双股间钻心的疼,一步步往门口移动。   周阳怕沈清伤着自己只能和保镖一点点往后退。   “沈哥,就算你离开这里又能怎么样?老板他一定会找到你的。”周阳试图跟沈清讲道理,毕竟在榕城只要老板说个不字,沈哥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沈清喉结上下滑动,他也很紧张,很害怕,可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如果不拼一下,向正不知道又要把他关到什么时候。   “我不管,你们都让开...”沈清像是疯了似的大喊着。   周阳不敢真把人放了,否则老板来了被刀架在脖子上人的就是他了,所以只能尽量拖延着时间。   “沈哥你听我说,你这样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你和老板之间需要沟通。”   “让开!”沈清怒斥一句紧接着又往前逼近了两步。   周阳和保镖无奈只能稍稍后退一小步,可身体依旧堵着门口不肯让开。   “老板虽然脾气大了点,可他对你是真心的,这么多年他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你相信我,只要你稍微顺着他点儿,他真的能把你捧上天...”   沈清根本没心思听周阳说的话,他见几人迟迟不肯让路,心一横用刀尖戳破了个口子,鲜红色的血珠瞬间挤出皮肤,伤口虽然不深,但见了红还是给周阳吓坏了。   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踹开。   向正阴沉着脸,满头是汗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门口的男人,沈清心脏忽悠一颤,但他并没有妥协,横在脖子上的刀紧紧贴着皮肤,仿佛下一秒就会割下去。   “老板。”周阳在一旁怯懦的喊了一声。   向正并没有理他而是踱步朝沈清走去,男人脚步迈的不快,却落脚有力,仿佛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沈清心上,震的他浑身发颤。   “你别过来!”沈清拿着刀的手有些发抖,可语气却很坚决,这是他唯一的机会,绝不能在这时候退缩。   向正眯起了眼,宛如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起进攻。   “我让你不要过来!”沈清大喊一声,手中的刀已经在喉结附近,每做一个吞吐的动作,刀刃都会刮蹭喉骨一下,几次下来,衣领已经渐上了血迹。   可向正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周阳等人在一旁紧张的大气不敢喘,生怕沈清一激动会闹出人命来。   随着向正的逼近,沈清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握着刀把儿的手已经湿答答的全是汗了。   他...他为什么还要往前走?   难道他不怕自己死掉摊上人命官司吗?   还是说在他眼中一条人命根本就微不足惜?   他只是想离开这里而已,凭什么要为这种刽子手牺牲掉自己的生命?   忽然沈清把刀调转了方向,直指着向正。   向正目光微怔,随后闪过一抹不被察觉的心安,继续向前走着。   “你别过来,我会杀了你的。”沈清双手握着水果刀来回挥舞了两下,试图吓退向正。   见沈清可能伤害到老板,周阳在一旁切声提醒,“老板,沈哥手里有刀...”   言外之意是让他不要再靠近了,以免伤着自己。   “出去!”男人没回头,冷着声音命令。   周阳和旁边的保镖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敢离开。   沈清情绪这么激动,手里还拿着刀,老板就算本事再大也是血肉之躯,肯定扛不住刀子捅啊。   见身后没动静,男人转过头,冰冷的瞳仁扫了几人一眼,随后发出一声胸腔共鸣般的吼声:“滚出去!”   随着这一声天雷勾地火般的怒吼,几人再也不敢多停留一秒,全都火烧屁股的往外跑,生怕无辜受牵连。   几人走后,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沉闷的死寂。   沈清虽然拿着刀,可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不知为什么,他特别害怕和向正独处,尤其是处在暴戾期的男人,既偏执又危险,简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即便内心无比恐慌,可他还是强忍着不在那人面前表露出来,故作镇定的威胁着。   “我警告你,不要再过来。”   向正看着那双微微发抖的手,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依旧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   “不要再过来,不要逼我,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眼看着向正越走越近,沈清只能后退。   他的手救过无数个人,难道今天却要杀人吗?   他不想,他真的不想。   可他身后就是墙,已经无路可退了。   “向正,你别再逼我了...”沈清嘴唇发抖,连说出的话都跟着有颤音,可那把水果刀依旧直指着向正。   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只是刀尖已经戳到了他胸口。   沈清低垂着头,呼吸又急又促,一双眼紧紧盯着手中的刀,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能插进向正的心脏。   这一刻空气都仿佛是静止了似的,彼此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口。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男人低沉的声音打破沉静。   “动手啊。”   沈清肩膀微颤,两只手用力在刀把处捏了又捏,却迟迟没动。   男人又往前倾斜了下身体,低头看着眼前怕到发抖的小人儿,双手杵在他肩膀两侧的墙上,将人禁锢在身前。   沈清几乎贴在了墙壁上,薄薄的身体近乎绷成一条直线。   他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力从刀尖处传过来。   是向正,是他在往自己手中的刀上撞。   他是...疯了吗?   沈清猛然抬起头,正对上男人黝黑深邃的瞳仁,那双眼阴翳,危险,还有一丝不该出现的哀伤。   “沈清,你就那么恨我吗?”向正问他,声音有些苦涩。   “对,我恨你。”沈清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流动着决绝,“我恨不得你去死,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无比恶心。”   大概是手里的刀给了他直接面对向正的勇气,让他毫无保留的说出了心底的话。   向正就这样看了他几秒,突然笑了一声。   沈清被向正不合时宜的笑容弄愣了,几乎是同时,手中的刀被更大的压力抵了上来。   刀尖已经戳破了男人的大衣。   “向正!”沈清惊恐地想抽回手,却被男人反手攥住不给他拿走。   “怎么了?下不去手了?”男人嗤笑一声,目光倏然变狠:“我帮你!”说完攥着沈清拿刀的手又往自己身上捅去。   “向正!你放手!你放手...”沈清奋力抢夺着手中的刀,他知道向正是个什么都做的出来的疯子,他怕这人一急之下真把自己给捅了。   虽然他恨向正,可这一刻他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终究是没有那份狠心。   二人你来我往的撕扯中,刀子已经戳进了向正的胸膛,鲜血逐渐浸透了驼色大衣。   沈清瞳孔震颤,怒骂道:“你他妈不要命了吗?”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男人微微俯下身子,头抵在沈清头上,声音有些粗重,估计这一刀刺的不浅。   鲜血越染越大,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   沈清见夺不回刀,再看到向正发白冒汗的脸,对门口急声大喊:“来人,快来人...唔...”   声音忽然被吞没,沈清瞪大了眼睛,向正的嘴唇已经覆了上来。   二人几乎是同时松了手,刀子无声的掉落在地毯上,打了旋转最后归于平静。   下一秒沈清激烈的推着向正,可向正紧紧将他圈在怀里不给他躲开,唇齿撕咬着他的嘴唇,舌尖翻卷着他的口腔。   忽然男人双眉微蹙,舌头涌出一股咸腥的味道。   沈清这一口咬的不轻,本以为那人会吃痛放了自己,结果那人仅停顿了一秒就又疯了似的吻起来,而且比之前更狠更凶,仿佛是要把他嚼碎吞入腹中。   “向...唔...”沈清被吻的肺腔的氧气都要抽空了,靠着墙的身体不受控的往下滑。   向正见沈清脸颊发红,呼吸乱糟糟的,将人拦着腰捞了起来,钳在身前。   沙哑低沉的声音徘徊彼此之间,“你狠不下心对吗?你在担心我,对吗?”   向正其实一直在等沈清的反应,他不信沈清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掉,果然他赌对了。   沈清最后时刻还是叫人进来而不是任由他伤害自己。   见向正还有心思说这些有的没的,沈清无比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怜悯这个混蛋。   他把人狠狠推开冷声道:“要死也别死在我面前。”   “……”   “你不值得我心软,因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你不是我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我今天就告诉你,因为我恶心你,就算我这辈子都不能跟陆温行在一起,我也不会选择你!”   向正刚刚变柔的目光逐渐沉了下去,森冷道:“你再说一遍!” 第86章 向正处理谭金   沈清微微滑动下喉结,抬头对上向正暴戾阴狠的脸一字一句道:“我就是说十遍,一百遍,我也...”   下一秒向正猛然掐住沈清的脖子,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他怕自己听完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沈清脸憋的通红,浅透的瞳孔也跟着拉出了血丝,神情极度痛苦。   “我也...不会...”即便喉咙被掐到近乎断气,沈清依旧咬牙重复着那句话。   向正被这样的沈清气到浑身发抖,掐着脖子的手猛地施力将人拉近自己,这时那枚六芒星吊坠从沈清的衣领里滑了出来。   男人瞳孔收缩了一下,仿佛瞬间恢复了理智。   看着眼前面部充 血,双眼几乎翻白的人儿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瞬间松开了手,怔在原地。   他在干什么?   他差一点儿就掐死沈清了。   得到自由的沈清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刚才一度以为向正会就这么掐死自己。   不过他却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萌生出一股解脱的快感。   原来自己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   他的生活完全笼罩在向正的阴影之中,根本看不到一丝光芒和希望,冷暖喜悲全靠那人的施舍,他只能被动接受。   这种日子他真的是一天都撑不下去了。   死亡对他而言反而是另一种成全。   可刀子拿在手中那一刻,人性的懦弱又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他没办法给自己一个痛快。   所以向正掐住他的时候,他没有恐慌,甚至是满心期待。   终于———要结束了。   可就在他闭上眼的那一瞬,向正又松开了手。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自己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他居然没有直接扭断自己的脖子?   二人就这么近距离的对峙了数秒,最后向正妥协了,他捂着被刺伤的胸口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清看着那人的背影,心中又恨又怕,他知道自己再也没可能逃出这里了。   ……   向正离开房间后第一件事就是责问沈清的手里为什么会有刀。   原来是沈清说想吃T骨牛排,服务员送来的餐盘里有一把专门用来切割骨肉的小刀,结果被沈清钻了空子,然后就出现了后面这一幕。   向正听完后阴着脸给几人一顿臭骂,其中最惨的就是周阳。   “你认识沈清多久了?他是那种突然要吃什么T骨牛排的人吗?”   “你他妈脑子里装的是牛粪吗?”   周阳被骂的狗血淋头哈着腰一直道歉认错。   其实向正也不是真心想骂他,实在是今天的事情太危险,沈清万一真有个好歹,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见周阳态度诚恳,向正也没再继续没完没了的责备,只是问他谭金怎么样了。   周阳立刻回说:“已经给他绑在床上了,人也都找好了。”   向正冷笑一声,“过去看看。”   周阳见向正大衣带血,关切道:“老板,你这...不用先去医院看看吗?”   向正不以为意的看了眼,哼笑道:“这比我打拳时受的伤轻多了。”   周阳想了想也是,当初老板在散打俱乐部里和职业选手打比赛,打得浑身带血都没皱一下眉。   这点伤对于老板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例行吩咐完看着沈清后,向正在周阳的陪同下一并又回到了当初绑着沈清的那个房间。   只是这一次躺在床上的人却变成了被扒得一丝不挂的谭金,在他床边还站着三个身型壮硕的肌肉男,正一个个蓄势待发准备享受开 苞的快感。   向正和周阳刚一进入廊道里就听见谭金激动的嘶吼声。   “劳资是检察院的,你们敢碰老子一下,我他妈要你们的命。”   谭金狂躁的挣扎着,可他的四肢被紧紧锁着,根本动不了,只能强装凶狠的威胁着,见几人根本不吃他这套,只能转为收买。   “你们是受谁的意?那个人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双倍,哦不,五倍,五倍...只要你们放了我,我立刻就把钱给你们。”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向正已经换上车里的备用西服体体面面的出现在谭金面前。   向正!?谭金看到门口的男人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可他扔抱着一丝希望跟向正求救道:“向少,向少,你快救救我,让他们放了我...”   向正笑了一声拿出手机作势就要打电话。   “你干什么?”谭金惊恐道。   “帮你报警啊!”向正口气轻松,“你不是要我救你吗?”   “别别别,别报警,我在这里要是被人知道了,工作就保不住了,我肯定会被赶出家门的。”   “你告诉傅天承那五百万我不要了,让他放了我,我也不会找他麻烦,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谭金心里发恨,这是傅天承的地盘,自己被绑了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向正嘶了一声,有些为难的说:“这你可误会傅哥了,他完全不知情哦。”   谭金眨了眨眼睛,一时有点没明白向正的话,自己被绑在了傅天承的地盘,他怎么会不知情?   难道...   “是我!让人绑的你!”向正脸上绽开阴翳的笑容,一字一句道。   谭金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他就知道向正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果然...是他!   “向正,我没得罪你吧!”谭金强装镇定的问他。   印象中他和向正几乎没什么私交,更没什么利益冲突,他没理由找自己麻烦的啊,唯一的纠葛就是刚才那把牌,可那是他自己弃的牌,人也是他主动输给自己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向正拿起手机打开录像模式,对着镜头里的人森然道:“你碰了我的人,就该死!”   谭金愣了几秒,紧接着发疯似的怒骂道:“向正,你他妈的...是你自己答应那场赌局的,现在反过来赖老子碰你的人?”   向正找了好的角度,然后给床边的三人抬了抬下巴,那三人立刻领悟的开始脱着自己的衣服裤子。   谭金瞳孔震颤,挺着身子朝向正大喊,“向正,你要干什么?他妈疯了吗?”   向正嗤笑一声,给周阳使了个眼色,周阳立刻上前接过向正手中的手机,站在他选定的位置保持不动。   男人踱步走到床边,二指掐着那条食指粗细的银链子,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   谭金眼珠子跟着向正的手动,警惕的看着边上的男人,“向正,我警告不要胡来,我...”   话音落下那三男人已经爬上了床在他的身上肆意揉捏着。   “我草你ma,给老子滚开...”   向正俯下身贴着谭金看着镜头方向,低笑一声:“这个角度正好。”   谭金呼吸一窒,这才意识到向正不仅要找人搞他,还要拍视频。   “向正,你这个王八蛋,我出去一定要搞死你!”谭金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向正了,只一味的大骂着。   向正站直身子,眯起眼看着他,声音饱含危险,“谭金,我的人也是你能碰能想的?”   打沈清进场那一刻,他就注意到谭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沈清身上,那侵略的眼神让他恨不得当场就把他的眼睛给挖下来。   若不是想借着他给沈清点儿教训,可能在赌桌上的时候就已经见血了。   “我这个人自私惯了,谁碰了我的东西我就要让他百倍千倍的还回来,可能是我刚回国,谭主任对我还不太了解,等日子久了,您就知道’向少‘这两字不是白叫的。”   向正说完扔给谭金一个邪狷的笑容扭头就朝门外走去。   随着向正离开,那三个人瞬间如恶虎扑食撕扯着谭金的身体。   周阳冷漠的站在原地记录着这一切。   向正刚一离开房间就从紧闭的门板后听见谭金一阵又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喊声。   男人眼尾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碰过沈清的都该死!!   傅天承在廊道外等着向正,见人出来了朝他喊了一声。   向正走过去,感激道:“傅哥,这次谢谢你了。”   傅天承嗐了一声,递给向正一根烟,自己也咬了一根叼在嘴边说道:“谭金这小子太猖狂了,就算你不办他,我也不会放了他,前段时间这王八蛋组织轰趴玩死我会所一个外围女,不是看在他老子爹的面子上,我真他妈想直接嘣了他。”   向正这才想起来之前傅海乔跟他提过一嘴,有一个外围女被几个男人当场玩死,花了不少钱和关系才把这事压了下来,原来是傅天承会所里的人,也难怪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自己搞他。   “对了。”傅天承向上指了指说道:“上面那个你打算怎么办啊?”   向正深吸口烟,吐出清白的烟雾,淡淡道:“等我姐开抗疫发布会那天,我决定现场谢辞,逼她不得不委任别人,然后我再想办法带沈清离开。”   其实向正早就想带沈清走了,可她姐已经把那个抗疫项目的消息发了出去,他必须得给公司一个体面的交代,到时候他再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谢辞这个重任,既能拒绝和陆温行合作又能保全了公司的声誉,他姐也就没理由再缠着他。   但在那之前沈清必须是安全的,所以只能先把他安顿在这里。   “傅哥,接下来的几天还是得麻烦你,帮我把人看好了。”   傅天承照着向正的胸口锤了一拳,笑骂道:“你他妈埋汰你哥呢,咱们兄弟之间还用说这些吗?”   傅天承这一拳不算重,却挺寸的,直接锤到了向正被刺伤的地方。 第87章 向正带走一个和沈清很像的男孩   向正微微蹙了蹙眉,身子向后趔赳一下。   傅天承这才注意向正脸色有些发白,问道:“你怎么了?”   向正敷衍道:“没事。”   傅天承冷着脸拽着向正的衣襟用力一扯,白色的衬衫红了巴掌大的一块血渍。   “我草,你这...”傅天承瞪大了眼睛,他刚想说是不是谭金,后来一想那家伙被绑着怎么可能伤的了向正?   那就只能是楼上那位了。   “沈清干的?”他问。   向正躲开傅天承的手把衣服重新整理一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傅天承心里明镜似的,不禁凉凉唏嘘道:“他可真下的去手啊。”   向正微微一笑没说话。   “阿正,不是我说你,你要是喜欢这个类型的,我这里有的是,你何必跟他耗着?”   傅天承虽然是第一次见沈清,可之前听弟弟傅海乔偶尔提过几句,对他们之间的事多少也知道一点,在他看来沈清无非就是长得还不错,脾气性格真不算好,也不知道向正是看上他什么了。   向正叹了一声,无力的笑了笑:“谁知道呢?”   其实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了很久,从来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大概喜欢一个人就是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感觉,沈清给他的感觉很特殊,是他从小到大都没体会过的。   那种极度想占为己有的私欲,让他数次失控。   后来他干脆就不想了,因为沈清已经在他身边了,这样就足够了。   ……   向正去医院简单处理下伤口又去病房陪向国栋,见老人一切正常,他也安心不少。   这时向宛拎着营养师专门为爷爷配的晚餐进了病房,抬眼就看见向正和爷爷在那聊的热火朝天,有说有笑,她也不好绷着脸,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把餐盒放在床头柜上。   “姐!”向正先打了声招呼。   向宛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向国栋见二人气氛不好,笑着打圆场,“宛宛你来的正好,阿正刚跟我聊三天后你们公司要举办的那场抗疫救援企划会。”   向宛斜向正一眼,这小子不是和陆教授不对付吗?怎么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阿正说他会去参加。”向国栋笑道。   向宛更纳闷了,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不成自己这个任性的弟弟要转性了?   本来她担心这小子临时给她撂挑子,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答应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她猜的没错,多半是因为那个举报者。   可当着向国栋的面她又不好提,怕爷爷因为那件事担心,只能暗自提醒弟弟一句,“少费点旁门左道的心思,多用在正事上。”   向正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了,所以也没反驳向宛,只哼哈应了一声。   二人陪爷爷吃完饭,向正让向宛回家,自己继续留下来陪夜,结果老爷子一挥手把二人全都轰走了,只让看护陪着。   向正好说歹说也没能拧过爷爷,最后只好跟着向宛一并离开医院。   出了医院大门,向正一声不吭就往自己车子走去,向宛在身后叫住他,“等一下!”   向正转身看着姐姐。   向宛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这么晚不回家要去哪?”   向正蹙眉,“回我自己的公寓。”   “回公寓?你回国这些日子住过自己的公寓吗?”   自从向宛得知向正和那个举报者还有联系后,她就派人查了向正在富城国际那栋公寓的出入记录,发现近一个月来,他的车一次都没有回过那里。   既不回向家老宅,又没回自己的公寓,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一直住在别人家里。   而这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向正早就知道他这位精明的姐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随便说道:“不住家里就是住朋友那里,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一直跟那个人在一起吧。”Y。U。X。I。   向正脸色变了变,“什么人?”   向宛冷笑,“还跟我装,你俩是不是到现在还有联系?”   “没有!”   “没有你会我前脚把那个冒名顶替的抓回榕城,你后脚就去找他?”   “我说没有就没有,我找他是因为他收了我的钱又回到榕城,至于那个人在哪,我一直在国外,怎么可能知道?”   向宛知道向正是在搪塞自己,可又问不出,只能忍着气说:“向正不用你护着他,早晚我会把这个人查出来。”   “姐!”向正对姐姐的执念真是忍无可忍,“你为什么偏偏揪着他不放呢?”   “那你为什么偏偏要跟个男人搞在一起呢?”   向宛此刻对那个人是不是会威胁到向家已经不太在乎了,她更在乎的是他对自己弟弟的影响。   向正为了他一再跟自己对着干,这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再不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我的私事,你少管。”向正冷冷扔下一句就往自己车子方向走去。   “你!”向宛气的原地直跺脚。   这个蛊惑她弟弟的人,她一定要让他彻底消失!   永绝后患!   ......   向正回到车里越想越烦,抄起电话就给方楠打了过去,约他一起去BLUE喝酒。   虽然这小子有时候跋扈不靠谱的,可二人毕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情谊,自然是最亲密也是最交心的,所以有什么烦心事他都喜欢和方楠说一说。   方楠听向正要找自己喝酒,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二人在BLUE一直喝到后半夜,向正有些微醺,倚在一楼的贵宾卡座上看着台上领舞年轻男孩儿,笑着对方楠说:“三年前,我就是坐在这个位置看到沈清的。”   方楠顺着向正的眼光看去,那孩子确实跟沈清有几分神似。   向正仿佛沉浸在自我的世界当中似的,眯起眼看着那个腰肢扭动的身影,笃定道:“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要了他。”   方楠听完笑了笑,跟路过的服务生打了个招呼,那服务生立刻俯下身子凑了过去,方楠在他耳边悄声嘀咕了些什么,那服务生边听边点头,嘴角还勾起一抹’都懂‘的笑容,然后就飞快去找经理把方楠吩咐的事说了出来。   经理是个明白人,立刻就把在台上领舞的男孩儿叫了下来,换别人替了上去。   不一会那个男孩儿就被经理领了过来,介绍道:“这二位是向少和方少,仔细着点。”   向正歪头看了方楠一眼,“你叫过来的,就坐你旁边。”   方楠拍了拍二人之间的沙发,招呼道:“过来。”   那孩子表情有些怯懦局促,但还是听话的坐了过去。   方楠倒了杯酒递给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子双手捧着酒杯,嗫嗫道:“安安。”   “安安?”方楠玩味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对向正说:“有点沈清的意思哦。”   向正瞥了那男孩儿一眼,身形消瘦,穿着贴身的白衬衫,牛仔裤,再一看脸眉眼清秀,鼻梁挺秀不突兀,嘴巴小小的,确实有几分形似,但却比沈清身上多了几分风尘气,大概是在这里工作的原因,内里已经不纯粹了。   男人收回眼,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喝了口酒,没说话。   这种人也能跟他的清清比?   安安注意到向正微妙的表情,更紧张了,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坐在中间绷着身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紧张,就是喝喝酒,聊聊天。”   “我们向少今天心情不大好,你陪他喝两杯。”   男孩儿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拿起酒杯小心翼翼的看着向正,“向少,敬您。”   向正拿着酒杯,仔细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一会儿跟我走吧。”   话一出口男孩儿和方楠都愣住了。   “向少...我...”虽然男孩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 能被向少看上,还是让他既紧张又激动,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方楠更懵了,他本来找这孩子就是为了陪向正喝酒解闷的,他怎么还要带人走啊?   再说他不是只喜欢沈清吗?难不成阿正这是吃腻了家里的想换换口味了。   其实想想这也正常,玫瑰虽漂亮却也扎手,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   他立刻在一旁提醒男孩儿道:“向少能看上你,那你是走大运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男孩儿抿着嘴角,脸上浮上一抹红晕,迟疑了半晌怯怯的点了下头。   向正站起身朝男孩儿伸出手,那男孩立刻搭了上去,向正一把将人拽了起来搂进怀里朝门外走去。   方楠笑嘻嘻地在服务员的单子上签了个自己的名字又叫了两名代驾也跟了出去。   “阿正!”方楠在车子旁朝向正喊话:“悠着点。”   男孩儿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向正黑着脸没理他,然后对男孩儿说:“上车吧。”   男孩儿乖巧的上了车,他也跟着坐到了后排座椅上,跟代驾交代了酒店的名称就全程闭着眼,一路无言。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安安坐在座位上,腰板拔的笔直像个军训的学生。   “放轻松,我不会吃了你。”向正低沉的嗓音慢慢荡开在整个车厢。   “是...是...”话虽这么说,可男孩儿还是紧张的声音发颤。   向正睁开眼,歪头看了看他,抓着那只攥成拳头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这样有没有好点?”   不知道为什么,被向正这样握着确实心安不少,男孩儿羞涩的点了点头... 第88章 沈清发病初期   安安看着向正握着自己的手,腼腆的摇了摇头,“不紧张了。”   而且还安心不少。   车子行驶到一半的时候,向正突然改口报了自己公寓的名字。   他诧异的看着向正,有些不懂。   “去我家。”向正淡淡道。   少年有些难以置信,向少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带自己去他家里,而不是去酒店?   代驾听完连忙调转了方向朝富城国际驶去。   向正让人把车子停在小区外面,他率先下了车替少年撑着车门,“下车吧。”   安安听话的从车里钻了出来,向正很自然的揽过男孩儿的肩头,顺着石子路朝小区里走去。   凌晨一点多的榕城已经不能夜风瑟瑟来形容了,而是冷风入骨了。   安安走的匆忙连件外套也没穿,虽然被向正揽在怀里可依旧止不住的发抖。   向正也感受到怀里的阵阵颤栗,他把自己的西服脱下来披在少年身上。   安安被向正突然的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连忙推阻着,“没事的向少,我不冷。”   “让你披着就披着。”向正脸上习惯性没什么表情,再加上强硬的语气,安安立刻不敢再拒绝,乖乖披着向正宽大的西服跟他在身旁。   两人并肩而行,直至到了家门口向正都没有说一句话,安安更是不敢乱开口生怕说错了什么惹这位大少爷生气。   他虽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出来,但直觉他找自己并不是想做那种事。   向正按了指纹锁,房门啪嗒一声自动打开了。   “进来吧。”向正直接走了进去却没开灯,硕大的客厅全靠落地窗射进的月光取亮。   安安也没多想,跟着向正一并进了屋。   男人走到落地窗旁,用脚踩亮了立式台灯的开关,暖黄的色灯光虽不能照亮整个房间,却凭添了一股旖旎的气氛,难免让人胡思乱想。   安安局促的站在地中央,低低喊了声:“向少。”   “过来。”向正倚靠在窗前朝他招了招手。   安安吊起口气,慢慢走了过去。   只差一步距离的时候,向正直接将人拽了过来反手按在落地窗前。   “向少!”少年惊呼一声。   向正一声不吭低头就埋进了安安的脖颈间,鼻息的气流喷洒在少年的脖颈上,惹的他双腿阵阵发软,身体也跟着不自在的扭动着。   “向少...窗帘...窗帘还没拉...” 安安声音发抖,身体虽迎合着,可理智却告诉他这是在开灯的落地窗前,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可向正就跟没听见似的,双手握着少年的肩头用力一扯,单薄的衬衫被拽到腰间,扣子崩掉了好几颗。   “向少...”安安闭上眼睛,后背紧靠着窗户,白嫩的皮肤贴在冰凉的玻璃上让纤瘦的身躯微微缩了一下。   而这一切从外面看去就宛如两个炙热交缠的人儿不顾地点的急着挥洒着欲望,活色生香。   长焦镜头在黑暗的角落里咔咔咔地拍个不停,短短几个动作近乎拍了几十张照片。   就在安安以为向正会将他就地正法的时候,男人伸手缓缓拉上了窗帘,接着踩灭了那盏昏黄的落地灯。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压在少年身上的人也坐回到了沙发上。   安安愣在原地,连衣服都忘记要穿好。   向少这是怎么了?   他为什么没有要自己?   难道是自己刚才的表现没能让他满意吗?   少年有些失落,却又不敢提一个字。   向正从兜里掏出烟盒拔出根烟点燃,幽幽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出来吗?”   安安想了想说:“不知道。”   “在那种地方上班很需要钱吧?”向正又道。   “......”少年垂在裤边的手微微攥了攥。   他确实很需要钱,如果不是需要钱,谁会去那种地方搔首弄姿的跳舞?   可被人这么说出来还让他有些羞愧难堪。   “我可以给你。”向正把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似在给那孩子考虑的时间。   安安不是傻子,这人什么也没说就把自己从酒吧里带了出来,回到家既不碰他又要给他钱,他自认为自己还没优秀到能让一个大少爷如此另眼相待的地步。   那就只有一个理由,他有事儿要自己做。   果不其然,男人下面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但你要帮我个忙。”   “帮忙?”安安不懂自己有什么本事能帮到这位大少爷。   “过来坐。”向正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单人沙发。   安安抿好衬衫,借着月光透过纱帘的微弱光亮一深一浅地走了过去。   刚一坐稳就被男人说的话弄的心神紧张。   “我想让你做我的恋人去见我姐姐。”   听向宛的口气,对沈清之所以那么芥蒂,并不完全是因为那份举报材料,而是自己对他的感情,如果他换了新的对象,姐姐是不是就不会紧抓着沈清不放?   “恋...恋人?”男孩儿吓了一跳。   向少居然要带自己去见他的家人!还是以恋人的身份!?   “当然我不会让你白辛苦,我会先给你二百万定金,事情办完之后我再给你三百万。”   男人说完后深吸了口烟,红亮的火星照亮他的侧颜,看起来有些冰冷,说出话更是毫无温情可言。   安安心里明白向正让自己办的事绝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开出五百万的天价。   尽管如此,他还是对那笔自己一辈子也赚不到钱动了心。   “...就只是见你姐姐吗?”少年试探着问了一句。   “对,你只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她不会为难你。”   犹豫了会儿,少年点头答应了向正的要求。   向正将烟头捻灭在茶几上,满意的笑了笑:“这几天你就跟着我,该做什么我会告诉你。”   “向少...”男孩儿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向正以为他要反悔,表情严肃起来。   “为什么是我?”会不会因为我是特殊的?   向正目光忽然放柔了不少,“因为你很像他。”   “……”   这时向正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是周阳的。   男人眉眼蹙了蹙,凌晨两点,莫不是沈清又闹了?不然周阳也不会这个时候找自己。   他看了眼面前的男孩儿,起身去了卧室。   向正:“喂?”   周阳在那边紧张兮兮说:“老板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实在是沈哥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啊,而且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周阳正睡的迷迷糊糊就被 轮夜的保镖叫了起来,说沈清一直敲门喊向正的名字,还是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一听连忙穿上衣服就赶了过去,结果沈清看到他跟看见怪物似的连连后退,嘴里一直念叨着不会再举报了,不会再举报了,吓得他连忙让人都退了下去。   “不对劲儿?他怎么了?”男人挑起眉,语气不屑。   周阳看着紧靠着墙角的男人,皱了皱眉,“您还是亲自回来看一眼吧,我也说出不来,就...就感觉怪怪的。”   犹豫了会儿,他又说了一句不太确定的话,“老板...我觉得,沈哥好像把我当成了你。”   沈哥看自己那种惧怕的眼神,还有说的话显然都是对老板说的。   他该不会把对老板的积怨都转到自己身上吧!   向正冷笑,“白天闹自杀,晚上苦肉计?”   “告诉他,别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放他出去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阳收起电话看着角落里的男人,觉得老板说的话不无道理,沈哥的行为确实很反常,估计又不知道在耍什么心思,中午就是大意了,让他拿到了刀,这会儿看老板不在,指不定又在想怎么逃呢。   绝不能再中招了。   “沈哥,我劝你还是别再跟老板一直对着干了,老板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你老这么扭着,任谁都会烦的。”   “他烦了,你也跟着遭罪,何苦呢?”   沈清根本没听不懂眼前的’向正‘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被这个恶魔困在香山别墅四天了。   他快被折磨死了,浑身都在痛。   “向正,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会再举报你,我不会再找你爷爷...求求你...”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我求求你...”沈清梗着哭音,一遍遍求饶,希望能让这个狠心的男人可怜可怜自己。   他真的要受不不了。   周阳看到这样沈清心里也不舒服,无奈又给向正去了一通电话。   只是这一次向正却没有接。   周阳知道老板估计也在气头上,白天刚被沈哥刺了一刀,没把人废了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这会儿肯定是不想理沈哥的。   “沈哥,你...”他刚想劝沈清几句,忽然发现那人摇摇晃晃的就要朝地上栽去...   ……   这一夜无眠的不仅仅是向正和沈清,还有在向家大宅的向宛。   女人看到照片后立刻把电话回了过去,“阿正真把这个人带回家里了?”   “千真万确。”   向宛缓缓咬起下唇,心中有点摸不准自己这个弟弟了。   他不是对那个举报者至死不渝吗?挨打受罚都不在话下,甚至为了他跟自己放狠话。   这怎么一转眼就跟别人发生关系了?   “而且我问了给少爷代驾的司机,说老板对那个男孩儿还挺上心,问他害不害怕之类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   向宛越听心中狐疑越大,阿正这是在搞什么鬼? 第89章 沈清进手术室   周阳眼见着沈清摇摇晃晃的要往地上栽,幸好他眼疾手快上前把人扶住,否则人肯定摔得不轻。   “沈哥!沈哥你怎么了?”周阳搀着沈清喊了两声。   沈清低着头,眼睛半闭着,眉心微微拧起,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   “不要...不要关着我...求...求你...”   “疼...不...不要...好疼...”   “阿正...阿正...阿正...”沈清迷迷糊糊的一直喊着向正的爱称,那七天七夜向正一直逼他这么喊他的名字。   周阳察觉情况不对,连忙把人扶回到床上,抄起电话就给向正打了过去。   听筒里刚响了一个嘟音就变成了忙音,显然是被对方挂掉了。   周阳又试着打了两个,结果依旧。   无奈他只好编辑了一段文字给向正发了过去:老板,您快接电话吧,沈哥他好像不太好。   然后又拍了张沈清迷迷糊糊的照片发了过去。   向正此时正在吩咐安安这几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安安不敢怠慢,全都仔仔细细的记在了心里。   “刚才说的都记住了吗?”男人问他。   “记下了。”   向正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钱夹里拿出一张支票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写着预先支付的二百万定金。   “向少,我们...要这样装恋人装多久啊?”少年十指相握,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刚才向少说了那么多,唯独没有说这个,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能久一点儿。   男人写字的手一顿,然后头也没抬的说了句不会太久就继续写着字面上的金额。   安安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还是免不了有些失落,不过想想自己能被向少看上并且拿到那么一大笔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人不能太贪心。   这时向正的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周阳的名字。   向正想都没想就直接按掉了,结果周阳不死心的又打了过来。   安安见向正总是挂电话,体贴道:“向少,是不是我在这儿您不方便,那我先...”   向正撇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男人语气有点冷,安安立刻不敢再多话了。   这时微信界面又跳出来一条周阳的消息,男人蹙起了眉。   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故意躲了出来不见沈清,以免自己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把人给伤了,结果周阳这小子可到好,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给他添堵。   电话不接就算了,微信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拇指不自知的划开了屏幕,点进了微信界面。   打开后男人所有的关注点都被沈清的那张照给牵走了。   照片里的人侧蜷在床上,眉头紧皱,脸蛋是不正常的潮红色,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男人心脏猛的下沉,这不是苦肉计,沈清是真的不舒服了。   他连忙回拨了电话,周阳几乎是秒接的。   “老板,您终于肯回话了。”   “沈清怎么了?”男人脱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谁知沈哥紧接着就晕倒了。”周阳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沈清的状态。   “晕倒了?”男人蹭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旁边的安安吓了一跳。   “是啊,老板现在该怎么办?”   “把人立刻送到榕大医院,我这就过去。”   “知道了老板。”周阳挂了电话就派人进来把沈清背了出去。   他本以为老板会狠心让沈哥吃吃苦头不放人,没想到一听沈哥生病了,比谁都着急。   果然老板还是放不下沈哥的,把人关起来也就是闹闹别扭,发泄一下情绪,回头还是该怎么宠怎么宠。   倒是沈哥,一直都是根犟骨头,从没见他对老板有个好眼色,也难怪次次都被收拾的这么狠。   ……   向正看了眼表,从他和安安回家不过个把小时,如果这个时候离开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太了解自己的姐姐,一旦让她动了疑心,那就一定会追查到底。   所以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她动监视之下。   思来想去向正决定带着安安一起去榕大医院。   就算他姐真要怀疑什么,顶多也就是自己玩脱了把人弄医院去了。   绝对查不到沈清头上。   打定主意后,向正起身就去衣柜给安安拿了套自己休闲服和大衣让他穿上,自己也换了套新的西服,装成事后的样子。   “向少,我们是要出去吗?”少年勉强把向正宽大的衣服撑起来,看起来特别滑稽。   “嗯,去医院。”向正系好大衣扣子就往门口走。   安安不敢怠慢,紧忙跟了上去。   二人一并走到小区外面,向正替少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随即自己又回到了主驾驶。   动作自然,毫无违和感。   上了车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卸下伪装,踩死油门朝榕大医院开去,飞驰的车身在凌晨的街道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快如闪电的车影。   安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情就跟车厢内轰鸣引擎声一样暴躁,阴翳。   大概是因为他口中那个叫做’沈清‘的人吧。   少年忽然想见一见那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能让一个大少爷如此牵肠挂肚。   周阳先一步把沈清送到了榕大医院急诊室,医生见沈清脸色殷红,呼吸又短又促,顺着脖子往胸口摸了摸,这热度简直都快把人烫熟了,连忙询问患者的病史。   周阳支吾了半天才说是肛肠外伤。   他已经不是第一遇见这种事了,每一次沈哥都会被老板折腾到发烧晕倒,所以他压根儿没往别的地方想。   女医表情愣了愣,再一看周阳吞吐的样子,心中明白了个大概。   她拿出一双无菌手套戴上,然后指挥周阳:“你过来把他裤子脱了。”   周阳哪里敢脱沈清的裤子,头摇跟古浪鼓似的,“这可不行,我怎么能脱沈哥的裤子。”   老板知道肯定会打死他的。   女医生举着戴着手套的手,立起了眼睛,“你不脱谁脱?赶紧的,我看完好下单子,看看该做什么检查。”   “不不不,我真不行...”周阳连连摆手。   这时急诊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打开,紧接着就是一个低重的男声,“我来!”   周阳见向正来了如获大赦,“老板,您可算来了。”   “你出去吧。”   周阳应了一声就忙不迭的跑开了。   “你是家属?”女医生目光狐疑。   “我是他男人。”向正说完直接越过女医生朝沈清走去。   看着黑皮床上躺着的人儿,男人心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中午不还有力气拿刀威胁他,这么现在就虚弱成这个样子?   该死!陈莉的药根本没见效。   “清清,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向正握着沈清的手放在嘴边一遍遍的忏悔着。   女医生表情无比惊愕,但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让她迅速做出了反应。   “既然是家属就抓紧把患者裤子脱一下。”   向正愣住了,刚才进门时那股冲劲儿仿佛瞬间瘪了下来。   发狠的时候并不觉得心疼和害怕,现在他却有点不敢看沈清的伤。   医生见向正迟迟不动,催促道:“还愣着干嘛?赶紧的!”   向正滚了滚喉结,好半晌才伸出手去拉沈清的裤链,将外裤和内裤褪到了膝盖处。   医生继续指挥着,“把他的双腿屈起来,抬着腰。”   向正如数做了,女医生带着无菌手套小心掰开沈清的臀肉,入目的画面让她看的直皱眉。   塞在肠道外侧的白纱布已经被血染的通红,说明里面有创面,而且在内出血,所以才会浸透了外面。   医生表情凝重,直接让向正把沈清的裤子穿上,摘下手套就回到办公桌前打着入院单。   “这就完事了?”向正愕然,前后不到一分钟是不是太草率了。   女医生看都没看他,沉着脸说:“他这个应该是肠道内组织破损,发炎导致高烧不退,不出意外需要手术清创,否则引起其他病变就不好治了。”   向正被医生说的一愣一愣的,连让他去拿单子办理住院手续都跟没听见似的。   怎么会这样?   他们以前也是这样做的,不也好好的吗?   怎么这次就肠道破损了?   ……   向正眼前有一瞬的发白,脑中闪出沈清一直哭着喊疼的画面,他一直在求自己,他在流血,而自己却一再的用力欺负他...   之后向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沈清送进手术室的,他只知道自己全程都是懵的,看着头顶正在手术中几个亮红的大字,他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自己明明那么深爱着沈清,却总是让他一再的受伤。   他并不想这样,可为什么每一次都事与愿违?   男人捂着脸懊悔不已,现在每过去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唯有期盼沈清能顺顺利利的出了手术室。   他发誓再也不会欺负沈清了,会好好的待他。   就算他依然对自己横眉冷对的,他都不会再动他一根手指头。   求求你,清清,千万要好好的。   求求你...   男人暗暗祈祷。   这时周阳匆匆赶了过来,“老板,都办好了,所有的住院资料我都登记了林子安的名字,保证查不出来。”   周阳见到安安的时候吓了一跳,这孩子的外形有太多沈哥的影子,除了气质上相差一大截,其他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不过也得亏了这个人,能替沈哥以假乱真的挡一挡。   向正点了下头,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手术室的门,他的心全部都在那扇紧闭的铁门后面,他的清清还在里面没出来... 第90章 沈清醒来后意识回到海城期   肠道清创手术做的很顺利,只是内壁有多处撕裂,缝合的时候稍稍费了些功夫,所以过程久了点。   向正在手术室外面急得走来走去,几次贴到门前想听听动静,然而总是一无所获。   周阳在一旁跟着干着急,可又没办法替老板分忧只能尽量安慰他,“别担心了老板,沈哥他一定会没事的。”   向正一颗心都扑在沈清身上,根本听不进任何,整个手术室的廊道外到处都是男人走过,坐过,靠过,站过的影子。   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位置,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大门缓缓打开,向正疯了似的冲上前。   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出来,沈清安静的躺在上面,眉头舒展着,看起来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痛苦,只是脸白的有些渗人,仿佛和身下床单融为一体。   “医生,他怎么样了?”向正急切道。   主刀医生是个中年男人,有着丰富的手术经验,偶尔也会遇见几例因肛 交 性 爱出现问题来就诊的患者,可伤成沈清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看着向正,语气有些责备,“清创过程很顺利。”   听到手术顺利,男人紧悬着的心才稍稍放缓了一些。   “但是肠道里有几处重度撕裂导致肠壁受损严重,所以才会内出血。”   医生后面这句话让向正如遭雷击,脑袋嗡嗡作响。   肠壁撕裂!?内出血!?   怎么会这么严重!?   “同性 性 爱本就不是自然规律,你们这些小年轻还不动懂节制,兴头上来了就只顾着刺激,爽,拿生命开玩笑,出了事才知道害怕。”   “你知不知道肛道受损轻则撕裂出血,重则肛肠外翻脱落,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向正被大夫说的胸口冰凉,皮肤一阵阵往外挤冷汗。   他没想到自己一时意气会闹出这么严重的后果,如果沈清真像大夫说的那样肛肠外翻...   向正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   是吓得,他害怕了!   医生见向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知道自己说的话是起了效果,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只嘱咐几句日后护理需要注意的事项。   “三餐尽量吃容易消化的流食,多喝温水,不能吃油腻辛辣的东西,不然他日常生理问题会很遭罪的。”   向正知道医生指的是什么,全都牢牢记下了。   把沈清送回到病房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向正一夜没睡,却丝毫没有困意,可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深黑的眼圈还是看出他此刻是多么疲惫。   “老板,要不您回去睡会儿吧,我在这里帮您盯着,沈哥一醒我立刻就通知您。”   昨晚周阳着急办入院,而榕大这种国家正规医院的病房又很紧张,虽找了人也只是勉强安排了一个标间,不过好在房间干净又没有其他病人,还算舒服。   可对于向正这种大少爷来说还是简陋了些,周阳怕自家老板不习惯就想劝他回去。   向正坐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人儿,淡淡道:“没事,你先回去吧。”   “老板...”周阳还是有些担心。   “我说让你回去就回去,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周阳听向正口气强硬,知道老板已经做了决定,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只能先离开。   忽然向正叫住他,“对了,那个安安怎么样了?”   周阳回道:“放心吧老板,我给他安排在了隔壁的病房,就算董事长派人来查也没关系。”   “您可以随时来看沈哥,现在沈哥就是林子安。”   向正点点头,周阳办事向来让他放心。   周阳站在门口犹豫了会儿,有些担心地问道:“老板,您真打算带那个林子安见董事长啊?您不怕董事长一发狠,穿帮啊?”   “我了解姐姐,就算她再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当场发作。”   向宛是个极其要脸面的人,所以只要林子安老老实实地做个工具人,姐姐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老板,那个安安...您不会是把他当成沈哥了吧?他可照沈哥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个安安虽然身型和样貌确实有几分沈哥的影子,可气质和却是天差地别。   他知道这句话本不该自己说,可他实在是替沈哥不值,万一老板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那沈哥不就白受这些罪了?   那可不行。   在他看来,老板和沈哥才是最配的一对。   所以就算会被老板骂,他也要把这话说出来。   本以为老板会把自己骂的狗血喷头外加扣工资,结果老板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着沈哥的手,温柔的看着那人,轻声呢喃:“他是我的心,心怎么换?”   换了是会没命的。   沈清是他向正这辈子谁都无法取代的存在。   那是他的命。   ......   沈清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感觉自己的头沉沉的,眼皮有千斤重,嗓子好像有把火在烧,又痛又干。   勉强动了动眼珠,试图抬起眼皮,入目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还有一股淡淡又不太好闻的味道。   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就经常闻似的。   他想坐起身,可刚一动胳膊就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攥着,顺着视线看去,他的床边趴一个男人,而自己的手正被这个人紧紧握在掌心里。   沈清看着他好一会儿,嘴角忽然露出温柔的笑容。   向正虽然平时跋扈不可一世,可自己稍稍对他好一点儿,他就能乖顺的像条大狗狗。   或许他们之间确实是自己在牵动着彼此的情绪。   不防试着接受,试着离开榕城去海南,试着重新开始呢?   沈清想喊向正的名字,可他的嗓子根本发布出声音,只好费力的动了动胳膊。   向正这几天几乎是连轴转,精神极度紧绷,即便是睡着,沈清一个细微的动作也让他瞬间睁开了眼。   男人张看着床上的人儿,布满红丝的眸子浮上惊喜的神色。   “清清,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沈清动了动唇,却没说出话。   向正连忙拿过吸管杯送到沈清嘴边,一股股温水流进喉管,仿佛瞬间浇灭了嗓子里那团火。   “对不起,清清,是我不好,对不起...”向正心疼的拨开沈清有些凌乱的碎发,声音有些梗涩,“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了...我真的...”   沈清看着周围,并没有仔细听向正的话,问他:“这是哪里?”   向正 正在深深的忏悔中,被沈清突然的问话弄的有些错愕,愣愣回答:“我们在医院。”   沈清微微拧眉,有些茫然的看着向正,医院...是什么?   紧接着他支撑起身子就要坐起来,因动的太突然,向正都来不及阻止。   不知道轻重的幅度牵扯到刚刚清创完的伤口,钻心的疼让沈清忍不住叫了一声。   啊!怎么会这么疼,好疼!   向正连忙把人按回到床上。   “你刚刚做完手术,不能动,乖,再忍几天。”向正握着沈清的肩头,满是心疼和自责。   手术!?手术是什么?   “那是...什么?”沈清疼的声音的颤了。   怎么会这么疼?感觉好像有一把刀埋在他的股缝间,只要他稍一动就会戳破他的骨肉。   向正以为沈清在问自己做的是什么手术,愧疚的不敢说,只是一味的道歉。   “...对不起,清清,是我不好,对不起...”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弄你了,真的,我真的不会了,清清,对不起...”   沈清被向正说的越发糊涂。   他们昨晚在浴缸里做完的时候明明没有那么痛啊,怎么现在连动都动不了。   “向正...我...我好像不能去跟你出去了。”沈清说着垂下了眼,向正抛下峰会开幕式要带自己出去玩,结果他却要爽约了。   “出去!?”向正一时没明白沈清在说什么。   “不然就等过几天的吧,等我好一些的。”沈清试图安慰向正,毕竟这次是自己爽约在先。   向正眉间拧出个川字,犀利的眸子深深注视着眼前的人儿。   沈清醒来后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歇斯底里的抵触自己,反而表现的好像什么都没发一样。   这太奇怪了!   “沈清?”男人试探着喊了声沈清的名字。   “嗯?”沈清投去疑惑的目光。   向正看着沈清 清透无澜的眸子,一如往昔那般一见到底,没有丝毫隐瞒。   又不像是装的。   “清清...你...不恨我吗?”向正小心翼翼的问他。   沈清抿着嘴角,脸上浮出浅浅的怒容,“恨!我特别特别恨你!”   随即又落寞垂下了眼,讷讷道:“可我也很想看大海,想幸福一点儿...”   沈清细弱的声线仿佛瞬间织成一张大网将向正的心狠狠攥在其中,疼的他快要窒息了。   他猛的将沈清抱进怀里,无比深情的承诺着:“不会太久了,清清,等我,我很快就可以带你走了...”   “我们一起去看大海,我会让你幸福的,相信我...”男人说着手臂收的更紧了,仿佛要把沈清揉进身体里,不舍得放手。   沈清眼角悄声滑下一滴泪,笑着说:“好!我等你!” 第91章 沈清出逃,车祸!   得到沈清的回应,向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可沈清此刻就真实的依偎在自己怀里,他能感受到沈清鲜活的心跳,砰砰有力。   这不是梦,都是真的。   即便就是假的他也不想去戳破,只要沈清没有推开自己,这就足够了。   向正抱着沈清好一会儿才松开了人,头抵着他问:“饿了吗?”   不等沈清说话,他的肚子先发出一声’咕噜‘的抗议。   “看来是饿了。”向正轻轻顶了下沈清的额头,“我让餐厅做了粥,现在就让周阳送过来。”   沈清弯了弯眼睛,笑着说:“好!”   向正拿出电话就要给餐厅打电话,发现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几乎都是向宛的,还有两通是方楠的。   他怕影响沈清睡觉,所以把手机设置了静音。   男人盯着手机屏幕微微拧了拧眉,姐姐给自己打了这么多通电话,肯定有事。   思考片刻,他对沈清说道:“清清,我出去打个电话。”   沈清目光温和,点点头。   向正揉了揉沈清的头抬脚就往外走,脚步有些急。   沈清目光追着向正的背影,忽然眼前的景物越来越虚,还有些晃,他扶着头微微蹙眉,接着瞬间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 !!!   所有违背意愿的意识全部灌回进脑袋里,沈清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   他急促的喘息着,脸色煞白,浑身都在抖,冷汗霎时浸透轻薄的病号服。   下一秒他猛的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双眼因强烈的情绪冲突而变得通红,牙齿用力咬着掌心的肉,血腥味冲入口中。   他刚才在做什么?   沈清大口的呼吸着,心脏扭曲着绞疼起来。   他...他不是病了,他是疯了。   没有尊严,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居然想和一个如此伤害自己的禽兽重新开始!   不是疯了是什么?   翻滚的恨意逐渐蔓延全身,以至于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曾抱怨过老天爷不公平,让他得上这种病,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这个病。   他恨这个病让他变成一个连仇恨都会随时忘记的废物!   可他更恨他自己,恨自己的无能软弱,恨自己没办法逃开向正的桎梏...   逃开!?   沈清豁然抬起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宛如在厚茧中找到了一丝裂缝。   向正不在,也没有监视自己的保镖...   沈清想都没想就下了床,拉伸的动作牵扯到刚刚清创的伤口,疼的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额头的汗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滚,可他不敢多做停留,向正可能马上就要回来了。   趿上拖鞋,沈清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就往病房外走,每迈一步都像是在他的肚子里做着开刀手术。   撕心裂肺的疼。   可他不敢放慢脚步,咬紧牙关快速走出病房。   打开房门,向正并不在外面,是个好时机。   沈清低着头就往电梯走去,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心里一遍遍祈祷不要被向正发现。   也许是老天爷听见了他的心声,糟糕的设想并没有发生。   沈清顺利进了电梯。   也许是这一路太过紧张,他甚至忽略了身下的疼,直到进了电梯里才又感觉到那股刀子割肉的疼楚。   可他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己再晚走一会儿就算没病死也要被向正那个恶魔折磨死。   一想到自己之前竟然蠢的以为向正能有一丝真心和善意,他就忍不住恶心想吐。   像他那种已经烂到骨子里的人渣,怎么会知道悔改?   叮——   电梯门打开。   沈清没做多余的考虑抬脚就往医院大门方向走去.....   向正被向宛缠着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接着又七拐八拐的说他总是不回家,一直在外面瞎胡混像什么样子。   数落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他的婚事上。   “阿正,我想了想只要你能回归家庭,正儿八经的娶个老婆,我就不会再干涉你现在是跟男人在一起还是跟女人在一起。”   比起弟弟的专情,她此刻更希望他是个渣男,这样他至少还有救。   向正知道姐姐是在跟自己妥协,可他根本不喜欢除了沈清以外的人,更别说娶个女人做老婆了,简直是天方夜谭,但他现在不能再惹怒姐姐,只能敷衍她说:“我会考虑的。”   向宛本以为向正会干脆的答应的自己,结果这小子只是不知好歹的说句会考虑的!?   “向正,你...”   “好了,我还有事,先不说了。”不等向宛说完,向正就挂了电话急匆匆的往病房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离开沈清短短片刻,心就隐隐有些慌,可能是自己一刻也不想跟他分开吧。   刚到病房门口,向正看着微微敞开的门缝怔了怔,他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明明把门关上了?   ……   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陇上心头。   他猛的推开门,空荡荡的病房连沈清一片衣角都没有。   ……   愣了好一会儿,向正才接受沈清逃了的事实。   心窝像是被人狠狠凿了一拳,闷疼闷疼的,憋的他想疯狂地嘶吼。   沈清居然敢骗自己!?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都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方便让他顺利逃跑?   可恶!   自己竟还傻傻的以为他真的想跟自己一起走。   原来都是迷惑自己的假象!   男人深邃的眸子逐渐蒙上一层被怒气裹挟的狠厉,他从没有这么窝囊过。   他曾想过哪怕沈清只是骗骗自己也好,可他居然利用软言细语来逃跑!?   向正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的粗重起来,平复了几秒后,男人猛然睁开双眼,转身就冲出了病房。   沈清,没有我的允许,你能逃到哪里去?   榕大医院晚上只开放了东西两门,东门是正门,出去就是宽敞的马路。   如果沈清想要逃走肯定是要走正门的,所以向正几乎没做考虑就朝正门跑去,结果刚到大门就撞见过来送粥的周阳。   “老板,你这是干嘛去啊?”周阳见老板行色匆匆问道。   “沈清跑了!”向正扔下一句就朝大门口跑去。   沈哥...跑了?   周阳愣了两秒才像是被浇了桶冷水似的清醒过来,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天啊,沈哥跑了,那老板岂不是...?   周阳感觉自己五官都要裂开了,这要是找不到沈哥,他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以后的日子。   绝对绝对会跟着遭殃!   向正一路跑到医院大门外,看着道路两边奔走的行人,男人有些迷茫了。   该向左还是向左?   这时他看到大门口执勤的保安大叔,男人快步走上前问道:“师傅,您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高高瘦瘦的男人从这里出去啊?”   “个头大概到我这里。”向正比量着自己的肩膀说道。   大叔心思了会儿,说道:“还真有。”   实在是大冷的天,他在外面穿着大衣都嫌冷,一个只穿着病号服的人从他面前走过,想不注意都难。   向正双眼放亮,激动道:“那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大叔朝左边指了指,“刚过不去不一会儿。”   向正道了声谢谢就狂奔追去。   ……   沈清虽顺利逃出了医院,可当他真正站在路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弃儿。   硕大的榕城,车水马龙,他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消瘦的身躯像具行尸走肉似的游荡在路边,夜风吹透他身体每一寸肌肤,却感觉不到冷。   哦,原来他的心已经没有热度了。   看着周围或结伴,或独行的路人,他们都有自己要去要回的地方,而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该去找谁又该去哪里。   仿佛自己去哪儿都会被向正抓到。   周阳说的对,在榕城只要向正不点头,他就没地方可以藏。   沈清沿着路边的花坛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人们都站在斑马线边缘等着红灯,他也跟着站在人群中,眼睛失神的望着马路对面。   目光延伸至远处,视线逐渐聚拢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人的脸慢慢变的清晰起来。   沈清睁圆了眼睛,没有光澜的瞳孔瞬间浮上了惊喜的神色,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沸腾了似的。   是老师。   老师就在那里,他在对自己笑。   红灯依旧在读秒,马路上的车子正常的行驶着,沈清的双脚却不受控的朝斑马线上走去。   眼里只有对面那个朝自己微笑的身影。   滴滴滴滴———   嘟嘟嘟嘟———   司机们疯狂的按着喇叭,车身七扭八歪的躲着沈清,可沈清就跟听不见看不着一样,一步一顿的继续走着。   这时一辆飞速行驶的SUV几乎没有任何阻拦的开过来,司机看到沈清的瞬间就已经做出了应激反应,刹车踩出’呲咔‘刺耳的响声,可依旧控制不住强大的惯性朝沈清身上撞去。   几乎是刹那间,沈清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的向后拉去,随后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SUV滑出数米也停了下来,司机探出头见沈清没事,不敢多停一秒,重新启动车子就开走了,生怕那人会以此赖上自己。   车子依旧穿梭在二人周围。   向正看着怀里的沈清疯了似的大喊:“你他妈不要命了吗?”   就差一秒!   如果自己再晚一秒,沈清可能就..... 第92章 沈清的反抗,正正保护真相   马路上的车子唰唰地从二人身边飞过。   沈清瞪大了眼睛呆愣的靠在向正怀里,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刚才游离出的神智仿佛瞬间回归了身体。   “你他妈疯了吗?你要是想死我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让你死,但他妈绝不是这种!”向正疯狂摇晃着沈清的肩膀,俊逸的脸庞因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   男人的怒骂声在沈清耳中宛如远山的大钟,又远又沉,跟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沈清怔了好半晌才抬起了头,涣散的双眼对上向正焦躁阴翳的脸,许久才看清了面前的人。   不是老师,而是向正!   刚刚还砰砰有力的心跳此刻仿佛停滞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一抽一抽的。   强烈的恐惧感让沈清本能的想要逃开,双手下意识的用力推开向正。   可向正却牢牢掐着他的腰根本不给他一丝逃跑的机会。   “向正...你放开我...”沈清拼命挣扎着,可腰身扭动了半天连一根手指的距离都没挪开。   “你他妈闹够了没有?你再动别说我对你不客气。”向正用力把怀中的人抱紧,粗重的喘息声包含危险。   沈清根本没理会向正的威胁,用尽吃奶的劲狠狠掰着向正的手指,试图挣开向正的臂弯。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如果要是被向正逮回去,后果是什么他光是想想就会牙齿打颤。   所以绝不能被他抓回去。   向正闷声不语半抱半拖地想把沈清带回到路边,他们现在正在马路中间实在是太危险了。   沈清此刻只想着逃开向正,根本顾不上周围的车子正如穿针过线似的驶过,向正越是拽着他,他就越挣扎的厉害。   这时绿灯亮了起来。   斑马线外的行人开始陆陆续续通过人行横道,沈清先是强闯红灯险些造成车祸,此刻又和向正在马路中间拉扯争执,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眼瞅着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沈清情绪又这么激动,向正干脆半蹲下身子,单臂环上沈清的屁股一个挺身将人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快步朝路边走去。   沈清惊呼一声,他没想到向正居然会当众给他扛起来,吓得双腿胡乱踢踹着,双手疯狂捶打着那人的后背,嘴里也没闲着。   “向正,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向正!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   “......”   面对沈清的疯狂输出,向正就好像没感知似的,一丝表情都没变过,快步朝路边走去。   沈清见向正丝毫不为所动,想向路人求救,可他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他要像女人一样喊救命,然后说自己被一个男人囚禁霸凌?   ......   尽管沈清心里怕的要命,也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可他看着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神色后,那些话却像是石头一般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好恨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放不下早就分文不值的尊严。   优柔寡断又懦弱无能,注自了他就是失败者,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向正掐着脖子威胁。   算了,左右不过一条命,折腾没了也就没了。   他和向正之间,迟早是要有个了断的。   最终沈清放弃了抵抗,双手双腿像是抽掉骨头似的耷拉着一动不动,任由向正扛着朝马路边走去。   这时周阳也赶了过来,因疏于锻炼跑了几分钟就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见向正把沈清从大马路上扛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回到人行路,向正把人放了下来。   沈清紧忙后退两步,与向正保持安全距离。   二人四目相对数秒,火花四射,周阳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   老板脾气暴躁,沈哥虽然看着温润内敛,却是个十足的犟骨头,他真怕这俩人会不顾场合的打起来。   结果肯定是沈哥单方挨揍。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劝劝沈清,毕竟老板他是不敢说的。   “沈哥,好端端你怎么还从医院走了呢,你要是觉得闷就等白天暖和的时候我陪您出去溜达,这大晚上的咱赶紧回去吧。”周阳闭口不谈沈清逃跑的事,全当他自己只是闷得想出去溜达溜达,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周阳什么意思,向正和沈清全都心知肚明。   向正虽心里憋着股火,可他曾经暗暗发誓不再动沈清一个手指头就不会再碰他,所以周阳说了这些话,他也没反驳,心想着沈清只要乖乖跟他回去,这事他就当没发生过。   沈清冰冷的双眼直视着向正,话却是对周阳说的:“我不是出来溜达的,我是故意离开的,我一分钟都不想跟这个禽兽在一起。”   周阳听完强扯着嘴角,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甚至都不敢直接去看老板的脸,只能用弱弱的用余光扫一眼那人。   果然向正的脸色几乎是断崖式的沉了下去。   他一步步朝沈清走去,周身的低气压越积越沉,宛如暴风雨将至。   周阳在一旁紧张的大气不敢喘,恨不得分分钟消失在空气中。   他知道老板是真的动气了,沈哥也是,就算真跟老板吵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那么狠的话。   老板一向骄傲自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沈哥这不是提前给自己烧纸吗?   面对男人的步步逼近,沈清呼吸有些发紧,心脏也开始不受控狂跳起来,可他仍坚信这是在外面,向正不敢拿他怎么样。   “原来我在你心中一直都是个禽兽?”向正很受伤的笑了一声。   沈清梗着脖子,轻轻滚动了下喉结,回答道:“是!”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无比恶心!你在我心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我打不过你,就要挨打,我没有背景,辛苦得到的工作被你一句话就随便辞掉,我不听话,就要被你拿着老师和家人威胁。”   “除了用强和那些肮脏的手段,你还有什么本事?”   “你以为别人对你卑躬屈膝就是真心敬服你吗?人家不过是惧怕你爷爷和你姐姐而已,至于你...”沈清冷笑一声,神情极其不屑,“不过是个虚有其表,一无是处的巨婴。”   “我沈清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被你缠上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沈清说到最后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了,双颊因激烈的情绪而变得赤红,长期被向正压制着,让他说出这些话并不容易。   可他怕自己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他要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完完整整的表达自己对向正厌恶和鄙弃。   然而这些话说出来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舒爽,反而莫名的有些空虚,就像是一个一直长在自己身上的某样东西被剜掉了的那种不适感。   不,一定是他压抑的太久了才会出现这种感觉。   向正就是一个颗毒瘤,他必须要剔除干净,否则他的身心也会跟着一起烂掉。   这才是正确的。   向正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如此不留余地的大骂过,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骂,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呆愣的站在原地。   无措又无辜。   沈清说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利刃直戳向他的心脏,一刀比一刀深,一刀比一刀狠,疼的他整个身体都要裂开了。   他自认为自己对沈清几乎是倾尽心思,整颗心都扑在他身上,为什么无论自己怎么做,做什么都是错的。   难道自己真是像他说的那样不堪?   男人看着眼前那张清丽又决绝的脸蛋有一瞬的失神,身体不受控的向后趔赳一下。   周阳见状忙上前扶住向正,显少高声说话的他忍不住朝沈清怒斥一声。   “沈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老板?”   沈清满眼嘲讽,嗤笑着反问周阳:“我过分?”   “我被他逼的有家不能回,有班不能上,有朋友不能交,难道是我的错吗?”   “他高兴了就逗逗我,不高兴了就关我几天,像对一条狗似的对待我,无视别人的尊严,自私自利,只为自己开心。”   “我为什么不能说他?我凭什么不能说他?”沈清一口气吼了出来。   “就凭老板护着你那份心你就不能这么说他,没有老板你早都不知道出多少次事了,还能像现在...”   “周阳!”向正呵斥一声,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了。   沈清眉间隆起,一时有点没懂周阳的话。   周阳深喘了好几口气,豁出去似的说道:“老板,今天这些话您就算把我开除了我也要说。”   “你敢!”向正横了他一眼,严肃冷峻的表情昭示他的愤怒。   他不想告诉沈清这些事,不是他想做什么无名英雄,而是他当初用卑劣的手段强行占有沈清本就是错误的,保护他,不让他受伤是自己必须要负起的责任,这没什么可拿出来炫耀的,更不值得以此博得沈清的原谅和同情。   周阳把自己兜里的名片夹和工作证掏出来,一副卸任的架势说道:“老板,现在我不是您的助理,我只是您一个普通的朋友。”   “我看不下去您被人这样误会,所以...我必须要说!” 第93章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   沈清看着周阳,神色狐疑,“你想说什么?”   向正上前一步拦着周阳,对沈清说:“什么都没有,你别听他胡说。”   周阳绕开向正,愤愤道:“沈哥,你曾经说我叫你一声沈哥,我们就是朋友,既然你当我是朋友,那我就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   “我知道你不喜欢老板,你可以随便骂他任何难听的话,唯独不能否认他对的你感情。”   “我跟了老板这么久,从没见他对任何一个人这么执着过,他对你的爱让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用他的方法拼着命的喜欢着你。”   “三年前...”   “周阳!”向正呵斥他一声。   沈清接着他的话问道:“三年前怎么了?”   周阳看了向正一眼,心里一横,硬着头皮说道:“三年前你举报完老板后,整个向家都在查这个举报者是谁。”   沈清:“查我?为什么查我?”   这天下哪有去不查犯法者,而去查举报者的道理?   “因为你手里有能威胁到老板的东西,你觉得向部长和向董能让这样一个人存在吗?”   沈清心头大震,表情瞬间凝滞。   “你以为老板为什么会被送到国外?你又为什么能在榕城安安稳稳的渡过这三年?”   “这一切都是老板求来的!”   沈清脑袋乱糟糟的,一时有点消化不了周阳的话。   “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举报一个贿赂高官,暗箱操控上市的人反倒成了错的?那还要法律干什么?”   周阳简直被沈清的天真打败了,他冷笑一声道:“沈哥,也许你不信,但你就是错了,你错的不是举报老板,而是错在以为法律真的能保护普通人。”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民不和官斗,穷不与富争吗?你举报的是国A部部长的亲孙子,向氏集团的执行副董事,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   “不过好在你把那封信直接插在了向部长秘书的车把手上,没有经过第三方渠道也就没有追查的根源,否则就算那天晚上老板被打死了,也救不了你了。”   沈清:“.....”   向正缓缓闭上了眼,这是他最不愿看见的。   在沈清的认知中,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好人永远会像电视里那样打败恶人,获得最后的胜利,然而他永远不知道在现实生活中,尤其是面对权力和利益,根本没有绝对的好坏善恶之分。   人性就是如此的丑陋。   哪怕是自己那个清政廉洁的爷爷在面对亲人的大是大非上,也无法做到公正不阿。   这些事他一直不想让沈清知道,他不想打破沈清心中的幻想。   他想让沈清活得单纯一点,然而意外却总是这样猝不及防。   沈清愣了好半晌才勉强撤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笑容对周阳说道:“既然像你说的那样,那为什么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向正又为什么会被送走?”   “你不要跟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是不会信的。”   向正会被送出国就是最好的解释,说明他们其实是害怕的,公平正义是存在的。   周阳不屑的嗤了一声,“还不是老板...”   “周阳,别再说了!”向正挡身横在二人之间,犀利的眸子危险的盯着周阳,警告不言而喻。   周阳咕咚咽了口吐沫,刚才的一腔勇劲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   可这次却是沈清不同意了,他必须要把事情弄清楚,明明是向正做错了事,怎么现在反倒是自己受了他的庇护似的。   这太扯了。   沈清上前一步推开向正,对周阳说:“你把话说清楚,这跟向正有什么关系?”   周阳看着面前气势凛然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老板,也可能是前老板,一个是老板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   他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个闲事。   人家床头打架床位和,自己跟着瞎掺和个什么劲儿。   不过事到眼前,他说不说都是错,倒不如一吐为快。   一顿思想挣扎之后,周阳哀怨的看了向正一眼,然后深吸口气挺着胸脯对沈清说道:“你能好好的站在这里都是老板用半条命换来的。”   沈清眉心突突一跳,整个人都怔住了。   向正不是去国外过他的逍遥日子去了吗?跟命有什么关系?   “当年你举报了老板后,整个向家都震动了,向部长逼老板说出这个人是谁,老板咬死不说,结果就被向部长当着向家所有人的面抽的满头满身的血,惨不忍睹。”   “那顿皮带整整抽了一个多小时,老板跪在地上连你名字的一个音都没说过,愣是咬牙挺了下来。”   “最后是大小姐哭着求向部长说把老板送出国外,断了国内的联系就能断了和举报信人的联系,接着又出面平息了贿赂的事,这才保住了老板的命。我想如果不是大小姐,那晚老板真有可能被向部长当场打死。”   沈清脑袋此刻乱的不行,周阳的话在他耳朵里嗡嗡作响。   怎么会是这样?   向正不是...不是为了逃避罪责才被送去国外的吗?怎么又成保护他了?   “不可能,你骗我,明明是他...”   “沈哥,到了今天我怎么可能骗你,区区给证监会会长三百万的好处费,大小姐随便走几个银行流水就能洗的干干净净,何必要给老板送出国?还不是因为你信中提起老板纠缠你不放,还说如果不采取措施就要把事情曝光。”   “这才是问题的根本,老板为了护着你宁可被打死也不说肯说出你是谁,大小姐又心疼弟弟不得已才提出给老板送出国,归根结底还不都是因为你!”   “老板走后怕大小姐万一查到你,让我找人冒充了你的身份然后代替你去了南方,既保护了你,又不用让你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所以你才能什么也不用想的正常生活。”   “这些老板从来没想过让你知道,我知道这些都是老板造成的,如果没有他强行和你在一起就没有这么多事,可他也在用自己的方法保护你,你可以说老板任何的不是,可唯独不能否定老板对你的感情。”   “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每次见你对老板那副冷冰冰的态度,我都想和您说,其实老板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他虽然霸道强势,可他对你却是真心实意的,这一点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沈哥,其实您和老板之间,看起来好像是老板在困束着你,可你又何曾不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困着他?你只觉得你自己很痛苦,可老板的痛苦你又看到了吗?”   “你和老板之间最大的错误就是老板爱上了你,而你却不爱他!”   “你哪怕稍稍正眼看看他,你们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周阳说到最后以一声悠长的叹息最为结尾,老板和沈哥之间的事他比谁都清楚,眼看着二人互相折磨,他也跟着不好受,也许把这些话都说开了,能给他们的一个新的契机也说不定。   沈清呼吸有些不畅,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憋的他胸口闷疼闷疼的。   不可否认周阳说的这些话深深触动到了他,可仅仅这样就能抵消向正对自己的伤害吗?   他是人,不是小猫小狗,主人打几鞭子,然后再给点甜头就什么都忘了。   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记忆着向正对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   他几次差点死在他的手里,包括现在他身体的每一处骨肉都是疼的,这种无时无刻的提醒,怎么能让他说忘就忘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沈清摊开手,看着周阳无比嘲讽的大声笑了笑,“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这就是你口中你那个好老板对我的感情?对我的保护?对我至死不渝?”   “你不觉得讽刺吗?”沈清收起笑容,病白的脸上全是嘲弄和不屑。   任何语言在事实面前都是那么苍白,沈清简单一句话仿佛在周阳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还有一旁的向正更是无地自容。   他从没想过用那些事去弥补自己对沈清的伤害,可当周阳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沈清能对自己有那么几分动容。   可现实就是现实,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改变。   在沈清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有自己的位置。   可不管怎么样,他现在都不能放开沈清,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他,姐姐不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放弃对沈清的追查。   所以在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他一定要保护好沈清的安全。   “跟我回去吧!”向正上前去抓沈清的手。   沈清退后一步躲开向正,好笑的看着他说:“你是听不见我说什么吗?还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   “我不会再受你的控制,那些视频和照片我也不在乎了,你想曝光就曝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再害怕你,你也休想再威胁我!”   沉默了半晌,向正像是下了莫大狠心似的深叹了一声,“沈清,这是你逼我的。” 第94章 沈清见到林子安   沈清后退几步,瞠目欲裂看着向正,声音有些发颤:“你要干什么?”   向正一声不吭,阴沉着脸朝沈清走去。   沈清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转身就要跑却被向正从背后直接捞住腰拽了回去。   “向正,你放手...你放开我...”沈清用力掰着向正的手以至于话音都带着几分粗气。   “别动!”向正下巴垫在沈清的肩膀上,“我会放你走。”   沈清怔了片刻,挣扎的手脚也跟着停了下来。   向正说...会放自己走!?   这是真的吗?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但不是现在。”向正说完也不管沈清愿不愿意,直接把人抗到了肩上。   沈清懵了几秒,瞬间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急的连打带骂,脚上的拖鞋都踢掉了,可向正就跟没听见似的反而把人又往肩上送了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扛着他。   “向正,你这个人渣,骗子,你放我下来。”   “……”   “向正,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喊抢劫了!”见这人铁了心要把自己带走,沈清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厉声威胁他。   比起被这个混蛋再次关起来,此时脸面什么的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向正丝毫不为所动,他出来的急只穿了件衬衫,怕沈清冷就让周阳把外衣脱下来盖在了他身上扛着人就往医院走。   末了才淡淡的补了一句,“你浑身上下有什么可值得我抢的?”   沈清这才想起来自己只穿了套病号服,瞬时脸颊涨红。   接着男人又道:“你听话,我不会为难你,但你现在必须得跟我走。”   “我们先回医院,等你病好了,我会放你走,不会再困着你。”   向正说的认真,不像往日那副强势霸道的态度,话里话外带都着些许商量。   沈清犹豫了,他现在这样确实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   况且他现在已经和向正挑明了,再也不会受他的威胁,所以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害怕他。   “向正,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沈清暂时妥协了。余希疃碓挣离。   向正什么也没说,只是扛着沈清的手却越发用力了,像是对他保证一样。   达成共识后,沈清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这样扛着实在是太奇怪了。   “等你走到医院,天都亮了。”向正不冷不热的说道。   沈清恨的牙根儿直咬,心想我会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别逞强了,还是留着点儿力气想着怎么离开我吧。”向正说的诙谐轻松,可语气却带着隐隐的苦涩和无奈。   好像从他们认识那天起,沈清就是不断的逃跑,他再不断的把人抓回来困在身边,周而复始。   时间久了,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而沈清却保持着最初的清醒,只有他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原来爱而不得竟是这么痛苦。   沈清上半身耷在向正的背后,看不见那人的表情,只能从语气判断他此时的表情,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此时的向正该是什么样的。   既没有往日的强势狠戾,也不像生气时那样霸道粗鄙,反而透着淡淡的哀伤,这让沈清很不适应,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二人一路无言,周阳更是不敢吭气乖乖跟着身后。   期间沈清几次想下来都被向正拒绝了,后来他也就不挣扎了,主要是他尾椎附近突然越来越疼,甚至延伸到了整个肚子和后背,大概是麻药失去了药效。   向正感受到肩上的人儿时不时就抖一下,担心道:“是冷了吗?”   沈清穿着周阳的羊绒大衣又被向正抱住了下半身并不觉得冷。   见沈清不说话,向正又问:“是不是疼了?”   沈清微微蹙起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说了句,“向正,你...你走快一点...”   向正听沈清声音不对,知道他是真疼了,连忙加快了脚步,嘴上一直哄着他,心里却是深深的懊悔。   医生对他说的话还清晰在耳边,是他一次次不知节制,才把沈清伤成了这个样子。   都是他的错。   回到病房的时候,沈清穿在里面的病号服已经湿透了,紧紧黏在身上,脸更是像被冷水洗过似的,又白又冰。   向正把人放到床上连忙让周阳去叫医生过来。   沈清疼的直搓脚趾头,就算羞于被人看那里也没力气阻拦了。   这次来的并不是那个主刀男医生,而是肛肠科一个轮值的女医生。   周阳很自觉地关上门离开了病房。   医生例行看了一眼,沈清那里并没有渗血,应该是单纯的创后疼痛。   她对向正说道:“目前来看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麻药过了。”   “那能不能再打点麻药,总不能就这么疼着啊!”向正见沈清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心疼不已,恨不能替沈清受这个罪。   女医生并不知道向正是谁,口气也是相当的不客气,“麻药是能随便用的吗?那是会刺激脑神经的!”   向正一听,脸瞬间冷了下来,大少爷架势呼之欲出,“难道就让病人这么硬 挺着吗?那还要你们干什么?”   “嗳?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女医生也有些生气了。   看病还看出冤家来了,真是活久见。   “你管我怎么说话,你信不信我让你分分钟滚蛋。”   “...向正,你别说了。”沈清弱弱喊了他一声,他真怕这家伙少爷脾气上来,再来个医闹,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然后又对女医生歉声道:“我没事医生,辛苦你了。”   向正听沈清声音都变了调,心里又气又急又不敢发作,只能阴沉着脸站在一旁不作声。   女医生也不是故意为难,最后说道:“如果实在疼的受不了,我就给你开几粒止疼药,去护士站取药就行,不过我还是建议恢复期尽量不要吃止疼药。”   沈清也是大夫,知道止疼药会影响其他药效的吸收,所以大多数医生都不建议病人在恢复期使用,除非是那种重度伤病。   像他这种清创术实在没有吃止疼药的必要。   “我知道了医生,谢谢你。”沈清强忍着疼扯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女医生没再说别的,随便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向正让在门外等着的周阳去取药,他才不管什么恢不恢复期的,他只知道他不想让沈清疼。   看到沈清疼他就止不住的想发火。   沈清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床上,眼睛微闭着,向正坐在床边轻轻摸上沈清的额头,心疼道:“还那么疼吗?周阳马上就拿药来了。”   “向正,你会...说话算数的...对吗?”沈清微微抬起眼看着向正。   比起自己痛不痛,他更担心向正会不会真如他说的那样等他病好了就会放了他。   向正愣了愣,随即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餐盒说道:“先吃饭吧。”   沈清目光追过去,哑声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说。”向正舀了勺粥,吹开热气送到沈清嘴边。   沈清看着面前的粥,沉默半晌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向正并不打算告诉沈清,姐姐正在到处找他,只是说道:“那些都不是你该担心的,你只管乖乖养好身体,其他的我来做。”   沈清艰难支起身子,推开向正拿勺子的手,认真看着他说:“什么叫你来做?你能做什么?再去挨顿皮带吗?”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我不想欠你的,况且这本来就是你的错。”   “如果你能遵守承诺让我离开,我就把那份举报材料交给你,让你跟家人有个交代。”   听到沈清为了离开自己,甚至做到了这一步,向正心里酸疼一片。   他把粥放回原位,深深注视沈清,忍着心痛道:“清清,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一次,哪怕是一次都没有对我动过心吗?”   大概是向正的目光太过炙热,沈清不自觉的别过了头,他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可他就是不敢看向正的眼睛,那双眼交织了太多他无法承受的感情。   沉默了半晌,他才决然回道:“没有!”   听到沈清的答案,向正缓缓仰起头,嘲弄的呵笑了一声,“我知道了。”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病房,正撞见拿药回来的周阳。   “老板?你这是干嘛去啊?”周阳问。   “这几天你在这里好好照顾沈清。”向正吩咐完头也没回的去了隔壁病房。   林子安正坐在房间里摆弄着手机,看到向正来了连忙站起身,怯怯道:“向少!”   向正看着那张和沈清有几分神似的脸,冷冷嗯了一声,“穿上衣服跟我走。”   林子安有些发懵,周助理明明告诉他要在这里住上几天,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还愣着干什么?听不懂话吗?”向正扳起了脸。   林子安哦了一声,慌乱拿起外套就往身上穿。   向正撇了他一眼,扭头就往门外走,经过沈清病房的时候,男人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透过窗户看了过去。   看着房间里的人儿,向正心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助过,这种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走进对方心里的挫败感让他近乎抓狂。   沈清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这时林子安也跟了上来,乖巧的站在向正身旁,见男人盯着病房发呆,顺着视线一并看去。   沈清也仿佛感受到有人在看着他似的,本能的朝门口看去,先是看到向正,随后目光落在了向正身边的男孩儿身上... 第95章 沈清迷茫   沈清看到站在向正身边的男孩儿,表情有些一瞬的凝滞,随即又故作不经意的别过了头。   向正见沈清连看都不想多看自己一眼,心里的痛伴随着不甘的怒火在胸口无限扩大。   可他不能再碰沈清了。   男人揣在大衣兜里的手隐隐攥成了拳头,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冲进去。   “向少?您要进去看看吗?”少年在一旁悄声问了句。   向正决然收回视线,什么也没说抬脚就越过了沈清的病房。   沈清虽没正眼看着向正二人,可余光却不受控的几次瞄向门口,见向正走了,沈清陡然看了过去,正与林子安的目光不期而遇。   少年朝沈清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抹捉摸不透的弧度,随后也消失在了病房外面。   “沈哥,粥好了!”周阳把晾好的粥碗递给沈清,发现他正盯着门口看,顺着眼光看去恰巧看到林子安掠过的侧影,心中暗道糟糕,沈哥该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听到周阳叫自己,沈清才回过神来。   接过粥碗,他舀起一勺放进嘴里,明明是闻着又香又甜的粥吃起来却没什么滋味,甚至还有些苦森森的。   周阳见沈清吃的有一口没一口的,抿了抿嘴说道:“沈哥,今晚我说的那些话你别在意,那都是我自己想说的,老板从来都没想让你知道。”   沉默片刻,沈清放下粥碗看着周阳严肃道:“周阳,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瞒着我?”   周阳表情一僵,随后干笑了两声,“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啊!”   该不会是林子安吧。   “那向正说他去做的事是什么事?”沈清问道。   向正刚才说的那几句模凌两可的话,让沈清一直心神难安,他不想欠向正的,虽然那都是他咎由自取,可自己当初的做法也确实太过激进,所以他不需要向正再为自己做什么。   互不相欠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周阳干吞了口吐沫,笑着敷衍道:“沈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老板要做什么怎么告诉我啊,你快把粥喝了吧,一会儿该凉了。”   “是因为向正的家人吗?”沈清又问。   周阳垂了垂眼,避重就轻地说道:“反正老板做什么都是为你好,至于其他的能不知道就不要知道,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沈清冷下了脸。   周阳见沈清又是一贯漠然的态度,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哥,你知道老板当初为什么要那么着急把公司做上市吗?”   沈清不明白周阳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只随便回了句,“因为钱。”   资本家的世界除了金钱,他实在想不到第二个。   周阳讪笑一声,“老板缺钱吗?”   沈清沉默了,向正好像确实不缺钱。   周阳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了一道缝隙,鲜少在外人面前抽烟的他,从兜里掏出根烟点燃,淡淡道:“因为老板想光明正大的带你回向家。”   沈清:“!!!”   “老板知道他喜欢你的事肯定会被向部长和大小姐阻挠,所以一心想做出点实业争取更多的话语权,而不是一个只能依靠家世的纨绔大少爷。”   “......”   “在老板拿到证监会下发上市手续那天,也就是你举报老板的同一天,他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带你一起回向家的,结果你却给老板那么大一个惊吓。”   沈清被周阳说的如鲠在喉,胸口仿佛压了块巨石,闷的他透不过气来。   向正凭什么这么做?   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他有什么权力替自己做决定?   “那都是他自作自受,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他要去什么向家,他自己做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最开始就应该远离老板,而不是让他以为你是愿意的,结果到最后你又想甩甩手走人,以老板的性格,一旦认准了又怎会轻易放手?”   “你越是想要逃开他,他就越追的紧,到最后弄的两败俱伤,这能怨谁?”周阳毫不客气的指责沈清。   沈清呼吸停滞!   不堪被提起的往事如洪水般倒灌进他的大脑。   那一夜让他和向正有了错误的开始,之后向正对他的穷追不舍让他短暂忘记了老师结婚的痛苦。   不可否认,他利用了向正。   可他从没有给过向正任何承诺,更没有答应过要做他的什么人。   他为什么还要做那些事?   “所以沈哥,你和老板走到今天这步,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周阳掐掉烟头,目光如炬的盯着床上的人。   轻飘几句话宛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让沈清丢盔弃甲,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老板捧着颗真心给你,结果你却狠狠捅了他一刀,即便他又恨又痛都舍不得让别人伤害你,本来回国后老板发誓要狠狠报复你的,结果一见到你的人又全都忘记了。”   “说到底,老板就是太喜欢你了,但凡他心里能腾出个地方,也不至于这样缠着你不放。”   沈清低垂着头,五指紧紧抓着被子,眼前闪过刚才站在向正身边的那个男孩儿,他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显然带着些许挑衅。   也许向正已经腾出了那个地方。   “周阳,我想一个人静静。”沈清声音哑哑的,像是灌了沙。   周阳看了沈清一眼,没再说什么。   临出门的时候他道:“沈哥,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沈清没说话而是翻身缩进了被子里,他脑子乱极了,好像无数个毛线球掺和在一起,怎么捋也捋不清。   是他错了吗?   这一切真的像周阳说的那样都是他造成的吗?   如果当初不是他的一时私心,他和向正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沈清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开了。   曾经他认为向正用那种肮脏的手段和他上床,不过是寻求肉欲上的刺激和放纵,直至今天他才知道向正在那个时候就是认真的,而他却利用向正的感情来填补自己暗恋不得的情伤。   原来他才是那个卑劣又自私的人。   沈清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点点滴滴的流下,虽听不见声音,可被子下面隆起的小山丘却在隐隐发抖。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此后的两天向正一次都没有再去过榕大医院,而是一直跟林子安在一起,白天带着他满榕城的逛,晚上再带他在一起回自己的公寓。   一时间向大少和他的小男友成了圈里人最常谈起的聊资。   向宛看着手下人拍回来的照片,气的手中的笔都要掰弯了。   “大小姐我查了过了,这个人叫林子安,是一个酒吧的领舞,前两天才跟少爷在一起。”   “才两天就这样了?看这架势我以为他们在一起两年了。”向宛气的牙都在发抖。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靳育海的,估计也是听说了向正这些花花事。   “行了,你先下去吧。”向宛烦躁地扬了扬手。   男人应声离开了向宛的办公室。   向宛看着不停闪烁的名字,深吸口气按了接听键,“靳叔叔。”   “宛宛,阿正的事你也听说了吧。”靳瑞海开门见山,口气不善。   向宛早猜到靳育海是为了这件事,打着哈哈道:“嗐,不过是一些小年轻在一起称兄道弟,走的亲近了点儿被有心人胡乱瞎传的,阿正怎么会喜欢男人呢,您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靳育海听向宛这么一说,心气顿时顺了不少,语气也缓和一些,“宛宛,阿正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即便他不能和蕊蕊走到一起,我也不希望他闹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来,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我知道,靳叔叔。”向宛客气的附和一句。   “还有我也有一阵看望向部长了,后天我打算带着蕊蕊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   向宛知道靳育海是着急两家的婚事,可爷爷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让外人知道,只能先拒绝他道:“靳叔叔,爷爷这几天为了年后两会的事特别忙,我都几天没见到他老人家了,等爷爷忙过这阵儿,我立刻通知您。”   靳育海知道向宛是在敷衍自己,可又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先做罢不提,心里却对向家的出尔反尔极其不满。   “那好吧,那就改天我再去看望他老人家吧。”靳育海说完也不等向宛说话就直接就挂了电话,显然是憋着股气。   向宛盯着忙音的电话火冒三丈,反手就给向正打了过去。   本以为那小子会不接,没想到才响了两声向正慵懒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你在哪呢?”向宛厉声问道。   “刚从爷爷那里出来,怎么了?”向正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我要见你。”向宛说完拿起手包和大衣就离开了办公室。   虽然她生气向正,可一看到了晚饭时间,还是忍不住给保姆徐姨打了通电话,让她提前准备几道向正爱吃的菜,然后才开车往家里赶。   向正摘下蓝牙耳机对坐在副驾驶的林子安说道:“我告诉你的那些都记住了吗?”   少年重重点了下头,“记住啦,向少。”   向正满意的嗯了一声,调转车头就朝向家大宅驶去... 第96章 沈哥不会得了抑郁症吧   向宛坐在桌前等着向正,直到近八点院子外才响起车子回来的声音。   徐姨连忙去给向正开门。   “大少爷,您回来了。”妇人笑眯眯的眼睛在看到一旁的林子安时瞬间拉直,怔了几秒钟后稍稍让开了一个身位。   林子安局促的喊了声向正的名字。   向正看了他一眼,安抚道:“没事,跟着我就行。”   林子安瘪了瘪嘴,微微颔首。   向宛看到向正和林子安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气的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可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暂时忍下了怒火。   “这是谁?”女人紧崩着脸,话虽是对向正说的,可眼睛却像扫描仪似的一直在林子安身上扫来扫去。   “我新交的小朋友。”向正随便说了一句。   向宛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压低声音道:“向正你真是能耐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都敢往家领?”   向正揽着林子安的肩膀走到餐桌前,替他拉开餐椅。   林子安蹑蹑坐了上去,头深深的垂着,不敢直视向宛如鹰隼般犀利的双眼。   这个女人的气场太强大了。   向宛眼睛在二人身上徘徊,一腔的火已经烧到了嗓子眼儿。   “向正,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向正给林子安夹了块糖醋里脊,不咸不淡的说:“你不都看见了吗?我准备和安安交往。”   向宛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子上,怒斥道:“你是疯了吗?这种话你也说的口?你不怕把爷爷气死吗?”   “所以你得帮我瞒着他老人家了。”向正耸了耸肩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向宛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攻,眼睛都些花了。   女人扶着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微喘着气道:“阿正,你究竟想干什么?”   向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他要是不这么做,姐姐就不会信他是来真的。   “我带安安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他,并且想跟他认真交往,不是随便玩玩。”   向宛太阳穴直突突,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要跳出来似的,经年保持的教养瞬间瓦解,她顺手拿起一个菜盘就朝向正扔去,男人没有躲,菜叶带着汤汁砸了他整片西服前襟。   “你马上带着这个人给我滚出去!”向宛手指着门口吼道。   林子安连忙拿起桌上的毛巾帮向正擦着油渍,边擦边问:“向少,你没事吧?”   向正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向宛越看二人亲密的样子越来气,怒嘲道:“跟男人厮混也就算了,还是个酒吧领舞这种下三滥的货色。”   林子安脸色微沉,转头看着向宛,温声温气的说道:“向董事长,酒吧领舞也是靠本事吃饭,没什么可丢脸的。”   “反倒是您这样的大企业家能说出’下三滥‘这样的话,着实让我很诧异。   向宛眯起眼,端着胳膊打量林子安厉声道:“我在跟我弟弟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林子安微微一笑,态度不卑不亢,“我是向少的人,您这样说我就等于在说向少,难道向董事长连自己的亲弟弟也鄙弃吗?”   “你!”向宛气的一时语塞。   没想到这家伙看着年纪轻轻,到挺能沉得住气。   向正站起身对向宛说道:“姐,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带安安先走了。”说完拉起林子安的手就朝门口走去。   “向正,你会为你今天做的事付出代价的。”向宛尖利的女声从二人背后传来。   向正握着林子安的手一紧,脚步却没停下,直至消失在向家大宅。   向宛看着闭合的大门,气的放声大喊了一嗓子,紧接着拿起电话就给手下人打了过去。   “给我调一份那个林子安的详细资料,家庭住址,社会关系,亲戚朋友,总而言之能查的不能查的都给我查出来。”向宛气势汹汹的吩咐着。   “好的,大小姐。”   “对了,那个匿名举报的人有消息了吗?”   “目前还没有。”   榕城固定人口就有两千多万,每天进出的流动人口也要几万几十万,要找一个叫沈清的人简直堪比大海捞针。   除非动用官方渠道,可这个人手里又有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东西,所以他们只能私下排查,进展寥寥可见。   “那就把他先放一放,先把这个林子安给我解决了。”   比起那个存在臆想中的人,眼前这个才是真麻烦。   “知道了,大小姐。”   向宛挂断电话后坐在餐桌前愣愣出神,上面的菜基本上都是向正爱吃的,可他的弟弟回来后却一口没动。   女人有些恍惚,到底是弟弟长大变了口味,还是她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他喜欢什么?   极少喝闷酒的向宛一杯接一杯的倒着桌上的红酒,保姆徐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撤走了向宛的酒杯。   “大小姐,您不能再这么喝下去了,会喝坏身子的。”   向宛用手背抹了把嘴巴,哽咽道:“徐姨,这就是我从小护到大的弟弟,他怎么就这么不能体谅我的苦心呢?”   徐姨长叹一声,“少爷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您这样只会让他离您越来越远。”   向宛听完瞬间睁大了美目,“那难道就让他跟男人在一起吗?就算我同意,爷爷那关也过不去啊!”   她倒是见多了男人和男人,可爷爷那古板的思想肯定接受不了,要是阿正就这么把人领回家,只会有一个结局,不是爷爷被气死,就是阿正被打死。   “大小姐,其实您根本不用担心,您忘了三年前少爷为了那个什么举报的要死要活的,这才回来几天啊,不也换人了吗?”   “年轻人喜欢刺激新鲜,来的快,去的也快,要我说啊,您就别往心里去,最后闹得姐弟不和反倒让别人看笑话。”   向宛吸了吸鼻子,觉得徐姨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我就这么放着?”她还是有点担心。   “放着,反正不能结婚都不算数。”徐姨塌陷的三角眼闪着笃定的神采。   向宛沉默片刻,缓缓点了下头,虽然她很不甘心,可还是咬牙忍下了,毕竟她就向正这么一个亲弟弟,说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   向正和林子安刚一出门,林子安瞬间就泄了那股气,后怕的拍着胸脯。   “向少,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没让您失望吧。”   向正早就猜到向宛会大发雷霆,为了让二人看起来更显亲密,他提前教给林子安该说什么,要怎么说,还好这孩子随机应变的能力不错,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也不枉费他花大价钱找他陪自己演这出戏。   至于能瞒住姐姐多久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之后你还要跟我一些日子,不过不会太久。”向正知道这段时间姐姐肯定会让人盯着他,等过一阵子他再找个适当的时机跟林子安分开,让姐姐以为他又玩腻了,也就不会再纠结于他对沈清的专一了。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彻底消除姐姐心中隐患的方法了。   “向少,您这样跟我在一起,您爱人他...会不会生气啊?”   林子安知道那天在病房里看到的人就是向正真正的爱人,可向正离开后却一直没有去看过他,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   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些不是你该问的。”向正斜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林子安顿时不敢再说话了,可他依稀能感觉到向正和他爱人之间并不愉快。   也许这是他的机会也说不定。   少年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博一博单车变摩托,毕竟他可是进过向家大门的人。   向正把林子安送回了自己的公寓,车子停在楼下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和他一起下车。   林子安不敢有疑问独自回了公寓,反正他们就算住在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是睡在南北不同的房间,也就无所谓要不要一起回去了。   林子安离开后,向正打开手机翻看着周阳给他发来的沈清的视频。   画面中沈清多数都是看着窗外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应该是很想出去吧。   男人拇指轻轻抹过视频中那张苍白消瘦的脸,心中百转千回。   仅仅是两天没有看见沈清,他就已经想的发慌了。   简直不敢想如果沈清真的离开自己后会是什么样子。   他突然有点后悔当初答应放沈清走了。   翻到视频的最后,周阳下面还写了两排字。   ———老板,沈哥头脑好像有些不大清楚,大夫今天让他吃药,总共是五颗,他足足数了好几分钟,我叫他,他也不理,   ———您说沈哥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抑郁症之类的吧?   周阳虽承认老板对沈清的感情,可他也不否认老板很多时候确实把人压制得太狠了,再加上沈清性格又内敛沉闷,就算真得了抑郁症都不意外。   向正眉头锁死,立刻回拨了周阳的号码。   周阳接的也挺快,“老板。”   “你说沈清得了抑郁症?”向正直接挑重点的问。   “我只是怀疑,沈哥他真的有点儿怪怪的,要么是一个人发呆不说话,要么就是重复做一件事情。”   “我真怕沈哥得了抑郁症,而且他....”   向正越听脸色越沉,整颗心都在翻搅着根本定不下来,不等周阳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车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似的调到了榕大医院方向。   他就偷偷去看一眼... 第97章 向正险些失控   沈清这几天没有按时服用治疗AD的药物,也没有进行系统的康复,再加上精神压力过大,大脑状态越来越不好。   今天大夫给他开的口服药,上面写的服用数量他清晰认识,却怎么数也数不清楚。   五颗胶囊足足用了好半天才确定了数量。   这是认知下降的最典型表现。   他的病已经等不了了。   沈清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   这几天他多数都是浑浑噩噩的,思维也有些迟钝,难得能像现在这样清晰顺畅的想一些事情。   