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之宾》   作者:泥巴姥爷   Tag列表:竹马双失忆、破镜重圆、甜宠、强强、长发美人攻、互宠、AB、傻白甜攻、社畜受、作精   简介:   恋爱脑公主病alphaX蔫坏社畜beta   大家好,我叫李秋词,是个面瘫社畜   这位是我的生活搭子,他叫许嘉羿,因为有人说他的名字太受,所以大家也可以叫他许大锤   当然,如果想更攻气一点,还可以叫他许大榔头   我,高贵的996社畜,父母双亡,爷爷躺在医院,我拼命赚钱,上班给许嘉羿打工,下班还要给许嘉羿打工   是的,他不是锤子,我TM是个锤子   别人的上司太烦人,我的上司太黏人,精力旺盛,爱作爱闹   白天要跟我搞这搞那,晚上也要跟我搞这搞那,别误会,我们只是在搞生活   我以为我拿着职场玛丽苏剧本,不曾想一次意外,把我的剧本换成了豪门狗血强制爱   OK,还有什么比当社畜更可怕的呢?没有,是的,我无坚不摧,因为任何困难都能打败我   别来打败我了,看我弱不禁风的狼狈模样,你们很高兴吗?dabt   我苦闷地再看一眼剧本,咦,明明叫《榻上之宾》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许大锤的春天》?   ——   李秋词猛然睁眼,抓住身边的许嘉羿,惊恐: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叫许大锤!   许嘉羿大惊失色:那可真是个超级噩梦!   社恐影帝攻X浪荡金主受   耳聋温柔攻X猫咪老大受   病娇男大攻X落魄总裁受 第1章 几夜情   “是个beta……CHbeta好啊……CH不用怜惜你了……CH”   alpha的声音低沉沙哑,断断续续地说着毫无理智的话,每停顿一次,就深入一分,蛮横地咬住beta干瘪的腺体,疯狂地往里面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和这个alpha的疯狂截然相反,他的信息素是清香的西瓜味。   beta推开他的胸膛,反倒被人反拧了手臂,墙角的空气都变得灼热难当。   他无处可逃。   ……CH   周一,早晨八点三十分,李秋词奇迹般准时抵达办公室。   出门之前,他用阻隔剂把自己喷了个遍,才敢见人。   他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只能疯了一样地用阻隔剂浸泡自己。   以量取胜。   “部长,这是本季度的销售汇总。”   助理将文档搁在桌上,并将电子文件传到了李秋词的电脑上。   “好,下班之前开个短会,做个总结,不超过十五分钟。”   “是,我这就去通知。”   李秋词不自在地动了动腰,伸手拿文件时,听见自己胳膊肘咯吱响。   他一动,刚要出门的助理顿在了门口。   “呃……CH那个……CH部长……CH”   助理犹犹豫豫地摸脖子,李秋词瞬间预感不好,“有话直说。”   “您……CH您的脖子以下,受、受伤了,我、我去给您拿防尘贴。”   说完这句话,助理贴心地跑了。   李秋词拿起抽屉里的镜子,松了领带,锁骨上一片青紫,有一处挠伤,延伸到喉结,这才被助理看见了……CH   李秋词懊恼地耳尖发红,将镜子丢进垃圾桶,闷头灌了一杯冷咖啡,这才恢复往日的冷静。   助理手脚快,拿来了防尘贴。   李秋词贴脖子时,助理又说了一件事情:“部长,总公司那边来人了,说是要换执行官。”   “嗯……CH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待的集团是联邦最大的信息素研发中心,去年,他被调到了子公司,凭借最新产品的销量,坐上了销售部部长的位置。   作为一个beta,鲜少有人能做到。   部长及以上的高管,除了李秋词,都是alpha。   总公司那边来人,对李秋词而言,是个不小的威胁。   执行官若是带了自己的心腹前来,李秋词便是最可能被调任的人。   李秋词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玩弄着桌面上的鼠标。   既来之,则安之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起被调任的危险,李秋词现在更苦恼自己身下的异物感。   alpha真不是个东西……CH   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喝多了……CH如果不是恰好碰到走廊上倒着一个人……CH   他要是没有多管闲事,去扶那个人一把……CH   真他妈的艹了。   李秋词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偷偷揉腰。   腹腔里还有被成结标记的痛感,那种强烈的贯穿感,到现在都让李秋词难以忘却。   撞得他差点吐了满床。   那个易感期暴躁的alpha,简直是个禽兽!   李秋词不可控制地发起了呆。   幸好那天是周五晚上,alpha从周五折腾到周一,终于平复了易感期,李秋词这才有机会逃走……CH   早晨,他在床边穿衣,手抖得系不上领带,床上的alpha嘟囔了一句,白皙修长的手,在床边摸来摸去。   像是在摸索,在寻找身边的余温。   李秋词恨得牙痒痒,颤着手穿衣,他不敢看床上的人,生怕记住他的脸,下一次见面会杀人。   哦不,怎么还会想着下一次?!   永远别见!   “你去哪儿?”   床上的人卷着被子,缩成一团,伸手要他牵。   李秋词烦得要死,看了看手表,最多五分钟,他要出门了!   他自暴自弃又不可避免地心软,捏住alpha柔韧的手。   他盯着手表,视线悄悄跑到了alpha身上。   皮肤很白,露在外面的大腿上,有李秋词掐的、挠的红印子。   黑色瀑布般的长发睡得有些乱,搭在肩上,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精致的眉眼,红润的嘴唇。   一副被滋润得很好的模样。   艹。   李秋词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声。   在指针走完五分钟后,alpha又睡着了,李秋词松开他的手,边走边疯狂地往身上喷阻隔剂。   坐上车的时候,司机给他送来了新的一套衣服,他赶紧换上,又把自己浑身上下喷满了阻隔剂。   此时正是初冬,李秋词看了看围巾,又看看防尘贴。   最后选择用防尘贴贴住满是牙印的腺体。   他处理完公事,难得弯下腰,趴在桌面上,屁股疼。   真是无语。   他看上去没什么情绪波动,但还是生气的。   凭什么beta就得不到好的对待了?   这一定是那个技术差到极致的alpha,在为自己找借口。   一定是这样。   他没能休息多久,助理又敲门了。   “部长,总公司那边的人已经到了,通知高层开大会。”   李秋词点点头,整理好桌面,挺起腰板,对镜整理着装。   很好,完全看不出来被人艹了三个晚上。   很好,李秋词,你是个好小伙子。   很好……CH很好个屁。   李秋词看着镜子里的黑眼圈,努力睁大眼睛,顶着一张面瘫脸出门。   “部长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部长哪天心情好?”   “嘶,听说部长以前是销售冠军来着,这么能摆脸子,还能得冠军?”   “闭嘴,少说话,不过,部长今天好香啊,像个什么水果来着。”   “西瓜吧,蛮好闻的,新香水?”   李秋词没能听见下属的讨论,目不斜视地按了电梯。   “叮——”   电梯门缓缓拉开,李秋词抬眼,入目即是一张堪称绝色的脸。   其次才注意到,里面只有两个人。   为首的alpha,长发随意地束着,并不如何干练,鬓边垂着几缕发,红润的嘴唇带着淡薄的笑。   这人在看到李秋词之后,笑意放大了。   李秋词面色一白,震惊自然是震惊,面瘫也始终是面瘫。   不会吧,不会是同事吧——   啊啊啊啊!   李秋词在心底咆哮,对着电梯里的人鞠躬,表示自己等下一班。   “上来吧,几层?”   alpha的声音很清冷,带了笑意之后,才能勉强柔和一些。   既然对方诚心发问了,李秋词进了电梯,一瞧,“同层。”   不用按了。   李秋词在心里排除了一遍,高层没有这个人。   如果不是本公司的高层,那就是空降来开会的人喽。   周五他就注意过,那个alpha不是普通人,单是被李秋词一脚踢断的表带,就极为昂贵。   好吧,这人应该是新的执行官。   好吧,他可以选择厚脸皮,或者死了得了。   不对,他没做错事,不该死,得厚脸皮。   李秋词自觉地后退半步,站在角落,身位甚至次于alpha的助理。   他面色如常,眼里没有任何思想,只在察觉到alpha在电梯镜面里看他时,才抬眼。   alpha什么也没说,到达楼层之后,率先走了出去。   李秋词跟在他身后,另一辆电梯里出来了几个高层,他们见到李秋词时,都不自觉地扫了一眼前面的alpha。   这个李秋词……CH是不知道那个人的来头吗?居然跟他同乘电梯。   李秋词没管他们的小心思,和他们笑着,低声寒暄了几句。   坐在会议室之后,alpha坐在首位,李秋词的位置靠后,侧着头。   所有人到齐,alpha笑着自我介绍:“各位好,以后,将由我出任执行官一职,我叫许嘉羿,交接期间,还得劳烦各位多多关照。”   前半句话说得正经。   说到名字时,李秋词没由来地抬眼,和他对视。   而,许嘉羿,也正好看着他。   李秋词没什么表情地对他微微点头。   也是哦,执行官一般不会自报名字的。   许嘉羿……CH   姓许……CH   他的名字一出来,高层心里各有千秋。   这个名字,他们都不陌生。   在整个联邦,无人不知许家。   而许嘉羿,许家老幺,是整个许家千娇万宠的继承人。   听说在国外长大,前几年才回到国内。   许家居然没让许嘉羿去总部,难道是先到分公司练手?   李秋词和他们一样,琢磨不透,百无聊赖地看着桌面发呆。   就一个见面会而已,开什么会啊?!   烦死了。   高层一一将自己的部门,简单地介绍给了许嘉羿,最后轮到李秋词。   李秋词不慌不忙,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派上用场。   许嘉羿似乎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发问,李秋词一一应对。   “销售,是集团的实现价值的核心,李部长,我需要好好了解一下本公司的业绩,散会后留下。”   “好……CH”   许嘉羿对他礼貌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   李秋词看着他那尖利的牙,脖子疼。   什么叫……CH好好了解?   为什么要强调“好好”?   真烦。   这是要加班吗?   真烦。   烦死了。   李秋词看着其他人离开,有种小学时,被老师留下罚抄的烦躁。   而许嘉羿则是靠坐在会议桌前,饶有兴致地看向李秋词后颈的防尘贴。   “李部长,是beta?”   “是。”   “那……CH李部长,你的腺体怎么了呀?”   许嘉羿关上会议室的门,咔嚓一声。   李秋词听到他反锁了。   “不小心磕到了。”   李秋词拿不准他的意思。   是要给千万封口费了吗?   还是要杀人灭口?   能用钱解决,就别要他命行不?   许嘉羿轻佻地撕开他的防尘贴,“呀,你磕到谁的牙上了嘛?”   先发出来试读,喜欢请点点收藏~!   《失身堕蓬莱》完结前一个月开更! 第2章 他勾引我   李秋词词穷,更不善辩解,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许嘉羿像是被他逗到,低声笑了起来。   alpha身量高挑,比李秋词高了半个头。   上位者有意收敛了压迫感,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秋词挺直的腰背。   “李部长是承认……CH自己撞到我的牙上?”   许嘉羿俯身,凑在李秋词耳边。   他的语气很奇怪,说不上轻佻,倒更像是……CH   李秋词脑袋里闪过两个字:勾引。   新来的执行官,在勾引他这个小小的部长?   天方夜谭。   “走在路边,不知谁家老爷爷的假牙掉了,我又恰好摔跤。”   他说完这句话,略微有点后悔。   自己这张嘴向来是不怎么开口。   一开口,绝对不饶人。   糟了,要烂。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李秋词无可救药地斜眼,打量了一下执行官的脸色。   恰到好处的震惊,瞳孔微微放大,可能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话,可能此时执行官脑子里也闪过了一句话:   beta,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见执行官愣住了,李秋词很有骨气:“对不起,冒犯了。”   许嘉羿这才嗤了一声,支起身,靠在会议桌上笑了起来。   “你叫,李……CH秋词?”   “是的。”   李秋词原地待命,想着他之前说要了解销售情况,取出通讯器,连接会议室终端,将文件传输到了许嘉羿的电脑里。   李秋词很想把这一出诡异的戏,拉回正轨。   他努力正经地讲述着近三年的产品销售状况,以及对未来的展望规划。   许嘉羿好像很认真,又好像……CH根本没看数据。   李秋词只感觉自己的脖子火辣辣的。   要被某人的视线烧成灰。   “我对这个不太理解,李部长,你得好好跟我说说。”   许嘉羿又靠近了他,拿过他手里的遥控,往后倒了几页,他顺势来到李秋词的身后,低头看着屏幕。   李秋词被他包围了。   太可怕了。   他不可克制地动了动喉结。   腺体处有温热的气息略过——是许嘉羿在嗅他。   而后,李秋词从电脑屏幕上得知:许嘉羿不高兴。   新执行官嗅了他一下后,眉头紧锁,一直上翘的唇形缓慢凝固,最后变成了向下的弧度。   糟糕,要完。   “李部长。”   “嗯?”   “这个点,你得跟我讲很久吧。”   是个陈述句,李秋词还算有眼力见,点点头,这不是在询问他。   许嘉羿和他贴得很近,两人的温度在彼此之间传递。   而李秋词捏紧了拳头,咬着牙说:“我得通知下属,有个短会,取消。”   “请便。”   真是不讲理,还请便?   他的脖子都快要被许嘉羿咬住了,还请便?   李秋词强忍着吐槽的心思,给下属群发了消息。   “好了?”   “好了……CH”   可以受死了。   李秋词微微合上眼,可预想的疼痛没有来袭。   许嘉羿像是真的打算听他讲解。   行,不死就行。   当李秋词真的开始讲解时,许嘉羿很认真地听着,可问的问题……CH   有点怪。   “李部长,这个销量进步不大啊,和对家的销量,咬得太死。”   偏偏要对着他的腺体说话!   腺体上还顶着个大牙印呢!   可恶。   “秋词呀,你们平时跑销售,是不是很累?”   秋词什么秋词?   我们一点也不熟。   也就艹和被艹三个晚上加两个白天罢了。   “公司福利很好,不累的。”   许嘉羿越叫越亲近,最后终于把脑袋靠在了李秋词肩上,“真的不累吗?我还想着给你涨工资呢,不累的话……CH”   “累!累的!”   李秋词很识相,有钱不赚王八蛋。   许嘉羿又被他逗笑了,可是,就在李秋词松懈的一瞬间,他一口咬在了李秋词的腺体上。   有钱人都这么阴晴不定吗?   李秋词吃疼,缩了缩胳膊,反手想推他。   “执行官……CH”   “嘘,李部长的腺体,少了一种味道,我帮你加上去。”   许嘉羿在李秋词身上闻到了浓烈的阻隔剂气味,完全掩盖了他的信息素。   他很不满意。   “呃……CH执行官,上班,不方便。”   李秋词的脖子被他扼住,腺体被人扎穿,浓烈的信息素疯狂钻入,熏得李秋词脑子发懵。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闻到许嘉羿的信息素。   是一颗……CH   很甜很甜的西瓜……CH   而现在,这颗西瓜很生气,明明带着笑,明明温言细语,信息素却尖利地攻击着李秋词的神经。   不多时,李秋词回过神时,许嘉羿皮笑肉不笑,退了他一把。   视线颠倒,头顶的灯暗了。   天花板晃动着,李秋词抓着遥控器,询问许嘉羿:“还没讲完。”   “李部长喜欢加班吗?”   “我……CH”   “喜欢吧。”   许嘉羿咬住了他的嘴唇,替他回答。   李秋词只能在心里骂一句:喜欢个鬼。   资本家,果然都不是人。   腹腔传来熟悉的疼痛感,李秋词咬着牙,真的很想说一句:   执行官,你的技术,真的很差。   他大概明白了,许嘉羿没在他身上闻到自己的味道,生气了。   而他生气的做法,就是将他的信息素,将李秋词从内到外浸泡透。   真他妈不是人。   难道许嘉羿的易感期还没结束?   真他妈倒霉死了。   李秋词偷偷叹气,掀起眼皮,实在想说一句停下,但他定睛一瞧,许嘉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扫而空。   竟是有些委屈和落寞。   搞什么?   干坏事,还给他委屈上了?   什么臭毛病。   “你为什么,没有表情?”   许嘉羿皱着眉,成结难离,“有那么差劲?”   怎么可能,不相信!   “……CH”   李秋词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在如此严肃的会议室里,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尤其这个顶头上司活儿还很差。   他真的很难评。   甚至无法安慰地说一句“祝你成功”。   “我……CH一向、没有……CH表情。”   李秋词被他弄得说不清话,腹腔扯着疼,这种时候,许嘉羿能做的就是乖乖待着别动。   也不知道是许嘉羿的特殊癖好,还是这位alpha没经验,一个劲儿地乱来。   扯得李秋词抓心挠肺,只恨自己身体素质好,不能直接受死。   “为什么没有表情?”   “……CH”   李秋词实在不想说话,一听到自己断断续续的腔调,他睡着了也能吓醒。   这不是他的剧本!   “为什么嘛?”   许嘉羿还在磨他,成结之后,没有十几分钟结束不了,李秋词叹息一声:“别动了……CH”   “哦……CH为什么呢?”   “生性如此。”   李秋词不愿多说,只想赶紧结束。   他们不过是一夜情对象而已,不过是凑巧到了同一个地方工作,还是上下级。   他从心底不乐意这样的关系继续下去。   可是他能怎么说?   要许嘉羿从他身边离开?   他算老几啊这样讲话!   看来……CH   只能等这位太子爷玩腻吧。   他不过是个beta而已,也不用负责,更不会留有任何痕迹,很方便。   可能太子爷也是这样想罢。   等到许嘉羿结束的时候,李秋词费劲地扯上衣服,小腹酸痛难忍。   他依旧是那副表情,除了脸色泛红,没有任何变化。   许嘉羿只需要擦拭一下,提上拉链,就恢复了优雅。   他的表情稍微有点不对劲,看上去很想洗个澡。   李秋词费劲地保持正常,想要贴住脖子,被许嘉羿打断。   “跟我走,不会有人看见。”   幸好,还包售后……CH   李秋词可悲地乐观着,跟在许嘉羿身后,假装步履稳健。   许嘉羿带着他到停车场,他有意带李秋词回家。   可李秋词先下手为强,鞠了一躬,“执行官再见,明天见。”   “……CH”   许嘉羿的话在嘴巴里滚了一圈,最后自己咽下去……CH   他到底该说李秋词懂事,还是该说李秋词没眼力见?   他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CH   他并不想把李秋词当做一夜情对象……CH   哦不,是三夜情。   也不想把他当做解决易感期的工具。   他是想和李秋词好好谈谈的!   可是李秋词这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许嘉羿有些烦躁,攥着手机,下意识去咬嘴巴里的肉。   为什么不在乎?   被人那样对待,还能这样不在乎?   难道李秋词……CH经常跟别人一夜情吗?   许嘉羿仿佛参透了什么。   更加生气了。   李秋词感叹自己真是个忍者。   被许嘉羿那样没轻没重地连番折腾,还能意志坚挺地回到家中。   他的小狗撒欢地跑来,李秋词象征性摸摸它的脑袋,“你等等啊……CH我有点事情。”   他匆匆走进卫生间,脱光了衣服,浑身上下全是咬痕和青紫。   易感期的alpha太能啃人,弄得他浑身都要擦药。   现在更糟糕的是,许嘉羿又在他体内成结标记了。   李秋词苦恼地自行清理,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收拾完毕,穿着舒适的睡衣,倒在沙发上。   小狗担忧地在他身边窜来窜去,舔舔他的手。   “嘟嘟,我没事。”   嘟嘟发出嘤嘤嘤的哭声,明显很不安。   “真的没事。”   李秋词裹了毯子,打高了暖气温度,不想挪去床上,直接把嘟嘟抱在怀里,陷入沉睡。   点点收藏!投投海星! 第一章 反响不错,宝汁们的呼声越高,更新越快~   动动小手~ 第3章 心里不痛快   李秋词睡到了后半夜,陡然被冷风吹醒。   他一动,嘟嘟也醒了,咬着李秋词的睡衣领口呜咽。   他仰头一看,昨天晚上太累,忘记关窗,外面下起了雨夹雪。   冷风一吹,他清醒不少,困意消退,行至窗边,“三点了,还能睡四个小时。”   李秋词叹息一声,手摸到窗台上的一沓账单。   被水淋湿了表皮。   他都不用拆开,只摸一摸,就知道里面装了多少费用的账单。   二十七万上下。   他呼出一口白气。   每隔半年,就会有2530万不等的费用支出。   他再怎么拼命,也难以有存款。   单单是支付,就已经是殚精竭虑。   李秋词摸摸嘟嘟的头,“哥哥好穷啊……CH”   “呜!”   嘟嘟不是品种狗,这些年一直很少生病,算是给李秋词省心很多。   不挑食,不拆家,乖得要命。   李秋词刚说完自己穷,给嘟嘟开了罐头,它却迟迟没有下口。   眼睛滴溜滴溜地转。   李秋词搓搓它的脸,“吃吧,不差这个罐头。”   他安抚了嘟嘟很久,小狗才勉强低头舔罐头。   李秋词蹲在他身边,肚子很酸,这样蹲着会舒服很多。   他晚上没有吃饭,现在也有点饿了,随手摸了饼干,随意地吃着。   他无比庆幸自己是个beta。   如果是omega,那么娇弱的身体,怎么扛得住高强度的工作?   还要花钱买抑制剂。   他的一切,都挺省心的。   欣慰一笑后,李秋词在静谧的夜里,想到了许嘉羿。   许嘉羿是他生命里最大的意外。   而这个意外,他不知道会带来什么。   李秋词靠在窗边吃饼干,最后无所谓地点了烟,一口入肺,吐息间,他低声骂了一句:   “爱咋咋地吧。”   他裹着毯子缩在沙发边睡去。   与此同时,许嘉羿一整夜没睡,静静地坐在单人沙发里。   他晚上留在了本家,父母都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许嘉羿还在原地没动。   “嘉嘉,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阮清,许嘉羿的omega母亲,披着柔软的披巾,站在许嘉羿身后,温热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许嘉羿没有回头,握住了母亲的手。   “妈妈,我烦。”   “怎么啦?”   阮清坐在许嘉羿身边,摸摸许嘉羿委屈巴巴的脸。   “遇到一个奇怪的人,很不讨喜,但我又老是想着他。”   闻言,阮清垂着头偷笑,“宝贝,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犯这样的苦恼呢?”   儿子自小在国外长大,思维应当很开放来着,阮清没想到许嘉羿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不一样,我没有遇到过那么……CH奇怪的人,心里……CH不痛快。”   许嘉羿没有说具体情况,只是悄声呢喃。   李秋词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他总是下意识认为他们两人不该是现在这样。   可又不知道,他们本该是何样。   阮清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哄着这个犟种回了房间,“快睡觉吧,身体最重要。”   许嘉羿窝在床上,抱着枕头被子,阮清摸着他的长发,看着他睡着,才悄声离开。   未来半个月,李秋词照常上班,本以为会遭到顶头上司的骚扰,然而并没有。   一切都稀松平常。   没有任何骚乱。   仿佛那个在他身上留下情欲痕迹和清香的alpha,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李秋词转念一想,几夜情结束了而已。   也是,执行官肯定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怎么可能跟他一个beta纠缠不清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挺好,这样简单的情节,对谁都很友好。   可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那张漂亮又明艳的脸,想起许嘉羿身上清甜的西瓜香。   想起他的长发绕在指尖的触感。   “部长?”   助理喊了李秋词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部长!”   “嗯?”   李秋词发呆完毕,听着助理说行程安排。   “原定最大的合作方,今年没有续约,可能有变故。”   助理将信息整理给李秋词,李秋词看着对方的行径,情况不妙。   如果失去这笔订单,今年的业绩绝对不会好看多少。   这意味着李秋词的提成少了。   艹。   李秋词冷静地给合作方播了个电话,邀约商谈。   “下班之后,喝死,算工伤吗?”   李秋词双手抱臂,沉思着询问助理。   助理被他一本正经的玩笑话逗乐,“那我先去申报一下?”   “可以的,晚上你、小陈、老李,跟我走一遭。”   “啊……CH?部长,你来真的啊?”   李秋词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然呢?”   助理叹息一声,悄声问:“那……CH喝不死,算加班吗?”   李秋词默然,“算加班,有加班费。”   “好的,我去通知。”   李秋词靠在椅背上,这事儿不正常。   最大的合作方如果要解约,一般会早早提出来,是坚定解约还是让价续约,都会有很久的时间谈判。   而不是拖到现在。   更像是故意的。   李秋词想到了许嘉羿,单凭许家在业界垄断式的市场份额,合作方搭上这条线,就不会轻易放手。   这个时候搞这一出……CH   不会是许嘉羿授意的吧?   为什么这样授意呢?   没有任何利益,也只是拖时间而已。   没有意义的行为。   李秋词叹息一声,也许是他想多了。   整理好思绪,李秋词收拾好自己,开始筹划商谈地点。   “终于约了?”   许嘉羿玩着头发,听到助理汇报了李秋词那边的进度。   这么多天,他不去找李秋词,李秋词居然连个头都不在他这里冒一下!   还真把他当做几夜情对象,提上裤子就老死不相往来?   许嘉羿莫名觉得不爽,想起李秋词那张冷淡的脸……CH   面容清俊,没有omega甜美,却是气质卓越,清清淡淡,似芦苇漂泊,又似青松英挺。   永远一副淡然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许嘉羿咬着笔帽,不爽地把杯子摔在地上。   助理听到声音,敲了敲门。   “不用管。”   许嘉羿还是很不爽,烦躁地站起身,立于高楼窗边,看着如同蚂蚁的车辆,川流不息。   李秋词……CH   没眼力见的家伙! 第4章 轻薄漂亮上司   许嘉羿最担心的,不是李秋词的冷淡,以及抛弃的熟练程度……CH   而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苦恼。   也许李秋词不是第一次和人玩一夜情……CH   也许许嘉羿不是李秋词的第一个人。   许嘉羿不满地一脚踢向桌子。   实木桌十分结实,许嘉羿脚都麻了。   顿时更加委屈。   他喊来助理,和助理耳语几句,吩咐了一件事情。   做完这一切,许嘉羿窝在椅子里,抓起小饼干,磨尖牙。   难道李秋词不理他,甚至假装无事发生,真的是因为他技术太差……CH?   “哗——!”   桌面清理大师——许嘉羿,扫平了文件。   门外的秘书吓了一跳,看向助理,助理摊摊手:“执行官一般不这样的。”   助理跟了许嘉羿挺久,一直觉得许嘉羿情绪很稳定,也就到了这里之后,才老是闹别扭。   他下意识觉得,这一切和销售部的李秋词部长,有很大的关系。   晚上,李秋词和合作方约在老地方,商谈良久,对方一直打太极,并想方设法地灌酒。   李秋词带来的几个小脆皮早早阵亡。   他只得继续上,硬着头皮喝。   对方明显是故意找茬,根本就不是想要取消合作的意思。   是摆明了要刁难一下李秋词。   李秋词倒挺乐观,仰头喝干净,只要不解约,一切都好说。   他游刃有余地周旋,对方灌了他,实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场酒,倒喝得有些痛快。   许嘉羿坐在监控室,没有开灯,静静地盯着李秋词。   这人喝得脸颊泛红,眼波流转,比平时面瘫的样子灵动多了。   和那天晚上,在他身下的样子很像。   旖旎的记忆袭来,许嘉羿肤色白,透着红,身体有些发热。   他喝了一口冰水,驱散了脸上的热度,瞧着场子差不多了,站起身,走向李秋词他们喝酒的包厢。   巧的是,李秋词恰好撑不住,推门出来,步履稳健,比往日缓慢些,正往洗手间走。   许嘉羿顿了顿,打量四下无人,才悄悄跟着他。   “喂?”   许嘉羿听到李秋词的声音,好像是在接电话。   “我会尽快汇款,月底之前。”   “好……CH我尽量抽空去看她。”   许嘉羿还想再听清楚点,对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李秋词平静地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弯下腰,掬起一捧水,拍打在发热发红的脸上。   幸好他有做一些投资,勉强存下了一点钱,能拿出来应急。   他刚庆幸完,一抬眼,就在镜子里瞧见了他的顶头上司。   许嘉羿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李秋词。   哪怕被人抓包,也毫不慌张,甚至更加张扬地看着李秋词。   “您怎么在这里?”   李秋词鞠了一躬,明明醉得不轻,非要装出一副清醒自持的模样。   许嘉羿一看到他这张面瘫脸,就委屈,就生气。   “你要管我嘛?”   漂亮的人,说不客气的话,竟也是动听的。   李秋词对自己这个颜控无可救药,许是喝多了酒,他的表情没有那么死,带了笑意。   而他一笑,许嘉羿就开始咬嘴巴里的肉……CH   笑什么笑!   以为……CH笑了……CH就不用被人发脾气了吗?   “李秋词。”   许嘉羿说着,一步一步靠近了他,妄图把他圈在洗手台前,俯下身。   “嗯?”   醉了的李部长很大胆,抬手捏住了许嘉羿的脸颊,他带着醉意的笑,望着许嘉羿惊愕的表情。   心满意足地攥住他的领带,直接吻住了上司柔软的嘴唇。   反正都加班喝酒了,再加班亲一下漂亮上司,赚到了。   当真是酒壮怂人胆呐。   ……CH   星级高的餐厅,洗手间里非常宽敞,但是有一个缺点:   门板和洗手台,用料考究,触手生凉。   简而言之:冻手,冻背,冻屁股。   李秋词咬着许嘉羿的领带,把人抵在洗手台上,自己动。   他竟还有心思庆幸——许嘉羿锁了门、卫生间隔音也很好、坦诚相待的时候,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次和前两回不一样,李秋词察觉到,许嘉羿似乎在……CH想要证明自己。   没有那么急,没有那么乱动。   虽然下位,也依旧高高在上,他貌似开启了探索模式。   一个聪明人想要学会一项技能,往往是令人欣喜。   可换成这档子事儿,李秋词只觉得屁股疼。   “执行官……CH?”   许嘉羿用领带勒着他的嘴巴,像个绑架犯。   他已经让步了,任由李秋词造次。   李秋词模糊地喊了他一声,只得到了狠狠的动作。   怎么?   不让叫执行官?!   李秋词不可避免地瑟缩了某个地方。   没办法,他再怎么硬气,那个地方都是最脆弱柔软的地儿,被人这样不分轻重地惩罚,实在很难忍耐住收缩的本能。   “艹……CH你故意的?”   他的腔调有些怪,似乎是高兴,又带着薄怒。   李秋词可悲地咬了咬着质量极好的领带,他坐在这里痛得死去活来,许嘉羿反倒爽了。   该骂人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李秋词脸上的醉红都消散了。   他到底是吃错什么药,要主动做?   李秋词瞧了许嘉羿一眼。   alpha美貌的脸上淌了滴热汗,卫生间里暖气足,可他呼出的气息依旧清晰可见。   鬓边的一缕长发夹在了嘴角,许是有些痒,红润的舌尖扫过嘴角,将那缕发舔了出来。   李秋词改变想法了:他没有吃错药,他想看的就是这个。   被许嘉羿弄到无感,却又因为看着他的绝色容颜,可耻地冒头了。   我真是犯贱。   李秋词攥着洗手台的边缘,腰更加卖力了一些。   然而,某人又开始不高兴。   这事儿暂时学不会,也不差这一次吧,又开始不分轻重了。   “反正……CH你也不在乎被怎样对待,讨厌你!”   许嘉羿理智暂无,想到李秋词对他不闻不问的半个月,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委屈得想哭。   李秋词再能忍,也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昏沉到极致溢了几声气音。   天可怜见,他是疼,不是爽,却被身后的人误会了,逮着他咬。 第5章 【番外】说梦话   时间线:很久之后。   一个说梦话的故事:   某天,李秋词发现,许嘉羿睡觉会说梦话。   于是乎,大半夜,某位社畜顶着瞌睡,等许嘉羿睡着,仔细听听他的梦话。   睡前,许嘉羿总觉得李秋词不怀好意,硬抗着不睡。   两人熬鹰一样熬对方。   最后,许嘉羿败在李秋词的睡前冷故事手里,听完就趴在他肩上睡着了。   李秋词耐心地等着。   等啊等啊,等到深夜,许嘉羿还是没睡梦话。   等到他都要睡着了,许嘉羿一句梦话也没说。   李秋词不甘心地闭上眼睛,摸摸许嘉羿的头,陷入沉睡。   他刚睡着,许嘉羿就睁开了双眼,贼兮兮地点点李秋词的眉心。   “哼,我才不会让你得逞呢。”   他困的要命,扛到现在已经是极限,趴在李秋词是肩窝里,得意地哼哼两声,秒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突然,许嘉羿嘟囔了一句:“明天早上吃豌杂面。”   李秋词模糊地念叨:“不会做。”   “你会做。”   “不会。”   “你会……CH”   “不……CH会……CH”   许嘉羿在他脖子上蹭蹭额头,“就要吃豌杂面!”   “吃个锤子。”   李秋词睡得很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许嘉羿胡搅蛮缠,梦话题转变很快:“你不爱我。”   “嗯,不爱。”   “不可以——!你爱——”   许嘉羿在梦里踢了踢李秋词的小腿,攥紧了他的衣服,眉头紧锁。   “好吧,爱。”   “哼……CH这么勉强。”   “爱个锤子。”   “你有病——”   许嘉羿嚎完这句话,陡然醒了,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回忆起了刚才的对话,登时委屈得睡不着。   他悄悄凑到李秋词脸侧,小声问:“你喜不喜欢许嘉羿。”   李秋词睡得很死,呼吸平稳,半天没有说话。   许嘉羿不死心,又问:“喜不喜欢许嘉羿。”   “喜欢个锤子。”   “你!”   许嘉羿气急,刚想摇醒李秋词,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凑到李秋词耳边:“许嘉羿好不好看。”   “好看。”   这次他回答得非常迅速!   许嘉羿更生气了,好看你还不爱!   你还要怎样!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许嘉羿。”   许嘉羿委屈得声音都小了,不自信了,要开始闹了。   他摸摸眼睛,有点酸涩,鼻子也酸,瘪着嘴,在深夜感到孤独又无助。   李秋词为什么不喜欢他?   李秋词怎么可以不喜欢他!   岂有此理!   难道只是喜欢他的皮囊!?   许嘉羿哭丧着脸,坐起身,盘着腿,委屈巴巴地看着熟睡的人。   李秋词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依旧睡得很死的样子。   “为什么不喜欢我。”   许嘉羿踢踢李秋词的腿,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一滴眼泪在夜里悄然落下。   许嘉羿摸摸脸,倨傲地撇过脸,看着床边清冷的月亮,一个人独自哭泣。   李秋词不喜欢他。   不是因为他不够好看,而是因为别的。   连梦里都不喜欢他,还嘴严地不告诉他原因。   许嘉羿擦擦眼泪,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有点哑,不死心地再问:“为什么不喜欢许嘉羿。”   “因为……CH爱他。”   许嘉羿一愣,眼泪还挂在脸上,滑稽地呆住了。   甜不甜?虽然有点老套……CH哼,但还是想要被夸夸~   想要海星星! 第6章 西瓜发疯   “我看你……CH一点也不在乎,不知道跟多少人玩过这一出吧?”   “嗯?被多少人这样艹过?他们有我好看吗?他们也是你……CH随机遇到的吗!”   李秋词耳鸣,听到的话都断断续续,只觉得奇怪。   许嘉羿在骂什么?   他好像很生气,但动作没有那么狠。   真是奇怪啊。   “说话呀,你又不理我!说……CH跟多少人这样玩过?”   他委屈巴巴地问了多次,摇晃着李秋词的肩膀。   许嘉羿的汗水滴到李秋词的脸上,混着李秋词生理性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因为得不到回复,许嘉羿更加恼火。   “为什么不说话……CH多到数不清了吗?”   酒精让李秋词的反应很慢,不过是发了愣,地位就再次变换。   “你说话呀……CH你什么表情啊?我是哪里比不过那些野男人吗……CH”   许嘉羿气急,一口咬住了李秋词的嘴唇,咬完更加生气地质问:“他们也会这样亲你吗?也会用这样的姿势艹你吗?”   李秋词只听清楚了前面一句话。   他们……CH?   谁啊……CH?   许嘉羿在发什么疯呀?   李秋词咬着牙,努力不发出任何丢脸的声音,直到许嘉羿射出来,他才如释重负地叹出一口气。   真是牙关都要咬碎呢。   “哼,他们能让你失禁吗?”   许嘉羿恶劣地挤兑他,只剩委屈和愤懑。   李秋词狼狈地撑着洗手台,鼻尖上挂了一滴汗。   他缓了很久,冷静地擦擦脸,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现象。   李秋词依旧是个好小伙子。   他没有辩解,洗手的时候,脑子里缓慢飘过一句话:   谁喝了酒,又和这个家伙弄一个多小时,能忍住?   本就是被刺激后就会尴尬的地方,被那样不知节制地乱弄,他……CH已经很收敛了。   真的丢人死了——   李秋词系好领带,面无表情地问许嘉羿:“执行官,我本来是在和客户吃饭,现在……CH”   “哦,他们已经走了。”   许嘉羿脸上还泛着红,得意地扬扬下巴,像是干了个什么天大的好事儿,正等着李秋词给他颁奖。   李秋词蹙眉,扣好扣子,“这也在您的计划之内吗?”   “嗯~对,都是我计划的。”   许嘉羿大方承认,如果他有尾巴,此刻一定翘到天上去了。   李秋词:……CH   敢情我喝那么多酒,都白搭是吧?   李秋词深吸一口气,提上外套,实在懒得理许嘉羿了。   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   怂恿客户断约,又把他从酒局里抓出来干,干完还跟求表扬一样看着他。   这到底是打哪里放出来的小疯子!?   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艹。   李秋词在心里骂可脏,表面风平浪静,鞠一躬,“您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下班了。”   许嘉羿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眼瞧着李秋词“提上裤子不认人”,扬长而去。   许嘉羿呆滞了,手里还捏着领带,上面有一个清晰的小洞。   李秋词咬的。   许嘉羿恼羞成怒,一把将领带摔在垃圾桶里。   什么意思!?   干完就跑?!   他跟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心照不宣的规矩?   我怎么可能跟那些野男人一个待遇?   许嘉羿又气到了。   作为李秋词的上司,他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生气。   三两步追了出去,李秋词还没走远,被许嘉羿抓住了手腕。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呢?”   李秋词正打算找代驾,许嘉羿突然冒出来,把他扯得身形一晃。   他本就喝多了,又被消耗了体力,就算是个铁人,这个时候也到了极致。   他只看到许嘉羿不满的表情,许嘉羿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李秋词听得见,却已经无法感知到意义。   许嘉羿这才发现李秋词不对劲,他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睛已经完全无法聚焦。   “你怎么了?李秋词,李秋词?”   李秋词愣愣地看着他,听不清,回答不了,最后失去意识。   等到他醒来时,躺在柔软的床上。   床上有着淡淡西瓜清香,他才被许嘉羿标记过,能嗅到他的信息素。   “你……CH你醒了啊?”   许嘉羿坐在床边,自发地拿过热水,递给李秋词。   李秋词道谢,抿了一口,他有些分不清时间了。   “发生什么了?”   李秋词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有些长,应该是许嘉羿的。   “你那个……CH那个,发炎,呃,感染,我……CH我把你带回来的。”   眼前的alpha有些心虚地看向别处,李秋词冷静地喝了一口水。   哦,原来这个家伙是会愧疚的。   “哦,辛苦执行官。”   “你……CH”   许嘉羿出言就要指责他,但瞧着他惨白的脸,只是低声嘀咕了一句:“现在是私人时间,不许叫执行官。”   “好的,许先生。”   “你!”   许嘉羿是真的搞不懂李秋词。   他们……CH他们已经、已经是最亲密的人了。   为什么李秋词对他这么冷淡?!   难道李秋词的一夜情对象太多,所以不对任何人投入任何感情!?   怎么可以这样!   李秋词不知道许嘉羿坐在旁边脑补什么玩意,他只想赶紧休息好了,回家喂他的嘟嘟。   可瞧着许嘉羿气鼓鼓的,李秋词也搞不懂他。   艹也艹了,爽也爽了,怎么还委屈上了?   “许先生……CH”   “不要这样叫我。”   许嘉羿把给他降温的冰袋丢在李秋词手里,“我们这么生疏吗?”   李秋词:……CH   我们很熟吗……CH?   哦,也是,他俩的器官挺熟的。   “您希望我如何称呼?”   “叫我嘉羿。”   “……CH”   李秋词苦恼起来,嘉羿?   “这样,不好吧。”   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偶然逢到床上去了而已。   有必要这么亲密吗?   “为什么不好?”   许嘉羿眉毛一竖,别人想这样叫他还不能呢,怎么轮到李秋词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就成了一句:不好吧。   他不配吗?   眼瞧着这位太子爷要火,李秋词铁骨铮铮:“好,嘉羿。”   恼怒的执行官瞬间被顺毛了,别别扭扭地扁着嘴,一副得意想笑,又担心笑了没面子的臭德行。   “那我就叫你秋词了。”   李秋词的名字很讨喜,叫他就会咧嘴,许嘉羿顺势笑了起来。   笑容明艳,在昏暗的小夜灯下,如同皎白月光一样清新。   李秋词被他叫得心口一酥。   啊,美人的笑,杀人的刀。   真是引人犯贱呢。   哪怕不久前才被这个alpha折磨得死去活来,现在他一笑,李秋词就又原谅他了。   “秋词。”   “嗯?”   “秋词!”   “嗯。”   “秋——词——”   “嗯……CH”   许嘉羿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一样,新鲜地叫来叫去。   李秋词疲惫地回应他,alpha的精力,真是旺盛啊……CH   和他在洗手间做了个把小时,又把昏迷的他搬回家,现在还能对着他嬉笑怒骂。   这么旺盛,真是令人苦恼啊。   秋词:谁能知道我没有表情的面具之下,在悄悄欣赏小西瓜的美貌?   西瓜:嘤嘤嘤,他只是把我当炮友,他不在乎我!要开始闹了! 第7章 执行官的小把戏   李秋词觉得自己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打算回家。   “为什么?这么晚了,在这儿睡一晚上,又不会怎么样。”   许嘉羿拥有一票否决权,坚决不让他走。   “我家里,还有只小狗没吃饭。”   “哦,你家住哪儿。”   李秋词报了地址,是总公司调任他到子公司来时的补偿房。   “嗯?这个地址……CH”   许嘉羿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房,心里觉得不对劲。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总公司调任离职的职员,还能得到房源补偿。   尤其这个房的地价,够招几十个李秋词这样的员工了。   当然,不是贬低李秋词,是这处楼盘为许氏集团仅供高层的房源。   房区紧连三处顶尖学府、四处商业中心。   谁家员工离职送这样的房子?   许嘉羿没有多说,已有疑惑,派人去了李秋词家里喂狗。   “现在一切都解决了,留在这里陪我。”   许嘉羿颐指气使地爬上床,跟某种小动物一样圈着李秋词,脑袋搁在他脖子处,蛮横得要命。   李秋词被人当成褥子,也不恼,只是悄悄在心里竖中指。   “执行官……CH”   “嗯?你叫什么?”   李秋词一顿……CH不是吧,真要一直那样叫?   “呃,嘉、嘉羿……CH”   “嗯哼,说。”   “这样……CH呃,算加班吗?”   “……CH”   许嘉羿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支棱起来,一巴掌拍在李秋词的肩上,“不花钱,不能和你睡觉吗?你……CH你把我、你当我是嫖客吗?”   他好委屈!要开始闹了!   见他气呼呼的,李秋词脑子一抽:   好像有点道理,但是……CH   你他妈真的不是嫖客吗?   可恶,他有种被白嫖的感觉。   李秋词一时卡壳,只能摇摇头,“不是,我就问一句而已。”   其实还没问完呢,他还想知道……CH有没有加班费……CH   “哼,讨厌你……CH”   许嘉羿像是困了,说完就贴着李秋词的腺体睡着了。   李秋词斜着眼睛,静静地瞧他……CH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呢。   “唉……CH真是一个复杂的意外。”   李秋词扯开了许嘉羿的胳膊,拯救出自己的脖子,缓慢入睡。   “叮——”   李秋词准时7点睁眼,跟个机器人一样坐立起身,睁眼的一瞬间就脱掉了睡衣,开始穿正装。   许嘉羿被他一把掀翻,要死不活地半睁开眼睛,看着这个怪物一样的男人……CH   真见鬼,居然有人能在闹钟响起之前,解决掉闹钟、顺便把压在他身上的人一把掀飞……CH   许嘉羿称此为奇迹。   起码在他成长到现在,从来没有一天,能够自主早起。   “唔……CH你干什么……CH?”   李秋词已经穿衣完毕,许嘉羿困倦地爬到床边,冲他伸手。   李秋词看看手表:十五分钟。   时间是够的。   许嘉羿的住处一定离公司很近,不用担心通勤。   和上司一起,就算迟到……CH   也能算在上司头上吧?   好,可以去牵那只手。   分析完毕,李秋词顺从地捏住了许嘉羿的手。   “要上班。”   “才……CH七点……CH”   许嘉羿打了个哈欠,抓着李秋词不肯放手。   “八点半之前打卡记考勤。”   “有一个半小时呢……CH”   许嘉羿说完就睡了过去,李秋词站在床边,嘀咕了一句:“早饭怎么办?”   “有人送的。”   许嘉羿说梦话一样地回答了他。   李秋词居高临下地搓了搓上司的脑袋。   啊,像条任性的大狗子。   “执行官,该起床了。”   时间到了,为了不迟到,许嘉羿,必须起床。   李秋词弯下腰,熟练地把许嘉羿的胳膊绕到自己的脖子上,掂量掂量alpha的重量。   好,可以搬动。   李秋词自信地起身。   “啪——”   糟糕,要完。   两人摔倒在地,李秋词很有眼力见,当了肉垫,没让上司直接脸贴地。   “你干什么呀——”   许嘉羿气愤地坐起来,恼火地把拖鞋踢到了门外,“大早上的,我就想睡个觉。”   李秋词不解地看着他闹脾气,眼睛都没睁开,说话鼻音很重,嘀嘀咕咕,模糊不清,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真是糟糕了。   “执行官,上班。”   “上什么破班……CH今天不上班!”   许嘉羿毫无形象地倒在地上,抱着滑落的被子,缩成一圈。   像是一只大猫咪。   “……CH”   李秋词叹息一声,行吧,你是老板,你不上班就不上班吧。   他收拾好自己,昨晚睡眠很足,脸色比前几天好了一些。   居然是好征兆呢。   李秋词抓起车钥匙,离开房间。   “李先生,您不吃早饭吗?”   助理将早饭摆在餐桌上,李秋词瞧了一眼,象征性拿走了一块三明治,“多谢。”   李秋词咬着三明治离开,出门前又留下了一句:“执行官在地上,嗯……CH睡姿不太好。”   麻烦去给他调整一下,或者,把他弄醒。   抵达公司之后,他收到了最大客户的续约合同。   看来,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只是执行官的小把戏罢了。   李秋词看看小陈和老李脸上的黑眼圈,“加班费双倍吧。”   “耶——!部长万岁!”   李秋词保持微笑,在用人方面,还是不能吝啬的,“我今天会早退,尽量把今日的工作都在上午完成。”   “好的。”   进退有度,注意张弛。   李秋词在职场混了这些年,倒也不只是个没表情的木头。   他处理完工作,时间还没到十二点,早上吃了个三明治,到现在都没饿。   “部长,您现在就走吗?”   “嗯,明天见。”   李秋词一向话少,下属们也就没有多问,眼瞧着他走到电梯处。   “叮——”   李秋词抬眼,脸色一变。   电梯里站着一位脸色臭臭的大美人。   想必是很不满吧。   也不对,他在不满什么?   许嘉羿冷眼看着他,手按在关闭键上。   恰好李秋词也没打算和他同乘,鞠了一躬,“执行官,上午好。”   “……CH”   “哼。”   电梯门合上,李秋词在门关闭之前,抬起眼帘,没什么光彩的眼睛和许嘉羿对视。   高高在上的执行官,为什么露出这副表情呢?   真是令人苦恼。   李秋词没有放在心里,抵达了疗养院。   联邦最有名望的疗养院之一,每半年缴一次费。   “秋词,你来了啊。”   “嗯,爷爷怎么样。”   “情况一般。”   主治医师魏江北把这段时间的报告拿了出来,一一分析给李秋词听。   “老爷子需要进一步的靶向治疗药物,但是……CH费用太昂贵,效果也还在试验阶段,性价比不高。”   魏江北很清楚李秋词的状况,他能撑到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老爷子已经接受了五年治疗,其实……CH说句实在话,哪怕有新的技术,再治十年,也未必有好结果。”   两人皆是面露愁容。   李秋词摇摇头,“但我不能放弃他。”   “唉,我再帮你打听打听吧,要不是五年前的事情,也许……CH还能更有希望。”   “嗯?五年前?”   李秋词不解地看向魏江北,魏江北一顿,打了个哈哈:“你忘记了吗?就是那次手术失败的事情啊。”   “哦……CH这样啊。”   李秋词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有些糊涂了。   五年前,有出现过手术失败的事情吗?   他没什么印象了。   李秋词凝视着魏江北,他觉得不对劲。   “呃,秋词,我先去查房了,你要去看他吗?”   “不了,我还有事。”   李秋词没有久留,和魏江北聊了很久,他还得回家看一下嘟嘟。   “李秋词去了洪都疗养院?”   许嘉羿满脸不爽,一口气吃了三块甜点。   “是的,经查明,他的爷爷已经在那里接受了五年的治疗。”   五年?   五年……CH   许嘉羿下意识思量,五年前的他在干什么?   脑子里只闪过一句话:在国外念书。   他在国外干了些什么?   许嘉羿脑子里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有一些浅层的记忆。   平时不去想,他都没发现,居然能那么模糊。   他正想着,手机铃声响了。   “哥,怎么打电话来了?”   “你回国之后,都没给我打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沉稳,语气带着关切。   “今天晚上你会回家吃饭吗?”   许嘉羿一向乖觉,很快就把他的好大哥顺毛了。   “会,家里见吧。”   他哥没有说多久,挂断了电话。   许嘉羿看着结束通话的界面,头有些晕。   他的大哥,许唯臣,是个omega。   两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许嘉羿要娇气不少,而他大哥却更像刻板印象里的alpha。   成熟稳重,品学兼优,一丝不苟。   他们两人更像是被生反了性别。   许嘉羿捂着额头,越想越头疼,索性丢开了手机,去休息室里趴了一会儿。   下班时间,许唯臣来接许嘉羿。   “好久不见了。”   许唯臣和李秋词差不多高,两人的身高都比同性别的人要高挑不少,故而这个拥抱并不需要许嘉羿弯多少腰。   “哥,你怎么还跑来接我。”   许唯臣自行创业,另辟蹊径,工作地点离这里很远,是特意绕来接他。   “我是你哥,我不接你,谁接你。”   许唯臣难得跟他开玩笑,许嘉羿笑着揽住他,随口问了一句:   “哥,我五年前在干什么啊?”   【土匪叉腰】请交出手里的海星星! 第8章 粘人的西瓜   “那么多年了,我怎么记得呢。”   许唯臣淡然地揭过这个话题。   许嘉羿本想再问,阮清已经迎了上来,拥抱住他们兄弟二人,欢快地拉着他们进门。   “臣臣终于回来了,让妈妈亲亲。”   许唯臣性格冷淡,和家人也十分疏离,如果不是许嘉羿回来,他是不会靠近本家的。   阮清想念也只能偶尔视频看看他。   许唯臣不习惯被亲昵对待,只是微微弯腰,拥抱了母亲。   家里难得团聚一次,阮清高兴得没边了,兴冲冲地往厨房去,亲自盯着厨师。   “哥,你记性那么好,怎么会不记得?”   许嘉羿抓着他哥的袖子,扯着晃来晃去。   许唯臣被他问得没办法,“你能在干什么?在国外几年,玩得姓甚名谁都忘了?”   此话一出,许嘉羿下意识觉得自己肯定没干好事,只得闭嘴。   许唯臣回来没多久,就被父亲叫去了书房,许嘉羿想去,却被阮清拉走了。   “你爸爸有事和臣臣说,你就别掺和了。”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   阮清做了甜品,喂了一勺到许嘉羿嘴边,许嘉羿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张嘴吃了。   吃完没多久,许嘉羿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怎么困了?昨天没有睡好吗?”   阮清摸摸许嘉羿的脸,温度偏低,“嘉嘉?”   许嘉羿听着母亲的呼唤,眼皮却是越来越重,最后昏睡过去。   阮清摇摇头,笑容里带着宠溺,将毛毯拿来,给他盖上。   确认许嘉羿已经睡熟,阮清悄悄来到了书房门口,缓缓开门进去。   “你也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   “我不想和那些愚蠢自大的alpha结婚。”   许唯臣说话一向直接,对着自己的alpha父亲,也是毫不犹豫地表达对alpha的厌恶。   “不是所有的alpha都不好,嘉嘉不也是alpha吗?”   “嘉嘉是例外。”   许唯臣撇过头,不愿意听,也不愿意表达。   “你考虑一下吧,我允许你有自己的事业,但家里的事情,也不能完全不看顾。”   许震已经对许唯臣足够宽容,但家业不能只给许嘉羿一个人。   虽然许唯臣是omega,但许震还是看好他的。   许嘉羿太娇气,又自小顽劣,没有许唯臣看着,许震也不放心。   “你们两个啊,要是换一下性别,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许唯臣听着这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大可不必这样说,omega不比alpha差,我以后,选谁都一样。”   许震拧不过许唯臣,只得摆摆手,“你难得回来,多陪陪你妈妈吧。”   “嗯,我知道。”   许唯臣别扭地看了一眼母亲,阮清依旧笑得那么温婉。   许唯臣眼里带了闪躲。   “嘉嘉呢?”   “累了,睡着了。”   阮清挽着许唯臣的胳膊,关切地询问着他这段时间的生活。   许唯臣话不多,但都是有问必答,直到失去耐心,才转移话题:“嘉嘉问我,他五年前在干什么。”   此话一出,阮清和许震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许唯臣看向许震的眼神带了责备,“您明知那个人就在分公司,为什么还要允许嘉嘉任职。”   许震看向熟睡的许嘉羿,“是他非要去分公司历练。”   许嘉羿和他大哥最相似的,就是执拗,一旦决定了什么,就绝对不会回头。   他又比许唯臣要聪明一些,知晓父亲强硬,他便不会硬碰硬,惯会使些软刀子,弄得许震不忍心拒绝他。   “他和那个人见面了吗?”   许唯臣坐在沙发边,掐了掐许嘉羿的脸。   阮清想起那天晚上,许嘉羿孤坐良久。   “他说遇到个奇怪的人,许是已经见过了。”   “绝对不能再让他待下去,背叛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许唯臣眼神阴沉,手里轻柔地抚摸着许嘉羿的长发。   许嘉羿这一觉睡过了晚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许唯臣正坐在他身边,看着一本书。   “哥?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饿了吗?给你留了晚饭。”   “不饿,不想吃。”   许嘉羿睡得胃口全无,眼睛疲惫得很,头也晕,抱着抱枕,趴在沙发上出神。   许唯臣不忍心看他这副样子,撇开了视线。   “哥……CH我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头疼。”   许嘉羿捂着脑袋,呼吸有些错乱,信息素开始疯狂发散开。   许唯臣眉头一皱,他们都是高基因等级的OA,不会轻易被对方的信息素影响,但是骤然遇到alpha信息素,许唯臣还是被熏得难受。   他蹲下身,将家里四处备着的抑制贴拿出来,贴在许嘉羿的腺体上。   又试探了他额头的温度。   “发烧了,我找医生来。”   许唯臣起身去找手机,许嘉羿却在这个时候强撑着坐了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   “哥……CH”   “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许嘉羿咳嗽两声,扶着沙发站起身,屋子里明明没有风,身体却感到极端的冷。   恍惚之中,许嘉羿闻到了李秋词身上的气味。   没有信息素的beta,身上只有沐浴露的清香。   许嘉羿恍惚地听见许唯臣在跟医生打电话,听见楼上有人的脚步声,而这一切,只让他想要逃离。   他摇了摇头,揩掉脸上的汗水,抓起玄关处放着的针剂,直接扎进腺体,将药水推进去,保持了短暂地清醒。   许嘉羿跌跌撞撞地打开自动驾驶,设定了李秋词的地址。   许唯臣打完电话,一转身,只剩阮清,正捡起掉落在地的毛毯。   空空荡荡。   早已没有许嘉羿的人影。   “嘉嘉呢?!”   许唯臣丢下手机,将一楼的房间看了个遍,哪里还有许嘉羿。   阮清只是抱着毛毯,无措地站在沙发边上,双眼清澈地看着许唯臣,“怎么了吗?”   “……CH嘉嘉发烧了。”   “嗯!那需要打针吃药呢。”   “……CH”   许唯臣看着母亲“天真”的笑,只觉得一阵烦闷,“是……CH得打针吃药。”   “嘉嘉开车出去了。”   许震从楼上下来,搂住阮清的肩膀,而阮清抬起脸,看着丈夫,依旧只是笑而已。   许唯臣平静地看着这怪异的一幕,移开视线,“我出去把他找回来。”   “不必,他设定了自动驾驶,去李秋词家里,不会出事。”   “……CH爸!”   许唯臣无可救药地看着许震,“就是因为去的是李秋词家里,我才更应该把他带回家!”   “嘉嘉和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着什么急?”   许唯臣扶着沙发背,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许震如此放松警惕,不欲与他多说,直接转身离开。   “咔嚓。”   许唯臣推门就走,留下阮清和许震站在客厅里,偌大的家里又变得冷冷清清。   许震牵着妻子的手,阮清对他笑得温婉,许震抚过她的脸,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叮——”   “哐——”   “叮——”   “哐——”   李秋词已经睡熟,深夜里,这样奇怪的动静非常可疑,嘟嘟当即爬了起来,想要叫,却被李秋词捂住了嘴巴。   “嘘,会扰民。”   “呜……CH”   嘟嘟跟在李秋词脚边,李秋词拿了根棍子,光着脚走到门口,一看门口的监控。   顿时无奈。   他开了门,将棍子竖在门后。   确实是傻了,这处房区的安保等级很高,一般人进不来。   而许嘉羿作为许氏集团的太子爷,自然是进得来的。   许嘉羿迷迷糊糊地往前一栽,李秋词接住了他。   动作意外地熟练。   许嘉羿环住他的脖子,“秋词……CH”   “嗯,你发烧了。”   李秋词反手勾住许嘉羿的肩膀,他的身高在beta里已经很傲人,但依旧比alpha矮一点,被许嘉羿压得腰板一弯。   “秋词……CH不要背,要抱……CH”   许嘉羿一动,李秋词就有点招架不住,任由对方耍赖皮一样软倒在地。   嘟嘟瞧见了陌生人,没有往常那样夹着尾巴防备,反而凑到了许嘉羿的手边,亲昵地摇着尾巴,舔许嘉羿的鼻子。   “你也对漂亮的人有偏爱吗?”   李秋词难得弯了弯眼角,而后单膝跪地,手臂绕过许嘉羿的腿弯,许嘉羿自觉地抱住他的肩膀。   这一次,李秋词很成功地把许嘉羿抱了起来。   他努力做到步伐稳健,带着许嘉羿来到床边,将他放下。   “李秋词……CH我好热。”   许嘉羿烧得糊里糊涂,李秋词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是怎样来到他家的。   “我去给你拿药。”   “我不要吃药……CH”   许嘉羿固执地拉着李秋词不放手,“你陪陪我。”   “我又不会治病。”   李秋词没什么情趣,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唯物主义使者撇开了许嘉羿的手。   他转身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许嘉羿,虚抬着被抛弃的手,水润的双眼淌下一滴热泪。   “李秋词!”   他孤注一掷般地喊了一声,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吓到了李秋词。   他转身,却被从床上扑来的alpha掀翻在地。   头在许嘉羿的手掌心里磕了一下。   一点也不疼。   “李秋词!不许走!”   许嘉羿双眼都烧红,明显失去理智,两人倒在地上,李秋词被他单方面压制,动弹不得。   他叹息一声,摸摸许嘉羿的脑袋:“执行官,你扰民了。”   猜猜许家人是好的还是坏的?   丢丢海星星哦~ 第9章 听睡前故事   许嘉羿咬着他的腺体,不急着往里面注入信息素,只是叼玩具一样,用尖牙研磨。   李秋词侧着头,看见嘟嘟很熟练地把脑袋埋进了窝里,只露出一颗软润的屁股墩子。   啊?谁教它的这一招?   “李秋词……CH为什么不看我?你在看谁?为什么不看我……CH不看看我……CH我哪里不好吗?”   “我不好吗?怎么可能不好……CH”   “为什么不看我呢……CH”   “为什么对我冷言冷语……CH为什么不喜欢我……CH”   “你好讨人厌啊……CH李秋词……CH”   “我讨厌你……CH”   有人发着言辞模糊的疯。   李秋词咬着牙,忍受脖子被刺穿的恐惧和压迫。   我只是在看狗屁股而已……CH   罪不至此……CH   “啊——”   李秋词不过在心里反驳一句,就被许嘉羿扼住了腰,尖牙越发深入,信息素竟然格外滚烫,热泉贯穿他的血脉,洗涤他的精神。   连脑海里都回荡着清甜的西瓜香。   好像回到了童年。   回到了麦田。   回……CH   “为什么不能标记你……CH怎么才能把你拴在我身边……CH李秋词……CH”   许嘉羿咬了他许久,终于松懈了力量,脑袋一歪,窝在李秋词肩上,即将陷入沉睡。   “李秋词……CH”   “因为我是beta。”   “我讨厌你,无趣的beta……CH”   许嘉羿呓语般嘀咕着,失去意识。   李秋词叹息一声,将许嘉羿抱上床,“别躲了,露个屁股在外面。”   李秋词路过嘟嘟,顺手给了它屁股一下。   嘟嘟被他拍得一颤,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去找药。   床上的人说着胡话,什么都听不清。   李秋词冲好了药,没由来地走到了冰箱前,又奇怪地走开。   他要干什么来着?   当真是年纪大了,什么都不记得,转眼就忘。   李秋词没有当回事儿,端着药水,坐在床边,拍拍许嘉羿的脸,“执行官,吃药。”   “不吃……CH”   许嘉羿翻了个身,整张脸埋在枕头窝窝里。   仿佛沉入了一片名叫李秋词的海。   他安稳地沉溺,深入海底,停止呼吸。   “许嘉羿,喝药,别耍赖。”   许嘉羿猛然睁开眼睛,入目即是正在用注射器吸药水的李秋词。   脑子里懵懂又模糊的话语,声音像极了李秋词,但肯定不是眼前人说的。   李秋词见他睁眼,如释重负,“快喝,烧成傻子了。”   语调是那么熟悉,却是完全不同的话。   许嘉羿恍惚地看着李秋词,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他难得没有耍无赖,没有娇生惯养地要人喂,坐起身,仰头一口闷。   连李秋词都觉得月亮打头顶落下了。   执行官居然没有胡搅蛮缠,真是奇迹呢。   “执行官,您先休息吧。”   “你叫我什么?”   许嘉羿眼神凌厉,全然没了之前的柔光和俏皮劲儿。   居然有点执行官的范儿了。   李秋词观测着他,顺坡下驴,“嘉羿,休息吧。”   “你陪我。”   话音落,李秋词被他拉到床上,火热的身体贴在他胸口,烫得他骨肉化了,融成血水,包裹着体内蓬勃跳动的心脏。   李秋词没有再说话,当真安安静静地当许嘉羿的睡觉搭子。   “李秋词。”   “嗯。”   “李秋词。”   “怎么了?”   许嘉羿的鼻音很重,滚烫的呼吸打在李秋词的脖子处,他跟只大猫一样缩在李秋词怀里。   一点也没有执行官的范儿。   许嘉羿似乎只是单纯想叫他而已。   他的体温很高,有些控制不住信息素,所幸李秋词是beta,不会因为他的信息素而发情,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可他只庆幸了一秒,又开始惆怅。   莫名其妙的惆怅。   为什么要在意这样一个本该短暂相遇,然后分开的人呢?   是因为对方不打算要他负责,而挑起的不满和好胜心?   是因为这个人太奇怪,而燃起的猎奇欲望?   他不知道。   他只想抱着这个人,永远不松手。   只想狠狠标记他,在他身上打下永久的烙印。   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烙印。   “李秋词。”   “嗯……CH”   李秋词都要睡着了,可这个发烧烧到冒烟的alpha还在不知死活地叫唤。   打工人的怨气能撑死邪剑仙,执行官,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要听睡前故事。”   啊,又是陈述句加命令的语气呢。   不得不说,这种时候,许嘉羿还是很有执行官的蠢劲儿。   李秋词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垂眼,自上而下地看着许嘉羿微微合上的眼帘。   浓密的睫毛轻微颤抖,生理性泪花沾在睫毛上,如同秋夜凝结的露珠。   艹。   原来人长得美,是可以救命的。   看在他长着漂亮脸蛋的份上,李秋词冥思苦想:“从前有个小镇。”   “镇上有个小孩子,该睡的时候不睡觉,你知道他后来怎么了嘛?”   许嘉羿摇摇头,“不知道。”   “然后他就变成了一颗夜明珠。”   “啊?”   许嘉羿被这简短又无厘头的故事弄糊涂了,呆愣愣地抱着李秋词的腰,蹭他的脖子,“为什么啊?”   李秋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讲这么奇怪的睡前故事,他困惑时,顺手摸着许嘉羿的头发。   绕着他的发尾,在指缝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在撸他的执行官。   “因为他是在夜里神志清明的猪。”   “……CH”   黑夜里,李秋词看不清许嘉羿的表情。   但通过他嗅到的信息素,感受到了许嘉羿的冷意。   可能是被他的睡前故事冷到了。   可是,对不起,他真的不会讲故事。   他在心里感到抱歉,继续给执行官顺毛,不曾想,真的把执行官摸睡着了。   真是意外之喜呢。   李秋词如遇大赦,赶紧闭眼,陷入沉睡。   他很少做梦,也许是今晚的床榻太热乎,他意外地沉入了梦境。   梦到了稻田,水库,水车,瓜田。   也许是许嘉羿的信息素太清香,梦里的西瓜又大又甜。   他立于广袤无垠的田园之中。   风吹过清香,捎来软糯的乡音。   李秋词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也看不见对方位于何处。   他张望着,抱紧了怀里的西瓜。   “李秋词。”   “我要听故事。”   “然后呢?”   “故事的结局,你还没说。”   “李秋词……CH”   他猛然惊醒,怀里的人依旧滚烫。   上午忘记更新了,哎,要不还是改为0.00更新?   想要海星星——!! 第10章 打美强惨的屁股   李秋词拍拍脑袋,有点慌了,妈的,别死我面前啊——!   外债没清,存款告罄,我真的赔不起啊!   李秋词看了下时间,其实才过去十五分钟,勉强冷静下来,不算太晚!   他抱着许嘉羿起身,温凉的嘴唇习惯性贴在他的额头,试探那滚烫的温度。   药物竟是没起到半点作用。   所幸没有好转,也没有更严重……CH   “李秋词……CH我要听故事。”   许嘉羿烧迷糊了,总以为自己还没睡着,抓着李秋词,要听故事。   “秋词……CH讲故事给我听吧……CH”   李秋词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响了。   谁会在大半夜给他打电话?   一定是骚扰电话。   李秋词不打算管,开了退烧贴,抱着神志不清的许嘉羿,给他降温。   手机不知疲惫地响着,李秋词烦死了,还得去接,可许嘉羿缠得紧,根本不松手。   李秋词只好使唤嘟嘟,帮他把手机叼来,作为奖励,给了它一根鸭脖。   “喂?”   “请问是李秋词,李先生吗?”   “是我,怎么了?”   家人在医院,最怕的就是夜间来电话。   对方问他名字时,他就警惕起来了。   “抱歉,打扰了,我是许嘉羿的哥哥,他发着烧出门,我查到他去了您家,医生已经赶过去了,麻烦您开个门。”   对方的声音很沉稳,话语都是滴水不漏,挑不出错。   李秋词觉得这个音色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李秋词有心开门,却挣不脱许嘉羿的怀抱。   “不许走……CH不要丢下我……CH”   许嘉羿嘀咕着,声音委屈极了。   这是把他当成前任了?   难道这样任性蛮横的执行官,也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前任?   造人抛弃,卑微求爱的总裁?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李秋词没有任何不满,只是冷酷地把他撕下来,用被子裹着,丢在里侧。   他放了医生进来,医生是个alpha,一进门就被刺鼻的信息素冲得脑袋发晕。   alpha之间的排斥十分严重,医生只能多带几层口罩,勉强走到卧室里,给许嘉羿打了一针。   “许先生对药物的抗性很强,这一针恐怕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得麻烦您两个小时之后,再给他打一针。”   “好的,我知道了。”   李秋词接过医药箱,送走了医生。   看着床上烧得满面通红的人,李秋词陷入了沉思。   药物抗性很强?   李秋词用手背摸摸他的额头,叹息一声。   原来还是个美强惨总裁呢。   男主的角色buff都叠满了。   李秋词小睡一会儿,勉强精神了一些,一时有些睡不着,反倒细致地打量起许嘉羿的五官。   得天独厚的容貌,听说个人能力也很强。   也就有那么点任性。   当然,可以理解为男主的小把戏。   李秋词掐掐他的脸,一不小心把对方掐醒了。   许嘉羿恼火地挥手,赶蚊子一样驱赶李秋词。   明明前一秒还抱着人家说不要离开。   下一秒就开始残忍驱赶。   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李秋词面无表情地抓住他乱晃的手。   生病的alpha没有什么力气,任由李秋词握着他的手。   他只觉得,这个触感很好,像被人爱着的滋味。   两人面面相觑,诡异极了。   许嘉羿就这样呆滞地望着李秋词,高热让他无法思考,浑身滚烫到疼痛,被李秋词紧握的地方痛痒着。   他的皮肤非常敏感,而李秋词的指腹干燥、带着薄茧。   触摸滚烫的肌肤时,又疼又痒。   李秋词想要松开他,却又被许嘉羿搂住了腰,“不要走。”   “这是我家,不走。”   很不近人情的理由,却很让人安心。   至少,李秋词是真的不会走,不是在骗人。   许嘉羿无力地笑笑,也不知道他是否听明白。   傻乐什么呢?   李秋词避开他的亲昵,倒在他身边,而许嘉羿黏人得很,抱着他的腰,一会儿蹭他的脖子,一会儿咬他的锁骨。   在他身上留下满满的暧昧。   淫靡的亲昵。   “你真的不会走吗?”   “……CH大哥,我也是真的没地方去,我能走哪里去啊?”   李秋词困得要死,抛下许嘉羿的身份,终于用嘴吐槽了一次。   但说完,有点担心被炒。   听到他这句话,许嘉羿非但没有生气,反倒高兴地抱紧了他。   李秋词百般无奈地搂住怀里大猫的腰,给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许嘉羿终于睡着了。   李秋词长叹一口气,这太难了,终于能睡觉了。   这一觉最终也没睡好,两个小时后,他如同机器一样,准时醒来。   给麻烦的执行官先生补一针。   “我不想打针……CH”   “那你想烧成傻子吗?”   “不想……CH”   许嘉羿抱着被子,滚到里侧,整个人缩成一圈,根本不露胳膊给李秋词。   “你再这样,我扎你屁股上,也一样奏效。”   他说是这样说,但听说屁股针很危险,希望能吓到许嘉羿。   他可不敢给这么娇贵的人乱打针。   “不要。”   许嘉羿躲在角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睛。   “快点打针了我好睡觉。”   李秋词再好的脾气,这个时候也要炸了。   他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要。”   “你打不打?”   “不打。”   许嘉羿埋头躲避,李秋词针管一搁,直接扑到他身边,将人从里侧扛到了沙发上,干脆利落地扯开被子,把许嘉羿挖了出来。   “我不要打针——”   许嘉羿闹得厉害,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李秋词烦躁地给了他屁股一下,“你再闹!”   许嘉羿一愣,转头看向李秋词,楚楚可怜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打我……CH?”   还打的是屁股……CH   要知道,哪怕许震那么严格,请的老师那么苛刻,都没人打过许嘉羿的屁股。   他小时候上房揭瓦,到处招惹,也没被打过屁股。   “打针,不然我继续打你。”   困倦和疲惫,足以使一个社畜胆大包天。   管他是执行官还是臭小孩,今儿,他李秋词能打十个!   打一百个!   “我讨厌你了……CH”   许嘉羿蜷着腿,缩在沙发边,委屈巴巴地坐着。   “我管你讨不讨厌我,胳膊。”   许嘉羿抱着胳膊,不肯从,最后被李秋词摁在沙发上,狠狠扎了一针。   打完,李秋词才明白,这小子不怕疼,也不恐针,就是矫情。   今日秋词:白天上班,晚上加班,老板不做人,陀螺连轴转,天理何在——!!!   给点海星~求求~ 第11章 是坐还是做呢?   “我想喝水。”   “渴死你。”   李秋词嘴里是这样说,手里没停,把许嘉羿丢到床上,今晚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给许嘉羿开了门。   “要喝水!”   许嘉羿倒在床上,甩无赖地拱来拱去,李秋词反手又给了他屁股一巴掌。   “别吵了,等着!”   许嘉羿趴在床边,抱着李秋词的枕头,看他忙来忙去。   很缺德,但是,很爽。   “李秋词。”   “闭嘴!”   李秋词端着温水,塞给他。   “是60摄氏度嘛?”   “……CH我说六百摄氏度,你敢喝?”   “我怎么不敢!”   某人为了证明自己勇气可嘉,仰头一口闷,咕噜咕噜喝完,呆愣愣看着空了的杯子。   而李秋词脸上带着淡漠且得意的笑。   “现在,你又如何验证它是否为60摄氏度呢?”   “你!李秋词!”   许嘉羿捏着杯子,想作,但是药劲儿上来了,眼皮越来越重,说着话,杯子掉在床上,身子一歪。   李秋词仿佛已经练过很多次,顺手就把他抱住了,许嘉羿稳稳地靠在他肩上,呼吸渐缓。   “李秋词……CH你是不是不在乎我?”   许嘉羿失去意识前,嘀咕了一句。   李秋词很奇怪。   就算你小子长得好看,就算我们是几夜情对象,我就一定要在乎你吗?   李秋词不理解许嘉羿的脑回路,他困惑了几秒,抱着许嘉羿躺在床上。   你看,我都那么困惑了,还抱着你睡觉,还不够在乎你吗?   李秋词自暴自弃地摒弃思考,光速入睡。   后半夜的许嘉羿很乖,温度降了下来,成为一个刚刚好的暖宝宝,李秋词摸小狗一样摸他的脑袋。   难得的好眠。   这是他们第一次抱在一起,盖棉被,纯睡觉。   真是好不容易。   次日清晨,李秋词先醒了,许嘉羿也退烧了。   “起床,上班。”   “不要……CH我病了,要休息。”   “你退烧了,可以上班。”   休息好的社畜又恢复了耐心,摸摸许嘉羿的脸,而对方没有躲开,反而将脸埋在他的手心里。   李秋词心中一颤,仿佛有一根羽毛在心间燃烧。   “不可以上班。”   “那你躺着吧,我先走了。”   他只有五分钟给许嘉羿,得出门了。   许嘉羿趴在床边,看着他离开,关门,没有锁门。   他静静地趴了很久,身上还是很不舒服,最后也慢慢起床了。   李秋词踩点打卡,坐在办公室里,长舒一口气。   他靠在椅背上凝神几秒,睁眼时,从玻璃窗里,看到外面的下属,议论纷纷。   李秋词看过去时,他们又很默契地转头、闭嘴、低头、开始勤奋工作。   李秋词眯着眼睛,竖起文件,挡住脸,不对劲。   绝对有事,绝对和他有关。   李秋词叫了助理进来,他低着头,挠挠脸,“我、我也不知道。”   瞧着他那副心虚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无辜。   “有话就说,我不跟你计较。”   李秋词一向大度,除了公事,其他的小事十分宽容,他的话可信度很高。   助理扭扭捏捏地说:“您……CH您身上,有很香的气味……CH”   助理也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只是隐约听见外面的人说,李秋词身上有很浓的alpha信息素。   还是个西瓜味的alpha……CH   外面的人都在议论,李部长是和一位甜豆型alpha谈起了BA恋。   李秋词听得耳根直抽抽……CH   想起床上躺着的事儿妈alpha,李秋词对“甜豆”二字感到十分惊恐。   难以想象甜豆许嘉羿会是什么样子。   太可怕了。   助理刚说完,李秋词的内部通讯器就响了起来,又要开会。   他叹息一声,苦恼地拿好材料,站起身,却神情一变。   等等……CH   执行官还在他家的床上!谁来给他们开会!?   李秋词头疼地摸出手机,一脸苦大仇深地往外走。   刚走到电梯旁边,门开了。   入眼即是穿戴整齐,道貌岸然的许嘉羿。   真是一表人才呢……CH   许嘉羿视线不动,李秋词鞠了一躬,没有上电梯。   他直起身时,电梯门合上,他们短暂地对视。   李秋词隐约觉得,许嘉羿又在不高兴了。   真是难搞。   希望许嘉羿的火,不要烧到他身上。   “李部长,一起啊。”   李秋词转过头,迎面走来一个面目硬朗的中间男人,对方是个alpha,是销售部二组的部长,叫陈源。   他们两人平级很久了。   陈源和他客气地聊着天,透露了一个消息:   上面派了不少人到分公司,大有给许嘉羿撑腰的意思。   许嘉羿现在虽然是执行官,但手下没有多少心腹,下面的高层并不完全听话,这次上面派人,明面上是监督工作,实则是清理门户,建立许氏一言堂。   说一言堂有点贬义,但事实就是如此。   谁不想话语权都在自己手里呢?   至于这是许嘉羿的意思,还是许家老爷子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李部长可要担心了,高层里只有你一个beta,这个时候最危险了。”   陈源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嘴,李秋词笑笑没说话。   看来还得哄着那位执行官一点……CH?   让他看在他们的床榻之谊,不要清理他?   啊,狐媚子的剧本为什么让他给拿着了呢?   真是糟糕。   他可做不来那种吹枕边风的事情。   可恶。   两人一起下了电梯,走进会议室。   踏入门槛的一瞬间,李秋词不可避免地想起了……CH   一些不太清白的事情。   与此同时,许嘉羿也抬起脸,和李秋词对视。   他的指尖划过控制台,莹润的指头点在台面上,像极了那天把李秋词摁在身下,死死锁住的模样。   李秋词微微挑眉,许嘉羿报之一笑,俏皮的尖牙闪过暗光,可爱又狡黠。   他的食指轻轻敲击着台面,仿佛台面变成了李秋词的皮肉,每一击都敲在李秋词的胸口。   让他想起被许嘉羿咬住脖子,咬住锁骨,叼着胸口的感觉。   真是淫靡。   许嘉羿的不悦一扫而空,所有人都落座,只剩李秋词还站在门口。   “李部长,坐啊?”   闻言,李秋词咬牙切齿   可恶,是坐还是做呢?   因为忧愁,今天没有码字   唉,海星星……CH 第12章 提裤子不认人   这场会,开得李秋词头都大了。   各个部门集体改革,对组织形式进行大刀阔斧地整改。   如今,销售部两组,合并为一组,而李秋词带的这一组,需要服从陈源的那一组,同时,直属于执行官管辖。   每个部门都是如此合并,让李秋词等人权柄下移的同时,直接和执行官对接。   一时竟说不出来,谁才是被抛弃的那一方。   这甜枣和大棒给得太模糊,好像什么都捞不着。   李秋词则是明确有不好的预感。   许嘉羿这个家伙绝对没憋好事儿,暂时不表现出来,就绝对是在给他等个大招。   他也不知怎的,对许嘉羿的种种心思,有极度敏锐的直觉。   就好像……CH他们认识很久了一样。   李秋词疲惫地揉揉腰,走出会议室前,和许嘉羿对视一眼,对方沉稳一笑……CH   切,装什么装。   装的人模狗样。   是谁在他床上蜷成圈?   是谁在他怀里吵着要听故事?   又是谁矫情地要喝60摄氏度的水?   李秋词撇撇嘴,表面无事发生,内心疯狂吐槽,遵循执行官的吩咐,开始搬办公室。   怎么办,以后许嘉羿真的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真他妈……CH   他昨天晚上还对许嘉羿的态度那么糟糕,这要是落到他的手里,不得脱层皮?   脱层皮是小事,扣工资就是大事了。   李秋词叹息一声,靠在椅背上,等着下面的人帮他搬。   而许嘉羿这个人,可能就是老天降下来惩罚他的。   他还没歇息几分钟,许嘉羿就打电话来了。   “李部长,整理好了吗?”   “整理好了。”   “那就过来吧,我有很多地方不懂,得请教您。”   “……CH好……CH”   李秋词抵达许嘉羿的办公室门口时,恍惚了几秒。   他在这里工作一年多了,从来没有来过执行官的办公室。   今日一看,这边的装修风格,和他们那边的格调差异很大,而李秋词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CH   虽说所有部门的分组合而为一,二组归属许嘉羿。   办公室挪动的位置有点微妙。   因为许嘉羿这边有一室空余的工位。   李秋词吞吞口水……CH   不是吧……CH   不会这么近吧?   这样很招人恨吧?   太可恶了。   在李秋词敲门之前,许嘉羿亲自给他开了门。   “李部长,好巧。”   “……CH是……CH好巧啊。”   他身上还带着许嘉羿的信息素气味,就跟装了个雷达没什么两样。   恐怕许嘉羿的狗鼻子早就闻到了。   李秋词用尽职场练就的铮铮铁骨,立在许嘉羿的办公桌前,对方不发话,他就保持沉默。   敌不动,我不动。   许嘉羿明显不高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秋词。   像是在等着李秋词认错一样。   认什么错?   李秋词站得笔直,他何错之有!   “执行官……CH”   “你叫什么?”   李秋词抿着唇,顿住了话头,许嘉羿明显很不高兴,这种情绪甚至比昨晚的矫情,还要危险。   “现在、是工作时间。”   李秋词小声点挣扎了一句,随即被许嘉羿那双水润的眼睛瞪住了……CH   瞪什么瞪?   长的好看就可以随意瞪人了吗?   “工作时间,不更应该服从命令?”   许嘉羿眼神冷淡,竟完全看不出之前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   怎么,穿上衣服,换了一层皮,就专心演绎着执行官的角色了?   “好的,执行官。”   “......”   许嘉羿愤愤地瞧着眼前的犟种,这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眼力见?   他已经暗示得那么明白,难道他还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吗?   还是说在故意激怒他?   许嘉羿勉强让自己保持成熟的模样。   每次都是这样,他伪装得毫无破绽,一遇到李秋词就会莫名其妙破功变成最原始的模样。   好似他们就应该是那种相处模式。   思及此,许嘉羿又有些头疼,他把原因归咎于李秋词的不知好歹。   李秋词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等待执行官发怒,将他赶出去。   但等了很久,那位娇气又爱闹脾气的执行官,始终没有说话。   他悄悄抬眼,打量了一下,许嘉羿的表情十分正常。   糟糕,正常起来,怕是比发疯更难搞。   李秋词自觉不好,只能低头:“嘉羿,你生气了吗?”   很可怕,他只是这样问了一句,许嘉羿的气场瞬间就改变了。   张牙舞爪的大猫瞬间收敛了爪牙,变成了一只缩在墙角的小猫咪。   小猫咪还警惕地抬眼盯着他,似乎在奇怪: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嗯,这还差不多,不要再让我听见‘执行官’这三个字。”   许嘉羿一向任性,他的乖张在李秋词面前,早已展露无遗,更引得许嘉羿蹬鼻子上脸。   索性完全不装了。   “其他人听见,会议论,对您的名声不好。”   “随他们去,我就不让你那样叫我。”   他蛮不讲理惯了,一个称呼而已,别人愿意议论,就让他们议论去吧,无伤大雅。   而李秋词则是越发觉得奇怪。   他们真的不熟吧?   他们真的只是前段时间才偶遇的吧?   为什么许嘉羿的行为,总是让他觉得非常熟悉。   如此糟糕的操作,如此不讲理的娇柔,如此令人头疼的性格,他要是以前遇到过,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可这种该死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秋词苦恼地低着头,照例询问了一句:“执、呃,嘉羿,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哼,少跟我套近乎哦,我是不会提前告诉你任务的,等会儿你们几个合并过来的部长,会单独收到消息的,我可不会给你开小灶。”   李秋词挑着眉,这是什么奇葩?   瞧瞧他这幅嘴脸,狐狸尾巴都要翘上天了,高高在上的蠢样儿,真是可笑呢。   说谁套近乎呢?叫执行官不乐意,叫嘉羿又是套近乎。   真他爹爹的难伺候。   艹。   要是天上能给他下几百万的钱,足够给爷爷治治病,他能光速消失在这个美丽的世界。   还受这气?   真是岂有此理!   “好的,那我去等通知了。”   李秋词礼貌性后退了几步,而对面的许大爷又不乐意了,瞪大了眼睛,漂亮的眼睛显得有些滑稽,“谁允许你走了?” 第13章 貌美执行官在线勾引   “那我该做些什么?”   李秋词是真的很想操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给这个执行官的脑子开一个漂亮的瓢儿,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留学归来的……CH   “你、你总之不许走。”   许嘉羿今天也确实是犯浑,从李秋词早上一声不响地把他丢在床上,自行离开,他就开始不爽。   但李秋词没有做错什么,甚至是个按时上班的好同志,许嘉羿自己生着莫名其妙的闷气,只觉得哪里都不对劲,疯狂想要拿李秋词撒气。   偏偏这个beta,就跟机器人一样,做什么都是准确无误,优于常人,他找不到泄气的口子,只能自己别扭自己。   李秋词叹息一声,行吧,不走就不走,公开摸鱼还能不扣工资,他求之不得,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当然,他只是坐着而已,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许嘉羿大开眼界,和李秋词同时保持沉默,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就这样,李秋词看着空气发呆,许嘉羿看着李秋词发愣。   