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等败类   作者:有鱼入舟   简介:   【双强+双洁1V1+疯子+变态+狗血乱炖+年下HE】   许弈有一个妻子,对方漂亮乖巧听话,美的让世人觊觎,人人羡慕许弈抱得美人归,只有许弈知道,他是个疯子。   潭非濂作为高级实验体拥有自我意识从实验室逃离的那一天。   是许弈噩梦的开始。   当大家看见许弈妻子红着眼手起刀落的时候齐齐看向许弈。   众人:“他不是柔弱可欺吗?”   许弈:“你们说的,我没说。”   众人:“你叫他一声老婆试试,看他答应吗?”   许弈:“这不是答不答应的事。”   许弈:“你们拦着他,我先跑!” 第1章 逃匿   闽州市,津江区,傍晚6时。   老旧的勘查局门口一个疾步的身影越来越近,绵绵细雨拍打在黑色的雨伞上淅沥作响,空气冷寒凝固。   “你好,报警!”   许弈语气微喘,刚刚到咨询处便掏出证件递给勘查人员。   他颈脖上还挂着实验室的证件,一身消毒水味,看得出来过来的焦急。   “你先别着急慢慢说。”一旁站着的副队认出许弈挂着的牌子是管理局实验部门,神色认真接话。   “我妻子失踪了!”许弈眼神敛下,眸中莫名带上了几分阴狠,但隐藏的极好。   “姓名,年龄,哪里人?失踪多久了?”坐在电脑前的圆脸勘员拿出资料记录示意许弈说清楚些。   许弈呼吸沉的厉害:“潭非濂,19岁,闽州人,失踪12小时!”   许弈手掌心不着觉浸出薄汗,那张本就距离感十足的脸此刻瞧着愈发不好接近。   “请尽快安排勘查系统搜索,我妻子患有深度精神疾病!”   “他拿走了一把刀,有极大可能性会伤害民众。”许弈直勾勾盯着对方,“还请尽快!”   “深度……精神疾病?”副队长闻言凝着眉,忧心起来。   “是。”许弈此刻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潭非濂,避免祸端需要勘查局的介入。   “把失踪人员最近的照片找出来!我马上申请特殊介入!”副队长接话的时候只觉得背后生出冷汗,真发生什么持刀砍人的事,锅又得是他们背。   许弈不自然地微钝,思绪无人窥探。   他意识到自己手机里根本没有潭非濂的照片。   本来娶潭非濂就是为了将他以法律层面锁在自己身边。   他们本不是什么相濡以沫的爱人,留照片这样亲密的事情与他们的关系相悖。   许弈拿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一条消息,两秒后两张照片发了过来。   许弈打开图片递了过去。   屏幕里男人一头乌黑的长发,眼眸深邃明亮,鼻梁高挺唇形带着笑意,乖张难驯,站在光源前,美的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意。   潭非濂很漂亮,这是许弈认可的事,转盼多情,尤其是那双眸多看两眼都能叫人生出怜意。   转出照片后,勘查人员开始在系统识别中操作。   电脑上显示强力排查中的字样,许弈丝毫没有松懈。   潭非濂要是想逃,既然能从重重禁锢的实验室出来,恐怕勘查局也查不出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弈的思绪便越来越不得安宁。   “您不用太担心,我们已经在全力寻找了。”见许弈心绪急躁的模样副队安抚道。   许弈轻轻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破绽。   他走到一侧的抽烟区沉沉舒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的时候许弈的手有些颤,点了好几次才将香烟点燃,飘渺的烟雾障住面前的画面,依旧没让他安静下来。   跑了12个小时……   “潭非濂,你会去哪呢?”   许弈面色难测,他此刻一切情绪在别人眼中是因为与妻子恩爱浮于表面的难过痛苦。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害怕。   他害怕别人知道潭非濂的真实身份。   “嘟嘟嘟……”   这时候许弈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许弈实验室的助手打来的。   “我现在不方便说话。”许弈眼神落在一玻璃门之隔的圆脸勘员身上,只冷着调子如此说了一句。   对面的声音传来,话语中没有一句是需要许弈回答的,成熟的男音明显有些紧张。   “查到了!实验体在昨日注射了实验药剂后一直处于极度兴奋状态!”   “这次的药剂注射错误,内部已经在自查。”   “我们测验了他挣脱铁链留下的血迹。”   “实验体现在处于初次发情状态!很危险!”   发情……   许弈闻言眉头紧锁,对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定位器失效,现在依旧没有任何实验体的踪迹。”   “如果他被有心人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您找勘查局介入也十分冒险!要是他们发现……”   许弈抿着唇只沉声回了一句:“继续找。”   许弈心跳不由来的快。   他不能自乱阵脚。   许弈将手中的烟头烦闷地扔进垃圾桶,嘴角轻微勾勒起笑意,清冷的眸流转,他厌恶一切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滋味。   许弈抬眸望向屋外的天,已经有些暗了下来,街道灯光如霞色铺开。   许弈在勘查局等了两个小时,全网最强大的勘测网络没有查到一丝线索。   时间拉的越来越长,许弈没有耐心再等下去,更没有耐心听勘员的和煦安慰。   “叮咚……”忽地勘查室内几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推送声。   是一则悬赏通告。   【闽州市百盛区发生三起恶性伤人事件!】   【目前嫌犯已逃离,请各闽州市民注意警惕!减少不必要的外出!】   几乎是看到消息的瞬间,许弈从勘查局冲了出去!   别人看不出来是谁,许弈一眼便知道画面中的是潭非濂,发疯的潭非濂!   许弈顺着街道一路寻找,城市阁桥矮巷,会场暗巷,包括许弈第一次发现潭非濂的地方,他统统抱着侥幸心理全部找了一遍,黑夜中的城市霓虹璀璨,寒风萧瑟,仿若没有尽头,道路也似无边黑洞。   许弈想不到潭非濂能去哪。   走的地方越来越多,许弈也越来越疲惫。   直到凌晨3点,他才往家的方向去。   许弈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神色复杂,凝着眉宇舒展不开。   许弈在门口等位置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淡淡的白茶香,清新中透露着霸道无孔不入,充斥着鼻腔无法忽视,   许弈思绪紧绷一刻,这个味道太熟悉,但他一时间想不出来再哪里闻到过。   许弈用指纹开锁后打开了别墅门,刚刚推开门便被一个极具压迫的身影按着肩膀死死抵在门板上!   “嘭!” 第2章 找到他修   许弈的双手被束缚住,熟悉的声音压下耳畔,蛊惑勾人热息绕在颈间。“老公,你终于回来了。”   许弈精神紧绷浑身僵硬地抬眸,正正对上了黑夜中肆虐的眸。   刚刚抬眸潭非濂便捏住许弈的下颚,狠狠地吻了下来!   没有预兆,狠厉且霸道。   “呜……!”潭非濂吻的强势,不留情面更无所顾忌。   宛如一头寻找水源的雄狮,得到那点馈赠便不管不顾地发疯。   潭非濂!   许弈呼吸微顿,心跳的不受控制。   他想推开,但他的力道明显趋于下风。   许弈的双手被潭非濂死死桎梏抬起压在头顶,腰身被掐着往前,衬衣被撩起,白皙的腰露出大半截,整个人贴在门板上,两人呼吸咫尺之间,月色静谧陪衬,画面沾染情欲。   “呜……!放开……”许弈喘着粗气。   他竟不知道自己的实验体对自己有这般心思!   难怪在外面找了那么久没有一点踪迹,原来跑到自己家里来了!   潭非濂常年都待在实验室,根本没来过自己家,怎么知道自己住这里并且开门进来?   没有控制的实验体连杀人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他此刻不敢惹怒潭非濂。   许弈快窒息的时候潭非濂放开了他,但那双猎者肆虐的眸盛起更多要将他吞入腹中的恶。   潭非濂收紧指腹,只觉得此刻的许弈漂亮得像马上就要绽放的花,糜败破碎,朦胧风情,他不舍得挪开眼。   许弈脸庞被吻的缺氧泛红沉沉地呼吸着。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许弈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的手被束缚着不能拿出镇定剂,只得强装镇定。   潭非濂的脑袋低垂靠近许弈的侧颈吸嗅,贪婪道:“闻味啊,我最喜欢你的味道了,你不知道吗?”   “这间屋子全是你的味道。”   “我抱着你的衣裳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许弈听着潭非濂的话眼神往后。   他发现自己的衣裳确实被潭非濂大多翻了出来,许弈倒是能想象出潭非濂抱着自己衣裳吸嗅的模样。   独属于潭非濂的桃花眸此刻沾染着浓重的情欲,握着许弈的手更是烫的厉害,连调子也是嘶哑的。   说着潭非濂拽着许弈进了卧室,将他粗暴地甩上了床!   “嗯…!”许弈下意识闷哼出声,被褥被他压的下陷,屋内的助眠感应暗灯打开,细微的光亮依旧不足以让他看清面前的潭非濂。   昏暗,死寂,让人窒息且无法逃离。   手被松开之际许弈以最快的速度拿出口袋里的镇定剂!   旋即在潭非濂俯身之际狠狠刺入他的颈侧!   潭非濂蹙着眉就那么看着许弈,没有还手也没有阻止许弈给自己注射药剂。   那双漆黑的眸抹去情意,染上委屈与痛苦的神色。   他在质问许弈为什么。   许弈注射完镇定剂快速拔出针头扔到了角落。   镇定剂的剂量是专门为潭非濂定制的,不出三分钟他便能进入深度昏迷。   潭非濂眼眶有些泛红,瞳孔中闪过哀怨,虽然触碰许弈的动作没有停止,但指尖弧度小心翼翼了些。   好似在抚碰珍宝。   潭非濂脑袋埋在许弈颈肩,试探又轻巧地亲了亲。   吻的时候潭非濂观察着许弈的神色,见他没有反应,没有生气,又舔舐伤口般亲了亲。   小兽在讨好般吻到了便欢喜。   许弈紧紧攥着被褥,此刻不能惹怒潭非濂,所以他没有阻止潭非濂的动作。   几分钟后本该晕死的潭非濂却没有一丝体力不支的意思,动作甚至粗暴急切更甚。   许弈才发现了不对劲!   他猝然瞪大了双眸!   许弈侧目去看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针剂,蓝色的针管在微光下看的明显。   那不是镇定剂!只是普通的安抚药剂。   他的镇定剂刚刚被潭非濂掉包了!   许弈对上潭非濂的眼眸,潭非濂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支红色镇定药剂在许弈眼前晃了晃,“在找这个吗?”   潭非濂幽沉的调子的诱人坠入深渊,危险至极。   针剂中的红色液体血液般晃动,在黑夜中争抢主场。   许弈伸手就要去抢夺潭非濂手中的镇定剂!   手刚抬起便被潭非濂桎梏住双手按住,“我去伤害别人,和你,哥哥自己选。”   潭非濂扔掉了镇定剂,药剂破碎四散。   他没有给许弈第二个选择。   也不许许弈有第二个选择。   看着碎裂的镇定剂许弈精神紧绷,他低估了潭非濂。   潭非濂靠近许弈耳畔,放肆开口:“你骗我和你结婚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我每一天都想从实验室跑出来。”   “你们这些虚伪的人类不是说结婚了就是得到了对方吗?那我为什么没有得到你?”潭非濂神色乖张地质问。   他解着许弈的衣扣,“我是异类又怎么样?你不也是背着整个管理局囚禁的我吗?我现在逃出来了,你是不是害怕?害怕我的身份被发现,害怕他们知道你暗地研究我这个早就该死的病毒体,怕自己前途尽毁!”   潭非濂的声音亢奋异常。   “12年前闽州所有的变异物种全部被防控部门判了死罪并且被残杀殆尽,你养着我,本就是死罪。”   “只要我被他们抓了,你第一个跑不掉。”   许弈抓着被褥的手颤了颤。   潭非濂说的不错。   许弈也听明白了,潭非濂昨日是故意惹出事非的,目的是就不想再进实验室。   他想要自由。   他们二人,都拿捏着对方的命脉。   “我出来后故意留下了线索,防控局的人很快就会找到我,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救我。”潭非濂直视着许弈继续道,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般可怕。   潭非濂眼眸半阖:“可哥哥好狠心,又想把我捉回去关起来。”   话语间潭非濂狠厉地在许弈锁骨上咬了一口。   “嗯…”淡淡的血腥味传来,许弈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潭非濂…你冷静点…”   “冷静不了。”潭非濂呼吸急促。   许弈发现潭非濂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他既然从实验室跑出来,一定会有人发现异常。   潭非濂将许弈的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腰间,“比起我去杀人,哥哥会帮我的对吧?”   “我没有伤害别人,已经很乖了。”   许弈知道潭非濂此刻有些不正常,因为常年制压的结果,导致潭非濂由心底里有些害怕自己,但潭非濂此刻处于发情期,主观意识没有那么强烈。   许弈呼吸沉急着喊出了实验体的编号:“0095……报告自身状态。”   编号是实验体刻入血液骨髓的东西,他们害怕被这样叫,因为创伤原因,不得不屈服这样的命令。   潭非濂眼眸闪过暗光,极具痛苦地盯着许弈。   “0095……报告自身状态。”许弈重复道。   潭非濂晃着脑袋,只觉得面前一切光怪陆离,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挣扎着想摆脱。   最终依旧逃不过潜意识的服从。   潭非濂声音黏腻厚重地开口:“0095号实验体……潭,非,濂,处于发情状态。”   许弈问他:“为什么逃?”   “难受。”   “逃出来想干什么?”   “想找许弈。”   “为什么想找许弈?”   “想……他。” 第3章 结婚修   许弈大脑麻木,他想不出来潭非濂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种心思!   从将潭非濂带回来,他们连见都没见过几次,许弈大多时候都是隔着监控观察他。   亢奋状态可以让实验体听话,但时间太短。   潭非濂片刻便被自我情绪主导。   他舔舐掉许弈锁骨上的血迹,不安分的手探入许弈腰身,“我们结婚了,不是吗?”   结婚。   许弈没办法说不是,自己资料一项的妻子确实写着潭非濂三个字。   或许潭非濂认为,结婚就等于喜欢,就等于发情了就应该来找自己。   粗粝的呼吸声在屋内回绕,潭非濂吻的失神之际,许弈猛地推开潭非濂往屋外跑去!   卧室的门没关虚掩着,许弈的速度很快。   当他握住门把手的瞬间,震耳的声音传来!   “嘭!”   门被潭非濂重重关上!   连带着窗帘翻动,冰冷的月色让屋内气氛寒意浓稠。   许弈被揽着腰身再次摔在被褥之间,压迫的气息袭来。   漆黑的周遭只能感受到潭非濂。   “潭非濂,你敢!”许弈的衣衫混乱,臂弯青筋明显,手掌心因为汗渍湿了。   许弈活了25年从未对谁动过情,他自然不愿,那放任这样的潭非濂去伤害别人吗?他更不愿,惹出发情期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从当初救了潭非濂的那刻开始,许弈便注定默认接受一切负面结果,这是违背自然的恶性协议,他也为错误负责。   “嘶啦……”话落许弈的衣衫便被潭非濂撕扯下来!   潭非濂跪坐其间。   “我早就这么想了。”潭非濂丝毫不避讳。   许弈的衬衣上半部分被扯烂,因为撕扯下方的料子撩起至腰间,中间一颗衣扣连着,该看见的都能尽收眼底。   许弈的身型极佳,有锻炼的痕迹,紧致的美感更具有张力。   美的像画一样,一切附庸皆是陪衬。   潭非濂下颚微敛眼底在黑夜中无声荡漾。   “唔……!”许弈的唇被封住。   潭非濂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没有得到过爱的人一时间载入海底也抓不住太多东西,他不奢望爱,只固执拥有。   许弈嗔喘着呼吸。   月色被晃动的窗帘隐去。   许弈只记得……   潭非濂发疯的厉害,问了许多问题。   “有没有和别人好过?”   “有没有被别人吻过?”   “有没有见过比我好看的实验体?”   “和别的实验体也结婚吗?”   “你好漂亮……”   潭非濂问了便想得到回答,答案还必须是他爱听的。   许弈全部都顺着潭非濂的话。   绵沉无力的话答的不清不楚。   没和别人好过。   没被别人吻过。   没见过比他好看的实验体。   不和别的实验体结婚。   那样潭非濂会变温柔,没那么疯的厉害。   许弈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   眼眸挣扎数次后缓缓睁开。   先闯入鼻翼的是带着白茶香的体香味。   屋内的窗帘拉着,许弈眼眸挣扎了几次睁开,发现自己躺在潭非濂怀中。   许弈视线凝视向潭非濂俊朗的脸庞。   他睡的很乖,全然没有了夜里的疯狂偏执气势。   长发随意的散着,一缕发丝被熟睡的许弈抓在手里。   许弈顺着发丝看过去。   发现潭非濂被自己抓住那缕黑发在自己手上开出了一朵紫色的花,绚丽灿烂,花朵的位置恰巧在无名指位置,窗帘唯一折射过来的光源也讨巧的散在那里静谧萤亮。   他记得……0095号实验体,极度喜悦情绪激动的时候发尾会生出紫色的花。   他美丽,却也实在危险。   许弈自知,他需要让自己处于上风。   许弈从轻轻侧过身从床头柜的柜子里拿出来高压项圈,窥探着潭非濂的神色   潭非濂没醒,许弈见状将项圈往潭非濂颈脖上戴。   许弈的手刚刚环绕上去,潭非濂的眼眸便睁开了!   许弈心跳的极速,捏着项圈的手轻颤,但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   许弈突然倾身仰头朝着潭非濂的嘴角吻了过去!   果然在许弈吻过去的一瞬间潭非濂眼神呆滞了一刻。   许弈看准机会,在那出神的展眼间双手绕着潭非濂的颈脖扣上了项圈!   “啪嗒。”   项圈合拢的声音响起!   潭非濂抬手抓住颈脖上的项圈,他被这东西电晕过几次,看起来小小一个威力却是普通项圈浓缩的几倍。   戴好项圈后,许弈的神色变的冰冷。   他推开潭非濂兀自起身,活像一个不认账的渣男。   衣衫已经不能穿了。   许弈走到镜子前,发现自己锁骨位置被咬破,颈脖被咬破,一身的牙印殷紫,但莫名其妙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许弈生的薄情,眼眸流转之间少有情愫,望着他只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寸寸冰冷。   他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想尽办法将后续损失减少才当下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甩潭非濂几巴掌然后把家砸了。   穿好衣衫后许弈拿起手机看到了实验室发来的消息。   【许先生,实验室被管理局发现了,我已将全部数据销毁!】   【如果管理局查到您,您切记将自己撇清关系。】   【现在找到实验体,也没有地方容他安生!】   【为了您的安全,我已经下令看见0095号实验体直接击毙!】 第4章 对决修   许弈握紧手机神色变换,余光撇向床上的潭非濂。   潭非濂长发散着带着高压项圈委屈地扯动。   试图想解开束缚,却无果。   许弈一眼便看出来潭非濂的发情期还没结束。   虽然这是潭非濂第一次发情。   按照以往的数据来看,实验体的发情期大概是3到7天。   在此期间,他们对伴侣依赖会变重,离开伴侣会心神不宁,易怒,暴躁,无法控制。   潭非濂没接触过什么人,说话都是在实验室学的。   许弈想,他不懂什么情爱,来找自己只是因为潭非濂觉得他们之间有婚姻关系。   结婚了就能上床,上床了就能为所欲为,亲吻是给所有物一次次盖章标记,这些都是潭非濂脑子里的固有思想。   击毙………   正想着许弈脑海中的画面顷刻间涌上来。   迷离梦魇盖过哭腔,整间屋子都透露着荒唐。   许弈:“………”   许弈整理好衣裳,从衣柜的隔间拿出一把枪别在腰间,而后朝着潭非濂走了过去。   潭非濂上半身光着身下裹着被子半坐在床上,肩宽窄腰身型健硕的恰到好处,赏心悦目的极致美感总能拿来形容潭非濂。   别的不说,好看是真好看。   看起来潭非濂餍足。   现在没有要发疯的意思。   潭非濂颈脖上的高压项圈控制开关在许弈身上。   瞳孔虹膜识别,他不怕潭非濂再做什么。   许弈走到潭非濂身前。   猛地抬手捏住潭非濂的下颚,将那张嚣张妖孽的脸挑起。   话语间许弈指腹力道更重:“为什么跑到我家里来?”   “你说呢?”潭非濂妖冶的眸敛动。   “………”   许弈:他就不该多问。   这小怪物怎么就看上自己了?   他们才见过几次?   实验室的事如果被管理局的人被发现,他将无法全身而退。   留着一个危险系数爆表的异种是几次都不够死的死罪!   许弈没想到潭非濂发情了能有那么大的能量挣脱束缚逃出来。   现在管理局已经查到实验室了。   “不怕我杀了你吗?”许弈睨窥过去。   潭非濂闻言原本乖巧的眸肆虐地敛起,幽暗的神色多看一眼便要跌入黑潭。   “你会吗?”说着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腕,介于少年与成年的声音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撩人,“老公。”   潭非濂一把揽过许弈的腰身往下猛地一带。   许弈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你不会的。”   灼热的气息稠雾般拍打在许弈颈侧。   潭非濂望着许弈,心情格外愉快。   好看极了。   许弈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穿上衣裳衣冠楚楚,脱了衣裳肌肤的每一处都要写着潭非濂三个字才对,潭非濂偏执地想,要把自己的印记刻在许弈身上,让他永远都只能是自己的。   潭非濂欣赏着自己的印记。   猝然间。   许弈抬手抓住潭非濂颈脖上的高压项圈拽着他往一侧拉扯后迅速起身翻转!   两人位置互换,许弈整个人跨坐在潭非濂腰间!   “啪嗒……   是子弹开膛的声音!   下一秒,许弈的手中的枪直直抵在了潭非濂的额间!   微风带着潭非濂额间道发丝轻轻拨动,冰冷的触感带着急迫的压制。   换做旁人被这么拿着枪指着,早浑身僵硬了。   潭非濂者一脸笑意地望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许弈。   太可爱了。   他在和自己争夺主导地位。   明明害怕,却想赢。   怎么会那么可爱呢。   潭非濂嘴角勾勒起笑意。   潭非濂扣住许弈的颈脖下压,许弈失利整个人跌落在潭非濂怀中。   他们二人的主导地位再次翻转。   “哥哥还不开枪,那我亲你了。”   还未来得及反应,潭非濂的唇瓣便贴了过来。   “唔……!”   潭非濂的吻和他的人一样不讲道理!   许弈大脑麻木连带着指尖发酥。   白茶香萦绕在周遭跳不掉也躲不开,潭非濂身上的压迫感是有形的,那种滋味好似千万只手禁锢着你避无可避。   他喜欢便奉你为神明,不喜欢便拉你进地狱。   “嗯……”   许弈被吻的窒息。   他找准时机抓握住潭非濂颈脖上的项圈拨开识别系统。   识别到许弈的虹膜后高压项圈自动启动!   潭非濂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弈。   哥哥想让自己晕过去。   那听他的话好了。   滋滋声带着肉眼可见的电流回绕在潭非濂颈脖。   潭非濂的手探入许弈腰间划入。   “许弈,你天生就是我的。”   等潭非濂松开许弈的时候,许弈再抬眸去看潭非濂,他已经被电的暂时晕死过去。   许弈起身姿势依旧跨坐在潭非濂腰间。   许弈抓着潭非濂的黑发。   他记得某天0095号实验体开始拒绝剪头发,实验室的人没办法,就让他留着了。   而那开端,居然是因为自己说过一句好看。   小怪物那时候就对自己有意思?   “嘟嘟嘟……”   许弈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坐在潭非濂身上接起电话,是实验室的助手打来的。   这一天的时间里一直是韩肆白在联系许弈。   “找到实验体了吗?!”韩肆白急切地问许弈。 第5章 试探   许弈眼神在潭非濂脸上流转,往下肩膀位置是夜里许弈咬的几个牙印。   此刻红的扎眼。   “没有。”许弈整理着自己被撩的混乱的衣裳从潭非濂身上站了起来。   韩肆白声音顿了几秒,继续道:“许弈,你现在连我也不相信吗?”   “我查询到你用了一次瞳孔识别,你现在是不是和实验体待在一起?”   许弈没有回答。   韩肆白的声音显而易见的气恼,“你现在在哪里?”   “许弈!”韩肆白少见地呵斥了许弈。   许弈揉了揉眉心,现在这个情况他能相信的也只有韩肆白了。   “在家。”许弈沉声道。   “实验体呢?”韩肆白问。   “被我电晕了。”许弈踹了潭非濂一脚,踹的时候扯着腰疼了一下许弈又踹了第二脚。   “我现在马上过来!”韩肆白那边的气粗了些,像是在跑。   许弈挂了电话从卧室走了出去,他拿出钥匙将卧室的门上了三把锁。   指纹的,瞳孔识别的,防爆的都用上了。   卧室上锁后许弈去浴室洗了个澡。   身上的痕迹怎么也去不掉,全是潭非濂的味道。   “狗东西,疯狗一样。”许弈边洗没忍住骂出声。   “叮咚……叮咚……”   从浴室出来敲门声恰巧传来。   以为是韩肆白到了,许弈没看监控直接开了门,打开门的瞬间,心跳不由地加快。   来人不是韩肆白!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方举起的证件。   【管理局特殊防控部门勘查】   !!!   证件上的国徽徽章严肃庄重,不容玩笑。   门外一共6个人。   个个都穿着黑色的抓捕装,身上配备着管理局最高配置的手枪。   “许先生,原来这是您家。”为首的男人放下证件抬眸望向许弈。   许弈认识他,防控局的二把手:秦驯。   实验部门和防控局做过几次联合演习,许弈见过秦驯几次。   秦驯眼角上有个明显的交叉刀疤,许弈记得很清楚。   “秦队什么事?”许弈问的淡然。   许弈的手把着门把手没有要松开让对方进来的意思。   秦驯眼神冰冷,本就看着厉色的面容说起话情绪也难测,“管理局特殊防控部门例行检查。”   秦驯直视着许弈:“昨日闽州的恶性伤人事件疑似异种所为,在近三公里内失去联系,为了您的安全,请配合我们检查。”   秦驯的话让人找不出错处。   许弈握着门把手的手捏出了细微的青筋。   他想象不到防控局能来的那么快。   许弈的住处以及实验室周遭的监控统统都是虚假的。   按照他的严谨程度,防控局就算找到这里,最快也得一月!   可现在不足24小时就找了过来!   许弈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将潭非濂重新安顿好。   可现在,显然已经没有机会。   许弈娶潭非濂为的就是以防有这么一天。   潭非濂的身份被他人发现或者怀疑。   许弈的妻子,是许弈给潭非濂区别于实验体的另一个身份。   有出身,有来历,有一个完美的社会背景,任何人都查不出错处。   这个世界上见过潭非濂的人不超过5人。   出了实验室。   他只会是自己的妻子。   许弈此刻有一种计划被打乱的错愕感。   如果潭非濂是听话的,那他现在或许可以自己妻子的身份完美的躲过勘查。   但恰巧,潭非濂在发疯。   自己还把他锁起来了,脖子上戴着高压项圈……   屋内的画面,现在论谁看了都能生出怀疑。   三把锁。   谁家里卧室会上三把锁,这一点许弈解释不了。   纵使潭非濂此刻晕着,他脖子上的项圈,许弈依旧解释不了。   他答应过母亲,除非生死,否则绝对不伤害潭非濂。   当年的事情许弈还没查清楚,更不可能让潭非濂出事。   许弈余光往后。   他此刻没有任何立场不允许防控局的人查看屋内的情况。   多说一个字便是心虚!   许弈空思绪乱做一团。   “请配合防控局调查。”秦驯眼神落在许弈横在面前的手调子沉了几分。   许弈松了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色自若。   许弈往屋内客厅走去,一副懒散的模样。   他拿起客厅茶座上的香烟点燃了一根,滚烫的烟灰将指腹烫了一下,许弈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   头顶的灯光被防控局的人打开,许弈的发丝盖住眼睑,千万思绪尽掩其中。   他的目光一直没往那间被锁住的卧房上看。   许弈不想前功尽弃。   潭非濂被发现免不了一死。   而许弈犯的藏匿罪也没有哪条法律能支撑他无罪。   许弈的别墅是他大哥送的,上下三层,许弈为了图方便楼上基本没怎么用过,防控局的几人从楼上一路检查勘测,十分钟后再次来到了一楼。   “都检查完了吗?”秦驯眼神掠过几人问道。   “二楼没有发现异常。”   “三楼没有发现异常。”几人齐齐回复秦驯。   为首的秦驯站在许弈面前,他刚刚一进来便发现许弈一楼的卧室让人生疑。   秦驯若有所思地指了指一楼那间被上了三块锁的卧室,挑目道:   “许先生家里藏了什么宝贝,用三把锁锁着啊?”   许弈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轻烟缭绕间他勾唇笑了笑。   “我老婆在里面。”   许弈眼神轻蔑地望向秦驯,“我老婆之前受了刺激,精神有点问题,我怕他伤害人,就把他锁起来了。”   说着许弈双手环抱住臂弯:“这件事情我向管理局报备过,还受到过特殊资助,可以查到。”   “许先生的意思是这间屋子不能看了?”秦驯好似来了兴趣。   “我是怕他发病,到时候砍了你几个手下,我们俩都得脱了身上的勋章滚出管理局。”许弈淡漠道。   两人话语拉扯不断都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可我也需要交差,还望许先生不要为难我。”秦驯的话意思明显。   许弈知道,怕是躲不过去了。   那瞬间许弈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他没有机会带着潭非濂逃走,杀了防控局的这些人更无疑是暴露,日后将过着被通缉悬赏的日子。   许弈凝视着卧室门上的锁,走过去,打开了第一把锁。   随后是第二把。   第三把。   许弈解开了锁往后退了几步。   他退到秦驯身后,指腹摩挲间碰到了腰间的枪支。   人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时候走总会手足无措,起先许弈不理解那些所谓极致的错与对,这一刻他的抉择被搬到了台面,他给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那种滋味焦心似火将许弈所有的心绪反复煎熬。   他要潭非濂活着,也要自己活着。   许弈看着秦驯的手握住的门把手往里开,他手中的青筋偾张翻涌。   许弈心脏悬空,开门声在他耳畔嘭声放大数倍。   啪嗒一声响起。   卧室的门打开了。 第6章 破绽   许弈精神紧绷呼吸跟着不由下沉。   再细细回顾刚刚的画面,许弈捕捉到门是被人从里面打开的!   许弈眼眸睁大。   他抬眸望去,正正对上了一脸懒散眼底含笑的潭非濂!   许弈视线下意识下移,发现本应该束缚在潭非濂颈脖位置的项圈不见了!   高压项圈戴上之后便只能虹膜识别打开或者启动,潭非濂怎么打开的?   未及许弈多想,潭非濂的手抬起靠在门框,眼神犀利戏谑对秦驯道:“滚出去!”   潭非濂的声音不大,那莫名的压迫感却充斥着整个屋子。   他将门推开,卧室从门口却可以清清楚楚看清全部布局。   秦驯抬眸与潭非濂对视,随后望向自己手臂上带着的的勘测仪器。   人类无法用肉眼分辨异种,但器械可以,高精度的磁场检测器可以清楚探寻到异种,离的越近准确率越高。   此刻检测仪器没有显示任何异常,依旧是亮着安全的绿灯。   如此,他们便没有任何立场要求一个正常人类进行更深度基因检测。   秦驯找出住户的登记信息。   上面显示的是这栋别墅为许弈与其妻子共同拥有。   登记资料有详细的信息。   潭非濂……19岁,许弈之妻。   资料上的照片也对的上。   没有任何破绽。   “潭先生,例行公事我需要询问您几个问题。”秦驯朝潭非濂颔首道。   潭非濂越过秦驯一步步朝着许弈走了过去,他身上穿着一件许弈的衣衫,原本宽松的款式被潭非濂穿的有些贴身若隐若现地包裹着身上的肌肉,长发随意散着,莫名有一种暴力又优雅的嚣张之感。   潭非濂走到许弈身侧抓住许弈的手握在手心,许弈的掌心汗渍明显,湿润炙热。   潭非濂是高级异种,可以自如收放自己的精神磁场,器械检测不到异常是许弈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他脖子上的项圈没了,这是许弈悬着的心放下后觉得更可怕的事情!   带着项圈秦驯注定怀疑,怀疑便免不了带潭非濂去做深度检测,到时候只有败露一条路。   没有项圈……   那便说明潭非濂不受制于高压项圈的控制!   潭非濂了已经到了可以轻松解开项圈的程度。   许弈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控制住潭非濂。   没有外在的禁锢。   异种从不会屈服于人类的管制。   许弈只觉得后怕。   许弈想抽回自己的手,力道波动之间发现自己被潭非濂抓握的更紧了。   潭非濂轻轻摩挲着许弈的指腹,他不屑地望向秦驯,“你想问什么?”   “昨日闽州市内出现异种伤人事件,潭先生最近可又遇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潭非濂眉眼微动:“没有。”   “最近几日潭先生可有外出?”   潭非濂眼神落在被卸下了的锁上,“你也看见了,我老公不让我出去。”   “我昨天跑出去,他找不到我,生气了把我锁在家里,现在气还没消呢。”潭非濂说。   许弈听着两人的对话思绪若弦绷着,稍不留神便要断裂。   可潭非濂的话显然句句都按照他预想的走,潭非濂知道自己现在该扮演什么角色才会不被怀疑。   潭非濂的聪明让许弈有种自己被他拿捏的错愕。   “昨晚有听见什么不正常的动静吗?”秦驯的声音再次响起。   “忙着上床,没注意。”潭非濂挑眉道。   许弈:“…………”   秦驯:“…………”   众人:“…………”   “请问昨日你丈夫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秦驯继续追问。   潭非濂眼神眯起:“凌晨3点。”   “我惹他生气了。”潭非濂神色变换,“他喝了酒,所以回来的很晚。”   许弈默默长舒了一口气。   秦驯问了几句之后便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反而是看向房间内的锁,话是对着许弈说的:   “许先生妻子既然生病了应该积极治疗才是,这样将人锁着实在不人道。”   许弈突然被点名他轻笑了一声:“秦队说的有理。”   秦驯没查到什么自然不好多留,他若有所思地观察着潭非濂,漆黑的发丝盖住那几分探究之意。   秦驯为人疑心重,许弈此刻只想赶紧将防控局的人赶走。   许弈眼神回望向别墅大门,驱逐道:“既然查好了,那我就不留秦队了,我老婆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不然容易心绪不稳定,秦队见谅。”   秦驯敷衍勾唇抬了抬手做了个手势,屋内的几人便从屋内退了出去,秦驯示意般垂眸:“打扰。”   秦驯走到门口眼神回视过来:“潭先生。”   秦驯眼神落在潭非濂身上,唤了他一声开口道:   “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向管理局申请,如果您的丈夫限制您的人身自由或者有虐待倾向,管理局都可以提供帮助。”   “我老公对我很好。”潭非濂侧目凝视向许弈,揉捏住许弈的腰身,调子细听能听出些偏执,“他只是太爱我了,所以行为极端了些,我不怪他。”   许弈浑身僵硬无言。   寻常的话从潭非濂口中说出来为什么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呢。   “据勘查,异种就在此地三公里范围内,二位有消息请及时联系防控部门。”秦驯轻声道。   “一定。”潭非濂讨巧接话。   秦驯消失在视线范围后,许弈只觉得背后升起凉意。   潭非濂身上的压迫感太过强烈,让许弈有一种避无可避的滋味。   潭非濂的身子靠近许弈,脑袋突然从身后靠上了他的肩膀:“防控局已经查到实验室了对不对?”   许弈呼吸猛地一窒。   缺氧的感觉让他难耐。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没有任何禁锢的潭非濂确实会让许弈无措。   潭非濂从身后抱住许弈,炙热的气息在许弈颈脖环绕,“那哥哥是不是不会再把我送回实验室了?”   许弈听着潭非濂的话指尖轻颤。   他惊叹潭非濂的聪慧。   潭非濂知道只要从实验室出来再闹出点事情,就能得到自由。   他更知道自己不会杀他。   所以一步步得寸进尺。   这次的发情期是潭非濂力量突破的口子,所以他得以从实验室逃了出来,逃出来了,潭非濂便没有想过再回去!   潭非濂的长发一缕从许弈锁骨滑下,冰冷如绸缎的质感挠的人心痒。   和实验体生活在一起,这样的事情许弈没想过。   12年前的记忆每每想起许弈都只觉得心惊胆战。   人类怎么可能和异种和平共处,异种没有人类的正常思维,他们的感情区别于普通人,偏执怪异,情绪表达,渴望,欲望,与普通人都不一样。   喜欢你,或许是想将你吞入腹中共存。   许弈不知道潭非濂对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思。   许弈研究了异种多年,得出的结论是:他们没有感情,没有同情。   没有亲情,一切淡漠以自我为中心。   情绪极其不稳定,不能人为控制。   喜欢与杀意的转变只在眨眼之间。   现在潭非濂还解开了高压项圈,许弈深知自己处于劣势。   潭非濂想杀了自己,轻而易举。   “我想和你住在一起。”出神之际潭非濂的声音突然响起。   潭非濂抓住许弈的肩膀将他转过去面对着自己,他抬手触碰到许弈有些微肿的唇瓣。“是不是他们吓着你了?”   潭非濂凝视着许弈的眼眸,朦胧迷离的纱笼罩着般思绪还在另一个世界中。   他轻抚着许弈的脸颊,“你要是不喜欢刚刚的人,我马上杀了他们!” 第7章 乖巧修   话语间潭非濂的眼眸冰冷阴沉。   许弈闻言猛地回过神来,他不知道没有禁锢的潭非濂会不会听自己的话,只下意识厉声开口:“不能杀人!”   许弈拽住潭非濂的衣襟:“不许杀人!”   潭非濂神色变换而后朝许弈笑了笑,“好。”潭非濂乖巧道。   话出口的瞬间他的眼神也变的柔和淹去了杀意。   许弈呼吸绵沉,他惊悸过来。   潭非濂……好像会听自己的话。   没有任何桎梏,潭非濂会听自己的话……   为什么?   许弈抬眸与潭非濂对视。   潭非濂脸上少有稚气,但符合年纪那种青春桀骜与之完美适配,在阳光下他的眸相对较为浅,好似半透琥珀,许弈几乎没有这么认认真真看过潭非濂,确实比寥寥一眼要更加漂亮。   当意识到自己无法与潭非濂平视的时候许弈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   他带潭非濂回来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许弈视线流转往下停留在潭非濂的颈脖上。   那里有刚刚高压项圈剧烈收缩后留下的红痕。   他的眉眼闪过一丝惊色。   不知道刚刚秦驯有没有注意到潭非濂的颈脖,秦驯那人疑心如此重,若是起疑便会继续查。   得早些想对策才是。   “怎么解开的?”许弈不知道自己的话对潭非濂而言,是听一句,还是句句都听。   他依旧搬出厉色的语气问潭非濂。   “震掉磁场就行。”潭非濂一脸淡然地回答,说着又指了指别墅大门,“门也一样。”   许弈:“…………”   潭非濂回答完便将许弈往怀里抱。   “哥哥……”   “我刚刚就想抱你了。”潭非濂的声音嘶哑像得了重感冒。   许弈动了动,换来的只是更紧的怀抱,越推拒便越窒息。   免得自己遭罪,许弈干脆不推他了。   此刻的潭非濂过于危险,许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自己起杀心。   没有项圈禁锢,许弈心中总觉得不安。   现在潭非濂正处于发情期,戾气会比平日里少许多,也就是说现在的潭非濂是最好相处的。   骗取潭非濂为自己所控,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下许弈只期望能与之和平共处。   他想不通母亲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嘱咐自己照顾好潭非濂。   “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这是母亲的原话。   除了寻找当年的实验真相之外。   保护潭非濂。   这是许弈多年来唯一做的事情。   不知怎么的许弈感觉到潭非濂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劲,眼眶微微泛粉,突然就往自己身上贴,抱着蹭了蹭又拿鼻子吸嗅。   潭非濂的体温在升高。   脖子上的红痕也愈发明显了。   有一处甚至勒破了血肉。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戴项圈吗?”许弈突然开口问潭非濂。   潭非濂目光失焦一秒,“锁着异种不都只有一种答案吗?”   “当然是害怕,实验室里的人个个都不敢靠近我,尽管我带着止咬器,他们都怕我,哥哥也害怕我对不对?”   潭非濂望着面前的许弈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轻抚着许弈鬓边的发丝,“我不想戴项圈,也不喜欢戴止咬器,我听你的话,别让我戴。”   话语间潭非濂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靠近,清澈的眸浑浊了起来。   快要触碰到许弈唇瓣的时候潭非濂张开唇,他看起来有些不清醒。   镜花水月般朦胧暧意。   潭非濂注视着许弈双眸视线是发情后的醉意:“项圈带着很疼。”   “止咬器会让我吻不了你。”   潭非濂的呼吸环绕着许弈脸庞。   戾气束缚的话语中带着鲜活又期盼的浪漫,捕捉不到却又像是实心的。   没有人教他喜欢,讨厌止咬器是潭非濂想靠近许弈的第一颗种子。   也是他讨厌的第一个东西。   从根骨开始生出藤蔓,他拥有了想得到和想毁掉两种情绪。   在没有黑夜的实验室中,只有在他最乖的时候许弈才会像是大发慈悲一样去看看他,为了许弈的安全,每一次潭非濂见他都被实验室的人带上了止咬器。   他喜欢许弈,但讨厌止咬器。   莫名的许弈从潭非濂的调子中听出些不容辩驳的意思。   话落许弈周遭的气息成倍翻涌,烈火般烧人。   许弈忽感腰间一疼! 第8章 印记修   那瞬间潭非濂乘势吻了过去。   “唔……!”   发丝随着风动,垂落在许弈身上。   许弈的心不由地颤了颤。   “我给你找镇定剂……”许弈知道潭非濂情欲来了,他刚刚还听自己的话,许弈试探着开口要给潭非濂找镇定剂。   “不要镇定剂。”潭非濂毫不避讳地回答他,“要你。”   “只喜欢你………”潭非濂压抑着情绪委屈道。   又变得不听话了,许弈拽着潭非濂的长发往下,“潭非濂,你……呜!”   “我们结婚了。”潭非濂回答他。   结婚是潭非濂的免死金牌。   一来二去的推搡两分钟后,许弈便被潭非濂扒了裤子!   许弈紧紧闭着眸不去看,面上的情绪越来越痛苦,唇瓣疼的扭曲身下的被子被抓出褶皱。   “潭非濂……”许弈眼尾微润,绞的舌根都疼。   潭非濂不太明白许弈的话。   许弈情绪越多越凶,他越喜欢。   那是许弈因为他在痛苦。   许弈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应该属于他。   许弈混混沌沌昏了过去。   潭非濂嘴角噙着笑意。   潭非濂朝许弈白皙的小腹抬手轻轻按压,眼底血腥张扬,标记似的将手碰到许弈唇瓣上。   他无法形容那样的画面,许弈眼眸因为晕死闭着,衣裳碎裂锁骨泛着血迹,脸颊透出暧昧的粉色,纤长的睫带着湿气,腰身被掐红,身下是自己,他可以清楚的注视一切,他们共同存在,潭非濂只觉得好看。   许弈是他的。   潭非濂轻抚着许弈的脸庞,瞳孔映照着身下的人,眼神偏执嚣张:“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没有人可以觊觎许弈。   他只能是自己的。   潭非濂突然想到什么,他抬起许弈的腿。   潭非濂指尖微动间生出锋利如刀的兽甲,在阳光下生出薄如蝉翼的光泽。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许弈的腰间,最后用指尖划破许弈的皮肤在他腿根位置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指尖划动间血迹冒出。   扎眼又漂亮,鲜血淌出流入被褥开出一朵朵血花。   “嗯……”疼痛让晕死的许弈紧皱着眉口齿间难耐地呓语出声。   潭非濂没有停止,他只觉得漂亮。   潭非濂只划了一个字。   L。   哥哥身子好看,只能给他一个人看。   也要刻上自己的名字。   看着指尖的血迹,潭非濂心情愉悦极了。   ***   许弈醒来已经是晚上,他身上穿着衣裳,是潭非濂给他换的。   卧室的门关着,窗户霓虹与月色透过纱窗散进屋内,不似全然的黑暗那般可怕。   但许弈依旧呼吸急促,他醒来便疯狂的寻找床头灯的位置,摸索了几次没碰到灯反而将其弄翻在地。   许弈待在封闭的屋子里会惧怕黑暗。   害怕到一种病态的程度。   这是多年来好不了的心理疾病,一害怕许弈便手足无措,分不清东南西北。   许弈手心焚起薄汗。   他起身寻着记忆中门口的方向往外跑,撞到了什么东西狠狠摔了一跤。   “嗯…”许弈闷哼出声。   脚还疼着许弈继续起身惊恐般往外跑。   跑到门口的时候恰巧遇到听见动静飞奔进来的潭非濂。   他直直撞进了潭非濂怀中。   客厅的灯开着,明亮异常,许弈看见光源浑身窒息的滋味才散了些。   他推开潭非濂往客厅的去,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许久才缓过神。   潭非濂接了杯热水递给许弈,他看着许弈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话。   潭非濂半蹲下去给许弈揉脚。   “哥哥吓到了吗?”   许弈没有接水,思绪混乱着他更没注意潭非濂在拨弄自己的脚踝,也忘了推拒。   他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点燃了一根,嘴里充斥着烟味,苦涩的难以下咽,他尽管拼命的让自己不不要去想刚刚脑海中的画面,许弈依旧抹不去突然涌出的黑暗记忆。   多年前开始,许弈就没关灯睡过。   面前的烟雾缭绕他心绪不得安宁。   细看能看清许弈眼眸中泛起的红血丝。   抽完一根烟后,许弈拿出第二根点燃,还没放进嘴里香烟便被面前的潭非濂拿走掐灭了。   许弈:“…………”   许弈眼神烦躁地抬起,注视到潭非濂的时候许弈眉头皱起。   “少抽点。”   许弈烟瘾不大,心情烦闷的时候却能一直不停的抽,此刻断了他的烟,他浑身都刺挠。   他搞不清楚让潭非濂听话的开关在哪里。   潭非濂太像一个定时炸弹了。   许弈有些心慌。   思绪飘忽几秒,许弈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脚被潭非濂放在掌心轻柔。   温和的光打在潭非濂脸颊认真而柔情。   这轻柔爱惜的动作让许弈恍惚。   许弈抿唇,这小怪物真是奇怪。   暴力的时候暴力的能把人做死,温柔起来又像和你谈恋爱一样。   温热的掌心轻抚确实挺舒服,许弈放弃了挣扎。   许弈虚掩伸出手准备再去拿桌面上的香烟。   潭非濂没抬眸,许弈刚刚拿到香烟,潭非濂的眼神便凝视过来了。   这是许弈唯一缓解混乱思绪的办法,他冷眸望向潭非濂。   “给我点燃。”   见潭非濂无动于衷,许弈警告着叫了潭非濂的名字,“潭非濂。”   潭非濂注视着许弈,眼底如渊,“想抽烟还是Z爱?”   许弈拿着香烟的手瞬间就松开了。   “哥哥,你好乖。”潭非濂轻抚着许弈的脚半跪在地上与他对视。   许弈蹙眉,好新鲜的词,没听过。   恍惚间潭非濂撑着沙发壁仰头忽然就在许弈嘴角吻了一下。   一人在沙发上,一人在依旧是半跪着的姿势,像是臣服于主人,唇齿思绪聚合拉扯。   许弈瞳孔震颤,指腹猛地蜷缩,有一点云里雾里。   “不许随便亲我。”许弈冷沉的眸流转,冰山般不可覆化。   话落。   潭非濂再次扬起下颚在许弈嘴角落下一吻。   再下一秒。   与之分开毫厘,敛目间纤长的睫毛剐蹭到许弈脸庞,微痒过后那张妖冶的脸带着暧昧又势在必得的神色。   刹时,又是一吻。   这世上,没有人敢这么对待许弈。   一些人觉得他麻烦不愿招惹,一些人怕他不敢招惹。   潭非濂是许弈没遇到过的第三种。   “潭非濂!”许弈瞳孔睁大呵斥出口。   “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哥哥在我身下浪叫,你应该叫我老公。”   许弈想爆粗!许弈想暴走!许弈想抓着潭非濂的长发摇摇晃晃!许弈想把潭非濂丢进油锅!许弈想把潭非濂推成秃头!许弈想扇他大嘴巴子。   许弈气的一把拽住潭非濂的颈脖。   许弈又被潭非濂亲了。   80米的刀子捅进制热的水里。   “潭非濂!”   “嘟嘟嘟……”   恰时许弈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寻着声源寻找,没有去拿的意思,最后手机是潭非濂亲够了给许弈找过来的。   电话显示韩肆白,看着来电许弈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他望向潭非濂:“是不是有人白天来过?”   许弈有些分不清时间。   但他能确定。   韩肆白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说了要来,那便一定会来。   “韩肆白来过。”潭非濂站着一脸无谓,“我告诉他你被我*晕了,他就走了。”   这话还真像潭非濂能说出来的,许弈顿时语塞!   许弈揉了揉眉心接起电话,韩肆白的声音充满的担忧:“你没事吧许弈?”   “潭非濂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韩肆白调子愤然,“我早就告诉过你,潭非濂很危险,你为什么非要留着他?”   没等许弈回答韩肆白的话继续着话口:“实验体只会给你带来祸事!”   “既然潭非濂身上查不出当年的事情,你早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杀了他!” 第9章 老婆修   “也不至于你现在受他的欺负!”韩肆白愤然道。   许弈揉了揉眉心,听着韩肆白的话只觉得头疼,“实验室那边怎么样了?”   韩肆白话锋调转:“实验室被管理局发现,按照之前的计划只留了个空壳子,他们查不出什么。”   “那就好。”许弈总算松懈了些。   “如果你要留着潭非濂,必须要将他禁锢着,现在没有那么大的实验室容得下他,难不成你还真异想天开的认为他能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潭非濂身上有暴力因子,逃离就应该销毁!否则他总有一天会爆发!”   “他会伤害你的许弈!”韩肆白愤愤道。   许弈只觉得韩肆白的话在耳畔嗡嗡作响,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才发现自己从卧室跑出来的时候没穿鞋。   潭非濂看出来许弈不想在自己面前说些什么,他将自己穿着的拖鞋脱下放在许弈面前。   许弈错愕一秒,而后穿着鞋子去了阳台。   别墅占地广,阳台离开客厅较远,清凉的风吹过来许弈思绪恢复了些。   “小白,你知道我为什么活着。”许弈站在阳台手里是还未熄灭的烟蒂。目光被那点烟火流光侵占。   许弈嘴角弧度淡漠,整个人也裹着一层寒霜:   “你可以不帮我,但不能说出让我放弃的话。”   韩肆白顿时声音便弱了下来,“我会重新找实验室安顿潭非濂。”   许弈敛目看向潭非濂,他在客厅赤着脚坐着。   许弈寡淡道:“不用了,最近管理局查的严,先让他住我这里吧。”   “可他!”韩肆白不敢说的太直白,语气中的担心冲出屏幕,“他欺负你怎么办?”   许弈身子往后靠住阳台栏杆,许弈对待感情的事情虽然迟钝,但韩肆白的表现过于直白炙热,他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韩肆白对自己有点奇奇怪怪点意思。   趁此机会,好像可以旁敲侧击一下韩肆白。   许弈吐着白雾开口道:“说起来,潭非濂确实是我老婆。”   “他发情了,我需要对他负责,放任他出去伤害别人,我和伤害我母亲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那也违背我当初答应我母亲的事情。”   “我不怕潭非濂对我如何。”   “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对面沉默。   持续沉默半晌后,韩肆白的调子落寞了几分:“你们真的……”   “嗯。”许弈说,“他……我。”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很差劲,就会两个……”   “嘟嘟嘟……”   韩肆白第一次主动挂了许弈的电话。   声音结束前许弈听见了响声,以韩肆白的性子,许弈猜想手机是扔出去的。   挂了电话后许弈站在阳台吹着冷风。   这24小时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许弈还没来得及全部消化。   微凉的风拂过发梢,头顶是细碎星河,许弈的眼眸被月色照的明亮。   逃离不了的事情就去接受,最差的结果只是死亡。   许弈不惧怕结果,那任何的过程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怕。   许弈的思绪是被腹痛打断的。   腹部传来隐痛,许弈才意识到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潭非濂是个异种,兽类与植物链接人类基因后产出的高阶产物,十天半个月不吃也饿不死,但许弈不行。   许弈往屋内走去到客厅的时候他看见潭非濂光着脚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过来,许弈凝着眉宇顿住。   “哥哥,我给你煮了粥。”潭非濂将食物放到小餐桌上,“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许弈几步过去便看到了那碗粥的真面目。   本以为是什么惊煞天人的黑暗料理,但出其意料的色香味俱全。   潭非濂还会做饭?   潭非濂看明白了许弈的眼神双手环绕住臂弯:“我除了是异种,大脑还被人类植入过程序芯片,煮粥不需要学,做饭也本来就会,哥哥能想到的,我都会。”   许弈听见程序芯片几个字心口猛地一沉,他没有接话,眼神木讷的一秒。   许弈确实是饿了,等他自己去厨房忙活一会儿说不定得低血糖晕过去。   他不想较真。   自己被弄来弄去的欺负,吃他一口饭怎么了?   许弈挪开椅子坐下,鲜肉粥送进嘴里的时候许弈惊叹,味道比他想象中更好。   潭非濂坐在许弈身侧看着许弈吃,他的手撑着下颚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柔和的灯光打在许弈侧脸,半明半暗的脸庞被照射的白皙又立体,许弈的眸子冷,总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距离感,实际上生的显小,此刻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发丝盖住眼睑,长睫微阖,说是个在校大学生也不为过。   许弈饿的厉害吃东西也格外认真,微微鼓起的腮帮子让整个人少了些疏离淡漠。   “哥哥,有人说过你很可爱吗?”潭非濂瞳孔印着许弈的脸颊,戾气总能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散的无影无踪。   许弈动作怔住。   这个形容词和他相差天地之别。   潭非濂指腹轻触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呢喃,“真让人想……。”   按住吃饭的桌子上,肯定很有意思。   许弈没听到潭非濂的话。   吃的半饱的时候许弈的腹痛缓解了,抬眸望向潭非濂:“发情期还有几天?” 第10章 野蛮修   潭非濂不答。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许弈会突然问这个。   许弈再次开口:“等级越高,危险期时间越短。”   “我猜你最迟明天就可以结束。”   潭非濂眼神流转被拆穿后看起来不悦极了。   “我等级不高。“潭非濂闷道。   许弈动作愣住,一口粥差点噎着自己。   好一个不高,许弈研究异种12年,没见过比潭非濂更高的!   “我看起来很好骗吗?”许弈敛眸。   潭非濂视线躲开。   潭非濂:“………”   “避免你暴走,你危险期内我可以帮你。”许弈抬眸与潭非濂直视,对上那双勾人的眸又轻飘飘地挪开。   对于潭非濂,许弈心有余悸。   潭非濂身上有兽性,指尖锋利野蛮,利甲幻化出来随意便能割破人的肌肤,他若是想,可以轻松划开人的喉咙让对方当场鲜血飞溅。   要你生死只在瞬间。   潭非濂没有经历过危险期,更没有过伴侣,他有太多没有学过的东西,与人相处,表达喜欢,侵占拥有,都太过具有兽性。   不温柔,不克制,不选择,不顾及任何人。   许弈能猜到一点潭非濂的思维方式。   疯狂侵虐并标记地盘。   潭非濂有一些将自己当作所有物的霸道。   不需要自己答应,只要潭非濂是这么想的。   自己身上就写着潭非濂三个字。   许弈的声音还在继续。   “但你要顾及我的意愿。”   “能做到吗?”   许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是虚的。   心若擂鼓的声音只要刻意去听便能听的出来。   许弈只能强装镇定的让自己看起来有条件和潭非濂谈判。   异种情绪化且容易产生杀戮。   但唯独会对伴侣表现的偶尔顺从。   如果潭非濂将自己当作伴侣,这可能是一个极其细微的突破口。   在不能将潭非濂安顿进新的实验室之前。   他们需要要和平共处。   许弈妻子的身份会让他们二人都在一条安全的平衡线上。   潭非濂很聪明,许弈自然知道不能诓骗他,“你也知道从实验室出来你的身份只能是我的妻子,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   “也只有我会保护你。”许弈眼神坚定故作轻松。   “我要你听话,这很公平。”许弈说。   “好啊……”潭非濂邪魅的声音响起。   潭非濂窥视着面前的许弈,许弈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掌控一切,这种站在高处与潭非濂谈判的模样。   让潭非濂觉得可爱极了,明明心中害怕的要死,却那么淡然的说出要自己听话的话来。   餐厅的灯光温馨,映照在各有心思的二人脸颊上,牵扯的话撕裂着情绪,竟多了几分怪异的温情。   潭非濂站起了身。   许弈认为自己谈判失败。   心不免发慌。   潭非濂直视着许弈,撑着许弈的椅子靠背微微俯身靠近,身子下压的瞬间许弈面前的柔光被潭非濂挡住,许弈瞳孔暗了一度,微张的唇瓣上被咬破的位置成为了视线中心。   烫人的呼吸宛若滚水。   太近了。   许弈身子不由往后,呼吸变的绵重。   还没来得及反应许弈的后颈重力传来,潭非濂的唇贴了过来!   “呜……!”许弈惊呼出声。   两人之间潭非濂站着,许弈坐着,潭非濂的吻来的突然,也没给许弈挣脱的机会。   本以为潭非濂又要发疯。   但吻够了之后潭非濂便放开了许弈而后转身去了浴室。   浴室内片刻便传来淅沥声。   潭非濂靠在浴室内的镜子前双手扶着台面,黑睫染着湿气脸颊上的水渍顺着下颚划过喉结,他的眼神区别于刚刚在许弈面前的讨好乖巧,阴沉着的时候好似连瞳孔都晦涩了起来。   既然答应了要乖,那当然得乖一点。   潭非濂抬手划过玻璃上的雾气,调整自己的神色,眼眸在潋滟波动中抹去戾气。   要听话,不能吓到哥哥。   ***   潭非濂洗澡的时候许弈心绪回来了些,这时候身体的不适变的出奇的强烈。   身上疼的厉害,除了被潭非濂咬过的地方,腿上更是莫名其妙地疼。   于是乎潭非濂刚刚打开浴室的门,许弈便进去了。   他褪下衣裳去看。   许弈看清上面的刻字的时候一口气差点没下来!   潭非濂刻字的地方刻意的太过明显,那处离身后很近,许弈不较劲的去看自己都不容易看到。   “潭非濂,你这个小疯子!”   许弈骂道。   从浴室出来许弈在客厅的沙发上拿出电脑查了些东西。   刚刚坐下没几分钟,潭非濂便朝着许弈走了过来。   潭非濂在许弈一侧坐下,而后枕到了许弈腿上。   “陪我睡觉哥哥。”潭非濂抱着许弈的腰身讨好的试探道。   许弈眼神轻颤,潭非濂是否会听话,全凭他自己的心情,对于潭非濂的暴力的行为,许弈由心底里犯怵,他摩挲着指腹思索着说辞。   潭非濂如果用强,他只有任人宰割的命运。   “我只是想抱着你。”潭非濂眼眸闭着抱着许弈蹭了蹭。   “真的?”许弈问。   潭非濂睁开眸起身直接将许弈抱了起来,许弈下意识拽住了潭非濂的长发。   许弈心底不由的生起惧意,但他不会表现出来。   佯装镇定,是许弈最擅长的事。   潭非濂将许弈抱着往漆黑的卧室走去。   漆黑的屋子让许弈心底升起第二层恐惧。   噩梦被一门之隔撕开,黑夜中的千万只手与藤蔓一丝丝爬入许弈浑身骨血,锁着他的颈脖将他溺入深海。   被吞噬的错愕让许弈窒息。   许弈可以装作不害怕潭非濂,但对于封闭却没有的光源屋子却是无法逃离的永世阴影。   几乎是在瞬间,许弈的手掌泛起汗渍,血液翻涌着流动。   许弈原本僵硬的身子在那瞬间死死扣住潭非濂的颈脖。   整个人惊惧地靠近潭非濂怀里。 第11章 很乖   许弈的指腹将潭非濂身上的衣裳抓出褶皱,指甲陷入肉里绵延地疼也没有松懈分毫,反而越抓越紧。   许弈的呼吸声粗的吓人,呓语般的声音带着痛苦与逃避。   “潭非濂……开灯。”许弈的调子哑着。   “开……灯。”   感受到许弈的靠近,潭非濂抱着他的手收紧。   潭非濂抱着许弈一步步靠近床,他将一侧的床头灯打开。   许弈被放下后哆哆嗦嗦的撑起身子,粗着呼吸慌忙地打开床头柜一侧的柜子,他从里面掏出一瓶药颤着手倒了一颗在手上而后吞下。   这个过程熟练的仿佛重复过多次。   忽感手腕一紧。   潭非濂一把抓住许弈的手腕:“你吃的什么?”   许弈手中的药瓶被抓的跌落地板发出声响,他抬眸与潭非濂对视的时候神色也带着错愕的惊恐慌张。   潭非濂见状没有再刺激许弈。   潭非濂掀开被褥将人抱着盖好身后位置被子掖进去,随后他躺下揽过许弈的腰身将人抱在怀里。   许弈的身子在抖,潭非濂的手轻抚着许弈的后背。   他不知道许弈在害怕什么,但怯弱的许弈不会推拒他的怀抱,也不避讳害怕的情绪,从刚刚许弈从屋内跑出来潭非濂便猜到一些。   现在确定了。   许弈怕黑,是病态的应激性害怕。   “灯打开了。”潭非濂的声音轻柔,指尖触碰到许弈的发鬓,许弈的目光有些呆滞,明显还没缓过神来。   潭非濂将许弈抱在怀中安抚,“你也会害怕吗?”   明明是个狠心的人,也会害怕吗?   许弈呼吸沉长指节拨弄间抓着潭非濂的衣裳没有放开。   忽然间许弈好似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无形的磁场波动,抚平心绪,他脑海中的恐惧好似被无声驱赶,漆黑的屋子变的光亮。   那是潭非濂的安抚磁场。   许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个异种的安抚磁场,丝丝缕缕的拨开让自己窒息的藤蔓。   那种安心,许弈从未体验过。   感受到许弈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些,潭非濂轻拍着许弈的后背。   当他再去看怀中人的时候,许弈已经睡着了。   许弈眼眸闭着抹去几分犀利的精明,因为热息脸颊泛着朦胧的桃色,很乖,眼角有些湿润,潭非濂用指腹抹去。   潭非濂挑开许弈肩膀位置的衣裳,许弈锁骨下方接近心脏位置有一处狰狞的伤疤,小指节般粗长。   伤疤绵延着增生,十分丑陋,潭非濂抬手轻抚那处的疤痕。   那是许弈给潭非濂种下的第一个种子。   那道疤痕在许弈心口扎根,也在潭非濂心脏疯长。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   许弈这一觉睡的格外安稳,身上的不适感散去不少。   起身的时候潭非濂不在,许弈垂眸换好衣裳后习惯性的将那把随身携带的枪支别在腰间,他换了一件白衬衣,优越的身型比例将最简易的款式穿出清冷贵气是许弈与生俱来的本领。   许弈总有那么几分高高在上的疏离淡漠之感,是瞧着话就不多的气质,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穿好衣裳从卧室出去的时候发现潭非濂在厨房里忙活。   小怪物在做饭。   许弈眉眼微动没管,等他洗漱出来潭非濂恰巧将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   全是冰箱里有的食材,潭非濂做了四个菜,荤素搭配,恰到好处。   许弈平日里不做饭,家里冰箱里的菜都是他哥让人送来的。   许家家大业大,许弈在管理局拿着的那点工资没人看得上,按他哥的话来说就是:在管理局做一辈子,也买不起我送你的这栋别墅。   这话确实没错。   刚刚拉开椅子坐下,许弈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电话显示:许宴。   许弈见状立马心虚地清了清嗓子。   潭非濂没见过许弈如此怵谁的样子。   那不想接又不敢不接的窘迫让许弈那瞬间浑身上下的小动作特别多。   许弈抚了抚额,又揉了揉太阳穴刮了刮鼻子眉眼皱着手机翻来覆去几次。   可爱的让潭非濂想笑。   许弈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挣扎了好半晌,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许弈!你在干什么,给你打电话那么久才接?”对面的声音微怒,一副苛责的语气,调子却没有嘶吼,却莫名压迫。   “哥……”许弈心虚地喊了一声。   “还知道我是你哥,你还知道自己姓许呢。”许宴沉声道,磁性的调子听着便是西装革履的气势。   “你当然是我哥。”许弈的话焉着听的出来没少被对方训诫,话语中的尊重明显。   “今天抽空回来一趟。”   许弈没回答。   “还有,把你那个见不得人的老婆也带回来给我看看。”说着许宴那方传来签字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骗我,为了逃避相亲,谎称自己结婚了,现在你们这些小屁孩都喜欢搞这一套吗?”许宴言语严肃。   许弈闻言抬眸望向潭非濂,眼眸流转。   许宴没见过潭非濂,他认为许弈口中的老婆是贪玩的借口。   “哥,我没骗你,我真的结婚了。”许弈认真道。   关于和潭非濂结婚的事,许宴一直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问了多次许弈也没将人带回去给许宴看。   他们兄弟二人一个是传统的资本家,一个一心报效管理局的科研人员。   除了特有的尊重,许弈与许宴多说了两句便是分道扬镳的后果。   许弈是许宴养大的,对待他除了哥哥的亲情外更有长兄如父的情谊,在许家,许弈从小只听他哥的话。   许弈眉眼紧蹙,他觉得自己的又一劫难要来了。   以许宴的势力来说。   自己和潭非濂的婚姻关系,还得必须过许宴这一关。   否则不可能维系下去。   按照许弈对他哥的了解。   许宴一定不会同意潭非濂这样的弟媳……   在他哥心里,许家的亲事一定得是门当户对,社会地位,经济条件,家室样貌金钱势力,需要样样匹配。   “真的结婚了,你当我们许家是随便出入的菜市场吗。”对面厉沉着调子,显然对许弈的回答不满。   “我给你向管理局请假了,今天你必须带着你的谎言回来给我看看。”说完许宴便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许宴话里的意思明显不信许弈能带个活人回家。   许弈能想象到许宴冷冰冰挂掉自己电话继续处理公事的模样。   很可怕。   电话挂断后许弈抬眸与潭非濂对视。   许弈不敢保证带潭非濂出去,他会不会听话,但这件事情许宴催促了多次,必须要了结。   现在潭非濂也从实验室出来了。   许宴的势力在整个闽州算得上是只手遮天的程度,如果潭非濂得到许宴的认可,接下来的事情会好做许多。   “我哥……想见你。”许弈直言不讳道。   “你会带我去吗?”潭非濂试探开口。   “是必须要去。”   许弈:“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只知道我结婚了。”   “确切的说,我结婚,他都认为是在骗他。”   没等潭非濂回答,许弈严肃道,“他应该……不会喜欢你。”   “你现在只能是许弈妻子的身份。”   许弈抬眸与潭非濂对视:“他要是不喜欢你,就有一百种办法让我们俩离婚。” 第12章 药剂   许弈的话没有丝毫玩笑意味。   “他让哥哥和我离婚,哥哥就会和我离婚吗?”潭非濂眼底浮漫出似笑非笑的波澜。   潭非濂面色凉薄看不出太多的情绪,瞳孔暗淡凝结。   “离婚了继续把我关进实验室吗?”潭非濂勾唇望向许弈,撑在桌面的手青筋暴起。   许弈听着潭非濂的话听出了明显的怒意。   “让你在实验室是担心你伤人,如果在找到新的实验室前这段时间,你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配合我的同时不伤害人,我会考虑不让你再进实验室。”   “那离婚呢?”潭非濂问。   “你听话,就不离。”   许弈自知自己没有能力承担包庇潭非濂的罪责。   对于潭非濂,乃至管理局来说,他都是彻头彻尾的罪人。   许弈忽地有些想笑,他压根就不明白潭非濂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情欲方面的情感,按道理来说潭非濂应该恨他才是。   许弈来了性子,眼神黑眸微转,凌过去:“潭非濂,为什么选择我?”   “喜欢。”潭非濂不顾忌地回答。   许弈:“…………”   “你应该恨我。”许弈的调子淡薄,对待一切事他总是可以拿出轻飘飘的姿态。   “我不恨你。”潭非濂说。   许弈目光宛若秋水敛动,撑着脑袋看着潭非濂,话语难得活泼:“不是说异种最记仇吗?难道实验室的研究数据出错了?”   许弈的话刚刚说完。   潭非濂忽地抓住许弈的衣衫往下拉!   潭非濂的速度太快,许弈没来得及反应,锁骨位置的衣扣便被拉开。   潭非濂只需要一个轻然的力道许弈胸前的那道疤痕便狰狞的裸露出来。   许弈虽生的冷,但骨子里不仅爱美还自尊心强。   他飞快的推开潭非濂的手拉拢自己的衣衫神色窘迫。   “你干什么?”   这道疤痕许弈平日里看都不敢看。   他认为太难看。   许弈双眸睁大情绪被眼睫遮盖,一时间语塞住。   “这道伤让你差点丢了性命。”潭非濂直视着许弈,凉薄的唇轻启,“为了我。”   两人眼神碰撞之间这句话也似无形的磁场搅扰着思绪,视线交汇之处是深不可测的幽暗深渊。   许弈受不住潭非濂的目光灼灼,先挪开了眼。   “为什么怕黑?”没等许弈回答,潭非濂继续质问,他很关心这一点,抬手握住许弈的手腕,“许弈,你为什么会那么病态的怕黑?”   潭非濂太想知道了。   许弈猛地眼神躲闪心虚道:“你……”   半晌,许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许弈埋头吃饭的样子潭非濂好气又好笑。   潭非濂所见的许弈总是一脸狠厉的雷厉风行,吃饭的模样确实细嚼慢咽莫名乖的很。   看出来许弈不想多说,潭非濂夹了些菜便开始看着许弈吃。   正吃着许弈的手机震动了一声,他打开消息界面。   是韩肆白发来的。   韩肆白:你哥给你请假了,许弈,你没事吧?   韩肆白:我已经在找合适的地方安顿潭非濂了。   韩肆白:可能需要几个月。   韩肆白:你安抚好潭非濂,最近不能出什么意外。   韩肆白:我给你寄了几个高强度镇定剂,你随身携带。   最后是一条语音。   韩肆白:“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韩肆白的声音清爽中带着温蕴的关切,听的出来的担忧与克制。   许弈看了消息后按灭了手机。   反应过来的时候潭非濂已经将桌子上的碗收走了!   “诶。”许弈望向潭非濂端着碗筷离开的背影,“我还没吃好呢……”   做什么突然就不给吃了?   小怪物果然是莫名其妙的!   许弈站起时朝着潭非濂走去,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抽了根烟,打火机的声音刚刚擦响,潭非濂便冷着眼过来看许弈了。   那瞬间的滋味许弈无法形容,潭非濂眼神与他对视的时候许弈拿着香烟的手有些分不清左右,最后心虚的点燃。   “不要抽烟。”潭非濂说,“对身体不好。”   “你管的也太多了吧。”许弈焦躁道,“我哥都不管我抽烟。”   说起来,他抽烟还是他哥教的。   “你又不是我老婆。”急切的反驳出口后许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导致他这句话气息越来越弱。   真别说,潭非濂还真是自己老婆!   潭非濂从厨房出来一步一步地靠近许弈,“是你老婆就能管你?”   “我不就是吗?管理局公章认定的哥哥的妻子。”   许弈下意识后退:“………”   “也……也不是。”许弈心虚喃声。   许弈眼神躲闪咳嗽了一声转身去了客厅,走的时候对潭非濂道:“你出来。”   潭非濂出来之后许弈直接拽着人走到客厅位置按着坐下。   “我给你打一支安定剂,然后跟我出去。”许弈的话说的认真,手里夹着的烟还冒着呛人的白雾。   安定剂可以保证潭非濂心率波动处于正常范围,不容易动怒,要将人带出去,必须要打一针才行。   “把烟掐了。”潭非濂坐在沙发上开口道,“出去之后也不能抽。”   许弈听出来潭非濂是在和自己谈条件。   他松了手,“掐掐掐。”   许弈将香烟掐灭从客厅的药箱里拿出了针剂,拔出针头后许弈的神色转为严肃晦暗。   许弈半蹲在地上抓住潭非濂的手腕将他的衣衫捞上去,针头顺利插入潭非濂肌肤的时候许弈松了一口气。   以防万一许弈将刚刚的安定药剂里面加入了扰乱剂,潭非濂的磁场被扰乱身体的能量会被有效控制,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药物推完后许弈扔掉注射器,潭非濂则一脸淡然地看着他:“哥哥刚刚很紧张。”   许弈立即起身没做过多停留,“你太漂亮了。”   潭非濂勾唇起身跟上,眼底星河流转。   “那哥哥亲我一下,我出去了肯定会乖。”   许弈蹙眉,异种的思绪方式偶尔单一,潭非濂说这句话的可信度很高。   亲还是不亲?   许弈觉得还是亲一下划算。   他抓起潭非濂的手,最后在他指腹落下一吻。   放下潭非濂手之际,许弈看着他被吻过的食指泛起殷红。   许弈转身的时候嘴角不自觉抿动出弧度。   许弈带潭非濂出门没有第一时间去许家。   而是…… 第13章 回家   许宴最是看中家庭门第,潭非濂第一次登门一定得给许宴留个好印象,不然他这婚事说不定真得黄。   “先跟我去商场,给你买几件人穿的衣裳。”许弈说。   许弈拽着潭非濂上车了后观察着他的衣衫,自己宽松度休闲款式被潭非濂穿成紧身勾勒着身型,常年健身都出不来这样的紧致弧度。   许弈不满嘀咕着:“不吃饭身材这么好,真不公平。”   潭非濂在副驾驶坐着没拆穿许弈的话。   他环顾着许弈的车辆内饰,简直和许弈半个家一样,后座是各种药剂,坐在车上都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车座一侧的置物位置放着水杯和……   一堆大白兔奶糖。   许弈:“………”   许弈顺着潭非濂的视线下移,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不少。   潭非濂继续盯着车上堆放的奶糖。   “嗨。”   “之前有个小孩放的。”许弈非要解释一下才能过去一般,强调道,“我不爱吃糖,你吃吗?”   潭非濂没回答而是好奇地打开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   里面是:椰奶味的大白兔奶糖,红豆味的大白兔奶糖……玉米味的大白兔奶糖。   许弈:“…………”   潭非濂眼尾曳动没忍住笑出了声:“喜欢吃奶糖啊?”   许弈单手转动方向盘将车调转方向,一脸淡然:“怎么会。”   车开了十分钟后开到红绿灯位置许弈将车停下,习惯性的拿了颗奶糖剥开就喂进了嘴里。   余光发现旁边还坐着人的时候许弈动作顿住。   许弈:“…………”   潭非濂嘴角上扬看着许弈的动作,窘迫又可爱,对谁都冷眼相对的许弈还有这样一面呢。   喜欢吃奶糖……   真是可爱死了。   许弈见潭非濂似笑非笑的神色直接逃离视线继续开自己的车,他发现潭非濂的心情好的莫名其妙。   下车后许弈带着潭非濂逛了好些家他平日里都不去的奢侈品店。   潭非濂没有要买衣服的意思。   许弈看上了就让潭试试,出奇的,潭非濂穿哪一件都好看,最后基本上试过的许弈都看上。   “都包起来吧。”许弈对店员道。   “好的先生。”   衣裳一些让店员送到别墅区。   潭非濂身上留着的是一件粉色的薄款卫衣。   那张的精致穿上粉色不显得突兀,反而看着乖了不少,和一身黑的许弈站在一起倒有了几分“老婆”的味道。   “先生您好,一共消费7万8千元。”前台的收款人员有礼地颔首道。   许弈拿出卡的时候看向潭非濂:“养你真费钱。”   潭非濂蹙着眉不想说话,只看着自己身上的粉色卫衣一脸不满。   他不喜欢粉色。   前台闻言盈盈笑了笑,搭话道:“您对这位先生真好,是您弟弟吗?”   许弈不避讳道:“我老婆。”   前台嘴角上扬更甚:“您妻子穿粉色也好看呢,像明星一样,二位感情真好。”   许弈接过刷好的卡点了点头,“您过奖。”   说完许弈补充道:“我老婆确实挺好看的,穿粉色很可爱。”   潭非濂在一旁站着,听见这话立马不觉得自己身上的衣裳别扭了。   他走到许弈身后抓住许弈的手握在手心,许弈碍于有人看着没甩开。   出了奢侈品店许弈又买了几件礼物放上车,这才往许家的方向开。   “你待会儿表现的乖一点,我哥比较凶。”   “但人不坏。”许弈直接打起了预防针。   许弈在车上拿出一叠资料递给潭非濂:   “你的身份信息,资料,各种方面能背调出来的地方我都处理过,你看看自己的身份,背熟。”   许弈看了潭非濂一眼,继续道:“不要在我哥面前露怯,他在职场待了多年,是不是心虚我哥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说,让我来回答,多说多错。”   “如果我哥有心查你,我虽然有信心保证他查不出什么来,但只要他查你了,我也不敢保证能隐瞒多久。”   “他在闽州市有极高权利,只要他认可你,就会庇护你。“   “哥哥很怕他。”潭非濂侧目看向开着车多许弈,眼神犀利,“听起来很可怕呢。”   怕……   许弈微微凝眉,说不怕的话有些违心,许宴虽然没大许弈几岁,但身上长辈的威严一直压着他,许弈由心底里时有些怵他哥的。   许弈目光波动,“不要在我哥面前动怒,你最近不能惹出任何事情出来。   “否则我也护不住你。”   “一会儿乖一点,站在我身后就行。”   话语间许弈已经将车开到了许家的别墅门口。   许弈不这么高调,比起他许宴停在门口的各式跑车,许弈的黑色越野异常醒目。   下车后许弈将车后座的礼物拿出来就往潭非濂身上塞,“你拿着。”   按了几次门铃屋内的阿姨过来开门,见是许弈眼底笑意明显:“小少爷回来了,快,进屋。”   “小少爷回来了。”家政阿姨朝屋内喊了一声,“许先生,小少爷来了。”   阿姨不认识潭非濂,但人是跟着许弈一起来的她自然不会怠慢,她主动接过潭非濂身上的礼品,“我来,您请进。”   听见动静的许宴没动,他依旧坐在屋内的沙发上看报纸。   许宴一身高定西装三件套,外套随意脱了放在身侧,衬衣马甲搭配高奢限量款手表与那一脸阴沉严肃的脸适配百分,高调的装修也十分符合许宴的气质,越靠近无声的压迫感袭来。   许弈喉咙下意识滚动。   “哥……”许弈站的笔直,叫了一声哥。   听见声音许宴抬眸过去。   视线惊讶的同时直接越过许弈与许弈身后的潭非濂对视上了。   二人视线交汇间。   潭非濂不避讳许宴的眼神,只淡淡没有情绪的与之对视。   许宴放下手中的报纸拧着眉。   他本以为许弈是想逃避联姻故意诓骗说自己结婚,让许弈带人回来过多次,从没有结果,许宴心下愈发觉得许弈就是在诓骗自己。   现在许弈真带回来一个人,竟让他一时语塞了。   还是个男人!   “多少钱找来的演员?”许宴轻挑地敛目,试图拆穿许弈。   “不是演员。”   许弈紧抿着唇,拉着潭非濂往许宴面前去,两人直直杵在许宴面前两米的位置,许弈认真道:“哥,这是我老婆,他叫潭非濂。”   说着许弈用手轻轻别了潭非濂一下,“这是我哥,许宴。”   “哥哥好。”潭非濂接话道。   许宴眉头拧的越来越深,许弈全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   许宴冷着脸站起身,他甚至没看潭非濂一眼,径径往楼上走去,话沉的吓人:“许弈,你跟我上来。” 第14章 听话修   阁楼的书房气氛压抑,冰冷波动的气息无形散开,许宴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冷若冰霜的眼神令许弈为之一振。   许弈自小就怕他,这会儿见人这般神色只直直站在书桌前,审判般等待着许宴开口。   他见许宴给助理打了一通电话,几分钟后助理拿着一叠资料进屋递给了许宴,“许先生,您过目。”   助理说完便匆匆退出了书房。   许弈站的愈发笔直。   许宴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头蹙的越来越深。   “有效婚姻关系。”许宴凝视着手中翻阅的纸张,差点没气笑。   许宴嘴角勾勒起淡漠的弧度,“许弈,你倒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以为你在和我开玩笑。”许宴眼神寒凉。   “我没有。”许弈捻着衣裳。   许宴:“你真当许家的婚姻可以像你这般随意胡闹?”   许宴嘴角微微下压翻涌的薄怒难以抑制,无声的情绪铺开,本就让人生惧的气势剑拔弩张。   “从这间屋子出去,就给我去办离婚手续!”许宴眼神抬起与许弈对视,漆黑的眸蕴藏锋利的警告。   “我喜欢他。”许弈直接反驳,“和他结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不是玩笑。”   “喜欢他什么?”许宴只觉得荒唐,满纸的荒唐。   “喜欢男人?”许宴轻蔑问。   许弈紧抿着唇松懈了些,“哥不也是……”   “闭嘴!”许宴被气胸膛起伏着打断了许弈的话,“我许家家大业大,容得你领一个男人回家?”   “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腐了?喜欢就是喜欢,和潭非濂是男人还是女人没有关系,许家的家业也和我没有关系,我是只个外人。”   许弈知道怎么说话能直戳许宴的心窝子,闻言许宴的神色果然柔和了下来。   “谁说你是个外人了?”许宴不满呵斥,“你是我许家正经的小少爷!”   许弈瞳孔晦涩,“只有哥这么想。”   屋内的气氛怪异萧瑟,两人都顿了几秒。   许宴眼神垂下看着手中的资料,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再次说起了潭非濂。   “潭非濂,19岁,孤儿,没家室没背景,甚至连大学都没上过,没有正经工作,名下没有任何财产。”   “许弈,你在做难民收容吗?”许宴调子压迫。   许弈:“…………”   “我看他就是本事没有,赚了钱就拿出来整容,专门钓你这种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毛头小子。”许宴毒舌道。   许弈:“…………”   说着许宴放下资料,好似暗自做了什么决定,“如果你真的喜欢男人,也不能是这样的废物。”   “和丘氏集团联姻的事情几年前就定下了,丘老爷子子女众多,总能选出一个你喜欢的,我会给你安排相亲。”   话落许宴继续道:“潭非濂进不了许家的门第,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由着你的性子来,但这件婚事,我不答应。”许宴话语严肃不给许弈任何反驳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那位所谓的妻子是用什么手段让你娶他的,都到此结束。”   “我不去相亲。”许弈直言拒绝,“我已经结婚了。”   许宴站起身神色犀利:“只要我一句话,你的有效婚姻关系就可以立马作废!”   许宴拍了拍书桌,手腕青筋涨满。   “你在许家本就如履薄冰,不去想办法让自己后背多些依靠,找一个男人就算了,还找个孤儿,你是想气死我吗?!”   许宴起身走到许弈面前:“你和潭非濂在一起,他能帮到你什么?我看是你养着他吧?衣裳裤子是不是都得花你的钱买?”许宴一言道破。   许弈:“………”   许弈垂眸低估道:“他是我老婆,我给他花钱理所应当。”   “还理所应当。”许宴厉色说,“我看他就是看上你的钱了。”   “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会离婚的。”许弈面色认真道。   许宴忍着自己的脾气,他拿着自己的外套往屋外走!轻微的风带起衣裳弧度,力道被气的不轻。   许宴手揉捏着眉心,头也不回地开口:“我没和你开玩笑,明天就跟我去相亲!”   剧烈的关门声在许弈耳畔响起,头顶的吊灯轻微晃动。   许弈紧跟着下了楼。   从楼梯口下来,许弈正瞧见许宴一脸轻蔑地质问潭非濂,“怎么攀上许弈的?”   许弈见状立即加快步子走到潭非濂面前将人护在身后,“哥,你别吓唬他。”   “我让你说话了吗?”许宴眼神冰冷苛责道。   许弈语塞。   还没反应过来许宴便拽着潭非濂去了阳台。   “在这站着。”许宴头也不回地对许弈道。   许宴关上了阳台的窗户,潭非濂则一脸淡然等待着许宴的话,两人都不是什么和善的人站在一起气氛凝固压抑,风不动,一切肃然。   许宴点燃一根烟,烟雾飞舞间潭非濂那张脸愈发让许宴不爽。   “说说。”许宴刻薄道,“怎么爬上许弈的床的。”   潭非濂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当然是许弈爱我爱的死去活来。”   话还未说完许宴就笑了,不屑道:“他入世不深,做有些决定的时候或许过于草率,你可以开个价,我会在合理范围内补偿你。”   “补偿?”潭非濂听出来了许宴的意思,只觉得好笑,许宴对自己弟弟出奇对信任。   潭非濂:“怎么补偿?”   “金钱,房产,工作,或者我送你出国。”   许宴弹着手中的烟灰,“别做出一副吃了亏就能傍上许弈的姿态。”   潭非濂笑出了声。   潭非濂上下审视着许宴,不得不说,许弈和许宴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但论起精明,许宴要胜出几分,兄弟二人都是狠人,许宴看着手段便要硬朗许多。   “可许弈不愿意和我分开呢。”潭非濂眼神瞥向客厅内的许弈,细微流转中裹挟着势在必得的偏执,“哥哥离开我,会死的。”   淡然的调子音符般扭曲,细听变态又疯狂。   谈个恋爱扯到生死,这在许宴眼里是标准的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言语,他自然不以为然。   “哥……”这时候客厅站着的许弈实在憋不住了。   许弈打开了阳台的门,走到了潭非濂面前,护短明显。   “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许宴见状气的将手里的烟扔了。   许弈在许家本就不受待见,许老爷子三个孩子,许弈最不受宠,母亲死后股份被瓜分,许家现在的大夫人从来都是对许弈冷眼相对,若不是许宴护着他,许弈连大学可能都上不了。   许宴再过半年就要去国外主持分公司的各项事宜,许弈一个人在闽州孤零零的一人,在此之前许宴只想给他找个有背景实力的家族联姻,免得许家那些人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许弈却说自己结婚了,许宴满肚子的火端着泄也泄不出来!   “哥你别生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许弈心虚道。   他明显能感觉到许宴不喜欢潭非濂,按照许宴的调性他早便猜到会如此。   正僵持着,家政阿姨已经将最后一道菜摆上来餐桌,“许先生,小少爷,先生,吃饭了。”   闻言许弈赶紧拉着许宴往餐桌上走。“哥,吃饭,我都饿了。”   三人座位上餐桌这顿饭吃的格外诡异,许弈给许宴夹菜夹的十分勤快。   “别讨好我。”许宴将菜夹回许弈碗里,“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许弈见状也破罐子破摔了,他侧头看向一旁的潭非濂,当着他哥的面亲了潭非濂脸颊一口。   许宴:“………”   潭非濂被许弈的吻惊讶住:?   潭非濂抬手触碰到许弈吻过的地方眼神得意。   “啪!”拍打声从对面传来,许宴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击在桌面上起身离去。   这场初次相见以此不愉快的结局告终。   许宴走后压抑的气氛散了些,许弈喜欢吃家政阿姨做的菜,每次回来阿姨做的菜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许弈认认真真吃完饭才带着潭非濂离开。   在车上的时候许弈感受到潭非濂的焦躁,今天是潭非濂特殊时期的最后一天,白天打了针剂加上克制一整天没什么状况,药效退了潭非濂忍的难受。   许弈不自觉提高了车速往家的方向开去。   回到家后许弈收到了许宴助理的消息,“小少爷,您和丘家的相亲安排在明天,您可千万要去,许先生很生气,您先别再惹他生气了。”   助理:“算我求您了小少爷,别让我丢了工作。”   “您就是不喜欢也见一面,我也好交差。”   下方是一串磕头表情包。   对于公司职员都怕许宴这件事许弈深有体会。   因为他自己………也怕。   “哥哥要去相亲吗?”突然潭非濂从身后抱住了许弈,烈火般的气息绕在许弈耳后,潭非濂看见了助理的消息,他的反应不算大,但抱着许弈的双手力道却紧的吓人。   许弈感受着潭非濂的体温,烫的不正常。   还没反应过来猛地一个天旋地转,许弈被潭非濂压在了门口的玄关上。   潭非濂揽着许弈的腰,脑袋埋在许弈颈间,呼吸绵沉的厉害:“哥哥,我今天很乖……” 第15章 生气修   许弈触碰到潭非濂腰间,耳朵刹然间便烫了,麻木的滋味电流般钻遍全身,腰背也连带着僵硬住。   避免潭非濂暴走,他没有推开潭非濂。   “哥哥,你亲亲……”潭非濂气息又粗又热,眼睑下泛起难耐苦楚,妖孽的面容勾人心魂,眼尾薄红暧昧。   许弈抬手轻抚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潭非濂,如瀑如缎的发丝在指尖游走,“把指甲收起来,非濂……”   “非濂……收起来……”许弈声音发颤,“这样我会讨厌你。”   讨厌……   潭非濂眸子波澜,动作停下后望向许弈。   这样哥哥会讨厌……   把指甲收起来……   潭非濂伸出手触碰到许弈唇瓣上,锋利的指甲化为干净整洁的人类指尖。   ****   许弈安抚不了潭非濂,最后潭非濂的手腕被许弈疼的咬出了血红的牙印子。   潭非濂并不因此生气。   潭非濂抬起手看着那枚与皮肤交融在一起的伤口,阳光落在上面血迹也变的宛若艺术品雕铸在他手上。   潭非濂嘴角浮动,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翻动,线丝的藤蔓从指尖绕出,而后顺着那枚牙印往里钻。   疼痛让潭非濂嘴角笑意越深,眸色变幻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藤蔓上毒素会留在牙印里。   这个疤痕,注入毒素会让它永远好不了,好不了就永远留在自己手腕上。   这是许弈给他的。   也只给他。   恶劣的火苗融入骨血,许弈与爱意永远共存。   潭非濂追逐他,早便被焚的一干二净。   ***   是夜。   许弈手软绵绵地搭在被子上,喉咙哑着眼神涣散没有焦距,紧紧裹着被子。   第二天许弈是被许宴助理的电话叫醒的。   迷离地睁开眼听着对方说的咖啡厅地址,许弈脑子清醒了些。   撑着身子起身的时候许弈刚踩着地板直接跌下了床。   “嗯……”许弈腿打着颤,再抬眸的时候从屋外进来的潭非濂疾步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哥哥……”   许弈颓废地坐在床沿,潭非濂半蹲在地上给许弈揉腿。   潭非濂看起来很紧张,丝毫不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许弈抬起脚踹了潭非濂一脚。   潭非濂抓起许弈的脚亲了一下。   许弈又气又好笑。   这些天的相处,许弈已经有些摸清楚潭非濂的形状了。   他会听自己的话。   还喜欢自己服软。   只要自己表现的依赖他,潭非濂好像会喜欢。   但潭非濂已经是不可控的。   许弈只能试探试探再试探。   许弈抬起手环住潭非濂的颈脖,脑袋无力地埋在潭非濂颈窝中,“抱我去洗。”   “我会疼。”许弈声音刻意放沉,“很疼。”   话落许弈的屁股便被潭非濂托起抱了起来。   许弈又赢了。   他发现,自己居然是筹码。   潭非濂周遭有一个无形的杀意圈,只要报出许弈的名字,就能安全出入。   ***   相亲是许宴安排的,许弈自然推脱不了,为难别人也不是许弈的作风,总归只是见见,许弈也确实想出来走走。   咖啡厅位置离许弈住的地方不算远,许弈走的很慢,一路吹着风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里。   走到街道拐角位置等红绿灯的时候许弈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许弈接起电话,对面的声音让许弈不由的紧张。   “哥哥真的是去相亲吗?”潭非濂的声音在电话中没什么改变但却冰冷许多。   还没等许弈回答,潭非濂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不要去。”   “潭非濂,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潭非濂好似根本没有管顾许弈电话,“不要去。”潭非濂重复道。   “我去了你会怎么样?”   “杀了他。”潭非濂说。   *   ——————————————   背景是现代,潭非濂是最后的异种。   潭非濂的爱是病态的,不健康的,无三观无底线,不会表达爱,认为获得就是拥有的开始。   听话后的大狗狗会变得逐渐健康。 第16章 表白   许弈神色晦涩,他并不认为潭非濂说的是玩笑话。   “潭非濂,只要你伤害了人,你以为自己能逃得掉吗?”   管理局的人并不是吃干饭的,许弈说:“你应该还没有愚蠢到这种程度。”   “哥哥真的以为我是害怕被发现才听你的话吗?”   潭非濂的调子阴沉,锋利中带着轻松自在的玩味,“还是哥哥认为,我惧怕那些废物?”   “我什么都不怕。”   许弈神色微变,异种对自认为的所有物占有欲会得到病态的程度。   许弈想潭非濂是认为自己相亲的行为是在背叛他。   “我是只想给我哥交差,很快就会回来,潭非濂,你最好不要让我回去的时候见不到你人。”许弈反向威胁道。   “那哥哥会和那个人说话吗?会对他笑吗?会主动送他回家吗?会亲他吗?”潭非濂话语沉着,一句一句地问,“会和他上床吗?”   “小疯子。”许弈没忍住骂了出来,“潭非濂,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你啊。”潭非濂闻言兀自调转话锋。   “哥哥要快点回来,我不想一个人。”   “我给你做午饭,做好了你没回来的话,哥哥知道我会做什么。”潭非濂的话带着尖锐的刺,无形的话狰狞可怕。   没等许弈回答潭非濂便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电话挂断的声音扰乱许弈的心绪,那种不安的情绪压着他脚下的步子。   他的人生好似从潭非濂的发情期开始走向另一个前所未见的未知道路,外在一切因素都促成他做出各种荒唐的决定,潭非濂从一个偶尔会想起的实验体变成他真正的妻子。   许弈走到咖啡厅的时候丘家的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是丘家的二太太的长子,丘冲。   助理将资料发给许弈看过,各方面都不错,留学归来现在在丘氏集团分公司做一把手。   许弈走进咖啡厅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等候多时的丘冲。   对方穿着一身奢侈品服装,贵气,但显得有几分刻意,当他看见许弈的时候期待的眼神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盈亮的眸瞬间盛起失望。   那期待落空的淡漠之外是毫不掩饰轻蔑。   “怎么是你?”丘冲眉头蹙起,眼底尽是不好发作的怒意。   这场相亲是许宴以自己的名义安排的,丘家所有人都以为来的会是许宴,如此香饽饽丘家兄妹几人都不想放过,丘冲本就对许宴有好感,便用了点手段自己来了。   他没想到来的人是许弈!   一个弃子而已,丘冲可不把许弈放在眼里。   丘氏内部分支混乱,站不稳脚跟自然需要雄厚的靠山,但如果相亲对象是许弈,那便是另当别论了。   许弈根本没有许家的继承权利,能傍上丘氏集团算是给他添翼。   这关系可就反了!   于是乎丘冲看见许弈压根不想掩藏眼底的蔑视。   许弈一脸淡然地在丘冲对面坐下,“看来我们对彼此都不算满意。”   丘冲忽然笑了起来,对于来人不是许宴而是许弈这件事,丘冲只能想到一个答案,“怎么?想通过你哥哥和我丘家扯上关系?”   “真可笑。”   “许弈,你掂量过自己几斤几两吗?”   丘冲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神懒散,只觉得自己白等了那么久。   以为是许宴那个香饽饽,没想到是许家公认的累赘许弈!   他算是明白了,许宴以许家的名义做的局,就是为了帮他弟弟找个可以依附的背景。   早知道是许弈,他才不会上赶着来这里浪费时间!   “看见我失望了?”许弈问。   “怎么?喜欢我哥?”许弈双手环绕着臂弯眼神不屑,他极少被情绪左右,看着他人跳脚其实是一件挺爽快的事。   “我都看不上你,我哥说不定连正眼都懒得看你一眼呢。”   对于对方的态度,许弈虽然不爽,但却挺高兴的,直接把事情解决了,两看相厌的场面,刚好给许宴交差了。   “许弈,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丘冲本就容易被激怒,这话他可听不得。   许弈面不改色道:“我哥应该没调查过你吧?不然他应该不会让一个垃圾来和我见面。”   “你说什么?”   丘冲博然怒起,“果然是一个有妈生没妈养的野种……啊!”   丘冲的话卡在喉咙剩下的被许弈突然浇过来的热水堵在了九霄云外。   许弈面前的热水是丘冲让店员准备的,本意是讨好许宴,却没想到自己被浇了一身!   丘冲眼神恶恶地瞪向许弈,“你找死吗许弈!”   丘冲自小没受过什么气,这份屈辱他哪里咽得下,几乎是瞬间丘冲站起身便有要动手的打算。   丘冲刚刚站起身。   许弈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冷着眸拍打在桌面上!   “啪!”   改造过的新型手枪在光滑的桌面转了一圈手柄再次对着许弈,漆黑的枪口对准丘冲!   顷刻间,周遭安静下来,桌面上咖啡波澜溢出,许弈漆黑的眸懒散波动。   与他的人一样,他永远在主场之上。   枪支转动的瞬间连带着丘冲的呼吸那瞬间也放慢,他慌忙地敛目腰还未站直喉咙连带着唇型滚动露怯。   “坐下,好好说话。”许弈嘴角露着笑意微微颔首,虽然勾着唇眼底的寒意压的丘冲下意识舔了舔唇。   丘冲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手腕颤的厉害。   许弈继续开口道:“我这个人和我哥不一样,不怎么好说话,受不了屈辱,忍不了骂,丘先生应当规矩些。”   丘冲:“……………”   许弈挑眉道:“如此我们俩都好交差。”   丘冲浑身紧绷呼吸也急促的厉害,他撑着身后的沙发坐下,不再敢抬眸看许弈。   见丘冲坐下,许弈继续道:“给我哥回话的时候就说我没看上你,避免我日后麻烦,也避免你不好做。”   “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感兴趣,其他也没有什么好告诫你的,唯一能说的就是……”许弈作势思考,“丘先生比我想象中还要废物呢。”   丘冲面色扭曲着,但敢怒不敢言。   “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丘冲慌忙道。   许弈:“话语传递的情绪,受着的人感知到什么意思,那便是什么意思。”   许弈看向桌面的枪支,他知道丘冲怕的是枪,不是自己。   许弈继续道:“不用狡辩,也不用害怕,我是个遵纪守法的人,不会随便要人性命。”   他冷漠地直视过去,“至少比起丘先生,我手上还算干净。”   “您说是吗?”许弈似笑非笑的神色像是要将人心腹破开。   光照进黑暗,没有人清白。   无形的气场散开,丘冲哑口无言。   “既……既然不是良人,我们确实应该好聚好散,不要伤了和气。”丘冲声弱道。   “有理,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许弈杨手招来了服务人员:“一份美式打包。”   “好的先生……”服务人员脑袋垂着,能在国际拥有枪支携带权利的都是管理局的特批人员,店员不由兢兢战战。   几分钟后接到咖啡许弈一脸轻松的站起身指了指对面的丘冲,“这位先生买单。”   丘冲哪里敢拒绝,看着许弈离开的背影眼神越来越幽暗沉魄。   “操!”   许弈走后丘冲出了咖啡厅。   丘冲为人本就冲动,吃不得半点亏,如今在许弈面前吃瘪,不讨要回来不是丘冲的性子。   丘冲走到咖啡厅后的巷子立马打了一通电话,怒意在那一刻通通显露:“给我找几个人教训教训许家的小少爷!”   “别扯到我身上来。”   “丘先生是想弄残还是弄死?”电话另一头的声音语气轻松,丝毫不像是在说人命上的事情。   “那个贱人在许家本来就不受待见,不是以为自己了不起吗?想个办法让管理局开了他,别弄死,断手断脚无所谓,留口气就行。”丘冲话语中已经是得逞了的快感。   “敢在老子面前装,真当自己算盘菜了!”   “他算个什么东西!下手狠点!”   丘冲恶声恶气地挂断电话往道路上走,抬眸的瞬间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黑影怒意更甚。   “不会走路吗!”丘冲呵斥道。   “你刚刚说教训谁?”潭非濂拦住丘冲的去路,眉眼间尽是厌恶打量中瞳孔闪过杀意。   “你他妈是谁?实相的话给老子滚开!”丘冲一肚子气没地方撒,潭非濂恰巧撞他枪口上了。   “是许弈吗?”潭非濂不退反而朝着丘冲走近,“是想教训许弈吗?”   潭非濂的调子嘲讽,步步试探。   丘冲眉头紧的厉害,他打电话的时候再三确认没有人才开口的,这条巷子平日里根本没有人经过,但若真巧到被人听了去,对他来说确实是个麻烦事。   “什么许弈?你听错了,我不认识他。”丘冲厉色道。   “我不认识什么许弈……啊!”丘冲的喉咙被潭非濂猛地掐住,一个翻转,丘冲被死死抵在巷子一侧的墙面上。   “那可惜啊。”潭非濂微微倾着脑袋手上青筋暴起,掐的丘冲脸色片刻便充血泛红,“我刚刚听到了呢。”   话落潭非濂松开手一脚将人踹到了地上。   “啊!!”丘冲脑袋磕到地上尖锐的石头上瞬间破了皮。   潭非濂没给丘冲反应的机会再次捏住他的下颚慢慢下移动,掐住了丘冲的颈脖。   偏执可怕的神情阴森可怖,丘冲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生死的惧意。   “嗯……!”丘冲的呼吸从急促到困难只过了几秒的时间,他抬手抓住潭非濂的手腕,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咳咳……咳咳……”   潭非濂十分恶心地注视面前求饶都不能的丘冲,他的脸变得逐渐黑紫,瞳孔惊惧着将自己当作恶人,这是人类对死亡的恐惧,胆小又懦弱。   真是无趣透了。   潭非濂掐着丘冲颈脖的手在意识间幻化出兽甲,划破丘冲脖子的位置血痕翻涌而出,潭非濂拖拽着丘冲的衣襟将人从地上带起而后狠狠扔在墙面上!   丘冲的脑袋被压着抵在泛灰的墙面,喉咙火辣辣的疼让他试图想开口求饶,眼神中的害怕再也不能虚假掩饰住。   求……求你放过我……   丘冲意识到自己开口了,但口腔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感受到疼痛!   潭非濂按着丘冲的脑袋扣着他的发丝,从侧面能依稀读出来丘冲想求饶。   潭非濂靠近丘冲的脑袋,看着上面的血迹问:“别弄死就行,是这个程度吗?”   “啊啊啊!”丘冲的喊叫声在喉咙厚重又怪异,黏腻着血浆般难耐。   潭非濂拽着丘冲的头发往地上摔去,再落地的时候丘冲已经没有了起身的力气。   潭非濂一脚踩着丘冲的脸色碾压折转,“还是这个程度?”   “嗯……”回应潭非濂的是丘冲厚重的呼吸声。   他的脚往一侧挪动,踩在丘冲的手关节位置。   “咔嚓!”骨裂的声音传来。   “啊啊啊!”丘冲浑身抖着。   接下来是膝盖位置,“咔嚓!”   “嗯啊啊……!”丘冲额间汗渍滴入眼眶,痛苦的闷喊全部压在喉咙!   “断手断腿是这样吗?还是用刀呢?你刚刚没说清楚呢。”潭非濂疑惑开口。   没有得到回答。   潭非濂再垂目的时候丘冲已经昏死过去。   疼的。   潭非濂眼底闪过失落,这样的程度人类会昏死,哥哥也会吗?   潭非濂凝视着地上的丘冲,眼神冰冷,宛若生死审判的死神,“你应该庆幸,他不喜欢我杀人。”   ***   潭非濂离开巷子后去了许弈刚刚去的咖啡厅。   他往里面走到前台,看着上面一堆中英交杂的菜单没有任何兴趣。   “刚刚最漂亮那个哥哥点的什么?”潭非濂问。   店员听到这话才从潭非濂的美貌中回过神来。   “啊。”店员回顾着这一天的客人,最好看的……就是刚刚那个拿枪的,“他喝的美式,您要一样吗。”   “是。”   “38元先生。”店员确定点单后示意付款,潭非濂抬起食指扫过付款码界面便显示付款成功字样。   “您这是怎么做到的,先生,指纹付款的识别的系统不是还没出来吗。”店员一脸诧异。   潭非濂薄唇轻动,“我老婆给我弄的,他在研究院工作。”   说着不忘炫耀道:“他很漂亮。”   店员笑着夸奖道:“你也好漂亮,好伟大的一张脸!”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老婆。”潭非濂看起来心情不错,致力于向所有人灌输自己老婆漂亮的意识。   “你们感情真好。”   潭非濂笑了笑,他说:“我爱他。”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潭非濂问店员。   “啊?”店员讪讪开口,“……知道。”   “我也知道。”潭非濂说。   潭非濂从咖啡厅出来后,正喝着冰美式的许弈手机界面跳出一则扣款38元的支付消息。   许弈:???   潭非濂拿着咖啡插上吸管后喝了一口。   潭非濂:“………”   人类为什么要喝那么苦的东西?   潭非濂追寻着许弈的气息顺着街道往前,在十分钟后看见了许弈。   许弈没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 第17章 爱我吧修   潭非濂跟着许弈一路去到了管理局的特殊实验室。   潭非濂没跟着进去,约莫半个小时后许弈从实验室出来,手里拿着几支药剂。   针剂上贴着的红色标签潭非濂看的很清楚,是高强度的镇定剂!   “哥哥真狠心啊。”潭非濂淡漠喃道。   潭非濂靠在实验室对面的树下一路注视着许弈的去向。   他依然没有回家,许弈走到了离家不远处的公园。   潭非濂跟上去的时候,许弈正半蹲在地上摸着一只白猫的脑袋。   潭非濂没见许弈怎么笑过,此刻的许弈眼底盈着温情,温和的阳光透过树枝散在许弈脸颊发梢,微微歪着脑袋身上那股子时时刻刻都掩盖着的灰色冰冷有了温柔烂漫的色彩。   和他第一次见到许弈一样,阴影永远在脚下,肮脏恶臭之外,许弈是有颜色的。   一直璀璨夺目。   潭非濂一时间看的出神,恶劣的心思升起后潭非濂情绪波动怪异。   许弈会对着一只流浪猫笑,为什么不对自己笑。   他比不过一只猫。   许弈离开后,潭非濂凝视着他远去的身影。   当潭非濂一步一步走到那只流浪猫面前的时候也学着许弈半蹲下来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嗷……”小猫好似不喜欢潭非濂的触碰,锋利的指甲挣脱间划伤了潭非濂的手背。   潭非濂收回了自己的手捏住白猫的后颈,这只猫让许弈笑了,他不想伤害它。   潭非濂对着一只听不懂话的猫说:“他不喜欢你。”   “他不会带你回家,但会带我回家。”   寒风化开后,潭非濂得到了一颗糖,开始永不褪色,他有家,野猫没有。   ***   许弈回到家的时候潭非濂在做饭。   看见在厨房的潭非濂许弈松了一口气,沉长的呼吸声昭示着他的心慌意乱。   潭非濂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便抱着许弈蹭了蹭,“哥哥终于回来了。”   “相亲开心吗?那个人长的好看吗?哥哥喜欢吗?”潭非濂淡然地问许弈。   许弈闻着潭非濂身上的白茶香脑子里全是至极的欢*。   “喜欢一个人有那么容易的话,这世间都情谊有多少能经得住考验。”莫名其妙的许弈教训了潭非濂一句,“感情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是要负责的。”   “那哥哥喜欢吗?”潭非濂继续问。   许弈看他的样子非得自己说出个确切答案。   “不喜欢。”许弈说。   潭非濂闻言展露笑意,微微俯身在许弈嘴角落下一吻。   在许弈诧异之前再次站的笔直。   许弈:?   许弈蹙眉:这个吻,怎么那么像小孩听话,给的奖励?   “哥哥这么早回来是怕我生气吗?”潭非濂笑着换了个话题。   要往真了说,确实如此。   但许弈不承认。   许弈侧身从潭非濂身边走过。   “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许弈说完便回了房间。   许弈一整天神色都不太好,精神气力强装着才能拿出来些,吃了药也不见好,当天晚上发了高烧。   迷迷糊糊醒来许弈躺在在潭非濂怀中,额头上贴着退热贴。   许弈想推开潭非濂。   却听见他说:“哥哥别动,停电了,你会害怕。”   许弈这才惊醒看向周遭。   太奇怪了,在潭非濂怀里醒来,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怕黑暗。   许弈没在动弹。   他听见潭非濂问:“哥哥为什么会发烧?”   许弈再次意识到异种的潜意识是意识不到一些问题的。   譬如为什么会发烧。   一时间许弈气都消了些。   “因为……你弄的太狠了。”   潭非濂抱着他腰间的手收紧,“我很怜惜你。”   这话是什么意思?   已经是收敛过了?   “我会改的。”   “哥哥。”潭非濂脑袋埋在许弈颈脖,“爱我吧。”   潭非濂的告白来的莫名其妙更不合时宜。   许弈的心确实跟着颤了颤。   潭非濂掀开被褥忽然压在了许弈身上。   “我给你…亲亲…”潭非濂抓握住许弈的指尖轻吻。   “会好的。”   ***   第二日许弈被冰凉的触感惊醒,潭非濂在给他抹药。   许弈腿合拢拽着被子将自己盖好,敛目看向潭非濂,“你的发情期已经过去了。”   “是。”潭非濂没有撒谎直言不讳地给了许弈肯定回答。   “那你昨天晚上……”   潭非濂:“你先亲我的。”   许弈:?   许弈眼神落在突然潭非濂半曲的食指上,之前潭非濂在实验室做过测谎实验,他在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弯曲食指。   骗子。   许弈站起身兀自穿好衣裳不再与潭非濂说话,等潭非濂从卧室出来许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潭非濂坐下后许弈开口,“既然发情期已经过去了,从今天开始你睡客房,不能和我一起睡。”   “不可以再碰我。”许弈恢复了本来的疏离,薄情的气质与之适配。   “如果我碰了呢?”潭非濂琥珀般的眸在许弈身上游走,眸中闪过不悦。   许弈神色平静,但语气却不容置疑的给出最差的结果。   “你认为我会听你的话吗?”潭非濂手腕青筋凸起似有似无地点着沙发靠背,“哥哥好狠心,总是在威胁我。”   “只能在发情期碰你吗?”潭非濂问。   许弈沉默着给了这句话的答案,不回答便是肯定答案。   “好可惜啊,异种的发情期出现之后,两个月只有一次呢。”潭非濂失望道。   “潭非濂,你现在只能选择听从我的话。”   不拒绝,许弈觉得自己会死的很丢脸。   潭非濂能给人做死。   潭非濂闻言轻笑了声,“听你的话,哥哥就会喜欢我吗?”   “我不想等太久,哥哥不要让我等太久。”潭非濂淡然的话中带着偏执的告诫意味,他好像只会接受这一个结果,也只给许弈这一个结果。   这次的谈话后潭非濂还真安静了十来天天。   最过分的事情只是摸摸碰碰。   潭非濂没有去卧室和许弈一起睡,但也没有去客房。   而是每日在许弈将卧室反锁后睡觉在客厅的沙发上。   潭非濂听着卧室门传来的啪嗒声嘴角勾勒起笑意,眼底盛着火苗。   “哥哥,我要是想怎么样……你逃得掉吗。”   潭非濂眼神迷离地望向卧室的方向势在必得的玩味。   “哥哥主动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也会哭吗?”   ***   这日许弈刚刚回到房间躺下。   嘶嘶声便响起。   “嘶嘶……”   顷刻间包括所有的备用灯都在眨眼间熄灭!   屋子陷入无边黑暗,恰巧今日没有月亮,风从窗外袭来寻不到丝毫光亮!   许弈眼前的黑暗让他六神无主,额间与手心出了汗渍,但浑身却尽是凉意,调子也不由自主地颤的厉害。   许弈赤着脚往屋外跑去,期间被绊倒因为找不到方向许弈像只无头苍蝇寻找着出路。   “嘎吱……”卧室的门打开了。   “非濂……”许弈的声音急切地响起,梦魇般的语气可以轻松读出他的惊慌失措,“潭非濂……!”   “潭非濂……”   感知到没有人回应,许弈呼吸越来越急促,害怕的身子慢慢往下滑,对于封闭黑暗的恐惧在客厅会稍微好一些,但对此刻的许弈来说七分的害怕与十分的害怕并没有什么不同。   许弈不会自救,他唯一方式只是让自己蜷缩起来而后抱着自己的脑袋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思绪混乱的时候许弈还是叫了屋子内唯一可能出现的潭非濂。   “潭非濂……”   没有人回应。   许弈指尖颤散汗毛凛凛。   忽然间熟悉的白茶香离许弈越来越近。   许弈在黑夜中视力会减弱许多,他只能闻到气味的接近,但对此刻的他来说这也无疑是救命稻草。   潭非濂成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海中唯一高高举旗的帆船。   靠近他便能在这场溺亡中活下来。   “非濂……”许弈惊惧地寻觅着。   潭非濂走到许弈面前慢慢蹲下,他先是抬手摸了摸许弈的头,“我在这里。”   听见熟悉的声音许弈好似安心了些,但这对此刻的他还是不够。   许弈呼吸灼热浑身僵硬,周遭的一切都好似一不留神便会跌落的地狱,他眼底的血丝明显,越努力去看就越什么也看不清楚。   许弈蜷缩在地上,冰冷的地板不能让他清醒,他还是害怕。   许弈脑海中散过太多思绪,如果现在潭非濂抱了他,他不会推开,他会顺势得到解救,并且不跨过二人约定好的红线。   潭非濂为什么不抱他……   许弈感受着潭非濂似有似无的靠近,这点安抚对他来说杯水车薪,那种恐惧连带着的是惊惧的记忆,许弈早已经骨寸瘫软,难行难却。   当潭非濂的手从许弈身上抽离那一刻许弈身上紧绷着的那条线终于崩塌了!   他宛若一个渴水行者在潭非濂指尖抽离的瞬间顺着那丝温度与方向扑到了潭非濂怀里!   细微的呜咽声与许弈一同跌入潭非濂的怀抱。   拥抱能驱使黑暗吗,当然不会,但拥抱能让人产生自己被保护的错觉。   许弈紧紧地拽着潭非濂的衣角,无数条褶皱无法抚平,他身上的汗渍浸湿了潭非濂的衣裳。   许弈脑袋埋在潭非濂胸膛上身子依旧僵硬。   看着怀中的人儿,潭非濂伸手揽住许弈的腰身收紧,眼尾潋动。   潭非濂靠近许弈的耳畔,轻声道:“别怕,我陪着你。”   话语间潭非濂身上的安抚磁场无声释放,许弈的心跳不自觉地减缓了些,他不知道为什么靠近潭非濂会那么安心,只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别怕。”潭非濂将许弈抱起身再次往卧室走去,在黑夜中潭非濂是唯一的月色,许弈拒绝不了。   “我什么都不做,我只陪着你。”潭非濂将许弈抱着放上床后将人抱在怀中安抚。   许弈还在害怕。   这是许弈第一次那么依赖潭非濂,也是第一次在漆黑的环境中能拥有困意。   许弈思绪在潭非濂的安抚下渐渐平稳。   不多时,许弈真的睡着了。   许弈睡着后潭非濂依旧轻抚着许弈的后背,他享受许弈的主动靠近,就像现在,只要自己离开,许弈便会死死抵拽住。   潭非濂抚摸着许弈的脸庞,异种不惧黑暗,潭非濂看的一清二楚,许弈眼睫毛有些湿润,但睡的很乖,主动靠在潭非濂怀里,吸嗅着他身上的安抚气息。   潭非濂抽离自己的手,许弈下意识便抓住了。   那么多年来,许弈第一次打败了全然的黑与窒息的回忆。   “哥哥,你好乖。”潭非濂俯身吻住了许弈。 第18章 给弈弈送花   第二日醒来许弈依旧紧握着潭非濂的两根手指。   许弈木然地松开与之拉开距离。   他醒来没有过多的情绪,潭非濂能出现在床上,是他昨天晚上自己默认的。   都是男人,又不是睡不起。   许弈细细回忆昨夜,潭非濂好像还真什么都没做,只是陪着自己睡觉而已,是自己拽着人不放。   许弈:“………”丢脸。   对于昨天出丑的事,许弈只当没发生过。   “今……今天天许氏集团有个酒会,你和我一起去,在一些人面前混个眼熟,对你的身份有好处。”见潭非濂睁开了双眼,许弈抓着自己的衣裳起身。   “什么身份?”潭非濂撑起声,似笑非笑地问,光着的上半身露出肌肉线条,视线朦胧,很符合潭非濂调性。   “我老婆。”许弈淡道。   潭非濂不反驳这个称呼,好似来了精神,只重复了一声,“老婆。”   “嗯?”许弈蹙眉,“什么?”   潭非濂靠近许弈,突然微微俯身抱住许弈的后腰脑袋贴在许弈腰间慵懒地蹭了蹭,“老婆早安。”   话落拽着许弈的手腕往下一个拉扯许弈便跌上了床,潭非濂与许弈的脸正倒着,他捧着许弈的脸在许弈嘴角落下一吻。   许弈诧异地睁大眼,迅速起身,“我们约法三章……”   “哥哥昨天晚上违约了。”潭非濂说,“这是礼尚往来。”   许弈:“…………”理亏。   许弈觉得自己理亏不再多言穿好衣裳后飞快从卧室逃离。   潭非濂出来后看出了许弈的意思,他主动撩起手腕在许弈面前停下。   许弈将安定剂注入潭非濂脉搏的时候潭非濂眉头都没蹙一下只安安静静地看着许弈,“哥哥知道如果是别人给我打安定剂,会怎么样吗?”   许弈抬眸正正对上潭非濂略显的乖巧的脸,他听见潭非濂说,“我会杀了他。”   许弈闻言握着潭非濂手腕的手顿住。   潭非濂见许弈的动作突然的僵硬。   他伸手按住针剂带着许弈的手往自己的手腕脉搏内推送。   许弈的手被他握的发烫轻颤。   注射好药剂后,潭非濂微微倾身,炙热的话烧着许弈的耳畔:   “这里面除了安定剂还有扰乱剂对不对?”   许弈呼吸猛地顿住!只觉心慌。   潭非濂感受着许弈胸前起伏,继续道:“你不用悄悄的把药剂加进去,只要你想让我打的,我都不会拒绝。”   “哥哥想杀了我,也可以。”潭非濂说。   许弈被潭非濂的话撼慑到。   身子僵顿。   他没想到潭非濂知道自己在安定剂里掺了扰乱剂,安定剂可以稳定异种的心绪,只要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易动怒,扰乱剂者是一种控制药剂,扰乱异种精神体磁场后可以让他的能力减弱。   即使潭非濂最近表现的乖巧。   他赌不起潭非濂的任何错误。   潭非濂发现了,为什么没有阻止……   指尖浮动间许弈手中的针剂掉落到了地上。   潭非濂靠近许弈一步,眼底落寞着道:“哥哥知道扰乱剂会让我很疼吗?”   许弈被拆穿只佯装着淡然,喉咙发紧根本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潭非濂伸手抚摸住许弈的脸颊,指腹勾勒着往下,到达许弈颈脖的时候潭非濂刮蹭着许弈的颈侧,“我应该生气对不对?”   “我很疼。”潭非濂的眸敛下盖住眼底的隐忍,“你哄哄我。”   许弈下意识后退,潭非濂的气场太过压人,许弈听着他说这些话只觉得呼吸急促。   潭非濂没有怪他的意思,这也让许弈莫名后怕,他做任何事潭非濂都知道,那么这场对弈从一开始的结果便注定了。   潭非濂在想什么呢。   不责怪,反而讨要。   “怎……怎么哄?”   “你想要什么……”许弈想让潭非濂忘却自己在药剂中做手脚的事。   主场在潭非濂身上,惹怒他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   潭非濂不答,只那么淡淡地望着许弈。   许弈试着去了解潭非濂的心思。   他试探不出来。   也猜不出来。   许弈伸出手缓缓抬起……抓住了潭非濂的手。   许弈动作中时刻观察着潭非濂的神色。   当諵楓他的手触碰到潭非濂的指尖的时候明显感知到潭非濂冰冷的体温变得炙热。   没错了。   他赌赢了。   小怪物喜欢和自己身体接触。   许弈松了一口气。   他收拢指腹握紧潭非濂的手。   潭非濂听见了风铃声,抓住了镜花水月的某些东西,他寻着许弈的指腹反握住无声摩挲。   许弈牵着潭非濂的手出了门。   二人约莫半个小时后到达了酒会现场。   会场外停着许多限量款豪车,门口是一直候场的礼仪,许弈找了个边缘位置停下。   宴会的场所是闽州最大的商业酒店,高级感十足的装修奢华内敛,香槟舞场,除了商业老板其中不乏许多娱乐圈有头有脸的人物,连烟酒味都显的高级,微醺的纸醉金迷之感无声散开。   许宴也在,他在会场内的最中心位置。   见许弈带着潭非濂来,还是手牵着手,许宴眼神很是不满。   潭非濂一直跟在许弈身旁,他清楚的感知到这里的人有意无意都在给许弈灌酒。   但许弈好像没意识到。   “许小少爷,您真是贵客啊,今天怎么想起来这种场合凑热闹了。”   内场一个拿着酒杯的业内人士举起酒杯朝许弈谄媚着。   “今日得闲,带我爱人出来见见世面,上次还跟您提过,您说想见来着。”许弈笑道。   “噢?”男人笑的开怀,“是之前你说交往了好几年那个男朋友吗?”   在潭非濂还未从实验室出来许弈便有意无意地让有些人知道潭非濂,现在故意点出来。   他点了点头,“是。”   “许少爷怎地不回家做生意,一直在特殊实验所待着。”另一个络腮胡男人也插言进来道。   “家里有我大哥就够了,我懒散做不了生意上的事。”许弈与之碰杯后又是半杯酒下肚。   “我也敬您一杯,早听闻许少爷在特殊实验所有话语权,许少爷可得和我交个朋友。”   许弈一一接下,回答的话都十分官方。   许弈与人聊上几句偶尔会顺带着介绍一下潭非濂。   因为许宴的原因,许弈没有在这样的场合说的太明白。   对潭非濂的头衔归于“爱人”“男朋友”这样的关系中。   人要在一个地方生存,获得边缘人物的潜意识认可,有时候只需要一些似有似无暗示即可,流言传递出去,会按照界定的方向走。   走了一圈头许弈才到了许宴的身边。   许宴是整个闽州最年轻的商业翘楚,虽然未在金字塔尖顶的位置,但谁在未来能到达那个位置大家都心知肚明,以至于整个酒会,巴结许宴的人是最多的。   当许宴身边的人渐渐散去了些,朝着冷脸的许宴走了过去。   他让潭非濂在一旁等着,免得两个人不对付。   “哥。”许弈走到许宴身边开口道。   许宴眼神从许弈身侧敛起看向不远处坐着的潭非濂,实在没看出来潭非濂那点好。   “就那么喜欢他?”许宴面色冷漠。   “年轻人不要将情爱看的那么重要。”许宴再次明白着否定潭非濂这个弟媳,“要多为自己考虑。”   许弈刚刚喝多有些多,思绪混沌,“他很重要。”   许宴冷着眸环顾四周,“上次丘家二少爷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之前没看过他们家里人的资料,是不是让你不愉快了?”   “丘家比咱们家还乱,人以为是你才来和我相亲的,哥,你魅力真大啊。”许弈撑着一旁的酒台喝大了脑子里酒瘾也跟着来了,端起香槟酒喝了一口。   “他们看中的是你哥权势金钱。”许宴直言不讳地挑破。   “待会儿丘老爷子会来,你是小辈,见见吧。”许宴往楼上看了看,“丘家的人给你准备了大礼呢,你不去看看吗?”   许弈闻言眉头紧锁,“什么大礼?”   许宴闻言轻笑,“丘家的子孙众多,我既然发话了,这门亲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吗?”   自然不会。   许宴:“有野心的不想做你的垫脚石,但没背景的孩子不就正好是他们与我许家修好的完美选择吗。”   他若有所思地勾唇,“我猜楼上的是丘家齐推出来的一个小可怜,但只要你看上了也不妨事,日后对人好些就是,你需要的是丘家女婿的头衔,娶谁都不重要。”   许弈听明白了,丘家有头有脸的子孙没有那个愿意和自己这个不受宠的许家小少爷有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看重这次联姻,而自己联姻的对象,只要是丘家的血脉便好。   如此丘家小可怜蛋配不受宠的许家少爷,双方都得利。   “哥。”许弈踹了许宴一脚,“您可真会委屈我啊。”   许宴神色严肃起来,“等哥把许家收拾干净,绝对不会再委屈你。”   “半年后我要去国外,我不想你出半点岔子。”许宴严肃开口。   “你听哥的话,去见见,说不定会喜欢呢。”   “哥是在教我做负心薄幸之人。”许弈眼眸盛着醉意。   “情爱有性命重要吗?”许宴问他,“辜负了又如何,至少人活着,不是吗?”   许宴话语中落寞阴沉,不及思绪,压迫地周遭空气凝结。   许弈知道自己推脱不了,做戏是必要的。   他听了许宴的话上了楼   楼上是给宴会嘉宾准备的休息区,许弈上楼后没有看见任何人。   其中两间紧闭的休息室传出些不言而喻的声音,许弈飞速逃离。   许弈下楼的时候正瞧见潭非濂站在许宴身侧,许宴被他气的猛灌了一口烈酒。   许弈见状立即拉开潭非濂,“你过来做什么?不知道我哥不喜欢你吗?”   “是我有话和他说。”许宴应道,“我让他给你生一个孩子就答应你们俩在一起。”   许弈:“………”   许宴什么时候会说这么不着调的话了!   许宴撑着酒台迷离的模样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许弈扶起许宴,“什么酒这么烈,几分钟就醉了?”   许弈瞪了潭非濂一眼,“你给我哥灌了多少?”   “我只摸了一下他的酒杯。”   许弈:“那怎么会?”   潭非濂:“我的植物基因,是有毒的。”   许弈:!!!!   许弈快速望向四周,确保没有人在,“你给我哥下毒了?”   “我想。”潭非濂一脸不爽,“但你会不高兴。”   许弈紧张地看着,“没下毒为什么这样了?”   潭非濂:“不知道。”   潭非濂心道:茎叶毒素,有想交好的效果。   许弈紧着眉。   就十分钟不到,刚刚还清醒着,这么一下就有些半醉的姿态了!   “帮我把他扶到楼上去休息。”待会儿丘老爷子会来,可不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许弈将许宴扶上楼后找到刚刚许宴说的那间门牌号把人拽着扔上了床。   刚刚给许宴盖被子呢,许宴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他助理打来的,许宴这副模样别说接电话了,迷迷糊糊的恐怕人都分不清。   许弈直接接了电话,对面的声音响起,“丘老爷子来了,许先生您在哪?”   许弈接着电话看向许宴,叹了一口气,“他喝醉了,我马上下来。”   他挂掉电话后便整理起自己的衣裳往楼下走,“你看着他,我下楼去见个人。”他朝潭非濂吩咐道。   许弈下楼后潭非濂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呼吸急促的许宴。   潭非濂眼底荡起复杂的情绪,他嘴角勾起弧度,“既然那么喜欢,你自己睡好了。”   潭非濂轻嗤一声后往屋外走去。   两分钟潭非濂后拽着一个被捆绑着手腕的少年往这间屋子内走来。   少年眼神惊恐,细碎的发丝盖住眼睑,眼眶泛着血丝于泪淌在一起,一副受惊害怕的模样活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呜……”少年浑身抖的越来越凶。   潭非濂不知道是谁绑的他,但他穿出这样呆在这间屋子里,意思不言而喻。   许弈上楼的时候潭非濂便将人带走了。   他才不会让许弈看见这个人,虽然不想承认,但潭非濂确实觉得面前的人类比自己可爱多了,看起来就软软的,许弈有可能会喜欢这样的人,和许弈昨天摸的那只猫一样乖巧,所以不能给他看见。   到达许宴所在休息室门口,潭非濂将门打开,把娇软的少年扔了进了屋!   ——————   1,这件事情潭非濂做的非常不对!不能用正常人的三观去看待这个疯子。   2,异种可以看到人类的匹配程度,丘漠x许宴99%。(小疯子不仅心安理得,甚至认为自己解决问题的同时做了好事,别把他当正常人。)   3,丘漠x许宴是官配(可怜蛋乖软天生受x冷漠霸总薄情攻,适配100%) 第19章 潭非濂求亲得逞   潭非濂关上门后靠在门边没有动。   被安排在休息室的男孩是丘家前两年才接回家的私生子,丘漠。   丘漠在丘家人安排下被强制放在这里,弃子有用的时候会被换上干净的衣裳,丘漠身上的衣裳细闻还能闻到拆封的刺鼻味道。   丘漠被禁锢的不只是身体,他自知道自己被扔在这里是为什么,自小的缺失敏感造成丘漠的精神脆弱,柔软的小白兔潜意识里只有讨好与讨人喜欢的怯弱。   他潋滟着眸颤抖。   屋子里的人会是丘家给他选定丈夫,许弈。   丘漠只期盼于对方是个温柔的人,给予他身为人最基本的尊重就够了。   与他来说,在丘家活着,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丘漠心中慌乱,用被束缚的手抓住门把手想将其打开,他不敢逃却也不想在这里待着。   丘漠开门的动作好似惊动了屋内的人,黑色的影子逐渐将门边的丘漠笼罩住。   丘漠手心捻起薄汗,死咬着唇心中越来越害怕。   忽地,丘漠感到肩膀猛地一紧!   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野蛮的力道将他这个人翻过身死死抵在门板之上。   “嗯……”丘漠肩膀被按的因为疼痛呜咽出口。   丘漠呼吸急促地望着前面的人,对方眼底迷离浑噩。   瞳孔没有焦距身上的酒味明显,看起来是醉了。   能来这间屋子的人只会是许家的小少爷,许弈。   丘漠被眼前人的气势震慑住惊恐地微微张开唇,眼底满是委屈与害怕。   许宴神色中的厉色从来都是压人的,他按着丘漠的肩膀,呼吸绵沉地质问,“你是谁?”   丘漠被这话问的想哭,他本是个性子柔软的人,被欺负惯了,听着对方呵斥般的神色眼眶边酸涩的厉害。   他心想:许弈比家里的哥哥都要凶。   是因为不喜欢自己吗?   既然逃不掉,是不是讨得许弈的欢喜更好呢。   丘漠微微凝视着身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动不了多深的心思,会的只是愚昧的自救。   丘漠紧攥着指尖紧张心慌的厉害。   思绪间,像是下定决心般微微垫脚朝着人吻了过去。   他喜欢男人,天生就喜欢男人,家里的哥哥说,他是异类,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丘漠从不反驳这样的话。   丘家的人让他来伺候许弈,他也没有任何选择。   两人身形相差有些大,丘漠试着用自己理解的亲吻讨好面前这位所谓的未来丈夫,他吻的笨拙,心中的惧意在思绪极致之时控制不住太多的情绪,丘漠吻着吻着眼尾便滑落下泪来。   丘漠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僵了一刻,但身上的体温却骗不了人。   “哥哥,我是丘漠。”丘漠微微与许宴分开些距离,连声音都在颤。   许宴粗沉的呼吸拍打在丘漠脸颊上,丘漠主动伸手探到了许宴腰间的皮带上。   忽感腰间一紧,丘漠被许宴粗鲁地拽着扔上了床榻。   当许宴俯身下来的时候丘漠眼眶泛红眼底的泪更多了。   丘漠的裤子被粗鲁地扒开,许宴的视线混沌却一直保持着上位者的姿态,他醉的厉害,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儿,只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身体里那股无法抑制的天性带着他疯狂堕落。   许宴掐着丘漠的下颚,朝着身下的人吻了下去。   “呜……”口中咸涩的滋味传来,许宴尝到了无声的泪渍。   许宴不耐烦地蹙眉。   好似清醒了些停下了动作,他抬眸揉着自己的眉心,那股奇怪的怒火怎么也泄不下去。   丘漠见人面色微怒心中愈发害怕了。   如果许弈不喜欢自己,他在丘家将举步维艰。   这时候他手腕上的绳索也松动了些丘漠颤着身挣脱出来,他试探着靠近许宴,而后抬手环住许宴的后腰惊惧地一点一点收紧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丘漠拽着许宴的西装马甲,惊慌地不敢看他,殷色的唇轻启:“哥哥,和我做吧。”   “我不哭。”   丘漠的声音带着哭腔,乖巧的眸裹挟怪异的悲伤与期盼。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崩坏了许宴的弦,下一秒丘漠便被他再次按在身下。   “呜……!”许宴这次的动作比方才粗暴了数倍。   头顶吊灯波动,风声,暧声,呓语声,织成一个巨大的网,欲望生出蔓延的根,与爱无关,梦醒即散。   ***   许弈见了丘老爷子上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刚走到楼梯间他便看见潭非濂在那等着他。   “我哥呢,醒了吗?”许弈问。   “在和人*床呢。”潭非濂看了一眼休息的位置淡然道。   许弈一脸不可置信,人都醉了,怎么可能,况且这楼上他哥就算风流,一时半会又能找谁和他……   许弈直接往休息室门口的位置走去。   当走到门口屋内太过明显的喘声直接让许弈刷地一下脸红了几度。   许弈飞速以最快的速度转身,耳垂红的越来越明显,假装很忙的样子导致许弈同手同脚了。   许弈:!!!!   “哥哥,没想到你这么纯情呢。”潭非濂看着许弈走过来的样子,眼尾盛着笑意。   “你怎么不告诉我!”许弈羞道。   “我说了。”   许弈:“………”   他对许宴本就尊敬,听见那样动静只觉得道德红线崩塌,许宴在他心里一直西装革履里三件外三件的正人君子,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大哥刚刚的话。   放在网文小说里就是:**********!   潭非濂上了床也喜欢说些让人羞耻的脏话,两人一起在哪里学过的吗?!   潭非濂走到许弈面前凑近看他,“你是在害羞吗?”   说完潭非濂用只有许弈能听见的话又说了一句:“哥哥叫起来更好听。”   这句话导致许弈踹了潭非濂一脚!   让人面红耳赤的插曲许弈没敢多想。   带着潭非濂回到家之后许弈接到了韩肆白的电话。   许弈一脸严肃的模样挂断电话后便又要出门的打算。   “哥哥要出去吗?”潭非濂站在门口看着寻找工作牌的许弈话语中情绪不多。   “实验室出了些问题,我要过去一趟,你在家里待着。”许弈拿着工作牌将实验室的衣裳也拿手上。   “什么时候回来。”潭非濂问。   “应该会很晚。”许弈说着就要习惯性地伸手去拿置物柜上桌子上的香烟,刚碰到手就被潭非濂截胡了。   许弈:“………”这假老婆和真老婆有什么区别,烟也不让抽,杀了他吧。   “实验室今天晚上会停电。”潭非濂收了烟岔开话题道:“哥哥要早点回来。”   说完潭非濂微微张开双臂,等待着什么。   许弈:???   许弈往一侧走去没去抱潭非濂,到门口位置开门的时候发现怎么也打不开,指纹锁千金重一般任由许弈用力却依旧纹丝不动。   许弈滞气地弓着身子去拉扯画面滑稽看的潭非濂忍俊不禁直想笑。   许弈:“……”   许弈眼眸闭了闭,他知道是潭非濂做的手脚。   最终开门无果的许弈折回到潭非濂身边主动靠近潭非濂怀中任务似的抱了抱潭非濂。   话还在嘴边呢许弈的腰被潭非濂揽住,“再亲一下。”   许弈看向关着的大门,只能认载倾身在潭非濂脸颊亲了一下。   在那瞬间,潭非濂发尾风动而后开出了一朵紫色的花来,好似发现许弈看见了,潭非濂的那缕发尾往后藏了起来。   许弈看着潭非濂藏花动作一下子连刚刚到紧张感都忘了,他见潭非濂心情不错,“我能……看看你的花吗?”   本以为潭非濂会不愿。   话语间潭非濂发尾的花绕到了前面。   许弈惊喜地抬手手碰了一下,那朵紫色的花朵便直接落到了许弈手心。   许弈:“………!!”   碰瓷!   就摸了一下,怎么就掉了!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许弈凝视着手心的花,想还给潭非濂却发现还不上去了。   “哥哥闻闻。”   许弈到真是好奇潭非濂这发尾的花是什么味道,之前在实验室的时候实验人员都拿不到潭非濂发尾的花,许弈顺着花拿着花瓣在鼻尖闻了闻,花朵是散开的,触碰到鼻尖的时候免不了与唇瓣接触。   莫名其妙的许弈感觉自己触碰到花瓣的时候潭非濂爽到了一样。   神情怪异。   许弈眉宇微微蹙起。   做什么这个表情?   像被……了一样。   “哥哥知道花是植物的什么吗?”潭非濂直视着许弈,说,“是生殖*官。”   许弈:!!!   许弈刷地一下放下手中的花,他刚刚一时间哪里想那么多,都忘了潭非濂的混合基因,此刻只觉扔掉也不是捻碎了也不是!   “哥哥摘了它,就得负责。”   许弈脸色窘迫地扔下手中的烫手山芋。   “还给你!”   潭非濂接过花朵将其放在客厅桌子上,他告诉许弈,“送哥哥了,哥哥想我的时候可以亲亲它,我会以最快的速度醒来,并且来到你的身边。”   许弈看都没敢再看直接开门出去了。   潭非濂看着被摘下来的花,眼尾荡漾狡黠之色,“真没用,那么丑,哥哥不喜欢你。”   ***   管理局,高级特殊实验中心。   相对于人类世界正常规则中的基因产物,特殊实验所内东西是对于普通人全然保密的存在,高级别的重重关卡,5层以上的精确识别,确保实验室内不会出现任何没有管理局授权进入的人。   里面的各式仪器测验手段更是区别于普通实验室。   许弈挂着工作牌在里面勘查着各项数据。   12年前闽州老城区的实验室爆炸之后出现了多种植物动物乃至接触过的人类突然变异。   那场噩梦维持了整整半年之久,感染特殊基因的人类几乎全部被斩杀殆尽。   没死的人类,被管理局以救助的名义带去了实验室。   结果自然不是什么人道主义的支援救助,是冠冕堂皇的开膛破腹。   植物与动物大部分依旧是进了实验室。   许弈所在的特殊实验中心,研究的便是可再生性能,当变异后生物可以抗击一切病毒自愈,造福人类便成了最具正义的理由。   12年了,现在管理局依旧成立着最高防控部门,异种,与所有人来说都是威胁生命的外来物种,人人得而诛之,但生活在暗处的异种总能在人类没有防备之时作恶。   渐渐的,人类与异种好似成为了天生的敌人。   没有人在意当年的真相,更没有人在意被驱赶至下水道的异类想不想再见光明。   许弈看着温箱里的变异植物种一时间失了神。   “遥城有一处密闭的实验室,符合关押潭非濂的条件,你要不要去看看?”韩肆白的声音在许弈身侧响起,调子压着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假意和许弈对峙。   关押……   莫名的,许弈不喜欢这个词。   如果潭非濂不会伤害任何人,那他为什么不能是自由的呢。   “遥城离这里要三天的路程,谁看着他?”许弈翻着资料的手收紧。   “那你听说过蛇岛吗?”韩肆白的声音只有许弈能听见。   许弈动作猛地顿住,眼神怪异慌道:“最近这段时间管局查的紧,再说吧。”   “许弈,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他?只要没死不就行了,非要把他当小孩照顾着吗?你不知道他有多危险吗?”   “潭非濂他杀过人!”韩肆白厉色开口,“你不要把自己当作例外。”   许弈沉默了几秒,“他杀的人本来就该死。”   “我没和你扯他杀的人该死不该死的问题。”   韩肆白烦闷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从他杀人就能看出来,他不适合呆在有人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不要命的赌?”韩肆白话语气急。   许弈声音柔和了些,“别气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再找找吧,蛇岛不行。”   “潭非濂最近有没有对你怎么样?”韩肆白手攥着。   许弈抬眸望了一眼周遭,虽然知道韩肆白为人警惕,身边有旁人他不会过来找自己,就是和自己说话也会事先黑掉监控系统。   许弈还是余光环顾了一圈,“他……”   许弈正要说呢电话响了起来,拿出手机显示来电:老公。 第20章 我爱你   韩肆白气的扔了手中的资料!气愤质问:“老公?潭非濂?”   许弈拿着手机的手颤了颤,旋即按下接通按钮。   “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对面潭非濂好听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是神色温和的味道,情切温润   潭非濂:“我想你了。”   韩肆白冷濂愈发明显。   许弈张了张唇,口齿黏腻着说不出话来。   他根本不知道潭非濂什么时候给自己的手机改了个这么个备注!   “你……那个……”许弈卡顿着不知道接个什么话。   “我想你。”续而潭非濂又道,“我的花也想你。”   许弈耳垂猛然间泛红,什么花!花什么!!   那是生殖|器!不要脸!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许弈压着声音,慌张的滋味冲出屏幕。   韩肆白看着许弈突然涨红的脸眉头蹙起,许弈这人冷漠惯了,他还从没见人脸那么红过。   “他叫你什么?”韩肆白气的恶声恶气好似不可置信,“许弈,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许弈被两面夹击脑瓜子嗡嗡地疼,“在家里乖乖待着,我很快回来。”   说完许弈便挂了电话,面对着韩肆白的质问,许弈轻叹了一口气:   “别跟一个小怪物一般见识,他懂什么。”   韩肆白重重地嗤笑出声:“他懂什么?他没你懂的多吗?”   韩肆白:“潭非濂身上不仅兽类与高等植物的基因都是最优质的!”   韩肆白:“会有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焦躁情绪,动杀心,弃杀念,等哪天你触到他的坏心思了,你别忘了你关了他那么多年!他要是想杀你,你以为自己能逃得掉吗?!”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送去蛇岛!”韩肆白继续道。   “那里有裴博士在,如果潭非濂身上的兽性可以得到去除,让他在蛇岛待几年,他只要没死,还活着,也不算你违背了你母亲的遗愿,放在那里又有什么区别?”韩肆白话语严肃。   他敛目与许弈直视,眼底是是实验室浮动道红蓝波光:   “况且潭非濂是高级物种,蛇岛对他来说或许不是折磨呢。”   许弈思忖着,蛇岛是管理局之外的特殊领域,不受本国法律管制,那里有异种强制洗髓的病态治疗方法,如果出来后一切状态趋于正常,管理局的人将不再有权利对其进行逮捕。   但被送去蛇岛的异种,从12年前开始,恢复正常从蛇岛出来的人仅仅为5人。   这跟杀了潭非濂有什么区别?   韩肆白的话没有错,潭非濂留在闽州就是一枚定时炸弹,与哪里都是不安全的。   “……我会考虑的。”许弈说。   “防控部门的秦驯,上次见到潭非濂了。”韩肆白观察着许弈的情绪,“他已经在怀疑潭非濂了。”   “你隐瞒不了多久的,异种没有心,他记不住你对他的好,若哪天你不顺着他了,你想过自己的后果吗?”   “背负着永世的骂名死去,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许弈?”   许弈指腹收紧,眼底晦涩,千万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说了,我会考虑的。”   “不要以为你们能暂时和平共处就把潭非濂真当成19岁的小孩子。”韩肆白眼波闪动,告诫起来。   “潭非濂的事情如果暴露。不单单是你,你哥许宴也将没办法在闽州立足,你害的不止是你自己,还有你哥!”   许弈手攥成拳,潭非濂如果被管理局抓到,许宴必定也会受其牵连,许弈在这世上没什么留恋的东西,他哥是唯一能威胁到他的人。   “潭非濂有狂躁期,届时他身上的兽性过强,做事情跟从本性,我算过时间了,发情期的后几天便随着的就是狂躁期,我建议你这几天待在实验室。”   “或者……”韩肆白说出自己的心事,“我希望你和我待在一起,我看着你安全才能安心。”   韩肆白眼底的隐忍掀起波澜,“我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其他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谈,你这几天不要回家。”   许弈躲开韩肆白的眼神,“或许他不会伤害别人呢?”   “你在异想天开什么?”韩肆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弈,他伸手按住许弈的肩膀,手背青筋凸起,“许弈,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天真了?”   “真等他伤了人一切还来得及吗?”韩肆白手腕力道越来越重。   韩肆白的话一句句说的许弈哑口无言,潭非濂确实没有人类的正常思维,易怒且不好控制,真等他伤了人一切还来得及吗,这显然是一个否定答案,许弈自知自己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将潭非濂所的表现记录在册,如果潭非濂真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会同意你的提议。”许弈神色冰冷,目光凌厉接话。   韩肆白闻言拿着资料愤然地转身,“许弈,希望你的怜悯之心不会害了你!”   走了几步远的韩肆白又没好气地折回来。   韩肆白从口袋中掏出几针药剂递给许弈,里面包括一个小型的跟踪器,“想办法让他戴在身上。”   ***   当天许弈回到家已经是晚上21点,屋内的灯开着。   许弈看着别墅内亮着灯灯光,在屋前站了须臾。   这种滋味让他觉得怪异,家里有人等着自己的滋味,好奇怪,冰冷的灯光都好似变得柔和。   许弈正要抬手去触碰门把手,啪嗒一声响起,屋内的人将门打开了。   “老婆,你回来了。”潭非濂抓着许弈的手将人拉到了怀里,脑袋埋在许弈颈脖吸嗅,温声道,“你走了5个小时30分钟59秒。”   “别乱叫。”许弈哑声说,“……我不是你老婆。”   “不叫老婆叫什么?”潭非濂轻揉着许弈的腰,“你这里全是我的东西,浑身上下都有我的标记,腿根也有,你是我的。”   许弈总能在潭非濂直白的话语中语塞。   异种是不是没有害羞这种情绪?   他紧着眉推开潭非濂,“去睡觉。”   潭非濂闻言抱着许弈进了卧室。   许弈严厉呵斥,“你睡客房!”   潭非濂讨好地贴在许弈身上:“老婆,我什么都不做。”   许弈改不过来潭非濂的称呼,也不想计较了,但睡在一起,绝对不行。   潭非濂发情期也就算了,他那暴力与丝毫不怜惜人的性A,许弈实在招架不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蹭……蹭着蹭着就……”许弈往一边挪动。   潭非濂躺下盖住被子,“不蹭。”   “你还谎话连篇。”许弈拆穿。   “真的。”潭非濂拽着许弈的手拉扯着他倒下床而后将人紧紧抱着,“不骗你。”   “不信你摸摸。”   许弈:!!!他在说什么?   他到底在说什么!!   许弈想反驳但潭非濂抱着他直接就闭上了双眼,困倦的模样确实乖的很。   许弈推不动他,任由潭非濂这么抱了几分钟,人还就真的睡着了。   “真睡着了?”许弈满脸诧异。   潭非濂睡着后许弈拿出研究册简单笔记记录。   【8月1日:0095号实验体潭非濂,无情绪波动过大表现,精神力正常,将许弈认为配偶,屡教不改,除此之外,乖。】   第二日醒来潭非濂的那物件正正抵着许弈。   许弈惊恐地拿出枕头隔在二人之间,潭非濂迷离地将手伸到许弈臀部,“可以吗老婆?”   “不行!”许弈往后挪动,“不许!”   潭非濂收回手捧着许弈的脸亲了亲,“知道了。”   许弈:??这么听话?   【8月1日,0095号实验体潭非濂,乖。】   许弈去工作的时候潭非濂总会嘱咐他快点回来,晚了就会接到潭非濂抱怨的电话。   “老婆,你身上好香。”潭非濂吸嗅着许弈身上的味道,“要快点回来,太想你会难受的。”   “可以亲亲我吗?”   许弈佩服潭非濂的软硬不吃,每天出门不亲他,门就跟粘在上面一样,牛都拉不动。   这根本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   是一定要亲,才出得了门。   还不能回来太晚,否则结果也很严重。   【8月3日,0095号实验体潭非濂,断了实验室的电源,行为恶劣,不乖。】   再次回来的时候许弈看着门口站着的潭非濂,也不羞了,直接走过去主动走程序。   许弈站在门口伸手抱了抱潭非濂,又任务似的亲了亲。   潭非濂捏住许弈的腰往里探去,他微微展开唇让许弈看舌尖抵着配合着那张妖孽的脸无端欲暧。   “哥哥,我今天戴舌钉了,好看吗?”   许弈凝眉:“哪里来的?”   “出去了。”   说着潭非濂抱着许弈在他耳畔道。   “哥哥,要试试吗?”   “我给你*。”   许弈:?!!!!!!   潭非濂眼底裹挟着痞意,波动的眼眸野性十足,与之对视好似便要被他吞入心腹,他是认真的。   “潭非濂你变态啊!”许弈推开潭非濂往屋内跑。   没跑掉。   【8月4日,潭非濂戴了舌钉,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外出拍了一组广告,赚了3万,没有伤害人,拿钱做什么,未知,做了,不是自愿,算他强奸(划掉)】   许弈备注:活进步了。   备注:不在意我的死活。   【8月6日,潭非濂给我买了一枚戒指,2万9,剩下一千给我买了领带,他好奇怪,像真的喜欢我,像人类一样。】   备注:可小怪物连心脏都没有,怎么会懂喜欢。   一切假象,不可当真。   【8月7日,扒我裤子,心率异常,行为恶劣,不乖。】   【8月9日,只要我立场坚定,他好像会听话。】   【8月9日,做了。】   许弈过了几天安生又不安生的日子,他试着多去了解潭非濂一些,在他眼里认知单薄的潭非濂逐渐看起来不再像是实验室里的一些勘查资料。   他变得有厚度变得栩栩如生变得不再像是研究数据,潭非濂在许弈眼里鲜活,也有血有肉。   许弈觉得自己潜意识渐渐不再将他当做异类。   【8月10日,舌钉,*,打不过,认栽。】   备注:我会死的。   【8月11日,潭非濂让我给他生孩子,他有病,老子是男人,流氓。】   【不让老子抽烟。】   【躲在卫生间里抽,根本难不倒我!】   卫生间敲门声响起,许弈手抖的把门反锁。   “老婆你在里面干嘛?”潭非濂推开了门。   许弈眼眸闭了闭,小怪物的植物触手门锁八层都没用。   “抽烟啊,看不出来吗?”许弈猛吸一口。   潭非濂见状没说什么,只是接下来一整天都没和许弈讲话。   晚上的时候许弈不习惯地瞥向潭非濂,“你生什么气?”   淡沉的灯光打在潭非濂的侧脸,优越的五官没有情绪愈显冷寒。   “你会咳嗽。”潭非濂说。   什么?什么咳嗽?   许弈思绪流转反应过来潭非濂是在说抽烟的事情。   “哥哥心烦的时候才会抽烟。”潭非濂侧目过来,“为什么不开心?”   窗帘翻动的声音很细微,许弈心脏猛地被什么绵延的根刺了一下,真奇怪,没有人这么问过他。   所以许弈不知道怎么回答。   许弈眼神落寞地试图寻找焦距点,猛然间一切理不清的怪异和他一起落入一个白茶香的怀抱中。   “不要不开心。”潭非濂抱着许弈,“我爱你。”   爱。   什么是爱。   【潭非濂说,爱是想和我*爱。】   许弈气笑了。   他果然是小怪物。   纪录的本子被许弈密密麻麻写了一本,从某天开始纪录的走向开始偏离。   【8月12日,我哥说他睡了个人,不知道是谁,我问了潭非濂,他说是我的相亲对象,我哥会杀了我的,我怕他,潭非濂,有妒念。】   【8月14日,潭非濂,情绪波动异常,伤了实验室的两名实验人员,恶。】   【8月15日,0095号实验体潭非濂,有狂躁期表现,易怒,掐了我的脖子,有杀念。】 第21章 杀了潭非濂?   【8月16日,0095号实验体潭非濂情绪低迷,危险,再次与我有杀念,恶。】   【8月17日,不可控制。】   【8月19日,潭非濂,可怕。】   【8月20日,0095号实验体潭非濂伤我之后逃离。】   善恶在一念之间。   我后悔了,我在异想天开。   ***   “咳咳……咳咳……”混乱的客厅传来闷沉的咳嗽声,气短苦涩。   许弈迷离地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只有客厅的一地狼藉,桌椅翻了一地头顶的吊灯也被震的掉落,玻璃瓷杯四散。   许弈脑袋疼的厉害,睁开眼方才潭非濂的疯狂通通涌现。   许弈猛地撑起身子想站起来,颈脖上传来猛烈的疼痛。   抬手去触,许弈指尖沾染上鲜红的血渍,血液顺着指尖下移,头晕目眩的滋味让他有些恍惚。   试图起身两次许弈才勉强站起身子,脖子上被潭非濂的兽甲划破,伤口没在要害上,但血渍却一时半会没有止住。   许弈精神萎靡地走到客厅将医药箱内的纱布拿出来简易止血后将纱布绕着自己的颈脖系了几圈。   身上的白衬衣沾沾上了不少血渍,他此刻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潭非濂,许弈解开衣裳后换了一件干净的拿着枪便出了门。   天色暗了下来,许弈顺着潭非濂身上的定位器追寻一路往前。   街道上人声嘈杂,满面笑意的筹划下一时刻在哪聚餐,下课的学生勾肩搭背地从许弈身旁而过,一切欢喜平和,与以往的任何一个晚上没有任何不同,霓虹灯光在瞳孔弥漫,温馨的画面中焦急寻觅的许弈显得格外扎眼。   “滴滴滴……!”   “没看见红灯吗!”突然的呵斥声从一侧传来,许弈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马路中间,他致歉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闹市。   许弈望着周遭的高楼,密不透风的压抑感让人窒息,比起害怕许弈恐惧更多,如果潭非濂逃出来后伤了人,他将因为自己愚蠢的决定万死难赎。   潭非濂偶尔听话的行径,让他产生了错觉。   寒意的风划过许弈脸庞,他站在高台中心,只等待着潭非濂用鲜血宣判他是否该死。   他看着定位器上的红点闪烁,心底悬空。   许弈清晰地记得潭非濂刚刚那双带着血腥的眸。   定位器是许弈悄悄放在潭非濂身上的,那天他问潭非濂为什么要戴舌钉,潭非濂告诉他上次在宴会上有一家模特公司说有一组广告形象要求,会加钱,而他要钱只是为了给自己买一枚戒指。   那天许弈给潭非濂挑了一副新的舌钉,亲自给潭非濂戴上。   许弈说送礼需要礼尚往来,潭非濂欢喜的接受了许弈的礼物。   那枚舌钉中心被许弈改造过,里面是高强度的定位追踪器。   也是许弈此刻唯一能找到潭非濂的外在链接。   许弈想起那天潭非濂乖巧地半跪在地上的模样,他很喜欢那枚舌头钉,所以一直不曾拿下来。   定位器的红点波动速度太快,许弈无法捕捉,异种的速度是人类远不可及的。   潭非濂……会杀人吗……   臆想中的画面让许弈心跳加速。   他早将一切的虚伪看破,但养着潭非濂并不是让他成为刽子手,如果潭非濂真的杀了人,许弈自知那与他心中最深的恶念将站在一路,那么他那么多年的坚持,便成为了最可笑最讽刺的笑话。   就像一个致力于和平的人,亲自将冰冷的武器装上子弹,带来丝毫的硝烟。都会让他的信念崩塌,坠入永夜深渊。   许弈追寻着跟踪器的方向一路往前,当红点位置停下来那一刻,许弈的速度心跳愈发快了。   潭非濂停下的位置……是韩肆白家!   韩肆白……   潭非濂的路线显然是有目的性的,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巧合地往韩肆白家的方向去!   许弈奋力狂奔着他寻着记忆里的方向往小路跑,颈脖上的刺痛传来,疼痛提醒着他清醒。   约莫十分钟后许弈到达了韩肆白家!   韩肆白喜欢安静,住的是独栋院子。   许弈推开院子的大门,刺鼻的血腥味裹挟着白茶花香,许弈顿时神经紧绷,韩肆白家的大门虚掩着,屋内没有灯。   许弈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自己的懦弱。   在所有人眼中雷厉风行的许弈,会因为惧意不敢跨足没有灯光的真相之地,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手中是紧握着的枪支。   