自从知道自己得病后,他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母亲。   即便那女人并没有对他尽过多少当母亲的责任,可她毕竟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至亲的人,无论怎样也是无法割舍的。   虽然他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可常林凡好吃懒做又嗜赌成性,根本没办法好好照顾母亲,思来想去沈清决定把向正给自己的那笔钱留给母亲傍身,至少能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至于他自己...   沈清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去哪里或者能做些什么。   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他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没办法独立穿衣,吃饭,甚至连上厕所都需要别人照顾。   这样的他就算是活着也是一种累赘,可他又不甘心自己正如春笋般的年华就这样干枯殆尽。   看着窗外夜空中零星闪烁的几颗星星,沈清有些哽咽:“奶奶,孙儿好想你啊。”   “孙儿现在真的好累,好辛苦,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如果有一天,孙儿也变成了星星,您千万不要怪我,那是孙儿太想你了,想快快见到你。”   “.....”   沈清念叨着眼底已经湿了一大片,沉重的情绪让他大脑疲惫不已,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似的垂了下来,直至漆黑一片。   ……   向正到病房的时候沈清已经睡下了,男人轻轻推开房门,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光亮小心翼翼走到床边。   沈清背对着他,单薄的身子只占了病床窄窄一条的宽度。   向正忽然想抱一抱沈清,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掀开被子一角,男人侧身躺了下去,手臂很自然地环上了沈清的腰。   沈清又瘦了,一个胳膊圈住他还有余地。   其实门被推开时候沈清就醒了,听脚步声认出 来人是向正,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慌的不行,只能继续装睡。   可他现在就在自己身后,沈清再也无法装下去了。   向正也知道沈清已经醒了,怀里人的呼吸已经乱的快慢不定了。   二人保持着难得的平和,一个不说,一个不问。   软香在怀,男人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温热的掌心顺着宽大的病号服钻进了沈清的小腹处,大有向下的趋势。   这时一只冰凉纤细的手攥住了男人的手腕。   “向正!”沈清吞了口吐沫,哑着声音喊了他一声。   “别动,让我抱一会。”男人头抵在沈清后背轻声道。   沈清犹豫了会儿,攥着向正手腕的手缓缓松开了一些。   向正把人又收了收,二人几乎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一起,彼此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我想你了。”沉默半晌,男人率先打破沉静,低沉的声音从胸口发出直接撞进了沈清的心里。   沈清滚了滚喉结,没说话。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向正,所以只能选择缄默。   “明知道你跟本不会想我,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想你。”向正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语气尽是无奈。   “我有些后悔了让你走了。”男人半真半假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沈清终于有点儿反应,身体微微倾斜一下。   “别怕,我既然答应你就会说到做到。”向正心里拧巴似的疼了起来,沈清果然最在乎这个。   “等你好了,我就送你走。”   沈清微微皱眉,为什么要送他走?   既然向正不会再缠着他,那他也就没必要离开榕城。   “你要送我去哪?”沈清挣开向正的怀抱,转身看着他。   窗外射进来的灯光照亮男人的脸,还有那双深邃灼热的眼睛,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压制那双眼睛背后的掌控和占有。   沈清下意识的垂下头,不想和男人对视,才发现二人距离近的离谱,彼此的气息毫无遮挡地喷在对方脸上。   砰砰的心跳声此起彼伏,也分不清孰强孰弱。   是一个接吻的好时机。   向正可以克制自己的感情,却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他想要沈清,想吻他,想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喜欢他。   下一秒男人顺应本心翻身将沈清压在身下,不等他反应过来,两片薄唇就贴了上来。   沈清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停止了,一时竟忘了反抗,被向正顺利的长驱直入。   灵巧的舌头熟练的卷着沈清软嫩的舌尖,汲取着属于他的味道,像是要把人吸干似的,在他口腔中来回翻捣,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沈清肺腔的氧气几乎被耗光了,脸颊像发了高烧又红又烫,因呼吸不畅,身下的人儿不自觉的发出几声浅浅的吟喃。   这极大的刺激了男人的所有感官,双手不管不顾就去脱沈清的衣服,一大截细长的锁骨和孱弱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沈清大惊,牟足了力气去推男人的胸膛。   “向正...向正...呃...”   “向正..你下去...下去...”   “你说过不碰我的!”沈清紧闭着眼喊道。   男人埋头向下的动作戛然停止,理智瞬间回笼。   他差一点儿就要失控了。   看着身下睫羽紧闭,衣衫大敞的人儿,向正心里懊悔不已。   他明明不想这样的,可为什么每次都把事情弄的这么糟糕。   男人趴在沈清身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一遍遍地道歉:“对不起,清清...对不起...”   “我没想动你的,对不起...”   “我不会再让你疼,再让你流血了,对不起...”   沈清整个身体都是抖的,脸惨白惨白的,显然被吓的不轻。   刚才那一幕直接勾起了他所有恐怖的回忆。   粗暴的性 爱,言语的辱骂,还有被开膛破肚后的血腥画面...   沈清想想都脊背发凉。   感受到怀里的颤栗逐渐平缓下来,向正才把人放开。   沈清虽没睁开眼也知道向正在盯着他看,起伏的胸脯跟浪潮似的忽上忽下,喉结滑来滑去,不知咽了多少口吐沫了。   他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向正因为答应过沈清不会再伤害他,所以在中途刹了车。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被欲望操控,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浅尝辄止,第一次没有任性的做到最后。   第一次把沈清的感受摆在了前面。   他不喜欢,那他就不做。   向正强忍着胯下的燥热,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言不发的进了洗手间。   关着门,沈清不知道向正在里面做什么,大约10多分钟后从里面传出一阵流水声。   沈清脸刷的红透了,他再迟钝也知道向正在里面干嘛。   这时洗手间的门打开了,向正神色尴尬的走了出来。   沈清倚靠在床头,衣扣已经全部系好,像副画似的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向正搬了把椅子坐到沈清床边,低垂着头,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沉默半晌,男人讷讷开口,“刚才...”   本来想再说些别的什么替自己辩解一下,可整理了半天,只说了句,“对不起。”   沈清没回话,眼睛一直盯着被子上微微收拢的手指。   对于他说来,向正这种霸王行径早已见怪不怪了,并没觉得有什么意外。   只是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能侥幸逃过一劫,不知道是向正大发慈悲,还是他运气太好了。   见沈清不说话,向正又换了个话题,“周阳说你这几天状态不好,我很担心。”   沉默半晌,沈清才淡淡道;“我很好,估计再有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向正知道沈清在暗示自己曾经说的“等你病好了,我就放了你。”这句话。   也对,能让沈清心平气和的在这儿跟他说话,除了这个原因,恐怕也没别的了。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到。”向正说的笃定认真,心里却无比酸涩。   得到向正的保证,沈清才稍稍放下了心,难得缓和了些语气,“向正,你会遇见更好的人。”   向正愣了愣,随后苦笑一声,“我已经遇到了。”   沈清心门微动,是那个站在他身边的男孩吗?   “却被我弄丢了。”向正热切的目光火一般的炙烤着沈清。   沈清嗓子发干,心脏在胸腔里飞速的狂跳。   幸好屋子里光线不足,否则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狼狈。   半晌,他拉高被子闷声道:“我要睡了。”   这房间只有一张单人病床,沈清说要睡觉就意味着向正该离开了。   向正怎么会不懂沈清的意思,现在别说沈清不让他上床,就算是让,他都不敢去了。   毕竟在洗手间徒手打飞机实在不是他妈人干的事。   他笑着说道:“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沈清脸色不好,可又没办法再说难听的话,只能忍着被人监视的不适感,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98章 沈清的天价治疗费   沈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那一晚却是他近来睡的最沉的一晚,以至于向正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睁开眼时床边的椅子已经空了,沈清习惯性的看向床头柜,以前每次向正提前离开都会给他留张字条,写着一些让他好好吃饭,乖乖等他诸如此类连哄带吓的话。   然而今天却什么也没有。   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沈清自嘲地咧了咧嘴,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不知不觉向正竟已经影响了他太多太多。   这时周阳敲了敲门,“沈哥,你醒了吗?”   沈清嗯了一声,坐起身快速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   周阳推开门,眼睛贼溜溜的扫了一圈,然后笑着说道:“沈哥,今天公司事情特别多,我不能在医院陪你了,三餐我都已经定好了,餐厅会准时给你送来的。”   “还有九点半你要去复检拆线,我已经和护士长打完招呼了,她会派两名高护全程陪着你,你就放心吧。”   沈清听到是向正公司的事,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怎么突然那么忙?”   周阳嗐了一声,“没什么,就是公司和陆...”话说一半他才想起来陆教授和沈清还有老板之间的微妙关系,连忙改口道:“就是公司今天召开一个企划会,邀请了许多市领导还有一些公司股东,估计要忙上一小天。”   沈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周阳也没多想只嘱咐了几句就匆忙离开了。   确定周阳真的走了,沈清迫不及待的从床上爬起来,难得今天只有他自己,他一刻没敢耽误洗漱好了就去门诊部见之前给他看病的杜医生。   因为沈清病例特殊,杜医生见到他第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脑神经科的患者并不多,杜医生让沈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   不一会儿,房间里的患者就都陆续离开了。   杜医生按了暂时休息的按钮,病房外的滚动屏上立刻跳出’离开‘两个红字。   他见沈清身上穿着榕大的病号服,讶异道:“你在这里住院呢?”   沈清心虚的扯着谎:“哦,就是做个全身检查,住院可以报销。”   杜医生恍然的哦了一声。   沈清掌心攥了攥,有些局促的接着道:“杜医生,很抱歉我没有挂您的号就来麻烦您,我最近状态好像越来越不好了,已经开始出现认知错乱的现象了,我很害怕像我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很快变成那些什么也不知道的典型阿茨海默症患者。”   杜医生听完沈清的叙述,脸色沉了沉,责备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打你的电话,想跟你沟通一下你的病情,可怎么打你的电话都打不通,病历卡上也没留家人的号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对自己一点都不负责任。”   沈清的电话在海城就摔坏了,回到榕更是连碰电话的机会都没有,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也难怪杜医生会联系不上他。   “对不起,杜医生,我...我最近有些事,所以...”沈清欲言又止,仿佛真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似的。   杜医生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说道:“你刚才说的情况是AD初期最常见也最多发的症状,一般持续时间不会很长,短则几分钟,长则几小时就会恢复,患者有时会记得发病时的事情,有时会忘记。”   沈清点点头,杜医生说的跟他发病时的状态完全符合,“就是这样,而且我这几天好像又严重了,大脑有时清楚,有时糊涂,明明想了很多事情,可睡一觉后就全忘了。”   “我很害怕,我怕再这样下去,会真的变成...”沈清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脑中浮出那些痴傻的模样,光是想想就让他浑身发冷。   他绝不要变成那样。   杜医生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蓝色文件夹交给沈清。   沈清狐疑地接了过来,翻开一看里面是一份《切入式电疗方案》   杜医生安慰道:“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再加上你的病例实在罕见,那晚我们通过电话后,我又线上联系了我几位在德国的同门,他们也都是脑神经科的顶级专家,我和他们讲述了一下你的病状。”   那几位医生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年轻就患上阿茨海默症的案例,没办法给出对应的治疗方案,只能根据以往治疗老年患者的经验,建议杜医生使用切入式电疗的方法,阻断细胞内神经原纤维缠结,以及神经元丢失伴胶质细胞增生,不让病情继续恶化。   杜医生也想过这个方法,只是切入式电疗价格昂贵,单次费用就要五位数,且疗程较长,像沈清这么年轻,如果要用这个方法,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最重要的是切入式电疗还具有一定的风险性,所以他才迟迟没决定用这个方法。   可几次会诊后,大家都没有更好更有效的治疗方案,所以他只能先联系沈清说明一下情况,然后根据患者的意愿决定是否接受切入式电疗来治疗疾病。   “这是我根据你的实际情况,综合了国内外脑神经专家的意见后,最终确定的治疗方案,你先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沈清看着上面的条条例例,喉咙越来越干涩,许久他哑声道:“医生,有...有水吗?”   杜医生在脚下拿出自己的养生壶,倒了一茶杯的药泡水递给沈清,“只有这个了。”   沈清接过茶杯,木然地道了声谢谢,然后像渴了好多天似的开始隔空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每咽下去一口,他脑中就重现一遍那份治疗方案上的字句。   如果他的病只有用这个方法治疗的话,那对他来说无疑等于没有方法。   且不说切入式电疗的风险性,单从费用上就是他无法负荷的。   他才26岁,仅仅只是个开始,不敢想十年,二十年后,这会是怎样一个天文数字。   溢出的水渍顺着沈清的嘴角流到下巴,喉结,打湿了大片衣领,直至杯子见了底,沈清才抹了把嘴巴将杯子还给了杜医生。   讷讷问道:“医生...就...就只有这一个方法吗?”   杜医生很同情沈清的处境,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如果患者是年迈的老人,他压根儿就不会提切入式电疗的方法,正因为沈清年纪轻轻,未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所以他只能把最有效的方法告诉他。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就取决于患者的意愿了。   “沈先生,我知道你的顾虑和难处,可这是目前国内外治疗阿茨海默症最有效的方法了。”   “虽然这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几乎是无法承受的,可我作为医生有责任把一切可以治疗疾病的方法都告诉患者。”   “所以到底要不要治疗,就由你来做决定了。”   杜医生说的通透明了,即是情理也是道理。   沈清怎会不明白。   他比谁都渴望好起来,比谁都渴望健康,可这背后要承担的经济压力是他根本不敢想的。   男人漠然了。   “大夫,我...我可能没办法接受你的治疗建议。”   杜医生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也没显得太过意外。   “我知道这很强人所难,但目前就你的情况而言,这是效果最好的治疗方法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先试做一个疗程,看看效果如何,毕竟你还年轻,如果就这么放任病情,实在是太可惜了。”   沈清也在犹豫,面对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谁愿意轻易放手?   如果按照医生说的试着做一个疗程的话...   嗯,一个疗程是五次,一次治疗费是四万五,那一个疗程就是二十二万五。   沈清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这二十几万他倒是拿得出,毕竟向正给了他那么多钱。   可他还是很犹豫,因为如果治疗效果不好的话就等于白打水漂二十几万,如果治疗效果好的话,他肯定会经不住诱惑继续治病,后续的几百万可能眨眼间就没了。   到那时该这么办?   病没治完,钱也花光了。   母亲以后怎么办?靠常林凡吗?   沈清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放弃医生的建议,选择保守治疗。   “谢谢你杜医生,我现在的经济能力没办法支付那么一大笔费用。所以我还是像您之前告诉我那样按时吃药,然后积极做康复。我想只要我坚持下去,也是会有效果的。”   杜医生听后也没再强求,毕竟这是患者的个人意愿。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此刻除了惋惜就剩下叹息了。   沈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生办公室的,就感觉脚下轻飘飘的,一点着落也没有,脑袋里空空荡荡的,像被人挖走了思考能力一般,什么都想不出来。   直到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沈清才恍然回过神。   转身看去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和向正在一起的少年。   沈清努力让自己放空的大脑集中精神,表现的正常一点。   林子安见沈清停下脚步,笑着跑过去甜声道:“沈哥哥。”   沈清微微蹙眉,这一声沈哥哥叫的他浑身不自在。   “我们认识吗?”他回了一个礼貌微笑。   林子安莞尔,“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第99章 企划会上的阴谋【修改】   面对少年的过分热情,沈清心里非常抵触,虽没表现出来,可脸上却没什么喜色。   林子安并不在意沈清冷淡又戒备的神情,很自然的伸出右手,笑咪 咪地自我介绍:“我叫林子安,沈哥哥可以叫我安安。”   看着眼前那只比自己小上一圈的手掌,沈清淡漠的眉眼依旧没什么变化,只轻轻碰了下就收了回来。   “你找我有这么事吗?”他问。   少年漂亮的眸子一直保持着人畜无害的弧度,声音也甜糯糯的:“今天早上向少回家换衣服的时候说公司很忙,还交代了周助理很多事情,我想你一个人在医院没人陪,所以就想过来陪陪你。”   林子安话说的很巧妙,虽然听起来没有攻击性,却句句直击要害。   沈清脑子就算再迟钝也能听出来向正和这个叫安安的住在一起了,而且还很亲密的样子。   “谢谢你,我不需要别人陪。”沈清礼貌的回绝了林子安,转身就要走。   林子安并没有因为沈清冷漠的态度而退却,反而更显热心肠。   他跑上前拦住了沈清,低声下气:“沈哥哥,其实我很早就想见见你了,可向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我就一直没敢来打扰你。”   沈清心里笑笑,那你不也来了吗。   “沈哥哥,你不会告诉向少我来过,对吗?”林子安水汪汪的眼睛饱含恳求,让人不忍拒绝。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还有向正让不让你来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我没有义务替你保守什么秘密。”沈清并不打算和他纠缠,话说的干脆利落。   林子安垂下眼,声音有些失落:“沈哥哥,我并没有恶意,你是向少喜欢的人,所以我也很想和你做朋友。”   沈清有些不懂这孩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区别于靳蕊那种直接的宣誓主权,这种委婉又卑微的姿态反倒让他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沈哥哥如果我打扰到你了,我跟你道歉,我并不是有意的...”林子安越说声越小,局促地揪着衣摆。   沈清看这少年也就刚进大学的年龄,自己都已经参加工作好多年了,竟然会跟一个学生拧巴置气,实在是太没品了。   想了想男人的神色缓和了一点:“你没打扰我,我正要回病房。”   林子安一听,扇子般的睫毛唰的抬了起来,漆黑的瞳孔仿佛闪着星星,上前挎住沈清的胳膊,“那就让我陪着你吧沈哥哥,正好我今天没课。”   沈清不习惯和陌生人过分亲密,可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尴尬的任由他贴着自己一起朝住院部走去。   二人回去的时间刚刚好,周阳安排的高护也刚到。   因为要看的位置敏感,沈清让林子安在病房里等着自己。   林子安点点头,心疼的看着沈清:“沈哥哥,会不会很疼啊?”   沈清没说话,而是用一个轻微的笑容回答了他。   林子安站在原地看着沈清和护士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   原来向少喜欢的竟是这种类型的。   很出乎意料,本以为像他那样的大少爷会喜欢那种嘴甜,妖浪的诱受,整了半天居然是个千年寒冰。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恶趣味?   林子安笑了笑,然后拿出电话按了一串数字,嘟嘟两声忙音过后,一个低沉的男音响了起来。   “你见到沈清了?”   “见到了。”林子安回答。   “嗯,想办法把他带到向氏的企划会场来。”   林子安故作为难的啧了一声,“这可有点儿难办啊。”   “好办我会找你吗?”男人冷笑。   林子安砸吧砸吧嘴,妥协了,“那好吧,不过程少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程东沉下了声音。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会告诉你,怎么样?”   程东这人阴险狡诈,他必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沉默半晌,程东回道:“我答应你 。”   林子安轻巧一笑,“那就10点半,企划会场,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程东应了一句就挂了电话,接着身体深靠在老板椅上,微微晃动,俊脸浮出一抹寒到骨子里笑容,小屁孩儿居然还敢跟他谈条件?   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程东扬声喊了声进。   迟劲推门而入,恭敬的站在地中央,“程少。”   程东嗯了一声,“事情办妥了吗?”   “放心吧程少,常林凡那小子胆小怕事又贪财,我没费什么功夫就让他把东西带进去了,找准时机就能换上。”   程东满意的点点头,冰冷的眸子逐渐眯起,笑意慢慢扩大。   向正啊向正,你的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啧啧,真想亲眼看到你沦为丧家犬时的样子,一定非常有趣呢。   男人先是嗤出几个顿挫的气音,随后逐渐放开声音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积怨,不满,羞辱,怠慢...一切的一切统统发泄出来似的。   他活了28年,终于不用再低三下四地看别人的脸色,听别人的吩咐,做一只高级舔狗被别人指指点点了。   他终于可以做回自己,做真真正正的程家少爷了。   只是这一天,他等的太久太久了...   向氏集团企划会现场。   常林凡攥着手里的U盘在会场门口不停地走来走去,一张脸几乎要扭成了麻将块。   他本来是要把这个U盘当成企划会讲解的ppt插件换上去,可事到眼前又有点儿后悔了。   虽然迟劲告诉他这枚U盘只是一个普通的企划报告书,但他知道这里面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否则也不会让他去偷偷摸摸的冒险调包了。   常林凡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觉得不对劲就越害怕。   如果真被自己猜中了,里面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会儿再当着这多人的面放出来...   那肯定是要出事的。   可自己又收了程少的钱,临阵变卦肯定会被扒层皮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啊啊啊?   常林凡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这时他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突然的声响吓得他猛地一激灵。   掏出一看,是程东的助理迟劲打来的。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第一遍音乐已经播放完了,紧接着第二遍音乐又响了起来。   自知躲不过去,常林凡只能硬着头皮接起了电话。   “...喂?”   “进去了吗?”迟劲问道。   常林凡低头看着脖子上挂的工作证,讷讷道:“还没有。”   “抓紧时间,企划会马上要开始了,错过时机,后果你自己知道。”迟劲的声音平静如常,却饱含危险。   常林凡脊背一僵,冷汗唰的浸湿额头。   他是见过迟劲的手段的,比起傅天承手下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这种斯斯文文的变态才是真的可怕。   “最好别让我失望。”迟劲又说了一句。   半晌,常林凡颤颤巍巍的应了一声。   对方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常林凡长出一口气,心一横,反正自己偷偷换上去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做的,就算是查也查不到他头上。   对,就这么办了。   打定主意后,他带着工作证从员工通道进入了企划会后场。   自从周阳知道常林凡是沈清同母异父的弟弟后,对他的态度是180度大转变,常林凡也不再是在公司一楼大厅等待被使唤的小司机了,而是拥有自己独立办公区的一个在职员工。   向正出差海城那些天,周阳经常和常林凡一起出入公司,大家虽不知道常林凡有什么背景,可能跟执行副总助理走的那么近,肯定不是简单的角色。   即便常林凡在向氏的业务能力为零,大家也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没人去招惹他,甚至还有几个见风使舵的跟他称兄道弟做了朋友。   此时常林凡出现在企划会的后场,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跟怀疑,无非就是跟周助理一起来的。   常林凡提拎着个心,眼睛像雷达探测仪似的四处搜索着主机电脑。   忽然他看见企划部刘经理和一个女组员在主机电脑前说着什么。   常林凡眼睛暗了暗,然后走了过去,笑着跟他们二人搭话:“啧,今天人挺多啊,我以为疫情期间不能来那么多人呢。”   见来人是常林凡,刘经理停下了手中的活跟他闲聊了起来。   “嗐,董事长为了这个项目投入了那么多财力和精力,当然要把事情做的漂亮点了。”   “而且今天市里几个大领导都来了,你说人能不多吗?”   常林凡赞同的点了点头。   刘经理看了眼表,跟女组员说道:“就按我刚才说那样,前面讲完这次公益项目的主旨后,紧接着副董会作为项目发起人上台讲话,你这边立刻跟进向氏的企业文化,先抑后扬,这个顺序是最好的。”   “好的,经理。”女组员点头记下了。   刘经理又交代了几句就要离开,见常林凡还站在旁边就喊他一起去前场。   常林凡尴尬的应了一声就跟刘经理一起朝外面走去,结果没走几步就谎称肚子疼要去洗手间和刘经理分开了。   刘经理也没多想,独自一人去了前场帮忙。   常林凡躲在角落里见人走远了又折返回了操控台那里。   女组员一边对着手稿流程,一边切换着电脑上将要播放的大幕画面,根本没注意到常林凡走了过来。 第100章 沈清去会场   常林凡胳膊搭在主机箱上,手指磕了磕外壳。   女组员立刻被声音吸引,抬头发现是常林凡表情有些诧异。   他不是刚和刘经理一起走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常哥。”女组员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常林凡虽长得还算帅气,但身上总有股地赖子的气息,即便他现在穿着西服也难掩这股流氓感。   常林凡笑了笑说:“你忙你的,我就是看看。”   女组员哦了一声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心想这人八成又是躲清闲来了。   常林凡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闪动的实事画面,指着里面的一个人物闲话道:“这个陆教授挺神啊,这么年轻就能研制出疫苗,啧啧,厉害,佩服。”   女组员是陆温行的迷妹,听到常林凡提到自己的偶像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是啊是啊,陆教授不仅人厉害,长得还帅,全都击中了我的萌点,呜呜,只可惜他结婚了,哎...”小姑娘说到最后发出一声惋惜的叹息。   常林凡只是随便提了一嘴,他平时并不关注这些,只能顺着话茬胡乱瞎聊。   女组员却像找到知音似的跟常林凡把陆温行的所有的履历事迹统统说了一遍,边说边感叹世界上怎么会又这么优秀的人。   常林凡全程左耳听右耳冒,一直拖到企划会即将开始的前几分钟。   他看了眼表,貌似后知后觉的哎呀了一声,“我得赶紧去前面了,回头咱们再聊。”   女组员嗯嗯的应着,“我也得准备了。”   常林凡走到门口,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折了回来,“对了,丽丽你手机充电器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打了一早上电话,手机马上要没电了。”   其实他刚一进来就瞄到姜丽的手机在旁边桌上充电,心里早就编好了理由,就等着时间到了把人给支开。   “好啊,我给你拿。”姜丽说着就离开了座位。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常林凡快速拔掉了插在主机箱侧面的U盘,这才发现两个U盘的颜色不同,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把自己手中的U盘换了上去。   姜丽将充电器拔下来,抬头看向常林凡时,常林凡神色如常的站在原地,电脑屏幕下方提示有新插件插入的消息也在姜丽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常哥,给你。”姜丽将充电器递给常林凡。   常林凡接过充电器笑着道了声谢谢就离开了后场,前面几步走的还算平稳,后面几乎是落荒而逃,天知道他刚才说借充电器的时候,紧张的差点儿咬到舌头。   还好,他演过去了。   办完事后,常林凡本想直接溜走,可强烈的好奇心让他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他想看看那个U盘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是像迟劲说的仅仅是一个企划书,还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七拐八拐后,他在会场的角落里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等着揭晓答案。   ……   榕大医院   沈清的术后恢复非常好,肠道里的创面也没有二次发炎的症状,医生拆完内肛周的线后,拍了拍沈清的背,“可以了。”   沈清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他快速从床上爬了起来提上裤子,因为过于紧张,他都没有感觉到疼。   “恢复的很好,看样子再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再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医生脱下手套一边在水池旁清洗着手一边说道。   沈清点头嗯了一声。   医生擦了擦手转身看着沈清,认真叮嘱道:“但是以后绝对不可以再有激烈的性 生活了,回去和伴侣好好沟通一下,不能因为年纪轻就肆无忌惮,将来后悔来不及。”   被别人直接说出这么私密的事情,沈清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医生见沈清脸色红红白白的,局促的站在地中央,也不好继续说下去,简单嘱咐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   出了医生办公室,沈清如获大赦,门外的两名高护见人出来了,连忙把事先准备好的轮椅推了过去,上面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大垫子。   沈清脸都绿了,这种全世界都在关心他屁股的感觉,让他极不舒服,任由两个小姑娘怎么劝说他都没坐上那个轮椅,硬是走回到了病房。   虽然拆完线后那里隐隐有些刺热感,可远比刚做完手术那晚强多了,至少没有疼到走不了路。   林子安看到被两名小护士搀回来的沈清,急的手忙脚乱的:“沈哥哥,你怎么样?很疼吗?”   沈清见少年慌乱无措,一幅很担心的样子,心里更是狐疑不决了。   他对这个突然示好的少年谈不上喜欢,也没多厌恶,只是有些芥蒂,毕竟他和向正关系斐然,又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绝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想和他交个朋友。   沈清并没回应少年的关心,而是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让他坐过去。   林子安眼尾略过一抹不被察觉的冷意,很快又恢复如常,乖乖坐到了椅子上。   沈清走到病床旁,背对着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壶倒了杯温水,淡淡道:“你来找我肯定不只是想见见我,跟我做朋友这么简单吧。”   林子安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却有隐隐有些慌。   一杯水倒完,沈清转身看着椅子上的少年,脸上带着淡漠疏离的笑容,问道:“所以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林子安脸色一红,像是被人戳破谎言似的低了下头,嗫声道,“对不起,沈哥哥,我骗了你,我来找你确实是有事想求你。”少年说着,头低的更沉了。   沈清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他走到林子安面前把水杯递给他,“有什么事就说吧。”   林子安抬起头看着眼前微微冒着热气的杯子,缓缓伸出双手接了过来,干涩的道了声谢谢。   沈清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床边坐下,二人就这么面对面,房间突然陷入一种尴尬的气氛中。   酝酿了许久,林子安犹豫着说道:“我来找你,是因为向少。”   听到向正的名字,沈清神色明显一顿,随后又掩了下去。   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的变化也被眼尖的林子安捕捉到了,这让他更加笃定自己押的宝没错。   少年抬起眼,故作神伤地说:“沈哥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来找你的。”   “我知道向少喜欢你,你说什么他都会听。”   沈清心里的疑惑被林子安模凌两可的几句话无限扩大,甚至有些担心起来。   “你想说什么?向正他怎么了?”男人声线不高,可略急的语速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境。   他很怕向正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毕竟他前天才信誓旦旦的说要为自己做一些事...   沈清越想越不安。   林子安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是向氏集团举办抗疫救援企划会的日子,邀请了榕城许多大人物。”   沈清虽然是1G网,但这件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向少好像要当众宣布卸任向氏集团执行副总裁的职务。”   沈清表情僵住,大脑好像和耳朵分离了一般,听到的话根本没办法思考,只愣愣的呆坐在原地。   “他说他家里人不喜欢你,所以他就要脱离出那个家,脱离向氏。”   沈清眼前花了又花,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近乎窒息,脑袋发蒙,耳朵嗡鸣,林子安的话像带着回声似的在他周围一遍遍重放着。   向正要为他离开向家,不做他的公司老总?   这怎么可以?   他根本不需要向正这么做?   为什么他总是要自作主张?   为什么他每一次都要瞒着自己做这些不计后果的事?   “沈哥哥,我知道我说的话很不负责任,也很自私,可我真的不希望向少为了你落得一无所有。”   “我想如果你也喜欢他,肯定也不想让他变成众叛亲离的坏人吧。”   “所以我今天来这里找你,就是希望你能阻止向少,不要让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沈清整个人都是抖的,是气的。   向正这么做明明就是在要挟他,强加给他无形的压力,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亏欠他,以此来逼他就范。   他总是这样。   “你把电话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沈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沈哥哥,向少这会儿在会场肯定没空接电话,而且我觉得这种事你们还是见面谈更好一些。”   沈清犹豫了,可他并不想见向正,所以还是从林子安要了电话,试着给向正打一通。   林子安没办法只能把手机交了出去。   沈清熟练的按着一串数字直接拨了过去,恍然间才发现他的手指在触及到屏幕那一刻,根本不用大脑发出指令就能找到每一个该按位置。   原来他的手指已经有了记忆。   电话拨通后,响了两个嘟音后立刻变成了忙音,应该是被挂断的。   看来向正确实在忙。   林子安在一旁并没显得多惊慌,因为向正曾经告诫过他不要给他打电话,他有事会找自己。   所以这通电话被挂掉,他一点也不意外。   沈清盯着黑了屏幕的手机看了好半天,才狠狠心说道:“好,我去。” 第101章 沈清,你别走...我求你,你别走..   企划会现场虽没到人头攒动的地步,却也座无虚席。   为了避免太过聚集,向宛只邀请了榕城商圈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方家,傅家,程家是必到的,还有靳育海,华康集团董事会股东,以及榕城一些中上层的民营企业家全部悉数到场支持。   因为这次抗疫救援项目投资数额巨大,影响力广泛,再加上陆温行的号召力,几次登上热门头条。   所以榕城市市委也是相当重视,当天派了榕城市副市长,市委副书记,卫生局局长等几名市政领导亲自莅临观看,给足了向氏的面子。   几十家主流媒体也都早早到场,寻找绝佳的拍摄位置,等着报道第一手独家新闻。   陆温行的座位被安排在离向正最远的一端,二人早上剑拔弩张的打了个照面就没再有任何交集,没出手打起来已经是彼此最大的体面了。   这时会场上方的灯光倏然暗了下来,演讲台正中央如电影幕布般大小的液晶屏幕伴随着满满正能量的音乐缓缓亮了起来。   林子安带着沈清赶到企划会现场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启有一会儿了。   因为他们二人没有邀请函,也没有工作证,会场外的保安直接将二人拦了下来,正当林子安想着要怎么解释的时候,其中一个保安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竟给他们放行了。   林子安挽着沈清的胳膊快步进了会场大厅,顺着花篮和红毯的指引一路朝主会场走去。   此时企划会已经进展到三分之一了,向宛和林牧海分别代表向氏和华康集团发表了讲话,常林凡坐在下面听的几乎快睡着了,本以为那个U盘里面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结果真是一场无聊至极的企划书视频模板。   就在他准备悄悄溜走的时候,会场侧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寻声看去常林凡顿时睁大了眼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哥沈清,旁边还跟着一个男的。   常林凡惊喜地朝沈清招了招手,小声喊道:“哥,哥!这里!”   林子安本想带沈清找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没想到连这种犄角旮旯都有人待。   沈清看见常林凡也很意外,尤其是听到他喊自己哥就更意外了,见他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显然混的应该不错,看来向正确实没有亏待他。   见沈清他们朝自己走来,常林凡立刻把自己坐热乎的椅子让了出来,自己则做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常林凡这种画风突变的做法让沈清很不适应,可也没说什么就坐了下去,林子安也顺势坐到了沈清身边。   “哥,是向少让你来的吗?”常林凡上赶着找话题跟沈清搭话。   沈清此刻并没有心思跟他闲聊,他歪头问林子安:“你不是说我们直接去找向正吗?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不能直接和向正面谈,那他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林子安指了指第一排的位置,悄声说:“向少在那里呢,我们现在没办法直接见他,再等一会儿吧。”说完就低头摆弄起了手机。   沈清顺着林子安手指的方向确实看到了向正露出一截的背影,再回头看着身旁专心打字的少年,微微蹙起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人之前还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现在倒是比他还气定神闲。   不过沈清此时却有些坐不住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向正在自己面前真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不行,我得去找他把话说清楚。”   他不需要向正为自己做那些所谓的’他会去做的事‘,既然他已经答应放了自己,那他们之间就谁也不欠谁的,各自安好是彼此最好的结局。   沈清想着就站起身离开了座位准备偷偷去找向正。   林子安伸手阻拦他道:“沈哥哥,你现在不适合过去啊,向少身边不是领导就是老总,你去了万一打扰到他们怎么办啊,要不再等等吧。”   “让开。”沈清沉下了脸,林子安越是拦着他,他就越觉得事情不对。   林子安面露为难,却依然没有放下横在沈清面前的手臂。   正当他们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会场主持人忽然念到了向正的名字,台下众人纷纷鼓掌,记者们的摄像机更是闪烁个不停。   沈清猛的转过头,眼看着向正身着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头发背梳成英气的狼奔,步履稳健的朝台上走去。   还是晚了一步。   沈清呼吸发紧,僵硬的立在原地,瘦高的身材让他在前面皆是坐着的宾客之中显得尤为扎眼。   向正刚一登上演讲台,转身面向台下的时候立刻就看到了会场末端那抹清瘦高挑的身影。   诧异的神色只维持了一瞬,男人就恢复了表情,开始了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的演讲。   从抗击疫情讲到家国大爱,再到向氏集团作为民营企业在此危机时刻应该肩负起的社会责任等等,流畅自然又动情深刻,引发阵阵掌声。   向宛在台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本以为他们姐弟闹的那么不愉快,向正会耍横不来,没想到弟弟比她还早到了许多。   女人心里暗自得意,算这臭小子分得出轻重。   陆温行坐在台下始终紧绷着脸,犀利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侃侃而谈的男人。   并不是向正讲有多么声情并茂,而是因为在会议开场前,二人那简单的一面,向正对他说的那句话:“陆教授,待会儿我会送你份大礼。”   所以到现在他都迟迟无法定下心来,生怕向正会闹什么幺蛾子。   “...向氏集团作为一个相对年轻的企业能够拥有今天这样的成绩,离不开公司每一位辛勤工作的员工,更离不开我们坚守的企业文化。”向正抬起手微笑指向大屏幕。   正在播放世界百强企业的画面应声切换,结果并没有变成设定好的内容而是突然黑了下来。   向正也察觉到了异样,回头看去,屏幕又瞬间亮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幕几乎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惊。   硕大的液晶屏上,两具赤身交缠的身子正此起彼伏地上演着活塞运动,上面人头虽模糊不清,下面的人却看的真真切切,是一个男人。   也就是说这是两个男人在做 爱。   与此同时,低泣的哭声也随之响起:“向...向正...好疼...你...你下去...”   会场瞬间一片哗然,向氏集团执行副总裁和一个男人的不雅视频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公然爆出,简直像一枚重型炸弹投入其中,让在场所有媒体记者都为之惊喜沸腾,各个像疯了似的记录着这难得一遇的爆炸性新闻。   向宛先是愣了几秒,接着猛地站起身朝旁边的工作人员高喊:“这是什么东西?马上关了。”   姜丽在后场切换画面的时候也惊呆了,竟忘了第一时间关掉电脑,直至视频画面播放到04秒的时候,她才像回过魂似的手忙脚乱的拔掉电源插头。   大屏幕上活色生香的画面和灌满会场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虽然从开始到结束仅仅不过四秒钟,也足以掀起轩然大波。   前排的几位市领导表情即尴尬又气恼。   这样严肃认真的场合居然会出现这种低俗的东西,简直是对人民政府的极大侮辱。   几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全都黑着脸站起身朝会场出口走去。   向宛此时已经顾不得那几位愤恨离开的市领导了,会场内已经乱成一团,当务之急就是把这十几家媒体记录的内容全部销毁,绝不能泄漏出去。   她让会场中所有的工作人员和保安把记者们团团围住,逼他们销毁刚才拍摄的视频记录,有的记者见情况不对,客客气气的把拍的东西删了,也有几个家硬气的媒体抱着摄像机死死不撒手,最后平白挨了几下拳脚也没能保住视频,依旧被强行销毁。   本以为这个视频就足够让人咂舌的了,没想到接下来更劲爆的一幕发生了。   一向温润谦和的陆温行三步跨上演讲台,薅起向正的衣领就是狠狠的一拳。   向正此刻大脑一片空白,眼睛直勾勾盯着远处那道怔然的身影,并没有去躲陆温行的拳头,左脸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随后跌倒在地。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台上有人打起来了,仔细一看,一个是国民战士陆温行,一个是商政大佬向正。   向宛吓的尖叫了一声。   因为她刚刚勉强爬起来的弟弟又被陆温行拽着衣领按在了地上,正拳拳到肉的招呼着。   女人美目瞪圆,吓的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阿正!”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然后又对周围的保安吼道:“快去把他们给我分开,快去啊!”   三个人高马大的保安立刻冲了上去,两个分别扳着陆温行的肩膀,一个从后面狠狠抱着陆温行的腰。   陆温行看着斯斯文文,也是穿衣显瘦,脱衣都是毽子肉的运动好手,劲力耐力十足,三个保安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把愤怒中的男人拉走。   而被陆温行打到鼻口窜血的向正好像不知道疼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用眼睛盯着某一处看。   忽然他表情变得惊恐无措,嘴里不停念叨着:“沈清...你别走...沈清...你别走...”   紧接着像疯了似的猛地将按着自己陆温行还有他身后的三个保安推开,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朝台下追去... 第102章 尘埃落定   听到向正喊沈清的名字,陆温行猛地一怔,顺着向正追去的方向看去,只捕捉到一片离开的背影。   男人瞳孔震颤,沈清竟然在这里。   那他岂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沈清性格清傲又内敛,被当众看到自己和别人如此赤裸的视频肯定会大受打击,万一....   瞬时间一个不详的预感冲入男人脑中,双腿下意识的就追了过去。   向宛以为陆温行还要找向正麻烦,吓得连忙叫人去截堵陆温行。   陆温行看着面前的几人,冷声道:“让开。”   几名保安互相看了一眼,面露难色却是谁也没动。   陆温行鼻息喘着粗气,加重了语气:“让开!”   这时向宛和林牧海匆匆赶了过来。   林董事长怒气冲冲的走到陆温行面前,压着声音斥责道:“温行,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见陆温行如此失控的和人大打出手,而且打的还是国A部部长的亲孙子,这不是没事往枪口上撞吗?   看到自己的岳父,陆温行才仿佛回归了一丝理智,沉默半晌,闷声道:“对不起,爸。”   林牧海阴沉着脸,怒瞪了他一眼,“你跟我道什么歉,你要跟向董事长道歉!”说完用余光看了眼身旁早已气红了脸的向宛,心中不禁捏了把汗。   陆温行迟疑了会儿,低头对向宛歉声道:“对不起,向董事长,刚才是我冲动了。”   向宛此刻已经被这场混乱的企划会弄的焦头烂额,体内无数股邪气在乱窜,都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尽管自己弟弟挨了打,可对方是陆温行,向宛还是强行压下了火气。   她这边已经一团糟了,不能让事情更麻烦了。   见向宛迟迟没回话,林牧海连忙帮女婿打圆场,扯着嘴角尽力安抚道:“向董,温行平时不是这样的,我想这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向宛挑起眉梢,美目斜向林牧海,这是要替自己女婿开罪吗?   接收到向宛凌厉的目光,林牧海连忙补充一句,“当然不管有什么误会,温行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等回头我一定带着他亲自给向少道歉。”   听到林牧海这么说向宛才勉强舒展开表情。   这时负责追向正的两个保安气喘嘘嘘的跑了回来,支吾道:“董事长,我们...没追上副总...”   向宛一听脸都绿了,怒骂道:“那你们回来干什么,继续带人找啊。”   小保安吓得连连点头又跑了出去。   向宛对着二人的背影狠着脸骂了句’废物‘,然后又看了看一旁的林牧海和陆温行,扭头上了演讲台拿起麦克风。   此时会场大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幸好方家和傅家出面帮助维持秩序,才勉强稳住了局势,没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女人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窃笑私语,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们,深吸口气对着麦克风说道:“很抱歉。”   突然的发言瞬间将众人的目光拉到演讲台上那抹笔直坚毅的身影,嗡声一片的会场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全都等着看平日里气势凌人的向董事长怎么圆下这个场。   向宛一手攥着麦克风,一手插在西裤兜里,脸上丝毫没有慌乱的模样,仿佛并没把方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沉默几秒,女人接着道:“很抱歉刚才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导致今天的企划会无法继续进行下去,耽误了大家宝贵的时间。”   “至于刚才那段别有用心的虚假视频,我已经让人通知警方介入调查,绝不能让我公司副总平白被人栽赃陷害,影响我公司的声誉。”   “尽管今天的企划会没有圆满结束,但这并不影响向氏继续公益事业的决心,我公司依然会按着原定计划与华康集团齐心协力,共同完成此次援非抗疫活动。”   “谢谢。”向宛说完微微颔首就把话筒交给主持人下了演讲台。   向宛一席话说的几乎滴水不漏,先是直接否定了视频的真实性,并甩锅给对家恶意诬陷她弟弟,接着又说将继续和华康集团深度合作,巧妙的把刚才向正和陆温行打架的事掩盖过去。   众人不禁唏嘘感叹向宛超高的情商和精妙的语言艺术。   接着所有的工作人员开始引导众人有序的离开会场大厅,其中被强行删除视频的几家媒体,向宛也派公司的公关部和法务部同时进行交涉,确保今天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报道出去。   常林凡几乎被吓傻了,视频里的人别人不认识,他可是认的真真切切,那分明就是他哥沈清。   而他口中喊的是向正的名字,也就是说这段视频是哥哥和向少的做 爱视频。   自己居然把哥哥和向少的做 爱视频给散播了出去?   这要是查出来了,那他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常林凡越想越害怕,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冒,整张脸白的吓人。   不行,他得马上去找程少,是他让自己这么干的,他一定有方法能保住自己。   常林凡踉跄站起身,扶着过道的座椅晃晃悠悠朝大门外跑了出去。   林子安坐在后排的椅子上全程一言不发,直到工作人员来通知他该离开了,他才终于有了点儿反应。   这时一直掐在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林子安慌忙拿起来,看到是程东的电话立刻按了接听键,咬牙切齿说道:“你终于肯回我电话了。”   程东在那边轻轻一笑,“事情办的不错,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对于男人的赞美,林子安并不领情,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能让向少和他朋友分开的东西?”   前两天向正和林子安的事情公开以后,程东顿时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也许在外人看来向正和林子安在一起不过就是富家子找了个新宠,正在兴头上,所以才会带着人到处招摇。   可他知道,向正对沈清可以说是一往情深,怎么可能一声不响的就换人?   所以他就派人盯上了林子安,在向正去医院看爷爷的空档,悄悄接触到了林子安。   察觉到林子安对向正有那方面的情愫,程东就用帮他上位当条件,并跟他承诺有能让向正和沈清分开的东西。   这才说动了林子安,诱惑他跟自己合作。   林子安也不负所托,真的把沈清带到了会场里,本以为能等到让向正和沈清分手的消息,结果心心念念等来的是向正的丑闻。   虽然向宛极力压制事件的发酵,可他知道这件事对向氏和向正的打击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   当视频放出来的那一刻,林子安就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面对少年的质问,程东表现的十分坦然,“这还不够让他们分开吗?”   “我了解沈清,这个视频曝光后,他是绝不可能再原谅你的向少,自然也就不可能在一起,你不就有机会了。”   林子安气的手脚冰凉,连嘴唇都是抖的,他知道程东是在故意敷衍自己,可又无处可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吃着哑巴亏。   沉默半晌,他道:“程少,希望你判断的没错,向少和那个人能够顺利分开,否则我也没必要替你保守秘密。”   后半句是赤裸裸的威胁,警告程东他有把柄在自己手上。   程东仿佛并没有把林子安的话放在心上,不屑低笑一声:“难不成你要告诉向正是我指使你这么做的?”   “你觉得他是会信你这个认识不超过一星期,外表看着单纯软糯实则是个自私又贪心的酒吧领舞,还是相信我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别跟我说什么电话录音,你看看你的左手边。”   林子安心脏一颤,脑袋顿顿转了过去,看见大厅左侧的壁画旁站着两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男人正朝他眯眼微笑。   少年慌忙避开视线,对着手中的电话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朋友,威胁人不能光用嘴巴说说,要用实际行动做,懂了吗?”说完男人大笑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林子安被程东笑的浑身冰冷,仿佛皮肤上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一股股寒气从脚底往头顶窜。   他知道程东是在警告自己,他有能力让自己在见到向少之前就闭上嘴。   少年默默收回手机,迈着千斤重的步子离开了会场。   他只是单纯的想和向少在一起,怎么就会把事情搞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一刻林子安除了后悔就是懊恼,还有时刻处在被监视的恐惧之中...   他到底该怎么办?   ……   此时向正 正一手搂着沈清的腰把人禁锢在怀里,一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躲在会场后台一间储藏杂物的小仓库里。   沈清冰冷的眸子充满恨意的凝视着他,嘴巴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直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经过他们二人躲藏的仓库后,向正才缓缓松开了手。   得到自由的沈清一把将向正推开,转身就要去拽门把手,却被向正跨前一步拦住了去路。   “你现在还不能出去。”   “让开!”沈清胸口微微起伏,呵斥道。   “清清...我们谈谈好吗?”向正恳求道。 第103章 仓库危情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血渍未干,额发掉下几缕的男人,沈清气的胸口泛疼,斥声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让开!”说完直接朝门口走去。   “清清,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们...我们谈谈好吗?”向正边退边拦,直到后背贴在仓库的门板上。   沈清见向正死死堵着门不给他离开,愤怒和屈辱瞬间冲出胸口,怒吼道:“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   “我现在还不够惨吗?还是你觉得报复的不够?”   “向正,你真是一次次刷新我对恶心的认知。”沈清说完就去推向正的身体,想去拉门把手。   “清清,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怎么会出现这里...”   “清清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要报复你,肯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所以才会挑今天这样的日子...清清,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查出是谁做的...”   向正身体死死挡着门,双手握住沈清的肩头希望他能给自己个机会。   “我不想听你废话,让开。”沈清狠狠挣开向正握在自己肩上的手,此刻他连这个人的声音都不想听见,更别说听他解释了。   “清清,清清,我求你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把话说完...”见沈清又要推开自己,向正只好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   沈清彻底被向正的无赖行径惹急了,用力甩开他,反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瓷实的巴掌声让撕扯中的二人全都停了下来。   沈清喘着粗气,仰起头盯着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男人,双眼因愤怒而拉满红丝,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向正此刻大概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向正眼底突突直跳,沈清这一巴掌力道不小,再加上之前被陆温行打了两拳,脸颊嘴角全都火辣辣的疼开了。   沈清并不后悔扇向正耳光,甚至连一丝胆怯也没有。   以前自己怕他无非是他霸道恶劣的手段,如今那个视频已经被公开了,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解气了吗?没解气就继续。”向正表情未动,狭长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沈清,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沈清蹙起眉心,含恨的瞳仁闪过一丝诧异。   本以为向正会像以前一样反手还给他一巴掌,或者掐着他的脖子对他恶语相向,没想到最后只是问他解没解气。   这算什么?心虚吗?   “真是个疯子,让开。”沈清不想跟向正继续纠缠下去,着手就去推他。   向正再一次攥住沈清的双手,不过这一次他却用足了力气,任凭沈清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向...向正...你给我...你给我放手...放手...”沈清喘着粗气,双手带动身体用尽全身的劲儿扭动起来。   见沈清挣扎地越来越激烈,男人目光一暗,双手分别攥着沈清的两个手腕,一个转身将人按在了门板上,单腿岔开沈清的双腿倾身压了上去。   沈清双手做投向状被固定在头两侧,双腿并拢不上,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向正头抵在沈清的额头上,粗声道:“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二人贴的极近,向正纯雄性的气息促急地喷涌在彼此之间,连带沈清的心脏也跟着没有节奏的狂跳起来。   沈清别过头,滚了滚喉结冷道:“你想说什么就快说。”   “今天真是一个意外,我不知道那个视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沈清呼出口发颤的气,缓缓合上了双眼,努力不让自己想起刚才那羞耻一幕,他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疯掉。   “我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清蓦然睁开眼,正过头怒瞪向正,讽笑道:“是啊,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一次次被你骗,一次次的自取其辱。”   “我他妈就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活该被人玩弄,自己已经这个样子了却还要担心别人做什么傻事。”   “试问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傻的傻子吗?”   向正捕捉到沈清话里的关键字眼,深深注视着他:“你说的担心别人是在担心我,对吗?”   沈清目光移到别的地方,不屑嗤了一声。   向正歪头追了过去,重复道:“你就是在担心我,对不对?”   沈清躲开他,厌弃的扯了扯嘴角,“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些的话,就立刻放开我。”   被桎梏住的身体再一次不安分起来,向正连忙安抚道:“等一下...”   沈清斜视着他,等着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会来里?”向正问道。   沈清简直无语的想笑,“我要是不来就不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就可以一直被你骗着,对吗?”   “不不不,清清,你不觉得你和视频同时出现在企划会现场,实在是太巧了吗?”   向正踏上演讲台看到沈清出现在会场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蹊跷,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他和沈清做 爱的视频被当众爆了出来。   听向正这么一说,沈清仿佛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冷静一想林子安带他进入会场的反常表现,确实有太多疑点了。   沉默半晌,他嘁道:“我是被你的小男朋友带来的。”   向正愣了愣,有点没明白沈清的话,“什么小男朋友?”   沈清越看向正这副装糊涂的样子越来气,怒骂道:“都住在一起了,还在要在我面前装,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话音落下沈清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向正这才反应过来沈清说的是林子安。   清清怎么会知道林子安的事?   难道今天是林子安带清清来的?   ......   妈的,这个贱人。   男人心里发恨,沉着脸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沈清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向正这才发现自己还把人按在门上呢,下意识收回了手,一片红痕顿时出现在了白皙的皮肤上。   糟糕,劲用大了。   沈清并没在乎这个,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向正自己是因为听见他要离开向家,并且要辞去向氏副总裁的职务才赶过来的。   可万一他压根儿就没想这么做,自己又眼巴巴的找来,岂不是太丢脸了?   见沈清欲言又止的模样,向正又心虚又着急,生怕林子安跟他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说话啊,那小子到底跟你说什么?”男人又问了一遍。   沈清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选择如实说道:“他今天来医院找我,说你今天要当众辞去向氏副总裁的职务,然后...”   见沈清突然断了句,向正连忙接话:“然后怎么了?”   “然后...”沈清心一横,继续道:“然后说你...因为我要离开向家。”   向正听完,眨了眨眼问道:“没了?”   “没了。”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来企划会上找我的?”向正心里大喜,沈清刚才说的担心别人,明明就是在说自己嘛,还要嘴硬不承认。   沈清被人猜中心事,耳根瞬间浮上潮色,反驳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做那些没用的事,我和你以后不会再有任何...”   啊——唔——   沈清话未说完就被向正一把扯进怀里,随后捂上了嘴巴,沈清眼睛瞪的溜圆,刚要挣扎就看见向正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只听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而且仿佛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沈清顿时不再动了,乖乖闭上了嘴巴,虽然不知道向正为什么要躲着那些人,可眼下自己除了配合他好像也没别办法了。   向正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啪嗒一声关掉了昏黄的小灯,房间顿时暗了下来,唯有借着那扇通风口大小的玻璃窗射进来的光亮,勉强能看清屋子里的摆设。   这屋子堆得不是柜子就是桌子,还有一些老旧的幕布和活动道具,满满登登的。   向正拉着沈清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柜子前,打开门小声道:“进去。”   沈清:“?”   “听话,进去!”向正有些着急了,沈清的样子已经在视频里面曝光了,万一要是被姐姐的人发现就完了。   沈清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就听见外面越来越近的交谈声,“向少没出大门,肯定还在会场里,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几个跟我来...”   后面的人显然是朝他们这儿来了。   沈清弯着腰钻进了柜子里,然后缩着身子往一边靠了靠,示意向正也进来。   向正见这个立式双开柜又薄又窄,自己这个身量进去很可能直接踩坏,或者把门撑开,那沈清就会暴露了,所以并不打算进去。   沈清似乎看出了向正的意图,就在那些人走到门口,插进钥匙转动门把手的刹那,沈清拽着向正的衣领就把人拉进了柜子里,随后关上了柜门。   下一秒仓库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房间里黑洞洞的,东西又乱又杂,还有一股潮味,搜查的人眼睛扫了一圈就重新关上了门。   沈清和向正此时在狭小的立式柜里,面贴着面,鼻尖和嘴唇仅又一个手机厚度的距离,彼此砰砰乱撞的心跳声几乎撞破胸口... 第104章 视频是我录的,和那人无关   听到外面的人逐渐走远,沈清慌乱的要推开柜门,结果手还没等伸出去就被向正抓回来收进怀里。   沈清皱着眉用力挣了挣,虽然人已经离开了,可他是压着声音说道:“放开,他们走了。”   比起那些,向正此刻更在乎沈清对自己的态度,至于那些暗中搞事情的人他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们跪地忏悔。   唯有沈清,他丝毫找不到头绪。   “清清,你心里是在乎我的,对吗?”   “不然你也不可能被林子安骗到这里,对不对?”   沈清别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向正的问题,如果说自己不在乎,那他大可随便向正怎么做,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可如果说在乎,他又觉得自己心中又闷又酸,憋屈的想放声大哭。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柜子里空间有限,再加上两个成年男人挤在里面,温度急剧升高,沈清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急,连喘出的气都是烫的。   “我要出去了。”沈清说着就要用身子去拱开柜门。   向正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将人圈回怀里,咄咄逼问:“清清,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对不对?”   “你就是在担心我,你心里是有我的,你只是不想承认,对不对?”   “……”   “回答我清清,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对吗?”   沈清被逼的无路可退,只能不住的摇头,连声音都是乱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向正见自己问的太急了,连忙安抚道:“好,我不逼你,我不逼你...”   沈清此刻只想离开向正的包围圈,他支起双肘用力挣开向正的怀抱,推开柜门就跑了出去,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知道是被向正逼问的还是在柜子憋的太久了,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听到身后脚步声渐近,沈清斥声道:“别过来。”   向正身形僵了僵,迈出的步子还是收了回来没再继续靠近。   沈清缓缓直起腰,背对着他说:“医生说我再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迟疑半晌他深吸口气,接着道:“希望你能履行之前说过的话,不再干涉我的生活,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过去你伤害过我,我也用错误的方法报复过你,现在就当我们两个互不相欠,未来各自安好吧。”   这些话说完,沈清是从未有过的释然和放松,他和向正之间终归是要有个结果的,否则自己就永远不可能拥有新的生活。   就在沈清刚要离开仓库的时候,向正忽然叫住他。   “你现在还不能走。”   沈清脸色突变,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向正还是不肯放过他吗?   “你现在还不能走。”男人放缓声音重复了一遍。   沈清怒不可遏,猛然转过身看着向正,激动道:“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一样捆着绑着我吗?”   “我的工作没有了,被你要挟的视频也公开了,再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所以你也休想再让我像以前一样听你的话,任你摆布。”   撂下狠话,沈清回过身就要去拽门把手。   “我姐姐要把你驱逐出境!”   沈清手下动作忽然停住,连带整个身体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会动了。   向正在说什么?   驱...驱逐出境?   开什么玩笑!?   他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给他驱逐出境?   向正虽然不想告诉沈清,可眼下要是不说,只会他们让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沈清就更不可能原谅他了。   “那天晚上周阳只跟你说了三年前的事,却没有告诉你三年后我姐姐依旧没有放弃寻找你,就在前几天,她派人找到了那个冒充你的人,也知道了我和你一直都有联系。”   沈清脸色有些发白,一颗心随着向正的话慢慢下沉。   “我相信不久她就会查到你的一切信息,然后悄无声息的将你驱逐出境,甚至连带你的家人都可能...”   听到这儿沈清终于无法再淡定了,他转过身愤恨盯着向正反问道:“她有什么权利把我驱逐出境?我做错了什么?我的家人又做错了什么?”   “难道就因为你们向家有权有势,我们就要活该被欺负吗?”   因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沈清说这些话时整个身体都是发抖的。   “对不起清清,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的错。”   “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向正说着又往前凑上几步。   “你不要过来。”沈清红着眼厉声呵住他。   向正顿时不敢再动,好声好气地安抚道:“好,我不过去,你别激动。”   沈清觉得自己上一秒还在云端,不过短短几分钟又被拽回了地狱。   浓到化不开地绝望如乌云般铺天盖地的袭来,将他心中刚刚挣扎出的一缕阳光又遮了回去。   一点缝隙都不留。   沈清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眼前的事物也跟着远远近近的模糊起来。   “清清,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这些....”向正话未说完就看着沈清摇摇晃晃的朝地上栽去。   男人惊呼一声,大步冲上前在沈清倒地的一刹那将人接住,顺势抱进了怀里。   “清清...沈清...”向正摸着沈清的脸喊了两声。   沈清闭着眼,头歪在向正胸口,像睡着了似的毫无反应。   该死!   男人低咒一声,连忙打开手机,顷刻间无数个信息和未接来电涌了进来,他看都没看直接拨通周阳的电话。   就在嘟音快要消失的时候,周阳才接通电话。   “老板,你在哪呢?大小姐找你都快找疯了。”周阳像做贼似的躲在一旁小声问道。   此刻满会场的保安都在找向正,始终都没能找到人。   “我在后场第二通道尽头的一间小仓库里,沈清晕倒了。”   “您说沈哥也在?”周阳嘴角咧的老长,五官近乎裂开,沈哥在的话,那视频的事他岂不是也知道了?   “别废话了,马上过来。”向正低吼一声挂断了电话。   周阳不敢耽误,趁没人注意偷偷朝向正他们藏身的仓库找去。   ……   向正看着怀里昏睡中的人儿,心里百般滋味。   明明想好好保护他,不想让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却一次次将他伤的体无完肤,明明想和他手牵手一起走在大街上,现在却不得不东躲西藏。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向正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力,那种什么都想为沈清做,却又什么都做不好的感觉简直让他抓狂。   这时仓库的房门轻轻响了三声,周阳试探的声音传了进来,“老板,你在吗?”   向正将沈清倚靠在一堆幕布上,起身去给周阳开门。   周阳看到房间的一幕吓得表情都不会做了,心想老板不会又把沈哥给折腾晕了吧。   细一看二人衣服都整整齐齐应该不像是做了什么激烈的运动。   “老板,沈哥怎么了?”周阳问道。   向正单膝跪在沈清旁边,伸手捋着他的发丝说道:“一会我出去见我姐,等人都走了,你把沈清带走。”   “我?”周阳嘴巴张成了O形,指着自己说:“我带沈哥去哪啊?”   向正本来想说去医院的,后来一想林子安能找到医院说明那里已经不安全了,自己的公寓肯定是不行了,送给沈清的那套公寓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盯着,香山别墅他又不喜欢,住酒店的话人多又杂,进出也不方便...   忽然他问道:“周阳你家都有谁在住?”   周阳愣了愣道:“就我自己。”   周阳住的公寓是他入职向氏满三年后,向氏奖励优秀员工发给他的一套单人公寓,房子虽不大,但胜在交通便利小区环境又好,还是很不错的。   “那让沈清住你那里,你搬出来。”   “啊?”   “不愿意?”向正挑起眉梢。   周阳哪里敢拒绝连忙点头说愿意。   向正拍了拍他肩膀,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沈清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林子安,企划会上的视频,包括被骗来现场的沈清,这一切绝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显然是有人暗中策划了这一切,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他和沈清的亲密视频一直存放在香山别墅的保险柜里,怎么会落在别人的手中?   向正阴沉着脸走到会场外面的大厅里,向宛坐在单人沙发上,一直在和别人通话,表情凝重。   看到向正来了,女人紧绷的面部线条顿时舒缓了不少,天知道联系不上向正这段时间她多担心弟弟做出什么傻事。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女人客气的挂断了电话,接着瞬间变了脸,将一个蓝色U盘啪地一声拍在了茶几上。   “被人调包了。”   向正已经猜到了,所以并没有显得有多惊讶。   “视频里的人是不是就是举报你的那个人?”向宛问道。   向正表情一怔,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所以他这是在跟我宣战是吗?”向宛认定今天的事就是当年举报向正那个人干的,现在又要来报复他们了。   向正知道姐姐误会了,连忙澄清道:“这个视频是我录的,也是我用这个威胁他的,跟他无关。”   向宛:“……” 第105章 沈清被劫走   听完向正的话,向宛一张脸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堂堂向家大少爷,向氏集团副总裁居然会录这种低俗的东西,并且拿它去威胁别人!?   强烈的震撼一遍遍冲击着她的三观,静默了片刻,女人缓缓摆了摆手,示意向正不要再说了。   这种事情还是要回到家关起门来单独说。   况且现在也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企划会上的事显然是冲着向氏来的,而且对方是有预谋有计划地进行的,甚至早就在向氏安插了线人,否则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U盘给调了包。   “今天所有来企划会现场的员工都留在公司开大会。”向宛说完又撇了眼一旁的向正:“你跟我来。”接着起身就朝大门外走去。   见向宛离开,向正立刻给周阳拨了通电话,响了一个嘟音的暗号后就挂了电话。   周阳收到向正的信号立刻就让安排在外面等候的手下进来接人。   不一会儿仓库的房门就被敲响,周阳以为是接他们的人来了立刻走过去开门,结果刚一打开门,当头就是一闷棍,接着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迟劲让人把昏死过去的周阳拖进了仓库里,本以为还要对付另一个,结果却发现沈清闭着眼躺在厚厚的幕布上,宛如睡着了一般。   男人走过去探了探沈清的鼻息,接着又拍了拍沈清的脸蛋喊了他几声,没有反应。   不像是睡着了,也不像是装的。   算了,反正程少只让把人带走,至于活着还是死了跟他也没关系。   他朝手下招了招手,几人立刻上前把沈清架了起来往会场的防火通道走去,一路下行到地下停车场。   ……   向正和向宛同乘的车子刚开出去十分钟左右,向正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男人掏出后用余光瞥了眼,是周阳的,然后面不改色的挂了电话收进了兜里。   向宛注意到向正的小动作,问道:“怎么不接?”   “一个朋友,没事。”向正胡扯了一句。   向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今天的事你有没有什么头绪?是不是你回来这段时间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既然你说视频是你录的,为什么会被别人拿到?”   “还有你和陆教授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他今天会冲上台和你动手?”   “……”   周阳捂着呲呲冒血的脑袋,急的团团转,自己挨了一棒子倒没什么,可沈哥被人劫走了可是大事啊。   见向正挂了自己的电话,周阳猜测老板现在应该跟董事长在一起,思考再三,只好先编辑了一条微信发过去,希望老板能尽快看到。   滴铃——   一个乱入的微信提示打断了向宛的问话。   女人精明的凤眼斜向身旁的弟弟,试探道:“我在不方便接吗?”   向正脸上没什么表情,手却在兜里暗暗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是方楠,你不是让我少跟他们接触吗?”向正无奈只能拉方楠出来挡一挡。   向宛将信将疑的看了向正几眼,见他不像是心虚的样子也没再继续追问,又把话拉回到今天突发的意外上。   “向正,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但今天的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以前你怎么玩怎么放纵,我都可以不再追究,但这件事的影响有多恶劣,我想你比我清楚。”   “如果到了现在,你还要继续隐瞒包庇,那你就真的不配做向家的男人,更不配姓向这个姓。”   向宛在商场和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最擅长的就是洞察人心。   她确信今天发生的事儿向正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对不起,姐,是我连累了公司,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   “你怎么负责?”向宛问。   向正沉默不语,转头看向窗外,深邃的眸子逐渐蒙上一层慑人的杀气,这不能让姐姐看见。   不上路的人自然就要用不上路的方式处理。   见向正没回话,向完也没继续逼问,她知道阿正不想说,自己怎么问也是问不出的。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记住不能犯罪。”   犯法还有机会弥补,犯罪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向正回过头,大手覆上向宛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吧,姐。”   “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公司,而是爷爷。”向宛深叹了一声。   向正此刻也是同样的忧虑,生怕有人故意借着这件事把矛头对向爷爷,那样就麻烦了。   “爷爷身体越来越差,如果被他知道了这件事,我真怕他老人家撑不住。”   向正低垂着头, 双拳攥到指节发白,深深的自责和怒火侵蚀着他的内心。   他没想到自己当初用来束缚沈清的视频,如今竟会变成攻击自己利器。   不仅伤害了沈清,还连累的家里,如果再让爷爷因此出点什么意外,那他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事到如今,他只能尽快把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揪出来,否则这次是视频,下一次就不知道会是什么了。   “阿正,姐姐问你,你和陆教授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这是向宛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说弟弟和陆温行之间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就能接下梁子呢?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别管了。”向正敷衍道。   “我投资了2个多亿和华康做这个项目,可不是开玩笑过家家,你一两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我和他是私人恩怨,与项目无关,不会耽误你们的进程。”   向宛见向正咬死不松口,只能压下气说道:“希望如此,不过我也警告你,别再去招惹陆温行,这种公众人物麻烦的很。”   向正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   车子到了向氏大楼门口。   姐弟二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向正还没来得及掏出手机看周阳给他发了什么,后面车子坐着的人事经理就推开车门小跑了上来。   女经理像是发现了重大线索似的迫不及待的汇报道:“董事长,回公司的路上我按人头记录了去会场的人员信息,发现少了两个人。”   话音刚落就看到向正从车子另一侧走了过来,刚才那股子自以为是的兴奋劲瞬间蔫了下来。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看起来有些冷森森的,女经理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谁?哪个部门的?”向宛问道。   女经理看了眼走近的向正,吞吞吐吐的:“是...”   “说话!”向宛有些不耐烦了。   女经理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是...是向副总的助理周阳和他的司机常林凡。”   向正已经猜到女经理会说到周阳,所以并不意外甚至连说辞都想好了,可这个常林凡是什么鬼?   能在企划会现场的员工要么是总监以上的职位,要么是各个部门的精英,最次也是分管一些设备流程的技术人员。   常林凡是怎么混进来的?   向宛知道周阳不在并没有多诧异,这小子多半是被阿正支出去办什么事去了,可这个司机是哪一号人物?   什么时候连副总的助理都给配司机了?   女人犀利的眸光顿时投向一旁的弟弟,“那个常林凡是谁?”   向正轻咳一声,回道:“是我给周阳配的司机。”   向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冷冷甩下一句’胡闹‘转身就进了公司大门。   人事经理在一旁吓得恨不得当场分解在空气里。   她只是看不上常林凡平时在公司里那副狗仗人势的样子,想借机给他穿次小鞋,没想到会撞枪口上。   周助理是副总的心腹,那他的司机副总肯定也会格外袒护。   女经理心里发颤,连正眼都不敢看旁边的向正。   “周阳你不用管了,是我派他出去的。”男人突然说道。   女经理:“?”   “还有那个常林凡,你也不用和董事长细说,我会处理。”   听向正这么说女经理怎么还敢有疑问,一直点头道好。   向正心里全是兜里的未接来电和信息,简单吩咐几句就让人都先回公司了。   等人都离开了,他连忙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入目的几行字几乎让他瞠目欲裂。   ——老板,沈哥被人劫走了,怎么办,您看到后速速回话啊。   ——老板,您怎么还不回消息啊?我要不要报警啊?   ……   向正心脏一紧一紧的抽搐起来,连拿着电话的手都是抖得,大脑和手指也都是分开进行工作的。   电话回拨过去的一刹那,周阳立刻接了起来,挺大个老爷们话音都带上了哭腔,“老板,您怎么才接电话啊,沈哥他...他被人劫走了。”   向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周阳说这些话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又乱又疼,脑袋嗡嗡个不停。   可一想到沈清现在可能身处险境,正等着自己去救他...   强大的信念和意念让男人瞬间恢复了冷静,定声道:“你别急,慢慢说。”   周阳颤着哭音,断断续续的把事发经过说了一遍。   然后又说道:“...老板,我让人查了监控,没有在会场的正门和侧门看到沈哥和陌生人离开,这要去哪儿找啊,不然我们报警吧。”   向正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看向远处,淡淡道:“地下停车场。” 第106章 正式交锋【修】   “地下停车场...”周阳默默念叨一遍,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发出哎呀一声痛苦的嚎叫,“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啊?”   向正默声,目光逐渐变得幽深起来,“不,先不报警。”   这些人敢明目张胆的把沈清劫走,说明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和沈清的关系,并且也清楚沈清对他来说有多重要,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利用沈清和自己对话。   如果要是贸然报警,可能会适得其反。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林子安,他绝对有自己想要的线索。   半晌他道:“你带人等我消息,不要轻举妄动。”   周阳应了一声。   结果通话,向正反手就给林子安打了过去,本以为那小子会没胆量接,没想到只响了两声他就接了起来。   “向少...”林子安声音怯懦。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向正没有拐弯抹角,冷厉的男音通过变频处理后更显阴翳。   林子安知道瞒不住了,只能竭尽所能的洗白自己,“是程少,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向正心中大震,他做梦也没想到会从林子安的口中听见程东的名字。   “你胡说什么?”男人怒斥一声,字里行间皆是怀疑。   林子安脖子缩了缩,果然如程东说的那样,向正并不相信自己。   “我没有胡说,今天早上你刚离开公寓,他就突然找上我,跟我说你要在企划会当天卸任集团副总裁的职务,并且要离开向家。”   “然后又说只要我去医院找到沈哥哥,让他去找你就能阻止事情的发生。”   “我见你那晚和向董事长闹的那么不愉快,所以就信了他的话,以为你真的...”   “向少,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后面那些事,看到视频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林子安知道自己被程东利用了,所以就先下手为强把所有的责任都推了出去,况且他说的也并不全是假话。   本来就是程东先找上他,让沈清去企划会也是让他让自己做的,只不过这样说完能把自己在事件中的作用洗干净一点。   向正听完林子安的话,又想起方楠之前跟他提过一嘴程家和李长城之间的联系,不由得沉下了眸色。   挂了林子安的电话,男人盯着手机屏幕上程东的名字犹豫了片刻,拇指顿顿按了下去...   ……   沈清觉得大脑昏沉沉的,眼皮似有千斤重,耳边仿佛有人在说话,声音又远又空,集中精神才听清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而这其中并没有向正。   眼皮下眼珠微微转动,沈清费了好大力才睁开了眼睛,入目的画面逐渐从模糊变的清晰起来,这里不是企划会场的小仓库,而是像一个高档别墅的卧室。   看这房间的摆设和布局,并不是向正的。   沈清心里大骇,这是哪儿?   自己这么会躺在这里?   “程少,他好像醒了。”迟劲指着床上眼珠缓缓眨动的沈清说道。   程东看过去,唇角微勾对迟劲说道:“你先出去吧。”   迟劲点头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沈清侧过头,只见一个人影逆着光从阳台的落地窗旁缓步朝他走来。   直到光线褪去,那人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   是程东!!   模糊的瞳仁瞬间变的清冽起来,沈清本能的支起身子警惕的看着步步走近的男人。   程东见沈清神色惊恐的样子,在离床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程东笑了笑。   “你想干什么?”沈清微仰着头,冰冷的目光尖刀般凝视着程东。   “不干什么,只是想拿到我该拿到的东西而已。”程东说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心虚。   沈清喉结微微鼓动,他知道程东指的是自己手中的那份举报材料。   见沈清不说话,程东意味深长道:“怎么了?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我不准备对付向正了。”沈清别过头拒绝他。   程东早就料到沈清已经反水了,并没有多气愤反而生出几分好奇,向正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沈清甘愿放弃仇恨做他的笼中雀。   他轻浅一笑,问道:“向正对你做了那么多坏事,难道你都忘了吗?”   “就连现在他都一直在欺骗你,你知不知道他和那个叫林子安的事都已经传开了?”   “唉,这边挂你,那边和别人上床...”   沈清槽牙咬紧,脸颊微微鼓动,抓着床单的手指逐渐收拢。   “还有今天企划会现场的视频...这些你都不恨他吗?”   听到视频二字,沈清豁然抬起头盯着程东,目光笃定,“那个视频是你放出去的吧。”   程东也没否认,坦然道:“是我又这么样?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别忘了向正过去是怎么对你的。”   听到他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话,沈清气的心肺乱颤,双眼泛红,汹涌的怒火直逼颅顶,他随手抓起身边的枕头朝程东狠狠砸去。   程东挥起手随意打开,没有丝毫愧意的淡笑道:“你到底是该气我把你们的视频传播出去,还是该生气向正录这个东西?”   沈清急促的喘息着,冷冷盯着程东,一语不发。   男人继续道:“如果他没有录这个视频,我又怎么会拿到它?你们的事又怎么会曝光出去?”   “说到底还不是向正自作自受,害人害己。”   沈清知道程东在巧舌狡辩,可这视频确实是向正录的,用它来威胁控制自己也是真的。   轻薄泛白的唇瓣微微颤抖,久久才挤出一句话:“程东,你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程东连忙晃了晃手指,好不委屈的说道:“不不不,说到卑鄙无耻,我可比向正差了一大截呢。”   “为了不让陆教授去还海城参加峰会,连伪造车祸这种事都干的出来,啧啧,我还真是自愧不如啊。”   沈清脸色突变,双眼瞬间瞪圆,难以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向正为了阻止陆教授去海城参加CTR峰会,让傅海乔找人在陆教授去飞机场的路上故意撞上他车子,伪造成交通事故,事后给了那个面包车司机五十万封口费。你不信可以自己问他,看他怎么和你说。”   沈清缓缓垂下眼,攥着床单的双手用力到失去血色,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疏解他被向正一次次欺骗的恼怒。   这时程东的手机响了起来。   男人看着屏幕上闪动着的名字,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沈清神色微怔,他知道程东说的是向正。   清脆的电话铃声近乎消失的时候,程东才慢悠悠的接了起来。   “阿正!”依旧是往日的语气和亲切。   对面沉默片刻,问道:“沈清在哪儿?”   程东笑了笑,走到床边把手机递到沈清面前。   沈清看着落入眼底的手机,半晌接了过来。   听到对面有摩擦的异响,向正连忙问道:“是清清吗?”   “……”   得不到回应,男人越发着急,又问道:“喂?清清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又是一阵铿长的沉默,沈清终于说话了。   “老师的车祸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向正心里一沉,故作糊涂道:“清清,你在说什么啊?”   “是你让傅海乔找人撞的老师,对吗?”沈清又问。   向正沉默了。   见向正不回答,沈清苦涩一笑,“你承认了是吗?”   这一刻,他觉的自己的胸口都快气炸开了。   不仅仅因为向正伤的人是老师,还有他这些自私又卑劣的手段。   明明在他面前表现的坦荡又情深,一转身就变成了那个纨绔又恶毒的大少爷,稍不如意就要置人于死地。   幸好老师并没有出现什么重大的意外,否则他真是要愧疚一辈子。   “清清,我...我那天实在是太生气了,这个陆温行趁我不在榕城偷偷给你打电话勾搭你...我气不过...”   “所以你就让人撞他?”沈清被向正幼稚的做法气到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形容。   “我只是想给他个教训...”向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这件事确实是他报私仇在先。   沈清缓出口发颤的气,直接将电话摔了出去,幸好地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手机落在上面也没摔坏。   程东走过去弯腰捡了起来,放在耳边。   向正似乎察觉到对面换了人,冷下了声音:“程东?”   程东依旧热络的喊了向正一声’阿正‘,只是语气中少了以前惯有的怯懦和自卑,多了几分轻佻和不屑。   “你搞这么多事到底想干什么?”向正咬牙道。   程东轻声笑笑,幸灾乐祸的感叹一声,“不干什么,就是想看看向少风光无两的样子。”   向正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声,“所以在我身边做狗做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天?”   程东扬起的嘴角倏然僵住,眼里刚刚浮上的得意神色也像是被吹开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向正,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明天一早向氏的股票保守估计要跌20个点,你真以为向宛能压住企划会上的丑闻?”   “等那些新闻一曝光,你那病弱的爷爷能不能活过新年都是个问题,还想连任国A部部长?”   “简直是异想天开。” 第107章 向正误会沈清的心意【修】   面对程东的冷言嘲讽,向正并没有像以往那般破口大骂,或是说一些威胁人的狠话,而是轻轻嗤出一个略显失望的笑声。   程东被这笑声弄的很不畅快,他微拧起眉毛,冷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之前真是轻看了你,这一招一石二鸟用的真是又绝又狠,既搞臭了向氏的声誉,又吃准了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我爷爷不敢动用各方势力。”   说到最后,男人忍不住赞叹一句:“真棒!”   程东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毫不谦虚的说道:“我不过是和你们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而已,比起你们那些龌龊的手段,我这充其量算是小巫见大巫。”   “是嘛!?”男人颇为好笑的附和了一句,接着语气急转直下,森冷道:“我们再怎么龌龊也不会在朋友身上用这些肮脏的手段。”   程东脸颊顿时烫了起来,向正的话仿佛无形之中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让他又羞又怒。   “向正,你有跟我在这儿逞口舌的功夫,不如回去帮帮你那个好姐姐,看看怎么挽救你们这岌岌可危的公司形象吧。”   “我想过不了几天,那些和向氏合作的公司就会跟你们陆续解约,断了资金链,我看你们还能撑几天。”   “哦对了,我听说企业形象有污点,银行贷款也是极为严苛的,就比如像向氏这种被市领导亲眼目睹活春宫的,嘶...还真是难办呢。”   程东漫不经心的分析着向氏即将面对的商业危机,接着又惺惺作态的说道:“阿正,如果你到时真的走投无路了,可以来找我,不管怎么样,我们兄弟一场,我肯定会拉你一把的。”   向正森冷一笑,“程东,我怕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话可别说的太满,给自己留条后路还是好的,行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等一下,把电话给沈清。”向正打断他。   程东看着坐在床上,一脸怒容的沈清,故作为难的说道:“他现在好像不太想接你的电话呢。”   刚才程东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都没能激起向正的怒意,可这句话却是真真刺激到他了。   粗重的气流声冲出鼻腔,男人咬着槽牙道:“再跟你说一遍,把电话给沈清。”   大概是骨子里对向正的惧怕,虽隔着手机程东依旧被向正强大的气场震撼到,末了他绷着脸走到沈清面前,把手机交给沈清。   “向正让你接电话。”   沈清气红着眼盯着面前的电话好半晌,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清清?”向正紧着声音试探道。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面对沈清的冷漠,向正心里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可还是好言好语的说道:“清清,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就过去找你。”   沈清嗤了一声,不冷不淡的说道:“谢谢你的好心,不用了。”   向正听完瞬间急了,怒吼道:“什么叫不用了?难道你要留在程东那里吗?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很危险?”   “他再危险也没像你一样拿人命开玩笑。”沈清赌气道。   向正知道沈清还在气他让人开车撞陆温行的事。   于是软下声音,哄着:“清清,你听话,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程东现在跟李长城他们勾搭在一起,不知替那人做了多少违法乱纪的事,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是很危险的,你不要...”   “那我跟你在一起就不危险吗?”沈清冷笑着打断他。   “……”   简单一句问话瞬间让向正还未说完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是啊,沈清跟自己在一起就不危险吗?   不也是东躲西藏的过日子吗?   “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的话,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沈清把电话又还给了程东。   “喂?清清...清清...”   程东接过电话,凉讪讪地说道:“人家不想接你电话,你怎么...”   “你把电话给他!”向正怒吼一声。   程东眼皮一颤,刚要伸出手把电话给沈清,猛然发现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自己干嘛要听向正的话,这不又变回了以前那个被他呼来喝去的小跟班了吗?   他收回手,愤愤道:“向正,你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向家大少爷啊?凭什么你让别人做什么就做要什么?”   “我告诉你,向家一家独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还是想想以后要怎么去堵向氏的大窟窿吧。”程东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清坐在床边,眼皮缓缓沉了下来。   看样子虽然程东已经迫不及待的出了手,却也只是重创了向正,还不能完全的将向家置于死地,否则也不会逼自己交出那份举报材料。   程东走到沈清床边,倨高看着他说:“沈清,你是个聪明人,向正这种人渣不值得你为他心软,乖乖跟我合作,把那份举报材料给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到时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保证让你和你的家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沈清 清冽的眼珠在程东看不见的角度里微微转动。   半晌,他说道:“那份材料并不在我身边,我把它存在了我母亲家的电脑里。”   程东豁然笑了:“这好办,我立刻派人去取。”   “但那台电脑一年前被我母亲卖给回收二手家电的了。”   程东刚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下一秒他猛的揪起沈清的衣领,阴狠道:“你耍我?”   沈清被迫仰起头,声音有些的断续:“不过...我应该...能想起来一些...”   程东微微眯起眼,犹豫了片刻将沈清又耸回了床上。   “那多久能交给我?”这是他最后的忍耐。   沈清喉结滚了滚,迟疑着说道:“全部整理好的话可能需要五天的时间。”   “三天!”程东阴沉着脸,想都没想就砍下去了一半。   沈清心中估摸着自己需要的时间,缓缓点了点头。   程东满意的缓合了些表情,哼笑道:“算你聪明。”   沈清低着头没说话。   “这几天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等材料准备好后,你就可以拿着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再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不用低三下四的看别人眼色,猜别人的心思,只管做你自己。”   程东说着目光逐渐放远,仿佛有些感同身受的意味。   不对仅仅一瞬间他又恢复神色,淡淡道:“接下来你就慢慢想吧,想好了尽快告诉我。”然后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直到房门被关上,沈清才堪堪松了口气下来。   向正纵然可恶,只教训他一人就好,可程东却野心勃勃要搞垮他一个家族,殃及无辜的人。   自己要是真答应他了,不就成了帮凶?   沈清深深叹了口气,三天的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有利的东西,让向正家里不要陷的如此被动。   ……   向正站在向氏大楼外,双眼没有焦距的看着马路上涌动的车流和步履匆匆的行人,仿佛整个人都是空的。   他曾以为三年前自己公司上市受阻,又被送到国外已经是他人生的最低谷。   没想到三年后的今天,自己会被玩了十几年的兄弟暗中插刀,连自己最爱的人都要背叛自己,和他的敌人站在一起。   男人无声的自嘲一笑,从没有什么时候让他像现在这样窝囊又无能过。   也许沈清并不是这时候才和程东结盟的,可能很早他们就已经达成共识了,只不过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   他拍摄的那段视频一直放在香山别墅的保险柜里,没有密码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拿到,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却能很轻松地破译保险柜的密码。   而进过香山别墅的保镖只有自己之前让程东安排的那几个人。   不出意外,他们就是在那时候拿到的视频。   然后他们就一直在等待时机,故意选择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把视频公诸于众。   这么一想,向正仿佛瞬间理清了不少思路。   只是让他没想到是一向把名誉和自尊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沈清居然会同意程东把那段视频放出来。   看来他真是恨极了自己,为了报复他甚至不惜自损八百。   这一刻向正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和心酸。   还不等他过多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之中,方楠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估计是听说了企划会上发生的事。   “喂?”   方楠在那边急声道:“阿正,你在哪呢?”   “公司楼下。”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和沈清的视频怎么会在被放出来啊。”   “你爸跟你说的吗?”   “我都没见到我爸,我是在网上看到的。”   “你说什么?网上?”向正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   “对啊,都冲到热搜第三了,估计在有半小时左右就是红爆第一了。”   向正立刻挂了电话,反手打开微博和头条,上面全是什么向氏企划会淫秽视频,向氏副总裁糜烂私生活,高干子弟扑朔迷离的性取向...一系列博人眼球的标题。   他越看呼吸越急,越看心越凉。   姐姐明明已经让人把媒体压下去了,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就爆出来了?   男人踉跄后退几步,接着疯狂跑回公司大楼... 第108章 向正绝地反击【修】   向正疯了似的跑到公司大会议室,只见一众公司高管各个低垂着头,神色惶恐的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董事长呢?”他拉住一人问道。   那人表情窘迫,往身后会议室里指了指,小声道:“董事长正发脾气呢。”   向正沉默两秒,道:“我知道了。”   待人都离开后,他推门走了进去,就听见向宛厉声骂了一句’废物‘。   “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这点事都公关不过去?”   “……”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把热度给我压下去...”   这时放在长桌上的另一部手机又响了起来。   “好了,就这样吧。”女人挂了电话,紧接着拿起另一部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微微蹙起眉心。   半晌她重新调整表情,接了起来,“喂,何总。”   “啊,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不会的...”向宛笑容满面,语气一派轻松。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向宛表情突然冷了下来,可仍在努力稳住情绪,放低姿态。   “何总,咱们合作了这么多年,眼看着项目要启动了,您这时候撤资...是不是不太好啊。”   “向董,你们公司在我们合约期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让我怎么继续跟你合作下去,我这也有几万人指着我吃饭呢,现在形势这么敏感,搞不好就会牵连到我们身上。”   向宛咬紧下唇,没回话。   “按理说在合约期,因你方出现的重大事故导致合约终止,是应该赔损我公司15%的违约金,不过你也说了,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紧追着你不放。”   “向董,不好意思了,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明天我公司的法务会去你那里谈解约的事儿,还希望你们配合。”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向宛气愤的将手机摔在了桌子上,大骂道:“呵...还不追究我的违约金,我这边刚有点风吹草动,他 他妈跑的比谁都快...”   向正一言不发地走到向宛身边坐下。   向宛看了向正一眼,刻意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我向宛要是被这点事就打倒了,就...”   忽然她的手被向正握住,女人抬起眼看向自己的弟弟。   “姐,接下来这些事都交给我来做,你歇一歇。”向正眼露心疼,大手紧紧握着向宛冰凉的手。   向宛心里一暖,可从小到大习惯挡在弟弟身前的她还是故作轻松的拒绝道:“我是公司的董事长,公司出了事我肯定...”   “姐!”向正打断她。   向宛立刻不说话了眨着凤眼奇怪的看着弟弟,总觉得这小子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一次你就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圆满的交代。”   向宛双眼定定看着向正,眼珠在和自己相似的脸上转了数圈都没看透这小子在想些什么。   “阿正,你想要做什么?”女人顿时警惕起来。   “放心,我不会去杀人放火的。”   向正说的云淡风轻,可向宛还是很担心。   “阿正,不管怎么样,不要做让我担心的事,爸妈不在了,我只有你了,知道吗?”   向正笑笑,“我知道了姐。”   说完男人起身就朝会议室外走去,向宛连忙喊他:“阿正,你去哪啊?阿正!阿正!?”   可那人就跟没听见似的,消失在会议室门口。   向宛看着枣红色的实木大门,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阿正要怎么处理这次危机。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次很好的历练,希望弟弟通过这次的教训可以真正的成长,并且强大起来。   ……   向正离开公司回到车上,拿出手机拇指快速拨弄着通讯录,找到了任超这个名字,几乎没做犹豫就打了过去。   很快对面接通了,男人语气有些激动:“向少。”   向正低低嗯了一声,淡声道:“回一趟榕城吧。”   任超瞬间恢复严肃,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向正没再多说一个字就挂了电话。   任超是东北人,退伍兵出身,很多年前任超刚转业不久,临时在榕城一家酒吧当保安,因性格耿直,出手帮一个女公关逃过客人的纠缠,那客人气不过,随后找了一堆社会混混把任超堵在了下班后的酒吧后门。   双方大打出手,任超丝毫没有落下势头 奈何对方人数太多,任超还是不小心中了一刀,被人踹倒在地,恰巧被停车到后门准备赴约喝酒的向正看到,及时报警才有幸救了任超一命。   知道事情经过后,向正又动用了关系把那个扬言要废了任超的客人反手教训一顿,这件事才算是彻底平息下来。   后来向正才知道任超是一个退伍兵,因家庭条件不好,所以才会来这种高消费场所当保安。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当兵出身,内心对任超多了几分敬重和同情,随后就给了他二十万,让他回老家做点小买卖。   任超起先死活都不肯收,最后实在扭不过向正还是收了下来,然后给向正打了个欠条并保证这辈子都不会换电话号。   向正那时开玩笑说:“最好我这辈子都不给你打电话,给你打就是有事了。”   任超却没把这话当成玩笑,当即说道:“向少,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有事,我任超说一个不字,我就是万人操的。”   如今向正打了这个电话,任超也做到了当初的诺言,当晚就收拾东西坐飞机从哈城来到了榕城。   向正让任超来是有他的用意的,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很多人脉关系恨不得跑的远远的,即便还有方家和傅家,可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程东巴不得自己去找他们,这样就可以连着三家一起做文章。   他决不能给这条狗一丝啃到骨头的机会。   所以思考再三,他想到了任超,背景干净又不是榕城本地人,做起事来会方便很多。   接着向正又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一点半,N约的话,大概是凌晨一点多。   男人坐在车里掏出颗烟点燃,直到第三根烟夹在指间燃尽后,他终于还是拨通那个号码。   一长串的嘟音过后,那边说话了,声音依旧那样浑厚,“你小子要么是不打电话,要么就赶在人睡觉的时候打。”   “钟老,我同意跟你合作。”向正吸尽最后一口烟后,淡淡道。   被向正称为钟老的人叫钟天福,人称钟老,HK人,十几岁时和家人移民到美国,然后参加了当地的社团组织,后因做事果敢狠辣一路做到了社长的位置,现已是N约唐人街乃至整个N约州华人区的头把交椅。   二人能够结识也算是机缘巧合下的缘分。   钟天福打年轻时就喜欢打拳,即便上了年纪也有事没事喜欢去拳馆放松胫骨。   三年前的一个下午,钟老也是去拳馆打拳,恰巧遇见了在八角笼里和黑人打拳的向正,瞬间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狠劲和莽劲颇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那时的向正刚刚被送到美国,又被限制出境,没办法返回中国,只能终日泡在拳馆和人打拳,发泄内心的苦闷。   每次他都把陪练打的眼鼻窜血,倒地不起,后来拳馆老板就干脆安排一些职业赛选手给向正当陪练。   钟爷见到向正那天,正是向正和一个巴西选手对打,二人打的如火如荼,不分你我,向正虽然身高不输黑人,但亚洲人的体质和爆发远远不如外国人,几次都被那个黑人压着打。   眉骨,鼻梁,嘴角全见了血,可那双如鹰隼般犀利狠厉的双眼仍死死盯着对手,不曾有一刻的失神,只要双腿能站必然不会给裁判读秒的机会。   跌倒,爬起来,跌倒,再爬起来...   拼着耐力和持久力。   终于在第三回 合,被他捕捉到一个机会,重拳回勾直击黑人陪练的太阳穴上,那人当场倒地,直到裁判读完秒数都没能站起来。   向正身形踉跄,摘下手套晃晃悠悠的从八角笼里跨了出来。   也正是这场精彩的对打,让钟老和向正结下了缘分,因都喜欢格斗类竞技,二人成了忘年交。   直到两个多月前向正得知自己终于可以回国了要跟钟老辞行,钟老却突然跟向正摊牌了自己的身份,并直言也调查过向正的背景,知道他家在国内的红色实力,所以想跟他谈一笔合作。   内容就是利用向正的人脉在国内打通关系,走私稀有金属,并承诺付给他百分之三十的分成,折合人民币下来,每一趟他都能净赚5-6亿美金不等,甚至更多。   虽然钟老给他的报酬相当可观,可以向家的实力和社会地位完全没必要做这些冒险的事,向正当时想都没想就婉拒了。   没想到仅仅过去了两个月,他竟然会主动找上钟老。   