为什么?   为什么李秋词连发呆,都不盯着我发呆?   是我还不够美?   还是他不够在乎我?   等等,他为什么要在乎我?   许嘉羿陷入了思维的陷井,他总是先入为主地觉得李秋词必须要很在乎他,很心疼他,但是又找不出原因。   他很苦恼,他怎么可以这样自恋呢?   他一边苦恼自己这种奇怪的思维,一边不可克制地渴求李秋词多疼疼他,又还要唾弃自己的自恋和不要脸。   李秋词能察觉到,如果视线可以是实体的,他此时一定是浑身大洞,遍体鳞伤。   糟糕至极。   为什么执行官这么黏他?   他自认是个有些姿色的beta,硬件软件都超乎寻常的beta,他知道他有点优秀,也知道自己值得被任何人喜欢,但是......   执行官沦陷得也太快了吧?   几夜情之后,执行官非我不可?   哦,真是糟糕的玛丽苏剧本。   与此同时,李秋词稍稍抬眼,和许嘉羿对视,两人静静地打量对方,仿佛之前从未好好看清眼前人。   他们比初见时更加赤裸地用视线侵犯对方。   办公室里的氛围很快变得奇怪起来,许嘉羿双手交叉,抵在高挺的鼻梁上,那审视的小眼神,总让李秋词想起嘟嘟。   它想要吃罐头前,也会这样赤裸裸地盯着李秋词看。   真是很有通理性。   李秋词没有想错,嘟嘟想吃的是罐头,执行官想吃的,是李秋词。   许嘉羿没有犹豫多久,直接站起身,行至沙发边,李秋词瞧见他脸上恶劣的笑,直觉不好。   糟糕,又要遭殃了。   上司要在办公室里对我动手动脚了。   这算不算是另外的价钱?   李秋词凝视着许嘉羿,许嘉羿看出来他心里的小九九,顿时有些难过。   他们眼里同样带着欲望,却又不尽相同。   他们面面相觑,李秋词只觉得这一幕很熟悉,许嘉羿的脸开始和脑海里一个模糊的轮廓重合。   好像......他曾经也有一个娇气的对象。   许嘉羿见他发呆,不满地抓起李秋词的手,贴在腰间,垂下头的时候,心里嘀咕了一句:好像曾经,他也有一个不甚在乎他的对象。   “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发呆?”   许嘉羿握着他的手,拂过滚烫和露珠,跪坐在李秋词腿上,李秋词衣衫整齐,视线清明,一点也没有被职场骚扰的慌张。   他冷静得好像他才是执行官。   他甚至担心执行官不小心摔下去,贴心地伸手托住了许嘉羿的大腿。   “我没有发呆。”   “狡辩。”   许嘉羿不高兴地凑近他,温热的呼吸交融,他们隔得很近,灵魂却走得很远。   许嘉羿苦恼、烦躁,他不要这样的李秋词。   他想要李秋词迫切地渴求他,需要他,疼爱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执着,不知道李秋词到底给他喝了什么迷魂药,此时此刻,他就是这样想的。   想要李秋词主动亲亲他。   所以,他凑得那样近,仅仅只需要抬一下下巴,李秋词就能吻到他。   许嘉羿想着,如果李秋词能亲亲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但是......   他已经隔得这么近了,要是李秋词依旧纹丝不动,他......   哼,大不了他就大度一点,再主动最后一次,等着下一次李秋词主动上前。   许嘉羿垂着眼睛,抱着李秋词的肩膀,摁着他的手,为自己纾解早已难捱的地方。   李秋词叹息一声,他的掌心并不如何柔嫩,反倒磨得有些粗糙,被这样滚烫的温度贴着,竟会担心被烫破。   啊,是啊,不是他柔弱,是alpha太不是东西。   都是他的错。   李秋词缓缓抬起下巴,薄唇擦过许嘉羿的下唇,他微微张开的嘴巴,蹭过那小巧莹润的唇珠,像是含住了那一小块肉。   他怎么可能看不穿执行官的小把戏和小心思呢?   只在于他想不想给而已。   做出将嘴唇送到下属嘴边的动作,执行官的面子早就丢了一地。   李秋词发觉自己在暗爽。   真是个变态呢。   下属对执行官自降身价的举动,做出了回应,许嘉羿只觉得高兴极了。   好像李秋词在乎他了。   “在这样正经的场合,做着如此令人不齿的事情,李部长,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呢?”   许嘉羿的动作没有往常那样不知轻重,像是真的很在乎场合一样。   李秋词嗤笑一声,随着他的笑声,紧致一缩,引得身上的执行官呼吸一滞。   “被人发现什么?发现执行官在发浪?”   热浪卷走了李秋词的脑子,他那一向刻薄不饶人的嘴巴,和他尖刺的思维结合起来,说出的话冰冷又歹毒。   “为什么不是发现......销售部的李部长,为了中饱私囊,蓄意勾引新上任的执行官呢?”   他们的声音很低,凑在彼此的耳边,随着嘴巴的一张一合,能够随时含住对方的耳垂。   他们真的在咬耳朵。   办公室的隔音其实很好,他们如此低气音,更像是做贼心虚。   李秋词终于在执行官忽高忽低的技术水平下,感受到了些许愉悦,后仰着头,扯着许嘉羿的头发。   “不要扯我的头发!”   海星~海星~丢~海星~ 第14章 强行挽尊   也就这句话大声点,恢复了以往的骄纵,扯过丢在一边的外套,罩在李秋词蓬勃预发的地方。   “不许射在我身上,黏糊糊的。”   李秋词挑挑眉,真双标,易感期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多事儿,弄得乱七八糟,黏黏糊糊的时候,也没见到有这种习惯。   察觉到李秋词有嫌弃的意思,许嘉羿扁了嘴巴,更加卖力地想要证明自己。   压榨下属得越发卖力,外套之下一片黏腻。   这一次,李秋词先缴械投降。   许嘉羿得意洋洋地在他身体里乱动,给他得意坏了。   “你是不是总是在心里骂我技术差。”   “没有......”   李秋词也奇怪,这小子看上去是个二五仔,神经大条,怎么还会读心呢?   他也就……CH   偶尔……CH   悄悄……CH吐槽一下许嘉羿的技术而已,怎么还被人家知道了?   李秋词混迹职场那么多年,喜怒不形于色还是做得到的,怎么就被人识破了呢?   真是可怕,许嘉羿到底还读出了些什么?   李秋词抬起腿,却被许嘉羿摁下,“哼,爽完就想跑,我还没解决呢。”   话音有些委屈,抱着李秋词的肩膀,缓缓动作。   李秋词发现,如果不是易感期,许嘉羿其实是个懒鬼,动一动就懒得烦了,沉溺于紧紧相贴的舒适,不愿意动。   许嘉羿懒惰的小心思被人窥视了,自己还不知道,正缓缓退出,戴了套。   李秋词奇怪地看着他,以前都没戴过的,这次又闹什么?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以前?明明也就几次而已。   许嘉羿慢吞吞地戴好,又和李秋词混在一块,搂着李秋词的腰,将他往自己腿上摁。   这样似乎省力不少,可以偷偷懒。   李秋词洞悉了他的小心思,叹息一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配合着帮他解决了一次。   许嘉羿撑起身子,顶着红透了的脸颊,他以为自己很镇定,实则早就被红霞出卖。   他如此别扭的样子,竟然也让李秋词觉得熟悉得很。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曾经也有一个这样别扭的对象?   难道他和对方也有过很多亲密的过往?   那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这样有些可爱的对象,这个世界上难道还能再多出一个来?   那他怎么可能忘记。   实在是太可怕。   “你又在发呆。”   许嘉羿不满地挠了挠李秋词的肩膀,李秋词回过神,视线下垂,看到了那万恶之源。   这是要干什么?   军备展示?   李秋词不解地抬眼,而许嘉羿一言不发,只是用一双黝黑的眼睛盯着他。   李秋词转念一想,心里有了一个猜测,试探着伸出手,给他摘了套,细致地扎起来,丢进垃圾桶,又抽了湿纸巾,给他擦拭。   他的动作居然还挺熟练的。   真是糟糕。   难道他之前,真的有一个和许嘉羿一样难搞的对象?   怎么可能......   他记得他母单很多年,又不开窍很多年,再就是爷爷生病,一直奔波劳碌,哪里有时间去处一个娇气的对象?   他可不是特种兵啊……CH   许嘉羿面色红润,得意地坐在李秋词腿上,拉上拉链,然而他仔细一瞧,裤子上沾了些粘液。   他是有洁癖的,在遇到李秋词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和别人一夜情。   更没想到,还没戴套。   原本还能安慰自己,是可恶的本能祸害他,结果......他又和李秋词在会议室里做了。   又没戴。   这次中途停下来戴套,完全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尊严。   怎么可以不爱干净呢?   性爱安全,人人有责。   李秋词不明白眼前的家伙又怎么了,突然又一幅受尽委屈的样子。   李秋词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瞧,哦,裤子脏了啊,脏了就脏了呗……CH脱了换一条不就行了。   他可不相信,这么大个办公室,没有放多余的裤子。   “我去给你拿裤子?”   “嗯。”   许嘉羿郁闷地嗯了一声,因为李秋词很懂事,他的心情勉强好了一些。   他很轻松地找到了,递给许嘉羿的时候,许嘉羿撩了一下头发,随手摸出沙发柜子里的头绳,将头发束起。   白皙的脖子暴露在李秋词面前,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许嘉羿的腺体。   他愣在原地,惊诧于那里青紫的印记。   腺体周围有不少针眼,更有一块留有手术后的疤痕。   伤痕叠加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李秋词移开视线,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过问他的事情,只是本分地立在一边,看着许嘉羿换好衣服。   许嘉羿有些走神,靠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静。   李秋词想要找个地方,洗个澡,虽然最后许嘉羿戴套了,但是......后面还是很湿滑,有一些令人羞耻的液体在里面,黏黏的,甚至有些要滑下来的趋势。   “我可不可以先走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硬气一点赶紧走人,但是,人在屋檐下......   “去吧。”   李秋词庆幸许嘉羿似乎陷入了贤者时间,让他有机会光速逃走。   当然,这次他精明了不少,在办公室里找了阻隔剂,给自己里里外外喷了个彻底,才偷偷溜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赶紧洗了个澡,将自己收拾干净,坐在办公椅上的时候,还有点恍若隔世。   他又和许嘉羿在不该做某事的地方做了某事。   真是糟糕,他甚至没有任何的羞耻感。   从第一次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引起过他的羞耻感。   是天生脸皮厚吗?!   李秋词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淫荡的人。   他苦恼地靠在椅背上,怎么想怎么奇怪,他以前有过对象吗?   为什么对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陌生,更不羞耻?   难道是有过炮友?   可他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李秋词莫名想起了那日在疗养院,魏江北说爷爷两年前做过手术。   他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么重要的事情,他不可能不记得,而魏江北是主治医师,不可能记错。   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他正想着,内线电话突然响了。   他忘了看来电显示,直接接到耳边:“喂?”   “谁允许你走的!”   海呀星 第15章 疑似偷情   李秋词将电话拿远了一些,许嘉羿的愤怒已经从屏幕里溢出来了。   “我跟您汇报过离开。”   “你!故意趁我发呆偷跑,休想骗我,赶紧回来。”   说完,许嘉羿挂断了电话,李秋词都能想象到他那个生闷气的样子。   叹息一声,靠在椅背上,新的办公室,采光比之前的要好,晒太阳很舒服。   实在是摸鱼的好地方……CH   可惜还没多待几分钟,就要被屁事儿贼多的执行官叫走。   和李秋词想的一样,他的办公室,以及他的下属的工位,被挪到了执行官办公室旁边。   以后,他李秋词就是许嘉羿砧板上的一块肉,什么时候想砍两刀都很方便。   “执行官。”   李秋词此番二进二出,门口的秘书们都带了吃瓜的意思,也就李秋词面瘫,他们不敢问。   “你是真的记吃不记打?”   许嘉羿把领带塞到他手里,没个好脸色。   李秋词自发给他打领带,熟练地拿出领带夹,给他戴好。   被照顾得很舒心,许嘉羿的脸比翻书还快,“晚上跟我出去应酬。”   “算加班吗?”   “不算怎么办?”   李秋词一梗,眼前的执行官又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剩余价值……CH   可他能怎么办?   “不算……CH那就算是舍命陪君子。”   “哼,这还差不多。”   许嘉羿拍拍李秋词的肩膀,很大方:“放心吧,我可不是苛以待下的人。”   大猫被顺毛得很好,得意地坐在沙发上,一副悠闲的样子。   执行官这么闲的吗?   许嘉羿如果不忙起来,李秋词可就有罪受了。   出乎意料,之后的时间,李秋词没有遭罪,反而是坐在许嘉羿身边,真的跟他汇报起这几年的销售状况了。   之前,龙头企业的销售部门,是集团里的冷门,他们只需要汇报情况即可,毕竟从来不缺销量。   但许嘉羿和以往的执行官不一样,他更关注销售状况,而不是生产力状况。   李秋词也吃力了一些,往常能摸鱼,现在又要捡起以前的知识,尽全力给许嘉羿解释情况。   他有多吃力,就有多后悔。   之前确实小瞧了许嘉羿,人家在外留学还真不是玩的……CH   平时不着四六的,实则不好糊弄。   问的问题很刁钻,甚至很多问题是李秋词工作多年也没细想的。   李秋词怀疑他在刁难,但许嘉羿的眼神干净又无辜,求知若渴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干坏事。   充实的一下午过去,李秋词疲惫不堪,反观许嘉羿,对方好像更加精神了。   唉……CH   精力旺盛的alpha啊。   “休息一下,然后跟我出去。”   许嘉羿指指休息室,示意李秋词可以进去休息。   李秋词下意识想拒绝,许嘉羿抬眼一瞧,在他张口前,把人直接推了进去。   “陪我睡一会儿。”   前一秒还精神奕奕的许嘉羿,突然脸色发白,搂着李秋词的腰,倒在柔软的床上,嘀咕着:“你家的床,没有这里的软,睡得我胳膊不舒服。”   “谁让你睡的。”   反正许嘉羿快要睡着了,怼他两句,应该没事。   李秋词大胆开麦,捏着许嘉羿的胳膊,给他揉了揉。   “哼,你就是不在乎我。”   许嘉羿还想反驳,但眼皮越来越重,强撑着都难以保持清醒。   李秋词下意识抬手,抚摸他的眉眼,“为什么要在乎你?”   许嘉羿眉心微皱,嘴唇嚅嗫,没能说出话来。   一秒钟,他就睡熟了。   完全不像是昨晚那个要听故事的人。   李秋词伸着指尖,描摹他的眉眼,轻点他的鼻尖,又摸摸他柔软的嘴唇。   许嘉羿的嘴巴很好亲,不像他,嘴唇较薄,太冷硬。   许嘉羿抱紧了李秋词的腰,勒得他很难受,却意外地不想推开他。   等有时间了,他得去找魏江北,检查一下自己的脑子。   怎么可以遇到失忆这样狗血的事情呢?   必不可能,也许是错觉吧。   总不至于是看到好看的人,就面善吧。   李秋词一个人在脑子里瞎琢磨,躺着躺着,竟也睡着了。   叫醒他们的是门外的秘书。   李秋词睁眼的瞬间,有种偷情被抓的错觉。   他看向许嘉羿,而对方还闭着眼睛,只是深呼吸一下,脑袋拱进被窝。   又赖床。   “执行官,醒醒。”   果然,称呼一出,许嘉羿就给气醒了,怒目圆睁的那种。   “嘉、嘉羿,起床……CH”   “哼。”   许嘉羿起床气不小,在李秋词面前已经收敛了不少,只是冲他抬抬手。   他心领神会,将懒惰的执行官拉起来。   然而,还没省心三秒钟,许嘉弈两眼一闭,框叽一下倒在床上,任凭李秋词拍打推搡,都再也没有醒来。   李秋词满脸震惊,这需不需要叫医生啊?   可是他摸摸许嘉弈的脑袋,他呼吸平稳,和平时睡着了一模一样,不像是有事。   李秋词只好先放下他,将对着镜子整理衣服,不过五分钟过去,床上的人陡然起身,呼吸急促,刚刚睁眼就扑到李秋词的身边,紧紧桎梏着他。   李秋词莫名其妙地回抱他,拍拍他的后腰,“做噩梦了?”   许嘉弈沉默良久,整张脸都埋在李秋词的脖子处,呼吸都带着颤抖,他的脸颊冰凉,像是受了惊吓。   他不说话,李秋词也就不问,默默陪他。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可梦见了什么,都太模糊,全然忘记了。   “几点了?”   “五点半。”   时间还很早,但是约定的应酬地点很远,他们得提前出发。   “在隔壁市,晚上是不是回不来?”   李秋词试探性问了一句,许嘉弈低着头,在衣柜里挑衣服,不甚在乎地回了一句:“不用担心你的狗,会有人打理它的。”   不得不说,这个执行官脾气确实不好,但是人不差。   看似高高在上,实则是个很贴心的人。   看似不在乎,实则很敏感地记得很多事情。   李秋词只提到过一次,许嘉弈这个大忙人居然记得了。   “好。”   他有点感动,但看到许嘉羿得意……CH   好吧,感动,但不多。   芜湖,诈尸 第16章 该如何高情商化解?   李秋词立在他身边,偶尔帮他整理褶皱。   许嘉弈的头发很长,梳起来比较费劲,他自己又懒,把梳子塞给李秋词之后,就不管了。   李秋词没有给任何人梳过头发,只是给嘟嘟梳过毛,想来......差别应该不大。   其实他很好奇,许嘉弈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   当然,他长发很有魅力,只是有点太长了,不容易打理。   李秋词垂着头,将他的长发梳顺,他一向细心又耐心,一次也没有弄疼过许嘉弈。   “你在好奇什么?”   他突然发问,安静的室内只有他的声音,把李秋词吓了一跳。   执行官的眼睛是透视眼吗?   为什么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还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好奇我的头发为什么这么长?”   许嘉弈仰起头,笑得恣意,似乎胜券在握。   李秋词移开视线,不敢和他张扬又热烈的视线相交汇。   “没有。”   “哼。”   实在是看不得许嘉弈那么得意的样子,像一只得到了骨头的小狗,叼在嘴里到处炫耀。   让他很想抢走他的骨头……CH   李秋词恶劣地想着,给许嘉弈梳好了头发。   看着自己的杰作,居然手艺还不错,李秋词更加奇怪。   他从小没有父母,没有和任何长头发的人相处过,为什么无师自通,会扎头发?   “手艺不错,之前有人说喜欢我长发,所以一直没有剪。”   从那个人说那句话之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剪过。   可他没印象是谁说的,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阮清。   许嘉弈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你以前给别人扎过头发?”   这话有些酸,李秋词摇摇头:“没有,可能是天赋。”   “哦。”   许嘉弈的脸色不太好看,应该是不相信的。   一个被人强迫发生关系好几天,次日就能整理好心情,将几夜情对象抛下,不计较,不追究的人,没有什么信用可言。   哪怕那个用强的人是他许嘉弈,他也不允许对方那么轻率地抛下他。   许嘉弈板着脸出门,李秋词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错了,想着老板可能都是这种臭德行,没跟他计较。   一路上,许嘉弈一直不说话,直到走到车边,他靠在车门处,司机已经开了门,但他没有上去,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李秋词。   李秋词看看司机,司机也莫名其妙,和李秋词面面相觑。   他发动自己傲人的智商,试探着走到司机的位置,给许嘉弈开着门,给他护头,大小姐才终于上车了。   真是矫情死了,烦人。   本来加班就烦,还要陪着事儿妈上司应酬,本就不愉快的生活,雪上加霜。   李秋词叹息一声,打算坐进副驾驶。   “咳。”   许嘉弈做作的咳嗽声传来,李秋词不知道他又有何贵干,探头关心道:“清喉片要不要?”   “不要!”   许嘉弈顿时头上三把火,看着那个该有眼力见的时候,没有眼力见的家伙。   李秋词头都大了,有话能不能只说啊,为什么总要睁着一双眼睛瞪着他,让他自己猜啊!   老板的心思真的难猜至极。   老板心海底针。   “上来啊!”   许嘉弈见他实在是太过于蠢笨,终于忍无可忍,往自己身边的空位看了一眼。   李秋词一愣,啊?那是我可以坐的地方吗?   真是奇怪了啊。   他偷偷学了那么多的职场小技巧,怎么在许嘉弈这里就不管用了呢?   李秋词很迅速地坐到他的身边,司机从后视镜里瞧了他一眼,李秋词顿时浑身不自在。   这不是摆明了要告诉别人:瞧好了,这个人跟我有不正常的关系哦。   一想到这个诡异的结论,他就坐立难安,如坐针毡。   李秋词缓慢地靠在门边,力求离许嘉弈远一点。   然而,他的这种小动作,哪里逃得过许嘉弈的眼睛,又开始偷偷生气。   为什么不靠近我?   我不好看吗?   还是不愿意搭理我?   嫌我刚才态度不好吗?   那明明是因为他太笨了,我才发脾气的啊。   不是我的错......   许嘉弈在脑袋里小小挣扎一下,偷瞄了一眼李秋词的表情。   好难,什么表情都没有。   “我、我刚刚是在好好跟你说话,没有吼你。”   李秋词正看着窗外,耳边突然传来这样一句瓮声瓮气的话,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滞地“啊”了一下。   然后,他的执行官,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自闭了一样缩在另一边,靠在窗户边,闭目养神。   嗯......他好像惹上司生气了。   嗯,很糟糕。   怎么办?   他该如何高情商地解决这个困境?   李秋词偷偷看了他几眼,叹息,摇头,算了吧,加班就不错了,还要哄上司。   杀了我吧。   车上的氛围非常诡异,司机战战兢兢地开车,时不时看两眼,他还有事情没说呢......   本来出发的时候就想说,但是许嘉弈和后面那位销售部长的诡异对话,让司机不敢轻易插嘴。   现在许嘉弈闭眼了,更难说了。   司机和李秋词二人,竟然同时叹了一口气。   李秋词和司机在后视镜里对视,可能是打工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他察觉司机有话要说。   “嘉、嘉羿,你冷不冷?要不要盖毯子?”   “冷死我吧。”   一听就是气话,李秋词拿了毛毯盖在他腿上,许嘉弈才睁开眼睛,表情依旧臭臭的,但没有那么恼火了。   司机终于找到了机会,赶紧说道:“大少爷说他也有饭局在那边,问晚上要不要住在一起。”   许嘉弈思量片刻,“你遇到他的司机,就说要他不用等我。”   他们结束的时间不一定相同,没有必要等。   但许嘉弈觉得有点不对劲,许唯臣不像是会问这个问题的人,为什么突然要等他一起?   许嘉弈想了很久,想不通,转眼看到身边的李秋词,总不至于是因为他吧?   许嘉弈查过,李秋词的家庭背景十分简单,不是那种千万不能相处的对象,学历和履历都很好看,品学兼优,和这样的人相处,不会有危险的。   那哥哥到底是为什么这样问? 第17章 公主才不掉眼泪   难道只是许唯臣的一时兴起?   不像哥哥的作风啊。   许嘉弈累了,抬手摸上自己的腺体,最近又有些不稳定,针扎一样的疼,还经常头晕,实在很影响生活。   他克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李秋词拿了温水递给他,许嘉弈咳嗽得喝不了水,摆摆手,让司机把温度调高。   “不会是下午着凉了吧?”   许嘉弈昨晚发高烧,今天开一上午的会,中午好像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做了一次之后睡了一个多小时,确实很容易着凉。   李秋词这样想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瓶感冒药,递给许嘉弈:“喝一点。”   “晚上铁定要喝酒的,怎么能吃药。”   许嘉弈摆手拒绝,只是咳嗽而已,又不一定是感冒了,不吃不吃。   李秋词拧不过他,确实,今天晚上只有他跟着许嘉弈出来,万一对方很能喝,他一个人可挡不住。   李秋词想得没错,许嘉弈不敢吃药,就是因为对方是个很能喝的人。   和许嘉弈在国外相识,这次特意来国内谈生意,许嘉弈不能不给对方面子。   “你啊,回国那么久,一次都不邀请我来。”   对方个子很高,金发碧眼,他的母亲是国内人,他的国语说得很利索,酒量也是随了母亲,喜欢对瓶吹。   两人坐在高级套房里,却用着大排档拼酒的架势。   李秋词坐在一边,挡下除了那个人以外,其他的小鱼小虾的酒。   他算是很敬业了,不然这群豪放的人能喝死许嘉弈。   许嘉弈的酒量不怎么样,但好在基因等级高,并不容易醉,两人微醺着商定了合作的事情。   李秋词只觉得很有趣,原来大佬之间谈生意的方式,如此简单粗暴。   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也没有那些幻想的文字游戏,甚至比他之前跑过的任何一单都要简单。   但这都源于许嘉弈本身的人脉积累。   李秋词给许嘉弈挡了不少酒,有些醉,所幸是练过的,没有失态,只是最后需要许嘉弈悄悄搀扶一下。   “还能走吗?”   许嘉弈像是有些抱歉的样子,垂着眼睛,像个在默默反省的小孩子。   “可以,没喝多少,太久不喝,有点不习惯而已。”   李秋词呼出一口热气,场上的酒都是好酒,喝下去没有那么难受,反倒轻飘飘的,很舒服。   许嘉弈虚扶着他,一路走到停车场。   “嘉嘉。”   熟悉的声音传来,许嘉弈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哥?不是让你先走吗?”   许唯臣的视线扫过李秋词,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但因为他哥日常没什么表情,许嘉弈错过了他转瞬即逝的皱眉。   “听说是艾瑞克回来,担心你被喝趴下。”   “怎么会,我带了人跟着我。”   许嘉弈松开了手,李秋词对着许唯臣鞠了一躬,轻声问好。   许唯臣只是扫了他一眼,“行了,你没事就行,住的地方定好了吗?”   “都好了,不用操心我的。”   “知道了,走吧。”   许唯臣看着弟弟扶人上车,心底略有不快,他看着车辆驶出停车场,此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臣臣啊!”   艾瑞克喝得有点多,走着就攀在许唯臣的肩膀上,笑着跟他寒暄。   “嘉羿想起来了?又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没有想起来。”   “哟,二次相爱哦?”   艾瑞克喝得麻木极了,根本看不出来许唯臣的烦躁。   “他们两人,也是真的够曲折的。”   艾瑞克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许唯臣推开他的胳膊:“嗯,但之前的事情一直是笔烂账,我谁都不信。”   “你也别总是对他有偏见嘛,我觉得这人其实挺好的,当年的事情,也许藏着什么误会。”   许唯臣避开他的手,转身就走,不听他废话。   艾瑞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还是这么固执。”   “哎!?”   许嘉弈坐在后座,司机一个急刹车,他的脑袋在窗边磕了一下,“怎么回事?!”   “抱歉!是有个小动物蹿过去了。”   许嘉弈摸摸被碰疼的地方,烦躁地皱着脸。   李秋词倒是觉得这一幕挺熟悉的,淡笑着摸摸他的头,“好啦好啦,就轻轻磕了一下。”   许嘉弈一愣,表情瞬间就变了,紧皱的眉头骤然舒展,被李秋词摸愣住了。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甚至带着宠溺。   听得许嘉弈如同泡在温热的酒缸里,只想醉死过去。   他偷偷看向李秋词的表情。   醉酒后的微红浮在脸颊上,柔和的眼底尽是温柔。   许嘉弈没由来地脸一热,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任由李秋词摸。   司机大开眼界,往日都要接受许嘉弈的冷暴力,今日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位李部长真是个能人啊。   许嘉弈感受着他手掌的温热和柔软,眼前突然就模糊了。   李秋词摸着,掌心一凉,他后知后觉,许嘉弈......   那个骄横的执行官......   好像在掉眼泪。   因为被他摸了摸脑袋,就掉眼泪了?   难道许嘉弈在家里受尽虐待吗?被这样好好对待一下,就感动得不得了?   不对啊,他早就听说,许嘉弈是许家老幺,从小千娇万宠,怎么还会稀罕一个beta的安抚呢?   李秋词觉得不对劲的同时,又心软心酸,有司机在场,他也不好问,只能装作不知道。   下车的时候,许嘉弈没有等司机来给他开门,自己推门就走了。   司机有些惶恐,“李部长,这......”   “没事的,你可以下班了。”   许嘉弈在前面急匆匆地走,李秋词追了好几步才追上他,正好遇到一个转角,他追上去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执行官壁咚了。   他本想让开,但看着许嘉弈那双小兔子一样红的眼睛,又莫名其妙地心疼起来。   心疼让他加班的老板?   天哪,他简直是个大圣人。   “怎么了啊?突然就哭了。”   李秋词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许嘉弈转过头,别扭地不肯看他。   “我才没有哭。”   bt的xp不够多哎(指指点点)行不行啊都?(嚣张叉腰) 第18章 一人饮奶醉   许嘉弈的眼泪来得太突然,纵使李秋词再怎么麻木迟钝,也察觉出了问题。   堂堂执行官,有泪不轻弹的角色,在他面前委屈得直掉眼泪,这是什么情况?   很明显,他太离不开我了。   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李秋词浑身一阵恶寒。   他到底是拿了玛丽苏剧本,还是拿了金手指爽文剧本?   许嘉弈是他的金手指?   许嘉羿不砍了他的手指就是一件好事了。   怎么能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呢?   矫情总裁爱上我?放屁,别他妈做梦了。   李秋词不敢给许嘉弈擦眼泪,只是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眼神坚定得仿佛在说:缓缓,bro。   温柔一扫而空,许嘉弈仿佛从云端掉落。   怎么回事?为什么说变就变了?   刚刚还柔情蜜意,现在又变得跟好兄弟一样?   李秋词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许嘉弈一阵委屈,甩开李秋词的手,愤愤不平地钻进了房间里,砰得一声传来,李秋词探身去看门。   还好,套房的门十分结实,门没有受工伤。   酒后的人总是很麻木,也没有精力思考,只以为许嘉羿是羞了。   李秋词放心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顺手脱掉外套,挂在门口,伸了个懒腰,钻进浴室,将自己浑身的酒味洗去。   刚才醉意涌上心头,做出的事情确实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房间一安静下来,李秋词就会胡思乱想。   刚才他安慰许嘉弈的熟练程度,让人觉得非常可疑。   难道他真的有过一个矫情又爱闹脾气的对象?   最近,他频繁地怀疑这个事情,但苦于没有证据,他家里没有任何和过去相关的东西。   他的手机里也没有记录,没有照片,没有多余的联系方式,他也没有任何社交软件,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他是个圈子极其单一的母单选手。   何况他自己这个性格,确实不适合爱人,更不配被人喜欢。   真是奇怪啊。   他得把问医生的日程提前,早问早安心。   李秋词倒在床上,一旦停止思考,他的眼前就会浮现某人的脸。   闹别扭的,闹脾气的,矫情的,生气的......   那样的生动。   许嘉弈确实值得被人爱。   当然,前提是受得了公主大人的性格。   李秋词叹息一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娇气的alpha。   都说alpha强势霸道张扬,占有欲强得跟圈地盘的动物一样,许嘉弈确实也存在那些小毛病,但配上他那个矫情的样子,又让人觉得可爱得紧。   李秋词自认是不喜欢alpha的,太强势,不容分说,会让他觉得被束缚。   可......如果对方是许嘉弈呢?   漂亮,爱作爱闹。   当自己浮现出笑容的一刻起,李秋词明白,他不讨厌许嘉弈的小脾气。   这是什么受虐倾向?   李秋词摇摇头,赶紧喝了一大口冷水,让自己好好清醒点。   更加将看医生的日程提前,这次出差结束,就得回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CH   看看脑子……CH   ……CH   想着,困倦和疲惫涌上颅顶,眼皮越来越重,缓缓睡了过去。   另一边,许嘉弈就难受多了,他坐在飘窗上,拎着瓶子,眼神幽怨到能随机吓死路过的鬼。   他撬开瓶盖,仰头灌下一大口......   牛奶。   红润的唇珠上浮着淡淡的牛奶沫,许嘉弈生气地舔舔嘴巴。   李秋词!!!   都怪李秋词!!!   都说送佛送到西,都送他到门口来了,温柔劲儿就散了是吧?   温柔不到三秒钟就原形毕露是吧!   许嘉弈委屈地大喝一口奶,气得他从飘窗上滑到地上坐着,狠狠捶了几下地毯。   他只是很希望被人好好对待而已,李秋词干什么给了又收回呢?   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许嘉弈不明白,趴在地毯上,丢开喝光的牛奶瓶子,抱着抱枕呜咽。   他在关门之后,还在期待。   李秋词见到他生气,会来敲门吧?   哪怕不进来看看他,在门口问两句,关心一下......   哪怕不哄他,就说两句话,让他早点休息,说句晚安......   结果呢,听见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   李秋词居然很自然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许嘉弈生气地在地上嗷了两嗓子,抱着抱枕一阵捶打,痛苦又委屈。   委屈!!!   他跟个变态的疯子一样趴在两间房相连的墙壁上听,不知是隔音太好,还是隔壁真的没有动静。   李秋词不会已经睡觉了吧!!!   只剩他一个人在这边发疯、委屈、难过。   天杀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   为什么被李秋词温柔对待一下,他就情绪激动,就委屈难受。   这是什么臭毛病?   为什么遇到李秋词之后,等着他的就是一系列的奇怪状况?   李秋词是一种什么毒药啊?!   许嘉弈悲痛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毫无执行官的成熟稳重,毫无首脑的精明强干。   这种莫名出现的情绪,让人烦躁,又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要在乎李秋词的温柔?   没有又会怎样?   不会怎样啊!   那为什么这么苦恼?何苦自己一个人倒在地上,妄图用牛奶把自己喝醉呢?   许嘉弈颓废地坐起身,脑袋搁在椅子上,一脚把牛奶瓶子踢开,眼神哀怨地看向隔壁。   他睡不着,李秋词也不可以睡觉!   许嘉弈一骨碌爬起来,一鼓作气打开门,去隔壁哐哐地砸门。   没有反应。   许嘉弈继续敲,按门铃,没有人应。   他心里一慌,怎么回事?   李秋词的酒量他心里有数,不至于喝多,但是......   但是在回来的路上,李秋词明显走路有些发飘,难道没有人扶,他摔房间里了?摔晕了?   越想越有可能,许嘉弈连忙叫了前台来开门,一刷卡,他满客厅地找“摔晕”的李秋词。   一无所获。   不是吧,李秋词的信念感让他摔倒在床上了?   我才不信呢!   许嘉弈冲进卧室,看到李秋词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一丝不苟。   躺得比入殓还规矩。   前台见许嘉弈的表情瞬间皲裂,明显是生了大气。   赶紧!跑!   想要海星星~ 第19章 他的男妈妈   房门关上之后,许嘉弈还站在床尾,眼神阴冷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居然敢背着他偷偷睡觉!   李秋词......   好你个李秋词!   许嘉弈外套往地上一摔,直接往床上扑。   李秋词正做着美梦,梦里却突然飞来了一块巨大的陨石,把他砸进了地面,留下一个深坑,他在梦里睁眼。   哟,这个陨石长得好像他的上司。   “李秋词!”   许嘉弈的声音很低,几乎是气音,但却能让人明确地捕捉到他的咬牙切齿。   李秋词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胆大妄为,拍拍许嘉弈的脸:“你这颗陨石,怎么这么像许嘉弈啊。”   许嘉弈眉毛一竖,怒发冲冠,抓着李秋词的衣领晃来晃去,“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有我这么好看的陨石吗?”   李秋词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缓慢和迟钝,没有意识到许嘉弈在生气。   “哦,嘉羿啊,你怎么不睡觉呢?”   “我......”   我被你气得睡不着!   许嘉弈看着他这副迷迷瞪瞪的样子,一肚子的火居然瞬间消失了。   李秋词没有叫他执行官的那一刻,许嘉弈就不生气了。   “哼,算你小子命大。”   许嘉弈往他怀里一钻,却被他的睡衣扣子硌了手心,不高兴地扯了两下,扯得领口大开。   李秋词又睡着了,没有任何反应,好酒助眠,他睡得毫无顾忌。   “李秋词?”   许嘉弈试探性喊了他几声,对方没有回应,睡得很死,他狡猾一笑,将他的睡衣脱下,钻到他胸口,缓缓张口。   淡色的小东西在空气之中瑟缩,被人咬在了嘴里。   alpha的尖牙锋利,划过皮肤时,周边的肌肉微微一缩,察觉到了危险。   许嘉弈抬眼去打量李秋词的反应,还好,没醒。   他之前就注意到,李秋词这个社畜,身材居然还不错,一定是有偷偷锻炼身体。   但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和李秋词待在一起,怎么没见他锻炼呢?   家里也没有见到有健身器材,真是奇怪。   他摸摸李秋词的胸肌,正正好好的尺寸,捏上去很有弹性,感觉非常好。   他私心不想李秋词继续练,只要保持这个手感,是最好的。   许嘉弈偷偷一笑,牙齿一时没有收住。   “嘶。”   果不其然,李秋词被这种诡异的尖刺感吓醒,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瞧见一个发旋。   他也是真的神人,居然从许嘉弈的发旋上,看出了些许的心虚。   许嘉弈低着头,嘴里还叼着,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松口。   松口吧,好像就做实了自己干坏事被发现。   不松吧,许嘉弈又不太好意思。   李秋词看见他的耳尖泛红,嘴巴抿着,要松不松,更像是在嘬嘬。   李秋词无奈地摸摸额头,又捏住他滚烫的耳朵,轻轻扯了扯。   许嘉弈以为他是在惩罚自己,要他松口。   犟脾气上头,叼得更紧,试图对抗到底。   李秋词更奇怪,怎么还更用力地嘬?   “你不会把我当成你的妈妈了吧?”   许嘉弈有权保持沉默,但他说的每句话都会作为呈堂证空,证明他把李秋词当成了妈妈。   滚呐!   才不是妈妈!   许嘉弈自暴自弃地咬了他一口,“睡你的去吧。”   李秋词叹息一声,搓搓他的脑袋:“你怎么跑过来了?”   “哼。”   许嘉弈哼哼两声,又嘬了几口,趴在李秋词身上,捏他的肚子。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锻炼?”   “没有偷偷,锻炼又不是做贼。”   李秋词闭着眼睛,哪怕快要睡着了,也还在回应着精神奕奕的执行官。   我真是太敬业了,这不得加班费翻倍?   他实在太困,没有把如此有建设意义的话说出来。   许嘉弈窝在他怀里,蹭了几下脑袋,勉强消气,脑袋往胸前一靠,终于安分了。   后半夜度过得很平和,直到清晨,李秋词被人弄醒。   “你又怎么了啊?”   李秋词睁开眼睛,只见许嘉弈坐在床头,双手捂着脑袋。   他猛然清醒,马上坐起来,“头疼?”   “嗯......”   许嘉弈努力保持清醒,但腺体不安地躁动着,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对腺体的掌控能力减弱,无法控制信息素四溢。   幸好李秋词对信息素不敏感。   可他那么麻木,此时都已经嗅到了西瓜的清香,“你不会是又......”   许嘉弈的体温骤然升高,喝了几大口冰水,也依旧热的厉害。   “我不知道,和易感期不一样......”   自从他做过腺体手术之后,身体就非常奇怪,好像有人从他的腺体里剥离了什么,总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又发烧了?”   李秋词摸摸他的额头,很烫,但没有到发烧的温度。   “就是不舒服,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我叫医生来?”   许嘉弈转过头,趴在李秋词肩上,嗅着他腺体处稀薄的气味,淡淡的青草香味儿,让他慢慢平静。   “闻到你的味道之后,会好一些。”   beta的信息素稀薄到可怜,根本达不到能够安抚alpha的浓度,这话说出来,李秋词半信半疑,但还是顺从许嘉弈的心愿,回抱了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今早他们应该赶回本市,但许嘉弈状况不好,李秋词只得通知了司机,先多休息一个上午。   许嘉弈趴在床上,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四肢,跟受了无边委屈一样。   “还很难受吗?”   “嗯。”   他抱着李秋词的枕头,神情倦怠,下一秒就要睡着似的。   “我想听你讲故事。”   看样子是真的不舒服,说话都没有平时那么颐指气使,更像是小孩子在撒娇。   “听什么类型的,我搜一下。”   见他如此可怜,李秋词没由来地心一痛。   我也太好心了吧。   “不要搜的。”   要听你的,或者你现场编的。   李秋词突然觉得他也有点头疼了。   又开始作了是吧?   “我编不出来啊。”   他从来没跟小孩子相处过,连讲故事的经历都仅限于上次。 第20章 我们好好熟一熟!   李秋词在心里叹气,而许嘉弈竟然没有说话。   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会闹脾气的,而今天,李秋词凑近一瞧,许嘉弈只是瘪着嘴,默默难过。   “我编,我编还不行嘛?”   李秋词摸摸他的脑袋,实在受不了许嘉弈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他甚至希望许嘉弈能跳起来跟他发脾气。   幽怨的样子更难搞了。   “不听编的,要听你的故事。”   李秋词呼吸一滞,嘿,你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我没什么故事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我哪有故事讲给你听啊?”   他的履历只能算好看而已,论阅历,他怎么可能比得过常年在外,满世界跑的许嘉弈呢?   许嘉弈见过的世界,比他要大太多。   他只是在这个城市,这片天空下生活了这么多年,只有看腻了的风景,过腻了的生活。   早已长成了无趣的大人,哪儿来的故事?   李秋词苦恼地捏他的耳朵,许嘉弈的耳朵肉肉的,很好捏。   “你想想嘛,随便讲个什么。”   许嘉弈没有要求他的故事要精彩,要刺激,他只是想听着李秋词的声音入睡。   李秋词捏着捏着,还真能想到一个:“以前,我在福利院的时候,护工阿姨给我洗脸,摸到了我的耳朵,她就说啊,你这个耳朵形状好看,听老人说,这样的耳朵,都是有福气的。”   “我就问他,什么叫有福气?”   许嘉弈眨眨眼睛,有些犯困,他没有听清李秋词在说什么,却下意识问他:“我的耳朵好看吗?”   “好看,所以你肯定是个有福之人。”   李秋词捏捏他的耳朵,继续说:“护工阿姨说,如果领养我的人,是个有钱人,供我读书,养我长大,就叫有福气。”   “那她应该没有说错吧。”   许嘉弈闭上了眼睛,没有听到答案。   “领养我的人,不是有钱人,但他是个好人。”   给了他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虽然不富裕,但李秋词有能力之后,自己会兼职,倒也没有过得多苦。   爷爷也就这几年身体出了问题而已。   李秋词说着,停了下来,他开始回想。   他能想起护工阿姨跟他说话的场景,甚至能闻到那个Omega阿姨身上的香味。   但他想不起和爷爷一起生活的任何场景。   竟是连爷爷做得饭是什么味道,他都没办法回想起来。   太奇怪了。   李秋词坐在床边,许嘉弈已经睡着了,安静又漂亮的睡颜,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这样的人,就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边。   他心里一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抱着许嘉弈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李秋词难得有偷懒的一上午,他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根本就睡不着,百无聊赖地摸许嘉弈的脸。   “秋词......”   许嘉弈呓语一声,含糊不清,却一听就知道又在梦里撒娇。   奇怪得很,跟许嘉弈平时叫他的语调不一样。   难道这小子梦里梦外还有两幅面孔。   许嘉弈睡了半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李秋词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摸摸床边的余温,刚走不久。   他头还有点疼,缓慢起身,走到外面的时候,闻到了小笼包的味道。   “你醒了啊,来吃点早饭,不够再加。”   许嘉弈迷迷糊糊地坐在桌前,他早饭从来不吃小笼包,但今天却很有胃口。   见李秋词吃得那么高兴,应该是很好吃的。   许嘉弈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他慢悠悠地吃了三个,放下了筷子。   “下午三点之前,我们能赶回去吧。”   “应该可以,怎么了?”   许嘉弈看向李秋词,见他欲言又止,又有点生气:“有话就说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呃,我是想下午请假去看医生。”   李秋词不喜欢和别人说自己的私事,但许嘉弈明显是那种会刨根问底的人,他不想多说,引人好奇。   可是这家伙偏偏要问啊!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看医生?”   看吧,果然又要问了。   许嘉弈的表情很严肃,两眼专注地看着他,恨不得用视线钻进李秋词的脑子里,一看究竟。   “就随便体检一下。”   李秋词可不打算说他要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脑子。   许嘉弈明显看出来他说假话,不高兴地撇嘴:“以你的敬业程度,普通体检,你会请假吗?”   艹,执行官确实很聪明,一针见血。   李秋词无话可说,只能闭嘴,希望执行官能不要继续追问。   偏偏许嘉弈十分固执,偏要问个究竟,“你说清楚嘛,为什么看医生?你生病了吗?”   许嘉弈越来越焦急,李秋词依旧稳如泰山,反而在心里发问:   执行官太关心我怎么办?   实在是太苦恼了。   “不要问了,我就是普通检查一下,未来都没时间,才请假的。”   确实,年尾会比较忙,李秋词分不出时间也很正常。   但是许嘉弈就是不太相信他的话。   “真的吗?”   “真的。”   难不成要告诉这个家伙,我怀疑自己以前有个对象,但是我给忘了,还是说怀疑自己脑子有病?   怎么说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还不如守口如瓶。   见他终于不问了,李秋词才解脱一般地站起身,“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他还得回去走请假流程呢。   许嘉弈双手抱臂,安稳地坐着,缓缓说:“不着急,等下我带你去看医生。”   既然李秋词自己不说,那他就真的带李秋词去做个体检。   “你......”   李秋词真心想给他一拳。   “你看,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体检。”   居然骗人!   许嘉弈更加不满,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糟了,又闹别扭了。   李秋词下意识上前一步,拉住了许嘉弈的手腕,“不是骗你,这是我的私事。”   李秋词觉得自己这是在哄人,然而......   不哄还好,一哄更不得了。   “私事?我不能知道嘛?我们......我们都那么熟了!”   他们做了那么多次亲密的事情,难道还不够资格知道李秋词的事情吗?   许嘉弈恼火地抓住李秋词的手,扯着他摔在床上。   看来是还不够熟!   嘿嘿,如果不知道评论什么……CH   请说:我是BT我爱看~   好久没有看见这句话了哎 第21章 边哭边干坏事   “你干什么?”   李秋词刚挺起身,就被某人一把摁在了床上。   “我已经通知司机,马上回去了。”   “取消通知。”   许嘉弈扯开他穿戴整齐的上衣,闷头啃咬他的脖子,生气得很,咬得用力。   “什么都不告诉我,私事……CH私事!”   李秋词抓着他的衣服,“你冷静点,我只是去问一下,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嘉弈不听他狡辩,转口咬住他的下唇,封住他这张谎话连篇的嘴巴。   李秋词被他亲得呼吸不畅,挣扎着拯救出自己的嘴巴,“我不是不告诉你,是没有必要......”   他一向不喜倾诉,更不习惯许嘉弈这样热切的陪伴和黏人,实在不想多说。   可是那句“没有必要”,又刺中了许嘉弈的心。   什么叫没有必要?   他.......他没有必要吗?   为什么?   他不配吗?   “你!闭嘴,没一句爱听的。”   李秋词似乎总是词不达意。   唯有处理公事的时候,他的客观直白是绝对正确。   一碰到和许嘉弈相关的事情,就总是说错话。   为什么?   当衣裤被扒掉,当一滴眼泪滴到后腰的时候,李秋词恍然地回过头。   看到许嘉弈低垂的头,看到他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晶莹剔透地砸下来,将他的后腰,他的身体,浸湿。   无疑,他又惹许嘉弈伤心了。   为什么?   李秋词没有表情,只是被进入的时候,微微皱眉。   许嘉弈难过得很,他想要说话,又怕露出哭腔,只能咬着牙。   他攥着李秋词的头发,将他摁在枕头里,不让他回头,不让他看见他的狼狈不堪。   但他挡不住李秋词的耳朵,他能听见许嘉弈错乱的呼吸,听见他低微的啜泣。   意识到自己露出了破绽,许嘉弈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更加用力地惩罚李秋词。   等到他情绪稍微平稳,许嘉弈努力压低声音:“因为我不重要,所以没有必要告诉我吗?”   “我们还不够熟悉吗?”   “还不够吗!”   他说着,越发不知轻重。   李秋词有苦说不出,又开始纠结,这小子到底是生气还是故意耍把戏?   实在是太难界定了。   这小子的脾气比时局还容易波动,想顺着他,都不知道怎么顺。   他只有保持沉默,等许嘉弈将那股邪火发泄出来就好了吧?   李秋词的想法如此简单,却也能被许嘉弈误解。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们还不够熟悉吗?!”   他哭过的嗓子哑了,混合着不平稳的气息,倒像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秋词想要翻过身,却被他更加用力地压下,根本不让他动。   “你就不能好好冷静一下?”   李秋词被弄得说话断断续续,但还是希望许嘉弈能消消气,不要再折腾他了。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   非要问?非要问?!   “为什么说没必要?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可有可无吗!”   又说到了痛处,许嘉弈狠狠艹他,惩罚他,罚他以后再也不可以说出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不理我了?”   许嘉弈凑在他脸旁,嘀咕着,发梢擦过李秋词的脖子,有点痒。   但他身上,现在感受不到这样细小的触感。   李秋词趴在枕头上,叹息一声,“不要胡闹了。”   “我胡闹?明明是你先瞒着我的。”   许嘉弈开始害怕,难道李秋词生了很严重的病吗?   难道是治不好的?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不再咄咄逼人,语气发虚,他居然在恐惧,极度渴望被信任,被告知,又害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真的没什么,很快就会结束,只是问一下。”   李秋词闭上眼睛,魏江北是那边的权威,如果告诉许嘉弈,对方一定会刨根问底,到时候知道了爷爷的事情,依许嘉弈这个性子,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徒增烦恼。   “那我陪你去。”   他的动作缓和了很多,慢慢擦过内壁,用这种怪异的方式示弱。   像是在讨好李秋词。   “真的不用,我自......”   本就是十分敏感的地方,被这样不知轻重地摁过,着实有点要命。   李秋词咬着下唇,没有发出声音,许嘉弈失望地放轻动作,悄声说:“你让我跟去嘛,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就跟去看看。”   李秋词挑眉,这是干什么?   听着对方如此小声又低声下气的说话,还真是够新奇的。   许嘉弈轻轻晃他,那玩意儿还在身体里,这样一晃,着实有点受不了。   李秋词很有原则,摇摇头,“不行,我自己去。”   “你!我都这样求你了!”   许嘉弈狠狠一口咬住他的腺体,尖牙刺破皮肤,信息素钻入他的腺体,汹涌澎湃地撞击着他的神经。   “说不说!”   他的动作又凶狠起来,方才的示弱果然只是执行官的小把戏罢了,马上就原形毕露。   “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能把我挫骨扬灰了?能把我弄死?   李秋词犟起来和许嘉弈有得一拼,根本就不听劝。   “我、我不告诉你。”   许嘉弈掐着他的腰窝,又开始不顾李秋词的死活。   李秋词实在扛不住的时候,背过手,掐着对方的大腿,留下了红痕和抓痕。   这场酷刑持续了很久,直到许嘉弈在他体内成结,李秋词才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始终受不了这种突然被胀开的滋味。   整个腹腔都没有知觉了,只剩下灼热和酸胀。   一片狼藉,一片粘腻。   许嘉弈这个时候才发现,糟糕,又忘记戴套了。   但他不会承认的,咬住李秋词的后颈撒气,“到底去看什么的?”   李秋词被他弄得实在难受,刚刚纾解过,本就不禁不起刺激,许嘉弈还这样作来作去,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了!   社畜也是有脾气的!   “去看我的脑子!”   李秋词微微侧过头,对着许嘉弈的耳朵大吼一声。   许嘉弈被他吓了一跳,呆呆地张大了嘴巴。   成结之后出不来,他没什么经验地弄了一下,扯得李秋词更加烦躁:“别乱动!”   “哦......你的脑子怎么了?”   许嘉弈抱着他的腰,捏捏他的肚子,又捏捏他的胸,反复地问着:“你脑子怎么了?”   李秋词突然觉得,也许他确实应该把许嘉弈也带着,这样的话,顺便给许嘉弈也检查一下脑子。   “脑子有病。”   “啊?什么病?”   许嘉弈不依不饶地非要他说出个究竟,又吵着一定要陪他去,好好看看什么病。   李秋词气急了,反过手,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堵住他的嘴巴。   叭叭叭,烦不烦,天天叭叭叭。   世界终于安静了,李秋词感叹自己真是个天才,居然现在才想到这个好办法。   许嘉弈趴在他怀里,两人亲得难舍难分。   两人好像接吻千百次了一样熟练。   十几分钟之后,终于解脱。   许嘉弈嫌身上粘,钻进浴室洗澡去了,李秋词懒得动弹,趴在床上,选择趁机给魏江北发个短信:   【词】:我老感觉我失忆了。   【北】:毛病,好端端失什么忆,拍电视剧啊?   【词】:我觉得我的记忆太表面了,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   【北】:别瞎想,没影儿的事。   【词】:我来查查脑子。   【北】:真不用,单查这个太贵了,爷爷最近还要换药,要不过段时间,我找个时间帮你做一下全面检查。   想到爷爷的治疗费用确实很贵,李秋词只能作罢,【词】:好,那之后再说吧。   李秋词叹息一声,刚翻身,腰部就开始咯吱作响。   许嘉弈恰好走出来,拉着李秋词进浴室,又洗了一边。   “你不是已经洗干净了吗?”   “我刚刚只是简单冲一下。”   李秋词看得出来,许嘉弈是个挺爱干净的人,从那次中途戴套就能看出来。   但是,这人性子又实在太急,每次都是先做后反应过来。   洗完澡,他们终于踏上归途。   “你说要检查脑子,我找好了医生,回公司的路上很顺路去检查。”   许嘉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根本没有给李秋词拒绝的机会。   “我刚决定不去检查了。”   “不行,必须检查,放心吧,我找的医生绝对靠谱,我爸妈都很信任他的。”   李秋词推拒了几次,但许嘉弈的性子实在太倔强,李秋词只得顺从。   行吧行吧,那就查吧。   一路上,许嘉弈一直低头跟医生发讯息,李秋词不知道他在发什么,只是提醒了一下:“你小心头晕。”   话音没落,肩上就多了一个脑袋,许嘉弈手机一丢,眼睛一闭,“头好晕啊——”   李秋词无奈地摸摸他的脑袋,这也晕得太快了吧。   与其是晕车,不如说是刚刚许嘉弈靠他肩膀太快,撞晕的。   李秋词象征性给他摸摸头,揉揉太阳穴,许嘉弈就高兴了。   原来又是执行官的小把戏呢。   李秋词偷偷叹气,被许嘉弈逮着个正着。   “你不用担心,医生技术很好的。”   嘿嘿……CHBT否? 第22章 一看就是被折腾的   一定是和许嘉弈这个家伙待久了,听到“技术不错”,李秋词就下意识一哆嗦。   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很冷吗?”   许嘉弈和司机对视,对方默默将温度调高。   李秋词摇摇头,最终被许嘉弈带去检查脑子。   见到医生的时候,对方的表情微微有些不对劲,李秋词眼尖,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先生,跟我这边来。”   李秋词跟上他,许嘉弈站在检查室外面,嗅到医院的味道,他有些反胃,身体莫名地抵抗这个地方。   医生姓赵,是许嘉弈的发小,两家是世交,而这位赵蕈医生,和许嘉弈一样,是家里的幼子,头上有哥哥姐姐顶着,不必为家里的事业忙碌,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   赵蕈拿着李秋词的检查报告,第一时间不是看李秋词,而是看许嘉弈。   “你看我干什么?说结果。”   许嘉弈满不高兴地戳戳赵蕈的胳膊,赵蕈非要逗他,又看向李秋词。   “你又看他干什么,不许看!”   许嘉弈捂住赵蕈的眼睛,挡在李秋词面前,不让赵蕈看。   仿佛赵蕈是什么洪水猛兽,多看李秋词一眼,就会把人给和骨吞掉。   “咳,你最近是不是易感期?”   赵蕈整理好表情,继续逗许嘉弈。   “是又怎么了?快说,别卖关子。”   给李秋词检查脑子,怎么又问到他的易感期了?   许嘉弈心里很担心,难道做的次数太多,对脑子不好?   太可怕了,李秋词这个笨蛋本就钝感,不知道多在乎他一点,万一脑子不好了,那岂不是更惨!   更不在乎他了!   仅剩的三瓜两枣的温存也没了!   见许嘉弈明显担心了,赵蕈才放下开玩笑的心思,说道:“脑子是正常的,我看他气色虚浮,肯定是你折腾的,要注意节制。”   赵蕈的话到底还是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许嘉弈记在了心里。   做完了基础检查,许嘉弈带着李秋词离开。   赵蕈看着许嘉弈的背影,收起了轻松的笑,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叹息一声。   他这个发小啊,还真是曲折。   他看着报告,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这才是最不正常的。   分明之前是那种情况......怎么会正常呢?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蕈想起五年前,许嘉弈和李秋词出事之后,许嘉弈就被转移到了国外。   而赵蕈因为出事当天,帮许嘉弈送了一件东西,后来也被勒令出国。   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家至今没有把真相告诉赵蕈。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赵蕈将报告丢进粉碎机,看着碎成渣子的纸屑掉进垃圾桶。   回去的路上,许嘉弈一直很沉默,什么都不说,看着窗外沉思。   李秋词乐得安静,也靠在窗边,享受跟着老板一起翘班的快乐。   回到公司时,许嘉弈居然还在沉默,还放李秋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秋词坐下的时候,恍惚了一瞬间,后知后觉:他在失望。   不是吧?是打工人,不是长工人啊!   能离开老板,开始摸鱼,有什么好失望的?   李秋词不理解这种情绪,工作时候没有平时专注。   脑子里全是许嘉弈的脸。   这段时间的相处,实在是太疯狂了,让他头皮发麻。   他捶捶脑袋,妄图把满脑子的许嘉弈捶出去。   许嘉弈坐在办公室,也心不在焉,他选择分公司就是想摸鱼。   这边已经走上正轨,还比总公司规模小,需要他解决的事情不多,很适合偷懒。   许震心知肚明,但还是顺应了许嘉弈的心意,两个孩子,一个赛一个不听话。   这两兄弟,也就在“不愿继承家产”这件事上,绝对同心协力。   “BOSS,您的哥哥来了。”   秘书用内线通知了许嘉弈。   许唯臣怎么突然来了?   他这个Omega哥哥性子冷淡,唯独对许嘉弈才会柔和一点,但也不是一个很爱关心弟弟的人,怎么这段时间老是出现?   往常大半年都见不到一次的。   许嘉弈想着,来迎接许唯臣。   “哥,你怎么来了?”   “接到消息,出事了。”   许嘉弈脸色一变,将他哥拉进办公室。   “细说。”   许唯臣拿出资料,简明扼要地说明:已经通过审批,投入市场的一批信息素稳定剂出了事故,有三名学生在试用后出现了抵抗反应。   现在消息并没有传出去,记者和总公司那边僵持起来,价钱没有谈拢,说是要把消息放出去。   许嘉弈看着检查报告,“这三名学生都是beta,都来自同一所大学,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买通?”   “很有可能,但是记者手里捏着确切的消息,现在我们无法接触到那三名学生,无法做更详细的检查,形势很被动,父亲让我来和你商量。”   许嘉弈顿住了,思索片刻,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另外找到其他的beta使用,没有出问题,是不是可以证明不是药剂的问题。”   “可以,我已经去找使用者了,但是......”   许唯臣停住了,信息素稳定剂,主要是为了增强Omega和alpha信息素的控制力,beta可以用来提高信息素敏感性,可以起到美白的作用,改善皮肤状况。   尽管他们证明了beta出现抵抗反应,是因人而异,也会影响到绝大多数的Omega和alpha的购买心理。   似乎做什么都无法挽回。   “嗯,现在还是尽量将消息压住吧。”   没有比控制消息更好的做法。   许嘉弈苦恼地叹息一声,“管理好难。”   许唯臣难得被他逗笑,摸摸他的脑袋,“这才哪儿到哪儿,慢慢来,反正咱爸还能顶很多年。”   “他听到这个话,肯定又要觉得我们给他添堵。”   许嘉弈伸了个懒腰,扒在许唯臣肩上,“哥,你回来继承家产吧,咱爸绝对不放心我一个人打理。”   “少来,我才不要。”   许唯臣敲敲他的头,两人又商谈了几种方案,才把他送走了。   许嘉弈烦躁地趴在桌子上,真是烦死了,不想上班!   糟心......   他刚趴下不久,他的私人手机响了。   “哪位?”   对面响起一阵杂音,很久没有人语声。   在挂断之前,终于响起了一个机械男声:“许嘉弈。”   许嘉弈狐疑地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一看就是一次性的电话卡。   “谁?”   “今晚八点,霓光。”   说完这句,电话挂断。   霓光是这里最大的酒吧,鱼龙混杂,各个阶层的人都有,不像是要找他去谈事。   许嘉弈警惕性很高,当即通知了许唯臣。   “你别轻举妄动,晚上我和你一起去。”   “好。”   一直到下班,许嘉弈都没有机会去骚扰李秋词。   底下的人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李秋词也是,和往常一样忙活着同样的事情。   没有许嘉弈的骚扰,他还有点不习惯了。   真是可耻!   怎么可以不习惯!   就因为人家长得漂亮,就可以忍受了?   不可以!   李秋词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打起精神,处理完手里的事情。   下班的最后一分钟,他已经做好回家的准备,结果,手机突然响了。   李秋词看向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圈子很小,没有陌生人会给他打电话,更没有什么就不联系的朋友。   难道是打错了?   李秋词担心是哪个客户换了手机号,还是接了。   “哪位?”   “今晚八点一刻,霓光。”   “什么?你打错了。”   对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过后,“来找你的狗。”   电话挂断。   李秋词心里一紧,看着时间已经到了,赶紧下班回家。   一路上他开得飞快,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家中,指纹锁已经被破坏了,李秋词仰头一看,走廊里的监控也被拆了。   可见对方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来到他的家门口。   那通电话的真实性,已经不用确认了。   但李秋词还是焦急地走到客厅,期望嘟嘟还在家里。   然而,那通电话是真的。   嘟嘟不在家里。   看狗粮的剩余程度,应该是下午才被带走。   到底是谁?   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李秋词靠在门板上,除了赴约,他想不到任何解决办法。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   为什么不可以找许嘉弈呢?   另一个声音反驳他:   许嘉弈没有义务帮我。   没有人有义务帮我。   李秋词扯下领带,丢在桌面上,走进卫生间,鞠了一捧清水,冰冷地拍在脸上。   希望那些人只是想要钱。   晚上八点一刻,李秋词准时赴约,酒吧里已经有不少人,他刚刚走到吧台,就有人坐在了他的旁边。   一边跟他搭讪,一边给他点了一杯很烈的酒。   见李秋词心不在焉,对方略坐坐就走了,李秋词捏着酒杯,手指擦过吧台,被一个尖角划到。   他这才低下头,看到了杯底压着一张透明的卡片:   44号桌,上二楼。   李秋词赶紧找到位置,却只在沙发上看到了一个信封,他赶紧拿了起来,边往二楼走,边撕开了信封。   刚刚过转角,一个人急匆匆地走来,和他撞在一起。   信封里的东西掉落,李秋词抬眼,看见许嘉弈满脸惊诧。   芜湖~想要海星星 第23章 作精西瓜撒娇   李秋词弯腰要去捡,还没看清地上的东西,就被许嘉弈一把扯到了身后,他飞快地捡起地上的纸张,塞进口袋里。   “哎?那是我......”   李秋词不解地开口,还没说完,就瞧见了向许嘉弈走来的许唯臣。   他们两兄弟在霓光聚会吗?   聚会就聚会,拿我的东西干什么?我还要救我的嘟嘟啊!   李秋词有些着急地去掏许嘉弈的口袋。   “别动!”   许嘉弈摁住他的手,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警告。   “你来这里干什么?”   许唯臣看见了李秋词,一眼便看出两人之间不对劲,他没有看见那个信封,但已经开始怀疑。   李秋词很奇怪,为什么许唯臣对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之前就认识,关系还不好的样子?   今晚奇怪的事情还真多啊。   “我......”   是......   “他来找我的!”   来找狗的......   许嘉弈打断了李秋词的话,把他噎得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实话。   许唯臣严肃地看着许嘉弈,他的威压更像许震,被他这样看着,就连是许嘉弈也有些发憷。   “当真?”   “当然是真的,哥你先去找那个人。”   “嗯,已经派人去搜查了。”   许唯臣见许嘉弈不肯说实话,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没有继续追问。   但是,李秋词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可疑。   李秋词担心嘟嘟,悄悄戳了戳许嘉弈的后背,低声说:“我、我是来找狗的......”   听完这个话,许嘉弈的表情明显不太好看,拧着眉毛不肯说话,但还是找了个下属,帮忙去找嘟嘟。   许唯臣深深地看了李秋词一眼,见弟弟这副护短的模样,也不能驳了弟弟的面子,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转身离开了。   毕竟嘉嘉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能重逢也只是个意外。   这二人的缘分确实很惊人。   连许唯臣见了都有所动摇,尤其是许嘉弈明显用情更深,他更忍不下心棒打鸳鸯。   终归会伤害到弟弟,他投鼠忌器。   走到转角时,许唯臣微微侧头,和李秋词正好看在一起。   对方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看上去不像和这个事情有关。   这样一来,怕是有人想挑拨离间。   如果许唯臣怀疑了李秋词,势必要和许嘉弈对上,如果许嘉弈执意护短,两兄弟生了嫌隙,就会让其他人有机可趁。   如果这个思路没错,许唯臣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嫌疑人。   只有那个人会这么无聊。   想要打压许家的气焰,又想要让许家兄弟反目成仇的人,只有他。   许唯臣独自离开后,许嘉弈才放心下来。   “你好端端的来这里找狗?”   许嘉弈掏出怀里的纸张,看着上面的地址,以及一些样本报告。   这些都是公司机密,绝对不是李秋词有权限接触的。   但这几天,李秋词一直和他在一起,嫌疑确实很大。   可许嘉弈心知肚明,李秋词和他在一起,连看手机的闲暇时间都找不到,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窃取公司机密。   一定是有人想挑拨离间。   许嘉弈开始担心许唯臣,会不会......   哥哥要是怀疑李秋词怎么办?   但是刚才许唯臣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走了,不像是会怀疑的样子。   许嘉弈心思比较单纯,没有许唯臣反应快,就连李秋词都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计,他还蒙在鼓里。   “不用担心,许总不会怀疑我的。”   李秋词见他愁眉苦脸,勉强出言安抚。   “你怎么知道哥哥不会怀疑你?”   “额......你觉得,你和你哥哥,谁聪明?”   许嘉弈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我哥聪明。”   李秋词点到为止,抿着唇不再说话,许嘉弈过了一两秒,脸一黑,“你嫌我笨。”   “呃?不不不,不是......”   他只是想说,既然您都看出来是局了,您哥那么聪明,自然一眼看破。   这个时候提前离开,说不定是去找幕后黑手对峙了。   您还搁这儿过家家呢!   许嘉弈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很不高兴,甩手就走。   李秋词赶紧追上去,小心翼翼地抓住许嘉弈的胳膊,对方背着身子,就是不肯回头。   难得李秋词知道挽留他,许嘉弈当然要好好撒撒娇。   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执行、呃,嘉羿......”   李秋词这次没有放任他自己走,一直在后面追他。   许嘉弈在心里暗爽,表情依旧臭臭的,有点子得意,气冲冲地往前走。   哼,李秋词,你小子要是有眼力见,就应该从背后抱住我,知道嘛?   快学着点!哼,只要你抱抱我,我......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   “嘉羿,你等等。”   李秋词三两步追上了他,他不过轻轻往回一扯,许嘉弈就自然而然地到了他怀里。   李秋词:???   许嘉弈只是没用力躲,没想到还能这样拥抱,得意不减。   看吧,我就知道,他在乎我,他心里有我!   许嘉弈得意地搂住李秋词的肩膀,“哼,你早点这样挽留我,我不就不走了。”   李秋词一愣,微微挑眉,想问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好好给执行官顺毛,把许嘉弈安抚高兴了,他才缓缓问出一句:“那个,我的嘟嘟......找到了吗?”   许嘉弈的肩膀一僵,柔和的表情瞬间消失,从李秋词肩上直起身,盯着他:“你追我,就是为了问它?”   “呃......”   不好,要烂。   糟糕了......   要生气了,怎么办?   李秋词平静地慌乱着,许嘉弈久久等不到他的一句反驳,心灰意冷,扁着嘴,转身就要走。   “不、不是,不是,我是担心你不高兴。”   李秋词磕磕巴巴地哄他,所幸许嘉弈很好哄,勉强没有跟他计较,“在找了。”   “刚刚那个地址......”   "你不用管这个,等我的人查明原因,你的狗会回来的。"   许嘉弈的脸还有点臭臭的,撇撇嘴,拉着李秋词进房间。   “我帮你找了狗,就不感谢我一下?”   二楼的酒屋古色古香,门帘并没有隔音的作用,半遮半掩地露着。   李秋词头脑风暴了很久,这是要他怎么感谢?   肯定不是口头感谢吧?   难道是要肉偿?   李秋词想到他的嘟嘟,肯定还在焦急地等着他救援......   肯定会很害怕,期待赶紧和他重逢。   想到嘟嘟,李秋词狠狠心,主动凑近了许嘉弈,将他推到在卡座上,低下头,抓着他的裤头,拉下拉链。   许嘉弈面上一惊,他可没说是......这、这种感谢......   那、那这可是你自己......是你自己要干的啊。   许嘉弈故作老练,撇过头,将微微泛红的脸颊藏进阴暗里。   走廊上时而有服务生路过,推车压过地毯,发出闷闷的滑动声,李秋词现在臊得耳聪目明。   能听见外面微微停顿的步伐。   想必是猜到了里面正在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李秋词嘴巴疼脸颊酸,还分了心思去听外面的动静。   他们没有预约这个房间,他生怕有人直接走进来,那他的帅脸该往哪里放?!   许嘉弈咬着手背,悄悄偷看李秋词,居然发现他的分心!   他坏心思地动了动,深入几分,终于拉回了对方的心思,更加卖力。   外面传来人语声,似乎是冲着这个房间来的,李秋词更加紧张了,牙齿不小心碰到。   许嘉弈吃疼,将他的脑袋往下摁,抓起桌子上最贵的一瓶酒,直接摔在了门口。   帘子被砸得一晃,外面的说话声瞬间停止。   “看来这边出了点事故,几位跟我这边来。”   服务生心领神会,带着客人远离这边。   李秋词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感谢”他的好领导。   许嘉弈抓着他的头发,手机响了。   他看向来电人,对李秋词低声说:“是帮你找狗的人打来了,想知道结果吗?”   “唔......”   李秋词发不出声音,只能点点头,随着他的动作,磨到上颚,带起一片欢愉,许嘉弈呼吸一错,攥着李秋词的头发,接通了电话。   “BOSS,找到了,一切正常。”   “嗯,好。”   说完,许嘉弈挂断了电话,他故意把音量调的很小,李秋词听不见的。   “你猜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许嘉弈微微动着,捏着李秋词变形的脸,他快了。   “好......”   他话音没落,嗓子眼堵住了,呛了一口,生理性眼泪滑落在炽热上,冰冰凉凉,很刺激。   许嘉弈低声笑了,“猜对了,奖励你下班。”   李秋词:......   我本来就下班了!   这是加班!这是另外的价钱!   天杀的嘟嘟,你可害死我了!   李秋词在心里咆哮,接过许嘉弈递来的纸和水,漱漱口。   加班完毕,我下班了!   他拔腿就要跑,而许嘉弈瞧了他一眼,“你去哪儿?”   “回家啊。”   “又要丢下我一个人?!”   许嘉弈明显不高兴,他正在脱外套,李秋词后背一凉。   不是吧?我还没下班?! 第24章 作精上司的深情人设   李秋词原地待命,许嘉弈则是把衣服脱光了,闷闷不乐地去洗澡,还丢下一句:   “不许偷偷走掉。”   李秋词只好坐在卡座上,看到旁边倒好的酒,端起来喝了一口。   没过多久,有下属牵了嘟嘟过来。   嘟嘟一见到李秋词就撒腿跑来,直接蹦到了他的腿上,嗷呜嗷呜地叫个不停。   下属解释道:“带走它的人没有伤害它,反倒留了很多狗粮,它都吃撑了。”   李秋词笑得很勉强,道谢之后看着下属离开。   帘子合上的一瞬间,他抓着嘟嘟的耳朵,“你哥在这儿受苦!你在外面大吃大喝!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别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吗?!”   他记得嘟嘟很听话的,从来不会乱吃东西......   李秋词看着嘟嘟委屈的脸,有个怪异的想法一闪而过。   “嘟嘟,带走你的人,你认识吗?”   “汪!”   嘟嘟叫得很响亮,照李秋词对它的了解,这是肯定的意思。   他又问道:“是因为我带你见过他?!”   “呜!”   这是否定的意思。   怎么回事?   在他的印象里,嘟嘟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出门散步都是在周边,怎么可能又单独认识的人?   “他来过我们家吗?”   “呜?”   嘟嘟坐在地上,小脑袋一歪,眼睛里流露出纠结和困惑,“嗷呜!”   李秋词拿不准它的意思,怎么好像来过,又没有来过的意思?   到底来没来过?   他正疑惑,许嘉弈洗完澡出来了,带着一股清新的西瓜味儿。   “汪!”   嘟嘟赶紧站起来,小屁股一颠一颠地跑到许嘉弈脚边,啪叽一下倒在他脚边,翻着肚皮滚来滚去。   许嘉弈一脸奇怪,头上顶着毛巾,手里也捏着毛巾擦头发,“它怎么这么兴奋?感谢我救了它?”   “呃,可能吧?”   嘟嘟不怎么亲人的,尤其是陌生人,往往理都不理,怎么唯独对许嘉弈这么好?   嘟嘟在他脚边滚来滚去,却没有得到抚摸,委屈巴巴地翻了一圈,又回到李秋词的身上,趴在他肩上呜呜。   “呜——”   它委屈地嚎着,把许嘉弈都看笑了,“它怎么啦?”   “你没摸它,它难过了。”   “这么矫情?”   许嘉弈这样一说,李秋词转头看向嘟嘟,脑子里闪过一个念想:   嘟嘟和许嘉弈倒挺像的。   平时他忙起来,可能会忽略嘟嘟的感受,没有注意到它想要抱抱和摸摸,嘟嘟就会委屈地嚎一通,来引起他的注意力。   只要稍微一哄,就又好了。   这不就是翻版的许嘉弈吗?   “刚刚我问它,它说带它走的人,是我认识的人。”   “它听得懂你问?你也听得懂它说?”   许嘉弈像是见了什么稀奇事儿,坐到他身边,搓搓嘟嘟的脑袋。   “养得久了,自然听得懂一些。”   “那你这么喜欢我,是认识我吗?”   许嘉弈根本没当真,就是开玩笑似的一问。   然而,嘟嘟一本正经地望着他,“汪!”   李秋词这下是真的惊讶,“你真的认识他?”   “汪!呜——”   嘟嘟想舔许嘉弈,但他刚洗过澡,不让舔,它又委屈地转过头,趴在李秋词肩上嗷呜嗷呜。   “随便叫的吧,我没有印象见过它。”   “可能吧。”   李秋词摸摸它的小狗头,安抚了它几下,才安静下来。   只要它没事就行了。   许嘉弈的头发还在滴水,李秋词顺手拿了柜子里的吹风机,很有眼力见,给他吹头发。   他的头发手感很好,束着披着都很好看,他想起来,许嘉弈说,因为曾经有个人喜欢他长头发的样子,所以一直没有剪。   看这个长度,少说有个七八年了。   娇气的霸道上司还有深情人设?   李秋词在脑子里脑补一些有的没的,许嘉弈则是在玩弄嘟嘟的耳朵。   嘟嘟不太高兴,像是在闹别扭,不让许嘉弈摸头,还做出要咬人的假把式吓唬许嘉弈。   许嘉弈被它吓得连忙收手,却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脑子里闪过了一些混乱的片段,他头一疼,腺体又开始不稳定。   “怎么了?”   李秋词摸摸他的脑袋,担心是烫到他了,关掉了吹风机,弯下腰去看他。   “有点头疼。”   许嘉弈捂着脑袋,还有些反胃。   这边没有休息的地方,李秋词帮他换好衣服,“要不要去医院?”   “不去,我联系了医生,去你那儿。”   许嘉弈搭着他的肩膀,弯下腰咳嗽了几声。   反胃的感觉越发浓烈,实在有些抗不住,他才去卫生间吐了。   嘟嘟不安地围着李秋词绕了几圈,牵引绳都把他缠起来了。   许嘉弈靠在门板上缓了缓,头却越来越疼,“秋词......”   李秋词赶紧上前,许嘉弈开门的时候,脸都白了,趴在李秋词背上。   他不敢耽搁,这可是许家的宝贝疙瘩,要是出了事儿,他逃不了干系。   他背着许嘉弈回到车上,片刻没停地开回了家里。   到楼下的时候,许嘉弈的下属前来帮忙,被许嘉弈挥开了。   所幸李秋词平时没有疏于锻炼,不然真的背不动他。   “我来吧,你帮忙按电梯,开门。”   “是。”   他们和医生一起赶到,同时上楼,医生在电梯里查看了许嘉弈的情况,碍于有外人在场,一句也没有说。   直到将许嘉弈放在了床上,他才询问李秋词:“许先生可有受刺激?”   “呃,哪方面的刺激?”   不会是......那种事情刺激到了吧?   医生见他吞吞吐吐,气不打一处来,“跟情绪波动有关的刺激,都说出来。”   “呃......他近段时间易感期。”   李秋词很含蓄地说了一句,医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不是这种刺激,是情景刺激。”   “嗯......什么样的情景会刺激到他?”   医生有苦难言,最后摆摆手,没有再询问李秋词,他只是打量了李秋词一眼,长叹一口气。   李秋词看得莫名其妙......   是嫌他太蠢吗?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给您鞠个躬吧。   医生给许嘉弈打了镇定剂,稳定了他的情绪,又点上了安眠香,才离开。   嘟嘟自责地趴在地上,像一块小板鸭。   “没事了,不是你的错。”   李秋词蹲在它身边,搓搓它的小狗头。   “呜......”   嘟嘟都不敢乱叫了。   李秋词看它这副样子,又想起之前的问题,询问道:“你真的见过许嘉弈?”   “汪呜。”   嘟嘟一听到许嘉弈的名字就坐直了,小声回应。   看样子是真的认识啊。   怎么会认识呢?   他和许嘉弈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嘟嘟怎么可能见过许嘉弈?   李秋词脑子一转,又问了一句:“我以前认识许嘉弈吗?”   “汪!”   “嘘!嘘——不要吵。”   “呜......”   李秋词是真的被吓坏了。   他......他之前认识许嘉弈?   怎么可能?他完全没有印象啊。   难道还是脑子的问题?   李秋词坐在原地,拍拍自己的脑袋。   嘟嘟板鸭趴在地上,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李秋词走进房间,坐在许嘉弈身边,他睡得很安静。   让李秋词想起了初遇的那一天,他喝多了酒,一个转角,撞到了易感期的许嘉弈。   许嘉弈只是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就把他拽进了房间。   被许嘉弈咬穿腺体的一瞬间,李秋词感到恐惧的同时,竟有下意识的顺服和安心。   那种诡异的情绪被慌乱的挣扎给掩盖,此时夜深人静,他才回想起来。   以许嘉弈的容貌,他要是见过,怎么可能不记得。   李秋词独自一人,在深夜里苦恼着。   而许嘉弈也深入了一个梦境,嗅到稻香和田间的清香。   梦里有个人一直在他的身边,但他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他深陷梦境,无法自拔。   另一边。   许唯臣一脚踢坏了密码门,站在大院外面,抬头,看向二楼亮灯的房间。   那人正站在阳台前,好整以暇地往下看。   “贵客来临,有失远迎。”   许唯臣见腻了他这副嘴脸,“是你买通学生污蔑许家。”   “哎?没凭没据的事情,你可别瞎说哦。”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唯臣,“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就只是跟我说这个?”   “你污蔑许家,带上李秋词干什么?”   男人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许唯臣,过了良久,轻描淡写地说道:“你那么疼你那个弟弟,我不带上李秋词,你怎么肯来找我?”   “无耻。”   说完这句,许唯臣转身离开。   “哎,你好好说两句,我就收手。”   “滚。”   许唯臣毫不给面子,反正他有办法解决,为什么要服软?   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只要他不动许嘉弈,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那人看着许唯臣离开,啧了一声,“脾气还是这么大。”   许唯臣坐进车里,掏出手机,想要联系一下许嘉弈,确保他的安全。   然而,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他有些担心的时候,接通了。   “嘉嘉,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执行官他......有些不舒服,打了镇定剂,已经休息了。”   对面是李秋词的声音,许唯臣勉强放心了一点。 第25章 混乱的夜晚   李秋词接完许唯臣的电话,许嘉弈就醒来了。   许嘉弈对很多种药物的抗药性都很强,镇定剂也只能让他熟睡半个小时而已。   “还疼吗?”   李秋词给他倒了温水,插着吸管,递到他嘴边。   许嘉弈只是象征性抿了一口,就不喝了。   “疼。”   他缩进被子里,浑身酸痛,太阳穴炸裂一般地疼痛,刺得他非常烦躁。   李秋词不知道他头疼的具体原因,不敢吵到他,悄悄站起身,打算去客房将就一个晚上。   “你去哪儿?!”   许嘉弈钻出被子,捂着额头,探手抓住李秋词的手腕,手劲儿很大,捏得很疼。   李秋词看了一眼手腕,没有表情,“我去客房睡一个晚上,不会吵到你。”   “不行,不能走。”   许嘉弈把他扯到床上,用被子罩住,手脚攀在他身上,不让他走。   李秋词恍然发觉,许嘉弈总是会对着他问:你去哪儿。   然后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半寸。   这种恐怖的占有欲和领地意识,已经超乎了alpha的习性。   “不能走。”   许嘉弈嘀咕着,他很难受,怎么睡都不舒服,头痛欲裂。   李秋词给他按摩太阳穴,也只能缓解一点点。   他硬抗了一个小时之后,实在疼得受不了,李秋词又打了电话给医生。   在医生的叮嘱之下,给许嘉弈补了一针镇痛剂。   这次生效的时间更长了,许嘉弈疼得浑身冒冷汗,趴在李秋词怀里说胡话。   他陷入了似睡非睡的恍惚之境,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李秋词给他按摩的手也变得没有实感,他终于脱离了那种难捱的疼痛。   