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街道上,人山人海,锣鼓声唢呐声远远而来,御林军的士兵直将争先恐后的百姓维持在街道两边,人们满脸都是好奇与喜气,只恨不得冲了出去一看究竟。 “南非!南非你小心点别被冲散了!” 人群中秣陵紧紧抓着身旁男子的手,半点也不敢松开,人流太多,稍一松散就有可能被挤得不能自己。 相比秣陵那紧张担忧的模样,南非却像是丢了魂般,只是两手紧紧抓着怀里的小布包,明明好看的面容却过于苍白,一双琉璃的眸子晦暗得全无半点焦距。 四周人群太多,还有不少从一旁拥挤过来的人影直冲向道路边上,人山人海吵闹异常,秣陵被挤在人群中间几乎寸步难行,想要紧紧抓住南非也明显开始吃力。 锣鼓唢呐得声响越来越近,秣陵抬头张望,看的远处的队伍已经朝着这边而来,心里当下更是慌乱,用力挤开人群,直朝南非身边挤去:“南非!跟我走!快跟我回家!”好不容易牢牢抓住南非的胳膊,秣陵拖着他朝人群后面用力的挤去,直想要尽快离开这里,没成想身后的人群对他们的反向拥挤大为不悦,怒吼着用力一推,硬将秣陵跟南非推了出去。 百姓太多,维持秩序的士兵应接不暇,才刚按住了这边,另一头突然而来的猛力,让士兵一个措手不及,眼看着秣陵跟南非被众人狠狠推出人群,摔倒在地。 滚了地面,南非怀里的包袱脱手而出,滚落地面,顾不上疼,南非却像是瞬间回神,口中慌忙喊着什么,不管不顾就朝着包袱跑去,一张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布满的惊慌,仿佛连四周的一切都已经忘了。 秣陵看他这个模样,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绞着,挣扎开那些上前拉扯自己的士兵,秣陵冲上前去,将南非一把抱着:“南非!你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 南非任他抱着,两手小心翼翼护住怀里的包袱,口中只是喃喃地念着两个字,饶是秣陵七尺男儿,此番听了,也只觉得眼眶发热。 士兵冲上前来拉扯两人,想要将两人拖出大街,南非无动于衷,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一脸的慌张似乎害怕被人抢走。 秣陵怕他们伤到南非,只将南非小心护住,朝着边上回去,可还没走出两步,举着双喜字的牌子随着震耳的锣鼓声响,已然来到几人眼前。 南非被着锣鼓声惊的脸色全变,猛然抬首,一脸的戒备却因为忽而看见前方,那骑在马背上一身大红喜服的男人而猛然震住。 马背上的男人,也看见了这边的动静,可是相比南非那震惊的模样,他却一脸平淡,只是眉宇几不可见的微微轻拧。 秣陵将南非紧抱,见得男人的目光看着这边,心猛然下垂,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得看向自己怀里的人,就害怕他会承受不住眼前的事实…… 紧紧盯着马背上的人影,南非颤抖着唇,好半响才及其困难的喊了个字,却是声音沙哑低的如若小猫在叫。 马背上的男人撇开目光,没再看他。士兵此时上前将两人狠狠得朝着人墙外面拖去。可南非却突然大力甩开两人,抱着怀里的包裹,直直冲到男人的马前,四周官兵见此情况全都纷纷拔刀上前将南非拦下,南非只盯着马背上的男人,如若看不见四周的危险,只举着怀里的包裹朝男人跑去,盒动的嘴唇似乎在说着什么,却没有声音。 马背上,男人目光紧锁着南非的身影,却不见其他动静。 随着男人身后的侍卫,看南非举了包裹,以为南非是要行刺男人,当下纵身上前,拔刀,一刀就划破了南非手里的包袱,预想的暗器没有,只有一个破碎的瓷瓶摔在地上洒出了满地的灰色粉末…… 意料外的情况,让众人都有些楞住。 南非自己也傻在原地,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粉末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卷一:男妾 第2章 月老祠堂 梁朝初成之前,国号大周皇家复姓上官,统治整个大周皇朝,大周末年昏君无能,遂被诸王起义推翻,后立新国,号大梁,国姓为白,而如今天下初定不过才一年时日……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如今可算是消停了,只是这新朝初起到处都还百废待兴,想要恢复以前的太平盛世恐怕又得需要好些年的光景了”马车里,一身藕色衣衫的少年,抱着怀里的汤婆子,看着街上的萧条,忽而轻轻叹息。 少年年岁十四,模样不是上好,但也算清秀俊雅,加之一身的亮色藕衫,到愈发衬得少年光鲜亮人却不庸俗,平添的一股子清雅,反倒让人感觉心里舒畅。 侍童听他叹息,笑了笑,道:“如今百姓能再次过的安稳日子,不再为战事流离失所已是万幸,只要新皇是个明君不愁百姓过不上安逸日子” 少年轻笑:“那倒是” 侍童想了想,忽而又拧了眉道:“不过我听说,新皇如今不过也才双十,哪当年战乱的时候新皇也还是个孩子,这么小就跟着参与战事,功绩虽然不用多说,可是那些大臣……” 少年微微拧眉:“小沙,这些话不可乱说” “少爷?”被人突然打断话音,小沙面露困惑。 少年叹道:“妄议新皇可是杀头的大罪,以后不得口没遮拦” 小沙面色一惧:“哦……我知道了” “少爷,弘福寺到了” 马车停下,听车外传来的声音,少年随即钻出马车。小沙跟在他的身后,忙拿了护手的套子给他戴上:“少爷,天寒,带着这个暖和一些” 少年点头,未多言,只领着小沙朝着弘福寺院的大门快步走去。 天气寒烈,厚厚的积雪铺在地上,一脚踩去直发出卡卡的清脆声响。 少年领着小沙在雪地里刚走了会,一张脸便已经被冻的发红,脸颊两旁透着淡淡的绯色,再有四周的一片白色相称,愈发显得少年此时的模样,水嫩透红。 来到寺院后面的厢房,这里已有僧人等待,少年上前,看了一眼紧关的房门,心里叹息,扭头问向门边的僧人:“小师傅,我爷爷他近日可好?” 僧人回礼:“这几日雪天气凉,郑施主年事已高,难免有些不能适应,几日前惹了点风寒,郑施主又不愿用药,长此下去恐怕不利” 少年点头,转眸看向身后的小沙:“你跟去厨房把爷爷的药热了拿过来,我进去看看他” “是”小沙点头,随着僧人一起离开门边。 少年推门而进,看得内堂里面似有人影,反手关门解下身上的狐裘,直径朝着内堂而去,内堂里坐着得老者年约六七十岁,双鬓已白,身形佝偻。 少年站在原地,盯着老者看了半响,忽而只觉得心里闷堵眼眶微热,似有不少的秘密想与老者倾吐,却只能独自咽下,强挂了笑意,看着老者:“爷爷,我来看你了” 郑姥爷闻声扭头,看得少年的身影,当即露了笑意,一双眼睛弯弯得如若勾月:“南非啊……好久没见你了” 南非上前,抓着郑姥爷的手:“爷爷,你比以前清瘦了好多……”看郑姥爷只是在笑,南非又道:“刚听小师傅说你生病了,怎么可以不吃药呢……” 郑姥爷皱眉,嫌弃的模样宛似孩童:“药太苦了,难吃” “药再苦那也是良药,怎么可以任性不吃呢” 郑姥爷只是拧眉看他。 南非笑笑:“那一会儿我喂你吃好不好?吃了药给你点蜜饯含着就不苦了” 转眸看向别处,郑姥爷长长一叹,似有满腹哀愁:“南非啊……”默了很久,郑姥爷才低哑复道:“爷爷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很让人嫌,拖累大家了呢……” 这话,让南非心里一堵。 郑姥爷只是哑着嗓子又道:“我都来了这寺院好久,你幺叔他们一家……一次……一次都没看过我啊……” 世事总是这般人情冷暖,像郑姥爷这样年纪大了,被送到寺院的老人不止是他一个,这些老人不是孤苦无依而是家中子女不愿抚养,才都被送了出来,郑姥爷也是一样。 郑姥爷原是富商,膝下共有六个子女,老大和老二都是女儿,早已嫁为人妻,余下四个都是儿子。 长子便是南非之父郑荣舟,如今在京城里面有一间绸缎庄与首饰店,仅够维持一家生活,二子郑荣德是别人家的上门女婿,一切事宜全无做主的权利,四子郑小满是兄弟几人中条件最差之人,只有三子郑德,是这兄弟几人中家境最好的一个,京城里有三家酒肆茶楼都是郑德名下,其余的商行分号,皆在两个女儿的名下。 早些年,郑姥爷还跟着长子郑荣舟住在一块,后来坏境不好,郑姥爷就去跟三子家住在一块,可是没多久,便被三子家瞒着众人给送到了弘福寺,郑荣舟知道情况已经是几个月后,原本想将老人接回家去,但郑姥爷却不答应了。 因为他是被三子郑德送进来得,他要郑德把自己接回去,不然他哪也不去。 可是……如果郑德还会想要供养他的话,当初也就不会将他送来这寺院了。 看着郑姥爷难过的样子,南非心里也堵:“爷爷,如今已是这般情况,您又何必还呕着气呢,现下寒冬正冷,您年纪也大,不如跟我回家吧,爹爹跟娘亲近日也在准备着要将您接回去了,至于幺……他们家,爷爷您就别再想了吧……” 郑姥爷叹:“南非啊,你还小……不懂不懂啊……” 有什么不懂得? 不好的人,不好的事丢,开了不就可以了么?为什么一定要抓着去反复的想,来折腾自己呢? 这话南非没说,才一会,小沙便端了药进来。 南非哄着让郑姥爷将药吃了,又陪着哄了郑姥爷入睡,这才开门出去。 院子里地上的积雪被踩得发出声响,南非回想着爷爷之前的模样,也觉得心里就跟这地上的雪一样有些微凉。 “少爷,你还要走到哪去啊,再不回房间去,又该被冻病了” 南非只:“小沙,你先回房去吧,我想在寺里再转转” “可是……”小沙迟疑,但见南非面色略沉,便也只能转身,现行回去。 弘福寺位于京城边上,是个规模不小香火鼎盛的寺院,院里分做几大堂,供奉的菩萨也都不尽相同,在寺院的西北侧还有专门为了香客而新开不久的月老祠。 南非漫无目的的来到这处时,这里的香客并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姑娘相约而来,跪在月老像前求着姻缘。 南非站在姻缘树下,盯着祠堂里面的月老像看了半响,却是忽而低叹。 身做哥儿,这一生的姻缘都比别人更是难求。 这世上,哥儿虽也是男子,却也如同女子一样可以受孕,但这几率却是微乎其微,但自古以来,哥儿的立场就极为尴尬,与女子不可相吸不可同房,与男子也只能是被动受罪的一方,运气好的哥儿许还能怀得子嗣,不至于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结果,否则指不定这一生便是这般孑然一身……不管是以前的大周还是现在的大梁,作为哥儿,这一辈子都注定是只能为人男妾…… 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有今日一直憋着不敢与爷爷所说得话,南非再次长叹. 姻缘这东西,注定的……只有正常女子才能求得。 转身离开,才刚举步,祠堂里面却突然飞来一物,正巧砸在南非头顶,当即疼得南非呲牙抱着头顿下-身子,口中愤愤然的低骂:“是哪个混蛋乱丢东西啊!”揉着后脑,南非眯着双眼,看向脚边,见得那砸中自己脑袋得是一根栓着红线贴着符贴得玉佩,心里愤然,南非一把抓了起来,就朝着远处丢去,咚得一声,那玉直接砸进了祠堂前方的池子里面。 “放肆!” 南非还没觉得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嗓子的怒斥,不待南非扭头朝后看去,随即便有几人上前架住南非。 南非大惊,面色虽有几分慌乱,可心里却也在气恼着,刚想发作,祠堂里便有一身穿黑衣中年人上前,翘着兰花指,指着南非怒斥:“你大胆!竟敢将我家公子的玉佩随手丢进池子里面!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南非一听这话,当下脾气也来了:“你家公子是何等人物竟有这般排场可随意摘人脑袋?没有正当由头他此举无异于滥杀无辜,即便贵为皇亲那也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 中年人得言面色更怒:“大胆!小小刁民居然还牙尖嘴利!” 南非也怒:“本就是实话,何来大胆?更何况你家公子用玉砸了我的脑袋,严重一点,那玉若换做石块指不定还得弄出人命,就算你家公子是大家公子,那也得依法惩办的,如今我还没与他计较,只不过是将那玉石子丢出发泄,可没伤及无辜,我还没告你家公子谋伤之罪,怎得你反倒先贼喊抓贼了!” 南非说话极快,气势又凶,那中年人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南非堵了回去,当下气得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半天都逼不出一个字来。 一口气随性发泄完了,南非这才知道后怕,但正所谓输人不输阵,所以即便害怕,南非依旧还是做出一个凶狠的样子,死盯着对方。 “好厉害的一张嘴啊”这厢南非话音刚落,一旁便听得有人轻笑传来:“这么懂得举一反三,不去给人做状师,当真是可惜了”这人上前修长健硕的身影,明显是个成年男人。 “公子” 中年人一改方才嚣张之态,恭敬的转身朝着男人附身行礼:“这小子胆大包天他将公子的……” “无妨,让人去捡回来即可”男人上前,一身的白衣,发髻高束,宽大的身影披着白色的披风,整个气质华贵异常,剑眉凤眼,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少爷。 想到之前被玉佩砸中的脑袋到现在都还在发疼,南非拧了眉,忍不住哼哼道:“我只知道姑娘家会来这里求姻缘,却没想今日居然看见一个大男人竟也来这里求姻缘!” 季长鑫听他语言放肆,正想怒斥,男人便轻笑道:“有何不可?又不是规定了,只有女人方才能来此求得姻缘,再说小公子如今站在月老祠外,难道便不是来求姻缘的?” 南非哼道:“姻缘本就是天定,再苦苦相求得不到又有何用!” 男人点头,指尖一动,抓着南非的两人便听命的松开了手。 得了自由,南非当下抬手忙揉着还在发疼得后脑,一张脸都皱成了包子。 男人见此,道:“砸得可算厉害,不如我让人给你瞧瞧?” “不用了”南非愠怒:“是我自己活该,那么多地方不站,非得呆这树下,再让公子操劳一番,只怕我这脑袋也得搬家了!” 男人好笑:“我不过便是好心关切你一句罢了,你至于这般句句带刺儿吗?”南非刚动了唇,还没说话,男人随即又对那中年人吩咐:“季长鑫,找个大夫给这小公子瞧瞧,别落下了什么毛病,见人都满身带刺儿的” “是” 季长鑫附身应道,当下便吩咐人去南非找大夫,另外又吩咐了人去池子里面,将男人的玉给捡回来。 揉了揉头,看对方态度温和,一点也不似那中年人般咄咄逼人高高在上,南非轻叹,也放软了自己的性子:“算了,也是我自己太冲,就被砸了一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用去找大夫了,只是那玉佩好歹也是石子,磕在头上可当真的疼” 男人道:“是在下不适,本想将符贴抛上这树上,没抛准,砸中小公子了” 南非狐疑:“我看人家求姻缘挂符贴都是有因缘果的,怎得你求姻缘却用玉呢?” 男人轻叹,并未回答南非这话。 南非看他不愿多说,瘪瘪嘴,也没再问。 两人谈话间,已经有人将水池里的玉佩捡了回来:“公子,您的玉佩” 男人伸手接过,看得玉佩上的符贴已经湿透,笑谈一声:“这符已经坏了,看来得重新写了” 南非伸头一看,拧了眉:“这就说明你心里求得事,可能老天不答应吧” 男人抬眼看他,有些无奈:“小公子何必这般斤斤计较,在下不是都与你赔了不是么?” 南非皱眉:“可是好疼!”看男人轻叹,南非轻咳两声摸摸鼻翼转头四望。 男人回了祠堂里面,另外寻了符贴写上心中所想之后,复又回到树下,将符贴重心系上玉佩抛上树干。 南非抬头看了看,耳边忽而听得男人的声音响起:“在下上官无玉,小公子如何称呼?” “南……”才刚准备报了自己名姓,南非突然发觉不对:“你复姓上官?” “正是”上官无玉点头:“有何不妥?” 上官复姓在几年前的时候还是皇家大姓。 心里突然升起的异样,让南非摸不准是好是坏,当下也只能摇头:“没事,只是觉得现在复姓上官的好少” 男人垂眸看他,眸里一片睿智:“只是少,但并不是没有,不过你可放心,在下虽复姓上官但却不是前朝余孽,不会生有逆反之心,更不会累及小公子” 被人点破,南非面色有些尴尬,却还是耸肩笑笑:“没办法,我只是个小老百姓胆子小” 大周已灭,前朝上官氏无疑成了旧朝乱党,无人会想要与之有任何牵扯,毕竟现在大梁天下初定,新皇才刚登基,正是整理朝纲清除余孽的时候,只不过若说到前朝上官氏,南非不得不又想起一人,当下便是轻声而叹。 “怎么了?”上官无玉扭头看他:“好好的因何叹息?” 南非微微拧眉:“只是觉得其实当年的皇长孙殿下可惜了” “哦?”上官无玉转身,正眼看他,轻笑道:“如今这大梁天下初定,你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前朝皇孙为之惋惜,便不怕引来杀身之祸?” 南非淡淡勾唇,浅浅的笑意荡在嘴角边上,如若涟漪荡开一般令人感觉舒心:“当今天子是个明君,不会因此降罪于我,而且,百姓皆知,前朝皇长孙,虽为上官家人却是心系百姓之主,只可惜年纪小小,便遭奸人所害,死于非命,若他能留得于世,于当今今上而言,必然是一得力之员,也算是我大梁百姓之福” “是个明君……”上官无玉微微眯眼:“多年战乱,当今天子之位本该便是功绩最甚之人所有,到头来却落于一个小小孩童手中,难道你便不觉得,此位得来不正吗?” 南非微微蹩眉:“朝堂之事我不懂,不过天下初定,诸多战乱英雄也都还在人世,若今上当真并非能胜任大任之人,想来诸位英雄也不愿坐视不理” 上官无玉笑道:“你想得倒是简单,如今虽说天下已定,可认为当今今上并非正统之人比比皆是……” “说这话的都是居心叵测妄图颠覆朝纲之人”上官无玉话才刚说了一般,南非当即一脸戒备:“如今天下才刚初定,一切都还百废待兴,那些妄图一夜之间便可创立太平盛世之人不过只是痴人说梦”说一句,南非的步子就朝后退离一步,哼道:“没有一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便想要创立一个太平盛世哪那么容易,若要因此而说今上并非正统,那这些人都应该拖出午门斩立决才是” 南非的话让上官无玉眸色略闪,可南非这如若刺猬似得样子,也让上官无玉有些好笑:“依照你的意思,莫不成便是该将我拉出午门斩立决么?” 退到墙下无路可走,南非只能停步,拧眉看他:“乱臣贼子自然是当获伏诛的”然后又立马补道:“不过看你这君子坦荡的模样,定然不是那些乱贼之辈” “君子坦荡?”上官无玉不禁好笑:“难道小公子便不曾听过,君子大多都是做梁上之人” “伪君子”南非顺口接道,微微弯了眼角:“即便当真是位梁上君子,但这大庭广众之下,恐怕也不合适做君子之为了”虽了面色挂了淡淡的笑意,可南非心里多少也有了些怕意。 上官无玉轻笑:“原来小公子是笃定了,即是君子,便不可于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做出出格之举啊……” 对此,南非只是一笑而过:“月老祠外终究不合适多留,方才便算是我冒失了,与公子就此别过” “怕了?”南非才刚转身,上官无玉便两手负在身后突然笑问。 南非眸色一僵,自当不曾听见。 上官无玉干脆转身向他:“小公子且先留步” 又想干嘛! 心里愠怒,但转身之后,南非仍旧一脸有礼的笑意:“阁下还有何事?” 上官无玉上前,解下自己腰上的佩饰,交到南非手中,上官无玉续道:“作为今日误伤小公子的赔礼,日后在下可帮小公子做一件事,所以这玉,小公子且好生收着,日后若有需要用到在下的地方,尽可拿着此玉到京城宣武门季府自有人通传于我” 南非眉宇越拧越紧,看了看手里的东西,面色狐疑,上官无玉却不再多留,拿着手中折扇,转身便走。 第3章 代兄冲喜 拿着手里的东西,南非回了房间,回想着之前上官无玉的样子,心里只觉这个人有些奇怪,屋子里,小沙正在准备午膳,看他拿着手里的东西一脸心事的样子,禁不住好奇问道:“少爷你怎么了?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没什么”将东西收入坏里,南非伸头一看:“为什么不把午膳挪到爷爷房里?” 小沙道:“我之前去看过老太爷,老太爷还在睡着呢” 点点头,南非上前坐下,小沙给他布了碗筷,也跟着在他对面坐下,拿了筷子开动,没一会,小沙迟疑着开了口:“那个……少爷……” “嗯?”南非抬眼看他。 小沙一脸为难:“老爷之前派人来信了,催着少爷看了老太爷便赶紧回去” 南非拧眉:“为何……之前不是答应让我在这里多陪爷爷几天的么?” 小沙眉宇都拧成了麻花:“我也不知道老爷为什么就突然派人来催了” 心里闷堵,南非当即没了食欲,将碗朝桌上重重一放,脸色顿时格外阴沉。 小沙也放下碗筷,小心翼翼得道:“少爷,老爷会这么突然让人来催少爷,想来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不如晚点等老爷子醒了,少爷便回去看看吧” 这么想也是,既然之前父母都答应了,也不可能会临时反悔,想了想,南非又端了碗吃饭。 日跌的时候,老爷子才睁眼醒来,看见南非守在自己床前,郑姥爷一脸都是笑意,南非看他如此高兴,即将离开的话也说不出口,而郑姥爷也没拉着留他太久,只随便聊了一些,再跟南非一起用了膳后,便让南非回去,以免父母担忧。 南非心里内疚,跟郑老爷子说了会贴心话,并约定时间再来看他之后,这才动身离开,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南非家算不得有多么富裕,家中除了小沙之外,另外还有一个老妈子,跟两个仆人,原本想着怕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所以父亲才会突然让人催自己回来,可是没想到,南非刚到门口,老妈子就一脸诧异:“小少爷,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南非道:“收到父亲的传信,让我快些回家,家中可出了什么大事?” “没……没有啊……”老妈子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老爷没让人去催您回来啊,家里也没。没什么事啊……” 得话,南非面色狐疑,大屋里,却突然听得茶杯破碎的声音传来,老妈子脸色一变顾不上南非转身就朝大屋跑去。 南非也跟着惊了一跳,心里想着怕又是自己幺叔一家,当下急忙进门,刚到门边,就被满屋子的人都给惊住了。 屋子里位于上方年岁四十上下的一男一女,便是南非的父母,郑荣舟与陈世兰,左边一拍坐着的胖瘦夫妻是南非的幺叔郑德与幺婶吴氏,站在一旁眉清俊朗的一身儒衫穿着年约三十左右得是南非的小叔,这三人平日里,与南非的父母都不对盘,如今却齐聚一处显然没有好事。 侧身站在门后,南非显然并不打算进去,因为一看见屋子里的另外三人就只觉得心烦火帽,大屋的众人的谈话声再次响起,声音很重,尤其是南非的父亲显然气急,每一句话基本都是用吼得。 南非在门外听得云山雾里,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何事,此时见得一名身形瘦小的男子从旁而来,当下南非上前,抓着男子便问:“阮哥儿,家里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阮哥儿原名阮微,是南非的小嫂子,运气很好,跟南非的哥哥有了一次肌肤之亲便受孕了子嗣,孩子是个一岁半的小姑娘,名唤君纳,虽然不会说话,但现在已经能喊父父了。 阮微原本过来是想看看情况,咋见南非在此,不由得一脸意外:“你不是去弘福寺看爷爷了吗?怎么回来了?” “是爹派人让我回来的”南非拧眉:“家里今天是怎么,他们又上门来闹什么了?” 阮微长叹:“我也不知道,只是隐约听了事情似乎挺严重得,弄不好,咱们一家子人可能都会受累,搞不好还有杀头的可能” 南非满是诧异:“这么严重?” 阮微点头,将南非拉到一旁,小声道:“我之前隐隐听见,幺叔家说之前京城里有位王府中人到咱们镇里来寻生辰八字给他家小王爷冲喜来着,幺叔他们想要攀龙附凤,就把家里人的八字全都报了上去,结果大哥的八字刚好符合,可是大哥如今人在蜀中,根本便不知道此事,父亲大怒,早上的时候还将幺叔他们赶了出去,那知道正午才过他们居然又来了” 闻言南非愤然:“官家王府岂是这般可随意招惹的,幺叔他们简直不像话!” 阮微面色有些焦急:“为这事已经闹了一天了,之前还听说那管家今晚便要来接人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是”得罪王府,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可就没有什么活头。 这厢阮微话音才落,屋子里随即又传来的郑荣舟的怒喝,紧接着全是杯子扫落砸碎的声音,南非与阮微急急上前,屋子里郑荣舟难得大怒,凶狠的样子冲上前就按着郑德狠揍,旁边人拉都拉不住。 南非看得虽然解气,可也担心父亲吃亏,当下也跟着冲上前去,明着是拉着父亲不让他打人,暗着狠狠踹了幺叔几脚,疼得幺叔嗷嗷直脚。 大屋几乎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拉开郑荣舟与郑德之后,小叔一脸头发,怒道:“大哥!你现在打死三哥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此事,而不是在这里打人!” 郑荣舟怒吼:“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去收拾别来找我!别想我会答应出卖儿子去给他换取富贵!!!” 郑德被揍得鼻青脸肿,这会子还不怕死的哼哼道:“可是人家王府现在指名了,就要闵儿去给他们小王爷冲喜,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是可以我还想直接把我家夏邑送上门去,可是这八字合不来啊,而且京城里哪家少爷小姐是不认识夏邑的,再说了,这能跟王府攀上亲家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郑荣舟一听,当下又狠狠扑去猛踹了几脚,结果一不留神踹到郑德命根子上,当即疼得郑德捂着裤裆嗷嗷直叫。 陈世兰也被气得脸色发青:“你要求富贵!求名声那你只管把你儿子的八字往上报了便是,何苦还要拉上我家儿子!你这样昧着良心出门也不怕天打雷劈了你!” 幺婶冷哼:“何必将话说这般难听,若是闵儿八字当真这么好,冲活了人家小王爷,那可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难道大嫂你们会没好处吗?到时候也不用只守着那么一两间的店门过活,还可以直接举家迁入京城,那时候咱们兄弟妯娌间不是可以更亲了吗!” 陈世兰怒:“呸!这种泯灭良心的事也只有你们才做的出来!”而且这种妯娌小叔,还真是情愿没有! 听着他们越吵越凶,南非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里还没有一个结果出来,门边就听老妈子的声音传来:“老爷夫人,京城里林王府的管家来了” 这次的事完全是郑德自己想要攀龙附凤而惹出来的祸。 南非的大哥郑闵虽也是哥儿,却也是个写意画家,因为布满哥儿只能为人男妾的结果,所以早年及冠之后便离开家门,常年四处奔走只是偶尔会捎信回家,二哥郑南钧在京城里的尚同书院读书,准备参加两年后的科举,此时也不再家中。而此番出了这等大事,家里除了父母便是一个可以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几个人吵闹了一天,还没出个结果,怎知道这王府的人居然来了…… 大屋前,郑德夫妻与小叔三人去拖着林王府的管家,大屋内堂,南非跟阮微都被郑荣舟夫妻叫了进去,房门一关,南非心里当即便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是恐慌。 郑荣舟闷了许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陈世兰开口道:“今天的事,想来你们也听得七七八八了吧,原本以为南非你去弘福寺便可暂时无恙不被波及,没想到……”话未完,陈世兰已是满面泪痕:“你怎么就回来了呢……怎么就不听话,在寺院里多呆几天呢?” “娘……”想要说是父亲让人催自己回来的,可是看着父母者难过的样子,这话南非也咽了下去,因为一旦说了,父母间的必有隔阂。 无声哭了一会,陈世兰又道:“这次的事,原本便与我们无关,若不是你幺叔他的良心被狗吃了也不至于此,可偏偏,京城林王府家的三世子重病再床,半个多月了也不见醒来,林王妃便想着用冲喜的法子,给他去去晦气,找人算了八字之后,便开始大肆寻找与八字相符之人,没想到……”八字相符的唯一一人,竟是南非的兄长,郑闵。 这事,其实两天前郑荣舟夫妇便已经有所耳闻,所以今日才会支使南非去弘福寺,为的便是想让他避祸,只是没想到入了夜,南非居然回来了。 郑闵八字与算命先生算出的八字一模一样,林王妃又是为了儿子已经不折手段,又怎会相信郑闵如今不在家中,给了三日时限,若不交人,一个王府想要将几个小老百姓连根拔起何等容易,所以这结果…… 南非心里拔凉:“为什么……不让夏邑顶去呢……?” 郑荣舟长叹:“夏邑那小子在京城里胡天胡地,哪家少爷公子不认识他?再说夏邑那小子现在才刚满十三,怎么可能顶得下来?”而且弄得不好,还可能祸及郑氏满门。 话点到这里,南非脸色瞬间惨白,掌心全是冷汗,许久,连话音都是颤抖的:“所以……今天幺叔他们才会上门来闹事……”不止来这里闹事,还让人把自己骗回来,更把林王府的人引来这里,就是为了使得父母没有回旋的余地…… 很想杀人! 大屋前,林王府的管事一身长衣,头带灰帽,五十上下的面容依旧神采奕奕,管事名唤杜康,等了许久也不见屋里有人出来,神色愈发不耐,郑德夫妻一直在旁陪着笑脸,杜康也全当没有看见,最后实在等不下去,杜康甩袖怒道:“到底还要多久,若误了时辰,尔等可担待不起!若再不出来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郑德夫妇闻言面色一僵,杜康正准备让人动手,大屋的门忽而开了,南非站在门边,脸色一片灰白,却仍旧开口道:“我跟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恶趣味,萌替身,萌婚后恋爱加小虐什么的,总之各种狗血天雷爱,就是不爱NP~~ 第4章 为人男妾 五更天时,马车轱辘的声响在 五更天时,马车轱辘的声响在无人的街道带着回音的声声作响,马车里,南非换了一身的红色喜服,脸色苍白,垂下的眼睑,睫羽浓密一片,卷翘而长,上齿紧咬下唇的模样,眉眼间全是紧张与不安。 虽明知哥儿此生只有与人为男妾的命,可是如此身不由己,被迫无奈也着实让人心里灰败,马车外,车轮轱辘的声响过于清晰,直听得人心里发毛,仿佛这一路,是有去无回…… 京城林王府,复姓上官,名武,字诚,大梁的开国功臣,封号林王,府中除了王妃另有两名侧妃,与一名男妾。 南非跟随杜康来到林王府的时候,是从偏门而入,一路去了小院。 从答应跟杜康走后,南非的心里边一直都在紧绷着,掌心里面全是冷汗得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待跟着杜康停下脚步的时候,小院的主厅里,正端坐着名衣着华丽的贵妇人,正等着南非。 “王妃,人带回来了”杜康上前,微微俯身格外恭敬。 南非站在门边低着脑袋,也不敢抬头偷瞧,这种高门府第的王府规矩向来多如牛毛,又重如泰山,稍不留神一件小事都能受到处罚,因此南非更加不敢大意。 周超末年,林王妃到底是跟着上官武滚过战场之人,所以相比一般妇人而言,在林王妃的眉宇之间,杀气也颇重了一些,一举一动都带着股子说不出的震慑力,因此当她目光看向门边之时,南非无端只觉得浑身都格外的不能自在。 林王妃膝下有两个女儿都是长女,大女儿在当年战事未平的时候便早早丧了命,二女儿林宛如如今还在待字闺中,而这三子上官浩淇淇,却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半个多月前从外回来之后便突然间的一病不起,躺在病榻之上,半月多月了不见醒来,为了此事,林王妃各种手段都用尽了,却依旧于事无补,最后万般无奈之下,才想起了要用这冲喜的法子。 “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南非微微抬首,却依旧垂眼不敢乱看,只两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衣襟,努力想要让自己镇定一些。 林王妃却淡淡蹩眉:“看你的生辰八字,如今已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怎这模样却生的如此稚嫩?” 因为二十出头的那人是大哥,而南非如今不过才十四,自然稚嫩。 南非心里慌乱,还没想的如何回话,便听林王妃又叹了一声:“罢了,闲话也不就多说了,时辰不早了,别延误了吉时”摸摸鬓角,遂对杜康吩咐:“开始吧” 杜康点头,朝门外吩咐一声,便有婢子抱着一个大公鸡错步而来,南非睁眼看了,心里一阵好笑……如此婚事,无两情相悦,无喜字红烛,无高堂在上,更无那人在场,只有一只挂了花球被人抱着的大红公鸡,可不……正是一场笑话? 宽大明亮得房间里,小厅的墙上贴了一张双喜的喜字,床幔换了红色,手掌大小的花球随意挂在屋子里的其他角落之外,其余的,再也找不出半点与喜事有关的东西。 床榻上躺的男子年约二十左右,双眼轻闭呼吸平稳明显便是一种熟睡状态,此人便是这林王妃之子,上官浩淇。 床榻边上,南非身着红衣,一脸的小心翼翼盯着床上的上官浩淇,确定上官浩淇不会睁眼醒来,这才大大松了口气,转身在桌边坐下。 虽说是来冲喜的,可是要做什么,南非也不知道,只是一直紧张的神经直到这会子才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连夜赶入京城,这一整晚得颠簸与紧张,早已让南非累及,以至于此时难得松懈下来,南非便干脆趴在桌边打盹,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南非只隐隐听见屋内有人说话,而后睁眼醒来,混沌得视线里看见得是一张放大的脸,南非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就一巴掌糊了上去,而后再踹一脚! 咚! 重物滚地的声音十分明显。 南非慌忙站起,满是戒备的模样直盯着地上的人:“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那人哎呦着叫了两声,爬起来看着南非一脸的欠揍:“我是谁!小爷是你大爷!见了大爷还不老老实实的居然……哎别砸!” 嘭! 话没说完,南非直接拿了椅子扬起一脸凶悍就要朝那人砸去,那人脸色一变,叫喊着直接跑向一边:“那可是实木红椅砸下来会死人的!” 南非才不管他:“你到底是谁!不老老实实交代了,小心我砸瘸了你!” “他是郑国公之子,郑浑”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南非一愣,扭头看向床边,就见得床榻上早前还在昏睡得人,这会子居然就坐在床头正看着自己,眨眨眼,南非满是狐疑:“你不是昏迷不醒么?怎么会……” 上官浩淇轻笑:“只是昏迷而已,又不是已经死了,自然还能醒来” 郑浑躲在一旁,指着南非告状:“浩淇!你这小男妾太凶悍了!需要管教,赶紧的让他把椅子给放下来,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干嘛那么认真!”幸好躲得快啊。 南非看他一眼,放下椅子,微微拧眉:“要是你一觉醒来突然看见眼前多了张鬼脸,我想估计你也会被吓一跳的” 郑浑咋呼:“鬼脸!!!我这么玉树临风得怎么可能会是鬼脸!” 哼了一声,南非并不理他,只是转头,看向床上的人:“你怎么样?要不我去告诉王妃,说你已经醒了?” “不用”上官浩淇淡淡蹩眉:“你先出去,有事我自会叫人,至于我醒来的事,先别让其他人知晓” 点了头,南非不再多话,直接开门出去,房门关上之时,隐隐得似乎听见有句话音怕传了出来。 “未立正妻,便先纳男妾,算什么样子” 眸色一怔,南非站在门边,垂下眼睑。 这声音是谁的,南非自然分的出来。 未立正妻,便先纳男妾自然不成体统,连平民百姓之家都有尊卑之分,嫡庶之别,更何况还是这种高门府第? 只是此番为人男妾,又何曾是心甘情愿? 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南非当做不曾听见,只踏步而去。 房间里,郑浑看看门边:“你刚才会不会过分了点?毕竟王妃要为你冲喜的事,你早便已经知晓,这会又何必故意说这话给人听呢?” “那又如何?”上官浩淇对此并不以为意:“明明便是将死之人,这些百姓都还想着要攀龙附凤,有何值得留情的?” 郑浑长叹:“你就尽情的折腾吧,反正我只是来送信得,其他的就没我什么事了,你也别老是装病躲这屋里,我可告诉你啊,这南宫曜月今早上可是已经离开京城了,你要在这么怄下去,人可就跑,到时候后悔死你可别来找我帮忙!” 上官浩淇脸色一变,当下掀开被子,拉开房门就直接冲了出去。 郑浑站在屋里,看着摇晃的门板,目瞪口呆,半响才无奈长叹。 交友不慎造的什么孽? 无人的街道带着回音的声声作响,马车里 第5章 二十大板 王府的后院很大,景致虽说不上有多美,但总归是要比平常百姓家的后院来得精致,南非也不敢走得太远,一是怕迷路了,而是怕一会上官浩淇会突然要找自己,虽然知道这似乎不太可能,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但让南非意外的时,刚在后院呆了不久,来找自己的并不是上官浩淇而是林王妃身边的何姑姑。 南非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被何姑姑让人架了直接带回了上官浩淇得院子,心惊胆战着不知是发生何事,膝盖就被人踹了一脚,双腿当即重重跪在地上,疼得南非浑身战栗。 小厅里,林王妃脸色阴霾,微拧的眉宇间全是一股子的杀气,直看得南非胆寒,赶忙跪好请罪。 林王妃只死死盯着南非,仿佛恨不得将人剥皮拆骨一般:“让你来这里好好照顾世子,你怎做的!世子不见了你也不来通报,竟还有心思在后院游玩!!!” 林王妃的疾言厉色,让南非当即楞了:“世子不是在房里吗?怎么可会……” 砰! 南非话没说完,林王妃便重重拍桌:“房里?房里哪里有人!若不是我前来看望世子,怎知你竟玩忽职守到这般田地!!!当真是以为入了房门便攀上高枝得意忘形,说好听一些男妾是妾!说白了,无非便只是一男宠玩物,即不可为家里传宗接代,又不比女人会生,天生被操得命,也有什么值得得意的?照顾好了世子,你在府中才能是妾,若照顾不好,便连个下人都还要不如!可如今世子不见了,你竟不上报,实在可恶!” 林王妃的喝骂完全不符她这等尊贵的身份。南非听得脸色全无血色,还没来得及说话,林王妃便朝外招手呵斥:“拖出去重大二十大板!!!” 惊恐瞬间弥漫在南非的整个胸口,整个过程,南非只说了方才的那么一句话,而后就被人拖进院子,按在地上打板子。 四周,全是林王府中的下人婢子,一个个都站在一旁观望着这边的情况,南非惊怕得不知所以,而后一棒子狠狠打下,落在南非的臀上,当即就疼得南非惨叫出声,浑身绷得死紧。 二十大板对一个身形魁梧的成年男人而言,都不是小事,更何况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上不及冠得的少年人?这一板子一板子的狠狠打去,没一会,就把南非的裤子浸湿一片,大冬天里,血的气味有些刺鼻。 这二十板子说来不多,可每一下都疼得南非浑身绷得死紧,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筋脉凸起,就连眼睛里面都充满了血丝,下唇咬出了血迹,好不容易终于忍得下来,南非却像是去了半条命,趴在地上意识混散,林王妃最后还说了些什么,南非根本就没有听见,眼睑刚一磕上,霎时间便已然人事不知了…… 飞雪下得很大,不出片刻,院子里便已经铺得一片雪白,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扎着两个包子头,一路急乎乎得直朝听雨梧桐里面跑去,推开门,刚一看得里面坐在火炉旁边男子,便急急上前报道:“嘉主子,不好了,前院前院的小主子快被王妃给打死了” 男人模样极是好看,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心喜欢,听得小丫头的话,男人眸色狐疑:“什么小主子?他是谁?” 李管事上前轻斥:“姚子,慢慢说话,是什么事说清楚了先” 姚子大大呼吸,缓了过来道:“今早上奴婢听何姑姑屋里的春菊姐姐说王妃昨个儿夜里给三世子纳了男妾冲喜,刚准备去瞧瞧,就听见院里的人说三世子不见了,王妃大怒让人把小主子给打了板子,院子里,那小主子整个臀上都打得红艳艳的,王妃……王妃还骂了好多话,可难听了,我看过,那小主子被人送去下人房的时候都没知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打死了” 男人轻笑:“为了浩淇,她当真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但这纳妾即便是个男妾也不是一件小事,如今她瞒着众人不说,居然还将那孩子打了,此事若叫王爷知道,够让她禁足交权了”而后又叹:“看来这孩子多半还是因我受累,才被重罚,姚子,找个大夫给那孩子好好瞧瞧,仔细些,别让旁人知晓了去” 姚子一喜:“哎,奴婢一定办的好好的!”才应者,转身便走。 李管事站在一旁,面色迟疑:“主子这是打算插手了吗?毕竟那小主子是三世子屋里的人啊……” “是不是他的人又如何呢?”男人轻叹:“为人男妾本就人低人一等,若我不管他,这府中众人也只会因为惧怕王妃之势,而放任他死去,小小年纪何必呢,再则若我猜得不错,王妃会对昨日才刚进门的孩子如此重罚,多半也都是在指桑骂槐,动不得我,便只一味得拿个孩子撒气”李管事微微拧眉:“可是让姚子去,恐怕有些不妥当吧” “无妨”男人道:“姚子看着虽然冒冒失失,但做事向来认真,再者两个孩子年纪相仿,处起来也容易些,不用忧虑,只是在王爷回来之前,此事可不能让王妃知晓” 李管事点头应下,不再多言。 南非目前所在的下人房是粗使下人房,里面住着四个人都是在后院做些砍柴挑水的仆人,身形有些魁梧面色凶悍实际老实巴交的叫李勇,身子单薄有些畏畏缩缩的少年叫小元,还有一个尖嘴猴腮嗜钱如命却最讲义气的钱二。 南非被送来时,这三人虽然意外各有微词但也没有放着不管,再加上当天晚上,姚子突然敲门而来与三人交接一番,对于南非的伤势,三人更加不敢忽视。 整个林王府论及最有权威之人,必数林王妃,但要说最得下人忠心之人,自然是听雨梧桐里的那位嘉主子,嘉主子名唤嘉华歆,乃是这林王最爱之男妾,若不是嘉华歆膝下无子,以林王对他的宠爱程度,将其扶正也毫无悬念。 虽然有人照看,但伤势过重,南非昏睡了几天都没有醒来,直把小元吓得害怕这人什么时候就突然断气了似得,第五天时,南非半夜突然发了高烧,烧的唇都乌紫起来,把小元着实下了一跳。 李勇看这情况危险,当下也没了章法,拿过被褥将南非裹了起来,就打算带从后面出去给找大夫,没想到三人才刚绕过院子,还没出去,迎面就装到了人。 “什么人冒冒失失的!” 三人一听这声音,当下便忙着行礼:“奴才见过三世子!” 被人冲撞,上官浩淇虽有不悦,但看这三人神色慌张,李勇背上更是背着的大棉被,当下拧眉便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呢!背的什么东西三更半夜的要去哪儿?” 李勇回到:“前几日新来的郑闵挨了罚,被打了板子,已经昏迷几天了,这会子又突然发了高烧,奴才怕出了人命就想赶紧带他去找大夫看看,无意冲撞世子,还请世子息怒” 闻言,上官浩淇也没多说什么:“算了,救人要紧,你们去吧” 几人道谢行礼,背人举步就走。 第6章 两个伤患 “不过便是二十大板很严重吗?”听雨梧桐里,嘉华歆披着狐裘,站在屋檐底下,看着满园的堆雪,原本带有笑意的嘴角,因在听见姚子的回报之后,而微微拧起了眉宇。 姚子点头:“好像挺严重得,昨个儿半夜的时候发了高烧,因为时间晚了,不好找大夫,李勇便直接将人背去了医馆,这会子小元还留在那里照顾着呢” 嘉华歆轻叹:“身子就这般单薄……” 李管事在旁也道:“小主子毕竟年幼,再说那下人房也着实简陋,难免身体孱弱” 嘉华歆默然许久,不曾开口,而后才又道:“我能帮得他一时,也帮不了一世,罢了”转身对姚子吩咐:“我记得前些时候,库房那边不是送来些东西,你挑些管用的带过去,这大冬天的,别落下了病根儿才好” 姚子应是,转身便朝外走。 李管事站在嘉华歆身后,面色迟疑:“主子对那素未谋面的小主子是否过于关心了呢?” “还好吧”嘉华歆轻笑:“不过便只是觉得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再则王妃本就厌恨男妾,若是连这儿子也钟情男妾,倒也不知道她该要如何气疯了去” 明白过来,李管事不再过问,只退到一旁。 南非睁眼醒来已经是好几天后了,下人房虽然简陋,但顾及他是病人,李勇便也都将被褥往他那边盖,晚上烧了炭盆,也就尽量挨着南非的床边,当见得南非睁眼,小元第一个欢喜起来,急忙伸手就摇晃着身旁的李勇:“李哥!李哥你看他醒了” 李勇一惊,当下面上也大大松了口气,顺手一把推了钱二:“快去告诉姚姑娘,这小子醒了” “跑路费三文钱!”钱二乘机开价。 李勇随意挥手让钱二赶紧去报,钱二这才不情不愿出了房门。 趴在床上,南非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脑袋迷糊半天才沙哑的问道:“你们……是谁?” 见此,李勇忙倒了杯水喂给南非喝下,才回道:“我叫李勇,他是小元,都是王府里的粗使下人,照顾了你好几天了,好难得终于看你醒了” 南非眨了眨眼,想要翻身,可是臀上传来的痛楚当即让他五官都皱成一团,直吸冷气,见此小元忙道:“你别乱动,你屁股上的伤可还没好了,早上才刚给你擦得药,得好好趴着” “谢谢”重新趴好,南非扭头将四周看了一眼,便听得小元好奇问道:“你是做错什么事了,惹得王妃不高兴了?二十板子没有个把月你都好不了呢” 南非一愣,又细细端详两人,想着必是自己男妾的身份被林王妃压了下来,当下也只是会道:“以前是世子远里当差,没照顾世子,才被罚的” “难怪……”小元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王妃对府中下人可凶了,尤其是事关世子更不手软,难怪要打你二十板子”想了想又问:“那等你好了以后,还去世子院里伺候么?” 南非果断摇头:“王妃下令以后都不许我去了,只把我丢了出来,也没给安排个地方” 李勇想了想到:“要不这样,这段时间你先养着伤,等你好了可以到厨房去帮忙做点事情,一来不会因为伺候不好主子而被罚,而来也算有口饭吃” 不用去面对那个蛇蝎妇人南非自然高兴,当下便欢欢喜喜点头应了。 李勇跟小元陪着南非又说了会话,没一会钱二便跟着姚子来到了这里,一见着一直昏迷的人终于醒来,姚子也乐,拉着南非就有种突兀得热情,算是自来熟。 瞅着这个陌生得小姑娘,南非还有些发懵,李勇笑道:“姚姑娘是嘉主子屋里的人,这些日子要不是有她帮忙,指不定你还得昏睡好多天呢,还有你擦得药,都是嘉主子让姚姑娘拿来的,那药效可比一般药要好多了” 得言,南非还没来得急表示感谢,姚子便忙着摇手:“客气了呢,你呀现在只要先把伤养好了才是,要谢的好,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见嘉主子,你直接谢谢嘉主子就好” 南非点头应着,而后又问:“不知这嘉主子是……?” 姚子笑道:“嘉主子是王爷得男妾,平常对下人很好的,这次我能拿药过来给你用,也是嘉主子吩咐的” 不相识便被这般关切着,南非心里自有暖流流淌而过:“好,烦请姑娘帮我谢谢嘉主子,待我好后,定当打扰亲谢!” 姚子嘻嘻一笑,又说两句便忙着转身回去回禀。 南非醒来说了这么一会话也有些乏了,每一会趴在床上,又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李勇看他这样,拍拍小元:“你的活这两日我帮着你干了,你先去厨房看看小闵的药怎么样了,要是煎好了就赶紧拿过来,让他喝了再睡” 小元点头,转身就朝外跑。 钱二在一旁哼道:“一样都是下人,你这么关心他干嘛,那以前咱们被打得半死的时候怎么也不见有人关心我们一下了?” 李勇扭头皱眉看他:“你也知道一样都是下人?既然大家都是下人,那总要相互帮衬着才是,要是连我们都不能团结,指不定那日被主子嫌弃赶出府的时候想找个帮忙救急都不知道找谁,那时候,还有什么好嘚瑟的?” 被这话一堵,钱二嘟囔着没再吭声,李勇也没再理他,直接开门出去忙活。 这两日南非虽然醒了,但身体情况也不太好,被打皮开肉绽的臀部还没好,又惹了风寒,便一直都是这样不好不坏,高烧低烧得轮着来,一个月的时间下来,臀上的伤是好了大半,可这风寒却一直不见好转,总这般吊着不上不下。 这一日喝了药,还没放下碗,小元便急冲冲的从门外进来,李勇累得才刚喘了口气,一看小元这样就知道又出事了,当下也忙着追问:“什么事急成这样?” 小元慌张道:“钱二,钱二出事了,明日王爷就要回府了,可是钱二不小心把明日要给王爷做菜的配菜弄坏了,张大叔现在正在发火,气得要抓钱二去跟王妃告状呢” 李勇一听脸都沉了:“这事要捅道王妃跟前,指不定得打残了钱二的腿呢,走快去看看”正准备踏门而出,忽而想起屋里的南非,转身又对南非交代让他呆在屋里,而后才跟小元急急出去。 南非虽然有些担忧,但伤势没好风寒也还没有痊愈,便只能带在屋里,结果一不留神坐了下去,当即疼得南非龇牙倒吸冷气。 想到这个伤势的来源,南非暗暗在心里咬碎了一口的牙,找到机会非得让人狠揍上官浩淇一顿不可! 南非就是如此,外像看着温顺,其实暗地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捅人一刀,不算好人。 李勇跟小元离开之后,一直到日跌才赶了回来,钱二被他两人抬着哼哼唧唧,一脸的痛苦,南非伸头一看,这个情况可不跟自己一样也被打了板子么? “钱二你怎么样?”时隔多时想到那种疼痛,南非都还会忍不住想要倒吸冷气。 钱二疼得哼哼唧唧撇了南非一眼:“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已经试过了”南非道:“可后来人事不知了,醒来的时候特别疼” 钱二怒炸:“你好歹昏迷了我想昏都昏不过去!你知道么?刚被打完的时候是最疼得!!!”火辣辣的像火烧一样。 李勇一巴掌拍他屁股上:“没事,只是十板子你皮糙肉厚得休息两天就好” 钱二当即疼得哎哟直叫。 南非看他挨了打还依旧这么精神,心里当即说不出羡慕。 自己被打之后可是在床上昏迷了好几天呢! 由于府中还有事要忙,李勇跟小元也不能多留,安排好了钱二便又急忙离开,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伤患。 南非伤势好了大半,只是有时候牵动伤口时难免会疼得倒吸冷气,小心的走两步动作不大的话倒也不打紧,所以这会子就变成了南非伺候钱二给他端茶递水。 钱二被照顾得舒服了,到也开始觉得屁股不是那么疼了,眯了眯眼,就朝南非问道:“小闵啊,看你年岁不大的,怎么会来了王府当下人?是不是家里穷也吃不上饭啊?”南非才刚动唇,钱二又继续说道:“我家里也穷,那几年打仗的时候村都饿死了不少人,我跟我弟弟一路逃难来到京城,为了有口饭吃,我把弟弟卖进了一户人家当长工,自己就卖身进了这里,虽然我们兄弟平时不怎么见面,但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还能见上一面,爹娘都不在了,如今看着弟弟也长大了,我也欣慰多了,就想着哪天要是能赎身了,我一定出去买块地,种种田,等钱够了,再把我弟弟赎回来,这样将来我也有脸去见我爹娘了” 南非问:“那你当年怎么不跟你弟弟卖去一处呢?” 钱二嗨了一声:“那户人家要的是伴读书童,我年纪大了,他们不要,当伴读书童可不当粗使下人好多了,不尽不用做累活还可以自己一间屋子多好啊,所以我就把弟弟留在那里了,左右都是京城不远,也能见面的”话锋一转又问:“你呢?” 南非眼珠子一转就道:“我哥哥,在书院读书,我现在就等着将来他考上状元了能把我接回去就好了” 钱二当即双眼发亮:“哎呦~要真是有那么一天你可别忘了哥儿们,记得来帮哥们儿赎身啊!” 南非一巴掌拍在钱二屁股上:“美得你!” 钱二疼得大叫:“小闵下手别这么狠!” 穷人的生活目标总是实际而又踏实,虽然知道南非的哥哥要中状元似乎不太可能,毕竟学子那么多,有学问的也不再少数,而状元只有一个,但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钱二自己心里也十分明白,如果只靠自己微薄的月俸,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给自己赎身,更别说买填安家再把弟弟接回来这样的事了,所以他宁愿真真的在心里想着南非的哥哥将来必定高中,于是之后的日子,钱二对南非的态度更加的好了。 第7章 逆天男妾 钱二挨了板子,少说也得在床上休养十来天,只是这样一来,钱二就会被扣十来天的工钱,最后钱二死皮赖脸求着南非帮他顶下这几天的工作,李勇原本反对毕竟南非都还没有痊愈,但半个月的工钱对他们来说不是小数,最后南非便也答应,帮他顶这几天。 今日一早,南非便跟着李勇出来采办,所要买的物品大多都是厨房所用,手里的单子满满的都些了一张。 念着南非还没好全出了门,李勇便将南非安排一边摊前坐着,并且连茶水钱都给,南非狐疑,还没开口李勇就朝他笑道:“你还没好,在这里等着就是,我去采办就好,反正也不用拿,只是点了货物让他们带回府里就好” 看李勇态度坚决,再说这一路行来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当下便也点头答应:“那好,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拍了拍南非的头,李勇转身便走,没一会就消失在街口上。 南非伤势未愈茶水摊的椅子又硬,便也只能站着,只是没有想到,刚站在一会,人群中,南非就看见了略为熟悉的人影,当下双眼微微一眯,眸里精光乍现。 没猜错的话,那从街头而来的人影,貌似就是那个据说重病在床需要冲喜却又突然死而复生,病害得自己挨了二十大板的龟孙子——上官浩淇!!! 咬咬牙,南非果断举步前走。 时值冬季最冷得时节,街上一般都不会有太多的人,街道边上,迫于生活而不得出来乞讨的几个乞丐正围在一起相互取暖,眼前放着的泥碗却了好大一口子都没能舍得扔掉,几人闲话相互搓手间,好几个铜板突然落在碗里桄榔作响,大家伙抬头一瞧,就见得个少年一脸笑意的蹲在众人眼前;“帮我个忙,这些钱就给你们了……” 如今冬季,屋檐上树梢上几乎都是积雪,放眼看去白茫茫得一片有些妖娆,人影稀松的街道上,上官浩淇一身华服长衣天水碧的颜色于这雪色之中更添华丽之姿,更合论他面如冠玉,眼若流星随意束扎了长发了的模样又平添了份肆意,真真的是玉树临风,与他并肩而行之人自然是他狐朋狗友郑国公之子郑浑是也。 “挨,我说,曜月不知道你已经娶了男妾的事吧?” 跟着上官浩淇的身边,郑浑一脸的好奇。 上官浩淇微微拧眉:“这事我瞒住了没告诉他” 郑浑挑眉:“你们和好了?” 上官浩淇点头:“算是吧” 郑浑惊诧:“那你还让他离开京城?” 上官浩淇道:“他还会回来的,说好了我会等他” 郑浑皱眉:“那你那个小男妾怎么办?” 上官浩淇毫不犹豫:“回去就立马休了” 郑浑狐疑:“王爷不会揍人么?” 上官浩淇笑:“我父王还不知道此事……” “……”所以说有其母必有其子,一样都不想让别人知道小男妾的事。 没再理会郑浑,上官浩淇直径大步上前,打道左拐,入了巷子,才刚进去,一个麻袋就被人当头套了下来,上官浩淇措手不及,正想反抗,就被人一闷棍打了下来,正中腰腹!上官浩淇才刚弯了腰,然后就被人一通老拳铺天盖下,打得简直毫不留情! “什么人!”上官浩淇大怒,挨了好几拳之后抬腿旋空一扫,就将四周按着自己猛锤的人给踹非出去,几个人砸落地上哎呦了两声,眼看着上官浩淇就要挣脱麻袋,几人当下默契的撒丫子就跑! 郑浑慢悠悠的晃了上来,一瞅见巷子里面上官浩淇的狼狈样,面色大惊,心里却忍不住拍板好样儿的啊! 上官浩淇挣脱麻袋一脸的凶神恶煞,见着郑浑站在巷子口,当下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郑浑格外的咬牙切齿:“刚才暗算我的是些什么人!!!” 郑浑一头雾水:“没看见,我来的时候你已经被套了麻袋穷挣扎”看着上官浩淇脸上的伤势,郑浑心里拍掌,这一看对方就是经常揍人的那种一拳拳的砸下去全都招呼脸上了,好好一张玉树临风得连平添了几拳的淤青,虽然有些惨烈,但依旧还是很帅! “噗哈哈哈哈……”没憋住,郑浑扶墙大笑。 上官浩淇脸色贴青,一把甩开郑浑大步朝外走去,咬牙切齿的模样,简直就恨不得将这地儿给挖个三尺深似得。 郑浑蹲在原地,待笑够了这才跟着钻出巷子,没曾想不经意的抬头间却突然瞧见,对面酒肆的二楼,站着个人,拿着苹果啃的优哉游哉,见得郑浑的目光,那人还朝郑浑递了一下手里的苹果,双眼一眯,而后又一口狠狠咬了下去,郑浑僵住,心里忍不住再一次感叹,这上官浩淇的小男妾真心不是个善类。 哪有当男妾的让人当街把自己丈夫套麻袋暴揍一顿的!? 绝对的史无前例! 郑浑真心觉得狗友的前程堪忧啊! 离家多时,上官浩淇此番难得准备回家,半路的突发状况让他黑风煞脸得顶着一脸的淤青,才刚入了大门,消息就直接传到了林王妃的耳中,当下一群人风风火火得直奔上官浩淇的房间而来。 上官浩淇虽为官家世子,但也不是个草包,早年天下未定的时候,他也跟着林王四处征战奔波,功夫底子也不错,但再不错,也架不住突然被人一个麻袋套下来,禁锢了手脚的伸展,只是被揍了几处淤青都算轻的,要是被人下毒用了暗器,这条命也就算玩完儿了。 林王妃对儿子此番境况自然心疼,发狠的样子勒令知府必将此事严办,揪出那敢伤她儿子的人,上官浩淇心里憋着股窝囊气,对于林王妃此举,自然是不能答应,当下黑着脸色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能处理,你们就别给我添乱了” “可是……”林王妃对他心疼,还想再说什么,上官浩淇便不耐打断:“别可是了,这也只能怪我一时大意,此事我自会处理,不用母妃操心” 看儿子明显是在气头上,林王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两句便转身离开,刚出了上官浩淇的院子,林王妃便一脸阴狠的模样,扭头朝身边的何姑姑吩咐,一定要将这伙人给揪出来。 而听雨梧桐里,林王正陪着嘉华歆用膳,听着姚子的来报说儿子被人揍了,并不似林王妃那般动怒,只是摇头笑笑:“技不如人”所以活该。 嘉华歆问:“那小主子可在旁照顾着?” 林王当即楞了。 姚子摇头:“没在院里见着小主子啊……” 林王狐疑:“什么小主子?” 嘉华歆得言也颇为诧异:“王妃没告诉你吗?月前的时候世子忽而病了,昏睡了好些日子,王妃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所以就找先生算了八字,寻了个孩子来给世子冲喜,按理说,世子出事他此时应当在旁照顾才是的” 话听了一般,林王脸色瞬间就沉了。 姚子在旁又小心的补了一句:“之前……之前……小主子刚进府的第二日,便被王妃杖责了一顿,差点都给去了半条命呢……” 嘉华歆点头:“此时姚子之前跟我报过,那孩子在下人房里养了不少日子,我愿以为他伤好之后应该会回世子院里……” “我去找下人房里再问问”姚子说着转身便走。 林王脸色阴霾,却还是端着碗陪着嘉华歆用完了膳。 日跌时,南非随着李勇回到王府,李勇忙着去厨房交接工作,南非则自己回了下人房,才刚穿出院子,迎面就看见郑浑急忙而来,想着自己今天做的事,南非心里也有些发虚,但面上却依旧不表露丝毫。 郑浑三步做两的来道南非跟前当下就跟看见救星似得:“祖宗哟,你可回来了,府里出大事了,赶紧跟我去前院大厅吧” “为什么?”避开郑浑朝自己抓来的手,南非拧眉看他:“我一个粗使下人,哪能跟府里的大事沾上关系?别是找错了人吧?” 郑浑一脸的痛苦:“还说呢,为了你浩淇这会子正被王爷责罚,你赶紧跟我去吧” “不去”躲开郑浑的手,南非眼珠子一转:“你告状了?” 郑浑苦哈哈:“我到是想去告状可没时间给我告啊!”一进大门,前厅里面就热闹热场。 “还差不多” 南非点头:“今天的事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上官浩淇出门能被人给套麻袋,指不定什么时候郑公子你出门也容易被人套麻袋哦……” 郑浑脸色一僵,当即牙痒痒,哪知南非又道:“若当真只是套个麻袋也就算了,要是从天而降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那就不好了,郑公子,您说是吧?” 郑浑心里怄火,重重抓了南非就要拖走:“知道你厉害,你放心我没那么大嘴巴!”而且今天看那境况,他心里还有些爽快,只是有点惋惜自己没跟上去乘机送上几定老拳。 活脱脱的最佳损友! 南非被他抓着开跑,臀上传来的疼痛当即又让脸色眉宇都拧成一团,一把狠狠摔来郑浑,就扶着墙呼哧呼哧的喘气,郑浑还想催促,但见南非的样子当下也狐疑了:“你怎么了?” 南非咬牙:“要是往你屁股上狠狠得打个二十大板,我看你还能不能又跑又跳的!”牵动伤处什么最容易让伤情恶化了。 得言,郑浑诧异:“你被打板子了?什么时候?” 感觉伤处的疼痛消减下去,南非才道:“就是跟你第一次见的时候” 郑浑恍然大悟:“所以你今天才会让人把浩淇给揍唔……!”话没完,就被南非一把捂住了嘴。 眯眼看他,南非一脸凶悍:“你要是管不住你这大嘴巴到处嚷嚷,今天在街上被人套麻袋的是上官浩淇,明天说不准就真的是你了!我能让人揍了上官浩淇,同样也能让人把你揍了你信不信!” 郑浑当即点头如蒜,心里惊呼,这个小男妾简直就是个逆天的存在! 第8章 靠山来了 南非被郑浑拉到前院大厅的时候,里面的气氛有些诡异,总让人感觉阴沉沉的,躲在门边,南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当下极度的不想进去,哪知道郑浑却从背后,对着南非的屁股突然射了一脚,南非猝不及防,楞是一大马趴,给摔了出去! 瞬间,大厅里的众人全都扭头朝这边看来。 南非趴在地上疼得浑身冷汗,尤其是才刚好转的伤处,好像又开始火辣辣的疼了起来,郑浑看南非趴在地上不懂,眨眨眼,心里大叫一声糟了,他把南非臀上的伤势给忘记了,当下急忙上前将南非扶起:“你没事吧?你看你怎么这么娇弱,走个路都能摔成这样” 南非心里特别想朝他龇牙,依着郑浑的搀扶起身,脸色都不给疼得有些发白,抬头一扫厅里的人影,想着不是时候发作,便是南非便将这笔帐默默记在了心里。 他不会找人把郑浑给揍一顿了。 他非要郑浑拉着狗车绕城一圈不可!!! “小民郑闵,拜见王爷王妃,见过主子”低头弯腰,南非屈膝跪下,来之前郑浑大致说了一下,林王夫妇正在前院大厅等着自己,虽然不知是为了什么,但关键时候,尖锐的小爪子必须得收起来,等回去磨利索了再一个个的给抓个大花猫! 上堂处,林王正坐中央,林王妃作于林王的右手侧,嘉华歆坐在林王的左手侧,三人的眸光颜色各不相同的看着底下身体笔直跪在中间的少年。 郑浑怏怏撒手,转身退出门外等待消息,上官浩淇跪在南非的身旁,脸上淤青未散,眉宇紧拧,双唇敏成直线的样子显然压抑着熊熊烈火。 “你先起来”林王记得南非之前挨了板子,方才那么一摔疼得倒吸冷气的声音都听得清楚,当下也不再让他跪着。 南非听言起声,却低头俯身站在原地,眸光微微撇了一眼身旁的上官浩淇,恍惚间好似都能看见了他身上燃烧起的熊熊烈火一般。 林王仔细端详南非片刻,忽而开口:“抬头让本王瞧瞧” 林王抬头垂眼,一副柔弱的温顺之象,加之脸色依旧还有些苍白,看上去到更显孱弱,模样说不得上乘,但胜的气质有韵,干净清爽,实际上南非心里此时正在霍霍的磨着自己的小爪子,要是情况不对,虽目前吃亏,但总要想个法子报复回来才能舒爽! 十分的不能轻易招惹! “之前本王看过你的生辰八字,如今你已是二十有一了,可这身子骨却怎么这么较小?像个还没及冠的小人儿似得”对于南非模样与年龄的不符,林王妃之前也有狐疑但也没有深究。 南非轻声回话:“小时候惹过一场大病,卧床休养了许久,所以身体长得自然要比常人缓慢一些”三分正七分假,骗人没压力。 林王点头,嘉华歆开口复问:“你嫁入王府之事,家中人可都还好?” 南非拧眉,虽不知他们是想做什么,还是迟疑了,道:“都……都还好……” 林王听得拧眉,林王妃冷冷撇了南非一眼,哼道:“能入的王府大门,那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如今郑闵可以嫁入王府为男妾,他父母自是欢喜得,否则又哪里会舍得将人送来?你们这般盘问仔细,不觉得有些多余了吗?” 林王当即怒斥:“你不觉得你此时的话更加多余了吗?” 林王妃被堵了一个胸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南非听着,心里顿时就哦了一声,然后再开口时嗓子微颤,似乎还带了几分低哑:“王妃说得极是,郑闵小小百姓,能进得王府高院,当真是几辈子修来得的,只是小民自小便未离过家门,此番突然与父母生不得见,自是难免想念一些……”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沙哑。 当真格外娇弱。 嘉华歆微微拧眉忽而轻叹:“哥儿本就生的命苦,若得遇好人之家,也算造化,可遇人不淑也是劫难,虽说哥儿底下,但在哪个的父母跟前不也是当宝贝儿似得疼着,若因入了高门,而与父母生不得见,那……那可真是……” 林王妃听得心里窝火,想说些什么,但有顾忌林王在此,便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林王拧眉,心里似乎也想起了以前的往事,眸光再看得南非身上下人穿得粗衣时,当下眉宇又拧得更紧了:“你即入了王府,便是府中小主,怎得还穿着下人的衣物?这些日子你都住在什么地方?” “小民……”南非迟疑,咬着下唇,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林王才道:“这些时日小民一直都跟李勇几人住在下人房里……” 一直跪在地上的上官浩淇原本便是一肚子的内火,这会子突然听得这话,眸底也闪过几许诧异。 林王意外:“怎会住在下人房里?杜康没有给你安排妥当吗?”话是问了,但不等南非回答,林王便朝外头大喊:“杜康给本王滚进来!” 杜康一直守在门边这会子听了自家王爷这般粗豪的召唤,当下连滚带爬的赶紧进去,郑浑站在门边,看他一把年纪还这么辛苦,当下眸中满是同情。 杜康刚一进了厅内,林王便沉声追问:“当日既然是你去把小主子给接回来的为何不提小主子安排妥当!?反将小主子送去下人房,可知错!!!” 杜康心里大惊,面色闪过几分慌乱,便磕头认错:“王爷息怒!老奴知错!单凭王爷责罚!只求王爷息怒!” 林王妃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还没开口,林王妃又对她斥道:“你做为家母,非但不能公正严明却还在郑闵才刚入府当日便将人杖责一顿,言辞刻薄,实在有未家母之尊,从今日起,你自己会云霞院去禁足思过,三个月内不得离开半步!若再有为,便撤了你家母之尊,改做侧妃!” 此言一出,大厅内的众人全都惊了,郑浑也跟着睁大双眼盯着里面直瞧,四周安静得仿佛针落可闻一般。而南非却站在原地,心里激烈鼓掌——靠山来了! 上官浩淇跪在下面,见得自己父亲当真震怒,虽有话想说却也只能咽了回去,毕竟这一切追根究底,还是他自己装病,想要逼迫南宫曜月妥协,即便知道林王妃急得打算给自己冲喜也不曾收手,这才会弄出今天这样的结果。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南非居然会被自己母亲打了板子丢到下人房里不闻不顾……若当真如是,那上次自己为了不惊扰母亲半夜潜回府中遇上的李勇等人,可不就是背着南非去求医么…… 拧眉垂眼,上官浩淇心里有分内疚一闪而过。 待得林王做出了发落,嘉华歆忽而开口:“王爷,左右郑闵还没有安身的院子,不如让他到听雨梧桐陪我可好?反正那么大的院落,平日里也就只有我一人,多个人做伴儿,总是好的” “这个……”林王迟疑,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最后摇头:“还是算了吧”关键是万一自己过去想找人亲热得时候却见个大蜡烛立在那里,林王自己也会觉得不太舒服,然后眸光一转,看向儿子:“左右浩淇现在还未立正妻,便让小闵先跟他住在一起,等过几日,望月楼打扫出来了,再让小闵搬进去便可” 上官浩淇对此没有意义,反正只是几天,又不是几年,当然最关键的是不要再惹父亲生气,要不然新账老账一起算,绝对会死的惨兮兮。 要知道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都特别得粗暴! 全都决定好了,林王的脸色也好看些了,而后又杜康吩咐:“找个几日,最好就是这几天的,该办的礼数全都办了,要再不上心,本王立马杖毙了你!” 杜康浑身一阵哆嗦,立马点头。 林王眸光一转,杀气腾腾的看向儿子:“补办婚事之后,你就给老子陪着小闵回躺娘家去,要是再搞出什么,小心老子揍死你,再把你丢宫里头去天天陪着小皇上打拳!”皇帝一拳拳的砸下来谁敢接?所以必须就是挨揍的份。 南非听得娘家两字,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没想到后半句话却又让他有些想笑。 毕竟林王是个武夫,虽如今天下太平了,但当年战场上养出来的好多性子还是不能轻易说改就改,怎么说呢……有点可爱。 第9章 如此悲催 其实一个男妾,也无必要让林王这般大动肝火,但关键在于林王当年与嘉华歆在一起时也经历了不少磨难,早在当年原本林王与嘉华歆是可以用两人的子嗣,只后来嘉华歆小产之后,便再不曾受孕。 这就是哥儿最不如人的地方,受孕极难,更别说还是小产之后,为此事,林王一直深有内疚,所以基于嘉华歆的关系,林王对作为男妾的南非也多了关心,虽不知原因是什么,但林王感觉的到,嘉华歆对这小男妾,似乎颇有好感。 事实也是如此。 如果当年嘉华歆的那个孩子还在,如今也是十五六岁,个头应该与南非差不多大了,只是可惜了,到底还是是保不住。 随着嘉华歆回了听雨梧桐,南非还有些担忧着怕嘉华歆如林王妃一般又暗地里搞什么幺蛾子,可是当看着等在大门边的姚子时,南非才瞬间反应过来,心里暗自骂着自己粗心,嘉华歆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姚子已经把热水准备好了,你先去沐浴更衣吧” 反应过来嘉华歆便是一直让姚子照顾自己的人,南非当下反倒有些拘谨起来,到了一声谢谢,才进了屋里去沐浴更衣。 嘉华歆坐在小厅里面,抱着怀里的汤婆子,看着又开始大雪纷飞的窗外,眸光深沉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半响后才低低一叹。 南非梳洗完毕,换了衣衫来到嘉华歆的跟前,敏了唇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太自然:“嘉主子……” 嘉华歆扭头看他,见得南非脱下了那一身的粗衣,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便了一般,淡淡的儒雅之气似璞玉一般,看着舒坦,嘉华歆面色挂了笑:“叫我一声嘉爹爹吧” 南非明显一惊。 嘉华歆却不觉自己这话是否突然,只是伸手将南非拉近眼前:“我还从没听有人唤过我爹爹,嘉主子听得多了,你若愿意就叫我一声爹爹吧”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南非觉得自己有点懵,却还是开口喊道:“爹爹” 听得这两个字,嘉华歆的面上当即有了笑意。 思及之前的事,南非又道:“之前,谢谢爹爹对我的照顾,若不是您,恐怕那时候我也撑不过来” 嘉华歆笑:“你既然唤我爹爹了,我帮你便是应该,只是以后这种疏离客气话就别再说了” 南非楞了片刻才点头应了一声。 因为林王做的安排,所以当晚,在听听雨梧桐跟着嘉华歆用了晚膳之后,南非便要回到上官浩淇的房间去休息,下人房他是不能再去了,站在星风阁的大门前,南非忍不住长长叹息。 举步进去,房门口站着小厮当下立马迎了上来:“奴才季常,见过小主子” 南非面色狐疑:“你不会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吧?” “是得”季常点头:“奴才奉王爷之命,在这里等候小主子,小主子请跟我来” 所以是跑不掉了么? 南非再次长叹,打算破罐子破摔。 跟着季常绕过前面的小花园,穿过栽种了树木的碎石小路,才在前方看见一处楼阁,楼阁的门匾上写三个字,翰轩搂。跟着小厮从翰轩搂得红廊底下穿出去,眼前的景象又是一片偌大的池塘,池子里面一片雪白全无半珠荷花青叶,显然是结冰封住了水面。盯着池塘看了片刻,南非忍不住问道:“这星风阁到底有多大啊?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不到呢?” 季常回道:“星风阁倒也不是很大,只是我们绕了些路而已,池塘的对面,就是世子休息的房间了,书房在左边的竹林背后,右边得用小屋是小厨房,后面是单独的小院,里面也有个池塘链接着这里,刚才我们经过的翰轩搂,是世子的平时喜欢呆得地方,往日里都不许旁人进去的”才说着,两人便来到房间门前。 屋子里面虽点着灯,但光线明显有些昏暗,南非原本还以为上官浩淇可能在里面,没曾想推门进去,里面却空无一人。 季常扭头看他:“世子今晚上可能留宿在翰轩搂大概不回来了,小主子还是早些歇息吧” 南非点头,待得季常关门出去之后,整个人浑身一松,往榻上斜斜一趴,就不想动弹了,但是……药还没上呢,长长一叹,南非又爬起身来宽衣解带,连贴身的亵裤都给扒了,从怀里摸了膏药出来,挑了一团指头大小的膏药,便小心的探道伸手扶上伤处细细涂匀。 养了这么多时,伤势一直这么缓慢着,平时不碰到的话几乎是感觉不到疼痛,可是今天被郑浑狠狠踹了一脚,药膏一擦了上去,那颇为明显的刺痛当即就让南非拧起了眉。 擦完了药,南非再次拉好亵裤,,吹灭了屋里的烛灯便重新趴下,两手抱着枕头不出一会就睡了过去。 高床软枕的舒服当真是下人房的木板床所比不了了得。 半夜后,原本睡得正香,南非忽而觉得被褥似乎被人掀了起来,寒冬的冷气猛然钻进了被褥里面当下就刺激的南非浑身一颤,猛然惊醒只见床边的黑衣似有躺下的趋势,当即吓得南非大叫一声,飞起脚丫,就猛的踹了上去! 黑影似乎也惊了一下,可不等他反应过来,南非撤了被褥呼啦的就朝黑影盖去,然后飞身骑了上去,就是一通老拳砸得霍霍生风。 “什么人!竟敢夜闯王府!”黑影隔着被褥闷闷怒吼,南非没听明白,黑影突然用力,一把将南非掀翻在地,扯开被褥,对着南非就一拳揍了下去,当即疼得南非惨叫一声,黑影微楞,不曾想这一迟疑间,南非突然发狠猛然起身两手掐着黑影的脖子,将人反扑地上,然后张口,直接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野蛮人打架就是如此,怎浑的就怎么来,正常人都不会用到的武器,只有野蛮人最是喜爱——牙齿,一牙齿咬下去,皮都得掉三层下来! 黑影痛得闷哼,两手抓了身上的人就想把他给撤下来,可南非本来就不是善类,还别说这么吓人的时候,当下就跟着八爪章鱼似得死死趴在黑影身上,咬紧了就是不松口!当下黑影大怒,运了功力便毫不留情的一掌重击在南非背上,疼得南非闷哼,喉间溢出腥味。 门外巡夜的家丁听得屋里的动静,提着灯笼开门一瞅着房间里面的情况,当下大呼一声有贼,然后顺手抄了桌边的小椅子就对着地上的黑影砸了下去。 南非原本还想着这黑影居然当真是贼,才刚松口,哪知一重物突然砸了下来,猛然的钝痛当即让南非都不能再多想分毫,便这般突然人事不知。 巡夜的家丁丢掉椅子,忙点了烛灯查看屋里的情况,哪知不看还好,一看,这脸色当即就给吓了一个血色全无。 屋里灯光明亮,之前的黑影也映照出了面容,可不正是南非的丈夫上官浩淇是也?上官浩淇躺在地上,因为被南非咬破了肩头,疼得眉宇紧拧,当下又突然擦肩身上的人突然软了下来,上官浩淇黑着脸,将人猛然推开,发了狠便一掌朝着南非胸口拍去,运了功力的掌才刚落下,上官浩淇却是瞬间被惊在原地,满脸诧异。 林王等人闻声急急赶来,远远看着门里的景象全都神色惧惊,嘉华歆更是脸色一白,猛然跑进屋里,推开上官浩淇便将地上的人急忙抱起:“小闵!小闵!” 南非靠在嘉华歆怀里,被他轻轻一动,嘴角就有血迹流淌,好似止不住了一般,上官浩淇脸色惊变,也顾不得生气,忙按住嘉华歆吼道:“别晃他!再晃就死了!” 嘉华歆一听,整个人感觉都要不好了。 林王此时也无暇追究,只是派人急忙去把大夫找来,林王妃在旁愠怒着面色,忽而见得嘉华歆的模样,竟是淡淡勾了一下嘴角,仿佛压根就不记得南非是他自己儿子的男妾,更是自己当日逼着要带进来的。 上官浩淇顾不得与他们多说什么,只急忙将人抱到床上,才刚放下,随着一声咳嗽,南非又吐血了,红艳艳的颜色沿着嘴角滚落脸颊,上官浩淇拿过帕子才刚擦尽,新得液体又随之流淌而下,很显然,南非伤势不轻。 房间里的气氛,满是说不明的压抑,杜康匆匆将大夫送来,也不敢多问,林王直接伸手一指让大夫赶紧查看。 上官浩淇退到一旁,被血染红的肩头,当即就吸引了林王妃的注意:“浩淇,你的肩膀怎么受伤了?”林王妃上前,一脸的担忧与心疼:“怎么回事?谁弄伤得?” 林王与嘉华歆都扭头看他。 “我没事”上官浩淇此时却无暇理会自己的肩头,是只脸色略黑,紧盯着床上脸色愈发苍白的人看。他自小习武,皮糙肉厚的被咬两口也不打紧,可是就怕,床榻上的人会因为自己刚才下手毫不留情而一命呜呼…… 他怎么会在自己房里? 不是说被嘉华歆带回了听雨梧桐的吗? 白天的时候明明就还那么柔弱温顺,怎么发起狠来一点也不输给地痞泼妇? 他不会武功,没有内力,瘦小的身影,被家丁拿椅子砸中不说,还被自己毫不留情的打了两掌……会不会……死? 越想,上官浩淇的心里就是越烦。 虽不喜欢这个男妾,但也不至于道厌恶的地步,如果不是自己跟南宫曜越怄气,这个男妾也不会被牵连进来,可是现在啊…… 林王妃看他思绪飘忽根本就不理会自己,当下也不管不顾强行将上官浩淇拉到椅子上坐下:“你看这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快让娘给你看看……” “哎呀我真的没事!”不想让母妃再烦自己,上官浩淇脱口就道:“这些血都是他的!” 林王得言,脸色异常铁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浩淇看了一眼床榻上被大夫救治得人,才压抑的道:“我不知道他在我屋里,早前的时候我以为他在小爹爹院里,可没想到等我回房休息的时候,突然被他偷袭,以为他是小偷,便跟他动了手,下手也就没了分寸” 林王听了,气得头顶都在冒烟,可此时又不好只怪责儿子一人,最后也只能重重的甩手长叹。 第10章 稍有缓和 这个冬季似乎有些漫长,眼看着最后一场大雪都已经过了多日,不曾想,今日上官浩淇才刚推开窗户,一阵冷风卷席着鹅毛大雪随之疯卷涌入,想着房间里的人从昨夜昏迷之后便没醒来,上官浩淇微拧了眉,复又将窗户关上,并让下人又朝屋里添了几个火盆,因为上官浩淇还有公务在身,也不可在府中多留,用了早饭便与林王一同入宫述职,正午时,嘉华歆用了午膳原本是想来这看看南非,但转念一想如果遇上林王妃又少不了一番折腾,遂也只有让姚子过来看看情况。 且说昨晚动静不小,几乎都京都了整个阖府,不过才一个早上,世子男妾的事便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对于此时,林王的两个侧妃完全是报以看戏的态度,只不过顾忌着林王妃的手段也不敢做得过于明显,只是翌日便早早的去了林王妃的院子,直至中午时分才出来,只是不巧,在院子里就跟正要前往星风阁看望南非的姚子撞在一起。 林王的两国侧妃一唤杜琳,一唤平齐,两人都是早前林王的父母做主给林王收入房门的同房丫头,杜林膝下有个女儿名唤上官语阡如今不过十六,年前的时候陪着上官浩淇的二姐去了城州,如今正赶往京城的路上。 这两人虽为侧妃,但在府中地位却连身为男妾的嘉华歆都比不上,此番乍然撞见嘉华歆身边伺候的姚子,无端端的朝着星风阁跑,两人一脸狐疑,直接将人拦了下来。 “冒冒失失的,该不会是连府中规矩也忘记了吧?” 姚子一看两人,心里龇牙,却还是附身朝二人行礼:“奴婢见过两位娘娘,两位娘娘安好” 杜林一脸笑意,伸手虚扶一把:“免礼了吧,看你这样是打算去哪儿?你家主子没有跟你一道吗?” 姚子回道:“主子这两日有些不舒服,想吃些酸枣糕,奴婢正赶着要去给主子卖回来呢” “原来是病了”平齐接口,眸光一扫几人身侧星风阁,平齐笑道:“昨个儿听说世子房里小男妾受了伤,我还以为你家主子心感与他同病相怜,所以才特意让你赶来瞧瞧呢” 姚子淡淡一笑:“娘娘说得也是,不过论道这小主子,倒是听我家主子说起,这小主子刚来的那晚上,主子晚上时曾梦见了送子小童,主子原本也就当是乱梦一场罢了,没曾想这两日竟真的有些不适,这不,这会子又想着要是酸枣糕,要非要珍宝斋的不可,也不知是不是那夜的送子小童显了灵,若果当真,待给主子卖了酸枣糕回来,当真是得去看看小主子,谢谢他把这送子小童带了来呢” 两人听得眸色一僵,姚子却不欲再留,朝着两人又行一礼:“时候不早,奴婢便不与两位娘娘说话了,免得回去完了,主子又该发小脾气了,奴婢告退”而后转身,直接朝着大门的方向行了过去。 而后,当嘉华歆看姚子拿着珍宝斋的食盒回来,还狐疑了一番:“让你去看个人你怎么看到了珍宝斋去了?” 姚子一笑,将方才的事说了一番,嘉华歆微微摇头:“小妮子,尽给我惹事” 姚子嘟嘴:“奴婢是看不惯她们的样,就只知道欺负主子在府中没人能说知心话,所以王爷不再,就可劲的折腾”才说着,姚子一脸的讨好:“反正不说也说了,要不主子您就顺手干脆些,把这两人拔了吧,甚的看了碍眼” 嘉华歆叹:“你只知道想让我拔了她们两人,你却不知,这两人与王妃都是当年老王爷钦点的,想拔了干净,不容易” 李管事在旁站了一会,忽而上前低道:“其实,也不用彻底拔了” 嘉华歆扭头看他,见他眸色闪过的颜色,似乎明了,而后淡淡一笑:“此事我自由主张”扭头看向姚子,伸手敲了敲:“一会别忘记了去星风阁看看小主子,要在打着招牌出去骗吃骗喝,回头小心我让李管事收拾了你” “奴婢遵命!”姚子嘻嘻一笑,伸手拿了食盒里的酸枣糕,一口咬了转身就飞奔出去。 嘉华歆看她年纪又小,又是活泼的时候,嘴角勾了笑意,遂也拿起糕点送入口中。 南非几乎昏睡了一日,日跌时候才幽幽醒来,刚一睁眼,就看见郑浑坐在自己床边一脸的惊喜:“浩淇你小男妾醒了哎” 南非一看是他,就想到昨日郑浑给自己的一脚,就忍不住想要再糊他一巴掌,可是用力抬手却根本就挥不出去,反倒被郑浑一把抓了手腕。 “小闵?你是叫小闵是吧?喂你怎么样?”抓着南非的手腕,郑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南非看得头晕,皱皱眉,突然张口,一口咬就住郑浑的袖子。 郑浑诧异,当即哭笑不得:“喂我好心关心你你至于么?” 上官浩淇坐在桌边,端着茶杯,抬眼一看,当即不禁失笑。 难怪作晚上这人像个痞子泼妇似得,打起架来一点也不含糊,现在都这样子了居然还不安分。 咬了一会,南非吐了出来,将头撇向一边,虚弱的道:“脏的” 郑浑愠怒:“什么脏的!是你自己胡乱爱咬还说我袖子是脏的” 上官浩淇上前看他,见他面色依旧苍白双唇微干,便问:“如何?要喝水吗?” 南非看他一眼,嗯了一下,郑浑就立马顺手将南非扶了起来,上官浩淇拿着被子,刚扭头一看,就瞧见南非这会正整个软软的靠郑浑怀里,将被子递了上前,郑浑又顺手接过十分干脆的递到南非嘴边,喂他喝水。 看郑浑这样,上官浩淇微微挑眉。 喝了水,南非咳了两声,感觉好多了才抬头看向两人:“昨晚上的贼抓住了吗?没让他跑了吧?” 上官浩淇眸色一闪,郑浑却有些隐隐发笑,当下南非更加狐疑:“怎么了?是不是被他跑了?” 憋了一会,郑浑抬眼朝上官浩淇看去,见他眸色愠怒的看着自己,郑浑这才收敛起来,看向南非:“小闵啊,你说你这小身子小骨头的,遇了贼怎么也不喊呢?居然还敢扑上去跟贼人打架,你就不怕他手里有刀会杀了你吗?” 抬头看看两人,南非不负众望:“我忘记了” 郑浑被他一噎,顿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真是服了你了,要不是在宫里听见浩淇说起,我都还不知道你居然这么英勇” 南非拧眉:“你这是在损我么……咳……”才说着,又开始咳嗽起来。 “刚醒来,也别说太多了”看着两人上官浩淇道:“你先把他放开,我这便让人去吧大夫找来,再给你瞧瞧” 郑浑听话,将人放下还不忘叮嘱:“就是,你先好好躺着,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去”一扭头瞧见上官浩淇蹩眉看着自己,郑浑一头雾水:“怎么了?” 上官浩淇摇头:“没事”大步走向门边。 这次醒来不到一会,待得上官浩淇跟郑浑让人把大夫找回来时,南非靠在榻上却是又睡了过去。 林王听得消息赶来,大夫已经检查完了,正在桌边写着药方。 走道床边看了南非一眼,林王开口问道:“小闵如何了?” 大夫回道:“小主子之前就受过外伤又曾惹了风寒,这会子又内伤太重,恐怕还得长期好生养着才行,这是药方,一日两日,煎药的法子上面都写清楚了” 林王接过药方一看,当即就吩咐季常下去熬药。 郑浑在旁看林王脸色似乎不好,找个借口,直接溜了。 林王看了儿子一眼,动动唇,最后到底也没说什么,便只转身而去。 感情的事,是旁人压不出来的。 连着几日,总是大雪纷纷似乎一刻也不曾停过,好不容易等得大雪停了,不知不觉半个月便这般过去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南非的伤势虽说有了好转,但到底还是不能再跟以前相比,尤其是这些时日,连着多日的大雪不断,一个查错,就让南非的风寒似乎又重了不少,房间里面都已经闷了许久,而也幸得,卧床休息的这几日时常有郑浑来这,两人插科打诨倒也不觉得无趣。 纷飞的大雪刚停步久,林王府的大门前便迎来了一队马车,尾随马车身后的是负责保护车里人的护卫,而这马车里的人,便是上官浩淇的二姐,与杜琳的女儿上官语阡。 第11章 心猿意马 半个多月的休养,虽说让南非的伤势好了大半,但这身体也还虚着,因此上官宛如玉与上官语阡回来的时候,南非还在房间喝药,听着前院传来的动静似乎不小,府中的不少婢子奴仆也都跟着往前院过去,放下药碗,南非有些小小狐疑起来:“两位小姐回府竟是惹得这般阵仗,竟让众人都赶去看了个稀奇?” 季常回道:“小主子不知道了,这两位小姐,可都是今上亲封的郡主,模样那也是出了名的好看,尤其是语阡郡主,那可真真是个美人儿呢” 南非听得狐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二小姐……”感觉似乎用词不当,南非又改了口:“二郡主如今已经过了双十之龄,为何还仍旧待字闺中呢?” 季常想了想,道:“前些年不是还在战乱了吗?老王爷都忙着打仗才把二郡主的婚事给耽误了,这不,听说今年开春之后,皇上要选秀纳妃了,才想着把两位郡主接了回来”说着季常笑了:“咱们郡主的模样不用说了,但是王爷这开国功臣的头衔,两位郡主肯定一选就中”说道兴处,季常还来了好奇:“对了,奴才还听说,好像从今年开始哥儿也可以进宫入选侍人,有些大人家里似乎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南非听得不禁一愣:“哥儿也可以参选侍人?” 季常点头:“听说是这样的,但门槛会不会放低奴才就不知道了” 眸光看着窗外,南非低低一叹。 侍人又如何呢?一样都是男妾,即便再被喜爱,又哪能比得了可以生育子嗣的嫔妃皇后?虽说历史上也曾有人立过后君,但没有子嗣的后君一旦失去他的唯一的依靠,下场真真得是不可言论…… 因为两位郡主回了王府,晚膳时南非便不能继续躲在屋里,得到前院膳厅用膳,这是南非第一次要面对王府里面的众人,心里的慌乱不安自是不必多言,掌心里擦了几次依旧还是冷汗,所以当上官浩淇久久不见他出来,推门而入时,只见得南非站在屋里,脸色异常难看。 “怎么?又不舒服?” 这半个多月,面对着病榻中的南非,上官浩淇也没了多少脾气,喜欢虽说没有,但相敬如宾还能做到。 许是因为紧张,南非虽努力做了一副冷静之像,但从闪烁想要躲避的眸里,以及他一直相互搓揉的双手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心里十分不安,只是上官浩淇猜不准,他这不安是害怕面对府中众人,还是仅是害怕面对自己母妃。 “我、我没事,我已经换了衣服,可以出、出去” 听他说话都结巴起来,上官浩淇微微一叹:“算了,你留在屋里休息吧,我让季常给你把膳食送来”看得南非神色一愣,上官浩淇又道:“父王那边我会说清楚的”而后,不待南非反应过来,便兀自转身,开门出去。 直到房门关上,屋子里静悄悄的,突然传来烛火爆开的声响,南非这才回神,浑身一松,顿时才觉得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是一身冷汗。 长长的呼了口气,想着不用去面对众人更不用去面对林王妃,想了想,南非干脆让季常给自己送来热水,解了衣衫,便打算沐浴。 上官浩淇独自来到前院膳厅,这里众人早已等候多时,林王见他独自而来,微微拧眉,开口便问:“小闵呢?为何只有你一人前来?” “他还病着,我看他当真不适,便让他留在屋里歇息”上官浩淇如今刚满双十,只比今上小了一岁,但幼年时常跟着林王四处奔波打仗,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总是沉着而又冷静,一身的华服锦衣衬得愈发玉树临风,只是偶尔任性的时候几乎不会考虑后果,天下未定前也算是个难得良将,天下定后,接触的纨绔子弟多了,一些的风气便也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上了几分,若不是,那次假病昏迷的事便不会发生了。 嘉华歆闻言,也道了一声:“他身子本来就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是应该在屋子里歇着,出来若惹了风寒,指不定到时候又会雪上加霜了,不如留在屋里的好” 林王妃与两个侧妃还没说话,但听一旁的年轻女子忽而幽幽开了口:“莫不成这小嫂子便当真是这般娇贵?出个门也容易惹了病?”女子年约双十上下,一身的清衣罗纱,腰身婀娜,面容美艳,华丽的珠钗更衬得女子姿色出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贵气高傲,此女便是林王妃之女,而在上官婉如身后的少女,便是杜琳之女上官语阡,相比于上官婉如这高傲之气,上官语阡侧显得要温婉许多,打扮虽然简单但姿色依旧难掩,相反得更如若无争无夺一派闺中绣女之气。 杜琳眸光扫了上官婉如一眼,嘴角一扬便道:“二小姐这便不知道了吧,咱们这位小主子的身子,那是娇弱着呢,恐怕也没那家闺女小姐能比得上了” 上官语阡似乎有些不明状况,看着自己哥哥,柳眉轻拧:“小嫂子既然身体不好,那三哥便应该陪着才是,左右我与二姐都是自己家人,不用过于拘束,若要见,待小嫂子身体好了,自然有的是时间认识” 三个子女也许最数这个小女儿是个贴心的,最得林王喜爱的,温柔乖巧,不搬弄是非,又懂得体恤关心别人,很难让人不爱。 林王点头,眸光看向儿子:“语阡说得是,待用了晚膳,你便回去看看他” 上官浩淇点头应是。 林王眸光微冷的扫了林王妃一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让大家入座用膳。 如果不是女儿回来了,也许这会子林王妃都还院里禁足,所以这会子,她难得的十分安静。 房间里,南非整个浸泡在浴桶之中,散开的长发丝丝缕缕飘荡水面之上,许是因为被人洒入了玫瑰花瓣的关系,南非只觉整个鼻翼之间弥漫着的全是花香气息,两手拨弄着水面的花瓣做玩,南非摇头一脸的狐疑:“真是不懂,大户人家是不是都这般麻烦,只是沐浴而已,何必将这些花,浪费在这里面,怪可惜的,要是插在花瓶里的话,指不定都还能开上许久”不过认真说来,这么多日子以来,顾忌着身体的情况,南非都不曾洗过身子,此番猝然沐浴,被水一泡,整个说不出舒服,使得南非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像只小猫,爬在浴桶边上,不知不觉,却是闭眼睡了过去。 用了膳,上官浩淇在林王的催促之下,便先回了星风阁,推门进去,屋子里静静悄悄,没有半点动静,上官浩淇亦未多想,便举步直径朝着床边而去,未曾想,才刚绕过屏风,整个人却有些惊愣原地。 屏风后的景象,仿佛是一个陌生的人,正趴在浴桶边上,双紧闭,睫羽卷翘细长,每一根仿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露出的肩头肤色净白,手臂细长,一头的长发似墨一般散在水中,飘于水面的红色花瓣,水珠晶莹,淡淡水光粼粼竟衬得这人有些妩媚,是平时所瞧不见的美。 都说美人是以玉为骨,以月为神,可这会子,看着眼前的景象,上官浩淇突然觉得,并不是所有的美人都要如此,而能以水为韵之人,才当真称得美人二字。 水,可妖娆无极,亦可清涟动人,可傲若霜梅,也可温柔婉约,而眼前的这人,似乎便是这么回事。 错步上前,上官浩淇将手探入水中,微凉的水温让他眉宇轻拧,指尖抓了一缕湿漉的长发轻轻握着,发质乌黑而又柔顺。 许是水温凉了,许是上官浩淇的举止让南非有所感应了,原本是闭眼酣睡着,忽而睁了双眼,原本眸色混沌,可在猝然见得站在边上的人影时,南非明显惊了一跳,身子猛然朝后靠去,贴在浴桶边上,水面晃动更显得浸泡水中的长发一丝一缕,犹若晕开的墨迹,在配着深红的颜色,竟是异常好看,净白的春光在水底之下隐隐若现,那胸前的点点粉色,颗粒饱满,宛似即将开放的花蕊满是诱人之姿。 “你……”见得上官浩淇的眸色似乎沉了几分,南非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又瞧见他的掌心里面抓着的是自己头发,忽然而来的恐惧与不知所措让南非绷了心,朝着水里潜了几分,虽说大家都是男人,不用忌讳太多,但小子与哥儿到底还是不同,所以这会子,上官浩淇的目光,让南非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财狼盯上的猎物。 事实也是如此。 南非才刚一动,上官浩淇便忽而伸手,抓了南非的胳膊,用了力,便将人从水中拧了出来,南非惊呼,浸泡过水的身体突然接触冰凉的空气,当即就让南非冷得浑身颤栗。而后回神时,整个人已经湿漉漉的被上官浩淇丢在被褥之上。 南非心有余悸,回身看他,紧张的几乎都在发抖,五指死死攥着身下的被褥,完全呈现出来的身体,纤细荏弱,从掌心到肩骨,从臀部到脚尖,四肢修长,整个春光一览无余,未擦汗的水渍沿着身上的肌理滚动滑落,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有些妖冶,愈发诱人,透着惧意羞怕的眸色,像是一只误入陷阱的小鹿,有些让人想要狠狠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南非来一发~~ 第12章 感觉不好 房间里,静得连布料的摩擦都听得如斯清晰,诡异暧昧的气氛,猛然增长,让人紧张不已,床榻上,南非两手的手肘撑着身体靠在榻上,南一脸戒备,紧张的心仿佛是要跳出来了般,才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身体,此时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早已被冻得发白,身子颤栗,可此时的他,更多的却是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是而满是紧张。 上官浩淇盯着南非看了许久,都没说话,只是那双眼睛的颜色却愈发得沉,里面隐隐跳动的火焰,让南非总觉得像非要做些不可——似乎爪子已经磨得有些锋利,可以试试了? 南非相貌并不出众,唯一的优点大概是他气质上佳,只不过南非的身子却极是好看,肤色净白,腰身纤瘦,有些超出正常比例的双腿格外修长,微微弯曲拉出的曲线格外好看,脚掌也小,趾尖个个圆润好看,乌黑湿漉的长发凌乱的贴在身上,竟是说不出的性感诱人。 抓了南非的脚掌握在手中,不给南非挣开的机会,上官浩淇对着他的脚心闻了一下,南非头皮发麻 ,瘙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缩了一下,上官浩淇却是随之朝着南非身上贴去,几乎将他都笼罩在阴影里面。 “你……你……”南非紧张,心里开始胡思乱想,小爪子抓在哪地儿比较合适。 上官浩淇却紧贴着他,淡淡勾起的嘴角,露出意义不明的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的小男妾居然还能这么诱人?” 南非头大,突然就蹦了一句:“可是那晚我是跟个大公鸡拜堂的!”你是鸡么? 似乎明白南非的意思,上官浩淇微微挑眉。 南非眼珠一转,又一脸胆怯,实际已经恶从胆边生的道:“大公鸡的男妾你也想要?”这是诚心恶心人吧? 伸手捏捏南非的脸颊,触手的感觉出人意料的柔软嫩滑:“你这嘴会不会不识趣了些?” “原来你不喜欢听实话”南非双眼一眨:“入府那晚,林王妃命令小人跟只小畜生成了礼,并告诫小人,莫忘自己的身份是谁之男妾,所以……”你是小畜生么? 上官浩淇闷了半响,忽而低低笑了起来:“想必那只小畜生的身上定着带着我的生辰八字了吧”所以追根究底这小畜生其实是上官浩淇,眯了眯眼,仔细看着身下的人,上官浩淇指尖撩拨似得挂过南非的脚环,轻轻朝上滑动,南非心里一蹦,明显感觉到那一样的颤栗从被指尖挂过的地方轻轻传来,肌理不能自控的微微痉-挛。 指尖划到南非的大腿内则,那里的柔嫩似乎让上官浩淇有些流连,南非却觉得苏苏麻麻似乎毛孔都跟着张开,微微一动,想要躲开他的碰触,上官浩淇却是俯身盖下,胸膛隔着衣衫压在南非身上,同时一把扯开南非的双腿,几乎就这么粗鲁的挤在南非身体中间。 南非大吃一惊,脸色剧变,才刚双眼大睁,上官浩淇的面容顿时突然放大却近在咫尺,发凉的双唇同时也被覆上了层润软的触感,有些发烫。 所以……这是被吻了? 微微退开了唇,上官浩淇依旧离得很近:“唇这么凉,很怕?” 南非已经傻掉,脑子空白都不知要怎么反应好了。 上官浩淇看他这傻愣愣的模样,似乎心情不错,闷声低低一笑,一手缠了南非五指,微一用力,将南非压倒被褥里面,便低头深吻下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沐浴的关系,紧贴着南非的身子,上官浩淇只觉得鼻翼间到处都充斥着香味,撬开牙关,在身下人猛然回神挣扎之时,便已经勾住了里面的舌-苔纠缠吸-允,滑嫩柔软的,像是一条贪玩的小鱼,在四处躲避。微微眯起了眼,上官浩淇似乎吻得愈发激烈,渍渍水声隐约透着几分淫-靡,直让人听得脸红心跳。 “唔……嗯……” 挣扎着,被只被人紧紧压在被褥里面,指缝间,霸道得全是对方的手指,掌心相贴,仿佛不留一丝空隙,滚烫得好像连心跳都可以从掌心里感应得到。 呼吸急促,便是心跳这会子也加速起来,南非被吻得有些晕头转向,明明应该混沌不知,可是心里却异常清醒。 早在答应的时候,便已经预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心里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如此房-事,于两人而言,本就正常不过,可是没有感情作为基础得情-事,南非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来算,但拒绝,似乎不太可能。 作为男妾本就底下,这时候要好拂逆丈夫的心意,只怕,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林王妃已经不待见自己了,如果连这上官浩淇也一样讨厌自己,即便日后就算林王与嘉爹爹护着,日子不好过,想到这里,南非心里长长一叹,尽量放软身体。 上官浩淇察觉到他的变化,抬首看他时,两人的人嘴角牵出一根明显的银丝,落在南非的嘴角边上,被上官浩淇伸舌舔尽,旖旎而又有些淫-靡。 忍着心里身里传来的异样感觉,南非拧紧了眉,紧张的五指用了力气的握住得上官浩淇的手:“我……我要如何做……”话出口,南非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软的发颤,当下脸颊更红 “你只要叫,就好了”上官浩淇吻着他的侧耳,呼气吐纳的的热气全都喷的南非的耳中,突升的异样,让南非禁不住再次颤栗,侧头躲开…… 哥儿与小子的不同,除了在立场方面,于快感之上,也只有在彻底被人占有之后才会激发出来,其余的前戏,并不能刺激得让他们是去清明。 从被人被碰过的地方,猝然被上官浩淇发烫的手给捂住,除了初时的那一丝刺激,而后的感觉淡得只像是细细的电流,串过身体,不刺激,但有些磨人。 弄了半响,那处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上官浩淇忽而开口:“是不是每个哥儿的反应都是这样,只有被人操弄的时候,才会有感觉,前戏……根本就多余?” 话很粗鲁,一点也不符合上官浩淇的身份的气质,但他却说得流畅无比,这话里鄙夷的成分有没有,南非分不清楚,只觉得心里突然就发闷有些难受,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抓了枕头,将脸盖上,逃避的心态十分明显。 上官浩淇微微拧眉,也不再说话,而后像是惩罚一般,抬了南非的腿,便猛然顶了进去。 身下的人闷声一哼,并没有想象中的惨叫喊声,但身体却明显死死绷着,两人紧贴的地方,甚至都能明显的感觉他肌理的痉挛不止。 一夜再无半点话语,南非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遭受酷刑,不断的重复,最后合适昏厥过去都不知道…… 翌日醒来,房间里面安安静静,就连昨日涌来沐浴的桶也还摆在屏风后面,床榻上,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影。 闭了眼,南非深深吸了口气,心里想要极力的忍耐些什么,却依旧抵不住眼角的湿润颗颗滚落,浑身难受,只是一个翻身,便拉扯着身后的禁处,火辣辣得疼着,头晕目眩的感觉十分强烈,侧着身,在床上躺了半响,最后用了力气才终于爬起来时,到底还是地不知脑袋得晕眩,最后直接咚得一声,载倒床榻底下…… 第13章 愿意试试 这一觉,南非睡得很沉,迷迷糊糊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人灌入口中,拧了眉,南非哼了一声,将口里的东西吐了出来,然后就撇开头昏昏欲睡,偏偏刚才吐出去的味道,又被人送了过来,当下使得南非连眉都拧了起来。 “世子,小主子他不喝啊” 床边看,季常手里端着药碗一脸的无奈,被褥里,南非满脸通红,细眉紧拧不安分的两手一直在掀着被褥,季常好不容易才刚给他把药喂了进去,不出一会他又给吐了出来,而后就敏紧了唇哼唧着撇开头,几乎埋在枕头里面,不肯抬起,最后季常只有抬头朝一旁的上官浩淇看去。 南非这掀开被褥,侧躺床上抱了枕头遮挡住脸的任性样子,让上官浩淇有些哑然失笑,上前将人抱了起来,上官浩淇用力扯掉南非手里的枕头,南非当即布满,哼唧着抓了上官浩淇的手臂,就直接张口咬了上去。 季常眸色一闪,忙低了头撞没看见,上官浩淇却似乎有些无奈,蹩了眉只看着怀里病了还撒泼的人。 许是因为发着高烧,南非有些迷糊,这一口咬下去也没有多少力气,就只是喊着上官浩淇的手臂,发现咬不动后用舌头舔了一下。 上官浩淇肌理一颤,南非松口,嫌弃的嘀咕着:“好硬啊……”上官浩淇失笑出声,没想到南非突然抬头看他,一双迷糊的眼,也不知是吧上官浩淇看成了什么,突然就抬手一巴掌挥了上去,意料外的,这一巴掌的力道不轻,吧得一声声响在安静得夜里格外刺耳,季常只把头垂得更低,全当自己听不见,上官浩淇也有些懵了,抬手摸摸脸颊,有些猩红,很明显,南非的小爪子上的指甲把他的脸给挂伤了。 “郑闵!!!” 上官浩淇愠怒,偏生南非打了那一掌后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厉害,倒在上官浩淇的怀里彻底人事不知。 瞧着南非如此模样,上官浩淇气闷了一会,又觉得有些无奈,最后叹息,捏开南非的下颚,将药直接给灌了进去。 南非彻底昏厥,口中的药汁大半都流淌了出来,上官浩淇似乎也没了耐心,让季常随便收拾一下,便打算去翰轩楼休息,只是出门时,扭头看了南非一眼,不禁又拧起了眉。 放着不管似乎不太好,万一半夜醒来,没人知道的话,岂不是又得栽下床角? 白天在地上躺了一日,晚上就高烧不止,要不是自己回来看见,指不定还没人知道,晚上的气候可比白天要冷多了,这次要在倒下床角躺一夜的话……上官浩淇掩面叹息:“算了,你去翰轩楼把我的棉被拿来,今晚上我在这里休息” 季常当即诧异的抬头,仿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浩淇。 上官浩淇微微蹩眉,季常一惊这才急忙点头退了出去。 为了避免南非半夜当真掉下床角,上官浩淇让他睡在里榻,自己在外侧躺下,一张床,两张被子,可上官浩淇却觉得这晚上自己好像有些睡不着了。 扭头看向里榻,南非睡的很熟,呼吸绵长,夜色昏暗,只留下床头的一站琉璃灯还在发着微弱的光。 南非静静躺着,双眼紧闭的他,仿佛可以让人看清楚他卷翘的每一根睫毛,弯弯的一帘,似乎有些精致,鼻翼圆挺,双唇薄而小巧,唇心似珠,长发散乱的模样,以前时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这人似乎越看越有风韵。 迟疑着,上官浩淇指尖动动,最后掀开被褥,将人拉到怀里抱住,南非身子娇小,抱在怀里也软绵绵的,上官浩淇将人抱着,埋首朝着南非颈子里面蹭了蹭。 怀里这人样貌并不出众,但身子长的却很是好看,双腿尤其修长,那处也很是紧致,到现在,上官浩淇都还记得进入时的那份感觉,虽然蚀骨却似乎有些不太如意,因为南非身子还病着,还没好完,猝然被上官浩淇那么粗鲁对待,自然承受不起。 指尖轻轻摩擦着南非的唇瓣,上官浩淇微微眯眼:“顾念你现在身体不好,就放你一马,等你痊愈之后,若不求饶,我定不放过你” 早上南非睁眼醒来,猝然见得上官浩淇紧贴着自己额头的侧脸,南非明显惊了一跳,才刚一动,上官浩淇拧了眉,遂也睁开了眼。 “你……!”南非看他醒来,惊的眸子大惊,眼底全是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嗯?”上官浩淇懒洋洋嗯了一声,挑眉:“这里本就是我的房间,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可现在这里是我的房间”南非脱口而出,说得十分理所当然:“而且这些天你也没回来过” 上官浩淇:“你这是抱怨我当丈夫的冷落你了吗?” 南非皱眉,想都不想:“你可以现在就出去的,我不介意” 上官浩淇微微眯眼:“难道你出门之前,你家里人没有告诉过你,应该要如何讨丈夫的欢心吗?” 南非眉宇拧得更紧一分:“我与父母分离冲忙,很多话都来不及说,又怎么会有时间教我做些什么?” 上官浩淇笑笑,捏了南非的下颚:“你父母没有教你,以后我可以教你”贴近南非的耳旁,上官浩淇咬咬他的耳轮:“一定把你全都教会” 如此光明正大的挑逗,让南非一下子红了练剑,两手低在上官浩淇的胸口,用了力却推不开人,只是缩了身子,朝着里榻贴去。 见得此,上官浩淇面色露了笑意,放开南非,摸摸他的额头:“烧还没退,你且躺着多睡会” 看上官浩淇说着掀开被褥就要下床,南非皱眉,转身面向里榻,突然就脱口道:“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不如给我一份休书,让我回家吧” 床榻边,上官浩淇穿衣的动作因为这话儿顿住,扭头看他,南非把自己整个都缩在被褥里面,盯着凸起的被褥看了半响,上官浩淇才忽而开口:“一开始我确实不喜欢你”似乎想起了之前见到的一片春光,上官浩淇又眯起了眼:“不过现在我倒是愿意试试,跟你培养感情” 被褥里,南非明显楞住,没给他多想,褥子就被人一把掀开,南非惊诧才抬头,上官浩淇就压了下来:“如果是因为前日的话,我那时候是失控了些,但并非想要可以羞辱与你,屋子里没让人打理,是不想让他们吵你休息,我在宫中有当值,每日早上辰时便要入宫,日跌才可离宫,每月只有几日的休沐不用进宫,并不是用了你后便弃之不顾,所以刚才的话别再说了” 心里感觉入刺扎中的地方,被上官浩淇这么轻易的说了出来,南非觉得自己心跳更快,似乎脸也很烫,咕哝着半天才挤出一声:“我又没说前晚的事” 上官浩淇闷声低笑:“若与此事无关,那是什么理由足以让你动了这样的念头?” 南非被逼得穷词,半天找不到辩解的话,最后干脆一巴掌给上官浩淇糊了过去:“出去!我要睡觉!”把人拍开,拉了被褥,就将自己完全盖了起来。 摇头笑笑,上官浩淇唤了下人进来伺候更衣,而后又朝季常交代几句让好好照看南非,便与林王一起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第14章 郑浑之邀 上官浩淇离开之后,南非又在被子里捂了一会,正午时发了一夜的高烧才退了下去,季常给送了一些清淡的吃食过来,南非也没吃下多少,就又缩回了被褥,把一旁的季常看得无奈,又好笑,大概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的,最喜欢往被褥里面钻的主子了。 上官浩淇日跌离宫,身后还跟着个跟屁虫,郑浑,郑浑在宫里看见上官浩淇脸上的血痕并知道是南非的杰作之后,就幸灾乐祸着要来看望南非,硬是一直守着上官浩淇直到离宫回府。 郑浑虽是郑国公之子,但这人向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偏偏又不知缘由的很得今上喜爱,谁拿他都没办法,郑浑闹着要来看望朋友,即便是上官浩淇也不能不准。 回到府中,上官浩淇问过季常,得知南非还缩在被褥里面想了想,便把郑浑留在门外,自己踏步进去,只是刚一绕过屏风就看见南非坐在床头,膝上盖着的被褥似露未露,上身也只斜斜挂了一件亵衣,胸前的茱萸红润圆挺,肩头圆滑,肤色因着病中的关系透着淡淡的粉红,夜晚时还不觉得,这会子看得清晰了,只让上官浩淇觉得昨晚上没能发出来的邪火,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 南非扭头猝然见得上官浩淇,整个似乎也惊悚了下,呼啦一下穿了衣服,随手拿了枕头,就狠狠砸了过去,龇牙:“你站那里吓人做什么!” 凶悍的语气,凶悍的姿势,抱着手里的枕头,上官浩淇微微挑眉,总觉得自己对这小男妾似乎了解不狗,当真是越来越凶悍了啊。 “郑浑,听说你生病了,所以便想过来看看你,我听季常说你还在睡,便让郑浑在门外候着了”上官浩淇错步上前,将枕头放下,又十分自然得伸手摸向南非的头:“看来烧已经退了” 南非眸色微闪,侧开头,避过了上官浩淇的手,有些别扭:“我都睡了一整天了,自然要退烧了”说着,抬眼撇了一下上官浩淇,发现他的脸颊有丝显眼的红色痕迹,不禁又拧了眉:“你的脸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这个?”知道南非问的是什么,上官浩淇叹:“昨晚上有只刺猬不是发烧了吗?本世子好心照顾他却被他的爪子给抓了个花脸,你说说……”贴近南非双唇似乎都要覆到南非脸上:“等着笑刺猬好了以后,本世子应该怎么罚他……” “啊!……” 被他紧逼,南非侧着脸,才想躲开,一只冷冰冰的手却突然钻进被褥里面,一把摸到南非的腿间,便握住了那里沉睡的事物,当下就刺激得南非浑身一阵激灵,绷得后背笔直:“你……唔……”才想说话,那只冷冰冰的手突然动了起来,南非身子一颤,未来得及说话,遂也被人堵了双唇。 郑浑探头探脑,从屏风后钻了出来,看着床榻边上的旖旎,整个人都惊了一跳,诧异出声,上官浩淇一震,心情顿时有些恶劣,南非更是一把将人推开,忙拉了被褥将自己的下-身包裹起来。 这种在房间里面也会被人偷窥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南非又窘又怒,只觉得小爪子特别得痒! 眼见着上官浩淇黑着脸色冷艳看着自己,郑浑打着哈哈决定把他无视:“那个啊,小闵啊,我是听浩淇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的,怎么样,我够朋友吧?” 南非敏唇而笑,显得特别温柔:“有你这样的朋友,当真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不如你跟世子先到小厅等我片刻,更了衣我便来亲自招待你,如何?” “好啊”郑浑哈哈一笑,颇为挑衅的看了上官浩淇一眼,转身就朝小厅走去。 蹩眉,上官浩淇扭头看向南非,只见南非拧眉,两手握拳十指扳得咔咔作响。 换好衣服,南非一脸笑意的来到小厅,郑浑刚想上去给他来个热烈的拥抱,结果就被南非一拳揍在肚子上,当即就揍得郑浑惨叫一声两手抱着肚子,面容扭曲。 上官浩淇在旁看的明显惊住双眼放大,南非却怒气难消,按着郑浑的背心又揍了两拳。 郑浑被揍懵了,忍着疼,一把抓了南非的爪子,怒视南非:“你干什么!” “你欠揍!”南非咬牙一脚狠狠踩在郑浑的脚背上,当即疼得郑浑立马抱了脚团地蹦蹦跳跳的直在呼痛。上官浩淇站在一旁,看得眉宇微跳。 发泄够了,南非这才转身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郑浑一脸的委屈哼哼唧唧:“我这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还打人,这么生龙活虎得哪生病了,真没看出来” 南非拿着茶杯,斜眼看他:“谁规定的生病了就必须不能生龙活虎得了?” 郑浑一噎,顿时吐道:“我还真没见过哪家男妾像你这样的”凶悍极了。 喝了茶,南非笑吟吟得走到郑浑面前,直把郑浑看得浑身哆嗦,朝着上官浩淇身后躲去:“你想干、干嘛!?” 哼了一声,南非甩袖,没理会他。 上官浩淇失笑,将郑浑从自己身后拧了出来:“现在人你见到了,不知是否可以移动尊驾?咱林王府的伙食不够,可供应不起啊” 郑浑愠怒:“你就栗色吧你!”而后,一本正经的看向南非:“小闵,过两天台江上有出水上绣舞的表演,浩淇那天有公务在身,我一个人怪没意思的,要不你陪我去看看热闹?” “真的?”南非面色一喜,忽而想起现在不比以前,当下便也只能将目光看向上官浩淇。 上官浩淇只是对他笑道:“在府里闷了多日,出去转转也好,只是记得早些回来便可” 郑浑站在一旁不耐打断:“哎呀你就放心吧,我会给你平安把人送回来的”看向南非一脸的欢喜之色:“小闵,那咱们可说好了啊,五日后早上辰时我来接你,你可不许睡懒觉啊” “知道了”南非点头。 郑浑得了话,这才欢欢喜喜的离开了林王府。郑浑走后,上官浩淇看着南非,又问:“被他闹了这么一会,饿不饿?”虽然问着,却还是让下人将饭菜都弄了过来。 小几上,两人对面而坐,南非端着碗细细吃着,忽觉上官浩淇一直看着自己,当下不由得有些局促起来:“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哦……没什么”垂了眼见,上官浩淇眸色有些闪烁,显然想起了其他的事。 南非没有发现,思绪回想着之前的郑浑,不禁有些好奇:“之前听你说,郑浑是郑国公之子,他是个小子还是哥儿?我看你们感情似乎很好?” 上官浩淇反问:“他看他觉得像小子还是哥儿?” “看不出来”南非耸肩,而后又蹩了眉:“不过我猜他大概是个哥儿吧? “恩?”上官浩淇笑问:“何以见得?” 南非道:“若他是个小子,你不会这么放心让我与他一起出去的” 上官浩淇笑笑,算是默认了般,而后才又道:“我认识郑浑得时候还是在五年前,那时候天下乱着呢,郑浑瘦巴巴的,像个小乞丐却一个人护着三个比他年小的孩子,父王看他品性极好,便打算带回来收做养子交给嘉爹爹抚养,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却被郑国公认做失散多年的儿子,后来,更是被今上一直疼着惯着,若非今上不过才双十之年的话,我都要怀疑其实这小子是今上的儿子” 南非好笑:“这种话,幸得你是在这里说说,若是在外头,指不定得落一个妄论君上的罪名出来” “有何好怕?”上官浩淇对此并不为意,甚至还有些傲然:“这朝堂,这天下也有我父王的功勋在里头,若不是那些老臣武将不愿上位,这皇位又怎……”后面的话上官浩淇突然没再说了。 南非心里仿佛是被重鼓狠狠一敲,恍惚得,却不知怎的竟想起了弘福寺得那个无玉公子,两人的立场看法何其相似,一样都对当今圣上有着不满与轻蔑,这种话,听一次就罢,听得多了,也不知会不会引来杀头的重罪,心里叹息,南非面上却如若无事一般拧了眉忽而说道:“这肉肘子炖的还没我做的好吃” 上官浩淇顺势接口:“你会做?” “自然”南非微微抬了下颚,模样似乎有些小小的得意:“要不要我给你做两个菜,保证比这个好吃” 上官浩淇笑道:“那不如下次的时候,你在做来尝尝如何?” “好啊”答应之后,两人低头吃饭,方才那种大不敬的话,都没有再提只字片语。 第15章 又见无玉 似乎因着不久便要跟郑浑一起出去,南非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病也好得极快,上官浩淇见他连着几日都喜上眉梢得样子,一点点的小事都能让他笑得眼睛弯弯,心里也不知是否当真吃味,入了夜,就只管将南非一把拉进怀里,当即就怔得南非浑身僵住。 上官浩淇垂眸看他,微冷得声音似乎有些不悦:“不过就是抱你一下,就能把你给吓着,但跟着郑浑出去却又那么高兴?你这是怕我呢?还是讨厌我呢?” 南非心里紧张,不自然就绷了身体,原本心里本就害怕,会因为跟上官浩淇关系不好,而在这府中被人欺凌,如今上官浩淇既然对自己有几分好感,也愿意培养感情,南非自然不敢多说,也在心里说服自己要喜欢这个人。 没有感情的婚姻,注定只能是一座坟墓。 所以南非现在做的最多的,就是告诉自己,要喜欢上官浩淇,可是现在,猝然间被上官浩淇抱在怀里,免不得,又会紧张。 “我、我没讨厌你,只是……只是……”只是紧张。 上官浩淇笑笑:“看来这么久了,你还习惯,那不如……”贴近耳边,声音低柔的暧昧之极:“现在便来习惯习惯……” “我唔……” 南非才刚开口,便被上官浩淇翻身压住,度了呼吸。 两人的身体紧贴相互摩擦间,南非甚至明显感觉到,身下有个东西逐渐变大顶着自己的腿间,温度猝然升高,明白那个是什么东西,南非瞬间心跳猛然加速,慌乱得蹩红了脸颊…… 郑浑按时来到林王府的时候,上官浩淇已经进宫当值去了,南非换了衣裳,带着眉宇间的疲倦,跟着郑浑朝大门方向而去,前院里,遇见了林王妃,南非还在紧张着胡思乱想时,郑浑直接无视王妃一把将南非拖了就给带走,等上了马车时,南非才猝然回神:“刚才我看见了王妃了!”可是没跟他行礼。 “怕什么?”郑浑挑眉。 南非拧眉,一脸担忧:“你是不怕,可我回来后指不定又被他一顿板子伺候了” 郑浑拍胸:“没事,回来的时候我关照你,要是林王妃再敢动你,我就帮你修理他” “你?”南非狐疑:“即便你深得今上喜爱,可也不好胡作非为吧?” 郑浑哈哈一笑:“只要我不是杀人放火,皇帝哥哥都不会管我的,只会随我高兴的” “皇帝哥哥……?”南非有点懵:“你们是亲兄弟?” “不是”郑浑摇头,似乎有些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以后在慢慢告诉你,先跟我去江海楼见人,那有人还在等着我们呢” “谁啊?” “我哥哥”扭头看向南非,郑浑又交代道:“我哥哥官职很忙,今天完全是被我强行拉出来的,别人都不知道,你回去了可不能告诉旁人,连浩淇都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会扒了我的皮的” 眨眨眼,南非笑道:“哦……原来这是玩忽职守啊偷溜出来的啊” 郑浑挥手,嗨了一声道:“你不知道,他公干可忙了,难得遇上这次盛会,不拉他出来透透气,早晚得憋死他,前阵子,家里人逼着让他娶亲,说什么子嗣为重,硬是气得他差点内伤,最后还离家了几天,要不是我他被气死了都有的……”叽里呱啦得说了一堆,郑浑又十分嫌弃的问:“哎你说这子嗣就当真那么重要,未了子嗣香火,可以逼着别人去娶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样有意思么?” 这话,问得南非微微一愣,扭头看向窗外:“对女人跟小子来说,子嗣……确实并不重要……”但对哥儿而来说,这子嗣有时候却是一种奢望。 郑浑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刚才的话有些不对,也跟着闷了下来。不出一会,马车停下,两人钻出车时,街道上人山人海,热闹异常,仿佛是忘记了刚才的事,郑浑拉着南非直径上了二楼,在二楼的雅间的门边,还站着三人,其中两人一身黑衣护卫一般的穿着,还有一名中年男人灰衣长衫,虽做仆人的打扮,但他料子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南非不有感慨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一个下人也穿着如斯昂贵,却未发现,那中年人在看见自己之时,眸里的惊诧一闪而过。 “小少爷,您可算来了,当真是让公子,好生久等一番了”中年人上前,对着郑浑卑躬附身,略尖的嗓音让南非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却完全想不起来。 郑浑随意挥手:“没事,不久多等了半个时辰么,在这里看看山看看水的,比让他呆在屋里整天对着书本强”而后推开中年人,便拉着南非直径进去:“无玉哥哥,我带人来了” 南非跟在郑浑身后,入了们,但见屋里坐着的男人银冠华衣,整个气质雍容华贵,亮色的锦服衬得男人隐约透着几许清冷得气质,如若深谷幽兰淡雅蕴藉,又似风华儒雅,惊艳时光,璀璨煜煜,亦温柔了岁月,有些矛盾,却又让人似乎无法移开双眼。 只是……这个人%是否见过? “是什么人,倒也值得让我这里面等候多时?”男人转眸,抬眼,眉梢间透着得满是说不见的风流儒雅,便是话音也甚是好听,如若金属一般的气质,隐含着几分笑意。细长的凤眼,在看见郑浑身后的人时,眸色微微一眼,双眼几不可见的眯了一下。 “我最近新认识的朋友,郑闵”郑浑拉着南非上前,又指着男人对南非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哥哥上官无玉” 南非点头,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名字自己曾经听过,只朝上官无玉抱拳作揖:“见过上官公子” 郑浑拍了南非一巴掌:“你就别跟他那么多虚礼了,他平日已经看得够烦了,你干脆些他还喜欢呢” 郑浑的口无遮拦,让南非踹他一脚。 上官无玉见得南非似乎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也未多言,只是指了椅子,让两人入座,而后笑问:“之前便曾听得小浑说起,有个逆天的男妾,让人揍了自己相公一顿,想来必定是你了” 突然被人提到这事,南非心里磨牙,桌子底下的手狠狠拧了郑浑一把,在郑浑惨叫的时候,南非又道:“一点小事,怎么还被传的人人皆知……”想了想,南非又道:“不过这事可真不能让上官浩淇他们知道……” “嗯……”郑浑点头:“不然你会被扒皮的” 南非笑吟吟得扭头看他:“那到时候我一定先扒了你的皮” 郑浑一脸委屈看着自己兄长:“无玉哥哥,你看他果然很凶的,一点也不像外表那么温柔” 上官无玉点头好笑,对于南非的得不饶人,他之前已经见识过了。 三人在雅间里面坐了一会,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郑浑嚷嚷着要去看水上舞绣,二话不说,拉着两人就朝着江边跑去。 岸边上,几乎到处是人,人们相互推搡,喧闹不断,还有的人不小心差点被推到河里,郑浑像个泥鳅一样,入了人群,就只知道往前面钻去,南非跟他身后,被四周人挤得几乎无法下脚,一不留神,直接被挤得朝后载去,惊慌中,本能的想抓住东西,腰间却突然一紧,定眼一看,只见得上官无玉站在自己身后,正垂眸看着自己。 “我带你过去吧”看南非神色怔楞,上官无玉直接搂着南非的腰,将人扣在怀里,拨开人群硬挤了过去。 南非神色有异,心里的感觉十分怪异,一想到林王府里的上官浩淇,便觉得与旁人过于亲近总是不好,而后在挤到前头站到郑浑身旁时,南非毫不犹豫推开上官无玉:“刚才谢谢” “举手之劳”上官无玉只淡淡一笑,便错步走到郑浑身旁。 郑浑扭头看他,一脸的兴奋直拉着上官无玉的手:“这都快开始了,怎么你还磨磨蹭蹭的,小闵呢?” 听他点名,南非急忙上前站到他的另一边去:“我在这里,刚才人太多,没跟上你” 第16章 南非好吃 水上的表演,是南非从没看过的稀奇,站在郑浑身边,看着那些表演人在水面忽上忽下,惹得水珠颗颗飞溅,宛若仙人一般,直让南非双眼发直。 郑浑扭头,看着南非这呆样,伸手戳了戳他:“怎么样,很热闹吧?” “嗯!”南非重重点头:“很热闹,以前还没见过呢” 郑浑得意笑道:“一会正午的时候,街上好像还有舞龙舞狮的表演长队呢,那个比这个更热闹,也带你去看看?” “好啊!“南非回答的十分爽快,一张脸上全是笑意。 郑浑跟他站在身边,看着水面上那些表演舞袖的人,双手拍掌,时不时扭头跟他说话,南非没见过这种场面,看得稀奇又听郑浑吹嘘,更觉得惊奇,被南非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郑浑整个都飘飘然了起来,越吹越大,一点也不怕把牛皮给吹破了,因为他就是吃定了南非什么都不懂。 上官无玉在旁听了心里一直憋笑却又不好多言,目光看看南非,又看看郑浑,最后只能无奈的摇头,心里只叹着这浑蛋弟弟可算是找到知音了。 看完了水上表演,郑浑又拉着两人去看舞龙舞狮,长长的队伍鞭炮嗦喇锣鼓比起水上舞袖的表演更加热闹,一整天南非都在郑浑的带领下过的嘻嘻哈哈,两人像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出来之后简直差不多都玩疯了,上官无玉随只在旁跟着,但看着两人那副模样,也不禁受到感染,由心里发出喜悦。 看过了水上舞袖,追过了舞龙舞狮的队伍,不知不觉已经午时一刻,南非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扭头看见街头有画糖人的,顿时童心咋起,拉了郑浑就直接奔了过去。 “切,糖人有什么稀奇的?”郑浑撇了一眼,神色嫌弃。 南非斜眼看他:“是不稀奇,可是你会画么?” 郑浑抬胸:“我哥哥会啊!”一把将身边的上官无玉拉了出来,郑浑十分傲娇:“我哥哥别看他细皮嫩肉的,他可什么都会!” 南非抬眼,看了一眼上官无玉:“你哥会又不是你,你得意什么?” “哼哼”郑浑哼唧,拍拍上官无玉:“无玉哥哥,帮我画一个!” 上官无玉看着身边这两人一副小孩子斗气的架势,有些啼笑皆非,但看两人高兴,上官无玉便也听话一会,跟糖人的店主说了一声,便拿了长勺,单手负在身后着势要画糖人。 上官无玉本就生的龙姿凤章,气度不凡,往人群中随便一站都格外的鹤立鸡群,原本一路就引得不少姑娘侧目的他,此时停下身来又打算作画糖人,更引得不少人纷纷围拢过来,看这翩翩公子,如何手作糖画人。 南非站在中间,发现四周人影越来越多,心下有些不太自在,扭头看向郑浑与上官无玉,这二人到悠然从容得很,仿佛对四周的人影赫那些目光都视若无睹一般。 事实上,上官无玉早在很小的时候便已经习惯了这种瞩目,拿这长勺的他,抬眼看向有些窘态的南非,微微一勾嘴角边问道:“想要我画个什么东西?” 南非被他问的狐疑,明明是郑浑让他画的,他怎的反倒过来问起自己?还如此想着,郑浑突然把脑袋伸了出来,隔在两人的视线中间:“不用太难,就画一个小闵脸红的样子吧” 南非一怔,刚想发作,上官无玉便轻声而笑:“既然想让我画他脸红的样子,那你总得让开才是,不看着他的模样,我怎么画?” “哦……”郑浑应了一声,就把头缩了回去。 南非站在原地,忽而见得上官无玉的视线,直直的看如自己眼中,心里一突,愈发的不自在起来,幸得上官无玉也只看了南非一眼,手腕一动,长勺里的糖糊倒了出来,极快得在烤箱面上倒出了一个人形出来,放下长勺,上官无玉用竹签粘上,再用小铲取了,一个活灵活现的糖人南非就被他拿在手中,递给了郑浑:“还要画什么吗?” 四周的人看得如若稀奇一般,有的姑娘仿佛只恨不得自己此时变成郑浑,或者把郑浑拖出去狠揍一顿,南非看着,只正大双眼似乎无法想象上官无玉一个贵公子居然还会画糖人。 郑浑捏着看了半响,忽而拧眉:“无玉哥哥,我是要脸红的小闵,可你画的这个没看出来他哪里脸红了” “是么?”重新接过糖人南非,上官无玉看了看,突然张口,一口吃掉了大半。 郑浑大惊当下就怒吼出声:“哥!!!你怎么把小闵给吃了!!!这是你画给我的啊啊!” 郑浑口无遮拦,听得南非瞬间窘得无与伦比,脸色腾的一下红的像是番茄。 上官无玉吞了糖人南非,眸光似乎隐含笑意的看了真人南非一眼,后一本正经得对郑浑道:“刚才的没画好,我再给你重新画一个” 郑浑龇牙:“你这次要是在把小闵吃了小心我给你没完!” 所以郑浑这神经到底得粗到什么地步? 南非窘窘上前,一脚给郑浑踹了过去:“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郑浑懵了一下,眨巴眨巴双眼,扭头看向南非,而后才像是想起什么噗哈哈得就笑了出来,南非被他笑得火大,撸了袖子果断的就把郑浑狠狠捶了一顿,上官无玉看了两人一眼,摇头笑笑,待放下长勺之时,两人小型的糖人都被他画了出来。 “好了,这个都给你们吧” 郑浑被南非按着揍了几拳,正可怜巴巴的时候上官无玉突然出声,南非果断一把将郑浑推了出去,率先抢过上官无玉手里的小糖人,拧了眉看看,觉得跟刚才那个似乎不太像。 “在我这里” 扭头看向一旁的郑浑,就瞧见郑浑正嘚瑟的朝自己摇晃着手里的糖人,只看一眼,南非便发现郑浑手里的糖人跟上官无玉刚才吃掉的是一样的,眯了眯眼,南非正打算扑过去抢时,郑浑突然张口,把糖人的整个头都给咬掉,然后还砸砸嘴:“小闵果然好吃啊!” “郑混蛋!” 南非大怒,果断冲了上去。 郑浑哈哈笑着,躲在上官无玉的一边说话刺激南非,一边嘎嘣嘎嘣把糖人吃了个干干净净,上官无玉站在中间,垂了眸的样子刚好可以看见南非卷长的睫羽一丝一丝,眸色闪亮。 在外几乎玩闹了一整日,日跌时,郑浑这才想着要把南非给送回林王府去,临别时,两人还约定好,下次还有这种盛会的话,必要一起再去,只是谁都不知道,这下一次是已经注定不会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改穿帮~~ 第17章 先要回家 才刚到一月,便已经入了春季,虽然四处仍旧一副草木枯荣的模样,但今年开春却还是及早的,一月一日时,今上开采选妃立男侍,很多达官贵人家里的小姐与哥儿都被送进了宫里,就连林王府中的两位郡主也是一早就被人接了进去,倒了日跌,便听得传信的小厮来报,两位郡主都被今上选近了宫里,二郡主被封做如贵人,小郡主则获封静贵人,当日晚膳才过,宫里的圣旨便传了下来。 宣旨太监一走,整个府中顿时都洋溢着浓浓的欢喜之气,林王妃更是看着自己女儿,一脸的理所当然:“为娘早前便已说了,凭你这貌美的模样,想不入选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你父王还是开国功臣” 上官宛如也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只是偶然转眸时,却看着站在一旁文文静静的妹妹:“这次有语阡陪我进宫,想来以后再宫中必是不怕寂寞了” 上官语阡暗暗掐了一下掌心,错步行到姐姐跟前盈盈行礼:“妹妹年小,不懂事,以后要全靠姐姐照拂了” 上官宛如只是对其虚扶一把:“咱们自家姐妹,说得这么见外做什么?” 林王只在一旁 ,看着两个女儿,拧了眉幽幽一叹,道:“三天后,你二人便要入宫伺候今上了,在宫里不比家中万事可要谨慎才是” 两人一起朝着林王屈膝行礼:“女儿明白” 上官浩淇只坐在一旁,目光看着自己长姐,双唇微动,似有话要说,最后也都咽了下去,兀自抓了茶杯在手中把玩着,心里却是思量,如若今上当真是敢委屈他姐姐的话,这个龙椅,当初能扶他上去,也能把他给拉丢下来。 前厅里,众人围着两个女儿又说了好一些的交代,而后林王才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扭头朝上官浩淇看去:“说起来,小闵这病,也养了好些日子了吧,一直都不见他出来,最近他可还好?” 话锋转的太过突然,整个屋里当下都默了片刻。 上官浩淇放下茶杯,看向林王笑道:“已经痊愈了,只不过底子到底是坏掉了,近日来受不得寒,我便让他一直在屋里歇着,左右这两日虽然说是开春了,但到底天气还冷,待过了年,恐怕还有一场大雪要下呢” 林王点头,沉吟着似在思量什么。 林王妃却突然开口:“说起来,过了除夕,浩淇便将二十又一了,也是时候该立个正室了吧” 林王才刚拧眉,上官浩淇便猝然冷了眸,淡淡一笑:“不急,册立正室,我自有主张,母妃还是多关心关心二姐的事微妙,听说今年一同被皇上选中的另外还有几位国公之女,更有两人还是个哥儿……”言罢,随即轻笑:“母妃也知道,今上的生身之父便是前朝赫家玉横哥儿,想来如若今上因着他爹亲的关系而偏宠了那两名哥儿,恐怕……姐姐以后的日子会不太好过啊……”更何况,正室之位,他早已打定主意,要留着,等耀月回来,谁都不能夺。 林王妃随即拧了眉宇,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林王只道:“册立正室尚且还早,当下我觉得还是先把小闵跟浩淇的事再补办一下为好” 上官浩淇当即就道:“我之前让人看过日子,除夕那日是个不错的时候”轻笑,又道:“旧的已去,新得开始,正好” 林王点头:“确实不错,但会否仓促了些?” “无妨”上官浩淇摇头:“小闵毕竟只是一个男妾,更非正室,不宜太过喧闹,皆时只在府中热闹一下,通达府中下人小闵今后的身份是位主子即可,其他得不用过于铺张” 既然儿子都这么说看,林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只有点了头,但一想到儿媳妇才刚进家门,就被林王妃打得半死过,当下又拧了眉:“如此,这事便让你嘉爹爹来办吧” 林王妃当即脸色一黑,可还没开口。上官浩淇便耸肩笑笑:“听父王的,我没意见” 这些日子,南非都借故过在星风阁里面,上官浩淇用完晚膳回来,二话不说,就掀开被褥,将南非从里面逮了出来,抱在怀里,南非原本正睡的迷糊,突然被人打扰,当下就十分不悦的一爪子甩了出去。 啪! 上官浩淇再一次无辜挨揍,幸好南非睡的迷糊,不然这一巴掌打在脸上可有的疼的,虽然如此,但那一声依旧十分响亮。 南非怔了一怔,算是彻底清醒,眨眨眼抬头,看得上官浩淇脸色黑的锅底一样,心知不妙便立马跪在床榻边上,一手抓着上官浩淇的肩膀,一手给他揉揉:“对不起啊……我有点轻微的起床气……”幸好只是轻微的,要是严重一点,随时龇牙都不是问题。 看南非睁着一双无辜的,甚至有点点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自己,活像一直摇着尾巴求抚摸的小狗崽一样,上官浩淇一时无奈,最后便也只有轻笑一声,将人拉近怀里狠狠揉了两下,而后才抱着南非道:“之前的时候父王跟我提过了,我们打算在除夕那日把跟你得婚事再补办一下” 南非不禁一愣:“这么快?” “嗯”上官浩淇道:“早前的时候原本是与父王商议好了,一月一日最合适不过,但你身子还没好全,便又往后拖延了几日,已经不算快了” 时间突然被定了下来,南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试探着小心问道:“那……那到时候我父母会……会来吗?” “不会”上官浩淇说得毫不迟疑。 南非一怔,心里突然就袭来了一股浓烈的失落,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垂了头,一个劲的在上官浩淇的怀里蹭着,像是在撒娇一般:“噢……还以为他们回来呢……”其他他多少也知道一些,规矩制度就是这样,哥儿嫁人为妾,都是不得父母再场得,不为什么,就只因为是个哥儿,是为人男妾。 上官浩淇将他搂着,一手轻轻的,规律的拍着南非的后背,根本就没有发现南非异样,只道:“待成礼过后,我陪你回去小住几日,如何?” “好啊”南非当即面露喜色,仰头看他:“可是成礼之前我想先回去一趟” “我陪你去?” “不用”南非连忙摇头:“我自己去就好了,只是回家又不是去别的地方,再说成礼后你不是也要陪我回去小住的吗,没关系” 与南非蹭了蹭鼻尖,上官浩淇轻笑:“好,那便听你得,到时候多带两个人跟你一起去吧” “嗯,我知道的”上官浩淇答应不去,南非心里当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如果上官浩淇要陪自己回家的话,他必须先确定一下,大哥……回来没有。 三天后,上官宛如姐妹两人被宫里的教习姑姑接近宫里,嘉华歆开始着手办起了上官浩淇与南非的婚事,虽然忙着,却一张脸都是笑意,仿佛是他自己在嫁闺女一样,林王见他高兴便也欢喜,晚上雨云过后,嘉华歆躺林王怀里,昏昏欲睡间,咕哝着想要让南非从他这里出去,林王笑笑,也不管嘉华歆还听不听见便答应了他,第二日便让人在听雨梧桐里给南非准备了房间,嘉华歆知道后,整个人都楞了一愣,而后也不管是大庭广众的,便抱着林王赏了他一个亲吻。 这厢两人倒是浓情蜜意,可另一厢里,林王妃便不太高兴,不管怎么说上官浩淇也是他自己的儿子,但在这件事上,他却像是一个局外人,只能看着别人忙活,脸色黑了几层都把她自己院里的丫鬟婆子都吓得够呛。 有了上官浩淇的话,没出两日,南非便当真准备先回躺家,只是在回去之前,他先去下人房找了三个人,这三人便是当初对他施以援手的李勇,小元还有钱二。 咋见南非突然身穿华服被人裹得像是布娃娃一般的出现眼前,三人都楞了半天回不过神来,最后还是南非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沉默:“我的样子……很奇怪?