大概惊喜来的太突然,钟天福一度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笑道:“哟,怎么突然又想通了?”   “没什么,不过我有个条件。”向正道。   钟天福顿时收起了玩笑的态度,“你说。”   “我要先拿到酬劳。”这样就算不求任何人,他也能铺平向氏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钟天福也是快人快语,当即答应下来:“好!” 第109章 抓程东【修】   和钟老谈妥后,向正打了最后一通电话,不是别人正是程氏的副董事长,程东的大伯程万里。   对方接的很快,仿佛一直在等着向正打这通电话似的。   事实上向家的事爆出来后,程万里就想到向正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我看到这号码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小向少居然会给我打电话。”程万里调笑道。   “很意外吗?这不应该是在程董的意料之中吗?”向正同样笑了笑,语气随意,似乎一点都没把企划会的事放在心上。   程万里啧了一声,“年轻人一点不懂幽默。”   向正懒得跟程万里这只老狐狸打太极,直言道:“程董,我想约您吃顿晚饭,不知道您肯不肯赏晚辈个脸。”   程万里知道向正找自己多半是因为程东,这段时间因为程东一家和李长城他们走动亲密,公司许多股东已经开始有了见风使舵的架势,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不作声,就为等着向正来找自己。   他果然猜的没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中年男人爽朗一笑,“小向少说的什么话,什么赏不赏脸的,你把餐厅地址发给我,我一定到。”   约定好后,向正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疲惫靠在车座上,微合起双眼,食指勾开领带的结扣,顺便解开了两粒衬衫扣子,仿佛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刚才一直在紧张的谈事情,并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忽然静下来就觉得胸口那处空荡荡的。   仿佛心脏被剜出来似的,疼过之后只剩下空洞和冰凉。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狠和沈清的狠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身上的伤终有愈合的那一天,心里的伤却是永远都无法治愈的,只要想起来那里就会痛一下,仿佛在时刻提醒自己那段愚蠢的过去。   沈清,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男人眼皮微微跳动,气息越来越急促,一个疯狂的想法浮上心头。   沈清,既然你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结束我们的关系,那就别怪我向正心狠手辣了...   ……   任超是当天凌晨一点多到的榕城,周阳去机场接的人,并送回到下榻的酒店。   向正一直在酒店房间里等他。   推开门,任超看到多年未见的向正,情绪有些激动。   向正朝任超伸出手,二人相握瞬间接着用力撞了下肩膀,以表思念。   “向少!”任超声音洪亮,黝黑的脸上英姿焕发,毫无旅途的疲态。   向正拍了拍他的后背,引他坐到沙发上。   这时周阳端了两杯热水过来,分别摆到二人跟前,然后对向正说道:“老板,我把今天所有到场的员工都盘问了一遍,只有常林凡和企划部的张经理去过后场,但姜丽说张经理只待了不长时间就走了,常林凡先是和张经理一起离开了,后来又莫名其妙的折了回去,说手机没电了,要借充电器。”   “我觉得这事常林凡的嫌疑最大。”   听完周阳的分析,向正并没有太惊讶,只是不屑笑了笑,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事实上当沈清说要留在程东那里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这件事和常林凡有关,现在只不过是让他更加确信了这兄弟二人早就和程东勾结在了一起。   什么潦倒的家庭,悲惨的童年,不过是他们合起伙来诓骗他的把戏,奈何自己之前被猪油蒙了心,一心只想保护沈清,给他最好的,结果被人耍的团团转,最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程东也是有本事能把他们都买通了就为打我个措手不及。”   “老板,我已经让人在他家和工体一条街盯着了,只要他一出现我立刻就能收到消息。”   程东平时没什么爱好,不是在家就是在公司,偶尔会去酒吧喝酒解乏,所以只要在他家或者酒吧盯着,肯定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逮住他。   向正双手交叉撑在膝盖上点点头,然后对任超说道:“我这次找你来,想必你也猜到是有事要让你做。”   任超立刻认真道:“向少,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就行,我绝对不会推辞。”   其实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向少找他大概是要做一些在法律边缘摩擦的事,否则也不会大老远把他叫到榕城来。   向正打开手机发给任超一张程东的照片,说道:“这个人除了命留着,其他都废掉。”   任超狭长的眸子认真观察着程东的长相,仿佛要把人刻在眼球里。   大约几分钟后,他道:“我记下了。”   向正拍了拍任超的肩膀,淡声道:“谢了兄弟。”   男人朴实的笑了笑,“嗐,其实该是我谢您,那天晚上,要不是您把我救了,我根本没命活到今天。”   那晚他被那些小混混踹倒在地,腰上挨了一刀,大腿挨一刀,酒吧后门又是一个巷子,很少有人经过,如果不是向少为了隐藏车牌,把车停到酒吧后门恰巧救了他一命,他就算不被那些人当场捅死也得落个半残。   所以向少吩咐的事,他有命能帮忙怎么会推辞?   “那就先这样,你早点休息,明天我让周阳告诉你具体该做什么。”   这时任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向正神色一凝,习惯的警惕起来。   任超拿出手机,看到号码甜蜜一笑,说道:“我媳妇,估计是我问到没到地方。”   向正表情僵住,滚了滚喉结:“...你结婚了?”   任超挂断了电话,然后给媳妇回了条微信,告诉她自己已经平安落地,现在正和朋友谈事情,让她不用担心。   听到向正的问话,低头打字的任超并没多想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去年结的婚。”   向正心里咯噔一下,他光想着让任超替自己做事,却没想到他可能已经成了家,甚至有了孩子,如果任超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毁的可能就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他真是糊涂了。   见向正不说话,任超仿佛也反应过来什么了似的,连忙抬起头解释道:“向少,你...你不用管我,我...我就那么一说,你别...”   向正笑了笑,并没表露出来什么:“没事,你早点休息,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在说。”说完就起身朝门口走去。   任超站在身后懊恼的挠了挠头皮,估计向少肯定是误会了,以为自己不想替他做事,哎,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解释一下。   结果第二天任超却迟迟没有等到向正的消息,他给向正打电话也没人接,就在他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的时候,突然在电视上看到重播的关于向氏企划会的新闻,还有向氏即将面临的商业危机,任超看着看着突然坐正了身子。   向氏!?那不就是向少的公司?   男人眼珠快速转了转,难怪向少要做事,肯定是那个叫程东的人把他害成这个样子。   任超越想越气愤,穿上外衣就离开了酒店,虽然他不知道程东的家在哪里,可工体一条街他还是熟的很,毕竟他以前在那当过保安。   可工体附近大小酒吧少说也有二十几家,向少也没说具体地点,任超犯难了,蹲在外面的石墩足足等到了晚上10点多,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女,心里又气又急。   自己干嘛要多嘴说结婚了,真是没用。   就在他懊恼自责的时候,突然有个烟头砸在了他的裤角上,他抬头刚想骂是哪个眼瞎的往老子身上弹烟头,就看见一只伸出车窗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顺着那只手看上去,任超神色一亮,这眼睛,鼻子,嘴巴,不就是照片里的那个人吗?   程东弹掉烟头升起车窗,车子嗖的开了进去。   任超虽然没跟上却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记下了程东的车型和车牌号,黑色保时捷榕A11022。   有了这个线索,任超不紧不慢地朝工体街深处走去,最后在一家新开的夜色酒吧找到了程东车子。   男人在车旁蹲守,藏在袖管里的军刀跃跃欲试。   这一等就到了后半夜两点多,程东和两个男性朋友在酒吧门口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然后朝车子方向走来。   任超准备在程东上车的一刹那,紧跟着也上车,然后直接把人劫走。   结果还没等程东走到车子附近,就看见一辆别克商务车冲了出来,三个头戴着鸭舌帽的黑衣男人拉开车门就把程东拽上车,这一系列动作前后不过四五秒的时间,程东都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带走了。   因事发太快,路人也没觉察出有什么异样,也就没人报警。   任超心里一怔,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却知道。   向少应该是亲自动手了。   他连忙跑到马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指着前方仅能看到尾灯的车说道:“师傅,麻烦您跟紧前面那辆别克商务车。”   然后又塞给师父二百块钱,说道:“我着急,师傅,麻烦你开快点。”   有了钱的动力,出租车司机把他的大众宝来硬是开出了法拉利的既视感,几个弯道超车就追了上去... 第110章 向正拿到重要证据【修】   别克商务车内,程东双臂外翻,头身被人死死按在座椅上,整张脸憋的通红,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粗喘着气,强装镇定道:“你们他妈的是谁?连我都敢绑?”   压着他胳膊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绑的就是你。”   程东心里一凉,眼珠快速转动,吓唬道:“是不是向正让你们这么干的?他不要命了吗?连绑架这种事都敢做?”   这时一抹渗到骨子里的笑声漾开在逼仄的车厢里。   程东脑中警钟大作,结巴道:“向...向正?”   “放开他。”后排男人悠悠放话。   闻言二人松开了程东的肩膀,将人扔到了地上。   车内空间有限,二排座椅和车门之间仅有能容纳一个身位的过道,程东只能屈起双腿,半弓着身子,站不直,坐不下。   身旁的男人见状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程东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他刚想挣扎着站起来,双眼忽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仔细一看,向正手里正在把玩着一把91mm瑞士军刀,刀身细窄光滑,在街边路灯的折射下散发出幽冷的寒光。   程东不禁倒吸口凉气,反抗的身体顿时安分下来,规规矩矩地跪在原地。   “向正...你...你要干什么?”程东双眼紧盯着向正手中转来转去的军刀,生怕下一秒那东西就会插到自己身上来。   男人微微勾唇,拇指摩挲着锋利的刀刃,语气轻描:“你决定和李长城联手的那一天,就应该想到我会对你做什么。”   接着犀利的眸子从刀身移到程东脸上,呵笑一声,“怎么?怕了?”   程东当即一哆嗦,颤着声道:“向正...你...你敢乱来...”   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沈清...沈沈沈清还在我...”   “别再跟提他的名字。”向正怒吼一声,刀尖直逼程东的喉咙,吓得他瞬间闭了嘴。   向正强忍住在车里直接解决程东的冲动,沉声道:“是你让常林凡把企划上的U盘调包了,对吗?”   程东咕咚吞了口吐沫,没吭声。   “说话!”向正加重语气,刀尖上挑。   程东扬起了下巴,屏着呼吸弱弱嗯了一声。   向正讽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和李长城之间还有什么勾当?”   “没有没有...我跟他之间什什什么都没有...我就是答应帮他打压...打压向家...”程东越说声越小,眼睛都不敢直视着向正。   这时抵在他下巴的刀尖缓缓移开,程东紧张的滚了滚喉结,扑通乱跳的心终于放慢了节奏。   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程东身上。   向正收回刀对程东说道:“拿出来。”   程东听话的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名字对向正说道:“是...是我爸。”   向正朝程东伸出手。與。西。糰。懟。   程东犹豫了会,把手机递了出去。   向正接过来后,看都没看直接落下车窗扔了出去。   “向正!你!”程东眼睛瞪大,刚要起身就被人又按了下去,缓了好几口气才继续道:“向正,你别欺人太甚,我们这是法治国家,你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法律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向正微笑着摊开双手,嘶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朋友吗?怎么被你说的跟仇人似的?”   接着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道:“程东,游戏谁都可以开始,但规则...必须是我来定。”   强烈的压迫感让程东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憋得他险些窒息。   向正森冷一笑,坐正了身子靠在座椅上,闭起眼不再说话。   这时旁边的两名手下拿出一个黑色的头套罩在了程东的头上,不让他看到车子的行驶路径。   程东呜呜挣扎了两下就被那人在脊柱上重重锤了一拳,随即就不敢再动了,双膝发颤,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大气不敢喘,冷汗一层层的往外冒。   车子七拐八拐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停下了,程东大衣里的衬衫已经湿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   车门拉开,夜晚的凉风嗖的窜进车里冷得他不禁打了寒颤。   还不等他做多反应,身子一斜就被人从车上拽了下去。   “喂!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程东被车内几人架着个胳膊连推带搡的往一个废弃的加油站拖去。   向正也下了车,从兜里摸出烟盒拔出根叼在嘴边,周阳上前帮他点燃,有些担心的说道:“老板,您打算怎么处理程东啊。”   向正深吸口烟,微微发亮的火星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扎眼。   半晌,他不屑笑了笑,“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二人刚走到加油站的房子外面就听见程东惨烈的尖叫声。   周阳偷偷看了向正一眼,那人表情冰冷,紧绷的下颚线宛如审判者一般严肃不苟,丝毫没有一点触碰法律的心慌和恐惧。   向正推开铁皮门,入目就看到程东被扒的光溜溜的按倒在地,双腿间惨红一片。   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拿着摄像机记录着这一切。   看到向正来了,程东歇斯大喊,“向正,你他妈的...啊...啊...”   骑在他身上的男人更加猛烈的撞着他的身体,疼的他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全,只顾着嗷嗷叫喊。   向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大约过去了半小时那男人终于从程东身上退了下去。   被侵犯的男人,双腿大敞,肌肉微微抽搐着,淌在地上的血已从鲜红变成了暗红色。   向正走过去缓缓蹲下身子,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笑容戏谑,“既然那么喜欢偷别人的视频,我就替你录一个,想看的时候,随时拿出来看看。”   “向正,要么你就...你就弄死我,否则...等我...等我出去...绝不会放过你的...”程东整个人已经脱了力,宛如濒死的鱼儿大口大口向上倒着气。   “不放过我?你拿什么不放过我?!”男人嗤笑。   程东咬着破裂的嘴角,充 血的双眼死死盯着向正,“我助理联系不上我,肯定知道我出事了,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   “你是在说迟劲吗?”男人轻笑一声,“晚上我刚刚见过他。”   “你说...你说什么?”程东大惊。   “哦,对了,还有你大伯。”向正说完就掏出手机给程东播放了一段小视频,饭桌上有他,程万理,还有一旁坐着的迟劲一起谈笑风声,看起来好不亲密。   程东看着视频中的几人,呼吸梗塞,本就失去血色的脸此刻更是白的渗人。   向正收起手机,非常满意的欣赏着程东从震惊到绝望的表情。   他站起身居高看着趴在地上像条狗似的人,冰冷开口,“程东啊程东,你真以为你能斗得过你大伯吗?你以为帮助李长城打压向氏,接机削弱我爷爷的连任机会,就能让你们家在程氏立稳脚跟?”   男人摇头笑笑,“你真是太天真了。”   “你大伯不过是你借你的手来对付向氏而已,让你当成替死鬼,他双手不沾一丝血腥就把碍眼的你除掉了,然后和李长城继续保持着合作关系。”   “你想说什么?”程东喘着粗气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大伯把你的死亡证明都开好了,酒后意外猝死,程家放弃追溯。”   “什...什么?他怎么敢?”程东说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向正一脚踹到他的胸口上将他重新踢倒在地。   男人呜嗷一声,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断断续续大骂道:“程万里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还少吗?借着和恒阳集团做项目为由,偷偷给李家做了10几个亿的假账,他以为我不知道吗?”   “还有他去年...”   程东噼里啪啦把程万里这些年和官家结党营私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最后他愤愤道:“告诉程万里,就算我死了,我也有办法让他陪葬。”   向正眼中一亮,走到那个一直在录像的手下身旁,低声道:“怎么样了?”   “放心吧,向少。”那人做了个OK的手势。   向正满意的点点头。   程东狐疑的看着二人,忽然摸不准向正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向正看了眼手表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他对屋里带着面具的几人说道:“人别弄死了,留条命天亮给他送回程家。”   接着又好心提醒程东一句,“回去后不要乱说话,否则你大伯要是知道你出卖他,我想那张死亡证明真有可能变成真的。”   程东恍然,原来这一切都是向正骗他的,故意套出他的话,并留下证据。   他怒不可遏,疯了似的爬起来朝向正扑去,结果还没摸到向正一片衣角就被旁边的面具人拦腰拖了回去。   任超的车起先在市区的时候一直紧跟着了,后来向正他们开到了城郊的开发区,车越来越少,他也就不敢跟的太近,结果拐了几个岔路就跟丢了,正在他犯愁的时候,忽然看见三台越野车飞快的从他身边经过。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这三辆车跟向少他们有关,他立刻让出租车师傅快速跟了上去... 第111章 扭转险境【修】   领头的越野车里,迟劲坐在副驾驶,手中攥着一根二指粗细的钢管,双眼紧盯着前方的路。   后排的打手各个身形壮硕,眉目狰狞,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劲哥,一会咱几个到底要不要收着点儿手啊。”眼看要到目的地了,有人开始担心起来,毕竟对方不是别人,而是榕城的向少。   若不是程家钱给的到位,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掺和进这种豪门争斗中来。   迟劲手指轻磕着管壁,发出叮咚叮咚有节奏的声响。   后面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等着迟劲发话。   半晌,他道:“不用。”   黑吃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干就完了!   ……   任超乘坐的出租车本就一直在这条路上,所以即便跟了迟劲他们几条街也没能引起怀疑。   眼看着迟劲他们把车子停在一个废弃的加油站,任超连忙让出租车师傅继续朝前开了几百米。   直到在前方的一个弯道处,他才让出租车师傅停了下来,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返回到了加油站。   向正此时刚要带人离开就听见外面一阵车子熄火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砰砰砰的关车门声。   “向少。”周阳担心的喊了一声。   忽然房子的铁皮门被踹开,迟劲带着十几号人一拥而入。   被人钳制住肩膀的程东看到迟劲来了,宛如看到了大救星,连忙朝他喊话:“迟劲快...快快救我...”   迟劲撇了眼一丝不挂,下半身血糊一片的男人,嫌弃的蹙起眉心,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看到迟劲厌恶的表情,程东心头一紧,难道迟劲真像向正所说是他大伯的人?   “迟劲你...你居然背叛我?”程东怒声道。   迟劲不屑笑了笑,“程少,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从进公司那天起就一直是为程董办事的,只不过是在你的部门而已。”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背叛一说。”迟劲眼里闪着嘲弄的冷意,每一个字都在讽刺程东的愚蠢。   “迟劲,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他妈的...你们不得好死。”程东疯了似的挣开钳制朝迟劲猛扑过去,迟劲给身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那人瞬间跨前一步,一钢棍打在了程东的肋骨上。   程东呜嗷一声,趴在了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迟劲懒的再理程东,而是转头看着向正,笑的斯斯文文的:“向少,今晚真是辛苦你了。”   向上表情漠然,淡声道:“你来这里不会只是想跟我说一句辛苦吧。”   “向少果然是聪明人。”迟劲垂下眼帘,遮去大半狡诈的目光,“程董说想让我来跟您谈一笔生意。”   “生意?”向正挑起眉梢,犀利的眸子扫过迟劲身后的一帮打手,“什么生意晚上吃饭的时候不谈,要你半夜带着这么多人来跟我谈。”   迟劲笑笑,并没回答,而是继续说道:“程董说向氏现在的情况岌岌可危,明天早上大盘一开,可能要跌几十个百分点,到时候会有大批股民抛售散股...”   “然后呢?”   “然后程董会找人做盘以原始股价收购那些散股,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大概有30%左右,而向氏现在拥有股权最多就是你姐姐向宛的45%,还有其他几位股东的5%,最后就是向少您手中的20%”   “程董的意思是希望向少能够割爱,把您手中的20%股份明天一起抛出...”   “抛出后,你们程董就拥有了50%的股权,比我姐姐手里还多5%,然后向氏就顺理成章变成了程氏的了,对吗?”向正说话时,脸部每一块肌肉都在隐隐抽搐。   程万里这个老贼也不怕撑死吗?   “这有什么不好吗?”迟劲摊了摊手,“难道你们姐弟非要眼看着向氏破产,让那么多员工丢了饭碗吗?”   “30%的散股,以向氏现在的资金链拿什么收?况且贵公司到现在为止应该收到了不少合作终止的消息了吧。一笔笔的违约金,还有已投入项目需要的费用...这些你们根本没办法应付。”   “所以解决向氏这次危机最好的方法就是被程氏收购,这样能大大减轻向董事长的压力,又不至于让向氏宣告破产,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做梦,想吞并向氏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实力...”周阳在一旁气的牙都要咬碎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把趁火打劫说的跟行善积德似的,简直就是强盗。   向正撇了周阳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又对迟劲说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迟劲嗤笑一声,“那今晚这里发生的一切明天可就会被报到警察那里,向少,这非法打劫再加上人身伤害,不知道您会不会蹲监狱啊!?”   “嘶...性质这么恶劣,我看您是要凶多吉少了。”   迟劲话音刚落,向正身后那个一直拿着录像机的手下又悄悄藏了藏,刚才录下的视频在他们手中是用来要挟程东的砝码,要是落在了迟劲手里,就是他们今晚的犯罪证据。   迟劲早就注意到那个人,抬起下巴喊道:“别躲了,就这么大个屋子,你还能藏哪儿去?”   接着他缓步走到向正面前,手中的钢管轻轻拍打掌心,勾唇一笑:“向少,您是聪明人,我呢,也不想把话说的太直白,今天晚上您要么乖乖跟程董合作,把那20%的股份转让出来,要么...”   忽然他手中一空,钢管不知何时已被向正夺走,不等他再做反应,向正抬手就是一管子,直接落到他的头上。   迟劲大脑轰的一声响了几秒,鲜血顿时像喷涌的井水似的从头发里面冒出来,他伸手摸上去,触感一片温湿。   紧接着双脚不受控的向后踉跄两步,幸好被手下紧急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迟劲双目猩红,颤抖着手指着向正喊道:“妈的,给我...给我打...绝不能让他们拿着视频离开这里。”   得到指令的一众打手顿时蜂拥而上。   向正这边连带一个人肉沙包周阳也才堪堪六人而已,手上还都没有杀伤性的武器。   面对 对方十几个手拿钢管的专业打手,根本应付不来。   不一会儿向正这边的人就陆续倒了下去。   向正常年打拳,手劲是一顶一的好,管子每一次落到对方身上,都震的他手臂发颤,被打的人不是肋骨折了,就是腿骨断了,几回合下来也打倒了五六个人。   虽然向正能以一敌五,可时间拖久了,体力也愈渐弱了下去。   手中的钢管也在最后一次打人的过程中被活生生打弯了。   周阳鼻青脸肿的躲在向正身后,怀里死死抱着那个用来威胁程东的视频。   对面七个人一齐朝他们二人走去,手中的钢管滑过地面,发出刺耳的铁器音。   向正和周阳缓缓向后退着,就在他们以为今晚在劫难逃的时候,大门猛的被人推开,任超手上绑着一个手臂长度的片刀冲了进来。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锋利的刀刃上已经见了血,接着就是两个人捂着大腿痛苦的嚎叫声。   “向少!”任超大喊一声。   向正神色激动,二话没说捡起地上的钢管就参与进来。   不一会儿气势汹汹的几人就被打的,伤的伤,残的残,翻来覆去哎呀哎呀的喊着。   迟劲已经吓傻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向正走到他面前,才像回过神似的捂着头大喊:“不不不关我的事啊,我...我也是替人办事的...”   “向少....求求您,您饶了我,真的不关我事啊...”   向正没理他,而是朝他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迟劲愣了愣,然后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了向正。   向正打开手机,在最近通话里找到程万里的名字拨了过去。   对方几乎是秒接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喜悦,“怎么样?都办完了?”   向正看着地上被他和任超打的痛苦哀嚎的打手们,冷笑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话筒那端沉默了几秒,道:“向正?”   男人微笑:“很意外吗?”   “迟劲呢?”   向正撇了眼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的男人说道:“他现在大概在向佛祖忏悔呢。”   程万里知道计划失败了,只能装着不知情地样子说道:“向少,是不是迟劲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了,等他回来...”   “程董,我这人一向睚眦必报,谁敬我一分,我还他一寸,相对的,谁若是背后捅我刀子,我还的也绝不是那几刀...”   “我会要他的命!”男人顿顿说了几个字就挂了电话。   他让任超把他们这边的人都送回到车上,然后自己走到程东面前,森冷道:“告诉沈清,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说完咧开一抹阴翳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加油站的小房子。   程东被向正最后一句话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很喜欢沈清吗?   怎么刚才的架势好像恨不得要把沈清掐死似的?   难不成他误会沈清是和自己一伙的了?   这时一个报复性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大脑。   既然向正误会了,那就让他误会到底好了,然后拼命伤害沈清,让他一辈子都得不到沈清。   最后永远的活在痛苦和自责之中… 第112章 沈清被人抓走【修】   程家主宅的别墅里灯火通明,整个大厅一片死寂。   迟劲带着三名手下颤颤巍巍地跪在大厅正中央,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坐在沙发主位的男人。   程万里看着地上一排挂彩的手下们,气的血压都飙高了一大截。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人都能让向正那小子得手?”   迟劲作为领头的只能硬着头皮解释着:“刚开始我们一直是占上风的,眼看着就要成事了,谁知道后面突然杀出来个小子,手里拿着刀,又莽又狠...我们...”   “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程万里越听越气,忍不住大骂一句,接着对身后站的保镖,挥手嫌弃道:“把他们都给我打发了,一个我都不想再看见。”   五个黑衣保镖立刻走上前去拉迟劲几人。   迟劲大惊,手脚并用的爬到程万里脚边,连声道:“老板,老板,别赶我走,我知道怎么对付向正,我有搞垮他的办法。”   程万里睨了他一眼,笑容不屑,“你能有什么方法。”随后不耐烦的扬了扬手。   保镖立刻上前去抓迟劲的胳膊,将人提拎了起来往门外拖。   迟劲挣扎大喊:“向正有个相好的,他有向正当年贿赂政府官员的证据。”   “等一下!”程万里抬起手制止。   保镖立刻松开了迟劲。   “你刚刚说什么?”程万里眯起眼问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跟了程东这么久他都没跟我透露过这件事,直到前天他让我绑走一个叫沈清的人,我那时才知道这人是向正的情人,而且手里有向正三年前贿赂政府官员的铁证。”   “我想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肯定能找出向国栋当初滥用私权息事宁人的证据。”   程万里沉了沉眸子,怪不得三年前向家会把唯一的孙子突然送到国外去,而且一送就是三年。   “那这个叫沈清的,现在人在哪儿?”   “在程东的别墅里。”   程万里沉默了会儿说道:“你现在就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记住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别搞砸了。”   迟劲脸上一片欣喜,连连点头。   ……   沈清此刻正在房间里浅眠。   不知怎么的自从和向正通完那通电话后,他心里就一直慌慌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忽然他听见楼下一阵骚动,接着就是佣人惊愕的声音。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程东脸色惨白,整个人看起来破败不堪。   沈清下了床,耳朵贴在门板上,只听见沉重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忽然他的房门被打开,程东像个行尸走肉似的出现在他眼前。   还不等沈清反应过来,程东已经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阴冷道:“我等不到三天了,我现在就要你手上的证据,立刻马上!”   沈清被他掐的脸部充 血,呼吸困难,双手不管不顾的就去掰脖子上的手指。   “放...放...放开...”   就在他快要窒息了的时候,程东才缓缓松开了手。   沈清立刻捂着脖子逃到一旁,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   程东又朝沈清逼近几步,威胁道:“我现在就看着你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写出来。”   沈清不知道程东这是怎么了,可眼下要是激怒他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危险。   “我说了我只能凭记忆写...不可能马上...”   “我不管!”程东怒吼一声打断他,“我就要你现在写。”说着又走近了几步。   沈清已经退到无路可退,他指着门口愕然道:“向正?”   程东一怔随着沈清的目光看去,趁着这个间隙,沈清飞快的朝门外跑去,程东知道自己被骗了,紧忙追了出去。   只是他下半身刚遭了殃,稍一动就像有一把锉刀在戳他的屁股,疼的直钻心,根本就追不上沈清。   见程东没有追上来,沈清心中大喜,从二楼直接飞奔到一楼,刚一打开别墅的外门迎面就撞上带人回来的迟劲。   刚刚还在云端的心,此刻瞬间摔的粉碎。   他怎么会这么倒霉。   这时程东也从二楼一步一挨的走了下来,看到门口带人来的迟劲,怒声道:“你来干什么?”   迟劲没理程东的质问,指着沈清说道:“把他带走。”   沈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被两个黑衣保镖架着胳膊拖了出去。   程东瞬间明白,肯定是迟劲这个狗奴才跟程万里说了沈清手里有举报向正材料这件事了。   “程万里强行把沈清带走,后果他承担不起。”站在二楼楼梯口的程东朝迟劲喊话。   沈清在他这里是自愿留下的,程万里这样把人强行掳走,等于触了向正的逆鳞。   迟劲欲转身离开的身影慢慢转了过来,冷笑道:“程少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们走。”说完一众人呼啦啦的离开了程东的别墅。   ……   这一夜对榕城普通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夜晚,而对榕城商政圈却是翻天覆地的一个晚上。   向氏这次的突发意外不仅对本公司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还给与之合作的公司带来未了可知的损失。   毕竟以向氏现在的情况,就算继续与其合作以后也会面临贷款融资困难的窘境,所以各家公司几乎都在连夜拟定合同终止条例,准备第二天齐齐发布公告与向氏解除合作关系,尽可能的把己方损失降低到最小。   向正当晚把任超送回酒店后并没有直接回向家而是去了公司,结果刚到总裁办公区就看到姐姐办公室的灯亮着。   他看了眼表,已经凌晨3点多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两个助理忙碌的身影,向宛则站在落地窗前,面色凝重的拿着电话讲着流利的英语,细一听才知道她在和英国的威廉银行通话,想抵押向氏在英国的三家子公司进行资金变现。   可结果好像不尽如意。   “What?I can't wait that long,I need the money now!”(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急需用钱。)   不知道对方又说了些什么,向宛愤愤骂了句’bullshit‘就挂了电话。   看到向正来了,她也只是撩了一眼就接着翻查着通讯录,搜刮一切能想到的关系。   “姐,我弄到钱了。”   向正一句话瞬间震惊了房间里的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看向门口站着的男人。   向宛愣了几秒,以为自己幻听了:“你刚才说什么?”   向正走到向宛的办公桌旁,打开电脑登陆了自己的海外银行户头,里面是5亿美金,页面底部标注为:Demand deposit(可流动活期资金)   向宛眨了无数次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数错,确实是五亿美金。   “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的?”女人惊愕地看着向正。   “反正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这些钱你先拿去周转,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对于向正模棱两可的答案,向宛并不买单,她让助理离开办公室,然后抓着向正追问:“阿正,你告诉姐姐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了?”   “没有。”向正回答的斩钉截铁,表情丝毫未变。   向宛盯着向正看了许久,似乎在判断向正话里的真实性。   向正最不擅长在向宛面前撒谎,他低头看了眼表掩饰心虚,“姐,你先去睡一会儿,明天还有好多事要你做呢。”说完也不管向宛拒绝的声音,硬是把人推到了办公室的隔间里,关上了门,接着自己走到沙发旁一头栽了进去,疲惫的揉着眉心。   这一天一夜,简直比他这一年过的都要累。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到最亲近的人手里。   他甚至不敢告诉方楠和傅海乔这一切都是程东策划的。   自己真心实意当亲兄弟相处的人居然买通自己的爱人给他演了这么一场戏。   除了失败,他实在找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自己。   到了此时他才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只有家人才不会背叛自己,可惜他顿悟的太晚了,不仅牵连了姐姐,还害的公司受到这样大的重创。   思考再三,他决定发布一个退出向氏董事会的声明,把自己名下的股权全部转让到向宛名下,并且不会再以任何身份和形式参与跟向氏有关的项目和活动。   言外之意就是他和向氏再无任何瓜葛。   文字刚刚编辑好,他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提示。   向正愣了一下,现在还有不用微信用短信的吗?   他狐疑的点开了那条短信,接着整个人瞬间坐直了身子。   这是一张彩信照片,里面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沈清。   向正呼吸发凉,拇指和食指颤抖着扩大照片。   沈清嘴上封着黑色的胶带,双手向后捆在椅子上,身上的衬衫被撕扯的七七八八,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他不是和程东在一起吗?   他们现在不是应该想着怎么报复他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定是他们又想搞什么花样欺骗他,让他上当。   一定是这样的!! 第113章 沈清危!!【修】   程家主宅别墅的佣人房里,沈清低垂着头,嘴巴被封着胶带,气息恹恹的,双手反捆在凳子后面,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只能发出一阵阵微弱的呜呜声。   迟劲走到沈清跟前,抬起他的下巴,威胁道:“你到底说不说那份材料的内容?”   沈清 清澈的眸子仿佛结了层寒霜,冰冷的盯着迟劲,他虽然说不了话,可眼神已经拒绝无数次了。   迟劲脸部肌肉隐隐跳动,抬手就是一巴掌。   沈清歪过头,双眼有一瞬的失神,耳朵里嗡嗡乱响,咸腥的铁锈味弥漫在口腔里,还不等他回过神,下巴又被迟劲钳了起来。   “你到底说不说?”男人深深喘出口粗气问道。   沈清用鼻子哼出一个不屑的气音,答案显而易见。   迟劲眯了眯眼,抬手就要再给沈清一耳光。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   迟劲手停在半空中,寻声看去,只见程万里带着两个保镖走了进来。   “程董。”见程万里来了,迟劲连忙收起手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   他此时又虚又怯,虽然人是给绑来了,可他却没办法让沈清开口,这让他非常苦恼,生怕程万里会借此迁怒于他。   程万里看也没看迟劲,而是踱着方步走到沈清面前,小指粗的麻绳一圈一圈捆在他的腰腹,胸前,将纤细的身型勾勒的线条清晰,被拉拽的白色衬衫沾了污秽,最上面的几颗扣子也不翼而飞,松松夸夸的咧到一侧,露出一截笔直的锁骨和深陷的骨窝。   “抬起头来。”程万里对沈清说道。   沈清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低着头一动没动。   迟劲在一旁干着急,伸手就要去抓沈清的衣领被程万里抬手制止了。   他缓缓蹲下身子,视线正好与沈清齐平。   佣人房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沈清大半张脸上,清丽俊隽的脸蛋即便被黑色胶布封住了嘴巴以下,仍然不难看出这是个漂亮的人儿。   不得不说向正眼光确实不错。   沈清撩起眼皮略略扫了男人一眼又收了回去。   程万里轻笑一声站起身,拿出手机一边打开相机模式一边说道:“不知道向正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程万里提起向正,沈清连忙抬起头呜呜的挣扎着,执拗的眼里是哀求是无助还有深深的恐惧。   “啧啧,这个表情真好看。”程万里说着就拍下了这一幕。   其实在不知道结果之前,他不应该让向正知道沈清在他这里,可出于报复的快感和爽感,他还是将照片发到了向正的手机上。   沈清很想向正来救自己,可他又怕向正不会来。   本以为和程东拖一拖时间能找到什么有利的证据,没想到仅过去一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仿佛除了向正所有人都想要他手上的举报材料。   虽然他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可从程东之前说的话来判断,程家和那个叫李长城的人勾结在一起就是为了打压向家,从而阻止向部长顺利连任,而击垮向家的最后一个要素就是他手中那份三年前没有揭发出去的举报材料。   这让沈清害怕极了,他不知道这些人会用什么方法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程万里却突然对随行的保镖说:“把他松开。”   沈清蹙眉,警惕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程万里微微一笑,接着道:“送到我房间里。”   沈清双目瞪圆,整个人像被扔进沸水里的鱼儿,不停的挣扎扭动,连带椅子都跟着摇摆起来。   尽管他奋力抵抗,可仍然被保镖像拎小鸡仔子似的拖了出去。   上一次被向正吓唬和谭金上床的恐惧还历历在目,这一次却是要真实发生了。   纵是再坚强的人儿,知道自己即将要被人侮辱也无法做到冷静支持,沈清不断发出哽咽的哭声,眼泪流了满脸,眼圈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而这一切并没有让程万里心软,反而更刺激了他的男性荷尔蒙,他甚至迫不及待想看到这具身体在欲望支配下会是怎样一个状态。   为了防止沈清不配合,程万里让手下给他注射了能麻痹人神经的催 情 药。   沈清被保镖拖进程万里的卧室,然后将他强行按在床上,其中一人拉直了他的手臂,绑上止血带,拿出一个装满药液的针管对准他的静脉精准无误的扎了下去。   整个过程沈清抵死挣扎,可仍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药物被一滴不落的推进他的身体里。   仅仅十几秒后沈清就觉得头脑发胀,体内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啃他的骨头,又痒又麻。   又过了几分钟,那股痒麻的不适感逐渐被强烈的欲望所代替,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快要烧着了,热的他口干舌燥,双手难耐的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想把这碍事的东西拽掉。   “好热,好热,好热....”沈清迷迷糊糊在床上打滚,嘴里呢喃着弱不可闻的软媚声。   像是掐算好时间似的,程万里在沈清被药物彻底吞噬理智的那一刻推门而入。   保镖们很适时宜的全都退了出去。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程万里和被药物折磨的饥渴难耐的沈清。   中年男人退去衣裤,爬上了床。   沈清双眼微闭,衣衫大敞,冷白皮已经有些微微泛红,可怜的两粒突起也由粉色变成了绛红色。下身松散休闲裤被搓磨到了小腹处,露出内裤边缘和两道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这画面无不在刺激着程万里。   他伸出手摸上沈清的胸口,有些斑驳粗粒的掌心一寸一寸刮蹭着沈清娇嫩的皮肤...   感受到身体被人抚摸,沈清微微睁开了眼睛。   药物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幻境。   大概是他潜意识里还残留着程万里给向正发照片的事,内心期盼着那人能来救自己。   所以此时在他身上乱摸的男人竟幻化成了向正的脸。   下一秒沈清浑浊的双眼微微亮起,猛的抓住“向正”的手,哀求道:“快带我走,向正,快带我走...”   程万里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沈清这是受了药物的影响,出现了幻觉把他当成了向正。   男人眼珠微转,将计就计,哄着沈清说道:“怎么了?”   沈清身体发抖,害怕的往“向正”怀里钻,“他们逼我说出当年举报你的材料...”沈清话未说完,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程万里拍着沈清的背,继续诱哄道:“那你给他们了吗?”   沈清摇了摇头:“没有,我藏起来了。”   “你藏哪儿了?”   沈清趴到向正的耳边悄悄嘀咕几句,然后吸了吸鼻子,有些得意的说道:“我不说,他们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东西在哪儿”   程万里心中大喜,他本想用药快活快活,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   接着他把沈清翻身按在床上。   沈清脸和身体已经红透了,像只煮熟虚的虾子,双腿不自知地搓来搓去。   面对“向正”的反扑也没太反抗,甚至还很顺从。   他实在是太需要向正了。   程万里脱掉了沈清的衬衫,扒下了他的裤子,隔着纯棉布料揉搓着微微隆起的小小清。   沈清发出浅浅的吟喃,腰身不自知的向上弓起。   程万里也是箭在弦上,急的胀痛,他狠狠撕开沈清内裤,沈清本能的曲起双腿。   颜色粉嫩的前身和股缝间的紧致一览无遗。   程万里淫邪一笑,感慨道:“可真他妈是尤物啊,向正草了这么久都没把你草熟,还他妈像个雏似的。”   听到这句话,沈清浑噩的大脑终于有了些反应。   他缓缓睁开眼,正对上程万里赤裸贪婪的目光....   ……   向正关掉手机直接扔到茶几上,重新躺回到沙发上,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   这群人无非就是想利用沈清引他上钩,如果自己再蠢得上当,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 逼。   结果翻来覆去半个多小时,无论他怎么努力让自己忘记那张照片,沈清的样子依旧清晰的印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妈的!草!   男人蹭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拿起手机就给程东打了过去,结果拉长的嘟音变成短促的忙音也没人接。   故弄玄虚。   即便知道程东他们在搞他心态,向正还是忍不住又打了一遍。   这次也是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又会没人接的时候,嘟音变成了接听的声音。   像是怕听到程东说出什么动摇他决心的话似的,向正抢先开口嗤笑道:“程东,你以为给我发一张沈清被绑的照片,就能让我心软吗?”   “还是沈清觉得他在我心中还像以前那样重要?”   男人贴近话筒,冷森森的警告着:“收起你们那些小心思,游戏才刚刚开始,咱们慢慢玩。”   程东愣了几秒,暗声道:“什么照片?沈清根本不在我这里。”   虽然他听不懂向正在说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沈清绝对出事了。   向正蹙起眉,莫名有些担心起来,但仍佯装镇定的斥责道:“少跟我耍花样,沈清不在你那还能在哪儿?”   “他被程万里抓走了。”程东淡淡道。   向正头皮唰的麻了一下,整个人像被浇了桶冰水,连呼吸都冻住了。   他的清清被...程万里抓走了? 第114章 向正...带我...回家【修】   听完程东的话,向正好半晌才强压下暴怒的声音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程东挺不屑的嘁了一声,像是嘲讽,又像是解气似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再说了,你不是不在乎他的死活吗?他被程万里带走你应该开心才对啊。”   “你他妈的!”向正咬牙咒骂一句就挂了电话,接着就给那个彩信号码回拨了过去。   很快对方就接通了电话。   “沈清在哪儿?”向正声音又低又沉,冷冽的气息隔着手机话筒都让人觉得骨肉发寒。   程万里轻笑一声,故作无知的反问道:“沈清?什么沈清?”   “我问你沈清在哪?”向正怒吼一声。   程万里微微勾唇,挑衅道:“有本事你自己找啊。”说完就挂了电话。   向正看着忙音的电话缓缓闭上了眼睛,多次呼吸调整后,他拿起手机打给了他姐的心腹,季闻礼。   季闻礼是雇佣兵出身,也是他姐长期养在身边做事的人。   当初那个冒充沈清的人说找他的人有枪,他就猜到是季闻礼干的。   如果今天不是要去找程万里,他绝不会想到用季闻礼,因为用他就很可能被姐姐知道沈清的存在,可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程万里敢公然给他发照片,就说明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普通的打手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他只能用季闻礼。   “立刻来公司,我要你做掉一个人,切记不许告诉我姐。”向正压低声音吩咐着。   “向少,这不符合规矩,我只听命于大小姐。”   “我姐那里我会和她说的,你要是敢误了我的事,信不信我让你立刻滚出向家。”   季闻礼迟疑片刻,道:“我这就过去。”   ……   沈清费力睁了睁眼,仔细看着匍在自己腿间的人,虚虚实实的轮廓逐渐变的清晰起来。   下一秒他倏然睁大双眼,蹬着脚跟往床头退去。   程万里一怔抬头看着沈清。   沈清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本能的拿起手边的丝被往身上裹,吓得脸都白了,嘴里一遍遍的骂着’滚开‘,颤抖的身体紧贴着床头的软垫,接着就要跳下床去,却被程万里先一步攥住脚裸又给拽了回来。   “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滚开,滚开啊!!”   “不要碰我...滚开啊...”   沈清一边踢踹着程万里的手,一边抵死裹着被子,不想露出自己一寸皮肤。   尽管他拼了命的想抽出双脚,可由于药物发挥了药效,纵然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能挣脱那人的掌心,反而又被拉近一截。   这时程万里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沈清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向正的手机号。   他伸长胳膊去拿电话,刚按了接听键就被程万里一把夺走了。   “向正...救我...向正...”   “喂!?沈清?沈清!?喂?”向正已经在去程万里家的路上,他打这个电话一是想知道沈清现在的情况,二是想拖延一下时间。   没想到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沈清凄厉的求救声,这让他恨不得立刻飞到程家别墅,亲手宰了程万里那个王八蛋。   “清清...清清...喂...清清你说话...”向正对着话筒大喊着。   程万里无视向正焦急的声音,直接挂断了电话并关了机。   “你以为向正来了就能把你救走吗?”   “我这里有三十几个训练有素的金牌保镖,这可跟外面那些小混混不一样,他来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当然你要是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兴许能绕他一命。”   男人说着又扼住沈清的脚腕将人拖了回来,贪婪的目光顺着纤细的小腿一路上向上,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你...你做梦...”   沈清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的,即便已经很努力的想挣脱程万里的钳制,可扭动了半天,依旧原地没动。   他的抵死挣扎在程万里看来就跟撒娇一样,不仅毫无威慑力,反而更撩人心弦。   静脉注射了Doi还有力气反抗,着实让他倍感意外。   一般注射了这种药物,不出半小时就会水流成河,要什么给什么,他居然还能咬牙挺着。   程万里突然起了玩心。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小玩意儿能撑多久。   “你要是现在主动来求我,我可以考虑亲自让你痛快痛快,若是错过这个机会...”男人呵了一声,淫 笑道:“那就是一群人让你痛快了。”   沈清紧咬着唇角,双眼忽明忽暗的,白皙的双脚连带着两条小腿绷的笔直,脚趾难耐的向下勾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让他打起精神。   “我就算...是死了,也...也不会...也不会让你如愿的。”促热的气息让他喉咙发干,短短几个字都说的无比艰难。   程万里勾唇一笑,松开了沈清的脚腕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等着沈清受不了时上赶着来求自己草他。   得到自由的沈清连忙缩起双脚,想都没想就要下床离开这里。   可他脚跟刚一着地,还没等站稳,整个人就不受控的朝床上栽去。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双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仿佛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   沈清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火好像越烧越旺,而且全都往小腹处堆去,憋得前身也跟着热胀起来,仿佛那根筋要爆开了似的。   痛苦的吟喃随着急促的气息泄了出来。   沈清倚靠在床头,脸色潮红,额头鼻尖全都覆上细密的汗珠,眼皮半耷着,一手紧抓着胸前的被角,一手藏在被子里不自知的向下揉搓着。   热,他快热死了,可又不敢把被子扔掉。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火炉,五脏六腑都要烤熟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死掉了。   程万里在一旁冷眼欣赏着沈清即将被欲望吞噬的模样。   上了年纪的他似乎不急于品尝美味的餐点,他更想让美食自己送到他嘴边,请求他来品尝。   那滋味肯定更加美妙。   果然十几分钟后,沈清的脸越来越红,紧抓着被子的手也失去了力气,垂下一角,胸脯下面大片泛红的肌肤露了出来,上面还沾了一层热腾腾的水汽,像是刚出锅的发面馒头。   程万里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他本想等着沈清受不住药物的刺激主动求欢,可当看到沈清毫无防备,旖旎迷人的样子,纵是修行千年的狐狸也坐不住了。   男人胯下的物件几乎瞬间就抬了头,支出个伞状的小帐篷。   沈清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却轻的像一片羽毛,眼前白花花的,越来越看不真切,体液却异常旺盛。   津液一股股的冲进口腔,舌尖卷着湿乎乎的口水在唇边舔来舔去,淫 靡又性感。   程万里暗哑一声,猛的扑向沈清,将人压在身下,大手像是拨开糖纸一般慢慢打开裹在沈清身上的丝被。   此时沈清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软趴趴的躺在床上,即便大脑不停地发出抵触信号,可身体却诚实的做出感官反应。   程万里仅是用掌心轻轻触碰到他的皮肤都能引起他一阵颤栗,胸前绯红的凸起随着每一次呼吸挺起落下,似是勾引人品尝似的。   男人再也忍不了了,低下头伸出舌尖在沈清肚脐周围转着圈圈舔舐,像舔冰激凌似的向上游走。   沈清紧闭双眼,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到耳朵两侧,呜咽的哭泣声溢出嘴角。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甚至连抬手推开这个混蛋的能力都没有。   他马上就要被这个恶心的男人得手了。   理智尚存让沈清不得不清晰的感受着这种被玷污的痛苦和绝望。   向正,你在哪里?   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难道你真的要丢下我了吗?   向正...   就在程万里即将要吸 允沈清胸前的绯红时,只听外面一声轰隆隆的巨响,仿佛是什么爆炸了的声音,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程万里猛的从沈清身上爬起来,慌忙套上裤子,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刚走几步,房间的门就被人踹开。   向正手里拿着一把喷射式改装自步枪如恶鬼般出现在程万里面前。   程万里见向正手里有枪,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愣愣站在原地。   向正见程万里衣衫不整,连忙朝里面看去,只见沈清一丝不挂,浑身绯红的躺在床上,顿时如遭雷击,举起枪对准程万里的脑门大骂道:“我草你妈,老子今天要你的命!”说着就要勾动扳机。   “不要...不要向正...”沈清见向正要动真格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翻身滚下了床。   “沈清!”向正连忙收起枪跑过去把沈清抱起来。   “不能...不能杀人...”沈清躺在向正怀里弱弱说道。   杀人就真的犯法了。   “带我...回家...”沈清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身体烫的厉害 ,宛如一只濒死的小猫。   向正眼里噙着泪,心疼地吻了吻沈清的额头,柔声道:“好,我带你回家。” 第115章 沈清的解药【修】   向正脱掉大衣裹在沈清身上,将人打横抱起。   沈清闭着眼软软地靠在向正怀里,两只手像是害怕似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身子时不时就抖一下,看起来被吓得着实不轻。   向正心疼不已,抱着沈清的手又收了收,把人贴近自己的胸膛。   在听到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后,沈清绷紧的神经竟莫名放松了些,身体也跟着软了下来,但那双手依旧像怕人跑了似的,牢牢抓着不放。   程万里见向正没空理自己想借机溜走,结果脚刚迈出门口,就被一支冰凉的枪口抵着额头给逼退了回来。   “你……你别乱来……我告诉你……这里是法治国家,持枪杀人是要被枪毙的。”程万里高举起双手,强装镇定的威胁着,其实膀胱已经吓得胀大了好几倍,几乎就要尿出来了。   季闻礼根本没把程万里的话放在心上,拇指拨开保险,就等着向正发话后在这人脑袋上镶个窟窿。   “你你你……你敢……我我告诉你别别别……”程万里吓得牙齿打颤连话都说不全了。   “等等。”向正叫住季闻礼。   季闻礼视线越过程万里的肩头看向后面的男人。   向正抱着沈清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停在二人身旁。   程万里站在原地,眼睛偷瞄着向正,喉咙隐隐滚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别弄出外伤,其他你看着办。”向正扔下一句就抱着沈清离开了房间。   程万里呼吸哽住,大脑快速分析着向正的话,突然他猛地追了出去大喊:“你他妈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向正你他妈敢……鸣鸣鸣……啊呀……”程万里还未出口的话瞬间就被季闻礼抽出手帕塞进嘴里,单手扯住肩膀将他撂倒在地。   此时的程家别墅已是烟雾弥漫,一片狼籍。   季闻礼带着五个雇佣兵先是扔了几个烟雾弹,戴着红外护目镜在视线不清的别墅里,将程万里引以为傲的三十几个金牌保镖一个个就地解决,速度又快有狠,一点反抗的余地都不给对方。   前后不过几分钟,安保严密的程家别墅就被季闻礼等人全部清缴完毕。   向正抱着沈清快速穿过废墟成片的别墅大厅回到了车上。   剩下的就交给季闻礼处理了,他有的是办法让那老东西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就在司机为其打开车门的一刹那,仿佛从二楼的窗户里传出一个男人惨绝人寰的叫喊声,不用想都知道是程万里的。   向正勾唇一笑,弯下腰将沈清慢慢放在后座上。   “不要……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沈清眼睛都没睁开,   迷蒙中本能的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   向正捋着他额前的碎发,柔声安抚着:“乖,我不走,我哪都不去,我现在就帯你回家。”说着也一并坐了进去。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过蛊惑,沈清竟听话的安分了下来。   向正抱着沈清的上半身,让他躺在自己怀里,幸好大劳的后排空间非常宽敞,即便沈清一米七八的身量躺在座椅上也没有很拥挤。   男人睫羽紧闭,双腿微微蜷缩向小腹处靠拢,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宠物,需要主入的阿护和安抚。   向正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清,这让他心情大好,手掌一遍遍摩挲着沈清瘦到有些碚人的后背。   自从那晚离开医院后,他就没有再好好抱过沈清,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天,这人竟又瘦了这么多。   男人有些生气,为什么这家伙总是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责问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时,忽然身子一沉,整个人被沈清勾着脖子拉了下去。   沈清微微睁开眼,清明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还蒙着一层淡淡的湿气。   他朝贴近的男人微微一笑,樱红的唇瓣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一下男人的嘴唇。   “向正…”   他软软喊了一声男人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夹杂着一股发烫的热气。   “向正…”   沈清双眼含情,裹在身上的大衣也敞开了大半,莹白的肌肤已经看不到本色,全涂上了淡粉。   向正觉得沈清好像有些不对劲,紧接着他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顿声道:“清清,你被下药了?”   沈清脑袋迷迷糊糊的,根本听不进向正说些什么,他此刻只想让这个人抱他,摸他,或者做更亲密的事。   他想要他,极度的渴望他。   沈清笑眯眯的看着向正,眼尾流光闪动,像是吸人魂魄的妖精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弦拨乱。   “阿正……你不想要我吗?”沈清鼻尖刮蹭着向正的鼻子,嘴巴,下巴,直到喉结,湿软的舌尖探出一点,像是偷吃禁果的小孩子,似有若无的舔舐着。雨兮団兑补全。   向正不是柳下惠,被自己心爱的人这样撩拨怎能坐怀不乱?   可沈清那里还没好,而且车里也不是一个要他的好地方,尽管腿间的小兄弟已经一柱擎天了,他也只能忍到回家再好好释放。   “宝贝,等一等,呃……我们……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向正紧皱着眉头,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强忍着直接把人吃掉的冲动耐心哄着。   可沈清已经等不及了,他支持起身子,骑跨到向正腿上,大衣脱落的瞬间,向正连忙升起挡板。   “向正……我好热,你摸摸我……我快要热死了……”沈清抓着向正的手就就往自己胸脯揉,身体不自知的在向正腿间蹭来蹭去。   不一会儿,男人的黑色西装裤就湿了一大片,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沈清的。   向正在也忍不下去了,一手握着小小清,一手顺着股缝探了进去,指腹刚碰到褶皱处,沈清就疼的抽噎一声,吓得向正连忙收回手。   车里没有润滑,也没有温水,就这么要了沈清,绝对会出事的。   向正深吸口气,双手托着沈清的屁股,千难万难的将人从自己身上抱了下去。   可沈清就像个八爪鱼似的往他身上缠,披在身上的大衣也退到了腰上,整个身体就像洗了个热水澡似的,湿漉漉的泛着潮红。   这让向正更加确信沈清是被人下药了,幸好自己早到一步,否则他真不敢保证会不会一枪崩了程万里那老东西。   “清清,听话,等回家我就帮你消了这药劲儿。”向正极力让自己呼吸平稳下来。   沈清是被药迷了心智,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可他却是清醒着的,决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的让沈清疼了。   可沈清就跟没听见似的,哼哼唧唧的往向正身上爬。   向正咬紧槽牙,攥着沈清的双手就把人按倒在车座上,低头吻了下去,沈清挣扎躁动的身体顿时安分下来,像是汲取着甘露似的,回应着男人给他的纾解。   不比往日的退缩和抗拒,今天的沈清甚至比向正还要主动许多,舌尖先是被男人拉扯着翻搅,下一秒就反客为主把战场推到了男人口中。   亲吻的水渍声,二入粗重的喘息声,身体互相摩擦,   向正极尽可能的给着沈清安抚……   历经半个多小时的痛苦折磨,车子终于停下了。   向正踹开车门,抱起被吻的七晕八素的沈清直接回到了香山别墅。一进门就冲进了浴室,打开了淋浴花洒。   温热的水流顺着二人头顶倾泻下来,打湿了沈清发烫殷红的身体和向正的衣服。   “晤……不要……不要这个……”似乎是不喜欢被水冲刷身体,沈清挥着手想逃开这里却被向正拽了回来抵在了浴室的大理石墙面上。   “乖,清情,你被人下药了,热水发汗能帮……晤……”   不等向正说完,沈清勾住他的脖子就亲了上来,软成泥的身子半依半挂在向正身上。   Doi在注射进身体的两个多小时后是药效的登顶期,此时的沈清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眼前又是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除了做爱,仿佛没有什么能满足他。   向正也知道沈清被药物折磨的痛苦难耐,他自己也没好过到哪去,腿间的兄弟隔着内裤整整硬了近一个小时。   现在终于不用再有顾虑了。   温热的水流继续晔晔的淌着,向正抓起置物柜上的润滑剂就挤在了掌心里,大手熟门熟路的往沈清身下探去,借着温水和润滑,向正进入的不算困难。   可沈清还是疼的喊出了声,这让迷糊中的他瞬间睁开了眼睛,隔着水帘,男人的脸逐渐变的清晰起来。   那人带着温柔的笑容,正搂着自己,手指在他腿间缓缓的进入抽出。   沈清呼吸一凉,怎么会是陆温行?   不,不应该是他。   为什么会是他?   刚才一直在亲他,抱他的人不是向正吗?   “不要……不要……不要老师……不要……”沈清以为自己已经很大力的推开’老师‘,可现实中却只是在向正怀中微微蹭了一下而已。   那个抱着他,给他安抚的男人此刻正脸挂寒霜,宛如石化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第116章 这是恨吗?这是爱吧【修】   沈清摇晃着脑袋,嘴里一遍遍呢喃着’不要‘,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过软魅,拒绝的话语在向正听来更像是在欲拒还迎。   男人脸黑成了碳块,他猛的将人推开,沈清站立不稳重重跌坐在地上,接着猝不及防的冰水就顺着他的脑袋淋了下来。   向正将水温调到10度,拿着花洒像浇落水狗似的冲着沈清光溜溜的身体。   一冷一热的刺激让沈清忍不住尖叫出声,双手胡乱挥舞着,几次想站起来都没能成功,膝盖磕到坚硬的地砖上,淤青一片。   不多时本还潮热泛红的身体已经被冰水浇成了霜白色,水帘下的人儿环抱着双膝不停的发抖。   向正越看越生气,自己好不容易才把他救出来,结果他在这个时候还在想那个陆温行?   妈的!   男人关掉花洒,居高薅起沈清的头发,怒声道:“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沈清被迫仰起头,头发被拉扯的生疼,眼窝一股股往外涌着泪水。   不知怎么的,他眼前的人忽然又变成了那个恶心的老男人。   沈清顿时激烈的挣扎起来,双手死死掰着’程万里‘的手指,“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放...你放开我...”   向正已经被怒火攻到心尖,他俯下身贴近沈清嗤笑道:“哦,是陆温行就撒娇发浪,换成我就他妈混蛋,放开你。”   “你他妈怎么这么贱啊,你之前求老子救你的时候,怎么不让老子滚啊?现在不让我碰了,你他妈以为你是谁?”   男人说完拉着沈清的头发将人拖出了浴室。   “好痛...好痛...放开我...好痛...”沈清掰不开他的手只能改为锤打,双腿半屈半跪随着那人的手劲走,否则他的头发都会被扯掉。   向正阴沉着脸,直接把人扔到了卧室的床上,还不等沈清再爬起来,就被向正又按了下去。   “放开...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你滚开...”沈清眼中的’程万里‘正舔着舌头,发出淫邪的笑声。   谁能来救救他。   向正,向正你在哪里啊?   沈清鼻翼酸涩,眼泪扑簌簌的涌出眼眶,他以为自己刚才那些亲密举动都是跟程万里这个恶心的老男人做的,这让他近乎崩溃。   看到沈清哭泣绝望的样子,向正更窝火了,手指胡乱在他股间捅了两下就要提枪硬上。   忽然沈清哭着大喊:“向正!你在哪儿...向正...向正救救我...”   向正扶着兄弟的手瞬间顿住了,整个人愣生生的僵在原地不会动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向正啊!”   沈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死死攥着床单不松手,一副视死诀别的架势。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今天真被这个恶心的老男人得手了,他绝不会再多活一天。   大不了就是一死。   见沈清闭着眼不看他,只顾着哭,向正只好揽起他绷直的腰身,哄着:“沈清,你睁开眼看看我,我就是向正啊...你这是怎么了?”   沈清睁了睁眼皮,向正的脸在陆温行和程万里之间来回变换着,最后终于回归到了本尊。   是向正?是他吗?   自己不会是又出现幻觉了吧。   沈清哭的水汽涟涟的双眼一直盯着眼前这个’自称‘为向正的男人看。   “你...真的是向正吗?”   “不是老师也不是那个恶心的老男人吗?”   沈清 清透的眸子在向正脸上打转,问出的话应嘤戚戚的,接着又像不信似的狠狠眨了眨眼,再睁开依旧是向正的样子。   “向正...真的是你!”说完沈清猛的勾住向正的脖子像小孩子似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委委屈屈抱怨:“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我不要老师,我也不要别的人,我只要你...你为什么不要我?”   沈清一直紧绷的情绪在数次惊吓后变的尤为脆弱,再加上药物让他的大脑不清不楚的,什么矜持,什么抱怨,什么仇恨统统都被抛诸脑后。   能在那个老男人手中逃出来,能被向正这样抱着,他已经再无多求了。   向正被沈清勾着脖子,整个人都蒙了。   难道沈清刚才一直都把他当成了别人?   老师?恶心的老男人?   难道他不想让他们碰他,只想让自己亲他,抱他,摸他? !!!   沈清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脑袋搭在向正的颈窝处,语气弱弱的:“我...我好像要死了...”接着勾着男人脖子的胳膊就垂了下去,人也重新栽进了软软的床上。   被药物折磨的身体不仅没有得到释放,反而被向正浇了顿冷水,全憋在了体内,沈清此刻已经五脏具焚了,再没有力气做别的了。   向正肠子都要悔青了,抱着沈清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可沈清只微微哼了一声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该死!   男人用力搓热掌心然后一遍遍揉着沈清冰凉的身体,从胸前一路到小腹,腰线,最后来到大腿内侧,想让冰凉的身体慢慢恢复热度。   可沈清看起来还是很难受的样子,一直紧蹙着眉心,额头细密的汗珠越积越多,身体时不时就痉挛一下。   这是性 药进入尾期的表现,如果不及时排出可能会造成药物中毒。   向正此刻是又心疼又懊恼,他怎么会那么傻,沈清之前一直都在喊他的名字啊,怎么会一声’老师‘就让他失去理智呢!   男人低下头轻轻吻上那片有些发白的唇瓣。   他早该这么做的。   唇齿间的碰撞,让沈清体内的情欲瞬间被激活了,即便已经被药物折磨的没了力气,可沈清还是挣扎着抬了抬眼皮,仿佛总怕人不是向正似的。   还好,是他。   沈清心中一直坚守的那根弦彻底断了,完完全全交付给了这个男人。   至少在这一刻他对向正是有所依赖的。   过了药效的迅猛期,此刻的沈清更像一个认人摆布的娃娃,身体被动的迎合着男人的亲吻,抚摸,还有他带给自己那里久违的痛感。   在浴室的时候,向正虽给沈清做了事前准备,可那里依旧格外敏感脆弱,稍稍一碰沈清就疼的直打颤。   向正也不好过,他早就想把沈清压在身下好好的疼上一番了,可他又怕自己那股横冲直撞的劲把人伤了,只能咬着牙进入一小截,退出一大截,尽量不弄疼沈清。   大概是他的浅进深出有了作用,沈清的身体逐渐不在抗拒他的进入,蹙起的眉眼也慢慢舒展开来。   向正这才试探着一入到底,接着就是一声长长的喟叹。   因为药效的缘故,再加上二人好久没做,沈清那里又热又紧,包裹的瞬间险些把向正夹缴枪了。   虽然他非常想在这具身体上大刀阔斧的肆意驰骋,可碍于沈清的身体状况,他还是耐下了性子让沈清慢慢适应节奏,尽量在不伤害到他的前提下把药物排掉。   结果这一折腾就是整整三个多小时。   向正一动沈清就喊疼,动的稍一快了,沈清的眼泪就横七竖八的往外飘。   这种瞻前顾后的性 爱过程对向正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梦魇。   快也不是,慢也不是,动也不行,不动更不行。   向正都忍不住交代一次了,沈清那边依旧一点起色没有,恨得男人暗自咬牙,下次一定要在沈清身体好的时候,再给他弄一次这个药,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最后沈清终于在痛苦和欲望的双重折磨下释放了出来。   此时二人的身体全都跟水洗了似的,身下的床单更是大片湿濡。   沈清的理智也恢复了一些,快感过后,痛感立刻窜遍全身。   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疼的厉害,最让他不解就是为什么头皮也会那么痛?   看到沈清微微扶着头,向正以为沈清又犯头疼的毛病了,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疼了?”   沈清茫然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不是头疼,是头皮疼,火辣辣的疼。”   向正一阵心虚。   肯定是自己刚才生气的时候给人扯疼了。   “是不是撞到哪儿了?”向正绝口不提自己动粗的事。   沈清意识不清,脑袋里乱糟糟的真以为自己是撞到什么了,看了向正好一会才讷讷道:“可能是吧。”   向正咳嗽一声,抱起沈清就去了浴室,把人放进了浴缸里,仔细清洗着沈清的身子,事后的时候,他就已经检查过沈清的股缝处了,并没有出血也没有裂开,看来自己遭的罪还是有回报的,至少沈清没有再受伤。   二人像是事先约好了似的,全都保持缄默,谁也没提之前的事。   整个浴室只有向正给沈清洗身子的水声。   最后还是沈清先绷不住了,哑声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和程东的事?”   向正撩水的动作一顿,随即站起身去取浴巾,不屑道:“有什么可问的?”   “就算你和程东是一伙的,也伤害不了我半分。”   沈清垂下了眼,讷讷道:“那你不恨我吗?”   这个问题向正也问过自己,得知沈清和程东勾结在一起后,他气的发疯,恨不得立刻送这俩人去见阎王。   对方是程东时,他丝毫没有手软。   可当得知沈清有危险后,他心中除了担心就是害怕,甚至不惜触犯法律也要把人救出来。   这是恨吗?这他妈是爱吧! 第117章 为什么心脏会那么痛?【修】   向正把沈清从浴缸里抱出来,替他擦干身子,又小心地帮他吹干头发,生怕把人弄疼了。   沈清坐不了,二人就这么站在镜子前,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明明之前都闹成那样,结果还要求那人来救自己,挣扎了许久,沈清才干涩的说了声’谢谢你‘。   向正五指穿过沈清的发间轻轻揉着,不屑笑了一声,“我不用你谢我。”   沈清垂下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双手抓着洗手台面隐隐用力,似乎有些紧张。   男人注意到沈清局促的动作,接着道:“不用怕,我不会威胁你留在我身边。”   沈清抓紧的手指有一丝松动。   “当然我也不可能白救你。”男人关闭吹风机,微笑看着沈清,将人拉进自己。   沈清慌乱抬起头看着那人,二人胸膛贴的紧紧的,唯有沈清身下围着的浴巾算是是一层遮挡。   刚刚喘匀的气瞬间又提了上去。   向正低头看着他,目光又深又热,语气却悠悠然然的:“想好了吗?该怎么报答我?”   沈清才升起的一点愧疚之情顿时荡然无存,他就知道这人不会这么轻易了事。   他别过头,不跟那人对视:“你想要什么报答。”   以身相许应该是不大可能了,他是个男的又不是女的,再说他们之间都这样了,身不身还有什么重要的。   本以为那人会故意刁难他,没想到沉默半晌,那人却说道:“清清,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沈清目光倏然变直,低头盯着地砖不会动了,心脏一紧一紧的跳动起来,而且有愈来愈快的趋势。   向正把沈清扳正,黑曜石般的眸子深深吸附的眼前人,一字一句道:“这次我会像普通情侣那样,好好追你,你不需要马上答应我...”   半晌,男人深吸口气,像是怕被拒绝似的接着道:“你只要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就行。”   沈清被向正猝不及防的表白弄的脑袋乱糟糟的,一时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被向正追求?   要答应他吗?   可...可自己得了这样的病还能接受别人的爱吗?   就算跟向正在一起,也不过就是给他增加负担而已,最后落得被人嫌弃,倒不如现在这样止步于此。   “清清,我可以不计较你和程东之间那些事,本来错也在我,你现在也算出了气,把我搞的这么惨,所以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向正热切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清,生怕遗漏任何一个沈清动摇的表情。   然而他等了许久,沈清脸上依旧淡淡的,没有一丝变化。   “对不起...”沈清缓缓垂下眼,双手推开了向正。   其实他还想说很多决绝的话,可当他看到向正一脸期盼的等着自己,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向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明明沈清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以为被别人碰,被别人摸的时候嘴里喊的也是他,委屈落泪质问为什么不要自己的时候,还是他。   结果现在反而连个机会都不给他!?   “为什么?清清,为什么?”向正不甘心的追问道,双手攥着沈清的肩头用力摇晃着,仿佛要把这个装睡的人摇醒似的。   这时楼下的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二人双双一怔。   这里是香山别墅,是向正买给沈清的房产,只有周阳和程东方楠他们几个知道这里。   难道是程东带人来寻仇来了?   不应该啊,他都已经伤成那个样子,连走路都费尽,更别说上门找麻烦了。   向正先是自己快速穿好衣服,然后又给沈清套了一身自己的外衣,把人塞到床上,吩咐道:“别出声,我下去看看。”   大概是向正的举动太过反常,弄的沈清也跟着紧张起来了,手不自知的攥住了男人的衣角。   向正转身时才发现有轻微的拉扯感,低头一看沈清葱白的五指正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   抬眼看去,那人脸上尽是紧张和害怕。   男人低头吻上沈清的额头,笑着安抚他:“没事的,乖!”   沈清看了向正许久,手才缓缓松了下来。   他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向正掐了掐沈清的脸蛋,微微一笑,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不知为什么,沈清看着向正的背影莫名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似乎只要他眨动眼睛,那人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消失不见?   沈清心忽然慌了起来,尤其向正离开后就再也没听到别的声音,让他更加坐不住了,掀开被子就追了过去。   只是他刚打开卧室的房门,迎面就对上了一个女人的脸。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向正的姐姐,向宛。   二人四目相对,沈清像傻了似的站在原地,连呼吸都跟着停了下来。   向宛打量着沈清,嘴角勾出一抹淡漠的微笑,和向正如出一辙。   女人错身越过沈清,直接走进卧室,漂亮的凤眼四下扫了一圈房间里的摆设,最后走到窗前贵妃榻上坐了下来。   对着男人清瘦的背影,向宛问话:“你就是那个沈清?”   沈清没说话,想直接离开房间去找向正,结果他刚迈出脚,女人的声音再次从他身后传来,“不用去了,阿正已经走了。”   男人顿顿转过身,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向宛。   向宛见沈清吃惊的表情,好笑道:“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阿正是我弟弟,我不可能伤害他。”   沈清这才略微放下了心。   “不过你就不一定了。”向宛双腿交叠,尖头高跟鞋一翘一翘的,仿佛在盘算着要怎么处理沈清。   本以为那人会害怕到发抖,结果他只是清浅的笑了一声,似乎对自己的话并不放在心上。   女人扬了扬细眉,“你不害怕?”   沈清面露从容,眼里闪着笃定的神采,“我为什么要害怕?”   “在这房间里就算真有人要害怕,也不会是我。”   沈清自问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一件坏事,更没有做过一件违法乱纪的事,就算真有什么要害怕的,也不会是他。   向宛怎么会听不出沈清话里的含义,微扬的嘴角瞬间沉了下去,“你在威胁我?”   “你以为你手里那点破东西能翻出多大的浪?”   沈清紧绷着脸没说话,可态度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让向宛很不爽。   尤其是当季闻礼告诉她,沈清把那份举报材料的位置告诉了程万里后,气的她恨不得立刻把这人撕成碎片。   联合别人一起搞向家,然后再软言细语的哄着阿正,也就弟弟被他鬼迷了心窍,才会中了小人的奸计,所以她必须要在大错铸成之前,拨乱反正。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套护照摔在了地上,颐指气使:“天一亮,我会让人送你出国。”   这是最快速也是最有效果解决麻烦的方法。   沈清看着地上的枣红色本本,胸口微微发凉,果然像向正说的那样,他姐姐要把自己驱逐出境。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饿死,到时候...”   “我不走!”沈清打断了向宛的自说自话。   向宛蹙了蹙眉,接着嗤笑一声缓缓站起身:“那你的意思就是要继续留在榕城,留在阿正身边喽?”   沈清微微别过头,滚了滚喉结说道:“我会离开这里。”   可这似乎并不是向宛最满意的答案,女人精明的眸子紧紧追着沈清,又问:“然后呢?”   沈清喉咙发干,槽牙咬着口腔里的软肉仿佛咬出了血水才勉强发出声音来。   良久他道:“...我也不会再见向正。”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这才是向宛最关心的。   沈清双手垂在裤子两侧,逐渐攥拢成拳头,默声道:“你想怎么样?”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只录音笔,对沈清说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沈清看着女人手中的类似碳素笔大小的银色录音笔,脸色白了白,最后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女人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拇指按了一下录音键。   沈清心里五味杂陈,很早很早以前翻来覆去想过上千遍的话,此刻却说的异常艰难。   可他早就决定要离开向正,现在马上就要实现了就更不应该迟疑。   短暂的心里建设之后,沈清缓缓开口,像是和人在聊天中不经意提起的样子说道:“我从没有喜欢过向正,以前没有,以后也更不会喜欢他。”   “我心里...一直都有喜欢的人。”   “是他强迫我留在他身边,所以我报复他也是...天经地义的。”   滴———   向宛按了终止录音的按钮,沈清神色恍惚了一下。   录音笔重放着他刚才说的话。   一字一句,字句清晰。   “很好。”向宛笑着收回了录音笔。   女人笑着走到沈清面前,倾身贴近几分压低声音道:“你这些话可比出国管用多了。”说完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沈清的肩膀,离开了别墅。   沈清像个木头人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接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门框缓缓滑坐在地上。   他终于可以离开向正了,应该开心才对的。   可为什么心脏那里会这么痛,仿佛被刀子切开了似的,疼的他无法呼吸... 第118章 沈清你好狠毒的心呐【修】   向正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他嘶的一声皱了皱眉,微微晃了下酥麻的脑袋,眼球一鼓一鼓的,又酸又胀。   有了些许知觉后男人瞬间睁开眼皮,头顶的天花板让他认出这是向家的别墅,而他正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下一秒他猛地从床上爬起,身子还没等坐稳,向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醒了?”   向正抬头看去,向宛正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紧盯着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身后还站着季闻礼。   短暂的怔愣后,男人起身就要下床,结果双脚刚一着地整个人就头重脚轻的跌回到床上接着被电击后的不适感就窜遍了全身,昏迷前的记忆也逐渐回笼进大脑里。   他本来是在香山别墅的,听到门铃声就要出去看看是谁,当走到楼梯口时,后脖颈突然传来一阵酥麻的刺痛感,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   难道这些都是姐姐做的?   那沈清!?   向正瞳孔震颤,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低声道:“沈清呢?”   向宛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接着喝了口咖啡重新盯着电脑屏幕,轻飘飘道:“走了。”   向正深吸口发颤气,怒火已临近爆发,“走了?他去哪儿了?你把他怎么了?”   接着他又把火气撒到季闻礼身上,一定是他告诉姐姐的。   “季闻礼,你这个狗东西!是不是你把沈清给藏起来了?”虽然他早就知道用季闻礼救沈清会有被姐姐发现的风险,可他万万没想到姐姐会这么快就找上门,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沈清送走。   向宛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厉声道:“这跟闻礼有什么关系。”   “不是他,你怎么可能知道沈清在哪,沈清又怎么会好端端的就走了?”   明明他们之前刚刚烈火缠身的恩爱一番,沈清不可能毫无征兆的说走就走,一定是他们把人给藏起来了。   向宛端起胳膊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有些好笑的说道:“是他自己要走,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可能!他...他...”向正磕绊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沈清不会走的理由。   他连自己的追求都拒绝了,怎么可能不走?   可他就算是要走,也不可能这样一声不响的就走,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不是你逼他走的?一定是这样的...”向正说着就气势汹汹朝向宛走去,季闻礼本能的护到向宛身前。   向宛却伸出胳膊把人拦了回去,“他是我弟弟。”   季闻礼强压下关心,规矩的站在她身旁。   山。与。   三。タ。   向正双手砰的一声支在桌子上,怒瞪向宛,咬牙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要拆开我们。”   “我已经做了最大的退让,你为什么非要我们姐弟翻脸?”   “向宛,不管你把沈清送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他,我向正这辈子除了沈清,谁都不要,你别...”   忽然一阵沈清说话的录音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我从没有喜欢过向正,以前没有,以后也更不会喜欢他。”   “我心里...一直都有喜欢的人。”   “是他强迫我留在他身边,所以我报复他也是...天经地义的。”   ……   向正掌心僵硬的撑着桌面,俊脸像是被蜡封住了似的,一点表情都没有,双眼无神又茫然,仿佛被人抽了魂魄,迟迟回不过来神。   向宛把手中的录音笔扔在了桌子上,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感叹道:“阿正,也许你不想面对事实,然而这就是事实,事实往往是残酷的。”   “你自以为喜欢的人,也许正拿着刀子对你虎视眈眈,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痛下杀手。”   向正双手握成了拳头,心脏的位置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揉捏着,疼的他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尤其是当他听到那句’我心里一直都有喜欢的人‘话时,那只手瞬间捏碎了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可他还是不相信沈清会这么做,一定是姐姐威胁他,所以他才会说这些话。   “不,不,不可能,你肯定是什么手段逼迫他了。”向正快步走到窗前,双手抓着向宛的肩膀,赤红着双眼质问道:“你把他怎么了?啊?你把他怎么了?”   忽然他臂膀一痛,季闻礼单手拧过他的肩膀,将他拉开一段距离。   “闻礼!”向宛吓得大喊一声。   季闻礼微微蹙眉,缓缓松开了手,向正抽回肩膀回身就给了季闻礼腹部一拳,季闻礼吃痛后退了一步。   向正现在是怒火攻心,本就找不到可发泄的地方,正好把气全撒到了季闻礼身上,男人像疯了似的对季闻礼拳打脚踢,好像在打练拳时的沙袋。   季闻礼一动不动的挨着向正的猛攻,连脸都没变一下。   这让向正极其不爽,他朝季闻礼怒吼道:“妈的,你不是很能打吗?还手啊,装他妈什么孙子。”   “向正!”向宛喊了他一声。   男人回过头,女人已走到他身后,伸手就是一巴掌。   这是向正第一次被当着外人的面打脸,而且还是当着季闻礼的面,男人瞬间就愣住了。   “你闹够了没有?”向宛美目圆睁,胸口剧烈起伏着,虽然她比向正矮了一大截,但这完全不影响她浑然天成的强大气场。   向正看了眼一旁被自己打的嘴角淤青,身挂鞋印的季闻礼,不甘心地滚了滚喉结,没说话。   向宛拿起桌上的档案袋,狠狠甩到向正的身上,“你自己看看吧。”   向正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个U盘和几张A4纸,拿出来一看,他彻底愣住了。   上面是三年前,他公司贿赂证监会官员的一些账目,时间,金额,甚至连他们见过几次面、吃过几次饭都写的清清楚楚。   “你...你从哪拿到的?”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向宛,这些材料只有沈清才有。   难道他出事了?   “你把沈清怎么了?你是不是逼他...”   男人刚要发火就被向宛不客气的怒斥了回去:“醒醒吧你,我是从程万里那里得到的,当然程万里也是你那个什么清清告诉他的。”   “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准备给向家致命一击,幸好闻礼从程万里口中翘出了这东西的下落,否则你现在就不是跟我在这里叫唤了,而是在局子里做笔录了。”   “不可能,你骗我,清清怎么会把这东西告诉姓程的?”   “不会的,你肯定是威胁清清,所以他才迫不得已告诉你,然后你再把他逼走,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的,对,一定是这样的...”向正极尽可能的替沈清找着借口,他可以不爱自己,他也可以耍小手段出气报复自己。   可他决不会置自己于死地。   清清不会那么狠心。   向宛气的拿出手机,点开季闻礼录的视频,怒其不争道:“事到如今你还在为那个人开脱,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喜欢的人是怎么联合别人出卖你的吧。”   视频中程万里被绑在长桌上,浑身湿漉漉,脸上糊着湿透的棉纸巾,棉纸巾韧性强,吸水又不易破,大小刚好贴在程万里的口鼻上。   季闻礼拿起一瓶矿泉水,慢悠悠的悬在他脸的正上方倒了下来。   前两秒程万里还只是呜呜几声,后面就开始躁动地挣扎起来,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几乎咽气。   就在他险些死过去的一刹那,季闻礼揭开了他脸上的棉纸巾。   此时他的脸已呈青白色,只要在憋上几个数绝对会没命。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濒死的折磨了。   程万里终于成撑不下去了,虚弱道:“我...我说出一个...说出一个秘密,你能不能放了我?”   季闻礼本来只是听从向正的吩咐在没有外伤的前提下狠狠收拾收拾这个老东西,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他答应了程万里的恳求。   程万里就把沈清告诉他的那份举报材料的位置的告诉了季闻礼。   “那份材料就在他原单位电脑的一个锁定文件夹里,密码是他工号,你去了就能拿到。”   这是沈清的原话,程万里记得一清二楚。   他颤颤巍巍的求饶道:“我把这个都说了,就再也没有能威胁到你们的东西了,是不是能把我放了?”   视频到这里就停下了。   向正盯着向宛的手机发呆,即便他再不愿意面对也不得不承认沈清确实是出卖了自己的事实。   他真的把那份举报材料告诉了程家,只是没想到被季闻礼意外撞破,先一步拦了下来。   如果这东西真落在程家人手里,并拿来大做文章,那就不仅仅是自己做假账,贿赂官员的事了,到时候爷爷利用职务之便施压证监会,姐姐私下用钱洗钱的事都会被扒出来。   那向家就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沈清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自己到底哪点做的不好,为什么他要如此狠心的把他往死里搞?甚至不惜牵连到他的家人?   难道他偶尔的示弱和温柔,包括在自己身下一次次的缱绻释放,都是像姐姐说的那样是装出来麻痹自己,等着给他致命一击吗?   沈清!你好狠毒的心呐! 第119章 原来向正竟然这么重要了【修】   沈清知道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向宛,榕城就没办法再待不下去了。   天还没亮透,他就回了老城区的家里,推开门就看到正在收拾东西的母子二人。   见沈清回来了,常林凡吓得连忙躲到母亲身后,生怕沈清是来找他寻仇的。   企划会后他以为程东能够收留他,没想到仅仅过去两天两夜,局势就发生了惊天逆转,连程少都被收拾的那么惨,自己又能好到哪去?所以准备带母亲一起跑路。   沈母则像防贼似的紧紧护着身后的小儿子,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常林凡回家就说他惹到沈清和那个姓向的,怕他们报复自己,要带着她一起走,没想到他们前脚刚要收拾东西,后脚沈清就追上来了。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见钱眼开才答应替程东把那个U盘调包的...”   “我要是知道那里面是你和向少的...打死我也不敢这么做啊,哥,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常林凡瑟瑟缩缩的探出个脑袋,连正眼都不敢看沈清。   沈母心疼的挡着小儿子,双眼冒火的看着沈清,似乎在指责他把弟弟吓成这个样子。   “你说视频...是你换的?”沈清表情僵住,周身温度瞬间冷了下来,让本就有些寡淡的他看起来更没有人情味,沈母连忙又把小儿子往身后藏了藏。   常林凡偷瞄了沈清一眼,心虚的不敢说话。   沈清愣了愣,接着开始大笑起来,甚至都有些笑出泪来。   他没想到曝光自己的视频的人居然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这是多么讽刺?   估计向正现在更加确信自己和程东他们是一起的了。   甚至可能还会认为他们兄弟合起伙来演戏骗他。   沈清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也许这就是命运,他和向正终是无法平和的分开。   他现在应该已经恨死自己了吧。   算了,反正自己也是要离开的,比起那份沉重的感情,或者恨才能让彼此轻松一些。   常林凡和沈母诧异的盯着沈清。   本以为那人会歇斯底里的找他们算账,结果沈清只是一个劲的傻笑,最后仿佛是笑累了,竟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轻声缀泣起来。   看到沈清又哭又笑的反常举动,母子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沈母走上前,试探着问道:“清啊,你怎么了?你...你没事吧?”   沈清脸埋在掌心里,没回话。   他不懂为什么所有的不公都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明明唾手可得的幸福,他却连伸手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他已经被那句’再给我一次重新追你的机会‘打动的时候,又被病魔缠住了脚步。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他?   难道他这一生注定不能被爱自己的人所爱吗?   沈清重重擦了把脸,除了眼眶有些微红发湿,泪渍已经不见了。   他对母亲和弟弟说道:“我们一家离开榕城吧。”   常林凡本以为沈清会跟他大吵一架,或者让向正好好收拾他一顿,没想到他却说要一起离开榕城,这正是自己所想的,青年没做任何考虑一个劲的点头赞同。   简单收拾了些行李,沈清就带着母亲和弟弟二人离开家前往火车站。   这一路沈清始终是心惊胆战的,他总怕向正会突然出现拦住他们,可事实上直到他们坐上了去往T城的动车,都没看到那人的影。   看着车窗外快速略过的树影,沈清心里五味杂陈。   他本应该庆幸自己能够有惊无险的带着家人离开榕城,可此时他心里却空唠唠的,没个着落。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吧,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和向正说上一句’再见‘。   直至此时沈清才猛然发现原来向正竟已占据了他大半的思想。   只是他知道的太晚了...   ……   沈清走后,向宛一直勒令季闻礼带人看着向正,生怕他会去找沈清。   可观察了几天后,季闻礼发现向正好像并没有要继续纠缠沈清的意思,反而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公司上。   他先是把近几天内向氏股民抛出去的散股以一个科技公司的名义全部回收了回去,不仅没有拉低到绿线反而一路飘红,三天后一些观望的老股虫又分析这可能是向氏大动变革的预兆,部分人又开始纷纷开始回购。   结果向正这一手低价收购,高价卖出,不仅没亏反而还赚了几千万。   接着他又把之前那些声称和向氏解约的公司全都陆续约谈了一番,恩威并施又不失大企业的气度,最后那些公司又都开始转变话锋,赞扬向氏的实力和影响力是有目共睹的,还会继续与向氏保持深度合作。   解决了股市动荡和项目停滞的问题后,向正又抛出了最重磅的一个炸弹,他将自己名下25%的股权全都转让到向宛名下,并且辞退了向氏执行董事的职务,并声称以后不一会以任何形式或者身份参与向氏的决策权。   公告发布后,整个榕城商圈一片哗然。   这就意味着向正放弃了向家的亿万家产,一切都由她姐姐向宛继承,而向宛又是个女的,结婚生子是早晚的事,这不就相当于给别人做嫁衣吗?   一时间众说纷纭。   向氏总裁办公室里,气氛冷到了极点。   向家姐弟并肩坐在沙发上,向宛气的嘴唇都紫了,许久她憋冒了一句:“谁让你这么做的!你问过我吗?问过爷爷吗?”   “爷爷那里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和他说的。”向正面色不变,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反正家业是给姐姐,又不是给别人,于他来说并有什么区别。   “向正!”向宛终于抑制不住怒火吼了一句,“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你替向家的未来考虑过吗?你替死去的爸妈考虑过吗?”   “你说放手就放手,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向正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玩世不恭的敷衍向宛,而是认真说道:“对不起姐,这件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这么做的。”   “虽然向氏现在看起来算是勉强稳住了形势,企划会的风波也暂时平息了一些,可公司口碑依旧在下滑,唯有我退出向氏,才能表露出公司处理不良事件的态度和决心,以此来挽回公司的形象。”   “向氏是向家的没错,可向氏也担负着无数个家庭的生计来源,他们不应该为我的过失而买单。”   “我知道其实你比我更爱惜公司,更注重公司的声誉,所以姐,我只是我做了我该做的事而已。”   “向氏交给你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些话向正其实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今天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姐姐得到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姐姐对这个家,对公司都付出了太多太多,他没理由更没脸面坐享其成。   向宛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向正想了想说道:“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就告诉你。”   向宛忽然握住向正的手,语重心长:“阿正无论你要做什么,记住都不要让姐姐担心,知道吗?”   向正那笔突如其来的巨款始终是她的心结,虽然她让人查过那笔钱的来源,的确是国际银行直转,并非存在什么洗钱的嫌疑,可这么一大笔钱突然就流入到向正的户头,还是让她非难不安。   总觉得向正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向正回握住姐姐的手,安抚道:“放心吧姐,我心里有数。”   姐弟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向正就离开了公司。   几天下来,公司的事情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向正疲惫的回到车里想约方楠出去喝酒,结果那人却说他没空。   这还是方楠那小子第一次拒绝他的邀约,问他怎么了,他支吾半天也没说出来。   向正冷了冷脸,笑道:“怎么着,我这边前脚刚辞了执行董事,你那边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方楠连忙说道:“我没有,不是这个我...”   忽然向正从电话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方少,饭菜做好了,你...”   接着就隐约听见话筒里一阵骚动,仿佛是在阻止那人说话似的。   即便只是简短几个字,向正还是听出来那是林子安的声音。   这几天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还没来的急找这小子算账,他倒是换主换的快,见程东不行了,立刻抱上了方楠的大腿。   “你跟林子安在一起了?”   方楠知道瞒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接着又连忙补充一句:“是在你之后,我去BLUE喝酒的时候,偶然遇见的...就...”   向正沉下声音问道:“你不知道他之前跟程东勾搭在一起?”   方楠替他解释道:“安...呃林子安跟我说了那是个意外,他也是无辜被利用了而已...”   向正嗤笑一声,随后扔下一句:“方楠,你好样的。”就挂了电话。   男人气的狠砸了下方向盘,这时手中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他以为是方楠打来的刚要骂人,结果定睛一看是周阳。   他连忙接了起来问道:“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这些日子他已经不记得自己问了多少遍这句话了,可每一次答案都不尽人意。   本以为这次也没有什么希望,结果周阳却在那边难掩兴奋的说道:“终于有点眉目了,应该是在T城。” 第120章 被告知向正要订婚了【修】   听沈清去了T城,向正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T城是距离榕城700多公里的一个港口城市,四通八达,国内国际出行都很便利。   为防止沈清偷偷离开中国,他必要在护照申请签发之前把人给抓回来。   这些日子向正一直表现得随意淡定,看似好像已经把沈清的事放下了,其实暗地里他一直派人在追查沈清的下落。   原因无他,只是为了他心中淤积的那份被糟蹋的感情。   他可以容忍沈清不喜欢自己,也可以容忍沈清三年前将他的事情告发给他爷爷,但他绝不能容忍沈清联合别人一起搞自己的家人。   这是他的底线。   沈清可以践踏自己的真心,这本来就是他们之间的事,但他要是把刀子对准了自己的家人,那他就是在找死。   既然他能如此狠心,自己又何必再心存怜悯。   什么爱情,都他娘是狗屁。   男人又问道:“能确定他在T城的具体位置吗?”   “目前还不能,不过我会尽快派人去查的,现在只能确定沈哥...”听到对面气息不对,周阳连忙改口,“沈清是带着家人一起离开的。”   向正冷笑,走了还不忘带着他的帮凶弟弟和那个卖惨的妈,明明之前还一副家庭不幸的样子,跑的时候倒是一个都落不下,拿着从他这里骗走的五百万再加上程家给的酬劳,怎么也够他们挥霍一阵子的了。   “周阳,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十天内必须给我找到沈清,知道了吗?”   周阳顿时冒出一层冷汗,硬着头皮说道:“好的,老板。”   向正挂了电话,仰靠在座椅上,疲惫的闭上了眼。   这些日子他不停的用工作麻痹自己就是怕静下来会控制不住想沈清。   就比如现在,沈清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在他脑中一遍遍的回放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每想那人一次,他的胸口就疼一次。   或许他和沈清之间只有彻底做个了断,心里那块腐烂的伤口才能真正的愈合。   沈清啊沈清,谢谢你给我上了人生中最珍贵的一课。   男人自嘲的咧了咧嘴角,紧闭的眼尾却不自知的盈出一丝湿润。   ……   沈清带着母亲和弟弟一起到了T城,为了不暴露身份信息,他们只能先住在几十块钱一晚的私人小旅馆,后来常林凡找人做了几套假的身份信息,母子三人终于可以找房屋中介租赁一个像样点儿的房子了。   这天晚上一家人坐在饭桌前,沈母转了转眼珠像是不经意似的说道:“清啊,你说咱们娘三在这T城...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小凡也没什么本事,你现在又不工作了...哎...”女人说着发出一串长长的叹息。   这话是常林凡让她说的,因为他和沈清在办理租房交付租金和押金时,偶然看到沈清手机银行的尾款后面至少有六个零。   这些钱不用想也知道是向正给他的,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就算哥哥跟向少分开了,也能捞到一笔丰厚的分手费。   沈清刚要夹菜的手又收了回来,淡淡道:“我明天就出去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   常林凡在桌子底下踹了沈母一脚,示意她说正题。   得到小儿子的知会,沈母咳嗽一声说道:“那个...清啊...你那个...就是...”   见母亲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沈清不禁蹙起眉眼:“妈,你想说什么?”   沈母咳嗽一声,试探着问:“就是...你和那个向少...你们分开了...他没给你什么...?”   听到这儿沈清才明白母亲想说什么,他态度冷冷的:“你是想问向正给没给我钱,是吗?”   沈母脸色一阵红白,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沈清低头爬了口饭,面无表情道:“没有。”   虽然他确实从向正那里拿了不少钱,可他绝不能现在就把钱交给母亲,她对常林凡无底线的纵容,不出一年甚至可能几个月,这些钱就会被败光了,况且自己的病也需要吃药治疗,哪哪都需要钱。   所以他要在自己还算清醒的情况下,把母亲的下半生和自己以后的病程都规划好,这样就算自己真有一天没能力再管母亲了,她也不至于过的太艰难。   沈母一听顿时不依不饶:“怎么能没有呢?小凡说你卡里有几百万的。”   常林凡也跟着附和:“就是,我昨天和你交房租和押金的时候,明明看到你手机银行里面有那么钱的,你怎么...”   沈清实在不想继续和他们纠缠下去,他啪的一声撂下筷子,冷眼扫过二人斥声道:“我说没有就没有。”   沈母和常林凡极少看到沈清发脾气,一时间全都愣住了。   沈清觉得自己语气可能也有些重,半晌他稍稍缓和些声音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回房间了。”说完起身就朝卧室走去,独留大眼瞪小眼的母子二人,敢怒不敢言,毕竟以后他们还要指着沈清,就算心有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   沈清回到房间里一头栽到床上,看着窗外陌生的天空,重重叹了口气。   来到T城已经五六天了,这些天他一个好觉也没睡过,心里总是惦记向正,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他在手机上看到企划会风波后向氏将要面临的诸多困难等等一系列新闻就让他寝食难安。   本以为自己能从程东那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没想到最后竟闹出那么一堆事,险些害了自己连累别人。   这时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响起一个特别关注消息的提示音。   沈清连忙拿过手机打开推送的热点新闻。   那是一则向正辞退向氏集团执行副总裁的新闻报道。   沈清读完标题,心头一慌,越继续看后面的内容,他越觉得呼吸困难。   里面的字句全都在分析向氏这波操作是在弃车保帅,挽回公司声誉,甚至还联系到了年后的两会,明里暗里的影射向正爷爷下届连任也会受到此次事件的影响。   沈清看完最后一句话,无力地将手机扣了下去。   虽然整件事都是程东一手策划的,某种程度上说他也是受害者,他本应该早就告诉向正,让他提前有个防备,可他非但没有,自己的弟弟还间接成了程东的帮凶。   深深的自责瞬间击溃了沈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   他猛地拿起电话,想打听一下向正现在的情况如何,却不知道要找谁,思来想去他拨通了陆温行的私人号码。   这是从天上人间那天分开后,沈清第一次跟陆温行通话。   “喂,你好。”男人接的很快,就是声音不似往日那样精神焕发,仿佛有一股沉重的疲惫感。   沈清喉头鼓动,半晌才开口回道:“老师,是我。”   听到沈清的声音,陆温行先是一愣,随后难掩兴奋的说道:“沈清?是你吗?”   “是我!”   陆温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起身把办公室的门锁上,然后回到座位上继续说道:“这是你的新号码吗?你现在在哪呢?和谁在一起?过的还好吗?”   面对陆温行一连串的问题,沈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说了一句:“我很好,您不用担心。”   尽管如此,陆温行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的病...最近怎么样了?”   “你还在榕城吗?如果你有什么需求立刻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上次二人模棱两可的相处后,沈清对陆温行的这种不加掩饰的关心开始抵触起来。   他虽然得了阿茨海默症,但还没病入膏肓到分不清师生情谊和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两者的区别。   那一层窗户纸,沈清不想戳破,他不想做破坏别人家庭的恶毒小三。   “谢谢你老师,我现在和家人在别的城市,一切都很顺利,病情也控制的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   沈清声音温温和和的,说话条理清晰,看起来状态确实不错,陆温行这才勉强放下了心。   “你没事就好,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在哪里,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尽管找我,我会一直...”   “老师!”沈清打断了他的话,那些让他承受不起的关心还是不要听的好。   陆温行愣了愣,“怎么了?”   沈清犹豫了会儿,试探着说道:“老师,我...”   见沈清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陆温行突然心升一丝期待,难道沈清想和自己说一些他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你说。”陆温行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淡声道。   又是好一阵纠结,沈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老师,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向正现在怎么样了?”   “……”   陆温行满腔的热情瞬间结成冰凌砸在地上碎成了渣滓。   沈清居然从他这里打听向正的近况?   这简直让他怒火中烧。   “老师?你在听吗?”见陆温行不说话,沈清只能再问一遍。   许久陆温行才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向正吗?挺好的,据说过几天就要订婚了。”   沈清:“!!!”   听到订婚二字,沈清大脑瞬间当机,眼前花白一片。   向正要...订婚了?   是和那个靳蕊吗?   他...他不是说他不会和那个女人结婚的吗?   他...他不是说他这辈子除了自己谁都不要的吗?   他...终究还是食言了。 第121章 沈清被告白【修】   沉默了好半晌,沈清才讷讷道:“没事就好,祝福他。”   陆温行轻叹一声,有些不甘心的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这句话如临门一棒,砸的沈清脑袋嗡嗡作响,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陆温行。   说不喜欢向正,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惦念他?   说喜欢,他心里又总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也许他和向正之间更多的不是男欢女爱而是日积月累的羁绊,太多的恩怨情仇纠缠在感情里,让爱变的复杂,爱而不能爱。   “沈清,你和向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你和他都是男人,就算你们是男女朋友也不会幸福的。”   “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最后一句话是陆溫行的真实写照。   自从企划会那天他冲动之下对向正动了手,虽然并没有被大肆报道,但他的声誉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甚至有些八卦媒体曝光了他以前和初恋女友的私事,导致他的感情生活备受妻子质疑。   甚至直接逼问他当初是不是因为林家的钱才抛弃了初恋和她结婚,这让陆温行有苦难言,岳父对他的态度更是大打折扣。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林家打心眼儿里就没瞧得起他,之前对他客气尊重无非是因为他努力获得的社会地位而已,对于华康集团来说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金字招牌,活门面。   现在他因为和向正大打出手而被扒出感情方面的负面新闻,口碑下滑,自然在林家再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他已经在研究所住了快一个星期了。   这期间他和妻子一个电话都没通过,事实上他只要好好哄哄妻子,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过去了,可他就是不想这么做。   也许是这些年在林家谨小慎微的生活让他不甚疲惫,搬来研究所这几天反而让他觉得轻松很多。   所以两个不同圈子,不同阶级的人生活在一起有多么辛苦,他比谁都清楚。   沈清和向正是不可能幸福的。   况且沈清还得了阿茨海默症这种需要人照顾的病,向正那种大少爷性格,怎么会有耐心去照顾一个AD病人,等沈清发病了,人家也玩腻了,沈清的一生就彻底毁了。   沈清怎会不知道陆温行话中的含义,他咬了咬唇:“老师,我给您打电话只是因为向正现在的处境多少有我的原因在里面,我心里有愧又没人可问,所以才会打扰你。”   “至于我和他之间,正如你所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就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现在知道他过的很好又要订婚了,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谢谢你,老师。”沈清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等一下!”陆温行突然打断他。   “嗯?”   陆温行深吸口气,像是下了莫大定决心似的说道:“沈清,如果我离婚了,我们...我们有可能有吗?”   