又陷入了更加麻木的烦躁之中。   许嘉弈昏迷之前,恍惚闪过一个想法:他居然是期待这种疼痛感来临的。   为什么要期待这种难受至极的感觉?   他想不通,也没有精力思考,最后睡了过去。   明天还要上班,但李秋词睡不着。   他一定要去找魏江北。   魏江北这些年一直在他身边,照看爷爷的病情,如果李秋词有什么问题,魏江北绝对是知情人。   为什么上次问他,他什么都不说?   李秋词闭上眼睛前,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爸,我听医生说,嘉嘉的情况很不好。”   许唯臣回到了本家,站在许震的面前。   “嗯,他和秋词再遇见,就难免会想起来。”   许震并不如何担心,优哉游哉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分公司,爸,现在调离还来得及,再做一次手术,兴许能彻底忘了。”   起码至今为止,李秋词没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说明手术是成功的。   许震摇摇头,“让他接受手术,本就是权宜之计,嘉嘉的身体早就不适合再做一次手术。”   闻言,许唯臣低下头,确实,第一次手术的时候,医生就并不看好。   许震叹息一声,“终归是他自己作的,随他们去吧,当年的事情,一直在暗查,我始终觉得秋词是无辜的。”   许唯臣不完全相信,转过头,“这些事情,问李秋词才是最快的。”   可是李秋词术后永久性失忆,当年的真相,永远尘封在他的脑子里。   “事发突然,他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急,哪里有机会问。”   多耽误一秒都可能出人命。   许震拍拍许唯臣的肩膀,“别难过了,都过去那么多年,早该走出来,拘泥过去,不是你的作风。”   他略微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书房,留许唯臣一个人站在桌前出神。   他心中始终有怨气。   可一切都无法挽回,根本就无解。   要是许嘉弈恢复了记忆,怕是又有的闹。   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年,日子又要不平静了。   许唯臣皱着眉,离开了本家。   夜半,两家人都过得不太好。   李秋词被一阵骚乱吵醒,他一睁眼,就看见许嘉弈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跑。   嘟嘟着急地跟在他身后,伸着小爪子挠门。   李秋词怕它吵着许嘉弈,连忙把它抱起来,“嘘——”   嘟嘟低声呜咽着,看着卫生间的门。   许嘉弈趴在洗手台上,吐得一塌糊涂。   他晚上本来就没吃东西,又打了两针,反胃恶心,吐得全是胃液和胆汁。   嘴巴里酸涩辛苦,头疼也没有缓解。   他捧着水洗脸,漱口,又吐了。   许嘉弈闭着眼睛,努力忍耐,最后捂着头,跪倒在地。   脑子里不停地闪过一些片段。   他拉着李秋词上车,暴雨冲刷着挡风玻璃,几乎看不清前路。   耳边响起模糊的争吵声,哭闹声。   他看见他拉着李秋词,在暴雨里狂奔,又被李秋词推到在地,狠狠打了一拳。   “为什么要跑!每次都一声不响地离开我!”   “你根本不相信我,我为什么要留在你身边?!”   画面十分陌生,又非常熟悉地带起他浑身的恐惧。   许嘉弈攥紧了头发,脑子里满是混乱的记忆。   这到底是怎么了?   “许嘉弈!”   “松口!”   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他分不清是回忆还是现实,他只想紧紧抓住点什么。   “松口——!”   脸颊陡然火辣辣地疼,许嘉弈猛然回神,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入目即是李秋词惊慌的脸。   他低垂视线,才发现,他的手腕已经被他自己咬得血肉模糊。   所幸没有咬到动脉,暗色的血滴落在地,看得许嘉弈眼晕。   李秋词揽着他的肩膀,让他能更好地靠在他身上,很熟练地取出纱布和止血药,给他包扎。   许嘉弈的体温很低,冰得李秋词直打哆嗦。   嘟嘟在门外呜咽,李秋词安抚完这个,还要安抚那个。   他费劲地把许嘉弈抱到床上,被他抓着手腕,不让走开。   “秋词......”   “嗯。”   “不可以走。”   “嗯,不走。”   这一次过后,许嘉弈终于脱离了疼痛,自主入睡。   李秋词捏着他的手,检查包扎情况,捏了捏他柔韧的手心。   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没有受过一丁点儿苦的手。   李秋词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半了,明天是铁定上不了班的了。   他提前设置了消息定时,准备好请假手续,才重新上床,抱着昏迷之中的许嘉弈。   他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西瓜香,在李秋词鼻子里,只剩恰到好处的淡香。   总能让人回想到一望无际的稻田,想到烈日炎炎下,清澈凉爽的井水,里面会冰着滚圆的西瓜。   李秋词恍惚地看着天花板,手里无意识地绕着许嘉弈的长发。   柔顺的长发在指缝间穿梭,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熟练的动作。   想起嘟嘟初见许嘉弈就那么热情的样子。   想起嘟嘟说抓走他的人,是熟人。   李秋词心乱如麻,他绝对忘记了很多事情。   而这一切,都和许嘉弈有关。   许嘉弈的头疼,可能也是和失去记忆有关。   他们可能相知甚久,又在彼此遗忘的日子里,孤身度过了很多年。   可他现在,连自己到底丢失了哪一段记忆都不知道。   不至于完全失忆,不然他不会这么久都察觉不了。   甚至还可能被植入了虚假的记忆,弥补他记忆的空缺。   越想越睡不着,李秋词抱紧许嘉弈,呼吸都带着颤抖。   次日,许嘉弈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缓缓转醒。   李秋词坐在一边,线上处理紧急事务,许嘉弈遮挡住脸上的阳光,惫懒地爬到李秋词身边,枕在他膝头。   李秋词只当是嘟嘟来了,一边办事,一边摸他的脑袋。   谁知道,他上司还挺吃这一套,乖乖躺着任人摸。   许嘉弈身上懒散,头也晕乎,躺着躺着又睡着了,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许唯臣打来的。   “喂,哥哥。”   “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还不太舒服。”   许唯臣关切地问了几句,让他好好休息,而后就挂断了电话。   许嘉弈抱着李秋词的腰,在他肚子上蹭脑袋,“我昨天,突然想起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连也连不起来,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陷入回忆。   这种恍惚又怪异的事情,让他很不安。   “嗯,你还说梦话呢。”   “是做梦吗?我感觉我没有睡着啊。”   许嘉弈凑近了李秋词,审视着他脸上的每一寸微表情。   好吧,李秋词脸上根本没有表情。   说什么都是一本正经,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坏心思。   更看不出来他是否说谎。   许嘉弈苦恼地趴在他肩上,回想着昨天看到场景。   他看见的李秋词,和眼前的李秋词,明明长得一摸一样,连声音也一模一样。   但就是有很大的不同。   哪里不同呢?   许嘉弈不信邪,继续盯着李秋词看,把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怎么了?突然这样看我。”   是不认识了吗?   是想起来要给他涨工资了吗?   是意识到自己已经因为陪伴上司,而损失了很多加班奖金了吗?   李秋词指望他说出涨工资的话,而许嘉弈则是希望李秋词能说点什么好听的,让他更有表达欲。   可这个家伙总是耿直得要命。   许嘉弈自暴自弃地倒在床上,脑袋砸在枕头上的一瞬间,想通了:   是表情。   现实里的李秋词,没有表情。   而昨天晚上,梦境也好,记忆也罢,里面的李秋词,表情都是生动的。 第26章 西瓜?分明是狐媚   许嘉弈倒在床上,没有理会李秋词说的话。   他将昨天的片段,回忆了一遍又一遍,却越发不确定,他下意识觉得对方是李秋词。   但越想越觉得对方不是李秋词。   甚至连面目也开始发生变化,李秋词那么严肃,那么板正,怎么会说那么冲动的话?   怎么会跟他发脾气?   怎么会跟他有那么激烈的争吵?   不可能。   不是李秋词。   是他这几天见李秋词太多了,所以先入为主的。   对,一定是这样。   这样一来,就能说得通了。   毕竟李秋词根本就不认识他,两人的生活圈子也相差太多,完全没有相互接触的机会。   是的。   许嘉弈说服了自己,坐起身,又趴在李秋词的肩上,委屈巴巴地说:“没有早饭吃了吗?”   “你想吃什么?”   “你随便做吧。”   李秋词斜了他一眼,他可不敢随便做啊,鬼知道这个祖宗会有什么忌口或者挑食之类的坏习惯。   许嘉弈在他眼里就是个浑身是事儿的臭上司。   要不是看他长得好看,李秋词早把他丢开了。   唉,颜狗真是难做。   李秋词拖着身后的无尾熊上司,来到厨房,他很少在家里做饭,连菜都没有几根,只剩下速食面和几个鸡蛋。   “只有吃面,或者我给你煮点小米粥。”   “吃面,要两个鸡蛋,一个蛋汤,一个荷包蛋,荷包蛋煎的时候不要太多油。”   瞧瞧,多会提条件,这哪叫随便做?   幸好带在背后,不然到时候做的不喜欢,又要闹腾。   “要醋,少点酱油,不要太咸,不要葱姜蒜,啊!你为什么要加葱啊?”   “不要葱嘛,你为什么在切蒜啊?你不会要加进去吧?不要啊——”   许嘉弈抱着李秋词的腰,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李秋词叹息一声,拿出一个很小的漏笼,将葱姜蒜装了进去,然后放进蛋汤里。   “哦——这样就很方便入味,然后把它们拿出来丢掉,对不对?”   “嗯,对。”   上司很吵,上司很事儿妈,没有死在我手里,他真该感谢我的不杀之恩。   许嘉弈在李秋词面前就话多得不得了,做一碗面,他全程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李秋词这才明白,昨夜那个脆弱到快要碎掉的alpha,还真是可爱极了。   总比他现在清醒的时候,要讨人喜欢多了。   只需要抱着就能够乖乖听话,现在呢?   叽叽喳喳半天,这不吃,那也不吃。   “你又在心里悄悄骂我。”   许嘉弈凑到他耳边,低声揭发他。   李秋词真的很好奇,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面部表情管理,是顶级的,为什么被看破了?   “因为你的心声,能够同步到我的心里。”   “......”   哦,原来是诓他的,但这个家伙诓人挺准的。   李秋词叹息一声,“吃吧。”   “你不吃吗?”   “我早上已经吃过了。”   “那你陪我吃。”   许嘉弈端着面,坐在餐桌上,挑起几根面,高兴地嗦着。   李秋词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乖巧的吃相,心里莫名一暖。   真是天可怜见,一个被压迫的员工,竟然要开始欣赏他的美貌上司用餐了。   还用出感情来了。   颜狗,你真是活该受累。   李秋词在心里唾弃自己为打工人拖后腿,但又一边可耻地欣赏着许嘉弈的美貌。   他确实很精致,沐浴在阳光下,像是坠入人间的谪仙。   精致的五官,美得雌雄莫辨,长发随意地束着,慵懒又森系。   谁有这样的老婆,都会很高兴吧,每天不用吃饭,就看看他的脸,都能长命百岁。   “好看吗?”   许嘉弈喝了一口面汤,揶揄地抬眼,打量李秋词的表情。   “好看。”   他面瘫且耿直地实话实说,成功打破了上司想要出言戏弄他的幻想。   真是一击毙命呢。   “哼,允许你看了吗?”   许嘉弈说着刻薄的话,仰头将面汤一饮而尽。   像是很喜欢吃得样子。   看来他的厨艺并没有退步。   能伺候得了这样的大佛,也算是一种成就了吧。   “行,我不看你。”   李秋词说着,移开了视线,主打一个有求必应。   “你不看我,你看谁?!”   许嘉弈真是成熟不到半点,眉毛一横,顿时吃起飞醋。   他顺着李秋词的视线往下看,看见一只正咧着嘴笑的嘟嘟狗子。   看狗,不看我!   又不在乎我了!   许嘉弈站起身就跑,李秋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完全不带怕的。   老样子了,又不会怎么样。   李秋词将碗放进洗碗机,然后优哉游哉地站在房间门口,看向趴在床上闹脾气的执行官先生。   许家真的放心让这小子管理家业?   这不得赔个底儿朝天?   太可怕。   李秋词好声好气地哄他,许嘉弈才勉强回头,“你到底看谁?”   “你不是不让我看你吗?”   “我、我让你不看,你就不看吗?”   哦,还要我硬看啊?   李秋词实在无奈,摸摸他的脑袋,“行,我只看你。”   “哼,讨来的不香。”   “......”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是吧?!   真是怪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搞的人?   李秋词无话可说,只能继续办事,看着下属汇报的项目情况,开始着手预测下季度的销售计划。   许嘉弈等不到他的哄哄,只能霜打了一样,窝在里榻,闷闷不乐。   李秋词哪里感受不到背后传来的幽怨气息呢,只是单纯地想晾一晾他。   事务并不繁忙,但胜在他想要逗逗许嘉弈,故意降低效率。   许嘉弈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李秋词做完工作。   他郁闷,李秋词是在为他工作,连休假都没有闲着,这是好事。   但是......因为公事,忽略了他!   这是大大的坏事!   许嘉弈忍了又忍,还是很想阻止李秋词继续办事。   但又不想让李秋词发现他希望陪伴。   太没面子了......   许嘉弈又拖延了几分钟,才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李秋词。”   “嗯?”   李秋词强行压住自己带着笑意的语调,假装自己依旧在忙。   实则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倾听许嘉弈的幺蛾子扑棱翅膀。   瞧瞧你小子又要来哪一出。   “我头好疼......头晕恶心,身上难受......”   李秋词背对着他,敲打键盘的手指微微一顿。   这是唱哪出?这是在撒娇吗?   李秋词使劲压下拼命上翘的嘴角,很可耻地在脑子里回味许嘉弈那软软的语调。   艹。   我真是个大变态。   他整理好表情,按捺住心底的暗爽,姿态正常地转身,“哪里疼?”   “这、这里、还有这里、那里也不舒服。”   许嘉弈扑到他怀里,胡乱在脑袋上、身上乱指一通。   他藏进李秋词的怀里,脸上露出得逞的微笑。   李秋词抱住他,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淡淡的微笑。   小子,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还跟我玩这出?   “要不要叫医生来?”   “不要,你陪陪我就好了。”   许嘉弈得意地抱着他的腰,脑袋搁在他的肩上,这个视角,正好能看到支棱着脑袋看戏的嘟嘟。   许嘉弈对着它投去警告的眼神。   嘟嘟呜呜两声,撒腿跑出了房间。   很懂事。   许嘉弈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像一只大猫。   “真的不用找医生?给你打一针镇痛剂。”   “不不不,不用......”   许嘉弈心有余悸,想起那根巨长的针就发憷,他只是装病博取关注而已,可不想真的挨一针,然后躺上一整天。   李秋词摸着他的脑袋,脑子里莫名闪过一句话:   爱能止痛......   艹,太狗血了,太咯噔了。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皲裂,缓缓转过头,“今天又请假,我这个月的全勤奖是不是没了。”   他手里的钱一向很紧张,用起来都得非常小心,不然爷爷的治疗费用就会出差错。   “不要紧,我会给你翻倍奖金,补偿你的。”   许嘉弈这个时候高兴,很好说话,抱着李秋词傻乐呵。   李秋词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本就是他耍小心思,故意在这个时候说来,让许嘉弈满足自己的小心机罢了。   看来,他也不可免俗,和上司睡了之后,开始吹起枕边风,为自己谋福利。   真是丢人呢。   难道他也是职场妲己了?   想到这四个字,李秋词浑身一凉。   不不不,千万不要这样,不可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和许嘉弈这样不正当的关系,久而久之,难免他不会迷失本心,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得另做打算了。   李秋词下意识抱紧了许嘉弈的身子,两人相拥甚久,满足了许嘉弈博得关注和爱抚的需求,才分开。   许嘉弈靠在他肩上,呢喃了一句:“等到下个周末,你陪我去找一下心理医生吧?”   “为什么突然找心理医生?”   李秋词捏着他的头发,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机械式地回应。   “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我想去做个催眠。”   也许这样,就能解决他疑惑的事情。   想要海星星……CH最近评论少了很多,嘤   寂寞哭泣 第27章 公然调戏   然而,未来一段时间,许氏集团深陷舆论风波,根本没有找出机会见心理医生。   集团上下忙成一团,连带着李秋词也比平时事儿多,两人已经连续三个星期,没有同屏出现。   白天,许嘉羿忙着联系各大机构重新写分析报告,还要跟公关团队、数据团队开会,根本分身无暇。   夜晚,李秋词加班结束,回到安静的家里,早已入睡,许嘉羿才迟迟归来,悄声洗了澡,带着一身潮气站在床头。   没给他生闷气的机会,李秋词眯着眼睛,掀开被子,把床边的人扯进怀里,动作已经无比娴熟。   执行官很好哄,只需要一个拥抱,偶尔索要一个晚安吻。   他忙起来之后,反而很少头疼了。   久而久之,他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历经一个月的舆论风波,几位涉事学生主动承认,是收受贿赂,加上药剂分析报告全面公示,终于平了一波。   李秋词伸了个懒腰,松散了筋骨,靠在椅背上,阳光洒在脸侧,懒洋洋。   “部长,执行官找你。”   “嗯,知道了。”   李秋词抬起手背,还有两个小时下班。   他去往许嘉羿的办公室,门口的秘书投来暧昧的目光,李秋词毫无表情地回看,冲对方微微点头。   他进了办公室。   门口的两位秘书交头接耳,“怎么办,李部长和执行官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他完全不慌呢。”   “哎,你说,他们到底是AB,还是BA?”   “呃,这不好说。”   他们执行官时常娇气得不得了,又金尊玉贵的。   而销售部李部长,能力卓越,严肃又正经。   当真难猜。   李秋词没有听到秘书的话,他直觉,许嘉羿这次叫他来,不是为了骚扰他。   “执行官。”   “嗯,坐。”   他现在对“坐”这个字,连同它的谐音都非常敏感,他保持冷静,坐在许嘉羿对面。   “这次风波并未彻底平息,未来几个月,新品的销售量绝对会受到波动,你们可要加把劲了。”   许嘉羿搞部门分组之前,就策划一次换血行动。   以各个部门,两组分别为公司做出的贡献为标准,决定去留。   他选定的直属自己的分组,都是他看好的人,希望这些人不要令他失望。   “我会尽力的。”   果然,许嘉羿的部门整改行动,目的就是挤走那些异心之人。   可是……CH   那时,许嘉羿仅仅只是和李秋词睡过几个晚上,听了李秋词的报告,就决定将他视作可用之人?   李秋词冷静地看着许嘉羿。   许嘉羿也任由他打量。   执行官究竟是真智慧,还是凭直觉地鲁莽?   “我可不是鲁莽之人。”   许嘉羿双手抱臂,笑容又带了得意,柔润的嘴唇微微勾着,俏皮又邪气。   他又精准地猜出了李秋词的心声。   久而久之,李秋词也不确定,许嘉羿是真的会读心?   还是太了解他?   被人看透的感觉很奇妙,因为对方是许嘉羿,他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心里徜徉着一股诡异的滋味。   他感到危机的同时,觉得很暖,很酸。   相比于许嘉羿对他如此了解,李秋词反思着,自己好像不太了解许嘉羿。   他总是在凝视之中,陷入对许嘉羿美貌的痴迷。   渐渐迷失自我,都忘了去深入他的灵魂。   看看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有那么好看吗?”   许嘉羿笑着拿起镜子,照了照。   “嗯,鲜少见到如此貌美的执行官。”   李秋词很难做出笑容,只是轻轻弯一弯嘴巴。   “我打算带大家一起去外面玩几天,辛苦了一个月,该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许嘉羿看着天花板,窝在椅子里转来转去,他已经派人去安排了,劳逸结合。   李秋词问出了打工人最想知道的问题:“带薪休假吗?”   “当然,全当是请你们出去玩。”   许嘉羿一向大方,之前李秋词出去应酬,许嘉羿还悄悄给他涨了月奖。   连带着其他人也分了一杯羹,对李秋词的好感度增加。   李秋词心底是感激许嘉羿的。   他很需要这份工作,而许嘉羿留给了他体面。   想要拿捏他真的很简单,当初许嘉羿可以选择直接把李秋词作为弃子,抛弃,失去工作的李秋词会陷入短期的窘迫。   而以许嘉羿在行业内的地位,打压一个小小的销售部长,何其简单。   他可以让其他公司禁止录用李秋词。   以此更加全面地压制李秋词。   可他没有这样做。   他将李秋词选做了可用之人。   没有选择那些alpha,选择了李秋词。   如果许嘉羿仅仅只是想留住他们的床第关系,大可以随意拿捏。   这是不是说明:许嘉羿从心里,认可他的业务能力。   思即此,李秋词淡淡一笑,问许嘉羿:“执行官向来如此开明吗?”   此话大有深意,许嘉羿被阳光照眯了眼。   夕阳无限好,不比美人面。   他直觉李秋词不是在说出去玩儿的事情。   但一时猜不透李秋词的念头。   “你猜呢?”   许嘉羿的声音很轻,像是平静的湖面,偶然有捕鱼的鸟儿掠过。   脚尖沾着水面,波纹荡漾到李秋词心底。   扣动心弦。   心痒,想亲他。   许嘉羿翘着腿,白嫩的脚蹭着窗帘,像是猫咪的尾巴,无意识地拍打。   执行官居然不穿鞋。   幸好执行官没有脚臭。   李秋词煞风景地想着。   看着那只漂亮的脚,李秋词的眼里带了揶揄,瞧着许嘉羿脑子里又闪过那句话:   不是诱惑,是勾引,赤裸裸的勾引。   许嘉羿睨着他,嘴边的笑带了不怀好意。   李秋词直视他,两人都心知肚明。   许嘉羿歪歪头,没有轻举妄动。   但他的眼神带了小勾子,笑得越来越坏。   李秋词故作正经地抬手看表。   还有一个半小时下班。   谁不喜欢上班摸鱼呢?   摸……CH摸鱼。   李秋词缓缓起身,走到许嘉羿身侧,转过椅子,俯下身,“执行官,公然上班摸鱼,会扣工资吗?”   他的眼神实在太坚定,连许嘉羿都不确定,要是他说出一个“扣”字,李秋词会不会真的起身就走?   “如果扣呢?”   许嘉羿仰起头,长发微皱,自下而上地看着李秋词,阳光下,他琥珀色的双眼,充满了诱惑。   “扣……CH扣多少?”   李秋词居然敢犹豫!   在选择他,还是工资之间,李秋词居然在犹豫!   许嘉羿垮着脸,“把你今天的工资扣光!”   李秋词沉思三秒,计算了自己的日工资,既然要扣光,那当然得做点划得来的事情。   他瞧着许嘉羿气呼呼的脸,大胆地捏住了他的脸颊,“执行官可不止那个价,赚了。”   许嘉羿一愣,反应了几秒,才露出笑。   “公然调戏执行官,罪加一等,把你明天的工资也扣光。”   这下李秋词明白了,许嘉羿已经被哄好了,这话是唬人的。   李秋词摁着许嘉羿的肩膀,凑近他的脸颊。   “执行官一定要自甘轻贱嘛?”   许嘉羿怎么可能只值他两天的工资呢?   李秋词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闻不到他清甜的信息素,倒是想念得紧。   他不禁怀疑,难道他也有信息素上瘾的迹象吗?   还是说许嘉羿的味道太好闻,太馋人。   “那你是在嫌自己的日工资太低?”   许嘉羿笑得开怀,耀眼又可爱。   “不敢,是我只值这个价。”   李秋词很有自知之明,他如今的工资已经很不错,福利待遇也很好,上司还……CH这么漂亮。   足够他付清医药费,还能大饱眼福。   赚了。   李秋词骑在他胯部,捏捏他的耳朵。   “其实从会议室那次,你就在偷偷爽。”   许嘉羿仰着头,舒适地靠在椅背上,笑得脸颊泛红,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   李秋词扯上窗帘,坐下,捧着他的脸,“没有。”   他才不会承认。   那次可是加班,哪儿能跟现在比?   现在是工作时间!做除了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他都会很高兴的!   “就有,你心里偷着乐呢。”   许嘉羿抱住他的腰,热切和柔软舒缓了他紧绷多日的神经,他哼哼两声,故意掐李秋词的腰。   “明明就很享受在各种开放又隐秘的地方,做最亲密、最不可示人的事情。”   许嘉羿摸着他的脖子,眼神危险地眯起来,一口咬了上去。   尖牙刺破皮肤,干瘪的腺体被灌送信息素,令人头皮发麻的滋味席卷全身。   许嘉羿脸热得厉害,凑在李秋词脖子处,非常烫。   一颗滚烫的西瓜,在咬他。   “其实,门外的秘书,随时可能敲门。”   “他们会问我的工作进程,会汇报一些小事,有时候还会送很急切的事务进来。”   许嘉羿低声说着话,好像真的担心被外面的人听见一样。   椅子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一直吱呀吱呀地哀嚎。   李秋词侧过头,却方便许嘉羿咬得更深入。   “就算被发现,最先崩人设的……CH也不会是我。”   李秋词嘴硬,他不怕被人看见,也不怕别人的议论,只会在深夜醒来时,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色迷心窍! 第28章 是面瘫,不是要死   许嘉羿可不听他嘴硬,重重地按下他的腰,两人依偎在一起。   感受余韵。   “我的腿,被你压麻了。”   许嘉羿不情愿地推搡李秋词的肩膀,嗔怪,扁了嘴。   当真是事儿多。   李秋词从他身上退开,许嘉羿扯住他,不让他走。   他只好靠坐在桌面上,捏着许嘉羿的脚踝,给他按摩小腿。   许嘉羿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好,暗暗得意,一副想笑又要装高冷的损样。   李秋词静静地打量,瞧着他的小表情,心理居然非常舒适。   心脏在碧波荡漾的湍流之中,起起伏伏。   收集许嘉羿幼稚的表情,让他很有成就感。   李秋词顺从本心,伸手捏捏许嘉羿的脸,对方惊诧一瞬,扯回自己的脸颊肉,“公然轻薄上司,扣工资。”   “今天明天的都扣光了。”   “那就扣后天的。”   许嘉羿打开李秋词的手,骄矜一笑,李秋词知道他是开玩笑,想跟着笑,但脸颊太僵硬,只能露出一个淡笑。   搞得许嘉羿以为李秋词在嫌他笨,又板起了脸。   “你真的是面瘫吗?为什么没有大表情?”   “不知道,可能生性如此。”   李秋词摇摇头,他脑子里没有关于面瘫的记忆,这些年他没有遇到高兴的事情,没有表情也是常事,见客户他保持恰到好处的微笑。   其余的,没有病理上的报告。   许嘉羿见他不是开玩笑,收敛了笑容,“下班了跟我去找赵蕈,给你检查一下。”   李秋词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反驳许嘉羿,免得惹他不高兴,又得哄很久。   他们准时下班,两人并肩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看不出任何破绽。   他们恰到好处的距离,低声交谈,仿佛在商量大事。   秘书们专注鞠躬,得知要带薪休假的消息之后,他们已经雀跃很久,没有心思八卦老板。   许嘉羿很快联系了赵蕈,让他下班别走。   “你他妈……CH怎么不早说,我衣服都换了。”   “你再穿回去呗,不穿也不要紧,看个病而已。”   许嘉羿一向任性惯了,赵蕈默默竖中指,“这么多年过去,我还跟以前一样烦你。”   “哼,爱烦烦去。”   赵蕈刀子嘴,豆腐心,边说着烦许嘉羿,边重新披上白大褂,被迫加班。   再次见到李秋词之后,赵蕈摇摇头,“上次ct显示他的脑子挺正常的,我再看看啊,不着急……CH”   赵蕈说了一大堆,找到相关科室的医生,带李秋词去做检查。   “够上心啊。”   赵蕈见许嘉羿和李秋词都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只能按下自己心中的疑惑。   等待检查结果出来吧。   没过多久,赵蕈拿到了报告,和科室的医生对视一眼,对方点点头,退了出去。   赵蕈的表情是罕见的严肃,他把薄薄的报告翻来覆去地看。   “是有些面瘫,先天性的,不影响生活的话,可以保守治疗。”   许嘉羿这次放心,原来李秋词不是嫌弃他。   只是真的无法做表情。   他有些愧疚,之前还因为这个原因故意找茬……CH   他垂着头,在赵蕈转身销毁报告的时候,悄悄扯了扯李秋词的袖子。   李秋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是担心,便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   一被安抚,许嘉羿就会委屈,就会想要李秋词多疼疼他,扁着嘴。   李秋词茫然地看着他。   这是怎么了……CH?   为什么突然哭丧着脸了?   他是面瘫,不是绝症。   呃,如果是先天性,治不好,那也算是绝症?   但他还没到要死的地步呀,怎么这么悲伤?   李秋词搞不懂上司,只能本能地摸摸他的脑袋,揉揉他。   自从发现许嘉羿是只纸老虎,是只撒娇怪,他就逐渐大胆,开始抛弃许嘉羿那执行官的身份。   就当自己养了一只黏人的大猫,这样看许嘉羿就更加顺眼了。   他们带着赵蕈开的药,离开医院。   赵蕈看着他们的背影,回想着刚才的检查报告。   李秋词做过至少十次大型手术。   主刀医生医术十分精湛,不然,李秋词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唯一的后遗症,则是他无法做出大表情。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赵蕈捏着已经粉碎的报告单子,掏出了打火机。   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才会需要那么多次手术?   赵蕈捻着灰烬,只能在脑子里拼凑一个真相。   “打算什么时候组织出去玩?”   如果不是许嘉羿兴致勃勃,李秋词根本不想去。   他得找点别的事儿做,去小公司挂个销售顾问的名头,挣点小钱。   “我可不跟他们一起去,秘书带着他们去玩儿,我们另选。”   许嘉羿蹲在地上,玩嘟嘟的耳朵,乐得嘟嘟在地上翻着肚皮打滚。   “哦,那你决定去哪里了嘛?”   李秋词撕了粉包,切着肉丝和青椒,“吃辣吗?”   “不要吃辣。”   李秋词手快,习惯性给许嘉羿放了少辣。   他决定奇怪,上次他煮面,没有问许嘉羿吃不吃辣,默认不加。   怪异的情绪一闪而过,油滋滋冒响的声音才唤醒了他,继续炒菜。   “别玩了,洗洗手,准备吃饭。”   “我想冲个澡。”   “快去。”   唉,要洗澡还不早点,一直在玩嘟嘟。   “流氓!李秋词,你的狗耍流氓了!”   李秋词叹息一声,探头一瞧,嘟嘟正咬着许嘉羿的裤腿,不让他去洗澡。   许嘉羿把它往外赶,它还非要挤进去,和许嘉羿一起洗。   “嘟嘟……CH你别闹了,出来。”   李秋词发话,嘟嘟垂头丧气地转头,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脚边,翻着肚皮倒下。   表情没有以往那么贱皮,嘴角向下,像是在委屈。   李秋词越看,越觉得嘟嘟的神情和许嘉羿太像。   倒像是许嘉羿的狗。   李秋词摇摇头,把这种没边没际的念头丢开,用脚心摸摸嘟嘟的肚子,继续炒菜。   嘟嘟咬着他的脚趾玩儿,他做完粉,许嘉羿正好洗完澡,半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   发梢已经没有滴水,热气蒸得他脸颊粉嫩,坐在桌边的样子,别提多乖巧。   李秋词把粉放在许嘉羿面前,油花撇得干干净净。   想要海星星~ 第29章 上司每天用脸杀我   许嘉羿看着这碗完美符合自己喜好的面,恍惚地抬起头,眼里的迷茫,显得易碎。   看得李秋词呼吸一滞。   这堪称神迹的一幕。   漂亮上司每天用脸杀我。   许嘉羿愣神了一瞬,低下头,筷子绕起一段粉,斯文地吃着。   好看的人,连嗦粉都美得天独厚。   李秋词不用吃饭,只是看着许嘉羿,他都能看饱。   和上次一样,看上去挑剔无比,骄矜又难哄的执行官,把一碗粉吃得干干净净。   连汤都喝干净了。   李秋词很有成就感,刷碗都格外卖力。   他们保持住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他们心照不宣地侵入对方的生活,好像原本就该是这样。   他们肆意狂妄地突破对方的下限,好像他们曾经也如此试探。   他们紧攥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好感,拼命地将它扩大。   他们在心底承认,渴求对方。   这一个月忙,忙到同居这件事变得十分渺小。   没有人计较对方存在的如此突然。   李秋词更是没有觉得许嘉羿和他同居是件麻烦事。   当然,也就赖赖床而已。   许嘉羿比他更忙,好几次,晚上回来的时候,李秋词都睡了两次觉了。   许嘉羿这段时间瘦的厉害,下巴变得尖细,更显得他是个妖孽。   李秋词给他吹头发,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说你长发好看的,是前任吗?”   “你是在吃醋吗?”   许嘉羿抬起脸,坏笑。   又在坏笑!笑什么笑……CH   李秋词撇过头,单看表情,他没有吃醋的迹象。   “不是,我就随口问问。”   这话一出,许嘉羿瞬间垮脸,攥着李秋词的衣摆,“那你到底想不想知道答案?”   “嗯……CH有点想的。”   李秋词关掉了吹风机,顺手摸摸许嘉羿的下巴,光滑的皮肤在他掌心,暖暖的。   “哼,你要是吃醋了,我就告诉你。”   许嘉羿手指间绕着长发,又开始无理取闹。   抱着李秋词的腰,左晃晃右晃晃,“快说,是不是吃醋了。”   李秋词无奈地叹息一声,“是是是,吃了大醋了,快说吧。”   摸摸他的头,感叹自己真的很像养了只脾气不好的高傲大猫。   “其实我不记得了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任,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个人。”   许嘉羿倒在李秋词怀里,刚吹完,蓬松的头发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真的很像大猫。   蹭得李秋词心都酥了,耐心地摸他的头,听他说话。   许嘉羿第一次和李秋词说头发之后,就发觉自己的记忆有问题,他悄悄问了许唯臣几次,对方都是一脸冷漠地说:“我怎么知道你在外面有多少风流债。”   这样一句话,把许嘉羿的困惑和刨根问底都堵得死死的。   他心虚坏了,他觉得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但他不敢确定。   只能揣着糊涂装明白。   只能在李秋词这里,袒露心声。   许嘉羿苦恼地皱眉,靠在李秋词肩上,半合着眼睛,莫名嘀咕了一句:   “想听你讲故事。”   可是李秋词又该说什么呢?   他的记忆也只剩下诡异的标题。   他翻开记忆之书,却发现只有目录,内容全无。   该告诉许嘉羿嘛?   但是已经查过那么多次,他的脑子没有任何问题,他的一切都没有问题。   说出来也只是会让许嘉羿白白担心罢了。   “我的故事,会很无聊。”   “就要听无聊的故事。”   许嘉羿抱着李秋词的肩膀,脑袋靠着他,头发带着李秋词的洗发水味道。   平时他不会觉得这个洗发水气味特殊,唯独在许嘉羿的发上,就会格外好闻。   李秋词贪心,悄悄把鼻尖埋进他的发丛,偷摸嗅了一下。   许嘉羿没有发现自己在被偷嗅,半天等不到下文,着急地用脚踢踢李秋词的小腿。   “要听无聊的故事嘛。”   他不会将就地说:你的故事怎么会无聊呢?   只会明确地告诉李秋词:我要听的是你的故事,而不是精彩绝伦的剧本。   “认真上学,认真学习,考上大学,学好专业,进入许氏总集团的销售部,四年之后调任分公司,升为部长,很无聊的故事。”   他单纯把他知道的目录,念了一遍。   只有和许嘉羿在一起的时间,内容是丰富的。   可他还没想好目录的标题。   他无法概括这段奇妙的经历。   李秋词曾经觉得许嘉羿很麻烦,是和难搞的上司。   可慢慢相处下来,许嘉羿又确实是个性子纯粹的人。   也就作了点,但也不失可爱。   “跟报菜名儿一样,哼。”   许嘉羿嘟囔了一句,虽然李秋词的故事讲的很烂,但他只要听着李秋词的声音,就会睡得特别快。   很奇怪,在此之前,他曾有过很久的睡眠障碍。   总是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在药物的作用下,才能昏昏沉沉地陷入痛苦的睡眠。   可自从那次易感期爆发,他和李秋词做了之后,只要和李秋词待在一起,他就能一夜安眠。   许嘉羿眷恋地在他怀里拱了拱,熟睡之前,还嘀咕了一句:“你想去哪里玩……CH?”   李秋词不知道,便没有讲话,搂着他的肩,摸摸他,直到听见许嘉羿平稳的呼吸声。   李秋词贴着他的额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越努力越空白。   越用力越失败。   李秋词不气馁,毕竟他一向不是个好运气的人,早就习惯了不好的事情发生。   也许他曾经有过一个喜欢的人,他们感情或许很好,或许不好。   也许那个人和许嘉羿一样娇气,一样矫情,或许并不是。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   现在躺在他怀里的人是许嘉羿。   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推翻过去的一切。   发生过,或者并不存在,都可以化作无意义的尘埃。   只要许嘉羿还在他身边,一切都不重要。   李秋词摸摸他的脸,真是奇怪。   这小半年就这样过去了。   从一地鸡毛的一夜情,到现在两人大大方方地同居,过着平淡又温馨的小日子。   他非但没有觉得许嘉羿烦人,反倒越来越觉得他可爱。   真是奇怪啊。   李秋词想着,亲亲许嘉羿的脸颊,贴着他睡了过去。   因为放假了,他们自然而然地睡到自然醒。   李秋词习惯性早起,刚坐起身,许嘉羿就嘟囔了一句,伸手抓住李秋词的手腕。   “去哪儿?”   “做早饭。”   “哦……CH想吃小笼汤包。”   许嘉羿捏着李秋词的手腕,拉着他重新躺下来,又伸出长腿,脚踩在李秋词的脚背上,整个人攀在他身上。   “总得让我拿一下手机,点餐。”   “唔……CH不要。”   许嘉羿睡得迷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作什么,他只是不想离开李秋词。   李秋词无奈地陪他躺着,直到许嘉羿再次睡着,他才有机会点早饭。   唉,有个粘人的上司,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呢。   李秋词倒了一杯豆浆,站在窗前,抿了一口。   给嘟嘟放狗粮的时候,他陡然又想起了那天嘟嘟被人带走的事情。   就这样不痛不痒地揭过了?   那么多疑点,那么多怪异,就揭过了?   他直觉不能揭过,却又本能地感到抗拒。   以至于一想到这个事情,他就浑身发冷,胃发酸。   对方是想要挑拨离间?没有达到目的,怎么会轻易收手?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总不至于只是骚扰。   李秋词想不通,很不安,转过头,看到睡得没心没肺的许嘉羿。   艹。   偏偏他又不想让许嘉羿烦恼。   这小子睡得这么舒坦,真让人想戳戳他的脸。   李秋词跟随本心,行至窗前,捏住了许嘉羿的鼻子。   “唔?你干什么……CH”   许嘉羿嘟囔了一句,抓着李秋词的衣服,习惯性把他拉到身前,张嘴就要咬他的脖子。   “叮咚——”   门铃响了。   许嘉羿动作一顿,李秋词静静地看着他,一板一眼道:“是小笼汤包到了。”   “哼,到了就到了。”   许嘉羿依旧张嘴要咬。   李秋词捂住他的嘴巴,“我得去拿。”   它又没长脚,自己不会走进来。   “让它自己长脚走进来。”   话音落,许嘉羿凑到李秋词脖子边,而李秋词早有准备,掐住了许嘉羿的下颚,在对方惊诧的视线里,快速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趁着许嘉羿走神,李秋词快速起身,赶紧离开现场。   许嘉羿坐在床上,摸摸被李秋词亲麻的嘴巴,摇摇头。   我这是在做梦吗?   还是说出现幻觉了?   许嘉羿拍拍脑袋,疼痛如期而至。   这是真的——!!!   许嘉羿飞快从床上蹿起来,神清气爽。   哼,果然,他心里有我。   他总是担心李秋词不在乎他,总觉得李秋词爱他不够浓烈。   对方没有表情给他琢磨,没有甜言蜜语,在亲密时刻也总是镇定自若,操纵着他欲望和情感,让他颇有点患得患失。   而今天,李秋词居然一大早就亲亲他!   哼,藏不住了吧,就知道你小子是稀罕我的。   李秋词瞧着许嘉羿跟个开屏孔雀似的,得瑟地去刷牙洗脸。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这小子。   许嘉羿的嘴巴还有点麻,但他可不想这种感觉消失。   越麻!越说明!他!爱我!   看,他!超!爱!   开了个新文«君王枕畔»CP1447900   骄矜皇帝攻X蛇蝎美人相父受 第30章 度蜜月   许嘉羿得瑟得直冒泡,看得李秋词忍俊不禁。   他淡淡地笑着,见许嘉羿边吃饭边晃脚,明显高兴得没边。   心里突然很柔软。   有这样一个人,如此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如此把他放在重要位置。   如何能不动容?   许嘉羿高兴,吃饭的动作有些豪放,脸颊沾了油,李秋词抽了湿纸巾,给他擦干净。   “多大人了,还吃一脸油。”   “哼。”   今天高兴,不跟你计较。   许嘉羿喝了豆浆,甚至主动帮忙收拾桌子。   他平时骄矜惯了,但和李秋词吃饭的时候,对方做了饭,许嘉羿就不会再让李秋词刷碗。   当然,许嘉羿也不会收拾,只会请钟点工。   今天算是一大进步,甚至哼着不知名的调调,嘚啵嘚啵地把垃圾顺出去了。   李秋词撑着下巴,说不吃惊是假的。   明明是那样一个挑剔又矫情的家伙,却总是在某些时候表现得非常容易满足。   给他一颗糖,他就能甜爆天花板。   上司真的是个很矛盾的集合体。   “我昨天让助理选好了地方,不用收拾东西,那边一应俱全,走吧。”   “啊……CH?”   李秋词呆滞地看向许嘉羿,不是吧?这么快?   出去玩儿?   李秋词挠头,许嘉羿的执行力太恐怖了。   每次都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处理好一切。   都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   “别人都出去了,我……CH我们当然也要。”   许嘉羿吞吞吐吐,捏着梳子,对着已经梳好的发尾,快速梳了两下。   李秋词明白,每当许嘉羿有些紧张的时候,就会对自己的发尾做些什么。   许嘉羿居然在紧张?   这个家伙又干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李秋词挑眉,沉默地打量许嘉羿。   对方明显心虚了,咳嗽两声,努力理直气壮:“带薪的哦!”   哼,表现好,还能给你……CH发奖金的。   可不是徇私,我是有私房钱的人!   许嘉羿耳尖泛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秋词大胆猜测了一下:   如果是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许嘉羿鲜少脸红。   如果是那种小孩子一样幼稚的事情,许嘉羿绝对会脸红。   装作熟捻的样子,实则是个害羞又容易闹别扭的笨蛋。   看来是这小子自己有计划呢。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嗯!”   许嘉羿见他没有异议,赶紧梳好头发,换好衣服,动作行云流水,却总让李秋词看出一丝按耐不住的兴奋。   像个要出门游玩的小孩子。   李秋词想嘲笑他,但怕他又闹脾气,只能忍着。   他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是个面瘫,不然他还真的……CH   太难绷了。   许嘉羿抓着衣装整齐的李秋词,走在路上,脚步都有些颠。   又让李秋词想起家里那只幽怨的嘟嘟,它高兴的时候,跑起步来,后脚就会一颠一颠。   李秋词实在绷不住了。   “咳……CH”   他颤抖地咳嗽一声,嘴边只是挂着淡淡的笑。   这是他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表情。   “怎么突然咳嗽了?是不是不舒服。”   许嘉弈没有带手套,光洁的手在空中挥动两下,感受冷风吹过指缝的温度。   今天还没有昨天冷呢。   “咳,没事,不是感冒。”   李秋词拉着他,绕过风口,上车。   动作流畅,好像做过很多次一样。   上车之后,许嘉弈捏着手机,点开助理发来的行程。   他不擅长做攻略,平时也是个很宅的人,根本不会出去旅游,所幸这样的事情有助理帮忙解决。   “哎?这个地方好熟悉啊,我记得我去那里出差过一段时间。”   是个非常割裂的城市。   有着多年前的风土人情,保留着五十年前的老城区,另一半是开发的新城,娱乐场所极多,踏入街道的那一瞬间,许嘉弈脑子里只有四个字:纸醉金迷。   半年前,李秋词也去过那里,因为有个客户的老家就是老城区。   他打听到对方最爱吃的就是老城区的火锅,千里迢迢找到客户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在深巷子里挖掘了一家火锅店,磨了老板很久,才勉强带走了一大块火锅底料。   请客户吃饭的时候,锅里就煮着那一块来自老城区的底料。   那是唯一一次不靠拼命喝酒,拿下的订单。   也正是因为那笔订单,他凑够了爷爷的手术费。   不过半年而已,竟觉得已经过去很久。   许嘉弈翻看了很久,李秋词也就发了很久的呆。   “我记住了!”   他突然指着地图说了一句话,把李秋词拉回了现实世界。   “记住什么?”   “路线啊,这些,我都记住了!”   许嘉弈得意洋洋,指着很多被助理标出来的地点,将路线规划给李秋词听:   “那边开车不好走,我们先走到这里,然后再走到这里,最后我们绕过这个小区,嘿,就到达目的地了!”   许嘉弈叽叽喳喳地说着,他面皮薄且白,情绪高涨的时候很容易泛红,李秋词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的微红。   像苹果。   好想啃一口。   想罢,李秋词看向后视镜,很不巧,又和司机先生对视了。   对方贼兮兮地移开视线,顺手放下了羽绒,挡住了视线。   李秋词不禁感叹司机太懂了,随即侧过头,在许嘉弈脸上吧唧一口。   嗯,新鲜的苹果。   保质保量,很好。   许嘉弈愣愣地看着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今天这么主动?啃了一口又一口。   不会是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吧?   “你......是又什么事情要说嘛?”   许嘉弈关上手机,不安地看着李秋词。   不会是有什么坏消息吧?不是吧?   李秋词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惶恐不安,挠挠头,“没事啊。”   就是单纯的见色起意而已......   但是他可不会说出来,不然许嘉弈也太得意了。   “那你怎么今天......”   不行,不能再说了,再说的话......好像我很缺爱一样。   哼,那样的话,李秋词也太得意了。   许嘉弈止住话头,扑在李秋词肩上,像个大娃娃,挂在他身上。   “你今天有没有很高兴?”   许嘉弈靠着靠着,就滑到了他的腿上,枕在他的膝头,仰头看着他。   双眸在阳光下格外明亮,笑容清淡,容颜姣好。   李秋词每每觉得,已经不会有比上一幕更惊艳的场景存在。   可唯独在许嘉弈身上,美貌似乎没有上限,时刻都在被他本人突破。   李秋词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抚摸指腹下的柔嫩肌肤,“嗯,高兴。”   他没有大表情,许嘉弈就会不安。   总会问很多问题,去确定李秋词的心意。   总会用各种方式试探,去确保自己在李秋词心里的地位。   每天,李秋词都会被他各种盘问。   能让他们两个同时坚持至今的,应该就是:李秋词会嫌烦,但很有耐心;许嘉弈很聒噪,但很漂亮。   一个不停地原谅,一个不停地勾引。   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登机之后,许嘉弈头晕,难受得紧,李秋词给他戴上眼罩,盖上毯子。   “有故事听吗?”   许嘉弈捏着他的手,轻声问了一句。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李秋词犹豫了一下:“我一时想不起来。”   “你就随便讲讲嘛。”   许嘉弈困得很,眼睛一闭上就会睡着,不指望用李秋词的故事催眠,只是想听到他的声音。   每次彻底熟睡之前,他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只有听到他的声音,才能安心。   他可不打算告诉李秋词这个秘密,不然李秋词也太得意了。   哼。   “嗯......我前段时间去过那个老城区......”   李秋词缓缓将那件事情讲出来,平铺直叙,没有任何特色和趣味,许嘉弈听着,偶尔“嗯”一声,表示自己还在听。   李秋词的语速越来越慢,试探许嘉弈有没有睡着。   果然,他的故事没有讲完,许嘉弈就陷入了沉睡。   李秋词拿过包里的书,安静地翻看,书上说,新老城区都多蚊虫,咬在人身上,往往是也一个非常鲜红的包。   他不禁想到,许嘉弈的皮肤那么白,多一个大包,肯定会特别显眼。   对不起,其实他想得是:会特别性感。   太可怕了,他怎么能觉得蚊子包性感?!   他有病,他绝对是被许嘉弈传染了疯病。   李秋词正要给自己一耳巴子,把自己打醒。   “秋词......”   许嘉弈突然唤了他一声,李秋词轻轻凑过去,他没有出声——也许许嘉弈只是说梦话而已。   果然,许嘉弈只是呓语。   李秋词看着他红润的嘴唇,伸手摸了摸。   “故事的结局呢......你还没说呢......”   许嘉弈嘟囔着,李秋词拿捏不准他到底醒了还是没醒,轻声说:“故事讲完了。”   “我还没听到结局呢......”   “结局就是我签了单子,销冠。”   “哦......不太一样。”   李秋词忍俊不禁,这梦话还能有来有回呢。   也不知道许嘉弈在做什么梦,语调还有点委屈呢。   他睡了整整一个小时,在落地之前醒了。   迷迷瞪瞪地坐在座位上,明显起床气。   李秋词递给他水果,摸摸他的脸,“醒醒神。”   “不想醒......”   许嘉弈蹭到李秋词的肩膀上,每次醒来,都莫名想被李秋词抱一抱。   轻微颠簸后,落地,许嘉弈挂在李秋词背后,两人磨磨蹭蹭地往外走。   “其他员工会去哪里度假?”   “和我们的方向相反,他们都想去滑雪。”   本来许嘉弈也不想单独带着李秋词脱离大部队,不利于李秋词发展人脉。   但是他又实在怕冷,只想去点暖和点的地方。   权衡过后,见李秋词也没什么想要跟随其他人的意愿,才带他来到这边。   “哦,现在怎么走?”   有人在外面等他们,但这边的地形比较复杂,许嘉弈第一次来的时候有人带领,而现在,他成了带领人。   其实李秋词知道怎么出去,但他想起在车上,许嘉弈那么兴奋地说记得所有的路,他就很想使坏。   “呃......往这边。”   许嘉弈到底是有过独立生活,还算机灵,带着李秋词转了三圈,上上下下好几次,没找到出口。   “我觉得就在这边了,没错的。”   许嘉弈腿都走累了,想贴在李秋词身上,又担心没面子。   李秋词将视线投给他指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叹息:又错了。   瞧着许嘉弈确实已经走累了,李秋词才说道:“好了,走这边吧,要做电梯去LG层,他们在下面等。”   想要从平面上走出去,对这一层而言,不太可能。   “你......你是不是一直知道怎么走出去?”   许嘉弈小声发问,瞧着又要开始闹了。   李秋词赶紧指着楼层名牌:“是我刚刚看见了这个,有路线。”   许嘉弈瞥了一眼名牌,一路上,他们路过了很多这样的名牌,说不定早就看见了呢?   而且李秋词说过,他也来过这里的!   哼......   “你就是要戏弄我!”   许嘉弈委屈巴巴地转身就走,李秋词心里一慌:糟糕,玩脱了。   “不是,没有戏弄你,而且,你走反了,电梯在这边。”   李秋词伸手去拉他,而对方正乔气,哪里肯被他牵,李秋词拉了好几下,许嘉弈的手跟条滑鱼一样,每次都溜走。   “真的没有戏弄,好了好了。”   李秋词追了几步,才把人掰回了正轨,许嘉弈扁着嘴,“你就是要看我丢脸。”   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委屈坏了,红润的嘴巴因为生气,微微翘着。   “没有没有,真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李秋词费尽力气去哄人,许嘉弈才勉强好了一点点,哼哼两声,按了电梯。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悄悄去打量许嘉弈的表情。   表情还是不太好,委屈的劲儿没有消散,偷摸噘着嘴,明显没消气。   然而,李秋词看走了神。   许嘉弈这副受委屈到快要落泪的模样,实在是......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李秋词看着,顺便在心里唾弃自己:我真是个大变态。   “哼,你得说点好听的。”   许嘉羿假模假样地甩开李秋词的手,倨傲地抬着下巴,侧过头,在电梯镜面里,偷看李秋词的表情。   看完才反应过来:观察面瘫的表情,我可真是个天才……CH   “什么叫好听的话?”   出题人给的范围太模糊,考点太复杂,李秋词想破脑袋也白搭。   “你!这还用我教嘛?”   看着许嘉羿气急败坏的模样,李秋词坏心眼地点点头:“是的,教教我。”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正经,眼神也很坚毅,还真是……CH求知若渴的样子。   那就勉为其难地教教他吧!   “我好不好看?”   许嘉羿别扭地发问,李秋词回答迅速:“当然好看。”   他强忍下又要翘高的嘴角,继续问:“你说,我到底能不能带你走出去。”   “能能能,当然能。”   谁能比你能啊,路痴。   许嘉羿还算好哄,气消了一大半,“我最厉害了。”   李秋词挠挠头,除了某件事情的技术差了点。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成功把许嘉羿的毛捋顺,两人和司机汇合,去往住处。   许嘉羿住的地方,条件自然都是最好的,但李秋词还是惊诧了一下。   他上次来,为了省时间,当天到,当天回,如今再来,竟是这般不同。   这家度假酒店背靠高山,采光极好,冬暖夏凉,是李秋词现在,已至未来几十年,不可能前来的地方。   许嘉羿没有察觉到李秋词的想法,只是兴奋地拉着他的手,嘴里说着这处度假酒店的故事,俨然一副导游模样。   他长得矜贵漂亮,不说话时冷气十足,总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严肃时更是威压深重。   这样一个人,此时捏着他的手心,滔滔不绝,像个小孩子。   李秋词很高兴,却又难免瞎想:   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怎么偏偏让他遇见了?   他自认长的不错,但和许嘉羿这种顶级美貌比起来,难免逊色。   他自认能力不错,但和许嘉羿一比,也不太够看。   明明是该很高兴的时刻,他竟煞风景地想这些,想着:难不成这是偷来的幸运?   他猛然想起,许嘉羿曾说过很多次:   他有个恋人,说他长发好看,故而一直没剪过。   他那个恋人也会对他不冷不热,总惹他伤心,要想方设法去引起他的注意。   他也说,知道对方也很爱他,会包容他的小脾气。   这样一对长情的人,为什么分开了?   见许嘉羿的样子,像是全然忘了一般。   以至于李秋词总是瞎想,许嘉羿曾经的恋人,有没有可能是他呢?   可是怎么可能呢?   “我们歇一会儿,等到晚上凉快了,去逛逛。”   许嘉羿一头扎进床上,抱着枕头,兴奋过后,他这才发现,李秋词那张面瘫的脸上,隐约流露出一丝难过。   “怎么了啊?”   是因为……CH这里不够好,李秋词不高兴了嘛?   还是因为他自说自话太久,没有关注李秋词的感受?   许嘉羿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自己那“罄竹难书”般的罪行。   李秋词回神,摇摇头,“没事,就是恍惚了一下。”   总会如此,遇到很高兴的事情,脑子里就会自动推送一些糟心事儿。   “你说嘛,你肯定有事,快说快说。”   许嘉羿扯着李秋词,两人倒在床上。   李秋词被一只名为许嘉羿的八爪鱼紧紧缠绕,被他抱着晃来晃去,最终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幼稚,说出来遭人笑。   要是让这个爱得瑟的家伙发现,他竟然也会患得患失,还会想七想八。   那许嘉羿也太得意了!   “李秋词!你说不说!”   许嘉羿坐在他腿上,抄着枕头打他,李秋词赶紧挡住,“说说说,马上说,你先下来,我腿都麻了。”   “你!你嫌我重——”   许嘉羿又砸了他两下。   李秋词一梗,这破嘴,真是多说多错!   “不重不重,是我腿不行。”   李秋词好说歹说,终于把人哄到身边,又得绞尽脑汁地编个借口哄他。   看着许嘉羿这样认真又期待的样子,李秋词又开始冒坏水了。   如何将高高在上的执行官拿捏到平等的地位?   那必然是要攻其不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首先,让他心虚:   李秋词咳嗽两声,故作矜持,“我是突然想到,你之前说,有个感情很好的对象……CH”   许嘉羿果然战术性后退,眼神没有那么坚定了,“啊……CH是我说的……CH”   其次,让他惶恐:   “我刚刚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个事情。”   李秋词双手垫在脑后,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看不出悲喜。   许嘉羿有些急了,抓着李秋词的胳膊,晃悠两下:“那、那我也说了嘛,都记不得他是谁了,甚至不清楚到底有没有那个人。”   他有过很长时间的恍惚,五年前,他在国外一所顶尖大学课堂中醒来,他爬在桌上,听到窗外的下课铃声,仿佛只是大梦一场。   他缓缓看向身边的人,对方熟练地搂着他的肩膀,拉着他走出教室,说着去图书馆温习。   听他说了很久的话,许嘉羿的脑子里才缓慢浮现出了自己的近况:快要期末考试了,最近一直在紧张复习,熬了很久,导致上课没精神,这才恍惚了。   他认识身边的这个人,却仅限于名字和少之又少的回忆。   他熟悉这所陌生的大学,却仅限于知晓路线和其他功能性作用。   这种怪异的感觉在他投入校园三天之后,彻底消散。   此时李秋词突然说起来,许嘉羿恍然大悟,他当时看着身边那位同学,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疑惑是:我身边确实应该站着一个人,但不是他。   最后,让他迷失:   “我就是在想啊。”   李秋词的声音把许嘉羿拉回现实,许嘉羿眼神熠熠地盯着他。   “想什么。”   “你带那个人来过这里吗?”   伴随着李秋词轻飘飘的一句问询,许嘉羿真的陷入回忆。   一片空白里照入一束光,在许嘉羿眼前晃过,伴随着声音清脆的节拍器。   “咔——” 第31章 他被脐被咬脖子了   许嘉羿眉心一阵刺痛,掌心潮湿,“我不记得了。”   他心虚地往李秋词怀里埋脸,在他的衣领上蹭掉了额头的冷汗。   李秋词不知道他此时头疼,只是习惯性摸摸他的后脑,这样的举动很好地缓解了他的难受。   “你是因为这个,生气了嘛?”   许嘉羿嘟囔着问他,李秋词摇摇头,“没有生气,其实我很高兴,但是莫名其妙想起了而已。”   李秋词没打算把人吓成这样,有些心疼,捧着许嘉羿的脸,亲亲他的脸颊。   真是,平时那么矫情又那么做作的家伙,居然这么娇弱。   “真的吗?”   “嗯,真的。”   他不计较许嘉羿的过去,刚才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许嘉羿呼出一口气,一拳抡在李秋词的胳膊上,“讨厌你,吓我。”   果然,脱离了送命题,就又开始蹬鼻子上脸。   李秋词捏捏他的脸,“谁让你偏要问的。”   “哼。”   许嘉羿往他身上一靠,每次和李秋词挨着,他都很容易犯困。   睡眠障碍再也没有出现过。   “想听故事。”   此话一出,李秋词只想撞墙。   他真的没有故事了啊!   他本就平淡且单调的生活里,本就没有值得拿出来说的事情,每次许嘉羿犯困,就要听一个。   他就算是编,也编不出来了啊——   老天爷啊——   你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却要派一个许嘉羿来弄死我——   “我想不出来。”   李秋词叹息一声,CPU都要干烧了,也凑不出一句故事。   许嘉羿抱着他的腰,发问道:“你刚刚那样想,是不是因为在乎我?”   李秋词一愣。   如果不在乎许嘉羿,他应该……CH不会那样酸涩又感伤吧。   哪怕是身陷逆境,李秋词也总是打碎了牙和血吞,从来不曾自怨自艾,更不会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可一碰到许嘉羿,他的自卑就如同野草疯长。   总觉得,拥有这样漂亮的钻石,是一种罪孽。   总觉得,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最甜美的大饼。   很危险。   “嗯,在乎。”   得到肯定的答案,许嘉羿痴痴地笑着,笑声比以往轻,但得意一点也不少。   他白皙的脚勾着李秋词的脚踝,轻轻磨蹭他的踝骨。   “有多在乎?”   李秋词发现,许嘉羿总爱问这样的问题。   一遍又一遍地试探,想要确定在他心里的地位。   执行官啊执行官,如果我是个坏人,你可就是把把柄送到我手里了啊。   “和你一样在乎。”   李秋词摸摸他的肩,掌下的触感温热,他掌心向下抚摸,感受到许嘉羿的背离。   指尖在他背后抚摸,排除衣服的褶皱,掌下的触感有些不平。   李秋词听到许嘉羿平缓的呼吸声。   他恍然,许嘉羿好像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脱掉过上衣。   哪怕是第一次遇见,那样混乱的场景,他都没有脱掉过最后一件。   哪怕是一起洗澡,许嘉羿也总是先去浴室洗一遍,穿上偏长的衬衣,才会抓着李秋词进去。   李秋词侧过头,额头抵着许嘉羿的眉心。   你也有很多秘密呢。   没成想,一睡就到了下午,午饭都错过了。   许嘉羿坐在床边生闷气,“你怎么不叫我呢,我……CH我还打算带你去吃泰菜的。”   他嘀嘀咕咕地走到衣柜边,翻来翻去,寻找一件合心的衣服。   哼,他记了好久,才把那家店的路线记住了!   这下都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李秋词见他无能狂怒,坐在一边,觉得好笑。   如果不是见许嘉羿实在睡得香,他舍不得叫醒,早一巴掌拍他脸上了。   “晚上也可以吃啊。”   李秋词瞧着他气鼓鼓的背影,白净的长腿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李秋词再次煞风景地想到一种形容:白到扎眼。   “那、那怎么能一样……CH”   许嘉羿小声嘀咕着,穿好鞋袜,“晚上……CH还有、有晚上的准备。”   李秋词靠在窗边,默然,看着许嘉羿自顾自发脾气,闹别扭,嘀咕。   许嘉羿到底在生气什么呢?   对于他而言,吃什么或者规划了什么,随时都可能被任何事情打乱,早就不会因为突发事件而心烦意乱。   而许嘉羿更像个还在秩序期的小孩子。   这难道也是笨蛋alpha的小花招吗?   见他实在难过,李秋词被他念叨得头疼,干脆一把抓住了许嘉羿的腰,直接把人推倒在床。   “哎?啊?”   许嘉羿一脸呆,撑着胳膊,被李秋词摁在床头,“不会吧,我就嘀咕几句……CH你还要打我嘛?”   李秋词一脸冷漠……CH   怎么可能打你呢?   只是不想你一直哔哔赖赖罢了。   许嘉羿实在捉摸不透,李秋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却只是手速极快地扒了他刚穿好的裤子。   “你干什么啊?你……CH你不能打我啊,我爸都没打过我……CH”   “李秋词!你到底要干什么!”   许嘉羿抬眼见他一脸严肃,正毫不留情地扯开他的衣服。   许嘉羿捏紧了衣衫下摆,不肯让他脱下来,“李秋词!”   李秋词“无情”地抬头,掐着许嘉羿的脸,直直亲了下去。   许嘉羿脑子发懵。   发懵,真的发懵。   一朵蘑菇云,哦不,是一座蘑菇城,在他脑子里爆炸了。   李秋词今天是吃错药了嘛?   许嘉羿瞪大了眼睛,李秋词微合的眼睛近在咫尺,每一根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呼吸洒在许嘉羿的鼻翼,没有信息素的勾引,只有独属于李秋词身上的清香,扑在许嘉羿脸侧,温暖又舒适。   许嘉羿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咔”得一声,他脑子里传过轻响,眼前晃过一束白光。   李秋词的气味,让他想起:   穿了很久,贴身又柔软的衣服。   用了很久,握在手里恰到好处的杯子。   吃了多年,从未变过滋味的小零食。   李秋词的嘴唇偏冷,印在许嘉羿柔软又温热的唇上,耳鬓厮磨,也变得火热。   闹脾气时的许嘉羿,嘴太碎,念叨得他头疼,这样堵住他的嘴,世界才算安静了。   灼热相抵,许嘉羿仰着头,长发披散,碎片化的喘息在李秋词耳边流溢。   窗帘拉得严实,微风过,帘面波动,像极了床上二人的温吞和厮磨。   这是李秋词第一次,完全主动掌握节奏。   居高临下的滋味确实不错,掌控住许嘉羿的滋味,更是想想就让人精神高潮。   许嘉弈被脐懵了,双手无处可放。   攀在李秋词肩上?那未免太难为情了!   抱住李秋词的腰?那、那也没有好多少!   撑在身侧?啊——太像被强迫的良家少男了!   许嘉弈难得还有心思纠结,看着李秋词腰侧的肌群,感叹一句,难道他真的经常偷偷健身?   ……CH   ……CH   ……CH   李秋词呼出一口热气,掐着许嘉弈的脸,“还生气嘛?”   “哼、别以为、以为你这样,我就高兴了。”   许嘉弈坏心眼地挪了挪,找准位置使坏,结果换来了更狠的动作。   “李秋词!”   “你自找的。”   自从发现许嘉弈只是个纸老虎,李秋词的胆子与日俱进,在试探过后,经常悄悄招惹执行官。   惹得执行官跳脚的同时,又赶快顺毛,让人无可挑剔。   李秋词才是那个最坏的人。   想看到许嘉弈更多失控的模样,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找补回最初被许嘉弈捉弄的窘迫。   “李、李秋词——”   许嘉弈别无选择地攥紧床单,白皙的脸颊越来越红润。   似恼怒,又似欢愉。   “嗯,怎么?”   许嘉弈最不满李秋词的一点,就是他的表情。   明明自己也很舒服,明明心里暗爽得要死,却因为面瘫,能将那些心思藏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丁点狼狈。   让许嘉弈更显得不堪,像个丢盔西甲的逃兵一样。   “我、烦你......”   许嘉弈抬起手臂,遮住双眼,两滴晶莹的眼泪滚落。   分不清这是带着情绪的泪,还是生理性眼泪。   李秋词心中一软,酸疼难当,低下头,拉开他的胳膊,更深地吻住他。   许嘉弈说讨厌他,他才不相信呢。   这又是笨蛋alpha的欲擒故纵罢了。   床垫柔软,随着动作晃来晃去,咯吱作响。   许嘉弈靠在床头,颈线漂亮,汗滴顺着那漂亮的弧线滑落,沾湿了发梢,李秋词本能地低下头,鼻尖顺着线条蹭,缓慢来到了他的后颈。   alpha脆弱的脖子暴露在他的眼前,最致命的腺体也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的嘴边。   此时,他一定正在疯狂地散发着信息素,妄图用信息素将身上的人包围,妄图用专属于alpha的威压震慑身上的人。   可惜在他身上肆意妄为的人,是个不会被信息素影响,不会被威压震慑的beta。   李秋词的身体素质极好,几乎可以和alpha相媲美,力量和速度都不比他们差,穿衣纤瘦,脱了衣服倒挺有力量。   完全不受alpha的影响,反倒是许嘉羿,落了下风。   许嘉弈委屈。   他只是念叨了几句,就被李秋词这样粗暴对待了。   他委屈极了。   “啊——”   他还没委屈几秒,脆弱的腺体竟然被人直接咬住了!   “李秋词——!混蛋,松开我!” 第32章 番外:女装对镜   时间线:婚后的小生活   某一天,李秋词在许家本宅找到了一个旧的相册。   从一开始的许唯臣,到后来的许嘉弈。   李秋词兴致勃勃地看着,直到看见一个小孩子正在哭鼻子。   李秋词当即没绷住,这不是小西瓜嘛!   怎么还穿得小裙子呢?   还扎了两个羊角辫。   他笑得太大声,被许嘉弈听见了。   西瓜非常不高兴,当即没收了李秋词手里的相册。   李秋词有心想哄,但是西瓜公主非常恼火,直接好几天没有理他。   李秋词心想完蛋了,闹大发了。   一连好几天没有得到好脸色,他只能兢兢业业地认真工作。   因为西瓜不高兴,他垂头丧气地走到家门口,担心今天在家里迎接他的依旧是西瓜的冷脸。   然而,他刚刚打开门,一双手捂住了他的脸。   如果李秋词可以闻到信息素,此时的alpha信息素已经足以让他腿脚发软,可惜,他闻不到,依旧是个站如松的勇士。   这是怎么了?   许嘉弈捂住他干什么?   “嘉羿?你还在生气嘛?”   许嘉弈一言不发,反倒拿了领带绑住他的双眼,这下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李秋词心里一慌,不是吧?   就小小地嘲笑了你两下,你就要杀我灭口啊?   还是说看到了执行官的黑历史,所以要被抹杀了?   噢漏。   下一秒,灼热的气息反驳了他的胡思乱想,alpha突然没入了他的身体。   李秋词眉头紧锁,“许嘉弈?你到底在干什么?”   西瓜不说话,西瓜闷声干大事。   直到他的动作,将类似蕾丝边的东西撞到了他的屁股上......   一辆装满黄色废料的大卡车瞬间呼啸而过。   李秋词雷达狂飙:“你不会是穿了小裙子吧?快让我看看!”   许嘉弈满头黑线,这是谁家没点眼力见和情趣的beta?   回应的是许嘉弈更狠的动作。   多亏了李秋词身体素质极好,还能继续跟他斗嘴:“你、都穿了,快让我看看。”   “求我。”   许嘉弈凑在他的脸侧,埋头去咬他的腺体,叼着他的后颈肉,耳鬓厮磨。   李秋词很有骨气:“我求你,让我看看。”   许嘉弈就着这样的姿势,扯着他进了浴室,早就准备好的镜子擦得锃亮。   他扯下李秋词脸上的领带。   李秋词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眼,撇去自己衣衫不整的西装,背后是一颗身着公主裙的西瓜!   看得李秋词血脉贲张,浑身的血都烧了起来。   “你不是喜欢看吗?”   这些天,他故意不理会李秋词,就是想让他体会一下被冷落的滋味。   而后才会珍惜他现在的女装。   哼,既然喜欢看,那就看个够吧!   被扣押在镜子上时,许嘉弈攥着他的头发,强迫他看着镜子里的淫靡。   “看那张照片的时候,有想过会被这样艹吗?”   “我怎么敢想呢?”   那么漂亮的老婆,长发飘飘,穿着精致的裙子,蕾丝边擦着大腿,衣着散漫地做着最火热的事情。   李秋词面红耳赤,不由得感叹一句:   我吃得也太好了吧!   后面还有女装,这个是写来给大家解解馋,还有什么play可以写啊?告诉泥一声 第33章 脐到顶   他大意了,没想到李秋词的胆子居然如此大!竟然敢咬他的腺体!   alpha不能被标记,但受于本性的高傲,他们的腺体十分敏感,抗拒任何人的接触。   哪怕是亲生父母,也不会去触碰alpha的腺体。   而现在,他养尊处优、保护得当多年的腺体,被骑在他身上的beta咬穿了。   beta的牙齿并不锋利,反而是这样的钝痛,更大的刺激了alpha的好胜心和屈辱心。   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要开始闹了!   然而,许嘉弈刚刚挪动一下,就被李秋词摁住了肩膀,李秋词张大了嘴巴,又是更深的一口!   他倒是要尝尝,alpha咬人的滋味到底如何,以至于alpha们如此热衷于此。   犬牙再次刺破肌肤,富有弹性的腺体正火热着,被牙齿碾压,跳动着,和他的主人一样,挣扎着。   李秋词做入了迷,全然不顾许嘉弈的哀嚎,更用力地扎穿了腺体!   他深切地尝到了许嘉弈的滋味。   甜甜的西瓜,是夏季解渴的宝贝。   是冬天之后,期盼的渴望。   信息素肆意挥散着,连李秋词这个beta,都被熏到腹腔酸麻。   许嘉弈挣扎着,却在如此恐怖的控制之中,抵达巅峰。   床上一塌糊涂,许嘉弈剧烈喘息,腺体还被人咬在嘴里,一瞬间,许嘉弈嗅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   伴随着那个味道,他看见了冰冷的实验仪器,看到举着试管的李秋词,模糊的幻象一闪而过,他脑子里传来李秋词的声音:“终于成功了一次,这样提取之后,就能闻到我的信息素味道了。”   幻象里的李秋词是笑着的,笑容温和,眼神里满满都是爱意。   许嘉弈额头一疼,脖子很酸,失神地靠在床头,长发散落,额头上的碎发全汗湿了,狼狈地贴在额头上。   这一幕,落在李秋词眼里,简直是美极了,像是受难的耶稣,落难的神明。   许嘉弈歪着身子,半天缓不过神,抬手捂住自己的后脖子,他的双眼暂时无法聚焦。   李秋词扯了毛巾,擦拭两人的身子。   等他解决完一切,许嘉弈才逐渐恢复神智。   “你咬我!”   许嘉弈生气地捶了李秋词的肩膀一拳,洁白的脚踩在李秋词的大腿上,妄图把他蹬开。   “嗯,咬了,怎么?”   李秋词歪歪头,你能弄死我吗?不可以的话,下次还犯.   “你!你对我不好......”   许嘉弈捂着脖子,眼眶泛红,为什么李秋词突然对他不好了?他只是嘀咕了几句,李秋词就烦了他了吗?   “哪有,你不也挺高兴的吗?”   说罢,李秋词的眼神飘过许嘉弈的某个地方,对方扯过被子遮住,别扭地缩进了被子里。   “我没有!”   许嘉弈摸摸自己的脖子,那种被人侵犯的感觉还在,委屈极了,“下不为例!”   李秋词笑笑,隔着被子摸摸他的头,“好好好,就这一次,以后不咬了。”   才怪。   哄你玩儿呢。   但许嘉弈很好哄,从被子里钻出来,头发很乱,眼睛如同初生的小鹿,“说话算话啊。”   “嗯,骗人是小狗。”   汪汪汪。   李秋词在心里叫了几声。   脐完西瓜之后,某颗西瓜闹了十几分钟的别扭,躲在浴室里洗了又洗,就是不肯出来。   “不是说要出去吃泰菜的吗?”   李秋词无奈地站在门口,敲敲门,执行官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琢磨了。   而且......脐执行官,难道这又是一种......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行为?   许嘉弈看起来不怎么喜欢的样子。   李秋词陷入沉思,在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之下,竟是在思考:可是上次在办公室里,许嘉弈还挺喜欢他上位的。   真是奇怪。   执行官的小心思实在是太多了。   李秋词一本正经地琢磨着,又敲敲门:“嘉羿?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咬你了。”   他眼神坚毅到可以进部队,嘴里却说着软话。   话音未落,浴室的门动了。   许嘉弈幽怨的眼睛露了出来。   他在门缝里偷偷瞧着李秋词,像是在审判他的认错态度。   李秋词被他的表情逗到,嘴角微弯,“真的知错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哼,真的吗?”   “真的。”   “那、那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吧。”   许嘉弈这才从浴室里出来,表情还是有些臭臭的。   更像是难为情的样子。   李秋词觉得好笑,从医药箱里找了防尘贴,给贴在了许嘉弈的后脖子上。   “讨厌你......”   许嘉弈委屈巴巴地拿着镜子照,蹲在地上,又在衣柜里翻来翻去,重新搭一套衣服。   一会儿问穿这个怎么样,一会儿问穿那个怎么样。   李秋词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许嘉弈本身就是属衣架子的,穿什么都好看。   又磨蹭了很久,才终于出门。   然而,他们去得非常不巧,那家泰菜没有开门。   如此繁华的地区,一般店铺是不会选择闭门的,结果偏偏就让他和许嘉弈给碰上了。   许嘉弈大为不满,扁着嘴,一脸生无可恋。   他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乱,计划人要发疯了!   李秋词摸摸他的后背,“没事,这边的口碑都不错,我们随便选一家吧。”   “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呢?哼......”   许嘉弈虽然闹别扭,但也无计可施,只能跟着李秋词走进了隔壁店,选了二楼靠窗的座位,闷闷不乐地坐下。   “这里有你最喜欢吃的乌冬面,给你点一份。”   李秋词拿着菜单,提手就点了乌冬面,再抬眼,原本望着窗外生闷气的许嘉弈,嘴角已经慢慢浮了起来。   哼,才不是因为高兴。   才不是因为李秋词记得他爱吃什么而高兴。   才没有——!!!   “好、好啊。”   许嘉弈装作满不在乎地答应了,随即缓慢凑过去和李秋词一起点菜。   终于回到正轨,虽然和计划相差甚远,但也不坏。   许嘉弈悄悄抬眼,看到李秋词认真的眉眼。   也许,只要和对方在一起,做什么、吃什么、玩什么,都不重要。   “好看吗?”   李秋词头也没抬,就已经感受到了小钩子在他的脑袋上晃。   有人的视线啊,真是比小钩子还惹眼。   想要海星星~ 第34章 窗边的美人   “哼,谁看你了。”   许嘉弈退开身子,双手抱臂,看着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这里的生意好奇怪啊。”   李秋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解:“怎么了?”   “我们来的时候,客流量还没有这么大的。”   确实,现在的人流量已经超过了店铺可以承受的极限。   怎么会突然涌入这么多人?   许嘉弈盯着楼下看,又看看身边,没有任何异常。   “不会是因为你坐在窗边吧?”   李秋词大胆猜测,也许是其他的游客看见了窗边的大美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   许嘉弈脸一红,“那也不可能引这么多啊......”   他美而自知,但也没有那么自恋,他觉得不对劲。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吃完饭,都没有结束,反倒越来越多,外面的街道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这下想出去,都难以行动。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李秋词的预感一向非常准,他倒霉得很,平地摔跤也是发生过的,在摔倒之前,还能有所预感。   他话还没说完,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   “嘉羿,你看那边,那不是你哥哥吗?”   许嘉弈一愣,他和许唯臣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转身,一下就和许唯臣对视了。   许唯臣眼里是彻头彻尾的错愕,随即是懊恼,三两步来到许嘉弈身边,“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许嘉弈知道许唯臣最近生意出了点问题,一直很忙碌,骤然见到,也是吃了一惊,“我们来度假啊。”   许唯臣头疼地拍拍李秋词的肩,将一个圆形的钥匙塞在他手里,“你们赶紧走,从后门,离开这里。”   “哥?到底怎么了?”   许嘉弈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许唯臣的衣服有点乱,领口处和肩上都有擦痕和灰尘,和他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完全相反。   “现在不好说,你们快走,以后再说。”   许唯臣摁了一下李秋词的肩膀,短短对视一眼,李秋词被他眼底复杂的情绪吸了进去。   为什么许唯臣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好像有点愧疚,又有点感激和托付的意思。   而且,明明许嘉弈才是他的亲弟弟,他却将钥匙塞进了李秋词手里。   像是把许嘉弈,托付给了李秋词一样。   李秋词捏紧了手里的钥匙,抓住许嘉弈的手,赶紧带着他往人群外推挤,两人费劲地来到了后门,插入钥匙,才得以脱身。   这家店的后门明显冷清很多,但人也不少。   许嘉弈不放心地抬头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他......”   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从他问五年前的事情开始,许唯臣、以及许家人,就都很奇怪。   而且妈妈......妈妈也变得很奇怪。   许嘉弈不是不怀疑,只是不愿意打破那个乌托邦。   可是如今,许唯臣对李秋词的态度也如此诡异,难道这一切......   还有别的隐情?   许嘉弈浑身一冷。   “咔——”   脑子里又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的身体随之一颤,额头冒了冷汗。   “嘉羿?怎么了?”   李秋词扶着许嘉弈的胳膊,许嘉弈转过头,看着李秋词的脸,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没事,我有点恍惚。”   他拍拍脑袋,被李秋词扶着走了两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歇息,回过头就能看到那家店的后门,而许唯臣还在里面。   “我们出来了,我哥怎么办?”   “不清楚,许总他自有安排吧。”   李秋词的话刚刚说完,迎面走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身穿黑色大衣,眉目很深刻,肤色很白,看着很有异域风情的一个男人,直直冲着许嘉弈走了过来。   “这不是嘉羿嘛。”   男人的声音非常温和,说话的调子很轻快,天生上翘的嘴唇,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笑着的模样。   许嘉弈闻声看去,微微蹙眉,略有疑惑地伸出手,和他握手,“你是......?”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哥哥的同学,魏燃,很多年没见了。”   魏燃和许嘉弈握手,转而把视线投向李秋词,“好久不见。”   李秋词就更困惑了,这个人如果是许唯臣的同学,认识许嘉弈说得过去,但是怎么也不可能认识他吧?!   出于礼貌,他还是微微点头示意。   魏燃刚刚坐下,许唯臣就赶了过来。   二话不说,拉着魏燃就要走。   魏燃淡淡一笑:“我又不会吃了他们。”   “走!”   许唯臣难得发了脾气,许嘉弈看着他一向沉稳的大哥,如此失控,有些惊讶。   魏燃像是让着许唯臣一样,点点头,作投降状,“走吧。”   被许唯臣拉走之前,魏燃还转过头,对着许嘉弈和李秋词说:“下次见。”   魏燃被许唯臣拉到了僻静之处,许唯臣丢开他的胳膊,抬手就揍了他一拳。   “你故意把我引到这里,又把嘉嘉困在里面,到底要干什么?!”   魏燃摸摸被他打的地方,满不在意地歪歪脑袋:“因为无聊啊。”   “你无非是想试探他们有没有想起什么!”   许唯臣抬手又要再打,这次被魏燃抓住了手腕,没有落下。   “是,我就是来检测一下而已,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吧。”   魏燃依旧笑着,眼神柔和,嘴角弯起的弧度却是阴冷。   许唯臣咬着牙,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许嘉弈和李秋词都忘记了,才能保命。   而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居然还要故意来招惹他们。   许唯臣怎么能不生气。   因为魏燃的误导,他之前对李秋词有一些误会,现在全然解开,只觉得愧疚和惭愧。   偏偏魏燃还要往枪口上撞!   “不要再搞这种莫名其妙的小动作。”   许唯臣挣开手,再次警告:“不要靠近我弟弟。”   魏燃上前一步,轻佻地捏住了许唯臣的下巴:“不靠近他,那我靠近靠近你这个好大哥,怎么样?”   许唯臣冷然地看着他,低声说道:   “滚。”   嘻嘻,突然更新! 第35章 用脚剐他   “那个人……CH”   李秋词疑惑地看向许嘉羿:“他好像认识我,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许嘉羿也是如此,他头一次见许唯臣发这么大的脾气。   许家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许嘉羿犹豫再三,拉着李秋词的手,两人寻了个僻静的咖啡厅,他才说道:“我之前提到想去做催眠,就是因为我觉得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他很少跟李秋词提到记忆的事情,因为他实在不确定他看见的那些模糊片段,是不是和李秋词有关。   他心虚,也害怕。   他害怕自己过去有过别人,却将别人忘却,转而来招惹了李秋词。   他更害怕李秋词知道之后,就不在乎他了。   故而他三缄其口,总是自己藏着心事。   李秋词早就从他偶尔流露出的忧虑之中,猜出一二。   何况他自己也和许嘉羿有着相似的感受。   相对于许嘉羿,李秋词则是那个掌握信息更多的人,他清楚的知道许嘉羿的记忆有问题,又从嘟嘟的反应里看出它和许嘉羿认识,而且,他从来没有对许嘉羿说过他记忆也有问题。   论隐瞒,李秋词更胜一筹。   此时,李秋词握着杯子,决定告诉许嘉羿:“我一直没有说,其实我的记忆,也有问题。”   此话一出,许嘉羿浑身过电一样酸麻,他最大的不自信,便是李秋词也不认识他。   可是……CH现在李秋词说,他的记忆也有问题……CH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可能真的有一段过去?   “真的……CH?”   许嘉羿抓着李秋词的手,眼里满是惊愕。   如果他们二人的记忆同时出现问题,那么许家……CH   绝对是个知情人。   那他哥……CH   许唯臣到底知道多少……CH?   李秋词点点头,察觉到许嘉羿的手陡然变冷,他握紧了他的手。   他明白,许嘉羿此时一定很害怕。   爱他宠他的父母哥哥,将他蒙在鼓里,模糊他的记忆,篡改他的过往。   这该是一件多恐怖的事情。   “别怕,别声张,他们未必都是坏人。”   事情具体如何,他们都不清楚,现在只能查清楚再说。   “那个魏燃,一定是来试探我们的。”   许嘉羿冷静下来,将今日的事情一分析,又觉得不太对劲,“我们是临时决定来这里,我哥好像很久之前就来了这里,今天才被引到吃饭的地方,这是不是说明,魏燃早就猜到我们会来这里?”   李秋词转念一想,确实如此。   “你的行程是两天前,助理定下来的,而许唯臣是半个月前就来到这个城市,助理应该没问题,是魏燃提前猜到了我们会来这里?”   可是魏燃是怎么知道助理会定哪个位置呢?   李秋词没见许嘉羿做攻略,也没见他纠结选择哪个城市去玩,理所当然地认为地点也是助理定的。   许嘉羿默然片刻,手指挠着手背,“其实……CH这个地方是我定的。”   助理要规划行程之前,询问过去哪个城市,许嘉羿脑子里第一个闪过了这座城市。   脱口而出。   故而就这样定下来了。   “难道是助理告密?”   李秋词喝了一口咖啡,提提神,许嘉羿又摇头,“这是四天前定下的。”   魏燃依旧提前知道了许嘉羿的随心所欲。   李秋词头疼地捂着额头,“这都什么事儿……CH”   “先不管了,去他妈的,我想吃甜点。”   许嘉羿拿起菜单,刷刷点了好几盘,李秋词没有吃甜点的习惯,最后被塞了一道牛乳水果冰淇淋。   “现在都天凉了,还吃冰淇淋啊?”   “这个不冰的,是口感很像冰淇淋,常温的。”   李秋词看着它的名字,啧,这几个字分开他都明白,凑一起就看不懂了。   不会是什么黑暗料理吧……CH   许嘉羿倒是一扫郁闷,甜点一到手就开始大吃特吃。   愁绪一扫而空。   李秋词看得有趣,见他吃得香,打趣道:“有这么好吃吗?”   “你尝尝。”   许嘉羿挖了一勺,抵到李秋词嘴边。   “怎么样?”   “还可以。”   味道不错,但是对于李秋词而言太甜了。   许嘉羿滔滔不绝地说着这道甜品的来历,说完,他又皱了眉,“我觉得起码近五年的记忆都有问题,对于留学生活,我只有近一年的记忆,其余四年,都是很空洞的概念记忆。”   就和目录一样。   李秋词深有同感,将自己的感受也告诉了许嘉羿,两人都撑着下巴,这里的座位靠得很近,膝盖挨在一起。   许嘉羿总是时不时用脚蹭李秋词的脚踝,惹人臊得慌。   “你说,我们可不可能,早就认识了?”   许嘉羿很喜欢李秋词身上的气味,没有信息素对生理的调动,没有那么火热的具象。   却足够温柔、强大,能让许嘉羿沉溺在那阵和煦的风里。   “也许呢。”   许嘉羿凑得近,李秋词顺手就能摸到他的脸,脸颊光洁柔软,他尝试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和许嘉羿有关的一星半点。   从许嘉羿的话里,他明白,许嘉羿在接触到熟悉的事物,闻到熟悉的气味,就会想起一些片段。   但他没有。   他的记忆如同一片死去的海。   无论谁想在里面翻起如何滔天的巨浪,都只会有失败一个结果。   如同他没有表情的脸一样。   连微笑,都很费力。   “你真的没有想起来一点点吗?”   许嘉羿不相信,怎么会呢?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经常会看见一些片段,李秋词怎么会……CH   “真的没有。”   李秋词叹息一声,低下头,安抚地摸摸许嘉羿的手背,“先不提这个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想起来。”   许嘉羿点点头,还是有点难过,扁着嘴。   一看就又在胡思乱想。   李秋词故意凑近了瞧他,“呀,难道我们曾经,不是很熟?”   “怎么可能!”   许嘉羿当即炸锅,指着盘子里的甜点,“我就连吃个甜点,都能想起一些片段!迄今为止,所有的片段里都有你!”   许嘉羿委屈巴巴地又挖了一口,埋着头,眼睛红红的,“你却什么都没想起来……CH”   李秋词心里也有些难过,但还是想逗逗许嘉羿,“唉,难道是我对你单方面不熟?”   “你!”   许嘉羿恼火,又想起来李秋词之前对他不冷不热,发生那种事情之后,也是一副不计较的模样,心里开始不舒服。   他深吸口气,保持镇定,“那你……CH你记得别人……CH?”   许嘉羿的眼神躲闪,不敢去看李秋词,害怕看到李秋词眼里的肯定。   李秋词摸摸他的脸,“记得不少。”   唯独和许嘉羿有关的,一个也不记得。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你!我不理你了。”   许嘉羿站起来就走,李秋词又玩脱了。   糟糕,要完。   李秋词赶紧三两步追上去,三番两次想要牵许嘉羿的手,却被对方甩开。   “哎,嘉羿,嘉羿——”   许嘉羿闷声在前面走,走廊上一片寂静,李秋词又加快脚步,终于握住了他的手腕,“嘉羿。”   “讨厌你。”   许嘉羿依旧不肯停下来,李秋词没有办法,只能用更大的力气,一把将他扯进怀里,用双臂束缚他,两人一起砸向墙边。   “好啦,逗你玩的。”   “才不相信你。”   许嘉羿偏过头,明显闹脾气了,眼睛红红的,说话鼻音很重。   李秋词没忍住,低声笑了,“傻子,你也不听我说完。”   “没一句我爱听的,我才不听。”   许嘉羿耸耸鼻子,抬手就要把李秋词推开。   “好啦好啦,消消气,但是那些我记得的人,和我相处的记忆,也都是模糊的。”   李秋词贴在许嘉羿脸侧,讨好地亲亲他的脸。   他爱死许嘉羿这个闹别扭的样子了。   也许是他恶趣味,看许嘉羿从高高在上,变成委屈巴巴,变成受气包老婆,他就极度满足,爽死了。   “不早说,我讨厌你。”   许嘉羿推开他,转身就要走,李秋词无奈一笑,拦腰把许嘉羿抱住,顺手推开了一个空包厢的门,把许嘉羿丢了进去。   后脚跟一磕,将门关上,反锁。   许嘉羿跌了一跤,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旁边是可供促膝而谈的小桌,屋内格调淡雅,还飘着悠然的香。   他看向逐渐走来的李秋词。   恍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在公司见面,会议结束,他反锁了门,却发现李秋词身上早已没了他的气味。   他恼怒又忍耐,明明占有欲快要爆炸,却还要装出一副上位者的倨傲。   用虚伪掩饰焦躁。   而今,身份对调,曾经那个唯唯诺诺,只敢在心里大胆开麦的李秋词,揭穿了许嘉羿的虚伪表皮,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无处可逃。   从伪装掉落的那一刻,他就输了。   李秋词跪在他腿上,扯下自己的丝巾,温柔地俯身,他的呼吸带有他的独特气味,明明没有任何勾引的意思,却足以点燃彼此。   李秋词咬住许嘉羿的耳垂,丝巾缓缓搭在许嘉羿的双眼上。   “执行官,现在是私人时间,对吗?”   许嘉羿一懵,“嗯……CH”   “属下主动加班,您可要奉陪?”   这个beta,没有发情期,没有信息素,没有调动alpha的生理手段。   仅用一句话,便使alpha精神高潮。   留下海星星呀 第36章 蒙眼压榨他   包厢内很安静,只剩下流淌粘腻的水声。   嗒吧嗒吧,似坏了的古钟在哀嚎。   又似情人在热切地低吟。   许嘉羿又被剥夺了主动权,甚至失去了视物的权力。   丝巾的遮光效果不佳,他能模糊地看见李秋词晃动的头发,看到他滴落的,晶莹的汗滴。   看到他修长的手,一点点抚过他的胸膛,一颗颗划过他的扣子,许嘉羿握住李秋词的手,“不脱。”   “只解开。”   “不要……CH”   许嘉羿挣扎无果,依旧是衣衫大敞,露出白皙的皮肤,红润的胸口。   无论如何热切,许嘉羿都没有在李秋词面前脱掉过上衣,他守住最后的底线,留住了最下面的一颗扣子。   李秋词觉得好笑,低声问他:“执行官是怕脏吗?”   他知道许嘉羿事儿多,平时又爱干净爱漂亮得不得了,稍微哪里弄脏一点,都会咋咋呼呼地去洗干净。   就连做这样的事情,他也是有洁癖的,能戴套的时候一定会戴,能够同时方便他们两个人清理。   李秋词则是无所谓,经常直接上他。   当然,确实是在上面嘛。   李秋词颇有成就感地捏着许嘉羿的脸颊,“执行官,怎么不说话?”   许嘉羿恨死他了,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叫他执行官?!   平时叫得还不够多吗!这个时候也还要这样……CH   鞭笞着许嘉羿的羞耻心,剖开他的羞臊,逼他直视。   “我讨厌你……CH”   “嗯?”   他的讨厌没有得到安抚。   只得到了狂风暴雨。   许嘉羿咬着牙,撇过头,丝巾吸走了他的眼泪。   李秋词咬着他的肩膀,含糊地问他:“是不是想起来那次在会议室?”   “没有……CH”   地位一朝颠倒,执行官无地自容。   社畜翻身,欺压在上,得意洋洋。   李秋词咬着他的耳垂,两人贴得极近。   许嘉羿的腹部一会儿火热,一会儿冰凉,滴滴点点嗒吧在他的小腹,粘腻。   “你退开……CH”   许嘉羿推开他的肩膀,想要抽纸来擦。   “执行官是嫌弃了吗?”   李秋词的脸隐藏在暗色里,他似乎带着笑,又好像和平时没有分别。   “我、你这样我不舒服。”   许嘉羿斤斤计较地要去拿纸,却被更加强势地握住了手腕。   被更屈辱地压在沙发上。   “李秋词!”   许嘉羿摇头,挣扎无果。   “其实高高在上的执行官,你也很享受被人主动压榨的滋味吧。”   李秋词的话让他更加脸红心跳。   身体的反应做不了假,心里那隐隐的期待和暗爽更是心知肚明。   许嘉羿的伪装被彻底撕碎,惨烈得被李秋词踩在脚底。   输得彻彻底底。   李秋词坏心眼地弄在许嘉羿的身上。   许嘉羿本来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余韵平复,才察觉到小腹上、胸口的冰凉粘腻。   “李秋词!”   许嘉羿恼怒地踢了踢茶几,又拍拍身边的小几,委屈极了。   李秋词不紧不慢地抽纸给他擦干净,“执行官刚刚不是要拿纸嘛,属下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保管够用。”   他打趣着许嘉羿的羞耻心和小脾气。   咖啡厅的包厢里没有浴室,许嘉羿急吼吼地穿好衣服,缩在沙发上。   “我讨厌你……CH”   李秋词低声笑他,捏捏他发红发烫的脸颊,“你明明也喜欢的。”   “我讨厌你……CH”   许嘉羿拢衣起身,去洗手池那边清理胸口和肚子。   李秋词好笑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看他委屈巴巴的擦。   李秋词环住他的腰,真的很想大笑,但他做不到。   只能低声笑一笑。   “你还笑!”   许嘉羿嘟嘟囔囔地沾水,又扯了纸巾擦干。   抽抽搭搭地耸鼻子,越想越委屈。   李秋词伸着脖子去看他,“呀,真哭啦?”   “没有——!”   许嘉羿推开他,别别扭扭地穿好衣服,“讨厌你……CH”   “真的讨厌了?”   李秋词拉着他,一起倒在沙发上,“真的真的讨厌了?”   “讨厌了——”   许嘉羿背过身,死鱼一样趴在沙发上,脾气很差!开始闹了!   “那怎么才能获得你的原谅呢?”   李秋词趴在他背后,捏捏他的耳垂,只觉得闹别扭的许嘉羿太有趣了。   我真是个大坏人、大变态。   爱看高岭之花跌落神坛,爱看骄矜的公主失去心爱的水晶鞋。   爱弄脏小王子精致的玫瑰,爱撕毁他引以为傲的画卷。   越深的爱,激发越深的坏。   本性低劣,最爱摧毁和破灭。   李秋词沉下眼睛,指尖轻轻在许嘉羿脸颊上敲击,似抚摸又似玩弄。   他为自己潜意识里的思想,感到震惊。   工作的这五年里,他为了爷爷的医疗费,兢兢业业,拼命挣钱,被生活的重压碾得毫无机会思考别的事情。   如果他和许嘉羿的记忆都被篡改过,如果他脑子里的所有经历,都不是真的。   那么他刚才一闪而过的恶念,才是真实的自己?   “我才不原谅你……CH”   许嘉羿又踢了李秋词几下,不让他摸了。   “那就一直责备我吧。”   李秋词拦腰把他抱到腿上,双臂收紧,把许嘉羿束缚住。   他闭上眼睛,将脸埋在许嘉羿的脖子处,他们刚刚做过,信息素浓度极高,能清晰地嗅到许嘉羿的味道。   许嘉羿心中一颤,“一直”这个词,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很喜欢……CH很喜欢一直……CH   哪怕后面跟着的不是好词,不是好话。   只要他们能一直在一起,就都不要紧。   许嘉羿有被顺毛到,软下了腰背,将脸贴在李秋词的发顶,“你给我讲个故事,我就原谅你。”   “啊?又要听故事啊……CH”   李秋词最怕这个了。   他本来就记性不好,现在记忆还有问题,脑子也不太好使。   当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李秋词哽住了,只能抱着许嘉羿一边哄小孩一样拍拍,一边绞尽脑汁。   许嘉羿还算有耐心,静静地等他想。   李秋词嗅着许嘉羿的气味,脑子里闪过曾经做的梦。   “你的信息素,味道很独特,有次做了个梦,梦到在田野里,夏天,有蝉鸣,还有一排排乡村的小屋子,有一座小桥,流水从下面钻过去。”   李秋词闭上眼睛,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一幕,“听到有个小孩子在我耳边说话,是很地道的乡音,调子软软的,是南方口音,咿咿呀呀,还能闻到新开的西瓜味。”   许嘉羿听着,觉得李秋词说的地方很熟悉,“有没有一头大水牛?”   李秋词一愣,摇摇头,“太模糊了,不记得,但是我听见水车的声音,有水田。”   许嘉羿撑起身子,捏着李秋词的脸,温热的手掌贴在他肌肉僵硬的面皮上,揉了好几下。   “是梦吗?不是回忆?”   “不是,但是很清晰地记得这个梦。”   李秋词很少做梦,这么多年,也就梦见了那样一个。   他还想着,也许是他被爷爷收养之后,在乡村住过。   可是时间又对不上,以梦境里的场景,他还没有桥头的石墩子高,而他的记忆里,被爷爷收养的时候,他都已经很高了。   难道这是他去福利院之前的记忆?   许嘉羿细细思考了很久,说道:“我妈妈是南方人,带我回过她的老家,是个很漂亮的村子,她说,爸爸年轻时偶然去那边考察,车坏在半路上,这才遇见了放学的她。”   是几岁的时候回去的?除了妈妈、哥哥、爸爸,还有谁?   许嘉羿总觉得那次回去了很多人,家里都住不下了,还有人住到了村民家里。   可现在回想,只记得他们许家四口人。   其他人,一概没有印象。   “你妈妈的老家在哪里?”   “就是这边的老城区,往山里走。”   “这么巧……CH”   李秋词低下头,瞧见许嘉羿也在沉思,赶紧凑过去亲了一口。   “你干什么啊?吓我一跳。”   许嘉羿别扭地从他腿上起来,假模假样地抽纸擦脸。   而李秋词已经看见他偷偷背过身,嘴角都压不住了。   耳尖也是红的,脖子也泛红。   李秋词捏捏他发烫的耳朵,真可爱。   “那,要不要去老家那边看看?”   李秋词凑近了他,他压低声音的时候,语调会很轻柔,很温暖,许嘉羿当即点头,“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   “你能吃辣吗?”   李秋词突然想起了老城区的火锅,辣得很,但总听人说味道不错,带许嘉羿去吃一吃。   “可以啊。”   许嘉羿最是不服输,其实不怎么能吃辣,只是不愿意在李秋词面前低头,趾高气扬地说着能把李秋词吃趴下。   李秋词暗笑,往常煮面,许嘉羿是一点油荤和辛辣都不碰的,怎么突然就能吃辣了?   一听就是这小子逞强。   “这边口味很重的,辣坏了就不好了。”   “怎么可能辣坏,我超能吃的。”   李秋词成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撩拨得许嘉羿非吃不可。   李秋词摸摸额头,总觉得……CH   应该备点治肠胃的药了……CH   执行官这么不听劝怎么办?   李秋词挠挠头,而许嘉羿已经开始搜索火锅,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真要吃啊?”   李秋词有点犹豫了。   “那当然。” 第37章 把他玩坏了   李秋词用阻隔剂把自己泡了个透彻,又顺手给许嘉羿也喷了一点,才带着他上了地铁。   许嘉羿新奇地四处看看,他出门都是车来车往,还没有体验过地铁。   “老城区那边巷子多,不好停车,这样去会方便很多。”   李秋词还没干出过带老板坐地铁的操作,许嘉羿又是出了名的矫情,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CH   起码……CH现在看起来……CH好像也还好?   地铁内很稳,也就时不时晃动,许嘉羿没什么不自在,“方便就行,比堵车好。”   李秋词松了一口气,不会闹别扭就好。   他以往招惹许嘉羿,玩脱了也很好哄,但如果是其他事情,让许嘉羿觉得委屈了,难哄程度会提高好几个档次。   许嘉羿看着窗户里面的自己,恍惚不已。   这一幕很熟悉,低下头就能够嗅到李秋词发间的清香。   气味,能唤起被埋藏的记忆。   许嘉羿闭上眼睛,从浓烈的阻隔剂里,捕捉李秋词身上稀薄的气味。   这次没有什么作用。   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许嘉羿泄气地弯下腰,将脑袋搁在李秋词肩上,李秋词捏着他的发尾,在指尖绕着玩儿。   八站之后,李秋词拉着他走出地铁站。   眼前换了一片景色。   和新城区的繁华对比下来,这边简朴很多。   没有光怪陆离的街边灯,居民楼也是十几年前的模样,一切都简单又舒适。   许嘉羿没由来地叹出一口气。   李秋词说着上次到老城区讨要火锅底料的事儿,“我那天来,热得要命,那家火锅店躲在山城小巷子里,爬了五层楼梯,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了地方。”   许嘉羿是个懒鬼,走了没两步就累了,坐在长椅上耍赖。   “还有多远啊……CH?”   “还没到爬楼的地方呢。”   李秋词买了个甜糕给他,许嘉羿才肯继续走。   看着啃甜糕的人,李秋词忍俊不禁。   多大人了,还要用吃的引诱。   走了十分钟,许嘉羿又坐下了。   “还没到嘛……CH?”   李秋词看看路线,“马上到爬楼的地方。”   许嘉羿一头扎在李秋词的肩上,“怎么这么远啊……CH”   “懒腿子,哪里远了,是你走得慢。”   “哼,我走得不慢。”   许嘉羿噌地一下站起来,攥着李秋词的衣服就走。   激将法,成功!   两人路过老式酸奶店时,李秋词拉着许嘉羿过去,“上次来,没来得及买,这次尝尝。”   李秋词难得如此兴奋,一扫工作时候的怨气,轻松地站在柜台前,选了许嘉羿最喜欢的口味。   老爷爷戴上老花眼镜,舀酸奶的时候,眯着眼睛瞧了二人一眼,手里的动作一顿,又仔细瞧着。   “怎么了?”   许嘉羿看看爷爷,又看看李秋词,难道爷爷认识他们?   李秋词也奇怪,他不认识这个爷爷。   爷爷顶了顶眼镜,一边装酸奶,一边问道:“还有一个小姑娘呢?这次没有一起来?”   闻言,许嘉羿和李秋词面面相觑,一股冷意刺刺麻麻地从天灵盖,传递到手脚。   “爷爷,您认识我们……CH?”   “对啊,就是你小子,打碎了我的罐子!用了几十年的罐子!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爷爷愤愤地把酸奶递给许嘉羿,李秋词又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爷爷摇摇头,“那我记不清,可能一两年,也可能四五年。”   还有一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那次我们是三个人来的?”   “我只看见三个。”   爷爷闷头做事,将第二杯递给李秋词。   “您还记得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吗?”   许嘉羿紧紧盯着他,这个时候,爷爷才反问:“你们怎么回事?”   许嘉羿只好作罢,摆摆手说没事。   “真是奇奇怪怪的年轻人。”   爷爷戴上帽子,坐在他的躺椅上,悠哉悠哉地听音乐。   李秋词眉头紧锁,抬头看到许嘉羿也是如此。   “如果爷爷没有记错……CH我们应该是,很早就认识了。”   而如今,他们的一切回忆都是假的。   只有下意识的习惯,做不得假。   气氛变得和冬天一样凝固,吹来的冷风刮在脸上,有些疼。   许嘉羿呼出一口白气,“等回家之后,我问下爸妈。”   “能说的话,早就告诉你了吧。”   李秋词不抱希望,甚至许家本身也有问题,“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先暗查。”   许嘉羿总是本能地选择信任父母,而今受李秋词点播,才明白,对啊,能骗他这么久,毫无破绽,父母实在可疑。   他有点难过。   走进火锅店的时候,许嘉羿蔫头蔫脑的。   “好啦,先吃好吃的,剩下的以后再说。”   李秋词摸摸他的头,只要不上班,他的情绪非常稳定,这些事儿都问题不大,“别让他们看出来。”   “嗯……CH”   许嘉羿撑着下巴,他从小千娇万宠,是父母哥哥手里的宝贝,对家庭的信任度非常高,突然的变故,让他很茫然。   如果他们都知道……CH   如果他们都是故意的……CH   许嘉羿不敢想,也不敢信。   那么多年的温馨和宠溺,难道都是假的吗?   “别想了,点菜。”   李秋词点了自己喜欢的,将菜单塞进许嘉羿手里。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许嘉羿不知道点什么,就把李秋词点的都加了一份。   “微辣吗?还是微微辣。”   李秋词撑着下巴,语调带了激将的意味。   “瞧不起谁呢,中辣!”   许嘉羿提笔就勾了中辣,非常有胆子。   李秋词挑眉,“当真?”   “那当然,我把你吃趴下。”   许嘉羿不怎么吃辣,但也不是不会。   何况……CH还有酸奶呢。   李秋词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趁着许嘉羿去冰柜买水,他转过身,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比微微辣还要少辣就好,别按这个中辣弄。”   “好的。”   等到许嘉羿回来的时候,火锅已经上来了,红到发黑的汤底。   许嘉羿有一瞬间的震惊和胆怯……CH   “这、这么多辣椒?”   李秋词风轻云淡地瞧一眼,理所当然:“嗯哼,中辣啊。”   “呃……CH”   许嘉羿突然很想逃,但他不可以露怯。   看着小碟菜一盘盘上桌,许嘉羿视死如归般提起筷子,将冬瓜丢进去,会煮很久,能逃一会儿是一会儿。   李秋词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思,将猪肘子端给他,“尝尝这个,味道很好的。”   许嘉羿戳了戳Q弹的肘子,小小咬了一口,确实味道很好,也不怎么辣。   当即信心倍增,吃了好几口。   李秋词扯了塑料手套给他戴上,“直接抓着吃,比筷子方便。”   “不要,那多不好看。”   许嘉羿摆摆手,骄矜地用筷子拆肘子,却老是打滑。   李秋词无奈地把碟子端到自己面前,熟练地把肘子拆分。   许嘉羿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秋词的动作,心里开始冒泡泡。   李秋词拆完,才发现许嘉羿这小子出神了。   拆个肘子而已?   “嘉羿?”   “啊?”   许嘉羿恍然回神,正襟危坐,拿过自己的肘子,埋头苦吃。   “你刚刚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没、没什么。”   千万不能让李秋词知道!   许嘉羿埋头叨皮,吃得很香。   李秋词以为他又想起了什么,凑得很近,但火锅煮沸了,热气蒸来,他只得退开,往锅里下千层肚和麻辣牛肉。   “哎?!这是什么?红红的。”   许嘉羿指着麻辣牛肉,每一片牛肉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辣椒。   “牛肉片。”   李秋词轻描淡写地把肉片放到了锅里煮,“味道应该很好。”   许嘉羿看着那满满的辣椒……CH   心里开始发疯。   这么多辣椒——   会吃死人的吧——   啊——!!!   许嘉羿喝了一口酸奶,这个肘子吃起来味道正好,后劲儿却很大,这会儿突然辣起来了。   他本就白,一辣,整张脸突然就红了。   李秋词看得垂下头偷笑,又给他夹了煮好的冬瓜,“你喜欢的。”   许嘉羿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从白变红的冬瓜……CH   你说这是辣椒也没问题。   许嘉羿颤颤巍巍地吹凉,视死如归地咬了一口,味道很好。   但是太辣了——   见他不停倒吸气,李秋词又买了几瓶酸奶,放在他手边,“小口喝,不然喝饱了。”   “我……CH我一点、一点也不辣……CH”   许嘉羿吃完了冬瓜,嘴唇辣得发麻。   李秋词慢悠悠地吃了一块麻辣牛肉,许嘉羿震惊地看着他……CH   占满了辣椒的肉片,被李秋词面无表情地吃下去了——   李秋词是魔鬼吧——   啊——!!!   许嘉羿在心里咆哮,手里却是好胜,也夹了一块,两眼一闭,直接塞。   越嚼越辣,越辣越嚼得快。   许嘉羿赶紧吃光,然后猛灌一口酸奶,好吃确实好吃,但是真的好辣啊——   “喝点水,脸都辣红了。”   这个辣度对于李秋词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看来许嘉羿确实不太能吃辣。   下次直接清汤吧……CH   瞧把孩子辣得够呛。   “我……CH一点也不辣。”   还嘴硬呢……CH   李秋词只能点点头,顺毛哄:“是是是,一点也不辣。” 第38章 西瓜小朋友很贴心   许嘉弈辣得不行,依旧吃得很高兴。   能看到李秋词为他忙前忙后,眼里那么关切,许嘉弈就觉得,这顿辣,吃得很值。   “少喝点,小口喝,不然肚子疼。”   李秋词又给他买了酸奶,许嘉弈听话地小口喝。   “我就说不辣吧,中辣我都扛得住的。”   哼哼,这么久不吃辣,还能吃中辣,难道不厉害嘛?   见他这样得意,李秋词只能庆幸自己是个面瘫,不然怎么可能绷得住啊。   他在心里已经要笑崩溃了,表面还是一池净水,顺着毛毛摸:“是是是,不愧是你。”   “那当然。”   有人辣得嘴巴红似血,满脸红霞,止不住地吸溜冷气,还在逞强。   李秋词无奈地摇摇头,“歇一会儿,不要乱动。”   许嘉弈靠在沙发上,伸着手扇风,给嘴巴降温,辣得好麻。   清新的西瓜味在两人之间弥散,信息素勾人地绕着李秋词,奈何beta毫无察觉,只是默默欣赏他的美貌。   勾引了个空气,许嘉弈哼哼两声,仰头将酸奶一饮而尽。   大有一醉方休的意思。   如此大动作引得李秋词战术性后退,又要发什么疯?   不会又要遭殃吧?   不是吧......   我什么也没干啊?   是吧,是没招惹许嘉弈吧?   李秋词挪了挪位置,小心地注视着许嘉弈的一举一动。   “你怎么了?”   许嘉弈眯着眼睛,略有不快,但其实自己也说不清为何闹别扭,只能犟嘴:“没什么。”   李秋词以为他是又想起了在咖啡厅的事情,悄悄伸脚,去碰碰他的脚踝,两人都腿长,小腿挨在一起,在桌下隐秘地厮磨。   “执行官是又害羞了?”   许嘉弈眉毛一竖,大惊失色,李秋词啊李秋词,你小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是吧?!   “你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李秋词去哪里了?被妖怪吃掉了吧?   李秋词略有得意,谁让许嘉弈这只纸老虎早早摔下马呢?   “不敢当不敢当。”   李秋词笑着,突然眉头一皱,表情严肃起来。   许嘉弈见他神色有变,也正经起来,“你想起了什么?”   李秋词摇摇头,“不是,我是突然想起来,我们今天遇到的那个魏燃......”   他陡然想起了爷爷的主治医生,魏江北,也姓魏。   虽然这个姓氏很普遍,但是......这样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是他怎么跟许嘉弈说呢?   说了不就知道爷爷的事情了?   最近他虽然表面上陪着许嘉弈在外面逍遥自在,实则经常偷摸看手机,线上办公,挂名一些销售顾问,接点私活,事情不多,冲着名头也能赚不少。   要是让许嘉弈知道了......   他相信许嘉弈不会责怪他,但以他的性子,绝对会把爷爷的事情包办了去,然后才会跟他闹别扭。   嫌他瞒着不说。   李秋词一想......头都大了。   “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许嘉弈似乎也是欲言又止,思前想后才问了这样一句。   “呃,没什么,我就是随便一想。”   应当是个巧合吧,李秋词如是想。   倒是许嘉弈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好像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或者说,有事情瞒着李秋词。   难道是又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李秋词没有在意,适当给对方一点隐私。   他低下头,没有去追问,捣鼓了一下手机。   “你在干什么呢?”   许嘉弈伸头要看,李秋词没有遮掩,只是快速地打了几个字,然后将一份文件发了过去,“没事,公司的事情,下属在问我。”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配上他一本正经的面瘫表情,让人看不出真假,他又坦坦荡荡,许嘉弈也就不疑有他,“谁啊,都放假了,还顾着工作。”   李秋词摇摇头,“不是大事,就是询问一句。”   许嘉弈没有再追问,歇够了,两人出了火锅店,天都快黑了。   一整天,就是各种淫靡加上吃吃喝喝。   散漫又温暖。   颓靡又舒适。   江边的风有点冷,给许嘉弈发麻的嘴巴降了温,他抿着嘴巴,觉得有点肿了。   “这边好热闹。”   许嘉弈新奇地四处张望,他已经很久没有到如此开阔又人多的地方。   热闹的氛围令人安逸。   李秋词看看四周,都快到冬季了,晚上还有那么多人在江边散步。   遛狗的,遛猫的,以及......   李秋词幽幽地看向身边的许嘉弈,遛西瓜的。   “以后到这边养老也挺不错的。”   李秋词撑着下巴,偶尔对着冰冷的手呼热气。   许嘉弈敏锐捕捉,当即挺身而出,噌得一下,立到李秋词身边,贴得很近,抓着他的手,塞进自己温暖的大衣口袋。   然后抬着小下巴,嘚瑟得要命。   “我贴心吧!”   “噗......”   李秋词实在没绷住,他嘴角轻轻牵起,却是笑完了腰。   “你笑什么啊!我不贴心?”   许嘉弈不满地直跺脚,他一骄纵起来,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总有种下一秒就会就地倒下的无赖感。   “贴心贴心,你、你当然是最贴心的。”   李秋词笑得不行,手也是实打实得温暖了,和许嘉弈的手捏在一起,温暖又舒适。   “哼,那你笑什么笑。”   许嘉弈被他的笑意感染,闹别扭失败,和李秋词贴在一起,开怀又低声地笑着。   “之后干什么呢?你不是记了攻略吗?”   李秋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抬头看着许嘉弈。   不问还好,一问尴尬了。   许嘉弈脑子里空空如也。   早就忘干净了!   但是他能说他不记得吗?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就算没有活动,他现在也得无中生有!   绝对不认输!   “跟我走!”   许嘉弈牵着他,绕开人群,自信满满地往前走。   李秋词不确定地回头去瞧,地铁站在后面啊......   许嘉弈这是要继续在老城区里逛悠?   果不其然,五分钟之后,许大执行官走不动了,坐在长椅上,藏在口袋里的手,悄悄地摸摸肚子。   不能走快,走快了胃烧得慌......   再走下去,他要吐出来了。   该死的地铁站怎么不在这里了?他明明记得就走走走,然后左转的啊......   许嘉弈一脑门问号,又不服输:肯定是地铁站自己长脚跑了。   李秋词见他缩在座位上,心知肚明,叹息一声,“给我暖暖手。”   他不客气地把手伸进了许嘉弈的口袋里,两人挨在一起,李秋词隔着厚厚的衣服,给他揉一揉。   许嘉弈顿时垂头丧气。   被看出来了......   没有场子了......   委屈......   但是李秋词揉得很舒服,让他感觉到有被好好对待。   许嘉弈委屈巴巴地靠在李秋词肩上,嘀咕道:“地铁站长脚跑了。”   李秋词忍住没笑,安抚地蹭蹭他的脑袋:“嗯,趁我们吃饭,跑到后面去了。”   “就是,背着我们跑路了,都怪它。”   许嘉弈的场子找回来了。   又开始得意洋洋。   李秋词无奈地叹气,真是个幼稚鬼。   休息了一会儿,李秋词带着他往回走,才终于成功坐上地铁。   “要去哪里?”   “三站之后下。”   许嘉弈说得信誓旦旦,但李秋词抬眼看了下线路图......   三站之后全是居民区,这要干什么?   李秋词琢磨许嘉弈应该是记错了站点,应该是六站之后,就又到新城区了。   恰好那里有个抓娃娃店,许嘉弈上午就老是盯着那里看,应当是想去的。   于是三站之后,李秋词假装打瞌睡,许嘉弈也没有叫醒他。   他硬是装了六站,才恍然苏醒,“啊?怎么都到这里了。”   “嗯......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   “那我们快下去吧。”   李秋词拉着有些闷闷不乐的许嘉弈。   对方肯定以为错过了。   “怎么办,这下错过了。”   李秋词坏心眼地摸摸他的头,许嘉弈委屈求全:“没事,哪里都可以。”   他摸摸冷冰冰的鼻尖,真的是很识大体了!   李秋词捏着他的温暖的手,带他走出地铁站,又穿过一条街,场景开始熟悉起来。   许嘉弈惊诧地看着周围,“没有错过?”   他不可置信地四处看了看,中午吃饭的地方也还在这里。   惊喜过后,许嘉弈这才想过来......   哦......又是他记错了......   顿时又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耷拉了肩膀。   如果许嘉弈脑袋上有一对兔耳朵,此时一定垂到了地面上。   李秋词摸摸他的脑袋,“你忘记了啊,地铁站都能长脚跑掉,这条街也可以啊。”   唉,和小朋友玩,就要自主降低智商,用小朋友的思维陪伴他。   这哄得太明显,许嘉弈越发不好意思,自觉丢脸,又扭捏地笑了起来,“你早就知道我想来这里?”   所以才故意装睡,睡过三站。   李秋词摇摇头,“不知道啊,我只是睡着了而已。”   许嘉弈哼哼两声,笑意压都压不住了。   起码李秋词在乎他!   还能猜到他的心思!   他心里有我!   胜利! 第39章 就是爱犯贱   许嘉弈直奔着抓娃娃店去了,李秋词在路边给他买了杯热牛奶,才跟着进去。   彼时许嘉弈已经买好了游戏币,正隔着玻璃柜门看娃娃。   “你玩过吗?”   “没有。”   李秋词印象里没有,也不太会玩。   两人都没有经验,只能在一边先看着别人玩。   许嘉弈一直很想玩,奈何总是找不到机会,一个人去太无聊,找人陪又找不到。   找爸妈?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这样呢。   找哥哥?许唯臣一定会同意,但是许嘉弈拉不下脸。   他骄纵归骄纵,还是要面子的。   也就和李秋词来这里,他心里自在。   只是看到周边都是一些娇小的Omega,以及小孩子,许嘉弈还是有点难为情。   李秋词见他躲在一边偷看别人操作,隐约察觉到他不太自在,叹息一声,从他手里的盒子里,摸了两个游戏币,随便投进了一个娃柜。   “给你秀一手。”   许嘉弈贴在他背后,看着李秋词操作。   运气不太好,加起来之后,被夹子甩飞了。   “耍赖,这个夹子好松。”   许嘉弈哼哼两声,瞧着有人已经投了十几个币,却什么都没有夹到,灵机一动,抓着李秋词就跑了过去。   赶紧投进去两个币。   他左看看右看看,比对准了,才下按下按钮。   “叮咚——”   李秋词看着那个娃娃掉进出口,许嘉弈两眼放光,赶紧拿出来,“首战告捷!”   许嘉弈嘚瑟地把娃娃丢进小推车,又开始物色新的猎物。   李秋词看得有趣,这边人多,许嘉弈又个子高,很容易就成了焦点。   明明是个新手,却很少失手。   眼看着购物车里的娃娃越来越多,李秋词跟在许嘉弈身后,收获了一大波羡慕的眼光。   娃娃收割机还在前面抓,就有人开始在李秋词耳边问:“你们有什么技巧吗?”   “呃,应该没有吧。”   毕竟许嘉弈也不是百发百中,偶尔失手。   抓了十二个之后,许嘉弈看着空空如也的游戏币,终于停手,和李秋词抱着一堆娃娃离开。   “你还有点抓娃娃的天赋?”   “小有成就罢了,哪里算得上天赋。”   许嘉弈得意坏了,狐狸尾巴摇得恨不得飞上天去。   李秋词:......   果然,许嘉弈不能夸,一夸就飘。   但是娃娃实在太多了,两人抱着非常不好走路,老是担心娃娃掉下来。   这边又没有打车的地点。   何况这边离酒店很近,但是开车得绕一大圈。   李秋词看了看周围,有共享小电驴,“我租个小电驴带你吧?”   许嘉弈看看娃娃,又看看小电驴,再感受一下自己的懒腿子,点头如捣蒜。   “好啊。”   他还没坐过小电驴呢。   李秋词往框子里塞了几个娃娃,剩下的全部给许嘉弈抱着。   这边的共享小电驴,还分了大中小的尺寸,李秋词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大型的。   他怪异的脑子,脑补了一下两个大块头坐上小型电驴,滑稽死了。   就算许嘉弈肯丢这个人,李秋词也是要选择蒙面的。   “哎,大电驴。”   许嘉弈抱着娃娃,就抱不了李秋词的腰,别别扭扭地把脑袋靠在李秋词后背。   两人之间塞满了柔软的娃娃。   李秋词路过一对同样骑小电驴的母女。   妈妈:“你们在哪里抓得啊?”   许嘉弈:“隔壁街的那家。”   女儿:“我们去了的,一个都没有抓到。”   李秋词明显感觉到,许嘉弈要开始装了。   妈妈:“你们有什么技巧啊?”   许嘉弈:“可能只是运气好吧。”   果然,他就知道,又开始了。   女儿:“那你们是不是经常玩啊?”   李秋词拧了把手,加快速度,想要停止这一场对话。   许嘉弈扭着头,抓着娃娃的耳朵冲她们挥挥手:“是第一次玩呀——”   李秋词:......他就知道。   许嘉弈也太得意了。   一直在他背后嘿嘿嘿地傻笑。   给他爽死了。   “我是不是很厉害?”   许嘉弈在后面摇摇晃晃,小电驴开始走S路线。   幸好车少,“别乱动,把你摔下去就糟了。”   李秋词真的很想蒙个面。   执行官太傻了,他有点难为情。   但心里又很暖,背后柔软的娃娃,透过他背后,软到他心里。   夜风吹在脸侧,两人都戴着头盔,起到了保暖的作用。   “李秋词。”   “怎么了。”   “李秋词。”   “嗯。”   “李秋词。”   李秋词叹息一声,语气很无奈:“怎么啦?”   他这辈子的耐心,都给了许嘉弈了。   “不怎么,就想叫你。”   头盔在他背后蹭了蹭,触感很奇怪,有些痒。   他将小电驴骑进了共享充电棚,插好充电桩,设置好自动断电,收拾了娃娃,抓着还在发愣的许嘉弈,往酒店走。   “今天高兴吗?”   许嘉弈小狗一样围着他转,怀里一大堆娃娃,差点掉下去。   “当然高兴。”   “有多高兴?”   许嘉弈又开始耍无赖,老是爱问这些小孩子爱问的问题。   “不上班,干什么都高兴。”   李秋词故意逗他,果然,有人脸垮了下来。   “哼。”   “罚你加班。”   许嘉弈把李秋词怀里的娃娃抓走,抱着一大堆往电梯那边走。   “哎,又生气又生气。”   李秋词快走几步跟上,感叹自己真是贱皮贱皮的,老是爱逗他玩儿。   逗完了还得自己苦兮兮地哄。   唉,人呐,就是爱犯贱。   “听我说完嘛。”   李秋词赶紧挤上电梯,免得被大发脾气的执行官关在门外。   许嘉弈用眼白看他,是个告诉全世界他在闹脾气的表情。   “你又要狡辩什么?”   “我现在就是在加班啊。”   “哦。为什么。”   许嘉弈一副“我看你怎么演”的表情。   “你是我的执行官啊,这不就跟着你加班嘛,加班都高兴,这得高兴成什么样子。”   许嘉弈表情有所好转,勉强用眼珠看人,上下打量李秋词一遍。   哼,终于要对我使用你干销售这些年的本事了吗?   哼。   李秋词保持得体的微笑,兢兢业业,还稍稍鞠了一躬,“执行官,去几楼?”   许嘉弈这才想起来没按电梯,骄矜道:“连我住几楼都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知道。”   打工人连忙按了电梯,兢兢业业地看着他。   许嘉弈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行了行了,我勉强原谅你了。”   他撇撇嘴,就这样放过了李秋词,会不会太轻纵他了?   李秋词见好就收,表现得非常乖巧,让许嘉弈找不到破绽。   真是狡诈!   许嘉弈抱紧了他的娃娃,仿佛一个夺走抚养权的妈咪。   带着他的胜利战果,一个一个摆在沙发上。   李秋词洗完澡出来,就瞧见他在那儿嘀嘀咕咕。   “说什么呢?”   他拿起手机,处理了一下晚上积攒的事务,并不繁忙。   “不告诉你。”   许嘉弈贼兮兮地抱了衣服就冲进浴室洗澡。   李秋词看得云里雾里,他经常跟不上许嘉弈的脑回路,也难以想到他脑子里那些清奇的想法。   只能摇摇头,随他去吧。   他得抓紧时间挣钱。   还没看多少,电话来了,是魏江北。   “魏医生,怎么了?”   李秋词接得很快,心有点慌。   “别紧张,老爷子下周手术,你得来走一下流程。”   “好,我知道了。”   “账单送去了你的屋子,但是听说你家没人,让我给你发一份电子版,你查看一下。”   “好。”   魏江北说完正事儿,就挂断了电话。   李秋词这才松了一口气,好歹不是坏消息,只是交钱而已。   电子账单很快发了过来,数据很多,没有实物摸起来好猜测,李秋词仔仔细细地往下翻看。   他对数字很敏感,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可代卡,七万八......”   往常都是十四万多,为什么这次少了近乎一半?这个药用于稳定病人的信息素状况,一向是根据病人体质分析出的固定计量,只要原始腺体不更换,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   借着这个错处,李秋词开始仔仔细细地看其他的数据,又去监护认账户,找出了上一季度的电子版账单,一一比对之后,果然发现了问题。   大部分数据是正确的,只是一些很冷门的药物金额有小规模变故。   出现这种状况,往往是金额增多,但李秋词这边,金额却是减少的。   到底怎么回事?前段时间魏江北说爷爷可能要更换治疗方案,费用会增多。   怎么反倒减少了?   他马上给魏江北拨了过去,魏江北也很奇怪,当即去找了专门的审验人员查问。   很快回了过去,“不用担心,说是上面安排的。”   魏江北也只是听吩咐做事,审验的人说得很含糊,只说不会是坏事。   李秋词挂断了电话,陡然想起了某天晚上,他洗完澡出来,许嘉弈正趴在写字桌上用数据分析台,他没多管。   那天晚上,他听见许嘉弈含糊地说了一句梦话:“可卡,十四。”   当时听不明白。   思绪停于此,浴室的门开了,许嘉弈正用毛巾擦拭头发,白皙的皮肤被热气蒸的泛红。   想要海星~想看什么play? 第40章 下药   “暖气的效率怎么这么低,设备有待改善。”   许嘉弈擦着头发,摸了控制器,摆弄了好几下,把温度打高了一些。   李秋词静静地看着他,一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许嘉弈毫无察觉,自顾着去酒柜拿了喜欢的酒,找了两个杯子,兴致勃勃地开酒。   “许嘉弈。”   李秋词的声音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但许嘉弈就是没由来地一惊。   “啊......”   他抱着酒转身,长发还在缓慢滴水,空气骤然静得让人害怕。   李秋词半晌没有讲话,幽深的眼眸就那样安静地看着许嘉弈。   看得许嘉弈浑身发毛,“你、你怎么了?”   他没有做错什么啊?   只是洗了个澡,只是拿了瓶酒。   什么都没有做。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你是不是知道我爷爷的事情了?”   李秋词平铺直叙,就这样平地丢了个炸弹。   许嘉弈一愣,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   他有想到过,李秋词总有一天会知道,他也担心李秋词觉得他多管闲事。   但是他查到之后,根本就做不到袖手旁观,心里总是记挂着李秋词要花多久才能攒够一季度的钱。   会有多辛苦才能撑那么多年。   他根本忍不了,所以才......擅自做了决定。   难道是因为这个事情,李秋词觉得被冒犯到了?   许嘉弈略微有点心虚,也有点委屈,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知道李秋词是个很要强的人,他想要维护李秋词的自尊,才会瞒着他。   想着能拖一日就是一日。   哪怕被发现了,他......他撒撒娇,跟李秋词闹一闹,也许就过去了。   可是李秋词现在太冷静了,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看着害怕。   根本就不敢撒娇,也不敢去作去闹。   他小心翼翼地、像个犯错害怕被惩罚的孩子一样,慢慢地靠近李秋词。   “你生气了吗?”   许嘉弈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比平时要乖多了。   李秋词见他有些怯意,在心里笑了,他又不是要吃人,干什么这么害怕?   总归是好心而已,又不是干坏事,这小子......   又想逗他玩。   “随意插手我的事情,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李秋词再次庆幸自己是面瘫,严肃起来还挺怕人。   “我,我就是担心你这样想,才不告诉你的。”   许嘉弈的声音比平时小了不止一星半点,李秋词假装严肃地叹气。   一副我对你很失望的样子。   李秋词实在不擅长和别人吵架,说了这样一句就词穷了,只能保持沉默。   坏了,破了,好尴尬。   李秋词云淡风轻地在心里纠结慌乱。   怎么办,这个时候说我是闹着玩儿的,会不会被认为是个呆比?   李秋词沉着思考,然而他忘记了有一句话叫: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越是沉默,许嘉弈越是害怕,越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如果李秋词跟他吵架,他还、还能示弱和狡辩,实在不行,哭一哭,闹一闹。   可是李秋词不说话了!   他......他的所有应对措施都被打乱了!   沉默让他如坐针毡,如临深渊。   李秋词后悔了,他不该皮这一下,没有这个逗人的能力,就不该乱皮,他思前想后,要不还是赶紧造个台阶吧:   “其实我不生气,只是刚刚知道了,就问你一下,如果是你的话,起码不会是坏事。”   他只是担心有别人插手。   “啊......?不生气,那你刚刚那样说......”   许嘉弈懵了。   这是真的不生气?还是打算秋后算账?   他小小地辩驳了一下,试探李秋词此时的心情。   “猜你是因为那个原因,才不告诉我。”   李秋词依旧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企图掩饰自己的恶趣味。   许嘉弈一时被他糊住了,怔怔地点点头,抱着酒,“那我去倒酒了啊。”   他还有点迷惑,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了?   是吧?   他抱着酒,一步三回头,发现李秋词是真的没有要跟他计较,才缓缓来到厨房,醒酒,倒酒。   酒液滑进酒杯的一瞬间,许嘉弈眯起眼睛。   不对劲。   李秋词的反应非常不对劲,肯定是在悄悄预谋些什么。   肯定是的!   他端着酒杯,行至床边,递给李秋词。   李秋词毫无防备地喝了,这酒的味道很好,但是微微有点奇怪。   他又喝了一口,仔细品味,还是不对劲,“这个酒......”   话音未落,李秋词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突然很重,歪在了床头。   呼吸也缓慢加重,眼前的许嘉弈开始变得模糊不堪。   “许嘉弈......”   对方蹲在床边,一双漂亮的眼睛眼尾上翘,阴柔的同时,看起来有点坏。   眼神清澈,带着单纯的模样。   “我给你的酒里,丢了一颗小药丸。”   李秋词听得见,却无法做出反应,他的思绪和情绪都被药物压抑,变得麻木,只是冷漠地接受信息:“哦。”   许嘉弈变戏法似的,捏着一个很小的透明药瓶,里面只剩下两颗。   看来是很稀有的药物。   “这种药丸,会让你坦诚,无所保留。”   许嘉弈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把这个药用在李秋词身上。   但是,做都做了。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他没有愧疚感,也断然不会后悔。   许嘉弈坐在床边,将药瓶磕在床头柜上,扯着李秋词的胳膊,扶他靠坐在床头。   他翻上李秋词的身体,骑坐在他腿上,双手捧着李秋词的脸,不让他歪倒。   顺手拿了一个五分钟的小沙漏,倒扣在床头。   “你刚才是真的生气嘛?”   “不是。”   这是绝对的真话。   许嘉弈点点头,又问道:“为什么要说第一句话。”   “逗你玩。”   “......”   得到这个答案,饶是许嘉弈见多识广,也有点愣住了。   这是......李秋词的小把戏?他喜欢玩这样的?   他不禁想起了之前那几次,自己险些被李秋词气哭,或者真的被气哭。   难道都是李秋词故意为之?!   许嘉弈是真的震惊了!   原来面瘫的内核,是个恶趣味的坏人!   “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逗我?”   “是。”   许嘉弈深吸一口气,对着李秋词的嘴巴狠狠咬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追问:“把我弄哭,你会很高兴?”   “是。”   李秋词眼神空洞,他听得见许嘉弈在问什么,大脑也会处理这些信息,但完全没有思维去保护自己。   只会把自己最原始的答案,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许嘉弈努力保持平静,继续问:“你喜欢许嘉弈吗?”   “喜欢。”   听到这个答案,许嘉弈呼出一口气,险些气炸的他,终于能保持稳定。   “那你记得许嘉弈吗?过去的。”   “不记得。”   “你有想起过一些事情吗?”   “没有。”   幸好,李秋词也不是完全骗他,很多事情都是真的不记得。   没有用这种事情跟他斗气。   许嘉弈哼哼两声,将脸埋在李秋词肩头,小声嘀咕,这次可得问够本。   一颗药丸三百万呢......   虽然他不心疼钱,但他是个商人,得再多问几个好问题,够够本!   “你最喜欢什么用姿势?”   许嘉弈恶劣地抬起头,笑得很坏。   李秋词毫无反应,没有羞臊,只有诚恳:“上位。”   “......”   许嘉弈不满意!   “我的技术有那么差吗!”   “差劲透了。”   “你!!!”   许嘉弈恼火地砸了李秋词一拳,在他肩上邦邦砸了好几下,“你喜欢哪些姿势?”   李秋词又沉默了很久,许嘉弈开始怀疑他脑子里没有积累多少姿势名称。   只得忍着害羞,自己给他出题:“后入和前面,哪个?”   “前。”   “哼,站着还是跪着。”   “都很累。”   许嘉弈彻底无语了,他的经验也不足,没有很多知识,想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最后只能梗着脖子,问:“许嘉弈好不好看。”   “好看。”   许嘉弈的虚荣心很好地被满足了,得意洋洋地笑着,又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不知道。”   这个答案他不喜欢,许嘉弈黑着脸,“第一次见我,什么印象。”   “是个畜生。”   “你——!”   许嘉弈气得要死,要开始闹了!   讨厌的李秋词!   啊啊啊啊啊啊啊!   居然骂他是畜生!   “为什么骂我?”   许嘉弈气得脸都烫了,脑袋也很疼。   “技术太差。”   “......”   许嘉弈感觉自己心脏也不太好了,可能需要搭个桥。   他难受地转过头,看向床头。   小沙漏已经见底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要问了,生气到极致的情况下,他变得十分冷静。   平静得像一池死水。   过了几秒,沙漏彻底空了。   李秋词缓慢恢复知觉,眼神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许嘉弈看着他,李秋词有刚才的记忆。   许嘉弈问了什么,自己回答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糟糕了,要完蛋。   李秋词清醒了,但还想再装一下。   能苟多久是多久......   把海星——交出来——吧——(飞天恶魔笑) 第41章 小玩具   李秋词浑身僵硬,这次轮到他不敢说话了。   许嘉弈也狠心,不主动开口,他们冷寂地看着对方。   最后还是李秋词自知理亏,低下头,服软,“嘉羿,对不起,我不该逗你。”   许嘉弈稍微有所动容,毕竟,道歉对他来说很困难,他往往不肯低头,总会先选择狡辩和撒娇。   但李秋词这么快认输,给了他闹别扭的底气。   “你就那么嫌弃我?”   许嘉弈自知这件事是他不对,但是,但是......总要给他机会增进嘛......   易感期结束之后,是繁忙的工作,他们之前都没有什么时间去做,连吃饭都很少有时间碰头。   这段时间李秋词胆子见长,更是尝到了上位的甜头,每次都摁着他,他哪有机会......   讨厌李秋词!   “没有,不是,也还好。”   “你连骗我都骗得这么拙劣!”   许嘉弈对着他的肩膀邦邦几拳,烦躁地倒在他的身上,无能狂怒。   李秋词刚刚要开口,就被许嘉弈扯过毛巾,让他咬在嘴里,系在脑后,跟个绑架犯一样,让李秋词叫喊不得,说话不得。   “唔?!”   李秋词瞳孔骤然紧缩,表情非常不对劲。   许嘉弈自顾着在下面忙活什么,又爬到床边,从床下柜子里掏出了一个大箱子,简单地输入密码,拿出了一大堆小玩具。   “哼,我今天倒是要好好看看,你到底怎么才会喜欢。”   许嘉弈转过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气恼,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龇着獠牙,对着李秋词示威。   李秋词在心里给自己点上蜡烛,祈祷自己明天还能是一条好汉。   “这样怎么样?”   身下的躯体略微震颤,许嘉弈坏心眼地抬眼,打量李秋词的神情,瞧见他额头上的热汗,顺着鼻梁,顺着脸侧滑进发丛。   “这样呢?舒不舒服?”   “......”   李秋词咬紧了毛巾,誓死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社畜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   是忍受老板发大疯。   是忍受无聊的工作和屁事贼多的上司。   是在这个操蛋的社会里忍气吞声。   他很会的,很能忍的。   可他越不出声,许嘉弈就越来劲,征服欲和较劲,让他兴致勃勃地翻看箱子里所有的道具。   “这个怎么用啊。”   许嘉弈打开小夜灯,凑在灯下,看说明书的同时,膝盖压到了遥控器。   李秋词拼命忍耐,身体里却被搅动得越发疯狂。   许嘉弈丝毫没有察觉到,眯着眼睛,趴在床边看,“哦,先进去,然后按开始键,就会有东西撑开,往里面浇热乎乎的东西,哎?那是不是得自己先往仪器里面装液?”   李秋词双手都被绑了起来,锁在床头,恼火地瞪着许嘉弈的后脑勺,他今天晚上没有吹头发,长发自然风干,有点炸毛。   在夜光下,毛茸茸的。   虽然很可爱,但是太可恨了!!!   他不后悔,他要在心里哀嚎一百遍:出生啊!!!!   “是什么液体都可以吗?不对劲吧,要不还是温水吧,多少度呢?”   许嘉弈的腿趴麻了,微微一弯,膝盖又压到了遥控器,等级再升一级。   李秋词忍无可忍地伸脚踹人,一脚踩在许嘉弈的屁股上。   许嘉弈这才回头看看,“哎呀——!”   他赶紧把等级调低了,看着那一片狼藉,难为情地挠挠脸,“你叫我嘛,或者早点踹我也好,忍得好辛苦哦。”   道歉的方式非常欠揍,甚至一点也没有愧疚感,许嘉弈笑得也很欠揍。   李秋词后悔了,他不应该说许嘉弈技术差。   毕竟他只是发挥不稳定而已,偶尔还是可以的。   但他学东西是真的很可怕啊!   谁会想着一夜速成啊——!   谁家好人学东西一蹴而就啊!!!   何况这不是你的主场啊!你不擅长啊!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咱慢慢学啊!   我又不是做完这一次就去投胎了,就没机会了,不是啊!!!   李秋词后悔。   悔得肠子都凉了。   有句话说得不对,要是许嘉弈真的想一蹴而就,他可能真的要去投胎了。   重新做人。   许嘉弈去精心调配了二十七摄氏度的“温水”,又捣鼓起来。   结果,操作不当,直接喷进去了。   “唔!你有病啊——!!!”   李秋词咬着毛巾,口齿不清地骂人,生理性颤抖。   体内的温度大概在三十七摄氏度左右,你二十七摄氏度算什么温水!!!   “你脑子有病吗?!”   许嘉弈被骂得莫名其妙,但看着李秋词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许嘉弈委屈的同时,暗爽。   他多希望能在李秋词脸上看到丰富的表情,多希望能看到李秋词爱他的样子是什么模样。   多希望能永远把他变成自己的beta,多希望所有人一看见李秋词就能知道这是许嘉弈的人。   可这一切,在李秋词身上都做不到。   无法满足的欲望,只会反复燃烧,又在反复熄灭的失望之中,愈演愈烈。   许嘉弈终于丢开了小玩具,咬住李秋词的后颈,尖牙和往常一样刺破肌肤,咬住那干瘪的腺体。   他永远无法标记一个beta。   不论他标记多少次,不论信息素的浓度多高,不论他和李秋词在一起多少年。   李秋词永远是他自己。   不会是许嘉弈的。   对于一个占有欲极强,同时又很缺乏安全感的alpha来说,这简直是灭顶之灾。   他真的会很难过。   只能反复做无用功,反复折磨那没有标记作用的腺体。   来安抚自己那卑微的安全感。   越想越委屈,许嘉弈咬紧了他的腺体,解开了毛巾。   李秋词获得解脱的一瞬间,第一件事就是咬住许嘉弈的肩膀,极其用力地留下了一个牙印。   他很生气,但他依旧清晰地记得许嘉弈是个疼痛不耐受的矫情怪。   只是留下牙印,连血迹都没有留下。   缓过劲儿之后,他感受到了后颈处的冰凉,一滴一滴顺着他的脖子,滑落在枕头上。   对方没有给他机会去探究,直接侵入了。   许嘉弈关了灯。   时不时有冰凉的液体低落在李秋词的胸口。   但是许嘉弈一直低着头,长发扫在他的胸口,很痒。   挡住了许嘉弈的脸。   他看不清许嘉弈是不是在哭。   这是怎么了?   突然就哭了。   明明看上去大获全胜,为什么哭得无声无息?   李秋词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却被人摁着手腕,压在脸侧,没有机会。   许嘉弈不让他碰。   动作比以往要轻。   但是,李秋词前几次都是自己来,许嘉弈又有些生疏了。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许嘉弈是真的很没有记性。   久不做,就生疏,就遗忘。   李秋词都无奈了。   这次的运气很好,许嘉弈误打误撞,做得不错。   也就最后成了结,撑得难受。   许嘉弈沉默地退出,摘下套,也帮李秋词摘了套。   他向来不喜欢那种黏腻的感觉,有时候李秋词来兴致,主动上来,他也会顺手给李秋词戴上。   每次都会被李秋词笑一顿。   哼,但这样很容易清理,也比较干净。   许嘉弈靠在李秋词肩上,还有点委屈,静静地不说话。   这是有史以来,许嘉弈最沉默的一次。   往常他都会磨磨唧唧地问东问西,还会故意折腾李秋词。   这次安静到让李秋词不习惯。   李秋词缓过劲来,摸摸他的脊背。   “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哼......”   许嘉弈蹭蹭他的肩头,没有再说话,后来更是自己跑到浴室,又去洗澡。   李秋词披上衣服,按下浴室门的把手。   嗯?又锁门了?   许嘉弈每次洗澡都会锁门,本以为这次他心情不好,会忘记。   还是顺手锁了。   李秋词只好回到床上,安静地恢复体力。   许嘉弈在浴室待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眼睛还有点红红的。   李秋词知道他又躲在浴室偷偷哭,许嘉弈那么要面子,肯定是用毛巾冰了很久才出来。   他选择性失明,假装不知道。   只是在许嘉弈窝进他怀里的时候,轻轻拍他的背。   他们都选择性忽略了之前的事情。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晚上非常沉默,许嘉弈没有要听故事,也没有作,没有闹,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李秋词摸着他的头发,叹息一声,以后还是少逗逗他,这小子心思敏感,偷偷难过了。   真是的,好端端非要逗他干什么呢!   他其实挺感动的,许嘉弈那样一个骄纵的人,为他考虑,瞒着他。   想到这里,李秋词偷偷给了自己一巴掌。   半夜醒来都得给自己几耳光。   我真是该死呐!!!   非要这么恶趣味!!!   次日,他们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许嘉弈眯着眼睛,听到这个铃声就猛然坐了起来,一扫往日赖床的习惯。   “喂?什么事。”   “执行官,我们的研究所出了问题,数据包被人调换了,我们得紧急开个会议。”   “好,我马上赶来。”   李秋词知道事情很严重,赶紧给许嘉弈找了一套衣服,自己也赶紧梳洗整齐。   两人急匆匆地上车,抵达研究所。 第42章 鲜血和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   数据包这样机密的文件,怎么可能轻易被人调包?   很难相信他的研究所里会有叛徒。   许嘉弈面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李秋词跟在他身边,想着自己要不要避嫌。   毕竟他不是研发部门的,跟来不太好。   他正要退到屋外,却被许嘉弈拉住了,“你跟着。”   他眼里是毫不避讳的信任。   李秋词心中一动,顺从地点头,静静地跟在他身边,听着研发人员复盘昨日的情况。   他们是在调取新的实验数据时,发现有大量的数据断裂,有些变成空白,有些变成错误数据。   也就是说,数据丢失一下午之后,研究人员才发现。   “执行官,我们处置好数据之后,为了避免泄露,特意设置了加密保护,有三小时的静止操作期,并非员工渎职。”   研究人员将一切都解释得很清楚,也就是说,数据是在存储的时候,被盗走了。   眼下有一个最大嫌疑人,魏燃。   许嘉弈给许唯臣打了电话,汇报这件事情。   许唯臣那边沉默很久,“不是他。”   “当真?”   “嗯,不是。”   许唯臣说得很确定,安慰道:“我会让魏燃调查这件事情,他比你有手段,你们不要着急,先离开研究所。”   “好。”   许嘉弈收起手机,刚刚转过身,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他一瞬间反应过来,在地面裂开的同时,扑向站在他身后的李秋词。   ......   剧烈的晃动,墙面崩塌,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李秋词只感觉天一下就黑了。   他最后只看到许嘉弈冲他扑过来,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李秋词缓了缓,费劲地抬起眼皮,砂砾和灰尘扑了满脸,他的眼睛被糊住了。   身边的一切都很晦暗,灰尘的浓度远大于氧气。   李秋词咳嗽两声,肩上被石块压住,浑身胀疼,动弹不得。   他眯着眼睛,努力回想,依稀想起了变故之前的事情。   “许嘉羿……CH许嘉羿?”   他尝试着呼唤他,周边太黑,他根本看不清状况。   过了很久,身边有了动静,李秋词别扭地低头去看,才发现,许嘉羿正倒在他身边,只是被一块墙板隔开了。   许嘉羿用手指敲打墙面,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许嘉羿,你怎么样?”   “不太好……CH”   事发前一秒,许嘉羿把李秋词推向了墙角,他自己则被倒塌的墙面砸到了一边。   鲜血顺着他的眼侧滑落,粘腻地混着灰尘,糊了满脸。   他一向爱干净,非常不自在。   手被压麻了,许嘉羿动动肩膀,缓缓解放了左手。   “你伤到哪里了?”   李秋词被周围的石块固定在墙角,想动都动不了。   他们还算幸运,周边的空隙不小,没有被压得很惨。   “被砸到头了,想吐。”   他头晕得很,睁开眼看见得全是幻象。   不知道眼睛是否有伤。   “有信号吗?”   李秋词费劲地伸手,去摸可能掉落在附近的手机。   “放心,研究所出问题的瞬间,定位和求救信息就会传到市里,很快就会得救。”   根据变故之前的现象,许嘉羿能确定,这是一场人为的恐怖袭击。   数据调包只是为了引许嘉羿来。   然后利用爆炸解决他。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许嘉羿深思一秒,头痛欲裂。   李秋词听到旁边动静不对,连忙伸手去碰墙壁,“许嘉羿!”   “头疼……CH”   许嘉羿捂着额头,一些混乱的记忆,海啸一般地涌入他的脑袋里。   最终让他陷入昏迷,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李秋词的声音,恍惚看见李秋词从缝隙之中伸出手。   ……CH   “叮——咚——”   阳光正好,照在许嘉羿脸侧。   “许嘉羿……CH”   “许嘉羿?许嘉羿!”   “许嘉羿,你又打瞌睡。”   许嘉羿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李秋词的笑脸,对方手里拿着两盒披萨,从琴房门口跑过来。   许嘉羿恍惚地看着他,转头看向周边,大提琴、钢琴、小提琴。   他分不清这是什么时候,只看见李秋词打开香喷喷的披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你发什么呆呢?快吃,等下要上台,婷婷姐已经去熟悉台位了。”   李秋词脸上化着淡妆,神情灵动,语调轻快。   许嘉羿呆呆地拿起披萨,尝了一口,有点烫,“怎么这么烫。”   “你吹吹啊,傻了。”   李秋词拿了小风扇,对着他吹。   “演出结束后,我就不去庆功宴了,已经好久没有回家看爷爷了。”   李秋词看着他吃完,许嘉羿点点头,“我陪你一起。”   “别啊,大家都等着和你一起吹蜡烛呢。”   李秋词摆摆手,表示不要扫兴。   许嘉羿不管,他才不顾其他人怎么想的。   “不要,你不在,我也不想去。”   “好吧。”   李秋词拧不过他,拿着小提琴就走,许嘉羿跟上他,“婷婷姐在就够了。”   穆嬿婷是乐团的指挥,beta,联邦一中里公认的校花。   更是一中建校以来,第一个作为指挥,站到国家一级舞台上的女性beta。   从小和许嘉羿、李秋词一起长大。   许嘉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摆好大提琴,看着指挥台上美艳动人的穆嬿婷,眼睛一扫就看到了观众席上的许唯臣。   他躲在黑暗里,悄悄冲许唯臣挥手,对着他做口型:“哥哥!”   许唯臣笑着对着点点头,随即把视线移到了穆嬿婷身上。   许嘉羿撇撇嘴,哥哥总是这样。   音乐会完美谢幕,许嘉羿找到李秋词,正要离开。   “你们啊,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穆嬿婷摇摇头,纤细漂亮的手指捏着酒杯,浅尝辄止。   “怎么会,哥哥在,有人陪你。”   “啧,说什么呢。”   穆嬿婷掐了许嘉羿的胳膊一把,“没个正形。”   “嘿嘿,我们先走了。”   “婷婷姐,辛苦啦。”   李秋词笑着和她干杯,又拍拍许嘉羿的肩膀,两人一起走了。   许嘉羿回过头的时候,看见他哥正往后台过来。   他们四个人,两对青梅竹马。   许唯臣比他们大很多,从小带着他们三个皮猴子,最是辛苦。   许嘉羿想着就笑了,捏着李秋词的肩膀,“我最近总是想起,那年去孤儿院的事情。”   那是他第一次和母亲一起回老家,那个漂亮的南方水乡,他抱着田里刚成熟的西瓜,一路跑,却在转角撞到了一个穿着水蓝色短袖的小孩子。   那孩子瘦小得很,一下被他撞在墙角。   西瓜碎了一地,许嘉羿坐在地上大哭。   小男孩被他吓得不敢说话,直到阮清赶来,将许嘉羿抱起,又去扶坐在地上孩子。   小男孩太害怕了,转身就跑。   阮清见他胳膊和手掌都有擦伤,安抚了许嘉羿,便抱着他,一路跟到了孤儿院。   阮清和院长聊了起来,许嘉羿哭够了之后,在树根下找到了刚才的小男孩。   “你的手擦伤了。”   许嘉羿抱着树,探出脑袋,看着坐在地上的人。   伤口上有灰尘和小石子,他不怕疼一样,将它们拍掉。   许嘉羿捏着干净的帕子,沾了水,又拧干,蹲在他身边,小心地擦拭他的伤口。   他至今记得,男孩很瘦,瘦到显得眼睛很大,眼眸黝黑,晶亮地看着人,沉静得和古潭一样。   许嘉羿一向爱干净,却并不排斥男孩的小脏手,白净的帕子被弄脏,他便去用水洗干净。   “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李秋词自然忘不了那一天。   他不敢触碰那个漂亮得跟娃娃一样精致的孩子。   精灵一样,漂亮又温和的孩子。   对比起来,他和流浪猫一样瘦小,和地上不值一提的灰尘一样平凡。   云泥之别。   可天上的云,偶然掉入了凡间。   掉在了他的身边。   许嘉羿性子娇纵,却从来不曾主动索要什么。   他第一次向阮清开口要的,就是李秋词。   可是许家状况复杂,无法给李秋词办理收养手续。   于是将李秋词的户口,落在了家里的老管家那里。   他没有名字,院长在秋天把他抱回来,于是随口给他起名“小秋”。   老管家姓李,阮清想了很久,最后给他敲定了“秋词”二字。   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从此有了家。   有父母,有爷爷,有哥哥,有弟弟。   许唯臣对他很好,穆家的独女穆嬿婷也对他很好。   许嘉羿更不用说,除了黏许唯臣,就是黏李秋词。   “哎?你看那边。”   他们走在路上,李秋词一下就瞧见了一则广告。   “穆家最近研发的这个抑制剂,好像挺火爆的。”   “嗯,确实,但是我总有不好的感觉。”   许嘉羿只是提了一嘴,然后就上了车。   他困了,靠在车窗上打盹,他记得李秋词注视着他的侧脸,一看就是很久,最后缓缓移开视线,看着窗外出神。   许嘉羿并没有睡沉,他眯着眼睛,看到李秋词脖子处的项链。   这是他亲手做的,从设计稿,到亲手磨合。   即使很辛苦,手指磨破,出了血,磨出茧,不再漂亮光滑,可看到李秋词收到礼物时,眼里盈满了感激又感动的光。   他觉得什么都值得。   周边景色变幻,他睡着了。   芜湖,这个过去,有没有人猜到呢?   想要海星星 第43章 西瓜的哭泣   许嘉羿半梦半醒,能听到李秋词和司机说话,听到街边热闹的话语声。   车已经停下来了。   许嘉羿费劲地睁开眼,睡得很累,“到了?”   “到什么?”   李秋词身上穿着的,不是乐团礼服,而是一身板正的西装,手里捏着通讯器,正在跟下属分派任务。   这是怎么了?   许嘉羿低下头,他穿着深蓝色的正装,袖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的长发绕在指尖。   “哥哥的公司上市了,今天庆功宴呢。”   李秋词高兴地拿出准备好的礼物,“这个耳坠特别适合他。”   许嘉羿眨眨眼,哦,三年过去了,他们毕业时,许唯臣已经功成名就,脱离家业,创下自己的事业。   “婷婷姐已经到了,别磨蹭了,走吧。”   许嘉羿恍惚地跟随李秋词。   不知为何,李秋词的脚步格外地快,许嘉羿好吃力,疲倦,想伸手拉住他,却怎么也够不到。   许嘉羿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李秋词……CH”   “李秋词!”   “你愣着干什么啊?宴会要开始了。”   “我难受,我不舒服……CH”   许嘉羿扶着酒庄门口的石狮子,脑子一片混沌。   “宴会要开始了,别闹别扭啦,我之后再补给你一对耳坠,好不好?”   他们仿佛处于平行时空的交汇处。   他们自说自话。   许嘉羿摇摇头,“我不想去……CH”   “别闹啦,你怎么了?”   李秋词摸摸他的头,笑容明媚,他是真的很高兴。   许嘉羿不想扫兴,只好跟着他进去。   周围的场景很模糊,视觉效果很差劲,采光也不好,许嘉羿落座,疲惫地对着宴席发呆。   恭贺的络绎不绝,许唯臣的同学、朋友、合作方,都在这里,觥筹交错。   父母端坐一旁,脸上满是欣慰。   许嘉羿却觉得不对劲,他转过头,看到熟悉的面孔。   是他的大学同学。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只是奇怪了一瞬,便接纳这些荒谬,他们靠近了许嘉羿,坐在他身边,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李秋词还缠着你呢?”   “哈哈哈哈哈,被一个beta纠缠三年,真是惹人眼馋呢。”   许嘉羿下意识想要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哎,上次论坛里的照片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和好了?”   许嘉羿一阵混乱。   和好……CH?   他们关系破裂过吗?   刚刚李秋词不还和颜悦色的?   到底怎么回事。   许嘉羿头很痛,弯下腰,手指深入发间,攥紧了头发,身体微微颤抖。   李秋词呢?   许嘉羿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穆嬿婷扶了他一把,脸上的表情满是担忧。   “嘉羿,别闹了,去跟秋词服个软,道个歉,他那么疼你,不会跟你计较的,你怎么就那么犟呢?”   许嘉羿摇摇头,推开穆嬿婷,他到底干了什么?   怎么了?   李秋词为什么不见了?   许嘉羿跌倒在地,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手心,他扯过纸巾,慌乱地想擦干净。   越擦越乱。   他顾不得,只能胡乱捂着口鼻,“李秋词!”   周边的场景瞬间变幻,从庆功宴的酒庄,变成了一个漆黑的房间。   李秋词沉默地坐在床头,双手满是伤痕,神情低落。   “李秋词……CH”   恐惧席卷全身,许嘉羿不敢靠近,悄声站在门口。   “我们分开吧。”   “为什么?”   许嘉羿听见自己僵硬如机械的声音,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不受控制地说着伤人的话。   “你是不是听了那些人的话,不高兴了?可那不是我说的啊,我澄清了,我反驳了,但是他们……CH”   “不是,是我受够你了。”   许嘉羿一愣,呆滞地靠在门口,“你说什么……CH?”   “我说我受够你的大小姐脾气,受够你每天缠着我,跟我闹别扭,每天跟我耍小性子,我烦了,我腻了!”   李秋词的话语那么沉重,砸在许嘉羿的心口,让人刺痛难当。   场景一变,雨下得很大,许嘉羿开着车,一路狂飙,李秋词冷静地坐在他身边。   “你少拿那套话骗我,我不相信。”   许嘉羿明显很愤怒,他强忍着怒火,车在暴雨里穿过。   “我没有骗你,我们分开吧。”   “你说谎!”   刹车的声音十分刺耳,李秋词握紧了安全带,停稳的一瞬间,他开了车门,转身就走。   “李秋词!李秋词!”   “我以后不缠着你……CH不跟你耍脾气了……CH李秋词!”   暴雨淋湿了他的长发,冲刷着他的眼泪,他双眼通红,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李秋词……CH李秋词!我改……CH我什么都改!”   许嘉羿追了两步,又倔强的站在原地。   他期盼李秋词能转身,能回头,哪怕看他一眼。   只要他看一眼……CH   许嘉羿才能有勇气追上去。   “李秋词!”   他瞧见李秋词的身影一晃,他看不见李秋词的表情,更不敢确定他有没有心痛,有没有心软。   “李秋词——你今天要是走了,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CH”   李秋词停下脚步,许嘉羿咬着牙,低微的哭声被暴雨冲散。   他不敢确定,李秋词肩膀的颤抖,是否为他的臆想。   暴雨如割,凌迟着他的心脏。   “李秋词!你以为我很在乎你吗?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从来都没有真正喜欢过你!”   “我讨厌你!你只不过是个beta!一个永远不可能被我标记的beta!我讨厌你!”   “你走啊!我一点也不在乎你!”   声嘶力竭的人,说着违心的话。   砸烂了他们的关系,踩碎了多年的情谊。   李秋词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许嘉羿蹲在雨里,无力又惶恐地哭着。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CH”   “一点也不在乎你……CH”   “从来没有喜欢过……CH”   “从来都没有!”   “我讨厌你!!”   “从来都是讨厌你!!”   “李秋词——”   “你从来都是个讨厌鬼!”   没有人回应。   也可能没有人听见。   爱干净的云,被深秋的雨打散。   那天的雨多冷?   冷进了骨髓里。   他的躯体、灵魂,都被那天的雨杀死。   ……CH   “许嘉羿。”   “许嘉羿,醒醒。”   “许嘉羿!”   暴雨逐渐停了,许嘉羿抱着胳膊,冷到发颤,头很晕,什么都看不清。   模糊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地呼唤他。   许嘉羿抬起头,被光亮刺得睁不开眼。   “许嘉羿!醒醒!”   他咳嗽两声,血液滑进嘴巴里。   李秋词握着他的手,“坚持住,我听见,救援的声音了。”   “嗯……CH”   许嘉羿恍然,刚才只是一个梦。   梦里逻辑混乱,光怪陆离。   梦里的李秋词时而明艳光彩,时而暗淡绝情。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许嘉羿捏紧了李秋词的手,轻声问他:“李秋词……CH你在乎我吗?”   李秋词有些缺氧,脑子发昏,“什么?”   “在乎我吗……CH?”   “废话,这个时候了,还问这个。”   许嘉羿捏捏他的手心,“我就想知道。”   “不在乎的话,早就不管你了。”   “哦……CH”   明明只需要两个字,李秋词却非要用否定的方式,回避着理所当然的亲密。   他一向如此,不会说我爱你,只会说:不爱你,早就打你一顿了。   不会说我在乎你,只会说:不在乎你,早就不管你了。   为什么呢?   许嘉羿想不通,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我做了个噩梦。”   “嗯。”   “梦见你不要我了,不在乎我的死活,还说腻了……CH”   李秋词眯着眼睛,挠挠他的手心,听到许嘉羿是语调变了味。   这臭小子又要哭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一个噩梦吓哭。   李秋词叹息一声,“别怕,梦都是反的。”   “嗯……CH你说烦我。”   “是挺烦的。”   李秋词笑了,想到某人非要喝60摄氏度的水,非要听睡前故事,非要跟各种身边的人争风吃醋。   一刻不停地确定自己在李秋词心里的地位。   连嘟嘟的醋都要吃。   李秋词觉得有点可爱。   许嘉羿的手越来越冷,眼泪晕散了脸上的血迹,“你说真的吗?”   “好了好了,烦,但也挺可爱的。”   “哦……CH讨厌你……CH说话说一半。”   许嘉羿哽咽了。   这种情况下,他不怕死,也不怕疼,却在因为虚无的情感惶恐不安。   “再等一会儿,很快就得救了。”   李秋词费劲地别着胳膊,摸了摸许嘉羿的脸,给他擦掉刚刚滚落的眼泪。   “哭什么哭,要死你都不怕,怕我不在乎你?”   “嗯……CH”   李秋词深深地叹气,“傻子……CH”   没看出来,执行官还是个恋爱脑啊。   哭得这么可怜。   脏兮兮的却格外惹人怜爱。   哭得李秋词心都疼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在乎的,绝对在乎。”   李秋词捏捏他的脸,许嘉羿哼哼两声,头很晕,动弹一下都不行。   “你就是……CH故意这样哄我。”   “那你想怎么样?我说不在乎?”   “烦你了……CH”   一点情趣都没有……CH   讨厌的李秋词……CH   在梦里惹他伤心,在梦外跟他斗嘴。   真是讨厌死了。   许嘉羿昏昏沉沉地听着李秋词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第44章 咬他的手指   “许嘉羿,别睡了,醒醒。”   “许嘉羿,嘉羿,别睡!”   ……CH   许嘉羿再次被推进急救室抢救,心脏骤停三十秒后,终于恢复跳动。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几小时后。   在强烈的爆破耳鸣中,许嘉羿猛然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许唯臣焦急的脸庞,“嘉嘉?我叫医生来。”   许嘉羿抬手抓住他的胳膊,“李秋词呢……CH?”   “放心,他在隔壁,没有你严重,还睡着。”   许嘉羿松懈了力道,平静地看着天花板。   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   虽然诡异无逻辑,但未尝都是梦。   医生给他做了基础检查,确定他没有危险后,许唯臣才回到他身边。   “哥哥。”   “嗯?口渴吗?”   “不是……CH我做了个噩梦。”   许唯臣摸着他额头上的绷带,耐心地听他说完。   “哥,我们之前……CH真的都认识吗?”   许嘉羿恍惚不已,他实在分辨不出真假。   许唯臣犹豫了很久,才叹息一声,“是,李秋词是你和妈妈带回家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那为什么……CH”   为什么我们不记得彼此,为什么谁都要装作没有过去,为什么……CH   许嘉羿有好多话要问,可许唯臣摇摇头,“不要问了,没有结果。”   这是许嘉羿第一次听见哥哥说这样消极的话。   他突然想起梦里还有一个人,“哥,穆嬿婷呢?”   许唯臣手一顿,默然良久。   许嘉羿心里已经知道了结果。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再问,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许唯臣摸摸他的头,“你既然在慢慢恢复记忆,等全部恢复了再作打算,不要急着责备李秋词。”   “嗯……CH这些事情,你知道多少?”   许嘉羿捏着哥哥的手,他迫切地想要全部想起来。   “你们两个的事情,我知之甚少,当年的事情,因为嬿婷……CH我消沉了很久,一直待在洪都疗养院养病。”   故而并不了解全貌。   许嘉羿只觉得好陌生。   那些属于他的过去,一地鸡毛。   属于他的感情,面目全非。   竟是连物是人非的悲凉都生不出来。   只剩惘然。   好似当年从未存在过。   如果他想不起来,永久失忆,是否就真的被抹除了?   爱过和被爱过,欢笑过或悲痛过,都如同流沙逝于掌心。   连来过的痕迹都消散。   “为了你们的安全,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尤其是李秋词。”   许唯臣轻声叮嘱他,许嘉羿不明白,“为什么?”   许唯臣有心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含糊道:“他想不起来的。”   许嘉羿精神状态很差劲,失血和脑震荡让他头晕不止,没说几句就又昏睡过去。   许唯臣退出病房,外面站着魏燃。   “查清楚了吗?”   “嗯,是个黑客组织,许嘉羿为什么会得罪那些人?”   魏燃难得正经起来,坐在长椅上,漫不经心地把数据递给许唯臣。   许唯臣没理他,专心看数据。   如果仅仅是黑客组织,那倒不足为惧,可后来的地基爆炸是怎么回事?   “爆炸呢?”   “材料来源不清晰,还在摸查,和黑客不是同一组织。”   许唯臣眉头紧锁,许嘉羿怎么可能得罪那么多人?   当年他意志消沉,自我封闭,将近两年的治疗才勉强恢复,已然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机。   现在想起来仍是很愧疚。   如果他的心理素质能更强一点,现在也不至于毫无头绪。   父亲一定是知道的,可他一直阻止许唯臣调查。   更不清楚父亲在那次的事情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如果贸然去问许震,反倒会暴露许嘉羿在缓慢恢复记忆,万一父亲他……CH   许唯臣叹息一声,坐在魏燃身边,看着地面出神。   他不想怀疑父亲。   父母对他们的疼爱和重视从来都不是假的。   可当年的事情,总是刺一样地横在他们心间。   “你在国外好好的,回来干什么?”   许唯臣斜了魏燃一眼,看见他就烦。   魏燃靠在椅背上,吊儿郎当地翘着腿,“想你了呗。”   “……CH”   许唯臣放弃和他沟通,转而去看看李秋词。   李秋词的状态比许嘉羿稳定多了,只是吸入的粉尘过多,后期还得精心调养。   许唯臣坐在床边,捏着柔软的毛巾,擦了擦他额际的细小汗珠。   李秋词刚到许家的时候,胆子很小,整日一句话都不敢说。   尤其害怕许震,只对阮清稍微好一点。   许唯臣作为大哥,带着两个弟弟到处玩,才慢慢让李秋词适应了生活。   他的怀里抱过许嘉羿,肩上抗过李秋词。   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如今想来,竟如同做梦一样。   看着昏迷中的人,许唯臣心中有愧。   他怀疑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在许唯臣愧疚的凝视之中,李秋词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坐在旁边的人。   心里突然很安宁。   说不出这种安宁的原因。   很熟悉,很可靠,也很陌生。   真是奇怪了。   他怎么会觉得许嘉羿的哥哥熟悉呢?   每次和许唯臣接触,都会有种说不清的依赖感。   让人捉摸不透。   “许嘉羿……CH怎么样?”   许唯臣听见他的声音,才回神,“他比你伤得严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刚才真的把他吓坏了,许嘉羿心跳骤停,直接送去抢救,许唯臣手里已经按下了父亲的电话,差点就拨过去了。   所幸许嘉羿挺过来了。   李秋词松了一口气,被救出来时,他扫了一眼许嘉羿的状况,满脸都是血,当真是吓人。   两人在医院躺了三天,第四天时,许嘉羿住着拐杖,做贼一样跑到了李秋词这边。   “你怎么下床了?不是让你静养嘛?”   李秋词坐起身,掀开被窝,放许嘉羿进来。   许嘉羿趴在他身边,脑袋裹得粽子一样,“一个人躺着好无聊,再躺下去,我要烂在床上了。”   何况他心烦,总是想着那个梦,想着已经不在人世的婷婷姐。   焦躁和愧疚淹没他。   让他无处遁形。   夜深难眠,再不来找李秋词,他要疯了。   李秋词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懒得很,能偷懒就不想动起来,天天窝在床上长蘑菇才是他最向往的生活。   这次的事情非常严重,各大新闻媒体都进行了播报,警方也介入了调查,但是始终没有任何要风声。   肇事者、解决办法、后续操作,都没有了动静。   李秋词回想那天的事情,想必是一个局,引许嘉弈过去,想要弄死他,然而没有得逞。   亦或者对方根本就不想弄死他们,只是给一个警告而已。   李秋词想不通,头疼,闭上眼睛养神。   许嘉弈趴在他身边,不老实地戳戳他的痒痒肉,“李秋词。”   “嗯?”   李秋词转过头,摸摸粽子。   “你有想起什么吗?”   许嘉弈问得很小心,似乎有所芥蒂。   李秋词顺着他的想法,思考了很久,确实没有任何记忆涌现,“没有。”   许嘉弈丧气地靠在他肩上,肉眼可见的低落了。   “为什么你就是想不起来呢?”   所有的事情,问李秋词,绝对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偏偏李秋词什么都不记得了。   失忆。   该死的失忆。   这种狗血玛丽苏剧情,怎么还在这种关键时刻上演了呢?   许嘉弈咬着李秋词的手指,恼火。   李秋词碰碰他的嘴唇,“怎么了?突然咬我。”   许嘉弈不做声,只是默默生气,默默觉得委屈。   每每想起梦里那么难过的心情,他就难以自拔。   哪怕那个梦可能是假的,但只要又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许嘉弈就无法忍耐。   李秋词怎么可以不爱他!怎么可以说他烦!怎么可以说腻了!   许嘉弈一想到这里,就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李秋词不知道这位执行官又脑补了什么狗血剧情,突然生气,突然耍脾气,突然又咬人。   执行官的心,海底的针。   “你说嘛,闷着生气有什么用?”   李秋词摸摸他的脑袋,好声好气地哄他。   许嘉弈抿着唇,放过他的小手指,嘀咕道:“梦见你不在乎我。”   “就这个啊?”   李秋词哭笑不得,哪有人做了噩梦,自己当了真,还要跑到现实世界里来欺负人的?   “这很严重的!”   许嘉弈坐起身,对着李秋词的肩膀砸了一拳,“都怪你,害我做噩梦。”   “你讲不讲理啊?”   李秋词叹息一声,抱着枕头,实在是让许嘉弈给他整不会了。   这怎么解?   他只是一个社畜,只是一个打工人,哪里有那个本事操纵执行官的梦境?   要是他真有这个本事,第一件事就是让执行官给他涨工资,怎么会让他做那样奇怪的噩梦呢?   “我觉得不是噩梦,哼......”   许嘉弈嘀咕了一句,李秋词没有听清,再问,许嘉弈又不肯说话了。   真是糟糕。   许嘉弈倒在床上生闷气,背对着李秋词,枕头边边都被他挠得起了毛边。   李秋词束手无策,只能凑到许嘉弈耳边:“别生气了,做个噩梦而已嘛。”   谁不做噩梦啊?就一个梦,至于吗?   又不是真的发生的事情,这么介怀干什么呢?   李秋词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   只有许嘉弈自己清楚,那不是梦。   但李秋词根本就没有要恢复记忆的迹象,他说了也是白说,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何况许唯臣说了,不要急着责备李秋词。   许嘉弈只能放弃,转过身,趴在李秋词怀里,“我就是烦而已。”   李秋词安慰地摸摸他,也是,好好出来度假,结果搞成现在这副模样,许嘉弈郁闷也很正常。   不会有宝看到这里还没关注泥泥吧~ 第45章 西瓜异域舞蹈版   许嘉弈那么在乎那个噩梦,让李秋词很有成就感。   至少是因为太在乎,才会害怕失去。   连做个噩梦都会觉得心慌难耐。   有点可爱。   李秋词安慰了他几句,许嘉弈不甚满意,“你真的不会那样对我?”   “唉,要说多少遍,不在乎你的话,我才不会哄你那么久。”   李秋词的耐心并不算好,为数不多的温柔和耐心都分给了许嘉弈。   “哼,那我们说好了,你要是骗我,就要受到惩罚。”   “什么惩罚?”   李秋词顺着他,哄着他,只希望这只西瓜不要再闹别扭了。   “我还没想好,你先答应我。”   唉,有的老板喜欢画大饼,有的老板喜欢开空头支票,而他李秋词的老板,喜欢预支惩罚。   也不失为一股清流。   “好吧,我答应你,高兴了?”   “嗯......勉强高兴一下。”   许嘉弈心里有了些安全感,靠在他肩上,终于有了个笑脸。   李秋词无奈地和他贴贴,只希望执行官的小脾气能暂缓一段时间。   两人的度假之旅,以被炸弹炸进医院为结局,画上句点。   李秋词不禁感叹流年不利,如此小概率事件都给他俩碰上了。   他瞧瞧手机,新闻板块没有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   应该是压消息了,最近许氏的负面新闻有些多。   