许弈推开门往里走,握着手枪的手有些湿润。   如果潭非濂杀了人,自己会杀了潭非濂吗?   许弈在心中如此问自己。   答案是会。   他会杀了潭非濂,并承认自己多年来有多无知可笑。   又或者死在潭非濂手上,成为和母亲一样任人唾骂的罪人。   “……许弈!快杀了他!”   忽然间,韩肆白的声音响起!   韩肆白的调子低沉嘶哑,喉咙裹着血浆般厚重,嘶吼间是濒死的挣扎调子。   “杀了他……”韩肆白无力的重复着。   许弈在黑暗中的视力微不可言,旁人能看清楚的画面在他眼里从来只有一团漆黑,分不清方向,此刻他只能通过韩肆白的声音大致确定他所在的方向。   当眼神望过去,许弈在黑夜中隐隐约约看清了一点微弱的绿光,而追踪器上那疯狂跳跃的红点,正一动不动地在许弈的正前方。   那是潭非濂的位置!   “许弈……快动手……潭非濂要杀我……”韩肆白痛苦的声音越来越弱。   “……杀了他……”   这句话在许弈脑海中重复着。   许弈没有太多的时间做选择,潭非濂这个状态从这里再逃走会是更可怕的结果。   千钧一发之间,许弈抬起手中的枪!   因为看不见,他对准跟踪器上的红点按动了扳机!   改装过的手枪声音不大,按动扳机的瞬间许弈听见了一声闷响。   那是潭非濂的声音。   许弈对任何事都能表现出淡漠无味的姿态,可以做到轻松地握着枪,冷着眸拨动扳机,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手枪的后坐力一般,麻木的滋味在顷刻间传遍全身。   他刚刚开枪射杀了潭非濂。   是这样吗?   他杀了潭非濂…… 第22章 救他   “嘶嘶……”屋内的灯在许弈扣动扳机那一刻亮起。   他杀了潭非濂。   这个认知在许弈脑海回旋。   旋即是此生都不曾有过的心悸。   慌张闷怔。   那一刻许弈好像意识到掩藏在深处的怪异情绪,掩饰的太好连自己都能骗过。   他对潭非濂的心悸不全来着对画面的恐慌,是跳脱与生与死的另外一种认知。   许弈看清了面前的画面,韩肆白奄奄一息地半靠在墙面,额头,脸颊,颈侧乃至手腕都有血迹,额头的血渍往下淌入眼眸,韩肆白一侧的眼球血红,颈侧的有一圈明显的红痕,整个人看起来在窒息边缘!   “呼……”   许弈听到了韩肆白濒死般的呼吸声。   许弈的那一枪打在了潭非濂肩膀位置。   没有伤在要害。   但枪支是改造过的,子弹头上有麻醉剂,倒地的潭非濂是已经昏死的状态。   许弈无法过多的考究自己刚刚开枪时的心境,想的太多,会让他认不清自己。   灯不是韩肆白打开的,更不是许弈,而是在潭非濂倒地的那一刻亮起。   那瞬,潭非濂敛目与许弈对视的眼神定格须臾。   许弈呼吸一窒。   他收了枪往两人身边走去。   韩肆白咳嗽了一声,口腔内的血渍喷咳了出来,“咳咳……咳……”   韩肆白劫后余生般长舒了一口气,嘴角的血液往下流淌,面色却轻松了下来,“许弈,我说的没错吧?”   “潭非濂,不能留。”韩肆白说。   他垂目看向地上的潭非濂,眼底探究意味浓厚。   以潭非濂的速度,子弹可以轻松躲过,之所以刚刚没躲。   是因为看见了开枪的是许弈。   狂躁期的潭非濂是有意识的。   刚刚他的眼神以及全部的情绪韩肆白统统尽收眼底。   不甘与恨意,痛苦与委屈。   韩肆白看清了潭非濂的全部情绪。   他当然不会告诉许弈。   韩肆白笃定许弈此刻的状态考虑不了那么多的事,潭非濂本就该死,他也不会为了一个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说话。   “再晚一点,就应该是你给我收尸了。”韩肆白的话闷着,不细听已经是不太能听的出来的程度。   “你先别说话了,节省点体力。”说着许弈眼神落在地上的潭非濂身上。   人确实是晕过去了。   许弈也想不出来潭非濂为什么会对韩肆白有敌意。   他思忖着,唯一的可能便是因为韩肆白在潭非濂在实验室的时候与他打的交道最多,既然有恨意,憎恨研究自己的研究员在实验体眼中没什么不对。   许弈走到韩肆白家的储存柜,从中拿出医药箱。   他撕开了韩肆白的衣衫给他简易包扎了一下。   “潭非濂弄出来的伤口不便去医院,只能委屈你一下了。”许弈半蹲在地上快速地给韩肆白包扎。   “如果我说我刚刚为了自保,报警了呢?”韩肆白突然开口道,他眼神波动观察着许弈的双眸。   许弈给韩肆白包扎的动作停下,就要起身,“你说什么?”   看出来许弈眼神中的冷意,韩肆白拉住许弈,“开玩笑的。”   许弈拉扯纱布的动作重了些,韩肆白萎靡地靠在墙面,“你脖子上的伤也是潭非濂伤的,对吧?”   他问的轻松,试探意味却极其浓烈,“为了避免你日后的麻烦,你现在应该杀了这个实验体。”   韩肆白瞥向被麻醉的潭非濂,眼底阴鸷,说:“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说着韩肆白一把夺过许弈腰间别着的枪支,用仅有地力气抬起对准了潭非濂的额头!   放肆的风划过许弈发鬓,枪支掏出的弧线在刻画生死。   韩肆白将自己的手抬起让许弈清清楚楚看清上面的血迹与兽爪抓出来的狰狞伤口。   韩肆白手上的血迹滴落在白色的瓷砖上。   “啪嗒……啪嗒……”   血渍低落的啪嗒声在许弈耳畔放大。   韩肆白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是狼鹰队出来的高级特训手,许弈,你说刚刚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是不是已经死了10次了?”   许弈胸部起伏混乱的心跳,紧张与庆幸逼迫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去假设这个答案。   韩肆白说的没错,换做任何人,在韩肆白自救的这段时间里,死10次都不够了。   这是最有力的警告。   “现在死了,还能以你妻子的名义下葬,也算是他的福分。”韩肆白扣住扳机就要发力!   “啪嗒!”许弈突然握住了枪柄位置,器械的细微声响在静谧的客厅异常刺耳。   “送他去蛇岛!”许弈话语间带着子弹开膛的响声!   因为许弈的动作,子弹偏离正正射在了客厅外的窗户上!   碎裂声传来屋外的风猛烈地往屋内灌,无声的对峙将许弈的心脏揪做一团。   “……送他去蛇岛。”许弈沉声说。   他的手有些轻微地颤动。   潭非濂明明可以乖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韩肆白轻蔑地嗤笑出口,“许弈,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善良呢。”   “如果他刚刚要杀的不是我,而是你哥,你是不是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韩肆白扔掉手中的枪,“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合作伙伴是吗?”   “他身上还有很多没查出来的事情。”许弈反驳着,“如果你死在潭非濂手上,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但我不喜欢做假设。”   许弈的眼神冷漠带着狠意。   “去蛇岛你以为是送进去就行吗?”韩肆白呵斥道,“你还需要收集潭非濂各种暴力证据,蛇岛只接收杀过人的异种!各项准备就需要有两个月之久!”   “你刚刚也看见了潭非濂杀心多重,你能确保他在去蛇岛之前都是安稳听话的吗?”   许弈拿起枪站起身,“他现在受伤了,多打几针镇定就行。”   潭非濂狂躁前期是可以控制的,许弈也不知道自己在较劲什么。   但潭非濂能被自己的枪打中,这本就是一件值得考究的事情。   能在展眼间瞬间移动的速度,他刚刚的子弹不应该射在潭非濂身上,在拿起枪的瞬间,颈脖被潭非濂死死掐住才对!   话语间许弈从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着的镇定剂注射进了潭非濂的手腕。   潭非濂肩膀的位置出了大片血迹。   潭非濂穿的衣衫是一件黑色衬衣,看不太出来,颈脖处倒流的血迹却依旧在混着白茶香往外流淌。   许弈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挂断后看向韩肆白,“我叫了人来照顾你。”   “好好休息一下。”许弈将地上的潭非濂扶起,“实验体我带回去了。”   许弈驮着潭非濂往外走,韩肆白望着两人的背影,思绪万千,“你留着一个异种不会有好下场的许弈。”   许弈微微侧过头,余光凝视中凌厉了几分,“别忘了,你和潭非濂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也是异种。” 第23章 最后一次救你   韩肆白瞳孔幽幽泛起危险意味。   屋内风动,旋即一切陷入沉寂。   “快点走,我真的报警了。”韩肆白冷声道。   恰逢此刻不远处传来鸣笛声。   许弈双眸微睁,拽着潭非濂的手收紧,往外走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潭非濂的身形本就高大生的结实,没搀扶多远许弈便有些吃力。   避免发现许弈走的是小路。   离开警戒范围后许弈拦停了一辆车。   “真重。”许弈扶起潭非濂喘息喃道。   上车后许弈废了些力气才将潭非濂扶上车。   “您老婆喝多了?”司机没仔细看只余光看见了潭非濂的长发,见状打趣道。   许弈眼神飘着,没反驳,“嗯。”   “喝酒可不好,这点你可得好好管管,女娃娃要少喝,喝多了免得要吃亏的。”司机见两人落座启动了车辆。   说到这许弈放到潭非濂让其靠着自己腿上,莫名其妙的就接了这话。   “他不听话。”清冷的调子被窗外的风吹走,落寞怪异。   “不听话你得管啊,话说的严肃点,不听话就离婚,这也是为了她好,有些事情不能纵容。”司机像个过来人般苦口婆心起来。   离婚……   许弈垂目看向潭非濂,“不能离婚。”   司机:“那你也得告诉她喝烂酒的严重性啊,喜欢她但不能害她你说对不对?”   “我之前就是个赌鬼,我老婆站上天台的那天我就再也不敢赌了,不好的事情就是得管管。”司机轻松地述说着往事。   许弈眉头锁着,忽地来了兴趣:“……怎么管?”   “你老婆对你有感情吧?”司机问。   “她喜欢你的吧?”   许弈脑海中闪过潭非濂掐住自己颈脖的画面窒息的滋味袭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裹着纱布的脖子。   “有时候……是喜欢的吧。”   虽然许弈不明白潭非濂为什么能说出喜欢和爱这样的话来,但他许多表现确实符合人类对爱人怜爱情绪。   但对自己好有杀意的也是他。   都是他。   “啊?”司机咂舌满面诧异。   后座没开灯,司机看不清潭非濂,只关注到了许弈摸脖子的画面。   那处明显是伤了的。   瞬间司机醒悟了一般,“你老婆不会家暴你吧?”   “嗯?”许弈瞳孔瞪大,这样说起来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对。   潭非濂确实打他了。   “有时候会。”   司机:“你打不过你老婆?”   许弈:“………”真丢脸,但确实打不过!   许弈:“话不能这么说,我老婆……”   司机怒了,瞧着极其不满:“你老婆经常打你?”   许弈捂着唇咳嗽了一声,“也不是。”   “我去。”司机恨铁不成钢的啧了几声,“那你是不是觉得他不打你的时候对你很好?”   许弈思忖着嗯了一声。   “嗯。”   潭非濂还会给自己做饭吃呢。   “操。”司机嫌弃地啐道:“恋爱脑。”   许弈:???   “你这种就是没救了。”司机说,“家暴的话我建议你早离开算了,天下哪里找不到温柔贤惠的,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或者好好教教,看看能不能改变,如果能驯教好,就给彼此一个机会。”   许弈眼底波澜起伏晦涩难懂,“我会试试的。”   司机是个话多的,两人一路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约莫十几分钟便到了家。   许弈让司机将车开到昏暗的草坪一侧拖着潭非濂下了车。   许弈将潭非濂带回家后才去勘察他的伤势。   潭非濂清醒的时候许弈没办法将其控制住。   但不代表潭非濂没有意识了他没有办法禁锢住他。   许弈带着潭非濂去了二楼的禁闭室。   那里是许弈刻意建造的看押室。   他不能再冒半点险。   与其被潭非濂弄死,当然得把可能性降到最低。   许弈看着被自己放在墙面的潭非濂,人还晕着,发丝几缕盖住眼睑,紧抿着唇,颈侧丝丝血迹蔓延,冷峻冰冷,美的张扬让人无法忽视。   许弈走向屋内的储存柜。   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驯教工具。   这类东西是许弈以防万一准备的,齐全且变态。   长鞭,锁链,手铐,锁喉链,止咬器。   牵引绳,高压锁,镇定剂……   实验室能找到的,许弈这里都有。   换个普通人看见这些,免不了骂一句许弈是个疯子。   拿出铁链镣铐锁住了潭非濂的颈脖。   两只手也禁锢住。   颈脖的位置是被潭非濂咬破的。   许弈将止咬器也给潭非濂戴上。   长发与那张精致孽态的脸戴上止咬器竟然让潭非濂莫名多了几分嚣张暴力之感,仿若被禁锢的王者,禁欲魅惑,危险可惧。   项圈的位置有一个声音极响的铃铛,为了准确位置,稍微一动便响的脆耳。   “叮铃……”   许弈抬手拨弄了一下。   “像大狗狗一样呢。”   许弈自言自语道。   做好这一切许弈席地而坐在潭非濂面前。   看着潭非濂的伤口,许弈拿出药箱扯开潭非濂的衣裳。   撕扯间潭非濂的结实的胸膛臂膀露在空气中。   许弈半跪在地上褪去潭非濂的上衣,而后仔仔细细给潭非濂的伤口消毒擦拭。   拿出子弹的那一瞬间潭非濂眼眸缓缓睁开。   许弈一直观察着潭非濂的状态,潭非濂的眼眸刚刚睁开许弈手里的枪便抵在了潭非濂下颚。   “别动。”   “从现在起听我的,不然我杀了你!”   许弈手里的枪支转动冰冷的枪口在潭非濂下颚轻移。   潭非濂半阖着的双眸抬起与许弈对视,手腕动弹间方才发现自己被锁住了。   黑色的止咬器封禁住口鼻,再伤不得人分毫。   潭非濂奋力地撕扯着手腕上的链子,朝着许弈的方向靠近,还未靠近就被拉回原地。   眼神狂嗜,嘴角撕开做出撕咬的姿态。   “叮铃……”铃铛随着潭非濂的动作脆响着。   潭非濂看着许弈的眼神好似看着猎物般骇人,嘶吼声从止咬器中传出,手腕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许弈发现。   发狂的潭非濂,是不会说话的!   失去了沟通能力。   嘴里说不出人类的语言。   又好像时而清醒时而浑噩。   但他的模样却没有智力减弱的情况,依旧精明冷漠,那种狂躁是他自身不能控制的程度。   许弈见潭非濂手腕处被自己撕扯出血迹,也没有要停下动作的样子。   他想挣脱。   许弈知道,他不能放开潭非濂。   但按照潭非濂这样程度的挣脱力道,不出十分钟就得血肉模糊了。   胸膛的伤口也因为动作撕裂,止住的血再次浸出。   捆着也不行,不捆也不行。   “小疯子!”许弈吼道,“别动了!”   许弈忽然一把抓住潭非濂的衣襟,“你好好看看我,你不是喜欢我吗?发了疯就不认识了是不是?你他妈的混蛋!”   许弈眼神生戾:“潭非濂,我不要命的护着你,是让你来杀我的吗?”   “老子是你老婆!”许弈脑子乱糟糟的,一通话也不经过大脑。   许弈反应过来自己说的什么骂人的话也停了。   许弈:“………”啧。   他在说什么?   本是气话但许弈感受到被自己吼了的潭非濂挣扎的手还真安静了下来。   许弈:?   许弈眼神流转试探着与潭非濂对视,那双凶狠的眸波澜中乖巧了几分。   许弈:?   有用?   是哪句话有用?   许弈松开拽住潭非濂衣襟的手,发现潭非濂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神色隐忍。   以为潭非濂做出这等神情下一秒就要将许弈抱在怀里了。   许弈凝视着被禁锢着的潭非濂,“你别乱动,会受伤。”   见潭非濂眼眸半垂,许弈眼底闪过一丝盈亮。   两人对视半晌,潭非濂看起来安静不少。   许弈确定人不会再争。   再次半蹲在地上给潭非濂处理伤口。   离的近了,许弈能清晰感受到潭非濂呼出的热息,挠的人肌肤发痒。   他倒是不怕潭非濂做些什么。   此刻潭非濂全身都被禁锢着,动弹只能伤自己的皮肉。   手腕已经出血了,血渍顺着指尖往下流淌。   许弈用纱布给潭非濂两只手腕包扎好,因为太过认真渐渐的好像忘了潭非濂正处于危险期。   许弈拿出消毒水擦拭潭非濂胸膛被震的伤口。   听见微沉的呼吸许弈下意识给潭非濂吹了吹。   重新包扎的时候许弈感受到潭非濂被禁锢的手腕一直在动弹,但不是刚刚的狂躁,而是想触碰什么的努力靠近。   潭非濂想抱自己。   许弈收好药箱轻轻往一侧推开。   他轻轻抬起手环抱住潭非濂,虚然地靠着潭非濂胸膛:“如果你乖,我会抱你的。”   许弈想潭非濂清醒的时候对自己是有感情的,所以会在恍惚间不再暴躁,那点不知道多少的情意,是此刻让潭非濂听话的关键。   潭非濂的手腕被桎梏着没办法回抱住许弈。   只能听见细微的声响。   叮铃声在安静的屋内回晃。   “现在不能解开锁链。”许弈言语笃定,甚至不知道潭非濂能否听懂,继续道:“等你能说话了,哥哥就放开你。”   清醒的潭非濂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现在的潭非濂太过危险。   许弈松开潭非濂,“潭非濂,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   “你要乖。”   “只要你乖,我会喜欢你。”许弈说。   他知道潭非濂在意什么,那么多天相处下来,自己笑一下潭非濂都能跟着开心,怎么不是喜欢呢。   那自己现在是在利用潭非濂的感情,把那份干净纯粹的爱意当做筹码吗?   许弈说不出来。   那么多年来,没有人像潭非濂那么在意过他。   一个实验体。   许弈站起身往屋外走。   禁闭室的门刚刚关上,里面剧烈的撕扯声再次传来!   许弈再次进去的时候潭非濂身上的伤口又撕裂开了。   许弈很是不解,他打开禁闭室的监控,这才发现潭非濂刚刚在自己走后动的有多疯狂。   他想逃离这间屋子。   许弈回到禁闭室潭非濂便安静了下来。   许弈明白了,他不能离开。   许弈臭骂了潭非濂一顿后再次给他包扎了撕裂的伤口。   “嗯…”潭非濂口中吐出的话不同于人类语言。   许弈听不懂,只能根据他的眼神去猜。   “我不走了。”许弈看着潭非濂,“在这里陪着你。”   从潭非濂怪异的神情中许弈感知到自己没回答对。   他顺着潭非濂的视线与那怜悯心疼的神色探究。   潭非濂看的是自己颈脖位置。   许弈试探问:“想问我的伤怎么样了?”   潭非濂整个人蜷在地上听见许弈的话往前动了动。   “很疼。”许弈眼神认真,他不是一个怕疼的人,但这伤是潭非濂弄的。   当事人清醒了些,当然得夸张严重了说出来让人好好后悔后悔。   “差点流血过多死了。”望着潭非濂突然委屈的神色,许弈烦闷的心情好了些。   “你想杀你老婆。”许弈说。   潭非濂摇着脑袋,否定许弈的话。   “杀了我你会心疼对不对?”许弈问。   潭非濂眼底潋滟,看起来不喜欢这句话,眼尾血根若盘丝,狰狞中带着惧意。   许弈没放过潭非濂的神情。   还没死呢,就开始怕了。   “杀了我,你会难过。”   “你要应该听我的。”   “如果你杀了别人,我就不要你了。”   潭非濂泛红的眸掺杂愤怒悲伤,忽地听见那句不要你了两滴泪便滴落下来。   许弈没想到潭非濂会哭。   但此刻他的话有用,许弈不能停下来。   “不能从这间屋子逃出去,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能伤害任何人,哪怕让人受伤,也不行。”   许弈抬手抚去潭非濂脸颊的泪渍。   “可以用正确的方式让我喜欢上你。”   许弈面色沉浮,他的指腹轻微摩挲,好像来不及了。   错误的方式,得到了正确的结果。   灯光闪烁间映着许弈的黑眸。   他的食指带着潭非濂买的戒指。   潭非濂,你让我变得好奇怪。 第24章 弈弈主动修   二人在禁锢着灵魂的荆棘中隔水相望,许弈指尖沾染着的是潭非濂身上的血液,连带着每一个动作都想试图多了解潭非濂一些。   他不懂的太多。   面对潭非濂,身上太多的未知数,宛如无边深渊。   这是他救回家的猫,现在这副模样与当年同样可怜。   在潭非濂的意识中爱意与喜欢直白且霸道。   在这关键时刻许弈偏偏就想起了潭非濂说的那句,“喜欢是想和你……”   这换做是个正常的追求者许弈肯定会把人分类为智障。   但奈何说这话的是潭非濂。   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谁让他是小怪物呢。   许弈甚至觉得挺可爱,够野,够变态。   “现在能听懂我说的话吗?”许弈问。   潭非濂瞳孔掩藏期许柔和中是他极力压制的狂躁。   许弈抬手摸了摸潭非濂的脑袋,缎丝般的黑发在手心游走,他的动作带着安抚之意。   许弈记得异种选中的伴侣身上的气息是可以有安抚他们焦躁心绪的效果的。   他在想,如果潭非濂真的喜欢自己,那么自己的气息或许可以让他安静下来。   “如果发狂,会伤害到我,知道吗?”许弈不知道潭非濂在意什么,在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自己能占据一寸之地。   他不在意任何人,没有任何喜欢的东西,冷漠偏执,更没有怜悯之心。   天生坏种。   虽然知道潭非濂清醒的时候在自己面前也是装乖,但他既然愿意佯装,怎么算不上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讨好呢。   在意,就会害怕。   害怕就是筹码。   有筹码,就可以让他听话。   许弈话落感受到了潭非濂的眼色。   他抬眸看着许弈,隐隐闪缩的浅瞳欢愉中有认错的的意味。   许弈确信,潭非濂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乖乖待在这里。”   他在潭非濂面前席地而坐。   拿着电脑就在被桎梏着的潭非濂面前办公。   许弈身后是一张大床,这间屋子倒是被他装的十分人性化,不关人的时候是看起来是个特殊变态喜好的客房,现在便是惨无人道的禁闭室。   许弈往后靠在床沿上,眼神时不时抬起看潭非濂一眼。   二人离了两米近距离,潭非濂一直有想往前的意思,奈何被禁锢着挪动不得分毫。   许弈没管他,而是研究起了他这些天的行踪轨迹。   许弈家的监控布局精密,因为过于警惕的原因,在家中安装监控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他不需要什么隐私。   潭非濂来了之后许弈只看定位,没怎么看过监控,许弈打开监控倍速观看。   危险期间的潭非濂前期是有异样表现的。   譬如说不喜欢抱自己了,不给自己做饭了,不爱来自己身边蹭了,也不动不动就叫自己老婆了。   变得冷淡,不好接近。   许弈越往前翻,神色愈发奇怪。   观察着监控中的潭非濂以及对应的时间。   许弈发现自己之前只要出门去工作,离开房间后潭非濂等自己走远后便会立即跟踪上去!   但潭非濂从没在许弈工作的地方出现过,在许弈回到家之前潭非濂总会乖乖在门口站着等着他。   以至于许弈一开门就能看见他。   果然是变态。   许弈继续翻着监控。   他发现潭非濂倒听过自己的话在家里待过几天。   但自己走后潭非濂什么也不做,只抱着自己的衣裳在客厅的沙发坐着发呆。   从早到晚,太阳的炙热余晖变幻与潭非濂的落寞期盼分裂重合。   金灿灿的光变得温暖,窗外散在他脸颊的颜色在变潭非濂却从未动过。   好似一座没有生息的雕塑。   潭非濂时而表现的暴躁,难耐的时候便拿出许弈的衣裳吸嗅。   看起来像极力在控制着什么。   每次听到开门声响起,潭非濂又以最快的速度走到许弈面前吻他。   许弈心下一沉。   他以为潭非濂喜欢在门口吻自己是因为偏执的占有欲。   可潭非濂在家里等了一整天。   他的吻不是占有,是漫延在他身上的每一根藤蔓,是思念,想因为想自己。   潭非濂每一次脱口而出的想念都是真实的。   再倒回一天。   潭非濂发现了屋内的监控,他走到监控面前,半敛着眸,问:“哥哥会看吗?”   潭非濂指了指自己的唇,注视着监控,“我不喜欢这个礼物。”   “这里面有跟踪器。”   “但是是你送的,我不会拿下来的。”   “我想要新的礼物。”潭非濂说。   许弈看着监控画面手猛地一紧,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但还是愿意。   许弈抿唇看了潭非濂一眼。   说实话,礼物是真的,许弈当天挑了半天才找到那么个大小形状色泽都适合潭非濂的。   跟踪器也是他亲自做的。   目的也不是禁锢。   知道他在哪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   但被潭非濂知道,肯定会误解成另外一种意思。   “不喜欢这个你喜欢哪个?”许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正想观察潭非濂的状况呢,楼下的门铃声响起。   “叮咚……叮咚……”   许弈眼神阴沉眸中闪过戾气,这种时候他不可能装作不在家,无论是谁来,都应当坦然面对才是。   让人生疑,是一切灾难的开始。   可潭非濂……离开自己会暴躁发狂。   怎么办?   怎么办?   许弈脑海顷刻间有些混乱,他能将一切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滴水不漏,每次这种能力在面对潭非濂的时候好像都能自动失效。   变得慢半拍。   忽地,许弈想起监控画面中潭非濂抱着自己衣裳的模样。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而后解开了潭非濂的一只手,“潭非濂,你听着,我现在必须要下楼,你在这里乖乖待着,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他的言语严肃冰冷,反应过来许弈突然想起潭非濂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许弈将自己的衣裳放在潭非濂手上,就着半跪在地上的姿势轻轻拽住潭非濂衣角,试探又难为情地仰头倾身在潭非濂额头吻了一下。   冰冷的唇变得灼热。   潭非濂的眸霎时温和下来,眼底含星。   被释放了一只手也没有要挣脱的意思,只揽住了许弈的后腰。   许弈神态放松了些。   果然是吃软不吃硬。   许弈靠近潭非濂,在他耳畔吐着炙热的气息:“只要你乖,不乱动,待会儿哥哥答应你一切的事情……” 第25章 许弈哥哥呢修   许弈不知道潭非濂为什么那么喜欢叫自己哥哥,但听着听着许弈发现自己还挺喜欢小怪物这么叫自己。   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他那么叫的时候都很乖。   许弈没忍住又摸了摸潭非濂的脑袋。   “乖,哥哥疼你。”   潭非濂神色中的诧异显而易见。   许弈给好就收,手抵在潭非濂胸膛将其推开:“不能发出声音,不能暴躁,不能想从这里出去,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记着。”   许弈没有多大的把握,潭非濂对他的话能听到什么程度,包括他会不会再次发狂,这些都是未知的。   他朝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回头余光瞥向潭非濂。   潭非濂没有要暴走的意思,只默默抱着许弈的衣裳,看起来很乖。   许弈心不由地发慌。   只有一束灯光的屋子,柔光全在潭非濂脸颊一侧,金属散出静谧的光感,恶在张牙舞爪地叫嚣着,极致的危险只在潭非濂的一念之间。   潭非濂,留着你真的是对的吗?   许弈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赌。   当许弈从屋内出去他在门口站了约莫两秒,潭非濂没有什么情绪依旧乖巧。   下楼后许弈给屋内喷了厚重的香水来掩盖味道。   走到门口位置许弈从显示屏上望向屋外的人,紧绷着的思绪渐渐往另一个方向偏离。   来人不是防控局的人,也不是勘查局的人,更不是实验室的人。   屋外出现的面孔,许弈根本不认识!   门外站着的少年生的乖巧,朱唇皓齿,面容姣好,瘦弱娇小,眼眸中带着惊意,眼尾红的厉害,看起来刚刚哭过,眼泪还没止住,怜人的紧。   这种长相能让人无端生出保护欲。   许弈脑海中仔细搜寻着记忆,几番无果,许弈确定,他确实不认识门外的少年。   他见男孩畏畏缩缩地又按了一次门铃,紧咬着唇的模样看起来是在害怕屋子主人不给他开门。   “叮咚……叮咚……”门铃声再次响起。   许弈警惕着打开了门。   “你找谁?”许弈问话的时候眼神流转环顾四周,见却再无一人语气算得上平和。   但因为对旁人冷漠惯了,许弈的调子显然吓到了门口的少年。   少年垂眸根本不敢看许弈,只左手紧紧拽着右手细微的抖着。   “我是丘漠……”丘漠长睫轻颤看着许弈的脚尖颤声道,“我找许弈……许弈哥哥。”   嗯?   丘漠?   找许弈?   许弈顿时脑袋炸开,握着门把手的指腹也跟着颤了。   “啪啪啪……”门把手上面的金属动了动。   许弈只觉两眼一黑。   完了。   他哥把自己的相亲对象丘漠睡了,喝醉了不知道睡的是谁!   丘漠被他哥睡了,以为是被自己睡了!   所以……现在这是来找自己负责了的意思吗?   是……吧?   许弈敛目望向站在门口的丘漠,对方的胆子太小,一句话就能说哭了,许弈哪敢说的太多。   “那个……那个……”许弈松开门把手,“你先进来吧。”   许弈想将人安抚下来,到时候让他哥负责。   话落许弈将门开的大了些,现在已经是晚上,许弈想不通丘漠为什么会突然找来,但看他这副模样,明显是受了委屈的。   丘漠怯弱地踏进了屋。   在门口位置兀自脱了鞋颤颤巍巍地往室内走。   “不用脱鞋。”许弈看出丘漠是个敏感的性子,耐心多了几分。   见人已经脱了许弈给丘漠找了一双拖鞋,也不知道他在丘家受了多少委屈,做事情畏畏缩缩说话声音也不敢大声。   “别这么拘束。”许弈说。   “你先坐。”许弈将人带到客厅沙发位置把投影打开而后给丘漠倒了杯水。   “暖暖身。”许弈温声道。   许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刚刚亲了潭非濂就口干舌燥的。   “谢谢……”   丘漠接过温水喝了一口,扣着水杯欲言又止,看起来是想说话,又害怕。   两人进屋这几分钟,压根没对上过眼。   “许……许弈呢?”丘漠终于抬眸看了许弈一眼。   他刚刚一直听着声音,这人的声音和上次在宴会上的不一样。   所以面前的人不是许弈。   “噗……咳咳……”许弈刚喝进嘴里的酒被咳呛了出来。   他该怎么解释?   人活生生被打死的几率有多少?   这件事情总归是要面对的,许弈认真开口,“一件事情可能要向你解释一下。”   “可能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丘漠闻言悲观的情绪立马就上来了,对他来说,许弈不要他,那么他将永世待在丘家的深渊当中,而被许家的小少爷嫌弃,对他来说又好像是界定的事。   改变不了,也挣脱不了。   他想象的,是许弈会管他。   反正,就是最差的结果。   如此想着,丘漠还没接话,眼里就串着线往下滴落,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泪渍落在手背,根本来不及擦拭。   那欲碎的模样连带着指尖都是粉的。   许弈见人落泪人就慌了。   他根本不会哄人!   这事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过错,他对丘漠惭愧又愧疚。   “你别哭啊。”许弈抽出桌面上的纸巾递给丘漠,“……不哭……不哭。”   许弈:“…………”   怎么越哭越厉害了?   没哄对方法!   这一定是他这辈子惹过的第二大祸!   丘漠细细的抽泣声越来越止不住,他看起来很想让自己停下来,奈何是个眼里浅又懦弱的性子。   这些天来丘漠想过,若是许弈愿意负责,不,不能说负责,如果许弈对自己有一点点好感。   就不会在上次宴会之后从不再联系自己。   “……今天是哥哥……是哥哥把我赶出来的。”丘漠紧拽着沙发坐垫指尖陷入肉里。   “我没有地方睡觉……”丘漠眼眶红的厉害,话里虽然带着哭腔但也有几分尖锐在。   许弈知道丘家几兄弟背地里没几个好的,想不到还真能做出把血肉骨亲赶出来的事。   真是一群畜生!许弈暗骂了一句。   丘漠再次鼓起勇气问了许弈,糯糯的调子有害怕也有强装,“……许弈哥哥呢?” 第26章 这是奖励修   许弈哥哥呢……   许弈闻言紧抿着唇瓣,唇齿张了张半晌也没蹦出个话来。   许弈抬手抚了抚额,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我就是许弈。”许弈说了出口。   他说完等待着丘漠的后话,但丘漠一直没有回答。   许弈眼神在瞥过去的时候发现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丘漠压根没有听见他的话!   抽泣声越来越低沉压抑,许弈又不知道如何安抚,丘漠太过投入的难过好似将外在的一切都屏蔽了,场面一度陷入死局。   ”你别难过了。”许弈声音大了几分,“没地方住,就暂时住这里。”   倒不是许弈爱多管闲事,丘家家族庞大,比起许家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他自身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能理解丘漠的处境。   他由心觉得丘漠可比自己要可怜的多。   没有心机没有城府,谁都能讨到好处的受气包模样。   宴会的事情虽然不是许弈欺负了他,但许弈莫名其妙就是有一种连坐的滋味,说到底都算是许家欺他。   许弈眼底波澜涟涟,他不确定许宴会不会接纳丘漠。   至少在他的印象中,许宴不是一个对枕边人多上心的人,高高在上的资本家可没有真情意,得利则用,不得利便弃,冷漠冰冷,丘漠的结局在许弈眼里是显而易见的。   丘漠就是同许宴睡了,最可能得到的话应该是日后别纠缠他。   如此,丘漠应当如何呢?   许是许弈对与丘漠的身世太过感同身受,不由得就多了几分怜悯。   许弈心想:如果此刻的丘漠知道自己就是许弈,应该会就着自己那点自尊心从这里离开露宿街头。   那便先不说好了。   幸好刚刚没听见。   丘漠的心思太简单,欢喜悲愁痛苦惊惧统统写在脸上,认为自己和许家小少爷睡过了,抱着那点仅有的可能来的这里。   在丘漠的认知中,许家小少爷是目前最有可能让他有个住处的人。   罢了,先安顿下来。   许弈见丘漠终于戴着欣喜抬眸,伸手给他指了指一楼最安静的一间客房:   “你睡那间客房,想住多久都行。”   说完严肃道:“不要上楼。”许弈的语调压迫,情绪不多脸是日常标准化的冷淡。   “好……”丘漠认真地点头,指腹扣着衣裳,“我住这里,你能做主吗?”   许弈:“………”这是我家。   “许弈哥哥不在吗?”丘漠怯弱地试探,“我怕他生气……”   “他不会生气。”许弈回答。   “你是许弈哥哥的什么人?他一直没有和我联系……”丘漠的声音弱的可以忽略不计,橘黄的光阴在脸侧让那份乖巧浮漫落寞。   许弈:“………他哥。”   “嗷……”丘漠紧张地垂眸,“哥哥好。”   怎么这么乖?   许弈抿着唇,如果潭非濂也这么乖就好了,看起来就软软的。   “被赶出来的?”许弈继续问道。   “嗯……”   “为什么?”   “哥哥说我现在是许家的人,不能再住在丘家。”   许弈被这话气的够呛,话也轻柔了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想找个工作。”丘漠瞳孔染上苦涩淡漠,“等我找到工作就不会来打扰了。”   “找工作?”许弈问,“你学什么的?”   丘漠好似考虑了一下十分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我是舞蹈生。”   许弈蹙眉,这他可帮不了丘漠。   “先在这里住着。”   “去睡觉吧。”许弈不太想和丘漠交流过多,“浴室在客房里有。”   “许弈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丘漠仍旧不死心地问。   谎话已经说出口了,避免人真没地方去,许弈只能跟着说下去:“可能……过两天。”   “可以把许弈哥哥联系方式给我吗?”丘漠说这话的时候紧捻着衣角,看起来是鼓足勇气才问出来的。   许弈:“…………”   真是造了孽了!   虽然说许弈觉得许宴能真心对待丘漠的可能性不高,但对于给联系方式找个问题,他还真不想拒绝。   许弈拿出手机将许宴的微信二维码拿出来递给丘漠,“你加吧。”   丘漠加上微信后站起身不敢离许弈太近,“谢谢哥哥,等我找到工作会走的。”   注视着丘漠人走进客房,许弈长长舒了一口气。   按照许宴的臭脸,任何人加他没有表明非常明确的商业意图,他是不会同意的。   许弈拿出手机给许宴发了一条消息:【哥,有人加你,同意一下。】   过了几分钟许宴回了消息:【你朋友?】   许弈:【别管,你加就是了。】   许宴:【。】   对方冷漠的给许弈回了一个句号。   许弈:【别凶。】   许宴:【给你自己介绍的嫂子?】   许弈:【……可以吗?】   字刚打过去许宴的视频电话就过来了,许弈压根没敢接直接挂掉!   好险,差点就被骂了!   听着房间内的动静逐渐安静许弈才上了楼。   走到门口许弈没听见什么动静,要真有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也能全部隔绝,许弈推开门之前心脏一直悬着,当看见潭非濂抱着自己的衣裳蜷缩在地上的时候许弈莫名其妙心情不错。   危险期的潭非濂也可以乖乖的。   许弈与潭非濂的眼眸对视,发现他除了乖眼神还有几分不满。   为什么?   难道是自己离开时间太长了?   许弈走进禁闭室将门关上没有管潭非濂而是继续自己的工作。   约莫十分钟后,许弈听见潭非濂那边发出叮咛叮铃的声响,不是奋力挣脱,而是轻微拉扯更像是吸引许弈的关注。   许弈抬眸望过去的时候,发现潭非濂将自己的外套扔到了一边,眼神愤愤的。   许弈的衣裳被潭非濂衣扔到了许弈脚边。   许弈随意伸出手便够到了衣裳,收了衣裳后许弈继续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要就不要。”许弈把衣裳放上床。   须臾后,许弈忽感腰间一紧! 第27章 弈弈觉得他可爱修   许弈猜想潭非濂是想着刚刚自己说的那档子事,看他现在那么乖的份上许弈决定不计较潭非濂的暴力暗示。   “你受伤了。”   “先欠着。”   许弈半蹲下来试图与潭非濂对视。   许弈抬手解开了潭非濂的禁锢,“但你刚刚很听话。”   许弈撑着地面倾身往前在潭非濂嘴角吻了一下,“这是奖励。”   棉花糖般的吻带着小怪物最喜欢的清甜味。   隔水融化的蜜饯柔软的不真实。   许弈本不是个什么将感情又或者吻与床塌之事当作爱情标榜的人,当外在因素可以让许弈获利,这些在他眼里皆是身外之物。   许弈没想过喜欢上异种,一开始对于潭非濂更多的情绪是让他活下来。   潭非濂是个矛盾的异种。   暴力而疯狂,偏执且无解。   却又能做出拿指甲剪握着许弈的手给他剪指甲这样的事。   这段日子潭非濂给了许弈许许多多的第一次。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一吻过后许弈揉了揉潭非濂的脑袋:“乖。”   潭非濂脸颊靠在许弈手心蹭了蹭。   许弈浑身微怔,反应过来这是潭非濂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   没有敌意的时候翻出白肚皮让你摸。   世人说人疾有药,潭非濂好像也将许弈当作药了,微苦微涩,拨开了才能尝到里面一点点的甜味,可以疗伤,可以等待明天,潭非濂总想尝,许弈愿意给他舔舔。   清醒的时候潭非濂会想。   拨开的糖纸总会化掉,哥哥某一天会喜欢自己,异种可以活到两百岁,满月星空浩瀚沧海,他最擅长等待。   不清醒的时候每一个人类都在说不可以,他们的嘴脸无比丑恶,血色的深渊巨口将他推入没有光源的警戒线之外。   ***   这日许弈是在禁闭室睡的,潭非濂在地板上,潭非濂的植物基因喜寒。   之前在实验室怕给潭非濂养死了空调低温没日没夜的开着,不知道花了他多少电费。   许弈本来想扔床被子给潭非濂的,想了两秒,作罢。   许弈睡在床上,位置刚好是潭非濂身上的铁链挪动不到的地方。   “嘟嘟嘟嘟……”   第二天许弈是被急促的电话声吵醒的!   “许先生,快来实验室一趟!”是特殊研究所职员打过来的电话,对方的语调焦急迫切。   许弈睁开眸发现潭非濂脑袋靠在自己小腹上。   潭非濂身上没有盖被子,看起来是睡着了。   许弈蹙眉带困倦放空。   不用想,肯定是潭非濂趁自己睡着连带着被子卷下来的。   “知道了。”许弈冷声应对旋即翻身起床。   许弈刚动潭非濂便醒了。   趁着人状态平和许弈给潭非濂再次注射了安定药。   注射后许弈抬眸看了潭非濂一眼又抽了两管血。   潭非濂狂躁危险期间的各项数据波动值他都想要知道。   拔出针头后许弈发现潭非濂正直直地看着自己,那副眼底期待的模样就好像在问许弈:我乖不乖?   许弈:“干嘛?”   许弈:“…………”妈的,好可爱。   难怪人说小孩不会说话的时候最可爱呢。   真是要命。   许弈收了血液严肃地交代:“我要去实验室,你没办法从这间屋子出去,但也不能暴躁,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许弈倒不怕潭非濂伤害丘漠,这间屋子是特制的,加上铁链锁着又注射了安定剂,潭非濂不可能从这间屋子出去,否则他也不会冒险让丘漠住在这里,但警告还是要有的。   “我很快就会回来。”   潭非濂没听见似的,再次戳了戳自己侧脸。   许弈长睫半阖微微俯身在潭非濂刚刚戳的脸侧亲了一下,“啾。”   唇瓣蜻蜓点水般快速离开许弈站起了身。   背过身许弈的眼神变的冷漠了几分,实验室能那么着急的给许弈打电话以往来说都不是什么小事,许弈紧握着手机出了禁闭室。   关上门后许弈将门设置了动态密码,厚重的门隔绝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许弈下来的时候发现丘漠在厨房做早餐,见许弈下楼立即走出来讨好道:“哥哥,我做了早餐,一起吃吧。”   许弈整理着自己的衣裳:“不了,我要去实验室。”   “那我晚上给你做饭。”丘漠站在厨房门口认真道:“我做饭很好吃的。”   这次许弈没有拒绝,他对吃的不讲究,更不爱做饭,经常饿的胃疼才知道填饱肚子,有现成的谁做的他一般都不客气甚至感激。   “那辛苦你了。”   许弈到门口的时候实验室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有些催促的意思,“许先生,您来了吗?”   “做好防护。”电话另一头颇有深意的提醒道。   许弈到达特殊实验所与接到电话仅间隔了20分钟。   刚刚走进实验中心最精密的3楼,许弈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 第28章 你不杀他 他就杀你   实验室内几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一侧,一旁的研究人员报告着实验数据。   而画面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全是半人半怪的变异异种!   许弈瞳孔睁大焦距满散。   一时间失力。   当年的爆炸发生后所有异种被残杀殆尽的消息是管理局放出来的,其中自然有水分,他们心里比谁都怕,所以成立了防控部门和这个特殊实验室。   管理局致力于将所有潜伏的异种寻找到,而等待这些异种的结局,是各种各样的暴毙方式。   “这些都是蛇岛抓回来的异种。”其中一个研究人员一脸正气地对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邀言道。   蛇岛抓回来的异种……   许弈手不自觉地捻住衣角,听见这话只觉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难耐。   “都解剖开看看吧。”浑厚的男音响起,站着那名被众人围绕在中心的男人已经半白了头,西装熨烫的规整,一副教授气质,“做好后让许弈写份报告给我。”   说着男人不满质问,“许弈呢?怎么还没来?”   “许……”闻言实验人员抬眸便看见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许弈,“来了,许老师来了!”   “韩教授。”许弈一脸欢愉地展颜眼底带着笑意,“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韩袁是管理局特殊实验室的主要负责人,更是许弈的直系领导。   一般情况下韩袁极少会来实验室,这个实验室隶属管理局,每一项数据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批上报,许弈在这里待了多年也才是第三梯队的人。   韩袁在任期间提拔了许弈韩肆白以及实验室另外几名事做的漂亮的职员。   细说起来,许弈还算不上韩袁的左膀右臂。   真正与韩袁走的近的另有其人。   许弈观望周遭,发现实验室内的员工,都是生面孔。   这让许弈不由多疑起来。   “小弈啊。”韩袁对着许弈展露出笑来,“过来看看好东西。”   韩袁一双吊梢眼看着倒是和蔼,但其中的笑意却让许弈不寒而栗。   许弈朝着韩袁走过去,韩袁便示意许弈看向实验室正中心位置那个巨大的铁笼。   铁笼约莫越野车大小,头顶的灯光直射在铁笼当中好似审判。   里面装着约莫十多个异种,他们已经无法正常维持人形,有的露出兽齿,生出利爪,有的脸上长出植物苔藓,更有人卷着巨型兽尾试图扳开铁笼,但每一个异种都没有发出声音,动荡的弧度也十分细微。   他们被打了安定剂。   这是许弈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   甚至有异种半蜷缩在铁笼中,颤着身子。   人类在表达害怕这种情绪的时候一般会如此让自己获得安全感,异种更如此。   特殊实验室会有异种,但同时出现那么多异种,许弈在实验室这么多年,从未遇见过。   “怎么会……有这么多异种?”许弈表现的诧异但神色中质问不多。   韩袁眼神凝望想铁笼中的异种嘴角噙起笑:   “蛇岛那个地方我早就想一锅端了,这些异种都是被亲人送过去的。”   韩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呼吸间尽是叹意,“被亲人送过去……那就代表着我们许多人类居然都愚昧的认为可以和异种和平共处!”   “宁愿将这些异种送去蛇岛九死一生,也不想看着他们被防控局的人抓,这些人将人类安全置于何地?”   韩袁似乎气急话语也带着愤满。   许弈心下一颤。   这些年来没被发现的异种或多或少都二次被人类同化,隐藏在人群中的异种最近几年频频出现,一直是管理局的一块心病。   “他们伤人了吗?”许弈问。   韩袁冷道:“在蛇岛外围伤了30几人,避免恐慌,消息我已经让封锁了。”   “否则各大抗议游行势必掀起,百姓又要指责管理局不作为。”   “那韩老师将这些异种带到这里是想……”许弈留着后半句面色恭敬地等着韩袁的后话。   “韩老师道意思是将他们分属性解剖。”韩袁身旁的研究员插言道。“您主刀。”   韩袁一步一步朝着装着异种的铁笼靠近。   “知道感应磁场吗?”韩袁问许弈。   许弈见人往前也跟着过去,没等他开口接话韩袁继续道:   “异种的感应磁场可以让异种在短时间内聚集,有危险也能相互通风报信,这是每个异种身上都有的特殊磁场。”   “是。”许弈应道。   韩袁:“如果能研究出来并伪造,是不是有将藏匿在人群中的异种全部引出来的可能?”   韩袁已经走到了铁笼面前,面对着铁笼内死牙咧嘴的异种没有丝毫惧怕之意。   “异种的感应磁场也分等级,高等级可以拥有高于人权的统治能力,他们之间的屈服原因也值得研究。”韩袁看着许弈淡漠道。   “是。”许弈抿唇接话。   他明白韩袁道意思,将异种赶尽杀绝是特殊实验室存在的真正原因。   “这么多异种够不够你研究出来感应磁场的存在原理?”   许弈眼神犀利流转,所有情绪掩藏其中,“我有兴趣试试,”   “有你这句话就好。”韩袁拍了拍许弈的肩膀,眉目慈爱,“好孩子。”   “这些异种你尽管解剖,不够的话告诉我就是。”   霎时间。   韩袁的话刚刚出口,铁笼内突然伸出了一只漆黑的藤蔓就要掐住韩袁的颈脖!那愤然的力道仿佛能将人搅碎!   许弈余光瞥见,立即从腰间掏出枪支对准触手过来的地方按动扳机!   “嗙!”地一声响起,子弹穿过铁笼正中笼内一名异种的左边胳膊!   被击中的异种依然愤愤地望着韩袁与许弈二人。   许弈打中的位置在枝干,无伤大雅。   “老师,您受惊。”许弈轻声道。   韩袁嘴角上扬旋即一把夺过许弈的枪。   对准刚刚试图对他不轨的异种连开了三枪!   “嗙!嗙!嗙!”   惊响的声音带着顶灯的晃动!   铁笼内其他异种蜷缩在地上。   那名被打中的异种,眉心,心脏,喉咙各一个枪眼,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虽然那双眸怔怔地睁着,但人已然身首异处。   枪支上冒着肉眼可见地白烟,与流淌的血液般无声无息。   霎时韩袁将对准许弈! 第29章 身世   严词呵斥道:“还是改不了你那没用的仁慈吗?”   “你今天不杀他,明天就是他杀你!”   许弈眼神注视在前方那名倒在血泊中的异种,眼眸中不带任何情绪,冷血的模样被韩袁看在眼里。   “老师说的是。”许弈说。   韩袁的言语轻柔了些,“有需要协助的地方可以去防控局找秦驯。”   韩袁:“所有的异种脑核取出来后都送到我那里。”   韩袁环顾周遭,眼中狠戾,“最好是生取,植入麻醉会影响数据。”   异种脑核与人类大脑无异,掏出即死。   许弈听见生取二字只觉得指尖麻木。   这样的疼痛没有异种能忍下来。   “其他实验你先做,譬如耐药程度,再生能力……”韩袁冷漠地举例,“我只要脑核,下周给我。”   “全部吗?”许弈指腹微微蜷缩。   “当然。”韩袁回过身转头,“这件事情你来主导,实验室的人随你使唤。”   说完这话韩袁便带着助理离开了。   看着韩袁离开的背影许弈眼神越来越阴沉。   韩袁走后实验室的研究员一个个畏畏缩缩走进了进来。   说起害怕倒是没有,他们怵的是韩袁,并不是这些异种。   毕生研究的东西如此鲜活地出现在面前,这些人内心兴奋更多。   “弈哥,这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下子带来那么多异种。”   “是啊是啊!我在这里那么久还没见过那么多异种呢。”   “他们会不会伤害人啊,安定剂要不要再打几针?”其中一个研究人员问道。   许弈观察着异种的表现,他们个个虚弱无力,根本没有要攻击人的样子,刚刚被枪击的异种显然也是因为被打了针力量被禁锢住了,否则速度应该再快十倍才是。   “分开看管。”   “他们不敢跑,实验室下面就是高度防护区,没有异种能从这里逃出去。”   而他们也足够聪明。   “好。”几名研究人员应声后便去准备隔离间。   许弈眼神一直注视着异种的方向,里面一个半蜷缩在角落的妇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妇人穿着人类的衣裳,一件破烂的粉色长衫,衣衫遮盖住脚踝,抱着脑袋身子颤的厉害。   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指数。   她手上生长着肉眼可见的鱼鳞,这里面所有人,她最害怕,却也最清醒。   研究人员将她从铁笼里拉出来放进隔离间,妇人也未反抗分毫。   这些异种都处于危险期,暴躁易怒,嗜血有杀意。   那妇人不同,许弈确定,她现在能开口说话。   所有异种被隔离开后许弈找到了看押那名妇人的培养间。   房间不是隔开的,头顶没有封顶,所有异种的培养间也相连,每一间的情况都可以从外面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异种没办法看清自己的同伴。   许弈进去的时候研究人员正在给妇人戴脚铐。   “你们先出去吧。”许弈淡然说了一句。   “是。”两人闻言颔首离开。   许弈凝视着面前的异种,她的颈脖被铁链禁锢着,头发散乱,赤着脚衣衫好几个破洞还裹着泥浆十分狼狈。   “怎么被抓的?”许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女人闻言依旧垂着头,好似没听懂许弈的话。   “我只是想求证一下刚刚那人说的话,你们杀了多少人?”许弈眼神往下观察着女人的反应。   女人垂着的脑袋忽然地动了动,她抬起染着血丝的双眼与许弈对视了一眼,“求证?你们杀异种什么时候还需要求证了?”   女人只觉得可笑,话语中尽是嘲讽意味。   果然能说话。   许弈把培养间的门关上,“证据是通往死亡的完美票据,真实与不真实总会有人在意,我想听实话。”   女人满脸诧异地与许弈对视。   这世上所有人,没有在意异种是否真的杀人,只要有人指着异种说他剜了多少人的脑袋做了多少恶,从不会有人去求证,在他们眼里,异种本就如此,听到故事后臆想出来的画面只会比言语更邪恶。   这是这么多年来人们对异种的刻板印象。   女人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问,只觉得不可思议。   想起刚刚许弈开枪故意偏离没打中要害的画面,女人突然觉得看到了那点星火般的希望。   她眼眸潋滟地抓住许弈的白色大褂猛地朝着许弈跪下,“先生,求您救救我们……”   “我们没有杀人……”女人的调子黏腻颤抖,话牵着丝线般,“人是韩袁带着去的人杀的,不是我们!”   许弈猛地一怔,果然与他猜想的无二。   韩袁是12年前闽州实验室爆炸的幸存者,自那之后他对异种的恨意便达到的顶端,那种杀意是病态且疯狂的。   韩袁的那种急迫好像是急切地想掩盖什么一般。   如果韩袁想抹灭的是真相,那便是许弈想要知道的东西。   “为什么会狂躁?”许弈问。   “是他们……是他们给我们注射了药物……”女人满眼愤恨地道。   她现在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也不怕许弈是逗她玩乐,一切的认真与期盼都只为了心里那一点可能性。   如果是真的呢?   眼前这个人,倘若是真的心存善意呢?   那为什么不试一试,求一求呢。   女人紧紧攥着许弈的衣角手颤抖弧度越来越大,许弈听见了闷闷地抽泣声。   “你为什么不受影响?”再次问。   女人抬起眸与许弈对视,而后抓着许弈的手往自己腹部触碰,许弈想挣脱女人力道却大的吓人,女人腹部有一些明显凸起。   她怀孕了!   许弈顺势将人扶起,话语温和,“我在听,你慢慢说。”   “异种怀孕后自身会有强大的保护机制,所以我才勉强没受到影响。”女人侧目的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被扶着起身后女人又半曲着膝盖要给许弈跪下,许弈抓起女人的手臂,“不用跪我。”   女人泪色涟涟地模样好似就要破碎般,她的手已经将许弈的衣裳抓住褶皱。   “先生慈悲,您不救我也可以,只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女人嘶哑干涩的话厚重压人。   “我不惧生死,可孩子是无辜的,孩子不会有异种基因,是健康的。”她说。   是健康的。   许弈当然知道。   仿佛间时间停止了一刻。   勘测灯打在许弈脸上冰冷的白色不及他瞳孔中的寒意。   他自己不就是异种生下来的孩子吗。   是健康的,不会有任何异种基因,是人类。 第30章 我今天有一点想你   “我知道。”许弈说。   “我真的没有骗你……”女人见许弈突然变得淡漠脸上浮起的期望又泯灭。   许弈伸手解开了女人颈脖的束缚,“没有人可以从特殊实验室逃出去。”   女人的手松开了许弈的衣裳,“韩袁要异种的脑核是因为他自己生病了想拿来续命!”   “你如果帮他,就是畜生不如的帮凶!”女人呵道,说着她撕着牙露出自己兽性的一面。   “叩叩叩……”   许弈正要开口培养室外的研究人员敲响了门。   培养室的设计特殊关上隔音效果极好,见有人敲门女人面色愈发丑恶。   “许老师,可以进来了吗?”门口的人恭敬问道。   实验室内的老人一般称呼许弈弈哥,叫老师的是韩袁留在这里的身边人。   “进来。”许弈冷声应道。   门打开后进来两人拿着针剂轻推,“现在要注射安定剂。”   许弈没说什么,两人抓着女人的手将小指粗的针管注射了进去。   注射期间许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培养室。   刚走出门便遇见手上还缠绕着纱布地韩肆白。   韩肆白看见许弈一把拽着人拉到角落隐蔽位置!   “现在怎么办?”韩肆白死死拽住许弈的手,听到消息韩肆白带着伤赶到了实验室。   “你说呢?”许弈问的苦涩,“能怎么办。”   “这些异种明显是韩袁拿来试探你的。”韩肆白说,“他这是怀疑你了!”   “怀疑我什么?”许弈明知故问。   韩肆白:“异种一有风吹草动,韩袁必定是第一个知道,我怀疑他在找潭非濂!”   “那么高的等级,韩袁做梦都想抓住!”   韩肆白言语发狠,“这些异种你别管,潭非濂也别管了,免得到时候自己脱不了身。”   许弈掏出一支烟点燃,浓重的白雾飘在眼前只搅得他心绪不宁。   “你不知道。”许弈眼神迷离地飘浮着,“其实他挺乖的。”   “乖?”韩肆白气笑了,“他就是个疯子!”   “你现在不能管他了。”韩肆白劝解道,“要不然你把他放了,任由他伤个人,管理局的人就会抓了他,到时候我做点手脚,肯定能在潭非濂开口说话之前杀了他。”   许弈没回答韩肆白的话。   许弈刚将香烟丢进垃圾桶又拿出来一根要点燃,他烦闷的时候只会做这一件事。   ****   当天许弈晚上9点回的家,到家的时候发现许宴正坐在自己家餐桌吃饭。   且吃的津津有味。   丘漠在许宴对面坐着,局促不安,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能哭出来了。   被许宴吓的。   “哥,你怎么来了。”许弈调整好情绪朝着两人走去。   许宴看着许弈过去手里拿着的筷子轻轻地放下。   动作虽然轻,但许宴正人君子惯了,这副模样其实比疾言厉色的发火更可怕。   许弈吓了一跳,对面的丘漠更是双目微红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但许弈今天不想说任何事。   许弈从许宴身边走过:“哥,我今天不舒服,你要骂人下次再骂。”   说完就走到阳台外吹风去了。   许宴从窗户的缝隙中看见了许弈双手夹着的烟猩红地像要烧起来了。   他没说什么,而是抬眸对上了丘漠的眼神。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爱哭的人呢。   说话大声了要委屈,眼神稍微凶一点也要哭。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现在做什么这么怕?”许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   “我以为……以为……”丘漠紧攥着指尖与许宴对视一眼便躲闪了。   “以为我是许弈?”许宴问。   丘漠闻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就掉落了下来,他知道许弈是许家的小少爷,和自己一样不受宠,所以自己才有机会和许弈结亲好的关系。   原本许弈便已经算他高攀了,丘漠万万没有想到同自己一夜欢好的人是许宴,吓的他六神无主。   “我不会在这里多打扰的。”丘漠认真着,“明天早上我就离开。”   许宴再次拿起筷子,丘漠只觉周遭的空气凝固让人不敢动弹。   “发信息的时候不是挺会撒娇的吗?怎么见着人胆那么小?”许宴似笑非笑。   丘漠立即垂首道歉,“对不起许先生!我以后不会了。”   许先生……   许宴微微蹙眉,看向许弈,“叫他就是哥哥,叫我就是许先生?”   “嗯?”丘漠紧张地看了看屋外的许弈视线再次回到许宴身上。   许宴无言,而是夹了一块肉给丘漠,“许弈喜欢一个人住,你在他这里不方便。”   丘漠唇瓣抿成粉线鼻尖染着粉意,“我知道的,您放心。”   “嗯。”许宴轻应了声。   丘漠感受着压抑的氛围又惊又怕,许宴比丘家的任何人都要可怕。   丘漠见状想站起身马上离开。   刚起身他见许宴也跟着站了起来。   见状丘漠害怕地坐下,有礼道:“许先生,您慢走。”   许宴眉宇舒展不开,他不认为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问题,表现的也够友善,为什么丘漠能笨的认为自己在驱赶他。   “你是想露宿街头?”许宴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瞥着丘漠。   丘漠湿润的长睫轻颤,“许先生要赶我走做什么又这么问我?”   “不许哭。”许宴呵斥道。   说完丘漠没当着他面红眼而是背过了身。   “转过来。”   丘漠抬手抹掉眼泪转过身。   丘漠转身过来许宴便将自己的外套扔给了他,“跟我走。”   “啊……”丘漠惊讶地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许宴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但就算如此,丘漠也想拒绝。   许宴太凶了,他害怕,但恍惚的功夫许宴已经走到玄关开门出去了,丘漠只能抱着衣裳往外走。   许弈抽了几支烟回过身恰巧看见丘漠给自己鞠躬的样子。   乖乖的,不管你有没有看见,也代表心意感谢地鞠了一躬。   好鲜活地一个人啊。   许弈想。   不像自己那么死气沉沉的。   两人走后许弈上了楼。   打开禁闭室的大门许弈便与潭非濂期盼的眸对视上。   想起白日里的种种,许弈心中压抑万分。   他走到潭非濂面前,半蹲下来摸了摸他脸,声音嘶哑:“我今天有一点想你。” 第31章 老婆 不怕   许弈的指尖冰冷,划过潭非濂脸颊的时候带着凉意。   有时候情绪也来的莫名其妙,他凝视着面前的潭非濂忽然便觉得周遭的一切空虚飘渺,好似无边黑洞,抓什么都抓不住,脚底悬空往哪里走都是一片漆黑,没有希望没有尽头。   让人淹没窒息。   人们常说有既定目标的时候无非轻松快乐又或者枷锁焚身,许弈忽然就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走到如今了。   他是韩袁手上的刽子手,也是所有罪恶的源头。   更愧对任何人。   那种认知让许弈眼眸发涩,酸涩的发胀。   他该怎么办。   许弈正失神,忽然感到身子一暖旋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磁性又带着少年感的调子在许弈头顶响起,好似将凉水煮的温热,安抚着许弈的心绪。   “老婆,不怕。”许弈听见潭非濂说。   “不怕……”   潭非濂能说话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许弈拽着潭非濂的衣裳指甲嵌入肉里丝毫感知不到疼痛。   而他又恰巧是一个不会发泄的人,自小受了委屈从来都是默默咽下,被人欺负了会自己欺负回去,习惯了被冷脸相对,习惯了自己处理好一切。   规矩,一丝不苟,将自己禁锢在条条框框中,那一直是许弈。   许宴的安慰从来都是给钱,给予物质上的一切。   没有人告诉过他不要怕。   人总爱强装着自己有多坚强不惧,当有人突然说这样的话,许弈从前会觉得可笑。   可潭非濂就那么抱着他,释放着因为刚刚恢复稀少的几乎没有的安抚气息,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   被保护的人可以懦弱。   这是许弈母亲说过的话。   许弈没有推开潭非濂,而是靠在潭非濂颈脖上哭了出来。   “嗯…呜呜……”   没有压抑的情绪奔涌而出。   许弈第一次放肆地哭,不在意有没有听到,不在意刻在脑子里的规矩,他哭的声音没有抑制,眼泪片刻便染湿了潭非濂的衣襟。   许弈在床上的时候被弄的厉害了也会流泪,但那是没有声音的,微微的喘息显得媚态,眼下红着格外好看。   潭非濂喜欢看许弈那样哭。   这样的眼泪他不喜欢。   他想杀了那些让许弈不开心的人!   每一个都应该是穿心刺骨的死法!   “潭非濂……”许弈哑声黏腻地叫了潭非濂的名字。“潭非濂。”   潭非濂轻轻抚着许弈的发鬓,“宝贝不哭。”   “潭非濂在。”他说。   潭非濂永远都在。   除了在床上,潭非濂没见许弈哭过,他擦拭掉许弈脸颊上的泪渍。   感受到怀里的人抽泣声渐渐小了下来,潭非濂垂眸看下去的时候,许弈已经哭累了在他怀中睡着了。   很乖。   像没有爪子的小猫一样。   漆黑的长睫因为闭着眼眸湿润的地方挂着的水珠还在上面,眼尾也是红的。   潭非濂触摸许弈的手冰冷透骨。   他抬手拽住禁锢在颈脖的锁链,单手捏住的同时用磁场震掉电流,顷刻间单手扳开了脖子上的禁锢。   另一只没被解开的手就更简单了,潭非濂指腹翻转间便将其震开。   他抱着许弈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褥。   潭非濂站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的许弈,指尖忽地伸出藤蔓绕指,青紫色的藤蔓在灯光散发出静谧又危险的厉色。   藤蔓在绕着往下最后停留在许弈的眉心处。   潭非濂这样的高级异种可以窥探他人的心绪。   微弱的颜色散开,潭非濂的眼神逐渐温和。   他撑着床沿微微俯身朝着许弈额头吻了下去,“那些异种哥哥也想救吗?”   “你总是那么善良。”潭非濂的长发垂落在许弈脸颊,几丝发落入许弈唇瓣,许弈微微抿唇不舒服地动了动。   这个细微的动作把潭非濂勾的不行,他没忍住又吻了许弈几次。   潭非濂亲够了后站起身从禁闭室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许弈没办法将那些异种救出来,就算有,也需要很长时间,而许弈只有一周时间。   潭非濂回过身看向禁闭室的门而后更改了密码锁。   潭非濂下楼后给许弈洗了些水果拿盘子装好放在客厅餐桌上,而后出了门。   这事情让许弈不高兴。   这个世上不能有让许弈不高兴的事情发生。   潭非濂的目标很明确。   管理局特殊实验所。   他的速度是所有异种当中的极致。   通过层层关卡后潭非濂熄灭了实验室全部楼层的灯光。   潭非濂看着实验室门口放着的危险立牌轻蔑一笑。   他知道这是许弈工作的地方,许弈单独看押他的地方比这里可高级多了。   “垃圾。”潭非濂淡漠开口调子不屑轻巧。   他抬眸望向头顶的精密监控,在他与监控对视的那一秒,监控便嘭声炸掉,顿时火花四溅!   “嘶嘶……”   今日是实验室的异种过多,值班的工作人员增加了不少。   监控时室的人发现监控被黑立即呼叫惊呼起来,“有人闯入!注意!有人闯入!”   与此同时实验室内部的实验人员也因为备用电无法使用发现端倪。   “怎么回事?备用电源怎么也没有了?”   “快关闭是实验室,注意可疑人员!”   “来不及了哦。”潭非濂忽地站在说话的研究人员面前明眸惺忪道,“我已经进来了。”   轻巧的话语偏执的让人觉得可怕。   “有人!”研究人员惊恐地借着月色看着面前的潭非濂。   待他从口袋中掏出枪支,潭非濂手腕上转出的藤蔓敲开了弹夹,男人只听见了子弹一个个擦着自己手掌落地的声音。   “叮……叮……叮……”子弹落地发出又闷又瓷的声音。   “在这里!”研究人员心慌喊叫道:“是异种!!”   这日实验室值班的人不算少,加上核心管理一共12人,从停电之际个个便精神紧绷着,看住这些异种是管理局的硬性任务,如果失败不说这些异种出去伤害人不说,他们个个都得丢掉饭碗。   “嗙!”一声枪响响起,潭非濂侧过身,此刻那些研究人员已经发现了他的位置并且全部朝着他靠近。   那枪被潭非濂躲过,当他眼神过去的时候发现了开枪的人。   韩肆白。   韩肆白本就对潭非濂不满,如今在实验室看见他倒是兴奋更多。   “是个高等异种,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能捉活的最好,不能就生死不计!”韩肆白手里举着改造过的精致短枪,眼神阴冷骇人。   黑夜中潭非濂的双眸发出细微的蓝光。   他不是来杀人的。   不能杀人。   杀了人哥哥就不要他了。   “抱歉了,下次再和你玩。”潭非濂话语间瞬移到韩肆白面前,抬手掐住韩肆白的颈脖,“我不会让你活太久的。”   潭非濂眼神环顾四周,释放感应着异种的存在,这种磁场可以让所有异种都有所感应,实验室被培养室内的嘶吼挣扎声淹没。   潭非濂在韩肆白面前凭空消失的时候韩肆白立即开口,“快封闭培养室!”   “是!”几人应声就要往培养室跑去,刚刚到培养室面前,被解开束缚的异种已经从培养室跑了出来。   异种此刻面对这些想将自己挖心掏肺的人类本就没有怜悯之心,冲出实验室便掐着过来的实验人员狠狠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其他培养室内的异种也全都冲了出来与实验人员扭打在一团。   “嗯!”痛苦的闷哼声响起,掐着研究人员的异种眼底满是杀意。   “我不杀你们,你们却要杀我。”那名异种眼底猩红,“要不要试试做异种的滋味啊?”话语间异种的声音愈发凶狠。   “知道什么是过街老鼠吗?要不要试试!”   “啊……”被按在地上的研究人员窒息的喊叫着。   潭非濂从最后一间培养室出来,眼神晦涩地抬眸,旋即释放压迫磁场用只有异种听得懂的语言说了句什么。   霎时,那些愤恨的异种个个松了手没却了杀意,而后以最快的速度从实验所跳窗逃离!   做好这一切潭非濂拍了拍手在漆黑的长廊深处与黑夜融为一体。   放开这些异种的时候潭非濂给他们注入了清醒药剂,只要有全部的体力,从这里逃出去对这些异种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潭非濂注意到其中一个异种不敢跳,他抓着那名异种的手带着从窗户跃下。   实验室外一片灯红酒绿霓虹璀色,将人带到安全区域后在,漆黑的巷子中潭非濂松开了手。   他眼底探究地看向对方。   是个女人,被放下的时候依旧惊魂未定,手紧紧捂着肚子压根不像个异种。   “怀了人类的孩子。”潭非濂好似觉得可笑,“所以就变得和人类一样懦弱了?”   “你是……”女人颤着声抬眸与潭非濂对视。   潭非濂瞳孔变得冰冷,“停止你的臆想。”   女人忽地屈膝,潭非濂往一旁走去。   女人又立即站直了。“谢谢您救了我和我的孩子。”   潭非濂注视着面前的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35岁左右,身上脏了点,但细看五官却是好的,有几分富太太的气质。   潭非濂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您身上有那位许先生的味道。”女人往前开口想证实,“您是他什么人?” 第32章 老公   潭非濂认真思考微微侧眸,“爱人,情人,让他依靠的人,和他做爱的人,老公,随你怎么理解。”   说完潭非濂便消失在女人的视线当中。   潭非濂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他不知道许弈有没有醒,走到禁闭室潭非濂将门打开,许弈正一脸焦急地开门。   看到潭非濂的瞬间,许弈惊魂未定地吼骂他,“潭非濂!!你去哪了!!”   许弈脸颊微微流淌着汗渍,看得出来他的着急与害怕。   潭非濂可以轻松的从禁闭室逃出去,许弈吓的手脚冰凉,“你去哪了?!”   潭非濂一把揽过许弈抱在怀里,“没去哪,下楼给你洗水果了。”   潭非濂轻抚许弈的后背,“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许弈呼吸急促,当他看见屋子内没有潭非濂的时候,那种后怕是由心而生的。   许弈抓起潭非濂的手翻看,又望向他身上所有外露的肌肤,确认没有什么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许弈蜷缩着指节,“我刚刚不是在凶你。”   潭非濂捧着许弈的脸吻了一下,“你就是在凶我。”   许弈语塞。   许弈揉了揉眉心正想开口,电话便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瞳孔滞怔,“我马上来。”许弈沉声道。   话语间他便往楼下跑去拿着外套就要出门。   “非濂。”许弈下楼后忽地想起潭非濂,“在家待着。”   “你去哪?”潭非濂问许弈。   “实验室。”   潭非濂下楼走到许弈面前抱着他在他颈脖轻蹭了蹭,“老婆,早点回来。”   “还有,你刚刚好凶。”   “老婆凶起来也好看。”   “变态。”许弈又气又无奈地啐了一声。   …………   许弈赶到实验室看见的是一地狼藉碎屑,所有异种全部逃离,培养间的玻璃全部碎裂,窗户,器械,枪支损毁大半。   屋内散着十分明显的白茶香味。   别人可能注意不到,许弈对这个味道太熟悉了。   是潭非濂的味道。   许弈刚到实验室便被人团团围住,从他们眼神中许弈看出了怪异的试探。   “许老师,现在怎么办?”说话的研究员颈脖上血红的印子看着扎眼。   “那么多异种跑出去!我们怎么承担得起!”   “那个异种明显是刻意来救的同伴的,我从没见过等级那么高的异种……”   “是啊!管理局知道了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许哥,你出个主意啊……”   几人一句一句地话都焦急又后怕,没了主心骨似的。   “先封锁消息。”许弈站的笔直规矩严肃,“你们怕的不就是异种出去伤害民众,最后定罪给实验室吗?”   “如果没有任何负面消息呢?”许弈环顾周遭,“事已至此,实验室能做的只有将负面消息降到最低。”   “我们现在该考虑的不是异种,而是自己的后果。”   许弈眼神晦涩,“不想担责的办法很多,不是吗?”   “去找吧。”许弈命令道,“他们每个人脚上都有刻印的编号,伪装成人类也会有,防控部找到他们只有枪杀的结果,这些异种只能我们自己找。”   “好!”   众人应声后退散离开。   这时候许弈观察到了在实验室内一侧坐着的韩肆白,他没有过来,表现的淡然。   许弈朝他走了过去,“先回去休息吧。”许弈说。   韩肆白站起身,看不出情绪。   两人一同出的实验室,走出闹市,街道上便再无行人,马路两边的树枝被路灯照的簌簌飞舞。   忽地,韩肆白侧目窥看许弈,“你喜欢他是吗?” 第33章 你喜欢他是吗   许弈望着前方的道路恍惚了一秒。   他……   潭非濂的那张绝色妖艳的脸颊便出现在许弈脑海当中,漂亮地晃眼。   无意识般许弈晦涩的眼眸多了一丝不可捉磨的光亮。   他不懂什么是喜欢,在许弈的认知中自己承担不了那么大的责任,可他又发现潭非濂好像总是站在他前面,身后流光绪火潭非濂只会抱着他说不怕。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知道。”许弈眼神飘渺,“但我想走快点,他在家里。”   小怪物在家里。   “他会想我。”许弈说。   猛地许弈手腕传来疼痛,韩肆白拽着许弈的手拉着他与自己对视,伴随着清冷的风声,“为什么?”   “为什么!”韩肆白力道收紧眼底是狠戾的幽怨,“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许弈看着韩肆白的眼神将自己的手腕拉扯出来,“我们是朋友。”   “朋友?”韩肆白嗤笑出声,“许弈,我那么多年在你身边晃,你看不出来吗?谁要和你做朋友?!”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只要是你的事,一句话我就跟在你身后给你费心费力的善后,掏心掏肺的任你利用。”韩肆白眼神酸涩地扇动,“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潭非濂他才和你说了几句话?”   “凭什么?”韩肆白嘶吼出口问,“凭什么啊许弈!”   韩肆白生的一副正人君子的刻板样,这会儿有了这般低劣的情绪看着格外割裂。   许弈步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知道韩肆白对自己心思不纯,但他想不出来为什么,许弈有什么好值得喜欢的呢,周遭都是阳光,他站在唯一黑暗的角落,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许弈面色淡然对于韩肆白的告白列入平常家话。   “我这样的人,不会爱上任何人。”许弈瞳孔落寞纤长的睫盖住情绪。   听到这样的话韩肆白紧抿着唇神色苦涩,他知道许弈这样的人看透了一切,无所谓任何感情,有那么一瞬间,韩肆白居然希望许弈是喜欢潭非濂的,这样他就不是那么不可接近,不可触碰。   许弈敛目与韩肆白对视,“现在找到那些逃跑的异种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天一亮管理局就会问罪下来。”许弈试图抹去刚刚的话题。   “你真的不喜欢潭非濂?”韩肆白依旧不死心地问许弈。   许弈薄唇轻启,微弱的灯光打在他的眼睑下方,将那份凉薄铺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找的只有当年实验室爆炸的真相,我做的所有与整个管理局的人都是相悖的,既然是被死死掩盖的真相,那么掀开,无论对错,我都是整个管理局的罪人。”   “是死罪,没有人会放过我。”许弈面色好似嘲笑着什么,“情爱是什么?束缚我的绳索。”   “喜欢会让人有软肋。”   “我不要那种没用的东西。”   说完许弈认真地看向韩肆白,“小白,我很感激你帮我。”   两人身形相差不大,眼神平视间韩肆白躲开了,他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我送你回去。”   “不用。”许弈说,“潭非濂会不高兴。”   “你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那么在意那个疯子的情绪?”韩肆白压抑着调子。   许弈刚刚的话是脱口而出的,他往前走去,“潭非濂生气了会上我。”   韩肆白:“…………”   韩肆白步子顿住,满脸愤恨,抬起脚一脚踹在了马路牙子上,“操!”   许弈一路往前见韩肆白没跟上来慢慢放慢了脚步。   忽然窸窸窣窣地脚步声在耳畔一侧传来。   “在那边……快!”   “异种往哪边跑了!”   声音急促裹挟跑步带来的喘息,“快!”   正说着枪声响起,许弈继续往前。   在拐角位置恰巧那名逃亡的异种恰巧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同许弈面对面只一米之隔。   异种眼神泛红蓬头垢面,脚上甚至没穿鞋,脚掌布满血迹,再往上看是一件淡粉色破着洞的长裙。   是实验室那个怀着孩子的异种!   女人看见人就那种绝望的神色让她的唇瓣都在颤,她想往后跑,可后面是四个追着她的防控局人类,他们个个都拿着枪。   女人害怕地抬起眸,当与许弈对视上还未来得及欣喜便被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吓的不敢往前。   