沈清:“……”   陆温行猝不及防的表白让沈清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像傻了似的话都不会说了。   “沈清!沈清?你在听吗?”   直到陆温行招唤两声,沈清才好像回过神来,木愣愣的应了一声。   被自己暗恋许久的人表白,本应该是幸福跟激动的,可沈清此时除了茫然就是无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知道作为老师说这些话很唐突,也清楚我现在还有婚姻在身,可我不能再违背自己的内心了。”   “以前我以为自己对你的特别照顾只是因为我同情你的家庭,可后来我才发现我并不是对每一个家庭不幸的学生都像对你一样。”   “只有你特殊的,是独一无二的,我也曾怀疑过自己,可没我没勇气承认自己喜欢自己的学生而且还是个同性学生的事实,所以我选择了逃避,结婚,甚至出国。”   “本以为我拥有了稳定的婚姻和家庭之后能够回归正常的性别认知,可当我再次遇见你之后,我就知道我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从未改变过。”   “而且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所以...沈清,答应做我的爱人吧,让我好好的照顾你,好吗?”   陆温行这番话句句往沈清心窝里说,让他既感动又有一丝心动。   可老师是有家庭的人,他怎么能堂而皇之的接受他的感情?本来自己就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那种缺失一半亲情的滋味,他比谁都懂。   “老师,我承认你说的话让我很心动,我也承认自己对你有除了师生以外的感情,可...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破坏你的家庭。”   “你知道我父母的婚姻就是被第三者插足,我不想做让人深恶痛绝的事。”   路溫行听到沈清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别提有多开心了,连忙解释道:“不,沈清,我们在一起和我的婚姻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和林淼离婚。”   “不瞒你说,我已经搬出林家在研究所睡了好多天了。”   沈清蹙紧了眉,有些担心:“为什么?怎么会去研究所住?你自己不是有房子吗?”   陆温行叹声笑笑:“我和林家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而且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只会让我心里更难受,倒不如挤在研究所里,忙起来不问朝夕的,挺好。”   沈清嘴唇动了动,不知该怎么安慰陆温行,看来他在林家的生活也并非表面那样光鲜亮丽,难道这就是普通人和豪门之间无法逾越的沟壑吗?   “沈清,我和林淼的事你不要有任何负担,我很快就会把关系梳理清楚,反倒是你这里总是让我牵肠挂肚的。”   “你告诉我你在哪里,让我看你一眼,我就放心了,好吗?”   沈清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还有七天就是元旦了。   老师和家里闹的那么不愉快,到时候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研究所里过元旦啊,片刻他道:“我和家人在T城,如果元旦你不回老家就来T城和我一起过吧。”   陆温行心中大喜,连连应好。   二人又聊了好半天才挂了电话。   沈清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乱糟糟的。   如果老师离婚了,他们真的有可能吗?   可为什么面对向正时,自己却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呢?   沈清烦躁的抓起枕头蒙在头上,他感觉自己脑袋里好像有个毛线球,越想捋清反而缠的越紧。   这一夜沈清失眠了。   无数个关于向正的噩梦搅得他浑身都是冷汗。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凌晨四点多,外面天还没亮透,透过窗户看去,沈清惊喜的发现天空居然飘着清雪。   这是今年的初雪。   沈清连忙穿上衣裤,蹑手蹑脚的出了家门。   结果刚走出单元门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宝马七系停在外面,车型和车牌都是如此的熟悉。   沈清呆愣在原地不知进退。   陆温行打开车门从车里走了出来,他发型微乱,满眼疲惫,可以看出来应该是开了一夜的车。   这雪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下的,这一路开的显然并不轻松。   “老师,你怎么?”沈清局促的站在原地,他没想到陆温行能这么快就来找他。   陆温行温笑着朝沈清走去:“你只给我发个小区地址,我也不知道门牌号码,只能等你醒喽。”   “你...早就到了?”沈清更诧异了。   陆温行略带嗔怒的嗯了一声,“足足在外面等了三个多小时。”   沈清一听三个多小时,那不就是他们挂了电话,老师就从榕城往T城来了?   见沈清傻乎乎的不说话,陆温行故意逗他:“怎么的?我大老远来了,都不请我上去喝口热水吗?还是说家里有人不方便啊?”   沈清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正堵着门口,连忙让出一个身位。   陆温行得逞的笑了笑,抬脚走进了楼道里。   二人进家门的时候,沈母和常林凡还没有醒,沈清只能把人领进自己房间里,然后转身就去给陆温行倒水。   陆温行打量着沈清的卧室,紧邻窗边有一张单人床,床的正对面有一个桌子和衣柜,屋子虽不是很大,但却干净整洁。   这时沈清端着热茶走了进来。   看陆温行坐在床边的正中央,他把茶水放在床头柜上,尴尬道:“老师你先坐,我去拿把椅子。”   陆温行伸手抓住沈清的手腕,然后拍了拍旁边的床铺,笑道:“这么大块地方给你坐,你还拿什么椅子。”   说完用力一扯,沈清一屁股就陷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二人并肩而坐,仅一拳之隔。   房间里的气氛悄然变得有些微妙。   沈清双手放在双腿上,腰板绷的笔直,局促的像个受训的小学生,陆温行也因表明了心意,此刻紧张的像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这种青春悸动的刺激感仿佛让他年轻了十岁。   “你...”   “你...”   二人异口同声。   陆温行又道:“你先说。”   沈清轻咳一声,紧张的垂下了头,“你怎么突然来T城了?”   陆温行笑了笑:“因为我想你了。” 第122章 向正,迪士尼太大了,我找不到你了【修】   沈清被陆温行的话弄的一阵脸红,紧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师,你先坐会儿,我去做早饭。”说完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陆温行抿着嘴,笑而不语。   沈清还是和以前一样,青涩纯情,一害羞就找借口藏起来。   陆温行不禁回忆起他在大学执教时的日子,如果那时自己就勇敢的直面内心,大胆的追求沈清,他是不是就不会遇见向正,更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说到底还是他的懦弱耽误了彼此。   如今老天又让他重新遇见了沈清,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错过心之所爱了。   沈清站在锅前,手里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熬着稀粥,电热壶里烧开的热水发着’呲呲‘的声音,他也跟没听见似的,心里全是陆温行刚才说的那些话。   他们现在算是什么?   是师生,是朋友还是...?   沈清越想脑子越乱,索性也就不想了。   这时睡醒的沈母头发蓬乱,打着哈欠走到厨房,瞟了沈清一眼问道:“你做什么呢?”   沈清愣了一声,说道:“粥,还有...”   不等沈清说完,沈母就不耐烦的说道:“怎么又是粥啊,小凡昨天就说今天早上想吃包子,你怎么回事啊?买个包子的钱都舍不得啊。”   这话其实就是故意说给沈清听的,昨晚吃饭的时候母子几人就因为沈清手里的钱闹的不欢而散,沈母心里一直不舒坦,逮着机会就想挤兑沈清几句。   沈清怎么会听不出来,可他不想和母亲争辩,只好忍下火气说道:“我忘记了,我现在就下楼去买。”   沈母斜了沈清一眼,扔下一句,“那你就快点”,然后扭扭哒哒的离开了厨房。   沈清擦了擦手,不敢耽误,披上大衣就出了家门,锅里的粥,壶里的水,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他来到小区对面的早餐店买了几个包子和豆汁就要往家回,结果刚一转身,清澈的瞳孔忽然收缩了一下,脑袋里面的记忆仿佛瞬间被清空了似的,忘了自己是谁,要做什么,又要往哪里去。   一手拎着包子,一手拎着豆汁茫然的站在马路边上,不知所措。   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似的,孤独,恐惧,无所适从的无助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沈清呼吸发紧,转了一圈看着周围穿着校服上学的学生,步履匆匆的上班族,马路上快速驶过的车子,每一个场景的组成都是那么的陌生。   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也干的厉害,双脚不知自的向后倒退着,却不小心撞到经过的路人,脚跟还踩到了人家的鞋上,接着就是一声尖叫。   沈清猛然回过身,怔楞看着低头擦着着鞋面的女人,连基本的道歉都不知道说。   见沈清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女人仰头没好气的骂道:“有病吧你,走道不看路啊。”说完站起身愤愤瞪了沈清一眼就扭头离开了。   沈清全程像傻了似的,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甚至连对方为什么会如此生气都不知道。   见几米远的地方有个公交站牌,那里站了好多人,人类的群居本性让他不知自的朝那里走去,混进了一起等待公交车的人群中...   ……   陆温行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沈清,反而听见沈母尖锐的叫声,“小凡,着火了,着火了!”   这一嗓子瞬间把还在睡梦中的常林凡叫了起来,还有在沈清房间里看手机资料的陆温行。   两个人男人同时出了房间,常林凡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家里的男人,惺忪的睡眼立刻瞪的老大,紧接着就是一声我草。   再细一看,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然后又是接连好几句我草,不可思议的指着陆温行说:“你是...你是那个陆教授?”   陆温行出来时就闻到一股烧焦味,根本没空理会常林凡,三步并两步的朝厨房走去。   常林凡也回过了神,紧跟在陆温行身后冲了进去。   沈母此时正拿着一个沾了水的抹布胡乱拍打着被操作台上被火烧着的调料盒,木质锅铲,还有一些被烧的七七八八的小件,热水壶的底部插座也因淋了水,发着呲呲的电流声。   房间里浓烟滚滚,陆温行捂着口鼻对身后的常林凡喊道:“先去把电闸拉掉。”   常林凡哦了一声慌忙跑到客厅去拉电闸。   沈母一边咳嗽一边用抹布扑打着火苗,陆温行把沈母拽到一旁,看到台面上摆放着的还没来得及清洗的绿叶菜,连忙散开铺在了火苗上。   沈母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根本没心思想家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个陌生男人,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看看这人沉稳利索的把火灭掉。   常林凡也把电闸拉了下来,再回到厨房时,里面只剩下烟了。   路溫行把窗子打开,将屋子里呛人的白烟放了出去,视线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几人心有余悸的回到了客厅。   这时沈母才想起来问路溫行,她觉得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可又确定自己从没见过,疑惑着问道:“小凡...这位是...”   常林凡哎呀一声,兴奋道:“妈,你可真是老糊涂了,这位是陆温行教授啊,就是天天上电视新闻那个。”   沈母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然后引着陆温行往沙发上坐,自己则局促的站在一旁,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名人,可又不知道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女人笑的合不拢嘴,试图拉拢关系:“小凡,我怎么不知道你和陆教授是朋友啊?”   还不等常林凡解释,陆温行抢先一步客气道:“我是沈清的大学老师。”   言外之意,我并不认识常林凡,更谈不上朋友。   沈母微愣,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陆温行没再理会他们,眼睛一直在搜寻着沈清的身影,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想看的人。   “沈清呢?”   沈母这才想起来让沈清去买包子的事,她看了眼墙上的表,埋怨道:“让他下楼去买个包子,火也不关,电也不拔,房子差点被他点着了。”   陆温行听完沈母的话忽然有些紧张起来:“沈清下楼了?走多久了?”   沈母估摸一下,说道:“快半个小时了吧。”   陆温行蹭地站起身来,追问道:“他去哪儿买包子了?”   沈母愣模愣眼的看着陆温行,“就...就小区马路对面的早餐店。”   确定了位置,陆温行回屋拿起大衣边穿边给沈清打电话,结果听筒里的嘟音和沈清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寻声看去,沈清的手机正在枕头旁一闪一闪的亮着。   该死,男人低咒一声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沈家。   这一路他心里不停的祈祷,祈祷沈清千万不要独自一人的时候发病。   按着沈母说的包子铺,陆温行快速找了过去。   结果小吃铺里并没有沈清,他又问老板有没有见到一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青年来买包子。   小吃铺的老板忙了一早上,几乎都是不抬眼的收钱,递货,根本没注意有什么小青年。   陆温行没办法只能先离开早餐店,站在边路漫无目的的四下望去,不知道该去那里找沈清。   这时不远处的公交站牌行驶过来一辆6路公交车。   早高峰的上班族在车子停下的一刹那,全都疯了似的挤了上去,生怕上班迟到。   沈清看着如此吓人的场面有些后悔加入进来,可他现在已经处在人群中心,根本没办法脱身,只能像一片小舟似的顺着人潮往车子上挤。   就在大家你推我,我搡你,互不相让的时候,沈清忽然看到有个男人把手伸到一个女人的包里。   这一幕其实很多人都看到了,但却没有一个人提醒那个女人。   因为这种扒手多半都有同伙,大家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害怕被人合伙报复都选择视而不见。   唯有沈清指了出来,“有人偷东西。”   这一声犹如在鱼塘里扔进了一枚深水炸弹,瞬间炸开了花,大家全都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东西有没有丢失,也因为沈清的提醒,那个小偷没有得手,随即两道凶狠恶毒的目光投向了沈清。   这一来一回,沈清和小偷双双没有上了车。   男人恶狠狠的朝沈清走去,紧接着他在不远处接应的同伙也闻讯赶了过来。   就在二人准备对沈清动手的时候,陆温行也看到了不远处独自落单的沈清。   “沈清!”他大喊一声。   沈清!?沈清!?   沈清眼睛亮了亮,这个名字是如此的熟悉,三人同时朝陆温行看去。   陆温行也觉察到在沈清身边两个面相凶恶的男人,他快步朝沈清走去,表情变得严肃冰冷,迫人的气场呼之欲出。   那二人见陆温行不像是好惹的主,互相递了个眼色,装作若无其事的一并离开了。   沈清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眼里仿佛闪着暖黄色的光芒,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他猛的扑倒男人怀里,哽咽道:“向正,迪士尼太大了,我找不到你了。”   “……” 第123章 因为钱暴露了位置【修】   陆温行抱着沈清的手顿时就僵住了,斯文的俊脸凝成了黑灰色。   沈清果然发病了,可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此时他脑袋里想的居然是向正,还把自己错认成了那个人。   这让陆温行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产生了深深的嫉妒。   沈清依旧沉浸在当初在迪士尼被向正找到的记忆当中,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迷路的小孩儿被家人找到后,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陆温行虽然异常堵闷,可面对思维不清的沈清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耐心哄着,“好了,好了,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沈清埋在’向正‘怀里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陆温行叹了口气,牵起沈清的手朝马路对面的小区走去。   二人来到家门前,沈清看着完全陌生的住所有些不知所措,印象中这并不是他们住的地方,难道是向正朋友的家?   陆温行敲了敲门,常林凡开门见二人回来了,一边引着陆温行进屋,一边对沈清说道:“哥,陆教授要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一声啊,家里什么都准备。”   沈母看到沈清两手空空的回来了,瘪着嘴埋怨:“家里差点儿被你烧着了,你可好下楼晃一圈连个包子皮都没带回来。”   “陆教授这么早来看你,肯定也没吃饭,你这孩子一天天想什么呢。”   沈清表情怔然,他虽然并不认识这一老一少,可显然他们刚才是在对自己说话。   “向正...”沈清嘴唇动了动,小手偷偷拽了拽男人的衣角,有些无措。   陆温行没说话,而是拉着他坐到沙发上。   沈清全程表现的极为拘谨,眼神更是异常陌生,好像不认识母亲和弟弟似的。   沈母和常林凡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温行一直握着沈清的手,沉声道:“沈清生病了。”   凭他对沈清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把自己得病的事告诉家里人,可这种事又能瞒住多久?   母子二人听完陆温行的话后更懵了。   半晌还是沈母先开的口,强扯出一抹笑容,“你说清...病...病了?”   “他这...他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生病呢?”   陆温行看了眼身边坐立不安的沈清,淡声道:“他确实生病了,阿茨海默症。”   如果换做是别的病,沈母可能还不太清楚,可阿茨海默症这种老年病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太熟悉了。   女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说道:“陆教授,你可不能欺负我年纪大,没文化,阿茨海默症那不是老年痴呆吗?”   “清才多大啊,怎么可能得那种病呢,这玩笑可不好开。”   常林凡也反应过来,连忙跟着附和道:“对啊,陆教授,我哥才26岁,你是不是弄错了。”   二人说完又同时把目光投向沈清,这让沈清更紧张了,身体不自知地往’向正‘身边靠了靠。   陆温行能清晰的感觉到手心里的小手在微微冒汗,他用力回握了一下,示意让他安心。   “沈清现在就是AD发病期,也许会忘记家人朋友,也许会记忆错乱,甚至出现认知障碍等等。”   “以后这样的情况还会经常发生,时间长短不一。”   沈母虽然还是不太相信,可沈清现在的表现确实和平常相差天地。   她走到沈清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清,我是妈妈...你...你不认识我了吗?”   沈清对这个自称为’妈妈‘的女人毫无一丁点儿印象,努力搜刮记忆后,他微微摇头。   沈母的表情先是愕然继而转为震惊。   她不死心的又问道:“清...我是妈妈,你怎么了?你真不认识我了吗?”   常林凡也凑上来,指着自己说道:“哥,哥你认不认识我啊?”   沈清双眼移到常林凡脸上,扫了一圈后同样是摇了摇头。   母子二人简直不敢信自己眼睛,难道沈清真得了阿茨海默症?   这怎么可能?   简直是天方夜谭。   陆温行安慰他们道:“沈清现在是发病初期,后续治疗得当的话,应该可以控制住病情。”   沈母此刻正深陷在无法接受现实的巨大刺激之中,根本无心听陆溫行后面的话。   反倒是常林凡嗅到一丝关键信息,“陆教授,这种病是不是得一直治疗下去啊?”   陆温行点了点头,“目前阿茨海默症还没有治愈的方法,只能长期进行康复治疗再加上口服药物来延缓病情。”   “那是不是得花很多钱啊?”这才是常林凡最关心的。   陆温行并没有多想,如实说道:“沈清这么年轻,后续费用确实不是笔小数目。”   沈母一听更是愁的头都要大了,整个人瘫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她和大儿子的感情并不深,但好歹也是自己亲生的,而且她还想着靠沈清拉扯一下小儿子。   结果现在不仅指不上沈清,反而还要照顾他。   沈母顿感人生无望。   常林凡则在一旁动起了小心思。   他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故作哀伤的说道:“妈,您别难过了,如果哥真要是得了这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沈母越想越心烦,杵着额头唉声叹气不说话。   常林凡对陆溫行说道:“陆教授,我能和我哥单独说会儿话吗?”   “也许我们兄弟俩聊聊天,他就能想起我来呢?”   陆溫行想想也对,毕竟沈清和常林凡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和他接触接触总好过跟自己这个假’向正‘在一起强。   他对沈清说道:“你和弟弟去房间里待一会儿,我和阿姨说几句话。”   沈清起初是不愿意的,可骨子里对’向正‘的服从还是让他乖乖照做了。   常林凡揽着沈清的胳膊就往卧室走去,随手把门虚掩上一些,接着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问着沈清:“哥,你真不记得我啦?”   沈清没回话,可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慌张。   常林凡眼珠转了转,拿起沈清放在床边的手机说道:“那你还记得你的网银支付密码吗?”   沈清此刻对手机的认知几乎为零,怎么可能记得密码。   又是摇了摇头。   常林凡想了想,脸上浮出一抹奸诈的笑容。   他把沈清拉倒床边,二人并肩坐下,接着又拿起沈清的拇指解锁了他的手机,然后就开始鼓捣着沈清的手机银行。   所有能用指纹解锁的密码他都按着沈清的手解了个遍,不能解锁的密码就直接注销掉,然后用沈清的身份证号加上人脸识别重新设置密码。   一番操作下来,常林凡顺利的登陆了沈清的手机银行。   看到上面的数字,常林凡眼睛差点掉下来。   整整五百万人民币外加几万块的散钱。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肥肉就在眼前,常林凡几乎没做考虑就把钱转到了自己的卡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笔钱早就被向正监测了。   这边钱刚一转出,向正的手机上瞬间就收到一条短信提醒:您尾数6006的钻石副卡于12月25日7点09分(跨行转出)金额5000000元整,对方户名:常林凡,对方账号尾号:5940【商业银行】   男人看着手机上的转账记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阴翳的眸子越发幽深。   终于安耐不住了吗?   向宛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说道:“后天的订婚宴流程你还有什么想法吗?没有的话我就让人按着原定计划进行了。”   向正脑袋里全是沈清的事,根本没仔细听向宛说什么。   见向正盯着手机不说话,向宛敲了敲桌子,“阿正?”   向正这才回过神,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怎么了?”   “你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没什么。”   向宛撇了撇嘴继续道:“我问你,后天和蕊蕊的订婚宴流程你还有什么想法吗?没有的话我就让人着手操办了。”   向正低头吃了口三明治,敷衍道:“随便吧,你看着办就行。”   向宛紧着眉头,语气不悦:“什么叫我看着办就行啊,这是你的订婚宴,怎么搞的好像是我逼着你似的,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再说了你之前闹出那么大的事,人家蕊蕊不仅没有埋怨你,反而还帮向家拉了不少资金,又帮公司敲下好几个违约官司,就这份心思你以后都得好好对人家。”   “我知道,你慢慢吃吧,我有事 ,先走了。”向正有些不耐烦了,拉开椅子就朝玄关走去。   “喂!这么早你去哪啊?”向宛在身后喊他。   向正就跟没听见似的直接出了家门准备开车去港口。   在那之前他把刚刚的转账信息发给了周阳,让他确定常林凡账号的开户行位置,还有网络转账时的IP位置。   半小时后周阳给向正回了电话。   “老板,账号开户行的位置可以很快确定,但网络IP位置需要点时间。”   “多久?”   周阳如实说道:“大概要5-6天才能排查到准确位置。”   “三天。”   周阳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向正挂了电话,拇指又一次拨开那条短信提示,眼里的狠厉愈渐疯狂。   沈清,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不,我们才刚刚开始... 第124章 耍手段把沈清带出国【修】   常林凡把钱顺利弄到手后,挽着沈清的胳膊走出卧室,神情看起来颇为沮丧。   陆温行问:“怎么样?”   常林凡摇了摇头,叹声道:“完全不认识我。”   沈清在大家复杂的表情中,快步走到’向正‘身边坐下,心里隐隐有些恐慌。   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只有这个男人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沈母看到沈清这个样子,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陆温行到不觉得沈清现在这样有什么,反而心生怜惜想要好好保护这个吃尽了苦头的人儿。   他对沈母说道:“阿姨,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沈母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有气无力摆了摆手:“你说吧。”   陆温行斟酌了一下措辞,郑重说道:“我想带沈清出国。”   沈母听完立刻睁大了眼睛,诧异的看向陆温行,“你说什么?”   陆温行满眼温柔的看着沈清,心疼道:“沈清的情况您也看到了,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我想带他出国看病,顺便照顾他。”   这是他此行来T城最主要的目的,元旦当晚他就要跟医疗队一起赶赴非洲,这一趟下来少说要两三个月,让沈清独自一人在中国,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正好借着机会把沈清生病的事告诉他家里人,到时就算自己要带人走,他们估计也不会阻拦,毕竟对于这对母子而言,沈清在这个家里的价值已经没有了,留下只会增加他们的负担。   果然不出他所料,沈母当即就点头同意了,随后又觉得有些太直接了,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客气一下,“陆教授,这...这是不是不太好啊,您跟清非亲非故的,怎么好意思让您带着他出国治病啊。”   “况且,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   陆温行心里虽然无比嫌弃,可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这个您放心,沈清看病的费用都由我来出,我只望您能答应我的请求,毕竟沈清还年轻,治疗得当的话基本可以做到和正常人无异。”   沈母自然是乐意的,既不用自己掏钱给沈清治病,又不用浪费人力照顾他,只是作为母亲她总是得矜持一下。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这么麻烦您,我实在是有点儿过意不去...”   这时常林凡连忙接过话说道:“妈,您就别推三阻四的了,人家陆教授是我哥的大学老师,肯定会尽心尽力的给我哥治病的。”   “况且人家陆教授都说了钱的方面不用咱们担心,这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您还有犹豫什么啊。”   沈母见状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沈清坐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眼前突然变得浑浊起来,下一秒细碎的记忆倒灌进脑袋里。   接着霍的站起身,对沈母说道:“妈,我现在就下楼去买包子。”   屋里在场的三人除了陆温行,那母子俩都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沈清,心中也更确信沈清真的患上了阿兹海默症。   接着他又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陆温行,连忙给沈母介绍道:“哦对了妈,这位是我的大学老师,陆教授,他今天恰巧来T城办事就顺道来看看我。”   沈清用仅有的脑细胞编着谎话,否则一个陌生男人大清早出现在他家里,实在是太奇怪了。   屋里静的出奇,几人齐刷刷的看着沈清,均没说话。   见几人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沈清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疑声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接着他看向陆溫行,似乎在求证。   陆温行神色有些凝重,片刻他道:“沈清,你刚才发病了...”   “!!!”此刻沈清除了惊愕就是不知所措。   那母亲他们不就都知道自己生病了?   难怪他们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沈母低头垂泣,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捶着沙发扶手,“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常林凡刚刚拿了沈清的钱,此刻心里慌的一批。   他走到沈清跟前,故作难过的试探着:“哥,刚才发生的事...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沈清看着常林凡好一会儿,茫然的摇了摇头,他的记忆仅停留在母亲让他下楼买包子那里。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毫无一点印象。   常林凡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沈母看着沈清,语气责备:“得病这种大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家里人?”   “如果不是陆教授,是不是要等你傻了那天我这个做妈的才能知道自己儿子生病了?”   沈清局促的站在原地,低声道:“对不起。”   陆温行心里清楚这女人无非就是在自己面前做做戏,不忍心她继续苛责沈清,淡声道:“阿姨,我想沈清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毕竟就算是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徒增烦恼。”   这一番看似解围实则暗讽的话怼的女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当场就闭了嘴。   沈清知道陆温行是在替自己出气,可那毕竟是自己母亲,他还是给那人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可陆温行好似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继续说道:“阿姨,沈清的病我会负责到底,你只管将他放心的交给我就好,我肯定会还给你一个健康的儿子。”   听到这句话,沈清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什么叫’他会负责到底‘?   自己什么时候交到老师手上了?   陆温行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沈母也不好装的太过分。   ’纠结‘片刻,女人说道:“那就辛苦陆教授了,阿姨也没什么能耐,除了感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温行看着呆愣在地中央的沈清,柔声道:“不辛苦。”   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等一下,你们在说什么呢?”沈清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沈母虎着脸,觉得沈清特别没礼貌:“人家陆教授要带你出国治病,你还不谢谢人家?”   沈清更懵了,他看向陆温行愕然道:“出国...治病?”   陆温行坦然一笑:“是的,我和阿姨已经商量好了,准备让你和我一起出国,等援非活动结束后,我就带你去美国。”   沈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仿佛有种自己被卖掉的感觉。   “等一下...”   不等沈清说完,沈母紧忙接过话说道:“等什么等啊,这可是好事啊。”   沈清当然知道这是好事,可老师有妻子和孩子,自己若是就这么跟他不明不白的走了,那跟电视里那些破坏人家庭的小三有什么区别?   “不行,我不同意。”沈清厉声拒绝了。   私欲不能凌驾在道德之上,这是他做人的底线。   陆温行脸色变了变,没作声,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替他说服沈清。   果不其然,沈母听沈清不去,第一个坐不住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你不为我考虑也得为自己考虑啊,你才多大啊,有这么好的治病机会还不珍惜?非得等到自己傻了才后悔吗?”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年轻没享到福,老了还要伺候你...”   常林凡更是巴不得沈清赶紧走,好独吞那五百万。   他走到母亲身边,一边顺着母亲的背,一边责备沈清道:“哥,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总是和别人想的不一样啊?”   “陆教授上赶着帮你治病,解决了咱家多大一件事啊。”   “难不成你准备让妈年轻的时候养你,老了还养你啊?”   沈母一听干脆呜呜的哭出了声。   沈清被他们二人左一句,右一句说的头都快炸开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先应付下来,“好好好,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沈母一听,瞬间由哭泣转为抽噎。   陆温行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随即又隐了下去,故作体贴的说道:“沈清,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和担心,我不强迫你,你自己考虑好。”   沈母一听陆温行似乎不那么坚持了,又哇的哭上了。   沈清被母亲哭的心焦磨烂的,闭起眼长出口气,妥协道:“我去,我走,行了吗?”   沈母立刻收了哭声。   沈清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陆温行也跟了过去。   男人脚步刚迈进屋里,沈清立刻转身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温行先是一怔,随后毫不避讳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从沈清把他认成向正那一刻起,把沈清带走就成了他最想做的事。   离开中国就能彻底离开向正,这样他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   沈清呼吸急促,血液直往脑袋上涌。   “那你老婆孩子呢?不要了吗?”   “在我来T城找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把离婚协议发给了我前妻。”陆温行特意用“前妻”二字解释他和林淼的关系,接着掏出手机拿出给沈清看,上面确实有一份男方已经签署的离婚协议。   沈清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白光闪过。   老师真的离婚了?   因为他离婚了?   可他们真的有可能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突然想到榕城那个男人。   仿佛自己稍微动了一点和老师在一起的心思,就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第125章 陆温行忍不住了【修】   陆温行见沈清不说话,走近几步,双手攥着沈清的肩膀,深情道:“沈清,我是认真的,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退缩,跟我一起离开中国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沈清紧咬着嘴唇,神情复杂。   半晌他道:“老师,我承认自己喜欢你...”   陆溫行喜上眉梢,刚要将人搂进怀里,沈清却将他推开退后了一步。   男人怔了怔,有些不解。   沈清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又道:“可我们不能在一起。”   陆温行的俊脸瞬间沉了下来,没说话。   沈清微微颔首,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学生,“对不起老师...”   “为什么?”陆温行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   沈清双眼盯着地板,梗着呼吸没回答。   他虽然喜欢陆温行,可一己私欲不能凌驾在道德之上。   老师已经结婚了,又做了爸爸,他不能做那个破坏人家庭的恶毒第三者。   “对不起...”又是一声低低的道歉。   “我不想听对不起,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离婚的事?”   沈清沉默,可答案已不言而喻。   “我都说了,我离婚并不是因为你,那是我和林家之间的事,你为什么总要把这些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今天就算没有你,我和林淼也会走到这一步。”   “阶级不对等的婚姻,注定不会有好结果,所以你不用为此感到愧疚,明白吗?”   虽然陆温行说的条条在理,可沈清还是没办法立刻接受他,清白的脸上写满了纠结和挣扎。   陆温行知道沈清在顾虑什么,微沉下语气:“给我点儿时间,我会向你证明你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我的婚姻从来不是因为你的出现而突增变故,到那时我希望你可以毫无顾忌的接受我,好吗?”   犹豫了许久,沈清才微微点了下头。   或许老师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选择离婚?山。与三タ。   若真是那样,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试着敞开心扉,勇敢的爱一次呢?   可沈清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们各自都经历了那么多,还能做到像以前那样纯粹吗?   这些问题只能交给时间来解答了。   ……   因为沈清之前邀请陆温行来家里一起过元旦,所以陆温行这几天并没有打算离开T城了。   沈清要为其开酒店,结果陆温行却说自己出来的急忘记带身份证,没办法住酒店了,而这句话又’好巧不巧‘的被沈母听见了。   女人二话没说直接把人留在了家里。   陆温行更是连表面客气都没做,欣然接受了沈母的好意,然后顺理成章的住在了沈清家里。   沈清知道陆温行是故意的,可当着母亲面又不好戳穿他,只能让人留下来。   陆温行提议要开车带沈清一家人出去四处逛逛。   因为临近元旦,年味也越来越足,T城又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街道人多又热闹,沈母和常林凡自然是跃跃欲试,沈清也不好破坏气氛,只好跟着几人一并出去游玩。   陆溫行带他们去了T城最大的购物广场,里面有很多国际高奢品牌。   看着里面动辄五位,六位数的衣服,配饰,沈清吓得脸都变了。   虽然他之前和向正在一起时,穿的用的也全都价值不菲,可真正让他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惊叹。   “老师,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们还是走吧。”沈清走到正在看一套国际大牌休闲服的男人身旁,小声说道。   陆温行听完不仅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把手中的衣服往沈清身上比划,笑道:“这衣服你穿上肯定好看。”   然后对身旁笑容可掬的销售小姐说道:“找一套他能穿的尺码。”   销售小姐经验老道,光是用眼一看就能估摸出沈清的衣服码数,然后就去给沈清拿衣服。   沈清扫了眼吊牌,这套衣服要58000,吓得他连忙要去拦下销售小姐,结果却被陆温行先一步攥住了手腕。   “沈清,这是我第一次给你买东西,以后这样的时候还有很多,难道你每一次都要拒绝我吗?”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你不需要有任何压力,懂吗?”   沈清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结果母亲和常林凡双双走了过来,他只好作罢不提。   销售小姐把选好的衣服给沈清拿了过来,沈清穿上后,陆温行眼睛都直了,当即就拍板买了下来。   常林凡凑过来一直说沈清穿这套衣服有多么多么帅气,明里暗里表露出自己也很喜欢。   虽然陆温行并不待见常林凡,可为了哄沈清家人开心,仍然毫不手软的给他也买了一套。   这让沈清更是局促又不安,一整天都苦闷着个脸不爱说话。   犹记当初他和向正一起在海城逛老城庙的时候,那人也问也不问的给他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几乎没一样能用上的,可他并不抵触。   反倒是陆温行给他花钱,他却坐如针毡。   难道是因为价格的差异吗?   可向正之前送过他更贵重的东西,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惶恐。   显然不是因为价钱。   而是因为人。   因为此刻在他身边的人不是那个人罢了。   陆温行也觉察到沈清兴致不高,问他:“是不是累了?”   沈清确实不想再逛下去了,就顺着话茬说道:“有点。”   陆温行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5点多了,一行人连吃带玩,时间竟过的这么快。   男人二话没说,载着几人就打道回府。   车上除了沈清,那对母子的嘴角就没落下来了过,全都抱着自己的战利品爱不释手。   回到家后,沈清不禁有点儿犯愁了。   三室一厅的小房子,肯定不能让老师睡在客厅里,所以沈母就让沈清去常林凡的房间里挤一挤。   结果还不等沈清开口,陆温行就提议自己要在沈清房间打地铺。   沈母一听哪能同意,刚要拒绝就被常林凡拉倒一旁,半真半假的说道:“妈,人家我哥和陆教授肯定有话要说,你老跟着瞎掺和什么啊。”   常林凡不是傻子,什么师生关系能动辄几万,几十万的花钱,毫不手软?   除了那种关系他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他不禁暗自好奇,他这个性格冷冷淡淡的哥哥除了皮相好看点,到底有什么本事先是把榕城的向少迷的五迷三道的,接着又把人人赞颂的陆教授也拿了下来。   沈母被常林凡一顿眼神暗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连忙转变话锋说道:“哦对对对,我真是老糊涂了。”   “那行,那你们就早点休息,我们也...也回去休息了。”   虽然沈母对男人和男人好这种事并不赞同,可吃到福利的她还是忍了下来,装作视而不见。   沈清没办法只好先和陆温行一并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准备等母亲他们都睡着了,自己再去客厅睡。   看着男人专心在地上打地铺,沈清抱着枕头和被子下了床说道:“老师,你去床上睡吧, 我去客厅沙发。”   陆温行抬头一怔,“为什么?”   如今已是入冬,虽然屋里开着空调,可卧室和客厅的温差还是很大,沈清去客厅睡一晚多半是要生病的。   沈清脸色微微变了变,有些尴尬的说道:“不方便。”   他还没和除了向正以外的男人在同一个房间睡过觉呢,这让他非常不习惯。   陆温行并不打算让沈清逃跑,他一把抢下沈清怀里的被子和枕头,然后揽着沈清的腰把人打横放倒在刚搭好的地铺上。   沈清吓得惊呼一声,紧接着就捂上了嘴,生怕母亲和弟弟听到什么。   “你干什么?”沈清看着自己正上方的男人低声质问。   陆温行嘘了一声,坏笑着提醒,“我们本来什么也没做,你再发出声,别人就真以为我们在做什么了。”   沈清果然乖乖闭上了嘴。   结果陆温行却长腿一跨骑在了他身上,沈清吓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老师!老师!你...你干什么?” 沈清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极力推着身上的男人。   陆温行不为所动,甚至开始解沈清的睡衣扣子。   回国后,在沈清办公室偶然看到他换衣服时的那一幕,他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也是从那天起,他才对自己的性取向有了一个确凿的认知。   他喜欢男人,或者也可以说他喜欢沈清。   所以今天他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又怎么舍得错过?   他极力在心中劝导自己,他什么都不会做,他只是想亲眼看一看那具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   男人呼吸越来越急促,解着衣扣的手也变的混乱无章起来,最后干脆失去耐心直接将沈清的睡衣强行扯开。   透明的圆扣崩的满地都是,沈清莹白的身体毫无遮挡的暴露在自己眼前。   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了他脸上。   沈清无声的看着他,胸口起起伏伏,眼里浅含着轻薄的水汽。   无尽的屈辱密密麻麻的爬遍他全身。   原来老师也是这样的吗?   原来他也和别人一样都只有看中肉欲和快感,根本不顾自己的感受吗?   原来终究是他错看了。 第126章 危险将近【修】   沈清的一巴掌彻底打醒了被欲望吞噬理智的陆温行。   男人惶恐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儿,整个人木怔在原处,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可否认,如果不是脸上热辣的痛感将他拉回来,他真有可能会继续做下去。   到那时就真的不可挽回了。   “下去!”沈清清澈的眸子如隆冬腊月,寒的渗人。   他浑身冰冷,甚至连指间都是凉的,可身体的冷又怎能比过心里的冷?   刚才他在陆温行身上完全找不到自己曾经倾慕之人的影子,除了占有就是欲望,让他不禁怀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陆温行呼吸发涩,僵硬的从沈清身上退了下去。   沈清爬起身,眼窝有些湿,可他还是忍住了羞耻的泪水,抱着被子和枕头一言不发的往门口走去。   这时陆温行突然开口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沈清脚步一顿,缓缓吁出口长气。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就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对不起,是我的太冲动了...”陆温行看着沈清单薄发颤的背影,愧疚万分。   他没想到自己对沈清的渴望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沈清紧咬着嘴唇,抱着被子的手逐渐收拢,下一秒他猛他拉开门把手离开了房间。   实在是太难堪了。   难堪到他的心口都跟着疼了起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要抹杀掉自己对爱和被爱的渴望?   无论是亲友,友情,还是爱情...   为什么在别人那几乎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在自己这里却比登天还难?   沈清侧躺在沙发上,鼻尖止不住的泛酸,眼泪滑过鼻梁消失在枕头上。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亮起,是陆温行的微信。   沈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陆温行:不要因为今晚的事影响你出国的决定。   沈清快速给他回了几个字:那是我母亲的决定,不是我的。   陆温行:不要任性,出国是为了给你治病。   接着他又给沈清发来一份文件,上面是一整套阿茨海默症的治疗方案。   陆温行:这是我在美国留学时认识的一位世界顶级的脑神经专家,我跟他说了你的情况,他非常感兴趣,并且说有很大把握控制住你的病情,让你尽量能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   沈清看着上面的治疗方法确实比国内要先进纯熟许多。   不得不说他确实有些心动。   陆温行迟迟等不到沈清回复,立刻又打过去一行字: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次你必须得跟我一起走,这不是意气用事。   我答应你,把你送到美国后,我就离开,等你病情稳定了,是继续留在国外还是回国都由你来决定,我绝会不再强迫你做任何不喜欢的事。   等我会孑然一身的时候,我们再谈感情上的事。   接着又极其卑微的发来两个字:好吗?   沈清犹豫了。   虽然陆温行今晚的举动让他很吃惊,甚至有些后怕,可 是个人就渴望健康,他也不例外。   如果老师真能如他所说的那样,不再做让彼此难堪的事,自己确实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一系列思想挣扎后,沈清回复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几天陆温行表现的客气又克制,再没有一点过分的举动。   二人都对那晚的事情保持缄默,谁也没再提过。   沈清对陆温行也逐渐放松了警惕,并没有再像刚开始那么抵触。   几天相处下来,他惊奇的发现,陆温行的手机除了工作上的往来,竟和妻子一通电话都没打过。   难道他们夫妻关系真的恶化到这个地步了吗?   陆温行为了能让沈清跟自己同时出国,让人把他的证件夹在赶赴非洲救援的医疗队里,一起提交了上去,几乎是当天沈清出国的手续就批了下来。   临近出国的前一晚,沈清担心自己走后给母亲汇钱不方便,准备提前给她留下一些。   饭桌上,沈清放下筷子说道:“妈,明天就是元旦了,我和老师也要出国了。”   沈母叹了一声,带着三分真情嘱咐道:“去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给陆教授添麻烦,知道了吗?”   沈清点点头,“我知道。”   接着他又拿出手机,“妈,我走后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我给你留下一些钱,你自己添补家用,不够我再给你汇。”   沈母一听心花怒放,她知道沈清绝不会少给自己。   常林凡坐在一旁,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可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生怕沈清在出国前发现卡里的钱已经被人转走了。   尤其是他们一起逛商场的那天,他还偷偷用那笔钱给自己买了块七十几万的百达翡丽。   不过他已经想好了说辞,就算沈清发现了,他也有话可说。   沈清手指利索的按着自己熟悉的密码,结果手机银行界面显示密码错误。   他连忙用指纹解锁,又显示指纹不匹配。   沈母见沈清鼓捣了半天也没个音,问道:“怎么了?清?”   沈清面色凝重,自言自语:“密码怎么会不对呢?”   常林凡坐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说:“是不是你脑子不清晰的时候,乱搞忘记了?”   沈清心里一咯噔。   难道真是自己发病的时候,弄错了?   手机银行的登录密码在第三次输入错误后被锁定了24小时。   沈母本还一脸希冀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阴阳怪气道:“算了,不用了,我也不是没手没脚,老到要人养活的地步。”   “再说你出国还有小凡在呢,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常林凡也在一旁大包大揽,“唉呀哥,你就放心的走吧,家里有我呢。”   陆温行全程没有说话。   因为越是这样的家庭氛围,沈清才会越需要自己。   ……   榕城,向家大宅。   向正接到了周阳的电话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老板, 我查到了沈清的具体位置了。”   “他人在哪?”   “T城。”   “确定吗?”   “确定,您让我监测常林凡的卡,今天回执了一笔在T城万茂商场消费的记录,金额79万。”   向正不禁冷笑,还真是大手笔,看来程家给的不少啊。   “你和任超带几个稳妥的人立刻和我去T城。”   周阳知道老板这是准备去抓人,不敢含糊,“好的,老板。”   向正安排好后,立刻穿戴整齐就下了楼,结果被一楼客厅的向宛逮个正着。   见向正这么晚还要出去,女人立刻起警惕起来。   “你要干什么去?”   向正扔下一句’有事‘就闷头往外走。   刚一拉开大门,季闻礼就在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男人先是一愣,接着低声命令:“让开。”   季闻礼不为所动。   向宛早就知道向正不会这么老实的完成订婚,所以提前就让季闻礼盯着他。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小子偏偏要在订婚前一晚搞事情。   “向正,明天就是你的订婚典礼,你这么晚要去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向正就跟没听见似的,眼睛盯着季闻礼,又说一遍,“让开。”   季闻礼脸色一变没变,淡声道:“我只听大小姐吩咐。”   向正知道跟他纠缠只会浪费时间,转身对向宛说道:“让他滚开。”   向宛火气蹭的窜了上来,“阿正,你要胡闹也得有个限度吧?”   “明天就是你得订婚典礼,过了明晚,随便你去哪,我都不会再拦你。”   向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再惹姐姐生气了。   他深吸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确实有事,明天晚上的订婚典礼我一定会准时赶回来的。”   “你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吗?”   “不能,这是我的私事。”向正拒绝的干脆又利索。   “那就让闻礼陪你一起去。”向宛妥协了。   向正撇了眼季闻礼宛如万年冰山的脸,嗤笑一声:“你是想看我俩谁先死吗?”   向宛默声,弟弟和季闻礼一直不对付,在一起多半是要出事的。   “姐,你放心,我不会再耍小孩子脾气了,我这次确实有个私事要处理,等我办完了就彻底安心了。”   向宛犹豫片刻,给季闻礼使了个眼色,季闻礼瞬间让出一个身位。   女人语重心长,“阿正,向家经不起风波了。”   言外之意,这次订婚典礼若是再出什么意外,就真的不能挽回了。   “我知道,我会和靳蕊订婚,但我必须要把这件事处理掉。”   “不然我总是不甘心。”男人笑着安抚道。   接着在向宛看不见的角度里微眯起狭长的眸子,目光幽深狠厉,像是要取人性命似的。   向宛没有再拦他,叮嘱道:“那就快去快回。”   向正几乎是冲出家门的,极少开超跑的他,直接开了辆柯尼塞格,油门也是一踩到底,飞奔T城。   甚至没有等和周阳他们汇合。   他心里此刻只有一件事就是抓到沈清,将他绑起来,用刀子剜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为什么要一次次欺骗自己,背叛自己,甚至不惜演戏来迷惑自己。   男人心里翻涌的恨意就如同这12缸的引擎声,轰鸣,暴躁,一路拉着长长的尾音,久久不能停息。   而此时的沈清并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第127章 追到机场【修】   向正一路超速,明明六七个小时车程,他愣是用了五个小时就开到了T城,周阳他们紧随其后也都在天大亮前到了目的地。   周阳按照常林凡在广茂商场填写的VIP客户信息找到了他们所住的小区——绿城佳苑。   向正看着眼前这个颇有年代的小区,问周阳:“你确定是这里?”   拿了那么多钱,给弟弟动辄买近百万的手表,居然不住T城富豪区?   周阳仔细确认几遍,说道:“确实是天河区的绿城佳苑,您之前让我查的网络IP地址也显示是在天河区。”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向正点点头,又道:“人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小区的四个大门都有咱们的人盯着,只要沈家人一出小区,我们就能把人抓住。”   向正盯着小区里一栋栋灰白的高楼,嘴角扬起森冷的笑容。   这些日子一直折磨他近乎发疯的积怨终于就快有个了结了。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整个白天过去了,别说沈清了,就连沈家人的一片衣角都没看到。   期间向宛的电话就没停过,向正起初还接一个两个,后来就干脆直接关机了,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再等等,再等等,马上就能看到沈清了。   可男人在车里从天亮守到天黑,几乎望眼欲穿也没等到人。   眼看8点的订婚典礼就要开始了,他人还在T城,沈清也没抓到,气的他一把薅过周阳的衣领,正要发怒之时,忽然看到一辆黑色宝马从小区大门缓缓驶出。   若是高端住宅,向正根本不会注意到这辆区区百万级别的车子,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整天出入都是十几万,二十几万的家用代步车的小区,突然出现了一辆新款宝马七系,不得不让他多看两眼。   然而当他看到车牌是榕字开头外加尾数为0881的时候,男人的脸宛如挂了一层白霜。   这不是陆温行的车子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也是来找沈清的?   还是说沈清走后一直都跟他在一起?   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男人的神经,正气的俊脸已近乎扭曲,翻滚的怒意如火山熔岩般流窜到他的四肢百骸,灼的他每一根神经都跟着抽搐起来。   沈清,你还真是处处给我惊喜啊。   “跟上前面那辆宝马。”向正松开周阳的衣领,双眼冰冷的盯着那辆刚刚拐出小区大门的车子。   周阳暗自吁出口气,他真怕老板刚才会一拳砸在自己的脸上,结果当他顺着向正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刚刚放下的心顺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黑色宝马730,榕AX0881,这不就是那天送沈清去天上人间的车子吗?   也就是说...沈清和陆温行在一起?   纵然周阳见过无数修罗场,但这个绝对是S级的。   老板本来就已经怒火攻心了,沈清这简直是在老板心头上又添了把柴啊。   他真怕老板一怒之下把人给弄死,可又不敢顶风多嘴,只能硬着头皮让其他几辆车一并跟上。   顷刻间四台路虎车齐刷刷窜了出去。   向正坐在后排座椅的中间的位置,一双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前方宝马车忽明忽暗的尾灯。   直到车子开到了T城的环城机场高速,向正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沈清和陆温行这是要去哪?   陆温行和沈清并没有察觉到有车子一直在跟着他们,陆温行一边专注开车,一边试图找话题和沈清聊天。   自从那晚之后,虽然二人都没有再提过,但陆温行能感觉到沈清对自己的态度断崖式的跌了下来。   为了拉回好感,他一直聊着二人在大学时的趣事,最后还不忘借机告白:“其实我那个时候就察觉到自己对你的感情并不只是简单的师生情,只是我选择了逃避,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自己学生的事实,而是还是同性学生。”   “后来我就在想,如果那时候我就大胆的表明心意,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走这么多的弯路了?”   男人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人生从来都没有重来和如果。”   沈清坐在一旁,没说话。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这些话换在陆温行刚回国的时候对自己说,他可能会义无反顾的冲进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可这世上的事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重来和如果,人都会因为各种经历而成长,包括感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或浓或淡。   见沈清不说话,陆温行叹笑一声:“嗐,不说这些了,我看你妈妈今天好像还挺开心的。”   沈清瘪着嘴角,带笑不笑的吐槽他:“是啊,没想到大教授居然会打麻将。”   今天是元旦,陆温行吃完早饭就张罗要打麻将,常林凡是个爱赌的,自然是双手赞成,沈母见小儿子想玩乐得凑个人数。   三缺一,沈清就是再没兴趣也得硬着头皮上。   结果也不知道是沈家一家人运气太好,还是陆温行点子太背,一小天的功夫竟输了万把块。   连沈清这样的半吊子选手都赢了一千多块钱。   沈母赢得最多,乐的嘴就没合上过。   这个元旦过的也还算热闹,吃完晚饭后,沈母几次叮嘱沈清要照顾自己,见沈清拎着行李走到门口,女人竟红了眼眶。   虽然这个大儿子脾气又冷又倔,还不会哄人,可毕竟是自己的生的,一想到他要独自去国外治病,心里多少是有些惦记的。   沈清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强颜欢笑让母亲不要担心。   不得不说陆温行在的这些天,母亲似乎开心不少,连同对自己的态度也改善了许多。   这也让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不足。   并不是母亲对自己有多不好,而是自己不懂怎么去和她相处。   如果在他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也能尊崇本心的喊出’妈妈,我也要抱抱‘,或许他和母亲的关系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谢谢你,老师。”沈清忽然没头没脑的道了句感谢。   陆温行愣了愣,然后伸手揉了揉沈清细软的头发,宠溺道:“要是想谢我就好好配合治疗,用余后大把的时间来谢我。”   沈清不自然地抿了抿嘴,乖乖应了一声,“我会加油的。”   二人闲聊一路,本来近四十分钟车程竟一眨眼就到了。   陆温行把车子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和沈清乘电梯上了地面候机大厅,办理登机手续。   因为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二人手续办的很快,也没有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在地勤人员的引领下去了三楼的VIP候机室。   这时陆温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后,男人神色顿时有些慌张。   “沈清,你先进去等我,我接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沈清不明所以的点点头,然后独自进了候机室。   陆温行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调整好了呼吸和情绪后才接了起来。   “淼淼。”依旧是温润的声音。   林淼在那边哭哭啼啼,“我都和爸爸说了,你不用亲自去非洲,你为什么偏不听呢?”   “非洲那边正大规模爆发疫情,你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啊?”   陆温行安慰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只有我做的更好的,才能配上爸爸的托付。”   女人吸了吸鼻子,嘟囔着:“你是不是还在生气爸爸因为你之前和向正打架的事情埋怨你了,所以才偏要走的?”   “不是,我只是想做的更好。”陆温行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爸爸脾气就是那样,他就我一个女儿,将来华康肯定是会落在我们身上,你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跟他置气啊。”   “几天几天不回家,我知道研究所忙也不敢给你打电话,今天要不是爸爸告诉我说你亲自跟医疗队去非洲,我都不知道你今晚就要走了。”女人越说越委屈,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陆温行轻叹一声,解释道:“对不起,淼淼,你知道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因为是华康董事长的女婿才能接手华康集团,而是想通过实力证明我可以做的比你父亲更好。”   “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个凤凰男,你懂吗?”   林淼知道前段时间的八卦报道伤了老公的自尊,可她始终坚信老公和那些攀龙附凤的软饭男不一样。   “对不起老公,我知道是我的家庭背景让你承受了太多莫须有的压力,对不起...”   ……   陆温行知道林淼又要开始没完没了的自我检讨了,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淼淼,我这边要接收个文件,我过会儿再打给你。”   林淼还沉浸在自责中没反应过来,就被陆温行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女人看着忙音的电话,又看了眼在婴儿床里咿咿呀呀的孩子,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虽然她和陆温行已经结婚三年多了,可她总觉得自己从没真正走进丈夫心里去。   或者再等等,等他真正证明自己的时候,他们就能像普通夫妻一样,平等相待了。   陆温行因惦记沈清,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候机室的,结果刚推开门连沈清的名字还没喊出来就愣住了,候机室里一片狼藉,而沈清已不见踪影... 第128章 向正的检查【修】   沈清嘴上虽没说什么,可他仍捕获到陆温行离开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这个防备表情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仿佛被人刻意瞒着什么似的。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沈清抬眼看去,刚要开口的’老师‘二字瞬间卡在嗓子里,整个人像被锤子钉在沙发上似的,动都不会动了。   向正看着沈清错愕的神情,反手将门关上,嘴角擒着高深的笑意一步步朝他走去。   沈清脸色惨白,清冽的瞳仁倒映着男人的身影甶远及近,慑人的气场压的他近乎窒息,大脑完全丧失了思考,甚至连那人已经立在自己面前都不知道躲开。   下一秒,他的衣领猛地被男人薅了起来,阴翳的眸子居高看着身下的人儿,似笑而非。   “好久不见。”   沈清周身瞬间袭上一阵恶寒,吓到微张的小嘴吐着发颤的气息,“向……向正……”   男人眯起眼,攥着衣领的手慢慢移到沈清细滑的脖子上,接着猝不及防地扯开了沈清的衬衫,白皙的肩膀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光溜溜的脖颈上,没有佩戴自己送他的六芒星吊坠。   沈清吓得惊呼一声,双手本能去拉扯向正的手却那人反手按在了沙发靠背上,腰腹也被那人用腿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向正……你放开我……你……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保安了……”沈清奋力挣扎着,清白的脸庞因用力过猛而变的通红。   尽管他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可衣服依然被向正退到了腰迹。   沈清心里一凉,眼底的水汽不受控的堆积起来,向正该不会是要在这儿做那种事情吧。   “保安……保安……”沈清拉长脖子朝门外大喊。   本以为那人会阻拦他,结果向正不屑笑了笑,任由他喊了个痛快。   沈清自认为声音不小,结果五六声喊出去,门口依旧毫无动静,他惊恐看着向正,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心瞬间被拽到谷底。   这人敢在这里做这种事情,又怎么会让别人进来?   “喊啊,怎么不喊了?用不用我帮你把陆温行叫进来?”向正眼睛在沈清脸上转来转去,有恃无恐的威胁着。   沈清不敢说话,甚至连个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他怕自己会激怒这个疯子。   向正阿笑一声,低下头专心解着沈清余下的衬衫扣子,沈清像被人扒光了仍进冰天雪地里似的,牙口打颤,身体一抽一抽的抖动着。   直到最后一颗扣子被解开,大片肌肤袒露在外,沈清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然而他的眼泪并没有得到向正的怜悯,甚至让他觉得异常刺耳,   男人掐起沈清尖瘦的下颚,眼睛在那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子上徘徊不去,每一寸都检查的仔仔细细。   没有欢爱的痕迹,男人绷紧的心弦稍微松开了一些。   他真怕看到让自己抓狂的东西,会忍不住直接掐死他。   幸好,没有。   男人的视线继续向下走,落在了沈清的西装裤上。   沈清也觉察到向正要干什么了,他抓着向正的双手,摇头哀求他:“向正…不要…向正……”   “向正……求你……我求求你……”   向正此刻只想知道这个身子有没有被别人进入过,根本不管它的主人在何其可怜的恳求着。   男人双手掐起沈清的裤腰,正要往下拽的时候,忽然额头一痛,接着温热的液体顺着眉峰滑落,染红了向正左眼的视线。   沈清手里拿着玻璃烟缸,上面还有一片血迹,趁着男人愣神的片刻,他猛地推开那人朝门口跑去。   结果刚迈出去没两步就被向正从后面搂住脖子拖了回去,扔在沙发上。   “救命!救命!救……晤。”沈清大喊着从沙发上坐起来,腰杆还没挺直,就被向正又按了下去,一手堵上他的嘴巴,一手攥着他的双腕高举过头顶。   沈清吓坏了,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砸了向正的头,那人绝对会弄死他的,越是这样想,他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想逃,张开嘴就咬上了向正的掌心。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这一口沈清咬的很重,向正吃疼收回了手,摊开一看,两排又齐又深牙印深深陷上面,其中几个竟还冒着血丝。   沈清双手得了自由,连忙去推身上的男人,挣扎着想跑开。   他的一系列举动彻底激怒了向正,被咬伤的手啪地一声落在了沈清的脸上,接着没有多少肉的脸蛋可见试的肿了起来,五个腥红的指印几乎盖住了他大半张脸。   男人薅起沈清的头发,将人拉近自己,狠声骂道:“妈的,真以为老子不舍得打你吗?贱人!”沈清头皮被向后扯着,只能仰起头看着向正,水汽蒙蒙的眸子里尽是冰冷和不屑。   “你这是什么眼神?嗯?被陆温行草过了,连底气都变足了,是吗?你真以为他会要你吗?他他妈得现在正……”   呸——羽西补齐。   向正粗鄙恶俗的语言狠狠撕碎了沈清的自尊,气的他一口吐沫吐在了向正的脸上。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用手抹掉了脸上的口水,沉默两秒后,反手又甩了沈清的一巴掌。   这把一巴掌险些把沈清的下巴打掉了,嘴里的铁锈味也越来越浓,右半张脸除了胀就是麻,已然失去了其他知觉,甚至连个表情都做不出来。   脑袋里仿佛有无数列火车拉着轰鸣的汽笛声驶过,乱嗡嗡的,眼前的景物也跟着天旋地转起来。   见沈清终于安静下来,向正一把扯掉沈清的裤子,大手直接伸进了狭窄的股缝之间。   男人下手没有轻重,疼的沈清忍不住尖叫一声。“向正……你滚开……拿……拿出去……”他身子绷的笔直,细密的汗珠瞬间挤出皮肤,打了个寒颤。   向正不为所动甚至又探入一截,还是最初的紧致,甚至连他经常碰到的肠壁褶皱都没有变。   “陆温行上过你没有?”男人沉着声音问。   沈清疼的直发抖,根本没心思回答向正无理的问题,嘴里不停的喊着让他出去。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向正怎么会罢手,一指变二指。   沈清疼的倒抽口凉气,小腹高高隆起,鞋跟不停的蹬踹着沙发。   “我再问你一遍,陆温行上过你没有?”向正加重语气,显然已经没什么耐心。   沈清不敢再回避,只能闭上双眼回答男人屈辱性的问题,“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三指微微转动,似乎还是不满意。沈清鸣咽一声,含着哭腔说:“他没有上过我……没有上过我……没有……没有……”说到最后缀泣的哭音已经变了调,隐忍的泪水也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滚落。   向正缓缓抽出了手,沈清以为这场羞辱终于要结束了,可男人又把手拿到了前面。   沈清终于知道向正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了。   他在检查自己,检查自己是不是干净的。   就在向正肆意揉搓的时候,沈清哭着说道:“向正,你既然恨我,就像男人一样打一架,随你解决。”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向正慢条斯理的摸着小东西,冷笑反问:“打一架?沈清,你经打吗?”   沈清紧抿着嘴,隐忍着向正的羞辱。   他此时很害怕老师回来,他怕让老师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   “向正,我求求你……停下吧……我求你……”   向正根本没把沈清的话放在心上,这是他检查的最后一步,虽然这东西的多少不能代表什么,可他就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证明沈清清白的理由。   是的,他在给沈清找着他还是属于自己的理由。沈清没有和别人睡过,沈清还是他的。   男人加快了速度,沈清的身体已经熟悉了向正的触碰,再加上他也好些日子没有纾解过,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泄了出来。   量多又浓稠。   一看就是好些日子没有释放过。   三道检查都过去了,男人脸上终于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可这在沈清看来简直就是一种没有人权的凌辱。   他的反抗在向正眼里简直就不值一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想做了,自己就要掰开屁股等着他玩弄。   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   沈清忍着满腔的痛苦,平静的躺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可以了吗?”   向正擦掉手里的污秽,看都没看沈清一眼,嗤笑道:“不,我们才刚刚开始。”   沈清坐起身刚要大声控诉,忽然脖颈间一阵钝痛就晕了过去……   向正把晕倒的人儿抱在怀里,裹上大衣打横抱起,快步离开了候机室。   今天如果沈清是干净的,那陆温行还有一命,如果沈清和他真发生了什么,不管他是国民战士还是抗疫英雄,都必须死。   男人看着怀里昏睡中的人儿,笃定昵喃:“沈清,我不信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   忽然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沈清的大衣兜里掉了出去,男人低头一看,正是自己送他的六芒星吊坠…… 第129章 带沈清回榕城【修】   陆温行回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唯有凌乱的沙发和挪了位置的茶几,还有掉落在地上的玻璃烟缸证明着这里曾经有人存在过,而且还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男人呼吸发促,转身就跑了出去,就在他找到机场工作人员要说明情况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能打进他的私人号码,绝对不是普通人,陆温行几乎没做考虑就接了起来。   “喂,你好。”   “想见沈清吗?”一个陌生的男声。   陆温行脸色一僵,强作镇定问:“你是谁?”   “想见他就来地下停车场B区,记住只能你自己来,不许带别人。”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你是谁,喂?喂?”陆温行对着话筒大吼了几声,可耳朵里早已变成了嘟嘟的忙音。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状,关切道:“陆教授,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用不用我们帮您处理一下?”   陆温行目光凝滞一处,微微摇了摇头。   对方能精准的找到沈清,并且还知道他的私人号码,说明对他的事情非常了解,甚至现在可能就在某一处监视着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沈清就危险了。   男人二话没说快速朝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走去。   停车场B区是机场职工内部停车位,相比起公共停车位要宽敞许多,找起来也方便,最重要的是B区是整个地下停车场监控最少的地方,而且还有很多死角。   陆温行顺着头顶的绿色指示箭头很快就找到了B区。   一辆黑色的路虎车挂着榕字车牌横停在过道上,尤为扎眼。   不用想,给自己打电话的人肯定在这辆车里。   正当陆温行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路虎车的车灯唰的亮起,接着车子直愣愣的朝他开去。   男人下意识的闪开身子,路虎车 车头一偏,侧停在他面前,接着车门打开,两个人高马大看起来像保镖的黑衣人下了车,还不等陆温行问清缘由,就被那二人拽上了后车座。   “喂,你们干什么?你们....”陆温行体格不小,且常年锻炼健身,可面对专业的保镖还是招架不住,被那二人紧紧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拔出根点燃,打火石摩擦的声音瞬间引起了陆温行的注意。   他坐在后面只能看见那人半张侧脸,可仅仅这一眼他就认出来坐在副驾驶的不是别人,正是向正。   “向正!?” 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还夹杂着一丝惶恐。   向正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接着状似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陆教授,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记性啊?”   “......”   向正转过头,笑看着他,“我记得我警告过你,我的人你最好不要动歪心思。”   “沈清不是你的!”陆温行激动地驳斥道。   “他不是我的,难道会是你的吗?”向正陡然沉下了脸,犀利反问。   陆温行瞬时语塞,满腔的不愤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向正说的对,就算沈清不是他的,至少现在也不是自己的。   毕竟在婚姻状况上,他就已经输给了向正。   可他就是不甘心,沈清明明不喜欢他,他有什么资格捆着绑着别人?   “向正,你别太嚣张,这里是中国,不是你做法外狂徒的地方,强行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向正啧了一声,莫名道:“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我限制谁的人身自由了?陆教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否则我分分钟可以告你诽谤!”   “你!”陆温行被向正的无赖模样气的浑身发抖,可还是强压下火气,妥协道:“好!你不是说让我来见沈清吗?他人在哪儿?”   向正本还带着戏谑笑意的俊脸瞬间敛了起来,冷森森的看着陆温行,咬牙切齿,“你他妈真是没记性,我说了多少遍不要惦记我的人?”   话音刚落,后排的保镖照着陆温行的肚子就是一拳。   陆温行冷不丁挨了一下,疼的咳嗽连连,直反胃液。   保镖见向正没叫停手,顿时明白了老板的用意,二人互相递了个眼神,按着陆温行的头就开始了报复性的拳打脚踢。   后排位置空间有限,陆温行双拳难敌四手,又没地方躲,雨点般的拳头一个没落的全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不多时男人就奄奄一息的垂下头,连反手的余地都没有了,任由两名保镖拳脚相加。   向正一根烟抽完,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随意挥了挥手,“行了。”   二人闻声收了手,分开坐到两侧。   陆温行双腿跪在夹缝之间,身子倚靠在座椅上,脑袋耷拉着,大口大口向上倒着气。   这一通拳脚打的他肝胆俱裂,险些要了半条命。   向正看着陆温行狼狈的模样,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一片桀骜,“陆温行,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若是再有下一次...”   不等他话说完,陆温行突然发出一抹微弱的笑声,“怎么?你还能...杀了我?”   向正先是一怔,他没想到陆温行到这个地步还不死心。   男人笑容灿灿,连声否决:“不不不,我有比杀了你痛苦十倍的方法。”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听说陆教授因为之前的绯闻跟家里闹的很不愉快?”   陆温行瞬间警惕起来,抬头看着向正,“你什么意思?那些事情是你爆出去的?”   他就说自己那些陈年旧事,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他和向正动手之后被爆出来,除了是有心人故意要整他,他实在找不到第二种可能。   向正并没有否认,直言道:“陆温行,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让我知道你和沈清有联系,否则我就让你体会一下从云端跌入谷底是什么滋味。”   “也让林家看看你这个三面三刀的好女婿是怎么一边骗着自己老婆说和救援队去非洲,结果却和别人一起去美国的。”   向正心里发恨,如果不是顾及到这家伙和沈清不清不楚的关系,他早就把这些破事告诉林家了。   陆温行喉结上下滑动,终究还是没敢再说什么。   向正估摸着时间,担心沈清会提早醒来,于是草草打发了陆温行,把人扔出了车外,绝尘而去。   陆温行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半弓着腰杆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车尾灯,微微眯起了眼,一个邪恶的念头冲上心头。   向正,你他妈欺人太甚,咱们走着瞧。   ……   回榕城的路上。   向正背靠在座椅上,闭着眼休息,脑袋里一直想着回去要怎么跟姐姐解释订婚宴缺席的事。   他一直没敢打开手机,并让周阳也关了机,估计姐姐现肯定气疯了。   可即便这样,他也没后悔来T城找沈清,甚至还有一丝庆幸。   如果自己再晚来一步,沈清和陆温行估计已经坐上去往美国的飞机了,到时自己再想见沈清就真的难如登天了。   想到这儿,向正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火又攀高一截。   妈的,这不就是私奔吗?   这时沈清也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费了好大劲才让眼前的景物定格下来,思绪也逐渐回笼。   昏过去的一刹那,他还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没想到向正居然没直接打死他。   平喘了几口气,沈清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向正感受到旁边有微弱的声响,撩起眼皮看了眼,又闭上了。   周阳见沈清醒了,很识时务的把蓝牙耳机带上,目不斜视的开着车。   沈清转头看向窗外,黑漆漆的,没有路灯,再加上至少百迈以上的车速,就算他再傻也知道他们这是在高速上。   “向正,你要带我去哪?”沈清回过头看着向正,心里翻滚的惊恐几乎要把他吞了。   “回榕城。”男人没睁眼,淡声道。   一听要回榕城,沈清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失控大喊,“我不要回榕城,我要下车,我不回榕城...”   向正并没理他,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沈清见向正始终无动于衷,急的上手去抓他的衣领,疯狂的撕扯着,“我不回榕城,你让他把车子停下,听见没?”   “把车子停下!”   向正倏然睁开眼,双手攥着沈清细细的手腕,稍一用力,沈清就被迫松开了手。   “沈清,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男人森冷的目光直直盯着眼前的人儿。   “你还以为我像以前那样喜欢你?”   沈清不语,双手腕被那人攥着生疼,下意识的想挣开他。   向正眯了眯眼,将沈清推开,随即恢复淡漠的神情:“乖乖跟我回去,你还能少遭点罪,否则我现在就办了你。”   沈清脸上霎时白了几个度,气得嘴唇发颤,“向正...你就是个...人渣!”   向正不屑笑了笑,反讽道:“我是人渣,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别他妈在老子面前装纯情了,贱 货一个,背地里不知道被多少人干过了吧。”向正明知道沈清的身体清白如纸,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只管挑着解气的话说。 第130章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修】   沈清被向正粗鄙恶劣的言语气的双目充 血,十指颤抖着握紧了拳头,猛的朝向正扑去。   向正没想到沈清会跟自己动手,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被沈清扑到了车门上。   沈清怒火冲冠,发疯似的压在向正身上又打又踹,甚至嫌不解气直接张嘴咬上向正的脖子。   向正吃疼,虎口掐着沈清的下巴让他松口。   可沈清早已被向正刚才那番羞辱的话气的没了理智,自己的第一次平白无故被这个混蛋夺去了,现在竟然说他跟人乱上床?   此刻他除了委屈就是愤怒,根本听不进任何。   向正被沈清咬的直皱眉,抽着气命令,“我让你松口!听到没?”   沈清不仅没听他的话,甚至又用了些力气,这彻底激怒了向正,捏着沈清下巴的手也没再收着力,沈清脸皮薄又没多少肉,向正只用了三成的力就捏住了他的腮骨,迫使他不得不张开嘴,接着身体一晃,整个人被向正一拳推倒在座椅上。   体位发生变化,沈清瞬间跌入劣势,向正也由被动变主动,骑跨到了沈清的腰上,他身宽体重,丝毫不给沈清挣扎反扑的机会。   可沈清也不是小姑娘,双腿双脚不停的屈起再拉直,腰臀拼命向上扭动着,双手更是没有章法的在向正身上乱捶乱打,想把人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沈清越是反抗,向正就越生气,他单手扯下领带一头系在了棚顶的把手上,一头绕圈缠在了沈清的手腕上,沈清咬紧牙关,死死挣着手腕不给向正绑,但暴怒中的男人哪是他能反抗了的,一眨眼的功夫手腕就被紧紧绑住,吊在头顶上。   “向正...你他妈的...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王八蛋,放开...放开我...”   沈清一边骂着,一边扯动着手腕,可向正系的不是普通结扣,而是十字扣,他越是挣扎的厉害,绑的就越紧。   这一番折腾过后,向正也出了不少汗,他扯开衬衫扣子,居高看着身下宛如脱了水的鱼儿似的,不停扭动的沈清,那人衣衫凌乱,领口敞开到肩膀,突出的锁骨若隐若现,脸蛋因挣扎用力而略显潮红,双手被吊在头顶,想要挣脱又无能为力的可怜模样。   这画面极大的刺激了男人的某处神经,深邃的眸子里陡然升起一团火焰。   男人骑在沈清身上,当着他的面缓缓拉下裤链,沈清吓得脸色瞬变,这一幕他太熟悉了,他知道向正又要做那种事了,而且是当着周阳的面,被压住的身体顷刻间像被烫了似的,挣扎的更激烈了。   “向正...你要干什么?你滚开...”   因为双手被困,腰腹又被向正骑着,即便沈清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挣脱开男人的桎梏,眼看着自己的裤子也被退掉,沈清更慌了,连骂人的话都变了调。   “向正...你下去...下去...不要碰我,..不要...”   “不让我碰?那你他妈想让谁碰?陆温行吗?”向正呵笑一声,听起来极为不屑。   “向正你就是个王八蛋...你...啊——”   沈清话未说完,下身就被向正一把攥住,疼的他忍不住惊叫一声。   “骂啊,怎么不骂了?”向正说着掌心又用力揉搓一下。   精弦拉扯双肾,又痛又麻,折磨的沈清不自觉的收紧小腹,想蜷起身子缓解那处的不适。   可向正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像是盘核桃似的又转了一圈。   这一下沈清彻底扛不住了,咬着牙泄出一声闷哼。   向正啧了一声,摇头嗤笑,“还是那么敏感?怎么的?这些日子陆温行没满足你?”   然后又像自问自答似的接着说道:“也对,像你这样把别人玩转在股掌之间的贱 人,哪能是一个陆温行能满足得了的?”   沈清不理向正的粗言恶语,喘着粗气费力说道:“向..呃...向正,你究竟...啊...究竟想怎么样?”   向正微微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好像很早就想过,却又一直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他抓沈清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报复吗?   那他完全可以打他一顿,或者随便给他按个诈骗的罪名吃个十几年的牢饭,甚至用对付程东的方法对付他。   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对沈清付出的感情,岂是这些就能抵消得了的?   男人松开手向沈清尾骨处摸去,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我想怎么样?你能跟我姐姐说出那些话,就应该想到我会怎么样。”   沈清心窝瞬间凉透,连呼吸都是冷的。   原以为自己说了那些话能断了向正对自己的念想,没想到却成了他用来报复自己的理由。   沈清百口莫辩。   然而他的沉默此刻在向正眼中看来就是无声的抵抗,甚至是又一次承认了那些话确实是他心中所想。   这让向正怒不可遏,他狠狠撕开沈清的内裤,在没有任何**的辅助下进入了沈清的身体。   没有一寸一寸的试探,而是一入到底。   沈清对于向正这种没有情感的暴行已经见怪不怪了,除了最初破开身体时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微弱的闷哼外,接下来无论向正怎么用力冲撞那片柔软,沈清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他越是隐忍,向正就越不痛快,动作也更加没了轻重。   久未开发的地方,面对外来的冲撞本能的保护着自己,用力收缩着,咬的向正也没比沈清舒服多少。   沈清疼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身体被动承受着成吨的剧痛,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哭求出声:“向正...停下来...求你...”   “停下来...我好痛...好痛...”   “求求你...向正...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好痛...”   尽管沈清不停的哭着喊疼,不停的向他求饶,可向正依旧选择两耳不闻,狠下心做着这些日子一直想做的事。   ……   狂风暴雨般的洗礼过后,沈清已软成了一摊泥,嗓子也哭哑了,衣服裤子被撕扯的七七八八,没一处是的好的,双腿间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麝香味,整个后排座椅淫 糜又糟蹋。   向正擦掉前身的污秽后,提上裤子,规规矩矩没有一丝脏乱。   仿佛刚才那段骇人的性 事与他无关似的。   沈清气息奄奄的说道:“可以...放我...走了吗?”   向正宛如听到了个天大笑话似的,反问:“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仅仅让我草一顿就能一笔勾销的?”   “我曾经告诉过你,不要欺骗我更不要背叛我,我会要了你的命。”   沈清无力扯出一抹讥笑,声音也越来越弱:“所以你...是要杀了我吗?”   向正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比,“我不会杀了你,我有比杀了你更有趣的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虽然你求得了我姐姐的宽恕,让她放了你,但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个背叛者。”   沈清缓缓合上了眼,耗尽了所有力气吐出几个字:“我没有...没有...背叛过你...”   他声音太小,以至于向正听的并不真切,但依稀听到’没有背叛‘几个字,等他再想问沈清说了什么的时候,那人已经昏睡了过去。   向正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往死弄沈清,虽然是有些横冲直撞,但并没有持续太久,怎么沈清还是晕了过去。   难道他又在演戏的?   大概是之前被骗多了,现在无论沈清做什么在向正看来都像是装的。   他拍了拍沈清的脸蛋,指腹传来的热度,吓得他猛地收回了手。   男人脸色变了变,有些慌了。   尽管他努力让自己不去在乎,沈清就是个骗子,他做什么都不值得被原谅,自己这次来就是为了抓他回去报复的。   凭什么要原谅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向正虽然这样想着,可他的眼睛却还是不自知的投向一旁昏昏沉沉的沈清身上。   妈的,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没做的那么过分,沈清下面也没流血,怎么还是烧了起来?   向正连忙把沈清的手腕解开,把人抱在怀里,喊着他的名字:“沈清,醒醒...喂,醒醒...”   沈清迷迷糊糊哼唧了一声,又没动静了。   该死。   他还没怎么样呢,人就又病了,他甚至怀疑沈清的身体是纸做的,只要他稍不控制力度就会被戳坏。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向正看着怀里脸颊发红,睫羽紧闭的人儿,忽然觉得异常刺眼,沈清一米七八的身高,在男人里不算矮的,可此时双腿一蜷竟还没个高中生强壮。   不知何时,沈清竟瘦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是有志同道合的伙伴,有要私奔的爱人,有帮他演戏的家人,有不劳而获的金钱吗?   这一切的一切还不够让他过的舒爽吗?   怎么每隔开几日再见他就又瘦下一圈,甚至越来越严重。   他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还有他最后那句’没有背叛‘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被逼迫的?   可谁又能逼他做不愿意做的事呢?   沈清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还有多少难言之隐?   如果有,你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告诉?还是说你根部不屑于告诉我?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我的担心,我的痛苦,我的挣扎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还是说我向正在你那就真的是那么十恶不赦,让你恨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至我于绝境?   我最爱的人联合我的朋友一起背叛我。   沈清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狠心,如此绝情,如此的至我于不顾?   还是你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向正低头看着怀里人儿,暗自呢喃:“沈清,你究竟在隐瞒些什么?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第131章 一个月的时间【修】   向正他们回到榕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他把沈清暂时安顿在了周阳家,直到医生给沈清打了一剂退烧针,稍稍退了点热度才放心离开。   回到车里,向正犹豫着打开手机,几乎是在开机的一瞬间,向宛的电话就窜了进来。   深吸了几口气,男人才按了接听键。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也没有斥声责骂,向宛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发生似的,只淡淡问他:“你在哪儿呢?”   这反倒让准备了一堆说辞的向正懵了懵。   “在...在榕城。”   向宛嗯了一声,语气无澜,“那就回家一趟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向正沉默片刻,答应下来。   向宛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姐姐不符合常理的冷静让向正有些不安,他打开手机看了眼热点新闻,并没有关于向家今晚订婚宴的报道。   难道姐姐把热度压下来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缺席了今晚的订婚宴,后果必定非常严重,他必须得承担起这个责任,到时候无论靳家提出什么补偿,他都绝无二话。   怀着忐忑的心情,向正回了向家。   刚一推开门,还没等他把钥匙收起来,胳膊就被人双双架起。   “我草!”   向正咒骂一声,转头一看竟是季闻礼和一个雇佣兵反擒着他的肩膀。   出于本能,向正跟他们二人周旋起来,可对方不是普通的保镖,而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退伍军人,即便向正再能打也没办法顺利脱身。   不一会儿向家客厅就被破坏的一片狼藉。   这时向宛挽着向国栋的胳膊出现在二楼 楼梯口,看到向正抵死缠斗的样子,向国栋气若洪钟的喊道:“向正!”   顷刻间,几个人全都停下了手。   看到向国栋出现在家里,向正呆愣在原地,讷讷道:“爷...爷爷?”   爷爷不应该是在医院吗?怎么会在家里?   向国栋黑着脸没说话,在向宛的搀扶下,缓步走下了楼梯。   向正整理下衣服,斜了眼一旁站着的季闻礼,暗道早晚得收拾这家伙一顿。   向国栋端坐在沙发上,腰杆拔的笔直,虽然这些日子生病让老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但气场依旧逼人,连脸上的褶皱都带着一丝不苟的威严。   向正不敢顶风惹爷爷生气,只能规规矩矩的低下头认错,“对不起,爷爷。”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他缺席了今晚的订婚宴,所以姐姐才把爷爷从医院接了回来,现在他能做的唯有真心实意的道歉,来求得爷爷和姐姐的原谅。   “不用道歉,今天跟蕊蕊把婚定了就行。”向国栋淡声道。   向正怔了怔,有些没听懂向国栋的话,“爷爷,我和靳蕊的订婚宴已经错过了,还怎么继续举行?”   难不成靳家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家女儿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被人放鸽子,还巴巴的要跟他订婚?   就算靳蕊同意,以靳育海的脾气也不会同意的。   这时向宛突然插话道:“你和蕊蕊的订婚宴本来就是今天,一月二号。”   “……”   向正眉头微微蹙起,沉默半晌才道:“你骗我?”   “阿正,别怪姐姐,实在是你之前做了太多不让我放心的事。”   虽然向正从知道沈清背叛他之后表现的中规中矩,并且还答应了和靳蕊订婚,可向宛还是担心向正并没有真的放下,毕竟她太了解自己的弟弟,这小子一旦认定的人或事绝对不会轻易罢手。   果然向正在今天还是出了状况,幸好她事先做了准备,对向正说是一月一号,实则是把真正的日子定在了一月二号。   向正对这场订婚宴本就不关心,所以根本没想到姐姐会在日期上摆他一道,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本以为自己答应和靳蕊订婚,并且做出一副早就不把沈清的事放在心上的假象能让姐姐放松警惕,然后派人暗中寻找沈清的下落,等到订婚宴那天他再无故缺席,到时靳家肯定不会再同意这门婚事。   没想到自己计划的天衣无缝却被姐姐在日期上钻了空子,怪不得昨天她会那么轻易的就让自己离开,原来是等着自己往坑里跳。   想到这儿,向正脑中轰然响起坍塌的声音。   如果姐姐是故意放他走的,那岂不是也知道了他去T城找沈清的事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姐姐用来试探自己对沈清是否死心,那自己不惜错过订婚宴也要去T城,不就正中了姐姐的猜想?   现在沈清又被自己带回了榕城...   那他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向正再也无法镇定了,他一言不发抬脚就往门口走。   这时季闻礼和两名雇佣兵挺身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不似之前的留有余地,几人手中均握着一根伸缩棍,看样子是要动真格的。   “你是要去见那个沈清吗?”向宛喊住他。   向正没回话,心想一会儿就算打的头破血流他也得冲出去找沈清。   向宛见向正是铁了心要和季闻礼他们动手,冷言冷语的说道:“想见他何必那么大费周章的。”   向正听完转身看着向宛:“你什么意思?”   向宛拿出手机,翻出一条视频,然后隔空朝向正扔了过去。   向正精准无误的接了下来,低头一看竟是周阳畏畏缩缩的坐在他家沙发上的画面,接着镜头一晃,沈清躺在床上的睡颜也出现在了视频里。   很显然姐姐的人已经找到沈清了。   男人攥着电话的手隐隐发抖,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蹦,好半晌才强压下暴躁的情绪,低声道:“你想怎么样?”   然而回答他的并不是向宛,而是他爷爷向国栋。   “你要发火就冲我来,订婚宴的事是我让宛宛这么做的,包括跟踪你去找那个什么沈清,也是我让宛宛派人去的。”   向正忍着即将崩溃的情绪,怒声质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向国栋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你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为了他一次次让向家名誉扫地,你还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倘若今天真是你的订婚宴,结果你却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无故失踪,你想过后果吗?”   “当年举报你的人是他,企划会丑闻也是因为他,现在迷得你连订婚宴都敢逃的人还是他,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要是再不这么做,我向国栋的孙子就要沦为众人的笑柄了。”   向正被向国栋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自己之前确实做了太多荒唐事,可他这次找沈清并非是要继续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而是要报复解气。   “爷爷,对不起,我以前做了那么多错事,让您失望了,可我这次找沈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承认自己之前很喜欢他,被他迷惑过,甚至还着了他道,可那都是以前了,我这次找到他就是想解开我的心结。”   “我不能这么平白无故被人耍,被人利用,被人合起伙来搞,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才让人暗中查找他的下落,至于今天缺席订婚宴,也是因为我在T城抓他,没能及时赶回来。”   向国栋以为向正会跟自己言词激辩,甚至不惜翻脸让他放人,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   坐在沙发上的一老一少互相对视一眼,一时有点没缓过神来。   “爷爷,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被人当猴子一样耍过,唯有这个沈清!”   “等我和他的私人恩怨解决完以后,您想怎么做我都不会拦着,但现在不行,因为我心里这口恶气还没出。”   “和蕊蕊的订婚我不会推脱,我和沈清的私事您也别再插手,我自己会处理。”   向正说的认真,并且还主动应下了和靳蕊的婚事,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今天的订婚宴,不会再出状况了吧?”向国栋松了口。   “不会,”向正回答的很坚定。   “那你和那个沈清准备怎么办?”   向正想了想说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我和他之间的事处理的干干净净。”   向国栋心想,左右事情现在已经摊在明面上了,量这小子也翻不出多大的水花来,让他把这些糟心事都处理完也好,以免以后和蕊蕊在一起落下麻烦。   “好,一个月就一个月。”   向正听完连忙说道:“那我姐的人...”   向宛给季闻礼使了个颜色,季闻礼立刻打电话让人从周阳家撤了出来。   向正面上虽不动声色,可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了,生怕自己这招铤而走险不管用。   还好,还好。   “阿正,无论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这都是我和爷爷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向正干噎了口吐沫,心虚地点了点头。   “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调整好状态,天亮还要去见蕊蕊呢。。”说完向宛就挽着向国栋回到了卧室。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向正长长吁出口气,一个月的时间真的够吗?   【福利忘记放了,哈哈,在企鹅群:728050823,相册里有】这条不吐槽!! 第132章 不出声是吗?那行【修】   向、靳两家联姻可以说是榕城商政圈近几年来最轰动的一件婚事了。   都知道向部长对自己的长孙疼爱有加,姐姐向宛更是个女强人,护崽从小就是出了名的,即便企划会上向正给公司造成了那么大的舆论丑闻,也没见向董事长说弟弟一个不字,所有的公关文案都是对外的。   最后还是向正自己通过社交平台发布了主动放弃向氏股份持有权声明,可在别人看来,无非就是左右倒右手,向正依旧是豪门名媛圈的首选top。   订婚宴在榕城最大的MOMA世纪酒店举行,榕城有头有脸的基本上全都悉数到场,唯有程家没有人来,甚至整日和向正他们厮混在一起的程东也没露面。   一时间众说纷纭。羽曦犊+。   有消息灵敏的都知道程家不来是因为他们和国A部大热人选李长城勾搭在了一起,然后被向家给列入黑名单了,而且还被狠狠教训了一顿,至于是怎么教训的大家全都绝口不提,生怕惹祸上身。   虽然之前有人传向国栋身患重病,要长期住院治疗,再加上向氏前些日子的丑闻,向部长年后的连任肯定会受到影响。   没想到众人刚一进MOMA28层的西朗丽宴会厅,就看到向国栋在孙女向宛和靳育海的陪同下笑容可掬的迎着到场宾客,怎么看都不像大病缠身的样子。   向国栋微微贴近向宛耳旁,低语道:“阿正那小子不会再出岔子吧。”   “不会,我让闻礼盯着呢,他现在和蕊蕊在后台做准备呢。”   向国栋这才放下心,“那就好。”   而此时的宴会厅休息室里,一对年轻男女各自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二人之间的方形茶几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是一份文件。   靳蕊看了眼牛皮纸袋,又看了看向正:“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向正说着低头点根烟咬在嘴里。   靳蕊狐疑片刻,还是拿起牛皮纸袋,绕开白线绳后从里面拿出了几张A4纸。   女人仔细翻阅起来,越往下看面色越凝重,尤其是看到尾页的最后一行字:合约终止日期为2月2号的时候,气的直接将纸拍在了茶几上。   精致的妆容扭曲的几乎要挂不住了,她抽搐着嘴角质问男人:“向正,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契约订婚?你把我靳蕊当成什么了?”   向正二指夹着烟,一边将散落的合约收拢,一边说道:“靳蕊,你是日洋集团的法务,日洋在美国研发的新型复合材料,因排废不过关,造成大片污染,导致芙洛蒂小镇数百人患上结核病,甚至有十几人因此丧命,被当地司法判决几个亿美金的赔偿。”   靳蕊表情瞬间僵住,强装镇定道:“你...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向正冷笑一声,并没理会靳蕊的装傻充愣,继续道:“和我结婚后,你就可以借用向氏在海外的影响力为日洋做联名拖保,争取更多的执行时间,我说的对吗?”   靳蕊喉咙水分瞬间被抽干,表情极其不自然,这件事她一直竭力周转运作,生怕影响到国内总公司的运营。   和向正订婚也确实有他说的一部分原因,以夫妻名义延长日洋的赔偿执行日期,否则几个亿美金的赔偿款到日不付,按照国际法是会被追溯到本国的,那样日洋集团不仅要赔付一大笔钱,父亲也会因此坐牢。   可这件事她一直都隐瞒的很好,向正是怎么知道的?   “正哥,我承认爸爸的公司在美国确实出了些意外,可这和我们之间的婚姻没有任何关系。”   “我从小就喜欢你,一直盼着长大嫁给你,而且我们两个门当户对,又是世交,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   “正哥,我会成为你的贤内助,我会帮你,帮宛姐把向氏经营的更好,我会让你知道我才是能和你比肩的人。”   比起靳蕊激动的情绪,向正则表现得极为冷淡。   他弹掉一截烟灰,无情的磕了磕表盘:“还有半小时订婚宴就开始了,我没时间和你耗下去,签了字,我会帮你把美国的官司处理掉,即便没有按期赔付,也保证不会影响到日洋国内的业务。”   “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同样也有办法让美国那边即使执行判决,到那时日洋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我想你这个法学博士应该比我清楚。”   “所以是和我做为期一个月的契约订婚交易,还是眼睁睁看着日洋集团从国外被追溯到国内,甚至面临法人被刑拘的风险,这两者之间不难选吧。”   靳蕊呼吸越来越短促,白玉葱长的十指快搅出一朵花来,脑袋里飞快分析着利弊。   这时季闻礼在外面敲响了房门,“向少,靳小姐,我们该走了。”   “想好了吗?”向正提醒她,嘴角扬起笃定的弧度,仿佛已经知道靳蕊会签下这份合约。   靳蕊犹豫了两秒,缓缓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碳素笔,看着合约上的文字又是片刻的迟疑,接着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在纸上熟练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直到最后一页纸签完,靳蕊将合约交给向正,问道:“你费尽心思做这么多,是不是为了那个叫沈清的?”   向正缠绕白绳的手一顿,接着恢复动作,沉声道:“这和你没关系,明天你应该就能收到美国那边发来的E-mail。”说完站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手里这份一个月的合约足以让爷爷和姐姐放松对自己的约束,一个月后,靳蕊就要履行合约内容主动提出解除婚约,那时候他和沈清之间也会有了个了结。   他必须要让沈清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否则他会永远无法释怀沈清给予他的这份耻辱。   ……   向、靳两家的订婚宴如约开启。   整个西朗丽宴会厅布置的甜蜜梦幻,如倒扣着碗状的棚顶铺满了粉色 气球,四角均由象征爱情的小爱神天使牵扯着,郁金香花瓣散落在整个圆形旋转舞台,两位新人由升降台缓缓送到地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郎才女貌的组合瞬间收获了众人的掌声。   而此时在家里观看老板订婚直播的周阳也跟着激动的直拍手,突如其来的声响将刚刚退烧,还有些迷糊的沈清唤醒了过来。   发汗后大量失水让沈清的嗓子干渴的快要冒烟了,他挣扎着下了床走出房间,周阳见沈清起来了,连忙站起身问他怎么了,沈清指了指嗓子,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周阳立即明白,沈清是要喝水。   “沈哥,你等着我就这就去给你倒水。”周阳说着就钻进了厨房,而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依旧着直播着向正订婚宴。   沈清本来并没有太注意周阳手机里放的是什么,直至听到里面传出一句: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公主梦,而向先生为靳小姐今天就圆了这个公主梦...   这句话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大到周阳已经喊了他好几声都没能将他的视线从手机上面拉回来。   周阳并没有隐瞒向正订婚的事,因为这是向正之前吩咐的,就算沈清今天没有恰巧看到,日后也是要告诉他的。   “沈哥,给你水。”   周阳又喊了一声,并把水杯递到了沈清面前,沈清才愣愣回过神来。   他僵硬的道了声谢谢就拿着水杯一步一顿的朝卧室走去。   周阳看着沈清落寞的身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这么做,可有一点他很清楚,就是这两个人一直都在互相折磨,折磨到有一方认输了才肯罢休。   订婚宴一直举行到夜里十一点多,向正全程心情大好,喝了不少的酒,靳蕊却始终闷闷不乐,好像还很疲惫的样子。   向正借由靳蕊身体不舒服,要提前送她回家,两边老人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离开酒店后,向正直接给靳蕊叫了一辆代驾把人送回家,靳蕊临上车前不禁回头冷嘲道:“向正,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向正没回话,而是帮她把车门关上,并嘱咐司机将人安全送到目的地,接着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自己车里,甚至连代驾都等不及,踩上油门就往周阳家里赶。   等他到周阳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周阳见老板来了,很识相的离开了自己的家。   男人酒气熏天,踢掉鞋子,脱掉大衣就摸进了沈清的房间,一头栽到了床上,修长有力的手臂习惯性的环上了沈清的腰。   其实周阳给向正开门的的时候,沈清就醒了。   他一直不敢说话,生怕向正会做那些事,尤其是现在那满身的酒味...   纤瘦的身子虽一动没动,却绷的笔直,男人猛的将背对自己的人儿翻了过来。   沈清呼吸一提,双眼紧闭,一声不敢吭。   看着眼前铁了心要做鸵鸟的人儿,向正笑意阴阴,“我知道你没睡,你在等着我,是吗?”   沈清咬死不说话,准备装睡到底。   向正眯起眼,喷着酒气威胁,“不出声是吗?那老子就草到你出声!” 第133章 沈清发病回到工作前期【修】   沈清被向正这句话吓得倏然睁开了眼,才发现二人贴的极近。   房间里虽然没开灯,可借着窗帘透进来的月光,他依旧看清了向正那双燃着炽热光芒的眸子,烧的沈清周身一颤。   向正眯起醉意的双眼,问他:“肯睁开眼了?”说话间搂着沈清腰间的手又收拢几分。   沈清呼吸哽住,本能的用双手阻隔在二人之间,掌心轻触向正胸膛的一刹那,却被那人攥着手腕拿开,侧卧的身子顺势一翻,严丝合缝的将沈清压在身下。   “向正!”沈清喉咙又哑又涩,这一声喊的像猫在挠痒痒似的,勾的小小正立刻有了反应。   沈清吓得脸都变了,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双手又用力挣了挣,“向正,你放手...放手...”   向正喷着浑重的酒气,像小孩子耍赖似的嗯了一声,“我不,我就不放手...”   沈清气的咬牙切齿,他努力扭动腰肢想从向正身下逃出来,可他越挣扎,向正就越用力压着他,甚至用膝盖去退他的睡裤。   沈清大脑瞬间拉响警报,双腿夹得死死的,挣扎的更激烈了,“向正...向正...你放开我,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想要你...现在就想要...”说完低下头就埋进了沈清的脖颈间,没轻没重的啃咬着。   沈清躲也躲不过,急的他两条腿胡乱的踢踹着,竟意外抽出一只腿,接着想也没想,屈起膝盖就顶上了向正的肚子。   向正疼的闷哼一声,松开了钳着沈清手腕的手。   趁着这个间隙,沈清狠狠推开向正,赤着脚就往床下跑。   向正此时已经酒精上头,竟没能第一时间把沈清拦住,他甩了甩头晃晃悠悠的追了出去,看到沈清在门口不停转动防盗门的锁。   男人嗤了一声,不紧不慢的朝他走去。   见向正走来,沈清吓得呼吸都停了,可无论他怎么用力转动门锁,这个门就是打不开。   “门被在外面反锁上了,你是打不开的。”向正说着已经走到沈清面前。   沈清薄薄的身躯紧靠着门板,宛如一只被围堵到走投无路的幼鹿。   男人单手撑到沈清耳侧,倾身上前,压低声音宣布:“沈清,你逃不掉的,只要我不放手,你这辈子都逃不掉。”   “向正你就是个疯子,你疯了。”沈清摇着头,水粼粼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向正一把掐起沈清的下巴,漆黑的眸子含着千丝万缕的情愫注视他,淡淡道:“是啊,我就是个疯子,所以别想着逃开我,千万别逃开我,我会杀了你的。”   话音落下,沈清就被向正打横抱起,三步两步就把人扔到了卧室的床上,接着也不管沈清如何抵抗咒骂,愣是把人扒的干干净净,自己也脱了个七七八八。   沈清知道自己躲不过,抱着被子往床角磨蹭,向正来了兴致又喝了不少酒,怎么会给沈清逃开的机会。   长臂一伸就把沈清拽了身前,单膝岔开沈清的双腿,长驱直入...   沈清全程被动接受向正单方面的折磨,毫无温情和快感可言,他感觉自己每一根骨头都在疼,然而最让他疼的并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心里的疼。   向正怎么能和别人订完婚后回来和他做这种事?   沈清不再抗拒,任由向正在他身上肆意折腾,眼泪顺着眼尾流到耳朵两侧,消失在汗湿的鬓发间。   ……   不知过了多久,向正终于饫甘餍肥的从沈清身上退了下去,平躺在床上。   沈清浑身湿透,腿间更是黏糊糊,他费力支撑起身子要去洗掉这些污秽,只是他刚一动弹就被向正扯进了怀里。   男人闭着眼,脸贴在沈清的后背上轻轻磨蹭着,“别动,一会儿我抱你去洗。”   沈清深吸口发颤的气,嘲弄的扯了扯嘴角:“向正,你未婚妻知道你在订婚宴当晚和别人上床吗?”   后背的动作停住了,男人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这不是你该管的。”   沈清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连声音都跟着哆嗦:“向正,你就是个畜生。”   “不,你连畜生都不如。”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向正,以前若说是怕或者抗拒,那现在就是打心底里的厌烦和鄙视。   一个男人居然能做出这种违背道德良俗的事,根本就是毫无人格可言。   向正并没把沈清的恶言恶语放在心上,他把沈清翻转过来,神色桀骜:“我是什么都无所谓,你只要记住,这是你欠我的,只要我一天没解气,你就得在我身边受一天,明白吗?”   “那你怎么样才能解气?”沈清气的眉心直跳,一字一顿的问道。   