为什么你们都一副不认识我的神色?” 小元傻乎乎的揉着眼睛:“真得是小闵……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小主子了?” 钱二猛然回神,一巴掌给小元脑门拍去:“这是小主子,什么小闵!”说着狗腿的蹭到南非身边大献殷勤。 李勇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直到这会在才开口:“你突然不见了,还让我们好生担心,都怕你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你居然就是世子房里的闵主子” 南非弯眼笑道:“当初若不是得你们照顾,恐怕我病死了都没有人理,这份恩情我一直都惦记着”说着,南非扭头看向一旁的杜康:“杜总管,我可以把他们三人要过来吗?” “自然可以”杜康低头垂眼,一改初时对着南非的那股嚣张模样,心里只恨不得南非高兴了,能把当初自己逼婚的事给忘记了就好。 有王爷跟世子宠着的人,身价地位那可都是不一样的。 南非面色一喜,朝着杜康道谢,而后又看着他们三人催促着让他们放下手里的活计跟自己走。 小元似乎已经呆了,傻愣愣得跟在南非身后,钱二仿佛看见了大元宝跟在南非身边尽说些有得没的,直把南非逗的笑意不止。 三人被南非另进星风阁,换了那一身低廉的粗衣,整个气质都与之前大不相同,小元愈发显得可爱起来,只是有些呆愣,李勇看着老实巴交,换了衣服后到平添了一股子凶悍有些吓人,至于钱二,则是愈发的贼眉鼠眼油嘴滑舌了。 因着南非的关系,这三人现在都不再是府中的粗使下人,全成了南非身边近身伺候的人。 上官浩淇午时回来,见着院里突然多出三人当下不禁一愣,三人忙着跪下行礼,心里多少有些畏惧,不再如同对着南非那么自然,南非却只看着上官浩淇,面色狐疑:“你今日不是当值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上官浩淇顺手将人拉进怀里揉了揉:“突然想你,所以便回来了” 当着小元李勇跟钱二的面前被上官浩淇抱着如此调情,南非顿时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烧起来般,一把猛然将他推开:“没个正经的!” 上官浩淇笑笑:“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变要回去”转眸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三人,上官浩淇让他们起身,才有朝南非道:“回来的时候听杜康说你要了他们三人,所以顺道过来看看” “嗯”南非点头:“他们三个都很好的,那时候我不能动弹,全靠他们三个轮流着照顾我,跟他们在一起我比较自在一点” 上官浩淇只是揉揉他的头:“你喜欢就好,不是说你今天要回去吗?” “这就准备出门了” “路上小心,明日我让杜康去接你” “好,我会的” 转眸再看三人一眼,上官浩淇捏捏南非的耳朵这才又转身离开。 此番回家,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大事,原本杜康都准备要给南非安排好了随行的人,但南非拒绝,只让李勇小元和钱二跟着自己,而后架了马车便离开林王府。 林王府位于京城繁华之地,而南非家在城外的小镇之上,虽说不得太远,却还是要行上两个时辰,黄昏时,南非才到了家门前,只是没想到,还没进去,便看见里面有人走了出来,熟悉的模样,不用辨认,只是一眼,南非便看得清楚。 那人……是自己一直游历在外的兄长,真正的郑闵。 第18章 郑家哥嫂 看见大哥归来的身影,南非心里欢喜之余,不禁也有些担忧,不知道,如今的情况,父母有没有同大哥说过。 心里还在乱想着,前方的郑闵便已经看见了这边的人,面色明显一喜,当下扭头朝门里喊了一声,而后便大步上前,拉住南非:“我难得回来却一直都不见你,没想到今日你突然来了” “大……” “别慌”打断南非,郑闵拉着弟弟就朝家门方向走去:“我们进屋再说” 南非点头,跟着郑闵一边朝前走去,一边扭头对钱二他们吩咐,让他们把马车从后门架进去。 钱二正一头雾水后门在哪里的时候,大门里,又出来几人,都是南非的父母兄长,便连小沙也在,郑闵看了小沙一眼,示意让他处理好后面的三人,小沙会意便忙上前,领着钱二几人直径朝后门方向而去。 南非被众人拉进屋里,心里的情绪才刚翻涌而上,便被母亲一把紧紧抱住:“儿啊……委屈你了……”哥儿虽然地位有些微妙,但对每一个父母来说都是心头肉,没有会不爱的。 南非反手抱住母亲,看着父亲站在一旁也是眼眶微红却仍旧一副忍耐的样子,南非笑笑松开母亲道:“让娘你们担心了,其实我很好,没有事的”话音才落,门外又来一人,南非扭头一看,当下不禁傻了双眼:“二哥……你……你不是在书院读书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南非的二哥,名唤南浚,比南非要年长几岁,相比南非这不算出众的模样,南浚却要显得风度翩翩一些,身上无形间透露出来的墨汁气味,反倒愈发衬得南浚儒雅无边。 见了弟弟,南浚脸上本有喜色,可笑意还没出来,南浚却面色猝然一沉,大步上前就一个爆栗狠狠敲在南非头上,当即疼得南非两手捂头,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 “当真是被父母娇惯坏了,这么大的事你也敢往上面去顶,要出了纰漏,你要如何收场?” 南浚一来就黑着脸色,郑闵好笑,将弟弟拉到身后:“别这么凶啊,小非这也是没办法了,再说那上官林王府家,你不是不知道,咱们一般百姓惹不起” “大哥……” 扭头,看南非无限小媳妇的样子扯扯自己衣袖,郑闵好笑摇头,又朝二弟看去:“再说你看小非现在这样便也知道,那上官家该是对他不薄,你又何必气恼,只要那上官世子疼爱小非,这总归也是一个好去处啊” 南浚依旧生气:“你们就都惯着他吧,早晚闯祸的时候才会知道疼!” 经郑闵这么一提,陈母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小儿子穿得像个布娃娃,光线好看,一点也不像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了:“南非,你在林王府还好吧?那林王妃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南非摇头,未免父母担忧,南非笑得眼睛弯弯的看着大家:“林王跟世子都对我很好,还有个嘉爹爹也很照顾我,下个月除夕的时候,林王他们还打算让我跟世子再重新补办礼数……”说到这里,南非不禁拧眉:“只是可惜了,你们不能去……” 郑荣舟长长一叹:“只要你过得好,去不去也没有多大关系” “嗯……”南非点头,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堵:“对了,等除夕过后,世子要回来跟我在家里小住几日……”所以必须先回来通通风才行。 郑闵早已听说了弟弟的事,子会子自然也明白过来:“没关系,他要来便来好了,除夕过后,我刚好要去京了,不用担心会遇上他的,至于家里这边更不用担心,早前的时候父亲便已经打点好了,不会出事” “那就好……”南非长长呼了口气,他现在还不敢跟上官浩淇说实话,就怕到时候上官浩淇震怒迁怒家人…… 话音落,南非眼珠子一转,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对了,阮微跟君纳呢?怎么不见他们?” 屋里几人被南非这话问的面色突然一僵,南浚也拧了眉宇,面色似有不悦:“他带着君纳回软家去了,不管他” “哦……”八成是又跟哥哥们吵架了。 会意过来南非也不多问,此番难得回家自然是拉着好一番说话。至于小嫂子阮微,二哥明显不想提他,南非也不会去扶二哥的逆鳞。 说实话,对于这个小嫂子,南非并无多少好感,南非一直觉得其实阮微根本配不上自己二哥,可偏偏阮微又自我感觉极好,私底下,父母对他也有诸多不满,但都看与二哥的面上也不多说什么。 以前,君纳只有半岁的时候,阮微因为把君纳的鞋子放到饭桌上面,刚巧被郑荣舟看见说了两句,哪知道,当日晚饭时,君纳想要自己拿勺子吃饭,阮微借题发挥不准许,便打得君纳一直在哭,哭的嗓子压了也不哄他。 陈世兰不忍心看,端了碗去院子里吃,南非也是一肚子的气,一碗饭只吃了半碗,听得君纳哭的实在厉害,最后南非脾气上来,直接把碗给砸了。陈世兰实在气闷,抢了君纳就抱出去哄,可是小孩子实在哭的伤心,嗓子哑掉了半天都喊不出来。 当天下午,阮微便跟南非正式冲突了,两人吵了一架,南非脾气有些火,更是直接当场就给饭桌掀了,椅子摔了,阮微看得心里发突,又不敢真跟南非动手,最后从陈世兰怀里抢过还没缓过劲来的君纳就直接回了屋,第二天一早,便气冲冲的回了阮家,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回来。也是那一次,南非才知道,自从君纳出了断奶好照顾之后,阮微不止一次教唆陈世兰,让陈世兰早些把南非给弄出去。至于愿意?自然是为了那两间的面饰店不在将来被南非所分瓜。 而这一次,阮微又生气回了阮家,估计没有两个月应该……不会回来吧…… 想着阮微的为人,晚饭后,南非直径去了南浚的房间。 “二哥……” “怎么了?”南浚抬眼看他。 南非拧眉:“那个……你明天要去接阮哥儿吗?” “不去”提到阮微,南浚的脸色便沉了几分:“他爱回来便回来,不回来也随他” “可是……”想到二哥在刚进书院不久之后曾发生过的另外一件事,南非更担忧了:“我怕……阮哥儿气糊涂了,又……有会把君纳给扔了……” “什么?”南浚诧异:“乱说什么胡话,小薇怎么可能把君纳扔了?” “我没说胡话……”南非眉宇紧拧:“之前二哥刚你进了书院不久后,阮哥儿被父亲训斥过一顿,之后他就把……把君纳给扔了,幸好那天我跟小沙正打算去弘福寺看望爷爷,在寺庙外发现君纳被个陌生女人抱着,要不是寺里的师傅帮忙我跟小沙还抢回君纳……” 所以这件事,南非有证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南浚听得脸色愈发阴沉。 南非虽知道这件事说出来会有很大的冲突,他也实在担心,毕竟君纳还是自己的小侄女。 默了半响,南浚这才开口:“这事……父亲他们知道吗?”应该是不知道,不然阮微不可能到现在都没事,母亲更不会瞒着自己。 南非摇头:“我没敢跟娘他们说”毕竟南浚不再,说了之后矛盾更加激化,后果……似乎不难想象。 揉揉眉心,南浚点头:“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但父亲那边你当初既然没说,那现在也别说了,明日我便去将君纳接回来”至于阮微,南浚觉得自己对他的宠爱似乎都快被他磨干净了,因为……这次南非被逼着顶了大哥的身份嫁去林王府冲喜,其中便是阮微,将大哥与南非的生辰八字告诉给幺婶一家。 宁杀错,不放过。 处理了一个总是一个。 因着此,南浚才与阮微吵了一架,最后阮微几乎是被他赶回去的。 南浚跟阮微的认识都是几个友人间介绍,只不过当初的南浚到底是年轻了些,跟阮微在一起不久,便因着一时心动,而将人娶进家门。 南浚为家中小子,婚礼之事,不用排于哥儿的郑闵之后,虽说南浚只是一介书生,但人却是极好,只是阮微,有些不知珍惜,时常怀疑南浚在外面还有别人,动不动就与南浚生气,有时南浚回家晚了,阮微便觉得南浚是跟着他的那几个朋友去花楼找姑娘,与南浚吵过之后,连带着一家人都得看他好几天的脸色。 之前相处不久,南浚与阮微的熟悉也不是很深,后来慢慢发现阮微的这些脾气之后,南浚虽时有生气,但都尽量包容,只是因为阮微是自己的妻房,不是妾,就是妻房,所以便都尽量让着他来,只是没想到啊…… 阮微居然会把自己的孩子丢掉,更是合着幺婶一家来算计的自己的兄弟! 第19章 绝好男人 难得回家一次,南非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又活了一般,钱二小元还有李勇三人都在后院跟小沙呆在一块,四个人有说有笑到像是交了朋友一般。 晚膳之后,陈母拉着南非又说了一些体己话,无非都是在叮嘱南非为人男妾之后要避免种种不好的习惯,不能仗着有世子疼爱就不知分寸,像阮微一样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烦。 南非知道母亲是对小嫂子已经心灰意冷,要不是因为二哥跟君纳的关系,恐怕早都把人赶出门去,点头一一应者母亲的交代,临要回房休息时,陈母又拿了一些东西给他。南非打开一看,当下脸色微变:“娘……这银票……” “你只管带着,以后也许有用得着的地方”将银票放到南非手里,陈母拍了拍他:“上次你走的冲忙,我也来不及给你什么东西,现在既然回来了这银票到底还是给你带着,怎么说你现在身在官家,若是身上没有些银票傍身于你以后也只会有害无益,很多地方该打点的就得打点,该用的时候就得用,别老想着要藏什么私房钱,若你总是栗色着一毛不拔,那王府中的下人们恐怕也会对你不满,当主子的时候是高高在上,可是就怕那些不安分的下人背地里给你使绊子,一旦把你拉了下来,恐怕你在那种地方会连个奴才都不如,听话好好带着” 南非有些被母亲唬住,傻愣愣得点了头,这才将银子收好,此时的南非完全没有想到过,日后,若不是因为陈母给他的这笔银票,他会狼狈的差点都活不下来。 翌日一早,杜康便带人来接南非回去,南非虽不太想这么快就回去,但也没有办法,只能随杜康离开。 眼看着马车轱辘轱辘消失在街道之上,南浚拧眉轻叹,朝父母告了一声,也举步离开。 他要去阮家一趟。 阮家与郑家同在一镇路程不远,不多时南浚便出现在阮家门口,阮家二老一听南浚来了,当下立马笑脸出门相迎,南浚与二老问候两声,进了大门之后,便开门直道:“母亲,我今日来是要接君纳回去的,还请母亲让人把君纳带出来” 阮母一听这话,脸色不禁一僵:“小浚啊,你跟微儿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且好好说了便是,何必动气呢?” 南浚只是微微拧眉:“事情的始末,我想小薇都有跟您提过,我便不再多言了,只是如今学院放假我难得回家,心里很是挂念君纳,想见她,还请母亲让人把君纳带出来” 阮夫看南浚态度强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让人把孩子领了出来,刚学会走路的小孩还不会说话,看见自己父亲来了,便立马挣开仆人的手,摇摇晃晃的就朝父亲跑了过去。 “呼呼……”两手抱着父亲的大腿,君纳高扬着头,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顿时满是笑意。 南浚见得女儿这乖巧模样,脸色带了笑意,便将女儿一把抱起。还没开口,阮父便道:“小浚啊,我知道咱们家小微性子是古怪了一些,但这不是说了么,床头打架床位和,有什么话且慢慢谈了才是……” 南浚转眸看向岳丈:“许多话,我便也不多说了,今日过来只是……”话没完,侧门处却突然来了一人,南浚转眸一看,见是阮微,当即眉宇复拧了起来。 阮微看他一眼,当即也黑了脸色,错步上前就想伸手,将孩子抱过,却被南浚闪身避开。 “小薇!”阮母看这情况,当即拧眉呵斥。 阮微却不听话,只是一脸愠怒而又委屈的看着南浚:“君纳是我的孩子凭什么说让你抱走就让你抱走的!” “你得孩子?”眯了眼,南浚阴沉了面色:“你若当真疼他,便不会将他随意丢弃了!” 这话,说得阮家二老当即惊住。 阮微面色一变,动动唇,还没说话,南浚便复又道:“原本我还想着给你一年的时间来让你改改性子,但看来现在是不用了!”言罢转身就走。 阮微浑身僵住,阮家二老一震惊诧,最后还是阮母当下回神,急忙一把将南浚拉住:“小浚!小浚!有话好说别冲动啊别冲动!” 阮父也急忙上前将南浚拉住:“小浚!别冲动,这可不是儿戏,你可不能只凭一时冲动,就算你不念其他的,总得多为君纳考虑考虑啊” “呼呼……呼……”君纳趴在南浚怀里,根本不知发生何事,只是抱着南浚的脖子亲昵的蹭他。 看了女儿一眼,南浚长长叹息,这才扭头重新看向阮微:“一年的时间我还给你留着,但前提是你必须回去向我父母端茶认错,否则今后你便也再不用回来了”言罢转身就走。 阮家二老还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长长一叹,阮父看向阮微,当下更是生气:“你糊涂!南浚这么好的小子你还任性胡来!要是换做别人,别说那房里只放着你一个男妾,就是妻房姬妾也都不止一个,可是你瞧瞧你到底都做的是什么事!”说出去阮父都觉得没脸。 阮微被父亲一骂,当下就不争气哭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君纳好啊!南非虽然还小,但大哥都已经及冠了,早该出门嫁人了却还偏偏不肯,万一他是留着跟君纳在将来平分家产……” “混账!”阮母也怒了:“难道你过去的这一年多心里就在盘算着这些?”别说南浚想休了儿子,阮母此时也很想一巴掌抽死他。 阮父气的脸色铁青:“收拾一下,你立马回去吧” “我不去!”阮微怒道:“昨天是他赶我出来的,今天连句好话都没有就想要我眼巴巴的自己回去我才不干!”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直把阮父给气的险些岔气。 当下下午,阮家二老一怒之下,直接捆了阮微送回阮家。 南浚家世虽然说不得有多好,也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无非就是在镇上有两间面饰店而已,但能让阮家二老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南浚是个很难得好相公。 且不说南浚外形出众,单是南浚对感情专一这点,就值得阮家二老把自己家的哥儿捆了送去,要是换做别人家的小子,别说阮微这脾气古怪,怕是就算没有这翻脾气,娶男妾之前必定都已经是立了正妻的,不过南浚没有,一年多他对阮微如何,阮家二老都实实在在的看在眼中,可偏偏这阮微不识抬举,如果不是彻底激怒了南浚,方才的那些话,南浚根本就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 被捆到郑家的时候,阮微还一脸气愤,南浚与家人只站在门口,冷眼看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让阮微进门的架势,郑家二老原本是想在旁劝劝,本来两口子就是劝和不劝离,但今日的南浚态度十分强硬,只看他阴霾的脸色,二老也不敢说话。 郑闵常年不再家中,当初南浚与阮微的婚事也没参与,对这个人并不了解,只看这阵仗以为阮微也受了教训,便帮着开口替他向二弟求情,可偏偏这一次南浚似乎不打算再纵容阮微,只抬手打断大哥的话,拧眉看着阮家二老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觉得自己没错,不用改之,又何必勉强于他?”而后扭头:“小沙,拿纸笔来” 小沙双眼一亮,立马欢喜着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南浚是要做些什么,众人全都脸色一变,阮母更是急的眼眶发红,拉了阮微使劲摇晃:“臭小子!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肯服个软吗?是不是非得让小浚把你休了你才满意啊!” 阮父也着急了,没想到原本是捆了儿子过来劝和服软的,没想到儿子这倔脾气又把南浚给惹怒了。 郑闵也是心里打突,刚想开口,小沙却从没有比这时候更手脚勤快了,不过眨眼功夫,当真把纸笔都拿了过来,很明显小沙也格外的不待见阮微。 眸光看了阮微一眼,见他仍然倔着不肯认错,南浚眉宇紧拧,当真是拿了笔便要开始写休书,却被母亲一把抓住:“浚儿,别冲动啊!你得为君纳好好考虑,她还那么小,怎么可以没了爹亲呢,要是将来君纳被其他正妻欺负了可怎么办?” “我不会委屈君纳”南浚只道:“即便将来我另立正妻,也必给君纳寻个疼她爱他的爹亲”而后笔尖落纸,刷刷一下,便写了抬头。 “呼呼……” 一旁突然传来的小孩声,让南浚笔尖停滞,众人扭头,就瞧见君纳只穿着件红肚兜,甩着胖嘟嘟的小胳膊就朝这边走来。看见大门前的阮微时,君纳叫了一声,然后就撒欢的朝阮微扑了过去,一点也不知道,这个爹亲曾经动过丢弃自己的念头…… 小孩年幼什么时都还不懂,只是看着爹亲脸色难受,眨眨眼,也跟着扁嘴,眼眶一下子就湿润起来,明显是在心疼爹亲了,阮母一看,忙拉着君纳朝南浚看去:“小浚啊,这骨肉连心,你就看君纳还小,需要人照顾的份上,再给小微一次机会吧” 南浚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女儿愈发难受的小脸随时都有可能大哭,而后转眸又朝阮微看去,明显是想再给阮微一个机会。 阮微原本还想倔着,最后是被阮父又骂了两句,这才扑通一声朝着地上跪去:“我错了……” 众人不言,全都转眸看向南浚,南浚放下毛笔依旧不言。 阮微跪在地上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一定跟幺婶他们一家不再来往,不再背地里做小动作,也……也不会再莫名其妙甩脸子给爹娘看了……” 看阮微要说得似乎只有这些,南浚才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众人心里疑惑。 阮微咬着下唇,半响才挤了出来:“以后我一定好好善待君纳……不会……再不会一气之下,把……把君纳丢掉了……”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脸色惊变。 “有些话,今日我只说一次,日后能不能留下,就看你今天记住多少”南浚只两手负在身后,垂眼看他:“我郑南浚这辈子都只要一个妻房,无关任何男妾姬妾,但前提必须是这个人能够宽待我的父母,我的兄弟,特别是我的孩子,如果你做到这点,这辈子我能保证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但如若你做不到,顾及你我情分,我可以与你夫妻和离,如若不然便只有休书一封,现在你是要端茶向爹娘认错,还是要回去,你自己选,小沙,给他松绑” 如此承诺,在这样姬妾成群的年代,没有几个人敢说得这么斩钉截铁更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四周围观的百姓看着气势逼人的郑南浚,心中忍不住朝他竖了拇指,更是有些妇人感叹着,那阮家哥儿不知珍惜,要是自己闺女嫁过去,都不用担心会被欺负了。 四周的指指点点,阮微多少也听见了,心里又怒又闹,却不得不端了茶杯,行到郑家二老面前跪下认错。 面对阮微此时的服软,郑家二老觉得也不过只是一时,但为了君纳做考虑,还是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待得父母都将茶喝了后,南浚复又开口:“当日我说过的一年时限,依旧还在,这一年之内,你若能改了,待君纳两岁之时我便立你为我正妻,若不然,便别怪我不念及夫妻情分”南浚能做到这步而言,其实已经很难得了。 正在返回王府的南非还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里面,完全都不知道,自己二哥绝种好男人的名称,会在今天下去从镇里传到京城,惹得不少媒婆坚持不懈的直奔郑家门框。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阮微这人迟早会彻底惹怒南浚而被休弃,所以十分的坚持不懈。 毕竟只要是为人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闺女哥儿能找个好人家相待。 天色黑尽,南非才回到王府,刚一进去,就被嘉华歆拖走了,理由则是去量身做喜服,上官浩淇在旁只是笑笑,却完全都不知道,南非这一被拖走,硬生生得是到了除夕那时才被放出来,心里当即悔的肠子都发青了。 第20章 除夕之喜 今年的除夕夜,林王府中似乎比起去年要热闹了不少,因为除夕夜的这晚上,上官浩淇跟南非复又重新成礼。 前厅里,林王与林王妃高坐上堂,左右两边坐着的便是林王的两个侧妃与嘉华歆,行了天地叩拜之礼,南非一身喜服,站在上官浩淇身边,紧张得心口一直在跳。以前不只道林王身边只有一个王妃跟嘉华歆而已,没想到现在却居然连两个侧妃都出来了,脑海中回想着回家那日母亲的叮嘱与交代,顿时间,南非便觉得那两个侧妃连带着林王妃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过于锐利。 “这次礼过之后,小闵你便真正的是我上官家人了,以后该走动的,就多走动走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找你嘉爹爹”林王一脸笑意,显然十分高兴。 “以后,怕也是用不到我了”嘉华歆也跟着笑道:“有什么事自然是直接去找浩淇最好不过了,毕竟浩淇才是他相公,我嘛……硬是插在中间十日长了,怕也只是惹人厌烦而已” 南非被说得面色滚烫,却还是道:“嘉爹爹的好,我都记着呢,以后定是要好好报答照顾嘉爹爹的,只希望嘉爹爹届时别嫌我厌烦得好” 上官浩淇捏了捏南非的掌心:“不止是嘉爹爹,还有我母妃,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也去多陪陪她” 提到林王妃,南非心里便打鼓了,却还是只能点头:“我知道……” 林王府只垂眼,端了茶杯:“陪我倒不必了,我这人向来喜欢清静人多了反而不太习惯” 林王皱眉横了林王妃一眼,倒也没有说些什么,南非在上官浩淇的指示下,又端了茶杯朝两位侧妃跪下行礼,当着林王跟上官浩淇的面前这两人也不敢做些什么,只接了茶杯放到桌上,说了两句有的没的,便让南非起身。 林王呵呵一笑,挥手道:“行了,现在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把,我跟着你母妃他们来守岁便是” 上官浩淇一笑:“那我跟小闵便先回房了” 话一出,南非心里顿时更加紧张,整个身子都不自觉的绷了起来。 被精心布置过的房间,到处都充满着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入了房门,听得身后传来的关门声响,南非僵硬着突然就有些想跑。 看他如此局促不安,上官浩淇好笑,故意一把揽上南非的后腰,将人拉进怀里:“已经不是第一次,怎么还这么紧张?想跑吗” “我……我没有……”努力想要镇定,可颤栗的话音明显出卖了南非。 上官浩淇低低一笑,一手捏了南非的下颚,而后便低头喊住南非的双唇,吸吮亲吻了好一会后,便低哑着嗓子暧昧的道:“今天不知是你我成礼之夜,也是除夕夜,可别睡着了,咱们还要一起守岁的” “你不会想唔……”话没说完,便被夺了呼吸…… 除夕夜,洞房时,一整夜,时辰还有很多…… 第二日,南非睁眼醒来,看着窗外已经大亮,时辰明显不早,心里大惊,惊呼一声便猛然翻身而起,却完全忽略了自己昨晚一宿没睡,这会在必定浑身难受,可难受就不用说了,那处传来的疼痛,已经够让南非僵硬的趴在床上倒吸冷气了。 上官浩淇被他惊醒,睁开眼,看南非趴在身侧面色痛苦,遂侧身看他:“昨个儿不是一宿没睡吗?怎么这会子一醒来就这么精神?” “疼……”南非哼哼。 上官浩淇果断掀开被褥钻了进去。 南非大惊,忙两手死死拉住被褥,一张脸,当即涨得通红:“你干什么!喂!别……别乱摸……” 上官浩淇钻了出来,看着南非笑道:“我只是给你看看那里有没有受伤,你以为我想做什么?”贴紧南非,举止轻佻:“还是说你还想再要一次?” “去你得!”南非一巴掌给他糊去:“我累了,还疼着呢” 上官浩淇笑笑,下了床畔,便开始穿衣:“昨晚闹腾厉害了些,你在休息一会,晚膳的时候再去见父王他们就好” 南非迟疑,两手抓着枕头:“我不用……不用去给大家请安行礼么?”虽然其实很不想去。 上官浩淇摸摸南非的头:“不用去了,昨个儿夜里他们守岁晚了,这时候估计都还在休息,请安的话明天再去也一样”而后与南非额头相碰:“我去让人给你烧水,一会只管沐浴了便好” “嗯……”待得上官浩淇开门出去,南非身子一侧,躺在榻上,没一会就又安心睡去。结果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惊得南非连忙翻身爬起,也顾不上沐浴,梳洗更衣之后便急匆匆直奔前厅而去。 前厅里,林王正在接待客人,南非不好打扰,想了想,虽然有些不太乐意,却还是朝着林王妃的院落走去,意料外,刚到门边,南非就被人泼了一身的水,当即冻得南非浑身哆嗦,泼水的丫鬟似乎也没想到门外有人,当下楞了。小元惊呼一声,忙拿了帕子上前给南非擦去脸上的水渍。 这副样子,就算是去给林王妃请安了,也只有被嫌弃的份,哆嗦着,看了那泼了自己一身水的小丫鬟,南非心里叹息,最后只能带着小元返回星风阁去,下午时分,南非便开始感觉有所不适。 王府里的众人,平时的时候基本都是不聚在一处用膳,所以除了昨夜,今个儿的晚膳南非是自己一个人在星风阁用的,但因着身体不适,也没有吃下太多,只随便用了一些,便已无食欲。 上官浩淇推门进来,南非扭头看他,见他还穿着朝服,神色不禁一愣:“怎么,你今日还去上朝?” “没有,只是去宫里走了一遭而已”上官浩淇上前坐下,拿过小元早已备好碗筷便动手开吃:“明日新春,是大梁开朝的第一个新年,到时候我们都要入宫给今上贺春,所以今日便先去走了一遭,以免明日再出什么岔子” “哦……”南非对此似乎并无多大兴趣,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哦……?”上官浩淇抬头看他:“明日你也得随我同去,到时候可不能像今天这样懒洋洋的” 南非怔住:“我也要去?”这种场合,自己一个男妾合适吗? 上官浩淇点头笑笑:“自然,我若立了正妻,那届时陪我同去的便是正妻,而今未立正妻便已先娶男妾,自然是要让人陪我去的” 这话不知怎的,突然就让南非有种胸闷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了些,南非只微微拧眉咕哝道:“不去不行么……”听来场面似乎会盛大,但南非一向就是惧怕这种场合。 “为何?”上官浩淇看他。 南非拧眉垂眼:“不想去,那种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去了总觉得会很奇怪”也可以说是尴尬加无聊。 上官浩淇放下了碗:“别任性,你不认识人,我带你认识认识就行了” “可是……”南非还想再说什么,上官浩淇已经起身离开桌边。 晚上的时候,南非发了低烧,上官浩淇虽躺他身边,但似乎并没有发现,只是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南非整个人都钻进了被褥里面缩成一团,才惊觉起来,急忙一把将人拉了出来,却发现南非浑身冰凉,满头冷汗的直哆嗦。 “小闵?小闵?” 南非被他摇晃着,迷迷糊糊睁了眼,当即就直接抄他怀里钻:“好……难受……” 上官浩淇伸手朝南非额头一摸,掌心的滚烫让他拧起了眉,立马挣开南非下床,吩咐人将大夫找来。 路大夫,是王府的专有大夫,被李勇急忙找来得时候还在床上睡的迷糊,给南非把脉看过之后,心里好一番嘀咕,才想着只是一点风寒就弄得火急火燎,面上却不敢多说,只道:“闵主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昨个儿想必是受了凉,所以才会发烧,不打紧,吃贴药,好好捂着,睡一觉就没事了” “受凉”上官浩淇狐疑:“好好的怎么会受凉了?” 小元在旁,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回世子,昨个儿早上,闵主子原本是想去给王妃请安的,可刚进院子就被人泼了一身的水,主子浑身都湿透了,回来时路上又耽误了一些时候,所以才会病了” 得这话,上官浩淇也不再多说,只是吩咐让路大夫开了药方,令小元拿去抓药煎了。 只是今晚上,宫中夜宴,南非是不能陪着自己一起去的了。 第21章 陪我回家 除夕刚过,去年的最后一场大雪随之而来,只是一夜之间,整个天地都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院子里的树梢头也结了白冰,厚厚的冰锥倒挂在屋檐之上,晶亮亮的一整片煞是好看。 屋檐底下,南非穿着狐裘,看着满地积雪突发奇想的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小元道:“小元,咱们来堆个雪人吧” “啊?”小元一愣。随意满脸为难:“可这也太冷了,雪这么厚,再说主子你……” “就是要雪厚,堆雪人才有意思啊”南非打断。 钱二在旁符合:“堆雪人好啊,那简直就太应景了,我李勇去跟铲子过来”说着拉了李勇一溜烟就跑。 正午时,上官浩气回来,刚进院子,就看见院里突然多出来的雪球人,不止胖嘟嘟白嫩嫩的,居然还带着草帽,身皮蓑衣,整个是即滑稽又可爱。 看着还在不断往雪人身上拍雪的几人,上官浩气错步上前,兀然的抓过那双带着暖套的手;“手都冰成了这样,怎么还在外头堆雪人” 南非抬头看他,一张脸早已被冻的通红:“我闲来无事,又看着雪白的很,就想着堆个雪人玩,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上官浩淇笑道:“早前不是答应过,成礼之后要陪你回去小住几日吗?所以今早我便去宫里跟皇上告了假,陪你回家” 这话,说的南非心里瞬间一暖:“你居然……还记得……” “怎么?你以为我忘记了?”上官浩淇摇头:“答应你的事哪能那么轻易就忘记呢,好了,别再玩雪了,让小元他们去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就回去” 南非一愣:“可现在已经午时了,回到家里怕也很晚了” 上官浩淇刮刮他的鼻翼:“我知道一条捷径可以在天黑前赶到” 上官浩淇给的温柔来的好突然,一下子就让南非觉得有些晕晕乎乎了,这几日一直没听上官浩淇提起回去的事,还以为他早忘记了,没想到一下子就要跟自己回去了,真的不是假的吗?自己一个男妾也可以带着相公回家了吗? 坐在马车上,南非一直盯着上官浩淇,总觉得这画面似乎不太真实:“世子……你真的要陪我回去?” 上官浩淇转眸,眸色似笑非笑:“你都敢打我耳刮子了,怎么这会子却不敢叫我名字了” 南非一噎:“我……我那是无心的……” 上官浩淇只盯着他看:“是啊,无心的,可无心的也被你给打了” 心里微窘,南非怒眉看他:“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你还一直惦记着,会不会度量小了些?” “你打了人,还敢说我度量小?”上官浩淇失笑,一把将南非抓到怀里:“难道你胆子就很大?”贴近耳旁,暧昧至极:“给我瞧瞧” 南非一惊,忙两手死死抓住衣衫:“别闹!这是在马车上!” “那又如何?”上官浩淇挑眉。 南非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很如何的!”拉好衣服,南非一脸严肃,将话题拉到正轨:“你突然要陪我回去,那你的公务怎么办?” 上官浩淇没再逗他:“公务我早已处理安排,你不用担心,如果真有棘手的事,挑眉会直接来这里寻我的” “哦……”心里的喜意似乎有些管不住,盯着上官浩淇看了片刻,南非一时脑热,就朝着他怀里蹭了进去,像只小猫,温顺极了。 上官浩淇无声轻笑,只是伸手揽住南非的身子。 天色刚黑,马车便晃悠悠到了郑家门前,南非与上官浩淇进屋时,家里正用晚膳,一屋子的人,看得两人突然站在门边不禁逗楞了一瞬,最后还是南浚当先回神,应向两人:“小民见过世子爷……” “自家人二哥何须多礼”上官浩淇淡淡一笑,话虽这么说着,却还是让南浚行了这礼。 郑母怔怔,忙吩咐小沙去添置碗筷,郑荣舟应向两人,也是先行一礼后才问:“这路程颇远,怕是你们一早便动身赶来了,不嫌弃便入座一起用膳吧,我们也是才刚端了碗筷不久” 上官浩淇脸色挂笑,看起来似乎很平易近人:“会了家,哪里会有嫌弃的道理,且这一路,小闵也饿了,一路上肚子一个在闹着空城计,这会子可算是不打敲锣打鼓的了” 众人失笑出声。 南非面色微燥:“那饿一个下午既然会闹了,而且我还故意留着肚子回来吃家里菜呢” 几人说着,全都复又入座。一家子围成一团,没了王府中时的那份拘束,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阮微只在一旁照顾君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对南非与上官浩淇都做没有看见一般,倒是君纳见得家里来了新客人,便一直盯着上官浩淇,小嘴巴吃得油腻腻得。 南非一见君纳心里自是欢喜,但看阮微似乎脸色不好,便也打消了想要亲近君纳的念头,只是端了碗劝着上官浩淇用膳。 这席间,上官浩淇第一次跟南浚见面,两人彼此间的谈话似乎不少,但南非觉得自己都听不太懂,越到后面,说话的声音基本都只剩下了南浚玉上官浩淇的话音,也不知这两人在说什么,仿佛似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用了晚膳,南非当先回房,今个儿在马车里颠簸的一个下午,早已腰酸背痛,吃饱之后更想躺着歇会,所以他并不知道,晚膳散后,南浚跟郑荣舟二人关在书房所谈之事。 回家的这几日,南非整个似乎显得都很好动,偶有龇牙的时候看着有些小泼辣,这一日一早,上官浩淇陪着南非在街上闲逛,两人原本一路有说有笑,没想到街头飞来的马蹄声直奔南非而来,飞扬的马蹄险些落在南非身上,直把南非给吓得脸色一阵发白。 上官浩淇在将南非拉入怀里,原本愠怒了面色,可是当看的骑马之人的模样时,神色惊诧,眸里更是闪过一抹惊喜之色。 马背上的人影,垂眸拧眉,一幅飞扬跋扈的模样,睥睨着马蹄下的两人:“他就是你的男妾?这么平凡,你也娶?”这人话音尖锐,眼尾上调,眉宇间透着精致与细腻,却过于不可一世反而显得有些难以接近,南宫曜月,上官浩淇心里的正妻人选。 只一句话,南非心里便怒了,可是没想到上官浩淇居然看着对方笑了出来:“何时回来的?不是说要去一年的吗?” 眸色轻蔑的撇了南非一眼,南宫耀月冷哼:“去一年是骗你的,原本是想等你来接我,没想到你还真娶了他,你这是要将我置于何地?” 他们是……? 南非身子一僵,看着两人的眸全是狐疑。 上官浩淇只拍了拍南非:“你先回去,我晚些时候便会回来” “我……”想要问话,最后南非只能点头,转身离开。 那个人是谁? 这晚上,南非一个人躺在屋里,天快亮了,上官浩淇也没有回来,迷迷糊糊的闭眼睡去,也不知是到了什么时候,感觉到被褥被人掀开时,南非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上官浩淇的身影突然躺下,拧了眉,便带着几分抱怨的咕哝:“怎么才回来……都等你好久了……” 上官浩淇只将他抱住,像哄小孩似的拍了拍:“一时高兴,忘了时辰,好了,快睡吧” 困意正浓,南非也无心多想,朝着上官怀里蹭了蹭,随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第22章 阴险小嫂 这几日大雪纷飞得厉害,地上的积雪已经厚得都眼漫过脚环,上官浩淇原本打算在郑家呆个七八天便要回去,只看这大雪不停步说,且气候寒冷异常,南非的身子也不宜在马车里面呆得太久,只眼看着当初上官浩淇报的假期即将用完,若再不回去,指不定得被人参奏一本。 于上官浩淇而言虽并不惧怕当今君上,只是也不得过于失了礼数,权衡之下,南非开口了:“要不,你便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等雪停了再回去吧” 上官浩淇一愣:“把你留在这里?” 南非点头,脱了衣服,就急忙忙的朝着被褥里面钻去:“是啊,这几日冷得我便是在家里抱着暖炉也感觉一身寒意,要是在马车里再呆上个把时辰一定会生病的,你在宫里还有当值,要是你一个人的话,骑快马回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我就不行了,你能回家来陪我这么些天已经很好了,宫里正事也不可放着不管,可别弄得像是被我拖累了才好” 上官浩淇轻笑,钻进被褥,将南非整个抱住:“这么善解人意。该怎么疼你才好?” 眨眨眼,南非脱口便道:“你只要真心待我就好”话音落,仿佛才意识过来,当即南非自己便先红了脸颊。 上官浩淇眸色略沉,低头缠住南非的齿唇,纠缠半响,几乎都将南非整个压在身下:“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会真心待你” 南非面色滚烫,脸颊从之前便一直灼烧着,这会子听了回答,却不知要说什么为好,最后,便只是逃避一般翻了身背对着上官浩淇。 从这样的角度去看身下的人,似乎总能发掘出他被隐藏起来的精致与细腻,上官浩淇一时不禁有些情动,低了头,便张口咬住南非的耳轮,含在口中轻轻舔舐与逗弄着。 南非身子一僵顿时连筋脉都颤栗起来,五指才刚抓了身下的枕头,上官浩淇便贴在他的耳边小声的低道:“好几天没亲热了,今晚上我们就试试这后背的……” 南非红着连,并不吭声,只抓了枕头将脸埋在里面,上官浩淇低低一笑,便将手探入南非的衣中…… 第二日,南非还躺在被褥里面呼呼大睡时,上官浩淇便已经动身返回京中,临别前与郑家二老道明情况,便独自一人策马而去。 眼看着上官浩淇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面,郑荣舟不由得感叹一句:“上官浩淇人还算好,能陪着小非纡尊降贵回来住了这么些日子,倒也难得啊” 南浚却是微微拧了眉宇:“人算不错,但就是……” “怎么了?”听儿子欲言又止,郑荣舟狐疑。 南浚叹:“许是我多疑了吧,总觉得这人不太安分,我只担心怕他日后会牵累小非” 郑荣舟似乎也想到什么,拧了眉,不再说话。 陈母在旁只道:“什么牵累不牵累的?只要他对小非好,即便以后当真有什么苦难,那也是甜的,更何况,多养两个人,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看母亲把话说的这么简单,南浚笑笑便也不再乱想其他。 上官浩淇这一先走,南非在家里更是无拘无束,只是不知怎得,南非总是觉得,阮微这次回来之后,似乎愈发的想要冷战了,看自己的时候都是斜着眼的。 什么情况? 南非两眼望天,总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招惹他才对。 晚上的时候,父母都出门去串朋友家了,南浚也去店面巡视情况,家里一会子便只剩下南非跟阮微,这下子,南非更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嫂子的低气压愈发的肆无忌惮,拧着眉,南非心里随即也跟着有些愠怒起来。 就说小嫂子的脾气十分莫名其妙,有时候真让人吃不消。 未免晚膳时在跟嫂子冲突,南非干脆把膳食挪活房间,眼不见为净,只是饭才刚吃了一半,君纳便跑到自己屋子里来了,小姑娘还不会说话,看着人的时候最多就是喊两声呼呼,南非对小侄女本就是从心里疼爱,眼见着美人看着小侄女,便干脆将小侄女抱回屋里,并让小沙去跟嫂子说一声,免得他到处找。 不过一个曾经企图丢掉自己孩子的人,会焦急孩子的不见了吗? 南非对此有些狐疑,只是没想到等小沙回来时,却是被告知嫂子房里有人。 南非当即就给楞了:“有人?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听声音好像是个陌生男人” 小沙是家里的长工,在这里已经有七八年了,人品是最可信的,无缘无故也断不会冤枉嫂子,将君纳交给小沙照顾,南非便悄悄独自一人,朝着嫂子的院里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院子里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南非小心的走到窗边,想要听听看里面有什么动静,没曾想居然被人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当即就给南非冻了个浑身激灵。 这什么情况? 这水都跟自己有仇? 怎么全往自己身上泼了呢! “南非?”阮微开门,拧了眉就将手里的盆随手一丢:“你躲我墙角下做什么?” 南非一身的湿哒哒,看着阮微那有些趾高气扬的模样,心里当即更怒,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君纳跑到我那里去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在忙,都没顾着君纳” 阮微一哼:“原来是跑你那里去了,没事,我换件衣服就去把他抱回来”转身时,阮微斜眼看他:“对了,以后别随便躲我墙角底下,这次我只是泼点水儿,下一次我要是朝外头扔刀子岂不是要误伤你了” 忍了一会,南非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我记得,我没有招惹过你吧。你至于这么夹枪带棍的针对我吗?” “我有针对你吗?”阮微哼笑:“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怎么你会觉得我在针对你呢?还是你故意来躲我墙角下想做些什么?” “没针对我那你至于背着二哥不在的时候甩脸子给我看吗?”南非彻底被阮微激怒:“你要是不想回来,没人逼着你回来,可你一回来就在这甩脸子算什么?” “我甩什么脸子了?我甩什么了?”阮微也怒:“别以为你自己攀了高支儿就了不得了,别忘了你顶的可是大哥的名字,还是去给人做男妾的,有什么值得了不起的,我不管怎么说也还是你哥嫂,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大呼小叫没规没距的!” “你!”南非气得脸色铁青:“我是看在我二哥的面子上才叫你一声嫂,你别以为你自己有多能耐有多了不起,惹我心寒了,别说我不叫你嫂子,不知道规矩!” “南非!”突然从远门边传来的怒吼,是南浚的声音。 南非与阮微才刚扭头,就看见南浚踏步进来,神色有些阴霾的盯着南非:“给小微道歉” “哥是他……” “给小微道歉!”不等南非把话说完,南浚便厉了声音打断。 南非本就怒上心头,再被哥哥这么一凶,心里当下又气又委屈:“我不要!是他先过分的!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我的!” 走近了,南浚才发现南非一身湿漉:“你这是怎么了?” 阮微忙道:“我不知道他躲我墙角底下,就不小心用水泼了他,哪知道……”阮微拧眉,垂了眼睑似有委屈:“他居然想赶我走,我不过就是跟他绊了两句,可是他居然……”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南非大怒,可话音才出,就又被南浚吼了:“南非!怎么能用这么语气跟小微说话的!” 这一下,南非憋不住,很没骨气得就满眼水渍,当即也什么都不管不顾就朝南浚大吼:“我就凶他怎么了!我就吼他怎么!就因为他是你男妾我就得事事受他白眼看他脸色?我呸!” 啪! 话才出口,南浚当即就一巴掌给南非打了过去。没有控制好力道,当即就打得南非嘴角见血。 “小非……”南浚自己也楞了一下。 南非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泪痕的看着南浚:“你就知道信他宠他,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不在的时候,他都是些什么德行,你要是还一直这么下去,咱们这个家,迟早会散的……” “小非……”南浚想要上前看看南非的情况,但南非却已近转身离开,完全不想理会于他。站在原地南浚看了看自己的手,阮微却一把将他抓住,沙哑了话音:“你别生气,我跟小非的成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我会改的,我会改得好好的……” 南浚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哪知小沙却在这时抱着君纳跑了过来,急道:“二少爷不好了,三少爷他走了” 南浚怔楞:“什么走了?这大晚上的他去哪?” 小沙神色焦急:“三少爷刚才回来,连衣服都没换下,就带着小元他们走了,看样子怕是要回林王府去吧,这大晚上的可别出什么事才好,二少爷你快去劝劝吧” 阮微道:“小非身边有人护着,虽说出不得什么大事,不过你还是去看看的好”而后将小沙怀里的君纳抱了过来,两指在君纳的屁股上狠狠一掐,小孩当即疼得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南浚一愣,上前抱过君纳:“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哭了” 阮微也跟着拍拍君纳:“可能是早前的时候没吃坏了肚子,正在闹着吧,没事给我哄哄就好”阮微伸手要抱君纳,却被君纳挥打小手给推开,只很伤心的埋在南浚怀里哭着。 看女儿这有赖上自己的架势,南浚轻叹:“算了,我哄哄她吧,总这么哭着,小嗓子哪里会受得住” “那……小非呢?”阮微问的小心生怕南浚生气似的。 南浚道:“他要去就让他去吧,小元看着虽弱,但李勇跟钱二都还算精明,遇了事吃不了亏的” 第23章 夜遇贵人 正是大雪的夜,返回林王府的路程又远,虽说这一路上有钱二跟李勇护着,也不怕南非会遇上什么歹事,可是南浚似乎遗漏了一点,夜色寂静,在林子间正是狼群出来活动寻找食物的时候,尤其是这样寒冷的夜…… “李大勇你到是快一点啊!已经追上来了追上来了!!!” 车厢后的窗口上,钱二脸色煞白,直盯着那追着他们马车狂奔的一群黑色,整个人都已经进入癫狂状态,直大喊大叫的嚷嚷着。 南非跟小元抱成一团,给狂奔的马车甩的颠簸不止摇摇晃晃,小元更是已经被吓得哭了,南非脸色也异常惨白却只能死死咬紧下唇,屏住呼吸,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心脏因为恐惧而从口中跳出来般。 车板上,李勇一脸阴霾,架着马车没命的直朝着前方奔去,却因为林间山路坑洼本来就多,一个小石子,便能让这狂奔中的马车,轰然一声失去平衡的侧翻在地。里面的人摔了一个七晕八素,李勇也被砸出老远,一直在马车后面穷追不舍的狼群嗷嗷叫着争先恐后的飞扑而上。 南非跟钱二似乎都已经怕到极致,全然顾不上疼痛,只一个劲翻身而起,拉了小元就朝着外爬,没想到才刚转出马车,就看见那黑色的影子朝着马车这边飞扑而来,不过眨眼已距离马车不远。 “快跑!!!” 钱二大喊,伸手拉了南非跟小元转身就跑。可是小元已经被吓坏了,只一个转身就朝着地上重重栽去,追赶而来的狼群中一条黑影随即飞扑而上,三人扭头一看,当即全都给吓傻了,钱二更是双腿一软朝着地上跪去,裤裆眨眼便湿了个彻底。 眼看着即将命丧狼口之下,千钧一发,一道凛冽的气流突然从后方飞射而来,而后已经被吓坏的三人就见得那已经飞扑到眼前的黑影惨叫一声就砸在地上,似乎没了意识。 随后的狼群追赶而来,狼嚎着也准备要飞扑而上,却没想到,一块块的手掌大石块被人从后方砸了出来,直仍得狼群嗷嗷停了步子,但也更加激怒了这些狼群,叫声愈发渗人。 南非跟钱二完全愣住,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只看见一条鬼魅的黑影,在狼群停步低头躲避石块之时,以眨眼般的速度穿插在这狼群之中,而后只听得一声呜咽呜咽的叫声,原本还穷凶极恶得狼群便跟着纷纷倒地不起了。 李勇被砸了远处,愣愣的看着这幕,还没能回神,就看见有几名人影朝着钱二他们走去。 狼群全都倒地,似无生还,三人傻愣愣的一眨眼,就看见那躺满狼群尸体的中央,竟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他是谁? 南非还在狐疑这诡异的男人时,三人身后随即便有脚步声响上前:“几位可有受伤?” 宛若带了金属气质一般的话音似乎有些熟悉,南非愣愣扭头朝后看去,只见得夜色里,立与自己身后的人影虽然模糊,却似乎有几分熟悉。 三人无人搭话,那杀了狼群的诡异男人却是错步上前,打算将三人拉起,没曾想刚一碰到小元,小元就彻底憋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两手还死抱着那诡异男人的手不放,弄得对方明显一僵。 一旁又另外有人打了灯笼上前,虽光线昏暗却也让南非看清楚了对方是谁。 “上官无玉?”南非明显一愣,话音沙哑微微颤栗,明显便是怕得厉害。 “嗯?你是郑闵?”上官无玉也神色意外,忙伸手将将南非扶起,指腹间虽隔着衣衫,却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南非浑身的颤抖:“这个时候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回家,没想到会……会遇上狼群……”回忆刚才的事,南非越想越怕,话没说完就哽咽哭了:“吓死我了……好怕……” 上官无玉明显一愣,而后也没多想,只轻轻揽了南非,给他拍着后背:“没事了,没事的,狼群都给随影杀了” 南非显然是真被吓着了,再加上出门之前被阮微用话羞辱,又被不明缘由的南浚打了,心里的害怕委屈全都涌在一起,当下也不管跟前这人是谁,南非两手狠狠揪了上官无玉的衣服,当下就哭骂起来:“全都是混蛋!阮微欺负我,二哥打我现在连狼都想吃我,哪有这么坏的!我哪里有这么坏都来这么对我……” 听他口中的喝骂,在看他一副跟自己衣衫有仇的模样死劲的拧,上官无玉有些好笑,干脆将人抱入怀里,只拍着他的后背任他发泄。 李勇跑来,看着这个情况,怔楞片刻,这才忙上前将钱二拉起,一行四人,小元跟南非吓哭了,钱二傻了,也下尿了,就李勇还算镇定。 倒是那被小元抓着随影有些僵硬原地,只愣愣的看着小元,等他发泄够了愿意松手为止。 “公子,这大晚上的,雪地里凉,您还是带着郑小公子先……”一旁有人说话,声音略尖,便正是上官无玉的随从季长鑫。 眸光看了一眼跟着南非的几人基本都已经吓坏了,不待季长鑫将话说完,上官无玉便道:“你们几个帮忙把他们的马车扶起来,给他们烧个炭盆取取暖,这满地的血腥味,很快会引来其他的狼群,不宜久留,咱们也连夜赶路回去吧”吩咐完,只带了南非返回自己停在不远的马车。 “小由,还不跟上去”看上官无玉带人走了,拿着灯笼的小由还盯着满地的狼群,当下立马呵斥,而后扭头看了随影一眼,才又跟着另外两人上前去将侧翻的马车扶起来。 南非发泄过了,感觉似乎好了一些,可心里就还是憋屈,越想越心里就越怒,然后才刚擦干的眼,就又惹了个湿透。 小由随后跟来,本想钻进马车跟着伺候,但上官无玉却挥了手,示意小由退下,合上的空间里面,一时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来,喝点热水,压压惊”倒了水,上官无玉直接给南非递过去。 南非眼眶红着,沙哑着道了一声谢,便接过杯子一口喝了干净,而后才长长呼了口气,睁眼看向上官无玉:“这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无玉看他眼角还湿着,取了帕子给他递去:“今日是我养父死忌,我去弘福寺祭拜他,回来的时候时辰晚了,便在这里了,你呢?上官浩淇为何没有陪着你,反倒还弄得这般模样?” 南非轻叹:“浩淇在京中还有公务,今日一早就走了……” “嗯?”上官无玉狐疑:“他不是请了一月时日的休沐吗?如今不过半月便……” “一个月?”南非神色一愣。 看他神色,上官无玉也反应过来,当下轻笑:“不过也不一定吧,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可能最后被否了” 南非点头,淡淡一笑:“我知道,我相信他也不会骗我” 上官无玉淡淡勾唇,故意逗他:“你便这么笃定?” “不是笃定而是信任” 南非道:“我跟浩淇已经是夫妻了,夫妻间可以没有感情,毕竟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但最起码的信任不能没有,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这样的婚姻只能是一个坟墓,那还不如不要,以前的时候我也怕,就想着反正他不喜欢我的话,就让我回家,不过他既然愿意跟我培养感情,那自然是好,感情有了,信任有了,这样的婚姻才能牢不可破,才会幸福” 眸光,盯着南非微红的眼,上官无玉忽而柔了眸色:“能得你相伴,是上官浩淇的幸”就不知道他能不能珍惜。 突然被人夸奖,南非一时反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车窗被人掀开,季长鑫的声音忽而传了进来:“公子,我们启程了” “嗯”上官无玉应道:“那三个人好生照顾着,都看看他们有没有受伤” “是”车窗关上,空间里,又只剩下两人,只是不再如同之前一般安静,这会子马车摇摇晃晃,两人的一时无话,倒是显得车轮轱辘的声响倒是愈发清晰了。 “你很喜欢他吗?” 上官无玉突然的问话,让南非一愣:“什么?” “上官浩淇”上官无玉道:“听你之前的话,似乎很喜欢他” 南非微微拧眉,片刻才道:“在嫁他之前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那时候更不会有喜欢,不过……”眯了眼,南非突然露了笑意:“我现在愿意试试……” 明白过来,上官无玉不再过问,只这心里突然就冒出了一声自问,自己怎么了?而后又转移了话题:“之前听你愤然的提到阮微,此人又是何人?” 这话,让南非想起之前自己的失态,当即微微红了面颊,却是眉宇紧拧:“那是我小嫂子,是我二哥的男妾,整个人的性格都莫名其妙的,我二哥在的时候他什么事都没有,二哥不在他的脸就像灶神一样黑得难看,我今晚上就是跟他们吵架了,才想回去的……”那知道会突然遇到狼群,差点被吃,越想南非越气,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着上官无玉:“我跟你说,我二哥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对感情有点芒,像个白痴,他也不管阮微到底好不好,只知道阮微现在是他男妾就这么护着他,将来肯定会吃亏的!” 上官无玉笑问:“你二哥的事你怎么能知道呢?更何论他将来吃亏与否?” “那是肯定的!一定的!”南非握拳:“就他这样连家都管不好,将来还想当官,先不说考场那地儿的黑暗,就他这性子,哪怕他学问再好也得被人拉下来!”连说话都不顾了分寸,可见南非心里是有多怒。 上官无玉摇头笑笑:“只要是个金子,必定埋没不了他的” “谁说的?”南非道:“以前的时候就听过,有人考了二十年都考不上,可是有些纨绔子弟,明明就不学无术,居然还能中了探花三甲,可见考场不是有实力就算本事的,没有后台没有丰厚的银钱,这状元哪能随便就中的” 上官无玉点头:“我知道,前朝大周便是这么败的,不过,你当初都能相信新皇能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为何这时候就不相信今上,不会轻易埋没人才呢?” ‘咦,我当初说过么?“南非忘的干脆。 上官无玉心里一阵叹息。 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南非挥了挥手:“说没说过都好,只是我觉得,不论今上如何英明,也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比如科举,监考考官是否刚正不阿,是不是能保证没有人暗低下插手,偷偷将出色考生的卷子换给贿赂官员的考生,批阅卷子的大人会不会从中做些手脚这都很难说的,谁能保证交到今上手里的考卷就没有一丝问题?”不过好端端的为什么话题会变成这样? 上官无玉点头,似有所领会,片刻忽而问道:“你刚才说你二哥叫什么?” “南浚,郑南浚”南非拧眉咬牙:“是一个千年乌龟万年八的大混蛋!”所以南非还在生气。 上官无玉闷声失笑,只觉得这人的性子怎么说……小爪子虽然不太锋利,但似乎颇为记仇,一定不能轻易招惹。 第24章 郑国公府 说了这么一会,马车也不知是走到什么地方,南非心里原本还在气闷的南浚,可是忽而间就开始浑身发抖,将身子缩成一团,丝丝寒气仿佛是无孔不入的钻入自己肌理之中一般。 上官无玉看他有异,微微拧眉:“怎么了?不舒服?” “有点冷了”好像自己就站在雪地里面一样,看看桌上放着的两个茶壶,南非伸手取过,想给自己再倒一杯,却被上官无玉按住了手:“怎么了?”南非狐疑看他:“不能喝了吗?” “我哪有这般小家子气,只是你拿的这个是酒,不是茶”上官无玉道。 眨眨眼,南非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我记得有人说过,喝酒的话身体就会暖和了……”而后一脸期待:“我试试?” 上官无玉没有说话,只抽回了手。 南非就一脸好奇的样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许是因为这酒之前被热过了,倒出来时还冒着热气,南非一脸好奇,看了一眼上官无玉,见他没有什么话要说,便将杯子递到唇边,先试探的尝了一小丁点,而后咂咂嘴,笑道:“有点辣,还有点甜” “这可是上好的碧泉清”上官无玉道,只是后面还有句话藏了没说,这酒后劲很大。 “名字也挺好听的”南非笑笑,而后特别干脆的一口就给全喝了,整杯酒下肚,火辣辣的灼烧感觉穿过咽喉胸口胃部,最后仿佛是流淌向了身体的四肢百骸一般,弄得全身都有些暖洋洋,仿佛寒意当真驱散了般,残留在口中的味道却是辛辣中带着几许的酸甜。 咂咂嘴,南非摸摸自己一直凉呼呼的手臂,又道:“好像真的不怎么冷了”说着就要给自己再倒一杯。 上官无玉见此,忙伸手将酒壶抢了:“这东西不可多喝,不会饮酒的话,最好……”后面的话没说完,上官无玉就发现南非的脸颊突然就被染得飞红,而后,眼眸似乎也跟着有几分迷离,心里才刚叹息,南非突然朝他扑了过去,伸手要抢酒壶。 “要……我还想要……拿过来……”南非使劲得抢,突然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 上官无玉只一手将酒壶高高举起,一手按住南非扑在自己身上的身子:“别闹,刚才喝了一杯,对你来说,许是量已经很大了” “你别小气啊……小气鬼”南非哼着,想挣开上官无玉的手。 上官无玉只好将酒壶放到一旁,而后两手将南非按住:“别闹……”靠近了,才发现,南非的情况似乎不对。 可南非却突然就怒,两手抓了上官无玉的衣服当即朝他怒吼:“你到底给不给小气鬼!” 声音太大,连隔壁马车里的人都听见了,季长鑫浑身一抖,似乎怕出什么事一般,只能小心擦擦额头,钱二早前被吓得半死,这会子靠着李勇睡得正香,就小元还睁着双眼,盯着坐在马车门边的随影猛看,似在打量什么,最后在随意突然一眼扫来之时,小元却红了脸颊,急忙忙的躲开自己的视线。 马车一直在晃,南非整个趴在上官无玉的身上,原本还气势汹汹,突然间就眼神涣散四肢无力了。 “郑闵?”看他情况不对,上官无玉开口喊他,见南非不理,又伸手摸了摸南非的额头,温度很烫:“怎的就突然发烧了?” “嗯?”南非没有多少焦距的眸子,傻愣愣的看向上官无玉,而后像是整个都放松下来一般,干脆就窝在了上官无玉的怀里:“浩淇……我冷……好冷……” 听他口中喊出的名字,上官无玉微微一愣,随即拧眉:“郑闵,醒醒,郑闵” “我不叫郑闵……”南非拧眉咕哝,靠着上官无玉的胸口,眼睑已经缓缓垂下:“我叫南非……不叫郑闵……” “你!?”上官无玉明显一愣。 南非只咕哝着续道:“我叫南非……郑闵是大哥……不是我……不是……”人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昏厥状态。 上官无玉来不及惊诧南非的话,只开了车门对车板上的小由吩咐:“加快速度,去郑国公府!” 夜路难行,即便上官无玉走得是条捷径,可依旧还是快正午了才进了城里。 郑国公郑源早年的时候原本只是一个养马的,后来天下大乱,上山当了土匪时遇上上官无玉之父,这才入起麾下,十一的出生入死浴血沙场,老年倒真是换来一番太平,如今只在府中养花逗鸟,日子十分安逸。 今个儿一早,郑源在院子里正弄着刚栽种下去的蔷薇花,还没浇水救人家奴匆匆而来,跑到他耳边嘀咕两句,郑源脸色一变,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朝着西客院而进。 “老臣参……” “国公免礼” 入了客院,郑源刚要行礼,便被上官无玉一把扶起:“这是外头不用那么拘束,我只是小辰的兄长罢了” 郑源点头,呵呵一笑,当年的土匪气又冒了出来:“不拘礼就好,那什么,无玉吧,您也知道我最怕的就是拘礼了,对了,您前个儿不是去弘福寺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点事需要赶回来处理一下”上官无玉道:“我在外结实的一位朋友病了,小辰与他相识,我便将这朋友带了过来,托请国公暂作照顾了” 郑源嘿嘿一笑:“别是哪里弄来的压寨夫人吧?咳!”重咳一声而后又一本正经:“臣失礼了” 上官无玉只是摇头,并不做话,一旁的房门打开,两人扭头看去,便见得国公府里郎中背了药箱开门而出。 收了与郑源说笑的心思,上官无玉直径问道:“他如何?” 郎中低头垂眼,一副恭敬到家的模样:“那位小公子,之前似乎受过创,身体底子很差,本就需要好生调理,昨夜受了寒气入侵,又被心悸惊吓,这才做病,需得好生调养才可,奴才已经开了药方,这便让人煎了立马送来” “嗯”上官无玉,复又朝郑源看去:“我进去看看,一会便走,国公不用陪我,只是小辰晚些时候醒了,便让他来见我” 交代完了,上官无玉直径转身推门而入。 房间里,南非躺在床上睡得很沉,许是因为高烧还没退下,整张脸都绯红异常,上官无玉拂衣在床边坐下,盯着南非的睡眼,回想着昨夜马车里,南非的咕哝,不禁淡淡笑叹:“南非是吗……”南非……男妃……轻念着而后失笑:“可惜了,名不副实啊……” 南非睁眼醒来时已经是下午黄昏,陌生的房间让他整个人都楞了半响,心里满满的全是狐疑。 郑浑站在一旁,正捣鼓着家奴刚才送来的药,扭头见得南非突然起身,整个都楞了一愣:“你醒了啊,刚好这药我给你弄凉了,可以吃了”说着把碗递了过去。 南非只怔怔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郑浑好笑:“这里可是我家啊,一觉醒来就听我爹说你被无玉哥哥送过啦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特意过来看看你的,怎样退烧了吗?” “应该吧”摸摸自己的头,南非叹:“感觉好多了,已经不能了” “会冷那是因为你发了高烧是很高很高的高烧”将碗递上:“诺,赶紧把药喝了” 南非听话咕噜咕噜的喝了干净,又不客气的把碗塞回郑浑手里:“上官无玉呢?” “他回家了”低头看着自己手里被塞回来的空碗,郑浑微微挑眉,只觉得为什么“郑闵”是在自己家里居然还这么不客气? “嗯?他不是你哥哥,你们没住一起啊?”南非狐疑。 郑浑皱眉:“谁说他是我哥哥就要跟我住在一起的?那怎么不见你跟你哥哥住在一起?” “别跟我提他,提他心烦”南非挥手。 郑浑狐疑:“怎么了?” “算了,也没什么,就觉得他人有时候很讨厌”南非依旧还在记仇。 郑浑深有感受,也只是叹道:“这人嘛哪能真有十全十美的呢?何必那么计较,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郑浑”南非大眼看他:“你多大?” “比你笑,我今年才刚满十八”郑浑脱口就道。 南非觉得心里一噎,违者良心道:“是挺小的,可我怎么觉得你是一副老太爷的心态呢?” 郑浑眉头一跳。 南非需道:“年轻人,就得有点年轻人的样子,整日端着一副老太爷的心态,小心将来没人敢要” 郑浑哼道:“怕什么?我才不担心呢,再说就算将来有人想要我,还得看我答不答应!” “哦?”南非好奇:“这么强势?” “当然”郑浑一脸得意:“我以后要找的人,必须只能有我一个,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三妻四妾想都别想,不然我一定半夜的时候阉了他,送进宫里当太监,再另外找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 “一心一意啊”南非眸色一闪似乎有些向往,又有些失落。 郑浑缺筋,没有发现只还在滔滔不绝:“当然要一心一意,不然那算什么?既然做不到一心一意那当初干嘛要成亲?又不是宠物养着好玩打发时间,然后看见了另外喜欢的,又领回家里面养着” “可是……”南非垂了眼眸:“哥儿不是都只能为人男妾的吗……” “男不男妾虽说是祖上自古便有的规矩,可关键还得看这当相公的是个什么立场”郑浑说得一本正经:“有的人,虽是男妾,但在相公的心里地位却是正妻,有的人虽是正妻,可在相公的心里却连个下人都不如,所以这些事并没有那么绝对的” 郑浑的话,似乎让南非有些触动,垂了眼并没开口。 直到房间里,默了半响,郑浑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话多了一些,轻咳一声而后又道:“对了,我无玉哥哥说你昨晚上喝酒了” “嗯?”南非回神:“喝了一点” “你那一点就很要命了”郑浑咋呼:“你知道你喝醉之后都做了什么吗?” “做什么了?”南非一脸茫然的看他。 郑浑大呼:“你居然去扒我无玉哥哥的衣服要跟我无玉哥哥那个……那个!小闵,我居然都不知道你喝醉之后居然这么奔放!” “啊!!!”南非被吓了一跳,瞬间惊红了脸颊:“不可能!!!”这太脱轨了。 郑浑一脸严肃:“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无玉哥哥送你来的时候都衣衫不整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无玉哥哥不在这等你醒来,就这么撒手不管的把你丢我这里?” 看郑浑说得十足十的真,南非心里大窘,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让你嘴馋!让你嘴馋!让你嘴馋! 不过……自己跟上官无玉应该没什么吧…… 南非有些抓狂,当下按了郑浑就一顿猛锤,把气都撒在郑浑身上去了。 第25章 初次心寒 在郑国公府一直呆到了黄昏,直到南非身体没了大碍,郑浑才将他送回林王府去,到了门外,郑浑也没有进去,只交代南非好好休息,便打道回去。 入了林王府的大门,南非本想直接回房休息,才刚退烧的身体到现在依然还觉得乏力,只是没曾想,才刚穿出前院,却会跟林王妃迎面撞个正着,当即吓得南非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南非一直都还记得,当日的那二十大板险些要了自己的小命。 垂眸冷眼看着南非,林王妃面色阴寒,眉宇微拧,眸光见得跟在南非身边的只有小元钱二等人,当即狐疑问道:“世子呢?不是陪你回去了吗?怎没有随你一起回来?” “世子不是今个儿一早便已经回来了吗?”南非脱口反问,看向林王妃的脸色全是困惑。 “回来?哼”林王妃冷笑:“陪你回去了这么多日,我还当他早已忘记了这林王府才是他家,世子若是回来,我还问你做什么?” 一句话,当下就让南非楞住。 看南非这傻住的模样,林王妃又冷道:“没了世子陪着,就看得你这一副冒冒失失的模样,当真是有欠礼数,你便在这给我跪着,好好反省一下,没有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林王妃的厉害,府中众人全都知道,所以这会子,钱二小元等人走只能看她离开,而不敢开口求饶半句,有时候,面对厉害的主子,都是说多错多罚得更多。 前院的小门处,是府中下人来往最多的地方,这里的积雪虽不如别处那么厚实,可是要跪在地上,别说两个时辰,就只是一炷香的时间,恐怕膝盖处的衣裤都已经湿了透彻,可是南非不敢起来,因为心里害怕,一旦起来被人告到林王妃那里,恐怕又是一些预料不到的责罚,寒冷雪季,要弄没了自己小命,实在容易。 “主子,您把狐裘披上,这样暖和一些”小元也不敢拉他起来,只急忙忙回了房间给他取来毛茸茸的狐裘。钱二也去弄了炭盆过来,放到南非跟前,想给南非取暖,可是仅一个小小的火盆,在这寒冷的雪地之中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南非已经脸色发白,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栗,双唇只是一敏,就可以清晰的看见唇上的血液流动。 “世子……回来了吗?”一句话说的仿佛都有些艰难,南非心里只惦记着这人,膝盖的麻痛,有些散乱了神经,一双腿仿佛都变得不是自己的了。 “还没有,我让钱二再去瞧瞧”小元将他紧紧抱着。 钱二撒丫子就朝外面奔去,只盼着就算不是上官浩淇,换了是林王跟嘉华歆也好,可偏偏,谁都没有回来。 两个时辰,时间不短,南非一直跪到天色黑尽了,跪足了这两个时辰,上官浩淇也没回来。 小元红着眼睛,紧抱着南非想要将他扶起,可是南非却一动不动,就靠在小元身上,李勇低头一看,当下惊的脸色发白,因为南非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就这么跪着没了意识。 当夜子时,嘉华歆跟林王才回了府中,钱二被气得半死,二话不说就跑去嘉华歆跟前告状,嘉华歆听得脸色一沉,明显不悦,不用他多说什么,林王直接吩咐了管家叫上大夫,便直朝星风阁而去。 床榻上,南非脸色苍白如纸,却是双唇发黑,静静躺着的模样像死掉了一样,直看得林王跟嘉华歆心里发悚。 阴寒着面色,林王跟嘉华歆出了内室,将李勇跟钱二都叫到当前问话,不等李勇开口,钱二就一股脑得全抖了个干净,顺带着还告了上官浩淇一状。 “要是世子在的话,咱小主子也不用真跪上两个时辰啊,小主子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早上的时候发了高烧,还亏得是郑浑公子派人照看,这才好转一些,还没到一天,就又在雪地里跪到了晚上,这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啊……”钱二真心心疼,连吐苦水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怨念。 林王脸色发黑,想拍桌怒吼,但又顾虑到内室的南非,便只能压下怒火,朝门外的家奴吩咐:“让杜康带人去给我把世子抓回来!”他要好好修理混账儿一顿。 嘉华歆坐在一旁并不言语,拧了眉,似乎只在一个人生着闷气,林王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这事不会这么了的” 嘉华歆抬头看他:“还能如何?她是王妃,她有权处置小闵,今日她能这么责罚小闵,来日待我随你去了疆场,谁知她又会怎么对待小闵?”嘉华歆叹:“我知道,她一直都恨我,小闵不过是被我所累,她动不得我就只能迁怒,可是……她这么做又跟罚我有什么关系……” 林王拧眉:“我不会在给她这样的权利” 嘉华歆道:“他是你父亲给你定的正妻,要你一辈子不得休离,你能如何?” “只是一个正妻的名分,但有无实权,还得看我答不答应” 两人才说着,这会子一直在内室给南非看诊的大夫终于出来,不待两人追问,大夫便上前回道:“王爷,嘉主子,闵小主子,这次情况不好,且先看看他何时能醒,而后方才可以入药,醒来之前便先用生姜熬汤喂他喝下,驱了寒毒再看看吧” 嘉华歆楞:“怎么会弄得寒毒这么严重?” 大夫回道:“若是一般人倒也不会,只是闵小主子之前的受创本就没有补回来过,接二连三堆积一处,如今更是雪地长跪,只怕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还别说闵小主子身体本就薄弱” 林王拧眉,叹息:“你好好照顾着就是了,若再有差池,便为你是问” “是” 这次昏厥,南非躺在床上昏睡了很多天才醒来,这些日子,一直只在喝着姜汤得他,都没有再吃过别的东西,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当下愈发显得清廋不少,醒来后,南非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茅房,再回来时,整个人都虚脱大半。 小元扶他到床上坐下,又拉了被褥忙给他盖上,南非大大的呼了口气,扭头看向窗外,只发现,外面的雪已经化了。 “小元,世子回来了吗?”无意识的,脱口问的还是这人。 小元一愣,才道:“之前的时候回来过一次……” 南非点头:“是后来又走了吧” 小元一哽,转移话题:“主子你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得回来” 看南非不答,小元立马让人去厨房把早就准备好的清粥送来,南非看了一眼,就把脸撇向一边:“先放着吧,我没胃口” “可是……”小元迟疑:“您都睡了好多天了,这几天就只喝了一些姜汤现在醒了又不吃东西怎么可以……” “我不想吃”打断小元的话,南非躺了回去,拉过被褥,将自己整个人都盖了起来。 看他如此,小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放下碗,转身出去。 被褥里的空气不多,但却暖烘烘得,南非缩在里面,紧抱着自己,心里一时间全都是说不出的寒冷。闭紧双眼硬是不去胡思乱想,可是啊……这眼角莫名其妙的是有些湿润了。 缩在被褥里面浑浑噩噩得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房间里已经点上灯,原本还期待着早前没有看见的上官浩淇,这次醒来能看见他,可是房间里,除了一个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嘉华歆,就再无旁人。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是这么回事吧。 就好像被罚跪的那天,一直在想着下一刻,上官浩淇就会回来了,可是呢……一刻两刻,三刻半个时辰……直到连自己何时昏厥了都不知道,而这人依旧没有回来。 雪地是冷是寒,可是再怎样,也比不得心里的寒。 上官浩淇……到底是去了哪…… “早前的时候听小元说你醒来没有吃过东西,我就亲自下厨给你弄了点鸡丝粥,花费了好一番功夫,现在你醒了,就来尝尝我做的东西味道如何”不知是不是因为同为别人男妾,同看林王妃脸色的关系,嘉华歆对南非便一直都很上心,其中更多的大概也是将南非当做了那个跟自己没缘的孩子,这么一来,似乎两人间更亲切了不少。 嘉华歆亲自做的东西,南非不敢不吃,起身坐在床头,接了碗,就自己乖乖的吃了干净,嘉华歆满意摸摸他的头,脸上挂着笑意:“这才乖,不管怎样都不应该拿自己身子赌气” “嘉爹爹……”开了口,南非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僵硬,而后想说什么,却是都不敢再说了。 嘉华歆叹:“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为人男妾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当年我跟王爷在一起的时候,也被王爷的父母反对,哥儿受孕不宜,那时候又正逢乱世,每天都有人死,谁都害怕自己家里的香火就突然这么断了”说着,不知是想起什么,忽而苦笑一声:“你想不到吧,就为了把我跟王爷分开,王爷的父母居然让人将我捆了,打昏后丢进乱葬岗里想要活埋了我,是我命大最后还是活了下来,为这事,王爷跟家里人都闹翻了天,最后还带着我一起跑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王爷最后还是被逼得低了头,娶了王妃跟两个侧室,我跟王爷那样的感情,哪里能接受得了,但又能如何,命不由人,谁让哥儿本来就低人一等呢” 嘉华歆的话,让南非惊住,睁大双眼的看他,似乎完全想象不出来那时嘉华歆是怎样的心境。 摸摸南非的头,嘉华歆又道:“今日,王妃只是罚你跪了两个时辰,并没有让人将你捆了丢乱葬岗里去,你应该庆幸,至于浩淇,他一向是被王妃宠惯着的,十五六岁就跟着王爷马背打天下,自然是自负了些,但两口子,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有时候让一步也就好了,没必要死僵着不放”说着叹息一声:“你病着那天,浩淇就被王爷让人给捆了回来,当着下人的面给打了一顿,面子里子过不去正在气头上,这会子还跟王爷呕着气,你大量一些,先去见见他,给他一个台阶下来,之后便也没什么大事了,有什么疑问,待你们缓解了当下,之后关上房门再问也不迟啊,知道吗” “我知道了”被嘉华歆一番全解,南非也觉得略微舒坦一些,再看着嘉华歆一脸和善的模样,南非心头一动,就干脆朝他怀里蹭了过去:“嘉爹爹,遇上你真好,难怪父王这么喜欢你” 嘉华歆一愣,反手抱住南非笑叹一声。 第26章 小小发怒 听了嘉华歆的话,南非也开然很多,待得嘉华歆走后,便拿过风衣披上,直径朝书房的方向走去,书房门前,里面的烛光闪亮,将屋子里的人影都投射在窗户之上, 站在门边吸了口气,南非这才开门而入,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的人忽而冷声道:“不是说过不准进来打扰我的吗?” “世子……”看里面的人坐在案桌后正看着什么书籍,听了自己声音时明显一愣的样子,南非露齿一笑,朝他走进:“很晚了,你怎么还呆在书房?要是病了怎么办?” “我才没有这么没有出息”拧了眉,上官浩淇放下书本,面色略冷:“你来做什么?” 南非一噎,心里当即有些郁郁,却还是笑道:“想吃东西,可这时候小元他们都休息了,路过这边看你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你饿不饿?我可以多做一些” “不用了”上官浩淇神色淡然,甚至还有些不悦:“你才刚醒来,想吃什么吩咐下人就好,免得又病倒了,惹得父王大发雷霆,殃及无辜,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要忍着。 嘉爹爹说了,两口子本来就会有些磕磕碰碰的。 退一步就好了。 脸上依旧挂着笑靥,南非又问:“那要不然我做好了给你送过来,莲子羹你……” “我话没说的明白吗?”不待南非问完,上官浩淇便拧眉打断:“让你回去休息,别在这里打扰我了,你听不懂吗?” 站在门边,南非身子明显一僵,连脸上想要维持得笑,都变得有些扭曲:“那……那我回去了……”垂了眼睑,南非的话音暗了很多,错步转身,原本是要离开的身影,却这般立在突兀的门边。 上官浩淇神色一愣,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小……” “上官浩淇你这个混蛋!”南非突然回身,看着上官浩淇当即就开口大骂:“你骗我要回京上职我没有疑你还那么相信你!王妃找我麻烦我等了你一个晚上回来帮我你没有回来!我两次醒来你都不在这些全都算了,可我现在腆着脸来这哄你,怕你生气都不敢提你陪王爷打骂的事,你凭什么甩脸子给我看,我又没欠你什么!你有什么可值得高傲值得不可一世的?” “你放肆!”上官浩淇拍桌怒吼。 “我就放肆怎么了!?对着自己相公我有什么不能放肆的!你要真是个男人有本事挨了打别迁怒我,我才是被你殃及池鱼的那个人!!!”南非更怒,随手就掀了门边得书架子,看着上官浩淇已经发青得脸色,挤眉弄眼朝他扮了个嘲弄的鬼脸,怒吼他:“你根本就是个幼稚!只有幼稚的人才干得出这种幼稚的事来!你这个幼稚的小男人!哼”怒吼完了,当下就大力的甩门出去,完全不管上官浩淇会被自己气成什么样子。 被上官浩淇这么一弄,南非彻底的化愤怒为食欲,气呼呼的朝着厨房方向走去,好一番翻箱倒柜之后,结果只找到了一点干莲子,一些白糖,和一点碎米,看着这三样东西,南非心里当即憋了一口气:“上官浩淇是个小气的男人,这厨房也是个小气的们居然只有这么一点东西,这是诚信想要饿死我呢吧,然后就可以眼不见为净了!” 肯定是的! 越想越气,南非拧紧了眉,连腮帮子都气得胀鼓鼓的,却也没有办法,想了想后,干脆自己生火,撸了袖子就开始劳动起来。 小厨房虽然没有什么食材但也算干净,南非生了火后,将那些干莲子淘洗干净,随后找了蒸锅出来,放入锅内,而后又另外取水,将碎米淘洗。冬季本就还没过去,夜晚又冷,双手再一碰过水后,不一会就已经冻得发红,南非也不管了,像是负气,只当不知道,搓着两手,等莲子蒸得酥软之后,南非又将莲子取出,并在烧开的水中放入碎米煮了一会,便用冷水浸泡了半个时辰,待得有些呈透明之状后,遂又加入适量的热水,改用文火煮熟,最后再放入莲子,加入白糖一边搅,一匀边加热煮沸,口中还叨念着:“小气的上官浩淇我搅你一个晕头转向天昏地暗!我让你幼稚!我让你欠打!我搅死你!”如此一番似乎才感觉怒气消了大半,待莲子羹煮出来时已经快四更天了,南非这会子才直饿的前胸贴后背,一张脸都冻的发红。 煮好了莲子羹,南非立马迫不及待拿碗装了就想要吃,虽说莲子羹要冷得才好吃,但这冷冰冰的大晚上,吃着软乎乎的倒也不错,可是南非才刚把莲子羹倒入碗中,还没来得急吃,厨房的门突然打开,南非惊诧得扭头一看,上官浩淇正站在门边盯着自己。 回想之前的事情,南非才刚熄下的火,蹭的一下又上来了,然后就一脸凶悍的样子龇牙看着上官浩淇:“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肚子了,来找吃得”不同于之前书房里的模样,这会子的上官浩淇似乎面色平和了很多,走到南非身边,看他手里端着的东西,上官浩淇脱口就问:“你做的?” “不行啊?”南非脸色阴霾,口气都有些发冲。 “你还会做这些?”上官浩淇微微挑眉。 “当然”南非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小门小户的许多事都得学着自己来,下个厨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哪能跟你们大户人家相比,受了委屈随意逮了人都能发泄,我一个小老百姓除了倒弄这些也做不了什么”只要你这次敢打莲子羹主意,下次就给你放巴豆!然后再下痒粉!最后再下砒霜! 必须得心狠手辣! 明的不敢,暗的随意! 看着南非精光闪闪的眸,上官浩淇微微眯眼:“你在打算什么?” “我能打算什么?”看上官浩淇一脸怀疑的样子,南非耸肩:“要吃得你自己去找,我不奉陪了”话落,端着碗举步就要走。 上官浩淇盯着南非看了半响,擦身之际,忽而伸手端过南非手里的碗,在南非惊诧的神色中低头就喝,南非大怒,当即脱口就道:“这里面我吐了口水的!” 上官浩淇一噎,抬眼看他。 南非满脸严肃一本正经:“我还下了老鼠药!” 上官浩淇微微眯眼,低头又含了一口粥在口中,而后突然一把将南非扯进怀里,捏了他的下颚,便将口中的莲子羹渡了过去,完了还好生纠缠一番。 南非猝不及防,两手抓在上官浩淇的身上,被迫吞了上官浩淇口中渡来的东西,才刚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没曾想对方的舌又在自己口中一番肆无忌惮得翻搅,直弄的南非一阵头皮发麻,最后急中生智,一口狠狠咬了下去,一时间,血的气味明显充斥在两人口腔里面。 桄榔一声,盛着莲子粥的碗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上官浩淇不管被咬死的舌尖,两手死死抱着南非按在怀里,依旧不肯罢休的纠缠着南非的唇舌,两人的呼吸声响明显错乱起来,点点水渍之声,直在耳旁清晰萦绕。 第一次,南非凭着一股子怒气还能咬得毫不犹豫,可这会子上官浩淇明摆着让自己咬得架势,一时间南非也下不了这个狠,尤其那血腥味的气息还在口中这般清晰,慢慢得倒也凶不起来,不知不觉反倒变得温顺,只任上官浩淇搂着自己,亲吻纠缠了。 “对不起……”齿唇分开时,南非只能气喘呼呼,几乎无力的只能靠着上官浩淇,耳边听着上官浩淇的道歉,南非拧眉,喘息着,故意呛他:“堂堂世子大人居然也会跟人道歉的吗?我可承受不起,免得日后又被人说是殃及池鱼” 上官浩淇低低一笑:“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们别闹了好么?” “不是我想闹”南非一把将他推开。 上官浩淇顺势从后将他搂住:“嗯是我在闹,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听上官浩淇都这么跟自己言和了,南非也不再恼了,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碎在两人脚边的碗:“吃得没了,我还饿着呢” 上官浩淇贴他耳边暧昧低道:“回房,我喂你?” 南非面色一红,反手一巴掌就给他呼去:“滚!” 这几日,林王受命,要前往边庶,已经在打点一切,准备动身,他这次离开嘉华歆也随他一起走,临别时,林王当着府中众人的面,道出林王妃近来身体欠安,府中一切事宜全都交由南非打理,当即就将南非给楞得一头雾水,还不等南非发话表态,林王又道,会让嘉华歆身边得李管事留下来辅助南非,而后完全不给南非反对的时间,翌日一早,林王带着嘉华歆便领兵而去。 对于这事,上官浩淇只是微微拧眉,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表态,南非一边忐忑不安着,一边又希望上官浩淇能说点什么,可是等了几天却什么话都没有等来,心里一叹,南非也不在抱什么希望,只专心得跟着李管事学习打理事物。 这几日,气候开始回暖,连着南非也愈发得爱跟着偷懒犯困起来,李管事虽面像看着威严,但为人却还是颇为慈爱,对于南非也不会太过严厉,每每总是点到即止,便让南非回去休息,只不过这一日,南非才刚从李管事那里回来,才刚进了星风阁,便看见了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这会子也在星风阁里,还是上官浩淇的主卧之中。 他好像……是叫什么曜月的吧? 第27章 南宫耀月 上官浩淇有客人,南非不好打扰,只转身去了一旁的侧厢房休息,半夜的时候被饿醒过来一次,想着时间已晚,再回去怕得吵到上官浩淇休息,便随便弄了吃得,而后又在侧厢房歇下,翌日一早,还没醒来,就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迷迷糊糊间却也吵得南非无法休息,最后便只能带着一脸的倦容翻身起床。 小元进屋伺候,看得南非神色有欠,忍不住关心问他:“闵主子,看你脸色好差,昨个儿没休息好吗?” 南非懒懒伸个懒腰:“还好吧,就是这两日不知怎得,总是提不起什么精神头,一会你让钱二去跟李管事说一声,问问今天的学习可不可以取消,我实在不想费力在动了” 小元点头:“好,那一会早膳您想吃点什么?” “随便一些清淡的杂米粥就好” 两人的谈话间,屋外的人声似乎也消停了,南非推开窗户,不见院里有人,便是上官浩淇的屋子也关了房门,显然人不在屋中,拧拧眉,南非朝小元问道:“小元,昨个儿世子屋里的客人是何时离开的” “啊……这个……”小元一愣。 南非狐疑的扭头看他:“怎么了?” 小元一脸为难,却还是道:“昨个儿那人好像……好像没走,就直接歇在了世子屋里……” 这话,说得南非脸色一僵,垂了眼睑。 小元有些担忧:“主子也别乱想,没准那是世子的同僚,跟世子谈着正事所以才忘了时辰” “嗯……”应了一声,南非转眸,又朝上官浩淇的屋子看了一眼。 因为钱二夸大,将南非的情况说的稍微严重了些,李管事便让南非这几日都先好生休息,其他事宜由李管事暂代定夺,也幸好,这两日府中基本都没有什么大事,李管事无事,南非就更加清闲。 这几日,上官浩淇不知是在忙些什么,也没有回来,南非便一直都歇在侧厢房里,偷了几天懒后,又得带着发疼的头去跟李管事学习管家。 嘉华歆跟着林王去了边庶,身边只带了姚子一个小丫头,李管事则留在这里,帮衬南非教他学习,刚开始南非还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可是越到后面,南非就只觉得每次只要看见李管事就有种想要睡觉的冲动,却又不好一直偷懒,便只能一直强撑着,这日黄昏,南非才刚从李管事那里出来,花园里的碎石路上,却是乍然又遇见了一个陌生却算熟悉的人。 又是那日的曜月? “你……”愣愣的看着对方,南非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南宫耀月却只是眼皮一抬,凑近南非看了看,而后轻笑:“你很弱麻” “?”这是什么情况? 南非有些懵。 南宫耀月却只两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南非:“原本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样的劲敌,现在仔细看了,才发现不过尔尔罢了” 一听这话,南非当即火了:“有的人,外像高尚,美艳不可方物,但却内力一团乌黑,猪肝蛇心,不用扒了他的皮,就已经能闻见那阵阵恶臭,有的人,虽看似一无是处,但内里强硬,咬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叫的,而有的人,明看着美艳不可,却最是喜爱胡乱咬人,无理无头,内里的里子也不知到底装的是猪肝蛇心还是鸡肠鸭干,一股子的骚味,怪难闻的” 南宫耀月眸光一眯,当即抬手,便想一巴掌给南非挥去。 钱二在旁一见,立马一把将南非拉开,李勇面色一沉,直接一把抓了南宫耀月的手就给人甩开:“不可对我家主子放肆!” “主子?”南宫耀月哼笑:“他这个主子,不过也只是捡来得罢了,回去你可以问问浩淇,当日若不是与我置气,他假作称病,想骗我回来哄他,他会放任着林王妃胡乱的找个人回来给自己冲喜?” 这话,让南非脸色一僵。 南宫耀月踏步上前,一身的气息都显得有些张扬不可一世:“我与浩淇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对我,我可比你了解,他有时是贪新鲜,但这新鲜也多半都是因为我不在的缘故,如今我愿意回来,你猜猜,他对你这个新鲜还有多少兴趣?” 指甲掐了掐掌心,南非暗自定定心神:“你不是浩淇,你不能完全猜透他心里的想法,不管我对浩淇来说算是什么,可如今他是我相公,不是浩淇亲口所认,你的挑拨我不会信,即便当初我跟他不是彼此有意,但如今他既然愿意与我培养感情,我便信他,不会疑他,你……还是别做费力之事了” “真是费力吗?”南宫耀月哼笑:“浩淇今日在星风阁的下楼上设宴款待几位朋友,你知道吗?我的话是真是假,你可以去验证一下”说罢,转身便走。 南非站在原地,面色迟疑。 南宫耀月回头看他,一脸含笑:“对了,忘记告诉你,浩淇曾经对很多人都说过愿意,而我当初也是因为这个才会与他置气,他这个人有些隐藏的风流,平日里看不出来的,你要是怕得话,可以不用跟来” “主子,您别听他乱说”钱二当即开口:“世子这人有时候虽然那啥了点,但不至于像他说的这样” 李勇在旁也点了头:“就是,听说王爷一直不太喜欢他的,要是这次王爷跟嘉主子都去了边庶,世子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带他回来,他的话,信不得” 南非拧眉,只淡淡点头:“我知道,我不信他,只是想看看他搞什么鬼罢了”声落,举步跟上。 星风阁的小楼顶上,位高,视野良好,气息也好,南非偷偷跟来的时候,只站在楼梯口上,便能清晰的听见他们的对话。 小楼中,除了上官浩淇与南宫耀月,另外还有两人,都与上官浩淇为过命之交,南非偷偷看了一眼,并不知道他们分别是谁,只看这两人衣着不凡,举止谈吐不俗便都只必与上官浩淇一样出身大家门第。 南宫耀月看了南非一眼,微微挑眉,这才举步上前,笑道:“刚才去方便了下,离开一会,你们可没有背地里说我坏话吧?” 上官浩淇伸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哪里会舍得说你怀里了?” 南宫耀月哼哼:“那可难说,保不定就有人称我不在的时候说我其盛气凌人,飞扬跋扈呢” “谁啊敢?”说话的是一身便衣蓝装之人:“明知你是浩淇心尖子上的人,还敢说你坏话,岂不是明摆着跟浩淇过不去吗?” “以前还能算是吧,可现在?浩淇都已经有了一个男妾,我?算什么?”南宫耀月哼笑一声:“与人争夫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上官浩淇闻言一愣。 身边那便衣蓝装之人复又笑了:“以浩淇的性子,风月场过,玩闹还行,但要真论及不婚嫁……莫不成那个小男妾,你便是当真动了心?” 眸光看了南宫耀月一眼,上官浩淇轻声一笑:“不过便是一个男妾,闲暇是用来打发无趣用的,何必个个都这般在意?”眸光看着那便衣蓝装之人,上官浩淇又大方的补了一句:“若不然我便将人送你了如何?” “你舍得?”南宫耀月斜眼看他:“别又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样,明着说要送,暗着却舍不得吧” 上官浩淇伸手,将他揽住:“从你回来之后我便日日陪着你,你说说,我当真舍不得舍得?” 南宫耀月哼笑一声,没再说话,借故起身走到楼梯边上,垂了眼睑时,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的人,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迹…… 第28章 人情冷暖 一直在侧厢房歇了多日,上官浩淇似乎才想起这里还有个男妾,这一夜,在送南宫耀月回去之后,院子里,看着侧厢房房中微弱的光亮,上官浩淇微微拧眉,在原地停步片刻,才是上前推开房门。 房间里,南非躺在榻上,全无睡意,只睁着双眼愣愣的盯着床头的烛火,上官浩淇刚一推门进来,南非便看见了他:“你怎么来了”起身坐在床头,南非拉紧被褥,只觉得自己一身都在发冷。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伸手想要抚摸南非的头,却被南非一个侧首,避了过去。 看他如此,上官浩淇干脆收回了手,微微拧眉:“好端端的,又使什么小性子”看拧眉垂眼拧眉,上官浩淇又问:“可是又受欺负了?” 被褥底下的手,抓成一团,南非心里正交战着,头上突然被人揉了一把,耳边便又听得上官浩淇柔声哄道:“你放心,有我在,不管发生何事,我都必定护你不会让人损你分毫,说说看,是谁又欺负你了?我母妃还是……” “你是不是打算把我送人了?”不待上官浩淇将话说完,南非突然开口。 上官浩淇一愣,脸上的神色也随之一沉。 南非定定看他,努力压抑着心里情绪的翻涌:“刚才你说你会护我,如果……今日欺负我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叫南宫耀月的人,你……还护我吗?” “曜月不会无端欺负人的”毫不犹豫,这话上官浩淇脱口而出。 南非眸色一闪,脸上的神色有些正愣愣的。 上官浩淇声音微冷了几许:“你今日见过他了?都说了什么?” “你放心,他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我欺负不了他的”移开眼,南非看向别处,眉宇随之紧拧:“刚才的话,你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打算把我送给旁人?” 对于这个问题,上官浩淇沉默了许久,却只道:“王府后院有间小院,你暂时搬到那边去吧” 似乎这句话,更加伤人。 心口里,一下子就酸胀得难受,忍了半响,看得上官浩淇转身朝门边走去,南非这才复又开口:“今日南宫耀月说……你对我,就只是一时新鲜,我没信……”房门边,上官浩淇步子突然停下,南非扭头看他,发颤的唇似乎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坏脾气:“可是后来你说,我不过便是你闲暇是用来打发无趣用的,还……还大方的可以随意将我送人,这话……是真的?还是只是一时逞强?” 不想因为失去理智而跟上官浩淇吵闹,所以南非便一直都在保持冷静。 把自己送人这人,他情愿相信上官浩淇只是一时逞强…… “既然这样,那有些话我们也乘这个时候说个清楚”回身,看向南非,上官浩淇的面色冷峻许多:“我心里的正妻一直都是曜月,他是不可代替的,我与曜月的感情已不是一朝一夕,至今未能成亲不过便是因为我父王与南宫家早前有些误会,但这并不影响曜月在我心中的地位,这辈子除了曜月,我不会再立旁人为正妻,而你?”不顾南非脸色发白,上官浩淇拧了眉宇:“你只是我的一个男妾,说好听了,是我娶回来的男妾,说白了,其实与男宠也无多大区别,心情好时我还能纵着你哄着你,但你别忘了自己身份,妄想与曜月攀比在我心中的分量,你比不了” 一句话,一把刀,一字比一字还重的朝着南非心口扎去。 然而,上官浩淇的话,却没有说完。 “今天这样的事,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一次,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得随意出入于我朋友跟前,更不得再躲在一旁偷听,我不喜欢,还有,曜月怀了我的子嗣,正是最需要好生安养的时候,受不得半点刺激,明日起,你便搬过去吧,我会让人把那里打扫出来,等曜月平安生产之后,我再让人把你接回来”言于此,算是把南非给打入冷宫了。 南宫耀月受孕一事,无疑是震闷雷,当即就打得南非瞬间体无完肤。 所以……眼下的情形,是上官浩淇打算把南宫耀月正式迎娶过府?乘着林王不在的时候? 自己没有冲动。 上官浩淇也很冷静。 所以这些话都不是气话,而是实话…… 房门合上的声音从来都没有这么重,这么响过,一道门,阻隔得仿佛不只是是门里与门外那么简单。 床榻上,南非五指紧紧握成一团,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似乎都不及心口此时的十分之一,忍了许久,终究还是憋不住,而弄得眼眶发红。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南非便带着小元钱二跟李勇一起搬去了后院的小院,小院有些荒僻,几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四周就像是废弃了多年一样,虽然被人打扫过了,可终究还是萧条,就跟那下人房差不多似的。 钱二看得心里火帽,忍不住有些嘟嘟囔囔,小元只拧了眉,领着南非进屋,李勇则是拍了钱二一巴掌,让他少废话,入了院内,便开始忙乎起来。 在小院的第一个晚上,有些不太尽人意,晚上的膳食,是小元跟钱二笨手笨脚弄出来的,还险些烧了厨房,最后还是李勇看不过去,前来帮忙,这才算是免了一场火灾。 晚膳时,南非只随便用了一些吃食,才刚放了碗,院外便有人来,小元开门一看,见得门外的人是李管事当即一愣。 “闵主子”李管事进屋,朝着南非道:“我听说您搬到了这边,知道这里有些萧条,便让人给您送些东西过来”才说着,便让跟在身后的众人将东西全都搬进屋里。 南非愣愣看着,那些送来的被褥茶具与桌椅全都是翻新得,心里一闷,只垂了眼睑:“有劳李管事了,只是我现在……怕也不合适在学习管理府中之事了,想来日后也不必……” “当日嘉主子走时,只吩咐老奴教会闵主子管事,王爷也吩咐老奴照顾闵主子,其他的人与事,不再老奴的考虑之内,所以还请闵主子勿做多想” 南非淡淡一勾嘴角:“李管事的心意我明白,但如今府中,王爷跟嘉爹爹都不在,也不知他们二人何时才会回来,更别说我现在……”长长一叹南非复道:“此时李管事还是不宜太过与世子他们拂逆而行,这与李管事并无益处,当下情景还是要请李管事多多保重自己,许得日后我还需要李管事帮衬也不一定” 对这话,李管事只是拧眉,倒也没再多说什么,给南非安排好了送来的东西之后,李管事这才告身而去,钱二躲在一旁听了半响,待得李管事离开小院之后,却也鬼鬼祟祟跟了过去…… 有李管事专门送来的东西,夜晚倒也不那么难捱,只是晚上躺在被褥里面,虽一身都是暖烘烘得,可南非只觉得这心口,从听了上官浩淇的那些话后,就一直都冰凉凉的。 小院这个地方,许因为曾经是被废弃不用了的,所以这地儿相对而言显得要冷清许多,平日里,除了小元钱二跟李勇就再也见不到别的其他人了,至于上官浩淇……南非从搬到这边来了之后,就已经连着好几日都不见他了。 也是南宫耀月如今有他的子嗣,上官浩淇应该是欢喜着将人小心护着,这些日子一定是在忙着筹备与南宫曜月的婚事了。 真羡慕呢。 作为哥儿,南宫耀月不止很容易的便受了孕,还能得上官浩淇这般真心相待,甘愿奉为正妻,这是多少哥儿想要却一直不能有的? 恍惚间,那日郑浑说过的话,突然响起。 如果不能一心一意,那算什么?既然做不到一心一意那当初干嘛要成亲?又不是宠物养着好玩打发时间,然后看见了另外喜欢的,又领回家里面养着。 是啊,许是在上官浩淇的心里,自己可不就是一只宠物吗?只是用来安抚着南宫耀月不在他身边的日子,全权是用来打发时间用的……一般的小老百姓家都做不到一心一意,更何况是这种出身大家的贵公子呢…… “闵主子,这外头这会子在下雨呢,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发呆啊” 低低一叹,南非收起了自己胡乱翻飞的思绪:“屋子里闷热,就想在这里站会儿” 小元拿了衣服给他披上,面色担忧:“可这会子雨这么大,您也不怕受寒” 南非笑笑,转身进了屋里:“外头气候凉爽,感觉很舒服,哪里会受寒呢” 小元抓了抓他的手:“看您,手都冰成这样还凉爽呢” 南非没再说话,举步入屋,却看见钱二似乎早已等在这里:“怎么了?看你这样有什么事?” 钱二有些踌躇,却还是开了口:“我……我是来跟闵主子辞行的……” 这话,当即就让南非跟小元楞了。 “辞行?”钱二要走了吗?也是啊……跟着一个已经被丢入冷院的主子,已经没有什么前途不说,指不定还得受人白眼,谁愿意啊? 小元当即就怒了:“钱二你这什么意思!闵主子不过是搬到这小院了而已,又不是已经被世子休弃,你至于这么急着想要另投他人了吗?这些时日你都忘记了闵主子怎么对你的了?” 钱二低着脑袋,也不去看两人,只道:“我已经李管事请明过了,而且已经赎身了,我现在是自由人,不用再给人为奴,今天来见过主子就要离开王府了” 赎身? 这两个字,让南非跟小元都楞了。 好半响,南非才回神:“你心愿已达,可以去找你弟弟了”扶开小元的手,南非走到床边,从地下的箱子里,翻了点东西出来,待递到钱二手中时才发现那竟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闵主子!你……”钱二大惊,诧异的抬头看他。 南非只一脸淡淡:“这些钱,原本是我娘给我傍身的,我一直没动,如今你离开王府正是需要银钱置办房屋的时候,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只有这个才能表达一点我的心意,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相陪” “我……”钱二嘴唇动动,似有话要说。 南非却已经背过身去,不再看他:“能得自由你便走吧,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钱二站在原地,似乎眼眶有些微红,那几乎快到咽喉的话,最后还是被咽了回去:“奴才谢主子大恩!”跪地磕头,而后不管小元发黑发青的脸色,便兀自转身而去。 人都道,良禽择木而栖,赎身回复自由,总比跟着自己这个只是玩具的男妾要好得多…… 低声轻笑,南非双眼一沉,却是兀然浑身发软。 “闵主子!!!”小元大惊,一把忙将人拉起,南非却早已昏厥过去,完全半点意识…… 第29章 我的小孩 南非突然昏厥,可把小元给吓了一跳,李勇闻声而来,一见这状况,也跟着惊了一把,当下就忙上前将南非抱起,放入床榻,又急急让小元赶紧去找大夫。 小元疾奔而出,在院子里却因为焦急,而与人撞上,抬头一看,见对方正是那南宫耀月,不禁一愣。 “作死的奴才!冒冒失失的怎这般没有规矩!” 南宫耀月还没发话,跟在他身后将他扶住的小斯到先发难,一脸的凶恶,有些如同他的主子一般不可一世。 小元慌张着还没搭话,南宫耀月面色狐疑,阻止了小斯的发难:“看你神色慌张,出什么事了?” 小元回神,当即跪了下去:“公子息怒,是我家主子,突然昏倒了,我正急着要去给他找大夫” “郑闵病了?”拧了拧眉,南宫耀月举步就走:“我随你去看看”这情况有些出乎意料。 小元一看他举步朝着小院的方向走去,再一想到他跟上官浩淇如今这如同夫妻一般的身份,只觉得心惊胆战,就害怕他是去发难的。 小院的房间里,李勇守着南非,想要掐他人中,又担心怕是其他原因而弄得适得其反,正犹豫不定时,南宫耀月突然毫不客气的推门进来,把李勇都给楞了。 “南宫公子!?”显然对于南宫耀月的到来,李勇也觉得不妙。 南宫耀月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至今走到床边,在李勇想要出声阻止之时,就一把抓了南非的手腕诊脉。 小元实在觉得心惊胆战,一把冲上前去,就扯回南非的手,满脸戒备的盯着南宫耀月:“公子,我家主子……” “让开”南宫耀月面有不悦。 李勇也错步上前将南非护住:“公子,我家主子今日不适,还请公子” “小根,把这两碍事的家伙给我拉开”不等李勇把话说完,南宫耀月当即开口。 小根与一旁的两个小斯当即上前,推搡着将李勇跟小元拉开。 没人干扰,南宫耀月干脆在床边坐下,重新抓了南非的手腕诊脉,当即面色一惊,满是诧异得扭头盯着南非昏睡的模样。 “公子,你就放过我家主子吧,千万别伤害闵主子,他已经般到这里来了,他威胁不了你的”小元实在害怕,眼看着挤不过去,再顾不得其他开口喊了起来。 “闭嘴!吵死了!”南宫耀月一脸愤然:“郑闵这身体都病了好几天了,你们居然现在才知道,要是再完一些,恐怕连他这孩子都要弄没了,这时候还吵闹什么玩儿!” 一听这话,小元跟李勇当即楞了。 南宫耀月没有理会他们,只朝自己的人吩咐:“杜若,你去厨房煮碗姜汤过来,李成,你去把侧厢房收拾一下,小根你找几个人把郑闵搬回侧厢房去,这鬼地方潮湿阴闷,哪里合适养病安胎了”看自己的人都走了,小元跟李勇还楞在原地,南宫耀月似乎更火了:“一个个傻呆呆得做什么!还不赶紧给郑闵收拾,难道还要我的人给你们收拾吗?真是混账!”怒吼着,南宫耀月当即甩手走人,直到这刻,李勇跟小元才猛然回神,有些晕乎乎得就忙着给收拾东西。 醒来的时候,南非感觉有些头晕,还没完全清醒,就已经先看见了南宫耀月那黑乎乎的脸色,当下整个人都反射性的猛然起身,而后,当发现自己回了侧厢房时,整个人都楞了。 是……上官浩淇让自己回来的? 心中理所当然的想着,然而南宫耀月的话却将南非的想法瞬间打了个粉碎。 “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才不会让人给你搬出来!”把手里的姜汤碗朝桌上重重一放,南宫耀月依旧一脸漆黑:“你有小孩,不能吃药,只能和点姜汤驱寒!我纡尊降贵的来看你已经很仁慈了,你别想我还会喂你喝姜汤!” 南非楞楞看他:“你说……什么?” “还装不懂是不是!”南宫耀月当即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姿态看着南非:“郑闵我告诉你!我是看孩子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但不代表我会把浩淇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只乖乖养好你的小孩就行,其他的别妄想!” 明明眼前的人就一副凶悍的架势,可是这会子,听着他的话,细细回味之后,南非只觉得,眼前这人似乎变得有些可爱,不如记忆里的那种阴险坏人的模样了。 只是…… 自己的小孩? 愣愣的将手摸向小腹,南非还有些不可置信:“你说……我有小孩了?” “废话!”南宫耀月依旧十分凶悍,斜睨着南非的表情,十分跋扈:“要不是有了小孩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鬼想跟你说话!” 得到如此肯定,郁郁了多日的心,一瞬间仿佛又重新被阳光普照,温暖异常,连着嘴角边上,都是压抑不住的笑:“我真的有小孩了?不是骗我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呢?” 南宫耀月两手抱胸:“骗你做什么!要不是想到怕你死了,浩淇会惦记你,我才懒得理你!”想了想才有补充道:“你之前病了,胎像不稳,最近得好生养着,哥儿不比女人,女人只要过了头三个月就胎像未定,哥儿一定得到五月个了孩子才能胎像安稳”说着又一脸的不悦:“赶紧把姜汤喝了,其他的,让大夫告诉你!我干嘛这么多事跟你说这么多” 南非顾不上与南宫耀月置气,孩子的事已经让他乐得昏了头,当下就立马端了碗,将姜汤喝掉,而后看着南宫耀月一脸真诚:“谢谢你” “谁理你!”南宫耀月依旧还是那样的不可一世,转身就走。 南非一个人坐在床头,只两手捂着肚子,沉浸在孩子的喜悦中。 黄昏时,上官浩淇这才从宫中回来,南宫耀月一看见他,就十分火大,拿了杯子毫不客气的丢在上官浩淇的脚边,桄榔一声,就碎了满地。 知道怀孕的人脾气不好,上官浩淇也没有计较,只上前将人抱住:“怎么了?什么事发这么大的脾气” 南宫耀月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将他推开:“你的小男妾!那个郑闵他有小孩了!!!” 这话,让上官浩淇一愣。 南宫耀月却更怒:“你以前玩得时候都会仔细着,怎么这会子却这么大意!他有小孩了,那我孩子算什么!?”虽然生气,但这也只是单纯抱怨发怒而已。 任何一个人,在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有了小孩,正常情况都冷静不了。 上官浩淇也只楞了一愣,抱着南宫耀月哄道:“不过一个庶出的孩子能算什么?你若不能安心,我便让他落了孩子,如何?” “你草芥人命!”南宫耀月顿时更怒:“我只是生气你而已又没有迁怒小孩,你凭什么让落了他的孩子,再说要不是你他会有小孩吗!追根究底这还是你的责任!你不娶他,不对他有新鲜劲他能有小孩吗!!!” “是是是”上官浩淇只管耐心哄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伤了身子怎么办?这事我来处理了便好,你别放心上,回头伤了孩子你不心疼?” “哼!”南宫耀月呼了口气,倒是没再发脾气了,可脸色依旧很黑。 而侧厢房,完全不知上官浩淇会作何打算的南非,一整个下午,想的都是跟孩子有关的事。 小孩将来是男是女?是个哥儿还是小子? 最好是个小子,这样,将来的话,就不用给人为男妾侧室,自己会教好他,对待妻子一定要一心一意,绝不可以三心两意,脚踏两船,以后还要乖乖的听话,一定不能淘气,不过……要叫什么名字才好? 豆豆如何? 小豆豆,圆滚滚的小黄豆又坚硬,将来一定会是男子汉的吧? 想了很多,甚至连小豆豆以后的人生都在幻想里面了,一时间仿佛连身上的病都痊愈了般,满脑子只剩下孩子的事。 可是…… “闵主子,世子回来了,刚才我去找曜月公子的时候,在门外听到世子要落了闵主子的小孩,怎么办呀?” 第30章 如此退路 小元带来的消息,无疑是一声重锤狠狠敲在南非的心口。 哥儿落子,说来轻巧,但能撑出月里而不死的却几乎没有,所以上官浩淇这句话,无疑也是想要自己的性命了吗? 怔怔楞在原地,南非脸色瞬间惨白一片,连着指尖都无法自控的开始发抖。 摸不准上官浩淇了,越来越不懂这个人,难道对孩子,连不要都能说得这么轻巧? “小……小元,你……你收拾东西我们……”要如何?要离开这里回家里吗?如果上官浩淇不肯罢休找过来了,怎么办?可现在也管不了。 李勇站在门边,一脸寒霜,似乎也在思索应该如何才好。 愣愣的呆在原地,南非脑子里面想了很多,全都是害怕,上官浩淇过来之时,手里会带着他最不想看见的东西,两手拍了拍脸,南非努力镇定,在小元跟李勇收拾东西的时候,也将纸笔拿了出来。 当夜回来,上官浩淇并没有急着去见南非,而是等入夜了,将南宫耀月哄睡了以后,这才转而去了南非的侧厢房,推开门,里面烛灯明亮,却根本就没有人。 “小闵?”狐疑着,举步去了内室,绕过屏风,床榻上也没有,被褥折叠得十分整齐,上官浩淇心里开始狐疑,转身了欲出门找人,却看见床头柜子上,放着的信,拆开一看,只见抬头写的便是休书二字。 上官浩淇神色大惊,忍耐着将信看了个遍,这才急忙出门找人。 南非无能,手无缚鸡之力,无权无势,哪能敌得过上官浩淇,要保护自己孩子不受伤害,这对他来说是唯一的办法。 酒肆客房里面,南非坐在榻上,用被褥将自己裹成一团,只露个脑袋出来,小元端着李勇才刚熬好的安胎药递上,待南非喝下之后,心里忍不住担忧:“闵主子,我们就这样出来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喝了药,将碗递给小元,南非拉了被子又将自己裹上:“不管有什么麻烦都总比留在那里,等上官浩淇回来给我灌药的好”想了想又朝一旁的李勇道:“一会的时候你去一趟郑国公府,如果郑浑在的话,务必将他请来,他应该是愿意帮我的,小心些千万别被上官浩淇遇见了” 李勇点头,跟小元交代两声,转身就朝外走。 待得房门关上,小元一脸担忧:“那……那如果郑公子不愿意帮忙呢?” 南非拧眉,半响才道:“那……我们只有回家了……” 小元一愣:“回去的话万一世子他……” 南非摇头打断:“不是回林王府,而是回我家” 点点头,小元随即又一脸担忧:“我们留在这里如果世子找来了怎么办?” 南非默然不语,只一脸肃色,如果真被找到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上次夜路,在林子里被狼群追赶的经历实在过于恐怖,他不想再来一次,如今的身体更不合适露宿野外,要出了事谁能担保不会伤到小孩。 现在就看运气了。 李勇连夜前往郑国公府,路上险些与上官浩淇撞个正面,要不是躲的够快,早已被上官浩淇当初抓住,好不容易疾奔着去了郑国公府,却被告知郑国公两天前就带着郑浑离开京城,短期内估计是不会回来的…… 酒肆里,南非一直忐忑不安着,从没觉得时间竟然也有流逝得这么慢的时候,小元也是一脸焦急,总时不时站在窗边朝下张望,就害怕看见得是林王府里面的人,快子时了,李勇这才回来,可是带来的消息却让南非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 小元楞在一旁,也跟着有些慌了神,李勇却还安抚着劝道:“既然郑公子不在,那一切只有靠我们了,明日一早趁着人不多的时候出城门是最好的,如果被世子他们掌控了城门,到时候只怕我们都出不去,那就只能留在这里了” 留在这里似乎危险太大,南非心里更加无底:“不管怎么我们都要出去” 小元楞了半响,才似回神一般道:“其实,留在这里,会不会更好一些?” 两人抬头看他。 小元抓抓后脑:“我记得以前有听嘉主子说过,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主子想要出城回家,世子一定也想得到,说不定还安排了人就在城门那里等着逮我们回去,这时候我们要是还想着出城的话会不会自投罗网了?” 一听这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南非楞了半响,握紧了手才道:“那明日我们就去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上官浩淇以为我们不在京城之后,再出去” 李勇点头:“我有个老乡在城里做了一点小生意,我们可以去找他,先在他那里避避风头,然后在做打算” 南非不太放心:“他……可靠吗?” 李勇保证:“绝对可靠,他叫秣陵,以前在乡里的时候跟我基本是一块长大的” “那……就要麻烦他了” 决定好了,第二天正午,南非在街上人最多的时候,跟着李勇与小元一起去找秣陵,所幸上官浩淇的注意似乎当真放在城门边上,这一路都有惊无险。 秣陵在东街街头有个烧饼铺,虽然是个卖烧饼的,但小伙子年轻模样也还俊秀,南非第一次看见秣陵整个人都有些愣住,总觉得他的模样似乎不太合身做这卖烧饼的生意。 秣陵听了李勇的话,看了南非一眼,点头笑笑,便提前结束生意,领着三人直接去了自己的小屋,小屋简陋,隐藏数树林之间倒也显得别有风韵。 开门,将三人领进屋后,秣陵挠挠头笑道:“我就一个人住在这里,这里地方小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先将就着”说着目光看向南非:“阿勇说你叫郑闵?那我……” “不是郑闵”南非摇头打断:“你叫我南非就好,或者小非也行” 秣陵笑道:“还是南非吧,后院只剩下一件房了,你们先在这里歇着,我去收拾一下” “不用了,还是我去收拾吧”小元笑道:“以后要打扰的地方可能还有很多,你一直这么客气着,不是要赶我们早些走吗?” 秣陵摇头:“多心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你们也别客气了” 李勇笑道:“都自己人,那么多的客气”手臂一勾秣陵的肩膀,李勇又道:“既然只有两间房的话,那我跟秣陵一间,小元跟闵……跟南非一间,这样可以吗?” 南非扭头,朝小元看了半响点头笑道:“好啊” 李勇拧了药,拉了秣陵转身就走:“我去给南非煎药,你过来帮我生活,南非你先这里呆着,等小元收拾好了再去休息吧” 不知南非已经寻了地方落脚,上官浩淇一整个早上都在城门边上,眼看着正午了都没有南非的踪迹,心里愈发愤然,可是一想到那信上南非写下的内容,又觉得,这一切似乎是自己咎由自取。 也是,哥儿的而身体到底不如女人。 女人受孕容易,受孕期间只要好好养着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即便是被人落子也威胁不了性命,只要好好医治养过了月里,也就无事,但哥儿不同,哥儿的身体未受孕时并无异样,可受孕后就当真是个瓷器娃娃,轻易出不得错,更何况是落子呢? 从就没有听谁说过,被落子的哥儿,能撑过月里……而不死的…… 第31章 人心撕裂 找了两天,一直没有南非的下落,上官浩淇心里的那一点点内疚,早已全都被愤怒所取代,南宫曜月看他神色不善,心里虽然怒着,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吵架,其实为了这种事南宫耀月在以前也没少与上官浩淇发生不快,似乎已经疲倦,已经不想再吵。 而这两日,南非躲在秣陵这里,除了心里的不安,倒也好了许多。见着秣陵揉面的时候跟着在旁打打帮手,虽然总是吓得他们三人一阵紧张,但比起什么事都不做来说还是愉快很多。 秣陵做的烧饼虽然简单,但口味极好,里面都被他用煮熟的红豆塞得满满的,一口咬下去,皮脆馅软,直引得南非十指大动,最后的结果就是容易给吃撑了。 嗝…… 这已经是南非打得不知道第几个饱嗝了。 几人好笑,南非揉揉胀鼓鼓的小肚子,也是一脸窘像,小元看看他的腰腹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安胎药没了,一会我得去药铺抓一些回来,这安胎药可是一顿都不能落下的” 李勇擦擦嘴道:“还是我去吧,你留在这里,要是路上遇见什么人,你一下就给下破胆儿了,我还能溜着回来报信儿呢” 秣陵道:“还是我去吧,反正今日我也不做生意,就替你们去跑这一趟,在怎么说林王府不是还在找你们吗?青天白日的万一被发现了,想藏也藏不了” 一听这话,李勇当即拍了拍秣陵的肩膀:“那就麻烦你了” 秣陵笑:“哪儿的话” “嗝……”南非还在打嗝,抬手拍拍胸口,看着秣陵朝自己看来的视线,不好意思笑道:“给你添麻烦了,下次你做烧饼的时候我还在一旁给你帮忙吧” 秣陵摇头失笑:“你只管好生养着身子,就已经是帮了最大的忙” 南非眨眨眼:“奇怪,为什么这两日我都没有什么反应呢?不会是南宫耀月把错脉了吧?”受孕得人难道不是应该有些不太一样才是吗? 秣陵笑道:“这说明,你肚子里的这个是个温顺听话的,要换了闹腾的主,三天两头儿的就吐得你面黄肌瘦了” 南非笑笑,没再说话。 秣陵吃完,起身就朝外走,去给南非抓药,只是还没来得急回来,这里就出事了…… 秣陵走后,南非被小元拉着送房休息,可是才刚吃撑的人哪里会有睡意?两手揉着胀鼓鼓的小肚子,趁着小元不注意的时候就溜去了院子里。 院里李勇正在晾晒着才刚洗好的衣服,南非站他背后伸头一看,眨眨双眼,还没开口,李勇却突然回身,拿着衣服的两手直接撞上南非的身子,南非步子一错,脚下踩滑,整个身体猛然趔趄,李勇被吓了一跳,忙伸手一把将南非拉住朝着怀里一扣,南非惊吓着就这般直接扑进李勇怀里。 “闵主子你没事吧!”抱着人,李勇不敢松手,就怕他还没有站稳一松手又出意外。 南非后怕,低低呼了口气这才松开李勇:“没事,就吓了一跳” 李勇也被惊了,松开南非,看他当真无事才松了口气:“闵主子,你这样不声不响站人身后跟危险的,要是我以为你是坏人突然攻击你了怎么办?” 南非一噎,讪讪笑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郑闵” 这边两人话音才落,院子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却犹如一盆冷水,冲头顶浇下瞬间就淋了南非一个浑身冰凉。 两人惊诧的扭头,小院的篱笆桩外,不知何时竟站了好几个人,而那领头的,正是上官浩淇。 看着上官浩淇阴霾得脸色,南非心里只觉得一股惧意从脚底窜上脑门,一个劲的念头,就是想跑。 领着人上官浩淇一步一步上前,脸上的神色也愈发骇人:“我找了你两天,几乎都要把整个京城都翻了过来,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里!”还跟李勇这般亲热? “我……我……”眼看着上官浩淇的逼近,南非就越是心慌,连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勇在旁一看这个架势,就心知不妙,可还没来得急开口,上官浩淇只一挥手,跟他身后的王府打手就一下子冲上前,将李勇按住:“闵主子快跑!”这是李勇只来得急唯一喊出的话。 南非猝然回神,在上官浩淇举步逼近眼前之时,当即转身就跑,见得此,上官浩淇更加大怒,三两下就越过障碍跳到南非眼前,拦了他的去路,在南非刚被惊吓之时,抬了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当即打得南非整个砸在墙上,要不是因为惦记着肚子里的小孩而及时用手护住,这一砸非把南非砸出问题不可。 “你倒是越来越能耐了,居然一看见我就跑!”不给南非回神,上官浩淇一把揪了南非的衣服,将人拉倒跟前:“你跟李勇是什么关系,这听他的话,他让你跑你就跑!让你走你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了啊!” “不是……”南非早被吓坏,一开口,嗓子全然哑掉:“不是李勇让我走得,是我自己要走得,小元……小元说你要落了我的孩子,我不能无动于衷等你来落了他……” 上官浩淇听得当即更怒:“小元说的!一个贱奴的话你也这么相信?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居然还能让你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跟别的男人在这里亲热?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相公?你居然宁愿相信一个贱奴也不信我?” “我想信你的,可是……是你把我对你的信任给弄丢了……”管不住心里的委屈,一个眨眼,南非就满眼是泪:“我一心一意的相信你,你却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欺骗我,原本以为谈好了便没有事,可是……可是你还是在骗我……你瞒着我把南宫耀月带进家里,为了他不惜让我搬去小院,一回来你听他说了孩子的事,不是想着要来看我,却是想着如何落了我的孩子安抚南宫耀月……我怎么信你?我还怎么相信你?!!!” 信任撕开一次,还能在缝合一次,可是被撕开的次数多了,用尽手段,也修补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所以你宁愿跟个贱奴私奔也不等我!”上官浩淇似乎恼怒异常,只想着刚才所见的画面就愤然无比,自己的人,还是男妾,在自己满大街的寻找他时他却躲在这里跟别的男人亲热?愈想,上官浩淇心里便愈发的愤怒:“离开了两天,没有我在一旁管着,李勇是不是碰过你,上过你了,啊?!” 猝然听闻这话,南非当即愣住,可不等他有何反应,上官浩淇只管将他拉住朝着房间里面拖去:“看你平日端得一派乖巧听话的样子,原来骨子里却是这么淫-贱,只要是个男人都眼巴巴得盼着送上去,怪不得当初明知我是快死的人都还愿意嫁来冲喜,现在知道我不爱你,一转头就又跟别人逃走!现在我给你机会,你用跑我也让人来满足你够体贴吧!” 听这话,南非当即血色全无,两手死拉着门框就是不肯进去:“你想做什么!上官浩淇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人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你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 上官浩淇才不管他,掰开了南非的手,就硬将人拖了进去:“你也说了,你是我的人我想怎么对你都可以!至于那孩子,保定是李勇的种,还要妄想加在我的头上,告诉你我不会认他!” 没了可以衣服抓住不放的东西,南非浑身一软,朝着地上跪去两手抓着上官浩淇的衣角苦苦哀求:“浩淇……浩淇我求你,你不认他们也没关系,求你放过他放过我吧,不要……不要这样对我……孩子是无辜的,他才在我肚子里好不到一个月啊……求你……” 没有失去理智的时候,上官浩淇都能把伤人的话说那么清晰,丝毫不乱,愤怒之下的他还会做些什么,虽然无法预料,但后果却不敢想象。 然而如此卑微的祈求,却一点也没有换来半点上官浩淇的怜悯,被他一脚踹开之后,只听见他扭头对外人的道:“你们两个,这个人赏给你们了!” 喜欢到底还有没有? 曾经说过愿意培养感情的话是不是已经不存在了? 也许喜欢从来就没有过,只是一时新鲜所以当初才会那般宠着自己。 用南宫耀月的话来说,自己对他,不过就是一个打发时间的玩物,心情好的时候逗一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随意丢弃…… 房门关上,里面传来的声音直让人难以忍耐,李勇大怒,想要挣扎却是被人死死按住,最后只能急红了眼,朝着上官浩淇怒吼:“上官浩淇你这个畜生!那是你的男妾还有你的孩子,你就让人这么作践他们吗!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卷二:弃夫 第32章 君纳之危 三月的时候,南浚便动身回了书院,距离科举的时间越来越近,余下的这一年对于每一个学子来说都是最关键的时候,为了不让学子影响学习,学院每年的最后一年都会采取封闭模式,以免学子玩野的心不能收回,回了学院,南浚的世界便等同于与世隔绝,再不知学院外的情况。 郑荣舟心里想着,如今的两个儿子都在京城,在与妻子商议一番之后,决定举家搬入京城,也将生意转了进去,一脸忙碌了好几天才算是彻底忙完了这些,前往京城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郑母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象,想着自己为人男妾的小儿子,拧了眉宇,眼底全是担忧。 “小微,你之前真的意境通知了小非吗?为什么这么多天了,都不见小非回来呢?”郑母腿脚不便,京城又远,全家举家迁移的事便由阮微去通知南非…… 角落里,阮微抱着君纳,听闻郑母的话,眸色一闪,低头逗着女儿回道:“母亲放心便是我已经通知了小非的,只是这些日子林王府好像有事在忙,小非他脱不得身,怕是暂时不能回来了” 郑母一愣:“是什么事啊?不会是小非出事了吧?” 阮微摇头:“他哪能出事啊,要出事的话,早前世子爷不会陪我回来了,几个月前的时候不是说了,林王爷出征去了,想来小非在王府中也正忙着处理人际关系打点事宜,等他忙好了,回来找我们的,您只管放心便是” 郑母拧眉,似在思量什么,最后也只有叹气。 君纳扭头看他,亮晶晶的小眼睛一眨,就朝郑母伸了手:“呼呼……呼呼”要奶奶抱。 面色一喜,郑母也不再多想,抱了孙女就只逗弄着孩子。 阮微看她没有想要再追问下去的意思,心里低低呼了口气。 郑家举家搬入京城,虽说落脚的房子早已安排好了,但还有很多的事都需要搭理,尤其是大家生活来源来的门店,入了京城,在休息两日之后,郑母与郑荣舟便一门心思的投入事业之中,只把阮微留在家里照顾君纳,两人早已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胡思乱想,只觉得南非如果真在林王府出了事的话,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当下便也更加投入与门店之中,两个月后天气最热之时,郑家在京城的门店这才正式开业。 开业这日,郑家来了很多客人,还有大半都是新认识的邻居,众人捧场,倒也显得这日异常热闹,当然还有不少人都是因着南浚的名声而来,总还是有人不肯死心的打着南浚的主意,都想要把自己家的闺女哥儿塞给南浚,然后就等着阮微被下堂休弃。 抱着君纳在店里转悠的阮微自然是听得见这些窃窃私语,心里虽然恼怒,但却又不敢轻易发作,君纳被他抱着,小眼睛看着店里来人很多,到处都是闪亮亮的步摇面饰,一张小脸也兴奋的伸手要拿,口中还在嚷嚷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话。 平日里,阮微也会惯惯君纳,可是今日他心情实在恶劣,没心思惯着君纳,将小孩随便塞给店里新来的伙计,便以着帮忙的由头跑去偷听别人的耳根。 三姑六婆的聚集一处最不差的就是是非,几个人三言两语,就把阮微给评了个一文不值,还有人酸溜溜的夸道,阮微能找到南浚当真是他高攀的福气,这种话,当即就给阮微气了七窍生烟,原本一直维持得假笑,也彻底绷不住,整张脸一片漆黑。 郑荣舟忙了一个上午,因为生意好,所以心情也好,但一转身,看见阮微又无端黑了脸色的样子,心里一沉,脸上的笑也跟着黑了很多,错步上前,只低声对阮微道:“已经正午了,这里你不用帮忙了,这时候君纳该要午睡了,你去哄哄她吧,别一会又哭闹起来了” “我知道了”口中虽然这么应着,可是在郑荣舟转身又去招呼客人的时候,阮微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把君纳塞给了店里的伙计,可是……一转头却不见那伙计跟君纳的身影,心里猛然一沉,阮微这才意识到情况恐怕不妙…… 烈日当头,街道上人烟稀少,马车轱辘的声音一声叠着一声从街头传来。车厢里,郑浑一脸烦躁,衣衫不整的斜斜侧躺,郑源看他这副样子,当即气的拿了水果就劈头给他砸去:“混小子!还不给老子坐好!哪家的小子像你这么没个德行的!怪不得都快十八的人了还嫁不出!你这是诚心要急死我呢!” 郑浑顺手接了果子就朝嘴里塞去,嘎嘣的咬了一口,看着自己老子:“你不是也说了么,我都还不满十八急什么再说我嫁了以后谁给你送终啊?” 郑源脸色瞬间铁青:“老子送你娘的终!你就这么巴不得老子早死么!?” 郑浑嘻嘻一笑:“哪舍得啊,你要早死了,那以后谁给我管饭啊” 郑源再次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郑浑不觉所以只端了茶杯笑吟吟的给郑源递去:“老子哟,看看你头顶都冒烟了,来喝杯茶消消火” 郑源哼哼端了茶杯就喝,完了把茶杯重重一放:“混小子我告诉你今年你要再嫁不出去别怪我去跟皇上说让他下旨给你比武招亲!!!” 郑浑险些噎死:“您老开玩笑吧!堂堂郑国公之子居然咬去比武招亲你这是想丢死多少人啊!” “丢死人也比让你胡闹的强!”郑源十分生气。 郑浑摸摸鼻翼:“商量一下呗,再给我一年时间,一年后还嫁不出去,那就让皇帝哥哥把那新科状元赐给我得了” 郑源眯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郑浑立马像小狗一样的狂点头:“我说的我说的” “那好,咱们立字为据!”郑源当即拍桌,一脸的土匪样表明毫无退路。 郑源给他噎了一个结实差点都呼吸不顺:“老爹,您开玩笑的吧?” “不想写?成啊,我立马进宫去见皇上!” 郑浑当即炸了,忙安抚郑源:“别别别不就是个卖身契么?我签还不行么?”所以说不是亲生的真的特别心寒,亲生的能这么对自己儿子么? 就在郑浑伤心欲绝签下了自己卖身契的时候,马车一阵晃动差点翻了,车厢里的茶杯桌椅都差点翻了,郑浑正才刚落款,就被茶水洒了一身,当下十分活埋,啪的把笔一放,就钻出马车:“怎么回事?连个车都不会架了想掉脑袋吗!”话才落,郑浑楞了。 马车中央,一命身着布衣的男人神色惶恐,都不敢朝自己看来,慌忙得抱了地上的孩子转身就跑。 小孩额头被擦伤了,明显是刚才摔倒造成的,这会子哭的脸都青了,可那男人却不急着哄好小孩,只顾着要跑,郑浑还在奇怪怎么有这样的父亲时,郑源眯眼一看,当即咻得一下钻出马车,两个眨眼便将人给揽住:“孩子这么哭闹,你也不哄哄他,急着跑什么?” 男人大惊,脸色愈发惶恐。 郑浑也觉得不对,下了马车跟郑源一前一后的将人围住:“这孩子你是哪来的?我怎么瞅着这孩子跟你不像呢?” 到了这个份上,男人似乎觉得已经无路可逃,当下就发狠将怀里的孩子朝着一边的街道上砸了出去,四周人群吓得惊叫出声,更是有人大喊着快救孩子,郑浑与郑源也被一愣,两人一起飞身将小孩抱住,眼看着男人要跑,围观的百姓愤愤然的都将男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沉不住气的人直接围了上去将男人给群殴一顿。 小小孩童,眼看着要被砸四,谁能忍心呢? 小孩早已哭不出声音来了,豆大的眼泪一直朝下滚落,郑源抱着孩子顾不上询问男人,只忙着哄好小孩,郑浑气的脸色阴霾,转了身就直接一脚给那男人踹去,当即就把人踹翻在地,不等男人挣扎,四周的百姓又将男人抓起按在地上跪着。 “这光天化日的你也该偷盗别人家的小孩,还罔顾他的生死,当真是罪大恶极该杀!” 郑浑的话引得四周百姓附和不止。 郑源抱着怀里还在哭却已经没有声音的小孩上前:“把他带到开封府,这盗婴一事,我要亲自审查,当着众人都敢罔顾孩子的死活,背地下不知是还谋害了多少孩子!” 郑源的这么一个决定,在未来的几个月里,直在京城掀起一拨不小的风浪,许多丢失了孩童的人家全都纷纷状告与郑国公府,郑国公虽不管这事,但这消息一传入宫中今上耳中,圣旨一下,贩卖孩童一事全都都交给郑国公父子主审,而郑家两老,在得知孙女不见得消息时已经是黄昏之后…… 第33章 不亲的爹 有了皇帝的旨意,郑浑开始着手审查起来,原本以为只是一桩普通的小案子,可待查了下来之后,才知道什么叫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下子就被牵出了不少的人来,这几日,郑源都在忙着这事,那日从街上救回来的小孩,便全都一手交给了郑浑照顾。 郑浑这人也逗,童心未泯,再一看小孩眼睛滴溜溜的转,又可爱又淘气,就整天抱着小孩玩,几乎吃喝都在一起,不过几日,这小孩就变得异常粘他。 这日,郑源一早便离开郑国公去处理贩卖婴孩的案件,其中被牵连出来的还有一桩人口贩卖,这几日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因为不知道小孩在叫什么名字,郑浑就一直管小孩叫丫头,见着郑源要走,丫头哼叫着就朝郑源扑了过去,两手抱着郑源的腿不让他走,一张小脸全是不舍。 郑源低头看看,干脆将丫头抱了起来,哄道:“丫头要听话,爷爷要出门办正事,晚上在回来陪你玩啊” 丫头不干,死抱着郑源就叫着不肯撒手。 郑浑在旁抱胸观看,挑挑眉:“要不你把这小丫头也带上呗,顺便去找找他的家人” 一想到要把丫头送回去,郑源当即就一番感慨,而后在看向郑浑时当即就只差没有喷火了:“混小子!什么时候你要能给老子也生个这么乖巧的孙女出来老子也老怀安慰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会被你给气死了!” 郑浑耸肩:“不好意思,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只要我自己我也生不出来,就算有对象也不一定能生的出来,所以您老就绝了这心思吧,啊”上前将丫头从郑源怀里抱过来,看小丫头尖叫着不肯撒手依旧还死死抓着郑源,郑浑当即就道:“别理老头,走我带你去掏鸟窝去”丫头当即松手,眨巴眨巴双眼的看他,伸手就抱住郑浑。 郑源拧眉:“那种危险的事你少带他去玩,好好的小姑娘斯斯文文的,你别给人养成了假小子” 郑浑抱着丫头就走,临别挥了挥手:“您老慢走不送了啊,丫头,给爷爷再见” “呼呼……”小丫头一听,当即真的挥手。 郑浑一笑:“再给爷爷飞吻一个” “啾!”小丫头张开小手,亲了一个就把飞吻给郑源送去。 原本还想再朝郑浑吼两句,可一看着丫头听话的小样子,郑源也吼不出来了,摇头笑笑,就转身出门去了。 郑浑抱着丫头回了后院,将丫头放到院里,又让人找来了几只小鸡崽子散在院子里面,给丫头看,一只只黄绒绒的小鸡仔叽叽叫着就四处散开。 丫头看着满院子的小鸡崽子,伸手指着,呜呜的哼着扭头看向郑浑,郑浑笑笑朝小丫头道:“这是小鸡崽子,鸡崽子知道吗?” 小丫头还是呜呜哼着,眼看着有小鸡仔走到身边来了,小丫头当即一脸慌怕,转身直接飞补进了郑浑怀里,将郑浑抱住,一脸的惊怕而又好奇紧紧靠着郑浑看着满院子的小鸡仔。 小小的身体依偎在自己怀里,郑浑抱着小孩心里的感觉是一种说不出的甜滋滋,只觉得要是这个真是自己闺女就太好了,毕竟可爱的小孩,会有谁不爱呢。 一大一小几乎玩了整个下午,郑浑完全发挥出了慈父的心肠,对小孩尿湿的裤子不厌其烦的换下,小孩闹性子哭了也耐心哄着,玩够了两人往床上一趟就靠在一块熟睡了过去。 而相比之下,才刚搬入京城的郑家却乱成一团,因为整整四天他们都没有找到君纳,为这事阮微已经被郑母骂过了不知多少次,郑荣舟一夜间也跟着苍老了好几岁似的,一家子人想要通知南浚,可是书院关闭他们谁都进不去也联系不到里面的人,就只能干着急,满大街的到处找孩子,眼看着黄昏了,几乎都快要把京城找了一遍,郑荣舟这才在贴告示的榜文上看见了认领孩子的消息,一见画像上的小孩模样,郑荣舟当即喜极而泣,急忙回家通知众人,孩子如今正在郑国公府。 这一觉,郑浑还没醒来,耳中就听见小孩咿呀呀的声音,睁眼一看,小丫头已经醒了,正爬在床头睁着双眼看着自己,一见自己也醒了,小丫头当即就笑着扑进了郑浑怀里。 两人抱成一团,在床上正嘻嘻哈哈着的时候,门外便传来家奴的声音:“少爷,门外有郑姓人家来府里想要认回孩子” 郑浑一愣,低头看看怀里一脸笑意的丫头,心情瞬间沉了:“知道了” 听着门外脚步声去,郑浑下床简单的梳理一下,便将小丫头抱进怀里:“你家人找来了,走带你去看看吧” 小丫头不懂事,只看见郑浑朝自己伸手,便也笑着朝郑浑伸手要抱,两人一起去了前厅,见得厅里站着的三人,还没来得急开口问话,郑母眼眶一红差点就要哭了出来:“君纳……” 小君纳一看见自己奶奶,当下也跟着一哭,伸手就要郑母抱。 阮微站在一旁,眸色略闪却似乎比较平静,郑荣舟看得孙女平安,心里的大石块也终于落下,上前拥着两人连着眼眶都有些发红。 郑浑在旁看着,一下子就觉得心里发酸,不舍之情油然而生,却还是不得不道:“看来这丫头真的是你们家的,不然也不会跟你们这么亲了,只是以后要照看好了,这次他是遇上了我,要是下次保不定就没这么幸运,那你们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郑荣舟闻声忙应道:“多谢郑公子出手相救收容君纳,若不然我们这家只怕当真是要散了啊” 郑浑笑笑:“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这孩子原来是叫君纳吗?名字挺好,将来保不定定是个大家闺秀,回去之后一定要记住好好照看着,千万别在粗心大意了” 郑荣舟连连应是,扭头又拉拉一旁的阮微:“小微,还不快谢谢郑公子!” 阮微回神,这才对着郑浑作揖行礼:“阮微多谢郑公子对小女的搭救之恩” “你叫阮微?”郑浑一愣:“小闵说的小嫂嫂原来是你?” 几人闻言当即一愣,还是郑母敏感反问一句:“郑公子认识我儿郑闵?” 一听这话,郑浑当即笑了:“原来还真是啊,小闵我当然认识他了,他还跟我抱怨……”眸光一看阮微,后面的话郑浑硬生生咽了回去。 阮微拧眉,总觉得后面的话似乎跟自己有关。 郑母一听南非的事当即便忙着追问:“郑公子认识我儿,那不知我儿现在在林王府中可还安好?” 郑浑皱皱眉道:“不知道呢,早前我跟我父亲奉旨办公去了,才刚回来,还没去林王府看过,等明日我就去看看,不过以浩淇对他上心的样子来说,应该是吃不了亏的,放心就是”看郑母等人都松了口气,郑浑又挽留道:“既然你们是小闵的父母,那大家也算相识,不如今日就留下用饭吧?” 郑荣舟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我们挂念君纳依旧,如今好不容易寻回心里还是难免唏嘘一番,再留下恐会失了礼数,不如换做改日再慎重登门道谢” 郑浑一愣,脸上的笑淡了几分,转眸看着君纳在郑母怀里已经不哭了,却撒娇似的靠着郑母,郑浑也只能点头:“这样啊……那……我也不留你们了,想你们挂念了君纳这么久一定是想回去好好哄了,那……那下次的时候再带君纳过来玩吧,其实……我还挺喜欢她的……” 郑母连忙应着下次一定要带君纳过来,话别两句,郑浑亲自将三人送出门口。 君纳趴在郑母怀里,一脸的依赖,阮微两次想要将君纳抱过,都被君纳叫喊挥手给打开,几人出门转身离了郑国公府,君纳突然抬头张望,将身边的几人都看了一眼,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一转头当见得郑浑站在门边的身影倒退着越来越远时,君纳突然毫无预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郑浑站在门口,听着君纳突然的哭声,整个人都楞了一下,步子微错想要上前,可一看着围绕君纳身边的人都是他的亲人,心口拧着却只能忍耐装不知道,转身便要进了大门…… “爹……爹爹……” 很突然,小孩那糯糯的话音突然喊出两个字,那么清晰而又响亮,像是闷垂敲在郑浑的心口。 莫说郑浑,就连郑荣舟夫妇与阮微都惊愣住了。 君纳双眼是泪,看着郑浑站在门边背对自己的身体,挣扎着想要挣开郑母的怀抱,只盯着郑浑的方向,口齿软糯的喊着爹爹。 怔楞原地,郑浑眸子大惊,心里因为君纳的声音而瞬间缩成一团几乎不能确定,那个只会呼呼哼着的小丫头居然就会突然开口喊人,她是在喊谁?她的爹亲吗…… “爹爹……爹爹……”君纳挣扎着,一直在哭喊着这两个字,郑母迟疑着将她放了下来,没曾想君纳当即就撒开步子朝着郑浑跑去,两手一把抱住郑浑的大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郑浑低头,看着君纳半响,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弯腰将君纳抱了起来:“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你奶奶他们来接你回家你应该高兴,怎么反倒还赖上我了?” 君纳听不懂,只将脸埋在郑浑怀里,两手抱着郑浑的肩膀依旧还在伤心的哭,郑浑无法,只能抱着君纳哄。 郑荣舟夫妇站在原地,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小孩这么喜欢一个人,那就是说明这个人对小孩很好很好,扭头再看向一旁的阮微,两人心里又是一番感叹,都禁不住在想这君纳到底是谁生的了。 因为君纳的关系,三人又在郑国公府逗留了半响,一直到郑浑把君纳哄睡着了,郑母才得以将孩子抱过,对这郑浑有尴尬,也有感激。 郑浑笑笑不以为意,与三人又闲话两句,便安排家奴送他们回去。 连着四天都习惯了有君纳陪着,将他抱着,这一下子突然就被人带走了,当真还是有些不习惯,思绪一转不禁想到林王府的小男妾,说起来他跟上官浩淇好了这么久,也不知那肚子有没有反应,如果有的话自己一定要先预定下来,将来要给孩子当干爹…… 可是郑浑哪知,南非早已不在林王府中了。 第34章 一惊一险 连着多日的天气伏热,骤然间下了一场大雨倒是凉爽异常,只是对此时的南非来说,一场雨,一点风,都有可能让他落下个一辈子的毛病。 京城北郊的荒地里,有着许多废弃的民房,虽已无人居住,但也算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简陋的厨房里小元正熬着药,忽而听的院子里木门开动的声音,当即一脸紧张站在窗边探头朝外看去,见得外面的来人是秣陵时,这才松了口气,忙迎了出去。 “你回来了,外面怎么样了?”结果秣陵身上的竹篓,小元便忙着追问秣陵情况。 秣陵摇头:“还就是那样,上官浩淇还在找你们,李勇已经被他带回去了,怕也是出不来了,以后你最好也别出去了,需要什么我去办就好了” 小元长叹将竹篓里的野菜拿出来倒弄一番,问道:“怎么这次没有带人参回来?南非现在最需要人参补身了” 秣陵拧眉:“我们身上的钱已经不够了,别说人参了,怕是连吃饭都成问题” 小元一听,整个脸色全都变了:“那……那怎么办?没有人参补着南非跟孩子岂不是要保不住了吗?” 秣陵沉吟半响:“安胎药我已经买回来了,够让南非吃几天的,这几天我再去城外的老林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野人参回来”进了厨房,秣陵竹篓里的野菜拿出来放好,又对小元道:“这里面的童子骨是最补身的,你把他熬了每天饭后让南非喝下,一顿都不能少,我带回来的这些野菜也够你这几天的用食” 小元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前两天你不是还钓了好几条鱼回来养在水缸里了吗?这些野菜在加那几条鱼,多的都有了,只是……”小元迟疑:“南非一直这么昏睡着,我真担心他跟孩子都熬不过来……” 秣陵拍拍他的肩膀:“别乱想,之前大夫不是说了吗?这些日子只要南非不再受创不再受什么刺激,只要孩子的脉象平稳了,他们都会没事的” 小元叹息,忽而想起什么:“你出去大半天了,一定饿了,我给你弄点吃的,你去看看南非吧” 秣陵轻笑:”麻烦你了“转身走出厨房,秣陵突然停步,又朝小元看了一眼,见小元一脸认真的样子给自己弄吃的,秣陵这才转身出去。 简陋的瓦房里,唯一一间完整无损的房屋中,秣陵推门而入,门外的水声滴答响个不停,早前的一番暴雨使得这会子的空气依旧冰凉异常,疾步进屋,秣陵忙关上了房门,深怕门外的冷风卷了进来,伤到屋内的人。 床榻上,躺着的南非已经昏迷了很久,为了救他,秣陵几乎散尽了自己所有的家财,可是已经好久了,这人却都没有醒来。 这个鬼门关南非到底熬不熬得过,秣陵心里十分没低,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去挽救这个人。 侧身于榻前坐下,看着南非这丝毫没有醒来的面容,脸色苍白,双唇也白,反倒愈发衬得他的睫羽细眉异常深黑,无端的竟是透着几分妖冶出来,像是昙花,枯萎之前用尽所有释放出自己最后的美丽。 低低一叹,秣陵不禁回想起了事发时的那一天…… 怎么会有人能对自己的枕边人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一日,离开家门不久,秣陵便总觉得眼皮直跳,似有事情发生一般,老人都说左眼跳吉右眼跳凶,虽是迷信,但却总是被事实验证着,也幸好,那一日自己到底还是半路折了回去,只是没想到居然会看见院子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李勇被人抓着,按在院子里对这上官浩淇怒骂,房间里传来的是南非的声音,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秣陵险些冲了出去,幸好冷静下来了。 乘着被上官浩淇发现,秣陵绕到后门,刚一进去久看见小元慌乱的站在原地,秣陵忙禁止小元出声,拿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就翻窗进去,却没想到,看见的居然是南非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上的画面。 衣衫撕裂了,头发散乱了,南非早已被吓得脸色惨白,出了本能的挣扎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秣陵冲上前去,趁着两人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就一棍子敲昏了两人,才刚想要去将南非拉起,南非却已经怕到极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未免引来门外的上官浩淇,秣陵任凭南非叫喊着,只顺手扯了床单将南非随便一裹,就从窗口递给外面的小元,带着人悄声跑了。 院子里,上官浩淇脸色阴霾,两手紧握成拳,李勇已经两眼发红,好不容易挣开按住自己的人,当下猛然起身就朝上官浩淇冲去,一拳又狠又快的砸在上官浩淇脸上,想发狂的狮子,将上官浩淇按在地上就是一顿乱揍,上官浩淇脸色更黑,抬手一拳就给李勇砸去,当即就砸得李勇身后后滚,随即又被两人按住。 擦擦嘴角上官浩淇愤然上前对着李勇又狠狠踹了一脚:“作死的东西!居然也敢对手动手你不要命了吗?” 李勇大怒,一副恨不得撕碎上官浩淇的样子:“对你这样的畜生有什么好怕!对我一个下人你要杀要剐不过也就是一句话而已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对闵主子!若不是你欺他再先后想落他孩子,闵主子怎么会想要跑!哥儿受孕那根本就是在拿命来赌命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今日你一怒之下污蔑我跟主子不算,可如果主子当真死了,你怒气过后,难道你就不会后悔的吗!!!” 上官浩淇明显一愣,想再反驳,却似乎有些被卡主了咽喉,转头看向门里,才突发发现,刚才的叫声似乎停了…… 难道真的被那两人给…… “小闵!”脸色一白,上官浩淇猛然上前,猝然推开房门,房间里,两个家奴晕厥地上,一地散乱的衣服,不用多想就已经明白了,可是……小闵不见了…… 那一天,秣陵背着南非狂奔而出,小元跟在两人身边也是一脸慌乱,正六神无主的时候见南非趴在秣陵背上每一会人就昏厥了,当下大惊忙喊道:“秣陵南非昏厥了!怎么办会不会死啊!” “别乱说!我们马上去医馆!” 一个人女人都经不住这般折腾,更何况还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哥儿? 秣陵不敢耽误,只急忙忙背着南非直奔医馆而去。 医馆大夫一看这样几人这副样子,多余的话也来不及问忙安排着让秣陵将人背进内堂放下,一番诊治之后,只让药童去切了人参熬汤,拿来给南非服下,又给南非失针,好半响时才面带愠怒的朝秣陵与小元看去:“这是怎么回事?都有身孕的人怎么还能出得这样的差错,想要他怎么不直接一刀捅了干脆!还瞎折腾些什么玩意!”到底是个悬壶济世的,遇见这样的情况,脾气顿时也坏极了。 小元刚才开口,秣陵拉了他一把,就忙道:“我们进城的时候路上遇见了歹人,是我保护不周,内子才出了这种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大夫吹胡子瞪眼,虽然还怒但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要在晚来一步,这人就废了,孩子更别指望” 秣陵追问:“孩子是否没事了?” “想得美!”大夫脸色瞬间又黑了下来:“他的身体底子早就坏了,受孕后原本就需要好生娇养着,现在又出这事,到底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别到时候孩子留不住,他这命也要跟着没了” 小元脸色一白,忙跪着就开口求道:“大夫,你要救救他啊,他不能死的啊,孩子孩子更不能没了” “你先起来再说”大夫长叹:“他这命我能保就给他保,只是他这身体现在格外需要大补,人参是最不可少的,没有大把的银子当家底儿垫着,他这命你们想救我看难了,且回去随时做好准备送他一程吧,如果他真身子能挨过这几日,指不定还有机会留下孩子,保住命呢”说着,大夫又让药童将方才切过的人参拿了过来,递给秣陵:“这人参你们带回去吧,要能救他一命也算是我积德行善了,只是仅一根人参,可补不了他身体的亏损,能暂时保住孩子,就已不错了” 秣陵浑身一震,当即跪下:“大夫大恩,我定不敢忘,带得日后必定为大夫做牛做马以保大恩!” “算了吧算了吧”大夫叹息:“这哥儿的命,本来就不好,你只要能好好待人,也不枉他用命来换个孩子了,另外我再给你开服安胎药,记着每日三次让他服下,有什么情况,到时再来寻我吧” 第35章 终于睁眼 安顿好了小元这几日的伙食与南非需要滋补的药食,翌日天才刚亮,秣陵便背着竹篓便早早的走了,一时间整个荒区里面就只剩下小元一人陪着昏迷未醒的南非。 躲在这里,小元一步也不敢出去,就害怕会遇见林王府的人,再把上官浩淇惹来,到时候就真没人能出手搭救南非,弄不得好自己也会被他们给抓进去的。 且说这两日的气温都有些偏冷,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的时候炙热得太久的关系,所以这会子气候一变,便连着多日大雨不断,这一日,依旧还是倾盆大雨雷声如鼓。 房间里,小元守在床前,听着屋外的哗哗雨声,再一想到秣陵离开已有多日,心里便是一番担忧,如此大雨倾盆,他一个人在老林里面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正想着,屋外便是一阵电闪雷鸣,轰隆之声犹在耳边,当即就把小元给吓了一个结实。 床榻上一直处于昏睡中的南非不知是不是也因受这雷声惊扰,多日来没有反应的他,竟是在雷声闪过之后,拧了眉宇,小元低头一看,当即大喜:“南非!南非你是不是也被雷声吓着了?你快醒醒吧,你都睡了好多天了,你要再不醒来,孩子会撑不住的,南非……”话音才落,屋外又是一震雷鸣,几乎是震耳欲聋。小元再次吓的一抖,可拧了眉,盯着南非,看南非的眉宇越拧越紧,小元此时也顾不上害怕,爬在床边就朝南非喊道:“南非求求你了,你快醒醒吧,阿勇被上官浩淇他们给抓回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秣陵也为了你一个人进深山去找野人参了,现在外头连着下了好几天的暴雨,秣陵一个人在深山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我都好怕他会回不来,留下我一个人我要怎么照顾你?万一你出事了,我连想找人搭救都不行了,还有孩子,你忘记了,你的孩子现在还在你肚子里,就等着你醒来喂他吃东西,你这样一直睡着,只靠那些参汤怎么补得了身子,就是还能喝下安胎药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啊,南非你就行行好,快醒来吧……”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越说小元自己都觉得越怕,每一会倒是自己先给红了眼眶。 南非躺在床上,依旧拧着眉宇,好半响才抬手抓了小元的袖子,小元心里大惊,一把握住南非的手,就听得南非声音如若蚊叫般的问道:“孩子……还……在……” “在呢在呢!孩子还在!多亏了张大夫不计银钱,舍了我们两根人参给你吊着,要不然哪里还能保的住,可是……你要再不醒来,怕就是再多的人参,也救不了孩子跟你啊” 小元话音落下许久,南非都没有再说什么,小元直睁大双眼,直将心给提到了嗓子眼,就怕这是老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等了好半响的时候终于小元清楚的看见南非睫羽的抖动,而后,那双合闭了多日的双眼,终于睁开:“南非……南非!!!”小元大喜,只恨不得一把抱住南非,却又害怕自己失去分寸弄伤了他,便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 许是昏睡了太久,南非醒来,一双眸子焦距涣散有些昏暗,像是蒙上了层薄薄的霜,好半响的时候才逐渐恢复正常。 小元看他双唇动动却因为外面雷声而没有听见南非说了什么,只见得南非抬了另一只手,在被褥里面似乎摸上了小腹,而后毫无预兆,双眼当即染了个湿润,眼角豆大的泪珠,瞬间滑落。 小元足足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南非想起什么,当下忙安抚道:“别哭别哭,没事了,没事的,那天都没事,幸好秣陵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不然现在孩子早都没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一句话已经让南非用掉了所有的精力,而后小元都没有再听见过他的声音,只看见他双唇的合动,却不知南非到底说了什么,屋外的雨一直在下,醒了小片刻的时间,南非便又闭眼睡了过去,只是与之前的昏睡相比,这一次他的眉宇却是一直微拧着不曾松开。 大雨连着下了很多,指不定有不少地方会因此而发生水灾瘟疫,但那些都是皇帝应该担心的事,于小元这种小老百姓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当下。 又是一夜的暴雨,一直下到了凌晨这才消停,明明本该出天色大亮的早晨,可因为大雨的关系,天空依旧还是那么灰暗,小元守在南非床前,连日的担心因为南非之前的醒来而松了口气,没曾想才刚小歇片刻,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不止是将小元吓了一跳,就连南非,似乎眉宇也拧得更紧了。 秣陵去了深山,这个时候有没有回来,敲门的人是不是他,小元都不敢肯定,只得拿了木棍小心的走到门后,试探着问道:“谁啊?” “小元,快开门,是我” “秣陵!!!”听出门外的人是谁小元大喜,一把丢了木棍就急忙开门。 秣陵背着竹篓进来,一身湿漉漉的满是泥泞,像个野人,要不是听得他的声音时秣陵的,小元早都该要被他吓坏了。 进了门,秣陵顺手又将门房关上,小元忙前忙后打水给他擦拭身体,又忙着跑去给秣陵翻找衣服,忙碌了好一番的功夫,秣陵才将自己弄出个人样顶着一脑袋的污泥,秣陵一脸都是笑意:“这次进山差点没折腾死我了,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没有让我白忙乎一场” 小元追问:“怎么?你找到野人参了?” 秣陵点头:“不止找到了,还是上百年的,可真是难得的珍品,比那些一般的人参管事多了,一会你就拿熬了给南非喝下,这样他也好的快些” 提到这个小元当即双眼发亮:“对了,早前的时候南非醒过来了,只是没一会又睡了过去” “真的?”秣陵狐疑,拿了毛巾擦着自己一脑袋的泥,走到床边盯着南非看:“他既然能醒过来,还是说明身体的情况正在好转,只是之前的药对他的作用似乎不是很大,一会等天再亮一点,我去请张大夫来给瞧瞧” 小元点头,而后又拧了眉:“对了,你是去了什么地方找的,怎么去了这么久?” 秣陵道:“我去了城外的兰林坡,有些路远,那地方虽然偏僻了些,但好在里头还是有些药材,因为久没有人踏足的关系,药材都比较足,我就顺道多弄了些回来,说起来,为了拿这野参王,我可差点掉崖底下去了,幸好福大命大,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小元听的后背发凉:“没记错的话,兰林坡那边好像是乱葬岗吧?” 秣陵点头:“我绕开乱葬岗了,没事,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小元嘴角抽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发毛。 等秣陵真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小元又直奔厨房去给秣陵弄吃的,完了就把秣陵拿回来的野参王洗了熬汤,两人屏住呼吸得将南非服气小心的喂他喝下,许是因为之前已经醒过的关系,这一次南非喝这参汤不再往昔那样要小心的灌入,才不会从嘴角溢出,一整碗都一滴不漏的喝了干净。 心里大大的呼了口气,秣陵又将自己从兰林坡带来的山药,抖索抖索,便都带着去了张大夫的医馆。 张大夫便是直接为南非看诊,没有收钱却还倒赔了两根人参的大夫,张大夫看着凶恶,但对病人却还是极好,不该栗色的时候总是十分大方,该栗色的时候又能一毛不拔,活生生的气死个人。 秣陵带了山药来献宝的时候,张大夫表现的一脸的嫌弃,看都不看一眼,但那嘴角却明显的挂着笑意,秣陵也已经习惯了这张大夫的怪脾气,知道讨了他的欢心,便想着与他说说南非的情况。 张大夫拧了拧眉,拿过药箱直接挂在秣陵肩头,临出门时,还故作凶恶的敲了敲秣陵的头:“小子!下次再给我去找的好东西来!不然你就别想我会给你出诊!要知道作为大夫出诊费可是很贵的!” 秣陵赔着笑道:“是是是,等内子情况稳定了我一定鞍前马后天天小心伺候着您老” 张大夫笑骂:“滚!” 第36章 清醒之时 床榻上,南非还在昏睡着,张大夫坐在床边,给他诊脉,半响无话,小元跟秣陵守在一旁,两人都面色紧张,直到好半响后,张大夫才终于收手开口:“脉象平稳,基本已无什么大碍”扭头看向两人又问:“你们给他吃了什么?他这脉象可比之前好太多了” 秣陵大喜,忙追问:“那孩子怎么样了?” 张大夫道:“孩子脉象也稳定了不少,只是还得再好生养着,如果他能醒来再进些吃食的话,会对他的身体更有益处,孩子保下的几率也会更大的” 小元长长呼了口气:“昨天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一次,指不定今天也会醒过来,我去给他弄点吃的准备着,只要他醒了,就可以立即给他吃了” “嗯……”张大夫叮嘱:“最好是清淡一点的小粥,他睡了太久,一时间怕会受不住油腻,等后日他情况稳定一些,再给他换油腻的比较好” “嗯!我知道了!”小元重重点头,转身就直奔厨房。 张大夫当即双眼一眯,两手一把揪了秣陵的衣襟细声逼问:“臭小子,老实交代你到底去找了什么灵丹妙药回来?” 秣陵抓头笑笑:“也没什么,就是运气好了点,前几日在老林里挖到了根上百年的野人参回来” “什么!!!”张大夫双眼大睁一脸惊愕,因为有些激动,声音也一下子大了很多。 南非躺在榻上,突然就拧了眉宇。 秣陵忙捂住张大夫的嘴想要让他小声一些,但张大夫明显处于一种激动的状态,两手抓着秣陵的衣襟十分凶恶:“感情你小子拿去送我的就是虾兵蟹将!龙王你自己留着了!不答应啊!你下次也得去给我挖跟野人参回来!老头子我也要上百年的!!!” 秣陵欲哭无泪:“是是是大爷我知道了,您老小声一些会吵到南非的” 张大夫神色一惊,这才想起屋里的病人,当即放开秣陵,轻咳两声,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记住了啊,你欠我一根上百年的人参,挖回来了,我这一生的衣钵都传你了,挖不回来,小心老头子我把你的人参给挖了” 秣陵后背发凉,下意识的夹紧双腿。 张大夫摸摸秣陵的头,这才动身离开。 欠人人情就是这么的痛苦无奈。 许当真是秣陵的那颗人参发挥了效用,下午黄昏后,南非便悠悠睁眼醒来,那一瞬,看着陌生的四周他一脸狐疑而又戒备,直到看见秣陵跟小元拿了吃食进来,这才松了口气。 秣陵看他睁眼,面色大喜便急忙上前:“南非你感觉如何?能说话吗?” “秣陵……”动动唇,南非的声音比昨天大了很多:“这里是哪儿?” “我们在荒屋里面,这里很安全,你放心他们找不到这里的” 小元拿着粥碗上前,看着南非笑道:“你睡了那么久,一直都只是喝些汤,现在醒了,就得吃东西,这样才好得快” 南非转头看他,没答话。 秣陵干脆将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来先吃点东西,这样你才会有力气”昏睡多日,南非的身体消瘦许多,明明都快四个月的身子,可是却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 小元拿着汤勺搅动碗里的粥,确定不烫了,才一勺一勺慢慢给南非喂去。 南非吃得很慢,好半响了才吞下一勺,一碗粥将近吃了一个时辰,喂完了,小元又拿参汤喂他,南非迟疑着也还是听话喝下。 秣陵看他这么合作,脸色挂了笑意:“现在好了,只有醒了,想必不用许久你就能康复了” “我父母……”看着小元,南非问:“你有去找过他们吗?” 小元一愣,看了秣陵一眼,才道:“有的,之前你一直昏迷,我们的银钱也不够了,我去找过的,可是他们都不在” “怎会?”南非惊诧:“会不会是他们去了店里,你没有找到?” 小元道:“我在镇上问了很多人,他们很早的时候就搬走了,连店门都结束了,这些日子,全是张大夫在帮着我们,还有靠着秣陵在外面狩猎才能勉强过活,不然这种地方,我们怎么会让你在这里养病呢” “不可能的……”南非摇头:“他们如果要走,至少会通知我的,如果他们联系不到我就必会知道我出了事,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看南非有些激动,秣陵忙打岔道:“可能错过了时间,你别着急,现在你醒了,把身体养好,我再去帮你打听一下,总会找到的,你别激动一定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体可不止你一个人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能不能保下来,就看你能不能顾好自己的身体了” 南非扭头看他,被褥下的手忍不住摸向小腹,那里有些微微突起,却并不是十分明显:“我以为……要没的……” 秣陵安慰道:“这孩子能撑到现在就说明他是个坚强的,不会这么轻易没有的,你只要好好养着,一定能生下他的” “嗯……”南非点头,深深吸了口气:“我记得,我母亲当初有给我一笔前,我把他藏在床脚下,不知道你们当初有没有带” 秣陵一愣:“是藏在我家里的吗?” 南非点头。 秣陵道:“一会我回去看看,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小元也有些惊喜:“如果这钱还在的话,那我们就能给你再弄些补药养着,还有好长的日子,你的身体一日都不能再出事了” “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哽了半响,南非才道:“不是因为我,你们……” “说哪的话呢”秣陵打断:“阿勇当初带你们来找我,就是因为他相信我,既然这样我就应该照顾好你们才是,如此才能对得起阿勇对我的信任” “就是”小元也道:“要不是你还记得我们,把我们带出来,指不定这个时候我们还在下人房被人呼呼喝喝的指使呢,现在出了事当然得相互扶持才是,哪能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是……”小元一叹:“不知道李勇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晚上没睡全在写英雄冢,现在这章好歹满二了,下次再来吧TT 第37章 擦肩而过 南非清醒过来,身体的恢复也比以前更快了,秣陵找的野参药性极强都不是一般人参所能比的,南非吃了几天,便已经好了大半,就连胎象也稳定了很多。 家里所剩的米粮,小元都用来给南非熬粥做饭,而他自己则是跟秣陵随便吃些野菜,只是早前的时候秣陵准备的野菜基本已经用完,再不采补,小元跟秣陵就得挨饿。 这些事南非不知,今日一早见着日头不错,便想要去院子里晒晒,小元在旁跟着,一副紧张的样子,似乎害怕南非会出事一样。 秣陵惦记着南非之前说的银钱,又看南非今日精神很好,便想要回去翻找一下,之前因为担心南非,又怕上官浩淇找来,秣陵也不敢随意回去,现在可能的话,能回去带些有用的东西回来也不错。 定了主意,秣陵动身便走,临出门时还抓着小元千叮万嘱,不能离开荒屋半步,小元点头如蒜,一一应下,知识后南非面色露了担忧。 怕秣陵回去就回不来了。 秣陵笑笑,抬手揉揉南非的头:“放心吧,上官浩淇不知道我,就是我遇见了他,他也不能如何,你们只管在这里安心等我回来就好” 南非无奈只能叹:“那我跟小元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秣陵一愣,点了头,便转身而去。 今日日头不错,街上行人也多,秣陵走在街上,扭头四处张望,总觉得藏匿太久,似乎连自己都快要与世隔绝了般,这会子突然又出现在热闹的街头,当真是还有些格格不入了。 回了家,秣陵先去南非的房间翻找一番,在床垫子的底下,当真是翻找出了南非说的银票,有一小叠,秣陵打开看看,有两张一百两的,跟六张五十两的,安了心,秣陵将银票揣好,又扭头看看屋内,基本都没有怎么动过,还是当初离开时的狼狈模样,只是久没人住,家具商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 心里轻叹,秣陵也不敢多留,去了自己的房间,又翻找了自己存钱罐里的一些银钱,零零总总家在一起,全部家当也只剩两百多两,这是秣陵最后的积蓄,虽不想动,但现在也没有办法不动,最后秣陵再另外收拾了一些衣物,出门时还不忘将门锁上,这才转身离开。 南非的银钱是他自己的救命钱,秣陵不敢随意乱动,回了街上只拿自己的碎钱,买了三只鸡,一袋米,又给南非带了几包安胎药,这才准备回去,身上大包小包的挂了一堆东西,正转身要走时,没想到却突然跟人撞在一块,弄的三只鸡咕咕得乱叫一通,秣陵自己才惊了一下,还没回神,就听见一个小孩的哭声突然想起,刚刚一愣,随即就被人指骂。 “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都不看的吗?” 秣陵忙赔礼:“对不住对不住,我心急回家,一时间没有留意,实在抱歉” “心急回家就能这么冒冒失失的?孩子都被你吓哭了!” 对方似乎脾气不好,秣陵也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只看着小孩站在地上,两手抱着对方的大腿就哭,秣陵耐心道歉:“实在对不足,我真是无心的,你看看这孩子这么哭,要不然你先哄哄他吧?” “真是晦气,出个门也能被撞”对方哼哼唧唧,也不将小孩抱起,只抓了小孩拖走,看小孩还在哭闹着,对方脸色一沉,一把将小孩抱起,朝他屁股拍了一下:“哭哭哭!一整天就只会哭,不许再哭了!” 看着对方的举动,秣陵拧眉,心里正有些愠怒,就听人群中传来另一人的声音:“君纳” 三人扭头,人群里踏步而出的,正是那郑国公之子,郑浑。 君纳一看是他,当下哭得更加伤心,两只小手,扒开抱着自己的人,就朝伸手要抱,郑浑伤心的喊着:“爹爹……爹爹……” “乱喊什么?我才是你爹爹!”呵斥着,手指用力的朝君纳脸上一擦,君纳粉嫩嫩的小脸当即被按的出了红印,哇得一声,君纳哭得更凶。 秣陵站在一旁,看得心里怄火,郑浑脸色一黑,当即上前,一把将君纳从对方手里抢了过来:“阮微,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私底下是这么带孩子的?”抱着君纳,郑浑一边哄着,一边黑了脸色看向阮微。 阮微原本还没反应过来,可一见对方是这郑浑,整个一脸微变,有些皮笑肉不笑:“公子说笑了,这小孩子本来就喜欢闹腾,有时候任性了难免会一时没了耐性” 郑浑冷笑:“难不成这孩子非你所生,所以便连这点哄他耐心也没有吗?一个外人都只是心疼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小孩,你这个做人爹亲的,怎反倒还不如一个外人?” 阮微面色一僵,嘴角明显有些扭曲。 君纳两手抱着郑浑的脖子,埋在他的怀里,虽然难受,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哭了,只一脸委屈紧紧靠着郑浑,幼齿的话音却格外清晰的喊着两个字:“爹爹……” “乖,不哭了”小孩这么粘着自己,郑浑也不忍看他难受,抱着君纳拍了拍,再次看向阮微的面容不禁又冷了几分:“君纳今日我便先带回府了,想把人要回去的话,去让你父母来跟我要人”言罢转身就走。 阮微面色一骇,想要去追,却被郑浑身后的家奴阻止。 秣陵站在一旁,摇了摇头,心里虽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听刚才的话,想来也知道必是认识的,孩子的事不用担忧,只看那叫阮微的人,秣陵冷冷一笑,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回去时,秣陵将今天的闹剧告诉给南非和小元,看他两人愣住,不禁也有些狐疑:“怎么了吗?” 南非定定看他:“你没听说,那人真叫阮微,孩子真的叫君纳?” “是啊”秣陵有些懵,看得小元跟南非瞬间有些激动的样子,当下反应过来:“他们是你的家人?” “是啊,阮微是我小嫂子,他是我二哥的男妾”如果阮微真在城里,那是不是说父母也都搬来了京城? 小元也是一脸喜色:“如果老爷他们真在城里,那你就回去了,也不用在担心会被世子找到了” 南非点头,满脸都是笑意,可是这笑才挂了不久,便有些僵住:“既然他们都在城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元也是一愣。 秣陵拍拍他的肩膀:“可能他们真不知道,再说你都离开林王府这么久了……” “小元你回去的时候,那些街坊说我父母他们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小元皱眉,道:“嗯……是两个月前,初七八的时候,一大早就走了” 南非听的心头猛然一沉:“两个月前的初七八……那时候我还在林王府的……”只是被搬去了小院。 秣陵也是听得一愣。 南非眉宇越拧越紧. 秣陵安抚道:“明日我便去街上到处打听打听,如果他们真在城里总会找到的,你别多心,指不定是当时大家错过了而已” 南非不语,眉宇却深锁不展。 只希望……别是他们不要自己了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急,下次再来发~~ 第38章 郑浑郁结 黄昏时,郑浑在房间里面陪着君纳用膳,小孩子只要一高兴了,连吃饭都会自己咯咯得笑,郑浑看着,也露了笑意,伸手摸摸君纳的头,君纳就抬起手,将勺子里面的汤饭递给郑浑:“爹爹……” “乖你自己吃”郑浑朝他笑道。 君纳摇头,一直抬着手看他。 见得君纳这执拗的样子,郑浑心里一软,干脆张口,将勺子里的汤饭吞了,君纳这才满意低头继续吃饭。 郑浑看着君纳这乖巧的样子,心里一叹,门外就有人来报:“少爷,郑家的老爷跟夫人来了” “嗯”郑浑点头:“让人好生招待着,我就来” 家奴领命而去。 郑浑拿了帕子给君纳擦擦满是饭粒的脸:“君纳,吃饱了吗?要去见你爷爷他们了哦” 君纳使劲甩头,只咬着勺子可怜兮兮的看他。 郑浑被他射中心脏,低低一叹:“那你乖乖的在这里自己吃饭,我先去见你爷爷奶奶”看自己没有理会自己,郑浑吩咐一旁的下人,让照顾好小孩,便自己一人去了前厅。 前厅中,郑荣舟与郑母坐在下座,两人都是双眉微拧。 郑浑踏步而入,直径走到两人身边:“让两位久等了,刚才我正在里头陪着君纳用膳” “不久不久”郑荣舟笑道:“不过也只是一小半会而已,怎能算久” 郑母比较关心孩子,免了客套便直接追问:“君纳她如何?” 郑浑笑道:“小丫头很乖,会自己吃饭,郑夫人放心便是” 郑母点头,喟叹一声道:“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从会吃饭之后,从来都是不要旁人喂的” 郑浑点头:“是呢,她自己吃饭,高兴了还会笑,可逗人了”微微拧了眉,郑浑又道:“之前虽然跟君纳只有短短的几日时间,不过这孩子我很喜欢,今日会让两位走这一遭,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按理说这是你们郑家的事,与我这个外人没有半点关系,我无端干预,不过也是得了一个多管闲事的名称而已,可是我还是想管” 郑荣舟与郑母互看一眼,朝郑浑抱拳:“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郑浑开门见山:“君纳的父亲在何处?” 没想到郑浑会突然问起自己儿子,两老都是一愣,郑荣舟道:“犬子如今正在赏同书院苦读,准备要参加明年的科举” 郑浑明了点头:“赏同书院如今已然闭门,除非家中百事,学子都不得离开学院,直至过了科举,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问他什么了,只是我想问,往日里,不知这私底下那阮微是如何对待君纳的?” 郑母微微拧眉,迟疑着道:“骨肉血亲,自然是极好的” “极好?”郑浑冷笑:“极好的话,孩子收了惊吓,他会连哄一哄的耐心也没有吗?” 两老当即一怔。 郑浑复道:“今日在街上我可都是看的明明白白,君纳被人冲撞,孩子胆小,受惊了抱着阮微啼哭不止,连那冲撞君纳之人都知让阮微先哄一哄孩子,可是阮微却非但不予理会,却还反倒体罚君纳,君纳今年多大了?做不过也就一岁左右吧,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能懂得什么,何至于让阮微连哄一哄的耐心都没有?” 郑荣舟拧眉,默然不语。 郑母沉吟半响也才道:“小微的性子,是比较古怪,以前的时候为着这些事,家里也没闹过,但自从上次我儿差点将他休离之后,他已经改了很多……” “改?”郑浑打断:“你们看得见的时候,他必然听话,那私底下看不见的时候呢?” 郑母语塞,却是咬死了牙,力挺自己儿婿:“我相信小微,他既然说改就必然会改的,君纳是他的女儿,就算他性子在坏,也不可能会伤害虐待君纳,郑公子对君纳的关切之意民妇感激,但这到底是民妇自己的家事,君纳在阮微那里是否受了委屈,民妇自然知道,当然更也不会放着不管” 郑浑拧眉看他,已有所明了。 郑荣舟在旁一言不发。 暗自握紧了衣袖下的手,郑母续道:“此番我夫妻两人是想来接回君纳,毕竟君纳与公子并无任何关系,长久逗留府上,也于理不合,所以……还请公子归还君纳,民妇感激不尽” 郑浑心里当即就火了,脸色也黑了,却顾念着两人都是老人便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甩袖:“来人!去把君纳抱来!” 君纳被人抱出来的时候,嘴角边上还沾着米粒,一张嘴巴都塞满了还在嚼着,被热闹放到地上,君纳当即撒开步子,就朝郑家二老跑去,拉着郑荣舟跟郑母的手,抬头看着他们:“呼呼……”除了爹爹,君纳会喊的,也只有这两个字,很多时候这是父亲的意思,其他时候却只是一种打招呼。 郑母弯腰,将君纳抱着,擦去了君纳脸上的米粒抱着她亲了亲。 郑荣舟微微叹息,对郑浑道:“多谢公子,代为照顾君纳” 似乎因为君纳在这,郑浑更是不好发作,吸了口气,便压下心里的愤然:“这是我最后一次把君纳还给你们,如果下次我在街上。再碰见君纳孤身一人的话,两位想要要回君纳的话,恐怕,只有,只有向皇上告御状了,不过且说一句,这天下,只要是我想要的,莫说区区一个孩童,就连你整个郑家,皇上也会允了,送我” 两人心里当即一震,瞬间变了脸色。 君纳不知情况,抱着郑母,扭头看向郑浑时还一脸是笑。 郑浑撇开了眼,只当没有看见:“管事,送客!” 缘分有时候真的很玄妙,明明毫无关系,不过就只是相处了短短几日而已,却能一下子就好喜欢好喜欢,恨不得将人一直留在身边,可是郑浑知道这不可能。 送走郑家二老,郑浑闷着一肚子的气,直接进了宫里。 天已快黑,整个皇宫都像是笼罩在那金碧辉煌之下,郑浑入宫,也不等宣传,便直奔宣和宫而去,见得一干太监全都退到门外,郑浑微微拧眉,上前便问:“季长鑫,这又是那个贵人侍人在里头啊?我方便进去么?” “见过少国公” 季长鑫俯身行礼后才道:“这竹侍人正在里头陪着皇上呢” “那只狐狸精?”郑浑拧眉,而后在季长鑫来不及阻止的时候,扯开嗓子就高声喊道:“皇上!小臣有重事请报皇上!!!” 季长鑫一惊,嘴角有些抽搐,却也不敢出言呵斥郑浑不懂规矩,整个宫里,谁不知道郑浑深得皇帝喜爱,几乎是随了他满皇宫的横着走。 郑浑喊声才落,宣和宫里,就传来皇帝的声音。 “进来说吧” 从门里传来的声音,异常好听,如若金属发出的声音,温润儒雅华丽清亮,却又带着一股帝王的威严,让人无法拂逆。 郑浑拂衣,踏步上前,大门被季长鑫推开,却见里面走了个少年出来,因着是皇帝侍人的关系,少年的衣罢留长,直拖地面,男相中又添了几分柔气。 “少国公”竹侍人见得郑浑,朝他作揖行礼。 郑浑却只斜眼看他,哼了一声,就直接大步进去。 季长鑫在旁看着,心里直在嘀咕:小祖宗喂,您就算不待见人家竹侍人,也别表现得这明显啊…… 竹侍人却像不觉所以一样,只笑着摇了摇头。 季长鑫忙上前安慰一句:“侍人别往心里去了,这少国公没什么心机,就是直接了一点儿”应该说是很直接! 所以当年郑源为他取名郑浑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取错,真真的就是个小混蛋! 竹侍人只是笑道:“我明白,少国公心无城府,孩童心性,怪不得皇上会如此喜爱他” 季长鑫只是点头,没再说话。竹侍人朝季长鑫道了一声,便也转身离开。 第39章 两相差距 入了八月,天气愈发炎热,随便一动都能让人大汗淋漓,院子里,南非坐在屋檐底下,只穿了单衣的他身形消瘦,腰腹却圆润得有些刺目。 小元端着参汤,从厨房里面出来,看南非懒洋洋的坐在躺椅里面,淡淡一笑,朝他走去:“南非,该吃药了” 南非扭头看他,轻叹道:“吃了这么多,这身体却都不见什么好转,像个无底洞一样,只眼巴巴的看着钱流出去,就是不见有什么效应,我看还是不如不吃,留着点家底,让秣陵做点小本生意,这样也好过让我坐吃山空了” 小元好笑:“说什么胡话了,你现在这身体,最需要就是补,不补怎么可以”将汤碗递到南非手里,小元摸上南非的肚子:“再说也不是全无效应啊,看看,小豆豆现在都这么大了,你不像之前那么虚弱了,可见这些补药还是有用的,是不是啊,小豆豆?” 南非失笑,端了碗,把参汤喝了干净,便也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他还小,可不知道呢” “没事,会长大的”小元笑道:“等小豆豆将来出世长大了,我给给豆豆做豆花膏吃,好不好呀?” “豆豆吃豆豆……”南非低念,一脸是笑:“当真是有够逗的” “就是要逗的孩子才可爱呢,一整天都活蹦乱跳的,要是将来世子看到,一定也会喜欢的……”话出口,小元一愣,猛然抬眼,却看见南非脸上的笑意已然僵住,当下不禁一晃:“南非,我……我无心的,我只是想到他是孩子的父亲所以才……” “没事”僵硬的笑,勉强维持着,南非只装了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小豆豆是我一个人,跟其他的旁人都没有任何关系,谁也不能抢走”眯了眼南非不知是想到什么,一脸憧憬:“等找到我父母之后,我会带着小豆豆回去看他们,豆豆是我的,将来一定会长的十分像我,不过……还是希望他别是个哥儿,最好是个小子,这样,将来就不用为人男妾了……” 小元听得心里一卡,总觉得想说些什么,可是又怕自己说出来的,是南非不爱听的,便也只能沉默着。 南非不觉所以,只是掌心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过呢……不管豆豆将来是小子还是哥儿爹亲一定都会好好疼你爱你,所以你要听话,要乖乖的,将来做个讨喜活波的小豆豆,知道吗?知道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这心里的酸跟涩,却只有南非一个人知道。 离开林王府已经几个月了,这些日子,上官浩淇虽然还在找自己,但似乎也没有起初的两个月里严查得紧了,上一次的事,实在让南非害怕,宁愿一直躲在这里,也不要出去,就怕又再出意外,遇上不应该碰见的人。 这些日子,肚子里的小豆豆已经成了南非心里最大的期盼,他只要小豆豆平平安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至于父母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太久没有消息,所以南非的期待倒也不大,毕竟京城很大,想要在京城里面找人也没那么容易,更别说还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全无头绪之下,找不到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小豆豆那个所谓的父亲……经过那日之后,南非已经不想再提及这个人,当然如果可以忘记的话最好…… 可是……有的人,有的事,不是南非想忘,就真的能忘…… 林王府中,南宫耀月如今已是六个月的身子,行走间动作略显笨拙,上官浩淇小心的陪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在院子里散步的身影,眼底略显笑意。 南宫耀月刚一呼呼喘息回头看他,见他脸上是笑,当即不禁有些愠怒:“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上官浩淇伸手捏捏他的鼻翼,眸里透着宠溺:“看着你这样子,我心里高兴” “可是我不高兴”南宫耀月皱眉:“行动一点也不方便,走两步都累” 上官浩淇道:“这才六个月而已,你便嫌累,那要是足月了,岂不是更不想动了” 南宫耀月哼道:“不想动,到时候就让你伺候我了” 上官浩淇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语调低柔而又暧昧:“我也想好好伺候你啊,可你现在的身子,碰不得,我能如何?” 南宫耀月眯眼看他:“所以你要是再敢去外面找其他的人,我跟孩子你都别想要,我立马就回我南宫家去!” 上官浩淇幽幽点头:“回去也好,这样我就可以直接把你从南宫府正式迎娶过来了,而不是让你像现在这般委屈了” 南宫耀月冷哼:“我才不给人做男妾,要做就做正妻,一辈子就我一个人的那种!” 上官浩淇将人搂住:“你怎知我便不是想让你为我正妻?难道对我就这般不足以信任?” 南宫耀月蹩眉:“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什么?”上官浩淇有些狐疑。 南宫耀月只是神秘笑笑:“你只说要我为你正妻,却没有说这辈子只有我一个人” 上官浩淇当即笑问:“你怎知这辈子我怎就不会只有你一个人?” 南宫越只是移开目光,两手捂着肚子:“会不会,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两人院子里正说着话,外头就有人随着家奴踏步而来,上官浩淇与南宫耀月扭头一看,见来人是阔别多时的郑浑不禁都失笑出声。 “好久不见,还以为你掉在了那个温柔乡里了” 面对上官浩淇的打趣,郑浑只是耸肩:“没办法,我也想早点掉个温柔乡里面,可是最近天干大旱,就算是温柔乡,也得变成了黄石窟,何必为难自己呢” 南宫耀月道:“你这性子,还没被人惦记上也是怪哉了” “其实你是想说我这性子是怪哉吧?”拧了眉,郑浑面有愠怒,垂眸看着南宫耀月圆肚子,不禁微微拧眉:“还真怀上了啊,运气这么好?” 上官浩淇点头,笑得有些得意:“我运气一向很好,曜月不止有着我的子嗣,这里头可还是个男孩” 郑浑当即一脸怨念:“男孩也肯定是个哥儿!我赌一根黄瓜!” 南宫耀月嫌弃:“堂堂郑国公的公子,你也太大方了吧?” 郑浑昂首挺胸一脸自豪:“谢谢夸奖!!!” 南宫耀月给他堵了一个语塞。 上官浩淇小心搀扶着南宫耀月在院子里面坐下,斜眼看向郑浑:“早前听说皇上打算在来年,将你赐给金科状元,不知道你有何感想?” 一提到这个郑浑当即就泄气了:“我想逃婚……” 上官浩淇挑眉:“现在就走?” “走不了”郑浑一脸的苦哈哈:“皇上派人跟着我呢,我能去哪?” 南宫耀月一脸狐疑:“那怎不见他随你一起进来?” 郑浑更加苦哈哈:“我都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但是只要我一想逃婚,他就立马出来,我已经跑过两次了,可都被抓回来了”拉着上官浩淇,郑浑一脸的可怜兮兮:“你说皇上他至于么?来年科举可还有半年啊整整半年!他现在就让人跟着我有这个必要吗?” 上官浩淇笑道:“皇上这也是为你考虑” 郑浑更加沮丧:“可如果新科状元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我怎么办?更重要的,如果新科状元已经有了家室这不是硬逼着把我塞去当男妾么!!!!” 南宫耀月摸摸郑浑的头:“你放心,皇上如此宠爱你,必然不会委屈你的” 郑浑长叹:“希望到时候他能良心发现吧……”盯着南宫耀月的肚子看,郑浑突然又飞来一句:“你都有小孩了,不知道小闵是不是也有小孩了” 上官浩淇神色一愣。 郑浑干脆扭头看他:“对了,小闵呢?好久没见他了,他怎么样?” 拧了眉,上官浩淇没答。 南宫耀月看他忽而就垂了眼睑的样子,心里当即不悦,便开口就不道:“他几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什么?”郑浑惊诧:“开玩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南宫耀月拧眉:“浩淇之前找到过他,是他自己不肯回来”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走?”收起了方才的玩笑模样,此时的郑浑一脸肃色。 “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南宫耀月哼道:“不过就是房里的下人听了墙角说是浩淇要落他孩子罢了,他居然也不等浩淇就……” “曜月!”一直沉默的上官浩淇突然开口阻止南宫耀月。 郑浑却已经明白,只一脸诧异的看向上官浩淇:“你真说过这话?” 上官浩淇微微拧眉:“不过便是随口一说罢了可他却当了真” “随口一说?”郑浑当即翻脸:“你到底懂不懂一个小孩一个哥儿来说意味着么?那是他们的命!你居然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只是随口一说,如果这话是叫曜月房里的人听见你要落了曜月的孩子,曜月你还会留下吗?” “会留下”南宫耀月端了茶杯轻敏一口,而后一脸的平静看向上官浩淇:“先杀了他,我再立刻” 上官浩淇脸色当即阴沉。 郑浑也一脸肃然的看着上官浩淇:“曜月有这个本事可以杀你,但是小闵没有,他手无缚鸡之力更只是一介平民,如果你真的想落他孩子,我不走,还留在这里等着送死!” “所以你现在也是想来数落我吗?!”上官浩淇明显不悦。 郑浑却只是在笑:“我只觉得你这会是自作自受!”怫然转身,郑浑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句话随风飘来:“小闵的性子想来有仇必报,且十分记仇,劝你一句,在事情还没恶化之前,赶紧把人找回来吧”若不然,后悔与否,怕上官浩淇都不值得自己同情。 第40章 拒不愿认 这些日子,秣陵一直在帮南非打听家里人的下落,如果不是曾经在街上见过阮微跟君纳的话,秣陵都要怀疑,其实南非的家人早已全都迁走别处,不在京城,而不过也幸好秣陵一直坚持着,在今天才终于找到了一点眉目。 皇城街口处,有一家面饰店的掌柜,听说是几个月前才搬来得,还是姓郑。 秣陵不确定这掌柜是不是南非的家人,却只迫不及待想要去确认一下。 来到这面饰店的时候,秣陵站在门外朝这里张望半响,确定店里没有掌柜只有两个工人,秣陵这才上前拉住一人:“这位小哥,耽误你一点时间跟你打听点事好吗?” “什么事啊?” 秣陵问:“听说你们这家店的老板是几个月前从城外迁移进来的,姓郑,叫郑荣舟是吗?” 小哥拧眉,面有戒备:“你打听我们老板做什么?” 秣陵轻笑:“是这样,郑老板有个小儿子叫南非,前些时候出点事,所以便拖我来打听打听” “我们老板……” “你找错人了” 小哥才开了口,店门外,就有声音传来。 秣陵一愣,还没扭头,门外的人便已经踏了进来:“我父亲不叫郑荣舟,你该去别处问问”是阮微。 小哥站在两人中间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阮微却拧眉看他呵斥:“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干活!” 小哥连连点头,转身离开。 秣陵将阮微仔细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认错,微微眯起了眼:“阮微?南非的小嫂子,既然你在这里,那看来我是没有找错了” 阮微拧眉,脸色透着几分冷然:“说了,你找错地方了,我父亲不叫郑荣舟,家里也只有一个独子哪来的旁人?” “你不承认吗?”秣陵拧眉:“你父阮家,居住城外的小镇,相公南浚今在尚同书院读书,女儿君纳如今才一岁半的年纪,会有错吗?” 阮微眉宇拧的更紧,脸色阴沉:“谁知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看你一身的穷酸相别是想要乘机来骗钱财的吧!” 秣陵诧异,还没反驳,阮微就朝店里的伙计呵斥:“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把这叫花子赶出去!留在这里让他闹事不怕影响生意吗!” 两个伙计回神,忙上前架了秣陵就朝外拖。 秣陵大怒:“阮微!你为人小嫂怎得却是这般德性!南非如今流落在外无家可归你听得他的消息居然不闻不问就急着让人把我赶走,你不怕南浚知道这事饶不了你吗!”怒吼着,秣陵也被两人推出店门,愤怒的吼声直引得街上行人停驻围观。 阮微一脸寒霜,站在门边怒瞪着秣陵:“我才初到京城不久,家里何来弟妹流落外在?你若再胡言乱语毁我名声,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秣陵一人挣不过两人,只能看着阮微怒吼:“你敢说你不认识南非!你敢说南浚不是你相公,你敢指天发誓你没有说谎没有居心不良不认自己的小舅子不想让南非回家!怎么?如今你们搬到京城里来有钱了是大户人家,南非被人休弃落魄了就高攀不上你们了吗!南浚如今在尚同书院不知外面的事,待得来年出来,如果他知道你对他的弟弟冷眼旁观他对你岂肯罢休!!” 听这话,阮微气的手臂发抖,咬了牙就怒道:“给我好好打这个胡说八道的!!!” 两个伙计闻声楞了一瞬就当真动手开揍。 阮微气的脸色发青:“你想要认亲戚也别胡乱的认!来我店门前大吵大闹你是何居心,我虽刚到京城不久却不是什么都不懂,你想要骗人钱财也该是去找别人,来我这里闹些什么!” 秣陵被两人轮番打着,挡了这拳,挡不住那脚,每一会就被两人踹翻在地,无法还手:“有你这样的亲戚当真是不认也罢!可是南非……南非如今有着身孕,他底子不好,留在外面终究不是办法,如果不是为了他,你这样的人我也不想招惹……” “他有身孕于我何干?我凭什么要收留保他!?”阮微咬牙,总觉得有些话藏在心里即将脱口而出,却看着店门前围观了不少的人而只能咽了回去:“把他给我哄远些!别留在这里影响生意!”甩袖,转身进了店内。 两个伙计听话,架了秣陵就给拖走,秣陵似乎被打了严重了些,一时间居然没了力气反抗,脸上的淤青一块一块格外明显。 被人拖到拐角处的巷子里,秣陵坐在地上连着咳了几声,原以为这两人想要再朝自己动手,没想到放开自己之后,这两人居然询问其了自己的情况。 “怎么样,还撑得住吧?” 秣陵明显一愣,只抬眼看着两人。 之前的小哥似有不忍,蹲在秣陵身边,脸上也有难色:“刚才兄弟动手揍你也是没有办法,少东家有命,兄弟我也没办法,劝你一句话吧,这时候老板跟老板娘都不在,你要真有急事还是多等些时候在来比较好” 秣陵一把将他抓住:“那郑老板他们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 “回老家了”小哥道:“前些时候,不是天天大雨倾盆的下吗?听说是老家的祖坟被洪水给冲了,赶着回去修葺呢,恐怕这些日子都回不来的” 秣陵命令,难怪阮微胆子这么大,原来是二老不在。 小哥又道:“这些时候劝你别来这店里了,这少东家脾气古怪,这里的街坊看着老板的面子,面上不说什么,可心底里对少东家也不怎么喜欢,你还是回去,照顾好人,等老板回来了再说吧” 话音落,一旁的伙计就开始催促了:“别说了,再不回去少东家又要发脾气了,他那脸子我可是已经看厌烦了,赶紧走吧” 小哥点头,拍拍秣陵,便起身出了巷子。 秣陵坐在地上歇了一会,才爬起身来,远远了看了店里一眼,揉揉脸上的伤口,才转身离开。 回到荒屋的时候,天色已暗,小元正在厨房忙着晚膳,南非披着外衣正在院子里面逗着围栏里的小鸡仔,秣陵长长一叹破罐子破摔直接推来闸门走了进去。 “你回……”南非听见动静,才刚扭头,在看见秣陵一脸清淤后,不禁一愣,忙上前:“这是怎么了?你被人打了吗?是不是……是不是上官浩……” “不是,你别担心”安抚住南非,秣陵翻身关上闸门:“我这是在外头跟几个无赖打架了而已,一点皮肉伤没什么事” 听见不是上官浩淇,南非松了口气,拉着秣陵就朝屋子里走:“房间里有药酒,你跟我来,我给你擦擦” 秣陵忙道:“没事了,回来之前我去张大夫那里擦了药,明天醒来就好了” “真的?”南非问得狐疑。 秣陵笑:“我骗你做什么?” 南非轻叹,复又拧眉,面色担忧:“好好的怎么会跟人打架呢?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遇见的小偷,追钱袋的时候被打的,不过没事钱袋我已经拿回来了,那些小偷也送官服了” 南非拧眉:“钱袋没了就没了,要是丢了命岂不是划不来吗?” “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看南非面有愠怒,秣陵好笑;“好了好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还差不多”南非道:“小元已经在做菜了,你去洗个脸,换下衣服出来吃饭吧” “嗯”秣陵摸摸肚子:“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也饿得紧了” 南非一愣,垂眼拧眉,好半响在秣陵开门进屋之后,突然唤他:“秣陵……” “嗯?”秣陵停步,回头:“怎么了?” “我父母……别找了吧” 秣陵一愣。 南非却只续道:“你帮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有他们的消息,也许他们早已不在京城了,你也别在为我奔波了……”今天秣陵在外与人打架,如果明日突然就没了性命,那是不是自己连累了他呢?秣陵回步,走到南非身边,拍了拍他:“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不过也许你父母真不在京城里,等你平安生了豆豆以后,我在陪着你,一起慢慢找,总会找到的”那个时候不论天大的事,想必两位老人都已经回来了吧? 第41章 全都是错 南非身体底子,早已坏掉,怀着豆豆的这些日子,每日全都是靠着药物的滋养,虽平日里看着并无什么异状,但肚子的越来越大,南非的脸色就一天比一天的白,直看得秣陵跟小元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着。 但好在有张大夫在旁诊看着,对于南非的情况,也只是叮嘱小元跟秣陵在往后的日子仔细照看着,其他的也没多说,不过看张大夫的神色,似乎南非的情况,也不像两人想的那么严重。 九月天,天气最是阴沉不定的时候,早上阳光明媚,到了晚上却总是阴雨阵阵,气候也冷,这些日子,秣陵也不敢在出去了,就担心如果出事,小元会六神无主。 “南非,要不要出去转转?” 院子里,看着南非百无聊赖的站在围栏边,盯着围栏上的夕颜花发愣,秣陵淡淡垂眼,突然就给了这个提议。 “可以吗?”南非眸色一闪,转眼看他,一双眸里,似乎突然有了光亮。 秣陵看着他的眸子,原本还在犹豫这个提议合不合适,但看的南非突然就亮了起来的眼,顿时觉得这个提议其实也不错,毕竟荒屋这里,藏了这么久,一直以来就只有自己跟小元陪他,他虽不然总是安然自逸的样子,却也还是会憋闷无趣。 秣陵点头:“我可以带你去张大夫的医馆坐坐,太远的地方,就不能去了” 南非当即点头如蒜:“可以啊,其他地方我也不敢去了,就去张大夫的医馆,走走,说起来我都还不知道张大夫的医馆在哪里呢” 秣陵笑:“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给你拿件衣服,免得气候突然冷了,冻着” 南非连连点头,小元从屋子里跟着秣陵出来,揉着睡意朦胧的眼咕哝道:“怎么?你要带南非出去?要去哪儿啊?什么时候回来?” 回到南非身边,秣陵给他披上衣服:“就去张大夫的医馆坐坐,饭前回来” “哦……那到时候我先把饭做好了,等你们回来一起吃”小元点头,打着哈欠似乎困意还浓。 南非看他这样笑了笑:“你要去吗?一起去转转吧” “不了”小元摇头:“我还想再睡一会,你们去吧” 秣陵笑道:“那我带南非走了,你回去再睡会吧” 小元点头,转身又进了屋里。 秣陵拉着南非搀扶着他便朝外走。 张大夫的医馆位于康庄街上,南非跟着秣陵来到这里的时候,街上人烟稀少,医馆里也没有有病人,就连张大夫也不再医馆里面,只有一个小童在这里坐镇,遇上张大夫倒也不觉得有何失落,原本秣陵就只是想要带南非出来散散心的,不过既然张大夫不在,秣陵就转而带着南非入了接,却也只敢在医馆附近走一走,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南非突然停步,拉住秣陵的手摇了两下。 “怎么了?”秣陵狐疑看他。 南非一脸讨好的模样,指着前方的小吃摊看着秣陵:“豆腐脑……” 秣陵好笑:“想吃了?” “嗯嗯嗯!”南非狂点头,一双眼闪闪发亮的看着秣陵:“两文钱一碗”不贵的。 秣陵摇头,领着南非便错步上前:“老板,来碗豆腐脑” 豆腐脑只是一种民间普遍的小吃,虽然简单但味道却是极佳,以前在镇上的时候,南非便颇为喜爱这豆腐脑,只是……从来了京城之后,这东西却是再也没有尝过,现在突然得见,自然是免不得一番嘴馋。 一碗豆腐,让南非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一眯眼,那卷长的睫羽便愈发清晰而又浓密,倒是平添了一股子少有的媚。秣陵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当即在想,或许在足月之前都应该带南非出来走动走动,心情豁然了,对孩子也有很大的帮助,总闷在荒屋那里,免得爱胡思乱想。 吃了豆腐脑,南非咂咂嘴,双眼闪闪发亮的看着秣陵:“回去的时候我们要不要给小元带一份也让他尝尝?” “也好,这些日子,也辛苦他了,就当是慰问吧”秣陵一笑,又朝老板喊道:“再来一份大碗的,带走” 南非一愣:“大碗的小元一个人吃得了吗?” “回去便当是加菜了” 秣陵道轻笑:“让你在旁边看着小元吃不会嘴馋了吗?” 南非点头傻笑,在老板将打包好的豆腐脑递上的时候正准备要伸手取接,秣陵却抢先一步道:“还是我拿着吧,你只有注意看路,别只顾着盯着肚子就好” 蹩蹩眉,南非两手轻轻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虽不满于秣陵的话,心里却还是欢喜的。 看秣陵拧着豆腐脑,转身离开摊前时,南非扭头看他:“要回去了吗?” 秣陵道:“既然来了,就去医馆在看看吧,如果张大夫出诊回来了,就顺便让他给你把把脉” 南非拧眉:“可我不觉得身体不好啊,就时有时会比较懒而已” “还是看看吧”秣陵坚持,垂了眸,看着南非这几乎白的没有什么血色的脸,秣陵心里还是担忧:“让他把把脉总不会有什么错的” “哦……”应了一声,南非不再辩解。 只是今天,张大夫许是当真太忙,秣陵带着南非又折返回了医馆时,张大夫还是没有回来,小童看他们那失望的样子自告奋勇给他们把了脉,只道出来的话,跟往昔张大夫的交代也差不多,南非耸耸肩,抬头直盯着秣陵,秣陵被他盯得好笑,拍了拍南非道:“知道了,是我杞人忧天,好了,我们回去吧,别让小元久等了” 南非点头,跟着秣陵一起转身,朝着门边走去,可步子还没踏出门外,迎面而来的人却将南非给惊了一跳,秣陵更是下意识的就将人护住。 两人定了定神,再次看向门边的人时,南非猝然浑身一僵,两手死死拽着秣陵,就一个劲的想朝秣陵身后躲去,秣陵见得对方是谁,心里也惊骇一场,而对方却只是拧了眉,神色略沉得看着两人。 “浩淇,你来这里做什么?”门外传来的是南宫耀月的声音,进了门,当南宫耀月看见藏在秣陵身后的南非时,面色也是一愣,而后不悦随即浮现脸上。 上官浩淇看了一眼南非紧抓着秣陵,而后又拧了眉看向南非的脸:“找了这么久,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又另寻了良人,亏得我还担心你,怕你出事” “我……我……”动了唇,南非想说些什么,可是一眨眼,那日的景象却突然在脑海里面浮现出来,僵硬的身子一时间开始颤栗起来。 秣陵心中惊疑不定,只伸手揽住南非,看着上官浩淇狐疑问道:“公子是否认错人了?”见上官浩淇转眸看向自己,秣陵一笑拍拍南非道:“这是我的内子,小非,今日特意带他来这里找张大夫复诊的” “小非?”上官浩淇冷哼,转眸又看向南非:“我倒不知道你何时连个名字都给换了” 紧紧拉着秣陵,南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了” 秣陵将他护着,朝上官浩淇道:“内子乡野村夫,性子向来胆小,方才差点冲撞了公子,这会子必然是不安了,还请公子大人大量,别与内子计较的好”说吧扭头看向南非:“好了,别怕了别怕,我们回家吧,妞丫头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上官浩淇拧眉,欲想要将两人揽住,南宫耀月只站在一旁,伸手将他拉住,而后上官浩淇便只能看着秣陵将人带走。 暗自握紧了身侧的手,南宫耀月死盯着他的背影:“这里是在街上,你总不好让百姓间传你堂堂王府世子,于街头与人抢妾吧?” 上官浩淇扭头看他:“可小闵才是我的男妾!” 被上官浩淇的一句话砸的心里发疼,南宫耀月只忍着不愿发作:“但他早已将你休离了!” “笑话!他区区一个男妾,有个资格来休离我这个相公?” “所以……”看着上官浩淇的理直气壮,南宫耀月深深吸了口气:“你心里是喜欢他的”松开抓住上官浩淇的手,南宫耀月转身朝门外踏去:“南宫府,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不用送我了” “曜月……”上官浩淇一愣,忙追出去一把抓住南宫耀月。 南宫耀月回身看他,眉宇拧得死紧:“你以前怎么玩闹,我如今为了孩子,都可以不予计较,但是你如果还放不下一个已经不要你的郑闵,等孩子出生以后,我到底嫁不嫁你,我想我需要认真考虑” “你又来置什么气?”上官浩淇脸色微黑:“好端端的说这胡话做什么?” “是胡话吗?”南宫耀月冷笑:“我自己的孩子,我宁愿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也不要他跟我以前一样,从小就在期盼着父亲关怀却只能在失望中渡过,你这次前往庶远可以一个人认真想个明白,你心里到底是想要我,还是想要郑闵,我只有一句话,我绝不与人分享我自己的男人!”不理会上官浩淇听了这话,心里到底是何感觉,南宫耀月一把将他甩开,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走人,只将上官浩淇一个人丢在医馆门口。 车轮轱辘轱辘的响,南宫耀月坐在里面,两手捂着肚子,方才还气势强硬的人,一下子就湿了眼眶,大颗大颗的眼泪,管制不住的直往下掉,落在凸起的肚子上,转瞬便湿了衣衫。 跟上官浩淇几乎是从小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也不是说要放下,就能轻易放下,尤其是在知道有了孩子以后,为了孩子,南宫耀月刻意回来找他,可是呢……上官浩淇已经娶了男妾,在知道孩子的事后,他又千方百计讨好自己,跟自己重修于好,郑闵是他的男妾,自己不喜欢他是理所当然,可是…… 为什么郑闵都走了,上官浩淇还一直这么惦记着? 以前的那些人,也不看他这么认真过啊? 说好了是把自己送回家,免得上官浩淇不在,自己一个人在林王府被王妃刁难,却为什么只在街上一看见路边摊前的郑闵,就急忙的要停下马车…… 只是一个男妾,一个已经不要上官浩淇的男妾,他自己也说了,以后不会在意找他只是怕他死在外面而已,却为什么今天会是这种情况? 想得越多,南宫耀月心里就越是难受。 谁能做的真的如斯大方,看着自己男人为了旁人魂牵梦萦? 怕是一次就已经要发狂了吧。 可是自己看了多久? 三年还是……五年? 到底重新与他修好的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 想得越多,心里就愈发难受,眼看着快到家了,南宫耀月急忙忙擦了眼泪,想要装得若无其事,可是还没下车,肚子里却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犀利得当即就让他浑身一软,倒在马车里面,低头看向肚子的时候,却只发现自己的腿间的衣襟,不知何时,竟已惹得鲜红一片…… 医馆外,见到上官浩淇后,南非的心里便一直不安定着,抓着秣陵的手一直颤栗不止,也不知他是心里还惦记着上官浩淇,还是害怕上官浩淇,或许是两者都有,毕竟那人是南非曾经的相公。 “我以后都不出去了……”低着头,南非突然喃喃低念,秣陵垂眼看他,南非依旧在强调着:“我以后再也不出去了,要是……要是他以后发狠了想要抢我豆豆怎么办……”才说着,南非却居然红了眼眶。 秣陵一愣,忙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不会的,别乱想,孩子什么时候出生他都不知道,他更不知道你如今在哪,他怎么能抢孩子,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小豆豆可经不住的” 南非愣愣点头:“对,他找不到我,他找不到我就不能抢我豆豆”抬头看着秣陵,南非又一脸警戒:“你以后出去一定要万千小心,他现在见过你了以后遇上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一定要绕着走,不能让他遇上了” 秣陵心里长叹,揽着南非你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一路心神不定的回到荒屋,南非心里还在后怕着,眼前却感觉有火光跳跃。炙热的气流一波波翻滚过来,猛然抬眼,却只看见眼前的房屋居然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怎么回事!?” 南非大惊。 秣陵也震惊了,急忙上前,一时间只能傻愣愣得盯着眼前的火海。 南非站在一旁,楞了一瞬,猛然想起小元还在屋里,当下惊怕得脸色全变:“小元!!!”大喊着,要从大喊着,南非疯一般的就要冲上前去,秣陵猝然回神,急忙一把将南非抱住:“南非别去!!” 南非不管只挣扎着,看着已经完全笼罩在火海里面的房屋哭喊着:“小元他屋子里!他在屋子里睡觉!他还在里面啊……” 第42章 陋屋缝雨 荒屋的火势很大,整间屋子都笼罩得金灿的火焰之中,足见得这火已经烧了很久,南非看着眼前的火海,整张脸都被火光映照得金华灿烂,秣陵将他死死扣着,一点也不敢松开,再看着眼前已经无法补救的火势,心情瞬间全都沉到了谷底。 小元……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真救不回来了? 秣陵紧绷着心,将怀里的南非死死按住,不让他冲上前去:“南非冷静些,你现在不能闹!听话!”其实秣陵心里也寒也怕,毕竟之前出门时,小元还揉着眼睛跟两人说话,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间谁能接受他没有了。 南非摇头,上唇紧咬着着下唇,死抓着秣陵的手,颤栗不止,好半响才沙哑着嗓子自责道:“我不应该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的……我应该强要他跟我们去的,这样就算失火了,他也不会有事……我不应该留他一个人的……” “南非……”秣陵眼眶微红,将南非整个抱在怀里:“房子失火,我们都想不到,你……别怪自己……”如果真要怪,其实自己才是应该要怪的人吧? 不带南非出去。 不把小元一个人留在家里。 这样,即便是失火了,有自己也总能及时的把火灭了,不管如何,也不至于会让小元没了。 可是,好端端的荒屋为什么会突然失火? 是小元不小心才引起了大火,还是……有人蓄意放火? 这荒野处谁知道他们几个藏在这里……张大夫! 想到这个人,秣陵一震,把自己都给吓了一跳,可是认真想想又不对,张大夫没有理由要害他们。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小元无意引发了火灾的吗? 百思不解,秣陵只两手紧抱着南非站在原地,正浑身冰凉着,却咋然听得似乎有人在喊,秣陵抬头一看,就见得大火旁,有人绕过火屋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发现那人是谁,秣陵心里的石头当即大喜:“南非,是小元!小元没事,他不在屋里!” 南非一愣,猛然转眸,只是满眼水雾视线一片朦胧,直到小元已经气喘呼呼的跑到两人跟前时,南非才终于将他看清,推开秣陵便急忙伸手将小元抱住:“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没了” 小元反手抱住南非,大大的喘了两口气才道,一身狼狈,像只花野猫似的,反手抱住南非:“我没事,只是房子没了,我什么东西都没来得急拿出来” 秣陵拧眉:“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会起火的?” “我不知道”看着两人小元拧眉道:“我原本是在屋里睡觉的,后来去了一趟茅房,可是哪知道回来后屋子就起火了,我想救火的,可是火势太大,我一个人不行,灭了一处一处还有,每一会就都给烧了,除了钱袋,其他的东西都在屋子里面” 南非抓着袖子给小元,擦拭他一脸的污渍,眼眶到现在都还湿润着:“屋子烧了就烧了,只要你人没事那比什么都好” 小元长叹;“原本还想要给你们做晚饭的,可是现在……”别说晚饭,连住宿都成问题了。 南非抓着两人,扭头看向那片大火,毕竟是自己住了几个月的地方,一下子没了哪能会不难受的,可是,还不等他动唇说些什么,腰腹猝然一阵疼痛传来,便让他弯下身子,闷哼一声,两手捂住肚子。 秣陵跟小元当即大惊:“怎么了?” “肚子……”南非话没说完,小元便问:“不舒服吗?是不是胎动,你放松心绪忍一会也许就不疼了” 南非拧眉,小元话音一落,便已经站立不住:“不行……很疼……” 秣陵惊的满脸寒霜,急忙一把将人抱住转身就疾步而走,原本拧着的豆腐脑也掉在地上碎了满地:“南非你忍一会,我现在带你去医馆找张大夫!” 小元在旁顾不得房屋被烧的阴霾,只急忙跟上。 南非两手死死捂住肚子,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这会子已经看不出再有什么变化,只是那面上的痛苦,直看得秣陵心绪下跌,脚下的步子一点也不敢停。 南非突然的情况,让小元一脸慌张,只恨不得生对翅膀出来飞到张大夫的医馆去,秣陵更是后悔与自责,如果知道南非会突然发生不适,早前就应该留在医馆等张大夫回来的,那现在也不会这么提心吊胆。 “疼……”小声吟着,南非两手死死捂着肚子,脖颈上的筋脉都有些凸出,因着他近日的肤色苍白,肌理下的筋脉顿时清晰异常,僵硬的身体缩在秣陵怀里,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是大汗。 “南非别怕,忍一会就好,我们马上就到医馆了,就快到了!” 南非牙根紧咬,呼吸急促:“豆豆还……还不足月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小元看他这难受的样子慌了脸色,却还是忙安抚道:“你别怕,哥儿受孕一般等不到足月的,早产是正常的” “可是……呃……”似乎疼痛愈发厉害,南非话没说完,便忍不住低吟起来。 秣陵满脸寒霜,脚步一点也不敢停下,发快的步子只差不是用奔跑的了,可是这时候他更不敢跑,要是把南非给摔了,怎能得了。 “你别害怕,别乱想,你跟豆豆都不会有事的,小元说的对,哥儿早产这是常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更别吓到豆豆!” 南非大口喘息,努力忍耐:“是……我……我不乱想……不乱想……啊……”咬紧着唇,将脸埋在秣陵怀里,南非不再说话,只是那难受的低吟一直从嘴角溢出。 秣陵低头看他,怕他的身体会受不住,当下便猛然朝小元喊道:“小元,你先去找张大夫,最好让他赶紧过来,快去!!!” “是!”被秣陵一吼,小元回神把腿就开始狂奔,只速度太快,一下子没有稳住,直接一个跟头滚了下去,疼得小元龇牙咧嘴,却不敢耽误,只急忙爬起身来,就狂奔而去。 第43章 豆豆来了 小元率先狂奔而出,小道里秣陵抱着南非朝前快步疾走半点也不敢耽误,南非埋在秣陵怀里,忍得丝丝低吟愈发难以自控,下唇几乎都咬出血迹,浑身痉挛:“秣……秣陵……”努力一把抓住秣陵身上的衣服,南非双眼紧闭,发鬓早已湿透:“我……我……不行……你放我下来……” 秣陵哪里敢停,两手将他紧抱着已经有些气喘:“不能停,这里荒郊野外的,怎么能让你在这里……” “可是……”忍耐着,南非仿佛是在用极大的力气才能将话说完:“我真的不行……等不到了……快放下……啊!……” 秣陵一惊,忙停步,将南非放到地上:“南非!你……”才出口,秣陵便因为自己掌心的鲜红而变了脸色。 落了地,南非当下更是无法自控,身子一软便只能躺到地上,痛苦的呻吟再也忍耐不住。 秣陵楞了一瞬,猝然回神也不敢再胡思乱想,只看着南非已经被血染红的裤子,伸手便直接给他扒了,那一动连着南非体内似乎有更多的血液顺着流淌出来,直将青葱的草地都给染了血红一片,整个完全就是触目惊心。 “啊……!”侧躺着,南非几乎将身子都缩成一团,呻吟低哑,浑身都止不住的痉挛。 秣陵看得心惊胆战,额上全是冷汗,努力镇定,只跪在地上伸手给南非揉着肚子:“南非,南非别怕,听话,调整呼吸,慢慢来,别怕” “秣……秣陵……”南非睁眼,一双眸尽是雾气:“秣陵……” “我在的,我在这里,你别怕,听话,慢慢来然后再用力!”接孩子的事,秣陵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在以前听张大夫说过一些,虽知道自己一个门外猝然给南非接子是很危险的行为,但这个时候谁能管得了这么?不赌一赌,只怕南非跟孩子都会危险。 南非听着秣陵的话,咬紧牙让自己冷静,一息一息的调整呼吸,感觉才刚好了一些,肚子里的蠕动猝然传来,当即疼得南非大叫一声,猛然用力,似想要顺着肚子里的蠕动,将那东西推出体外,可结果却是无功而返。 秣陵看他疼的浑身发软,手背上,颈子上,鬓角边的筋脉都凸显出来,似乎已经到了极致,秣陵心里当即有些发慌,忙将南非的上身抱住:“南非,南非别气馁,再来一次,再用力” 被秣陵扶起上前,南非半坐起身,身体的异物似乎也因此而有些朝下坠去的感觉,五指死死抓着秣陵的臂膀,南非忍着难受,大口大口的呼吸,发鬓上的汗渍沿着脸颊的轮廓滚落而下,南非能感觉身体里面有东西在缓缓的流出,只是不能确定这流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自己疼了多久,南非都有些不清楚了,只觉得这种折磨似乎异常的漫长,靠着秣陵的身体,南非吸气呼气,如此反复似是在积攒力气,只是每一次力气用光之后,除了一阵阵的疼痛,其他的都没有感觉,秣陵低头看他,在南非因为猝然用力而浑身绷起的时候,伸手按向南非的肚子,南非大叫一声,几乎扬高了头,身下的那处猛然撑开之后却是向被什么卡住,再无法动弹,当即就让南非只能僵硬着,一直不停的喘息。 一身湿漉漉的南非这会子就像是才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上的肌理几斤白的透明,异常吓人,尤其是身体里的那种异样,更是让害怕不止,就怕孩子会出意外,当下抓了秣陵的手,忙道:“你……帮我看看……有东西!……” 秣陵一愣,忙放开南非去查看,当下神色一喜,就朝南非道:“南非,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再用力,只要一下孩子就可以出来了” 听这话,南非虚弱一笑,躺在地上,两手死死抓紧底下的草泥中,大口大口的呼吸几下,随着一声高声的呻吟,却像是猛然用尽了身体了所有力气,突然间,人就没了意识。 秣陵大惊,已经被南非的昏厥吓的惨白了脸色,连手都控制不了开始发抖:“南非!南非快醒醒啊!快醒醒!豆豆已经出来了,就差临门一脚了不能休息啊!”豆豆的头已经出来了,身体就卡在颈子的部位,要是南非在这么昏厥下去,就算后面孩子出来了,只怕也早已因为窒息而死。 拇指死死掐着南非的人中,秣陵慌乱得几乎快没了分寸,正大声喊着南非的时候,远处却传来的小元惊呼的声音,扭头一看,跟在小元身旁的神色匆匆的张大夫。 秣陵眸色一喜,当下就急忙大喊:“张大夫!南非他昏过去了!你快来啊!!!” 张大夫急忙奔跑上前,话也不问,拿了银针出来就给南非的人中扎去,当即疼得南非低吟一声,这才睁开了眼,掀起衣袍看了下南非的情况,张大夫一边吩咐一边在药箱里面翻找:“秣陵你抱着他的上身让他半坐起来,这样他更容易使力一些”说着,翻了药片出来就给南非嘴里塞去。 秣陵不敢多问,只浑身发颤的将南非的身上抱着,像之前一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张大夫也拧紧了眉,看南非醒来,便伸手向他肚子揉按着喊道:“来现在用力!不用怕的,老头子在这,一定会保你们平安的!” 南非看他一眼,心里顿时轻松不少,仿佛似乎没那么怕了死抓着秣陵的手,便咬牙使力。 小元站在一旁,怀里抱着毯子,已经被吓的目瞪口呆脸色发青。 张大夫掰开南非的双腿,一脸寒霜,口中的指令让南非一次一次的配合着,而后在南非猝然一声大叫中,看了时机,将整个上身已经出来的孩子抓住,便朝外一拉。 “啊!!!……”南非惨叫着,那一瞬的撕裂,仿佛似要将南非扼杀,绷直的身体猝然软下,只能靠在秣陵怀里大口大口的呼吸。 被张大夫拉出来的孩子,一身都透着猩红,颈子上不知道是还缠了什么东西,小元早已背过身去不敢在看,张大夫只冷静着取下孩子颈子上的东西,朝着小家伙的屁股上用力抽了两巴掌,原本一直安静的孩子这才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声响格外响亮而又稚嫩,却是那么好听。 “出来了出来了!小豆豆终于出来的!!!”小元一喜急忙转身将怀里的毯子放到地上,抽了个小棉被出来就急忙铺开。 张大夫将孩子放上去时掰开孩子的两只小腿看了一眼当即笑道:“福气不错,是个小子”说着就用毯子将小豆豆包裹起来,又从药箱里面找了帕子给小豆豆擦去脸上的血污。 南非早已虚脱靠在秣陵怀里,听着孩子的哭声,只淡淡勾了嘴角,人便昏厥过去,秣陵吓了一跳,忙低头喊他:“南非!南非!张……” “没事,他就是太累了”打断秣陵焦急的喊话,张大夫抱着豆豆,哄了哄,对秣陵道:“之前小元跟我说了你们房子失火的事,现在他这个情况,你们还是先到我那里去呆着吧,这月子忌讳太多,随便一个小病养不好都是一辈子的” “谢谢张大夫!”秣陵一脸感激。 小元拿了剩下的毯子上前,想要给南非盖上,却因为南非身下的血污而只能作罢,便随手铺开在地:“这毯子是张大夫让拿的,你把南非放上来吧,这样就不会受凉了” 秣陵点头,抱了南非上前放下,便用毯子将他整个裹了起来一点风都不敢让他受。 张大夫抱着豆豆,小元给他拿着药箱,秣陵抱着南非,三人一起离开这里,直朝张大夫的家里而去…… 这一次,没被火烧死,没难产而死,当真是有惊无险…… 作者有话要说: 早前发文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里谢谢11393883亲的地雷,然后再谢谢铁锰结核???亲的地雷~~你们很让我惊喜啊~>< 第44章 我会告状 南非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房间里有名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满是慈爱的声音跟带着无尽的宠溺跟孩子说话,南非楞了半响,似才回神一般,妇人抱着孩子转身,见得南非醒来,脸上的笑意更甚:“你醒了,这小豆豆可真可爱呐,眼睛又圆又大的” “是豆豆?”南非更惊。 妇人笑着,将豆豆抱给南非:“给你看看,小孩子很漂亮” 襁褓中的小孩已经被清洗干净了,脸上的肤色白嫩如玉,正着双眼当真是又大又亮,睫毛很长,弯弯卷卷的能让南非看得格外清晰,就是嘴巴稍微大了一点,不过一点也不突兀,整张脸型都十分配对,很可爱,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更是玲珑,许是见到了自己爹亲,小豆豆微微一勾嘴角,竟就这样笑了出来。 “他居然笑了……”南非感觉诧异,惊喜着伸手将小豆豆抱住:“这么小居然就会笑了” 妇人在旁看得小豆豆的小脸,也跟着一脸愉悦:“到底是自己爹亲啊,只要看这么一眼就能笑了,我可是逗了半响他都不给笑的”看南非抱孩子的方式不对,妇人立马指正:“孩子不是这样抱的,得横着让他躺你怀里,头靠你手臂上,手得抬着他的小屁股,这他才会舒服” “谢谢……”南非满是欢喜,这才看着妇人问道:“不知道您是……” “你叫我一声张阿嫂就行了,那张大夫是我家老头”阿嫂笑道:“之前你们来的突然,我也没收拾出什么,只暂时腾出了我家张哥儿的这间房让你歇着” 南非一愣:“那张哥儿他……” “他早年的时候就已经嫁了,没事儿”阿嫂笑道:“他嫁得远,一般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这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就先将就着吧,看你睡了一个下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过来,你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可不能出来的,受了寒可不是小事” “谢谢阿嫂……” 张阿嫂开门出去,南非便低头看着怀里的豆豆,小豆豆一直睁着双眼,盯着南非,见南非又看像自己,小豆豆呆愣了小片刻后,豆豆又再次笑了,这次笑容有些深,眼睛微微弯了,裂开的嘴巴露出里面还没长出牙齿的小牙座,粉嫩嫩的一小片,软绵绵的小舌头贴着唇边也似一副想要吐出的样子。 南非看得一脸欢喜,将豆豆抱紧了些,与他额脸相甜着。 在肚子里的时候小豆豆就一直很乖,都不怎么闹腾,现在出来反倒淘气了,居然一见面就给办了个小鬼脸。 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月子里的时间,南非一步也不得踏出房门,整日就在房间里面陪着豆豆。 在这里有张大夫就近照看着,南非的情况倒也还好,只是这一次不知损伤是不是厉害了,身下那处当初的裂伤,养了许久一直没有痊愈,偶尔发作时直弄得南非时常发烧。 眨眼的时间,一月过了,月子里的小豆豆原本就不太贪睡,出了月子更愈发精神,躺床上的时候,小手拉着自己的脚趾玩,有时候还能把脚趾给塞进嘴里,咬的脚趾都是口水。 小元看着这种高难的的动作小豆豆做来毫不费力还乐此不疲,惊诧的双眼大睁,用手戳了戳小豆豆的脚掌心:“你不疼得吗?怎么每次都爱这么玩?” 小豆豆哼唧一声,一脚给小元踹去,翻身侧躺,又扯了另一只脚趾抱了咬着玩。 小元惊诧:“黑,这小子居然还会踹人!” 南非靠在床头正喝着药汤,伸手摸摸小豆豆的手掌,反被小豆豆一把抓住就不给放开了,张阿嫂在一旁看了笑道:“出了月的孩子可都精灵着呢,你以为他们不懂事,可是他们却什么都懂呢” “真的么”小元狐疑,戳戳小豆豆肉嘟嘟的腮帮子故意凶他:“你是讨厌鬼!小淘气!” 小豆豆眨巴眨巴眼睛看他,似乎没懂。 小元继续撞得一脸凶恶的看他。 南非喝完了咬,擦嘴笑道:“你可别故意吓我” 小元依旧一脸的凶狠:“就是想看看他到底……” “咿……”小元话没说完,小豆豆突然就一脸委屈的样子看着南非,南非才刚一愣,小豆豆就委屈的张嘴哭了。 张嫂一看小豆豆的样子哭得好假,不禁诧异笑道:“黑,这小豆豆居然就会告状了” 小元看得语塞。 南非失笑,将小豆豆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小豆豆爬在南非胸口,依旧显得十分伤心,却根本没有眼泪,哭得很假。 南非被他逗得好笑,柔声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小元叔叔欺负你,爹亲帮你打他”抬手一巴掌给小元拍去,故意凶狠得道:“让你欺负我家豆豆” 小元委屈:“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欺负他了” 小豆豆看他一眼,立马就不哭了,两手抱着南非,一撇头转向一边便要准备睡觉。 他这样子,看得几人好笑不止。 秣陵踏步进门,似乎因为听见了屋子里的笑声,也跟着挂了满脸的笑意:“什么事这么高兴,还没进门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 “你回来了,老张呢?”张阿嫂追问自己老头子。 秣陵道:“师傅还在医馆里面,我回来拿点药材,还要回去”跟着张大夫来了他家,秣陵为了南非的身体开始接触药材,慢慢的就被张大夫给惦记上了,打算收做徒弟,当然拜师不是这么好拜的,因为张大夫还惦记着那根上百年的人参。 上前看了看趴在南非怀里的小家伙,秣陵眼底的疲倦似乎也减去许多,伸手揉揉豆豆的小脑袋:“原本还担心你一直闷在屋子里会憋坏,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南非笑道:“豆豆很乖,有他陪着哪里会觉得闷呢” 小元狂点头:“就是,这小子脾气可坏了,刚才还会告状” 秣陵诧异:“是么?这么快就会告状了?” 张阿嫂笑道:“可不是,非得看着小元被打了这才不闹,还真没见过哪家孩子能这么早就醒世的” 秣陵眼角都是笑意:“那说明这小子将来可能前途无量啊” “借你吉言” 南非道:“我不要他将来能有所作为,只要可以平安无灾的长大就好了” 秣陵道:“这孩子将来如若当真凡人的话,就算你想要藏,怕也藏不住,不过现在说那些还太早,这时候只要他乖乖的就比什么都强,过来秣陵伯伯抱一下” 都是熟人,小豆豆也不人声,被秣陵抱着倒也乖巧,只是那双眼睛实在漂亮,只看一眼就让人格外喜欢,秣陵朝他小脸上亲了一下,看向众人笑道:“幸好这是个小子,要是个哥儿指不定将来可是个大美人了,要是姑娘,怕以后还得祸国殃民了” 张阿嫂当即轻斥:“口没遮拦,尽胡说” 秣陵笑笑,又道:“对了,来之前听说下个月就要准备开始科举了,这头三天是院试,据说过不了院试的回被放出来,等再下个月才是正式开考,对了,来之前还听说皇上今年开选殿试,但凡入了三甲的都可以进殿试,金科状元将由皇上当朝钦点” 乍听这话,南非当即一愣:“由皇上当朝钦点?” 张阿嫂一听,连连点头:“这样好,这样就不怕有人浑水摸鱼了,要是真能进得了殿试,有没有真材实料,皇上一试便知,这样就不怕会埋没人才了”说到这里,张阿嫂不知想起什么又道:“想当年要不是朝廷腐败,用钱都能卖个状元,哪来那么的苛捐杂税,非逼得百姓没了活路才肯罢休,当初逃难的时候,那一路上可都是难民啊……” 小元迟疑:“可是……不是说皇上今才不过二十吗?一个小皇帝能试得出什么真材实料?别只是虚张声势吧?”万一又被人糊弄了呢? 秣陵拧眉:“小元,这话在外头可不许说啊,是要杀头的,知道么?” 小元一惊,忙闭嘴嘴巴。 南非微微拧眉,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却也说不出来,憋了半响才道:“文武百官的面前做不得儿戏,皇上即有此举,想来也不是没有墨水的人,到时候且看着就好了”而后又笑道:“再说如果他真那么没用,百官哪里愿意臣服他呢?” 秣陵点头:“哪院试那天我陪你去看看名单榜如何?” 南非一愣,面色有些迟疑。 秣陵道:“总该是要出去走走的,也总不好一直闷在屋里,放心吧,不会有事” 看了一眼秣陵抱着的小豆豆,南非这才点头:“好啊,到时候也带豆豆去,要是能见到我二哥就最好不过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南非不知道,院试一旦通过,考生们将会被转送贡院,直至殿试之前都不能出来。 这两日天气有些阴沉,总是毛雨菲菲。 尚同书院的花园里,南浚站在凉亭底下,一身的白色校服衬得南浚气质格外出众,再看那俊朗的外像,到愈发让人觉得南浚一身都是贵气。 离家将满一年,越是接近科举,南浚心里就越是想念家人,虽说男儿子在四方,可是家中二老年迈,如何能轻易便放得下呢?更别说女儿君纳如今不过才两岁左右,正是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又哪里能忍心丢着不管,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要高中了,才能有脸回去拜见家人。 “郑南浚”心里还在想着女儿父母,身后就听有人在喊,南浚刚一回头,就瞧见一个与自己同岁的男人站在自己身旁,是武班叶修拓,一心立志要成为武状元的大男孩。 “快考试你,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叶修拓与南浚同岁,只是看来不如南浚为重,有人有些好动,但心肠不错,是个爱打抱不平的烂好人。 南浚笑笑,扭头看他:“那你不去练武又来这么作何?” 叶修拓道:“自然是有事找你了” “何时?” “听说你成过亲了?”叶修拓一脸的好奇。 南浚点头,也明白过来:“我已有家室,女儿如今都两岁大了,待我回去之后便要允诺我当初离家时曾说过的话,要立小微为我正妻,以后此生只唯他一人” 叶修拓一噎姗姗笑道:“何必一颗树上吊死呢?你想想你都离家这么久了,万一你那什么微的深闺寂寞不等你了,你岂不是很冤枉?” 南浚拧眉,似有不悦,叶修拓干脆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干脆兄弟我介绍个人给你吧,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大美人,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关键是!她能孝顺公婆,三年还可以给你生两,怎么样?” 南浚好笑:“你说的是你妹妹叶澜依小姐吧?” 叶修拓狂点头。 南浚道:“叶兄好意,我心领了,我如今并无再另娶婚配的打算,更不敢耽误叶小姐一生,还是请叶兄另择良人吧”而后转身就走。 叶修拓看着他的背影,忙追上去:“郑南浚,咱们再商量商量呗,你别急着走啊……”不怪叶修拓如此着急,只能怪这世上好男人太少,为了自己妹妹他这个当兄长得也得狗腿一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今晚上时间还早,状态还好,看看三点之前能不能再出一章,不是夜猫子的建议可以睡觉了~~(~﹃~)~zZ喵~ 第45章 科举在即 一月的时间眨眼便过,很快的,院试这日便已经来到更前,尚同书院作为为朝廷培育人才的地方,因是新朝初建,所以管制十分严格,院试这日,书院里来了三位大人,负责这次院试初考。 依照规定,这次考生进入考场,不得携带任何物品,就连笔墨也不得自备,考场门前,有专人一个个对着学生收身检查看是否有舞弊嫌疑。 只是对于作弊一事,仍旧还是有人存着侥幸的心理,却连大门也没能通过就被人收出小抄,经一呈报,主考当即大怒,下令将人赶出学院,直弄得一些人在大门外拉扯哭喊着求情,却只能被人硬生生拖了出去。 南浚站在队伍之中远远的看着那些同窗三年的同学,一朝间便将三年的心血化作灰烬,心里直摇头叹息,却并无同情之意。 行到考场前,面对搜查之人,南浚摊开双手,极致配合,完后,领了自己的位牌,便可进进入考场,这时南浚也才知道这考场之大,足以容纳整个学院的所有学生。 考场的上方端坐的三位朝中大臣,都是这次的考管,一人为主,余下两人为辅,而后,另前后再有九名共计十八名监场,规模之大有些出乎意料,只是院试都遮掩壮观,不知日后的贡试又会如何? 这几日,南非的身体情况算是比之前好多了,脸色红润不少,只是肤色依旧还是那样的白。 快两个月岁领的小豆豆这几日花样有些多,晚上的时候不爱睡觉,也不爱让南非睡觉,非要南非抱着哄才肯罢休,要不然就一直在闹。 许是发育好了很多,每次只要有人跟他说话,小豆豆便会不停的微笑,似乎能听懂一般,兴致高扬了小腿还会不停的踢动,十分欢快。 这些日子,秣陵跟着张大夫学习,两人常常弄至入夜了才会回来,张大夫兴致好时,回到家总会哼哼两声曲调子,小豆豆原本是被小元放在水盆里面正在洗澡,乍然听见外面的声音,就跟着唔唔喔喔了起来。 小元一愣,有些迷茫的看向南非:“他这是想说什么呢?” 南非也有些不懂。 张阿嫂拂水给小豆豆擦洗着,听了两声,发现门外是自家老头子的声音笑道:“恐怕是听见张老头在哼小调了吧” 小元诧异:“哼小调?小豆豆能听得懂?” 南非道:“听不懂,估计就是喜欢吧” 才说着,房门一响,秣陵扶着张大夫突然开门进来,夜风一下子卷道屋里,冷的小豆豆浑身哆嗦,张阿嫂脸色一黑,立马呵斥道:“死老头子!又喝酒了!还不把门给关上!” 进门时发现大家在给豆豆洗澡,秣陵就已经反手关门了,只不过张大夫似乎喝高了,一脸的笑吟吟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骂了。 小元看差不多了,就将小豆豆从水里抱出来,南非立即用毯子裹了擦干净急忙将孩子包好,免得受凉。 将张大夫放到椅子上,秣陵才上前看向南非:“怎么这个时候给他洗澡,也不怕受凉” 南非对这些不太懂,还没回话,张阿嫂就道:“小孩子,别养得太娇气了,得养大气一点,现在虽然晚了,但水是热乎得,孩子泡在里面没事”说着,强调一改,有些阴阳怪气的斜眼张大夫:“只是下次回来,你们别在突然开门就好了,至少问敲敲门看看里面在干什么” 秣陵自知理亏,还没发话,张大夫就醉醺醺的道:“我今天高兴,想来看看豆崽子!” “去你豆崽子!”张阿嫂叉腰骂他:“你一身的酒气不许接近孩子,免得熏坏了他” 张大夫当即长叹,一脸的委屈,然后就又开始哼哼唱唱了起来。 小豆豆刚洗完澡,舒服得正是最有精神的时候,在南非怀里听了一会,就看着南非,小嘴一嘟就哦噢哦噢软软哼了起来。 南非好笑,轻轻拍着小豆豆对他道:“知道呢,张爷爷在唱歌,你是不是也想唱啊?” 小豆豆微微拧眉一脸的认真还在软软附和着。 张大夫一喜,看向张阿嫂一脸的得意:“你看看你看看……豆崽子都比你会欣赏……”咧嘴笑笑,张大夫一脸醉像:“我再来给你唱个黄梅戏的啊……” 张阿嫂当即一脚就给张大夫屁股上踹去:“戏你的大头鬼!为老不尊尽在晚辈面前丢脸!”上前拧了张大夫耳朵就给拖走:“回去醒醒酒去!别在这里吵他们休息” 张大夫被揪了耳朵。不敢挣开,就只能可怜兮兮得哼道:“老白菜啊……地里荒啊……哥儿嫁了……婆娘凶啊……” 张阿嫂更怒,又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你再胡乱嚷嚷今晚上就给老娘睡地铺去!” 两人拉拉扯扯,争吵声没一会就消失门板背后。 屋子里,小元跟秣陵还有南非听着张大夫那可怜兮兮的唱声,相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失声而笑。 小豆豆看着南非在笑,自己也跟着一起笑,这会子连那稚嫩的咯咯声都笑了出来。 南非低头看他,一脸宠溺,点了点他的小鼻头:“别人笑,你也笑,你知道别人在笑什么吗?” 小豆豆听不懂,还是咯咯的笑,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南非将小豆豆抱紧亲昵的蹭了两下,小豆豆两手一挥,就抓着南非的衣领不肯撒手了。 秣陵在看了笑道:“这叫父子连心,因为知道你高兴,所以他也高兴” 南非感慨:“要是我父母知道小豆豆这么可爱的话,一定也会很喜欢豆豆的,只是……”笑意僵了一僵,南非轻叹:“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郑家二老早前回乡重修老家祖坟,好呼了好些日子才算是全都忙完,原本是想着科举快到,都已经打算回京城了,没想到郑姥爷在弘福寺却生了大病,仿佛随时都能撒手人寰,郑家二老不得已只能赶往弘福寺照顾老父,就连一向喜欢外出的郑闵也在这里陪同双亲。 院试这日,天气有些微凉,秣陵带着南非出门的时候找了斗篷给他披上,帽子一盖,便遮了他大半的脸,不仔细正面瞧来,根本就看不见他的样子。 抱着豆豆随着秣陵走在前往考场的街上,南非心里依旧十分不安,秣陵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没事的,上官浩淇两个多月前就领兵走了,短时间内估计暂时不会回来的” 南非一愣抬头看他:“真的?什么时候?” 秣陵笑道:“就在豆豆刚出世不久,街上的百姓可都看见了,也不知他是要出征打仗还是去做什么,放心便是” 得这话,南非才整个放松,长长的呼了口气:“那样就好了,遇不上他,我就放心了” 第46章 放榜单日 两人同行来到书院外的时候,书院外空荡荡的几乎连个人都没有,南非扭头四下张望,看着此处的冷清不禁一脸狐疑:“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秣陵也有些狐疑:“你等等我去找人问问” 小豆豆趴在南非怀里,许是第一次看见外面的景象,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到处张望,又卷又长的睫毛就如同南非的一样黑密,眸子里满是好奇,一点也不安分。 秣陵不知是跑到什么地方去问人去了,好半响时才折返回来对南非道:“刚才问了些人,听他们说这次院试要考四天,至于名单榜就要等考完的第三天后才会公布,我们来早了” 南非眸色略微一暗,抱着豆豆轻轻拍了下,笑道:“没关系,反正也出来了,不如就顺便带豆豆转转”提到小豆豆,南非一脸的笑意全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我还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像这会子这样什么精神又好奇的” 看着南非怀里的小豆豆,秣陵也跟着露了笑意,摸摸豆豆白嫩嫩的小鼻头:“外面的世界他没见过,突然出来了,当然会觉得稀奇了” 小豆豆转眼看向秣陵,嘴角一勾,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豆豆一笑,即便南非心里再有阴霾,这会子也全都一扫而空,两人转身直径朝着街上缓步行去。 入了人流多的地方,这里吆喝声,嬉闹声都不绝于耳,路边的小摊上各色的风车呼噜呼噜得转,小豆豆转眼一看,当下就移不开眼了。 南非正跟秣陵说着话,两人都不知小豆豆看见了什么,眼瞅着那纸风车越来越远时,小豆豆突然不干,肉嘟嘟的小手拍着南非的衣襟就呜呜得哼了起来,南非一愣低头看他:“怎么了?” 小豆豆看着远处的纸风车还在呜呜哦哦的哼着着,秣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当即笑了:“怕是想要那玩意了” 南非跟着扭头一看,顿时好笑,抱着豆豆两人便一起上前。 竹架子上的纸风车太多,小豆豆似乎已经看得目不暇接,没一会,就揉着眼睛晕倒在南非怀里,秣陵笑笑,伸手取了个漂亮的纸风车便给小豆豆手里递去。短嘟嘟的五根小指头抓住纸风车,小豆豆一脸的认真看得十分稀奇。 南非看他这个模样,顿时好笑:“你才多大点啊,能玩什么呢” 秣陵道:“两个多月,不小了,已经会找小玩意儿了” 给了铜板,两人转身又朝街头走去。 南非便一直垂眸,看着怀里的小豆豆。 似乎有了个稀奇的心玩意,小豆豆两手拿着,表情十分认真,将纸风车翻来翻去得看了好几遍,最后两手抓着,就要把纸风车朝嘴巴里送。 “哎,这个可不能吃”南非好笑,给他抢了下来:“小馋猫,也不看看是什么东西就往嘴里送” 小豆豆哦噢哼着,明显不满爹亲抢了自己的东西。 南非失笑:“怎么?还不高兴了” “哦哦……”笑豆豆小脸十分严肃,真的不高兴了 南非笑意更甚。 秣陵也道:“这小子脾气似乎不太好啊” 南非辩解道:“豆豆这叫果敢利落,是个好性子!” 秣陵失笑,两人并肩走了一段,秣陵看见街上有桃木制磨牙棒,便用三文钱买了一个,给小豆豆戴手腕上。有了新玩具,小豆豆完全忘记了被爹亲抢走的纸风车,两手握着磨牙棒认真看了半响,最后张口塞嘴巴里面,含了半响,看南非不跟自己抢了,小豆豆当即扭头就朝秣陵咯咯笑出声来。 看小豆豆这样子,南非啼笑皆非,秣陵也是难掩笑意:“没被抢,这会子可高兴了” 南非摇头:“这性子,怎么说才好” 小豆豆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有新玩具,咬了一会,又看着南非咯咯的笑,直把南非心里给软成一片。 这次院试,要考四天,考完了还要三天后才能公布名单,虽然见不到二哥,但每日看着小豆豆粉嫩嫩的小脸笑嘻嘻的样子,再坏的心情也都会晴朗无云。 只不过第一天带出去时,小豆豆似乎玩上了瘾,第二天,午膳之后,小豆豆吃饱了,原本躺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脚趾玩,一看南非来了,就盯着他呜呜哦哦得哼了起来。 南非好笑,将小豆豆抱在怀里点了点他的小鼻头:“怎么了?咿咿呀呀得想说什么?” 小豆豆表情十分认真,甚至还拧起了不太明显的小眉毛看着南非,咿呀哼着。 南非看他这个样子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表情?想表达什么,这么严肃啊?” 小豆豆咿咿呀呀喔哦半天,似乎因为南非不懂而有些着急,尖叫一声,把手腕上的磨牙棒狠狠塞进嘴里。 小元在旁看着,笑道:“他这样子会不会是想出去玩啊?昨天回来后他就一直咬着磨牙棒傻笑呢” 南非一愣,看着小豆豆:“要出去玩吗?” “喔……”小豆豆十分严肃。 必须是想出去玩了。 南非一叹:“那就出去转转吧” 小元笑道:“我陪你去吧,顺便去街上买点菜回来” 正午时,出去转了一圈,回家后小豆豆见人就笑,明显十分高兴,只把众人逗的乐不思蜀。而后,每日,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午饭后,小豆豆就会一脸严肃的小表情看着南非——要出去玩。 一眨眼,七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这一日小元跟秣陵都陪着南非一块来了书院门外,在这里有不少的人将那公布榜单的告示栏都给围得水泄不通。 小豆豆似乎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人一下子就有些激动,直在南非怀里踢着双腿,小元陪着南非,秣陵扒开众人费了不小的力才挤了进去,抬头细细一看,结果在留名榜上的第二栏就看见了郑南浚的名字,当下让秣陵喜的忙扒开众人朝南非跑去。 “怎么样?我二哥是留名了还是被除名了?”南非有些激动,又有点担忧。 秣陵笑道:“他被留名了,还是稳当当的第二名!” “真的?”这消息让南非大喜:“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我今天能不能见到他?”这个结果让南非有些激动。 秣陵道:“你等等,我再去问问”说着,秣陵转身又跑去询问大门边的人。 南非站在原地,心里藏不住的全是为二哥高兴,当下就抱着小豆豆难言笑意的对他道:“豆豆,你刚才听见了吧?你二伯被留名了,要是他能回家的话,也许今天我们就可以看见他了” 小豆豆还是那样,有些激动看着南非,闪亮亮的眼里全是笑意,听了南非的话还喔了一声,似在回应。 南非欢喜着,扭头又朝榜单的方向看去,不禁意的却突然楞了。 小元看他有意狐疑问道:“你怎么了?” “我好像……看见我小嫂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来抓虫的…… 第47章 匆匆一瞥 放榜这日,书院门口人影太多,那匆匆一瞥让南非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抱着豆豆,南非狐疑着想要上前,却被小元一把抓住:“南非,那边人多,你别过去,会挤到豆豆的” 南非一愣,低头看着向怀里的小豆豆,小豆豆呜呜哼着,面朝南非露了微笑。南非也勾了嘴角,转头看向小元:“你帮我抱着,我过去看看” “可是……” 不等小元说完,南非打断:“我去确认一下,如果真是我小嫂子,那说不定我能找到我父母,如果不是就算了,在这里等我” 小豆豆刚一被小元抱着,楞了片刻,看南非居然转身就走,当下就不答应,叫喊起来,胖嘟嘟得小手挥舞着要把小元打开,小元一脸焦急,只能抱着小豆豆哄,扭头去看秣陵离开的方向却不见秣陵回来,小豆豆眼看着爹亲不理自己,当下就哇得一声哭了起来,一张小脸十分伤心,豆大的眼珠子直从眼角滚落,看这情况,小元更加焦急了。 南非不敢耽误,急忙扒开众人挤上前去,却已经不见了阮微的影子,扭头四下看去,也不再见有什么异样,当下急的扭头四下张望。 离家太久,南非对家里人都十分想念,尤其是即将生下小豆豆的那个时候,只恨不得母亲就在身旁,可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父母搬家了自己不知道,秣陵帮着自己找了许久,原本以为遇上阮微就能找到父母就可以回家了,哪知道却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好在后来,豆豆平安了,自己也没事,有豆豆整日陪着自己,心里倒也暖和了很多,可是对父母对家人的思念却没有减少过,只是放在心里想着,却不再希望还能在京城遇见,但是今天,自己突然在书院外恍惚看见了阮微,不管是自己眼花了还是如何,南非都非要一探究竟。 只是今日书院外的人实在是多,大家都是来看看自己的儿子是被留名了还是被除名了,有人因为儿子的留名而欢喜,有人因为儿子的除名而伤感,还有的是不知结果正焦急着的家人,人很多,南非都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来了多少人,只能爬了高处,张望着底下的情况,最终终究还是让他看见了,那走向路边准备要乘马车离开的人。 “阮微!!!”南非大喊,一脸惊喜着跑下高台就朝阮微的方向冲去,只是人太多,行动有些受助,但南非却全然不顾,一张脸全是看见嫂子的惊喜:“阮微!阮微!别走!我在这里阮微!!!”如果阮微真在京城,那自己的父母必定也在京城,只是不知在什么地方。 心里欢喜雀跃着,南非不管不顾直朝前中,口中一直在喊阮微。 快上马车的阮微似乎也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回头朝后张望一眼,片刻却是拧了眉,毫不迟疑的爬上马车,车夫一挥马鞭,马车当即就跑了起来。 南非见阮微朝自己的方向看来,心里欢喜,却还没来得及朝阮微招手,阮微却已经上了马车,而后绝尘而去,南非不禁一愣,当下更是用力冲出人群,追着阮微的马车:“阮微!!!”跑了太久,南非已经跑不起了,肚子发疼,膝盖发软,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地上,幸好是堪堪稳住才算没事,可是看着阮微马车的离开,却一脸的迷茫跟心理瞬间涌上的失落与……难受…… 秣陵问清楚情况回来,远远的就看见小豆豆哭闹不止,任凭小元怎么哄都哄不好,又不见南非在旁,心里不禁狐疑:“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南非呢?”秣陵要伸手接过小豆豆,小豆豆却不答应,只哭闹着挥打双手。 小元一脸紧张与不安:“南非说他看见他小嫂子了,已经去找了,都好一会了” 咋听这话,秣陵当即惊了:“糟了!”惊呼一声,秣陵转身就开始四处寻找南非,只是这里人太多,想要一下子就找到也没那么容易。 小豆豆闹着要爹亲抱,没有爹亲就一直哭闹着,眼泪都把脸颊染湿了一整片,直让小元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秣陵去找南非,不在身边,小元看小豆豆哭得这么伤心,干脆抱了小豆豆走向街边,买了个哄小孩的拨浪鼓逗他。 咚咚咚的声响十分清澈,小豆豆被吸引了主意当即就哼哼两声没再哭了,小元大呼口气,将拨浪鼓塞小豆豆手里,才刚教着他晃了两下,小豆豆尖叫一声又哇哇得哭了起来。 小元头大无比,一脸痛苦,实在没了办法就只能抬头四处张望,可是没想到,他没有看见南非跟秣陵,倒是被另一个人锁住了视线,那一瞬,小元浑身一颤,转身就想要跑,却硬生生被人叫住了脚步…… 秣陵找到南非的时候,他正正愣愣的站在路边,看他身边无人,秣陵这才松了口气:“南非,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南非扭头看他,神色似乎有些激动一把抓了秣陵的手:“秣陵,我刚才看见阮微了,可是……可是他不理我……” 秣陵心里很想操人,脸上却只能忍着:“会不会是你太想他们所以认错了?” “没有!”南非一脸慎重:“我不会认错的,他是我小嫂子,我怎么可能认错呢?可是他为什么不理我?他明明已经看见我了,却还是要走?” 你这嫂子本来就不说好人! 秣陵很想这么说,却顾忌着南非的感受只道:“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你看这里人这么多,就算你当真看见阮微了,指不定阮微没有看见你呢?不然得话,他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不理是不是?” 这话听着似乎有理,南非也安心多了:“可能是吧……不过阮微既然在这里,那我父母一定还在京城,这两日我想再找找” 秣陵心里长叹,脸上却只能哄着:“你还是先照顾好豆豆吧,找人我去就好,这才分开一会,你没看见豆豆都哭成了什么样子” 提到自己的孩子,南非的脸上忽而就挂了笑意:“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丢下他了”话是如此,可是南非还不知道,他跟豆豆已经……没有以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到了这步,其实我对豆豆也有不舍,只不过泪滚……我只能对不起豆豆了…… 第48章 假公济私 科举考试,从院试到贡试将近用了两月时日,前者赏同书院几乎有一办的学子都被除名,只留下一半的学子被密送贡院,而后贡院一考,尚同书院几乎只留下了十名学生,其余人等也皆被除名,最后一场,便是殿试。 此番殿试,被留下来的人并不多,不过区区五十来人,可见这一年的科举之严与难,大千学子轮番淘汰却只有五十人能过得贡试,科举三甲进士只有三名,但能入得殿试也算不错,至少会被留名以任管制,只是与这官场中能留多久,就且看个人造化。 而郑国公府中,眼看着殿试越来越近,郑浑的心就越来越寒,因为为了能把自己嫁出去,皇上连嫁妆都早已经准备好了,只待钦点了新科状元之后,状元府内就可以立即大婚!完全都不用准备的。 花园里,郑浑爬在石桌上像一滩死水,整个欲哭无泪。 郑源拿着酒坛过来,看着郑浑这一副即将赴死的样子,笑了笑上前拍拍他的头:“混小子,要嫁人了舍不得我么?” “滚!”郑浑龇牙:“你果真不是我亲爹啊,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皇帝哥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还会跟着你同流合污!!!” “老子本来就不是你亲爹!”郑源笑得一脸得意,拍拍郑浑的头:“你放心,明天殿试的时候我会在旁看着的,要是那新科状元真那么糟,我一定不会答应让你嫁他!不过……”郑源眯眼:“要是新科状元真长的那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我一定把你打包捆了双手送上!” 郑浑瞪他:“那要是新科状元已经有家室了呢?” 郑源拍他肩膀:“你放心,我会给你安排个厉害的陪嫁嬷嬷,帮你把那家室给拉下来扶你上位!” “滚!”郑浑泪流满面,自己这个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一点啊。 郑源朗声大笑,又看自己儿子这实在担忧得样子,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好了,之前我就问过皇上了,听皇上的意思,这新科状元他心里已经有数了,殿试什么的,不过就是想提前试试这个人罢了,那都是个过场所以你别担心” 郑浑怒指:“你们这是舞弊!滥用职权!狼狈为奸!为虎作伥!假公济私!!!” 郑源眉宇一挑,当年的土匪气又冒了出来:“老子愿意!皇上高兴!你有意见?有本事去把御书房给掀了!” “……”土匪老爹的豪气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郑浑不想见他,独个哀怨的幽幽回了房间。 所以这次殿试,明着是考状元,其实也是皇帝给在郑浑挑男人。 有一个脾气不好又爱玩的臣弟,别说郑源这个当爹的,其实皇帝也很头疼。 一眨眼,殿试这日已经到了,大殿内,郑南浚低头站在大殿中央,大殿两边成排而立的则是朝中大臣,大殿上方高坐着的便是当朝新君,大商君王,君王虽说年纪轻轻,但到底还是从战场上出来的,端坐的身姿,一身的明皇得龙袍,头戴皇冠,冠上珠帘闪耀夺目,为着皇帝更添气概,郑南浚站在贡士之中只是远远的一眼轻撇,便已觉得吾皇新帝当真是不凡,只是一个身影就已经散发着慑人的威严。 季长鑫上前,略见的嗓音高昂得说了一串的话,最后命人点香计时,并让诸位贡士入座正式开考。 南浚摊开考卷,只见得考卷上只给了一个题目:论本。 咋然一看,南浚微微一愣,眉宇轻拧,待得那香都烧了一截时这才提笔落字。 郑源里在朝臣之中,第一眼远远的就在里面找到了南浚的身影,眯了眼肆无忌惮的打量,却觉得只有一个侧面似乎不够,这想法才落时,南浚似乎有所感觉,当即转头,猛然一下就抓住了郑源的视线,郑源一愣,心想这个号犀利的反应。大殿上方季长鑫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不得东张西望!若再有违者,直接取消殿试除名在外!今后再不得参与科举一事!” 南浚一愣,心里大呼好险,当下也不再管身后那道打量的视线是怎么回事,只让他大大方方的看,而后又过片刻,这才继续书写,只是香还没烧完,南浚便已经要停笔交卷了。 郑源看得心里惊呼不止,这么早第一个就交卷是嫌死得太慢了吗?为什么不多写写留到最后一个再交!!! 但他的怒吼,南浚显然是不会听见的,才放了笔,便有小太监上前将试卷取走上交季长鑫手中。 季长鑫结果,正想交给皇帝,皇帝却并不多言,只示意季长鑫将卷子收好。 南浚这一交卷,给余下的贡试都带来了不少的压力,一直到香快烧完了,都再没人递交卷子,最后还是香烧尽了,众人才不得已断字停笔。 试卷被人收了上去,全都被季长鑫负责收好,当下贡试们立即起身,于大殿中央成队而立,等待皇帝发话。 皇帝只目光扫过众人,而后那清朗优雅威严却好听的声音突然与大殿之内回响:“朕有一虑,且看当下尔等谁能回朕,国之立初,是以先重内外轻,或以重外内轻” 仿佛带着回音的话音在大殿之内四处回荡,极尽华丽,话音落,大殿之内却久久无人回答。 “当维止于民” 片刻后,回应皇帝的话音,在贡士之中回响,声音平稳持重丝毫不见半点慌乱,众人扭头侧身让开,说话得正是南浚。 皇帝再问:“何以维止于民?” 南浚道:“民之本即国之根,根本得固则内之安,国之清内之肃,肃清矣正何忧外扰?本根不固,内肃不清,又防外忧,岂不危矣!” 皇帝再问:“古有四义,可知何为四义” 这次南浚并无迟疑:“上行国义,且行君义,后行人义,再行孝义” “哦?”这个回答,似乎让皇帝颇感兴趣:“为何不是上行君义,且行国义?” 南浚答得不卑不亢:“国义,家矣,国义不存,君义何在?国若毁矣,何来主君?” 南浚的话听得郑源心里心惊胆战,虽说是已经内定了,但也别这么猖狂啊,随便一句话万一皇帝秋后算账怎么办?虽然小皇帝不会……可是……难保以后不会被小人做鬼。 果然下一刻,皇帝的话音就冷了许多:“你可知,仅凭你今日之言,朕便可定你一个妖言惑众之罪?”每一句都离不开国灭,这是在诅咒么? 南浚淡淡一笑,丝毫不为所惧:“学生知道,皇上不会”南浚抱拳:“皇上乃为明君,定不会乱杀无辜,更何况,学生今日只是回答皇上所问罢了” 听这回答,皇帝沉默半响,才复又开口:“郑南浚上前听旨” 突然的转变让南浚怔楞,慢了半响才错步上前拂衣而跪:“学生在!” 皇帝道:“今日朕钦点郑南浚为我大商新科状元,赐居状元府,择日将与郑国公之子郑浑成婚!” “皇上!”南浚诧异,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茬。 皇帝却根本就不理他,只朗声唤道:“郑源何在?” “臣在!”郑源大步上前。 皇帝道:“今特封郑浑为御弟,号封浑王,五日后与新科状元雨状元府完婚!” 郑源谢主隆恩。 皇帝看向其余等人复道:“余下之人各回府待旨,散朝!!!” 雷厉风行的皇帝一旦决定要跟大臣狼狈为奸之后,完全不给南浚说话的机会,想抗旨都不可能了,板上钉钉,这个混蛋小王爷南浚是娶定了。 第49章 大婚之时 在书院时,南浚曾收到父母托人带进来他们迁入京城的消息,所以此番出了皇宫,便可直接回家。 郑家如今位于最是繁华热闹的西城长街,四合院的屋子,说不得有多气派,却也比寻常百姓家好了太多。 看着这陌生的门第,南浚心里总有种说不出得怪异,待得上前敲门,见得小沙前来开门时这才有种回家的感觉。 “二少爷?”小沙楞楞看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男人好笑,伸手敲了敲小沙的头:“怎么?一年不见认不得我了?还不让我进去?” 听这话小沙这才欢喜着转身朝里面跑去,口中激动的大喊着:“二少爷回来了!阮主子,小小姐,二少爷回来了!” 南浚举步进屋,扭头看着四周的景象,前院宽大左右两边都是拱门,似乎还能通向别处,看着这里的景象,似乎家里的环境这一年好了很多,正如此想着,前厅的大门里,便有一人疾步人来,南浚停步,看着那人怔怔站在门边,眸里顿时溢出深情,看着那人笑道:“小微,我回家了” 阮微定定看他,好半响,见得南浚张开双臂,这才回神了似的朝南浚扑去,一把将人抱住:“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南浚将他抱着,垂下的眼睑里面透着几许宠溺:“想不想我?” “很想!每天都在想!”阮微紧紧将他抱着,似乎一点也不敢松开。 南浚抱着他轻笑一声,不经意的抬眸,却看得大门里被老妈子前来的小人似乎比一年前更可爱了,当下脸上笑意更浓,放开了阮微,朝那小人走去:“君纳……还记得父亲吗?” 君纳定定看他,似乎有些认不出他来,南浚心里一疼,将君纳抱进怀里:“君纳真的……不记得父亲了吗……” “我不要……”见到父亲,君纳并没有南浚想象中的欢喜,忽而就湿润眼眶,两只手用力推开南浚:“我不要……怕……怕……爹爹……爹爹……” 南浚怔住,只能堪堪松手,怕伤了君纳。 阮微在旁,听见君纳的话脸色一僵,正想上前抱过君纳时,君纳却只抱着老妈子的大腿哭:“我怕……怕……” 老妈子也有些尴尬,将君纳抱在怀里哄了哄,才对南浚道:“二少爷离家太久,小小姐认不得也是正常没事过两日就好了” 南浚叹息,话音中透着几分自责:“是我这个父亲不好,偏偏在君纳最需要我陪着的时候不在她身边陪着” 阮微上前,抓了他的手拉住:“只要你以后别再离开我们,君纳也不会再认不得你了” 南浚干脆将他拉近怀里:“以后我都不再走了” 小沙随后而来,一脸小花猫的样子看着南浚:“二少爷,我刚去给你烧水了,你要沐浴吗?” 南浚笑道:“还是小沙贴心”扭头看向身边的阮微,南浚低问:“你帮我更衣如何?” 房间里,水声作响,南浚泡在浴桶之内,长发披散,脸上尽是水渍,阮微在他身后挽了袖子,正帮他擦背,南浚叹了一声这才笑问:“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不见爹娘呢?” 阮微道:“前些时候闹水灾,把老家的祖坟给淹了,爹娘赶着回去迁移修葺祖坟,后来又收到姥爷在弘福寺重病的消息,爹娘就赶过去照顾了,连大哥也在那里” 南浚道:“姥爷年纪大了,总留在弘福寺休养不好,我打算明天就去把他们接回来” 阮微拧眉:“可是姥爷如今的身子受得了这般颠簸吗?” 南浚道:“我会处理好的……”而后想着今天在宫里的事,南浚又拧了眉:“今日在宫里……” “嗯?”阮微一愣,似乎也想起自己好像有个问题没问…… “皇上钦点我做了金科状元……” “真的?”阮微明显大喜。 可是南浚有话还没说完,叹了口气才道:“却也给我赐了婚……” 这下阮微楞了。 南浚转身看他,将他的手抓了握住:“此事是皇上下旨,根本就不容得我抗旨,但你放心,当初的话我都记得,即便我奉旨成亲,但我郑南浚之正妻依旧是你“ 阮微勉强勾了嘴角,把手抽了回去:“不知道皇上给你赐得是谁?” “郑国公之子,郑浑” 所以冤家总是这般路窄的。 一眨眼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南浚高中的消息与皇帝御弟郑浑即将成亲的消息同时传来,一时间,郑家平白来了众多客人,郑家二老与郑姥爷都被南浚直接接去了状元府,一时间的众人拜访送礼,直把郑家二老乐得合不拢嘴。郑姥爷似乎也因为终于能回道亲人身边,精神明显得好了不少,更有南浚成亲一事来冲喜,郑姥爷更是欢喜异常。 成亲这日,郑浑不死心得还想再逃次婚,可是还没出去就被人直接扛了进来,郑源跟在身后,懒洋洋的看了郑浑一眼,一拍手就让众人赶紧给他换衣服。 郑浑一看这症状彻底崩溃两手抱着郑源就求道:“爹啊!亲爹啊!你就放了我吧!我真不想嫁,郑南浚是谁我都不认识啊!!!!” 郑源装没看见,将郑浑按了回去:“你就老实的嫁了吧,我跟皇上一起给你选的夫婿不会错的,而且我之前打听过了,郑南浚在城外颇有名声,好多人都想着要把自己家的闺女哥儿嫁过去,可是郑南浚不答应,这种好男人居然就只为了一个男妾而不肯立妻,老子告诉你,要抓不住郑南浚的心,老子回头活劈了你!” 郑浑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你要这么喜欢那郑南浚那你去嫁啊凭什么逼我去,别以为真不是亲生的你就可以虐待我了!” 郑源依旧十分霸气:“老子就虐待你了怎的?有本事你告皇上去啊!” 郑浑暴走:“你跟皇上根本就是蛇鼠一窝!一丘之……” 啪—— 不等郑浑骂完,郑源当即一巴掌给他拍了过去,敲昏了直接给丢床上,并吩咐下人赶紧给他换衣服。 所以土匪的办法有时候还是很有效的,现在不就安静听话多了吗? 成亲这日,南浚换上了曾经穿过的一身大红喜服,只是比起当初的那一件,如今身上的这件显然华贵许多,阮微在旁看着,晦暗的脸色就一直没有笑过,连君纳难得过来想要粘他,都被他不耐烦的给推开。 这一年君纳已经学会一个人自己玩了,阮微不理自己,她就一个人跑到一边去玩,君纳这样子看来是懂事,可是……这种发展却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只是南浚才刚回家并不知道而已…… 换了衣服,临要出门之时,南浚走到阮微身边,将人拉近怀里,吻吻他的脸颊:“等呃回来,知不知道?” 阮微没理,一把推开南浚转身就走。 看他离开,南浚也拧了眉宇,对阮微却只有愧疚, 郑母在门边看着,也只叹了口气:“南浚,时辰快到了,你该去郑国公府了” “嗯,我知道,只是小微他……”他不太放心。 郑母叹道:“这种事,只有他自己想开了好,旁人劝不了的” 南浚拧眉,没再说话,只能踏步出去。 君纳蹲在一旁正独自玩着地上的泥,看大家都走了,一张小脸透着黯然,有些委屈,虽然眼眶微红,却也倔强,只是抬手给自己揉了小花脸,又继续玩泥。 一个人的世界很孤单,但君纳似乎已经习惯了…… 南浚来到郑国公府的时候,郑浑还在昏迷,但身上明显已经换了喜服,郑源拉着南浚说了好一会话,这才把人领进郑浑房间,并拍着他的肩膀道:“咱们家的小混蛋其实是个可爱的,你俩成亲以后,你可不许私底下给他穿小鞋,不过以那小混蛋的性子,估计也不好欺负,反正一句话成亲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南浚笑笑,并没回话,只是进屋后,看见郑浑躺在床上昏睡着,南浚不禁微愣。 郑源轻咳一声只道:“这样他会比较乖” 南浚暗暗挑眉似乎有些明白,却也并不点破,只上前打算将人抱走,移动的步子来到床边,见得床上的人,南浚倒是微微一愣。 连睡相也透着几分可爱,尤其是那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颊,被衣衫的颜色衬得微红,不难想象这人醒来的模样,自当十分可爱。怪不得会得皇帝这般喜欢要收做御弟。 心里感慨一番,南浚也干脆将人抱起,转身便走。 郑源在旁当即乐的欢呼大喜,一副恨不得赶紧把两人送入洞房的样子,南浚心里虽然无奈,却也无法,总不能让自己赔上一家人的性命,屋里多个人总比屋里没了人的好。 皇帝嫁弟,场面自然十分盛大却又热闹,只是没想到,回程的队伍,才刚走到一半,人群中却有人强行冲了出来,阻拦队伍前方,硬生生得逼停了队伍。 马背上,南浚一身红色,愈发衬得他的风姿出众,高高在上之像更显得格外丰神俊朗,可是那冲出队伍,被是吧拉住之人,却指着南浚破口大骂:“郑南浚!你为人兄不仁不义,自己弟弟流落在外,弄得骨肉分离,而今你却在这里高登榜文,迎亲纳娶!你有什么面目受得众人相拜!你凭什么!” 这人的话,让南浚狐疑,却不等他开口,一旁便有人上前呵斥:“休要胡闹!今日乃新科状元与浑王大婚之喜岂容你这个刁民在此放肆!还不将他拖下去!” 被士兵抓了,那人依旧十分狰狞,骂声愈发激励:“大喜!也不怕冲撞了吗!自己侄儿过世尚不足百日,你居然还有心思大办宴席吗!郑南浚你有没有心!你到底有没有!” 被人这般辱骂,南浚当即开口:“放开他” 那人得了自由,当下猛然冲上前来,一把抓了南浚坐骑的缰绳凶恶看他:“这个亲你敢不敢不成了!敢不敢跟我去看看你弟弟南非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第50章 二哥南浚 房间里,南非坐在榻上,抱着怀里的襁褓一脸的温柔跟慈爱,柔声哼着小调,似在跟襁褓里的孩子说话,修长的手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襁褓,似在哄孩子睡觉。 咯吱一声,房门开了,南非当即扭头,看向门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嘘……你们轻点,豆豆睡着了,别吵醒他……” 来人一身喜服,因为南非没有认错自己是谁而顿时僵在门边。 南非看他们不懂,这才满意低头看着怀里的襁褓继续哄着。 而来人……却完全楞在原地,一脸的惊诧,似乎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乖巧的弟弟,居然也会有认不出自己的时候…… 这是怎么回事? “小非……”忍着心里泛起的不好预感,南浚上前在南非身边坐下:“你……不认得二哥了吗……?” “嘘!……”南非还是刚才的样子,只是这一次更多了一份不悦:“让你小声些,别吵到豆豆!” “豆豆?”南浚怔楞,垂眸看向南非怀里的“豆豆”却是霎时被逼红了眼眶:“这是……”襁褓里,全是用衣服裹成的一团,再用小棉袄包裹好的样子,不靠近了,只会以为真的……是个孩子…… “是豆豆!