许弈眉头紧着,听着靠近的脚步声,此刻他最应该的是抓住眼前这个异种赎罪。   防控局的人就在身后,如果冒险,将自己暴露了,他将得不偿失。   但没有时间容他多想。   许弈想救她。   不是想,是心底固执的想拯救曾经懦弱的自己。   许弈一把拽住女人的手腕将人带着往一侧的小路跑去。   要快,一定要快。   许弈抓着人在熟悉的窄道穿梭,女人的步子越来越慢,吃力的明显,在奔跑的时候绊倒狠狠刷了一跤,本就不远的追逐队伍闻声便确认了方位。   “在那里……”   “快!”   “生死不计也要给我捉到这个异种!”   许弈将人扶起忙往另外的方向跑去。   女人感知到两边都有人到来,突然便在漆黑的巷子中松开了许弈的手,“先生,您快走,我会连累你的。”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体力再跑了,许弈是个好人,身在管理局,如果被发现在帮一个异种逃跑,那该是怎么样的罪过。   “我逃不了。”女人声音颤着,“不能再害了您。”   许弈看向女人的肚子,他淡然的凝视着她:“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和您差不多的年纪,也被当成十恶不赦的罪人追杀。”   也怀着孩子。   后面这句许弈没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共情这个女人。   只如同噩梦般,被千万只手捂住口鼻。   他想救她。   许弈没有放开女人,而是带着她继续往前。   “在那里!”这时候从一侧跑出来的一名全副武装的防控人员手拿着枪发现了二人。   面对前后的追击,他们已然没有后退的道路。   许弈带着女人往前在道路中间的时候突然一辆车开到了过来。   男人正下车,许弈找准机会打开副驾驶将女人放了上去,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拉开男人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诶!”惊魂未定的男人震惊地看着自己被开走的车,“我的车!!”   追过来的防控人员见扬尘而去的车辆没有打算要放过的意思,“追!”   许弈开着车在无人的街道飞速前行,身后追击的车辆片刻便迎了上来。   “你放我下来吧……”女人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裳,脑袋垂着,“这对你来说不值得。”   “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女人说,“怀孕的异种研究价值对他们来说太高了,我跑不掉的。”   许弈没听进去女人的话一般只将车速加快,现在无论在哪里停,都会被截住,许弈转弯往小道开去。   前方是闽州最高的悬崖,下方是海,许弈看向女人,“你不怕水,是吧。”   许弈没有记错,女人的异种基因是罕见的人鱼,海洋不是她惧怕之物,水,有利于她。   “不怕。”女人坚定地回答许弈。   “嘭!”忽地身后的枪声响起,车后座玻璃被枪击碎激烈地震颤抨击人心,女人紧捂着肚子满脸惊慌。   许弈将车停在悬崖边,拉着女人往最前方跑去。   身后追击的人也下了车,许弈不能回头,只要回头他的身份便会暴露。   这也导致他无法分辨子弹过来的方向,看不清身后的人在几点种方向,十分被动,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往前。   许弈微微侧目余光看见了身后二三十米的防控人员握紧枪支扣动了扳机!   方向是对着那名孕妇的,此刻两人已经到达悬崖边上。   千钧一发之际许弈将女人推开!   确切的说是将人推下了悬崖,那里是她此刻唯一能够逃生的去处。   因为那一点点的偏离,那颗子弹也不偏不倚地穿过了许弈的肩胛骨。   “嗯……”许弈闷哼出声,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带着往前蹒跚。   他敛目看着悬崖往下坠的孕妇,脸上的痛楚不多,那种滋味就更多的是轻松释然。   他无法将自己从噩梦中解救出来,救不了母亲,也救不了未出生的那个孩子,直到今天,他才觉得自己好像原谅了自己一些。   “活下去……”许弈的衣裳已经被血液染湿,脸上血色回流苍白,这句话许弈没说出声来,更像是唇语。   肩膀的疼痛蚀骨,捕捉异种的子弹除了正常的威力还会放药剂,顷刻间许弈便失去了全部的气力。   “抓住他!”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许弈猛地摇了摇脑袋浑身浑噩。   不能被捉住,会连累哥哥。   跳下去……   跳下去,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叫着,从这里跳下去,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许弈用尽浑身力气,最后从悬崖纵身跌落! 第34章 你做什么这么凶   许弈感受着风力,肩膀上的血流淌到了指尖。   会死吗……   值得吗……   为了一个只见过两次的异种,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脑后,这一点也不像许弈的作风,他总是能在错误的选项中找到出路,这次却偏偏没有。   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好,还一团糟呢。   迷离间许弈脑海中出现了潭非濂的影子。   死了的话,小怪物……会很难过吧。   “射杀!”许弈听见迷迷糊糊的两个字后,便又听见了枪响。   许弈闭上眼眸,他分辨出来了那个人的声音,是秦驯。   枪声响起后许弈没有感知到疼痛,听见的是几声惨叫,而后忽感腰间一紧,熟悉的白茶香充斥着鼻腔。   白茶香……   许弈睁开迷离的眸,浑浑噩噩间看见了潭非濂。   朦胧的视线无法焦距。   潭非濂的神色是许弈前所未见的冰冷,许弈觉得眼皮重的厉害,想睁大看清楚些,但越如此便越睁不开。   他好累。   也分不清面前的人是不是潭非濂了。   困倦地想睡觉。   迷离中好像真的睡了过去。   “非濂……”许弈呢喃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清。   潭非濂看着晕死过去的许弈呼吸粗沉,握着许弈腰间的手轻颤了颤,他肩膀位置的血迹已经染湿了大半边肩膀看起来十分醒目扎眼。   潭非濂抱着许弈飞跃间伸出藤蔓将悬崖上方的人卷着扔向了大海。   抨击声翻起。   这不算杀人。   如果他们能活下来的话。   海浪激起汹涌的波涛嘶吼着。   潭非濂看着许弈无力扬下去的脑袋将人揽着颈脖抱的更紧。   许弈再次醒来,是在房间的卧室当中。   他睁开双眸发现屋内的灯亮着,窗户遮住光源但能分辨出来是白天。   还活着。   许弈撑起身子想起来,颈脖位置的疼痛提醒着他回忆清醒前的种种。   许弈侧目看向自己肩膀,发现那里的伤口被包扎了。   潭非濂救了他。   许弈用另外一只手掀开被子缓缓站起身,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是看时间。   早上九点。   他要去实验室。   否则一定会被怀疑!   正想着,许弈寻找口袋中的证件,发现自己的编码牌丢了。   夜里太过黑暗许弈跳下海里的时候便感知什么东西被风吹了上去。   想着想来,一定是实验室的编码牌!!   那块牌子虽然没刻名字,但写着实验室的名字。   如果他们看见防控部门一定会怀疑特殊实验所,意识到这一点许弈整个人呼吸都顿住大脑麻木动作僵硬起来。   如此便更不能坐以待毙,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管理局的人不知道是谁在暗地帮异种逃脱,谁与往常有异谁的嫌疑便最大!   脑子正一团乱呢,卧室的门打开了。   潭非濂从屋外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温水,看见许弈醒了没有多欣喜,而是冷着眸一言不发。   许弈看见潭非濂的神色有些发怵,他很少这么看许弈,许弈捻了捻指腹,口干舌燥地说:   “谢谢你……救了我。”   潭非濂没回答,许弈望过去,试探道:“非濂,你能给我穿一下衣裳吗?”   他的另一只手胳膊现在根本抬不起来。   见人还是不答,许弈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只默默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忽地猛烈地白茶香袭近,许弈一转身便对视上了潭非濂琥珀般的眸子,他后退一步直接贴到了墙面上。   许弈后背贴着墙面,手攥紧,“你做什么这么凶……” 第35章 不许凶我,不许修   许弈对上潭非濂那双阴沉艳丽的眼眸无端生出些心虚的滋味。   潭非濂还没这么冷冰冰地看过许弈,许弈脚踝往后已经退无可退。   许弈抿着唇喉咙细微滚动手肘撑着墙面想侧身,指尖刚触碰到墙面便被潭非濂死死拽住!   潭非濂捏着许弈的手声音沉着,“哥哥从悬崖跳下去的时候在想什么?”   “嗯?”   许弈眼睑微动,手腕拉扯过来,“疼……”   “我问你跳下去的时候在想什么?”潭非濂手上动作松开了些,面色依旧寒凉。   “是所有人你都想救吗?”潭非濂问他,“你把自己当菩萨了吗?”   “要是我没赶到你知不知道你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潭非濂眼中血丝环绕话语急切带着质问与呵斥。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你在意的人和在意的东西了?”   “许弈,你考虑过我吗?”   “往下跳的时候有想过潭非濂吗?”   “你想的只有不要连累你哥哥是不是?”   潭非濂每说一句抓着许弈的手便收紧一分,许弈疼的蹙眉。   许弈被问的心虚。   他细细的回忆昨日,怪异的认知在脑海焚火辽源。   不止想到了哥哥。   还有潭非濂。   他垂着眸调子因为没底气弱的很,“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说完许弈看了潭非濂一眼,“……我现在不算没事吗。”   “你这叫没事吗!?”潭非濂听到这话愈发被点燃了。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这叫没事吗?!”   “昏迷了几个小时,这叫没事吗?!”   许弈脑袋猛地垂下,不说话,也不动了。   什么鬼?自己还能给潭非濂凶的怕成这样?   他怎么那么凶。   “不许凶我。”许弈没理了直接吼回去,但觉得自己不占理声音渐渐变弱。   潭非濂:“…………”   潭非濂睨窥许弈紧抿起的唇因为生气脸颊有些难以察觉的鼓囊,他气的想笑。   看他那么可爱,气都要消了。   潭非濂松开了许弈的手按着许弈肩膀让他转着同自己对视,而后开始解许弈的衣裳。   许弈没动,潭非濂指尖冰凉好似寒潭的水触及许弈胸膛肌肤,惊的许弈瑟缩。   潭非濂眼神虚虚地抬起许弈正直直看着他。   “嗯……”许弈凝望着此刻从他的视角下只能看见发丝与鼻梁的潭非濂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弈软绵的手抵在潭非濂的肩膀位置想推开他。   换来的是被狠狠咬了一口!   许弈挺着胸膛后腰不自觉弯曲。   忽地,疼痛袭来,许弈感知到自己的肌肤被咬破,疼的他直哆嗦。   “唔……”许弈颤着手腕推潭非濂,“疼……潭非濂……”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许弈更加确信,潭非濂将自己咬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潭非濂卷着舌尖将那血迹舔舐干净。   旋即继续正常给许弈脱衣裳。   许弈没拒绝,但过程中抬起脚踹了潭非濂一脚,“潭非濂你变态吗!!”   衣裳换好后许弈立即往洗浴间去,他站在镜子面前解开衣裳上面两颗衣扣,往下拉。   伤口的厉害,红晕两侧是兽犬一样的两颗尖锐牙印,不像是人咬的。   倒像是蛇齿。   “狗日的潭非濂!!”   许弈正骂着呢潭非濂正正出现在洗浴间门口。   “我的兽齿毒素有助于你恢复。”潭非濂靠在门沿认真道。   许弈:“………”   “那你不知道换个地方咬?”   许弈:“……!!”   算了,不和怪物一般计较。   许弈整理好衣裳洗漱好就拿着衣裳要出门,到门口位置许弈侧目嘱咐潭非濂,“在家等着。”   潭非濂刚刚咬他的时候也不知道注入了什么。   许弈肩膀位置疼痛没多久便感知不到了,到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和个没事人一样。   他往里走才发现实验室内已经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许弈装作无常往内走去。   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站成一排,二十几人个个垂着脑袋不敢开口说话。   许弈刚跨进去便看见了站在众人面前威风凛凛的秦驯。   “许先生来了。”秦驯话语中的尊敬明显,但细听,却尽是试探意味。   许弈淡然勾唇,“秦勘察怎么今日得空来实验所了。”   秦驯环顾面前的实验人员面色有几分怪异的势在必得,“夜里问在追击异种的时候发现有特殊实验所的人在暗中帮助异种,许先生,这件事情可太有趣了。”   许弈神色如常地往前,“确实有趣。”   秦驯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特殊实验所独有的编号牌,“那个异种跳崖的位置发现的编号牌,既然证据指向特殊实验所,我应当有这个权利对他们挨个审讯吧。”   秦驯挑眉望向许弈,“您说呢?许先生。”   许弈心口跳的怦然,不动声色接话,“这是秦勘察分内之事,应当如此。”   话落,许弈听见秦驯可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这里人都不不符合昨日我们追击异种看见的那个人。”   话语间秦驯就要往许弈面前走来。   许弈站的笔直,手腕青筋已然翻涌。   “那人肩膀被我打中一枪。”秦驯轻笑道,“枪支上有麻醉剂,我没看清他被谁救走了,但我确定他为了洗清嫌疑一定会在这间实验室中。”   “现在应该是……站起都难的程度。”秦驯转着手中的枪支,实验室内闪烁的灯光划过眼睑,光怪陆离又可怖可怕。   秦驯朝着许弈走来,“这些人我都看过了,身上都没有伤。”   “许先生聪慧。”秦驯眼眸思绪浮漫,“你说那人能躲在哪里呢?”   许弈唇抿成直线,呼吸微窒,如果现在秦驯执意要扒开他的衣裳,便能清晰的看见自己肩膀上的伤。   许弈此刻进退两难。   “啪……”秦驯的手掌忽然搭在许弈的肩膀上,不偏不倚地正巧搭在伤口位置。   虽说不疼了现在但如果受力必然会让血液浸出来。   而秦驯那看起来示好实则试探的力道确实在渐渐加深!   实验所他们这些被提拔重用的秦驯不好让脱了衣裳让他看,这回搏了管理局的面子。   但试探可以。   许弈瞳孔微颤,手攥着好似找不到退路。   正值此刻,巨大的碰撞声传来。   一直在角落的韩肆白忽地从椅子上跌落下地!   旋即秦驯身后的防控局人员呵声道:“是他!!他受伤了!”   秦驯立即松开了按着许弈肩膀道手,当望向韩肆白的时候恰巧看见他肩膀位置微微浸出的血迹。   顿时秦驯眼底宛若蛇蝎,有得逞又有大快人心,他快步朝韩肆白走去,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韩肆白抬起一脚便踹到了韩肆白肩膀上。   “原来是你!”   “嗯……”韩肆白喉间发出闷响额头汗渍密密麻麻,神情苍白无力。   秦驯愤恨地又抬起靴子踹了韩肆白一脚,“我还真是小瞧你了!韩肆白。”   秦驯好似被气的不管不顾,抽出腰间的皮带便往韩肆白身上抽,“啪!”   “帮异种是吗?”秦驯的力道丝毫没有保留,那一皮带下去韩肆白腰上便出了血痕的印子。   “我让你帮!!”旋即又是狠狠鞭策下去,“啪!”   “嗯……”韩肆白嘴角淌出血渍,太阳穴的青筋凸起额间已经充血殷红。   “我让你帮!!你不会也是个异种吧韩肆白?!”秦驯的脚狠狠踩在韩肆白血迹已经明显的肩膀上! 第36章 喜欢的   韩肆白指尖轻颤没有反抗。   “带走!!”秦驯狠厉地转身。   许弈亲眼目睹面前的一切,当他与韩肆白眼神对视的时候胸膛起伏已经有些不自然。   韩肆白是为了自己才故意暴露。   现在说任何话都是错。   站出去韩肆白做的一切便是白费。   “许先生,人找到了。”秦驯对许弈的态度又恢复尊敬,“我们就先走了。”   秦驯的声音拉回许弈的思绪,他冷着调子,“秦勘察请。”   秦驯走后抓着韩韩肆白的两人从许弈面前走过,韩肆白抬眸与许弈对视了一眼。   猝然间韩肆白挣脱了两人的束缚,忽地朝许弈过来死死掐住了许弈的颈脖!   许弈挣扎着咳嗽,脸颊瞬间涨红,秦驯见状将韩肆白一脚踹开,而后带着歉意道:“您受惊。”   “咳咳……”许弈侧身咳嗽急促地呼吸着。   这一插曲后韩肆白被秦驯带走。   许弈眉眼闭了闭沉沉地呼吸中夹杂了太多情绪。   “怎么回事……”   “韩肆白怎么被抓走了?”   “韩肆白是异种吗?他真的在帮异种逃脱吗?”   “天呐……我一直都没怀疑过他,韩哥一直那么厌恶异种怎么可能会帮异种……”   实验室内的声音一声声传入许弈耳畔,他抬眸呵斥道:“该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闻言实验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许弈衬着桌面手掌已经起了一层明显的汗渍。   他拿着枪支便从实验室走了出去。   许弈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巷拨通了一通电话。   几秒后对方接通,许弈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才开口,“林博士……”   “有什么事为难了?”对面的声音深沉浑厚,“都给我打电话了。”   许弈:“我现在自身难保,想请您帮我照看一个人。”   “人?”林博士带着疑问追问,“还是异种?”   “异种。”许弈说,“我会想办法送他出海,请您一定不要让他逃离出来,否则他一定会回来找我。”   “这么关心一个异种?”林博士调侃道,“他和你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许弈回答。   “那我不收。”林博士言语嫌弃,“我又不是托儿所机构。”   “朋友。”许弈连忙改道,“我朋友。”   林博士冷声应道:“也不收。”   “你能有什么朋友。”   许弈握紧手机破罐子破摔开口,“我爱人。”   “噢?”林博士好似来了兴趣,“爱人?”   “还有个问题。”   “你喜欢他吗?”林博士严词厉色道,“不喜欢也不收。”   “喜欢!”许弈急忙开口,“…喜欢的。”   许弈回答完这句话林博士开口道,“抽一管你的血样给我。”   “干什么?”许弈问。   “当然是测试测试是不是真的喜欢。”   “你知道的,这年头生意难做,你要真喜欢我就给你冒这个险。”   “林越,你是不是有病?”许弈终于没忍住骂了出来,“这怎么能测的出来!”   “你不能,我能啊。”林越接话道,“只要你的血样有他的磁场残留就是喜欢啊,那我就帮他。”   许弈闻言愤然地挂断了电话!   而后骂骂咧咧给林越抽了一管自己的血样寄到了林越指定位置。   做好这些许弈去了许家别墅。   刚到门口迎面过来的是许家大太太,许宴的母亲。   乔母看见许弈那副好心情好似瞬间被淹没,本来兴致勃勃抱着狗,瞬间便附身将狗扔了。   “这不是小弈吗。”乔母站在门口淡漠道,“还知道这里是你家呢。”   许弈微微颔首,“阿姨。”   “我找我哥。”许弈点明目的。   “阿姨……”乔母上下审视着许弈,“叫的可真生疏呢。”   许弈无言眼神往屋内看去。   “你哥不在,应酬去了。”乔母转身往屋内走,“进来坐吧。”   许弈往屋内走去,许宴确实不在,屋内只有正打扫卫生的丘漠,和坐在屋内沙发上看报纸的许老爷子。   “许弈哥哥,你来找许先生吗?”丘漠看到熟面孔不自在的模样松懈了些。   许弈微微点头而后对着头也没抬的许老爷子轻声道:“父亲。”   许老爷子闻声握着报纸敛目,“稀客。”   “听你哥说,你结婚了?”许老爷子生的严肃身形也高大话语压迫与生俱来。   “许家的门庭,是这样让你败坏的?”   许弈唇瓣张了张:“我………”   ——   ————————————————   爱大家,莫名其妙的突然想表白呜呜呜,爱大家,爱你们,爱老婆们,不知道大家看书会不会主意作者呜呜,老婆们有空也可以去WB找我玩:@有鱼入舟。爱大家,超爱,螺旋转圈爱 第37章 不怕我害你吗   许弈站在许老爷子面前开口道:“我会离婚。”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闹大,潭非濂已经被韩袁盯上,秦驯也在怀疑在悬崖上出现的那个异种,防控部门布防精,潭非濂一旦被发现,没有几分活路。   许老爷子听见许弈如此说眉宇蹙起,“你真当是过家家呢?”   “自己想结婚就结婚,玩腻了又离?”许老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注视着许弈。   “您不是也一样吗?”没来由的,许弈难以捉摸地敛目。   “啪!”许老爷子将手上的报纸拍打在桌面,玻璃杯与手肘触碰闷响出声,冷眼望向许弈。“你还教育起你老子来了?”   “不敢。”   “不敢?”许老爷子像是突然被气到捂着唇咳嗽了起来,“咳咳……”   “我看你们兄弟俩迟早要把我气死才能罢休!”   说完这话许老爷子便不想再看见许弈拿着拐杖起身杵着拐杖便往楼上走去。   丘漠见状人怔愣着大气没敢出。   他给许弈接了杯水递过来,“我帮你问问许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气氛有些尴尬,丘漠拿出手机鼓起勇气给许宴发了消息。   自从跟着许宴回到许家,丘漠自知自己只是得到个住处而已。   他白日去给人做舞蹈老师,晚上回来睡觉,也极少见到许宴,今天是周末没什么事情,丘漠又闲不住便做起了些琐碎的事。   按闽州的房价来说,丘漠的工资就是十年也买不上,对于许宴,他不敢高攀,本就是淡漠敏感的性子导致丘漠几乎没主动找许宴说过话。   丘漠触碰着屏幕,最后打出的字也十分官方,“许先生,许弈哥哥来找您了。”   对方没回复,他往上翻着聊天记录,之前他同许宴聊的算得上火热,大部分消息都是丘漠主动发的,还有许多撒娇的表情包,但那都介于丘漠知道对方是许宴之前。   自从那日叫着许弈哥哥吃饭,来的是许宴的时候,丘漠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和自己聊天的是许宴!   从那之后两人再没聊过,关系一直没有破冰。   “他可能在忙。”丘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等等吧。”   正说着丘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许宴发来的:【10分钟。】   “他马上回来。”丘漠忽地欣喜道。   “叮咚……”又是一条消息。   许宴:【不要叫他哥哥,你才比他小几岁,叫许弈就行。】   丘漠眉头蹙蹙,“什么啊,怎么还管我叫别人什么。”   许弈余光间瞥到了屏幕,星眸微转,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视线间许弈看向在另一个小课堂内坐着的乔母。   他哥这老婆看来也将是困难重重。   许宴回到家与他所说的时间相差不大,见许弈如此严肃他将他带着去了书房。   第二日全城报纸上便刊登上了异种冲出实验室的消息。   【特殊实验室骚乱事件。】   【特殊实验室内约30名异种逃离,管理局隐瞒消息,民众将为管理局错误买单。】   【此次瞒报,看似不想引起恐慌,实则视百姓性命不顾。】   【此次逃离异种在城市中四散,危险系数极高!】   【请管理局勿对民众隐瞒,披露更多细节!】   消息透露后,各大报社对此次异种逃离特殊实验室事件争先恐后地报道。   第二日便出现了民众游街事件,学生,老师社会人员举起横幅要求管理局给出解释。   当危险与自己息息相关,这事情太容易闹大。   事件在社会中爆炸性铺开,实验室以及管理局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许弈站在实验室内的阳台窗户端详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犀利的眼眸半阖,眼底冷漠至极。   韩袁以及特殊实验室的几名骨干正在屋子内着急的团团转。   “到底是谁放出去的消息!!”   “现在闹得如此大!管理局将所有责任都推给我们特殊实验室!”   韩袁呵斥着,“等我查到,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人焦急地问着。   “问问问!”韩袁面色发狠,“你问我,我问谁!”   “去捉啊!把跑出去的异种通通捉回来!!”   另一人只将脑袋垂的更深了,“异种及会伪装,这哪里找得到……”   “那你们说!”韩袁狠狠拍下桌面,“现在怎么办!”   “澄清。”许弈突然开口,他转身朝着面红耳赤的几人走过去。   “澄清?”韩袁站直,“澄清什么?”   “韩老师,不应该知道吗?”许弈说,“当然是澄清异种不会无缘无故地伤人,澄清异种期望与人类和平共处,澄清实验室多年来的研究数据都支撑异种的绝对友善!”   许弈一步一步朝韩袁走过来,“这是目前唯一能让民众安静的办法。”   “大家在意的不是异种为什么被捉,更不是异种怎么逃跑,他们在意的是异种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会不会威胁到自己孩子父母的安全。”   “只要澄清异种不会随意伤人,这件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吗?”许弈寒凉的眸冷的不可接近,话好似在冰点之上。   韩袁听着许弈话眼神越来越黯淡,好似发现了什么,眼底试探中带着笃定。   “许弈。”韩袁一把拽住许弈的衣襟,“你疯了吗!”   “给异种澄清?”韩袁嗤笑着,“我养着你这么多年是让我和我说这样的话的吗?!”   “你没得选。”许弈眼神敛动,“这是你目前唯一能将舆论降低到最少的办法,我是在帮你。”   韩袁狠狠地松开许弈,冷着犀利的眸与之对视,深渊黑洞似要将人吞噬。   许弈深知,自己从这一刻起便站在了韩袁的对立面。   韩袁也势必怀疑自己。   因为事情闹得太大。   管理局不得不作出澄清。   由韩袁亲自盖章的特殊实验室公章,鲜红如血。   【根据特殊实验室多年研究,异种并不会轻易攻击人类,请民众放心,防控部门将与大家共进退。】   不会攻击人类这一条,只是为了掩声消息,但却被一些后怕的人类拿出来做文章。   为了抚慰民众,特殊实验室拿出了权威的报告数据。   这场闹剧才得以停下。   而此消息一经过释放社会上个研究异种爱好者更是趁热打铁放出更多异种与人类和平共处的例子,一时间人类对异种的看法多了起来。   论坛上百万条讨论,被推上热点。   【异种真的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吗?】   【我小时候亲眼看见过异种杀人!怎么可能!异种就是天生坏种!应该将其全部剿灭。】   【特殊实验室放出来的研究结果表明,不主动激怒的情况下异种和人类改变没有区别!】   【楼上的,放你和异种住两天,我给你收尸。】   【人类不可能和异种和平共处!】   类似于这些言论分成两派,有些表示同情,有些表示应该绞杀异种,和平共处占最少数。   许弈按灭的手机走出了实验室。   当天晚上他的报应便来了。   韩袁似乎查到了什么,没捉住许宴,韩袁绑架了许老爷子与乔母。   “那个和你住在一起的异种,是叫潭非濂对吧?”韩袁的声音传来,“两个小时内,想要救你父母的命,把他带来。”   许弈没应声,而是挂断了电话。   韩袁对待异种的办法无所不用其极,本来便已经打算将人送走了,这好像冥冥之中又是个机会。   许弈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家,别墅的灯依旧亮着。   许弈刚打开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潭非濂。   人会不会在短时间内爱上一个人,许弈好像知道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许弈自知自己每次看见潭非濂心里总是开心的,能抚慰伤口磨平一切创伤。   许弈倾身往前抱住了潭非濂。   很温暖。   许弈喜欢靠近潭非濂的感觉。   潭非濂瞳孔微微睁大了些,他轻抚着许弈的后背,脑袋埋在许弈颈间,“怎么了老婆?”   许弈深吸了一口气,与潭非濂拉开距离,“最近防控局查的严,我给你注射一支镇定。”   许弈看着潭非濂抬起的左臂,忽然顿了顿,“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你就不怕我害你吗?” 第38章 你想杀我?   潭非濂只看着许弈不说话。   “怕啊。”潭非濂好似看够了。   “你会吗?”他问。   许弈从口袋中掏出针剂,这支药剂中有十分大剂量的镇定,和致幻剂,镇定是专门为潭非濂研发的,对他具有极大针对性。   许弈嘴角勾了勾,说,“不会。”   他抬起潭非濂的手臂,将针剂注射了进去,推送间便能明显感觉到潭非濂精神力逐渐涣散。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将这种药剂推入潭非濂手中,许弈抽出针剂到时候指尖轻颤了颤。   “老婆…我头晕……”潭非濂凝着眉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潭非濂抱着许弈蹭了蹭,力道明显在时间流走间变弱。   许弈看着潭非濂逐渐昏厥倒在了自己肩膀上,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许弈扶着人靠在门口位置,而后从掏出一把手术刀。   异种的脑核不在脑中里,而是生在眉骨上。   许弈转着手中的手术刀,灯光萦绕在上方莹亮杀人。   许弈俯身靠近潭非濂,薄唇没有感情的亲启:   “潭非濂,你真笨,妄想让一个人类爱上你。”   “愚昧至极。”   “这个世上的一切,都可以让我放弃你。”   “刚刚的药剂里面我加了很多东西。”   许弈眼神冰冷,他抬手捏住潭非濂的下颚,“高等异种的脑核,应该可以做很多事情吧?”   话语间许弈抬起手握着的手术刀便要往潭非濂额间划去。   刀片触碰到潭非濂额间的一刻,那双阴沉的眸睁开了!   因为药剂的缘故,潭非濂此刻脑袋浑噩。   异种昏迷后听见声音,当他听着许弈那充满恨意的话,宛若坠入海底窒息般撕裂地想睁开眼。   异种的恶会在顷刻间爆发,许弈所有的话都贴着潭非濂不可触碰的逆鳞游走,潭非濂眼底浮起杀意,又因为药剂的制幻效果,他看见的只有许弈戾气森然的模样。   潭非濂一把掐住许弈的颈脖,“你想杀我?”   “许弈……”潭非濂手上的青筋暴起,“你要杀我?”   许弈被掐着身子往后倾斜,最后整个人倒在地上,潭非濂浑浑噩噩地压着他,“我就知道我不应该留着你,杀了你,杀了你最好,杀了你你才能永远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潭非濂嘴角勾起,“变成尸体了是不是就听话了?”   “对不对?嗯?”潭非濂仰头的瞬间审判般宣定死亡。   “咳咳……”许弈难耐地咳嗽出来。   潭非濂不会杀他。   这是许弈脑海中无比清晰地事情。   他舍不得。   就算杀意沾满,他也舍不得。   许弈知道这可能是自己和潭非濂的最后一面,他只那么看着潭非濂,迷离间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却被潭非濂截住。   “我为了你,什么都能做,你却要杀我,许弈,你一开始是不是就这么想的?!”   许弈被掐着颈脖重重地呼吸着。   “当然。”许弈回答他。   潭非濂闻言手上力道加重。   “嗯……”许弈额间起了汗渍脚膝也不自觉地蜷缩起想呼吸更多空气。   “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会爱上一个异种吗?”许弈断断续续地开口。   潭非濂看着就要窒息的许弈,眼底猩红。   潭非濂呼吸越来越急促,呼吸间的粗沉好似裹着沙粒,他想杀了许弈。   杀了他就听话了。   凝望身下那张清冷的脸逐渐涣散。   潭非濂忽地松开了许弈,从别墅发了疯似的暴走了出去!   异种情绪会被激出两个极端。   喜欢与恶皆是如此。   许弈蜷缩在地面,脸庞已经红不正常。   潭非濂跑出去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调整自己,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林博士电话。   “他出去了,拜托您。”   “受伤了?”林越听着许弈不正常的声音关切道,“为了一个异种把自己都搭上了,值得吗?”   “值得。”   “他会恨你。”林越说。   许弈没回答,而是挂掉电话撑着墙面缓缓起身。   许弈吃了一颗药后出了门,门口一片寂静,看不到任何人,风带着落叶翻着飞舞。   “潭非濂,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们还能再见吗……” 第39章 杀了他   潭非濂从别墅暴走出去后狂躁暴怒,没有人知道异种晕死后能听见分辩,许弈的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自己?潭非濂脑海中反复着许弈拿着手术刀模样,神经好似被划破,鸣碎的四分五裂。   杀了他……   杀了他!   潭非濂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嘶吼着。   杀了他,他就能是自己的了。   把许弈的心掏出来,他就不会再做让自己难过的事情了!   潭非濂神色乖张指腹攥紧。   侧目间潭非濂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男人带着单边眼镜金丝框一侧搭在鼻梁,手里拿着一把特制弓弩,背着光,潭非濂没看清对方的脸,细碎的光源在男人身后,神秘肃然。   “你好啊,你主人不要你了呢。”   林越微微歪头露着笑意,“那么高等级的异种,死了确实可惜。”   “啧,真漂亮啊。”   林越感叹道,“果然是人类达不到的极致美。”   潭非濂瞳孔波澜,他只听见了不要你了三个字。   本就被激起恶意的潭非濂好似找到了宣泄的口子,直直朝着林越袭击过去!   林越见状扣动弓弩,箭刃破风朝着潭非濂袭击过去!   这样速度对人类来说避无可避,但对于潭非濂却只像缓速了几倍的过家家,轻松躲过箭刃潭非濂直接到了林越面前。   潭非濂掐住林越颈脖的瞬间,林越被巨大的力道带着被甩到了地上。   “找死吗?”潭非濂红着眸问。   潭非濂指尖传来剧烈的刺痛,他加重力道,却觉力道在缓慢散去。   林越看着发狂的潭非濂,视线挪动到他手上,“宝贝,我脖子上有药针,别掐了,不然我们俩待会儿都遭罪。”   林越大药针故意藏在颈脖位置,等的就是潭非濂掐自己,捉这种高等异种,只能自己吃点亏了,不然得死这里。   潭非濂凝视着面前的林越,他身上有许弈的味道,这么浓烈的气息,眼前这个人在一日内一定和许弈见过!   “他让你来的吗?”潭非濂感受着手上的药针,这对他太过针对,几乎是片刻锁住了能量,面前的人所有的做法都充满了恶意,“他让你来杀我吗?”   “是啊。”林越笑着回答他,“他让我来杀你。”   “呵呵呵……”潭非濂忽地淡漠冰冷地笑了出来,而后不顾浑身不适掐着林越的手收的更紧,“那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了他!”   异种将脑核看的比命都重要,许弈的刀却那么直直地刺向他。   人类,果然是最不可信的。   林越不言,他当然不会说他掐的越紧药剂刺入便越深,这样大量的针对药剂,专门为了潭非濂而来。   林越窒息的额间青筋暴起太阳穴跟着跳动,终于在临近濒死的一刻潭非濂倒了下去。   “呼……”   林越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妈的,差点给老子掐死。”   潭非濂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间一间透明的玻璃舱内。   里面各种生活用品都有,看着面前的巨型镜子,潭非濂第一个念头不是从这里逃出去。   以往有许弈,他能去找许弈。   他将许弈当做世界中心。   但许弈要杀他,潭非濂看着镜子中半裸的身子重心全是自己那漆黑的长发中。   他只觉得满眼厌恶。   他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潭非濂幻化出兽甲触碰到长发的时候漆黑如瀑的发丝飞舞间断裂,坠到地上,重叠飞舞絮落。   **   许弈到达韩袁所说的那个废弃仓库刚好是约定的时间内。   仓库内没有灯,只在韩袁面前放着一根蜡烛。   许老爷子与乔母被束缚着双手双脚绑在椅子上,两人角度都极其怪异狼狈,嘴用黑色胶带封着,也没办法发出声音,只能听见乔母细细地抽泣声。   许弈往前一步步走去,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韩袁一手拿着枪支,一手轻轻擦拭着,当看见许弈是一个人来的时候韩袁仰着脑袋枪支立即便抵到了乔母下颚。   乔母吓到浑身发抖,眼眶泪水打着转。   “潭非濂呢?!”韩袁眼神很厉。   “许弈!你还真不把自己的家人放在眼里。”话语间韩袁便将子弹上膛杀意凛然。   “怎么会。”许弈轻笑道,“不放在眼里我就不会来了,不是吗?”   “既然要杀的话,也让他们死的更心寒愧疚一些,今日大家都在,韩老师不如将当年所知道的事情说说,如何?”   韩袁闻言好似没明白似的,“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什么事情?”   许弈面色如常,“当然是闽州实验所为什么会爆炸,你为什么你们极力要将所有幸存的异种赶尽杀绝,我母亲到底有没有背叛管理局!”   许弈嘴角勾勾,“哦,忘了说了,我母亲是方容,12年前以死揽下所有罪责的人。”   “方容……”韩袁听见这个名字瞳孔不由地颤着,方容只有一个孩子还和她一起死了,许弈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   韩袁脑海情绪构想着,许弈这些年来在特殊实验室的那份太过认真好像就有了解释。   逼迫给异种做澄清也有迹可循,保护那个高等异种更是!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韩袁嘴角勾起,他拽起乔母的发逼迫她仰着脑袋,“看清楚了吗?你的好儿子根本不管你们的生死!”   言语间韩袁敛眸与许弈对视,“许弈,你公然藏匿异种,知道是什么罪名吗?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也得找到他啊。”许弈也不隐瞒了,“管理局也讲究证据,可惜您没有。”   许弈又往近处靠近了些,“你要那个高级异种,难道又是想捉了献给管理局吗?你的心思比任何人都龌龊,否则你会直接带着防控部的人去我家里抓人,而不是私自将他带走!”   “要论罪名,韩老师这些年桩桩件件可都是死罪。”   许弈扬起脑袋,“我与许家的关系您也没有好好查,他们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你想杀便杀吧。”   许弈说完转身就要走,霎时被气到的韩袁抬起枪支对准许弈就要开枪。   那瞬间许弈勾唇侧身,他手中转动着飞叶刀在那瞬间找准机会扔向前方唯一亮着的蜡烛。   风带起火焰剧烈抖动后蜡烛熄灭。   漆黑的瞬间许弈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韩袁面前,缴下他的枪后拽着人往地上摔去。   当许弈脚膝抵在韩袁颈脖的同时,自己手心颈脖早就汗渍涟涟。   他惧怕黑暗,这个仓库足够大,但对许弈来说依旧可怕。   他刚刚一直注视黑暗之处,在火焰熄灭的瞬间顺着那点习惯黑暗后独有的光感到了韩袁面前。   许弈拿枪抵在韩袁眉心,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许弈!你敢阴我!”韩袁视线未明,但能清晰感知到自己额头上抵着的是什么东西。   他的枪里面是真枪实弹,且已经上膛,此刻许弈只要扣动扳机,他只能是身首异处的结果!   “我出了事,管理局会放过你吗?”韩袁假装镇定厉声厉色。   “不会放过我,但我今天没打算让你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您下地狱去给我母亲赎罪吧。”许弈的言语淡漠如水却森然可怖。   话落许弈眼神嗜戾扣动扳机!   嘭声在仓库震开,韩袁脑袋被射击地抬起又重重落下!   枪支滑落的瞬间许弈也因为强撑着的神经惊惧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形直直栽倒在地。   许弈之所以在韩袁将枪面对自己的时候熄灭蜡烛,是因为防控局的人就正监视着里面的一切。   分辨不出来韩袁如何死的,他能最大程度的减轻罪过。   许弈倒下后一直在外围的防控局人员冲了进来。   许老爷子和乔母两人皆被吓的惊慌失措。   眼眸睁着的韩袁额间的血液流淌进入眼球,微张着唇死状惨烈。   一侧许弈晕死在地上。 第40章 我好想他   许弈醒来的时候手被烤着羁押在审讯室内,面前是封闭的桌板,前方隔着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秦驯与另外一名审讯官员。   “醒了。”秦驯看着许弈眼眸微睁的模样坐的端正压迫。   头顶炙白的灯光打在许弈脸上半明半暗交错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知道杀了韩袁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他想杀了可不止韩袁一人,人不分辨善恶,有些人他便自己杀,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忽地许弈淡然地抬眸。   他一直以来都为了这事情活着。   直到潭非濂的出现,他的人生好像才有了奇怪的颜色,霓色缤纷的彩虹和甘霖雨露落在指尖。   有了期待,人就会想活下去。   许弈想,如果从牢狱中出来,能再次见到潭非濂,或许他能够变得勇敢一些。   “你为什么杀韩袁博士?”秦驯手中拿着笔,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手中的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要杀我,我为什么不能杀他?”许弈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满脸不屑。   “韩袁绑架我的父母,我想杀他,又有什么不对吗?”   “韩袁的助理的供词是你妻子是异种,韩袁之所以要抓你的父母,是因为这个原因,韩袁只是想让你交出潭非濂,并且在护着你不将事情闹大。”   秦驯轻轻敲击桌面,眼底晦涩难测,光源下眉间那道狰狞的伤疤可怖至极。   “潭非濂是异种?”秦驯问。   “不是。”许弈回答的笃定,“他只是我的妻子。”   “那他去哪了?”秦驯瞳孔流转似笑非笑打量着许弈。   “既然不是,为什么防控不在韩袁死后就找不到他了。”   “我们离婚了。”许弈厌弃地面色掩藏着难测的情愫,“我腻了,甩了他,不行吗?”   “人都看中新鲜感,他一没学历二又不会赚钱花钱还厉害,谁养个花瓶都会累,这很奇怪吗?”许弈眼神懒散。   “那潭非濂去哪了?”秦驯试探道,“他在哪?”   许弈:“他在哪那是他的自由,我管不住,更不知道。”   “你这是心虚。”秦驯狭长的眸抬起嘴角压着,“在怕什么?”   “怕我查到潭非濂就是异种的事实?”秦驯问。   “韩肆白的活动轨迹和那日在悬崖帮助异种的人不同,他在给你顶罪是吗?”秦驯调子压迫的厉害。   “找不到凶手就随便栽赃,是防控局的一惯手段吗?”许弈轻蔑无视道。   秦驯笑出了声,“许弈你可真聪明,要是找不到潭非濂,真是个死局呢。”   “但你杀了韩袁,这罪责,你可逃不掉。”秦驯继续道。   “韩袁多年来以实验所为名残害异种,误导世人,他不该死吗?”   “你倒是有爱心,为异种说话这一点,都够管理局开了你的职!”   许弈与秦驯对视,“你以为我在意?”   “韩袁威胁我为他做事,他的私欲从来都只是只是为自己牟利,死的了还管理局清白,不是吗?”   “这件事情全权由我执查,怎么定罪,在于我。”秦驯挑眉道。   许弈身子往后仰,丝毫没有惧怕之意,杀了韩袁一定会被查处,根据法律免不了死罪,但他可不想死。   “怎么定,不在于你,在于我。”许弈勾唇看向秦驯,“但我既然敢杀他,便接受最差的结果。”   两人对峙许久,许弈明明是罪人却好似站在了上风。   ***   第二日韩袁常年利用异种为自己延续寿命之事被各大媒体报道,民众愕然,此事在网络掀起热浪,对于杀了韩袁的许弈居然有不少人为其求起情来。   事件调查后,迫于舆论压力许弈被判定为防卫过当,过失杀人。   许弈被管理局开除职位并判了两年监禁。   因为此事,管理局取消了特殊实验所,异种由管理局直接看管羁押。   部分人类对于异种试图展示善意一面。   闽洲的法律对于羁押等程序都走的极快。   一个月后许宴才得以家属的身份最后看许弈一次。   “我送你出国!”许宴最后一次见到许弈的时候已经无法让自己保持冷静,“我想办法让闽洲市没有你这个人!”   许弈看着他哥笑了出来,“哥,其实我……挺开心的,我确实很想杀了他。”   “我还要待在闽洲,也接受这样的结果,我知道哥一直在为我奔走,我真的很感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段时间许宴四处找人脉关系更对舆论煽风点火,几乎没怎么睡过。   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母亲那么讨厌许弈,但这是他唯一的弟弟,许宴不想让他吃半点苦。   “许弈!你到底在做什么!”许宴满脸怒意呵斥着许弈,阴沉的眸让人生惧,“无论你想做什么!都给我停手!”   “你出来了还想干什么?”许宴太理解许弈了,他现在如此根本就不是释然,他还想继续做什么?究竟做什么他猜不到,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是好好生活。”许弈笑了笑,“哥哥怕我又杀人吗?”   两人对视皆是无言。   许宴就是如此想的!   忽地许弈突然想到什么,眼眶泛起酸涩,“哥哥,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我经历了一些事,导致我没办法像平常人一样快乐轻松的活着,一直觉得浑身上下都被千万根藤蔓缠绕,没办法往前,也感受不到快乐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是期待,也不考虑未来。”   “就好像往哪里走都是黑暗的。”   许弈抬眸望向窗户,青绿色的树枝裹挟着希望温和的滤镜,碎在他脑海中是各种各样潭非濂的样子。   “但你知道吗,潭非濂好像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呢,他让我不要怕,给我买了戒指,买花……”   “虽然有时候挺混蛋的,但那是因为我没教他,他最听我的话了。”   许弈话语间难耐情绪压抑不住眼尾泛红,“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我好想他……”许弈抿着唇轻颤,他没有在遮掩情绪。   许宴没见许弈这般情绪化过。   在他心里许弈一直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冰冷淡然,从他身上看不出什么感性的情绪。   这样的许弈好像才真正的像个人,会哭会笑,会觉得有希望,会说想念。   挺好的,许宴想。   “别哭了,哥以后不阻止你和他在一起了,只要你开心。”许宴拿出手帕擦了擦许弈眼尾,“只要你开心,哥都给你兜着。”   “你要是想见他,我现在就给你捉来!”许宴调子升了几度。   “我把他赶走了。”许弈说,“我不想见他。”   正说着门口的敲门声响起,说的是看望时间到了。   屋外的人在催促许宴离开。   “哥想办法让你减刑。”许宴面色表现的轻松,他总是那样势在必得的模样宛若将一切掌控,没有人能看出他的心虚。   “不可能的哥。”许弈知道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轻的结果了,“不用再白费力气了。”   “怎么就是白费力气!”许宴呵斥道。   许弈知道不可能他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看向许宴调转话锋。   “哥……喜欢丘漠对不对?”   许宴神色凉薄,“许家哪能个个像你这般。”   “哥会结婚,会娶妻生子,不考虑这些。”许宴淡道。   “我没问你这些,我问的只是你喜不喜欢丘漠,喜欢吗?”许弈打断许宴问他。   “不喜欢。”许宴冷声道。   “你撒谎。”许弈的眼神好似要将人看穿。   许宴眼神躲闪眼底晦然,“他帮不了我任何事,除了哭什么都不会,胆小懦弱,心无大志,被欺负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任何优点,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哥撒谎。”许弈太理解许宴了,他不听他这些虚伪的话,只继续道他撒谎。   “哥要是喜欢就好好对他,他在许家无依无靠,但心地善良,是个很好的人。”许弈说。   “哥只是担心父亲母亲对不对?他们不管我,我怎么样在他们心里都烂透了,可哥不一样,你是天之骄子,不能有这样那样的污秽,如果被他们知道你喜欢丘漠,你害怕他受到伤害对不对?”   许弈忽然觉得可笑,如果人一定要分主角配角,那许宴从小就是高高在上的中心人物,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你从来都不带外面那些人回家,他们迟早会知道的。”许弈提醒了一句。   “时间到了许宴先生。”门口的人还算恭敬,再次催促道。   这日见面后两人便再未见过,冰冷的铁门将一切隔离。   许弈看着高高的隔离电网,没觉得有多少压抑,只觉得解脱。   许弈所在的监狱是6人间,他倒是听过闽洲监狱里各种奇怪的事。   于是乎许弈进去的第一天将一间寝室中的人全部打服。   他在第三监狱的第一天是在禁闭室过的。   第三个月的时候许弈收到了外面的一封信件。 第41章 1,想他   从一处隔离小岛寄来,里面是林越写的亲笔信。   林越:弈崽启。   【潭非濂发狂的时候你一般怎么做的?他怎么比牛还难按?   如果顺利的话他身上的兽性应该能解决大半。   潭非濂的情绪很低迷,喜欢和人打架。   哦对,他把头发剪了。   你别说他短发更好看了,真想把他的基因克隆出来做一个小孩玩,肯定漂亮死了。   你要吗?我正好有你的基因链,给你和他弄一个娃出来。   三年内我不会让他出去,之后我就管不了他了。   还有一件很关键的事,异种的脑核是有情绪的,你这次的做法太极端,潭非濂太过伤心欲绝,异种嘛还是个情种免不了一根筋,导致他脑核出现裂痕,修复很难,而且会有后遗症。   我会尽力将症状减到最轻。   他会恨你,脑核也会情绪化的刻印这件事。   最后……   我太想看看潭非濂这样的基因和人类结合会有多完美的小孩了!   所以等你出狱,你和他的孩子大概2岁。   这事情我不会告诉他,你不想要也来不及了,要打我也随便。   下方是林越署名。   拜拜,超级无敌螺旋升天大帅哥:林。】   许弈看的两眼一黑,一张信纸转换了太多情绪,到最后也不知道脑海中剩下的是什么。   潭非濂剪了头发……   异种脑核碎裂……后遗症……   孩子……   许弈手攥成拳,一时无言,空洞的眸沾染太多怪涩难耐。   脑核裂痕……会很疼吗……   潭非濂会恨自己,那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许弈翻动信件之际发现了信封里面还有个什么东西,翻开看,里面是一缕黑色的发丝,带着淡淡的白茶香。   是潭非濂剪下的长发。   真的剪了啊。   许弈苦涩地将发拿在手上摩挲。   之后是无休无止的呆滞。   *   半年后许弈再次收到了林越的来信。   弈崽亲启:   潭非濂的脑核裂的厉害,变成黑猎狮原身了,老天奶,他原身三百斤,我真服了。   还有,你娃半岁了,是个男娃,不像你,你基因真差。   真能闹腾,赶紧出来玩送给你自己喂,奶粉最好的800块钱一罐,一个星期两罐,我真服了,吞金兽吧?   明天给他喂200块钱的。   操,不喝。   潭非濂身上的兽性少了些。   他参加了特殊小队,喜欢打架我给他接了几个国际上的雇佣工作,直接一战成名了,代号KZ,你不知道他现在多贵!   我今天看见好几个女孩给他表白呢。   不对,男孩也有。   潭非濂带了一个男孩去岛上了。   许弈看到这里手里的纸张被他捏皱,下面的不想再翻阅直接揉的稀烂扔进了垃圾桶。   之后几天许弈莫名其妙的和同监狱的人打了一架,他本就是个常年动武力的,赢了便是不占理。   许弈在禁闭室待了三天。   再之后丘漠来看了许弈。   他问询许弈的各种情况关切着,但丘漠的眼神许弈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明显在强装着什么。   “我哥欺负你了?”许弈问丘漠。   “没有。”丘漠反驳着。   许弈眼神望向丘漠的手腕,那里是拇指宽的红痕,扎眼的厉害,“他打你了?”   丘漠无言,脑袋垂着。   半晌才咬着唇道:“许宴哥哥把我赶出来了。”   “那你现在住哪里?”许弈凝着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对丘漠生起几分同情,或许是因为倘若自己柔弱几分便过的就是丘漠的人生,这种懦弱也本该是自己的。   “没在哪里。”丘漠淡淡道,他好像感知到自己说的话题扯到自己,又想极力拉回去,“你在这里还好吗?”   许弈不想回答这样的话,他告诉丘漠自己家的密码,丘漠没有同意去住。   他只告诉许弈:“你也姓许,我不会住在许家了。”   许弈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哥可能有些苦衷,你别怪他。”   丘漠眼眸暗淡,圆眼微微闪烁,“我不諵楓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人。”   “不要妄自菲薄。”   “我没有你的勇气也没有你的能力,也不应该对许宴哥哥有什么非分之想,他给了我很多钱,我都拿了。”丘漠朝许弈笑了笑。   “我今天是来和你告别的。”丘漠说,“我明天出国,到时候就不来接你回家了。”   “去哪?”许弈诧异敛目。   丘漠摇了摇头,“乔阿姨说要离开的人不应该告诉别人自己去哪了。”   “她说我让许宴哥哥误入歧途,如果我再出现在闽洲,她就死在许宴面前。”丘漠的笑有些苍白。   丘漠看着许弈:“我之前练舞的时候觉得好难啊,每一个动作都做不到最完美,可是很多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练舞不行我就没日没夜的学,所以我依旧有站在舞台上的可能。”   “可是我和许宴哥哥没有,练舞不难,站在他面前为什么那么难呢。”丘漠眼神寡淡无神,潋滟的光被灰蒙蒙的雾气遮盖。   “我总是差一点得到一些东西,比如见不了他最后一面。” 第42章 弈弈想濂濂   许弈不知道丘漠和许宴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或许互表心意,或许两个人都没有迈出那一步。   许弈试图按着他哥的思绪方式去考虑问题,家世背景,许家,丘家,老爷子和母亲,千金重的担子,永远不苟言笑的掌权者,他认为自己足够强大,庇护一切,允许自己弟弟犯错,却不允许自己犯错。   即使他站在顶端,权衡利弊后终究会舍弃自己。   “你再等等呢?”许弈话语涌上几分关切,他了解许老爷子和乔母,让丘漠离开,不会是许宴的决定。   许宴不惧怕任何事,他在意的是自己心里的坎,外在的一切不足以让他生惧。   “遗憾是人生常态。”丘漠眉眼微微弯着眼底落寞尽显,想笑却难耐的太过表面,隐藏不了情绪。   “是我自作多情,许宴哥哥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丘漠的花坠落到地上被风吹着飘荡。   “我也不应该害了他。”   丘漠这样的人在许宴那种窥看一切的生意人眼里,什么想法都是透明的。   许弈想,走到这一步或许许宴需要负主要责任。   “有些时候并不是一个人不够重要所以不去选择,没有好结果的时候人总是喜欢逃避问题,许宴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你们应该好好谈谈……”   许弈抬眸看向丘漠,“或许他并不想你离开呢?”   “难道以后许宴哥哥结婚了,他养我在外面做第三者吗?”忽地丘漠紧咬着唇手握的紧紧的,细看在小弧度的颤抖。   “他和万绅集团的叶小姐订婚了。”   许弈顿时语塞。   周遭安静了几秒。   许弈安慰的话到了嘴边闻言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最后憋着憋着憋出个顺着情绪的话,“我要是你,当场甩两个巴掌给他。”   许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贴切又实际,更不是玩笑。   丘漠:“………我没有立场打他。”   再则说到天上去,他也不敢打许宴。   虽然知道自己心意了,但丘漠对于许宴就是会由心底生怵,而许宴恰巧讨厌他怯弱敏感的性子。   丘漠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给许弈,“这封信是我给许宴哥哥写的。”   他面色带着自嘲意味流光暗火的思绪中好似丢了灵魂,“但我觉得给不给他好像没什么区别,如果他过的好,就不用给他。”   许弈接过信件不言,周遭的气氛凝固。   那日后许弈便再也没有见过丘漠。   之后的日子依旧日复一日的过着,许弈同外面的一切隔绝。   头顶的阳光被笼罩,连光都影子都是诡异的。   自从许弈进入第三监狱开始,便能隐隐约约发现有人故意引诱他犯错。   这日自由活动期间他听到了两个狱卒的对话。   “上面的人发话了,许弈是个麻烦,让想个办法做掉。”树荫下的人影有些看不清楚,许弈听力好这句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耳朵。   “监狱死人不是常事,想个办法让他染个什么病,到时候也怪罪不到我们身上。”   “要人死,这还不简单吗?”另外一人话语阴沉淡漠。   许弈漆黑的眸幽幽泛起波光。   他果然没猜错。   韩袁的死会让一些藏在暗处的人露出马脚。   看来是等不及了。   许弈听见这样的对话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觉得兴奋。   当日吃饭时间监狱给犯人发放了营养剂。   狱卒站在堂食门口看着犯人们喝下营养剂。   期间最关注的便是许弈的位置,见许弈将吸管插入营养剂中,窥看的人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许弈淡然地拿着营养剂喝了一口,面上情绪捉摸不透。   喝了营养剂后半晌,许弈身体依旧没有半点变化,守着地狱卒诧异地面面相觑。   杀人这样的事,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做,见许弈无事,他们不会有任何表现,只如常,也只能如常。   堂食后犯人被带到室外活动,人走后两个狱卒走到许弈堂食的地方拿着他喝过的营养剂一脸不解。   “他不是喝了吗?”   “怎么什么事情都没有?”   “没事吧?上面说了这是慢性药,长期食用会患上血液上的毛病,但不会那么快。”   “不是说第一次会不耐产生反应吗?为什么许弈任何症状都没有?”   正说着屋外传来混乱声。   “0760号犯人晕倒了!”   “快!0760号犯人许弈晕倒了!”   听见这样的话两名狱卒对视一眼,神色中尽是得逞意味。   “药性进去了,以后每日给他喝就行。”   “老大说了,算好时间,最好死在出狱后。”如常这件事情便能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   任何人都将找不到许弈的死因。   自那后许弈每日都能获得一瓶营养剂。   看着他喝下之后狱卒才会离开。   是夜。   许弈躺在监狱的床上思绪飘远,静谧的月色散在侧脸浮漫美感,待他熟睡后隐隐约约看见掌心处是一缕漆黑的发丝。   人类惯用想念这种情绪寄托思绪,在之前许弈被所有人说冷血,没有感情,不像个正常人,有时候他也会想,他到底算不算是个正常人。   他得到的结论是,不像。   喜欢和爱日益增长,不会因为见不到消散,堆积的细雨成潭总会将人淹没,他明白的时候站在正中心水蔓胸腔。   许弈蜷缩着身子。   原来想念是这样的,欢喜与难过交织在一起,像童话故事一样编织一个个结局都是美好的梦境。   “非濂……”迷糊中,许弈呢喃出口,虚弱的调子散成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无数个梦魇堆积起来,许弈瘦了许多。   今天是他出狱的日子。 第43章 喜欢的发疯   他解脱了。   许宴接他出狱的时候没说什么,两人只相视一笑,许宴神色憔悴,看着像是从会议上下来就急急忙忙赶来了。   永远精神焕发的许宴变得不一样了。   “哥这么日理万机吗?瘦这么多。”许弈笑着调侃道。   他记得当初丘漠说如果他哥过的好就不要将他写的信给许宴。   真狼狈呢。   许宴依旧那么高高在上,站在许弈面前依旧是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哥哥,但眼神中褪去情愫锋芒,冰冷默然的资本家可不会这样。   丘漠走后。   许宴看起来过的不怎么样,许弈想。   “恭喜你,自由了。”许宴拍了拍许弈的肩膀,“房子让人给你打扫好了,回去好好休息。”   “管理局是去不了了,还是个有前科的,哪里都不要。”许宴凝着眉,“有什么打算吗?”   “来公司帮我怎么样?”   许弈往前走,越过了监狱最后一道大门。   踩在石子上阳光将脸庞照的温热,“我不喜欢做生意。”   许宴跟上去,“那你想干什么?”   “杀人啊。”许弈勾唇往前。   感受到许宴的呵斥就要开口,许弈立即改口道,“开玩笑的,我还想活呢。”   许宴拽着人上了车,他可不认为许弈在开玩笑,“许弈,我警告你,别再给我惹事!”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都给我打住!”   许弈侧目看向窗外,“我户口都不在许家,做什么又不会波及许家。”   许宴眼眸闭了闭又睁开,瞳孔晦涩波澜,“小弈,我不知道你当初经历了什么,导致你总是和别人不一样,不听话,但无论怎么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应该好好活着。”   “再做傻事哥也帮不了你!”   许弈抿了抿唇,听着这些话只觉得烟瘾犯了,“烟。”   “什么?”许宴蹙眉压根没想到话题就这样被许弈岔过去了!   “我想抽烟。”许弈说。   “我没有。”   许弈满脸不可置信,“你戒烟比我是你哥还让人不可信。”   许宴:“………”   许宴拉开许弈坐着副驾驶前面的置物板,“两年前就戒了,这里是别人放的,要抽就抽。”   许弈拿出置物板里面香烟点燃,半开的车窗卷着白雾沉浮眼前,“丘漠嫂子不让你抽?”   丘漠……   许宴已经有许久没听见过这个名字了。   不让……   许宴揣测这个用词,丘漠没有这样的胆子,他对自己最生气的模样也只是不轻不重地咬了自己手腕一口。   现在想起他那副害怕又强装的表情许宴都能不自觉勾唇。   细想来,戒烟的原因是因为丘漠闻到烟味会犯咽炎,咳嗽了就停不下来。   戒了便也没再抽。   “自己戒的。”许宴淡淡道,看不出什么情绪。   “为什么?”   许宴加快车速,“家里的猫娇气。”   “什么猫?”许弈一副看穿的模样忍俊不禁地看向许宴。   “别人就不要的。”许宴知道许弈知道自己的心思,懒得说那些官话。   “猫呢?”   “跑了。”许宴说。   “哥真丢脸,老婆都不要你。”   许宴眼神黯淡,思绪着脑子里混乱又压抑,最后居然认可了许弈的话。   “喜欢丘漠?”许弈问了两年前许宴自始至终没回答的话。   这次许宴回答了,“喜欢。”   喜欢的发疯。   “想他吗?”许弈问。   ——————————————   2024了!新的一年,希望老婆们身体健康,平安幸福,没有困苦,被爱!我也是! 第44章 你喜欢我   许宴听着许弈直白的话晃神须臾。   丘漠走后,他便再没有丘漠的半点消息,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许宴找过,凭着他的人脉他以为没有自己找不到的人。   丘漠却偏偏成了那个例外。   在许宴眼里情爱之事最是无谓,干净漂亮的人他身边多的是,只要他一句话便会有无数人谄媚着爬上他的床榻,不温存,不纠缠,不承诺,不将人带回家是许宴一直秉承着的道理。   丘漠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生意人被人牵着鼻子走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更没办法给许家一个交代。   起初知道丘漠走了的时候许宴只觉得心口发闷,燃起的烈火被掩灭,他会想就这样不再纠缠是好的。   这一年多以来,许宴清晰的认知到自己有多么愚昧。   他想见他,想问他为什么离开。   想和他纠缠。   想他。   想找到他。   那么胆小柔弱的一个人能去哪呢,能怎么生活呢。   会不会被欺负,会不会一个人躲起来悄悄地哭。   “我找不到他……”许宴握着方向盘的手淡青色的青筋翻涌,高级定制的手表与许宴适配,其他一切表面都与那个压迫的许家掌权者没有任何不同,唯一的区别在于许宴的调子过于苦涩嘶哑。   “他胆子那么小,没有人护着他,他该怎么活呢。”许宴的声音飘着眼神柔情波澜中是失落更有后怕。   “我坐了两年牢,哥怎么不担心我没有人护着。”许弈弹了弹烟灰白色的烟雾从口中蔓延。   许宴侧目看了许弈一眼,眼神阴沉下来,“你跟他一样吗?我担心你在里面打了几次架吗?我给你花了多少钱摆平的?他要是像你一样,至于被他家里几个混账哥哥欺负吗?”   “你还跟人比,你要是有漠漠一半乖巧,我得年轻10岁。”   说着许宴的气又上来了,“我警告你许弈,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生活,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以后就别来见我了。”   许弈紧着眉。   得,他就不该多嘴。   “你对丘漠也这么凶吗哥?”许弈叹了一口气,“难怪人要跑呢,你这种性格谁敢和你亲近。”   “许弈。”许宴拿出长辈的气势,正要呵斥呢许弈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微微泛黄的信纸已经布满褶皱,许宴一眼便定眼在信封外的署名上:丘漠。   许宴瞳孔微微睁大立即便停了车,窘迫又讨好地质问,“你……那个是什么?”   许弈还真没见过许宴这么急切情绪化的时候,忽然就觉得他多了几分冰冷之外的烟火气。   许弈憋着笑意,“没什么。”   “我看看。”许宴伸手就要过来拿许弈手里的信。   “看什么?”许弈问。   “信。”   许弈侧着身,“嫂子说了,你过的好这封信就不用给你。”   许宴的眼眸直盯着许弈手中的信件上,紧抿着唇。   他已经太久没有看到有关于丘漠的一切了。   哪怕一点,他都想知道。   许弈认真看向许宴,“丘漠嫂子离开这段时间,哥和别的人做过吗?”   许宴伸手去拿许弈手里的信却被躲开。   “有吗?”许弈问。   “许弈!”   “有吗?”许弈不依不饶。   “没有!”   他都快急疯了,公司各种各样的事情压着有点时间满脑子便全是丘漠,那种滋味比禁欲了更严重,“给我,哥求你。”   说着许宴从口袋中掏出两张黑卡一张金卡外加将自己手腕上的限量版手表全部拿下来甩给许弈,似乎觉得不够又扔了两把豪车钥匙扔给许弈。   许弈看着怀里的一堆东西,双眸睁大。   这辈子没觉得钱这么好赚过!   错愕间许宴已经将信件拿走了。   许宴迅速将信件拆开,里面果真是丘漠的亲笔信。   是留给他的。   为什么不自己给?   许宴看到信件是开心的,至少它与丘漠有关,但为什么要那么一声不响的离开,既然走的那么潇洒又为什么要留这封信。   许宴捏着信纸,将所有的话尽收眼底。   【许宴亲启:   见字如晤,展信佳。   这封信写于辰年7月,是我从闽洲离开的日子,也是我的生日。   我从来都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从许家走出来我恰巧拿到了快递送来的礼物,许宴哥哥,谢谢你,我很喜欢,是一条带着小星星的手链,我没有行李,所以就带走了这一件东西。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丘家对我来说很陌生,接受到好意会让我手足无措,哥哥虽然冷冰冰的,但我能清晰的感知到你对我全部的好。   这份好意会让我分不清身份,我如暗路窥星,见星火沉沦,梦烂漫明日,我卑劣享受哥哥带给我的一切情绪。   世间繁华泯灭不去天生懦弱,懦弱却不能阻止我追逐明暗交错的希望,所以请原谅我不可救药的喜欢你。   可以提条件。   可以拒绝。   可以生气。   可以买喜欢的东西。   我什么都配得上。   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话,和哥哥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我人生最最快乐的日子。   感情是哥哥生命中最不值得提及的东西,丘漠是无关紧要的人。   下个月是哥哥订婚的日子,我看过新娘的照片了,她很漂亮,家世显赫,和你很相配。   非要说的话,我不喜欢她。   那时候我想,漠漠如果是个女孩是不是就好了。   反正这封信你应该也看不见,你那婚事还是黄了吧。   我离开后我猜想哥哥会过的很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看见这封信,那代表着你会思念我。   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哥哥回答的是我曾经问过你的话。   哥哥喜欢我。   我现在知道了。   丘漠笔。】   许宴捏着信纸的手轻颤了颤,血丝在瞳孔蔓延,无端的酸涩散开。   他收了信将许弈送回了家,人刚下车许宴便快速调转方向往机场的方向而去。   许弈见状没说什么,打开家里大门里面的一切与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屋子干净整洁,看起来是时常有人来打扫。   门还没来得及关,门口一个闪送便到了。   许弈听着敲门声以为是许宴又折回来了,诧异地回过身开门。   看见的却是…… 第45章 嘛嘛   门口的男人穿着一身规矩的工作服装。   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男孩手里抱着一个玩具车,一双眼睛圆滚滚的细看有几分许弈的影子,但更多的却像是一位故人,那气质一整个妥妥的潭非濂翻版,脸蛋圆乎乎的,小男孩看见许弈的时候便朝他歪着脑袋粲然地笑了。   “嘛嘛……嘛嘛……”小男孩嗫喏地叫了出口。   许弈抬眸瞧见小孩的那瞬间脑子里噼里啪啦地炸开!   林越说的是真的!他真给自己弄了个孩子出来!   “你好先生,同城高级特殊闪送,您朋友让我把您儿子送来。”将人送来的服务人员顺势就将小孩往许弈怀里塞。   “这里签个字。”   男人塞的又急又快,许弈不接小孩就要往地上栽去,于是乎他下意识便接住了小孩,男孩在他怀里乖巧的蹭着,丝毫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与抗拒。   男孩在许弈怀中轻蹭,嘴里咂巴着,眼神莹亮,看起来高兴极了,“嘛嘛……嘛嘛……”   许弈瞳孔睁大又不好说什么,这事情发生了他除了揍林越一顿,总不能把小孩扔了,许弈抱着小孩单手签了字。   “让你送来的人呢?”许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那位先生不让透露太多,只给了我您的亲子证明还有一些注意事项。”说着男人拿出包裹中的证件,“您拿好。”   “这边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男人话语间收好签字单便离开了。   人走后,就剩下许弈和小孩面面相觑。   “嘛嘛……”小男孩抬手捧住许弈的脸,“糖糖……想你……”   许弈凝视怀里的孩子,他虽然是个怕麻烦的人,或许是因为血缘牵扯他看着孩子莫名觉得亲切。   甚至想亲亲。   他和潭非濂太像了,许弈脑海中浮现潭非濂那张妖冶的脸庞,心口泛起一阵苦涩。   许弈将小孩抱进屋放在客厅沙发前面的地毯上。   他打开资料,上面是盖章过的出生证明。   注意事项是林越手写的。   1,你不是说以后有小孩要叫他糖糖吗,他小名叫糖糖,大名,你自己起。   2,糖糖身上检查不出来异种基因,但会表现出来,包括智力都高于普通同龄人几倍。   3,糖糖能记住你的基因链,所以能明白你是他的妈妈,会听你的话。   4,我知道你还有事情要去做,请你有所顾忌,死了我可不帮你养小孩。   5,当初不告诉潭非濂,选择独自面对除了不想他暴露,更不想的是他因为你发狂滥杀无辜,善良,与心存恨意的人不适合走这条路,我再次强调,你现在有孩子,不考虑情爱。也要考虑活路。   6,有空了寄一管血液给我,我需要查询你的健康状况。   7,请遵循以上所言。   许弈收了注意事项,他转身半跪在地上看着乖巧在地上玩玩具的糖糖,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糖糖放下玩具曲着肥嘟嘟的小手扑到许弈怀里,“嘛嘛……”   “你叫什么名字?”许弈试探地问。   “糖糖……我是糖糖……”糖糖抱着许弈,软着调子,“糖糖想嘛嘛…”   许弈被潭糖萌萌的口音萌到,他本就是个不喜欢小孩的人,喜欢安静独处,但糖糖不仅不哭不闹,还异常讨人喜欢,还盯着缩小版潭非濂的脸蛋,许弈看的心都萌化了。   “叫爸爸。”许弈严厉更正,“不是妈妈。”   “爸爸……”糖糖听话的改口,旋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肚饿了嘛嘛……”   许弈扶额,又改回来了。   但这不是关键的。   饿?   听到这个字许弈才恍惚意识到小孩不是抱回来放着就行的,还得养,许弈放下糖糖,“爸爸去给你做。”   糖糖听话地又自己去玩玩具看着他坐在地上小小一个的身影,哪里都是可爱的。   许弈站起身往厨房走去,许宴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他猜想此刻的冰箱,应该什么都有。   许弈打开冰箱也确实如此,他拿出两个鸡蛋和一些肉开始搜索。   【小孩怎么养?】   【2岁小孩存活率多高?】   【宝宝辅食。】   捣鼓半天许弈了两个菜出来。   做好后抱着糖糖坐上餐桌,他发现糖糖自己吃饭吃的非常好,压根不需要人操心。   “好吃吗?”许弈试探地问糖糖。   “好吃,嘛嘛很辛苦,要吃完。”糖糖说着挖了一勺鸡蛋喂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咽了。   是夸奖的话,但表情不太对。   许弈拿着筷子尝了尝,一尝一个不吱声。   许弈:“…………”   两年没做饭了,厨艺又退步了!   “爸爸重新给你做。”许弈想将面前的菜端走。   可以委屈自己,不能委屈崽。   “不要……嘛嘛第一次给糖糖做饭,糖糖喜欢……”糖糖认真着。   许弈心口化作轻棉飘荡,“你怎么那么乖啊。”   糖糖站起身,站在餐桌的椅子上,抓着许弈的肩膀在他脸颊亲了亲,“糖糖今天可以和嘛嘛睡觉了是不是……”   许弈被问到惭愧,他揉了揉糖糖的脑袋,“糖糖真乖。”   晚上许弈看着糖糖洗漱后抱着人放上了床,小家伙扑到他怀里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夜里许弈喉腔难耐,内热的厉害,怕吵醒糖糖,忍着难受起身到客厅才咳嗽出来。   “咳咳……”   许弈猛烈地咳嗽,喉咙燥热往上袭来,他迅速跑到卫生间的洗脸池,捂着唇咳嗽期间,鲜红的血液沾染在掌心之上。   许弈呼吸急促迅速打开水龙头将血迹冲洗干净。   许弈调整好气息,才转身进了卧室。   糖糖像是感知到什么,掀开被褥在床上坐着,眼尾挂着大颗大颗的眼泪。   “嘛嘛……害怕……”   许弈赶忙朝床榻走去抱着糖糖拍了拍他的后背,“对不起宝贝,吓到了吗?”   糖糖带着哭腔问:“嘛嘛怎么了?” 第46章 我和非濂的   许弈看着糖糖眼角大颗大颗的泪,心中泛起心疼怜惜,或许是那份根骨血脉许弈见此情况莫名难耐,他抬手抚去糖糖眼尾的泪水。   “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刚刚吓到了糖糖,别怕。”许弈将糖糖的泪珠擦拭干净。   糖糖孩潋滟的眸顷刻间又湿润了,许弈不会哄人,只轻轻抓住糖糖的小手亲了亲糖糖的额头,“我不应该出去那么久,对不起糖糖。”   “不哭。”   “嘛嘛……是不是疼……”糖糖靠近许弈抓着他的衣裳靠进许弈怀里。   许弈这才意识到糖糖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哭的。   许弈心中浮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情愫,被一把奇怪的火温热了身,糖糖是自己的孩子,这个认知清晰又刻骨的浮漫在脑海中。   “嘛嘛咳嗽……”糖糖带着哭腔道。   “不疼。”许弈弯着眼眸朝糖糖笑了笑。“我刚刚只是出去喝水。”   “糖糖,我没事。”许弈抱着糖糖轻拍着糖糖的后背安抚,“快睡觉吧。”   糖糖任由许弈抱着自己,肉嘟嘟的手抓住许弈压根指节死死抓着,好似害怕自己一睁开眼许弈便不见了。   许弈轻拍着闻着喜欢的味道,糖糖情绪逐步安稳下来。   “嘛嘛会不要糖糖吗……”糖糖微微抽泣着,“为什么从来都不去看糖糖……”   许弈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糖糖呓语着渐渐闭上湿润的眸,漆黑的长睫还挂着可以触摸到的泪渍。   