向正看着被自己欺负的满身青红的身体,啧了一声:“等我玩腻了你这个烂身子的时候,你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到那时...”   “到那时你也不会解气,因为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只会用更恶毒的方式折磨我。”   “向正,你会后悔的。”   向正愣了愣,随即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那就等我后悔那天再说吧。”   接着双手穿过沈清的脊背和腿弯,标准的公主抱将人抱进浴室,一番清洗后又把人抱回到床上,塞进了被子里。   像是怕人会跑了似的,向正把沈清紧紧圈在怀里,一条长腿更是压在了沈清的下半身上才酣然入睡。   沈清也累极了,本就刚刚退烧,又被向正折腾了几个小时,早已提不起一点精神,竟然在暗自咒骂向正的碎碎念中睡着了。   ……   次日榕城的天空刚蒙蒙亮起鱼肚白。   沈清在熟睡中倏然睁开了眼,他歪头看向一旁的男人,又看了看把自己当成人形抱枕的姿势,清秀的眉微微拧起。   为了不把男人吵醒,沈清小心心翼翼的把环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拿掉,接着又去拿压在自己下身的腿。   “你要干什么?”向正突然醒来,一把攥住沈清的手,紧紧盯着他。   沈清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很轻微了,平时自己就算把他推开,这人都不会醒的。   今天怎么稍稍一碰就醒了!?   “对...对不起,吵到你了,七点了,我该上班去了。”沈清有些歉意的说道,毕竟把人吵醒了就是他不对。   “上班?上什么班?”向正审视的目光越发幽深了。   沈清一听向正这么说,心里顿时慌了起来,之前向正就提过不让他去上班,自己昨晚费了好大的力才把人哄好,怎么一睁开眼就变卦了?   “你明明答应了我的啊,怎么能出尔反尔。”沈清有些生气了。   向正被沈清弄的一时有点发懵,反问道:“我答应你什么了?”   沈清脸顿时红透了,气恼恼的盯着向正。   向正觉得眼前的沈清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不对劲。   难不成他又要在自己面前演戏?   男人眯起眼,淡笑道:“沈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沈清心思一沉,难道他看出来自己昨晚的主动不是心甘情愿的了?   不会啊,昨晚自己明明那么卖力。肯定是向正故意找茬不让自己去上班。   “反正我都照你说的做了,你也...你也...爽了,不是吗?既然你都...”沈清羞赤的快要爆炸了,索性不管不顾了,“反正...反正我今天肯定是要去上班的。”说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等一下!”向正愣模愣眼的看着沈清。   沈清抓起床边的内衣裤就往身上套,根本没心思理向正,心里还惦记着昨晚下手术台的两名患者。   “等不了,我今天早上交接班,有两个重症患者要调病例呢。”   向正一把抢过沈清手里的衣服,沉声道:“老子陪你演,你他妈还演上瘾了是吧。”   沈清眼眶顿时就红了,他就知道向正这个无赖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去上班。   “向正!你...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昨晚怎么答应我的?”   “我他妈答应你什么了?你以为你跟老子演出黄粱一梦就能蒙混过去?”   “你他妈穿越剧看多了吧,草!”   沈清又气又恼,眼泪唰的滑落下来,他梗着哭音点点头,“是啊,我怎么能妄想你这个人渣能说话算话。”   向正眼睛在沈清脸上打转,一时有点儿摸不准他要干什么?   如果说他在跟自己演戏,那这戏是不是演的太逼真了点儿?   沈清对现在这份工作是有执念的,那是老师不辞辛劳跑了无数关系才帮他争取到的名额,也是自己未来的生活保障。   他不可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就算是向正也不行。   不给他穿内衣裤,那他就不穿,沈清站起身就去拿椅子上挂着的外衣外裤。   向正蹭的跳下床,将人拉了回来,怒声道:“你他妈没完了是不是?”   “一大早上闹什么闹?”   沈清吸着鼻子,狠狠推开他,吼道:“我没闹,是你先不守承诺的,我说了只做你一年的情人,你凭什么干涉我的工作!”   向正:“……” 第134章 老年痴呆啊?【修】   向正被沈清不符合时宜的话给逗笑了,讥讽道:“你要是早有这个觉悟还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别跟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以为跟我回忆回忆过去我就能放了你?”   在向正眼里,沈清现在就是在反套路,避重就轻要跟他重温旧梦,想让自己心软放了他。   “沈清,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能像之前那样随便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就会无底线的包容你。”   “三年前你匿名举报我,三年后你又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你他妈真当我向正是吃素的啊!?”   男人立起剑眉,一把掐住沈清的脖子,冷森森的看着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人儿咬牙切齿,“别在我面前耍花招,知道吗?”   “在我玩腻你之前,安安分分的在这里等着老子淦你,毕竟你现在...”男人目光向下扫过沈清毫无遮挡的身躯,邪狷一笑,“除了这个也没什么能让我提起兴趣了。”   沈清紧咬着嘴唇,胸口鼓噪着羞耻又愤慨的怒火。   向正折磨了他七天七夜不算,还拍了那些视频,最后让他做一年情人他也认了,结果到现在又不让他去上班。   怎么会有这么卑鄙恶劣的人。   可他也不是认人摆布的木偶,逆来顺受毫无底线。   这份工作就是他的底线。   清瘦男人狠狠推开向正,抱着衣服裤子就往客厅走。   反正说也说不通,倒不如不说。   向正觉得自己一堆威胁的话全都打在了棉花上,沈清不仅没有一丝对自己做过的事持悔过之心,甚至变本加厉。   阴翳的眸子逐渐染上狠意,男人大步跨上前,一把扯过沈清的头发,面无表情的把人往回拖。   沈清疼的嗷嚎了一声,倒仰着头随着向正的方向倒退着,嘴里喊道:“向正,好疼,你松手,你干嘛啊!?”   “好痛,你放开我。”   沈清疼的龇牙咧嘴,十根手指一起去掰向正的手,指甲狠狠扣着那人掌心的肉,尽管如此,他仍是被向正用力甩回到了床上。   “向正,你发什么神经?”沈清揉着被扯得火燎燎的头皮朝地上的男人大喊。   “是我发神经还是你发神经,你他妈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玩意儿了,是吗?”   “我告诉你沈清,我一天没解气,别说去上班了,连这个屋子你都别想踏出去半步。”   沈清终于气不过,绝望的哭了起来。   这种打也打不过,挣也挣不过,走投无路的感觉几乎让他窒息。   向正回国后,让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彻底失去自由了。   “向正,你就是...你就是个混蛋,你...你他妈说话不算数,你昨晚抱着...抱着我的时候...”   沈清越说越伤心,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抽噎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抱着我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抹了把眼泪,继续抽搭,“你说...你说只要我乖乖的,你就...你就不会干涉我的工作...”   说到这沈清更委屈了,昨晚为了让向正开心,舔的,吸的,嘬的,嘴巴都要僵了,下半身更是又胀又麻。   结果他现在随便说一句就全毁了。   向正觉得沈清说的话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这不是他刚回国那时候答应沈清的话吗?   那一晚二人抵死缠绵,双双都交代了好几次,沈清也是难得的主动,给他口了出来。   向正记得很清楚。   可是他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沈清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到向正不开心了,以至于他说翻脸就翻脸。   硬的不行,他只能放下姿态来软的。   含着哭腔的声音,带着些许恳求,“向正,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答应你尽量早点回来,不会在把身上弄上消毒水味。”   “你别不让我去上班,好吗?我求求你...”   向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走到床边伸手摸上沈清的额头。   也不烫啊,他在那胡说八道什么呢?   沈清不知道向正突然的触碰是什么意思,只乖乖坐在那里给他摸。   等那人要收回手,连忙用双手握住,抬头哀求着他:“向正,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有这一件事你不要阻挠我,我真的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沈清水汪汪的双眼没有往日的戾气和抵触,顺从的像只小猫,反倒这让向正一时有点摸不准沈清到底是在演他还是真的。   如果要是真的,那他现在说的这些不符合情景的话就太奇怪了。   向正深深注视了沈清几秒,试探道:“你...”   他想说你脑袋确定没问题?   可又觉得这话问的好像不太对劲,沈清认识他是谁,也知道他们的关系,怎么看都不像脑袋有毛病的样子。   男人抽回手后退了两步,再一次审度着沈清。   神色如常,动作行为也没有什么异样,实在看不出是哪儿出了问题。   沈清没想到自己这么做低伏小都没能换回男人的怜悯,落空的掌心微微垂了下去,鼻尖又一次泛起酸意。   看来向正这次是铁了心不让自己上班了。   向正看着沈清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再结合他之前的表现,越发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这时向正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向宛的,中午向国栋安排家宴,因为方楠的爷爷从SY军区特意赶回来参加向正的订婚宴,老哥俩许久未见,自然是要好好聚一聚。   挂了向宛的电话,向正就把周阳叫了回来,周阳就住在自己公寓外面的快捷酒店,接完向正的电话没几分钟就赶了回来。   这期间向正和沈清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沈清表现得也很安静,虽然依旧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气愤和不甘,却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向正觉得更纳闷了。   周阳回来的时候,向正把人拉倒一旁,反复叮嘱道:“把人看好了,有一点动静就通知我,听见没?”   “知道了,老板。”周阳连连点头。   为了防止沈清再出现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状况,周阳在向正走后把家里的刀啊,剪子啊,一切金属尖锐的东西全都打包扔出了大门外。   向正离开周阳家,越想沈清的状态越不对,他给事事通的傅海乔打了个电话。   傅海乔接起电话,开口就是恭喜的话,被向正狠狠骂了回去。   “别扯皮,我问你个事儿。”   傅海乔无辜卖惨,“我可没扯皮,昨晚我们向少的订婚宴那可是轰动榕城啊,要不是有你爷爷在,我肯定第一个就冲去给你捧场。”   傅海乔家沾黑是满榕城都知道的事,一般有向正爷爷在场的时候,傅家都会避避嫌。   “别他妈跟我说订婚的事,老子没订婚。”   向正一想到昨晚和靳蕊人前作态的样子就直反胃,要不是为了稳住爷爷和姐姐,打死他都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让远在美国的钟老帮他摆平日洋集团的烂摊子。   欠了那只老狐狸的人情,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还呢。   “得,你说没订就没订,你刚才说要问什么事儿了?”   向正把车子停靠在路边,综合沈清的种种表现,问道:“你说...有没有就是那种...就是一个人跟你说的都是过去的事?”   “就是...你跟他说的和他跟你说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傅海乔愣了片刻,好笑道:“你说什么呢?什么过去现在的?”   向正啧了一声,继续解释着,“就是之前还好好的,突然他和你说的就都是过去的事...”   “怎么说呢?就是...没有征兆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失忆啊?”傅海乔道。   “失忆?”向正呢喃一句,脑中回想着沈清刚才的状态,否决了傅海乔的假设,“不对,他认识我的是谁,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怎么可能是失忆。”   “那就是老年痴呆了。”傅海乔在那边咯咯笑的直抽抽。   “滚滚滚,我他妈看你像老年痴呆,草!”向正一听傅海乔开始要没正行了,直接一顿爆骂,接着就要挂电话。   傅海乔连忙告饶,“等一下,我跟你闹着玩呢,你刚才说的这是谁啊,不会是沈清吧?”   向正轻咳了一声,停顿两秒才闷闷发出一个嗯音。   傅海乔顿了顿,冷嗤道:“阿正,我看有问题的是你,那个沈清和程东都把你害成什么样了?你还跟他纠缠不清?你脑袋没病吧。”   “……”   “什么过去现在的,什么变了一个人的,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看不出人家在演你吗?”   “博得你的怜悯,让你对他恋恋不忘,这么低劣的手段也就你会一次次中套,之前我们说他假清高,你不信,现在好了吧,中了人家套不说,现在还要继续陷下去。”   “阿正你清醒点吧,沈清这个人不简单,他太懂得玩弄人心了,玩感情,你玩不过他。”   “要我说你就把他当成我哥会所那里那些鸡鸭操一顿扔了得了,别他妈再跟这种人纠缠了,人家不会给你第二次翻身的机会。”   向正被傅海乔一席话说的豁然开朗,胸口那股缠死的结仿佛也打开了,自己险些又他妈中了沈清这个贱人的道。   看来自己对他还是太宽恕了。 第135章 伺候他【修】   向正赶回家的时候,方楠陪同爷爷方青山已经到了向家大宅。   一进屋就听见了老哥俩浑厚爽朗的谈笑声。   方楠在一旁伺候着茶水,见向正回来了,脸上表情瞬间不自然起来,但还是僵硬的跟向正打了声招呼。   向正撇了他一眼就坐到了单人沙发上,理也没理他就跟方青山问好。   方青山见到向正眉眼见喜,一直夸向正又出息不少,人也越来越帅了。   方楠见向正不搭理自己,起身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阿正,我想跟你谈谈。”   向正看了眼旁边的两位老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无奈只好跟方楠朝阳台走去。   方楠给向正递了根烟,自己也叼了根在嘴边,半晌他道:“我没想到你能和靳蕊订婚。”   向正以为他会跟自己说林子安的事,没想到他会说订婚的事。   “我和谁订婚还要跟你申请吗?”向正斜了他一眼,冷笑道。   “那沈清呢?”方楠脱口而出。   这个语气让向正听起来异常刺耳,他歪头细细打量了方楠一番,似笑非笑,“你好像很在乎沈清啊。”   方楠目光有些闪躲,“我就是...就是随口一问。”   这模样更加证实了向正心里的猜测,他站正身子直视着方楠,直击要害:“你喜欢沈清?”   这句话让方楠如遭雷击,猛然抬起头对上向正的目光,接着又匆忙躲开,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这局促惊慌的模样已经足以回答向正了。   向正一口气梗在胸口,冷冷盯着方楠,雄性天生的领地意识让他对眼前的男人瞬间拉起敌意。   许久,轻薄的唇角才拉扯出一抹淡到骨子里的弧度,“你真是好样的。”   向正说完扭头就要走,方楠连忙追上去拉住向正的胳膊解释,“阿正,你听我说...”   “滚开!”向正狠狠甩开他骂道。   “阿正,你听我说,我承认我有那么一点...一点喜欢...喜欢沈清,但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向正气的热血翻腾,呵笑一声,“我说你怎么来问我和靳蕊订婚的事呢,整了半天是以为我和沈清分开了,你有机会了是吧。”   方楠噪红着脸没回话,事实上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一直以为向正不会轻易放开沈清,没想到一转眼他就公开和别的女人订婚,这让方楠心底偷偷燃起一丝希望。   或许身边那个形似而神不似的人终于可以替换掉了。   向正眯起了薄凉的眸子,走近方楠几步,压低声音道:“就算我玩腻了沈清,你也别想得到他。”   “阿正!”   “别他妈叫我阿正,我真是好奇,沈清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让你们一个个都对他另眼相待,先是程东跟他暗地勾结,接着又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对他动了心思。”   “我向正的人就他妈那么好?草!”   “阿正,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我冷静不了,方楠,我告诉你,沈清不管是之前还是以后,都是我向正的人,不管是谁敢对他动脑筋,我都不会放过他。”   “还有那个林子安告诉他最好躲我远远的,别让我看见他,否则不管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我看见他一次弄他一次。”   撂下狠话,向正头也没回就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家宴,向正和方楠在长桌两边遥遥相对,昔日好友在饭桌上基本上是零互动。   向正简单吃了一口就借口公司有事匆匆离开了,方楠眼光追随过去,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出声挽留。   他知道向正 正在气头上,就算自己再怎么解释他也听不进去,只好等他气消了再好好跟他谈一谈。   向正离开向家就给周阳打了个电话,询问沈清的情况。   周阳看着卧室紧闭的房门,回道:“您走后,沈哥就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午饭也没吃。”   “不吃饭?”向正挑眉。   周阳吭哧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来。   “他不吃就是不饿,人不是没什么异常吗?”向正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没什么异常。”周阳回答的很干脆。   沈清这种关门谢客的态度,在周阳眼中简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向正听沈清一切正常也就没再多问,挂了电话就朝天上人间开去。   傅海乔没事就喜欢泡在天上人间,向正去的时候他正陪几个大佬嚎凤凰传奇呢,包房里还安排了四个小姑娘作陪,各顶各水灵。   公关经理敲门进来趴在傅海乔的耳边嘀咕了两句,接着他就跟屋里的几人打了声招呼提前离开了。   向正此时正在包房里放着音乐喝闷酒,身边一个人也没叫。   傅海乔大刺刺的推开包房门,领着两个长相漂亮的小男孩儿就走了进来,“来这儿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啊。”然后给那俩男孩儿使了个眼色。   二人立刻朝向正走去,分别坐在了他人两侧,腻腻歪歪往向正身上贴,傅海乔也跟着坐了过去。   向正左右看了看身边的两个男孩儿,淡淡道:“能喝酒吗?”   两男孩儿虽然虽然岁数不大,可也是天上的老人了,喝酒这点小事自然是难不倒他们的。   二人相视一笑,讨好道:“向少想喝酒,就算不能喝我们也得陪着啊。”   另一个跟着附和。   向正笑了笑,拿起桌上本应该装啤酒的两个大扎啤杯倒满了高纯度的洋酒,分别递给两个男孩,笑着说道:“谁能一口气喝下去,一会儿谁就跟我走。”   洋酒纯饮已经很要命了,而且还是整整550ml的扎啤杯,这要是喝下去就算不当场昏过去也离死不远了。   可两个小男孩儿都知道向正的身份,怎么可能放弃这个爬床的好机会,犹豫了会儿还是硬着头皮拿起扎啤杯灌了下去,却只有一个全部喝完了,另一个自然就被撵出了包房。   傅海乔在一旁看热闹看的起劲,凑过来问道:“真打算把人领走啊?”   向正看了眼旁边有些微醺的男孩儿连名字都没问,对傅海乔说:“你带人进来不就是让我领走的吗?”   “嗐,我这不是怕你看不上吗?”傅海乔拿起酒杯自顾自喝了一口。   向正自嘲的叹笑一声,答非所问:“傅老二,我发现咱们几个里,你才是活的最明白的那个人。”   傅海乔觉得向正情绪不对,愣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向正什么也没说,抓起旁边的男孩儿就开始喝酒...   ……   沈清从向正早上离开后一直在闷在房间里不出去,周阳喊他吃饭他也不吃,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小天,直到傍晚时分才从房间里出来。   周阳见沈清终于肯出屋了,连忙问他要不要吃些什么。   沈清看到突然出现的周阳显得有些错愕,警惕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周阳被沈清的话给问懵了,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说道:“沈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是周阳啊,你不认识了吗?”   “周阳?”沈清听到这人能精确说出自己的姓氏,却丝毫没有这个人的记忆,忍不住默默呢喃一句。   “沈哥,你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周阳说着就往前走了两步。   沈清立刻警惕的后退了几步,试探着问道:“你是向正的人吗?”   “啊,我是老板的助理。”周阳讷讷回道。   沈哥这是怎么了?   他看自己的眼神,说话的语气,仿佛完全不认识他似的。   “老板?你老板是谁?”沈清又问。   周阳彻底傻眼了,也顾不上回答沈清的问题了,连忙掏出手机就给向正打了过去。   向正此时正跟傅海乔喝酒唱歌呢,看到桌上的手机忽然亮起的周阳二字,他让点歌公主把声音暂停,接通了电话。   周阳看了眼面前的沈清,然后拿着手机走到窗户旁小声说道:“老板,您快回来吧,沈哥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向正听完不屑的呵笑一声,“是不是又装的好像不认识你了?”   周阳愣住:“您怎么知道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向正说完就挂了电话。   傅海乔见向正起身去拿大衣,说道:“怎么走这么早啊?吃过晚饭再走啊。”   向正朝沙发上的男孩招了招手,然后对傅海乔笑了笑说道:“不吃了,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男孩儿喝的已经迷迷糊糊了,可听到向正叫他还是笑嘻嘻的贴了过去。   傅海乔见二人这个模样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自然不会去拦,安排好代驾就把人送走了。   周阳和沈清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越是和沈清说话,周阳就越诧异,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这还是他认识的沈哥吗?   别说沈清不认识他了,他都快不认识沈清了。   不多时门铃响了。   向正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酒气,怀里搂着一个早就软成一摊泥的少年。   周阳见这架势几乎是抱头跑出家门的。   向正把怀里的男孩往沈清身上一扔,吩咐道:“给他洗干净,我不想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 第136章 真相前【修】   沈清看着推到自己怀里的少年,眉眼瞬间皱紧,“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正往沙发上一栽,长腿搭在茶几上晃了晃,“听不懂吗?”   “我让你去给他洗干净了,我们要睡觉了。”男人说着顺手解开了两粒上衣扣子。   沈清脸上表情极其难看,可又没办法直接将人推开,因为只要他一松手,男孩儿就会摔倒在地上。   “向正,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向正眯起染上醉意的双眼,看着呆愣在原地的沈清,一字一句重复着:“我让你去伺候他洗澡,晚上老子要搂着他睡觉。”   接着又邪恶的笑了一声,“怎么的?你也想加入啊,如果你想我也不介意,毕竟...”   “做你的梦去吧。”沈清搀着早已喝黏糊的少年,三步两步走到向正跟前把人甩在了他身上,扭头就往卧室走。   然而就是在转身的一刹那,沈清脚跟忽然顿住,脑袋里嗡嗡了两声,再一看周围的环境,异常陌生。   这是在哪?   他不是被向正带走了吗?   就在沈清还没弄清楚状况的时候,他的胳膊被人向后猛地一扯,接着身形一歪就听见男人粗鄙的骂声:“你他妈跟谁说话呢?”   沈清看着眼前的男人,懵了片刻,挣扎着要抽出手腕,“向正,你放手...你干嘛啊。”   他越是挣扎,向正攥的就越用力,“装他妈什么清高?让你伺候人还委屈你了?”   “你不是能演吗?怎么,这就装不下去了?”   沈清这才把目光投到沙发上躺着的脸颊红润,软乎乎的男孩儿身上,怔愣着开口:“...他是谁?”   向正转过头随意撇了眼,得意笑了笑:“他啊,我从外面带回来的,不比你差吧。”   沈清本就有些病白的脸此刻如挂寒霜,嘴唇都跟着抖了起来。   向正并没把沈清的情绪放在眼里,仍自顾自的刺激他,“不过他比你单纯多了,至少目的很纯粹,不像你,在老子面前装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背地里跟我的朋友勾勾搭搭。”   “先是程东,后是方楠,接下来是谁,傅老二吗?”   男人呵笑一声,咬着槽牙挤出伤人心的话:“你他妈怎么那么贱啊?嗯?老子满足不了你吗?要让你费心费神的对我身边人下手?”   “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别说是干你一个,就是同时干你们俩...”说着他又贴近沈清几分,压低声音道:“老子也能草的你下不来床。”然后就是一串放肆邪恶笑声。   沈清缓缓闭上了眼,微凉的指间逐渐收拢进掌心,冲冠的怒火已经让他顾不得自己和向正之间体型和力量的差距。   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谁能容忍自己被人这样侮辱。   紧实的拳头精准的砸向了向正带笑的脸上,尽管沈清不会打架,可男人的骨骼密度是不容小觑的。   一拳下去,向正口腔里顿时蔓延出腥咸的铁锈味。   沈清对向正的失望和恨意让他变的逐渐失控起来,不由分说的就跟向正扭打起来。   向正今天喝了酒,再加上知道方楠喜欢沈清的事,让他更加相信了傅老二说的话,沈清太擅长玩弄人心,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可自己却对这样一个人念念不忘。   简直让他又气又恼。   若换做平时沈清跟他动手,他顶多是把人推开,言语威胁威胁就算了,可今天却还了手。   沈清细胳膊细腿,又没什么力气,怎么可能是身材高大的向正的对手,还没近的了身就被向正一脚踹倒在茶几旁,后脑结结实实撞在了大理石茶几的钝角上,接着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让沈清几度睁不开眼,瘫坐在地上迟迟没站起来。   向正此时已经收不住怒火,他俯下身一把扯过沈清的衣领用力摇晃着,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忽然他发现沈清好像不那么抵抗了,一直低垂着头不吭声。   “说话,别他妈装死。”向正松开沈清的衣领,顺势拍了拍他的脸蛋。   没有回应。   男人顿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蹲下身子端起沈清的脸才发现沈清已闭上了眼睛。   “喂,沈清!沈清?别演了!”向正强装镇定的推了推沈清的额头。   沈清除了脑袋跟着向正的耸动微微晃了两下以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下向正才真的紧张起来,他瞪圆了眼睛又喊了沈清两声。   依旧没有回应。   向正看向沈清身后的茶几角,心脏忽悠一沉,沈清多半是撞到头了。再用手一摸,沈清的右后脑位置肿起来一枚银币大小的包。   妈的!   男人懊悔的低咒一声,抬手就把人给打横抱起朝门外走去。   周阳一直坐在楼道里,没敢走远。生怕老板和沈哥之间出点什么意外,没想到仅仅过了半个多小时,沈清就人事不省的被老板抱了出来。   “老板,沈哥他怎么了?”周阳站起身连忙迎了上去。   “开车去榕大医院。”向正紧皱眉头,语气焦急。   周阳听完连忙去按电梯门,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那您带回来那个...”   向正冷横了周阳一眼,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他现在整个心都在沈清这里,哪有功夫管那个人是死是活。   周阳瞬间明白老板这是故意带个人回来找沈哥的不痛快,他就说老板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上车后,周阳片刻没敢耽误,没用多久就赶到了榕大医院。   为了能快速给沈清看病,向正直接给卫生局局长打了个招呼,让他帮忙在榕大安排好医生和病房。   榕大那边反应也很迅速,向正的车子刚停到医院门口,担架车就已经等着了,向正把人抱到担架车上,接着就跟随行的大夫说明沈清的情况。   当医生听到沈清是磕桌子晕过去的时候,顿时用一抹异样的眼光看着向正。   这名脑外科主治医生可以说是榕大最好的专家了,本来已经下班在家吃饭了,接到院长电话说医院来了一名急患需要他来主治,让他赶紧回医院一趟。   还以为是什么重大伤病呢,整了半天仅仅可能是因为脑震荡引起的晕眩。   医生甚至连向正的话没听完就已经下了决断,但还是例行公事的跟家属解释着:“看样子问题不大,应该是脑部受到撞击后的引起的晕眩。”   “大夫你说他脑袋里会不会出血什么的啊?”向正还是不放心。   大夫看了眼沈清状态,呼吸规律,也没有明显面部积血,身体也没有抽搐的症状,显然脑内组织应该没有出现硬性伤害。   “看患者目前的状况,不像是有颅内损伤的样子,不过我们还是先做个脑CT,能更直观一点。”   二人说着担架车就已经到了放射区。   看着沈清被推了进去,向正在外边急的团团转,心里一遍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对沈清动手。   他那么瘦,哪能经得起自己打。   草了,真的是!啊啊啊啊!   向正坐在长廊外的椅子上,烦躁的抓着头发。   周阳站在一旁全程不敢说话,他也闹不清老板和沈哥现在是什么关系,生怕自己说错什么惹祸上身。   这时厚重的了隔离门打开了,沈清被推了出来,医生让家属把患者送回到病房等结果。   向正不敢有异议,只能乖乖照做。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沈清这次住的是VIP病房,比上次那间双人病房豪华了不知多少倍。   把沈清安顿好后,周阳就去护士站给沈清取新的病号服,独留下向正和沈清在病房里。   这时一抹低低的嘤戚声从沈清嘴里溢了出来。   向正坐在病床边,单手抚上沈清的额头,不自知的放柔了声音:“清清,醒醒...清清...醒一醒...”   “不要打我...不要...不要打我...”   “我不敢了...不要...”   沈清眉眼锁死,紧闭的睫毛微微颤抖,仿佛深陷在恐怖的梦魇之中。   向正听到沈清说的话,心脏像是被刀子扎进去一般,自己已经让他怕成这样了吗?   “清清,你醒醒,那都是梦...”   向正试着揉开沈清眉间的褶皱,轻声安抚着他,可他的手瞬间被沈清无意识的握住,像是怕极了的样子哭喊着:“不要,我不敢了,爸爸,求求你...不要打我了...”   “不要打我了,我错了,我不敢了...”   接着沈清像是在极度的惊恐之中被迫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向正像是看到妖魔鬼怪似的,连滚带爬的往后面躲。   这种惧怕到骨子的眼神是向正从未看见过的。   “沈清...你怎么了?”   沈清浑身都在发抖,环抱着双腿缩在床脚,像做贼似的偷偷瞄着向正。   向正刚要伸手去触碰沈清,就见他抱着头惊叫着念数字:“爸爸,我这就背3.14159 26535 89793 23846 ...”   细一听是圆周率。   向正终于坐不住了,他单膝跪到床上,抱着沈清的肩膀喊道:“沈清,你这是怎么了?说话啊!”   沈清看着他,哭着哀求:“爸爸,求求您...别打我了,我背圆周率...” 第137章 向正知道病情【修】   沈清哭的模糊了眼睛,低垂着头瑟缩发抖,嘴里却一遍遍念着圆周率的数字。   “沈清,你看着我,你到底怎么了?”向正双手端起沈清湿透的脸,急的心口生疼。   沈清看着眼前的’常万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竟干呕起来。   向正彻底被吓坏了,这时周阳也拿着病号回来了,向正连门都没让他进就他出去叫医生过来。   沈清晕过去的时候他就怕沈清的头被撞坏了,毕竟那时候他在气头上,下手难免没轻没重,现在看到沈清又哭又吐的,简直把他的三魂七魄都要吓出来了。   周阳还没走几步就迎上急匆匆赶来的医生,手里还拿着一张CT片子。   不等周阳说话,医生先一步开口问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周阳先是愣愣点头,然后又连忙摇头,“我我我...我不是...”   “家属呢?”医生又问,听起来有些焦急。   周阳指着病房方向,“在里面呢。”   女医生直接越过他朝病房走去。   向正此刻正在安抚沈清,即便他语气又柔又宠,一遍遍轻抚着沈清的脊背,可沈清好像还是很害怕他的样子,似乎还把他当成了别人。   听到他嘴里喊着’爸爸‘二字,难不成是把自己当成他的父亲了?   这时周阳和医生双双进了病房,沈清趁着这个空隙躲出了向正怀抱,后退到床脚。   向正看着紧靠床尾离自己一米远的人儿,对门口的医生说道:“大夫,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像是怕吓到沈清似的,向正声音很轻。   医生看了眼沈清的异于正常人的表现,面色沉重对向正说道:“家属跟我出来一趟吧。”   向正看着沈清这样实在放心不下,“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医生犹豫了会儿,并没有回答向正的话,而是对沈清招了招手,“你好!”   沈清偷偷看了医生一眼又收回了眸子。   医生试探着坐在床边,离沈清更近了一点,从胸前拿出一根笔,问道:“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沈清用余光瞄了眼,低低道:“...笔。”   医生又拿那支笔在病例本上写了’沈清‘两个字,继续问他:“认识这两个字吗?”   不等沈清回话,向正先急了,“医生,他是撞到头了,又不是傻了,你不给他看病,怎么...”   “这就是在给患者看病。”这时曾经给沈清看过病的杜医生也赶来了。   众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身上。   “辛苦你了,黄医生,怎么样?”杜医生快步朝沈清走去。   黄医生把CT片子交给杜医生,“我不知道你之前片子数据是什么样,可现在这张片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黄医生看到CT结果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然后突然想起有一次他们组织团建的时候,杜医生跟他们提起过一个年仅26岁的年轻人得了阿茨海默症的特殊病例,接着他就给杜医生打电话确认那名患者是不是叫沈清。   杜医生一听连忙从家里赶回到医院,结果刚进病房就看到这一幕,着实让他感到遗憾和惋惜。   年纪轻轻就变成了这样,却又无能为力,毕竟高额的治疗费用不是谁都能承担的起的。   虽然向正不知道二人在说些什么,可有几个字他却是听的真真切切,那就是:阿茨海默症。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忽然慌了起来,直觉这几个陌生的字眼不是普通的病。   “什么是...阿茨海默症?”   杜医生看了向正一眼,语气狐疑,“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向正懵怔的嗯了一声。   “那你不知道患者得了阿茨海默症吗?”杜医生又问。   向正从来没听沈清说自己得病,更不知道阿茨海默症是什么病,只能摇摇头,“那是什么病啊?”   杜医生看着床上坐着的二个人解释道:“黄医生现在给他做的就是海兹海默症的认知测试。”   向正见黄医生问沈清的都是最简单的常识,更加不解了。   杜医生继续解释着:“这种病刚开始时并不明显,就连患者本身都察觉不到异样,后面随着脑组织钙化的程度逐渐出现记忆障碍、失语、失用、失认、视空间技能损害、执行功能障碍及人格和行为改变等...”   向正越听越呼吸紧,整个人像傻了似的呆怔在原地,大脑完全跟不上杜医生的话,一串串字符左耳听进去连停都没停就从右耳冒了出去,空白一片。   “...通俗的讲,就是我们所说的老年痴呆。”   听到’老年痴呆‘四个字,向正再也无法镇定了,他有些不太高兴的沉下了脸,“大夫,你是不是搞错了?”   “他只是头撞到了茶几上,怎么就能得老年痴呆呢?”   “你要是不会看,我们就转院,别他妈在这儿吓唬人。”   向正说完就要去拉沈清想把人带走,周阳见状连忙上前拦住向正,安抚道:“老板,你冷静一下,你听听大夫怎么说的...”   向正情绪已经临近崩溃,他抓着周阳的胳膊,红了眼睛:“我他妈怎么冷静?这个庸医说清清得了老年痴呆...”   “我去他妈的老年痴呆,我的清清怎么可能得老年痴呆。”   向正大幅度的动作和怒吼声在沈清看来就是’常万株‘又要对他暴力相加了,吓得抱着头又开始背起了圆周率。   “老板,你冷静点,你看看沈哥,你看沈哥他正常吗?”周阳大喊道。   向正看向一旁吓得浑身发抖,蜷缩成一团的沈清,眼眶顿时湿润了。   尽管他想不想承认,可他的清清确实变的不正常了。   他的清清真的病了。   黄医生连忙安抚着深陷在惊恐氛围中的沈清,用哄小孩子的方式一遍遍摩挲着他的头发和脊背,声音尽量放柔。   沈清才慢慢从紧绷的精神刺激下,逐渐平缓了下来。   黄医生哄着沈清继续做着认知测试,病例上写的’沈清‘二字,沈清虽然可以认出来,可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黑色碳素笔的颜色测试,却无法准确的辨认出,认知判断为幼龄4-5岁。   向正看着床上像个小孩子的沈清,心痛呢喃,“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好好的会得老年痴呆?他26岁的生日还没过呢,为什么?为什么?...”   男人强大的意志此刻已逐渐崩溃,向来果决的声音充斥着无助和茫然。   黄医生依旧在给沈清做着测验,然而病发回到孩童期的沈清很多认知都无法达标,甚至连黄医生的智能手机都没办法正确操作,只有少数几个人存在记忆里。   杜医生见状猜测出沈清应该是跟家人隐瞒了自己的病情,然后就对向正把沈清曾经来他这里就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三个多月前他就来我这里看过一次病,那个时候脑钙化的情况已经有些加重了,我让他办理住院进行系统的治疗,他说他和朋友在外地出差。”   “我以为他回到榕城能来住院,结果又是很久没有音讯,直到上个月他穿着病号服出现在我的诊室,状态比第一次看病时差很多,人也憔悴了不少。”   “我还以为他自己在家吃药再配合康复训练能够延缓病情的发展,没想到他的病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杜医生说完沉重的叹了口气,毕竟这么年轻的生命就得了这种不死的癌症,换作是谁都会觉得心疼和惋惜。   杜医生的一番话宛如在向正早已不堪重负的心脏上又捅了一刀。   沈清每错过的治疗时间都是被他折磨的遍体鳞伤的时候。   在海城的时候的是,回到榕城的时候还是,就算离开了榕城又被自己抓了回来。   一桩一件,全都是因为他。   他哪里有什么治疗的时间。   怪不得他会头痛,怪不得他会偷偷吃那些没有说明的药,怪不得他会不认识自己,怪不得...   向正回忆着他和沈清这三个月来的点点滴滴,为什么老天明明给了他那么多的暗示和机会,他都没有把握住,还要一次次的伤害沈清。   看着床上像个小孩子似和黄医生沟通的沈清,向正心疼的已经喘不上气来,脸上缓缓滑下两道温热的水痕。   他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记得最后一次哭是在七年前,父母飞机失事的那次,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因为这个东西流出来是会要人命的。   可是七年后,他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果然,眼泪真的是会要人命,这种心痛的滋味他已经很多年不曾体会过了。   忽然沈清嘴里不知怎么的说出了’向正‘二字,接着就开始不停的重复着,向正,向正,向正...   向正连忙抹掉眼泪,跨步走上前,回应着沈清,“我在呢,清清...”   此时的向正在沈清眼里就是’常万株‘,他一靠近,沈清就忍不住大喊向正的名字,这让向正是进退两难。   黄医生连忙让向正后退几步,不要再刺激沈清。   “我就是向正啊。”向正苦涩的看着沈清,心脏像被人狠狠攥着似的,抽搐着疼。   沈清摇着头,自顾自的说道:“向正会来救我的,他会来救我的...” 第138章 傻瓜,没钱了就来骗我啊【修】   看到沈清惊恐害怕的模样,向正在一旁急的抓心挠肝。   可他稍一靠近,杜医生就伸出手拦着他不给他上前。   “大夫,他说的向正就是我啊。”向正急了。   认知错误是阿茨海默症患者最常见的现象,杜医生一看就知道沈清把向正认成了别人。   “但你现在 在患者眼中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强行靠近只会更加刺激他。”   “那现在该怎么办?是吃...吃药还是...做手术,只要他能好花多少钱都行。”   向正已经急的语无伦次了,之前的种种已经变的不重要了,他此刻只想让沈清好起来。   他还有好多话没对沈清说。   他还没有带沈清去看他喜欢的大海。   他怎么能说不认识自己就不认识自己了?   他怎么能...   向正看着躲在黄医生身后的沈清,心里泛起阵阵酸楚,转身背对众人微微仰起头。   杜医生轻叹了一声走到向正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很理解你的心情,阿茨海默症是一个长期的病症,医院只能给患者病理性的治疗,更多的还是需要家人的鼓励和陪伴。”   “其实我和患者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了他一套治疗方案,然而被他拒绝了。”   向正皱紧双眉,转过身问道:“为什么?”   杜医生看了眼沈清,对向正说道:“我们出去说吧,这里交给黄医生就行。”   向正犹豫了会儿,点点头跟着杜医生一并离开了病房。   VIP病区的廊道里几乎没什么人,杜医生和向正双双坐在长椅上。   向正低垂着头,眼睛盯着大理石地面的花纹,讷讷问道:“他为什么要拒绝治疗。”   “因为钱。”杜医生回答的很干脆。   “因为...钱?”向正猛地抬起头,忍不住重复一句。   他想过无数种沈清拒绝治疗的理由,万万没想到会是因为钱。   “是的,我给他的治疗方案有一定延缓和阻隔病症的效果,可费用极高,且疗程时间长,确实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承担起的。”   向正一听有办法治沈清的病,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紧紧抓住杜医生的手,脸上充斥着绝境逢生的惊喜,“大夫,你是说沈清的病有办法治,是吗?”   向正的目光太过热切,弄得杜医生都不忍心打破他的期待,可作为医生他又不能对没有把握的事妄下结论。   最后还是实事求是的说道:“切入式电疗在理论上对脑部钙化是有一定效果的,可实践上我们还没有在类似沈清这样的患者身上使用过,所以我也不敢跟你保证治疗效果。”   “一切还要以临床治疗为准。”   听完杜医生的话,向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了,宽厚的身躯也跟着塌了下来。   “那他这样会维持多久?难道永远都不认识我了吗?”   向正还是不死心,沈清明明刚才还是正常的,还能能跟他说话,争吵,有思维,有情绪,怎么看都不像是老年痴呆的样子。   “AD这种病初期都是阶段性的,可能几分钟,或者几个小时患者就能自主恢复意识,随着病症的加重,发病期也会随之增长,直至脑功能改变,脑代谢改变,最后完全钙化,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症状型AD患者。”   “如果发展到症状型会变成什么样?”向正颤着声音问。   “那就是彻底失去了行为能力,如同婴幼儿一般,全天候需要人照顾。”   向正的心彻底沉入寒潭,僵硬的听着大夫说的一字一句,半晌才讷讷道:“沈清知道这些吗?”   “知道的。”杜医生如实说道。   这三个字宛如在向正不堪重负的心上又剜上一刀,疼的他呼吸骤停。   男人捂着泛疼胸口,不住的喘息,他不敢想象这么久以来沈清是怎样独自面对这种绝望和痛苦的。   然而他不仅没给过他一丝温暖和关怀,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发泄着自己的怨气。   可沈清为什么要隐瞒他?   难道自己在他生命中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沈清,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杜医生见向正脸色发白,神情哀伤的模样连忙安抚道:“你也别太难过,AD这种病虽然无法根治,但它却不像其他重病那样来的迅猛,不给患者治疗的时间。”   “沈清年轻,脑部神经组织比正常老年人要灵活很多,治疗起来也轻松许多,虽不能百分之百的治愈,但治疗得当恢复到正常人水平还是不难的。”   “只是这种病需要长期的保养和康复训练,身边也要一直有人照顾着,是一个很费精力和财力的病。”   向正已经不敢抱着太大的期望了,但还是忍不住秉着呼吸问道:“大夫,您说的是真的吗?”   “沈清...真有可能恢复到正常人那样吗?”   向正此刻已经不奢求沈清能够完全康复,他只求沈清能记得自己,就算让他照顾沈清一辈子,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杜医生想了想说道:“如果能进行系统的切入式电疗方法,再配合药物和康复训练,我还是有很大信心的。”   向正胸口提着的那口气瞬间呼了出去,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还是忍不住喜极而泣,对杜医生一遍遍说着感激的话。   这时黄医生和周阳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向正立刻站起身迎了过去,脑袋忍不住往病房探去,“大夫,沈清他怎么样了?”   黄医生扶了扶眼睛,叹声道:“睡着了。”   向正和杜医生前脚离开病房,沈清钻进了被子里,黄医生只好轻轻拍着被子下面隆起的小山丘,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结果沈清竟在黄医生有节奏的拍打中沉沉睡了过去。   “那我能进去看看他吗?”向正又问。   黄医生看了看旁边的杜医生,杜医生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不能打扰他,更不能刺激他,或许他很快就会恢复意识。”黄医生叮嘱着。   向正重重嗯了一声。   待二人离开后,向正对周阳说道:“让人去查一查沈清继父的事。”   他知道沈清的亲生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不在了,所以能给他造成这么大心理阴影,他又喊那个人’爸爸‘,除了他的继父绝无二人。   “对了,还有那个常林凡,把他给我抓回榕城来,我要亲自问他一些事。”   “好的,老板。”   交代完以后,向正小心翼翼地回了病房,生怕弄出声响吵到沈清。   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儿,男人心中百转千回。   明明是那么纯粹的脸庞,此刻他却有些看不透这个人了。   和程东合谋陷害自己,对姐姐说根本不喜欢自己,可害怕到发抖的时候,喊得却是他的名字。   就连二人每一次缠绵,都是由被动到顺从,他的身体诚实的接纳着自己,一次次在他身下释放承欢。   沈清对他是有感觉的,向正一直很确信这点,可他为什么要一次次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呢?   好几次他都觉得沈清就快说出’我喜欢你‘这几个字了,结果却总是空期待,白欢喜。   沈清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向正伸出手轻轻拨开沈清的刘海,心疼呢喃:“傻瓜,拿着那么多的钱为什么不给自己治病呢?”   “没钱了就来骗我啊,你知道我会心甘情愿上当的。”   “为什么不肯来找我呢?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大概是男人手上细微的动作惹的沈清不开心了,他胡乱挥了挥手,身子顺势一翻侧躺到了床边,只要稍一动就会掉下床去。   向正连忙起身把沈清往床里挪一挪,没想到沈清却钻进了他的怀里,像小动物寻求依靠似的萎成了一团。   沈清从小没有安全感,睡觉特别喜欢抱着什么东西,以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他总喜欢抱着一个大枕头,后来跟向正在一起了,多数都是被向正抱在怀里,后来就逐渐养成了这个习惯。   向正在他熟睡的时候靠近,身体本能记忆着来自男人胸膛的热度,不自知就的贴了上去。   向正倾斜着身子,看着一直往自己怀里蹭的人儿,只能跟着躺在了床上,像二人平常那样,单臂搂着沈清的腰,掌心覆盖在微微凸起的脊骨上摩挲着。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姿势,让沈清睡的格外安稳,嘴巴还轻轻抿了抿,像是在笑。   也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   向正看着怀里人儿,苦涩的想着,就算是美梦也是没有他的梦吧。   然而沈清却笑着发出呓语,里面全是向正的名字,一声声一句句是那么真切....   向正心门微动,接着沈清的话柔声道:“清清,你是在叫我吗?”   沈清紧闭着眼睛,像是自言自语的委屈嘟囔着,“我...喜欢你,可我不能喜欢你...不能喜欢你...”   “因为我...病了...病了不能...不能喜欢你...”   “......”   向正如遭五雷轰顶,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似的,整个人呆怔的盯着怀里的人儿,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139章 清清,我没用,我没用【修】   如果沈清刚才说的话并不能完全表达出他的感情。   下面这几个字却直击向正的心门。   冷白的脸颊贴靠在男人胸膛上,像是在没有人的角落里轻声呢喃着:“向正,我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你了...”   向正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唯有彼此心跳声同频率的震颤着。   “傻瓜,哪有喜欢人是在梦里说出来的。”男人咧开嘴角宠溺的笑了笑,可咸湿的液体流进嘴里却无比苦涩。   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听到沈清 清楚明白的对他说出’我喜欢你‘几个字。   男人下颚抵在沈清的额头上,将人圈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拂过他的脊背。   沈清,我究竟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   次日,沈清是在刺眼的暖阳中醒过来的。   向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晨报,听到床上微弱的响动立刻抬头看去。   沈清微微转了转眼珠,歪头对上向正紧张无措的视线,好半天才发出哑涩的声音,“...向正?”   向正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沈清认出他来了。   “清清,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头还痛吗?”说话间向正已经走到沈清床边。   沈清看了看周围,挣扎着想坐起来,向正连忙将枕头靠在床头上,扶着沈清让他坐的舒服点。   “这是...在哪?”沈清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什么地方,屋里的摆设怎么看都像是一间豪华酒店,可床却是医院用床,棚顶还有吊着点滴瓶的伸缩杆。   向正滚了滚喉结,回话道:“这里是榕大医院。”   沈清领悟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责备向正昨晚跟他动手的事情。   这反倒让向正有些不安起来。   沈清虽然认出他来了,却表现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这是不正常的。   “清清,你...你还记得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吗?”向正试探着问沈清。   沈清想了想,笑着说道:“怎么了?我们不是一起去吃的日料吗?”   向正瞬间怔住,深邃的眸子流转着万语千言却无从开口。   沈清见向正盯着自己发呆,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昨晚是他第一次吃日料,因为有很多种类的刺身和鱼类他都没见过,不知道该配什么蘸料吃,所以整顿饭都是由向正一口一口喂他吃的。   结果本来美味的日式晚餐,硬是被向正喂成了自助餐。   可他们为什么会来榕大医院?   向正眼泪已经堆积在眼眶,他连忙转过身不让沈清看出自己异样的情绪。   沈清见向正脸色不太好,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向正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转身笑看说道:“要不要再去吃一次?”   “啊?”沈清愣模愣眼的看着向正,而后一想,向正昨晚一直光顾着忙乎他了,自己基本没吃什么。   青年笑了笑,点头答应:“好!”   “那就先去洗漱吧。”向正指了指表,示意已经快中午了。   沈清知道自己睡过头了,不好意思的掀开被子下床朝浴室走去。   向正看着沈清消瘦的背影,无数心酸苦楚梗在胸口。   他的爱人就在他眼前,可又仿佛远在天边。   昨天杜医生说的话还清晰在耳旁,他真怕沈清会变成医生口中的症状型AD患者,那样自己就会彻底消失在他的记忆之中。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自己和沈清你追我逃了这么久,最后却是败给了病魔。   怎么能让他甘心?   不论如何,他都要把沈清治好,让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跟他说出那几个字。   哪怕沈清会一直这样糊涂下去,错乱下去,他都认了,因为沈清是他的命。   命没了是会死掉的。   向正握紧了兜里的六芒星吊坠,暗暗向守护女神祈祷。   神明啊,我向正自认为这辈子从没有亏欠过任何人,唯有沈清是我心上的一道疤,我伤害了他,却也离不开他。   所以我请求您,不要剥夺我补偿他的机会。   如果非要惩罚的话,就惩罚我用余生好好的照顾他,用我的一生来偿还他。   ———阿门   沈清,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我会永远永远在你身边,像这颗六芒星一样守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的伤害和委屈。   如果把爱当成信仰,那就让我做你最忠实的信徒吧。   ……   沈清走到浴室里,站在洗漱台前忽然怔住了,盯着镜子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进来要做什么,最后竟就这么又原路出去了。   向正已经整理好心情拿着沈清的大衣在房间里等着他了,结果看到沈清怎么进去的又怎么出来的,不禁愕然道:“怎么没洗漱呢?”   沈清愣在门口,微微蹙起眉,自问道:“我是要洗漱的吗?”   向正没再纠结沈清忘事的记性,他放下衣服走过去,像是哄小孩子似的握着沈清的肩膀把人调转个方向又推回进浴室。   一边推还一边打趣着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故意想让我帮你洗脸,看在你把我伺候的这么开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你吧。”   “我没有!”沈清瞪了向正一眼,矢口否认。   “好好好,你没有,我有,我想占你便宜,行了吧。”向正说着就给沈清脖子上围上了一圈干净的毛巾。   “你这是干嘛?”沈清不解。   向正嘁了一声,屌了吧唧的斜了斜沈清:“给你洗脸啊,围上毛巾省的弄湿衣服。”   沈清脸瞬间爆红,他伸手扯掉脖子上的毛巾,气哼哼的翻了向正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你给我洗脸。”   说着把手中的毛巾往向正脖子上一挎,笑着抬了抬下巴:“我自己能洗!”   然后打开水龙头利索的刷牙,洗脸,直到擦完脸又对向正说道:“怎么样,干净吧。”   向正看着沈清下巴上新冒出来的细软胡茬,努力维持自己刚才的语气揶揄他:“啧,胡子都没刮,哪儿干净啊。”   沈清连忙看向一旁的镜子,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忘记了...”   接着伸手就要去拿台面上的剃须泡沫却被向正抢先一步拿走了。   “我来给你刮。”向正说着已经打开了瓶盖。   沈清这次没有拒绝,乖乖站在原地等着向正在他下巴周围抹上一圈细密的泡沫,然后认真的刮了起来。   向正动作很轻,眼里是少有的耐心和细致。   “向正,你今天怎么了?你是不...”   “别说话,小心刀片割破脸。”向正看了他一眼,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在沈清脸上一点点刮着胡茬和泡沫,露出白嫩的皮肤。   这些事他要慢慢的熟练起来,也许未来...   向正愣了下神,手下一滑,沈清立时皱眉嘶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我割到皮肤了?”向正说着就去检查沈清的下巴,果然破了一道小口,露出一抹红丝。   男人的眸子逐渐暗了下去,盯着那个伤口发怔。   沈清怕向正因为自己刚才说话乱动生气,连忙解释着:“没事,我刚才不乱动就好了,一点也不疼...”   沈清说的是实话,就刚割破的时候有一点点疼,这会儿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向正紧紧攥着刮胡刀,半晌没说话。   沈清以为向正生气了,有些慌了,毕竟惹这个人生气,自己多半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真没事,不疼,我这次再也不乱动了...”   忽然他的身体一倾陷入到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向正紧紧抱着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遍遍的自责着,“我他妈真没用,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清清,我没用,我没用,我什么都不是,我他妈就是个傻 逼...”   “我保护不了你,我什么都不能做,为什么?为什么?...”   “清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向正情绪已经濒临崩溃,深深的自负和自责压的他喘过不气来,眼泪更是在沈清看不见的地方放肆狂流。   沈清不知道向正是怎么了,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就是向正哭了,眼泪甚至打湿了他的脖颈。   可他为什么会哭呢?   为什么会说自己没用呢?   不就是刮个胡子吗?   沈清拍了拍向正的后背,笑着逗弄他道:“在榕城向少要是说自己没用,那恐怕也没谁敢说自己有用了吧。”   听完沈清的话,向正心里更是拧巴似的疼了起来,双臂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像是要把沈清揉进骨头里。   “好了,不就是刮个胡子吗?我又不疼,没事了,没事了...” 沈清被向正勒的声音都有点半变了,   感觉到怀里人儿微弱的挣动,向正才缓缓松开手,转过身快速擦着眼泪,不给沈清看自己带着泪痕的脸。   沈清还是第一次见向正哭,他以为像向正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根本不会掉眼泪,没想到他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有难过的情绪。   某人背着手窜到向正面前,探头追着问:“向正,你哭了?”   接着噗嗤笑了一声,“原来你也会哭啊?”   向正躲着沈清的目光,冷冷一哼,“我是人,又不是机器人,当然会哭。” 第140章 不管多久都会等你【修】   沈清忍着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向正清了清嗓子,故作凶巴巴的看着沈清,“你哦什么哦,都是男人,你可以哭我为什么不可以哭。”   沈清抿着嘴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吧,男人,不是说要去吃日料吗,快走吧。”   向正对外从来都是铮铮硬汉,吊炸苍穹的样子,结果却被自己心爱的人看到他落泪的模样,心里总觉得吃了个闷亏。   他都哭了,沈清不哭怎么能行?   要哭就大家一起哭才算公平。   沈清已经走到浴室门口了,结果耳边忽然卷起一阵风,整个人被向正带进怀里按在了门板上。   沈清忍不住惊呼一声,“向正!你干嘛?”   向正攥着沈清的腰,用力掐了一把,低低道:“看我哭的外人,你是第一个。”   沈清屏着呼吸,微微别过头,断断续续道:“你不是说大家都是...都是男人,哭了正常吗?”   总不能因为自己看见他哭了,就自挖双眼吧。   “所以我不能一个人哭,你也得哭。”向正理所当然的说道。   沈清倏然摆正头看着那人:“我又不是演员,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哭出来啊。”   简直是强人所难。   就在他错愕之际,男人的双手已经从腰间移到了臀瓣,稍一用力就把人拖了起来。   “向向...向正...你放我下来...”沈清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和向正在一起这么久了,当然知道这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是哭不出来吗?那我帮你哭。”男人鼻尖轻触着沈清的鼻尖,低沉暗哑的声音宛如魔咒一般环绕在彼此之间,一呼一吸都带着浓浓的欲望。   “我们不是要去吃...吃日料吗?”沈清试图用别的事转移向正的注意力。   “吃日料之前,先吃你!”话音落下,向正就抱着沈清大踏步朝卧室走去。   身体突然悬空,沈清只能用双腿环住向正的腰才能防止自己不掉下去。   仅仅几步的距离,沈清就能感觉到男人腿间的小小正从沉睡到苏醒,然后雄赳赳的抵着他。   在这种事上,向正 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沈清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过去了,干脆也就不拦着他了。   向正抱着沈清双双陷入轩软的床垫中,向正双手支在沈清肩膀两侧,炽热的眸子仿佛燃着两团火,深深注视着身下的人儿。   尽管他们已经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可每一次沈清都无法做到坦然自持,冷白的小脸肉眼见可见的变成了水粉色,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越是这样羞涩,向正就越把持不住,雄性荷尔蒙一簇簇堆叠在小腹处,体内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似的,烧得他近乎没了理智。   下一秒霸道缱绻的深吻就落在了沈清的唇瓣上,唇齿交缠。   男人熟练的在沈清口腔里攻城略地,汲取着独属于沈清的味道,卷着沈清软嫩的舌尖或轻或重的嘬着,大手更是不规矩的探进沈清轻薄的病号服,上下揉捏着。   沈清也被他撩拨的动了情,紧抿的嘴角不自觉泄出轻浅的吟喃声,这软魅的声音直接把向正的欲火勾到了顶端。   男人低吼一声,狠狠撕开了沈清的病号服,炙热的吻一路向下落在了沈清的胸前。   就在沈清情难自抑等着男人爱 抚的时候,一切却戛然而止。   向正猛地支起身子,端坐在床边。   他在干什么?   若不是看到沈清胸前青红的痕迹,他可能真的会一冲动要了沈清。   那些痕迹都是在前天晚上,沈清 清醒的时候留下的,而现在的他却是这样糊里糊涂...   自己居然要在沈清生病的时候做这样的事。   向正你他妈真是禽兽不如。   男人低垂着头,十指穿过发间烦躁的拉扯着发丝,一遍遍不耻自己的行为。   沈清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好半晌才适应着睁开了眼睛,发现向正坐在床边背对着自己,肩膀也塌了下来,看起来有些颓然。   可他又不好问向正怎么了,好像自己很期待做这种事的样子。   但今天的向正确实很奇怪。   矜持和担心激烈的碰撞之后,沈清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拢好被向正扯开的衣襟坐起身,掌心覆上向正的后背,轻声道:“...向正,你怎么了?”   向正身躯一颤,没做声,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沈清越发觉得向正不对劲了,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你要是有心事可以...”   不等他话说完,向正突然站起身对他温柔的笑了笑,“没事,我们去吃饭吧。”   沈清一时有点跟不上向正的情绪转化,呆愣的点了点头。   换好衣服,二人一并离开了病房。   沈清完全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榕大,脑袋里丝毫没有关于这里的记忆。   “向正,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是什么人生病了吗?”沈清试探着问道。   毕竟他和向正都没生病,却又住在了医院,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向正的亲友生病了,他们也就跟着住了下来。   “没有,没有人生病。”向正淡声道。   沈清见向正兴致不高,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那人也没再说过只言片语。   气氛仿佛从刚才那场败兴的性 爱上面降至到冰点。   上车后,向正一如往常的启动车子,习惯性的说了句系好安全带。   结果车子都快开出医院大门了,沈清也没能顺利的把安全带的卡扣插进去。   “这...这东西好难弄啊...”沈清尴尬的笑了笑,手里拿着插锁对着座椅一侧东插西插,却怎么也无法顺利系上安全带。   向正把车子停下,眼睛直直盯着沈清。   沈清虽然没抬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向正的两道视线,他越来越着急了。   忽然他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沈清抬头看去。   向正没说话,而是把座椅一侧为了防止不系安全带滴滴报警的配扣摘掉,然后攥着沈清的手,一点点帮他把安全带的原插锁插进卡槽里。   “原来要这么做啊。”沈清笑着帮自己解围,话里的语气仿佛是第一见这个东西似的。   向正心酸的滚了滚喉结,配合着他说道:“是啊,我刚买的,你肯定不知道怎么用。”   然而这套配扣却是沈清送给向正的。   当初向正买了这辆布加迪,天天央求着沈清送他个什么东西摆在车里,看见那东西就好像看见了他。   其实他是想让沈清送他个照片摆台,或者照片挂件之类的小玩意,每天看见他的照片心情都会变好,没想到这人却送了他一套安全带配扣。   这件事一直让向正耿耿于怀,有事没事就挤兑挤兑沈清,感叹自己的限量版千万座驾居然配了一套淘宝29.9包邮的安全带配扣。   然而这些事沈清现在却完全不记得了。   向正胸口止不住的泛疼,他很怕沈清最后连他都会忘记。   沈清见向正脸色难看,再加上他今天异常的举动,忍不住担心起来:“向正,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要不我们别去吃日料了,我们...唔...”   忽然向正上半身越过二人中间的操控台,直接将沈清紧紧搂在怀里,闷声道:“没有,我没有不舒服。”   “我在慢慢学着...该怎么照顾你,该怎么...去爱你...”   学着适应你突然某一天把我忘掉后,该怎么继续撑下去...   沈清,求你,不要忘记我。   哪怕是恨我,都不要忘记我。   沈清愣了几秒,双手缓缓回抱着向正,一直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那堵高墙仿佛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隙。   向正炽热如火的爱意势如破竹般冲进了沈清的心里,让他沉寂许久的心仿佛也跟着热了起来。   “那你可要快点学啊,我怕我等不了那么久。”沈清笑着打趣他。   向正怎会不知道这只是沈清的一句玩笑话,可在他听来却心如刀搅。   男人强忍着鼻尖的酸涩松开了沈清,认真看他说:“你是我向正看上的人,不管等多久,你都要等着我。”   “记住了吗?”   沈清笑了笑,没理会向正小孩子试的无赖。   结果向正又执拗的问了他一遍,“记住了吗?”   沈清知道向正的轴劲上来了,只能哄着他:“好好好,我记住了。”   向正还是不放心,脸上浮上一丝焦急,继续追问着:“记住什么了?”   沈清清澈的眸子在向正脸上停驻了许久,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管等多久,我都会等着你。”   向正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重重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顿时消减了不少。   “那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沈清说着肚子竟跟着发出咕噜的声音。   向正乐滋滋的启动了车子,踩上油门就往医院外面开去。   沈清自顾自的嘟囔着,“这四川火锅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完肚子会不舒服。”   “不过你爱吃,我也只能陪着你吃了。”   向正明明要往左打的方向盘忽然顿住,默默改成了向右,“是啊,那今天我们就吃清汤的。”   沈清笑着点了点头,忽然他脑中叠影重重,一幕幕错乱的片段在眼前拼凑着,接着他慢慢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男人... 第141章 沈清第一次主动敞开心扉【修】   这些天所有的记忆如洪水般一股脑涌进沈清的大脑里,向正的一字一句,每一个哀伤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情绪,包括他隐忍到极致而流出的泪水,全都清晰的重复在他眼前...   ——我他妈怎么冷静?   这个庸医说清清得了老年痴呆,我去他妈的老年痴呆,我的清清这么可能得老年痴呆。   ——清清,我就是向正啊。   ——清清,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我什么都不能做,为什么?为什么?   ——清清,对不起,对不起...   沈清目光缓缓垂下,落在了自己送向正那套廉价的安全带配扣上。   ———是啊,我刚买的,你肯定不知道怎么用。   沈清抬眼看着男人的侧脸,鼻尖顿时泛起一阵酸意,眼圈也变的湿润起来。   向正直视着前方的车流,口气轻松,“清清,我听说青年路那边新开了一家潮汕火锅,我要不要去试试?”   “...嗯。”沈清声音里带着浅浅的鼻音。   向正瞬间就听出了异样,前方恰好是红灯,男人刹住车子紧张的看向一旁的人儿。   “你怎么了,清清?”向正紧张的把沈清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生怕他哪里不舒服。   沈清连忙调整情绪,继续装成生病的样子说道:“没事啊,就是突然不想去吃火锅了。”   听完他的话,向正这才放下了紧悬着的心,笑了笑说:“这好办,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沈清转了转眼珠,看起来好像是在思考的样子,“我们去吃日料吧。”   向正带笑的脸稍稍一怔,随即宠溺的道了声好。   车子在下一个十字路口调转了方向,直奔日料店。   期间向正聊了很多二人过去的事,一点点试探着沈清的记忆,生怕自己说多了会刺激到他。   沈清怎么会不知道向正的心思,他全程配合那人的话,时而’忘东忘西‘的胡乱说上几句。   每一次若是他对二人之间的事表现出懵懵懂懂的样子,向正都会不经意间闪过一抹失落的表情,随即又很快隐了下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逗着他开心。   对不起向正,原谅我不能真正的面对你。   我就是这么一个懦弱又自私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得了这样的病,也清楚你已经订婚了,却还要这样卑劣的享受你给的爱意和包容。   老天爷啊,就让我这样不知廉耻的放肆一次,什么都不用顾忌,什么都不用去想,让我在余生不多的记忆之中不留下遗憾。   向正是一个好人,他值得拥有更好的,而我注定会在他的生命中黯淡下去。   沈清心口酸疼酸疼的,曾经他和老师是有缘无分,如今他和向正却是有分无缘。   当真是天意弄人。   沈清注视着身边的男人,像是要把他刻在眸子里似的,少看一秒都怕自己会忘了。   向正,我们之间你追我逃了这么久,没想到在我喜欢你的时候,却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可能这就是你我二人的宿命吧。   向正见自己说出的话,沈清半天没理,歪头一看发现那人正盯着自己发呆。   “看什么呢,看的那么入神?是不是被我的侧颜迷住了?”向正笑着打趣他。   沈清忽然伸出手抚上向正的脸,指腹顺着他下颚线的弧度轻轻摩挲着。   男人身体瞬间拉的笔直,呼吸都变的微弱起来,紧张的直吞口水。   “...沈清,你怎么了?”向正偷偷用余光看了沈清一眼。   沈清目光暖暖的,眼尾带着温柔的笑意,“没怎么,就是忽然发现你原来这么帅。”   向正的长相不似那些流量男明星般精致,却透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和英挺。   额头饱满,剑眉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略薄,流畅的下颚线牵扯性感的喉结,每一次滑动都透着性感。   原来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深爱着。   沈清有些沾沾自喜,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向正很臭屁的哼了一声,“现在才知道啊,是不是有点晚啦,要知道我的颜值可是榕城这些官富二代里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被你这个小妖精拿下了,偷着乐去吧你。”   “是啊,知道的确实太晚了。”沈清笑了笑,语气别有一番深意。   向正以为沈清会不屑的挤兑自己几句,没想到他却破天荒的赞同了自己,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男人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抬起下巴逞强道:“那个...其实也不晚,反正你也跑不了,以后有大把的时间让你发现哥的优点。”   沈清弯了弯漂亮的眸子,轻声道:“好。”   沈清的顺从让向正有些不适应,后一想现在沈清正在发病,会有这样的反差性人格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儿向正不禁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如果沈清能在清醒时也这样对自己该有对好啊。   大概他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   二人到了日料店,点完餐的间隙,向正从兜里拿出一个分药盒,从里面拿出三粒大小不一的药片放到沈清的手里。   沈清一眼就认出那是治疗阿茨海默症的药物。   “这是什么?”即便知道还要装作不懂的样子。   “维生素,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向正随便搪塞着。   他并没有告诉此时的沈清生病的事,生怕某一个小细节会刺激到他,加重病情。   沈清哦了一声,乖乖接过向正递过来的水杯把药吃了下去。   这时菜品也陆陆续续上桌了,向正极其自然的剥虾,去鱼刺,将弄好的虾肉鱼肉放到沈清的盘子里。   然后又给沈清兑各种刺身对应的酱汁蘸料,一一摆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男人细致又认真的模样,沈清化冰成水的心逐渐沸腾起来。   “向正!”沈清喊了一声那人的名字。   “嗯?...唔!”向正刚抬起头就被沈清软嫩的唇瓣贴了上来。   男人倏然睁大了眸子,心跳都跟着抽停了。   这是沈清第一次主动和向正做亲密的事,他也紧张的不行,刚才那股脑热的冲动劲过去之后,只剩下羞涩。   就在他想推开向正离开的时候,却被那人反手牢牢圈在怀里。   二人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彼此的心跳声几乎要撞破胸口,砰砰有力的互相纠缠着。   “亲完我就要跑?哪有那么好的事?”向正额头抵着沈清额头,暗哑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隙中来回徘徊。   沈清呼吸又热又乱,紧张的鼻尖都冒汗了,脸更是红的不行,他真后悔刚才一时冲动撩拨这人,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话啊,刚才为什么亲我?”向正说着薄唇还似有若无的落在沈清的眉眼,鼻梁...   “我...我...”沈清喉结紧张地下上滑动着,好半天也没说出个缘由。   “不说?那就用做的。”话音落下,向正就攥着沈清的下巴深深地吻了起来。   沈清双手虽抚在向正的胸膛上,却没像以往那样推开他,而是缓缓环上了向正的腰,认真的回吻着。   这家日料店是一家高档的私人餐馆,安静又隐秘,没有客人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敲门打扰。   此时沈清已经被向正按在了榻榻米上,大手习惯性的要去扒沈清的衣服,可在最后时刻向正还是停下了手。   “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男人咽了好几口吐沫,气喘吁吁的坐了起来。   纵然他再渴望沈清,也不能欺负生病的他。   这太让他不耻了。   沈清知道向正的顾虑,他也坐了起来,“向正!”   向正现在连看一眼沈清的勇气都没有,此时动了情的沈清堪比撒旦手上的苹果,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向正,你看着我!”沈清双手缓缓脱掉了自己的衬衫,露出带着青红痕迹的身体。   向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用余光偷偷瞄了眼沈清。   下一秒他陡然蹙起眉,愕然道:“你在干什么?”   沈清抓向正的手就往自己的身上摸,一路向下滑过小腹,直到腿间...   向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 欲瞬间被堆至顶点,握住的掌心都是颤抖的。   “我想...要你!”沈清羞涩的看着向正,声音有些发颤,肋骨分明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   “你...你说什么?”向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清咬着唇角的软 肉,深吸口气:“我说我想要...唔....”   不等他把话说完,向正已如猛虎扑食般把沈清压在了软软的榻榻米上。   此时什么理智,什么羞耻,什么道德,统统都被向正一脚踢开。   他只知道他的清清亲口对他说出了’我想要你‘四个字,不管他现在是病着还是清醒着,哪怕只是个梦对他而言都已经足够了。   沈清双腿环上了向正的腰,羞怯一笑:“你轻点,别弄疼我。”   这句话简直要了向正的命,心里虽然想着控制力度,可进去的一刹那,沈清还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这个混蛋为什么总是那么用力。 第142章 圆周率的故事【修】   沈清后来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反正最后被向正抱出日料店的时候,迷迷糊糊中隐约听那人和店经理说了句:“没事,就是喝你们这里的清奶酒喝多了,走不了路了。”   沈清确实是走不了路了,但绝不是喝什么清奶酒,而是被向正这个混蛋折腾的,双腿一会折叠一会掰开,好像肌肉拉伤了似的,一碰就疼,更别说走路了。   尽管沈清在心里骂了那人无数遍,却也没力气反驳,整个人蔫蔫的依靠在向正怀里任由他在那胡说八道。   经理听人没事才稍稍放下了心,毕竟客人好好来店里吃饭,最后却是被人抱出去的,真要出个什么意外,他们可担不起这责任。   回去的路上,沈清软趴趴的倚在座椅上,像只被抽掉骨头的猫儿,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动手动脚。   向正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是揉揉沈清的头发,就是捏捏沈清的脸蛋,愣是把已经昏昏欲睡的人儿给搅合醒了。   沈清微微撩开眼皮,含糊不清的嘟囔道:“我们要去哪啊?”   向正见沈清醒了,笑了笑,“快到医院了。”   “我们能不能不要去医院啊?”沈清不想把自己和向正相处的时间浪费在医院里。   向正有些为难了。   见他不说话,沈清撅起嘴可怜巴巴的,“我也没生病,干嘛要住在医院里。”   这样的沈清,向正怎么可能抵挡的住,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好吧,我去和医生沟通一下。”   沈清冲向正甜甜一笑,瞬间把男人的心化成了绕指柔,几乎他说什么那人就答应什么,绝无二话。   回到医院,向正跟杜医生聊了一下沈清现在的状况,并提出了暂时出院的要求。   其实阿茨海默症并不是什么能威胁生病的重症,再加上长期在医院这样的环境下确实会增加病人的精神压力,弄不好反而会加重病情。   杜医生综合考虑后同意了向正的请求,但还是不忘了叮嘱他前两个星期要按时带沈清回医院复查,为第三个星期的切入式电疗做准备。   向正全都一一记下了,并带沈清回了二人在滨江花园的房子。   以前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这里的,毕竟这里离沈清原来上班的地方很近。   回到家后,沈清顿时觉得踏实多了。   看着在客厅里手拿胶条忙前忙后的男人,沈清不禁蹙了蹙眉,“向正,你在干嘛呢?”   向正并没理沈清的话,而是专心拿着胶条把屋子里所有尖锐的,能伤到沈清的地方都黏上松软的泡沫胶条,生怕自己一眼没照顾到,沈清就会像那天一样摔倒磕到头。   过去近半个小时,向正终于把房间里潜在危险的边角都粘好了,然后又踩了踩脚下的地板,掏出手机就给周阳打了个电话,让他带工人送来一张大面积的羊毛地毯。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向正才坐在了沙发上,歪头靠在沈清的肩上松了口气。   沈清现在只是记性差,不是傻,向正做的这些事他怎么会不明白,看着靠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沈清心里的满满的感动和酸楚。   如果自己没得这种拖累人的病,他甚至可以摒弃任何跟向正说“我们在一起吧’,哪怕向正已经订婚了,他也会不顾一切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然而这世上没有如果可言,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向正,对不起。   原谅我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对你说‘我喜欢你’,可在我心中你早就是不可割舍的存在了。   沈清不禁自嘲的笑出了声,原来孽缘也是缘。   听到笑声,向正撩起眼皮懒洋洋的问道:“什么事那么开心?”   沈清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没事啊,就是忽然想笑而已。”   向正不依,起身就把沈清按在了沙发上,故作严肃的威胁着,“不说是吧?”   沈清中午的时候被向正折腾的已经脱了骨,再经不起这人的回马枪了,连连讨饶:“好好好,我说,我说...”   “你先起来,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了。”   向正缓缓坐正身体,等着看沈清会说什么。   沈清狡黠的眨了眨眸子,瞄准逃跑的路线后,故意拉长音色:“我刚才笑是因为...”忽然他蹭的从沙发站起身往卧室里跑,边跑边唱:“我有许多小秘密,我就不告诉你。”   向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抬脚就追了过去,虎着脸吓唬他:“好啊,还有力气戏弄我,我看你还是不够累。”   说完就要去抓沈清,二人在客厅里你追我赶,闹的不亦乐乎。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沈清带笑的脸瞬间变的紧张起来。   这是他和向正的住所,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所以门铃一响就会让他想起他和向正在香山别墅那晚,门铃也是像这样突然响了一声,接着就发生了后面那些事。   “向正...”沈清忍不住喊了一声那人的名字。   向正轻浅一笑,安慰道:“没事,应该是周阳带人来铺地毯了,我去看看。”   沈清嗯了一声,可还是有些担心,目光一直追随着向正的身影。   果然是周阳带着工人师傅来铺地毯了。   看着一卷一卷白灰相间的羊毛地毯被运进了屋子里,沈清才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   多半是向正怕他万一哪天脑袋不清醒,晕倒在摔到地板上,磕破头。   没想到这人平时看着又糙又跋扈,心思居然这么细腻。   沈清对家居摆设很有自己的想法,当初这个房子里的装潢设计都是他亲力亲为的,现在看着这些人在自己家里大刀阔斧的挪来挪去的,他立刻跑上前帮忙指挥着,生怕这些人粗手笨脚的砸坏了他的东西。   向正看着沈清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是说出的柔软,恨不得时间能永远停驻在这一刻。   哪怕沈清会一直这样脑筋不清不楚的,他都认了。   他只想和沈清这样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相守一辈子。   足够了。   这时周阳走到向正身边,低声道:“老板,常林凡已经被我们的人抓住了,现在正在回榕城的路上。”   向正看着不远处正跟工人师傅比量长短,毫不知情的沈清,给周阳使了个眼色,接着转身就往书房走去,周阳领悟的跟了过去。   二人进了书房,向正点了根烟说道:“这事不能让沈清知道,明白吗?”   周阳点点头,“我知道,老板。”   向正嗯了一声,“我让你查的关于沈清继父的事,有眉目了吗?”   “我正要跟您说这件事。”   向正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沈哥的继父常万株生前是个烂赌鬼,不仅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然后呢?”向正吸了口烟问道,这事他之前听沈清提起过。   “然后沈哥八岁那年到了常家后,常万株就经常以各种理由体罚沈哥,背圆周率是最常用的一个,一旦沈哥背错一个数字,常万株就会对沈哥又打又骂,隔三差五沈哥就会住一次医院。”   向正心里倏然一紧,香烟啪嗒掉到地上,厉声呵斥:“为什么?”   “骗保!”周阳说的干错利索。   “骗保?”向正懵了。   “沈哥生父车祸去世后,沈哥因此获得了一笔赔偿金,肇事司机当时没办法赔付全部金额,就给沈哥额外赔付了一个附加住院商用险,在沈哥成年前,若是生病住院都会予以报销。”   向正听完周阳的话,心口揪疼着。   “所以...常万株就是为了让沈清受伤,然后骗取他住院用的治疗费?”   周阳犹豫了半晌,微微点头:“那时候医院的制度和程序并没有现在这样严格,常万株每次都给他办理假住院的医生塞点钱,骗个保就过去了。”   “也就是说沈清受伤是真的,治疗却是假的?”向正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的。   “是的,不管沈哥被打成什么样,都是第一天住进去,第二天就出院了,回家吃药养着...”   周阳说着都忍不住心难受起来,这些事若不是常林凡亲口说出了,他都想不到这世上居然会有这种禽兽不如的人存在。   听完周阳的话,向正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些事沈清从没有跟他说过,更没抱怨过,他就是这样,无论别人怎么伤害他,他都是看似冷漠,实则是温柔的宽恕别人。   傻瓜,为什么要这么傻?   为什么要自己扛着?   为什么还要对他的家人百般包容?   男人眸子逐渐变的幽深起来,沈清能原谅他们,但是他绝不会原谅任何一个伤害沈清的人。   “向正?向正?”谈话间,沈清的声音由远及近。   向正走到书房门口,看着眼盛温柔笑意的人儿朝自己走来,心口又酸又痛,三步两步就走到沈清面前,将人一把抱在怀里。   “清清...清清...”向正一遍遍呢喃着沈清的名字。   沈清愣了愣,身体保持被抱住的姿势没动,“你怎么了?”   向正没说话,头埋在沈清的颈窝处微微晃了晃,“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第143章 一点点解开误会【修】   当天晚上向正陪沈清吃完晚饭就说要出门办点事。   沈清见他从下午开始就有些闷闷不乐,忍不住担心的问他怎么了。   向正把碗筷收拾好,然后在沈清额头落下一吻,“没事,新开的风投公司有点事,我去去就回来。”   “很严重吗?”沈清不知道向正又开了家风投公司。   “没事,小问题。”向正口气轻松。   听他这么说,沈清才放下心来,可漂亮的眉还是皱着。   向正把人拉倒沙发前坐下,在投影墙上放了一部法国的电影,上下部。   男人看了眼表,对沈清说道:“现在是七点半,等你把这部电影看完了,我也就回来了。”   沈清微微点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向正宠溺地揉了揉沈清的头发,拿起大衣就出了家门。   周阳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看到向正出来了,连忙下车为其打开车门。   “人安顿了?”向正问道。   “嗯,按您的吩咐我们把人送到傅总那里了。”   向正满意的点点头,一行人直接开车去了天上人间。   此时的常林凡正被五花大绑,口封胶布关在天上的地下酒窖里,周围一片漆黑,一点声音都没有。   起初他还用嗓子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嘶吼声,后来力气用光了只能倚靠在木桶旁,等着有人能来救他。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铁门终于被打开了,一束亮白的光线射了进来,刹那间,漆黑的酒窖也亮了起来。   常林凡先是闭眼躲开突然亮起的灯光,逐渐适应后才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到立在酒窖入口的男人,整个人如坠寒窑。   向正阴沉着脸,迈着铿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周阳紧跟身后。   常林凡蹬着脚跟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向正给周阳使了眼色,周阳立刻上前用刀割断常林凡身上的绳子,撕开他嘴上的胶带。   “向向...向少...对对对不起...我我...我...”此时的常林凡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口齿发颤,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向正走到常林凡面前,居高看着他,随即目光沉下,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将他撵在地上。   常林凡半张脸贴地,半张脸被向正的脚跟死死压着,牙齿瞬间就把两腮的肉硌出了血,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   向正掏出跟烟点燃咬在嘴边,眯起眼看着被自己踩成一条狗似的男人。   “把沈清小时候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少说一件,我切你一根手指,少说两件我断你一双,听懂了吗?”   常林凡被踩的脸部变形根本发不出声来,只能用手胡乱比划着。   向正这才把脚从他脸上拿开,周阳搬来一个干净圆形酒桶立在向正身后,向正缓缓坐了下去,鹰隼般犀利的眸子像刀子似架在常林凡的脖子上,仿佛他稍有隐瞒就能立即封喉。   常林凡大口喘息着,发出两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可他不敢站起来,只能乖乖跪在向正面前。   “我哥是八岁那年来的我家,我那时候还小,很多事情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我爸总是无缘无故的打我哥,一点小事也能把我哥打的死去活来的,我当时不懂,只以为我哥是不听话闯祸了,所以爸爸才会打他那么狠。”   “长大一点才知道,只要哥哥进了医院家里就会有钱花,所以也就特别希望哥哥生病,爸爸打他的时候,我和我妈基本也不会拦着。”   向正听的浑身发冷,连烟头烧到手了都没感觉到疼。   “老板,烟!”周阳提醒他一声。   向正这才意识到烟已经燃尽了,他把烟头仍在地上用脚尖狠狠撵灭,命令道:“继续说。”   常林凡不敢隐瞒,把沈清这些年在他家是怎么生活的,受的委屈全都说了出来,最后还不忘给自己洗白。   “向少,我那时还是个孩子,根本没办法阻止我爸,我妈一个女人说的话我爸跟根本不听,说多了可能连我妈一起打。”   “现在我爸已经不在了,您不能把他的过错都转嫁到我身上啊。”   向正嗤笑一声,低沉的嗓音透着丝丝冷意:“常林凡,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都做过什么了?”   “是让我帮你想起来,还是你自己说,嗯?”   常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知道向正指的是他之前帮程东调换U盘的事,尽管他不想承认,可事到眼前,他也不得不认。   犹豫了半晌,他偷瞄了向正一眼,怯懦道:“向少,那个U盘的事真的是个误会,我也是被程东骗了,我真不知道那里面是您和我哥的...”   “我要是知道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做那种事啊,程东和您是朋友,他说让我替他把U盘给换上,里面只是一个企划会的PPT,不信您可以让我跟他对峙,我是真的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向少,求求您看在我哥面子,就饶了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常林凡说着就开始双手伏地砰砰砰的给向正磕头。   向正看着常林凡手腕上带着腕表,刺眼的很。   这些人这么对沈清,沈清居然会拿钱给他买这么贵的手表。   “百达翡丽纪念款,啧,替程东办事拿了不少钱吧。”向正冷笑。   常林凡磕头的动作停住,他知道向正肯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着:“不不不,不是的向少,程东没有给我钱,这是用我哥...用我哥的钱买的。”   “你哥?你哥去哪弄那么多钱?还是说程东把钱给他了?”向正知道常林凡现在非常害怕,故意套他的话。   “不是的,我哥跟程东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钱不是程东给的,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五百万那么多钱。”   “你说沈清只有五百万?”向正挑着字眼追问道。   如果真的只有五百万,那不就正是自己给他的那些钱吗?   “真的只有五百万,买表花了70多万,剩下的都在我卡里,我一分都没敢乱花。”常林凡此时已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向正眯了眯眼睛,冷声道:“你说...钱在你那?”   常林凡神色变幻,知道自己口误了,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的‘啊’了一声。   “哥哥...他最近记性很不好,所以...所以我就暂时...暂时替他保管。”   向正是什么人,这种拙劣的谎言怎么能骗过他。   男人离开木桶,缓缓蹲下了去,幽深冰冷的眸子直视着常林凡,低低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我的问题。”   常林凡嗓子顿时一阵干燥,生吞了两口吐沫,涩涩道:“是我...是我趁着哥哥生病的时候,偷偷用他的指纹解开了他手机银行...”   “啊———”   一声惨叫。   常林凡话没说完,右手的食指已经被向正狠狠掰到了手背上。   “向少...饶命啊...向少...我错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钱是老子给沈清的,你他妈的居然敢动他的钱?找死!”   话音落下,常林凡右手中指又被向正嘎嘣一声掰断了,两根手指顿时肿的像两根细马可波罗香肠。   “啊———”   “向少,我错了,我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求求您了...”   常林凡抖着手,撕心裂肺的求饶着,疼的眼泪鼻涕糊了整张脸。   这时向正定的手机闹铃响了起来,看来沈清的电影快看完了。   男人站起身,冷漠看了眼在地上又是作揖又是磕头的常林凡,扭头就离开了地下酒窖,却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常林凡跪爬着要追过去,被周阳一脚踹翻在地,啐了口吐沫骂道:“老板没让你走,你就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说完酒窖里就进来了三个男人,细一看正是当初向常林凡讨债的黑虎几人。   常林凡一看到他们三个,吓得魂都没了。   当初自己那么羞辱黑虎,现在落在他们手里还有活路?   他对着酒窖的出口大喊着:“向少,向少...求求您放了吧,我错了,向少...”   周阳冷笑一声,对黑虎几人吩咐道:“人别弄死了,其他你们随意。”   黑虎嘿嘿一笑,打着包票:“放心吧,周助理,这事我们熟着呢。”   周阳嗯了一声也离开了酒窖。   ……   回去的路上,向正心事重重。   一方面是他确定了沈清和程东确实没有合作上的往来,一方面又弄不清程万里是怎么知道那份举报材料的。   虽然他早就不介意这些了,可现在疑点慢慢揭开,他越发觉得自己当初误会沈清是有多差劲。   幸好,老天爷给了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接下来自己能做的就是要狠狠的爱他,保护他,竭尽所能把最好的都给他。   车子停在单元门口,男人抬头看向28层,灯是亮着的,隐约还能看到一个清瘦的人影立在窗前,好像是在看着什么?   傻瓜,想我就打个电话啊!   突然,向正的手机真响了起来... 第144章 沈清被陆温行...【修】   向正掏出电话一看,眉眼露出不在预料中的惊喜。   居然是沈清!?   他真的给自己打电话了?   男人甚至有点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羽。   惜。   独。   家。   这还是二人分开后,沈清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男人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清了清嗓子按了接听键:“喂?”   “那个...电影结束了...”沈清局促又带着些许羞涩的声音传了出来。   向正忍着笑哦了一声,问道:“然后呢?”   沈清更紧张了,本来这个电话他就是鼓了好半天的勇气才打的,结果这家伙还要故意逗他。   可既然已经打了,就得把话说完。   犹豫了会儿,沈清低哼哼:“然后...你还没回来。”   向正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哄着心尖尖:“我到楼下了,这就上去了。”   沈清轻轻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然后转身靠在了落地窗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接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耳朵,好烫啊。   真是又羞臊又紧张。   希望向正一会儿不要拿这事打趣他,不然他真的要找地洞钻进去了。   向正这边刚下了车,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他看也没看直接按了接听键,笑着说道:“怎么啦?又想我啦,我马上就到了。”   “阿正,你在哪呢?爷爷出事了!”   向宛凄厉的哭声透过话筒传进向正的耳朵里,震的他大脑发懵,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往车子方向跑去。   绝尘而去的布加迪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冲出了滨江花园,而这一幕也被马路对面宝马车里的人看着。   错身而过的两台车,一辆飞驰而出,一辆稳稳开进了小区...   ……   沈清坐在沙发上乖乖等着向正回来。   这时门铃响起,某人光着脚丫蹬蹬蹬地跑去开门,甚至连看一看猫眼的警戒心都没有。   “向...”沈清打开门,正字还等没说出口,带笑的脸就僵住了。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向正,而是陆温行。   沈清这才想起来,自从那天他们在T城分开后,自己就没再联系过老师,甚至连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老师!”沈清干涩的打了声招呼。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陆温行笑了笑。   沈清倒不是不想,而是担心,毕竟向正马上就要回来了。   见沈清一脸为难的样子,陆温行替他说道:“是怕向正看见吗?”   沈清虽没开口,可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陆温行不屑嗤了一声,“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什...什么?”沈清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陆温行就跨前一步,将沈清推进了屋里,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接着反锁上房门。   沈清顿时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连忙去拿茶几上的手机,想给向正打电话,结果还没等他碰到电话就被那人拽着胳膊扔到了沙发上,手机也被扔进了电视柜旁的鱼缸里。   “陆温行!你要干什么?”沈清站起来怒吼一声。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喊陆温行的大名。   陆温行愣了愣,接着肩膀隐隐颤抖,斯文的俊脸浮现出违和的笑容,直至放声大笑。   比起向正那种暴躁的狠厉,此时的陆温行更让沈清觉得可怕。   “陆温行,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沈清警惕的看着陆温行,双脚不自知的往角落里退。   “沈清,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陆温行阴翳的眸子逐渐染上疯狂,那人退一步,他就逼近一步。   直至把人逼到了水吧操作台前。   沈清转头一看,已无路可退。再回头时,陆温行已经立在他面前,双手支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禁锢在吧台和那人之间。   “陆温行,你最好...不要乱来。”   经历了上一次陆温行的出格举动,沈清的心已经快要跳出了嗓子眼,生怕那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陆温行啧了一声,“乱来?呵。”   “沈清,我为了你甚至要和林淼离婚,可你却又和向正搞到了一起。”   “他以前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他?”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沈清喉结微微滑动,紧张的大气不敢喘,这样的陆温行是他不曾见过的。   “说话啊,为什么他那么对你,你还要选择他?”   “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吗?”陆温行失控大喊。   沈清忍无可忍,狠狠推开陆温行,“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过你,但那都是以前,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请您尊重我,也尊重您自己,不要做出让我们大家都难堪的事。”   沈清说完就往门口走去,虽然他面上表现的非常镇定,可心里已经慌得没边了。   向正,你在哪啊?   你怎么还不回来?   就在他要摸到门把手的一刹那,忽然后颈传来一阵钝痛,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   向正一路飞驰到华康医院,直奔手术室。   向宛和一堆向家的亲属,还有方青山,方楠和靳家等人全都守在手术室外,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看到向正匆匆跑来,向宛突然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扑到向正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阿正,你跑哪去了,为什么打你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向正这才想起来他之前一直在天上人间的地下酒窖里,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我刚才有事,爷爷怎么样了?”向正急道。   向宛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哭着说:“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向正用力揽了揽向宛的肩膀,强忍着眼底的水雾安抚道:“没事的,姐,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向宛此刻情绪已经崩溃,根本止不住哭声。   周围人也是一片沉闷,方青山在一旁疏解向宛,“宛宛,你爷爷肯定会没事的,我们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数他身体素质最好。”   “一个脑梗没事的,国栋肯定能挺过来的。”   方青山发话了,其他人也都跟着安慰向家姐弟。   又是一段铿长的等待。   手术中三个红色大字终于灭了。   大家全都打起精神等着医生出来宣布结果。   过了约有十分钟,白色的双开手术门终于打开了,先是出来一个看起来大约五十几岁的男医生,身后还跟着一个拿病例的小护士。   向宛和向正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其他人也都跟着凑了过去。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姐弟二人异口同声。   医生面色凝重,回答道:“手术还算成功。”   还不等大家松口气,医生下面的话基乎给所有人一记重锤。   “但是向部长并没有脱离危险期,事实上,就算脱离了危险期,再醒过来的几率也很渺茫。”   向正和向宛全都愣住了,尤其是向宛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若不是有向正在一旁在扶着她,可能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   “大夫,您说的几率渺茫是什么意思?您刚刚不是还说手术成功了吗?”向正强作镇定的问道。   医生也很无奈,耐心解释着:“我说的成功是指向部长成功的下了手术台,但并没有成功脱离生命危险。”   “以他现在这个状态...”医生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最好的结果就是...植物人。”   这次不仅是向宛站不住了,连向正都觉得脚底发软,向宛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姐!姐!”向正扶着向宛喊了几声。   “快快快,把人送到病房里,应该是强烈刺激下的应激性晕厥。”大夫直接做了诊断。   一直在角落的季闻礼拨开众人,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直接将向宛抢了过来,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向正抓着向宛的胳膊不松手。   “你在这里等着向部长,宛宛有我呢。”季闻礼终年冰冷的俊脸满是焦急。   若不是顾及着身份,他早就站在向宛身边了。   即便他一直提醒自己要克守本分,可看到向宛晕倒,还是忍不住冲了上去。   向正盯着季闻礼几秒后,缓缓松开了手,把人交了出去。   “好好照顾我姐。”向正吩咐道。   季闻礼点点头,抱着向宛飞快的朝病房走去。   这时,手术室的大门再次开启,向国栋平静的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白色的纱布,嘴上带着氧气罩,鼻子里插着透明的管子,大概是因为刚做完手术的缘故,老人的脸像是挂了层白霜。   向正心疼的掉下眼泪,刚才有向宛在他一直不敢哭。   现在看到爷爷这副模样出来,男人终于抑制不住眼泪,扑到老人的病床前,一声声哽咽的哭音从嗓子里溢了出来。   “爷爷,您醒醒,我是阿正啊,爷爷...”   “爷爷,对不起,是孙子不孝...爷爷,您醒醒吧...”   医生过来劝解着向正,“我们现在要把病人转移到重症监护室。”   向正无法,只能跟着护士一起推着病床往VICU赶去。   VICU是独立的监护室,家属只能透过玻璃窗在外面看里面的情况,众人都劝向正回去休息。可他就是想离爷爷近一点,坚持要在外面守着。   因为是重症监护区,不能留太多家属,众人只能先行离开。   夜晚的VICU病区里,寂静无声。   向正靠着监护室的玻璃窗上,眼睛一直盯着里面的老人。忽然他想到了家里的沈清,连忙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沈清大概已经睡了吧... 第145章 向正,救我【修】   向正拿着手中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给沈清打过去。   毕竟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可为什么自己没回去,沈清就没再打过来呢?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食言生气了?   考虑再三,向正还是拨通了沈清的号码,本来他想了一堆道歉的话,结果对面却传来手机关机的提示音。   沈清以前是医生,几乎没有关机的习惯,就算他们之前吵的再严重,那人也没有赌气关机过。   向正忽然不安起来。   难不成沈清又犯头疼的毛病,晕倒了?   向正猛的站起身,转头看了眼VICU里的爷爷,犹豫片刻还是狠心冲出了医院。   他就回去看一眼,确认沈清没事再回来。   ……   沈清是被人捆手时弄醒的。   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右手被陆温行缠着绳子往床头的木柱上绑,他刚要屈起双腿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双脚根本用不上力,低头一看,他的两个脚踝全都被套上绳扣分别拴在床尾的两根实木柱子上。   沈清吓坏了,奋力抵抗,想把自己最后的右手拽出来。   “陆温行,你放开...你放开我...”   陆温行脸上浮出不紧不慢的笑容,大手死死攥着沈清的手腕,丝毫没把他的挣扎放在眼里,继续一圈一圈将他的右手牢牢缠住。   “陆温行...你放开我,你疯了吗?”   “你到底要...要干什么?”   沈清用力拉扯着自己的四肢,小脸憋得通红,可不管他怎么努力,手腕和脚腕依旧纹丝不动的被套在绳扣里,一点多余的空隙都没有。   陆温行单膝跪在床边,看着沈清想要挣脱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心里充斥着无法言说的快感。   这些年他始终谨小慎微的做事,一言一行都在大众的视线中,不敢有丝毫怠慢。   可向正却让八卦媒体将他过去的情史都扒了出来,推动舆论风向,让他一夜之间从抗疫英雄变成了众人口中为了钱而抛弃糟糠的渣男。   不仅让他在民众心中跌落神坛,也让他在林家受尽白眼,除了林淼对他态度如一,其他人几乎全都在暗戳他的脊梁骨。   这一切都是拜向正所赐。   所以他要报复,而最快也最致命的方法就是夺回沈清。   况且沈清本来就是喜欢他的,是向正的强盗手段硬生生在他这里偷走了沈清的心,他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无可厚非。   男人拂过床头一侧形状圆润的实木柱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床...向正没少花心思吧。”   “我想你之前没少被他这样绑过吧。”   沈清眼里虽盛满愠怒,可脸上却不自知的浮出一抹红晕,随即又很快隐了下去。   当初买这张床的时候,向正就趴在他耳边说买了后会有惊喜发生,结果后面好一段日子都被那人强迫做‘惊喜’的事。   这一闪而过的羞涩被陆温行看的清清楚楚。   一想到向正在这张床上和沈清做着那种事,想到沈清在那人身下缱绻承欢,哭着求他轻一点,慢一点的样子,就让他嫉妒的发狂。   为什么向正可以,他却不可以?   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让陆温行大脑越来越热,他猛地跨到沈清的腰上,双手攥着沈清的衣襟,用力一撕,轻薄的真丝睡衣瞬间就被扯开,大片带着红痕的肌肤骤然暴露在空气中。   陆温行呼吸一窒,这些欢爱的痕迹刺的他双眼生疼。   此刻他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沈清的每一寸肌肤都重新覆盖上属于的他痕迹。   每一个被向正侵占过的地方,他都要一个一个夺过来。   沈清吓得惊叫一声,打了个冷颤,清白的皮肤顿时挤出一层鸡皮疙瘩。   “陆温行...你别乱来...你放开我,放开我...”沈清声音发抖,腰腹拼命左右扭动着,想把陆温行从自己身上赶下去。   陆温行热烫的目光在沈清身上游离着,暗哑道:“沈清,你不是喜欢我的吗?和喜欢的人做这种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沈清惊恐的瞪圆了眸子,大喊着:“陆温行,你疯了,你放开我,谁要跟你做那种事。”   “你放开我,放开我...”   “向正,向正...你在哪?呜呜...向正...”   “呃唔——”   听到沈清喊向正的名字,陆温行气的发狂,伸手狠狠掐住了他的下巴,森冷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提那个人的名字。”   “你是我的,沈清。我很快会让你彻底属于我。”   “做我的人,我们一起离开中国,我会给你治病,照顾你,好吗?”   沈清嘴巴微微张合却发不出声音,陆温行松开了钳制沈清下颚的手,等着他的回答。   然而却听见那人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做梦!”   “陆温行,你简直让我恶心的想吐,我真庆幸当初没有和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沈清脸上,还不等他来得及感受热辣的疼痛,脖子就被一双手狠狠掐住。   陆温行像是失了心的恶魔,一边掐着沈清的脖子,一边狂躁的叫骂着,“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啊?为什么?”   “我这么努力让自己优秀起来,我十五岁跳级考出农村,17岁提前考入H大少年班,我那么努力就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 ,想让别人打心里高看我一眼,我有什么错?啊?我有什么错?”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给我脸子看?凭什么?”   “大学的同事们对我冷嘲热讽,靳家人说我是倒插门,研究所的人更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现在连你也这样?”   “我到底哪一点做的不好,哪一点比别人差?”   “说话啊,你他妈说话啊!”   快速缺氧让沈清面部瞬间胀的通红,身体也由刚开始的剧烈挣扎归于平静,嘴巴大张着却丝毫吸不进氧气,瞳孔逐渐涣散...   看到沈清异常的模样,陆温行的理智瞬间回拢,猛的松开了掐住沈清脖子的手。   沈清狂抽一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接着就是一连串咳嗽声。   陆温行连忙抬高沈清的头,按压了几下他的胸口帮他进行呼吸。   “沈清,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我...我不想伤害你的...”   “对不起,沈清,对不起...”   沈清顺了好半天的气,才恹恹说道:“放开我,马上滚出我的家。”   陆温行将枕头垫高,缓缓放下了沈清的头,注视着他道:“我不会走的。”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是因为我和林淼结婚了,对吗?我答应你,我会跟她离婚的,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沈清,我不介意你跟向正之前种种,你也不必介意我和林淼之间的一切。”   “这本来就该是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偏偏多了他们两个搅合进来。”   陆温行说着手就开始不规矩起来,顺着沈清的腰线一路伸进沈清的睡裤里。   沈清双腿被分开拴在床角两侧,想并拢都并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往自己腿间摸去。   “陆温行,你住手,你别碰我,滚开...滚开啊...”   “你疯了,你放开我,放开我...”沈清急的大喊大骂,眼泪不争气的顺着眼尾往下流。   陆温行的大脑此刻已经全部被歪曲的邪念和嫉妒占领,根本听不进沈清的话。   在他看来,自己和向正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人占有了沈清,而他没有。   所以今天,他势在必得。   男人眸子闪过一抹狠厉,沈清身上穿着的原本等待向正撕开的睡衣裤,此刻全都遭了陆温行的毒手。   嘶啦——嘶咔——   几声过后,沈清已经不着寸缕,纤细白皙的身子满是被吓出的冷汗,在卧室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芒,看的陆温行一阵口干舌燥。   低下头就凑到了沈清的胸膛上,在向正留下的痕迹上,一个个加深,粉红变成了紫红...   陆温行并没有和男人做过,但他看了一些GV电影,知道男人和男人做这种事,需要提前做准备。   他拿起顺滑油倒入手中,轻轻往沈清腿间试探,诱哄道:“清清,放轻松,我会让你快乐的,我会对你好的,别怕!”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你滚开...”   沈清已经哭的找不到调了,嘴里一遍遍的喊着不要,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被陆温行触碰的感觉让他厌恶的想吐。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被最敬佩的老师强上了。   沈清绝望的闭上眼,一遍遍呢喃着向正的名字。   向正,你在哪啊?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向正———   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什么,向正在等红灯的时候,心脏位置没由来的揪疼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   清清!?   男人脑中白光一闪,不会是清清真出什么事了吧?   男人再也等不了红灯了,直接将通行证立在风挡玻璃上冲出了斑马线,一路狂奔回滨江花园...   七夕小剧场,买床篇(上)   沈清前些日子为了榕城市卫生局举办的《新科技,新医疗》青年医生学术交流会耗费不少精力,且在会上大放异彩,院长特意给了沈清三天假,让他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这天一早,他还没等彻底睁开眼睛就被向正摸摸搜搜的折腾醒了。   “我好累啊。”沈清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句,又翻身睡过去了。   这些日子他精神高度紧张,整个人都快累虚脱了,好不容易院长给他放了几天假,说什么也要好好冲一下电,才能更好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宝贝,你都睡到中午了,乖,起来吃点饭,我们下午出去逛街。”向正说着就去捞沈清的腰。   “嘶啊——好痛!”沈清忍不住叫了一声。   昨晚向正攥着他的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长跑马拉松,以至于他的胯骨附近一碰就酸疼酸疼的。   向正连忙松开沈清的腰,要去拉他的胳膊,忽然想起昨晚在后面拉他胳膊的时间也不短,估计这会儿胳膊一碰也是疼的,最后干脆把人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   “我们要买什么吗?”沈清一边刷牙一边含糊问道。   向正拿着沈清的换洗衣服站在浴室门口,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去买张床吧。”   沈清愣了一下,“买床?