是我的豆豆!”南非却是一脸欢喜的笑意,盯着怀里的豆豆:“豆豆是我的孩子,他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跟我抢的,我谁也不给……” 看着南非如此模样,南浚心里当即就像被堵了石块,又怒又闷,两手抓了南非的肩膀看他:“小非!你这怎么了?你好好看看,我是二哥!我是南浚,是你二哥郑南浚,你怎么会认不得呢!小非!?” “啊——!!!”出乎意料,南非突然尖叫起来,一脸的狰狞看着南浚,抬手就凶狠的朝他抓扯锥打:“不准你抢我的豆豆!!!不准!不准!!!不准抢……不准……” 看南非突然就失了控,小元跟秣陵在门边都惊了一跳,想要进去,却只看见南浚两手将南非紧紧抱在怀里,任南非打着。 被南浚抱着,南非彻底发了狠,锥打不够,最后竟是张口,狠狠一口咬在南浚身上,用力之狠,硬生生给南浚的肩头咬了血窟窿出来。 南浚疼的哼了一声,当即就脸色发白,却还是将人紧紧抱着,一点也不敢松手,小元在旁看着,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上前想要拉开南非:“南非,你快松口,别咬了,快松口啊……” “没事……”南浚忍着,垂眸看着怀里似乎已经失去常性的人:“他想咬,就让他咬,是我对不起他……” 南浚的忍受,似乎让南非放松了警惕,口中的力道逐渐轻了很多,南浚垂眸,看着南非一直抱着的的襁褓,眼眶发红,柔声哄道:“豆豆好可爱,你不向豆豆介绍一下我这个二伯吗?” 南非楞楞,这才松口,抱着怀里那用小孩衣物裹成的襁褓,一脸笑意的看着南浚:“嘘……我的豆豆最可爱的,他很淘气……洗澡的时候最喜欢笑,我跟你说他还会跟张大夫哼曲呢,每天中午啊他都喜欢往外跑,不答应就会耍性子……”将襁褓紧紧抱在怀里,一脸的幸福:“是不是啊……豆豆……小豆豆……” 南非脸上的笑很温馨,可是沾染着南浚鲜血的嘴角,却是一把刀狠狠的扎在南浚的心口,疼得南浚体无完肤。 眼角的湿润,忍了几次,却还是被逼红了眼眶。抬手摸摸南非的头,南浚哑声对他道:“听你说的,豆豆很机灵啊……是个淘气的……” “嗯嗯嗯!”许是因为话题牵扯道小豆豆,南非不见刚才的狰狞与凶狠,只有对豆豆无尽的喜爱:“他很可爱的,他还会瞪人,瞪人的样子最好玩了” 张大夫看着南浚的肩头一直在流血,拧了拧眉上前对南非哄道:“南非啊,我先带南浚出去一下,你在这里哄哄豆豆啊” “去吧去吧”南非毫不在意,抱着怀里的襁褓背过身去,就不再理会众人。 南浚出了房间,张大夫让他解下衣衫,给他看看伤口,衣裳脱下,那一初得血窟窿,直看的众人脸色惊变,南浚低头看了一眼,白了脸色眉宇紧拧。 伤口虽然很疼,可是更疼的,却是心。 对南非的记忆,南浚还停留在年前自己在家里为了阮微与南非争吵的时候…… 那时候……还好好的人,怎么如今再见时却会是这般模样? 张大夫找了金疮药出来,给南浚处理伤口,南浚拧紧眉宇忍得脸色又白了几分,握紧拳头,这才朝小元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非不是在林王府的吗?为什么现在会是这个样子?” “我们……我们早就不在林王府里了……”小元眼眶发红也全是管不住的湿润:“半年多前的时候,因为世子要落了豆豆,我们都跟南非逃出来了,可是发生了好多事……这些日子秣陵一直在帮南非找你们的,却总也找不到……” “那是因为阮微不想让我们找到” 秣陵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的阴霾:“如果当初阮微肯让南非回去与家人团聚,豆豆不会死,南非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听这话,南浚浑身一震,神色骤然而变:“这……这跟小微……” “这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秣陵的话,说得南浚浑身一震,愣愣的扭头看向房门管着的方向,想着里面那人现在的样子,南浚忍着想为阮微辩驳的冲动,只问:“那豆豆……是怎么死的?”   第51章 父子分离 尚同书院放榜单日,南非因为看见阮微而追了过去,为了不让小豆豆受伤,便将豆豆交给小元抱着,只是没想到,等南非跟秣陵一起折返回去时,小元跟豆豆都不见了,南非当即便有些慌乱,忍不住四下张望。 秣陵也是四处瞧了瞧,都不见小元的的身影,又看南非这紧张的样子,秣陵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焦急,豆豆跟小元在一块,不会有事的,我们在到处找找,指不定豆豆哭闹着,小元带他去找玩意儿了” 南非点头:“嗯再找找,再找找……” 豆豆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跟自己分开过,这次指不定是被小元抱到什么地儿玩去了,说不定等自己找到的时候,他正跟小元玩得正欢呢? 只是这一日,南非跟秣陵将整个书院的门口都找了几,却依旧不见小元跟豆豆的身影。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南非的心里越来越慌,明明就说了要让小元抱着豆豆就在原地等的,可是为什么找了几遍都不见他们?心跳越来越快,害怕担忧的感觉也越来越浓,跟秣陵再次碰面的时候,南非脸色都开始有些发白:“秣陵!你找到他们了吗?” 秣陵才要开口,南非便急忙伸头看向他的身后,除了那些形形色色的旁人,根本就没有小元跟豆豆的影子,彻底南非慌乱了,连抓着秣陵的手都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你也没有找到没有……小元……小元到底会把豆豆带去哪里?明明之前都说了好在这里等的啊……” “别急别急”秣陵连忙安抚:“会不会……会不会是他们先回去……”这话说出来,连秣陵自己都不能信,就算是要回去,小元至少也会等自己跟南非回来,而不是这样无声无息的走掉……… 长长一叹,秣陵看向街边:“我再去那边问问,你等着” 南非站在原地,看着秣陵转身的身影,咬紧下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不要去胡思乱想吓坏自己,定定神,将指甲掐进掌心,南非这才随着秣陵的方向而去,刚上前,就听得路边货郎说道:“早前的时候,是有个年轻人抱着小孩来我这里买了一个拨浪鼓原本是要哄孩子的,可是那孩子太哭闹了,一个劲的哭……” 这话说得南非心都拧了起来。 秣陵连忙追问:“那你可有看见他们去哪了吗?” 货郎道:“他们好像是被什么夫人给带走了,听那年轻人好像喊那夫人叫什么王妃来着……” “林王妃!!!”南非大惊,转身就朝林王府的方向狂奔过去。 秣陵想来伸手将他抓住都没来得急。 林王妃那人不是什么善茬,想当初自己不就只是一点小事儿,而被林王妃打得差点去了半条命吗?小元当初是跟着自己逃出来的,如果真被林王妃抓回去会不会被她给打死?豆豆……豆豆岂不是更危险吗? 两人来到林王府的大门前,南非冲了上去就要敲门,砰砰砰的声音每一下都敲得那么用力:“开门!开门!把豆豆跟小元还给我!开门!!!” “南非!”秣陵看这情况,神色大惊,忙上前拉住南非:“南非你别慌先冷静些” “不……”南非不管,只用力推开秣陵狠狠砸门:“把豆豆跟小元还给我!你们开门把豆豆还给我!!!” “南非!!!”秣陵将他抓过,紧紧按住:“你别慌,我来帮你敲门” 秣陵砸门的力道比南非重了太多,直把大门给砸的咚咚咚作响,南非在旁看着心跳如鼓,脸色一片苍白,连唇瓣都透着几许白色。 秣陵狠狠砸了会门,大门这才打开,南非想要急忙直冲进去,却被里面涌出的王府家奴给阻拦门外,而其中领头的便是王府管事杜康。 “林王府门前,岂容你们这些刁民胡闹!” “杜康!”南非咬牙想要朝他冲去,却被秣陵一把拉住:“是你们把小元跟豆豆抓了!你把他们还给我!你把他们还给我!!!” 杜康冷笑:“小元为我林王府逃逸的家奴,抓他回来,理所应当!至于你说的什么豆豆,根本就没有此人!” 南非气煞:“豆豆是跟小元在一起的,小元既然在王府,那豆豆必然也在这里!!!” 秣陵也是一脸阴霾:“小元既然是王府逃逸的家奴,王府将他捉回自然也无可厚非!但豆豆跟王府并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才刚两个月大的孩子,王府乃为高门大家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家奴而要牵累一个无辜的婴孩吧?王府要如何责罚小元那都是王府的事,只是豆豆还小,还请王府归还豆豆!” “胡搅蛮缠!”杜康甩袖,转身要走:“把这两个人给我轰出大门外去!别在这里吵闹不休!” 众家奴得令,当即就朝南非跟秣陵涌去,南非一心念着豆豆安慰,当下什么都顾不得,竟也是发了狠般,挣开众人就直径朝里面冲去,秣陵一看当下急忙甩开眼前的几人,朝在南非的身后一挡,顿时就被几人的拳头砸来,打得秣陵闷哼出声。 杜康看着南非瘦弱的身影突然还能挣开众人直冲入府,当下不禁一愣,片刻才猝然回神大喊:“还不快将他拦下!” 秣陵看他一眼,一把将杜康扯住朝自己身边一带,顿时便让杜康为自己挡下众人的拳头,众人怔楞,被杜康吼了这才忙忙松手,秣陵咬牙,抓了杜康就一把用力,直接朝众人仍了出去。 入了大门,南非直接冲入大厅,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孩子啼哭,南非心里发疼,忙上前去,还没进入大厅,便看见里面,林王妃怀里抱着个哭闹的孩子正在哄着,那孩子不是自己的豆豆又是谁呢? 大厅里,只有林王妃跟李嬷嬷两人,猝然看见南非站在门口的身影,两人不禁一愣,豆豆被林王妃抱着,早已经哭的双眼发红,这会子看见爹亲来了,更是哭的格外厉害,尖叫声都哭了出来,两只小手一个劲的扒开林王妃就直冲着南非的方向。 他要爹亲抱…… “豆豆……”南非心如刀绞,猛然冲上前去,就如同发狂一般硬是将豆豆抢了回来,李嬷嬷想要将他拉住都被南非狠狠咬了一口,疼的嗷嗷直叫。 林王妃没见过南非这副样子,猛然惊了一下,手一松,豆豆便被南非抢了回去。 回到爹亲怀里,豆豆依旧还是哭着,却是将脸埋在南非怀里,两只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的小手紧紧抓着南非身上的衣衫,好似生怕再被人分开一般,只是紧紧贴着南非。 秣陵随后冲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是杜康与王府家奴,见得大厅里的境况,都不禁一愣。 秣陵更是直接跑到南非身边,忙将他们父子护住。 这会子,林王妃才总算回神,一扭头就朝杜康怒吼:“混账东西!连两个人都拦不住留你们是做什么的!还不给我把小公子抢回来!” “不……”南非大惊,转身就想要跑。 秣陵只站在原地,一把抓住众人,就朝南非大喊:“快走!” 豆豆趴在南非怀里,虽不知这是什么情况,但似乎只要贴着爹亲就会乖巧下来,哭声小了一声,南非只紧紧将他抱着朝着大门方向冲去,可眼看着将来冲出大门,大门却被门边的家奴重重关上。 翁的一声,彻底断了这对父子的退路。 大厅里,秣陵被众人压住,按在地上,林王妃冷看着门外的人影,缓步而出,拧了眉便道:“把小公子抱回来” 李嬷嬷应了一声,当即上前,南非却是绷着心口,紧抱着豆豆一步一步朝后退去,后背抵触门上再无退路,南非却普通一声跪了下去:“林王妃我求求你……放过豆豆……放了我们父子吧……” 林王妃冷哼:“他是我林王府的小公子,是我浩淇的儿子,自然是归我林王府的,何来放不放之说?” “他不是……”即将分别的结果,让南非浑身都在疼着,一双眼早已满是水渍:“豆豆是我的,他是我一个人的,他不是别人的!”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林王妃冷笑:“他这样子,就跟浩淇小的时候一模一样,你又曾是浩淇的男妾,这孩子不是浩淇的谁信?” “可是是上官浩淇不要他的!!!”南非大吼;“上官浩淇当初就不想要豆豆,他不止想要落了豆豆,他还在我怀着豆豆的时候想让人强-暴我,他凭什么可以说豆豆是他的孩子!凭什么这时候要来跟我抢豆豆!豆豆还没出世的时候他就未尽一点父亲之责,还差点害死我们父子,如今豆豆平安无事他有什么资格要认豆豆是他的孩子他凭什么!!!” 或许当初自己从林王府逃走是冲动了点,只是这种事,放在那个哥儿的身上谁不怕?而后得事更加可恶,明知自己怀着豆豆,却还想让人将自己强-暴,如果不是秣陵的话自己早都死了,这时候林王府的人凭什么又来想要孩子?难道……就因为豆豆是个小子吗? 林王妃拧眉,对于南非的话似有所意外,却不为所动,只对李嬷嬷怒斥:“还愣着做什么!” 李嬷嬷回神,当下忙上前就抢豆豆。 南非大惊,两手死死抱着不放,惨白的脸色,模样狰狞:“不要抢!豆豆是我的!我谁也不给谁也不准抢!!!” 被人两厢拉扯着,豆豆尖叫一声哭得更加厉害,两只小手死死抓着南非的衣襟不放,被扯开了又立马赶紧抓住,哭声刺耳异常,整张小脸都哭的发青。 他也不想跟爹亲分开的…… 看他们两人为了一个孩子拉扯着,林王妃大怒,又直向杜康怒骂:“还不去帮忙!” 杜康上前,抬了拳头就直接朝着南非身上打去,力道很重,打的南非身子趔趄,却依旧不敢松手。秣陵远远看着,大叫着想要挣开,却只是被人死死按着动弹不得,一向冷静的秣陵这会子也被逼得红了眼眶,双眼湿润。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骨肉分离更加残忍呢? 被杜康一连狠狠砸了几拳,南非疼的身体发软,双手有些使不上力气,杜康最后便干脆去掰开南非的双手。 指尖一个个的被人松开,仿佛是在抢走生命里重要的呼吸,南非早已泣不成声,只能看着怀里的豆豆满脸是泪,小脸发青的样子被人抱走。肉嘟嘟的小手抓不住爹亲的衣襟,松开的一霎,豆豆五指合动,明显还想要抓住爹亲不放,最后却只能被李嬷嬷抱走…… “不要……”被杜康甩开,南非重重跌趴地上:“不要抢我豆豆……求你……把他还给我……” 南非在哭。 豆豆也在哭,被李嬷嬷抱着,豆豆一个劲的要挣朝南非的方向,伸出的小手,一次一次被李嬷嬷按了回去。 林王妃却看都不看南非一眼,只是朝杜康呵斥:“把这两人都给我轰出去!要再放进来小心我剥了你们的皮!”而后甩袖便走,身后跟着的是抱着豆豆的李嬷嬷。 隔着李嬷嬷的肩膀,豆豆直看着南非的方向,哭闹的声音不知何时已变得格外嘶哑而又尖锐。 “豆豆……豆豆……” 南非看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被他们给撕成了两半,献血淋淋。 最后豆豆不见了,只有他的哭声,从远处传来,而后也跟着一点点……消失不见。 那一瞬,南非只觉得自己整个似乎也空掉了,爬起身来,想要去追,可是却被杜康让人给赶出门外,大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仿佛是连南非的呼吸也一并断了,双眼一闭整个人已是没了意识…… 第52章 迟了一步 夜色很沉,小厅里,张大夫拿着药酒,给秣陵揉按着身上的多处的淤青,张阿嫂从房间里面出来,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 秣陵扭头看她,忍着疼痛问道:“南非怎么样了?” 张阿嫂叹:“还昏睡着呢” 拧了眉秣陵没再说话,张大夫给秣陵揉了一会,这才停下,拿过帕子擦了擦手:“好了,明天再揉一次,这淤青啊就散了” “谢谢张大夫”秣陵将衣衫拉上,这一动牵扯伤处,又疼得秣陵眉宇紧拧。 张阿嫂看他这样,道:“这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这林王妃怎么就能这么忍心,让他们父子分离呢?” 张大夫冷哼:“妇道人家都是这样的德行,如果小豆豆不是小子只是哥儿或者是个闺女的话,你看看你林王妃还会不会想要抢回豆豆” 张阿嫂愠怒:“他们这么欺压人,咱们不如不官府告她去!” “官府能顶个什么事?”张大夫冷哼:“那听说老林王是开国功臣,就这顶帽子,别说林王妃只是抢了一个孩子,就算她把南非父子给杀了,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皇帝不下旨,谁能动他们?” 秣陵咬牙拳头紧握:“难道就只能任凭林王妃他们仗势欺人了吗?” 张阿嫂连连叹息。 张大夫摇头:“咱们小老百姓,怕是没办法跟他们对抗了,除非谁有本事去跟皇帝告御状,只是这种事,谁知道皇帝会不会管” 一个小老百姓跟一个有功之臣孰轻孰重? 别没告成御状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才是。 似乎秣陵也想到这里,拧了眉长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翌日,天才刚亮,南非便猝然惊醒,一睁眼脑子里回想的就是豆豆哭闹的样子,心口顿时一揪,南非掀开被子下床就要开门出去。 张阿嫂听到动静,刚从厨房里面探头一看,见是南非当即惊愕的忙丢了锅铲子,追出去拉住南非:“南非,你不在屋里好好歇着,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要回豆豆……”挣开张阿嫂,南非就一个劲的想要朝外走。 张阿嫂拉扯他,一想到小豆豆没了,也跟着红了眼眶:“南非啊……这豆豆……怕是要不回来了,你……” “不!!!”南非大吼,一把甩开张阿嫂:“豆豆是我的!他是我的孩子!林王妃凭什么扣着豆豆不还!我一定要把豆豆要回来,他是我的他是我一个人的!!!”拉开门,南非转身就想要走,没想到却看见秣陵站在门外,反倒一愣。 秣陵举步进了大门,反手将门板扣上,看向南非:“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想去林王府要回豆豆……”想到昨天豆豆紧紧抓着自己衣襟的样子,南非就觉得心里难受。 秣陵叹息:“你好好休息,别在闹腾,晚上的时候我去林王府后门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混进去,只是你若再去林王府闹,别说倒是要不会豆豆,万一惹怒了林王妃将你乱棍打死了怎么办?都时候就算我们把豆豆弄出来了,你还舍得让豆豆没了爹亲吗?” 南非一愣,当即重重点头:“那好……那我听话回去休息,晚上……晚上一定要把豆豆带回来……” 秣陵点头:“我会想办法的” “我回去休息……我去等豆豆回来……”南非转身自己回了房间。 张阿嫂看着他的样子,双眼湿润,也只是长长一叹,扭头看向秣陵:“你晚上要怎么混进林王府去?” 秣陵道:“到时候我再去看看,总会有办法混进去的” 回了房间,南非掀开被褥又朝床上躺起,闭着眼想要让自己快些入睡,这样就可以早点天黑,然后等睁眼时其实豆豆已经回来了,想死十分简单,可是这心里就是不踏实翻来翻去都无法入睡,一睁眼看着身边的空地,脑子里就会想起以前豆豆睡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白嫩嫩的一个小不点,每次洗了澡之后,总是特别活波,尤其是爱抱着自己的脚丫子玩,临要睡了口中都还要吹个口水泡泡出来不可…… 想着想着,南非只觉得心都拧成一团,再也憋不住,抱了被褥,将头埋在里面低低的哭了起来。 秣陵站在门外,听这里面的动静,想要开门进去,却也只能生生忍着。 林王府中,林王跟嘉华歆早已远赴边庶,几个月前上官浩淇也奉旨前往,如今林王府中又成了林王妃当家作主,当初被嘉华歆留下来照顾南非的李管事也在上官浩淇走后受到林王妃的打压,现在被指去做些粗使的活计。 小元被林王妃带回王府之后,先是被人重打一顿,而后直接丢去柴房关着,几乎一天一夜都没进过食。 柴房里,小元又饿又疼,但更多的还是担心,怕南非着急,怕豆豆落在林王妃手里讨不到好,正心焦如焚时,柴房的门突然传来动静,小元瞪大双眼盯着门边,心里还在想着这么晚会是谁来,没想到看见的却是李管事。 “李管事!”小元大喜,仿佛是看见了救星。 李管事朝小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确定柴房外没人过来,这才急忙走到小元身边,拿出匕首割断了小元身上的绳子:“小公子在星风阁李嬷嬷照看着,我去把后门给你留着,你抱了孩子赶紧走吧” “谢谢你李管事……”见得王府中唯一一个熟人,小元眼眶有些发红。 李管事叹:“别说这些,李勇早前的时候被林王妃让人打死了,你要还留在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步了李勇的后尘,王府中如今没了旁人全是王妃做主管事,这里实在不是个好地方,赶紧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听的李勇居然被林王妃给打死了,小元当即吓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多问,只能压在心里,难受着。 得李管事帮助,小元这才解脱,乘着李管事去后院给你自己留门的时候,小元急忙直奔星风阁而去,小元急忙来到这里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里面传来豆豆的哭声,许是没了爹亲,豆豆便一直这般闹着,哭得林王妃心烦最后才让李嬷嬷把豆豆抱到这边过来,耳不听为静。 小元躲在暗处,听着屋子里豆豆的哭声,心都跟着拧了起来,豆豆声音嘶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哭了许久,小元正心疼着,就听见李嬷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哭哭哭!你都哭了一整天了什么时候才能歇歇!就知道哭!” 没了爹亲的孩子,谁不哭得? 即便他只是一个不过才两个多月大点的孩子,也是会有感觉的,没有爹亲在身边哄着,哪能安然入睡? 小元才听的李嬷嬷的喝骂传来,跟着豆豆的声音就突然没了,小元狐疑,想要急忙冲上前去,却有担心会有人巡逻过来,等了片刻,确定没人时小元这才干上前,贴到门外,迟疑抬头朝里面张望,顿时门窗中模糊的景象让小元惊愕不已。 豆豆躺在桌上白嫩嫩的四肢软绵绵的都露了出来,而李嬷嬷的手,居然就捂在豆豆的嘴上…… 小元浑身发凉,脑子整个翁了一声,当下再也藏匿不住,猛然推门就冲了进去,一头撞开李嬷嬷。 李嬷嬷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还没起来,小元顺手又抬了椅子就朝着李嬷嬷的头上狠狠砸去,咚得一声闷响,当即就砸的李嬷嬷满头鲜血。 小元顾不上李嬷嬷是不是被自己砸死了,只慌乱着将桌上的豆豆抱起:“豆豆!豆豆!”小豆豆躺在桌子上,眼角挂泪,黑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小元心慌着,一下子就管不住眼泪,伸手掐着豆豆的人中:“豆豆不怕,小元叔叔来了,叔叔来带你回家去找爹亲,不怕没事的……豆豆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房间里,南非正等得焦急,一整日的担忧与思念,将他折磨得脸色苍白不见半点血色,那眼眶从豆豆不见了之后就一直湿润着发红着,频频朝外张望,都不见秣陵的身影回来,南非愈发担忧,干脆便一直站在门外等着。 张阿嫂看他神色担忧,身子一日间似乎就瘦弱下去,叹息着,拿了披风出来给他披上:“南非啊,回屋里去等着吧,夜晚气凉,你当真别又惹了风寒” “不,我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我不进去,你们去休息就好,我自己等就行了”南非十分坚持。 张阿嫂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转身进屋,随了南非。 大门外,南非来回踱步,不断的朝着远处张望,夜色很静,冷风呼呼地吹,挂的南非的长发在夜色中张牙舞爪,可是挂念豆豆的心却让他什么都顾不上更没感觉,只希望秣陵能早点把豆豆带回来…… “南非……” 大门前的前方突然传来嘶哑的声音让南非不能确定是谁在喊自己,小心的扭头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看见黑暗中,秣陵跟小元的身影愈发清晰,而在小元的怀里,抱着的正是自己的小豆豆。 “豆豆!”南非大喜,忙疾步上前,将豆豆从小元怀抱过来,小豆豆似乎因为睡着了,整个软绵绵的被南非抱了过去,就直接埋在他怀里,南非大喜着,根本就没有发现小元跟秣陵脸色异样,只顾抱了豆豆轻拍着他的后被哄着:“豆豆对不起,是爹亲不好,爹亲依旧再也不离开你了,不管到哪都一定带着你,对不起啊……你别跟爹亲生气” “南非……”南非哄着豆豆的样子,让小元更觉胸闷,嘶哑着喊出声来,不等南非回头,小元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我对不起你……我去晚了……没救到……我没救到豆豆……”   第53章 都没留下 “南非……”小元一脸是泪,看着南非哄着豆豆的背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泣不成声:“我对不起你……我去晚了……没救到……我没救到豆豆……” 小元的话,让屋里随后而来的张大夫夫妇都惊愕原地。 而南非,似乎并没有听见这话,只是身影略微一顿之后,依旧还是之前的样子紧抱着豆豆,柔声哄他:“没事了没事,我们回房,不理他们,回去我好好陪你,豆豆乖……豆豆乖……” 小豆豆很乖,埋在南非怀里不哭不闹,亦如往昔在南非怀里熟睡时的模样。 小元跪在地上,怔怔的盯着南非进入房间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来,张阿嫂看南非进屋去了,这才忙伸手将小元扶起:“这……这都是是怎么回事?豆豆……你跟豆豆不是都回来了吗?” 小元忍不住的一直低泣着,秣陵在旁仰头看着夜空,长长的吸了口气才哑着嗓子道:“我是在林王府的后门外,接到他们的,可是那时候……豆豆就已经……已经没了呼吸了……” 张阿嫂脸色惊变,低呼一声,也猝然滚湿了眼眶:“怎……怎会……?” 张大夫也惊愕不已:“这豆豆不是他上官家的孩子吗?林王妃!林王妃怎么忍心对他下这样的手?”关键是……豆豆他才两个多月大啊…… “是李嬷嬷……”小元哽道:“豆豆没有南非就一直哭闹,李嬷嬷哄不好他,我赶去的时候,李嬷嬷的手正……正死死捂着豆豆的嘴……”一个人大人都受不得,只一个差错便可没了性命,更何况是个孩子? 回想着那时的景象,小元都浑身战栗不止,如果不是得李管事相助,只怕,他连豆豆都带不来…… 房间里,南非抱着豆豆坐在床边,掌心一下一下轻拍着豆豆的小屁股。 豆豆躺他怀里,脸上的颜色一片苍白,紧闭的双眼,卷毛又卷又长,小脸圆嘟嘟的,腮帮子都是那么软嫩,让人想要伸手去捏。 好喜欢。 可是再喜欢南非也从来不敢去捏豆豆的腮帮子,因为小孩的腮帮子过于娇嫩,被人捏了之后管不住口水,口水流出嘴角会粘了孩子一嘴都是,所以豆豆从生下来后就一直都是那么干干净净从来不淌口水的。 想着豆豆以前陪着自己时的那些古灵精怪,南非眼眶瞬间满是水渍,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从脸颊滑落,滴在豆豆的脸上,动了唇,却一个字也说出来,最后只能抱紧了豆豆,关在屋里嚎啕大哭…… 房间里传来的声音,让众人全都只能站在门外,谁都不敢进去,这一晚何其漫长,悲凄压抑在空气里面,直让人无法呼吸…… 天亮了又黑,房间里的声音才慢慢消去。 小元悄悄推开门看,床榻上,南非抱着豆豆已经睡了。 张阿嫂给大家做了点粥,让大家垫垫肚子,可是端了碗,却又谁都吃不下去,最后张大夫叹:“秣陵,乘着南非睡了,你去把孩子抱出来火化了,好让孩子早些入土为安吧” 秣陵拧眉并不作答。 小元一听要把豆豆火化,当即就又红了眼眶:“可是……南非醒来找不到豆豆会……” “没办法了”张大夫叹:“最近天气炎热,不早些把豆豆火化了,他的尸身会坏的” 小元再说不出话来,只拧了眉闷在原地。 秣陵端完快速的喝了碗粥,仍旧是一言不发,只起身进屋。 房间里,南非抱着豆豆,说是睡了,不如说是昏厥更为实际,秣陵伸手去将豆豆抱起,再看了眼虽心里不忍,但也无法,最后还是抱着豆豆转身出去…… 南非昏睡很久,才睁眼醒来,刚起身坐在床头,便要伸手去摸身边的豆豆,可是那一瞬间却猝然惊住,猛然低头一看,床榻上哪里还有豆豆的身影,当下就让南非没了自控,满屋子的寻找豆豆,像发了疯似得…… 小元听见动静,忙推门进来,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南非便猛然朝他扑去,抓着他问:“豆豆呢?我的豆豆呢?豆豆呢!!!” 南非脸色惨白,模样有些狰狞,眼眶里都是血丝,小元被他这个样子吓得怔怔愣住,好半响才道:“秣陵抱……抱走了……” 话音才落,南非便一把甩开小元,撒开脚步直接朝外冲去,院子里看见张阿嫂的身影,南非一把抓了张阿嫂死劲摇晃着他就问豆豆在哪里。 张阿嫂被南非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才脱口道:“秣陵把他抱去了焦炉,他们在焦炉!” “焦炉……”怔怔的念着这两个字,反应过来秣陵透明要做什么,南非大叫一声不要,就跟发疯了似得拉开大门直接冲了出去,小元跟张阿嫂都没能将他抓住。 焦炉,南非以前听过,那是火化死者的地方,位于玄武大街那边,所以……所以秣陵他是要烧了豆豆…… 这个结果,让南非心惊胆战,一点也不敢迟疑直朝焦炉方向跑去,可是气喘呼呼的来到这边时,在焦炉的门口,南非还没进去,就在门口遇见了秣陵。 看见秣陵,南非也顾不上喘息,两手抓了秣陵就急忙追问:“豆豆呢!豆豆呢!” “你……”秣陵怔楞,只说了个字出来。 南非焦急还想要在追问时,却猝然看见秣陵手里捧着的东西,那是……一个骨灰坛…… 呆呆的楞了很久,南非不可置信,双手将那骨灰坛接过,抱在怀里,一下子就软了身体猛然朝着地上跪去。 “南非!”秣陵大惊,怕他受不住忙将他扶住。 南非却是跪在地上,抱着骨灰坛痛哭:“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豆豆烧了……你怎么能这么做……” “南非……!”秣陵无奈,也被南非的样子逼的眼角湿润:“豆豆死了,他死了!你难道想让他连死了都不安息吗?我火化了他,只是想让他早些……” “没有没有没有!!!”南非大喊,双眼瞪秣陵:“豆豆他没死!他没死!他……他只是……只是睡着了而已……他只是睡着了……睡着了……” “南非……”秣陵心里哽痛,伸手将人抱着,还是哄道:“是……是……豆豆只是睡着了……我们不吵他了好不好……” 南非只任秣陵抱着,听了这话,当真是温顺下来:“恩……不吵他睡觉,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 秣陵点头,抬手给南非擦去脸上的眼泪,将他扶起,小心的护着朝着张大夫家的方向而去,从前晚上将豆豆带回来后,南非的样子就让秣陵心惊胆战,却也无法,直到这会子,看他抱着骨灰坛居然还能露出笑意的样子时,秣陵已经彻底无力,只希望能哄好了他,回去让张大夫好好给南非看看。 正午时分日头正毒,南非抱着坛子,突然扭头朝秣陵看去:“你脱件衣服给我好不好?” 秣陵也不多问,当即脱下外衣,哪知道南非却是用他来将坛子装住,而后满意的拍了拍:“这样抱着,毒日头,就嗮不到豆豆了” 秣陵看着,听着,心里哽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人的步子穿出玄武大街,四周的人群却突然被前方涌出官兵分开两边靠拢,拥挤的街道一下子变得格外人山人海,喧闹异常,街道的前方远远传来的是唢呐和锣鼓的声响。 南非如若珍宝的抱着怀里的涌衣服裹成的包袱,听了动静远远的抬头张望,一张苍白瘦弱的脸颊,清晰的挂着之前的泪痕,睫羽湿漉,病态中反添妖冶之感。 “南非!南非你小心点别被冲散了!” 面对这突然的情况,秣陵紧紧抓着南非的手,一点也不敢松开,四周的百姓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唢呐锣鼓声,全都好奇的想要冲出去看个究竟。 而南非却只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东西,掌心轻轻拍了拍低声哄道不怕。 不一会,前方的队伍终于出现众人的眼中,那是一支迎亲的队伍,红艳艳的一整片,都显得是那么气息洋溢,秣陵拉着南非,抬头看了一眼,见得马背上一身喜服的领头男人是谁时,整个心里,瞬间涌起熊熊怒火,恨不得扑上去将人拉下来狠狠的揍个半死。 上官浩气什么时候回来的? 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可是今天却在这里大肆迎亲? 豆豆昨夜才刚过世,他怎么就能……像不知道一样? 秣陵心里愤然,可此时却无计可施,四周人群越用越多,人山人海吵闹异常,秣陵被挤在人群连想要紧紧抓住南非的手也明显开始吃力:“南非!跟我走!快跟我回家!” 南非愣愣点头,似乎也怕这样的拥挤会伤到怀里的东西,转身时,却因为看见马背上的人而有些怔楞,还没反应过来,却被身后的人群用力一推,顿时硬将秣陵跟南非推了出去。 百姓太多,维持秩序的士兵应接不暇,才刚按住了这边,另一头突然而来的猛力,让士兵一个措手不及,只能眼看着秣陵跟南非被众人狠狠推出人群,摔倒在地。 摔了地面,南非疼的倒吸冷气,可睁眼时看着怀里的东西在刚才被自己摔了出去,惨白的脸上顿时满是惊慌,不管不顾就只在口中一直喊着豆豆,猛然冲上前去,将包袱重新捡起。 秣陵还没起身就被维持秩序的士兵抓住,又看的南非那不顾后果完全忘了周围的样子,猛然使力挣扎开,便冲上前一把将南非抱住:“南非!你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 南非任他抱着,两手小心翼翼护住怀里的包袱:“豆豆不怕,没事了没摔着没摔着……” 怀里的,是豆豆。 南非似乎只记得了这个。 有士兵上前要将透明两人给轰赶出去,南非却害怕他们是要抢自己的豆豆,只两手死死抱着,想要躲开,这厢拉扯着,那迎娶的队伍也随之而来,马背上的人猝然看见南非时,眸色明显怔住,下意识的拉住缰绳。 锣鼓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把南非给惊吓住了,慌乱着想要躲开,却在猛然抬首一脸的戒备的时候,只因为忽而看见前方,那骑在马背上一身大红喜服的男人而猛然震住。 马背上的上官浩气,也盯着南非,只是相比南非那震惊的模样,他却一脸平淡,微拧了眉,虽对南非此时的模样满是狐疑,可看着守护在南非身边的人时,又一脸寒霜。 盯着上官浩淇看了半响,南非似乎才傻呆呆的认出他来,颤着唇,如若小猫在叫一般低声喊道:“浩淇……”是上官浩淇的名字。 上官浩淇拧了眉宇,对士兵吩咐:“把他们赶出去”而后打马就走。 南非楞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从自己眼前过去,而后在刚被人抓住之时,南非却突然大力挣开对方,朝着上官浩淇的方向跑去,举高着手里的……豆豆…… “豆豆……豆豆……你看……是豆豆啊……” 上官浩淇对他不理,干脆移开眸光,跟在上官浩淇身后的士兵看这情况全都纷纷拔刀上前将南非拦下,而后不知是谁,突然从上官浩淇身后出来拔刀一挥,直接划破了南非手里的东西。 咣得一声,从里面掉出来的小坛子猝然摔了一个粉碎,里面的白色粉末瞬间洒了一地…… 不再预料中的结果,让众人都楞了。 上官浩淇也面带狐疑,却不带其他动静, 南非自己也被傻在原地,只是怔怔的愣着,看着满地的粉末被风吹得到处都是,而后猝然睁大双眼,啊的一声抱头惊叫出来。 秣陵也白了脸色,甩开几人急忙上前将南非抱着,南非却在一直抱头尖声厉叫。 上官浩淇微微一愣,想要下马询问情况,身后却有人在催促,扭头看了马车的方向,只看见,车门里,南宫曜越脸色发白的看着自己,拧了眉,上官浩淇只当对南非视而不见,一声令下,带着队伍便又朝前行。 无数的马蹄踏过豆豆的骨灰,如同踩在南非的心口,让南非叫喊着,想冲上前去,却只能被人拖出队伍,视野中,豆豆的骨灰被踏的四处乱舞,一丁点……也没有给南非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一次性虐完了好~~ 第54章 终能回家 秣陵一点点的将当初的事交代清楚,南浚听的掌心紧握,脸色愈发阴霾,小元站在一旁,抬手直擦着双眼,哽咽着什么都说不出来,张大夫摇头叹息,在张阿嫂的搀扶下,离开房间。 秣陵长长一叹,看着南浚问:“那个阮微,如果你还护着,那我就不能让你把南非带回去……” 南浚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抑下心里的愤怒与难受:“我是小非的哥哥,自然不能让他白白受了这些委屈,这些帐,我都会一笔一笔的帮他算回来” 秣陵叹:“如此最好” 两人话音落下,门外又来一人,小元扭头一看当即大喜:“少国公!” 南浚微愣,刚一扭头,就看见原本昏迷的郑浑揉着脖子满脸的狐疑踏步而进:“小元?你怎么在这里?” 看见最熟悉的人来了,小元当下又哭了起来,直接朝着郑浑扑了过去:“少国公,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 这情况,让郑浑懵住:“我被逼婚了,给关在家里,不能出来,怎么了?”将小元扶起,郑浑一脸茫然:“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成这样,小闵呢?” “他不叫小闵”从父母那里南浚知道郑浑认得弟弟,所以这会在并不意外,倒是郑浑意外的看他,南浚起身,看着郑浑解释道:“郑闵是我大哥,他是我三弟,南非” 状元府中今日来了很多的客人,除了与南浚同校的同窗之外,还有不少都是朝中人臣,门口的鞭炮噼里啪啦得响着,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的喜气之像,郑家二老忙着在屋里招呼客人,没一会状元府里的小斯便急冲冲跑了进来,嚷嚷着:“回来了,回来了老爷跟王爷回来了” 屋里众人大喜,郑家二老更是笑意难言,领着众人直奔门外迎接,南浚跟儿婿。 迎亲的队伍长龙一串,敲锣打鼓得停在状元府门前,马背上却不见新郎官,众人疑惑之时,却突然看见南浚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同样身穿同款喜服的郑浑。 这两人出了马车都是一脸阴霾的样子明显不悦,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这场婚事其实两人都大为不满吗? 众人还在胡思乱想,就看见郑浑弯腰又钻进马车里面,而后却是扶着另外一人从里面出来,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被郑浑从马车里面抚出来的人,身子单薄,紧抱着怀里的襁褓,似乎因为害怕而浑身颤栗,郑浑揽着他的肩膀低声跟他说话,他却还是那副害怕的样子,一直紧抱着怀里的襁褓就想要躲。 郑母看着这个情况,有些狐疑错步走到南浚身边问:“浚儿,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 郑荣舟在旁盯着郑浑怀里的人看了半响狐疑道:“这人看着……有点像小非啊……?” 郑浑扭头看他,有些皮笑肉不笑:“认不出来了吧?我之前也差点认不出来了,不知道面对你们他还认得吗?”拍拍怀里人,郑浑低头对他道:“南非你看看这里的人你还认得吗?你看看,你父母你还认得吗?” 南非摇头,步子后退,只在嘀咕着:“不要抢我豆豆……不要抢……” 郑浑的话让郑母浑身一震,霎时满眼的难以相信,错步上前,想要伸手碰触南非,却惊得南非一把将她挥开,转身想跑,南浚忙转身一把将南非拉住抱在怀里:“小非别怕……没事的……没事……” 南非神色慌张,急急抬头看他:“他要抢我豆豆,不能给他,豆豆会哭的,他会难过的……” 南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将南非按在怀里紧紧抱住,哽了嗓子:“不会的,他们不会抢,我也不会答应……” 南非的情况,完全让郑家二老傻了,众人也全是狐疑不解。 安抚好了南非,南浚扭头朝郑浑看去:“你先带他进去,我稍后就来” 郑浑没答,却还是上前从他怀里拉过南非,揽着南非低声将人哄进屋里。 看着他们两人进去,南浚长长吸了口气,而后又朝众人抱拳:“诸位,今日实在抱歉,我郑家今日有重要家事需要处理,怒下官今日不能招待诸位,改日下官必定重礼一一向诸位赔罪” 今日的情况实在让众人不解,但南非的情况却又是诸人得见,这个喜宴必然是不成了,当即便有人出声应道:“既然今日状元公有重要家事需得处理,我等也不好多做打扰,只是这顿喜宴状元公可别忘记了,待处理完了家事之后还是补办一下才好” 有人附和:“是啊,浑王毕竟是皇上的御弟,今日事出突然也算情有可原,但到底也不好委屈了浑王” 南浚还没说话,郑浑的声音便从大门里传了出来:“委不委屈倒无所谓,只是今日状元府确实另有事要办,而今我也进了大门,这婚事就算现在停了也算的不违抗圣旨,有谁要替我叫屈的话,不如直接去御书房见我皇帝哥哥,说这事是我准的,圣旨也是我抗的,看看皇帝哥哥是打算如何发落了我” 被郑浑用话一噎,这档子事也没人再敢提了,只是一一识趣得先后离去,看得众人散去,南浚微微拧眉看了郑浑一眼,郑浑斜眼看他,冷哼:“瞪我干什么?我就是不喜欢跟他们虚以为蛇!”说罢转身就走。 南浚微叹,对郑浑刚才的态度也不好说些什么,只看向父母这才将两人迎入屋里。 布置的喜气洋溢的大厅里,南非站在一旁,缩卷的身体透着对陌生地方的畏惧,发颤的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襁褓,神色间全是慌怕。 南浚带着父母进门,扭头对一旁的下人吩咐:“去把阮主子叫出来” 家奴点头转身便跑。 郑母站在一旁,愣愣的盯着南非,神色慌张想要上前却被南浚一把抓住:“母亲,你别着急,会吓到小非的”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非的样子,让郑母一下就眼眶发红,两手死死抓着南浚:“小非不是在林王府的吗?怎么会是现在这样子?他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 南浚哽着胸口,没说话。 “小闵早已不在林王府了”郑浑站在一旁,拧紧眉宇:“我记得,我有让人去通知你们的,怎么,你们居然都不知道吗?”虽然知道了南非的真名,但郑浑还是习惯叫南非小闵。 第55章 恩怨之祸 之前在张大夫家里,南非认不得南浚,自然是不愿意跟他走的,幸好郑浑及时醒来,用着耐心哄了南非半响,才把南非哄了出来。 郑家二老当即楞了,怔怔看着眼前那个几乎认不出来的人,一下子就都老泪纵横了。 “我们……根本就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只以为小非一直都在林王府里面……” 郑浑冷笑:“那不如问问阮微如何?” 话音才,偏门里,阮微的身影便缓步而来,跟在他身边的是像只小花猫的君纳。 君纳背着小受,眼眶泛红一脸的委屈,刚一看见郑浑,当下哇的一声就哭着朝郑浑扑了过去:“爹爹……爹爹……疼……” 君纳的样子让众人微愣,更让南浚惊愕。 郑浑自己也楞了一下,弯腰将君纳抱起:“好了好了,乖不哭,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郑家二老这会在根本就顾不上他们,君纳也干脆赖在郑浑怀里,死抱着他不肯撒手,阮微一看这个情况,愠怒着想要把君纳给抢回来,可看着南浚在旁,却不敢发作。 君纳的哭声,引起了南非的注意,愣愣扭头,南非却是举步朝着郑浑的方向走去,盯着郑浑怀里的君纳。 郑浑看了南非一眼,低头对君纳道:“君纳,你带着叔叔的宝宝先回房间去睡觉好不好?晚上我来陪你” 君纳两眼挂着泪花,可怜兮兮的看着郑浑:“不来是小狗” 郑浑点头:“一定回来,不骗人” 君纳这才答应,扭头看向南非:“叔叔,我可以带宝宝先回房吗?” 南非没答,只扭头看向郑浑,郑浑朝他笑笑,哄道:“让他们小孩一块玩吧,君纳会照顾他的,而去豆豆一定也会喜欢让姐姐陪着的” 南非转眸,又朝怀里的襁褓看了一眼。 君纳抱着郑浑也点头软糯糯的附和道:“我有玩具,都是爹爹偷偷送我的,我可以给宝宝玩,他会喜欢的” 南非还是没答,半响后才将怀里的襁褓递了出来。 看他这个情况,南浚跟郑浑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南浚让下人抱着南非的襁褓将君纳一起领了下去,才上前拉过南非,看向阮微,冷了脸问:“我身边的人是谁,你还认得吗?” 阮微起先并没反应过来,盯着南非看了半响,而后却是脸色一惊,步子朝后退了一步。 南非盯着阮微看了片刻,整个神色忽然一变,猛然上前抓了阮微:“阮微!是你!你为什么不等我!你那天看见我时为什么还要跑为什么!!!”南非突然的清醒,让郑浑跟南浚都惊愕一番。 阮微脸色未变,抓了南非的手却根本就挣开不开,只强辩道:“没有!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你,我没有看见你!!!” “你看见了你看见了!”南非彻底发了狠死死摇晃着他:“我不是为了追你,豆豆不会被林王妃带走,他就不会死了你知不知道!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家!为什么!!!” 两人正拉扯着,门外来迟一步的正是阮微父母,乍然看见阮微被人拉扯的样子,阮微二老忙冲上前去将两人扯开,阮父更是指着南非怒吼:“哪来的疯子!也敢弄伤我的儿子!” 南浚大怒,上前一把揽住南非,怒看阮父:“我状元府内岂容你们在此放肆!” 阮微被阮母扶着安抚,阮家二老突然听得南浚的怒斥不禁一愣,还没回神,就听南浚复道:“这个人是我弟弟南非!容不得你们对他放肆!” “南非?”阮父微愣,满脸诧异的盯着南非直看,似乎不能想象,记忆中那个干净清秀的人会是眼前这个身影瘦弱一脸病容的人。 郑浑在旁抱胸冷笑:“是啊,南非你们不认得可不打紧,只要阮微认得就好了” 阮母发急,忙朝阮微追问:“小微,这……这是怎么回事?” 阮微还在嘴硬:“不知道……我不知道……” 郑母大怒:“你不知道?当初我们搬进京城的时候是你去联系的小非!你说了小非在林王府中可为什么他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我去联系了,他那时候……那时候是在林王府的!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会是现在这样子!” “你不知道?”南浚咬牙:“很好,秣陵小元!你们进来!” 秣陵小元闻声而进,阮微刚一看见秣陵,整个脸色瞬间就白了。 秣陵郑家二老不认识,但小元却是熟悉的,以前小元还陪着南非回去过。 “秣陵!你来把事情再说一次!”南浚脸色阴霾,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秣陵点头,看着阮微冷道:“几个月前,豆豆还没有出事的时候,我曾经在北街的面饰店里遇上阮微,原本我还想着找到阮微,南非便能回家了,可是阮微拒不愿认,就算我报出南非的名字,他也问都不问,只让人将我赶出去,后来才知道,南非父母都回乡修葺祖坟去了”众人面色惊诧,可秣陵的话却没说话:“后来,豆豆出世了,是个小子,我原本是想再去面饰店里看看两位老人回来没有,可是……面饰店早已移主,让我完全不知道还能再去哪里听打找人” “没有……不是这样的……”看着众人皆变的脸色,阮微摇头忙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刚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只当你是个骗子想要骗我,才……才会……” 将南非交给郑浑护着,南浚踏步上前,眸光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冷冽:“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吗?好,就当那日的事你把秣陵当了骗子,我便当你情有可原不予计较,可是你为什么事后要将面饰店转移他人?在书院门口遇上小非时却不愿理他而让小非孤身一人流落在外,害得豆豆夭折早逝!!!” 啪——! 一声声的质问才落,南浚便突然抬手,一巴掌给阮微打了过去,力道之重,打得阮微猛然一个趔趄载道地上,连阮微都没把他拉住。 “南浚……”阮微诧异看他,逼红的眼眶里面尽是委屈。 南浚拂袖转身,云鬓边的筋脉突出,握拳握得死紧都不愿意再看阮微一眼。 郑家二老听的心惊胆战却也有不解,郑荣舟狐疑问道:“豆豆……是谁?” 南浚仰高了头,双眼紧闭只深深呼吸并不说话。 南非抱着郑浑,将脸埋在郑浑颈子里面,也一个字也不说,最后还是秣陵开口:“豆豆……是南非的孩子……” “什么?”郑荣舟大惊。 郑母也脸色惊-变,连忙问:“那……那孩子呢?孩子在哪?” 这一次,秣陵答不出来,只能将目光看向南浚。 南浚睁眼,看向弟弟此时的模样,才道深深吸了口气:“孩子没了……小非差不多……也快疯了……” 郑家二老震惊不已,郑荣舟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郑母完全愣住半天回不过神,只能盯着南非的身影直看。 阮家两老今日原本是来参加南浚的双喜临门之喜,没想到一进门居然会遇上这种大事,半天都不能回应。 南浚扭头看了阮微一眼,眯起的眼里,虽有不舍,但更多的却是失望与恨:“当初……我说的话,你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阮微大惊,还没开口,南浚便喝道:“来人!拿纸笔来!今日我便休了阮微从此与他夫妻情尽!!!” 小沙丝毫不敢怠慢,忙匆匆送上纸笔。 阮家二老脸色早已发白,忙拉着南浚劝道:“小浚!有话好说!小微纵有千般万般的不是,可他到底是你的人是君纳的爹亲啊,你就看在君纳还小,需要有人照顾的份上再给君纳一次机会吧!” 南浚不为所动,拂袖甩开阮母:“一年前我给过他一次改正的机会,可是结果呢?他却眼睁睁看着我唯一的弟弟流落街头,害得豆豆横死他人之手,我岂能还再容他!” 阮母泪眼婆娑,紧抓着南浚的衣服哀求:“小浚……你就再给小微一次机会吧!小微小微他到底是君纳的爹亲,你忍心看着君纳没了爹亲吗?更何况小微他也罪不至死啊!你不能听的旁人两句就不要小微了呀……” “他是罪不至死,但他跟上官浩淇比起来他更加可恶!”一把甩开阮母,南浚冷眼看着他们:“即便初被上官浩淇不要小非了,可是如果小非能回家,而不是流落在外的话豆豆不会死……你知道豆豆才多大吗?他才两个多月而已啊……他还什么都不懂,还没有君纳大!!!”阮母被南浚吼的脸色发白,动动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转身走到桌边,南浚刷刷刷的便把休书写了,又传来家奴,命令其将休书送到官媒府去,正式取消自己与阮微的夫妻名分。 夫妻分离这种事,对小子来说全无半点影响,但对哥儿就不一样了,今日阮微若当真被南浚休离,以后怕是再也找不到人还会要他了。 怔怔的看着南浚让人将休书送了出去,阮微变天才回过神来:“你……你真的……不要……不要我了?” “是你自己不珍惜的”南浚拧眉,身侧的手握得死紧:“当初看在君纳的份上,我给了你一次机会,但如今不用了,我相信,郑浑这个爹亲不会比你差到哪去” 突然被人提名,郑浑不禁一愣,扭头朝南浚看去。 阮微大怒,伸手指着郑浑怒道:“他凭什么跟我抢!你凭什么把君纳给他!”冲上前,阮微抓着南浚的肩膀,一脸的难受:“我跟了你那么久,你离家多年我都一直等你回来,可是郑浑……你跟他根本就不认识甚至你们之前都没有见过,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相信他而不要我呢?” 南浚只将阮微的手给掰开,冷脸看他:“我是跟你有几年的感情了,可是我现在却是越来越不懂你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小非?到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一再狡辩?为什么我回家的这几日君纳不愿与我亲近更不愿与你亲近,你当我这几天真的没想过吗?” 南浚这话,让阮微怔楞。 南非在旁,听到他们的话题提到君纳,怔了一怔,忽而抬头低声喃喃:“君纳可能……可能不是二哥的孩子……” 郑浑一怔低头看他:“小闵,你说什么?” 这边的反应让郑家二老连忙围了过来,南浚也扭头看他。 南非抬头,却只拉着郑浑避开父母的碰触,看着南浚道:“君纳可能……不是二哥的……” 阮母大惊,当即就朝南非怒斥:“你胡说八道!” “住口!!!”南浚朝阮母厉声呵斥:“你若再对小非出言不逊,就别怪我不念及昔日之情,让人将你轰出门去!” 郑母与郑荣舟紧挨在南非身边,追问着南非这话的意思。 南非却两手抱头,一脸的痛苦模样,再说不出话来,秣陵看这情况,忙上前揽过南非对两人道:“你们别逼着问他,南非现在的脑子有些不太清醒,别逼他” 郑荣舟不敢再问,长长一叹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秣陵将南非扶道椅子上坐下,低声安抚着他。 阮微浑身僵硬的站在一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南浚看了阮家两老一眼,又见他们神色有异,当下便喝令:“小沙去将小姐带过来!” 阮微诧异,死死盯着他看:“你……” 南浚只道:“小非的话是真是假,只要滴血验亲便可知晓!” 第56章 君纳身世 君纳被带过来的时候,一张小脸已经清洗干净,朦胧不懂的她看着大厅里的众人,心里害怕,便直接跑到郑浑身边,一把抱住郑浑的大腿,抬头看他:“爹爹……怕……” 郑浑将君纳抱起,拍了拍她的后背哄道:“乖,不怕,有爹爹在这陪着你呢,不怕” 君纳点头,歪了头,直接靠在郑浑身上。 家奴将南浚要用来滴血验亲的器具都准备好了,南非刚一上前,就被阮父拉住:“小浚你!你真的要滴血验亲吗?难道你不怕这事将来传了出去,君纳以后……以后难以做人了吗?小浚你可要三思啊!” 南浚还没开口,郑母便上前拉开阮父:“今日不管着滴血验亲的结果如果君纳都会是我们的孙儿!至于他以后如何为人那是郑浑的事,不用你们来操心!” 阮父哑口无言。 南浚上前,拿针刺破手指,便朝里面滴了滴血,而后抬头看向郑浑:“你把君纳抱过来” 郑浑轻叹,抱着君纳上前对他哄道:“君纳啊,我在你手上扎一声取一滴血,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好不好?” 君纳点头,十分乖巧:“爹爹你扎吧,我一定忍着!” “真乖” 郑浑揉揉她的头,又突然补道:“一会要觉得真忍不住了,把手放我嘴里,我给你含着,就不疼了” “好!”君纳大声应着,将手伸了出去。 南浚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的感觉一时有些复杂,却忍着什么都没说,只拿了针在君纳手上扎了一下,挤出血滴放入水中。 君纳同呼一声,当即就把手放到郑浑嘴边,郑浑一愣,反应过来就张口含住君纳的手指。 众人全都惊与结果,一个个围了上去,只有秣陵跟南非还坐在椅子上,歇了这么一会,脑袋似乎缓了过来,盯着南浚的方向直看。 两滴血落入水中,没一会就在众人的目光下混合一起再分不开,看着这个结果,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一时间却有些不知所以,没曾想,南浚盯着碗里混合的血液看了半响之后突然抬头朝阮微道:“不如你跟君纳也来滴血验一次?” 南浚这话,当即就说的阮家三人全都脸色大变。 他们的反应也让南浚心里瞬间明白,微白了脸色,一步一步朝阮微逼近:“难怪你当初会想要丢掉君纳,难怪你对君纳总是不够亲近,难怪你不想让小非回家原来,原来居然是因为君纳……不是你的女儿?” 阮微被南浚逼到墙角,听到他说出的话,脸色一片惨白,阮家二老双眼紧闭,满脸的悔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其他人则是完全惊住。 “怎么可能?”郑母诧异:“君纳怎么可能不是阮微的女儿?” 南非在旁听的狐疑,甩甩头,感觉脑子清明了些许便上前去看,结果也他南非吃惊:“这……” 看着眼前的阮家三人,南浚眼中隐有血丝浮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君纳是我的女儿却不是阮微的女儿!你们三个谁能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浚雷霆震怒的样子把君纳吓了一跳,小嘴一扁似乎就要哭了,郑浑忙将君纳按到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哄她。 整个大厅里的气氛格外压抑。 阮家二老一脸的面如死灰。 阮微惨白着脸色,湿润双眼紧紧一闭,忍着难过跟哭腔,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还是阮父忍不住哽咽道:“君纳……他是阮林和你的女儿……” 南浚诧异看他:“阮林……是谁?” “我弟弟……”直到这会子,阮微才终于开口:“当年生下君纳不久,就难产死了……” 南浚震惊看他。 “他是我双生子弟弟……”阮微低低一笑,喃喃道:“当初跟你在一起的人明明是我,可是他却乘我不在的时候,顶着我的名字跟你在一起,还那么好运有了君纳……我……我怎么不恨……”所以只要看见君纳就会想起弟弟做的事,就忍不住想要一次一次把君纳丢掉,对君纳也亲热不起来就是这么回事,而对南非,阮微是怕南非猜到君纳的身世,所以才不想让他回来,只是没想到……南非猜得跟事实却截然相反。 这答案,让南浚震惊不已的看向阮微的父母:“这些年来……其实你们什么都知道……却还连着阮微一起欺瞒于我?” 阮家二老早已老泪纵横,只能摇着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深深吸了口气,南浚努力压抑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人会在成亲不久之后,就性情大变,怀疑自己这样怀疑自己那样还与父母这么不和,原来……却不是同一个人。 对着这一家子人,南浚觉得再跟他们多说一句都是废话,父母尚且都能如此为虎作伥,更何况是阮微呢? 只怕当年阮林的死也是蹊跷得很吧? 今日发生的事南浚占了主导,郑家二老都做不得主。 南浚原本还在想着要如何处置阮微,小元站在一旁,却又炸出了一个惊天消息:“是他!!!” 小元大惊,引得众人扭头看他。 秣陵狐疑:“什么是他?” 小元有些激动,指着阮微就朝南浚秣陵等人告道:“当初豆豆出世那日,我们暂住的荒屋失火了,我从茅房出来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人的背影一下子就不见了,那时候我没放心上,只忙着去救火了,现在认真看来他的背影跟当时我看见的人很像!!!” 郑家二老当即连忙追问:“你有没有看错!” 小元连忙摇头:“没有,那天幸好秣陵带着南非出去不在荒屋,我要不是因为想上茅房的话,也早被烧死了,如果不是这样,那天南非也不会弄的早产差点性命不保了” 小元的话原本让众人还有些怀疑,可看着阮微那已经不打算辩解的样子,再多的怀疑也只是被阮微的沉默给证实了,郑母彻底失了控制,泪眼婆娑的上前就给阮微一个重重耳刮子:“你怎么能坏成这样!不让小非回家就罢了!居然还想要放火烧死他!你知道不知道那可是一尸两命啊!好歹你跟小非也是处了那么久你怎么能这么狠一点情分都不留非要逼死他你才甘心!!!” 郑荣舟上前扶住妻子,看向阮微,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阮家二老被这事惊愕一阵,回过神来却不知该能说些什么,只是盯着阮微,有些难以相信。 南浚长长一叹,看着阮微如此冷静的模样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阮微低低一笑:“我做的事,我认了,只是我父母,你别为难他们……” 南浚一脸失望:“你时候该认真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了”而后,南浚沉声喝令:“来人!” “老爷!”管家领着家奴快速出现门边。 阮家二老大惊,却还没来得及开口求情,南浚便冷声下达了最后的死令:“将阮微送官查办!!!” 送官查办这是要毁了阮微的一生,在以前南浚还会对他留情,可是现在……看着弟弟如今的模样,还有自己没能见得一面的侄儿,以及才不过两岁多些正是活泼却比过去更加沉闷的女儿…… 对阮微,南浚连那最后的一丝不忍也荡然无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福利,还有一章晚点来发~~打滚求留言~~ 第57章 物归原主 阮微以伺机杀人的罪名被送进牢房,而后郑家就再也没他的消息,那一天阮家父母哀求了南浚很久,都苦无结果,最后也只能离去,半个月后,衙门呈上供词,上诉经仵作鉴定,阮林当年是死于中毒而非难产,此事阮家父母皆知却知情不报,依照律法,阮微此为死刑,阮家父母也受收押之罪。 拿着手里的呈词,郑浑脸色微黑,回到自己的院落,还没进去,拱门处就看见南浚正在里面逗着君纳玩耍。 郑浑微微一愣,当即就朝里面招手:“君纳,过来” “爹爹!”君纳欢呼一声,撒开脚丫直接就朝郑浑跑了过去,两手一把抱住郑浑的大腿,彻底抛弃他的父亲。 南浚一愣,扭头看向拱门处,就瞧见郑浑抱了君纳踏步而进。 跟郑浑的婚事是皇帝赐的,南浚虽有不悦,却也无法,只会想着那日,君纳对郑浑亲昵的样子,又想得父母曾经说过君纳跟郑浑的相识,便也觉得,或许这人其实也还不错。 没曾想,南浚才这么想着,郑浑忽而了脸,拿着手里的一叠纸,就直接给他迎面盖了上来,当即弄得南浚一怔,忙闪身侧开一把抓了郑浑的手腕:“这是作何?” 郑浑挑眉看他:“这是阮微在衙门的结案供词,衙门专门送来给你看看,想问问你的意见,是留呢还是从轻发落” 南浚拧眉,结果结案呈词,当即就给撕了个粉碎:“该如何定案这是衙门的事何必多此一举特来问我?” 郑浑哼道:“要是一般的小老百姓,当日事立即处斩了,可阮微到底也是你状元公的人,哪敢说斩就斩的?自然是想来探探你的口风了” 南浚只是冷笑:“那看来这顶乌纱帽,这县老爷是不想要了” “我也觉得”郑浑点头;“不如你去把他揭了” 南浚抬眼看他。 郑浑哼道:“反正我皇帝哥哥也还没给你指派管制,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物尽其用,帮我皇帝哥哥做点贡献呗?” 南浚摇头:“你要是想让我被人一状告上御前,大可以胡乱指挥” 郑浑哼唧没再理他,只忽而拧了眉,盯着南浚的侧颜,突然就觉得,其实这人……还真不赖的啊……尤其是两人第一次见得那天,南浚大发神威的样子简直就…… “你打算盯着我看多久?”南浚也被盯的不太自然,终于抬眼看他。 郑浑一怔,随机红透脸颊,却死鸭子嘴硬一脸凶悍:“谁盯着你看!臭美!我是看那墙上的泥巴!” “哦……”南浚悠悠点头。 君纳抱着郑浑的脖子,突然补了一句:“泥巴没有我父亲好看” “闭嘴!”郑浑给噎得脸颊愈发滚烫,又凶悍的朝南浚看去:“别在我这里呆着,该回哪回哪去!”而后,抱了君纳直接进屋,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脾气可真坏啊……”南浚摇头,再一想到皇帝赐给郑浑的封号,当真是实至名归,不禁也有些失笑,只是转眼,看着被自己撕成碎粉得呈词,南浚又拧起了眉…… 南非被接回了家,小元也跟着郑家依旧还负责照顾南非,秣陵则是离开回到张大夫的药堂继续做他的学徒,临走时,南浚给了他很多重礼感谢他对南非这些日子的照顾,还从中挑选了几棵宾客送来的老人参,全都是不下百年的年份送给秣陵。 其他的银钱秣陵也没收下,只要那几棵百年人参回去孝敬张大夫以做拜师之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画上了一个句号,完美收场,可是,一个月后,衙门那边传来消息…… 阮微在狱中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南浚微微拧眉,并不说话。 郑浑抱着君纳坐在他的对面,对他挑了挑眉:“怎么样?难过的话可以去祭奠一下” 南浚摇头:“他的事现在与我无关” “冷血薄情!”郑浑冷哼,抱起君纳起身就走:“走我们回房睡觉,不理这个冷血薄情的男人!” “好!”君纳两手抱着郑浑撒娇道:“我要暖呼呼,暖呼呼” 郑浑直接一脚踹开房门:“去床上脱光了,我给你暖呼呼去” 南浚听得眉宇一跳,忙跟上去:“郑浑!” “干嘛?”郑浑站在门边脸色略黑的看他,堵在门口不让南浚进去:“这里是我跟君纳的房间,你的房间请出了院子直接左转谢谢” 南浚好笑:“直接左转要撞南墙了“ “关我屁事,又不是我撞南墙!”郑浑冷哼。 南浚摇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说要进去,只是想告诉你,君纳到底是个女孩,你得让她知道什么叫男女之别” 郑浑当没听见,只朝君纳问道:“君纳,你是女孩还是男孩?” 君纳挺胸一脸的骄傲:“我是个小子!” 南浚瞪眼。 郑浑又指着他问君纳:“那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君纳看了南浚一眼,两手抱着郑浑朝他身上靠去软绵绵的道:“他是女人……” 南浚给他们两个气的啼笑皆非。 郑浑才刚朝着南浚嘚瑟的抬了下颚,哪知道君纳又补了一句:“但他是爹爹的男人!”郑浑给呛了一下,君纳又十分单纯可怜的看着他:“爹爹跟父亲再给我生个妹妹吧,一个人好无趣的啊……都只能自己玩泥巴” 这一下郑浑给他噎了一个结实。 南浚失笑,看着郑浑瞬间涨红的脸,摸摸君纳的头:“乖,现在还不是时候” 郑浑当即就怒了,朝着南浚狠狠龇牙:“屁的时候!什么时候都不是时候告诉你别想!”吼完了,郑浑嘭的一声直接把门给摔上了。 南浚站在门头,摇头轻笑,抬手敲了敲门,故意朝里面喊道:“记住,别教坏了我女儿,不然就让你赔个单纯的给我” “滚!信不信老子随时阉了你!” 房间里传来的是郑浑恼羞成怒的声音。 回到家的这些日子,有家人的相陪,南非的情况似乎好了很多,只是有时候脑子还会不太清楚,总爱拿着豆豆以前用过的衣服抱在怀里喃喃低语着,越是这个时候,众人都不敢去轻易的招惹他,只希望他把这段时间过了,慢慢恢复清明就好。 这一日,小元跟小沙正在房间里整理着南非以前用过的东西,只是因为南非早上一直在叨念着要找东西送给豆豆,小沙跟小元都不敢刺激他,只能合作的,将房间里的东西全都给翻了出来,南非一件一件细细看去都觉不满,小沙看他不悦,又爬进床底下去,从里面拖了个小箱子出来,小元赶忙帮忙打开一眼,里面全都是一些吊坠跟佩饰。 “怎么还有这多?”小元狐疑。 小沙笑道:“这些都是小少爷以前爱玩的东西,自从他走后,我就一直都给收着的” 小元从里面刨了刨,最后选了几件不错的拿在手里,递给南非:“南非,你看看这些可以吗?” 南非低头,看了一眼,目光突然定住:“这个……不像是我的……” 小沙扭头一看,见南非从小元手上拿了一块形态普通,却周身通透得玉佩出来,楞了楞似在想些什么。 小元也低头一看,南非却已经将玉佩拿到了手中,玉石长形,上面雕刻的图样简略而又大气,只是系在玉佩上的穗子似乎因为时间有些久了的关系,而有些暗沉,南非怔楞,怎么样也想不起自己以前有过这样的玉佩。 “啊!我想起来了!”小沙惊呼,扭头看向南非:“这不是前年的时候,少爷你从弘福寺拿回来的吗?当时你也没说什么,回来后就把这与丢在桌子上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就干脆都给你收着了” 南非怔楞:“这是……我从弘福寺拿回来的?”好像记不得了。 小沙点头:“是啊,那时候我陪着你去弘福寺看太姥爷,你自己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手里就拿着这东西了,怎么你真想不起来了” “弘福寺……”盯着手里的玉,南非怔怔低喃,努力回想小沙说的那次…… 好像是的…… 弘福寺里,月老祠外,姻缘树下,砸得自己生疼的玉石,还有个人…… ——作为今日误伤小公子的赔礼,日后在下可帮小公子做一件事,所以这玉,小公子且好生收着,日后若有需要用到在下的地方,尽可拿着此玉到京城宣武门季府自有人通传于我—— 那日的人,那时的话,突然在脑子里面清晰的闪现回响,猛然清醒过来,南非当即狠戾了面色,一把死死将玉握在手中。 小元跟小沙都被他突然狠戾的样子惊了一跳,南非却突然咬牙切齿的道:“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当日下午,南非不见的消息突然传来,惊坏了府中众人,而黄昏后,一枚穗子暗沉念旧长形石玉,被人匆匆送进了宫中御书房。 年轻的皇帝看着这消失许久的玉佩,怔楞半响,才将之拿了起来:“朕还当这玉,不会再有回来之时了”轻叹一声,年轻的皇帝微微拧眉:“他想要什么?” 季长鑫站在一旁俯身低头:“他想见您”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明天中秋节了,估计不能来发文了,所以今天的福利是三更还是四更还是再多一点???打滚不要脸的求留言!%>_<% 第58章 上官无玉 入秋的时节,树林间皆是一片红叶,火红的倒影,映照在潺潺的河水之中如镜似欢,美不胜收。 南非随着季长鑫的步子来到这里,远远的,便看见那坐在凉亭里面的人影。 第一次的初见,许是隔得太久,南非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后来酒肆里面,这人气质出众,既惊艳光华,又温柔温柔岁月。 而今日,南非走进凉亭之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背影,只觉得这个背影那么伟岸宽大,有些霸气凌厉,仿佛不可僭越一般。 “公子,人带来了” “恩”他应了一声,手臂微抬,季长鑫便领了众人俯身退出远处,只将这里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凉亭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这才回头,看向身后的南非:“我还以为,弘福寺一遇,你今后都不会想起来了” 南非怔怔盯着他看,心里一时间却闷堵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人,还如同当初酒肆里的那个人一般,只是这一身华贵的衣衫,衬得他一身的气息都那么华贵高不可攀,可他脸上的模样,却一如当初,似乎丝毫不变还是那么淡雅蕴藉引人注意。 盯着他看了许久,南非才终于开口:“当日弘福寺内,你说过,拿着你的玉来找你,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而今这个承诺还作数吗?” 上官无玉点头:“自然算数,若不然我今日有怎会站在这里” 得他再次亲口允诺,南非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踏步上前定定看他:“那你能帮我……杀了林王妃与上官浩淇吗?” 上官无玉眸色一愣:“为何?” 垂下眼睑,南非把身侧的手死死握住,深深吸了口气,才咬牙道:“他们杀了我的豆豆……连骨灰也不给我留下……我要让他们给豆豆偿命!” 眸光撇了一眼南非身侧的手,上官无玉并没有在豆豆的问题多做追问,只是看着别处道:“老林王乃开国功臣,要动他的家人,没你想得这么简单” 南非怔楞,睁大双眼看他。 上官无玉又朝南非看去:“除非是逆谋大罪,若不然,一般的小打小闹,根本就足以将他们全数伏诛” “那……豆豆……就白死了吗?”盯着上官无玉,南非眼眶发红,却一脸倔强的强忍。 上官无玉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我虽不知豆豆是谁,但你既然前来找我,我必应你便是,只不过老林王与朝廷有功,他若在世,便不得轻易动林王府中的人,即便是我如今应了你,一番折腾,最多不过便是将他们罢官流放,这个结果你可想要?” 闭了眼,南非拧紧眉宇,一把打开上官无玉的手:“也许……我不应该还这么天真的相信你……” 上官无玉微愣。 南非却红着眼眶,死死看他:“是我忘记了,上官浩淇是上官家人,你复姓上官也是上官家人,指不定你跟上官浩淇还是同族同亲,我怎么会这么笨的还相信你当日的随口一说!还以为你必能帮我,结果……!是我自已自以为是!”话说完,南非转身就走。 上官无玉看他这样,眸色一闪,忙伸手将人抓住:“郑闵!” “放手!”南非大力一把将他甩开,发红湿润的眼,忿恨的看着上官无玉:“你不愿帮我就罢,何必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如果真有这个本事,一个上官浩淇一个林王妃会难倒你吗?分明便是你顾及同亲之情才不愿帮我却还诸多借口!!!” 看南非这样子,上官无玉微微拧眉:“我虽也复姓上官,可与上官浩淇却并非同族,区区一个上官浩淇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南非摇头,朝后退了几步:“上官浩淇曾经还是我的相公,可是……他都能如此对我,更何况……是你?” 这话,让上官无玉眸里的锋芒隐现凌冽的寒气一闪而逝,将南非给惊了一瞬,看南非似乎有些被吓住了,上官无玉低低一叹,敛去眸低的寒霜:“既然如此,那你约我前来又有何意义?” “是我自己糊涂了”南非长长一叹:“以为你会守诺帮我……结果你与他也无甚差别……” 上官无玉眉宇深拧了几分:“只是因为一个姓吗?” 南非没答,只垂了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官无玉猝然上前,一把抓了南非的手腕,将人拉倒跟前:“就因为我与他同姓便已让你连着对我都不可信了?” “我只是……”南非紧闭双眼:“只是怕……” 上官无玉定定看他,并不追问他怕什么,没曾想,南非突然抬头看来,湿润发红的眼,直至看入上官无玉的眼中,再次说出话却有些南辕北辙:“你既然不愿帮我杀了他们,那就帮我另外一件事如何?这之后我也不再找你” “何事?” “你在朝中可有权势能堪比林王的?” 这话让上官无玉有些狐疑,却还是点头:“自然是能说上话的” 那就是根基比二哥还要稳固。 挣开被他抓着的手,南非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发红的眼眶挂着水雾,带着楚楚可怜与几分执拗得盯着上官无玉:“我要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口气四章,我容许断更几天~~~然后提前说声大家中秋节愉快 卷三:入宫 第59章 无耻君王 之前因为与郑浑才刚成亲的关系,皇帝十分体贴的给南浚一个休沐时日,用来跟郑浑培养感情,闲置一个月后,南浚收到皇帝传来的圣旨,封南浚为礼部侍郎,直接丢去礼部跟着礼部尚书石弘毅学习。 石弘毅如今年已四十,在当初国乱之时,就已经跟着皇帝,只是那时候的皇帝却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许是曾经经过动荡的关系,石弘毅的脾气也不太好,东侧怒吼,却甚少对人拳脚相向,南浚刚去的这一个月,几乎都被石弘毅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也是南浚脾气好,不轻易动怒,面对石弘毅的刁难吼骂南浚只点头,一脸认真知错的样子,从不对石弘毅横眉怒指,一个月下来倒也把石弘毅的脾气磨得差不多了,有时抬手指着南浚你了半天却骂不出一个字来,南浚笑笑,端茶递水,依旧还是一脸谦逊的样子看着石弘毅:“大人且先喝杯水,待想好了再骂不迟,下官必然洗耳恭听,聆听大人教诲” 石弘毅给他呛了一个胸闷,端过茶杯喝了一口,而后朝桌上重重一放,让人拿了一本厚厚的书籍过来,直接丢在南浚怀里:“这是我大梁律法,拿回去,仔细看个清楚,作为朝廷官员,熟记律法是首要关键,一本书,你五天的时间,给我好好背熟了!” 厚厚的一本书,拿在手里的感觉还有些沉,南浚摸摸掂量了一下重量,口中应道:“多谢大人提点,下官记住了” 石弘毅冷哼:“要是只会死记硬背,我看你还是趁早卷铺盖走人吧” 知道石弘毅是为自己好,只是有些刀子嘴而已,南浚感激在心,抱了书,到了时辰便直接回家。 而就在南浚这几日忙着在礼部学习的时候,另一厢,突然的一个晴天霹雳砸了下来这一日,状元府中又收到一道新的圣旨。 奉圣旨,皇上亲封郑南非为侍人,赐居莲庭宫,念郑南非身体孱弱,特免除一切礼仪,两日后于早上辰时入宫。 听着宣旨太监的传话,郑家二老足足楞了半响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傻愣愣的不知是怎么回事。 送走宣旨太监后,南非还怔楞原地不能回神,完全不知道钦点侍人这算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见上官无玉的时候,只是想要进宫面圣告御状,看皇帝打算怎么处理这种草芥人命的事而已,可是……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侍人? 是自己话没有说个清楚,还是上官无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皇宫里,郑浑盘腿坐在炕上,怀里抱着食盒嘎嘣嘎嘣的吃着糕点,正与对面年轻的君王下棋对弈,想着他今天把自己叫进来的原因,郑浑拧眉:“你会不会太黑了点儿?小闵这病情都还没稳固下来,你就在背后来这么一手?” “那日是他自己说要入宫的,君无戏言,我又怎好不应?” 君王垂眼,看着棋盘,剑眉入鬓,眼眸细长,垂下的眼睑遮盖住了眸低的光华,却只在微扬的嘴角处留下一抹淡淡的别有深意得微笑,那一身龙袍皇冠更是衬得他少了几分优雅,多了几分威严,没了风流倒更添霸气:“况且,你不是说他身体很糟吗?外头庸医一把,自然医治不得,而这宫里头且不说那些闲养着的太医院,便是那人生雪莲,也够将他的底子给养回来了” 郑浑哼哼:“你倒是舍得,怎么不见你把你珍藏的拿天山雪莲送给我呢?”说实话他惦记很久了。 君王抬眼看他,眸低透着几分笑意:“我这有份大补药倒是可以送你,拿回去熬汤了给郑南浚喝下,保管一夜六七次定叫你欲仙欲死” 郑浑当即喷了:“喂!你是皇帝别这么没羞没躁的,这种话是你说的吗?” 君王轻笑:“那好,季长鑫” 郑浑狐疑不知道他想干嘛,却见季长鑫已经进来。 君王扭头看他,吩咐道:“传朕口谕,令郑南浚一年之内,与郑浑给朕生个御侄儿出来,若抗旨,便抄家入狱!” 季长鑫当即楞在原地怔怔看他。 郑浑当即拍桌,涨红了脸:“喂!上官无玉!你管太宽了吧!逼我成亲还逼我生孩子!你当我是女人哪!说生就生的!???” 上官无玉一脸惬意看他:“哥儿只是受孕不易,又不是当真不能生养,再说我这宫里也确实需要些孩子来添加些喜气了” 郑浑更怒:“你那么多嫔妃侍人你不会去找他们给你生啊!凭什么要给我施加压力!” 上官无玉朝他勾了勾手,郑浑气呼呼的朝他靠近,就听见上官无玉满是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最近宫里有人私下在传我不行,怎么你没听到吗?” 郑浑顿时惊诧:“谁不要命了连这种话都敢说?” 上官无玉拂面叹息,语调凄楚:“所以我只能靠你送个御侄儿给我了” 郑浑当即怒吼:“滚!想都别想!” 季长鑫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直吓得汗流浃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对于郑浑的恼羞成怒君王视而不见,单手指着下颚眸光微冷的看向季长鑫:“脑袋不想要了,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传口谕,耽误朕侄儿出世的大事信不信朕摘了你的脑袋?” 季长鑫欲哭无泪,只以为君王是说笑逗着郑浑玩的,原来不是么? 当下忙领旨走人。 郑浑直接把棋盘都给掀了:“你这个皇帝是不是无聊透顶了!连这种事业管!!!” 上官无玉点头:“最近是有些无趣” 郑浑直接给气的胸闷,再说不出话来。 这种奇葩哥哥的苦谁能理解??? 逼婚就算了居然还逼生孩子! 谁能比他更无耻!   第60章 带病入宫 依照圣旨,两日后的早上南非便得入宫,原本郑母在家里都给他打点好了一切,可是哪知道,临要进宫的这一日,南非却突然发病了…… 满屋子的东西都被他翻的乱七八糟,像被人打劫过了似得,郑家二老匆匆而来的时候,南非坐在墙角,怀里抱着的是回家那日带来的襁褓,里面全都是用豆豆曾经穿过的衣服所捆扎出来的婴孩形态,南非紧紧抱在怀里,只穿着亵衣亵裤坐在地上,谁都不需靠,就连小元跟小沙只要接近他的身边,南非变回一脸狠戾的盯着他们,仿佛随时打算跟他们同归于尽似得。 郑母看的眼眶发红,死忍着才没发作,朝两人追问:“这好好的怎么会病发呢?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 小沙普通一声,当即跪了下去:“是奴才不好,奴才之前给少爷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将那襁褓翻了出来给少爷看见了……”因为包得太像,所以便让南非以为那是豆豆……而后……便是这个样子…… 郑母心里发疼,却又不敢靠近,只站在南非前方盯着他看:“小非……小非?回床上去躺着吧,地上凉……” “别过来……你别过来……”南非只警惕的盯着他看,两手死死拽着怀里的东西。 郑母不敢过去,站在原地,一下子就逼得眼泪横流。 南非的这个样子,忽而就让郑母心里发狠,只觉得当初将阮微送了衙门都只是便宜了他。 南浚这晚留在宫中当值没能回来,郑浑也留宿宫里,郑家二老看着南非这个样子都无可奈何,最后只让小元急忙去将张大夫跟秣陵找了过来。 许是当初发生这些事时,秣陵给予的帮助是最大的,南非见他来了,倒也不是怎么抵触,只是除了秣陵,都不许旁人靠近。 秣陵拿着手里的特意带来的拨浪鼓上前,咚咚咚的声响引得南非直朝他看来,秣陵笑笑,慢慢朝他贴近:“南非……拨浪鼓,之前忘记带过来送给豆豆了,你让我给他好不好?” 南非没有反应,只是盯着秣陵手里的拨浪鼓看了半响才轻微点了点头。 秣陵上前,将拨浪鼓放到襁褓里面,朝南非笑笑。 南非怔楞半响,突然抬头朝秣陵看去:“你找到我父母了吗?” 秣陵一怔,还没答话,南非就垂了眼睑喃喃自语:“一定还是没有……说不定他们已经不在京城了……等找到我父母之后,我会带着小豆豆回去看他们,豆豆是我的,将来一定会长的十分像我,不过……还是希望他别是个哥儿,最好是个小子,这样,将来就不用为人男妾了……” 这话让秣陵一愣,总觉得以前好像听得南非说过。 可不等秣陵开口,南非却又兀自低道:“为什么他搬家了都不来告诉我呢……是不是都不想要我了……我一直……一直都好想回家的……可是为什么都找不到……他们会去哪……?” 回溯的思绪,只愿停留在过去,情愿那个时候没能回家,也不情愿接受豆豆没了…… 是逃避也是指责。 对父母潜意识里的怨恨悄悄冒了出来。 恨他们搬走了都不让人告知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音讯全无。 恨阮微对自己的冷眼旁观,不是为了追他,豆豆不会出事。 却也在心里恨着自己……没有本事…… 喃喃低语着,南非忽而就埋头哭了起来,许是神智有些混沌,所以不用刻意压抑,只放任了自己的发泄,连父母在一旁的喊话都没有听见,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如此一直到了半夜,南非累了昏睡过去,秣陵才急忙将人抱上床榻,张大夫上前赶紧给他查看,只拧了眉,半响都没有话音。 “张大夫,小非这病……还能治好吗?”郑荣舟急忙追问,显然对此也甚是难受。 章大夫摇头:“许是我才疏学浅,实在没有办法,不过他这病到底是心病,怕是换旁人也是十分棘手,如果他清醒过来的话,那些豆豆曾经用过的东西最好不要再让他看见,尤其是这个假娃娃,时日长了,也许他慢慢的就能接受了,要不然一直如此反复,只怕以后都好不了” 能清醒过来,说明那时候南非已经能接受了,如果因受刺激而又不愿面对事实,结果其实不难想象…… 所谓的疯子,其实不过对事实逃避而做出的一种选择,有人终生放逐,也有人半生醒悟…… 当夜,张大夫与秣陵离开之后,南非夜里便发了高烧,也幸好张大夫临走前留下方子,如果南非发烧便按药方抓了给南非服下,只是药吃了,南非这高烧却依旧没有退下的意思,眼看着天都快亮,南非还没有醒来,而没多久宫里的人已经到了门外。 郑母着急,便说了一句:“我家小非当真病了,到现在都还没醒,能不能缓缓,等他醒了在……” 不等郑母将话说完,负责来接南非的太监便开口打断:“皇上之前已经下了圣旨,除非百事过世,否则今日着南侍人都必得入宫,若耽误一刻,可都是抗旨之罪,是要抄家灭族的,你们真担待得起吗?” 郑母一愣,心里愈发气愤却不敢出言忤逆,郑荣舟拍拍妻子的肩膀,只能叹息:“你还是去看看,能不能叫醒小非吧” “可是小非要能醒的话,早都醒了,还会昏睡到现在吗?”郑母眼眶发红,眼角全是管不住的眼泪,生怕儿子这一去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郑荣舟长长一叹,自己转身去了房里,没想到刚进去,就看见南非已经坐在床头,可是脸色却异常苍白,怔楞的模样,似乎还没能回神。 “小非什么时候醒的?” 小元偷偷对他道:“是小沙刚才进来硬叫醒他的” 郑荣舟拧眉,叹了一声,上前看看南非:“小非,你还好吗?” 南非扭头看他,许是昨夜一病,带走了他所有的精力,所以这会子十分安静,安静到几近诡异。 郑荣舟看他不理自己,叹了一声便对小元道:“你帮小非更衣吧,宫里的人来了” 南非最后是被小元扶出来的,怀里紧抱着的是昨天被小沙翻找出来的那个襁褓,郑母一看见那东西就觉得闹心,却又不敢去跟南非抢过来,只能沉了脸色怒看小沙。 小元扶着南非上了马车,自己也钻了进去,小沙正准备跟上的时候,被郑荣舟叫了下来:“你就别去了,留在家里吧” 小沙一脸意外的看着郑荣舟,郑荣舟只是叹息:“你的心,不够细”还有些窄。 够细的话,这个襁褓不会被他翻找出来让南非瞧见,够宽的话,就不会在刚才硬叫醒南非…… 来接南非的人并不多,一个掌事太监,跟四个小太监,离开状元府的大门前,缓缓的朝着南非新的归属方向而去,只是这一遭,是福是祸都需待看日后的结果。 第61章 莲廷宫内 正午的时候,带着南非的马车与乾清门停下,宫中规矩,但凡入宫的侍人与嫔妃,在捂旨意的情况下都不得乘车入内,只能徒步而进,可是这一次,马车停下,领头的太监在外面喊了两声,马车里的南非都没有半点回应,只有小元在喊不醒南非之后,伸手朝着南非头上一摸,早前还没退下的高烧这会子似乎更厉害了,当即就把小元惊的忙爬出马车求道:“公公,你行行好吧,南侍人他现在已经高烧昏迷了,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求公公发发慈悲,直接让我们进去可以吗?” 领头太监面又迟疑,但规矩也不敢废,当下只有差遣了身边的小太监去去回报季长鑫,看这情况能不能放宽一次。 武德殿内,上官无玉正翻看着奏折,听得一旁有人在小声不知嘀咕些什么,当即便问:“有何事?” 季长鑫一愣,忙上前俯身回道:“皇上,付康差人来报,南侍人刚到乾清门,便已高烧昏厥不醒……” 季长鑫话没说完,上官无玉便微微拧眉:“病了?都成这样儿了怎么还接近宫里,为何不让他在状元府先好生养着差人来报!”放下奏折,上官无玉起身就朝外走。 季长鑫忙跟在身后,但听上官无玉冷道:“传太医院李伉去莲廷宫候着” 季长鑫连忙应是,心想这付康也怪你自己倒霉了。 乾清门外,付康原本还在等着皇帝的旨意,没想到旨意没等来,却把皇帝本尊给等了过来,当下脸色一白,哆哆嗦嗦直接给跪了下去:“奴才参见皇上!”额头紧贴地面,付康感觉自己似乎命不久矣。 上官无玉也不看他,直接开了车门钻进车里,小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上官无玉便已经将手摸向南非的额头。 温度滚烫,连脸色都烧得发白。 微拧了眉,上官无玉直接开窗朝外吩咐:“马车直入莲廷宫,不得耽误!” 小太监一听,当即连忙应了之后,便挥动马鞭,急溜溜得直朝莲廷宫而去。 莲廷宫外,宫人奴才在门口都跪了一地,原本是等着要拜见新主,却没想到,马车居然就在门口直接停下,更意外的是,里面才刚出来个少年之后,那一袭明亮的龙袍随即也出现众人眼中,在他怀里抱着的,却正是他们昏厥新主。 几人大惊,连忙跪下行礼。 上官无玉根本就没理会他们,只抱了人直径朝里面走去:“李伉何处?” “臣在!”李伉急忙跟上前去,模样倒也是难得的年轻。 入了寝殿,上官无玉直接将人放下,朝李伉道:“南侍人高烧昏厥,你过来看看” “是” 李伉上前,先探了探南非的温度再给南非把脉,这才打开药箱,翻找了一些东西,该内服的内服,外敷的外敷,忙一通,又让人去煎药来服用,这才朝上官无玉复命:“启禀皇上,南侍人如今用药,只需再睡上两个时辰便能醒来,皇上无需担忧” 上官无玉追问:“他身体情况如何?” “这……”李伉迟疑。 上官无玉道:“但说无妨” “是”抱拳应道,李伉才道:“南侍人身体底子已坏,最是容易被风邪入侵,需得多以小心照顾,病情一旦入体便是来的很快却去的极慢” 上官无玉微微拧眉:“可能医治得好?” 李伉道:“需要长期大补才方能略见拙效” 上官无玉点头,华丽好听的声音,微冷却又骇人:“从今日起,这个人朕便交付于你,若有任何差池,你便提头再来见朕!” 李伉惊了一跳,连忙跪下领旨。 上官无玉没在理他,只转身出了寝殿,看向跪在门外的一众宫人奴才:“莲廷宫的掌事太监何在?” 众人里跪于首排的人影,膝行上前:“奴才赵程,是这莲廷宫的掌事太监,拜见皇上!” 上官无玉垂眼看他:“南侍人身体孱弱,你得把人照看好了,该用的,该补的,自己看着去御府取了便是,朕只有一句话,务必将南侍人照顾妥当!” “是!奴才一定尽心尽力照顾侍人!” 季长鑫领着付康急忙赶来,上官无玉看他一眼,当即便给了发落:“季长鑫,将付康这没长脑子的东西带下去重打八十大板,贬为宫人!” 付康一愣,连忙跪下求饶,这一嗓子喊出来,更让上官无玉对他不悦,直接吩咐给拖了出去。 这一闹,莲廷宫的侍人深得皇上重视的消息,便于当日从宫内传了出来。 上官无玉深知后宫之险要,眸光看向季长鑫再次吩咐:“传朕口谕,南侍人身体抱恙,宫中众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来打扰南侍人养病!”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一章,亲们中秋快乐月饼香香~~ 第62章 两个男人 南非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黄昏,许是从昨夜就一直高烧不断,把人都给烧糊涂了,这会在突然醒来,只睁了眼,躺在床上愣愣的盯着床梁上的雕刻纹样发呆。 小元特意过来看他,见他不知何时睁眼,整个人当即大喜:“南非?南非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人呢?” 南非转眸看他,见小元身上的衣衫变了模样,眨眨眼才问:“你怎么穿成这样?”声音很低又十分沙哑。 小元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感觉温度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才笑道:“这是宫中宫人的衣衫,我现在在宫里,自然是不能在穿老百姓的衣服了,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南非似乎才总算回神,想要撑起神来,可是却浑身乏力,一阵酸软。 小元倒了茶,忙回道床边将南非扶住:“小心些,身子不好,就别勉强” “没事……”南非长叹,干脆就靠在小元身上,接过茶杯低头便喝。 寝殿的门被人推开,小元扭头一看,见是赵程,还没说话,赵程便直径上前:“侍人醒了?身体可还好?需要奴才去传唤李太医过来为侍人请脉?” 南非抬眼看他,眸色狐疑:“你是谁?” 赵程跪下:“奴才赵程,是莲廷宫里负责伺候侍人的掌事太监,侍人早上进宫时已经病的昏厥,这都昏睡快一整日了” “莲廷宫……”南非怔楞:“我已经进来了吗?” 小元点头:“是啊,今个儿一早就进来了,只是你昨晚上发病了,一直在反复的高烧着呢” 南非哦了一声,半响才问:“我那时候一定让父母难受了吧” 小元道:“没有,老爷跟夫人都还好,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等你好了,找个适合让人带信回去就可以了” “这种地方,进来了,还出的去?”南非只是冷笑。 小元一噎,怕话题再继续下去会牵扯一些忌讳出来,小元只改口问他:“你睡了快一天了,现在又说了这会子的话,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吃的?” 南非轻叹:“我想吃录豆汤” 赵程连忙点头:“奴才这就吩咐小厨房去准备,请侍人等候片刻” 出了寝殿,赵程便立即让人去回报,南非已醒,御书房内,上官无玉听得这话,点了点头,又吩咐道:“这几日朕便暂时不过去了,他想要什么,只管去做了便是,无需来问朕了” 宫人行礼应是,俯身退下。 看的宫人离开,站在案桌前的男人,一身紫衣华服,头戴顶冠,明显便是那林王府的上官浩淇:“前日就听得皇上新得良人,才入宫便这么娇宠着,不怕将人性子养坏了吗?”妄议皇帝身边的人,这是大不敬之罪,换了旁人是必然不敢的,但这上官浩淇,敢不敢他都能说。 上官无玉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道:“养坏了,再调教好了便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像外头传的那样这么宠着这个新人。 上官浩淇再道:“能得皇上破列钦点入宫,想来这位侍人怕是个绝色佳人吧?” “嗯?”上官无玉微一怔楞,继而朗盛笑道:“绝代佳人?他可算不上,顶多便是一个清秀罢了,年前朕刚登基时,在宫外遇见的,是个有着利爪的小家伙,原本曾说好了,要接他回来,没想到他却与朕呕上了气,结果这一下便把身子给气坏了,也算是朕对不住他,便当做补偿了” 上官浩淇不知是想起什么,微微眯了双眼:“可臣听闻他与金科状元似乎……” “是他弟弟”上官无玉干脆的道:“郑南浚的幺弟,郑南非,说起来他们还有个大哥叫郑闵,如今为朕宫中画师” 郑闵二字一出,上官浩淇神色当即一怔,眸色惊闪。 上官无玉似未发觉,只是续道:“南非身体孱弱,刚进宫时便病倒了,南浚外臣入不得宫内,不过这个郑闵,闲暇时倒是可以让他去多陪陪南非,毕竟哥儿行动总是自由一些” 又听哥儿两字,男人彻底有些稳不住气:“皇上这郑闵他!” “如何?”上官无玉似笑非笑,淡淡噙着的嘴角,虽看似温和,可那与身居来的王者霸气,却又清晰的将两人的身份分割开来,即便……他们曾经一起并肩沙场过。 脱口而出的话,哽在咽喉,上官浩淇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只是抱拳:“臣只是听闻郑闵这个名字忽而想起臣家中年前出走的男妾罢了” “哦?”上官无玉眼角微挑似乎有些意外:“你不是已经与娶了南宫曜月成了亲吗?怎又多出一个男妾来了?” 男人抱拳道:“这男妾,是当日臣重病时,家母为臣所安排的,因不曾大肆铺张,所以除了家眷并无他人知晓” 五指轻轻扣着桌面,皇帝虽脸色带笑,却更有寒意:“婚娶男妾,却不上报官媒,爱卿可知这是何罪?” 男人拧眉:“只是当时事出紧急,便没来得及上报,待臣想要与官媒里上述时,他却已经负气离家,至今都无下落……” 四周,诡异的安静片刻,好半响,上官无玉那微冷却又华丽的声音才复又响起:“虽说此事你情有可原,但到底藐视了律法,朕便给你机会,去帮朕寻一件东西回来,若找到了,此事便作罢了” 男人狐疑,不知皇帝要找什么。 上官无玉只道:“下个月,天策王即将回朝,他临走时朕曾答应过要帮他找到生犀香,却寻了许久终无所获,最近几日倒是听闻南岳山那边有这生犀香的消息,你便帮朕去看一看,若当真是这东西,便给朕带回来” 一听要找的居然是这个诡异的玩意,上官浩淇眸色微讶:“天策王怎会想要找这东西?传说点燃生犀香可与鬼通,天策王他……” “不过便是传言罢了,你也信?”上官无玉淡淡打断:“天策王妃于乡间重病不起,需得此香入药方可痊愈,天策王爱妻深切,自然是舍不得王妃受此折磨,如今朕轻易离开不得,便只有让你代人走这一遭了” 上官浩淇拧眉,半响才道:“既然是如此,那臣亲自去一趟即可,只是……” “还有何事?” 上官浩淇道:“臣想见一见郑闵” 上官无玉对此只有一句:“还是等你先把生犀香带回来再说吧” 可以让你知道这个人,却不会让人看见这个人,因为一切都还没开始。 看着上官无玉拧了眉,压抑着愠怒的转身离开,上官无玉只是淡淡一笑,显然心情极好。 第63章 宫中情势 在床上养了多日,南非的身体这才算是没事,虽说只是一个高烧,换了旁人烧退了也就没有什么大碍,可南非这身体却不敢让人马虎,直到他彻底痊愈了,李伉这才算是真真的松了口气。 身体好了,南非便要正式接受莲廷宫里众人的跪拜,以免底下的奴才不认识新主儿冒犯了新主。 小元翻找出来的衣衫是一件亮丽得淡青色,广袖长披,衣罢长长的在地上拖了一截,腰带褐色,上以白线绣着复杂的花纹,中间镶嵌着玉石子一颗,收紧的腰带,直把南非隐藏的身体曲线给完美的呈现出来,让人看的异常舒适。 扭头,看着身后拖在地上的衣衫,像条长长的大尾巴一样,南非拧眉,一脸的扭曲带着几分困惑与狐疑:“为什么这衣罢要拖这么长?不觉得浪费而且累赘了吗?” 赵程笑道:“这是宫中规矩,但凡是皇上身边的侍人,在衣着上都是如此,不止是衣着,在宫里,侍人连冠也不可以用,只能用发带或者是玉簪束发”赵程说着,拿了梳子,给南非梳理长发,而后又抽了一根淡色的丝带,将南非的长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便用发带轻轻缠上。 淡青色的发带与南非身上的衣衫十分相陪,再合着垂腰的长发一起披下,没了往日里的病容,却是反更添了几分灵气,尤其是南非额前碎发下那双睫羽卷翘长而浓密得眼,似乎也被这身衣衫衬得更添风韵,无形间竟是有些勾人。 与进宫前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回头朝镜子里看了一下,南非自己也被怔住,总觉得,里面的那个人完全不像是自己了。 小元如今穿着宫人奴装,也不再向以前一样看着那么简单,却还更透着几分清俊与可爱出来,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酒窝越发的甜人,五指抓过南非的长发,看着发丝从指间溜掉,小元笑道:“以前听人说脱胎换骨,现在一看你这样子,可不是正应了这话吗?” 南非一愣,看向小元没有答话。 赵程在旁催道:“侍人若好了,便随奴才去前殿接受宫人跪拜吧” “恩……”南非点头,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小元刚才的那句脱胎换骨。 莲廷宫的前殿很大,南非第一次踏进这里,只觉得这地方华丽异常,殿中的装饰摆设,是以前都没看过的,前殿里的左右两边还都挂了珠帘,被外头的阳光一照,这珠帘便都格外晶晶亮亮,光线返照,映得殿中仿佛到处都是晃动的小星星似得,煞是好看。 赵程与小元扶着南非入了上座,随后门外便有好些人排做两排鱼贯而入,行至前殿中央时,纷纷起身跪拜,口中同喊:“奴才拜见南侍人” 看见跪在眼前的人不下十余人,南非惊愕扭头看向赵晨:“这些人……都是伺候我的?” 赵程俯身应道:“回侍人,这些都是”举步下去,行到那些人的中间,赵程道:“这两个叫隋青与旻礼是在殿前伺候的,这两人叫夏青与五宇是负责侍人寝殿内的事物,后面的这四个是小厨房的,负责侍人的膳食,掌厨的这位叫艺韩,艺韩手艺精妙,之前在御膳房里当差,上至御膳,下至民间风味他都能手到擒来,侍人若有什么想吃的尽可吩咐艺韩便是” 听这话,南非来了兴趣:“那豆腐脑可会做?” 艺韩道:“回侍人,奴才自然会做,且不知侍人想要何种口味的?” 南非淡淡蹩眉,而后才道:“要有辣有酸还有甜的,可行?” 小元听得好笑:“您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南非还没说话,艺韩便道:“自然可行,那晚膳时奴才便为侍人准备这豆腐脑,另外再加一碗冰糖糕,不知侍人可觉得满意?” 南非点头:“自然是好的,那我便等着你的豆腐脑了” 艺韩应是。 赵程心里好笑,又指着跪在艺韩之后的另外几人道:“至于这几人都是殿外的粗使宫人,只做一些杂事粗活,今日不过便是让他们来拜见侍人行礼认主罢了” 南非点头,似乎没什么话要说。 小元在旁看他一眼,心里喟叹,便替南非开了口:“咱主子是个温和的人,平日里虽不怎么与下人计较,但做奴才的,也别失了分寸,做事认真固然重要,但主子更看重的还是奴才的忠心,若有人心里藏了什么鬼,可以私下里去找赵管事,想调得也趁早调走了便是,若不然日后叫我发现你们在底下弄些什么小动作出来,定是不会轻饶你们的,可记得了?” 小元的话,让南非诧异的扭头看他,而后脑子里似乎回想起了在林王府的那些时候,当先便拧了眉宇,抓了小元的手。 众人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道:“奴才必得忠心伺候主子,绝无二心”被皇帝亲自带进宫殿里的,南非绝对是第一个,以前要还觉得被调了过来怕遇上什么好主,攀不上什么高枝,在经过那天之后可都是铁了心的要抱着这高枝不放了。 宫里人,那个不是一个个的比鬼还精? 心里低叹,才开了口:“今日都见过了,你且先退下吧”人太多了一下子还有些不太习惯。 赵程点头,众人又朝南非叩了一头,这才齐身退出前殿。 待得这些人都离开后,南非看看外头的天,日头正好,在入秋的时节,这样好的日头已经不多了,转眸看向赵程南非问道:“我可以出去转转吗?” 赵程俯身回道:“自然是可以的” 南非当即拉了小元的起身就朝外走:“陪我去外头晒晒太阳” 莲廷宫比南非想象中的大,后殿院里栽种着两颗琼花树,要合三人之力,才能团抱得完,树底下架了秋千,似乎是以前的侍人所搭,再往前便是小池塘,池子里却并无栽种莲花,只有几株水上兰开的茂盛,南非上前探头朝池子底下看去,池子并不深,只有人脚环高的深度而已,还能清晰瞧见水里养着的鱼儿,一条条的都有着花型般的大鱼尾,鱼身白色,鱼尾却是鲜红一片,活像是穿了一跳花裙子似得,体态整个胖嘟胖嘟的,连眼睛也大,有些说不出的憨态可掬。 “这是什么鱼?”南非狐疑,扭头看向赵程。 赵程道:“这是十二红蝶尾鱼,皇上特意让人养在这里给侍人观赏玩乐的” 听到这话,南非一怔,闷了半响,不知是想到什么,问道:“赵程……你听说过朝堂里,有个叫上官无玉的人吗?” 赵程道:“朝堂里,这复姓上官的,便只有林王爷,至于这上官无玉……奴才不知此人” 南非一惊:“怎会不知?他与郑国公之子还是兄弟啊” “您说浑王?”赵程笑道:“老国公就只有浑王一个儿子,再没旁人了,况且这上官姓是个忌讳,老林王若不是开国功臣的话,怕是早已被诛了,至于这上官无玉,奴才并未听过此人,不过,指不定是今年的三甲进士所以奴才才不知其名的吧” 南非这才醒悟,如果是像二哥一样是今年才入的朝堂,那赵程不认识也没关系,只是……如果当真如此……那他是怎么做到让皇帝钦点自己进宫的? 晚膳的时候,小厨房那边当真给南非送来了豆腐脑,一个碗里装着三种口味,上方放着的配菜,也都全然不同,南非怔楞眨了眨眼,这才拿过汤勺,挑了一块放入口中,入口的感觉异常嫩滑,香味瞬间就溢满在齿间,南非细细尝了一口,吞下后,脸上当即就露了笑意:“当真好吃”拉了小元的手,南非便朝他道:“你也坐下来陪我” 小元一怔,还没说话,赵程在旁便迟疑着:“侍人这……怕是不合规矩……” “怎么了?”南非扭头看他,面色狐疑。 赵程道:“元哥儿是奴才,按规矩,奴才是不可以与主子同桌吃饭的,这是忌讳” “小元不是奴才”南非当即拧眉:“他是我恩人!”流落在外的那些日子,不是小元一直陪着,只有秣陵一个人的话,怕是自己早已经都死掉了。自己落魄如此小元都不说离弃,这份情,早已超出的一般的主仆与朋友之情。 赵程面色一僵,没敢再说下去。 小元拍了拍南非,心里虽对南非的话赶紧窝心,但还不敢忘记本分:“侍人,你便先听了赵管事的话吧,毕竟这里是宫里,不再是外头,咱们还得小心些才是,可别落了什么话柄在别人耳根子底下才好” 南非一怔,松开抓住小元的手,当即似乎连食欲也少了很多。垂眸看着碗里的豆腐脑,南非滔了一勺子辣味的放进口中,慢慢尝着,才口齿不清的道:“之前我一直病着,也没问过你们这宫中是怎么回事,如今我身子好了,需不需要去拜见什么人或者是给皇后问安之类的?”提到皇后,南非就不自觉的想到林王妃,心里就膈应磨牙。 “侍人多虑了” 赵程笑道:“皇上登基至今并未立后,后宫里,除了侍人,另外还有位竹侍人,与叶侍人,嫔妃宫也只是如贵人与静贵人,还有两位家人子而已” “如贵人与静贵人?”南非狐疑,觉得这两个听来似乎有些熟悉。 赵程应道:“这两位贵人都出于林王府中,是林王爷的两位千金,虽封做贵人,但皇上对后宫中人向来不甚偏宠,每月里也只有那么一两日才入后宫一次”所以在宫中他们除了一个位份高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南非眸色一闪,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那日上官无玉的话。 说轻易动不得林王府的人,原来关键不止因为林王是开国功臣,还因为他的两个女儿都是宫中贵人! 拧了2,南非没再说话。 小厨房那边这是又让人端来冰糖糕,微凉的温度,里面放着简单的五仁芝麻花生跟陈皮还有一些红红绿绿的糖浆条一类,颜色清雅,南非端了才刚喝了一口,还没吞下,就听赵程突然来了一句。 “侍人如今身体已然康复,待上报之后,过两日便要准备着侍寝一事了” 噗……! 一口汤,南非猝不及防的当即喷了赵程满身都是。 第64章 状元公府 郑荣舟家今年子有些炙手可热,先是出了一个状元公,被皇帝指婚浑王不说,后又出了一个伺候皇帝侍人,再接着,连喜欢到处跑的郑闵都在无声无息间变成了宫廷画师,一家子可以说都跃了龙门跃,而龙门后的结果,就是想要巴结的人也多了。其中尤其是当初逼的南非不得不顶了大哥名字代嫁的幺婶一家。 状元府的前厅里,上坐这郑荣舟夫妻,下坐的便是幺婶一家。 不同于那日的高高在上,这会子的这一家人笑的那是一脸的和蔼可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与郑荣舟的兄弟感情是好得不了,其实,一看见他们两人,郑荣舟跟妻子就恨不得把他们一家的皮给剥了! 当初要不是他们跟阮微联手弄出来的事,南非就不会遇到上官浩淇,更不会是现在的这样子,在知道他们要来的时候郑荣舟恨不得把他们狠揍一顿,可是又怕揍了之后会对南浚的名声跟仕途有什么影响,便只能将人先放了进来。 南浚的幺叔叫郑德,郑老爷子的大半家产都被他跟媳妇霸占,两人定居京城多年,吃香的的喝辣的早已养的一肥二胖,这会子看着郑荣舟,只要一笑,浑身的那肉就抖啊抖的:“前几日小浚大婚的时候,我这个做叔叔的原本都准备好了厚礼来吃趟喜酒,恭喜一下我这个侄儿,只是那天不知出什么事,婚宴居然被临时取消了,这不,今个儿弟弟我就带了礼再来恭贺小浚,我就说的嘛,咱小浚大小就是个人中龙凤,将来一定不凡,这不,今年果真就给他高中了!” 幺婶在旁也是笑的一脸灿烂:“那可不,小浚多懂事啊,又孝顺又俊俏,人才又好,这科举能不给他考中吗?还得皇上亲自指婚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这孩子就是出息!” 郑母看着他们两人越看脸就越黑:“当初小浚还在苦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手帮衬一下我们?反过来还合着姐姐他们将家产都霸占了大半?这会子倒惦记着小浚是你们的侄儿了?” 郑德嘿嘿笑道:“嫂子,话别说这么难听啊,我当初那也是为了大家好啊,你看京城这地儿多合适发展啊?这没有我当弟弟的在前头打点扎稳了脚跟,你们后来搬进京城想要做生意也不容易啊?那小浚他能考中就更不容易了!” 郑荣舟当即听的火大:“小浚考中状元关你屁事!你跑这里来贴个什么玩意!你坑害小非坑害小闵的事都还没跟你算,你现在倒还有理了!” 幺婶咂咂嘴:“说到小非,他现在是侍人了吧?侍人那就是皇上的男妾啊?大哥大嫂你们说说,要是皇上知道小非以前跟别人好过,会不会一怒之下罢了小浚的官,将大家伙都下罪入狱了啊?” 这话一出郑荣舟与妻子的脸色当即就变了,牙根咯咯直响,显然恨不得咬死这两个不要脸的。 “皇帝哥哥会不会把我爹娘下了牢狱我不知道,但你们两个今个儿是注定要被我给下了牢狱的!” 大门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众人一愣,扭头看去,就瞧见郑浑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怀里抱着的君纳也是一脸睡意惺忪的模样还在揉着眼睛。 进了大厅,郑浑直接将君纳交给郑母,转头看向郑德夫妇:“尔等刁民!见了本王还不跪下行礼!” 郑德与妻子足足楞了半响,似乎才反应过来,郑德脸色一沉,当即就怒了:“我是南浚他幺叔,南浚见了我都还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叔叔!这里更是状元府!你这个南浚的男妾,应该是你这个晚辈向我这个叔叔行礼才是!” 郑浑叉腰大笑,敞开的衣领露出里面的锁骨,南浚刚到门边,就看见郑浑这个样子,不得不说,还真是……好蠢…… 掩了面,南浚当没看见转了身直接靠在门后边不打算进去。 “本王乃皇上亲封的御弟浑王,我的礼你受得起吗?说我是郑南浚的男妾?弄清楚郑南浚才是本王的男妾!本王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你想拿郑南浚来压我?你是哪根葱?以为进了大门就可以眼巴巴贴上来乱认亲戚?信不信我抽得你姥姥都认不得你!?” “你!你!你!”郑德给郑浑气了一个结实,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幺婶才刚愣住,郑浑大手一挥就喝令道:“来人呐!给我打这两个刁民!!!” 府中家奴一听这话,吆喝一声就直接冲了进去,将郑德夫妇按在地上就是一顿乱揍,这个情况过于惨烈,未免吓坏君纳,郑母抱着孩子跟郑荣舟直接回了内室,把这里全权交给了郑浑。 郑德完全没料到郑浑性子居然这么毛躁,说打就打连客套的虚礼都直接省了,两人被按在地上揍的呜呼嗷嚎。 午睡没有睡好,就被君纳给摇醒了,郑浑也有些小脾气,这下子全招呼在郑德夫妇身上,看两人一直嗷嚎着,郑浑两手叉腰还扭了几下:“告诉你们,以后嘴巴记得管好了,再胡乱的嚷嚷,下次可就不是被打这么简单,那可是要掉脑袋啊,妄议皇上的人不管是有理的还是没理的,那可都是死罪一条,不过也没关系,咱们又不认识,你们死了那是你们的事,关我状元府什么屁事?我还得个清净呢!” 郑德被揍的哭爹喊娘,听了郑浑的话也明白过来,当下忙抓住郑浑的裤脚,求饶道:“王爷饶命吧!草民以后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啊!”这种完全混着来的侄儿婿真是让人措手不及!被打了都没地方躲。 “放手!”给他抓了裤脚,郑浑当即就怒,才刚挣扎两下,撕拉一声,裤子当即就给裂了。 郑浑大惊,眼看着自己整条大腿彻底暴露出来,当即气的涨红了一张脸,怒吼着:“把这两个混蛋给我赶出去!以后再胡说八道直接送进大牢判他们终身牢狱不准出来!!!” 家奴应是,架了两人直接就朝外面拖走。 郑浑拉着裤子,气的腮帮子像是被塞了两个鸡蛋似得胀鼓鼓,举了不正要离开,那知道一脚踩在裂开的裤子上吧唧一下直接摔了一个五体投地。 南浚在门边看得好笑,这才举步进去:“活该啊,出来时怎么不多穿两件?”蹲下-身,扯了扯郑浑的裤子,南浚啧啧笑道:“这料子是不是也忒差了?” “滚!”一巴掌拍开南浚的手,郑浑翻身坐在地上揉着摔疼的腿:“要不是听下人说你你那极品亲戚来了,我会衣衫不整的就跑出来?还不是想着怕你爹娘下不了手吗?你倒好,还躲门外看热闹!”郑浑砸拳:“老子我要休了你!” 南浚摸摸他的头:“那便当我不好,回头好好补偿你”说着,干脆伸手将郑浑打横抱起就走。 郑浑当即大窘:“混蛋!你这是干什么?放老子下去老子能走!” 南浚微微咬牙:“你现在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郑浑浑身一抖:“你……你想干嘛?” 南浚淡淡勾着嘴角:“回去补偿你啊” 郑浑惊的脸色猛然发白:“老子告诉你你要敢乱来小心老子阉了你!” 南浚但笑不语,抱了人穿过后院的时候,看见君纳跟父母玩得正欢,郑浑更窘,两手死死掐着南浚:“你到底是想怎样放老子下去啊啊啊!” 郑母一愣,干脆捂了君纳的眼,不让她看。 郑荣舟轻咳一声,交代道:“你回头可别把人弄伤了啊” 南浚点头:“我知道分寸” 郑浑欲哭无泪:“你们能正常点么?” 君纳抓开奶奶的手,看着父亲抱着郑浑当下欢喜的欢呼道:“爹爹父亲给我生个妹妹我要妹妹陪我玩!” 南浚笑道:“那你今晚上就留在爷爷院里吧” 君纳双眼发光,欢呼的朝着两人挥手:“父亲要加油努力呀!” 郑家二老当即哭笑不得。 郑浑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真是白疼她了!!!! 第65章 家有妖精 [本章节已锁定] 带了郑浑回到自己的房间,南浚直接将人放坐在椅子上面,便将他抓着不让他乱动,只看着郑浑问道:“咱们成亲有多久了?” “谁管你多久!立马给老子滚开!” 郑浑想跑,却被南浚一把抓住按了回去,低笑道:“你之前不是说要阉了我吗?不先量量尺寸你怎么好下手?” “滚……”才吼着,郑浑顿时整个都要烧了起来。 因为南浚抓着郑浑的手按在自己的身下,那处的异样,让郑浑浑身紧张,被迫按了一会,郑浑就感觉到那处的逐渐苏醒,而后没一会自己的手就已经握不住了。 这尺寸太可怕了! 郑浑浑身哆嗦:“不阉了,不阉了,刚才我胡说的”挣扎着才抽回手,呼啦的一下,满桌子的茶杯水壶就被南浚扫落地面,而后郑浑就被南浚给压在桌上语调暧昧:“这个时候不阉了可不行,不然怕是它要钻进你身体里了,或者说……是你想要?” “老子一点都不想!!!”郑浑脸红如血,心跳如鼓,被南浚压着的身体还清晰的感觉到南浚的拿东西硬邦邦的抵在自己的腿间。 南浚低低一笑,就着郑浑裂开的裤子,将手探了进去,一把握住小小浑,就轻轻搓弄起来。 “呃……”郑浑浑身一个激灵,当下就呻-吟出来,而后更加恼怒,一巴掌就要给南浚打去,却被南浚躲开,然后这一巴掌,啪的一下重重的拍在郑浑脑门,当即疼得他嗷了一声。 真的好蠢…… 南浚没有忍住,停了动作,起身笑了起来。 郑浑又窘又怒,揉揉头,干脆一脚就给南浚踹去:“笑个屁啊你!” 抓了郑浑的脚,南浚在脚踝上吻了一下,郑浑反射性的一缩,南浚抓得更牢,只将亲吻沿着郑浑的脚踝朝上亲吻,直到大腿内侧。 “啊……”酥酥痒痒的感觉随着南浚的动作一簇一簇的传来,陌生的快感冲击着郑浑的大脑,一时没能忍住便出了呻吟。 两手干脆撕了郑浑身上这件料子不太好的裤子,南浚就势贴着郑浑的大腿亲吻舔舐,郑浑躺在桌上,一腿高抬,一腿悬挂桌上,身子因为南浚的动作而忍不住的扭动,身体里全是那陌生的感觉在喧闹着,让郑浑猝然急促了呼吸,哑了嗓音:“呃……呃啊……你……”很舒服的感觉,陌生到刺激异常,似乎只差那么一点就能……就能一口咬住小小浑了……眼看着似乎逃不过被吃掉的命运,郑浑半天才哼哼唧唧逼出一句:“嗯……老子的第一次……才……才不要在桌子上!” 南浚停下,放开郑浑的腿,将他抱起:“那我们去床上” 郑浑没说话,只低低喘息着。 南浚将他放到床上,而后才放下床幔,解了衣衫之后便侧身躺在郑浑身旁看他,郑浑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烧了起来,又不好意思去看南浚,便干脆翻身趴着。 南浚解了他头上的发冠,覆盖上去,将郑浑整个笼罩在身下,微微侧头,便细细的亲吻着郑浑的后颈。 郑浑拧眉忍着,两手却紧抓着身下的被褥,要侧里挤进来一只滚烫的手,沿着腰腹一直缓缓抚摸而上,最后掐住胸前早已苏醒的茱萸轻轻逗弄。 “啊……”那一瞬的感觉舒服的让郑浑想弄点声音出来。 南浚一点点拉开郑浑的衣服,露出大半个后背,细细亲吻着,身下苏醒的事物也隔着衣料,抵触在郑浑的腿间,在那处细细撕磨。 郑浑忍着,呼吸愈发急促,突然间却被南浚翻了过来,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郑浑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十分明显。 看着郑浑通透得脸,南浚与他额头相抵着:“很紧张?” “废话!要不然你来试试?”郑浑低吼,却因为气势不足有些软绵绵的反而更像是在撒娇一般。 南浚故意挺了挺下身:“你能上得了吗?” 郑浑大怒:“混蛋!拿……拿别人的短处嘚瑟什么劲!?”哥儿的悲哀就在于此,虽是男人,却又无能的时候。 南浚低低一笑:“当得可以嘚瑟了,你短没关系,我这个够长就可以了”偏了头,南浚轻轻吻着郑浑的脸颊与颈侧,不安分的手也随着郑浑的腰线缓缓抚摸,衣衫几乎都撩开大半松松垮垮,整个似脱未脱倒愈发诱人。 这个超级大混蛋! 郑浑心里怒骂,却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头,拧紧眉宇低喘道:“你动作这么熟练……好像……很有……有经验似得……” 南浚低笑,五指沿着整个臀上抚摸,撩过股-缝,直驱而入:“你也不看看君纳今年都多大了?” “呃!……”移动的指直入身体里面,当即就让郑浑绷了起来,忍不住哼出呻-吟,可听了南浚的话心里顿时有些愠怒,抬手抓了南浚的衣衫便用力将人推开:“君纳多大关我屁事,又不是我的女儿!”关键那些经验又不是在自己身上练出来的! 南浚微微抬头,看着郑浑的眸里隐有笑意:“是啊君纳以前不是你的女儿,可现在他不是最喜欢黏着你吗?再说了,我这些经验虽然不是跟你一起练出来的,可现在不是用来伺候你吗?”挤开郑浑的双腿,南浚抽出手指,对着郑浑的那处一个挺身,便送了进去。 “啊!!!……”郑浑惨叫,浑身都绷得死紧:“疼……疼……太胀了……啊……” 南浚吻吻郑浑的嘴角,动了动腰,埋入郑浑身体里的事物就抵着他体内的肉壁撕磨打转,直惹得郑浑低吟连连:“混、混蛋……你别……你别乱动啊……” 南浚低笑,当真停下,看着郑浑低喘道:“这是吃醋吗?蠢蛋儿,以前的事还惦记着做什么?别说这些经验现在正拿来伺候着你,就是我这整个人以后都是你的,你还别扭什么?” 郑浑心里发窘又全是滚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故意的将那出狠狠收了一下,骄傲的道:“老子才不稀罕!” 南浚当即被他夹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绷了身体,呼吸愈发的粗重起来,声音格外低哑,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你最好老实一点,第一次我可不想弄伤你了” 郑浑嘚瑟哼哼:“你管我!?”依旧继续作怪,狠狠收着那处,挑衅的看着南浚。 南浚差不多快被郑浑逼疯了,低声骂了一句脏话,便两手掐着郑浑的腰,狠狠的快速的抽-动起来。 一时间,肉体撞击的声响,直听得人面红耳赤。 “啊啊啊啊……太快啊……啊啊……啊啊啊……不啊……啊哈……啊……”郑浑被压在被褥里面,当即就给南浚撞了一个支离破碎,嗷嗷的胡乱叫着:“啊啊啊……哈啊……哈啊……你……啊啊……啊哈……” 南浚这人是比较老实的那种,自从跟阮微分了之后,就一直没在做过这档子事,再加上这几个月一直被石弘毅刁难折磨着,更是没有这个心思,连自慰都没有过,禁欲了好几个月,突然被郑浑这么一弄,理智气度早都给丢到爪洼国去了,只知道按着郑浑狠狠的弄。 郑浑叫声越大,南浚便觉得愈发刺激,而后腰部更是用力,直弄的郑浑胡乱的甩头:“疼……啊啊……啊哈啊啊……哈……你……用力……用啊……太啊呜……用力……”太用力了!!!郑浑心里暴怒,可是这话说不完整。 南浚听在耳中低低一笑:“还要再用力吗?”而后将郑浑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便由下而上的贯穿着郑浑的身体。 这种体位的进入,仿佛一下子可以顶到最深处,郑浑感觉浑身都酥了起来,脑子里早已是一团浆糊,只蜷起脚趾,双腿紧紧缠着南浚的腰,两手抱着南浚的脖子,扬了头胡乱的呻吟着。 南浚两手环着郑浑的腰,一下一下顶弄着郑浑的身体,微微喘息着,便忽而张口含住郑浑胸前圆润的茱萸狠狠一吸。 郑浑浑身颤栗着,绷直身体尖叫一声,腿间摩擦着南浚腰腹的小小浑也在高潮中噗嗤一声喷了出来,惹得南浚满腹都是。 那一瞬,郑浑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软绵绵的趴在南浚身上浑身湿漉,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南浚搂着郑浑的身子,喘息着低低笑了一声,道:“这么快就不行了?可我还没出来呢” 郑浑听这危险的话,浑身一震,僵硬着摇头:“不要!不要了!再来就死人了!” 南浚才不理他,抱着郑浑的腰就又顶弄起来,这一次顶弄的有些偏慢,却每一下都那么用力,整根没入,直让郑浑嗷一声又叫了出来。 看他不过一瞬腿间的小小浑就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亲吻着自己的腰腹,南浚低笑:“还说不要,这才几下子,小家伙就又站起来了,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还一直让我用力吗?” “我不是……啊……那个……嗷!……意思啊啊啊……你轻点嗷……”话没说完,南浚便又是狠狠的一顶,弄的郑浑话都没有说完,就笑道:“之前只觉得你这人有点蠢吧,可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不止是蠢,还是个妖精” 郑浑原本被他顶弄得呻吟喘息不止,一听这话,当下又恶作剧的狠狠夹了南浚的事物,怒眼看他:“你说谁蠢谁是妖精!!!” 又来这么一下,南浚双眼都发了绿光,郑浑心里大呼一声糟了,当即就被南浚掀翻在床,折叠身体的抬了双腿架到肩上,而后对着郑浑再不说话低头狠干。 “嗷嗷嗷嗷!!!郑南浚!你……嗷……你他娘的慢……啊啊啊……你给老子慢点……!” 那天下午,路过院子门外的家奴,听这里面传来最多的就是这个声音。 晚膳时,郑母领着君纳想来看看两人完事没有,刚到门外,就听见里面郑浑的呻吟软的让人骨头都酥掉了。 “唔嗯……啊哈……不……不行了……受不了……我不要了……啊啊……呜……” 郑母当即就闹了一个大红脸,干忙跑了君纳就跑,心里在想,这两人也闹得太久了,吧,都一个下午了啊…… 房间里,郑浑躺在被褥里面,双眼迷蒙尽是水雾,嗓子早已沙哑掉了,浑身都再抽不出力气出来,南浚却还覆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狠狠进着,听着郑浑的求饶,南浚笑笑,哑声道:“叫相公来听听” 郑浑立马乖乖的叫道:“相公!祖宗!大爷!您老就绕了我吧啊……” 南浚心里好笑,又加快了律动狠狠顶弄几下,最后才随着一声低吼,而喷在郑浑体内。 郑浑沙哑着声音,发出好似哭泣一般的呻吟,弓起身子,小小浑也在同时喷了出来,惹得南浚又是一肚子的粘稠。 高-潮一过,南浚便整个压在郑浑身上没在动作,等休息好了,再抬头时,才知道郑浑早已经昏睡过去。 回想着之前郑浑作怪时的那种销魂滋味,南浚既无奈又好笑,伸手捏了捏郑浑的鼻子,轻骂一声:“真是个小混蛋儿” 第66章 发狂的猫 因为是初尝人事,就被南浚弄得惨烈了些,一直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时间,郑浑才有力气下床,可是就算下床了,也不敢出去见人。 被自己相公做得下不来床,说出去简直丢人! 也幸得这几日,对于他的事郑家二老也不多问,因为都心知肚明,随了他去,南浚白日里在礼部当差,日跌回家先见了父母就去看望郑浑,只是郑浑现在拿他当瘟神,只要一听见南浚来了,二话不说立马锁门,直弄得南浚啼笑皆非。 两口子的事其实也没有太难,南浚是个心里顾家的人,对于爱人的最大的要求也是顾家,以前为着这个跟阮微的争吵不少,后来都是念着君纳这块而忍让着,现在没了阮微,这些日子郑浑对待家里人的态度又清晰可见,时日一长,似乎不动心也有点难。 说是郑国公之子,当今皇帝的御弟,但郑浑这性子就向他的名字一样,有些浑,说风就是雨的,但这种浑却是那种可爱的蠢,会对父母好,知道怎么讨父母开心,会对君纳好,不过短短的几个月就把君纳养的异常粘他,说这性子任性胡为却是出手帮着父母料理不太好处理的幺婶一家,说他大而化之,却又知道威吓幺婶他们不准将南非以前的事拿到外头胡乱嚷嚷,可是说他心细如尘,又哪有第一次跟相公亲热就这么挑衅相公的人? 号封浑王,当真是实至名归,也怪不得皇帝会这么宠爱与他。 就在郑浑与南浚的夫妻名分名副其实之后,这一厢,南非心里也是愈发不安了起来,因为今个儿,赵程就将他康复的事报了上去,有可能就在这几日之内,自己就得去陪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做那档子事,不怕才怪。 “小元,你帮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去找到上官无玉吧”南非急得掌心全是冷汗,之前没有赵程提醒还不觉得,可这会子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况,南非就开始觉得恶心。 小元看他发急,也跟着有些着急:“那不如我们在称病吧?” “李伉就在这里,称病有什么用?给他一瞧还不是全都穿帮了吗?当日是上官无玉弄我进来的,这时候不想侍寝就一定得找他”可是他连上官无玉在宫里是做什么当值的都不知道。 小元看他焦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急,我让人再出去打听打听” 当日跟上官无玉说好了,保自己安全进宫,去见皇帝,哪知道会这么一种情况,趴在桌上南非无力长叹,忽而就捏了拳头,将那桌子当成了上官无玉的脸,狠狠敲了几拳,却依旧觉得还是不够解气。 而另一厢因为天策王即将回朝的缘故,上官无玉想要抓紧时间将御书房里堆积的奏折批阅完了,好兄弟相聚,却忽而看见季长鑫俯身朝门外走来,似有话要说。 “有何事?”上官无玉头也不抬。 季长鑫道:“莲廷宫人,今正到处打听公子的下落” “嗯?”上官无玉微一抬眼:“可是有急事?” 季长鑫摇头:“他们没说” 垂了眼睑,看看手里的奏折,上官无玉忽而淡淡勾了嘴角:“季长鑫,你下去吩咐一下,朕最近忙于天策王回朝一事,暂不入后宫,也让他们都别来打扰朕忙于正事” “是……”季长鑫领命,心想您还不是顾念着莲廷宫的那位,不想让他心里害怕吗。 才吩咐了,上官无玉不知是又想到什么忽而道:“朕记得,几日前文国似乎进贡了两只波斯猫吧?” 季长鑫道:“是有两只,还是幼崽,只有三个月大,正是活泼淘气的时候” “都拿去给南侍人吧”上官无玉道:“养两个小东西打发时间,省得他整日胡思乱想” 季长鑫应是,想了想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皇上要先去见见南侍人吗?” 上官无玉眼眸一斜,眸光微凉的看着季长鑫:“朕与他的事朕自有主张,你只要让底下的奴才,管好他们的嘴就行了”关键是这个时候依着南非的要求去见了他,后面的发展可就不会那么顺利了啊……所以不能去见。 黄昏时,小元匆匆回了莲廷宫,没找到上官无玉,却给南非带回去了一个让他暂时安心的消息。 皇上最近忙于政事,不准被人打扰。 听到这个,南非真是大大松了口气,一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浑身早已被冷汗浸湿,赵程看他这样,忙让人去备水给他沐浴,怕一不小心又让南非受寒。 南非应着,才刚沐浴出来,莲廷宫里便来了人,说是要给南非来送玩意的。 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南非伸头一看,见被人送来的是两只手掌大的小猫,心里觉得可爱,脸上才刚露了笑意,哪知道,原本温顺得任人抚摸的小猫,在看向南非时,突然发出渗人的低鸣,全身的毛瞬间像是被电劈中一般整个都立了起来,凶狠异常,发了狂般就朝着南非身上扑了过去。 突发的情况,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南非更是脸色一白,就急忙闪身躲开,却因情急一脚踩在裤子上面顿时整个猛然朝着地上扑去,同时间,那两只猫飞扑的身影险险的从南非头上飞过。 赵程在旁惊的大喊:“还不快抓住这两只小畜生!” 一时间众人全都忙着上前抓猫。 小元也被吓了结实,忙将南非扶起,可南非还没起身,那两只猫凶狠的低叫着,躲开众人又朝南非的方向猛然扑了过去,小元一慌,忙护住南非,飞扑的两只猫一下直接撞在小元身上,给小元的背上抓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众人都吓得脸色发白,最后还是隋青与夏青两人手脚利索,才将这两只突然发狂的猫给抓住。 特意把猫送来的小太监早已吓得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急忙求饶认错,南非无心理他,只看着小元后背的抓痕一脸的胆战心惊。 赵程反应极快,在隋青与夏青两人将猫抓住的时候,便急忙让人去将李伉找来。 小元疼得到底冷气,眼眶都逼的发红,可一看见南非焦急的样子,又只能咬牙忍着:“你别担心,我没事” “还说没事,都好几条的血印子,衣衫都给染红了” 南非话音才落,李伉便被人急忙找来,南非抬头看他,在李伉才刚准备行礼时便忙道:“别忙着行礼了,你快给小元瞧瞧吧” 李伉提着药箱上前,拿剪刀直接剪开小元的衣服,里面的伤口深得皮肉都外翻了出来,直看得南非脸色一阵阵的发白。 给小元的伤势伤了药,在用布带缠好之后,李伉才作揖回道:“侍人不用担心,元哥儿的伤看着厉害,好在只是皮肉伤而已,小心的养些时日,别碰到水就无大碍了” “谢谢你”一句道谢,反倒弄的李伉不禁怔楞,南非却没察觉,只看着小元追问:“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小元摇头笑笑:“刚才还钻了心的疼呢,可是上了药后感觉又凉呼呼的,已经不疼了” 听这话,南非才松了口气。 赵程在旁眼珠转转,将李伉拉倒一旁说起了悄悄话:“李太医,这好好的猫没理由会突然发狂的,要不您在仔细一点儿?” 李伉怔楞,只点了头,并不说话。 白天被两只猫弄了这么一个动静出来,南非晚上也没多少食欲,随便用了点晚膳,便早早休息去了。 快子时时,某个说要忙于朝政的男人,只身来到了这莲廷宫,看见是他,赵程楞了半响这才急忙跪下行礼:“奴才参见皇上!”不是不来的么?这么突然袭击时想吓死多少人啊…… 上官无玉没有理他,直径大步朝着寝殿的方向而去,推开门,远远的就看见南非躺在床榻上的身影,散开的长发几乎铺了一榻。 放轻了自己的动静,上官无玉悄无声息的来到床边坐下,南非毫无所惧,只将被褥拽在怀里,睡的深沉。 因着身体如今的孱弱不比往昔,南非的面色总透着几分苍白,熟睡之后,双眼紧闭时,愈发的衬得睫羽鲜明乌黑一丝一缕都格外清晰,像是被人精心妆点过了一般。 还记得那时弘福寺初遇,身穿狐裘的少年被寒冷的天气冻的双颊绯红,很健康,很鲜活的一个人,虽相貌不太出众,可这嘴却是有些厉害,像是长了利爪的小兽一样,后来再遇时,小兽已为人男妾,虽还是当初的那张脸,可是眸低却似乎多了几分黯然,再后来这只小兽,再出现眼前时,却因为不再是最初的那副样子了…… 指间撩开南非额前的碎发,上官无玉淡淡蹩眉,没再多想,只起身离开寝殿悄悄关了房门。 赵程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直到听见上官无玉让自己起身时,这才站起。 “今日的那两只猫,可查出了什么?”看着赵程,上官无玉开口问的就是这个。 赵程道:“奴才事后曾让李太医仔细看过,那两只猫并无不妥之处,却是不知为何会一直追着南侍人不放……” 上官无玉听得狐疑:“既然没有不妥又怎会追着一个人发狂呢?” “这……”赵程语塞答不出来,毕竟猫不是狗,狗发狂了追着一个人咬还说得过去。 好好的猫却逮着一个人发狂就有些说不通了,最后赵程也只有跪下请罪。 前殿里安静许久,静得连殿外的树叶沙沙声都那么清晰,赵程跪在地上心惊胆战着,就听得上官无玉微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南侍人的衣物是谁伺候准备的?” 赵程一惊,忙叩头回道:“回皇上,是夏青与五宇负责打理,小元伺候侍人更衣的” “将夏青与五宇带出去杖毙,记着别惊扰了南侍人休息,以后侍人所用的衣物膳食,不论是谁送来一律交由李伉检查,若再出半点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话音微冷,却是那么平常不过。 赵程却听得心里发慌,连忙应是。 不在多留,上官无玉直接拂衣起身,离开时,又看向赵程:“明日若侍人问起两人,你当如何交代?” 赵程忙道:“回皇上,夏青与五宇已被调往别处当值去了” 上官无玉默了半响,这才点头举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网文扫黄,需要锁章的可以到 取肉 登陆账号:yue5852520@sina.com 密码,5852520 或者是扣扣群【233466090】 自行下载 别让我发邮件了,网络卡,有时候也不记得TAT 第67章 大哥郑闵 翌日醒来,南非发现寝殿里来了两个陌生的面孔,还狐疑了下,但听赵程的话后,也没做多想,更衣之后,便直径去小元的房间看望小元。 小元背上的抓伤,在初时看着严重了些,但又李伉的照料,每日换药,不过几日便已经好了大半感觉不到什么异样,只是伤口结痂想要恢复如初却还是需要一些时日。 小元没了大碍,南非自然也松了口气。 小元拉上衣服朝他笑笑:“你看都结痂了,真的没事了” 南非点头:“以后,你别这样了,要再出事怎么好?李勇已经没了,要是你……” “不会的”抓了南非的手,小元笑道:“我皮糙肉厚,没什么事,再说只是一点抓伤而已,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南非长叹,盯着小元的样子,忽而就不说话了。 小元不知他是怎么了,只觉得南非的突然沉默,又些让他感觉心惊,遂忙开口拉回南非的思绪:“对了,那天的猫,有查出是因为什么发狂吗?” 南非摇头:“谁知道啊,隋青抓住他的时候,他还很乖巧的窝在隋青怀里,一点也不像发狂的样子”可是却偏偏就追着自己不放。 小元叹:“以前的时候,听老人说,这些猫啊狗啊最有灵了,无缘无故发狂的话,除了病了,就是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才……” “不该看的东西?”南非一惊。 小元笑道:“这些都是传言,谁知道是真是假呢,只不过你以后可得小心了,别在随意接近这些猫猫狗狗的了” 南非点头,又补说话,思绪似乎有些飘忽起来。 小元看他又开始走神,就怕他会突然发病,忙伸手将他拉住:“南非……你……” “怎么了?”南非低头看他。 小元狐疑:“你在想些什么?” 南非低低一叹:“我在想豆豆……” 小元怔住。 南非垂了眼睑,避开小元的视线:“小元你说……那天的猫是不是……看见了豆……” “不会的”小元被他说的心里发慌,忙开口打断:“豆豆已经死了,老人都说的,人死后事要去轮回的,豆豆那么小他不可能还留在这世上的……” 南非闷了很久,才低哑的开了口:“是啊……还那么小……他还小……” 为什么话题会绕道豆豆身上去了? 小元心里有些发急:“南非!你不能再乱想了!豆豆已经死了,不管多小他都死了啊,这时候你不能再发病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以前事,别说你跟我,老爷跟夫人都会祸及杀头的!” “我知道……”深深吸了口气南非眉宇紧拧,眼眶有些发红:“这么多天了,我早就想明白了,不会再逃避豆豆已经没了的事实,可是我这心里就是放不下,我不甘心……他们害了我的孩子,让他死后都不能入土,可是他们现在却还活得那么逍遥,我……” 听着南非将这话清晰的说了出来,小元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憋闷得紧,半响只抓紧了南非的手劝道:“你放心,他们会有报应的,你看咱们现在不是都在宫里吗?距离可以处死他们的人那么接近,只要皇上愿意,林王府的人一个也逃不了,只是在那之前咱们得养好身体,保重自己才是啊!” 拧紧眉宇,好半响,南非才复又开口,问出的话,却让小元有些担忧。 “豆豆以前的衣物跟小棉袄都是你收着的吧?” “你……”小元一脸戒备逇看他。 南非叹道:“你放心,我只是想把衣物烧了,拿那些来给豆豆弄个衣冠冢,让他可以有所归依……”才说着,又苦笑道:“他死了这么久,我一直都没有给他立牌立位,他一定会生气,恨我这个爹亲这些日子忽略他归位的事……” 小元大惊:“你……你要在这里办吗?” 