先是新产品的排异现像,现在又是研究所爆炸。   李秋词摇摇头,如果不是知道许氏是龙头企业,他都要开始产生职业危机了。   “你怎么了?摇头带叹气的。”   此时,许氏的执行官还在盯着橱窗里的小蛋糕出神,点了五六份甜品,正要拿回家享用。   一点也不见愁。   李秋词低声道了句没什么,拉着许嘉弈往家里走。   嘟嘟许久不见主人,在地上翻来滚去地耍无赖,和某人十分相似。   李秋词搓了搓它的肚子,任由一人一狗玩去了,自己则是取出了刚买的食材,开始做饭。   许嘉弈看着地上的嘟嘟,难怪它从一开始就会自己很热情。   他记起来,这是他们一起上大学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   从一个瘦弱的小豆丁,养成现在的胖嘟嘟。   许嘉弈摸摸嘟嘟的脑袋,他和李秋词都忘了彼此的时候,还有它记得。   看着嘟嘟,许嘉弈难免想起了上次魏燃带走嘟嘟,引李秋词去酒吧的事情。   他始终想不通,他们和魏燃没有任何接触,即使现在想起来一部分记忆,没有魏燃出场。   许嘉弈对于魏燃,始终是一片空白。   魏燃的嫌疑很大,但是哥哥又说,这次的事情和魏燃无关。   没有解释上次的事情。   许嘉弈一个头两个大,他已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好几次,许唯臣不乐意说的事情,他问几百遍都是徒劳。   许嘉弈松开嘟嘟,来到厨房,将脑袋搁在他的肩上,拿过他手里的锅铲,在锅里炒了两下。   “怎么了?突然跑来帮两下倒忙。”   李秋词担心这人又胡思乱想,然后又要跟他闹脾气,赶紧率先亲亲他的脸颊。   “总觉得我哥怪怪的,但他又一直对我很好,只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许唯臣是个很沉稳,同时也很沉默的人,习惯了任何事都要独自解决,从来没有跟别人诉苦或者倾诉的习惯。   问什么都是如同问石头。   导致他现在更郁闷了。   可他越想要回忆,就越是难以记起,他和许唯臣说要去做心理治疗。   但是许唯臣并不赞同,分析利弊之后,许嘉弈也只好放下。   他现在还记得许唯臣当时说:“过去的事情,既然忘记了,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   许嘉弈心里发毛,还是选择了认同。   “他有他的考量吧,准备吃饭,洗手。”   许嘉弈看着水流从自己掌心流逝,叹息一声。   也许真的……CH不必再追究了吧。   吃着饭的中途,他还是忍不住,搜索了穆嬿婷。   弹出来的新闻以及词条少之又少。   几乎查不到这个人。   许嘉弈不甘心地继续往下翻,依旧是无功而返。   如果只是普通的意外离世,有必要瞒得滴水不漏吗?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嘉弈心里猫抓一般,饭也不好好吃。   李秋词见他略有愁意,以为是公司的事情烦到他了,也就没有出声打扰他。   这顿饭吃得非常压抑。   当然,这是李秋词单方面的压抑。   许嘉弈根本就没有想到吃饭这个事情。   他魂不守舍地胡思乱想,浑浑噩噩到夜深,李秋词都要睡着了,许嘉弈突然翻到他身上,把他摇醒。   “李秋词,你睡着了吗?”   “......”   李秋词缓缓睁开眼睛,睡着了也被你摇醒了!   “怎么了?”   他忍住要爆发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时一样。   “你说,假如有个很有名的人,突然去世了,但是却没有任何跟她相关的报道......会不会是有阴谋?”   李秋词听得困死了,根本对不上号,只以为是执行官天马行空的想象。   毕竟这也不是头一次了,每次他要睡着的时候,许嘉弈就会问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比如:也许我们看到的大海,其实是天空,我们脚下踩着的大地可能是宇宙,你怎么看。   比如:要是我做得噩梦是平行时空,可我昨天梦见有只大恐龙把我吃掉了,这是怎么回事?   比如:秋词,我梦见你死了——这到底是预示梦,还是反的?   “可能是人家不想占用公资源吧。”   李秋词困得魂魄出窍,根本无法思考,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念回复他。   “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许嘉弈闷闷不乐地靠在他肩上,继续胡思乱想。   最后终于把自己给弄睡着了。   看向笨笨的执行官,李秋词只觉得自己的黑眼圈要更加严重了。   未来几天过得非常平静,李秋词也接到魏江北的电话,说爷爷的治疗状况非常好。   李秋词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即打算带着自己的下属出去聚餐。   下属们兢兢业业一个月,终于能有个放松的机会,李秋词给许嘉弈汇报了一声,带着下属们出去了。   许嘉弈站在办公室里,居高临下地从窗户往外看。   哼......高兴就高兴,为什么不带我出去?非得带一群下属出去。   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晚上回去都没有人陪我。   许嘉弈双手抱臂,喊了助理进来,“李秋词他们到底是要去哪里聚餐?”   “就在附近,听说吃完饭会去霓光。”   又是霓光。   一提到霓光,许嘉弈的脸有些泛红,助理只以为是执行官太白,被阳光晒红了。   很有眼力见地退出办公室。   许嘉弈坐在桌面上,心里又开始冒酸水。   不带我出去玩!   实在是岂有此理。   其实李秋词也有担心许嘉弈闹别扭,但是呢,执行官跟着出去,那像什么话。   何况,许嘉弈跟着的话,他的下属肯定都不自在,起不到放松的作用了。   无异于加班。   李秋词平常自己一个人加班就算了,吃个饭还连带着全组一起加班,那简直是丧尽天良。   于是打工人果然抛下了他的老板。   等着晚上加班的时候,再好好哄吧。   组员们玩得很开,毕竟是跟着李秋词很久的老人了,大家伙儿们侃天侃地。   “部长,您和执行官是......”   酒喝多了就容易多说话,他的组员早就很好奇他们的关系。   尤其是李秋词平时很注意,把信息素隔绝的很好,但还是有几次,许嘉弈胡闹,偷偷给他留了味道,被组员给闻到了。   “少说话,多吃菜。”   李秋词给那人夹了一大筷子菜,妄图堵住他的嘴巴。   组员们嬉笑一阵,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还算有眼力见。   他们吃完了饭,果然去了霓光,今日的霓光竟然和上次不一样,清吧变得火热,热闹非凡。   “今天这是有什么活动吗?”   李秋词伸着脖子看了看,周围的组员也都来了兴致,左一个右一个地把李秋词架了进去。   竟然是脱衣舞会?!   李秋词哪儿见过这种阵仗,何况他知道他家里还有一大颗爱吃醋的西瓜精,他得早点回去,哪能看这样的玩意儿?   他当即要开溜,但是喝多了的组员们非常热情,架着他,真是插翅难飞。   台上是个漂亮的Omega,穿着十分性感,身材也非常曼妙,跳着钢管舞,时不时流露一些信息素出来,小钩子一样地引诱台下的人。   气氛十分火热。   李秋词尴尬地看着,像是进了怡红院的公公,只想赶紧逃跑。   千万不要让许嘉弈知道这件事情!   不然又要闹他好几天了!!!   “我、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李秋词想要逃,但周围太吵闹,没人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一如既往地架着他。   他躲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然而,甜美的Omega之后,舞台上来了一位很特殊的alpha。   在绚烂的灯光下,卷曲的长发里银白混着粉蓝色,脸上带着银饰面具,一身异域服装,白嫩的腰线若隐若现,墨绿色的瞳孔危险且迷人。   咳咳,不知道评论什么,就请来一句:我是bt,我爱看!   这么辣的西瓜,不得来点海星星嘛 第46章 把他弄到哭   银制的腰链,脚链,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格外妖娆。   分明是禁欲之物,在这个alpha身上,只觉得诱人至极。   alpha和其他舞者不同,欲遮不遮,半露未露,诱得人心痒难耐。   异族的祭祀之舞,跳来神圣且诡谲。   长发绕在指尖,alpha一手拎起最近的酒,旋身之际,在钢管上敲碎了瓶嘴。   玻璃在灯光下绚烂地绽放。   众人惊呼,狂热地举起手,担心碎渣伤到美人的脚。   alpha踮着脚,悠哉地避开地上的碎渣,衣袂飞扬,他转身一舞,抬手,酒液入唇,顺着颈线滑落,流入腰腹。   台下的人越发痴狂。   只剩下李秋词,静静地呆住了。   许嘉羿!又胡来!   他略带慌乱地看看周围,应该没有人认出许嘉羿。   这小子的遮掩住够好,还特意戴了美瞳,腺体也用阻隔贴严实地遮住了。   应该没有人发现。   台上的alpha跳完,丢开手里的酒瓶,人群之中已经没有了想要看见的人。   那双墨绿的漂亮眼睛盈着落寞,转身之后,在阴影里垂头丧气。   alpha无趣地走到舞台边,刚刚跳下去,就被人接住了。   alpha明显一愣,顺势环住那人的肩膀。   “又胡闹!”   李秋词抱着他,疾步走向包厢。   alpha不满地缠住他的腰,嗔怪道:“客人好粗鲁,可把我吓坏了。”   这人故意凑在李秋词耳边,用气音说着暧昧的话,撩拨得人心乱如麻。   李秋词浑身一颤,简直是个妖精……CH   “你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下面好多同事,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李秋词一向稳重,对他这样的行为只剩后怕,边走边拍他的屁股。   以示惩戒。   “哼,认出来就认出来!我就说是李部长身负巨额债款,我看不得你上班苦干,这才出来赚点外快……CH”   他说着,又恶劣地笑起来,挤兑道:“补贴补贴家用……CH”   “你真是!胡闹!”   李秋词快步走到空包厢,一把将他摔在床上。   许嘉羿做作地叫了两声,故意露出腰间的银链子,“硌到我了,真是粗鲁又猴急的客人。”   “是多久没有做过了呢?这么情急?还是看奴家貌美,心痒难耐?”   许嘉羿自顾着编排他,后撑着胳膊,李秋词这才看见,他领口上盘着一串珠子,有一颗晶莹剔透地窝在他的锁骨里。   让人很想一口咬下去。   “又胡说八道……CH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李秋词站在他面前,酒精开始发挥作用,有些头晕的同时,情绪悸动。   许嘉羿歪着头,脸上的面具未摘下,李秋词却能脑补到他的每一寸表情,实在是个妖孽。   他面无表情地暗暗心动,嘴上还是不饶人,“你真是......突然跑来干什么呢?”   他依旧心有余悸,刚才是真的把他吃惊坏了。   同时有些心虚也是真的。   他没有偷吃,也没有偷看,这一切都是被逼无奈,他也没有心情去看俊男美女。   可是怎么就偏偏被许嘉弈给逮到了呢?!   还是以这种奇特的方式给发现了。   当看见舞台上那个海妖一般的alpha时,他便难以启齿地起了反应。   那些往日的温存和悸动都如同海啸,波涛汹涌地将他的理智冲散。   李秋词难堪极了,捏着许嘉弈的下巴,抬起他的脸。   许嘉弈还委屈着呢,“你带着那些下属,偷偷来这里玩儿,也不带我,你知道我会胡思乱想的吗?”   李秋词都被他气笑了。   “你都知道是胡思乱想,还要跟过来,嗯?”   许嘉弈骤然落了下风,不满地摘掉脸上的面具,他特意带了一缕粉蓝色的假发,看起来十分娇俏。   “还不是你!你只说吃完饭就回来,丢我一个人吃饭就算了,还要来酒吧看这些妖艳的Omega!是你错在先,就是你。”   许嘉弈站起身,推开李秋词,乔气了。   歪着身子坐在卡座上,倚在那边生闷气。   李秋词无奈一笑,赶紧跟过去,捏着他的假发,“好啦好啦,我的错我的错。”   真是,看在你委屈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还噘嘴呢,小孩子脾气。   李秋词摸摸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哟,还掉小珍珠呢?刚刚不还很得意吗?”   李秋词从背后抱住他,抬手揉揉他的脸,“哎,乔气啦?”   许嘉弈不理他,打开他的手,又往前坐了一点,不让李秋词抱。   就默默地看着空气掉眼泪。   “好啦好啦,我真的错了,你要是不介意我身份低微啊,我这就出去,跟他们说清楚。”   “怎么说呢?就说执行官吃大醋了,刚刚跳舞的也是咱们多才多艺、漂亮的执行官,以后谁都不能喊我出去吃饭,我得回家陪老婆,怎么样?”   许嘉弈转过身就给了他一拳。   “你怎么说话的呢!”   李秋词接住他的拳头,当时就乐出了声,他淡淡地笑着,就着许嘉弈的力道,一下将他扯到怀里,当即啃了他的嘴巴一口。   “好好,我说错了,就说,我已经是执行官的内人了,家里有了一个顶漂亮的老婆,绝对不可能再跟他们出去鬼混,家里有宵禁,必须得快些回家陪老婆,好不好?”   “哼,你以为你说这样几句话,我就会原谅你吗?”   许嘉弈耸耸鼻子,眼泪滑到了李秋词的手上,他赶紧扯了纸巾给他擦干净。   “就知道空口白话地哄我。”   李秋词笑笑没说话,心里发苦:故意来查岗的人是你,现在掉眼泪的人也是你,被吓一跳的人是我,现在哄人的也是我。   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   看在家有漂亮老婆的份上,忍着呗。   “哪里是哄你啊,真的,以后绝对不来这里,来也要把你带上。”   许嘉弈撇过头,明显还没有好。   哪里能这么快就原谅他,哼,就得好好治治他的不正之风,这叫御夫手段。   然而,他还想着御夫呢,夫就已经开始脱他的裤子了。   许嘉弈大惊失色,这套异族服装好看归好看,但实在有些好脱。   尤其是腰带,只是一串精致的珠扣而已,李秋词眼疾手快,只需要轻轻一挑,他便没了遮掩。   “你耍流氓!”   “不耍不耍。”   李秋词自主跨坐上来,一把扯上窗帘的同时,吻住他那张爱乔气的嘴巴。   “唔......”   许嘉弈有心挣扎,却被当做了欲擒故纵,反倒被人扼住手腕,压在身侧的卡座上。   白皙的手陷入柔软的垫子,两手交叠在一起,筋脉在暗色里模糊不清,却更显暧昧。   他们已经十分契合,尤其是上位。   李秋词已经是老手了,稍稍两下就能将人吞下。   “又是这样,你就是嫌我技术不好。”   “哪有,执行官还是很有进步的,该夸夸才对。”   当然,这种时候,李秋词最会观察许嘉弈的表情了,能把自己和许嘉弈都伺候好。   尤其是今天啊,他得哄人,得惯着他,自然是以取悦许嘉弈为主。   他稍微一用心,就能俘获执行官的脆弱敏感,又俯身,顺着他漂亮的颈线亲吻而下,咬住他颈部的珠串,含在嘴里,抬眼看着许嘉弈泛红的脸颊。   “每次你都会脸红,第一次都没脸红的人,从那之后次次脸红,执行官是故意的吗?”   “我哪里需要故意?明明是你故意惹我。”   他的气息不稳,为了避免丢人,一口咬在李秋词肩上。   一人身着得体的西装,一人衣裳大敞,身下混乱,他们是深夜里最不契合的榫卯。   李秋词摁住他的肩膀,抬脸去蹭他脸上的眼泪。   “还哭吗?”   他低声问他,又亲吻他的嘴角,服软和示弱,却又强势地起身坐下。   “就要哭......谁让你惹我伤心的。”   李秋词可太坏了,老是做一些没脑子的事情,让他跟着伤多少心。   都怪李秋词,要不是他......他才不会干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这套衣服是在国外的时候,从一个行家那边收藏过来的,听说是古时大祭司的着装。   他也是询问过后,才敢穿上身。   “是吗?现在也伤心?嗯?”   李秋词坏起来也是真的坏,还很会耍流氓,故意乱蹭,弄得人很舒服。   “哼......伤心。”   许嘉弈口是心非,在李秋词腿上挠出印子,又不高兴地去掐他的屁股肉。   “掐死你。”   李秋词笑他像个猫一样。   许嘉弈不满地说是老虎。   “反正都是大猫。”   两人在软塌上缠绵许久,总算哄得执行官开心起来。   李秋词也累了,两人靠在一起,许嘉弈又开始嘀嘀咕咕:“曾经你就对我不好......现在还算不错了。”   “嗯?曾经?”   虽然许唯臣老是说不要强迫李秋词去回忆,会很痛苦。   但许嘉弈就是有些忍不住想说。   不说那些不愉快的......说些过去的背景,也不行吗?   许嘉弈犹豫,他也不想让李秋词不高兴,更不想让他难受。   但是一直遗忘下去,真的就是出路?   “其实我想起了一部分,我们确实,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这不得来点海星星 第47章 公主大人洗澡   “啊……CH?”   李秋词一愣,身体余热和余韵未消,没料到许嘉羿突然说起这种话题。   “我们之前真的认识……CH?”   何等天方夜谭的事情。   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普通优秀,略微有点姿色,竟还能遇到如此狗血的事情?   难道是什么豪门恩怨?   难道他是某个大家族遗落在外的……CH   打住,不要胡思乱想,太狗血了。   许嘉羿咬住他的下巴,啃了几下,“真的认识。”   他简短地阐述了来龙去脉。   李秋词听得目瞪口呆,刚要开口,许嘉羿惊叫一声。   “怎么了?”   只见对方三下五除二,将李秋词扒开,火速跑进了浴室。   李秋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唉,原来是大小姐又要洗澡了。   每次都是这样,做完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一刻都不愿意耽搁。   曾经李秋词还会觉得有点受伤,难道是许嘉羿嫌弃他?   后来逐渐习惯了。   总比不爱干净要好。   可李秋词也有点奇怪,说来有些害臊,为什么许嘉羿从来……CH不和他一起洗澡呢?   李秋词看着浴室的门,摸摸下巴,暗自思量。   没过多久,许嘉羿换好了衣服,穿着整齐地来到李秋词身边。   “你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许嘉羿嘀咕几句,赖在李秋词肩上,“就剩我一个人,想起的……CH”   脑子里闪过那个难过的梦,想起李秋词的绝情,许嘉羿又哽咽了。   他害怕。   害怕那是真的,也害怕那是自己歪曲的臆想。   急需李秋词的佐证,可他却无法记起。   许嘉羿沉默地窝在软垫上,李秋词洗澡去了,他只能独自郁闷。   必须得彻查清楚。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可疑人选。   魏燃。   他回国之后,只和魏燃见过那一面,可自从和他合作之后,才有了那么多糟心的事儿。   原先他先入为主地认为是竞争者所为,忽略了对合作方的彻查,耽误了很多时间。   尤其魏燃和许唯臣一直是同学,这些年,想必对许家的事情有所耳闻,可当时突然见面之后,却只是欲言又止。   见到李秋词之后的举动更是奇怪,看上去不熟,非要拧巴出熟稔。   许嘉羿靠在窗口,冷风灌进来,他懒得管,就这样吹着。   吹病了,会引人心疼吗?   许嘉羿看着浴室的门,抬手把窗户开得更大了一些。   热水浇下,李秋词恍惚地搓泡泡,回想着和许嘉羿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他们之间没有告白。   顺理成章地黏在一起,没有一个定性。   理所当然地入侵对方。   这种熟稔,从一开始就是不正常的。   而现在,许嘉羿说,他们认识很多年了。   收养他的也不是爷爷,是许家夫人,阮清。   他只是落户在爷爷的户口上。   幼时是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家人,而今是最爱的人。   他们之间的回忆只剩下虚无的标题。   李秋词是懊悔的。   为什么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分明是那么珍贵的东西,竟是连丢了都不知情。   他莫名想起了许嘉羿腺体上的针孔、伤疤。   到底是怎样的过去?   本是简单梳洗一番,他想得多了,多洗了一会儿,出去时,许嘉羿已经趴在软垫上睡着了。   李秋词拂开他的长发,露出白皙的后颈,腺体上的印记消散了不少,之前那么可怖,应当是许嘉羿还在接受保守治疗。   为什么许嘉羿从来没有提起过?   李秋词这才想起来,每周三,许嘉羿上午都会去找赵蕈。   而后就会青紫一段时间。   应当是腺体的问题。   他无意识地抚摸许嘉羿的脖子,把人给吓醒了。   “你洗好了啊?”   许嘉羿揉揉眼睛,冲李秋词伸手。   他熟练地捏住许嘉羿柔软的掌心,把人从软垫上拉到怀里。   “回家吧。”   许嘉羿困得七荤八素,靠在李秋词的肩上。   “嗯,走吧。”   “不走。”   李秋词感受到脖子处的疼,许嘉羿习惯性咬住他的腺体,往里面注入信息素。   “刚刚忘记了,补给你。”   “……CH那我还得谢谢你?”   “那当然。”   许嘉羿一向倨傲,给李秋词气笑了。   他带着一身西瓜味儿,背起耍赖的人,步履稳健地往外走。   许嘉羿在他背后晃晃腿,“你今天说好的,以后不能来了。”   “嗯。”   “说话算话哦。”   “嗯。”   “哼。”   李秋词不过晃神,就又被人咬住了腺体,信息素往身体里灌,横冲直撞地在他的血管里爆裂。   飘飘然的感觉,馨香无比。   李秋词无比庆幸自己体力好,不然此时很有可能腿软。   他强硬地保持稳健,成功将公主大人运到了车上。   许嘉羿有点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地靠在车窗边。   罕见地安静了。   李秋词捏着他的发尾,绕在指尖玩儿。   换作平时,许嘉羿肯定会来跟他抢,今天却是默许了。   “怎么了?也不像是生气了呀?”   许嘉羿摇摇头,闭目养神。   以为他是累了,李秋词也就不烦他,拿了毯子给他盖上。   手机里有下属的问候,他们玩得上头,一转眼上司就不见了。   李秋词简单解释了两句,关上手机,也到家了。   这回许嘉羿没让他背,闷闷地往前走。   “怎么了啊?”   李秋词直觉不对劲,握住许嘉羿的手腕,和他并肩前行。   “我是在想,得好好查一下魏燃,我们的记忆会被抹去,但是不可能抹去所有人的,这五年,魏燃在国内外往返,每年回到国内,都会去一个地方。”   可那里是一片荒山。   许嘉羿没有明说,贸然派人前去,只会打草惊蛇。   他暂时没有想好对策。   李秋词点点头,叹息一声,捏着许嘉羿的手,“我们现在已经重新在一起了,一定要追究那些过去吗?”   他只想着,有许嘉羿不就好了吗?   “……CH”   许嘉羿沉默了,李秋词说得有道理。   但他心里总是有一根刺,记忆里的李秋词为什么会那么绝情呢?   那样清晰地刺进他的心脏。   开门的当儿,他回过头,深深地看着李秋词:“你……CH”   话没说完,许嘉羿脚拌脚,没站稳,在门口跌了一跤。   所幸李秋词抱得及时,触到许嘉羿冰冷的手,李秋词偏头去贴他的额头,已经是一片滚烫。   “怎么突然发烧了?”   娇贵的上司今晚在酒吧热舞,而后和他在包厢厮混,现在深夜发病。   不是,深夜病倒。   许嘉羿这一天可真忙啊。   李秋词抱着他进房,嘟嘟给他们把门撞上,屁颠屁颠地跟在李秋词脚边。   “别闹啊,哥哥忙。”   李秋词实在没空抱它,先把许嘉羿搁在床上,偶尔边叫医生,边给嘟嘟开罐头。   许嘉羿趴在床上,见李秋词先去喂狗,抬手推倒了床头柜上的灯。   一阵杂乱。   李秋词忙前忙后,又谨慎地扫干净地上的碎渣。   许嘉羿经常光脚跑来跑去,这要是扎到,又得闹一阵。   “你怎么能先去关心嘟嘟呢……CH”   执行官委屈了,趴在床上掉眼泪。   李秋词头都大了,好不容易哄好了,现在又糟糕了。   “不是,我担心他吵到你,开罐头支开他。”   “哦……CH”   原来是生错气了。   李秋词摸着他的额头,许嘉羿却把脸埋进枕头里,不给他摸。   这是觉得丢脸了?   李秋词摇摇头,揉揉他的腺体,“你每周三去找赵蕈干什么?”   许嘉羿一愣,反手去摸腺体,他记得每次都让赵蕈祛痕的。   “腺体不稳定,容易信息素紊乱。”   声音闷闷的,偶尔偷看李秋词一眼。   心虚的时候跟嘟嘟一个模样。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信息素紊乱,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找到一个极度契合的omega。   “你会嫌弃我。”   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   李秋词再次被他气笑了,“你……CH总不能因为我,就不治病了?”   他温热的手捂在许嘉羿的后颈上,很好地安抚了他。   “没有,不是大事。”   许嘉羿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一直有这个毛病,但他担心李秋词会离开他。   担心李秋词说服他去找omega。   担心坏了……CH   可现在,他顶着自己的恐惧和担心,将事情和盘托出。   他一直在等李秋词问他。   像是等待宣判。   他明白,曾经李秋词不问,是觉得自己没立场。   他也明白,现在李秋词问了,是在乎他的意思。   发烧的人眼热,生理性眼泪滑落在枕巾上,李秋词无奈地给他擦去泪痕,“一整天,净在哭了。”   有个娇气的老婆,真是一件甜蜜又苦恼的事情。   许嘉羿还想开口,医生来了,他只能闭嘴。   医生熟练地往他腺体里扎了一针,又叮嘱李秋词隔两个之后给他补一针。   此情此景,和几个月前太像。   那时李秋词满心烦躁,现在却只有心疼。   不过几个月而已,他就被许嘉羿这个家伙改造了。   看似总是许嘉羿追着他,粘着他,烦他,闹他。   在这样的过程里,李秋词已经习惯了,沉溺了,不愿意醒了。   分明是换个人就会发疯的行为,许嘉羿做来总是让人觉得可爱。 第48章 西瓜崩溃了   李秋词坐在他身边,给他的腺体贴上防尘贴。   “你不会让我去找omega吗?”   许嘉羿爬到李秋词腿上,滚烫的额头贴着李秋词的小腹。   “你能愿意啊?”   他脑子抽了才会说这样的话。   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法治疗。   许家本身就是干这个的,方法海了去了。   “哼,这还差不多。”   原先他总是担心被李秋词推开。   如今看来,竟是多心了。   李秋词撕了退烧贴,两人并肩躺在床上,许嘉羿捏着他的手,嘀咕:“你会有一天,觉得我很烦吗?”   “不知道。”   李秋词总是习惯性实话实说,故而忽略执行官可能只是想要被欺骗。   “哼。”   这个回答,许嘉羿不喜欢。   在他看来,回忆里的一切,还是有迹可循的。   哼……CH李秋词这个家伙,难道真的会烦他?   许嘉羿靠在他胸前,又开始冒坏水,一口咬住他的胸。   “啧,干什么呢?”   李秋词搓搓他的脑袋,“生着病还不老实。”   许嘉羿没理他,狠狠咬了他几口。   要是李秋词敢嫌他烦……CH   他就……CH   他就不会放过李秋词的!   李秋词困倦地闭上眼睛,根本没想到许嘉羿的小脑瓜里面在琢磨什么鬼点子。   他只想着,许嘉羿的体温38.5摄氏度,两个小时之后,他得准时醒来,给他打针。   如果许嘉羿没有做那个关于过去的梦,他们会继续平稳地生活下去。   此时的李秋词并不知道,他那短短的一句话,会引起怎样的蝴蝶效应。   许嘉羿也不会明白,他的执念,会给未来,续上怎样的酒。   次日,许嘉羿瞒着李秋词,去找了赵蕈。   赵蕈和他关系极好,也绝对不会泄密的。   “赵蕈,你必须帮我。”   赵蕈正忙得很,根本没时间理大小姐,“我的好兄弟,你去那边歇歇,我写完这个,腾出精力,慢慢听你讲,好不好?”   所幸赵蕈耐心惊人,忙得脚不沾地,还有心情劝说许嘉羿。   许嘉羿见他实在分身乏术,勉强同意,坐在一边,耐心等待。   赵蕈一连忙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有空,陪着许嘉羿去了心理咨询室,“这儿没别人,你说吧。”   许嘉羿深吸一口气,在脑子里捋了捋,将自己能回想起来的事情,全告诉了赵蕈。   “你想起来了?!”   赵蕈不可思议地摸摸许嘉羿的脑袋,“医学奇迹啊!”   他早就看过许嘉羿的报告,能够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极低,许唯臣再三叮嘱,如果许嘉羿自己没有想起来,不要尝试唤醒。   赵蕈是医生,知道许嘉羿的情况特殊,强制唤醒会非常危险,也就配合着不告诉他。   如今,居然想起来了……CH   赵蕈拍拍胸脯,“臣哥知道了吗?你可千万得说清楚,是你自己想起来的,不是我教唆的。”   “他知道,你放心吧。”   许嘉羿苦恼地看着地面,心里很纠结,想起已经逝世的穆嬿婷,看向赵蕈,问道:“婷婷姐她……CH到底是怎么……CH”   赵蕈本以为他会先问和李秋词的事……CH   陡然听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赵蕈也是心中怅然。   竟是过去那么多年了。   赵蕈叹息一声,“这个事情,最清楚的人,应该是李秋词。”   许嘉羿一愣,“什么……CH?”   赵蕈摇摇头,“当年婷婷姐从穆氏集团顶楼一跃而下,李秋词是她见过的最后一人。”   话音落,心理咨询室里顿时静默。   许嘉羿第一次感受到手脚瞬间冰凉的滋味。   连心脏都被冰封,随着跳动,碎裂出细纹,迸溅出血沫。   那样一个在舞台上熠熠生辉的人。   那个关照着所有人的大姐姐。   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许嘉羿瞬间红了眼睛,鼻酸得要命。   那样优秀又漂亮的一个人……CH   竟这样惨烈,又不留任何痕迹地离开了。   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锁,所有的痕迹都被抹除,连同许嘉羿和李秋词记忆,一起在这个世界上烟消云散。   “你当时让我,帮你去家里拿一封信,在送信的途中,我的车被撞翻,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国外的疗养院里了,家里关了我整整一年。”   那段时间,赵蕈从家里的哥哥口里得知了穆嬿婷的死讯。   也是寂寂良久。   无人知晓那时许唯臣是何种情况。   许嘉羿和李秋词,更是自此就从联邦消失,整整五年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许嘉羿从国外回来,赵蕈才再次见到他们二人。   这两人,都是一身手术后遗症,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你和李秋词,都经历过不知多少次,大型精密手术。”   “我们两个?”   许嘉羿因为腺体缘故,做过很多次手术,这是他记得的,可是腺体手术并不是大型手术。   李秋词又是怎么回事?   “李秋词的面瘫,是手术后遗症,且已经是非常幸运,危害最小的后遗症。”   从某种程度上说,李秋词的手术非常成功。   所以,李秋词能够恢复记忆的可能,比许嘉羿更低。   “是、是遭了很大的罪吗?”   许嘉羿不敢想,到底是怎样的过去,让他们变成如今的模样。   “嗯,危险程度没有你高,但是根据李秋词的体检报告来看,是非常凶险的手术。”   许嘉羿双手掩面,“为什么变成这样了……CH?”   他们是多年好友,如今走的走,散的散,联系都没有以前多了。   赵蕈揽着他的肩,拍拍他,“总得过下去。”   看到许嘉羿如此痛心疾首的模样,赵蕈就明白许唯臣的心思了。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如果许嘉羿真的再也想不起来,反倒是一种解脱。   许嘉羿压下酸涩,紧紧拥抱着赵蕈,“你说,我哥该有多难过……CH”   “我当时被关着,若不是家里哥哥还能看我几眼,我连婷婷姐的死讯都不会有机会得知。”   所有人都脱离,许嘉羿和李秋词命悬一线,心爱的人去世,许唯臣只有父母还在身边了。   难怪,许嘉羿总觉得哥哥变了很多,不爱笑了,也不爱说话,越发成熟稳重。   “我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CH难道真的只剩李秋词了?”   “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可李秋词因为手术缘故,忘得一干二净。   “嘉羿,要是想不起来,就……CH算了吧。”   想起来也不见得是好事。   许嘉羿点点头,揉搓泛红的眼睛,接过赵蕈递来的湿纸巾,对着镜子擦脸。   他不打算告诉李秋词今天的事情,“你别说漏嘴哦,就当我只是来看看腺体。”   “知道了。”   赵蕈送许嘉羿去了停车场,许嘉羿扁着嘴,“等你过段时间换个清闲的岗位,我再请你喝酒。”   “傻话,哪个岗位都忙的要死,要请我记得提前一个星期,我好调班。”   赵蕈给他开了门,看他开走,直到看不见车尾灯,他叹息一声,摇摇头,回到岗位。   许嘉羿一边开车,还是觉得难过,幸好今天没带司机,边开边哭。   为了驾驶安全,眼睛不能模糊,一直捏着纸巾擦。   然后就被交警拦下来了。   “叩叩。”   “先生,请您出示您的驾驶证。”   许嘉羿嫌丢人,用纸巾挡着脸,掏了半天,才找到。   “先生……CH您把脸露出来,我得核实。”   “我……CH我现在不好看。”   许嘉羿眼睛哭得红肿,又一个劲儿地乱擦,现在怕是肿得跟发面馒头一样。   交警无奈地扯扯他的纸巾,“只是核对人脸,好不好看不重要。”   许嘉羿扭扭捏捏,半天才把纸巾拿下来。   “好的,先生,您靠边停一下,情绪缓解后再上路。”   许嘉羿只好停下,打算等交警离开就开走。   然而这位交警大哥实在尽职尽责,立在车边,真要等着他情绪平复。   许嘉羿没有办法,瞧着已经离公司挺近,这副丢人的样子又不能让别人看见,只能给李秋词打电话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李秋词正在和下属开短会,只能先挂断,给许嘉羿发了个短信解释清楚。   然而,电话被挂断的一瞬间,许嘉羿的情绪崩溃到了顶峰。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CH!”   交警本来瞧着人已经情绪稳定,刚要离开,就听见车内的人号啕大哭。   怎么……CH突然……CH比刚才更伤心了?   交警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凑过去,“先生?您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都怪你!他不接我电话……CH都怪你……CH!”   许嘉羿闹起脾气来,才不管是非对错,不管对方是谁,直接开闹。   交警手足无措,看着这位漂亮且崩溃的先生,挠挠头,“我找我徒弟送您回去?”   “我不要!”   交警稳重的表情下是一颗慌张的心,只能期盼那个不接电话的人,赶紧来救场。   五分钟之后,李秋词回拨了。   却被许嘉羿挂断了。   李秋词一脸懵,看看是不是打错了。   没打错呀,怎么西瓜不接电话呢?   李秋词没由来地和自己的助理对视了。   脑子里闪过一句话:捡了芝麻,丢了西瓜……CH   有股不祥的预感。   西瓜大小姐不会又闹脾气了吧 第49章 哄西瓜   李秋词又连续打了三个过去,每个都被挂断了。   oh~no~   当真是捡芝麻~丢西瓜喽~   李秋词苦笑一声,又发短信,但始终没有人回复。   他脑子里又开始闪过一些警匪片……CH   不会是……CH被绑架了吧!?   之前那个电话是许嘉羿的求救电话,结果被他挂了!然后劫匪发现他求救,就把手机夺走,丢到窗外,然后……CH   就再也打不通了。   李秋词浑身发凉,怎么办!   西瓜丢了!   要不要赶紧报警?   李秋词正慌了,助理又跑进来,“部长,我听外面回来的同事说,执行官好像被交警拦着了。”   “啊?哪儿呢?”   助理站在窗边,指向对面那条街,“他们说就在那边。”   隔得很远,但车确实是许嘉羿的。   执行官怎么自己跑出去了?   李秋词不放心,赶紧在楼下扫了自行车骑过去。   近了才看见交警先生略显慌张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   许嘉羿早就哭好了,只是眼睛还肿着,正脸色铁青地坐着,而交警担心他是受了重大打击,要想不开,还在劝他。   “这位先生情绪不好,开车很危险。”   听到这句,李秋词才放心了,不是违章就行。   “好的,辛苦了,我是来代驾的。”   交警也查了李秋词的驾照,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离开。   “哎,怎么啦?眼睛都肿了。”   李秋词站在门边,伸手去摸许嘉羿的脸,却被人避开了,顺势捏着他的耳垂。   “怎么了嘛?是因为我挂电话,你生气了?”   闻言,许嘉羿抬眼看着他,哽咽,一言不发。   看他这个委屈劲儿,李秋词忍俊不禁,掏出手机,把短信拿给他看,“我刚刚是实在接不了,给你发短信了的。”   许嘉羿撇了一眼,他确实没看见短信……CH   又不想承认,别别扭扭地撇过头。   李秋词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气消了,给他拉开车门,“去副驾,带你吃好吃的。”   有了台阶,许嘉羿很给面子,主动下了车。   李秋词瞧瞧身边眼睛红红的人,实在忍不住想笑。   他是有些得意的。   只是没接电话,这人就委屈成这样。   有人能如此在乎他,他还是很欢喜的。   自从爷爷病倒,医疗费用如同天文数字,爷爷的存款一天比一天少,压力一天大似一天,他再没有欢欣的机会。   “你笑什么,看我这样,你很高兴嘛。”   许嘉羿故意找茬,把帕子摔在腿上,脸上堆满不高兴。   “我是笑你可爱。”   李秋词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像开玩笑,这样突如其来的直球夸奖,一下子就把许嘉羿给干懵了。   连闹别扭都忘了。   哭过的脸有点僵硬,暂时笑不出来,但语气明显软和了,“你带我吃什么?”   “别太期待,不是什么贵重地方。”   “哼,我又没说要吃贵的。”   许嘉羿撇撇嘴,靠在门边,心里压着事儿,堵得慌,想起穆嬿婷,想起许唯臣,他就难受。   许是哭累了,他竟靠着就睡着了。   李秋词把外套脱了给他披上,继续开车。   许嘉羿只是眯眼瞧了一下,根本没清醒。   久违地梦到了过去的事情。   那时,李秋词刚刚住进许家不久。   生涩得跟只兔子一样,不敢说话,不敢玩玩具,哪怕阮清抱着他,他也紧绷到手指冰冷。   阮清为此苦恼至极,和许震想办法哄他,增进感情,都是一筹莫展。   许嘉羿比李秋词还要小半岁,根本察觉不到李秋词的生涩,也多亏有他,李秋词才能松懈一点。   他记得那天晚上,想到家里新来的伙伴,他兴奋到睡不着觉,想去找李秋词玩儿。   但时间已经很晚了,许嘉羿敲了隔壁许唯臣的房门。   许唯臣已经上小学了,看着门口的弟弟,亲昵地把他抱到房间里,“睡不着?”   “我想去找他玩,但是他可能已经睡着了。”   许唯臣略微有些吃醋,“有了新的哥哥,就不要旧的哥哥了?”   许嘉羿抱住哥哥的肩膀,“可是,你有两个弟弟了,你是赢家。”   许唯臣被他逗笑,但不听他糊弄:“你还有两个哥哥呢。”   “你是要上学的哥哥。”   确实,这个时间,许唯臣该睡觉了。   他没有主动带着许嘉羿去找李秋词,而是先去找了阮清。   阮清想到李秋词的生涩,让许嘉羿去陪陪他也好。   敲响房门时,李秋词果然没睡,看到许嘉羿时,满眼惊诧。   许嘉羿拉着他玩玩具,两个小仔子在床上蹦蹦跳跳,玩到最后都累的睡着了。   最后还是许震给他们盖得被子。   许嘉羿只是迷迷糊糊地看了爸爸一眼,就继续抱着新的玩伴,陷入熟睡。   次日,他们去了滑冰场,李秋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宽敞的地方。   孤儿院的小操场一眼望得到边,而这里,仅仅是一个更衣室,他都害怕走丢。   所幸许嘉羿一直抓着他的手。   许震给他们换好衣服,领着他们去儿童区。   许嘉羿早就玩惯了,和许震一起教李秋词,总算是拉进了距离。   李秋词学东西很快,教了一会儿就会了,和许嘉羿玩得不亦乐乎。   “嘉羿,醒醒。”   李秋词捏捏他的脸,许嘉羿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神情恍惚。   耳边还残留着孩童的笑声。   “到了?”   “嗯,下车走过去,店面比较老,但做得菜很好吃。”   这家私房菜,是李秋词有次应酬的时候发掘的。   是一对老妇人经营的店。   听说开了很多年了,是老字号。   李秋词拉着许嘉羿进去,和老板打了声招呼,点了许嘉羿爱吃的菜。   手心有点痒,李秋词垂头一瞧,某人正在悄悄挠他的掌心呢。   明显是心情好了。   因为李秋词记得他爱吃的菜,许嘉羿高兴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周围朴素的陈设,心里终于安宁了。   过去的事情……CH   他看向李秋词,对方一无所知,正在给他洗碗洗杯子,拆开筷子,在他面前摆好。   一直都是如此细心。   也就偶尔嘴上挤兑许嘉羿几句。 第50章 老婆是个醋坛子精   这样平静的生活,对比赵蕈嘴里的混乱,实在令人沉溺。   他开始明白,为何所有人都不希望他恢复记忆。   能彻底遗忘,也算是一种幸运。   可已经逝去的人呢?   他不相信穆嬿婷会自杀。   更不相信这个事情会和李秋词有关。   他想起许唯臣之前对李秋词的不信任,但最近又有所改观。   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嘉羿握着杯子,李秋词给他倒了茶水。   茶水逐渐升到半满,咕噜咕噜的声音让人平静。   从现在的情况分析,许唯臣肯定没有放弃追查。   他一定知道了什么,却不肯告诉许嘉羿。   哥哥一向对他有着浓厚的保护欲,是决计不愿让他涉险。   许嘉羿看向李秋词,欲言又止。   总之李秋词已经忘了……CH   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想起来得好。   “怎么今天老是吞吞吐吐的?”   李秋词看出他不对劲,从在车里哭,到现在总是发呆,实在不像平时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也不算说谎,毕竟刚刚梦到呢。   李秋词对许嘉羿小时候的样子很好奇,听着他娓娓道来,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可爱的脸。   许嘉羿小时候也一定好看极了。   为了避免李秋词多问,许嘉羿没有谈及其他人,只讲了他们二人的小事。   李秋词小时候偷吃了他一块巧克力,许嘉羿想想还是很生气,“你是故意吃的。”   李秋词无奈一笑,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任由许嘉羿甩锅,“随你怎么说,都对。”   听到这个话,许嘉羿再怎么娇纵,也难受得很,低落地吃了一口肘子肉。   他宁愿这个时候,李秋词能大声地反驳他。   “好啦,别难过了,也许以后会想起来。”   李秋词捏捏他的脸,勉强让他高兴了。   临到要走的时候,李秋词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他最近手里带着一个徒弟,那人有些马虎,订单出了问题。   “我送你过去吧。”   “可别,你一过去人家该担心被辞退了。”   许嘉羿看着他上了车。   突然想家了。   他回到许家,阮清热情地迎了上来,抱着许嘉羿就亲了两口。   “臣臣没回来吗?”   “我即兴想着回来看看,没有提前联系他。”   许嘉羿看着妈妈依旧年轻温婉的脸,却总觉得不太自在,更是想起了许唯臣之前略微有所抗拒的眼神。   以前他没注意,现在陡然心里一空。   妈妈以前是这样的吗?   妈妈是怎样的?   许嘉羿想不起来。   许震走了出来,看到许嘉羿的时候明显惊讶了一瞬,“闯什么祸了?”   老大一向稳重,没让他操多少心,老幺从小就是个惹事精。   “没有,哪儿有那么多事让我惹。”   许嘉羿撇撇嘴,走进家门,看到父母时,心里总会舒坦一些。   他真的很想问许震,但许唯臣不让。   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说吧,到底怎么了?”   许震给他倒了热牛奶,坐在他对面,不相信许嘉羿会好端端跑回家来。   奈何许嘉羿真的闹没有什么事情……CH   只能悄悄拿李秋词当挡箭牌。   “如果……CH我喜欢的人是beta,你们会介意吗?”   许震亳不惊讶,摇摇头,“你和你哥哥,随便喜欢谁,我都不管,别到老了还打光棍就行。”   “哦……CH”   许嘉羿偷瞧许震一眼,总觉得父亲没有想象中不近人情,只是说话太直,又没个笑脸而已。   应该不是坏人啊。   为什么许唯臣总是防备着呢?   许嘉羿低下头,没问出口,吃了几盘阮清做的点心,离开。   走之前,许震仍然不放心,“真没闯祸?”   “真没有!”   许嘉羿愤愤地嘀咕了几句,叽叽呱呱地走了。   开到楼下的时候,正要进停车场,许嘉羿没由来地抬头一望。   没瞧见家里亮灯。   难道李秋词还没回家?   许嘉羿退了出来,开着车去公司那边,正打算给李秋词打个电话,两个人从门口出来。   “师父,以后这样的问题,就直接交给财务那边核对,然后我不签字就行了,对嘛?”   一个年轻人跟在李秋词身边,正兴冲冲地说着话,李秋词和平时一样,没有表情,只是公事公办地给他讲解。   许嘉羿皱着眉,不甚高兴,但顾及李秋词的面子,他扒在窗边,没有下车。   他没见过那个年轻人,应该是李秋词最近带的徒弟。   年轻人眼里的崇拜和兴奋都要溢出眼眶了。   某颗酸溜溜的西瓜又开始散发怨气。   “师父,你住哪边啊?”   “不用管我,你先走吧。”   年轻人叫陈轲,是前任销售部部长的陈源的侄儿,调职前特意跟李秋词打了招呼,让他好好照顾一下陈轲。   陈轲先打车走了,夜晚温度降低,李秋词呼出白气,搓了搓手,静静等车。   “滴——”   许嘉羿满脸幽怨地从窗户里面探头,“怎么这么晚。”   李秋词上了车,故意把自己冰冰凉凉的手伸进许嘉羿的后颈。   “啊呀——”   许嘉羿挥舞手背,把李秋词的手打开,“我讨厌你了!”   回家黑灯瞎火,出来接人,结果看到有人缠着李秋词,本来就很不高兴了!   要开始闹了!   “刚刚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跟你挨那么近,还害得你这么晚不能回家!”   许嘉羿闹起别扭来,会以自己为中心,对周边发生的一切,进行无规律扫射。   “是我的徒弟,人家刚毕业,还得好好教,也是公司的人才啊。”   李秋词连忙给他顺毛,许嘉羿很好哄,哼哼两声,发动了车子。   “都怪他,讨厌他。”   许嘉羿又开始耍无赖,李秋词叹息一声,没有说话,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许嘉羿强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贼兮兮地偷看李秋词。   对方情绪稳定,没有任何表情。   肯定是在心里偷偷骂他!   许嘉羿满脸不爽,但又明白是自己瞎吃醋惹出的事情……CH   好像……CH本来李秋词还挺高兴的。   许嘉羿后悔了,不该吃醋的,现在冷场了。   怎么办?在线等一个解决办法,好急。   芜湖~突然更新~最近评论好少,唉,形形色色的大家不吃肉就不讲话(指指点点) 第51章 他绕着银链子   李秋词还真没在心里骂他,许嘉羿爱吃醋这是他早就习惯的事情。   等许嘉羿自己冷静一下,他再好好哄一会儿,就迎刃而解了。   两人沉默地回家,李秋词嫌身上不舒服,先去洗澡了。   他动作利索,看上去不像是生气。   许嘉羿咬咬嘴唇,纠结地坐在嘟嘟旁边,给它开了小零食。   他担心李秋词生气了,不理他了。   梦里那个绝情的人,让他产生严重的患得患失。   他害怕李秋词觉得他烦。   更害怕李秋词腻了他。   许嘉羿委屈地抱着腿,正出神,陡然眼神清明,有了!   李秋词洗完澡,舒坦地伸了懒腰,穿着舒服的睡衣,懒散地走出浴室,在房间看了一圈,没见着许嘉羿的人。   难道是去另一个浴室了?   可是许嘉羿平时都习惯用房间里的这个啊。   怎么会突然换?难道是着急洗澡?   李秋词捏着手机,处理其他的事务时,房门响了,许嘉羿衣着整齐地走过来。   “哎?你没洗澡啊?”   李秋词见他穿着衬衫西裤,但是裤子颜色和白天不一样。   什么情况?洗完澡穿正装?难道是要紧急出门谈事情?   李秋词一头雾水,而许嘉羿表情臭臭的,不满地爬上床,直接坐在李秋词身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怎么啦?突然这样看着我……CH”   许嘉羿一言不发,就这样盯着。   李秋词一脸懵,试探着去摸他的衬衣扣子。   这一摸,李秋词才发觉不对劲,掌下有起伏不定的硬物。   李秋词抬眼瞧了瞧执行官那坚毅的眼神……CH   什么啊……CH   搞得跟要献祭一样……CH   李秋词试探着解开了一颗扣子,许嘉羿的表情不像抗拒,他又解开一颗。   白皙的皮肤上,银色的链子若隐若现,勾勒出许嘉羿的好身材。   肌肉不夸张,线条流畅,银链子上点缀了宝石,在柔和的小夜灯下,绽放着微光。   李秋词呼吸一滞,指尖发烫,又解开一颗。   简直比拆礼物要刺激多了。   许嘉羿就这样审视着他,表情严肃,却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反差,让李秋词浑身燥热。   实在是太会勾引人了。   他缓缓解开了所有的扣子,看到了身体链的全貌。   漂亮极了……CH   掌下的身体比身体链更美。   李秋词低下头,着了魔似的,啃吻他的锁骨,由此向下,小心地抚摸,亲吻。   留下一片片绽放的红。   那嫩色的地方更是娇艳欲滴。   李秋词低下头,搂着他的腰,破天荒地直接咬住。   许嘉羿没料到他竟如此大胆!   “你!松开我!”   然而,他越挣扎,李秋词吸得越紧。   “李秋词!”   “不是你自己穿成这样,来勾引我的吗?”   李秋词抬起头,那张总是严肃正经的脸,说着下流的话。   “我没有……CH”   许嘉羿退后了些,却被李秋词勾住肩膀,堵住了嘴巴。   李秋词坐直了身子,手往后一探,将许嘉羿的裤脚扯了点上来。   他视线一扫,淡笑着刮刮许嘉羿的鼻子,“哦,不是勾引,那你这副身体链,这对脚链,又是穿来干什么的呢。”   甚至是洗完澡,绑好身体链和脚链,还穿得一本正经。   太涩情了。   实在是太涩情了!   可是我是个变态,我超爱!   平时高高在上,娇气的执行官,特意穿成这样来勾引他!这是什么爽文剧本!   李秋词越发兴奋,又高兴,抱着家里的大小姐乱啃。   “你疯啦!?别、别乱捏乱啃……CH”   许嘉羿推开他,难堪地低头,很突兀地咬住了李秋词的腺体。   熟悉的口感让他的占有欲很好地被满足。   信息素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带起一波波涟漪般的酥麻。   连同精神都被洗涤。   感受到脖子被松开,李秋词破开身体的习惯性酸软,一把将公主大人推到了墙角,狠狠坐了上去。   “啊!你偷袭我!”   许嘉羿气得直捶李秋词的肩膀,“你老是这样!我怎么进步啊!”   他胡闹地踢腿,但李秋词可不跟他胡来,一边动,一边哄他,说着柔情蜜语,哄得公主大人飘飘然,也就随他去了。   “哼,你就知道自己吃自助,谁能想到,平时在公司里严肃正经的李部长,在家里迫不及待地脱了衣服,往上司身上爬。”   许嘉羿抱着他的肩膀,小口咬他的肩头。   坏心眼地撩拨他。   李秋词不甘示弱,行为更狠,压榨上司。   “那,又有谁能想到,漂亮又能干的执行官,自己穿戴身体链,勾引下属。”   许嘉羿刚要开口,就被李秋词磨了敏感点,一时哽咽。   李秋词这才继续凑到他耳边,“还被下属压在下面,被榨得低吟连连。”   “你!你怎么……CH越来越坏了……CH”   他们熟练地调动对方身体的热切,浪潮一波高过一波,跌宕起伏,一同丢盔卸甲。   许嘉羿又咬住了他的腺体,留下一个临时标记。   “哼,现在,你还生气吗?”   “嗯?”   李秋词一愣,他从来没有生过气啊?   但看许嘉羿这样认真,他斟酌说道:“你怎么会觉得我在生气呢?”   他们抱在一起温存,声音都很低,在静谧的房间里,十分温馨。   “我刚刚那样,你肯定会觉得我很烦。”   说的话是在认错,语气确实委屈巴巴。   倒像是在要李秋词哄他几句。   李秋词摇摇头,这小子,你烦的时候还不少嘛?   早就习惯了。   真要跟许嘉羿计较,跟他生气,李秋词一天就能被他气死。   李秋词拍拍他的脑袋,“傻小子。”   他能够从许嘉羿的娇纵里,看出患得患失,看出他的不安。   所以多半情况,李秋词一边纵容,一边哄人。   有一个这样高需求的对象,真是甜蜜的苦恼。   “不会烦你的。”   “你会的。”   许嘉羿低声嘟囔了一句,话太模糊,李秋词没有听清。   李秋词刚要说话,许嘉羿又爬了起来,咋咋呼呼地冲进浴室洗澡。   他这才想起了,哦,又忘记给这位事事儿的家伙戴套了。   李秋词无奈地抓起散落的身体链,上面还沾满了许嘉羿的气味。   清香的西瓜味,带着甜,还有点酸涩。   香否?最近老是忘记放更新 第52章 公主很呆比   许嘉羿洗完澡,接到了许唯臣的电话。   “哥?怎么了。”   许唯臣那边很安静,许嘉羿拿开手机,看见已经接通,“喂?”   “咔、咔咔、咔……CH”   那边传来四声指甲敲击屏幕的声音,而后挂断了。   许嘉羿扯过衣服,干脆利落地穿上,赶紧走到外面,拉起李秋词,“我哥出事了!”   没有时间细说,两人整理好衣着,边走边说,“小的时候,他教过我求救的信号,就是一顿二连击三轻点,但是通讯时间太短,定位不到。”   许嘉羿难得急成这样,先是拨了许震的电话,说清楚情况,打听到了魏燃的住址,和李秋词火速前往。   “你怎么觉得,他会在那个人家里?”   李秋词不太理解,这样武断,会影响整个事情的结果。   “我一时说不清楚。”   许嘉羿恢复了部分记忆,想起了魏燃和许唯臣之前的事情。   艾瑞克曾经追求过许唯臣,而后就被魏燃整到国外去了。   那个时候许唯臣十分感激魏燃,两人更是多年好友。   然而上次魏燃和许唯臣之间火药味十足,记忆的断层让他无法得知具体情况,但最值得怀疑的人,依旧是魏燃。   许嘉羿捏紧了方向盘,速度彪得很快,李秋词不自觉地捏紧了安全带……CH   所幸公主大人现在没有时间挑他的刺。   “魏燃!出来!魏燃——”   许嘉羿匡匡砸门,管家很快来到门口,“魏先生今晚不在家。”   “他去哪儿了?”   许嘉羿捏紧了门框,根本不信。   “未曾告知。”   管家端着一张笑脸,十分和蔼。   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起不到作用。   许嘉羿给魏燃打了好几个电话,无人接听。   嫌疑更大了。   没过多久,许震发来了地址,已经通过许唯臣身上的微型定位找到了他。   许嘉羿一愣,反问道:“什么时候装了这个?”   许震很淡定地回了一句:“五年前。”   又是五年前……CH   太多可疑的事情全部发生在五年前。   现在没有机会问这个,许嘉羿抓紧和李秋词赶到另一个地方。   这次许嘉羿没有敲门,直接抄起后备箱的棒球棒,干碎了密码锁。   李秋词踢开门链,很快引来了保镖。   许嘉羿一眼看出,都是魏燃的人!   果然是他。   沉默地对峙没有持续多久,魏燃来了。   看着许嘉羿,魏燃轻笑:“你果然还是想起来了。”   他又看看李秋词,危险地眯起眼,“你……CH”   许嘉羿将李秋词拉到身后,“把我哥放了。”   “我又没把他怎么样。”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许嘉羿推开他,第一个冲进别墅,转头就瞧见许唯臣躺在沙发上,被子盖得好好的。   啊……CH?   他突然呆滞了。   确实,看见哥哥安然无恙他很高兴。   可是……CH   可是这样显得他很呆比啊……CH   许嘉羿扑到沙发边上,抓着哥哥乱晃,“哥哥!你没事敲SOS干什么啊?”   李秋词真的很难绷,已经忍不住要笑了,魏燃站在他身边,询问一声:“砸碎的门,包赔损吗?”   许嘉羿:……CH   李秋词:……CH   千里包赔门……CH   魏燃漫不经心地笑着,看他们将许唯臣带回家,直到车开出去很远,他才缓缓收敛了笑容。   “着人去查,李秋词最近见了谁。”   “是。”   魏燃站在风中,回想当时将许唯臣丢进浴缸的场景,他故意没有收走他的手机,又故意出去接了个电话。   他知道许嘉羿先去了他家,而后才来的此处。   这一切正好说明,许嘉羿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   那么李秋词呢?他能记得多少?   魏燃点了烟,背着风,被吹散的烟绕了绕,显得旷无寂寥。   良久,他故意拨通一个电话,“他想起来了。”   ……CH   许嘉羿扶着依旧昏迷的许唯臣,来到他的家,李秋词帮他脱了鞋子,忙活良久,许唯臣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叫医生来吧。”许嘉羿信不过魏燃,找了赵蕈过来。   赵蕈刚下手术台,倒在更衣室的长椅上闭目养神,甚至打了个盹。   接到许嘉羿的电话,马不停蹄地赶来。   “他没事,麻醉药效过了就醒了。”   赵蕈安抚了许嘉羿几句,又指指李秋词,“他想起来什么了吗?”   “没有。”   李秋词尴尬地站在一边,怎么好像所有人都认识他,但他却忘了所有人。   太尴尬了。   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一堵南墙,他能把它撞得粉碎,然后扬长而去。   赵蕈顺道给李秋词也做了个基础检查,“我查了,他之前的体检报告都是假的,上次我给他做了个真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只是,你有没有吃过什么药?”   “没有吧……CH我一直没有生病过。”   李秋词仔细思考,确实没有。   赵蕈奇怪地挠挠头,“有很多指标,本该是不对劲的,但是我检查的结果是非常正常。”   如果不是药物补充,还能通过什么途径达到这种目的?   许嘉羿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你又忘记了?”   这里不是说他健忘,而是被迫遗忘。   李秋词摇摇头,那就更不得而知了。   他的记忆甚至大片大片的造假,确实不值得信任。   赵蕈叹息一声,“嘉羿,你就别逼他了。”   李秋词的情况,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说话间,许唯臣醒了,费劲地靠在床头,浑身没有力气,嘴巴发苦。   “哥?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许嘉羿和赵蕈同时凑上去,李秋词站在他们俩之间,三颗脑袋同时望着许唯臣。   许唯臣一愣,恍惚地以为回到了幼时。   “我……CH没事。”   他摸摸身上的衣服,明显是魏燃换的……CH   但是身体没有别的不适,魏燃这个狗东西,没有动手动脚。   “你和魏燃到底怎么回事?”   许嘉羿坐在他身边,习惯性抱他的胳臂。   许唯臣最受不了他撒娇,心一软就差点说出来……CH   “没什么,他脑子有病。”   说出来,也只会让弟弟担心而已。   不如解决了,再告诉他。   “真没有?你们以前关系很好的。”   “你又想起来了?”   话里带着揶揄,明显是没事了。   但是如果情况不危急,许唯臣怎么可能会向他求救?   许嘉羿知道哥哥性格犟,只能按下疑心,确定他身体没有问题,给爸爸报了平安,才离开。   屋子里很快只剩许唯臣一个人,他掏出手机,联系了一个人,“当初给魏燃开车的司机,找到了吗?”   “已经有线索,等待时机抓捕。”   “好,第一时间通知我。”   ……CH   许嘉羿和李秋词并肩走在路上,他抓着李秋词的手,“哥哥什么都瞒着我。”   “他应该是不想你担心。”   李秋词习惯性给他顺毛,许嘉羿不买账,“可是告诉我,我就可以帮他啊,我又不是长不大的孩子,他总是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所以我接到他的求救电话,才会那么紧张啊!”   许嘉羿失落地低着头,“他们总是把我当孩子,当瓷器一样捧着。”   李秋词叹息一声,谁让许嘉羿的性格和外表都如此具有迷惑性。   漂亮又任性,爱作又爱闹。   如果李秋词是父亲,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个孩子可以什么都不会,专心专意地享受生活,永远当他的宝贝和瓷器,捧在手心里,觅得良人可相守一生,假如觅不到,他也心甘情愿养这样的快乐小废物一辈子。   给他挣这辈子、下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这样的话,李秋词只敢想一想。   说出来会遭受抨击的。   人生苦短,他并不想让孩子来吃苦、受累,经过千辛万苦取得成就,他只想让他享受快乐的人生,这辈子了无遗憾。   不要像他这样辛苦。   许嘉羿闷闷不乐地倒在床上,今天晚上跑来跑去,洗完热水澡就出去吹了冷风,身体有些发凉。   李秋词给他找了预防感冒的药,“快吃了,免得又半夜发烧,让医生大老远跑来。”   许嘉羿满不情愿,“亲我。”   “多大的人了。”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很乐意宠着他,嘬了一口,看着许嘉羿仰头把药喝了,李秋词喂完狗,又习惯性走到了冰箱前。   李秋词眨眨眼,他要干什么来着?   好像之前也有一次,许嘉羿喝完药,他走到冰箱前。   李秋词很少在家里做饭,往往都是许嘉羿让人做好了送到家里来。   冰箱里应该也剩不了什么了。   李秋词顺从本心,拉开门。   入目即是一盒鲜花饼。   是之前在超市顺手拿的。   可李秋词并不爱吃甜食。   想着许嘉羿刚刚吃了苦药,正好给他拿一块。   他这才开封。   许嘉羿趴在床上生闷气,他不是气别人,只是气自己。   娇纵惯了,希望别人哄着他,却又不想别人把他当孩子。   一边不想长大,一边想拥有大人的权力。   矛盾。   实在是矛盾。   “吃点甜的。”   李秋词撕开饼子,抵到许嘉羿嘴边,清香在房间里散开。   气味,往往能带着人回到某个时刻。   许嘉羿张开嘴咬住一点馅,抬眼看见李秋词满目柔情。   和……CH那个时候好像。   今天的西瓜:丢人,真是丢人   今天的秋词:地缝,哪里有地缝 第53章 可怜的小西瓜   许嘉羿含着鲜花饼,记忆飘回了很久以前。   那个时候,许唯臣早就已经分化为omega,家里人都以为许嘉羿也会分化为omega,可他却迟迟没有动静。   带去做了基因检测,是alpha,但许嘉羿发育迟缓,很有可能分化不了。   “会影响健康吗?”   阮清紧张地抱着许嘉羿,许震安抚地摸摸她的后背,示意她冷静些,听医生的安排。   “会,如果继续迟缓下去,长不高是其次,最重要,不会是长寿的人。”   后果十分严重,以至于那段时间,许嘉羿扎了无数针,药罐子一样,住在医院把药当饭吃。   进行了三次腺体手术,才勉强平稳了体内的激素。   那时,李秋词每天放了学,就来病房看他。   路过学校门口的小摊,就会用零花钱给他买鲜花饼。   许震是个很严格的父亲,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零花钱都给得很少,不能养成铺张浪费的习惯。   故而,两个鲜花饼,对于那个年纪的他们来说,十分昂贵。   许嘉羿整日喝药打针,嘴巴都是苦的,哭得嗓子也哑,每日最大的盼头,就是等李秋词送吃的来。   医生对他的吃食严格把关,起初连鲜花饼都不能吃,只能吃半颗椰子糖。   那是许嘉羿童年里,最苦的日子。   也是最甜的日子。   他不能大口吃东西,每次李秋词都会很小心地切成小块,隔一会儿喂他一块。   有次,许嘉羿刚做完注射,因为疼痛难忍,哭闹得厉害,许震和阮清都哄不住。   更因为注射催化剂,导致情绪极其敏感暴动,宛如狂躁症病人,好几个医生都无法摁住他。   许震在里面帮忙。   李秋词被阮清抱在门外,妈妈的眼泪掉在他的肩上。   等到许嘉羿平静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鲜花饼不新鲜了。   椰子糖也被李秋词攥在手心里,软得快要融化。   许嘉羿无精打采地被束缚在床上,双眼无神,许震正给他擦眼泪,看到李秋词进来,叮嘱他离许嘉羿远一些,以免被伤害到。   李秋词看着他汗湿的发,如同被贬下凡、受苦受难的仙子。   许嘉羿也看着他,从他眼里读到疼惜,鼻酸眼热。   直到他彻底恢复,李秋词才被允许靠近,展开已经僵硬的手,发抖地递到他面前,“对不起……CH它快要化了……CH”   许嘉羿以为李秋词是害怕被伤害到,才会发抖,难过地垂着头,“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CH”   李秋词知道他是误会了,赶紧把椰子糖塞进他嘴巴里,又把手递给他摸,“是攥得紧,手麻了。”   “不是怕我……CH?”   他带着哭腔,难过地抱着腿,这样的日子过了太久,每天都痛不欲生,如果连李秋词也跟他生疏了,那他真的无法坚持下去了。   “你永远是最好看的,长头发最好看了。”   他待在医院里太久,一直没有剪头发,已经及肩了 。   李秋词摸摸他的头发,许嘉羿哭着扑到他肩上,嗅着他身上的清香,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一向挑嘴的他,吃着并不新鲜的鲜花饼,甘之如饴。   后来,因为李秋词也迟迟没有分化的迹象,阮清担心他也是发育迟缓,赶紧也带去做检查,所幸不是,他是beta。   分化晚很正常。   阮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医生捏着李秋词的检查报告,告知了夫妇二人一件事情。   李秋词虽然会分化为beta,但和许嘉羿的契合度很高。   也就是说,李秋词的腺体激素,可以刺激许嘉羿分化。   这种类基因疗法,是比寻常药物要安全得多的方法。   “会对秋词有伤害吗?”   许震和阮清很犹豫,手心手背都是肉,伤着谁,他们都会难受。   医生摇摇头,“只是需要抽取血液提取信息素,但因为他是beta,需要的量很大。”   “那也会伤身啊。”   阮清很着急,“既然有这种疗法,我们是他的父母,我们的信息素不可以吗?”   “血亲的信息素,没有那样的作用。”   医生又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法,“可以少量多次抽取,这样便于恢复,也能满足提取。”   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   阮清去询问了李秋词的意见,能帮到许嘉羿,李秋词高兴还来不及,点头如捣蒜,根本没有问会有什么代价。   许震很严肃地说了可能出现的后果,李秋词满不在意,“我的恢复能力很好的!”   阮清和许震哭笑不得,最后还是用了医生的方式。   耗时半个月,李秋词瘦了一大圈,阮清给他做了不少补气血的药膳,他还是难逃贫血头晕的代价,最后也和许嘉羿一起住在医院,输营养液。   提取的信息素注入了许嘉羿的腺体,仅仅一个星期,许嘉羿身体的激素水平就回归了正常水平,腺体分化程度也有所提升。   针尖扎入腺体时,许嘉羿嗅到了淡淡的清香。   是李秋词的味道。   让人安心,宁静。   可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李秋词了。   没有鲜花饼,没有椰子糖。   留院观察半个月后,两人才一起出院。   许嘉羿看着他依旧偏白的脸,才想过来每天注射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他不可避免地大哭了一场。   抱着李秋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CH   可是现在,李秋词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些付出和辛苦,甜蜜和相依,都一起被抹去。   “怎么了?又发呆了。”   李秋词摸摸他的脸,凑近了亲亲他的脸,“还不高兴呢?”   许嘉羿撇过头,鼻酸,想哭。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CH早就忘了儿时一起吃过的鲜花饼、椰子糖。   明明不爱吃甜食,只是为了陪他吃得高兴而已。   许嘉羿将脸埋进枕头里,眼泪决堤而出。   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李秋词见他哭得越来越伤心,有些手忙脚乱,从背后抱着他,想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连许嘉羿为什么突然难受都猜不到。   难道是不爱吃这个饼?   到底怎么回事……CH   “唉,我的大小姐啊,你到底怎么了?”   李秋词哄了半天,一点作用也没有,无奈地蹭蹭他的脖子,一口咬在腺体旁边。   许嘉羿这才转过身,蛮横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真是讨厌……CH   忘了就忘了啊!为什么还要留着以前的习惯……CH   忘得一干二净,也不至于惹得他触景生情。   许嘉羿埋在他怀里,发泄似的哭嚎着。   李秋词彻底慌了,“哎?怎么这么难过啊?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别哭啦。”   “讲三个?四个?五个,不能再多了,别哭啊……CH”   李秋词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把他抱在怀里哄,给他讲嘟嘟的丑事,讲上班时候遇到的奇葩客户,回顾他们的点点滴滴。   他调动了一切能调动的脑细胞,拼凑出五个故事,哄他娇气的老婆。   许嘉羿慢慢缓和了情绪,在他怀里蹭蹭脸,偶尔绷不住笑出声。   啊,实在是难哄啊。   白天给许嘉羿打工,晚上还要哄老板高兴。   李秋词啊李秋词,你可真是个连轴转的好小伙子……CH   给许嘉羿擦了脸,两人相拥而眠。   李秋词累坏了,很快入睡。   许嘉羿看着他的脸,伸手捏捏他略显僵硬的脸颊。   他再也无法看见曾经那个活泼又明亮的少年。   再也无法触碰到他柔软的脸。   他们千疮百孔地相拥着。   皮下全是腐烂又缝合的肉。   如同他们的记忆,糟糕透顶又粉饰太平。   一滴眼泪降落在枕头上,许嘉羿蹭蹭脸,和他额头相抵。   现在知道的线索实在太少,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见机行事,憋屈又窝囊。   他舍不下如今的平淡生活,更放不下安危,豁不出底线,挖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他对不起穆嬿婷,也对不起许唯臣。   他和李秋词是最接近真相的人,却不敢为了真相豁出去。   想必许唯臣也是担心他愧疚,所以才一言不发,一人扛了那么多年,独自拼凑真相。   他不想再当一个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孩子了。   许嘉羿蹭到他怀里,听着李秋词的心跳,脑子里闪过赵蕈的脸……CH   也许……CH赵蕈能帮他。   沉稳的心跳一声声撞击他的鼓膜,许嘉羿叹息一声,纠结无比,不知下一步该走向何方。   他闭上双眼,却看见满目疮痍。   次日,许嘉羿又赖床了。   他胡思乱想大半夜,根本没休息好。   李秋词要起床,还被许嘉羿伸手抓住手腕,不让他走。   “我不扣你工资……CH陪我再睡一会儿。”   “这算是职场潜规则嘛?”   李秋词开玩笑地捏捏执行官的鼻子。   许嘉羿扁着嘴,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是职场求救。”   他是真的累。   李秋词只好坐下,许嘉羿爬到他腿上,枕着他睡。   他不知道许嘉羿昨夜为何哭得那么厉害,更不知道他偷偷胡思乱想了什么,只能默默陪着他,给他按摩头部。   许嘉羿本来睡着,也不知道是心里话还是梦话,嘀咕了一句:“不许和那个陈轲说话……CH”   想要海星……CH 第54章 把他吃得透透的   李秋词嗤笑一声,还真是个小气鬼。   只是带个徒弟而已,他又不会潜规则新人,更不是好色之徒,干什么这么醋呢?   哦,也不对,他是个好色之徒,只是这个世界上,少有比许嘉羿更绝色的人存在罢了。   一下就用脸把李秋词杀得透透的。   许嘉羿赖了一个多小时,把李秋词的腿都枕麻了。   某位骄横的执行官,不承认是自己脑袋重,闹着别扭去刷牙了。   趁他刷牙,李秋词贴了阻隔贴,又换上新的衣服,将许嘉羿的气味掩盖住。   然后,大小姐果然生气了。   因为李秋词每次都要急吼吼地消除气味,许嘉羿本能地心里不舒服。   他理解,带着味儿不方便工作,也会惹人非议。   但是他就是别扭而已。   需要李秋词好好哄一哄才能好。   万幸李秋词已经业务熟练,三两句话就把许嘉羿顺毛了。   “有这么漂亮的老婆,我稀罕还来不及呢,但是只能我一个偷偷乐呵,不让别人知道。”   许嘉羿被他哄得高兴,但还是嘴硬,“哼,你这个马屁拍蹄子上了,我才不是老婆。”   李秋词扫他一眼,看到他那个嘚瑟劲儿,就知道他是嘴硬,实际上被叫老婆很高兴。   “是是是,没发挥好,我补救一条:是因为你漂亮,才叫老婆。”   “呵,勉强及格啊。”   许嘉羿嘴巴都撅成可达鸭了,也没能压住那上翘的嘴角。   他开了一路车,李秋词就吹了一路彩虹屁,把上司哄得服服帖帖。   最后许嘉羿进办公室的时候,都快要飘起来了。   从来没有人见执行官上班如此高兴。   李秋词依旧四平八稳,表情严肃,让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点也没有拍马屁的样子。   秘书们面面相觑: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公司运作喜人,执行官才那么高兴?   他们摇摇头,表示真的想不通。   李秋词到办公室之后,才竖起文件,挡住脸,偷偷笑了几分钟。   许嘉羿那副样子实在是太逗了。   像一只得意又要装大人的小猫咪。   太可爱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嘉羿不论做什么,都在他眼里显得极端可爱……CH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滤镜……CH?   恋爱,使人恶臭不已。   陈轲敲门的时候,李秋词刚刚收敛了自己浑身的恶臭,装得十分成熟稳重。   “师父,这是季度报表,但是我这个地方不太懂。”   陈轲将自己的问题整理了一个便签,贴在报表上,递给李秋词。   李秋词沉思片刻,逐一给他讲解。   时间过得很和睦。   “师父,您中午吃什么,我去买。”   看着陈轲像个开心小狗一样,等着自己发号施令,李秋词没由来从他眼里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不用了,我出去吃,不用管我。”   “好吧。”   陈轲说完了事情就跑了,李秋词刚松了一口气,电话响了。   哦,是他那漂亮的老婆打来的。   “怎么了?”   “哼,你已经和陈轲独处一室,一个小时了。”   李秋词:……CH不是吧?   执行官这么闲的吗?   一直盯着他这边?   老婆的占有欲太强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李秋词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维升华,老半天只哽出了一句:“我们中午去吃什么呢?”   许嘉羿:……CH   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夫老妻式的哄人方式?   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   不,距离他们重逢,七个月都不到!   七月之痒!   怎么可以!   “我出去吃!你不许跟我去。”   说完,许嘉羿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李秋词听着那边的忙音,一头雾水。   又生气了,唉……CH   他叹息一声,摇摇头,往桌子上一趴,中午没有着落了,早说就让陈轲帮忙买了。   他听到隔壁办公室传来“砰”得一声,执行官气吼吼地走向电梯,隔着好几层玻璃,都让人感到气压骤降。   李秋词挠挠头,打工人真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呢……CH   可是中午吃什么呢?难题啊。   “赵蕈,我知道你今天休假。”   许嘉羿憋屈,憋的心肝肺都要爆炸了。   赵蕈:……CH   敢情你小子没恢复记忆时,把我当普通朋友了是吧?   还以为是留学归来成熟稳重了,不会再粘着他诉苦。   搞半天是没想起来状况啊……CH   “我好不容易休个假……CH”   赵蕈痛苦地倒在床上翻肚皮。   “你一直很馋那家的酒,我请你喝个饱。”   赵蕈马上就来劲了,一骨碌蹦起来,“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他平时根本没有机会喝酒,加上最近手头紧,没钱喝那么贵的酒。   许嘉羿开车来到霓光,少有人大中午来酒吧,此时安静得很。   赵蕈满脸期待地走进来,勾着许嘉羿的肩,“怎么了啊?”   许嘉羿满脸幽怨,散发怨气,拉着赵蕈上二楼,躲在僻静地儿。   赵蕈四处一看,“这得是多大的事儿啊,还特意选这个犄角旮旯。”   服务员上了酒,自觉地离开二楼,此时这一层,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嘉羿仰头喝了一杯,嘀咕道:“我总觉得他不在乎我。”   赵蕈:……CH   “就这点小事……CH?没别的了?”   赵蕈浅尝一口酒,表示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小情侣真是可怕,居然为了这么点事情,把一位难得休假的医生挖出来听他诉苦。   “这怎么能是一件小事呢?他都不在乎我了,可怕得很。”   这才七个月,他就不在乎我了,等到一年的时候,岂不是又会变成之前那样,嫌弃我,最后抛弃我。   永远都不再见到我。   许嘉弈打了个冷噤,抓住一脸无语的赵蕈,“我之前迷迷糊糊想起过,他是有前科的,老早之前就不想要我了!这很严重!”   非常严重!历史又要重演了!   赵蕈赶紧摆摆手,让他冷静一点。   啊!有个恋爱脑朋友,真的很难过啊!   这是会让人疯狂的事情啊!   “先等等,之前不是说了吗,那件事情也许是个误会,他没有不要你,你冷静点!”   赵蕈把这个家伙摁在椅子上,狠狠敲了他的脑袋。 第55章 “他要和我分手”   “冷静点!别嚎了,跟个怨妇一样,只会更加让李秋词厌弃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许嘉弈更慌了。   “我像个怨妇吗?”   许嘉弈抓起桌上的位牌,充当镜子,打量自己的容貌,“那我是不是也不好看了?”   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内涵,虽然成绩一直不错,但没有什么浪漫天赋,只是个空有其表的绝世美人罢了......   失去了这样的美貌,他还怎么抓住李秋词那个颜控的心!   简直是太糟糕了!   赵蕈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挠挠头,“不是,李秋词又不可能虐待你,你怎么这么患得患失了?”   赵蕈想不通,他实在想不通,李秋词不是会PUA许嘉弈的人,到底是怎么把许嘉弈吓成这样了?   小情侣的世界,真的很难评。   赵蕈捂住脑袋,头疼,他今天就不应该休假,他应该去医院加班的。   “有一有二就有三,他今天敢跟下属独处一室一个小时,明天就可能会抛弃我,跟别人跑了!”   许嘉弈照着简易的镜子,自己的容貌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才勉强放心一点。   安慰自己:没事,那个陈轲没有我好看,勾不走李秋词的心。   “你也应该多信任李秋词一点,他不会抛弃你的。”   赵蕈头痛欲裂,就不应该馋这一口酒!   “我没有怀疑他......我......”   许嘉弈低着头,他觉得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总是想缠着李秋词,看到别人接近李秋词,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都会非常惶恐。   许嘉弈毫无形象地趴在桌上,又灌了一杯酒,酒液辣辣的,烧得他喉咙哑了,“我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老是这么疑神疑鬼。”   赵蕈很想点点头,但是看他那么伤心,只能保持沉默,陪他喝酒。   当年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李秋词和许嘉弈都是很低调内敛的人,他们的私人关系,哪怕有矛盾,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诉苦这样的事情,这么多年也没发生过几次。   赵蕈看着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酒的许嘉弈,记忆飘回到了很久之前。   那个时候,穆嬿婷还在。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许嘉弈和李秋词第一次出感情问题。   那天许嘉弈很突兀地找了他,赵蕈陪着他,可许嘉弈什么都不说,只是喝酒。   “嘉羿?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赵蕈问了他很久,许嘉弈只在喝醉之后,才嘟囔了一句:“李秋词要跟我分手。”   这是赵蕈从未设想过的事情。   这两人从小感情就好,当初许嘉弈的腺体发育迟缓,每隔两个月就要抽李秋词的血,提取信息素。   持续整整六年,才让许嘉弈的腺体彻底发育完全,成为一个健康的alpha。   许嘉弈虽然爱作爱闹,但有李秋词愿意哄着他,感情一直很好。   怎么会突然要分手?   “他说......他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那时,许嘉弈趴在桌子上痛哭不已。   记忆里那个痛苦的人,和眼前的许嘉弈重合在一起。   赵蕈低下头,拍拍许嘉弈的肩膀,“你还记得,五年前,你也有一次这样,趴在桌子上买醉吗?”   许嘉弈呆呆地抬头,有些想不起来。   “不太记得。”   赵蕈叹息一声,点了一杯桃子汽水,“喝这个试试。”   味觉、嗅觉,有时能够唤醒沉睡的记忆。   当时,他担心许嘉弈喝多了伤身,后来将他的酒换成了桃子汽水。   许嘉弈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爆裂,香味直冲颅顶,恍惚地回到了那段模糊的记忆里。   那天他喝了很多,一向不容易醉的他,烂醉如泥。   赵蕈叫了李秋词来,李秋词什么也没说,没有指责他,只是轻轻地摸了他的脑袋,想把他扶起来。   “你背我!”   许嘉弈推开他,自己又没有力气,差点摔倒在地。   他哭得狼狈,在李秋词清澈的双眼里,他看见满脸眼泪的自己。   “别闹了,跟我回去。”   李秋词不肯背他,仿佛故意要疏远关系,只想扶着他。   许嘉弈三番五次撇开他的手,撑着吧台,“那你抱我。”   赵蕈见他们闹得僵,凑到李秋词耳边:“他喝多了,你就顺着他点吧,不然有得闹。”   李秋词沉着脸,点点头,二话不说,直接把许嘉弈面对面抱起来,起身就走。   闹剧这才结束。   许嘉弈后来断片了,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   “你们两个啊,原本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了。”   赵蕈喝完一瓶,长叹一口气,拍拍许嘉弈的脑袋,“哎,不是这么逊吧,这就趴了?”   “谁说的?我没醉。”   许嘉弈支棱起来,心里难过。   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才让李秋词那样厌烦他?   他又仰头灌了一大口,如果喝醉了,能在梦里看清吗?   办公室。   李秋词给许嘉弈打了几个电话,都是石沉大海。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但是......真的有必要吗?   李秋词第十次叹气,肚子给叹饿了。   得出去觅食了。   吃饱了才有力气哄执行官。   刚站起来,许嘉弈的助理敲门了,“进来。”   “这是执行官吩咐的,送得晚了。”   助理将饭菜摆在他面前,李秋词一愣。   看着菜式都是他平时就喜欢的。   哎?   怎么回事?   执行官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有?   李秋词挠挠头,先吃吧。   等他吃完饭,本想去找找他家执行官,但是突然来了一个紧急会议,他必须前去,又耽搁了。   这一耽搁,就是两个小时。   赵蕈看着许嘉弈一杯一杯喝,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悄悄联系了李秋词。   这个时候人多了起来,时常有人过来搭讪。   许嘉弈已经醉得七荤八素,但为了保持形象,没有趴着,窝在座位里,脸颊泛红,水雾朦胧的双眼无神地看着酒杯。   活脱脱的一个受了情伤的忧郁美A。   赵蕈头疼。   光是给许嘉弈拦搭讪的人,他都要忙不过来了。   赶紧把李秋词搞来!   把他家的恋爱脑alpha带走! 第56章 “老公!他们欺负我”   发消息的当儿,又有好几个alpha来了,勾着许嘉弈的肩膀,稍稍放出了点暧昧的信息素。   赵蕈本能地想捂鼻子。   alpha之间本性相斥,厌恶彼此的信息素,更不喜欢被冒犯。   这几个alpha一看就是玩家子,信息素的拿捏十分到位,没有往常那些直A散发出来的冲鼻子。   反倒有点勾引的意味在里面。   “这么漂亮的人,不是Omega真是可惜啦。”   几人凑在许嘉弈身边,有人开始将手往他脸上伸,许嘉弈撇他一眼,冷淡的双眼里满是防备。   他是醉了,不是死了。   “滚。”   是Omega,也不是你这种垃圾alpha能够攀得上的。   许嘉弈甩开他的手,开始物色周围趁手的兵器。   然而这边的酒瓶子都喝光了,砸人一点也不疼。   那人不死心,又勾着许嘉弈的肩膀,赵蕈有心去拦,却没来得及,许嘉弈手太快,直接拧了那个人的胳膊。   alpha被许嘉弈一脚踹开了老远,他站起身,步伐不稳,那几个人扶起了地上的同伴,开始反击。   许嘉弈刚要抽起冰桶里的酒,侧目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晕晕乎乎地丢掉了酒瓶,直接扑到了那个人怀里。   “老公......他们欺负我......”   李秋词心里咯噔一下,感谢面瘫,让他十分成熟稳重。   可以装成美人金丝雀背后的操盘大佬。   李秋词搂住他的腰,反手抓了一瓶酒,冲着为首的人,直接砸下去。   不跟他们废话,开干。   酒液四溅,在镭射光下绚烂多彩。   赵蕈也不忍了,两人将那一群人给揍了一顿。   李秋词提前找好了警局熟人,将那几个“闹事”的alpha带走了。   许嘉弈迷迷糊糊地靠在一边,今天算是目睹了什么叫社畜的威力。   赵蕈勾着李秋词的肩,“爽,太爽了,上了那么多天班,这怨气全撒出来了。”   “你勾、勾搭谁、谁呢!”   许嘉弈摇摇晃晃地把赵蕈的手打开,然后自己扑到了李秋词肩上。   赵蕈:......   李秋词:......   老婆太爱我了怎么办?   “你小子......谁的醋你都乱吃啊?!”   赵蕈气急败坏,掐了许嘉弈的脸颊,然后扬长而去。   李秋词低头一看,有人正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一脸求安慰,求摸摸的小狗样儿。   酒吧里乱七八糟的,说话也听不清,他弯下腰,把许嘉弈背起来,走到了停车场。   就这短短一段路,许嘉弈就睡着了。   睡得很熟,脸颊贴着李秋词的腺体,他能更敏感地感受到许嘉弈的体温。   汗湿了两人的发。   热切的贴着。   外面已经全黑,背上的人睡得正熟。   静谧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   舒适又安逸。   李秋词把他放在后座,盖了毯子。   就连他把许嘉弈放在床上,对方都没有醒。   李秋词坐在床边,默默他的脸。   他的漂亮老婆,爱吃醋,是个作精,今天又多出了绿茶的一面。   像一座宝藏,总是给他无限的惊喜和新鲜感。   李秋词低下头,咬住他带着桃子香味的唇。   哪怕是睡着了,他也回应着。   李秋词没忍住,笑出了声,蹭蹭他的脸。   嘟嘟也来凑热闹,跳上他的床,扒李秋词的肩膀,希望陪玩。   最近都是助理在帮忙遛狗,他已经好久没有带这个家伙出去玩了。   “周末陪你出去好不好?”   “呜——”   嘟嘟在床上转了个圈,委屈巴巴地跑了,钻进窝里,只露出个屁股。   李秋词象征性安慰了他,拿起寄来的账单,细细查看了一番,爷爷的病情不好不坏地吊着,有了最新地研发技巧,也是无济于事。   李秋词叹息一声,想必这些年,他负担的医药费只是冰山一角,如果他真的是和许嘉弈一起长大的,管家爷爷的病情,许家一定知道。   只是故意留了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金额,让他没有心思去猜测自己的记忆问题。   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呢?   李秋词一直想不通,许嘉弈也不明白。   “李秋词......”   房间里传来低吟,他赶紧回到许嘉弈身边,“怎么了?想吐?”   “听故事......”   李秋词摸摸他的头,给他擦掉脸上的汗,这个家伙根本就没醒,听什么故事?   “睡吧睡吧,没有故事了。”   “你有的......”   李秋词无奈地捏捏他的脸,这人真是睡着了也不让人省心。   李秋词实在讲不出故事,只能给他哼哼歌,倒也把公主大人哄住了。   他这才有机会去洗漱。   热水兜头淋下,他陡然想起上次,他和下属一起去了酒吧玩,某人醋得很的样子。   这次,是许嘉弈瞒着他,和赵蕈出去喝闷酒。   哼,那可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家伙。   浴室里传来低哑的笑声。   屋外的许嘉弈睡得正熟,根本没有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依照李秋词对他的了解,不到两个小时,他一定会醒一次。   李秋词爬上床,将他的衣服扒干净。   他除了喜欢许嘉弈的脸,还爱摸他的腿。   