为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我睡这张床不舒服,所以想换一张。”向正敷衍着。   沈清哦了一声继续洗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向正这人做事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别说是要买床,就算是要买飞机都不奇怪。   简单吃过午饭,沈清就被向正拉去了一家私人家居店。   向正一进去就拉着沈清直奔主题———选床。   沈清对床没什么概念,反正都是用来睡觉的,反倒是向正看的津津有味,这摸摸,那瞧瞧的。   最后他把目光定格在了一个棕褐色的中式木床上,窗宽二米,边缘分别雕刻着牡丹、荷花、菊花、梅花,中国四大国花,床边四角均有四根支起的木柱,木柱顶端是四个盘龙戏珠的木雕造型。   造型奢华,一看就价格不菲。   “就它了!”向正当即敲板定下了这张床。   沈清看着眼前的豪华木床懵了片刻,就算他对家居摆设没什么审美要求,可他们现在住的公寓是现代简约风,里面的装潢多数是以黑白灰为主,弄这一张棕褐色的木头床回去,实在是太违和了。   “你...你确定了吗?”沈清有点哭笑不得。   “当然确定!”向正朝沈清挑了挑眉,然后趴在他耳边意味深长的说道:“买回去有惊喜。”   沈清更懵了,买一张床能有什么惊喜。   不过看向正心情挺好的,他这两天能少遭点罪是真的... 第146章 向正爆发【修】   人往往越是缺少什么,越拼命想得到什么,即便是一贯以谦谦君子形象示人的陆温行也不例外。   此刻他对沈清扭曲的邪念已达到前所未有的疯狂,甚至出现了病态的报复快感。   在向正的家里,在他们共寝的床上,占有沈清,把他变成自己的人,这个想法让他如出笼的猛兽,肆无忌惮的摧残着身下的人儿。   “陆温行,你...放开我,放开我...”沈清疯狂挣动着身体,眼泪一行行往下流。   陆温行抬起头,舔了舔牙床,眼底闪着邪佞的笑容,“沈清,你是有感觉的,对吗?”   “不是,不是,不是...”沈清无助的摇着头,哭的已经不成调了。   尽管他不想承认,可男人的天性还是在陆温行的唇齿挑逗间暴露了出来。   沈清心凉的想去死。   他觉得自己脏极了。   为什么不让他现在就傻掉?   为什么要让他清醒的感受着那人羞辱至极的触碰。   向正,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沈清身体一阵阵地痉挛着,冷到发抖,胃里一股一股往上反酸水,最后终于抑制不住歪头呕吐了出来。   胃液逆流,灼的沈清食道和喉咙全都热辣辣的,他已经哭的流不出眼泪,嗓子也是哑哑的,神色更是空洞绝望。   “老师,求求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求求你...”   这一声老师并没有唤回陆温行对沈清昔日的怜悯,反而更助长了他的疯狂。   “我不要做你的老师,我只想做你的男人,向正能做的,我一样能做。”陆温行说完像是赌气似得,加快了嘴里的速度和幅度。   沈清绷直身子,痛苦的发出一声嘶吼...   向正回到家先是用钥匙扣划了一下门锁上的磁片,可房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动打开。   奇怪,沈清干嘛要把门反锁上啊?   男人有些纳闷,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没回来生气了?   向正收回钥匙扣,在密码锁上手动输入了一串数字。   咔哒——   房门打开了。   向正推开门的一刹那,突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叫声。   好像是从卧室方向传来的。   即便卧室离玄关有一段距离,可向正还是准确的判断出这是沈清的声音。   男人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抬脚就往卧室走。   越走,沈清带着哭腔的声音就越清晰,向正呼吸发紧,几乎是冲进卧室的。   撞开房门的一刹那,向正宛如风化的愣在了门口。   床上的一幕几乎让他窒息,沈清一丝不挂的被陆温行绑在床上,而那人正跪匍在沈清腿间,低头做着不堪入目的举动。   陆温行没想到向正会突然从医院回来,他抬头看向站在门口浑身肃冷的男人,故意当着那人的面,吐出嘴里沈清的东西,随后用拇指擦了下嘴角,挑衅一笑,从床上翻身跳了下去。   沈清已经哭的不能自己,此时看着向正更让他眼泪决堤,除了觉得羞耻就是愧疚。   当着自己喜欢的人面被别人做这种事,换谁都没办法接受和原谅。   这种天塌下来的绝望对沈清来说近乎是灭顶的。   他彻底失去了最后的依赖和救赎。   ……   向正俊逸的脸庞此刻如死灰般沉寂,他并没有理会陆温行,而是一步步朝沈清走去,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重锤似的狠狠凿着沈清的心脏,鲜血淋漓。   这一刻,他并不惧怕向正对他做出任何事,如果这能让他痛快一点的话,无论那人接下来做什么,他都甘愿承受。   因为向正在感情上从未背叛过他。   而他却一次次...   眼看着那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沈清缓缓闭上了双眼,湿透卷曲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泪一汨一汨的往外涌。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那人掐死或者言语辱骂的时候,忽然他一侧的手臂垂在了床上。   沈清睁开眼,向正已越过他把另一只绑着绳扣的手腕解开,接着他就那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能清晰感觉到向正浑身都在发抖,但是他的怀抱却是温热的。   “我来晚了,清清。”向正下巴抵在沈清凌乱的发上,声音苦涩隐忍。   他真是蠢透了,清清生着病,识人不清,自己怎么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让陆温行这个王八蛋有机可趁。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男人的一句话彻底将沈清的委屈勾了出来,小脸贴在男人的胸前,放声痛哭起来。   “向正...向正...向正...”沈清一遍遍喊着那人的名字,像是吓得不轻。   沈清的眼泪让向正心如刀割。   自己明明说过要保护好他的,不让他再受到一点伤害,然而仅仅过去两天,就让沈清面临这样的侮辱和刺激。   “乖,不要怕,我在这儿,没人能伤害你。”向正轻轻揉着沈清微微发抖的肩头,柔声哄着。   陆温行看着这一幕,眼里闪着病态的寒光。   沈清明明是喜欢他的,都是因为向正这个小人从中作梗,恶意诋毁,沈清才会疏远自己。   陆温行正了正衣领,一副餍足的样子感慨道:“向正,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沈清了。”   “他在床上的样子...比女人还美。”   虽然陆温行知道这句话会极大的刺激到向正,可他就是想说出来,尤其是看到他们两个互诉衷肠的样子就让他嫉妒的发狂。   向正松开沈清站起身,沈清是知道向正脾气的,他伸手攥住向正的衣角,仰头看着他,湿透的脸上满是担心。   “放心!”向正抹掉沈清脸上的泪,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沈清没说话,犹豫片刻后,缓缓松开了手。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陆温行丝毫没有忌惮,二人身形相仿,真要一对一的打起来,不说五五开,也不会差太多。   毕竟在企划会那天,他可是在向正脸上开过花的人。   向正一边挽起衬衫袖子,一边抽掉脖子上的领带,然后脱掉大衣直接扔到了陆温行的头上。   陆温行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还不等他把衣服从自己头上扯下去,一各个宛如巨石的拳头就落了下来,接着肚子上又挨了一脚,直接狼狈的栽倒在地上。   向正单膝压在陆温行身上,抡圆了膀子往陆温行身上砸去,陆温行几番挣扎抵抗都没能把向正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丝毫没办法还手?   企划会那天明明不是这样的?   陆温行起先还跟向正奋起过过手,后来被向正压着打的只顾着抱紧头,嘴里的叫骂声也变的越来越弱。   沈清坐在床上,看着向正一记记重拳打的陆温行毫无还手之力,心里既纠结又矛盾。   虽然陆温行确实该死,可他也是自己的恩师。   看着蒙在陆温行头上的驼色大衣已经被血浸透,沈清还是忍不住叫停了向正,并不是他心软,而是他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实在是太难堪了。   可向正现在已经打红了一眼,怎么会听沈清的话。   他扯掉陆温行头上的大衣,薅起他的衣领就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雨点般的拳头像是打沙袋似的,落在陆温行的脸上,身上...   陆温行已经被向正打的鼻口窜血,不辨五官,眼周肿的老高,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物,耳朵里像是拉风匣子似的,嗡嗡作响。   沈清看到没有大衣遮挡的陆温行吓得心都凉了,向正的拳头又硬又狠,再这么打下去,陆温行决定会被向正活活打死的。   “向正,向正,住手,别打了!”   “向正...你会把他打死的。”   “向正!”沈清急的直锤床,手忙脚乱的去解系在自己脚上的绳扣,想去阻止向正的殴打。   “他该死!”向正阴沉着脸,咬牙切齿,旋身一脚将陆温行踹出几米远。   陆温行几乎是腾空飞出去的,整个人重重砸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清忍不住尖叫一声,加快了解绳扣的速度。   向正踱步朝陆温行走去,就在他要抬脚给陆温行致命一击的时候,忽然他的腰被一双手臂环住。   “向正,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把他打死了,你也会活不成的。”   “如果你出事了,我也不会苟活。”   “所以...停手吧,求你...”   沈清的哀求终于拉回了男人的理智,他转身看着哭成泪人儿的沈清,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跟心疼。   为什么这个他捧在掌心来爱的人,要受到这么多的痛苦和磨难。   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可为什么还是让沈清一次次陷入险境。   向正把沈清搂在怀里,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清清,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没能力保护,是我不够好,是我...都是我...”向正哽咽着一遍遍道歉。   这时一抹诡异的笑声缓缓响起,陆温行费力支持身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哑声讽刺,“向正,你就是个窝囊废。”   “一个连老婆都保护不了窝囊废!” 第147章 揭露【修】   向正缓缓转过头看着陆温行,浑身散发着低冷的气压。   沈清吓得连忙拽着向正的衣角摇头哀求着:“向正...不要...”   他知道向正现在已经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了,陆温行这句挑衅的话足以让向正直接打死他。   向正深吸了口,深深注视着沈清。   沈清浑身赤裸,唯有刚才在慌乱中套了条内裤遮挡住私密的地方,此刻被向正这么看着突然心虚起来。   他刚和陆温行发生了如此不堪的事,现在又要为那人求情...   可无论无论怎么样,他也不能任由向正因为陆温行这样的人渣赔上自己的一生。   “向正,让他走吧。”   沈清双手抓着向正的大手,掌心里湿漉漉的全是汗,有紧张,有害怕,但更多的是担心。   他很怕自己会拉不住向正。   一段铿长的死寂过后,向正终于淡淡开口:“好!”   沈清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倾身依偎进向正怀里,“谢谢你,向正...”   陆温行背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模模糊糊的看着二人抱在一起的样子,冷笑一声:“沈清,你不知道向正已经订婚了吗?”   沈清在向正怀里一僵,整个人瞬间就不会动了。   陆温行吐了口嘴里的血沫,弱声笑了笑,“还是说,你和那些人一样,为了钱可以不要廉耻,甘愿给人家做三?”   “沈清...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陆温行的话让沈清无从辩驳,因为他确实知道向正已经订婚了,只是用疾病来伪装自己毫不知情,躲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像只缩头乌龟似的贪婪的享受着向正带给他的爱和温暖。   可梦终究是梦,早晚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就比如现在。   “谁说清清是三了?”向正强硬的驳斥了陆温行。   陆温行微微怔了怔,随即讽刺道,“向少是失忆了吗?那晚你和靳家大小姐的订婚宴,难道都忘了吗?”   “呵,你要真是个男人就有点儿担当,骗个傻子有什么意思?”   就在向正阴沉着脸要爆发的时候,沈清突然上前一步,鼓足勇气坦诚道:“是我喜欢向正!”   “是我喜欢他,甘愿留在他身边。”   “就算他订婚了又能怎么样?只要他一天没有结婚,我就有喜欢他的权利。”   “如果他真的结婚了,我也会祝福的离开,绝不纠缠。”   “但在那之前,我不会再轻易放手,更不会选择逃避。”   沈清这番表白让向正心中为之一颤,这是他和沈清在一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他亲口说出喜欢自己。   虽然沈清现在是病着的,可他依旧感动的想要落泪,不管怎么样,他终于还是等到了。   “清清,你说的...是认真的吗?”向正握着沈清的肩头,激动的眼圈通红。   沈清迎上他炙热的目光,笑着嗯了一声。   陆温行在一旁看的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沈清还能这样执迷不悟,既然这样他也没什么可保留的了。   “第一次听人把攀权附势说的这样冠冕堂皇,说到底,沈清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我只是好奇,你既然喜欢他,当初又何必来勾搭我?还说喜欢我?”   “难道你就是这样一个到处发骚的浪货?”   “陆温行!”向正攥紧的拳头已经跃跃欲试了,若不是沈清一直从旁拦着,这王八蛋已经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怎么的?想打我啊,打啊!哈,反正我已经这样了,要死大家一起死。”陆温行压低声音挑衅着,扭曲的五官已看不出当初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了,反而更像一个市井无赖。   向正腮帮鼓起,槽牙咬的嘎吱响,显然已经在爆发边缘了。   沈清知道陆温行就是要故意激怒向正,以他现在受的伤,只要向正再出手殴打他几下就能定义为故意重伤害,保不住就会让向正吃上三年牢饭。   “陆温行,我曾经确实倾慕过你,可后来我对你再没有一点超越师生以上的情分,我喜欢的人是向正,现在是,未来还是。”   “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再没有任何瓜葛,这是我为你曾经照顾提携我保留的最后一丝体面,希望你好自为之。”   沈清不想再和陆温行纠缠下去,他真怕这个人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激怒向正,到时就真的没办法收手了。   陆温行见沈清态度坚决,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放弃,就在他拖着狼狈的身躯想要离开的时候,向正却突然叫住了他。   “陆温行,你听说过吴越这个人吗?”   陆温行佝偻的背影倏然僵住,被打的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都不自知的睁大了几分。   “我想你应该很熟悉他吧,他可你在美国一起读博士时的同学兼挚友,哦不,应该说是曾经的挚友。”   陆温行缓缓转过身,看着向正:“你想说什么?”   向正勾了勾唇角,啧了一声,“陆教授偷了自己挚友的研发成果,并因此获得了斯南格医学博士学位,荣归故里后,摇身一变又成了众人爱戴的抗疫先锋。”   “殊不知,你只是个厚颜无耻,窃取他人成果的小偷罢了。”   “你别胡说八道!”陆温行怒吼一声。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陆教授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你和吴越一起参加疫苗研制项目,而吴越却先你一步提取到了抗病毒株,当天晚上他和你一起分享喜悦,你却趁机把人给灌醉了,连夜把他发现的培育数据做成论文发给了当时的项目组组长。”   “结果第二天,你就变成了第一个发现了疫苗抗体的人,获得无数荣誉和赞美,而吴越...却成了无名英雄。”   “事后,他找过你,而你却矢口否认,并且对他大打出手,林家更是不惜借用一切关系,给吴越扣个故意伤害罪,把他关进了监狱里,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办法回国。”   “这样你在国内就可以坐享其成,美滋滋的做你的国民英雄,而林家也因为你这块门面招牌赚的盆满钵满。”   “我说的对吗?”向正微笑看着陆温行,犀利的眸子直射人心,不给他一丝遁形的机会。   “你...你听谁说的?这些都是假的,你休想血口喷人。”   陆温行有些急了,他和吴越的事明明已经被林牧海处理的很干净了,向正是从哪知道的?   “哦?既然陆教授说我是血口喷人,那我只能让吴越亲自跟你谈了,正好他今天刚刚回国,明天我就让他开个记者发布会,把他和你之间的事当着全国人的面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到时候你们两个究竟谁在说谎,我想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陆温行心中咯噔一下,摇头否认:“不可能,吴越怎么可能回来?他...他不是...”   “他不是应该在监狱里,是吗?”向正笑着替他说完。   陆温行猛然怔住,一时失语。   “很不巧,我在美国也有些朋友,像这种小案子,吴越拿你没办法,在我这里不过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所以陆教授,想好明天要怎么编故事圆谎了吗?”   陆温行脑袋嗡嗡直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掐着他的喉咙,连呼吸都有些断断续续了。   他没想到向正能查到他和吴越的事,并且知道的这么仔细,虽然吴越没有证据证明疫苗毒株是他的培育成果,可如果真要爆出来难免不会查出什么来。   到时候他最后一丝光环滤镜都会被剥除干净,那他岂不是彻底完了?   “不管你要干什么,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我的努力都是靠我自己得来的,你刚才对我的污蔑,我完全可以告你恶意诽谤。”陆温行挺了挺胸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向正听后忍不住笑出声,“陆温行,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说完他走近那人几步,狭长的眸子逐渐褪去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死寂般的阴冷,“陆温行,知道林家为什么一直看不上你吗?”   陆温行咕咚咽了口吐沫,没说话。   “你真以为林牧海把你当女婿看吗?你不过就是给华康提升集团价值的一枚棋子而已,没有华康的光环,你真以为你能拿到博士学位,开研究所,参加各种名流活动?”   “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按月拿林家工资的打工仔而已。”   “你儿子...他姓林,不姓陆。”   陆温行血渍未干的脸隐隐抽 动,下一秒他猛的抡起拳头朝向正挥去,疯了似的大吼:“放屁,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我不需要靠任何人。”   “儿子是我的,我早晚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谁也别想利用我,林牧海休也不行。”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毒株进阶后的数据,没有我,华康集团就是...”   向正眸色一亮,抓住了关键字:“进阶后的数据?那进阶前呢?是不是吴越也知道?”   陆温行顿时语塞,支吾不出。   “所以吴越只要准确的说出毒株进阶前的数据,就证明你之前一直在撒谎,你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为了不让吴越说出真相,你不惜将他送进牢里。”   “陆温行你真是好手段啊。”向正冷笑一声。 第148章 我一直都是你的【修】   向正虽然说的轻巧,事实上把吴越从美国引渡回来是一件非常麻烦且繁琐的事,需要很多人力和财力。所以在他没有百分之百确认陆温行就是那个骗子之前,他不能轻易动用关系把吴越引渡回国。   可现在他已经再没有顾虑了。   沈清也听出了向正话中的另一层含义,之前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陆温行变的如此发狂,没想到他内里就是这样一个卑鄙,自负,又阴暗的小人。   心中对陆温行最后的一丝念想也都跟着消失殆尽。   那个曾经照顾自己,永远释放温暖的老师已经彻底死在了过去。   向正一步步走到陆温行跟前,沉声道:“陆温行,你是自己发声明,还是让吴越把事情真相说出来?”   陆温行脸色惨白,一边踉跄着倒退,一边失心疯似的重复道:“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不是这样的...”   “陆温行,你胆子可真大,你知道欺骗公众的后果吗?”向正步步紧逼,字里行间嚼着危险。   陆温行被向正的话吓得浑身发抖,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就往公寓外面跑。   “他——”沈清指着陆温行仓皇的背影有些着急,难道就让恶人这样跑了吗?   向正握着沈清的小手,安抚道:“没事的,只要他人在中国就跑不了。”   沈清张了张小嘴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讪讪闭上了。   向正把沈清拉倒床边坐下,看着他好半晌才说道:“清清...”   “嗯?”沈清笑看着他。   “你现在是...是清醒的...对吗?”向正盯着眼前的人儿,试探着问道。   刚才沈清对陆温行说的那番话,那语气,那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无意识的举动,所有就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他现在没有发病,思维是和正常人一样的。   沈清脑中嗡了一声,像是被人戳破秘密似的别过头躲开向正热切的目光。   向正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双手端正他的脸,眼里充斥着惊喜:“清清,你真的都记起来了,是吗?”   沈清紧咬着唇,呼吸有些乱,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   “所以,你刚才和陆温行说的...都是真心话?”向正梗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生怕听见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沈清羞怯的低下了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了向正:“是!”   向正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猛地将人抱进怀里,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一定能等到你亲口说喜欢我。”   “我就知道我能等到,终于被我等到了...”男人一遍遍的重复着,眼底有点点泛湿。   “是啊,有几个像你这么难缠的。”沈清摩挲着向正的后背,打趣似的逗着他。   向正吸了吸鼻子,看着端坐自己面前的人儿,目光逐渐变的深邃起来,沈清被他看的有些害羞又有些紧张。   他和陆温行毕竟发生了亲密的举动,现在就剩下他们二人,这件事就是不可避免要面临的问题。   “沈清!”   “向正!”   二人异口同声,气氛忽然有些微妙。   “你先说!”沈清说道。   向正犹豫半晌,偷偷观察着沈清的表情说道:“清清,我和靳蕊的订婚是假的,我和她是有协议的,用来应付我爷爷和姐姐。”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和她有什么,我向正从身到心一直喜欢的都是你,从没改变过。”   沈清以为向正会问他和陆温行的事,整了半天是在跟他表忠诚。   “那我也跟你说一件事。”沈清语气有些严肃。   向正瞬间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弱了下来,“你说吧,我听着。”   “我知道你其实想知道我刚才和陆温行到底有没有做到那一步。”   向正表情凝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想到沈清会主动跟他说这件事。   作为一个男人来讲,说不在乎是假的,他可以把怒火全都发泄在陆温行身上,可对沈清他除了是心疼就是亏欠,这些情绪甚至超越了性本身。   大概这就是爱情。   可以让一切都变的不那么重要,唯有珍惜眼前的人。   “我不...”   不等向正说完,沈清突然打断他道:“我和陆温行没有做到最后,他没有进入过我的身体。”   向正瞬间愣住了,心底蔓延开数不尽的情绪,有惊喜,有诧异,还有感动...   “我...一直都是你的。”沈清低下头小声说道,冷白皮的小脸已经羞赤的通红,甚至连脖子都染上了潮色。   这句话宛如在向正早已澎湃的心上又打了一针兴奋剂,他一手捞过沈清的腰,一手扣住沈清的后脑,在那人错愕之际,狠狠封上了他软糯的唇瓣,放肆的吻了起来。   这是二人第一次向对方袒露心声,赤诚相待。   没有质疑,没有误会,没有强迫,只有彼此的包容,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似的,他爱他,他也爱着他。   纤细的身体被男人宽阔的身躯严丝合缝的笼罩在了身下,两个人忘我的扭动着脑袋交缠热吻。   不一会该有的生理反应就在彼此的挑逗中显现出来。   一浪高过一浪的情 欲撞击着彼此的心脏,沈清难得主动迎合向正,身体起伏在那人身下寻求慰藉。   ……   就在沈清被吻得七荤八素,浑身动情的时候,向正却戛然而止了。   “怎...么了?”沈清乱着呼吸,撅着小嘴自己去找向正索吻。   “我得走了,清清。”向正努力压下把人就地正法的冲动,粗声说道。   听到向正要走了,沈清迷蒙的双眼终于恢复一丝清明,随即又有些失落。   原来他还是嫌弃自己的,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抽身离开?   “好,我知道了。”沈清说着就要推开向正的怀抱。   察觉到怀中人儿情绪不对,向正立时明白过来,解释道:“清清,你不要胡思乱想,是爷爷他住院了,现在情况很危急,我得去医院守着他。”   沈清满身的情欲顿时被向正这句话击的烟消云散,他连忙坐正身子问道:“什么病?严重吗?”   向正跟着坐了起来,好半晌才哽着声音说道:“脑出血,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医生说就算脱离了危险,也可能是植物人。”   “我还没好好跟他老人家尽孝呢...”   男人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在沈清面前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可他越是这样,沈清就越是心疼。   他环抱住向正的腰,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爷爷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向正深叹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向正,我想陪你一起去医院看看爷爷,可以吗?”沈清忽然说道。   向正有些迟疑了,他并不是怕他和沈清的关系被曝光,而是怕沈清因为一些闲言碎语而受到伤害。   见向正犹豫不定,沈清连忙又补了一句,“我就是想亲口对你爷爷说一声对不起,不会待太久的。”   沈清心里有愧,他拐了人家爷爷最宝贵的孙子,如今老人重病垂危,他必须要亲自说一声‘对不起’,否则老人若真的撒手人寰了,他心里会内疚一辈子的。   向正揉了揉沈清的头发,温声道:“我不是不想让你去,我是怕你听到别人说些什么话,心里难受。”   “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不过你既然决定要去,就得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由我来扛着,你不许插手更不许难过,知道吗?”   沈清心中瞬间涌过一股暖流,接着他重重嗯了一声,笑里带着零星的泪花。   二人达成共识后,就开始收拾整装待发,到达华康医院已经是凌晨4点了。   向正熟门熟路的带着沈清去了VICU,因为时间太早,医院里的人不多,也没人注意到两个俊帅的男人手挽手的朝VICU走去。   就在向正推开VICU廊道外门的一刹那,向宛和季闻礼齐刷刷抬头看去。   四个人,八目相对,空气宛如凝固了一般。   沈清心里忽然一颤,后背瞬间挤出一层薄薄的湿汗,本能的想把手从向正的掌心中抽出来。   结果动了几下那人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脸上也没有丝毫惊慌,仿佛早就猜到向宛会在似的。   向宛疲惫的眸子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心里已翻出怒意,只有数不尽的心疼。   向正牵着僵硬如木偶的沈清一步步朝向宛走去。   沈清的心脏已经快跳出了嗓子眼,脚下仿佛踩着刀山火海,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   向正也没比沈清好过多少,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带沈清来要面临的是什么,可长痛不如短痛,经历了这么多,他不想让沈清没名没分的跟着自己。   他要告诉所有人,身边这个叫沈清的才是他向正的老婆。   而这一步,也是最难跨出的一步就是他的家。   “姐!”   “啪——”   不等向正说完话,一个清脆的巴掌就落在了男人脸上。   沈清只见过向正八面威风的打别人,还从没见过他被别人打过,而且还是打脸。就在他心疼的要去看向正怎么样的时候,却被那人一把拉到了身后... 第149章 你想让向正照顾一个傻子吗?【修】   沈清回过神的时候,向正已经把向宛扬起的手截停在空中了。   原来这一巴掌是要给他的。   “姐,你有什么火就冲我来,这跟沈清没关系。”向正死死挡在沈清身前,语气有些急躁。   向宛盯着向正好半晌才收回了手,点头讽笑,“行啊,向正,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爷爷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你就...”女人凌厉的目光扫过沈清,一脸嫌弃的继续说道:“你就带着这么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回家...”   “你是想我也躺进ICU里吗?还是说你...”话未说完,女人愕然收住了声。   向正拉起西裤,缓缓跪在了地上。   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弟弟,向宛气的五官皲裂,血液逆流,垂在裤子两侧手都跟着哆嗦起来。   她没想到向正居然能为了一个男人给自己下跪。   沈清更是无数情绪拥堵在胸口,心脏的位置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着似的,翻搅着疼。   他知道这个男人是在为他低头。   就在沈清也要跟着弯下膝盖的时候,向正却直接伸出手臂将他拦住,低声道:“忘了来之前我和你说的话了吗?”   ——不过你既然决定要去,就得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由我来扛着,你不许插手更不许难过,知道吗?   沈清蓦然想起这句话,鼻尖瞬间酸涩起来。   原来向正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幕发生。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向正垂着头不敢直视正值盛怒之中的姐姐,可长痛不如短痛,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姐,对不起,但我真的不能和沈清分开,我爱他,想和他过一辈子,这个想法从我第一次见他那天开始就未曾改变过。”   “我之前亏欠了他太多,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接受我,所以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可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所以我带沈清来见你,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   沈清听着向正这些话,泪水在眼圈打转,感动的不知所以,心底暗暗回应他道:我也不会再轻易放手了。   向宛气的胸口起起伏伏,她越过向正直接走到沈清面前。   看到向宛又把矛头指向沈清,向正立时紧张起来,膝盖滑蹭两步想挡在沈清身前。   “姐!我都说了,这和沈清没关系,是我的原因,是我一直缠着他不放,是我喜欢他。”   “你别...”   “怎么的?我和他说几句话都不行了?”向宛柳眉高挑,厉声打断他。   “没有,你想说什么就对我说,我来解决。”   “向正!”沈清突然叫住他,清澈的眸子直视着向宛,淡声道:“没事的,正好我也想和姐姐说几句话。”   向宛冷笑一声,转身就往廊道深处走去。   沈清抬脚就要跟去却被向正拉住手腕拦住了。   “清清,你不能去,我姐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你去了是要吃亏的。”向正太了解向宛了,霸道,强势又聪敏,商圈多少大佬都拿她没办法,沈清这样一个单纯如一汪水的人和她谈话,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到时再被姐姐趁机说动摇了心,那他所有的努力不都等于白费了?   沈清知道向正的担心,他把男人从地上拉起来,笃定的看着他说:“放心吧,我不会因为别人说什么而改变我的心意,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我退缩了,怎么对得起你多走的九十九步。”   “我和姐姐早晚是要谈一谈的,我不能永远躲在你身后,什么都让你去顶着。”   “我不是娇弱的女人需要男人去保护,我也是个男人,偶尔也可以给你靠一靠肩膀。”   向正被沈清说的心里暖暖的,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和坚持都值了。   “清清,你确定可以吗?” 向正还是很担心。   沈清抿着嘴笑了笑,给向正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转身就朝向宛离开的方向追去。   ……   向宛在廊道尽头的防火通道里等着沈清,极少抽烟的她竟破天荒的点了根烟抽。   沈清推开铁门的时候,女人的烟已经吸掉三分之了。   “来一根吗?”向宛说着就要打开烟盒给沈清拿一根。   “不,我不会抽烟。”沈清客气的拒绝了。   向宛拿烟的手一顿,随后又收了起来,失然一笑:“我也不抽的,今天是个例外。”   沈清垂了垂眼,没接话。   “阿正订婚了,你知道吗?”向宛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但是他...”   “假订婚。”   沈清还没等把话说完,向宛却先他一步说了出来,沈清顿时意识到向宛找他不单单是普通的聊一聊,让他离开向正那么简单。   这个女人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手中握着无数张王牌,每一张都能把他打的措手不及。   “阿正跟靳蕊办了个协议订婚,为期一个月,用来堵住我和爷爷的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沈清无从辩驳,因为事实却是如此。   “阿正当初为了保住你,被爷爷打的躺在床上近半个月,然后送到了美国躲了三年,回国后又因为你们两个的视频连累的整个向家差点万劫不复。”   “即便这样,阿正还是在一直护着你,甚至不惜跟我和爷爷翻脸。”   “阿正这样看重你,保护你,可你又为阿正做些什么呢?”   “且不说你的家庭出身,就连基本的生育问题都没办法解决。”   “我父母走的早,阿正是家里的独子,你忍心看向家绝后吗?”   向宛声音平静,没有言辞激烈的指责,也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甩给沈清一笔钱,让他拿钱滚蛋,而是像陈述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一样,分析着他和向正之间的种种弊端。   这些事沈清不是没想过,身份阶级他不在乎,他知道向正也不在乎。   可孩子的问题却是沈清心里的伤,也是同性婚姻无可避免的问题,可如果这要是成为他们爱情门栏的话,那他和向正纠缠了这么久又有什么意义?   “向董,我知道我没办法给向正生孩子,国家法律也不允许代孕,可我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离开向正。”   “我们将来会去福利机构领养两个小孩,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爱,就算我和向正将来老了,身边也会有人照顾的。”   向宛没想到沈清居然这么油盐不进,冷笑反问:“沈清,你觉得你和阿正还能有将来吗?”   沈清瞬间愣住了。与一兮一湍一√。   “阿正年纪轻轻就要照顾一个傻子,这对他公平吗?”   向宛的话给了沈清当头一棒,砸的脑袋里嗡嗡乱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论家世出身,你不能给阿正丝毫的帮助,论延续香火,你更是没办法做到,这还不算,你一个得了阿茨海默症的人,还妄想跟我弟弟有未来?你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居然还口口声声说你们之间是爱情,我看就是孽债,是阿正欠你孽债。”   “我弟弟喜欢你,他可以不惜一切的照顾你,可我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弟弟在你身上沦陷下去。”   “沈清,你要是真心喜欢阿正,就彻彻底底的离开他。”   “他还年轻,未来还有大好的前途,一时的迷惑终究抵不过永远的折磨。”   “所以我恳求你,放阿正一条生路,不要再缠着他了。”   沈清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一时消化不了向宛输送进来的那么多信息。   人真是个健忘的动物,短暂的清醒竟让他忘了自己是个阿茨海默症患者。   他居然还天真的想和向正领养宝宝,和他一起去看大海,一起去没过去的地方,吃没吃过的食物...   “我会积极治病,我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的,我不会拖累向正的...”沈清竭尽所能的保证着。   尽管向宛说的这些道理他都懂,可让他就这么放弃向正,他还是做不到。   “沈清,你也是一个医生,阿茨海默症这种病到底能不能治好,你比谁都清楚?”   “这些话也就我那个傻弟弟能信,换做是任何人都会笑掉大牙。”向宛毫不客气的戳穿了沈清的自以为是。   “医生说切入式电疗可以控制病情的发展,不是没有希望的,只要我...”   沈清话说一半就听见廊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季闻礼的声音:“大小姐!”   听到季闻礼喊自己,向宛脸色微变,连忙拉开们把手走出防火通道。   “怎么了?”向宛蹙起眉。   “向部长...”   向宛刚听到季闻礼说这三个字就踩着高跟鞋疯了似的往VICU跑去。   沈清独自在防火通道里呆怔了片刻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他身边匆匆跑过。   这个场景对于他来说恍如隔世,再看到不远处向正和向宛正焦急的站在病房外,手足无措的样子,沈清心中更是百转千回。   曾经他也是和时间赛跑救病人于生死之间的人,如今他不仅救不了别人,甚至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帮不了。   或许真的是应该离开了。 第150章 沈清走丢了【修】   向正和向宛焦急的围在VICU病房外,根本没注意到廊道那端落寞离开的背影。   直到医生心有余悸的从VICU里出来后,告知姐弟二人,向部长是因为术后脑压不稳才出现了危险数值警报,并没有加重的征兆,二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那就好,那就好啊...”向宛捂着胸口一遍遍呢喃着。   向正听完医生的话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他忽然想起站在廊道另一端的沈清,转头看去那人早已没了踪影。   向正顿时就慌了。   明明刚才他还一直站在那里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向正透过玻璃窗看了眼VICU的爷爷,抬脚就朝电梯跑去。   “阿正,你干嘛去?”向宛在身后喊他。   男人充耳不闻,很快就消失在了廊道尽头。   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沈清,结果他刚冲出医院大门就在花坛旁的长椅上看到了那人清瘦的身影。   男人紧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   “清清!”向正喊了一声。   沈清听到向正的声音身体微微一怔,随后转头看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问道:“爷爷怎么样了?”   向正没说话,双眼一直在沈清脸上打转,发现他眼圈和鼻尖都有些红。   “你哭了?”向正说着坐在了沈清身旁。   沈清连忙摸了摸脸,并没有泪水:“我哭什么,是早上天太冷,冻得。”   一月份的榕城虽不及北方那么寒冷,可清晨的温度顶多也就零上7.8度左右,人在户外待一会儿就会被冻透。   向正摸了摸沈清的手,冷冰冰的。   “天这么冷,你不在医院里面等我,跑出来干嘛?”向正又生气又心疼,脱下自己的大衣就往沈清身上裹。   沈清笑了笑,看着一辆辆小轿车陆陆续续停在职工停车位上,不禁有些感慨:“很久没有这么早感受医院的氛围了。”   向正知道沈清大概是触景伤情了。   他搂住沈清的肩膀,柔声安抚着:“没事的清清,很快你也能跟他们一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到时候你想上班咱们就上班,不想上班咱们就自己开一家医院,你想去就去看一眼,不想去我就一直陪着你,好吗?”   沈清靠在向正的肩头,故意拉长音色逗他:“某些人之前...不是最讨厌我上班吗?”   “现在怎么改脾气了?”   向正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委屈哼哼着:“谁让你那时候跟那个陆温行眉来眼去的。”   一听这话沈清不乐意了,他坐正身子严肃道:“你什么时候看见我跟他眉来眼去了?”   向正嘁了一声,满脸傲娇:“反正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你们俩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陆温行那个王八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清垂下眼睑,深叹了一声,“我也没想到老师居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向正不想因为陆温行的事影响沈清的心情,故意岔开话题问道:“清清,我姐刚才...没对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   “她要是真说了什么,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姐那个人刀子嘴,豆 腐心,只要我一直坚持她就拿我没办法。”   “你姐让我离开你。”沈清直言道。   向正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整个人呆滞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声道:“你别听她乱说。清清,她说的不算,你是跟我谈恋爱,不是跟她,你...”   “我没有答应她。”沈清又道。   “……”   沈清看着向正焦急的脸庞,眉眼凝着温柔,定声道:“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放手了。”   听完沈清的话,向正激动的险些落泪,他颤着声问:“清清,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清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   向正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去,他的清清没有退缩,甚至勇敢的超乎他的想象。   他此刻只想把人藏起来,好好的宠着爱着,不让他再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   “清清,我先送你回家,爷爷这边还没脱离危险,我得在这边守着。”   “好!你也别担心了,爷爷会好起来的。”   向正在沈清额头轻轻嘬一口,“我知道!”   ……   向正把沈清送回家,并让周阳一直陪着他,沈清起初不同意,后来实在是拧不过向正的轴劲儿,只好妥协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里,向正一直都是医院家里两边跑,自己不在家时,就让周阳时刻汇报沈清的状况,生怕沈清发病的时候,自己不能在身边陪着。   向国栋的病情也在第三天傍晚稳定了下来,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人仍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   国A部部长大热人选的突然重病,导致整个榕城政界都跟着洗牌。   向氏的诸多业务也因为向国栋的突然病倒,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再加之前些日子企划会上的不雅视频事件,让向氏股票在两天内暴跌了十几个百分点。   就在大家都以为向家会一蹶不振的时候,方青山却在军方新闻网发了一篇他和向国栋年轻时在部队一起训练战斗的文章,文尾还表示,不管老战友是去是留,是生是死,他们的革命友谊都不会改变且长存。   文章一经发放,舆论哗然。   众人就算是再傻也明白方青山的用意,无非就是告诉大家,哪怕向国栋真倒了,向家还有方家撑着。   军方后台可不是谁都能撼动的。   声明发出去当晚,向宛就拉着向正亲自去方家登门道谢。   向正本来已经约好陪沈清一起去吃牛排的,无奈只好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晚上不能回去了,让周阳陪他去吃。   沈清虽然心中有些失落,可面上还是乖乖应了下来。   方青山平时喜欢盘手串,向宛就让人弄了两个料子上成的黄花梨手串当礼物送了过去。   老人看完喜欢的不得了,连吃饭都不得放下,一直夸向宛眼光好。   “要说还是你们女孩子心细,知道我这老家伙喜欢什么。”   向宛放下筷子,感激道:“爷爷,谢谢你。”   方青山笑了笑,眼睛一直没离开手中的黄花梨,“谢什么,我和你爷爷是过命的交情,你们姐弟更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眼中跟方楠没什么区别。”   “不管将来国栋能不能醒得来,只要我还有口气,就不能放着他的家人不管。”   “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在了,就是你们几个互相扶持了。”   这一番话方青山说的别有深意。   老人眼睛独,心思细,方楠和向正这小哥俩,他一眼就看出来有问题了。   以前恨不得天天在长在一起的人,现在 在饭桌上连句话都不说了,显然矛盾还挺大的。   向正和方楠也不傻,二人心中都明白方青山话中的含义,可彼此都崩着口气,谁也没主动开口。   这时向正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周阳打来的。   他看了眼桌上众人,站起身就要去接电话。   向宛抬头看着他,神色有点不悦:“什么电话还要背着人接,就在这儿接。”   吃饭离席,神神秘秘,这在长辈面前是非常没礼貌的。   向正无奈,只好又坐了回去接通了电话:“喂?”   “老板,沈哥不见了!”周阳在那边都快急哭了。   “你说什么?不见了?”向正声调不自知的拔高了好几倍。   “我...我和沈哥吃完饭,我就去吧台买单,回到座位上就发现沈哥不见了,调了监控录像,发现沈哥在我买单的时候独自离开了餐厅,之后就不知道去哪了。”   “打他电话也没人接,附近的两条街我都找遍了,也没见到人影。”   “老板,我错了,你杀了我吧...”   “我杀了你有用吗?”向正怒吼一声就挂了电话,抓起椅子上的大衣就往门口走去。   向宛怎么喊他,他就跟听不见似的,一门心思都在沈清身上。   这时方楠匆匆追了过来,扒住向正的肩膀,急声道:“是沈清出事了吗?”   “滚开!”向正耸开方楠的手,拽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方楠见状直接拉开后座车门也跟着坐了上去。   “方楠,你他妈...”   “如果是沈清出事了就快一点。”方楠打断他。   向正咬着后槽牙,平缓几个呼吸后,狠狠骂了声草启动了车子,一路直奔西餐厅驶去。   期间向正给自己几个在交警队工作的朋友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助调查和平路BUE西餐厅附近路段的监控录像,并跟他们形容了沈清的长相,希望能快点把人找到。   这边他刚撂下电话,周阳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向正着急直接连了车内蓝牙,周阳的话清清楚楚的环绕的在车厢里。   “老板,我找到沈哥了,可是他...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你们现在在哪呢?”向正急声道。   这一刻他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沈清终于找到了,忧的是,沈清好像又发病了。   “我给您发位置共享。”   “好,我这就到,你把人稳住了,千万别让他乱走,听见了吗?”   “好的,老板。”   方楠在后面听的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道:“沈清怎么了?怎么会不认识周阳呢?”   “这和你没关系!”向正目视前方冷道。 第151章 把方楠当成了向正【修】   方楠自知理亏,被向正怼了以后也只是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时间,向正突然冷冰冰的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方楠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向正撩起眼皮看了后视镜里错愕的男人,绷着脸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感受到向正阴沉的目光,方楠这才明白他刚才问话的含义。   “我也...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那次华康董事长小外孙的满月宴上,我...我看见沈清哭了...我就...”   “我他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那次...看见他哭了以后,我就...”   “我就忘不掉了。”   呲卡———   向正一脚刹车停在了斑马线前方,险些闯红灯撞到路人。   他回头朝方楠怒吼:“老子他妈拿你当兄弟,你居然对我老婆动心思?”   操了!   “对不起,阿正,我知道是我不对,可在那之前我没有一丁点的非分之想,我以为你和靳蕊订婚了就会和沈清分开,所以我才表明了心意,谁想知你和沈清还有来往...”   “阿正,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自私了吗?一边和别人订婚,一边又霸着沈清不放。”   “如果你只是想随便玩玩,那这次我是绝不会放手的。”   方楠神情坚决,丝毫没有往日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和靳蕊那他妈是假订婚骗我爷爷和我姐的。”向正气的血液逆流,头都快炸了。   “假...订婚?”方楠懵了。   这时红绿灯交替,后面的车子不停的按喇叭,示意向正快点开车。   向正咬了咬槽牙,放弃了直接把人拽过来揍一顿的冲动继续回去开车。   “那...沈清也知道你是假订婚吗?”方楠还是有些不死心,既然他已经摊牌了,怎么也要尽力争取一下。   “知道,而且我和沈清的事,我姐也知道了,等我爷爷情况稳定后,我就和沈清去国外结婚。”   “结婚!?”方楠脑袋嗡的一声。   沈清不是一直都很抗拒向正的吗?这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向正听出方楠语气中的诧异,颇为得意的笑了一声:“怎么的?很意外吗?”   “我喜欢沈清,沈清也喜欢我,结婚是迟早的事,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方楠沉默了几秒,接着自嘲的咧了咧嘴,原以为等到向正放手了,他就有机会了,结果到最后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甚至连最好的兄弟都要失去了。   “对不起,阿正,沈清的事是我自作多情了。”方楠喃喃道。   向正赌气没吱声。   方楠深吸口气,试探着问他:“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做兄弟吗?”   “不能!”向正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   “方楠,你应该了解我,今天这事如果换做是别人,我能打死他。”向正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可语气却凶的渗人。   方楠不禁咕咚吞了口吐沫。   “但对于你,做陌生人是我最大的宽容。”向正淡淡道。   车厢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好半晌方楠才勉强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接下来二人都没再谈论这件事,从穿开裆裤一直到现在长达28年的友谊划上了句号,任谁心里都会难过。   方楠是,向正也是。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给彼此一些时间,慢慢忘却这段荒诞的三角关系。   ……   确定找到沈清后,向正原本是想把方楠直接从车上撵下去的,可半路上他突然动了小心思,想当着那人面前秀一波他和沈清的恩爱,让这家伙彻底死心。   接着他按着周阳发给他的位置共享把车开到了和平路的一个音乐广场附近。   停好车后,向正一边跟周阳通话,一边在广场的人群中寻找沈清的位置。   方楠紧随其后也一并找了过去。   直到在一个喷泉的台阶上,向正看到了环膝而坐的沈清,还有离他两米远的周阳。   “沈清!”向正高呼一声。   周阳见向正来了,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沈清也抬头看了过去,他并没有对‘沈清’这两个字的意识,只是本能的被向正的喊声吸引了而已。   然而当他看到向正身后的方楠时,迷茫惊恐的双眼逐渐开始聚焦,最后定格成了‘向正’的模样。   空白的大脑好不容易有了零星的记忆。   “向正!”沈清激动的声音发颤,蹬蹬蹬的跑下台阶朝自己的光跑去。   向正以为沈清是在回应自己,张开双臂真正准备抱住飞奔而来的挚爱,结果那人却从他身旁错身而过,直冲进了方楠的怀里。   方楠毫无防备,被沈清强大的冲力撞了个趔赳,双手微张着,无措的站在原地,不敢有丝毫越举的动作。   “沈清...你认错人了,向正在那里。”方楠尴尬的指了指对面脸黑成碳色的男人。   周阳在一旁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喘,为什么他每次都能赶到这种S级别的修罗场。   可沈清就跟没听见似的,紧紧搂着方楠的腰不放,他脑袋里好不容易有了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就宛如溺水者抓着浮萍一样,怎么会轻易放手?   “向正,向正...”沈清一遍遍呢喃着向正的名字,刚才那种完全失去记忆后的孤独和彷徨让沈清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此刻唯有依偎在男人怀里,才能让他有一丝安全感。   “沈清,我是方楠,阿正在你身后呢。”方楠推了推沈清,试图让他看一眼向正,认出那人。   沈清不情不愿的回头看向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清澈眸子里尽是陌生,随后又转身抱着‘向正’,低低说了句,“我不认识他。”   这几个字像是在向正心窝处狠狠砸了一拳,酸疼酸疼的,眼底在路灯的映衬下隐隐泛着水光。   虽然方楠不知道沈清到底怎么了,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的是沈清现在绝对不正常,可自己却是正常的,他正和沈清亲密的抱在一起...   方楠不禁担心起来,向正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本来他就气自己对沈清动了心,现在又当着他的面和沈清搂搂抱抱,他甚至连自己买什么品牌的棺材都想好了。   就在方楠以为向正会宰了自己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对他说道:“阿正,既然人找到了,我就先送你们回去休息吧。”说完转身就朝车子方向走去,眼圈的水汽在离开的刹那,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   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越是看着沈清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还把别人当成他,向正就心疼的无法呼吸。   他不恨方楠,也不气沈清,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清的病。   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躁愈的情绪吓到沈清,加重他的病情,所以他只能选择逃避。   方楠愣在原地整整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向正这是打算让自己冒充他来安抚沈清?   周阳在一旁看的真真切切,虽然老板没有明确跟他说过沈哥得了什么病,可从这几天的相处和查询了沈清吃的药,他也知道沈清应该是患上了阿茨海默症。   看到这个病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沈清这么年轻就得了这个病。   所以向正现在辛酸苦楚,他比谁都清楚。   “方少,我们走吧。”周阳提醒道。   方楠极其不自然的应了一声就抓着沈清的手腕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回去的时候,周阳自己开一辆车,向正他们几人开一辆车。   方楠和沈清并排坐在后面,向正在前面开车,车里的气氛一度降至冰点。   沈清没有思维意识,只想着抱着‘向正’这个仅存的记忆点,而方楠又介于前面开车的向正,始终不敢给沈清任何回应,生怕惹怒正主。   和平路到滨江花园不过20分钟的路程,对于方楠来说简直像是20个世纪那么长。   他全程保持军人的坐姿,目不斜视,即便胳膊被沈清挽着,他都极力避免二人有肌肤上的碰触。   因为他时不时就不能在后视镜里接收到来自向正的眼神威胁。   本以为下车后,他的替身使命就能结束了,结果向正却让他继续装下去,把沈清送回家。   方楠只好在向正的监督下,硬着头皮把沈清送进卧室,然后借口要出门办点事,让沈清早点休息。   好不容易把人安顿好后,方楠才披着冷汗离开向正的公寓。   看着在楼道里抽烟的向正,方楠蹙眉走了过去,“到底是这么回事?沈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向正递给方楠一颗烟,淡淡道:“沈清得了阿茨海默症。”   “阿..什么默症?这是什么病?”方楠点烟的手一顿,不解的看着向正。   像他们这些个富二代对于医学术语了解匮乏,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病。   不过这病听起来就听不一般。   向正吐出口长长的烟雾,语气平静:“老年痴呆。”   方南手中的打火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空气静止了几分钟,方楠才似笑非笑的锤了向正肩膀一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沈清比咱们还小几岁,怎么可能得老年痴呆呢?”   “沈清确实得了这个病。”向正直视着方楠,眼睛里没有往日的桀骜和不屑,只有无尽的哀伤。   方楠:“……” 第152章 留下证据的好【修】   整个公寓廊道瞬间安静下来,声控灯也灭了,唯有向正嘴边的香烟一暗一亮的闪着火光。   “这...这种病能治好吗?”沉默半晌,方楠干巴巴的问。   向正弹掉烟灰,淡淡道:“治不好。”   又是一阵铿长铿长的死寂。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向正蹭了下鼻子,吸尽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碾灭,闷声道:“尽量治,治不好我就照顾他一辈子。”   方楠表情怔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没想到向正对沈清的感情竟然已经深到这个地步了。   或许比起向正,自己真的是差太多了。   向正看了眼时间,估摸着沈清可能已经睡下了,对方楠说道:“你先回去吧。”   “你自己可以吗?”方楠有些不放心。   “没事!”   “那好吧。”   方楠见向正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先回去。   就在他刚要进电梯的时候,向正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方楠闻声看去,神色不解。   向正站在原地看着他,嘴角微动,讷讷道:“谢谢了。”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方楠,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沈清带回家,虽然这小子占了沈清的便宜,可沈清心中却是把方楠当成了自己的,这多少让向正心里安慰一些。   方楠愣了愣,随后笑着朝向正扬了扬手就进了电梯里。   向正又在公寓廊道里待了一会儿,确保到了沈清睡觉的时间才小心刷开门锁进了屋。   卧室的门是敞着的,隐约能看见落地灯暖黄色的光亮。   向正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顺着门缝悄悄看去,沈清已经躺在床上安静的睡下了,手中还抓着他平时穿的睡衣。   这一幕让男人心头揪疼了一下,酸胀酸胀的。   沈清虽然发病了,可他的潜意识里是有自己的。   他在努力抓住消失的记忆。   这是需要多大的意念和执念才能做到如此。   男人缓步走了进去,单膝跪在床边,视线刚好与床上的人儿齐平,不禁细细打量起他来。   卷翘的睫毛乖巧的垂着,脸蛋有些粉,鼻子挺秀不突兀,小嘴微张,均匀的一呼一吸,看起来睡得很香。   酒吧那晚他就是被沈清 清丽的长相所吸引,得到他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就开始了你追我逃的木马爱情,直到他彻底沦陷,不可自拔。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沈清接受自己了,老天爷又跟他们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男人不禁摇头苦笑,都说他是沈清命里的噩梦,可沈清又何尝不是他的磨难呢?   追追赶赶这么久,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局。   没有恨,也没有很爱,只剩下遗忘。   沈清,你明明已经爱上我了,为什么又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向正抚上沈清的额头,细细摩挲他眉眼的轮廓,低低呢喃:“既然你要惩罚我,那就惩罚我照顾你一辈子吧。”   ……   第二天沈清醒来的时候,本能的伸出手去摸旁边的床铺,却发现向正的位置冰冰凉凉的,没有睡过的痕迹。   “向正?”沈清朝门口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向正就推开了门,直挺挺的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二人隔空对视了几秒。   沈清此刻已经恢复了神智,只是昨晚发生的事在他脑中却没有丝毫的记忆,见向正有些拘谨的看着自己,沈清仿佛明白过来了什么。   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是我...又发病了吗?”   听到沈清说这句话,向正知道沈清此刻是清醒的,脸上的紧张和局促也跟着退了下去。   他快步朝沈清走去,什么话也没说把人紧紧拥入怀里。   天知道他有多么害怕沈清醒来时依然不记得他,或是把他当成了别人。   还好,还好,他的清清再一次回来了。   “杜医生说了,我们后天就可以去做第一次切入式电疗,等做了治疗,病就会好起来的。”   沈清知道向正在敷衍自己,他离开向正的怀抱又问了一遍:“我昨晚是发病了吗?”   向正犹豫了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记得你了?”沈清声音有些发抖,心里绞着疼。   向正别过头,没回答。   面对男人的沉默,沈清已经猜到自己多半是又把他忘记了,眼泪瞬间湿了眼眶。   明明告诉过自己,哪怕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他的。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还是忘记了?   沈清低垂着头,贝齿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噼里啪啦落在了被子上。   听到小人儿隐隐的缀泣声,向正连忙探头看去,“清清,怎么了?是头又疼了吗?”   向正知道沈清发病的时候容易头晕头疼,这会儿一听人哭了,急的他浑身警报都打开了,生怕沈清又哪里不舒服。   他越是这样,沈清心里就越难受,眼泪像开了闸似的,越流越凶。   “怎么了?清清,你别吓我,你说话啊。”   “不行,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向正说着就开始给沈清拿衣服。   沈清抓着向正的手,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向正,你别管我了。”   向正懵怔了片刻,缓缓抬头看着沈清,愣愣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别管我了,别再这样拖着我了。”沈清已经哭的不能自已   “清清,你...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向正强扯着笑容,努力把沈清的话当成一个玩笑。   可是沈清此刻却出奇的清醒,他不想再这样装下去了。   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向正,别傻了,你不要在我身上再耗下去了,不值得的。”   “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只会拖累你,甚至连你对的好都会忘掉。”   “到那时,你会很累很累的。”   “我不怕累!”向正执拗的打断他。   “是我累了,向正,是我累了....”沈清双手捂着脸,呜呜痛哭起来。   向正心疼的把沈清搂紧怀里,梗着哭腔说道:“清清,我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只求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求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求你,我真的是害怕了。”   沈清的眼泪已经湿透了男人胸前的衣襟,心中既甜蜜又苦涩。   “向正,你怎么那么傻?”沈清收了哭声,一抽一抽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大概是就是命吧。”向正深叹一口气。   “可是你不怕我以后真的不记得你了吗?”沈清抬头着他,发现向正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有了两道水痕。   自己又让这么一个不轻易流泪的男人哭了。   “怕啊,怎么不怕。”向正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录音笔。   沈清抹干净眼泪,看着眼前带着银色链子像是个小马克笔的东西说道:“这是什么?”   “录音笔。”向正回道。   沈清对录音笔这个东西的印象不太好,第一次就是拿这个东西给向宛录下了那些言不由衷的话。   “你拿这东西做什么?”沈清蹙了蹙眉,一副不太喜欢的样子。   向正笑了笑,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对着笔上的话筒说道:“我叫向正,我是这个录音笔主人沈清的老公,电话号码138XXXXX1111,我老婆记性不太好,如果你看到了我老婆,请给我打电话,重金感谢。”   滴——录音结束。   沈清愕然的看着向正,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向正接着又按了一下录音按钮,把笔凑到了沈清跟前。   “干什么?”沈清不解道。   “为了防止你再把别人认成我,所以还是留下证据比较好。”   沈清顿时明白大概是自己昨晚发病,把别人当成了向正。   “我要...怎么做?”   向正邪魅一笑,从兜里又掏出一张纸,递给沈清:“照这上面的念就好了。”   沈清疑惑接过纸条,看到上面的文字简直羞耻到爆炸。   “我能...换一个录吗?”   向正对昨晚沈清把方楠认成自己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想了一晚上才想到这个方法,怎么能说换就换?   “不行,少一个字都不行。”   沈清知道向正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只能压下心中的羞臊对着录音笔念着烫嘴的台词:“我叫沈清,我是这个录音笔的主人,我...我...”   后面‘老公’二字沈清就跟卡碟了似的,怎么也说不口。   之前喊了那人几次‘老公’都是在床上被他欺负的,如今这样光天白日的,让他清醒着叫出老公二字,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向正见沈清不再继续往下录,顿时塌下了肩膀,一副神伤的样子。   沈清向来吃软不吃硬,现在又和向正互明了心意就更见不得他难过了。   挣扎半晌,他继续念着:“我...我老公的名字叫向正,是...是榕城的向少,又帅又有钱,所以如果我记性不好走丢了,你可以给我老公打电话,他会来接我,并给你很多很多钱。”   “就录到这里可以吗?”沈清觉得这些已经足够了,后面那些长篇大论的告白,他实在是念不出来了。   向正绷着脸,显然不太开心。   沈清为了不让这些羞臊人的东西记录下来,只好主动楼上向正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颊吧嗒亲了一口,悄声道:“那些话都不如这个吻更能表达我的心意。”   滴——   录音完毕。 第153章 阴差阳错【修】   沈清因为这个吻被向正压在床上整整欺负了一个上午,直到午饭的时候那人才肯罢休。   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红红的印迹,沈清气的咬牙切齿;“向正,你属狗的吗?”   那人却不以为然,抱着他就去客厅吃饭,期间还故意学狗‘汪汪’叫了两声。   沈清更气了,对着向正的脖子就狠狠咬了一口。   结果那人却笑得更灿烂了,“哈,果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学的真快。”   “向正!!!”沈清怒吼一声,气的脸都鼓起来了。   “好好好,宝贝,我不逗你了。”   沈清绷着脸,瞪了向正一眼。   男人低下头在沈清眉心亲了一口,柔声道:“那个录音笔你要一直带在身边,以防再发生昨晚那样的事,知道了吗?”   沈清抬头看着他,微微动了动嘴唇:“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向正笑了笑把人放在椅子上,语气轻松:“没什么,先吃饭,吃完饭我们还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沈清知道向正是不想自己有压力,所以才绝口不提,可越是这样,他就越难过。   看着满桌可口的菜肴,他也没动几口,筷子只夹眼前的清炒笋尖。   向正看在眼里,随后剥了一只虎头虾放到沈清碗里,“尝尝,我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做,看看味道这么样?”   沈清并没有吃,而是突然问向正:“如果后天的切入式电疗没有效果怎么办?”   向正已经猜到沈清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肯定是在担心后天的治疗,事实上他比沈清还要紧张,为此他特意查阅了关于阿茨海默症的病症和治愈率,每一次看完都让他心凉半截。   几乎所有的治疗结果都不是很理想。   但他依然不肯放弃,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要给沈清治到底。   哪怕沈清最后真的变成了症状型AD患者,他也会一直在他身边守着他,照顾他。   这个想法从未改变过。   “怎么会没有效果呢?况且你这么年轻,医生都说了治愈率是很大的,乖,好好吃饭,别胡思乱想。”   向正说完就像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   看到向正老神在在的样子,沈清也慢慢放下了担心,夹起碗里的虾细细咀嚼起来。   “唔...真的很好吃啊。”沈清双眼陡然放亮,盯着向正看。   “不错吧,找我这样的老公你就偷着乐去吧。”向正一脸得意。   沈清抿嘴嘁了他一声,继续吃饭。   因为下午约了杜医生做脑部检查,二人也没敢耽搁,吃完饭就往榕大医院赶。   检查过程很顺利,沈清的脑部机能完全可以做切入式电疗的病理疗程。   这让二人顺时燃起了一丝希望。   由于检查前沈清因为太过紧张喝了不少的水,医生话正说到一半,他就忍不住想上厕所。   向正想都没想要陪沈清一起去,却被杜医生给拦了下来,并让自己科室的小护士陪同沈清。   向正有些不解,“我陪沈清去就行,为什么要让她去?”   杜医生神色有些不自然,笑着说:“哦,我还点事没交代完。”   “那就等我们回来再说吧。”向正说完就要拉着沈清一起走。   沈清笑着推开向正的手,一派体贴:“我就是个上个厕所而已,马上就回来了,你先和杜医生聊吧。” 说完就跟小护士一并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向正哦了一声,乖乖等着。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杜医生才对向正继续说道:“我其实还有一些话要对你说。”   “但是这些话不能让患者知道,以免增加他的心理负担,对他的病情恢复一点好处也没有。”   向正顿时紧张起来,耳朵竖的老高,生怕少听一个字。   “切入式电疗对皮髓质消失确实有一定的阻隔效果,也能减缓脑沟和脑池加深,加宽。”   “但是...”   向正听前面还好,后面的‘但是’二字瞬间让他提拎起了心脏,连呼吸都跟着停止了。   “但是...什么?”   杜医生犹豫了会儿,吁出口气说道:“但是,切入式电疗也具有一定的风险性,尤其是像沈清这样年轻的患者。”   “沈清这样的怎么了?”向正急声追问。   “年轻人的脑代谢要比老年人快很多,这是一把双刃剑,如果首次皮下阻隔效果良好的话,效果会非常显著,当然也会因为精神原细胞年轻,治疗还没等渗透进去就发生脑叶急速衰老的情况。”   向正呆呆站在原地,好像不太懂杜医生的话。   杜医生见向正一副懵然的样子,换了个方式解释着:“就比如40岁左右人患了癌症,可能挺不过几年就会病发,而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要是得了癌症,也许能活很久,是一个道理。”   “细胞年轻,活力足,恢复的快,延伸发散的也快。”   “所以沈清的脑神经也是一个道理,切入式电疗也许能阻隔延缓他的病情,同时也可能会加快他的脑部钙化的风险。”   ……   向正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他蹭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怒着眼睛质问:“你之前不是说这个什么电疗有效果吗?”   “老子预付了几百万的治疗款,你到现在跟我说这些?”   “向先生,您冷静一下,你听我说...”   “……”   二人后面再争吵些什么,沈清没继续听下去,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朝洗手间方向走去,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办公室门外的立式垃圾桶上,发出哐啷一声的响动。   向正 正在办公室里和杜医生发火呢,瞬间被着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二人齐刷刷朝门口看去。   向正眯了眯眼睛,接着快步朝门外走去,拉开门把手就看见打扫卫生的阿姨在收拾垃圾桶里散落出的杂物,并没有看见沈清的身影。   男人迟疑了会儿又回到了办公室。   而此时的沈清正躲在廊道一旁的拐角处,捂着嘴大气不敢喘。   小护士一脸懵的被沈清给拽走了,小心问道:“患者,你怎么了?没事吧。”   沈清逐渐平复了呼吸,摇了摇头,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小护士唔了一声,心中暗暗琢磨着,这人可真奇怪,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年轻就得了阿茨海默症,举止异于常人也是正常。   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帅哥了。   ……   向正回到办公室,火气依然正盛,对着杜医生就是一顿长枪短炮,“我跟你说,我不管你有没有把握,我也不管你说的什么风险,老子花了这么多钱,你就必须得把人给我治好。”   “不然你就别想在国内再当医生。”   这句赤裸裸的威胁,不得不说确实起到了威慑的作用,杜医生虽然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同时一个无权无势的老百姓。   民不和官斗,穷不和富拼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向先生,切入式电疗确实是有风险,但是也不是说一点不可控,我只是把最坏的情况跟您说这边说一下,这是医生的职责。”   “不跟患者说,是怕他有心理负担对后天的治疗起到反作用,所以也请您理解我。”   杜医生这席话顿时让向正的怒火平息不少。   “以后这些没用的屁话少说,听的我心烦。”男人冷着脸斥责了一声。   这时沈清也在小护士的陪同下回到了办公室。   见沈清回来了,向正脸上顿时浮出笑颜,把杜医生跟他说的一些有益的话全跟沈清说了出来,然而沈清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沈清淡淡道。   向正见沈清兴致不高,也没多想就要带人回家,临走时,杜医生又嘱咐了几句治疗前的一些注意事项,向正乐呵呵的都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向正心情大好,一边开车一边哼着歌,时不时就跟沈清憧憬着二人的未来。   “宝贝,等你这次治疗结束后,我们就去马尔代夫,你不是喜欢大海吗?我们就去看大海,好不好?”   沈清闷闷嗯了一声,   向正歪头看了沈清一眼,见他蔫蔫的,不禁有些担心了:“清清,你怎么了?”   明明来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没什么,阿正,我们去看电影吧。”沈清突然说道。   “啊?”向正有点没跟上沈清的节奏。   “随便什么电影,我们去看电影吧。”沈清表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向正愣了几秒,还是掉头朝附近的商场开去。   细想想他和沈清在一起这么久还没像普通情侣那样逛街看电影呢。   男人暗暗心思了会,不禁乐出声。   “老婆,我们现在好像在谈恋爱啊。”   沈清心里一片酸涩,看着窗外的快速掠过的街景,眼圈逐渐泛红。   “是啊,你也没好好追求过我。”沈清努力忍住眼里逐渐凝聚的水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   向正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一声,“我那不是没经验吗?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以后你有大把的时间来调教我,你说怎的,咱就怎的。”   “老婆手指哪,我的枪就打哪。”   男人的话让沈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摸了把脸,没好气的瞪向正一眼:“谁稀罕你的破枪了,自恋。” 第154章 甜蜜夫夫【修】   因为二人事先没有计划,电影场次也没有太好的,只有一个回推放映的《熊出没之雪岭熊风》快要开场了。   向正看着大屏幕上两只大熊的动画宣传片,又看了看排片场次,琢磨了会儿说道:“清清,要不我们看下一场吧。”   下一场好歹是个人类的片子。   沈清只是想和向正看一场电影,并不在乎内容,“就看这个吧。”   “你确定要看...动画片吗?”向正实在无法想象两个男人进去看动画片的场景。   “嗯,就它吧。”沈清双眼亮盈盈的,显然没有要换的意思。   向正无奈只好去吧台买票,转头一看沈清正抱着两大捅饮料和一桶爆米花朝他走来。   “怎么没等我去买啊?”向正连忙上前接过沈清手里的东西。   “谁买不都一样吗?”沈清咬着吸管吸了口,挑起双眉:“唔,电影院的奶茶都跟别的地方的不一样。”   “是吗?”向正愕然。   “嗯,你尝尝。”   向正果然尝了,不过却是伸着脖子要去喝沈清的。與。西。糰。懟。   沈清拿着手中的奶茶跳开一步,蹙起眉:“你干嘛不喝自己的。”   向正坏笑一声,凑过去小声威胁:“你是让我在这儿亲吸管,还是亲你?”   沈清气的脸颊通红,他知道这家伙绝对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只好勉为其难的把自己的奶茶凑到向正嘴边。   没想到向正对着他的脸蛋吧嗒亲了一口,然后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的感叹一句:“真香!”   “向正!”沈清气鼓鼓的瞪着男人。   “好啦,不逗你了。”向正嬉皮笑脸的拉着沈清的胳膊就往入口走。   《熊出没》的播放厅里,要么是家长领着孩子,要么是年轻小情侣,像沈清和向正这样两个大男人看的还是少见。   整场电影,向正看的百无聊赖,沈清倒是看的有滋有味的,跟着大家一起笑,一起哭的。   向正觉得没意思,后来就不看电影了,干脆单手撑头盯着沈清看。   沈清感受到一旁两道灼热的视线,不禁斜了他一眼:“你不看电影,看我干嘛?”   向正笑眯眯的,一副痴汉脸:“我老婆真好看。”   世上没有人不爱听恭维的话,沈清也不例外,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夸,冷白皮瞬间浮上一层粉红,还好放映厅里乌漆嘛黑的视线不清,否则又要被那人拿捏着逗弄了。   前半场,向正还算老实,后半场就开始不规矩起来,这摸摸那摸摸的,弄的沈清也没办法好好看下去。   “向...向正...你够了!”沈清攥着那人的手腕气息不稳。   “宝贝,你看你的,我干我的。”说着就在沈清裤子里面摸了两把。   “啊——”沈清忍不住惊呼一声,随后又连忙捂住嘴。   还好看这个片子的人不多,向正选的座位又是在角落里,并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啧,宝贝,你量可多真多。”向正拿出手,作势要给沈清看。   沈清绷着脸,闪开了身子。   “你自己的东西还嫌弃啊。”向正轻笑一声,然后用纸巾擦掉手里的粘稠。   沈清软软靠在椅子上,胸口起起伏伏的,情潮后的余温让他连骂向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认他说一些羞臊人的话。   被向正这么一折腾,沈清也没了看电影的心思,整个后半场都在跟这家伙的咸猪手博弈。   好不容易挨到电影结束,沈清屁股后面像着了火似的,忙不迭的溜出了放映厅。   一路上,他也不理向正,只自顾自的在前面走。   向正快步追了上去,一脸得逞的样子笑问道:“生气啦?”   沈清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向正抿嘴忍笑,好不委屈的说道:“刚才最后那几下,明明是你握着我的手,自己动的啊?”   “向正!”   沈清驻足,羞愤的瞪着那人,同时又恨没有自制力,被这家伙抓着小辫子取笑。   向正笑着拦上那人的肩膀,低声哄着:“好啦宝贝,我错了,第一次看电影有点激动,没把持住,以后我们多看几次就好了。”   听到男人的话,沈清心里陡然漾起一阵酸涩,胸口的位置揪揪着疼。   以后多看几次...   他们...还会有以后吗?   向正见沈清不说话以为他真生气了,瞬间褪去了玩笑的态度,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清清,你真生我气啦?”   “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要是以后还这样...我就...”   ‘天打五雷轰’这几个字还没等说出来,沈清就把他竖起的三根手指给握住了,没好气的斥责他:“呸呸呸,谁让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向正愣了一下,随后笑开了花,沈清这是心疼他了。   “那你不生我气了?”   沈清一直绷着的小脸逐渐松动了些,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因为沈清之前离开医院时说自己有些累了,看电影的时候又被向正实打实的徒手要了一次,若换做平时,他早就张罗要回家休息了。   结果今天他不仅没提要回家的事,反而要和向正逛街。   向正怕沈清是为了陪自己硬撑着,不禁提醒他:“宝贝,你要是累的,咱们就回去休息,逛街哪天都能逛,不用非得这一天来。”   “我不累。”沈清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吗?”向正还是有点不放心。   “真的,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啊,好像个老大爷。”沈清笑话他。   向正盯着沈清好一会儿,确认他并没有什么异样,才勉强放下心来。   接着二人就像普通小情侣那样满商场闲逛,轻松又惬意。   沈清小时候家里穷,根本没条件逛街,上大学后买什么必需品都是网购,再加上没谈过恋爱,也没什么机会逛街,后面上班了就更是忙的没工夫了。   所以像这样普通的逛街对他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尤其是跟自己喜欢的人,更是让他心中欢喜。   向正看沈清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两个小情侣就这样在商场的步行街里走走停停,东逛逛,西看看。   本以为就是普通的闲逛,结果愣是被向正逛成了恶性消费。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花出去几百万买了一堆沈清多看了两眼的东西。   虽然沈清不停的抗议,也没能拦下男人消费的欲望,刷完卡留个地址就等售后送货上门,最后吓得沈清只能目视前方,再不敢多说一句好看或者好玩这样的话了。   他真怕向正把整个商场搬回家去。   这时一个唐老鸭外形的充气公仔手拿传单拦停了二人,原来是新开的大型电玩城,现在进去玩有优惠。   向正刚要不耐烦的把人给轰走,结果沈清却把传单接了下来,两眼闪星星的看着他。   “想玩?”向正笑问他。   沈清重重嗯了一声,非常肯定。   向正看了眼电玩城的入口,然后对沈清说:“玩可以,但是要跟紧我。”   沈清笑了笑:“好!”   向正领着沈清就去吧台办张最贵的畅玩卡,然后进了电玩城。   里面各种游戏机的音乐交织在一起,乱嗡嗡的,因为是新开的电玩城,人也特别多,向正生怕和沈清走散了,全程都紧紧攥着沈清的手腕不放,同时也收获了不少注目礼。   还好沈清带着口罩,否则这张脸真的要没法见人了。   向正却不以为然,拉着沈清一会玩玩赛车,一会打打怪兽,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这时有两个年轻男人朝他们二人走来,也是榕城一些小富二代。平时向正对他们爱搭不理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向少!?”其中一人喊道。   向正 正陪沈清骑摩托,二人比的不亦乐乎,结果愣是被这一声向少打断了节奏。   男人回头看去,原来是以前经常巴结自己的几个小兄弟。   “向少?真的是你!”那人一脸兴奋。   向正冷着脸,不禁暗骂:真他妈日了狗了,凭一个背影也能认出老子。   那俩人一看遇见本尊了,立刻凑了上来,然后看到一旁的沈清,笑的客客气气的:“向少,这位是你朋友啊?”   能跟向正一起玩的,非富即贵,这样的人他们是不会放弃结交的机会的。   还不等向正介绍,沈清就从摩托上跨了下来,神色有些拘谨的看了眼向正说道:“我先去趟洗手间,你们慢慢聊。”   向正再要张嘴挽留的时候,沈清都已经走出几米远了。   “向少,没想到你也爱打电动啊,我在这家电玩城有股份,你想玩直接报我名字就行。”那人一脸谄媚,想和向正套套近乎。   向正难得享受陪媳妇的惬意时光,结果愣是被这小子给搅合了,气的他脑仁都要爆炸了。   “玩玩玩,玩你大爷啊,草!”男人骂了一句就跨下了摩托朝沈清离开的方向追去。   向正按着指示标去了洗手间,结果找了一圈也没能找到沈清,急的他瞬间提拎起了心脏,抄起电话就给沈清打了过去。   大概响了两个嘟音过后,对方接了电话。   “清清?清清你在哪呢?”向正急声道。   “向正...我好像...我好像迷路了...” 第155章 对不起,我爱你【修】   向正心忽悠一沉,急声道:“清清,别怕,你身边有没有别的什么人,让那人接一下电话。”   沈清所在的地点是电玩城堆积杂货的一处仓库,周围根本没有人,他当时刚一出洗手间就忘记了回去的路,可又不想向正担心,所以就想试着自己走回去,结果越走人越少,直到向正给他打电话的那一刻,他也没能顺利走回去。   “这里...这里就我自己一个人。”   “那你别挂电话,我这就过去找你。”向正说着就折返回去让刚才那两个小兄弟帮自己调查监控,寻找沈清的位置。   结果没过几分钟就在其中一个监控里看到了沈清背靠着墙,攥着手机,局促不安的身影。   向正心里一揪,问清楚路线就直奔仓库方向跑去,期间还一直跟沈清保持着通话,生怕他自己一个人害怕。   可是听到向正安慰的话语,沈清不仅没有放宽心,反而更加变得难过。   他的记性竟然已经这么差了,不过眨眼功夫就能忘了来时的路。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那以后要怎么办?   难道要让向正一辈子这样形影不离的拖着自己吗?   他还那么年轻,又那么优秀,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沈清越想越心酸,再加上耳边听着向正温软的话语,眼圈又一次红了。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见过无数生死的人,现在居然变的这么脆弱爱哭。   “清清!”电话和现实的声音相互重叠,向正出现在了仓库廊道的尽头。   沈清转头看去,双脚不自知的朝向正走去,由慢变快,最后几乎是冲进向正怀里的。   向正搂着怀里的人儿,本来想责备他为什么不早点给自己打电话,现在全变成了哄话。   “好了好了宝贝,没事了,下次记得无论去哪都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如果我连电话也忘记了呢?”沈清抬头看着他。   “……”   “甚至连你都忘了呢?”沈清说着,眼底的泪已经不自知地流了下来。   这是他最怕的,仅仅月余他就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就像杜医生说的,鲜活的细胞虽然代谢速度快,可钙化速度同样也会比老年人快,就算再好的医疗手段也只能延缓病情的发展,却不能违背自然规律。   他明明比谁都清楚,却因为贪恋向正的温柔而自欺欺人,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根本没有切实把握的切入式电疗身上。   自私又愚蠢。   向正并没有因为沈清的自我否定而放弃希望,他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儿,温声道:“清清,你相信我吗?”   沈清怔了怔,缓缓点头。   “那就不要胡思乱想,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我们未来还有好多事做,所以在那之前,你不许有一丁点放弃的念头,知道吗?”   向正深深注视着沈清,看到他脸上的泪痕,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可此刻他必须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和强硬。   沈清不敢对视向正深邃的双眼,仓皇别过头弱弱应了一声。   对不起,向正。   这一次,我可能要食言了。   我从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我没办法把自己糟糕的未来让你来承担。   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人陪你一起去看星辰大海,而那个人注定不会是我。   对不起....   向正抹掉沈清脸上的泪痕,没再谈这个沉重的话题,而是神秘兮兮的说道:“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清勉强收拾好情绪,疑惑道:“去哪?”   向正笑了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拉着沈清就乘坐商场的升降梯直达22层顶楼的天台上。   此时天边已接近黄昏,放眼望去,夕阳的余晖给整个城市上空撒下一片金黄,美的让人寸目难移。   “漂亮吗?”向正问道。   沈清没想到这样快节奏的大都市里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色。   “嗯,漂亮!”沈清兴奋的眼里闪星星。   向正从沈清身后缓缓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深情道:“清清,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起,我眼中就再也装不下任何。”   “你看的是景色,而我从始至终看的都是你,没有你,任何美景在我眼中都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清清,答应我,不要想着离开我,不要让我做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好吗?”   “我只有你了。”   向正说着些话的时候,每一个字符都是颤抖的。   他的父母因空难去世,爷爷又病重未卜,姐姐早晚是要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   而他唯有沈清这一个精神支柱了,如果再失去沈清,那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清缓缓垂下眼,心中拥堵着万千情绪,他何尝不想和向正一起度过余生,可他知道那必然是一个艰难又充满无限未知的过程。   爱情这种东西又能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维持多久呢?   他不是不相信向正对自己的感情,而是不相信时间对彼此的考验。   他想把自己美好的一面留给向正,而不是一个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伺候的老年痴呆患者的模样。   那样的自己,连他都会唾弃,更何况是向正了。   所以他要趁着自己变得糟糕之前,提前结束这段关系,这才是对向正最负责任的选择。   “清清,你在听吗?”向正见沈清不回话,轻轻问了他一声,   沈清转过身,微笑看着他,柔声道:“我答应你。”   这是沈清生病以来第一次正面给向正保证。   男人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似的抱着沈清在天台上转圈圈。   二人嬉笑嗔怒声回荡在整个天台之上,这一刻于向正来说,是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别无所求。   ……   当天晚上向正带沈清去了榕城一家新开的法国餐厅吃饭,不怎么喝酒的沈清这次竟然主动点了一瓶红酒,还扬言要和向正不醉不归。   向正一直盯着对面翻阅酒单的沈清看,觉得他有些反常。   “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沈清撩起眼皮看了向正一眼,随后酒单一合,淡淡道:“你不想喝那就不喝了。”   向正见沈清有些不高兴了,连忙逗他:“哪有?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会突然想喝酒了?”   沈清嘁了一声,挑衅道:“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吃法餐不都配红酒吗?你该不会是怕喝不过我吧?”   向正挑起眉,讶异看着他:“哦豁,我会怕你?”   沈清笑了笑,把酒单递给一旁的服务生:“那就少说,多喝。”   难得沈清主动喝酒,向正自然是来者不拒,媳妇给他倒多少,他就喝多少,一来二去就有点上头了。   结果好好一顿法式烛光晚餐硬是被他们俩喝成了街边撸串灌啤酒的既视感,接近尾声的时候,向正喝的舌头都有些大了,甚至开始自己讨酒喝。   沈清见向正喝的差多了,叫来餐厅代驾把他们二人送回了公寓,然后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向正弄到床上去,接着开始给那人脱掉衣裤,鞋袜,又用温水给他擦了擦身子,最后换上干净的睡衣。   向正迷迷糊糊之中还不停喊着沈清的名字,隐约还叨咕着不要走之类的话。   这一番忙乎下来,沈清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他单膝跪在床边看着床上昏昏欲睡的男人,像是要把人印在眼睛里似的,心里酸酸的。   不知道明天早上向正睁开眼看不到自己时,会是什么样?   会不会恨他?   会不会怨他?   会不会...忘记他...   沈清眼泪啪嗒啪嗒滚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这时向正忽然睁开了眼,沈清心中一哆嗦。   二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那人又合上了眼,翻个身砸吧砸吧嘴睡过去了。   这时,沈清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表,到了他和向宛约定好的时间了。   他接起电话,向宛简单说道:“我到楼下了。”   沈清淡淡嗯了一声。   “你...确定了吗?”向宛还是有些不理解沈清为什么会突然找到她说要出国离开向正。   直到这一刻她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好不容易榜上他弟弟,这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手?   “确定!”沈清深吸口气回道。   “那就尽快吧。”   “再等我五分钟好吗?”沈清看着床上的男人声音出奇的平静,可眼泪却已决堤。   “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起飞。”向宛提醒道。   “我知道。”   向宛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沈清掏出兜里的录音笔,哽咽着录了一段话,“向正,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了,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没能成为你眼中的景色。”   “不要来找我,也不要怀疑任何人,是我自己决定要走的。”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事实上从我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的时候,我的世界就已经坍塌了,是你一直努力为我撑着。”   “可你也是人,也有累的时候,而我却不能为你分担任何。”   “我承认我是个懦夫,我没有你勇敢,你已经走出九十九步,而我却不肯多走出一步。”   “对不起,向正。”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我爱你。” 第156章 离开【修】   沈清把录音笔放在床头柜上,看着熟睡中的男人,他缓缓俯下身子,冰凉的唇瓣贴上男人的嘴唇,一滴泪随之滑落...   向正,对不起。   不要再想我,哪怕是恨我都不要想我。   沈清闭上眼,狠心站起身,取下悬挂在床头立柱上的六芒星项链戴在脖子上,之前他总嫌弃这东西太秀气,配在男人身上不合适,没想到此刻这枚挂坠竟是他唯一能带走的东西了。   这时向宛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进来。   沈清知道他和向正分别的时候到了,尽管心中百般不舍,他也不得不选择离开。   就在他要转身那一刹那,男人像是做了噩梦似的,一遍遍呢喃:“清清...清清...”   “清清,清清不要走...”   “清清...不要丢下我,清清...求你,不要走...”   沈清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剜搅似的,疼的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以至于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电话的震动铃声消失了,接着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   沈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栋房子的,他只知道自己眼前一直都是水蒙蒙的,嘴里也都是咸的...   向宛看着仿佛丢了魂似走出单元门的男人,犀利的双眼逐渐柔和了许多。   季闻礼闪了两下车灯,沈清抬头看去,怔了几秒,随后朝车子方向走去。   打开后车门,沈清对里面坐着的女人微微颔首:“向董事长。”   向宛本来因为沈清拖延时间心生不满,可看到他泪迹斑斑的脸,不禁有些心软。   “上车吧。”向宛朝另一侧挪了挪。   沈清犹豫了会,还是弯身上了车。   坐稳后,向宛把准备好的机票和护照交给沈清,“这是你的新身份,德国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也找好了医院,将来的生活上你不必担心。”   “既然你能主动离开我弟弟,我自然是不能亏待你。”   沈清接过向宛手中的证件,不禁自嘲的咧了咧嘴,三年前他就是被向正换了个身份藏了起来,三年后又被他姐姐以同样的方式再次藏了起来。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他和向正第一次分开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出国的是向正,这次换成了他而已。   沈清轻叹一声,随手翻开护照,看到上面的身份信息和照片,顿时愣住了。   “林、子、安!”沈清念着上面的名字,脑中忽然想起那个曾经骗他去企划会现场的男孩。   他愕然看着向宛,“你跟他...你们...”   “不用意外,林子安是我的人。”   向宛没有隐瞒沈清,反正他也要离开中国了,让他知道真相也无所谓。   沈清整个人都懵了,他一直以为林子安和程东是一伙的,没想到他居然会是向宛的人。   那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弟弟和别人不堪的视频公之于众?   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既然他是你的人,那你为什么还要做那些事?”沈清质问她。   让林子安把他骗到企划会上,然后公然播放那些视频,他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程东的手笔,没想到居然还有向宛参与。   “你是指企划会上的事吗?”   “是!”沈清咬牙吐出一个字。   那天的事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他到现在想起来都会忍不住打冷战。   向宛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目光逐渐幽深起来:“那件事是个意外,我知道阿正喜欢你,起初我只想让那孩子淡化他对你的感情,没想到程东居然会暗地找上我的人。”   “程家和李长城那些小动作我早就知道,所以就将计就计让林子安跟他合作,想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招。”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把矛盾对准阿正。”   这是向宛最为自责的一件事,当初程东找到林子安也是让他离间向正和沈清的关系,因为他们二人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就让一向精明的向董事长放松了警惕,所以才会出现现企划会那天的荒唐事。   女人深深叹了口气,自责道:“不过我也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沈清向来是个心软的,听向宛讲完事情的原委火气瞬时消下了不少。   他还以为向宛居然恶劣到为了分开他和向正,不惜亲手毁掉自己亲弟弟的声誉。   还好,向正的家人并没有那么邪恶,他也可以安心了。   “你...为什么突然要出国?”向宛始终不理解,沈清这样的普通人,好不容易才搭上有钱人,怎么会轻易放手?   沈清视线定格在某一点,像是在思考向宛的话,随后清澈的眸子闪着温柔的光芒,“因为我爱他。”   向宛被这句话大为震动,竟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或许...   不,这个人是男的而且还有疾病,她不能动摇,对,绝不能动摇...   ……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到了机场。   季闻礼陪沈清一起进了候机大厅,帮他办理登机前的手续。   而这时,因为军区急务要突然返回SY的方青山在警卫员和孙子方楠的陪同下也进了候机大厅。   两批人几乎是前后脚进的机场。   方楠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灯箱广告牌前的沈清。   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沈清不跟向正在一起,怎么会出现在机场?   他刚要上前打招呼,就看见季闻礼拿着办好的登机牌朝沈清走去。   二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就朝国际出发的方向走去。   “你站那看什么呢?”方青山回头喊了声落后好几步的孙子。   方楠回过神,快步追上去,“没什么,我好像是看见个熟人。”   方青山吃味的嘟囔着:“你要有事就先走,我都说了不用你送。”   方楠连声讨好:“哪有啊,什么事能有爷爷重要啊!”   这句话可是哄到了老爷子的心尖上了,笑着嗔骂:“油嘴滑舌。”   方楠脸上乐呵呵,眼尾余光却一直追随着沈清渐行渐远的身影。   刚把老爷子送到军政接待室,他就匆匆朝沈清离开的方向找去。   然而却因为没有登机牌而被安保人员拦在了安全入口,无奈之下,他只好去办理国际登机牌的柜台找去。   当晚的国际航班 班次很少,十二点之前只有一趟经停俄罗斯飞往德国的航班。   为了让机场工作人员能够帮自己查出沈清是否要出国,他找来了爷爷的警卫员,出示了军官证件,才让工作人员不得不把旅客的登机信息调了出来。   可是这趟飞往德国的航班,根本没有一个叫沈清的人。   方楠不信,工作人员只好让他自己亲自来看,结果翻查了所有旅客信息确实没有沈清的录入信息,反而看到了林子安的照片。   “德国,柏林?”方楠默念出声,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大了,林子安明明在榕城,怎么会去什么德国?   难道沈清是用林子安的身份离开的?   那他又怎么会跟季闻礼在一起?   季闻礼是宛姐的心腹...   难道说是宛姐让沈清走的?   那阿正呢?   他知道吗?   男人心中大惊,抄起电话就想给向正打过去,可号码按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   沈清昨晚点的红酒度数高却不上头,向正早上醒来的时候,丝毫没有头痛欲裂的感觉。   他闭着眼,习惯地伸出手摸向沈清睡的位置,“宝贝...”   什么也没碰着。   迷糊中男人掌心微微颤了颤,下一秒陡然睁开眼睛。   那个本应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如今却消失不见了。   向正猛地掀开被子,朝门口大喊:“清清?”   没有回应,房间里静的出奇,一丝人气也没有。   就在他准备下床的时候,忽然看见床头柜上的录音笔。   这东西不是应该在沈清身上吗?   怎么在这里?   男人胸口不住的冒凉气,一个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颤着手拿起录音笔,指甲盖大小的液晶屏上显示有一条新录音提示。   虽然没有听到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可向正已经抑制不住浑身发抖了。   不,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的,清清不会走的,他明明答应过自己的。   他可能只是下楼买东西去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向正拿起手机就给沈清打了过去,结果却是一连串中英文切换的关机提示音。   男人呆坐在床边,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可他还在拼命找着借口。   清清手机可能没电了,他记性不好,忘记充电也是有可能的。   他不会一声不响就扔下自己走的。   男人摸了把脸,快速套上衣服,趿上拖鞋,发胶定型的背头睡了一宿早就乱蓬蓬的了,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圈青胡茬,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要去找沈清,如果晚了,他又迷路了怎么办?他手机没电了,也没带录音笔...   就在向正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挂在床柱上的六芒星吊坠不见了。   男人盯着空无一物的床柱看了许久,接着重重跌坐回床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声比一声大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什么他妈的恩爱缠绵,什么他妈的承诺,全都是放屁!   向正拿起手中的录音笔狠狠摔到了墙上,笔壳和笔身分离,四分五裂的落在了地上... 第157章 寻找沈清受阻【修】   房间里静的出奇,仿佛一根头发丝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向正呆坐在床边,低垂着头,空洞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地毯的某一处,眼泪顺着鼻尖一滴滴落在地上...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沈清会这么狠心的抛弃他?   明明答应过不会再骗他,不会再离开他的...   可为什么又要一次次的食言。   男人双手抹掉脸上的眼泪,晃晃悠悠站起身一步步朝门口走去,脚下一顿,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他低头看去,原来是自己刚刚摔碎的录音笔。   犹记得里面还有一条未读的语音信息。   向正弯腰捡了起来,把露在外面的电路板重新塞进了机身里。   迟疑半晌,他按了播放键,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滴———   【向正,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了....】   听到这个开场白的时候,向正刚刚忍住的眼泪唰地又流了出来,虽然他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当他亲耳听见沈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心痛到无法呼吸。   【……】   【……】   【对不起,向正。】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我爱你。】   男人握着手中的录音笔又是哭又是笑的,他就知道沈清那么爱自己,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扔下自己,他是怕成为自己的累赘和负担。   傻瓜,你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吗?   真是傻透了。   这一刻向正满是甜蜜的辛酸,心想着等把这个不听话的小人儿抓回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给他涨涨记性,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有逃开自己的念头。   确定了沈清对自己的感情,向正仿佛重新又活过来似的,抄起电话就给周阳打了过去。   “老板?”   “常林凡现在在哪?”向正问道。   周阳愣了愣:“那天被黑虎他们收拾后,好像一直窝在老城区的小破楼里没出过门。”   “把他带到我公寓来,我要见他。”   “好的,老板。”   向正挂断电话后就联系了小区物业,让他们帮忙查看昨晚小区的监控录像。   结果安保室却告诉他,昨天小区院内因年前例行电路维护,监控录像从下午就断开了,今天早上才恢复使用,也就是说昨天一晚上小区进出都是没有监控记录的。   妈的,向正暗骂一声,可又无可奈何。   接着他又找到了移动通信的业务主管,让他调取一份沈清的通话记录单,没想到沈清的电话号码在昨晚9点多的时候就人为注销了,根本查不到他之前的通话记录。   “不可能,我今天早上打还是关机呢?”向正问道。   “向少,我这边确实已经显示注销了,注销时间是昨晚的9点26分,您说的那种情况,可能是系统延迟,你过会儿再打可能就是空号了。”   业务主管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偷偷瞄着坐在沙发上的向宛,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生怕说错一个字。   向正听完瞬间挂了电话,紧接着又给沈清的号码打了过去,果然已经是空号了。   向宛端着茶杯,吹开热气淡淡道:“今天的事你知,我知,如果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后果你懂得。”   小主管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哈腰保证:“放心吧,向董,我就算是死都不会透露一个字的。”   向宛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离开了主管办公室。   ……   向正接下来又想在沈清名下的银行卡和信用卡上找到一丝线索,然而结果如出一辙,全都已经注销了。   接连碰壁之后,向正顿时觉得沈清的离开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就策划好的,否则也不会一夜之间就把他的信息处理的这么干净。   可凭沈清的人脉交际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的,也就是说是有人在帮他做这些事,或者说是那个人在刻意帮沈清躲避自己的追查。   就在向正梳理着来龙去脉的时候,周阳带着常林凡来了。   常林凡前几天被黑虎他们收拾惨了,整个人除了能喘气说话,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此刻见到向正就宛如看见了活阎王,还没等那人问话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挺大个老爷们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只顾着磕头求饶,生怕向正一生气又把他扔给黑虎那帮人。   “向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看在我哥的面子上饶了我吧,我求求您了...”常林凡哭的声泪俱下的,脑袋磕着地就没抬起来过。   向正本就因为找不到沈清烦躁的想杀人,现在被常林凡这么一哭更是火上浇油,“你他妈要是再敢哭一声,老子现在就拔了你的舌头。”   常林凡吓得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不敢再发出一个哭音。   向正顿时就觉得世界都安静了,半晌他问道:“你知道沈清以前跟谁走的比较亲近,或者他喜欢去什么地方吗?”   常林凡和沈清虽然同母异父的兄弟,可他对沈清的了解几乎是微乎及微,根本回答不上来向正的问题。   向正见他眼神飘忽,迟迟不回话,怒喝:“老子问你话呢?”   常林凡吓得浑身一抖,顺嘴就报了陆温行的名字。   “我哥性格挺冷的,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朋友,唯有他的大学老师跟他相处的还行,前些日子还给我哥送去国外治病。”   常林凡并不知道元旦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还以为二人早就已经出国看病去了。   “你说陆温行带沈清出国治病?”向正阴沉着脸问道。   常林凡缩着脖子点点头。   草! 向正咬牙骂了一声。   他知道这个能帮沈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逃跑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陆温行,你他妈的找死。   ……   历经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旅程,沈清终于平安抵达了柏林泰格尔机场。   接机的是向宛早就安排的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沈清虽然不会德语,但用英语沟通却毫无障碍。   几人上了商务车一路直奔斯坦堡皇家疗养院驶去。   然而在机场的角落里,一个长焦镜头正在啪啪啪连拍着照片,实时转发给国内的雇主——方楠。   方楠看着私家侦探传回来的照片,激动的险些从办公椅上跳起来。   他果然没猜错,沈清真的是利用林子安的身份去了德国。   虽然他不清楚着其中的缘由,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沈清和向正现在已经分开了。   他连忙接通秘书的内线,“给我订一张最快去德国的航班。”   “好的老板。”   挂断内线后,方楠兴奋的直搓手,同时又有些担心,生怕自己判断错误。   如果沈清和向正真的分开了还好,要是没分开,那他这么冒失的去了德国,岂不是闹了个大乌龙?   思来想去方楠掏出手机准备给向正打个电话,想侧面打听一下,如果他们俩个还有联系,那他就悄悄退出,如果真的分开了,那他就公平竞争一次。   打定主意后,方楠屏住呼吸按了拨通键,结果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   殊不知此时的向正 正带人在陆温行的研究所鸠占鹊巢,威逼恐吓呢。   看着办公室的一帮打手,陆温行坐在办公桌后,努力维持气势怒声道:“向正,要撒野你也不看看地方?”   那天晚上从向正家里逃跑后,陆温行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自己的岳父林牧海,商量对策。   结果那人却让他在外面先避避风头,暂时不要回林家,等美国监狱那边有确切消息后再做打算。   无奈陆温行只能先窝在研究所里,毕竟这里属于机关单位,量向正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结果他还没安逸两天,向正就带人冲了进来。   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陆温行,向正嗤笑一声踱步朝他走去,语气戏谑,“陆教授,你以为自己戴着护目镜和口罩,别人就不知道你这张脸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了?”   “你!”陆温行咬牙切齿看着向正,低低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清在哪?”向正沉着脸问道。   陆温行冷笑,“你是不是问错人了?”   “我再问你一遍,沈清在哪?”向正加重了语气,显然已经不想做面子功夫了。   陆温行听出向正语气有变,恢复严肃道:“沈清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   向正眯起眼,长臂一伸直接把陆温行从办桌后薅了起来,“不是你要带沈清去国外看病的吗?”   “他现在不见了,是不是你把人给弄走了?”   陆温行身体被迫前倾,衣领紧勒着喉结,说话断断续续的:“我要是...要是能把沈清带走....也不至于...发生后面这些事了。”   “真不是你?”   “不是!”陆温行费力吐出两个字。   向正鹰隼般犀利的眸子牢牢盯着陆温行,半晌他松开了手,身上的戾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   陆温行跌坐回椅子上,喘匀几口气后,问道:“沈清他...