因为有异种基因,糖糖的认知与普通小孩不同,他能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知道自己没有父母关爱,他渴望这些,所以第一次见到许弈没有半点陌生,只想靠近。   “糖糖有爸爸妈妈……不是野孩子……”又是一声极其细微的呢喃声,许弈听着心口一紧,他抬手抹去糖糖眼尾的泪。   看着怀里的孩子许弈忽然就明白林越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了。   多一份考虑,便多一份活路。   “糖糖当然不是野孩子。”许弈说。   第二天许弈醒来的时候正看见糖糖乖巧地半坐在床上玩自己的玩具。   见许弈醒来便爬到许弈面前附身在许弈脸颊亲了一口,“嘛嘛早安。”   许弈看着小家伙没忍住笑了出来,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好像确实挺没劲的。   现在有糖糖在屋子都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了。   “宝贝早安。”许弈温和地笑了笑。   这日两人吃的外卖,许弈实在不想祸害小孩,他倒是肠胃好,给糖糖吃坏肚子实在不划算。   许弈对许家的生意不感兴趣,现在也不能再进管理局,但养孩子无疑来说是需要钱的,他也还有事情需要去做,将糖糖安顿好后许弈重新找了份实验室的活。   是个民营的实验室,给各大企业做些测验,工作内容也简单,对许弈来说有些大材小用。   他查询了两年前的所有人处理情况,韩肆白也因为证据链不足与踪迹无法与嫌疑人重合被放了出来。   韩肆白依旧在管理局,特殊实验室取消了,韩肆白被调去了防控部门做了个助手。   许弈在实验室工作了一段时间,糖糖请了个阿姨照顾。   韩袁死前许弈爆开了他的额头。   当韩袁的脑核被震出那一刻。   许弈全部的猜想被证实。   韩袁是个异种,低级异种!   之所以能隐藏的那么好,除了他的身份,多年来研究异种的韩博士,怎么可能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呢。   12年前的主谋,许弈只看清过韩袁一个人的脸,所以兢兢业业考进了特殊实验室。   杀了他,许弈一点也不后悔。   两年前韩袁脑核被炸出来的那一刻许弈完全有机会全身而退。   只要说出韩袁是异种这样的话来。   但许弈没有,他做的只是将韩袁的异种脑核藏了起来。   如果韩袁的暴露身份。   那么韩袁的脑核便会被管理局无条件收回。   许弈将拿不到手上。   异种的脑核有记忆链,只要有特殊仪器整合磁场,便能看见异种生前的全部记忆。   许弈需要韩袁的记忆,他想知道真相,想了解更多。   现在只要找到管理局那台勘测设备,许弈就可以看到韩袁生前经历的一切。   勘查脑核的设备整个管理局只有一台,许弈现在的身份没有资格进入。   许弈坐在一家咖啡厅眼底散漫地坐着。   他此刻并不太着急,等他将这条线上的所有人拽出来。   一个人都活不了!   失神间对面的视线被遮挡住,许弈抬眸便看见了老朋友。   “小弈,太好了,你终于从那破地方出来了!”韩肆白看见两年不见的许弈面色欢愉。   许弈将面前的咖啡推过去,“最近怎么样?”   韩肆白轻叹了口气抿着唇,“两年前管理局因为证据不足放了我,我没想到你会去做傻事,明明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偏要选择最差的。”   “现在特殊实验室也取消了,异种暴乱直接由防控部门管,现在社会比之前安静许多了。”   韩肆白抬眸试探,“要不然就算了吧。”   “安安静静的生活。”   “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韩肆白试探道。   “你释怀吧,小弈。”   许弈眼神飘忽着。   释怀……   是啊,他现在有糖糖了,是不是应该释怀呢。   可别人并不打算放过自己,何又为释怀。   许弈抬起半阖的黑眸,与韩肆白对视那一刻眼底坚韧而仓惶。   “我母亲怀着身孕被人活剖了腹,身上三千个针眼,上百种药物布满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临死之前受尽屈辱,生不如死,忍受着最残忍的活人实验,我怎么释怀?”   许弈调子压着,他已经可以做到不红着眼眶说出这样的话,当太多情绪袭来,许弈依旧会止不住的浑身轻颤。   “你告诉我,我怎么释怀?”   “我父亲不喜欢我,是因为我疯过,从那个实验室出来后我承受不住精神涣散,我在医院住了一年,所有人都说许家的小少爷疯了。”   “我哥也这么认为。”   “我怎么释怀?”   许弈轻笑着,轻飘飘的话生着血根,他似乎看到了结果,一片血泊中,无一生还。   “所有人,都会死在我手上。”许弈的话淡然寒冷。   韩肆白握着手中的咖啡微微旋转,试图扯开这个话题。   “两年前你把潭非濂弄到哪里去了?”   许弈听见潭非濂几个字阴沉的眼眸闪过几丝波澜。   “问他做什么?”   “我听说你们俩离婚了。”韩肆白眼神微惑。   “离了。”许弈说。   “那你现在一个人吗?”韩肆白问。   “有一个孩子。”许弈想到糖糖眼底不由浮现柔意,“我和非濂的。” 第47章 他爱我   “孩子?”韩肆白一脸不可置信,“哪里来的孩子?你和他怎么可能有孩子?”   韩肆白本以为两人离婚了自己会有机会,当听到许弈说孩子两个人字他只觉得被重击了一锤。   “你都没有和他在一起了,为什么还会有孩子?”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你喜欢潭非濂对不对?”   许弈眼神望向窗外,忽地,他想回答这个问题,“你说的没错,我喜欢他。”   “你疯了许弈?”韩肆白瞳孔震颤,“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他。”   “喜欢?”韩肆白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喜欢他什么?”   “他乖,他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心甘情愿被我锁着,漂亮,我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喜欢个偏执的小怪物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   说到疯,许弈内心深处爱的就是潭非濂那股子偏执劲儿,他喜欢自己在潭非濂眼中所有人都比不过的样子。   喜欢潭非濂将他当作世界中心。   那份极致的占有欲让许弈觉得自己鲜活有名,这个世界上所有人说爱他他都不信。   潭非濂说爱他,他信。   许弈一脸释然,“但喜欢归喜欢,我不是个配得到什么的人,所以不考虑任何未来。”   说着许弈看向韩肆白,“所有人都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让我放弃情感,就像……”   许弈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就像我喜欢他,也可以杀他。”   潭非濂被赶走的时候对自己恨之入骨,连脑核都出现了损失,不是一句歉意能够弥补回来的。   他现在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说不定哪天就暴尸街头了,小怪物虽然偏执,实际上纯情的很,他不想潭非濂因为自己手上沾染任何生命。   “你的意思是没有想和他在一起的意思?”韩肆白问。   “如果所有的事情了结,我还活着,我会考虑这件事情。”   “但显然,这件事情不太可能。”   许弈嘴角微微上扬,将生与死说的轻松淡然,“我在监狱这两年被人长期投毒,虽然有些防备,我注射过药剂,但长年累月的毒素已经在身体里了。”   “他们想让我出狱就暴毙。”   “我虽然将药性更改了些,但结果其实是一样的,无非多活几年罢了。”   “最多5年。”许弈说。   “既然如此,就不去找他了。”许弈眼眸波澜,“至少到时候他能少难过一些。”   “小弈……你……”韩肆白眼神发狠怒气勃然,“混账!他们真该死!”   “有什么办法吗?”韩肆白问。   许弈摇了摇头,“没有。”   “那药是特制的。”   “帮我想办法进一趟管理局吧。”许弈认真道,“整个闽洲城只有那一台机器可以看到脑核记忆。”   “好。”韩肆白答的极快。   “你身体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的。”韩肆白说的极其真挚,“会没事的。”   两人分别后许弈才往家的方向走,刚打开房门糖糖便冲了进来。   “嘛嘛……”糖糖抱着一个玩具熊看见许弈立马就扔了就往他身上扑。   糖糖非常喜欢亲密的身体接触,软乎乎的脸蛋蹭许弈的手臂肩膀颈脖脸蛋,碰到了他就开心一个劲儿地蹭。   “糖糖想你……”糖糖见许弈半蹲下来立马伸手抱住了许弈的脖子,闻他身上的味道。   许弈将糖糖抱起,阿姨在厨房烧饭,看见许弈回来笑盈盈的,“糖糖可乖了,就是刚刚一直要找妈妈。”   “辛苦您了。”许弈微微点头示意。   菜上桌后许弈看着糖糖吃,阿姨看着便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阿姨?是糖糖在家里调皮吗?”   “怎么会。”阿姨抿着唇,“就是这孩子可怜,一直要找妈妈。”   她看向许弈,“您和夫人是分开了吗?听着糖糖一直叫着要妈妈我心里就难受。”   阿姨照顾糖糖也有一段时间了,相处起来又听话又省事不免多了几分由心的在意。   “孩子还是要多和父母在一起的好。”   “还没听你说过糖糖妈妈呢?他妈妈呢?”   许弈:“…………”   “我离婚了。”许弈插不过去只能胡乱一通。   “离婚了也不能让孩子失去母爱,小孩成长非常需要母亲陪伴的。”阿姨看着糖糖心疼的不行。   这句话被埋头吃饭的糖糖听到了。   他十分不满地抬起圆溜溜的眼睛,顺势就站在椅子上捧着许弈的脸亲了一口,并且宣示主权道:“我有嘛嘛……”   “他就是我妈妈。”   阿姨眼神更心疼了:孩子都苦成这样了,怎么还能这么懂事,真让人想哭。   眼神一酸,阿姨就背过身抹泪去了。   阿姨:可怜的糖糖,没有妈妈,把爸爸当妈妈,太可怜了。   许弈眼眸闭了闭捏住肉团子的脸蛋,“叫爸爸。”   “不许胡说。”   糖糖嘟着嘴,“没有胡说,我有妈妈……没有爸爸,爸爸坏,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   许弈闻言蹙眉,他知道糖糖嘴里的爸爸指的不是自己,问到,“为什么不喜欢爸爸?”   阿姨闻言也插言进来,“对啊,爸爸对糖糖那么好,给糖糖买好多玩具,又温柔,怎么能不喜欢爸爸呢。”   许弈:“…………”没见过那么复杂的家庭关系。   糖糖哼了一声,“爸爸不要妈妈,也不要糖糖。”   阿姨闻言算是听出了点眉目   原来许弈是个渣男!不要糖糖妈妈了!   这么渣的人居然能有这么乖巧的孩子,真是不配!   这时候糖糖加大了声线,不高兴地对阿姨开口…… 第48章 潭先生   “他就是我妈妈,我没有爸爸。”糖糖反驳着。   许弈笑出了声,揉着眉心接不上话。   他也不知道糖糖从哪里来的结论,非要把自己当妈妈。   “许先生,糖糖这种情况你真应该带他看看妈妈的,小孩都需要妈妈的陪伴。”阿姨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   许弈紧锁着眉头。   避免后续不必要的麻烦许弈还是说了实情。   “糖糖是特殊培育出来的孩子,您可以理解成为试管,但比那更复杂些。”   “糖糖不是母系分娩,他确实没有母亲,我爱人也是男人,糖糖现在可能有些认知错误,您别笑话。”   许弈神色平缓地解释了两句。   “抱歉许先生,我不知道……”阿姨垂眸有些难为情。   “不用抱歉。”   阿姨闻言嘴巴微微张开,“……那孩子爸爸呢?”   许弈面色微怔,思绪如絮飘着,“我们分开好几年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   “上次听家教老师说糖糖还没大名呢,许先生该给他起一个了。”阿姨识趣的调转话题温声提醒了名字的事情。   起名这个事情确实还耽搁着,许弈看向糖糖,“叫潭延吧。”   为什么要姓潭,许弈也说不上来,但话就这么出口了。   阿姨听见这话便猜到许弈对自己的爱人感情是在的,否则孩子怎么样也应当姓许。   “潭延好,潭延好听。”阿姨笑着应答。   屋内气氛和煦阿姨的笑声轻荡着,糖糖嘟囔着自己的大名,模样可爱乖巧,阳光散在餐桌波澜层层,一动一静,整个画面温馨柔情。   安静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许弈有时间便会陪糖糖,两父子关系没有生疏,许弈也习惯了糖糖的存在,甚至长时间不见便会想念。   打破这些的是一个插曲。   接到韩肆白的电话后许弈迅速打开手机。   热点被一条新闻占据。   #防控部接管的实验所被不法分子炸毁#   #实验室多台珍贵仪器碎成齑粉,损失惨重#   #具体原因正在调查中#   许弈看着新闻,面色阴沉,实验室那台仪器是唯一一台能查询异种记忆链的器械,现在却被毁了!   果然有些人已经沉不住气了。   “现在怎么办?”韩肆白的电话还未挂断,声音急切,“现在实验室被炸了,哪里还能看脑核数据?”   许弈环顾四周,他此刻待在工作室的办公间内淡漠压着调子,突然想到一个人,问韩肆白,“你觉得秦驯这个人如何?”   “……什么意思?”韩肆白不太明白许弈为什么突然问道秦驯,“没什么问题,一个愚昧效忠管理局的蠢货而已。”   就凭查出来韩肆白与悬崖上的人轨迹不同便遵循线索放了韩肆白这一点便能看出来,秦驯此人虽然凶神恶煞了点,做事还是讲究证据的。   “他可不蠢。”许弈眼神晦暗,“实验室突然爆炸,他那么警惕的一个人怎么会察觉不到不对劲。”   “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朋友呢。”许弈淡漠道。   一个正义的人发现自己效忠的管理局如蝼蚁骷髅秦驯这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许弈眼底探究,无言。   这次爆炸也太过巧合了,偏偏在他出狱后,偏偏在他需要那台仪器的时候,偏偏那台仪器是正中心的引爆点。   真是可笑。   许弈挂断电话后,继续着自己的工作,脑子却是混乱的。   “叩叩叩……”忽然门口的敲门声响起,是一个拿着审核资料的工作人员。   “许老师,实验室有一个器械购入的工作,需要您去实地考察一下。”   “在瑶城。”   许弈接过资料翻看,翻看过程中发现了一款检测器械的介绍,其中就有可以检测脑核基因的特殊回旋波,许弈顿时瞳孔轻颤翻看纸张的手也跟停下。   如果是真的,拿到这款特殊材料,依然有可能复刻出能看到异种脑核记忆链的简易设备!   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实验室的意思是让您做几个精确度的测试,觉得没问题,便可以购入。”那名工作人员继续道。   许弈点了点头,“我明天过去。”   这个发现对许弈来说无疑是宝贵的,实验室已经被炸,许弈此刻对这款材料势在必得。   许弈签字后便拿着外套回了家。   打开门与往常一样映入眼帘的是柜子上用玻璃杯放着的那朵紫色花朵,在微光散着细碎的朦胧美感,许弈离开的时候它待在那里,出狱的第一天那朵花也待在那个位置,每次一打开门便能看见。   许弈从没拿下来看过。   鬼使神差的,许弈今日站在门口位置抬眸看了许久后将那个透明的玻璃杯拿了下来。   他看着里面的紫色花朵许多回忆袭来,好的不好的都在脑海回绕。   潭非濂的发尾的花会与主人心绪同频,此刻的花朵虽然颜色依旧艳丽,但早已经是濒死的落花状态,看不出来生机,花骨朵儿聚拢着看着便养不活了。   “不开心吗……”许弈眼底暗淡话拽着落寞的尾巴。   潭非濂,你不开心吗……   许弈伸出指尖触碰了一下玻璃杯里的花朵,“要开心一点。”   许弈闻了闻花朵白茶香依旧明显,小怪物是健康的。   是健康的就好。   许弈将花朵再次放回高处,这时候糖糖过来了看着许弈的动作好奇地抱着许弈的腿,“那是什么啊爸爸。”   糖糖被许弈教的现在大部分时间已经改了称呼叫爸爸,只有偶尔撒娇的时候才会叫妈妈,小家伙很聪明,知道怎么讨爸爸欢心。   许弈闻言再次拿下来花朵白茶花味袭来糖糖闻到后许弈又放了回去。   “知道了吗?”许弈问。   糖糖能感知到父母的气息,他吸了吸鼻子,“是坏爸爸。”   “不许乱说,爸爸不坏。”许弈反驳糖糖的话。   “那他为什么不和妈妈在一起,也不和糖糖在一起。”   “是因为爸爸惹他生气了。”许弈揉了揉糖糖的脑袋,“糖糖不要怪他。”   糖糖思考了两秒而后转身,“嘛嘛坏,糖糖生气了。”   许弈:“…………”   听了这话的糖糖晚上扑到许弈怀里一个劲的流眼泪,非要许弈把爸爸找回来。   许弈没办法只能顺着安抚,“好,我给你找回来好吗?”   “你亲亲爸爸嘴巴,爸爸就回来了。”糖糖轻轻地抽泣着,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许弈:“…………”真服了。   他抬手扶额,2岁小孩这是什么鬼逻辑?   安抚好糖糖后许弈便出差了,约莫天黑许弈才到达了瑶城,第二日一早便去了器械公司。   工作上的事情谈好后许弈第一时间提出要购买那款稀有材质,因为特殊对方开价是1000万。   许弈凝着眉,杀了他他也拿不出一千万。   别说一千万。   一百万都没有。   许弈从不经手公司的事情,身上更没有什么闲钱,糖糖的启蒙老师请的是闽洲最好的,阿姨的工资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突然要拿出来1000万,许弈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只有把别墅卖了这一条路可以走,但这件事情更不可取。   糖糖不能跟着他睡大街。   找许宴要这笔钱更是可疑。   许弈这辈子第一次为金钱犯愁。   “有缓和的余地吗?”许弈坐在谈判席位上,眼神锐利的试探。   “许先生,这款材料是多年前留下的,现在整个M国就我们这里有一点,物以稀为贵,您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许弈站起身,手攥成拳,“有时限吗?”   “许先生要,我们肯定先紧着您,一周内凑齐款项,我们便签合同。”   许弈正要开口,对方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旋即面色变换面带笑意,“许先生,抱歉了,刚刚公司电话过来,这款回旋波材料已经被被人买走了,看来是你们无缘。”   “买走了??!”许弈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是管理局也有人知道了什么蛛丝马迹?   “可以告诉我是谁买走了吗?”许弈问。   “抱歉,我们不能公布卖家信息。”对方的态度找不出任何毛病,甚至恭敬更多。   许弈不再多言,他离开会议室后立即让人查询了这次交易详情。   几分钟后许弈得到了答案。   “查到了,是一名潭姓的先生买下的。” 第49章 再见?   潭先生……   许弈眉宇紧锁,他没想到仅仅一个字都能让他想到潭非濂。   “帮我查仔细一下,我想拜访一下这位潭先生。”许弈淡淡道。   “好。”   挂断电话后许弈收到了一份身份资料。   姓名:潭非濂。   年龄:21。   锦禾集团现任董事。   下面一堆百度百科般的细节介绍,许弈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所以视线只定在潭非濂三个字上。   一侧位置附带了一张照片,潭非濂留着微长的短发,那种妖孽的脸与长发短发都适配漂亮,照片中的潭非濂眼神淡漠,那副眼神看任何人都轻蔑不屑。   潭非濂……   许弈呼吸不由地急促,他没想到自己与潭非濂再一次交集是因为这款特殊材料。   潭非濂要这个又是想干什么呢?   他什么时候从林越那里出来的?   怎么会突然开了公司?   瘦了。   小怪物瘦了。   许弈抬手轻触了触屏幕中的照片。   细细摩挲。   许弈长睫轻颤眼神最后落在潭非濂的住宿地址上。   许弈不太想与潭非濂再有什么瓜葛,他这一生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也没有多少活头   但如果还能见到潭非濂,许弈由心底里是高兴的。   他就是想见他。   看看也是好的。   许弈回到酒店后换了一身衣裳,简约的白衬衣被许弈穿出几分高贵清冷的气质。   看了镜子中的自己一眼,许弈转身出门往手机上的地址而去。   锦禾集团需要预约,没有实事是约不到的,于是乎许弈直接去了潭非濂住的地方。   是一栋独栋别墅,位置还算安静,许弈到达后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   如果在自己不解释的情况下,潭非濂最有可能的结局是将自己赶走,又或者再起杀意。   而他今日是来问回旋波材质的事,他和潭非濂不能再过纠缠。   “叮铃……”许弈鼓起勇气按动了门铃。   “叮铃……”   第二声响起后门打开了,开门的不是潭非濂,而是一个外貌乖巧的男孩,男孩看见许弈瞳孔放大,看起来像是认识一般。   “你……找谁?”男孩眼神不太友善,刚开口说话就有要驱逐的意思。   许弈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他没想过潭非濂家中会出现其他人。   那瞬间许弈整个人愣了几秒。   当这个画面出现在他眼中无端的让许弈心口发闷。   许弈忽然觉得好笑,本就是自己将人赶走的,现在难道还想着潭非濂要干干净净吗。   许弈尽量让自己看不出恶劣的情绪。   “潭非濂在吗?”许弈冷漠问。   “不在。”男孩冷道。   “他什么时候回来?”   “23点后2点前,可能不回来,你要等吗?”   “你是他……”许弈莫名的就问了出来,“男朋友吗?”   “是啊。”男孩眼底心绪挺直着腰杆,“是他男朋友,看不出来吗?”   许弈往后退了一步,“没看出来。”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许弈唇瓣抿成直线,声音微哑。   “两年。”   两年……   挺好的。   许弈苦涩地勾了勾唇。   “我在门口等一下潭先生吧。”许弈淡淡道。   男孩上下审视了许弈一眼,把门开的大了些,“进来吧,外面凉。”   “不用。”许弈冷声道。   男孩见状也不再多言,他将门半开着往屋内走去,没有要再管许弈的意思。   许弈余光看见了屋内的装修,整个格局和自己家十分相似。   他没进去,而是在屋外站着。   谈恋爱了啊。   别墅外有一张长椅,许弈走到长椅旁坐了下去。   刚坐了一分钟许弈就待不住了。   潭非濂凭什么和别人在一起?   两年……从闽洲离开就和他在一起了……   是在岛上认识的吗?   他们会做很亲密的事情吗?会接吻吗?会上床吗?   潭非濂很喜欢他吗? 第50章 再见!   许弈长睫下的失落遮盖不住,他明明是来等潭非濂的,看到这一幕却只想离开。   人性痛苦挣扎,总是期望一切都倾向于自己,许弈骨子里偏偏就带着那么几分病态的偏执,能打动他的也只有刻进骨血的炙热爱意。   要他全世界最重要,要他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位,要像潭非濂。   为什么明明都分开了,还要去想做那个唯一呢,私欲之下便是恶,许弈第一次觉得自己心思卑劣。   不甘又如何。   这便是其初应当的走向。   没什么好难过的。   但许弈今日实在没心情在这栋别墅前等了。   他转身从别墅离开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着走着便到了街市。   天已经有些暗了下来,子夜蓝黑的天空逐渐往深处蔓延,街道的霓虹灯亮起色彩在瞳孔变幻万千沉浮闪烁。   走着走着许弈到了一家露台酒吧,莫名其妙的许弈就往吧台前的露天椅子上走过去坐下。   他掏出香烟抽了几根,还是觉得烦躁。   最后许弈点了几瓶酒,度数都不算低。   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几杯酒下肚便有些晕晕然。   许弈不怎么喝酒,一喝脸颊就泛红发烫,根本不用有什么奇怪的状况表现,旁人一眼便能看出来是醉了。   许弈靠在椅子上看着玻璃杯中未融化的冰块,瞳孔涣散焦距的地方时刻动荡。   真奇怪。   他也会难过。   以往这种情绪从不属于许弈。   “别动。”许弈凝着眉握住玻璃杯,手放开,那酒杯又在他眼前晃悠。   许弈揉了揉眉心,再次拿出香烟,点燃香烟后发现自己抽反了。   操。   许弈不耐烦地扔了烟靠在椅子上,清凉的风袭来,混沌的脑子愈发混乱。   忽然间对面一道阴影遮挡住视线。   许弈抬眸去看,便看见一个骚气十足的男人。   “一个人吗?”陌生的声音响起。   男人留着半长的发,酒红色的衬衣微微露出胸膛,颈脖上是一款奢侈品男款项链,举手投足间尽是贵气,“我叫何究,我也一个人。”   男人话语大胆带着笑意,狭长犀利的眸有意无意地暗示着什么。   直白透彻。   何究刚刚看了许弈许久,他混迹圈子多年,从没见过许弈这般清冷傲气的极品,坐在这里脸上好像都写着“谁都约不上”几个冷冰冰的字。   恰巧他就喜欢挑战。   瑶城没几个有他这么有钱又有手段,也没他吊不上的人,男人女人都一样,何究手肘半撑在桌面,“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一起啊。”   许弈思绪不明,露台的灯光为了迎合氛围,本就不太亮堂,许弈闻到对方高级香水的味觉得刺鼻,“滚开。”   “真够野的。”何究眼神试探。   许弈这股子不可接近的冷淡他可太爱了,暗自喃喃出口的话都带着笑意。   “被哪个负心的伤了?这副模样我看着都心疼了呢。”何究看出来许弈醉的不轻。   他从许弈刚坐下便注意到这个美人了,都喝的烟都点不燃了,哪里还能反抗他。   何究是情场老手,听见许弈的滚开不觉得扫兴,反而兴奋的激烈。   何究伸手抓住许弈的手,许弈蹙着眉躲开,眼神晦涩凌厉地警告,“找死吗?”   许弈烦闷地想站起身,腿有些颤,视线朦胧模糊的厉害。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太行,避免待会连酒店名字都说不出口许弈决定离开。   刚站起身,许弈便不稳地往一侧倒去,身后的男人扶住了他,“瞧你这样,哪里能走的回去,楼上有房间,我带你去。”   说罢男人便扶起颤颤巍巍的许弈往酒吧内扶去。   许弈此刻酒精上头已经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男人扶着迷迷糊糊的许弈真就上了二楼。   酒吧一侧漆黑的树下黑色遮盖一切,一个高挑的身影看着刚刚的一切,怒意愤然。   许弈被带着进入一间休息室后被何究扔上了床。   满腹的酒劲让他连指尖都微微泛着粉色,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白皙的胸膛袒露漂亮的锁骨线条明显,散乱的发丝一些遮住眼睑,眼眸迷离中魅惑之意谁见了都得烧一把火。   “真漂亮啊。”何究嘴角勾勒起笑意,“老子还没睡过这么得劲的呢。”   “明星都没你这么勾人宝贝。”何究贪婪的双目扫过许弈的身子,陷进去腰窝诱人又带着张力,是难得的极品。   做起来一定飘飘欲仙。   何究单手解着自己的衣裳,得逞的快意浮起迫不及待的光彩,“放心,爷不会亏待你的。”   许弈迷糊地睨窥面前的男人,拿到红影左右晃着,捕捉不清。   他意识中能猜测出男人的意思,许弈手伸进腰间,无力地抽出随身携带的枪支。   刚拿出来枪许弈便听见一阵惨叫声。   “啊!!”哀嚎的调子颤的明显,是旁人能听出来凄惨痛苦的程度!   许弈抬起不明的眼眸去看,发现何究身后站着一个身型熟悉的男人,恍惚间许弈好像看见了潭非濂。   但他分不清。   要近一些才行。   床塌前,潭非濂抓着何究的后颈,从他进屋目标便非常明确,拽着正在脱衣裳的何究猛地往一侧的墙面上甩去,巨大的力道几乎在瞬间便让何究额头脸上破了相,血液沾染在墙面,顺着往下,场面血腥异常!   何究的脸更是在瞬间便看不清面容,血肉模糊起来。   “啊!”何究额头的血流淌进瞳孔之中!   他疼的浑身颤抖,何究是个练家子,他想从身后之人的手上挣脱出来,却发现无果。   还没来得及反应,再次被一股浑厚而不可抗拒的力道拽着狠狠撞向满是血迹的墙面!   “嘭!!”   “啊啊!!”   被撞的眼冒金星何究都还没看清身后之人的模样,连续几次撞击后何究被一脚踹倒在地。   旋即是一双光亮的皮鞋狠狠踩住他的下身!   “嗯!!”何究疼的瞳孔涣散。   “想睡他。”   “你配吗。”潭非濂打量着地上惨叫的男人冷眸懒散恨意勃然,轻飘飘的话骇人心魂。   何究昏死之前惊恐地看清了潭非濂脸。   瑶城就这么大,何究哪里能想到自己能莫名其妙得罪了潭非濂。   潭非濂看着晕死过去的何究,瞳孔染着血色。   他回过身看向床上的许弈,喝了媚药似的让人想*。   潭非濂没想到再次见到许弈是这样的场景,他踏着步子一步一步朝床边走去,忽地抬手捏住许弈的下颚,恶声道:“你现在这么不挑吗许弈?”   “什么人都能把你*爽?”   “我是不是坏你好事了?嗯?”潭非濂怒火焚起,四周好似都被燎原。   许弈迷离地看不清人,他手中的枪支抬起抵住潭非濂的腰腹,“……滚……滚开……”   潭非濂轻蔑地看向许弈抵在自己腰间的枪支,“怎么,想给你的小情郎报仇?”   浑然间许弈鼻腔忽然闯入的白茶香让他眉宇紧蹙,许弈在那瞬间清醒了几秒,白茶香对他来说好似一直以来都有安抚心绪的作用。   但无力的手已经握不住枪支,他醉的想屏蔽一切,枪支从手中掉落后,许弈转过身只觉被人丢进海里,荡漾起伏,找不到焦点,也抓不住任何东西。   他好像做梦了。   看见潭非濂了。   还有潭非濂身上的味道。   很香,很想睡。   许弈背着身微微蜷缩着身子,嗫糯呢喃了潭非濂的名字,“非濂……”   “潭非濂……”   潭非濂听见许弈的呢喃声整个人在床边怔愣住。   眼底波澜一刻又变得凉薄冰冷。   倒是可笑,叫他是想杀了他吗?   但那情绪明显的调子又不像是恨意。   “许弈,真没想到,你还记着我呢。”潭非濂敛动着眸轻蔑道。   许弈蹙着眉,半分钟的时间像是睡了一觉。   他好似分辨了一些调子。   这个声音真的是潭非濂……   许弈转过无力的脑袋对着潭非濂,而后顺着眼神往上看,迷糊中那道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   那瞬间,眼眶内的星河流转结束,风声呼啸进入耳畔,月色灯光停止晃动,所有的一切将他从窒息的边缘拉了出来,心口的血刺被撞碎,再聚拢那一秒,风停了下来。   他真的……梦到潭非濂了啊。   许弈嘴角细微抿动,忽地抬起无力。   抓住床沿旁潭非濂的手,慢慢试探着收紧。 第51章 是老婆   温润的触感太过真实,许弈不由地收紧指腹。   “你……站过来点……”许弈握不住潭非濂的手不满地蹙眉,用那微弱的力气往自己身边带。   “站过来些……”   “别那么远……”   这两年来,许弈偶尔也会梦到潭非濂,但都没今日这般真实。   摸起来好像是有温度的。   许弈摩挲着潭非濂的指节,目光一寸不离地看着他,是梦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   许弈一生总是按照自己既定的方向走,没有获得快乐,正常人体会到的开心欢愉,与他来说都过于遥远,潭非濂和所有的颜色都不同,是独属于许弈的,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又什么都没了。   又或者说,他注定就应该什么都没有。   潭非濂不过是他混烂人生的一个插曲。   许弈拽着潭非濂往自己身边来,他见潭非濂在床边坐下,嘴角扬起笑意,白茶香逐渐浓烈,许弈撑着身子晃晃悠悠缓缓起身,醉的动作都是绵软怪异的。   许弈半跪在床上,眼底波澜星色点点。   他抬手小心翼翼地环绕住潭非濂的颈脖,而后整个人第一次袒露怯弱抱住了潭非濂。   温暖的气息让人恍惚。   许弈靠在潭非濂颈脖浑浑噩噩地蹭了蹭,还好,梦里的潭非濂不会推开他,“小怪物的头发不见了啊……”   小怪物的头发不见了。   他也什么都没有了。   许弈嗫沉地呢喃,这两年,许弈在监狱中触摸过潭非濂的发丝无数次,现在连梦里的潭非濂都是短发。   潭非濂一定在在怪自己。   “什么都没了……”许弈的调子如梦初醒被风吹着飘远听不清楚。   许弈感受到自己抱着的身型有些僵硬,他混沌地与之拉开丝藕般地距离,眼神黏在潭非濂脸上。   身体莫名地燥热涌上心头。   如果是做梦的话,潭非濂是恨自己的还是不恨呢……   心思空荡的许弈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抓不住,脑海中是白天看见那个漂亮的小男孩,漆黑没有尽头的黑暗让许弈心绪撕裂。   想潭非濂。   想和他疯狂Z爱。   做到眼神失焦。   做到忘记一切。   填满困苦思绪,那样好像能解救他自己。   许弈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远离潭非濂,另外的思绪却只想于他亲近。   许弈轻颤着手触碰到潭非濂脸颊之上,醉意的脸颊裹着朦胧的滤镜般清透,许弈捧着潭非濂的脸,忽然半跪着吻了过去。   炙热的触碰瞬间点燃了许弈的思绪,思念层层叠叠袭来他承受不住。   许弈笨拙地吻着面前的潭非濂,他得不到任何回应,对方冷漠的好似冰冷的雕像。   许弈难耐地微微张开唇咬了潭非濂一口,唇齿也没有被撬开。   他不会接吻,之前潭非濂每次都在他在窒息的边缘才放开他,这样的试探对许弈来说有些太过认真,所以显得急功近利又笨拙。   “……张嘴。”许弈的调子昏沉。   忽地许弈感到肩膀位置传来一阵疼痛,天旋地转之后他被按倒在床上。   “我可不是你的小情人。”潭非濂恶劣地声音响起,“好好看清楚了!”   许弈蹙着眉酒味在鼻腔蔓延。   瞬间又更醉了。   他看着潭非濂手腕暴起的青筋,没有害怕,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可能会杀了自己,但潭非濂不会,别说是在梦里了。   许弈抬手抓住潭非濂怒起的手腕迷迷糊糊地双手抱住,“在这陪着我……”   许弈闭上眼眸唇瓣轻启。   手腕力道加重许弈感知到潭非濂想抽离回自己的手,他将潭非濂的手拽的更紧,“不许。”   不许走。   “许弈!”潭非濂望着脸庞泛红的许弈,眼底所有的怒与怨交织在一起。   “……不是许弈。”许弈脑袋微微动荡,“是老婆。” 第52章 我可以等   对于紧握着潭非濂的手,脸庞泛红动荡间唇瓣剐蹭着潭非濂的指腹。   温度又上升了些。   “不许叫许弈……”许弈凝着眉幽怨出声。   潭非濂嗔视着床榻上的许弈,眼底晦涩如深渊,他忽地用力抽离出自己的手,“我就应该杀了你。”   半梦半醒的许弈自然听不见任何话。   他喝了酒肚子确实空的,这会儿突然猛烈的腹痛起来。   许弈蜷缩着身子唇色片刻变得苍白。   拨弄间许弈再次抓住了潭非濂的手。   许弈迷迷糊糊地抓着潭非濂的手往自己腹部触碰过去。   “疼……”许弈带着潭非濂的手抚住自己小腹,“摸摸……”   潭非濂俯视着许弈,心中太多情绪满溢出来,喝醉了,谁都能拽着在自己身上摸吗?   “非濂……疼……”许弈闭着眼眸小腹绞疼的厉害,下意识唤出了潭非濂的名字。   潭非濂瞳孔细微闪烁明暗交错。   指尖流转之间温热的气息传出,许弈痛苦的神色舒缓了下来。   潭非濂再次抽回自己的手,愤然地看着许弈。   真是可笑,他刚刚居然给许弈止疼。   “潭非濂,你真贱。”潭非濂不屑地轻哧自嘲。   他不想再看见许弈,潭非濂转身过去余光看见了地上的何究,他单手拽起何究的衣襟将人粗暴地拽着出了休息间。   到门口后潭非濂拨通了一个电话,周遭都气氛压迫着:   “何家的小少爷,三天内给我送进去给个教训。”   潭非濂挂断电话后将人拖拽到垃圾桶的位置扔下便下了楼。   高挑的身影凌冽冰冷。   一切沉寂。   许弈再次醒来是第二日9点。   他极少喝酒,别说那么情绪化的不管不顾地喝,他也没想到自己能醉成这样。   许弈揉了揉脑袋浑浑噩噩地起身整理衣裳。   当眼眸全部睁开看见房间内的血迹他才猛然惊醒。   这不是他住的酒店!   许弈这才警醒起来,他回忆着昨日的事,好像是被一个登徒子带上楼的。   然后……   然后……   然后?   然后自己和他打架了?   怎么屋子里全是血?   许弈猛地摇了摇脑袋。   他好像,还梦到了潭非濂……   许弈脑子浑噩,有些分不清现实梦境了。   许弈快速穿戴好正要往外走,门口位置满脸是血的何究突然走了进来。   何究一开口就是道歉的话   何究的脑袋垂着,调子带着惧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您和潭先生有关系,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   潭先生……   潭非濂!   不是梦,潭非濂晚上真的来了!   不是梦……许弈此刻没有心思去管何究的态度,满脑子都是昨天自己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   潭非濂教训的是何究……   许弈眉宇蹙的越来越厉害,最后闭了闭眼眸长舒了一口气。   好丢脸。   回旋波的材料在潭非濂身上,许弈必然要去见他的,本来他们二人关系就僵硬,许弈还没有要缓和的意思,如此一遭,许弈往前往后都不是。   “潭非濂人呢?”许弈冷声问道。   “不……知道……”何究扶着腰腹闷言面色看起来十分痛苦。   许弈拉开人从屋内走了出去。   他下楼后直接去了潭非濂所在的公司,昨天没有约到,许弈今日给了一个正经的预约单。   等了几个小时,他得到了回复。   “晚上9点。”前台反复确认了这句话后看向许弈,满脸不解。   没有人能当天约到董事,眼前这个人约到了。   以往董事下午3点后便不会在约见任何人,眼前这个人约到了。   晚上九点,这个时间点也非常惹人猜想。   他是潭先生的什么人?   “这位先生您好,这边约到的时间是今天晚上9点,您这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许弈倒是震惊潭非濂看见自己的名字会准许约见。“我可以等。”   他以为会比自己想象中难。   至于时间,大抵是潭非濂故意想给自己下马威。   许弈没什么想法,能见到,心平气和的说话就好。   毕竟这样比他预想的要好太多。   “那边有休息室。”前台朝许弈面露微笑,抬手示意着。   许弈没去休息室,就在楼下大厅坐了一会儿,大厅茶桌上有免费的水果和零食。   许弈余光瞥过去,果盘旁边是……大白兔奶糖。   各种味道的大白兔奶糖。   许弈:爱吃。   许弈抬手拿起一颗打开看着周围没人塞了一颗进嘴里。   一点甜意下肚许弈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脑袋昏沉是低血糖了,他坐在大厅吃了几块饼干垫了垫肚子。   “这次多亏你了潭先生。”忽地许弈听见对话,抬起眸便见潭非濂与另外一人出了董事专用电梯。   “您多方行走,辛苦的是老师您。”潭非濂和煦接话。   许弈看着西装革履的潭非濂,忽然就移不动眼了,裁剪规则的西藏贴合身型,宽肩窄腰各处线条突出优越身型,加上那股子寒意又充满距离感的气质,潭非濂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身在高处的生意人,还学会与人和善了。   这两年,他也变了许多。   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冷漠不好接近了。   许弈看出来潭非濂是下来送那位老先生的。   人走后,潭非濂回过身的一瞬好像发现了许弈,许弈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收拢。   仔细看能看清许弈手心握着的是一颗奶糖。   见潭非濂过来,许弈猛地站起身,手心里的糖扔了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就那么攥在手里。   两人对视间,许弈有些心虚,眼神细微地飘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被长睫遮盖住,风动间心脏也跌进云里。   他真的,太久没有看见潭非濂了。   “潭……潭先生。”许弈不知道怎么叫潭非濂,思来想去叫了一声潭先生。   不亲密不暧昧像是来谈正事的样子。   潭非濂眼神肆虐地看向许弈,“潭先生……”   其他的话许弈不想问的太多,类似于为什么潭非濂会在瑶城还做起了生意,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到自己休息的地方,潭非濂应该也不屑于回答这样的问题,许弈干脆表现的无谓。   “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叫的。”潭非濂移开双眸。   “……我喝醉了。”许弈抿着唇,“说了什么你别当真。”   别当真。   好一个别当真。   许弈一直以来都是个狠心的人,潭非濂早就见识到了,不能以普通人的情感去判断他的喜怒哀乐,许弈是无情的。   不会喜欢也不会爱,固执疯狂的将自己禁锢着时时刻刻做一个规矩的人。   潭非濂眸光加深,直言道,“许弈,这两年我想了许多,我想我或许明白你们所说的放手为解脱的意思。”   我没对你怎么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今天应该没空,别等了,回去吧。”话语间潭非濂转身离开。   许弈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他往前一步,“9点,我可以的!”   “我可以等。”许弈说。 第53章 你想要什么   潭非濂看向许弈握着的指腹,许弈立即背过手将其藏起。   “随你。”潭非濂冷声回应后,头也不回的往电梯内走去。   许弈在大厅待了一个下午,避免潭非濂走了,他一直没离开过,一整天吃的就是大厅内的免费饼干和水果。   到了晚上9点,潭非濂还没从楼上下来。   许弈看向电梯口,约莫22点,潭非濂才乘坐电梯下楼。   许弈见状起身过去,潭非濂则随意挽着外套就往屋外走。   “潭先生……”许弈跟着过去,“我们约好了的。”   “你有求于我,决定权也不在你手里。”潭非濂冷漠道。   “约的是9点,现在十点,我要回家休息了。”   潭非濂跨着步子往外走。   许弈能从潭非濂的态度中感受到他刻意的刁难,明天说不定见都不让见了,许弈跟着潭非濂就往外走。   见潭非濂打开车门,许弈顺势就走到副驾驶打开门坐上了车。   潭非濂关上车门后看向一侧的许弈,“怎么?想跟我回家?”   “不行吗。”许弈轻笑,“还是说你家里有情人,不方便别人去?”   潭非濂发动车辆,抬眸冷视,话说的轻飘飘的,“你说的没错,有情人,确实不方便去,我怕他误会。”   许弈拽着安全带的手攥紧,他注视着前方的道路目光波澜,好似冬日里来了一场雨淋的他浑身上下裹满寒意,难耐透骨。   他想起来潭非濂家里的漂亮男孩,心中刺痛。   怕他误会……   真是贴心。   “我们之间说的是正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许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如常。   两人之间气氛凝固,多一句都不对,像是两个相恋已久的爱人走向陌路。   “下车。”潭非濂狭长的眸微微眯起,话语压迫。   “不下。”   “下车。”潭非濂的调子沉了几分。   “不。”   许弈不松口。   潭非濂开着车辆往前,车外的霓虹印在瞳孔悲凉与一切怪异。   他发现自己永远都看不懂许弈,他试着用许弈的思绪方式考虑过问题。   考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潭非濂发现许弈放弃自己是情有可原的。   潭非濂是个异种。   注定就应该被抛弃。   注定得不到许弈的爱。   是死局,他破不了。   他不会伤害许弈,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能伤害他,但可以憎恨他。   潭非濂将车往住的地方开,那栋别墅他已经许久没回去过了。   将车停在门口后,苏黎有些不可思议地出门迎接,他脸上挂着笑意,迫不及待地朝潭非濂走来。   “非濂哥哥!”苏黎笑的温和。   许弈坐在车内看着苏黎熟练的动作,心里压的慌。   感情真好呢。   按照正常三观来说,许弈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态是不健康的,可他就顺着那点恶去想了。   许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从上面下来,于苏黎对视的一眼,明显感觉到苏黎笑着的脸宕了下来。   “又见面了。”许弈笑道。   苏黎不答,潭非濂下车后苏黎往后退到一边。   这栋房子潭非濂几乎不会回来,苏黎看到许弈那一刻忽然好像就明白为什么潭非濂今天晚上那么反常了。   潭非濂冷着眸往屋内走去,许弈跟在身后,苏黎看着两人的身影走到屋外的长椅坐下。   他知道的,潭非濂的爱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回来了,非濂哥哥就有家了。   有家了……   就不会像原始异种一样晚上随意化形睡在树上,星星没那么好看,野风尽数吹在他身上,他总在提醒自己是没有人要的怪物。   是不是许弈回来了,他就会觉得自己不是小怪物了?   许弈真的值得吗?   苏黎抬头看着头顶的星河,碎成一片片的山,朦胧间看不到任何答案。   许弈跟着潭非濂进屋后发现这栋别墅的装修和自己家确实十分接近,恍惚间许弈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闽洲。   潭非濂拿着衣裳走到客厅随手扔下后坐下,“买的时候就这样,其实我不太喜欢,但懒得改了。”   潭非濂指的是什么许弈清楚。   “嗯。”   许弈走到潭非濂对面坐下,“我……”   “想要什么?”潭非濂拿出口袋的香烟抽了一根。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许弈见状忽然就忘了两个人此刻奇怪的关系,直接不满的斥言出口。   这话转换成“两年不见皮痒了”更为合适。   “你在管我?”潭非濂抬眸与许弈对视。   许弈长睫轻颤,窥看不穿。   窗户的帘被风吹着翻动,屋内安静了几秒,缝隙中是二人跨不过的今日明日。   许弈摩挲着指腹不言。   他确实没资格,现在潭非濂也不会听他的话。   “你手上有齐铭公司的一款特殊材料,我想……”许弈试探道。   “想要那款材料?”潭非濂似笑非笑地神色压抑着让人害怕。   “我会给钱。”许弈说。   “3000万。”潭非濂的话说的轻松,好似家常便饭。   许弈:“…………”   “你看起来很为难。”潭非濂靠在沙发上。   “或者你来为我做事,我高兴了可以考虑考虑。”鬼使神差的潭非濂觉得自己的条件在发疯较真。   较真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许弈要他手里的东西。   要到了的结果就是干干净净的离开。   不会有一丝留恋。   现在给他。   他现在就走了。   “做……什么事?”许弈眉目敛动波澜。 第54章 陪我   “这对你来说,或许比挣三千万关更难。”潭非濂目光火炬般明亮,往深处探寻却只见无边无际的漆黑死潭。   许弈捻着指腹只用余光睨窥潭非濂。   在他的意识中,喜欢与爱意不同,许弈从不将情感放在第一位,所以当意识到自己对潭非濂的感情之后,他会有一千一万种应对方式,他不需要任何人护着,永远认为自己应该站在前面。   又或者说,他认为自己爱上潭非濂是必然的,纯粹的爱意从来都是许弈期望东西。   现在看着潭非濂,许弈想的不多,他只觉得高兴。   虽然此刻的潭非濂很凶,眼神没有任何柔情蜜意。   许弈凝视着他,空气中的压抑会被他的那点欢愉转换成清甜的滋味。   思念太多视线飘渺中会变成实心的。   举步不前的欢喜,热烈也冰冷。   许弈唇瓣不可察觉地扬了扬。   但未来与他无关,许弈没有未来,   小怪物可以活到两百岁。   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他。   “……什么?”许弈问。   “下周我有个宴会,缺个玩伴,那种地方不适合带小黎去,你陪我去。”潭非濂面前烟雾缭绕,掌权者的姿态端出满分,高傲,双目凌厉,不容辩驳。   许弈面色微怔,“去了……就给我吗?”   “那款材料价值千万,你觉得你陪着去一次宴会值那么多吗?谁给你的自信?”潭非濂带着上位者的威压言语轻蔑。   潭非濂扔掉手里的烟蒂,“三个月内,任由我差遣,哄的我高兴,就给你,怎么样?”潭非濂冷漠挑眉。   潭非濂的话拖着刺骨的尾巴,眼神望向许弈的时候多了几分难言的情绪。   许弈身上散下一层灰色,他知道潭非濂是故意的,想看自己出丑,卑微的在他面前祈求。   他还是恨的。   可许弈想答应。   三个月待在潭非濂身边,那就代表着可以天天看见他,不需要借口,不需要求取谅解,就可以待在潭非濂身边。   那好像是一件能让人高兴的事情。   至少在想着什么时候死去之前,可以多看看他。   潭非濂就是自己人生中的意外。   绚烂的烟花再过漂亮都是捉不到的,在生死之前,也在生死之后。   “……好。”许弈收紧指腹和对面的潭非濂对视,“我答应你。”   应下的之后许弈脑海中又偏执的一遍一遍的去想潭非濂口中的小黎。   因为不适合带他去,所以找自己代替,那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吧。   “小黎……”许弈手指被自己捏的发红,“……真的是你男朋友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潭非濂冷道。   许弈闻言莫名滞气,问的更深入了,“你们两年前就在一起了?”   “怎么认识的?”   “你带着我去宴会,他……”   “够了。”潭非濂出言打断,“我没有理由给你报备任何事。”   潭非濂一脸懒散,“但他确实比你听话,比你会讨人欢心,比你温柔漂亮。”   许弈不言,他站起身就要往屋外走,潭非濂叫住了他,“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这里,方便我随时叫你。”   两人之间不足两米的距离却好似被恒河隔开,一半是不言,一半是深渊。   “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吗?”许弈站直,“既然有喜欢的人,就应该多考虑对方的感受,在意对方的情绪,也不要做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许弈一字一句地说的清楚,“不要让他难过。”   说完许弈便继续往外走。   “走了就别回来,我没给你第二个选择许弈。”潭非濂依旧不紧不慢地开口。   许弈步子顿住,他更认知到了自己的卑劣,许弈想的是留下来,人怎么能坏到这种程度呢。   他现在算什么?   许弈不知道,人为什么总是要那么矛盾呢,期望自己的感情长久,当那人是潭非濂的时候,他却愿意没有三观的去站在那个不明不白的位置。   罢了,反正也没有多少活头,卑劣地看看他挺好的。   由心的想,许弈根本就不相信潭非濂会喜欢上别人。   那样的潭非濂,从一开始就无法打动他。   许弈给的答案是,潭非濂是在气自己。   许弈回过身,他见潭非濂懒散地抬手指了指其中一间客房,“你睡那。”   “我叫你的时候不希望开口第二次。”   许弈无言朝客房走了过去,“好……”   许弈走进房间正想借着屋外的灯光找到开关开灯,摸索着触碰之际屋内的灯自己打开了。   许弈回身看向潭非濂发现他正随手扔下了遥控。   他是想起来自己怕黑吗……   人总是爱自作多情,许弈自嘲地想。   许弈环顾一圈。   这间客房和他的房间也极其相似,看着让许弈无端觉得回到家了般亲切。   许弈脱下外套便去了浴室,洗漱出来后正看见潭非濂在厨房做菜。   他诧异地望向潭非濂的背影,站在厨房内与他整个人疏离的气质十分不符,撩起的袖子挽到小臂,手腕上的青筋随着动作可以清晰映入眼帘,因为太过高挑厨房的位置显然不太适合他,整个画面好看而割裂。   许弈这两日都没怎么吃过东西,饿的精神飘忽,这会儿闻到食物的香味那股心慌便涌上了心头。   潭非濂是在给小黎做饭吗?   还是他学会了人类的正常饮食习惯。   他那么恨自己,肯定不是给自己做的。   许弈站在厨房门口就那么看了须臾,潭非濂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潭非濂将菜放到餐桌上后没看许弈一眼。   冷着眸随意吃了两口之后便去洗澡了。   许弈视线顺着关上的浴室门折回,又看向热气腾腾的菜,紧抿着唇。   这时候屋外的苏黎走了进来。   他看见餐桌上的菜瞳孔睁大,旋即窥视向许弈,“你做的吗?”   “你吃饭了吗?”许弈与苏黎一起开口,两人的关注点都不相同。   “我吃过了。”   苏黎眼神落在餐桌上的菜上,“他给你做的,你吃吧。”   许弈敛目,认真道,“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他是给自己做的。”   许弈倒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替潭非濂的新欢解释。   苏黎走到餐桌前,“他是异种,不会有饥饿感,不需要吃东西。”   “我没见过他做饭。”苏黎淡道。   说完苏黎没看许弈一眼从他身边走过上了楼。   没吃过……   许弈也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   忽地,许弈感到腹部隐隐作疼,霎时浴室的水声刚刚响起。   他往餐桌走去,心想:只要自己吃的够快,潭非濂就不知道谁吃的。   许弈盛了一碗饭坐下,餐桌上有两个菜,都非常符合许弈的胃口,他吃的速度极快。   一边胡吃海塞,一边观察着浴室内的水声。   潭非濂做菜的手艺像是电脑设定的一样,每一道菜都非常标准,调料都标着克数般完美,符合色香味俱全。   本是听着水声的,许弈吃着吃着太过投入,以至于没把控好时间。   导致潭非濂打开浴室门,许弈才猛然惊醒,想放下筷子嘴里却还没嚼下腹。   浴室门口刚好可以看清餐桌位置,两人对视间…… 第55章 他喜欢你   许弈正鼓着腮帮子眼神躲闪。   许弈:“…………”   许弈垂眸长睫轻颤,“你这个……有一点浪费。”   潭非濂穿着浴袍若隐若现的腹肌袒露出来,禁欲中是拒人于千里的距离感。   他走到许弈面前收走了许弈面前的菜。   没有要让他继续吃的意思。   许弈:幸好,吃饱了。   许弈侧目心虚地不看他,他快速起身去洗漱完毕后灰溜溜回到了客房。   夜里许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越往深处想,越觉得闷得慌。   潭非濂……是和小黎睡在一起吗?   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是与不是。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想这个问题?   许弈掀开被子从屋内走了出去,客厅的灯整夜都亮着。   许弈走到客厅坐下,靠在沙发上思绪混沌,桌子上是潭非濂打开的香烟,许弈拿出来点燃,香草味在周遭蔓延,许弈眼前的视线被朦胧的白雾遮掩。   他望向窗户,窗帘被风吹的飞舞,后面是别墅的院子,那处漆黑一片。   许弈在客厅抽了好几根烟,楼上的脚步声响起,他回身望去。   是穿着睡衣的小黎。   小黎扶着扶手下楼,接了一杯水后在许弈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他的睡衣穿的松松垮垮的,颈脖锁骨位置都袒露在空气中。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红痕,暧昧的气息交织着身体。   许弈捏着烟头的手轻颤了颤。   许弈脑子宕机一刻,旋即觉得自己不知道在自信什么。   亲眼看见这些,脑子里想的居然在想不是潭非濂。   不是疑惑,不是震惊,而是确切的认为小黎和潭非濂没有任何关系。   他身上的味道不是潭非濂的。   问就是做过,感受过,体验过。   “你们……为什么会住在一起?”许弈坚信自己的认知。   小黎也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一根,他的气质温柔不像是个能抽烟的。   果然刚吸入一口许弈便见他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谁告诉你我们住在一起了?”苏黎仰靠在沙发上,“你还挺聪明的嘛。”   “居然会朝着正确的方向思考问题。”苏黎眼底倦意涟涟。   “既然在一起了,你这是,背着他偷腥?”许弈以自己的方向抛出问题,这样就能得到正确答案。   小黎眼神厌恶地看向许弈,“不是偷腥。”   “是被强奸。”小黎说的一脸淡然,轻松的神情深处是逃离不了的黑色。   许弈震惊地回想苏黎的话。   许弈:?   现在问他和潭非濂是不是真的在一起,好像有一点冷血了。   难道问他为什么被强*?   这好像……更不礼貌!   苏黎注视着许弈,被他想问又酝酿着神色逗笑。   “你这么聪明,难怪潭非濂喜欢你呢。”苏黎似笑非笑地道。   “我和他是在隔离岛认识的。”   苏黎眼神飘忽,焦距不定,“直到现在我其实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救我。”   “我喜欢他。”苏黎丝毫不避讳地开口。   “可他心里却只有那个让他脑核碎裂的故人。”   许弈指尖蜷缩,不禁坠入回忆。   苏黎视线直视过去,“知道我为什么看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那个伤了他的人类吗?”   许弈眼神波动,等待着苏黎的后话。   “在隔离岛的时候,潭非濂听到你的名字就会发疯。”   许弈瞳孔轻颤,思绪像打湿的棉花重的压人。   苏黎的话依旧在继续,“后来林博士控制不住他,试图剥离他对你的记忆。”   “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苏黎视线铺开记忆中的潭非濂总是不快乐的。   许弈眼眸有些酸涩,“他怎么做的……?”   苏黎长舒了一口气。   “他求着林博士不要剥离他的记忆,在清醒的时候说以后想到你会变的安静,诉求只是不想忘记你。”   “后来他想到你的时候会渐渐安静下来,但只能维持异种的兽态。”   许弈闻言心口疼的厉害,他没有接话。   “异种的行为疯狂,按照潭非濂的性子,他喜欢谁,其实有千万种办法永远禁锢在身边。”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   “潭非濂说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害怕屈服。”   “哥哥会自杀。”   苏黎看向许弈,“他这样告诉我。”   “我那时候想,你这样的性子难怪能拿捏住他呢。”   “换个人可不行。”   “强*,强制,身上刻上他的名字,那才是潭非濂那个疯子的作风。”   苏黎的话轻飘飘的坠地,拍在许弈身上层层叠叠如浪袭人。   许弈心口猛地一窒,两人眼神碰撞,许弈找不到焦点。   苏黎合拢衣裳,“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许你有苦衷。”   “这两年来,他过的并不好。”   “他恨你。”   “更喜欢你。”   “……潭非濂呢?”许弈沉声问,话语中是他意识不到的怪异。   ——————————————   接下来是我最爱的拉扯环节。   呜呜呜老婆们给弈弈和濂濂一个好五星评吧,两口子真的很需要。   弈宝:谢谢大家。   濂濂:爱给不给。   舟舟:捂住濂濂的嘴惊恐拖走!你知道没有好评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濂濂:耽误我和我老婆做爱吗?   舟舟:?   舟舟眼眶泛红地抽泣着颤声道:求求老婆们了,给个免费的小礼物小花花吧求求 第56章 我可喜欢你了   “他不在。”   苏黎懒散地转目,“不知道,他不睡在这里。”   说完苏黎耸耸肩,想到什么脸色不太好,“他要是在,到底也会救我吧,我也不至于被强奸啊。”   许弈震惊的无言。   他看苏黎的样子完全已经将自己被欺负当做家常便饭了。   说的淡然,甚至连气愤都掩藏在深处。   潭非濂不在这里睡吗?   许弈站起身环顾周遭。   这栋房子是潭非濂买的,却不住在这里,那他在哪里睡觉?   许弈与眼前的苏黎对视,“既然不是自愿,为什么不报警?”   苏黎一脸震惊地回望许弈,“我们换个说法,潭非濂要是想强上你,你有报警的机会吗?”   许弈瞬间明了了些   对方可能是个……异种!   “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给你一些让异种不敢靠近的药。”许弈开口道。   苏黎闻言两眼闪过一丝喜色,“真的?”   “告诉我潭非濂在哪。”许弈观察着苏黎的神色笃定他知道潭非濂去了哪里。   苏黎蹙眉双手环抱住臂弯,“你先告诉我,你喜不喜欢他。”   “不喜欢。”许弈回的认真,波澜中不见情绪。   “不喜欢?”苏黎眼神望向窗外,不喜不悲,“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让你看他笑话吗?”苏黎挑眉问。   许弈从苏黎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怒几分怨,苏黎既然见过隔离岛的潭非濂,又知道自己是那个罪魁祸首,应该很难对自己有什么好感。   许弈不想看潭非濂的笑话。   实验室研究过异种的各种行为表现,极致实验,唯独没有研究过异种的感情。   他想过潭非濂会一生一世的憎恨自己。   所以现在潭非濂在没有得到任何解释的情况下能愿意和自己说话,许弈已经很高兴了。   潭非濂是小太阳,才不是笑话。   “没事就早点睡。”苏黎没有打算要告诉许弈的意思,随缘扔下一句合上衣裳便上了楼。   许弈望着苏黎的背影,思绪不明。   他站起身走向窗户位置,刚刚听了太多心口发闷,睡意也全散了,他走到阳台吹冷风。   潭非濂不在这里睡,能去哪里?   忽地许弈冷冷窥看院子里的树木之际,侧面不远处一条漆黑的绒尾引起了许弈的注意。   嗯?   绒尾?   那棵大树位置在许弈睡觉的那间客房正对面。   这处的别墅院子大,树木也生的高,冥冥之中许弈多了份猜想。   他从阳台侧面的楼梯下去而后往那棵树靠近。   走的近了,许弈看清了,树上蜷缩着一只黑色的黑猎狮!   黑猎狮身形虽然大,但与黑夜融为一体,分辨不了分毫。   许弈抬眸望着树上的黑猎狮,心中盛着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发酸发涩。   他见过潭非濂的原身,又怎会不识。   那就是潭非濂。   许弈站在树下几米处,头顶的月色温和,在许弈侧脸打下漂亮又温柔的光影,被枝叶遮盖住的黑猎狮却依旧在漆黑笼罩之中。   微风吹起许弈额间的发丝,眼前薄雾让他渐渐看不清楚。   潭非濂,这两年,你就是这么度过黑夜的吗?   蠢货。   许弈紧攥着指腹,侧目望向周遭,只闻风声与自己鸣响的心跳声。   他知道异种化做原身后智力会被封存,不似清醒时候的心智,醒来后大概率也记不得原身的经历,这是异种最常见的自我疗伤方式。   许弈凝视着那处的漆黑。   见到自己,潭非濂是不开心的吧。   黑猎狮好像睡着了。   但并不安稳。   许弈环顾四周,莫名其妙的他想上去看看。   反正明天小怪物就忘记了。   他还没摸过黑猎狮呢。   人都已经生气了,不摸摸亏了。   不摸白不摸。   许弈展眼间瞧见看花坛角落放着的一个长梯。   他走过去将梯子搬过来架在了潭非濂原身所在的那棵树上。   潭非濂的原身看起来很凶,不会咬人吧?   许弈倒是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异种本相不会主动攻击有熟悉气息的人。   这种可能性有。   许弈却一点不畏惧,他踩着梯子往上。   刚刚踩到第二个台阶树枝上的黑猎狮睁开了眸子,如墨绿的宝石通透明亮,危险中是让人忍不住想探寻的极致诱惑。   黑猎狮看见许弈,撕开唇齿发出警告!   是对地盘的归属权标榜行为,细微的嘶吼声能感受到树上的黑猎狮心情不太好。   许弈庆幸,他确实对自己没有很大的敌意。   许弈没有关顾黑猎狮的警告,而是跨着步子继续往上。   骤然间,黑猎狮的的吼叫声大了起来,驱逐意思明显。   但又因为似有似无的熟悉气息,黑猎狮眼底没有杀意。   如此许弈就更不怕了。   他看向对自己嘶牙咧嘴的黑猎狮,“我只是上来看看。”   话语间许弈上行的速度更快了。   当离黑猎狮只有半米距离的时候,他拽着树枝的枝丫爬了上去。   而后天不怕地不怕地在黑猎狮身侧的枝干上坐下。   一兽一人就那么并排出现在了树枝上,距离是许弈掣肘就能碰到的程度。   越近许弈身上的气息便越明显。   黑猎狮吸嗅着许弈身上的气息,意识到驱逐不了,便懒散地作罢了。   黑猎狮蜷缩着闭上了眼眸,就那么靠在树枝上,凉意的风吹着毛发如瀑般舒展。   许弈坐在树枝上,脚搭在空中。   盈如玉的月光在树枝上方,被枝丫树木遮的形状怪异,风一来,整个画面都残败地簌响。   凝望向安静下来的黑猎狮,许弈忽然抬手摸了摸黑猎狮的身子。   黑猎狮睁开眸睨窥了许弈一眼,旋即又闭上了眼眸,敛目间,许弈看见他的尾巴轻晃了晃。   他并没有讨厌自己的触碰。   许弈不知道黑猎狮原身的智力相当于人类多大。   现在的潭非濂实在是像被丢弃之后一个人疗伤的小可怜蛋。   “你真是笨死了潭非濂。”许弈靠在树枝上稳住身形,“变成这样故意让我心疼吗?”   “说那么多让人伤心的话,自己却疼的最厉害。”   “真的笨死了。”   许弈指腹触碰到黑猎狮的脑袋摸了摸,“刚刚不是很凶吗?”   许弈想起方才潭非濂句句带刺的话,紧抿着唇。   “那么伤人心的话,一句一句讲给我听,是不是认为我不会难过啊。”   “还学会抽烟了,谁给你的胆子?”   许弈越说越散漫。   “都21岁了,这两年是怎么过的生日啊?”   “你不应该剪头发的,不能那样讨厌我。”   “刚刚的菜就是给我做的对不对?”   “不说就当你是了。”   “不喜欢你叫我许弈,冷冰冰的,不喜欢。”   许弈没头没脑的问着,不用得到回答,就那么坐在黑猎狮身旁问了又问,说了又说。   黑猎狮不会回答,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待着许弈身边,甚至不太能听懂许弈的话。   许弈靠近黑猎狮一些,他用指腹摸了摸黑猎狮的额头,“伤好了吗?”   许弈听着黑猎狮的呼吸声,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   许弈俯身在黑猎狮脑袋上亲了一下。   起身的时候黑猎狮再次睁开了墨绿的眸,许弈遮住黑猎狮的眼睛,“看什么?我亲你,你就偷着乐吧。”   话落许弈感到掌心微痒,黑猎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   许弈将这认为是兽类的善意。   黑猎狮也没有了要驱赶自己的意思。   许弈就那么靠在黑猎狮身上,抬眸看着月亮。   他悄悄抬起侧肘碰了碰黑猎狮。   “别难过了。”   “我没有不喜欢你。”   “我可喜欢你了。”   喜欢死了。   许弈眼底盛着朦胧月色,他哑着调子苦涩敛目。   “你就欺负我吧。” 第57章 我爱你喜欢你   “我受着就是了。”许弈的话漂浮在空中又跌落。   “但你不能太过分了。”   “我也会难过的。”   许弈嘴角勾勒起笑意,“清醒的时候不能说,那我现在多说几句给你听吧。”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比你想象中喜欢。”   “潭非濂,你要开心一点。”   “我从来都没有不要你。”   “我爱你。”   他不能和潭非濂在一起。   与其日后让他更伤怀,那便一直记恨着好了。   到时候也不至于太过无解。   三个月。   能陪着潭非濂三个月。   已经是许弈以往不敢想的了。   既然如此。   那便好好珍惜能看见他的时光吧。   许弈眼底晦涩,他总是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为所有人规划好一切,感情亲情都是如此,他想让小怪物开心一点。   许弈在树上陪着黑猎狮待了许久。   天快亮的时候才将梯子移开。   回到床上许弈也没睡着。   天亮之际许弈穿好衣裳起身。   打开卧室门,他便看见潭非濂在客厅在翻看报纸。   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真没有没睡好的意思,谁能想到昨天晚上还是一只黑猎狮?   许弈洗漱好后走到客厅,试图与潭非濂对视。   潭非濂却一脸淡漠,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余光之外都没有许弈的身影。   许弈看他的样子,今天应该没有什么公事。   他在潭非濂对面坐下。   忽然间,许弈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打开屏幕。   是阿姨打过来的电话。   许弈接通对面话连着话焦急万分。   “许先生!糖糖不知道怎么回事发高烧了,一直降不下来!”   阿姨的调子带着颤意,“现在身子在抽,我们现在在医院,您快来看看他啊……”   “糖糖一直叫您,医生说的我也不明白,说什么……说是什么特殊情况。”   “您快回来看看吧!”到最后阿姨的话都快带上哭腔了。   许弈闻言猛地站起。   糖糖生病了!   他敛目看向潭非濂。   “非濂……我……”许弈要离开的架势太过明显,潭非濂听着他的话眼神便冷了下来。   “要走?”潭非濂放下手中的报纸,瞳色冷淡犀利。   “你说那个宴会不是一周后才到时间吗?我很快就回来。”   许弈话语急切,他并不打算现在让潭非濂知道糖糖的存在。   许弈面色认真,“我会在宴会前回来。”   “去哪?”潭非濂面无情绪。   “闽洲。”   “许弈。”潭非濂冷声叫了一声许弈的名字,“现在我们之间,你认为是你说了算吗?”   许弈唇抿成直线,态度明确,“我要回去。”   “不许去。”潭非濂话语压迫。   潭非濂的话刚刚说完许弈便不再管顾快步出了门!   望向突然关上的大门,潭非濂眼神晦暗,他自嘲地勾了勾唇。   许弈的任何事。   都要比潭非濂重要。   早就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呢。   潭非濂想不通自己在期望什么。   没有拥有过的东西,从一开始便注定不是自己的。   没什么好值得难过的。   潭非濂将手中的报纸重重拍击在桌面上,旋即便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茶几直接被震碎。   他认为自己可以很好的控制情绪。   许弈,却总站在红线之外。   ***   许弈回到闽洲后去医院了解了糖糖的情况。   因为突然的环境转换导致的病症。   许弈在医院守了他一整夜。   许弈看到糖糖状态转好之后便给潭非濂打了一通电话。   号码是他找人询问出来的。   潭非濂既然在人类社会立足,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在用的。   但电话拨过去,没有人接通。   许弈顺着电话号码搜索微信号,搜到的是一个漆黑头像的号码,名称是L。   许弈确认一次没有输入错误。   于是乎试图加上这个微信号码。   许弈发送好友申请。   【我是许弈。】   对方一直没有回复,约莫两个小时后才通过验证。   许弈见状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明天过来。】   【肯定不会耽误你的宴会。】   【你早点休息。】   想了想许弈又鬼使神差地给潭非濂问了晚安。   【晚安,非濂。】   以上的消息潭非濂一句都没回。   许弈想不通他什么意思,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是气的太厉害还是单纯不想和自己说话?   许弈走到医院的楼梯口,盯着聊天界面看了半晌,最后给潭非濂打了一通视频电话。   没什么。   真要说,就是想他了。   想看看他。   视频响了半分钟对面接了起来,潭非濂那边的视线不明,许弈看的不清楚。   “非濂?”许弈轻唤了声。   对面的声音很轻,但许弈听清楚了,微哑的调子叫的是,“……哥哥。” 第58章 你想我吗?修   潭非濂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对劲,与平日不同,更别说是现在还恨着自己的潭非濂了,昨日冷冰冰的语气此刻却似沉入海底,虚弱无力。   许弈猛地睁大双眸,难道是受伤了?   “你怎么了?”许弈紧握着手机,目光幽暗。   “怎么不说话?”   “潭非濂?”对面叫了一声之后便再没有声音,这不由地让许弈担忧起来,“非濂?”   电话另一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声,只听见越来越粗的呼吸声。   旋即是物件被摔到地上的破碎声。   潭非濂,好像在发疯。   许弈的心悬的更高了。   他没办法做到不去关心潭非濂。   有关于他的任何事许弈都迫切的想知道。   “潭非濂?!”许弈被这种搞不清战况的被动弄的心焦。   许弈得不到答复攥着手挂断了电话。   糖糖状态好了些,许弈便直接从医院出去开车往瑶城的方向去!   他要去找潭非濂……   一路上许弈开的极快,几乎没怎么停过。   在意会让人失智,这件事情在许弈身上的一次具象化地体现了出来。   他尝试打开当年的定位器,虽然只抱着侥幸心理,但许弈依旧将其打开了。   当定位器的红点闪烁的那一刻,许弈黝黑瞳色不安又卑劣的有几分喜悦。   潭非濂身上的定位器依旧在他身上。   位置是瑶城的一家高级会所。   许弈到达位置之后没停直接往会场内走去。   会场内灯红酒绿浓烈的烟酒味让人头昏脑胀,许弈站在会场中心环顾四周,他没看到潭非濂。   倒是看到了身边三四个花伴的苏黎。   苏黎坐在酒红色的沙发上眼神懒散,看见许弈诧异中带着几分兴奋。   苏黎面色潮红,微醺的模样一看就没少喝。   “潭非濂呢?”   许弈朝苏黎过去,这周遭没有潭非濂的气息,“潭非濂他人呢……”   许弈问的直白,更没有掩饰眼底的担忧。   “天呐,你这也太快了吧?飞来的?”   苏黎面带笑意翘着二郎腿,“5个小时就能从闽洲开到瑶城,你还说你不喜欢他。”   “我看你喜欢的很呢。”   苏黎似笑非笑地挑眉,“以为他受伤了?”   “谁能伤得了他啊?”苏黎调侃道。   “我看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突然脑子不行了。”   “是危险期。”苏黎可惜的道。   “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建议现在可别去找他,他喜欢你,这会儿见到你,你怕是要和我一样呢。”   说着苏黎补充了一句,“一样被不喜欢的人欺负。”   许弈:“…………”   他听着苏黎继续道:“危险期间虽然难过,潭非濂又没有喜欢的人,你知道的,异种可洁身自好了,顶多也就自残自残,反正也死不了,你别靠近他。”   许弈:“…………”   许弈没见过苏黎这般直白的人,这些话出口眼睛都不眨一下。   太多的话在脑海里最后就只剩下那一句。   自残。   “……他在哪?”许弈问的认真。   苏黎见状忍着笑意,想道什么若有私意地与许弈对视,苏黎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扔给许弈,“他回别墅了,自己打了镇定剂,但应该没什么用。”   许弈拿了钥匙便出了会场往别墅的方向而去!   刚刚打开别墅大门,许弈便被一股猛烈的白茶花香笼罩住,这种味道许弈闻过。   正常情况下潭非濂身上的气息没有那么浓烈。   许弈跨着步子往屋内走,花香味最浓烈的地方是自己睡过的那间客房。   许弈手触碰到门把手上推开房门,看到的是蜷缩在角落的潭非濂。   屋子内的灯光较为昏暗,窗帘拉着,只留一抹光顺着窗帘飘动的方向施舍光源,因为是白天那种昏暗恰巧多了些落寞与颓废。   许弈往潭非濂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潭非濂额间汗渍明显,发丝遮盖住眼睑,看不清面目与表情。   许弈走到潭非濂身侧半蹲下来,他身上的气息太过张扬。   这种的磁场对许弈来说更似毒药。   潭非濂脚边是一支镇定药剂,手腕针眼明显,整个人也因为注射了药剂浑噩不清。   潭非濂手臂上划痕明显,鲜艳的血渍十分扎眼。   许弈看着潭非濂气的想打人。   就这么折磨自己。   狼狈死了。   许弈抬手摸了摸潭非濂的额头,依旧滚烫的厉害。   镇定剂可以让潭非濂安静。   但能安静多久,许弈不知道。   高强度的镇定还会让注射者认知减弱。   许弈拨开潭非濂眼睑旁的发丝,潭非濂半阖的眸微微敛动与许弈对视。   潭非濂看见许弈的那一刻,浅显的眸潋滟波澜层叠浮沉。   许弈的手触碰到潭非濂的脸颊轻轻摩挲。   潭非濂的神色在许弈的触碰中越来越委屈。   注射特殊镇定之后异种情绪不会波澜,大脑记忆会弱化刺激的记忆。   此刻的潭非濂看见许弈如此近距离地待在自己身边,脑子里处理不了太多深处的信息。   他伸出手便抱住了许弈腰身。   “老婆……”潭非濂紧紧抱住许弈,声音微哑。   许弈太久没有听到潭非濂那么温和的调子了。   他听着潭非濂的话心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潭非濂将被掩藏的情绪摊开在眼前给他看。   许弈心疼的厉害。   许弈没有挣脱,他摸了摸潭非濂的脑袋,当许弈认真观察潭非濂脚边的抑制剂才发现潭非濂用的强度是普通抑制药物的好几倍。   难怪能这么浑噩呢。   不知道待会儿清醒了些,会是个什么样子。   许弈轻轻安抚着潭非濂,发现潭非濂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自己。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许弈起身出去打来了一盆温水,拿着毛巾给潭非濂脸颊手上身子统统擦拭了一遍。   “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笨死你算了潭非濂。”   许弈拿出药箱冷冰冰地扯过潭非濂的手臂,不满的力道扯到潭非濂疼的蹙了蹙眉。   许弈半坐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给潭非濂手上的血渍諵楓擦拭干净,又一点一点的抹药,最后用纱布简易包扎。   整个画面温馨静谧,微风不扰。   潭非濂一直很乖,屋内猛烈的气息充斥着鼻腔。   许弈拿着药箱走出卧室,放下药箱就要往浴室走。   许弈洗了个脸,水渍未干抬眸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脑子里全是潭非濂的模样。   他好像又高了点。   许弈进到浴室衣裳还未脱下,浴室门便被一个粗鲁暴力的力道推开!   