南非没答,只道:“我不会再让他离开我的” 小元还想再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那一日……豆豆哭着要爹亲抱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反对的话,小元一句也说不出来。 决定好要让豆豆归位,小元心惊胆战的将小元以前的衣物还有小棉袄都翻了出来,虽然不想拿给南非,可是更害怕如不依他,豆豆不能归位的事会更让他难过。 被小元从箱子里翻找出来的衣物不再向当初那样,为了安抚南非而被人可以捆成了婴孩的体型,一件一件都各自散开,小巧的衣服被放在床上精巧而又可爱,如同他曾经的小主人一样惹人喜欢。 站在床边,南非静静的盯着这些小衣服看,没一会就湿润了眼眶。 开了岔的小裤子,总爱露出豆豆那白嫩嫩的小屁股。 鹅黄色的小内衣衣料柔滑,领口处,豆豆淘气的时候总是喜欢咬着玩。 似乎……似乎当初豆豆那双眼睛,那淘气机灵的样子还在眼前…… “南非……你……”小元在旁看着,想要收了衣物。 南非却阻止了他:“我知道,反正一会就要烧了,让我在看一会……一会就好……” 看他如此,小元不敢再说什么。 这时候,赵程却突然俯身从门外进来:“侍人……“要说话,却因为南非盯着床榻上小衣物的样子而怔楞。 小元叹了口气,将赵程拉倒一旁偷偷问他:“赵管事,有什么事要找侍人吗?“ 赵程俯身低道:“元哥儿,翰林院的画师郑闵大人在外求见你看……” 一听是南非的兄长来了,小元忙道:“自然是赶紧把他接进来了”这时候郑闵陪着总比自己陪着他好。 赵程点头,转身出去,没一会,门边便进来一人,正是南非兄长郑闵。 郑闵如今二十出头的年纪,早年游走各地,如今也不知怎的却是混到翰林院成了宫中画师,原本弟弟成亲那日是要回去的,只是因为被人缠住脱不得身,所以才错过了时间,而后再得知弟弟的消息时,才知道,原来弟弟已经成了侍人。 来到屋内,郑闵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弟弟盯着床榻发呆落泪的样子,转了眸再次一看,发现那都是一些小衣物,顿时拧起了眉:“人已不在了,还留着这些东西作何,怎不让他们随着一起去了,陪着他一块呢?” 南非一愣,扭了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虽穿着正式朝服,却是以玉簪束发,当即不禁一愣:“大哥……你……” 郑闵盯着南非苍白的脸色,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许久不见,你清廋了好多……” “大……大哥……?”南非怔怔看他,眸子里全是意外跟狐疑:“你怎么回来这里?” 郑闵轻笑:“我如今为宫中画师,自然是随处都可以去的,来见你亦不是难事,更比你二哥出入方便的多”话音落了半响,郑闵长叹:“之前的事,我听爹娘说过了,委屈你了……” 南非摇头:“已经过了,只是……”拧了眉,南非垂下眼眶,眼眶一片湿润。 郑闵看他这个样子,低叹一声:“罢了,你既然这般放不下,那我便送你一件东西,小元文房四宝伺候” 小元怔楞,忙让人去准备。 南非不知大哥想做什么,只擦了眼,暂时逼迫自己不去看那些衣物。 郑闵却突然拿起豆豆的衣服在手里翻看几眼,朝南非问道:“这些都是豆豆以前穿的吧?” 南非点头:“都是他贴身穿的……” 郑闵点头,走到桌边忽而就拿起了笔,话语间却是在朝南非询问着豆豆的事情,每一处都问得格外详细。 小元在旁听的发急,总觉得郑闵这是在挖南非伤口,没想到片刻后,郑闵却突然停笔朝南非道:“你来看看,像不像豆豆?” 南非怔楞,忙错步上前,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可只一眼却有些怔楞:“这……” 小元狐疑,也跟着伸头一看,当即也有些惊诧原地:“这孩子……” 画里的孩子,穿着郑闵刚才拿过的衣服,躺在小棉袄里抱着自己的脚趾正咬着玩,那动作,当真是像及了豆豆淘气的样子,眼睛也大许是因为还为点上眼珠的关系而少了几分灵气。 可就是这样这孩子看着……也好像…… 只凭口述,郑闵居然就能把孩子的模样给画出来吗? 别说小元难以置信,就连南非也是惊诧不已。 看着两人的表情,郑闵知道自己画对了,而后再拿了毛笔点了颜料,就给孩子的眼里点上光亮,而后……整个画里的小孩似乎都活灵活现了般…… 放下毛笔,郑闵笑道:“我能为宫中画师,画技自然是不差,只是不知道这画,你可喜欢” 南非怔楞,想要伸手触摸,郑闵却忙一把将他的手给抓住:“别急,这墨还没干,当心糊了” 南非正愣愣的盯着画像,似乎有些激动,却只能一把反手抓住兄长的手,颤栗了声音的低道:“豆豆……豆豆……大哥……你……你怎么……”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南非就已经完全哑了嗓子。 郑闵心里喟叹,伸手将南非抱住:“我知道送你这个,你必然会难受,但看你这么想念豆豆,到底还是忍不住,只不过你记得大哥送你这画,不是为了让你难受的,只是要让你知道,人生不能复生,你可以惦记豆豆,但不能为了豆豆而让爹娘跟着难过,我进宫前爹娘千叮万嘱一地让我别刺激了你,怕你发病,我只想着与其那么小心翼翼提防着,不如让你自己看个清楚” 拿了帕子给南非擦去眼泪,郑闵续道:“当日豆豆的死,你那时候的处境,上官浩淇做过的事,我记着,你二哥记着爹娘也记着,这笔账咱们早晚都要算的,不是只有你个人记着豆豆的事,还有我们也记得,虽说老林王是开国功臣暂时动不得他们上官家,但有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因果循环总有他们偿命的时候,只是在那之前,如果你因为豆豆而提前疯了,那最后我们辛苦做的一切又还剩下多少意义?” 南非点头,抬了手把脸擦的通红:“我知道,我都知道,上次病了之后我就想得明白了,大哥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我还要等着看他们的下场,以祭豆豆在天之灵!” 郑闵点头,拍拍南非的肩膀:“那你从现在就得记着,当初给上官浩淇为男妾的人是我不是你” “你……”南非怔住,有些茫然。 郑闵只是续道:“你是我郑家三弟,入宫前一直居住乡下,因为自小体弱,所以甚少出门,更不认识林王府中的任何一个人,至于豆豆,那不是你与上官浩淇的孩子,而是你与皇上的长子,是早夭的大皇子” 乍听这话,南非彻底惊愕了:“这……” 郑闵只道:“几些时候,皇上已经昭告天下,并让豆豆的灵位入了皇家宗祠,只是因为那时候你一直病者,便没有让人过来打扰你罢了” 南非彻底怔住:“这怎么可能……皇上他……他……”居然会认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甚至都不曾见过的孩子为自己骨血,还入了皇家宗祠? 实在难以置信。 郑闵只是点头:“这是真的,还有,我来也是要告诉你一声,过几日天策王便要回朝了,到时候上官浩淇恐怕也该回来了,那时我将会顶着你的这张脸与他会面,所以到时候你可别太惊讶,不然会出破绽的,知道吗?” 南非只觉得自己听的雨里雾里。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68章 掖庭陪驾 豆豆以前的衣物,南非几乎全都烧了,只留下了那张用来包裹豆豆的小棉袄,南非还是没舍得烧,郑闵走时又给南非画了两幅豆豆的画像,一副是豆豆熟睡时的模样,一副是豆豆笑靥盈盈的模样,三幅画都挂在南非的寝殿里面,而那个装着豆豆衣物灰烬的骨灰盒,则是放在这三幅画底下的案桌上。 能够作为宫中画师,郑闵的画技绝对清湛,只是区区的三幅画,便已经将豆豆的精灵淘气完全的勾勒出来,活灵活现,仿佛像是比药石还灵,南非只要看着,心里的晦暗就会消减不少,尤其是那副豆豆笑靥盈盈的画像,更是让他喜欢,从墨汁干了以后,总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摸。 小元在旁着,总忍不住啧啧称奇:“大少爷的画工真是精湛,另人称奇”这豆豆给他画得……像是活了一样…… 最让人称赞的是,他居然只凭南非的口述中便能将豆豆的模样画出来,这种画技有几个人会的? “大哥自小便喜爱绘画,弱冠时便已经画的一副好画了,后来多年的四处游历,也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人看着比以前潮气了,画技更见精湛”指间一一摸过画像上的小人,南非的一双眸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眼中看见的并不是画,而是自己当初活泼淘气的小豆子一般:“还记得,我没去林王府之前大哥还曾给我画过一副冬景图,那副画也是极好的,雪景甚美,只是有一年子,我跟阮微怄气的时候,那幅画被阮微烧了,原本还想着等大哥什么时候回家了,再让大哥给我画上一幅的,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唯一一次见得大哥还是上官浩淇陪着自己回家的那一次,若不是想着要避开上官浩淇怕撞上了出什么事,那一次大哥也不会才回家几日,都还没与自己说上什么话,便又匆匆走了…… 小元微叹,拍了拍南非的肩膀:“现在大少爷就在宫中当差,你还想要什么画像都可以直接找他,不怕……再没有时间了……” 南非长长一叹:“仅这三幅画像,我就已经很喜欢了,其他的都比不了” 殿门外,宫人将香拿了进来,小元接过,点燃了香后,便双手给南非递上,南非看了一眼,接过香,看着豆豆的画像,默了好半响后,才终是开口:“是爹亲不好,不止没有保护好你,连你仅剩下的骨灰也保护不了,是爹亲对不住你,你放心,他们欠得,爹亲早晚都要让他们尽数归还,只是你……这一世没投到好人家,下一世一定要找个好人家……”这一世的父子情虽然短暂却是永生难忘,如果可以真希望下辈子还能再做父子…… 心里长叹,南非深深吸了口气,而后才朝着豆豆的画像鞠了三个躬,便将香插在骨灰盒前方的香案上,直到此,心里一直哽着的石块似乎才落了地。 小元在旁陪着,附和道:“豆豆这么可爱,将来不管是投在哪家,一定会备受家人疼爱的,你也别太挂心了” 南非点头:“之前听的大哥说道,豆豆如今入了皇家宗祠,不管怎么说,也是有牌有位,我自然是安心了”只是不知道,这种大事,皇上怎么就会突然认了,还一点消息都不透给自己…… 想到此,南非就觉得心里尽是狐疑,辗转难解,一整日都是这事。 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怎么能为自己做到这步?竟认了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孩子? 他跟上官无玉到底是什么关系?能因为上官无玉的话而做到这步……还是说其实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这可能吗? 似乎有些荒谬了吧。 上官复姓是个忌讳,更何况如今国姓是白…… 那难道是……他用了假名? 但也不至于吧? 越想越乱,南非及觉得自己头都晕了。 入了夜时,南非才刚用了晚膳,便有太监前来传话,传召南侍人于掖庭池伴驾侍寝。 听得这个,南非怔楞许久,都没回神,最后还是被人催促着才踏上了前来接他的御撵。 深夜时,前往掖庭池的御撵由四个太监相抬,前后共有六人陪伴,小元随行在侧,许是第一次走夜路离开莲廷宫,心里总觉得有些发毛,最后忍不住嘀咕道:“这前往掖庭池的路怎么这么僻静啊,怪渗人的”尤其是夜风一阵阵的吹,冻的脸颊异常冰凉。 四周安静得除了虫鸣,便是众人的脚步声响与御撵晃动的咯吱声响,此番小元嘀咕出声,自是清晰异常。 负责来接南非的太监名唤曹刚,听得小元的嘀咕,曹刚笑笑道:“现下时日转凉了,这条路夜里走着自然是清冷,奴才们也第一次走这条路,脚下生疏怕滑脚摔了侍人,便行得慢了些” 御撵上,南非也是心里紧张,掌心全是冷汗,这道口谕来的突然至极毫无征兆不说,南非心里也愈发惦记之前大哥说的那事,心里一时间极为复杂,可是又想向他问清楚豆豆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会在突然听的曹刚的话,总想着要转移自己注意不再乱想,便也开口问了:“怎么?皇上平时不是在这里招人陪驾的吗?怎么会是……第一次走呢?” 曹刚道:“侍人有所不知,皇上召人一般都是的露阊殿召见,这掖庭池是年前才刚修缮完毕的,今个儿还是皇上头一次在这里召侍人陪驾” 南非点头,没在说话,只不知道是不是在夜里吹了颇久的冷风,这会子只觉得浑身发寒阵阵打颤,忍不住就拉紧了身上的衣衫。 小元看他拉紧衣衫,几乎把身体都缩成一团,抬手抓了南非的手握住,冷冰冰的触感让小元拧紧了眉,当下便朝曹刚道:“曹公公,能在快些吗?我们侍人身体底子差,夜里受凉容易惹病” 曹刚还没答话,南非便摇头了:“没事,我还忍得了” “还怎么忍呢”小元拧眉:“您这手都冷得像冰一样,要真冻坏了,明个儿准得发烧,一病倒就又得养着好些时日了” 曹刚听得一愣,忙应着是,催促众人加快脚步。 来到掖庭池时,远远的,南非便看见了殿门外站在灯笼下的人影,只是夜里似乎冻的太久了些,御撵即将停下之时,南非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冻的打颤,有些恨不得赶紧钻了到暖呼呼的被窝里面捂着不肯出来,低头朝着两手里面喝了口气,耳边就听的那有些熟悉的略尖的嗓音突然响起。 “奴才季长鑫参见南侍人” “是你……?”看清楚这人是谁,南非惊诧得睁大双眼。 季长鑫??? 这个名字,让南非彻底惊愕的扭头看他:“怎么是你?” 季长鑫只是笑笑,起身朝南非道:“皇上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了,侍人请入内吧” 第69章 原来是你 掖庭池内,光影昏暗,却是每一处都能看的明白,南非刚一进了大门,才刚粗粗看了四周一眼,扑面而来的热流,当即刺激得南非浑身一颤,一声哈欠,便脆生生的打了出来,带了几分回音的在四周回荡着。 “可是夜里来时,路上受了寒气?”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南非惊诧一跳,猛然回身退步,却因为一脚踩到了身后过长的衣罢而步子踉跄,趔趄着险些朝后栽倒。只没想到,腰间猝然一紧,勾住南非的身子朝前猛然一带,南非整个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对方,而后便整个趴他身前低低惊喘。 “呵,朕有这么可怕吗?不过便是一句话,就将你吓得这般魂不附体了?”头顶上方再次响起的声音,熟悉得让南非顿时惊住,只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缓缓抬头。 映入眼中的,先是对方淡淡勾着的嘴角,而后便是那挺拔的鼻翼,再往上才是那双熟悉的凤眼,直入云鬓的剑眉,看着有些冷然,可是眸里隐隐露出的温柔却又让他显尽儒雅风流,昏暗的光影笼罩这人的身上,虽有些熠熠煜煜,却是更添了份镜花水月的朦胧之感,却更是蕴藉。 这人……却是当日的上官无玉!? “怎么是你?”回了神,南非心里除了惊诧之外,之前得紧张不安全都瞬间荡然无存。 上官无玉垂眸定定看他:“自然是朕,抑或着你希望还是旁人?” “你……”南非似乎有些傻住了:“你居然就是皇上?” 上官无玉没答,只抓了抓南非的手,冰冰凉的感觉让他微微拧眉,忽而扭头朝外吩咐:“季长鑫,吩咐下去,日后南侍人陪驾时都以马车代步,不得再冷了南侍人” 季长鑫在门外应是。 上官无玉干脆便让他们都退了下去,而后拉着南非上前走向池边:“看你身体冰冰凉的,还是及早下去泡泡,免得一会该又得病了” 南非只站在原地,怔怔看他:“上官无玉……大梁新皇……你……你到底是谁?” “在以前,无玉是名,而现在,无玉是字”上官无玉看着南非道:“你若问上官无玉,他只是一个孤家寡人,是前朝皇室的遗孤,若问的是当朝新皇,那朕便是白御城,字无玉” 南非觉得自己懵了:“你怎么跟前朝皇室又有关系了?” 上官无玉淡淡一笑:“你若真想知道,朕也可以一一道来” “你……你……哈欠!!!”南非脑子忽而就成了一团浆糊,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了半天最后却只是一个重重的喷嚏打了出来。 上官无玉淡淡蹩眉,抬手摸了摸南非的额头,确定南非并没发烧,遂道:“定是来时受了寒,这池里放了些许的药,于身体有助暖驱寒之效,先下去泡泡,有什么疑问,再一一细问,朕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似乎之前被冷得厉害了,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南非还没点头,上官无玉便已经将他衣衫剥了,只让他穿着亵衣亵裤,拉了人一同走进了池子里面。 池中水质温热,包裹住身体的感觉异常舒服,低低呼了口气,南非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满肚子的疑问,可一转头,却看见上官无玉靠在池子边上,身上原本穿着的外衣已经解下,露出的臂膀搭在池子抬上,肤色如若小麦,紧致健壮,胸膛大半都露了出来,池水下的那两点殷虹也是若隐若现水光粼粼。 好看的人,不论他是什么模样,是不是衣衫不整,都依旧那么气质不凡,性感撩人。 此时的上官无玉便是这种模样。 南非看的面色一窘,背过身去,半响才挤出一句:“你……那你为何骗我?” “朕骗了你什么?”上官无玉懒洋洋的靠在池子边上,一双眼盯着南非慢慢红透的后颈:“自与你相识以来,朕何曾骗过你半句?若论身份?白御城只是一个给那些老家伙收拾烂摊子的倒霉鬼一个,江山打下来了,却一个个只想着风流快活,把朕一个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若论名,我承认的一直都只有上官无玉这个名字,即便现在我只用无玉为字,我也只认这两个字,说我骗你,当初允诺于你,你若拿了玉佩回来寻我,我必为你办一件事,可负你?当日你说你要入宫,我也应你接你入宫,也可负你?而今我到不知这句骗要从何而谈了?” “我……”听着上官无玉的话,南非一时觉得有些语塞,而后才拧了眉回身看他:“可是当日我不是说要给皇上当侍人,只是要进宫见皇上,你明知我意却不言明身份不、不是骗我是什么?” 上官无玉好笑:“当日你问我身份了吗?” 南非一愣才道:“没有……” 上官无玉再问:“你问我于朝中可说得上话,天子之尊,于朝中是否说得一二?“ 南非低了脑袋:“说得……” 上官无玉又问:“那可算是骗了你?” 南非眉宇拧得死紧:“不算……” 看着南非的后颈子露了大半出来,上官无玉微微眯眼,话音却还是那么刚正不阿隐透着几分威严:“当日以你激动的情绪,你觉得即便我说明身份,你还会相信我是否真心帮你呢?” 南非心里长叹,脑袋垂得更低:“不会……”那时候整个人都沉浸在难受里面,只一心想着要给豆豆报仇,哪里会听得进其他解释…… 所以是自己咎由自取,可是…… “我没说我是要入宫给皇上当侍人的啊……”南非还在抓着这点不放。 “不是吗?”上官无玉问的理所当然:“当日你只说你要进宫见皇上,其他的却都没说,据我所知,这能进宫见皇上的除了朝臣,而后便是侍人或者宫人,你一非朝臣,二非宫人,这想要入宫见皇上便只能是侍人了”所以自己完全是没有办法的。 朝着南非靠近,上官无玉的话音里隐隐多了几分揶揄:“所以,如今的局面只怪你当日没有将话说个明白,焉能怪我呼?”指尖抬起南非的下颚,上官无玉定定看入南非的眼中:“而今你侍人的身份已经昭告天下,想反悔是不行了” 南非原本还觉得自己失理,可这会子听了这话却觉得这人怎么像个无赖似得? “你……”南非还在怔怔看他,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怔怔的,愣愣的,一双眼眶,不知怎的,忽而就泛起了水雾。 看他如此,上官无玉反倒一愣:“怎么了……” 南非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里一下就闷得难受,好半响才沙哑着嗓子逼出一句:“我……我的事……你都知道……” “嗯,我都知道”上官无玉道:“你的事,豆豆的事,你为何想要进宫,理由为何我全都一清二楚,所以在我面前你不用刻意隐瞒任何事,只管做你自己就好,其他的,自有我来为你安排” 轻柔好听的话音,一下子就将南非剥得一件不剩,仿佛所有的一切,整个人,整颗心,都毫无保留得展露出来,让南非心里大大呼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那时候的想法,入宫后的担忧与紧张完全变成了一场笑话。 因为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上官无玉。 什么叫无言以对,此时南非时彻底的深有体会。 将手扣在南非的腰上,上官无玉将人朝着怀里一带,低了头轻轻舔过南非湿润的眼角:“已经就不够出色的了,再一哭可就更难看了” 突然被他一舔,南非浑身一僵,愣愣看他,似乎连心里方才的难受都被上官无玉的那一舔给弄了一个烟消云散。 居然被舔了? 怎如此怪异! 面对南非惊愕的神色,上官无玉只是淡淡一笑,掌在南非腰上的手也缓缓移动。额头与南非相抵着,上官无玉的话音,温柔得尽是蛊惑:“让你来,是陪侍的,可不是让你来这里难受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做些快活的事了?嗯?” 指间抽了南非头上束发的发带,一头乌黑的长发随即披散下来,丝丝缕缕轻浮于池水之上…… 第70章 承恩雨露 [本章节已锁定] 作者有话要说:掖庭池内,水声轻晃,伶仃作响甚是好听,池子里,南非被上官无玉扣着,不知是水温突然升高了还是其他缘故,在被上官无玉轻轻舔过眼角之后,身体里的温度居然开始慢慢攀升起来,而后在混合着包裹了身体的池水,似乎愈发滚烫了。 “怎么了”看他似乎有些异样,上官无玉摸摸他的额头:“哪不舒服是不是头晕了?” “不是……”南非迟疑:“只觉得这池水泡得久了,身体有些发热……” “我抱你上去吧,你身子弱,这池子里的药泡一会还可,若久了,怕会起反作用”话音没落,上官无玉当真是一把将南非抱了起来。 原本被水泡得暖呼呼的身体突然暴露在空气之重,当下就冷得南非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的惊呼一声,两手也反射性的抱住上官无玉的颈子,待抬头看向上官无玉时,整个人却像是要烧了一般。 上官无玉抱着南非上了岸,从旁取过浴巾,将南非整个裹了起来,仔细擦拭着他身上的水渍:“很冷吗?” 南非敏紧双唇只是摇头,看上官无玉只顾着给自己擦拭,他却仍旧还是一身水渍,想了想,南非另外拿了帕子给他擦拭起来。 上官无玉微微一怔,而后却是微微眯了双眼直盯着南非。 南非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缩回了手。 耐着心,将南非擦拭干净了,上官无玉便直接将他塞进内室的被褥里面,才慢条斯理的走到一旁,重新拿了帕子给自己擦拭。 滚在被褥里面,身体暖和不少,南非也不用在绷着神经,两手抓了被褥,抬眼朝着一旁看去,看见的却只有上官无玉的背影。 一. 丝.不挂的的身子毫无遮掩的呈现南非眼前,当即就让南非窘红了脸,拉过被褥,将自己整个盖在了里面。 心口的跳动一声一声愈发的快。 南非才刚消弭下去的紧张瞬间又冒了出来,虽说是上官无玉,可是他的身份到底…… 区区一个上官浩淇都能这般三心二意了,更何况是一朝之君……? 如此思绪一下子又将南非的心给僵硬住了,忽而没由的就害怕起来,如果……他又是第二个上官浩淇呢? 似乎有些心有余悸了…… 才如此想着,被褥突然被人拉开,南非抬头一看,就看见上官无玉的脸,突然近在咫尺,将南非给惊了一跳。 上官无玉微微挑眉:“一晚上连着惊了你两次,怎么?我很吓人” “没……只是有些突然”两手抓了身下的被褥,想着将要发生的事,南非不自觉的又绷了起来。 上官无玉轻笑一声,掀开被褥钻了进去,一个翻身便直接将南非整个压住,那一瞬,肌肤相贴的触感,让两人都浑身一颤,尤其是相贴着的那私处,对于彼此的事物都感觉异常清晰,尤其是那才刚抵触腿间,便忽而滚烫苏醒的事物,直让南非一下子就憋红了脸。 上官无玉定定看他,眸里透着几分难以擦觉的笑意:“突然发现,你脸红时的样子,比平日里的模样,可爱多了”指尖刮了刮南非的脸颊,上官无玉轻轻细吻着南非的脸侧,在他耳边喝了口气:“感觉如何?这尺寸可觉得满意?” 南非差点喷血。 这流氓是谁啊! 南非手腕一动,却被另一只大手握住按在被褥里面,而后一个一个的碎吻也随之被上官无玉从脸侧印了颈上,一点一点细细的温柔的舔舐着。 屏住呼吸,南非侧开了头,半响才逼出一句:“不……不知道……” “嗯?”上官无玉低道:“不知道?那……不如量量?”才说着,抓了南非的手腕便将之朝着身下覆去。 “你!……”南非惊得睁眼看他,手里硕大滚烫的事物,逼得南非脸颊愈发的红。 上官无玉只一脸的揶揄看着南非:“如何,可量出来了?” 这流氓到底是谁啊! 南非语塞,还没说话,上官无玉的手,便顺便连着南非的事物一并握住,而后相互间搓弄着。 “呜……”那一瞬的碰触撕磨,传来阵阵微妙的快感,让南非当即拧紧了眉,不自觉的哼了一声,却在猛然惊醒之后,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如若小猫发出的叫声一般,挠得上官无玉心里一阵瘙痒,抬头看向南非,见他捂了嘴的样子,略微狐疑:“怎么捂了嘴?刚才的声音不是很好听的吗?” 南非怒眼看他:“哪里好唔……唔呜……”话没说完,却突然被上官无玉堵了嘴,南非睁大双眼,脑子当即就嗡了一声。 上官无玉缠了南非的唇,舌尖直接撬开牙关探了进去便是一番纠缠勾勒,吸允得南非忍不住哼哼低吟。 腿间的那处被他抓着搓弄,口中也被人缠住,从身下传来的感觉与口中被人纠缠的感觉一起传来,直让南非觉得自己似乎都要化了一般,酥酥麻麻连脑袋都跟着有些晕乎起来。 “唔……呜……呜唔……” 似乎缠了太久,只靠鼻翼已经快要不能呼吸,南非已经无力招架,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忍不住抬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却只是被他压得更紧,身下那处一直传来的感觉又如同毒药一般,慢慢腐蚀着意志与神智,几乎昏厥,最后忍不住就干脆捏了拳头,狠狠锥打着身上的人。 快放开! 再不给呼吸就死人了! 连着被南非捶打了好几下,上官无玉这才总算松开,当下就急得南非长大了口,连忙大口大口的呼吸,显然是被憋坏了。 上官无玉低笑一声,吻吻南非的下颚,便舔舐着,咬住南非的胸前的锁骨,握住两人事物的手突然松开,指间不知何时沾染的粘稠也不知到底是谁的,冰凉凉的贴在肌肤之上,当即就让南非逼得整个人似乎都红了起来。 “不呜……”流年胸口长的唇舌,忽而一口含住了那处敏感的映红,南非哼了一声,当即不由自主的太高了胸脯,同时间那游走向身后的手也沿着股间摸索着来到四处,湿润滑润的感觉抚摸着那处的皱褶,连自己自己都有所感觉,忍不住扭动了身体:“嗯……哈……”喘息着,指间一抵便这般探了进去,撩拨得南非忍不住呻吟起来。 口中含着南非的茱萸吸吮逗弄,指间摊入他的体内细细摸索开阔着,身下紧贴着南非的事物细细撕磨,这般多出的逗弄,当即就逼的南非乱了呼吸,忍不住低声呻吟,一声声哼哼唧唧像只稚嫩的小猫一般。 怎么会这么奇怪? 两手抓着上官无玉的肩头,南非满心全是狐疑。 哥儿的身体有些特殊,不是被人完全进入是感觉不到多少快感的,与上官浩淇的第一次时,南非还记得格外清楚,那时候完全就是疼痛大与舒服,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昏厥过去都不知道,至于之后……之后上官浩淇也很少有这般耐心开做前戏开阔,几乎只是一会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想到上官浩淇,南非心里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小豆豆,一下子便情绪阴郁了下来。 “怎么了?”发现他的异样,上官无玉抬头看他:“可是哪里难受?弄疼你了” “没有……”南非低低开口,声音透着几分沙哑。 上官无玉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明白过来,吻吻他的嘴角,几乎有些霸道且任性的道:“这种时候你可不能分心再想别的,不然……我可轻易饶不得你……” 南非一怔,似乎害怕上官无玉当真不会轻易罢休,忙两手抱紧了他的颈子:“我没想……没有想……” “怎么可以不想?”上官无玉逗他:“这时候你应该想我才对,要想我”音才落,上官无玉指间一动,却是又朝着南非的那私处再入一指,轻轻抽动。 “啊哈……”南非猝不及防呻吟出来,抱紧了上官无玉的颈子,将脸埋他怀里,直绷紧了自己的身体…… 第71章 心体相合 紧贴的身体,彼此的温度都格外清晰的传达到对方的身上,一瞬间仿佛是连四周的空气都跟着升温不少,愈发的炙热异常。 身体私处抽动的指一次一次,清晰的撩拨着南非的身上,忍不住屏住呼吸,五指间也愈发用力的抓住身上之人:“呜嗯……”忍不住,嘴角溢出了细细的低吟。 身下的人,面色潮红,眼有水雾,眉宇间的风情秋波,如若被人荡出的涟漪,圈圈柔媚动人异常。 朝着南非的那处再入一指,这次细细揉动辄他身体里处,上官无玉吻吻南非的嘴角低哑着嗓子的开了口:“南非……南非怎么不出声?恩?” “呜……”南非咬牙死忍着,仿佛是没听见上官无玉的话。 上官无玉看他如此忍耐,低声笑笑,低开南非的双腿,抽出手指,对着那处进行过开阔的地方细细的,一点点的抵了进去。 “呜唔……”鼻尖哼了一声,南非呼吸越发急促,那滚烫的事物慢慢抵入身体的感觉实在过于鲜明,直让南非将浑身的经脉都绷了起来,指尖在上官无玉的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抓痕,刺激得上官无玉肌理一颤,猛然用力,而后便整个抵了进去直到根部。 “啊……!” “嗯——!”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都是那种舒服的带着几分刺激得。 伏在南非身上,上官无玉低低呼了口气,定眼看着身下的人,南非此时也在大口大口的呼吸发鬓已湿,眼角带着水雾,眸子迷蒙,像是一只已经没了防备意识的小鹿,正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做了。 上官无玉低声笑笑,腰部用力,便开始缓缓律动起来,一下子就让南非拧紧了眉宇,呼吸愈发的重。 两人的身体折叠着在被褥里面相合律动着,炙热的空气烘烤得两人身上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般,汗渍滚过肌理的触感异常鲜明,被褥摩擦的声响,完美的遮盖住了那处进出时的动静。 “呜……唔……” 咬了下唇,紧抓着身上的人,南非忍不住扭动,被褥里的空气过于炙热,烘烤得身体里面似乎也燥热异常,直想找个法子凉快凉快,忍不住南非便抬腿提开了被褥。 夜晚冰凉的空气猝然卷来,刺激得两人都浑身一颤,南非舒服得微微眯起了双眼,上官无玉却是直接停下,看着南非这副小样话语透着几分危险:“还有心思做别的,看来我是不用对你手下留情了” 南非一惊,猛然睁眼。 上官无玉却突然用力狠狠一顶,当即撞得南非整个都朝上耸去。 “啊……不……哈……”突然的温柔加重了力道,一下子就让南非呻吟出来,两手死死抓着上官无玉的肩骨,却是才一说话,就被他给撞得支离破碎。 之前顾及着南非的身体才刚初愈,上官无玉便一直忍耐着,没有太大的动作,不过看南非还有精神踢开被褥,上官无玉也不打算忍耐,当下就将南非压在里面,加重力道的抵入进出。 这般的动静虽是一下一下,颇有规律,却是每一下都顶入了身体深处,南非呻吟几声,忽而又咬住了唇,只侧开脸,将双眼紧紧闭着。 上官无玉低低喘息,忽而停下,将南非抱了起来,南非怔楞,才睁眼看他,上官无玉却是轻声笑笑,五指梳过南非的长发:“会难受吗?” 南非眼有水雾,视线中的上官无玉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半会,像是才回过了神,而后便只将滚烫的脸,埋在上官无玉的怀里。 看南非不答,上官无玉又贴着南非的耳边,含了他的耳珠咬着,口齿不清的道:“你不出声,我怎么知道你是难受还是舒服?这样一直忍着不是让我担心吗?”舌尖舔过耳珠,沿着耳下,在颈子上落下一个个的吻痕。 南非微微仰头,下颚与颈子拉出一条好看的弧线,感觉到上官无玉的唇舌一直在自己的喉结处打转南非害怕这么明显的地方会留下痕迹,忙甩了甩头,半天才逼出一声:“舒服” “想这么久,看来是刚刚给得还不够”上官无玉低声笑笑,在南非颈子上又印下一个红痕,而后彻底掀开了被褥,拉过南非便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两腿紧夹着自己的腰部。 “你!”南非惊诧得看他。 上官无玉只道:“咱们去水里,泡会,一会顺便沐浴”才说着,两手托了南非的臀,便将人抱起,朝着池子走去。 “啊……”这种的动作,使得南非整个挂在上官无玉身上,未免掉了下去,便只能两腿将人紧紧夹着,却是因此,每一步都使得身体里的事物细微的上顶退出着,异常磨人。只短短几步而已,南非却已经被磨得浑身颤栗大腿内侧痉挛不止。 来了池边,上官无玉带着南非入了池内只满眼到两人腰腹的水渍,刚好覆盖了他们身体相合的地方,将南非抵触在池子边上,上官无玉深深吸了口气,显然也是在极力忍耐着。 不止是他,其实南非更不好受,那事物一直在身体里面撩拨着,仿佛是碰到最敏感的地方,当即就刺激得南非忍不住想要缩卷身体,才刚被上官无玉抵触在池子的壁石上面,就忍不住哑声嘶吟:“受……受不了……你呜……” “如何?”知道南非熬不住了,上官无玉却还那不急不躁的样子看他。 身体里的事物一直抵触在那铭感的地方,让南非想要大脑一片混沌,最后忍不住抓了上官无玉对着他唇上一吻,湿漉漉的双眼可怜至极的看着上官无玉求道:“要你……我要你……快点……” “那好……”贴着南非的耳边,上官无玉的话音里透着几分明显的笑意:“我快一些”而后猛然用力,对着南非身体里的那处铭感便一下快过一下用力顶弄。 “啊哈……啊……啊……呃!……啊哈……啊哈……啊……啊……” 一声盖过一声的呻吟喝着剧烈晃动的水声在四周回荡着久久不散,水珠飞溅落在池台之上被烛光映照得熠熠生辉。 将人抵着狠狠的占有着,上官无玉当真是一点也不留情,明明便看着南非早已意乱情迷了,却还是逼问着:“南非,舒服吗?喜欢吗?喜欢我这样干你吗?”口中问着,腰部更是用力。 南非被弄的狠了,呻吟都带了几分哭腔,好半响才沙哑着嗓子道:“舒……舒服啊……” 上官无玉紧逼着问:“喜欢我这样干你吗?嗯?”分明就是华丽儒雅的嗓音,却说着流氓一般的话语,可给人的感觉依旧还是那么完美无瑕。 南非已经晕头,被快感淹没的身体早已丢失了理智,只是顺着上官无玉的话,道:“喜欢……喜欢……啊!……啊哈……呜嗯!!!……” 呻吟,混合着水声与喘息,交织出了一室旖旎,久久不散…… 第72章 翌日温存 静谧的房间里面,熟睡的呼吸声响均匀平缓和着被褥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明亮的光线穿透窗户照射进来,将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都照得格外明亮。 床榻上,南非缩在被褥里面,睡熟的面容,双颊难得透着几分淡淡的红,黑的卷翘的睫羽轻轻覆盖而下,如若一把打开的折扇,明亮的光线映照下来,使得他睫羽的丝丝缕缕都那么清晰。 被阳光扰了睡梦,南非微微拧眉,猝然翻身面朝里榻,埋头蹭蹭,横伸出来的手臂,十分自然的抱住身边自己紧靠着的抱枕,复又继续沉睡。 睡梦中,也不知南非是梦见了什么,咂咂嘴,突然张口一口就给这抱枕咬了上去,感觉似乎有些咬不动,南非干脆伸舌舔了几下。 上官无玉原本也在熟睡,可是突然被人一口咬来,当下就猝然惊醒,只是没想到一扭头,看见得却是南非闭着眼,一副好似嘴馋的样子舔着自己的胸口,这一下,上官无玉不止睡意全消,甚至还微微眯起了眼。 完全不知自己又点了火的南非依旧还闭着双眼,梦境中似乎因为吃不到肉,突然就开了脾气,而后干脆长了口,吧唧一下就整个咬了下去。 “嘶……”被人咬住胸前的茱萸,上官无玉猝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眸里的颜色也越发危险起来。 含住口中的东西咬了两下,南非才突然觉得不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被自己咬住的是什么东西时,当即猛然惊醒,瞬间红透脸颊:“我……我……”发现上官无玉已经醒了,这会子还一脸危险的看着自己,南非就觉得头皮发麻:“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肚子饿了,梦见在吃东西而已,那知道这一口下去居然会咬了不得了的玩意! 上官无玉勾唇冷声哼笑,猝然翻身压在南非身上:“不是故意的?那便是刻意的了?” “我也不是刻意的”两手抵触在上官无玉的胸口,看着那之前被自己咬过的小东西这会在异常圆润而又饱满,南非想死得心都有了,可是……那猝然抵触在自己两腿间滚烫的事物却让南非惊诧得不能所以了! “你……你怎么就……就……!”怎么就硬了! 南非欲哭无泪。 上官无玉将人压着,恶意的动了动腰部,撕磨着南非的下身:“怎么?你不知道吗?”低低笑着,上官无玉的笑声里透着几分邪气:“昨晚上是不是没有喂饱你?所以今个儿还没醒就已经想要了?” “不……不是……”南非给他弄的心跳如鼓,说话都有些结巴:“我只是做梦,梦见在吃东西,所以就……我真不是故意咬你的……” 上官无玉只幽幽的道:“可是即便你再不是故意的,这会子也不行了” “呜!”南非原本就紧张着,没想到上官无玉正说着话会突然一个挺身,顶了一下,南非当即猝不及防哼了出来。 看他如此,上官无玉低声闷笑。 南非昨夜才被他闹过,这会子身体都还没好,心里害怕上官无玉会再来一次,当下忙抓了他求道:“不行……不行……我还没好……不能再来了……” “我知道”点了头,上官无玉与南非额头相抵,忽而觉得南非额头的温度有些偏高,当即微微拧眉,抬手摸上:“发烧了?” 南非怔楞:“没……没觉得啊……” “等你觉得的时候已经是高烧了”掀开被褥,上官无玉起身下榻,露出的肩背布着暧昧的抓痕,南非看得面色一红,别扭着撇开了眼,上官无玉却只拿过亵衣穿上,同时朝外唤人:“季长鑫” 季长鑫一直守在门外,此时听了动静忙开口应道:“奴才在” “去吧李伉找来” 季长鑫在门外应是,转身离去。 穿了衣物,上官无玉又从一旁的抽屉里拿了药膏出来,对南非道:“你趴着,我给你上点药” 南非咕哝几声,翻身趴着,却是将脸埋在枕头里面。 南非虽然没有多大感觉,但那处还是受了些伤,有些红肿,上官无玉挑了膏药出来,就给南非那处细细抹上。 虽然将脸埋在枕头里面,但上官无玉刚一碰到南非的身体,便感觉到他绷了起来:“很疼吗?” “不是……”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面穿来,带着几分轻颤,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疼。 上官无玉擦好了药,又拉了被褥将南非盖上,待得南非翻身躺正之时,露出的面容似乎比之前更加绯红。上官无玉看的狐疑,猜想着怕是他羞窘所致,但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才复手摸上南非的额头,门外就听季长鑫的声音传来:“启禀皇上,李伉李太医带到” “进来吧” 入了屋内,李伉直径走到床前,给南非做了一番检查之后,才对上官无玉道:“回皇上,皇上无须担心,南侍人这发烧只是片刻,只要吃了药,捂一会,退了烧便无大碍了” 上官无玉点了点头:“知道,你且下去让人将药送来便是” “是,臣告退”李伉转身,随着季长鑫一起朝外退去。 目光看向南非,上官无玉又给他掖了掖被角:“今日,你便先在这里歇着,等退烧了再回莲廷宫去,免得路上受凉” 南非点头,想着上官无玉刚才的那处还硬邦邦的顶着自己,南非迟疑:“你……你的……” “嗯?”看南非一下子就脸色涨红,上官无玉明白过来,笑了笑:“这个你无需担心,只要你自己先把身体养好了,以后自有让你为我纾解的时候” 这一次,顾及着南非的身体会受不住,上官无玉也没太狠的折腾他,虽说第二日有些许发烧,也好在发现及时,并无大碍。 一转眼,到了月底,天策王也于这日终于回朝,上官无玉率领群臣长道相迎,百官跪拜,盛大的场面堪比恭迎君王。 只有六人同行的华丽马车,缓缓穿过玄武长街,马车里只听得少年那稚嫩纯真的嗓音透着天真无邪的气息传来:“阿策,我们到家了吗?” “嗯,我们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忘记了~~谢谢有利必有弊亲的地雷~~><~ 第73章 浮云宫宴 天策王在午时便已经入了京城,只是因为天策王妃身体不好的缘故,与上官无玉见过一面之后,便直径回了天策府。 莲廷宫的寝殿里,南非怔怔的看着豆豆的画像,心里说不出的全是烦乱,拿过香点上,鞠躬之后便将香插在香案之中。 小元错步进来,看他明显是又想起了豆豆,迟疑片刻,还是上前道:“南非,季公公送宫装来了,你出来看看” “宫装?”南非狐疑。 错步来到前殿,季长鑫早已等候这里,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抬着托盘,里面放着折叠整齐的衣衫,色泽亮丽,依稀还可以看见上面以白线精心绣着的花纹,简约而又好看。 “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南非不解。 季长鑫道:“天策王今日回朝,皇上在云浮殿设宴,为王爷王妃接风洗尘,依照规矩,宫中侍人与妃嫔都需参与,故皇上特意让奴才给侍人送来宫衣,准备着参见今晚上的夜宴” 点了头,南非让小元将衣衫收下。 季长鑫又道:“侍人也请早做准备,酉时三刻,会有人来接侍人去云浮宫入席的” 南非点头,季长鑫传达到了便也转身离开。 天色黑尽,酉时三刻时,负责来接南非的人也道了莲廷宫外,原本小元是想陪着南非一块过去,可是却却被南非否了:“今晚上的夜宴,怕是有不少朝中大臣,你不便跟我过去了,如果遇上上官浩淇被他认了出来,岂不是平添麻烦吗?” “可是……”小元迟疑,明显一脸的不放心。 南非拍了拍他:“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再说不是还有赵程陪着我吗?放心吧” 最后,小元还是被留了下来。 踏上前往云浮宫的撵轿,一想到有可能在那里遇见的某个人,南非就觉得心里愈发的乱,掌心尽是冷汗,指间掐了掐掌心,南非深深吸了口气,想要压下心里的波动,可是闭上眼,脑子里却总是会想着那时,豆豆最后一次躺在自己怀里如同熟睡了的小脸……还有那天在街上,打碎的骨灰盒…… 摇摇晃晃的撵轿终于停下之时,南非钻出轿门,抬头一看,便见得门匾上浮云宫三个大字映入眼中,站在门边,南非掐紧了掌心,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在赵程的陪同下进了大门。 浮云宫的大殿里,几乎聚满了人,各自有依着管制品阶相对入座,里面的人太多,南非都不认识,只正愣愣的站在门边,眸光细细扫过里面的众人就紧张害怕着会看见上官浩淇的身影。 “南非!” 突然被人喊住,南非一惊,还没扭头就有人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定睛一看,却是郑浑,身后跟着的正是自己二哥。当下南非心里松了口气,面色随即带了笑意:“郑浑,二哥,怎么是你们?” 郑浑笑道:“我大哥跟大嫂回来,我当然要来见他给他接风了?至于我身后的这个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南浚刚一上前,听了这话顿时无奈失笑。 南非一脸狐疑:“你们吵架了” 郑浑一脸愤然:“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他!” 南非无奈,只能困惑的朝南浚看去,南浚笑笑,刚准备要开口,就被郑浑一手捂了过来,凶狠的得道:“不准说!”顿时南浚只有耸肩,无奈的看了南非一眼。 看着他们两人如此模样,南非不禁淡淡一笑。 很明显,郑浑已经被二哥宠坏了。 三人这边正说着话,人群中似乎有谁发现了他们,错步上前:“小闵……?”一声迟疑的小闵,喊得南非跟南浚都忽而沉了脸色。 郑浑一副状况外的模样,侧身伸头一看,当即拧起了没:“哟,原来是林王府的三世子啊”郑浑上前,朝着那喊了小闵的人拍了一掌:“好久不见,听说你搬出林王府了,搬哪里去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恭喜恭喜啊?” 上官浩淇今夜穿着一身朝服,头带羽冠,模样间似更添俊朗,面对郑浑的打趣,他如若没有听见,只是盯着南浚身前的人看,错了步想要上前,却被郑浑一把抓住:“浩淇,怎么你也认识我小舅子吗?” 上官浩淇一愣,扭头看他:“你小舅子?” “是啊”郑浑点头一脸的老实巴交:“我小舅子南非啊,现在是皇帝哥哥侍人了” 上官浩淇眸色惊诧:“侍人……怎么可能他明明便是小闵……我……不会认错的……” 虽然很想揍人,但南浚还是维持着一贯的风度,朝上官浩淇作揖行礼:“上官世子怕是认错人了,下官小弟南非,因自小体弱多病,一直居于乡下,直到几个月前方才被下官接入京中,在这京城可并不认得几个人,至于上官世子口中之人……”微冷了声音,南浚复道:“那是下官兄长,如今为宫廷画师,在翰林院,尧智大人门下当值” 南浚的话似乎给了南浚安抚,脑子里回想着数日前大哥的叮嘱,南非吸了口气,定定心神,这才扭头转身朝上官浩淇看去。 今日的南非身着正统宫装,一身银白颜色,飞肩设计,广袖袖口上绣褐色案纹,腰束黑带上以银色银色丝线绣着涂云纹样,衣罢长长拖地行动时犹如盛开的孔雀尾翎,垂腰而下的长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再以白色的发带束扎,额前的碎发隐隐略过眉宇,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此时却透着淡淡的红,没了以往的那份温顺却是反倒平添了一股清冷与锐利,却很好看。 “上官浩淇……?我知道你”双唇轻启,吐出的话音也透着几分薄凉。 眼前的人与上官浩淇记忆中的人完全不同,气质变了,可那张脸却还依旧。 怔怔的盯着他看,上官浩淇都有些懵住。 当真只是南非? 不是自己的那个男妾? 可是这张脸却一点没变。 上官浩淇无法断定。 而这时,但听门外有太监高声宣道:“皇上驾到——!天策王到——!” 一声声响,让原本有些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而后众人扭头,便见得大门外进来群人,其中领头得,便是那一身明皇龙头头戴珠冠的上官无玉,而他们身边的另外两人南非却并不认识。 殿内众人见他们二人齐来,当即作揖口中同贺:“臣参见皇上,参见天策王” 第74章 谁更贤惠 一声声响,让原本有些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而后众人扭头,便见得大门外进来群人,其中领头得,便是那一身明皇龙头头戴珠冠的上官无玉,而他们身边的另外两人南非却并不认识。 殿内众人见他们二人齐来,当即作揖口中同贺:“臣参见皇上,参见天策王” 天策王,名曰御城策,字华夜,如今二十又六,乃是上官无玉的兄长,早年年纪还小的时候便已经在乱世里面打滚摸爬,比起上官无玉的淡雅蕴藉风华儒雅,这个人却要冷然许多,眉宇间更是透着几分肃杀之气,让人不敢轻易招惹。 眸光一扫殿内众人御城策冷然的脸上并看不出多少喜怒,只是见得众人都俯身行礼之时,却只有一人还干愣愣的直立着,便也定眼朝他看去。 南非不知宫中礼仪,入宫后赵程也没教过他,对着上官无玉因为是熟悉的人所以自然而然的没了拘束,只是这会子站在这里,眼看着众人都俯身行礼,南非楞了半响这才俯身朝着两人作揖:“参见皇上……” “都免礼了” 众人谢恩,上官无玉直径上前,看着南非今天的穿般,眸里似有笑意:“朕便知这身衣衫你穿着必定好看,果然不错” 南非一怔,只盯着上官无玉没有说话。 上官浩淇却站在一旁,看着南非与上官无玉目光对视的模样,心里忽而就升了不悦,脸色也阴霾了几许。 郑浑在旁,目光却只盯着御城策身边的少年,双眼发亮,便错步上前拉住少年:“这位就是我大嫂子姜漓卿吧?怎么看着如此稚嫩啊?” 陌生的人突然接近身边,姜漓卿脸上顿时显了惧意:“阿策……”紧抓着御城策的手,姜漓卿便想要朝他怀里躲去。 御城策紧揽着他,安抚他没事,而后扶开了郑浑的手:“漓卿畏怕生人,你别靠他这么近,会吓到他的” 郑浑一怔,愣愣的盯着姜漓卿看。 姜漓卿却是躲在御城策怀里,忽而抬头朝着南非的方向看去,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好可爱啊”明亮闪烁的双眼干净的一丝不染,笑起来时,那挂在嘴角边上的两个梨涡使得他模样愈发可爱,只是肤色有些过于苍白了些。 姜漓卿突然的话,让众人意外,全都扭头朝着南非看去,却并为在南非身上发现什么可爱之处,只觉得这人衣着华丽清雅亦有些好看。 上官无玉也有些狐疑,不知姜漓卿的可爱是指什么地方,御城策却是知道姜漓卿在说什么,对着他只点了点头。 南非自己也有些怔楞,一下子被众人全都盯着,愈发的不能自在。 上官无玉看他无意识的敏紧下唇,错步上前抓了南非的手握住,掌心薄薄的冷汗,让上官无玉微微拧眉,却只众人说道:“众卿都入座吧” 众人谢恩,依着官位的高低分别入座。 郑浑如今乃是上官无玉的御弟,位置自然是紧靠着上官无玉的坐下方,但却又因为御城策是大哥的关系,便只能坐于御城策的下侧,南浚虽官职低微,但因为是郑浑相公,所以是与郑浑一同入座,而几人的对面,坐着的前一排便是上官无玉后宫里的两位贵人与几名侍人。 南非看着那处,上官无玉的姐姐妹妹都在,心里迟疑着自己是不是过去入座的时候,上官无玉却只抓着南非,对他道:“你跟朕坐一块”这话,当即就让南非怔楞。 主位上座,除了皇帝便是皇后,上官无玉此举无疑是在无声的告诉众臣,大梁朝可能将会册立一位帝后,一时间,众人的眼睛全都直愣愣的盯着上官无玉身边的南非看去,心里千思百转,却无人敢有质疑。 随着上官无玉身旁入座,一时间整个大殿里众人的目光都不禁落在南非身上。 南非目光一扫众人,见得上官浩淇阴霾了脸色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惧想要躲避,可却是本能的拧了眉宇,冷瞪了上官浩淇一眼,再转眸时却见得,不知满殿大臣,就连上官浩淇的两位姐妹,这会子也惊诧不已的盯着自己。 看吧看吧,现在惊讶,一会还有更惊讶的! 心里如此念着,南非只当做自己并不知道。 上官无玉扭头看他,抬手取走了桌上的酒壶,对季长鑫道:“南侍人身体不好,不易饮酒,去给他换壶奶茶过来” 季长鑫应是,接过酒壶便让人换下。 “奶茶是什么?”问话的,是御城策身边的少年,姜漓卿。姜漓卿面容看着稚嫩可爱,话音也是软嫩嫩得,无形间自透着一股酥人的媚。 上官无玉笑道:“这是以牛奶研制而成的饮品,味道香甜,不比酒的辛辣,也不同茶的苦涩,不会饮酒之人喝这个最好,王妃可是想要?” “可以吗?”姜漓卿问的有些小心。 上官无玉笑笑,遂又命人给姜漓卿送上奶茶。 御城策拿了杯子,先给姜漓卿倒了一杯,姜漓卿浅尝了口,才咂咂嘴,笑得一脸甜滋滋的:“好喝”伸手又取了一杯,姜漓卿看着御城策道:“宝宝也要,给他也来一点吧” 御城策点头,又给倒了一杯。 众人还在狐疑着姜漓卿口中的宝宝是怎么回事时,便看见将那空掉的杯子放到身边,而后对着空气交代:“不可以喝多了,小心闹肚子” 众人脸色一变,南非也被愣住。 上官无玉眸光狐疑的看向兄长,但御城策似乎打算此不多做解释,只是拍了拍姜漓卿的肩膀对他交代:“你也别喝太多,小心回去肚子疼” 上官无玉微微眯眼,见得兄长既然不愿解释,便也不去多问,可是郑浑却忍不住了:“大哥,嫂子他……他这……?”怎么凉飕飕的有些毛骨悚然? 看他一眼,御城策沉吟半响,才道:“只是忆子称狂了” “啊?”郑浑惊讶。 南浚捏捏郑浑的手低声对他道:“此时不宜多问” 郑浑扭头看他一眼,拧拧眉倒是不再问了。 姜漓卿坐在御城策身边,似乎对周围的事都毫不知情,只在那里吃着自己的东西,忽而尝了一口感觉不错的菜式,筷子夹了之后便朝御城策递去:“阿策,这个好吃” 两人亲昵的举止引得众人瞩目,御城策也不觉所有,直接张口,吃了姜漓卿喂来的菜式。 郑浑眨眨双眼,突然夹了一筷子给南浚递去:“这个也好吃!” “……”所以这混蛋是想干什么?看郑浑双眼闪闪发亮的盯着自己,又见得众人目光随之扫来,南浚硬生生给憋得有些不太自然,最后无奈只能快速一口咬了下去,然后就……酸死了!这是哪里好吃了!? 郑浑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当没看见独自端了酒杯就喝。 上座里,上官无玉看着底下的几人,嘴角的弧愈发的别有深意:“南侍人,这饭菜可是不合胃口?” 南非一怔,扭头看他,当下脱口就道:“不知道……我先尝尝……” 上官无玉:…… “噗……”看南非当真低头吃菜的样子,郑浑当即失笑。 南非刚嚼了两口正想说不错的时候,却发现郑浑憋笑,上官无玉也微微眯眼看着自己,眸光一转,又看见底下姜漓卿还十分贤惠的把他觉得好吃的东西一口一口喂的御城策嘴边,这才反应过来,却是瞬间逼红了脸。 这几个人到底是想要闹哪样!!! 第75章 做媒成瘾 看着那与皇帝高坐上方的人,上官浩淇坐于下位。拧紧眉宇,五指紧抓着手里的酒杯,面色愈发阴霾,心里一时间就乱成一团。 自己曾经的男妾,现在成了皇帝身边的侍人,还有可能变成将来的帝后…… 那么高高在上,儒雅清淡,与过去在自己身边时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这……这到底算什么? 算个什么上官浩淇自己都说不明白,可是这心里却是愈发的低沉而又愤然。 像是被人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脸上,疼痛异常却让他连还手都不可能。 上官浩淇的异常,上官无玉自然是看见了,只是南非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只为了避免被逼着大庭广众的喂上官无玉吃东西,而低头认真用膳,决定不看四周人的眼色。 见得此,上官无玉也只是轻笑,并没有想要迫他的意思,当日了,晚宴散后,回去要怎么算那得另说。转眸看着与姜漓卿大秀恩爱的人,上官无玉开口问他:“此番回朝,王爷日后可有何打算?” 御城策看他一眼,只道:“不想任职,只想用以后的时间来陪着漓卿”抬手摸摸姜漓卿冷冰冰的脸,御城策的眸里透着几许哀伤与自责:“其他的事我都不想再关了,我已经让漓卿等了我八年,我不可以再让他等我八年……” 不知御城策的心里溢满了难过与哀伤,姜漓卿只吃着满口的事物,抬眼看他,露出一脸天真无邪的笑靥。 上官无玉点头:“可有什么朕能帮忙的地方?” 御城策脱口就道:“没事别来打扰我们就好” 这话简直就是放肆至极,换了旁人谁都不敢什么说,但御城策不同,这是上官无玉的亲哥哥,当年两人一起出生入死也不是三次四次了。 摇摇头,上官无玉单手懒洋洋的支着下颚:“好无情啊,当真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兄弟了” 郑浑在旁不甘寂寞的插嘴:“这么失落做什么?大哥不要你,不是还有我么?” 上官无玉失笑:“你朕可不敢要”眸光一转看向南浚便问:“爱卿,朕这个御弟,你用着感觉可好?” 南浚:…… 郑浑当即憋红脸忍不住龇牙:“臣弟跟相公的事就不老您老人家操心了!谢谢!” 南浚摇头,轻笑:“小浑很乖,虽偶有任性,却也是个可爱的” 上官无玉点头:“那看来,朕太挺合适做媒了?” 众臣:…… 眯眼笑笑,上官无玉转眼又朝一旁脸色一直阴霾的人看去:“上官浩淇?” 上官浩淇一愣,扭头看他:“臣在” 上官无玉这么一喊,当即便让南浚与南非全都扭头朝上官浩淇看去。 南非更是因为眸光与上官浩淇再次交织时,而拧起了眉,眸低阴霾冻人。 上官无玉只道:“陈江将军之子,陈轩哥儿你可认得?” 上官浩淇拧眉:“认得,早前时还曾见过” 上官无玉轻笑:“如此,那朕便将这人指你了如何?” 上官浩淇惊诧瞪眼。 上官无玉当没看见,扭头一脸笑意得看向南非:“你觉得如何?” 淡淡然得看了上官浩淇一眼,南非拧眉,只看向上官无玉道:“皇上做主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听闻,上官世子,家中已立正妻,皇上此举怕是要委屈了陈轩哥儿” 上官浩淇听着,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小闵是不想让自己再娶别人? 他心里是不是还有自己? 是不是…… 上官浩淇正心思波动的时候,上官无玉却点头笑道:“朕指婚的人自然是不得委屈的,当然也不好委屈了世子正妻,那……”扭头看向上官浩淇,上官无玉道:“那便立做平妻吧” “皇上!”上官浩淇惊诧。 上官无玉却根本就不听他,挥手打断唤道:“陈江将军” “臣在!”尾座中有人起身抱拳。 上官无玉道:“传朕旨意,封陈轩为永安王,赐婚与上官浩淇,上官浩淇封录君候,三个后与君侯府完婚” 陈江跪下谢恩。 上官浩淇的脸色顿时异常阴霾,死站着不动:“皇上!臣不能……” “如何?”眯了眼,上官无玉脸色微冷,却嘴角挂弧:“爱卿可是想要抗旨不尊?” 抗旨不尊,不管理由是什么都能获罪入狱。 目光盯着下面的人,南非直将掌心握得死紧,恨不得他立马说不要娶,然后上官无玉就能将他定罪抄家,这样一来,连林王妃他们都不能免罪,那样……就可以祭慰豆豆了…… 这个想法与结果,直让南非心跳如鼓,仿佛连呼吸都并不住了。 可是,等了半响,上官浩淇还是跪下抱拳道:“臣领旨” 南非一怔,心里的失望瞬间涌来,案桌下,上官无玉抓了南非的手握住,见南非朝自己看来,便对他笑了笑。 上官浩淇领了旨,又看他二人如此模样,一根针,就这般狠狠的扎在心口里面,还越推越进去。 “画师尧智大人与郑闵到——!” 殿门外,突然传来小太监高昂的通报声,郑闵二字,明显让上官浩淇彻底惊诧,不可置信的双眼睁大,盯着上方的南非看了半响,这才扭头看向门边。 上官无玉点头。 殿门外,进来两人,都是素衣便服。 尧智为宫中画师,官职虽然不高,但时常行走皇帝跟前,不可小觑,进门的他,年约三十左右,头戴玉冠,长发披肩,男人的成熟与性感在他的身上尽显无疑,面容俊朗中又透着几分肆意与潇洒,像是一颗隐藏暗处的星,不见时不觉得如何,见了后才知道他的明亮。 跟在尧智身后的人,身形略微显瘦,却因着只是哥儿的缘故,便只用了玉簪束发,模样说得不上好,但也清秀俊雅,只让众人诧异的是,这人竟是与上位处,上官无玉身旁的南侍人面容一致,宛若双生子一般。 这人却是真正的郑闵。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要开始专心工作,更新上有时候会更不上,一般来说如果早上八点还没有更新的话,所以这一天多半都是不能更新了~~远目……这种蛋疼的感觉~~ 第76章 两个郑闵 盯着尧智身后的人,殿内众人都惊诧不已,上官浩淇更是脑子嗡了一声,完全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眼前的这个才是郑闵,那……那上官无玉身边的人是谁? 当真是自己不曾见过的郑家三少爷? “臣尧智拜见皇上,见过南侍人” “臣郑闵拜见皇上,见过南侍人” 莫说上官浩淇正愣愣的看着尧智身边的人,就连南非也有些惊讶,如果不是早前听了大哥的话,南非真的要当,底下的那个与自己其实是双生子了去,所以才能如此相像。 “免礼了”上官无玉眸有笑意,看着底下两人:“早便听得郑闵与南侍人容颜相似的难以分辨,今个儿一见当真如是,只不过却也有不同之处”不同之处就在于底下的人,肤色粉嫩,是属于那种健康的颜色,而自己身边的人却因为身体底子已坏,所以脸色总是有那么几分苍白。 郑闵作揖:“南侍人与小臣虽说是差了几个年岁,但与这容颜的相似却是是有些让人意外,只是南侍人身体大小便不好,比不得小臣来得身康体健” 上官无玉点头:“南侍人身体纤弱,此事朕是知道的”抓了南非的手,道:“南浚小子为外臣,到底不如你身为哥儿方便得多,如不觉得麻烦,你也可与莲廷宫多走动走动,也省的南侍人思念家亲,使得病情愈发严重” 南非淡淡拧眉,横了上官无玉一眼:“我那就那么娇弱了?” 这一眼是有意无意,还是故意想要做给谁看的,只有南非心里清楚,可是这一眼中隐约带着几分娇嗔与任性却似乎有些诱人。 上官浩淇闪了眸。 上官无玉只紧了抓住南非的手,贴在他耳边低声耳语:“若不娇弱,回头我们多来两次?” 这大庭广众的! 南非心里愠怒,却不再接话,只逼红了脸,兀自垂了头,不让旁人看见。 只是不管南非如何想要掩饰,该看见的人还是看见了他的异状。 没再逗弄南非,上官无玉又朝尧智道:“尧爱卿,这郑闵既然是你门下的,那你就自己好生看管着吧,到时候如果被南侍人给带坏了,可不得迁怒的” 尧智作揖,脸有笑意:“臣当不敢迁怒于南侍人,只是回头在把闵儿这性子给管教回来便好” “闵儿?”这个词,让上官无玉微微眯眼。 连南非与南浚兄弟两人都有些狐疑,上官浩淇更不必说。 郑浑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尧智,你与我大哥……是什么关系?” 尧智扭头看他:“浑王觉得是和关系?” 如此反问,让众人全都明白。 上官浩淇只坐在原地,时而看看南非,时而看看郑闵,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似乎有些分不清楚郑闵南非到底谁是谁了。 没做多问,上官无玉挥手赐了两人入座。 郑闵刚一坐下,不经意的抬头,便看着上官浩淇拧眉看向自己,当即郑闵也拧了眉,凶狠得看他一眼,却与此时耳旁听得有人声响起:“上官世子如此盯着闵儿,可是看上了闵儿?抑或着是觉得闵儿似曾相似?”说话的是尧智。 尧智声音有些慵懒,却清晰的回荡殿内。 上官浩淇眉宇顿时更加紧拧:“是觉得有些似曾相似” “哦”尧智似乎来了兴趣:“从未听得闵儿提起上官世子之事,不知世子是否当真认得?可别认错了人才好”而后抬手摸摸郑闵的头:“闵儿虽貌不出众,但却是个人人都喜爱的,上官世子可别是对闵儿一见倾心了才好,免得他整日朝三暮四,下官可就只能忙于管教,无法任职了” “胡说八道”一巴掌拍开尧智的手,郑闵目光看着上官浩淇眼又冷笑:“上官世子是何许人也?小臣区区一个宫廷画师,如何认得上官世子?再者说了,这京城里,谁人不知上官世子向来痴情不悔,为了家中正妻,可是连着这男妾腹中骨肉都可以舍弃不要,想我等这区区小卒哪里入得了上官世子的眼,更甚攀比那世子妃?”勾唇,郑闵眸色嘲弄的看着上官浩淇:“上官世子,您说是吗?” 被郑闵提及的事说得上官浩淇脸色一变,心里的烦乱不能确认在这一刻,似乎得道了答案。 这个人才是自己的小闵。 郑闵的话音不重,却几乎让众人都听见了,一时间四下的议论声低低响起。 一旁的陈江听得这话,想到自己的儿子,心里顿时起了疙瘩,可是刚才已经领旨了,这时候更不能随意抗旨。 上官浩淇冷笑:“我到不知,你对我的事却这么清楚吗?” 郑闵冷哼:“清楚倒不敢,不过是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五指几乎抓碎了手里的酒杯,上官浩淇嘴角的笑,愈发阴霾:“区区一个宫廷画师对本世子的事也敢说略知一二?到不知你是从何处得知何处得闻?如此出言妄议,便不怕本世子治你一个污蔑之罪吗?” 饮了一口杯中的酒,尧智抬眼看他,笑道:“上官世子好大的能耐,你我同朝为官,皆为陛下之臣我倒不知这从何时开始,上官世子也有这般能耐竟能越俎代庖代替陛下管治这朝臣之罪了?” 尧智这话,说得上官浩淇眸色一僵。 上官宛如在旁看得弟弟吃瘪,忍不住便插了一句口:“尧智画师此言差矣,浩淇即为人臣,那为皇上分忧自然是分内之事,何来越俎代庖之说?” 尧智眸光笑着几分讥笑的扫了上官宛如一眼,尧智只道了一句:“牝鸡司晨” “你!”上官宛如当即微怒。 上官无玉高坐上方,仿佛没有听见尧智对上官宛如的不敬,只低头与御城策说话。 御城策扫了他们几人一眼,冷哼一声,并不多言,倒是姜漓卿睁着双眼看着几人一脸的好奇。 御城策低头看他,抓了抓他的手:“你在看什么?” “看宝宝”盯着上官浩淇的方向,姜漓卿微微拧眉。 御城策还想再问,姜漓卿却忽而变了脸色猛然起身就朝着上官浩淇的方向扑了过去:“不可以!!!” 姜漓卿突然的情况让众人全都一头雾水,上官浩淇也有些怔楞,猛然起身一闪,却看见姜漓卿直朝自己扑来作势要动手挥打自己,当即反射性的就想抬手反击。 御城策顿时脸色一黑,猛然上前一把扣住姜漓卿同时猝然出手一掌给上官浩淇劈了过去,当即就打得上官浩淇措手不及,步子连退数步。 姜漓卿被惊了一跳,脸色愈发惨白靠在御城策怀里有些懵了,御城策却是瞬间阴霾了脸色,满眼杀气得看着上官浩淇冷道:“敢动他一下我立马要了你的命!!!” 捂住胸口,上官浩淇拧紧了眉宇:“御城策你未免太过不讲道理的吧!分明便是他突然冲过来欲行不利!我出手不过便是自然反应,你怎……!” “住口!”御城策冷和:“任何理由,都不是让你对漓卿出手的理由!” “你!”上官浩淇气煞。 御城策却并不理他,只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漓卿,刚才有没有吓着?” 姜漓卿怔了怔,抬头看他:“刚才宝宝……宝宝把虫放他身上去了,我……我想阻止可是……吓死了……”说着抱着御城策便干脆埋在他的怀里。 上官浩淇刚才的样子是真的把他给吓着了。 眸光冷然得看了上官浩淇一眼,御城策拍着姜漓卿的背,哄他:“不管他,他既然不识趣,何必理他,你只管放宝宝去闹了便是” 姜漓卿闷闷点头。 上官浩淇看着御城策揽着姜漓卿转身离开,心里一直压抑的愠怒有些管制不住,当下便咬牙道:“这里那来的宝宝?那来的虫!我看你分明便是自己脑子不清楚胡乱出现的幻想!”眸光看向御城策,上官浩淇讥笑:“难不成堂堂的天策王妃竟然还是个疯子?” 这个可能,其实众人都有想过,却无人敢说,一时间,满殿之人全都睁大双眼看着他们。 御城策眉宇紧拧,眸低的寒意愈发的重,姜漓卿却只一脸厌恶的扭头看他:“你娘欺负小豆豆,硬逼着把他抢回去又害他,你欺负小豆豆的爹亲不管他,现在我原本是想好心帮你你还欺负我,你是大坏人!怪不得宝宝跟小豆豆都这么讨厌你,我也讨厌你,你是个讨厌鬼!!!坏家伙!!!” 姜漓卿的怒骂像是稚气的小孩,软绵绵得听不出什么气势,可是他话却让众人皆惊,尤其上官无玉身边的南非更是惊愕不已,直瞪大双眼得看着姜漓卿。 姜漓卿刚才……说什么……小豆豆? 他怎么会知道? 心口猛然绷了起来,南非只盯着姜漓卿看,恨不得冲下去抓住他问。 他是不是……看见了豆豆……? 第77章 天策王妃 吼完了上官浩淇,姜漓卿气呼呼得跟着御城策回到两人的位置,刚一坐下,似乎吃饱了些,姜漓卿摸着肚子就突兀的打了个饱嗝出来,御城策扭头看他,眼低尽是无奈:“可是吃撑着了?” “还好,不是很撑” 姜漓卿眯眼笑笑:“阿策,我想出去转转,这里好闷,有点难受” “我陪你……” “不用”不等御城策将话说完,姜漓卿打断:“你在这里陪他们一会吧,我知道你其实很想他们,我就出去散散步,一会回家你来接我就好”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还惊愕了脸色的上官浩淇,姜漓卿又拧了眉,拿手指戳着御城策的胸口:“你只准跟皇上讲话,不准跟那个坏家伙说话,要是你跟他说一句话晚上就不准掀我的被窝,自己去睡地铺!”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气氛,被姜漓卿突然这任性的一闹,顿时又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御城策只抓了他的手握住,应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他说一句话” 姜漓卿这才满意哼了哼,起身便要离席。 御城策随机朝身后唤人:“木莲,你去陪着王妃,好好照顾他,不许让那些野猫野狗冲撞了王妃” 木莲应是,拿过一旁婢子手里的狐裘就追着姜漓卿跟了出去。 南非看着姜漓卿离开,眸低显了急色,明显想要追去。 上官无玉看他样子,便知道姜漓卿刚才的话刺激到了他,拍了拍南非的手:“想问什么直接去了便是” 南非一愣,转眸看他。 上官无玉只是淡淡一笑,扭头对一旁的赵程吩咐:“你陪南侍人出去走走,注意着别着凉了” 赵程应是。 南非心里乱做一团,对上官无玉道了一声谢谢起身便走。 郑闵远远看着两人心里狐疑,虽然也想跟去,但总觉得不太合适,便也忍了下来。 郑浑却一脸惊骇的样子盯着姜漓卿,猛然一个激灵后,便忍不住朝南浚怀里缩了缩。 “怎么了?”揽着郑浑的肩膀,南浚低头看他。 郑浑一脸纠结:“没事,就觉得我后背凉飕飕的” 南浚轻笑,将人搂紧了一些,眸光看向前方的御城策,心里顿时又溢满了狐疑。 御城策他们是今日才进的城,所以根本就不能会听得南非的事,那姜漓卿又是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难不成当真是看见了……豆豆? 浮云宫外,夜风幽幽的吹,南非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姜漓卿蹲在地上,两手托腮看着一处空地似在发呆,木莲站他身后,擦觉有人接近,扭头见是南非微微俯身:“见过南侍人” 南非错步上前,盯着姜漓卿的身影,朝木莲问道:“你家王妃他……” 木莲摇头,对南非低声道:“王妃身体体质特殊,一般人还是不要贸然近他身的好,会出事的,而去王妃早年的时候出了事,脑子如今不太好使,怕是不方便侍人贸然接近,若出了什么意外,奴才担待不起” 南非怔怔的看着姜漓卿的背影,只瞧见他盯着一处空地忽而间会发出低低的愉悦的笑声,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可是这四周除了他们三人根本就再无旁人,如果惊醒着实有些诡异。 拧了眉,南非沉吟半响,这才问:“你家王妃他是不是……是不是能看见那些已故的人?” 木莲笑道:“这么玄乎的东西怎么可能,侍人想多了” “可是刚才他……”南非着急:“他说了豆豆……” “您是说林王府的小公子?”木莲道:“早前进城的时候婢子苏晴就已经在城里听了些风声,回了王府就拿来说给王妃听了,我们王妃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认不得真的” 真的认不得真吗? 站在原地,南非直盯着姜漓卿看。 却只见得姜漓卿忽而起身,朝着那空地奔跑过去,一脸的笑意像是在跟谁玩着游戏一样,十分开心。 南非在旁看了片刻,心里忽而就猛然朝下垂去。 眼前姜漓卿的这样子,可不正如上官浩淇说的那般……是个疯子吗? 疯子的话,自己居然……也信了? 不知是不是夜色太凉,南非只在这里站了一会变感觉浑身发冷,当下不由得拉紧了身上的衣衫,姜漓卿原本一个人在旁边玩着,抬头见的南非神色有异,当下狐疑着朝南非走去:“你怎么了?你好像很难受,哪里不舒服吗?” 南非脸色苍白,之前难得的一点绯红都不见了踪迹:“我还好,就是身体有些单薄而已”姜漓卿的靠近,让南非清晰的闻到鼻尖突然传来的香味,香味有些奇怪,冰冰凉中带着几分醉人的沉香气息。 是姜漓卿身上的香味? “哦……”姜漓卿点头,忽而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给南非披上:“你身体不好,怕冷得话就多穿着点” 南非怔楞:“那你呢?” 姜漓卿笑笑:“我没关系啊,其实我不觉得冷,只是阿策每次都喜欢让我穿得特别多,有时候都感觉笨笨的,一点也不方便” 木莲在旁道:“王爷这是心疼王妃,知道王妃身体不好,王爷也是怕王妃受寒入病” “可是我不觉得啊” 姜漓卿蹩眉:“我以前一直都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已经习惯了,如果不是阿策回来了,我到现在也都只穿一件的” 南非狐疑:“不会冷吗?” 姜漓卿笑:“不会啊”说着又拧了眉,有些无奈:“可是阿策总说我冰凉凉的,可为什么我不觉得呢”抬眼看向南非,姜漓卿又突然伸手抓了他们的手:“你觉得我冰吗?” 南非当即就给冰了一个激灵。 姜漓卿看着他的反应,蹩眉:“你也觉得我很冰吗?” 被姜漓卿突然抓了一下,南非心里忍不住惊呼好凉,就像是死了许久的人已经没了温度一样,这种冰有些刺骨而又骇人。 定定心神,南非道:“王妃真不觉得自己冰人吗?” “不觉得”姜漓卿只道:“但你们都好烫人” 木莲在旁听着,总觉得话题似乎要朝诡异的方向发展,忍不住忙开口打岔:“侍人我家王妃因为身患顽疾,所以才会体寒如冰,只是王妃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姜漓卿一脸茫然的扭头朝木莲看去:“那我这个是什么病症啊?会不会传染阿策伤到了他?” 木莲忙道:“王妃多虑了,王爷向来体建,自然无事” 两人的话,解了南非心里的狐疑,可是…… “你身上好香”像是沉香又有些不太像。 “会么?”姜漓卿低头嗅嗅自己的衣服,那动作就像只小狗一样:“可我不觉得啊,不过没关系,只要阿策喜欢就好” “王妃……”南非情急,总觉得还是想问:“你……你怎么知道刚才的事?” “嗯?”姜漓卿一脸狐疑:“什么事啊?” “就是刚才你……”话没说完,南非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袭来。 木莲一愣忙伸手将他扶住:“侍人,您这是怎么了?” 闭紧双眼,南非甩了甩头,身体的感觉如同被人丢掷冰窖里面寒冷异常,可脑袋却是异常的清晰:“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 姜漓卿拧眉:“你看你,你脸色都白了,还说没事呢” 南非定眼看他,总觉得还想再说什么,这次脑子更沉,直接双眼一闭,彻底软了下去。 “南侍人!!!”木莲大惊,忙将人抱住。 姜漓卿在旁也被惊吓住了:“他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又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样……突然就死掉了……?” 木莲头大,却还是安抚他道:“王妃别慌,你在这里照看着他,我去里面叫人” 姜漓卿急忙点头:“哦哦 ……那你快去快去呀……” 浮云宫内,丝竹声起,木莲急忙奔来的时候众人正在观赏歌舞,匆匆跑到御城策身边,木莲将南非昏厥的情况一说,御城策当即拧眉。 上官无玉看他面有异色,遂开口问道:“王爷,看你神色有异可是出了何事?” 御城策抬眼看他:“南侍人在外头昏厥了” 听得这话,上官无玉微微拧眉,当下猝然起身朝外走去,御城策紧随其后,心里担心的是姜漓卿怕又会难受。 眼见着这两人都神色匆匆,歌舞忽而停下,众人也随之追了出来。 浮云宫外冰冷的石地上,南非软软的躺在地上,姜漓卿站在一旁,满脸急色扭头一看御城策来了,当下就记得一把将御城策抱住哽咽着:“阿策……他死了……我又害死人了……我又害死他了……” 姜漓卿这话说的众人脸色一变,御城策只将他抱住,拍着他的后背哄他:“没事没事的,你别乱想与你无关” 上官无玉大步上前,两手刚一碰到南非的身体顿时就惊了一跳。 好冰。 南非的身子很冰。 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无玉顾不得多想,忙一把抱了南非转身返回浮云宫偏殿:“季长鑫即可宣召太医!” 浮云宫的偏殿里,南非躺在榻上,身子发凉,面色苍白如纸,李伉奉命而来而南非检查情况之后却是完全查不出病因。 上官无玉在旁看的李伉面有异色,当即拧眉:“南侍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伉拧眉,好半响了才无奈道:“怒下官医术不精,诊断不出南侍人身体有何不适……” “诊断不出?”上官无玉冷冽了话音:“好好的一个人突然昏厥,脸色苍白身体发凉,你竟然说诊断不出?” 李伉叩头:“皇上息怒,依照脉象来看,南侍人身体并无异常也无病痛,身体发寒像是被风邪入侵,可是……” “可是什么?”上官无玉追问。 李伉长叹:“可是南侍人身体向来体弱,臣一时也不得断定,只需先以热汤姜茶为南侍人滋补体热驱寒,而后再做慢慢调理,这也是唯一的法子,侍人身体一向不好,贸然用药的话时日常了,只会出现抗药得情况,到时候怕是任何药石对南侍人的身体都将无效……”这是一种很糟的情况,一旦对药石无效,那这个人将可能会不药而亡。 李伉这话说得上官无玉心里顿时阴沉,拧了眉看着床榻上的南非久久不语。 偏殿外,姜漓卿站在门边,周围立着是郑浑南浚他们,目光撇了一眼紧关的殿门,姜漓卿的眸里全是自责与内疚,偏了头,姜漓卿直接将脸埋进御城策的怀里,闷声递道:“怎么办……阿策我会不会害死他了?” “不会的,你别怕”拍了拍姜漓卿的背,御城策哄道:“他虽然身体弱了些,但有皇上陪着,总不会就这么轻易没得,更何况郑浑之前不是也说了吗?南侍人身体底子早已坏了,这次病倒,与你并无关系” 姜漓卿闷闷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御城策干脆扭头朝郑浑看去:“时间不早,我便带着漓卿先回去了,至于南侍人……”御城策拧眉:“他可能缺少的是气,让皇上过气给他,待得明日他便没事了” 郑浑懵住:“什么意思啊?” 御城策却不理他,只揽着姜漓卿转身就走。 通往宫门外得路上,姜漓卿抓着御城策的手,回想着之前突然昏厥的南非心里还是担忧:“阿策,南侍人真的不会有事吗?” 御城策点头:“你只管放心便是” 姜漓卿扭头看他:“那我以后可以带宝宝进来吗?小豆豆很可爱,宝宝很喜欢他呢” 微微拧眉,御城策迟疑片刻,终是点头:“可以,但不能玩得太久” 这话让姜漓卿的面上当即露了笑意,转头看向御城策的后背:“宝宝听见了吗?以后我还可以带你进来,这样你就可以有个伴了” 木莲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姜漓卿的模样长长叹息。 月光投射而下,宫墙上高挂的灯笼将御城策与木莲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而姜漓卿…… 木莲眸珠转动,不止一次的在地上寻找姜漓卿的影子,可是……却总看不见他的影子,这一次,地面上,依旧还是那样,除了御城策的影子再无其他…… 第78章 为儿争执 南非这次突然的昏厥,脸太医都查不出病症,若不是得御城策的话,让上官无玉给南非过气,这一次也不知南非会昏睡多久,不过好在第二日的正午时,人便醒了过来。 睁眼的刹那,南非只觉得自己浑身疼痛,所有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一般,小元看他醒来,却依旧脸色苍白,忍不住长长叹息:“吓死我了,你总算是没事” “小元……?”南非怔楞,脑子还有些迷糊:“我……怎么回来了?” 小元道:“你昨个儿晚上去参加夜宴,半夜的时候是被皇上送回来的,我看你都人事不知了,还以为你又出什么大事了,你看看你,脸色好苍白呢” 南非长长叹息:“我昨晚上原本是跟天策王妃在一起的……”却还没说上几乎话,就突然昏厥了。 小元道:“你还说呢,人都道那天策王妃是个疯子,你就这么眼巴巴的凑上去,也不怕他突然伤了你吗?” 南非拧眉:“我只是……只是听他提到豆豆……” “南非……”小元长叹,满脸的无奈:“豆豆已经死了,如果他还在的话,你作为豆豆的爹亲你都看不见豆豆为什么那天策王妃就可以看得见?他只是一个疯子,疯子说的话都是胡言胡语的怎么能信?” 深深吸了口气,南非将身体缩成一团,不再说话。 小豆豆…… 自己唯一的骨肉,做爹亲的哪能不想他。 可是……豆豆没了,而上官浩淇跟林王妃至今都还好好的活着…… 怎能安心! 晚上的时候,上官无玉来了莲廷宫,南非依旧还缩卷着身体躺在床上,小元之前已经听南非说了他们与上官无玉的事,所以这会子便也没有隐瞒将南非的情况如实禀报。 对此,上官无玉淡淡拧眉,挥退了众人,自己独自开门进去。 入了南非的寝殿,最先映入上官无玉眼中的,便是墙上挂着的三幅画像,画中的小人儿还只是个稚嫩的婴孩儿,或熟睡,或玩耍,或笑意盈盈,三幅画都将小孩画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画中的孩子,难道便是豆豆? 上官无玉上前,盯着豆豆的画像,心里也不禁叹息,这是个很漂亮可爱的小孩,却是个命薄的孩子,如果他是自己跟南非的骨肉,那这孩子将来必定是受尽宠爱,不会小小年纪便这般早早夭折。 这么可爱的孩子,谁能忍心呢? 转了身,上官无玉走到床边,原本以为南非捂在里面还在熟睡,没曾想拉开被褥之后,却是看见南非趴在床上,双眼红肿的样子。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伸手挂挂南非的脸,上官无玉微叹:“这样子,可真难看啊” 南非红肿着眼睛看他:“你以前说不能轻易动林王府的人是因为老林王是开国功臣,那时候我以为你是能力有限,怕皇上护着上官浩淇他们才没有办法,可是现在……”撑起身,南非抓住他的衣衫:“既然你就是皇上那是不是可以杀了他们?” “你想得太简单了” 上官无玉微微拧眉:“要杀上官浩淇不是那么容易,当然我也可以让随影刺杀取他们性命,但若如此,此事便不可善了,如若老林王追究起来,上官浩淇遇刺一时,我就必须给他一个交代,到时候别说老林王不会善罢甘休,满朝大臣也不会善罢甘休” 南非怔楞:“就因为林王是开国功臣?” “是”上官无玉道:“朝中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从乱世里爬出来的,他们与老林王都有生死情谊……” “反正一句话……”不等上官无玉说完,南非硬着声音打断:“就是你不能杀了上官浩淇他们” 看南非似乎又倔了起来,上官无玉微冷了声音:“如果你只是想要他死得话,我现在就让随影去杀了他”至于事后的烂摊子,再慢慢收拾了就是。 可南非却只是冷笑:“你就尽管骗我吧……”松开抓着上官无玉的手,背过身去,南非没在看他,只低低笑着:“你把事情说得那么复杂,又怎么会轻易的杀了他呢?反正我如今困在这里也出不去,更不知道外面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看着南非的背影,上官无玉突然觉得心里隐忍着的愠怒,直到这会子似乎有些想要发作,却还是只冷静问道:“难不成你一直觉得我都是在骗你?” 南非不言。 上官无玉干脆抓了他的肩膀,将人搬过:“郑南非,看着我,你看着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信过我?” 双唇紧敏,南非只是一直垂眼,根本就不朝上官无玉看去,也不说话。 他如此模样,让上官无玉的眉越拧越紧:“为何不说话?为何不看着我?你既然这么不信我,那当初为什么要拿着玉回来找我?郑南非!你说话!!!” 似乎被逼得紧了,南非用力抓开上官无玉的手,大声喊道:“是!我不信你!从来就没有过!!!我留在这里一直等着什么时候你能帮我杀了上官浩淇可到现在依旧还是不能动他们我为什么信!老林王是开国功臣,功不可没我郑南非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小老百姓,没了儿子对你们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你这么一直吊着我不过也就是觉得新鲜罢了,指不定等到这新鲜劲过了,别说杀了上官浩淇甚至反过来要我的命都可以我为什么要信!” 这些话,让上官无玉怔楞。 南非却紧闭着双眼,管不住的眼里大颗大颗的滚过脸颊:“豆豆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怎么会懂我的感受?如果是你的亲生骨肉遭此下场,你还能有这般耐心与理智一点一点的慢慢来吗?你是皇帝,后宫里尽是嫔妃与贵人,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给你生儿育女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可是我……也许我这辈子就只有豆豆这个一个孩子……” 站在榻便,上官无玉拧紧眉宇,盯着南非久久不语。最后,才低低一叹,伸了手,从后将人抱住:“与你说这些,只是想要问你一句,你难道就不想看着上官浩淇如何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吗?” 南非一怔,抬眼看他。 仿佛之前的愠怒全都不见了踪迹,上官无玉的眸底只有些许无奈:“你如果只是想要他们死得话,我随时都可以让随影去暗杀了他,如果想要的不止是如此,那就请你,要多一点耐心,再等一些时候,到时候我保证,必将上官浩淇与林王妃的命都光明正大的交在你的手里,任你发落” 眼看着他抬了手,小心的给自己拭去眼角的泪,南非心里一下就憋闷得紧,敏紧了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个眨眼,眼眶里又蓄满了水渍。 上官无玉看他这样,不禁失笑,干脆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得话,明个儿起来眼睛要疼的” 看南非自己低头擦起眼泪,上官无玉知他冷静下来,低声笑笑:“之前一直在忙着,连晚膳也没用,不如你陪我用点?” 吸了口气,南非似乎冷静了些,避开上官无玉的眼,只沙哑着道:“我不想吃” 上官无玉道:“行,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而后身子一软,干脆就在南非的榻上躺下。 南非一愣,还没说话,就被上官无玉拉了过去,南非猝不及防摔在上官无玉的胸口上,上官无玉只是笑笑,两手搂着南非的腰:“看看你,这腰这么细,身子这么瘦,怪不得这么容易就病倒了,还是得多养养才是,不然抱起来手感也不好” 南非想要起身,却被上官无玉紧抱着,干脆放弃,就这么懒洋洋的趴他胸口:“不喜欢,你可以去找别人,反正你身边也不缺人……” 上官无玉低低一笑,干脆翻身将南非压在身下:“这算是吃醋吗?” 这般姿态过于暧昧,南非一下子就有些不太自然,紧紧眉宇,撇开脸咕哝道:“我不吃醋,只吃豆腐脑” 上官无玉嗯了一声道:“酸醋豆腐脑,似乎也不错,我闻闻”说着当真朝南非身上贴去。 第79章 柔话拨心 眼看着上官无玉当真贴了下来,南非一窘,忙抓了他的膀子将人推开:“别……别闹!” “嗯?”上官无玉停下不动,只盯着他看。 南非拧紧眉宇,撇开脸看着别处,露出的颈子在衣衫下细长白嫩:“我……你别闹……我……我饿了……嗯饿了……我想吃东西了” 抬手轻轻抚摸着南非的颈子,指尖在那并不明显的喉结处轻轻刮弄,上官无玉幽幽低道:“饿了?刚好我可以喂你” 一听这话,南非更窘,当即就拧眉,愠怒的瞪了上官无玉一眼:“不要!”眼有风情,语调任性,当真是有几分诱惑在这里头。 上官无玉低低一叹,话语中透着几分无奈:“若不是念着你才刚病了,这会子,真不想管你要不要,先做了再说” 这个流氓! 南非怒眼看他,脸色却是一片通红。 上官无玉看他似乎已经没了刚才的难受,便也翻身起了,朝外头唤了一声:“赵程,让小厨房传膳,朕想吃酸醋豆腐脑” 寝殿门外,赵程俯身应是转身便走。 南非才刚跟着坐起身来,听着上官无玉忽而改掉的自称,不禁一愣,随拧起了眉。 上官无玉扭头见南非如此,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头:“好好的,怎么又皱起了眉头?在想什么?” 南非抬眼看他:“你是皇上” “嗯”上官无玉点头,指尖一转便捏了南非的下颚,将他抬头:“你是朕的侍人” “那……”南非有些别扭:“那我对你是不是也要像旁人那样行礼?像一般人的礼数一样吗?我是不是……不能说我,得自称是奴才?” 上官无玉淡淡勾着嘴角似乎心情很好:“你不用自称奴才,你不是,如果一定要依照礼数来的话,你可以自称为臣妾” “臣妾?”南非一脸茫然的看他。 上官无玉点头,一脸的认真:“依照国律,在宫中都是先国而后家,整个朝纲先是君臣而后才是其他,在宫中,宫人自称奴才,不可自称为我,百官面见于君,都需自称为臣,亦不可自称为我,而后宫中皆是朕的妻房,自称都是臣妾,也不可自称为我,臣乃之下,妾则为朕之人,所以你若真想依着宫中规矩来的话,这自称便是臣妾” 南非怔怔点头,一脸的认真似在思考上官无玉的话。 上官无玉难掩嘴角的笑意,轻咳一声,又问道:“可明白了?” 南非点头:“明白了” 上官无玉微微一叹,抓了南非的手握住:“不过且算了吧,你若真记得我是皇上,便不会这般轻易的就敢对着我大呼小叫了,旁人可都没你这个胆子”南非面色一僵,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太自在,上官无玉轻笑:“不过罢了,你到底不是官宦出身,过多的礼数也只是拘束你罢了,你想怎么来便怎么来吧,不过作为主子的气势有时候还是必须的,免得宫中奴才都不知礼仪,欺凌到你头上来了” 南非张口,似乎还想说话,却被上官无玉打断:“算了,这种事我看提醒你不如提醒小元或者赵程来的好些,算了,陪我去用膳吧,闹了这么一会,我可当真是饿了” 以前,在林王府的时候,南非过得有些小心翼翼,尤其是被林王府一通板子打得差点去了条命后更加紧张,就害怕一个大意出了错,就又是一顿责罚,后来,知道自己要入宫时,南非心里不免又是一番惶恐,一个王府的规矩都这般严实,更何况还是天家皇朝? 只是让南非意外的是,入了宫后,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拘束,甚至连规矩如何也没有人来刻意提醒,在莲挺宫里这么久了,上官宛如那两姐妹也没来找过麻烦,仿佛一切的担忧全都成了瞎操心,在这里,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养病和身体,其他的都不用多想一般,即便这会子南非自己提了起来,上官无玉也依旧不要求自己。 似乎有些想象之外。 其实这些都是南非自己不知道。 莲挺宫在上官无玉的吩咐下,谁都不能随意进入,所用的任何物品与膳食,在经过那次那两只猫的发狂之后,全都一律交给李伉做详细检查,但凡有一点异状的东西都会被李伉扣下,上报给上官无玉。 莲挺宫如此之严,如若铜墙铁壁,如果南非再出事端,那怕只是一点的风吹草动,李伉与赵程心里都十分清楚,到那时他们的脑袋也就该要搬家,所以哪里敢不用心伺候严查着。 用了晚膳,南非原以为上官无玉该要走了,没想到上官无玉完全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步子一错,就直接去了莲挺宫的书房,南非微微叹息,只能认命的跟在身后。 进了书房,上官无玉随意翻了本书拿在手中,看得着书似乎都上了灰,当即微微拧眉,朝南非看去:“这些书,你好像都没有动过” 南非道:“这些书乏味得很,我不喜欢” 上官无玉点头,眸里隐有笑意:“是啊,这些书不论是那一本都离不开权术谋论,你不喜欢也是正常,改明儿我让人把这些书都给换了,另外给你弄一些奇谭杂怪的小画本进来,闲暇的时候你也可以瞧瞧” 南非道:“不会有些玩物丧志了么?” “我就喜欢让你玩物丧志”指尖一点南非的鼻头,上官无玉道:“这宫里向来最不缺的就是权术谋略,我已经是从小看到大了,难得有个不懂得,当然是要好好养着了,旁的事不用你来操心,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把身子先养好了,到时候再生个太子出来,这些阴险的玩意儿我慢慢教他便是” 上官无玉的话音很温柔,也很好听,华丽中透着几分清朗,如若金属碰撞时发出的声音,十分动人,南非怔怔愣在原地,只觉得那话音像是一把鼓锤,一锤一锤的敲在心口,有些波动又有些疼,最后南非只垂了眼,迟疑着才道了一句:“如果……我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呢……” 上官无玉伸手将他揽住,十分理所当然的道:“那边让郑浑跟你二哥送个给我们好了” 这话来的突然让南非一下就愣了。 上官无玉续道:“郑浑虽不是我的血亲弟弟,但与我也是血脉一族,而郑南浚更是你的亲哥哥,他们的孩子总是与我们最亲的,你还怕什么呢?” 这一下,南非彻底懵了,心口一下子就塞得满满的。 仿佛自己心里的担忧,到了上官无玉的这里就根本都不是问题。 傻愣愣的看着上官无玉,南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是伸手将人紧紧抱着,什么都不想就这般抱着。 这些话,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南非承认,在听见的这一刻,自己的心里是波动了。 晚上,上官无玉直接在莲挺宫歇下。 被褥里,两人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衫相互紧贴着彼此,对方身上的体温也都掩藏不住的传达过来,枕着上官无玉的膀子,南非的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之前上官无玉的话,直到现在都还有些不能平静。 这种波动中带着几分胆怯与小心,让他有些烦躁想要去尝试什么,却又害怕,等自己投入进去之后,身边的这人就如同上官浩淇一样,一转身,能把一切都做得那么绝。 最后南非长长一叹,转过身,用背对着上官无玉,似乎看不见这人,眼静了,心也就静了。 不知身后的上官无玉已经睁眼盯着自己,南非只是拧紧眉宇,在心里告诫自己。 还是不要太傻,不过便是两句话,就完全信了他,当初若不是轻信了上官浩淇,之后的这些事……又怎么会有。 满腹的心事,仿佛透过这个消受的背影都写了出来,上官无玉低低一叹,两手又将人拉进怀里抱住。 南非的顾虑他都懂,毕竟丧子这种事的打击不小,上官无玉也不逼他,有的事总是要慢慢来的,只是不知,那一年,雪夜里,一脸坚定还带着几分幸福说夫妻要彼此信任的少年,还能不能回来…… 第80章 新婚危机 南宫耀月,如今刚满双十,字鸿飞,与上官浩淇算是大小的交情,虽然性子有时候飞扬跋扈了一些,但为人其实并不坏,有时候只是会在上官浩淇的事上过于凶悍了些。 早前的时候南宫耀月早产产下一女,孩子取名柳姬,因为是个女孩所以并不得林王妃的喜爱,上官浩淇为了他们作想,在刚从边庶回来之后,就搬出了林王府,却没想到因此而错过了豆豆被林王妃所夺之事,时候豆豆早夭,林王妃也刻意隐瞒,因此上官浩淇并不知道自己除了柳姬其实还有个儿子,只是自从在浮云宫宴的那晚见过郑闵之后,对于郑闵腹中孩子的事,就一直盘旋在上官浩淇的脑子里。 那个孩子,是不是在那一次自己将他赏人之后就没有了? 这个问题,上官浩淇十分想问,可是每每去了翰林院时,却总找不到人。 郑闵虽为哥儿,依照律法,哥儿是不得出入官职,但唯独画师列外,因为画师不用参政,不参与国事,只是每日帮皇上画一些画就行了,用画记录皇帝的生活琐事,听着倒是简单,但这对画师的功力十分考验,不仅是要画师画技精湛,更要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毕竟作为一国之君,是不可能呆着不懂就让画师画上几个时辰的。 见过郑闵之后,上官浩淇心里对这个人就一直像是卡了石子在咽喉一样,膈应着,也不舒服着。 如此算不算在意? 上官浩淇不知道,只是偶尔会忍不住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其实是想问关于孩子的事。 这几日,柳姬病了,病情一直在反反复复的都没有什么好转,南宫耀月为了孩子的病情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整个人都瘦了几圈,虽然是个女儿,是林王妃看不上的赔钱货,但孩子这放在哪个爹亲的心里那都是宝贝,只是这些日子,南宫耀月忙着照顾女儿,回头时,总会看见上官浩淇那出神怔愣的样子。 他是在想些什么? 从那晚宫宴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走神,那晚上他到底是遇见了谁? 南宫耀月猜不准,哄着女儿入睡之后,便朝着上官浩淇走去:“你又在发什么呆?” “嗯?没什么”回了神,上官浩淇朝着床榻那边看了一眼,伸手将南宫耀月拉进怀里:“孩子睡了?” “嗯……”南宫耀月一脸的疲惫:“这几日病了,一直闹腾得厉害” 上官浩淇道:“都说让你交给奶娘照顾,你非不答应,这会子可知道累了吧” 南宫耀月道:“孩子是我的,我为什么要交给别人,再说照顾他虽然累,但我高兴”将脸埋在上官浩淇的怀里,南宫耀月蹭了蹭:“不是每个当哥儿的都可以这么容易就能有自己的孩子,旁人指不定得过上三年五载,有的人十年八载的还不一定有,让我把自己的心头肉交给别人,我哪里舍得” 手掌抚摸着南宫耀月的身体,上官浩淇一时有些情动,低头吻了吻南宫耀月的耳垂,却被南宫耀月伸手推开:“不要了,好累……明天我还要照顾孩子呢” 上官浩淇叹息:“这些日子,你为了孩子,已经许久没与我亲热了,你不怕我一时耐不住寂寞,去找旁人吗?” 南宫耀月阴森森的笑道:“这种时候,你要敢再找旁人,我一定立马休了你,然后带着孩子远走高飞”看上官浩淇拧眉,南宫耀月离开他的怀抱,舒展身体:“我可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带着孩子走天下可完全不是问题” 上官浩淇无奈长叹:“既然这样那我去客房睡好了”伸手捏捏南宫耀月的脸,上官浩淇复道:“省得半夜里忍不住,当着孩子的面要了你,会教坏孩子的” 南宫耀月凶悍一笑:“你敢” 上官浩淇摇头,道了几声不敢,当真是开门朝外走去。 这些日子,南宫耀月一直把心放在孩子身上,上官浩淇又总会时不时想起郑闵来,完全把被小皇帝指婚的事给遗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婚期已经近在眼前,面对南宫耀月的脸,自己将要再娶的事,上官浩淇却说不出来,只希望能先瞒着,寻个合适的时候再与南宫耀月明说。 最近的上官浩淇有些烦恼,而状元府里的郑浑最近也很有烦恼。 因为君纳这几日一直求着想要个妹妹,叨念得连郑家二老都跟着想要再抱个孙子,最后的结果就直接导致,两个老的跟个小的天天盯着自己的肚子看,直把郑浑给看的毛骨悚然。 今日黄昏,南浚回家颇早,一进门就被母亲拉着咬耳朵,问的都是郑浑最近跟自己的夫妻感情如何,实际还是想问什么时候再生个孙儿出来。 南浚听得心里好笑,安抚了母亲两句,便直接回了房间,推门进去,就看见郑浑像滩死水一样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得。 摇头笑笑,南浚顺手关上房门,便直径上前:“怎么了?不舒服?睡成这样子” “我快发霉了啊……”郑浑一脸痛苦,语调哀怨:“我皇帝哥哥逼着我生小孩,君纳逼着我生小孩,现在连你爹娘都跟着逼我生小孩,小孩我生不出来,生一堆的霉倒是可以,所以我在努力发霉生霉……” 南浚好笑:“没有我你当然生不出孩子了”俯身将郑浑压住,南浚低声道:“不如我帮帮你” “谁唔……嗯唔……”郑浑还没说话,就被南浚给堵了呼吸缠了齿唇,两人的身体隔着衣衫细细厮磨:“唔……呜……你别……一回来就……嗯……就乱发情啊……”所以自己认识里那个温文如玉谦谦君子到底是跑倒那个爪洼国去了!??? 与郑浑额头相抵着,南浚低低笑道:“你是我妻子,不对你动情那我要对谁动情?” 郑浑哼哼,没有说话。 南浚故意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道:“对了,我记得之前叶修拓好像说过……” “什么?”郑浑眯眼看他。 南浚一脸为难,轻咳着放开郑浑:“没什么” 不对劲。 郑浑起身,两手抓住南浚的衣服:“说不说?不说晚上就自己睡地铺去!” 南浚一脸为难,叹了叹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在书院的时候,叶修拓曾想为我说媒” “说媒?”郑浑诧异。 南浚点头:“他之前想把他妹妹指给我,两日前还约了我去德顺酒楼见他妹妹,我……” “答应了?”郑浑挑眉? 南浚长叹:“他盛情难却”实在没有办法。 郑浑捏着自己下颚,一脸深思的模样也不知是在想什么鬼主意,半响后,自己主动的抬腿跨坐到南浚身上。 南浚微微眯眼,挑眉看他:“你这是……?” “闭嘴!生孩子呢!”郑浑脸颊绯红却仍旧一脸的凶悍。   第81章 情调夫夫 被郑浑一吼,南浚也不恼怒,只点点头,垂眼看着郑浑一脸凶悍的样子,粗鲁的扒着自己的衣衫,南浚十分配合,还伸长了手任他来,结果郑浑突然抬眼瞪他:“不许看着我!”一直被盯着,怎么下得去手啊! 南浚好笑:“不看你,那我看什么?不然让我蒙了眼?” “这主意不错” “……” 眼看着郑浑抽了腰带当真要拿来蒙自己的眼睑,南浚有些无奈:“你不怕我没了分寸弄伤你吗?” “你敢”给南浚的后脑处将腰带打了结,郑浑说的十分理所当然:“你要敢弄伤我,回头我告你娘去,说你要娶小的,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南浚轻声失笑。 眼前的黑暗,身上人的撩拨,让南浚似乎心里更加情动,抬手抚摸着郑浑的腰侧,沿着他的腰身一点点的朝上抚摸。 “你别乱动”郑浑直接一巴掌给他打去。 南浚心里叹息,总觉得这小混蛋今天的举动似乎是在玩火。 郑浑却根本就不在意,掌心隔着衣衫,一把抓了南浚腿间的事物,就开始缓缓搓弄。 “小浑……”南浚微微拧眉,声音里透着几分低哑。 “闭嘴!”郑浑的脸早已给自己涨了猪肝红,只是南浚看不见,可这话音却是愈发的凶悍恶劣:“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没问你的不许多话,不然小心我一把给你拧了!” 南浚微微叹息:“是,不知王爷想问什么?下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媳妇这是要逼供了啊。 郑浑哼哼:“你想娶小老婆吗?” “从无此意”南浚回答坦荡。 郑浑拧眉:“真不想?不是都说那女人的身子软的就跟水儿一样,你不想尝尝?” 指尖在郑浑腰上轻掐一把,南浚回道:“再软也比不了你的” 郑浑脸色更红,当即恼羞成怒,啪的一巴掌又给南浚拍去:“少给本王这里拍马屁,灌迷糊汤!本王问你,那叶澜依你可见过?” “从未见过……”呼吸愈发的乱,南浚开始有些想要将人按到,狠狠拍他马屁,只不过还是忍耐着,只将眉宇紧拧。 郑浑点头,似乎这才满意:“那后天的德顺酒楼你还去吗?” 呼吸吐气,呼气吐气,南浚一直忍着,任凭郑浑的手在自己腿间作怪着:“明后两日我都是休沐,自然是留在在家里陪你了” 郑浑挑眉:“真不去?不是说那大小姐知书达理倾国倾城的么?” 深深吸了口气,南浚一口气说完:“从今以后这辈子我就要你一个就爱你一个人了旁的莺莺燕燕谁爱谁要去与我无关我不纳小不娶妾,后辈子就只守着你跟君纳过了!” 就爱你一个人什么的,听得郑浑当即心花怒放,欢喜极了,明明就一脸笑意,却偏偏还要故作凶恶刁难南浚:“你说这么快做什么?我那听得清楚是不是心呜嗯……”话才说了一半,南浚彻底忍不下去,两手抱了郑浑的头,直接给他亲了下去。 媳妇不能惯,这真是至理名言! “唔……呜嗯……我还没唔哈……”突然被南浚抱住亲吻,郑浑不敢挣扎着还没来得急说话,就被南浚给紧紧抱在怀里,而后一个翻身直接压到床榻里面,有些急切的咬过郑浑的嘴角,五指翻飞着拨开郑浑的衣衫,便将那一个个的吻印在郑浑的肩头与锁骨之上,异常鲜美,红艳欲滴。 明明南浚就被自己给蒙了眼,可这会子郑浑却觉得他的眼睛仿佛能透过腰带看着自己,当下呼吸也跟着一乱,被亲吻得浑身战栗,连声音都有些不稳:“混……混蛋……你嗯……你急个什么劲……啊……你给我轻点……” “不急不成了……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低喘着,南浚熟练的将手摸向郑浑的身后,指尖找到那处熟悉的皱褶处轻轻厮磨两下便忽而抵了进去。 “呜唔!……”那一下,郑浑绷紧身体,两手死死抓着南浚的肩膀。 指尖在郑浑身体里面开阔着,南浚亲吻着郑浑的颈子,印下一个又一个红印:“小浑,放轻松些……不然一会你会疼” “废……废话……”郑浑忍的嗓子有些发哑:“换了我在你身体里动来动去,你能忍得了……哈……” 南浚低低一笑:“这可是你自己撩拨我的” 郑浑凶悍龇牙:“谁让你在外头招蜂引蝶的嗷……疼!” 南浚无奈:“我还没进去……” “那会更疼的!”郑浑立马求饶:“所以还是算了吧,咱不做了留到晚上……” “不行”不给郑浑机会,南浚抽出了手,将郑浑双腿一抬,摸索着,然后一个挺身。 “嗷!!!”郑浑叫的一个结实,浑身的筋脉都绷了起来。 原始的欲望被那柔嫩的肉壁紧紧包裹起来,当即就舒服得南浚微微一叹。 这一次似乎南浚粗鲁了一些,郑浑忍了一会,没忍住,双眼疼的有些湿润,当即一拳就给南浚狠狠砸去:“混蛋!你……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疼死老子了!” 南浚因为眼不能视,身体的感官似乎瞬间都被放大了数倍,才刚呼了口气,听着郑浑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带了哭腔,当下微微一愣,摘了眼上的腰带。 身下的郑浑一脸委屈,眼角湿润中带着几分迷蒙的错觉,直让南浚感觉心神荡漾,却不得不忍着狠狠挞伐攻击的冲动,低头吻吻郑浑的眼角哄他:“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别哭了” 郑浑愤愤怒指:“你一点都不温柔!太粗鲁了!” “是,我下次改进”南浚点头。 郑浑一脸严肃:“一定要温柔!我很娇柔的!” “……” “怎么不说话?”郑浑狐疑。 南浚眯眼看他:“不疼了吗?” 郑浑立马变脸全是楚楚可怜:“我疼!……嗷……啊啊啊……你……你慢点……唔唔唔啊……” 得寸进尺得意忘形的结果就是这样,不给郑浑说完,南浚果断不再六七,将人按在被褥里面狠狠顶弄着。 郑浑一身晃动,两腿架在南浚腰上,两手抱着南浚的颈子,被他顶弄得胡乱哼哼,那一声嗷嗷嗷的狼叫,听得南浚心里发笑不止。 郑浑横他一眼,一口就给南浚咬在肩头,南浚浑身一颤,猛然用力,当下撞的郑浑浑身一软,声音都跟着粘腻不少。 微微挑眉,南浚一脸的温文儒雅,只是眸里透着几分浴火的颜色看着郑浑低道:“现在时辰还早,我们有的是时间” 郑浑浑身僵硬:“不要!做太久了会死人的!” 南浚不为所动,只是缓缓动了动腰部。 身体里一直硕大滚烫的事物,似乎是顶到了郑浑铭感的地方,那一瞬的感觉犹如潮水一般打来,当即就酥得郑浑呻吟一声,连眼睛也眯了起来。 看他如此,南浚淡淡笑问:“如何?还要不要?” 郑浑睁眼气势不足如若小猫在叫一般的怒指:“你卑鄙!” “承蒙夸奖”顶顶腰部,南浚再问:“要不要?” 郑浑被磨得一身是火,彻底丢盔弃甲,抱着南浚道:“要……我要……相公我要……”简直就特别的识时务。 南浚好笑,没再逗他,腰部一顶,便快速的抽动起来,当即就只听得郑浑的呻吟如若哑掉一般,死死细细的隐忍,异常勾人心魄。 深夜时,郑浑早已筋疲力尽,任凭南浚伺候着清洗了重新塞回被褥里面,一躺下就不想再动弹。 南浚摸摸郑浑的头,确定今天的粗鲁没有让他发烧才松了口气,没想到郑浑却突然趴他胸口,十分认真的问他:“喂,如果……我真生不出小孩来,你会不会娶叶澜依?毕竟她是女人,生养容易得多” 南浚拍拍他的后背:“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就算你当真不能生养,我们不是还有君纳吗?你担心什么?” 郑浑长叹,翻个身,将身子缩了起来。 以前他不懂南非心里的担忧,可是现在他完全明白了,不能生养小孩的哥儿,不论是感情还是婚姻始终都有个疙瘩,并不是完全的牢不可破。 南浚看他不说话,将他掰了过来,正面抱着:“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忧什么,但不是每个小子都喜欢左拥右抱得,我只想这辈子一双人一起到老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郑浑还是有些纠结:“可是叶澜依……”到底是个女人啊…… 南浚轻笑:“我早已回绝了叶修拓,之前不过便是逗逗你罢了,你别太认真” 郑浑闷着不说,好半响后才突然蹦出一句:“要不然明天我跟娘去送子庙求子吧!” 南浚一怔。 郑浑别扭着,脸颊有些微微发红:“虽然你觉得没什么,可我就觉得不踏实,还是去求一个,嗯对了,到时候我吧南非也叫上,让他跟我一块去”这样丢脸的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南浚淡淡勾着嘴角,与郑浑额头相抵着:“到时候我陪你们去” 第82章 偷游花园 那一夜,自从上官无玉留宿在莲挺宫后,随之而来的连接几日,每每入夜了时,在晚饭前上官无玉都必然会来,起初两日南非还有些紧张着怕他夜里会再做什么,但上官无玉却都没有其他的举动,与南非用膳之后,便是陪着他在庭院里散步,或者说些其他的话,或是将奏折拿到这里批阅,俨然是将莲挺宫当做了自己的寝宫。 上官无玉批阅奏折的时候,南非就在一旁看着手里的小册子,那些都是上官无玉让人弄来的奇谭杂怪,有长篇,有短篇的,有让人欢喜的,也有令人悲伤的,直看得南非忽惊忽喜。 抬头朝靠在床边专心看着奇谭杂怪的南非看去,见他眉宇紧拧,眸子望着别处似在想些什么,上官无玉心里狐疑,放下奏折,上前取了南非手里的书籍翻阅:“看见了什么?让你想得这般专注?”这两日南非的脸色有些苍白,双唇血色也少,看的上官无玉忍不住抬手抚摸他的脸颊 南非一愣,收了思绪,撇开脸微叹:“没想什么,你奏折批完了?” “还没有,你可是要帮我?”上官无玉垂眼看他,嘴角带笑。 南非摇头:“政治上的事我不懂” “可要我教你?” 南非摇头:“不想学,总觉得那些太复杂了” 上官无玉点头:“说起来,郑南浚到礼部似乎也有一些时日了,指不定是时候将他拉出来做些正经事了” 南非听得一愣:“什么正经事?” 上官无玉笑的有些狡黠:“你猜猜?” 南非微叹,垂了眼睑:“我猜不出来” 发现他的神色有异,上官无玉放下手里的书籍:“有心事?可要说来让我听听?” “没什么”起身舒展身体,坐得久了,身子都有些发酸,可是南非才刚一动,脑袋突然就一阵晕眩,让他险些栽倒。 上官无玉一怔,忙伸手将人接住:“怎么了?哪不舒服?生病了?” 拧紧没,南非抓着上官无玉的手臂忍了一会,感觉轻松了些,才道:“没事,就是刚才有些头晕而已”甩甩头,南非抬眼看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看着南非苍白的脸色上官无玉有些不太放心:“我让人去传李伉给你看看” 长长呼了口气,南非摇头:“没什么事,不用担心,现在已经不晕了,就是有些想去睡一会” 上官无玉点头,扶着南非进了寝殿躺下,待得南非彻底睡熟之后,上官无玉微微拧眉,唤了一声:“赵程” “奴才在”赵程忙从门外进来。 上官无玉吩咐:“你去把李伉找来,让他给南侍人请个平安脉” “是”赵程退下。 吩咐了,上官无玉轻轻一叹,转眸看向桌上的书籍,刚才他看见了书中所写的一行字。 李伉奉旨而来,跪在床榻边上给南非诊脉,上官无玉站在一旁,目光盯着墙上豆豆的画像,画像中的豆豆永远都是那么与世无争天真无邪,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似乎带着灵气,仿佛要活了一般,上官无玉目不转睛的看着,恍惚间,耳边仿佛似听见了小孩那撒欢的笑声,当即就让上官无玉心中一惊,猛然扭头,看见得却是床榻上,南非有些苍白的脸。 南非的身体一直不好,好不容易才把脸色养的红润了些,可没两日这脸色又会变得苍白,羸弱的身子,似乎经不得风吹一般,只要稍不注意,这人就能随时病倒。 “李伉,南侍人身体如何?”脚步离开豆豆的画像前,上官无玉走到床边弯腰坐下。 李伉跪地回道:“禀皇上,南侍人身体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体虚罢了” 上官无玉拧眉:“这些日子,南侍人的身体不是一直在进补着吗?怎还会体虚?这些日子的补药难道都是白吃的吗?” 李伉道:“也不尽是,只是这些日子的补药对于南侍人的身体而言收效甚微,滋补不易操之过急,只需慢慢调理,身子体虚,恐是南侍人最近思虑过甚,饮食不当所致,这两日只需好生注意饮食与心绪舒畅便无事了”所以,简而言之,这病情有一半还是来自于心病。 沉吟半响,上官无玉道:“你去与韩艺合计一下,今后将南侍人的膳食全都改为药膳,仔细着,南侍人所用之物,除你二人之外,不得再经旁人之手” 李伉应是,俯身退下。 对于南非的保护,上官无玉几乎连最细致的地方都做到了。 半夜南非醒来的时候,上官无玉并不在身旁,南非愣了一愣,倒也没有多想,白天许是休息好了,夜间一下便没了睡意,用了点宵夜,拿衣衫披上,却是突然心血来潮想出去转转。 小元跟赵程一愣,两人看得外头的夜色如墨,又想着南非的身体迟疑着都不敢答应让他这个时候出去,南非蹩蹩眉,突然进了寝殿之中,再出来时,却是穿的一身都毛茸茸的,只露了个脑袋出来,盯着小元跟赵程。 “我现在里面穿了棉袄,外头披着狐裘,可以出去了吧?”呆在寝殿里实在睡不着。 赵程无奈,只低头不语。 小元长叹,伸手摸了摸南非一身毛茸茸的狐裘:“不热吗?” “有一点”南非点头,复又拧眉:“可是我还是想出去转转,不是都说御花园格外好看的吗?我进来这么久好像都还没去看过,一直呆在这里,我现在在宫里,轻易的去不得外头,但是御花园总得让我去逛逛吧?” 小元好笑:“可这大晚上的就算去了能有什么看头,不如等天亮了,我再陪你去吧” “可是……”南非拧眉:“我在这里睡不着啊……” “但这时候也不许出去”小元拧眉,忽而就有些凶悍起来:“你身子弱,出去再惹病了怎么办?这大晚上的外头能有什么看头?要真睡不着书房里不是有很多奇谭杂怪的吗?找两本有趣的出来,再让厨房弄点点心,我陪着你看看奇谭杂怪再吃点点心,等天亮了再出去,现在不行!” 南非给小元唬得一愣一愣的。 赵程再旁低着脑袋当没听见。 好半响,南非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衫:“那我不是白穿了么……” 小元噗嗤一声笑了:“谁让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半夜想着歌来唱了” 南非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 “说你心血来潮呢”伸手拉了南非,小元硬是将人朝着寝殿里面拖去:“现在回去先躺着,就是不准出去” 南非拧眉:“小元,你今晚上变凶了” 小元反驳:“那是因为你今晚上任性了” 南非长叹:“你突然变得这么凶,我是不是应该考虑早点把你嫁出去了?” 小元神色一僵,不知是想起什么突然就红了脸:“我的事我自有打算,谢谢你的好心,你现在只有安分一点我就会谢天谢地了” 所以小元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凶了? 这个晚上,南非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却始终没有答案,逼问小元结果只会引得他更加凶悍。 呆在寝殿之中,南非看着奇谭杂怪,吃着小厨房送来的点心,不知不觉终于天亮了,南非揉揉眼睛,当即忙伸手去摇晃趴在床头睡着的小元:“小元小元天亮了小元” 小元睡得很沉,没有反应。 南非看要不醒他,蹩蹩眉,就自己翻身下了床榻,简单的梳洗过后,南非拿过昨天翻找出来的狐裘披上,随便拧了宫里的一个小宫人,就做贼似的溜了出去。 御花园的景致甚美,这里是莲挺宫里所比不了好看,尤其是清晨时候的景色都透着一股青葱得气息,就连鼻尖都透着几分清香格外怡人,明明才七月的天,可是南非那一身的狐裘却显得与这个时节格外的大相径庭,反观那跟在他身后的宫人,虽衣衫单薄,却是明显的身子健朗,脸色也是红润的。 这宫人是莲挺宫殿前伺候的,名唤隋青,南非溜出来的时候,隋青正在殿前当值,南非原本是想着怕自己出去绕得远了找不到路回来,所以就随手将隋青抓了过来带路。 好在隋青在莲挺宫有些时日,也是南非熟识的,处起来不会过于拘谨与别扭,离开莲挺宫后,便让隋青带着直奔御花园而去。 御花园里,有个千鲤池,里面养了许多的鱼,隋青带着南非来到这里的时候,水面还凝聚着晨雾,隐隐约约得可以看见水底鱼儿游动的身影,红的黄的白的,颜色鲜丽,如若百花争艳一般,都直朝着池中游去。 南非抬眼顶顶看向前方,水面上但见得一舟小船停留水面之上,四周的白纱将船里的景象映照的朦胧不清,似有人又似无人。 南非看得狐疑,扭头朝身边的隋青问道:“随其,那小船的人你看得清楚吗?” 隋青伸长脖子张望一会,摇头道:“太远了,奴才看不清呢” 南非才刚哦了一声,身后便听得人声传来。 “小船上的,是竹侍人” 南非微愣,一扭头,便看得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却是立了一人,这人身着藏青长衣,衣罢拖到,头扎发带,面容清雅好看,却是有些英气逼人。 “你是?”看着对方,南非一脸狐疑。 隋青在旁见了,忙朝对方行礼:“奴才见过叶侍人” “叶侍人?”南非惊愕,盯着对方完全忘了反应,只知道,侍人……那也即是这人也是上官无玉的人? 第83章 他的侍嫔 反应过来,南非忽而就拧起了眉,连看着叶侍人的眸色也跟着冷了几许。 叶侍人对于南非忽变的脸色似乎并未擦肩,只淡淡一笑,道:“前些时候原本是想着去莲挺宫见见你的,但因你身体羸弱,皇上便下了口谕不得众人打扰你养病休息,之前宫宴上得见一次,却还未与你说得上话,你便又病倒了,没曾想今个儿倒是好生意外,却是在这里遇上了” 南非定眼看他,微拧了眉却没有作答。 隋青在旁心里有些焦急,只忙行礼道:“叶侍人恕罪,我家侍人不知宫中规矩无心……” “你急什么?”叶侍人好笑:“我不过便是与他说句话罢了,何来恕罪?”转眸看着南非,叶侍人又道:“许是方才我过于唐突了,怕是惊吓到了南侍人吧,还希望南侍人切莫计较的好” “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南非开口,话音透着几许微冷,伸手将隋青扶起,南非道:“出来有好一会了,我得回去吃药了,就先告辞了”对上官无玉的这些侍人,南非也不知怎得,就是提不起好感,一看见他们,知道他们的身边,便忍不住会想起林王府里的南宫耀月,而后又牵扯出一大堆翻涌的思绪出来。 很心烦。 有些不带理由的。 对于南非的离去,叶侍人也不多做挽留,千鲤池上的小船幽幽靠岸时,从里面探出的人,是那才刚睡醒的竹侍人,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竹侍人将叶侍人邀上了船:“刚才看你是在跟谁说话呢?” 叶侍人笑道:“是莲挺宫的南侍人” “那个病秧子?”一听这个人,竹侍人瞬间彻底清醒:“不是说他病着吗?怎么一大早就跑出来了” 叶侍人点头:“可不是还病着呢,方才见他时身上还穿着狐裘,脸色也苍白的,怕是病得不轻了,只不过……”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叶侍人微微拧眉。 竹侍人听得狐疑好奇得睁大双眼:“只不过什么?” 叶侍人叹息:“我说与你听,你可不能外传,指不定会是杀头的大罪” “这么严重?”竹侍人惊愕:“那到底是什么事啊?” 叶侍人拧眉,眸低透着几分凝重:“这南侍人跟天策王妃一样,都不是我们常人能靠近的” 竹侍人狐疑:“为什么?” 叶侍人微叹,朝他耳边贴近,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句令竹侍人毛骨悚然的话。 离开千鲤池,南非的眉宇不知不觉便深拧起来。 隋青看他神色有异,迟疑半响才问:“侍人,现在可是要回去?” “隋青,上……”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让南非一愣,更拧了眉宇轻叹:“皇上这时候在什么地方?” 隋青道:“这时候,怕是还在早朝吧”难道南非突然问起上官无玉,隋青又立马补了一句:“不过侍人若想见皇上的话可以去御书房等,早朝散后,皇上都会去御书房的” 南非脱口就道:“你带我去” 隋青一喜,忙在前头给南非开路。 初登位时,上官无玉因为身份有些特殊,在朝中曾受到一些大臣的掣肘,不过随着这些日子以来,该清理的,该免官得,该除去的,上官无玉都毫不留情得处理了七七八八,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打仗的时候是兄弟,天下太平之后就有人会被落马,其实这落马的前提还得看这个臣子的心是否如同当初那么忠心不二。 毕竟人心不足蛇吞象得故事不在少数。 当然了,朝廷里的事南非都不懂,更不知道,可是南浚却不一样,南浚现在身在朝中,并且于今早的朝会被上官无玉点名提了出来调到刑部,并擢升为刑部郎中。 南浚无功无德,反对之声自然是有,石弘毅与郑源却是力挺南浚到底,最后南浚官职定下,直接就被丢去了刑部。 刑部郎中官职低于刑部侍郎却与南浚曾经的官职要高了不少,只不过礼部的人突然就给丢到刑部里头,要说这里头没有猫腻,怕是没几个人会愿意相信,更别说南浚的家里的郑浑是皇帝的御弟,就连南浚他弟现在都是皇帝身边的侍人,刑部尚书虽心有不满,却也不得不对南浚陪着小心。 因为南浚的后台不是一般的硬。 南非来到御书房的时候,上官无玉才刚下朝,季长鑫守在门外,见得南非的身影当即就惊愕一番。 快午时的时辰日头正好,御书房外的宫人侍卫都穿着单衣,就连那等候在大门偏侧的女人也是酥胸半露,衣衫单薄,偏就远处而来的南非穿着毛茸茸的狐裘,朝这边大步走来,直引得不少宫人转眸注意。 这才七月天啊,南非就穿得这么厚?要入冬了,岂不是要窝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了么? 南非自己倒不觉得,直径上前便走到季长鑫身边问他:“皇上下朝了?” 季长鑫俯身应是:“回禀侍人,皇上才刚下朝,这会子正跟着几位大臣在里头谈事呢” 南非哦了一声,见季长鑫垂下的眸似乎总往自己身上看,南非一愣,再扭头,顿时见得四周的宫人侍卫也都盯着自己,心里才狐疑着,眸光却因为那站在另一旁等候的女人而让南非怔住。 是上官宛如,被上官无玉封做贵人的女人。 很好,南非心里咬牙。 千鲤池里有两个,这御书房的门口还站着一个,自己今天算是把上官无玉的男妾嫔妃都见了个遍! 十分的好! 这厢南非心里咬牙,那厢上官宛如却是举步朝南非靠近:“你是郑闵?还是莲挺宫里的南侍人?” “你猜猜?”南非眯眼,笑得一脸无害,却让季长鑫在旁生生的打了突。 上官宛如点头:“那看来八成是南侍人了” 南非没有理他,转头低声朝季长鑫问道:“依照宫中规矩,是侍人身份高一些?还是贵人要高一些?” “这个……”季长鑫迟疑,似乎有些不好说。 南非叹息:“行了,我知道了” 转头看向上官宛如,南非朝他行了一礼:“南非见过贵人” 上官宛如看他两眼笑道:“近来来你盛宠不断,原先还以为比起你那个大哥,你应该很是出色,只没想到,原来你与你大哥却长得这么相似” 南非皮笑肉不笑:“谢谢贵人夸奖”而后扭头朝季长鑫看去:“既然皇上在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出来转了好半天,我就先回去用膳了” 季长鑫俯身相送:“侍人慢走” 转身,南非看了上官宛如一眼,因为心里突然憋了气,连礼数都没有顾,举步就走。 行到无人的花园处,南非忽而扭头朝隋青问道:“那上官宛如住在什么地方?” 隋青道:“贵人住在烟台宫” “很好”南非点头,眯眼:“你帮我弄清楚点事儿,小心些可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隋青点头,听着南非在自己耳边的交代,忽而拧了眉。 回道莲挺宫的时候,小元当即就扑了出来抓着南非好一顿唠叨跟抱怨,赵程跟在身后也是一脸的提心吊胆,南非当没听见,脚下一拐直接去了厨房,厨房里韩艺正忙着给南非做膳食,突然见他来了不禁一愣,便忙着行礼。 南非朝着厨房里面看了一眼,转身将小元跟赵程都轰了出去,一厨房的奴才个个都看着南非有些拘谨着不知自己应该干啥了。 南非挥手,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而后抓着韩艺就问:“你能做卤味的吗?” 韩艺笑问:“侍人可是想吃?” 南非点头:“想吃卤鸡爪了”看奇谭杂怪的时候一边吃着鸡爪子最好混时间了。 韩艺道:“这卤味做来要费一番功夫,不过鸡爪子奴才倒是可以给侍人先坐些出来尝尝,晚上的时候在给侍人凉拌一个卤肉可好?” 南非点头:“可以,顺便再帮我煮十个……不二十个卤蛋” 韩艺一愣:“这么多蛋不知侍人是想做什么用?” 南非当即就道:“用来塞赵程跟小元的嘴巴!”两人太能说了。 韩艺好笑,应着南非的话,就去忙乎起来。 当日下午,小元跟赵程塞了一肚子的鸡蛋,撑涨得几乎不想动弹一个劲的打嗝,南非笑眯眯得让两人去休息消化,不用伺候,自己吃着鸡爪坐在炕上看奇谭杂怪,一身毛茸茸的狐裘倒现在都还没脱下。 上官无玉处理完了正事,听得季长鑫回报说南非之前来过,心里才刚一喜,却又被季长鑫的一句因为遇上上官宛如就又走人了而拧起眉宇。 所以这种不详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起得早,所以这章更得早—V— 第84章 锁门翻窗 日跌的时候,上官无玉才来到莲挺宫外,寝殿里,南非还吃着鸡爪,听得宫人的回报,拧了眉,随即吩咐:“你出去把门锁上,就说我不舒服已经睡了” “可是……”小宫人迟疑,如果皇上让开门,他们总好不开啊。 南非咬牙:“反正我现在就是不想见他!” 小宫人叹息,只能认命的出去反手将寝殿的殿门关上。 上官无玉刚一进去,还没推门,就被小宫人给拦了下来:“皇上息怒,侍人……侍人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 “身体不适?”上官无玉微微挑眉。 小元跟赵程跪在一旁,两人都低头不敢言语。倒是隋青急忙补充一句:“可能是早前的时候侍人在千鲤池逗留时又惹了寒,所以这会子才身体不适。 上官无玉听得拧眉:“他去千鲤池了?” “是” 隋青道:“在千鲤池上遇见叶侍人与竹侍人,同竹侍人说了会子的话,许是那时候时辰还早,所以侍人才不小心又惹了寒病” 听得这个,上官无玉当即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推门,可是……门给锁了! 所以自己被锁在门外了!? 这个结果让上官无玉有些啼笑皆非。 进不去,上官无玉便只能作罢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人问:“南侍人身体不好,早上时辰那么冰凉,怎么还让他去千鲤池呢?” 小元道:“主子从昨晚上开始就闹着要出去,奴才好说歹说才让主子答应等天亮了再去,结果今个儿一早主子就耐不住,自己偷着溜了出去……” “胡闹!”轻斥一声,可转念间一想,南非连自己都敢关在门外了,何况是几个宫人?最后上官无玉微叹:“罢了,既然他歇下了,那便让他好生歇着,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他” 寝殿里,南非站在门边,听得这话,心里感觉舒了口气,再听得众人对上官无玉的恭送声后,南非长长一叹,直径走到豆豆的画像前,盯着豆豆的画像看。 伸手摸摸画像豆豆笑意盈盈的脸,南非深深吸了口气,低喃着:“这些达官贵人,高门子弟的小子们看来都是不可信的啊,你若是转生去了什么大家里,将来可不能做这样的人” 话音落,可是寝殿里面却安静得只有南非自己的呼吸声。 胸口一下子便抑郁起来,南非忽而感觉一身疲惫,回道榻边,将一直被自己收藏在枕头底下的小棉袄拿了出来,抱在怀里细细的抚摸着。 豆豆的所有东西,当初都烧掉了,只有这个一直没舍得。 自己的小豆豆如今不知怎么样了?是不是如同小元当初说的那样已经转生轮回去了呢?投到什么地方?那人家对他好不好?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爹亲? 想着想着,胸口的抑郁似乎愈发浓烈,直让南非忍不住眼角湿润。 “这么舍不得,那不如我们自己努力点生一个,小名就换豆豆如何?” 寝殿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南非一怔,猛然扭头看向一旁,却只瞧见,那人穿着一身明晃的龙袍,正从窗户口上翻进来。 南非拧眉,将怀里的小棉袄放到床上:“堂堂一国之君居然翻别人的窗户,你也不怕丢人” 将窗户合上,上官无玉直径走到南非身边,低叹:“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你不愿意见我呢” 南非冷哼:“我不见你,自然有人等着见你” 来到南非眼前,上官无玉抓住南非的手,弯腰看他:“但我只想见你,难不成你还要把我推给别人” 抽回自己的手,南非起身避开:“不用我推你也是别人的,我又何须多此一举?” “嗯……好大的酸味儿啊”侧身弯腰,贴着南非的后劲处嗅了嗅,上官无玉一脸难掩的笑意:“就算是别人的,那难道你不打算把我抢回来?” 南非拧眉,垂了眼睑的样子不知是想起什么,只微冷了声音道:“心不在,抢有何用”就如同……当初的上官浩淇一样…… 上官无玉低低一叹,抓过南非的肩膀,让他面朝自己:“既然你不愿意抢,那我来抢你的如何?”才说着,上官无玉便低头贴上南非的唇。 “唔嗯……” 齿唇交缠发出的点点声响在只有两人的寝殿里面异常鲜明刺耳,南非微红了脸颊,抬手抓着上官无玉的膀子,心里原本是想将人推开,可一想着如今与他的关系,又觉得这么做全是无用,便干脆放弃,任凭他亲吻着自己。 南非这一放任,无疑使在上官无玉悄悄点了把火,当即烧的上官无玉两手用力将人揉进怀里抱着,亲吻愈发火辣,直发出啧啧水声,混着交错的喘息听得人直面红耳赤。 分开时,两人都已经气喘呼呼,来不及咽下的液体在两人的嘴角勾勒出一条银丝,贴在南非的嘴角。 方才的一番纠缠逼得南非一向苍白的脸颊难得的透着几分微红,如若水蜜桃般诱人,上官无玉看得心里一动,忍不住便低头,将南非嘴角的银丝舔尽,又吻吻他的双唇轻笑:“好甜” 南非脸色愈发的红,拧紧了眉,将上官无玉推开,虽不言,可眼底却还是隐藏着几分愠怒:“今天上官宛如不是去找你了么?你不陪她去,怎还翻窗来我这里?” 一听这话,上官无玉便笑了,郎笑出来的声音回荡在寝殿里面异常华贵好听,震动的胸口贴着南非的身子,欢快的笑声传达到南非的心口,让南非愈发的愠怒,最后便一拳给上官无玉砸了过去:“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咳咳……”憋着笑,上官无玉抓了南非的手按在胸口,将人搂紧了几分:“后宫的那些人,我可一个都没碰过,当然除了你,至于上官宛如今日去御书房找我其实是想请旨,希望上官浩淇成亲那日可以出宫去看望弟弟,我心里想着那日正好是八月十五便应了她,可没让她留下陪我” 南非眉宇拧得更紧:“那关我何事?” “嗯,是与你无关”上官无玉点头,眼角里都是难掩的笑意:“只是与我有关,舍不得让那个谁胡思乱想所以就忍不住想解释一下” 挣开上官无玉的手,南非没有说话。 上官无玉只好笑的摇摇头,一转眼却看见床榻上方才南非还抱在怀里的小棉袄,当下便错步上前,将那小棉袄拿了起来:“这东西你一直收着?” 南非一怔点了头:“嗯……”怎么样都舍不得:“那时候我刚睁眼,他就是用这棉袄包裹得……” 将小棉袄叠好,放在床头,上官无玉转身,复又将南非拉进怀里轻轻环住:“我们来试试自己生一个吧如何?” 南非垂眼拧眉,敏紧了唇不语。 第85章 无玉剥白 [本章节已锁定] 作者有话要说:上官无玉知他心里想些什么,却也不在意,只拉着他,亲吻着南非冰凉的掌心,柔声道:“努力的试一下,如果可以,长子乳名就叫豆豆,然后二子,就叫黄豆,三子叫豌豆,四子叫黄豆,嗯……我想想,好像还有一个扁豆与棒豆是不是?” 掌心被亲吻处的瘙痒,让南非缩了缩手,再一听得上官无玉的话,顿时有些忍不住失笑:“全都是豆……”这真是亲生的干的出来的? 将南非拉进怀里抱住,上官无玉细细吻着他的耳背:“嗯全都是豆,只要你喜欢,叫大豆二豆三豆也可以” 这似乎是一个诱惑。 南非拧眉,微微抬起了头。 上官无玉将手探入南非衣中,亲吻着他细长白嫩的颈子,声音有些隐忍的低哑:“你身子可还好?今日出去有没有受凉?” “没有……”抓着上官无玉的衣衫,南非话音小声的如若蚊叫,低低呼了口气,却是突然将脸埋在上官无玉的颈子里:“我很好……没有受凉……” 南非的回答与动作,让上官无玉知道,他其实也是想要孩子,是弥补心里的空缺也是想用来转移对豆豆得不舍,对此,上官无玉虽然有些欢喜,但更多的却是黯然。 心里微叹,上官无玉将南非放到被褥之中,随即俯身将南非整个都虚压身下,与他额头相抵着:“刚才我很开心” “什么……”两人挨得太紧,彼此的目光几乎毫无空隙,上官无玉眼中的柔情与浴火又过于鲜明,直看得南非心里一紧,却是反射性的撇开了脸,反将颈子露了出来。 上官无玉低低叹息,五指抓着南非的手掌交缠着按在南非的头上:“你刚才生气了” 南非拧眉,还没说话。上官无玉便贴着南非的耳边,轻轻舔舐亲吮起来:“你在意我身边还有除了你之外的旁人,如此看来,我在你心里至少只占有一席之地的” 拧眉敏唇,南非并不接话,许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上官无玉却不绝如何,指尖拉开南非的衣衫,掌心沿着腰侧缓缓抚摸着:“不说话,便当你是默认了” “你喜欢我什么呢?”上官无玉话音才落,南非突然开口,再次看向上官无玉的眸,似乎多了几分冷意:“我之前与你相似的次数屈指可数,且不说我样貌平凡,更是曾为他人男妾,难道你便都不在意的吗?” 指尖摩擦着南非的脸颊,上官无玉微微叹息:“我只在意当日弘福寺里为什么放你走了” 南非听得一愣。 上官无玉续道:“你可知,我身份特殊,不止是前朝大周后裔,更是当初皇家上官寞之爱孙,当年国乱,想要我死的人不再少数,即便那时候我尚属年幼,却依旧在劫难逃,于大周,当得我不是上官海之子的身份被揭露时,昔日疼我爱我的皇爷爷,可以一道旨意,便将我推出午门斩首,义军里,又因为我身为上官家人,而几次的对我赶尽杀绝,即便……当年我曾救过他们……” 南非听得一怔,双眼眨了眨。 上官无玉却是突然翻身,在南非身边躺下,看着雕刻的水荷图样的床梁续道:“若不是当初我父亲拼死一护,当年我早已魂归九天了,如今这皇位原本不应该是我的,可是战事平息之后,我父亲受了重伤,大伯也决心归隐,兄长更是为天策王妃而不要此位,众臣无奈之下,便只能让我登位……”可就算登位了,依旧还是膈应着上官无玉出身大周皇家的事,所以便想要掣肘于他,免他如同当年的上官寞一样…… 那些人,都是上官无玉父亲他们的战场兄弟,上官无玉念着父亲的事,便对他们一再忍让,可结果这些人却是愈发得寸进尺,逼纳妃,逼立后,阻碍政行推进,理由只是上官无玉还属年幼。 这位子,看似来的轻松,却坐得并不自在。 后来弘福寺一行,原本只是想去祭奠一下养父上官海,却没想,倒是月老祠外的树下,遇见了个牙尖嘴利的人。 这就好比是一个在困境中转了许久的人突然找到一条小道,心里的豁然开朗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知道了其实这个困境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还有人在不知道的角落里面信着自己,那怕他们间并不相识,但只要知道了这一份心意,一直抑郁的心,就会轻松很多。 南非静静听着,怔愣的看着上官无玉的侧颜一眨不眨,说了太多,上官无玉反倒自己笑了起来,扭头看着南非,又重新将人抱住:“当然,那只是一个开始,可让我在意的,还是那一晚,你坚定的样子说夫妻要彼此信任,我也很想有个人能这么信任我,并且一直陪着我,皇宫这样的地方,要找到这样的一个人十分不易”所以那时候突然就有些羡慕起了上官浩淇,能得这么一个信任他的人,一直陪着…… 闷了半响,南非才迟疑着开了口:“那……郑浑呢?” 上官无玉道:“他的性子你也看见了,他只能陪我一时,如今有了你二哥,哪一日不是粘着你二哥的?” 这个南非知道,而且似乎郑浑还被二哥宠坏了。 但是再坏也比阮微可爱! 将南非抱着,上官无玉在他额上轻轻一吻,话音轻柔而后那么真挚:“如今我身处高位,很多时候有不得已而为之之事,不能保证的承诺我不会轻易许你,你可以对我设防十年八年,但我也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让你卸下防备,这辈子,你除了在我身边,旁的地方是再也去不了,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没有关系” 一句话,一记锥。敲得南非心里嗡得一声,却除了看着上官无玉的眼,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早上醒来的时候,南非揉着眼,一个翻身发现自己似乎压到了什么东西,睁开眼时却看见上官无玉一脸笑意的样子看着自己:“怎么醒了,不多睡会” 昨日的话,因为上官无玉的这张脸而突然在脑中回响着,让南非的大脑一时有些空白,只这般呆愣愣的盯着上官无玉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身上的人,模样很呆,敞开的亵衣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胸前的殷虹在衣衫下似露未露,披散的长发丝丝缕缕测垂下搭在肩头,愈发衬得这人性感诱惑,上官无玉看的心里邪火增增起来,舔舔唇低声唤他:“南非……?” 南非微微偏头,依旧盯着上官无玉,这一下竟是愈发诱人,上官无玉忍耐不住,猝然翻身将南非压在身下,紧贴着他的身子厮磨:“昨日没有继续的事,我们现在来继续吧” 这一番翻转,当即就让南非飘忽的思绪猛然回神,尤其是那抵触在自己腿间的事物,瞬间就烫得南非红了脸颊:“你……这大清早的你怎么就……”只是睡眠太好游了一下神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上官无玉低低轻笑:“就是因为大清早的才好办事啊” 南非挣扎,两手抵触着上官无玉的胸口:“你今天不是还要去上早朝么!”