不见了吗?”   向正没说话,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朝门外走去... 第158章 向正,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修】   向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陆温行的研究所的,仿佛整个人都是空的,连呼吸都变成了机械性的,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唯有胸口那里撕心的疼痛证明他还活着。   不是陆温行,又会是谁呢?   恍然间向正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又联想到他们俩个那天在医院的对话。   ……   难道是姐姐?   向正空洞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掏出手机要给向宛打过去,结果却发现上面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全是方楠的。   男人蹙了蹙眉,回拨了过去。   “阿正?”方楠接的很快,好像一直在等着他似的。   “有事吗?”向正声音略显疲惫。   “哦...没什么,就是...”   “没事就挂了。”   “等一下!”方楠喊住他。   向正没说话,也没挂。   方楠斟酌了下用词,说道:“我有个朋友,他爸爸也是得了沈清这个病,不过现在控制的还不错,我可以把那个医生介绍给你。”   向正自嘲的呵笑了一声。   “怎么了阿正?”方楠听出向正情绪不对,小声试探着:“你跟沈清...你们吵架了吗?”   “没什么,可能我一时半会都用不上那个医生了。”   “为什么?”方楠追问。   “沈清...走了。”不等方楠再开口,向正就挂了电话弯身钻进了车里。   他本想给向宛打电话,后来一想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打定主意后向正就开车去了公司。   向宛也刚从医院回公司,姐弟二人的车子几乎是同时停到公司楼下的。   季闻礼看到从倒视镜里气冲冲下车的向正,忍不住提醒:“向董...”   “没事,他是我弟弟。”向宛端坐在后座,神色未动。   她并不意外向正会找过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向正走到向宛的车子旁,粗鲁的拉拽车门,隔着车窗用眼神威胁季闻礼。   “让他上来。”向宛淡淡道。   季闻礼犹豫了会儿,还是按了开锁键。   向正拉开车门就上了车,屁股还没坐稳就直接问道:“沈清是不是你送走的?”   向宛干笑一声,随即沉下了脸:“向正,我昨晚陪了爷爷一宿,到现在一眼都没合过,你就为了个男人来这样质问我?”   向正满腔的话顿时被向宛噎了回去,气焰也矮了半,蔫蔫的垂下了肩膀:“姐,沈清走了...”   “什么走了?”向宛故作无知的问了一句。   “仿佛消失了一样...”向正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自说自话。   向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中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不过走了一个男人而已,你瞅瞅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向正抬起头,仿佛并没有把向宛的指责放在心上,扔抱着一丝希冀:“姐,是你把沈清藏起来了,对吗?”   “你知道他在哪儿,是不是?”   向宛越看他这副样子越来气,怒骂道:“向正啊向正,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爷爷病了,家里一大摊子事要处理,你为了个男人跟失了魂似的。”   “你还配姓向吗?”   “姐,真的不是你吗?”向正追问,眼里满是无助和哀伤。   向宛深喘了两口气,狠狠甩了向正一巴掌,车厢内顿时安静如斯。   向正别过头,保持着被打的姿势,一动没动。   向宛猩红着眼,既气愤又心疼,她长这么大从没舍得碰过向正一个手指头,可如今几次对他动手都是因为这个叫沈清的人。   女人越发觉得把这人送走是个正确的选择了。   “阿正,你还是那个让我引以为傲的弟弟吗?”   “……”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向宛闭了闭眼,接着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季闻礼也连忙解开安全带一并跟着下去了。   向正独自一人坐在车里,嘴角浮起嘲弄的笑容,接着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不是咸的,是苦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和沈清竟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尾。   那双清澈如星辰的眸子明明刻满了爱意,那一字一句的告白明明是那么真诚。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绝情的离开自己?   难道仅仅是怕拖累自己吗?   沈清,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过?   你连一个争取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判了我死刑。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快疼死了?   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如果爱只能同甘不能共苦,那又配叫什么爱?   ……   无尽的辛酸苦楚让男人疲惫不堪,他绝望闭上眼,哽咽呢喃:“清清,别玩了,回家吧。”   仿佛是有心电感应似的,远在柏林的沈清忽然捂着心口从梦中惊醒。   他看了眼手机,凌晨4点多,大概是自己太累了,收拾完东西后竟然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清站起身想给自己倒杯水喝,结果心脏的位置拧巴似的疼了起来,喝了热水也没缓解。   怎么会这么疼?   这时天空忽然下起小雨,沈清转头看向窗外,天空一片蓝黑,隐约有些光亮。   沈清端着茶杯踱步朝落地窗走去,推开窗户,顷刻间一股清新的泥土香裹胁着异域的空气一并朝他袭来。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这一刻沈清才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真的已经离开中国了。   也离开了向正。   想到这个名字,沈清的心口再一次抽疼起来,手中的杯子都险些掉在地上。   这一路上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个人,忘记关于他的一切,可思念的闸口一旦打开,就如洪水猛兽一般将他吞没了。   他想向正,好想,好想。   他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   他想听向正的声音,想让他抱着自己说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想和他一起去看大海,想跟他有无数的未来...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再实现了,他背叛了他们的诺言,背叛了向正对自己的爱...   沈清缓缓蹲下身子,蜷缩在落地窗旁,雨越下越大了,甚至都打在了他的身上,以至于分不清他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向正,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   自从沈清彻底消失后,向正整个人就一蹶不振了,每天除了早上去看一眼医院昏迷的爷爷就是把自己关在家里,除了喝酒就是睡觉。   再后来干脆医院都不经常去了,别人找他,他也不理,还把所有通讯方式都关掉了,整天在他和沈清住的房子里醉生梦死。   唯有周阳被允许定时去公寓里给他送酒,其他时间也被禁止打扰他。   今天又是周阳例行送酒的日子,每次来滨江花园的公寓,他都提心吊胆,生怕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猝死的老板。   几顿调整呼吸后,周阳刷开门卡,滴的一声后,房门自动打开了。   人还没等进去,一股恶臭的烟酒味就散了出来。   放眼看去,遮光帘把窗户遮的严严实实的,明明是正午时分,整个屋子却是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线。   “老板?”周阳探头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周阳瞬间担心起来,扔下怀里抱着的啤酒箱就朝客厅走去,结果经过茶几的时候,脚下一硌险些将他绊倒。   仔细一看,居然是向正长拖拖的躺在地上,旁边还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酒瓶,有空的,也有撒出一半的。   周阳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试探着向正的鼻息。   “没死。”男人闭着眼,迷迷糊糊的说了句。   周阳紧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激动的都要哭了,“老板,你可吓死我了。”说着就要去上前扶人。   向正挥开周阳的手,撑着地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结果脚跟不稳,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周阳要拉他的时候,已经晚了。   “老板,你不能再这么喝下去了,会出事的。”   他奉董事长的命令负责监督老板,这如果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就算不陪葬也得去守灵。   后果肯定很惨就对了。   可昏沉中的男人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而是例行问道:“找到人了吗?”   周阳滚了滚喉结,回答着这些天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没有”。   向正闭着眼,轻轻扯动嘴角,淡淡道:“把酒拿来。”   周阳回头看了眼门口的一箱酒,又看了看向正,心一横说道:“老板,你不能再喝了...”   “我他妈让你拿酒听不见吗?”向正陡然睁开眼,怒骂道。   面对向正逼人的气势,周阳不禁暗自吞了口吐沫,只是短暂的惧怕过后,他还是决定不能让老板再这样消沉下去。   他转身走开,但却不是朝门口方向走去,而是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刺目阳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我草,周阳,你他妈反了吗?”向正用手遮着脸,因多日不见阳光,偶然的光亮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借着阳光的照射,周阳彻底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二百多平的客厅,满地都是酒瓶,烟头和乱七八糟的杂物,甚至有些家居摆设还有挪动的痕迹,大概是向正发火时搬砸过。   再一看向正的样子,更是让周阳不禁倒吸口凉气... 第159章 我要去找沈清【修】   周阳跟了向正五年,在他眼中老板永远都是意气风发,漠视一切的模样,即便当初被沈哥举报操控股市,于普通人来说早就急的火烧眉毛,他都不变神色,被向部长打的头皮血流,眼也不眨一下,哪怕是前段时间向氏跌入困兽危机,他也能冷静处理。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完全看不到原来的影子了。   头发蓬乱,脸颊消瘦,眼窝深陷,鬓边和下巴上的胡子几乎已经连上片了,嘴唇干裂发白,身上的真丝睡衣全是褶子,犹记得上次他来送酒的时候,老板就是穿着这套睡衣。   几天过去,老板比之前看起来更加憔悴,甚至好像老了好几岁。   周阳从没见过向正为任何事消沉到如此地步,这还是那个永远都自信桀骜的榕城向少吗?   酝酿良久,周阳强压下骨子里对向正的服从阔步朝他走去。   向正靠坐在沙发上,身上的力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站起来,只能看着自己的属下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来。   “怎么的?干够了?不想干就滚!”向正半眯着眼,不耐烦的骂道。   周阳站在向正一米远的位置,暗暗咽了口吐沫,强装镇定说道:“您现在没资格辞退我,我现在是奉向董的命令为公司办事。”   “呵,原来是换主了。”向正冷笑。   周阳并没有理会向正的嘲讽,自顾自说道:“向少,我不管您怎么想,但有些话我必须要说。”   “滚!”向正闭上眼吐出一个字。   “老板,我跟你了这多年,实在是...实在是看不下去您这样了。”與。西。糰。懟。   向正已经气的双眼发红,这些天他听的最多就是这些话,他什么样关别人什么事?   他已经没有沈清了,变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那个人也看不见了。   “我他妈让你走!听到没?!”男人烦躁的睁开眼,随便抓起沙发上一个酒瓶子就朝周阳身上扔去。   虽没打到头,可洋酒瓶子的自身重量打到身上还是疼的周阳微微皱眉,但他依旧一动不动的继续说道:“老板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向董想想啊。”   “向部长至今都没有醒来,您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您考虑过向董吗?”   “您这些天把自己困在家里,闭门不见任何人,您知道向董有多担心吗?她几次在把车停在你的楼下,一停就是一夜。”   “她知道你心情不好,每次都从我这里打听你的消息,几句话的事,她总是能听一个多小时。”   听到这里,向正身上的戾气仿佛泄下去不少,凌冽的眸子也慢慢暗了下去。   见男人没再那么抗拒,周阳试着靠前一小步,温声道:“老板,大家都很担心你,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阵沉默过去,向正低着头,目光无神的盯着某一处:“周阳,你跟了我这么久,你知道沈清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周阳迟疑着点了点头,“知道。”   老板和沈哥从相识的那一天到二人分开,所有发生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二人的感情历程。   这中间的艰辛,他比任何人谁都清楚。   可向正却弱笑着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   周阳微怔。   “沈清于我来说不仅仅是我最爱的人,更是我的命。”说到这他抬头看着周阳,目光哀伤,反问道:“命没了,人还能活吗?”   周阳被向正执着炙热的爱意深深的触动了,起初他只以为老板对沈哥是得不到的占有欲在作祟,后来知道老板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沈哥,然后没想到现在竟是这般如痴如魔。   到底是什么样的爱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如此割舍不下。   这种感情确实是他不懂的。   “你走吧。”向正深叹一声,仰靠在沙发上闭起眼不再说话。   ……   “老板,您没想过沈哥为什么会离开吗?”周阳忽然说道。   向正闭合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   “我虽然不懂你和沈哥之间的感情,可我明白人情。”   “沈哥自己就是医生,阿茨海默症到底能不能治好,或者以后变成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他离开你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听到这里向正终于抑制不住这些日子堆积的委屈和怒火,他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怒喝道:“什么他妈的负担,老子什么时候嫌弃过他?”   “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可他呢?一声不响就这么走了。”   “周阳,我做错了什么?啊?你他妈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两个人的感情要他一个人说的算?”   “凭什么?”   这些天他醉生梦死的不停的问自己,到底哪一点让沈清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紧紧就是因为病吗?   可是自己不止一次的说过要陪他一起度过,为什么他还是要走,还是这样不留余地的走。   为什么?   “就凭沈哥也是跟你爱他那样...深爱着你。”周阳定声回道。   “沈哥是什么样的人,您比谁都清楚,他小时候经历的那些事,让他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和细腻。”   “他不想拖累别人,更别说是自己最爱的人。”   “也许你会说,你不怕拖累,可对于沈哥来说,这都是眼前的承诺,未来谁又能说的准?”   “与其糟蹋不堪的赌一个未知的结果,到不如现在清清爽爽的离开,给彼此留下美好的回忆。”   “沈哥会离开,我想并不是一时冲动,他是想让您更好的生活下去,没有负担和牵绊地继续做回你的榕城向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日渐消沉下去。”   “我想沈哥做出这个选择也是非常痛苦的,如果您一直这样萎靡不振,那不是辜负了沈哥的一片心。”   “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够坚持,早晚都会找到沈哥。”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就像您当初把沈哥藏的那么好,不也被董事长找到了吗?”   “所以我们也可以的。”   周阳最后几句话彻底说到了向正的心坎里,仿佛把他数日来的阴霾和纠结全都拨开了似的,让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对,我姐当初都能找到沈清,我怎么不能?”   “只要我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找到沈清。”   “周阳谢谢你!”向正晃晃悠悠的就朝周阳走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扭头就要出门。   “老板,您干嘛去啊?”周阳在身后叫住他。   “我去找沈清。”向正头也没回的说道。   周阳一听连忙上前把人拽回到沙发上,“老板,找沈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况且您现在这个样子出门怕是没走多远就被人当精神病抓起来了。”   向正低头一看自己还光着脚,穿着睡衣,再一看电视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像更是狼狈不堪。   原来自己竟是这副鬼样子,也难怪周阳会说自己被人当成精神病。   “老板,沈哥那边我一直在派人调查,我想早晚会有眉目,现在最重要的是您不能再垮掉了,不然就算找到沈哥了,您也熬出病了,谁来照顾沈哥?”   向正沉默许久,点头附和着:“对,我不能这样,我得好好的,我还要照顾沈清呢。”   “对,你说的对...”向正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紧接着就朝浴室走去。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周阳立刻把手心的汗往身上抹了抹,暗暗吁出口长气。   刚才那番对话,他面上虽表现的冷静如斯,实则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还好,老板没有发怒锤他几拳再踹出去,否则他真要因公殉职了。   ……   沈清到达柏林的第二天,疗养院的医生就给他做了一个系统的评估测试,并开始拟定适合沈清的治疗方案。   最后的结果和国内一样,都是切入式电疗。   沈清被护士带到波尔医生的办公室,他是斯坦堡疗养院最好的脑神经科医生。   沈清一路局促不安,以为自己的病情又恶化了,结果却是通知他尽快做切入式电疗术。   “波尔医生,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嘛?”沈清试探着问道,因为在国内杜医生和向正说的话一直让他坐立难安,生怕自己做完电疗术后,不仅没好转反而比现在更糟糕了。   “沈先生,以现有的医疗水平来说,治疗AD效果最好的方法就是切入式电疗阻隔技术。”   “当然费用这里你不用担心,向董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只要安心治病就可以了。”波尔医生以为沈清在担心费用问题,毕竟长期用这种方式治疗AD确实不是普通人能负担起的。   “可是...切入式电疗也会出现副作用啊,万一没有阻隔成功,反而加速了我的脑部钙化,那我岂不是...”沈清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波尔医生沉默两秒,认同道:“你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但是也不是完全无解。”   沈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着声说道:“您说...有方法避免吗?”   波尔医生点点头,继续道:“不过治疗的过程会很痛苦,我拍你熬不住。” 第160章 方楠找到沈清【修】   沈清一听有方法避免风险,根本没想什么熬不熬得住,激动问道:“波尔医生,我可以的,只要不让病情严重,无论什么痛苦我都能撑住。”   波尔医生沉思片刻,坦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方法,就是在治疗的过程中要您时刻保持清醒。”   沈清怔住,本就有些冷白的小脸瞬间变成了霜色。   波尔医生叹了一声,继续道:“也就是说在治疗过程中不能使用任何麻醉类的药剂,我们会通过您的沟通,感官和思维意识判断后续的治疗进度。”   “这个电磁电压的输出过程是非常痛苦的,以往我们都是在病人完全休眠的情况下进行的,我很担心您若在清醒的过程中会撑不过去。”   “而且我说的仅仅是单次治疗,介于您这么年轻,后续还有好多个疗程,所以我还是建议您要慎重考虑一下。”   “我可以!”沈清目光坚定。   波尔医生愣了一下,继续劝解着:“沈先生,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是...”   “我以前也是一位医生。”沈清说道。   波尔医生愕然拉掉半截眼睛,深褐色的眸子仔细打量着沈清。   沈清淡淡一笑,语气轻松:“所以我知道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也清楚我即将面临着什么,可这些在都比不上一副健康的身体,只要能好起来,哪怕不再恶化,我都会极力配合。”   这样才能尽快回到他的身边,沈清默默的想。   波尔医生见沈态度坚决也没再说什么,综合多种因素把治疗日期定在了一个月后,沈清也没有异议,拿起笔就在那份治疗方案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在等待做电疗的过程中,沈清又多次发病,且发病间隔频率越来越短,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是半天,有时是1-2天不等。   波尔医生一边在办公室里记录沈清每一次病发的数据,一边为后天的治疗而担心。   这时护士敲响了他办公室的房门,然而还没等他喊进,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年轻英俊的亚洲男人在护士的阻拦声中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先生,您不能硬闯。”即便男人已经进来了,小护士还是极力拦在他身前劝劝阻着。   “沈清在哪?”方楠急的直彪中文。   波尔医生一脸茫然,摊开手不知道眼前这个穿着贵气的亚洲男人在说什么。   这时方楠的助理和后面的保安也赶了过来,这才说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沈清来斯坦堡疗养院的事情,向宛下了命令对外不能透露沈清的任何信息,尤其是有有亚洲男人找来更不能说有沈清这个人,结果方楠下了飞机来到疗养院就点名要见沈清。   医院工作人员阻拦无果,所以才发生了刚才那一步。   方楠见波尔医生一脸茫然的样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是中文,接他又有用英语清晰的表达了一遍要见沈清。   波尔医生谨遵向宛的话,回复方楠说没有这个人。   方楠朝身边的助理伸出手,接过私家侦探拍摄的照片,直接甩在了波尔医生的办公室上,威胁道:“这个人是我的朋友,他来到你们医院治病,结果你现在却告诉我没有这个人。”   “你信不信我分分钟让警察查封这里?”   波尔医生见方楠气势不俗,深知这不是个好惹的主,再一听沈清和他是朋友,综合考量下,勉强让人带方楠去了沈清的病房。   那是一栋独立的小公寓,在疗养院的后花园里,环境非常好,每天都有专属护士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吃药康复。   方楠本以为自己去了就能见到沈清,结果却被护士告知沈清刚吃完药睡下了。   他只能透过卧室的窗户看着在床上沉睡的沈清,脚踝还套着一个黑色跟踪器,生怕他在睡着的时候,突然发病醒来一声不响的走丢了。   “他来这里后...一直这样吗?”方楠眼睛一直盯着里面的人,讷讷道。   “最近次数有些频繁,不过后天波尔医生就要给沈先生做切入式电疗术了,我想应该会有效果的。”   方楠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问护士:“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什么人来找过他吗?”   “您是他一个来这里探望沈先生的亲属。”小护士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点心疼。   毕竟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治病,身边没有亲人陪伴,任谁都会孤单和难过。   接着小护士又试探着问道:“先生,冒昧问一下您是向正先生吗?”   方楠脸色微变,反问:“怎么了?”   小护士哦了一声,尴尬道:“没什么,就是沈先生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偶尔提到过向正这个名字,所以...”   小姑娘欲言又止,毕竟在沈先生发病期还能记住的人,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再一看眼前这男人对沈先生紧张的态度,小护士打心里认定这人就是向正了。   方楠缓缓垂下眸子,并没有回答小护士的话而是转身默默离开了。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多余的可笑,自以为能够在向正找到沈清之前有一丝神券,殊不知这场博弈还没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因为向正早就在那人心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   向正重新振作后,向宛不仅一次想让向正回到公司帮他料理事物,可都让向正以发过声明不再和向氏有任何关系为由拒绝了。   他不想把自己的事业绑定在一个不接自己爱人的氛围里,他不能强求姐姐改变对沈清的态度,但是他能改变自己。   他要用全新的一切等待沈清归来,让他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抬头挺胸。   自此之后,向正就开始专心搞着自己新开的风投公司,并慢慢淡化和美国钟老那边的走私生意。   毕竟这种走钢丝赚的钱,稍不留意就会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因为这件事,二人闹得很不愉快,可向正依旧我行我素直接抽身,并没理会钟老的恼怒。   接下来的日子,他一直派人调查沈清的下落,可结果却总是原地不前,日子久了,向正也慢慢接受了这样的结果,每次听到没有消息几个字后,他都能平静的吩咐手下继续找。   只是人却慢慢变的封闭起来。   以前那些经常找他玩的小兄弟,他几乎全都不理,就连傅家兄弟找他,他也只是偶尔打个照面,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尤其是一月后他和靳蕊的订婚协议公开后,大家都以为向正这是为情所伤,一时间整个榕城众说纷纭。   然而面对外界的议论,向正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暴脾气的声明什么,而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吃睡几乎都在公司里。   他不回向家,因为那里不接纳沈清,他也不回自己的家,因为那里有太多关于沈清的回忆。   男人一旦心无旁骛的用什么东西麻痹自己的时候,成效就很斐然,仅仅月余不到这个新开不久的小公司就敲定几个大单。   一时间风头无两。   然而就在他这边顺风顺水的时候,向氏又卷进了商业丑闻事件中,只不过这次是被牵连的。   原因是陆温行之前被爆出早年恋情引起全民吃瓜潮,导致有一些自媒体和营销号开始深扒他的个人信息,甚至连他去美国因为培育毒株专属权和人打官司的事都被挖了出来。   舆论哗然。   虽然报道写的真假难辨,可民众因为陆温行之前的个人作风问题,导致舆论大多都站在那个在美国监狱里的吴越身上。   向氏也因注资了华康集团合力援非抗疫救援计划,且发起人是陆温行,所以被连带推上舆论的顶峰。   本来前段时间企划会上的风波才刚平息一些,现在又因为这件事重被重新掀开舆论,再加上向国栋病重不起,整个向氏又落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业务量逐日递减,股票更是断崖式的下跌。   向宛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故意暗中搞事情,结果当她得知当初爆出陆温行私生活信息的人是自己的弟弟时,她再也坐不住了。   当天晚上就让人把向正叫回了向家大宅,这也是距离沈清离开以后,向正第一次回老宅。   姐弟二人同时坐在客厅沙发上,气氛沉闷到了极点。   “这次你如愿了?”向宛率先开口,语气显然挟着愤怒。   “什么如愿了?”向正不解。   女人冷笑一声,“陆教授是沈清喜欢的人吧!”   向正剑眉拢起,沉下了声音,“你听谁说的?”   “我说你之前怎么一直和陆温行不对付,整了半天是因为个男人在那正风吃醋!”   “你可真是出息了。”向宛犀利嘲讽。   向正没有否认,毕竟他当时确实就是想把陆温行搞臭,让沈清认清他是什么样的人。   见向正默认了,向宛火气蹭蹭往上窜,怒斥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幼稚给公司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其实在一个媒体爆出陆温行在美国的事后,向正就在关注了。   “我问你,后面这些报道是不是也是你让人做的?”向宛对陆温行的私生活没兴趣,她更关心的是陆温行在学术上的地位。   “不是!”向正回答道,接着他又说了句,“不过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钟老! 第161章 沈清,我想追求你【修】   向正很早就猜到钟老不会这么轻易罢手,毕竟二人约定了几千万顿的货物,他这边突然不给进港了,损失可想而知,这时放出陆温行的消息无非就是给他一个警告。   “姐,这事因我而起,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向正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阿正。”向宛喊住他。   向正迟疑了半晌又坐了回去。   “什么时候...回家住啊。”向宛不自然的问道。   “最近公司比较忙。”向正婉转的回绝了向宛。   “阿正,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沈清是我弄走的?”向宛也没再含含糊糊,直接捅破了姐弟之间的窗户纸。   向正没回答她,淡淡说道:“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阿正!你要这样下去多久?”   向正站直的身子微微一顿,没说话。   “你非要把自己逼死才开心吗?”向宛心痛斥责。   以前的阿正还会跟自己据理力争,还会跟她威逼恐吓,甚至跟她说决裂的狠话,然而现在的他完全看不出喜怒,像是把自己困在一个别人触碰不到的角落里,只能远远看到他自我痛苦,却一点帮不到他。   “那又怎么样?”向正冷冷看着向宛。   向宛脊背一僵,满腔的话瞬间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   “姐,你敢说沈清不是你让人弄走的吗?”   “他没有什么朋友,根本做不到一点痕迹都不留就这么消失了,除非有人帮他,而且这个帮他的人能力还在我之上。”   “试问整个榕城除了你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我忤逆不了你,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所以我只能尽我所能去找他,一天找不到我就找一天,一年找不到我就找一年,哪怕是一辈子。”   “也许你觉得我疯了,或者很不可理喻,可感情就是这样,说不清也道不明。”   末了向正失落笑笑,自言自语:“如果我之前能像现在这样果决,不做梦奢求得到你和爷爷的认可,也许我和沈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些天向正反复在思考这个问题,是他太异想天开,既不想放开沈清,又不想伤害家人,结果最后落得两手空空。   这大概是就老天爷对他贪心的惩罚吧。   向宛被向正说的哑口无言,但多年习惯不动声色的她仍表现的没有一丝心虚和慌乱。   “所以你是打算永远不回这个家,不认我这个姐姐了吗?”   ……   向正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陆温行的事我会处理的。”说完向正就朝门外走去。   “阿正!阿正!”向宛急的伸长脖子喊道,可直到别墅的大门被关上,她也没等到弟弟回头,甚至多一个字也没有。   女人忍不住拄着额头缀泣起来。   这时她眼前递过来一张纸巾,抬头看去,季闻礼正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向宛迟疑着接过纸巾,一边抹眼泪一边倒苦水,“闻礼,是我错了吗?为什么阿正总是不明白我的心?”   “可能向少是真的很爱那个叫沈清的人吧。”   “爱?”向宛挑起眉梢,眼角还挂着泪,显然不喜欢听见刚才的话。   季闻礼知道自己矢口了,颔了颔首没再继续说下去。   向宛冷笑,“爱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得老年痴呆症的男人,你跟我说这叫爱?”   季闻礼沉默不言。   “我看他能坚持多久。”向宛擦掉眼里的泪,愤愤起身朝二楼卧室走去。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季闻礼暗暗自语:“那可能会很久很久,像我喜欢你这样,很久很久...”   ……   向正当晚回到公司就跟美国的钟老通了视讯,纽约正是早上七点多,钟老在吃早餐。   老人一身丝质枣红色中山装睡衣,黑白相间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手拿刀叉悠闲惬意的割着盘子里的煎蛋。   “钟老,陆温行的事是你爆出去的?”向正开门见山。   “你让我查不就是为了揭露他吗?这不正是趁了你的心意了吗?”钟老叉起一块蛋清塞进嘴里淡淡道。   向正心里梗着气,他当然比谁都想揭露陆温行的恶行,可考虑到华康和向氏的诸多项目牵扯,陆温行又是华康董事的女婿,不得已才忍下这口气。   没想到被这老东西毫无征兆的给爆了出来。   见视频里的男人脸色黑青,钟老微微一笑,语气轻松:“阿正,你知道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没有信用,谈好的两年合约期,你可倒好,不到两个月就给我断了,我压了几千万吨的货没法入境。”   “你知道我损失多少吗?”   向正呵出口气,歉声道:“对不起,钟老。”   钟老面目慈祥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手中的叉子狠狠插到木质餐桌上,咬牙道:“我他妈损失上千亿!你一句对不起就能完吗?”   “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不在中国就拿你没办法。”   “陆温行这件事不过是给你提醒,以后咱走着瞧。”   钟天福气的眼睛都红了,他一直把向正当忘年交,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背地里摆了他一道。   向来只有他坑人的份,哪有自己吃瘪的道理。   “这件事是我的问题。”向正认真说道。   钟老气呼呼的靠在椅子上,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热茶等着听向正怎么给他个答复。   “但我不能再继续做这种违法的事情了。”   “你什么意思?那你还...”   “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向正继续说道。   钟老表情怔住,一时有点没懂向正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   “我在等他回来跟我好好过日子,所以在那之前我绝对不可以出事。”向正淡淡道。   “呵,所以你就把我这么晾着了?”钟天福觉得滑稽又可笑。   “中国是肯定不行了,我只能想办法把货分发给东南亚一些国家,可能量会小一点,时间长一点,但我保证不会让您亏损。”   “您老人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不能过河拆桥,这段时间我在国内的风投公司立了几个外贸大单,我到时候会让人把轮港的货分批往外运的。”   “至于运作调节都由我来承担,您看怎么样?”   钟老听完后,黑青的脸终于有些松动:“你确定可以吗?”   “东南亚小国相对来说政策比较宽裕,只要人脉够硬,打点到位,我想问题不大。”向正这些天就一直联系这件事,毕竟钟天福不是几句话就能对付的人。   “多久能有消息?”钟天福问道。   “快的话年后就可以。”   “那好,我就等你到年后,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好!”   就在向正要挂掉视频的时候,钟老突然挥手拦住他:“你说的那个...喜欢的人,她不在你身边吗?”   钟老这句话说的中英文兼备,口语直接用了女字的‘she’。   向正笑了笑,解释道:“我爱人是个男人,我在等他回来。”   钟老整个人都懵了,他还心思像向正这样的男人会拜倒在什么样女人的石榴裙下,整了半天是为一个男人折了腰。   啧啧。   ……   柏林,斯坦堡疗养院。   沈清早上发病吃了药后就沉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一月份的柏林气温很不稳定,前几天还下着小雨,这两天气温竟降到了零度以下。   沈清裹着薄毛毯坐在室内的小壁炉旁看着书,他现在只要清醒的时候就会不停的看书,锻炼认字和大脑逻辑,一遍遍的加深印象。   即便他按时吃药,并且积极做康复训练,平时也会做一些自主训练,可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   要么是糊里糊涂,要么是昏昏沉沉。   所以每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他都会努力自己多记一些东西。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沈清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并不是护士送药的时间,可他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拉开门手的一刹那,沈清顿时惊呆了,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楠。   二人面对面,四目相接,一时全都没说话。   随行的护士见状只好率先开口,通知沈清晚点来接他做身体检查,为确保明天的切入式电疗术能够顺利进行。   沈清是在木愣中答应的小护士,直到人走了他都没能回过神来。   方楠搓了搓手,嘶了一声:“这儿比榕城还冷。”   沈清听后连忙让出一个身位让方楠进屋。   他对方楠之前没什么好感,直到满月宴那天那人帮自己解围后,他才慢慢对方楠改观了一些印象。   尽管如此,在异国他乡遇见中国人还是让沈清倍感亲切。   方楠进了屋就直奔壁炉,在火堆旁烤着手。   沈清倒了杯温水走过去递给他,方楠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了声谢谢就喝了起来。   沈清转身回坐到壁炉旁的椅子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方楠喝水吞咽的喉结停顿了一下,接着像喝酒壮胆似的把一杯子的水全喝光了。   末了抹了把嘴巴,一脸严肃地说道:“沈清,我想追求你,做我男朋友吧。”   沈清:“……” 第162章 陆温行结局+沈清治病【修】   沈清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方楠也知道自己太直接了,可医生说沈清状态越来越不好,他怕自己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沈清,我来德国不是一时冲动,所以...”   “等等!”沈清伸手叫停他。   方楠嘴巴张了张还是乖乖闭上了。   沈清吁出口气,轻动着喉结说道:“方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这些,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方楠其实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伤心和意外。   “你心里一直喜欢着阿正,对吗?”   沈清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承认了,“我爱他,不是喜欢。”   方楠没想到沈清回答的这么干脆,他以前一直认为沈清是在欲情故纵耍手段吊着向正,后来才知道沈清是被胁迫的,所以他才动了恻隐之心。   没想到现在他们二人竟变成了两情相悦。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都不告诉他?”方楠有些不甘心。   “因为我想让他像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和爱人相伴到老,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然而这些都是我不能给他的。”   沈清晶莹的眸子看着方楠,恳求道:“所以我想请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   “好吗?”   方楠看着眼前身形消瘦,面容清丽的男人,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萌生异样的感觉。   沈清看似冷漠孤傲,实则却是如此细腻温柔。   即便他找了林子安,把他幻想成沈清的样子也没能做到最后一步。   毕竟那种与生俱来的的气质是谁也模仿不了的。   这也正是让人着迷的地方。   “你想过你这么做,阿正会变成什么样吗?”方楠叹声。   说到这个沈清沉默了,这也是让他一直难以心安的地方。   “会过去的,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再久一点,早晚有一天他会忘了我的。”   方楠嗤笑:“但愿如此吧。”   房间瞬时陷入沉静,壁炉里的木柴偶尔发出零星的噼啪的声。   两个不算熟悉的男人彼此尴尬的面对面坐着。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沈清迟疑着问道。   他很怕某个环节露出马脚,被向正找到。   方楠抿着嘴,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天晚上我在榕城机场恰巧看到你和季闻礼,所以就让人查了下你的信息,才知道你用林子安的身份来德国,所以...”   听完方楠的话,沈清才放下了心,既然是巧合,那向正就找不到他。   “方楠,谢谢你这么远来看我,我很感动,我也谢谢你替我保守秘密,这是我为向正为数不多能做的。”   “等你回国后,希望你能多陪陪他,让他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的做他的向家大少爷。”   “我可能年后就要来德国常驻了。”方楠说道。   沈清微微蹙眉,一时有点拿不准方楠的用意。   “哦,你别误会,我来这里是因为公司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方楠说的丝毫不心虚,他父亲的公司年后确实有在德国这边立项的打算。   沈清半信半疑着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方楠陪沈清一起做了身体检查,也让他更深入地解了沈清的病情。   在得知沈清要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做切入式电疗,方楠是既心疼又无奈,整个人都是丧丧的。   沈清倒是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有一丝期待,只要能让他的病情不再继续恶化下去,无论遭受多大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   榕城   陆温行的事情持续发酵,且线索越来越多,以至于吃瓜变成了吃锤,再加上当事人迟迟没有出来辟谣,以至于纪委亲自派人下来彻查这件事。   起初陆温行和林牧海还抱着一丝侥幸,毕竟吴越在美国监狱里,可以说是取证困难,后来向正利用钟老在美国的人脉,费了好大劲儿把吴越引渡了回国,二人才知道大势已去。   吴越回国后,向正立刻向检方申请重新立案审理。   之前在美国,吴越作为一个普通的留美博士根本不足以跟林牧海他们对抗,现在回到中国,有了向正的帮衬,可以说取证,盘审都非常顺利。   随着事情的明朗,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华康集团。   林牧海为了脱身逼迫让女儿林淼跟陆温行离婚,并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陆温行身上,声称自己并不知情,只因为他是自己的女婿才做了错误的决定。   陆温行百口莫辩。   然而比起民众的舆论,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吴越对他追究刑事责任。   盗用或侵犯他人知识产权,影响恶劣,情节严重的会处罚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无奈之下,陆温行只好在检方还没有正式将他羁押之前私下找上了吴越,希望他能放弃诉讼。   吴越对陆温行可以说是恨到骨子里了,根本不可能给他一点机会,最后在小年那天,检方对陆温行正式采取行政逮捕,审理判决在年后进行。   林淼也当日提起了离婚诉讼。   那一天,国内新闻几乎全都是关于陆温行被抓的报道,甚至连外媒都关注并转发了此次事件。   ……   沈清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已经是六个小时后了。   虽然他早就知道陆温行并不是疫苗的研发者,也清楚他的为人有多恶劣,可当得知他被警方羁押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好受。   不过这也算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吧。   波尔医生见沈清总是溜号,一边调试着机器,一边询问着沈清的状况,因为患者若是在做切入式电疗的过程中发病是非常影响治疗效果的。   沈清连忙收拾好情绪,并表示自己一切OK。   由于切入式电疗的电磁场很大,波尔医生和沈清都要穿着隔离服才能进行,方楠虽然早早就来了,也只能在监控录像里看着沈清做治疗。   波尔医生将磁片分别贴在沈清的颅顶和后脑,还有两个脚底中心位置,然后开始慢慢向脑内释放磁场电压。   沈清全身穿着隔离服,平躺在白色的电疗仓里,唯有头和脚是露出来的,整个身体都被红色的激光射线分区隔离成一段一段的。   “准备好了吗?”波尔医生问道。   “OK!”沈清深吸口气闭上了眼。   波尔医生当即摁下开始了按钮。   电压接通后,沈清的身体瞬间被动拉成一条直线,酥酥麻麻还有一些刺痛感。   “怎么样?还好吗?”波尔医生一边问着沈清的感受,一边调试着脑电波的电压输出。   “还好。”沈清勉强回道。   波尔医生继续加大了电压输出,舱内的红外线照射点也变得密集起来,沈清顿时觉得脑中一紧,尤其是被贴着磁片的地方像是被锤子凿似的疼了起来。   这期间波尔医生不停的问着沈清各种认知问题,沈清不仅要忍受脑袋里成吨的痛苦,还要回答波尔的问话。   波尔医生发现沈清回答问题越来越迟钝,连忙问道:“沈先生,你还好吗?”   “没...没关系...我可以...”沈清声音发颤,短短几个字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波尔医生迟疑了下说道:“接下来是脑神经开络阻隔,可能会比现在更痛,你要是撑不住一定要告诉我。”   沈清知道脑神经开络阻隔的重要性,没有丝毫就让波尔医生继续治疗。   波尔医生见沈清状态良好,就开始了最重要的环节,紧接着一股股高频磁场顺着磁片灌进沈清的大脑,像是有无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向他大脑的每一寸皮肤,直至脑髓。   沈清眼白不受控的外翻,嘴唇也微微发抖,牙齿仿佛疯长着要穿透皮肤,五官已经不受神经的控制,近乎扭曲的抽搐着。   沈清此刻眼睛大睁着,嘴巴张合却发不出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是机械性的,整个人已经被疼痛麻痹到做不出任何反应,甚至连波尔医生的问话都没法正常回答。   波尔医生见连续两个问题沈清都没有出声回话,连忙暂停了电磁压的输出,探头钻到仓里看看沈清的情况。   不看还好,看完吓了他一跳。   沈清的脸已经从霜白色变成青紫色,眼睛大睁着,眼白充 血发红,嘴巴像干渴的鱼儿似的,一张一张的向上倒着气儿,身体微微抽搐着,然而他的手就搭在呼唤铃上,只要他一按,机器就会自动发出警报,波尔就会停下电压输出。   可是他没有。   波尔医生整个人都傻了,连忙按了紧急SOS按钮。   听到警报声后,负责记录的小护士们全都慌成了一团,快速套上防护服就往电疗室里冲,以往的患者都是在全麻的状态下进行治疗的,脑电压幅度都是人体可控的范围内,几乎没有出现过这类危险的情况。   方楠在一旁不明所以,抓着一个小护士问她怎么了。   小护士英语表达不清楚,只说了个‘dangerous’就跟其他人一起进了电疗室。   领养宝宝篇【修】   向正和沈清在爱情海举办完婚礼后,二人就进入了甜蜜的夫夫生活,几乎天天都腻歪在一起。   可时间久了,沈清总觉得家里少了些烟火气,就提出想领养个宝宝。   况且他早就答应过向宛,要让向正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天夜里,二人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看电影,沈清见向正心情不错就提出想领养个宝宝。   结果那人听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啊?你不喜欢孩子吗?”   沈清有些不开心了,小朋友那么可爱,为什么向正不想要呢?   “不喜欢!”向正眼睛一直盯着电影,回答的干脆利索。   “我喜欢!”沈清赌气翻过身,电影也不看了。   向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媳妇这是生气了。   他忍着笑,侧身搂住沈清的腰,贴在他耳边哑声道:“生气啦?”   “没有,我生什么气?”沈清冷哼。   “想要宝宝了?”向正问道。   沈清鼓了鼓腮帮没理他,明知故问。   向正把人扳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想要宝宝咱就要,这有什么难的。”   沈清愕然抬起眼,心想这人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向正突然将他按在了床上,沈清顿感大事不妙。   “向正...”沈清推着那人胸膛,气息乱糟糟的。   “不是要宝宝吗?抓紧时间。”向正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的睡衣脱了下去,然后开始解沈清的睡衣扣子。   “你等等...你等一下...”沈清攥着向正的手腕,两人像是打架似的纠缠着。   “不等!”向正像是小孩子似的耍起无赖,没几下就把沈清扒了个精光。   “你混蛋,我能生吗?”   沈清又羞又气,抓起丝被就往自己身上遮。   “能不能生试试不就知道了,这次我深一点,久一点,量多一点,我就不信还生不了。”   向正故意说些下流话,动作上也没闲着,骑在沈清身上寻找二人都舒服的姿势。   沈清怎么能不知道向正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想做那事了,可他现在只想要个宝宝,根本没心情应付向正没完没了的折腾。   “向正...你等一下,我没和你闹,我真想要个宝宝。”   面对男人如狼似虎的举动,沈清仍竭尽全力跟他谈正事。   “咱这不正要着呢吗?”向正拿起床头上的ky油就往手心倒,然后熟门熟路的去找沈清敏感的地方。   “你...你等等...混蛋...我...”   “啊——”突然的疼痛让沈清忍不住喊出了声。   “宝贝,这才刚开始你就叫的这么厉害,真要是生宝宝,你不得疼的哇哇哭啊。”向正故意逗他。   “你...你说...你说什么胡话呢?”   “啊———”   向正惩罚似的用了下力,沈清顿时擦破喉咙拔高了声调。   “向...向正...你听没听我说话啊!”   “我真想...真想要个宝宝。”沈清声音被撞的七零八落的。   向正其实早就知道沈清有要宝宝的心思,他一直都装傻充愣,不予理会。   因为他知道沈清是个男人,没法生孩子,家里多个小朋友难免会让他触景生情,所以他一直都不提要宝宝的事。   “好,听你的,要...要宝宝。”向正喘着粗气,闷头干活。   沈清还想反抗几句,结果那人弯下身直接将他的嘴巴封住,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攻势中,彻底沉沦了。   一时间房间里充斥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沈清低泣的呜咽声。   不绝于耳。   终于在电影放到结尾的时候,男人才从温柔乡里抽身而出。   沈清浑身湿漉漉的,身体微微泛红,像是洗了个热水澡似的软趴趴的躺在床上。   向正并没有着急带着他去清理,而是拨弄着他汗湿的头发,柔声道:“清清,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是知道你是为我好。”   “可你知道我并不在乎那些。”   “我只想你在我身边,每天开开心心的,这就足够了,至于有没有孩子,孩子是不是姓向,对于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去听更不用放在心上,知道了吗?”   向正知道结婚那天,姐姐找沈清谈过孩子的问题,他心思细腻敏感,肯定一直惦记这件事。   沈清被向正说的心里又暖又酸,他微微扬起小脸在男人掌心微微蹭了蹭,吸着鼻子说:“是我自己想要,和别人没关系。”   向正愣了片刻,讷讷道:“清清,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清弯了弯眼睛,点头嗯了一声。   向正对家里有没有小朋友并没有太在意,他更在意沈清不能生育的心结。   结婚那天,因为孩子的问题,险些没结成婚,导致他后来对孩子这两字都有阴影了。   没想到今天沈清居然会主动提出领养宝宝,那他自然不会再拦着。   “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宝宝了呢?”向正还是有点不放心,生怕沈清口是心非,然后自己偷偷难受。   “你每天上班后,这么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总觉得有些孤单。”   “如果家里多了小朋友,肯定会很有趣,我每天也会过得很充实。”   “而且,我们从小就养他,他会跟我们很亲的。”沈清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亮盈盈的,不像是在撒谎安慰他。   “真不是因为...我姐姐吗?”向正又问。   沈清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领养。”   沉默片刻,向正终于还是答应了, “好吧,那我们明天就去市福利院办理领养手续。”   沈清一高兴对着向正的额头就啵了一口,结果又被那人按回床上借着还没干的东西狠狠收拾了一顿。   无论他怎么求饶也没用,昏暗的灯影下只能看见两具身体起起伏伏,不曾停歇。   夜还很长,爱才刚刚开始。   ……   原计划一早去福利院,结果二人双双昏睡到了中午才醒。   沈清一边扶着腰洗漱,一边暗骂向正公狗腰,没完没了的折腾他。   为了不耽误时间,夫夫二人简单吃了顿午饭就驱车赶往了市福利院。   因为向正让人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手续办理的很快,当天就可以领养孩子。   向正想领养个大一点的,这样沈清能少挨点累。   可沈清偏偏对月余大的宝宝情有独钟,他觉得从小养的孩子才会跟家人更亲密。   向正无奈只好跟着沈清在福利托育所找心仪的小宝宝。   托育所的小宝宝多数都有些先天残疾,聋哑居多,唇兔裂更是屡见不鲜,沈清看着这些孩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媳妇,这些孩子...”向正面露嫌弃,欲言又止。   残疾的孩子领回家还不如不养。   沈清知道向正的顾虑,他也有同样的担心,毕竟养孩子不像养小动物,这是一辈子的责任。   必须要慎重考虑。   这时廊道里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哭声。   沈清走到门口寻声看去,一位四十几岁的保育员阿姨正抱着一个小婴儿在廊道里走来走去的哄着。   “他怎么了?”沈清问道。   女人心疼的看了眼怀里的女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先天性心肌炎,每天都疼的哭闹。”   “我刚给哄睡了,这会儿又醒了。” 保育员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女婴哦哦的哄着。   沈清闻言走了过去,向正也跟了上去。   小女婴身上裹着抱被,看起来大约百天的样子,小脸因哭闹而变的通红,在保育员阿姨的怀里挣来挣去,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沈清见状对保育员阿姨说道:“我能抱一下吗?”   女人看了沈清一眼,似乎在判断这个年轻男人到底会不会抱孩子。   向正见保育员抱着孩子迟迟不松手,脾气有些上来了,“我老婆是医生,抱一下孩子怎么了?”   保育员听到“老婆”这个称呼整个人都懵了。   男人叫男人老婆吗?   沈清没好气的瞪了向正一眼,然后好言好语的对保育员说道:“如果孩子真的是心肌炎,您这样抱着他,只会让他更不舒服。”   “那...那怎么办?”女人将信将疑的询问道。   沈清笑了笑,伸手打开孩子身上的抱被,接着解开小合服的带子,露出滑嫩嫩的胸口,最后在心脏的位置拇指画十字按压了十几下。   不一会儿,小婴儿的哭闹声就减弱了许多。   保育员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清,惊喜道:“真的有效果啊。”   小女婴不舒服,她抱着孩子在走廊里晃悠了快一个下午,最后也只是勉强哄着宝宝哭哭睡睡的,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几下就解决了。   “我老婆厉害吧。”向正得意的看着保育员,一副有眼不识泰山的样子。   “闭嘴吧你!”沈清终于忍无可忍暗暗骂了向正一句。   男人知道自家媳妇又害羞了,坏笑一声不再说话。   正是这个阴差阳错的缘分,沈清领养了这个百天大的小女婴。   接着某人就过上了鸡飞狗跳和娃争宠的日子。   下一篇——《夫夫带娃喂奶篇》 第163章 向正成立【念清】基金会【修】   切入式电疗的电磁压虽然是在人体承受范围内的,可当电流频率与人体心跳的频率接近时,就可能引起心肌收缩频率的改变,导致心脏骤停或心脏的室颤,还可能危及生命。   波尔医生几次提醒沈清不舒服的时候要及时叫停,可他却一直硬撑着治疗。   “沈先生,沈先生?你还好吗?”波尔医生不停呼唤着沈清的名字,试图让他清醒起来。   适应了好半天,沈清才奋力喘上一口气,接着就是快速自主的应激呼吸,僵麻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知觉。   “波....波尔医生....”沈清瞪圆了眸子,惊恐的看着一旁的男人。   他也很后怕,刚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脑袋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着,然后一点点延伸到心脏,最后漫过全身。   那种眼睁睁感受身体被疯狂的拉拽,撕扯,直至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简直让他绝望。   他甚至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掉。   见沈清恢复了意识,向来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难得大发雷霆。   “沈先生,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要时刻保持沟通,您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沈清微微张了张嘴,语气弱弱的:“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我能撑住。”   “真是胡闹!”波尔医生脱掉防护帽,愤愤扔下几个字。   这时护士们也都进了房间,波尔医生指挥大家将沈清抬到移动病床上送往留观室,观察24小时。   “波尔...医生!”沈清抓着中年男人的衣角,滚动喉结费力问道:“效果...效果还好吗?”   这是他唯一关心的,否则他受那么大罪,铤而走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波尔医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执念能让眼前这个青年如此执着,甚至不惜豁出性命。   难到只是出于对健康的追求?   可若是命都没了,那还要健康有什么用?   看着沈清渴望的眼神,波尔勉强压下愤怒,闷声回道:“还不错,第一次治疗就接近最大化阻隔面积。”   沈清听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时房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原来是方楠要硬闯电疗室。   波尔医生让护士把沈清先推出去,看到沈清出来了,方楠立刻凑到床边。   “怎么样,还好吗?”方楠紧张的脸都皱到一起了。   沈清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还好。   方楠长出一口气,眉宇间拢起的川字也跟着松了下来。   那天方楠一直守在沈清的病床前,二人像普通朋友似的聊了许多之前没有聊过的事情。   大多数都是关于向正的。   最后方楠忍不住叹声:“沈清你真是太残忍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受的这些苦,若是被阿正知道了,他会有多心疼?”   沈清垂下眼,盯着被子发呆,呢喃道:“不能让他知道。”   “那你就打算一直一个人留在德国吗?”   沈清迟疑着点点头。   “就算病情控制住了,你也不打算见他了吗?”   “向正离开我才会过的更好的。”   沈清知道AD这种病是无法根治的,暂时不恶化不等于永远不会再病发,所以不见向正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方楠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明白沈清在想些什么,明明那么喜欢一个人,却偏要做让两个人都痛苦的事。   “明天...我就要回中国了,不过年后公司就要在柏林这边立项了,我就能长期在这里陪...”   方楠刚想说‘陪你’二字,忽然感觉沈清神色有异,连忙改口说:“我就得长期在这边工作了。”   “不是...不是因为你。”   因为方楠的失言,让二人难得和谐的气氛又变的微妙起来。   “方楠,我们...”沈清觉得有必要把话彻底说清楚。   “我知道!”方楠打断他。   “……”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不用答应我,也不用拒绝我。”   “我们就像朋友那样相处,一切看缘分,好吗?”   ……   “对不起!”尽管方楠说的很低声下气,甚至带着一丝恳求,可沈清还是不留余地的拒绝了。   方楠失声笑笑,半开玩笑的嗔了沈清一句:“你这人还真是绝情呢。”   “嗐,不逗你了。”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算了下时间说道:“沈清,我得先走了,晚上约了这边公司的高层一起吃饭。”   “明天我一早的飞机回中国,不过年后我很快就能调过来,到时候就能经常来这里陪你了。”   面对方楠的热情主动,沈清实在不好再说些难听的话,只能客气的点点头。   那天夜里,沈清失眠了,即便吃了带有安神作用的药物,他也没办法顺利入眠,脑袋里全是关于向正的事。   整个人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   他爱向正,却又不敢面对向正。   明明自己来柏林就是为了控制住病情后,重新回到那人身边,可当真要他做选择的时候,他却又退缩了。   他怕自己的病情再度恶化,怕向正会受不了日积月累的劳累而嫌弃他。   沈清握着脖颈间垂落的六芒星吊坠,轻声呢喃:“幸好还有你。”   ……   榕城   向氏因为陆温行的事件受到了不小的牵连,幸好有向正把吴越从美国引渡回国,并把事情的始末揭露给大家,澄清了向氏与华康集团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并没有外界所传的资本联合欺诈普通人知识产权一说,再加上年关将近,大家都忙着预备新年,这事也就慢慢平息了下来。   向正也借着这个机会建立一个基金会,以自己公司的名义资助吴越继续做医疗科研。   吴越对向正的帮助非常感激,并承诺所有研究的产权都有向正基金会的一半。   一时间这个沉冤得雪的科学家和向正的连动可以说是羡煞整个商圈。   谁都知道吴越手中的科研产权价值有多大,也许在普通人的手中那只是一串实验数据,可在商人手中那就是源源不断的金钱。   各家媒体为了得到第一手的商业内幕,几乎每天都蹲在向正公司的大门外,希望能从向正口中得到只言片语。   这天傍晚,向正刚走出公司大门就被蜂拥而上的记者们堵住了去路,一个个七嘴八舌的问着向正日后的商业规划,有没有进军医疗事业的想法诸如此类的。   向正全程都是笑而不语。   周阳和公司安保努力推搡周围人群的围堵,试图给向正让出一条道路。   这时一个女记者的问题突然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   “向总,我能问一下您的基金会为什么取名为【念清】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男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声音方向。   见向正难得有意回答问题,其他人全都安静了下来,竖着耳朵等着听向正的回答。   女记者没想到自己的问题会被选中,强扯出一抹笑容朝向正点头示意。   向正朝她走去,对着她手中的便携话筒认真回答道:“因为我爱人的名字里有一个清字。”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傻眼了。   本以为大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那人又说了一堆语出惊人的话。   “他是一名医生,因为生病偷偷离开了我,我很想很想他,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接着向正又对着镜头,深情告白:“清清,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都不会放弃你,我会等着你,一年,十年,哪怕是一辈子。”   “你知道我就是这样执拗的一个人,所以不要再藏了,好吗?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向正说着说着声音几度哽咽,接着他扭头就往车子方向走。   女记者连忙追上几步,高声问道:“向总,您爱人是什么样的女性,比如她的外貌特征,我想我们可以帮您...”   向正弯腰进车的动作一顿,接着他转过身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爱人是男的。”   “......”   “!!!”   “???”   向正的话好像一枚定时炸弹扔进了人堆里,起初大家都不说话,直到男人的车子绝尘离去后,所有的言论瞬间轰地一声炸开了。   “向少说自己的爱人是个男人,那他这岂不是公然出柜?”   “听刚才的话,好像还是对方抛弃了向少啊。”   “快快快,整理下有效信息,是一名医生,名字里有个清字...”   “.....”   明明是个商业采访,结果愣是变成了娱乐八卦,向正寥寥几句话被在场记者们解读后,直接变成了豪门爱情苦情剧,当天晚上就荣登新闻热搜榜第一位。   向宛看着那条《豪门大少痴情出柜》的热搜标题,气的血压飙升,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自从那天向正离开向家大宅后,姐弟二人就没见过面,即便向正把陆温行的事情解决了,帮助向氏挺过这次危机,向宛也连句话没和向正说过。   可今晚的事,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居然敢当众出柜,这小子简直是疯了。   女人怒气冲冲拿起电话就要给向正打过去,结果刚按了两个数字就被身后站着的季闻礼给夺了过去。 第164章 季闻礼被带走继承家业了【修】   向宛看着落空的手心微微一愣,随后抬头看着季闻礼,语气不悦:“你干什么?”   “你不能打这个电话。”季闻礼淡声道。   向宛勾起唇角,不屑笑了一声:“什么时候我的事要你来做主了?”说完就要去夺回季闻礼手中的电话。   季闻礼举高着手臂,坚持着:“大小姐,你确实不能打这个电话。”   “季闻礼,你反了!”   “把电话给我!”向宛站起身就去抢电话。   “大小姐,你现在这个状态和少爷通话肯定会吵翻的。”   然后你又伤心的哭,我就会很难受,季闻礼默默的想。   “混蛋,连你也跟我对着干!”向宛气红了眼,根本听不进任何,对着季闻礼就是又打又踢。   本来她就有气没处发,活该这人倒霉。   季闻礼面色不变,身形晃都没晃任由向宛打了个痛快。   末了向宛打累了,气喘吁吁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斜着眼睛瞪着季闻礼。   季闻礼拿起饭桌上的水杯给向宛递了过去,放柔声音:“喝点水,消消气。”   向宛一把将季闻礼的手打开,水杯啪嗒一声掉落在大理石地砖上,碎了一地。   季闻礼蹲下身就要去捡玻璃碎片,向宛却一脚将碎片踢开。   男人抬起头,微微仰视着向宛携带怒气的精致面容。   二人对视片刻,向宛嗤道:“你什么时候跟阿正那么好了?”   季闻礼缓缓站起身,向宛眼睛跟他动,最后定格在那人刚毅的脸上,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我跟少爷没有私交。”男人声音平静,态度坦诚。   “那你为什么这次要帮着他?”   “因为你!”季闻礼回答的干脆利落。   “因为我?”向宛蹙起眉。   季闻礼嗯了一声,沉声道:“你现在不能再刺激少爷了。”   向宛表情变的凝重起来,反问:“为什么?”   “合着他帮了我几次,我这个当姐姐的还不能说他了?我今天还就...”   “少爷在干走私。”   ……   “而且量特别巨大,涉及面也非常广。”季闻礼如是说道。   向宛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扯动着僵硬的五官,怒声斥责:“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季闻礼你...你...”   “不然他去哪弄那么多钱兜底向氏的股票,又怎么能把已经在美国服刑的犯人引渡回中国?”   “这些你都不想想吗?”季闻礼条理清晰的列举着向正近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向宛傻眼了,挺立的腰板瞬间塌在了椅子上,脑子里全是季闻礼的话。   是啊,她怎么就忽略了呢?   那么难办的事情阿正都能轻松摆平,足以见得他的人脉手段并非一般。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阿正会干走私。   “那...那怎么办?”   “他...他怎么敢做这种违法的事儿?他不要命了吗?”向宛脸色惨白,急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少爷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我...我怎么会...”向宛有些发懵。   “少爷是想证明他离开向家一样可以。”   “所以他才会发布声明不再参与向氏的任何决策,铁了心不想再和这个家有任何牵扯。”   “你现在就算找他吵又能怎么样?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他姐姐,向氏能不能继续运营下去都是未知数。”   向宛沉默了,她自始至终都觉得她和向正之间是像小时候那样吵吵架,闹闹脾气,听季闻礼这么一说,她才仿若醍醐灌顶。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沈清的男人?   季闻礼接着又道:“所以我劝你不要再去和少爷争吵,更不要再刺激他的情绪,除非你真想姐弟反目,永不见面。”   向宛最疼的就是自己这唯一的弟弟,怎么会舍得断绝关系?   “那我...那我就这么由着他?”向宛语气有些不甘。   一想到向正在媒体面前公然宣布喜欢男人就气的她脑仁发涨。   “目前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季闻礼淡淡道。   向宛沉默片刻,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似的。   季闻礼微微滚动喉结说道:“我先拿东西收一下这些碎玻璃。”   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向宛突然开口:“你是怎么知道阿正搞走私的?”   季闻礼身形一顿,一时没回答上来。   “你做事向来有分寸,不该你过问的你从不多听一个字,这次怎么会突然想到去查我弟弟这么隐私的事?”   向宛说着已经站起身,漂亮的凤眼瞬间恢复往日犀利精明的神色,仿佛能直照到人心底。   季闻礼喉咙发干,心脏怦怦乱蹦。   女人上前一步,眯起眼睛笃定道:“你有事瞒着我!”   季闻礼呼吸停住,刀刻般的五官不善掩饰的表现出慌乱。   “大小姐...”   “你跟阿正向来不对付,今天却突然帮他说话,未经我的允许暗自调查我弟弟,并且还能查的那么仔细...”   “季闻礼,你真的只是一个寻求温饱的雇佣兵吗?”   当初向宛刚刚接手向氏,必然要选择一批听她话,有能力帮她处理一些见不光的事的人。   季闻礼就是在那时候被她在众多金牌保镖中选中,后来才知道他是从意大利刚刚回国的雇佣兵。   结果这一跟就是整整七年。   七年间,季闻礼从没有越举过一次,更没有反驳过她的任何决定,可最近这人却是有点反常。   难不成是跟她久了,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女人的眸子里瞬间多了几分轻蔑,“季闻礼,我花钱雇你,你就...唔——”   向宛说着忽然被季闻礼拦腰拉倒身前,扣住后脑就吻了下去。   懵了两秒钟,女人牙齿用力狠狠咬了季闻礼的一口,趁机推开那人,接着一巴掌甩在了季闻礼的脸上。   动作一气呵成。   “你疯了吗?”向宛怒红着眼睛瞪着季闻礼,胸口急促起伏着,用力抹着嘴巴。   这可是她的初吻。   季闻礼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他喘着粗气一眨不眨地盯着向宛,有些话如果不说,他怕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我喜欢你!”男人定声道。   向宛此刻完全沉浸在被侵犯的恼羞里,根本没接收到季闻礼说这句话的意义,再加上她平时强势惯了,根本不懂怎么处理这个突如其来的告白。   最后嘴巴不经过大脑,像是平时对待下属那样,冷冷道:“喜欢我?”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你配跟我说喜欢二字吗?”   向宛觉得这番话说出去总裁形象肯定立的稳稳的,哪怕刚才被季闻礼轻薄了,她也不至于输了气势。   可她的心脏怎么会隐隐有些泛疼?   季闻礼并不意外向宛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垂下眸子,自嘲笑了笑;“是,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向宛觉得今晚的季闻礼实在是太反常了,但又放不下面子,只能硬生生在他身后高喊道:“季闻礼,你走出这个门就永远别想再滚回来。”   “你以为我向宛离开你就不行了吗?”   “我告诉你,只要我钱给到位,别说你一个季闻礼,就是十个我也能找到。”   季闻礼脚步顿住,背对向宛心痛自语:“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个拿钱办事的打手。”   向宛此刻已经骑虎难下,只能顺势说道:“不然能是什么?”   “识相点,好好留下给我办事,现在能出起那么高价钱的除了我...”   “不用了!”季闻礼打断了向宛的自说自话。   女人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抛出的橄榄枝会被季闻礼拒绝了。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季闻礼闭了闭眼,像是诀别似的嘱咐向宛:“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儿就去找向正,别自己硬撑着,记住了吗?”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向宛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时一阵巨大的声响席卷整个向家后花园,向宛一听就听出这是直升机的噪音。就在她错愕之际,季闻礼已经夺门而出了。   女人本能的追了出去。   结果看到季闻礼被两个白人男子架着胳膊往直升机方向走去。   “你们是谁?你们要带他去哪?”向宛边追边喊。   “少爷,老爷不喜欢等人。”其中一个白人男子用不太流利的中文提醒道。   这是少爷第一次顺从并且心甘情愿跟他们回意大利,万万不能有一点马虎。   “你们放了他,不然我报警了。”向宛虚张声势的吓唬着,其实她刚才跑出来的急,根本没有带手机。   两个白人男子互相递了个眼色,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教训。   结果二人还没等有动作就被季闻礼一边一个反向掰住胳膊,低声威胁:“你们敢动她,我要你们命。”   两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被季闻礼拧着胳膊疼的嗷嗷直叫,不停求饶。   向宛还要走上前,却被季闻礼转身呵斥住了。   “别过来!”   向宛傻愣在原地,进退不是。   “闻礼,他们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如果是因为钱,我可以给他们...”   向宛一直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金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数字不到位。   季闻礼心里一疼,看着向宛苦涩一笑,转身握住直升机抛下的绳梯就上了飞机... 第165章 向正深情告白   季闻礼走后,向宛才知道这个人不是自己花十倍,百倍价钱就能换来的。   她仿佛失去了一双手,一个可以依靠的磐石,以前无论她要做什么,季闻礼都会帮她处理的干净利索,让她毫无后顾之忧。   然而现在的她不仅什么都要自己面对,甚至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原来自己对那人的依赖竟已经深到这个地步了。   犹记得那晚他几番叮嘱自己不要再和阿正吵架,做什么事都要找阿正商量。   原来这个混蛋早就想走了。   向宛越想越生气,签署文件的笔在纸上唰唰唰的一扫而过。   小助理在一旁看着心惊肉跳,犹豫着开口道:“董事长,财经周刊的年底风云人物的采访,您还一直没理呢。”   “录制组的电话都打了六七遍了,他们说已经约好少爷和您一起采访。”   向宛一听向正去了,眉间微微一皱,淡声道:“好,告诉他们我晚点就去。”   小助理松了口气,痛快应了声就离开了办公室。   财经周刊可以说是财经新闻里顶级的杂志了,能被采访报道的都是商业巨佬和潜力新贵。   向家姐弟无疑把这两点完美综合了。   再加上向家最近风波不断,这个采访无疑会变成一个爆点。   向宛本来是要推掉这个采访的,因为以向氏现在状况实在不适宜太过高调,可一听向正也会来,她才答应下来。   自从向正那次离开向家后,姐弟二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通过话了,眼看还有两天过年,她正想着要怎么开口让向正回家,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弟弟缓和一下关系。   向正成立了【念清】基金会后,再加上他本来就是做风投的,一时间榕城商圈手里掐着钱没有好项目的大佬都想找向正掺和一脚,没多久就凝聚成了一个以向正为中心的资金池,风光无两。   不少人想巴结向正,安排各种酒局宴会,但都被那人拒绝了,甚至还有一些人明里暗里给他公司塞漂亮的小男孩,他不是直接将人开除就是终止合作,再后来就没人敢在私生活这里讨好谄媚了。   没有沈清的日子,向正颓废了一段时间,但他始终坚信沈清肯定在某个角落默默看着他,所以当财经周刊找到他的时候,他想都没有就答应了。   只因为这个采访的视频和纸质杂志是全球同步播放和发售的,他不信沈清会看不到。   ……   市媒大楼。   向宛比约定时间早到了财经周刊的录制现场。   正当她跟主持人对接录制流程的时候,向正也在周阳的陪同下进了演播厅。   姐弟二人许久未见,向正率先淡淡打了声招呼。   向宛脸上没太大的起伏,只是稍稍向沙发一边动了动身子给向正腾出个位置。   向正垂下眸子抬脚走过去在向宛身边坐下。   女主持人也是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这二人之间不愉快的气氛,再加上之前听到的风言风语,心里琢磨着应该是因为向正和靳家联姻失败继而出柜的事。   估计一会的采访会很困难啊。   “这是一会的对答流程,您二位先看一下,有不合适的地方咱们再商量。”   女主持把稿件递出去后就借口去洗手间匆匆离开了,心想让他们姐弟二人先沟通一下,免得一会儿在采访中出岔子。   向正看也没看眼前的稿子,反而从兜里摸出根烟来叼在了嘴里也要离开演播厅。   “阿正!”向宛知道向正是故意躲开她,不想单独跟她在一起。   向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向宛。   “我们好久没聊天...”向宛语气弱了下来。   向正看了眼演播厅,笑着问道:“季闻礼呢,让他陪你聊天,我出去抽根烟。”   “他走了。”向宛说道。   “走了?什么意思?”向正蹙眉。   那人跟了他姐七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怎么会走了呢?   向宛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哀伤:“没什么,不说他了。”   向正眸色迟疑了下,把烟又装进烟盒走了回去。   “阿正,过两天回家过年吧。”向宛说道。   向正迟疑了会儿,点点头。   向宛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其实她想问季闻礼说的走私那件事,可眼下他们俩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一点气氛,她怕自己一说又破坏掉了,话在嘴边滚了半天还是没问出来。   最后只说了一句:“阿正,你现在公司做的这么好,接触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千万不能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   “咱们家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人,被那些无赖缠上会很麻烦的,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话。”   向正轻轻滑动喉结,点头嗯了一声。   面对弟弟的沉默寡言,向宛心里翻搅着疼,从前他们姐弟俩无话不谈,嗔骂打闹更是家常便饭,如今的阿正对自却像是对个陌生人似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沈清的人。   她曾想过妥协,接受弟弟和男人在一起的事实,可那个人却患有阿茨海默症,阿正如果和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起,未来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即便阿正再疑她,恨她,她也不能说出实情。   “那个...沈清你有消息了吗?”向宛试探着问道。   向正本以为自己那天在媒体前高调宣布出柜,姐姐会大发雷霆,他甚至做好了彻底决裂的准备,没想到今天见面她不仅没恶语相向,反而主动问沈清的事。   “没有,不过我相信早晚我会找到他。”向正语气笃定。   “那要是...一直没找到呢?”向宛又问。   “会找到的。”向正转头凝视着向宛,目光幽深:“无论他在那里,我都会找到他,和他结婚,照顾他一辈子。”   “谁都不能再把我们分开。”   向宛被向正看的心里一虚,鲜少显露慌乱的她都免不了飘忽下神色。   这层窗户纸虽没捅破,可姐弟二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就像当年向宛一直怀疑那个举报者是被向正藏起来一样,向正也同样疑心于她。   只不过二人的手段都太过高明,几乎找不到马脚,可向正坚信,她姐能办到的事,他也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到了采访时间,女主持人也回到了演播厅,看到二人略微缓和的气氛,小主持暗暗松了口气。   果然前面的采访比想象的顺利。   向宛作为资深企业家,回答问题几乎是滴水不漏,而且还明里暗里的把外界对向氏一些不好的言论依次澄清了,既显大气又不失严肃。   比姐姐的老练从容,向正虽一直绷着脸,可配合度也还是蛮高的,对自己公司的前景和规划都有着明确的方向。   最后到了网友在线提问环节。   本来是已经内定好了,会让人事先在评论区打出一些关于企业金融类的问题,他们做好截取,结果当天网友太多,评论区太过高涨,机器抓取不准确,最后截取时竟混进了一条关于向正私人情感的问题,而且内容很犀利,显然是做了功课。   【飞出地球的猪:向总,您之前已经有了婚约,现在又公然出柜,请问您真的是同性恋吗?】   因为是视频直播,四十几万网友同时在线观看,这条问题已经没办法替换下去了。   女主人小心观察两位嘉宾的脸色,向宛已经是可见试的不高兴了,向正倒是一片坦然。   前几个问题回答的还算顺利,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向宛强扯笑容解释道:“我想大家误会了,我弟弟他...”   “我不是同性恋。”向正突然开口。   “只是我喜欢的人是男人而已,如果他是女人,我也一样会喜欢他。”   话音落下,直播间瞬间炸开了锅。   向宛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虽然早就猜到向正会这么说,可这种不光彩的事被公开说出来,还是让她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主持人小姐虽然也很错愕,可经年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很快把控住了气氛。   “向总这种敢爱且勇于担当的品质真的是很值得我们大家学习,也难怪您在事业上会这么成功,对待伴侣尚且如此有责任感,更何况是对待企业了。”   “我想您当初在创建立信风投的时候肯定也有着自己...”   主持人刚想把节奏拉回到了主题的时候,向正突然打断了她。   “我对他并不好!”   此话一出,整个演播厅都静了下来,连采访过无数名人大咖的主持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男人继续说着:“我以为我很爱他,实则我对他一直很坏,很坏。”   “我总是把他弄哭,弄伤...”   “我是个很差劲的伴侣。”   “当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爱,怎么去爱的时候,他却离开了我。”   男人说着对准直播镜头,“清清,我知道你一定能看到这个采访,我想对你说,不要怕连累我,不要自己去承担。”   “现在的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一丁点儿委屈,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混蛋向正了,我知道自己每说一句话,每做的每一件事要承担的后果。”   “【念清】基金会就是以你的名义建的,立信集团的法人其实我早就悄悄变更了你的名字,本来我想向你求婚的时候才说的,可是你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能做的就是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即便你将来真的什么都忘记了,我也会被你为打一辈子工。”   “所以,回来吧,清清,我真的怕有一天我会支撑不下去。”   “我曾经和你说过,你是我的命,命没了,人是活不成的。”   “求你,哪怕是可怜可怜我,都不要再躲着我了...”   向正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几度哽咽,最后他直接站起身离开了演播厅,留下不知所措的众人和被打动的数十万网友。   而此时远在德国的沈清看到这个直播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第166章 大结局(上)2更合1【修】   沈清在第一次切入式电疗后一直保持的很稳定,没有再次出现明显恶化的症状,这让波尔医生和护理沈清的小护士杰妮都很欣慰。   转眼就到了中国人重要的节日——春节,因为德国和中国有六个小时的时差,中国晚上8点的晚会在柏林大概是下午两点。   波尔医生就让杰妮策划一场中式午餐为沈清庆祝春节,杰妮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沈清的公寓里,杰妮带着一帮小姐妹来陪沈清过春节,她们中有些会讲流利的英语,有些只能德语英语一起说,闹出不少笑话。   沈清是斯坦堡疗养院唯一一个亚裔男人,外加长的俊逸帅气,深得这些小护士们的喜欢,纷纷缠着沈清让他教她们包饺子,做中国菜。   杰妮知道沈清性格内敛,被这些小姑娘缠着肯定会不适应,黑着脸把人轰到一旁准备食材去了。   “沈先生,您不和家人通视讯一起过年吗?”杰妮一边学着沈清的模样笨手笨脚的包着饺子,一边状做不经意的随口问了一句。   她一直很好奇沈清来到德国后从没听他提过自己的家人,也没见他说过有什么朋友,仿佛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   沈清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见沈清不回答,杰妮也不好再问,只好去拿遥控器去转换中国的电视频道等待晚会开场。   “沈先生,要调至哪个频道呢?”杰妮喊道。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沈清抬头看去,杰妮恰巧乱按到了财经频道,里面正在重播着财经周刊采访向家姐弟的画面。   杰妮刚要跳过去换下一个频道,却被沈清厉声叫住了。   从没听过沈清大声说话的杰妮被这一声吓的一哆嗦,遥控器险些掉到地上。   沈清放下手中的馅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视里的男人,心中早已泛滥成灾的思念轰的涌出了出来。   这是他爱的男人啊。   杰妮不明所以的看了眼沈清,顺着他的视线又回头去看电视画面。   屏幕里一男一女坐在双人沙发上正在接受采访,虽然里面的人说的是汉语,可字幕却是德语。   杰妮一眼就看到了‘向正’德语二字。   难道这个男人就是沈先生发病时念叨的那个人?   沈清看着电视里的男人,眼泪不受控的决堤而下。   那人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无不重凿着他的心脏,疼的他几乎窒息,整个人都在发抖。   原来思念也会让人痛入心髓。   “沈先生?你怎么了?”杰妮一脸慌张的走过来。   看到向正哽咽着告白后离开了镜头,沈清已经哭成了泪人,一遍遍呢喃着那人的名字。   大概是许久未曾这样激动过,沈清觉得脑袋里嗡嗡乱响,切入式电疗虽然对阿茨海默症有一定的治疗作用,但也会伴有短暂的电击性失忆,这是常用稳定患者情绪的一种附加治疗方法,一般会在几天内自行恢复。   沈清在电疗后也或多或少存在一些记忆障碍,只记得向正这个人,而许多细节却记得并不那么真切,这也让他保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平和心态,对后面药物吸收,康复治疗都很有帮助。   可向正刚才那番话几乎是瞬间撕开了他的记忆,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冲破了他各个神经,以至于眼前的画面变得虚虚实实起来。   阿兹海默症在治疗过程中最怕的就是情绪的剧烈波动。   杰妮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沈先生,沈先生...”杰妮急声喊道。   沈清缓缓移动视线看着眼前已经模糊成一片白色的杰妮,嘴巴张了张就朝地上栽去。   嘭——隆——啪——   倾倒的身体打翻了桌子上的盆和碗,把杰妮吓坏了。   其他小护士听到声响纷纷赶了过来。   杰妮跪在地上,怀中抱着沈清的头,大喊:“快去通知波尔医生说沈先生晕倒了,再去推一辆担架车来。”   几个小姑娘立刻通知了波尔医生,接着又把沈清抬到了担架车上,匆匆送往前面诊疗大楼。   杰妮看着昏迷不醒的沈清,暗暗祈祷:“沈先生,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   同一时间,向正 正和姐姐在家里吃年夜饭。   厨师张嫂做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能容纳十几人的长桌旁只面面相觑坐着向家姐弟二人。   以往向国栋没生病的时候,向家这个时候门坎早都要被踏平了,送礼问候的人络绎不绝。   而今年向家接连出事,连拜年的人都少了一大半,张嫂做完饭后和其他佣人也都相继回了自己家过年。   此时的向家大宅安静如常,若不是听到外面噼啪作响的炮竹声,根本看不出这是在过新年。   吃饭期间向宛一直在找话题和向正聊天,虽然这些天她被季闻礼离开的事弄的心烦意乱的,可依旧尽力活络姐弟间的气氛。   可向正全程表现的都很冷淡,只偶尔回上几句,年夜饭吃的甚至比员工餐还快。   男人拿起餐巾抹了把嘴巴,淡淡道:“我上楼休息了。”   “你才吃几口啊...阿正...”向宛愕然。   向正没回话,起身就往楼梯方向走去。   “向正!”向宛也站了起来,厉声喊住他。   向正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是不是那个沈清一天没找到,你就要一直这样跟我闹下去?”向宛忍着脾气问道。   向正缓缓转过身,沉如枯井的眸子直直看着向宛,“姐,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向宛愣住了,她没想到向正会问她这个问题。   “你知道失去挚爱那种心痛的滋味吗?”   “那种彻夜失眠,需要吃药才能睡着的滋味,你有过吗?”   ……   向正从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香烟,苦笑道:“我以前从不抽这种焦油量大的烟,自从沈清走后,我每天夜里要抽掉两包甚至三包。”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白天我可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到了晚上就只能不停的抽烟,一根两根,一盒两盒,像个吸 毒 犯似的来纾解自己。”   “与其说我和你闹,倒不如说我再和自己闹。”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埋怨任何人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怎么去爱他,而不是霸道专横的强迫他,也许我们两个早就好好在一起了。”   “姐,也许你不懂我刚才说的那些,等你有一天遇见一个能让你奋不顾身,爱到骨子里的人,自然就会明白我今天这幅样子到底是不是在和你闹。”   向正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独留下一脸呆怔的向宛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确实没谈过恋爱,大学刚毕业就遇上父母空难,独自一人接手偌大的向氏,这么多年来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事业上。   别说谈恋爱了,身边连个异性都没有,除了季闻礼....   想到季闻礼,向宛心脏的位置又开始没有缘由的疼了起来,这个混蛋自从那晚离开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音信全无,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   还说什么喜欢她?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吗?   说走就走,一点挽回的余地都不留。   向宛越想越觉得心酸,恍然间她脑中闪过刚才向正的话。   难道自己对季闻礼....?   女人大惊,反复琢磨着向正说的种种表现,何尝不是她近日的状态呢?   每天拼命的工作,什么也不去想,每晚睡觉十天有八天都会梦见季闻礼,而且是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她的梦里。   ……   难道...难道她早就喜欢上了季闻礼而不自知?   向宛后知后觉的跌坐回椅子上,脑袋里面乱糟糟的。   自己对季闻礼这种模凌两可的感情尚且如此,而阿正对沈清的感情要比她深厚千倍,万倍,要承受的痛苦岂不也是千倍,万倍?   女人目光追去,向正已经上了楼梯,她刚要喊住向正想把真相告诉他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柏林斯坦堡疗养院打来的。   而这时向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二楼转角处了。   犹豫了会儿,向宛接起了柏林的电话。   “喂,你好。”   “向女士,您好,我是斯坦堡疗养院的波尔医生,您之前委托我这里医治的病人...”波尔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向宛沉下了声音。   波尔沉默了片刻,小心说道:“他状况可能不太好。”   “你说什么?”女人陡然拔高了声调。   “哦,您放心,并没有危及生命的危险,只是他的病...”波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能会变得更严重了,疗期也会无限延长。”   沈清被杰妮她们送到诊疗大楼的时候,波尔立刻给沈清做了CT和脑磁波动检测,发现沈清的脑池和脑沟都有加深和变宽的趋势,这让波尔很不安,之前做完切入式电疗后,他实时监测了好一阵都没有继续恶化的表现,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怎么会这样?你前几天打电话不是说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吗?”向宛怒声质问。   “向女士,切入式电疗本来就是风险并存的,况且沈先生第一次治疗后,各项数据都维持的非常稳定,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但这毕竟是无解性生理疾病,大脑神经有自己运行机制,人为治疗也只能起到预防和减小病发率,而不能彻底治愈,就像心脑血管疾病一样,发病只是一瞬间的事,这是谁也不能控制的。”   向宛神情复杂,其实当她得知波尔说沈清病情好转的时候,她都已经说服自己只要那人病情不再恶化,她就接受他跟向正的事。   然而...   “喂?向女士?您再听吗?”波尔见向宛迟迟不说话忍不住叫了她两声。   “我知道了,一切你拿主意就好。”向宛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来现在还是不能告诉阿正沈清的下落。   女人单手撑着头深深叹了口气,希望时间能慢慢淡化这一切吧。   ……   华夏的新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初春赶走冬天的尾巴袅袅而来,一眨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两会。   本以为大热人选向国栋病重后,李长城可以顺利任职国A部部长,可结果却令所有人大跌眼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国A部办公室主任刘海延居然接任了向国栋的位置。   原来向国栋在知道自己病重之后就暗自把各方关系都做了梳理,一旦他真的出现了意外,就由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属下做自己的位置。   这件事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直至刘海延顺利任职后来看望昏迷不醒的向国栋才被向家姐弟知晓。   刘延海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趴在向国栋的身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他是农村考出来的穷学生,空有一身才华理想却没有机遇,虽然以公务员考核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国A部,却也只能做个基层小科员,是向国栋一步步将他提拔起来,这份知遇之恩,也够他为向家鞍前马后一辈子了。   向宛和向正姐弟俩也很触动,他们没想到爷爷早就为他们姐弟俩安排好了依靠。   离开医院后,向宛对向正说道:“你和方楠玩的好,有空的话你邀他一起去SY看看方伯伯吧,正好我又淘了几个黄花梨手串,你一道带去。”   “方楠去柏林了。”向正边系安全带边说。   听到柏林二字,向宛脸色一变,强装镇定的笑问道:“他去柏林干什么啊?”   “听说他爸的公司在柏林那边有个电气项目要做,他过去帮着监管那些洋鬼子去了。”   末了还不屑的补了一句:“那小子以前最讨厌出国,谁知道这次怎么了,突然开窍了。”   向宛干笑一声没再搭话。   此时的方楠确实是在柏林,但却不是在他父亲的公司里,而是在斯坦堡疗养院陪沈清做康复。   他本以为年后来到柏林会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沈清,没想到再相见却让他心沉谷底。   沈清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确切的说是更像一条鱼儿,仅存着七秒的记忆,甚至更短。   方楠站在康复室外的玻璃窗前,看着里面康复师像在教牙牙学语的孩童般那样帮助沈清重复着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心如刀绞。 第167章 大结局(中)二合一爆更   康复室里的沈清似乎也觉察到有人在看着他,清透的眸子移到窗户方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像是看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只在方楠脸上停留了一瞬就移开了,没有丝毫波动。   “为什么会这样?”方楠看着里面的人儿心痛问道。   波尔医生深深叹了口气,“切入式电疗可能...”   “———哦,上帝。”   波尔医生话没说完就被方楠一把扯住领子拽了起来。   “方先生!方先生!您冷静一下!”随行的两个小护士连忙去拉扯方楠的手。   男人这才缓缓松开了波尔医生的衣领,怒红着眼扫过众人。   波尔医生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中国青年,生怕这人再度发疯,若不是院长千叮咛万嘱咐对这人要客客气气的,他真要叫保安把人轰出去了。   虽然波尔心中无比气愤,可本着医生的职业素养,他还是耐着性子给方楠解释着。   “方先生,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阿茨海默症本身就是无解性生理疾病,目前我们已经给患者用了全世界最先进的治疗方法了。”   波尔医生说着微微沉下了语气,听起来十分遗憾:“但有些东西不是人为就一定能改变的,患者自身思想压力过大,脑神经总是处于疲劳状态,就算做了切入式电疗也不能保证完全阻止脑部钙化的速度。”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助患者做康复训练,配合药物的治疗,等待状况稳定后再开始第二阶段的治疗。”   方楠也知道沈清会变成这样并不是波尔医生的错。   沉默半晌,男人朝波尔医生弯身行了一礼,歉声道:“对不起,波尔医生,刚才是我冲动了。”   波尔医生经历过无数次家属因接受不了患者病情恶化而失控的场景,所以并没放在心上。   “我现在能为他做些什么?”方楠问道。   “作为他的朋友,能常来看看他,陪他说说话就是最好的帮助了。”波尔医生转头看向房间内的沈清,淡声道:“其他的就交给康复师和医学吧。”   “那他...会好起来吗?”   方楠这话问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听到自己不能接受的答案。   “我自己是很有信心的。”波尔医生定声道。   他从第一眼见到沈清起就被他身上那股不服输的韧劲所打动,后续的治疗也肯定了他的想法,这个年轻人对健康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强烈,所以他始终认为沈清的病是会好转的。   虽然波尔医生没有正面回答,可方楠还是大受鼓舞,握着男人的手一顿千恩万谢。   接下来的日子,方楠就在公司和疗养院两边跑,沈清对这个陌生朋友起先是很抵触的,可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个每天围着自己转的男人。   这期间沈清偶尔清醒几时,可也是各种记忆胡乱拼接,这边和方楠说着话,却把和别人做过的事放在他身上,起先方楠还觉得这是阿茨海默症的正常现象,可日子久了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沈清明明一直在做康复治疗,怎么对以前的事情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他去问过波尔医生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吸取了第一次切入式电疗后的教训,怕沈清情绪太过激动,就在后续的康复治疗中增加了一项【电休克治疗】这种方法在可控的范围内对人脑的伤害是可以自行恢复的。   虽然波尔医生也不想这样,可杰妮把事发当天的经过说完后,他立刻和远在中国的向宛通了电话,得知了向正和沈清之间的情感纠葛。   为了避免在后续的治疗中,发生类的情况,波尔医生才决定用【电休克】的方法,让沈清逐渐忘却之前的事情。   【注:电休克治疗,一般在治疗精神类疾病时会用到,通过对大脑放电将原来的记忆消除,但是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记忆可以恢复,不会对大脑造成损伤。】   方楠听完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任何人在沈清的记忆里都会有偏差,唯独关于向正的一切,沈清是记得那么真切。   不过这样也好,沈清忘了向正,那对他们而言也许是一个新的开始也说不定呢。   ……   四月份的柏林日照充足,蓝天白云,十几度的气温不高不低是个出去游玩的好时机,   一段时间的接触后,沈清已经对方楠非常信任了,他的病也在后续的康复治疗中平稳了下来,至少能独立记住一两天甚至更久一些的事情,而且不会出现错乱。   方楠见状就向波尔医生请求要带沈清出去游玩,波尔医生综合考察了沈清近期的康复数据后,同意了方楠的要求。   毕竟长期在疗养院里也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得到波尔医生的首肯后,方楠一有空就开车带着沈清逛柏林的名胜古迹,柏林大教堂,东边画廊,勃兰登堡门,菩提树大街...反正能去的地方都带沈清逛了个遍。   慢慢的沈清开始期待方楠的探望,病情也没有再度恶化的征兆。   沈清虽想不起自己和方楠以前的种种,可对二人近两月的事却记得大差不差,每次方楠来都能准确的认出他来。   虽然有时候也会忘,但多数都能很快想起来,这让方楠倍感欣慰。   这天方楠例如平常一样去疗养院接沈清,因为柏林的天气越来越热,他准备带沈清去波茨坦广场买几套换季的衣服。   沈清乐呵呵的答应了。   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广场步行街,方楠停好车就带沈清去了商贸大厦。   沈清身高腿长,肩窄腰细,不似欧洲男人那样壮硕宽厚,一般的正装并不好买,方楠只好带沈清去买休闲装。   在试衣服的过程中,方楠帮沈清整理衣领,偶然看到沈清脖子上戴的六芒星铂金吊坠,微微一怔,随后故作懵懂地问了句:“这是什么?还挺好看。”   沈清低头看了眼很自然的回答道:“六芒星。”   “看起来很贵重呢,朋友送的?”方楠笑着打趣道。   他第一眼就看出这吊坠是出自BUR珠宝设计师保罗的手艺。   沈清笑笑不语,他也记不太清这条项链是怎么来的,只知道这东西一直戴在自己脖子上了。   这时他脑中突然窜出‘向正’二字,可仅仅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向正...”沈清默默叨咕一句。   方楠似乎听到沈清说了什么,疑声道:“怎么了?”   沈清愣了一下,随后摇头笑笑:“没事。”   方楠也没多想,他看了眼手表,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就提议带沈清去看电影。   沈清自然是乐意的。   二人就近在商场顶楼的电影院里买了两张最新上映的好莱坞动作电影。   方楠把沈清带到休息区,指着一旁的自助贩卖机嘱咐道:“我去买点饮料,马上回来。”   沈清乖乖点头。   虽然那个自助贩卖机离沈清不过十几米远,他还是三步两步一回头,生怕一眼没看到沈清就不见了。   在方楠排队的时候,沈清随手拿起桌上即将放映的电影手册翻了起来,只是有些字他认的困难,明明就在嘴边,可就是怎么也念不出口,最后就只能当图册看。   直到他翻到了影院引进的中国贺岁档动画大电影《熊出没狂野大陆》时,目光瞬间被上面的动画人物吸引了,那感觉异常熟悉,接着心脏的位置忽然隐隐疼了起来。   沈清越盯着画册看,呼吸就越紧,脑海中一个俊帅男人的轮廓慢慢浮现在眼前,那人身上散发着桀骜张扬的痞气,脸上的笑容却是无比温柔。   好熟悉,熟悉的像是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似的,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清清!”那人在叫自己。   沈清整个人都僵住了。   “沈清!”又是一声,但却不是脑中的声音,而是方楠。   沈清茫然抬起头看着方楠,那人怀中捧着一大堆吃的,手里还拎着两瓶苏打水。   “你怎么了?”方楠察觉沈清眼神有异,瞬间紧张起来。   沈清蹭的站起身,局促的支吾着:“我...我想回去了。”   “为什么?电影快开始了,我们看完电影再回去也好啊。”方楠愕然。   “我不想看了,我先..我先回去了...”沈清说完也不管方楠同不同意直接就往电梯方向走去。   方楠没办法只好把东西一扔快步追了过去,在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侧身挤了进去。   见沈清情绪绷的有些紧,方楠也不敢乱说话,生怕说错什么刺激到沈清。   回到疗养院后,方楠想再陪沈清一会儿却被那人拒绝了。   “波尔医生说明天要做...要做下一阶段的治疗,所以我要早点休息了。”沈清站在门里说道。   这么蹩脚的理由方楠怎么会看不出,这才下午三点多离天黑还有一大段距离,可他还是没有戳穿沈清。   “那好,那明天我再来。”方楠温声道。   沈清迟疑着点了点头。   方楠走后,沈清快速关上门,后背贴在门板上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着。   脑中那个男人影子愈来愈清晰,他的那句‘清清’在他耳边久久挥散不去。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自己对他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关于的他的任何东西。   沈清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当天晚上沈清失眠了,这是他近几个月来第一次失眠,即便他一遍遍的暗示自己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做第三阶段的切入式电疗,可还是没办法顺利入睡,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那个男人的声音样貌就像是魔咒似的盘旋在他的脑袋里,搅得他心烦意乱。   后来沈清干脆就不睡了,下床坐到桌子旁拿出纸笔,根据自己脑中的那人的样子细细勾勒起来。   沈清是学医的,在画图上面还算有些天赋,他都没想到自己会画的这么好,不多时向正的大概轮廓就跃然纸上。   虽然画的比较粗糙,可男人眉眼间的气质却极为传神,这时他脑中忽然闪现白天想起的一个名字。   沈清低头看着脖间垂下的六芒星吊坠,又看了眼画像默默呢喃着:“向正...又是谁呢?”   ……   次日沈清是被杰妮拍着肩膀叫醒的。   “沈先生?沈先生?你怎么睡在这里啊。”   沈清迷蒙睁开眼,原来他昨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杰妮,嘶——”   沈清刚一动胳膊就忍不住嘶嘶出声,他的两只胳膊已经被枕麻了,缓了好半天才逐渐适应过来。   杰妮连忙去扶沈清,关切道:“沈先生,你还好吗?要不我和波尔医生说一下把今天的治疗推迟到明天呢?”   疗程日期是波尔医生早就定好了的,沈清怎么好意思擅自更改。   他直了直腰板,笑道:“没事,我洗漱好就去。”   看着沈清去往浴室的背影,杰妮无比欣慰。   这几个月来沈先生的病情一直都很稳定,虽然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记不住之前的事,可至少后面基本可以做到像正常的人一样生活自理。   这就是个好的征兆。   因为沈清要做第三疗程的电疗术,方楠公司那边刚一忙完就匆匆赶去了疗养院。   此时沈清已经进了隔离室,开始了第三阶段的切入式电疗。   因为有了前两次的磨合,这次治疗做的很顺利,虽然沈清依旧疼的身体发抖,脚趾卷曲,可好在没有出现心脏休克的意外。   期间波尔医生一直在和沈清做基础沟通,很多问题沈清都能从容回答,只有小部分记忆会出现偏差。   波尔医生详细的记录着数据,为下一次治疗做准备。   就在他准备给沈清做电休克的时候,一旁监测沈清脑磁波的仪器出现了强烈的起伏跳动,且数值不断攀升。   波尔医生连忙关闭了电疗仪器,待他去舱室查看发什么了什么时候,发现沈清木然躺在软垫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仓顶上方的白炽灯,眨也不眨一下。   “沈先生,沈先生,你还好吗?”波尔医生探头叫了沈清两声。   见沈清没动静,波尔医生按了一个绿色按钮,传送带将沈清从电疗仓里送了出来。   波尔医生上前将沈清扶了起来,仔细观察着他的状态,问道:“沈先生,你认识我吗?”   沈清眼睛平移到波尔医生的脸上,许久他道:“波尔医生。”   波尔医生瞬间松了口气,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沈清又说话了。   “为什么我会忘记以前的事情?”沈清看着波尔医生,目光冰冷的像一汪寒泉。   刚才在做电疗的时候,关于向正的一切一切他都想了起来,可在这之前,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是典型的电休克症状,如果换做普通人可能根本意识不到,可他之前也是一名医生,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方法。   沈清想了半天,自己忘掉过去,忘了向正,最开心的人应该就是向宛了吧。   真是辛苦她布局到今天这步。   波尔医生语塞了,他没有告知沈清为确保他的情绪稳定,在做第二个疗程的时候就给他做了电休克,并在后续的康复治疗中也有少次不间断的使用这个方法。   虽然之前的事情可能会忘记,可以后的生活是美好的。   “说话啊!”沈清怒吼一声,强烈的愤怒导致他的肩膀都在微微发抖。   他治病就是为了能记住向正,记住以前为数不多的美好,如果连心底的人都忘了,那他还治这个病还有什么意义?   “沈先生,你先听我说...”波尔试图安抚沈清的情绪,不想让他过于激动,尤其是在刚做完电疗术后,简直就是大忌。   沈清哪里肯定听波尔的解释,狠狠扯下头脚的磁片,光着脚就往外面走。   骗子,全都是骗子。   波尔去阻拦沈清的时候,他已经拉开了隔离门,迎面就撞上了等候在外的方楠。   “沈清,你这么快...”方楠笑呵呵要去搀他。   “滚开!”沈清怒气冲冲推开方楠就往医院后楼走去。   他要回去问问向宛,自己已经离开了向正,也尊重她的决定来到了德国,可她为什么连这点记忆都不给他留下?   这时波尔也追了出来,急声喊道:“快拦住他,他刚做完电疗,电磁波正在渗透神经组织,情绪激动很容易出现脑海马弹跳式萎缩,到时就麻烦了。”   众人一听连忙都去追沈清。   方楠首当其冲,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把沈清给圈住了,护士们也纷纷赶来,沈清奋力挣扎着,身体几乎拧成了麻花状,即便方楠人高马大,面对一个成年男性的抵死推搡也很难持续太久。   波尔医生见状只能让几个小护士在方楠还能困住沈清的时候,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尽管沈清厉声抗诉,透明的药液还是一滴不落的推进了他的血管里。   不一会儿,沈清就晕倒在了方楠怀里。   ……   榕城   两会尘埃落定以后,政坛大换血,许多企业因之前依附错了队伍而受到不小的牵连。   其中最严重的就是程氏集团。   刘延海查出程氏和李长城侄子公司合作挖掘稀有矿的项目,疑似存在开采数据造假,私吞国家公共财物,还有一系列不合法的开凿矿点等等证据,没多久程氏法人程万里和李长城的侄子就被检方传唤调查了。   时局突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向家在榕城地位,依旧根深蒂固且越做越好。   尤其是向正的立信集团,短短数月已经成为了国内数一数二的风投公司,资金池甚至堪比十几个向氏集团,这也让不少人对这个年轻的企业家趋之若鹜。   再加上向正高调宣布恋情及性取向,让大家对他更多了一丝好奇心,甚至还有网友自发建立了什么【联盟追妻计划】【为爱而寻】等等一系列寻找沈清的组织。   可以依旧一无所获。   这也让向正从最开始的信誓旦旦,到如今的迷茫彷徨。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撑下去,然而当失望一次次朝他袭来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没能挺住。   整个人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酗酒买醉,终日泡在天上人间里,不去公司也不回家,因为那里有喝不完的酒,放不完的音乐和乱哄哄的人气。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他无法再装傻充楞欺骗自己了。   如果一个人要刻意躲着你,那么无论你怎么努力,他都不会让你找到。   沈清亦是如此。   想到这儿向正就心疼的像是要裂开似的,唯有用酒精麻痹自己。   他对包房负责点歌的公主,醉醺醺的喊道:“我刚刚要的酒呢?怎么还没送来。”   小公主收到傅海乔的指示,绝不能再给向正拿酒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傅经理说...说您不能再喝了。”   话音落下,男人一脚将眼前的水晶茶几踹出老远,手机也一并滑落在了地上。   男人怒声斥道:“关他妈傅老二屁事,老子喝酒没付钱吗?”   小公主吓得尖叫一声, 瑟缩在角落里直发抖。   向正虽然喝多了,可为难一个小姑娘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最后自己站起身晃晃悠悠的朝包房外走去。   结果刚一开门就撞上迎面走来的傅海乔。   “阿正,你干嘛去?”傅海乔扯着向正的胳膊不让他走。   “滚开,你这里不做生意,老子去别的地方喝。”向正喝的东倒西歪,舌头都有些大了。   “阿正,你不能喝了,你再喝下去会出事的。”   “出事?”男人呵笑一声:“那又怎么样?反正也没人在乎。”说完推开傅海乔就要往外面走。   这时向正掉在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海乔连忙说道:“阿正,你电话响了。”   向正撇了一眼,并没回去拿,推开傅海乔就往大门方向走去。   傅海乔见拦也拦不住,只能先进包房替向正把手机捡起来,然后再去追他。   结果拿起来一看,上面闪动的是方楠的名字。   傅海乔直接按了接听键,边走变说:“啊,方楠。”   方楠一听对方是傅海乔,急声道:“阿正呢?”   傅海乔看了前面走三步退两步的男人,回道:“喝多了,在我这儿闹呢。”   “有什么事,你等他醒酒了再打吧。”   傅海乔说完就要挂了。   “等一下,我有急事。”   傅海乔听方楠语气很急,猜测应该是很重要的事,他追上向正把手机递了过去:“方楠找你有事。”   向正扶着墙,慵懒的挥了挥手,“告诉他,我现在没心情谈事。”   傅海乔无奈,只能按开扬声器说道:“听见了吧,阿正他...”   “是关于沈清的事!”   