许弈刚要回过身去看,便被身后之人拽着臂弯一个大力拉扯。   许弈余光落在前面的镜子上,便对上了潭非濂那双欲望沾满的双目。   许弈被潭非濂突然倾覆的力量压制的呼吸困难。   许弈无法探究潭非濂的心思。   他对自己应该是恨意更多的,但细想来他与潭非濂相处了那么久,又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性子。   潭非濂更想要的,是自己的一个说法。   譬如说为什么那么对他。   只要自己说,他都会信。   諵楓潭非濂压着许弈的肩膀狠狠下压,让他肩膀位置与洗脸池持平。   潭非濂眼尾有些猩红,撑着洗脸池壁微微靠近许弈,“哥哥,这两年,想过我吗?”   潭非濂的话沉的厉害。   不知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呜……”许弈被桎梏地没办法动弹。   许弈眼眶泛起泪水,潭非濂透过镜子看向许弈泛红的眸子。   潭非濂抬起许弈的脑袋捏着他的下颚转向自己,他只问:“想我吗?”   ——————   听我说,后面应该是甜的,放心看。 第59章 我就是爱你修   天旋地转之间,许弈惊呼出声。   许弈慌张地抓住台沿。   驱赶一切欢喜或痛苦之后,譬如死还是活。   又或者去考虑爱或者不爱。   抛开这一切。   许弈对潭非濂的思念依旧是最多的。   他就是想潭非濂。   许弈不将情爱放在第一,但潭非濂永远在选择之外。   潭非濂不是个完美的恋人。   他暴力,偏执,疯狂,甚至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定义他,许弈更不觉得自己完美。   两个齿轮相互碰撞,他就是喜欢这样将许弈列为第一的疯子。   许弈早就烂到根骨了,只有潭非濂当娇养的玫瑰捧着他。   许弈难言地垂着眸。   他伸手想去触碰潭非濂,这样满眼只有他的潭非濂,实在久违。   “非濂……”   许弈颤着声呢喃,发丝轻舞。   我好想你。   许弈咬着唇,指尖轻颤,头顶的灯光与花香让人意识模糊。   找不到根源,抓不住渴望。   潭非濂凝视着许弈的眼神,思绪迷离怪异,脑海中的画面太多捕捉不到。   潭非濂发疯似的吻住了许弈。   ****   许弈再次醒来垂目。   许弈敛眸与潭非濂对视,对方的眸子在没有光源的地方漆黑幽暗,毫无波澜。   他依旧不清醒。   潭非濂靠近许弈颈窝,许弈顺势便拥住了潭非濂。   那是独属于潭非濂的久违的体香味。   潭非濂被许弈触碰,身子忽然一僵。   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指腹。   “老婆……我总是能梦到你。”   “你好乖。”   潭非濂拥住许弈,“只是不爱我。”   许弈听着潭非濂的话自己也快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是梦吗……   不是梦。   我一直在爱你。   是夜。   屋内的灯没打开,惧意袭来。   许弈睁开眸的瞬间闻到的是潭非濂身上的气息,下意识便往他身边靠近。   最后靠到潭非濂怀中拽着被褥力道越来越大。   他总能在潭非濂身边安下心来。   即使黑暗。   即使面前是他最惧怕的东西。   黑夜中许弈不知道潭非濂是清醒的还是睡着了,但他没有推开自己。   许弈想,那便是睡着了。   如此想着,许弈虚虚的手触碰到潭非濂腰间轻轻环住。   晚安,潭非濂。   许弈清醒的记得潭非濂危险期后是如何冷漠离身的。   穿着衣裳起身回头都没看自己一眼。   许弈裹着被子在床上,眼神情绪不多。   在潭非濂眼里,自己就是恰巧撞上了他的枪口与恶意上的。   是自己活该。   他曾经研究过异种对待伴侣死亡的情绪实验。   15对因为伴侣意外死亡的异种,在1到2年内全部非自然死亡。   许弈问过林越实验的真实性。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   相爱的异种会为了爱人殉情,通常死状惨烈。   异种的思考方式与人类不同。   他不要这样的结果。   糖糖也不能什么都没有。   许弈紧攥着被子闭上了眼眸。   好几日都没好好睡过了。   潭非濂离开后许弈安安静静睡了一觉。   虽然并不安稳,许弈睁开眸的时候状态好了许多。   他缓缓起身随意找了一件衣裳。   是潭非濂的。   许弈穿好衣裳往外走,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如往常一样,不想在潭非濂面前表现的狼狈。   从屋内出去,潭非濂的不在屋外。   客厅整洁干净,玫瑰味的香薰点着。   许弈去浴室给自己洗了洗身。   刚进去许弈的手机内弹出几条消息。   许弈洗漱好便穿着衣裳出门了。   潭非濂从二楼下来便看到许弈匆匆从屋内离开的身影。   潭非濂淡漠的眸愈发寒意森森。   果然,但在自己身边一秒都觉得难受吗。   潭非濂轻嗤出声。   他和许弈签了合约,许弈现在应该对他随叫随到。   但潭非濂并没有让许弈回来。   他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眼底淡淡的思绪搅扰。   潭非濂拿起香烟点燃了一根。   白色的烟雾遮盖眼前的画面,他半阖着眸,   眼神望向窗外的时候脑海中一些不清不楚的记忆混乱在一起。   杀了他……   杀了许弈……   他就是自己的……   恨不恨自己都可以……   潭非脑子里疯狂偏执的思绪在自嘲中泯灭。   他怎么可能舍得杀许弈呢。   他舍不得。   忽然间叮咚声响起。   是许弈发来的消息。   “非濂,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潭非濂凝视着手机里的消息。   许弈连续发了好几条。   “不会很久。”   “也不会很远。”   “天黑前我会回来。”   潭非濂摩挲諵楓着手机,他没有回复许弈的消息。   当天晚上9点,许弈才风尘仆仆地打开了别墅的门。   进屋的时候许弈看见潭非濂站在窗户位置抽烟。   “我回来了……”许弈的声音很低。   他没有往前,而是直接去了浴室。   林越说给他试药,许弈答应了。   得到的结果与他想的一样。   许弈迅速洗好从浴室出来。   打开门的瞬间忽然…… 第60章 我男人   许弈从温热的洗浴间出来,一股冷空气袭来,激得他喉腔发痒。   不适感来的猛烈,这时候恰巧看见过来的潭非濂,许弈猛地退回浴室将门关上!   “啪……”   门关的太急,拍击出厚重的声响。   关上门后,许弈往浴室内走了几步,而后闷着声音咳嗽。   刀割似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捂着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咳咳……”   “咳咳…………”   喉腔刺激的血腥味依旧蔓延开来,许弈手掌染红一片,他迅速在洗手台冲洗干净,用带着香味的洗手液又重新洗净几次才将水关掉。   刚刚关掉水龙头潭非濂便将洗浴室的门打开了!   许弈瞬间站直。   有心虚也有窘迫。   两人对视间,牵扯着心脏的丝线忽地拉扯,一动一静,万千思绪掩于深处。   许弈一脸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   两人对发情期内的厮混闭口不谈。   许弈就是借机与潭非濂亲密。   他愿意,并且心甘情愿,欢喜,并沉迷其中。   潭非濂认为自己强迫了许弈。   潭非濂没办法否定自己无论能说出多绝情的话来,看到许弈依旧……想翻来覆去的折磨他,将他关在一个只有自己能难过看见的房子里,不允许背叛,不允许想别人,只能试着去爱潭非濂。   潭非濂认为自己就是疯子,许弈就算要杀自己,爱意依旧能与恨意持平。   思念过多的时候喜欢与渴望依旧占得上风。   他就是渴求许弈的爱,哪怕一点点,哪怕一个眼神,他都为此成为信徒。   潭非濂窥看着垂着眸的许弈。   会更厌恶吧,潭非濂想。   厌恶自己的强迫与不讲道理,厌恶自己的不管不顾,更厌恶自己他身上刻着的全部字迹。   有时候潭非濂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是人类,所以没办法和许弈思绪方式在同一平面上,也想不透他的讨厌有多少。   如果是旁人,潭非濂或许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又或者禁锢着双手双脚只做一个只会迎合自己的傀儡。   刀抵在对方的下颚心口告诉他爱上潭非濂才能活下来。   可他是许弈。   靠近他就会长出荆棘的人,不会给任何人爱。   潭非濂就那么站着,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没有人知道他想干嘛。   许弈见状贴着门往外走。   侧身之际许弈闻到了潭非濂身上好闻的白茶香味,衣衫侧擦间身子轻微触碰。   温度在明处上升。   正要越过潭非濂之际,许弈的手臂被潭非濂抓住!   许弈微微顿住。   浑身上下都有些僵硬。   “为什么会来这里?”潭非濂的调子冰冷手腕力道却格外沉重。   为什么会来这里,潭非濂这样问。   是因为他吗?   被划了叉的答案永远是错误的。   许弈站的笔直,潭非濂掐着他的力道弄的许弈疼痛。   他扯开潭非濂的桎梏,话轻飘飘的,“闽洲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过来了。”   这个回答显然不是潭非濂想要的。   “昨天晚上……”   许弈闻言立即打断,“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而已,我也爽了,你别在意。”   各取所需,潭非濂轻嗤出声。   好一个各取所需。   潭非濂目光闪动,他拽着许弈的手臂忽地一个用力,许弈便被他拽着死死抵在濂浴室的玻璃门上。   “下午还在闽洲,晚上就能到瑶城,许弈,你怎么过来的?”潭非濂试探的压着调子,他虽不相信许弈是在意自己的,但他就是要这么问。   许弈感受着潭非的呼吸,脸颊微热。   “工……工作。”许弈说。   “那份材料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许弈抬眸望向潭非濂,他被潭非濂粗粝的语气激起情绪,阖眼间许弈黑潭般的眸涟漪翻浪。   “重要。”许弈说。   迷离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重要。   四目相对,周遭磁场变的怪异。   有人水火中煎熬,进一步不能,退一步不甘。   再近,就要烧了自己。   许弈说完那一句重要便悻悻地躲开了。   再站在潭非濂面前,心跳声只会越来越快。   他走到客厅坐下,不再去看潭非濂。   片刻后别墅的关门声响起,许弈回头去看,潭非濂拿着外套出门了。   许弈长松了一口气。   他一人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去冰箱翻了翻吃的,最后翻到两片吐司,许弈就着牛奶就算早餐了。   约莫一个小时后别墅的门再次打开,暴力粗暴的力道不由地让许弈探头去看。   许弈敛眸望去。   就见苏黎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压在门口位置的墙面上下其手!腰被撩至胸前!   男人粗粝的手揉着苏黎的身子。   苏黎眼尾红润,整个人推拒着轻颤。   许弈蹙眉:有人在呢……   “呜……”苏黎暧昧的声音呢喃着,生气了就甩了对方一巴掌。   换来的是更为粗暴而兴奋的嘲弄。   “呜……不要……”苏黎眼眶泛起泪渍,神色无助。   许弈从一侧凝望着两人,他已经确定,这两人习惯这栋别墅没有人了,所以根本没看到他。   苏黎说过自己是不愿的,男人是强迫,他求助的意识明显。   许弈思绪不足两秒便掏出随身携带的麻醉枪,正面对着门口的时候手里的麻醉枪已经扣动扳机!   许是太过投入,男人没有躲开麻醉药剂,药效顷刻间便起了效果!   男人整个人忽地倒地。   苏黎大口地喘息着,当他看到许弈的时候,瞳孔睁大,惊恐又感激,“哥哥……你好帅!”   “谢谢你救我狗命!”苏黎夸张地给了许弈一个九十度鞠躬。   “你是我永远的好哥哥!”   许弈:“………”倒也不必。   原来苏黎叫别人哥哥是看心情。   许弈莫名其妙的心情好了些。   他朝着地上的男人走去,男人身上气息怪异,许弈拿出探测器看了看,是个本体蛇相的异种。   等级仅次于潭非濂。   按道理来说这种等级的异种不应该那么容易就被人钻空子。   除非……   许弈看向苏黎,“看起来,对你是真心的。”   否则,许弈觉得这异种刚刚弄苏黎的时候稍微注意一点,现在倒在地上的就应该是自己。   苏黎抬起一脚就踹到地上男人的腿上,“狗日的,弄老子,给你手割了!”   说着苏黎就要去厨房拿刀。   步子被气的同手同脚。   许弈双眸直勾勾地盯着苏黎,诧异的无言。   不是,来真的?   苏黎拿着水果刀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许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许弈见苏黎扒了人的裤子就要下手。   许弈根本不知道阻止还是不阻止,“那个那个……”   许弈正欲转身,苏黎走到许弈面前把刀递给许弈,“好哥哥,你来,我晕血。”   许弈:“…………”   许弈细细观察苏黎的神色,忽然又觉得事情有趣了起来。   他捏过刀,淡漠地朝着男人走去,在两人脸庞位置半蹲下来,旋即扬起刀就要往男人的颈脖动脉刺去!   刀柄下压的瞬间苏黎忽地抓住许弈的手,“不是哥们,教训!不是让你弄他!”   许弈夺回手里的刀,在指尖绕了半圈,恢复以往的冰冷疏离,“抱歉,我只会杀人。”   苏黎抬手捂住地上男人的颈脖,“不许。”   许弈站起身扔了手里的刀,“还以为你真喜欢我男人呢。”   “诶?”苏黎两眼瞬间泛光,“你刚刚讲什么?”   许弈一脸懒散,转移话题道:“潭非濂去公司了?”   “你刚刚说谁是你男人?”苏黎只在意自己听到的继续追问。   “潭非濂。”许弈双手环住臂膀,“我男人,怎么了。”   “天呐……”苏黎微微张着唇,“潭非濂听到这话不得摇着花手升天?”   “他大吗?”苏黎问的一脸认真。   “什么?”   “他大吗?”苏黎兴奋地问。   许弈:???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外放的人?!   聊不下去一点!   许弈愕然回过身,深井冰吧?问这个!   哪个正常人问这个的?哪个正常人回答这种问题的?   许弈咳嗽了一声没回头。“他不错。”   正及此刻…… 第61章 不听话   别墅的门打开了。   许弈浑身微僵地望过去。   是潭非濂。   许弈:“………”一时开朗换来一辈子沉默不语。   潭非濂他应该没听到吧?   没事,反正听到了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许弈轻颤着睫毛,淡然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苏黎见是潭非濂来了,则面色惊恐。   潭非濂一进屋屋内的景象还算得上壮观,地上躺着一个异种,许弈在客厅站着,苏黎跪坐在异种身侧。   潭非濂冷着眸一步步靠近地上的男人。   看清面目之后,眼神犀利狠绝,他指腹只细微的扭转。   瞬时间,一根细小的藤蔓便锁住了地上男人的颈脖!   潭非濂眼底晦涩地轻动指尖,藤蔓便如蛇尾般聚拢!   苏黎见状呼吸瞬间就乱了。   他将地上的男人抱在怀里,眼眶泛红地看向潭非濂,“非濂哥哥……别杀他。”   “不许杀他!”苏黎起先只是玩笑,他见潭非濂动起真格心里怕的要死,话都混沌颤抖的厉害。   “不要……”   潭非濂没有收手,力道反而愈发重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和他来往!”   “他太危险。”潭非濂话中带着警告冰冷至极。   苏黎撕扯着怀中男人颈脖上的藤蔓,越扯越紧。   见无果,苏黎扯着扯着直接哭了起来。   “呜呜……松开……松开松开……呜呜……”苏黎眼眶的泪说来就来,他见男人被勒的充血,动作也越来越没有章法。   “不要杀他……”苏黎见识过潭非濂的认真,他吓的手心惧颤,“非濂哥哥……松开呜呜……”   潭非濂无动于衷,收紧指腹的同时杀意凌然。   见状苏黎忽地看向许弈,“许弈哥哥……”   “许弈哥哥……”   许弈余光睨视过去,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苏黎求救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潭非濂为什么非要杀这个异种,但许弈刚刚勘测出来的数据。   眼前这个异种确实有较强的兽性。   且不是天生的,像是通过了后天改造。   很危险。   但也不是没救。   “许弈哥哥……你帮我求求他……呜呜……”苏黎无助地颤声向许弈求助。   许弈侧目间视线落在潭非濂身上。   就他那日天日地的模样。   能听自己的?   那么凶,谁敢开口。   此刻潭非濂手中的藤蔓变的粗了些,苏黎整个人压在男人身上挡着。   “不要……呜呜……”   许弈到底也是搞不清楚这苏黎怎么想的,说他喜欢吧,又死不承认。   说讨厌吧,又那么哭兮兮地护着。   到底是有办法的,许弈试探着往几人身边靠近。   男人脸颊喉腔看起来已经是缺氧严重的状态,再不收手,确实就没救了。   就算这时候醒来,他也没办法从潭非濂面前逃走。   许弈走到男人面前,视线落在潭非濂脸上。   “非濂……”   “……你……放了他行吗?”许弈的声音响起,气韵微沉。   潭非濂狭长的眸轻轻敛起瞥向许弈。   “我有办法让他不发狂。”许弈言语认真,“放了他……行吗?”   苏黎闻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地上掉,“你亲他一下行吗?你亲他一下,他肯定就答应你了呜呜呜……许弈哥哥……”   许弈:????   许弈被苏黎的话说的一个脑袋两个大,他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狗屁不通的方法?   “非濂哥哥……许弈哥哥都求你了……呜呜……你快松开……嗯呜呜……”   “闭嘴!”   “闭嘴!”潭非濂和许弈几乎同时出口,苏黎打了个哭嗝,哭的更厉害了。   “嗯呜呜……”   许弈眼眸闭了闭,他快速找到自己带着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支特殊融合药剂。   再次走到男人身边许弈直接朝对方颈脖扎了进去。   苏黎抽泣着,“这是什么?他会死吗?”   许弈扔掉药剂之后,探出手触碰到潭非濂禁锢在男人颈脖上的藤蔓上。   异种的藤蔓是有情绪的。   许弈触碰到的瞬间,绕在男人肩膀上的藤蔓便顺着许弈的手绕到了他的指尖。   瞬间男人的桎梏便没了。   潭非濂凝着眉宇,他回转指腹尝试收回自己的藤蔓。   动作间,他发现,收不回了。   自己的植物本相,根本不听他的话! 第62章 潭非濂生气了   潭非濂:“…………”   此时地上的哭着的苏黎见状直接笑了出来,泣中带笑意的笑嗔声,直接破音了。   “哈哈哈哈……呜……嗷……”   潭非濂眼神斜睨过去,冷目微转。   苏黎瞬间又被害怕占据上风:“…………”   苏黎虚晃一招开始眼观鼻鼻观心。   我没笑,刚刚笑的不是我。   许弈则注视着指尖缠绕的藤蔓慢慢缠紧又松开,细微的藤蔓轻抚着许弈的指腹,看起来像是有情绪一般。   许弈能看出来,它是高兴的。   藤蔓在许弈手上格外活泼,甚至在许弈左手无名指绕出一个戒指形状,而后在上面开出一朵绿豆大小的紫色花瓣,旁边是生机勃勃的绿叶。   这个画面让他嘴角不自觉勾起。   许弈抬起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藤蔓,被触碰的地方绕到许弈手心往上,最后轻轻点碰许弈的唇瓣。   一阵怪异的酥麻袭来。   当他顺着视线往上看向潭非濂的时候,对上的那双依旧冰冷的眸。   潭非濂暗自再次转动掌心。   藤蔓依旧没收回来。   潭非濂紧抿着唇。   废物。   叛徒!   潭非濂扯弄藤蔓后手腕抬起,忽然间,绕在许弈手上的藤蔓被他沉着面色切断!   藤蔓断裂后潭非濂眼神几不可察地在狠戾中波动出其他情绪。   他凝视向地上的男人。   没有了要再动杀意的念头。   许弈余光瞥向潭非濂从自己身旁走过去,绕在他身上的藤蔓已经没了生机。   食指上开出的花也呈现恹恹之态。   许弈眼神垂下莫名心疼,他将断裂的藤蔓拿下来放进了口袋。   他朝苏黎递了一个眼神,苏黎读懂后飞速拽着地上的男人出了屋子。   苏黎带着人走后,屋子内就剩下许弈和潭非濂二人。   无形的磁场环顾周遭,压抑只觉得氧气都不足了。   许弈:“…………”   脾气还挺大,自己冷漠也就算了。   还不许自己的植物本相和别人亲近。   许弈站起身离潭非濂远远的。   潭非濂说接下来三个月听他的,也就是说只要潭非濂没有要求,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如此想着,许弈为了不和潭非濂一直面对着面,处理了一些公司的事情直接回卧室睡觉了。   因为被折腾的太厉害许弈这一觉睡到了当天下午。   许弈起身出了客厅发现潭非濂在厨房做饭。   许弈注视着潭非濂的身影。   看着看着目光就定住了。   这间屋子本就和闽洲的格局一样,潭非濂站在厨房里的身影之前许弈看的太多,那瞬间,眼前的画面仿佛被光源遮盖后又散开,再望过去的时候,画面与两年前光怪陆离地重合。   织白的灯光依旧在头顶,那里的人依旧是潭非濂。   潭非濂不吃饭,每次都会做好几个菜,然后坐在许弈旁边看着他吃。   细想来,潭非濂真的挺无聊的。   看着自己吃饭都能高兴。   许弈就那么站在厨房门口看了潭非濂许久。   潭非濂有些心不在焉。   画面闪回是因为潭非濂切到了自己手指。   许弈看到鲜血的瞬间,飞速到了潭非濂身边。   思绪混乱间许弈脑子有些断线,他抓着潭非濂的手着急地拿出手帕擦拭血迹。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知道看着点吗?”许弈眉头紧锁。   温热的指腹抓着潭非濂的手,许弈垂着眸面色过于认真,那一刻好像什么都忘了,只想着给潭非濂止血。   潭非濂半垂着眼看着面前的许弈,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他有时候根本看不懂许弈。   也看不懂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呢。   因为在意吗?   还是讨好。   因为想拿到那点材料所以讨好自己。   是与不是,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潭非濂打量着抓着自己一只手的许弈,光源下被发丝遮盖住的眼睑中那点情绪,是潭非濂不曾在许弈脸上看到过的。   潭非濂忽地抬手捏住许弈,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那双漆黑的眸恍惚过来又变得冰冷了起来。   许弈依旧好看,虽然生的冷冰冰的,眸子却勾人的很。   潭非濂摩挲着许弈下颚,摩蹭间触碰到諵楓许弈唇瓣之上。   两人的距离太近,动作间许弈被腰腹被抵到了灶台前。   “非濂……”   许弈眼底波澜,潭非濂只凝视着他。   视线中是波澜壮阔的愤满与试图捕捉,许弈垂头的瞬间潭非濂指腹收紧,两人再次对视。   画面好似被按下暂停键,潭非濂就着这份奇怪的安静氛围俯身朝许弈唇瓣吻了下去。   在问自己,在问他,在念想中试探。   心若擂鼓的人在逐渐拉近视线中溃败,灯光变成彩色又转为灰鸣。   两人距离毫厘之即,唇与唇隔着纸张削薄的距离。   那一刻,风雨聚来,炙热的呼吸间是心虚之人的逃离时刻,许弈躲开了。   擦碰间,潭非濂触碰到的是许弈的发丝。   割的他浑身上下刀口绵延。   潭非濂长睫微顿,他站直后冷着眸抽离出自己的手。“出去!”   许弈狼狈地从厨房逃离,出了厨房之后他能听到了只有自己怦动的心跳声。   他靠在墙面在潭非濂看不到的地方沉默地呼吸。   许弈抬眸望着头顶的灯光,思绪也跟着晃荡。   忽然间,许弈的手机震动了几次。   是乔母发来的。   无非就是些谩骂的话。   许弈没看,最后一条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最近家里会来客人,你父亲很重视,对方对家庭做派看的要紧,你最近就别回家了。】   旋即又是一条。   【别老是找你哥要钱。】   【少做给许家丢脸的事。】   许弈再次从房间出去的时候潭非濂不在,餐桌上摆着几道菜。   许弈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望着面前的菜许弈眼神有些发酸。   许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怎么嚼都没有味道。   偌大的房间只有许弈一人坐在餐桌前,显得寂寥又安静,吃着吃着许弈双眸被一层雾气遮盖住。   许弈眼神波动,他忽然自嘲了一声。   许弈什么都没有。   潭非濂的喜欢怎么会那么多呢,多到自己多看他一眼,他就能装不下去。   许弈一口一口地吃着面前的菜,喜欢与爱意是无相的,可他却能感知到潭非濂的一切。   潭非濂,我总是少一点幸运。   ***   第二日是宴会的日子,许弈穿的衣裳是潭非濂给的,是一件较为夸张的时装款式,白色的衣裳胸前的领子及低,缎面的材质高贵华丽,带着细微珠光,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搭配两条长短不一的锁骨链,突出男性独特妩媚。   许弈没穿过这么大胆的衣裳,款式也夸张,和他日常简易的衣裳都不一样,这让他十分不自在。   许弈扯着衣袖怎么站都抬不起脑袋。   这就像让一个保守顾忌的人突然脱了衣裳去蹦迪,许弈蹙着眉瞥向站在门口等自己穿衣裳的潭非濂。   非要这样穿吗?   这样穿枪放哪?   这和让绑匪穿裙子有什么区别?!   许弈冷着脸走到门口,“还有别的衣裳吗?”   潭非濂微微侧目,眼神落在许弈身上的时候不可察觉地停顿。   “没有。”潭非濂目光冷淡中带着逼人的厉色。   言毕潭非濂便转身往屋外走去。   坐上车后许弈依旧拨弄着自己的衣裳,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为什么要穿成这样,那是什么正经的宴会吗?   许弈余光注视到潭非濂,他面上情绪几乎没有,寡淡无畏,那张脸冷着的时候总是那么不可接近。   话也不说,许弈猜到潭非濂不想和自己多说些什么,他没自讨没趣。   眼神跳跃间许弈忽地停住目光,他想到什么,从自己的口袋中把枪支掏了出来,旋即往潭非濂口袋里面放。   伸进去的瞬间潭非濂眼神瞥了过来,许弈从他口袋中摸到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下意识拿出来。   是两颗……大白兔奶糖!   许弈目光闪烁顺势抿着唇没笑,而后借着时机开口,“算我拿枪换的。”   潭非濂面色怪异,“苏黎放的。”   “噢。”   他才不信。   这颗糖格外的甜。   宴会时间是晚上,潭非濂将车在宴会门口停下后许弈便下了车。   许弈之前也跟许宴去过一些宴会,但没见过那么大的,他们到达的时候,许多佳人伴侣正西装革履的男人往会场内走,个个从头精致到脚,唯一的相似处便是,伴侣的姿态都有明显的依附意识。   除了这一点,他们个个都是牵着或者挽着手的,没有落单。   潭非濂下车后越过车身到了许弈面前,他步履笃定,甚至没看许弈一眼便往前走去,也没有要许弈与他和别人带来的伴侣一样亲近他的意思。   带着些冷意的风拂过,许弈的发丝被微风吹起,潭非濂越过他的时候。   夜色中的人借势贪婪。   许弈忽地伸出手,握住了潭非濂的指腹…… 第63章 谁敢   冷冽的风霎时怪异的柔和。   许弈抓着潭非濂的手渐渐收紧,他感知着潭非濂手上的体温,与之更近了些。   潭非濂真的长高了不少。   许弈现在需要抬眸看他才能对上潭非濂的视线。   潭非濂微怔愣的动作被许弈尽收眼底,他只无声地将潭非濂的手死死拽住。   潭非濂侧目凝视许弈一眼,许弈今日穿的单薄,冷风过来躲避凉意的意思明显,耳垂被吹的泛红。   “少说,多看。”   潭非濂冰冷的话让人无法捕捉任何柔情,好似许弈就只是他到来的边缘人物,无关紧要。   潭非濂走在前面,两人牵着手进入了会场。   会场内的一切都是许弈此生都无法想象的画面!   豪华的装修奢侈的吊顶走在其中奢靡的滋味能从空气中溢出,这里的会场连墙柱都裹着金箔,吊顶的的大小是许多人家一间房屋都比不上的面积,整体与富丽堂皇的宫殿并没有什么区别,楼梯的扶手都是奢靡过头的夸张镀金,地上踩着的地毯是许多人一生无法触及的金银堆。   而入场券是上百亿的市场交易。   许弈抓着潭非濂环顾四周,里面带男伴女伴的人都有,美艳绝色可以用在每一个人身上。   他发现……这里的人带着的伴侣不是撑场面的,能来这里的人从不缺这些东西。   这场宴会的伴侣……是用来来与人相互交换的!   他亲眼看见其中一个男人因为另外一个老板的眼神多看了自己的伴侣一眼,便像物件一般将人推搡了过去!   许弈抓着潭非濂的指腹突然就想从他指尖抽离出来。   潭非濂拽着人往楼上走去。   期间有许多人找潭非濂谄媚地搭讪。   他都冷漠的应对过去。   楼上是一个面积极大的包间,人没有楼下人的一半,许弈这才发这场宴会楼上与楼下的入场券也是分等级的。   楼下的那群人没有上来的资格。   许弈不知道潭非濂想见谁,他刚刚亲眼看见那些人将自己的伴侣推向他人,潭非濂呢?他也会这样吗?   让自己穿成这样,是为了这样的宴会吗?许弈凝视向潭非濂抓着自己的手上。   潭非濂宝贝着自己呢,他不会。   当许弈被潭非濂带到二楼的房间,他的三观再次被震碎。   屋内的人身边的伴侣……居然有大半都是异种!   甚至有些被像狗一样拴着跪坐在主人身边,更有被弄的半人半怪的,异种不会有这样的形态,除非是人,又或者本相,这种二者结合的状态只有注射了特质的药物才有可能如此。   且不是一次注射,是长期注射!   根本没有将他们当人看待。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异种………   许弈大脑一片混乱,在太过冲击的画面中找不到思绪走向。   二楼的人不像楼下,他们有些人好似在意身份被发现,还戴着完美遮盖住五官的面具。   潭非濂刚走到门口,便有人过来招呼了。   “潭先生,真是好久不见。”来人是个圆脸的男人,他看到潭非濂笑意盈盈,“早就想认识认识您,真是难得啊。”   男人身边跟着的女人许弈如此一个网络迟钝的人都认识,是个家喻户晓的国民明星!   这样的人居然来这里当陪客,许弈再次被震惊!   “幸会。”潭非濂无需讨好任何人,话回的一如往常的冰冷。   这时候许弈见男人身边的明星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多看了两眼。   “你的金主可真舍得,几十万的高定和上百万的珠宝拿来打扮你。”   许弈闻言诧异了几秒。   上百万?   许弈看了潭非濂一眼,这么贵?   公主都不能这么穿吧!   站在潭非濂面前的男人眼神落在许弈身上,见状可惜地附和:   “这话说的是啊,潭先生,待会儿送出去浑身上下都是别人的,你这可要亏大了。”   潭非濂眼神晦涩,瞳孔印着寒光,敛动间薄唇亲启…… 第64章 混小子   “谁敢要?”潭非濂似笑非笑的模样更映衬他骨子里的那份桀骜,“你敢吗?”   无声的压迫散开。   男人听到这话立即便识趣地笑了笑。   他转移话题道,“不敢不敢,您不开口,也没有人要您的身边人啊。”   这个宴会本就涉猎各行各业的高级产业,一般有需求才会来,又或者说,想讨好谁,他们会十分默契的搜罗对方兴趣上的佳人,算是无声的默契。   潭非濂以往也会带人来,但从不和人表现的亲密,这次这人倒是格外不一样。   “今天有异种拍卖,潭先生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异种拍卖……   这个宴会倒地是做什么的?!   瞬间许弈的兴趣便到达了顶峰。   许弈站在潭非濂身后,他的视线被潭非濂高大的身影遮住大半,他定睛往内场望去,里面的人大多带着面具,看不清模样。   “还是来寻人?”谄媚的男人再次试探道。   “都有。”潭非濂冷漠应了一声后将许弈牵着进了屋子。   房间内的灯光昏暗,地上的异种趴着跪着匍匐着,甚至有的被主人褪去了衣裳,异种没有反抗,又或者说,他们没有第二条选择。   门口站着的保镖,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支,服从与被迫服从答案都是一样的。   “潭先生……真是久违。”刚走两步便有几个人向潭非濂走来,那副架势迎接的意思明显。   “今天可有好东西,您来的正是时候。”另外一人插言道。   屋内的人大部分看起来都认识潭非濂,开诚布公的招呼的不少,除了戴着面具的。   那些人面具下的面容许弈的兴趣十分大。   见潭非濂走过去,沙发上的几人识趣的往一旁让出位置。   潭非濂在暗红色的沙发上坐下,面色情绪依旧难言难猜。   许弈观察着周围,这里的人个个非富即贵,坐在沙发上的都带着伴侣,被人类伴侣或者异种依附。   许弈思绪探究,无论是人还是异种,只要是为伴的人或异种多是半跪在地上的,再多也只能站在他们身后,得到允许可以将跪着的姿势改为爬伏在男人腿上。   像主人与猎物。   这里的异种更像是低等动物。   整个画面靡乱,充斥着的是权贵腐朽的绝对力量,头顶灯光暗黄,映照每一个眼里,尽是利益之外的精神世界。   探入深渊,只是更深的黑洞。   那种无声的压迫,让许弈第一次清晰地认知到自己的渺小。   如果沙粒想扳倒的是这样一群人,许弈忽然就对某些未知的事有了具象化的实感。   他也是潭非濂带来的伴侣,那么做的姿态应当顺应这间屋子的卑躬屈膝。   应该跪下吗?许弈在脑海中在这个问题出来的时候便否定了。   许弈从不认为自己与任何人不平等。   他更不认为潭非濂会让自己如此。   许弈某些时候的过度思绪和那些不配得感会在脑海占据上风。   但他不想否认。   潭非濂就是被自己迷得要死。   潭非濂就是舍不得自己受一点委屈。   但他给自己的除外。   比如,让自己哭。   许弈目光灼灼,他试探着屈膝,他想,如果潭非濂不拉自己……   从这里出去……这个想法再次被许弈否定,他本就被这里的交易震惊,不看出个所以然许弈没有要走的意思。   如果潭非濂不拉自己,他也不跪,他要坐潭非濂腿上。   动作间许弈与潭非濂的双眸对视上。   见许弈欲往地上半跪下去。   那瞬间潭非濂猛地一个拉扯拽着许弈的腰身到了自己怀里。   “嗯……”许弈下意识呢喃。   熟悉的体香味在鼻息间散开,许弈整个人被拉着坐到了潭非濂腿间。   许弈身子动了动,头顶的声音微沉,“和这些人一样跪下,或者在我怀里。”   潭非濂在让自己选。   许弈瞬间就不动弹了。“让你抱一下。”   许弈在潭非濂的怀抱中再次望向四周,他能感受到其他人诧异的目光。   一侧的一个捏着雪茄的老板直接开口调侃了起来,“潭先生好雅致,不知道怀里的宝贝是哪里来的,能让潭先生如此在意。”   在这里权利至上的会场,许弈的身份明显不应该触碰到这些个贵人坐着的沙发一丁点,许弈有一种错觉,他们觉得在这里创建出的阶级之下,自己在打破那份卑躬屈膝的红线,所以显得格外扎眼。   潭非濂的手触碰到许弈腰间,撩开衣裳,顺着许弈的脊背往上抚摸,冰冷的触感让许弈身子瑟缩了一秒。   这小子干嘛呢?   这样摸……   他会……的!   “各位见笑,确实宝贝,养的太好,有些娇气。”潭非濂话说的和煦,细听能听出几分宠溺的味道。   众人明了,潭非濂带着来的佳人不是个干净的。   那语气显然就是在说他怀里的人,是自己床上的宝贝,怕是早就被*烂了。   这种地方没有人会带个被玩过的伴侣,更不会有人带着人来玩乐。   众人对许弈的视线不由地多了几分。   “哈哈哈哈哈……”其中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忽然笑了出来,性感磁性的调子只能隐隐约约听出大致年龄。   “果真是美人,实在漂亮。”男人脚边匍匐着一个带着异种,活像一只狗。   许弈靠在潭非濂怀中,轻声道,“潭非濂,你要是把我送给别人,那人的命我要了,你也别想活。”   潭非濂掐着许弈腰身的手猛地收紧,两人距离愈发紧肤贴着肌肤,体温碰撞间许弈呼吸加快了些。他听见潭非濂说:   “你只,能,被,我*。”   许弈:!!!   话语间潭非濂的手触碰着许弈的敏感D用力捏揉。   许弈瑟缩着颤了颤。   潭非濂说了如此羞耻的话一脸如常地看向说话的男人,冰冷的眸冷冽威严,“好看吗?”   潭非濂问话的神色试探中危险更多。   “潭先生选的宝贝,自然好看。”   潭非濂侧目笑着看向说话的面具男   温和中是宛若蛇蝎的杀戮凛凛,“好看就少看两眼,否则我会挖了你的眼睛。”   潭非濂熟悉的病态情绪再次在许弈面前暴露,许弈也没想到是在如此情景之下。   那人听闻此言,几乎是瞬间侧过了眼神!连话都没有再出口!   许弈被这奇怪的氛围也弄的紧张。   他看向面前的酒杯,是刚刚准备的,倒了半杯酒水,许弈口干舌燥的拿起喝了一口又放下。   很解渴。   “里面是魅药。”潭非濂的声音响起。   许弈脑子立即炸开。   什么药?   啊?   啊啊啊啊!!   他惊恐地看向潭非濂,“你怎么不早说!”   “我看起来像什么正人君子吗?”潭非濂目若寒星地反问。   许弈眼颤手颤逐渐坐不安稳。   “你现在在这里,我喝了药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潭非濂眼底星火燎原,他说:“人在迷离的时候总爱说真话。”   潭非濂抚着许弈的腰,眼底与周遭的环境割裂。“待会儿用嘴给,我,*。”   许弈:!!!!!!   许弈呼吸急促想找水喝,脑子里噼里啪啦地放着烟花。   潭非濂在说什么?   头晕……   缺氧……   许弈努力的调整呼吸,脸庞颜色朦胧异样。   许弈抬起有些软绵地手,隔靴挠痒般正正抚摸般打了潭非濂脸颊一巴掌,“混小子……” 第65章 想亲潭非濂   潭非濂嘴角微微上扬,许弈的行为并没有激怒他。   “打人都这个劲的话,你待会儿该怎么办?”潭非濂眉宇凝沉,“跑吗。”   “还是踹我揍我?”   “还是哭着找放在我口袋里的枪?”   潭非濂的话情绪淡漠剐蹭着许弈的心脏,“哥哥会吗?”   潭非濂靠近许弈,“我应该把你锁起来,腿打断,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许弈靠在潭非濂怀中,黏腻的话都难耐。   浑身炙热,潭非濂身子温度本就低于常人,许弈努力往他身边靠近,越近便让人觉得越舒服。   许弈瞳孔流转间爱嗔涟涟。   眼神迷离间只见潭非濂的影子。   沉浮的灯光散落聚合,滤镜般拦在潭非濂面前,好看,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潭非濂更好看了。   “给我解药。”许弈晃动着脑袋下意识蹭着潭非濂。   潭非濂的植物根茎有毒也有一些能让人清醒的药素,许弈知道这一点。   潭非濂眼神在会场绕了一圈最后落在许弈身上,“这里有一个异种解剖台,哥哥想让我也上去吗?”   “给你解药,我会暴露的。”潭非濂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够听见。   许弈胸部起伏着,他拽着潭非濂的衣裳,指尖逐渐无力。   他整个人贴在潭非濂身上,唇瓣贴着潭非濂的喉结,拨弄间好似在亲吻。   想亲潭非濂………   想坐上去……   想脱衣裳……   想承受……   许弈嘴角呜咽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拽着潭非濂的手便咬了一口。   他不生气潭非濂不提醒自己酒里有药。   咬的时候没多用力。   霎时,会场内正中心的台面上走过来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他按下手中的钟表。   “接下来是拍卖时间,拍卖后,会有异种现场解剖供各位欣赏。”   许弈听这这话心口没来由的颤的厉害,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幕后是谁在做场?这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   他撑着不适往前面的台子上望去。   余光是潭非濂那张绝艳容颜。   潭非濂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许弈尽量让自己打起精神,但却因为绵软无力,整个人都后仰着靠在潭非濂怀中。   台上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话说完后,便有身着统一服饰的人将推着一个一个笼子进屋。   笼子被黑色的布遮盖,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拍板被工作人员递给每个人身边的伴侣,许弈在潭非濂怀中接过。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猜,你会有兴趣的。”   话落潭非濂眼神抬起,手却紧紧揽着许弈的腰身,他贴在许弈耳畔,“哥哥,你不生气,装的不太像。”   许弈闻言猛地惊觉自己脑子里那点想法。   潭非濂让自己喝了药。   自己没有生气……   居然是在期待什么……   这他妈不是露馅是什么!   许弈推开潭非濂,嗫声反驳了几句。   叫台上带物件已经推送上去,拍卖开始,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介绍着笼子中的异种而后掀开黑布。   有意者竞拍。   “白蚁兽,等级S2级。”男人介绍道。   许弈细细听着对方的声音。   渐渐的只觉得手脚冰凉。   太熟悉了,这个声音。   许弈没敢确定,他浑噩着眼神直勾勾盯着台面上的男人,想再探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第一只笼子掀开,里面是一只异化明显的异种。   许弈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交易,男人接下来的话却出乎许弈的意料,“心脏可入药,救濒死之人。”   “眼球,毛发,大脑,分开拍卖。”   “价高者得。”   许弈环顾四周,果然见叫牌的人不在少数。   许弈满脑子在想这到底是谁的场子!已经将异种放在明面上买卖了。   瑶城居然有这样一条产业链!   太过于恐怖了。   当年母亲为这件事情担下全部罪责,被奉为管理局的叛徒,现在这些人在这里用异种获利益。   这对许弈来说太过讽刺了。   太讽刺了!   许弈双目炽红。   接下来的介绍都与此没有不同,说明种类,再说如何利用得利。   许弈听的心慌,笼子里的异种几乎全部瑟瑟发抖蜷缩着身子。   许弈看过一个一个异种被这里的人拍卖走,从头到尾,许弈没有举过一次牌子。   最后一个笼子上台,当黑色的遮光布打开,许弈瞳孔蓦地睁大,几乎瞬间从潭非濂怀中站了起来!   他颠倒的差点要往地面栽下去。   铁笼里面的人……是丘漠……   是丘漠!!   大哥找了两年的丘漠……!!   哪里都找不到的丘漠……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被人关在装异种的笼子里!   丘漠怎么可能是异种?   怎么可能!   许弈十分确定丘漠的身份,他身上没有一点异种基因,怎么可能是异种!还被这些人给抓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先生,不要激动,这个异种我们也是价高者得。”   “您要是喜欢,出价就行。”台上的人见许弈忽然站起提醒道。   许弈颤着身子往后看向潭非濂,他眼底的意思直白,连带着瞳孔波澜。   丘漠…… 第66章 弈弈护夫   许弈思绪麻木间太多的问题涌出。   他站在沙发前怔愣地与笼子中的人相望。   丘漠的的嘴被黑色的胶布封着,脚腕被铁链锁住,脸颊一侧有细微的红痕,面色惊恐,强忍着情绪的模样看着要更让人心惊。   丘漠本就胆小,自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他的怯弱,许弈无法想象他该是如何的无助。   许宴看见这个场景,怕是要疯了!   许是感受到视线,丘漠抬眸与许弈对视。   那一瞬,潋滟的瞳孔在诧异中燃起希望!   丘漠猛地抓住铁笼的栏杆,脚上的铁链发出声响!   丘漠的发丝遮盖住眼睑,点点的湿意蔓延,受惊到了精神溃败的边缘。   他看向许弈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摇晃着脑袋,在碎裂的深渊中自救。   许弈听着铁链波动的声音,被这太过刺激的画面反而弄的清醒了些。   “丘漠……”   怎么可能是异种……!   一时间不及许弈思绪更多,拍卖的流程已经开始,许弈听着台上男人的介绍,满脑子只有一件事。   这个会场有太多太多的未知性了,他一定要查清楚。   为了哥哥,他也要把丘漠带回去……   一定要带回去……!   这个想法蹦出来,他顿感为难,他现在连拿到材料的钱的都没有,别说拍下丘漠。   他刚刚观察过拍卖的成交价格,那不是他能拿出来的钱。   许弈指尖微颤,侧目望向潭非濂,眼底求助的意思明显。   与此同时,台上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拿着一只长铁条开始点触着介绍铁笼里的丘漠。   “这个异种异变程度不大,温顺听话,攻击力不强,适合想体验杀人快感的竞拍者,情虐,枪击,又或者窒息体验,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此异种特殊,还可以做女性改造,是个漂亮的娃娃。”   男人手里的的长铁条散发着金属独有的光芒,他拿着铁条伸进笼子从笼子中挑起丘漠的脸,迫使丘漠的脸正对下方的人,“当宠物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处子。”   “起拍价300万。”   许弈瞳孔骤然收缩,杀人体验……情虐……枪击……   许弈听着男人的话怒火攻心。   别的异种许弈都能或多或少的看出异种基因。   丘漠却是没有的,他为什么会在这个铁笼子里,这个问题太大了!   如果丘漠被别人拍卖走,绝对不会有活路。   来这里的人已经区别于普通人,他们所追求的是许多人无法细想的东西。   “我要他。”   许弈冷着眸凝视着铁笼中泪眼婆娑的丘漠,转头与潭非濂对视,“我要拍下他。”   “我刚刚查了你的账户,一共17万,他的起拍价是300万,能叫价到3000万,你信吗?”   潭非濂靠在沙发上,懒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现金支付,现场付清。”   许弈捏紧拳头。   他回过神注视着潭非濂,波澜中难得祈求,“帮我。”   “非濂……帮我……”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潭非濂问。   许弈那瞬间有些心惊肉跳,潭非濂如果不拿钱,从这里抢人明显是不可能的,他忽地转过身,撑着本就迷离浑噩的身子微微俯身捧住潭非濂的脸。   呼吸交融中许弈滚烫的唇瓣在潭非濂嘴角落下一吻,“……求你。”   羽毛掠过心尖百蚁钻咬。   “求你……”   昏暗的环境中潭非濂的眸变得明亮。   潭非濂轻轻敲击着沙发的指腹顿住,错愕间敛目与许弈对视。   “待会儿给你睡。”许弈唇瓣贴着潭非濂的唇瓣,气息滚烫。   “其他的慢慢还给你。”许弈混沌的将话说清楚。   没等潭非濂回答,许弈已经举起了叫价牌。   竞拍环节已经开始。   许弈眼神回望四周,对丘漠感兴趣的不在少数。   只片刻价钱便开到了800万,许弈再次举牌,850万。   每个人心里都有底线,在几轮叫价之后许弈明显感到一些人已经放弃,但其中一人却依旧在许弈的加价上频繁上涨。   “1200万。”   许弈侧目去看,是坐在角落的一个戴着黑狼面具的男人,漆黑的面具与光线不太明亮的屋子好似一体,融入的十分巧妙,不会有人太过注意。   若不是男人身后的伴侣频繁加价,许弈也不会注意到那个角落里的男人。   许弈势在必得,他举起竞拍牌,“1500万。”   “1800万。”依旧是角落的男人。   操!   许弈眼眸闭了闭,他绝对不会让丘漠被别人拍走。   这件事情需要查清楚,再则为了许宴,他也一定要带走丘漠。   许弈再次举牌,眼底是势在必得的阴沉,“2000万!”   许弈余光观察着角落里的男人,男人一身板正的西装慵懒地捏着红酒杯,再听见许弈的多次追价收紧手可见明显的青筋。   不知道怎么的,许弈觉得那个男人好像就是为了丘漠来的!   他的目标异常明确,刚刚那么多异种,都不曾见他举牌,现在到了丘漠,居然如此不计成本的叫价。   或许是感觉到许弈的抢夺意思,男人姿态显然不耐烦起来。   “2000万一次。”顿了须臾台上的男人提示道。   “2000万……”   “2500万!”许弈见男人微微抬起指腹,身后的伴侣便识趣地再次冷声叫价。   许弈呼吸微沉,手心汗渍浸出。   紧张的思绪混乱地绕圈。   这个拍卖许弈现场清点,现金支付,许弈根本不知道潭非濂带了多少钱来,如果错失了机会……   那个人为什么那么想要丘漠?!   许弈一瞬间心跳到了嗓子眼。   霎时,潭非濂寥寥转目,凉薄的唇轻启,“5000万。”   大厅内顷刻间安静了下来,许弈惊讶地看了潭非濂一眼,诧异地话都说不出来。   有人这样叫的吗?   潭非濂到底有多少钱?   这样的高价试探,太过夸张,许弈眼神流转到角落的男人身上,男人露怯的动作有些气急败坏,他的脚猛地踹到面前的桌子上,压抑着情绪的样子显然,是认输了。   台上的男人打量着许弈,识趣的开口,“5000万一次。”   他视线在台下游走,示意中带着笃定,“5000万两次。”   “5000万三次,恭喜潭先生!”敲击声响起,男人笑意盈盈地附和。   拍卖结束后是现场解剖,许弈根本没有心思去看,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光怪陆离的诡场,清醒着也像是在梦中一样夸张张扬的不真实。   这时候坐在角落中那个戴着黑狼面具的男人站起了身,他捏着两个酒杯朝潭非濂走了过来。   “恭喜潭先生。”男人到潭非濂面前就要将自己手中其中一杯酒递给潭非濂。   潭非濂正欲要接过酒杯,许弈站在了两人之间,一只手下意识拦在潭非濂面前。   许弈刚刚看见男人往自己的酒杯里放的东西!   原来是来敬潭非濂的!   许弈接过男人面前的酒,“抱歉,他不喝酒。”   潭非濂嘴角勾勒起弧度,一瞬不瞬地打量许弈,他没有开口,依旧若无其事地坐着。   男人端量着许弈,面具下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出口单话裹着寒冰,轻蔑又冷冽,“皇家会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的下流人物接我的酒了?”   许弈正要开口话被另一个声音接了过去。   “我的人,比不得你高贵吗?”潭非濂半阖的眸抬起,质问中无端压迫。   男人显然没想到潭非濂会给许弈说话,他依旧做着姿态,“潭先生说笑了,我敬您一杯酒,您还是要赏脸喝的吧?”   说着男人看向自己身旁的伴侣,“清雨岛养出来的佳人,早就想带着来看看潭先生了,您要是喜欢,我立马将人送到您床上去。”   许弈听到这话视线往后,带着黑狼面具的男人身后站着的是一个面容清冷的男人,寡淡厌世,即使说到了他,他也是一副不可亵渎的冷漠样。   还真别说……   潭非濂说不定真喜欢这样的!   “滚。”许弈少有的有了情绪。   “你算个什么东西!”男人厉色的嘶吼出口,就要扬手去教训许弈的意思。   巴掌悬空的瞬间,潭非濂忽然站起身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厚重的力道掐的男人背立即弓起,“啊……!”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潭非濂手腕侧转间男人的哀嚎声愈发明显,身子也更站不直了。   话落潭非濂一脚踹在男人腰间,男人被这巨大的力道带着坠地。   还未起身,潭非濂拿过许弈手里的酒杯,就着男人的面具中露出的双眸位置便倒了下去!   “你自己下的药,解药应该自己有吧?”潭非濂拍了拍两人的脸,“喝了就滚吧。”   男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众人对这样的插曲好似见怪不怪,没有人劝阻,连会场的工作人员也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许弈对这个地方好奇心更重了起来。   地上的男人吃瘪后狼狈的跑走了。   跟着他的那名伴侣注视着潭非濂,嘴角扬起笑意,男人走后他也跟随着离去。   男人走到门口位置,回头看了许弈一眼,眼底是许弈说不出来的怪异探究。   插曲过后,整个场面依旧如常。   好似那个人没有来过。   “潭先生怎么对这样一个异种感兴趣?”潭非濂身边的一个男人也有被潭非濂叫出的大价钱惊讶到。   潭非濂看起来心情不错,回答了对方的话,“宝贝喜欢。”   许弈:!   这里的拍卖与传统意义上又有不同,只接受现金,许弈拍下丘漠后,眼神一直没从那个笼子中移开眼。   铁笼被推走,许弈直接跟了上去了。   当交付好金钱,许弈方才得到了铁笼的钥匙。   他飞快将笼子打开,撕开丘漠唇部贴着的黑色胶带。   “许弈……”丘漠颤着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泪水在眼眶打转,身子发抖,惊惧可怖。   抓不住救命稻草,他几乎在被放出笼子的瞬间扑倒了许弈怀里!他惊恐地闷喊着,仿佛一切的人都在剥削刀刮自己的血肉。   在丘漠心中,许弈比他要强太多太多了,所有的情绪在看见许弈的瞬间翻涌出来。   丘漠害怕地死死抓着许弈的衣裳,指节抖动的弧度十分明显。   “我不是异种……我不是……”丘漠好像经过了什么非人的待遇般,看着周遭的人都满眼惊恐。   “我不是………呜呜……”   许弈轻抚丘漠的脑袋,“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许弈想丘漠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否则不会如此,就算之前也是怯弱的性子,但不会到这样的程度。   丘漠抓着许弈的手渐渐变得无力,许弈本也就晃晃悠悠的,他一直强撑着,丘漠的晕死让他又清明了瞬间。   仅仅放出来几分钟,就能晕死过去。   丘漠太害怕了……   许弈抬起黏腻的眸看向潭非濂,“先把他带回家可以吗?”   当许弈将丘漠拉进会场外的车里的时候,他身上的力气也散没了。   丘漠晕死在一旁,许弈浑身炙热,那股子压下去的情绪偾张,滚着水一样翻腾。   他靠在后座,仰着脑袋,车窗开到最大,依旧觉得欲火焚身。   许弈拉了拉衣裳,月色中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细看能看见上方莹亮的汗珠,性感中透露着讨要的浪荡,欲望的根源被燃的不剩理智。   许弈微微张开唇呼吸。   他交错着腿,狼狈又狐媚。   许弈的气质与刚刚那个面具男带着的伴侣很相似,看不出任何感情的冷情,不是浓烈的五官,但就是能让人一眼就记住的冷,好似寒玉,冰霜之外的任何姿态,都只留给他愿意展示的人看。   此刻的许弈不掩饰任何情绪,他心中暗骂潭非濂不道德。   心中却又渴望那份温暖。   “嗯……”许弈抓着衣裳轻轻拽扯呢喃出声,颈侧也变得不再干燥。   狗日的潭非濂……   许弈迷迷糊糊地看向驾驶位,眼前被一层雾气遮盖瞧也瞧不清楚。   看不清潭非濂在哪的滋味让许弈心里空落落的。   “潭非濂……”   许弈敛着目光呢喃,“非濂……” 第67章 哥哥想要什么?修   约莫二十分钟,潭非濂的车才停下,许弈感受到一侧的车门被打开,丘漠被潭非濂先拽下了车。   许弈试着起身,却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绵软的手怎么都抬不起来。   又过了半分钟,许弈那一侧的车门再次被打开。   清凉的风呼啸,许弈发丝遮盖住眸。   闻到熟悉的味道许弈嘴角不由地勾了勾。   周遭被白茶花香包围住,眼前那个安全感十足的身影压下,许弈落入潭非濂的怀抱当中。   潭非濂将许弈打横从车内抱了出来。   许弈眼神半阖睁开之际被潭非濂身上的体香味弄的头晕脑胀。   他下意识抓住潭非濂的衣襟,“非濂……疼……”   潭非濂的一切都是是一步步加爱意的根。   是许弈从一开始就渴望靠近的焚火之地。   潭非濂一直在救他,不管什么时候。   许弈脑袋靠在潭非濂怀中,身上那份冰凉让他想要靠的更近。   “非濂……”许弈混沌间脑海思绪在前后回绕,眼神落在前方的别墅上,那种错觉让他觉得又回到了两年前。   许弈在第三监狱的时候仔细想过他和潭非濂的关系。   他们好像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像真正的恋人那样,相爱,牵手,接吻,想普通人一样谈恋爱。   谈论花香茶饭,讨论未来,他们从未有过。   潭非濂爱他的时候他在镜花水月中分不清真实与梦境,他爱潭非濂的时候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细数明日,那缕发丝陪着他度过虚无黑暗,热烈的情绪铺天盖地袭来。   爱意在明面上的时候许弈从一开始就在逃避,直到现在也是。   从觉得潭非濂麻烦,到觉得他特别,到开枪射杀潭非濂指尖麻木的错觉,到压抑着一切后看见潭非濂会想哭出来,到潭非濂抱着自己说不怕,告诉自己不要不开心,说喜欢,说爱,为自己戴上舌钉,戴上止咬器……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   生死之际会想潭非濂会难过。   他也分不清什么时候那轻飘飘的棉花变成了实心的爱意。   潭非濂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人总是那么奇怪,有了根源,爱意便会疯长,分不清又有什么关系,许弈从不认为情爱重要,他愿意离的远一点看潭非濂。   借着发疯的意思靠近。   怎么不算得到过呢。   潭非濂没有心,每一次开心开出的藤花都是热烈跳动的爱意。   许弈的手无力地抬起,轻触碰着潭非濂的喉结。   滚动间带着他的指腹下移。   前方是璀璨灯火,周遭是刀山戾地,我假装不爱你,是因为我不能爱你。   “这两年……很辛苦吗?”许弈的手刮蹭着潭非濂的喉结,调子轻弱,冷淡中是掩藏着的在意与假装不在意。   应该很辛苦吧。   潭非濂的不快乐都快写到脸上了。   觉得哥哥狠心,觉得哥哥不爱他,宁愿承受脑核碎裂的疼痛,也不想忘记那些算不上美好的回忆。   潭非濂是小怪物。   也好乖,只听自己的话。   许弈嘴角无声勾勒,脑子里想的是:许弈,你真的完蛋了。   “你在意吗?”潭非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许弈听出的是质问与试探。   在意。   许弈在潭非濂怀中轻轻蹭了蹭,眼底印着潭非濂的侧脸和细碎的星星。   他的指腹收紧,星光磨灭后是说不出口的欢喜:潭非濂,我没有爱过人,分不清的东西太多,我愿意站在你身前,死后也想石板木刻你妻二字。   浑噩间许弈感受到灯光变的亮了起来。   潭非濂抱着他走过客厅,强烈的光线让许弈双眼往暗沉的地方侧去。   他的动作让自己在潭非濂怀中埋的更深。   潭非濂步子慢了些。   忽地,许弈脑袋昏沉的下移,身下绵软塌陷。   他真的醉的厉害。   骤然间许弈感受到自己面前。   遮挡住灯光的身影压下。   潭非濂按住许弈的肩膀,呼吸厚重绵延,再次问他,“许弈,你在意吗?”   许弈微微张着唇瓣,眼前被一层纱白的雾气遮盖住。   “嗯……”许弈的下颚被一股力道捏住,潭非濂压抑着调子,怒火与欲望共同存在,“许弈,让你说一句在意就那么难吗?!”   潭非濂虽然混考虑事情捕捉不到细微的细节。   但许弈这些天的表现,明明就是在意自己的!   能从闽洲以那么快的速度赶过来,给自己擦药,任由自己一次一次欺负,从不反抗,反而嘘寒问暖。   许弈根本不是要逃离的意思,自己切到手了,他能跑的那么快,那么小的伤口包扎的那么仔细,在宴会上拦在自己身前,他到底在躲着自己什么?!   潭非濂不知道许弈怎么做到的,他探寻不到许弈的思绪。   他一定有什么瞒着自己!   他要许弈亲自告诉自己!   潭非濂的眼神偏执又阴沉。   眼神注视着身下的许弈。   许弈永远都那么漂亮。   潭非濂附身下去,他在许弈颈脖咬了一口!   “呜…”许弈的呼吸声带起惊呼,拽着被子的手颤动。   旋即兽齿内的药性灌入许弈的血脉当中。   他要让许弈清醒一些。   如果许弈在能分辨能思绪的情况下会想到潭非濂。   他就能确定许弈对自己的心思。   潭非濂咬了许弈之后便从他身上起身,他站起身后感受到许弈的挣扎。   许弈摸索着想寻找什么,蜷缩着身子。   潭非濂随手脱掉自己的外套。   而后扔到许弈身侧。   懵糊的许弈只觉得潭非濂离开的太快。   他不知道为什么,更什么也抓握不住。   忽然间熟悉的味道再次袭来,许弈拽着潭非濂的衣裳渐渐收紧,脑袋轻轻地刮蹭着埋在潭非濂的外套上。   潭非濂站在床沿,细细地观察着许弈的动作,情绪,姿态。   当潭非濂看见许弈紧紧抱着自己的衣裳。   晦暗的眸捕捉到一道从未见过的彩色,真切的能救他出那道自己画出的圈。   圈子内无人爱他,踏过去,厉色的人重新变了副样子。   这些天所有的悲观情绪在这一刻泯灭灰飞!   许弈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告诉他太多东西。   他那么喜欢潭非濂的味道。   怎么会不喜欢潭非濂呢……   怎么会呢……   潭非濂忽然便认知到了自己的愚笨。   画面停滞了片刻。   潭非濂忽然胸腔轻震哼笑了出口,苦涩中裹着蜜糖。   潭非濂就那么站着看了许弈许久。   潭非濂只打算给许弈酒劲解开一半。   他就是要看看许弈会不会在可以解决的情况下来找自己。   潭非濂任由许弈难受,退出了房间。   他没有走出别墅,而是在客厅若无其事的做一个正人君子。   高傲,阴鸷,窥看一切。   “哥哥,只要你出来,就是爱我。”   我不会再听任何否认。   潭非濂在屋外的沙发上坐着,指尖摩挲间只有许弈抱着自己衣裳吸嗅的模样。   潭非濂眼神落在客厅的钟表上。   5分钟……   10分钟……   他可以等。   只要有答案,多久都可以。   钟表滴答的声音脆耳。   12分钟……   15分钟……   “咔嗒……”客房的门打开了!   呼吸停滞的滋味带着缺氧与重生。   许弈颤着手打开了客房的门,他赤着脚,连耳垂都泛着莲粉,眼神寻觅间两人视线碰撞。   见过彩虹吗,那一刻潭非濂看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许弈。   不是自己发疯刻上去的,是许弈自己告诉他的。   他是潭非濂的。   许弈跨着混乱的步子走到潭非濂面前。   许弈跌跌撞撞地往前脚下不稳最后跌倒在沙发上。   “潭非濂……”   许弈呼唤着潭非濂的名字。   他看着潭非濂的脸,眼底印着的除了眼前人再无其他。   再次撑起身子的时候许弈整个人跌倒了潭非濂怀里。   潭非濂稳住许弈的身形。   他与那双漆黑的眼眸对望。   许弈伸出手触碰到许弈脸颊,无力的指腹顺着喉结剐蹭。   “非濂……”   “爱我……”许弈的声音黏腻有些听不清楚,潭非濂反握住许弈的手。   他已经确定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脑海中情绪太多侵袭而諵楓来,如果许弈是爱自己的……   那他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这般与自己疏远。   忍着爱意假装无所谓。   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许弈摩挲着潭非濂的脸颊。   “我很想你……”   “一直……一直很想你……” 第68章 晚安潭非濂修   “知道我是谁吗?”潭非濂问许弈。   他要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清自己面前的人是潭非濂。   也只有潭非濂。   “哥哥要说出来,不应该让我猜。”潭非濂抓着许弈的手腕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许弈疼的蹙眉,那副姿态让潭非濂忍无可忍。   许弈仰着脑袋,混沌间清明又沉迷,他的轻动了动,旋即捧着潭非濂的脸去吻他。   ***   许弈颈脖是潭非濂拍下的高定珠宝,极细的链条在狐媚的摆动中显得格外明亮贵气,潭非濂轻触许弈的锁骨,“两年前买的,觉得哥哥戴上一定像公主一样漂亮,哥哥喜欢吗?”   白色的帘子渐渐因风翻滚的厉害,许弈在浮沉中还是醉的厉害,百蚁过心琢食,驱赶怪意的是更大的野浪。   恍惚中。   潭非濂又在问自己爱不爱他。   他是怎么回答的?   忘了。   许弈看着头顶波澜的花灯,很漂亮,潭非濂也很漂亮,他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   清醒吗,是清醒的,清醒的知道自己是故意去找潭非濂的。   三分浑噩被自己佯装到9分。   许弈也成了卑劣的人。   但不能说喜欢,说了小怪物又要变得不管不顾了。   这是许弈唯一提醒自己的事情。   再次醒来已经是凌晨3点。   许弈撑起身子环顾四周。   余光往一侧看去是闭着双眸已经睡着了的潭非濂。   潭非濂的臂膀光着,结实的肩膀恰到好处的厚实劲力,手覆在许弈腰间,许弈虽长期锻炼但腰却削薄的很,恰好够潭非濂搂的严严实实。   屋内的灯开着,灯光暗黄,是独特的睡眠灯,柔和不刺眼。   那种颜色给所有的一切都能带上几分温情。   许弈任由潭非濂抱着,他睁着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潭非濂。   刚刚戾森森的狠戾样终于散去没那么可怕了。   但也没有温柔。   说到温柔,这个词倒是从来都和潭非濂不沾边,他暴力偏执,睚眦必报,还是个不留情面的人。   许弈看着睡着了的潭非濂唇紧抿着。   太漂亮了,这张脸,真是面试金牌一样的存在。   顺着灯光,许弈抬手触碰到潭非濂鼻梁,轻轻下移,到唇峰,再到唇瓣。   潭非濂没醒,许弈借着灯光看了他许久。   忽地,许弈确定潭非濂没醒,他借着黑夜与那份念想倾声往前。   最后在潭非濂嘴角落下一吻。   冰凉的吻不薄情,反而炙热滚烫。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许弈心跳怦然。   他整个人愣了许久。   瞳孔怔愣着停止转动。   他怎么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偷亲?   许弈越想越丢脸,不由地动了动身子想离潭非濂远一些。   许弈刚一动,潭非濂抱着他的手便收紧了。   “嗯…”许弈呢喃中带着惊讶诧异的意思。   见潭非濂动了,许弈顿时心惊不敢再动弹!   諵楓潭非濂醒了这个认知让许弈大脑宕机。   他没办法解释刚刚的吻。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去亲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如果潭非濂发现,许弈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潭非濂动作停下后许弈心虚地抬眸去看他。   暗黄的灯光下潭非濂的眸子紧闭着。   看起来不像是醒了,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许弈胸部起伏沉沉地呼了一口气。   差点以为露馅了呢……   许弈放下警惕后靠在潭非濂怀中闭上了眼眸。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吧。   本来就没有多少活头了,能多抱抱就多抱抱。   许弈在被褥中的手抬起揽住了潭非濂的腰。   “晚安小怪物。”许弈困倦地开口说了句便闭上了双眼。   潭非濂的手在许弈闭上双眼后收的更紧。   许弈的呼吸声逐渐安稳。   窗帘外是呼啸的风,卷着浪层层叠叠地拍打树枝,不安宁不安静。   一切沉寂下来之后。   夜色中,潭非濂狭长冰冷的眸缓缓睁开。 第69章 为什么要躲着我修   怀里的人已熟睡。   潭非濂却睡不着了。   他清醒的很。   潭非濂垂眸眼神落在许弈贴在自己怀中的那张冰冷凉薄的脸。   一千一万种情绪在眼眸翻滚沉浮!   太多记忆莫名其妙的重组合,回忆中心全是许弈。   嘴角的麻木还未散去,脑海中自动构想出许弈主动索吻的模样,明媚中是无人可以窥看到的暗沉。   借着灯光潭非濂抬起手触碰到许弈的脸颊上指腹摩挲,他此生从未如此餍足,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人,是他的!   爱意太多会满的溢出来,许弈一直在露馅。   哥哥没有不要自己……   这个认知让潭非濂溃烂的陈年旧伤一并好了。   潭非濂附身在许弈额间落下一吻,嘶哑的声线盛着太多情绪,眼底尽是怜惜,许弈刚刚的亲吻对他来说太过贵重,如临梦境。   “哥哥没有不要我对不对?”潭非濂眼眶有些泛红,落寞间话语低沉。   “为什么要骗我?”潭非濂的质问中是无穷无尽的怜爱欢喜。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   潭非濂紧紧揽住许弈的腰身,将他更贴近自己的胸膛抱着,二人体温交融,不可分割。   多年的苦楚焚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后知后觉的蜜糖,哥哥爱他。   自己很重要。   “哥哥在害怕什么?”潭非濂抚摸着许弈的脸颊,“不要怕。”   他的眼神裹上寒霜,层层叠叠的恶念铺成漆黑的潭水,“让你不高兴的人,我都会杀了。”   这日凌晨3点潭非濂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要求查询许弈这两年的所有行踪。   潭非濂后半夜没睡觉,他就那么看着怀里的人亲亲摸摸,怎么都看不够。   “我不会再放开你。”   “永远都不会。”   潭非濂眼神落在许弈胸前那道陈年的疤痕上,忽地附身在那道疤痕上吻了一下。   我爱你,是像人类那样的感情。   窗外的黑夜渐渐翻墨。   许弈醒来的时候依旧在潭非濂怀里。   他瞳孔睁大伸手推了推,刚刚动作手腕便被潭非濂抓住了。   潭非濂猜到了,许弈果然会翻脸不认人!   潭非濂窥视许弈一脸冷冰冰的模样。   好似昨日与自己温存的人不是他!那么疏离的刻意远离。   潭非濂又气又恼!却又舍不得将许弈怎么样。   他调整着情绪,仔细观察许弈穿衣裳的动作。   想着慢慢来。   许弈从起身那一刻开始便无视潭非濂,自顾自的背对着潭非濂穿衣裳,看都没看潭非濂一眼。   这简直要将潭非濂逼疯!   骤然间,潭非濂拉着已经站在床沿的许弈,一个拽扯许弈再次被潭非濂按在了床上!   “呜……!!”许弈惊呼出声。   两人神情各不相同,潭非濂邪魅的眸直勾勾地盯着许弈,捏着许弈的下颚与自己对视,许弈被看的心虚。   “你……唔……”许弈唇瓣微张话还未出口便被潭非濂狠戾地压下亲吻!   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带着往下触碰到自己脸上,微微侧过头吻在许弈掌心之上。   许弈刚刚得了新鲜空气胸部起伏沉的厉害,脸颊因为缺氧晕染暧昧。   “哥哥……”潭非濂眼底盛着血丝,在哀怨中探寻生路。   “我爱你。”潭非濂说,“我一直爱你。”   许弈神色微怔。   指腹蜷缩欲要收回!   他浑身上下都在抗拒与潭非濂亲近。   挣扎的意识太过明显,只扎的潭非濂心口悬针。   潭非濂从许弈的眼神中便看出来了,许弈一直在躲,即使渴望也在逃避!   他了解许弈的性子,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就算时候是佯装,也是一样的答案。   此刻的强迫只会让他想逃离的更厉害。   猝然间。   潭非濂放开了许弈。   旋即又像正人君子一样穿着衣裳出了卧室,仿佛刚刚的强迫与那个窒息的吻与他毫无关系。   许弈看着关上的房门,呼吸还未调整过来,满脑子都是潭非濂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还端着,这回那架势像是要活剥吃了自己似的!!   许弈在潭非濂出去许久才再次缓缓起身往屋外走去。   昨天欲乱到半夜,丘漠都没有时间去看,许弈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另外一间客房看丘漠。   出了卧室许弈和潭非濂又在洗漱间对上,许弈下意识往后躲,没有再要进去的意思。   直到潭非濂跨出洗漱间,许弈才侧着身子进去,两人衣裳轻轻擦过,许弈是贴着墙面走的,躲避意识明显。   许弈进了洗漱间直接关上了门,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被隔开。   潭非濂站在门口,直到洗漱间的水声停止才离开。   许弈去到丘漠躺着的客房的时候丘漠还昏迷着,他给人擦拭了一下身子,等丘漠醒了,许弈有太多问题想问,受的伤也需要好好查验一下。   现在告诉许宴,只会让他担忧,不如养好些再说,许弈如此想着,便去询问潭非濂的意思。   他走出房门到客厅位置,“我想让……丘漠在你这住几天。”   “好。”潭非濂答应了。   许弈没想到他能那么爽快,导致他后面组织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这不像是潭非濂的性格。   许弈微微歪着脑袋想仔细看一眼垂着眸的潭非濂,“……谢……谢谢啊。”   “我不需要你的道谢。”潭非濂抬起头与许弈对视了一眼。   许弈衣袖中的手微微曲起,他看出来了,潭非濂在试探自己。   今天一整天都是这样。   不能……   不能回应……   许弈,不能回应他……   许弈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让潭非濂有什么错觉了,所有记忆在脑海回绕,连他自己都觉得处处都是破绽!   许弈猛地转过身离开潭非濂的视线。   当天丘漠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许弈给他注射了些维稳的药剂,等着丘漠自然清醒。   这一整天许弈都期望潭非濂出去。   去工作去公司去做别的任何事都好,别待在屋子里就行。   偏偏潭非濂这天一整日都待在别墅里,哪都没去。   做饭的时候甚至问自己想吃什么。   “啊。”许弈惊慌失措地转眸,“……什么?”   “我问你想吃什么?”潭非濂站在厨房冰箱门口,半开着冰箱再次问许弈。   “青菜……”许弈气息不足。   “还有呢?”   许弈长睫轻颤,“……鲜肉粥。”   潭非濂侧目看了许弈一眼,关上冰箱门,“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不可怕吗?”   好好的话也问的凶凶的,看起来像是在关心,就是情绪化严重的很,像……像是在生气一样。   “要吃就自己过来帮忙。”潭非濂突然发话道。   许弈犹豫了片刻最后走进了厨房。   “我不会……”许弈直接点明。   “不会,你这两年怎么过来的?”潭非濂问。   许弈视线看向一侧,“你管我,哥有人伺候。”   许弈走到洗菜的台面上将潭非濂拿出来的菜洗了洗,潭非濂看着他,眼神一刻没有移开。   灶台的火已经打开,潭非濂轻声开口,“给我系一下围腰。”   许弈顺着潭非濂的视线望去,想问他为什么不直接系,发现潭非濂一只手已经拿起了一块生肉。   许弈无言走过去拿过围腰环着潭非濂的腰身给他系,拨弄间许弈双手动作与主动拥住潭非濂无疑。   许弈的手还未往后,忽然间潭非濂的另一只手抓握住许弈的手腕。   不言的氛围在二人周遭四散,气温炙热灼人,逃不了半厘,痒人难耐,好似心尖被人抓着。   潭非濂的喉结上下滚动调子哑的厉害。   “哥哥,为什么要躲着我?” 第70章 和我谈恋爱吧   许弈被潭非濂突然的话问的心颤。   躲……   许弈不否认自己就是在躲着潭非濂。   潭非濂只要靠近,许弈就会想的太多太远,所有的潜意识都告诉自己要远离。   只能远离。   许弈只有这一条选择。   许弈抽离出自己的手,轻颤间再次被潭非濂抓住。   “放开。”许弈挣脱着。   潭非濂转过身,两人瞳孔相视,波动间许弈又想躲。   潭非濂俯身在许弈嘴角落下一吻。“哥哥说的放开,是真的放开吗?”   “问问哥哥自己的心,哥哥想我亲你吗?”   “为什么一直在逃避?”   “什么事是我解决不了的吗?”   潭非濂声音愈发激动,“你问问自己的心。”   许弈:!!!   许弈被潭非濂的动作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想不懂潭非濂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些。   他一句话都接不上。   潭非濂在想什么……   又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潭非濂不想为难许弈,他抿着唇眼眸眨的缓慢。“给我系好。”   “不然在这里欺负你。”   许弈往后一步,他想不通潭非濂突如其来的变换。   “你……我……”许弈言语顿着。   “口吃什么?”   许弈更紧张了。   潭非濂又气又心疼。   “没有。”许弈反驳。   潭非濂不言,只注视着许弈。   见潭非濂没再继续说什么许弈捏着围腰迅速给潭非濂系好而后出了厨房!   为了让自己安静下来许弈到客厅后翻看着电脑上的文件,但这并没有让他心跳缓解下来反而更乱的厉害。   他看的是林越发给他的。   里面是:   【异种殉情的各种死态】   里面的照片个个凄惨,连整齐的肢体都没有,血腥可怖。   潭非濂还是个小疯子。   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   他接受不了……   许弈心跳怦动的快速好似往喉咙间窜动。   五年后糖糖就7岁了,那样潭非濂还可以陪着他。   许弈关掉电脑许宴的几条微信消息跳了出来。   许宴:【最近去哪里了?】   许宴:【有空就回来吃饭,别一天到晚在外面,我给你打了一笔钱,用完了和哥说。】   许弈迷迷糊糊地看着聊天框。   混沌的打字。   发出去的时候许弈定睛去看!   他只觉得自己发疯,正要点撤回的时候许宴已经回复了!   许弈:【潭非濂不乖】   许宴:【我说了我不阻止你们俩在一起,吵架了也别和我说,不乖就自己教,他小你几岁,你该多承担一些,要对人家负责。】   许弈:笨蛋许弈!你在乱发什么!   许宴的消息再次弹出:   许宴:【既然真心喜欢,也给人办个婚礼吧,戒指也要买,不要太粗心。】   许弈:“………”不是……他哥以为他是1呢。   许弈:反驳不了一点,丢脸。   许弈知道许宴的霸总思维。   许家的人天生就是在上面的,他哥脑子里指定有这样一句话。   被潭非濂各种爆炒的事情被许宴知道,怕是得把自己从许家除名了!   以后叫潭弈,不许叫许弈!   