所以怎么能做? 上官无玉只道:“一月里,我有三日是可以不用早朝的”所以三天什么的…… “你……唔……嗯……呜……哈……”南非听得头皮发麻,却是突然被上官无玉吻住了嘴,而后没一会,房间里便响起了低低的喘息。 衣衫尽解,最后连着贴身的亵衣也被滑落床脚。 “呜嗯……啊哈……轻……轻点……啊哈……你轻点……” 低低的呻吟带着几分欢愉与隐忍回荡的床榻上。 上官无玉低声笑笑,一边顶入南非的身体,一边贴在他的耳边道:“早知道你睡足了醒来时是这番模样,在以前我应该多看看的”神游太虚的样子很诱惑而且更容易推倒。 南非一脸潮红,双眼透着几分水雾,隐约得听着上官无玉的话,却是突然张口,一口就咬在上官无玉的肩头,而后的喉间溢出的呻吟却是愈发柔媚而又低腻。 床榻上,两人身体纠缠,几乎合并成了一个。 案桌上,画像中的豆豆眸色闪亮,仿佛是因为看见了床榻上的两人,而愈发的笑意盈盈…… 第86章 郑浑来访 状元府里,郑浑最近对小孩的执念十分严重,严重到几乎偏狂的地步! 因为君纳一直想要个妹妹,看见郑浑一次,就求他生一次! 郑家二老也是想要孙子,见了郑浑一次就盯郑浑的肚子一次! 这种痛苦而又诡异的感觉直让郑浑头皮发麻,于是这日,郑浑秉着一丢到底的心态,直奔皇宫去了。 南非最近喜欢上了吃卤鸡爪,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啃两只,小厨房里的韩艺几乎每天都要给南非准备几只新鲜的卤鸡爪,别人每次饭后都是吃水果甜点,只有南非每次饭后喜欢吃鸡爪子,尤其是这两天喜欢用小辣椒裹着鸡爪子吃,一口咬去,口齿间全是卤香味儿混着小辣椒的麻辣感,格外的让南非喜欢不已。 郑浑进宫的这日,南非正在后院子的鱼池边上,一手拿着鸡爪子,一手拿着鱼食正逗着池子里的鱼,引得鱼儿争先恐后的扑着上去,如花一般的鱼尾在水中摆来摆去仿佛是带了薄纱似得,在温暖的阳光下异常好看。 “之前还以为怕你病者,可这会子我看这不是挺好的么?” 听得一旁突然传来的声音,南非扭头一看,见来人是自己如今的小嫂子郑浑,当即面露喜色:“郑浑,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的了”郑浑今日穿着一身紫衣蓝袍,虽是哥儿却因浑王的身份而头戴银冠,模样间的健朗俊俏如同这阳光一般有些耀眼。行到南非身旁,郑浑拍拍他的肩膀,忽而就拧起了眉:“你身上穿得是几件衣服?摸着怎么这么厚?” “三件衣服”南非老实回答:“加上亵衣的话一共四件” “……你不热的么?”四件衣服?这么热的天四件衣服是怎么回事? 南非摇头:“不会啊,感觉还好” 想想南非的身体情况,郑浑点头也不再衣服上多做纠缠,只是看着南非手里的东西,郑浑狐疑凑近嗅了嗅:“这什么玩意呕……”话没说完却是突然就一阵恶心。 “你怎么了?”南非看的狐疑,忙抬手给郑浑拍拍后背:“是不是那不舒服?我让人给你瞧瞧?” “没事儿……”郑浑挥手,忍了一会感觉好多了,又笑道:“可能是今早上吃多了点儿还没消化掉,一会就没事,别穷紧张” 南非愣愣点头,又道:“这是我让韩艺卤得鸡爪子,合着辣椒最好吃,你要不要也吃一个?” 郑浑挥手:“算了,你自己吃吧,我早上出来的时候陪着君纳吃了不少,到现在肚子都还有些撑呢” 南非笑笑:“那我陪你去走走?” 将手里还没吃完的鸡爪子放下,南非喝了杯茶,又拿了一块西瓜塞给郑浑,与他并肩一起朝着御花园里走去。 西瓜清甜,咬在口中吞下的感觉异常舒服,弄的郑浑也伸手多了块,两人一口一口咬着,便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又坐了下来。 “最近……不知道我家里怎么样?”不能回去,南非心里还是十分挂牵,问起来时眉宇都微微拧成了一团。 郑浑道:“家里还就是那样,也没什么不同的,大家都很好,你别担心” “嗯”南非点头,眸光看着远处似乎有些出神。 郑浑看他如此,笑问道:“你想回家了?” 南非微叹:“可是出不去……这里毕竟不是别的地方” 郑浑跟着拧眉:“是啊,这宫里头规矩是有不少,特烦人,所以我也不太想呆在这里,只是又舍得不让我皇帝哥哥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这……”说到上官无玉,郑浑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当下有些小激动的蹭到南非身边,好奇得低声问道:“哎,小非,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得老实回答我哦” “什么问题?”南非一脸狐疑的看他。 郑浑轻咳一声道:“你进来这么久了,我皇帝哥哥有没有跟你那个过?” “那个?”南非有些没反应过来:“哪个呀?” 郑浑瞪眼,有些激动的道:“就是那个呀!夫妻间不是都会那个!上床那什么的么!!!” 一听这话,南非当即轰得一下就给脸红了。 郑浑一看这情况,顿时有些激动的抓住他问:“有没有有没有!我皇帝哥哥不是不行的对不对?” “不行……?”南非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他:“你在说什么呢,我有些不太明白” “就是不举啊!”郑浑恨铁不成钢:“你没听说么?宫里私下不是都在传我皇帝哥哥不举的么?你跟着他这么久了,他有没有对你下过手?” 所以郑浑的这性子到底应该怎么说才好? 南非有些头大,虽红着脸,但看郑浑这焦急的样子还是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郑浑诧异了:“怎么可能不知道?难道你们没有上床么?” 才不承认上了! 南非要死不认:“反……反正我不知道……” 郑浑当即就给愣了,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像丢了魂似得。 南非抬头,看他神色有异狐疑的问道:“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郑浑痛苦的抱头:“看来我皇帝哥哥是真的不举了啊……难怪他非逼着让我跟南浚生小孩……”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非觉得自己脑袋里面有好大的一团雾。 长长叹了口气,郑浑决定破罐子破摔,抓了南非的手道:“小非,明天你陪我去观音庙吧” “去那里做什么?” 去求观音送子! 这话这时候打死郑浑也不说,会被笑的,所以郑浑咬牙:“最近诸事不顺去求菩萨保佑!” 南非似乎想到什么,试探的问:“你跟我二哥……感情不和?吵架了?” 郑浑一脸凝重:“比吵架更严重!”因为自己相公被人惦记上了! 看郑浑这样,南非愣愣点头,虽然还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却担心会让郑浑难受,便忍着不问,只道:“可是……我现在在宫里……我还可以随便出去吗?” “好像是不可以随便出去” 南非斜眼看他。 郑浑挠挠后脑:“可是只有皇帝哥哥答应,出去一下有什么关系?晚上记得回来了就好” 南非狐疑“他会答应么” “会!”郑浑慎重点头:“只要跟你我皇帝哥哥来个软,撒个娇他一定答应” “……”撒娇什么的,南非感觉好头疼:“万一他不答应呢?” “那就来硬的!”郑浑还在出馊点子:“把他推到拿鞭子先狠狠抽一顿,或者骂他一顿,然后不理他,他一定得答应” “……”他是皇帝好么?拿鞭子抽他那可是要灭九族的行么? 可是…… 南非拧眉,心里十分的踌躇。 自己也好想出宫去转转啊…… 第87章 我要出宫 [见过郑浑之后,南非烦乱了一个下午都在惦记着要出去的事,原本是想着着等晚膳时,上官无玉来了跟他说说,看能不能出去,可是膳桌前,南非等得膳食都凉了上官无玉也没来,一时间心里愈发焦躁。 小元在旁看他心事重重,微微拧眉劝道:“侍人,要不你先用膳吧,我让人去问问,看皇上什么时候能过来?” 南非点头,长长叹了口气。 赵程在旁,忙吩咐人去问问。 南非端了碗,正想开动时小元又道:“等等,这几个菜都冷了,还是先让小厨房在热热吧……” 南非拧眉,干脆放下了碗:“算了,我也什么胃口,你们吃吧”说着便起身回了寝殿。 小元在在原地,看着南非的背影,又望望桌上的膳食,最后也只能叹息让人收了。 因着心里有心事,南非躺在榻上辗转难眠,心里想的全都是关于明天出去的事,不知道上官无玉会不会答应,还是……不准自己出去?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子时。 寝殿里的灯早已吹熄,只留下殿门便的两盏,发着微弱的光芒,隐约照亮着殿内的景象,床榻里,南非还在焦躁着,被褥突然被人掀开一角,当下南非一喜,想都不想,在对方还没躺下时,便一个翻身将人抱住:“我都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 有些无力的声音,透着几分抱怨与几分若有似无的娇嗔,让床榻边上的人一愣,心口仿佛是快了一拍,当即伸手,便将南非抱住:“今日事情有些多,所以回来晚了,下次晚膳时如果我还没回来你别等我,该休息就休息,我会让季长鑫差人来报,你这身子,现在好不容易才养好了些,别一个大意就又病着了” “嗯……”南非点头,埋在上官无玉的怀里,正想开口问他,明天能不能跟郑浑出去,就听得上官无玉低低的打了和哈欠,而后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你今天很累吧?” 上官无玉轻笑:“能得你关切一句,什么疲累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南非拧眉,想了想只能道:“那快些睡吧,我不吵你了” “没事……”虽然这么说着,可抱着南非,没一会,上官无玉的呼吸就变得均匀平缓起来,显然已经入睡。 昏暗中,南非盯着上官无玉朦胧不清的脸,却是愈发焦躁起来,完全没有睡意得他,瞒脑子塞满的都是想要出去,可是好不容易把上官无玉等回来了,他却又这么累,居然没一会就睡着了,南非长长一叹,全无睡意得他,心里就揪成一团,仿佛是无意识的,脚尖蹭着上官无玉的小腿,手指也是点着上官无玉亵衣上的衣领,轻轻滑动,而后愈发朝下…… 完全睡不着啊! 南非再次叹息,手却被一只发热的大掌突然抓住,南非一愣,还没抬头就听得上官无玉的声音响起:“怪不得今晚上这个贤惠可人儿,原来是想要了” 才说着,南非身上一重,却是上官无玉已经翻身将他压住。 南非大窘:“你……你不是睡着了吗?”可是听他刚才的声音明明就十分清醒啊喂! 上官无玉低低闷笑:“不做假睡,又怎么能知道原来你想要了呢,嗯?” “不……不是……”被他这么压着,南非心里发窘,两手抵触在上官无玉的胸口,拧眉撇开脸看着别处:“我不是想……想要,只是有点事想问你而已……” “嗯?什么事”将脸埋在南非颈子里,上官无玉蹭了蹭。 忍着肌理的颤栗,南非道:“郑浑今天来找我了,他想让我明天陪他去观音庙,我……我就想问问,我可以出宫去吗?” “出宫?”上官无玉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南非:“依着宫规,侍人嫔妃都是不得轻易离宫的,若我为你开了这个先河,怕后宫中会再起流言蜚语” 听这话,南非心里一案:“真的不可以吗……” 上官无玉微微叹息,吻吻南非的脸颊哄道:“目前还不可以,不过过些时候,待我将你封做侍君的话,那时候便行了,到时候你想去哪儿,我都随你” 南非拧眉:“可我就是想明天出去……” “真的不行”上官无玉语调无奈。 推开上官无玉,南非似乎有些愠怒翻身便在床头坐着:“那之前你都可以溜出去了,而且还不止一次,为什么我就不能出去?” “我……”上官无玉心里好笑,虽然南非这会子愠怒着,可话音里那种满满的不悦与任性却听得上官无玉异常高兴,这仿佛是第一次南非这么跟自己说话。 南非也没理他,抓了枕头抱在怀里起身就走:“你自己睡吧,我去找小元” “哎,小非”上官无玉忙伸手将他拉住:“这好端端的你去找小元做什么?” 南非龇牙一笑:“找他嗑瓜子” 上官无玉道:“都这时候了还嗑什么瓜子,回来睡觉” “我睡不着”南非拧眉,挣开上官无玉转身就朝外走:“你自己睡……呀!”突然被人从后一把横抱起来,吓得南非惊呼一声:“你干什么!”突然偷袭很吓人的! “干你”上官无玉脱口就道,抱着南非回道床边,便将南非放下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一手禁锢着南非的腰,一手探入衣中开始点火:“反正我现在也被你闹的睡不着,那不如来做些有意义的事” “这种事哪里……哪里有意义了!”死按着上官无玉的手,南非心里又怒又恼,却偏偏根本就挣扎不开。 将手摸向南非的腿间,抓着乃沉睡的小小非轻轻逗弄着,上官无玉贴着南非的耳畔笑道:“当然很有意义,这种事可是纾解疲劳与压力最好的方法,而且……指不定还能生孩子……” “呜……”隐忍着,南非呼吸有些沉重:“这种事,你想要就能有啊……又……呜啊……哥儿又不是女人……” 上官无玉说的十分理所当然:“所以才需要我们多多努力” 死按着在身下作怪的手,南非脸色涨得通红:“可是我现在不想做……呜哈……我……我就想出去……” 轻笑着,上官无玉手里的动作突然加快,舌尖探进南非的耳中:“嗯,一会就让你出来” “啊哈……”这刺激,让南非低吟出声,忍不住撇开了头:“你……你别故意扭曲我的意思……” 上官无玉亲吻着他的耳下,咬着他的耳垂含在口中,手中套弄了一会,而后,在南非低哑软腻得声音中,惹得了一个满手的粘腻。 靠着上官无玉的胸口,南非一身发软,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息。 上官无玉低笑一声,道:“看来太久没有做过,身体都变得很铭感呢,还说是不想要” 南非一心愠怒却根本就打不出去,只能扭头看着上官无玉,在积攒了力气之后,突然转身,趴在上官无玉的胸口,对着他的肩膀就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嘶……!“上官无玉吸了一口冷气,身体里,除了肩头的疼痛之外,另外还有那彻底苏醒得欲念,在身体里面叫嚣着。 南非没有擦肩,咬了一口之后,怒看着上官无玉任性得道:“不管!我明天就是要跟郑浑出去!你不让,我偷着也去,溜着也去反正我就是要去,我想回家了,我想我父母了,我想回去看看他,我要出去……你要不准,我、我就拿鞭子抽你!“ 一听这话,上官无玉不禁暗暗挑眉:“这是谁叫你的?连自己相公也敢拿鞭子抽了?” 南非拧眉看他:“没有人教反正……反正你不答应我就抽你!”说着推开上官无玉起身就要去找鞭子。 坐在榻边上官无玉看着南非满寝殿寻找鞭子的身影,眼眸里尽是笑意与无奈。 南非翻找一会,找不到,心里发急,又有些微窘,一时间便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上官无玉,即便寝殿里的光线昏暗,可是上官无玉那双看似温和却暗藏了锋利的眼,依旧还是将南非脸上的神奇看得一清二楚。 有些发急,带着几分可怜巴巴,即期待着自己能答应又害怕自己会咬死不松口。 像是一只快被逼急的兔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再咬自己一口。 心里微叹,上官无玉错步上前,正想伸手拉住南非,却被南非急忙闪开,依旧那么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我想回家……你……你让我回去一次吧,不用太久,只要一小会就好……”是真的很想回去了。 听着南非声音都带了几分隐忍的沙哑,上官无玉心里疼惜,到底是不忍再逗他难受,终于点头:“嗯,我知道,你想回去,那尽管去便是了”看南非怔愣,上官无玉两手一伸,将人抱住:“刚才逗你玩儿的,不过就是出宫一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你急得,居然都想拿鞭子抽我,这也便算了,我若再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哭了” “你……你答应了?”南非怔怔抬头看他。 上官无玉点头:“怎么能不答应,不答应你岂不是要将我家法伺候了?” 得了确定回答,南非心里一喜,两手抱着上官无玉就朝他怀里一蹭:“不会的不会的,舍不得呢,只是想唬唬你而已,我舍不得打得,最多就是让你跪下搓衣板,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跪,这样我就不会舍得不了” 南非这话,说得上官无玉心里一烫,却是既无奈又好笑。 看来怀里的这个人,差不多也快被宠坏了吧。 居然都敢让自己跪搓衣板了。 不过这种感觉很享受。 如此才是真正的夫妻一般。 第88章 祠堂套子 上官无玉答应让自己出去,第二日,南非早早的便醒了,上官无玉侧躺榻上,看着南非的脸色因为欢喜而透着淡淡的红,心里也跟着暖了一团。 昨天的南非无疑是让他意外的。 是什么让他突然开了心得接受了自己?原本还以为要让他接受自己,还会有很长时间,但看来,似乎已经差不多了,就只差那句口头上的阐述。 掀开被子,上官无玉走到南非身后,伸手将他搂住:“看看你,只是回家而已,就这般激动,你会不会太容易满足了些?” 南非一愣,扭头看他,似乎因为心情太好,所以这会子南非一张脸都是笑意:“能回家我当然高兴,我都好久没有见过我父母了,还有君纳那小丫头我也想他了,对了,你好像快早朝了,要我帮你穿衣么?” 上官无玉微微挑眉,而后大方的张开双臂,南非转身从一旁的衣架上寻了衣服过来,就开始给上官无玉一件件的穿上。 南非的睫羽一贯长而浓密,却是一丝一缕都能看得格外清晰,隐藏在睫羽下转动的眸珠,闪着平日里所没有的光亮,有些耀眼,就连嘴角也一直挂着淡淡的弧,十指翻飞着给上官无玉整理衣衫,而后拿过绅带,两手穿过上官无玉的腰间,侧脸几乎都贴到上官无玉的胸膛上。 垂了眼,看着眼前,明显鲜活许多的人,上官无玉突然道:“瞧你从晚上到现在一直这么高兴,看来以后得多带着你出宫走走了” 南非听得眸色一闪:“真的吗?”想了想又摇头:“还是算了,常常出去怕也不太好,到底这里不是一般地方” 掌心抚摸着南非的侧颜,上官无玉笑道:“只要我答应,我什么好不好的” 穿好衣服,眼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上官无玉微叹,揉揉南非的头:“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赵程跟小元,把随影也带上有随影保护着你我也放心,晚饭前记得回来” 南非点点头,忽而想起什么,又抬眼望他:“要给你带点东西回来吗?” 上官无玉轻笑,曲指挂了一下南非的鼻翼:“你只要记得把你自己带回来就好,其他的我都不要” 送走上官无玉,南非也换了衣衫,快辰时时,郑浑便直接入宫来接南非,两人路程马车,直奔宫外而去。 宫门口,南浚站在马车旁,怀里抱着的是如今已经快满三岁的君纳,父女两人都一起望着宫门口的方向,宫门打开,看得里头有马车出来,君纳欢呼一声,当即就招起了小手:“爹亲,小叔叔,我们在这里,在这里” 马车停下,南非刚一下了车板,君纳就撒开脚步直朝南非扑了过去,两手一把抱住南非的大腿抬头看他:“小叔叔,君纳想你,想你了” 南非心里一喜,弯腰将君纳抱了起来,与她额头相碰:“好久不见,君纳长大了好多” 南浚在旁笑道:“君纳长得挺快,懂事也快” 郑浑哼道:“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南浚拍拍他的肩膀:“知道,君纳是你教的,你厉害” 郑浑这才满意,朝着南非一笑,招呼着,几人有直奔观音庙而去。 南浚今日休沐,难得南非可以离宫,郑浑又想出去转转,所以南浚便将君纳带着,陪他们出来,美名其曰是一起转转,实际是给两人充当钱袋。 因着时辰还早,几人来到观音庙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太多的人,郑浑掐腰大笑了几声,突然就扭头朝南非看去:“看来我们来的时候刚好,人不多,不用拥挤了” 君纳被南浚抱着,看了郑浑的动作,也跟着掐腰大笑。 三人齐齐看向君纳,都禁不住好笑出声,郑浑憋笑拧眉,捏了捏君纳的脸颊:“臭丫头,我做什么你也学什么” 君纳无辜的看他:“不是爹亲让我跟你学的么?” 郑浑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早上!”君纳道:“你跟父亲在房间抱着亲亲的时候,说不准父亲管我,你要亲自教我的!”所以跟着学不对么? 没想到君纳会说出这话来,三人当即一愣,南非在旁一时间也感觉有些尴尬,郑浑当即涨红脸,朝君纳呵斥:“胡说八道的!” 轻咳一声,道:“你们两去里面转转,我带君纳到那边去转转” 被父亲抱走了,君纳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郑浑:“我想跟爹亲在一起” 南浚哄道:“爹亲一会就回来,你要先乖乖的” 南非看着,忽而长长一叹:“都没想到君纳会这么喜欢你” 郑浑一脸嘚瑟:“我是他爹亲,他能不喜欢我!”至于是不是亲生的这个问题,估计郑浑早已忘记了,拉过南非,郑浑直接就朝着左边拱门拐了进去:“走,那边的是求子祠,你跟我进去套娃娃去” “求子祠?”南非诧异:“去哪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求子了!”故意黑了脸色,郑浑看着南非:“我跟南浚成亲这么久了,总得来求个子吧,顺带的你也来求一个”要是被谁撞见,也有人陪着一起丢脸,看南非一脸茫然,郑浑凶恶的道:“你不准不求!你必须也得求一个!” 所以小嫂子这霸道的性子真的好么? 被郑浑风火火的拉进求子祠里面,南非不禁长长叹息,原本以为这里应该是好几个僧人才是,只是没想到进来后,这里却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僧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闭眼打盹。 郑浑对着南非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南非一起到送子观音的石像前跪下,规规矩矩的磕了头,便又将一把套娃娃的竹竿拿过递到南非手里。 南非一脸狐疑,不解的朝郑浑看去:“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套娃娃的”郑浑低声道:“我之前问过了,听说这里挺灵验的,拜了菩萨之后,就用这个套案桌底下的小娃娃,套中了,就是菩萨答应送给你,套不中就是没有,咱们试试” 南非嘀咕:“这种事,你居然也信么?” “当然得信了!”郑浑一脸严肃:“你不知道,最近爹娘跟君纳一直在逼着我生小孩,三个人成天看得我毛骨悚然的,可是我生不出来我能怎么办?所以就来求求看,这样回去的话也有个说头,省得整天弄得我提心吊胆的,好了别说,赶紧套吧” 看郑浑闭眼,拿着竹竿伸入案桌底下,就开始套,南非心里狐疑,垂眼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竹竿,微微拧眉,也跟着闭眼将竹竿伸了出去。 求子祠里套娃娃,这是民间风俗,想要求子的人可以到求子祠里来拜送子观音,然后再用竹套来套观音案桌下的娃娃,套中得即使是求得子嗣,套不中的自然是求不得,虽说此举过于玄乎了些,却几乎没有一次是不灵验的。 当今天下,连男人都要分作小子与哥儿,何况是这种事呢? 案桌底下有一块长长的红布遮盖住里面的娃娃,就算想看,也看不真切,更何况,这种事如若心不诚,那一却都是自欺欺人。 身边的郑浑套到了什么,南非不知道,只是在竹竿伸进去之后,脑子里忽而就想起了当初豆豆笑意盈盈的样子。 那时候跟豆豆没缘,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让豆豆再回来一次? 才如此想着,掌心里传来的异感却让南非拧紧了眉,似乎……竹竿是套中了什么东西。 南非狐疑,两手握住竹竿,小心的将他抽回来,还没接住,身边就听得一位老者有些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好难得,居然是双子啊” 双子? 南非狐疑,睁开眼,就看见挂在自己竹竿上的,是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南非怔愣,忙伸手将两个娃娃接住,再仔细一看,带把儿的可都是男孩,就不知道是个小子还是哥儿。 用陶瓷烧成的小娃娃,触手的感觉有些冰凉,可这娃娃的形态却是那么憨态可掬,两手捧着,南非只觉得自己大脑有些空白。 郑浑睁眼,扭头看他,当即就惊呼了:“不是吧!你居然一下子就套了两个!?” 南非抬眼看他:“你呢?” 郑浑挥挥手,掌心握着一个,是一个穿着红肚兜胖嘟嘟的女娃娃。 南非当即笑了:“看来你是求到了” 郑浑点头,盯着南非手里的那一对娃娃,眉宇越拧越紧:“我可以重新套一个么?”他也想要双子! 老僧站在一旁,捋须呵呵笑道:“这种事,可是不能重来的”因为那样就不灵了,转眸看着南非,老僧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老僧在这求子祠里呆了多年,能求的双子之人是少之又少,施主如今心想所成,也算是天可怜见”才说着,老僧从怀里摸了一个福包出来,放到南非手中:“这福包,可保日后施主双子不受鬼邪所侵,施主可要好生带着,在双子平安之前都不得离身,有的人,当避则避,若不然莫说双子,怕是与施主也将有性命之虞的” 听这话,南非不禁一愣。 郑浑在旁,蹩着眉,一脸怀疑的神色看着老僧:“你说得会不会太那个了点?唬人的吧?这福包是想换我们多少香油钱啊?” 转眸看了郑浑一眼,老僧呵呵笑笑,没再说话,只转身走到一边的木椅上坐下,然后又继续打盹。 看他这样,郑浑拧紧眉宇嘀咕着:“怪老头,一定是想骗香油钱的吧!别理他” 五指收紧,南非将福包揣进怀里,朝郑浑道:“现在娃娃套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找我二哥了?” 郑浑点头,将手里的娃娃放到一旁的木盘子里,拉着南非就朝外走:“回去告诉你二哥,以后我就可以更加光明正大的劳役他了!要是还有谁敢给他做媒拉红线,我一定狠狠抽他!”还要拉着郑家二老一起抽! 南非听得摇头好笑,只是转念一想,不禁又拧起了眉。 二哥如今都让郑浑这么提心吊胆了,那……上官无玉呢?他……又能对自己等到什么时候……守到什么时候……会不会…… 长长一叹,南非不再深想。 观音庙的大殿前,南浚抱着君纳正挑选着冰糖葫芦,君纳左手拿了一串,右手还想再拿一串,南浚随即便道:“这东西别吃太多,当心牙疼” 君纳眨眨双眼:“我想给爹亲也拿一串……” 南浚一怔,随即轻笑着掏钱付账,转了身,就看见郑浑与南非并肩从拱门里走来,见得两人脸上的笑,南浚抱着君纳直径上前:“怎么?可求到了?” “爹亲,糖葫芦”君纳忙将手里的糖葫芦递过去。 郑浑接过,先咬了一口,又转手递给南非,看南非不要,接着再咬一口,而后口齿不清的道:“喃妮塔爽剩滋芽……” 南浚微叹:“吞下去,再说人话” 南非失笑,替郑浑道:“套到了,郑浑套得一个女娃娃” 君纳一听是女娃娃当即欢呼。 南浚面色才刚一喜,郑浑就长呼口气,道:“可是南非他套了两个!还都是男孩!” 这一下,南浚惊喜了:“当真” 南非点头:“也不知怎的,就套出来了” 南浚喜道:“那这可是好事啊,双子可是很难得的” 眼看着南浚因为听得南非套了双子而一脸惊喜的样子,郑浑当即沉了脸冷哼:“再难得那也是南非的,关你什么事儿?” “……”转眼看向郑浑,南浚,轻咳一声,朝他靠近:“其实女儿很好,真的,看看咱们君纳多贴心啊,连吃糖葫芦也记得要给你拿一串” 郑浑脸色更黑:“原来糖葫芦是君纳帮我买的啊……” 君纳不懂情况,又补充一句:“刚才我买的时候,父亲还不许我拿呢!” 然后郑浑就眯眼阴沉沉的笑了:“是啊,女儿都是贴心的,那些个什么男人小子的永远都是没有心得”伸手抱过君纳,郑浑完全不理南浚,领头大步前头:“南非,走我们去外头看看去,没心得人理他做什么!” 南非站在原地,无奈的看了南浚一眼。 南浚也只能无奈低叹。 这种关键的时候,果然是说多错多。 可是当初滴血认亲时君纳明明是自己亲生的啊?可为什么却总干些不是亲生的事儿呢??? 第89章 外出一日 难得出来一次,南非心里欢喜,套了娃娃之后又郑浑拉着南非又在观音庙里转了一会,正午时,日头有些毒辣,南非一向苍白的脸虽难得的透着几分绯红,可额上却也布起了细细的密汗,看他这样,郑浑迟疑着:“要不然,咱们今天就先回去吧,你身体不好,别一会再出事了” 南非摇头:“没关系,我休息一下就好,难得出来一次,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南浚微微拧眉,道:“不如我们到前头的酒肆吃点东西,等小非休息好了,再逛一会便回去吧” 入了酒肆,这里人也不多,几人选了一个临靠窗边的位置坐下,一旁跟着的小元与赵程就忙着去给他们招呼吃食,没一会热乎乎得菜食送上,君纳第一个拿了筷子,毫不客气的就开动,只是这第一筷,他先给郑浑碗里放了肉片:“爹亲,你吃这个” “好乖!”郑浑抬手摸摸君纳的头。 君纳再夹了一条青菜,放给南浚碗里:“父亲吃这个” “为什么你给你爹亲的就是肉,给父亲的就是青菜?”南浚微微拧眉,总觉得自己在女儿心里掉价了。 “因为爹亲要吃壮壮!”君纳一脸认真,连小眉毛都拧了起来的看着南浚:“爹亲只有吃壮壮了,才能给我生妹妹,父亲你要是也能生妹妹的话那我也给你吃壮壮”说着真给南浚碗里放了肉片。 面对女儿这种理由,南浚除了无奈也只能妥协。 南非听得失笑不止,伸手摸摸君纳的头:“好乖,这么会照顾爹亲,君纳将来一定会是个疼爱弟弟妹妹的好姐姐” 女孩女孩又怎样? 只要他乖巧贴心,那就比什么都强。 在酒肆里用了膳,几人又坐了好一会,确定南非好些了,南浚道:“不如我们就这样慢慢走着回去吧,其他的地方也别去了” 南非拧眉,似乎在想些什么。 郑浑拍他:“好了,下次找个时候我还叫你出来,只是今天咱们就到这里吧,你也回去好好休息,我身强体健得整天乱跑没问题,你就不行了,你得听话” 南非低叹:“好,咱们走着回去,看看爹娘他们,然后我就回宫” 决定好了,三人就一起朝着回家的方向慢慢行去。 君纳挣脱南浚的怀抱,自己下地走路,比起当初蹒跚学步的时候莱尼说,君纳现在不止会走,还会跑了,下了地,一流烟儿就不见了踪影,要不是有小元跟赵程跟着,看着君纳这样子,南浚也是不放心的。 几人一起缓步而行,街道两边都是贩卖着一些小玩意的摊贩,郑浑双眼一亮,也不知是看中了什么,拉着南非上前,就从摊贩上取了个东西塞到南非手里:“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嗯?” 被郑浑塞来的,是一块玉,花穗金黄,玉色透白,中心串着得是一小块同色不同型得玉石,看似圆滚滚得,却又有棱有角,是一块同心玉。 “这个不错啊样式简单,简约而又大气,很适合男子佩戴”南非点头,给了肯定。 郑浑嘿嘿地笑,戳了戳南非的肩膀:“买下来,回去送我皇帝哥哥呗” 南非一愣,郑浑却不等他回神,就朝摊主问了价钱:“这个怎么卖?” 摊主一脸笑呵呵的样子:“这个一两银” 郑浑随即从怀里摸了一两银,丢给摊主,扭头看了看身后得南浚,蹩蹩眉,又朝摊贩上望了半天,最后顺手拿了个东西握在手里,连南非都不给敲,就直接摸了五两银丢给摊贩,然后拉着南非就走:“走我们回家” 南浚跟在身后,虽不知郑浑买了什么要做这般神秘,可是嘴角的弧却有些无法自控的上扬着。 快日跌时,几人这才回到状元府,远远得刚到了这里,就看见状元府的门外停了一辆宽大得马车,南浚看得狐疑猜想着:“可能是府中来了什么客人,我们且先进去,我去前厅看看来人是谁” 郑浑拧眉:“要再试什么极品亲戚,直接让管家先揍一顿再丢出去,省得闹心” 南非微叹:“为什么我觉得你突然就变得有些暴力了呢?” 郑浑狐疑:“有么?我觉得还好啊” 南非摇头,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进了大门,郑浑跟南非原本是想直接绕去后院,可是恍惚间,看着前厅里的人影,又觉得似乎有些熟悉。 郑浑也拧了眉,跟着南浚的身后朝门边靠近。 前厅里,郑家二老正在接待着客人,也不知这客人是什么身份,竟是弄得郑家二老神色间透着几分紧张与不安。 南浚刚一进去,郑家二老便如同看见救星一般大大呼了口气,南浚还狐疑着,就看见那名客人忽而扭过头来,当即南浚一惊,便忙着跪下行礼:“臣参见皇上” 一声声响,当即就让南非愣在门边。 郑浑也是一脸惊讶:“皇帝哥哥,你怎么来了?” 上官无玉轻笑,伸手扶起南浚:“此处宫外,便无需多礼了,省得大家都不自在” 南浚抱拳,算是应了。 眸光看着门外的两人,上官无玉道:“今日散朝挺早的,闲来无事,便出来转转,顺便来接小非一起回家” 郑浑哦哦笑着,将身边还有些愣住的南非朝上官无玉推去:“人在这里,可好着呢,你要不要检查检查” 郑浑的话,让南非一窘,面色当即有些微红。 上官无玉不觉如何,只看着南非:“玩了一日,可累?” 南非摇头,想了想又问:“要……要回去了吗?” “不急”扭头看向郑母,上官无玉笑道:“早前的时候就听得小辰念着,母亲做菜手艺极好,不知今次我可有幸一尝?” 郑母回神,当下就忙着:“皇上严重,民妇不敢……” 郑荣舟拍拍妻子:“今日难得小非回来,你就下次厨,做些小非爱吃的吧”谁知道下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呢。 郑母连连点头,从知道南非今天要回来时就一直在准备了。 上官无玉笑笑:“如此,我便等着尝现成了” 郑荣舟忙道:“小非啊,你再外转了一天,这时候先去歇着吧,等晚饭做好了,我再让你去唤你” 南非点头:“那我就先回房,一会再来” 郑浑撸起袖子走到郑母身边:“娘你要做些什么,我来帮你” 郑母好笑:“你什么时候再给添个孙子,就真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郑浑嘴角一抽,长长叹息。 前往后院的回廊里,上官无玉跟在南非身后,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摸向南非的掌心,略凉的温度,让上官无玉淡淡蹩眉:“在外头转了这么久,可有何不适的?” 南非一怔,任他抓着自己的手:“没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出来过,正午的时候,会觉得有些乏力,不过休息一会之后,就没事了” 上官无玉道:“等回了宫,让李伉给你看看” 南非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总是惊动李伉呢?” 紧了紧抓着南非的手,上官无玉道:“你的身体如今就是最大的事,不是让李伉确诊看过了,我怎能放心” 南非听得眸色一闪,垂了眼睑,半响时又才问:“你今日……怎么会来?” “想你了”上官无玉脱口就道,看南非微红了耳根,这才正经回道:“今日我去了天策府,想着你还在这里,所以便过来看看,顺道晚上与你一起回去” “你去了天策府?”南非诧异:“是天策王的府邸?”想着那次夜宴上的天策王妃,南非又微微拧起了眉:“天策王妃他……他怎么样……?”那个人似乎也是个可怜人…… 上官无玉微微拧眉:“不太好……” “怎会?”南非停步看他。 上官无玉微叹:“他的情况,那时你也看见了,这几日听说病情反复,发了狂,府中死了好几个下人,王妃自己也吓坏了,现在也不知道是躲什么地方去了,大哥正到处找他呢” 听这话,南非心中一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上官无玉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他:“放心吧,王妃离不开大哥,躲上一些时候,他自己会回来的” 南非拧眉,半响迟疑道:“我……我可以去天策府看看么?” “改日吧”上官无玉道:“改日,等王妃稳定下来,我带你去” 第90章 为他求情 用了膳后,小厅里南非陪着父母说话,上官无玉知道自己在这里,郑家二老一定拘束着不能放开,遂自动退到后院,让他们父子说说话,郑浑则随在他的身后。 夜色很暗,院子的灯笼隐约照亮着两人的身影,上官无玉突然停步朝郑浑道:“之前为你指婚的时候,还担心你会倔着不肯与南浚好好过,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当初我没有做错” 面对上官无玉突然的正经,郑浑一愣,当下完全不见了往昔了玩闹,只有些内疚的看着上官无玉:“我让你为我操心了,以前的时候是为了我的身份怕我受人掣肘,而今又要让你为我的婚事担忧,怕我受人委屈,可是你有事我却帮不了你什么忙……” 郑浑的身份与上官无玉一样特殊,只是幼年时,前朝上官家败落,郑浑流落在外,无人知晓他的身份,而上官无玉却是自小混迹在各个将士之中,迟早都会被人给挖出背景来的。 郑浑与上官无玉,这两人虽看似兄弟,但若要正经的论起辈分来,上官无玉还是郑浑得小爷爷。 上官无玉之父名曰白画斳,字长流,早年乃是七贤庄庄主,真实身份却为皇家放养在外的孩子,而郑浑,起原来的名字应该唤作上官无辰,郑浑的双亲当年早逝,很小的郑浑时候就一直跟着上官无玉,两人感情极好,后来国乱,两人纵使分离,上官无玉也没有放弃过寻找郑浑,为了不让郑浑过得如同自己一样如走棘刺,上官无玉费心为他安排身世,不让他参与当年的战场厮杀,只把他养得尽量少接触这些血雨腥风。 即便后来身份揭晓,上官无玉也不让郑浑唤自己小爷爷,只许他还把自己当哥哥。 当年的上官皇家,能得真心的人并不多,那时候上官无玉真正在意的,除了自己的养父上官海,便是这个打小就跟着自己的郑浑。 如今天下太平了,又能看郑浑过得好,上官无玉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下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父亲怎么样了,爹亲……有没有将他救回来…… 心里微叹,上官无玉摇头:“你不用帮我什么,只是有时间话,你帮我去无量山看看吧……”无量山,那里住着上官无玉的爹亲。 郑浑踌躇着,支吾了半响,才点头:“会得,我会亲自去看看,如果澜渊叔叔他们回来了,我一定会立即通知你的” 上官无玉点头。 郑浑迟疑半响,又才小心的问道:“哥哥……浩淇……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嗯?”上官无玉问:“你听谁说我要对付他了?” 郑浑心里略急,抓了上官无玉的手:“哥哥……能不能……能不能看我的份上放他一命?” 上官无玉不语,只静静得看着郑浑。 上官无玉越是这样看不出半点异常,郑浑便越是笃定他心里已经起了饶不过人的念头,当下忙道:“无玉哥哥,我求你,林老王爷当年救过我,嘉爹爹也很照顾过我,要不是他们我不可能跟你重逢,我欠他们一个恩情,我可不可以求你……放浩淇一命?将他流放贬黜都好就是……别杀他……” 隐藏着锋芒的眸,静静得盯着郑浑,即便上官无玉看似依旧那么温和无害,却还是自有一股威严散发出来,让郑浑越发心惊,好半响,上官无玉才是开了口:“即便……上官浩淇预谋着想要谋朝叛逆,你也想让我留他一命吗?” 郑浑惊愕,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谋朝叛逆,若罪证确凿,别说上官浩淇,整个林王府的人都逃不掉,全都只有死路一条。 郑浑怔怔愣在原地,心里一时间彻底乱成一团。 一边是自己最亲的亲人,一边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恩人,不管那边,伤着了谁,郑浑都是不忍得,可是……也不能为了自己再让自己如今唯一的哥哥陷入险境啊…… “我……我……”急得厉害了,郑浑一下子就给逼的眼眶微红,似乎脑子里,已经看见林王与嘉爹爹都因为上官浩淇而身首异处的画面。 微微轻叹,上官无玉拍拍郑浑的肩膀:“也罢,我便看你面上,可放过上官浩淇一命,但只有一次,至于林王……他是有功之臣,我可免他获罪,上官浩淇之事,我也可应你不迁怒于他……” 听上官无玉又为自己做了这么大的退步,郑浑心里内疚,伸手将他抱住:“对不起……对不起……”自己总在后头扯他后退,可他却都不计较,一次一次帮自己收拾摊子,而今这种大事,他也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可自己却在这里犹豫不定着,连偏他一句都说不出来,弟弟做到这步,是不是很失败? 抬手拍着郑浑的后背,上官无玉只是轻笑一声。 上官浩淇当真是在预备谋乱吗? 这件事,怕是除了上官浩淇他本人,谁都不知道吧。 今夜,南非在家里逗留到了很晚,临近子时了,才被上官无玉提醒着要走了,郑母不舍,原本想着夜深了是不是留下歇夜,明早再回去,南非摇头道:“我今日出来已经很好了,如果再留一夜,被旁人知晓了指不定又得出事呢” 郑浑在旁点头:“是啊,小非如今的身份只是侍人,依照规矩是不能出来的,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被人知道,又乱作文章了”南非有上官无玉护着,郑浑也不担心,他担心的是怕南浚在朝堂受人白眼,所以也不敢留南非。 上官无玉拍拍南非,又对众人道:“之前母亲做得酱虾味很鲜美,下次再来时,我可还惦记着了”郑母应道:“下次我多做些,也好让小非带回去慢慢尝” 上官无玉点头,揽着南非上了马车,没一会,马车摇摇晃晃,消失在状元府的门前。 马车里摇摇晃晃的,没一会,南非就揉着眼打起了小哈欠。 上官无玉直接将他抱在怀里:“困了,就靠着我睡会,到了宫里,我再唤你” 似乎今天玩得厉害了,南非也困乏厉害,被上官无玉抱着,就不想动弹,埋在他的怀里蹭蹭了,就迷迷糊糊得闭起了眼,不过一小片刻,就彻底睡了过去,显然今天是累及了。 拿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狐裘,将南非盖上免他受凉,上官无玉垂眸,看着怀里熟睡的模样,微微拧了眉宇。 若之前的话,叫南非听见,不知道他会如何? 但再如何,看来也怕是没什么好脸色给自己,指不定连这才刚建立起来的好感也会烟消云散,但君无戏言,说了这一次,放过上官浩淇,就不能不放,但……也只有这一次。 第91章 上官人家 边庶一直以来都是是非之地,此处常年战乱,几乎安生不了几年光景,便又是一番血雨腥风,所以这里相对而言条件很差,也贫穷了些。 林王如今驻守于此,刚来那一年多,几乎都在浴血打仗,现在总算是把这边的乱贼收拾了干净,这一年,边庶安定,百姓的生活好了一些,再又嘉华歆帮着林王拟定得新规制度,混合着林王铁血的手腕,已经将这里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生活好了,自然忘不了林王与嘉华歆,缝年过节,就准备着礼物一大车都给嘉华歆送去。 林王与嘉华歆如今居住的地方,是一处大院,两人刚来的时候,这大院荒废许久,收拾出来之后,林王决定给门匾上提携华林府三个大字,将华字放在前头,足见嘉华歆在林王心中的分量已经超越了他自己。 也许是应了好人好报之说,当年嘉华歆小产之后,虽然险险报得一命,但这么多年却是不曾再受孕过,没想到来了这里,在帮着林王政治好了这边的民生问题后,今年子,嘉华歆突然传来了喜讯。 若不是嘉华歆疲劳过度,导致昏厥不醒,军医也诊治不出来嘉华歆已经有孕四个多月,幸好胎像还算稳定,不然,再操劳一下,别说孩子,嘉华歆这条命,估计也得去了。 听得这个消息,林王当即乐的傻了。 嘉华歆靠在床头,看着林王这傻不拉几的样子,不禁好笑,拿过枕头就直接给林王砸了过去:“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 被枕头一砸,林王猛然回神,大吼一声,随即就扑上去,一把将嘉华歆抱住:“你有孩子了?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太好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林王激动一脸的欢喜怎样都掩藏不住。 其实他心里对孩子的事已经放下不抱希望,只想着用以后得日子,倾尽所有的疼爱嘉华歆就好,没想到今天会突然收到这个消息。 嘉华歆也惊喜异常,一张脸透着淡淡的红,眸里欣喜难掩,两手抱着林王,闷了半响却是微红了眼,一下子便收紧了双臂的力道。 “华歆……”发觉他的异样,林王当即微愣。 嘉华歆死抱着林王不肯松手,只是声音有些闷哑:“我……我以为……我今后都不会再有了……我其实……都不抱希望的……” “我也一样……”方才的喜悦,忽而冲淡不少,林王长叹:“原本只想着后半辈子就只好好陪着你了,没想到如今你竟有了,这孩子,将来我一定好好疼他管教他,不会让他像浩淇那般……” 嘉华歆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林王,心里又惊又怕,又满是欢喜。 林王将他抱着,又说了许多,是在安抚嘉华歆,又是在安抚自己,别说嘉华歆现在激动,就连林王心里也激动不已。 跟心爱之人好艰难才共有的骨肉,意义自然是不同的。 上官浩淇很差吗? 也不是,但是自己的孩子,林王自己知道,因为林王妃的管教,再加上早年沙场上的混迹,上官浩淇有些心高气傲,这其实也不算太坏,只是如果不能收敛,迟早是要闯出大祸来的。 只是这个时候,林王已经管不了他。 嘉华歆当年小产,如今好不容易再次有孕,林王欠嘉华歆的已经太多,这一次,不论如何他都要保住嘉华歆与他们的孩子,而后对边庶外的事,都选择了不闻不问…… 一眨眼,八月十五这日已经近在眼前,君侯府那边早已红绸满挂,将军陈江府中也是准备完毕,两日后便是上官浩淇与永安王陈轩的大婚之礼。 房间里,南宫耀月正在逗着孩子,柳姬如今已经半岁多了,漂亮的眉眼每一处都印着南宫耀月的影子,小孩咿咿呀呀还没学会说话,却也是精灵可爱的,有孩子的陪伴,南宫耀月的脾气也收敛了很多。 如今婚期已经近在眼前,上官浩淇想瞒也瞒不住了,看着南宫耀月将孩子哄睡之后,迟疑半响,上官浩淇才终于开口:“耀月……有点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南宫耀月一脸狐疑,扭头看他,见上官浩淇拧紧眉宇,踌躇着却又不言语了,南宫耀月微微拧眉:“你最近很奇怪啊,神神秘秘得是怎么回事?” “我……后日我要成亲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把话说了。 可这话却让毫无准备得南宫耀月瞬间怔住,只能怔怔看他,回不过神来。 上官浩淇眉宇紧拧,又忙道:“我不想的,可是是皇上他……” “你又跟谁成亲?”不等上官浩淇说完,南宫耀月只忽而白了脸色。 上官浩淇长叹:“是陈江之子,陈轩……” 眨眨眼,南宫耀月似乎反映过来,微微点头:“所以……你最近一直神神秘秘得就是……在忙着暗地下筹备你与陈轩的婚事……?” “不是的,婚事是皇帝指的,婚礼也是君侯府的管事在操办不是我……” “君侯府?”南宫耀月完全懵了:“什么君侯府?” 上官浩淇只能道:“皇上之前将我封做君侯,亲事后日就在君侯府操办……” “后日?”好快……快得完全让人措手不及,似乎是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南宫耀月掐紧掌心,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你一直瞒着我……这种大事……你居然一直瞒着我……” “耀月……” 啪——! 上官浩淇才开了口,南宫耀月当即就一巴掌给他狠狠挥去,比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南非,南宫耀月这一巴掌力道绝对不轻,当即就打红了上官浩淇的脸颊。 冷了眸,南宫耀月死死盯着上官浩淇:“你到底有没有将我放在心里过?这种事,你居然瞒着,一直到婚期近在眼前了才告诉我?上官浩淇你是挑战我对你的情意与心意还能剩下多少吗!” 突然被南宫耀月打了一耳瓜子,上官浩淇心里顿时也愠怒起来,阴沉了面色看着南宫耀月:“我一直瞒着还不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怕你难过!?现在好不容易下了心告诉你,你怎的连话也不听完就随便动手?我没有将你放在心上?若是没有将你放心上,我会为了你搬出林王府来?若是没有将你放在心上,我会将小闵丢在外头不闻不问,连我与小闵的孩子如今下落如何都不得而知吗?南宫耀月你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改一改?” 南宫耀月的性子改不了,就如同上官浩淇的性子一样都改不了。 不是在意的话,南宫耀月不会这么轻易动怒,上官浩淇爱跟谁成亲都与自己无关的。 听着上官浩淇的话,南宫耀月顿时猛然觉得心口都抽了起来,双唇颤抖,半响才问:“你……心里还惦记着郑闵?”不止是郑闵,还有郑闵那个不知下落的孩子…… 话出口,上官浩淇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可是这会子也改不了口,就这么阴霾着脸色与南宫耀月冷觑着,这些日子,因为将要再娶一事压在心头,像一根刺,让上官浩淇平静不能,想着要如何告诉南宫耀月才不会让他难受,可又担心说了怕南宫,现在好不容易才决定要说了,哪知道南宫耀月会突然打自己一巴掌。 如果依照南宫耀月的性子,早都要拔剑而向了,而不是只打一巴掌了事。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心里爱了好几年的男人,南宫耀月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眼眶却硬生生的逼的发红:“以前,你的人我要分一半出去,后来你的心,我也要分一半出去,现在……现在我跟你成亲还不满一年吧?可是现在不管是你的人还是心我都要分一半出去,不止是你,我连孩子也要分人一半,所有的一切都要与人平分一半!!!!!” 突然的怒吼,猛然惊吓住了床上原本熟睡的柳姬,小孩胆子小,当下哇得一声就哭了起来,那么毫无预兆。 南宫耀月一愣,转了身想去抱起孩子哄哄,可还没走出一步,上官浩淇便将他抓住厉声而道:“什么分不分的!成亲只是奉命而为,这只是一个形式与过场,我与陈轩不过只见过两次,怎么可能会对他动心?你也说你与我已经成亲,如今更是连孩子都有了,这时候难道便连信我一分都做不到吗?” “你混蛋!”孩子在床上被惊吓醒来,放声哭着,上官浩淇又抓着自己不放,南宫耀月彻底没好脾气,回身就是一掌直接给上官浩淇胸口劈去,看上官浩淇惊愕的退了几步,南宫耀月已经气的脸色发白:“你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你若当真不想娶,任凭皇上即便是拿刀架你脖子上你也决不会答应的,若你心里当真那么重视我跟孩子,你更不会将我瞒得这般滴水不漏,非得到了这种地步才与我坦白,让我完全没有拒绝得余地!!!”绷紧了浑身的经脉,南宫耀月忍得眼泪一直在眼眶里面打转,就是倔强得不肯掉下,深深吸了口气,南宫耀月甚至都不敢眨眼,就害怕这时候掉泪了,连最后的气势也输了:“上官浩淇,我跟你有多少年了?如果我连你的心思都摸不到三分,那我也就不是南宫耀月了,你从那次宫宴回来之后,整个人就有些不太对劲,我一直只当你是公事繁忙,过于疲累不敢扰你,如今想来,恐怕是我过于仁慈了吧……那次宫宴,也许不仅仅是你被指婚这么简单,是不是……是不是你遇见了什么,所以才会在婚事上做了退步,比如说……郑闵?” 到底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南宫耀月对上官浩淇的了解,当真不是一点半点。 听着南宫耀月一句话就不点破了所有的一切,上官浩淇怔愣,却是不知如何言语。 看着他的这个反应,南宫耀月忍不住冷声哼笑,将床榻上还是哭着的孩子抱进怀里:“你滚出去,我现在不想再和你吵” 孩子在哭,南宫耀月眼眶里的泪也强忍不住,只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孩子……已经成了他此生唯一所有…… 第92章 体质有变 上官浩淇与陈轩的婚事已经近在眼前,上官宛如与上官语阡都得了恩准,可以在上官浩淇成亲这日回林王府去。 这一天,南非破天荒得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充足的睡眠,让他躺在床上,盯着床梁神游太虚了好半响的时间。 小元探头探脑的进来,看南非正在躺在床上出神,便知他睡得很好,小元笑了笑才大方的直走进去:“方才进来看你还得沉,怎么这会子就突然醒了还在发呆呢?” 懒洋洋的转眼看向小元,南非身子一翻,便趴在床头:“小元,我昨晚上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小元问。 南非拧眉:“我梦见豆豆了” 小元听得一愣:“是不是太想他了,所以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南非长长一叹,将脸埋在枕头里面不再说话。 小元微微拧眉,迟疑着问道:“你梦见豆豆什么了?” “我梦见豆豆他朝我爬过来了,可是我刚一抱住他,他就不见了……”然后,在梦里面到处找嘶声的喊,却怎么样都找不到豆豆。 心口闷得难受,想醒来,可是却又不愿意,总觉得在梦境里,还能在找到自己那活生生的小豆子…… 一个梦境,扰得南非这一整日都不安,起床梳洗,却连膳食也没有用,就直接拉着小元与隋青去了御花园里打转。 过了这么久,南非心里虽对豆豆的夭折已经释然,可是那份惦记,却一点也没有减少,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血,是自己曾经唯一的支持说忘记,完全就是不可能的。 游走在御花园里,南非看着四周雅致的景色,明明日头就如同往昔一般那么温和,可南非却总觉得,这阳光笼罩身上的感觉有些让人懒洋洋的,才不过走了一会,就又不想动弹了,懒懒一叹,南非扭头,看得假山上的高处有个凉亭,伸手指了指:“小元,我们到上头坐坐吧,我不想走了” 南非想休息,小元自然不敢再硬拉着他走。 上了凉亭,南非趴在石桌上就不想动弹,赵程在旁,看他一整天都兴致怏怏的模样,迟疑着道:“侍人,不如奴才让隋青给您备些茶点过来?” 南非抬眼看他,闷了半响道:“我想吃酸辣酱鸡翅,跟麻婆豆腐脑” 赵程听得一愣。 小元在旁好笑:“看你,这是又使性子了,麻婆豆腐脑也就罢了,这酸辣酱鸡翅,眨眼子的功夫,你让韩艺怎么给你变出来?酱料若是腌制得不到位,这鸡翅吃着可是一股子的腥味,你受得了?” 腥味…… 南非拧眉想想,而后脸色一变,当下扶着胸,就呕得一声干呕起来。 小元一惊,忙拍着南非的后背给他顺气,赵程也惊诧一番:“侍人,您这是怎么了?” “没……呕……”话没说完,南非再次干呕,这会子直接连胃里的酸水都给吐了出来,弄得咳嗽不止。 赵程看这情况不对,忙朝一旁的隋青吩咐:“隋青赶紧去把李太医叫来”南非身体羸弱,随便一个病痛都能让赵程胆战心惊,还别说是这个时候。 隋青不敢耽误,连忙拔腿就跑。 呕了这么一会,南非脸色愈发苍白,双眼眼角都透着难受的水雾,掌心拍着胸口,南非努力压制下来,深深呼吸吐纳好半响,这才缓了过来:“现在好多了……” 小元一脸担忧:“这好好的是怎么了?别是吃坏了东西吧,要不……要不我被你回去吧?” 南非好笑:“没事了,我现在就是不太想动,坐一会再说吧” 赵程看他除了脸色有些吓人,也没再有什么地方不对,微微松了口气,忙朝身后的另外一个小宫人吩咐:“你会宫里,去给侍人那些茶点过来,要清淡可口的,动作快些” 小宫人转身就跑。 一会隋青匆匆回来,身后却不见李伉的影子,赵程狐疑拧眉问道:“李太医呢?” 隋青道:“李太医今个儿休沐,不在太医院里,别的太医奴才也不敢随便请来,就只能先回来回禀管事”李伉是皇帝指定给南非专用的太医,不用上官无玉多做交代,赵程心里也清楚,南非如今的身体都不得再让旁人诊治,不然出了问题,这一大伙的人谁都得陪葬,当下再看南非情况也还好,赵程心里松一口气,当下才道:“既然李太医不在,那待明日李太医述职之后,你一定要早早的将人请来” 隋青应是。 坐了这么一会,南非似乎已经没什么事,眼珠子一转,也不知是想起什么,朝隋青招了招手,而后,赵程与小元便看见南非跟隋青一直在咬耳朵,两人都是一会拧眉一会点头,而后隋青不知是令了什么命转身就跑。 “侍人,你刚才跟隋青说些什么呢?”小元满心好奇,忍不住追问。 南非笑笑,将小元与赵程等人都招到身边,低声对他们吩咐:“一会不管你们看见什么,可都不许声张,要不然我就不要他了”这话南非说的简单,但听在赵程这些奴才耳朵里,那就是他们对南非伺候不周,南非也许不会为难他们,但上官无玉就不一样,像是上次那两个被杖毙的宫人一样,仅是因为南非被险些被猫抓伤了,就这么一个结果,这时候谁敢多话? 看大家点头保证,南非这才满意,起身拉着众人全都下了凉亭躲去假山背后,片刻后,不远处隐有人声传来,小元拧紧眉宇仔细一听,却正事上官宛如。 上官宛如与上官浩淇是一个母亲的亲姐弟,明日便是上官浩淇成亲大喜,她这个当姐姐的,自然是要到场去恭贺弟弟,贺礼选了好几拨都觉得不满意,这会子听得雀楼来了一些好东西,自然是要赶着去瞧瞧的,身边跟着她的,除了上官宛如当初的陪嫁丫头,就没了旁人,看上官宛如神色匆匆的样子,就知道他对雀楼来的这些东西是如何在意,只是……还没等她走出御花园的假山林,小道的两旁突然就扑出来好些个人,一个麻袋朝着上官宛如与她丫头一人套了一个,然后众人蜂拥上去,就是一顿乱揍,揍的两人惊叫连连。 赵程在旁直看得目瞪口呆,小元也惊愕不已。 眼看着那些人揍了上官宛如之后,两巴掌拍的啪啪一响,众人瞬间又化做鸟群散开,不过眨眼就全都消失在假山背后藏匿起来。 南非藏在一旁,看得上官宛如被揍的鼻青脸肿,发髻散乱,朱钗掉落,满脸委屈要哭不哭的样子,就觉得心情大好,憋着一脸的笑,这才招呼着赵程与小元回了莲挺宫。 白天让人揍了上官宛如,南非心情大好,回宫里,整整吃了三大碗饭,小元在旁,看着南非突然翻倍的食量,双眼瞪得老大,南非犹如不觉,吃了饭后,肚子居然还有空间来装一晚绿豆汤,小元足足愣了好半响:“侍人,你……你一下子吃这么多,不觉得撑么?” “很撑”南非老实回道:“可是我就是想吃”摸摸自己胀鼓鼓的小肚子,南非舒展身体,打起了小哈欠:“我自己去院子里走走,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吧,没事做的话就去休息,一会我自己会去歇息的” 小元拿了狐裘,忙跟在南非身后:“我陪你” 莲挺宫的后宫苑里,宫墙上都点着金黄色的大灯笼,将院子里的景象照的异常明亮,南非披在狐裘,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衣罢长长的拖在地上,银白的颜色,被灯笼明晃的光亮覆盖着,如若白孔雀张开的尾羽一般好看异常。 不知是不是今晚上饮食极好的缘故,白日里南非看着还脸色苍白,可这会子却难得透着几分淡淡的红,脸上的肤色散发出来的,是那许久不见的健康之色,见他如此,小元低低叹息:“看你晚上吃的那么多,我都还担心怕你撑坏了,现在见你脸色难得红润,又当真是为你欢喜,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身子在开始好转了” 这样的时节,别人出门最多便是在披件披风就成了,但南非不行,他这身体,遇上气候微凉的时候,不穿狐裘暖呼着,回头最容易惹了寒病,虽有李伉每日都来请脉,可南非的这身体,如今不断的反复着,要是再恶化了怎么办? 南非笑笑:“这两日也怪,见着什么都想吃,除了有时疲倦一些,到也没什么”才说着,南非咂咂嘴又道:“现在我突然就想吃枣泥糕了” 小元耸肩:“能吃是福,不过你要是天天这么吃,不用多久,一定会吃成小胖子的” 南非笑笑,忽而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你让隋青去打听打听,上官宛如现在怎么样了”白天自己让隋青带人揍了他,这时候补应该这么安静才是。 小元拧眉,在问清楚情况之后,便让隋青去打听打听上官宛如的情况,结果带回来的消息却是。 “如贵人伤势颇重,皇上今儿晚上也留在那里,怕是不过来了” 第93章 猫抓老鼠 昨晚上一整夜都留在上官宛如的宫殿里,今天一早又还得去早朝,几乎是弄到了快辰时了,早朝才散,这朝会一散,上官无玉连龙袍都没换下,就直朝着莲挺宫而去,为得怕南非心里因为自己做完留宿上官宛如那里会膈应自己,只是让上官无玉着实意外的是,匆忙忙的来了莲挺宫,这里的宫人却乱成一团,赵程跟小元也是脸色惨白惨白的。 拧了眉,上官无玉心里突得就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两手负在身后,上官无玉微微拧眉:“何事如此惊慌?” 小元跟赵程普通一声跪了下去,满脸的惶恐焦急与担忧:“侍人侍人不见了” “怎么回事?”上官无玉听得心里惊愕,面上却只是拧了眉宇,可那双眸,却仿佛瞬间发射出了慑人得寒光,仿佛似要将赵程与小元两人活活撕碎了般:“什么叫不见了?你们不是都在这贴身伺候着他的吗?”一向温柔儒雅的话音猝然冷冽,完全不见了平时的温和,仿佛是一把沾染的血迹的刀散发着想要嗜血的光芒,直让人胆寒不已。 小元也被急坏了:“早上,奴才进屋想要伺候侍人更衣梳洗,可是……可是寝殿里没有人,南侍人不在寝殿里面,奴才跟赵管事已经让人四下去找了,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好好的人,怎么就会突然不见了呢? 上官无玉听得心里一沉,脸色顿时阴寒无比:“你们这些奴才是做什么吃的?竟连个人何时不见的都不知道吗?” 赵程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略尖的嗓音都快带上了哭腔:“皇上息怒,这南侍人昨个儿都还好好的,奴才跟小元昨晚上明明是伺候着南侍人歇下的,今个儿一早也不见有谁离开,宫门打开,奴才不可能不知道啊……”可是南非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季长鑫,让人封锁莲挺宫,但凡任何可疑之人一并捉拿!其他人再给我将这莲挺宫里里外外仔细首查一遍!”吩咐完了,上官无玉拂衣大步朝着南非的寝殿里面走去。 季长鑫应是,忙转身去安排。 推开寝殿的门,上官无玉站在门边,盯着里面的景象,目光四扫,仿佛是要在这里找到南非躲在某个角落的身影,可是……房间里静悄悄得,一点声音也没有,除了床头边上挂的画像之外,这里再没有人。 拧紧眉宇,上官无玉直径来到画像前站定。 画像中的豆豆,不是熟睡的模样,就是抱着自己脚趾玩耍,最后看着豆豆笑靥盈盈的那幅画,上官无玉心里长叹,抬手抚摸上画像中豆豆的脸颊:“你若当真有灵,能不能告诉我,你爹亲在哪……” 寝殿里陷入片刻的沉默,再没有旁的声音,季长鑫俯身疾步而今,回禀道:“皇上,都仔细首查过了,莲挺宫内,没有南侍人的身影,也没有被人夜闯的迹象”所以南侍人是不是自己出去玩了,走远了就把自己给迷路了? 这话,季长鑫可不敢说,没瞅见上官无玉阴寒的脸色很吓人吗? 赵程与小元等人随着季长鑫的步子来到寝殿门外,却都不敢进去。 上官无玉沉吟片刻,道:“你去给朕查清楚今日宫中的进出记录!任何痕迹都不可放过,再让陆尧封闭各宫,给朕搜查!”这动静大了一点,如果南非真的出事了,这样的动静便是打草惊蛇,可是要让上官无玉按兵不动,慢慢来查更不可能。 因为南非的身体,现在已经经不住什么折腾,他宁愿堵一把,也不要让南非在这段时间里面承受更大的折腾。 愠怒而又威严的话音,带着几分回音回荡在寝殿之中,季长鑫领命,刚一转身,床榻的方向却突然传来咚得一声闷响,而后就听见了有人吃痛的哼唧声,几人一惊,季长鑫更是当即大喊:“有刺客,护驾!!!” 顿时寝殿门外瞬间哗啦啦涌进好几十名御林军,把了佩刀,就朝着季长鑫手指的方向围攻过去。 床榻底下,躺在地铺上的人影,正是吓得众人心惊胆战的南非,才刚睡醒的他,身上还穿着亵衣,披散的发在被褥上纠缠一处,因为忘记自己现在睡在床底下,结果起床的时候脑门重重的磕在床板上,当即疼得他又躺了下去,把身子缩成一团,两手揉着脑门哼唧。 良民御林军侍卫弯腰低头,朝着床榻底下一看,当即伸手,抓着铺在地上的褥子,就这样直接给南非拖了出来,南非一惊,顾不上额头的疼痛,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寝殿里四周站着的除了上官无玉,还有季长鑫跟赵程以及小元,另外一群凶神恶煞手拿佩刀的更是骇人,明晃晃的刀似乎随时准备活劈了自己,当即就给南非吓了怔愣。 怔愣的不止南非一人,上官无玉也怔愣了。 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南非居然会跑去睡床底下。 正常人谁会有床不睡睡地铺的? 可是…… 眼前的南非,这会子就像只狗崽子似得,两手似抓着铺在地上的褥子,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亵衣衣领微开,露出底下精致白嫩的锁骨,盖在下身上的被褥露齿腰上仔细的一小截,长发披散,一丝一缕轻贴在脸颊两侧,很柔,很清,有种说不出得媚。 可是上官无玉却是顿时就怒火中烧了。 因为大家都看见了。 “全都滚出去!”怫然甩袖,上官无玉将所有人都轰了出去。 季长鑫特别有眼色的还帮两人锁上了门。 眼看着四周满满的人突然走得一个不剩,南非眨眨眼,似乎反映过来,可还没说话,上官无玉就将他抓了起来,坐在床头,将南非按爬在自己腿上,对着他的屁股,就是啪啪得两巴掌。 “呀!你干什么!”突然被人抽了屁股,南非一下又窘又怒,可挣扎着却是被上官无玉按得更紧,又朝着屁股上抽了两巴掌。 巴掌声虽然响亮,但上官无玉也没真敢下手,只是口气不免厉声了些:“好好的床不睡,为什么要睡地铺还躲床底下去?!难道你不知道见不到你我会担心的吗?” 连着被上官无玉抽了屁股好几巴掌,南非消失许久的起床气当即蹭蹭蹭的冒了出来,两手打着上官无玉的大腿,南非也朝他龇牙:“这是我的房间!我爱睡哪睡哪要你管!?你凭什么抓我出来还打我!”才吼着,南非干脆张口朝上官无玉腰上就是一口咬去。 看他一点也不理解自己担忧的心,上官无玉又朝他屁股拍了两巴掌:“我是你相公!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管你,若不是在意你,我何必这般紧张,差点让人封宫大肆搜查?” 后面的话,南非没有听见,只听见前一句话,可是听见的结果是心里更怒:“你不是不是!你是别人的相公!不是我的,我不要!” 听这话,上官无玉当即一怔,心里瞬间反应过来,好好的正常人为什么会躲床底下去睡一夜,当下心里又欢喜,又是心疼。 察觉上官无玉按着自己的力道轻了许多,南非当下猛的用力,一挣扎开,就逃得老远,气白了脸色的怒瞪着上官无玉,一双眼,眼角微红,眸里的晦暗却是那么毫不掩饰。 轻轻叹一口气,上官无玉起身朝南非走去,放柔了声音道:“我昨夜只是留在如贵人那里,可我却没有碰她” 南非脚步一错,直接跑到桌前,与上官无玉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像只炸毛的猫:“你爱去哪去哪,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碰不碰谁都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 两个人,围着一张圆桌子玩起猫抓老鼠的游戏,上官无玉追,南非就一个劲的躲。 这情况,让上官无玉有些啼笑皆非:“是是是,不关你的事,关我儿子的事”脚步一错,上官无玉走到豆豆的画像前,长长叹息:“儿啊,你爹亲生气了,不想理我,不如你陪陪我吧”说着伸手取下豆豆的画像,上官无玉转身就走。 南非一看,当下更急,忙扑上去拉住上官无玉:“你把画像还给我!不准拿走!” 微微一勾嘴角,上官无玉猝然转身,一把将南非给抱进怀里紧紧箍住:“这下子,你躲不掉了吧?” “你卑鄙!”南非怒指,居然拿豆豆的画像来让自己扑过来。 上官无玉低低轻笑,蹭蹭南非的颈子:“只要能让你过来,卑鄙一下又何妨?” 南非眉宇紧拧,一脸凶恶,只用力将豆豆的画像抢回来。 人弄到身边了,上官无玉也不抓着豆豆的画像不放,只两手将南非抱起,走到床边放下:“刚才可打疼你了?” 南非一巴掌给他挥去:“还没打死!” 上官无玉低低闷笑,看得南非额头上被发丝遮盖住淤青,当即又拧起了眉:“头上这是怎么弄的?” 愠怒着,将脸撇向一边,南非还是回道:“刚才在床底下撞的”突然起身,然后就咚得一下撞上去了,十分结实。 弯腰在南非身边坐下,上官无玉低头,朝着南非额头轻轻亲吻一下,叹道:“我去看上官宛如,不是你想得那样,只是想给林王妃一个入宫的机会” 南非一怔,总算扭头看他:“为什么要给林王妃一个入宫的机会?” 上官无玉道:“郑浑,可有跟你说过,他真正的身份?” “没有……”南非一脸狐疑:“郑浑跟你去看上官宛如有什么关系?”话里的酸味很重。 上官无玉十分享受哦,点头道:“小浑原先是我弟弟,可实际上他却是我的孙侄儿,当年战乱的时候,我与小浑分离,小浑是得老林王相救才有机会与我相认,小浑惦记着这份恩情,想让我在日后放了上官浩淇一命……” “这怎么可以!”不等上官无玉将话说完,南非当即就急了:“放上官浩淇一命那我豆豆的命算什么?” “你别慌,你听我说了”将南非连着他手里的画像一起抱入怀里,上官无玉道:“上官浩淇的命,当初答应交给你,就一定不会食言,只是小浑那里,我需要让他认清上官浩淇到底值不值得让他为之求情,引林王妃入宫,只想除了她而不牵涉老林王在内,老林王是肱骨之臣,若因上官浩淇之事而受累,也确实可惜了些”指尖抚摸着南非的脸颊,上官无玉复问:“你也只是想要上官浩淇与林王妃的命,而不是老林王的对不对?” 拧紧眉宇,南非半响不语。 上官无玉静静看他,猜测道:“如果你想要他们所有人的命我也可以……” “恶心……”南非突然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上官无玉一愣,南非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又道:“想吐……呕……”才说着,扒开上官无玉就在床边就真呕了起来。 第94章 再次有喜 眼看着之前都还好好的人,结果说吐就吐,上官无玉惊了一下,忙伸手将他扶住,给他拍着后背。 胃里一阵突然的翻江倒海,弄的南非难受异常,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不吐出来就格外的不舒服,可是呕了之后,却有什么都吐出不来,偏偏就是一阵难受。 看南非似乎没有缓解的情况,上官无玉拧了眉,直接朝外吩咐:“季长鑫,你将李伉立马召来!” 房门外,季长鑫只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 床榻边上,南非呕了好一会,缓解下来之后,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眼尾湿润的模样,隐约间有些惹人怜爱,看他不呕了,上官无玉便立马给他倒了杯水:“来喝点水润润” 忍着干咳了几声,南非喝了水后,这才长长呼吸,算是好多了。 上官无玉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湿润:“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吃坏了东西?” “不知道……”南非呼了口气道:“从昨天早上就开始这样了,可也没刚才这么严重……”想到刚才被他按着打屁股,南非脸色一窘,用手大力戳着上官无玉的胸口:“一定是你刚才打我,让我反胃了!” 抓了南非手握住,上官无玉将人拉进怀里拥住:“刚才动作大了些,可我也没真舍得下手,我只是生气,你这身子差不多都快叫别人看光了去” 南非拧眉:“哪有别人……” “那些侍卫”上官无玉低低叹:“以后,有什么不痛快的,直接跟我说了便是,别拿你自己来开玩笑了,万一你当真出事了,岂不是叫我难过吗?” 南非一愣,没说话。 寝殿的门突然推开,两人扭头一看,却是季长鑫带着李伉过来。 “臣参见皇上,参见南侍人”李伉昨日休沐,今个儿一早才进来,正准备要过来给南非请脉,季长鑫却已经派人火急火燎得去找自己了。 放开南非,拿过被褥将他盖上,上官无玉才炒李伉道:“南侍人身体不适,你过来仔细看看” “是”李伉上前,屈膝与榻前跪下,取了软袋出来,放到床头:“请南侍人将手伸出来,老臣为您诊脉” 南非伸手,拧眉看着一旁的上官无玉,上官无玉拍了拍他,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南非却是眉宇越拧越拧,横了上官无玉一眼,就将脸撇向一边,看着南非的小动作,上官无玉不禁好笑,转眸看向床边的李伉,还没问他南非如何,李伉便一脸惊喜的模样,朝上官无玉抱拳道:“恭喜皇上,恭喜南侍人,南侍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害喜而已,无需担忧” “当真?”上官无玉听得一喜,嘴角不由自主的挂了笑意,五指紧紧抓着南非的手。 南非却正愣愣的靠在床头,一脸的茫然似乎压根儿就没听清楚李伉的话。 李伉郑重的道:“千真万确,南侍人的此脉确是喜脉无疑,必不会错,只不过……南侍人身体底子羸弱,头几个月里需要好生娇养,万不可出半点差错,便是行房……也是大大的忌讳……”所以在胎象稳定,确定孩子彻底平安之前,南非要禁欲。 南非禁欲等于上官无玉也要禁欲。 这种悲喜交加的感觉一时让上官无玉说不清楚,却还是朝李伉交代:“南侍人有孕一事,仅限于你与这莲挺宫宫人知晓,朕命你不管以和代价务必要保证南侍人父子平安,若有半点差池,谋害皇嗣可罪诛九族!” 李伉膝盖一软,又忙叩头:“微臣知晓,微臣定当守口如瓶,绝不让南侍人受半点伤害!” 有时候过于被皇帝信赖的痛苦就是如此,动不动就是罪诛九族,还该死的理所当然,谁敢掉以轻心? “你且退下” 上官无玉挥手,遂又朝小元吩咐:“小元,从今日起务必要照看好南侍人的饮食,安胎养身之药,一碗都不能让南侍人落下,其他需要注意的,都下去听李伉交代” 听上官无玉赶人,众人俯身全都朝外退去。 房间里没有了外人,上官无玉扭头,只看见床榻上,南非仍旧还是那副怔愣茫然的模样,有些傻呆呆的,心下好笑,便宠溺得捏了捏南非的鼻头:“怎么一直没有反应?傻掉了?” 眨眨眼,南非像是才回了神,不可置信的问:“李伉说我……我……” 上官无玉只伸手将他揽在怀里,眉眼间,止不住的全是笑意,将掌心覆在南非平摊的小腹,上官无玉的话音也透着愉悦的音调:“李伉说你有喜了,这里,你这里怀着我们的孩子” 闷了半响,南非才迟疑问道:“……真的?” “真的”上官无玉点头,垂眸看向南非:“我们的孩子,是你跟我的,可高兴……?” 南非不语,只定定的看着上官无玉的眼,好半响,双眼却是开始显了水雾,而后直到视线一片朦胧。 看他如此,上官无玉微微一愣,两手将人紧紧抱入怀里,轻拧了眉,没再说些什么。 埋在上官无玉的怀里,南非两手紧紧环住上官无玉的腰,好半响后,却是突然又出了闷闷的噗笑声:“我高兴……”三个字软腻得混合着沙哑,让人欢喜又让人无奈。 终于听得他的声音,上官无玉也松了口气:“你现在的身子,可精贵着呢,别动不动就哭,万一将来你生了个爱哭鬼出来怎么办?” 南非闷笑,话音带着沙哑:“爱哭鬼那也是你的,你敢不要?” “哪里舍得不要?”拉开南非,上官无玉与他额头相抵:“喜欢都来不及了,怎么还舍得不要?”眸光看着南非微红的眼,透着水雾,有那么几许的迷离,上官无玉心头一动,微微低头,轻轻吻在南非的眼上。 南非没动,只是眼睑下意识的阖上,淡淡的温度隔着眼皮传来,有些温暖又有些滚烫,五指才刚抓紧了上官无玉的衣衫,眼皮上的温热退离,而后双唇突然被人喊住,掠夺了所有的呼吸。 “呜唔……”喉间发出轻声的低吟,南非忙睁开眼,看见得是上官无玉那张近在咫尺得脸,不得不说,上官无玉模样出尘俊逸非凡,这般近距离的看着,脸上的肌理也细致得紧,剑眉间的英气逼人,让人无法忽视,可是那双眼底,此时却溢满着柔情与疼惜,看着他,南非觉得心里发热,脑子也有些发热,不知怎得竟就主动探出舌去,想要上官无玉的唇舌勾住,结果那一霎,眼中所言,上官无玉的眼眸猝然燃起了火焰,亲吻越发凶猛,几乎毫无理智。 “唔……嗯啊……” 被缠得狠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身上的力气,似乎合着口中的空气一般都被人吸了干净,发软中,南非无力的被上官无玉推倒床榻,两人唇舌依旧在相互纠缠吸吮着彼此口中的空气,五指间也不知是何时缠握一起,指尖交缠如同两人此时的身体一般密不可分。 “啊哈……”有些软腻得轻吟,因着胸口突然被人含住的刺激而冲口而出,南非脑子瞬间嗡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两人差点做了什么,当下急忙气喘呼呼的开口:“不……不可以……孩子……不行……”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好不容易说完时,却像是一盆冷水突然浇下,淋了上官无玉一个激灵,猛然停下之后,只能抬眼盯着身下面色潮红,隐有动情的人。 他差点把孩子给忘记了。 南非心里也窘,这会子却只能可怜巴巴得看着上官无玉:“李伉说……说孩子胎象稳定之前都……都不可以的……” 上官无玉挑眉:“你之前不是在走神吗?” 南非拧眉,顿时一脸的认真:“可是我听见了!”所以不能做! 身下的人,衣衫敞开,露出的锁骨上印着自己放下吻出的吻痕,胸前的茱萸也圆润殷虹,如同那还未开放的花苞一般青涩诱人,可偏偏却只能看不能摘……盯着南非如此模样,上官无玉只有微微叹息,为他拉好衣衫,而后侧身在南非身边躺下,两手将人抱入怀里,双腿交缠着。 “起码有四个月都不能碰你,早知道,前几日就应该跟你好好亲热一下的”禁欲四个月什么的,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还真是有点挑战。 南非心里虽有些窘着,却也欢喜着,因为这时候躺在上官无玉怀里的感觉很舒服:“只是四个月而已,很快的,等胎象稳定后,你想怎样都随你” 上官无玉当即微微眯眼:“当真?” “嗯”南非喜上心头,自然是万事好商量,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自以为是的大度,给上官无玉一个怎么的由头折腾自己。 上官无玉心里闷笑不止,面上却不显露分好,只搂着南非,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今日八月十五,可要出宫?” 南非一愣,抬眼看他:“今晚上能出去吗?” “可以”与南非额头相贴,上官无玉道:“今个儿是上官浩淇大婚之礼,我已经允了上官宛如他们姐妹出宫参礼,你身子弱,早在进宫时我便已经传了旨,宫中宫宴,如无必要,你都可以不必参与,今年的中秋,宫中少了他们两人,也不宜铺张操办,况且两日前,我便已经发话,可让宫中侍人嫔妃,回家一聚,不必留守宫中”收了手臂的力度,上官无玉嘴角笑意更浓:“所以今晚上出宫之后,我们可以明日再回来”再说受孕这么大的事,南非心里一定也很想回去告诉父母家人,只要他高兴,上官无玉又怎能不应? 果然,听了上官无玉的话,南非顿时满眼都是欢喜,当即两手抱着上官无玉的脖子,主动朝他唇上一吻:“那我们今晚就回家!” 第95章 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的中秋节,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了。 今日,乃是上官浩淇奉命于陈轩成亲之日,所有人全都去了君侯府恭贺,而南宫耀月的这里,却冷清得全无人烟。府中奴仆如同木头人一般都只机械的做着自己的事,世子如今做了君侯,又被皇帝亲自指婚,如此荣耀不是任何想有就能有的,想当然,自然也没有人会再去关心这世子府中,既有可能将被顶替的南宫主子了。 郑浑来到这里,看着这里的清冷,越往里走,眉宇就越得越紧,脸色愈发得阴沉,南浚跟在他的身边,看着四周的景象也跟着微微蹩起了眉。 他们两人都是从君侯府过来,比起君侯府的奢华与喧闹相比,这里差不多都可以成为冷宫了。 “才不过几天而已,这里……怎么就成了这样?”郑浑胸口闷着,明显有些难以置信。 南浚拧眉叹息未说话,只是紧了紧郑浑的手,两人一起朝着内院而去,穿过拱门,里面也冷清得几乎没人,只有男子哄着小孩入睡的宠溺声从房间里传来。 站到门边,郑浑定定心神,当得伸手推门时,只瞧见里头的床榻边,南宫耀月正红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原本一张漂亮的容颜,眉宇却尽是黯然,与过去的飞扬跋扈相比简直就判若两人,只让郑浑一时间觉得有些心疼。 “郑浑……?”看着门外的来人,南宫耀一怔,继而勾唇哼笑:“这个时候人人都去了君侯府道喜,怎得你反倒跑我这里来了?” 郑浑轻叹,错步上前,看着他怀里熟睡的婴孩:“柳姬……今天还好吧?” “嗯”南宫耀月点头:“她身体弱,早前的时候病了太久,这会子吃了药,刚睡下……” 郑浑拧眉,迟疑着,还是将话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跟浩淇去君侯府呢?” “去做什么?”冷笑着,南宫耀月转过身,明显不再让郑浑碰自己的孩子:“君侯府?那地方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君侯府我不会去,如今就连这世子府我也不想呆了……” “你……”郑浑怔愣:“你想走……?” “也许当初就不应该回来”抱着孩子,南宫耀月眸色迷离,也不知是看着何处地喃喃道:“而今的事……其实应该怪我自己的,明明知道上官浩淇是个什么性子,可我却还偏偏要一头扎进来,这结果……应该早就料到了才是,以前我只可怜了孩子,不想她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可如今看来,也许这父亲还不如不要的好,我一个人也可以养活她,给她所有……” “耀月……”动动唇,可喊了南宫耀月的名字,一时间郑浑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怏怏问他:“那……那你打算去哪?”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纳我们父女安生立命的?”南宫耀月心里长叹:“只是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没有南宫耀月这个人了。 郑浑迟疑:“你……当真非走不可吗?” 转身看着郑浑,南宫耀月道:“当初与浩淇还未成亲时,对于他的一切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我与他的孩子都半岁大了,这时候要我眼睁睁看着他光明正大娶小立妾,让别人来分享我自己的男人分享我的孩子,这不可能!”感情都是自私的,谁能做得如此大度看着自己相公左拥右抱不说,还要逼着自己孩子去管旁人叫爹爹?凭什么? 站在原地,郑浑彻底无话,半响才道了一声:“对不起……”赐hun是上官无玉做得决定,除了替哥哥道歉,郑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南宫耀月却只是轻笑:“好端端的你道什么歉?你是怕我会记恨皇上拆散我们一家吗?你放心,我没有记恨皇上,我也不记恨陈轩,我恨得只有上官浩淇只有我自己怎就生了一颗这么贱的心,如果不是皇上下旨,到现在我都不一定能彻底看清楚这些年我到底喜欢着一个怎样的人!只是……牵累了柳姬……” 君侯府里,上官浩淇娶亲高升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应该是的,好事成双又怎会不开心呢? 吸了口气,南宫耀月看着郑浑冷声道:“离开之后,你别找我,我不想因为你的关系,而把上官浩淇引过来,以后的生活里,我都不希望这个再以任何原因而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与上官浩淇有半点关系的任何人,包括你” 既然要断,那就断个干脆,脱离带水除了更加难受之外,其他的都不会再有,已经走到了这步,何必再为难自己? 离开世子府的时候,柳姬被摇摇晃晃的马车弄醒,睁开眼,见得爹亲低头看着自己,小丫头十分乖巧,当即就咧嘴给了南宫耀月一个大大的甜甜的笑,不知道她的心里是不是因为南宫耀月决定离开的关系而也在欢喜着。 返回状元府的路上,郑浑都是一脸的若有所思,紧抓着南浚的手一点也没有分开过:“耀月跟浩淇的感情其实已经好多年了,连我都记不得他们是什么开始”似乎很久了,久到天下还没安定,久到那时候的自己只能天天躲在后方,期待得等着上官无玉平安归来。 南浚静静听着,并不说话。 郑浑狐疑,将一张脸都给皱成了包子:“现在浩淇又另娶他人了,耀月居然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留恋,他不会难过吗?不知道浩淇如果知道耀月离开了,他会是什么反应……”是后悔难过,抛开一切去全世界的寻找南宫耀父女,还是……震怒几日之后,就如同对待当初郑闵的事一样,都视而不见? “难过是有的,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南浚开口,眸光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时候,舍不得是一种眷念,虽然听着让人感觉心疼,可是舍得放,却更让人心疼,不是彻底绝望了,无奈了,谁又愿意?”只是南宫耀月这敢爱敢恨的性子,不得不说,也挺让人佩服的。 好多人,因为种种因素与羁绊而勉强捆在一起过活,明明就不快乐,却偏偏还要笑脸迎人,背地里独自流泪,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子女。而南宫耀月,也不知这人,在经过了这次之后,以后会怎样? 街道上已逝华灯初上,忙碌得人都匆匆赶往家中,一家团聚,吃着着一年一度的中秋饭,君侯府中,红绸挂满墙,众宾客也早已醉到桌面人事不知,只有几个还依旧那么精神高昂,吵闹着要将新人送进洞房才肯罢休。 被人推进房间的上官浩淇早已喝得面色潮红,似乎有些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最后却是众人的起哄下,拉着身边的新人陈轩,当着大家面吻了下去,缠吻火辣,举止狂放,全然没了顾忌,当众就要扒开陈轩衣衫,直弄的陈轩惊慌失措…… 状元府外停下的马车里钻出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小元在旁忙跟上伺候,贵公子又回身探向车门里面,伸手似要将马车里的另外一人给扶了出来,那人一愣,看着贵公子的面容透着几许羞赧得绯红:“只是回家而已,那就这么小心了?”虽如此说着,却还是伸手抓住贵公子的手,弯腰出了马车。 “自然精贵得很了”贵公子面带笑意,两手给那人理了理身上的狐裘:“如今你这身子可不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当然得是小心伺候,出不得半点差错了” 那人笑笑,没再说话。 贵公子只揽着他的肩膀,与他一起朝着状元府的大门踏去…… 卷四:册封 第96章 得知渠道 十一月的天,开始变得寒冷起来,这些日子,郑浑变得贪懒起来,吃了饭人早早的就去睡了,翌日基本也是睡到正午时分才醒,今日也是,用了晚饭之后,郑浑便一脸困容,早早回房休息去了,君纳想要粘着他玩也被郑母拦了下来。 想着郑浑这两日的反应,郑母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可奈何今日南浚公事繁忙,回到家时,夜已深,郑母一直等到南浚回来,将郑浑的情况说了清楚,并劝道,如果郑浑当真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早些医治,别一直闷着不说,白让人担心。 应了母亲,南浚直接回房,推门进去,就看见床榻上郑浑盖着被褥身子缩成一团睡像沉稳,伸手摸摸郑浑的额头,似乎是有些温度偏高,南浚淡淡拧眉,脱了衣衫,便小心的在外侧躺下,以免惊扰郑浑,结果郑浑还是醒了。 “你回来了……”懒洋洋的睁眼,郑浑的话音软绵绵的,全都睡意未醒的困倦。 南浚轻叹,伸手将人拥入怀里:“吵醒你了” “还好……”朝着南浚怀里蹭了蹭,郑浑打个哈欠,算是彻底醒了,抬眼看着南浚,随即又拧起了眉:“这两日你都在忙些什么?怎么总是这么晚才回来?” “一些公事,你不懂的”被调了部门,南浚的公事也是愈发忙碌起来,尤其是最近,更是事多,似乎已经有好些时候都没与郑浑亲热过了,每次回家这人都已经早早歇下,看他睡得香甜又不忍将他弄醒,这会子倒是难得,两人能躺在榻上说会子话。 哦了一声,郑浑盯着他看,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突然就问:“那你累不累?” 南浚轻笑:“还好”掌心隔着薄薄的亵衣抚摸着郑浑的身体,南浚心里多少也有些波动,可不等他将心里的邪火压下去,郑浑却突然将手探入他的衣衫里,直径抚摸上南浚的胸口:“我睡醒了……” 如此明确的暗示,南浚当即就懂,猝然翻身,将郑浑压在身下,便亲吻上郑浑的颈子,指尖剥开郑浑的亵衣伸了进去。 “哈啊……”| 郑浑只觉得自己想要,可也没有料到才刚被南浚亲吻抚摸,身体的感觉却异常鲜明,几乎是立马就乱了呼吸,两手虚抓着南浚的膀子,微微扬起了头。 被褥里,两人的下身相互厮磨着,南浚的膝盖顶开郑浑的大腿,或轻或重得在郑浑的腿间作怪着,指尖拉开郑浑的亵衣,胸膛上的茱萸未经抚弄便已经圆润坚挺,粉淡淡的颜色极是好看。 在郑浑的锁骨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两口,南浚舌尖轻轻舔过郑浑胸口上的茱萸,当即就惹的郑浑浑身一颤,呼吸越乱,最后南浚干脆张口,将之全部含入口中。 “啊哈……”胸口处传来的感觉像是被人放大了数倍一般,直让郑浑浑身激荡,连呻吟都控制不了,软媚了声音,两手死死抓着头下的枕头:“呜……嗯……别……别咬……疼……啊……” 软软的呻吟,似乎都没有了往昔的节制,有些似哭未哭,惹得南浚一阵心痒,抬眼看他:“舒服吗?”掌心朝下,摸着郑浑的肚子,感觉似乎胖了一些,南浚低笑:“怎么没发现,你这肚子好像长胖了不少” 郑浑喘息着,双眼有些迷离,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南浚的话,只是伸手抱住南浚的颈子,喘息求道:“我要……我想要你……”才说着却是抬了腿摩擦着南浚的腰侧。 这般的勾引,差点就让南浚把持不住,立马开干,可他还是忍着,吻吻郑浑的耳垂,隐忍低道:“乖,再忍忍,不然一会你会疼的” “不管……我不管……”今晚上的郑浑似乎有些任性,一点也不知含蓄,两腿缠着南浚的腰,就不安分的扭动:“我就是想要……就想要你……” 南浚心里轻叹,伸手摸向郑浑的腿间,哪里早已湿漉一片,仿佛郑浑动情许久一般,南浚不再迟疑,褪了自己的亵裤,对着郑浑似乎已经准备好的身体,一个挺身,便顶了进去。 “呜唔!!!”突然的填满,让郑浑闷哼一声,而后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体里的异物滚烫硕大的异常分明,让郑浑一时间有些神思恍惚。 南浚看他双眼都眯了起来,也不敢动,只是吻吻他的嘴角,哑声问他:“难受吗?疼不疼?” 郑浑摇头,声音软腻异常:“不疼……不疼……” 听这话,南浚才放心一些,腰部继而缓缓律动,一下一下顶入郑浑的身体里面。 郑浑低低的喘息混合着南浚的律动,一脸绯红,发鬓微湿。 南浚看他似乎还好,低头含住郑浑胸前的茱萸,一手探入被褥里面握住郑浑的事物便缓缓抚摸。 “啊……不……”身前身后的夹击,一下子似乎来得太快,让郑浑身体愈发酥麻酸软,一阵阵的快感电流,直冲着郑浑浑身的经脉,呻吟愈发清明:“啊……啊……呜……不……不要弄啊……啊……别弄……” 身下的人,明显的比以往更加敏感,南浚心里狐疑,当下也不敢弄得太狠,只是手里的频率加快不少,口中也松开了郑浑那被自己咬得水渍发亮的茱萸。 “呜呜呜……啊……不要……啊啊啊……”呻吟着,叫喊着,没一会郑浑只觉得身体里所有的感觉全都汇聚到了一个处,如若装满了水的大桶再承受不住更多,撑爆了大桶之后,哗啦一声,里面的水全都溢了出来…… “啊啊——!” 尖叫着,郑浑就如同那被水撑爆的大桶一般,所有的感觉全都冲出体外,惹得南浚满手的粘腻,一瞬间身体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掏空了般,除了大口大口的喘息,郑浑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郑浑是出来了满足了,可南浚的事物却还卡在郑浑的身体里面,看着郑浑这种混沌迷离的模样,南浚心里叹息,架高了郑浑得腿,便对着他的身体深处加重力道与频率的顶弄起来。 郑浑喘息着,刚被顶弄了两下,神智便恢复一些,反应过来之后,才刚舒爽了一次的小小浑却因为南浚的顶弄而又抬起了头,虽然身体疲惫的又开始想睡了,可郑浑这会子似乎更喜欢这种被南浚疼爱的感觉,当下也不其他,伸了手环抱住南浚的脖子,像是破罐子破摔似得却是忽高忽低叫了起来。 那声音,是从未有过得浪,听得南浚心里骚动,原本是想着这一次完事了就放过郑浑,没想到他居然出了这样的声音,而后连南浚自己也没了自持,一个晚上都将郑浑压在被褥里面狠狠疼爱着…… 连着忙了多日,南浚才换来一日的休沐,所以翌日便抱着怀里早已累坏得郑浑一起睡到了大中午,窗外的光线丝丝缕缕的穿透进来,晃醒了南浚的眼睛,正开眼,看着外面的日头,怕是时辰已经不早了,打了个哈欠,南浚算是彻底清醒,低头看看缩卷在自己怀里的人,忽而得南浚的眉宇拧了起来。 “小浑?小浑!?” 郑浑睡得十分得沉,脸上也透着几分异常的红,拧紧眉宇的样子双唇干燥异常,南浚翻身坐起伸手一摸郑浑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南浚惊了一跳,忙拿过床边的衣衫穿上,便急忙朝外吩咐,让去找大夫。 秣陵如今跟着张大夫学习,医术是愈发精湛,又因着当初南非的事,两人基本上都成了状元府的御用太医,这会子郑浑突然病了,被家奴急忙找来的大夫便是秣陵,相熟一场,那些客套的虚礼全都免了,一进房间问了一下情况,秣陵便直接Giel郑浑看病把脉。 郑家二老突然听得郑浑生病的消息,也是急冲冲得赶了过来,看着秣陵在给郑浑诊脉也不好打扰,只将南京拉到一旁询问,片刻后,就见得秣陵拿了银针出来,在郑浑的头上扎了几下,眼看着秣陵要掀开被褥,南浚还没来得急阻止,郑浑赤裸裸的身体就露了出来。 “……” “……” “……” 床榻上,郑浑的身体让众人全都默了,郑荣舟猛然回神,当下就急忙捂了妻子的眼,郑浑如今虽是他们的媳妇是个哥儿,可到底也是个男人,不能看。 南浚站在一旁,一脸的尴尬只能扶额长叹。 倒是秣陵脸上非但不见尴尬,还微微拧了起来,拿过银针摸着郑浑腰腹上的几个穴位就这么扎了下去,其中一根银针扎的位置实在让南浚怀疑秣陵根本便是故意的。 因为那地方是昨晚上被南浚咬出的齿印…… 真是有够淫靡的…… 待给郑浑拔了针后,秣陵又重新拉了被褥给郑浑盖上,南浚看情况似乎差不多了,便急忙上前追问:“秣陵,小浑……他可还好?” 秣陵微微拧眉:“也还好他身体底子不错吧,要不然……咳,这时候,估计该出事了” 郑荣舟也满是担忧:“小浑他这是什么病啊?严重吗?” “不严重”眸光别有深意的看了南浚一眼,秣陵道:“他其实没病,是有喜而已,只是昨晚上估计你们房事狠了些,所以才出了病,好好多养几天,等孩子稳定了,就没什么事了” 听秣陵的话,三人全都怔愣,郑母更是惊诧:“你是说……小浑有喜了” “嗯,你们不知道?”秣陵也有些意外:“孩子可都快四个多月了,你们都不知道吗?” “四个多月?”南浚似乎又惊了一下。 秣陵看着他点点他:“幸好是他这孩子过了头三个月,基本稳定下来,不然……啧啧”秣陵摇头:“这次他肯定得小产!” 一听小产,南浚后背当即就起了一层冷汗,心里大呼好险。 拍拍南浚的肩膀,秣陵一脸得无奈:“我知道,自己媳妇可爱起来,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把持不住,但现在再怎么不能忍你也得忍,不过……为了郑浑跟你们的孩子好,我还是建议你们分房睡吧,免得一个你把持不住,指不定下一回,这郑浑可就真出事了,到时候就算把我师傅找过来,也于事无补” 第97章 怪力乱神 留下安胎养生的方子以及郑浑现在忌讳的一些事项交代之后,秣陵便转身离开,如今为药堂学徒的他十分忙碌,尤其是遇上这种需要出诊的病人,每一次他都被张大夫毫不留情得推了出去,所以状元府,看病之后就得走人继续忙碌了。 床榻上,郑浑睡得依旧十分昏沉,就连安胎药送来时也没醒,整个都是在昏睡中被南浚喂下去的,看郑浑这个情况,郑母心里愠怒,气南浚不知收敛差点弄坏了郑浑,却也无奈只能叹息,毕竟郑浑受孕之事,别说他们旁人不知道,怕是连郑浑自己也不知道。 这到底是得粗心到了什么地步去? 真真得让人担心! 莲挺宫里,这些日子,南非一直被上官无玉叮嘱着用药用膳,虽然身体依旧还是那么消瘦,可是脸色的肤色却是难得的红润与健康,比起郑浑那快四个月多却还不太明显的身子来说,南非如今的三个多月的小肚子,可是有些扎眼。 听得宫人来传郑浑的事,南非怔愣半响,在小元将宫人打发走后,才猛然回神,当下一脸的喜悦就朝着外头直奔出去,看他这个样子,满宫的宫人都给他吓了一个心惊胆战。 “侍人您慢点慢点!你可跑不得啊!”赵程给吓得脸色发白,恨不得扑上去将人拦下。 小元跟在后头也惊慌失措,南非身体他再清楚不过这会子更怕出事,可众人还没将南非拦下,宫门边,南非却突然跟外头进来的人撞了一个正着。 “呀……” 事发突然,南非自己都给惊了一跳,当下忙两手捂住肚子,身子趔趄时,腰间已经被人环住,待得南非回神,就听得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愠怒得在头上响起:“都是要做爹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莽莽撞撞的?出了事可怎么办?” 赵程与小元看清来人是谁,当下全都忙着跪下行礼:“参见皇上”满宫宫人,凌乱的跪在地上都是想要拦下南非。 转眼看向这抱住自己的上官无玉,南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凶了,还笑脸盈盈的朝他赔笑道:“我没事……就是刚听宫人来报,说郑浑也有了,心里欢喜我想回去看看他” 上官无玉微微轻叹:“小辰有你二哥照顾,用不到你,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自己”揽着人,上官无玉举步朝着宫内走去。 南非拧眉:“可是我想去看看……” “还是等两日吧”上官无玉道:“等你身子稳定一些,那时候小辰也没事,我便直接让他进来陪你,省得你整日想着出去”若是往常也就罢了,现在南非的身体,最好就是别出远门比较安全。 拧着眉,南非拉耸着脑袋,口中笑声嘀咕似在抱怨些什么。 上官无玉扭头看他这个样子,不禁失笑,伸手捏捏他的脸颊:“今日的药可喝了?” “喝了”南非老实回答。 上官无玉再问:“李伉可有过来给你请脉了?” “还没有,晚一点的时候他才过来” 上官无玉点头,看南非眸色似乎有些走神,挥退宫中众人,便干脆伸手将南非抱住:“在想什么?连我在你面前都能让你走神?” 南非转眼看他,神色有些稀奇:“我只是觉得这观音庙好灵验” “嗯?”上官无玉有些狐疑。 南非也一脸狐疑:“我没跟你说吗?” “嗯……” 看上官无玉慢悠悠的点头,南非笑笑,道:“前些时候,我不是跟着郑浑出去了吗?那天我跟他去了观音庙的求子祠套娃娃” “套到了”上官无玉嘴角有笑,将手抚摸上南非的小肚子,那里的触感有些明星,圆圆的一小颗,像个藤球一样。 身子一侧,南非靠着上官无玉,朝他怀里蹭了蹭:“嗯呢,我们都套到了,不过我套到了两个,郑浑套了个女娃娃” “当真?”上官无玉挑眉,眸里明显有着惊喜。 南非点头,拉着上官无玉直径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我套的两个都是胖嘟嘟的男娃娃,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小子还是哥儿,套娃娃的时候,求子祠里的老师傅还送我一个东西,说是能保佑我不被鬼邪所侵,可以让我父子平安的,当时我也没怎么信,回来后就把这东西放床底下了,可如今连郑浑都有宝宝了,看来这东西我真不能不信了” 上官无玉也有几分好奇:“哪那老师傅给你的是什么?” “是个福包”才说着,南非便从枕头底下将这福包翻了出来。 小巧的一个福包,只有巴掌得一半大,上头正面绣着一个太极挂,反面绣着一个卍字符,黄色的面锦料子一般,绣工也很是一般,上官无玉摸了摸里面的东西,是一个硬邦邦的,形态三角的东西,却不知是什么,将福包握在手中,上官无玉淡淡拧眉,眸低透着几分凝重。 南非看他这样子,不禁有些狐疑:“你怎么了?” “没什么……”收敛心神,上官无玉又问:“那老师傅还跟你说了什么?” 南非拧眉,认真想想才道:“老师傅说让我在孩子平安之前这福包都不能离身,有的人也让我最好别见,还说会威胁到我的性命” 话说到这里,上官无玉似乎已经知道老师傅所指何人,却不想吓坏南非,只对他笑笑道:“既然那观音庙这么灵验,那你就应该听老师傅的话,除了宫中与家里,其他地方也都别再去了,这个福包你也好好带着,别再随意放了,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好运,一下子就可以套出两个娃娃的” 南非点头,一脸的笑意:“我知道的,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收着这福包,也不会再乱跑了” 南非的身体底子差,当初只是与那人见了一次便病得昏厥,而今有孕在身,如果再与那人相见,会不会伤害到腹中幼子? 思及此,上官无玉眸里的肃色,愈发凝重。 应该会的,若不然那老师傅又怎么会给南非福包,还这般叮嘱南非?怕是……已经看出了什么…… 如今南非见不得那人,那想来郑浑必定也见不得,只是郑浑人在宫外,要约束不太容易,那……就只有将这事……告诉给郑南浚了…… 陪了南非一会,在将南非哄睡之后,上官无玉直径去了御书房,这里等候着是之前他派人传召过来的郑南浚。 虽说两人现在都是亲家,但君臣之礼却不能废,待得南浚跪下行了叩礼之后,上官无玉才让他起身:“你可知朕急招你来是为何事?” 南浚抱拳:“还请皇上明示”虽知道大半是为了郑浑,但天子的心,有时候就算知道也不能明说,这是忌讳。 五指轻敲桌面,上官无玉问了一个让南浚意外的问题:“你可听过生犀香的传闻?” “以前倒是听老人们提过” 南浚淡淡拧眉,不明用意还是回道:“据传点燃这生犀想,可……”后面的话有些荒谬…… 南浚迟疑着该不该说,上官无玉便接了下来:“点燃生犀想,人可与鬼通” 这话题有些在南浚的意料之内,当下便沉默了。 上官无玉不觉如何,只是微叹:“小辰人在宫外,朕约束不了他,若是平时倒也无妨,只是如今他既然怀有子嗣,便不可不防,在宫外,朕希望你能看好他管好他,在他平安生产前,都不得让他与天策王妃见面” “……这……这是为何?”这有什么关系?南浚困惑,可脑子里再一想到之前上官无玉问起得话,心里却惊得如同翻江倒海却又无法置信。 而上官无玉却是拧紧眉宇,口中吐出的话证实了南浚心里的惊愕。 “因为天策王妃早在八年前便已亡故” 平时在如何冷静从容的人,这会子听得这么荒谬的话也禁不住白了脸色:“天策王妃……亡故了?”还是八年前?那那次宫宴上他们看见得人是谁?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不是人? 上官无玉长叹:“此等怪力乱神之事,朕原本也不信,可是那天策王妃却是真真得,八年前,天下大乱之时,碧同村遭乱军杀伐,那一年还是朕陪着天策王回去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天策王妃早在当年就已经殁了……” 天策王妃死了,上官无玉也以为天策王快疯了,那些年的杀伐愈发的狠,似乎要杀尽所有的乱军为亡妻报仇,整个人像个修罗,一旦上了战场便大开杀戒,几乎从不留下活口,后来……后来天策王又开始寻找起传说中的东西,这一找便是四年,再回来时,他的身边当真是带了个少年人……这人……正是当年死于乱军下的天策王妃姜漓倾…… 第98章 我儿莲花 自从知道南非受孕起,不论多忙,上官无玉都总会在晚饭前回到莲挺宫陪南非用晚膳,前朝的事,南非不懂,也不知道上官无玉每日里到底都在忙些什么,虽然有时难免好奇,但也从来不问,因为南非觉得,就算自己问了,上官无玉说了,最后自己一定还是不懂,所以不如不问,只每日安心的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肚子里的小家伙就行。 只不过这一次受孕,反应的情况似乎比第一次怀着豆豆的时候明显,成日贪懒不说,连吃食上也有些刁钻起来,也幸亏韩艺以前曾是御膳房的掌厨,对于吃食最擅长研究,不然一般人,还真伺候不好南非如今的胃口。 今日晚膳时,上官无玉依旧准时来到莲挺宫内,刚到门边,就看见南非坐在软榻上门吐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微微一怔,当下便急忙上前,朝南非走去。 小元见他来了,还没来得急行礼,上官无玉就直接免了,让小元去拿些酸枣过来,自己给南非拍着后背,看南非吐得双眼湿漉漉,一脸不都是不太正常的红,当下便心疼不已:“怎么会闹腾得这么厉害,李伉不是说吃些酸食就唔大碍的吗?” 吐完了,南非重重咳了几声,大口大口的呼吸半响,又拿杯子漱了口,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办,浑身无力的靠在榻上:“咳……不、不知道……早前都还好好的……突然就,咳咳……咳……就吐了……” 上官无玉淡淡拧眉,伸手将南非揽在怀里,一手摸上他的小肚子,愠怒道:“这小混蛋!你爹亲身体不好,你也不安分一些,老这么闹可怎么行?” 南非听他居然就这么突然的说起了肚子里的孩子,心里一时暖暖的,不禁朝着上官无玉的怀里蹭了蹭:“他还小,能懂什么呢” 上官无玉轻笑:“就是因为小,所以才要开始抓起来啊,你没听过吗?三岁定八十” “都是胡说的鬼话”南非叹息,嘴角隐藏不住的全是喜悦:“孩子是要靠父母来教的,父母不教不管,等后悔了就只知道赖三岁定八十这话” “嗯”上官无玉点头:“那三岁不定八十,咱们七岁来看他的八十” “为什么是七岁?”南非狐疑,抬眼看他。 上官无玉笑道:“因为我就是七岁定性的” 小元拿了酸果过来放到桌上,识趣得不敢打扰两人,只转身朝着殿外退去虽是等候吩咐,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某个男人像个木头一样杵在自己身后,当即就把小元吓了一跳,可在看清楚这木头是上官无玉身边的随影了,小元却又别扭着,一下就红了双颊…… 外头的情况,上官无玉自然不知道,只拿了酸果给怀里的南非递去。 南非接了直接一口嘎嘣就咬了下去,爵得咔咔作响。 上官无玉低头,看着他双唇一动一合,心里突然升了意念,而后在南非全无防备的情况下低头就吻住南非的双唇。 “呜唔……” 南非一惊,瞪大双眼发愣时,上官无玉的舌已经探如口中,南非才刚本能得将酸果吞下,结果上官无玉的舌,却将南非的舌给缠住,好一番的吸允纠缠,几乎是从舌根将南非的整个口内都舔舐吸允了个遍。 “唔……呜……你唔呜……啊……” 突然被人吻住吸干了身上的力气,南非只能两手抓着上官无玉的衣服,却没能将人推开,轻声的低吟从嘴角溢出,才说了个字,结果又被上官无玉的堵了回去。 好不容易分开时,南非已经只能靠在上官无玉的怀里大口呼吸,两人嘴角边拉出的是谁都没来得急咽下的银色丝线。 看着南非如此面色潮红,双唇水亮,上官无玉低声笑笑,低头直接伸舌舔去了南非嘴角的丝线:“是酸的” 南非一怔,顿时整张脸都被涨得通红:“你别恶心了……”舔什么舔啊…… 看他明显羞赧窘怒,上官无玉只觉得心情大好,朗声而笑,后才朝门外的宫人吩咐传膳。 晚膳的膳食很简单,三菜一汤,一个酸的,一个辣的,一个正常的菜味与一碗清汤,用来漱胃最合适不过,用膳时,宫中的下人都被打发出去在门外候着,膳厅里,便只剩下上官无玉与南非两人对面而坐。 也许是以前怀着豆豆的时候,南非只能在外头提心吊胆,而现在上官无玉不止陪在身边,还时时小心照顾着,这种感觉让南非心里满满的都是踏实与依赖,幸福是什么感觉?也许就是这种感觉,有孩子陪着,有爱人陪着,其他的都不用多想多虑。 “在傻笑什么?”抬了眼,看着对面的南非扬着嘴角,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喜悦,上官无玉似乎受了感染,也跟着挂了嘴角。 “没什么……”摇摇头,南非没说出心里的感觉,只是端着碗认真吃饭,许是因为如今受孕的关系,南非的胃口变得异常的好,一顿饭,几乎都要吃三大碗,然后再加饭后甜点才是饱了。 南非能吃,上官无玉自然高兴异常,如此便说明他身子健康,孩子也平安无事,却完全忽略了南非这种大食量的发展,以后会不会生个胖娃娃出来,不过管他的,再胖那也是自己儿子! 吃了晚膳,依照南非如今的身体必定是想休息了,只不过,回想着他之前惊人的食量,上官无玉还是强拉着南非出了寝宫,院子里,两人拉着对方的手,一前一后的慢慢走着。 “遇上你真好”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影,南非眼有笑意,不经意的便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嗯?”上官无玉扭头朝南非看去,似乎有些没听清楚南非刚才说了什么。 南非回神,反应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却是瞬间羞赧了脸颊。 上官无玉也不问他刚才说了什么,只是紧了紧抓着南非的手,与他一起走到后宫院的池塘边上。 只道脚踝的池子里养着不少的鱼儿,池子边上点着的灯笼,发出耀眼的金色荧光将池子里的景象依稀照了出来,只有脚步踏进,一个弯腰,就还能看见池子里鱼儿游动的身影。 看着水里有些模糊的鱼儿在游来游去,上官无玉突然问道:“你说说,咱们的孩子将来叫什么名字好?” 话题突然,当即就让南非一愣:“名字?” “是啊”扭头看向南非,上官无玉笑道:“孩子总要取个名字的,总不能一辈子都叫他孩子” 淡淡拧眉,南非看着池子里的景象道:“我还没有想到……” “没关系,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反正时日还长,我们可以慢慢想”两手从后将南非环在怀里,上官无玉将下颚靠在南非肩头:“孩子的乳名,还是豆豆……当日说……” “不了”意料外,南非突然摇头:“不叫豆豆” 目光盯着南非的侧颜,上官无玉并不说话,明显在等着南非的下文。 心里低低一叹,南非似松了口气的道:“这孩子是我跟你,他不能叫豆豆……”似乎是怕上官无玉会误会这话,南非忙回身看他:“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豆豆……他始终是留着一半旁人的血,即便我再喜欢豆豆再舍不得他,我也不能让你委屈了……” 不管怎么说豆豆也都是自己与上官浩淇的孩子,如今豆豆没了,那与上官浩淇的一切也都断尽断绝,豆豆这个乳名,孩子是不能再用了,因为现在的孩子是上官无玉跟自己的,与旁人没有关系,过去的一些东西,该舍掉的就得舍得。 眸光盯着南非的双眼,上官无玉心里一烫,抓了南非的手递到唇边亲吻:“只是一个乳名,有什么值得委屈的?不管孩子叫什么名字,他都是我的骨血,这是无法改变的” 南非摇头:“我知道,你是想让我高兴,可是我不能只为着我自己……也不想让你觉得,我还一直惦记着过去……”这种情况,即便眼下上官无玉不说什么,可是时日一旦长了呢?难保不会有什么想法在心里变成疙瘩吧? 看着南非如此,上官无玉心里微叹,将他揽入怀里:“那不然叫白莲花吧” “……”仿佛眨眼前的阴郁全都不翼而飞了般,南非拧眉:“为什么叫白莲花?” 上官无玉笑道:“因为我本姓白” “不要”南非拧眉:“这名字不好” 上官无玉点头一脸的正经:“那好,那叫白骨精吧” “白骨……?!”南非一噎,随即一拳给他砸在胸口,啼笑皆非:“这到底还是不是你孩子了?” “当然是了”上官无玉蹩眉,想了想又道:“那或者白玉堂,白展堂,白无忌你看哪个合适?” 南非给他逗得哭笑不得:“为什么一定都要叫白字带堂得?” “嗯嗯嗯……我刚又想到一个”垂眸看着南非,上官无玉眼里全是笑意:“或者白糖也不错……” “去你的”南非拿他无招,想生气又怒不起来。 上官无玉嘴角难掩笑意,紧贴着南非,问:“怎么?这么多名字你都不喜欢吗?” 南非摇头:“都不好听!”而且一个比一个怪! 上官无玉笑道:“其实我觉得白莲花跟白骨精真的不错……” “不错你的大头鬼!”南非敲他脑袋:“你就不能正经一点么?” “我很正经的” 上官无玉拧眉:“就这么定了,咱们的长子就叫白莲花!” 南非欲哭无泪。 这名字实在是…… 丢人啊…… 掩了面,南非叹息:“你小心将来这孩子跟你叫板啊” 白莲花什么的……真是太够了啊…… 第99章 不速之客 因着今日上官无玉不用上朝,便理所当然的抱着怀里人,一觉睡到天大亮,睁了眼,正好看见南非乖巧的窝在自己怀里,睡相沉稳的模样,因为靠得极近,所以南非那长长的睫羽,一丝一缕都让上官无玉看得格外清晰,许是因着最近食欲大好,连身子也养得好了一些,南非轻敏得双唇,透着淡淡的健康蜜色,再往下,便是微开的亵衣,里头是南非拿白嫩细长的颈子合着衣襟下隐隐若现的精致锁骨,再往下…… 上官无玉淡淡蹩眉,因为南非如此模样,而引起了上官无玉身体里起了邪火,若是往昔趁着南非没醒,把人办了也就是了,可是现在?上官无玉可不敢,万一一个大意弄得南非小产如何是好?当下便只能认命长叹,轻手轻脚掀开被褥离开寝殿让人去准备热水…… 床榻上,南非硬生生的睡到正午才睁眼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床边,再朝外窗望了一望,大亮的天色明显已经不早了,南非长长呼了口气,两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才翻身坐在床头,只是视线还没清明过来,便猝然看见床边贴近自己的一张人脸,当即吓的惊叫一声,反射性的抬手挥去,那张人脸眸色一冷,猝然四肢并用得跑到一边,迅速的动作简直让人目接不暇,而后就像只大狗一样,虽然穿着人的衣裳,却是四肢踩地,一脸凶悍的模样,双眸的眼珠红艳如血,半张脸上不知是天生的还是被人可以描绘出的花钿,红颜的色泽,妖冶之际,却因他此时凶狠的面目,而显得格外狰狞凶残,异常骇人,如同一只突然受到攻击的狼人,正朝着南非龇牙,咧开的嘴角,还清晰的可以看见他那四瓣如同野兽得獠牙。 如此怪异的人,当即就将南非吓得脸色全变。 “无玉!无玉!!!”南非惊怕着不敢乱动,只能缩在床上,满是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到底是人是妖的东西,惨白了脸色惊叫着上官无玉的名字。 轰然一声。 寝殿的门被人突然推开,南非扭头看门外疾步而来得正是上官无玉,当即后怕得连眼眶都有些发红,在上官无玉还没到床边时,就急忙朝上官无玉扑了过去。 上官无玉将人抱住,还没说话,门外就听得另一少年的声音传来。 “小狼,不可放肆” 少年的声音透着几分威严,低淳中藏着几分沙哑,只是短短的六个字,却让那将南非吓了一条的人瞬间安抚下来,而后当真如同一条狼似得,四肢并用得朝着门边走去。 南非惊诧,躲在上官无玉的怀里,探头朝着门边看去,却只见得,那只“小狼”腻歪在少年身边,眯着双眼,蹭着少年的身子,行为动作,真真得像极了一直狼…… “他们是……?”南非狐疑,原本被吓得惨白的脸色,这才回复了几许。 上官无玉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一会之后,才指着门边的少年与那只小狼道:“刚才吓坏你了,也是我没安排好,那边的是我亲弟,随了我爹亲的姓,你只管他叫小碎就可以了” “小碎?”南非眨眨眼:“你亲弟?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因为不是一个父亲,不算太亲”不等上官无玉回答,小碎便开了口。 身子斜斜倚靠门边,小碎目光斜睨着上官无玉怀里的人,淡淡蹩眉:“早前爹爹来信,说让我进宫看看这个嫂子,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配不上呢?” 南非一窘,却被他这话,噎得说不出音来,只拧紧了眉盯着小碎。 上官无玉只淡淡冷笑,眸光撇了那如同小狗般姿态坐在小碎脚边的人:“朕与小非的事还不到你来点评,不过比起你身边这个不人不妖的东西,朕想爹爹一定会喜欢小非的,若不然也不会特意让你进宫一趟了” 小碎拧眉:“小狼不是妖,他只是一个狼孩,是在狼群长大的罢了,我现在正在教他” 上官无玉冷笑:“可别到时候教到了床上就好,畜生养大的始终也是只畜生的根儿,发了狂,可连谁是主子都不认得的” “你!”上官无玉的话,让小碎随即阴霾了脸色。 小狼坐他脚边,似乎感觉到主人的不悦,也突然站了起来,四肢着地的他,如同被人惹毛得野兽,龇牙盯着眼前的上官无玉。 小狼的模样,让南非看得心里发慌,上官无玉却不觉如何,只是阴沉了眸色,面有寒霜得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向都不亲近的弟弟:“爹亲给你的任务你做到了,现在你看你是想要回七贤庄还是留下来朕让人好生款待你们一番?” 小碎气煞,脸色异常阴霾:“白御城你得意个什么劲!你这皇位是怎么来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清楚!要不是因为爹爹的关系,这种地方,就算你亲自来请我,我也不会进来!现在人我看见了,爹爹交代的任务我也做了,回去之后是个什么情况我也必定会给爹爹如实报告!要是让爹爹知道,你这么荒唐为了别人的一个男妾而为难朝中大臣,你看爹爹岂会轻饶了你!” “滚!”似乎是被弟弟的话给激怒了,上官无玉脸色一沉,猝然甩袖,运出的内力,却是硬生生得将门边的两人给震出门外及丈远。 小碎最后还说了什么,隔得太远,南非也听不清楚,只是……似乎是第一次看见上官无玉动这么大的怒气,一时间南非也只能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愣愣的盯着上官无玉。 将人轰出了门,上官无玉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里的愠怒,再扭头看向南非时仿佛之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只关切着南非的情况:“刚才可吓着你” “我……”南非怔楞,看着上官无玉这一幅没事的样子,抓了他的手紧紧握住:“我没事,你……别生气……” 上官无玉轻笑:“我没生气,只是对那混小子,有时候必须要狠一些才行” “他……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跟上官无玉像仇人一样? 上官无玉轻叹:“就如他说的那般,他虽与我是兄弟,却不是一个父亲,所以我与他之间的情谊也亲厚不起来……” “你们……是同爹异父的?……”南非有些诧异,话问出口后,心里虽有些狐疑,可更多的却是茫然…… 与上官无玉在一起这么久了,却连他的事都全然不知,只知道他是无奈接下皇位,是前朝的皇长孙殿下,与郑浑关系亲厚,其他的便都不知道…… “我……”南非迟疑:“我可以问问你吗?” “嗯?”上官无玉看他,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你想问什么事?” “就是……你家里的事……”犹豫着南非还是说道:“那个小碎,你的父亲们,还有你……” 看着南非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说想要问关于自己的事,上官无玉心里欢喜滚烫着,指尖挂了挂南非的脸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再这之前,你得闲梳洗更衣,用了早饭再说,我可不想你一起来就因为好奇而饿着我们的孩子,而且……我还等着下个月你胎像稳定下来……”那就不用像今早这么憋屈了…… 第100章 吃肉喝汤 上官无玉的家事似乎有些复杂,南非迷迷糊糊听了许多,最后只记得一点,小碎是上官无玉同爹异父的亲弟,随了他爹亲的姓氏,名唤赫靲,如今为七贤庄当家,因为与上官无玉感情不亲,所以如无必要从不来往,而上官无玉的双亲如今都远在京城外,父亲因为当年重伤,倒现在上官无玉也不知他的情况是死是活,提到上官无玉说起父亲重伤的事,南非总觉得他的话音中透着几分内疚与自责,心里狐疑,不禁抬头朝上官无玉看去:“你……” 才说了一个字,南非的手就被上官无玉握住:“你知道吗?有很多事都是会骗人的,不用太多,只需要一丁点的暇丝,就可以让人作出无法挽回的事,而我?我自认我所做之事从来都不曾后悔了,只唯独那年我做了一件大逆不道之事,让我这些年一直都不曾回去过……” 看上官无玉垂了眼睑,眉宇轻拧着,南非怔楞想要问是什么事的话突然就咔在嘴边,心里隐约觉得自己今天似乎不应该好奇的,想了想,到底没问,只是伸手抱着上官无玉朝他怀里蹭了蹭,有些话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好,南非总觉得自己嘴笨不会安慰人,有时候指不定还越说越错,可是心里又内疚自己今天问了不该问了,最后眼珠子一转,就干脆在上官无玉的怀里蹭来蹭去,看什么时候能蹭出火来,转移了上官无玉的心思。 拧了眉,也只是因为上官无玉心里在担忧父亲的生死,可是怀里突然不安分的人却让他有些意外,微微斜眸,看见的就是南非脸颊微红,偏生还一副正经的样子在怀里扭动,需知道,自从南非受孕之后,上官无玉就一直忍着,可从没碰他,原本还想着再等些时候,可是现在……上官无玉觉得自己好像被南非蹭出了火。 “咱们好像有三个月没亲热了吧?”抓着南非的手腕,上官无玉翻个身,将南非压在软炕上面,亲昵的蹭着南非的颈子:“你不知道我一直忍得辛苦吗,这时候怎么还不老实呢?” “我……我没不老实……”心口跳着,身体也有些滚烫着,可是南非还是不安分,总觉得,这一动,好像把自己的火也蹭了起来。 上官无玉看他脸色越发的红,虽然垂了眼睑看着别处,可那眼角处的情欲却一点也隐藏不了。 上官无玉看得好笑,吻了吻南非的鼻尖:“这是想要了?” 紧抿着唇,南非没答,只是呼吸明细的开始有些错乱。 将掌心抚摸在南非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上官无玉贴着南非的耳边:“孩子三个月了,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做……” 拧紧了眉,南非也觉得身体的躁动似乎有些厉害,心里愈发狐疑,只是蹭了几下而已,怎么反倒像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呢?强忍着,南非抓了上官无玉的膀子,想将人给推开:“孩子只有三个月而已……还……还不可以……” 上官无玉起身退开,却是将手摸向南非的腿间:“可你这里已经……”有反应了…… “呜……”许久没被人碰的地方,突然隔着衣料被人一把捂住,当即就让南非浑身一颤,软了身子差点缩成一团。 上官无玉顺势将人揽入怀里,低头垂眼,看着南非埋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笑了笑,道:“肉吃不到,那喝点肉汤总成吧?” “什……什么乱七八糟唔……”话才出口,南非就突然被上官无玉吻住了唇。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就被顶开牙关,灵巧滑嫩的舌头探入口中,在南非唇里扫了几圈之后,就只顾追着南非闪避得舌头吸吮亲吻,毫不客气得纠缠着。 “唔……唔嗯……” 两人齿唇纠缠,低腻的轻吟难以指控的从南非的嘴角溢出,啧啧水声混着两人交错急促的呼吸直听得人愈发的面红耳赤。 最近天气开始转凉,温度有些不太温度,虽然说上官无玉自己不觉得如何,但对南非的身体还是不敢马虎,翻飞的指尖,剥开南非胸前的衣襟,虽然很想直接扒了南非的衣衫,却又担心会让南非受凉,便只能让他露出的胸膛贴着自己,松散的衣衫半披半穿的挂在身上,一手怀着南非的要稳固着他的身子,一手撩开裤头朝着里面探了进去,那处儿,已经变得湿润腻滑,明显是已经动情。 双唇吻吻南非的眼角,上官无玉话音有些低哑:“看来你也想念得紧了,乖,我这就让你缓解缓解” “你……啊……”才刚睁大双眼,胸前因为发痒而变得圆润的茱萸却突然被上官无玉一口含住,用力吸吮,南非猝不及防一波电流直击而起,引得南非整个上身颤栗不止,肤色越发的变得粉红:“啊……啊……呜……不……别咬……疼……呜……啊……”虽然有些刺疼刺疼的,但不可否认舒服的感觉更甚大半,快感来得突然一下子就让南非忘记了隐忍,只是本能的张口呻吟,两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上官无玉的头,却是不小心扯掉了他头上的玉冠,满头青丝随即披散下来,轻轻的搭在胸口的肌理之上,轻轻的瘙痒,若有似无,愈发刺激得南非胸口快感阵阵,忍不住想要自己伸手揉按。 “你不准碰”上官无玉一把抓住南非的手腕,吻了吻他的唇,将南非的手放到自己的肩上:“你只要抓着我,抱着我就好,想要什么,我来帮你” “我……我……”南非喘息着,双眼透着水雾,可怜的看着上官无玉,我了半天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上官无玉似知道他的心意,一手抚摸上刚才被自己亲吻吸吮的茱萸,一手按上另外一边那被自己长发缠盖住的茱萸变轻轻按弄起来。 “呜……”难受的地方,有了安抚,南非哼了一声,闷闷的声音低腻软糯,透着明显的舒服。 上官无玉低声笑笑,便低头开始亲吻着南非耳朵胸口,碎吻朝下,最后印在南非微凸的小肚子上,上官无玉认真亲吻,看着南非的肚子,忽而低语起来:“小莲花,你爹亲现在正欲火焚身着,你可要争气,忍耐着不许调皮,不然小心将来我抽你的小屁股,知不知道吗?” 南非趟在软炕上,原本正大口大口呼哧的喘息着,突然听到上官无玉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心头不由得好笑:“咱们真的不能给孩子还个名字吗?” “不能”在肚子上的那肚脐处舔了舔,上官无玉道:“莲花这名字不错,而且莲乃花中之王,有何不好的?”声落下,像是为了不再给南非走神的空间,上官无玉干脆低了头,直接含住南非腿间颤巍巍站立起来的小家伙。 “啊……!”自己的事物突然被人含住,顿时间只让南非觉得自己脑冲血了,浑身满满回荡着的,叫嚣着的,全都是在四肢百骸流传得快感,一波波如同电流闪过,击得人酥酥麻麻,一身发软,这种突然而来的快意,比起过去的每一次都还要来的强烈,几乎是弄得南非丢盔弃甲,两手死抓着身下的被褥,呻吟着甩了头:“啊……啊哈……你怎么……呜……呜呜呜……啊!——”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只感觉到那处地方,正被一处软热嫩滑的的狭小所包裹着,用力的吸着吞吐着,刺激着南非浑身都痉挛不止,呻吟几乎是如同哭泣,而后没一会,却是这般完完全全的交代了出来。 那一声高扬的声音,沙哑着,又满是情欲,上官无玉听得心里瘙痒,却在同时咽喉被一股液体所呛,几乎是反射性的便吞了下去,吐出口中的东西,只轻咳了几声便缓了过来。 南非软软躺着,高潮的余韵还没散去,就听见上官无玉的咳嗽,当下却是立马翻身,朝着上官无玉爬了过去:“你……你怎么……怎么能……” 擦去嘴角边上的湿润,上官无玉脸有笑意:“怎么不能?” 看着上官无玉依旧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南非也不知怎的,却是急红了眼眶:“这么脏的东西,你怎么能……”其实南非想说,他怎么能用口给自己缓解…… 无声笑笑,上官无玉伸手将人重新拉进怀里:“不脏,自己的媳妇,哪里会脏呢?而且你还这么白白嫩嫩的,一点也不脏” 南非给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一时也不知怎得却是闷得难受,最后也只能埋在上官无玉怀里,怒骂着他:“你这个笨蛋!笨蛋……” 上官无玉将他搂着,掌心拍了拍南非的后背:“是呢,遇上感情的事,谁不是笨蛋?不过……我这里可还硬着,不如你也帮帮我?” 南非一怔,傻愣愣得抬头看着上官无玉,眼角微红透着几分湿润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以为上官无玉是说让自己也用口给他缓解,一个眨眼南非就逼得脸颊通红一片:“我……我……我不会……”万一咬到他怎么办? 闷声笑了笑,上官无玉捏捏南非的鼻头:“我可舍不得让你用嘴,你这嘴,只有我能亲,你用手就好”才说着,当真抓了南非的手,朝着自己衣裤里面按去。 南非惊愕,还没回神掌心碰到的东西却猛然让他的手缩了一下:“你……”这玩意好大……还会跳…… “嗯”上官无玉点点头,抓着南非的手,仿佛是在教着南非如何拿捏力道,如何抚弄,可看着南非这脸色通红,连话都说不全的样子,想了想,便干脆扣了南非的后脑,又朝着南非的双唇再次吻去。 亲吻过于持久,让南非几乎有些被动,连手里的力道都不知如何拿捏,耳边听着上官无玉压抑的低喘,待清醒过来之后,才猝然感觉到了自己满手的湿润,心里当下愈发的羞窘,急忙忙的只顾着将手抽了回来。 上官无玉与南非额头相抵着,待得身体里高潮的余韵彻底散去,这才拿过帕子,给南非擦了擦手,而后便将南非横抱在怀,朝着寝殿走去。 “赵程,准备热水” 守在门外的赵程得了指令,立马吩咐让人去办,可小元站在一旁却是早已因为里面之前传来的声音而羞红了连,别说旁人,就连身边的赵程也不敢去看,只能顶着准备热水的由头匆匆跑走,只是刚出了拱门,小元却迎面跟个木头撞在了一起…… 第101章 没说的事 如今的天气是愈发得冷了,别人穿着棉袄,对着寒冷的气候,便也凑合着过去了,可是南非不行,天气越冷,南非身子便愈发得僵,夜里没有火炉在床榻边上暖着,是怎么样也睡不着得,往日里饭后偶尔还回去后宫院子里散散步消食,可现在,面对这种对他来说几乎是刻薄的天气,南非却是一步都再不肯出去。 也许是身体的底子当真坏了吧,以前下雪的时候还能出去跟着小元他们堆雪人玩雪,而现在……还没下雪自己就冷成这样,也不知这下雪之后日子还怎么过。 “侍人,该喝药了” 端着安胎药从门边进来的宫人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少年生的乖巧,是个话多却又机灵的人,比起南非那有些苍白的脸,少年的脸色却是红彤彤的一整片,很明显是被冻得。 “青萝,小元的药可让人给他送过去了?”看着少年,南非总爱想起小元。 小元这两日的身体似乎有些糟糕,前些时候惹了病,一直不见好转,不得已,南非近身的事都换了这叫青萝的宫人来伺候。 青萝回道:“来之前,奴才已经让人给送过去了,侍人只管放心便是” 南非点头,端过青萝手里的安胎药喝下。 厚厚的门帘突然被人撩开,南非才刚扭头,便看见赵程领着身后的弯腰进来,当下神色一喜,就忙着要起身相迎:“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郑闵穿着一身的黑色棉袄,头上玉簪斜插,看着弟弟,也是一脸的笑意:“久不见你,今日无事,就过来看看你,最近你可还好,来先坐下” 南非点头,拉着郑闵的手不放,许是当真愉悦着,刚一坐下,就急忙吩咐:“青萝,你去给我大哥拿个汤婆子过来,赵程,你让人给我大哥弄点热汤过来……” “是”青萝赵程领命转身就开始忙碌。 郑闵拍了拍南非的手好笑道:“看你这紧张的样,我身子结实,没这么精贵” “还是小心些的好”指尖紧抓着郑闵的手,南非拧眉:“这一路过来也不近呢,看你这手冷得就像冰一样。 看着弟弟担忧的神色,郑闵笑笑,见得青萝跟赵程都把弟弟吩咐的东西拿过来了,为使弟弟安心,也不推迟,喝了热汤便将汤婆子抱在怀里:“听母亲说受孕的人,在这时候脾气都有些大,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如此?不过说来自从小浑受孕之后,他这脾气可是在一日一日得涨,好几次我见着他都弄得老二有些头疼了” 南非当即好笑:“郑浑那性子,平日里就有些闹,这会子受孕了,肯定会更闹的,不过……娘没跟他生气吧?” “母亲哪里舍得跟他生气?”郑闵笑道:“你不在家可不知道,这些日子,小浑把母亲哄得多好,两人亲得跟什么似得,只苦了老二,是不是总因为小浑耍性子跟母亲委屈,而常常被骂”说到这,郑闵不由摇头:“以前在家时,我可也没见母亲这般护过谁啊” “那不一样呢” 南非笑道:“郑浑他是个好人,他对君纳好,对二哥好,又爱笑爱闹的,娘当然会喜欢他,更别说他现在还有着二哥的孩子,娘当然会疼他比疼我们多” 郑闵点头,笑叹着,目光在看见南非有些苍白的脸色时随即又有些担心起来:“之前的时候还见得你脸色难得红润,原本是以为你身体有所好转,怎么这会子却又变得这么苍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的,大哥你别担心”南非道:“就是除了身子怕冷之外,没什么不舒服的,不过还好,只要我不出门,就没什么事,没什么大碍的” 郑闵心里一沉,不禁想起以前弟弟还跟着自己在雪地里玩耍时的活泼模样,可是如今,只是这般得天气,就已经怕冷怕成这样,也不敢出门,心里当下是愈发得心疼,原本想说明来意的话,一下子也只能卡在喉咙里了。 “小非,你如今出不得门,成日呆在这屋子里,不会闷得慌吗?”依照弟弟现在的身子,怕是在开春之前都出不得门了吧。 南非一愣,随即笑道:“其实也还好啊,不会太闷的,书房里有很多奇谭杂怪,都很好看,偶尔翻翻一整日也就过了” 南非的话,明明是想安抚郑闵,却不知道这话只会让郑闵听了难受。 “也不能成天都抱着书看吧,看久了,也总有乏闷的时候,不如过两日我给你送两只狸花猫进来,给你解闷?” “猫?”提到这个,南非微微拧眉,摇头道:“还是算了吧,以前刚进宫的时候,御府那边也给我送了两只猫,怪可爱的,可是那猫会发狂,别人不咬,就只追着我,我是怕了,还是不养了” 郑闵道:“你想多了,这些猫都是怕生的,遇了生人难免会凶一些,你放心,这猫送来之前,我一定先让赵程给你养温顺了,一定不会再冲撞你的” “真的?”南非有些期待,也有些担心。 郑闵点头:“你若当真是怕,那到时候只管随手着鱼干,保证那猫只会对你撒娇,不会再凶的” 听大哥似乎说得很有道理,南非点头:“那好,那我就等着大哥送个温顺听话的给我养着玩了” “一定给你”揉揉南非的头,郑闵站起身来:“不早了,今日我便也该回去了,等过两日带了猫再来看你” 南非随即怔住:“大哥才来就……就这么快要走了么……?” 郑闵点头笑笑:“最近这些日子,比较忙,过了这段,再来陪你” 垂了眼睑,南非微微拧眉,似乎有些不舍,最后也只能叹:“那好吧,不过你记得要早些来看我” “一定的,你身子如今笨重,就好生坐着吧,我先回去了” 别了弟弟,郑闵转身离开,出了莲廷宫宫门,这里站着个人正等待着他。 郑闵眸色一闪,随即大步上前:“你在这等了多久?” “不久,我也刚到”看着郑闵,男人抓了他的手捂在怀里:“你可跟你弟弟说了,后日我与你的亲事?” 郑闵长叹,与男人并肩而走:“没有说,他如今的身子怕冷,还是别让他出来吹风了,再说这天气,万一遇上下雪了可怎么办……” 男人点头,厚实的大掌,一直抓着郑闵的手:“等来年开春了,我们再补请他一回便是,现在还是他身子为重” “恩……”闷了一声,郑闵当即拧紧了眉:“想着小非如今的身子,我真恨不得将那混账大卸八块!以前那么健康的而一个人,才跟了他多久现在还没下雪就已经是这样……” “小闵”似乎觉得郑闵这话有些不适时宜,男人紧捏了一下他的手,打断他:“这种话,以后别在这里说了” 郑闵深深吸了口气:“我失分寸了” “我知道你的心情,换了是我弟弟,我也一样会如此憎恨”想了想,男人扭头看他:“只不过这一次,这亲事怕是会有些麻烦……虽然我舍不得……” “我不怕麻烦”郑闵打断:“我只要这混账能还了这笔账就好” 男人轻笑:“这笔账,他跑不掉的,你放心” 郑闵一走,南非呆在屋子里又有些无聊起来,最后便让青萝将盒子里的麻将翻了出来,这东西原本是赵程怕他无聊,特意找来想教南非玩的,可是南非实在没有这么天赋,完全学不会,最后这麻将就被他用来堆长城用,堆好长城之后,手指一弹,就看着满桌子这成排的麻将一个跟着一个哗啦哗啦的躺了下去。 青萝在旁,看着南非有些无趣的面容,说笑话逗了南非两句,南非都没什么反应,青萝拧眉想想,忍不住还是朝南非问:“侍人,您……有心事?” 将桌上的麻将重新堆好,南非拧眉:“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刚才大哥好像是有事想跟我说却又没说” 青萝猜测:“……会不会郑大人与智尧大人的婚事?” “嗯?”南非意外的扭头看向青萝:“我大哥要成亲了?” 青萝点头:“是的呢,奴才早前便已经听到了,据说两位大人的婚事就定在后日呢” 听这个,南非彻底愣住。 大哥的婚期居然已经定在了后日? 那刚才的时候……他怎么不说? 第102章 暖阁等候 今日上官无玉似乎有些繁忙,连晚饭时都没回来,南非心里惦记着大哥的事,却也有些担心上官无玉在御书房忙着政事而没用晚膳,想了想,干脆让赵程拿上食盒,将饭菜热了一遍,便干脆穿上狐裘,乘车直接去了御书房。 时节愈发接近寒冬,气候便越来越冷,尤其是入夜之后,空气里就像是带着几分薄冰一样,直冷得南非紧紧拽着身上的狐裘。 