没有赘肉,肌肉不夸张,摸起来手感极好。   他是bt,他先玩一百年。   看,这白白嫩嫩的腿,是他老婆的。   哦不,只能我一个人看,你们都不许看。   李秋词独自暗爽,摸着摸着,就把许嘉弈给摸醒了。   “唔......”   他揉揉眼睛,身上已经被擦拭干净,没有酒味和不适,他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是什么时候。   是那个分手后的夜晚,还是他们重逢后的今天。   许嘉弈试探着伸手,想要被牵。   如果是曾经,李秋词会冷漠地看着他,决绝又无情。   李秋词瞧见了,静静看着他,没有伸手,他只是在琢磨着如何逗弄一下这个迷糊的小西瓜。   许嘉弈心里一凉,眼睛一闭。   这是个噩梦,他一定是还没有醒。   李秋词不可能这样对他的,不可能。   李秋词被他这样的反应给逗笑了,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你今天去和赵蕈干什么了?”   这一下,才让许嘉弈放心了,太好了,不是梦。   没放心多久,想起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李秋词很有可能会生气......   他心虚不已。   “就、小聚一下......”   “没说别的?没去勾搭别人?”   李秋词沉下声音,胸口贴着许嘉弈的后背,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腺体上。   酥麻、危险。   “我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就被咬住了腺体。   许嘉弈身子一弹,他的腺体很敏感,哪里禁得起这样的刺激,“李秋词!”   几乎是一咬,他就会陷入假性发情。   “不是勾搭,那几个alpha不是你招来的吗?”   李秋词坏心眼地松开他,只是轻吻他的后颈,安抚那如临大敌的腺体。   “我没有!是他们浪荡,贪图我的美色......”   许嘉弈挣扎着,却被李秋词禁锢在怀里。   他喝多了酒,浑身没有力气,怎么也拧不过他。   灼热在身后蹭着,许嘉弈惊诧地回过头,“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执行官还要装纯情吗?”   “你!你不许......”   “为什么不许?”   李秋词猛然起身,将他按在身下,许嘉弈如同离水的鱼儿,在他身下扑棱。   “貌美的执行官,被自己的直系下属压在下面的感觉如何?”   李秋词又对着他绵软的屁股,拍了一巴掌。   “嗯?还会不会偷偷去酒吧买醉?”   “你!你别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打我!”   许嘉弈只恨自己今天喝得太多,没有力气反抗。   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李秋词宰割。   当自己处于劣势的时候,该用什么方法扭转局势?   许嘉弈脑子灵光一闪,转过头,可怜巴巴地说:“我再也不这样了,你放过我吧......”   美人计!   说实话,李秋词确实被看得浑身一酥,同时反应更剧烈了。   灼热磨着内侧,李秋词俯下身,悄声问他:“那你还不叫点好听的?”   醉酒后的脑子十分迟钝,一时不知道是叫什么。   许嘉弈试探着呜咽两声,李秋词强忍笑意,又揍他屁股,“不是这个叫。”   “老公......”   “嗯,没有在酒吧里叫得好。”   许嘉弈委屈巴巴地又叫了好几遍,李秋词才放过他。   只是危险地磨。   柔嫩地内侧被磨得发红,许嘉弈将脸埋进枕头里。   要不是他没有力气!   岂会容李秋词放肆!   直到腿上变得一片黏腻,许嘉弈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不戴......”   他别别扭扭地转过身,看着李秋词那副冷淡的表情,只有脸上的红,能代表他的情绪。   “犯了错的人,是没有资格提条件的。”   他恶劣地淡笑,偏执地将他的腿弄得湿湿嗒嗒。   许嘉弈抱着枕头崩溃。   “那你要负责洗!”   他红着眼睛的样子实在是太美,李秋词凑过去亲他,答应了他的要求。   香否? 第57章 强制标记   洗完澡,许嘉弈靠在床上生闷气,他攥着上衣。   “为什么每次都不让我脱下来?”   李秋词摸摸他的脸,而后俯身给他的大腿擦药。   “哼,就是不给你看。”   许嘉弈抓起枕头,对着李秋词的后背一顿砸。   “就知道欺负我。”   “嗯呐。”   李秋词大大方方承认,他就是故意借题发挥而已。   被打几下一点也不冤枉,这样的力度和打情骂俏没有区别。   何况,欺负欺负傻小子,挨打也赚了。   “我讨厌你……CH”   总是一本正经地干坏事。   李秋词又哄了他很久,许嘉弈才勉强揭过今天的事情。   谁也没有提陈轲的事情,因为现在谁也不占理了。   许嘉弈窝在他怀里,又吵着要听故事。   李秋词大为头疼,真的受不了了,他的故事本就不多,是真的要被榨干了。   偏偏许嘉弈不讲道理,编也得给他编出来。   最后是李秋词熬鹰,把他给熬睡着了。   李秋词终于结束了疲惫的一天。   白天上班被上司压榨,晚上回家压榨上司。   疲惫的轮回。   倒也还算甜蜜。   另一边,赵蕈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许唯臣打来的。   “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啊?”   “我想找你帮我检查一下身体。”   许唯臣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清冷,可这次,赵蕈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直觉这件事情很严重,不然许唯臣不可能这么晚了给他打电话。   “好,我给你空出时间,明天通知你。”   他们没有说多久,赵蕈话里话外有打听的意思,但许唯臣嘴严,什么也不说。   赵蕈看着挂断的电话,久久无法回神。   他开始恐惧明天的到来了。   而许唯臣坐在漆黑的房子里,静静地看着墙上的照片。   那是他们的合照。   他、穆嬿婷、李秋词、许嘉弈。   他们唯一一张合照。   五年了,只有他还在原地。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   也许死亡和遗忘,才是最美好的事情。   一滴水落在池子里,发出的声音足以吓到家里的植物。   许唯臣闭上双眼,什么都听不见。   他僵坐在沙发上,直到身体变冷。   “咔嚓……CH”   许唯臣猛然睁开双眼,侧目的一瞬,整面玻璃爆裂。   魏燃跳入屋内,拍拍身上的碎渣,“怎么不给我开门呢?”   “神经病……CH”   许唯臣烦躁地将水杯冲他砸去,魏燃满不在意地接住,扑到他身上,将人压在身下强吻。   “滚!”   许唯臣挣扎着要踢开他,却被魏燃眼疾手快地锁住,反手将他的脚踝和茶几腿锁在一起。   “魏燃!”   魏燃根本不理他,一口咬在他的腺体上。   蛋糕的甜香,腻到让人恶心,让人反胃,令人作呕。   许唯臣最讨厌甜食。   而这样狠毒又邪气的人,信息素竟是如此童真的甜。   匪夷所思。   “松开。”   许唯臣放平呼吸,咬牙避开他的亲吻,他上腹疼好几天了,这样被魏燃没轻没重地撞一下,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不松,许总招蜂引蝶,一松就被别人撬走了。”   魏燃把他扯进怀里,许唯臣难得没有挣扎。   像是真的累了,倦了。   猎豹和猎物的追逐战,除非有一方先放弃。   魏燃早一开始心软,却不曾想,许唯臣会先认输。   许唯臣闭上眼睛,寂静地靠在沙发上。   宛如死水。   脆弱的脖子露在野兽的面前。   他引颈受戮。   他做出了失败者的姿态。   许唯臣竟然……CH认输了。   魏燃也沉浸下来,贴着许唯臣的脸,“五年了,你还在怀疑我,对不对。”   一个艾瑞克,一个他。   是最大的嫌疑人。   魏燃亲昵地咬他的耳尖。   许唯臣没有回答。   除了许嘉羿和李秋词,他不会信任何人。   所有和穆氏有瓜葛的人,都是嫌疑人。   “穆氏沉寂多年,不就是你最想看到的吗?”   当年穆氏集团如日中天,而穆嬿婷,是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自顶楼一跃而下,从此穆氏夫妇一蹶不起。   真相到底是什么。   魏燃一定清楚。   “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   魏燃捏着玻璃碎片,悄然扎进自己的掌心,鲜血涂在许唯臣的脸侧。   活像是魏燃打了他。   他在血腥味里吻住许唯臣。   “你真恶心。”   血腥的蛋糕,令人作呕。   “你一日不信我,我便永远不告诉你真相。”   “你放心吧,许嘉羿就算恢复记忆,他也不会知道。”   魏燃凑在他耳边,低声打破许唯臣的期望。   许唯臣抬眼,看着他那双黝黑如同深渊的眼睛。   李秋词知道,许嘉羿却不知道。   说明这件事情足够严重,李秋词不想连累许嘉羿。   许唯臣微微一笑,“我不在乎。”   他的笑颜清丽,如同昙花一现。   魏燃贪婪地凝视他,妄图将这一幕镌刻进最深的心底。   “你们蛇鼠一窝,道不同不相为谋。”   许唯臣闭上眼睛,安宁地倒着。   和往日盛气凌人的模样截然相反。   魏燃不安地紧拥他,碎渣深深没入掌心,血水淌下沙发,浸湿了地毯。   “为什么不信我呢?”   “为什么信你。”   许唯臣习惯性反驳,而后陷入深眠。   不再防备,不再去计较了。   五年的奔波徒劳,五年的算计斗争,都让他太累了。   回首过去,不过竹篮打水,大梦一场。   罢了。   他睡得沉,连魏燃将他带进房间都不知。   这像是难得的信任,又像是彻底的放逐和无视。   魏燃坐在床边,手机的亮光在深夜十分刺眼,他在上面输入着。   直到眼前发黑,他才拿了医药箱止血。   看向许唯臣脸上凝固的血液,他俯下身,在许唯臣身上留下一个克制的临时标记。   他来时匆匆,去时不舍,流连已久。   “许唯臣,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魏燃给他擦干净脸上的血,没管一地狼藉。   他得留点印子,免得许总醒来觉得是梦啊。   魏燃立在门边,淡然地看了他很久。   电话响了。   “魏燃,处理得怎么样。”   “一切妥当,已确定他不是知情人。”   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沉稳有力。   给隔壁《糜烂梦境》冰山美人和落魄少爷求收藏~满足我嘛~ 第58章 蒙眼驴拉磨   次日,许嘉羿醒后闹了很久。   他看着大腿内侧的红印,有些地方磨破了,已经结痂。   他气鼓鼓地伸着一双长腿,踩着李秋词的膝盖,看他给伤口涂药。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今天干什么都会不舒服。”   许嘉羿叽叽咕咕地骂人,李秋词充耳不闻,浅笑安然。   他很满足,被骂几句不要紧。   “好啦,你今天就稳坐办公室,不要乱动,中午我给你送饭,下班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哼。”   许嘉羿依旧乔气,扁着嘴,“别以为我走不了路,你就能肆无忌惮地让陈珂进你办公室。”   李秋词挑挑眉,自下而上地看向他的公主大人。   演演得了啊,差不多了啊,再作就不合适了哦。   “你放心吧,我只会跟你在办公室里偷情。”   他总是这样一本正经地一语惊人。   许嘉羿脸都憋红了。   最后只吐出一句:“你不知羞耻。”   “是执行官教得好。”   不知何时起,许嘉羿落了下风。   当他的心思被李秋词拿捏的那个时候起,他就输了。   他再怎么作,怎么闹,都翻不出去李秋词的手掌心。   故而李秋词从来不急,只看他跳脚。   许嘉羿委屈,用脚尖抵在他腿内。   若有若无地勾引他。   “你这个马屁拍得一点也不好。”   李秋词摇摇头,握着他的脚踝,往下摁,“还请执行官,多多指教。”   随即捏了捏他莹润的脚趾。   “你!我不跟你讲了。”   许嘉羿收回脚,铩羽而归,郁闷地穿裤子去了。   郁闷死了。   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李秋词,是被怪物吃掉了吧。   留给他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   衣料磨过大腿,公主皱眉。   他们刚刚到公司,赵蕈的电话就来了。   “怎么了?”   不会是来找他算账的吧?   赵蕈那边挺安静的,“你哥今天来检查身体,我直觉不对劲,先给你报备一下。”   许唯臣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要是真有事,绝对会自己一个人扛。   但赵蕈不想见他那么辛苦,哪怕不告诉许家父母,还是得告诉许嘉羿。   “哥哥?他有说什么症状吗?”   “没有。”   很符合许唯臣的作风。   “那我们保持联系,出结果了马上通知我。”   “好。”   许嘉羿挂断了电话,心里总是惦记着,很烦躁。   他焦躁了一会儿,助理敲门了,“执行官,今晚有一个合作商更改了商谈地点。”   “哪里。”   “C2046号游轮。”   “随便他。”   许嘉羿没当回事,合作商一时兴起是常事。   也许是有什么别的癖好吧。   在国外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既然选在游轮,那就一定不简单。   本来许嘉羿打算带几个助理去应酬……CH现在肯定是不行了。   他用内线电话拨给李秋词。   彼时李秋词正忙着,听完了许嘉羿的话,没多问,直接答应了。   执行官有要求,直接答应就行了。   不拒绝,不多问,做一个优质的工具人。   曾经他一身反骨,如今上司是老婆,他不再是一个合格的社畜。   是无情的取悦老婆的机器罢了。   他自认是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而他那貌美的老婆,正郁闷得很。   “都不多问问,要是去干坏事怎么办?”   许嘉羿焦躁着,从听到不好的消息时,就看什么都不顺眼了。   转念一想,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许唯臣才会什么都瞒着他。   许嘉羿自我厌弃地叹息一声,强迫自己忙起来,将焦虑甩在一边。   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等到赵蕈的电话,中午时分,许嘉羿询问了一下,赵蕈含含糊糊地,什么也没说。   有问题,他给许唯臣打电话,对方直接挂了。   许嘉羿:???   不是吧?这绝对是出大事了。   刚站起来,电话响了。   是许唯臣。   许嘉羿忙不迭地接了,“哥,你身体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信号不好才挂断,只是激素水平紊乱,吃点药就好了,听说你晚上也要去C2046。”   他的话题转换很快,许嘉羿被他唬住了,顺着他的话,说起了游轮的事情。   “嗯,你不用担心我,魏燃会去。”   虽然魏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起码不会让其他乱七八糟的人碰许唯臣。   以毒攻毒吧。   李秋词忙了一整天,等到他回过神,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焯,我简直是天选打工人……CH   任劳任怨忘记时间。   真他妈贱。   李秋词唾弃自己,顺便美滋滋地去找许嘉羿。   进门就看到一颗幽怨的西瓜。   李秋词思量片刻,难道还在乔气?   许嘉羿没讲话,默默换好衣服,表情严肃。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李秋词自发给他打领带,许嘉羿微微抬着下巴,蔑视他。   李秋词:……CH?   这又是闹哪样?   李秋词试探着摸摸他的下巴,撸他家的大猫。   大猫没有反抗,依旧蔑视他。   呃……CH这个讨好不得劲儿?   “不是要应酬嘛,我们现在就去?”   “你很迫不及待吗?”   李秋词偷瞄,发现公主又噘嘴了。   在闹别扭。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来着?   他真的做错了什么……CH?   哦不,公主噘嘴还有一种可能,不是生气,是索吻。   于是李部长成功会错意,很直接地啄了他一口。   是的,啄,啄木鸟的啄。   许嘉弈明显一愣,脸上的严肃僵住了,看起来呆呆的,傻傻的。   薄红悄悄爬上脸颊,他故作冷淡地撇过脸,实则嘴角真的很难压。   烦死了,他还在生气呢!干什么突然这样来一下!   他的场子没了!   许嘉弈转过身,兀自对镜整理衣着。   他没能别扭多久,就被李秋词给哄好了,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忘了。   两人高高兴兴地来到码头,恰好遇到许唯臣和魏燃。   许嘉弈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满脸不快,拉着李秋词离魏燃远一点。   李秋词:???   许唯臣:......   魏燃仿佛没看见许嘉弈的举动,依旧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心情很好的样子。   许嘉弈满不在意地跟他握握手,当着他的面擦手,将纸巾丢进垃圾桶。   魏燃根本不跟这个幼稚鬼计较,倒是李秋词带着歉意地冲他笑笑。   魏燃保持微笑,盯了李秋词不到三秒,就被许嘉弈挡住了。   小气鬼。   许唯臣拽走了魏燃,两人走在前面,许嘉弈又乔气了,闷闷不乐地走在后面。   “怎么回事啊?你自从想起一些过去之后,每次见到那个人,就很不高兴。”   李秋词看着魏燃的背影,他直觉这个人很危险,但并不觉得厌烦。   “从小就老是和他一个组,经常被人拉出来比。”   许嘉弈小的时候顽皮,成绩没有魏燃好,被人取笑过一段时间。   后来阮清发现他们实在不对付,才给许嘉弈转了学校。   听到许嘉弈的嘀咕,魏燃转过头,“所以一直嫉妒我?”   “我根本就不想跟你这样的人比,遇到你就晦气。”   许嘉弈的嘴巴一向不饶人,想到又是和魏燃一起应酬,更加不爽:“当驴都拉同一个磨,真讨厌。”   李秋词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哪有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这可是你自己骂的,驴。”   魏燃嚣张地回眸一笑,丝毫不在意。   最后被许唯臣瞪了一眼,他才收敛了气焰。   几人来到游轮派对的核心,合作商笑着迎接他们,而后隐晦地让他们玩得开心。   李秋词这才发现,这是个隐蔽的淫靡派对。   泳池里交合的男男女女,穿着性感暴露地Omega正绕着舞台摆出诱人地姿势,而那些看客,正贪婪地挑选猎物。   他没能看几秒,就被许嘉弈捂住了眼睛,“你都有我了,怎么能看别的Omega?!”   他凑在李秋词的耳边,低声且气急败坏。   李秋词摊摊手:“我真的是不小心看见的,这边到处都是,我......想看不见也很难啊。”   许嘉弈撇撇嘴,嘀咕了一句有什么难的,解开自己的领带,利索地把李秋词的眼睛绑了起来。   “除了我,谁也不许看。”   “呃......”   李秋词一时语塞,这下他是真的连许嘉弈也看不见了。   他无奈地抓着许嘉弈的袖子,没有安全感地放慢了步伐。   所幸许嘉弈还算体贴,会告诉他哪里需要留心。   魏燃和许唯臣站在甲板上,另一个合作商递给了魏燃一个东西,许唯臣对着魏燃使了个眼色。   一个黑影便从游轮上掉了下去。   许嘉弈侧目一瞧,那个合作商被浪拍进了海里,正在起起伏伏。   他的呼救被淫靡的声音以及音乐遮盖。   许唯臣将那个东西装进口袋,警告地瞪了魏燃一眼。   “哥哥,你上午去检查身体,赵蕈给你开药了吗?”   许嘉弈一直惦记这件事情,想到赵蕈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实在不放心。   “没有,不严重,食补和调整作息就好了。”   许唯臣淡笑地摸摸他的头,“不用担心我。”   也就对着许嘉弈,他才能有一点好脸色。   魏燃看着他的笑,移开了视线,看着深黑的海,不知在想些什么。   芜,泥的专栏关注快要破整数了!快点点~快~求求 第59章 老公!你说句话啊!   许唯臣似乎急着找地方看看刚拿到的东西,没有久留。   他一走,魏燃自然也不会跟他们待在一起,也走了。   身边突然冷清,许嘉弈解开了李秋词脸上的束缚。   “还看不看别人的?”   “不看,小气鬼。”   李秋词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站在甲板上,海风吹来,腥咸潮湿。   游轮上的声音越发高昂,各种信息素混杂,也就李秋词是个beta,嗅不到那样浓烈的刺激。   幸亏许嘉弈基因等级足够高,不会轻易被引诱到易感期提前,但看着别人亲昵,他难免有些干渴。   但想起李秋词毫无防备地接受他的邀请,既是高兴他的信任,又是担心他被别人拐走。   带到这样淫靡的地方。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许嘉弈的长发被吹到李秋词的手边,他习惯性绕在指尖转圈,将那本就微卷的发绕得更加妖娆。   “你以前,来过这样的地方吗?”   出乎意料,这个话是李秋词问的。   许嘉弈一愣,确实,在国外的时候,遇到过,但是他气得半路就跑了。   但为了气一气李秋词,他故意说道:“当然,我可是常客。”   他趾高气扬的样子,活像是干了件大好事。   李秋词知道他嘴硬,故意这样说的,于是表现得更加淡定,“哦,那你戴套的好习惯,确实能帮助你规避风险。”   “你!”   许嘉弈气得够呛,扯回自己的头发,转身就走。   李秋词淡淡一笑,眼疾手快,直接将他的手腕抓住,许嘉弈不设防,被直接扯进怀里。   他瞧着这边有隐蔽的房间,直接推开门,将许嘉弈推了进去。   地上是一片厚实柔软的地毯,想必是专门为了方便某种活动。   许嘉弈被摁在下面,扬手给了李秋词一拳,“讨厌你。”   “不是你自己先说的吗?”   李秋词就喜欢逗他玩儿,看他跳脚又斗不过自己的样子,真的很爽。   谁让许嘉弈这个家伙又菜又爱玩呢?   “就算是我先说的......那你也不能怀疑我。”   他可从来没有碰过别人!   哼。   李秋词亲亲他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刚想骑上去,就被许嘉弈偷袭了。   “你昨天晚上趁我没力气,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可得好好讨回来。”   许嘉弈已经太久没有掌握主动权,说句丢脸的事情,他有点不熟练了。   抓着某人的裤头,只能假装熟练地摧毁。   李秋词一直很奇怪,许嘉弈的手十分纤细漂亮,公司里见过执行官手的人,都是夸赞连连。   表示十分嫉妒,长得好看的人,连手脚都那么优越。   确实是这样,许嘉弈值得世间所有的赞美。   但是,也拥有十分具有反差感的力量。   他都不敢想,那漂亮的手,是如何一下撕裂那质地考究的衣料。   疼痛自然来袭,李秋词不怕疼,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感觉。   只要是许嘉弈给予的,都不过分。   他总爱笑他的漂亮老婆是个恋爱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连疼痛都能变成享受。   他可能不算是恋爱脑,但实打实是个变态。   李秋词趴在地上,捏着柔软的地毯,脑子里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许嘉弈察觉到他在发呆,又要开始闹了,“我就有那么差劲吗!你每次都要溜号,我讨厌你了!”   他发了狠,似乎是要好好惩罚李秋词。   李秋词一时苦涩,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比起生理上的渴望,他更偏向于精神上的享受。   光是想着许嘉弈,他都觉得满足极了。   故而他不在乎身后的人是否技术优越,是否轻重得体。   “难道是在想着外面的那些Omega?我不比他们好看?不必他们诱人?还是你更喜欢那样的妖艳货色?难道你是想我也打扮成他们那样来勾引你吗?”   “为什么不理我?是被我说中了你的歪心思吗?”   许嘉弈急起来动作狠就算了,还嘴碎,总是不过脑子地说出一些啼笑皆非的话来。   实在是令人难绷。   李秋词有心想说话,但被这样弄着,腔调会很奇怪,他不愿意流露出这样的一面,只能咬着牙,保持沉默。   然而,他的沉默总是能击中身后那只脆弱的西瓜。   让他无比崩溃地胡乱用力。   “你说话啊......难道是真的想看我那样吗?你跟我说,我也会满足你的,你为什么还要看别人呢?”   “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还是你又不在乎我了?又要抛下我了?”   说着,许嘉弈像是又脑补了什么顶级虐文桥段,认定自己要被始乱终弃了。   “你说话啊!为什么老是不理我,你喜欢安安静静地做?可你坐在我身上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许嘉弈成为了一颗绝望的西瓜。   信息素浪潮一样包裹着沉默的beta。   看许嘉弈气急败坏,真的很爽。   李秋词躲在地上偷笑,顺便感受许嘉弈的崩溃。   脖子后的腺体被人咬住,信息素大量灌入,像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不论他灌入多少,都只能形成一个短暂的临时标记而已。   干瘪的腺体充满了信息素,变得更加有弹性,能很好地缓解牙齿的痒。   他咬得越发用力,李秋词知道,他快要到了。   猛然想到一个歪点子。   李秋词动动身子,趁许嘉弈微微松口的时候,猛然从他身下逃脱。   一时之间,攻守之势异也。   被打断的烦躁和焦躁席卷全身,许嘉弈不满地啃了李秋词的肩膀。   而对方只是靠近,只是无限地引诱,若有若无,若即若离,让他十分难捱。   李秋词瞧着他紧皱地眉头,以及他终于闭上的嘴巴。   这下说不出话来了吧。   李秋词喘口气,保证自己语调平稳,“我确实很喜欢那样的装扮。”   许嘉弈呼吸一滞,恼怒起来,“我就、就知道,你就是个......唔!好色之徒!”   他算是明白了,李秋词就是个大坏人,原来刚刚不肯说话,是因为......   真是可恶!   李秋词掌握了主动权,却限制了许嘉弈,坏心眼地逗他:“穿上漂亮的公主裙,戴上你上次勾引我用的身体链,脚上也绑着如同枷锁的脚链,绕着你的脚趾,一定好看极了。”   他咬住许嘉弈的耳垂,稍稍满足了对方一下下。   将这个家伙抛上云端,又把轻飘飘地摔在地上,忽略他的呜咽和委屈,几次三番的撩拨又不负责。   “李秋词!你别弄了……CH”   屡次被如此对待,连那里都要疼起来了。   坏心眼的指腹流连忘返,沾取露珠。   “执行官怎么哭了呢?上面和下面一起哭,不愧是你啊。”   他又行了,白天惹老板生气,晚上继续惹老板生气。   传说中的,领导夹菜我转桌,领导开门我上车。   李秋词爽到了。   虽然老板是他老婆,但是,社畜的恶趣味,实在本性难移。   “李秋词……CH你别太过分了……CH我真的要生气了。”   这是他们的安全词。   当“生气”和“真的”连用,那就是快要玩脱了。   李秋词见好就收,吻住上司的嘴唇,讨好地舔舔他的嘴角。   用吻道歉。   再次感叹,公主真的很好哄,只需要确定你的爱和珍重,确定你的玩弄不是恶意,他就会原谅你。   宽恕我的恶趣味。   李秋词松开他,终于开始尽力取悦彼此。   许是战线拉得太长,屡次求而不得,让最后的甘霖越发灼热滚烫,感官刺激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许嘉羿哼哼两声,故意挠李秋词的腿,猫一样把他抓得全是红痕。   李秋词看得好笑,抓起他的爪子,拉到嘴边,亲亲他的“肉垫”。   “真的生气啦?”   “是你惹我的……CH”   许嘉羿挪了挪,然后悲哀地想起来,又没戴套。   他的尊严又荡然无存。   悲愤之下,他一怒之下将得意洋洋的某人掀翻,毫无节操地不知轻重起来。   照李秋词吐槽来看,许嘉羿性子绵软,但床品着实不咋地。   爱抓爱挠爱咬,还爱折腾人,下手也狠。   得亏李秋词耐得住他,不然,换个人早就跑了。   李秋词故意去摸他的腺体,明显感觉到许嘉羿的颤抖。   “腺体、手术、疼不疼?”   许嘉羿咬住他的脖子,缓解牙尖的奇痒无比,含糊不清:“不疼。”   他记不得了。   只剩下术后难以适应的头疼,以及怎么也弥补不了的空虚。   他们之间肯定还发生了什么。   让许嘉羿对李秋词的气味格外依恋。   在这些时日的相处里,许嘉羿对李秋词的依赖逐渐加深,他自己也有怀疑过原因。   他自认为爱一个人,哪怕爱到骨子里也要保持最后的理智。   可一对上李秋词,他就根本无法理智,那种占有欲,是活像要把他吞进肚子里的。   这不正常。   爱之外,还有激素在作祟。   他尝试断开和李秋词的气味接触,不再拼命想要获得他那稀薄的信息素。   结果就是,许嘉羿连一天都忍受不了。   忍到晚上浑身奇痒无比,如同瘾君子。   他上瘾了。   对一个几乎没有信息素的beta。   难以想象是如何做到的。 第60章 即将爆炸   这种瘾,不刻意去想,还是能够忍耐,可只要接触到,便是比信息素更无可替代的催化。   许嘉羿仰着头,对上李秋词和他同样深情的双眼。   他在这一瞬,仿佛又到了易感期。   他们在深暗里相拥,alpha的信息素穿透beta的腺体,让那很快就瘪下去的腺体,再次充盈起来。   房间的空气变得粘腻,信息素也有了实感,紧紧笼罩着彼此,在身边流淌,总算是弥补了某人不够巧妙的缺陷。   “你会觉得我很烦吗?”   许嘉羿凑在他脸侧,呼吸灼热,询问的话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他问出口,却不允许李秋词说任何话。   亲嘴不可以吗?那剥夺他的呼吸呢?   他不想听任何答案。【我也不想听任何答案】   “傻子……CH”   曾经不懂事,以为许嘉羿的腺体和寻常alpha没有区别,咬过几次,许嘉羿虽然没有阻止,但肯定是不舒服的。   如今知道他做过腺体手术,李秋词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还舍得下口。   只能克制地在腺体周围,轻吻。   “不可以烦我,更不可以不要我。”   这里不能有,总之就是许嘉羿黏黏糊糊地委屈了半天,还得不到某位狠心beta的疼爱。   而某位娇纵的alpha反正就是不愿意放过彼此,搞一些不能搞的事情,然后有人在屏幕背后辛辛苦苦地为他们斗智斗勇,这些都先按下不提。   然后这里李秋词这小子终于明白,某位娇纵的公主大人其实不想听真话,他就是单纯想撒个娇,啥都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已疯。   “你老是用这种方式逃避,每次都是这样……CH”   许嘉羿掐着他的脸,逼他松口。   李秋词是个比寻常beta更加能忍的人,哪怕落了下风,他也能保持沉默,寡言到让许嘉羿信心全无。   这里就是沉默了,真沉默了,没有事情发生。   许嘉羿不服气,他们已经这么熟悉,熟稔对方的欢喜,为什么还要这样隐藏自己呢?   他感到非常委屈,alpha气呼呼地咬他。   “你!”   李秋词察觉到他的意思,犟脾气上来了,行,你委屈,咱们都委屈。   这种别扭到极致产生的犯贱情绪,居然带来的是大快人心。   他扛了很久,搞得大家都很委屈,丢了里子,也丢了面子。   这小子只能认输啦,真的输啦,让这个章爆炸吧!   公主大人终于满意,赏赐般地落吻。   到了晚上,他们冷战,依旧分开洗澡,许嘉羿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波涛汹涌。   李秋词还在浴室,许嘉羿眯着眼睛,犯困的同时,心中不安。   房间的隔音很好,听不到外面的杂音,但实在太过于安静。   许嘉羿披上外套,轻轻推开门,腥咸扑面而来,外面的派对仍在继续。   许嘉羿想起今夜要谈的合同。   很奇怪。   他早就跟许唯臣商量过,对方是个老实人,合作一定没问题,但非要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将谈判地点换到这样一搜游轮上。   来之前,他还跟许唯臣说,要不别来了。   但许唯臣稳如泰山,坚持要去。   既然哥哥发话了,许嘉羿选择相信他。   但如今又担心起来。   万一哥哥是错的呢?   他给许唯臣打了个电话,“哥,你在哪儿呢?”   那边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静得出奇,过了三秒,许唯臣才开口:“你待在原地,不要乱跑,船有问题,一刻钟之后,炸弹会爆炸。”   他语气平缓,仿佛在说今晚有雨。   许嘉羿一脸茫然,“需要我安排救生艇吗?”   “不用,魏燃已经准备好了。”   许唯臣十分冷静地继续说道:“联系你的合作商,已经被魏燃杀了,他骗了你。”   说完这句,他挂断了电话。   事件扑朔迷离,许嘉羿看着结束通话的界面,海风吹过,他没由来地看向陡然平静的海面。   山雨欲来风满楼。   许唯臣和魏燃,到底在盘算什么?   “你就这样挂了?不怕你的宝贝弟弟不信你?”   魏燃咬咬他的耳尖,看向他腺体上的临时标记,嗅到自己的信息素,十分满足。   许唯臣推开他,用阻隔剂将自己喷了个遍,无视魏燃顿时垮下的脸,拿出防尘贴,遮盖住标记。   魏燃妒火中烧,瞧着他挺拔消瘦的背影,想出言挤兑,却又不忍地住了嘴。   “他不是个蠢人,会自己判断是非。”   “你打算怎么办。”   魏燃穿好衣服,打开换气功能,将屋子里浓烈的信息素稀释掉。   许唯臣的信息素味道很淡,和他本人一样冷淡,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像是冰山雪水融化的沁香。   冷得要死。   将蛋糕的甜香冻得难以流通。   “他既然想瓮中捉鳖,自然是有所诉求,何不顺水推舟?”   魏燃嗤笑一声,“那你还不提前只会一下你的好弟弟们?”   要带着那两个人犯险,是许唯臣一直很纠结的事情。   但事已至此,不拼一把,如何能找得出真相?   五年了,他屡屡碰壁,次次与真相失之交臂,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再失去,他不知道该如何等待下一次。   “等到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他的。”   许唯臣沉稳地戴上领夹,转过身,推门就走,从不回头看看身后的魏燃。   他总是坚信,不回头,魏燃也会在那里。   魏燃确实不近不远地跟着他,他们如同不尴不尬的陌生人。   亦步亦趋,却又背道而驰。   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   只剩下两人放风筝一样追逐。   “魏燃。”   “嗯。”   许唯臣的发被海风吹向脑后,没有平时干练,让人很想摸摸他。   魏燃克制住了手,塞进口袋,冷然地跟着他。   “那个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魏燃垂眸。   他说的那个人,叫魏雨,是魏燃的养父。   穆氏集团一蹶不振后,便是他这个最大的股东,撑起大局。   如今的魏氏,前身便是穆氏。   魏雨从临时掌权,到掌控全局,只用了两年。   能有这样的胆识和手腕,挽大厦之将倾,集团内无不佩服。   魏燃也曾崇拜他。   “他对我很好,但对我太好。”   许唯臣低笑一声,第一次回过头,看向魏燃黝黑的眼眸,一语未发,只是淡淡地看着。   良久,“你倒是会说话。”   能把控制欲说得如此好听。   许唯臣刚刚要推开许嘉羿的门,魏燃便扑上前,用帕子捂住了他的口鼻。   许唯臣抓破了他的手,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淌,他神情淡然,缓缓闭上了眼睛。   门口的动静惹来了里面的人,魏燃早就做好准备,在李秋词开门时,便用喷雾将人迷晕。   许嘉羿难对付,两人从门口打到屋内,砸碎了不知道多少个杯子,打烂了不知多少木料。   最终是许嘉羿腺体过于躁动,疼痛惹得他晃神了一瞬,被魏燃抓到了破绽。   魏燃跃至他身后,沾着鲜血的帕子捂住了许嘉羿的口鼻。   许嘉羿反应快,紧急闭气,又往魏燃身上招呼了好几下。   没想到这个平时娇生惯养的家伙居然这么能抗,魏燃带着他就地一滚,狠狠束缚他,逼得他吸了几口麻药。   他抗药性很强,一时半会晕不了,魏燃无法,掏出针剂,直接扎进了他的腺体。   灭顶的疼痛直蹿颅顶,眼前闪过一个诡异的画面,疼痛很快让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许嘉羿趴在地上,意识逐渐昏沉,房间里还有李秋词的气味,腺体受到刺激,正疯狂地渴求李秋词,在空气里汲取稀薄的信息素。   魏燃把他扛起来时,许嘉羿缓缓闭上了眼睛。   因祸得福,他又陷入了过去的梦里。   只可惜,是个噩梦。   是他逃也来不及的噩梦。   “李秋词……CH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狠心?”   梦里,醉酒的他趴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掉落,说着迷糊的醉话。   李秋词神情冷淡,将热毛巾敷在他的脸上,给他擦掉脸上的泪痕。   “你不是这样的人……CH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我不跟你闹了,我也不烦你了,有什么不高兴,我都改……CH不要不理我……CH”   许嘉羿攥着他的手,眼泪汹涌地淌。   他分明最恨落了下风,最恨丢了面子,却总是在李秋词面前狼狈不堪。   他卑微地乞求,将自己的高傲,卑微到尘埃里。   “不要丢下我……CH”   “我真的会改的……CH”   许嘉羿记不清他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李秋词最后掀开了被子,把他抱在怀里。   脸上有冰冷的液体。   他不敢猜是谁的眼泪。   可他感受到了李秋词的痛苦和难过。   为什么呢?   他分明舍不得我,却那么坚定地要离开我……CH   许嘉羿知道,李秋词在学校总会有一些风言风语。   虽然李秋词总是不在意的样子,但许嘉羿只要听到了,就一定会反驳。   他自认从来没有让李秋词受过流言蜚语的委屈。   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李秋词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许嘉羿想不通,他们都同样痛心,却要相互折磨。   “傻子……CH乖乖睡一觉就好了。”   他听见李秋词的低语,感受到他一直在轻抚他的长发。   这一刻,他无比坚信自己是被爱的。   就这么一点点……CH一点点……CH过审吧,求求 第61章 信息素成瘾   梦里的一切都太混乱,那些爱意和恨意都被扭曲,他怨,他悲。   李秋词消失了很久,许嘉羿怎么也找不到他。   他慌张地去找赵蕈,对方一脸茫然,“你们没有和好吗?”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天李秋词来接走许嘉羿后,两人会重归于好。   许嘉羿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低落地摇摇头,“他真的走了……CH”   没有任何征兆地走了。   李秋词离开后,他的腺体又出现了问题。   躁动的腺体让他无法克制信息素,进而影响到了精神状态,他总是会出现幻觉,看到任何和李秋词相似的人或事都会错认。   幻听幻视,睡眠障碍,都同时找上了他。   闻不到李秋词的气味,让他犯了瘾一样,痛痒到了骨髓里。   他托了曾经给他做腺体治疗的医生,拿到了当年的数据样本,如今许氏信息素技术十分先进,可以做到一比一复刻。   许震担心许嘉羿的精神状态,不肯给,严防死守之下,仍然被许嘉羿偷走了一根针剂。   他隔着针管都能幻嗅到里面的味道,舍不得用。   然而身上好痒,好疼,好难受。   怎么也睡不舒服,怎么也睡不着,药物已经无法让他睡得好,空荡的房间也让他精神崩溃。   许嘉羿躲在被子里,紧紧攥着头发,脑子里全是声音,全是李秋词的声音,温柔的、绝情的。   他想要听到真实的声音,却一遍又一遍自我欺骗。   他睡不着。   怎么都睡不着。   他要疯了。   许嘉羿踢开被子,烦躁地抱着李秋词所有的衣服,塞进衣柜,将李秋词睡过的床单,盖过的被套,全丢进衣柜。   早已洗过的布料留不下任何信息素,狂躁的alpha毫无理智,在衣柜里筑巢,最后缩在狭小的衣柜里,将自己藏进beta的衣服里。   布料多到能够将他深埋。   他以为足够多,就能弥补心里的空缺。   抱着李秋词的衣服,他下意识咬住,撕碎,又眷恋地抿住,眼泪顺着脸庞滑落,沾湿了布料。   他终于睡着了,许唯臣担心他,一大早来找人,遍寻无果,急得要报警了,才随手拉开了衣柜,看到缩在里面的弟弟。   许嘉羿的状态越来越差,基因疗法对腺体也没有作用,当务之急只能找到李秋词。   许唯臣找了很多人去帮忙找,又回家找父母,最终在隔壁市的老城区,找到了李秋词。   一得到消息,许嘉羿就找过去了。   见到李秋词一身常服,似乎过得很松散,许嘉羿躲在一边,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他却不敢上前。   直到发现李秋词眼底乌青,似乎状态不好,他才有底气走过去。   他害怕见到李秋词离开自己之后活得很逍遥。   他会更绝望,难道真的是他给李秋词造成了困扰和痛苦。   “李秋词。”   被他呼唤时,李秋词惊诧地转身,然后丢下手里的东西,疯了似的逃跑。   但他怎么跑得过许嘉羿。   哪怕许嘉羿精神状态近乎崩溃,消瘦憔悴,也在追逐几分钟之后,逮住了落于下风的beta。   “你来干什么!”   李秋词别无他法,看上去急得要哭了。   许嘉羿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模样。   如同笼中困兽,被逼退到绝境,仍然呲着獠牙反抗。   “你就这么厌恶我……CH?”   许嘉羿舍不得松开他,更担心一松手,李秋词就会藏到别处。   “我……CH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对谁都好。”   李秋词撇过头,回避了许嘉羿的视线。   “为什么……CH?我到底哪里让你不如意了,你告诉我……CH”   许嘉羿如今面容苍白,眼里全是血丝,是那么多年里,最不好看的模样。   故而他特意戴了口罩,遮住自己的面容。   已经够糟糕了,要是不好看了……CH李秋词会更厌恶他吧。   李秋词看着他这幅模样,眼里闪过的难过和心痛,被许嘉羿精准捕捉。   他已经舍不得再说任何话伤害许嘉羿。   “你是有难言之隐吗……CH?”   许嘉羿握紧他的手,抓紧了救命稻草。   李秋词闭上眼,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厌倦你了,厌倦你们所有人,我会把这些年,爸妈培养我花费的大致金额,还给你们,还清之后……CH我、我们,再无瓜葛。”   眼泪模糊了双眼,许嘉羿不敢相信这是李秋词说出的话。   他不相信。   他看见李秋词紧闭的双眼里藏着泪水,他听出李秋词话语里的哽咽,他不相信。   不相信。   这辈子都不可能相信。   “你说谎……CH李秋词,你说谎!你是不是有不方便说出来的原因,你点点头,就点点头,算我求你……CH你点头吧……CH”   许嘉羿语无伦次,他弯下腰,在墙角里抱住李秋词,滚烫的额头贴在李秋词的脖子上。   触到李秋词温凉的肌肤,他才发现,他又发高烧了。   李秋词下意识捧着他的脸,去试探他的体温,那种关切和担忧,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许嘉羿抓住他的手,“你跟我回去……CH这些话,你亲口对着爸妈再说一遍!”   “你生病了,我先带你治病,不要说这些了。”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回去!”   许嘉羿固执地抱紧了他,却被李秋词猛然推开,“我不能跟你回去,我打电话让哥哥来接你。”   他刚要掏手机。   许嘉羿一巴掌打开了手机,泠然地看着李秋词,手里捏着那根高度提纯后的信息素针剂。   毫不犹疑地将针尖扎进了腺体。   大量的信息素瞬间涌入干涸的腺体。   整个身体都被李秋词的气味包裹了。   许嘉羿浑身卸力,针剂掉在地上,腿脚发麻,眼前一黑。   李秋词接住了他,“你疯了!”   他慌乱地将许嘉羿抱进房间,赶紧给许唯臣打电话。   许嘉羿恍惚地看着李秋词在他身边忙前忙后。   莫名很满足。   他伸手,李秋词习惯性接住,捏着他的手心,“疯子,你的腺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一个beta拥有信息素,强势标记了alpha。   许嘉羿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比易感期的躁动舒服多了,更比这些时日的崩溃要舒适。   精神和身体都处于在云端的缥缈。   好舒服。   如此大剂量的信息素,已经足够让他发情,但事实并非如此。   而这才是李秋词最担心的。   直到许唯臣急匆匆地赶来,查看了许嘉羿的情况,赶紧联系了医院,将许嘉羿送回去。   许嘉羿抓着李秋词的手不肯放,只得把李秋词也带回去。   意识昏沉之间,他听见许唯臣对李秋词说:“这是高浓度提纯后的信息素,足以让他后半生,都戒不掉对你信息素的依赖。”   他看见李秋词垂头丧气,满面愁容。   许嘉羿很高兴。   如果离开了李秋词他就会因为戒断反应而死,李秋词就一定不会离开他了。   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了。   想到这里,许嘉羿安心地陷入沉睡。   这么久以来,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冰冷的海水拍打在他脸上,许嘉羿猛然睁开双眼,坐起身,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   身边空无一人。   他慌张地爬起来,浑身湿透,沾满了沙粒。   “李秋词!”   他四处找了一遍,却什么都看不清。   海边雾大,他揉揉眼睛,终于在一片礁石滩上看到了李秋词。   检查了一遍,李秋词身上没有受伤。   “李秋词!醒醒!”   许嘉羿有些晃神,他的记忆又恢复了一些,骤然回到现实,实在很矛盾。   他始终是有些怨的。   但又舍不得打破现在的平衡。   李秋词缓缓醒来,看着满脸狼狈的许嘉羿。   他伸手摸摸他脸上的沙粒,“脏得跟流浪了好几天一样。”   “哼。”   许嘉羿扶起他,李秋词拍拍脑袋,记起了昏迷前的事情,“是魏燃迷晕了我们,你哥哥也被他偷袭了,找找他。”   两人沿着沙滩寻找,最后在岛的另一边,找到了许唯臣。   “哥哥!”   许嘉羿把他摇醒,许唯臣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你们没有受伤吧?”   许嘉羿和李秋词同时摇摇头。   许唯臣看向小岛,魏燃奉命把他们弄来这里,是为什么?   他们沿着沙滩继续走,终于看到了码头和大路。   这竟是一个岛村。   他们衣衫褴褛,任何通讯设备都没有,所幸许唯臣身上有现金。   他掏出钱,却被拒绝上船离开。   这钱是魏燃给的,纸币上留有印记,收钱的人会满足他们的物质需求,唯独不让他们出海。   许嘉羿转身望向这个小渔村。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信息,“哥,穆家退居幕后之后,那个掌权的魏雨,他的户籍地,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好像就是一个什么什么岛。   魏燃把他们弄到自己养父的户籍地干什么?   许唯臣没有回答他,动作利索地收起钱,“既然走不了,我们找地方歇着吧。”   他走了两步,微微弯下腰,“先歇一会儿。”   许嘉羿扶着他,“是不是伤着哪里了?”   李秋词见他脸色不好,找码头的人要了点温水。   “是礁石磕到了吗?”   许唯臣摇摇头,喝了水,缓和之后才起身。   嘿嘿,有没有从回忆里,看到之前章节里的影子……CH(不告诉我没有……CH要闹了) 第62章 圆桌游戏   村子里罕见得热闹,并没有很明显的老年化。   李秋词看着这里不正常的人流量,如果联邦真的拥有一个这样正在发展的小岛,为何会鲜为人知呢?   许嘉羿说的魏雨,在行业里无人不知,李秋词也略有耳闻,第一次得知那个人的出处时,也是一愣。   完全不知道有那样一个地方存在。   李秋词拿起地摊上,一颗新鲜的苹果。   “多少钱一斤。”   “三块。”   物价居然还算正常。   许唯臣转过头,看了一眼,找老板买了五斤,丢给许嘉羿提着。   “看出不对劲了?”   许唯臣和李秋词并肩走着,一路上也在观察。   李秋词点点头,正要说话,许唯臣抬手制止,瞧着许嘉羿,“你先说说。”   许嘉羿正在看苹果,突然被点名,“呃,我说?”   许唯臣叹息一声,“对,说。”   许嘉羿左看看右看看,李秋词被许唯臣拉在身边,根本没办法提示他。   他绞尽脑汁,最后只挤出一句:“这个岛的……CH气候,不符合种植苹果的条件,如果要从外面引进来,苹果不会这么新鲜……CH嗯,物价也不会……CH呃,三块,算是便宜吧?”   许唯臣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个笨蛋,“答得还是不错的。”   得到了哥哥的夸奖,许嘉羿立马恢复自信,差点变成孔雀开个屏。   他几乎没有自己买过东西,不清楚物价很正常。   许嘉羿再次看向手里的苹果,拍了拍,脆生生的声音,苹果不是假的。   李秋词没有他那么讲究,擦擦表皮,直接啃了一口,嚼巴嚼巴,“是真的苹果,很新鲜。”   他们又看了看摊主。   “哥,他怎么不眨眼睛。”   许嘉羿去老板面前晃来晃去,对方都没有表情波动。   许唯臣拉着他离开,三人回到下榻之地,围坐在茶几边。   “这些人都是假的,物品却都是真的。”   许唯臣的事业涉及科研,对这方面的技术有所了解,简单阐述了一下现在的环境:“有人故意做了这些npc,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我们。”   许嘉羿看向李秋词,戳了戳他的脑袋,“那我们现在是在意识层面?”   “嗯。”   许嘉羿又戳戳哥哥的脸,好逼真啊。   “那我们的身体……CH”   李秋词有些担心,难道是那个魏雨,把他们弄到这个地方来的?   “如果想杀我们,那他早就得手了,把我们弄到这个地方来,肯定有他的目的。”   许唯臣看上去很疲惫,靠在沙发上,身姿松懈,懒懒地倚着。   许嘉羿撑在窗边,借着地势,俯视这片真实无比的小岛。   他惦记着梦里的那些事情,只是如今不是时候。   “嘉嘉,不要想。”   许唯臣严肃地看着他,他们现在都是意识状态,外界仪器可以检测到他们的全部思想。   许嘉羿马上明白,点点头。   他们不能轻举妄动,但是一直这样待着,根本无法触发世界里的剧情点。   “我们无法确定,被送到这里的人,只有我们三个。”   许唯臣拉着李秋词,远离窗边,三人重新围坐在茶几边,听哥哥将目前已知的信息说了一遍。   魏雨,魏燃的养父,将他们绑到这里来,绝对是为了还原某件事情。   但他们不是同一时代的人。   魏雨年轻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   对,“他们”。   许嘉羿和李秋词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穆嬿婷。   正是这个人死后,一切才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简单地捋清了处境,不能分头行动,决定一起出去碰碰运气。   许唯臣站起身时有些头晕,捂着腹部,直冒冷汗。   “哥哥?怎么了?”   他们现在是意识体状态,如果许唯臣觉得不舒服......那只能是不知处在何处的身体出了问题。   “没事......我们先出去。”   李秋词扶着他,三人走得很慢,一路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暂时遇到的所有人都是NPC。   直到许嘉弈捕捉到一丝怪异的视线,他拉住李秋词的手,低声说道:“有人在窥视我们。”   他转头看向一处破旧的二层楼,果然,二楼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许嘉弈当即上去把他给逮住了。   拉到楼下,摔在地上。   是和他们同一条游轮的某位合作商的大股东,叫张海。   张海被许嘉弈按趴在地上,“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搞不清楚状况!”   “你还找到了其他人吗?”   李秋词蹲在他面前,见他衣服上有不少摔痕。   不像是自己摔的。   张海支支吾吾半天,又被许嘉弈返拧了手腕,疼得受不了才说道:“在教堂里面!还有三个人,是制造企业的任傲,传媒公司的李兰青,还有任傲的堂弟,任宇。”   这几个人,李秋词一个也对不上号。   许嘉弈也是,甚至都不太了解,只有许唯臣听到他们的名字时,眉头紧锁,让许嘉弈放开张海。   被释放之后,张海赶紧跑了。   许嘉弈和李秋词都同时看向哥哥,等着听他解读。   许唯臣细想之后,才勉强将这几个人和时间线串起来。   这几人,都是当年和穆家合作抑制剂的企业。   为什么要将这些人聚在这里?   许唯臣暂时想不通,当年穆氏抑制剂横空出世,后期又因为设计数据造假,名誉大跌。   此后穆嬿婷跳楼自杀,到底是什么原因,谁也不清楚。   许唯臣查了这些年,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难道魏雨已经有了确切的怀疑对象?   还是说,魏雨也不确定到底是谁做了手脚,才会把他们聚在一起。   三人面面相觑,魏雨费尽心思,搞出如此大的阵仗,到底要干什么?   突然,天空骤然变黑,身边的一切都开始消失,变成了一处狭小的空间。   所有人都坐到了圆桌上。   他们的手上都戴着手铐。   许嘉弈看向李秋词和许唯臣,又看看身边其他陌生人。   “叮——”   低沉的铃声响起,一座漂浮钟出现在他们面前,稳稳地落在审判位上。   钟发出的声音很古怪,听得人很压抑。   许嘉弈低声和李秋词咬耳朵:“这是狼人杀吗?”   “不算吧......”   第一个问题出现,“谁泄露了数据。”   很模糊的说辞,却让许嘉弈想起了那次研究所爆炸事件。   谁会有机会盗走他的资料,然后引爆炸弹?   原本嫌疑人很多,如今,范围已经缩小太多了。   能接触到研究所的人,是制造公司,任傲。   场面一度非常沉默,许唯臣淡淡一笑,说谎的人才会死,但是沉默的人不会。   钟很快意识到了漏洞,时针走了一格,每个人面前出现了一盏灯。   “红色者为嫌疑人。”   他们都是意识体,即使不说话,他们的意识活动,都会被外面的人记录。   想了什么都会被捕捉到。   然而,灯没有亮。   谁都不是嫌疑人?   许嘉弈和李秋词相视一眼:什么都不想,也就不会被检测到。   这不是耍赖吗?   许唯臣沉默地垂下头,这样的方法,早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已经想到过,当时这样的技术也有所发展,虽然没有现在成熟,但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在制定计划时,他便觉得不对劲了,这是一场无解的局。   只要主观意识存在造假的可能性,就无法成为客观的证据。   许唯臣叹息一声,这就是魏雨的法子吗?   似乎也没有多高明罢。   他的意识活动自然会被传送到控制器那边,魏燃看了没绷住笑,转头看向在他身边的仪器里沉睡的身体。   钟很生气,开始不稳定,最后气到直接消失。   连接瞬间断开。   仪器里的身体苏醒过来。   许嘉弈和李秋词被关在一起,而许唯臣则和魏燃在一起,其他的四个人被锁在一间房。   有人生气了。   许唯臣看向魏燃:“折腾这么些时日,就想出这么个低端的技巧?”   魏燃摇摇头,“这项技术还在试水阶段,建模太费时间,老头子又等不及,才草草拿出来。”   “这不打草惊蛇?”   许唯臣靠坐在床头,头晕眼花。   魏燃没回应他这句话,反倒是询问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你管。”   许唯臣累了,盖上被子就睡。   魏燃深知他嘴硬,只能按下不表。   许嘉弈醒来后,看着这严实的房间,掐掐李秋词的脸,“你快醒醒,我们出来了吧?”   李秋词迷糊地睁开眼,“那还真不一定,如果不是实景NPC太过于刻板,我们也不会发现世界是假的。”   确实很有道理哎。   许嘉弈靠在他肩上,“那我们现在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真假假。”   李秋词叹息一声,这场闹剧,最后什么也没办成,真是扫兴。   想必策划者更糟心吧。   如今更不会轻易放他们走了。   真是灾难。   “我们失踪多久了?”   李秋词在房间里摸索了一圈,这边甚至是三室一厅......   只是都不太大而已。   如果是假的,搭建大一点也无妨,如果是实地,这个尺寸倒也合适。   “没有记录时间的东西。”   开胃小菜,算是一种刺激人恢复记忆的方法   哥哥将计就计,想看看到底是谁搞的鬼   幕后主使想引诱西瓜和秋词的记忆,失败了,谁也没占到好处 第63章 负心汉竟是我自己   许嘉羿不想管那么多了,反正是他们两个的私事,不涉及任何机密。   他从背后抱住李秋词,下巴搁在他肩上,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脑袋。   李秋词全神贯注地看壁画,随手摸摸撒娇西瓜。   通过壁画的精致程度,大致可以确定,他们已经回到现实世界。   许嘉羿蹭了他半天,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闷闷不乐地走了。   李秋词又看了不少地方,才发现身后的大尾巴不见了,赶紧去房间一瞧:明显生气了。   床上鼓着一个大包。   “又怎么啦?”   李秋词推推大包,许嘉羿拱出脑袋:“你不在乎我。”   李秋词:???闹哪样?   我怎么突然又变成负心汉了?   实在搞不懂漂亮老婆为什么又生气了。   “我怎么又不在乎你了?不讲道理。”   李秋词戳戳他的脸颊,生气的西瓜拉开他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腺体上。   不满地趴在床上哼哼。   明显是有话要说。   李秋词四下打量一圈,房间的隔音很好,墙壁的材质特殊,能够隔绝信号。   同时能保证这个房间里没有窃听器。   对方显然很信任许嘉羿和李秋词。   李秋词自然不能辜负他的期望,直接将许嘉弈掀翻,低头堵住他的嘴巴,撬开牙关,深深地吻住他,将他想要闹别扭的心思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小小执行官,他早就狠狠拿捏了。   果不其然,被他亲得晕头转向,许嘉弈又是呆愣,又是震惊,更是有些得意。   看吧,他心里有我,他馋我身子。   看吧,他就是心里有我。   西瓜得意的散出了信息素,可惜对方是个beta,根本嗅不到他骄傲的气味。   李秋词捏捏他的脸,“到底怎么回事,有话直说。”   许嘉弈扁扁嘴,将李秋词掀开,别以为你讨好我,就能够逃过这一遭。   “还不是因为你!对我那么不好,我才会......”   说到这里,他的腺体神经性疼痛起来,哪怕他的记忆错乱、消失,他的身体依旧牢记着那些痛苦的过往。   西瓜又乔气了。   李秋词赶紧哄哄,蹭蹭他的脸,亲亲他的嘴巴,把西瓜哄得妥妥帖帖。   许嘉弈低落地靠在他肩上,“你不要我之后,逃到了我们之前去吃火锅的那个老城区,躲着我,避着我,我们争吵了很久,最后,我情急之下,将你的......信息素直接扎进了腺体里......”   李秋词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他只需要低头,就能看见许嘉弈那块伤痕累累的腺体。   竟然是因为......   一个beta的信息素......   绝对是经过反复提纯之后的针剂,许嘉弈本身就做过很久的腺体治疗,身体对信息素的反应十分敏感,这样高提纯的信息素直接扎进去......   他简直不敢想许嘉弈会经历些什么。   看到他腺体上的疤痕,绝对是做过剥离手术。   这是最痛苦的腺体手术。   危险系数极高,一旦操作不当,或者运气不好,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李秋词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   一想到会失去许嘉弈,他就害怕到忘记呼吸。   “对不起......”   他想不到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和许嘉弈闹分手,还闹到这种程度。   这样重要的事情,偏偏他什么都记不起来。   李秋词难过地抱紧了他,亲吻他的脸颊,脖子,然后是胸膛。   只有这样的确认,才能让他安心地接受:许嘉弈还安安稳稳地在他身边。   一听到腺体手术这几个字,他几乎是本能地害怕。   哪怕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的身体还记得当时的惶恐和害怕。   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不可能嫌弃许嘉弈,更不可能想要和他分手。   许嘉弈也很难过,现在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让李秋词想起一切。   可他不想让他受苦。   然而,他能想到这一茬,李秋词也能。   他暗自将这个事情纳入计划,打算能回去之后,就去找赵蕈。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从这个地方离开。   但他们被分开关押,无法和许唯臣沟通,想要逃出去,实在很困难。   “哥哥明显是能猜到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许嘉弈趴在床上,苦恼地敲敲脑袋,这方面他实在比不上他哥哥。   和许唯臣在一起,总显得他是个呆比。   李秋词摸摸他沮丧的脑袋,“有他在,我们还是能放心一点。”   只是如今他们在明,敌在暗。   李秋词细细将这件事情理了一遍,又问道:“你对魏雨了解多少?”   许嘉弈沉吟片刻,他原先和穆氏的人接触过,自然有听说过魏雨的故事。   魏雨是个偏远地区出身的普通人。   听说身世很凄惨,具体是如何凄惨,却没有人说出个所以然。   只说他能力很强,三年就爬上了管理层,后来和穆嬿婷的堂姐结婚,成为了穆氏股东之一。   关于魏雨的事情总是两极分化,有说他能力卓越,也有说他靠老婆上位。   李秋词听完这些,凭借直觉问道:“难道他的目的不是想要追查真相......”   而是要报复?   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许嘉弈已经明白。   然而,他们能想到的事情,就说明,许唯臣很可能更早就知道了。   “那哥哥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   许唯臣此时正睡了个好觉,靠在床头,将身边的魏燃一脚踹到地上。   “你干什么啊?”   魏燃不满地爬上床,将他拉到怀里当抱枕,“烦不烦,老是这样对我。”   他总觉得许唯臣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他不好。   上学的时候是这样,被艾瑞克追求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直喜欢穆嬿婷就更不必说,温情得好像能滴出水来一样。   魏燃嫉妒得发狂。   怎么可以只对他不好呢?   他不服气。   魏燃咬住他的腺体,固执地将临时标记加强。   许唯臣不为所动,起初还会挣扎,如今习惯了,根本不在意。   身体甚至有了抗性,只会短暂地恍惚几秒罢了。   “你的那位养父,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我们?”   小把戏都已经耍完了,不过是黔驴技穷,还能使出什么花招。   “那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需要陪着你就行了。”   说得倒是好听,陪着?不过是监视罢了。   魏雨将许嘉弈和李秋词关在一起,这样他们就会安安分分地在一起,根本不会急着逃出去。   而许唯臣被魏燃这条缠人的毒蛇咬住,也一时难以脱身。   魏雨是想拖时间罢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养父,现在是去折磨那几个合作商了?”   魏燃滑头得很,摇摇头,“这可不是我说的。”   许唯臣看着天花板,缓缓闭上眼睛,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   只是无法确定。   他坏心眼地看向魏燃,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其实魏雨不是你的养父。”   而是你的亲生父亲。   魏燃明显一愣,但他反应极快,不过一秒就调整过来,嬉笑着插科打诨:“不是养父还能是什么呢?”   许唯臣碰碰他的胳膊,又捏住他的脸,“不如我现在在你身上划一刀,见分晓。”   魏燃缓缓露出一个笑脸,眼神里不再是戏谑,“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从你贸然去我家骚扰我,就看出来了。”   许唯臣掐着他的下巴,为了让魏雨安心,魏燃每次都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挑衅他,每次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从最初的产品事故,到后来的爆炸,以及那次耍花招一样的“绑架”。   都是魏燃做给魏雨的戏罢了。   “我露出什么破绽了?”   魏燃想不起来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他那么自信又自负,哪里会留意呢?   “你的血都要把我浸透了,你再怎么装作无事发生,我也不瞎。”   穆氏有隐性的血友病遗传基因,如果魏燃的身份不能公开,且有这个病......   不仅仅是魏燃的身份很有趣,魏雨的身份好像更有趣。   许唯臣枕在他肩上,不禁想起第一次遇到魏燃的场景。   他们年岁相差不大,魏燃被魏雨带在身边,看上去就是个顽皮的。   初见就打碎了许唯臣的收藏品。   不怪许唯臣老是不喜欢魏燃,实在是这小子手贱。   又总爱招惹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许唯臣。   许唯臣第一次见这么讨厌的家伙,总是对他爱搭不理。   魏燃是个没脸没皮的,许唯臣越不搭理他,他反倒越来劲,一来二去,两人针锋相对到成年。   许唯臣分化为Omega,魏燃这才收敛了。   竟是有了些许绅士风度,这才让两人的关系好了不少。   在魏燃看来,许唯臣身边的人实在太多。   他深知许唯臣一直喜欢穆嬿婷。   他的视线不会因为他而多停留一秒。   魏燃嫉妒,却只是远远观望。   直到艾瑞克出现。   那个骚断腿的臭小子,竟是开始公开抢人,这才惹怒了一直忍让的魏燃。   想起那段时间,魏燃也很恍惚。   竟是熬过来了。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嬿婷出事,你当真没有掺和?” 第64章 摸摸他的恋爱脑   魏燃固执地抱紧了许唯臣。   “我早说过,不是我,只是你不信罢了。”   魏燃做过的错事,说过的谎话,饶是把他杀了,扒皮抽筋,他也不会多吐露一句。   可唯独对穆嬿婷的事情,给了许唯臣一句准话。   当年穆嬿婷自高楼一跃而下,震惊了整个家族以及其他知情之人,穆家为了平息风波,只得谎称是职员想不开,抹去了和穆嬿婷有关的所有记录。   对外只称穆家小姐出国留学。   许唯臣当年精神崩溃,只以为是魏燃下的毒手,一向油腔滑调、惯会打马虎眼的魏燃,竟是矢口否认。   让许唯臣也看不清了。   “我没有要害穆嬿婷的理由,但是……CH你没觉得不对劲吗?”   魏燃从背后抱着他,偶尔凑到他后颈处轻嗅。   “什么奇怪。”   “当时的穆嬿婷和之前不一样。”   他没有再和许唯臣打马虎眼,反倒是开门见山地指出问题,弄得许唯臣精神一振,当即推开魏燃,坐起身。   “你为什么这样说。”   见他神色不对,魏燃了然一笑:“我就知道,你哪怕对她用情至深,也不会是个情令智昏的人。”   许唯臣确实早有怀疑。   他和穆嬿婷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了解彼此心性,他们虽早就决定以后要结婚,但他对穆嬿婷极为珍视,从来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未曾有过半分逾矩。   可最后那一年,穆嬿婷竟总是……CH若有似无地暗示或者轻佻地靠近。   但许唯臣并未介意,只是礼貌拒绝。   只是略有怀疑而已,却不曾想……CH竟是真的有问题?   他依旧不信任魏燃,对魏燃的话只是五分信,“你说清楚点。”   魏燃轻笑,“许总怎么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会错认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珍爱多年?”   他语气里的嘲弄刺痛了许唯臣,又被一脚踹到床下。   魏燃这次也不急着爬起来,反倒席地而坐,靠在床边,一言不发。   不再调笑,也不争论,只是静静地坐着。   许唯臣不是会率先低头的人,他坐在床上,摁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心中杂乱。   他记得,穆氏集团因为新研发的抑制剂深陷舆论漩涡,五起Omega用药过量而亡的消息,让穆氏有口难辩。   穆嬿婷也是那段时间才变得奇怪起来。   许唯臣只以为是她压力太大了,劝慰过很久,但细想……CH   穆嬿婷似乎并不如何着急穆氏。   焦急得太表面,总是求着许唯臣出手相助。   可是曾经的穆嬿婷,是个十分独立且自信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开口相求。   更何况那时,穆氏并未走入绝境,怎么会逼得穆嬿婷求人呢?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许唯臣想不通,只是撇过头。   如今看来,当年他确实年轻,错过了彻查的最好时机,他自己也是罪人之一。   他闭上眼睛,悔过已是无用。   不如想点办法,解了眼前的困境才是真。   也不知道许嘉羿和李秋词怎么样了。   许唯臣疲惫地松下了肩膀,拢起被子,兀自深思。   “许唯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弄死李秋词,而现在,他们又放过了他。”   魏燃突然出声,转头看向许唯臣。   而对方静得如同雕塑。   另一边,李秋词和许嘉羿两个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许唯臣会如何打算。   两个笨蛋倒在床上,无比挫败。   “没事,哥哥在,我们……CH还是有依靠的。”   许嘉羿早就习惯了各方面被自己的哥哥碾压,抱着枕头,嘟囔着问李秋词:“你会嫌我笨吗?”   李秋词满头问号,“要嫌早就嫌了。”   这个回答很李秋词,他从不会正面回答许嘉羿的话。   调笑又挤兑得让许嘉羿心痒痒。   “你说我们两个,从小在哥哥的庇护下,分明是两个快乐的废物,魏雨好端端抓我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   只是拉他们来当见证人?这太牵强了。   许嘉羿一头扎进李秋词怀里,两人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   如果让许唯臣看见他俩这个状态……CH估计脑壳都是疼的。   这都什么情况了!还谈恋爱!还谈!   一个二个帮不上忙就算了,还都是两个恋爱脑!   李秋词比许嘉羿聪明多了,听完许嘉羿记忆里那些狗血的故事,他能察觉到,自己肯定知道点不该知道的秘密,才会做出那些伤人心的事情。   可是……CH   他现在记忆全无,根本就无法翻起任何波澜。   为什么要把他抓来?   许嘉羿抱紧了他,“我是不在乎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无所谓。”   李秋词:……CH   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打碎他的恋爱脑。   别人小情侣出去旅游,有一方表示迁就才会这样说。   他们现在可是被绑架了啊!   李秋词想吸口氧平息一下。   奈何许嘉羿一点也不慌,反倒往床上滚了一圈,摸到床头的柜子,拉开后看到里面的武器。   “你看,我们还能防卫。”   许嘉羿看上去是完全放松了。   一点也不像个囚犯。   李秋词都不知道是该称赞他临危不乱,还是说这小子傻得天真……CH   “你没得罪过魏雨吧?”   李秋词再三确认这个问题。   “当然,他都跟我爸一个辈分了。”   “那你爸没得罪过他吧?”   许嘉羿沉默了。   李秋词更害怕了。   “应该没有,我爸为人谨慎,对谁都是一视同仁。”   李秋词松了一口气,抱着脑袋,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恢复记忆。   许嘉羿搂住他,“没事的,也许不想起来才是好事。”   此话一出,李秋词浑身一凉,瞳孔骤缩。   他缓慢呼出一口气,捏着许嘉羿的手,半晌才回神。   “你只记得提纯了我的信息素,扎进腺体的事情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李秋词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许嘉羿。   但他又担心不已。   如果他忘掉的记忆非常危险,那许嘉羿要是也知道,并且想起来了……CH   许嘉羿刚要开口,李秋词又捂住了他的嘴巴,“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他着重强调了“想不起来”。 第65章 拿针扎他   许嘉羿顿时明白了他的顾虑,住了嘴,赶紧转换话题。   “哥哥肯定有主意,不用担心。”能活就活,不活就拉倒,能和李秋词在一起就好。   许嘉羿方才细想良久,许唯臣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激怒那个造局的人。   只有那个人自乱阵脚,他们被动的一方,才会有机可乘。   他们依偎在一起,这个小房间布置得很温馨,让李秋词觉得很熟悉。   “这个房间,很像你离开我,躲到老城区的小巷子里,租的那个房子。”   许嘉羿故意把前缀说得那么长,挑眼看向李秋词。   这一眼何止是幽怨和嗔怪……CH   看得李秋词头皮发麻,讨好地一龇牙,摸摸他的西瓜上司,“消消气……CH误会,肯定都是误会。”   许嘉羿又仔细观察了一圈,还真的很像那个房子。   当时他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只是模糊记得。   拉开抽屉,里面竟还有书。   许嘉羿百无聊赖地将书往桌子上一丢,里面竟掉出了一张照片。   背面的字十分熟悉。   他猛然回神,赶紧将照片拿起来,居然是他们和穆嬿婷的合照!   “你看这个!”   许嘉羿将照片递给李秋词。   他这才看见了许嘉羿口述里的穆家大小姐。   果真十分温婉可人。   “这个照片怎么可能在这里……CH”   这份照片只有两张,后来连底片都删掉了。   何况背后还有穆嬿婷、许嘉羿、李秋词三个人的笔迹!   他可以断定这是穆嬿婷手里的那张。   而他和李秋词共用一张,后来不知所踪。   “婷婷姐的照片怎么可能……CH”   出现在这样一个神秘的基地里……CH   他们面面相觑,心里闪过无数个诡异的猜测。   怎么会……CH   如果是穆嬿婷生前来过魏雨的基地,那也不是不可能……CH   可是穆嬿婷生前,魏雨根本就没有那样大的权财,建造这样精密的基地。   那便是魏雨特意将照片放在这里给他们看的。   李秋词捏着照片,看着里面那个明艳大方的女子。   他脑子里一片空无。   什么都想不起来……CH   李秋词焦躁地坐在床边,抓着头发。   现在最快就能解开谜底的方式,就是恢复记忆,可是……CH   他却完全没有办法想起来。   就在他无比烦躁时,脚下剧震。   许嘉羿赶紧和他靠在一起,抄起找出来的武器,警惕地留意四周。   “滴——滴——滴——”   红色的警报响起,房子里的烟雾报警器同时响起,喷出大量的水雾。   李秋词嗅到气味的同时,顿觉不妙,赶紧捂住许嘉羿的鼻子,却为时已晚。   药效很快,不过两秒,他们都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时,许嘉羿浑身剧痛,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迷糊地睁开双眼,看到四面洁白的墙。   “嘉羿?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许嘉羿恍惚地看向眼前人,是李秋词。   “我……CH”   “不要乱动,我找医生。”   李秋词跑了出去,随后涌进来许多医护,给他做了很多基础检查。   一根极为细长的针扎进他的腺体,抽取了腺体液检查。   许嘉羿疼得受不了,意识再度昏沉,他紧攥着李秋词的手,可医护死死摁着他。   李秋词被勒令退出病房,难言的绝望刻入心底,“李秋词……CH”   许嘉羿再次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秋风送来落叶的余香,许嘉羿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他分不清是真是假,像是做梦,又不愿意清醒,只是在李秋词推门而入的一瞬,相信了这个梦境。   “我给你带了糖,吃半颗。”   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神里总是带着化不开的愁绪和担忧。   “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许嘉羿莫名恼怒起来,一巴掌打开他手里的糖,“你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李秋词沉默不语,捡起地上的椰子糖,丢进垃圾桶,“爱吃不吃。”   他转身就要走,许嘉羿扯了手上的针,扑向他,抱住他的腰,“对不起……CH我不该发脾气,可我……CH控制不住,对不起……CH”   他过量注入了李秋词的信息素,如今根本离不开他,更要严格管控信息素的释放,他身上总是扎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和留置针。   脾气也越发阴晴不定。   他对李秋词的瘾,从心理上,强制变成生理依赖。   “嘉羿,你先放开我。”   李秋词拉过他的手,摁住冒血的针孔,“不要再像个小孩子了。”   他语气十分严厉,总是带着对许嘉羿的驳斥和训诫。   像是真的要和他划分界限,从此一别两宽。   许嘉羿不明白,现在的李秋词总是很疲惫,很忧虑,却什么都不告诉他。   让他像个傻子一样整天担惊受怕。   “你少糊弄我……CH别以为我看不出来……CH你根本不是真的想和我分开……CH”   他不相信,李秋词以前很爱他的……CH   自从穆氏集团出事之后,李秋词就变得很奇怪了。   总是回家很晚,总是不接许嘉羿的电话。   不论许嘉羿跟他说什么,李秋词都是一脸冷漠,总是没听见或者保持沉默。   许嘉羿受不了他这样的冷待和漠视,他们开始争吵,开始闹分手。   当然,争吵的是许嘉羿。   要分手的是李秋词。   许嘉羿不傻,他明白了,李秋词这些时日的举动,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可他不相信。   “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CH?”   许嘉羿固执地抱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又犯瘾了。   腺体疯狂地躁动着,alpha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瞬间将整个房间变成他的容器。   饶是李秋词闻不到信息素,此时也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压迫感,头脑被冲击,神智恍惚。   许嘉羿痛苦地咬住李秋词是腺体,beta微量的信息素如今安抚不了他暴动的渴望。   大量的信息素灌入李秋词的身体。   李秋词克制不住地颤抖,他非得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脚软跪地。   “许嘉羿……CH我不告诉你……CH是为了你好。”   李秋词的话轻到被许嘉羿的呜咽扫空。 第66章 “有个变态在外面看我!”   alpha的痛苦,从标记里传递给李秋词。   beta迟钝地发现他的alpha处于绝望的崩溃边缘。   “秋词......求求你,你看看我,告诉我,有什么是我们不能一起抗的?”   疼痛吞噬着他的理智,犯了瘾的alpha将他囚禁在自己身边,克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将人直接摔在病床上。   许嘉弈的瘾十分严重,病床上,四角都有束带,用以他发作时候捆绑他。   而如今,有了另一种用途。   李秋词的背后全是alpha的眼泪,有惶恐,有不安,有欲望和挣扎。   他的双手束在床头,束带紧致,哪怕他难受至极,也无可躲避,只能负担许嘉弈的反复标记。   狂飙的信息素在他身体里叫嚣着。   他豁开了身体最柔软的地方,纵容爱人的歇斯底里,被无可救药的alpha锁在角落,退无可退。   许嘉弈沉入这个痛苦的梦境,找回了当时那个慌乱又不安的自己。   竟是他入戏太深,连梦境里的李秋词都是如此。   李秋词转过头,许嘉弈的脸变得模糊。   眼泪滑落在枕巾上,原来是他自己糊了眼睛。   后颈被人死死咬住,犯了瘾的许嘉弈恶魔一样吮吸他的鲜血,发了疯地标记他。   犯了混。   看到他后颈上的临时标记,他不满、他委屈不已。   “你告诉我吧,告诉我。”   他不相信李秋词不爱他。   可李秋词趴在他身下,床单上红白相间,他恍惚地看着许嘉弈。   他该告诉他什么?   他竟是茫然的。   这是噩梦,还是幻境?   眼前的许嘉弈又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秋词精神一震,抓紧了许嘉弈的肩膀,“许嘉弈!”   alpha听不进劝,反倒更加凶狠。   “许嘉弈!你清醒点!”   李秋词吃疼,攥紧了床单,仿佛被人用利剑捅进肚子。   腺体被人咬在嘴巴里,尖利的牙反复撕咬他。   许嘉弈攥着他的发,将他狠狠按在床头,李秋词撞得眼冒金星,头晕恶心之间,又被人挪动了。   他们面对面,他们近在咫尺,近到身尺为负,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亲近许嘉弈。   李秋词摇摇头,看着许嘉弈这张明显更为稚嫩的脸。   这是许嘉弈,又不是许嘉弈。   是假的。   “许嘉弈!”   被温情地抱着,却被狠命地撕咬,割裂的得让他头痛欲裂。   “李秋词......继续爱我好不好?”   许嘉弈的眼泪落到他的脸颊上,李秋词心痛难当。   这就是许嘉弈跟他讲述的过去。   是他们面目全非的过去。   李秋词闭上双眼,隐忍地将眼泪闭回眼眶里。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有实感地面对过去。   他空白的记忆无法被许嘉弈的讲述唤起情感,只有这样的疼痛和折磨,才会让他感同身受。   原来许嘉弈讲述的过往是如此痛彻心扉。   alpha在他身上施虐,也在他身上泣不成声。   他像是最极端的精神变态,一边说爱他,一边拔出毒刃,将他刺穿,将他凌迟。   他怀疑李秋词的爱,同时渴求李秋词看看他、亲亲他。   他翻转利刃,刺入李秋词的胸膛,剖开他的皮肉,只是想看看他的心。   何其癫狂。   李秋词仰头躲避,被绝望和悲伤压得起不来身,眼泪最终缓缓滑落,被那失去理智的alpha舔舐。   他们疯狂又病态,混在无望的谜底里歇斯底里。   直到许嘉弈耗尽力气,李秋词才得以逃脱他的怀抱。   曾经他们爱得难舍难分,如今他对许嘉弈避之不及。   犯了混的alpha愧疚,却高傲地闹别扭。   可是眼前的人,不再是曾经的李秋词,他实在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他甚至恍惚得觉得自己只是个过客。   李秋词没有再刺激这个敏感的alpha,他坐在许嘉弈身边,将那半颗椰子糖递到他嘴边。   这是他的示弱。   许嘉弈一愣,这明显不是该发生的事情。   他张嘴叼着糖,甜味在口腔弥散,疼痛在脑子里盘旋。   “李秋词......?”   许嘉弈捂着头,恍惚地看着一脸严肃的人。   记忆和现实开始碰撞。   这是李秋词,又不是李秋词。   而他,是许嘉弈,也不是许嘉弈。   这场清醒梦,终于彻底醒了。   许嘉弈这才想起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他早已完成了腺体手术,险些没了半条命,才剥离了那种名为李秋词的瘾。   而现在,他们只是在“做梦。”   是魏雨通过许嘉弈的深层记忆,制造出的梦境。   这次的手段明显比上次高超,他们真的入了戏。   李秋词坐在床边,就连身体的疼痛和不适都是逼真无比的。   许嘉弈脸一红,意识到自己又犯浑了,“对不起......”   李秋词摇摇头,疲惫不堪,被这样的alpha纠缠,确实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   他陡然想起了他们的重逢,当真是偶遇?   当初的许嘉弈易感期躁动,直接将他拽进了房间,也是和刚才一样的强势,将他锁在床头,发了疯一样地标记他。   更是十分暴躁地将他丢进衣柜里,他们在狭小的空间里贴近,将那本是无人造访的衣柜弄得温度飙升。   他根本逃不开,就跟刚才被束在床头一样。   这一切,难道真的是缘分那么简单?   李秋词不信。   建立在他真的知道某些秘密而后又失忆的基础上,可能是某人一直在试探:他到底是真失忆还是装糊涂。   这次更是直接调用了许嘉弈的记忆,将他们置身事内,身临其境地试探李秋词。   他想过来的同时,许嘉弈也明白了。   然而,这个小子的脑回路十分清奇,一脸震惊地抓着李秋词的手:“那岂不是有个变态在外面看着我们!”   李秋词:......   他满心满眼的不可置信,惊诧地看着许嘉弈:   拜托!现在是关键时刻啊!你到底搞没搞清楚状况啊!   现在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吗!?   虽然给人家当了某片小演员并不好受,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啊!   李秋词捂着脑袋......有一只这样的alpha,他整个脑壳都是疼的。   这里和之前在小岛上一样,是个更真实的幻境,李秋词和许嘉羿都是意识形态 第67章 哄哄他的傻西瓜   “简直是太卑鄙了,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和逼迫你。”   魏雨果然和传闻一样,阴狠歹毒,又手段下作。   许嘉弈想着他可能就在总操作台前看着,越发不遮掩地骂他。   李秋词捂着额头,一阵头疼。   是真的头疼。   许嘉弈这个家伙实在是太.......   说他笨吧,这小子又反应很快,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他聪明吧,又实在干事干不到点子上。   李秋词见他义愤填膺,默默搓了搓生气西瓜的脑袋,“好啦,别闹了。”   现在是在许嘉弈的回忆里,李秋词是有表情的,他柔情的眼神,看得许嘉弈一愣。   在外面时,他总是害怕李秋词不高兴。   因为他读不出李秋词的表情,时常被李秋词发呆的表情吓到。   许嘉弈眼眶发热,倔强地转过头,看向医院外的大草坪。   悄悄让眼泪滑进枕巾。   枕巾里藏着他们二人的泪。   连泪水都在重逢着。   李秋词不明白他的西瓜老婆怎么又不高兴了,赶紧摸摸他的脸颊,“傻瓜,又怎么了?”   许嘉弈不说,只是怀念地望着李秋词,曾经那样生动的人,怎么就变成后来那样了呢?   一想到李秋词再也无法有曾经的表情,他就自责不已。   也许是他不好,是他犯了错,才会导致这样的结局。   是他没有照顾好李秋词,总在给他添麻烦。   李秋词凑近了他,心里闪过一个坏主意。   既然魏雨是为了试探他们,才搞出这样下三滥的法子......   李秋词淡然一笑,不打一声招呼就往许嘉弈的床上爬。   许嘉弈:???   李秋词掀开被子,耍流氓一样坐在他腿上,“既然他这么想看......那不如再让他看看,长长见识。”   许嘉弈仰起头,看到他蔫坏的表情,身体随之一热,他脑子发懵,手比思维快,首先是拉起被子,将两人遮住。   李秋词被他清澈又精明的愚蠢给逗笑了,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他不知道许嘉弈的小脑瓜里在为什么闹别扭,但他会哄人。   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了。   原先他只以为是自己格外有天赋,如今才得知,原来是有多年的经验。   他含住许嘉弈的嘴唇,挑衅地往天空投去一个眼神。   想看他们会不会在混乱中说出那个秘密?   那就好好看看吧。   “砰——!”   室外,操作台被男人一张拍碎,屏幕上的画面瞬间消失。   魏雨阴沉地坐在椅子上,满面不快。   他身后站着他的“养子”:魏燃。   魏燃心里想笑,这确实是他们两个干得出来的事情。   他总是觉得割裂,为何许唯臣那样一本正经的人,会有两个如此胡闹的弟弟。   如今倒是明白了,他们本质上都是一路人。   都是爱让敌人束手无策又抓心挠肺的人。   魏燃立在他身后,看着自己父亲紧攥的手。   