许弈突然想到那个画面,真就觉得他哥说的出来这话。   许弈:只要我不说,就没给许家丢人!   忽然想到什么许弈问许宴:【哥为什么找嫂子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件事情许弈的疑惑太多,以许宴的关系网都找不到的人,疑点太多了。   那个会场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丘漠是不是被注射了什么药物……   太多太多未知性需要去查验。   许弈问出这句话后,许宴那方许久都没有回复。   许弈猜想,自己肯定给许宴问难过了。   可别哭咯。   几分钟后许弈再次试探道:【一点能查到的东西都没有吗?】   许久后许宴回复了:【没有。】   许宴:【我哪里都找不到他。】   许宴:【哥该怎么办?】   许宴:【他一个人能去哪里。】   许宴:【你能找到潭非濂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不要像我一样,总是在做后悔的事。】   文字感受不到一个人的悲伤,许弈亲眼见过许宴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没见过许宴如此过。   或许丘漠的特别就在于他干净清澈,那份怯弱总能让许宴时时刻刻的牵挂着。   正要回复潭非濂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他将菜放到许弈面前,自己坐到对面。   许弈见状赶忙收了手机。   “你……你怎么……”许弈想问点什么话却卡在喉咙。   “怎么对你这么好?”   许弈曲起手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   因为潭非濂的话总是在他意料之外。   “和我谈恋爱吧哥哥。” 第71章 吵架还是接吻?   许弈猛地抬眸,眼神闪烁,坐的笔直,难以看出情绪。   许弈的思绪波澜间片刻转为严肃,“潭非濂,我最近是不是让你误会什么了?”   潭非濂嘴角轻微抿动,许弈的回答和他猜测的一样,有了预想,潭非濂听到这话不算难过,意料之中而已。   他给许弈盛了一碗饭推到许弈面前,“吃饭吧。”   许弈脑子乱成一团,余光凝视着潭非濂。   半晌,潭非濂没有要继续话题的意思。   许弈松了一口气才开始拿着筷子吃饭。   期间潭非濂时不时会给许弈夹菜,他不吃,只坐在对面看着许弈吃,与两年前一样,一切都与两年前一样。   这让许弈有些恍惚。   许弈捏着筷子的手渐渐收紧,这间屋子连布局都和闽洲的一样,潭非濂没有恨意的模样多了几分温和,许弈心思无端酸涩。   许弈脑袋侧到一旁,再次转回来的时候他问潭非濂,“你不恨我吗?”   潭非濂忽然抬手触碰到许弈脸颊,眼底怜惜,“哥哥是不是受委屈了?”   许弈听着潭非濂的话诧异的一时间忘推开他,长睫半敛顿住。   那一刻风雨聚来。   潭非濂的话带出了许弈的情绪,许弈莫名怔住。   潭非濂轻微摩挲许弈的脸庞,好似触碰珍宝,不舍放开不舍离开,许弈侧开后潭非濂收回了指腹。   许弈不言。   这顿饭吃的也十分微妙。   许弈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潭非濂对他的态度太好了。   他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小怪物有受虐倾向?换个人像自己这么欺负他呢?许弈换位思考,得到的答案……是早被潭非濂弄死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晚上偷亲他被发现了?   不可能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许弈想不通干脆不想了,照顾了一会儿丘漠许弈在客厅坐下,心情烦闷的抽了四五根烟后潭非濂的身影突然遮住了许弈面前的光源。   许弈捏着香烟的指节旋转,看见潭非濂怪异的就将火蒂子转到掌心内侧。   天色暗了下来,灯光温和,潭非濂没说什么而是在许弈身侧坐下,沙发下陷,两人距离近在咫尺,许弈也没心思抽烟了。   许弈站起身就要走,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潭非濂追了上来。   潭非濂从身后拥住许弈,脑袋埋在许弈颈脖,气息炙热,话语中是祈求与沉厚的爱意,“不要躲着我。”   “不要躲着我……”   许弈手攥紧,忽地转过身,与潭非濂拉开一步距离,潭非濂则再近一步,许弈身前被潭非濂的影子遮盖住,侧脸的光源恰巧打在许弈唇瓣上,衬的殷红。   无声的角落两人思绪交错,再近一步都是无人可知的结果。   许弈与潭非濂对视,他的身子被抵在门板上,那股强大的气场无论何时都是压人的。   许弈知道潭非濂想做什么。   无非是亲吻,又或者是强吻。   他都知道。   他做不出来那份不期待的伪装,终究是要溃败的。   “唔…”许弈轻咛出声,潭非濂的吻落下,他的吻极轻,与往常的每一个吻都不一样,好似舔舐伤口,每次触碰都在安抚许弈一般。   “少抽烟,要开心。”他听见潭非濂说。   这是许弈这辈子第一次想哭。   第一次觉得命运不公。   潭非濂的吻还在继续。   许弈忽地咬了潭非濂一口!   他将人推开,眼底满是冷戾,“潭非濂,我以为你足够警惕,足够聪明,现在看来,你还是和两年前一样愚蠢!”   他面色轻蔑中盛着嘲意,“怎么?还想体验一下两年前被我开枪射杀的滋味吗?!”   “还是两年前我没拿到你的脑核,你想把自己的脑核给我?”   “潭非濂,两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许弈幽暗的眸厉然可憎,“我要是你,杀了许弈也不会像你这样一次次没有尊严的犯贱!”   “还是你以为我喜欢你?”   许弈眼底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狠戾,一字一句地说着森寒的话刀刮潭非濂的心脏。   潭非濂平复着心境。   他不相信许弈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没有人放狠话的时候会这样。   “不喜欢为什么不躲开?”潭非濂问他。   “明明知道我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躲开?”   “你根本就没想躲!”   许弈攥着拳头,垂眸,“不要自作多情!”   如果换了别人,潭非濂想要谁,有一千一万种方法禁锢着,但他不会那么对待许弈。   潭非濂放开了许弈,从屋内走了出去。   他不信,许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看着潭非濂的身影一步步远离,靠在门板的许弈情绪逐渐溃败,无力的身型往下最后瘫软到了地上。   一切画面在脑海中环绕,许弈终于哭了出来。   漂浮的思绪在脑海中炸开。   无声落泪。   无声抽泣。   屋内空旷的不像话。   到公司的时候潭非濂拿到了许弈的全部资料。   许弈猜想到潭非濂可能会去查自己,早就让许宴做过手脚,潭非濂看到的全是些伪造的身份与痕迹!   潭非濂翻看着手上一张张的踪迹,事件,起因……结果……   全是伪造的!   还是不留意根本不会发现的程度!   许弈到底在瞒着自己什么!   他扔掉了手中的文件,去找了林越。   潭非濂的异种形态足够敏捷迅速。   到林越所在的那个黑岛一刻不停的寻觅。   他在一间异形实验室发现了林越。   潭非濂找到林越,手中幻化出的藤蔓直接锁住了林越的一只手腕拽到了自己身边!   快到眨眼之间。   “咳咳……我他妈……”林越被藤蔓拽到潭非濂面前翻了一个白眼,“不是我说,打招呼不是这么打的,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   “告诉我许弈的事情。”潭非濂收回藤蔓转为用手拽住林越的衣襟,“我要听事无巨细的。”   林越掰开潭非濂的手,拿起一旁的水杯哆哆嗦嗦地喝了一口,“你自己不知道查吗?”   “全部都是假的!”潭非濂说。   林越啧了一声,“我告诉你,他打我怎么办?”   林越一副害怕的模样,“他很凶的,你也知道的,我打不过他。”   潭非濂阴沉着眸,“他打你,还是我打你,你自己选一个。”   林越:“…………”   真该死啊!   林越听的脑瓜子都疼:“你打人更疼!我直接能死地上!”   林越揉了揉揉自己的脑袋,一脸阿西吧的表情,“我真是上辈子杀人放火了,这辈子遇到你们两口子!”   “真服了!”   林越瞪了潭非濂一眼后走到身后的办公桌上掏出一叠文件夹扔给潭非濂。   “看看看,待会儿别哭啊!” 第72章 弈弈内敛的爱意   潭非濂接过文件一张一张地翻看,这里的内容和他记忆中的才是能够吻合的。   潭非濂手背的青筋越来越明显,翻涌的滋味带着他满腔的怒意与心疼。   哥哥两年前赶走自己是因为想去杀韩袁!   这两年哪都没去,在闽洲第三监狱!!   监狱……   潭非濂看着这两个刺眼的字心疼的厉害。   他早就计划好一切,什么都一个人承受!   林越余光看着潭非濂的模样,又扔给潭非濂一张血液检查单,“他在监狱被人投毒,血液我查过了,高强度的慢性血液疾病,我说他能再活5年都算多的了。”   “我猜他现在一定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他会为你考虑。”   潭非濂呼吸急促喉腔被无声禁锢,指尖被抓捏的发红。   投毒……   五年……   潭非濂只觉得窒息!恨与怒在瞳孔越沉越深。   因为觉得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怕自己难过,还怕自己殉情,所以一直躲着吗?   为什么不为自己想一想……   为什么从来都不为自己想一想!!   潭非濂庆幸自己没对许弈由着性子做些不该做的,那样他该有多难过啊。   潭非濂的精神丝牵扯着脑核都麻木地疼。   “他什么都不告诉我……”潭非濂的声音厚重黏腻,“什么都一个人扛着。”   什么都一个人扛着。   “你以为他真讨厌你呢?”林越叹了一口气,“许弈这个人就这样,年纪轻轻做事老套的很,聪明又死板,他既然喜欢你,就认为自己应该站在你面前。”   “现在又这样,当然不会接受你的感情。”   潭非濂将手里的纸张捏出褶皱,太多情绪铺天盖地的袭来,许弈爱他的喜悦,刻意躲避的怨憎也变成了揪心的疼。   “你现在想干嘛?”林越问。   “杀了那些人!”潭非濂眼底阴沉,“杀了他们!”一个都不留!   林越唇瓣抿成直线,严肃起来,“他当初送走你去杀韩袁,就是不想你为了他沾染血腥,他害怕你为他发疯。”   “小弈这些年来一直想给自己母亲平反,如果你杀人,坐实的是异种滥杀无辜的狠戾无情,那他那么多年,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你懂吗潭非濂?他想要他们亲口认罪跪地伏法,不是不明不白的暴毙。”   “你想让他去验证那个反向的答案吗?”   “让他认为自己此生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个笑话。”   “皇家会场你也看到了,许弈要动的是多大一块蛋糕,你觉得他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   “他就是知道你为了他什么混蛋事情都做的出来,所以什么都不告诉你。”   “两年前你才19岁,那时候送你走是最好的选择。”   潭非濂听着林越的话,只怪自己不多考虑一些,眼眸酸涩间逼的他接不了一句话。   “有解药吗?”潭非濂问。   “有解药他会那么疏远你吗?”林越眼神落在潭非濂手上的资料上,“他不是和一个人斗,你懂吗?”   “药物我查询过,煮熟的鸭子,可能从锅里跳出来拼合重新长出心脏毛发,快快乐乐的又去鸡窝里下蛋吗?”   “我不是神仙,他也不是。”林越眼底闪过深沉落寞。   潭非濂紧攥着拳头,眼底血丝尽显。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把你潭非濂放在第一位。”林越的话语中深意明显。   “就算在第一位也得藏得严严实实。”   “你问,他也不会告诉你的。”   潭非濂紧咬着腮帮子,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哥哥什么都不会说。   “……他确实什么都不会说。”   林越眉眼抬起,“面对许弈你还挺乖,所有的手段都用不出来了吧。”   突然想到什么林越又折回去从抽屉里掏出几封信件递给潭非濂。   “哦对。”林越眼神暗示,“这是你老婆在第三监狱的时候写的信。”   林越努了努嘴,“我真服了你老婆,给我写的信像给你写的一样,全是你。”   “我都怀疑他写错属名了。”   潭非濂接过信封拆开,确实是许弈写来的信。   林越亲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最近一切安好,给我投毒的人需要细查,监视我的狱卒在我喝了药后30分钟才会离开,无法躲避。   最近安好。   潭非濂好吗?   头发剪了肯定没之前漂亮,他脾气怎么那么大……   有机会寄两张照片我看看。   我有一点想他。   潭非濂颤着手再拆开一封。   林越亲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能感受到慢性药的作用了,白天嗜睡,乏力,咳嗽有血。   管理局的人今日来了监狱,对我关照的有些过分。   潭非濂好吗?   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发疯的时候会伤害自己吗?   不要欺负他,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有一点想他。   潭非濂拆开一封又一封,每一封信后面问的几乎都全是潭非濂。   【林越,我好像真的喜欢上那个小怪物了。】   【不要让他去做太危险的事情。】   【他带什么人去岛上了?给我教训潭非濂一顿!】   潭非濂看着许弈带着情绪话的语气,心疼的厉害。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还因为自己带人去岛上生气了,接下来三个月,来了两次信,都没有提及潭非濂。   直到第四个月才气消了些,再次说了想潭非濂的话。   【想他。】   【潭非濂长大了呢,祝他生日快乐,给他买个蛋糕,到时候给你钱,买大的。】   【林越,我好爱他。】   潭非濂将信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指尖触碰间好似与许弈那份思念隔空相望,心中是满的,也是苦涩的,爱意与疼惜交错抨击。   他把所有的信都收了起来,离开的时候少见的给林越道了谢谢。   从岛上离开后潭非濂发疯似的以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赶! 第73章 和我谈恋爱修   潭非濂到达别墅的时候屋内的灯亮着。   对待许弈要有对待许弈的办法,站着他的立场去考虑二人的关系。   潭非濂不责怪许弈所有的决定。   但他不要这样的结果。   他调整好情绪,看不出任何波澜地往别墅大门走去。   门打开潭非濂瞩目往屋内看去,发现许弈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静谧的灯光柔和印在许弈侧脸,腰间微微下陷,毯子跌落到了地上,整个画面都是安静的。   好看的像一幅画。   潭非濂一步一步地朝许弈走过去,他在沙发前曲下身,先是捡起落在地垫上的毛毯盖住许弈的身子,而后就那么半跪在地上看了许弈许久。   看他的眉眼,他的发丝,他的鼻梁,脸颊,唇瓣。   许弈的眼眸闭着,眼尾泛红的地方能看出点颜色。   许弈哭过了。   潭非濂不算个细心的,但总能多些心思去观察许弈。   潭非濂抬手触碰到许弈脸颊,心中情绪早已溃不成军。   喉腔的呼吸都被堵住了,眼神酸胀。   许弈的爱意太过内敛。   无人窥看,他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欢喜悲乐。   宁愿被憎恨,也要往前,从不考虑自己。   “因为是哥哥吗?”潭非濂声音嘶哑话出口时自己都听不清楚字节的程度。   因为是哥哥,所以什么都想自己扛着。   因为觉得自己比潭非濂大几岁。   什么都要站在前面。   潭非濂的指腹往下抚摸触碰到了许弈的唇瓣之上,他有些想教训许弈。   想厉声厉色的质问他,为什么所有的结果答案都不考虑潭非濂,明明将自己看的那么重要,说那些狠话的时候是不是难受的快要哭了。   潭非濂看着许弈的泪痕,更加疼的厉害。   他半跪在地上俯身在许弈唇瓣上亲了亲。   他尝到了咸涩的滋味。   眼眶的泪滑落出来。   潭非濂第一次哭了。   可是哥哥也需要人爱。   泪水与爱意一同吞吐腹中,好酸,好满,好多未知都有了结果。   潭非濂的吻轻柔怜惜。   我会爱你。   像人类一样。   潭非濂想许弈打横抱了起来,拨弄间许弈身子不安地动了动。   “潭非濂……”许弈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声,好似在明梦中。   “叫潭非濂做什么?”潭非濂轻抚许弈鬓边的发丝,他这一生的温情与好脾气,都只给许弈一人。   “叫……潭非濂……别生气……”睡梦中的许弈有些不安迷迷糊糊的顿着调子真就说了出口。   潭非濂被许弈的话弄的又气又心疼,“潭非濂不生气。”   潭非濂抓握住许弈的手在许弈指腹亲吻了一下,“潭非濂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听到这话许弈蹙着的眉忽地舒展开,好似真的听到了潭非濂的回答。   潭非濂见许弈逐渐又沉下去的睡颜,忽然就想到许弈那天问自己“这两年是不是很辛苦”的话。   辛苦的是哥哥,背负着被讨厌也疯长的爱意,想到潭非濂,却从不给自己退路。   潭非濂抱着许弈起身往客房走去,收回身上的安抚气息许弈便清醒了过来。   刚被放上床许弈便警惕地睁开眸,霎时潭非濂整个人已经附身上来。   “唔……”许弈刚睁开眼唇瓣便被潭非濂霸道又不讲道理的吻堵住!   那一瞬间的天旋地转让许弈忘了是做梦还是现实。   许弈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之余想要推开,潭非濂眼神变得委屈,他靠近许弈耳畔,“哥哥……”   潭非濂现在什么都不怕,许弈赶不走他,他会一直陪着哥哥。   他知道许弈会纵容他,会疼惜他,只要作出点可怜的姿态,许弈什么都会由着他来。   他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人类所说的恃宠而骄,他也会。   潭非濂紧紧抱着许弈释放大量的安抚气息,许弈在推拒沉迷中睡去。   许弈睡后潭非濂抱着他轻轻安抚。   “别怕。”潭非濂说。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害怕。”   ***   第二日醒来潭非濂不在,许弈起身潭非濂在厨房烧饭。   许弈穿好衣裳出去,潭非濂看起来一脸如常。   许弈脑子里尽是潭非濂夜里的荒唐行为。   他昨天好像是抱着自己睡的。   晚上看起来那么难受,是为什么?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许弈观察着厨房里的潭非濂,当他身子转过来的时候许弈眼神又飞快地瞥向一旁。   那种刻意不在意的神色被潭非濂尽收眼底。   他端着一杯温牛奶出来往许弈身边走。   潭非濂见许弈不接直接将牛奶放到一侧的餐桌上。   而后没有预兆地将许弈整个人抱在怀里。   潭非濂的脑袋埋在许弈耳畔,他说:“哥哥,我再留长发给你看吧。   许弈被潭非濂突如其来的话弄的心跳的厉害。   潭非濂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他又欲做推举的姿态来。   潭非濂抓握住许弈的手,“哥哥,别在骗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许弈闻言呼吸窒住指节蜷缩。   “你……知知道什么?”   他知道什么了!   潭非濂的声音嘶哑,“哥哥杀了人,这两年在监狱,过的什么样的日子,给我写信,想我念我,偷亲我,我都知道。”   潭非濂无端偏执,死死扣住许弈的腰身,不许他离开分毫,“不要再躲着我了。”   潭非濂知道许弈不会答应和自己关系如何进或退,他从心底里就没想过和潭非濂有什么未来,质问所有事情也不会得到许弈的回答。   不如以他自己的方式让许弈如愿以偿。   “既然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潭非濂揽着许弈的腰收紧再收紧,“昨天哭的太多,导致现在眼里都流没了,不然应该在哥哥面前再可怜些。”   许弈听见潭非濂哭过,心口又绞疼的厉害。   “你……”   潭非濂什么都知道了……   许弈一时间大脑混乱,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和我在一起。”潭非濂没给许弈拒绝的机会,“我会答应哥哥,带着孤独活下去。”   “哥哥不用担心你死后,我会为了你殉情。”   “我不会。”潭非濂说,“我会一直爱你。”   许弈突然就有些眼眸酸涩。   是了,他怎么可能瞒得过潭非濂。   “这对你不公平。”许弈颤着声说。   潭非濂抱住许弈,脑袋埋在许弈颈窝,“爱本来就不公平。”   “不要用人类的思绪来考虑我的想法,我只要得到。”   “哥哥,爱我吧。”潭非濂说。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那么累。”   潭非濂微微松开许弈望着许弈已经双眸泛红的脸颊,“你不是还有潭非濂吗?”   不是还有一个把你当做全世界的小怪物吗?   我会让你开心。   两人对视间许弈心跳的越来越厉害,那一刻全部的委屈好似又要压制不住。   潭非濂没给许弈第二个选择。   潭非濂一瞬不瞬地看着许弈,“哥哥谈过恋爱吗?”   “知道怎么谈恋爱吗?”潭非濂问。   “知道怎么回应一个人的求爱和喜欢吗?”   两人就那么对视了许久。   好似过了川海银河,久久不停歇的是犹豫与欢喜。   潭非濂承诺了不会像其他异种一样殉情。   他总是好乖好乖。   也为自己披荆斩棘。   许弈潋滟着眸湿润的有些看不清。   许久,许弈拽着潭非濂的衣裳靠近他。   最后在潭非濂脸颊落下一吻。   飘荡的蒲公英找到了落脚点。   有人在用许弈能接受的方式爱他。   许弈的吻亲柔炙热,唇瓣分开毫厘,说话的热气在潭非濂脸上散开。   “我知道。”许弈说,“我知道……”   我爱你…… 第74章 叫老公   这是许弈第一次和潭非濂说爱。   许弈情绪涌出太多,潭非濂再次拥抱住他的时候许弈眼尾已经看不清画面。   “潭非濂……”许弈的手拽着潭非濂的衣裳手心攥的发红。   “潭非濂……”   明明那么简单的话,他却走了多年才敢说出来。   潭非濂被许弈的动作弄失神,片刻是得到的喜悦,他就那么轻轻安抚着许弈。   “我都知道。”潭非濂轻声道。   他抚摸许弈的后背身上的安抚气息散开,抚平不安与混乱的思绪。   “在一起吧哥哥,像人类一样谈恋爱,无论多久我都陪着你。”   潭非濂的话总是那么好听,许弈喉腔被钳制着般所有怪异的情绪都没办法用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   谈恋爱……   和潭非濂……   这是许弈不敢想的事情。   当一切谎言被打破,许弈又更想抓住那点能靠近的光源。   “哥哥可以明天回答我,或者后天,又或者下个月,再下个月。”潭非濂的声音在许弈耳畔响起,是独属于许弈的柔情与屈让。   许弈听到自己乱的不可开交的心跳声。   明天……下个月……再下个月……   既然注定了结局,为什么不呢……   那就现在。   许弈再次仰头在潭非濂脸颊吻了一下,“谈……”   潭非濂闻言抱着许弈的手瘦紧的让他窒息。   “哥哥!你答应了!”   许弈侧目一脸乖戾。   他心绪好了些又觉得自己丢脸。   许弈正要移开步子,潭非濂的手便搭在了许弈腰间,“再亲一下。”   能在最后的时间与潭非濂在一起,他求之不得。   许弈没有拒绝,再次仰头在潭非濂嘴角落下一吻。   这个吻被潭非濂加深,许弈被吻到缺氧窒息,指尖逐渐绵软无力。   “唔……”   “够……嗯……够了……”许弈手抵在潭非濂胸前,只觉得喘不过气。   要溺死在这个吻里,欢喜到骨子里。   潭非濂松开了许弈,再与之对视的时候许弈冷冷的面容泛着不自然的爱欲粉莲,看起来整个人都软了几分。   潭非濂晦涩地想。   真想听听哥哥叫自己老公。   但许弈的性子,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比杀了他都难。   许弈只有在床上的时候软。   其他时候,冰冷如霜。   现在有美其名曰的条件在手,潭非濂似笑非笑道:“叫声老公,就放过你。”   许弈惊恐地抬眸看向潭非濂,眼底教训的意思立马就出来了。   许弈:这小子……在得寸进尺什么?   潭非濂:不叫就是欠C。   观察着许弈的不自在。   潭非濂附身吻在许弈脸侧,“老婆。”   “老婆。”   许弈听到这话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他和潭非濂这是……在谈恋爱吗?   许弈推开潭非濂就往丘漠所在的房间走去!   “我去看看丘漠……”   刚刚细微的声音便已经引起了许弈的注意,推开门许弈果然见丘漠已经醒了。   他蜷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身子眼底是丘漠不应该有的怪异神色。   丘漠在角落抖的厉害。   “丘漠!”许弈快步朝丘漠走了过去,到对方身边的时候丘漠抬起眸呼吸逐渐变的急促。   眼看许弈过去,丘漠直接戾生生地朝许弈攻击过去!   许弈伸手按住丘漠的肩膀,他的力道不算小,丘漠本就乏力,许弈一个侧身,便将人死死抵在墙面!   丘漠的眼神看起来不太清明,眼底泛红,有要去伤许弈的意思。   许弈瞬时掏出口袋中随身携带的安抚针剂插入丘漠颈脖推入!   不多时,丘漠的眼神变得清澈了些。   他开始疯狂的推搡许弈往外走。   声音也发着抖。   “许弈……你……你快出去……”   “你快出去……”   “我会伤害你的……我会伤害你的!”   丘漠瞳孔染着惊色,抱着自己的脑袋浑身的惧意让他整个人割裂的奇怪,仿佛刚刚那个欲要伤害许弈的人不是他自己。   许弈见丘漠将自己往外推,他想让人安静下来,“丘漠!安静点!”   许弈预想丘漠身体里肯定有什么奇怪的异样,否则不会被人当做异种贩卖。   “别怕,我给你注射了安定药物,你先安静。”许弈眼神严肃看着身子发抖的丘漠。   “没用的……没用的……”丘漠呼吸急促,“我还是想杀人……”   丘漠满脸惊恐,“许弈……我还是会想杀人……”   许弈观察着丘漠的情绪,暂时安定下来后依旧能说出这样的话,他需要对丘漠进行全方位的检查。   “潭非濂!”许弈忽地叫了潭非濂一声,急切的调子只有一个意思:   两秒内能不能出现在我视线之内。   许弈刚出口潭非濂便到了卧室门口。   “你的等级能不能让他处于平稳状态?”许弈看向潭非濂。   潭非濂没回答他,而是眼神示意他再次看向丘漠。   许弈眼神回过去再与丘漠对视的时候,丘漠显然是完全安定下来的状态。   是个异种就害怕等级高的。   丘漠这副姿态全然就是蔫了的状态。   丘漠会害怕潭非濂。   难道真的是异种吗?   许弈不太相信这个可能性,他在丘漠焉焉的状态下只能让潭非濂帮忙,“非濂,在我房间里的有个小箱子,拿来。”   潭非濂转身就将箱子拿了过来,里面分上下两层,上层放的是写许弈日常用的身份证件,下层是个隔离箱。   “打开第二层。”   潭非濂走到许弈面前帮他打开了箱子。   力道原因潭非濂滑动间打开了第一层。   映入眼帘的是…… 第75章 为了潭非濂   里面是一枚戒指。   还有……潭非濂送给他其他的一些东西……   许弈飞快按住箱子往下压,面色无端有些被拆穿的窘迫,潭非濂已经将箱子里的戒指拿了出来。   “哥哥出门还带这个呢。”   许弈:“…………”真是……   “之前就放在这里,忘拿出来了。”许弈两个字并做一个字回答的极其迅速。   “放回去。”许弈正开口,潭非濂抓起他的左手直接将戒指戴上了许弈的无名指。   “戴着吧。”潭非濂眉眼弯弯。   自从知道许弈心中有自己,那份餍足让潭非濂看一切都少了几分戾气,他喜欢只属于自己的许弈,将自己看的重要的许弈。   戒指慢慢下移,许弈戴上后潭非濂抓住他的指尖吻了一下。   酥麻顺着指尖钻入心脏,许弈指尖颤了颤。   许弈快速收回了手开始做正事。   拿出针剂给丘漠抽血的时候许弈脑子里还是:自己和潭非濂真的在一起了的事实。   像做梦一样。   但潭非濂答应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好好活下去。   这便是许弈想要的最好结果。   许弈猜想潭非濂肯定去找林越了,林越那人,稍微威胁一下自己身上几根毛都得交代出来,绝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林越告诉你的吧?”许弈问潭非濂。   潭非濂回答他:“哥哥应该自私一点。”   许弈与潭非濂对视一眼。“你还真是长大了,人类这些哲理派的话出口就是。”   这种感觉其实挺好的,心脏被填的满满当当。   许弈抬手摸了摸潭非濂的脑袋,“知道了。”   以后自私一点。   为了潭非濂。   死前谈一谈恋爱也挺爽的。   许弈给丘漠抽了几管血样,寄出去检查。   趁着丘漠现在的状态安静,许弈将人从卧室带到了屋外。   丘漠几天没有进食,许弈不想那么操之过急,“你看着小漠,我给他先弄点吃的。”   许弈走去厨房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块荤素搭配的三明治,倒了杯热牛奶,正准备拿出去给丘漠,余光瞥向一直盯着自己的潭非濂。   说起来,潭非濂好像还没吃过自己做的东西呢。   于是乎许弈将早餐端出来的时候有两份三明治,两杯热牛奶,一份给丘漠,一份给潭非濂。   许弈常年没有做饭的习惯,能将三明治做的好吃已经是他觉得自己能拿出来卖弄的程度了。   许弈将食物递给丘漠,“先吃点东西,我待会儿问你一些问题,都必须如实回答我。”   潭非濂的压制气息一直释放着,是连身为人类的许弈都有些犯怵的程度,丘漠没有意识混散的感觉。   认知正常,和刚刚的狂躁状态不同,现在的丘漠更接近于他自己。   “这个是给我的吗?”潭非濂看着餐桌上的另一块三明治,明知故问道。   许弈和潭非濂坐在一边,丘漠在另外一边,许弈侧目顾望,“你不是不用吃饭吗?不想吃我待会儿也给小漠吃。”   “那我饿死好了。”   许弈:“…………”   “不吃?”许弈问。   “不是给我做的,不吃。”   许弈拿起餐盘上的三明治,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你老婆咬过了,吃不吃?”   潭非濂拿过许弈手里被咬了一口的三明治,不忘摸了摸老婆的手,“吃。”   许弈眼神凌过去,“下次再这样明知故问,揍你。”   “你舍得吗?”   忽地许弈听见丘漠笑了出来,他转眸去看,立即就坐直了。   许弈在餐桌下的脚踢了潭非濂一脚。   “疼……”潭非濂立即蹙眉。   许弈又后悔了,赶忙垂目去看他。   “你们两感情真好。”丘漠双手捏着三明治,小口小口地吃着,许弈的三明治做的随意又豪迈,差点就能遮住丘漠的整张脸,看起来显得人格外小巧。   他看向潭非濂,“我记得你,虽然两年前是阴差阳错,但我依旧庆幸你让我遇到许宴哥哥。”   许弈:????   当初是这小子搞的鬼??!!   “潭非濂?”许弈侧目看向潭非濂,“你设计我哥?”   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哥哥知道异种可以看到人类的基因匹配程度吗?他和你哥脑袋上写着匹配度99.99%。”   “这是做好事。”   “他也喜欢,不是吗?”   哈?   异种还能看到这玩意儿?   “我也能……”这话是丘漠接的,“我被注射药物之后能感应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说着丘漠指向二人,“你们很相爱……是恋人。”   许弈抬手轻擦鼻尖掩饰。   “这两年,你去了哪里?”许弈面色严肃地问丘漠,他必须弄清楚这件事。 第76章 你想见他吗?   丘漠听到这样的话眉头紧紧蹙着,脑海中的记忆好似没有片刻是美好的。   “在国外待了一年半后,我时常感觉有人跟踪我,报警过,但没有什么用,警察也查不出来什么。”   “后来突然有一天我被两个人迷晕带上了轮渡,之后被注射药物……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我反抗不了。”   丘漠的调子尽是绝望的滋味,漆黑的屋子寻不到任何方向。   丘漠手腕太过用力声音也抖的厉害,“我被关在一个船舱,他们给我注射了很多药物,从那时候开始我变得怪异,会嗜血……会想伤人…”   丘漠抬起脑袋和许弈对视,“许弈,我不是异种。”   “我不是异种!”   丘漠细细抽泣。   “我父亲在一年半前去世,他看透了几个哥哥姐姐的卑劣手段,将全部的财产转移到了我的名下。”丘漠呼吸沉的厉害。   听到这话,许弈便已经能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突然到来的巨额财产,对于丘漠来说,对许家那样的大家族来说,太要命了!   “皇家会场是奢靡的犯罪场,是我几个哥哥联合把我送进去的。”   “只要长期注射药剂,就可以检测出异种成分,我国对于人类有人权的法律保护,但异种没有,许弈……”   丘漠的声音发颤,“我现在可以被随意处死,不会有任何人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许弈被丘漠的话说的头皮发麻!   将人类改造成异种,可以随意射杀,当作玩物……   死亡不需要任何理由!   暴毙也没有人为其尸检!   细想许弈只觉得背后发凉!   “管理局和皇家会场勾结,没有人斗得过他们……”   丘漠呼吸急促他看向许弈:“许弈,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我不想伤害人……”   许弈神色认真,他怎么可能会杀丘漠!   这件事情太可怕了!   牵扯的也太多太多,可想而知,如此恶劣的线成为食物链,想要冠冕堂皇的杀谁,置谁于死地都全部合法化了!   太恐怖了。   许弈安抚着丘漠,“你别害怕,既然是注射药剂,就一定有可以解决的方法。”   “我会帮你,不要怕。”许弈说。   “那个在皇家会场想拍下你的人是谁,你知道吗?”许弈问。   “或许是我大哥……或者二哥……他们想让我死……”丘漠眼神飘忽,眼底尽是惧意,“我不知道是谁……”   “许弈……我该怎么办?”   许弈极力让丘漠情绪安定下来,“我会帮你,等你状态稳定下来,我送你去我哥那里可以吗?他会保护你的。”   许弈相信许宴会将丘漠保护的很好,现在只要弱化丘漠体内的异种药剂应该就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有许宴的保护,没有人敢对丘漠怎么样。   至少比待在自己身边安全。   他现在本就已经被管理局盯上了,自顾不暇。   皇家会场的事情潭非濂既然知道,许弈太了解潭非濂的性子了,他既然去,那便是这件事情他也不想置之不理。   “许宴哥哥……他好吗?”听到许弈提及许宴,丘漠瞳孔闪过一丝明亮,片刻又熄灭成灰色。   “他一直在找你。”许弈说。   许弈这时候看向潭非濂,“异种的催化药物一般都是从异种体内提取的,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清除吗?”   潭非濂眼神落在惊怕的丘漠脸上,冷声道:“手抬起来。”   丘漠被潭非濂冷寒的面色吓的不敢动作。   许弈拍了潭非濂一下,“他胆小,你说话小声点,别吓他。”   潭非濂抓住许弈拍自己的手,再次开口的时候变了调子:“手手抬起来?”   许弈:“…………”   丘漠:“…………”更可怕了(﹏)。   丘漠怯弱地抬起手腕,潭非濂转动食指,纤细的藤蔓如丝蹿出,而后探到丘漠手腕心,指腹转动间,藤蔓锋利如刀,划破了丘漠的手腕心!   “嘶……”丘漠疼的脸拧巴起来。   带着黑色的血液瞬间流通出来。   丘漠知道许弈不会害自己,潭非濂肯定也不会。   他没有表现的害怕,被划破的手第一反应不是收回,而是害怕自己的血弄脏了桌子。   于是乎许弈看到的是,两人莫名其妙又恰到好处的配合,潭非濂划破丘漠的手腕,丘漠拿着桌子上的碗就去接自己疯狂淌出的血液。   别弄脏了许弈的桌子。   整个动作快又准确。   许弈:“…………”   潭非濂收回藤蔓后丘漠手腕上血还在往下流。   看出许弈的疑惑,潭非濂说,“不要止血。”   正想拿绷带许弈立即再次顿住动作。   “异种对伴侣很依赖,现在就送他去许宴那里更好。”潭非濂眼神流转。   许弈一直观察着丘漠手上的血迹,确实在逐渐转为鲜红的颜色,看起来没有刚刚那么可怕了。   丘漠感受到体内的躁动在渐渐减弱,他看向潭非濂,“……谢……谢谢。”   潭非濂撑着下颚,面色懒散,“这种异种合成药剂不持续注射就不会维持太久。”   “之前注射的呢?”许弈问。   异种的细胞可以永远依附繁衍,倘若真这样,丘漠将渐渐失去自我意识,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异种!   “活性细胞全部被我吓死了。”潭非濂淡漠道。   许弈一脸震惊:?吓死了?   “一只白猫异种的低级基因,被我吓死很奇怪吗?”   许弈:?   这话要是是别人说的许弈肯定不信,但潭非濂说的可能是真的!   “他现在身上的异种基因算是完全清除了吗?”许弈问。   “还有一点,但会消散,现在待在伴侣身边可以缓解躁动。”潭非濂说,“让他老公来接走他。”   许弈不放心他拿出测验血液的简易器械给丘漠做了一次检测,出来的结果确实是安定状态。   许弈拿出纱布给丘漠包扎好,“我让我哥带你回去好吗?”   丘漠双手蜷着,“不去了。”   “乔阿姨不喜欢我,我答应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去找许宴哥哥。”   丘漠眼底的晦涩难耐细看便能尽收眼底,“我没有这个福分。”   “我会想办法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许弈沉沉地舒了一口气,“小漠,你要清楚自己自己现在的处境,丘家的人不会放过你,那巨额的财产你也无法自己处理好,我哥一定会帮你,不要拒绝他的帮助。”   许弈同情丘漠的遭遇,即使落到如此地步也依旧守着心里那点底线,是个值得的人。   “他很想你。”   “这两年来许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你,他愿意和你同甘苦。”   “你给我的信我给他了,他求着我给他看的。”   “不要看轻许宴对你的感情,我没见过他因为谁那么失魂落魄过。”   “这件事情你没办法自己处理好。”许弈直勾勾地注视着丘漠,话语恳切。   “可是我……”不应该见他。   “不要说那些外在的因素。”许弈问,“你想见他吗?”   丘漠垂着眸,他这一生所有美好的回忆都是许宴给的。   在许家被禁止的事情许宴告诉他都可以。   想怎么样活都可以。   怎么会不想见呢。   日日被注射药剂的日子,濒临死亡的痛苦边缘靠的不就是想念许宴熬过来的吗?   “想……”丘漠眸光潋滟,“我想见许宴哥哥。”   很想他,这两年,无时无刻都在想他。   许弈觉得此刻应该算个时机,他掏出手机就要给许宴发信息。   想到什么许弈按住语音,“你自己说,让他来接你。”   “……他会来吗?”丘漠不太确定。   许宴太忙了,很多时候吃饭都要在公司,他会为了自己来吗?   虽然如此说丘漠还得破罐子破摔地对着语音开了口。   漂亮饱满的唇轻启,嗫软的调子苍白又惹人怜惜:   “许宴哥哥……我……是漠漠……” 第77章 让我看看他   许氏集团大楼,会议室。   “各部门落实下去,三天内我需要一个满意的答复。”坐在高位上的许宴永远是一副冰冷寒凉的高贵样子,不容辩驳,不容除他以外的第二个答案。   矜贵持重,高高在上,西装革履,永远是许宴的代名词。   会议室内的气氛压抑,许宴站起身离开后会议室内才传出几声唏嘘后怕的声音。   “呼……”其中一名职员捂着胸口舒气。   “许总从两年前开始就越来越没看过笑脸,太可怕了,这会终于开完了……”   “谁说不是呢,许总本来就严厉一丝不苟,最近两年愈发对谁都不留情面,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啊……?”另一名员工窃窃私语的疑问声在会议室游走。   “老天爷求求让许总谈个恋爱吧!别把重心天天放工作上,哪里要他这么跟着啊,我们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是是是啊,许总业务能力没得说,就是不知道休息,不说别的,就是这身体也吃不消吧?”   各种声音在会议室回荡,讨论声在被回来拿资料的许宴压制住!   无声的气场造势,又是一副安静规矩的模样。   许宴敛目凝视正准备离开会议室的人,想说些什么,终于是没有开口。   这些人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许宴的耳朵。   细想来没什么好训诫的。   考虑的太多,他又会将自己陷入死胡同里。   可以停下来,但一停下来就会想到那个能被一个眼神吓的发抖的丘漠。   会想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   为什么找不到他。   会想他会不会被别人欺负,那么敏感脆弱的人儿,没有自己,他当如何轻松的活下去。   许宴无言退出了会议室,回到总裁办公室依旧是做不完的工作。   许宴的办公室简陋,没什么别的装饰。   桌面上唯一的放着一个可以转动的水晶球,滑动球体,晶莹剔透的球体可以顺着指尖的方向转动,下方是放笔的架子,与他的办公桌显得格格不入。   是丘漠送的。   许宴到现在还记得,这个礼物花了丘漠做家教1个月的工资。   是两年前他能买到最好的东西。   “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圆的,锋利的角是欲望,不要钻牛角尖,那样容易不快乐。”许宴还记得当时丘漠告诉他的话。   “许宴哥哥要开心。”   许宴眼神落在桌面上的水晶球上,漆黑死水般的眸在指尖拨弄间再次陷入光怪陆离的回忆中。   许宴这一生阅人无数,他从未见过丘漠那么纯净如白纸的人,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在丘漠身上,笑起来像是能原谅全世界一样。   他忘不掉。   也没办法忘掉。   “许总,这是今天需要签字的文件。”助理的话拉回许宴的思绪。   许宴拿起笔,助理大着胆子提醒了一句,“许总,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林氏集团的收购事情之后有一段时间整体节奏会慢下来一些,您看要不要您出去走走……”   “这样长时间工作……身体会吃不消的。”助理站在许宴的办公桌前,话语中有几分恳切。   “不用。”许宴接过文件签字,话语神色都是冷冰冰的,“安排一下,下午让产品部门到第三会议室开会。”   “是。”   “叮咚……”   这时许宴放在办公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泛着柔光的壁纸是一张少年抱着一束蓝色花朵灿然笑着的模样,微微歪着脑袋乖巧的模样鲜活而明媚。   微信跳出来,许宴余光瞥见是许弈发来的。   他没在意。   直到助理给的文件字签完,许宴才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   是一条语音,许宴随意点开没什么情绪的放到耳畔听了听。   “许宴哥哥……我是漠漠……”   当那熟悉又思念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许宴几乎片刻瞪大了眸!连握着手机的手都不由收紧!   怪异的思绪飞花般在脑海四散炸开,万千种情绪归结在一处,烧的许宴瞬间眼底柔情。   是漠漠……   是漠漠的声音!   许宴好似有些不确定,他拿起手机再次点击语音。   真的是丘漠……!!   许宴猛地站起身,激地正在整理文件往外拿的助理瞬间局促地顿住,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说错了。   “许总……您……”助理垂眸等待挨训。   “帮我把下午的会议取消!”许宴话语中带着激切,厉色的双眸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愤怒没有不满,反而像是得到什么珍宝般连声线都少了许宴平日里该有的稳重。   “好……好的……”助理松了口气,面对许宴的突然态度转变,他还是内心犯怵。“我会安排好。”   许宴没有回答而是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往总裁办公室外走,到门口位置,许宴侧过头看向助理,“休假的事情也可以帮我看看。”   直到许宴消失在助理视线中,助理都只觉得见鬼了。   什么信息,直接让一个不要命的工作狂主动要取消会议,还要休假?   太恐怖了!   助理大脑宕机后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许宴手机屏幕上那个男孩……   对许宴来说,还有谁比他更有杀伤力?!   助理记得之前有一次大着胆子问过许宴手机屏幕上的男孩。   许宴没有吝啬的说了,那是“他老婆。”   助理想到这里双眸突然变得光亮,他拿出手机在公司群里发了一句话:许氏的天要亮了!!   【什么亮了?许总谈恋爱了?】   【哪里亮了?许总要休息了?】   【不信。】   【除非许总被爱所困。】   几秒间消息群回了几十条。   助理:许总老婆回来了。   【操!】   【操?】   【操操操?!!】   【是不是他手机屏幕那个,我上次看到过,两年了,许总终于追到了吗?】   【天呐,有钱有颜还专一,许总老婆好幸福呜呜呜!】   【别说,我们许总还挺能追。】   【求求总裁夫人是个小妖精!最好是缠的他不天天老来公司…他太恐怖了呜呜…】   瞬间公司群炸开了锅。   ***   许宴下楼后给许弈打了一个视频,坐上车的时候恰巧接通。   许弈猜出许宴急了,他哥可是个任何事情都不显山露水的矜贵人士,看他着急都像是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   许弈将摄像头对着自己,果然许宴不高兴了。   “许弈,你现在在哪?”   “马上把地址发给我!”   “漠漠怎么会在你那里?”   “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许宴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波动的情绪深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丘漠回来了这个认知让他恍若梦境亦如隔世。   “让我看看他。”   许宴紧紧捏着手机,连呼吸都有些绵沉,“让我看看他……”   霎时,许弈的手机画面轻微动荡后反转。   画面中…… 第78章 别怕   短暂的黑屏后,屏幕画面内是丘漠受惊的模样,他双手捏着没吃完的三明治,眼眶有些湿润,手腕处隐隐约约浸出血迹。   看见丘漠的须臾许宴便从再次见到的喜悦转换为埋怨自己的心疼。   许是太久没见,又太过思念,丘漠透过屏幕看见许宴的那一刻眼泪便止不住了。   潋滟的眸渐渐看不清楚,丘漠强忍着情绪,可他总是在许宴面前掉眼泪,一点用都没有,一点用都没有!   “许宴哥哥……”丘漠的调子沙哑的明显。   “许宴……”   丘漠没想过自己还能和许宴有什么交集,他没有太多的勇气去追寻自己想要东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漠漠……我马上过来,别怕。”   许宴看出丘漠受了惊吓,丘漠从小生活在压抑的环境中,胆小怯弱逆来顺受,他现在不想在视频里和丘漠说什么,丘漠也听不进去,应该马上去到他身边,以最快的速度到他身边!   不是说了自己可以过的很好吗?   为什么还是那么狼狈?   丘漠的状态越不好,许宴便越后悔当初让他离开!   悔恨如丝如线绕的人窒息。   如果过的不好,他这两年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必然是不好,必然是担惊受怕,没有靠山,丘漠什么都没有!   许宴接收到许弈发送到地址后车辆以最快的速度掉头,飞扬的尘土激荡坠落,那抹拖尾快到眨眼不见!   这算得上是许宴这辈子开车开的最快的一次,从闽洲到达瑶城的速度与许弈不相伯仲。   许宴不停歇地赶到潭非濂的别墅,已经是当天傍晚。   天空翻墨染色,别墅的灯光仿若指引,许宴下车迅速到了门口敲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潭非濂,许宴一把抓住潭非濂的手腕,激切问道:“他人呢?”   无需解释,他问的只会是丘漠。   一旁的许弈听到开门声,只惊叹于许宴的速度,这驾驶证分不得扣没了?   “哥。”许弈感叹,“你……也太快了吧。”   “丘漠呢?”许宴此刻什么都不在意,满心满眼的丘漠。   许弈眼神瞥向客房,“他受了惊吓,精神状态不太好,估计心里创伤不小,太累又精神紧绷,刚刚才睡着。”   “在房间里。”   许宴没先去问其他的问题,他直接快步往卧房走了进去。   许弈挪到潭非濂面前,“我哥在嫂子身上栽的死死的,他对别人可不这样,油门都踩冒烟了吧。”   潭非濂嘴角微微泛起弧度,他靠近许弈耳畔,“从闽洲道瑶城,你比许宴快三分钟。”   嗯?   嗯???   嗯?!?!!   许弈转动的眼珠瞬间停顿住,“是……是吗?”   许弈不太有底气反驳这句话,细想来,他确实有些疯狂。   总在为了这个小疯子失态。   潭非濂倾斜身与许弈对视,“哥哥,你一直在爱我啊。”   许弈被看的接不上话,就要躲开眼神,潭非濂的唇覆了过来。   “唔……”许弈瞳孔睁大慌忙地去推,“我哥在呢……松开……唔……”   许弈从小就怵许宴,这被他看到了,和早恋看到家长有什么区别?   “许宴看不到。”   潭非濂手掐住许弈的腰身,灼热的气息滚烫散在颈脖侧,“哥哥看不出来丘漠很特别吗?”   “特别什么?”除了胆小些丘漠乖巧又听话,有什么特别的?   潭非濂眼神落在客厅的屋子里,转目间阴鸷的眸微闪。   “丘漠的基因组多了点东西,哥哥不让许宴带走他,他会很难受的。”   许弈怔住!脑子凌乱成线。   “多了什么?”   潭非濂抬手封住许弈的嘴,“小孩子别多问。”   许弈:?!   客房内及其安静,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许宴推开门看见的便是裹着被子蜷缩在角落的丘漠。   丘漠下半身盖着被子,上半身只遮盖到了腹部,看起来是睡着了自己拨弄开的。   睡梦中的丘漠脸颊泛着红晕,眼尾是刚刚哭过的模样,手搭在脸颊旁,脸蛋被侧睡的姿势压出微微隆起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都是软的。   许宴注视着想念了两年的爱人,只觉得不真实,步子也变得重而缓慢,生怕一切只是泡影。   当他走到床沿一侧坐下,宽大的手掌触碰到丘漠的脸颊,许宴才确认这份真实点触感。   “唔……”睡梦中的丘漠不安地动了动,熟悉的气息环绕没有让他醒来,而是更睡的安稳了。   许宴轻轻摩挲丘漠的脸颊,他手腕上的被纱布包裹着的伤口许宴看一眼便心痛一次。   “宝宝……”许宴沉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丘漠是他一个人的宝贝,一直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迷离的丘漠听到熟悉的声音眉眼微动,好似挣扎着想要醒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丘漠挂着泪珠的长睫轻颤了几次缓缓睁开了眸。   浅色的瞳孔多了几分破碎的滋味。   当他睁开眼看见与许宴对视,抿着唇撑起身子瞬间便扑倒了许宴怀中!   “…许宴哥哥……呜呜……”丘漠的语气哽咽,拽着许宴衣裳的手又紧又颤。   “我好害怕……”丘漠带着哭腔的调子只让许宴心疼的厉害,细小的身子在许宴怀中颤抖,“我好怕……”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许宴揽住丘漠的腰轻抚他的后背安抚,“别怕,我在这里。”   他没办法想象丘漠经历了什么,甚至不敢去问,他害怕自己承受不了。   “宝宝……”   “别怕。”   丘漠听着许宴的声音只觉得安心,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好似要将自己身上弄的全是对方的味道才能安稳。   丘漠身上的体温有些高,抱着许宴轻蹭的意思十分明显。   他抬起潋色波澜的眸,视线牵着丝线一般拉扯,黏腻着调子,“哥哥……亲亲我……” 第79章 喜欢的事情   丘漠指尖拨弄着许宴的衣裳,瑟缩微颤的身子贴在许宴胸膛,鼻尖刮蹭许宴下颚,微烫的呼吸绕在欲望之间。   丘漠看见许宴很高兴,高兴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与此同时他又憎恶自己的不争气,憎恶自己的异样。   丘漠眼神雾气涟涟,羞于启齿的思念化为欲念贪婪,“哥哥……我想你。”   丘漠有瘾病,很……严重。   他和普通人不一样,还喜欢穿小裙子。   丘家所有人都说他有病,败坏门庭,只是因为在自己房间悄悄的穿小裙子便被两个哥哥言语辱骂拳脚相向打进了医院。   他是丘家上不了台面的蛆鼠。   在许宴家丘漠也偷偷穿过小裙子,被突如其来的许宴看见,他脑海中尽是被家中哥哥恶骂与拳打脚踢的画面,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人,思想怪异不伦不类。   丘漠以为许宴也会像哥哥们一样打他骂他。   霎时拽着裙子片刻就哭了出来,发抖的连自己的嫌弃地去脱,他被自己困在其中,也开始厌恶自己。   许宴哥哥也会觉得他有病,会送走他。   可许宴只抓住他无措的手,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穿。   丘漠永远记得许宴调子,不是质问不是呵斥也不是谩骂,只是温柔的询问他“为什么那么穿。”   “喜欢……”丘漠的声音飘着沉的连他自己都没听清楚,因为喜欢。   话出来颤音的拖尾丘漠才发现自己又哭了,为什么会那么没用,他总是这样。   许宴的性感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丘漠抬眸去看的时候许宴拿出手帕给他擦拭眼泪,“很漂亮,喜欢就穿。”   “不要在意别人怎么想,让自己觉得欢喜的事情都是对的。”   很漂亮……喜欢就穿,喜欢的事情都是对的。   没有人和丘漠说过这样的话,多年来的情绪怪异地涌出,丘漠扑到许宴怀里哭的更厉害了。   屋内有的是低沉的哭泣声和第一个解救他的人。   许宴是漆黑戾潭中接住他的藤蔓。   那是丘漠第一次主动拥抱许宴。   许宴宽大的大衣将丘漠的身躯完全遮盖住,只到腿根的黑色小裙子交错的绑带落入许宴掌心。   丘漠从那时起对许宴有了欲望。   眼前的灯光暗的恰到好处,眼前的画面飘荡丘漠在许宴轻蹭着自己的身子,两年了,他再一次拥抱住了许宴。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和许宴比。   丘漠眼眸酸涩,他抬起双手捧起许宴的脸,“许宴哥哥,我好想你。”   丘漠知道自己的情谊后本就是个主动的人,他愿意和许宴亲近,也只愿意和许宴亲近,爱和欲望都给他,纤长的睫毛刮蹭许宴的脸颊,丘漠带着怯弱与试探朝着许宴的唇吻了过去。   许宴扶着丘漠只堪一握的窄腰,待丘漠稍稍与他分开距离,许宴便要去看他身上的伤。   看着身上处处是痕迹的丘漠,许宴哪里有心思去想其他。   “谁打的你?”许宴撩起丘漠的衣裳压抑着自己暴怒的情绪,“谁打的你!?”   丘漠抿着唇的模样委屈哀泣,他不想再说第二次了,每每回忆都让人惊惧。   丘漠身子抖的厉害。   看出丘漠的害怕,许宴放低了调子,他将丘漠揽在怀中,“别怕,我不问了。”   许宴猜想许弈一定知道内情,丘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刺激得好。   他抚着丘漠的后背,“宝宝,哥哥不问了,你先休息一下好吗?”   “等醒了,我带你回家。”许宴轻声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对丘漠有那么多耐心,那份尽心尽力与在工作中又不相同,丘漠就像易碎的瓷器总叫他有一种不好好护着就要碎裂的错觉。   丘漠靠在许宴怀中,他听出来许宴的意思。   都说面对喜欢的人会有私欲,可许宴却没有。   他的姿态永远是矜贵的。   丘漠抬起微微丝润的眸,嗫糯的声音夹杂着哑意质问许宴,“只有我想哥哥,哥哥不想我对不对……”   想的快发疯了,怎么会不想。   许宴抓住丘漠的手,“不要闹,等你休息一下我带你回去。”   丘漠身上尽是红痕,许宴满腔的怒火,哪里舍得现在对丘漠如何。   丘漠倾身在许宴脸颊亲了一下,湿湿的语气难耐勾人,“哥哥………你亲亲我……”   “我真的好害怕呜呜……”丘漠带着哭腔说。   “别哭。”许宴擦拭掉丘漠眼角的泪水。   许宴俯身吻住丘漠的唇。   安抚着他。   温柔的暧嘬声也带着怜惜。   “许宴哥哥……以后别丢下我好吗……”丘漠的面色潮红,想的太多的时候他总是失色的。   “我从来没有丢下过你。”许宴看着丘漠削薄的腰眼底晦涩,“从来没有。”   “带着我会很累……”丘漠哑声道。   “不会。”许宴再次吻住丘漠,“你不在才累。”   被吻的窒息后,丘漠半跪在床上。 第80章 弈弈晕倒   许宴身上的味道除了香水味还有烟酒混合在一起的独特气息,这对丘漠来说是好闻的。   他微微张开唇吻上去。   眼底迷离暧昧。   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有许宴哥哥能够接受,他所有的一切,也只给许宴哥哥。   肌肤相亲方抵相思之苦,融入骨血的精神颤栗与我爱你写法永远相同。   “许宴哥哥……我爱你。”   ***   第二日一早丘漠没醒,许宴就将许弈抓到阳台位置询问一切。   “皇家会场。”许弈面色平淡,“这件事情比你想象中可怕的多。”   “利用人权改变正常人的基因状态,手段残忍且可怕。”许弈认真瞥向许宴,“丘漠受了不小的刺激,这件事情你不要询问他,免得他想起来受不了。”   许宴抓住许弈的手臂,“你这些年是不是在查你母亲死亡的真相?”   “是和他们有关系吗?”   许弈当初就是去监狱也要杀了韩袁博士,许宴就觉得不对劲了。   在他眼里许弈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对他没有利,他绝对不会去做。   许家亏待与许弈,许宴总想着在金钱上去弥补,他突然恍惚过来,许弈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哥帮你。”许宴说。   许弈突然笑了笑,“哥要永远都干干净净的。”   许宴抓住许弈的手臂的手收紧,“我之前以为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所以想让你好好生活,如果管理局当真与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勾结,那将有多少人将受其迫害?”   “我会查清楚这件事。”许弈眼底阴鸷。   “这段时间,你多陪陪嫂子,他会很需要你。”   许弈突然想到什么,似笑非笑地转移话题,“拍下嫂子我花了5000万,哥,还钱。”   “你哪来那么多钱?”许宴不吃惊这个数字,他诧异的是许弈从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按他所知……许弈浑身上下掏不出20万!   “我老婆的。”许弈余光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潭非濂。   许宴眉头蹙起,潭非濂?   他对潭非濂的认知还停留在吃自己家弟弟软饭的软饭男上。   听到这话许宴满脸诧异,“他哪里来的钱?”   许弈靠在阳台侧目,潭非濂是异种,脑子里还植入过高级芯片,任何东西都不需要学习,懂得也是人类不可及的,他想赚钱,简直跟玩一样简单。   在潭非濂面前,任何人都休想胜得半子。   许弈走到客厅拿过来一张名片递给许宴,“嗯,看看。”   许宴接过名片,那个许氏集团突然冒出来的对家,仅仅在一年内完成上市的锦禾集团的董事……!!!是潭非濂?!!?   许宴眼神在不远处的潭非濂与面前的许弈脸上试探游走,“潭非濂?”   他倒是知道锦禾集团董事姓潭,居然就是潭非濂?!!   许宴收下名片,“你老婆……不会嫌弃你吗?”   许弈:???突然就态度转变了?   “他不敢。”   “这门婚事挺好的。”许宴梅开二度。   许弈:“…………”   许宴点燃一根烟,随性地塞进嘴里,“你要多跟哥学,对老婆好点,早上一起来就看见你在骂他,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生气了也不能拿老婆撒气。”   “男人顶天立地,枕边人最不可欺。”   许弈:“…………”这就教训起来了,我他妈有老婆吗?   而且他哪里舍得骂潭非濂,潭非濂乖死了,他心疼都来不及,早上是因为被潭非濂亲的喘不过气才教训了潭非濂两句,恰巧就被许宴瞧见了!   许弈一把没好气地抢过许宴手里的烟盒。   这时候一旁潭非濂的眼神过来了,“老婆,少抽烟。”   许弈下意识就接话了,“嗷。”   回答完就将烟递回给许宴,两人对视,许弈忽感电闪雷鸣,劈的他手直抖!   啧。   许宴的眉头蹙了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逐渐转冷的目光与许弈瞳孔相对,“许弈……你……?!!”在下面???   许弈猛地咳嗽,眼神飘着,“这种事情都是相互的,你瞎想什么。”   许宴忽然就有些想笑,他倒是没想到许弈还有栽到别人手里的一天。   许宴一直以为许弈将潭非濂当床伴养着,按照许弈的性子,能在上绝不可能在下,在下就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不会有什么相互不相互的说法。   许宴抽着的烟都没味了。   真丢脸。   许宴弹了弹烟灰。   “以后出去别说我是你哥。”说完许宴酒转身从阳台走开了。   “以后姓潭好了,叫潭弈。”   许弈:“…………”想死!   许弈转过身就看见丘漠从房间里出来,看着许宴一脸稀罕样,他真不认识这个哥!   丘漠精神状态好了些,就要去给大家做饭,被许宴拦了下来,“你身体还没好,让许弈去。”   潭非濂听到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你怎么不去?”   许宴闻言瞪向许弈,许弈给了潭非濂一拐,许宴再次淡然挑眉与潭非濂对视。   一套连招下来害怕的只有丘漠一人。   话被丘漠接了过去。   丘漠拉住许宴的手,“哥哥,我去……我挺喜欢做饭的。”说完丘漠已经走进厨房了,许宴见状跟了进去。   这日的饭算得上是丘漠和许宴两个人一起做的。   丘漠主厨,许宴起到越帮越忙的陪伴作用。   饭后许宴便迫不及待将丘漠带走了。   两人走后潭非濂贴许弈贴的就更紧了。   许弈任由潭非濂亲亲摸摸。   “他们走了,老婆,现在可以让我弄弄了吧。”潭非濂覆上许弈的臀往自己身上靠,眼神偏执又暧昧。   “不许弄在……”   许弈话没说完潭非濂捧着许弈的脸亲了亲,而后拿出一个蓝色的给许弈,“哥哥给我……”   许弈颤着手接过。   屋内暧昧放荡。   “我要的东西你得给我。”许弈手点触着潭非濂的腹肌,哑着调子。   潭非濂再次从床头拿出另外一个颜色递给许弈,“拆开。”   “小疯子!”   被折腾几次后潭非濂将测验脑核回旋波的材料给了许弈。   刚刚合上衣裳潭非濂公司的电话便过来了。   潭非濂摸摸老婆便去了锦禾集团,人走后许弈没想多等。   他换了一身衣裳也出了门。   走到闹市许弈愈发觉得奇怪,常年的习惯性警惕让他确切的认知到自己100%被跟踪了!   许弈往人群中心走,想甩掉身后的尾巴。   突然间颈脖一侧猛地传来剧痛!   嗯…   许弈伸手去触到瞬间便已经猜出了远程镇定的距离与成分,如枪支一般射击过来的麻醉药剂连一般的异种都躲不过。   不急思绪更多。   许弈就那么站在道路中间,倏地倒在了人群当中! 第81章 当然是喜欢你   晕死前,许弈看到的是一片混乱。   周遭的人惊恐地四散,倒地的人也不止许弈一人!大楼被突如其来的大火焚烧,行驶的车辆失控相撞,爆破声随之而来,再之后是几处大楼轰响倒塌!   这场突如其来的无差别打击与恐怖袭击一般可怖,鸣叫刺耳。   许弈倒地前浑噩地掏出口袋中携带着的稳定药剂。   还未送到嘴边,许弈的手便被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踩住!   迷离的眸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一层雾气欲盖弥彰,越想看清便越看不清。   如此夸张的犯罪打击却不见人,也不见枪支,更没有成群的队伍,这一切对许弈来说都太过诡异,眼眸完全闭上之前,许弈看到的是前方的熊熊烈火与冲破天际的求救声。   来自人类。   许弈指尖渐渐失力,手心的药丸在手掌摊开之际滚落到了地上。   天旋地转间,一切寂静。   再次醒来许弈坐在一张的椅子上。   身上没有被束缚,屋子明亮,屋内装修充斥着未来科技感,面前有一张几人长的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侧是两名身着黑色制服的随行人员。   许弈一眼便看出来两个不是人类!   他们甚至不避讳的伸出兽爪,根本没有刻意隐藏异种身份。   坐着的男人模样俊美,锋利的眉眼带着十足的侵略性,没有说话气势都无端压人,酒红色的绸缎衬衣微微敞开,露出胸膛,纤长的手抬起撑在太阳穴位置无声点触,傲慢点姿态做到了满分,看许弈的眼神也无比玩味。   “醒了。”男人挑眉道。   许弈视线警惕,他现在是没有被束缚的状态,可以起身行走,可以逃跑。   对方好像并没有要禁锢自己的意思。   他回想起晕倒前的街道,如果刚刚的恐怖袭击是面前的男人所为。   他是谁?   为的又是什么!?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睨窥许弈漆黑的眸,“你好啊小朋友,我叫梵笙,你志同道合的新朋友。”   许弈眉眼微眯,眼底盛满愤怒,“世贸中心的恐怖袭击是你做的?”   “人类对异种赶尽杀绝,我们这是还之彼身,有什么问题吗?”梵笙一脸淡然仿佛置身事外。   许弈瞳孔微怔,试探男人,“你想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梵笙眼底含着笑意,“你这些年一直致力于人类与异种的和平相处,不少异种受过你的恩惠,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梵笙的话直白语气中没有对许弈的任何情绪,反而真如他所说,多了几分欣赏。   “多年来异种一退再退,掩藏在人类世界中如蝼蚁般活着,他们依旧不放过我们,你说我们该做什么?”   “当然是如他们一样,赶尽杀绝啊。”男人阴鸷的眸满是杀意。   许弈手攥成拳,面前的男人许弈太感兴趣了。   他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种的潜在表现。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类豪气挥霍的富家子弟模样。   许弈研究异种多年,他分辨不出来,这种情况,无非两种。   一种便是面前的人是与潭非濂同等的特高级别异种!   另一种可能,对面的男人就是个普通人类!   这两种,无论哪一种,都是让他觉得脊背发凉!   如果是异种,如此有组织的袭击代表他们现在已经有巨大的利益联盟,这样的挑衅一旦开始,便只会越来越严重。   如果对方是人类,那更可怕!   利用异种与人类敌对,烟火四起,坐收渔利。   “阁下捉了我,又如此客气,又是何意?”许弈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步靠近男人面前的长桌。   “当然是喜欢你。”梵笙微微歪头说的认真。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好看。”   许弈被男人的话弄的愕然。   对方的意思明显就是多年前就认识自己了!   他究竟是谁?   说着梵笙从桌面拿起一叠文件扔向桌子的另外一边,“你不是也痛恨管理局吗?我们合作怎么样?”   梵笙仰着脑袋眼底尽是轻蔑,“我们联手推翻管理局,自立政权,被所有人拥立,你不想吗?”   许弈瞳孔睁大,瞬间便知道了男人想做什么!   异种推翻人类政权,将会是多大的灾难,是许弈不敢想象的。   就是刚刚的袭击伤亡都不可估计,更莫说更大的灾难。   异种不会认主,更不会随意做出先袭击人类的行为,如此有组织性的地方,让许弈不由的多考虑了许多。   “如果我说不呢?”许弈端详着梵笙。   “不……”梵笙好似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番这个问题,“这个可由不得你呢。”   “刚刚的袭击会闹出多大的新闻,你应该能想到吧?”   许弈手撑在男人面前的桌面上,他如何想不到。   闽洲多年来都算得上平和,突如其来的暴乱,外面怕是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闽洲已经封城了,为了捉罪魁祸首。”梵笙一脸淡然事不关己的无畏模样好似将一切都踩在脚下。   “知道罪证指向谁吗?”   梵笙勾勒起唇角,“指向我。”   话未落梵笙的手抬起指向许弈,“还有你。”   许弈眼神猛地一颤!   “你构陷我?!”   “我是在帮你。”梵笙说。   “你没得选啊。”梵笙挑眉,“要么被管理局的人当作暴乱组织者绞杀,要么和我合作。”   “你选哪条?”梵笙问。   他根本没给许弈第二条选择。   “管理局的人个个都是草包,你以为我做了总局,会有人给你平反吗?”   “我告诉你,不会。”   “他们之间许多人可都盼着你死呢。”   “不然也不会在监狱的时候就给你投毒,不是吗?”   “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好。”梵笙笑道。   “你知道的倒是多。”许弈抬眸目光流转,忽然就觉得面前的男人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可怕。   许弈环顾四周,手掌拍在桌面发出声响:“合作就免了,我对你的勾当并不感兴趣。”   “可管理局的人要杀你,现在更可以明目张胆了,出了这道门,可没有人护着你。”梵笙轻笑道。   “出去过着日日被追杀捕捉的日子吗?像躲在下水道的异种一样。”   忽地许弈指腹微动他迅速从腰间掏出枪支上膛!展眼间枪支便对准了面前的梵笙脑袋!   “那我杀了你如何?”许弈目光寒凉。   梵笙忽然哧笑出了声,他侧目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异种,顿时一股波动的磁场袭来,许弈扣动扳机,连子弹都发射不出来!   许弈扔掉手里的枪,双手拍下桌面,“你究竟想怎么样?!”   “别这么生气嘛,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合作。”梵声又端起和悦的架势。   “你的仇人,我都可以帮你杀。”   “这对你来说,没有半点亏损。”   梵笙眼神示意身旁的人,其中一名异种便往门口走去,将屋内的大门打开了,“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答应我合作,或者,我杀了你在意的所有人。”   “你找死!”许弈的声音戾气至极。   梵笙努了努唇,“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早死在我面前了,既然是你说的,我受着就是了。”   “这一周内,我会保护你,无论你去哪里,都可以,管理局的人我给你善后,希望你早些考虑好。”   “为什么是我?”许弈问。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一点。”   “你伤了多少人!!”   “3000人。”梵笙眼底含着笑意,“这才刚刚开始。”   “我们的敌人一样,你应该和我站在一起。”   许弈一把抓住梵笙的衣襟,隔着桌子眼底恨意怒意涨满,“你比他们更该死!”   梵笙没有畏惧,他抬手触碰到许弈手腕,轻轻抚摸的动作更带着挑衅与欲色。   许弈猛地松开手,他看出来梵笙说的话都是真的,给自己一周的时间也是真的。   自己选择此刻正在被通缉,也是真的!   许弈愤然地往门口走去,到了屋外许弈才发现……… 第82章 老婆你吓死我了   他所在的地方居然是管理局的中心大楼!!!!   许弈猛地回头去看屋内的梵笙,思绪都跟着震颤。   “希望你下周再过来的时候我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梵笙对着许弈眨了眨眸。   “恋人也行。”梵笙笑着,“我对你挺有兴趣的。”   许弈眼底怒意涨满。   因为这次的袭击,之前对异种的实验报道几乎全部会被推翻!   异种会伤人!会杀害人类!利欲熏心无恶不作!通通应验,如此事态……他当如何再为母亲平反!所有的一切都指证对异种赶尽杀绝是正确的!   许弈不知道为什么梵笙有如此大的力量能让那么多异种为他所用,到底是为什么!?   许弈一步步踏出门,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身后依旧有人跟着。   但这次的跟踪明显没有要避讳他的意思,说是跟踪,许弈觉得更像是护送。   太多的不解在许弈脑海中凌乱的理不清楚。   许弈习惯了随身携带口罩,他出了门便将口罩戴上才继续往外走。   走过走廊,许弈一路看到的都是管理局的老熟人,各部门管理三三两两的经过。   “诶!”突然间许弈身后传来一个成熟的男音。   许弈整个人顿住。   现在他已经被通缉了,被这里的其他人发现都无疑要暴露。   他猜不透有多少人是梵笙的同谋。   但依照他刚刚的话……   许弈想,这栋大楼,除了梵笙,所有人看到自己都会当作立功的机会。   此刻加快速度更惹人怀疑。   许弈没动。   身后的人上前了些,“叫你呢,你哪个部门的,耳背了吗?”   许弈微微侧身垂眸,余光间他看清了身后的人,两人同行,其中一个许弈认识。   是当年写下方容罪证的符教授。   许弈将脑袋埋的更低,“符教授。”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符继不满道,“帮我去资料室把3号文件拿到我办公室来。”   说完符继便冷着脸往前走去,那副命令道姿态做到了百分。   许弈应了声,而后环顾四周寻找着资料室。   他确实一直有意去管理局的资料室看看,今日这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许弈走上前,“符教授,我是新来的,还没有去资料室的权限。”   符继没做多想,能到楼上来的都是经过层层密码的,他从口袋中掏出工作牌递给许弈,不耐烦道:“快点。”   “好,您稍等。”   许弈拿着工牌便转过了身。   跟着许弈的人是梵笙的,梵笙在做的一切都建立在覆灭管理局的基础上,对方自然不会拆穿他。   许弈顺着门牌号一路寻找,最后在角落位置找到了资料室。   门口有人守着,许弈挺直着腰背往内走去,将符继的工牌递给门口的人看了一眼。   许弈顺利通过了门禁。   这间资料室一眼望不到头。   里面记录着管理局成立以来所有的大小事宜。   堆成上的架子层层叠叠堆放着各种密封的文件。   许弈记得管理局的文件会按照时间排列,重大事件有红色标识。   许弈没有去找符继要的第三号文件。   而是顺着书架子的年份一步一步往前。   越靠近许弈心跳的越快,当他看到12年前的年份,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急促。   许弈走到架子前,看着厚厚一摞的文件,那一年标黄的文件有7个,标红的文件两份。   许弈眼神流转,他周遭都被书架遮挡住,埋没在文件当中。   许弈将两份标红的文件拿出,颤着手翻开。   里面写着关于闽洲实验室第一个异种实验体的记录。   姓名:方容,年龄:24岁。   上面附了一张方容道照片,简易的体桖与伤痕累累的颈脖脸颊,纵然如此,方容却依旧仰着头眼神盛着坚毅,面容柔美,看不出丝毫惧怕。   许弈心口发闷。   他往后翻了一页,里面记录的是对方容实行的实验名称,过程,与实验体的反应与实验结果。   其中包括:断臂重生实验,失明实验,体内培育实验,脑核取出实验,恶性细胞注射实验,耐药实验,驯服度实验,母性实验……   实验下方都写有备注:实验体的孩子在实验室生活区内,好好照顾,每日让实验体看一眼,能提高实验体听话程度。   下面是实验体孩子的信息:是许弈12岁左右在实验室外踢球的画面。   许弈捏着资料的手发颤的厉害。   他当年在闽洲实验室好好活着的日子都是母亲用绝对的服从度换来的。   许弈唯一记得的只有那时候有一个浑身是伤女人每天都会伤痕累累的去看他一次。   方容从来没告诉过他自己是他的母亲。   许弈在日复一日的摸索中自己猜到的。   当许弈亲眼看见这些,眼底的怒意只会更多。   她明明可以逃走的。   为了自己,一直在饱受折磨,直至死亡。   许弈眼神酸涩猛地合上资料。   沉重的呼吸声传来。   他将这份资料卷起藏到了身上,而后随意拿了三号资料出了资料室。   许弈没有将三号资料送去给符教授。   而是下楼后随便找了个垃圾桶扔了进去。   有了符继的工作牌许弈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管理局大楼。   走向大门许弈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急促的震音不断。   许弈接起电话,是潭非濂打来的。   许弈不想接,他此刻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许弈浑浑噩噩地往前走,只觉得哪里都不是路哪里都没有尽头。   许多时候许弈一直不知道自己在为了什么活着。   为了没有人在意的真相。   为了自己能问心无愧的活下去。   为了母亲……   许弈从来都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他漫无目的的往前,想的太多那种溺亡的滋味萦绕在周遭。   不忿,怒意,委屈,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口子。   