御书房外,季长鑫看得南非的身影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神色顿现意外,当下急忙错步朝南非迎去:“南侍人,这么冷得天,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这要冻坏了可怎么得了啊” 两手抱着怀里暖呼呼的汤婆子,南非笑笑:“没事,出来的时候我穿得多”眸光看了一眼紧关着得御书房大门,南非随即又淡淡拧眉:“皇上……他还在忙吗?” 季长鑫道:“回侍人,下了朝后,皇上便与几位大人一直在里头的商量事情,下午的时候又有几位将军被皇上召见,这会子怕也不得闲,不如侍人先去东配殿的暖阁歇着,待皇上议完国事,奴才必定立即通报皇上” 南非狐疑:“东配殿的暖阁远吗?” 季长鑫笑:“不远,东配殿暖阁,就在御书房后殿,走几步便到了” 南非点头:“那我去那里等他吧,等他忙完了过来一起用膳” 东配殿暖阁不大,布局也就分做外室内堂与小厅,格调简单却到处都透着温暖,不过让人觉得因为宽大而到处都充满清冷,南非才刚进去,门外就有宫人急忙将火炉送来,当真是深怕冻坏了他似得,事事小心谨慎着。 身为一国之君,每日自是有许多的事要忙,不可能时时都能陪在身侧,只是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早朝,完后还要在御书房批阅奏折,遇上事情还得立即处理甚至忙上一整天……这么辛苦真的好吗? “小元,左右皇上现在还在御书房忙着,你回去让韩艺再吨碗补汤过来”皇帝这么幸苦的差事,一定得好好补补,不然把身体累垮了累坏了可怎么办? 知道南非是在心疼人了,小元笑笑,应者转身就朝外跑。 这还是自己家的主子第一次主动关心吧? 好像是的。 处理完了今日得事,晚饭时间早已过了许久再有一个半的时辰便该是子时,想到莲廷宫的人,上官无玉心里轻叹,似乎生怕南非心里会因为自己久久不会儿胡思乱想一般,毕竟以前听得不少人都在说,受孕期的人特别铭感,一点小事都能让他胡思乱想心绪不宁。 上官无玉不想让南非胡思乱想,散了议事,正急忙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季长鑫便推门而入:“皇上,南侍人早前的时候便过来了,奴才请南侍人去了东配殿的暖阁休息” 季长鑫这话,像是一个淘气孩子手里的弹弓一样,弹得上官无玉心里一动,一时间心口里便一溢满了欢喜,滚烫的烙人心口。 南非只是来了这里,在暖阁等着而已,其实并不算多大的事,但这却是南非第一次主动来这里等着自己,对上官无玉来说,这意义却是大不一样的。 在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上官无玉自己跑去南非的莲廷宫,而南非却完全没有来过自己的寝宫或者是旁的侧殿,其实天子之尊,一句话就可以让南非道自己想让他去的任何地方,但……那是君与臣的区别,而不是……夫妻…… 上官无玉想要的很简单。 一个妻而已,一个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妻,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攀附自己做得一副深爱自己的模样,却只是为了他自己的荣华富贵,那种感情上官无玉根本就不屑。 可是……现在南非他自己过来了…… 前往东配殿暖阁的路上,上官无玉的心口一直在怦怦跳着,就像是那时候自己深夜回去晚了,他突然醒来,抱着自己轻微抱怨如若撒娇一般,让人感觉突然之余,也在心里被烫成一片。 伸手推开东配殿暖阁的门,上官无玉错步进去,一转眸,就看见南非坐在热炕上面,小几上摆放着的是热气腾腾得饭菜,如此画面,上官无玉微微一愣,才停下步,南非似乎也感觉道身后有人,扭头一看,面色便笑了出来:“你回来了”起身朝门边站着不动的人走去,南非将他拉起走向热炕:“忙了这么久肯定是饿了,饭菜我一直让人给你热着,刚才韩艺熬的汤也好了,你先喝碗汤,暖暖胃然后再吃东西” 站在南非身后,上官无玉听着南非口中得话,又看着他当真给自己盛了汤,心口里这一下不用喝也暖得紧,只看着南非两手端着汤碗递到自己眼前来了,上官无玉嘴角微微扬着,眼眸里突然溢出来的柔情让南非微微一愣之后,却是别扭着红了脸:“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还饿不饿了?” “饿,当然饿了”看着南非的反应,上官无玉心情大好,端过汤碗喝了之后,便于南非一同在热炕上坐下。 如同平凡的夫妻一般,南非拿了筷子递到上官无玉的手里,而后才自己端了碗开动。 上官无玉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暖成一团,连眉梢间都是笑意。 南非吃着饭食,一抬眼,见上官无玉这般模样,不禁微微拧眉:“你不吃饭,看着我傻笑什么?” 伸手摸摸南非的侧脸,上官无玉突然说道:“得卿一人,夫复何求” 南非一怔,垂眼看着自己脸上不太规矩的手,一偏头,嗷呜一声直接给咬了上去。 上官无玉眸色一闪,当即不禁挑眉看他。 咬着上官无玉的手,南非怒瞪了他一眼,才嫌弃的将上官无玉的手给吐了出来:“吃饭就吃饭,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 看了一眼方才被南非咬住的手,上官无玉啼笑皆非,摇摇头:“放眼天下,如今怕也只有你敢张口咬我了” 南非哼道:“应该咬的,谁让你吃饭都不老实” 上官无玉微叹:“以前常听外头有人叨念家中悍妻,那时候不知是个什么模样,如今可算是见得了唔……”没说完,南非直接以筷子的排骨肉给上官无玉塞去。 看上官无玉口中含着肉,目光诧异的看着自己,南非脸颊透着淡淡的红,似乎有些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恼羞成怒:“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上官无玉点头,将口中得排骨肉咬碎了吞下,虽不再说话,可那带着笑意的眸,直盯着眼前的南非,似乎更甚千言万语。 这感觉实在奇怪,南非受不住自己反倒又开了口:“对了,今日我大哥来过了,他后日要成亲了,我……我想回去可以吗?” 听这话,上官无玉眸色一闪:“他跟你说了?” 南非点头:“当初二哥的亲事被搅黄了,现在大哥的我想去……” “可是如今你身体愈发笨重,这两日又这般寒冷,万一你出去受寒了……” “不会的”打断上官无玉的话,南非一脸慎重:“我会时时刻刻抱着汤婆子,多穿些衣服,不会冻着得,而且之前的时候你还答应过让郑浑进来陪我,可是现在我连郑浑的一根头发都没看见,后天,就让我出去一次吧,天黑时一定会平安回来” 所以南非是在怪上官无玉答应让郑浑进来却没有安排,害得自己摆高兴一场。 想到这点,上官无玉点头:“如此,你想去便去吧,只是这两日眼看着就要下雪了,你这身体,实在让我担心……” 毕竟他肚子里还有两个小得,哪能出得差错? 南非拧眉,伸手摸向自己的腰腹,五个多月的身子,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小藤球了,整个圆滚滚的,看着还有些大,尤其是这两日,南非总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动静,自己伸手摸向这边,里面的小家伙就安向另外一边,别说似乎还有些淘气。 想到这里,南非微微拧眉,又道:“那……后日如果下雪的话,那我就不出去了,只让小元代我去这一趟好了” 听这话,上官无玉也松了心:“这才是,如今不管什么事,都比不得你身子重要” 用了几乎是宵夜的晚膳,眼看着再过半个时辰便是子时,南非也困,伸伸懒腰就朝上官无玉道:“你今日累了,就不陪我回去了,我自己回去便好,你也早些休息” “等等”抓住南非的手,上官无玉将人拉到怀里:“已经这个时候了,从这里回去路上可要走上一些时候,还是别去了” 眨眨眼,南非一脸茫然的看他:“不回去?不回去那晚上我睡哪?” 这个问题,让上官无玉觉得怀里人似乎可爱到了极致,捏捏他的鼻头,上官无玉回道:“自然是随我去朝露殿休息了” 听这名字,南非淡淡拧眉:“那地方远吗?”远的话就不去了。 上官无玉立马回道:“当然不远,御书房距离我我的朝露殿,烟台居,与梅阁都是极近的,而且这朝露殿里烧有地龙,那地方可比莲廷宫暖和多了” 一听有地龙,南非双眼当即就发亮了:“真的有地龙吗?那进去之后是不是就不会冷了?” 上官无玉点头:“这个自然,在里面哪怕你只是穿着单衣也行” 对于自己如今这怕冷的身体来说,地龙简直就是个巨大的诱惑,当下忙拉了上官无玉的手,转身就走:“去,去你的朝露殿,去看看着地龙是不是跟传说的一样那么好” 看他如此兴奋,上官无玉无声笑笑:“要是喜欢,那以后你便都住在朝露殿如何?” 南非想都不想就点头:“当然可以了,有地龙可以暖身,哪里还会想别的” 这回答让上官无玉有些吃味又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 弄了半天,要把人拐进自己的寝宫,居然还得靠个地龙…… 出了暖阁,上官无玉扶着南非上了马车,对外头伺候的季长鑫只吩咐一句:“回宫” 季长鑫眸色一闪,虽然惊愕,却似乎早已料到,当下吆喝一声皇上回宫,一群侍卫跟太监就跟着马车后面护送着马车里的两人直径去了朝露殿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留言~~人都哪儿去了~~T^T不理我就虐待小包子~~让他在南非肚子里多呆些时候T^T 第103章 朝露寝殿 朝露殿的地龙,早在前朝上官寞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只是这些年空置下来,都没再用过,天气转冷之后,上官无玉便开始让人将这地龙重新用上,只是这东西毕竟多年没用,一下子再次涌上总要经过一番仔细检查,若不然出了事故谁能担当,不过也好,入冬前这东西总算被人清理出来。 带着满心的好奇,南非跟着上官无玉来到这里的时候,才推门,还没进去,就看见地面上铺着一层毛茸茸的绒毯,目光在朝里面张望,比起莲廷宫,这地方明显宽大且更具辉煌,站在门边,南非盯着里头的景象,一时间不禁有些愣住。 上官无玉低头看他,没说话,只抓了南非的手,拉着他朝里面踏去,刚一进了大门,迎面扑来的暖气,便让南非脸上露出了几分舒服的神情,上官无玉看他这样,让季长鑫关了大门,便伸手解下南非身上厚厚的狐裘:“感觉如何?会冷吗?” “还好”低头看看脚下踩着的绒毯,南非笑道:“地上有着绒毯,踩着得感觉暖呼呼得,只是……这毯子踩脏了怪可惜的” 上官无玉笑道:“无事,这毯子弄脏了,让宫人拿去清洗了便好,还有替换的” 南非淡淡拧眉:“天气越来越冷,这毯子清洗起来怕也会很麻烦吧”说着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笑了:“我脱了鞋试试” 除了鞋子,南非穿着长袜直接踩在毛毯上面,毛茸茸的的感觉只隔着一层布料贴着脚底,感觉异常舒服,烧了地龙的地面,发出的温热将毛毯都烘烤的暖呼呼得,仿佛所有的暖气一时间都包裹住自己的双脚,温暖舒服的感觉让南非脸上笑意更浓:“似乎不穿鞋直接踩在上头更好些呢” 捏了捏南非的脸,上官无玉一脸温柔:“你觉得好就行”抓了南非的手,上官无玉直接将人朝着寝殿里面拉去:“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别得了新鲜就玩的忘乎所以了” 南非辩驳:“我才没有忘乎所以,只不过……这地龙烧起来似乎需要不少……” “这个你不必担心”打断南非的话,上官无玉道:“这地宫历来便有,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你跟孩子都好,区区一个地龙算什么呢” 听这话,南非心里满满得像是被人塞满了白糖,眯眼笑笑却什么都没有多说。 更衣梳洗之后,南非朝着床上一趟,便如同大字似得不想动弹,朝露殿的龙床很大,南非躺在中间,张开双手都摸不到边。 金丝线织成的被褥,上绣着纠缠的龙凤图样,触手温滑柔软若丝,南非躺在上头隆起的腰腹被被褥一盖,似乎愈发得耀眼,像颗大球一样,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上官无玉脱了衣衫,在南非身边坐下,看着那圆滚滚的肚子,掀开被褥,将手探了进去:“最近孩子有没有再闹你了?” 南非笑道:“这几日倒是乖得很,不闹了,就是有时候摸摸他,他会躲” “是吗?”上官无玉有些吃味:“那怎么我摸他的时候他没动静?” 南非好笑:“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指不定他睡着了呢?要他有动静回应你,还是等明日天亮了吧” 似乎也有道理。 上官无玉点头,钻进被褥在南非身边躺下,却还不忘将手放在南非的肚子上。 “不好好睡觉做什么?”南非拧眉,扭头看他。 上官无玉笑了笑:“想摸摸看,小家伙半夜里会不会有动静” 南非道:“有动静也一定是我有动静”看上官无玉有些狐疑,南非又道:“最近半夜老是饿得慌” 上官无玉当即一愣:“怎么不早说?既然饿了,为何不叫醒我?” 南非老实道:“看你这几日都挺累的,没舍得叫你,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每次都是饿了一会之后就又不饿了,所以干脆直接又睡着了” 听南非这话,上官无玉心里发暖,却是有些啼笑皆非:“你呀,你自己饿着就算了,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可饿不得,以后不许这样了” 南非点头:“我知道了,今日得晚膳用得晚,想来夜里也不会再饿了,好了,不说了,早些睡吧,你明日还要早朝的” 许是当真如同南非所说,今日晚膳用得晚了,夜里南非也没醒来,倒是上官无玉警醒了一次,看着怀里人在昏暗中熟睡的模样,完全没有被饿醒的迹象,抱着南非这才重新闭上双眼。 南非北带去朝露殿休息的事,在第二日的一大早就传得满宫皆知,上官无玉此举背后的意义,有心的人自然明白,只是任凭那些旁人如何猜度,对南非而言似乎都没有多大关系。 在南非的角度来看,自己只是换了一个休息,并没有什么不同的,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距离上官无玉处理朝政的御书房很近,只需走上一小会的时间就可以抵达。 散朝时,上官无玉早早得便回了朝露殿,一进门,就看见赤脚踩在毛毯上,身上穿得,也不再如同昨日那么厚实,似乎这里的温度对他来说刚刚好,想了想,上官无玉直接吩咐季长鑫,将南非留在莲廷宫的东西都给搬了过来,连着莲廷宫里负责伺候南非的人也一并调到了朝露殿。 这一举,无疑是在无声的告诉众人,南非的身份将不再只是一个侍人那么简单。 当然了,这种事,南非并不知道,也没有多想,现在他的心里只惦记着郑闵的婚事。 今日,天还没亮,南非便早早得醒了,想到今日乃是大哥的婚事,当下心绪激动着,就直接赤脚下床,忙推开窗户,可是却被窗外突然涌来的寒意冷得一阵哆嗦。当下忙关小了窗户,只留条缝隙朝外窥视着。 不看还好,一看,南非当即就给楞了。 外头……居然下雪了。 只是一夜,就已经下了厚厚一层的雪,灰蒙蒙得天色底下,雪的颜色银白的几乎有些夺目,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看着外头的雪,南非愣住,心里一时满满的全都是无奈与失落。 因为下雪的话,气候会更冷,那自己就不能出去了。 “看来,连老天也要让你留在宫里好生安养” 身后的话音才起,窗户就被人一把关上。 南非长长一叹,无奈的回身看他:“那还是让小元代我走这一趟吧,我就不出去了” 摸摸南非的头,上官无玉安慰他道:“别一脸失落的样子,等孩子出世之后,我带你出宫游玩,待玩够了再回来便是” 南非摇头:“你这么忙,哪里会有时间啊”伸伸懒腰,南非转身朝床榻边上走去:“既然不能出去了,那我再睡一会” 第104章 御花园行 因为一夜之间突然大雪,所以郑闵与智尧的亲事便不宜参与,自然南非也不会知道,这场婚事差点给给上官浩淇搅黄的事,不想让南非担忧,在小元回宫前,郑闵千叮万嘱让小元别告诉南非知道,毕竟他现在的身子,忌讳得还是都避免了比较好,只是……上官浩淇闹场婚事的事,南非可以不知道,只是有的事,却是总有办法能让南非知道…… 哥儿受孕,孩子提前一个月早产都是普遍现象,而南非如今的身体,比起郑闵成亲那时又圆润了许多,李伉给南非确诊过,估计孩子有可能在除夕的时候生产。如此算来便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郑浑如今的身子,似乎距离生产也不远了,依照估计,可能会提前南非一个月左右的样子,越是这个时候,状元府的众人就越是担忧,偏生郑浑大而化之完全不觉得如何,今日硬是因为精神头好,抱着郑闵早前便让人调-教好的猫崽子进了宫去看望南非。 南非看见郑浑带来的猫还是只软绵绵的幼崽,当下整个心都给它软化了,只是这幼崽猫看着模样有些怪,一身的短毛如雪似得净白,却是全身都布满了黑色的斑点,如同那斑点狗似得却异常漂亮,尤其是那双睫毛金色的猫眼格外可爱,看得南非心里大呼喜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小猫崽的头,触手的皮毛也异常光滑,当即就让南非笑了:“好可爱啊……” 郑浑嘚瑟:“那当然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品种” “什么品种的啊?”南非顺手问他。 郑浑一噎才道:“这叫……雪猫!可是很少见得!” “哦……”南非点头:“第一次听呢” 郑浑笑笑,将小雪猫给南非递过去:“你抱抱?” 南非一愣,面色露了迟疑,似乎担心着雪猫会如同之前那次一样突然对自己发狂。 郑浑安抚他,笑道:“你放心,这猫的利爪我之前已经让人给剪了,伤不了人的” 南非拧眉,看这小猫乖巧的窝在郑浑怀里,看着自己也温顺异常并没有发狂,这才大着胆子将小猫抱了过来。 入了南非怀里,小猫依旧十分温顺,并没有任何发狂的前兆,直到这会子南非才算彻底放心下来。 看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郑浑好笑:“你看看你,不就是一只小猫崽而已么?你也至于怕成这样?” 南非道:“以前也有宫人送过我小猫,可是那小猫无缘无故的发了狂,还抓伤了小元,如今我又是双身子自然是要小心些了,不过还好,这小雪猫看上去好像挺乖的” 郑浑笑道:“当然了,不乖我也不敢带进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青萝端了托盘过来,为两人上茶,看着南非怀里的小雪猫一身雪白,不知是想到什么突然便道:“这小猫模样看着可真可爱,怪不得侍人也这般喜欢了” 郑浑一看伺候南非的不是小元,心里还有些狐疑:“对了,怎么是你来伺候侍人,小元呢?” 南非回道:“小元前些时候病了,一直不见好,现在又遇上下雪天,早前代我给大哥道喜的时候又惹了风寒,这些日子一直不见好转,我让他回屋养病,免得病情愈发严重了” 郑浑点头:“那倒是,小元既然病了,确实不合适在你跟前伺候” 青萝在旁复道:“难得见侍人这么高兴,今个儿外头日头也算不错,雪也融了不少,不如浑王陪侍人去御花园走走,散散步吧” 郑浑微微拧眉,盯着青萝没有答应。 南非被他一提,原本是没有这个心思,但仔细想想,似乎自己也一直呆在屋里都没再出去过,扭头看看窗外,才笑着朝郑浑看去:“你身子方便吗?” “怎么会不方便?”没再盯着青萝,郑浑斜睨着南非:“你里头揣得是两个,我这一个能比你不方便?”说着拧眉:“不过外头雪真融了,怕会打滑,我看……” “不打紧”南非笑:“咱们看着点,捡没雪的地方走,而且我也确实在屋子里闷了许久,难得你来,就去转转” 看南非也有些向往,郑浑点头:“行吧,那你先去加点衣服,我等你” “好~”欢喜着,南非将小雪猫放回郑浑怀里,起身就去加衣服。 青萝原本也想跟去,却被郑浑开口唤住:“你叫什么名字?在南侍人身边伺候多久了?” 青萝俯身行李:“奴才贱命青萝,从南侍人入宫时起便一直在伺候着南侍人了” “恩……”郑浑点头,突然朝外唤了一声:“赵程” “奴才在”赵程忙小步跑进。 郑浑懒洋洋的看他:“这个人,你待下去在调教调教,没调教好,不许放到南侍人身边伺候,连主子说话都敢胡乱的多舌,这宫中的宫规都学去喂狗了?” 青萝脸色一白,忙跪下求饶。 赵程心里一抖,急忙应是,让另外的两个小宫人将青萝拖了下去。 南非换了衣服出来,身上穿着狐裘的样子,远远看去有些像是一颗毛茸茸的球,似乎听见了刚才青萝的求饶,来到郑浑身边时还一脸狐疑:“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求饶,怎么了?” “没事,是赵程在处罚奴才,不用管他”起身拿过一旁奴才递上的狐衣,郑浑也将自己裹了起来:“走,去外头转转” 入了洞,夜里总是大雪不断,白日里到不见有什么飞雪,御花园里,远远的就能看见不少小宫人拿着扫帚铲子正在清理积雪,因此路面看着湿润光秃,但花圃里与树梢头便是厚厚的雪白。 两个孕夫出门转悠,身后跟着不下十来余人,都是伺候兼保护他两个人,南非原先对于被这么多的人跟着还不太习惯,不过慢慢得也随意了,反正只跟在后头自己又瞧不见。 小雪猫似乎很喜欢雪,来了御花园之后呜呜的低呋着,便从郑浑怀里跳了出来,跑到满是积雪的花圃里闹腾打滚,弄得花圃里几乎都是一个个的梅花印子。 看着小家伙这么撒欢,南非也停了脚步,面带笑意:“果真是个猫崽子,看着什么都欢喜” “可不是呢”郑浑也笑道:“小家伙都是淘气讨喜的,等过几个月,你肚子里跟我肚子里指不定还能在花圃里挽着打架呢” 南非好笑:“打什么架?那才多大点呢” “不一定呢,我听娘说,孩子只要出了月子,就会醒世,会抢东西,会生气,会撒娇,有些还会打架,不过……”郑浑拧眉:“你的是两个,我这个是一个,到时候肯定吃亏” 南非摇头:“你想太多了” 郑浑一脸好奇:“哎,说真的,太医给你把脉,有没有把出来,你是不是两个,男的还是女的?” 南非道:“不知道,我没有特别问过” 郑浑惊讶:“怎么会?难道你不好奇的吗?” 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南非笑道:“虽然好奇,但我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最后的惊喜,不管他们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哥儿还是小子,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命,这个不会变得,我一样会很疼爱他们” “哦……”郑浑神色有些微微茫然:“可是我觉得似乎小子好一些……” 南非扭头看他。 郑浑痛苦的抓头:“因为娘想要个小子,天天顿大公鸡,煮鸭蛋给我吃,弄得我特别压力,可是我偷着看了好几个大夫,每一个都说我这个事闺女” 南非拍拍他的肩膀:“要不然到时候你去外头偷偷抱个孩子回来,万一真生了闺女,你直接跟我娘说,其实你生了对龙凤胎吧……” “你这什么馊……”郑浑刚才嫌弃,顿时双眼一亮:“唉,这主意不错” 看郑浑突然双眼发亮,南非不禁一噎:“你不会真想……我只是胡乱说说” 郑浑郑重的一拍南非肩膀:“但这主意太他娘的好了!一对龙凤胎总比一个闺女让娘大大失望的好!” “郑浑……” “就这么定了!”郑浑狠狠握拳。 “你别乱来……” “可是我去哪找个男孩出来呢?”郑浑还在自我幻想。 “你小心回头我二哥扒了你的皮……” “对了”似乎听见南非的声音,郑浑猛然醒悟:“这事一定要先跟南浚商量,骗谁也不能骗他……” “……”南非长叹,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大错事。 劝说无效,南非决定放弃,扭头四处观望着小雪猫的的身影,可是还没有看见小雪猫的身影,倒叫他看见了两个许久不见的人。 那两人是…… “郑闵?” 林王妃和上官婉如。 “母妃,他不是郑闵”上官婉如依旧还是当初那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头上朱钗叮铃作响,好看的面容描绘着精致的妆容,愈发美丽,嘴角含笑,上官婉如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是郑闵的弟弟,皇上身边如今最得盛宠的南侍人” 林王妃拧眉,面露不悦。 依照规矩,林王妃见了南非得行君臣之礼,可她却完全没有这个打算,看着南非的眸光斜睨中似乎还带着几分轻蔑与鄙夷。 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两人,南非怔楞之后,目光不经意的转动,看见的,却是上官婉如的肚子,好圆好大,即便穿着狐裘,也依旧遮盖不住…… 第105章 有惊无险 黄昏时,上官无玉这才忙完,只是还没来得急离开御书房,殿门外,就有小太监急急来报,神色间透着焦急与不安。 季长鑫看这小太监是在朝露殿伺候的程佼,拧眉便朝程佼呵斥,可待问清楚情况之后,季长鑫也跟着拧起了眉。 上官无玉刚垮出御书房的大门,一转眸,便看见这边的一样,当下遂问:“季长鑫,什么事?” 季长鑫一愣,打发了程佼,便俯身行到上官无玉跟前:“回皇上,今日午后,南侍人他回了莲廷宫” 上官无玉听得一愣:“好端端的他回去做什么?”话说着,上官无玉脸色也阴了不少。 季长鑫道:“听程佼刚才来报,南侍人与浑王殿下在花园游玩的时候,遇见了……遇见了如贵人与林王妃……” 一听这话,上官无玉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当下直接招来马车,急速直奔莲廷宫而去。 要是只有一个上官婉如倒不打紧,可偏偏上官婉如如今大着肚子,偏偏还有林王妃陪着…… 莲廷宫里,南非将自己独自锁在寝殿里面,门窗全都被他从里面反锁上了,面对门外赵程等人的担忧呼喊,南非如同没有听见,只坐在床上,两手小心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张脸,从正午时在御花园里看见上官婉如跟林王妃之后就惨白的全无血色。 上官无玉急急来到这里,看着赵程与宫人都在门外喊了半天求了半天也不见房门打开,拧紧眉宇,上官无玉脸色愈发阴霾:“这是怎么回事?南侍人一个人在里头?” 赵程浑身一抖,连着身后的宫人忙着跪了满地,颤巍巍的道:“回皇上,侍人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在寝殿里头,任凭奴才们怎么叫喊都没有回应……”这可真是吓坏人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上官无玉拧眉,大步上前伸手推门,门被反锁上了。 赵程又急忙道:“侍人在里头把门窗都给反锁上了,打不开……” 一听这话,上官无玉心里猛然一沉,就怕南非在里头会做什么傻事,当下二话不说,直接抬脚,运足力道就一脚给大门踹了。 嘭——! 一声突然地惊天巨响,别说赵程等人被吓了一跳,就连里头得南非也惊吓住了,猛然扭头之际,眼眸里透露出来的全是惊恐。 上官无玉看他无事,心里大松了口气,当下便疾步上前,走近了,才看清楚南非脸上的模样。 “我刚才吓到你了” 南非坐在床上,脸色惨白,两手似乎是出于下意识的要保护肚子,看着上官无玉的眸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恐惧,隐约间似乎还透着几分戒备,上官无玉看得心疼,放慢动作的来到南非跟前:“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何尝不是也让我吓了一跳”停下步子,上官无玉伸手摸了摸南非的脸:“有什么不愉快的,怎么不等我回来,跟我问个明白?反倒自己先赌气跑了,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我会担心吗?” 不知是这个画面有些熟悉,还是今天遇见上官婉如的事让南非想起了什么,此时一张惨白的脸,盯着眼前的上官无玉,没片刻,却是仿佛被人逼红了眼眶一般:“我……我害怕……”南非一开口,声音全是强忍着得沙哑。 上官无玉还没来得急问他害怕些什么,南非便撇开脸,拧紧眉的低低喃道:“以前……以前南宫耀月来了……上官浩淇便为了他将我迁出房去……只是不想……不想让我打扰到南宫耀月养胎,后来……后来我有了豆豆……我满心欢喜想等上官浩淇回来……可是……我……我没等到他……只等来他的一句,为了南宫耀月要让我打掉豆豆……” 如今的情况如那时何等相似? 南宫耀月来的突然,受孕也是那么突然。 今日得上官婉如也是突然就大了肚子,一点征兆也没有。 那时候自己一心等着上官浩淇,可是……第一次是等来他将自己迁去别院,第二次是等来他为了南宫耀月而不要豆豆的话…… 现在呢?如果自己一直等在朝露殿里会不会也等来上官无玉一句让自己返回莲廷宫的话?甚至是……不要小孩? 心里好恐惧。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上官无玉,相信他不会如同上官浩淇那么对待自己,可是……上官婉如的肚子却那么大……一点风声都没有人透露给自己…… 南非知道自己这次可能钻了牛角尖,可是他管不了,心里的恐惧就这么突然间被放大数倍,笼罩了自己。 所以……未免等着上官无玉回来说些自己不想听得,不如自己先寻了退路,也总好过到时候退无可退…… 第一次听得南非说起他与上官浩淇的事,上官无玉心里疼惜,却又有些无奈,弯腰在南非身边坐下,低叹一声便伸手将南非抱住:“真该打,亏得我早前还特意跟你说了一声,怎得你竟然就忘了?” 南非微楞,抬眼看他。 指尖轻轻拭过南非的眼角,上官无玉道:“早前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要给林王妃一个入宫的理由吗?这个理由便是上官婉如怀有身孕,依照规矩,嫔妃临产之际,母家可进宫陪同看望,想要林王妃的命而不累积老林王这是最好的办法,怎得,你却忘了”捏捏南非的鼻子,上官无玉话音温柔而又宠溺,因着声音温润清朗,轻柔下来时仿佛又带着腻人的情意:“至于上官婉如的肚子,那是假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并没有碰过他分毫,所以不用害怕,更何况,那个女人有什么能力可与你相比?她如何值得让我为了她为害你伤心呢,你怎得会这么以为呢?傻瓜” 上官无玉过于温柔,一下子让南非有些懵,最后只抓住一点:“上官婉如的肚子是假的?” “恩”上官无玉点头:“是假的” 南非还是很懵:“可我看她的肚子似乎也快生了,到时候她要怎么生”难道真给上官无玉生个枕头出来吗? 上官无玉好笑:“女人的心思有些时候是比较极端的,反正到时候产房里只有她们母女,至于孩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还不是得她们说了算?” “他们打算弄个假的?”南非好像有些反应过来。 上官无玉道:“也差不多吧,不过就弄过来后,说孩子是我的骨血罢了” 南非狐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嗯哼”上官无玉有些小得意:“想知道,先亲我一下” “你正经一点啊!”南非愠怒:“我都还叫你去跪搓衣板,你还想讨便宜!快说!”一听搓衣板,上官无玉微微拧眉:“那咱就不跪搓衣板了吧”一国之君跪搓衣板什么的…… 南非点点头,当下就朝门外大喊:“赵程!去给我拿块搓衣板进来!” 寝殿门边,赵程刚想应是,可反映过来之后却忍不住有些抽搐。 到底是去拿还是不去拿? 寝殿门外,赵程还在犹豫。 寝殿里,上官无玉便妥协了:“好了,好了,我说了便是”上官无玉不禁失笑,忙伸手将南非好生抱在怀里:“上官婉如会有这般念头,也是我安排在她身边的宫人唆使得,宫里头,没有孩子的女人可不好过,无子便无依靠,我之前难得去一次她的宫里,这等时机,她当然要好生把握赌一赌了” 之前的担忧恐惧,在听了上官无玉仔细的解释之后瞬间释然,心里才刚松了口气,南非随即又抓到了一点,当即拧眉看着上官无玉:“那你那次去她宫里,真的没有碰她” “我发誓”上官无玉一脸真诚,抓了南非的手便按向自己的腿间:“这东西,一直以来可就只有你一个人碰过,要不要……今晚上再验验?” 被他突然这么暧昧一逗,南非当即红透了脸颊:“你……你别闹……”急忙忙只想要将手抽回。 上官无玉哪里会肯放过他,抓了南非的手,一手环住南非的身子,便贴着他碎碎亲吻着他的脸颊:“看你的脸好苍白,不如我想办法让它红润一些?” “你……你别闹……” “侍人,搓衣板拿来了”这是个不醒事的小宫人。 上官无玉:…… 看上官无玉瘪住,南非当即忍不住闷声失笑。 上官无玉似拿他无奈,便朝外吼了一声:“滚!” 赵程站在门边打哆嗦,直骂着这小宫人不长眼,不会看情势。小宫人满脸委屈,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这也是听侍人吩咐,那现在这搓衣板……还送进去么?” 赵程恨铁不成钢:“送!你要敢送进去,你这脑袋明个儿就得立马搬家了!” 所以皇帝跟侍人的打情骂俏一定不能随便参合。 床榻上,南非释然了不少,可是脸上刚挂了笑意,脑子里却是突然地就一阵晕眩,让他几乎软了身子,险些栽下床脚,幸被上官无玉一把急忙抱住:“怎么了?那不舒服?” “还好……”身体有些变得无力,南非依靠在上官无玉的怀里,微微拧着眉:“就是有些头晕,乏力了而已,可能是想休息了……” 看南非当真不好,上官无玉也不再闹他,只一把将南非打横抱起,起身就朝外走:“这莲廷宫如今阴冷得很,我们回去朝露殿再休息” “恩……”靠在上官无玉的怀里,南非只觉得自己脑子似乎越来越晕,身体愈发无力,意识似乎都变得有些半昏半醒:“无玉……你不能……变成第二个上官浩淇……” 他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上官无玉眸色一愣,低头看向南非靠在自己怀里的模样,点了头:“你放心,我不会” 出了莲廷宫,上官无玉刚将南非抱进马车,南非便窝他怀里,没了意识,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帮南非拉好身上的狐裘将他裹紧,看着南非愈发惨白的脸,上官无玉不禁眉宇紧拧。 这都快要一年了,怎么南非的脸色还是如此吓人?记得昨个儿还不是这样的? 心里狐疑着,马车便在朝露殿的殿门前停下,上官无玉下了马车,再将南非你抱出,可是转身时,却突然看见,南非搭在腰腹的手,突然就无意识的垂吊下来…… “这……!”上官无玉顿时大惊。 南非这情况,哪里是睡着了,这分明是已经昏厥过去了。 “季长鑫!即可传召李伉,若迟了半步朕唯你是问!!!” 第106章 小吸血鬼 床榻上,南非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的模样,明显是还在昏厥着。 李伉跪在床边,给南非一番诊查探脉之后,得到的结果却是:“南侍人失血过多以至昏厥不醒……” “失血过多?”这四个字,听得上官无玉脸色一沉,原本好听的嗓音顿时满是阴霾:“这是怎么回事?可有查出他是为何失血过多?” 李伉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皇上息怒,臣方才已为侍人查看过,却实在找不出侍人失血过多的缘由!”说着重重叩头,话音也颤栗起来。 找不到理由一说,更让上官无玉心里一沉,大步走到床边,盯着南非的肚子看了一眼,复才冷声而问:“南侍人腹中之子可还安好?” “这……”李伉迟疑,最后还是回道:“侍人失血过多,胎像也有些混乱,若再补能为侍人定下血亏,只怕侍人这身子怕是撑不到几个时辰了……”母体失血过对本就是一大亏损,更何况南非的这身子,能撑这几个时辰,估计也是难得。 握紧了身后的手,上官无玉似再无法保持冷静,当下便大喝出声:“季长鑫!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给宣进宫来,这么多人朕便不信,没有一个会找不出缘由!!!” 季长鑫来不及应是,忙开了大门就拔腿奔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朝露殿的空气仿佛都冷下好几十度,谁都不敢大声呼吸,一个个只恨不得将自己缩在角落,不被发现。 赵程等人跪在地上,一个个都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的哆嗦,显然害怕极了。 没一会,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没季长鑫急急忙忙的弄了进来,一群人还没来得急朝上官无玉行礼,就被上官无玉挥干着扑到床前就开始给南非查看,一群人交头接耳嘀咕半天也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出来。 上官无玉在旁卡得愈发得怒火中烧,最后猛然拍桌便朝着一屋子的太医怒吼:“y一群人看了这么半点,南侍人到底如何难道你们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看不出来吗?!!!” 被上官无玉一吼,众人忙跪下叩头,领头的太医令跪在中间,左右瞧瞧,不见有同僚开口,只能硬着头皮道:“南侍人……南侍人此乃失血过多之像,怒老臣暂时找不出失血之由,只能先为南侍人用药补助,施以针灸稳重胎像为重……” 听这话,与李伉所说相差无几,上官无玉不禁眉宇死死拧撑一团,心里瞬间堵得厉害,完全不知,为什么之前都前都还跟自己闹小脾气的人,怎么会才眨眼的功夫,居然就弄得了这么命悬一线的地步? 眸光盯着南非的惨白的脸色,上官无玉不禁心中暗恨,之前的时候变已经觉得他脸色国语苍白,几乎有些不太正常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重视?只以为是与往昔一样,偶有不适?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奇怪的病症,居然连太医都查不出来? 床榻前,上官无玉一身的气息过于压抑,值弄得众位太医一个个的都心里发慌,仿佛是被人呢推到万千尸坑的边上,只要一句话的功夫,那尸坑里多出来的几具尸体就变成了探脉自己,满头冷汗间,不由得全都屏住呼吸,只小心的,用尽办法的抱住南非腹中孩子。 外头的天色,不知不觉已经黑了下来,等待着南非醒来的这个过程都跟着变得那么漫长,仿佛是过了很久,上官无玉的手越握越紧,浑身的气息愈发阴霾,直逼的人无法呼吸,可此时,却还有人不知死活硬是从门外冲了进来,连季长鑫都拦不住他。 上官无玉火帽的扭头一看,还没发话,来人就直接冲到南非身边,直接将正在给南非整治的众位太医全都给轰赶开去。 “小元!”看着小元带病在这里撒泼,不让太医整治南非,上官无玉心里当真有种恨不得掐死小元的冲动。 小元如今还在病上,脸色苍白之中有带着几分泛黄,人也消瘦了一圈,可见这几日病得很是厉害,但此时的他也顾不得自己,听得南非突然昏厥,连李伉都查不原因,便只急忙赶了过来,噗通一声,在南非床前跪下,朝上官无玉急道:“皇上!主子的病,奴才不知道这些太医是真的查不出来,还是不想查出来,可是奴才现在信不过他们了!奴才请求皇上将秣陵与张大夫召进宫来,当初南侍人与大皇子流落在外的时全凭了张大夫与秣陵相助,才保得他们二人平安无事……” “荒唐!” 小元的请求,上官无玉还没发话,太医令便当即怒斥:“南侍人之病症,合我太医院之力都查不出病症,区区一介江湖郎中又能看得出个什么病来?万一耽误病情害了南侍人与龙子,这等罪责谁担当?” “随影!!!”这时候不听小元的还能如何?但多耽误一会,南非与孩子便多一份危险,将随影唤了出来,上官无玉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你随小元立即去将秣陵与张大夫接近宫来,不得有误!” 随影是上官无玉身边的心腹,少年时便已经跟在上官无玉的身边,接张大夫与秣陵的事,想来除了随影,上官无玉也不放心交给别人。 待得小元与随影离开之后,上官无玉眸光顿时满是阴骇,仿佛眸里隐藏了无数的寒箭与冷刀随时都能将这跪慢地上的众人捅除一个千疮百孔,碎尸万段似得。 医馆里,张大夫与秣陵忙碌了一整天,才刚打烊准备回家吃饭,远远的,昏暗的街道上便迎面急速驶来一辆马车,秣陵看的狐疑,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出了疾病,才把马车架得这么急,没想到马车刚一停下,秣陵就看见小元慌慌张张的从马车上奔了下来。 “小元?怎么是你?”看小元似乎连步子都有些不稳,秣陵忙上前将小元扶住,可才碰到小元,小元就被随后一起从马车里钻出来的随影给提了过去,秣陵心里狐疑却也多问,只担忧着小元这般焦急怕是又有事了:“你怎么突然来了,南非呢?是不是又出事了?” 医院里,正做着最后检查的张大夫听到动静,忙跑出来一看,当下一惊,心里闪过的念头,就是南非又出事了。 两手死死抓着秣陵,小元已经急的两眼发红:“南非……他他病了,太医们都查不出病因,只知道他失血过多,你们快跟我去看看吧” “病了?”张大夫一愣,随即拧眉:“你等等,我先拿点东西” 返回医院取了药箱,还有一个小瓷瓶,张大夫又对药童交代,让他回去跟张阿嫂大声招呼,免得张阿嫂在家里担忧,而后才带着秣陵,一起上了小元的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床榻上,南非依旧还在昏迷着,除了李伉跪在床边,还在为南非吊气护胎之外,其余人都被上官无玉赶出朝露殿,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张大夫与秣陵进宫之时虽心里惊骇一番,但此时到了这里,看着眼前的情况,两人心里都跟着捏了一把冷汗。 季长鑫看小元跟随影将人带了进来,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话都不敢多说半句,只急忙忙将两人放进朝露殿。 一进去,两人就被床榻便,上官无玉那双满是阴鸷得眸,给吓了一跳,当即急忙跪下请罪。 “草民张鹤拜见皇上!” “草民秣陵拜见皇上!” 目光盯着两人看了片刻,似在打量他二人,虽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却已经让张大夫与秣陵如同在断头台上走了一遭。 “那些虚礼,且先放着,南侍人如今昏厥不醒,你们两赶快给他看看”小元信任这两人,南非在外也是全靠这两人,虽然上官无玉对他们一无所知,但这时候似乎也只能信这两人。 张大夫应是,拧着药箱上前,便开始给南非把脉,摸摸肚子查看腹中孩子的情况,半响后,张大夫却突然道:“皇上,草民需要宽解了南……南侍人的衣裳仔细检查才可得知缘由” 正常男人,或者说占有欲极强的男人都不愿意让自己的枕边人在他人面前宽衣解带,但这时候,上官无玉虽然心里膈应,却也只能答应,自己亲手解了南非的衣裳。 南非的身子一向纤弱,有孕之后似乎也没养胖多少,袒露出来的肚子当下更是愈发扎眼,让人完全不能忽视,幸得朝露殿里烧着地龙,不然这么袒露出来,别说南非失血之症没有找到,恐怕人还得再惹上风寒。 拧紧眉宇,张大夫在南非身上仔细检查,似在找些什么,最后扭头对秣陵交代:“去弄碗糖水和盐水过来” 秣陵点头,亲自去给准备着两样东西,拿回来后,就看见张大夫将这两碗水都喂南非喝下,一滴不落,没一会,却是见得南非原本光洁的身子竟是出现了点点如同针尖大的红点,几乎到处都有,当下就让张大夫与秣陵不禁一惊:“是吸血鬼?” “什么东西?”上官无玉也惊了一跳。 张大夫没有回答,只是朝上官无玉道:“皇上,南侍人失血过多皆因这吸血鬼之故,侍人平日所用的衣物被褥恐怕就是被人放了这东西,才会险些要了侍人的命” 所以…… 自己对南非千般护万般护,还是抵不住小鬼渗透南非的身边来? 暗自死死掐着掌心,上官无玉忍着大发雷霆的冲动:“将伺候南侍人的宫人一律抓到朝露大殿跪着!季长鑫,你亲自将南侍人的所有衣物全都拿过来,交给张鹤一一仔细检查!” 找到缘由,张大夫拿了药膏给南非身上的红点处擦去,完了,又给南非另外开了药方,依旧还是秣陵亲自过去捡药煎药。 南非所有的衣物都被季长鑫抱了过来堆在地上,张大夫站在一旁看了半响,最后只选了几件料子颇厚的衣服出来单独堆放,便将之前秣陵准备的糖水,全都喷洒在衣服之上,便站在一旁仔细观察,似得等些什么。 小元也跟着站在一旁,瞪大双眼,半响后,似乎看见了什么顿时吓的惊呼出声:“活的……是活的!!!” 张大夫与上官无玉都扭头看他。 小元只指着地上那件毛茸茸的狐裘惊呼:“狐裘里有活的!!” 这次动静太大,不止小元,上官无玉与张大夫都看见了,那在狐裘里蠕动的东西拱得料子一动一动。 张大夫伸手将狐裘拧了起来,还没用力,随影便将狐裘一把扯过,哗啦一声直接撕成两半,而后,几人就只看见,狐裘里调出的东西,肉嫩嫩得几大块鲜红如血,落地之后居然还在扭动。 几人面色大惊,随影更是抬起脚就要踩去。 张大夫看的脸色一变忙出声制止:“不能踩!!!”上前拉开随影张大夫忙解释道:“这东西不能踩,一定要用火烧,若不然它总会死灰复燃,被你踩坏的地方还是新长出来,到时候一条可就要变成几十条,这不是闹着玩的” 张大夫这话,说得随意都不禁一愣。 上官无玉更是眉宇紧拧,面色狐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大呼了口气,张大夫才回道:“回禀皇上,这东西名唤水蛭,在民间俗称吸血鬼,只要被这东西黏上,一天的东西,是头牛也得被它吸干了血,方才南侍人身上的那些红点,便是这吸血鬼嗜咬时所留下的伤口,这东西咬人没有动静,不痛不痒的,等发觉的时候,大多数人怕是已经晚了” 所以用吸血鬼杀人,有时候很简单,不知道的或许根本就找不到病因,糊里糊涂得就让病人这么去了。 看着南非依旧昏睡的样子,上官无玉沉吟半响才问:“那……南侍人他……” 张大夫道:“南侍人虽然体弱,但也因此发现及时,只是血亏之本,仍旧需要好生调养,至于孩子,皇上大可放心,南侍人虽失血过多,虽与胎像有动,但好在孩子健康硬朗,只要这余下几日,好生安养照顾便可” 一直悬着的心,直到这会子终于落了下来,暗暗呼了口气,上官无玉复才开口:“季长鑫,将南侍人的所有衣物全都拿出去焚烧,一件不久,再命令御府为南侍人赶制新衣” 季长鑫应是,转身就忙去吩咐宫人。 拧拧眉,上官无玉突然沉声喝令:“随影!给朕封宫查收,任何可疑之人也不得放过,天亮之前朕务必要一个结果!另,将林王妃押解入狱等候朕的发落!” “是!”这宫人早就应该变天了,因为只有变天了,床榻上的那位才能彻底安然无恙,说到底,上官无玉能护他一辈子,却护不得他一时,若不然这次吸血鬼的事又怎么会有? 说起来随影闲赋多时,这会子能动动胫骨自然乐意,领了指转身就走,只管去将后宫搅他一个天翻地覆。 吩咐下去,上官无玉又朝门外喊道:“让太医院的那群太医全都给朕滚进来!” 然后一整排,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全都爬着进了朝露殿,跪在地上都不敢再吭一声。 目光冷冷然的看着跪在中间的太医令,上官无玉没有理他,只朝张大夫开口:“张鹤听旨” “草民在!”张大夫急忙跪下。 上官无玉道:“即可起,朕命你为太医院之首,掌管太医院,除了专责照顾南侍人之外,也负责为太医院培育新人!” “……”可以抗旨么?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谁愿意收这拘束?但是张大夫只能领旨:“草民叩谢皇恩……”以后的逍遥时间没有了,听小曲的时间没有,张大夫心里顿时禁不住长长哀叹…… 安排好了张大夫,转眼在看向眼前的这一群太医,上官无玉的声音明显冷了很多:“杜宇?” 太医令被点了命,忙叩头回应:“老臣在……” 上官无玉冷道:“张鹤一介布衣却能及时诊断南侍人之病症,反观你身为太医院之首,非但不能及时就诊却还险些误事,现在朕便撤去你太医令之职,再杖责五十!” 五十都算轻的,要是南非真出了事,整个太医院估计得陪葬了吧。 太医令不敢求饶只能叩头谢恩。 眸光在扫了一眼其余等人,上官无玉复道:“其他人都官降三极,不懂得不会的都去给朕重头学习,若是再有这种一问三不知的情况出现,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分量很足,所以现在才发……恩,完工了,我先去吃宵夜(?﹃?)求留言……打滚……貌似还有最后……一波 第107章 后宫天变 今晚的后宫,注定要因为南非的昏厥而变天,这一变,有的人是生是死,是走是留仿佛都已经被下了结局。 0随影奉命大肆封宫首查,不小的动静,弄得人心惶惶。 烟台宫里,随影带着侍卫直闯而入,话也不说直接下令捉拿林王妃,上官宛如大惊之下,忙扑上前去,将林王妃抓住,双眼死死盯着随影:“大胆随影!本宫母妃不知是犯了何事居然让你这般大费周章?!直闯本宫宫闱?” 随影一脸冰块像的盯着上官宛如,只道了一句:“臣此番只为奉旨捉拿,其他一概不知!带走!!” 不知道还想把人带走?开什么玩笑! 眼看着林王妃当真硬是被人朝门外拖走,吓慌的脸色直喊着自己,想要挣扎,上官宛如也青了脸色,扑着上去,想要抓住林王妃,却还没来得急开口说些什么,随影当即拔剑一挥,剑锋十分刁钻了就划破了上官宛如的衣服,吓得她以为随影要杀害自己之时,猛然闪身一躲,却没想,刚摔倒地上,肚子里的东西就给掉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的落在地上…… 是个圆形的枕头。 也就是上官无玉的“孩子” 连这东西都露了出来,上官宛如当即面如死灰,惊愕得完全说不出话来,林王妃也一脸惨白,半天咔不出一个字。 随影哼笑,抬手让人将林王妃拖了下去,遂又对余下侍卫吩咐:“将如贵人关于烟台宫里,等候皇上发落!” 本来吧,今晚上上官宛如是在跟林王妃商量生产时如何李代桃僵,毕竟自己的这肚子,平日里没人敢掀开来看,所以里面的情况,以假乱真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出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恩,且不说林王妃谋害帝后的事是这是假,只单单这生个枕头出来的事,上官宛如这辈子就完了…… 林王妃被捉拿下狱,上官宛如遭了软禁,上官语阡的宫苑也遭了大搜查,最后另外的几位侍人与家人子也一同被封锁宫内,各宫宫苑的宫人奴才,全都被随影带走问话,明着是盘查,暗地里却只是走这么一个过场,只是有些做贼心虚之人免不得还得首翻苦楚。 不管外头弄成了什么样子,朝露殿依旧还是这么安静,秣陵煎药送来,刚一递上,上官无玉便端着药碗亲喂南非,只是南非许是昏厥过沉,这药含在口中就是不见吞下,上官无玉只拧了片刻的眉,便干脆自己将药汁含入口中,然后对着南非便这般直接喂了过去。 秣陵在旁看的微微挑眉,心里不禁也提南非有所愉悦,能得上官无玉真心待他,可思绪一转不禁又担忧几许,毕竟上官无玉的身份不是一般人…… 小元在旁,看上官无玉完全不理会他们几人,只拉着秣陵就无声无息出了朝露殿,出了门,秣陵看着小元这一脸的病容,也没多想就抓了小元的手给他把脉。 小元一愣,复才笑道:“我没事,就是早前的时候病了,好得慢而已” 秣陵拧眉:“看这脉象还没事呢?回头我再给你另外开服药吧,毕竟南非的身边不是你照顾着,总是不让人放心的” 小元点头。 秣陵迟疑,复问:“皇上……他对南非如何?可还好?” “很好”小元立马就道:“好得没话说,恩,反正比……那个谁好的不止一倍” 秣陵点头:“如果是真的好,那就放心了……” 小元抬头看他:“都快一年没见了,你在外头怎么样啊?” 秣陵笑道:“很好啊,现在跟着师傅,日子是比以前卖烧饼的时候好多了” “你当郎中比当烧饼先生好”小元也眯了眼笑:“现在你跟张大夫都进来了,咱们又能在一块了” 外头的两人许久没见,这会子自然是要挨在一起说说话了,朝露殿内,南非身上擦了药,又吃了张大夫新开的药方子,脸色看着虽然依旧还苍白着,但原本虚弱不稳的呼吸,也平顺了很多,上官无玉抬手,指尖摸过南非的眼睑,却仿佛是打扰了南非的休息,只见得他微微拧了眉,侧开脸,似在避开上官无玉的碰触,睡得依旧很沉,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样的一个人,不懂得深宫里的险要,只知道若是连自己也不理他,他就只会选择退避,这种自以为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殊不知却是给了别人最佳下手的时间,要怎么护他才好? 上官无玉心里轻叹,原本是打算过几日等南非平安生子之后,便清除了后宫中那些多余的人,可眼下看来,只能借着这次的事情一并处理了,虽然这么做可能会给南非的名声上造成一些影响,但这也比不了他们父子平安来得更加重要。 一个下午,为着南非的事,上官无玉滴水未进,夜晚两更时,随影便来了朝露殿朝上官无玉回禀情况。 看着南非双眼紧闭,上官无玉不想再扰他休息,只领了随意到前殿问话。 “可找出来了?” “是”随影道:“这东西是静贵人安排青萝所放,东西是静贵人身边的小穗交给青萝的” “静贵人?”上官无玉闷了片刻,似乎才想起什么:“上官宛如的妹妹?” “正是” 上官无玉哼笑:“朕还以为这东西是出自林王妃之手,没想到……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随影续道:“林王妃入宫相陪,与如贵人在御花园游,也是青萝唆使南侍人出巡,才是得南侍人与林王妃等人相遇,依照南侍人的性子,在得知如贵人产子在即之后,必不会还留于朝露殿内”负气出走,然后任由身上的吸血鬼吸干血液,那南非就极有可能因血亏不足而导致小产或丧命,这结果,一则是上官无玉的过错,一则是赵程等人伺候不周的过错,与旁人有何干系?只是算来算去,却没想到南非会因为身体底子差,而早早的就出了反应,如果再晚那么一两个时辰,估计这会子,人已经没有了。 想到这个,上官无玉的眸就愈发得阴霾,也是亏得这些日子南非的胎养得结实,处处都小心谨慎着,要不然只怕这一次,估计就不止是胎像不稳这么简单了。 “季长鑫!” “奴才在”被人召唤,季长鑫急忙推门而进。 上官无玉冷眼看他:“将青萝交由刑房,处以杖刑,并令杜宇在旁好生医治,三个时辰内,若青萝提前咽气,杜宇得命也不必留着!并召集宫中所有宫人太监,前往露天台观刑,今次之后,宫中若还有人再兴风作浪欲陷帝后与太子不利,青萝之过便是他们一家九族的下场!” 三个时辰…… 季长鑫眼皮直跳,这也就表示这三个时辰自己也得呆在露天台看行刑?还几乎就是一整天? 心里虽然打突,季长鑫还是应是。 上官无玉拧了眉宇,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指尖摸过杯子的边缘口,忽而又吩咐道:“让李伉去抓些水蛭回来,朕倒要看看,这些水蛭都需要多久的功夫,才能彻底吸干一个人浑身的血液” 水蛭是用来对付上官语阡还是上官宛如?也许是前者。 待得季长鑫领命而去,上官无玉转眼又看向随影:“你去传朕口语,林王妃毒害帝后,罪证确凿赐七日后绞刑,上官宛如假孕争宠,即刻起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踏出一步,至于上官浩淇……”这次之事对他牵连不大,要依着这事收拾似乎有些牵强,眯了眯眼,上官无玉将杯子朝桌上一盖:“即日起,贬去上凉” 随影一愣,片刻问道:“上官浩淇已为君侯,皇上若是以此番之事将其贬黜是否过于牵强?” 拍拍随影的肩膀,上官无玉道:“不牵强便没有动力让他在外头养精蓄锐,以他的性子,受了这份委屈,待翅膀硬了之后,还能安心于朕效忠吗?” 其实上官浩淇一直都没有真的安心过,也许从自己被定为皇帝开始就一直有些怨怼于心,只是压抑着无处发泄,而这一次……这么好得一个宣泄口,上官浩淇又怎会安奈得住? 似乎已经知道上官无玉的打算与安排,随影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今夜的这一场风波,除了青萝与小穗,旁的人几乎都没有经过什么严刑拷打,至于林王妃?被关之后基本都没人理她,只放任她一个人在牢房里面大吵大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事。 有时候,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比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更加折磨人。 心里的恐惧,与侥幸无时无刻的像是一张编织的网,将人紧紧的束缚里面,呼吸困难…… 第108章 真的活的 翌日,快正午时分,南非才幽幽转醒,比起昨日那吓人惨白的脸色,休息一夜之后的南非,脸色明显红润不少,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差点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他,睁眼之后,只依旧躺在床上怔怔发愣。 已经醒了,不想再睡了,可是身子却依旧还是那么发软,完全就是不想动弹,却也再睡不着了…… 长长一叹,南非身侧一趟,被子里的手下意识的摸像肚子,懒洋洋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小元推门进来,刚到床边,南非一见是他,当下不禁微楞:“小元?你怎么来了?你病好了?” 小元微叹:“不好不行了”将托盘里的汤碗放到桌上,小元拧眉:“我这一病到不打紧,只是你啊,差点就要出大事了” 南非一脸茫然:“什么大事……?” “就……”小元才要说话,门外又进来一人,还没到床边,就传了话音出来:“原来已经醒了,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些时候” 声音有些熟悉,南非狐疑这扒开小元,探头朝前一看,见门外来人是谁,当即猛然惊喜着坐了起来:“秣陵!?怎么是你?” “哎你慢点”小元看南非动静突然惊了一下,忙将他按住:“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子,怎么还这么静不住呢” 南非也不介意小元又凶了自己,只一脸惊喜的盯着秣陵,满脸的意外与欢喜。 秣陵笑笑,走到南非床边,将肩头的药箱放下:“我来给你诊脉,先把手给我” 南非乖乖把手伸了出去,盯着秣陵看得一眨不眨。 把了南非的脉象,秣陵虽淡淡拧眉,到也没有说什么,只对南非说道:“脉象比昨日好了很多,只是胎息还有些不稳,药量需要再加重一些” 南非听得一愣:“胎息不稳?” “看你这一无所知的样子,当真是不放心让你留在这里” 秣陵叹道:“你昨夜失血过多,若不是小元及时将师傅找了过来,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平安无事?” 小元在旁狂点头:“就是就是就是,张大夫现在是太医院的太医令了,专门负责照顾你的,秣陵现在也在太医院里,是负责平日给你请脉的,以后的你身体都是他们两负责了” 南非觉得自己有些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秣陵笑道:“你真想知道个清除,不如会等问问皇上”扭头看看桌上的汤药,秣陵伸手试了试温度,对南非道:“这温度差不多了,赶快和了,药凉了便不好了” 两人的话,弄得南非一头雾水,喝了药还没把碗放下,外头就传来太监高昂的声音,是上官无玉回来了。 秣陵与小元对看一眼,收了东西,复对南非道:“我便先走了,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 小元笑道:“我送你出去”顺便回避一下。 两人才刚退出朝露殿,上官无玉便穿着一身明晃的龙袍直径而入,见得南非已经坐在床头,面上当即有了笑意:“身体感觉如何?”摸摸南非的头,上官无玉弯腰坐下。 南非道:“还好,就是有些乏力” 上官无玉点头:“自然会乏力了,昨日可当真是吓人一跳了” 看着上官无玉如此神色,南非拧眉,满脸的狐疑:“我昨晚到底怎么了?” 抓了南非还有冰凉的手捂住,上官无玉只轻描淡写的道:“只是一些小人作祟,已经被我及时处理了,你现在只要多补补身就好,以后贴身的衣物,除了小元,再也别让旁人接手了” “衣服怎么了?”南非狐疑:“我不舒服是不是跟衣服有什么关系?” 沉吟片刻,上官无玉才道:“你昨日穿的狐裘,被人放了水蛭在里头,亏得有张鹤对此物了解,不然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我让张鹤留在宫里,以后你的事就由他跟秣陵负责了” 一听自己的衣服里居然被放了那么恶心的东西,南非脸色一变,没忍住便呕了起来,上官无玉旁将他扶着,给他拍了拍背,安抚道:“你放心,你的衣服我都已经让人拿去烧了,御府现在正在为你赶制新衣,很快便能送来” “嗯……咳……”呕了一会,除了胃部舒服,南非倒也没吐出什么东西出来,缓缓吸了口气,才看向上官无玉问:“知道是谁做的吗?” “当然了,我已经让季长鑫去处理了,现在人正在露天台行刑” 南非蹩蹩眉,似乎不打算继续追问,因为预感告诉自己追问下去的结果一定会很恶心,然后自己又得吐了。 上官无玉给他倒了杯水,待南非喝下之后,才道:“小非,林王妃我已经让人将他抓了,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抓了?”这下南非当真愣住,反应过来似乎有些激动,一把就抓了上官无玉的衣服急忙追问:“那……那上官浩淇呢?” “我将他贬黜去了上凉” “为什么?”一听上官浩淇没有被抓,南非整个脸色都变了:“为什么不连他一起抓了,要让他去上凉?” 将人按在怀里抱住,上官无玉伸手摸摸南非的肚子,这一碰触似乎才让南非想起腹中孩子,当下深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看他平静些许,上官无玉这才开口:“你昨夜出事,是出于后宫之乱,以此法,我是可以将林王府满门抄斩,但如此,岂不是要牵累老林王吗?所以此事我只动了林王妃与上官宛如他们姐妹,这件事既然没有将林王府满门抄斩,若再硬要牵累上官浩淇便过于牵强,所以这时候我只能让他前往上凉” 明白过来,南非抬头,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看:“你不会真的放过上官浩淇的对不对?” “一定不会”在南非冰凉的唇上轻轻一吻,上官无玉道:“当初说了,将人交给你处置,便一言九鼎” 林王妃被抓了,那离死也不远了,上官浩淇那就在逍遥几日。 安了心,南非不知想起什么,又问道:“我……我可以去见林王妃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上官无玉似有些为难。 南非追问:“不过什么?” 上官无玉轻笑,将手探入亵衣里面,掌心直接贴在南非的肚子上面,上官无玉笑道:“你的衣服都被我烧了,难道你打算穿着亵衣出去吗?” 南非一噎,才想起来这事来。 上官无玉与他蹭了蹭脸颊,又道:“再说你现在的身体,还是多养几日为好,昨日才失血,今日哪能这么快就到处乱跑的?没牵累了孩子已经是万幸了” 话音才落,上官无玉顿时就感觉到自己摸在南非肚子上的掌心挨了一圈,力道十分的重。 南非自己也突然疼得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弯了腰:“好疼……” 上官无玉才刚惊与自己掌心的触感,却又看南非这难受的样子当下不禁担忧起来:“这是怎么了?好大的动静是不是要生了?” 听着满是焦急的话。南非忍了一会,噗嗤一声,就在上官无玉怀里笑了起来,笑的两个肩膀都在抖动,上官无玉以为他疼得难受,忙两手将南非扶起,看见得却是南非那忍俊不禁的模样。 “你……?”上官无玉觉得自己有些懵:“我这担心你你怎还笑?肚子还疼不疼你到时说啊” “傻样……”笑劲过了,南非的脸颊也透着几分绯红,抓了上官无玉的手就重新按到自己的肚子上:“这是他醒了,在动呢” “这……”上官无玉还想说些什么,按在南非肚子上的掌心处就传来动静,像是有只小手一下一下摸在掌心处似得,一下子又转到肚子的另一边,一下子又转了回来,从掌心处滑过。 上官无玉满脸惊喜,仔细摸着,不禁朝南非惊呼道:“动了动了,真的动了,他真的是活的,会动” 南非听得啼笑皆非:“什么真的是活的?尽说胡话”不是活的还能是死的么? 南非受孕这么久,这是上官无玉第一次在南非的肚子上摸到孩子的动静,当下欢喜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大手就像是在跟孩子捉迷藏似得,南非肚子里小拳头滑到那边,上官无玉的手就追到那边,一脸的欢喜,似乎还乐此不疲了去。 看着平日里那个从容优雅的男人,这会子就应该孩子的动静而欢喜得跟个小孩似得,南非心里也烫,脸上都是管不住的笑意。 这种感觉真好,像火一样让南非不止身体,就连心口,也跟着烫呼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直想来个镜头大肚H神马…………………… 第109章 林家结果 阴暗的牢房之内,上官语阡被人用绳子吊着,只穿着肚兜与亵裤的她,几乎毫无保留的袒露出来,纤细有致的腰身,几乎到处都爬满了一条条手掌大的红色肉虫,臂膀上,锁骨处,肩骨,颈子里,几乎都是这种被百姓称作吸血鬼的东西,浑身乏力得上官语阡几乎已经是出气多吸气少,惨白的脸色浑身犹如透明了般,几乎不见半点血色。 上官无玉来到这里,第一眼看见上官语阡这幅样子当即就拧起了眉宇:“她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负责对上官语阡行刑的人名唤李畅,从前是季长鑫手底下的小太监,得季长鑫提拔才来了这里当差。 上官无玉话音刚落,李畅便俯身上前道:“回禀皇上,罪人从早上五更便已经挂在这里,差不多快七八个时辰了” “七八个时辰居然还没被吸干吗?”这话音说得及其平淡而又冷血,丝毫也不觉得自己口中还没被吸干的只是一个芊芊弱女。 李畅垂眼低眸道:“差不多也快了,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左右,这人也就没气了” “嗯……”应了一声,眸光盯着那已经陷入混沌,完全不知自己到来的女人,上官无脸上的神色平静的完全看不出半点喜怒。 上官语阡跟上官宛如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要让他们将南非牵扯其中,或是其他原因,上官无玉都没这个兴趣知道,他只是来看看这所谓的吸血鬼是不是真得能在一天之内,吸干一个人浑身的血液。 不过也看不出来了,上官语阡这纤纤身姿居然还能挨了七八个时辰都没有断气,如果是换了南非怕是……早已父子俱亡…… 拂衣转身,离开时上官无玉只有一句话:“人妖死了,直接拖出宫去丢进乱葬岗里”这种人留在宫中的哪一个角落都不舒服。 朝露殿里,这几日南非的恢复情况很好,再有秣陵为他加重药效,短短几日,身体的血亏就补回了大半,胎像也跟着稳定下来,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当真健康,这几日就连上官无玉将手摸上去时都能感觉到里面小家伙的动静,每当这个时候,南非就会不止一次觉得,上官无玉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像个小孩,只一味的逗着肚子里的小家伙。 这两日,外头的大雪化了不少,只是路面依旧还是湿哒哒得,空气也冷,在好生养了这些日子之后,南非到底还是来了关押着林王妃的牢房。 外头的气候比不得朝露殿里有地龙暖身,出了门,南非身上都穿着厚厚的棉袄与狐裘,就连领子处也围着一圈毛茸茸的狐皮,暖和异常。 上官无玉陪着南非一路来到这里,即便牢房你四处灯火通明,上官无玉还还是不满,似乎深怕南非会一个大一而摔跤了似得,所以大手一直紧紧的抓着南非的手,怎样也不肯放。 今日,是林王妃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日,原本她心里还希望着上官浩淇或者是林王能及时回来救她一命,只不过,边庶那里,嘉华歆生产在即,林王曾上过奏折,说明情况,几年之内不打算返回京城,他要等嘉华歆养好身子再说其他,至于上官浩淇几日前就已经动身去了上凉,走的时候满脸阴霾跟个活阎王似得,一身杀气。 所以,林王妃注定等不到人来救自己了。 南非跟着上官无玉来到刑房的时候,林王妃已经被人捆绑在刑具之上,颈子上的绳子套着她得脖颈,只要后面的人转动刑具,绳子就会慢慢收紧。 到了这个地步,林王妃似乎已经绝望倒地,只是当看着南非在一声高昂的传声下入了牢房之后,整个人还是惊愕得睁大双眼。 李畅很有眼色,不等上官无玉开口吩咐,就领着众人退出牢房,只将这里留给他们三人。牢门一关,这里头简直就是静得可怕,黑暗暗的四周,处了墙上点着的油灯,几乎就没有别了照亮工具,光线的微弱愈发衬托林王妃此时的狼狈不堪。 南非站在上官无玉身旁,不再动静,一双眼就只静静的盯着林王妃看,眨都不眨一下,脑子里回想着得却是那时候,豆豆被人强行从自己怀里抢走时的模样…… 肉嘟嘟的小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襟。 一张小脸满是泪渍,哭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不堪,可最后……还是被人强行抱走…… 回想那时境况,南非忍不住有些眼眶发热,眨眨眼后深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不去回想当日,这才举步上前。 “南非……?”林王妃眯眼,狐疑的盯着南非靠近的身影,有些狰狞的面容透着狐疑,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最后一刻自己见到的居然是他。 “我是南非……却也是当初的郑闵”停了步,南非只是静静看她:“这一刻,我等了很久,现在终于可以先拿你的命,来祭奠我的豆豆了……” “你!!!”林王妃惊愕得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南非:“你是……” “我是豆豆的爹亲,是当日没有被上官浩淇弄死的郑闵,也是那日被你抢了豆豆的人”南非话音说得极慢,平静的语调中,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颤栗。 被证实了心里的猜测,林王妃惊愕大喊着:“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你如果当真是郑闵那南非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会是侍人!!!” 南非点头:“很多事,人们都说不可能,却往往都是事实”淡淡够了嘴角,南非的笑那么温柔,却毫无温度:“我今时今日,也许都要感谢你跟上官浩淇,如果不是你们我又怎么会是如今这样,只是可惜了……我今时今日的局面,就是为了看着你们如何给我豆豆偿命来得……” 想是想明白了什么,林王妃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的狰狞与刺耳一点也听不出半点愉悦:“怪不得……怪不得我会被人关在这里,不审不问,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许是我豆豆在天有灵,所以才会保我平安无事,就为了此刻来这看你来得”南非道:“对了,也许你不知道吧,上官宛如的身子,皇上早就知道,作用就是想引你入宫,只是皇上还没对你下手,上官语阡就耐不住了,如果不是她得缘故,也许皇上还会晚个几日再对你们动手,这会子倒真是要感谢上官语阡了,不是她,你这时候也许还会陪着上官宛如商量这如何从宫外何处抱个别人的孩子进宫……” 所有事被人这般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林王妃惨白着脸色,一个字都卡不出来。 两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里面传来的动静,南非轻声笑笑,道:“好歹也是相识一场,这最后一程,有我们父子送你,你不亏了” 似乎是时辰已经到了,李畅俯身进来,在门边站了一会,似乎在等候吩咐。 上官无玉这才上前,将南非揽住:“时辰道了,想送人,到这里就行了,可别吓坏了孩子” 南非抬眼看他,笑的一脸欢愉:“不会的,小家伙胆子大,吓不着的”转眼看向林王妃,南非依旧在笑:“这一路王妃好走,过几日,上官浩淇便会去找你的,到时候你母子二人也算相聚一场了……” 一听这话,林王妃整个人都按耐不住的挣扎起来:“你还想要浩淇的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杀害浩淇!他是你相公你怎么能……” “你这话错了”收敛起了脸上的假笑,南非一脸冷然:“我跟上官浩淇没有半点关系,要他的命那时他应该给的!是他踏碎了豆豆的骨灰盒,连豆豆的骨灰都不给我留下,如果不是他这一切都不可能,这个时候你觉得他凭什么还能安然无恙?” 南非凛冽了气息,林王妃也更是惊怕,怕上官浩淇斗不过南非身边的人,当下声泪俱下的哭求:“小闵……小闵……豆豆是因为我对他照顾不周才出事的,你要做什么冲我来就行了,你不能把对我的怨恨转嫁浩淇身上……当日是我硬要抢回豆豆不关……不关浩淇的事……” 拧眉看他,南非并不言语,任凭她如何祈求,也不再说一个字来。 上官无玉知南非心里这会子正难受着所以才没有说话,微拧了眉,扭头便对一旁的李畅道:“时辰到了” 李畅应是忙吩咐手下开始执刑。 林王妃求喊半响,都再换不来南非只言片语,只能睁大双眼,看着执刑的人走向自己身后的邢台准备动手。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你们不能杀我……我相公是开国功臣,他对大梁有功,你们不能就这样把我杀了……你们不能……” 提到林王,南非似乎想起了林王身边的嘉华歆当初曾经对自己说话的话,眼看着林王妃意识散乱全是绝望恐惧的样子,这才开口:“林王不会理会你的死活了,你还不知道吧,几个月前嘉华歆骤然有孕,林王已经请旨驻守边庶,这几年之内都不会回来,也不会过问外头的事……” “什么?”嘉华歆骤然受孕的事仿佛是一道惊天雷,惊的林王妃忘了挣扎。 看她如此反应,南非续道:“以前是你碍在林王与嘉华歆的中间,弄得他们几乎苦了大半辈子,余下半生,没有你这个外人插足,自然是乐得去过他们二人的逍遥日子,谁会理会你这个下堂妻在什么地方受什么罪是生是死呢……”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林王走了这么久一次也不跟林王妃甚至是林王府任何人联系的原因?他要补偿嘉华歆,用尽余生去爱护嘉华歆,离开的时候,林王就选择了放弃林王妃与他们的孩子…… 这个认识,让林王妃彻底傻愣原地,空白的脑袋似乎什么都想不到了。 绞刑的刑台被人转动,套在林王妃脖子上的绳子猝然收紧,当下勒得林王妃双眼大睁,逼红了脸颊,却是呼吸猛然困难起来。 绷紧的双手本能的想要挣脱绳子,却完全无济于事,反白的双眼里面,依稀间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前半生…… 当年天下大乱,死伤无数,是林王的父母抓了嘉华歆以嘉华歆的性命要挟,才逼得林王不得不自己成亲…… 后来,林王带着嘉华歆私奔,是自己告到两老面前,使计抓了嘉华歆,逼的林王只能回府要人…… 而后……?而后林王到底还是跟嘉华歆成了亲,却又因为林王父母之命,让林王发誓终身都不得休弃妻妾,不得扶正嘉华歆…… 一辈子就这样了,都是争在抢,可最后还是被林王悄无声息的丢掉了…… 婚姻走到了尽头,人生也走到了尽头,断气时,林王妃依旧睁大双眼,满眼的愤恨不敢,伤心绝望全都停留在了眼眶里面。 掌心捂住南非的眼,不让他看见林王妃死透的模样,上官无玉将人扣在怀里,贴着他的耳边道:“虽然知道你不怕,但这种事,还是别看的好,我不想让她死了都还要污了你的眼睛” 点点头,南非吸了口气道:“林王妃的命我等到了,上官浩淇得我还能再等” 上官无玉恩了一声,揽着南非的肩膀,便带着他朝外走:“相信我,不会太久的” 第110章 温存之时 林王妃死了,上官语阡也殁了,上官宛如被丢进冷宫已经废了,上官浩淇被贬黜去了上凉等同弃臣,林王府的其余等人都被迁入奴籍转卖,如今的林王府算得上是已经败落了…… 宽大的马车轱辘轱辘的路过这林王府的门前,车窗里,穿着棉袄的郑浑看着,不远处的林王府大门,微微拧了眉宇,却是放下车帘长长一叹。 南浚看他一眼,抓了他的手握住:“好好的叹什么气?想些什么?” 郑浑摇头:“只是觉得林王府就这般败落,有些……”不忍心还是可惜了? 反应过来,南浚道:“林王府不算败落,你忘记了,老林王不是还在吗?” 深深呼吸而又吐纳:“算了,至少目前而言,这结果已经算好了,原先我还担心,皇帝哥哥会因为这事迁怒浩淇,连浩淇也一并处置了,现在看来也算不错”在郑浑的角度来看,上官浩淇虽是被贬黜去了上凉,但只要他安于养心,上凉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发展地,总比留在这里因为南非的事儿时时被上官无玉惦记的好。 摸摸郑浑的头,南浚轻笑:“亏得你以前还是上官浩淇的兄弟,不过你没被养成上官浩淇这样的性子,当真是万幸” 郑浑故意凶了南浚一拳,笑道:“这都是我皇帝哥哥管教得好”说着,又拧起了眉:“不过%我倒是想进宫去看看南非,不知道他现在可还好” 摸摸郑浑圆润的肚子,南浚笑道:“还是晚些再说吧,别忘记了你这身子,可就是这几日的时候了,别在路上突然出了什么差错,弄得大家伙胆战心惊的好” 提到自己的肚子,郑浑不禁蹩眉:“你说要是我这胎如果真是闺女,娘会不会不高兴,然后闹着给你纳小妾?” 南浚失笑:“一整天的胡思乱想些什么?娘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而让我纳小妾了?” 郑浑一脸严肃,简直就是如临大敌:“我知道娘的为人很好很护短,可是再好再护短也抵不住想要个小子的心啊……更别说你已经有一个君纳了,就算现在娘不说什么,万一以后将来她越想越生气,不要我们父女了怎么办?”越想越慌最后郑浑果断拍板:“我还是回郑国公府去,等生了之后看看娘的反应再……” 瞧郑浑说风就是雨的,南浚不禁啼笑皆非,忙将人死死抱在怀里:“你已经跟我成亲了,这时候还会郑国公府去像什么话?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休弃了你不要你们父女,再说事情哪有你想得这么严重?娘又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愚昧妇孺,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不管是女孩小子还是哥儿娘都会喜欢的” 这话似乎没起到安抚效果,只让郑浑更加惊悚:“可不能是个哥儿!不然将来会吃大亏,我宁愿他是闺女也不要是个哥儿,哥儿太苦了!” “好好好是个闺女,是个闺女不是哥儿”郑浑现在的这性子,除了让南浚顺着哄外,其他话几乎都不敢说,因为容易刺激郑浑。 不过生孩子这种事,到底是哥儿还是闺女,没到瓜熟蒂落之前,谁知道呢。 状元府里的郑浑这几日内就要生产,比起他来,南非似乎还有些许时候,只是双生子的身体实在辛苦,都到了这个时候,南非还会有感觉不适想吐的时候。 圆滚滚的肚子像是一颗打球,穿着衣服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当得南非只穿着亵衣的时候,肚子的圆润就越发明显起来,重重的感觉,直让南非总有种肚子要往下掉的错觉,这几日是腰背酸痛,双腿也又酸又胀。 这几日,上官无玉在安排着将宫中的侍人与那些家人子放出宫的事宜,虽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好马虎,在与礼部商议之后,时间便定于这个月月尾,算是去旧迎新,让这些人都开始他们的新生活,该给的慰问补给一样都不能轻少,说只是地位不高的侍人与家人子,其实也是一些朝中大臣的子女,自是不可敷衍了事。 南非倒是听上官无玉提过一次,但依南非这性子,多半都是记不住的,现在的他一心都只扑在自己的肚子上。 真的好重! 上官无玉推门进来,就看见南非大咧咧得躺在床上,因为肚子的圆润,亵衣已经遮盖不住,露出的一截肚子白嫩嫩得看上去似乎都是肉。 自南非受孕以来,上官无玉与南非便始终顾忌着一直没有怎么亲热过,即便是上次,不过也只是在饮鸩止渴,也亏得上官无玉能一直憋着忍着,可是现在……看着南非躺在床上,露出肚子的模样,几乎不用废多大的力,就可以扒了他身上的亵衣,上官无玉觉得自己的那处似乎……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 “要睡觉,怎么不盖上被子?”踏步上前,上官无玉在床边坐下:“即便这里烧着地龙,可外头的气候毕竟也是寒冷,不仔细一些怎么能行?” 南非懒洋洋的睁眼看他:“可是肚子重,盖上被子之后感觉更重,不太舒服” “这样……那回头我让人另外送床丝绵被过来”掌心依着南非撑开的衣襟摸在他圆滚滚的肚子上,刚一碰触到南非微烫的肌肤,上官无玉的眸,便亮了几分:“这两日,他们可还算听话?” “还好”南非软绵绵的道:“就是有时候会闹一点” “嗯……”应了一声,上官无玉没再说话,掌心却是摸着南非的身子缓缓朝上移动,最后指尖按在南非的胸口,轻轻一刮,身下人顿时浑身一抖,胸口的那点也在上官无玉的指尖出猝然傲立。 “你……”突然被人撩拨,身子顿时串起一阵久违的酥麻。 看南非一个眨眼就红了棉价,上官无玉俯身贴在南非身上,吻吻他的嘴角:“许久没碰你了,怪想你的” “别……别闹……嗯呃……”侧开脸想躲,结果身上的上官无玉却突然咬住南非的耳,细细亲吻舔舐轻轻咬着,弄得南非浑身一抖,一波波的酥麻从那被人逗弄的地方传入大脑:“唔……别……你……呃……” 带着身子的身体似乎变得铭感异常,只是被人逗弄着耳,便让南非猝然乱了呼吸,身体小小的有些亢奋,一直在微微颤栗着。 上官无玉没理他的拒接,只细细舔舐吸吮着南非的颈子,一手撑在南非的枕头边,一手在衣衫下按着南非胸口的茱萸,轻捏刮弄,惹得南非呼吸越发的急,身子抖动不止。 “之前,你说过的,等孩子大些的时候便随我高兴,只是我一直没舍得,怕弄伤了你,现在看你胎像平稳身子也好了些许,也是时候应现当日的话了”好听的嗓音低哑中透着几分情欲。 南非还没回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他,身上的亵衣便被人直接扯开,暴露在空气里的茱萸,在毫无防备之下,就突然被一股湿润的温热包裹住,用力吸吮。 “啊……”刺激来得突然,袭击得南非当即绷起了神经,忍不住呻吟出来,下意识抬起的胸部,两手只狠狠抓着身下的被褥,似乎有些发软:“你别……啊……别……别洗……呜……啊……”身体久没被碰,这一下突然动念,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放大了不止一倍,酥软着身体的同时,又在一点点的瓦解意志。 上官无玉忍了许久,这会子算是久旱逢甘霖,口中夭咬着南非的茱萸,颇重的力道,似乎把南非弄得声音愈发沙哑,像是快哭了一般,掌心抚摸着南非身子,缓缓朝下,盖上肚子的时候,里面安静得没有动静,也不知里头的两个小家伙是不是在睡懒觉,停留片刻,上官无玉手臂一动,掌心直接退了南非的亵裤。 抬头看着南非时,南非的胸口上的茱萸红润圆里,泛着淡淡的水渍,有些晶莹透亮,如同沾染着水珠的花苞一般,好看清美,就只待被人品尝采摘。 身子几乎整个都覆在南非身上,上官无玉吻吻南非的胸口,而后如同大狗一般,从南非胸口开始朝上舔舐。 南非被他弄得浑身都是那酥麻麻的小电流,拧紧眉宇,眼角开始泛出几许迷蒙。 湿润的舌舔过南非的颈子,在那不甚明显的喉结处仔细亲吻,舌尖舔过南非得下颚,看着南非这明显也是动情的样子,上官无玉低声笑笑,不再动作。 南非呼吸混乱,似乎身上的每一根筋脉都绷了起来,连毛孔都仿佛全都张开了般,只待这被人一点一滴的填满,只是身上的人突然不动了,南非狐疑间睁开眼,却只映入上官无玉那双燃烧着情欲却又尽是温柔的眸子,当即一愣,别扭这移开了眼:“你……你看我做什么?”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做正经事吗?!!! 与南非额头相抵着,上官无玉吻了一下他的眼睑:“我刚才只是在想,与你亲热时,你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突然蹦出来什么…… 经他一提,南非顿时周身拔凉,情欲冷却了许多:“好像有危险,还是别……” “那怎么可以?”将手摸向南非的腿间,哪里不知何时已经湿漉漉的一整片,上官无玉笑的格外优雅:“你这里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浪费了岂不可惜?” 有时会总会胡思乱想,码字写文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又要每日构想这情节,一整日陷在故事里,连正经事都做不好,不过到底也只是偶尔低潮期的胡思乱想,有时候说清高一点吧,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但有时候又会犯贱,总希望能有人回应自己的故事,所以到底自己在求些什么有时候都不确定了,现在南非已经到第四卷 ,距离完结似乎不远了,当初一时心血来潮想了这么一个故事,最初的预定并不长,现在不知不觉已经三十多万,漫长的过程,最大的动力,还是能有人回应,现在到了这里,心里的感觉就变成了,完结这篇小说,又填埋了一个老坑,只是不知道等完结的那一天,还会不会有人来回应我了…… 第111章 贪欢结果 那处是不是当真如同上官无玉所说的一般已经准备好了,南非有些不清楚,只知道被上官无玉撩拨起来的身体,敏感异常而又有些贪婪,似乎还想再要一些。 将手臂横在眼上,遮挡住了所有的光芒,南非双眼紧闭,张着口微微喘息着并不说话,胸口的一起一伏在没有衣物的遮盖之下异常明显。 看他这几乎是一种掩耳盗铃般的心态,上官无玉吻吻南非的嘴角,将手朝着南非的身体里探去,感觉到他猝然绷了身子之时,低哑轻道:“你放心,我会很小心,不会伤到孩子的” 咬紧唇,南非没有回应。 在身体里面波动得指,借着那不知何时溢出的水渍,很轻易的便递了进去,指尖在内里的肉壁之上细细摸索,每一个碰触都能给南非带来一阵久违的感觉,引得身体止不住的痉挛。 “唔……”嘴角忍耐着,可鼻尖却时不时发出闷闷的低吟,有些软腻,直听得上官无玉心里一阵瘙痒,作怪的手在南非的那处时不时缓缓的抽动两下,很轻易得便开阔得能容纳三指的出入。 男人虽有小子与哥儿之分,但这种分别,只有十岁之前通过身体才能分别,十岁之后,两者间全无区别,只是身体内会有所不同。 哥儿在出身前,身下的那处会有个如同女人一般的东西,十岁之后这东西会开始慢慢合拢,几乎如同不曾出现过一般,这时候哥儿的身体成长发育才能算是彻底完善,身体的感觉就如同那个曾经存在的东西一般,被隐藏在了体内,不是被人彻底占有,身体里的快感就难以彻底激发出来。 如同撞了半桶水的水桶,叮叮当当摇晃个不停,却怎么样也洒不出来,只弄得人愈发焦心。 “别……别弄了……”似乎受不住这种折磨,南非有些忍耐不住,自暴自弃似得开了口:“你……你进来就好……” 上官无玉看他如此,低声问:“受不住了吗?还是……” “我难受……”南非声音沙哑气息明显不稳:“难受极了……我……我想……要你进……进来……”短短的一句话,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完了,南非咬着下唇,就不肯再说话了。 上官无玉闷声轻笑,掌心滑动摸到南非得腿部,顾忌着南非现在的身子,也不敢在动作做的过大,只让南非侧身躺着,抬了他一腿,便将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事物抵着南非的身下,缓缓顶了进去。 “唔嗯……”身体明显被低开的感觉,让南非浑身的毛孔似乎张大到了极致,整个人感觉仿佛都要飘了起来一般。 硕大的事物一低到顶,整个没入,上官无玉低低呼了口气,定眼看向南非。 南非侧身躺着,浑身的肌肤绯红一片,似乎还布着细细的汗渍,整个犹如浸泡水中的玉石,晶莹润滑。 南非的身子长的好看,早在掖庭池陪驾那次上官无玉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却从没见过南非如同今日这般,肌肤绯红水渍晶亮的模样,侧眼的眼尾染着水雾,浑身尽是一种说不出得撩媚,直让人蠢蠢欲动,即便此时身下的人大着肚子也依旧是别有风韵。 圆润的肚子里是他们两人共有的骨血,伸了手,上官无玉再次摸摸南非的肚子,像是在轻拍着里面的孩子,让他们听话温顺一些,而后,上官无玉就感觉到里面的小孩动了一下,似在翻转身体。 似乎是得到了保证一般,上官无玉安心些许,腰部用力,这才开始缓缓律动。 “嗯啊……呜……”身体里的事物突然如同苏醒了般,动作起来,南非浑身一颤,嘴角溢出细细的低吟,侧躺的身子紧抓着身下的被褥,藏在双臂中的容颜,满是情动。 抽动一下一下,依着南非的身体反应做着细微的的调整,不过片刻,莫说南非一身汗渍,就连上官无玉也是鬓角湿透,许久没有真正碰过南非了,这会子肉在嘴里却只能含着慢慢细嚼而不能大口大口咬碎了直接吞下,这周感觉不是一般的让人心痒,可再心痒又能如何?不能为了贪图一时欢愉而不顾南非的身子,总得小心了才是。 不过这也是上官无玉第一次知道,原来做这种事也是有这么磨人的时候。 “小非……我开始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说出来,知道吗?”试探了半响,不见南非有什么异常,上官无玉才开始加快频率调整力道。 南非喘息着,也不知道听没听间上官无玉的话,只是滴滴嗯了一声,而后身体里的感觉,仿佛瞬间爆发了一般,一下一下直接闯入身体深处。 “嗯!……嗯……!”身体的感觉像是被人丢在海中,随着海水浮浮沉沉:“啊……啊……啊哈……呃啊……”似乎身体过于铭感,每一个碰触与顶弄都被人放大了无数倍,隐忍的低吟再忍不住,直接呻吟而出,浑身发软,完全的只能任人所为…… 这种感觉阔别太久,久到来时一下变得好陌生,让人浑身酥软着,意识混沌,几乎只本能留下,在身体百骸叫嚣的快感。 上官无玉低喘着,眼见得南非已经彻底迷离,便知他这会子也舒服爽快着,抽动占有中,还会伸手摸摸南非的肚子,里头的小家伙似乎已经被他们的父父完全惊扰了梦境,小手一滑一滑左右两边贴着南非的肚子慢慢动着,最后都跟上官无玉的大手贴在一处…… 夜色很静,南非后背贴着上官无玉的胸口,光溜溜的躺在被褥里面,睡得似乎并不舒服,拧着眉宇不说,便是呼吸也有些急促而又沉重。 躺了半响,南非感觉自己身体似乎越发不适,尤其是肚子里传来的动静,似乎没了往昔里的温柔,难耐得一阵阵得疼着,南非忍着,睁了眼原本是想叫醒身边的人,可这肚子这次的动静也怪,疼了一会之后似乎又没事了,低低呼了口气,南非躺平身子,正昏昏欲睡时,肚子里却猛然传来一阵疼痛,当即就让南非忍耐不住呻吟出来。 “怎么了?”上官无玉猝然惊醒,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南非一脸痛苦的神色,当下猛然翻身而起,睡意瞬间全无。 南非两手捂着肚子,这一瞬疼得瞬间浑身冷汗:“疼,肚子……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我努力争取一下应该能再补一章,我圆滚滚的小肉包啊…… 第112章 胎动一夜 夜晚三更时,本应该是众人休息入睡的时候,只偏偏因为南非的的突然不适,而让朝露殿里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床榻上,南非身上盖着被子,疼得脸色苍白,额头全是细细的冷汗,上官无玉只穿着亵衣,侧做床边,抓着南非的手,一手拿过帕子给他擦拭着头上的冷汗:“小非,忍一忍,张鹤这便来了,再忍一忍” 南非应了一声,疼得五官都皱了起来,胸口的起伏异常剧烈咬着唇,好半响才道:“是不是……因为……因为我们之前……所以才……才这样的……?”正确的预产期难道不是在下个月的吗? 上官无玉被南非说的心里一惊,顿时满是后悔与自责,但看着南非这幅样子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安抚着南非不安的情绪:“不是的,你别乱想,如果真跟那事有关,那你当时就已经有反应了,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的?”帕子擦过南非满是汗渍的颈子,上官无玉柔声哄道:“你放轻松,也许这只是日子提前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别怕,有我在这里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们” 这个时候有最重要的人陪着,似乎什么都来得更加令人安心。 应了一声,南非浑身一软,只能躺着大口大口的呼吸,虽然身子还难受着,但那疼痛就如同之前一般又减轻了不少。 张大夫与秣陵夜班被人揪了进来,两人行色匆匆,连官服都没来得及穿,就随便披了件棉袄,直奔朝露殿而来。 季长鑫见着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楞了一瞬,原本想说两人这等模样有失礼仪,但想着现在的情况紧急,也不敢耽误,只急忙将两人迎了进去。 入了朝露殿,张大夫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床榻上神色吓人的南非,完全忘记要行君臣之礼他,仿佛是没看见别人在场,直径上前,抓了南非的手腕就开始把脉。 肚子的疼痛才刚消停片刻,复又卷席而来,南非疼得哼了一声,忍不住扭动起来,似乎难耐极了。 上官无玉看着南非如此模样,心仿佛是被提到了嗓子眼,一向沉稳的眸里难得显了几分惊慌:“张鹤,南侍人到底如何?是……是动了胎气还是日子提前了?” “别吵!”意料外张鹤居然还朝上官无玉凶道:“没看见我正忙乎着呢?” 上官无玉一噎,心里顿时大怒,可看着张鹤这只专注于给南非检查的样子却又发不出火来,反倒是季长鑫跟秣陵在旁不由得瞪大了眼。 估计整个太医院,甚至整个朝堂也找不出第二个敢这么跟上官无玉说的人了。 “秣陵,你亲自去煎碗茶汤过来,所用药材都不许假他人之手,弄好了马上送来” “是”得了吩咐,秣陵转身就直奔药房而去。 张大夫一脸凝重,突然掀开南非的被褥,猝然瞧见南非一身光溜溜得整个人顿时惊得睁大眼睛,因为南非身上的吻痕十分明显,还新鲜得就跟刚开的红梅一样:“他都这么大的肚子你居然还跟他行房!再憋两个月,就两个月能憋死……”你啊…… 后头的两个字,因为张大夫看见上官无玉那满是杀气的眼眸时而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之前满脸的愤然也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因为——张大夫突然间就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再只是一名民间大夫,而是宫中太医,可是一会的功夫自己好像就吼了这天下最后权利的人两次…… 咽咽口水,张大夫抖着自己的小心肝,不再说话,努力的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南非身上。 南非的身子虽然疼了一会,但产道还未打开,不是生子的时候,拉了被褥给南非重新盖上,张大夫憋了半响才道:“他这身体,恐怕还有一会的时间,一会等秣陵的药拿来了先给他喝下,可以给他提神提劲的”想了想,张大夫又别扭着问:“早前的时候他有没有吃些什么东西?” 上官无玉道:“入睡前只喝了一碗清粥” “那不行”张大夫拧眉:“现在趁他还有精神,得让他先吃些东西,不然一会怕他熬不住” “季长鑫!”上官无玉当即喊人,只还没说完,张大夫就条件反射的抢先吩咐:“去煮碗面再加两个鸡蛋!” 季长鑫楞在原地,瞪大双眼,看看张大夫又看看上官无玉。 上官无玉这个时候没心思跟张大夫计较,只是看季长鑫楞在原地不动,当即就朝他怒吼:“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是是奴才就这去”转了身季长鑫忙去吩咐。 转头看向南非,见南非似乎松缓些许,只是在大口呼吸,上官无玉摸了摸南非冰凉的脸颊,顿时拧眉朝张大夫问道:“他这身子是不是当真提前了?” 张大夫现在老实了:“依照哥儿的月份,一般九月便会产子,只是南侍人这身体,早前就伤了根本,后来再出血亏一事,虽然影响不大,但到底还是伤身,如何……”眸光小心翼翼得看了上官无玉一眼,张大夫轻咳一声道:“如果皇上能再憋憋的话,孩子怎么样也可以保道下个月月初的” 上官无玉听得心里一惊,俊逸的面色顿时更加阴霾,紧拧的眉宇之下,似乎眼中暗藏凶刀,看得张大夫心惊肉跳,急忙补道:“不过皇上也别担心,八个月的孩子,大多还是很健康的” “要是他们父子任何一人出了半点差池!”上官无玉咬牙语气森森:“朕便活刮了你!” “……”可可可可以提前辞官告老还乡么?!!! 朝露殿里,南非孩子将要提前出世,状元府中不知南非情况的众人都还在呼呼大睡,只有一个人三更半夜不睡,穿着狐裘挺着圆滚滚得大肚子就直奔厨房而去。 大晚上睡得正想却突然被肚子饿醒的感觉实在不能更坏了,只是偏偏南浚最近这几日似乎都公事繁忙,回家之后大半时间都陪着自己,入夜了等自己睡着还要去书房处理事情,难得看南浚睡得这么沉,郑浑其实也不忍心叫醒他,所以就自己爬了出来找吃的。 郑浑倒是心疼南浚,不忍心打扰他,可是熟睡中的南浚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身边,空的!当即就给南浚激了一个彻底清醒,翻身起床拿过大衣披上就直接出门找人去了。 虽然是在家里,但郑浑如今的身子,随便在哪个地方不小心摔了一下都是大事,更别说他突然不见,南浚哪里还能安心睡得着,只是想着郑浑这些日子变大的食欲,估摸着怕是半夜饿了,去找吃的,南浚步子一错直接去了厨房,远远的,看见厨房里面灯火明亮,确定人在里头,南浚这才松了口气。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厨房里,郑浑一手端碗,一手拿着鸡腿,嘴巴里塞这撕咬下来的肌肉,猝然看见南浚推门进来,楞了一愣,忙两口吞下鸡肉开口问他。 看郑浑这样子,南浚微微叹息:“你慢慢吃小心噎着,我又不会同你抢你急什么” 郑浑咂咂嘴,将嘴里的肌肉彻底全都咽了下去,便盯着无辜的双眼看着南浚:“是不是我之前出来的时候吵到你了?” “没有,我自己醒的”南浚微微拧眉:“你也是,肚子饿了怎么不叫醒我,大晚上自己一个人跑厨房里来,路上万一摔了怎么办?” 两大口把鸡腿啃了个干净,郑浑有些口齿不清的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哪那么容易就摔了,只是夜里突然饿得慌,又看你睡得沉,不想吵你,再说了,厨房里娘不是一直有让人给我热着炖鸡的么?我只是过来直接拿了吃又不做什么,你别那么紧张” 南浚轻叹:“我是担心你你这身子这几天里都可能会生,我怎么能放心” 端着碗,郑浑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碗鸡汤,这才满意的拍拍肚子,笑的一脸满足:“放心好了,他就算是要出来也得等我先吃饱了”才说着,郑浑居然就用肚子朝着南浚一下撞了过去:“你看!他多结实啊!” “小浑!”南浚给他吓了一跳忙将他扶住:“都是当爹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有分寸?” 郑浑只是笑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他很……”不舒服了…… “怎么了?”见郑浑忽而变了脸色南浚当下愈发紧张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疼……”之前都还生龙活虎,可这会子郑浑只能捂着肚子变成一只软脚虾软绵绵的靠着南浚:“好痛!!!” 这一下,南浚彻底惊了,一把将郑浑打横抱起,疾步就朝外走:“忍一忍我马上抱你回房!” 郑浑软在南浚怀里,疼得一直在哼哼唧唧:“南浚好疼,怎么办?他是不是真要出来了?我这才刚吃饱还没消化,会不会连着刚才吃的鸡腿子鸡汤一块弄了出来?” 南浚给他说的脚下险些打滑,有些啼笑皆非又满是担忧:“看你刚才还用肚子撞我,现在知道怕了吧,你放心,会没事的,不用怕……” 郑浑还在哼哼:“可是刚才的鸡腿和鸡汤啊……会不会……会不会跟孩子一起出来了?”没生过所以十分不了解。 南浚只能镇定哄他:“你放心,不会的” “真的吗?”郑浑问的有些可怜:“你别骗我不知道啊……” 南浚青筋有些跳动:“鸡腿在你胃里,孩子在你肚子里所以你生不出鸡腿来得放心好了!” 看南浚似乎有些想要动怒,郑浑当下也是跟着痛苦的大吼:“啊啊啊痛死了!!!” 郑浑这样,南浚也不好再与他置气,只忙将人带回屋里,通知家奴去找大夫,就连两老半夜也被小沙拍开了房门。 因为郑浑要生了。 第113章 都是煎熬 这一夜,很多人都无法安心入睡了,就连小君纳在听嬷嬷说了郑浑动胎的事后,也是一个鲤鱼打挺,起床就要直奔出去,嬷嬷一看小丫头动作这么灵活惊的忙伸手将人拦住:“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哟,你看你这是急个什么劲,好歹得先穿上衣服啊” 小君纳才不关她,拉开房门就奔了出去:“我要去看我妹妹!妹妹才最重要!”激动着,人已经不见了,惊得嬷嬷忙拿了小棉袄急忙追赶出去。 房门外,郑荣舟陪着妻子站在门外,两人都是满脸的焦急惊喜还有担忧,复杂的整一个色彩斑斓。 “爹亲!爹亲我来了……” 院门口,小君纳咋呼着直奔房门的方向而来。郑母彩钢惊愕一番这小丫头居然这么利索,当下就看见小君纳小小的身子在昏暗中如同一个小飞求一样直接扑了过来,小小的身子跑的左摇右晃,吓的郑母忙疾步上前,弯腰将小丫头接住:“你怎么不在屋里睡着,大晚上就这么出来了?也不怕冻着,你嬷嬷呢?” 小君纳一脸的笑意盈盈,还没说话,身后拿着棉袄的嬷嬷才追了过来,气喘呼呼得道:“老夫人,孙小姐跑得太快,奴婢追不上,她……他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郑母失笑:“君纳就是脚程快,别说你了,怕是连南浚都追不上” 将君纳抱在怀里,从嬷嬷手里接过棉袄将君纳裹住:“你去给君纳弄小碗糖姜水来,甚的一个大意,明日就得病了” “是,奴婢这就去” 嬷嬷走了,小君纳抱着郑母就急忙追问:“奶奶奶奶我妹妹出来了吗?我好想马上见她!” 郑母失笑:“没这么快,还有一会呢” 郑荣舟也是难掩笑意,忍不住伸手摸摸君纳的头:“你爹亲这才刚胎动,怕是还得有会功夫,这头一个都是挺耗时间的” 眨巴眨巴漂亮的双眼,君纳脱口就问:“难道爹亲生的第一个不是我么?” 听这话,两老当场就给楞了。 郑母看着君纳满眼的狐疑,片刻时才回神似得,与君纳碰了碰头:“当然是你了,可是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了,你爹亲现在又生一个,当然会更加辛苦更耗时间了” “哦……”君纳似乎明白了白,一脸严肃:“等爹亲生了妹妹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疼爱妹妹,不会让她一个人自己玩泥巴的!” 这话听来让人好笑,却不禁又有些令人感慨,看来……君纳是彻底忘记了阮微,只记得自己的生身爹爹是郑浑了…… 其实,正常来说,很多三岁的孩子都还不能把话说得这里利索,迟一些的可能是四岁或者五岁,但君纳……?君纳一岁半左右的时候才开始学话,只是那个当初只会喊呼呼得小丫头,现在不止将话说得如此利索这般懂事,让人喜爱之余,又忍不住有些触动。 不过多久,君纳就已经彻底忘记了她真正的爹亲,只知道郑浑才是自己爹亲……? 小孩的记忆力是很短暂,但能在一年之内,就忘得这么彻底,怕也是少见的了。 房间里,郑浑躺在床上,身下盖着被褥的他疼得嗷嗷直叫,直听得南浚在旁格外的心惊胆战,如同初为人父一般的紧张不安,死死抓着郑浑同他说话:“小浑,你别怕,别紧张深呼吸……深呼吸别紧张……” 郑浑疼得嗷呜乱叫,耳边又听南浚这话,扭头一看,当下就有些无言以对:“我……就是痛……我不怕,也不紧张……可是……可是我看你好像比我还紧张……” 南浚一愣,定定看着床榻上的人。 郑浑虽然一直在嗷呜的乱叫着,但脸色红润精神头十足十得好,再一反想自己的紧张与担忧,不禁又有些失笑,这生孩子的人到底是谁? 比起郑浑,似乎朝露殿里的南非就没这么轻松了。 被张大夫与上官无玉要求着,一碗面南非吃了半响都没吃外,勉强咽了两个鸡蛋之后,就再也吃不下去,颤栗着身体,筋脉绷着,一身的汗渍软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眼看着南非这一身水渍如同才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上官无玉脸色阴霾,心情是从没有过的恶劣:“张鹤!为什么都这么久,孩子还不出来?!再这样下去南侍人的身体能撑得了吗?” 张鹤在旁安排着人手将需要用的东西都拿到近旁,听上官无玉这几乎想要杀人的声音,耐着性子安抚道:“皇上放心,南侍人不会有事,就只是他这胎是双生子,所以会辛苦一些”摸摸南非的脉搏,张大夫又摸摸他的肚子,似在掂量什么,而后微微拧眉,将个药包放到南非的头边:“这里是秣陵前几天调制的药包,比人生片好了许多,放在这里给你既可以给你提神,又不会伤到你” 抓着身下的被褥,南非就连眼角都满是水渍,苍白的脸色间皆是痛苦:“好……好难受……无玉……好难受……呃嗯……” “小非?小非?”看南非这样模样,上官无玉脸色又黑了一层:“张鹤!你给的药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让他这般难受!?” 要是平时,张大夫已经发火,将人赶了出去,但现在他可不敢,只能耐着心性克制自己:“侍人难受不是因为我这药包,是两个孩子在他体内……”想了想张大夫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叹道:“罢了,那臣就在给侍人开一味药,吃了之后,能助侍人早时生产” “什么药?”上官无玉脸色愈发得黑。 张大夫破罐子破摔:“催生药” “你、再、说、一、次?!”上官无玉的口气格外森然,每一个字都咬的杀意肆虐。 张大夫浑身哆嗦,凉飕飕的感觉当即就膝盖发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这催生药听来危险,实际在生产的时候还是一剂良方有足生产,可减少生产时间,若不然我也不敢给你侍人用啊” 听这话,上官无玉不语,只是眉宇紧拧。 南非似乎难受紧了,忍不住迷糊中居然直接一口给上官无玉的手腕咬了过去。 上官无玉猝不及防嘶了一声,可扭头看向南非这会子的样子时,仿佛之前的忧郁都没有了,只任凭南非咬着自己的手,却阴森森的朝张大夫道:“给南侍人用药!!!” 张大夫当即大大呼了口气,又急忙吩咐秣陵去准备催生药来。 南非似乎没有听清楚他们的话,只绷紧神经,满脑子都是肚子里的孩子,与此时的疼痛。 身体的移动愈发得明显,似乎他们是在找地方想要出来,去又偏生卡着不肯出来,只是一味的挣扎,过大的动静,在身体里面引得南非疼痛难耐,身下的被褥都被汗渍浸湿了一层。 秣陵将催生药弄了过来,上官无玉便将南非上身半抱怀里,接过秣陵的药亲手喂到南非嘴边:“小非?小非来,这个喝了,会好很多,来” 喘息着,南非迷迷糊糊睁眼一看,也没多想,便张口含着药碗,一口一口吞下去。 上官无玉静静看着,只觉得南非的这每一口,都像是在吞着自己的心脏一般,就害怕这药会要了南非跟孩子的性命,可有忍不住的在想,南非在外的时候身体一直是张大夫跟秣陵照顾,他们不会伤害南非,又止不住的猜疑怕是药的问题。 这种天人交战,硬生生的让上官无玉跟着起了一身的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两天家里酒席多,事情也有点多,明天晚上还有一台,所以只有后天晚上回来更新,不过我会提前抓时间,尽量十一点之前让他们都生出来,我萌哒哒的小包子白嫩嫩肉嘟嘟的啊…… 第114章 三个娃娃 一碗催生药下去,不过几息的功夫,南非浑身一震抽搐,两手死死捂着肚子,大叫一声,挣扎着侧翻床上。 “南非!!!”上官无玉惊的当即白了脸色,手里的碗咣啷一声,摔的粉碎:“南非!南非!!!” “疼……好疼……呜……”南非疼得几乎满床打滚,身上的汗渍如同下雨一般,整个脸色都惨白惨白的。 张大夫在一旁也凝重了脸色,仔细观察着南非的情况,片刻突然道:“产道开了,皇上你抱紧他,别让他再乱动了,让他半坐起来,好使力些” 一听这话,上官无玉急忙将人半抱怀里,张大夫仔细着南非的情况,还时不时伸手揉揉南非的肚子,顺着身下的方向揉按。 南非浑身绷着,别说筋脉扯在一块,就连浑身的毛孔也跟着扭曲,疼得一塌糊涂,下唇咬的几乎出了血丝。 身体好疼,猛然而来的剧痛,仿佛是有什么想要挣脱出来,一下一下那么用力,那么拼命,小手小脚仿佛都变成小小的拳头,看似无力的在挣扎挥动着,实际每一下都像一个小铁锤,敲得南非生疼。 “呜……!”咬死了唇,南非忍得头上筋脉都凸了起来,惨白的脸泛着水渍如若透明了般,管不住的低吟与粗重的呼吸,无一不是在告诉上官无玉他此时的难受。 “南非,用力,深呼吸然后再用力”揉按着南非的肚子,张大夫也跟着绷紧神经,一遍同南非说话一遍在给他借力,满头汗渍的样子显然是彻底忘记了此时的身份问题,老百姓,始终是散养太久了,突然转换了身份到底是不能习惯。 上官无玉紧绷着心口,满脸的阴霾死死抱着南非,看南非这般模样,弯了腰贴在他的耳旁:“小非,你要加油,再努力一下,我们的小白糖跟白糖糕就出来了,你可要加油” 白糖糕……是怎么回事? 南非心里狐疑却问不出话,只是遵循着本能,身子用力,一次次将肚子挣扎的白糖还是白糖糕推出体外,只是有些无用,那处除了液体流淌的感觉清晰的传来之外,白糖糕兄弟似乎都还赖在里面,似要出来,却又偏生想要赖着不肯出来。 暂停下来,南非缓了缓力,许是之前曾经生过一次,所以现在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使力,应该怎么样呼吸调整,满是汗渍的手死死抓着上官无玉的衣服,南非几乎是用呼吸在说话一般:“抱紧我……抱紧我……”声音很弱,弱的几乎无法听见。 上官无玉收紧手臂,几乎将南非半个上身都给紧紧抱住。 南非大口大口的喘息,似乎是积累好了力气,猛然用力之时,两手死死抓着上官无玉的手臂,指甲几乎掐在里面。 身体的那处仿佛突然被人撕开了一般,有什么东西猛然涌出,撕得南非大叫出声,身体几乎都绷得死紧。 上官无玉心惊胆战着,还来不及询问南非的情况,一旁便听得张大夫忽而惊喜道:“出来了出来,秣陵快!” 一声婴孩的啼哭突然响起,稚嫩的哭声,撞击得众人心中一阵激动。 秣陵在旁惊喜了神色才上前,张大夫便已将粉红红的小婴孩小心的交给秣陵。让他把孩子拿去清洗。 上官无玉在旁,看着秣陵接过的小孩身上虽还带着血污,却是双腿踢蹬着哭声响亮,明显十分健康的模样,让上官无玉心里忍不住都是阵阵波涛,来不及沉浸在孩子出生的喜悦中,怀里的人突然一个挣动,大叫一声之后,整个人似乎都虚脱了般只能软在怀里,不再动静。 上官无玉大惊,还紧张着就听到那如同小猫在叫的声音突然传来,当下不禁脱口就问:“是个什么东西在叫?” 张大夫给他噎得差点岔气:“是侍人跟皇上的孩子” 上官无玉“……” 将随后出生的孩子交给一旁守护多时的小元,张大夫便忙着给南非清理血污止血。 上官无玉被刚才张大夫的话噎了回来,心里却并不恼怒,只有满心的欢喜,激动的似乎有些掩藏不住了,低头忙看怀里的人,南非却只睁着双眼乏力的还在大口呼吸。 “小非,你听见了吗?刚才孩子的哭声?你听见了吗?” 南非疲惫过度,却没有昏厥过去,这会子听着上官无玉的话,欢喜着却无力回答,只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回答上官无玉自己听见了。 给南非清理完了,盖上被褥,又看了看南非的情况,才笑道:“皇上不必担忧,侍人的情况还好,就是累了,休息一会就好” 另一边,秣陵跟小元连着几个宫人一起给两个小孩洗澡,清亮亮的一盆水,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染得上了眼色,原本还在哭闹的两个小家伙在被人放入水中之后,没一会就都不哭了,似乎水的温度与轻柔让他们感觉十分舒服,都乖乖的任人清洗然后再包裹好。 打理完了两个小家伙,两人正准备将两个孩子抱去给上官无玉和南非的时候,秣陵的步子却迟疑了下来,就连眉宇也微微轻拧起来。 “怎么了?”小元狐疑,扭头看他:“皇上跟侍人都还等着呢,你怎么不走了?” “这孩子……”秣陵不知是怎么了,忽而凝重了脸色,探头看向小元怀里的孩子。 两个孩子长的一模一样,眉眼,口鼻每一处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全都一样粉嫩嫩的,洗干净之后的脸颊更是又能又白,只是小元怀里的孩子这会子有些昏昏欲睡眼眸半睁着,而秣陵怀里的孩子却精神抖擞的睁大着双眼,正盯着秣陵似乎正在看他。 “这孩子……这孩子跟豆豆……”很像,几乎可以说一模一样,只是双唇比豆豆小了一些,看着更加文静不少。 听秣陵突然提到豆豆,小元狐疑,探头看向秣陵怀里的孩子,却只蹩了憋眉:“小孩子不是都一个样的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别磨蹭了,侍人还等着的” 是自己多疑吗? 盯着怀里的小孩,秣陵突然摇头笑了,两人一起抱着孩子去见他们的父父。 歇了这片刻,南非也缓过来了,见得小元跟秣陵抱着孩子过来,神色间的激动与焦急一点也掩饰不了。 上官无玉看他这样忙按着他:“你别激动,我让他们抱过来就是了”扭头看向秣陵,上官无玉伸了手:“你把孩子给我” 南非在旁看着,虽然觉得身体乏力可是自己的孩子还是格外想见,当下也朝小元伸手:“给我……”声音沙哑,似乎说话有些困难。 小元跟秣陵将孩子交给两人,便退到一旁,与张大夫站在一块,不打扰他们一家四人。 南非抱着怀里的这个,又看看上官无玉怀里的那个,心里的欢喜一下汇聚成了海洋,只是眨眨眼就已经湿润了眼眶。 上官无玉看他这样,无声轻笑,眼眸里尽是宠溺:“好好的哭什么?现在我跟孩子可不是都在你的眼前了?”摸摸怀里孩子的小脸,看着小孩突然咧嘴一笑,上官无玉当即就大喜道:“哟,笑了,笑了,他居然就笑了”见面礼就是一个笑脸真招人喜欢。 南非一愣,忙着擦了眼,扭头去仔细的看。 上官无玉怀里的孩子还在笑着,只是那笑有些浅,淡淡的勾了嘴角,微微张开的嘴巴露出了里面粉嫩嫩的小舌头,仿佛一瞬间就将两人的心给软的一塌糊涂了般,让人欢喜之余却又让南非不禁惊愣,定了眸,再次认认真真的反复的看着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的面容,与当初的豆豆何其……相似? 这感觉让南非心里惊愕不已,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抬眼愣愣的盯着上官无玉,似乎害怕他会突然说这孩子与他不像不是他的…… “这孩子……”南非心里如是想着,上官无玉突然开了口:“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一句话,瞬间弄得众人心里惊愕不止,就连一旁的张大夫在听了秣陵的耳边话后也狐疑得拧起了眉,此番猝然听得上官无玉的话,心里更是打突。 自南非搬入朝露殿以来,这里的地龙便一直烧着,从没冷过,可是此时,南非却有种说不出的冰冷与害怕,紧张着,几乎是反射性的伸手紧紧抓着上官无玉。 上官无玉楞了一愣,发现南非抓着自己的手异常得白,笑了笑,反将孩子抱得离南非更近了些:“你看看,像不像你那副画上的?” “我……”心砰砰跳着,南非开了口,却回答不出来,道不明的恐惧瞬间铺天盖来,让他格外的呼吸困难。 上官无玉似乎没有发现,只看着两个孩子,满脸都是为人父的喜悦:“我还是觉得那副画画得不怎么好,哪有活生生的人好看?瞧,这两个孩子可比那画漂亮多了,嗯,不愧是我白家血脉” 最后一句,无形的,将南非的心里的担忧与恐惧全都打得烟消云散,只留下满满的狐疑,最后忍不住还是自己问了出来:“你不觉得这两个孩子不像……”不像你吗? 上官无玉淡淡蹩眉:“孩子这么小,你怎么看得出来他不像我?要看至少也得等他再长大一些吧?至少也是满月之后”像不像自己的问题上官无玉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只将南非连这孩子一起揽在怀里温柔的轻笑道:“孩子像不像我有什么关系?即便一点也不像,可他依旧还是我跟你的,是我们两个人骨血,像不像不打紧,不过这两个孩子当真漂亮极了”口气里满满的全是欢喜,毫无半丝不悦。 得这话,南非的心彻底稳了,什么害怕恐惧都没有了。 上官无玉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扭头朝张大夫问:“张鹤,这两个孩子谁是大谁是小?” 张鹤忙道:“皇上,两位都是皇子,只是大皇子是个小子,便是之前交给秣陵的,想来便是皇上抱着,小皇子是个哥儿应该是侍人怀里的了” 这话,让上官无玉的双眼亮了:“当真如是可太好了”扭头与南非额头相抵,上官无玉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一来来一对儿,又小子又哥儿,可当真是极好,只是辛苦你了” 孩子的出生让南非欢喜异常,这会子抱着自己的骨血,更是格外精神全然舍不得放手。只将自己怀里的哥儿,紧紧抱着,仿佛是曾经遗失的至宝一般。 看着南非如此模样,上官无玉虽然不舍,却不得不到:“小非,先让他们把孩子带下去,由秣陵跟乳母照顾着,你累了,先休息一会” “我不累……”南非摇头,一点也舍不得放开。 上官无玉劝道:“听话,别逞强,休息好了,我便立即让小元将孩子抱过来,你不养好精神,若是落下病根以后怎么照顾他们?” 南非迟疑着眉宇搭话。 上官无玉看他已是默许,便让季长鑫将殿门外等候多时的乳母换了进来,将两个孩子交给他们去照顾,而后遣散了众人,自己侧身在南非身旁躺下。 “听话,闭眼睡觉” “嗯……”闭了眼,可是南非心里有事似乎睡不著,最后又睁眼看他:“无玉……” “怎么?” “那孩子……”南非迟疑。 上官无玉干脆将他搂进怀里:“他们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他们你只管放心好好养好身体就是” 似乎再一次得了保证,南非不再乱想,朝着上官无玉怀里蹭蹭,不一会就已经彻底睡了过去。 实在是已经累极了,若不是为了想要看看孩子,而硬撑着,恐怕南非早已昏睡过来,能撑到现在,看来这些日子的补药也不算白用了。 朝露殿里,因为张大夫用了催生药的关系,所以南非虽然辛苦,但没有受多大的罪,而状元府里,郑浑却是实实在在疼了一晚上,一直嗷呜的乱叫着用光了身上的力气,直到天快亮了,才终于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小君纳兴奋的伸头一看急忙追问:“是不是妹妹是不是妹妹!” 郑母追问的却是:“怎么样?真是个闺女么?” 接生大夫笑呵呵的回道:“恭喜老夫人,是个小子” 可是当初求子的时候不是套了个女娃娃吗?连把脉的也说是个女娃娃啊怎么就成了个小子? 郑母惊喜得抱着郑荣舟大笑,似乎有些疯魔了。 小君纳失望的长长一叹:“好可惜我的妹妹不见了” 南浚摸摸女儿的头:“没事,你小叔叔的宝宝还没出生,说不定他也能生个妹妹给你” “真的?”小君纳双眼发亮重重握拳:“我一定会把妹妹打扮的漂漂亮亮好好疼爱他的!” 只是可惜,南非那个已经生了,没有闺女,只是个哥儿,可就是因为君纳对妹妹的怨念一直不能如愿以偿,所以南非的那个哥儿在以后的人生都被小君纳给摆布的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千多差不多是两章的节奏了,跪地求留言~~~话说深夜码字眼睛真苦逼T^T 第115章 两厢璧人 昨夜出生的两个小家伙,上官无玉都给两人起了乳名,一个大哥叫白糖,弟弟哥儿叫白糖糕,只听名字就知道这个一定是亲得。 白糖似乎身体要好一些,吃饱了之后就躺在摇篮里面睁大双眼到处得看,小眼神十分严肃而又认真,白糖糕却是典型的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几乎很少的时间是完全清醒过的,相比之下,白糖糕的身体似乎也不如白糖的身体好,每次白糖糕哭得时候,声音都会有些低哑,像是小猫在叫般一点也不洪亮,但熟睡的脸庞,却是一场可爱,脸蛋扑红扑红如同那红苹果似得水水嫩嫩。 上官无玉下朝回来时南非还在熟睡没醒,索性上官无玉直接转步就去看这两个孩子,刚一走到摇篮前,睁着双大眼睛得白糖一看父亲来了,两个肉嘟嘟的小手一挥,当下就咧嘴笑了。 上官无玉一看,也忍不住勾唇轻笑,伸手捏捏白糖的小肉手:“以前总听别人说小孩如何可爱,那时候不觉得,可现在看着你这样,可不正是让人心都给化了吗?”指尖点点白糖的小唇,上官无玉又笑:“这乳母当真极好,看你笑得这么甜,可不是正合了白糖之名……”就是这个白糖糕啊……扭头看向一旁像小猪崽睡觉似得白糖糕,上官无玉又只能摇头失笑。白糖糕黏黏糊糊软软哒哒,当真是够随意的了,看来或许还是白莲花好些? “也幸好是白糖,要是白骨精看他不天天凶你才怪” 扭头看向身后,见得原本是在床上熟睡的南非突然在宫人的搀扶下来了这里,上官无玉当即错步上前,将南非扶住:“你怎么下床了?不好好歇着,想看孩子让人抱过去便是了” 南非笑道:“等不及了,昨晚上没看仔细,现在像在认真看看” 摇篮前,南非坐在椅子上,上官无玉站他身边,两人都看着摇篮里的兄弟两,原本睡得正香得白糖糕似乎也感觉到爹亲来了,小胳膊一动,就睁开眼睛,直溜溜得看着南非。 两个孩子,两张脸却是一样的神情,直在南非跟上官无玉看得爱不释手。 指尖点了点白糖糕的额头,上官无玉好笑:“之前我来了半响你都还睡得香甜,这会子你爹亲刚来你倒醒了,嗯?” 白糖糕一挥手,直接打开上官无玉的手,小胳膊一会,肉嘟嘟的小拳头刚好砸在白糖的嘴巴上,白糖哼了一声,直接张口就朝着白糖糕的手上咬,湿漉漉的口水当即沾染的白糖糕一拳头都是。 南非看得好笑,干脆伸手将白糖抱了起来:“小馋猫,也不看是什么就咬,幸好还没长牙齿,不然这一咬还不得出事” 上官无玉也将白糖糕抱了起来,朝南非笑道:“怕什么?所谓兄弟,就是要这样才亲,计较太多反而不好” 看着他们父子,南非心里滚烫着,还没多想,上官无玉突然就道:“说起来,这两兄弟其实也不是一点也不像我的” 南非当即一愣。 上官无玉抱着白糖糕,摸着他们的小嘴:“这个可不跟我一样?以后一定是个蜜糖罐子,白糖糕就算了,至于白糖,知不道将来还是个花花公子?” “胡说八道……”南非轻笑,眸光再次盯着两个孩子跟上官无玉做比较。 昨晚上光线有些昏暗,看得不太真切,现在青天白日倒是什么都能看得格外真切,两个孩子乍看之下,与上官无玉是并不想象,但细看就会发现,这两个孩子的嘴角眉眼间多少还是有几分上官无玉的影子,不知道再长大一些会不会更像? 这么一想,南非的心情也愈发得好了。 将孩子放回摇篮里面,上官无玉抓了南非的手握住:“你一醒来就忙着过来看孩子,我现在陪你去吃点东西吧” 南非点头。 膳厅里传上的膳食不多,却都是对南非此时的身体有大补之效,上官无玉陪着南非吃了一会子的东西,突然想到什么,便道:“对了,早前的时候南浚来报,说今个儿清晨,天快亮时小浑也生了” “真的?”南非明显一喜,完全没有想到两人会凑巧赶在同一个时候。 上官无玉,又给南非的碗里布了菜:“是个胖小子,很结实” “小子?”南非一愣:“不是闺女?” “不是”上官无玉道:“是个实实在在的小子,还是个大胖子听说全身都是肉,像个肉丸子” “噗……”上官无玉的形容让南非当即喷笑:“什么肉丸子,你见过了吗?要让郑浑听见你管他孩子叫肉丸子,小心他跟你急” 上官无玉毫不在意:“大胖子不就是肉丸子吗?你要不信,等你跟孩子满月了,我带你去看看,保不定那时候更像个肉丸子” 所以讨厌的哥哥有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讨厌! 状元府里,郑浑趴在床上,身边的襁褓里抱着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当真胖得整个都圆滚滚得像极了一颗肉丸子…… 郑浑欲哭无泪:“看你这胖得像猪一样,我踹着你的时候明明没吃太多啊?我都没胖你怎么就胖成这个德行了?” 南浚在旁给郑浑吹着热乎乎的小粥,听郑浑这声音,当即就十分从容的开口:“从娘发现你受孕之后,厨房里至少得三天顿一只鸡,一天煮两个大鹅蛋,晚膳时,至于其他零嘴得你吃了多少可以去帐房里翻翻银子都是怎么用的就知道了” 郑浑气的脸色通红直接一脚给他飞去:“你闭嘴!要你多话!” 南浚好笑,安抚了一下郑浑,便坐在床边要喂郑浑喝粥:“来,这粥已经不烫嘴了” 郑浑张嘴,老实的含了一口之后,像是像到什么突然问:“这是清粥吧?” “是清粥”南浚狐疑:“怎么了?” 郑浑咕噜一口把粥吞了下去:“怕胖!” 南浚啼笑皆非:“你大着肚子的时候吃东西就跟饕餮吞食一样,那时候都不见你怕胖,怎么这会子却怕了?” 郑浑伸手一指:“那时候他在我肚子里,吃得都被他吸收了!” 肉丸子咧嘴一笑,两个胖嘟嘟的小手还轻轻挥动——在爹亲肚子里吸收的相当结实! 南浚眨了眨眼。 郑浑直接扑进南浚怀里:“现在他出来了,没人给我在肚子里吸收了,我要是把自己吃成他这样的猪样,你一定会嫌弃我的!!!” 南浚啼笑皆非,一手搂着郑浑一手端着碗:“你怀着孩子的时候也就跟他差不多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在外头胡来过了?” 郑浑当即抬眼看他:“我怀着他的时候真的这么丑?” “……”这是个危险的问题,南浚还在酝酿答案。 结果郑浑自己缩去了床脚满身怨气:“我以后再也不生了……” “……” 第116章 两厢交心 一眨眼,月余的时间便已无声无息的从指间溜走了,这些日子,南非一直在朝露殿里调养身体,并不知外头事情如何,只是一次郑闵前来看他时,才听得郑闵说道,后宫里的人,上官无玉几日前就已经全都遣出宫了,一个也没有留下,所以后宫里,现在就只剩下南非一人。 散宫一事在朝堂上似乎引起了一阵小风波,许多大臣都极力阻止,但都被上官无玉压了下去。 听这话时,南非还怔愣许久,待细细一想,才发现,似乎总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上官无玉都为自己做了许多,可到了自己面前他却总能只字不提…… 当初豆豆的身世是这样。 林王妃的事也是这样。 现在就连散去后宫中人也是这样。 心里的感觉有些波动,让南非一时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心里满满的滚烫还带着几分内疚? 内疚什么,南非自己也不清楚,总觉得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不可。 被褥里,南非躺在上官无玉身边,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几日前大哥带来得话,那些话像是一根根的刺,扎的南非心绪在这几日都有些浮躁,而现在都夜深了南非愈发觉得全无睡意,盯着上官无玉看的眼眸,带着连南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火焰。 “无玉……?”低低的喊了一声,看上官无玉没有反应,南非半撑起身又开口喊他:“无玉?” 上官无玉睡得很沉,依旧没有反应。 南非蹩了蹩眉,盯着上官无玉的眸朝下移动,最后定在上官无玉的双唇上,秉着上官无玉睡死了不知道的心态,南非低头,朝着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而后又抬头看他:“无玉……?” 上官无玉还是没有反应。 南非的胆子大了,干脆翻身虚压在上官无玉的身上,小心得在上官无玉的颈子处舔了舔,而后又将手探入上官无玉的衣襟里轻轻抚摸。 微红着脸,南非此时的模样就像一个只偷腥的猫,既要小心翼翼得注意着上官无玉的反应,又忍不住想要摸摸他,而后掌心朝下移动,迟疑着的指尖碰了碰上官无玉的那处的事物,结果却被惊得忙收回了手。 不是睡着了么? 那东西怎么却还会站起来? 而且还……又烫又大…… 这是怎么回事? “呀!……”南非还在惊疑不定着,上官无玉却突然翻身将南非压住,有些急切的吻也随之落在南非的颈子处于下颚上:“我可是等得辛苦,一直忍着没敢动,你怎么却能突然就停手了呢?” 南非大窘:“你……你又故意装睡……” 上官无玉闷声低笑:“不装睡怎么会知道你起了偷腥的念头?只是你胆子不够大……”抓了南非的手按朝自己的那处,上官无玉贴在南非耳边,呼吸粗重:“我原本睡得正好,却被你偷袭,现在睡不着不说,你还把它也弄醒了,是不是应该有点担当负责一下比较好?” 被迫按着那硕大滚烫的事物,昏暗的光线里,南非的脸色通红一片:“我……我那知道你……” “嗯?”上官无玉含住南非的耳垂口齿不清的道:“你偷袭我却还有理了,是不是应该罚一下?” “别!”南非惊呼,试着加快手里的频率:“我帮你弄就是了,你别想些幺蛾子出来” 看他惊慌失措,上官无玉闷声低笑,按着南非的手的弄了半响,才释放出来,粘稠的液体一下都将两人的手弄了一个湿透。 “这东西,可别浪费了”才说着,上官无玉竟是将手探入南非的那处,因着指尖的湿润十分轻易的就抵了进去。 “唔……”南非拧眉,本能的绷起身子。 弄了一会,那处似乎好了很多,南非自己体内也烧了难受,又看上官无玉这一直忍耐着给自己前戏的样子,咬咬牙,道:“你……你别动……我……我自己来……” 上官无玉听得一愣。 南非却似用力将他推开,跟着翻身而起。 “小非……你……?” “闭嘴!”南非凶他,全身如同烧了起来,身子有些发颤,却还是硬着头皮,自己对着上官无玉的那处小心的缓缓坐了下去。 “嗯……”躺床上,上官无玉闷哼一声,两手抓了南非的腰。 南非满头汗渍,也不敢乱动,身体里被撑开的感觉涨得难受又带着几分酥麻,忍不住连脚趾都蜷了起来,两手支撑着按在上官无玉的胸口,南非喘息着,半响才看向上官无玉:“你……还好吗……?” 上官无玉有些失笑:“我没事,倒是你……” “没事……”打断上官无玉的话,南非把头垂道最低,这才开始自己缓缓动作起来。 眸光紧紧盯着身上的人,上官无玉心里虽然欢喜着,却又有些困惑,情事上,南非一向都不是主动的,可是现在却…… “小非”抓着南非得腰,上官无玉坐起身来看他:“出什么事了?不高兴?还是受委屈了,这种事你做不来就别做,我来就行” “没有……”抵着头,南非也没有再动:“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对你……” “怎么了?”上官无玉有些困惑,两手将人抱住。 南非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前几天,大哥来看我,他说你把后宫里的人都遣散了,我……” 明白过来,上官无玉道:“嗯,这只是小事,不必挂怀,用不着你这般得” “可是,这不是第一次了”南非续道:“那时候你让豆豆入了皇家宗祠,我总想找要谢谢你的,可是这么久却一个字也没有跟你说,你还在帮着我,弄了林王妃他们,现在……”说到后头,似乎南非的声音也有些压了,闷了半响,南非才有细声复道:“你一直在做着这些事却从来都不跟我说,你这样子,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对你才好,要是哪天你突然累了,不想理我了,可是我又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我唔……唔呜……”话没说完,上官无玉却突然将他吻住。 唇舌的纠缠有些激烈,交错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那么清晰带着隐隐的水渍声响,直让人心跳愈发急速。 许久,分开时,两人的嘴角牵扯出了一条银色的丝线,在烛光下映衬得两人此时的姿势格外淫靡而又旖旎:“你是我的人,为你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又何必计较那么多?不告诉你,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也不想让你多心乱想,你不用刻意为我做什么,只要这样陪着我就好,再说现在你不是还给了我一对可爱的孩子吗?这就够了,其他的都没有关系,你也别介怀于心,我不是你的恩人,对我你不应该心存感激的,我是你相公,是你男人,对我,你该有的应该是爱才对” 似乎心里的隐约的内疚与不安,只因为上官无玉的这些话而又消失不见。 睁大了眼,南非盯着上官无玉,再不说话,只是两手抱紧了他的肩膀,主动朝他吻去。 有些东西,失去一次再拥有时总会格外珍惜而又小心翼翼,平日里也许不觉得,但却容易被碰了敏感处,而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没有谁的付出是不希望能得到回报的。 有回报才能更有心意,两人一起的路才能走得更远更久。 即便他说不在意,可是他却无法不去在意。 因为…… 真的会怕,不经意却又那么突然的失去一次。 第117章 虾米肉丸 摇篮里,两个小家伙又长大了不少,跟刚出生的那会子比起来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都说这月子里的小孩长得极快几乎都是一天一个样,这话当真是一点也不假,月前看着的孩子粉粉嫩嫩,眉眼精致能让人整颗心都化成一团,而现在?出了月子的小孩比起那会子更显灵气与可爱,睫毛愈发得卷长浓密,小眉毛也清晰了些许,鼻头跟上官无玉的也及其相似,都是又挺又圆,菱形的小嘴,双唇微薄,水密的颜色稚嫩之极,再配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别说是有多么的讨喜了。 指尖摸过白糖的口鼻,上官无玉的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弧。 还说孩子不像自己,现在刚出了月子,这嘴角鼻翼不就都开始偏向自己了吗?到底是小孩,只是一个眨眼,哪能就说得他像谁不像谁了? 张大嘴巴,白糖糕打个哈欠,在摇篮里扭动起来,似乎有些不太舒服,上官无玉干脆伸手将小儿子抱了起来,温柔的语气同白糖糕说话,只是这白糖糕似乎有些不爱领情,睁着双眼严肃的盯了上官无玉一会,就突然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白糖糕这一哭,结果也弄得白糖跟着哭了起来,比起白糖糕那如同小猫一样的哭声,白糖的哭声就洪亮多了,那嗓子一亮出来,当即就给上官无玉弄了一个措手不及,要哄白糖糕不是,要哄白糖也不是,只能楞在原地,脑子嗡嗡发晕。 在如何睿智的人,面对着这种情况,到底还是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南非听动静过来,结果却因为看见上官无玉这样子而有些啼笑皆非:“你在做什么?怎么把他们两个都弄哭了?” 上官无玉如同看见救星一般双眼发亮:“你快哄哄吧,这个一哭,那个也哭,弄得我都不知道应该哄谁了” 抱过白糖糕,南非好笑:“亏你还当了一个月的父亲,怎么连哄孩子都不会?” 抱了白糖,上官无玉蹭到南非身边咬咬南非的耳垂:“我会哄你不就行了?” 耳垂突然被人一舔,南非忍不住颤了颤,急忙躲开:“孩子都在呢,你正经一点” “怕什么?”上官无玉挑眉:“他们又不懂” 南非拧眉:“那也不行!” 上官无玉低低一叹,似乎有些委屈:“这可当真是有了儿子不要丈夫啊……亏得我还能日日抱着你做尽这柳下惠啊……” 听上官无玉这话,南非不禁想起自己昨晚上偷腥的事,当即微红了连,怒横了他一眼:“昨晚上又不是没有……” “不够呢”上官无玉轻叹:“还没完事你自己就先睡了,哪里会够”蹭到南非身边,上官无玉低声轻道:“反正明日也不上早朝,不如今晚再来……” “又胡说八道的了”南非啼笑皆非通红了连,侧过神去,看怀里已经不哭了的白糖糕睁着双眼盯着自己的模样,又朝上官无玉笑骂:“孩子跟前尽说胡话,也不怕耳濡目染得将来把他教坏了” 白糖糕不哭了,白糖也不哭了,一双眼,眼角挂着水珠,一会看看上官无玉一会又看看南非。 见儿子这模样,上官无玉淡淡蹩眉:“怎么白糖糕一不哭了,这白糖也不哭了?” 南非笑道:“以前听我爹娘说过,双生子是有心灵感应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弟弟不哭,哥哥也不哭了” 点了点头,上官无玉似乎想起什么,突然道:“添件衣服,咱们出宫去吧” “出宫?”南非怔愣:“要回家吗?” 上官无玉点头:“你出了月子,小辰也出了月子,咱们是时候去看看他们家的肉丸子了” 一听这三个字,南非就忍不住想笑:“好,我们回家,也让我父母看看这对兄弟” 状元府添了个小少爷,当真是热闹异常,就连郑闵与尧智都为了这个侄儿搬回状元府里。 前厅里,郑闵抱着这个肉嘟嘟得小侄儿,一脸欢喜只顾着逗他,完全将身边的尧智抛在了脑后,尧智虽心有不悦,却也不好这时候跟个孩子吃醋,只能自己咽下暗暗回去算这告做几次来补偿自己这备受冷落的心! 郑浑坐在一旁,怀里抱着一碟核桃吃了嘎嘣嘎嘣,瞅着郑闵对自己儿子这爱不释手的模样,嘴皮一痒,脱口就道:“大哥这么喜欢我家小猪,那不如多努力努力也自己生一个?” 郑闵一愣,才笑道:“你说的容易,这种事那是想要就有的”要真想要就有,那自己跟尧智也是几年子的……咳几年子的关系,也早该有了。 