他的愤怒都藏在深处,露出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魏燃。”   “嗯,父亲。”   魏雨背对着他,语气依旧冷静,“许唯臣说了没有。”   “他是真不知情。”   魏雨一把掀翻了桌子,转身抬手就要冲魏燃的脸打下去。   魏燃动也不动地立着,眼神清明又坚定,魏雨收住了拳头,泠然地询问:“都说不知道,那究竟是谁!”   他怒不可遏,可就连魏燃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怒什么。   他们和穆嬿婷无冤无仇,根本没有必要去害她,可如果不是魏雨干的,那到底是谁干的?   魏雨作为最大利益的即得者,为何要这样疯狂地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他又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可魏雨已经老了。   他等不及了。   魏燃看着他的背影,沉下眼帘,攥紧了手里的针剂,他缓慢靠近了魏雨,动作快如电,将针尖扎入了他的腺体。   显示屏里映照出魏雨惊诧的表情。   魏燃沉默地将药剂推了进去。   “你!逆子......”   魏雨一句未说完,直接倒了下去。   针剂被丢进垃圾桶,魏燃关掉了操作台上正在运作的机器。   氧气舱里面的两人瞬间睁开了眼睛。   魏燃将他的父亲搬到床上,锁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依旧年轻却苍白的脸,他终究是老了。   哪怕皮囊还和以前没有半分的区别,他也被那种力不从心折磨得形销骨立。   他在害怕什么?   他在焦虑什么?   许嘉弈从床上坐起来,将李秋词也拉了起来,他们最是熟悉操作台上的器具,见魏雨已经倒下。   他们便猜到了魏燃已经倒戈,赶紧链接了仪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回倒是反应快了。”   魏燃揶揄地看向许嘉弈,又对李秋词点头示意,两人将设备准备好,打算窥探魏雨的记忆。   他们准备好一切之后,许唯臣才从后方走出来,他淡淡地扫了魏雨一眼。   曾经他以为魏雨是幕后黑手,却不曾想,谁都不是。   他再一次失去了目标和嫌疑人。   当年之事,竟真只有李秋词是唯一知情人。   许唯臣看向他,李秋词抱歉地摇摇头,就连被入侵记忆,实体回想都无法激活他失去的记忆。   许唯臣低下头,坐在椅子上,也许......他坚持这么多年的执念,从一开始就是没有结果的。   “哥,别难过了,也许能想起来的。”   李秋词这声“哥”倒是让许唯臣愣了神。   自从穆嬿婷出事,他就没有再和李秋词以兄弟相称过,后来李秋词忘记了所有人,和许唯臣更是生分了不少。   曾经对李秋词的疑虑让许唯臣愧疚不已。   这声呼唤,让他心里宽慰不少。   他点点头,神情疲倦。   骤然醒悟,也许早该放弃的。   为了一己私欲,整个家散得七零八落。   魏燃拍拍他的肩,从上轮船开始,他们便谋划了这一切。   先是假意被绑,后是许唯臣在第一重梦境里讥讽魏雨,激怒他,而后他们谁也不露出破绽,终于逼急了魏雨,让他拿出了窥探记忆的仪器。   这种技术,虽然早有问世,但真正纳入实用的,只有魏雨。   这一步走得凶险,但都在他们的意料之内。   思及此,许唯臣看向自己的傻弟弟,李秋词已经看穿,就剩许嘉弈这个家伙还是个蒙鼓人。   许唯臣叹息一声,幸好李秋词是个聪明点的,不然可要愁死他了。   弟弟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还是只想着和喜欢的人谈恋爱......   许唯臣是真的会头疼死......   久而久之,许嘉弈忍不住往李秋词身后躲,为什么要这样看我啊?我只是一颗什么都不懂的小西瓜......   许唯臣看向他的眼神带了责备,脑壳都是疼的。   李秋词左看看右看看,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许嘉弈求情,只能摸摸他的傻西瓜......   在心里给他点一支蜡烛,祈求平安。   “等会儿,你们先别怄气了,看这个!”   魏燃的话将他们拉回到正事上面来。   画面里,许震和魏雨正在说着话。   许唯臣呼吸一滞,立刻站了起来,因为站得太急,眼前一黑,所幸魏燃手快,不动声色地将他揽住,而许嘉弈和李秋词看得认真,没有看到这一幕。   魏雨先是质问:“穆氏的抑制剂出了问题,是不是你干的。”   一人背对书桌,连眼角都没扫给魏雨,“穆氏和我同气连枝,怎会是我干的。”   声音一出来,三兄弟心凉大半截,是他们的父亲,许震。   许震让魏雨离开这里。   然而魏雨只是继续问他:“你当真愿意让你最看好的孩子,和穆嬿婷结婚?”   “与你无关。”   许震送客的意味流露明显,将魏雨赶了出去。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从魏雨的记忆里看来,让穆氏声名扫地的抑制剂事件不是他主导,穆嬿婷跳楼自杀也和他无关。   那许震......到底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起初许唯臣就怀疑过父亲,可是父亲发誓不是他做的,许唯臣才勉强信了他三分。   如今又......   许嘉弈皱着眉,看到显示器里的父亲,总觉得哥哥又要多想了。   “哥,我觉得爸爸不像是那样的人。”   他和李秋词当年瞒了很久,但其实许震和阮清早就看出来了,最后还是许震率先点破,他们两个才不至于继续遮遮掩掩。   如果许震介意穆嬿婷,早在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就会出手制止,而不是等到他们都大了,闹出人命来。   他们想不通许震和魏雨之间的联系。   但许唯臣已经猜到了魏雨的意图,他自知这泼天富贵是意外得来,才会在穆氏倒台之后立马更换品牌,他畏惧那个幕后黑手将他也打倒在地,才会多年追查,战战兢兢。   魏燃见他们三兄弟气氛凝重,都是各怀心事,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人来。   “许总为何从不怀疑艾瑞克。”   当年艾瑞克对许唯臣何其痴迷,艾瑞克又是个极其任性的人,做起事情来丝毫不分轻重。   也许是艾瑞克杀了穆嬿婷呢?   可许唯臣始终没有说过艾瑞克的不是。   难道许唯臣对艾瑞克有好感?!   一想到这个,魏燃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许唯臣只是扫他一眼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头疼极了。   一个二个,为什么心里都只有感情?!   许唯臣疲惫地扫了一圈身边的人,竟然全是恋爱脑! 第68章 “哎呀~我摔~倒~了~”   魏燃实在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只能摇摇头,假装自己不在乎,利索地拔出刀,一刀扎进了魏雨的心脏。   许嘉弈吓了一大跳,赶紧抓着哥哥和李秋词往后退,“你发什么疯啊?!”   魏燃一脸困惑,抽出满是鲜血的刀子,血液飞溅在墙壁上,他擦干净刀,“记忆都看完了,不就没用了吗?”   “你、没有用了就直接......”   许嘉弈大为震惊,赶紧将哥哥拉到自己身后,“你以后离我哥远一点!”   李秋词也抓紧了许唯臣的胳膊,三人挤作一团,显得魏燃形单影只。   只有许唯臣头疼地看向一边,早就习惯了魏燃突然的惊人之举。   “好了,都先别吵了,想办法离开吧。”   魏燃收起刀,直接将氧气舱关上,注满氧气之后,快速旋转开关,蹭出的火星瞬间将氧气舱内部点燃。   竟是当场焚化。   魏燃眼里没有半分感情,只是站到了许唯臣身边,低语道:“早就收到了你父亲的询问,需要现在回复吗?”   他们失踪一小时就有人发现了,许震已经派人搜寻已久,但此时得知许震或许和当年的事情有牵扯,魏燃还是得先问许唯臣的意思。   “告诉他吧,早晚会知道的,不告诉,倒显得心里有鬼。”   许嘉弈听得有些难受,难道哥哥真的怀疑......   但看许唯臣脸色不好,也就没有多问,只是不太高兴地往李秋词肩上一趴,无尾熊一样被他拖着走。   他们上了救生艇之后,开出去很远后,才看到了拘禁他们的巨轮全貌,然而下一秒,巨轮便开始沉没。   许嘉弈见它沉了,猛然想起了其他几个合作商:“他们去哪里了?魏雨为什么把他们抓来?”   许唯臣:......   魏燃:......   李秋词:......   见几人都是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许嘉弈依旧满脸问号,傻乎乎地去看李秋词。   李秋词挠挠头:“你刚刚没有认真看魏雨的记忆?”   “我看了啊!没有走神,一直在看啊。”   许嘉弈委屈极了,左看看右看看,哥哥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魏燃笑容阴森......   果然,只有李秋词最疼他!   李秋词叹息一声,“回忆不是看故事,没有旁白,你得自己去揣摩,能推测出来,是那几个合作商里面有人背叛了魏雨,他本来只想闹个小风波,没想到抑制剂的事情闹大了,这是魏雨没有策划的事情。”   “哦......”   李秋词他们是根据魏雨的心理状态和表情推测出来的,而许嘉弈总是走马观花,除了李秋词的表情,对其他人一概不感兴趣,这才错过了不少信息。   又被哥哥嫌弃了。   许嘉弈靠在李秋词肩上,却对上了魏燃的眼神,“你看什么看,不许看。”   魏燃此人太过于危险,许嘉弈抱紧李秋词,往一边挪了挪。   魏燃只是好奇,同样的家庭环境,同样的教育方式,许家是怎样养出性格天差地别的兄弟俩的?   令人好奇。   许唯臣一直保持沉默,虽然目前状况平缓了,但他始终不放心。   如今李秋词的记忆怕是恢复不了了......   但许唯臣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当年,李秋词到底有没有将那个最核心的秘密告诉许嘉弈?   如果告诉了,许嘉弈会非常危险,但他们也就有机会得知真相。   许唯臣拍拍脑袋,他还是希望许嘉弈不清楚真相。   大不了他可以继续查,不要再让许嘉弈陷入困境了。   李秋词看向那已经消失在海面上的巨轮,心中百感交集。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社畜,结果竟然在断断半年内,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   且都是无疾而终。   次次险象环生,次次化险为夷,但此时想来,仍然后怕不已。   他握住许嘉弈的手,他们二人被卷入这样的事情,表现属实有点糟糕,让许唯臣受累了。   等前来支援的船带走他们之后,他们二人就和许唯臣分开了。   许唯臣把魏燃也赶走了,独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许嘉弈得意地冲魏燃撇撇嘴,趴在李秋词背后,“你那么得意,我哥照样不理你。”   听了他的奚落,魏燃非但不生气,反倒露出笑来。   他一言不发,只是这样笑着,反倒更渗人,让许嘉弈想起他直接拔刀捅死养父的情景,“不和你玩,笑得像个变态,不对,你就是个变态,唔?!”   李秋词赶紧捂住了许嘉弈的嘴巴,对着魏燃歉意一笑,然后拉着许嘉弈赶紧跑。   说谁不好!你说他干什么啊!   有只爱闯祸的西瓜可真难。   “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许嘉弈被他塞进房间里,在海上一飘一荡的,他没站稳,拉着李秋词倒在床上。   “哎呀——都怪你,我摔倒了——”   李秋词:......   许嘉弈幼稚起来确实......让人怪想揍他的。   李秋词拳头都硬了,而许嘉弈还不知所谓,在李秋词怀里拱来拱去。   他还没从这几日的突变里缓过神来,在魏燃一刀杀了魏雨之前,他没觉得这次奇遇有什么危险。   但看到那喷溅的鲜血,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瞬息之间死去。   李秋词才明白过来,他们经历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毫无自觉,如果不是许唯臣和魏燃在,他和许嘉弈就是两个小垃圾,会被那些人怎么样对待?   许嘉弈总算是察觉到李秋词的心绪,他主动扑到他身上,狠狠在他脸上嘬了一口。   “不用害怕,还有我在呢。”   李秋词:......   就是因为你在,我才格外担心呢......   但这样的话,漂亮西瓜可不兴听,所以李秋词只是龇牙一笑,妄图糊弄过去,但心里的担忧反复灼烧。   许嘉弈一看他的眉心就知道,这小子根本就放不下。   “如果我哥不在,我是可以保护好你的。”   这是许嘉弈的老毛病,只要许唯臣在,他的智商就自动清零。   自小,许唯臣带他比父亲带他还多,许嘉弈极其依赖他,只有哥哥不在身边时,他才会独立起来。   李秋词只是笑笑,他在意的并不是许嘉弈会不会保护好他,而是担心许嘉弈落了险境,保护不了他自己。   “好吧,我相信你。”   先哄好再说吧,许嘉弈也不是真的笨,只是和许唯臣比起来,没有那么机灵罢了。   但他就是喜欢这样娇气又不聪明的样子。   李秋词摸摸他漂亮的脸,虽然许家兄弟都长得好看,许唯臣清冷,许嘉弈惊艳。   李秋词私心认为许嘉弈更貌美一些,也许就是这样,智商才被比下去了吧。   笨蛋美人。   想到这四个字,李秋词沉郁的心情一扫而光,笑出了声。   “又在笑话我,不想理你。”   许嘉弈滚到床里侧,抱着枕头生闷气,倒是李秋词没跟他计较,主动从背后抱着他,轻声问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那位穆家大小姐坠楼为结局,戛然而止,但我真的不记得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李秋词说话总是很有意思。   他不会将自己的诉求表达得非常明确,每次都是引导许嘉弈顺着自己的话说。   也就许嘉弈习惯了和李秋词说话,才不会觉得自己是被李秋词转移了注意力。   “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所以一起长大,她非常优秀,温婉端庄。”   说到这里,许嘉弈停住了,他后来对穆嬿婷的印象越来越少。   大学时,穆嬿婷和他们的接触就很少了,总是节假日才会有机会聚一聚。   那时,穆嬿婷和许唯臣的联系都很少。   许嘉弈脑子里骤然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   “秋词......”   李秋词明白了他的猜测,因为早在他听说穆嬿婷这个人时,便觉得这个人的性格和结局极其割裂。   他察觉到不对劲,奈何他没有记忆做辅助,一路以来,终于积攒了足够多的素材,才引导许嘉弈去猜测。   “你是不是早就察觉了?”   许嘉弈一骨碌坐起身,这个想法让他脊背发凉,差点跳起来就要去找许唯臣。   “你先等等,我们没有证据啊。”   李秋词抱住他的腰,把人搁在里侧,用被子封印,不让他乱跑。   许嘉弈仔细回想着过去,喃喃自语:“好像确实有很大的不同,我当时只当是她平时太忙了,何况我们都那么熟......没有当回事。”   他声音很小,更像是在跟自己对话。   那段时间,穆嬿婷虽然和他们联系不多了,但和以前一样照顾他们,只是有一次,穆嬿婷严厉训斥了一名长号选手......   许嘉弈当时也奇怪过,穆嬿婷脾气极好,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那样让人下不来台过。   但这也不能算作证据,只是他个人的直觉罢了。   许嘉弈沉默地靠在墙壁上,低声问李秋词:“你是不是怀疑,死去的那个......不是真正的婷婷姐?”   李秋词只是看着他,沉默地摇摇头,下意识说出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69章 “我只是一颗小西瓜”   不论他们如何百思不得其解,终究是过去的事情,没有万全的计策和实打实的证据,谁也无法追清事实。   李秋词忘掉了过去的情意,如今隔着可悲的屏障,怎么也无法共情,只剩下唏嘘和不解。   但他了解自己的性子,哪怕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越是亲近,他越是有分寸。   怎么会掺和到穆嬿婷坠楼的事情里面去呢?   不像是他的作风。   除非这件事情涉及他的利益。   而他的利益,又有什么是不可割舍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许嘉弈罢了。   难道是......   有人想对许嘉弈下手?   说不通,那他为什么不告诉许嘉弈呢?   李秋词想得头疼,靠在许嘉弈肩上,愤愤地啃了他的肩膀一口。   许嘉弈:???   困惑,难过,为什么要咬我呢?   “很烦吗?”   许嘉弈更没心没肺一些,他解决烦恼的办法分两种: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遗忘。   唯独面对李秋词时,他是必须解决,永不遗忘。   至于其他的,只要不会影响未来的发展,他不会多留心。   当初穆嬿婷去世,他只是震惊了很久,而后脑子一片空白,也就接受了事实。   这件事情对许唯臣的伤害是最大的。   许唯臣看起来薄情冷淡,心底实则是最柔软的。   而许嘉弈,看起来暖和得跟太阳一样,心却最冷漠。   在穆嬿婷事件里,他游离其外,心疼哥哥,惋惜穆嬿婷,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只是看着。   然后接受。   李秋词难免有些心惊,他只以为已经很了解许嘉弈之后,就会发现他的更多方面。   可爱的、矫情的、做作的、专一的、冷漠的。   都是许嘉弈。   又都不是。   “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李秋词抱住他的肩膀,而后凝视他的双眼。   许嘉弈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自小活在手术成功率里,承受着半截身子走进鬼门关的风险。   如果他害怕死亡,早就被吓死了。   他不会说李秋词在说不吉利的话,他只是和他靠在一起,低声说:“你死了我就去陪你呗。”   只要是和李秋词在一起,死亡也能是一场浪漫的邂逅。   他确实冷漠,因为他对自己都一样狠心。   这条命,要不要,早就身不由己,如果最后能由他做回主,那也是极好的。   许嘉羿嬉皮笑脸的,如果死亡是为了去见你,那就是好事。   李秋词沉默地揍了他一顿。   这是许嘉弈很多年之后,也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   为什么揍我呢?我只是一颗爱你的小西瓜,我什么都不懂啊。   其实李秋词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揍他。   就是想打他。   打他的冷漠和消极,却又爱他坚定的选择。   他们回到了许家,三人难得同时站在客厅里,阮清很高兴,拉着李秋词久久不肯撒手。   李秋词再次见到这个将自己带出孤儿院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都只是表面。   他早已不记得当初的感激,只是礼貌地弯腰,拥抱她。   许震站在一边,只是摸摸李秋词的头。   “你爷爷的情况一直很稳定,但是应该无法清醒了。”   这些年,许震让李秋词背负外债,忙得很充实,但其实爷爷的医药费有一大半是许震清算的。   李秋词背负的只是冰山一角。   许唯臣拒绝了父亲的手,自顾坐在沙发上,许震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干脆把许唯臣带回书房慢慢说。   他们两个走了之后,客厅里骤然空出一大块。   李秋词只觉得阮清很奇怪,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许嘉弈他的敏感和多思全花在李秋词身上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别人,李秋词不说,他怎么也不会发现。。   阮清的举止行为十分刻板,像是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在许嘉弈的记忆里,他回国之后,阮清就一直这样。   李秋词只是疑问而已,没有细究,吃着阮清做的糕点,他心中酸涩。   这种酸涩来得莫名其妙,只是被味觉激发的深层通感。   他们吃着,书房里起了争执,许嘉弈和李秋词赶紧过去。   只见父亲和哥哥各执己见,争得不可开交。   却都在见到他们前来后,同时闭上嘴。   “你们到底怎么了?”   许嘉弈烦闷得很,记忆里的李秋词是这样,瞒着他。   生活里,父亲和哥哥也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他。   他已经不是他们手里的娃娃了。   “到底是有什么不能告诉我?”   李秋词担心他闹起来,反手握着他的手腕,“嘉羿,有话好好说。”   “我知道。”   他只是看向他的父亲,他们在魏雨的记忆里看到许震,父亲怎么也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许震看着自己两个儿子,无可救药地闭上眼睛,“真相是什么,有意义吗?哪怕你查个天翻地覆,穆嬿婷也不会活过来!倒是我们这个家,快散了!”   这是许震这么多年,对许唯臣说得最重的话。   他气得指尖颤抖,愤愤坐在沙发上,对着许嘉弈和李秋词说:“都滚过来坐着!”   他不看许唯臣,许唯臣也不看他,倔强地靠在门口。   最后还是许震开口:“你再不过来,就别听了。”   此时,社畜李秋词雷达狂飙,赶紧跑到许唯臣身边,拉着他坐到身边。   许震赞赏地看着李秋词,而后对自己的两个逆子横挑鼻子竖挑眼。   从许震嘴里,他们听到的又是另一个故事。   “你们当时还小,只觉得我们和穆家是顶好的关系,实则不然。”   许震眼里露出的怀念和愤懑,让三人觉得陌生无比。   许家一直是行业里的领头羊,而当年,穆家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中型企业。   如果不是几人的孩子恰好年岁相仿,见穆嬿婷聪颖可人,阮清不会和穆家夫人来往亲密。   两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纠葛。   “穆家人,远远没有你们想得那么良善。”   许震弯下腰,沙发下有一个暗格,他输入阮清的生日,将当年那款让穆家如日中天,又让穆氏彻底倒台的抑制剂拿出来。   三人皆是惊愕。   当年穆氏因为抑制剂数据造假被清算时,所有的工厂以及全部的产品全部由联邦药监局销毁,怎么可能还会有一支在许震手里?!   许震责备地将抑制剂递给许唯臣,“只有这一根,是完全合格达标的抑制剂。”   也就是后来由许氏继续生产的抑制剂。   不用明说,许唯臣已经明白了:“穆家偷了我们的报告?”   许震骤然停了话头,只是沉默地看着许唯臣。   父亲的眼神让他明白了。   “穆嬿婷接近我,从始至终都是有目的?可是魏燃说我连喜欢的人变了都不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死去的穆嬿婷到底是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还是假的?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震没有回答他,看向许嘉羿,许嘉弈看向李秋词,而李秋词......   他好想逃。   误入了豪门恩怨。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但穆嬿婷拿到报告,不是通过你,而是许嘉弈。”   许嘉弈猛地一顿,不可置信,“我?!我怎么了?!”   许唯臣倒是一点也不吃惊,他一向公私分明,根本不会将机密的事情交给任何人。   就连嘉羿是他的亲弟弟,他都不会跟他说工作上的事情。   然而,许嘉弈刚说完,就明白了。   “难道是那段时间......”   当时他和李秋词闹得分手,闹得最严重的时候,正好是他第一次接手许氏的那段时间。   是最好趁虚而入的时候。   许震叹息一声,看向自己这三个不消停的孩子,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我不清楚她是怎样拿到了我们的数据,但不凑巧,我们的数据有问题,处于秘密整改阶段,没投入使用,他们贸然拿走,我只能将计就计。”   看他们登高跌重。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许唯臣怀疑了李秋词,以为是他泄漏数据,不曾想,居然是穆嬿婷偷走的。   “对不起。”   许唯臣愧疚不已,李秋词拍拍他的手背,“没事,我都不记得了。”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可是,如果真的是她......她又怎么会......”   许嘉弈垂着头,因为他的失职,害得他们辛辛苦苦研发的药剂数据丢失,他难辞其咎。   “这就只有秋词知道了。”   许震看向李秋词,但他早已忘记了一切,   三人顿时沉默,许震摸摸李秋词的头:“不想起来也好。”   这句话让许唯臣觉得奇怪,这次他没有隐忍不发,“为什么这样说?”   许震沉默不语,只是看向他们三个,“你们三个从小相互扶持,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多加沟通,不要再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他们接受了许震的训话,愧疚自省之余,皆是困惑不已。   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许唯臣没有再问,他了解父亲,只要不想说,没有人能逼迫他。   许嘉弈只能跟着他们离开,出门前,转头看向坐在那里没动的父亲。   许震淡然地侧过头,望着许嘉弈那双清澈的眼睛。   他们相顾无言,许嘉弈率先收回了视线。   他们晚上留宿在本家,许嘉弈拉着他,走进自己的“闺房”。 第70章 安全词失效   “你干什么啊?”   李秋词哭笑不得,看他蹲在衣柜旁边找东西。   都大晚上了,又折腾什么呢?   许嘉弈故作神秘,在衣柜里翻来翻去,最后将什么东西藏了起来。   “干什么了?”   李秋词伸脚踩踩他的后背,看他像个仓鼠。   “不告诉你。”   他又神秘兮兮地跑去洗澡了。   李秋词想去偷看,许嘉弈打开浴室门,探出一颗满是泡泡的脑袋:“你不许偷看!”   行,行行行,说不看就不看。   比起许嘉弈刚刚干了什么,李秋词对另一件事更好奇。   就是他们从来没有一起洗过澡。   每次做完,许嘉弈都是率先冲进浴室,将自己洗刷干净,从来没有想过要一起洗澡。   这让李秋词非常疑惑。   这下可就没有浴室play了呢。   李秋词满面正经,盯着浴室的门,一阵胡思乱想。   将平时矫情,实则冷漠的执行官弄光,能在浴室,雾气朦胧,白皙的胸口,更能看他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被冻得微微颤抖......   李秋词摸摸鼻子,脸上没有表情,但鼻血已经快要掉下来了。   他是个大变态。   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李秋词非但没有约束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一触即发......   越来越多的浴室情节在他脑子里盘旋。   所以,许嘉羿为什么不和他一起洗澡?   这只笨西瓜又在藏什么小秘密?   他鬼使神差地站到了浴室门口,摸摸门,故意说道:“你洗好了吗?”   “啊?没、没有啊,怎么了?”   许嘉弈的声音明显很慌乱,李秋词越发好奇这个家伙每次在浴室里干什么,“我头晕得很,可能是水土不服。”   一听他身体不适,浴室里一阵骚乱,似乎有东西掉在地上了,许嘉弈顶着一头湿发,长长的上衣遮到大腿,赶紧开门,“我去找药。”   他一着急就会忽略细节,比如李秋词的脸色红润,一点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李秋词的视线扫到浴室里面,梳子掉到了地上,其他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着。   没有任何不对劲。   李秋词微微挑眉,转过身,看向许嘉弈。   如果不是在浴室里面做奇奇怪怪的事情,那就是这小子真的有小秘密!   李秋词缓慢走到他背后,看他蹲在地上,正在翻药箱里的药片。   平时骄傲得不行的alpha,此时穿着被长发沾湿的宽大衬衣,身下未着,长腿十分养眼。   李秋词悄摸趴到了他的后背上,搂住这个蹲成一小团的家伙,像只长毛兔子。   双手顺势捏住他大腿上的肉。   许嘉弈被他吓了一跳,只以为是他克制不住晕倒了,赶紧转身要去抱他。   却在这个时候,被李秋词拉掉了上衣,摔到床上。   在之前那么多次欢好里,李秋词想起,他从未褪去过自己的上衣。   总是用其他行为分散李秋词的注意力,故而遮掩自己。   许嘉弈惊叫一声,长发散在背后,他赶紧钻进被窝,背靠在墙边。   原本红润的脸瞬间褪色。   “你干什么啊?!”   耍流氓可以等下再耍啊!   现在突然搞这个干什么?!   许嘉弈满面惊恐,对上李秋词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难道说......他是碰上强制爱剧本了吗?   可是!你要玩强制爱,可以等我洗完了玩啊!   你急个豆!   “为什么总是不脱上衣?”   李秋词攥着被子,试探着扯了扯,但是许嘉弈抓得紧,他扯不动。   “我、我生性不爱脱上衣。”   许嘉弈心虚的抱紧被子,将身子遮住。   “还说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你这不也不告诉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嘉弈顿时更加愧疚,但还是拉不下脸,将自己缩成粽子,“不行不行,没有秘密。”   李秋词扑到他身上,扯着被子,不让他逃避。   “耍流氓了!!李秋词!”   房间的隔音很好,哪怕许嘉弈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李秋词抓住他乱蹬的腿,扑倒,压在他身上的同时,一把将被子彻底甩开。   眼前的一幕让李秋词定在了原地。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密集的伤痕。   伤疤都非常淡,泛着白,横陈在他本就白皙的皮肤上。   许嘉弈见他看见了,羞愤难当,扯过被子,“都说了不要看!为什么要看!”   李秋词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对不起......我不该看的。”   许嘉弈气得脸色苍白,眼睛通红,愤愤地裹着被子,踹门就跑。   躲进了客房。   李秋词追了上去,敲门,却没有人应。   完了,西瓜生了大气了。   他们的动静吵醒了许唯臣,他茫然地走出房间,“怎么了?”   “闹脾气了......”   “哦,那不是经常的事情吗?”   在许唯臣看来,弟弟闹别扭已经是家里的常规节目了,他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要上演好几出。   李秋词表情苦涩,“这次不太一样......是真生气了。”   许唯臣觉得问题不大,反正他弟弟对李秋词感情多深,瞎子都看得出来,他简单劝了李秋词两句,揉揉眼睛又睡觉去了。   小情侣真可怕,远离恋爱脑。   李秋词在门口哄了很久,这次许嘉弈就是不出声,什么也不说,李秋词没有办法,只好回到房间,都冷静一下吧。   这次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但是,不就是背后只是有伤痕而已,许嘉弈为什么不让他看?   李秋词想不通,在床上困惑了一会儿,摇摇头,明天继续哄吧。   他走进浴室,洗去一身疲惫,骤然很困,打着哈欠倒在床上,扯过毛毯,瞬间入睡。   另一边,许嘉弈裹着被子,缩在客房的小床上掉眼泪。   都说了不让看,为什么还要看.......   那么丑,有什么好看的!   许嘉弈难过得很,将脸埋进柔软的毛巾里,眼泪全砸在毛巾上。   他没有吹头发,长发湿漉漉地搭在后背,客房的窗户没关,冷风灌进房间,冷得人瑟瑟发抖。   许嘉弈不想动,就往被子里钻,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夜半三更被冷醒,他迷糊地觉得身上冰冰凉凉,本能地将被子、床单、枕头,以及视线里所有的衣物,全塞进了柜子里,他钻进去,整个人都被埋在柔软里。   他合上柜门,缩在狭小的空间里,感觉自己很安全。   这是他认可的巢穴。   次日,李秋词找了管家拿到钥匙,小心翼翼地开门,却没找到人,他心里一慌,赶紧到处看了看,哪里都没有!   “许嘉弈已经走了吗?”   李秋词抓着管家爷爷问,对方摇摇头,“并没有看见他离开。”   那就是还在这里。   李秋词有些着急,思维很混乱。   恰好许唯臣起床了,他走下楼梯,见李秋词着急忙慌的,“怎么了?”   “许嘉弈不见了!”   许唯臣也短暂地慌了一下,得知他没有离开本宅,才放心一点,“你到处都找遍了?”   “对啊,哪里都没有......”   李秋词无比后悔昨天冲动又好奇。   不该那样的,还是他太胆大妄为了。   这才伤了许嘉弈的心。   “衣柜找过吗?”   “啊?没有,我去看看。”   李秋词一溜烟蹿到二楼,滑开柜门,洁白的被子露出一角,他这才发现床上没有被子,全塞在衣柜里。   他探头一瞧,许嘉弈正缩在满柜子柔软的衣料里,睡得脸颊红红。   眼睛也红,还肿。   像只大猫,缩在狭小的空间里才觉得安心。   李秋词心都软化了,蹲下身,摸摸许嘉弈的脸,掌心一片滚烫。   糟糕!   他赶紧给他穿上睡衣,抱到自己的房间,又叫了医生来。   所幸只是受了凉,打两针就好了。   许嘉弈一直睡着,根本没有机会闹腾。   李秋词心疼不已,凑近了去亲亲他的脸颊,却把人给弄醒了。   许嘉弈习惯性要他抱,让李秋词捏着手,缓过神后,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又飞快地把手抽走。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欺负你的。”   作为一个能屈能伸的社畜,他早已学会了光速认错,何况这次他真的知错了。   许嘉弈一言不发,头晕难受,恶心想吐,换作平时肯定要狠狠撒娇,但今日他只是沉默地忍耐。   “嘉羿......”   不论李秋词说什么,许嘉弈都是回以沉默。   竟是真的……CH生了大气了。   他知道许嘉弈是个非常爱美的人,但没有想到他背后全是伤痕。   可是……CH他又不会觉得难看,更不会嫌这嫌那,为什么许嘉羿这么生气?   不论怎么说,这次真是触了霉头。   李秋词抱着他,许嘉弈不挣扎,也不理人,头晕就睡觉,恶心就吃药。   乖得很,而李秋词宁愿他闹一闹,不是这样用沉默杀人。   他的道歉得不到回应,李秋词默了。   他摸着许嘉弈的腰侧,动作带着讨好的意味。   这是他们之间的安全词。   不论对方生了多大的气,被摸摸腰,都不能继续冷战了。   可是李秋词摸了很久,许嘉弈还是没有说话。   小剧情之后,黏糊一下 第71章 灯一关谁在乎   这次是真的哄不好了。   李秋词靠在他的背后,不安地收回了手。   许嘉弈一直发烧,昏沉了很久,这次是他唯一没有闹的。   往常那么矫情,要哄要抱要亲,这次医生来打针,他都是一动不动。   李秋词只能慢慢离开了,他站在许唯臣面前,“他好像是真的很生气。”   许唯臣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   那次许嘉弈闹别扭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这次动真格了?   许唯臣在门口探头,看到床上的那一团西瓜,又无奈地看看李秋词,“唉。”   爱莫能助,没有解决这个事情的经验。   中午,李秋词只是去了趟厕所,再出来,许嘉弈就跑了。   许震摇摇头,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又怎么了,从小就闹腾。   阮清依旧是笑着跟李秋词指路:“他开车跑了呢。”   李秋词:......   妈,咱就是说,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高兴。   显得我很呆。   李秋词坐上车的时候,不禁在想:难道,这就是追妻火葬场吗?   难道这就是狗血文吗?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狗血文里面的NPC,如今却成了主角。   李秋词只想吸口氧平静一下。   可是,他只是看了一下许嘉弈的后背.......   可是......他真的很抱歉,他知道错了,他真的那么不可原谅吗?   李秋词只想抱头鼠窜。   干什么那么好奇呢!又干什么那么胆大包天呢!   要是始终将许嘉弈当老板,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李秋词在心里把自己鞭尸无数次,愧疚和恼火让他焦躁不已。   另一边,许嘉弈坐在自己家里,抱着肩膀,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他是真的很生气。   不仅是因为后背那些丑陋的伤疤被李秋词看到。   更是恼怒自己的残缺。   他从不觉得自己性子骄纵是件坏事,他骄纵是分人的,只有对着李秋词,他才会希望用骄纵换来对方的疼爱。   从不觉得自己的矫情是坏毛病,当他使小性子,但李秋词反倒会哄他的时候,他才能清晰地感受到被爱着。   许嘉弈极度自信,有极端自卑。   他坚信自己值得被爱,又担心李秋词会不爱他。   只有反复用那些幼稚的、傻瓜的、矫揉造作的小把戏去博得李秋词的宽容,由此反复证明自己是被坚定爱着。   他拧巴,又真挚。   可如今,李秋词那样严肃地剖开他,让他害怕,又让他觉得自己不被爱。   想着,眼泪滑落,滴在膝头,许嘉弈蹭蹭脸颊上的泪痕,委屈地躲在床头。   谁都不想见,什么都不想做。   只想躲起来。   宽敞的床剥离了他的安全感,许嘉弈烦躁地将被子塞进衣柜,钻了进去。   他抱着李秋词的衣物,蜷缩着,闭眼再睡一觉。   李秋词回到家里,空无一人。   嘟嘟撒腿跑来,嗷呜嗷呜地要他抱,李秋词弯腰把他抱起来,“嘟嘟,许嘉弈回来过吗?”   “唔汪!”   没有。   许嘉弈根本没有回到他的家里来。   李秋词失落地坐在床上,抱着他和许嘉弈的狗。   怎么办?   老婆生气跑了,我该如何追回?   他掏出手机,给赵蕈打了个电话。   幸好上次存了。   然而赵蕈可能在忙,没有人接。   李秋词又找了许唯臣,打算问许嘉弈自己的住处。   结果许唯臣也没有接电话。   怎么回事?   许唯臣今天休息,没有公务,怎么会不接电话呢?   李秋词倒在床上,心里堵得慌。   想到许嘉弈背后那密密麻麻的伤疤,他心疼,又自责。   赵蕈下手术台之后,先是看到了许唯臣的电话,回了过去,给许唯臣做完检查后,皱着眉:“控制得还不错,但是你不能再操劳了。”   许唯臣肺上长了个肿瘤,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良性的。   “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以你现在的状况,不好好休养,肿瘤长得比肺大了,你都做不了手术。”   赵蕈严令禁止他再熬夜,又说了非常多的要求,叮嘱了很久。   许唯臣走后,他接到了许嘉弈的电话,“嘉羿?”   “出来陪我喝酒吧。”   许嘉弈的鼻音很重,听起来是感冒了,这样还要当着医生的面喝酒?!   你小子想得美。   恰好赵蕈到了换班的时间,赶紧去了约定的地方。   在烈酒上桌之前,将酒拦在身边,给许嘉弈换了一大堆类酒果汁。   赵蕈坐在他对面,叹息一声,以前就是这样,许嘉弈一旦和李秋词闹别扭,他这个工具好兄弟就会被拉出来喝酒。   “你们俩这次又怎么了?”   许嘉弈抱着杯子,鼻音很重,耷拉着脑袋,“他看见了我后背的疤。”   赵蕈挑眉,看你小子还能放什么技能。   然后许嘉弈沉默了。   赵蕈瞪大眼睛,凑近去看他,“没啦?就这个?”   不是吧?你们小情侣不是吧?工具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赵蕈双手抱臂,摇摇头,“你最好再说出点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   “他很凶地看的。”   赵蕈:......   赵蕈这个时候真的很想凶。   但还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柔声问道:“那、你的疤,我不也看过吗?你这不没生气吗?”   他是真的不理解,按照许嘉弈这个爱撒娇的性格,受这么大的伤,留那么狠的疤,这不得好好借题发挥,让李秋词好好疼疼他?   好端端生什么气啊?   “你是医生啊!你当然可以看......”   但是李秋词怎么可以看!   那么丑......   许嘉弈抱着果汁一饮而尽。   干出了一醉方休的架势。   赵蕈还是没明白他到底生什么气,又百思不得其解地靠近他:“你真的不是干了别的坏事?”   用这么奇葩的理由叫他出来,实在是离谱。   “不是......就是很丑啊,你是医生,你不会觉得丑,但是李秋词......”   李秋词能再次喜欢上他,就是因为他漂亮的皮囊罢了。   他如果没有这身好看的身体,李秋词会不会嫌弃他?   会不会再也不会回应他的小矫情和闹别扭?   眼睛是不是就要移到其他年轻漂亮的小男孩身上去了?   怎么可以!   赵蕈看他一秒落泪,顿时手忙脚乱,递了帕子给他。   这小子是想到了什么啊?   这得是顶级虐文桥段,才能把人弄成这样吧?   怎么哭得比李秋词死了还伤心?   赵蕈挠挠头,“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叫我出来,又什么都说不清楚,那我怎么给你出主意。”   许嘉弈痛苦不已,又仰头喝了一大罐果汁,悲伤地说:“你开解不了我的,你怎么会懂呢?”   赵蕈真心想一头撞死在最近的柱子上。   老子确实是个母单!但老子不见得什么都不懂啊!   你小子......   赵蕈在心里骂可脏,顺手摸了手机出来,偷偷给李秋词发消息。   这才看见之前的未接电话。   好吧,他就该先问问李秋词的。   赵蕈庆幸自己将酒换成了果汁,不然许嘉弈今晚非得喝成胃穿孔。   恋爱,使人倒霉。   赵蕈劝解未果,看许嘉羿悲伤不能自抑,他又无法共情小情侣的把戏,只能揉揉他的脑袋。   “行啦,你能不能硬气一点?李秋词对你不好吗?怎么可能因为这点疤就不要你。”   他只觉得许嘉羿这个家伙真的很可笑,明明平时那么自信,一碰到李秋词的事情,就格外吹毛求疵,甚至会自卑。   “你不明白……CH他就是喜欢我漂亮的外表……CH”   赵蕈:……CH我勒个豆。   他现在很想一刀扎死这个一本正经哭泣的家伙。   不是,您有病吧?   “许嘉羿,你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吧?你们俩这么多年了,要看腻早就看腻,你还担心这个?”   赵蕈是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许嘉羿一拍桌子,一张脸难过得发皱。   “我一没内涵,二没涵养,还老是跟他闹,我能不担心吗?”   赵蕈:……CH?   花瓶的自我发言?   给赵熏看懵了。   许嘉羿抱着果汁擦眼睛,难过。   然而,赵蕈看许嘉羿的表情不对劲起来了。   这小子为什么……CH这么在乎自己的背好不好看?   嘶……CH   赵蕈眯起眼睛。   他自己又看不见,那肯定就是给别人看的。   可李秋词也不至于天天看着他的背吧?   怎么会因为背后有疤就嫌弃他?   赵蕈摸摸下巴,觉得事情不简单。   是什么事情能够让许嘉羿自乱阵脚,且伤心难过地觉得对方会嫌弃他?   那必定是很重要且很亲密的事情。   赵蕈破案了一般,睁大了双眼。   虽然……CHAB恋为大多数……CH   但是……CHBA也不是不可能……CH   许嘉羿平时还那么娇气,李秋词一直是成熟稳重的那个。   赵蕈沉下眼睛,嗯……CH这样的话,他好像突然就理解了许嘉羿的难过和焦虑。   “唉,实在不行可以做祛疤手术嘛,你也别太伤心了。”   赵蕈试探着安慰他,但根本不起作用。   “他看都看见了,肯定会记住的。”   他又仰头干了一瓶果汁。   赵蕈直摇头,苦口婆心,“那这,到时候灯一关,不也看不到嘛……CH”   “什么灯?”   许嘉羿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第72章 我吃得太好了吧!   “你不就是担心他对你没兴趣嘛,关了灯看不见的。”   许嘉羿身上的疤痕很淡,偏白色,而他肤色本就白,时间长了根本看不出来。   只是他自己看过伤疤泛红的模样,心中始终有芥蒂。   “不是这个……CH”   他皱着眉,垂着头,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瑕疵。   “行了行了,你这样愁眉苦脸,会不好看的。”   闻言,许嘉羿如临大敌,赶紧掏出镜子,借着绚烂的灯光,映照脸庞。   双眼红肿,病容憔悴。   许嘉羿疯了一样地逃走。   赵蕈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跑出酒吧了。   我的天?   Excuse me?   赵蕈彻底懵了。   他追了几步,根本追不上。   也许是痛哭起来的人,跑起来格外悲愤且迅猛……CH   无语死了!   他赶紧给李秋词打电话,“许嘉羿突然跑了,已经不在酒吧。”   李秋词刚赶到停车场,骤然得知,脑壳痛。   “他往哪边跑了?”   “呃……CH太、太快了,我没看见。”   李秋词:……CH   “麻烦你了,我去找。”   李秋词只得再次上车,沿着马路边开边找。   开了几分钟,运气很好,在公园边上,看见一个边快走边擦眼泪的人。   “许嘉羿!”   李秋词沿着人行道开,探头喊他:“许嘉羿!”   对方理都不理,甚至竖起高领,挡住脸,越走越快。   但他再快也快不过车。   李秋词压着速度跟着他,放软话,“嘉羿,我们好好谈谈。”   依旧不理。   他低着头,手也挡着脸,李秋词都怕他看不清路,摔一跤。   “嘉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说句话。”   终于看到了空车位,他赶紧停了车,三两步追到他身边。   “嘉羿?”   李秋词想去拉他的手,犹豫再三,最后扯扯他的袖子,“我真的是诚心跟你道歉的。”   许嘉羿一直沉默,连视线都不跟他交汇,李秋词更慌了。   没想到追妻火葬场这样的剧情,也让他给碰上了。   许嘉弈捂着脸,在心里使劲儿骂赵蕈,肯定是他故意放出的消息,引来李秋词看他笑话。   “嘉羿,你先慢点走,我......”   李秋词一鼓作气,直接抱住他的腰,将他禁锢于原地,“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非要看你的秘密,但我真的不介意那些伤疤,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人,我怎么可能因为那点小疤痕,就不喜欢你呢?”   所幸赵蕈给他发了短信,告知了他们讲话的重点。   李秋词拿着“考试重点”,针对性认错。   “真的是我不对,应该先问你的意见,你......能原谅我吗?别不理我了。”   他紧紧抱着许嘉弈的腰,把人搂在怀里,无比庆幸许嘉弈没有挣扎。   不然他真的没有勇气说那么多。   许嘉弈哽咽,缓过喉间的酸涩,沙哑地说:“我其实不是生你的气。”   他只是气自己。   之前给腺体做祛疤手术,实在是太疼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早该听赵蕈的话,继续祛疤手术,但是他总是怕疼,一直拖延,想着能拖一天就拖一天。   结果就被李秋词给看见了。   实在是自己活该。   “那你是怎么了?”   李秋词想要把他转过来,但许嘉弈一直躲,他也不敢违背他的心愿,只能将脸贴在他的后颈,温热的气息洒在他伤痕累累的腺体上。   他早就发现,许嘉弈的腺体做过手术,也做过祛疤,现在只剩下很淡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知道许嘉弈不想说,所以他也不问。   总归是心疼的。   如果许嘉弈是担心他介意,才想着去做手术,那他是绝对舍不得让许嘉弈疼的。   “我说不清楚。”   总之就是心里不舒服。   或许是委屈,也许是矫情,又或是没有安全感。   太复杂,道不清,说不明。   李秋词绕到他身侧,这才看见他红透了的眼睛。   像只小兔子。   “是我不该惹你伤心。”   见四下无人,李秋词凑到他脸侧,悄悄亲了一下,“原谅我好不好?”   “嗯......勉强原谅你。”   李秋词拉着他上了车,又将冰袋递给他敷眼睛。   看他跟个受气包一样坐在副驾驶,李秋词万分庆幸自己是个面瘫,不然真的憋不住笑。   尤其是这种严肃的场合,他就憋不住。   回到家里,嘟嘟翻滚着在许嘉弈脚边求摸摸。   但许嘉弈身体还没恢复,头昏脑涨,哭了一场脑袋也疼,稍微搓了它两下,就窝到被子里去了。   李秋词给赵蕈报了平安,坐在床边,给他按摩太阳穴。   这小子,心思居然那么敏感。   他知道许嘉弈总是没有安全感,但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多愁善感。   以后得更加小心一点才对,免得伤害到这只兔子大小姐。   李秋词坐在床边反思,想着如何补偿许嘉弈。   他从来不缺东西,什么能让许嘉弈高兴呢?   李秋词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如何取悦这只小西瓜。   他摸摸他消瘦的脸颊,明明只病了一天,他总觉得许嘉弈瘦了好多。   看得心疼极了。   他俯下身亲吻他的脸颊,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好像有主意了......   确实还不错的注意。   李秋词给他盖好被子,抱着嘟嘟,坐在电脑前,开始挑挑选选。   许嘉弈一直睡着,根本没有醒,李秋词给嘟嘟套上牵引绳,悄悄出门了。   他看好了门店,就开始挑选,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身边突然站了一个男人。   “李秋词。”   “啊?”   李秋词转过身,对方戴着墨镜,只是小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没事。”   虽然对方很快离开,李秋词还是留了个心眼,大白天的戴墨镜就很可疑。   等到许嘉弈好了,就告诉他。   他很快买好东西,赶紧带着嘟嘟回家。   许嘉弈一病就是三天,才好透,又碰上最忙碌的月底,他们忙得每天倒头就睡,连话都少了很多。   忙完了月底,许嘉弈去李秋词的办公室找他时,才发现对方已经下班了。   早就回家了。   他还真是到点就走啊......   许嘉弈难免有些不高兴,居然不叫他一起。   他闷闷不乐地回家,刚开了门,就被一张布捂住了嘴巴。   许嘉弈反应极快,当即就要还手,却被人挑衅似的搂住。   嗯?   他这才嗅到李秋词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这是什么信号,不必多说。   他们很久没有做过了,先是轮船上的突变,后来他又病了。   很久没有亲昵过。   西瓜被扛起时,这才慌了,“你要干什么啊?”   不会又要祸害他的后背吧?   李秋词不说,但已经利索地开始去除他的衣物。   一颗新鲜出炉的西瓜被人丢进浴缸。   解决恐惧的最好方式,就是直面恐惧。   李秋词将西瓜泡进去,他身上只裹着浴袍,刚刚洗过澡,在缠绕之中,浴袍散落。   ......   ......   ......   许嘉弈低下头,看到李秋词湿透的发,看到他鼓起的脸颊,红润的唇。   视觉冲击极大。   让他难以忘却这样的暖,前往最柔的软。   李秋词小心避开,牙还是磕到了,听到许嘉弈的抽气声,李秋词坏心眼地吧唧嘴。   仿佛小孩子在试探汤的温度。   口中的东西跳动。   如此关键的时刻,李秋词松开了他,站起身,跪在他身前,两人一起坠入浴缸。   李秋词第一次触碰到他光着的后背。   那里的伤疤微微凸起,在他的掌心留下深刻的印象。   也在他的心上刻下相似的沟壑。   只是触摸,便心痛。   李秋词吻住他,在接吻的间隙,低声说:“我准备了礼物给我自己。”   “啊?”   耳边水声潺潺,许嘉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难道不是准备礼物给我吗?   “也是给你。”   李秋词咬住他的耳垂,扯过小几上的浴巾,他淡淡一笑。   许嘉弈脊背发凉,每次李秋词这样笑,就一定是在给他憋个大招。   果不其然,李秋词从小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女仆装。   裙摆很蓬松,是公主西瓜加冕的重要用品。   是专门用来让彼此大开眼界的东西。   李秋词一本正经,和他接吻,顺手给他换上衣服。   裙摆飘摇,李秋词摸着那漂亮的蓬蓬裙,心满意足地亲亲他的小西瓜,很满意。   “这就是你的......礼物?”   李秋词想要坐在他腿上,却被许嘉弈一把推开,转瞬便更替。   “不是......”   他的否认,只换来了对方狠厉的眼神。   那样貌美的人,做起这种事情,总是十分急切和不分轻重。   裙摆一下下拍在李秋词的后腿上,蕾丝的边边在腿上压出印子。   李秋词侧头一瞧,许嘉弈的腿也被蕾丝边印上了红痕。   正好是云边的形状。   脸更加红了。   实在是太邪恶。   我真是个大变态。   在浴室里女装哎,一下子就被我给一箭双雕了呢。   我真的吃得太好了吧!   李秋词有些得意,但被人反复鞭笞的时候,又开始思考:   等会儿,两次变成了一次,这到底是叠加双倍快乐,还是亏了一次呢? 第73章 公主的蕾丝裙   “每次这个时候,你都会走神!讨厌你!”   有人啊,越讨厌越用力,越抓不住,越想束缚。   许嘉弈不服气,难道是他不够好吗?   李秋词老是会走神,让他很没有自信,此时发誓要搞出点名堂出来。   他弯下腰,咬住李秋词的腺体,尖利的犬牙刺破脆弱的肌肤,信息素钻入干瘪的腺体。   大量的信息素瞬间冲击了李秋词的理智,他被许嘉弈拉起来,摁在洗手台前,镜子里的人面色红润,脖子上的鲜血流淌到胸前。   点缀着玫瑰一样的红。   李秋词双目赤红,镜子里的许嘉弈长发披散,发尾在李秋词的腰侧搔痒。   他面色被滋润得很好,一扫之前的憔悴和病态,嘴边的浅笑让人心醉。   他的漂亮老婆......   穿裙子的漂亮老婆......   “李秋词,如果你不是面瘫,会有什么的表情?”   “你知道有多烫吗?李秋词,你面瘫可真是救了你的命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会有怎样的表情?”   他伏在李秋词脸侧,口中呼出雾气,绕在身侧,显得格外朦胧。   李秋词皱着眉,没有表情的脸上,只有眉间浮上些许的愁。   许嘉弈咬他的腺体,李秋词仰起头,看着镜子里的他们,在雾面上识破情的绵绵。   我他妈吃的太好了!   ......   ......   ......   过了很久,许嘉弈都没有将裙子脱下,抱着李秋词。   蕾丝边边随着飘舞。   “李部长真是闷。”   许嘉弈咬着他的耳朵,白皙的长腿绕在李秋词的腰间,“在下属面前镇定自若,威风八面的李部长,实则别有滋味。”   李秋词闭着眼睛,只恨不能把耳朵也闭上。   他没有许嘉弈那样的坦荡,他骨子里其实是个很传统守旧的人,没有那么多的花样。   这次给许嘉弈买女仆装已经是很豁出去了。   “李部长——你怎么不说话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人知道你潜规则我的。”   许嘉弈夹着嗓子,嘟嘟囔囔地抱着他蹭,扮演李秋词的下属。   李秋词浑身一麻,一阵恶寒。   还是你小子玩得变态啊。   李秋词保持沉默,只是稍微看了许嘉弈一眼。   最近他们都很忙,许嘉弈明显心情不好,加上上次的事情,平日里都不撒娇了。   生活顿时少了好多的乐趣。   也就现在才彻底和好。   想到自己惹他伤心,李部长只好俯下身,亲亲他的许秘书:“小许啊,你要是想转正,还得多学一些。”   许嘉弈一愣,抬眼去看他。   李秋词平时面对他的轻佻和戏弄,都是一副隐忍模样,惹得许嘉弈越发想要逗弄他。   如今......   怎么还唱起了双簧?   实在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部长——人家什么都许了您了,怎么还说话不算话呢?”   许嘉弈抱着他的腰,左右晃来晃去。   语气是求人,动作实在不堪。   李秋词忍俊不禁,强行绷起部长的款儿,“我会好好调教你,让你能,独当一面。”   他们你来我往了一段时间,最后许嘉羿落了下风。   西瓜彻底懵了,“啊?!你要干什么?”   他只是一颗调皮的小西瓜而已!他可不想被李秋词吃掉——   他自己放的火,贴着蕾丝边在腿上留下特殊的花印。   “小许,努努力吧。”   “你!”   “小许”面红耳赤,却不自觉地顺从。   这里就他妈的吃的太好了!   ……CH   西瓜的小脑袋撞到了床头,李秋词不小心抓了他的头发,又闹脾气了。   李秋词摸摸他的脸,赞赏道:“小许表现不错。”   “哼......我讨厌你。”   裙子被弄脏了,许嘉弈烦恼地去浴室重新洗澡。   李秋词坐在床头,将白日里没有做完的工作完成。   然而,他刚点开邮箱,就瞧见了一个诡异的红色头像。   李秋词的邮箱一直没有换过,他接手的时候,邮箱里很干净,连软件给他的生日祝贺都没有收到过。   当时他没当回事,如今想来,他失忆之后,邮箱也是被人仔细清理过。   但是这个红色的头像,十分熟悉。   激起了他深层次的恐惧。   他十分排斥,但手比脑子快,直接点开了。   入目即是一张血肉模糊的图片。   李秋词吓得手一抖,直接删掉了。   但只需要一眼,便深入骨髓。   他下意识想到三个字:穆嬿婷。   是那个端庄大方的乐团指挥,也是那个和穆家一起盗窃许家资料的人。   摔得血肉模糊。   李秋词浑身冷汗,脑子转得前所未有地快:为什么穆家要自掘坟墓,去盗窃许家的抑制剂资料。   如果穆家能耐得住,以许唯臣和穆嬿婷的感情,他们一定会结婚,到时候两家联姻,穆家便是得了最大的助益。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将两家的关系彻底撕破?   如今穆家彻底倒台,最大受益人魏雨也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有人给他发来这样一封邮件?   这一秒,他想了很多。   最终都指向了一个结果:穆家背后,还有主谋。   穆家只是一枚弃子,用以达到其他的目的。   许嘉弈还在洗澡,李秋词赶紧给许唯臣打了电话,告知这个特殊的邮件。   许唯臣都睡着了,此时瞬间清醒,“是一个什么样的头像?”   “像鹰,又像眼睛。”   李秋词说完,电话那边空了很久,才听到许唯臣轻微的吸气声,“哥,怎么了?”   “你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联系魏燃,你和嘉嘉,最近哪里都不要去。”   “好。”   事情很严重。   许唯臣挂断电话就往魏燃家里赶。   将已经睡了的魏燃弄醒。   “公知会的人找了李秋词。”   一句话石破天惊,魏燃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怎么还牵扯到公知会了?!”   公知会,是全球最臭名昭著的恶性集会。   他们的组织形式借助于暗网和特殊站点,这么多年,根本没有人抓得到他们。   策划过无数起谋杀和暗杀事件,甚至挑起战争。   魏燃沉默了。   五年前许嘉弈和李秋词的事情,他略有耳闻,但具体是如何发生,没人清楚。   如今得知是公知会下的手,他们又是如何在如此毒辣的手段下存活下来的......   难以置信。   目前可知,几乎没有人能在公知会手里活下来。   许唯臣弯下腰,上腹疼,他咬了一片止疼药,强撑着精神:“穆家当年,是不是和公知会有关系?”   “问穆家父母就知道了。”   魏燃一直知道那对夫妇藏在哪里,但是这么多年他也没兴趣去看,他们不闹事,他就不会去关注。   然而,等到他们赶到的的时候,屋子里腐气熏天,许唯臣捂着鼻子,刚打起手电筒,入目即是两具悬挂在吊灯上的尸体。   尸体已经腐烂风化,吊得腊肉一般。   魏燃护在他身前,“报警吧。”   “不可以!公知会的人找到李秋词,但没有伤害他,绝对是有要求或者目的,我们贸然报警,李秋词就危险了。”   许唯臣思维清晰,夺过了魏燃的手机,第一件事是通知自己的父亲。   许震接到电话,命令他和魏燃赶紧离开现场,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魏燃做这些事情很顺手,和上门后,骤然停下:“当年李秋词和许嘉弈的手术,都是你父母全程盯着的吧?”   四周静得只剩寒风呼啸的声音。   许唯臣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他当年得知穆嬿婷坠楼,精神岌岌可危,被许震送到疗养院接受治疗,并不知道许嘉弈和李秋词经历了什么。   后续的事情,只有许震和阮清全程参与。   也是从那之后,阮清变得如同AI控制的机器,情绪呆板,行为刻板,话语前不着调,后无逻辑。   只能做日常她做惯的事情。   像是个被改造过后的机器。   从那时起,许唯臣便对父亲起了疑心,父子离心,但许震什么都不说,任由许唯臣离家越来越远。   这一切都太可疑。   最大的嫌疑再次游弋到了许震身上。   “你在怀疑,我父亲和公知会也有联系?”   许唯臣立在原地,风格外地凉,刀尖一样豁开心口。   魏燃垂着头,没有继续说。   就连许唯臣心里都有了疑心,就更别提别人了。   魏燃迟疑了很久,还是解释道:“不一定,如果他们都是公知会的人,又怎么会内斗呢?”   确实,说不通。   许唯臣心里好受了不少,“先回去吧。”   既然许震让他们回去,就一定是有话要说。   他们到家时,李秋词和许嘉弈已经到了。   许震竟是把他们都找来了。   许唯臣立在门口,深深地望着父亲,他还能相信他吗?   把他们都叫来,是想一网打尽,还是将真相说出来?   可对上许震依旧镇定威严的双眼,许唯臣不自觉地向门框迈了进去。   这一刻,他还是选择相信他的父亲。   相信那个小时候,会把他和许嘉弈顶在双肩上的男人。   相信那个将李秋词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疼爱的男人。   许家的门关上了,他们坐在客厅里。   给下一本《签订包养合同之后》求收藏!   社恐小刺猬影帝和玩世不恭金主受 第74章 许震的剖白   许震沉着脸,看向许嘉弈。   他脖子上还留有李秋词的咬痕,出门时太过于焦急,导致他们谁也没注意。   许震只是扫了一眼,又将视线投给许唯臣,“你是个聪明的,但我怕你太聪明。”   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魏燃警戒心大起,当即摸向插在后腰的枪。   “魏燃,不必紧张。”   许震平静地招呼他们坐下。   此时他们各怀心思。   许嘉弈握紧了李秋词的手,“爸,有什么就直说吧,这次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   许震摇摇头,“不是我不说,而是你们不能知道太多。”   可如今公知会竟然又找上了李秋词,许震这才不得不说。   许唯臣一直保持沉默,和魏燃坐在一起,他们两个是离许震最远的。   一旦发现不妥,便会马上反击。   在许震开口前,许唯臣突然率先发问:“您年轻的时候,接触过公知会。”   他的语气无比肯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期盼许震能说个“不”。   然而,许震很果断地承认了:“是。”   霎时,整个客厅,每个人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一秒格外漫长。   许震仿佛不觉得自己说了骇人听闻的事情,他淡然地又说了一句:“公知会在本市,有至少两个庞大的窝点,像这样的根据地,在全球,数不胜数。”   饶是许唯臣见多识广,也未曾想过那样臭名昭著的东西竟然离他这么近。   “因为多,就可以同流合污吗?”   许唯臣努力保持冷静,克制自己那疯长的失望。   许嘉弈则是拉着李秋词,离许震远了几步。   许震毫不介意,忽略他那刺耳的质疑,“他们曾向我发起邀请,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保证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公知会的力量太强大,又无无恶不作,当时许嘉弈还未出生,就连许唯臣都尚在襁褓,他们一旦拒绝,全家的性命都难保。   一旦同意,便是和公知会同入地狱。   唯有首鼠两端,各不讨好,互不侵犯,才求得了这二十几年的安生日子。   许唯臣依旧警惕,主动发问:“穆家和公知会有关系?”   “嗯,他们早年发家,放款方有问题,便是公知会插手,先打压,后扶持,将穆家吃死。”   许震说完这些,又看向李秋词。   李秋词和他对视,心惊不已。   许震还没来得及讲话,话头又被许唯臣带了过去,“他们和公知会沆瀣一气,为什么要自掘坟墓?”   “因为公知会并不知道他们偷走的是假的资料。”   客厅里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   公知会因为拉拢不了许震,又不能在明面上得罪他,才选择扶持穆家。   如果穆家偷走的资料是真的,那么他将代替许家成为公知会手里的利刃。   可惜,许震用了假资料,放在许嘉弈手里,被穆嬿婷偷走。   穆家登高之时,便注定了会跌得惨重。   而公知会对穆氏夫妇失望,转而扶了魏雨上台,成为真正的傀儡,掌握联邦部分医药设备。   魏燃垂下头,他的父亲,魏雨,穆家倒台后最大的受益人,得了公知会的扶持,才接触到那些科技,来试探许嘉弈和李秋词的记忆。   等等......   魏燃不动声色地看向李秋词。   所有的事情,都和李秋词有关。   他沉下脸,难怪当初许唯臣会怀疑他。   “公知会到底藏在哪里,以何种方式交换信息,一直是最大的谜点,他们一直咬着秋词不放,我怀疑,他可能知道。”   许震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能保证客厅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其他人的视线都移到了李秋词身上。   许嘉弈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会,我们一直在一起,他怎么......”   话未说完,他猛然想起了那段时间,李秋词莫名其妙要跟他分手。   依照李秋词的性子,为了不连累许家,确实会这样做。   他躲到离许家千里之外的老城区,最终被许嘉弈找到,再次回到了他们的城市。   如果真的是这样......   许嘉弈终于明白为何他当初找到李秋词时,对方会是那样震惊又惊愕。   许震没有再说,他能说的,止步于此。   但此时公知会并不确定李秋词是否清楚他们的痛处,不想和许家交恶的情况下,暂时不会动李秋词。   许唯臣心了很久,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安生了五年。”   如果要根除麻烦,五年前就不会偃旗息鼓。   “我和他们谈了条件,不论秋词知不知道这个秘密,都清除他的记忆。”   本来许嘉弈也是要接受手术的,但他做过太多次的腺体手术,身体无法承受记忆清除手术。   故而给他做了催眠,引导他忘记了和李秋词有关的一切,虚构了一个过去。   至于是什么条件,许震没有说,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李秋词看向许嘉弈,未曾想,过去,牵扯了如此严重的事情。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他不可能会将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告知许嘉弈。   一旦泄露,他们两个都难逃一劫,故而才会选择离开许家,离开许嘉弈。   “现在怎么办?”   许嘉弈急得很,一想到所有人都暴露在危险里,他只想赶紧保护起来。   许震责备地看他一眼,“坐下。”   李秋词摸摸他的后背,安抚他。   他们一筹莫展,但也无法做任何事情。   此时,许唯臣看向魏燃,两人心里闪过同一个主意。   李秋词也看向他们。   许嘉弈反应神速,赶紧拉住李秋词,“不行!要是打草惊蛇,你会有危险的。”   许嘉弈坚决不同意让李秋词犯险,当即抓着他上了二楼。   客厅里只剩下三个人。   许震望向许唯臣,父子二人,此时相顾无言。   “你总是不肯信我。”   一向威严深重,一丝不苟的父亲,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难得的失落。   许唯臣立在一边,他们父子甚少心平气和的沟通,而所有人都没有上帝视角。   他们陷入这场诡谲的局,除了自己,他们信不过任何人。   魏燃揽住许唯臣的肩膀,“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他说完这句,许震紧紧盯着他。   而魏燃毫不露怯地回望过去。   最终他没有说什么,自己起身离开了。   客厅里由此只剩魏燃和许唯臣两个人。   “你的身体状况,不能再操劳了。”   魏燃扶着他,他一直站在许唯臣背后,撑着他疲弱的身躯。   他早就瞧见,许唯臣的后颈上,已经是冷汗津津。   许唯臣脸色早就不好,硬扛了这么久,上腹的疼痛愈发明显,只能又吃了颗止疼药。   他带着魏燃来到客房,“你晚上将就一下吧。”   魏燃贴在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许总的闺房不让进吗?”   很快,他就被许总一脚踹进了客房。   另一边,许嘉弈焦躁地抱紧了李秋词,一想到有别人觊觎李秋词,他就恨不得把那些人全杀了。   唯有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办法。   才能保护所有人。   “其实,哥哥的方式,算是最好的法子。”   如果他能强行恢复记忆,想起那个最重要的秘密,在公知会下手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   许嘉弈摇摇头,“公知会壮大到如此地步,哪怕我们这里的捣毁了,也会有无数个其他地方的组织盯上你,一旦打草惊蛇,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因为李秋词的存在,许嘉弈很理解当初许震和公知会相互妥协的行为。   他们背后有无比珍视的人,做不到义无反顾的正义执行。   许嘉弈贴着李秋词的脖子,克制不住地张口,骤然咬住了他的脖子,脆弱的腺体被扎穿,信息素猛烈如离岸流,卷着两人沉入深海。   李秋词抱紧了他,用亲吻安抚他的不安。   缺乏安全感的alpha紧紧拥着自己的爱人,只想将他束缚在自己的巢穴之中。   “我真没用......”   许嘉弈的愧疚和难过,通过信息素传递给李秋词。   清香的西瓜带了酸涩的苦味。   浓厚到嗅不到信息素的beta都能感知。   李秋词含住他的嘴唇,抹去他的泪水,“既然五年前,我们能活下来,以后也一定可以。”   曾经,李秋词总是疑惑,为什么千娇万宠的许嘉弈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通过作和闹的方式反复验证李秋词对他的爱意和包容。   如今,他明了了。   是李秋词曾经以保护为目的的抛弃,刺伤了他心里最深的卑微。   是李秋词深陷险境,却将他一次次推入光明的愧疚。   他太害怕李秋词会离开,太害怕自己无能为力。   怕到失去记忆也还会惶恐不安。   李秋词心疼极了,捧着他的脸,反复安慰:“别怕。”   许嘉弈不怕死,只怕李秋词死了,却把他留在原地。   夜深了,许嘉弈睡不着,一直捏着他的手。   他含糊地说:“如果你遇到危险,一定带上我。”   李秋词说他胡闹,哪有知道危险还带上他的。   许嘉弈没有说话,只是气呼呼地又往他腺体上狠狠咬了几口。   像是泄愤,又像是巡视领地。   “给我讲个故事吧。”   许嘉弈靠在他怀里,低声嘟囔。   李秋词叹息一声,没头没脑地说道:“王子和公主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猜猜后续会不会虐呢?   猜一猜,猜一猜嘛 第75章 把他囚进beta筑的巢   夜半三分,许嘉羿猛地坐起身,满头冷汗,转身看到李秋词揉着眼睛醒来。   “怎么了?”   李秋词擦掉他额上的冷汗,见他神奇慌张,明显是吓坏了。   许嘉羿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喘气。   “做噩梦了?”   他刚说完,就被许嘉羿扑倒在床,alpha再怎么高挑柔韧,体格都摆在这里,李秋词被他扑得一晃神,下意识抱住他的,“你倒是说话啊。”   做噩梦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往常这小子吓醒了都跟个受气包一样往他怀里钻。   这次怎么如此沉默。   许嘉羿紧拥着他,愣是缓了好几分钟,才用冰冷的额头蹭蹭李秋词的脖子。   “我梦见你被人害死了。”   “梦是反的,傻子。”   李秋词侧过头就能咬住耳朵,将那乖巧安分的耳尖弄成红色。   两人身位交换,“别害怕,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如今局势不明,公知会的人只是来试探而已。   “别自己吓自己了,听话。”   最危险的人是李秋词,最担忧的人是许嘉羿。   许嘉羿沉默地靠着他,只能点点头。   李秋词总是冷静的,连面对生死都是这样。   许嘉羿做不到,他埋在李秋词怀里。   患得患失和安全感缺失,让他无时无刻都担忧会失去挚爱。   见他实在不安,李秋词挑起他的下巴,淡笑着蹭他的鼻子,“你可是执行官啊,这般胆小,如何担得起大局?”   许嘉羿苦笑一声,感受到李秋词在悄悄拉他的睡裤,也不阻拦。   “李部长如此镇定自若,这执行官,不如禅位给你,我……CH”   他的话头骤然一顿,李秋词坏笑一声,将不安的西瓜塞进衣柜里。   里面有柔软的毛毯,李秋词收了衣架上的衣服,给这只惶恐不安的alpha筑建临时巢穴。   这次,是beta将自己的alpha逼退至他构建的洞穴。   衣柜狭小,能给人广袤的安全感。   他们亲密无间,alpha的信息素在衣柜里流淌。   “嘉羿,执行官,别老是害怕了。”   许嘉羿抱住他的肩膀,藏住不争气的眼睛,不让对方看见他的眼泪,“我做不到。”   如果一定有人会受伤,他宁愿是他自己。   他自私地想着,如果他受了伤,或者不治身亡,难过的不会是他。   会是李秋词。   “别怕,我们不会独活。”   他不会安慰人,只是用力地相拥,弄得许嘉羿眉头紧锁,指甲留下了淡淡的抓痕。   “我怕万一。”   许嘉羿咬住李秋词的肩膀,信息素挤入他的血液,带起另类的热切和亲昵。   他们在深夜里安慰彼此不安的心,许嘉羿总不愿落下风,可他被抵在角落,动弹不得,想使坏也做不到。   只能任由李秋词这个家伙放肆欺负他。   “执行官,这么胆小,可怎么好。”   他的语气似乎真的很苦恼,像极了给将军出谋划策的军师。   许嘉羿轻佻一笑,总算是驱散了心底的惴惴,在夜里,晶亮的双眼,毫不露怯地瞧着李秋词。   “那李部长,可得加把劲儿给我点安全感。”   他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镇定的话语背后,是狂乱担忧的心。   这里他们吃得太好了,不能出现。   许嘉羿难得坏心眼,蹭着李秋词的脖子,继续说道:“等李部长能独当一面,这执行官你做便好。”   李秋词是个硬骨头,从不肯落了下风,较劲似的在他身上胡来,居高临下地嘲弄他:“我做了执行官,你可要失业了。”   被蹭到舒适的地方,许嘉羿仰着头,热切的呼吸在衣柜里浮沉。   许嘉羿声音低哑,眼睛湿润,“我哪里会失业呢……CH李部长,想白漂我嘛?”   “若我真是白漂呢?”   李秋词俯下身,距离近到接吻,却忽略许嘉羿往他嘴边凑的动作,只是不近不远地说话,借着张合的动作,悄悄厮磨。   “我……CH怎么也是有点私房钱呢……CH大不了、倒贴呗。”   李秋词被他逗笑,抱紧他的肩膀,在热浪里亲热。   “我哪里舍得让你倒贴。”   上司是个恋爱脑,不仅要禅位给我,还要倒贴我。   这是什么狗血玛丽苏剧情?   还怪好看的。   在李部长辛勤的耕耘下,他的执行官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没心没肺,后半夜睡得很香。   未来一段时间,他们一直住在家里,连许唯臣和魏燃都没离开。   这是这么多年,许家最热闹的时候。   “我们留在这里是需要及时沟通信息,你是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啊?”   许嘉羿悄悄问魏燃。   魏燃一脸:你是个傻逼吧。   李秋词赶紧把他的丢人玩意儿带走。   这段时间多亏了魏燃一直守在这里,和许震一起,多了一分助力。   李秋词耐心给他解释,许嘉羿嘀嘀咕咕地倒在床上。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讨厌他一直纠缠我哥。”   从小到大,魏燃都是个讨厌鬼,总是嫉妒许唯臣疼爱许嘉羿,老是仗着自己长得高,长得快,欺负许嘉羿是个小豆丁。   每次许嘉羿都会找许唯臣哭诉,然后魏燃就会被许唯臣狠狠收拾一顿。   在许嘉羿眼里,魏燃是个坏人。   而在魏燃眼里,许嘉羿是个白莲花。   他们两人如同娇弱主角和恶毒配角,同时拿了好人剧本,格格不入,又必须相互扶持。   “好啦好啦,你不喜欢,不见得哥哥不喜欢。”   要是许唯臣真的厌恶魏燃,早就一脚把他踹出许家,更不会事事和他商量。   闻言,许嘉羿垂死梦中惊坐起,“那他岂不是我嫂子。”   Oh……CHno……CH   当“嫂子”这两个字,落到了魏燃那张脸上,许嘉羿简直眼前一黑。   他骤然倒在床上,捏着李秋词的手,“怎么办,我突然想当恶毒小叔子。”   李秋词挠挠头,“是……CH小舅子吧……CH”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哥这颗好白菜要被魏燃这个坏人叼走了……CH   许嘉羿痛定思痛,拿出他珍藏的游戏机,上次找了好久才找到,“陪我玩玩。”   他们休息不到几天了。   许震再次和公知会达成协议,保证李秋词没有恢复记忆,并做了检查报告提交给对方。   勉强维持和平。   一切会再次踏上正轨。   但许嘉羿心里始终不安定。   奈何公知会的力量,不是他们一家之力可以抵抗。   他看着游戏屏幕,看着李秋词倒映在屏幕上的脸。   未来到底会如何,谁也无法确定。   走一步看一步吧。   穆家便是前车之鉴。   李秋词感受到许嘉羿的视线,假装不知,故意输给他,总算是看到了许嘉羿的笑脸。   这个傻西瓜。   难怪许震不放心把家业交给他。   另一边,魏燃坐在许唯臣的床上,看他还在书桌那边忙碌。   “哎,许总,你说总理有你忙吗?”   魏燃撑着下巴,欣赏许总的美貌。   许唯臣不理他,只顾着整理资料。   虽然许震再次对公知会做出让步,和他们暂时和平,但万万不可就此松懈。   对方一定会反复试探他们的底线,让步不是长久之计。   尤其过段时间,他必须去做手术,此后会有漫长的恢复期。   留许嘉羿和李秋词应对后续事情,他放心不下。   魏燃等了很久,都没人理他。   他只是担心许唯臣太过操劳,赵蕈说了,他现在一点也受不得累。   他走到许唯臣背后,将双手搭在他肩上,“你就放一百万个心,我会保护好你那两个傻弟弟的。”   许唯臣拍拍他的手背,不做表示,只是辩解道:   “他们不是傻弟弟。”   许嘉羿只是性子柔软,不耐烦去勾心斗角而已。   李秋词更是比许嘉羿聪明不少,办事能力和表达能力都很强。   如果对手不是公知会,许唯臣不会这么担心。   “魏燃,要和公知会作对,必须有一个国际组织……CH”   “是是是,以后再说,你不用担心,交给我。”   魏燃强制关掉了他的电脑,给他按摩肩膀,“你真的该休息了,指标不合格,会影响做手术的。”   许唯臣叹息一声,他根本没办法安心,但身体确实吃不消,后仰着头,靠在魏燃身上。   魏燃俯下身,亲吻他的额头,“许总,你昨夜可曾听到动静。”   许唯臣不解地睁开眼,只以为是有人夜袭许家,当即紧张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分明什么都没听见。   魏燃知他误会了,坏笑着拥抱他,“对啊,可重要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这种时候,你摸我干什么?”   许唯臣毫无情趣地给了魏燃的脑袋一巴掌。   魏燃也不生气,额头贴着他的腺体,热气撒在颈窝,“你听不见嘛?大半夜的,你那两个好弟弟,吱呀响……CH”   他们家的隔音很好,魏燃耳力远超寻常人,这才听见了。   “胡说八道!闭嘴。”   许唯臣自知被人耍了,踹了魏燃的一脚,反倒把自己的脚踝送到了人家手里。   魏燃的手很粗糙,满是训练留下的薄茧。   挠在脚心很痒,许唯臣撇过头不看他,直到魏燃将他的脚摁到……CH   “无耻!”   许唯臣想收脚,如此一挣扎,竟是把对方蹭得一身火。   魏燃好笑地看着他,小狗一样凑到他脸侧,亲他的脸颊。   “许总放心,我可没有那么冒失,不会让别人听见。”   说罢,他钻进了被子里。 第76章 西瓜配银链   偷懒了许久的李部长,和他的执行官终于出现在了公司。   所幸他们离开的时候,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没有积压多少公务。   许嘉弈走进办公室,久违地觉得陌生。   比第一天来上班还陌生。   他靠在椅背上,借着地势,俯视整个城市。   就在这样一个高度发达的城市,在联邦总理的眼皮子底下,埋藏着一个凶恶无比的组织。   许嘉弈难以想象,这一切竟然在多年之前就悄然发生。   第一次接触到公知会,还是在高中,老师介绍着他们无恶不作的过往。   同学们都听得激愤不已,许嘉弈总觉得这样的事情离自己很远。   不成想,竟就在身边。   他处理着最近的事务,没有任何棘手的事情。   脑子里又开始回想,他在国外的时候,听到公知会的频率要高多了。   就连身边都会有那个组织里的人。   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冒犯谁。   许嘉弈都开始奇怪,那个臭名昭著的组织,如此频繁地出现在身边,却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直到这件事情和自己息息相关,他才恍然,毛骨悚然。   他和李秋词分开的那五年,丢失的过去的回忆,都是因为公知会。   他们还险些死在公知会手里。   许嘉弈捏紧了笔,一声脆响,钢笔应声而断,他的虎口被震伤,淌下血丝。   助理听到屋子里的动静,赶紧敲门,许嘉弈沉默地让他包扎伤口。   顺便用耐人琢磨的眼神看着小助理。   助理:......?   被执行官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难以理解许嘉弈的小心思。   许嘉弈只能摆摆手,让他出去吧。   算了,李秋词肯定忙着,就别打扰他了吧。   思及此,许嘉弈委屈又端庄地揉揉眼睛:我真是个善解人意又贤惠懂事的好西瓜。   小助理走到外面,和秘书坐在一起,跟他吐槽了刚才许嘉弈的行为。   秘书一听,脑子很灵光,捏着给许嘉弈擦过伤痕的棉签和消毒水,马不停蹄地去找李秋词了。   李秋词这边其实一点也不忙,正在公然摸鱼,却突然被执行官那边的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李秋词赶紧拿出自己的文件,丢在面前,将自己的手机藏在桌子抽屉里,假装一本正经地处理事情:“进来吧。”   我可真是个摸鱼小天才。   秘书笑眯眯地走进来,跟李秋词说了些有的没的,又说执行官有事找他,走之前,还把手里的药,搁在李秋词的桌子上。   李秋词拿过来一看,抬起头,看到秘书走到门口,回过头神经兮兮地看着李秋词。   李秋词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这是什么意思?   公然要求潜规则他?   李秋词捏着棉签,看到上面残留的血迹,可惜他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不然血液里的西瓜味儿能直接把他熏倒。   他还是去了。   许嘉弈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一愣。   哎?   那个傻瓜助理开窍了?   李秋词把门推开一条缝,看到执行官正抱着自己包扎好的手伤春悲秋。   “这是怎么了?开工第一天就搞成这样。”   今天从一开始就有诸事不宜的前兆。   早晨醒来,许嘉弈闹着不肯上班,李秋词强迫症,心疼自己的全勤,哄了他两句,许嘉弈才允许他先来上班。   这才保住了他这个月的打卡。   许嘉弈这个家伙在家里磨磨蹭蹭,不知道又干了些什么,打电话说柜子上的花瓶摔碎了。   李秋词只能要他千万别自己收拾,不要弄伤自己。   结果在家里没伤着,在办公室伤着了。   李秋词坐在他身边,拉起他的手,看到桌子上断掉的钢笔,打趣道:“执行官好力气啊,大早上就开始练功啦?”   许嘉弈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撇过头,只留给李秋词一个红透的耳尖,“没有......”   “哦,不是在练力气,是用来钓鱼的饵。”   “没有!”   李秋词总觉得许嘉弈在谋划什么,这只西瓜要是脸红了,就绝对是在给他憋大招。   但他现在猜不到,只能试探。   李秋词自顾着搂住他的肩膀,把他掰过来,戳戳他的脸,“那你弄伤自己,是为了惹我心疼?”   “我哪有那么多小心思啊!”   许嘉弈推开他,难为情,李秋词的xp总是点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能不能成熟一点!   李秋词就是喜欢看他难堪,尤其还喜欢挑弄他。   他坐在桌子上,拿着崭新的棉签,捧着小西瓜受伤的手,拆开包扎好的绷带,又给他重新上药,包好。   “好了,已经弄好了。”   秘书上药的手法没有李秋词好,包得也没有李秋词好看。   许嘉弈心满意足,又在偷笑。   李秋词捏着他的发尾,凑过去亲他的脸颊,这样一贴近,李秋词这才感受到不对劲的东西。   他坏笑着戳戳许嘉弈,“执行官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对着下属,有这种……CH嗯……CH呢?”   终于到了该成熟的时候了,许嘉弈蹭蹭他,“你说……CH什么?”   李秋词挑眉,都这样了,还来还来,还好意思反问。   不知羞耻。   他伸伸手,感受一下,“你说呢?”   两人都无比熟悉对方的心思,李秋词将他带在落地窗上,拆礼物一样,解开他的领带,丢在一边。   干爽的手指划过纽扣,触碰到奇怪的链状物时,李秋词浑身一震。   他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奇怪的play。   装载黄色废料的卡车在他脑子里呼啸而过。   衬衣之下,白净的胸膛,李秋词吞了吞唾沫,抬眼看到一只坏笑的西瓜。   阳光渗透过窗帘,洒在他妖艳的笑上,既美又坏。   李秋词差点被他看s。   太漂亮了......   他抚摸着他身上的银夹,吊坠萦绕在漂亮的肌肉上,简直是让人看了就热血上头。   “你早上不肯出门,就是故意在等我走?”   然后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外面穿着得体的西装,衬衣下,竟是如此好风光。   许嘉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秋词,笑得恬静。   李秋词摸摸自己的鼻子,确定自己没有流鼻血。   笑得这么纯真,穿得这么诱人......   许嘉弈绝对是个妖精。   李秋词俯下身,凝视小妖精眼里点点。燃烧的火。   ......   ......   ......   这一次,许嘉弈输了。   没把持住。   看着李秋词还没有结束,他有些脸热。   他对李秋词的接受度太高,先是被李秋词那样玩,又被他坏心眼地弄,根本……CH完全不能够。   他面红耳赤地想要逃走,却被李秋词一把抱住了腰,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终于流露些许红润的色彩。   “你......你自己处理,我、我还有事。”   他想去把自己洗洗刷刷一下。   身上全是李秋词留下的不可言说的东西。   beta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但许嘉弈却能清晰地嗅到空气中那暧昧的咸。   实在是令人为难呢。   李秋词扯住他,瞧着光洁的腿,“招惹了人,就想跑?”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touqing一般。   李秋词站在他背后,m那柔嫩。   “我这样出去,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知道执行官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哦。”   李秋词伸手去摸他的肚子,而后向上,窥探那可怜的胸口。   “哦对了,他们还会想啊,为什么我会硬着出去呢?是已经服侍好了执行官,还是说......”   他说着,凑近了许嘉弈的耳朵,热气卷入耳蜗,带起一片电流。   “说什么?”   许嘉弈叩住他乱动的手,心里已然发虚。   “说......执行官,早x?”   “你!你才......”   许嘉弈羞红了脸,却因为这一瞬间的松懈,直接被身后的beta控在了落地窗上。   是一个很羞耻的姿势。   仿佛是李秋词要反了天了。   但身后的beta只是m而已。   ......   ......   ......   等到一切平息,李秋词摸摸他身上的夹子,又瞧瞧他红白交错的内侧,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面部柔和了不少,但表情依旧是很淡。   许嘉弈又闹了别扭,当即推开他,急吼吼地往浴室跑。   