虽然廊道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音乐声,可方楠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收进了向正的耳朵里。   男人缓缓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沈清的名字。   “我知道沈清在哪里。”方楠又道。   大结局(下)2+1更 没写完【修】   方楠的话彻底将向正脑袋里的酒精驱的干干净净,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许是惊喜来的太过突然,男人盯着眼前的手机竟迟迟没发出一个音来,仿佛连呼吸都弱化了,像个傻子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有种不真实感。   “喂?阿正你在听吗?”方楠语气有些焦急。   傅海乔虽然也很惊愕,可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他见向正眼睛发直,话也不说,以为他还醉着,直接对方楠说道:“阿正喝多了,沈清的事你先跟我说,等他醒酒了我立刻告诉他。”   方楠犹豫片刻说道:“沈清在德国柏林,斯坦堡疗...”   那边话未说完,向正就像疯了似的冲出了天上人间,甚至都没细问方楠说的是真是假,他已经太久没有沈清的消息了。   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德国柏林,去见他的清清。   傅海乔想拦住向正的时候,那人已消失在廊道尽头了。   哎,也不问问清楚就走,傅海乔无奈叹气。   “你真确定沈清在德国?”傅海乔又问一遍。   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生怕方楠搞错了,毕竟阿正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都没能找到沈清,回头这小子再闹出个乌龙,那可真是要了阿正的命了。   “嗯。”方楠低低应了一声。   傅海乔啧笑了一声,调侃道:“你小子行啊,这趟德国没白去啊,居然能找到...”   话说一半,他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仔细一想这堪比大海捞针的概率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方楠撞到。   这小子之前在华康董事长小外孙的满月宴上就对沈清奇奇怪怪的,后来又找了一个特别像沈清的小男友,而且他还是圈子里出了名不喜欢出国的,今年居然过完年就去了德国的公司,连顿酒都没跟他们喝...   难道?   “阿楠,你该不会是...你该不会是因为沈清才去的德国吧?”傅海乔问这话的时候,喘出的气都是凉的。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   这个无声似有声的回答彻底把傅海乔吓到了。   他气的破口大骂:“方楠你他妈脑子被门夹了是吗?你知不知道那是谁?”   “你他妈这不是找死吗?”   ……   “你骂吧,可我不觉我有什么错,阿正和沈清都分开了,我追求他有什么错?”   “....你他妈真是疯魔了。”   方楠不知悔改的态度险些把傅海乔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他骂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可生气归生气,他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彻底决裂,思来想去,他决定和向正一起去德国,最起码能拦着他不当场打死方楠。   傅海乔为人圆滑,做事又有分寸,所以当他以关心的名义说要陪向正一起去德国的时候,向正并没多想就答应了。   因为是临时决定出国且时期特殊,向正让刘海延给他和傅海乔二人办理了国家公出人员资格,随时都可以出国。   只是榕城直达柏林的航班非常少,最近一趟都要在五天后,为了能尽快见到沈清,向正和傅海乔先是坐飞机去了海城,两天后又从海城出发去的柏林。   这期间向正没有再跟方楠通过一个电话,这让傅海乔很意外,按理说以向正的性格知道了沈清的下落,肯定会抓着方楠不放,各种盘问。   可他却没有,好像憋着股劲等着亲自见沈清似的。   最后傅海乔终于耐不住好奇,在他们坐上飞往德国的飞机后,问向正:“你都不问问方楠是怎么找到沈清的吗?”   这事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倒不如趁机试探一下向正的口风。   向正闭着眼仰靠在方平的座椅上,淡声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沈清在哪。”   傅海乔愕然,而后一想自己都能猜到的原因,阿正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不过是一直憋在心里没说罢了。   “那你...不生气吗?”傅海乔侧目小心打量着向正的表情。   半晌向正睁开眼,语气极其幽冷:“我要先见到沈清。”   现在并不是生气的时候,他必须要亲眼见到沈清才能考虑其他的。   听到向正的回答傅海乔顿时不说话了,后背隐隐冒出一丝凉意。   方楠这回可真是闯了大祸了。   ……   德国-柏林   因为第三次切入式电疗沈清情绪极度失控,病情也随之进入了倒退期,尽管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药物治疗和康复训练一直未曾间断过,可沈清的脑白质依旧出现了片状疏松的征象。   此时的沈清大多数时间是认不清人的,有时甚至连基础的生理认知也没有,做事没头没脑,前一秒还坐在桌前吃饭,后一秒放下筷子连鞋都不穿就往门外走,康复师无论怎么重复加深记忆,他也是转眼就忘的死死的。   为了安全起见,波尔医生将沈清的病房搬离的后院的独立公寓,改为诊疗大楼的顶层,并且让杰妮和其他几名小护士二十四小时轮班看护他。   眼看着沈清的病情迟迟不见好转,甚至还有愈加恶化的趋势,波尔医生感到非常的愧疚跟自责。   如果不是他为了稳定后续的治疗,未经沈清的同意擅自用电休克的方法清除他之前的记忆,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无奈之下,他只好找到方楠商量一下后面的治疗方案,毕竟他是沈清在德国唯一的亲友。   方楠看到沈清这俩月的变化也是无比心痛。   他没想到沈清对忘记以前的事情会有那么大的反应,难道那些记忆比他以后的健康还重要吗?   其实与其说是因为忘记以前的记忆,倒不如说是因为忘记了关于向正的一切。   多少次他来看望沈清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错认成向正,即便偶尔几次认出他,之后也会无意识的念叨出那人的名字。   仿佛他的世界里向正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即便自己陪着他度过近半年的时间,一起去过那么多美丽的地方,吃了无数可口的美食,整个柏林都见证了他们曾经的美好。   可这些依旧没有在沈清心中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方楠彻底放弃了。   这场比赛早就已经内定了冠军,即便他偷偷抢跑也不能改变任何。   他输的心服口服。   所以当波尔医生找到他的时候,他丝毫没有犹豫提出想让向正来柏林见一见沈清,也许病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在他看来,沈清确实患病不假,可更多的是他的心病。   心病还要心里人来医。   可波尔医生顾及到向宛的嘱托,迟迟不敢答应方楠的提议。   “波尔医生,您不用担心,通知向正来柏林的人是我,跟您一点关系没有,就算宛姐真要追责下来,也有我来承担,不会连累到您的。”方楠将一切后果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波尔医生见方楠态度决绝,再加上沈清病情不见好转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是这个因素,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   方楠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拨通了向正的电话,结果却是傅海乔接的,这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丝缓冲。   虽然到最后他也没能和向正说上只言片语,还被傅海乔痛骂了一顿,但他并不后悔。   毕竟他确实处于私心隐瞒了向正实情,所以不管将来向正怎么对他,他都甘愿受着。   接下来等待向正他们来德国的日子才是真正的煎熬。   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越是接近日期,他就越紧张,尤其是向正连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就更让他忐忑起来。   可不管怎么样,话已经说出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四天后的清晨,向正和傅海乔平安落地柏林泰格尔机场。   方楠站在接机口等着二人出来,虽然他脸上表现的非常镇定,可心里已经慌得不成样子,尽管机场大厅冷气十足,可他还是不停地顺着额头淌汗。   不多时他就在陆陆续续走出的人流中看到了向正和傅海乔的身影,他们二人也同样一眼就在众多接机的洋人中看到了方楠。   三个人隔着数米远各揣心事的看着彼此。   傅海乔推了推向正,小声说道:“阿正,我们先过去吧。”   向正没说话,抬脚朝方楠走了过去,傅海乔也紧跟了上去。   眼看着向正朝自己走来,方楠的心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可还是强装镇定的扯着笑容打招呼:“你们终于到了。”   向正没理方楠的寒暄,直接说道:“带我去见沈清。”   方楠脸上笑容僵了僵,随后偷偷看了傅海乔一眼,傅海乔暗暗跟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别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阿正心里门清,方楠只好硬着头皮带二人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这一路向正一句话也没说,甚至吝惜多做一个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就连最擅长察言观色的傅海乔都摸不透向正的心思。   到了停车场,向正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方楠喉结滚了滚随后坐到了主驾驶位上,傅海乔识趣的坐到了后排,兄弟见面本该是开心跟激动的,可此时车里的气氛却十分微妙,甚至还夹着一丝危险,仿佛一个火星落地都能引起燎原大火。   经历了近四十分钟的漫长车程,他们终于到了目的斯坦堡疗养院。   向正下了车看着眼前复古式的欧式建筑,心脏瞬间聚在了一起,喉咙都变的干涩起来。   清清就在这里,他们马上就要见面了。   “阿正,我们进去吧!”傅海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向正歪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二人在方楠的带领下一路去了疗养院的顶层,这里原来是存放药品和医器的地方,为了给沈清一个安静的环境,波尔医生特意让人收拾出来一间独立的病房给他住。   这层廊道的尽头还有一个小楼梯,顺着楼梯爬上去可以直达疗养院的露天阳台,俯瞰整个院区的景色。   电梯滴的一声打开了,空旷的廊道里隐隐传来几声磕磕绊绊的学话声。   虽不真切,可向正还是瞬间就听出那是沈清的声音。   男人呼吸梗住,双脚不受控的朝声源方向走去,速度逐渐加快,直至变成了奔跑。   他的清清就在那里,他终于要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了。   沈清病房的门是敞开的,二十几平米的房间干净整洁,并没有难闻的消毒水味,反而飘着淡淡的花香,沈清和一位女康复师面对面坐窗边的椅子上做着康复训练。   刚刚入夏的微风透过落地窗吹得白色纱帘轻轻飘荡,也吹乱了沈清有些渐长的发丝,看样子应该是有些日子没剪过了。   许是头发遮住脸有些不舒服了,沈清顺手将额前的碎发掖在耳后,露出半张白到透明的侧脸,微微塌陷的腮帮显得脸更加瘦小了,仿佛都没有成年人的手掌大。   向正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一幕,心疼到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短短数月不见,那个自己恨不得拿命来爱的人竟变成了这幅模样。   男人呆怔的站在原地,眼底已湿了大片。   沈清此时正专注的看着康复师的嘴形,像个小孩子似的复述着康复师讲过的话,并没有及时发现站在门口的男人,反而是康复师率先站了起来。   “先生,您是?”女康复师是一位德籍华人,因无法判断向正的国籍,所以说的是英语。   沈清顺势也朝门口看去,正对上男人饱含无数话语的双眼,二人就这么隔空对视了数秒,沈清又转了回去,清透的瞳仁里没有一丝眷恋和情愫,平静的如一汪清泉。   “先生,请问您找谁?”见向正不说话,康复师绷着脸又问了一遍。   这时方楠和傅海乔二人也赶了过来。   “张医师,他们都是沈清的朋友。”方楠连忙介绍着。   女康复师是认识方楠的,听他说这俩位都是沈清的朋友后瞬间卸下了警惕,热情招呼几人进来。   沈清对方楠是有印象的,这个人经常来陪自己说话,可他身边的两个男人却是第一次见。   “沈清,你看看认识他们吗?”康复师指着向正和傅海乔柔声引导着。   沈清看着眼前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又翻看着桌上的图册。   向正心脏那里拧巴似的疼着,眼前就是自己触手可及的爱人,可他却没办法将人涌入怀中道尽思念。   张医师微微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恢复如初跟向正他们解释着:“其实沈清这几天已经有明显的进步了。”   “他可以独立记住许多我打乱的数字,读写能力也有很大的突破,简单的画报图册都能一一对应的复述下来。”   这些在张医生看来已经是很好的康复表现,在向正眼中却是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插在他的心上,疼的他近乎窒息。   本以为会是一解相思的见面,此时却两两无言。   “清清...”向正苦涩的喊了一声。   沈清翻书的手反射性的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些酸还有些疼。   “清清,我是向正,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向正声音发颤,细一听还有明显压抑的哭腔。   沈清胸口闷闷的,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转头看着向正,眼里满是疑惑。   向正看着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的人儿,心如刀割,双脚不听使唤的慢慢朝沈清走去。   张医师怕向正突然接近会刺激到沈清,刚要上去拦他,却被方楠出声制止。   “让他去吧!”   张医师犹豫了会,最后还是作罢让开了身位。   沈清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心跳蓦地加快了,这种感觉让他坐如针毡。   他胸口微微起伏,双手紧抓着裤子两侧的布料,局促地看着向正。   男人在沈清面前停了下来,他单膝蹲下身子,视线比沈清矮了不少,双手覆在沈清的两只手上,虽然已经入夏,可沈清的手依旧冰凉。   向正温热的掌心将沈清的两只手包裹住,触碰瞬间,一股莫名的情愫缓缓涌入沈清心里,那是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沈清任由向正抓着自己的手,并没有强烈的反抗,只是低头看着那人,表情略显呆滞。   “清清,你真的...太残忍了。”向正握着沈清的手放在嘴边,语气哽咽。   “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离开,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些?”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想你想的快要疯掉了...”   “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男人说着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沈清的手背上。   也许是被向正的情绪感染了,沈清只觉得呼吸发紧,胸口被不知名的情绪涨的满满的,仿佛快要炸开了似的,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很恐慌。   他猛地推开向正,起身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眸子四下寻找着慰藉,最后他仓皇躲到张医师身后,偷偷看着那个让自己不知所措的男人。   “清清,我是向正啊...你真的一点都不认得我了吗?”   “清清...”向正说着又朝沈清走去,他不甘心自己苦苦寻找了那么久的爱人,再见面居然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沈清被向正激动地样子吓的紧抓着张医师的白大褂,甚至不敢再看那人一眼。   “先生,你冷静一下,你这样会吓到他的。”张医师挡在沈清身前不给向正靠近。   方楠见状也上前阻拦,“阿正,沈清现在...”   “全他妈是你!”向正一把扯住方楠衣领怒吼一声,猩红的双眼恨不得在他脸上戳出两个窟窿来。   傅海乔知道向正这些天一直憋着火,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他连忙上前握住向正的手腕,劝解道:“阿正,你别冲动,你这样会吓到沈清的,你难道要让他永远怕你吗?”   向正喷着发颤的怒气看向沈清,隐约能看到露出的一截肩膀正微微发抖。   他又看向方楠,攥着衣领的手用力撵了撵才松开。   “我们出去说吧。”方楠正了正衣领就朝门外走。   傅海乔也要跟去,向正伸出食指 指着他,目光充满警告。   “老二,这是我和阿正的私事,你别掺和。”方楠停下脚步说道。   傅海乔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那俩人已经先后出了病房。   方楠带着向正去了楼顶的天台上,铁门关上的一刹那,方楠左脸就结结实实挨了向正一拳。   顷刻间,一大口腥咸的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人也被打倒在地。   不等他爬起来,身体再度悬空,向正薅着他的衣领照着肚子又是一拳,丝毫没收着力。   方楠胃部一阵绞痛,胃酸险些倒流出来。   “方楠,你他妈以为有你爷爷保着你,老子就会怕你?”   “狗草的东西,一次次惦记老子的人,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王八蛋,我他妈今天不打死你,老子跟你姓!”   ……   向正嘴上发泄着怒气,手上也没闲着,对着方楠的脸拳拳到肉的招呼着,一副要他命的架势。   方楠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整张脸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是从哪儿流出来的了,看起来极其吓人。   “妈的,还手啊,草!”   “你以为不还手,我他妈就能放了你?”向正对这场单方面的殴打并没有感到解气,反而觉得方楠是在故意跟自己示威。   男人越想越气,雨点般的拳头狠狠落在方楠的头上,身上,根本不管那人还有没有力气抵抗。   这时天台的铁门被撞开,傅海乔带着四名保安冲了过来,几人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向正拉开。   傅海乔看着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方楠吓得魂都要飞了。   他扶起方楠喊了他好几声,方楠肿的已经睁不开的眼睛勉强眨动了一下,哑声道:“没死,活着呢。”   傅海乔一颗心瞬间落了地,就差念着阿弥陀佛了。   幸亏他来得及时,否则方楠今天绝对会交代在向正手里。   “傅老二,谁他妈让你多管闲事的!你给老子滚开,”向正一边跟那几个保镖撕扯,一边朝傅海乔喊道。   “你把方楠打死了能解决什么?沈清会好起来吗?”   “这次如果没有方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沈清在哪。”傅海乔怒声道。   “那他就可以翘老子媳妇?一直瞒着我到现在?”   “如果他早一点告诉我清清在柏林,我和清清怎么会分开这么久?甚至连他已经病的这么重了都不知道。”   “你没看到他刚才根本不认识我了吗?一点点都不认识。”   “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说忘了就忘了呢...”向正低低呢喃着,最后竟失声痛哭起来。   寻找沈清这半年的时间里,他都不曾这样崩溃跟绝望过,因为他始终认为沈清是怕连累他才会故意躲着他,只要自己找到他,对他表明自己的信心和决心,他肯定会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然而当他真的见到沈清后,心底却一片苍凉。   自己还有那么多话没有对他说,还有那么事没有和他做,还有那么一大段未来没和他一起走...   他怎么能说忘了就忘了?   “阿正,你糊涂了,沈清他病了,会忘记你也是正常的,这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   “你怎么能把错怪在方楠身上?况且就算沈清忘了你,也不代表他不喜欢你啊?”   “我承认方楠有私心,可这不能全怪他啊,是沈清一直恳求他不让他说的,这其中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懂。”   傅海乔决定来德国的前一晚跟方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方楠也没隐瞒他,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也承认了自己对沈清确实别有用心。   可他说的也对,向正从没公开给沈清一个正式的身份,二人又分别异地,他会追求沈清也是情理之中。   “傅老二连你也帮方楠说话,你他妈的...”   向正话没说完,只见方楠借着傅海乔胳膊的力,晃晃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   “方楠,别再激动阿正了,他真会打死你的。”傅海乔紧张提醒着。   方楠没说话,而是松开傅海乔的手一瘸一拐的朝向正走去。   向正冷笑,“还活呢,不继续装死了?”   方楠整张脸肿的已经变了形,口腔里没有一块好地方,以至于张嘴说话都有些困难。   他深喘出口气,尽量让自己口齿清晰一些,“阿正,对不起。”   这句话瞬间把向正的火又给勾着了,他狠着脸大骂:“老子稀罕你的对不起?”说着就要挣脱身旁保镖的桎梏去教训方楠。   “我说对不起并不是为追求沈清而愧疚,是因为我低估了沈清对你的感情。”   向正愣住了,身体也忘记了挣扎。   方楠:“我一直以为你曾经那么对沈清,他是不可能会爱上你的,哪怕就是爱也仅仅是迫于你的威胁,所以我才会毫不犹豫的追求他。”   “直到我来了柏林和他像朋友那样相处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他对你的爱是那么真挚和纯粹,可是我仍不甘心,总觉得一定是他长期被你强迫,习惯了而已。”   “也许是老天爷想给我一次验证的机会,沈清第一次切入式电疗发生了点意外,波尔医生不得已用了电休克的方法来保证后续治疗的稳定。”   “沈清也因此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彻底忘记了你,我以为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方楠说着自嘲笑了笑,“然而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沈清即便失忆忘记了所有人,都未曾忘记过你。”   接着他反问向正:“你知道沈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向正被方楠问的心里一咯噔,迟迟没敢开口问。   方楠嗤笑一声:“因为你!”   向正:“……”   大结局(最终章)正文完   “因为我?”向正蹙起眉,有些不太相信方楠的话。   方楠抹了把嘴角的血沫,接着说道:“其实沈清来这里的第一次切入式电疗做的非常成功,病情稳定的很好,可就在过新年的当天却突然晕倒了。”   “负责照顾他的小护士说是因为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报道,导致情绪过度激动,所以才会加重了病情。”   “不可能!”向正断然否定了方楠的说辞,“既然已经稳定了,怎么会...”   “因为沈清他太想你了,想到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阿茨海默症患者在治疗期最忌讳就是神经过度紧绷,这会加快脑部钙化的速度。”   向正忽然想起杜医生曾经也说过同样的话。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   不对,他刚刚不是说因为什么电休克吗?   “你少骗我,明明是你们故意用什么电休克才让会沈清失去以前的记忆,你以为...”   “用电休克是为了治沈清的病!为了让他不再因你而胡思乱想!”方楠打断了向正的自说自话。   果然,那人瞬间就不吱声了。   “波尔医生怕沈清在后面的治疗中再发生之前的意外,才决定用电休克短暂性的让沈清忘记之前的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沈清恢复的几乎和常人没什么区别,结果在第三次切入式治疗的过程中,沈清不知怎么的还是想起了你。”   听到这儿的时候,向正心脏倏然皱到了一起,后面的事即便方楠不说,他都能想到会是什么样。   “所以病情又恶化了,对吗?”他颤着声音问。   方楠深叹一声,“他因为波尔医生擅自用电休克让他忘记的之前的事情非常气愤,对后续治疗也很抵抗,结果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其实我知道他并不是气波尔医生让他忘了之前的事...”方楠停顿片刻,一字一句道:“他是怕会忘记你。”   向正呼吸发紧,仿佛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方楠的每句话都像是套在他脖子的枷锁,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收紧却无法挣脱。   “阿正,我承认自己之前有私心一直瞒着你,沈清会变成今天这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今天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我都不会还手,这是我应得的,只是我想求你给我留一口气,让我能看着沈清好转,否则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方楠诚恳的忏悔一通后,闭上了眼睛,一副任由向正处置的架势。   只是过去了几十秒,他并没有等到应有的疼痛,再度睁开眼,那人已离开了天台。   这时傅海乔走了过来,看着向正离开的方向,语气悠长:“方楠,你刚才虽然挨了一顿打,可我更心疼阿正。”   “你刚才那些话真是句句在要他的命啊!”   “他现在肯定难受死了!”   方楠低下了头,呢喃道:“是我对不起阿正。”   傅海乔叹声道:“我们现在只能期盼沈清的病能慢慢好起来,否则这里的人谁都别想好过,包括你和我。”   ……   向正回到沈清的病房的时候张医师已经离开了。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杰妮拿着刀叉给沈清切割着新西兰小牛排,让他吃的时候能容易一点。   看到突然闯进的陌生男人,杰妮并没显得太过惊讶,因为张医师临走之前就告诉她沈清的朋友来看望他了。   “先生,您是沈先生的朋友吧。”杰妮站起身热络的打招呼。   向正本想纠正杰妮的措辞,把朋友改为爱人,可一看沈清正怯懦的盯着自己,心头不禁一阵绞痛。   他点头嗯了一声,并没解释。   看到杰妮正在给沈清切牛排,向正用流利的德语说道:“我来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杰妮很诧异,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德语居然说得这么好。   “那好吧,有什么事您就按床头的呼唤铃,我很快就会过来。”   接着她又对沈清说着蹩脚的中文汉字“走”,并且做了一个吃东西的动作,告诉沈清【她要离开了,你的朋友会陪你一起吃饭】   以前沈清病没这么严重的时候,他们可以用英语随意交流,现在沈清有时候连母语都不能完全理解,更别说英语了。   杰妮只能简单学一些日常用语并且加上动作和沈清交流。   可沈清大多时候是听不懂的,就比如现在直到杰妮走出房间,他才反应过来杰妮刚才说的是什么,等他再想留住的人时候也已经晚了。   向正抬脚朝沈清走去,拉过一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沈清可见式的紧张起来,却没有躲开。   “别害怕。”向正看着沈清,目光柔和,“我是以后负责照顾你的护工,我叫向正。”   “很高兴认识你!”男人伸出了手。   沈清看着那只劲力十足的手,犹豫着握了上去,触碰瞬间,向正强忍着把人拽到怀里的冲动只礼貌的轻晃了下就松开了。   向正拿起刀叉继续着杰尼之前的工作,仔细将牛排切割成小块,接着又把豌豆焗饭搅拌地均匀入味,最后盛了碗热气腾腾的芝士玉米浓汤一一摆在沈清面前。   沈清看着向正认真细致的模样,逐渐放松了下来。   “自己可以吗?”虽然向正说的是中国话,可他还是笨拙比划了一个吃的动作。   沈清被向正滑稽的样子逗笑了,“我能...听懂。”   向正许久没见过沈清笑了,眼睛仿佛钉在了沈清脸上,连眨都不会眨了。   沈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推了推面前的食物问道:“你...要吃一些吗?”   向正这才回过神,“哦,我吃过了。”   沈清点了点头,认真吃了起来。   他吃的很少,以前他病没这么严重的时候,还能做一些中国菜吃吃,现在他只能吃德国的热快餐,所以也变得越来越瘦。   向正见沈清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刀叉,问道:“怎么吃的这么少?”   虽然沈清以前吃的也不多,但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的饭量,可他刚才吃的那点都不如一个五岁孩子吃得多。   “我吃饱了。”沈清抹了把嘴巴。   向正盯着沈清看了一会儿,说道:“你等我一下。”说完就匆匆离开了病房。   约莫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向正端着一盘红彤彤的盐焗虾回来。   沈清看着这一盘虾,神色不解。   向正拿起一只虾子熟练的剥了起来,然后将嫩白的虾肉送到沈清嘴边,笑道:“尝尝。”   沈清对虾并不感兴趣,可人家都递到嘴边了他也不好拒绝,犹豫了会儿他张开嘴巴将虾接了过来。   入口瞬间,沈清倏然瞪圆了眼睛,虾肉Q弹鲜甜,还有股淡淡的海盐味,非常好吃,可嚼着嚼着他微微皱起了眉,这味道怎么会如此熟悉?好像以前就吃过的似的,可他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吃过。   向正觉察到了沈清表情细微的变化,担心自己刚才做的急味道不好,小心问道:“是...不好吃吗?”   沈清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很好吃。”   向正大受鼓舞,一连剥了好几只虾子投喂给沈清,沈清难得吃到合口的食物,全都照单吞到腹中,二人之间的气氛也逐渐变得融洽起来。   向正说话幽默,人又帅气,扮丑讲笑话毫无大少爷包袱,逗得沈清总是忍不住咯咯直笑,这也让他对这个新护工更多了几分期待。   方楠和傅海乔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进去。   “这么一看,阿正和沈清还真是挺配的。”傅海乔感慨道。   方楠心里一片酸涩,他已经好久没看到沈清这样笑了,这些日子他多数都是木怔的样子,即便病情没有这么严重的时候,也很少见他毫无防备的袒露自己的喜怒。   果然,只有向正才能让他真正的开心起来。   ……   从那天开始,向正就肩负起了护工的职责,为了让沈清随时都能看到自己,向正还让人在病房里多加了张床,每天和沈清同进同出。   尽管这样,沈清还是会将他认错成其他人,一会儿是他大学的同学,一会儿是以前医院的同事,甚至有一次还把他认成了陆温行,差点儿没把他气晕过去。   可向正依然坚信自己每天这样陪着沈清,他迟早会想起自己,哪怕是一次也好。   结果半个月过去了,沈清依旧没有想起关于他的任何东西。   向正去问了波尔医生原因,为什么沈清偶尔会想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或事,却偏偏想不起来他?   波尔医生解释说这是【选择性记忆保护】,就像有些人会有【选择性失忆】,相对的一些重要的记忆也会被封存起来。   大概是之前的电休克让沈清产生了恐惧心理,生怕被再次夺走他珍视的记忆,所以现在才会时不时想起任何人,却唯独想不起向正,这也是典型的阿茨海默症患者的反人格行为的特征。   听完波尔的解释后,向正不仅没有一丝好受,反而是深深的自责和心痛。   如果他能早一点找到沈清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了,是他没有保护好沈清,都是他的错。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向正变得更加粘沈清了,可沈清每天都要做三个小时的康复训练,这期间为了锻炼沈清的专注力,身边是不允许有其他人在场的。   后来向正为了能一刻不离的陪着沈清,主动去张医师那里学习康复知识,准备自己给沈清做康复训练。   张医师乍一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向正没办法只好跟她坦诚了自己和沈清的关系,并说学习康复训练也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照顾沈清,帮助他恢复病情。   张医师虽然很理解他,可康复训练对正常人来讲十分枯燥乏味,要一遍遍重复做无聊的事,说很幼稚的话,她怕向正坚持不住,反而耽误了沈清的康复进程。   可向正是铁了心要学,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每天趁沈清吃完药睡午觉的间隙,准时去张医师的办公室打卡,一去就是一个星期。   最后张医师是在拗不过他的软磨硬泡,勉强答应让他试一天,如果效果不好,还是不能让他做这份差事。   向正喜出望外,认真跟张医师学了当天要做的训练课程。   沈清午觉睡醒后,看到向正拿着图册和模具坐在靠窗的位置笑眯眯的看着他。   “怎么了?”沈清问道。   向正先是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一声,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就由我来做你的康复师。”   “康...复...师?是什么?”沈清愕然。   向正知道沈清这是又忘了,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是和你一起做游戏。”向正敲了一下桌子上的小铁球,瞬间发出一个So的音节。   沈清似懂非懂看着向正,并不是很理解。   向正走到床边给沈清穿好鞋子,拉着他坐到窗边的椅子上,这是沈清每天做康复训练时坐的固定位置。   沈清像是一个任由人摆弄的牵线木偶,也不反抗,也不说话,就呆呆坐在那里。   向正把做康复用的教具一一摆放在桌子上,他并没有像张医师那样用故有的复述方法引导沈清,而是把要做的训练内容以游戏的方式呈现出来。   先从数字认知,到稍微复杂一些的图形变换,再到最后的脑力速记,分别由不同的小游戏组成,把枯燥的康复训练变的多了几分趣味性。   沈清也逐渐进入了状态,整个人看上去也没那么麻木僵硬了,可很多训练他做的依旧很慢,甚至有一些向正已经重复了很多次的问题,他还是不能选出正确的答案。   这让沈清无比懊恼,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笨?   向正见沈清表情丧丧的,笑着安慰他:“怎么了?玩游戏输了不开心啊?”   沈清没说话,可答案已经写在了脸上。   “走,我带你出去一个好地方。”   向正拉起沈清的手就离开了病房,二人顺着廊道尽头小楼梯爬上了顶层的天台。   沈清虽然知道有这个天台,可他一次都没上来过。   斯坦堡疗养院是典型的欧洲早期宫廷式建筑,房顶是标准的灯笼堡尖顶,尖顶中间还镶嵌着一个直径近十米的圆形钟表,时代变迁,疗养院经历了几次翻修,很多地方已经看不到以前的影子,只有这里依旧保留了当初的模样,大理石嵌砌的围墙,花岗岩铺平的地面,被风雨侵蚀的斑驳凹凸,更显古老而静谧。   向正扶着石头围墙,目光放远:“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站在高处看远方,你也试试。”   沈清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学着向正的样子看着远处。   这里是地处柏林城郊的田园小镇,并没有市区那种车水马龙的喧闹景色,放眼看去干净的双排道上几乎没什么车子驶过,道路两旁的十字路上偶尔有老人牵着狗经过,或者几个孩童结伴去小镇公园踢球嬉闹路过,马路那端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零散的小别墅和农场,满满的田园气息。   沈清病情变得严重后忘了很多之前的事,包括方楠带他去过的一些地方,搬到主楼后更是不能随便离开医院,杰妮只能陪着他在院区里面转一转,后来沈清的记性变得越来越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也 就都忘得差不多了。   所以当他站在这里看到眼前景色的时,还是被惊愕到了。   此时已快入傍晚,太阳藏匿在云朵后面,光照变得柔和许多,沈清指着天边橘黄色的云朵,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向正顺势看去,笑问他:“好看吗?”   沈清点头嗯了一声。   向正看了眼表,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太阳就要西下了,“一会儿还有更好看的。”   沈清不解,可心里却隐隐有一丝期待。   果然半小时以后,太阳在天边满满下垂,颜色也从一开始的亮金色到后来的橘红色,最后整片天空都变成了火烧云,通红一片。   沈清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抓着向正的手腕兴奋的像个小孩子。   向正在一旁看着沈清手舞足蹈的模样,目光深邃灼热,犹记得他和沈清在榕城看夕阳那次,沈清也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大概是场景过于相似,竟让向正产生了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二人相爱无间的时候。   他猛地将沈清抱进怀中,嘴里一遍遍呢喃着:“清清,我好想你...”   向正突然的举动把沈清吓坏了,他奋力挣开向正的怀抱,后退了好几步,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向正,向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神冲动犯了致命的错误,沈清才慢慢接受自己,结果现在又变成害怕抵触了。   “别害怕,我刚才不是...”   向正想试图安抚沈清的情绪,可沈清不等他说完就原路跑走了,向正连忙追过去,见沈清一路跑回了病房才放下心来,为避免再刺激到他,向正并没有跟回去,而是在病房外悄悄守着。   沈清回到病房,反手关上门,气喘吁吁的靠在门板上,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别的什么,他觉得自己心跳快的仿佛要冲出胸口了,尤其是一想到那人刚才抱着自己,心脏跳的就更快了,甚至被他碰过的地方都变得热了起来。   这种感觉太陌生又太强烈了。   就在向正各种担心沈清会因此抗拒自己的时候,阿茨海默症的优点就体现出来了,沈清在一个多小时厚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向正虽然松了口气,可又觉得无比酸楚,   沈清仍然没有想起他们曾经的一丝一毫,甚至可能会永远的忘记。   可不管怎么样,沈清还在自己身边这就足够了。   接下来向正依旧像之前那样,细心照顾沈清的生活,每天陪他做康复训练,陪他聊天,散步,几乎24小时形影不离。   沈清起初很不适应这样亲密的生活,可日子久了也就没那么抵触了,只是个人生活变得有些不方便了。   尤其是洗澡这件事。   每次不管自己如何拒绝,向正都会有各种理由跟他一起进浴室。   尽管他们都是男人,可沈清还是会莫名羞涩,甚至都不敢多看那人一眼。   潮热的夏天,稍一动就会满身的汗,沈清为了避免和向正一起洗澡,愣是把洗澡次数将至两天一次。   这天晚上又到了该洗澡的时候,向正把水温调好就去叫沈清,可沈清却坐在床边迟迟不动。   “怎么了?”向正问道。   “我可不可以...自己洗。”沈清小声恳求。   向正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   沈清也说不明白,就是每次在那人面前坦诚自己总让他感到很羞赤,甚至还有一股异样的感觉鼓噪在他的身体里,这让他很害怕。   “就是...我要自己洗。”沈清语气有些生硬。   向正知道沈清可能生气了,不敢刺激他,只能任由他一个人进浴室里,嘴里还不忘嘱咐他小心水湿地滑,红色是热水,蓝色是冷水,中间是恒温...   沈清只顾着往浴室钻,反手就把男人的话都隔绝在门外了。   看到沈清躲避自己的模样,向正心中止不住的隐隐泛疼,他叹了口气走到桌旁坐下,顺手拉开抽屉准备给沈清备好晚上要吃的药,忽然看到里面多了一个黑色笔记本,不出意外应该是沈清的。   向正犹豫了会儿将笔记本拿了出来。   翻开第一页,熟悉的【沈清】二字落入眼中,娟秀有力,他刚要再翻开里面的内容,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笔记本里滑出来掉在了地上。   低头一看是自己送沈清的那条六芒星项链,还不等他要捡起来,浴室里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向正心头一紧,忙不迭就去敲浴室的门。   “清清?清清?”   “清清,你说话啊,你怎么了?”   “清清?”向正急的大喊。   就在他要踹门而入的时候,沈清换好睡衣打开了门。   “刚才怎么了?摔倒了吗?有没有受伤?”向正说着就要检查沈清的身体,看他有没有受伤。   沈清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刚才我刚才洗睡衣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盆子...”   话说一半,沈清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快步朝桌子方向走去,低头捡起掉在地上的六芒星项链,小心翼翼的检查有没有损坏的地方,紧接着又看到自己被翻开的笔记本,整个人气到微微发抖。   向正心里一咯噔,连忙解释着:“对不起清清,我刚才不小心...”   “谁让你碰我东西的?”沈清转过身怒吼一声,肩膀随着气息的起伏一上一下的,漂亮的桃花眼里拉满红丝,清冷的面容因气愤而变得有些狰狞,乍一看是有些吓人的。   向正还是第一次见沈清这样凶狠的模样。   他刚想再开说些什么就被沈清一个怒斥的‘滚’字给打断了。   看到沈清如此珍视自己送给他的项链,却又无法认出眼前人,向正心如刀割,这种每天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边的感觉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多少次他安慰自己,只要沈清的病情慢慢控制住,他早晚会认出自己,哪怕只是一个瞬间也好,可这么久以来,沈清把他认作过任何人,唯独不是‘向正’这个人,每天伴着期望醒来,然后在失望中睡去,日复一日。   他真的要喘不过来气了。   男人默默离开了病房,怕沈清自己一个不安全,他叫来了杰妮陪着沈清,自己则去了天台抽烟。   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因为沈清不喜欢烟味。   可今天他心里实在憋得难受,甚至想放声大哭,可他不能,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绝对不能放弃。   小镇的夜色很美,天空没有多余云彩,星星又多又亮,站在高处看去,一眼望不到边,向正二指夹着烟,仰头看着星空,两行温热的液体顺着眼尾流到耳朵两侧。   男人吸了吸鼻子,笑骂了一声“草”,接着他从兜里拿出沈清临走时留下的那只录音笔。   这么久以来,除非他特别难受或者特别特别想沈清的时候才敢拿出来听一下,因为每次听完后,心中反而会百倍千倍的空虚。   可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心快要痛死了。   ……   沈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有什么不对,所以当杰妮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微微讶异了一瞬。   怎么不是那个男护工?   杰妮似乎看出了沈清的疑问,主动说道:“向先生有事,让我先来陪你。”   沈清点点头,原来是有事。   过了一会儿,沈清突然问杰妮:“他没说什么事吗?”   杰妮抿了抿嘴,“没说,可向先生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杰妮是知道沈清和向正的关系的,所以她才更加同情向正,每天陪着自己的爱人,却相见不相识,那种心情换做是谁都会崩溃的。   沈清沉默一会儿,又问:“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杰妮摇头。   又过了十几分钟,向正还没回来,沈清莫名变得有些焦躁,手中的图册翻地唰唰直响,心思跟本没放到这上面。   忽然他的视线停住了,脑中浮现出向正那天带去天台的场景。   ——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站在高处看远方,你也试试。   天台?   沈清扔下手中的画册就冲出了病房。   杰妮正在倒水准备让沈清吃药,等她回过身的时候,沈清已经不再房间了。   她连忙追出去,空旷的廊道里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哦,上帝!”杰妮在身前画了个十字就下楼叫人帮忙找沈清去了。   沈清推开那扇有些泛旧的铁门,因为天台没有灯,他只能借着月光寻找向正的身影。   这时他隐约听见了一些声响。   ……   ——我老婆记性不太好,如果你看到了我老婆,请给我打电话,重金感谢。   滴   ——我...我老公的名字叫向正,是...是榕城的向少,又帅又有钱,如果我记性不好走丢了,你可给我老公打电话,他会来接我,并给你很多很多钱。   滴   ——向正,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了,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没能成为你眼中的景色。”   “不要来找我,也不要怀疑任何人,是我自己决定要走的。”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事实上从我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的时候,我的世界就已经坍塌了,是你一直努力为我撑着。”   “可你也是人,也有累的时候,而我却不能为你分担任何。”   “我承认我是个懦夫,我没有你勇敢,你已经走出九十九步,而我却不肯多走出一步。”   “对不起,向正。”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我爱你。”   滴   ——我叫向正,我是这个录音笔主人沈清的老公,电话号码138XXXXX1111,我老婆记性不太好....   滴   ……   滴   ……   向正就这样一遍一遍的重放着,沈清就站在他身后静静的听着,到最后眼泪已湿透了他整张脸,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像是破土而出的新芽,翘裂层层厚土,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傻瓜还是找到他了。   真的是太傻了。   沈清破涕为笑。   听到身后微弱的声响,向正慌乱转身正对上沈清泪迹斑驳的小脸。   以为他还在因为之前的生气,男人刚要开口解释,沈清却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向正顿时就愣住了。   虽然沈清平时也会叫他的名字,可和刚才这句完全不一样。   这一刻男人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清清,是你吗?”向正声音涩哑,问的小心翼翼。   实在是失望的太久了,让他不敢再抱有期望。   沈清一步一步走近,微微抬起头,笑中带泪看着眼前人,“我回来了,阿正!”   【正文完】 第170章 七夕小剧场,买床篇(上)   沈清前些日子为了榕城市卫生局举办的《新科技新医疗》青年医生学术交流会耗费不少精力,且在会上大放异彩,院长特意给了沈清三天假,让他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这天一早,他还没等彻底睁开眼睛就被向正摸摸搜搜的折腾醒了。   “我好累啊。”沈清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句,又翻身睡过去了。   这些日子他精神高度紧张,整个人都快累虚脱了好不容易院长给他放了几天假,说什么也要好好冲下电,才能更好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宝贝,你都睡到中午了,乖,起来吃点饭,我们下午出去逛街。”向正说着就去捞沈清的腰。“嘶啊——好痛!”沈清忍不住叫了一声。昨晚向正攥着他的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长跑马拉松,以至于他的胯骨附近一碰就酸疼酸疼的。向正连忙松开沈清的腰,要去拉他的胳膊,忽然想起昨晚在后面拉他胳膊的时间也不短,估计这会儿胳膊一碰也是疼的,最后干脆把人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   我们要买什么吗?”沈清一边刷牙一边含糊问向正拿着沈清的换洗衣服站在浴室门口,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去买张床吧。   沈清愣了一下,“买床?为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我睡这张床不舒服,所以想换一   张。”向正数衍着。   沈清哦了一声继续洗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向正这人做事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别说是要买床就算是要买飞机都不奇怪。   简单吃过午饭,沈清就被向正拉去了一家私人家居店。   向正一进去就拉着沈清直奔主题—选床。沈清对床没什么概念,反正都是用来睡觉的,反倒是向正看的津津有味,这摸摸,那瞧瞧的。最后他把目光定格在了一个棕褐色的中式木床上窗宽二米,边缘分别雕刻着牡丹、荷花、菊花、梅花,中国四大国花,床边四角均有四根支起的木柱,木柱顶端是四个盘龙戏珠的木雕造型。   造型奢华,一看就价格不菲。   “就它了!”向正当即敲板定下了这张床。沈清看着眼前的豪华木床懵了片刻,就算他对家居摆设没什么审美要求,可他们现在住的公寓是现代简约风,里面的装潢多数是以黑白灰为主,弄这一张棕褐色的木头床回去,实在是太违和了。“你你确定了吗?”沈清有点哭笑不得。当然确定!”向正朝沈清挑了挑眉,然后趴在他耳边意味深长的说道:“买回去有惊喜沈清更惜了,买一张床能有什么惊喜。   不过看向正心情挺好的,他这两天能少遭点罪是真的 第171章 买床下   夜深了,榕城香山别墅区的三层独栋洋楼门ロ闪过一道车灯,向正的布加迪威龙如往常一般扎眼地甩尾停进了车   西装笔挺地男人从车里走出,看了一眼手表,嘴角微翘了一下。   差不多该醒了吧。   之前答应的事,终于可以兑现了!   沈清连续做了两台手术,连轴加班两天一夜,一回来就睡得昏天暗地。   临闭眼前,好像迷迷糊糊听到向正和他说了什么,当时太困了,随ロ就应付了几句,好像答应他什么事…   但是这会儿睡得晕头转向的,根本想不起来到底说了些什么。   等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沈清才发现自己被扒至了半裸,双手被一副皮质的黑色橡胶手铐靠住了,中间更是被一根细长的金链子贯穿,捆绑在了床头。   “这是。…什么?”   沈清稍微挣了挣双手,金链子被拉得叮铃铃作响,长度可以供他翻身,却不够他离开床的范围。   “向正!   想到在这里,除了向正没人会对自己做这种事,沈清顿时又羞又愤,一边挣扎对着房门喊:“向正,你过来,放开我!   “醒了?   房门被推开,向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来, “吃点东西? ”   “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把我绑起来!还有,这个链子…这都是什么!   沈清动作间将金链子拉得不停地响,向正眼神暗了暗,“把粥喝了,不然一会儿会饿。”   “什么?我和你说话,你能不能……唔…   向正的耐心一向是没有的,没工夫再听沈清问东问西,抓住他的后颈将他的头托高了就把粥往嘴里灌,“已经不烫了,直接喝,喝完了我带你玩好东西。   “唔。…唔。…咳咳,咳咳,向正,你又发什么疯!”粥的确不烫了,但是也差点把沈清呛死,“你又想干什   么 !   “我没发疯,你睡觉前答应我的,等你醒了,我们玩点刺激的。!   “我根本不记得,唔…。   “那我不管,你反正是答应了,就得兑现承诺。我为了这个,准备了一天了!   好不容易半碗下肚,向正才把人放开,看到沈清嘴角沾到的米粒凑上前,舌头一卷就舔了干净,随之就一掌打在了沈清的屁股上。   “啊!疼!”   向正这一下半点没留力,疼得沈清顿时眼泪泛出了眼眶,“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不要什么刺激的!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I   “没有,你最近很听话。”   向正揉着沈清发红的半边屁股,笑容越来越危险,“所以,我给你一点奖励。   “什么奖励?打我也算奖励?“算啊,你会喜欢的。”   向正拉了﹣下床头的链子,又抚上沈清的脖颈,“这些东西,你都会喜欢的。   沈清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被戴上了一圈皮质的项圈,上面还挂了一个小巧的铃铛……   “向正,你当我什么!狗吗!你怎么可以给我戴这个…   沈清当下是感觉到愤怒的,但是随着向正“唰唰”几下将他的睡衣裤全部撕扯干净,眼神中冒出的欲火,竟将他的屈辱感驱散了几分。   “你………你干什么.”   “沈清,这个时候就别装纯了,你真的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   向正又是一掌,打在沈清另外半边屁股上,“当然是干你啊!   “向正,你为什么脑子总是想着干那些事,我……。   “沈清,你说你一个医生,作息那么不规律,怎么皮肤还是这么滑嫩。”   向正一手揉捏着红肿的臀肉,一手在沈清赤裸的胸ロ游弋着,时不时还抠刮一下乳头,看着它们慢慢挺立起来,鲜红又饱满。   沈清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甚至不敢张开嘴,因为只要松懈了唇齿,那些令他觉得羞耻的声音就会轻易泄出口,根本控制不住。   但是,即便他咬紧了下唇,随着向正凭借对他的熟悉程度而施展开的动作,强烈的快感还是在身上四肢百骸加速崩腾着,血液一路冲向了下体,堆积的欲望越来越有强烈的存在感。   本以为向正会如往常一样让自己轻易泄了,然后借机嘲笑自己,却没想到这次他突然停手了。   “向……正?”想要射?”   向正轻轻弹了ー下沈清不停吐水的性器,粉粉嫩嫩的普通正常的大小,看着他猛地抽搐了ー下,笑道,“忍一忍。”   说着,向正转身走出来卧室,沈清一脸无措的躺在床上,这是,不管他了?   可是他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下身,这个怎么办…没过一会儿,向正抱着一个小皮箱走了进来,看到沈清正瘫在床上大口喘息,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已经顾不上矜持,看急出声:“同正,帮我解开,我 … ”   ”想自己撸啊?我偏不让!忍着!   向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清,并没有放他解脱,那如实质般的目光巡视在自己身上,沈清战栗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竞然就这样尖叫出声,射了…   “恩?你怎么突然就…   这下换向正傻了,随即又被沈清面红耳赤的模样逗得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不错,有些被调教的潜质了。”   “什么调教?我不要…   直觉向正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沈清拼命揺头,但是铁链禁錮了他的行动,面对向正突然拧上自己的乳头,他除了“啊-”一声尖叫出声什么也做不了。   “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射,你胆子不小。不过算了,先让你尝点甜头,我再帮你硬起来也是一样的。   一边继续把红嫩的乳头揉搓,另一只手在沈清全身开始探索。从细滑的肩膀到窄翘的臀部,还有一双笔直的腿,手指所到之处的皮肤滑腻又紧实。   “你说,当初你是不是就是用这具身子,把我迷得五迷三道的?”   向正微微一笑,疾风暴雨办的啃吻便落了下来,手掌撲到了小腹上黏腻的精液,便将它们一路涂抹到了股缝里。   掌心都是湿滑的精液,包裹住沈清的性器,向正用了些力揉搓了几下,或轻或重的节奏很快又让它颤顫巍巍抬起了一   “啧,还挺快。”向正轻笑了一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刚抬头的性器便直挺挺地竖立起来。   “唔。…唔。…”沈清被向正又啃又咬,舌头被吸食的发麻,乳头被掐得火辣辣的疼,屁股也又麻又痛,几乎没了知觉,但是很奇怪,向正的动作虽然粗暴,但是竟然真的又把他弄硬了。   沈清根本做不到如往日一般清冷,更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发脾气咒骂,他只是发着颤,身体的变化令他不由自主地恐惧,但是下体的持续充血又让他忍不住兴奋。   向正在沈清身上发狠撕咬了一阵,眼看身下这人又要攀升高峰,忽然止住了动作,大拇指一按就堵住了性器的出,“这次可不能再让你说射就射了。”   “不,不要,向正,放开……放开我…   沈清难受得扭动着身体,铃铛声清脆地响起,叮铃叮铃的缓慢又绵长,逐渐敲碎了沈清的矜持和神志。   ”乖一点,别乱动,戴上这个,   向正从皮箱里找出一个男士贞操带,皮质的柔软布料可以将性器完全包裹住,翻开内侧,顶蜊还有一根半指长的金属马眼棒,一节一节的串珠形状。   “不,不要。……向正,不要。……求你,别这么对我。……我不行!   沈清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医院里也有类似用于邻床的导尿管,但是向正拿在手里的东西绝对不会让他好受。   他吓得拼命挣扎,“我不要用那个。…求你,向正,这个弄不好会坏的,我求你了,不要…”   “别乱动!   向正一只手京着贞操带,一只手按不住奋力挣扎的沈又怕他乱动万一弄伤自己,半天都没有弄好。   “妈的!你逼我的,艹!”   向正低骂了一句,又拍了下沈清的屁股,手一伸把皮箱撈到了床上翻过来一倒,一堆五花八门的情趣用品铺了满床。   “向正……你…你疯了!”   沈清怕得浑身发抖,却抛不过向正的摆弄, 脚腕也被戴   上了一模一样的黑皮皮质脚铐。   向正还用金链子将手铐和脚铐都串连起来,使得沈清不得不将双脚高高翘起,滕盖压在了胸口,以性器和后穴完全暴露在向正眼前的姿势倒在床上。   “别,别看我。……。”沈清被这种屈辱的姿势将自尊心击得粉醉。   向正抬起沈清的下巴,舔去他脸上的眼泪,让他正视自己,“别怕,你这样特别好看,相信我,我会让你舒服的。   “我。……啊…。”沈清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向正忽然硬闯进他后穴的一根手指打断了他所有的话,随着手指的抽动,很快就只剰“嘶嘶”的抽气声。   “我找一找,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   向正一边观察着沈清的表情,一边用手指在柔软温热的肠壁四处按压,很快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轻轻一按,沈清猛地全身紧维,嘴里泄出了一丝呻吟。   ”在这里啊!”   向正笑着对那一点脆弱发出进攻,按压揉搓,还用指尖轻轻抠刮,“舒服吗?是不是特别爽?”   “不,别。那里,别碰…啊哈 …嗯…   沈清的声音逐渐变了掉,向正也从一根手指,加到两根,很快三根手指齐动,在肠液的作用下,顺利抽动,进出顺畅   沈清感觉到臂部一片濡湿,羞愤之余又忍不住想要向正再快一点,再多一点,他闭着眼忍着身体里一波又一波的热湖,好像觉得还少一些什么,还可以有更过分的事情没有发生…   随着向正的动作沈清逐渐失了神,全身香汗淋漓,再多的拒绝也说不出口,只剩下了断续的呻吟。   “差不多了吧…”   向正估摸着沈清的情欲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摸过一旁的贞操带,小心地给那根粉嫩的性器戴上。   果然,这次沈清完全没有意识到要抗拒,只是在马眼棒   插进尿道口时皱紧了眉,发出了几声闷哼,“疼.….向正,我腾 …”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向正操作得很小心,很快就给沈清戴好了,又找到了﹣枚跳蛋,坏笑着塞进了后穴,送到了那一点能让沈清发疯的位置,打开了开关.   “啊不,那是什么别啊哈…,   沈清前后同时被折磨着,真的要疯了。   他拼命甩着头,眼泪一颗颗控制不住地往脸颊上淌,声音都带着哭腔,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泛了红,“向正,求你,拿走我不行啊 …我… 啊…。   “嘴上说着不要,你看,你的后穴已经开始享受了,张一合的,还馋的不停地流水。”   向正看到沈清自行分泌的肠液量多到不可思议,暗恨自己不知道以前只知道一味猛干,错过多少享受的乐趣。   “沈清,你现在比女人还湿了,这次总不会再受伤了   说着,向正伸出两根手指塞进后穴,将跳蛋直接按在了前列腺的位置,听到沈清的坤吟声瞬间变得甜腻,一声比一声响亮时,他忽然连着手指将跳蛋拉出了后穴,留下那张鮮肉的小嘴不断张合。   “不,别拿走 … 不是…我 …不要”   沈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下身突然变得空虚,急需什么东西去填满,他望向向正,完全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模样有多淫糜,“向正,帮我……快,帮我…。”   向正又重重打了一下沈清的屁股,这次没有痛苦的哀嚎,而是換来了舒爽的啤吟,“啊……恩.……我难受.…向正   向正低笑了几声,从床上又拿过一个自慰按摩棒,扔给沈清,“自己做给我看,我满意了,就给你。”   “你…。…”沈清残余的一丝微薄的自尊心令他根本不敢看那个可怕狰狞的按摩棒,“不可能… …我做不到.   “做不到?”向正预料到沈清的反应,拧住他的两边乳头用力拉扯,“你不做,可以。从今天开始,我就每天用这些绑着你,我还要给你戴口枷,你的尿道里24小时插着管子,屁股里永远塞着跳蛋,我还会给你用肛塞,最好有尾巴的那种!从此以后,你就只能在这间房子里,一遍一遍被高潮折磨到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沈清吓得全身发抖,本就被折磨得迷糊的大脑这会儿根本转不动了,他直觉向正没有在开玩笑,他真的会这么做!   这个人确实干得出来…对,他根本逃不掉的.他反抗不了向正.……“我,我做、   向正将沈清的手脚解开,把按摩棒塞到了他手里,“就这个姿势,自己舔湿了,然后自慰给我看。   沈清握着那根又黑又粗的器物,上面还有一粒一粒细小的凸起,犹豫地吞了﹣口哑液,颤顫巍巍地伸出了舌尖,轻轻舔了一口。   “沈清,你这个样子,等你把它舔湿,后面都干了。快点!   向正不耐烦地按了﹣下沈清的性器,剽激得他一声尖叫,然后咬了咬牙,狠了心就把按摩棒塞进了嘴里,沾满了口水后,他试探着将那东西对准了自己的穴口,慢慢推了进   “啊……啊……向正,你别……别看着我.…啊…。”为什么不看?”   向正眼圈开始发,沈清在他面前自思的模样让他下体充血得难受,但是又舍不得停止这一幕,太让他有成就感了,“快点,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高潮!快!胸也自己摸,对,动作大一点!   沈清哭着一边蹂躏自己的乳头,一边加快了手腕的动作,被向正逼迫自慰的同时快感也一阵阵席卷全身,自己动手能很快找到最舒服的力度和节奏,沈清渐渐被快感俘获,“啊………哈.……啊啊!”   按摩棒突然顶到了前列腺,沈清一下就因为刺激太大,脱了力,“我.……我不行……向正,我不行了.”   ”艹!”   向正终于忍不了了,一把抽出按摩棒,在沈清的尖叫声中将自己的性器一捅到底,“妈的,水真多,把我毛都弄湿   向正毫不逊色按摩棒的性器,甚至比道具更硬,更烫,力量也更强。   “哈.……慢点.…啊………向正,你慢点.…太重了…。”慢?重?”   向正将沈清翻了个身,拉高了他的屁股重重顶了进去,啪啪啪的撞击声央杂着喘息声,“慢点你会爽吗?你这个位置藏得这么……深,如果不是我,谁能满足你!   “不然,我现在拔出去,你还是用按摩棒自己玩?”向正作势真的要往外拔,沈清察觉到他的动作急声求饶,“别,不要,我不要自己弄.…”   “那你说,要我的还是要按摩棒?“向正快要爱死把沈清逼到胡言乱语的样子了,甚至克服了性欲把性器抽了出   “不要,不要拔出去!“沈清快要被后穴的空虚逼疯了,哭着大喊,“要.…要你的!要你的别拔出去,要你 TI   “那还要慢一点?轻一点吗?”   “不,重、重一点.啊!嗯,快一点啊.再快一   点 …嗯   向正像是装了马达一样奋力冲撞着,沈清的屁股又红又肿,还被向正的手捏出各种形状。   “啊.别碰那里,那里… 啊…把前面拿掉 … 向正,   求你,快把前面拿掉.   沈清抵着枕头又哭又喊,眼泪、口水把床单都弄湿了,破碎的呻吟中夹杂着明显的哭求,但仔细听确实藏不住的兴奋和沉迷。   “忍着,等最后和我一起。   向正的动作越来越快,力道一下比一下重,性器全进全出的过程中带着后穴的红肉若隐若现,噗眦噗吡的水声回响在耳边,床上交叠的两人变換着姿势,唯一不变的是沈清始终高亢的呻吟声   “太快了…。向正…我受不了…。……啊……我真的受不了…。…太激烈了。…恩…。…”   “靠屁股也快要高潮了吧!”向正敏锐地发现后穴的收缩变化,笑道,“想不想要前后一起?”   “想………”沈清脑子已经被捅成了浆糊,什么尊严和廉耻都抛得干干净净,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性爱,这是向正以前不曾给过的体验。   “想要……给我…   “叫老公,叫声老公,我就满足你。   大概是男人统一的劣根性,向正这时候强忍着射精的欲好像只要听到沈清开了ロ,就彻底征服了他。   “我……啊……。”   沈清半睁着眼,向正压在他身上,脸上的一滴汗正好滴在了他的眼眶里,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所有的理智。   “老公………求你……给我…   当最后的底线被突破,沈清就彻底沉沦在欲望的深渊里,所有令人面红耳赤的荤话,只要向正开口,他全部说出了口。   “很乖,你要一直这么听话。”   向正加快了速度,最后冲刺的同时,他解开了贞操带,拔掉马眼棒的瞬间,一股精液立刻喷出,同时后穴一阵猛烈地绞动,将向正也榨了出来。   “啊啊!”   沈清被前后同时攀着顶峰的快感刺激得双眼放空,一阵尖叫过后,头一歪,昏睡过去…… 第171章 番外求婚+婚礼8000字   【求婚篇】   有了向正的陪伴,沈清的病情可见式的稳定了下来,整个人的状态也越来越好,他不想把二人相处的时光浪费在疗养院里,就跟向正提出想要出院。   向正虽然也想带沈清离开这里,可又担心他的病情加重,不敢随便答应下来。   这天二人临睡前,沈清又提起想出院的事。   向正耐心哄着:“宝贝,再等等,你才刚好一些,现在出院万一有点儿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可沈清依然坚持,“就算继续留在这里也是你每天在照顾我,给我做康复,住院和出院有什么区别呢?”   “况且你之前不是说要带我去好多好多地方吗?我现在就想去。”   “答应我吧,好不好?”沈清水灵灵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向正,让他都不忍心拒绝了。   向正叹了口气,宠溺地揉了揉沈清的头发,“好吧,我明天去跟波尔医生谈谈,现在先睡觉。”   沈清喜滋滋的嗯了一声,搂着向正的脖子在他脸上就亲了一口,结果被向正反客为主按在床上亲够本才算罢了。   第二天,向正和波尔医生谈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出院的事定了下来。   沈清听到可以出院了,兴奋的直接蹦到了向正身上,两条腿缠在他的腰间,笑道:“谢谢你,向正。”   向正拖着沈清的屁股蛋,故意逗他:“嘶,昨晚还叫我老公,现在就变成向正了?”   沈清笑意甜甜,贴在向正耳边悄悄说道:“谢谢你,老公。”   向正给沈清办理了出院,并没有急着带他回国,而是去了希腊米克诺斯岛,那是爱琴海最负盛名的岛屿。   沈清很早之前就看过关于爱琴海的报道和短片,可当他真的亲眼看到后还是被眼前的美景惊住了。   这里本土居民很少,已经被开发成非常摩登的旅游区,拥有无数的酒店和数以千计的餐厅,酒吧,夜总会等娱乐场所。   而这里最具标志性的就是岛上特有的白墙蓝顶酒店,面朝大海,景色宜人。   向正并没有像大多数旅客那样住在聚集区的酒店,而是选择了一家别墅式酒店,位置更好,也更安静一些。   办理好入住手续,二人回到别墅,此时已近傍晚,海风徐徐,吹在人身上滑丝丝的。   沈清拉开落地窗,走到院子里,抬眼看去就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大海。   “好美啊!”沈清由衷的赞叹。   这时一双手臂从后面缓缓环上他的腰间,沈清没回头,反而轻轻靠到身后的胸怀里。   向正低下头,下巴搭在沈清的肩膀上,柔声道:“你喜欢的话,我们就一直留在这里。”   沈清听后笑着摇了摇头,“美好的东西应该留在记忆里,否则就会忘记当初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向正把沈清扳正,认真看着他说:“那为什么我对你一直都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沈清脸蛋瞬间红了,羞涩的嘟囔着:“谁知道你吃错什么药了。”   向正拦着沈清的腰将人又提近几分,暗声道:“吃了你这颗催 情药。”   沈清被向正说的小鹿乱撞,故作羞怒的推开他,“你才是催 情药。”然后蹬蹬的跑回了房间。   “宝贝,换身衣服,我带你下去走走。”向正扬声喊道。   沈清啊了一声回他。   接着男人掏出手机,给远在中国的向宛打了个视频电话。   半分钟后,对面接了起来。   “呵,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向宛一直联系不到向正,吓得她险些报警,后来问了周阳才知道,人家一直远程监控公司运营,开视频会议,督促项目进展,样样没落下。   整了半天这小子只是不想联系她而已。?   “我找到沈清了。”向正淡淡道。   向宛脸色微变,停顿片刻,她半笑不笑地反问:“所以呢?来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面对向宛的间接承认,向正并没有想象中的恼怒,反而异常平静。   他道:“不,我要谢谢你。”   向宛愣了。   男人嘴角扬起温柔笑意,继续道:“我要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到底有多爱沈清。”   向宛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半晌,她强扯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容冷道:“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向我炫耀你伟大的爱情吗?”   “我和沈清要结婚了。”男人定声道。   “!!!什什么?”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向正你疯了吧!你说什么胡话呢?什么结结婚?”   这时沈清已经换上了白色半袖和短裤,笑盈盈的朝向正走来。   向正直接将电话关掉,抬脚走过去很自然的揽上沈清的腰。   “我们去哪?”沈清问。   “去海边走走。”向正笑道。   “好!”沈清痛快应了一声。   二人沿着海岸线,并肩漫步,一路谈天说笑,从夕阳余晖到月挂星疏。   沈清站在海边,挺起胸膛深深吸了口海风挟来的空气,接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好舒服。   这时一阵嬉闹声吸引了沈清的注意,原来是几个外国小朋友光着脚丫,互相追逐着踩岸边的浪花玩呢。   沈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已经沾了不少沙粒,干脆也脱了下来像那几个小孩一样光着脚沿岸边走。   冰凉的海水时不时漫过沈清白皙的脚背,再退下去,仿佛瞬间将周围闷湿的潮热驱散的一干二净。   他提着鞋子兴奋地朝向正喊道:“向正,来啊,好凉快。”   向正笑而不语,朝不远处的海面指了指。   沈清疑惑地看了过去,只听“嗖”得一声,一条暗暗的红色引线窜入高空,紧接着黑如幕布的天边瞬间绽开一朵色彩绚烂的烟花。   不等沈清回过神来,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数不清的烟花在天空中争先绽放,将漆黑的夜照的亮如白昼。   这样大阵仗的烟花盛宴瞬间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留念。   沈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烟花,整个人呆呆站在原地,眼睛都不会眨了。   “清清!”向正轻唤了他一声。   沈清怔愣转过头,看到向正 正单膝跪在自己面前,仰头看着自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戒指。   他这是要跟自己求婚吗?   沈清心脏蓦地狂跳起来,呼吸也跟着乱作一团,愕然看着眼前的男人。   向正拉起沈清的手,拿着指环并没有着急套上去。   “清清,我知道我以前很浑蛋,伤害了你,但我也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了代价,你离开了这半年多,几乎要了我的命,这也让我知道自己是有多爱你,有多离不开那你。”   “清清,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是我向正这辈子唯一爱的人,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好好爱你,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所以,嫁给我吧,好吗?”男人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放低姿态展示着自己的柔软。   这一刻时间仿佛像是静止了一般,烟花,大海,围观的人群都成了背景板,沈清整颗心都在强烈震颤着,无数情绪顷刻间拥堵在胸口,有甜蜜,有苦涩,还有满满的感动。   许久,沈清伸出无名指主动套进了那枚铂金戒指里,用实际行动给了向正答案。   向正走了那么多步,这一步他要自己走。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激动地‘欧耶’‘呜呼’的喊了起来,还有吹口哨起哄的,气氛一片热烈。   向正更是激动地连话都不会说了,直接站起身将沈清抱在怀里,原地转圈圈,发泄内心的喜悦,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疯狂大喊着:“妈的,老子终于有媳妇了!”   沈清被转的晕乎乎,笑着拍向正的肩膀:“放我下来吧,向正,我快晕死了。”   向正将人放在地上,揽着沈清的腰,二人深深对视着彼此,心脏砰砰跳动着。   “清清。”向正暗哑地喊了一声。   “嗯。”沈清眼里凝着爱意,羞怯的回应着。   下一秒,男人缓缓凑了上去,四片唇交相而接,传递着彼此深切的爱意,烟花还在继续,爱情永不消亡。   清清,烟花再绚烂多彩,都不及你是我心中的满目星河。   ———向正。   【求婚篇终】   ……… 第172章 【婚礼篇】   沈清从没想过自己的求婚仪式和结婚典礼只隔了六天,直到婚礼的前两天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向正带沈清来希腊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不仅仅是因为沈清喜欢看大海,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希腊是全球为数不多将同性婚姻列入法典里的国家。   他想给沈清一个被世俗承认的婚礼。   沈清怎么会不知道向正的心意,只是他现在生着病,心中总是有些顾虑,虽然这段时间他的隐形性失语(也称假性失语,一般是患者心理障碍引起的)和认知能力恢复的不错,可记忆力依然很差,总是忘东忘西。   若是真的就这样结婚了,那向正就要背负比常人多数倍的辛苦。   想到这儿,沈清又开始犹豫了。   这时向正洗完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见沈清盯着一个外国频道发呆,他走到床边拿起遥控器把电视调到了中国频道。   沈清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向正笑道:“你洗完了?”   向正嗯了一声,委身坐到沈清身边将人搂在怀中,“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沈清窝在向正肩窝里,摇了摇头体贴道:“这几天你为了婚礼的事肯定累坏了吧。”   向正虽然聘请最顶级的策划团队来操办二人的婚礼,可每一个环节他还是亲自参与督导,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他要给沈清一个最浪漫,最盛大的婚礼。   “不累,而且乐在其中。”向正说的轻松随意,“倒是你,刚才想什么呢?”   沈清垂下头,没说话。   向正连忙坐正身子,将沈清也拉了起来,认真看着他说:“清清,你不会又在胡思乱想吧。”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眼看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清清,你别吓我,我真的怕了。”   “我承认我是着急了些,可我实在不想等了。”说着向正拿起沈清带着订婚戒指的手,“而且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可不能再反悔。”   沈清反手回握住向正的手,情绪有些低沉:“阿正,我很害怕。”   “我害怕自己将来变成废人,变成一个什么也不能做的傻子,到那时候你就把我扔掉吧,不要再”   沈清话说一半,向正猛地将他拉进怀里,有些生气又很心疼,“沈清,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向正这辈子都认定你了。”   沈清眼眶瞬间就湿了,头埋在向正怀里不住的抽噎,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向正握着沈清的肩头,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人家都是结婚当天哭,舍不得离开娘家,你这哭的是什么?急着嫁给我啊?”   沈清被向正逗得脸颊一红,嗔怒道:“谁急着要嫁你了,臭美。”   “还有一件事。”向正恢复了严肃脸看着沈清,犹豫了会儿继续说道:“我把你妈妈和你弟弟接来了,明天应该就到了。”   向正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让沈母和常林凡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后来一想沈清没有什么亲人,虽然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好歹也是和沈清有血缘的至亲,思来想去还是把他们两个接了过来。   “我妈来了?”   沈清其实并不是很想让母亲知道自己和男人结婚了,毕竟这种事在中国传统家庭里还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一直没提过这件事,没想到向正居然把人接来了,母亲还同意参加了?   这让沈清非常意外。   “嗯,来了,她是你的母亲,我不想让你心中留下遗憾,而且我也想让她知道你过的有多幸福。”向正说的笃定从容,毫无一丝犹豫和保留,他就是要告诉全世界,沈清是他向正捧在心尖来爱的人,谁都不能轻视更不能诋毁。   沈清已经被向正感动的稀里哗啦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又是哭又是笑的,末了他忽然想到自己的亲人来了,那向正的家人呢?   “你姐姐也会来吗?”沈清问。   向正脸上笑容逐渐淡了下去,语气有些冷硬:“不来。”   沈清缓缓垂下眼,没说话,如果向正结婚的对象不是自己,他姐姐肯定会兴高采烈的参加吧。   “别多想,不是因为你,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向正托起沈清的脸,眸眼深深的看着他:“清清,你要嫁的人是我,别人什么样都不重要,我才是陪你走完一辈子的人,明白吗?”   大概是向正的话太过让人安心,以至于他也觉得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只要他和向正彼此相爱就足够了。   ……   向正要结婚的事,向宛早就知道了。   自己唯一的弟弟结婚,说不想去是假的,可一想到结婚对象是个得阿茨海默症的男人,她就气的血液倒流,强压下关心不闻不问……   一天向宛正在办公室看文件,她的电脑忽然收到一封陌生邮件,而且还是发到她私人邮箱的海外邮件。   这立刻引起女人的注意,鼠标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开了邮件。   那是一封没有署名的邮件。   ——如果想救季闻礼就来意大利,机票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只有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   对方仅寥寥数字就让向宛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拿起电话就想报警,可她忽然发现这是一起跨国案件,而且季闻礼又是意籍,在中国报警根本什么都解决不了,还有可能打草惊蛇让闻礼更加危险。   思来想去,她把自己的助理朱莉叫来,嘱咐她说如果自己在三天后没有联系她,就让她立刻通知向正,让他联系中国驻意大使馆的人救他们。   一切安排好后,向宛就搭上了去往意大利的飞机。   落地后她去了一趟机场洗手间,结果刚出来就被人捂住嘴巴拽到了角落里。   “唔——放开,唔——”向宛奋力挣扎。   “嘘,是我!”季闻礼说着松开了手。   “闻礼?”向宛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接着立刻检查他有没有哪里受伤,发现他身体完好无损。   “你你不是被绑架了吗?”向宛接到那封邮件的时候就认定季闻礼是被人绑架了。   季闻礼颇为无奈的苦笑一声,“你先跟我走,回头我再和你细说。”   向宛一头雾水被季闻礼牵扯朝防火通道走去。   上了车,女人终于忍不住绷着脸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路担惊受怕飞到意大利,结果什么事都没有,这不是在耍她玩吗?   季闻礼启动车子开出机场,确保身后没有尾巴才说道:“是我父亲,是他让人给你发的邮件。”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而那时候你已经上了飞机了。”   “你父亲?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向宛问道。   “他想让我接手组织里的事,可我不想,所以他就把你骗到这里,想利用你来控制我。”   季闻礼极力把事情说的简单化,可还是把向宛听的心里咯噔一下,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那晚季闻礼走时的阵仗,再加上他口中说的组织之类的,不出意外他父亲应该是意大利的涉黑集团。   “你父亲是不是打错算盘了,我和你之间什么都没有,怎么控制?”向宛觉得十分可笑。   嘶咔——   季闻礼突然踩死刹车,险些闯了红灯,车里气氛也变的微妙起来。   向宛心里七上八下的,可还是强装镇定脸色不变,头上信号灯变了颜色,后面的车不停的按着喇叭提醒。   “绿灯了。”向宛轻咳一声。   季闻礼依旧没有要启动车子的意思,半晌他转头看着向宛,目光深邃:“既然我们什么都没有,那你为什么接到那封邮件就千里迢迢跑来意大利?”   向宛被季闻礼的问的一阵语塞。   “我印象中的向董从不会为多余的事浪费精力。”男人语气瞬间变得咄咄逼人,“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我我”向宛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以你在担心我,怕我出事,对吗?”   “……”   “你也喜欢我,对吗?”说话间季闻礼突然从倒视镜里看到后面有三辆领航员逼近。   “坐好了!”男人瞬间转变话锋,启动车子,油门深踩到底,柯尼赛格R发出咆哮的嗡名声,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   向宛也察觉到后面的三辆车紧追不舍,紧张道:“他们是谁?是你父亲的人吗?”   “嗯,应该是发现你不见了。”季闻礼边说边躲闪着前方的车子。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向宛急声道。   “没事,我会想办法先把你送走。”   “那你呢?”   “我没事!”柯尼赛格如游龙过隙般变道超车,几个弯路过后就把身后的尾巴甩的影都看不到了。   季闻礼将车停在一个老式别墅前,他解开安全带率先下了车,确认安全后才去给向宛打开车门。   “你先住在这里,我想办法明天送你离开这里。”季闻礼说道。   “我走了,那你父亲会怎么对你?”向宛坐在车里没动。   “总不会杀了我就是了。”季闻礼说得云淡风轻。   向宛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她想了想说道:“闻礼,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去找我弟弟,他现在就在希腊,如果我们坐不了飞机,那就坐船,总而言之你不能自己留在这里。”   危急时刻,向宛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向正。   季闻礼愣住,随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你是在担心我吗?”   向宛拧着眉,语气不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不,这很重要。”向来沉稳的季闻礼突然变得执拗起来。   几度呼吸间,向宛无奈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会担心我?别告诉我你只把我当朋友,我不信。”季闻礼不给向宛找借口的机会,直接一问到底。   向宛被季闻礼逼的退无可退,这些日子的憋闷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我为什么要担心你?”   “走了几个月连个音儿都没有,谁知道你是活着还是死了?”   “哦,突然来个消息,还是你被人绑架了,我就像个傻子似的来了意大利。”   “现在你又让我走,自己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季闻礼,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担心你?”   “说了一句喜欢人家就跑了,你这算什么喜欢?狗屁的喜欢!”   “你要留下就留下,告诉你爸爸,以后你就算死了,我也不会管了!”   向宛骂完后推开季闻礼就要往别墅走,却被那人拽着胳膊拉了回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那人按在车上扣住后脑吻了起来。   几秒钟的恍神,向宛才想起挣扎,可季闻礼咬着她的唇不松口,且越吻越深,渐渐地那双推阻的手就放了下来。   七年的朝夕相伴,半年多的分离,全都凝聚在了这个吻里。   “宛宛,跟我在一起吧。”季闻礼捧着向宛的脸动情道。   向宛脸红扑扑的,呼吸乱的一塌糊涂,根本没办法思考,季闻礼的话又太具蛊惑性,向来冷静叱咤向董竟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等她想再反悔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夜,季闻礼在向宛哭骂声得偿所愿了。   ……   其实向宛心里一直惦记向正的婚礼,作为姐姐,自己最亲的弟弟结婚,她怎么会不想去?   可她犟,她的臭弟弟比她还犟,自从那天二人通完话后,向正就没再联系过她,眼看着傅家兄弟,方楠,周阳,还有一些圈子里跟向正勉强称得上认识的人都去了希腊,而她这个亲姐姐就是收不到请帖,气的她肝都要爆了。   这次正好借着季闻礼的茬,她也有个借口去希腊找向正。   他们离开的还算顺利,季闻礼带着向宛开车从米兰出发去罗马,又从罗马飞的雅典,几乎没耽误什么时间。   向正早就带人在机场等着了,姐弟二人再见面,场面一度尴尬。   “我和你说我可不是要参加你的什么婚礼,是因为闻礼遇见了些麻烦,刚好意大利离你这里又近。”   不等向正开口,向宛先是一顿解释。   向正和季闻礼眼神隔空交汇,计划的天衣无缝。   “我知道,反正你们人都来了,那就多留几天,然后我们一起回国。”   向宛迟疑片刻,状似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了下来。   同日,沈母和常林凡也在周阳陪同下来了雅典。   沈清本以为他们的婚礼不会有太多人参加,然而当他看到观礼名单的时候,整个人都惊着了。   足足有458个人!!   这要是在中国倒也没什么,可这是近8000公里以外的希腊啊!!   “好多人!”沈清感叹道。   向正坐在沈清身旁,搂着他的肩膀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这还多啊?要是在国内,这后面加个零都不够。”   “要不是时间太紧张了,我真想弄他个几千人的大场面。”   沈清噗嗤笑出声:“几千人!?你都认识吗,你就让人家来。”   “我管哪,反正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向正的老婆。”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啊,我们回国可以补办一个婚礼啊,我怎么才想到哪!”   沈清听完连连摆手:“婚礼只是一个形式,我们两个能永远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向正笑了笑,歪头搭在沈清的肩膀上:“清清,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你紧张吗?”   沈清羞涩地点头嗯了一声。   “我也超级紧张,比我谈几十亿的项目还紧张,可能是第一次的缘故吧。”   沈清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推开向正的脑袋,怒瞪着那人:“你还想要几次?”   向正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故意逗逗你吗?”   “再说了我老婆这么厉害能干,换再好的我都不要。”男人故意把‘厉害能干’四个字说的暧昧旖旎,沈清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向正在说那档子事。   “向正!”沈清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好了,宝贝,不逗你了,我们早点休息,明天有的累呢。”   向正双手合十求饶,这事才算罢了。   ……   二人婚礼是典型的西式婚礼,地点定在岛上最庄严宏伟的麦布依登大教堂。   这里是信徒周期礼拜的圣地,从没有举办过是任何婚礼。   向正为了能破这个先例,以神的名义向教堂捐助了一千万美金,果然钱能通神,婚礼场地顺利的预订了下来,并且由主神父 亲自主持这场婚礼。   因为时间定在上午10点半,沈清和向正早早就起来了,造型师为二人分别做了妆发造型,向正一身黑色手工高定燕尾服,脖间系着黑丝绒领结,头发背梳成英气的狼奔,再加上完美的五官,随便一弄就帅的发光。   沈清更就不用说了,老外造型师看到沈清的长相直接惊呼‘ unbelievable’,一个男人能生的比女人还好看。   清澈水灵的桃花眼随便一眨都是风情,挺秀的鼻梁,微微泛红的嘴唇,这张脸让造型师拿着刷子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需要修饰的地方,最后只能在头发上下下功夫了。   沈清的礼服是范思哲当季新款白色休闲西装,里面搭配一件水粉色丝质衬衫,显得年轻又俏皮。   向正盯着做完造型后的沈清,眼睛都移不开了。   “怎么了?是哪里不好吗?”沈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嗯,真好看!”向正拖着下巴,很认真的发出一声赞美。 第173章 番外婚礼篇下   沈清被向正夸的不好意思了,甜笑道:“你今天也很帅。”   向正喊了一声,一脸臭屁的样子“我哪天不帅这时向宛和季闻礼一并进了别墅。   沈清看到向宛先是恍惚了一下,接着呼吸瞬间停止了,后背隐隐冒着凉气。   向正的姐姐来了。   “没事的,姐姐是来参加我们婚礼的。”向正揽上沈清的肩膀安抚道。   沈清抬头看着向正,有点不敢置信。向正回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之前没说是怕你有压力,现在你也看到了,姐姐既然能来就说明她已经认可你了。   说话间,向宛已经走了过来,和向正有几分神似的眉眼,少了往日犀利鄙夷的神色,多了些许平和。女人看了向正一眼,随后视线落在了沈清脸上。恭喜你,你赢了。”向宛语气无澜。“姐!”向正怕向宛说难听的话,刚想打断她就被沈清拦下了,向正登时就不说话了。沈清迎上向宛的目光,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润“谢谢你,姐姐,谢谢你今天能来,谢谢你对我们的包容,也谢谢你把向正交给我。   “我知道你对我的病心有芥蒂,我会努力积极复检,不给阿正增加负担。   能遇见向正是我这辈子的服气,大概我之前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能遇见他。   清清——”沈清这番话给向正感动的一塌糊涂仿佛这么久以来所有的等待和坚持都值得了。沈清看着向正,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也谢谢你能喜欢我,阿正!   向正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地心情,直接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可千言万语的爱意却丝没落的传进了沈清心里   李闻礼轻咳一声,对向宛说:“我们出去等吧向宛也觉得这时候他们在场实在多余,转身就跟季闻礼一起去了院外。   此时婚礼车队已经到了别墅门口,傅海乔、周阳还有圈子里和向正交好的几个哥们率先冲进了院子里一众人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傅天承难得让温林跟学校请了半个月假陪他出国老少恋此刻正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根本没心思来接亲,就等着直接去教堂看典礼。   方楠一个人站在车旁边抽着烟,形单影只的。傅海乔见方楠没跟过来,朝他喊道:“怎么啦?方楠吸了口烟,说道:“你去吧,我在外面抽会儿烟。   傅海乔知道方楠心里不好受,折返回去锤了他胸口一拳,笑道:“怎么了?沈清结婚心里不好受啊还是怕见到阿正尴尬啊?   方楠抖落一截烟灰,表情落寞:都有吧。   傅海乔瞎了一声,说道:“你啊,别老自己瞎想你和沈清什么事也没有,充其量就算个是单相思而已,阿正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邀请你来参加婚礼,无非也就是想让你彻底死心,至于别的,我想阿正不会再揪着不放的。方楠想了想嗯了一声。   “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别墅,这时向正和沈清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出来。   四人八目相接,除了心思单纯的沈清,那三人的神色复杂可见。   向正搂着沈清,故作不经意的炫耀道:“怎么样?我家清清今天帅吧   方楠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傅海乔打着哈哈恭维道:“你家清清啥样儿不好看啊,是不是。”说着他用肘部暗暗推了下身旁的方楠。   方楠接收到傅海乔的信号,淡淡附和着:“是!沈清并不知道几人的小心思,只是被人夸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行人离开别墅乘车赶往麦布依登大教堂。庄严肃穆的青棕色大教堂,厚重的双开木门敬开着,门栏向里延伸铺着长长的红毯,进去后就是木质的拱形门廊,上面雕刻着象征古希腊的十二神象,寓意经过这道门就会被神灵眷顾,洗涤灵魂。礼拜大厅两侧是一排排棕榈座椅,坐满了观礼的   亲友,尽头是耶稣受苦难时的石塑。一名年轻的女信徒坐在钢琴旁随着教堂里播放的音乐独奏着《梦中的婚礼》,悠扬的音乐袅袅飘荡在的整个麦布依登大教堂,让人身心愉悦。主神父一袭白色圣洁的常服,手持圣经,站在礼台上等着新人入场。   “准备好了吗?”向正牵起沈清的手挎在自己的臂弯里。   沈清看着他,微微点头。   男人手覆在沈清的手上,轻轻拍一下,带着他并朝神父走去。   向正并没有像别的新婚夫夫那样,由家人陪沈清走红毯的前半程。在他眼中沈清的过去实在是太糟糕了,此后余生有他就足够了。   二人走过十二神像的拱形门,教堂的音乐立刻变成《圣母颂》。   沈清紧张的心情也随着轻缓平和的音乐逐渐静默下来。   两个男人,一个俊帅风流,一个精致内敛在众人祝福和期待的目光中携伴走来。   这五十几米的距离,彷如走完了沈清26年之前的人生,到达终点后就开启了他人生的新篇章,而这一切都是他身边这个男人给予的,此刻沈清除了幸福就是满满的感动。   音乐停下那一刻,二人也走到了神父面前。神父手扣圣经,以神的名义做了宣召。今天在此神圣的礼堂之中,在上帝和会众的面   前,我以神的名义宣誓,作为上帝的孩子,尊崇圣父的教诲、你们的婚姻一定会坚如磐石一阿门接着神父又对面朝自己的两位新人宣皙。   他对向正说道:“你是否愿意身边这位男子成为你的合法伴侣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向正定声回答:我愿意。   神父又问沈清:“你是否愿意身边这位男子成为你的合法伴侣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沈清同样回道:“我愿意。   神父又对众人说:“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众人答:“愿意。”   这时两名孩童信徒手持婚戒走到二人身边。向正拿起戒指拉起沈清的右手,在众人面前宣皙“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皙接受你成为我的爱人,从今日起,无论贫穷与富有,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沈清拿起戒指,拉起向正的左手,同样宣誓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皙接受你成为我的爱人,从今日起,无论贫穷与富有,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二人放下手,交换婚戒。   神父宣布礼成。   这时教堂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棚顶上空洒下无数郁金香花瓣,二位新人相拥彼此,整个教堂里沉浸在爱和幸福的氛围中,化为永恒。   在卢克镇举办完婚礼,所有宾客就乘车返回到岛上参加婚宴。   婚宴是在海上举行的,向正豪掷两个亿租用了世邦最新的 Seabourn Ovation游轮,它长210米,宽28米,总吨位为40350吨,额定乘客仅有600人,船上每个套房都配有一个私人阳台,船员和宾客更是一比服务,而且还配有专享管家,各种娱乐设置和休闲养生,应有尽有,力求在船上这三天给每一位宾客最上乘的享受。   傅海乔见了这场面都不由得赞叹向正大手笔,还不忘了揶揄他哥傅天承,说他对温林太不真心,迟迟不给人家名分举办婚礼,结果被傅天承狠骂了一顿温林上个月才满18岁,举报个毛的婚礼,傅海乔悔的直拍大腿,没事招惹他他老人家干什么。   季闻礼看了后,心里琢磨着他和向宛的婚礼一定要比这个还要盛大才能配得上她。   方楠在远处看着向正挽着沈清和宾客们寒暄谈天心中瞬间释然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困惑,原来一切早就是上天注定好的了,无论过程如何荆棘颠簸,相爱的人都会殊途同归。   男人拿着酒杯随手叫过来服务自己的管家,想让他给自己倒一杯玛格丽特,这时一个白人少年走了过来,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您好,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方楠愕然:“你会说中文?   少年扬起谦和的微笑:“我在中国留学过,所以会说中国话。   方楠瞬间来了兴趣,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道过来坐   少年微微欠身,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婚宴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傍晚,期间向正为沈清挡了不少酒,已经有点微醺,但不至于喝多。傅海乔走过去笑着对沈清说:“把阿正借我两分钟   沈清笑着点点头。   傅海乔打了个OK的手势把向正拉倒一旁,悄声嘀咕:“阿正,新婚夜,兄弟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一瓶酒吧。”   向正挑起眉:“什么酒?”   傅海乔笑的意味深长,“反正是能让你和沈清欲仙欲死的酒,我已经让人送你到房间里了。”向正立刻就明白了傅海乔说的是什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谁让你胡搞的,沈清身体不好,你还敢弄那东西?”   傅海乔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草,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向正瞪了他一眼,抬脚就去找沈清了。妈的,老子今天这是怎么了,逮谁谁骂呢!傅海乔暗自嘟囔着。   向正回去的时候,发现沈清并没有再原地等他,抬眼看去发现沈清正趴在二楼夹板围栏上低头看向   楼休闲区。   他笑着走了过去,“看什么?那么入神。沈清身形一僵,本能的想拉向正离开,结果一楼向宛和别人聊天的内容瞬间传进了男人的耳朵里。向董您可真开明,居然能让唯一的弟弟和男人结婚。”一个打扮颇为贵气的中年女人笑着说道,话里的阴阳怪气周围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向宛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淡声道:“阿正喜欢,我也没有办法。   那女人听完立刻附和道:“也是,现在年轻人的想法越来越超前,都讲究个什么爱情自由,爱情不分国界性别什么的,反正我是不懂。   旁边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人,不屑撇了那女人眼:“这有什么不懂的,现在这样的可多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张夫人有空管别人家的事,不如多管管自己家的事。”   那女人听出年轻女人嘲讽自己,一副好不委屈的样子说道:“嗳?这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不过是关心向董唯一的弟弟和男人结婚了,然后生意又做的那么大,要是没孩子,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向宛脸色越来越难看,虽然这女人说的话不好听可理却是这个理,沈清不能生育的确是个大问题。年轻女人啧了一声,“那有什么难的,代孕呗有钱什么做不了。   代孕那可是犯法的!”中年女人惊愕道。谁说在国内了,国外可没有违法这一说!”年轻女人驳斥道。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向宛终于开口了:“孩子的问题不用别人操心,向家肯定会有接班人的,并且定是姓向!”   “至于代孕什么的,我会和阿正商量的!向正在上面实在听不下去了,阴沉着脸就要去找那个挑事的女人理论,尤其是他姐姐也参与其中,而且还说了那样的话,难保沈清不会胡思乱想。结果还没等他走两步就被沈清追上来给拦住了。“别去!”沈清已经猜到向正要做什么了。向正看着他既难受又心疼,“清清,你别听那女人胡说八道,她们这种人就喜欢在人背后嚼舌根,搬弄是非。   其实沈清并没有把那女人说的话放在心里,他更在乎的是向宛的态度,虽然她全程没说什么,可还是能看得出她对向正没有孩子的事是非常介意的我知道!”沈清笑道。   听沈清这样说,向正才稍稍放下心来。出了这个小插曲,向正也没心思再去应酬,拉着沈清就回了房间。   “我们这样提前走好吗?”沈清犹豫道。虽然他也很想回去休息,可一想到大家都是为参加他们婚礼来的,结果他们俩就这么悄悄走了,实在是有些不体面。   没事的,船上这么多人,一个个都顾着开心玩乐,谁能注意到咱俩不见了。   再说了,就算发现我们走了能怎么的?我和我老要洞房花烛还要和别入打招呼啊!   沈清被向正说的脸色一红,嗔怒道:“谁和你洞房花烛!   向正坏笑一声,猝不及防地将沈清抗到肩膀上“你说谁和我洞房花烛!”   沈清头朝后,小腹顶在肩头,屁股翘的老高,姿势暧昧又羞涩,一路上收获不少人的注目礼。放我下来,阿正!”沈清急的直蹬腿。   男人根本不听,甚至还在沈清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虽然不疼,可沈清简直要被羞死了。动静再大点儿,所有人都知道老子要带媳妇回去造小人了。”   这句话果然好使,沈清顿时就乖乖不动了。向正心情大好,一路吹着口哨扛着沈清回了房间Seabourn Ovation游轮的钻石套房奢华无比,为了营造浪漫温馨的气氛,游轮管家让人在房间里铺满了粉色和金色的郁金香,桌上摆放着红酒和高脚杯,并点燃这熏腊烘托气氛。   向正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的把沈清按在床上吻了一番,大手在隔着衣料上下摩挲着。   “等一下,先洗澡!”沈清气喘吁吁的说道。向正在沈清脸上嘬了一口,暗声道:“你可真能折腾我。   沈清看着向正腾下的突起,忍着笑说:“快去向正拉着他要一起洗,沈清哄着他说道:“你先去,我等会儿就去。”接着不由分说的就把向正推进   了浴室。   其实沈清是想喝点儿酒壮壮胆,他知道自己总是害羞、在床上放不开,今天是他和向正结婚的日子他想给向正和自己都留下一个难忘的夜晚。打定主意后,沈清就拿起桌上的红酒咕咚咕咚喝下去两大杯。   向正都把自己冲完一遍了,也没见沈清进来,他围好浴巾走了出去,结果看到沈清脸色潮红,衣衫半解的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旁边还有打翻的红酒杯   糟了,沈清肯定是喝了傅海乔给他送的加料的酒向正快步走过去,将沈清抱起来,低唤道:“清清。清清。你怎么样?   沈清微红的眼睛缓缓对上向正的脸,定格了几秒就吻了上去。   【省略车】我放的时候会通知,明天不放就是后天   向正看着昏睡在怀里的人儿,轻轻落下一吻,“清清,我爱你!   沈清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我也爱你! 第174章 领养宝宝篇【修】   向正和沈清在爱情海举办完婚礼后,二人就进入了甜蜜的夫夫生活,几乎天天都腻歪在一起。可时间久了,沈清总觉得家里少了些烟火气,就提出想领养个宝宝。   况且他早就答应过向宛,要让向正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天夜里,二人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看电影,沈清见向正心情不错就提出想领养个宝宝。结果那人听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为什么啊?你不喜欢孩子吗?”沈清有些不开心了,小朋友那么可爱,为什么向正不想要呢?   “不喜欢!”向正眼睛一直盯着电影,回答的干脆利索。   我喜欢!”沈清赌气翻过身,电影也不看了。向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媳妇这是生气了。他忍着笑,侧身搂住沈清的腰,贴在他耳边哑声道:“生气啦?   “没有,我生什么气?”沈清冷哼。想要宝宝了?”向正问道。   沈清鼓了鼓腮帮没理他,明知故问。向正把入扳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想要宝宝咱就要,这有什么难的。   沈清愕然抬起眼,心想这人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向正突然将他按在了床上,沈清顿感大事不妙。向正、”沈清推着那人胸膛,气息乱糟糟的。不是要宝宝吗?抓紧时间。”向正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的睡衣脱了下去,然后开始解沈清的睡衣扣子你等等你等一下”沈清攥着向正的手腕,两人像是打架似的纠缠着。   “不等!”向正像是小孩子似的耍起无赖,没几下就把沈清扒了个精光。   “你混蛋,我能生吗?   沈清又羞又气,抓起丝被就往自己身上遮。能不能生试试不就知道了,这次我深一点,久点,量多一点,我就不信还生不了。   向正故意说些下流话,动作上也没闲着,骑在沈清身上寻找二人都舒服的姿势。   沈清怎么能不知道向正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想做那事了,可他现在只想要个宝宝,根本没心情应付向正没完没了的折腾。   “向正,你等一下,我没和你闹,我真想要个宝宝面对男人如狼似虎的举动,沈清仍竭尽全力跟他谈正事。   咱这不正要着呢吗?”向正拿起床头上的ky油就往手心倒,然后熟门熟路的去找沈清敏感的地方。你,你等等,混蛋我   啊—突然的疼痛让沈清忍不住喊出了声。   宝贝,这才刚开始你就叫的这么厉害,真要是生宝宝,你不得疼的哇哇哭啊。”向正故意逗他。你、你说你说什么胡话呢?   啊一   向正惩罚似的用了下力,沈清顿时擦破喉咙拔高了声调。   “向、向正、你听没听我说话啊!”“我真想真想要个宝宝。”沈清声音被撞的七零八落的。   向正其实早就知道沈清有要宝宝的心思,他一直都装傻充愣,不予理会。   因为他知道沈清是个男人,没法生孩子,家里多个小朋友难免会让他触景生情,所以他一直都不提要宝宝的事。   好,听你的,要。要宝宝。”向正喘着粗气,闷头干活。   沈清还想反抗几句,结果那人弯下身直接将他的嘴巴封住,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攻势中,彻底沉沦了。一时间房间里充斥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沈清低泣的呜咽声。   不绝于耳。   终于在电影放到结尾的时候,男人才从温柔乡里抽身而出。   沈清浑身湿漉漉的,身体微微泛红,像是洗了个热水澡似的软趴趴的躺在床上。   向正并没有着急带着他去清理,而是拔弄着他汗湿的头发,柔声道“清清,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也是知道你是为我好。   可你知道我并不在乎那些。   我只想你在我身边,每天开开心心的,这就足够了,至于有没有孩子,孩子是不是姓向,对于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去听更不用放在心上,知道了吗?”   向正知道结婚那天,姐姐找沈清谈过孩子的问题他心思细腻敏感,肯定一直惦记这件事。沈清被向正说的心里又暖又酸,他微微扬起小脸在男人掌心微微蹭了蹭,吸着鼻子说:“是我自己想要,和别人没关系。   向正愣了片刻,讷讷道:“清清,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清弯了弯眼睛,点头嗯了一声。   向正对家里有没有小朋友并没有太在意,他更在意沈清不能生育的心结。   结婚那天,因为孩子的问题,险些没结成婚,导致他后来对孩子这两字都有阴影了。没想到今天沈清居然会主动提出领养宝宝,那他自然不会再拦着。   “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宝宝了呢?”向正还是有点不放心,生怕沈清口是心非,然后自己偷偷难受。“你每天上班后,这么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总觉得有些孤单。   “如果家里多了小朋友,肯定会很有趣,我每天也会过得很充实。   而且,我们从小就养他,他会跟我们很亲的。”沈清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亮盈盈的,不像是在撒谎安慰他。   真不是因为、我姐姐吗?”向正又问。沈清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领养。沉默片刻,向正终于还是答应了,“好吧,那我们明天就去市福利院办理领养手续。”沈清一高兴对着向正的额头就啵了一口,结果又被那人按回床上借着还没干的东西狠狠收拾了一顿。无论他怎么求饶也没用,昏暗的灯影下只能看见两具身体起起伏伏,不曾停歇。   夜还很长,爱才刚刚开始   原计划一早去福利院,结果二人双双昏睡到了中午才醒。   沈清一边扶着腰洗漱,一边暗骂向正公狗腰,没完没了的折腾他   为了不耽误时间,夫夫二人简单吃了顿午饭就驱车赶往了市福利院。   因为向正让人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手续办理的很快,当天就可以领养孩子。   向正想领养个大一点的,这样沈清能少挨点累。可沈清偏偏对月余大的宝宝情有独钟,他觉得从小养的孩子才会跟家人更亲密。   向正无奈只好跟着沈清在福利托育所找心仪的小宝宝。   托育所的小宝宝多数都有些先天残疾,聋哑居多唇兔裂更是屡见不鲜,沈清看着这些孩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媳妇,这些孩子”向正面露嫌弃,欲言又止。残疾的孩子领回家还不如不养   沈清知道向正的顾虑,他也有同样的担心,毕竟养孩子不像养小动物,这是一辈子的责任。必须要慎重考虑。   这时廊道里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哭声。沈清走到门口寻声看去,一位四十几岁的保育员阿姨正抱着一个小婴儿在廊道里走来走去的哄着。他怎么了?”沈清问道。   女人心疼的看了眼怀里的女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先天性心肌炎,每天都疼的哭闹。”“我刚给哄睡了,这会儿又醒了。”保育员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女婴哦哦的哄着。   沈清闻言走了过去,向正也跟了上去。小女婴身上裹着抱被,看起来大约百天的样子,小脸因哭闹而变的通红,在保育员阿姨的怀里挣来挣去,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沈清见状对保育员阿姨说道:“我能抱一下吗?女入看了沈清一眼,似乎在判断这个年轻男人到底会不会抱孩子。   向正见保育员抱着孩子迟迟不松手,脾气有些上来了,”我老婆是医生,抱一下孩子怎么了?保育员听到“老婆”这个称呼整个人都懵了。   男人叫男人老婆吗?   沈清没好气的瞪了向正一眼,然后好言好语的对保育员说道:“如果孩子真的是心肌炎,您这样抱着他,只会让他更不舒服。”   那、那怎么办?”女人将信将疑的询问道。沈清笑了笑,伸手打开孩子身上的抱被,接着解开小合服的带子,露出滑嫩嫩的胸口,最后在心脏的位置拇指画十字按压了十几下。   不一会儿,小婴儿的哭闹声就减弱了许多。保育员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清,惊喜道:“真的有效果啊。”   小女婴不舒服,她抱着孩子在走廊里晃悠了快个下午,最后也只是勉强哄着宝宝哭哭睡睡的,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几下就解决了。   我老婆厉害吧。”向正得意的看着保育员,副有眼不识泰山的样子   “闭嘴吧你!”沈清终于忍无可忍暗暗骂了向正一句   男人知道自家媳妇又害羞了,坏笑一声不再说话正是这个阴差阳错的缘分,沈清领养了这个百天大的小女婴。   接着某人就过上了鸡飞狗跳和娃争宠的日子。下一篇—《夫夫带娃喂奶篇》 第174章 喂奶篇《上》   自从向正和沈清领养了女儿向晴,二人恩爱的时间就变得少得可怜了。   向正白天要去公司忙,沈清在家里照顾宝宝,虽然有阿姨和保姆,可沈清还是喜欢亲力亲为,再加上向晴有先天性心脏病,他就更不放心了,从不敢让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1   沈清虽不能体会为人母的感觉,可头一次做爸爸也足够让他激动好一阵了,尤其是看到女儿咿咿呀呀的小模样,简直让他喜欢的不得了。   向正每天回家看到沈清忙前忙后围着宝宝转,又吃醋又心疼。   吃醋是沈清每天都把大部分心思用在宝宝身上,心疼是眼看着他一天比一天瘦,自己却怎么说也说不听他。   向正突然有些后悔这么快答应沈清领养宝宝了。   这天他好不容易提前两小时忙完公司的事赶回家,推开门就看到沈清抱着宝宝嘘声哄着。   看到向正回来,沈清只快速撇了眼说道:“回来啦!”就又接着哄怀里哭唧唧的女儿了。   向正一腔的好心情全被这个画面给击个粉碎。1   他随便嗯了声,目光扫视一圈,语气有些暴躁:“月嫂呢?你自己哄什么!”   “家里雇着保姆和月嫂难道是摆设啊!”   接着又大喊了几声月嫂和保姆的名字,吓得那两人飞快跑了出来,一个身上围着围裙看样子是在做饭,一个手里正拿着奶瓶,里面的奶粉还没摇匀。   沈清听出了向正语气不悦,好声好气地解释道:“今天周五,我琢磨你要早回来,所以让刘姨提前准备晚饭,孩子刚才哭的厉害,应该是饿了,我怕我记性差冲不好奶粉,所以让月嫂给晴晴冲奶粉。”   向正黑着脸没应声,其实他早就知道保姆和月嫂不可能偷懒,只是他看到沈清抱着孩子连跟自己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就气不打一处来,随便找个借口生气罢了。   沈清虽然记性差了点,经常忘事,但并不代表他傻,他知道向正这是带着气呢。   可自己也没惹到他,难道是公司遇到麻烦了?   他把孩子交给月嫂,想去安抚一下向正的心情,结果女儿刚一离开他的怀抱就哇哇哇哭的更凶了,吓得沈清连忙又把孩子接了回来。   这一来一去看的向正更心烦了,站在门口连鞋都没脱,直接说了句:“公司有事,我出去一趟。”   沈清哄着向晴,目光追着向正的身影,刚想开口挽留那人就已经咣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月嫂在一旁,有些胆战的问:“先生,向少是不是生气了?”   沈清抿了抿嘴没说话,可答案显而易见。   月嫂叹了一声,继续道:“先生,这孩子真是磨娘,一难受就离不开你,你自己身体也不好,再这样下去,早晚得把你累垮了。”   沈清看着怀里因心肌炎经常哭青脸的女儿,目光温柔:“没事,会好的!”   接着又看向紧闭的大门,默默垂下眼…   喂奶下(完整版)   作者:一片天空 数字:985 吐槽:18 更新日期:2022-03-13 21:06:06   向正出了家门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车子里抽烟。   他知道自己的脾气,生怕那股劲上来会不管不顾的说些伤人心的话,就干脆出去消消火。   也不怪他火气大,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碰沈清了,自从有了孩子后,他和沈清那方面的事情就少之又少,最多就是亲亲摸摸,然后就被孩子的哭声打断了,要么就是见沈清忙了一天累的够呛, 他就不舍得再折腾沈清了。   这火就这么憋着,越憋越旺。   最近一次,他居然在睡觉的时候那个了!!1   他向大少在正值青壮年的时候,居然在睡梦中....那个了!!   说出去都得让人笑掉大牙。1   沈清好不容易给女儿哄好放在婴儿床上能微微喘口气,可一想到向正负气离开,他心里也不好受,结果站在窗前一看,向正的车子并没有离开院子,嘴角不禁轻轻扬起。2   这个混世魔王二世祖总归是成长了。1   沈清心里清楚向正为什么会这么发这么大的火,都是男人,他知道自己老公想要的是什么,本来他今天也是准备好好安抚一下向正的,结果闹了这么一出。   看着布加迪主驾驶的车窗外,支出一双摇晃的黑色皮鞋,沈清不禁抿嘴笑笑,暗嗔一句‘傻瓜’。   沈清翻出压箱底的JK水手服,白色V领紧身露腰小短袖,凌格子拼接A字小短裙,看到这套小裙子,沈清脸蛋唰的红到了底,这是向正之前给他买的,他一直没有穿过,总觉得很羞耻。1   不过向正既然喜欢,为了哄他开心,也只能试试了。   沈清套上A字裙,然后又穿上了小短袖,只是那短袖的拉链在脖子后,沈清刚要伸手拉上,忽然眼珠一转,拿起手机对着镜子拍了一张自己的露背照发给了向正,并配文:老公,我拉不上拉链了,你能回来帮帮我吗?   此时向正 正在车里抽烟生闷气呢,cao控台上手机突然叮铃亮了起来,他斜了眼看到是沈清发的微信,明明脸上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可手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机拿了起来。   打开一看,向正双眼顿时瞪圆了,喉结咕咚咕咚上下滑动着,小腹间的火蹭蹭往起拱。   这谁能受得了?   男人收回双脚,打开车门就下了车,回到别墅后连鞋都来不及换,直接抬腿朝二楼走去。   保姆和月嫂都以为向正要去找沈清麻烦,吓得连忙追了上去,结果刚一到二楼的楼梯口就听见沈清暧昧娇嗔的尖叫声。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笑着下了楼。   两位先生这是玩夫夫情趣呢。   向正像抱小孩子似的拖着沈清的口口,把人抵在墙上,粗鲁的口口口口:“说你错了。”   “唔....向正,你放我下来....”   向正身子压的更紧了,不罢休的又道了一遍:“说你错了。”   “啊...别闹了,我...我错了,好不好,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