郑浑续道:“只要大哥你别吃避孕的药就成” “……”郑闵眉头一跳,转眼看他:“我看关键还是你没事就少挑拨离间的好” 尧智不痛不痒突然来了一句:“莫不成小浑这话刚好说中了?” 看着尧智危险的眼睛,郑闵当即有些头皮发麻:“真的没有我骗你做什么?” 尧智阴森森笑道:“骗没骗我,回去我亲自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郑闵当即发窘:“少胡说!” 肉丸子整个胖得眼睛都只剩下一条缝,瞅着大人间的说话一蹦一蹦就突然笑了。 郑母也很关心自己长子的问题,但这大庭广众的也不好过问,只能与郑荣舟耳语几句,几人才笑叹着,外头便有管家急忙跑来:“老爷,老太爷夫人呢,小老爷回来了” 几人还狐疑这小老爷,大门边,就看见一身华服的上官无玉跟着身穿狐裘的南非同步而入,众人惊喜,还没迎上前,就瞧见身后还跟着两个乳娘怀里都抱着一个襁褓。 “小非!”郑母大喜当即就迎了过去:“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一点风声也不透露,要早知道我也早些做准备” 南非笑道:“也是无玉突然说要跟我回来,所以就没有让人提前通知你们了” 众人转眸看向上官无玉正要行礼,就被上官无玉挥手免了。 郑浑放下手里的碟子,上前看着两个乳娘怀里的襁褓,惊喜道:“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扭头看向南非,郑浑双眼发亮:“你这两个是哥儿还是闺女?” 南非笑道:“一个小子一个哥儿” 郑家二老忙上前抱过两兄弟满脸的欢喜。 上官无玉也好奇道:“不是说你家的是个肉丸子吗?人呢?” 郑浑当即黑了脸色:“什么肉丸子你家的才肉是丸子!” 上官无玉轻笑,扭头直接看向郑闵怀里的小孩,刚一接手抱过立马就笑道:“看吧,我就说这是个肉丸子,你还不信”走到南非身边上官无玉将肉丸子递他眼前:“你看看,到底是不是?” 南非满脸好奇,伸头一看,当即就笑了:“他好胖啊,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儿了” 上官无玉点头:“嗯虾米肉丸子似乎更贴切” 噗——! 众人齐声失笑。 郑浑气得双眼发绿,凶狠的上前抢过自己的儿子:“什么叫虾米肉丸子?你这是怎么当得伯伯?” 上官无玉幽幽道:“刚出生的小虾米就如同他的眼睛一样细得几乎看不见,不是虾米肉丸子是什么?” 郑浑霍霍磨牙:“你得意个什么劲?我看南非这对孩子跟你也不像,别不是你的亲儿子才是!” 上官无玉笑道:“这对兄弟眼睛都像南非,有什么值得介怀的?如此才证明他们父子都一样是我的,不过……”上官无玉微微眯眼:“你家肉丸子长得可真丑,别说跟南浚了,就是跟你也不像,别是在外头抱回来养偷龙转凤的吧?” 一句话惹得大伙顿时全都目光狐疑盯着郑浑,毕竟郑浑当初套出来的娃娃是个闺女,大夫把脉也都说的闺女,可生出来后却是个小子实在让人怀疑,就连南非自己也有些怔愣,因为他想起当初自己建议郑浑去外头抱个儿子回来养得想法,所以现在这情况是……? “去!”郑浑大怒:“我生小猪的时候南浚可是一直陪着我的,你想挑拨离间,请换个方向谢谢!” 上官无玉点头:“大猪生小猪,一样都是肉丸子” 郑浑龇牙:“你能不能不一口一个肉丸子的叫啊” 上官无玉脱口就道:“那虾米肉丸子?” “滚!!!”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失眠的结果就是又爬起床来手贱T^T 第118章 双子之弟 出了月子,孩子的满月礼就不得不办,只是比起两个孩子的满月礼,上官无玉现在更想办的另外一件事。 南非的册封仪式。 既然是自己的人,怎么能委屈了他,虽然只是一个名分,但也须知这名分也不可小觑。 这事上官无玉只让人暗中去办,对南非这里还是不提只字,每日里该怎么忙便怎忙,余下时日不是陪着南非就是陪着孩子。而那对糖兄弟出了月子之后,明显精神了很多,贪睡得时间少了,总会睁着双大眼睛四处的看,精神头来了,肉嘟嘟得小手会将自己的小胖腿抱起拉出一个极高难度的动作出来。小孩的身体软,怎么弄都没有什么大碍,有时候欢喜了,还会露出笑脸,两只小腿一蹬一蹬的。 “这双脚得力道可真不小” 抱着白糖,南非坐在榻上,原本正跟白糖说话逗着他,结果白糖突然喜了,脸上挂着笑站在南非的腿上就要跳。 小元在旁看着也跟着笑弯了眼:“前些时候还看他们不是时常睡着,就总是在呆愣着,那有现在好玩,不止会笑还会跳的” 与白糖碰了碰面,孩子的身上全都嫩嫩的奶香味,似乎觉得爹亲靠得太近了不舒服,小脸皱成了包子,就撇向一旁。 孩子太小,还很稚嫩,即便这般将他抱着立于自己腿上,南非的手也是小心的掌着孩子的头,虽然不会得太多,只有几许的那么点点反应,可是只看着他能因为听见便盯着人,还如此又笑又跳的模样,实在让人欢喜,只是……白糖糕就…… “侍人,秣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 赵程应是,让人将秣陵请了进来,如今的秣陵几乎等同于太医院的第二把交椅,自打南非生子那次上官无玉说的话吓到张大夫之后,所有的事情张大夫都交给秣陵去处理,自己是决计不肯再插手分毫了,只是即便想偷懒,张大夫如今也不得这个闲,因为他手里有个十分脆弱的小病人,连秣陵拿着都无办法。 那就是白糖糕。 将白糖交给小元抱下去哄睡了,南非看着秣陵面上透着几分焦急:“秣陵,白糖糕的事张大夫他怎么说?” 秣陵微微拧眉:“师傅说了,二皇子这喉疾只是轻微的不碍事,好好养着,饮食上许在仔细一些便好” 南非拧眉:“可是他吃的都是乳娘所喂,并没有旁的其他……” 秣陵道:“许是乳娘吃了些别的,刺激行大,话做乳-水喂于二皇子才出了事,二皇子体弱一些,一时受不得也难免” “那便换了这乳娘”上官无玉踏步进来,刚好听见,遂道:“明知身负乳养皇子之责却这般粗心,贬出宫去,以后都不再用” 秣陵转身朝他行礼。 南非依旧拧着眉。 上官无玉走到南非身边摸摸他的头道:“今个一早陈将军进献了一只母豹子,不如以后我们就拿着母豹子的奶来喂孩子” “豹子奶?”南非惊愕:“他能吃吗?” 上官无玉笑道:“自然是能,只是喂食的时候或许会麻烦一些” 秣陵拧拧眉,也跟着点头:“豹子奶也不比人奶差,而去豹子体格强健,相比他的奶水对于孩子而言应该是极好的补物,只是……这豹子奶挤取怕是有些不易” 上官无玉只笑道:“不过便是取上一点豹子奶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孩子能无事就好” 南非满脸担忧:“你不会想自己亲自去取吧?那很危险” 上官无玉道:“你放心,这豹子自有驯兽师能驯服他,到时候取奶不过便是轻而易举的罢了” 如同上官无玉所言,豹子有驯兽师驯服,取奶不是难事,只是豹子奶小孩当真能喝得吗? 对这事南非心里十分狐疑,总有担忧,若不是张大夫亲自保证,豹子奶得营养比人乳的营养要好,南非时怎么也不安心的。 换了奶后,白糖糕的身体到开始好了起来,只是哭泣时的声音依旧如同小猫再叫,全然比不了白糖的洪亮,照例说出了月子的小孩哭声都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这白糖糕的嗓子却一直都不曾变过。 上官无玉心里狐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未免被自己猜中又被南非知道,上官无玉特意将张大夫叫去了御书房。 “这里没有旁人,二皇子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老实交代” “既然皇上也有所察觉臣也只能说了” 张大夫脸色一变,当即就给跪了下去:“二皇子的喉疾,怕是在侍人腹中便已有了,因着体弱发育尚不完全,便又早早的出了世,怕是……怕是难以医治了……” 将手握成拳头,上官无玉的脸色虽未有变化,可是张大夫却明确的感觉到整个御书房的气息都猝然冷了下来,让人直打哆嗦。 “那以后二皇子是不是……”就这样可能一辈子都如此甚至不能说话了? 张大夫道:“二皇子现在还小,以后的情况也说不准,只是一岁到三岁的这个阶段,若根治得好,也许并不影响日后说话……”若不然过了这个时期,怕可能就只是个哑巴了。 这事张大夫知道不敢跟南非说。秣陵也知道同样也不敢说。现在上官无玉知道了,说不说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夜晚,南非躺在床上,身边睡着得便是那一对兄弟,这父子三人睡成一团的样子,映入上官无玉的眼中,暖得像是一幅画。白糖身子躺朝一旁,两只小手张成直线,一只拳头挨着里榻,一只拳头放在弟弟得嘴角旁,像是给自己脸上塞了一拳似得。白糖糕睡相乖巧,安安静静的躺在南非怀里,一张小脸的脸蛋补红补红,睫毛格外卷长。 虽说现在白糖糕还小,可是如果真的医治不好,那以后他的人生要怎么办? “嗯……?”原本熟睡的南非似乎感觉到了床榻边有人,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上官无玉盯着自己怀里孩子、拧了眉的模样:“你怎么还不睡。发什么呆呢?” “就是想看看你跟孩子”白糖糕的事上官无玉现在也不打算说了,毕竟还有三年,等白糖糕再长大一些说不定能有办法医治呢?解了衣衫,上官无玉在外侧躺下,侧了身面向南非他们的父子:“今晚上怎么不2小元将他们兄弟抱去摇篮里睡?也不怕夜里压着他们” 南非笑笑:“我就是想跟他们一起睡”指尖摸摸躺在自己怀里的白糖糕,南非眉眼都是幸福:“他们可听话了,吃饱了,刚一躺下就睡着,都不用怎么的,就是白糖会闹一点,总要玩上那么一会子” 上官无玉拉了被褥,将他们父子三人全都盖上:“现在他们还这么小,你惯着他们倒也不打紧,但将来长大了若在这么惯着,小心养得他们愈发依赖了” 南非道:“就是要会依赖才会更亲呢,不亲得话也不会想要依赖了” “那我呢?”贴在南非耳边,上官无玉低声暧昧的问:“那你依赖我吗?” 南非一愣,虽是微红了脸颊,却还是道:“只要你不负我,我这辈子就都赖着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的”伸手将南非抱住,上官无玉贴在他耳边温柔的道:“我能负尽天下之事,但此生只唯不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远目,状态不好码出得节章即便发了还是会想要修改,蛋疼 第119章 陈霖陈轩 都说上凉这个地方荒芜偏僻其实也不尽然,至少在上官浩淇管理的这些日子里,上凉得境况并没有人们说得那么凄凉。 马车缓缓得朝着城门放心行驶过去,马车里上官浩气穿着一身蓝衣的华服,回眸得眼,看着这个自己住了几个月得地方,心里得阴霾混杂得几乎变成了恨,是恼羞成恨。 几个月前自己在哪? 几个月前暗害帝后,林王妃被赐了绞刑,长姐被丢去了冷宫,而自己也被发配到了这里,就连自己的枕边人南宫耀月也带着孩子不知所踪,身边似乎只留下了一个陈轩……还是当初帝王赐婚给自己的人…… 回首往昔,只觉得这个家散得何其之快,可是再快也比不上那一日离京时所听见得话来得让上官浩淇心中震撼。 ——当年嫁你为妾得,不是真正得郑闵,而是郑闵得弟弟南非,那时候因为郑闵在外游玩王妃又急着要人,所以我大哥他们才逼着让南非顶了他大哥得身份到林王府冲喜去得—— 所以…… 那日宫宴,站在帝王身边说知道自己是谁得,其实就是当年得小闵。 所以…… 那日自己紧抓着舍不得放开得郑闵,其实根本就不自己得小闵。 所以…… 那些时候自己为了一个完全不相干得而气得南宫耀月对自己彻底灰心。 所以…… 自己一直被人耍着团团得转。 这屈辱愤怒一直压抑了这么久,就只是想要寻一朝之机,全都讨要回来,而现在……也许正是这个机会。 帝后得册封之礼,身为人臣即便远在上凉,上官浩淇也须得回去向帝王帝后朝贺,只是……这一去,是留是散,都是未知…… 扭头看向身边得人,上官浩淇淡淡拧眉。 陈轩他现在得男妻,虽与他是夫妻,但似乎成亲以来陈轩就一直怕他,似乎总努力得想要隐藏起来不让上官浩淇发现自己得存在。 很安静,安静到看不见他,就几乎感觉不到他得存在。 对陈轩,上官浩淇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皇帝赐婚得人,是没这么容易说休离便可以休离。心里叹息,上官浩淇忽而开了口:“待回到京后,你若想回将军府去看看,只管去吧” 忽而听得这话,陈轩双眼当即一亮,而后又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我……我真得可以回去吗?” 上官浩淇点头:“想在将军府呆多久都可以” 陈轩脸上有些欣喜,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忙回应着:“不会呆太久得,我最多只回去两天便回来了” 上官浩淇动动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与陈轩成亲多日,除了新婚时那次喝高了失了分寸,上官浩淇与陈轩再没有过行房,两人相敬如宾都是各种休息在各自得院落。想来还是那一日得荒唐把陈轩吓坏了,也怪不得他对自己总是这般小心翼翼…… 身边得人,一个个都走了。 当初听话得小闵是被自己放弃了。 后来得南宫耀月也是被自己气走了。 现在……身边剩下得,却只是一个并无感情得陈轩还在小心翼翼得陪着自己。 是落寞,也是讽刺。 不会珍惜得,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月余得路途,到底是赶在册封之前入了京城,上官浩淇去皇宫拜见帝王,至于陈轩则是光明正大得回了将军府,才刚被家奴迎进大厅,侧门里便有人听迅而来,激动得一把抱住陈轩。 “大哥……你……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好担心你……” 看着这抱住自己得人,陈轩整个得气息忽然一改,却是变得硬朗锐利,完全不见了之前得软弱与小心:“有什么好值得担心得,你看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那人抬头,露出得脸与陈轩却是有九分相似,只是个头要比陈轩矮上一些:“上官浩淇那人胡闹得很,新婚之时就敢借着酒劲把我……我也怕,你跟他去了这么久万一吃亏了怎么办?”所以……这个人才是真正得陈轩。 而之前陪着上官浩淇得陈轩,其实不是陈轩,而是陈轩得兄长陈霖。 陈霖比陈轩年长两岁,几个月前知道弟弟被指婚给了上官浩淇之后,他便急忙从外赶回,幸好回来及时,要不然,弟弟铁定会被上官浩淇当着众人得面给强要了去。 而后,弄昏了上官浩淇之后,陈霖连夜将弟弟劫了出来,送回家里,与家里说清情况之后,便是他自己顶了弟弟去陪着上官浩淇。 比起弟弟这手无缚鸡之力又胆小得样子,陈霖却是个实实在在得练家子,而且……还是个小子,所以如果上官浩淇当真混账到想要胡来,在陈霖这里绝对讨不了好,不过也算上官浩淇运气,还没混账到对没有感情得人也下得了手。 摸摸弟弟得头,陈霖笑笑:“这次回来恐怕也不会再回去了,等办完了这里得事,你跟我去外头闯闯吧” 陈轩一脸狐疑:“跟你走?可是……” 知道弟弟在担忧什么,陈霖道:“你放心,上官浩淇这次既然回来,就回不去,我不过只是在扮演一下另一个角色,只是这件事牵连不小,到时候怕你‘陈轩’得名义也过活不了,所以只能跟我走了,至于父亲那里我自会与他去说,你不必担忧”说到这里陈霖满脸都是宠溺:“以后就有我来管教照顾你了” 陈轩听得双眼发亮:“真得?那以后我们……” “就不分开了”接过弟弟得话,陈霖忽而弯了腰贴在陈轩耳边暧昧低语:“几个月都没见你了,很想你,我们先回房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 陈轩脸色一红,拉着陈霖转身就走。 册封之礼越来越近,宫中各处都处于一种忙碌之态,只有朝露殿这里与往昔一样,看不出半点异常,只是不同的,这里多了两个皇子之后,似乎笑声也多了。 孩子的满月礼,上官无玉是不打算办了,只想着等孩子再大一些便直接给他们兄弟办个百日宴,到时候热热闹闹得,就是……不知道自己得父亲们会不会来,说起来,上官无玉也有好些年都没见过他们了,自从……他险些杀了自己父亲的那一日…… 这些日子,有两个孩子旁着自己,南非的心情也很是愉悦而又轻快,只是每每看着他们的模样,南非就忍不住想起另一个人来。 是上官浩淇。 上官浩淇回来了,南非知道,当初上官浩淇离开时南非就知道他还有回来的一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指尖摸着两个孩子的脸颊,南非的眸透着几分淡淡的冷。 “小元,我想出宫去” “啊?”小元听南非突然开口不禁一愣:“现在?那我去跟皇……” “不用了”南非打断:“我就想回家一趟而已,不用特意去告诉皇上了,最近他似乎很忙,等他无事了,再让赵程告诉他一声,我们晚上就回” 小元点头,看看摇篮里两个独自玩耍的小孩:“那要带上他们回去吗?” 南非摇头:“让他们留在宫里便好” 只是这一去,到了黄昏时,状元府里,却突然传来了南非不见的消息,直急得小元双眼发红,脸色惨白。 几乎是天色黑了,上官无玉才知道南非不见的事,当下阴霾了脸色,将小元找来细细问了个清楚,便让随影带人去找。 被乳娘抱在怀里的两个孩子,似乎尚不知道他们的爹亲不见了踪迹,只是咬着自己的小肉拳都盯着上官无玉,口中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呜呜哼唧。 泗水环路的七贤庄里,面容稚嫩的少年侧躺在红木椅内,那如同小狗坐地一般的男孩,则紧挨着少年腿边,被精心描绘过侧脸透着妖冶的美,只是因着少年脸上的一派无邪反而使得一张脸在妖冶中又不失清丽。 少年抓了男孩的长发缠绕指尖把玩着,眸光却薄凉中带着几分睥睨,斜斜看着那站在下方之人:“我大嫂被人抓了,那是他白御城没本事,可你不去告诉他怎得反倒跑来我这里禀告?徵舒,你到底是在给谁当差?” “自然是为少庄主当差”徵舒回道:“庄主吩咐少庄主做好后护,要帮衬着照顾南主子,此翻南主子出了事,若少庄主能提前将人寻来,不止于日后可让大公子于庄主面前吃罪,也可将人藏了,让大公子着急一番,如此不是甚好?”反观,如果南主子出了事,少庄主明明有机会可以帮忙却袖手旁观的话……指不定到时候就是少庄主吃不完兜着走了…… 少年脸色一黑啐骂道:“破事真多!”白御城这个皇帝不是闲当得吧?还是他想故意设局让自己往里面去跳? 挨在少年腿边的男孩突然扭头,伸出舌头舔向少年的指尖。 徵舒站在一旁,看的眼神暗了几分忙低下头。 男孩却不觉得如何,只认真的、细细的舔着少年的手,仿佛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 少年微微眯眼,两手一伸干脆将男孩抱了起来让他爬在自己怀里。少年面色一喜,当真爬在少年身上,低了头就还是舔舐着少年的颈子于下颚。少年微微扬起了头,被男孩舔过的手,也毫无收敛的摊入男孩的衣襟里面,也不知是摸到了什么,男孩那软嫩的呻吟便这般泄了出来。 “去状元府找件我大嫂的衣物拿过来,晚些时候让小狼带你们去找人” 终于得了话,徵舒应是转身就走,心里却是大汗连连。 少庄主哟,您今年才多大?你怀里的那个也才多大?至于急着这么快就开荤么?这要是被庄主大人知道了,还不得被扒皮啊…… 不对! 庄主大人当年也是开荤极早不说,还风流成性……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坏了,极不稳定,从昨晚上到现在都用得十分胆战心惊,更新神马的会有苦逼远目 第120章 竹楼小屋 竹楼里,南非披着狐裘在站楼台处,抬头望着这满天繁星的夜空,面容上似有所所思。 陈霖领着酒坛于一篮子食盒推门进来,看着楼台边上的人影,放下东西道:“分开不过一日,便开始思念了吗?” 南非回头看他,淡淡笑道:“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我的那对孩子”上前坐下,南非道:“这是我第一次跟他们分开,心里头有些……”不放心。 陈霖道:“两位殿下在宫中有皇上护着,不会出事的,你只管放心便是”将篮子里的饭菜摆了出来,陈霖笑道:“这是我弟弟的手艺,你尝尝味道如何” 闻了闻浓郁的饭菜香,南非笑道:“味很浓很香” “那就多吃一些,免得后日送你回去,被皇上发现你瘦了,指不定还得降罪于我” 南非笑了笑,忽而狐疑问道:“你一直留在这里,不怕上官浩淇找不到你,而心生疑惑吗?” 陈霖摇头:“上官浩淇只当陈轩回了将军府,不会想要找的” 南非满脸好奇:“你跟上官浩淇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他就没有发现你不是陈轩么?” 陈霖笑道:“除了新婚那时,上官浩淇喝高了之外,而后他倒是跟我不怎么接触,所以他发现不了,再说我弟弟陈轩本就与我相似,不仔细些哪能这么容易就分别出来?还别说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心” 南非淡淡拧眉:“怕是除了南宫耀月,上官浩淇对别人都没有心的吧” 陈霖哼笑:“怕不尽然吧” 南非怔愣:“怎么会?”南非住在宫里,外头的事自然都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南宫耀月其实早就走了。 陈霖道:“如何不会?在我弟弟与上官浩淇成亲那日,南宫耀月便已经走了,我在赶回京城的路上还遇见过他,看他的样子……怕也是当真伤心了”不是当真伤心极了,哪能说走就走呢?还别说柳姬那么年幼,都不满周岁。 南非有些怔愣,没再说话,只是恍惚的,不禁想起了那时候与南宫耀月仅有的几次见面。那几次见面,两人的关系都说不上好,甚至还有些坏,可是南宫耀月这人却让人恨他不起来。只没想到,自己当初曾经走过的路,南宫耀月现在也一同走上了…… 陈霖将桌上的炒菜往南非跟前推了推,催促道:“别再想那些了,快吃吧,最多不过后日,你便可以回去了,我也能自由了” 南非不见了,状元府里的众人都急坏了,上官无玉刚开始只让随影带人暗中打探,待天色彻底黑了之后,就让随影带着御林军四处首查,甚至不惜封锁城门,严谨的模样吓的百姓一阵心慌,可实际上…… 御书房里,上官无玉拿着拨浪鼓正逗着摇篮里的两个小家伙,嘟噜嘟噜得逗着他们说话,直逗得白糖咯咯直笑,两只小腿一个劲的踢蹬着。白糖糕就要安静一些,只盯着上官无玉时不时发出小猫一样得声音低低的软绵绵的。 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上官无玉常常一叹:“你们两个倒是不知愁,也不知你爹亲在外头如何,陈霖有没有照顾好你爹亲啊……”人不是在自己身边,上官无玉到底还是不能放心,就担心一不注意,南非就又惹了病,好不容易这些日子才把他养得好了一些…… “皇上,随影大人来了”季常鑫俯身而进。 上官无玉点头:“照顾好两位皇子” “是” 上官无玉来到外殿,随影已经等候这里:“是何情况?” 随影道:“一切已经准备好,只待皇上下令搜查” “那便查吧,何须客气?” “只是……”随影迟疑:“城外发现不少行踪可疑之人,经探查这些人集结城外大树林,看他们矩律严明,只怕非一般草寇之流” “上凉士兵?”上官无玉微微挑眉:“还不足一年就有这般动静,到底还是沉不住”轻笑一声,上官无玉吩咐:“既然如此不用客气,直接抓了便是” 随影领命转身便走,当日,夜子时,上官侯府遭到查封,城外大树林战事忽起,一律可疑之人在被重兵包围之下全入了大牢,领头者,上凉副将康泰安。 从未与白糖糕分开过的南非,在与他们分别了两日之后,在今夜因为思念那对兄弟还有那对他们的父亲,而让床榻上的南非辗转难民毫无睡意,不是被子太冷,就是床铺太大,怎么睡都不舒服,正烦躁着,床榻边不知什么时候竟是站了个人,把南非给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就翻身爬起来:“陈霖!!!” 床榻边的人影并不说话,却是突然朝着南非补了过去。 南非吓的一个结实,挣扎想跑时也惊喊出声:“陈霖救命唔……”突然就被人给吻住了。 “什么人!!!”陈霖闻声而来,一脚踹开房门拔了剑就直接冲向床榻里面一剑劈了过去。 那黑影人将南非压在被褥里面躲开陈霖的剑后,猝然一脚给陈霖踹去,陈霖闪避,那黑影又突然追击,再出手却是眨眼就点了陈霖身上的穴道。 两人的身手明显不是一个等级。 “陈霖!陈霖!”南非吓的浑身发抖,却不敢动弹只能死死盯着陈霖的方向。 那黑影轻叹一声,走到桌边便点了灯。南非定睛细看,当下惊愕得不知是喜是怒,只怔愣愣的看着那桌边的人,竟是……上官无玉。 “怎么了?吓傻了怎不说话?”错步回到榻边,上官无玉摸摸南非的头。 “你……”南非盯着他看,片刻时才一巴掌打开上官无玉的手:“你来了便来了,作何吓唬我!”当真是被吓得不轻。 上官无玉轻笑一声,继而两手负在身后酸溜溜的道:“原本只是想看看你,没想到却把你吓着了,不过更意外的这种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陈霖……” 南非愠怒,起身瞪他:“别在这里无理取闹,这地方就陈霖陪着我,出了事我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他” 上官无玉不依不饶:“难道你第一个想到的不应该是我吗?” 南非哼道:“你又不在想你做什么?” 上官无玉喟叹:“可是我倒是很想你呢” 南非脸色微红,转眸看陈霖还被定在一旁,拧了眉狐疑问道:“你把陈霖怎么了?” 上官无玉道:“没什么,只是封了他的穴道”说着上前随手便解了陈霖的穴道。 “臣叩见皇上”陈霖随即单膝跪地。 上官无玉只淡淡道:“你退下吧,这里有我陪着就好” “是”陈霖出去还不忘帮两人将门给关上。皇帝既然来了这里,看来上官浩淇的事估计也处理好了,心绪有些飞跃,若不是顾忌两人都在这里,陈霖真恨不得当夜就回将军府去带了弟弟走人。 房间里没了外人,上官无玉当即伸手就一把将南非拉进怀里,扣了他的后脑,便低头吻上南非的唇。 “唔……唔嗯……” 扬起了头,南非显得有些被动,似乎要两手抓紧了上官无玉的膀子,才不至于被这人凶狠的亲吻压倒。 不过只是分开两日罢了,可是却如同分别了许久一般,才见着就忍不住想要抱他亲他。将人压倒放入床榻里面,上官无玉低喘着,吸取着南非口中的空气不说就连身子也紧紧挨着磨死着。 “你……嗯……”抵触自己腿间的事物,让南非一时也跟着有些酥痒起来,仿佛连抓着上官无玉的手都软了几分。 上官无玉低低轻笑,掌心一动,翻飞的十指,利索的剥掉了南非身上的衣带…… 夜色宁静,被褥里,南非趟在上官无玉的怀中,两人肌肤相贴彼此的温度都毫无保留的传达到对方身上。 “不是要让我在这里呆几天的吗?你怎么会来?”抬头看他,南非一脸狐疑,露出的颈子处印着几许清晰暧昧的吻痕。 拉过被褥将南非露出的肩头严实盖住,免他着凉,上官无玉才道:“不舍得让你在外头吃苦,所以抓紧着都弄完了” 南非顿时一惊:“上官浩淇被你抓了?” 上官无玉点头。 南非干脆撑起身子看他:“这么快?” “已经很慢了”将南非拉回来躺下,上官无玉续道:“将他放在外头始终都是个祸患,早除了也好” 南非拧眉:“可是现在除他,理由够吗?” “怎会不够?”上官无玉轻笑:“预谋逆反,暗绑我朝未来帝后,又私自屯兵京城脚下,势逼帝皇,这等罪名,就算是老林王来了也保不住他” “屯兵?”南非更加迷茫:“屯什么兵?” “这个你不懂”捏了捏南非的鼻子,上官无玉道:“是陈霖假冒上官浩淇之名,将他麾下副将召来京城,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 “咦?”南非意外:“是陈霖?他怎么做的?” “这个他自有办法”目光看着南非颈子上那新鲜的吻痕,上官无玉的眸色又暗了几分:“看你现在还有精神问这些,不如我们……” “你呀……” 才说着南非就被上官无玉嫌烦床榻,还没来得急说话,上官无玉就已经贴到了南非的背上。两手抓着身下的枕头,感觉背上人的细细动作,南非一下又乱了几分呼吸:“你别太过了……呃……” 上官无玉闷闷嗯了一声,亲吻着南非的背蝶骨:“没关系,明天要是不能动了,我背你回去就是……” 南非愠怒:“那太丢人了!” “不会……”两人耳鬓厮磨着,引得被褥的摩擦声响也变得有些刺耳:“到时候谁敢乱说,拔他的舌头便是” “你……”别这么暴力啊:“唔……你……”喘息着,南非忍不住侧了侧身:“你……你轻点……轻点……” 第121章 小狼崽子 因为被上官无玉闹得狠了一些,第二日南非连走路都有些不稳,看他这样子,上官无玉在旁憋着笑。南非愠怒心里也窘,一个手拐就给上官无玉拐了过去:“还笑!”昨晚上都说了让他轻一些,可结果却愈发凶狠,只把南非弄哭了一次又一次还不够。 轻咳两声,上官无玉干脆伸手一把将南非抱了起来:“不方便便不走了,我抱你回去” 南非当即更怒:“不要!我要自己走!”说出的话语嘶哑异常,明显就是使用过度。 上官无玉挑眉:“你乖一些听话,我就只抱你回去,不然……”凑近南非耳边,舔了一下南非的耳:“要不听话,回去之后,三日之内,你都别想能下床一步” 被人扣在床上三天什么的南非不是没有经历过,回想那时候的境况,南非浑身似乎都要烧了起来,当下连话都不说,只乖乖窝在上官无玉怀里任他抱着。 出了竹楼,才刚跨出大门,外头的景象,便让上官无玉跟南非都楞了一下。 两匹狼,一个男孩,还有几个男人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多时。 徵舒站在男孩审判,看着里面出来的人倒是微微一愣,才错步上前:“大公子” 上官无玉微微挑眉,没有理会徵舒,只将南非放入马车里后,才转身看向徵舒:“靠着几只狼能找来这里,也算你们鼻子够灵的” 徵舒垂眼抱拳:“少庄主这也是担心南主子安危” 上官无玉哼笑:“那小子,我好不知道他?”一转眼,看向徵舒身边的男孩,上官无玉朝他招手:“小狼,你过来,我们回宫吃肉” 徵舒:…… 小狼嗷呜一声,当即撒腿就朝上官无玉跑了过去。 上官无玉摸摸小狼的头,看也不看徵舒,就带着小狼一起上了马车:“回去告诉那小子,这狼崽子,我带回去玩两天” “可是……”徵舒来不及说话,陈霖架起马车就走。 两匹狼一看这情况,嗷呜嗷呜叫着就追了上去。 马车里,南非看着小狼着美丽得极尽妖冶的面容,虽说小狼现在还是年幼,可也不知怎的,就是有种诱人的性感从他身上的每一处散发出来。 似乎没有看见南非对自己的急单,小狼听着马车外的狼叫,掀开车门,就趴在窗子上对着外头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狼嚎,而后一直追赶着马车得那两匹狼却突然停步,调转放向就跑了回去。 “他……”南非惊愕盯着小狼:“你懂狼语?” 小狼扭头看向南非眨巴眨巴双眼,虽然双唇有动,却只是发出一声类似小兽叫唤的声音,像是狼崽子的呜咽。 上官无玉在旁道:“他还不会说人话” “咦?”南非狐疑:“他怎得不会……” 上官无玉道:“他是被狼养大的,年前的时候才小碎带回其现状,就是你第一次见他被他吓了的那时候,他才刚离开狼群不过几个月而已,多年的养成坏境,即便回到人群这么久,却还是不知如何说话,只是习惯上已经在有所改变了” 南非盯着上官无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们兄弟不是不来往的吗? 上官无玉轻笑:“到底是我唯一的弟弟,哪能真的放着不管?”尤其还是个危险的东西,一举一动自然要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南非点点,又看向小狼,小狼坐在一旁眨巴眨巴双眼,时而看看南非,时而看看上官无玉,只是那坐姿依旧还如同狼的坐姿一般。看他如此,南非不禁轻笑,忍不住朝小狼喊了一声:“小狼?” “嗯?”小狼扭头看他。 上官无玉跟着蹭过来,逗着小狼:“想吃羊肉吗?” “嗯嗯嗯!”小狼狂点头。 上官无玉又道:“那先叫声大哥来听听” “……嗒呜……”小狼纠结半响才出了声。 南非听着噗嗤一声就笑了。 上官无玉继续教他:“叫大嫂” 小狼依旧一脸认真:“嗒嗖……!” 上官无玉朝小狼伸手:“来握个手” “……”盯着上官无玉的手看了半响,小狼也跟着伸出了与上官无玉同边的手。 上官无玉好笑:“反了,换一只手” 小狼楞了楞,突然收回手去脱口就道:“嗒呜……!” 噗哈哈…… 南非憋不住,干脆转身靠上官无玉的怀里,笑的身子都在发抖。 上官无玉搂着南非,看他一眼,眸低全是宠溺。 小狼不知南非在笑什么,只盯着南非看,半响时似乎以为自己就可以吃羊肉了,立马嗷呜一声狼嚎了出来。 南非一愣,转头看着小狼。 小狼的年纪应该是还不到及冠,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小生活狼群的缘故,身子看着十分纤细,可是那双被描绘着美丽花纹得眼,却不见一个孩童的童真之色,唯一最接近人类的,便只有那几分对人类世界不懂得茫然,而后、那双眸里散发出来的神色,当真是像极了狼,透着危险,而又锐利,却依旧还是那么好看。像是蔷薇,明明就带着荆刺也依旧遮盖不住他的芳华。 敛去了脸上,笑意南非抬头看向上官无玉:“他为什么会跟狼一起长大?是被父母丢弃了吗?” “也许吧”上官无玉淡淡蹩眉:“当年战乱,百姓都是颠沛流离的,家里人口多了养不了,都会变卖或者送人,实在没有办法的才会将之丢弃不顾,想来他也是其中一个吧,只是他遇上了小碎”但这是运气还是背气就不能过早的去下决定了,因为……小狼颈子上那明显的吻痕,上官无玉已经看见了。 抓了南非的手,上官无玉低叹:“我们带他回宫去住几天,与他熟识之后,将来以他狼的本性也许能对我们的孩子有些帮助” 南非拧眉:“可是他不会说话,我怎么跟他交流?” 上官无玉轻笑:“无妨,这个可以慢慢教他,他能听得懂的”然后教会了,第一个喊的却不是弟弟的名字,弟弟必定十分愤怒,那结果上官无玉十分期待。 所以哥哥什么的,永远都是对弟弟最坏的一个。 回宫的时候,来接南非的人还有不少,就连郑浑跟南浚也在,两人一脸的交集担忧,显然也以为南非是出了事。南浚还有所顾忌,但郑浑就没有顾忌,只担忧着南非的身体,上官无玉将南非直接抱回朝露殿,对郑浑等人的回答是南非受了伤需要休息,让他们晚点再来。前脚才刚离开,后脚郑浑就看见秣陵被人急急的召唤过来,顿时心里不禁一阵担忧。 “我是不是错了?”回家的马车里,郑浑回想着南非被上官无玉抱下马车得样子,心里到现在都还拧着。 南浚抓了他的手握住:“好好的怎么了?” 郑浑拧眉:“我以前……有跟皇帝哥哥求过请”看着南浚询问的眸,郑浑一时间觉得有些心虚:“我想让他放浩淇一命……” 南浚眸色一闪,原本抓着郑浑的手也不禁一松:“你……” 郑浑心里愈发有些慌,忙反手抓住南浚:“我只是想着不管皇帝哥哥怎么对付他都好,只要留着浩淇一命就行,我以前……以前林王救过我,不是林王我不会跟皇帝哥哥重逢,以前跟浩淇住一块的时候他也很照顾我,我只是……只是……”只是想回报那份恩情,结果今日就害的南非出事,害的整个状元府都忧心忡忡…… 南浚微微拧眉:“我知道你的心,只是如今这般情况,你觉得,留着上官浩淇的名当真不是养虎为患?” “我……”郑浑语塞。 南浚再道:“林王妃在前害了豆豆不说,他们母女后又害的小非险些丧命,现在上官浩淇刚一回京就让人绑了小非,更是屯兵城外预谋不轨之行,这样的人,你当真还想留他?” “我……” “如此心慈手软,你便不怕,不出多久宫乱乍起,小非沦为阶下之囚皇上或许……唔!”威严恐吓的话没说话,南浚就被郑浑给唔住了嘴。 郑浑脸色有些发白,似乎也被那样的结果给吓到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在心软了,皇帝哥哥要怎么处置浩淇随他去了就是我不会再……再求情了……” 南浚轻叹,伸手将郑浑抱住:“我刚才语气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只是心软得看是用在什么地方时对什么人,上官浩淇这个人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只有一句,他、不值得你坏了与皇上的兄弟情” 郑浑长叹,没说话,只是窝进南浚怀里,似打算休息。 郑浑如模样,是因为他与外人一样都只知道这些事是上官浩淇图谋不轨搞出来的,所以才这般失望与心烦,但郑浑知道这些事其实都是上官无玉自编自演出来,也不知会气恼成了什么样。 第122章 他们兄弟 对于上官浩淇的事,近日来外头传言纷纷,原本还有大臣在朝堂之上想为上官浩淇申辩求情,但是自从上官无玉“亲自”在外将南非“救”回来后,那些大臣一个个都焉了吧唧不再说话,这事还没结束,皇宫里又突然传来上官无玉遭人刺杀的消息,这消息一出,顿时惊得一些不太管事的大臣都围观不下去了,一个个站出来要求严查幕后黑手。 开玩笑。 皇帝遇刺,还在皇宫里面,如此嚣张哪能置之不理,这次皇帝命大没事,那下一次?皇帝遇刺身亡,国无主,新皇的问题势必引得朝中一阵谢雨腥风,朝堂一乱受苦的还是百姓,哪能放着不管? 上官无玉也怒,朝堂上龙庭大怒震得没人再敢说话,一个个只能缩好脑袋做好自己的事,别被迁怒了就是……只是最后的结果查下来,嗯屎盆子扣在了上官浩淇的头上。 朝前的事,南非不知道,只知道回来后还是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不同的时身边多了个小狼。 小狼不发兽性的时候,其实还是乖巧可爱的孩子,大脑思维似乎跟一岁左右的小孩差不多,有些东西在学习中显得格外的懵懂,反倒显得愈发可爱起来。小狼尤其喜爱南非的两个孩子,每次总喜欢用他的狼语对着两个孩子呜呜哇哇,一脸的认真似乎在做着只有他们知道的交流,每次都能把这两兄弟逗得咯咯直笑。 南非在旁看着,觉得自己好像是养了三个孩子,满脑子里都是他们逗趣的交流与笑声。 “小狼爱吃羊肉,让小厨房给他多准备一些,那孩子太瘦了,应该要补的”午膳时,小元正安排着南非的膳食,却让南非突然想起了一旁正逗着两个孩子的小狼。话音才落,小狼就听见了羊肉,嗖一下蹭南非身边来了:“弱夺……弱夺……”兴奋的声音让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小元狐疑的睁大双眼,满脸问号。 南非似乎已经猜到,笑着点了点小狼的头:“知道了,羊肉是不是?” “嗷……”叫唤着,小狼转身就跑开去。 午膳的膳食被人一碟碟的送了上来,菜不多,除了南非爱吃的几个小菜,便是一碗的韭菜羊肉。闻着羊肉的香味,小狼嗖一下又蹭到桌边,满脸贪吃垂涎的模样,看得让人不禁好笑。 南非拿了筷子递给小狼:“饿了就吃,不够再让小厨房做来” 小狼一脸欢喜,拿过筷子交叉握着,就给碗里的羊肉一筷子叉了过去,正要递给嘴边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咬牙的声音。 “小狼!” 小狼一愣,扭头看向门边,见门边的少年是自己的主人赫斳,当即撒欢着就朝赫斳跑了过去,可是还没到赫斳身边,却被赫斳给一脚踹翻在地。 南非惊愕一瞬,还没上前,赫斳就愠怒着脸色又给小狼踩了一脚:“我让你带徵舒出去找人你倒好居然一去不回!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吗!” 被赫斳踩在地上,小狼疼得嗷呜乱叫,却还是忍着没有出手攻击。 南非看得心里一绷上前去就要推开赫斳:“你这是做什么!他还小你怎么能……” “管你什么事!”反手推了南非一把,赫斳一脸阴霾:“我在教训我的养的宠物也要你来过问!” “你……”宠物? 南非惊愕原地,愣愣的看着被赫斳踩在脚下的小狼。小狼挣扎着,却也不敢用力,似乎害怕伤到了赫斳。 赫斳看他这样到底是松了脚,却只居高临下得看着小狼,一把将人逮了起来:“少在这给我丢人现眼,这笔账回去再算!”说着拖了小狼就朝外走。 小狼挣扎着脚步有些抗拒,处于本能的扭头看向桌边——桌上有他最爱的羊肉。 赫斳看得愈发火大,扯着小狼的手就朝前狠狠一甩,小狼猝不及防被甩带直接滚到地上,发出的呼痛声就像狼崽子似的嗷呜嗷呜的乱叫。 南非看得火大,想都不想就朝店门外的侍卫吩咐:“拦下他们!!!” 侍卫一怔回神后刷刷刷的拔刀出来就将赫斳跟小狼拦在朝露殿的大门外 这情况让赫斳阴霾了脸色回神看向门边的南非:“我的事,你也敢管?” 南非也怒,拧紧了眉:“小狼是被我带回来的,他的事我自然能管!” 赫斳哼笑:“凭你?你以为你是谁?” 南非正待开口,前期便看得上官无玉的龙撵已经到了跟前。龙撵上上官无玉神色懒懒,只微微蹩了眉便下了龙撵:“这是在闹什么?” 南非疾步上前,将刚才的事跟上官无玉说了一遍。上官无玉微微蹩眉,看着小狼那一脸忍耐得样子,心里喟叹开了口:“小狼是朕带进宫来陪小非玩的,没有朕的同意,别说是他,就是你想出去怕也不可能,你还是先回去的好,过些时候朕自会让人送小狼回去” 赫斳冷笑:“这天下谁都能听你的,就我不会!”似乎不想与上官无玉多说,赫斳扯了小狼抓着就要离开。 小狼哼唧着,一个劲的扭头看向屋里,脸色委屈极了,最后实在抵不住诱惑居然挣扎赫斳冲进朝露殿里。 “小狼!!!‘赫斳大怒,可话音才落,就看见小狼将屋里那装着羊肉的碗端了出来,塞得一把嘴都是,蹭到赫斳身边时还不忘朝他讨好的笑。 赫斳:…… 心里的愠怒,看着小狼这个样子瞬间消失大半。 最后小狼还是没有跟着赫斳回去,留在朝露殿里吃了三大碗的羊肉! 房间里,南非正为上官无玉宽衣换下他那一身耀眼的龙袍,不知是想起什么,南非突然拧了眉宇:“今日小碎负气离开,日后等小狼再回去时,他会不会为难小狼?”毕竟今日赫斳对小狼动手的样子实在让南非心里不是滋味。 上官无玉道:“吃些苦是难免得,但我们也藏不了小狼一辈子,只是那时候小碎的气消了,想来也不会太为难与小狼的吧” 听到这个,南非忽而笑了。 上官无玉有些狐疑:“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其实你也不是完全放着小碎不理他的”南非似乎心情很好,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他的事甚至是他的性子你都一清二楚的” 上官无玉轻笑,刮了刮南非的鼻子:“就这样也能让你这么高兴?” 南非点点头:“感觉我好想更懂你了” 这话让人窝心,上官无玉柔了眸色,指尖捏了南非的下颚,将人圈进怀里,吻上他的唇。 分开时,南非双唇一阵阵的发麻,身子也有些软,靠在上官无玉怀里正微微喘息着的时候,耳边就听得上官无玉的声音突然响起:“小非,上官浩淇今日已经被我定了罪,他翻身无望了,你……可想去看他” 南非心里重重一响,之前的旖旎全都不见了踪迹,只睁大双眼盯着上官无玉。 第123章 终结之局 大牢这个地方,在孩子还没出世的时候,南非来过一次,那次关在这里的是林王妃,而这一次这里面的人…… “我知道,你心里压着的事,让你有很多话要跟他说,我便不与你进去,只在外面等你”牢门外,上官无玉突然停步,看着南非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南非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上官无玉会做出这般让步,当下忍不住问了一声:“你不怕我与他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马?” 上官无玉只是轻笑一声:“我信你”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是撞得南非心里柔成一团。 以前最想要的东西,在上官浩淇那里没有得到不说,就连自己对他的信也被他亲手撕成了粉碎,而现在…… 紧紧盯着上官无玉的眸,南非似乎还想从他眼中找出半点不信的的颜色出来,南非不信,没有那个男人会真的宽心自己的男妾与他前夫得对话不带半点旧情,可是、上官无玉的眸真挚得格外深沉,半点虚假也看不出来。一时间心口里有些拧成一团,却不是疼,是一种连南非都说不明白的感觉 。 吸了口气,南非点头,主动吻了一下上官无玉的唇:“等我回来” 上官无玉轻笑点了点头。 关着上官浩淇的地方时一间石室,若不是还有一扇铁门,这里的简直就像是与世隔绝了般。南非进来的时候,上官浩淇正坐在石床之上,不似一般狱卒那边身穿囚衣,神色狼狈,石牢里,上官浩淇依旧穿着体面,身姿俊逸半点不似被囚之人。 看着他的背影,南非一时间也有些怔楞,仿佛与上官浩淇的曾经,已经远的如同上辈子了一般。 听到动静,上官浩淇扭头回眸,看着南非站在自己身后的身影时,神色明显惊愕中带着意外。 因为——完全没有想到现在来看自己的人会是他。 动动唇,上官浩淇似乎想说什么,只看着南非如今衣着华丽,身姿清丽,虽面容不算出色,却自有一股风韵看得让人舒心移不开眼。 “南非?郑闵?我该怎么称呼你?” 停步,南非定眼看他,平静的面容不见多少起伏,只有这心里还是有些微的波动:“你应该叫我南侍人” “南侍人?”上官浩淇微微拧眉:“看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吧?只不知,他对你的这份心能常到及时?” “总比你长” “比我长……”上官浩淇微微点头:“看来,你承认了,当初的与我成亲之人确实是你” 对于这话,南非总觉得自己应该能理解才是,却又有些狐疑。 上官浩淇叹息一声道:“当日,我离京前,你幺婶一家曾来见过我” 南非明白:“所以这次,你才会回来” 上官浩淇哼笑:“却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规矩不得不回来参拜帝后罢了”只没想到一回来就被下了套。 眸光紧紧盯着南非似在打量,许久时,上官浩淇才道:“你比以前似乎胖了些许……” “以前?”南非淡淡勾起气嘴角,笑容平淡却又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冷讥:“我以前是什么样子你还记得?” “以前……你很瘦很小,看着温顺听话,却有些淘气,小爪子虽不锋利,却有些不太安分”几乎没有多想,上官浩淇便说了这话。 南非眸色一怔,忽而垂了眼帘:“只可惜那时候的小闵……已经随着豆豆的死一起死了” “豆豆?”上官浩淇有些狐疑:“是皇上昭告天下的大皇子……”似乎不对…… 南非轻笑,面容忽而多了几分愉悦:“林王妃没有告诉过你吗?当初跟你的那个孩子,就叫乳名豆豆,我取的” “什么!?”上官浩淇惊愕,起身朝着南非走近:“你说那孩子……他!……”是自己的? “是以前……”眸光死死锁住上官浩淇的眼,南非一字一句的道:“我、跟、你、的” “不可能!”这个答案让上官浩淇无法接受:“当日我让人那般待你,那孩子怎么可能还能留下!!!” “是啊……”紧了紧衣袖里的手,南非道:“当初你让人强-暴我的时候,豆豆坚强得留了下来,我病入膏肓,险些撒手人寰的时候,他也依旧在我肚子里顽强的活着,只是……他到底还是死在你母妃的手里,毁在你的马蹄底下,尸骨不存……” 这话像是闷捶,狠狠的敲得上官浩淇浑身一震:“你说……我母妃?” 欣赏着上官浩淇此时的反应,南非虽脸上有笑,可眼角却忍不住有些泛红:“不是你母妃强行要把豆豆抢回去,豆豆不会死的,你母妃说豆豆长得与你很像,可我却完全不觉得你们有半点相像,只可惜……小元把豆豆带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他就那么安静那么乖的躺在我的怀里像睡着了一样,可是你……”说到痛处,南非脸上的从容也维持不住,眼眶里已经凝聚了水雾:“豆豆死了……我差不多也快疯了,而你却看着别人弄碎了豆豆的骨灰盒,带着马队踏过,踏过豆豆的骨灰去跟南宫耀月成亲,那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那些日子,几乎都跟个疯子差不多了,自己活生生宝贝疙瘩,突然间说没了,哪能接受得了? 南非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大锤,捶得上官浩淇震痛不止,他完全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跟“小闵”的孩子还在,不知道、这孩子是在自己母妃手中夭折,更不知道,原来……那一日散落满地的粉末居然……是自己的孩子…… “你在骗我……”惊愕半响,上官浩淇才结出这句话来:“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只是想要报复我而已,我母妃的为人我知道,她虽然厉害了些,却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孙子下这般毒手,如若豆豆当真是我的孩子,我母妃不可能会这么对待豆豆!” 听这话,南非彻底怒了,两手当即一把揪起上官浩淇的衣领恨恨看他:“豆豆死了!豆豆就是死在你母妃的手里!你不知道是因为豆豆死了你母妃不敢告诉你所以就干脆瞒着!豆豆的画像如今还收藏在我宫里,他用过的小棉袄我也一直都还留着,若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去找上官无玉怎么会变成今天的这个南侍人的!!!?” 这些话,这些事,都让上官浩淇有些恍惚,而南非的话却没有说话,愤恨着一把将上官浩淇甩了出去:“上官浩淇,你从来就没有用过心,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你最喜爱的南宫耀月你都不曾真正用心,哪怕只是那廉价得一丁点,若不然,当初的豆豆不会死,就连对你从小感情深厚的南宫耀月也不会带着孩子弃你而去,也许……这一直以来,你在意的就只有你自己,你只管着你自己如何舒心如何快活,从没有真正的为你身边的人去打算过,有句话叫不做死就不会死,如果你不是这般自私自利,想来如今也不会落的一个这般结果” 这话仿佛是有些刺激了上官浩淇,只见他忽而狰狞了面容,朝着南非大吼:“你胡说!我不是这样的人!也许曾经我对你是不曾用过心,但我对耀月一直都是在用心的!” “如果当真用了心那南宫耀月怎么会带着你与他的孩子不辞而别?”锐利逼人的眸,看着眼前的上官浩淇,南非一身湿刺完全不见往日里的柔弱:“你的心,对的一向只有你自己罢了,不用去问任何人,你只要摸着你的自己的心问问你自己就行了” 南非的话让上官浩淇心里彭拜半响,惊乱了半响,最后盯着南非此时的模样看了半响,上官浩淇似在平复下来,只吐了一句:“你变了,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也许吧……”上官浩淇平静了,南非的心绪也平静了:“曾经我一度恨不得你早早的死在眼前祭奠豆豆,可慢慢的,我也不着急了”步子移动,却是南非缓步行了起来:“以前的时候,无玉告诉我,因为你是老林王之子,是开国将臣之后,朝中一旦出事朝中必有大臣相护所以不能轻易动你,那时候我以为无玉是在骗我,可后来郑浑也帮你求过情,因为他们所以无玉不能那么快的要你性命,我都信了”停步侧头看向上官浩淇,南非轻笑:“其实都不尽然,无玉若当真想取你性命不过就是轻而易举罢了,他这么做,只是在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因为现在他玩腻了,所以收手了” 猫抓到老鼠之后都不会很快的拔老鼠吃掉,总是要玩上一些时候,哪怕是给老鼠机会逃跑也不怕,因为老鼠逃跑的每一步都是猫安排的,任凭他怎么挣扎终究还是逃不掉。 死或不死,根本就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仰头闭了闭眼,上官浩淇喉结滚动,道:“为了你,他还真是费了心机,只是你难道便不怕,他会如果我一样,无聊的时候对你百般疼爱,一旦遇见了真心喜欢的人,便又弃你不顾?” “我不怕”南非道:“因为我不爱他” 上官浩淇听得狐疑。 “但我还是愿意跟他过一辈子” 南非续道:“他对我很好”这就够了。 盯着南非此时的样子,上官浩淇总觉得自己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未张口,南非却突然转身:“原本我十分想要取你的性命,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把你关在这里,关你一辈子!” “小闵!!!”即便已经知道南非的真名,可对他的称呼却像是已经在上官浩淇心里下了烙印改不过来。看着南非即将离开的身影,上官浩淇也不知自己怎么得居然会说出这句话来:“能不能……让我看看豆豆的画像……” 停了步,南非背对着他:“从你否认豆豆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失去了看望豆豆的机会,哪怕只是画像……”像了像,南非又补了一句:“我跟无玉有一对儿子,他们都跟豆豆长得很像,只不过他们比豆豆命好”因为他们的父亲是上官无玉。 返回朝露殿的路上,南非与上官无玉并肩而行,天色虽然依旧还冷,但南非的心却从没有过的滚烫,连带着那与上官无玉交握的手,也异常滚烫。跟在两人身后的仪队,安静得仿佛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只有脚步踩在地上的声线窸窣传来,却有些分不清楚谁是谁的。 “无玉,我现在不想杀他了” “嗯?” “我想就这么关着他,关他一辈子,有的时候其实死了也是解脱,我不要这么快就让他解脱,我要让他一个人呆着,在黑暗里过着只有他一个人的日子” “好,听你的” “无玉?” “嗯?” “你知道我跟他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他说你对我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等找到心仪的玩意后,你会跟一样弃我不顾” “你信吗?” “我不信”南非摇头:“因为我不爱你” “……” “无玉……” “嗯?” “我们……我们成亲吧……” 停了步,上官无玉好笑得看着他:“你不是不爱我吗?” 南非也淡淡勾着嘴角,显得有些狡黠:“你是皇帝我不爱你,但是……我喜欢上官无玉……”皇帝多情无心,可是上官无玉却只有自己一个人 笑了笑,上官无玉伸手捏了捏南非的鼻子,而后将人拉进怀里抱着:“好,我们成亲” 铜镜里,南非换上了一身华贵的衣衫,衣罢长长拖地,红色与黑色相间的俯视,飞肩设计,流苏配饰挂于腰侧,腰带上的金线绣着双龙云飞的模样,最后则是十串玉珠面的顶冠…… 看着里自己此时得模样,南非虽然不太习惯,但心口里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安心,这感觉仿佛是第一次这么强烈,这么安心过。。 “侍君,玉撵已经到了门外”赵程微俯着身子小步而进,语调恭谨,虽低着头,却也难掩他心中的愉悦。 南非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气:“知道了”转身走向门边,华丽的衣罢长长的拖在地上。 今日,乃是大梁朝册立第一位帝后之日,祭台处,上官无玉身穿飞金滚龙袍,头戴十二珠串得皇冠,傲然而立的身姿站在高处,只等着他唯一的帝后前来与他一同祭天叩拜。仪式很大,朝中众人全都恭立下方,静静等候。 风铃的声响远远传来,众人扭头,便见得玉撵仪仗已经带着他们的帝后朝这边行了过来。玉撵上得人,正式得宫装,头带珠冠,即便身影纤细,可那身隆重得穿扮,却只衬得他风韵越发怡人。 玉撵上,南非看着远处高台上的人影,心口瞬间绷了起来,怦怦的跳动声每一下都那么快那么重响亮的如同就在耳边回荡。 上官无玉所给的,当真是如同那细细的涓流,一点一点不彭拜,不激荡却能无声无息浸透浑身的骨骸,彻底酥软。 眸光盯着上官无玉的身影,南非一步步朝他走近,眼眸里似乎只容得他的身影,再不见其他任何人影。 “这一刻,我等了许久”牵起南非的手,上官无玉淡淡勾着嘴角:“也许那一年在弘福寺遇见你的时候,就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让你知我明我真正信着我便好,只是这一路,就如同当初被你丢掉的那块玉一样,似乎注定要绕一个弯,但幸好,最后你还是如同那块玉一样,又回到我的手里”很玄妙。如果当年南非没有将那玉丢掉的话,那他们是不是就能更早的一起? 眸光死死的锁着上官无玉的眼,好半响,南非才开了口:“那时候……是我把自己弄丢得,以前曾经怕过,可是现在……” “现在还怕吗?”上官无玉将他拉近身边:“怕也没关系,我会陪着你,我跟孩子都会陪着你” “我现在不怕了”南非摇头:“有你在我都不怕了”所有的不安恐惧,在这些时日里面都被他的温柔一点点抚平。没有刻意的情话,也没有什么打动心弦的承若,只是一直在默默的做着一切为了自己的事,是不是真心,怎能还感觉不到? 很多人说起容易做起难,做得容易守心难。 只是上官无玉……看着他,南非心里还是那句话。 遇见这个人……真好。 群臣跪地口中群喝的声响全都是在拜见帝后。南非如同没有听见,眼眸里,只剩下眼前的男人。 “无玉?” “嗯……唔……” 紧贴的身体在众人的瞩目下合并成了一个,却是他们的皇被人一把抱住。纠缠的齿唇间,依稀只有三个字传了出来。 第一次这般明确的示爱,让上官无玉心里一阵激动,反手将人紧紧抱住…… 作者有话要说: 到了这里,南非的文就基本完结了,之后的最后一卷,就是对另外几人的结局交代,应该不多,这两天电脑坏了,码子基本都是过卡出来的,晋江网页也登陆不了,现在电脑勉强能用,不过明天要换内盘和电源,暂时用不了,没更新的这两天其实我一直在想,对于另外几个CP【御城策和姜漓卿、白糖糕兄弟跟肉丸子,小狼还有赫斳】得故事,我是以缩减的形式就贴在南非的番外里面还是另外开坑(最近状态不佳,总觉得另外开坑,坑掉的可能很大,所以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南非完结,回过头我要去填当初陈赓和老总的坑了,原先是因为网文地震题材铭感,所以亮剑系列都被锁了,现在已经十一月了,不知地震过了没有,不过如果陈赓的文还不给我解锁的话,顾忌我会换个网站来发这文什么的。 要啰嗦的就是这些,最后要不要来个夫妻性向一百问还是继续我以前的自由模式采访问?回头捣鼓捣鼓去 卷五:合卺 第124章 要找相公 大梁朝定有律法,妻娶男妾,必须上报官煤,再经官煤力证之后发放妻书,以做证明,若不然私自为亲,将被定罪获刑。 余安文,任职官煤六年,六年来做了不少媒事,几乎很少出错,可是这一次他却遇见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难题。 “我要给我爹亲找相公!” 六岁的小丫头片子,进了大门之后,看着余安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对一个小孩,余安文不好发作,只拧了眉看向下人:“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人管着?谁放进来的?” 下人一个个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这小丫头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小丫头一脸认真十分严肃的看着余安文:“你是官老爷,管人夫妻喜事的?” 余安文:…… 小丫头继续:“我爹亲一个人太辛苦了,最近还病了,我想给他找相公照顾他,所以就来找你了” 余安文:…… 小丫头拧眉,从腰上那精致的小荷包里摸了一个与她拳头差不多大的金元宝出来:“这个够不够?不够我回家去拿?” 余安文叹息:“小妹妹,你爹亲呢?就只有你吗?你从哪进来的?” “狗洞钻进来的”小丫头回答的格外坦然:“门外的叔叔不让我进来,所以我钻狗洞”拧了眉小丫头不耐,将金元宝赛到余安文手里:“这钱到底够不够啊?爹亲很辛苦的” 一定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小姐…… 拿着小丫头赛道手里的金元宝,余安文道:“小妹妹,这么多钱你不应该拿着到处跑的,要是被坏人看见起了歹心怎么办?” “不怕!”小丫头拍胸:“我爹亲会武功,他很厉害的”说着又拧了眉:“可是爹亲这几日病了,脸色好难看,我想给爹亲找相公!” 余安文失笑:“你爹亲既然病了,就应该去给他找大夫才是,怎么跑这里来给他找相公?” 小丫头十分认真:“可是大夫看了就走,不能一直陪着爹亲,相公就可以啊,我看别人家的相公就是一直在家里陪着妻儿的!”所以相公划算! 看着小丫头的这个样子,余安文想了想,干脆将小丫头抱了起来:“那好吧,我带你去给你爹亲找相公” “真的?”小丫头当即双眼发亮。 余安文点头,交代一声抱着小丫头直接离开了府衙。 张府里,秣陵看着余安文牵着个小丫头站在自己面前,为蹩了眉脸色变了几变:“你刚才说的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 余安文轻咳一声,道:“这小丫头想给他爹找相公,去照顾他爹,所以我就把你介绍给她了” 秣陵:…… 下丫头盯着秣陵,看了片刻,居然点头点评道:“你长得好看,你可以配我爹亲,给我爹亲当相公!” 噗…… 一旁的张鹤跟张阿嫂听小丫头的话不禁失笑。 余安文摸摸小丫头的头:“这叔叔叫秣陵,现在是太医院的太医令,每月都有朝廷的俸禄,为人谦和,医术精湛,关键是他至今还未娶妻,连个心仪的人都没有,配你爹亲最合适了,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小丫头当即拍桌,而后又一脸茫然的看着余安文:”太医令是什么?” 余安文道:“就是大夫,专给这天下最有钱的人看病的!” 小丫头点头:“那他也一定会很有钱,那这样爹亲就不用辛苦,病了还可以省下看大夫的钱” 余安文忍着笑,认真点头:“所以十分划算是不是?” 秣陵扶额:“余安文,你最近是不是没事可做了?” 余安文耸肩,其实他心里别提多想给秣陵做媒,只是六年了,秣陵一直不答应娶亲,还他受了不少埋怨。 张鹤摇头笑笑,朝下丫头招手:“丫头,过来爷爷这里”将人啦到跟前,张鹤开始问她:“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五岁了”小丫头伸出小小巴掌道:“我叫柳姬,我爹爹叫鸿飞,爹爹是个大美人,只是这两年为了我身子病了,一直不见好,大夫们来了又走,来的又走,爹亲没人照顾,身子就越来越差了” 张鹤点头,朝秣陵看去:“不如你随这丫头去给他爹亲看看病吧,等吧人医治好了你再回来?” 秣陵眉头隐隐跳动:“师傅,您能不跟着参合吗?” 张鹤当即一脸严肃:“治病救人这是大事怎么能算是参合?”走到秣陵身边,张鹤拍拍秣陵的肩膀:“快去吧,人没痊愈了,可不准回来” “……” 最后被赶出门了。 大门口,余安文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看来张大人也很想快点把你的终身大事定下来啊,居然都不反对对方曾嫁过人?” 秣陵眸光冷冷的斜眼看他:“你下次若有什么病痛最好别来找我,不然我一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余安文耸肩:“谋杀朝廷命官罪名可不小” 秣陵森涔涔的笑道:“那是别人,搁我这里,有帝后靠着,谁能拿我怎么样?” “……”靠山强大什么的真的不能轻易招惹,这天下谁不知道皇帝对帝后的宠爱?多年来连妃子都不再纳了! 柳姬抬头看看两人,突然开口朝秣陵喊道:“父亲,我们现在回家吗?” 秣陵:…… 噗…… 余安文喷笑,拍拍秣陵的肩膀:“其实这小丫头很可爱,想来他爹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就先去看看,发展一下,觉得合适就在错过了,看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了,这些年张大人一直拿你当亲儿子,为你的事他们其实也没少来找过我,就算不为你自己,为张大人他们你是不是也该认真考虑一下了?” 秣陵一脸无言:“所以现在你就这么不折手段,连这生了孩子成过亲的也塞给我?” 余安文叹息。 柳姬严肃脸看向秣陵:“父亲!你不可以嫌弃我爹亲的!我爹亲可是个美人呢!而且以前的父亲对我爹亲不好爹亲可需要人疼了!” 秣陵:…… 噗……哈哈哈…… 忍得嘴角抽搐,余安文彻底忍不住:“孩子面前可别乱说话小心教坏人家闺女,好了,这小丫头跟他爹亲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所以朋友什么的只有更损,没有最损。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我一说完结收藏就刷刷刷的掉了八个还是几个,远目,好吧,随意了,番外还有,估计会有点长,为了保证不坑掉,有些地方我还是贴在南非的后面,表示在写白糖糕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有他们的梗,虽然觉得大纲不怎么样但是是自己喜欢的调调,远目我这口味越来越冷门了,现在先交代一下南非里面另外两只受的结局,最近会很啰嗦,嫌弃的亲看完正文就直接点叉了吧远目 第125章 柳姓鸿飞 秣陵跟着柳姬来到柳府的时候,柳府里正乱成一团,守门的家奴,擦擦眼睛一看小姐回来了,当下立马激动的朝大门里跑去,高声喊着:“公子,小姐回来了,回来了” 一声高呼似乎引得府中家奴都围了过来。秣陵牵着柳姬的手,眸光一扫,只见众人脸上都是松了口气的表情,显然柳姬跑出府去,把大家都给吓坏了。 大门里,走出的男子穿着一身得碧色,披散的长发只用发带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虽然模样确实生得好看,只是那脸色苍白透着几分病态,就连唇也见不得几分红润。见着女儿回来了,男子站在阶梯上,阴霾的脸色一言不发,看得柳姬心里发悚,忍不住朝秣陵身后躲了躲。 “爹爹……我……我回来了……” “你去哪了?”眸光仿佛没有看见柳姬拉着的秣陵,男子话音冷冽,全然没有半点温柔。 柳姬害怕着,没说话,秣陵心里微叹朝男子作揖:“阁下便是柳姬之父柳鸿飞吧?在下秣陵……” “你是谁与我无关”柳鸿飞淡淡打断,声音愈发冷淡:“我柳府不喜外人打扰,请回吧” 秣陵拧眉。 柳姬有些胆怯又可怜巴巴得看着柳鸿飞:“爹爹……他……他是父亲,也是大夫……我想让他照顾爹爹的病……” “满口胡话!”冷冽的话音有些重,柳鸿飞的眸里怒意横生:“你私自跑出府去,我还没有罚你,现在你又尽说胡话,随便在外头找了个人也干称他父亲,你便不怕遇上歹人将你拐了卖掉吗?” “我……”柳姬委屈着小脸,眼眶开始凝聚水雾:“我只是想爹爹好好的有人陪……所以才去的官媒府,找官老爷给的介绍的,官老爷……官老爷不会骗人的……” 柳姬的话让人心动却又生气。 柳鸿飞盯着女儿看了半响,似才无奈的叹了一声:“你过来” 柳姬怯生生的上前,忍不住回头看看秣陵。 秣陵摸摸她的头,转眼看向柳鸿飞,总觉得他的样子似乎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以前在哪见过。 抓了柳姬的手握住,柳鸿飞转身就要离开:“管家,送客!” “不可以!”柳姬当即反对:“他是我给爹爹找的……” “住口!”柳鸿飞凶她:“再不听话就去罚跪!” 柳姬执拗红着眼眶看他:“爹爹需要人照顾的……” 女儿越是董事,柳鸿飞的心里就越是难受,却只能憋着,什么都不能说。 秣陵在旁看了一会,这才开口:“听柳姬说阁下病了,柳姬心里十分担忧,在下虽然不才,却也在太医院当值,旁的到也罢了,如果阁下不弃,就让在下为阁下看诊,待阁下病情痊愈之后,柳姬也不用担心,在下自当离去” 柳鸿飞拧眉:“太医院的人不是未经允许都不得对宫外之人看病的吗?你倒不怕会引来祸事?” 柳姬纠正:“他是父亲是爹亲的相公,不是外人!” 秣陵:…… 柳鸿飞:“闭嘴!” 秣陵轻笑,道:“看病救人,本就是大夫职责,何来怕不怕之说?若畏惧罪责而对病患视若无睹,此有为医者之道” 眸光冷冷的看着秣陵,柳鸿飞还没说话,柳姬就抓着他的手撒娇:“爹爹……就让他给你看病吧,他要是医治不好你,我去衙门告他御状!爹爹总是病着,夜里还咳嗽,我都好心疼的” 柳鸿飞眸色一闪看着女儿脱口就问:“我吵到你了?” 柳姬只道:“我只是担心爹爹的身体……”柳姬说着眼眶更红了:“我已经没有父亲了,我不能再没有爹爹,要是爹爹你跨了,我可怎么办呀?我还这么小好多东西都不懂,我不要我还没长大爹爹你就倒了……” 眸光盯着女儿看了半响,柳鸿飞轻叹一声,弯腰将女儿抱了起来,才转身看向秣陵:“我之前看过很多大夫他们总说的天花乱坠却又束手无策,你既然是太医院的,若无把握便尽早离开,若是做不到却害得柳姬难过,即便你是太医令,我要把你拉下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秣陵听的微微挑眉,总觉得似乎这个柳鸿飞不太一般…… 为了不让柳姬担心,柳鸿飞让人给秣陵安排了房间。柳姬看秣陵留了下来,一张小脸全是欢喜,因为终于有人可以照顾爹爹,不用看了病就立马走人。 柳鸿飞虽然生气柳姬偷跑出府,把自己给吓了一跳,但想到女儿是为了自己却又气不起来,把柳姬丢在房间让她站到墙角去面壁就不理她。柳姬站在墙角是不是踹一下石壁,又扭头看看一旁的爹亲,长叹一声苦愁的小脸上又挂起了笑。 秣陵被安排了下来,虽然狐疑柳鸿飞给自己的感觉有些熟悉,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便索性不想了,只拿着药箱,去了柳鸿飞的院子,要给他看诊。 软炕上,柳鸿飞翻看着厚厚的账本,听下人的传话也不抬头,只应了一声,就让人进来。 秣陵进屋时,柳姬拉耸着脑袋站在墙角一动不动,柳鸿飞也根本就不抬头看他,秣陵随意,直径上前便道:“柳公子,先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柳鸿飞依旧不抬头,只随意将手伸了出去。 秣陵:…… 柳鸿飞不止模样好看,连肌肤也白,伸出的手纤悉精致,掌心却似乎带着薄薄茧,指甲十分好看,白净如玉一般,如果不是他掌心布着的茧,第一眼时秣陵估计会因为这其实是个女子娇生惯养的芊芊玉手。 放下身上的药箱,秣陵挽了袖子上前,指尖摸上柳鸿飞的手腕,触手的冰凉让秣陵微微蹩眉,也不知这脉搏秣陵把出了什么,似乎眉宇越拧越紧,转了眼再仔细看向柳鸿飞的手,手腕上仿佛似有一条红色的丝线衍生至臂膀处,秣陵一惊开了口柳公子,你先别看书,让我再给你看看” 柳鸿飞蹩眉抬眼:“看什么?” 秣陵不答,双眼只仔细的盯着柳鸿飞的眼。柳鸿飞看他就只是这般看着自己的眼睛,心里微窘,啪一声拍了桌子:“秣陵!” “你这是中毒之象”秣陵突然开口。 柳鸿飞一愣,似乎也怒也忘记了。盯着秣陵的眼,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里全是坦然的认真与严肃,毫无其他的杂质,柳鸿飞才开口道:“月前入京的时候,在城外被一条小花蛇咬过” “爹亲是为了救我”柳姬听到他们说话,也跟着内疚的开了口:“那小花蛇原本是咬我的,如果不是为我爹亲不会被咬” “闭嘴,好好面壁思过,再说话不许吃晚饭” 柳姬:……爹爹好凶。 听到柳姬的嘀咕,秣陵有些失笑,收了手时才又朝柳鸿飞道:“我需要去公子的一滴血回去一作研毒之用” 柳鸿飞随意:“一滴血而已,没什么” 从药箱里去了器皿出来,秣陵拿过银针,在柳鸿飞的指尖扎了一下,挤了血后,又另外取了小盒药膏出来,对柳鸿飞道:“公子,把手伸出来擦上这药,便能止血止疼” 柳鸿飞淡淡蹩眉,正想说不用时,又看柳姬一脸心疼的样子望了过来,心里叹息,柳鸿飞伸出手去:“好好面壁,不准分心” 柳姬:“哦……” 给柳鸿飞擦了药,秣陵收好器皿,才告辞离开。柳鸿飞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拧拧眉,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心里轻叹,拇指摸过指尖被针扎的地方,已经不疼不流血了。 柳鸿飞种的蛇毒,虽然不是厉害的什么剧毒,但如果不解,时日长了,毒入心肺也会致命。秣陵取了他的血滴回去,研制了毒性之后,便开始忙着给柳鸿飞配制解药。 秣陵在柳府住下,最开心的莫过于柳姬这小丫头,因为他觉得爹亲似乎终于有人能照顾了,每日午时都爱跑到秣陵的院子里去,看秣陵在忙,就安静的乖乖呆在一旁。 “她又去了西配院?”账房里,柳鸿飞正在清算着今日送来账本,听了嬷嬷的话,拨弄算珠的指微微一顿。 嬷嬷是柳姬的乳娘,照顾柳姬也又两三年了,许是第一次见到柳姬这么粘着除了柳鸿飞之外的人,忍不住就朝柳鸿飞报告。 沉吟片刻,柳鸿飞才道:“只要她不出府随她去吧” 嬷嬷应是,转身退出账房。 柳鸿飞面上看着性子不太好,但柳府里的人都知道,他对柳姬却几近是宠溺,什么事都是随了柳姬高兴,唯一的要求只是不许柳姬出府,柳姬的父亲是谁,柳府中几乎没人知道,唯一知道这些的管家琛旻却又不愿意透露,让众人好奇的简直抓心挠肝却又无法,慢慢得众人都将柳鸿飞是被人负了甩了,所以都闷着不再问了,只是伺候得愈发小心起来,因为对于柳姬的照顾,柳鸿飞都相当严厉,他舍不得让柳姬受罪。 嬷嬷才刚出去不久,管家琛旻便推门进来。柳鸿飞捏捏酸痛的肩膀,随手将账本递给管家:“依照他们的店面全都退回去,让他们把帐再重做一次,还有将林石方,与玉匣阁的店主直接给换了,我不留无用之人” 琛旻接过账本,道:“咱们刚转回京城,店面的安置有些仓促,店主们失了手也很难免……” “这不是理由”柳鸿飞打断:“错了就是错了,再说,若不是因为我刚回京不久,这些人便以为我生人可欺,连账本也敢真假参半糊弄我,这次我若留情,那下一次保不定我们就得流落街头” 想了想琛旻点头:“我会吩咐下去”看柳鸿飞面有倦色,琛旻复道:“少爷,你身体不好,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柳鸿飞叹:“京城的这些生意我才刚接手不久,哪能有时间休息,放心吧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 琛旻叹:“你这是何苦呢?那上……那君侯听说早年冒犯皇上已经被抓了,少爷您藏了这么多年,连南宫家也不回,现在是不是……” 柳鸿飞摇头:“那些事都与我无关,我姓柳,不姓南宫,没有南宫家,没有世子府,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一样可以给小柳最好的生活,让她衣食无忧” 琛旻心里长叹:“小小姐现在是衣食不缺,但却也不是无忧”看柳鸿飞拧眉,琛旻道:“她心里关心你,担心你尤其是进了京城以后,虽说她现在年纪,可到底是……是没有父亲的孩子,成长到底还是快很多,旁的事你不爱听,我便也不说了,但为小小姐,你也应该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不要让她像那日说的话一样,她还没长大你就倒下了” 柳鸿飞听得心里一堵,却没再说话。琛旻拿着账本离开后,柳鸿飞脑子里,还在想着几日前,女儿那张明明稚嫩却满是担忧与害怕得脸。 说到底,没有双亲一起陪着的小孩,在心理上的成长总是要快很多,哪怕……自己努力倾尽所有,让她过得衣食不愁,也弥补不了、她所缺失的、那最珍贵的东西。 第126章 被扭的瓜 蛇毒的研制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只是柳鸿飞中毒时日颇久,再加上他自己本就有些体虚伤风,要彻底解毒会有些麻烦。 “药浴?什么东西?”房间里,柳鸿飞听了秣陵说的解毒法子,当即就拧起了眉,一脸的不悦。 秣陵解释:“就是通过浸泡药水,使得热气蒸发浸入你的肌理,逼出毒性”还不是一次就能泡得好,得泡到药水不会变色了才算。 一听解释,柳鸿飞的脸更加黑了:“只有这样的方法吗?” 秣陵点头:“只有这样的方法” 柳鸿飞阴霾脸色,拧紧眉宇似在想些什么。 秣陵续道:“你中的蛇毒,名唤当门九子,在蛇毒中虽毒性不是最强的,却是最麻烦的,况且你中毒时日不断,若再不解毒,两月之内,毒性腐蚀心脉,就算我有法子解毒,也救不了你” 柳鸿飞冷笑:“危言耸听” “你不信?”秣陵挑眉:“你右手手腕上上有一丝不甚明显的红色经络,这经络就是你命长的象征,若是这经络继续蔓延下去,过了肩臂之后,就是你毒发之时” 指尖动了动,柳鸿飞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腕。 秣陵拂衣转身就朝外走:“柳公子准备一下吧,明日午时就开始药浴吧” 柳鸿飞当即怒道:“我还没答应你!” 秣陵才不理他,大步出去,路上遇上柳姬,干脆拐了小丫头一起拖出去玩。 秣陵这人平日看着温和,一旦做了决定,谁都拉不回来,更何况是这种治病救命的大事,这一厢,秣陵把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眼看着午时都过了许久还不见柳鸿飞来,秣陵脸色一沉,然后就大步直接去了柳鸿飞的院子。 房间里,柳鸿飞正在吃药,还没放下碗,就听外头传来争吵的声响,当即拧眉将碗重重一放:“什么事这么吵闹!”音才落,秣陵就黑着脸推开房门。 门外的小厮拉他不住,只能朝柳鸿飞认错说明,可秣陵才不管他们,直接进屋之后,二话不说,就将柳鸿飞扛了起来,打包……带走! “你做什么!放开我!”柳鸿飞惊愕,被人秣陵挂在肩头,一阵的天旋地转:“秣陵!你放开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啪——! 秣陵直接朝着柳鸿飞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少跟我嚷嚷!让你过来泡药浴解毒你不来,所以只有我亲自去请你过来!” 柳姬听到动静咚咚咚的跑过来一看,当即满脸惊喜:“爹爹父亲你们在玩抱抱吗?我也要玩!” 看女儿也冲了过来,再加上刚才被秣陵拍了一巴掌,柳鸿飞气得脸色发红,也不像就直接一巴掌给秣陵背上拍去:“放、我、下、去!” 秣陵步子一个踉跄似乎有些要站不住,却还是硬乘着没有松手,只是咽喉里泛起的腥味让他拧紧了眉,两手只将柳鸿飞抱得更紧,入了西配院后,秣陵二话不说直接将柳鸿飞扔进院子里的大桶头,哗啦一声,水声四溅。 柳鸿飞被呛了一个结实,挣扎着抓住大桶边缘,一出了水就咳嗽喘息着。 秣陵站在一旁呼呼喘息,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腥味,拧死了眉看着大桶里变成落汤鸡的柳鸿飞:“你最好给我在里面好好呆着,没我吩咐你要是敢出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柳鸿飞一听这话,当即怒了:“你放肆!这里是我柳府,那轮到你来……” “闭嘴!” “你干什么……咳咳……咳咳……” 不等柳鸿飞说完,秣陵倒了一些粉末进去,呛得柳鸿飞再说不得话,只是一个劲的喷嚏咳嗽。 “爹爹……”柳姬站在一旁,看着爹爹这可怜的样子有些心疼,可在转眼看向秣陵心里又是一种说不出感觉,就只知道——父亲好有威严啊! “爹爹最怕拉蛤蟆!放拉蛤蟆出来爹爹就听话了!”小丫头把他爹爹卖得很干净。 “柳!姬!!!”柳鸿飞格外的咬牙切齿。可是柳姬一个撒丫子就不见了。 秣陵微微挑眉哼笑两声:“懒蛤蟆啊……” 柳鸿飞脸色微微发白:“你少给我打些坏主意!” 秣陵只是在笑:“拉蛤蟆没有,田鸡不少,菜场里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筐田鸡”弯腰凑近柳鸿飞眼前,秣陵阴沉沉的笑:“想不想看看田鸡军团是何种壮观的模样?” “你敢!!!”柳鸿飞脸色格外铁青。 秣陵拍拍他的肩膀:“那就给我在里面好好呆着!” 大桶里的水温偏高,柳鸿飞浸泡在里面也不觉得冰凉,只是那些药味有些浓厚,直熏得柳鸿飞喷嚏连连,秣陵在旁事儿检查水温,时而又往里面放些东西,直看得柳鸿飞气恼异常,却也没有闹着要出来。 说到底这也是救自己的命,柳鸿飞也不会矫情到这般的不知好歹,只是他昨夜睡得太晚,起床时都已经正午,才刚准备过去结果秣陵就来了,还二话不说直接扛走,生气也是一时难免的。 “好了,该弄得都差不多了,现在你就在里面呆着等到水渍变了颜色就行” 柳鸿飞拧眉:变了色,就是毒被逼出来了吗?” 秣陵点头:“可以这么说”看柳鸿飞身上还穿着衣衫,湿透的衣襟在在肌理之上,锁骨处的痕迹清晰的印了出来,微开的衣领处还能看见锁骨窝,秣陵淡淡蹩眉:“你最好是把衣服脱了,这样效果更好些” 柳鸿飞当即面色一燥:“就这样不行啊?”开什么玩笑! 秣陵道:“不是不行只是可能会有些缓慢” 柳鸿飞脸色愈发的红,拧紧了眉,半天才憋出一句:“慢就慢点” “倔驴!”秣陵给了他这样评价,长长一叹。秣陵转身直接回房去了。 之前被秣陵打了一掌,震得心脉发疼,得去给自己弄点药吃才行。 给柳鸿飞的药浴解毒,持续了四天的样子,这四天里,柳鸿飞看着秣陵总是一脸阴霾而又咬牙切齿,却还是听话泡在大药桶里面,两人偶有相斗的时候看似水火不容,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萦绕四周,只是也不知是这药浴泡得太久,起了反面效果还是怎么回事,才刚从药桶里面出来,柳鸿飞就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秣陵拿着毯子,还没给柳鸿飞递过去,结果柳鸿飞却突然身子一软,直接朝着地上栽去,吓得秣陵一惊,忙伸手将人拉过抱住:“柳公子?柳公子?” 柳鸿飞晕头晕脑,侧脸贴着秣陵的胸口,脸色有些发白,好看的细眉几乎拧成一团。 秣陵看他这样,顺手抓了柳鸿飞的手腕,指尖切上脉搏,确定柳鸿飞没有什么大碍,才放松了些。 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边,正想动手脱去柳鸿飞身上湿漉漉的衣衫,眸色一闪才想起什么二猝然收手。 差点忘记了,柳鸿飞是个哥儿。 微微拧眉,柳鸿飞转身出去,叫来了柳府的下人给柳鸿飞换了衣衫,擦拭干净之后,才又进入,拉过柳鸿飞的左手仔细看了看,上面原先的那条红丝已经不见了踪迹,如玉的手腕处干干净净全无半点瑕疵。 所以,柳鸿飞身上的蛇毒是解了,只要再服下最后的清丹丸,就彻底没事了。 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来几日前就准备好的解毒清丹丸,剥开柳鸿飞的唇瓣,将药丸喂入他的口中,秣陵看向一旁的下人道:“你家公子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几日只需好好休息便可,打扰了这么多日,我也该告辞了” 这下人听得当即一愣:“先生要走了吗?怎么不能我家少爷醒过来呢?” 秣陵轻笑:“他昏睡是正常之象这是药物的发挥作用,怕是得睡到明日才能醒来,我另外还有事情,不得再多做耽误,所以便只有烦请你为我转告一声,日后若你家少爷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可到张府寻我,你们小小姐知道我在哪里的” 听这话下人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让秣陵离开。 回了张府,张鹤一脸兴奋而又好奇的样子拉着秣陵就问:“秣陵啊,你在外头这几天都是住在那柳姬家吧?跟师傅说说,他爹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秣陵斜眼看向张鹤:“我这几天只是出诊不是去相亲的”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我问你相亲的事了吗?”张鹤瞪眼:“我就问你那柳姬他爹人好不好我给府里的管家相亲问眉不可以么?” “……”秣陵长叹,只能无奈:“柳姬他们爹人是长得好看,但性子不小,吃不消” “这样啊……”张鹤似乎有些失望。 秣陵拍拍他的肩膀:“师傅你还是把心放宽一点吧,我缘分没到,缘分到得时候自然会成亲的” 张鹤长长叹息,特别幽怨的看着秣陵:“可是我想抱孙子了……” 秣陵:…… 张鹤继续幽怨:“别人家的孙子都满地跑了,就你这里还不见动静,老人家我好寂寞的啊……” 秣陵无奈:“再等两年吧” 秣陵不告而别,回了丈夫之后便忙着去太医院当值。而柳府里,柳鸿飞第二日清晨醒来,听到下人的回报,垂了垂眼睑,也只是问到:“小柳知道吗?” 下人道:“小小姐知道,可是一直把她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小孩子闹别扭了。 柳鸿飞轻轻叹息掀开被子直接去了女儿房间。柳姬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答应见人,柳鸿飞干脆让人强行开门,结果房间里根本就没人,当下柳鸿飞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回家才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秣陵穿着官服正准备动身进宫的时候,大门口突然扑了小丫头出来抱着秣陵的大腿就直接哭喊了起来:“父亲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不要我跟爹爹了呢!!!” 小丫头的这一嗓子喊得凄惨无比而又响亮之极,一瞬间就震得路上的行人停步围观。 秣陵眉头一跳低了头,这才看清楚这小丫头是谁——柳姬。 柳姬还在继续大哭:“爹爹都昏迷得不省人事了,父亲你怎么可以丢下爹爹不管,怎么可能不要我,明明说好你要照顾爹爹的啊” 围观的行人脸色一变,看着秣陵的模样,直让秣陵满头冷汗。 弯下身秣陵抱住柳姬:“柳姬不哭不哭,我没丢下你们啊,我离开时已经跟府上下人说明白了” 围观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柳姬可怜巴巴得抬头看他:“你丢了你丢了你就是丢了你走的时候我不在,爹爹还昏迷着你这根本就是不辞而别,你不想要我们了……” 人群里似乎有人看不过去,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这什么人啊,当官了连妻儿都不要?呸,人面兽心的东西” 秣陵:……我冤枉! 有人附和:“这种人还少么?没把家里的妻儿杀了去当官都算仁慈的了,哎只可惜那小丫头,多可爱的一个孩子,却遇上这么的畜生的父亲!” 秣陵:……能现弄明白真相在说话吗! 秣陵长长一叹,哄着柳姬道:“天早外头冷,咱们先回屋里去啊” “不要!”柳姬哭得十分凄惨,泪眼汪汪的看着秣陵:“你都不要我跟爹爹了,你不要我们了我还能去那啊……”哭声愈发得凄惨响亮,弄得秣陵头疼不止。 柳鸿飞急忙赶来的时候,就看见柳姬哭得脸的都红,当下心里又疼又怒,猝然上前一把将柳姬抱起,就甩了秣陵一耳光——脾气当真不好! 围观一人,不由得纷纷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 秣陵给打懵了一下。 柳鸿飞抱着伤心的女儿,看他这样,当即恶狠狠地瞪向秣陵:“亏我觉得你人还算君子,怎么在这欺负起一个丫头来了!你还是个男人吗你!” 被这父子两人一闹,秣陵也没了好脾气:“我说柳先生,说话讲点证据行不行,我哪里欺负柳姬了?反倒是你一来不问缘由就先动手打人你还有理吗?” 柳鸿飞也怒眼看他:“不管什么理由总之你让小柳伤心就是不对!” “你!”秣陵气煞:“蛮横无理!”甩袖,秣陵想要走人。 柳姬一看忙挣扎出爹亲的怀抱,又朝秣陵扑了过去抱住秣陵的大腿哭喊着:“父亲别走!别丢下我跟爹爹啊!!!” 柳鸿飞:…… 好像有点懂了。 对柳鸿飞秣陵还能大声说一两句话,可是对着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秣陵却十分无奈,总不能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生气吧? 心里痛苦着,张府里张鹤也听见动静跑了出来,一看这情况就急忙上前将柳姬抱起:“哟哟哟哟这是怎么了?小柳怎么哭成了这样” 柳姬身子一歪靠向张鹤怀里,十分伤心的道:“父亲不要我跟爹爹了” 秣陵:…… 柳鸿飞:…… 柳姬继续哭:“我都看见父亲帮爹爹洗澡了,可是他不要爹爹也不要我了” 秣陵:“不要乱说话!” 柳鸿飞:“胡说八道!”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张鹤听得瞪大双眼。 柳姬继续接着哭:“我还看见父亲给爹爹脱衣服的,以为他们会又在一起,可父亲哇……”继续哭。 秣陵:“柳姬!” 柳鸿飞:“小柳!” 这两人的反应十分默契,一下子却让围观的人有些云山雾里。 第127章 为师不尊 托柳姬的福,秣陵今天不用去太医院当值了,无奈之下,张鹤直接让人去宫里告假托同僚的太医给秣陵顶一天的值日。为了避免柳姬这么哭闹着引来更多人的围观,最后张鹤将柳鸿飞跟秣陵都叫回了府里。 大厅上,柳姬眼角挂着眼泪,可怜巴巴得看着秣陵。秣陵头疼异常满心无奈。柳鸿飞在猜到大概之后也觉得很是尴尬,偏生柳姬就赖在张阿嫂身边不肯过来,只双眼死死盯着秣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姬说的是真的?”张鹤也有些懵,但双眼闪闪发亮的神情似乎格外希望柳姬说的是真的。 秣陵扶额长叹:“柳姬说的不是真的,他可能只是误会了” 柳姬哽咽着嗓子道:“可是我明明都看见爹爹泡在大桶子里,你还陪着他的”难道不是在洗澡的么? 秣陵有点无力:“那是药浴,我在给你爹爹解毒” 柳鸿飞急忙也道:‘是啊,解毒呢,而且我虽然在桶里泡着,但我身上也穿着衣服的,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姬又道:“那我还看见父亲抱着你呢这又是什么?” 柳鸿飞愠怒:“根本就没有这事,你不许胡说,再胡说小心我打你” 柳姬当即哇的一声就哭了,扑在张阿嫂怀里异常伤心:“爹爹有了父亲就不疼小柳了……爹爹从来都不打小柳的……”只会罚去面壁思过。 柳鸿飞:…… 当真是自己对女儿的教育出了问题? 张阿嫂抱着柳姬一个劲的哄他。 秣陵十分无言的看了柳鸿飞一眼:你教的好女儿。 我不知道她会闹这么一出。 柳鸿飞长长一眼,被柳姬弄得都有些憋红了脸:“今日是我冲动了,我先与你道歉,至于小柳……回去后我会好好约束与她,不会再让她这么胡闹了” 似乎没想到柳鸿飞会突然就这么软了,秣陵自己也是一愣,仔细一看眼前的人,才发觉他脸上透着可疑的红,使得他原本就姣好的面容平添了分风情。 走到张阿嫂身边,柳鸿飞将柳姬抱了过来,擦着他的脸上泪:“小柳,不许在胡闹了,你在这样爹爹可要生气了” 柳姬一愣,憋着嘴十分委屈的看他,却不再哭了。 柳鸿飞摸摸女儿的头:“跟秣陵叔叔道歉,你今日这么一闹可给别人带来了困扰,以后不许了” 柳姬抽噎着,看向秣陵:“父……叔叔……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小女孩神色认真却红着双眼:“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我爹爹一个人……虽然……虽然我也想有个父亲,但是……如果爹爹硬是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虽然我喜欢叔叔,可是我不能让爹爹难过……因为……爹爹不喜欢……” 听着柳姬的话,再看柳姬这极力忍耐的样子,秣陵似乎也有所动容,上前擦了擦柳姬眼角的泪:“没关系,叔叔不会生气,以后柳姬要是想叔叔可以来这里找叔叔玩,只是……今天的这种事以后不许再闹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柳姬应着,泪眼婆娑的看向柳鸿飞:“爹爹我们回家吧,不……不打扰叔叔他们了……”话才说完,柳姬似乎憋不住了,两手抱着柳鸿飞的脖子,将脸埋他颈子里埋就不肯起来。 柳鸿飞抱着女儿,虽听不见女儿的声音,大颈子上的湿润与温热让他知道,女儿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心里叹息,柳鸿飞只能朝秣陵等人道:“今日的事实在对不住了,小柳一向被我宠坏了,以后她也不会再来胡闹,我现在就先带她回去了,告辞” 秣陵一愣,转眼看向柳鸿飞,未说话,张鹤突然上前:“等等,先别急着走” 柳鸿飞停步看向张鹤。 张鹤道:“小孩子总关家里也不好,总得让她接触一些其他的人和物,再说柳姬这孩子也可爱,我们两老外孙都不在身边,如果柳公子不介意,就时常让他来陪陪我们两个老人吧,左右我们这里也没事,也当是帮公子照看柳姬,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柳姬当自己孙女还疼爱的” 秣陵:…… 有种在挖坑的感觉啊……不是错觉么? 柳鸿飞倒没想那些,只点头应了:“多个人疼爱小柳我也乐意,以后一定时常带着小柳登门叨扰” 张鹤笑了:“那好那好” 与张鹤等人告别之后,柳鸿飞抱着怀里的柳姬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却忍不住的开始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给柳姬找个父亲了。 柳鸿飞带着柳姬离开之后,几乎都没再来过。秣陵的日子倒是恢复了平静,每日入宫当值,回府休息,不知不觉时间去了大半,偶尔听见张鹤叨念柳姬时,秣陵回想当日被柳姬胡闹的景象又忍不住心里好笑,时间也就这么过了,却也没有想到这一日余安文却突然造访了张府。 看着他,秣陵当即拧眉:“你这次来又想做什么?如果是想再来给我弄什么幺蛾子别怪我不留情让人轰你出去了啊!” 余安文急忙道:“不是,你别这么敏感,我不是来给你说媒,只是有点事奇怪来问问你” 秣陵问:“什么事?” 余安文道:“两个月前的那个小丫头你还记得吗?” “什么小丫头?”秣陵有些困惑。 余安文道:“就是那个闹着要给他爹找相公的小丫头啊” “柳姬?”反应过来秣陵似乎才正经了一些:“她怎么了?” “不是她怎么了,是你跟她爹亲真的没有看上吗?”将怀里的庚帖拿出来,余安文道:“昨日我收到得帖子,来人说是柳府的管家,要为他们少爷相亲,庚帖都送上来了,我一看才想起这回事来” 柳鸿飞在托媒? 秣陵狐疑,接过庚帖仔细一看,上面将柳鸿飞的生辰八字写的格外清楚,身家背景也写的清楚,而且最瞩目的一条要求就是要对方对柳姬好。 余安文看秣陵盯着庚帖的脸愈发严肃,也拧了眉道:“你知道,我做官煤的都是要查清楚这些人的身家背景,可是这个柳鸿飞我找遍整个京城都找不到他的半点信息,只知道这个人是几个月前从外地搬来,而且古怪的是,他的生辰八字居然跟南宫家失踪的南宫耀月是同天同时的生人” “你说什么?”秣陵惊愕诧异的看向余安文:“南宫耀月?”如果真是南宫耀月的话那……他怎么可能带着孩子一个人再外居住还改了名姓? 余安文点头:“是的,南宫耀月,除了他们的背景姓名不同,这生辰八字可是分毫不差,我已经让人去柳鸿飞之前居住的地方查探他的情况,想来过几日就会有个结果,如果这柳鸿飞当真是南宫耀月的话,那……他现在就就还是罪臣上官浩淇的男妻,是不能再行婚配的”而且说不得,还有可能因此而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沉吟半响,秣陵才问:“上官浩淇如今被禁等同废人,可有办法单方面取消他与南宫耀月的婚证?” 余安文挑眉:“我这都只是怀疑,还没证实他到底是不是柳鸿飞怎么你就这么确定?你认识他?还是你……”肩膀撞了撞秣陵,余安文显得十分八婆:“喜欢上人家了?” “别胡闹了!”秣陵现在没有心思与他瞎起哄:“回答我,如果真是南宫耀月的话,他与上官浩淇的婚证能不能化消?” 余安文道:“依照程序消除婚证需得经过爽签字画押手印为凭,但南宫耀月与上官浩淇这种情况特殊,只能他‘南宫耀月本人’道官衙签字凭据才行”不然以‘南宫耀月’的身份,恐怕谁挨他都容易出事的吧。 柳鸿飞就是南宫耀月的这个消息,让秣陵着实吃惊了一把,难怪当日自己会觉得柳鸿飞眼熟,却是因为当年他们曾经见过一次,拖了上官浩淇的福,对他身边的人秣陵都还记得,更别说是那个枪了南非相公的人,只是……上官浩淇当年不是很喜欢南宫耀月的吗?那南宫耀月现在又怎么会变成柳鸿飞了呢? 这疑问很大,却不得答案。 因着张鹤突然想起柳姬,想要见见这小丫头,秣陵就听话的给柳府递了帖子,邀请柳鸿飞带着柳姬来张府玩,这动作秣陵做得从容大方,只是这心里似乎有些不太平静,因为……柳鸿飞就是南宫耀月的关系…… 收到秣陵的邀请,柳姬欢喜异常,当天下午就兴冲冲的拉着柳鸿飞要换衣服变漂亮,连带着柳鸿飞都要一起换衣服,不然柳姬就哭给他看。 眼见着郁郁了好些日子的女儿突然变得这么欢喜鲜活起来,柳鸿飞也不好拂了女儿兴致,只能跟着换了衣裳。结果是当柳鸿飞拉着柳姬出现在张府的时候,秣陵看着这对父子彻底得被惊艳了。 “盯着我看做什么?”秣陵惊艳的目光过于赤-裸,柳鸿飞当即就给他看的不太舒服,拧了眉不满的嘀咕,却不知这话音在此时听来竟是偷着几分娇嗔之态。 秣陵猛然回神,似乎觉得心跳跟着快了一拍,忙错身让开时却也忘了,让两人进屋。 柳姬一脸欢喜,扑上前去抱住秣陵的大腿仰头看他:“父亲你怎么脸红红的?” 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秣陵微囧,弯腰将柳姬抱起:“你忘记了要叫叔叔的!” 柳姬嘟嘴:“我一下子改不过来嘛” 捏捏柳姬的鼻子,秣陵才转眼看向柳鸿飞:“我师父师娘已经等你们许久了先进去吧” 柳鸿飞点头,只能看着柳姬赖在秣陵怀里,跟着一起进去。 大厅里,张鹤与张阿嫂早已等候两人许久,一看见秣陵抱着柳姬带着柳鸿飞来了当即立马应上前去。 见到相见的人,柳姬自然欢喜得紧,连晚饭都吃了两大碗,在陪着张鹤疯玩了一会之后i,居然就毫无征兆得在张鹤怀里睡了过去,时辰已晚,柳鸿飞虽然想带柳姬回家,但孩子睡着吹了风最容易生病,再加上柳鸿飞被张鹤拉着也喝了不少,晕头晕脑不说,连东南西北都分布清楚,哪里还能带着柳姬回去?最后张鹤拍板,让他们父子留下暂住一晚。 “我们抱柳姬去睡了,至于鸿飞你扶他去客房休息吧,看他这样八成也迷糊了”看秣陵也微红着脸甩脑袋,张鹤蹩蹩眉,从怀里摸了早就准备好的丸药递给秣陵:“解酒药吃下,别一会你也跟着晕晕乎乎” “嗯……”吞了药,秣陵看柳鸿飞已经趴在桌上,又伸手朝张鹤要了一颗:“给鸿飞也来一颗吧,他喝得比我还多” 张鹤微微挑眉,眸色显得有些幸灾乐祸:“给你,喂他吃了就快扶他去睡别”说完抱着柳姬转身走人。 秣陵看着两老这不负责任的样子,心里除了叹息也只有无奈,任命的拉过柳鸿飞的手架到自己脖子上,秣陵才将人扶着朝偏院客房走去。 “嗯……小……小柳呢?”意识不太清楚,但柳鸿飞还是记得自己女儿。 秣陵回道:“我师父师娘带他去休息了” “哦……”拧拧眉,柳鸿飞又问:“这是去哪?” “送你去休息”柳鸿飞喝多了有些软,几乎整个人都挂在秣陵身上。 秣陵虽然还有些清醒,但步子也有些踉跄,但还是记得将身边的人抓紧,免得两人一块摔地上去,只是,两个都喝醉的人,拉扯着一起进屋,最后还是免不得咚一声摔了个结实。 “疼……”被压在地上,柳鸿飞疼得亨了一声。 秣陵心里一惊,似乎愈发清醒了些,急忙翻身爬起,才伸手去拉了柳鸿飞一把,可触手的感觉却让他像被触电了一样,浑身激灵。 柳鸿飞似乎也感觉到了,缩在地上低低的细腻的哼了一声,这一下却似乎更刺激了秣陵,身体的温度猝然攀升不说,小腹处得热流似乎也凝聚起来,眼中再看着躺在地上得柳鸿飞绯颊水眼,尽是勾人的风情,大脑嗡嗡响个不停,然后猛然间张鹤给自己解酒药的画面瞬间回笼…… 操你大爷! 秣陵彻底怒了! 有什么坑害人的师傅吗! 而且那玩意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吃了,他还“好心的!”也帮柳鸿飞要了…… “好热……呜……”躺地上,柳鸿飞拉扯着衣衫开始轻轻得低吟起来:“不舒服……难受……嗯……嗯……” 秣陵心跳越来越大,一张俊脸因为柳鸿飞的低吟而瞬间憋得脸红…… 作者有话要说: 状态不好,就先更这些吧,下一章看情况,状态好的话多更一点,或者直接完结秣陵的这个小篇章然后大团圆了,跪地…… 第128章 买一送一 “啊——!!!好羞羞啊!!!” 早上的时候,众人还没起床,柳姬的一声惊呼却惊得床榻上的两人猛然惊醒,而后咚了一声,秣陵在柳鸿飞的惊叫中被踢下了床,滚了一个软润而结实。柳姬在站在门边,惊吓得忙用两手捂住小脸,惊怕的惨叫:“完了完了我要张针眼了,爷爷……爷爷我怕……我要长针眼了……”哭喊着,柳姬拔腿就奔了出去。 秣陵摔在地上,身上虽然穿着亵衣,但衣襟打开几乎与没穿也无多大区别,相比之下,床榻里裹紧了被褥的柳鸿飞却是干净得光洁溜溜一丝不挂,瞪大的双眼看着床角边上的秣陵,整张脸不是惨白惨白得,却是惨红惨红的。 秣陵看了柳鸿飞一眼,长长叹息,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这个情况,而是抓过床脚边上的衣物快速穿上。 柳鸿飞拉紧被褥,缩在墙角里面,左看看又看看,都不见自己的衣服,动动唇却一个字也卡不出来。 昨晚上的事,前头要说自己也醉了,可后头也是清醒了大半,却就不知怎的,会自己死拉着秣陵不放,还一个劲的蹭火,所以这会子看着秣陵,柳鸿飞却怒不起来,只能闷在心理望死里的暗骂自己。 秣陵穿好衣衫,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去衣柜里翻了自己干净的衣服出来,递到床上:“酒醒了,就……你自己穿吧,我去外头等你”而后转身离开顺手关门。 柳鸿飞死盯着秣陵的背影,长长一叹,纠结了脸色半响才伸手要拿衣服,只是指尖还没摸到,柳鸿飞就盯着自己的手臂一脸惊愕得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手臂上得痕迹好多大啊! 低头再看……见骨,胸口,锁骨什么的到处都是!!! 昨晚上的情况又重回脑海,柳鸿飞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张鹤被柳姬叫了过来,上扬的眼角十分明显就是喜上眉梢,可看着秣陵一个人站在门外时,张鹤轻咳一声,就像换脸似的变得异常严肃,而后才大步上前。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睡的柳鸿飞房间里,还叫柳姬看见给小姑娘吓得直哼哼” “您!说!呢?!!!”秣陵咬牙切齿的看着张鹤:“昨晚上你不是给了我们醒酒丹的吗?为什么那东西却不是醒酒丹?!!!”师傅敢不敢在不要脸一点!? 张鹤皱眉,满脸困惑:“我给你们的是醒酒丹啊!怎么可能会不是?是不是醒酒丹难道你自己都会不知道?你要不知道那你跟着我学这么多年的医术算是白学了你!”说的十分义正言辞! 秣陵险些被他给噎死! 拍拍秣陵的胸口,张鹤显得十分好奇:“昨晚上你们谁主动地?”想了想,又十分严肃的补了一句:“如果是你,你都吃了我的醒酒丹还做这事,那只能说明是你小心定性不足,美色当前没了自制,如果是柳鸿飞的话,他酒喝多了,而我的醒酒丹他吃了不管用才真能说明是我醒酒丹的问题!!!” “……”昨晚上好像是自己一时心猿意马先吻了柳鸿飞,然后柳鸿飞就抱着他不放了,然后就……不可收拾了…… 看这情况,张鹤当即大怒一巴掌给秣陵胸口拍去当即就拍的秣陵岔了气:“你小子你自己干出这种事你还想赖给我老头子!!!你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良心了!!!!” “……”头好疼。 谁会跟自己一样倒霉得遇上这种奇葩师傅? 秣陵扶额长叹,不想理会张鹤,房门此时打开,两人扭头就看见柳鸿飞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穿的……是秣陵的衣服。 两人目光刚一对上,都极快的又移开了视线,尴尬得都不知所以,却都一样逼红了脸颊。 张鹤左瞧瞧右看看,最后直径走到柳鸿飞身前一脸歉意:“鸿飞啊,我家这臭小子太不是东西了,你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只是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做什么都挽不回来,你看不如这样……” “师傅!!!”秣陵心里愠怒,上前一把拉过张鹤:“都这时候了您老别添乱了成么?” 张鹤当即就怒了:“我这是添乱了吗?我这是想给你们解决问题!再说人的便宜你也占了,难道就想着这样算了?” “算不算我自己会处理,你就不用在这里忙了,再说昨晚上我们都喝了点酒,虽然失了些分寸但也没有乱到这般田地,反倒是师傅你昨晚上给我们的解酒药就真的没有问题吗?好即便我跟柳鸿飞当真如何了,可我跟他没有感情,我不喜欢他,难道就只是因为我跟他有过什么所以你就一心想着要将我跟他绑成一块?就算你真想要抱孙子,可也不必这般捉弄我,是个人都想塞给我吧!”秣陵心里也恼也怒,说话一时也没了分寸。 柳鸿飞站在一旁,听的眸色猝然一变,原本逼红得脸,瞬间就变得格外苍白。 而张鹤这一次是真的大怒:“秣陵!你怎么说话的!!!” 秣陵一怔,似乎也想起了身后的人,当下猛然回身时,才开了口却来不及说话,柳鸿飞就开了口:“昨晚上是我跟小柳打扰了,我这就带着她回去……” “柳鸿飞” 看他转身,秣陵忙将人喊住,心里突突突的跳着一下子却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的好。 柳鸿飞只是停了步子,再回头时,脸上的神色看来再正常不过,似乎一点也不为昨晚上的事所扰:“一夜欢情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这人自由惯了不喜欢拘束,所以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纠缠于你,你放心便是”说着,柳鸿飞淡淡一笑:“昨晚多谢招待”而后不顾秣陵瞬间铁青的脸色转身离开。 才刚回去,柳鸿飞就病倒了,柳姬原本闹着要去找秣陵给他看病,结果柳鸿飞一怒之下就把柳姬给管小房间里头,还让嬷嬷随时盯着,而后柳鸿飞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一眨眼,几日时日便又这么过了,余安文再次造访张府的时候带来的消息是证实了柳鸿飞就是当初失踪的南宫耀月。秣陵已经不觉得惊讶,只是心里塞着的事像个石头卡他难受。 看秣陵不在状态,余安文也不好逗他,说完了话之后就转身离开,半路时又想起什么突然道:“对了,我来之前听府衙里的人说,柳鸿飞今早上好像去府衙里写了凭据要取消婚证,那倒是很看着他的情况,我这边就要开始给他安排人看媒了” 秣陵一惊:“他……去取消婚证?”这是承认了他自己以前的身份? 余安文点头:“是啊,取消了也好,这样他跟上官浩淇就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会受到什么限制,更关键合适另外婚配啊” 秣陵听得心里一突,似乎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就直朝柳府而去,可是看门的小厮一见是他,立即关门不说还说少爷不想见外人。 得如此几次,秣陵都被拦在门外,可是柳鸿飞的消息,却一次次从余安文那里传来。 哪一日给他安排了什么人,哪一日在哪里见面,他对对方感觉如何这些信息都一直在秣陵脑子打转,秣陵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闹什么,明明就不喜欢这个人的吧,却又总是因为他的事而在自己心里如同卡了石块,虽然不甚明显,却也不太好在。 一眨眼一月的时间就这般过了,最炙热的时候宫里突然闹气了疫病,死了几个宫人,秣陵跟着一干太医都被扣在宫里控制病情,以免再传染他人,尤其是南非所住的朝露殿被全方位的护了起来,宫里的两个殿下都还年幼,光是为着他们的安全作想,秣陵更是没了时间分心再想写别的,等到病情控制,能离开皇宫的时候,不知不觉又过了三个月。 回到张府,秣陵才休息了会,张鹤那欲言又止得样子就总在秣陵眼前晃悠,想起张鹤之前可能做的事情,秣陵心里就堵,却也不敢跟张鹤叫板,毕竟师傅师傅这可是自己的半个父亲哪能不知轻重,只是没想到张鹤的憋不住说出来的话彻底让秣陵不能淡定了。 “前个月里,柳姬来了,说柳鸿飞给他找了个父亲,两边人都约今日德顺酒肆见面,证实谈及婚事……” “什么?”秣陵一惊,手里的茶杯桄榔一声就落了地。 张鹤也拧紧了眉:“我是挺想让你安顿下来来的,可是如果柳鸿飞这人你真不喜欢我也不勉强你们,只是这柳鸿飞我怕他是因为上次跟你的事所以才随便找了个人,虽然是他自己的事但这种事还是关系一辈子的,总不能让他为了柳姬就这么委屈自己才是”这时候张鹤开始后悔自己那时候得小动作了,可是……他不敢承认。 但秣陵连话都没有廷加,当下撒开双腿就直接冲了出去。 德顺酒肆的厢房里,柳姬坐在柳鸿飞身边的椅子上鼓胀腮帮子一脸闷闷不乐得玩着自己的手指,余安文派出的媒人拿着红本翻给柳鸿飞看,指着上面的日子口沫横飞得说着哪日时辰好合适婚嫁什么的,柳鸿飞兴致怏怏,只是点头应着,对面的男人看他这样迟疑问了一句:“看鸿飞兴致不济可是不满意这般安排?” 媒人一愣,盯着柳鸿飞看:“是不是这日子选得太近了?” “不会这日子很好,就选在这一天吧”柳鸿飞淡淡的道。 得他回答,男人松了口气,脸上露了笑意。 媒人也跟着喜滋滋的道:“那感情好,那就定在这日了,回头我这就去跟大人上报……” 澎——!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打开,几人扭头,就看见秣陵黑风煞脸的站在门边:“定的什么日子?我不准!!!” “秣大人?”媒人明显一愣。 男人看着秣陵也黑了脸色:“你是谁你凭什么不准?” 秣陵大步进屋,走到柳鸿飞身边直接抓了柳鸿飞的手握住:“我是他男人!你又是谁!?”话出口秣陵却惊住了,不是因为什么而是……柳鸿飞手腕上的脉象…… “你!你们!?” 男人惊愕,媒人也惊愕了。柳姬却在此时双眼发亮朝秣陵扑了过去:“父亲!你终于回来了啊!” “放开!”柳鸿飞气的脸色发红,一把甩开秣陵:“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秣陵吸了口气,只看向媒人:“你回去告诉余安文,以后再敢给柳鸿飞安排亲事,我便让人拆了他的官衙!”眸光一转看向男人,秣陵续道:“柳鸿飞是我男妻,只不过是因为与我生了矛盾故意气我罢了,你若敢打他的主意,我便叫你吃不完兜着走,都给我滚!!!” 男人被唬得脸色一变,气愤着还想说些什么,那媒人却忙拉着男人唯唯诺诺的就急忙推出房间。 柳姬在旁眨巴眨巴双眼看着两人,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再朝秣陵扑去。 柳鸿飞却气的大力一拍桌子:“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谁是你男妻,谁在跟你生气矛盾你以为你是谁!” “是你男人!”秣陵也凶口气一点也不温柔。 “你再胡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柳鸿飞只差没有一巴掌给秣陵打去。 “我不是胡说,我是认真的”秣陵异常严肃:“而且你肚子里现在还有着我的孩子,这怎么会是胡说?” 这话当即就让柳鸿飞惊住,为开口就听得耳边柳姬的惊呼:“我要有妹妹了?” 看柳鸿飞傻住,秣陵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也冷静一些,才道:“那日我的话说过分了,但那话不是针对你我不是对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宫里最近闹了疫病我一直留在里面控制病情,今日才刚回来就听师傅说起你在这里,这才赶了过来,我不知道我对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思,但这些日子你的事就一直卡在我这心里头,我不敢说我现在有多喜欢你有多爱你,但我现在会用尽全部对你好,会让我自己真喜欢你,所以你也不能为了跟我赌气,或者只是为了要给柳姬一个父亲就随便找个男人过日子,如果是非为了柳姬的话,我也可以当柳姬的父亲” “你……”柳鸿飞怔愣。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秣陵打断:“你肚子里现在怀着孩子,你如果不信可以去找别的大夫看看,孩子两个多月的脉象,一般大夫都可以诊得出来,所以我能肯定这孩子一定是我的,现在不管我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什么,总之我想跟你过,你不答应也不行,我不允许我的孩子寄人篱下受人委屈,至于你,你以前跟上官浩淇的事我不会过问,但从现在起你的事我都必须管也管定了,除非你不要命的想落得这个孩子,但有我在你就不能做得到!” 秣陵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都让柳鸿飞的脑袋嗡嗡作响,然而他口中的名字更让柳鸿飞惊愕一瞬:“你……你知道了?”也是怪自己没有刻意隐瞒的关系吗? 秣陵点头:“余安文即为官煤,自然要对递交庚帖之人做仔细审查,我要知道不是难事” 垂了眼睑,柳鸿飞半响才拧了眉道:“你……不恨我吗?” “恨你?为什么?”秣陵怔愣。 柳鸿飞道:“我以前跟浩淇在一起的时候,浩淇……没有理会过南非甚至是……” “原来你早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秣陵只是意外打断。 柳鸿飞点头:“那日,虽只见过你一次,可却忘不了,也就是在那一日,柳姬才早产出世的”所以那一日的印象特别深。 明白过来,秣陵道:“上官浩淇做的事是他自己心里想的事,旁人如何干涉也只能起个引诱作用,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心想那么做,他不会放着南非不管,如此我又何必恨你,再说那些事与我也无多大关系,而且我想……”迟疑着,秣陵才道:“如果上官浩淇当初也真心待你你不会带着柳姬离开京城隐姓埋名的,直到如今才返回京城” 点点头,柳鸿飞半响才道:“当年……也许他对我是有几分真心,或许这真心只是比对南非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不然他不会另娶他人,更不会等到婚期近了迫在眉睫才告诉我,我已经不信了,不管是谁我都不信了,我现在只想照顾好柳姬,让她好好长大就行……”哪怕是为了柳姬而让自己跟个不喜欢的人成亲也行。 感情的事,哪就那么珍贵的牢不可破了?如果当真如此,想自己与上官浩淇那么多年的感情又怎么会连一个南非都比不过?甚至连一个陈轩也比不过? 爱情当真是不能当饭吃,只有这父女情才是最牢不可破了,毕竟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啊…… 秣陵迟疑着,伸手将柳鸿飞抱住。柳鸿飞一愣,抬眼看他,就见秣陵盯着自己的眼睛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现在柳姬有我跟你一起照顾,当然了不止柳姬,还有你肚子的这个,就当我是为了孩子才愿意与你亲近,但至少我不会像上官浩淇那样三心两意,两个人的日子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你如果当真是为了柳姬好就跟我过,我想除了我,柳姬也不会再这么喜欢其他旁人,至于你跟我之间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一年两年或者十年?哪怕一辈子凡在时间很长” 明明就不是什么动听的情话,却能说的柳鸿飞心里一突有那么几分滚烫,只是这滚烫还没烙在心里,柳姬也跟着扑了过去,伸手抱住两人的大腿看着两人:“就是就是以前我想要叔叔当父亲,爹爹说我胡闹,现在叔叔要给我当父亲,爹爹你不答应那就是你在胡闹了,要打屁股挨板子的!” 女儿的模样逗笑了柳鸿飞:“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 柳姬十分正紧:“胳膊往外拐可疼了,我才不要呢” 秣陵也笑:“恩,不往外拐,往我这里拐就行了” 柳姬嘻嘻一笑,紧挨着两人的大腿就拿头蹭,明显是在撒娇讨好。 柳鸿飞摸摸女儿的头,不知是想起什么又看向秣陵,迟疑着问:“你……你怎么知道我……” 秣陵道:“只要摸过你的手腕你什么疑难病痛自然能有所知晓”只是没想到,哥儿这受孕不易的身体,会让秣陵一箭就射中红心,狗屎运不是一般的好! 柳鸿飞点头,没再说话。 秣陵轻叹:“现在能跟我回家吗?” 柳姬自然是撒欢的答应。 柳鸿飞脸色微红,拧了眉虽不说话,却还是任秣陵拉着走。 柳姬跟在两人后头蹦蹦跳跳欢喜的不得了。 果然这找相公就得去官媒府找官老爷要才有保障! 还是买一送一真划算又实惠呀! 作者有话要说: =-=秣陵篇完了~~~ 第129章 各自的命 一晃眼的时间,六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当初粉嘟嘟的小孩现在已经满地跑步说,还会打架抢玩意,朝露殿里,穿着一身锦瑟华服的小男孩厥着小屁股直朝床底下钻进去,也不知是在里面找些什么,南非从外进来,一看这个情况,不禁好笑:“小糖,怎么又钻床底下去了,快出来” “我不叫小糖,我叫白砜!”小糖糯糯的声音十分严肃的纠正着他爹亲的话。 南非好笑,朝着小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请问白砜你在做什么?” “我在找……啊找到了”小糖欢喜的惊呼又从床脚底下钻了出来。 南非见他手里拿着的是用来装画卷的盒子,不禁一愣:“你把这个拿出来做什么?”这盒子里面装的是豆豆的画像。 小糖笑:“听宫人们说这画像跟我小时候很像,我想瞧瞧,到底有多像,可是父君寝宫里只有一幅看不出来所以我就来这里翻翻了” 南非面容一僵,未说什么,小糖就将手里的盒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画卷。 南非低低一叹,拿过画卷铺开:“这画上的,是你跟小花的大哥,叫豆豆,只是……他走得早,所以你们都没见过……” 小糖哦了一声,盯着画卷上的小孩看,看得格外仔细:“我觉得他跟小花像,跟我不像” 南非好笑:“你跟小花就不像了吗?” “不像”小糖拍胸:“我很爷们儿!” 噗…… 小糖又道:“小花是姑娘!说话的声音都像小猫在叫,不仔细都听不到” 这话让南非心里随即又是一堵。 “你说话的声音才像小猫!”门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南非跟小糖都扭头看去,外面进来的是个六七岁的女孩,打扮简单却面容好看,一双闪亮的眼睛明显是随了他父亲南竣的血脉。走到小糖跟前,女孩反驳:“小花那叫斯文懂不懂,哪像你跟只皮猴一样” 小糖蹩眉,不甘愿的喊了一声:“堂姐,你怎么来了?” 君纳撇他一眼,朝南非规矩的行了一礼,才笑道:“爹爹去御书房找皇上去了,我没事就过来找你跟叔叔来了”盯着小糖的样子看了半响,君纳轻叹:“叔叔,小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他了” 当初得白糖糕,被他不负责任得父皇定了名叫白莲花,半年前得时候被姥爷赫澜渊带去了无量山,从此就没回来过,至于白糖如果不是南非据理力争要叫他白砜得话,估计上官无玉还会给这孩子定名叫白骨精也说不定。 轻叹一声,南非只能道:“小花去治病了,可能还会要一些时候才会回来吧” “可是他都去一年了……”君纳长叹:“我好无聊啊……” 小糖在旁吐槽:“你不就是闲的无聊想拿我弟弟来玩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去玩你家肉丸子呢?” “那小子太丑了,不好看”君纳嫌弃自己弟弟嫌弃得一点也不含糊。 南非听着心里直在发笑。 君纳眼珠子一转,看向小糖:“唉……不如你陪我玩?” 小糖惊呼:“不要!”一头栽进南非怀里,就死抱着南非不肯撒手:“跟你玩就要被你打扮成小女孩混在女孩堆里面我不要!我是小子我将来要娶媳妇的!” 君纳才不管他答不答应,直接将他拽了出来拖走:“你要不答应,晚上我把肉丸子带过来给你扮太子妃你信不信!” 小糖凄凄惨的哭喊:“肉丸子太胖了,会压垮我的小床……”而且肉丸子好丑…… “那你就老实的跟我合作一下,等我玩够了我自然就放了你”君纳拖着小糖,威胁的语气和着两人的脚步消失门外。 长长一叹,南非将被小糖放在床上的画卷仔细收好又放回原处,床底下的箱子,算是南非最宝贝的,里面的都是豆豆曾经的东西与画像,虽然不多,但到底也是舍不得,放开以前的事是一回事,留着孩子的东西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身上掉下的肉,没有那个当父母的能做到忘记就能真的忘记。 才将东西收好,寝宫外头就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南非狐疑外面出了什么事,疾步离开寝宫时,却突然看见门外的小元昏厥在地,赵程抱着他的身子一脸的惊愕,忙让人去叫太医。 “怎么回事?”南非也惊了一跳,急忙上前:“小元这是怎么了?” 赵程焦急:“不知道啊,刚才都还好好的,一下子就人是不知了” “小元?小元?”喊不醒小元,南非只能让人将小元抱回房间。 太医听说是南非身边的人出了事,虽然送了口气不是南非出事,但也不敢马虎,只是没想到,给小元把脉之后,太医就惊愕了。 南非看得狐疑,忍不住追问:“杜太医,小元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杜太医迟疑:“元哥儿这个是……孕期疲劳,胎息不稳以致昏厥之象” “什么?”南非惊住。 赵程在旁也惊吓得瞪大双眼。 杜太医急忙跪地道:“元哥儿这是受孕之象,许是因为最近忧虑繁多以致胎息不稳,虽并非大事却也不可小觑……” 怔愣楞的盯着床榻上的小元,南非脑袋嗡嗡作响。 小元有孕了? 完全没听小元说起有喜欢之人啊? 而且小元常年陪伴自己在宫中,怎么可能会有…… 难道——!!! 想到这个可能,南非脸色唰得一下就变得格外惨白。 难道是……上官无玉的? 好惊悚的答案! 但是小元昏睡着也不能问他什么…… 想了想,南非直接去了御书房找上官无玉,虽然上官无玉在忙,但小元的事也很重要!只是南非还没去,上官无玉就回来了,而且……神色似乎不好,拧了眉的样子也心事重重。 看上官无玉这个样子,南非一下也不好问他跟小元是不是有那什么,只能问他:“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 上官无玉轻叹,伸手一把将南非抱住:“小非……” “嗯?”真出大事了?这么奇怪? “我大哥他……” 大哥?天策王御城策?南非更加狐疑:“他怎么了?” “……他死了” 轻飘飘的三个字传入南非耳中,让他瞬间惊了:“怎么会?他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会死?”这太突然了,而且天策王死了那策王妃呢?抓着上官无玉南非急忙追问:“王妃呢?天策王死了,那王妃他怎么办?”天策王妃那个人单纯得像个小孩,他那么依赖天策王那么离不开天策王,如果天策王死了,那他怎么办?可是天策王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 上官无玉拧紧眉宇,显然也难受异常:“姜漓卿不见了,大哥一死他就不见了,王府下人现在也在找他”其实……上官无玉心里怀疑,怕是姜漓卿……杀害了自己大哥。 南非觉得自己有些转不过来,可看着上官无玉这样子也不敢再追问天策王的死因,只小心的将人扶进寝宫,可是没走两步,上官无玉就突然将他推倒地上,吻得有些凶狠。 “唔……无玉……无玉你别……啊……” 上官无玉动作有些粗暴,南非原本还想挣扎,只是看着上官无玉这拧紧了眉的样子在心里压抑着难受,自己心里也跟着一软,就随了上官无玉。 心里难过痛苦的时候,是应该做些其他的转移注意力比较好。 只是天策王这人正值盛年,无病无痛得怎么就会突然死了? 这当真是太意外了。 这些年,也算南非的身体有了好转,要不然依照上官无玉今日这种有些粗暴得动作,怕南非也承受不住几次就该出问题了。 夜深人静时,上官无玉似才平静下来,南非躺他怀里,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今天自己到底被上官无玉弄了几次南非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现在十分疲惫,就想休息。 上官无玉给他拉了被褥盖严实些,轻叹一声才道:“我现在没事了,不弄你了,你好好睡吧” 南非啼笑皆非:“你觉得我现在还睡得着吗?”就只是累想休息而已,可是根本睡不着。 上官无玉微微挑眉:“那或者再来一次?” 南非一拳头给他打过去:“除非你想要我的……唔……”后面得话没说完,上官无玉就捂了南非的嘴:“不许胡说” 南非点头,盯着上官无玉看了半响,确定他真的没事,才又小心的问:“天策王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要追查凶手吗?” 上官无玉摇头:“查不了,即便找到凶手也抓不了”更何况这个凶手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他。 南非拧眉:“那……就这么算了?” 上官无玉长叹:“对外我会宣布天策王是病逝的” 得这话,南非懂了。 上官无玉是不打算追查天策王的死因了。 朝着上官无玉怀里蹭了蹭,南非道:“你觉得好就行” 上官无玉没说话,只是眼里有些无奈,是对御城策的事的无奈。 偌大的寝宫里一时陷入了沉默,过于寂静的结果就是两人对方的呼吸心跳,被褥的摩擦都异常清晰,似乎受不了这种氛围,南非蹩蹩眉,转过身背对着上官无玉:“小元今天昏厥了,太医说他是胎息不稳,忧虑过甚所致” “嗯?”上官无玉一愣,反映过来之后急忙贴上南非的后背:“不是我的” “我有说是你的么?”敢在此地无银三百两一点吗? 听南非口气不悦,上官无玉难得轻笑,低头舔了舔南非的后劲,上官无玉才道:“孩子是随影的” “咦?”南非惊讶:“随影?”自己怎么不知道? 上官无玉点头:“早上的时候随影来找我说过这事,他想娶小元为男妻” 南非好奇:“你答应了吗?” 上官无玉摇头轻叹:“还没有,他才说了这个,大哥的消息就传进来了”所以还没答应。 南非拧眉,想了想道:“小元跟随影的事还是先放一下,比较先办天策王的事要紧” 上官无玉恩了一声又道:“你不觉得委屈了小元就好” 南非当即有些小愤愤呢:“哪里会委屈啊,要委屈小元早该跟我说了,怎么可能会瞒着我只字不提的,就让他在着急几天吧” 上官无玉轻笑:“你就小心眼吧你,小心气坏了,小元到时候出了事,怕你心疼来不及” 南非拧眉,一脸认真的思考:“恩,那就只让他着急五天,五天后再说” 天策王辞世,死因不明天策王妃人间蒸发,连天策王的丧礼也没有回来,留下的偌大谜团直让众人唏嘘不已,几乎众人都在猜测怕是天策王妃杀了天策王后畏罪潜逃,只是猜测到底是猜测,真相如何,相比除了他们二人都再无旁人知晓。而小元在被胆战心惊了几天之后,终于才被南非告知,准许让他跟随影成亲,为随影的男妻,只是因为天策王才刚辞世不久,两人暂时还不能大办婚宴,最后的结果是将小元与随影的婚宴定在等小元平安生子之后…… “我到现在都不知小元跟随影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御花园得长街上,南非还在介意这事。 上官无玉与他并肩而行,身侧的手抓着南非的手,五指交握:“也许是从你进宫后就慢慢开始的吧” “这么久?”南非惊讶的抬头看他。 上官无玉点头:“是啊,很久了,我原本以为随影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说了” 听这话,南非狐疑的眯眼:“你似乎很早就知道了啊……”却也不告诉自己? “嗯哼”上官无玉哼笑:“随影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得事自然躲不过我的眼睛” 南非脸色愈发的沉:“可你却也瞒着我不说” “故意的”上官无玉逗南非:“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小元的异常,结果你太笨了,居然都不知道” “上官无玉!”南非怒吼,一巴掌给上官无玉挥去。上官无玉朗声一笑,转身就躲了开去。南非朝前一扑,没抓住,反被上官无玉从后抱住,两人身子一歪,直接倒在草地里面。 “痛……”虽然有上官无玉护着,但就这么倒下去却也很疼,尤其是臀部那地儿…… 上官无玉尽量抬着南非,给他揉了一会,眸色却突然深了起来,细细的吻就这么落在颈子之上,南非浑身一颤忙抓住他:“别!别!无玉这是御花园!!!”而且还是大白天,关键是他们身后似乎还跟着一群宫人!!! 不要大秀春宫啊啊啊! —— 随影与小元到底算怎么回事? 是南非进宫后开始的,或者……是更早以前? 寒冬的夜,在树林里遇了狼群的追赶,险些命丧狼口之下,后来是随影出现击杀狼群,救了大家,也许……是从那个时候起,心里就记着这么一个人了,后来宫中再遇,在心里的点击似乎被逐渐放大,只是……随影要顾及的东西太重,不愿意轻易舍下,与小元之间便也成了这般结果,一默便是多年。 随意当初才刚弱冠之时,就被指派到上官无玉身边护他周全,跟随上官无玉多年经历得多了,看得多了,似乎愈发放不下让这个主子独自一人,大周乱时随影拼命相护,乱军交战随影跟随冲锋陷阵,后来天下安定,内忧为患,随意也紧守在旁,似乎上官无玉的事几乎都变成了他唯一的目标,而这次,如果不是小元骤然有孕,也许,随影还下不了这个决定。 房间里,小元盯着随影,猜不透他心里想写什么,就只能自己逼的眼眶发红:“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次会……会……”与随影不是第一次有肌肤之亲,却都没有半点反应,这些年来,小元似乎也不在意孩子的事了,甚至都要忘记自己其实是个哥儿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就…… 随影会怎么看自己? 认为自己在拿孩子要挟他? 随影会不会彻底……不要自己了? 越想越怕,小元只能急得自己脸色发白,眼眶愈发的红。 随影轻叹,虽面无多少表情,却是伸手将小元抱住:“我们成亲吧” “嗯?”小元当即楞了:“你……” “我们成亲”随影平淡的语气说着让小元惊愕得话:“我去跟皇上禀明我们的事,然后我们成亲一起照顾孩子” “可是你……”小元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随影不是不愿意吗? “皇上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他不需要我了”随影淡淡的道:“这件事,原本我也想了许久,再上次就想与你说了只是那时候你先昏了,我便没有说” 听这话,小元面色一红。 随影摸摸小元的脸:“现在我问你,跟我成亲你愿意吗?如果愿意明日我就去见皇上,向他说明” 这结果等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愿意? 扑进随影怀里,小元一把将他紧紧抱住:“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能跟喜爱的人光明正大在一起,谁不愿意? 第130章 番外:那天他们 十岁的那天,在无量山的白莲花回了宫,巧遇文国的世子,从此总爱收到文国送来的各种礼物,后来弱冠那日,白莲花远嫁文国,却不想三年后猝然回来不说,还引得文国太子欲挥兵而向。 那天城墙上,白莲花一脸灰败,仿佛不见几许生机,眸光只是淡淡然的看着地下领兵之人:“是不是我回来了,依旧也不肯放过我呢?” “小弟”身长玉立的白砜看他如此模样,伸手将他拦住:“你放心,有王兄在这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白莲花只是摇头:“不能因我一人,而让大梁百姓陷入乱战之苦”原本就声音软细得他,这会在愈发如若蚊叫,若不是挨他身旁能隐约听得一二,别人根本就听到他的声音。白砜胸闷欲再说话,白莲花长长一叹,又只吐了一句:“我好累……我不想在这样了,我想休息了……” “小弟……” 没有理会兄长要说些什么,白莲花只是举步上前,看着城墙下那医生戎装的男人,一张一合的嘴说着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得话。 马背上,太子还在狐疑他说了什么,盯着他的唇形才刚反应过来,却不想,城墙上的人却突然纵身跳下城门。 “不要——!”太子大惊,飞身而上,却依旧接不住这人。 白砜猝不及防,回神时,身边的弟弟已经不见了踪迹…… 肉丸子因为从小体胖,而一直被众人取笑着,他虽面上并不在意,可是心里却总是那么不安,为了不被众人所笑,他一直努力的拼命地练武,终于当肉丸子不再是肉丸子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当初的坚持其实只是为了留住堂兄的一个眼神,只是当这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时,肉丸子才惊觉似乎自己总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了,而那天,犹豫了许久的决定,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你真非走不可吗?”当初的淘气孩童,如今已是肩挑大任得一国储君,得到过太多,却从没有失去过,只是现在他似乎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一起长大的堂弟了。 “这样对你我都好”小时候的肉丸子,如今这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只是那双眼,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天真无邪,只留着一份让人难以察觉的晦暗。 “若是我不准呢?”抓了他的手腕,白砜棱角分明的脸透着逼人的阴霾。 “你不准又能如何?”他只是轻笑:“在我父亲爹亲的眼皮子地下,在皇上与你君父的眼皮底下你能做什么?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我兄弟竟有这般关系,你觉得皇上还会留着我的命吗?” 白砜眸色一闪,抓着他的手力道更紧:“不会的,我父皇不会这么做的,我也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他只是轻轻一笑:“怕到时候已经由不得你了”睁开白砜抓着自己的手,他喃喃低到:“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一直跟着你的眼光转,我看着你身边不断地旧人去新人来,我居然会害怕迟早我也会变成你旧人中的其中一个,可是再害怕我也不管不住自己,现在……我不想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想要会越来越多……”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我不准你走”将人抓到跟前抱住,白砜似乎已经下了决定。 他只是无力轻叹:“你什么都能给吗?我想要你的一心一意你能给吗?我想要不再这样跟你遮遮掩掩的你能给吗?我想要只属于我跟你孩子你能给吗?我想光明正大的陪着你你能给吗?” 不能……也给不起,更给不了…… 睁开白砜,他只是轻轻一笑:“我想要的你都给不了,其他的都姑且不论,只是这个孩子,你给不了,因为你是个孝子,而我也是,以你日后九五之尊的身份,自然是不缺人为你生儿育女,可我不同,我不是哥儿,我若想要自己的骨血,就不能与你在一起……” “一个孩子就当真那么重要吗?”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最后白砜只能这么问:“一个孩子就重要到让你不惜要走吗?”甚至……不要两人的情谊? “是啊,很重要”他只是道:“至少……我不是孤单一个人……” 孤单一个人,在被想起的时候才需要,不被需要的时候就遗忘,这种感觉白砜怎么会懂?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只是个小子不会像哥儿那样有受孕的可能,也许……白砜根本就不会碰自己一次……哪怕仅仅只是一次…… 那天,在树林外,小狼只是无意的救了一个少年,后来被少年带到身边管教抚养,习惯了狼群的生活,不管别人怎么教,小狼都学不会人类的生活,人类有什么好的?那么复杂那么难懂,让他根本就不能适应。 “我,想回,狼群去”想回家,不能去找那个当初被自己所救的少年,只能去找他的哥哥,这天下,怕是除了这个人,没人会愿意再帮自己了。 “狼群的生活部合适你,你总不能跟狼群生活一辈子” “可是,人类的世界,好复杂,我,不懂”以前的时候也许很开心,可是现在呢?心口好痛,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是好痛,怕看见那人,不想跟他在一起,可是又总会想起他来:“你帮帮我,求你……求你了……” 想回狼群的事被他发现了,小狼被关了起来,黑漆漆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安静得可怕,这种恐惧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结束? 不想再这么难过下去,最后小狼有了动作。 他撞墙自裁了。 虽然好痛,但是不怕,因为这样的话,也许心就不会痛了。 小狼出殡这日,树林中齐聚了上百只狼,拦截了出殡的队伍,在众人的惊慌失措之下,狼王带着它的臣民,咬死出殡里上的不少人,抢走了小狼的遗体,最后消失在茫茫丛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