奈何他弄得重,腿上一片红痕,甚至有的地方破了皮。   许嘉弈委屈巴巴地擦拭,他一只手伤了,不能沾水,只能别别扭扭地坐在浴缸上冲水。   也是气昏了头,忘记锁门了。   李秋词直接开了门,探头瞧见委屈的西瓜,忍俊不禁。   他忽略西瓜的幽怨,蹲在他身前,细细地给他洗干净。   又拿了之前的消毒水,轻轻涂着他腿上的红痕。   许嘉弈坐在浴缸上抽抽搭搭,李秋词看了好笑,“好啦,给你涂好了。”   “你就是一个骗子。”   白净的脚踩在李秋词的膝盖上,脚趾粉红,李秋词低声笑着捏住他的脚,“怎么就又是骗子了?”   他耐心哄着这只闹别扭的西瓜,按着他的脚底的穴位。   让辛苦了几个小时的西瓜先生感到轻松。   “你明明上次说就那一次的,结果这次又这样弄我!” 第77章 火热停车场   许嘉弈是真的委屈坏了,又觉得李秋词不在乎他,在浴室闹了很久。   最后实在是累了,才在休息室的床上睡着。   他睡着前,李秋词还坐在床边,往他腿中间塞了个小软枕。   李秋词看着他熟睡的脸庞,摸摸他的长发,最后掏出手机,给许唯臣发了个短信。   【词】:他睡着了。   【臣】:老地方见。   联系好了许唯臣,李秋词舒缓了一口气,又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西瓜执行官,“等我回来。”   许嘉弈睡得香,但李秋词还是不放心,手里捏着一瓶喷雾,在他脸上喷了三下。   他细心地用了很多信息素阻隔剂,几乎将自己浸泡了一遍,确保身上没有许嘉弈的信息素。   他走出把办公室时,门口的助理和秘书面面相觑,只是站起来鞠了一躬。   “你说,到底是AB呢?还是BA?”   小助理看向秘书,秘书看向天花板,若无其事又轻飘飘地说:“ABBA。”   小助理:???   秘书:天机不可泄露。   李秋词很快到了约定的地点,他们在茶餐厅的二楼包厢,商讨那件让每个人都焦头烂额的事情。   许唯臣带着数据资料,他身体逐渐不好,因为吃药,总是容易呼吸困难,只能交给魏燃汇报。   他则是假装高冷。   “公知会在全球,大概有几万个窝点,藏在我们本市的,就有三个之多。”   他们原先以为一个就已经很可怕,现在是三个。   魏燃将所有的资料都拷贝了一份,交给李秋词自己看,他则是慢悠悠地说着对策,“听起来是挺吓人的,但是他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窝点多,说明他们不见得会跟我们作对。”   如果只有一个公知会,许家则是他们的眼中钉。   但当个数过多,他们手里一定会和其他人建立合作关系。   许家的拒绝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不招惹他们,其实是可以共存的。”   许唯臣点点头,“可以这样说,但他们的行为时常没有规律,很难说准话。”   但至少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你让嘉嘉不要太担心,我和父亲已经约好了和公知会的人碰头,商量好一个条件,尽量将影响降到最低。”   “好。”   事情出乎意料,不是坏事,走出茶餐厅的时候,李秋词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他真的很信任你。”   魏燃站在窗边,看着李秋词的背影,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许唯臣收起资料,淡淡地说:“嗯,他们现在不能知道我们的计划,具体后果会怎样,还是得他们自己走下去。”   他捏紧了手里的东西,在心里计算着日子,到那个时候,他已经做完了手术,应当问题不大。   他靠在椅背上,无比疲惫,这一路走来,太多的分崩离析,这次一定不能再出事了。   但愿一切都能顺利、平安。   许唯臣看向魏燃,魏燃则是毫不介意,摊摊手,“我会尽力帮你们的。”   李秋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门口的助理和秘书还在兢兢业业地处理简单事务,而他的西瓜上司肯定还睡得没醒。   他轻手轻脚地进了休息室,看到许嘉弈还保持原先的睡姿,李秋词松了一口气,脱掉衣服,钻进被窝。   两人挤在休息室的小床上,都睡着了。   许嘉弈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十分奇怪,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跟打了全麻一样。   李秋词假模假样地抱着他的腰,把他扯到怀里,“你怎么醒了啊。”   “都睡了快两个小时了。”   “哦,到下班的时间了。”   今天也是摸鱼的一天呢。   李秋词一阵暗爽。   虽然现在他算是给自己家打工,但还是觉得......上班摸鱼才会圆满。   “陪我去个地方吧。”   李秋词捏住许嘉弈的手腕,对方几乎对他言听计从,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他们去了洪都疗养院。   魏江北还在忙着,骤然见到许久没来的李秋词,脸上一愣,“哎?你怎么来啦?你爷爷最近状态不错,但是依旧没有苏醒。”   “我就是来看看他的。”   如今已经得知他其实并不是李爷爷的孙子,但失忆之后,他是真的把李爷爷当自己亲爷爷的。   情分还是在。   许嘉弈和他一起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看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的老人。   其实医生早就说了,爷爷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   但李秋词实在做不到放弃治疗,看着爷爷就这样死去。   在那段失去记忆的日子里,给爷爷挣医药费,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目标。   许嘉弈捏着他的手,“听说是摔了一跤才会这样的......?”   老年人最怕的就是摔跤。   李秋词长叹一口气,他的表层记忆是这样说的,但并不可信。   正打算离开,魏江北捏着报告走来了。   “魏医生,最近情况还好吗?”   “还可以,但是......也止步于此了。”   他们没说几句,简单沟通清楚,就离开了。   一路上,李秋词的情绪都不高,靠在窗边,车内很沉默,许嘉弈时不时瞧瞧他,想说话,又怕打扰他。   只好一直忍耐。   车内的安静让人难耐,许嘉弈如坐针毡,好几次想开口,又憋了回去。   李秋词早就发觉了,想笑他,又舍不得。   “傻瓜,有什么话就直说。”   “啊?你不是不想说话吗?”   你这样显得我很呆......   许嘉弈扁着嘴,嘀咕道:“我是突然想到,当年妈妈是想让你入我们家的户口的,不知道怎么又改了。”   直到之前许震说了公知会的事情,他们才明白。   他是担心以后真有祸事,会连累李秋词。   才把他放在了管家爷爷的户口上,真要出事,能跑一个是一个。   然而,许震那般费心,最先出事的,竟还是李秋词和许嘉弈。   后面的话不用说完,李秋词也明白了。   许震当真看得长远,早早做好了打算,奈何天命如此。   “哥哥和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了?”   李秋词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许嘉弈也是一知半解。   家里的事情,许震很少跟孩子们说,尤其许唯臣太聪明,主意又多,许震担心他沉不住气,反倒坏了事情。   而许嘉弈太单纯,没心眼,许震更不放心让他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一个人抗。   “原先,父亲还经常跟你说事情的,他老是说,哥哥太固执,我又不聪明,只有你还算折中,最靠得住。”   自从出事之后,许震将两个孩子分开,身边是一个帮忙的人都没了。   他一个人撑着这个家,确实累得慌。   许嘉弈有些愧疚,但他的天资摆在这里,怎么也超不过他哥了。   “都是我的错,要是能把我的美貌,分一点给我的智商就好了。”   李秋词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用你的美貌,把你的脸皮厚度分一点给你的智商,就够了。”   “哼,你又笑我。”   但李秋词心里是认同的,论美貌,许家两兄弟,许嘉弈确实高许唯臣一筹。   可一提到智商,许唯臣便是遥遥领先。   根本没有可比性。   李秋词瞟了他一眼,如果许嘉弈脑袋上有兔子耳朵,此时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虽然笨笨的,倒也可爱得紧。   不像市面上那些高傲又下头的alpha。   这是他可爱的西瓜alpha。   香香的,爱撒娇,爱作爱闹。   心里徜徉着一股暖意,如果不是此时在开车,李秋词真的很想扑上去qin他。   这种预想留到了停车场,车刚刚停稳,李秋词就扑了上去,顺手将驾驶位放倒。   许嘉弈一脸震惊,“你干什么啊?”   “gan你呀,小西瓜。”   李秋词甚少说如此直白的话,听得许嘉弈从头红到脚。   “你胡说什么呢......”   然而,下一秒,他就狼狈地变成干干净净的西瓜瓤子了。   几吨重的车晃动,在寂静的停车场下,传来很细微的摩擦声。   李秋词全然不在乎,只想好好拥有这只笨蛋西瓜。   许嘉弈已经被他脐习惯了,终于从原先的xiuchi到如今的:反抗不了就享受。   “滴——”   许嘉弈的脚踩到了喇叭,陡然来这么一下,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李秋词本能一缩,害得许嘉弈攥紧了他。   两人都轻笑出声。   “老板,没把您吓wei吧?”   “你问我?”   许嘉弈发狠地咬了他几口,哼哼两声。   没过多久,正是晃得狠的时候,一阵车光扫来。   许嘉弈眼睛一扫,那车好像要开过来。   而他们的旁边,真的有一个空车位。   “他、不会是要停过来吧?”   许嘉弈被他脐得气息错乱,说话的模样更惹人疼爱了。   李秋词故意放慢了动作,捧着他的脸和他接吻。   骤然平淡下来,alpha不甚满足,悄悄使坏。   “能停这里吧?”   “车位都是买好的,我们得停自家车位上去。”   “哎呀,第一次来,根本认不得路,就停这里吧。”   “你停了,人家晚上回来,没地方停车,我们还是得挪啊。”   一对小夫妻在外面说着话,而车内,两人十分火热。 第78章 老公你要丢下我?   “你听,他们在讨论呢。”   李秋词在他身上动作,缓慢地simo,和柔肠亲昵地互相触动。   “他们讨论他们的,跟我们没关系。”   车内静得很,只剩下微微的水声。   而车外的那对小夫妻,还在说着话。   许嘉羿仰起头,噘噘嘴,李秋词故意不亲,捏着他的唇,“像只小鸭子。”   “哦,是李部长亲自点的鸭子,还没开价呢……CH”   许嘉羿扯着李秋词的领带,将人拉近,“其他老板都开三万一个晚上,李部长……CH你开多少?”   “这么贵啊,你不如去抢。”   李秋词说着,狠狠啃住了他的嘴巴,缓慢且重得很。   许嘉羿呼吸不顺,刚刚想说话反击,又被李秋词脐得轻chuan一声。   “李部长要白漂你。”   “哼……CH”   车内的温度逐渐上升,门外的那对小夫妻终于开着车走了。   许嘉羿伸手去够开关,想把车窗放下来一点,“要是在车里缺氧,被人发现,可就丢人了。”   “怎么会呢。”   李秋词坏笑一声,狂风骤雨一般,趁许嘉羿不防备,逼得对方丢盔卸甲。   许嘉羿恼羞成怒,一口咬住李秋词的胸口,“你故意的!!”   “你这只小鸭子,技术不过关啊,老板还没结束呢。”   李秋词打趣地捏住他的脸颊肉,许嘉羿气鼓鼓地,一个翻身,将那得意的beta掀翻在驾驶位上。   alpha羞愤不已,洁癖什么的都被抛诸脑后,张嘴的瞬间,李秋词瞧见那尖牙反射着银色的光。   温柔和湿润突如其来。   李秋词不可抑制地粗chuan一声,仰着头,手无意识地攥着了许嘉羿的长发,摁着他更逼近自己。   ……CH   ……CH   ……CH   许嘉羿双眼通红,抬头看向满面chun光的beta,终于,他也有了表情。   不再是那张冷漠的脸。   眼神里的恬足和懊恼,让许嘉羿尝到了报复的滋味。   他抿着唇,擦掉嘴边的东西。   “李部长,怎么这么快呀?是奴家伺候得够好吗?”   李秋词听着他的自称,浑身燥热。   这小子……CH   真特么会缠人。   “自然是你活儿好。”   他强装镇定,穿好衣服,将领带扯了下来,自顾着缠住许嘉羿的双手。   拉着他的西瓜走向楼道的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李秋词用领带缠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墙上深吻。   电梯打开的前一秒,他们又收敛了行为,直到打开家门。   许嘉羿被他按在鞋柜上轻薄。   嘟嘟听到声音,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看到两位主人正亲得难舍难分,嘟嘟耳朵一立,连忙转头,屁颠屁颠地冲进自己的窝。   脑袋埋在里面,只露出个屁股,撅在外面。   顾头不顾腚。   他们从公司纠缠到家里,李秋词可不打算再来一次。   只是撩拨他而已。   许嘉羿砸吧砸吧嘴,只是看着李秋词笑。   李秋词一怔,而后便被alpha反叩在门上,许嘉羿抱着他,坏笑着进来。   “李部长,夜还长,怎么不行了吗?”   李秋词猛然想起,许嘉羿的易感期到了。   这小子最近把信息素收得极好,家里的警告装置都没提醒李秋词!   糟糕了,撩拨了易感期的alpha……CH   李秋词后知后觉,却已然掉入alpha的陷进,被人咬住了后颈,被灌入大量的信息素。   这一夜,格外漫长。   李部长确实白漂了他的小鸭子,但漂得自己跟死了半截没埋进土里一样。   次日,李秋词跟机器一样,准时坐起身,洗漱干净,整理着装,即将前往公司打卡。   床上的alpha还睡得正香,一双光洁的长腿上满是李秋词留下的抓痕和吻痕。   内侧甚至还有咬痕。   李秋词看得脸热眼热,搓搓脸,将自己纵欲一夜的脸揉精神一些。   “秋词……CH”   许嘉羿眯着眼睛,在身边摸索两下,没摸到人,烦躁地挥挥手。   “嗯?怎么了。”   李秋词接住他的手,习惯性捏捏他柔软的掌心,像猫咪的肉垫。   “你怎么又走了?”   “上班啊,还有五分钟,我要出门了。”   还真是兢兢业业啊。   许嘉羿不满地撇撇嘴,但他不想干涉李秋词的决定,只能点点头。   李秋词走到房间门口,没由来地转头瞧了一眼床上的人。   许嘉羿迷迷瞪瞪地撑着脑袋,一双漂亮的眼睛盛满了纯真的爱意。   李秋词呼吸一滞,只觉得这房门甚是粘脚,怎么也跨不出去。   妖孽……CH许嘉羿实在是个妖孽。   每次对上自己的美貌上司,他都要花几千倍几万倍的意念,来克制自己的好色之心。   去上班,清心寡欲一点。   李秋词,你是个不会被美貌引诱的好小伙子。   然而,见他要走了,许嘉羿暗笑一声,嘀咕道:“老公……CH你要丢下我吗?”   话音没落,门口的好小伙子领带一扯,衣服一脱,直奔他的漂亮老婆。   上班上班,上什么班!   上他的上司!   打工到这种境界了,还打什么工!   许嘉羿低声笑了起来,被人扑倒在床头。   被李秋词亲吻脖子的时候,他眼里划过晦暗的光:   嘿嘿,勾引成功。   这天,他们把家里的每个地方,都做了一遍。   从床上,到地毯。   从书桌,到落地窗。   从餐桌,到沙发。   从浴缸,到穿衣镜。   整个家里都充斥着alpha发情的气息。   连花花草草都被熏得低下头。   嘟嘟更是躲在窝里,保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易感期的alpha频繁渴求着,李秋词都有些发昏了。   有些后悔,早上不该沉迷美色的。   如今,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歇一会儿,歇一会儿。”   李秋词双手合十,倒在地上,作求神拜佛状,“再做,我就要变成干尸了。”   许嘉羿粘着他,嘴里还叼着他的后颈肉,那里被他咬得全是牙印。   “老公……CH你不行了吗?”   李秋词趴在地上,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此时像个跪在皇帝面前,让他翻牌子的敬事房公公。   此时,他不是老公,是老公公。   许嘉羿还是有轻重的,没有再继续,叫人送了吃的。   他们坐在餐桌前,李秋词脑子里闪过刚才的旖旎,不自在地咳嗽两声。   看向许嘉羿那张漂亮的脸。   真是……CH   这么漂亮一个西瓜……CH   干什么要做得那么狠……CH   ooc了……CH   李秋词吃着饭,才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他从内到外全是清新的西瓜香,许嘉羿今天高兴,信息素甜得要命。   把房子熏成了蜜罐。   他们满足地说着话。   李秋词见他心情好,将他和许唯臣见面的事情告诉了许嘉羿。   许嘉羿虽然有些闹别扭,但听到是好消息,也就放过了李秋词。   “以后把我带上,不然我要生气了。”   许嘉羿喝光了汤,扁着嘴。   李秋词连连点头,“一定。”   他知道,许嘉羿最忌讳被他们当小孩子看待。   他也明白,许嘉羿是他们千娇万宠长大的许家老幺,他们早就习惯将他护在身后。   他们都不想伤害到任何人。   总是想着能少连累一个就好。   可这样也伤了许嘉羿的心。   李秋词摇摇头,握住他的手,“因为我们都太爱你,才会瞒着你。”   李秋词是这样,许唯臣也是这样,父母就更是这样。   他甚少将“爱”这样的字眼说出口,许嘉羿心口一暖,垂下头,“我知道,但你不能再瞒我了,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的。”   “好。”   李秋词很少做承诺,一旦答应,就是真的会兑现。   许嘉羿很高兴,抱着他蹭来蹭去。   他的心情传染给李秋词,他也跟着笑了。   然而,他笑着,突然收敛了笑声。   许嘉羿转过头,“怎么了?”   他的表情突然很严肃,好像在沉思。   “李秋词?”   李秋词沉闷了很久,突然坐起身,眼神凌厉。   “李爷爷是什么时候摔倒在花园的?”   “大概……CH五年前。”   又是五年。   根据如今真实的时间线,许嘉羿和李秋词在经历过公知会的迫害之后,分分接受了很久的治疗。   而后获得全新的记忆,回到自己的生活。   李秋词是记忆是假的,所以只剩下笼统的大纲。   可有一个人,不是大纲。   许嘉羿也猛然清醒,看向李秋词:“是那个魏医生,有问题。”   在虚假的记忆里,魏江北却一直都将李秋词视为真实。   李爷爷是五年前受伤,而那个时候,李秋词还没失忆。   如此便和魏江北的行为产生了差异。   后来李秋词有疑惑时,去请问魏江北,对方也是尽可能推辞。   还说过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来试探李秋词。   比如李爷爷的病从一开始就没有治愈的可能,根本没有在两三年前手术失败过。   而魏江北为了试探李秋词是记忆,故意说手术失败。   李秋词赶紧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许唯臣,并让魏燃赶紧重新彻查魏江北的身世。   做完这一切,李秋词浑身发麻。   身边竟一直埋藏着一颗炸弹。   只可惜魏江北一直非常安分,安分到李秋词都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如今突然想通,他毛骨悚然。   许嘉羿抱住他,咬咬他的耳朵,“没事的,至少现在看出来,不算晚。” 第79章 西瓜的小裙子   许唯臣一有消息,就马上联系了李秋词。   这才明白,魏江北确实和魏家有关系。   是魏雨的私生子。   然而,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份来得委屈。   魏雨在离开小岛之前,有过一段短暂的感情,魏江北便是那个时候有的。   本以为魏雨回衣锦还乡,奈何他直接和穆家结了亲,这才捅出了魏雨和穆家的丑事。   “什么?魏雨他,和穆嬿婷的姑妈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这个惊天大瓜吃得李秋词目瞪口呆,话一出,一向不爱看热闹的许嘉弈都凑了过来。   贴在李秋词脸侧,听他哥哥继续说道:“是的。”   两人都是一脸震惊,那魏燃......   “我早先发现魏燃有凝血功能障碍,才知道了这段秘闻。”   穆家是有病理基因的,可魏燃有这个病,必定是夫妻双方同时携带致病基因,才会让他遗传到。   可穆家的病本就十分特殊,和寻常的凝血障碍不一样,这得多大的巧合,才会在那么多人里再找出一个和他们相似的基因,遗传给魏燃呢?   故而许唯臣才想通了,魏雨千里迢迢、想方设法地离开了生活的小岛,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便就是带了报复的意思。   魏雨当年发现抑制剂的数据有问题,找到许震,却并没有让穆氏抓紧整改,便是存了釜底抽薪的意思。   如今看来,穆氏夫妻死于非命,应当也是出自魏雨之手。   许唯臣安慰了李秋词几句,让他们不要担心,魏江北并没有涉及到公知会的核心,只是个外宾人员而已。   是负责盯住李秋词的人。   这些年,他身边很多人都是为了监视他而存在。   比如公司之前的销售部长陈源,所幸许唯臣发现得早,暗示许嘉弈排除异己,才将这个人挤出了公司。   挂断电话之后,他们坐在一起,久久不能回神。   许嘉弈表情呆滞,李秋词张着个嘴。   两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哥哥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啊,好大一个瓜。”   许嘉弈倒在李秋词的腿上,用脑袋蹭他的大腿,是个西瓜大猫。   李秋词搓搓他的笨脑袋:“因为他比你聪明啊。”   这些事情,许唯臣仅仅是凭借猜测而已,换了许嘉弈,哪怕人家将事情摆出来,他还会一脸懵。   “你嫌弃我。”   许嘉弈翻了个身,从他腿上滚走了。   还真像个西瓜。   李秋词连忙把他家的大小姐抱住,“没有,哪里嫌弃你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笨蛋美人,谁能不爱呢?   许嘉弈长叹一口气,难得见他如此忧愁,他撑着脑袋:“等我再历练几年,我会和哥哥一样厉害的。”   李秋词只是笑笑,闷声嗯了一下,在他看来,许嘉弈不管厉不厉害,他都喜欢,都爱。   先是爱他的外表,而后发现他的优缺点,并一起喜欢上了。   一个连和哥哥攀比,都只会说要和对方一样厉害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在想进步的同时,没有忘却哥哥也会向前。   李秋词心里涨得满满的,俯下身亲亲他的眉心。   “傻瓜。”   突然被人亲,又突然被人说是个傻瓜,许嘉弈脑子一懵,脸上痴痴的笑还没褪去,就又迷惑起来。   李秋词这是怎么了?   摇摇头,不明白,beta的心好难懂。   此后,又是一阵风平浪静。   魏江北没有被撤职,许唯臣的意思是不要打草惊蛇。   既然哥哥已经有安排,许嘉弈和李秋词也就不多问了。   公司的运作也很平稳,一切都变得非常正常。   李秋词白天在公司忙和摸鱼,晚上回去压榨上司摸摸上司,过着惬意的生活。   这天,他正摸鱼,许嘉弈的助理又来了。   李秋词瞧了他一眼,见他手上什么都没有拿。   嗯?这次又要玩什么小花招?   他的期待落了空,助理一本正经地让李秋词去执行官办公室。   许嘉弈正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将一份报告交给李秋词。   “跟我出国一趟,我们有事情要谈。”   当然,本来只需要许嘉弈和工作人员一起去就行了,但他私心想带上李秋词。   还能出去玩耍呢。   这样出差也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李秋词没有拒绝,公费出差和旅游,好耶!   太棒了吧!   见他如此雀跃,许嘉弈眉头一皱,“哎,老板都是你的了,你怎么还没有摆清自己的位置啊?”   他现在以及不是在给老板打工了,他是在给自己打工啊!   怎么总是弄得好像是公司亏待了他一样。   许嘉弈不满地撇嘴,李秋词已经身经百战,当即凑过去亲亲摸摸,才把他的西瓜大猫咪哄好了。   他们第二天就要出发,晚上谁也没招惹谁,两个人盖着棉被纯睡觉。   许嘉弈靠在李秋词怀里,突然问他:“我们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分开那么久呢?”   他睡前总爱胡思乱想,李秋词摸摸他的脑袋,“你如果想不起来,我就更不知道了。”   他的记忆完全空白,鸡同鸭讲。   许嘉弈啃着他的肩头,眼睛一闭,强制入睡。   在李秋词要睡着的时候,这颗西瓜又突然说梦话了。   “故事的结局,你还没说呢......”   李秋词眯着眼睛,亲吻他的额头,“没有讲故事啊。”   消停消停吧,小西瓜,你只是做了个梦。   “哦......”   听他的语气,竟是遗憾的。   李秋词忍俊不禁,把他抱得更紧。   次日,李秋词才发现,这次出行是私人飞机。   “我还没坐过呢。”   李秋词四处看了看,才跟着许嘉弈上去。   许嘉弈坐在软榻上,里面空间不小,甚至还有一张小床,以及酒柜,电视。   李秋词长了见识,和许嘉弈并肩坐着,“怎么突然要这样出门?”   他之前一直很低调的,这次突然搞这么大排场,李秋词都有些不习惯了。   “虽然最近风平浪静,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只要是和李秋词有关的事情,许嘉弈就会格外上心。   他从柜子里拿了一瓶好酒,两人一人喝了一点。   正喝着,李秋词视线一转,瞧见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小盒子。   表面十分精致,风格很简约,看上去是许嘉弈准备的小东西。   他低头就要拿,却被一脸通红的许嘉弈拦住了。   “怎么了?”   李秋词茫然地看向他,而许嘉弈则是一脚把小盒子踢到一边,“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他的脸实在是太红了,李秋词便非要看个究竟。   他扑倒许嘉弈,将人压在身下,一伸手,就把那可怜的小盒子拿了过来。   打开,入目即是好几个byt。   “哟,尊敬的执行官大人,这是什么呀?”   李秋词笑得太欠揍,做不了大表情,但可以发出很张扬的笑声。   许嘉弈越发面红耳赤,“这不是我准备的!我没有想要在......”   之前好像没有想要......可是现在一提起来......   许嘉弈又说不准了。   感觉好像也可以......来一次两次的......   反正他的易感期还没结束。   想到这里,他连忙收敛了自己的羞赧,变得熟练起来,丢开byt,咬住李秋词的后颈。   “我又不嫌弃李部长,李部长也是个干净人,哪里用得上byt?”   原先他可是最主张戴t的,奈何每次都发生得太突然,他没有准备。   要么没带,要么来不及戴。   许嘉弈对byt的执念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突袭之中崩溃了。   他不免悲伤:我也是一个脏脏的alpha了。   李秋词猝不及防得被人咬住了腺体,alpha妄图用信息素压住他,却只能徒劳。   李秋词故意逗他,拿过一边的小裙子,“这也是执行官的计划之内的吗?”   许嘉弈实在是羞恼,故作熟练,真穿上了那个小裙子,将口无遮拦的李某人贴在墙角。   裙摆随着动作,波浪一般地在李秋词的后腿上拍打。   这样的状态连逃跑都做不到。   许嘉弈仿佛回到了易感期的第一天,实在有些冲动。   李秋词克制了又克制,还是没克住,撑不下去了。   许嘉弈嘲笑他,衔着他的后颈肉:“李部长,是年纪上来了,所以不chijiu了吗?”   李秋词脑子发昏,想怼人,又还没缓过神。   无耻,换作谁,以这样的zishi,都会受不了!   而许嘉弈这个家伙还......那么没轻没重的。   alpha还没结算呢,笑声如石子落入睡眠,碧波荡漾。   逼得李秋词感受到更无耻的情绪,他咬牙让许嘉弈收敛一点。   万一他们走了......来打扫的人看见......   他的一张老脸该往哪里放!   许嘉弈根本不理他,下了决心要使坏,甚至继续撩他。   水波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透明的水落在厚重的地毯上。   李秋词真想一头撞死得了。   许嘉弈反倒更兴奋,小裙子飘来飘去,彰显着穿着他的人,十分雀跃。   alpha的尖牙再次没入beta干瘪的腺体,用大量的信息素将它灌得富有弹性。   伴随信息素的洗礼,身体里也被冲刷。 第80章 干失巾   事后,李秋词很后悔。   不该非要跟许嘉弈较劲,不该非要去拿那个该死的byt。   最后没用上就算了,居然还被许嘉弈这个家伙......   gan到湿巾。   李秋词倒在软塌上,一整个就是非常后悔的状态。   许嘉弈整理好自己,又是一颗可爱的西瓜先生。   而李秋词还在伤村悲秋。   “你怎么啦?李部长,是奴家服侍得不够好吗?可是李部长明明都舒服到......”   李秋词赶紧一个鲤鱼打挺,将那张不知收敛的嘴捂上。   他将停止呼吸,直到忘记这件事情。   许嘉弈得意坏了,靠在李秋词身上,悄悄摸他肚子上的肉。   最近李秋词是真的没有机会偷偷健身,肌肉有些消退,所幸也瘦了,不然他接受不了自己的状态。   开玩笑,李部长也是非常讲究形象包袱的。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突然,机长焦急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许嘉弈动作神速,马上拿了过来,“怎么回事?”   “有不明的信号源一直在攻击我们!请二位赶紧做好跳伞的准备,我马上降落到1500米。”   许嘉弈觉得不妥:“这边是海洋和雨林小岛,我们跳伞没有地方着落。”   机长保持镇定,解释道:“这边的雨林并没有那么危险,二位小心行事即可,但现在,飞机随时可能坠毁,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们选择了。   许嘉弈有跳伞的经验,赶紧准备好一切,他们两人共用一套,难度很大。   李秋词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会没事的,双人比单人要安全,起码,真要出事,我们在一起。”   这是最不吉利的安慰,但许嘉弈真的安心了。   舱门打开,许嘉弈带着他一跃而下。   李秋词眯着眼睛,防风镜也抵不住巨大的风力冲击,他抿着嘴,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   这里,只有一处小岛。   非常考验技术。   许嘉弈开伞之后,他们平稳地在天空上划过。   “我们这次的旅程还真是丰富啊。”   李秋词抬头看向上方的alpha,许嘉弈精神高度集中,生怕一个失误就糟糕了。   “绝对是公知会那群人干的。”   许嘉弈还算冷静,转头看到飞机尾部拖行的一长串黑烟,机组人员也跳伞了,飞机坠毁在海面上。   但他们隔得很远,机组人员的位置要好很多,会先一步得到救援。   “没事,他们会告诉救援人员,我们的位置。”   “嗯。”   他们在天上飘了很久,眼瞧着要落到小岛上,“砰——”   一声枪响。   这是李秋词最后的意志。   他甚至没有做出思考的时间。   等到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夜晚。   他摔在小岛边缘的海滩上,恍惚地仿佛回到了游轮失事的那一天。   他头痛欲裂,根本站不起来。   “许嘉弈!”   他不敢大声呼救,免得引来了岛上的野兽。   周围太黑了,他找不到许嘉弈。   但他们二人一定隔得不远。   李秋词想要站起来,却是一阵恶心头晕,又一下栽倒在地。   失去意识之前,他仿佛听到了许嘉弈的声音。   但又.......好像不太像是许嘉弈。   他昏昏沉沉地趴在海水边,再次陷入昏迷。   他做了个梦。   梦到了年幼的许嘉弈,被他撞到在地,看到阮清抱着许嘉弈走进孤儿院。   看到许嘉弈牵着他的手,带他回家。   看到面容清冷,却给自己递来糖果的许唯臣。   许震看起来很凶,但会在滑冰场,将他顶在肩头。   美梦一场。   “李秋词!”   他浑身一颤,好像是许嘉弈。   他睁开双眼,看到满脸泪水的许嘉弈。   “你要是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   alpha在雨中大哭着,说不爱他。   不爱,怎么会流那么多眼泪。   李秋词淡淡地回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否是雨水糊了双眼。   这是怎么了?   他又看到了一个端庄大方的beta。   她潜入许嘉弈的办公室,李秋词只以为是来拿东西的,“婷婷姐,你是忘了拿东西吗?”   他看到穆嬿婷的背影一颤,“婷婷姐?”   “是啊,今天嘉羿没有把这个交给我,我自己来拿一下。”   “哦,那你早点回去啊,不早了。”   李秋词笑着跟她道别。   后来,穆氏抑制剂横空出世,又陡然因为数据造假的事情,跌落神坛。   李秋词想起了那个夜晚,穆嬿婷拿走的东西。   他想去质问,却找不到理由,他漫无目的地走到了穆家住宅。   一只小猫蹿过马路,李秋词鬼使神差地想跟随它,一路来到了住宅侧面。   “你不是和那个许家的大少爷关系亲密吗?!怎么会拿到假的报告!”   “我怎么知道!他根本就没有亲近过我,这个报告是从他那个傻弟弟那里偷来的。”   李秋词抱着猫,听到了里面的话。   真相,就这样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穆嬿婷偷走了资料。   为什么?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穆嬿婷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可能。   李秋词第一反应就是,一定是搞错了。   他丢下猫,落荒而逃。   却在回去的路上,被三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李秋词后退了三步,和他们缠斗了很久。   最后被电棍击倒。   这是他第一次和公知会接触。   他被蒙着头套,丢进了笼子里。   他们往笼子里灌水,肺里最后一丝空气也被压榨干净。   他妥协了,承诺去偷到真正的数据。   公知会放了他。   李秋词想把事情抖出去,可是,穆嬿婷是那样优秀又温柔的一个人,谁会相信是她偷走了许家的数据报告?   没有人会相信。   他首鼠两端,左右讨好,一拖再拖。   最后只能断臂求生,他向许嘉弈提出了分手。   趁许嘉弈精神崩溃的时候,穆嬿婷再次潜入他的办公室,偷到了第二份资料。   这次,依旧是假的。   李秋词跑了。   他和许家断了联系,公知会不可能公然暴露自己的卧底,不会去跟许家摊牌,更不会为难许家。   李秋词躲在老城区,整日不安,想着要是哪天被公知会的人找到,死在外地,也能避免被许嘉弈得知。   然而,他没有等到公知会的人,先等到了许嘉弈。   他仓皇地想带许嘉弈走,却看到许嘉弈拿着高度提纯的针剂,扎进了自己的腺体。   跑不掉了。   谁都跑不掉了。   李秋词绝望地回到许嘉弈的身边,回到公知会的眼皮子底下。   穆嬿婷还想跟他合作,继续找到真的资料,这样穆氏就还有得救。   李秋词想了很久,只能答应她,和她约好在穆氏见面。   “穆嬿婷,为什么要帮那群人,我们一行人,十几年的情意,穆氏何必急在一时?!”   穆嬿婷靠在天台,不屑一顾,“你当我乐意成为她?”   那个眼神,太陌生。   李秋词猛然醒悟了,当了那么多年乐团指挥的穆嬿婷,有严重的肩周炎,往年都是披巾不离身。   怎么可能会站在风大的顶层和他见面?   她穿着利索的职业装,脸和以前一模一样,眼神天差地别。   披巾也没有了。   “你不是穆嬿婷。”   李秋词后退了几步,想要离开这里。   穆嬿婷追了上来,“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公知会在这里有无数眼线,你今日下了天台,明天许家两位继承人就都会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跟他们没有关系,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李秋词攥着穆嬿婷的衣领,将她抵在墙边,“你别动他们。”   “怎么,一提到许家的两位,你就忍不住了?还以为你多冷静,惯会装,一个养子,勾搭养父母家的亲生孩子,你能是什么好东西?”   李秋词哑口无言,看着这张熟悉无比的脸庞,他愤怒不已。   “我没有。”   “我不管你有没有,拿不到资料,不管是许唯臣,还是许嘉弈,一个都活不了。”   “你以为你死了,公知会就能放过他们?别天真了,乖乖把资料拿过来吧。”   穆嬿婷笑着,那刺耳的笑声在李秋词脑子里盘旋。   他看着穆嬿婷洒脱地走在前面,这一秒,他想了很多。   公知会,他们不会自己出手,只会借刀杀人。   倘若没了穆嬿婷这把刀,他们只能再寻找别的,他们不敢公然绑架许家的两位继承人,才会找上李秋词这个异性养子,本想策反他,却屡屡碰壁。   那天的“真相”,是故意让他知道的……CH从一开始就是个局……CH   他们在逼他背叛许家。   李秋词攥紧了双拳,猛然冲穆嬿婷扑过去,他干脆地、利落地,将她一把推下了高楼。   都别活了……CH   没了穆嬿婷,他就是公知会手里,唯一一把能对付许家的刀。   而他,永远不会把刀尖对准他爱的人们,能拖一天,就能多一点筹码。   他剧烈呼吸着,仓皇后退,转身就要逃跑。   却在回首的一瞬间,看到了站在楼道门口的许嘉弈……CH   许嘉羿!   他身上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他对李秋词的信息素上了瘾,见不到人就会狂躁不已。   李秋词是个beta,信息素极为淡薄,如今却能被这个alpha精准定位。   许嘉弈看着他,警笛声打破了他的震惊。   “嘉羿......”   许嘉弈沉着脸,扫了一眼警车赶来的方向,又看向顶楼损坏的监控,当即拉着李秋词,从另一侧逃跑。 第81章 锁进他的巢   警笛的呼啸声,剧烈跑动的呼吸声,以及让鼓膜疼痛的心跳声。   都是最深刻的噩梦。   让人沉沦其中,连是真是假都难以分辨。   “嘉羿......”   “别说话!”   李秋词被他拉着,拽着,从他们二人走了无数次的小巷穿过。   他们在最深黑的巷子里接过吻,路过的人语声是最隐秘的ciji。   如今,路边的警笛此起彼伏,他们在深暗里穿行不止。   许嘉弈带他逃离了现场,没有马上销毁公司的监控,而是让人替换了所有李秋词出现的画面。   做得十分隐秘,没有人会发现。   他将李秋词藏在自己的病房里,他是李秋词的时间证人。   李秋词勾着腰,撑着膝盖,两人一直静默着。   李秋词不知道许嘉弈到底听到了多少,更不知道许嘉弈有没有清楚“穆嬿婷”的真面目。   他们甚至没有发觉,真正的穆嬿婷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也许是最后一次乐团表演之后,也许是某一个稀松平常的下午。   又或许,是“穆嬿婷”故意那样说的。   没有人知道真相。   “为什么?”   李秋词听到许嘉弈沙哑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许嘉弈愧疚地捂住双眼,眼泪止不住地砸在被子上。   晕散了一片湿痕。   李秋词不能说,公知会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对许家的威胁就越小。   “穆嬿婷”已经死了,如果有下一个,只会是李秋词。   他会是最后一个因为这个事情死去的人,这样,许家就安全了。   算是报答了养育之恩。   唯独......   李秋词深深地望着眼前痛苦不已的alpha。   亏欠了许嘉弈。   “你为什么要把她推下去?事情还不够糟吗?你现在让我怎么对得起我哥!”   许嘉弈攥着李秋词的衣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哭得如此狼狈。   许嘉弈从小就娇生惯养,爱哭爱闹,但从来没有哪一个眼神,能直接穿透李秋词的心。   哄人已经成了习惯,连心疼都变得表面化之后,他伤透了alpha的心。   “没有为什么。”   李秋词扯开他的手,“我就是看不惯别人好,看不得别人逍遥自在,你既然把我带回来,就要做好我毁掉你们所有人的准备。”   他冷静且残忍地伤害他。   只是希望,许嘉弈能离他这种不幸的人远一点,最好马上报警,把他抓走,让他安安分分地死在监狱里。   了此残生。   “我会去自首。”   李秋词心痛难当,却决绝地甩开许嘉弈的手。   “不行!你不能去!”   穆家的人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李秋词,他不能看着李秋词去送死。   许嘉弈站在三岔路口。   一条是他和许唯臣的手足之情,一条是他和穆嬿婷的同窗之情,一条是他和李秋词的竹马之情。   “你让我怎么办......”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不久前......我们还一起聚餐,商量哥哥的订婚宴......”   “李秋词......你到底瞒着我在干什么?我不相信你会害人,非要害,为什么不杀了我?”   这番话语变得好模糊。   李秋词麻木地转过身,将形容憔悴的alpha狠狠推开,“你不过是个花瓶,只有折毁那些天之骄子,才会让我满意。”   他浑身颤抖,胸腔成了破旧的风车,每说一句话,豁着冷风似尖刀。   “花......瓶……CH?”   “李秋词,你一直,都是这样看我吗?”   许嘉弈的眼泪戛然而止,眼底的隐痛、脸上的泪痕,都是一把把利刃,捅进李秋词的心窝,他忍痛肯定:“是,从来如此。”   他转身,落荒而逃。   他发了疯地往外跑,走廊里,大厅里,全是新闻播报:穆氏独女坠楼身亡。   穿插着:穆氏抑制剂数据造假,害人性命,继承人以死谢罪。   有人在操控舆论。   李秋词骤然停在原地,看向大屏幕上的新闻主持人,脑子里想到了许震。   除了他,没有人会这样做。   父亲......已经知道了。   李秋词抿着唇,眼泪无可奈何地滑落,他会让所有人失望的。   不过愣神的这一瞬,一双手捂了过来,李秋词惊愕地转身,只看到了飘动的长发。   再次醒来时,便是在一片黑暗里。   许嘉弈坐在房间的角落,单人沙发显得他十分孤单。   他记不清许嘉弈喃喃自语了什么,这段记忆太过于混乱。   他被alpha反复标记,被alpha反复成结,成为alpha的容器。   许嘉弈注射过李秋词的信息素,他对李秋词信息素上瘾并未戒除。   最后一次清除手术还没做,他的易感期,非常人能承受。   李秋词被他藏在漆黑的房间里,脆弱的腺体上全是临时标记。   许嘉弈缠着他,一刻也不肯跟他分开。   这样的状态最是可怕,李秋词被他搞得几乎窒息,连续不断地chengjie和冲刷,让他十分痛苦。   他被强行fanying起来,被许嘉弈掌控,被对方恶劣地gan湿巾。   他昏昏沉沉,恍惚之中,嗅到了苦涩的西瓜味儿。   是许嘉弈的信息素。   从一开始的清甜,变成了一颗痛苦到腐烂的西瓜。   他恍然想起,当许嘉弈成功分化为alpha时,他小心翼翼地放出信息素,兴奋地问李秋词可不可以闻到。   他还记得许嘉弈带着婴儿肥的脸,在阳光下,美得天使一般。   “秋词,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呀?”   “我是beta,闻不到啊,你得去问哥哥。”   “你、你再用力嗅一嗅,也许就闻到了!”   身体里的zhuore又无比坚定地钉住了他,他错过了西瓜最初的清甜,如今只剩腐朽。   “李秋词,你好狠的心......”   许嘉弈咬紧了他腺体,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一片一片吞进肚子里。   “李秋词,戏耍我,让你感到很高兴是吗?”   李秋词闭上双眼,一言不发,他知道,许嘉弈是疯病犯了。   说的话,大可不必听进耳朵里。   “你说话啊!敢做,又不敢说了吗?!”   许嘉弈的chuangping一直不算好。   就算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许嘉弈易感期躁动,都会是一件非常难熬的事情。   往往都是李秋词主动脐他,才能让两人都好受一点。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小子的技术,没有一丁点长进。   李秋词被控制在墙角,连躲的机会都被剥夺。   许嘉弈发了一会儿疯,又哭起来。   眼泪多得淌成银线,砸在李秋词的肩上,滑到他的胸口。   许嘉弈不想流淌出哽咽的声音,一口咬住李秋词的后颈,鲜血混着眼泪,全往李秋词的小腹淌。   化成一汪血泉。   他的记忆出现了错乱,记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记不清他和许嘉弈闹分手,记不清他杀了人。   除了黑暗和强制,只剩下许嘉弈。   他的记忆里,全是许嘉弈。   小时候的,青涩的,长成的,痛哭的,阴鸷的......   现在的。   李秋词开始不明白,啊,我的生活,怎么过成这样了啊?   他老是梦到在孤儿院的日子。   梦到护工Omega身上的洗衣液的气味,梦到她柔软的怀抱,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类似母爱的关怀。   梦到院长带着他们跳橡皮筋。   梦到孤儿院的门。   他在一年盛夏出了门,撞到了一个漂亮又精致的小孩子。   他在想,如果他勇敢一点,将那个哭泣的小孩子哄好,而不是落荒而逃。   如果阮清没有因为担心他出事,一路追到孤儿院。   如果......如果没有如果......   他会是什么样呢?   黑暗让他混乱,许嘉弈让他陌生。   是他做错了。   这是他应该承受的罪孽。   他听见哭声,好像是许嘉弈的,又好像是他自己的。   他分不清了。   现实和梦境,白天和黑夜。   分不清。   许嘉弈一直抱着他,锁着他,李秋词没有挣扎,倒是希望,死在许嘉弈手里。   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许嘉弈靠坐在床头,手里捏着一本书。   何其安静的一幕。   他恍惚地以为他们还在许家,是还没长大时候的日子。   直到看见许嘉弈红肿的双眼,他才明白,早就回不去了。   许嘉弈见他醒了,没有反应,只是俯下身,窝进他怀里。   把那本书丢得老远。   “我就是花瓶,学不进去一点。”   上学时,他的成绩很好,只是比许唯臣稍有逊色而已,他本是光芒万丈,可哥哥站在他身前,早已吸走了其他人的目光。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李秋词不可以。   他咬住李秋词的耳朵,“以后,你再也不许这样说,否则……CH我不会放过你。”   尖利的牙刺破了皮肤,血腥在屋内飘散。   李秋词的信息素稀薄无比,却能被许嘉弈精准捕捉。   只需要一点点,便足以引诱alpha发情。   暗无天日的日子,又开始了。   整个屋子里都是yinmi的香,苦涩又yindang。   李秋词转过头,看到许嘉弈伤痕累累的后颈。   那里做了太多次手术,连伤痕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李秋词抱着他的双肩,冰冷的嘴唇贴在他的腺体处,眼泪无声地滑落。 第82章 我的小西瓜   李秋词茫然地承受alpha的发情期,忘记自己做错了什么。   也许是和许嘉弈抢阮清的小蛋糕。   也许是和许嘉弈打扰许震办公。   也许......是许嘉弈又闹脾气了。   他恍惚地靠在许嘉弈的肩上,听alpha绝望的哭泣。   “李秋词,你会逼疯我,也会逼疯我哥的。”   许嘉弈紧紧抱着他,“我不会把你交出去,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害死了婷婷姐,没有人会知道的......”   “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许嘉弈的呢喃总是没有逻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因为得不到回应。   李秋词想起来了,他发现穆嬿婷偷了许家的资料,发现公知会,推穆嬿婷坠楼,被许嘉弈发现。   真是糟糕啊。   李秋词捧着许嘉弈憔悴的脸,他脸颊泛红,是发情期的躁动,也是情绪激动的霞光。   他们怎么就把日子过成如今这样了呢?   许嘉弈的眼泪那样的热,滚烫地熨在他心口,刺得他心痛难当。   他回抱了许嘉弈,“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呢?”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跟我走吗?”   许嘉弈还是太天真了,李秋词点了头。   但他们的约定没有兑现。   他们坐了轮渡,在目的地的码头,被一群人包围了。   是公知会。   他们一路跑,一路躲。   许嘉弈只以为是警方来抓人了,只有李秋词知道,这群人就是想要致他们于死地。   他最终还是连累了许嘉弈。   他的记忆又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看见他开着车,撞开了路障,身后的人不停射击。   许嘉弈这才明白,不是警方。   可他如今没有时间质问李秋词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他们携手往南边逃,一路流亡。   许嘉弈的腺体状况越来越危险了。   他本该做最后一次手术,如今已经耽搁了很久。   他一直在低烧,浑身发冷。   他们逃到了边陲小镇,李秋词买了药,喂给他。   “李秋词,那群人,到底怎么回事?”   许嘉弈烧得糊涂,连自己置身何地都不知道,却在这个时候,抓住李秋词的手,询问他们的境况。   他忘记了很多,但关于李秋词的事情,他记得非常清楚。   李秋词抱着他,只是哄他睡觉,不泄露任何信息。   “你若是怕连累我,什么都不说,如今也不必担心了,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嘉弈咳嗽得厉害,暗红的血滚落唇角,血液在李秋词身上迸溅出惨淡的花。   “李秋词......你就当,让我当个明白鬼。”   “胡说八道,你不会有事的。”   李秋词记得,许家在边陲有特殊病种研究基地,只要能过去,许嘉弈就有救了。   当天晚上,他们不敢开车,李秋词背着他,连手电筒都不敢开,往林子里走去了。   他给特殊研究基地发了求救信息,只要穿过这片林子,就能和援救的人汇合,他们就安全了。   “李秋词......”   许嘉弈已经甚至不清,一直低声说着胡话,他咳了很多血,一直顺着李秋词的肩膀往下流淌。   “你说,我是花瓶。”   他当真是很在乎这句话。   李秋词疲惫不堪,把alpha往肩上颠了颠,“你不是花瓶。”   “你亲口说的......我是花瓶。”   “那你是花瓶。”   李秋词竟还笑着说这样的话。   能和李秋词过到一处去,许嘉弈也不是个正常人,他也无端笑了。   这是独属于他们多年情意之下的笑点。   “你还说我很烦,再也不喜欢我了。”   许嘉弈抱着他的脖子,竟还有心思问这个。   李秋词注意力高度集中,还要分出心神来哄这只西瓜:“你也说,我走了就再也别回来,说你根本没有喜欢过我。”   许嘉弈又笑了。   他说的是假话,李秋词这样反问他,是不是也说明,李秋词也说了假话。   他满意地笑了。   如果真的活不下去,有这句话,也勉强能瞑目了。   “李秋词,我身上好疼。”   他的腺体已经撑不住了,浑身的骨骼都痛痒难耐,血液躁动,让他痛不欲生。   李秋词拍拍他的屁股,强撑着往前走:“我给你讲个故事......就不疼了。”   他从来不爱看故事书,想不起来有什么好故事可以讲。   他沉默了很久,许嘉弈久久等不到他的故事,伸脚踹踹他的腿:“故事呢......”   他等着镇痛呢。   李秋词搜肠刮肚,只能现编:“从前,有一只刺猬,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另一半。”   “小刺猬就天天想着,该怎么取悦他呢?”   “于是他就去看了好多好多的土味情话,精挑细选之后,冲他的暗恋对象说:你的腿一定很累吧。”   “你猜他为什么这样说?”   李秋词低声问他。   许嘉弈摇摇头,“不知道。”   “刺猬说:‘因为你在我的脑海里跑了一天啊’。”   许嘉弈笑了一声,骂道:“好土啊。”   李秋词把他往肩上颠了颠,拍拍他的屁股,“还没完呢,你猜,他的暗恋对象说什么。”   许嘉弈又猜不到,“不知道。”   “他的暗恋对象突然转过身,很生气地说:我根本没有腿啊!”   李秋词没有风度地笑了起来,许嘉弈又一头雾水了,询问道:“为什么啊?”   他们低声说着话,这次,李秋词没有回答,他听到漆黑的林子里一阵异动。   李秋词立在原地,悄悄将许嘉弈放在树根下,起身前,他看着许嘉弈苍白的脸,嘴边还沁着血。   他快速低下头,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他的嘴角。   下一刻,李秋词起身抽出腰间的刀,回身削掉了一个人的头颅。   热血喷溅在他的脖子上,脸侧。   越来越多的人扑上来,李秋词守在许嘉弈身前,血污染了满身。   他不能退,身后有他这辈子最爱的人。   这些年,多亏了许震对他们的栽培,哪怕许嘉弈那么娇气,也被父亲逼着习武防身。   许震对李秋词格外严厉,因为李秋词幼时身体状况并不好,习武之后,身体素质才慢慢变好。   林子里一片血水。   李秋词身上也挂了彩,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他松懈了神经。   突然,一个晶莹的光刺了过来,在林子里格外明显。   李秋词有心想躲,却也来不及了。   一柄暗刀划了过来,眼前溅上了血光。   “许嘉弈!”   已经陷入半昏迷的人,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扑到李秋词身前,挡住了这一刀。   李秋词抱住他的同时,一刀插进了那人的喉咙。   他捂住他后颈上的伤,深可见骨,腺体已然完全损坏。   “许嘉弈,你撑住,马上就要到了。”   李秋词心慌不已,赶紧背起他,迈着满是伤痕的腿,往林子外跑。   他本是力竭,如今人命关天,竟是连疲累都感觉不到了。   “李秋词......”   许嘉弈趴在他的背上,他感受不到后颈的疼痛,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淌。   “故事的结局......你还没说呢。”   李秋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瞧着前面已经有光,“什么故事?”   他脑子宕机了,已经不记得之前的故事。   “为什么没有腿?”   “啊?”   李秋词迟迟接不上话,嘴里说着安抚许嘉弈的话,没有逻辑,他只知道往光亮处跑。   终于,见到了研究基地的人,李秋词赶紧把他放到担架上,许嘉弈失血过多,瞳孔都要发散了。   “许嘉弈!保持清醒,坚持一会儿!”   李秋词紧紧攥着他的手,“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他浑身颤抖,相比而较而言,许嘉弈竟是最冷静的那个,他低声喃喃:“还没听到......故事的结局......”   李秋词终于听清了,在把他送进急救室的前一秒,他想起了故事的结局。   脱口而出:“因为他是一颗西瓜!”   西瓜,没有腿。   许嘉弈松开了他的手,李秋词听见了他气若游丝的笑声。   他跌坐在地,浑身的力气,都随着门合上的那一刻,被许嘉弈带走了。   许嘉弈的情况很糟糕,紧急做了腺体摘除手术,刀挫伤了他的颈骨,如果治疗不好,他会全身瘫痪。   许震和阮清都来了。   看到李秋词满身伤痕,阮清没有责怪他,反倒是直接抱住了他,“没事了,爸爸妈妈来了。”   李秋词扑在她的肩上,眼泪绝堤,陷入昏迷。   此时,他们才发现,李秋词身上的伤,不比许嘉羿轻。   阮清赶紧调了联邦直系医院的医疗队前来协助急救。   许震紧急联系了腺体移植供应,想要短期找到一个适合许嘉弈的腺体,简直是天方夜谭,此时能做的,只有腺体培育。   一边培育,一边搜寻。   可不论是培育还是搜寻,都只有一次机会。   许嘉弈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第二次手术了。   只能一次成功。   阮清看着氧气舱里的许嘉弈,心痛难当,“在移植之前,用我试验吧。”   她是许嘉弈的亲生母亲,许嘉弈和她的基因相似度,比和许震要高。   许震不同意,这样的移植风险极大,而阮清的身体没有他好,“让我去。”   “不行,你必须守在外面,臣臣还在做精神治疗,秋词是唯一的腺体催化者,他也需要人陪着,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只有你能撑着。” 第83章 亲亲小西瓜   许震被她说服了,只能同意。   而李秋词,他是唯一能给腺体提供催化素的人,但他身上有太多伤,必须先进行手术。   很多刀伤只是暂时包扎,但每一刀都很凶险,如今陷入了两难。   如果先做手术,后期恢复时,他无法给腺体提供催化素。   可如果先催化腺体,他会错过手术的最佳时间。   李秋词想也没想,必须先保证许嘉弈的状况。   这样的小事,他直接签了同意书,没有告诉许震。   许震已经太忙了,他能做主的事情,就不要再让他伤神。   李秋词被推进手术室时,想到了很久之前。   许嘉弈年幼时,因为腺体分化迟缓,做了很多次手术。   那个时候的许嘉弈,会想什么呢?   提取时,不能打麻药,李秋词只能硬抗。   但只要想到许嘉弈,这种疼,也算不得什么了。   他趴在手术台上,意志昏沉时,又梦到了在孤儿院的日子。   护工阿姨摸着李秋词的耳朵,说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但此时,他更希望许嘉弈才是那个有福气的。   这次腺体催化,同时催化了两份。   最先成熟的一份是Omega腺体,用来做实验。   很遗憾的是,实验失败了。   因为一些固有的手术操作问题,阮清出现了意识错乱的现象,只能紧急进行二次手术,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如果不是阮清执意先做实验,再给许嘉弈做手术,许嘉弈一定会死在手术台上。   李秋词心惊胆战。   他的身体因为大量提取,终于彻底垮掉。   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机,李秋词也就没有急着要手术,虽然医生以及严厉地警告他,李秋词依旧不急。   他必须要等着许嘉弈手术成功的消息。   最终没有等到,在某一天,闭上眼睛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便是在他的公寓里,他是分公司的销售部长,每天三点一线,要给爷爷挣医疗费,同时在外面接一些私活儿。   “李秋词!”   梦里的人,奇怪地四周转转,谁在叫他?   他看向狗窝里的嘟嘟,总不会是你吧?   “李秋词!你醒醒!”   真是奇怪啊。   好熟悉的声音。   李秋词睁开了双眼,看到一双清澈的眼。   再定睛一瞧,脸上全是污泥。   李秋词摸摸他的脸,“许嘉弈?”   他分不清梦还是现实,但许嘉弈专注的眼神,始终如一。   他强撑着身子,坐起身,抱住他的双肩。   许嘉弈一愣,跪在他身前,和他紧紧相拥。   “是我。”   李秋词摸摸他的后颈,那里的腺体一切正常,正平稳的运行着。   梦醒了。   他的爱人回到了他的怀抱。   错乱的五年,终于回到了正轨。   “是一个小西瓜。”   李秋词说着,吻住了许嘉弈的唇。   许嘉弈叩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满身污脏,狼狈不堪,彼此不嫌,只顾着和对方更亲近一些。   难舍难分之后,许嘉弈扑到他怀里,“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嗯,都想起来了。”   李秋词揉揉眼睛,和他一起倒在海边,天上的星星比在城市里好看。   许嘉弈沉默了很久,他方才也想起来了。   曾经不明白李秋词为何会推穆嬿婷坠楼,如今,全明白了。   “穆嬿婷......是公知会的人,对吗?”   李秋词点点头,没有多说。   倒是许嘉弈又伤感起来,“可是她明明那么好.......”   怎么会是敌人呢?   何况要好到能迷惑许唯臣,他哥哥那么聪明,怎么会轻易被别人哄骗呢?   许嘉弈下意识不相信。   这也是李秋词当初没有告诉他的原因。   没有人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没有人会相信那么美好的穆嬿婷,是公知会成员。   就连许唯臣都没怀疑过。   他贸然说出来,只会打草惊蛇。   李秋词侧过头,亲亲他的西瓜。   “她说过一句话,如果是真的,那真正的穆嬿婷,应该是被调换了。”   也许曾经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令许唯臣心动的,让所有人夸口称赞的那个穆嬿婷,是真的存在过。   只是被公知会那群畜生给害了。   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好好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他们的身边,甚至被人鸠占鹊巢。   李秋词抱紧了他的西瓜alpha,“你放心吧,如果你被人调换了,我肯定会发现的。”   许嘉弈刚要抱住他表忠心,“啊!”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一巴掌将自己腿上的东西拍走。   只见一大只螃蟹赶紧逃走了。   “他夹我肉!”   幸好隔着裤子,不然可要夹掉一块肉了。   现在情况不明,周边更是一片漆黑,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击落了我们的降落伞,就是不想留下痕迹。”   如果他们直接枪杀许嘉弈和李秋词,便会引火烧身,击毁降落伞,让他们自生自灭,到时候降落伞已经损毁,痕迹都被销毁,便是无迹可寻。   “真是歹毒。”   许嘉弈追着那只螃蟹踢了一脚,脚都被硌疼了,“哎?这个螃蟹好肥啊。”   他一说,李秋词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两人同时看向地面上横行霸道的螃蟹,同时一脚踹了过去。   将一只可怜的螃蟹当场踹晕。   “哼,谁让它夹我的。”   许嘉弈掐着螃蟹,四处看了看,黑漆漆的。   沙滩很宽广,根据他平时摸鱼,看荒野求生栏目的经验,他们最需要解决的是庇护所、火、淡水。   “秋词,你看荒野求生吗?”   “额......”   李秋词挠头,在心里默默嘀咕一句:上班摸鱼的时候看过。   许嘉弈这样问,难道......   上司平时上班也在这样摸鱼?!   好家伙!   “我看过一点点。”   李秋词保守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许嘉弈不相信,坏笑着捏住他的手指头,左摇右晃,“真的是一点点?多一点点?”   李秋词咳嗽两声:“一季。”   他们坐在礁石上,相互依靠着度过了一个晚上。   次日,阳光升起的时候,李秋词才看清了沙滩的全貌。   倒是挺适合度假的。   如果是有吃的喝的就更好了。   他们迅速砍了芭蕉叶,简单做起了一个庇护所。   许嘉弈坐在石头上,撑着脸颊,“看人家做挺简单的,自己动手,好累啊。”   李秋词转过身,看向他手上的划痕,原本养尊处优的双手,多了砂砾和红痕。   他摸摸西瓜的脑袋,又亲亲他的手背,以示安抚,而后又去准备把海水淡化。   “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待几个小时就行了,很快就会有人顺着飞机失事的地方,找到我们的。”   许嘉弈挺喜欢转木起火,说话的当儿,居然运气极好,将引火物钻燃了!   “芜湖!李秋词!李秋词你看!”   李秋词一转身,就瞧见他刚刚弄好的庇护所,燃了一个小角,“我草!你把窝点了干什么!”   “哎?!窝?”   没、没看出来......   最后都变成了燃料。   许嘉弈龇牙一乐,“对不起。”   李秋词没绷住,扶着树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病......这种时候你笑什么?”   “哼,那你也有病,还跟着我笑。”   许嘉弈蹲在地上烤螃蟹,还一边问:“他们本来是想害我们,结果我们在这里玩起了过家家,不会一气之下来把我们杀掉吧?”   “不会,他们很少公然动手,一般都是伪装意外,或者借刀杀人。”   谈笑之间,李秋词又砸到了一只椰子蟹,“好肥,快烤了去。”   等到螃蟹飘香的时候,他们坐在石头上,啃螃蟹腿。   “味道怎么样?”   李秋词吃着,还要采访上司由奢入俭的心得。   许嘉弈毫不介意,吃得很香:“差点椒盐。”   这要是让救援的人看到了,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公司的执行官和高管,荒岛求生,坐在石头上吃螃蟹。   许嘉弈娇气起来确实娇气,这种时候又好养活得很,李秋词亲亲他的脸。   许嘉弈连忙躲开,“都是灰,别亲别亲。”   急吼吼地吃螃蟹呢。   “我嘴上没有灰。”   “我说我脸上都是灰。”   李秋词看向一望无际的海边,“没有标志,他们找得到我们吗?”   许嘉弈头也没抬,专注地吃螃蟹,吃完了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们身上都有定位的。”   “啊?”   这倒是没有印象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许嘉弈也是这次摔了一跤,才想起来。   他从医院醒来时,胳膊上多了一块伤疤,问了许震。   而后,他便被许震哄骗着,做了一个心理治疗,睡了一觉醒来,便什么都忘了。   又修养了很久之后,心理医生再次前来,给他创造了虚假的记忆,这才被送到国外。   许震早就为他们做好了打算。   李秋词听了直摇头,儿孙真是前世债。   有他们这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许震和阮清真是辛苦。   “那妈妈,她是......”   许嘉弈很是愧疚,阮清是因为替他做了手术实验,才保住了许嘉弈,可她做完二次手术之后,行为十分刻板,只能简单思考一些基础的指令。   李秋词心疼地抱住他,“我们以后好好补偿妈妈。”   许嘉弈悲愤地点点头,又啃了一口螃蟹,“这样烤挺不错的,回去这样烤给她吃。”   李秋词被他逗笑,“怎么净想着吃啊。”   快要完结了哦 第84章 西瓜那么好吃   许嘉弈被他笑得难为情,靠在树上,一侧头,大呼小叫地跳脚了。   “好大一只虫!”   许嘉弈蹿到李秋词身后,指着树上粘着的软体虫。   它黏黏糊糊地在树上蠕动,黑黢黢的。   许嘉弈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李秋词也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虫,只能安抚地摸摸他的西瓜。   “好啦,就是个没有攻击力的小虫子。”   “这还小啊,它攻击到我的心灵了。”   许嘉弈粘着他,不肯再坐过去。   李秋词无奈地带着他坐到另一处的石头上,“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这边靠近赤道,日头毒,湿气重,水分流失,我们会出事的。”   这个问题,许嘉弈也沉默了。   按理说应该很快,但他们体内水分流失也会很快。   “那我们找点水喝?”   可是这边荒芜一片,他们坐在海滩边,身后是森林,危险无比,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们不敢贸然进入森林,只能在海边走走。   “那边有椰子树。”   李秋词拉着许嘉弈跑过去,寻常椰树在1530米,但这边的椰树,竟然都不算高。   “这是什么品种,能带回国种吗?”   李秋词只想着喝椰子水,许嘉弈竟想着带回家种树.......真是做生意的好脑子。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李秋词自愧不如。   “我们没有刀,怎么把它割下来?”   李秋词踮着脚能摸到椰子屁股,但想要扯,是肯定扯不下来的。   “你抱我一下。”   许嘉弈低头在找着什么,李秋词不明所以,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   “不是这个抱,你,托我一下。”   他直起身,手里抱着一块石头。   “这砸得下来吗?”   他觉得不太行,但还是弯腰把他抱起来。   许嘉弈不算重,但怎么也是个成年alpha,李秋词抱着很吃力。   所幸他动作快,竟真的砸了一个下来。   石头和椰子一起掉在地上,李秋词目瞪口呆。   许嘉弈抱起地上滚来滚去的椰子,正要乐出声,李秋词猛地拽了他一下,“小心头上!”   树上又掉了一个椰子下来。   许嘉弈缩着脖子,这下是真的乐出声,“哎!又赚一个!”   李秋词捂着脸,看着他的执行官,抱着两个椰子,龇着个大牙乐呵。   只能快点把他拉走,站在椰子树下不安全。   许嘉弈找了个尖角石头,抱着椰子琢磨了半天,一鼓作气敲下去。   “咔吧——”   李秋词再次目瞪口呆,“啊?砸、砸开了?”   不是说椰子非常不好开吗?!   许嘉弈惊喜地抱着开了瓢的椰子,“其实它是脆的,找准角度,砸开它的天灵盖。”   这可能就是新手保护期吧。   李秋词尝了一口,味道还行,有一点点涩,没有人工的育种,比不得市面上的椰子好喝。   但解渴是挺好的。   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坐在石头上喝水,倒是优哉游哉。   “你说,他们就不来补刀吗?我们两个还活得好好的呢。”   许嘉弈掰了一块椰肉,咬了一下,不好吃,呸呸吐掉。   “我也不知道。”   确实很奇怪,公知会下手,绝对不会半途收手。   怎么会放过他们两个呢?让他们还有时间在这里过家家。   另一边。   急救组织早就接收到了许嘉弈的定位信息,三个小时前就已经派了搜救机过去。   奈何每每靠近南太平洋,就会被信号攻击,根本无法靠近。   彼时许唯臣刚刚做完手术,还在昏迷之中,魏燃得知了许嘉弈和李秋词遭遇失事,也派了人去救援。   和急救组织遭遇的状况一样,他们无法靠近救援地点。   逐渐猜到了,公知会就是想要活活耗死他们。   让他们在小岛上自生自灭,如此不留痕迹地杀了他们。   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魏燃担忧不已,看向监护室里的许唯臣,但愿他那两个笨蛋弟弟能自力更生,别傻傻等着救援。   一定要想尽办法去救援。   他们坠落的海岛气候恶劣,没有生存本领,淡水、食物、蚊虫感染,都会让他们丧命。   魏燃和许震商量了几个对策,打算再次和公知会谈判。   连国家都无法消灭的组织,他们只能选择这样的解决方式。   许家是联邦最大的药企,一旦沦为公知会的工具,对整个联邦,都是极大的威胁,许震已经紧急联系了中央,一定要保住许氏以及许氏的继承人们。   而小岛这边......   “秋词——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许嘉弈从海里摸了个东西,举在手里摇晃。   李秋词正重新搭起了庇护所,远离地面,转头一看,许嘉弈手里抓着个黑乎乎的东西。   “什么啊?”   “鲍鱼哎。”   李秋词走到他身边,见他往沙滩上搁了不少螺,以及两三个鲍鱼。   “你小心脚,别划伤了。”   “我知道的。”   许嘉弈继续在海里摸东西,李秋词则是效仿看过的荒野求生节目,找了海带,做了个简易的碗,在海滩上挖了个坑,用大片树叶,做了个收集淡水的容器。   “火还燃着吗?”   许嘉弈在海边摸了不少吃的,这会儿正在水里玩儿。   “燃着呢,要烤吗?”   “嗯啊,水里飘着好好玩。”   李秋词无奈一笑,将螺和鲍鱼,以及树上爬来的椰子蟹,也被他一石头砸晕了,丢进火里。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许嘉弈玩够了,又在水里逮住了一条小鱼,一起抓着回来。   “嘉羿,救援会不会出了问题?”   “应该是的,早该来了。”   许嘉弈并不慌张,他们都猜到了公知会的目的,就是要耗死他们,既然如此,更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吃的东西,海里挺多,淡水......”   李秋词有些担心那个装置能否收集到,林子里他们不敢去,蚊虫太多,万一遇到野兽,就更糟糕了。   只能尽力撑着。   许嘉弈将剩下的一个椰子砸开了,两人分着喝光,吃掉了烤好的东西。   “跟过家家一样哎。”   他还有心思说笑,一点也不见愁。   李秋词笑着拿了另一个空椰子跟他“干杯”,“你倒是不怕。”   “能和你在一起,就不怕。”   许嘉弈靠在他的肩上,专心致志地啃蟹腿。   李秋词看着海面,心里的海潮平静无比,只在深渊处暗流涌动。   能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过了两个小时,太阳将要落山,李秋词去瞧了瞧海带碗,里面只有一层薄薄的水,只能早上再来看看。   他将石头放在叶子中央,希望水能流到碗里。   夜间,两人相拥而眠,夜温骤降,所幸火还在燃着,就着体温,也能很温暖。   自从恢复了记忆,李秋词就越发心疼许嘉弈,动不动就要亲亲他的脸。   “干什么呀,这里环境恶劣,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做奇怪的事情。”   许嘉弈坏笑着靠着他,“万一感染了,回去可要遭老罪了。”   “说什么呢,我可没有想过要......”   只是亲一亲而已。   李秋词闭上眼,不和他讲话。   许嘉弈搂着他的腰,睡不着,挠挠他的腰侧,“不仅仅会感染,还有好多小虫子,小蚊子,可能还会有螃蟹偷看我们......”   说得李秋词浑身起鸡皮疙瘩。   “差不多得了啊!”   李秋词捂住他的嘴,翻身拿了一根柴火,丢进火里,避免熄灭。   许嘉弈笑得得意,正要说话,李秋词打断他:“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了就赶紧睡觉,好不好?”   “嗯,好,你说吧。”   他洗耳恭听。   “从前,有两个人,在海边睡觉,身后是漆黑一片的森林,有一个人不听话,一直嘻嘻哈哈,结果引来了野兽......”   “行了行了,我睡着了。”   许嘉弈明白了,就是在挤兑他呢。   李秋词笑了起来,“但是野兽没有吃他。”   许嘉弈:?   这是要耍什么花招?   他耐不住好奇心,摇摇李秋词的腰:“然后呢?”   “野兽凑近了一嗅......”   李秋词说着,凑到许嘉弈的脖子边,轻佻一嗅。   “然后说:噫!我最讨厌吃西瓜了!”   “你!”   许嘉弈抓住他的肩膀,张口就要咬他,李秋词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别别别,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许嘉弈赶紧收嘴,抿着嘴巴,将尖利的虎牙也收了回去。   好险,差点就咬下去了。   许嘉弈只能委屈巴巴地窝在他怀里,“为什么不爱吃西瓜,西瓜那么好吃。”   “行行行,是野兽没品。”   “就是,没品的东西。”   西瓜可是好东西。   李秋词忍着笑,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看着火堆,想着要是明天就会有人来救他们就好了。   更是想着,希望明天早上,能看到海带碗里有很多淡水。   夜深,许唯臣终于清醒,睁眼便看到了一直守在身边的魏燃。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不忙。”   许唯臣最担心的是李秋词和许嘉弈,开口询问。   魏燃担心他操心过度,影响伤势恢复:“他们两个没事,出国玩儿去了,不用担心,一直有人跟着。”   “好......”   许唯臣放心了似的,又闭上了眼睛。   快要完结了哦 第85章 【完结】秋羿渐浓   李秋词抓着螃蟹,递给许嘉弈,“救援迟迟不来,我们得做好准备,万一公知会狗急跳墙……CH那就不好办了。”   许嘉弈感到疑惑,公知会为什么会狗急跳墙?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这次他脑子十分灵光,李秋词一愣,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他抿着唇,将许唯臣的计划说了出来。   哥哥和魏燃早就在着手成立一个国际黑客联盟,先从网络技术上打压公知会的蔓延速度,后面慢慢成立正规组织,针对清除国内的公知会组织。   如果……CH有朝一日,国内的黑暗组织能够被扫平,他们的方法,将会被推向国际。   但这每一步都是险之又险,所以许唯臣一直没有说出来。   甚至连许震都不知道他的计划。   李秋词也是最近才知道一些皮毛。   他和魏燃两个人,已经为了这件事情忙活将近一年,联盟里面聚集了世界顶尖黑客中的三位,还有七位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不排除公知会也在拉拢他们,或者他们本身是公知会成员的可能。   “这么危险,哥哥他就不怕.......”   李秋词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没有后路了,公知会提出的条件一次比一次苛刻,不能再退。”   许震给他们拖延了二十几年的时间,他也没有闲着,手里收集了不少公知会的核心信息。   他掰开蟹腿,将蟹肉漏给许嘉弈,“别怕,我们会平安的。”   “嗯,我不怕。”   许嘉弈只是担心他哥,他们被困在这里,许唯臣肯定会担心的,他刚做完手术,要是劳心劳神,对身体不好。   “我们最多待到明天晚上,如果没有救援,我们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如果公知会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激化到这种程度,谈判只是拖时间而已,随时可能爆炸。   “我觉得他们不会留我们到那个时候。”   许嘉弈对危机有一种近乎诡异的直觉。   李秋词选择相信他,“我们往林子里走走,探一下路。”   许嘉弈听话地拿上树枝做武器,和李秋词一起踏入森林。   “我们运气还算好,这种林子里很少有猛兽,小心蛇,你头上。”   李秋词淡定地拉着许嘉弈避开,倒是某颗西瓜屏息凝神,走了老远了还惊魂未定地往后看。   “它好大啊!”   “嗯,一口一个西瓜。”   “哼。”   他们在林子里做了不少记号,许嘉弈不解地看他在树上划了很多刀:“划一刀不就好了嘛。”   “如果是夜晚,这种树,流出的树脂会有光,看得更清楚。”   李秋词想得很周到,许嘉弈在野外的方向感好,他这样一弄,两人从林子里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路线记熟了。   “你怎么突然方向感好了?我们上次去隔壁市玩儿,你还连地铁站都记不清呢。”   “那能跟野外比啊,城市里的建筑在我看来都是一模一样,还没这些树有特色。”   李秋词好笑地摇摇头,没见过居然有人的方向感还会偏科。   这样也好,有人能记得路,比什么都好。   许嘉弈嗅着海边的咸风,“如果他们要杀我们,绝对不会用枪,而是用刀弄伤我们,让我们死于伤口感染,对不对?”   他了解过公知会的风格,他们除了在国外跟黑帮火拼的时候用枪,其余时候多半是匕首刺杀。   “对,我们得万分小心。”   他们两个手无寸铁,要是真的有人过来暗害,除了躲避和逃跑,没有更好的方式。   李秋词望着无尽的大海,如果许唯臣做了手术并不知情,那处理这件事情的人多半是魏燃。   魏燃......面对信号封锁,他会怎么做呢?   他们的位置是透明的,魏燃这个时候肯定知道他们已经探测完森林内部。   李秋词看向同样沉思的许嘉弈,两人相视一笑。   许嘉弈揽住他的肩,“你想赌一把?”   “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不然呢?”   许嘉弈开怀一笑,他也就安生了这五年而已,其余时候,都在跟死神抢时间,还怕这一回吗?   李秋词没有他这么洒脱,“我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独活,就我们两个人而言,不会有人承担活在世界上的痛苦。”   许嘉弈的告白总是奇特。   用死亡写着浪漫的重逢。   李秋词勾着他的脖子,和他深吻,“瞎胡说。”   还有那么多家人,他们不能死。   他们在岛上找了点小东西吃,玩着过家家,到了晚上,李秋词如坐针毡,和许嘉弈靠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   如果今夜可以平安度过,明天就会有人来接他们。   如果今夜.......来的人是公知会的,说明他们的谈判失败了,他们必须......   许嘉弈碰了碰李秋词的手背,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人来了。”   他嗅到了陌生的气味。   李秋词捏住了他的手,静静听着周围窸窸窣窣。   “我数三声。”   “不要,你数三,我数二,你才能数一。”   “......好吧,三。”   许嘉弈回握住他的手,“二。”   “一!”   两人同时起身,往深黑的树林里狂奔。   星辰、大海、追杀,都落在他们身后。   此时许嘉弈才发现,李秋词白天割得那些刀痕,方向冲着他们的方向,其他人从任何方向来,都很难看到这些记号。   他果然是极端细心的。   刀锋在空中划过,一把刀插在树身上,许嘉弈拉着李秋词,奔着陌生的方向跑去。   李秋词毫不犹豫地跟上,树枝划破他的衣服,刀锋在暗夜里时隐时现,他听见许嘉弈说:“低头!”   李秋词和他抱在一起,滚向一边,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咬住杀手的胳膊,浑身收紧,将他缠绕在地。   骨头发出碎裂的声响。   李秋词拉起他,继续顺着标记的方向跑。   “不要紧,魏燃他们看得见我们的信号,会调整方向。”   许嘉弈担心他紧张,说着安慰的话。   两人背靠背,靠在一棵树前,听着周边的动静。   突然,许嘉弈灵机一动,“你把衣服脱掉。”   他凑到李秋词身边,声音很小,李秋词二话不说把衣服脱了,递给他。   他听见许嘉弈那边也动作了一下,天太黑,他看不清他做了什么。   “我们在这里等着。”   许嘉弈已经听清了他们来的方向,手里捏着一块石头,往旁边轻轻一丢。   两道黑影闪过,瞬间绊倒在地!   许嘉弈看准时机,抓起地上的石头,李秋词如法炮制。   两人用石头,了结了两位杀手。   李秋词拉着刚想笑出声的许嘉弈疯跑,“还笑!还有一个!”   蛇缠住了一个,砸死两个,还有一个在暗处。   “放心,我有方法了!”   许嘉弈陡然弯下腰,直接将李秋词扛了起来,“干什么?!”   “上去!”   他用力一抛,李秋词反应神速,抓住树身,稳稳地坐在了树干上。   “接着!”   许嘉弈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下一刻他手里就多了一节布料,李秋词脑门一紧,赶紧拽住。   这个西瓜到底要干什么啊!   手里一紧,李秋词瞧见许嘉弈反向绕树一周,银光在黑暗中划过,他这才看见,树身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你小心!”   “我知道。”   许嘉弈躲开他的刀,布料撕碎的嗤嗤声在林子里格外响亮。   李秋词看得心惊胆战。   刀尖插入树身,在如此紧张的斗局里,这是致命失误。   许嘉弈趁机勒紧了他的双臂,拔出刀,抹了他的脖子。   血光四射。   许嘉弈嫌弃地撇过头,“下来吧,结束了。”   “你拿我的衣服,就是为了做这个?”   “嗯呢。”   他们一上一下,先是束缚了杀手的腿,而后他勒住脖子,将他死死架在树前。   许嘉弈的身法灵活,没想到这个懒鬼今天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许嘉弈得意一笑,他在国外的那五年可不是待着玩儿。   不少贪图他美貌的人,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   “快走,我们穿过林子。”   李秋词拉着他,两人丝毫不敢放松,万一他们再派人来,他们可没有机会了。   必须趁这个空挡,马上和魏燃汇合。   他们跑了很久,终于看到了光。   这一刻,记忆和五年前重逢。   那时他背着重伤的许嘉弈,此时他牵着他完好无损的爱人。   这边已经被完全封锁,潜艇和直升机,同时守卫陆空。   魏燃终于等到了他们,松了一口气,终于有脸见许唯臣了。   他本想上前给他们一个拥抱,结果走进了才发现......   许嘉弈躲在李秋词身后,李秋词也没注意到底怎么了。   “魏燃他怎么了?”   “不、不知道。”   许嘉弈贴在他背后,说话的语气有些心虚。   李秋词奇怪地看着魏燃差点笑倒在沙滩上。   “你怎么了?笑什么呢?”   李秋词看看自己没穿上衣,脸上全是灰,确实很狼狈,但是......这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燃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趴在自己的随员身上,笑得很猖狂。   李秋词挠挠头,这是怎么了?   许嘉弈则是很生气,“你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   很奇怪,李秋词看了他一眼,换作往常,许嘉弈都跳上去揍人了,怎么今天一直躲在他的身后?   李秋词稍稍退开一步,视线下移。   两条白皙修长的腿......   魏燃捧腹大笑,顺便指着许嘉弈大声嘲笑:“你们,一个没上衣,一个没裤子,是用上衣和裤子打败了公知会的杀手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嘉弈难堪地缩在李秋词身后,“你TM快拿浴巾来啊!”   魏燃很不公道地笑个没完,最后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丢给许嘉弈,“穿着吧,又不是光屁股。”   “你!”   许嘉弈捏着他的衣服,很别扭,但这个时候没办法讲究那么多,咬咬牙穿上了。   上船的时候,魏燃还打趣似的看向他的腿,欠揍地说道:“像穿得小裙子哦,嘉羿妹妹。”   “你!”   许嘉弈恨不得一拳砸死他。   李秋词摸摸胳膊,那个,能不能给我......来个衣服?   终于有惊无险地接到了许唯臣的两个傻弟弟,魏燃伸了个懒腰,“没饿死在岛上,你们还算不错,去洗漱一下吧。”   许嘉弈实在忍无可忍,揍了他好几拳。   许嘉弈洗澡的时间很长,李秋词先擦着头发出来了。   瞧见魏燃正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海,“哥哥怎么样了?”   “还在恢复期,我没告诉他你们出事了,免得他担心。”   “嗯,那就好。”   还有一件事情,管家爷爷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是自己跌了一跤,还是被公知会所害?   魏燃叹息一声,“你们当初跑到南方,许叔叔两头忙,既要找你们,还要看顾精神崩溃的许唯臣,许家失于防范,公知会的人悄悄把许家都翻了个遍,那个爷爷试图通知许叔叔,结果被发现了。”   这才导致灾祸。   李秋词很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爷爷是可以安享晚年的。   魏燃拍拍他的肩,“也不是没有痊愈的机会,许唯臣一直在想办法。”   “唉,哥哥也太操心了。”   “等你们能给他打下手了,他就轻松了。”   他们说着话,一颗酸溜溜的西瓜从里面走了出来,“不许跟他说话。”   他站到两人中间,又狠狠揍了魏燃几下。   魏燃摊摊手,摆我是长辈不跟你计较的架子。   他们看着同一片海,至于怎么下手铲除臭名昭著的公知会,都是后话了。   【全剧终】   逗你玩的。   八年后。   他们在一个富饶的小岛度假。   许嘉弈还趴着睡觉,李秋词悄咪咪地给他换上了衣服。   “干什么呢?”   “结婚。”   “啊?!”   许嘉弈惊醒,坐起身的时候看到自己衣服都换好了,“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的事。”   “啊?!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许嘉弈看着他得体的衣服,摸摸自己,幸好不是裙子。   执行官也是要面子的!在家里穿穿还算不错,怎么可以穿给别人看呢?   李秋词笑着把他拉起来,“走啊,还计较这么多干什么。”   他拽着还在闹脾气的西瓜,跨出大门的一瞬间,礼花从头落下。   许嘉弈呆呆地抬起头,赵蕈和他老婆抱着礼花炮,冲他喊道:“醒醒神啊!结婚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啊?”   他一转眼,许唯臣、魏燃,许震、阮清,都在那边看着他们。   曾经,许嘉弈幻想过很多种婚礼的场所,一定要盛大,要风风光光,像全世界炫耀。   如今,在这个美好的小岛上,所爱的人都在身边,如梦一样,和初醒的他一样,幸福到恍如隔世。   许嘉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接过哥哥递来的酒杯,而李秋词趁机给他戴上了戒指。   好像......那些失去、伤痛、死亡,都只是一个梦。   李秋词捏捏他的脸,凑到他耳边,“还没醒啊?那我们不接吻了?”   许嘉弈面红耳赤,居然难为情起来,“这么多人呢......”   话还没说完,被人偷亲了。   周边的起哄声,礼炮声,都飘得好远。   听不真切。   如梦如幻。   他睁开眼,看着李秋词脸上的酒窝,恍惚地伸手捏住,对方笑得那么高兴。   热烈的阳光、壮阔的海都落在他身后。   许嘉弈笑了,有些呆,嘀咕了一句:   “像是......梦中的婚礼,故事的结局。”   完结啦,都看到这里了~关注一下泥泥的专栏呗,啾咪啾咪   下一本《签订包养合同之后》求收藏!求求啦!满足我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