忽然,许弈被拽扯着落入一个怀抱当中。   温和熟悉的气息让他恍惚。   “老婆,你吓死我了!”潭非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那一刻一切都灰色散去。   许弈抬起眸,他看见……… 第83章 带我回家   潭非濂眼底的担忧落魄失神失心的模样许弈从未在任何人眼中看到过。   血丝绕着眼尾。   浅淡的眸子印着许弈的模样,后怕到了极致。   面前光怪陆离的画面清晰了几分。   许弈紧咬着唇,坚毅的模样伪装不下。   心脏好似都连带着被剖开。   潭非濂什么都没问,他揽住许弈的腰身,只轻声说:“老婆,我在呢。”   “别怕。”   潭非濂没问许弈去了哪里,没问他为什么会在这样,更不埋怨他不接自己的电话。   他只知道,许弈在害怕。   许弈靠在潭非濂怀里,他身上的气息让人安心,搅着混乱的心跳声渐渐变得平和。   许弈有些僵硬的手缓缓抬起触碰到潭非濂的衣裳死死拽住。   “非濂,带我回家吧。”   许弈的声音沉的厉害,嘶哑黏腻。   潭非濂轻抚许弈的后背,“好。”   许弈无力的模样让潭非濂心疼的厉害,他捧住许弈的脸颊,摘下他的口罩,“走不动的话我背你。”   许弈被潭非濂的话逗的想笑,“你幼稚不幼稚。”   “不幼稚,人类谈恋爱都是这样的。”说着潭非濂就转过了身,做出要背许弈的模样,“上来。”   谈恋爱都是这样的……   谈恋爱……   许弈脑子里冒出这个奇怪的念头,居然还就真没犹豫靠上了潭非濂的背,靠上去还不忘说,“潭非濂你幼稚死了。”   潭非濂将许弈背起,扶起许弈的双脚,步子踏的缓慢,“你开心就不幼稚。”   许弈脑袋靠在潭非濂颈侧,余光便可以看清潭非濂那张俊美的脸颊。   “你真好看。”   潭非濂往前走,“哥哥喜欢的是我的皮囊吗?”   “哥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要是我毁容了呢?”   许弈嗯了一声,“休妻。”   潭非濂闻言就将许弈往下放,许弈着急忙慌地环住潭非濂的颈脖,“诶!诶……”   “臭小子,哥开玩笑的。”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许弈揉了揉潭非濂的发丝,比之前长了些,“开朵花给哥哥看看。”   潭非濂继续往前走,跨过一个水潭他想的时候幸好自己背着哥哥。   “开不了。”潭非濂说。   “为什么?”许弈恹恹的状态因为潭非濂此刻稍好了些,但依旧是无神趴在潭非濂身上。   “异种的花要极度喜悦的时候才能开的出来。”潭非濂的发丝被微风吹的飘荡划过许弈的脸颊。   许弈知道了,潭非濂现在心情并不好。   “你不高兴啊……”   “因为担心我?”许弈问。   潭非濂不说话只跨着步子往前。   许弈望向潭非濂冷冰冰的脸抿了抿唇,看样子是被自己气的了。   “你不接我电话,我打了那么多,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潭非濂拖着许弈的手不由收紧。   “哥知道了,下次一定接。”许弈在潭非濂颈脖蹭了蹭。   “我都认错了,开朵花给我看。”旋即许弈又开始了。   潭非濂:“开不了。”   许弈:“开一下。”   潭非濂:“开不出来。”   许弈:“就一朵。”   潭非濂:“本来就只有一朵。”   许弈:“你试一试。”   潭非濂:“我控制不了它。”   许弈靠近潭非濂耳畔:“老公。”   刹那间,潭非濂的步子顿住,心尖被尖锐的爪子挠濂一下,目光溃散一秒,发尾处开出一朵紫色的花。   绽放间许弈眼底明亮一刻,伸手拨弄花蕊,眼神瞥向潭非濂的不那么冷冰冰的脸颊,“宝贝,你那么好哄呢。”   “哥哥刚刚叫的什么?”潭非濂侧目对上许弈的目光,看得出来的欢喜,“再叫一次。”   许弈装没听到,他已经得逞了,靠在潭非濂脑袋上把玩他的花蕊。   他记得潭非濂说过花是他的#殖器。   那自己亲一下他不得爽死?   许弈靠近花朵的位置唇瓣靠近亲了一下。   他明显感觉到潭非濂拖着自己的手抖了抖。   “哥哥,别这样。”潭非濂声音嘶哑的厉害。   许弈又亲了一下。   “你不喜欢吗?”许弈问。   潭非濂:在大街上哏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许弈明白潭非濂的意思,“潭非濂,你一天除了亲我睡我还想其他的吗?”   “跟你有关的我都会想。”潭非濂说。   许弈很满意,在潭非濂的后颈吻了一下,“我们有一个孩子,你想不想见见他?”   孩子?   潭非濂瞳孔骤然一颤,“……孩子?”   “糖糖吗?”半晌,潭非濂问道。   他在隔离岛上见到过糖糖,他们见过一次,潭非濂翻看过林越大试验记录,上面写的是他们二人基因宫外培养出来的。   “哥哥喜欢他吗?”潭非濂试探道。   潭非濂是异种,他自认为孩子出来的那一刻就应该自己想办法活下来,那时候觉得许弈痛恨自己,所以一定会厌恶那个孩子。   “你见过糖糖?”许弈有些惊讶。   “见过一次。”潭非濂说。   “你一点也不关心他?”许弈质问。   “我也是自己活下来的,他为什么不能。”   许弈:???   “潭非濂,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知道自己有孩子还不管他!”   潭非濂回答的及其认真:“我只想管你。”   许弈:“………”   “你不爱他。”   “我只爱你。”潭非濂说。   许弈没办法理解潭非濂这个异种的脑回路。   “等有时间了,你要去看看他。”许弈告诉潭非濂。   “我会因为哥哥对他好。”潭非濂回答许弈。   许弈又气又恼还不知道怎么骂他。   “早晚被你气死。”   许弈触碰到花朵的指尖被一滴湿润的触感惊起,他抬眸望去,发现下雨了。   这日的雨下的急,水珠从针丝片刻间便变得大了起来。   许弈拿手指戳了戳潭非濂的脸颊,“潭非濂,跑起来。”   潭非濂鼻梁被雨珠打湿,他的步子快了起来,他不想哥哥被淋湿。   雨水越来越大,渐渐街道上的人都往屋檐躲去。   许弈感受着清凉忽然抬眸笑了起来,“我想淋雨。”许弈说。   潭非濂在雨中急步,慢慢的步履越大,但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削薄的雾气升起道路边潭非濂背着许弈奔跑,树木被风吹的簌簌轻响,水溏溅起浪,雨水拍打着脊背,人心却无比自由。   潭非濂愿意陪着他疯,陪着他做任何事。   回到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湿透了,潭非濂直接将人抱进了浴室。   把许弈放进浴缸后潭非濂打开了温水,随后湿着衣裳就去解许弈的衣裳。   看着潭非濂认真的模样许弈任由他摆弄,“裤子要脱吗?”   潭非濂眼神抬起。   许弈憋笑地刮了刮鼻尖,“你自己不脱吗,待会儿感冒了。”   潭非濂随手单手便解开了自己的黑色衬衣,本就结实的胸膛裸露出来胸膛被雨水淋刷过显得格外性感。   许弈忽然感到鼻梁一热,猛地一股热流从鼻腔流出。   许弈抬手去碰。   他妈的流鼻血了!   许弈迅速抽出一旁的纸张捂住自己的鼻子。   他就知道,自己挺馋潭非濂的身子的。   潭非濂被许弈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心惊,他靠近许弈就去给他止血,“哥哥……你怎么了?”   许弈看着越来越近的潭非濂脸也黑了,“你……离我远点就行。”   潭非濂拿着手帕给许弈止血,等血止住潭非濂才去细想许弈的话。   两人对视,许弈直白地问潭非濂:“做吗?”   潭非濂被问的一愣,他还没见过许弈什么时候这么主动过,实在要命!   潭非濂站起身在浴缸前,浴缸内的水位已经到了许弈胸膛。   他微微撑起身,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触碰到了自己腰间。   “哥哥自己解开。” 第84章 哥哥你在撒娇吗   许弈靠近潭非濂喉咙发涩。   这日的许弈异常主动。   缠着潭非濂亲热。   他知道自己安静的日子不会再多了,管理局已经暗潮汹涌,那个叫梵笙的男人也是一个定时炸弹。   异种如果已经形成联盟,他是如何控制异种的也值得深思。   自己处境,在明处。   许弈忽地看向潭非濂,“没吃饭吗?”   潭非濂直接被许弈说恼了,震惊地眼神与许弈对视:?!   许弈:“我又不是洋娃娃。”   潭非濂突如其来狠厉起来,按着人一顿教训!   “哥哥之前说了受不住。”   许弈瑟缩的一抖:“不要就是要,懂吗?”   潭非濂兴奋了。   许弈遭殃了。   浑噩间许弈看见了五彩缤纷的黑色,星星月亮都在其中荡的厉害。   疲累后潭非濂给许弈仔仔细细的清洗干净,许弈挂在潭非濂身上任由他摸摸弄弄。   许弈余光迷迷糊糊地凝视着潭非濂,当初潭非濂混的厉害,怎么说都说不听,固执又变态。   因为有一日自己发烧了,潭非濂便再也没有那样过。   “亲我一下。”许弈突然说。   潭非濂听到许弈的话被他哑着的调子弄的想笑,他靠近许弈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再亲一下。”潭非濂的唇刚刚离开,许弈继续开口。   “哥哥,你在撒娇吗?”潭非濂问。   “你亲不亲?”   “哥哥是在和我撒娇吗?”潭非濂继续追问。   “不是。”   潭非濂:“那不亲。”   “哥哥永远要在前面,不能撒娇。”许弈说。   潭非濂将许弈裹着浴巾抱起,“可潭非濂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他把许弈抱进卧室放上了床,他给许弈盖好被子拥抱住他,“许弈,在我面前怎么样都可以。”   许弈忽然笑了笑,伸手抱住了潭非濂,“没大没小。”   微黄的灯光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炙热的爱意满到溢出。   夜里许弈在潭非濂怀中入睡。   期间醒了两次,轻微的波动潭非濂都跟着醒了。   第三次惊醒,潭非濂立即睁开了眸安抚许弈的后背。   他的眼神变得晦涩甚至有几分难过,话很轻,“哥哥,是不是我没用,为什么我在你身边你还是睡不安稳。”   许弈借着微光看向潭非濂,倒是没想到因为自己惊醒潭非濂责备起自己来了。   许弈捧住潭非濂的脸,话被带着跑偏。   许弈:“你睡觉这么清醒,上次我偷偷亲你,是不是偷笑了?”   潭非濂揽紧许弈的腰贴在自己腰间,认真地回答许弈的问题,“没偷笑,在想你受了什么委屈,心疼哥哥喜欢的辛苦,觉得自己不对。”   许弈被潭非濂的话震惊到。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在意自己的人呢。   潭非濂好像把自己所有缺失的爱成倍成倍的都给自己。   许弈摩挲着潭非濂的脸庞,倾着身在他嘴角吻了一下,“你没有错,是我顾及的太多。”   许弈眼底波澜掩盖在长睫之下,他说,“我一直爱你,潭非濂。”   许弈突然就想问潭非濂,他指尖指向潭非濂心脏的位置,那里是空的:“知道什么是爱吗?”   许弈问他。   潭非濂抓握住许弈的手缓缓上移,最后触碰到自己额间位置,眼神冷寒,“老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   这句话和许弈问的答案毫不相干,许弈被逗笑。   还没等他回答,许弈忽地喉腔猛地一疼!   他迅速撑起身子就要往屋外走,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腕,“不要躲着我。”   被拽着许弈没办法逃离,瞬间控制不住的咳嗽声传来。   “咳咳……咳咳……”许弈捂着唇咳嗽。   “咳咳……”   腹腔被震的厉害,潭非濂后怕的抱住许弈,手心转出的藤蔓划破许弈的指尖,那股不适减少了些。   潭非濂擦拭掉许弈嘴角的血渍,手心手背都认认真真地擦拭干净。   潭非濂紧紧抱住许弈,他知道许弈身上的毒素已经浸入骨血不是一日两日的轻巧毒素,不仅恶,且专门为异种量身定制,不能清除,不能减淡。   许弈身体的毒素结合异种基因,会变得越来越严重,就好像……就好像有人在刻意阻止他救许弈。   潭非濂轻轻安抚许弈的后背,“还疼吗?”   许弈沉沉地呼吸着他猛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我没事。”   许弈调整好情绪开玩笑似的,“哥死了之后你不会真殉情吧?”   潭非濂两只指节堵住许弈唇,告诉他,“不会。”   “那就好,不然我死不瞑目,跟你没完。”   许弈环住潭非濂的颈脖虚弱无力地靠在潭肩上脑袋动了动,抓住潭非濂的手十指紧扣,“好好和我谈恋爱吧,小怪物。”   能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   潭非濂握起许弈的手摩挲着他戴着结婚戒指的无名指而后在上面吻了一下。   如果此刻许弈回过眸就会发现潭非濂的神色狠厉的可怕,好似食人蛇蝎阴暗。   忽然间,许弈的手机震动起来。 第85章 表白了   许弈拿起手机,是几条消息。   来自韩肆白。   韩肆白:【小弈,你没事吧?闽洲暴乱,现在管理局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韩肆白:【是异种所为,防控部门已经去搜寻那群异种的踪迹。】   韩肆白:【我之前就说过一定会有人利用异种,我怕这件事情会牵扯到你,现在果然如此!】   韩肆白:【防控部的人到处在找你,1000万悬赏!】   韩肆白:【我很担心你,看到了回个消息给我让我放心。】   许弈看到消息面色情绪不多,他有些佩服梵笙的力量,居然真的可以让自己被通缉,又真的可以自己明目张胆的走到大街上,没有人找来。   他所说的给自己一周时间考虑和他合作,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许弈正打算回一条,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阴翳着眸,“韩肆白,他不是好人。”   “他连人都不是。”许弈接话道。   “离他远一点。”潭非濂按灭了许弈的手机。   许弈只当潭非濂吃醋,打算待会儿再说,于是乎没再去拿手机。   他本就打算一早就去找林越,这条消息倒是给他震清醒了。   许弈看向床头柜上面的时间,6点10分。   许弈微微曲身转过头与潭非濂对视,忽地便按住潭非濂的肩膀将其压下,“睡不着,来做爱吧。”   潭非濂手往上环上许弈的腰身,力道往下,许弈顺势被压着跌到了潭非濂怀里,“老婆,你需要休息。”   “闭上眼睛,我抱着你。”潭非濂的声音很轻柔,好似所有的耐心都只在许弈身上。   许弈身子贴着潭非濂动了动,“你没感觉?”   潭非濂沉着声音,“不用挑拨我,要我有感觉,你看我一眼就够了。”   许弈莫名觉得有些心跳加速。   果真比之前会说话多了。   之前都没发现潭非濂那么会讲乖话,他抬手摇了摇潭非濂的脑袋,“你是不是给自己装了个什么哄老婆系统?”   “或者什么嘴甜系统?”   潭非濂收紧手,魅惑的眸星河流转,“看了很多……纪录片。”   许弈顿了顿,“什么……纪录片?”许弈忽然觉得自己不太纯洁,满脑子黄酱。   “关于亲情,关于爱情,关于人类生死,关于爱的人不爱自己,关于自由和得到哪个更重要。”   潭非濂垂下眼帘,“我懂得了哥哥的情感,那种背负一切的感情是不对的。”   潭非濂认真地与许弈对视,“哥哥比我想象中爱我。”   “那………为什么不和我做?”   潭非濂吸嗅着许弈身上的味道,“哥哥,我怜惜你。”   糟糕,这话也好听。   心跳的更快了。   许弈捧住潭非濂的脸颊,“你喜欢我什么啊?”   “你不必知道这个。”   许弈问不出来,干脆打住。   他微微抬起头捏住潭非濂的脸:“哥娶的你,叫声老公听听。”   潭非濂狭长的眸眯起,“老婆,这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得寸进尺,还有……”   许弈:“还有什么?”   潭非濂:“异想天开。”   许弈:“…………”真服了。   许弈听到这话靠在潭非濂怀里,不安分地乱动了动,“那再睡一会儿。”   熟悉的气息环绕在屋内,沁透的白茶花香安神安心,许弈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   早上穿好衣裳起床潭非濂已经将早餐做好了。   该死,真幸福。   许弈走到潭非濂身侧,眼神还没完全睁开浑浑噩噩的,“抱哥一下。”   潭非濂揽住许弈的腰抱住。   许弈抬起头,“亲哥一下。”   潭非濂听话在许弈嘴角落下一吻。   许弈还给潭非濂一个吻,“潭非濂,你老婆成通缉犯了。”   潭非濂轻抚着许弈的发丝,眼底是许弈看不懂的晦涩波动,“我不会放过他们所有人。”   许弈在潭非濂怀中蹭了蹭,“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异种会听从人类的话吗?”许弈问。   “不会。”潭非濂面色微寒,“除非药物控制,或者高等级的异种通过磁场控制。”   不会……   许弈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梵笙身上没有任何异种气息,难道是通过药物控制异种?   如此大范围的袭击,不可能是几个异种能做出来的程度。   梵笙的想覆灭管理局的心思怕是真的。   那又为什么要和自己合作?   许弈靠近潭非濂,“谁说异种不会听从人类的话?”   潭非濂:“异种确实有较强的自我意识,不会听从听从任何人,更别说为其所用。”   “潭非濂。”许弈忽然唤了潭非濂一声。   “嗯。”   许弈:“帮我揍个人。”   潭非濂注视过去:“谁?”   许弈抬眸看向潭非濂:“你看,你的理解过于片面。”   潭非濂:“…………”   许弈后退半步放开潭非濂,“闽洲出现暴动,这件事情牵扯很大,有人在利用异种作乱。”   “我在局中。”   “我……感觉有一点心慌。”许弈的调子嗫微。   “我会帮你。”潭非濂的话淡然无波。   好似没将许弈觉得天大的事情放在眼里。   那份恬淡是许弈捉摸不透的情绪。   许弈走到餐桌坐下,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根发丝捏在手中递给潭非濂看:   “我从那个叫梵笙身上的男人头发上扯下来的一根发丝,你能看出来他是不是异种吗?”   潭非濂接过发丝像垃圾一样随手就丢进了垃圾桶,“他是人类。”   许弈震惊,“这就看出来了?”   潭非濂倒了一杯热水给许弈,“一根发丝,够了。”   “陪我去隔离岛,我要去找林越。”   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发生任何事情都有我。”   “以前那么变态,现在变那么多。”许弈嘀咕道。   潭非濂闻言抓住许弈的手加重了几倍力道:“现在也可以变态。”   潭非濂:“毕竟做个正常人对我来说挺难的。”   潭非濂看向许弈:“我爱你。”   他说的无比真诚。   一直孤立无援的人突然有人站在自己面前,许弈无法形容那种滋味,风本无根无源,夜色中挣扎的人陷入泥潭,潭非濂站着的地方好像永远指向光亮。   身躯高大,遮风挡雨,熠熠生辉。   “哥知道。”   潭非濂:“不对。”   许弈:“不对什么?”   潭非濂:“回答不对。”   许弈忍俊不禁,两个字并做一个字:“哥也爱你。”   ***   许弈去到隔离岛是在当天晚上,趁着夜色出发不容易被发现。   到达的时候岛上漆黑一片,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这座岛屿离闽洲较远,属于政权的三不管地带。   许弈顺着记忆往林越多实验室内走去。   “这里的异种呢?”许弈眉头拧着,周围死寂一片,只亮着几盏微弱的灯光。   许弈睨望向面前的实验室,按道理来说这里有许多异种在隔离岛上才是,可此刻没有丝毫异种气息,连器械都检测不到。   潭非濂走到许弈身前拦住许弈的脚步,“是血腥味。”   许弈感到心惊,顿感不妙,他步子快速往前,慢慢的带上小跑。   越靠近实验室,许弈也渐渐地闻到了血腥味。   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难道是这里的异种也暴乱了?   许弈观察着四周,这里现在确实没有异种存在的气息。   许弈边跑边尝试着给林越拨打电话。   几次都显示无人接听。   隔离岛内的实验室实在太大了,隔离位置好几处试验楼,许弈想找到林越将一间间屋子走完最少得花一个小时的时间。   没有得到回应,加之最近一团糟的事情,许弈愈发心绪不宁。   这时候潭非濂跟了上来,“在第9实验室。”   那里的血腥味,来自人类。   许弈闻言迅速转过身往另外一栋楼跑去,“林越!”   “林越!”许弈尝试着呼喊,这里的一切太不寻常了。   许弈步子有些快,差点栽倒,潭非濂在身后扶了他一把。   第9实验室的灯关着,许弈呼吸一窒,他呼吸急促地看向潭非濂。   那么多年了,许弈依旧恐惧黑暗。   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别怕。”   话落间潭非濂抬眸瞳孔闪过一丝不可捕捉的光亮。   霎时,整栋楼的灯光被一股莫名的磁场激的亮起。   许弈再看过去便清晰地看见了实验室门沿,窗户,楼道上已经干掉的血渍。   一楼位置桌椅翻倒,地上一地的碎玻璃渣,实验器材滚落一地,消毒水和血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角落躺着两名已经没有气息了的异种,刀口都在眉心,贯穿脑核,没有生还的希望。   许弈瞳孔瞪大,飞快地往楼上跑去。   他心跳的飞快。   当到楼上看到浑身是血倒在实验室中的林越,许弈扶着门框才勉强让自己站直!   “林越!!” 第86章 林越身死   “林越!”许弈的叫声都带上了几分惊恐的意味。   林越整个人倒在实验室中心的椅子上,颈脖位置有刀口,白色的衣裳被鲜红的血液浸湿,胸膛下颚没有干净之处,裹着血的衣裳黏腻在身上,眼眸闭着垂着脑袋,右手握着一把鲜血淋漓手术刀。   整个画面血腥至极。   “林越……”   许弈跑到林越面前蹲下,迅速去探林越的脉搏。   已经弱到几乎没有了。   他拿出一支维稳剂注入林越的脉搏,拨弄间许弈看到林越的指腹动了动。   还有……一点气息……   还有一点气息……   许弈疯狂地想着如何救活他。   “林越……”   “林越……!”   许弈尝试着让林越保持清醒,林越指尖轻微抬起,合着的眼眸缓缓半睁。   “有什么话清醒了再说……有什么话清醒了再说!”许弈的声音发颤,他看出来林越是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意思,可他此刻的状态本就已经过于虚弱。   林越看到了许弈,落寞的面色有了几分期盼。   血液裹着的唇张了张。   “没用的……”林越大调子沉到地上,许弈离的够近才听清楚了他的话。   “没用的……许弈……”林越话语间嘴角淌出血渍,那双瞳孔都染血殷红的血色。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别白费力气了……”   林越抓着许弈的手腕,眼底的意思并不是让许弈救他,而是自知定数,也告知许弈莫要强求救他。   无用。   莫强求。   “我们都是错的……许弈……我们都是错的……异种是会伤人的………”   林越大眸中淡然无波,好似自嘲轻蔑。   “表面的依附都是虚假的……”   许弈擦拭着林越嘴角的血渍,脑子混乱连动作都是机械地,“你先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林越无力地看了许弈一眼,“三天……三天内……隔离岛上的异种,统统有了恶性思维,我的人全部被杀了……”   断断续续的话完整又不完整,“不用想着救我了……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能……能最后见你一面已经够了。”   林越口腔忽然涌出一大股血渍,染红了许弈的衣袖,“林越……林越……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头顶的灯光嘶嘶作响,一切血腥沉寂。   许弈就要扶着林越往外走,看着如此的许弈林越呵斥了出口,“许弈……!你不是三岁小孩了,这么点事就吓成这样吗?”   “振作点……”林越说。   许弈浑身麻木,他从未想过没想过林越会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更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林越伸手安抚着许弈。   “隔离岛……有管理局的人……”   “我不知道是谁……”   “他们复刻了能让异种臣服的脑核电波……闽洲……要变天了……”   “这样的话……我们算不算助纣为虐得罪人?”林越眼底涣散已经焦距不清。   “我培养的异种全部成为了伤害人类的刽子手……”   林越最后撑起力气看向许弈,“许弈……做你该做的事情……”   “是有人刻意为之,被控制的异种是精神臣服……我依旧相信你所坚持的事情……”   “把我和小戚葬在一起。”   他带着血的指尖在许弈手心轻画了个什么字符。   那点力道散去,林越大手彻底从许弈掌心滑落到冰冷到地面上!   许弈瞳孔震颤,心尖跟着波动。   “林越……”   “林越……!”   许弈呼吸沉重,面前的画面激的他精神嵌顿。   许弈浑噩地起身去查看实验室的全部监控,从画面中看到了实验室突然冲进来的一群异种。   这些异种都是林越刻印过编号的,是隔离岛上的,并不是外来。   异种闯进后林越身边所有人都惨遭毒手。   一楼被破坏的一片狼藉。   一切结束后,监控画面出现一个一脸桀骜孤慢的男人。 第87章 两章合一,爱大家求花花   是梵笙!   许弈手猛地攥紧,他看着梵笙一步步朝第五实验室的大门进来,而后一步步消失在一楼楼梯间的位置往二楼的方向而来,那个身影好似索命般冷寒。   二楼位置有林越的一些重要实验,所以没有安装监控,许弈脑海中构想出一个个画面,都太过血腥。   林越是他杀的!   许弈狠狠地一拳敲击在桌面,浑厚的力道震的他无比清醒。   “叮咚……”   恰时,许弈的手机响起。   还未打开屏幕许弈便看到了跳出的消息。   来着梵笙:   【想好了吗?这只是个开始】   【猜猜下一个是谁?】   【游戏才刚刚开始。】   许弈捏着手机的手攥紧,青筋暴起!   操!   “梵笙!我要杀了你!!”   许弈清冷的五官戾气森然,整间屋子都是黑暗沉的。   消息之后是管理局联合防控部门发送的推送。   闽州市五处市政遭受无差别袭击。   异种攻击已经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挑衅。   许弈翻开手机在网上看群众拍到的照片与视频,大楼整栋整栋的坍塌,无数异种变成非人形态在街道暴走伤人!   异种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攻击力量!   虽然强于人类,但不至于有如此毁灭性的力量。   不然也不至于多年来一直被人类打压。   许弈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梵笙给他们注射了什么特殊药物与控制脑核的电波加持。   视频中熊熊烈火在街道漫延黑色烟雾盘旋在半空中久久不散。   背景声除了爆破的震动就是撕裂的哭喊声,如此灾难在多处同时四散,地上早已血流成河,鲜红的血液流淌到下水道中,不分天明,戾地漫生。   人类被管理局组织保护。   但已经怨声载道。   网络贴子皆是恶骂管理局不作为,比起异种更视人类为草芥。   【不是说异种灭亡了吗?为什么突然出现那么多!】   【我们在袭击区内!管理局却不让我们进入保护区!】   【管理局一直瞒着群众这件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   【请求管理局公布实情!】   【请求管理局公开一切事宜!】   【十公里外的外围人员却被保护的好好的!请问这是区别对待吗?!还是说那些人可以给管理局带来利益,而我们不行?】   【在爆炸区内,跑到隔离管控区被告知无权接受管理局保护。】   【市政子女被统一看护,社区内70岁的老人,刚刚出生的新生儿与孕妇却无权进入保护区!这就是我们拥立的高等政权吗?】   【实在可笑!如此时刻各方没有受伤的人大量囤积药品!请问这是在自断后路吗?!】   【我父亲受伤了!到处买不到药物!为什么要屯药……】   【消炎药价格一小时内涨了十几倍!】   【管理局现在自顾不暇,社区有自立的保护区,大家尽快。】   【自保吧,别指望别人来救了。】   【最新消息,楼上的贴主在今天下午被袭身亡。】   【真的真的!我在视频中看到那个贴主,死在爆炸区的垃圾堆……衣服一模一样。】   【有需要帮助的吗?我这里有少量医疗用品。】   …………   许弈翻看着一个个帖子,各种血腥的照片在网络爆炸,因为管理局的关系,各种袭击视频在发布几秒后便被屏蔽。   但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视频上传。   上传后依旧几秒被屏蔽。   许弈怒意勃然,这场阴谋明显就是梵笙在利用异种得力!   他和林越研究异种多年!怎么可能猜不透为什么。   梵笙计划了多年。   不是一朝一夕!   什么样的脑核电波能让异种听从一个人类?   许弈研究的方向从来都是异种的善意程度恶意趋势。   让异种听话,为自己所用,是他不曾涉猎的范围。   梵笙还认识自己……   他究竟是谁……   许弈按灭手机,突然哼笑了一声。   这才刚刚开始……   许弈侧目看向地上的林越,潭非濂站在他的尸体一侧,神色一如既往的寒冷,他是异种,不懂人之生死,面对旁人不会有波动的情绪。   漆黑的影子遮挡住林越的身体,没有丝毫的温度。   许弈想,在他心里,只有一堆数据,类似于林越的体温程度,得出冰冷的数据:死了半小时9分23秒。   “他说……想和自己的妻子葬在一起。”许弈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太过难堪。   “他很爱他的妻子。”潭非濂的话接的淡漠,长睫敛动看不出是在可惜呀或是怜悯。   “爱或许……不足以表达,他妻子去世的很早,在林越求婚的第二天,13年了。”   许弈从来不相信什么相濡以沫的情爱,林越总说他没遇到小戚之前也不相信。   “林越看起来一直都那么开心。”许弈不忍去看他的尸体,“都是假象。”   潭非濂轻嗯了声,“我经常看到他去祭拜岛上的那座孤坟。”   “相爱的人确实应该葬在一起。”潭非濂说。“我们也会。”   许弈没接话。   潭非濂一根筋的话许弈不足为奇,小怪物一直都这样想的。   他扶起林越的尸体,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许弈最后依照林越的遗嘱将他葬在了隔离岛上的那座孤坟旁边。   做好这一切许弈波动的情绪抑制不住,在眼眶湿润的那一刻潭非濂拥住了他。   潭非濂没有说话,许弈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   白茶花的香味好像代替潭非濂一遍一遍地说着别怕。   别怕,潭非濂在。   潭非濂永远都在。   许弈拽住潭非濂的衣裳,指尖泛着血红,被血染湿的衣裳随着轻风飞舞,恶与善与黑夜交织在一起。   辨不出前路,辨不出退路。   不能被打败……   不能被打败……   许弈忽地推开潭非濂往实验室的方向跑去。   许弈,做该做的事情。   当不了救世主,也要做该做的事情。   一切因为你而起,在实验室被放走的异种成了万恶之源,你应当弥补罪孽。   许弈的步履越来越快,潭非濂跟了上去。   许弈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了第三实验室。   他带着的回旋波材料和韩袁的脑核可以在那间实验室成影。   即使异种已经被利用,他也要知道真相。   该救的人要救,该死的人也不该活下来。   既然要洗牌,就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地洗牌!   许弈打开探影器械,旋即将身上带着的韩袁脑核与材质结合,异种脑核在顷刻间泛出蓝光,许弈滑动屏幕,滋滋声传来。   异种的脑核可以储存记忆,许弈瞩目间画面变得清晰起来。   许弈戴上连音器,画面中的声音不够清楚但足以让他听的明白。   “利用异种改变政权……真的可行吗?”这是许弈听到的第一句话。   地址在闽洲第一实验室。   许弈对那个地方太过熟悉,那里的“叔叔阿姨”一直对他“很好”。   直到他知道方容是自己母亲的那一天……   那日浑身是血的方容划破许弈的指尖将她的所有记忆传输给了许弈。   那段记忆让许弈一直带着仇恨活着。   在画面中许弈看清了管理局所有人策划政变的全部过程。   12年前的管理局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通通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而方容本是一名管理局在册人员,被哄骗威胁着注入特殊药剂从而变成异种。   这个过程持续了7年。   方容血液检查没有人类基因之后,那场政变通通被栽赃到了她的头上。   叛徒,该死,十恶不赦,是方容永远都代名词。   而方容……是被训练服从度的第一个异种。   “那个小孩是异种能源起始的第一个程序,不要弄丢。”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另外几道声音响起,随之的是韩袁的位置移动,走过长廊拐角……最后打开了一间实验室。   里面的有一个孩子被绑着手脚,身后是电击枪,男孩垂着脑袋身上血渍满布。   男孩抬起眸,许弈瞳孔骤然一紧。   是潭非濂!   再之后许弈便都记得了。   方容临死之前让许弈带走潭非濂。   许弈记住了方容的话,从此万箭穿心的活着。   潭非濂……是异种的第一道程序……   那次的爆炸是管理局为了毁灭证据所为。   而管理局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的异种……是潭非濂……   韩袁的记忆中许弈从第三视角看到了自己为了带走潭非濂浑身是血的模样。   穿透心脏的刀伤让自己濒临死亡。   他是被没有束缚的潭非濂带出实验区的。   许弈看着面前的画面,原来自己那时候已经昏死了。   以为是自己救了潭非濂……   原来是潭非濂救的自己。   韩袁没能追上,身后的实验室便爆炸了,所有证据都被毁灭。   因为母亲的缘故,许弈变得沉默寡言,厌恶异种更厌恶人类。   许弈眸色眯起……   梵笙现在的情况……难道不是和12年前的管理局做法一样吗!   管理局策划这一切的人为了留住清白。   当年的全部罪证和实验数据已经全部销毁。   连渣都不剩。   这样的研究不是几年能够出来的。   在没有任何数据的情况下。   梵笙是怎么提炼出让异种听话的脑核电波的?   他控制的异种发狂的程度比当年更为严重!   操控的脑核电波强度已经让异种濒临自爆边缘。   这一切都太让人细思极恐。   许弈没做其他。   过多的情绪会影响判断。   他将韩袁的记忆抽离出来记录成像。   而后发给了防控部门的秦驯。   他不相信如此正直愚忠的人看到自己卖命的管理局这般让人唾弃的行为,不会有任何反应。   政权要立。   但梵笙不行。   他该死。   随后许弈将所有的画面备份了一份发给了许宴。   许弈:【哥,我想让这个视频在24小时内出现在所有人手机里。】   许弈:【城市中心大屏不间歇播放。】   许弈:【我要所有手染鲜血的人下地狱!】   管理局污名政权,利用异种作乱。   千万种非人实验。   方容是0037号和平实验负责人,背负的是管理局没有人敢认的罪责。   背负了12年的污名,会在24小时内完成翻盘。   许宴那边刻便回复了:【半小时内。】   许弈:【哥,我母亲是清白的。】   许弈从实验室出来按照他母亲的遗愿寻找的第一个亲人是许老爷子。   但他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许宴,明媚的阳光映照在许宴脸颊,俩门发丝都是金灿灿的。   “爸妈不要你,哥养你。”   从那一天开始,他有哥了。   许家没有人认他,除了许宴,除了他哥。   他的身份被隐秘,无人知晓。   管理局的第二个通缉对象便是许弈。   没有人知道他会在大学毕业后进入韩袁所在的实验室。   韩袁死后许弈的身份彻底败露。   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和当初的人一样。   许弈捏紧手机,他问:【哥觉得我傻吗?】   许宴回答他:【你比哥勇敢。】   许宴:【这样的真相配得上你所付出的一切。】   许宴:【你的母亲会被后世立碑文,她是英雄,我弟弟也是。】   许弈眼眶发涩。   他有哥哥,一直都有。   许弈:【哥那边安全吗?】   许宴:【未知。】   许弈:【家里有勘测仪,可以测验到异种距离,要注意安全。】   许宴:【许家捐赠了上百个避难所,哥有钱,一年几百亿的税,管理局的人舍不得哥死,我更担心你。】   许弈:【丘漠的体内依旧有异种基因残留,不要把他带到人多的地方,异种的脑核电波可能对他造成影响,从而听从电波主人的话,照顾好他。】   许宴许久没有回答。   半晌。   许宴:【他确实有伤我的意识,】   许宴:【他想出去。】   许宴:【被我*晕了。】   许弈:“…………”许宴有时候真的挺骚的。   这种时候还开得起玩笑。   许宴:【在哪?我让人来接你。】   许宴:【这条消息爆出去你将成为管理局的众矢之的。】   许宴:【此刻暴乱,他们会给你安上暴乱者同盟的帽子。】   许宴:【一小时内,管理局会陷入不可估量的舆论风波,正中暴乱组织者下怀。】   许宴:【渔翁之利在对方,激起民愤,再立政权将有人拥立。】   这个问题许弈想过。   他甚至认为梵笙太过聪明。   预想到自己会曝光这件对现在政权不利的消息。   这件事情曝光,许弈证明的是异种的清白与她母亲的清白。   但那无非是虚无的东西。   真正的得利者是梵笙。   许宴:【你怎么选?】   许弈问:【哥认为呢?】   许宴回复他:【哥有的是钱,也不想给废物交税。】   许弈:【那我来做这掌权者!】 第88章 好久不见林越   许弈眼神阴冷,他在林越的实验室翻看他多年来的每一项研究数据,结果对于异种的实验结论都是正向的。   如何解除脑核电波对于异种的干扰……   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视频发出去半个小时后,管理局遭受了千万条唾弃辱骂,整个趋势都呈现出对管理局极度不利的状态。   不少人为方容正名,管理局策划一切的领导人员个个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叮咚……”   许弈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梵笙发来的消息。   梵笙:【做的很好呢。】   梵笙:【合作愉快。】   许弈手攥紧,他曝光管理局的时候确实正中梵笙下怀。   但许弈可没有要和他合作的意思。   现在最关键便是找到脑核电波的破解方法,梵笙区区一个普通人,没了异种为他卖命,不会有任何优势。   许弈转眸间看到了在实验室窗户位置的潭非濂,他站在那里,望着窗外,许弈看不出他的情绪。   “非濂……”许弈叫了潭非濂一声。   潭非濂眉眼微动朝着许弈走了过来,他的表情有些不对。   许弈见状立马抓住潭非濂的手腕,面色担忧起来,“非濂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弈惊恐地想,是不是潭非濂也会受到梵笙脑核电波的影响,从而变得不能遵从本心。   如果潭非濂这样的高等级异种都会受到影响,许弈根本不敢往下想。   他双手握住潭非濂的手腕,“是不舒服吗?还是哪里疼?”   “梵笙的脑核电波会影响到你吗?”许弈面色焦急。   潭非濂忽地拥住许弈。   亲昵地动作刮蹭到许弈的肌肤,“不会影响到我,但不是所有异种都是我。”   “这样的灾难不是哥哥想要的。”   潭非濂微微放开许弈,指腹拨弄许弈的发鬓,“我能感知到,那就代表其他的异种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潭非濂握住许弈的手抬起,他转动许弈无名指上的戒指而后将它拿了下来。   潭非濂把许弈的戒指放到了许弈口袋里。   “怎么摘了,”许弈唇抿成线,“我要戴着。”   “我想戴着。”   这样的话潭非濂从前听不到,许弈每表现出一份在意都能让他欢喜。   就像想戴着戒指是因为戒指是潭非濂给他的。   潭非濂轻嗯了一声。   他的指尖触碰到许弈无名指,细微的藤蔓转出,在许弈无名指上系上了一个指环一样的藤蔓圈。   潭非濂抬起许弈的手在指尖唇瓣吻了一下,“它可以让接近你的异种清醒过来,我害怕我不能随时都呆在你身边。”   靠近戒指环的特定距离内,异种可以清醒过来片刻。   但仅此而已。   “怕别人欺负我啊。”许弈看向手上的藤蔓戒指,他很喜欢,这样的亲密好似潭非濂和他融为一体。   “怕。”潭非濂漂亮的眸与许弈对视,“当然怕。”   “总有些人不会像我臆想中一样死去,我不想你再受一点伤。”   许弈收紧手握住潭非濂的手,低声细语,“莫名其妙的,像告白一样。”   “没白疼你。”许弈沉声道。   真是越来越会说了。   “我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破解梵笙对待异种的脑核电波。”许弈往一侧的测验台上走去。   潭非濂凝视着许弈的背影波澜的眼眸低垂,“那样浓度电波是异种的各种数据融合的高级磁场,最少10年的研究成果。”   许弈步子微顿。   “我没有希望了是吗?”许弈问。   还有6天时间,梵笙给的合作期限,是一周。   “我想试试。”许弈认真道。   潭非濂从身后拥住许弈,“哥哥,答案就在眼前。”   “你会战无不胜。”   许弈回过身。潭非濂背着光源,脸颊被黑色影子遮盖住,眼睫恬淡虚无地轻扇。   有的人就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不惧怕一切,那种滋味就好像前方是万米悬崖,潭非濂也会用肉身给他垫着。   许弈靠到潭非濂怀里,“潭非濂。”   “我在。”   “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   ****   接下来五天时间里,许弈都呆在隔离岛上,他试图去寻觅脑核电波的破解磁场。   却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告终。   许弈出奇地发现他的血液与潭非濂给他的藤蔓戒指融合所产生的磁场都比他一次次虚无的结果强上数倍。   但这完全不够。   第五日的时候许弈手机内收到梵笙发过来的一个地址。   梵笙:【三小时内赶到。】   梵笙:【否则你哥就没命了哦。】   许弈看到消息没什么情绪波动,又或者说,意料之中。   果然两分钟后梵笙的消息再次发了过来。   梵笙:【哇哦,你老公挺酷的,救走了。】   梵笙:【管理局的幸存者全部被我抓起来了,谢谢你曝光的视频,现在大家都喊着让他们死呢。】   梵笙:【不是想做救世主吗?闽洲每一个角落都被我埋了炸弹,我给你这个机会做救世主。】   梵笙:【杀了潭非濂。】   梵笙:【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杀他。】   潭非濂……   许弈漆黑的眸敛起,面前的实验数据波动的越来越快。   梵笙的目标果然是潭非濂。   许弈拿起手机回了梵笙的话:【我会杀了你!】   梵笙:【这对你来说很为难,我死了我设定的程度便会引爆,异种会无节制的暴走比现在更严重一百倍。】   梵笙:【敢杀我吗许弈?】   梵笙:【我没给你第二个选择。】   现在形势已经明显许弈倒是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手里的脑核磁场花了你多少年?】   梵笙还真就告诉了许弈。   【比你想象中早,别白费力气了。】   下一秒。   又一条消息弹出。   【潭非濂既然不在你身边,他救走了许宴,那我只能捉你了。】   还未等许弈读完消息。   霎时!   许弈便被一股强磁场震晕!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破败的烂尾楼。   许弈被强光照射的眼眸挣扎了几秒睁开了眼。   梵笙坐着一个干净豪气的宝座,手肘撑在一侧搭在太阳穴,那份贵气与烂尾楼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地上断裂的钢筋水泥石沙堆积。难找一处下脚的地方,从空旷的楼阁可以看清下方的全部情景。   许弈尝试着动了动手腕,发现自己被捆绑着,拨弄间手腕摩挲着粗粝的绳索瞬间便红了。   “又见面了。”梵笙一脸懒散的模样,眼底是许弈看得出来的兴奋得意。   “你老公在我还真抓不了你呢。”   许弈面色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轻蔑的勾了勾唇,他轻哼了一声,余光都是不屑的。   “好久不见啊,林越。” 第89章 谁死?   梵笙眼眸眯起,没有被拆穿的怒意平静的吓人,“真是……比我想象中聪明呢。”   梵笙抿动着唇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猜出来的?”   许弈靠在椅子在余光看着四周,梵笙的周遭站着机器一般的异种,他们就那么立定的站着连瞳孔都没有动过一次。   许弈眸色犀利:“我更想听听你讲故事。”   “毕竟你很擅长这一点,不是吗?”   讲故事,林越最擅长了。   “控制异种脑核电波的磁场10年以上才能有现在的程度,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异种的,从我出闽洲实验室你就一直在布局。”   “林越!你真该死!”   “如果我没猜错韩袁的突然发疯是你设计的吧?你多年来的心血还差一个契机,是潭非濂的原始程序磁场,我说的对不对?”   “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许弈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平静无波。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   梵笙赞赏似的鼓掌。   “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许弈,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梵笙嘴角带着阴鸷的笑意,宛如索命恶鬼。   “你说的没错,我想控制异种,想知道潭非濂的原始磁场,所以你的孩子,是我的研究对象。”梵笙回答的淡漠冰冷。   “可他没死,我还给你了,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你身上的毒潭非濂解不了,我研究了多年,他怎么可能解的了呢……”   梵笙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不到任何情愫,好似一切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堆正负数据。   “我应该杀了你!”许弈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许弈手攥紧,腕脉血液翻涌,从他到达隔离岛一切便不对劲。   起先许弈还沉浸在林越死亡的悲痛之中。   可整个实验室所有的器械全部被损坏,只有他需要的那台完好无缺。   他身上的毒专门针对异种。管理局的草包不可能研究出来。   糖糖……   太多太多……   一切都有迹可循。   在林越死的那一刻梵笙的消息就来了。   刻意证明的太过巧妙。   控诉管理局的视频发出去后。   得利者是梵笙。   许弈顺着丝线慢慢的理。   潭非濂比他知道的更早。   他说的是答案就在眼前。   “这才是你的真正面目吧?”许弈抬起头与梵笙对视,他的脸比林越多了太多的疯狂与血腥味。   许弈没办法将两人联想在一起。   可这便是真相。   梵笙从一开始就在做局。   一个天大的局。   “当然。”梵笙翘起二郎腿,“叙旧的话也说了。”   “现在该来谈谈合作了吧?”   许弈冷眸上挑,“韩肆白也是你的人!”   “弃子而已,我让他看着你,他却能爱上你,真是可笑。”梵笙回的淡然。   “我要你杀了潭非濂。”梵笙勾唇道。   “他会杀了你!”   “噢。”梵笙从王座般华丽的椅子站起身,“来不及了。”   梵笙一步一步朝许弈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挡住许弈面前的光源。   “你身上有炸弹,我让潭非濂自戕在我面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话语间楼下突然响起爆炸声!   “嘭!”剧烈的声响在周遭散开,整栋烂尾楼都剧烈地震颤!   楼道窸窣声传来。   许弈面前被丢下一枚烟雾弹。   那瞬间面前的一切被雾气遮盖。   许弈被一股力道带着往后,随之便是手腕被身后的人一松!   被拉扯出一段距离后他们依旧在楼层之上。   但许弈被人护在了身后他身上的炸弹被解下扔下了楼。   爆炸声再次响起。   许弈抬眸看去。   面前有些不清楚,刚好够他识别是谁的程度。   来人是秦驯!   他来的正是时候。   “多谢。”许弈从他口袋中拿了一支备用手枪。   “这里异种很多,我怕是要给你殉葬了。”秦驯站在许弈面前,眉宇间的刀疤愈发狰狞。   许弈将手枪上膛,“放心,我会死在你前面。”   “外面情况怎么样?”许弈问。   “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秦驯戾声道。   秦驯来就带了10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得上他有勇有谋了。   面前的白雾渐渐散去。   梵笙看着扔掉绳索的许弈一脸嘲意。   “没想到管理局还有这么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梵笙看向秦驯。   “你连畜生都不如。”秦驯嗤之以鼻。   梵笙一步一步地往许弈面前走来。   他周围的异种也跟随着梵笙的意识依附着他的思绪朝许弈他们围攻过来。   “许弈,这些都是你曾经护着的异种,他们现在要杀你。”   “你能让他们听话吗?嗯!”   梵笙的笑声在烂尾楼内回荡。   “所有人都应该给我妻子陪葬!”   “呵呵呵呵……”梵笙哼笑出口,“你会被你曾经拥立的正义杀死。”   “和我一样做一个可笑的人吧许弈。”   “呵呵呵呵呵……”   许弈往前一步将秦驯拦在自己身后。   他余光间忽然看到梵笙身后的异种其中有一个便是他救过的那名孕妇!   她居然……也被梵笙控制了……   周围的异种越来越多。   许弈凝视周遭失去意识的傀儡异种,往前靠近一步。   越近他便可以让异种片刻清醒。   许弈挪步,再一步。   无声的磁场散开。   当感知到范围在缩小,许弈余光看向几名已经眉眼情绪不自然的异种。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许弈忽地拿出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顿时鲜血流淌,藤蔓绕出的戒指在许弈指尖发热。   许弈捏紧手腕。   “诸位曾受过我许弈的恩惠,可愿为我所用。”   梵笙眼眸微睁,“许弈,你在异想天开什么?”   许弈再往前一步,抬眸眼底只有这片刻唯一的契机,“诸位曾受过我许弈的恩惠,可愿为我所用!”   许弈指尖的血渍顺着指尖往下流淌,滴落在泥沙混合的地面。   异种对于恩人的基因血迹都有着强大的感应程度,许弈环顾四周,看着在清醒于迷茫之间的异种。   他再往前了一步,“诸位可愿为我所用!”   忽地。   梵笙背后的那名异种瞳孔泛红极力控制之间冲了出来。   好似冲破禁锢的牢笼。   挣扎的分裂出了精神体。   片刻清明让她认清了面前的许弈。   她迅速回过身以身躯拦在许弈身前。   女人挣扎着自己那点仅有的清明,“0076号实验体,愿为先生所用……”   女人的声音嘶哑绵沉。   她是曾经许弈用性命护下的孕妇。   她心甘情愿地站在了许弈面前,以身躯做墙,以肉身做盾。   她知道梵笙的脑核电波依旧会影响自己。   于是乎在那清明的瞬间。   女人划破了自己眉心位置,脑核受损,可以让她一直保持清醒。   “0069号实验体……愿为先生所用。”   霎时,一名异种从一侧而来握着自己的武器站在了许弈面前。   当清醒的片刻,他唯一记得的便是许弈一直在做的事情都是在护着他们的安全。   是与性命相等的恩惠。   男人站在许弈面前的第一件事便是如刚刚的女人一样划破了自己的脑核,让其受损。   “我愿为先生所用!”   又一个异种刀立身前,炽红的眸血腥恐怖。   “我等不做傀儡,我愿为先生所用!”   “我愿为先生所用!”   “0090号实验体……愿为先生所用……”   “……我愿!”   越来越多的异种将许弈护在身后,所有人的额间都被自己划伤。   保持清醒。保持人性。   许弈于他们而言从来都是大义之人。   这血肉之墙,铸得!   他们甘之如饴。   “哈哈哈哈哈……”梵笙的笑声响起,盘旋不下戾气森然。   “许弈啊许弈,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被我驯服的异种居然会因为你恢复人性。”   “杀了他……!”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拦在许弈面前的异种一个个朝着周围扑去。   有的与被控制的异种厮杀在一起。   有的朝梵笙袭击过去。   梵笙往后退了一步。   他嘲笑许弈的无知:“许弈。你以为你让这几个喽啰恢复了正常,能让你扭转局面吗?”   “城市中心已经一片血潭,你当不了救世主!”   “哈哈哈哈哈哈哈……”梵笙嗤笑着。   许弈握着枪冲了上去。   许弈越过他面前的异种,当即将被袭击的时候秦驯开枪射击了攻击许弈的异种。   就这那片刻时间,许弈逼退梵笙到了角落,梵笙被他抵在了墙角!   许弈手中的枪直直比到了梵笙喉腔位置!   “许弈。”梵笙握住许弈的手,“杀了我。来。”   “杀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杀了我异种的狂躁程度会比现在强势一百倍,在他们自爆边缘。”   “你不是想做救世主吗?来做毁灭人类的刽子手吧。”   “潭非濂被我的人拦住了,没那么快来。”   “一起死吧许弈。”   话落间梵笙没有要逃避或者推开许弈的意思,反而握着许的扣着扳机的手按下!   “嘭!!”   惊枪声激的身后的墙面泥沙脱落。   梵笙的衣裳瞬间被自己的血液染湿。   “许弈,和我一样,做一个罪人吧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会给我陪葬。”   “你死了,潭非濂更不会独活。”   刹时,许弈心口被震的厉害。   他感受着那强烈的震感!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呼吸一窒。   许弈垂目,看到的是贯穿自己心口的尖刺。   是身后的异种尖刺刺穿了许弈的心脏!   许弈倒地的瞬间,感受到了那比之前重了成千上万倍的异种磁场。   梵笙说的是真的。   他死后。   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   许弈余光迷离,瞳孔无力地侧目间看到的是依旧在为了自己拼死的异种。   他没有错。   许弈眼神从烂尾楼穿破镂空的平台看到了外面烟火四起的楼阁。   还是输了吗……   怎么都没有挽救回来。   梵笙死后越来越多的异种往烂尾楼的位置袭来。   秦驯受了重伤,无暇顾及许弈。   这种程度已经是城市各个角落都被沦陷了。   浑噩间,面前的画面清晰又不清晰。   许弈感知到自己被抱了起来。   他疼的厉害,连唇色都是苍白的。   唇瓣突然被湿润的气息覆盖住。   随之而来的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小怪物的味道。   他喜欢……   潭非濂好像在让他清醒。   许弈抬起无力的眸。   “非濂啊……你有没有受伤啊……”许弈心口被刺穿的位置还保留着锋利的异种倒刺,说话有些不清楚。   他能感知到周围的异种越来越多。   嘶吼声也越来越杂。   潭非濂扶着许弈的肩膀半跪在他面前。   “疼吗?”潭非濂哑着声音问。   “疼……”许弈不是个习惯说疼的人,但潭非濂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永远可以躲在潭非濂身后。   什么都有他。   潭非濂回过身望着周遭发狂的异种,整座城市都陷入了这样的恐怖之中。   “哥哥,你想要的是永久的和平,我会帮你。”   我不喜欢人类。   但知道哥哥想保护他们。   潭非濂轻抚着许弈的脸颊。   “答案一直就在眼前,哥哥知道的对不对?”   “我就在这里。”   他是异种的第一道程序,杀了他,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杀了潭非濂,一切都可以结束。   潭非濂身上的气息霸道地萦绕在许弈周遭,许弈的味道是他唯一贪念的人世红尘。   许弈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   他知道,他只是不忍心。   许弈的身子僵硬,连带着指尖都在颤,眼前的光怪陆离是没有方向的黑洞,潭非濂忽然按住他的肩膀的手力道加重。   旋即是湿浸浸的吻,转辗暧昧,探入虚妄的镜花水月,在浪漫中死亡。   “嗯……”许弈舌尖麻木,空洞的眼眸是一千一万种情绪。   潭非濂依旧在吻他。   在一地血迹的楼阁上,潭非濂眼里是满身是血的许弈,撕开血腥的生死画卷。   “哥哥,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我才不会殉情。”   潭非濂再次吻了许弈,炙热的温度将一切隔离在红尘之外,“我会救活你。”   ——————————————   今天写了六千,加更,谢谢大家陪伴。   剧情终于写完了,后面全程甜,弈弈找老公开始! 第90章 等你回来   “我会救你……”   答应你不会殉情是因为从一开始做的只有让你活下去的打算。   哪怕代价是我的生命。   周遭是越来越多的重影,许弈能清晰的感知到越来越多的异种,其狂躁程度是刚刚的十倍百倍,好似一心只想见血才能罢休,秦驯已经是体力不支的状态。   一切的画面在许弈眼前走马灯似的光怪陆离,许弈胸口疼的厉害,交织着异种的毒素导致他现在是半失明的状态,望着谁都是隔水望雾般厚重。   他唯一能认知到的就是人类此刻正遭受着毁灭性灾难。   鼻腔内都是浓烈血腥味,是他的,亦是别人的。   许弈迷离地听着潭非濂的话,仅有的清醒被震的四分五裂。   他抓握住潭非濂的衣裳。   他明白……明白潭非濂的话……   潭非濂是异种的第一道程序,只要他死了,城市中狂躁异种都会安静下来,所有一切血腥都会停下来。   只要他的小怪物死了……   只要他的非濂死了……   只需要他一个人死……   许弈的浑身轻微地颤着,不知是因为疼的,还是其他情愫。   他抓住潭非濂的手越收越紧,脑袋晃动眼眶裹上一层厚厚的殷红,“不要……我不要……”   黏腻嘶哑的声音盛着千斤棉絮将他的心脏生生地剖了出来,那一刻仿佛千万只手抓着潭非濂要将他从自己身边拉开。   底下的深渊翻滚着岩浆落下去便尸骨无存,许弈神经撕裂般挣扎着。   只为正义而生的许弈第一次有了自私的情绪。   这一切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要做什么救世主,他要潭非濂……   “我不要……”许弈抓着潭非濂的手背捏出带着血的青筋,他该怎么办,他看不清潭非濂的脸。   怎么都看不清。   脸颊传来温柔的触摸,湿润的指腹在许弈脸颊轻划摩挲,熟悉的声音与气息在许弈毫米之间,怦动的心脏渐渐变得无力。   “哥哥,这是你遇到我之前唯一在做的事情,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潭非濂的模样依旧模糊不清,许弈拼了命地去看,却还是看不清。   “你没有错………你没有任何错……”   他的小怪物没有任何错。   他不要这样的结果。   “让我看看你……我看不清……非濂……我看不清……”许弈眼底有些惊恐,听着周围的嘶吼声,许弈说他想看清。   忽地,许弈感受到自己的下颚被潭非濂抬起,而后是熟悉的吻。   潭非濂咬破了许弈的唇瓣。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许弈的视线逐渐清明。   当许弈认知过来。   他立刻就后悔了,他想看清,潭非濂就是在救他。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许弈黑瞳潋滟绝望撕不开一条口子。   他的四周被潭非濂围出了一个安全圈。   四周扩散着藤蔓,外围是厮杀场面,一地狼藉四次血迹弥漫,是生与死的厮杀场。   许弈睁开眸余光看见的便是秦驯就要被异种的尖刺刺穿颈脖的画面!   潭非濂是睁着眼吻他的。   许弈浑身都在颤。   “怪物是没有人之大义的,哥哥,为了你,我又学会了一件东西。”   “拥有和失去,一样重要。”   他听见潭非濂说,“我愿意做的欲望的信徒。”   “我没有太多时间了。”潭非濂碰着许弈的脸。   “哥哥记得潭非濂。”他说。   唇瓣的余温还未散去,许弈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潭非濂在他面前自焚为灰烬!快到许弈刚刚看清潭非濂的脸,他的脸便在自己面前如清风般碎裂。   许弈抓都抓不住,哪怕是片刻的气息。   那一刻许弈心口的疼痛消散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更重千万的刺痛,好似凌迟刮骨。   “啊…!”许弈嘶吼的声音与血浆搅合在一起,不明不清,刚刚才清明的眼眸又被湿润的泪渍遮盖住一层厚厚的雾。   许弈顺着潭非濂焚散的地方试图去抓住些什么,因为力道的前倾许弈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他抓住的只有地上的一捧泥沙细土,锋利的沙石划破了许弈的掌心,擦出的伤口麻木的不知道疼。   许弈疯狂扒着地上的泥沙,双膝匍跪地上整个人狼狈不堪,好像极力在寻找什么在证明什么。   “潭非濂……”   “非濂………潭非濂……你混蛋!”   “嗯……”   “你混蛋……”许弈的声音哑涩的不清楚,大脑缺氧的滋味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悲伤过度是什么滋味。   他的呼吸急促,手上的血渍也越来越多。   潭非濂自身焚灭后身子随着风被吹散到城市的每个角落,散落的瞬间万物生机,暴走的异种被抽离了神魂般失去恶戾意识。   许弈亲眼看到潭非濂的焚灭的碎片划过就要刺伤秦驯的异种额间,贯穿的那一刻异种手里的尖刺便收了回去。   秦驯这才有了机会一脚将人踹开,当异种倒地,秦驯才发现是异种恢复了意识。   否则他刚刚,必死无疑。   许弈环顾四周,潭非濂身毁之后,所有正在袭击的异种通通都停止了攻击。   许弈忽然自嘲般笑了出来。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身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潭非濂解开了。   心口那道伤口也被潭非濂修复的完好无损。   潭非濂……   之前潭非濂告诉自己答案就在眼前说的不止是林越就是罪魁祸首,另外的意思是在说,他就是答案。   我愿意为了你去死。   就是潭非濂的另一个答案。   潭非濂一直以来的那份从容也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结局。   他接受这样的结局。   为了哥哥,接受伤害他的一切。   所以在最后这几天,潭非濂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抱他,亲他,说无数句像告白一样的话,说无数句别怕。   “潭非濂……”   “我许你死了吗………”   “我许你死了吗!”   “你混蛋……”   许弈凝视着停下来的一切,他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恍惚着思绪许弈浑噩着几次才站起来。   许弈厌恶周遭的一切,血腥味,抽泣声,询问声,他一步一步往前,没有丝毫犹豫。   烂尾楼是没有围栏的走到边缘跨过去就是深渊。   许弈走到边缘沙石在他脚边滚落。   小怪物没有他的时候连睡觉都要化做原身去树上睡觉。   他最讨厌一个人了。   “非濂……”   哥哥来陪你。   该杀的人杀了,该做的事情做了,许弈望着空旷的城市中心,接下来能做什么呢,带着思念活下去吗……   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秦驯可以处理好一切。   许弈的脚半只跨到了平台,脚上带着的沙石滚落,莎莎声寂寥混沌。   他再次往前挪动了一步。   许弈身子渐渐空洞地前倾,一切好似镜花水月,唯一能抓住的东西,现在没了。   失重的前一秒许弈被一股力道拽着衣裳往后,“许弈!你疯了!?”   秦驯拽着许弈往后,因为太过用力,拽的许弈往后,秦驯一踉跄差点栽倒。   他刚刚亲眼看到潭非濂焚灭成灰,本来就已经够震惊了,当潭非濂碎裂飞散之后所有的异种居然全部都恢复了意识,他便猜测潭非濂一定是有什么特别到极致的身份。   许弈发布的管理局密谋利用异种发动政变他看了数遍,秦驯对自己为之卖命的管理局失望至极,所以才愿意来救许弈,他想过许弈与异种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   异种在许弈面前如此护着他,秦驯对许弈与这些异种都有了几分由心的敬仰。   现在这小子又要跳楼。   秦驯更探出了更多的蛛丝马迹。   但这些都不要紧,潭非濂是什么身份不要紧,他受得起闽洲所有人都敬仰祭拜。   许弈这状态明显就是要发疯的殉情!   “许弈!给我打起精神来!”   “你从这里跳下去!你觉得是潭非濂愿意看到的吗?”   “他知道你这样,会高兴吗?”   秦驯本就生了一张让婴儿啼哭的恶人脸,说话稍微有情绪就凶神恶煞,几句话都说的训诫意味十足。   许弈被他的话骂的回神几分,他推开秦驯,继续往前去。   “许弈!”另一道呵斥声传来,韩肆白赶了过来。   这次秦驯直接将人拍晕了,他那常年用武的力道落在许弈后颈一点也没有客气。   许弈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病床上。   身侧站着三个人。   许宴,秦驯,韩肆白。   许弈脑海浑然,断线的片刻是在埋怨,潭非濂怎么没来。   他几乎没有思考地涩声问,“非濂呢?”   话语出来的瞬间,许弈被太过密集的记忆压的麻木。   许弈指尖攥紧捏住被褥无声发力。   他侧过头去躲开几人的视线,眼眸莫名地发酸。   所有人都在。   只有他的小怪物没了。   许宴站在许弈床边,“你还有糖糖。”   许弈整张脸都侧倒一旁,酸涩地泪渍顺着眼眶滑落到枕头上。   那日之后许弈想了许久。   潭非濂用生命护下自己,不是让自己去死的,他不希望得到这样的结果。   小怪物说了,好好活下去。   自己死了哥哥会因为没救下自己一生活在自责当中。   还有糖糖……   “我会好好活着的。”许弈淡淡地开口,那句话让他好似没有灵魂。   两日后许弈从医院出去,他无心管理局的所有事情。   但人们将他推上了高位。   管理局迎来史无前例的大换血。   方容获得平反,前管理局所有被诬陷的人再次获得清白。   异种得到了与人类和平相处的机会。   管理局为人类与异种和平共处拟定法律。   群众组织投票竞选,37位高管清清白白。   秦驯拥护许弈当上了管理局最高核查官。   许弈在其中以绝对优势拔得头筹。   许弈在日复一日的高强度工作中麻痹自己。   所有人的圈子他都融入不进去。   烟瘾越来越大。   除了工作没有人找得到他的爱好。   总是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没有聚会,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性子,连阿谀奉承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显露半分。   许弈恢复了没遇见潭非濂之前的冷漠疏离   他一年内做了别人三年的工作,却依旧觉得不够。   这日晚上23点许弈将车停到了门口才往屋内走去。   如果要说,他每天和糖糖单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许弈唾弃自己的自私。   可糖糖和潭非濂长的太像了,他看着那张熟悉稚嫩的脸总会想到潭非濂。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糖糖。   他做不到每次看着他都戴着面具强颜欢笑。   这也导致糖糖越来越怕他。   许弈打开房间门。   发现糖糖在门口抱着玩具熊睡着了。   许弈喉咙涩的厉害,他半蹲下来将地上的糖糖抱起放到床上,   波动间糖糖醒了过来,“麻麻是不是不喜欢糖糖……为什么不抱着糖糖睡觉。”   许弈在糖糖额头吻了一下,“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最近很忙,所以没时间陪你,对不起糖糖。”许弈轻揉着糖糖的脑袋道歉。   “没关系。”糖糖抬起脑袋在许弈脸颊吻了一下,“我知道的,麻麻只是太伤心了。”   许弈这日是和糖糖一起睡的,但这日糖糖却格外清醒。   糖糖抓握住许弈的手,摸着许弈无名指上的已经发褐的藤蔓戒指,摸摸看看了许久,“这上面有爸爸的味道……”   许弈眉眼敛起动,瞬间看向潭糖,“你……说什么?”   许弈之前也一直与糖糖相处,从没听他说过这样的话。   “这上面有爸爸的味道。”糖糖重复说了一句。   许弈瞳孔睁大了些,糖糖身上留着潭非濂的血,异种基因在他体内,所以感知到的也与正常人不同。   许弈忽抓住糖糖的手,“之前没有吗?”   糖糖摇摇头,“之前没有啊……”   “昨天也没有。”糖糖努着嘴,“爸爸是不是要回来了……”   许弈心口不由地跳动的越来越快,糖糖能感知到潭非濂的气息了……   是不是就諵楓代表着……潭非濂……有新生的可能?   这个认知让许弈想立刻从床上起来飞奔去实验室!   许弈摸了摸糖潭的脸颊,“我们都等着他,他会回来的。”   许弈抱着糖糖轻哄,最后小家伙在许弈怀中睡着了。   寻着微弱的灯光许弈抬起自己的手,眼神落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上。   他不敢抱太多的期望,潭非濂在他面前焚为灰烬碎裂的精神体散到了闽州的每一个角落。   糖糖睡着后许弈背过了身,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虚无的眼眸在波澜中焦距又散开,连在看什么许弈自己都不知道,细微的声音呢喃出口,只剩一句:“潭非濂,我好想你。”   虽然没有抱什么期望,但因为糖糖的话,许弈第二日一早就去了实验室。   许弈到实验室正想拿下那枚戒指。   却发现指节上的藤蔓好似有意识般缓缓收紧。 第91章 戒指   许弈无名指被勒出痕迹,他又惊又喜。   潭非濂身毁之后许弈一直戴着这枚戒指,藤蔓死寂颜色也越来越深,失去了一开始的生机。   它现在变得有活力了……   是不是就代表着潭非濂知道有机会回来呢……   感应到自己要拿下它,所以慢慢聚拢,像是活了过来,和潭非濂一个尿性,一样只认定自己。   许弈再次尝试摸了摸藤蔓,慢慢往外拉扯,却发现依旧拿不下来。   这枚戒指不愿意从许弈的手上下来。   这一年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许弈整个人精神紧绷起来。   他连带着諵楓自己的手放入了检测仪器当中。   泛着蓝光的器械莹亮闪烁,检测几分钟后没有任何结果。   许弈凝视像屏幕上的未知程序,正在分析,瞳孔逐渐睁大。   植物:异等高级植物。   年龄:22。   生命力:1,虚弱。   存在地:多处,未知,【乱码#~+*≯/#&。】   许弈直接猛地攥紧。   生命力……   有生命力……   有生命力!潭非濂……潭非濂这是在恢复吗?   在哪里……   为什么会是乱码!   潭非濂可能还活着的这个认知让许弈连身子都麻木了一刻。   整整一年没有一个人在他面前提过潭非濂。   许弈表现的淡然冷漠,一切事情做的漂亮,没有人能找出他的错处,他好像真的在重新生活了,但却没有一个人认为他释怀过。   潭非濂是许弈平淡无波的日子里栩栩绽放的色彩,是许弈满是仇恨的躯壳外唯一拥有的柔情处。   许弈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有什么插曲,从始至终都是潭非濂招惹他的。   对他说喜欢,说爱,扒他的裤子,做一切疯狂的事。   他是个冷漠的人。   招惹到了,许弈才是那个甩不掉的疯子。   许弈从仪器中拿出自己的手像将戒指再次重新放进去测验一次。   人体的各项数据可能会对刚刚的测验造成影响。   许弈眼神落在指节是的藤蔓戒指上。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摩挲戒指,“我没有要摘下你的意思,只是想更好的看看你。”   既然能够自己收紧,许弈便肯定他手上的藤蔓此刻是有一些意识的。   之前潭非濂的藤蔓就出现过不听潭非濂的话只听自己的话的情况。   许弈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想。   “让我看看。”许弈的声音很轻。   说完他托起自己的手背敛着目光在戒指上吻了一下。   刹那间许弈手上的戒指便松了下来。   再去拿它的时候藤蔓明显没有那么抗拒的意思了。   许弈轻松将其拿了下来。   真的拿下来了!   他之前偶尔要做一些实验的时候也会将藤蔓戒指摘下来。   但从未像今日这般藤蔓会有意识。   许弈心中的希望无端燃起,那股压抑了一年的情绪好似就要在此刻释放。   半年前许弈的戒指丢过一次,那日许弈第一次在实验室发火,没有人见过他那么情绪化的模样,从此之后所有人都知晓了那是他爱人死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许弈将戒指单独放入了检测平台。   器械内的灯光细微闪烁。   探测仪器面前的屏幕波动。   这次的测验结果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刚刚还有1的生命力,离开了许弈的指间直接变成了濒临灭亡的0.01。   红色的光芒报警似的鸣响。   许弈吓的心跳加速。   还没等后面的数据出来,许弈立即停止检测!   他迅速颤着手将藤蔓戒指戴回了自己的手上。   当戒指回到许弈手上,生命力再次变成了:1,虚弱。   许弈不敢再将戒指拿下来。   这点微弱的气息已经足够让他欣喜了。   如果有可以救潭非濂的机会。   他可以做任何事!   潭非濂可以为了自己放弃生命,人世间缥缈的一切都不再能与他比肩。   因为知道哥哥想要什么,就去为了哥哥做到什么,许弈永远记得潭非濂的话。   许弈此刻满脑子都是潭非濂可能还活着……   是什么样的契机……   他又该怎么找到……   他都还不知道。   但这份或许,给他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希望。   “叩叩叩……”这时候门口的敲门声响起。   来人是韩肆白。   对于韩肆白,许弈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纵使他做了一切都在虚伪的,但当许弈知道他的脑核被林越替换过,那些责怪不责怪的心思也就没那么多了。   韩肆白唯一的过错就是让潭非濂发狂。   他和林越一起做局,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亲自将潭非濂送给林越。   本以为是最好的选择。   实际上全是血淋淋的利用。   林越死后韩肆白接受调查,他欣然接受新法对他的判罚。   因为是被迫,韩肆白只被判了一年监禁。   今天是他出狱的日子。   许弈看到韩肆白,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小弈……”韩肆白抿着唇不知道如何面对许弈。   许弈朝韩肆白勾了勾唇,眼底探寻不到任何情绪。   又或许说,这个世界上能让他真心笑出来的只有潭非濂一人。   许弈淡淡恭喜:“恭喜,从今天开始,你真正的自由了。”   韩肆白面色看起来并没有被释放的欣喜。   他知道自己得不到许弈的原谅。   “对不起……小弈……”韩肆白突如其来的道歉有些没头没尾。   两人都在局中,许弈明白韩肆白的歉意。   “以后好好生活吧。”许弈说,“没有人再能拿捏你分毫。”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韩肆白此刻没有太多的奢望,他只希望许弈不要这样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对待自己。   “三观契合的人总能走到一起,以后的日子还长。”许弈寡淡回道。   “我……”韩肆白语言半顿。   “希望我们还能回到以前……”韩肆白认真极了,“小弈……”   “你也有苦衷。”许弈神色淡淡的。   “今天……”   话还没结束这时候匆匆赶来的秦驯过来了。   他走到韩肆白面前,神情严肃,“你出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说了我会去接你吗?”   韩肆白凌了秦驯一眼,“你死吧,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他懒得回答秦驯的话,而又直接对许弈道:“小弈,我晚上请你吃饭。”   “我也去。”秦驯说。   许弈本来奄奄的神态倒被两人弄的清醒了些。   许弈不知道两人发生过什么。   秦驯当初抓走韩肆白没多久就释放了,美其名曰是没有证据。   现在看起来这说法也说不定有些蹊跷。   秦驯那副狗腿子的模样明显就是对韩肆白动真心了。   第一次见面就给人打的要死。   又是拳打脚踢又是皮带鞭子又是动刑的。   按照韩肆白的性子。   韩肆白能喜欢上秦驯这比登天还难。   喜欢韩肆白,秦驯这可有的追了。   这难度应该不亚于他找到潭非濂。   一点不带夸张的。   许弈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挑动,“好啊,一起吧。”   “和谁一起?”韩肆白问。   “秦老师啊,和秦勘查一起。”许弈说。   “不用他,就我们俩。”韩肆白严词拒绝。   秦驯:“为什么?!”   韩肆白:“闭嘴!”   秦驯站在韩肆白面前立马就不吭声了。   许弈嗤笑出声。   “那我也不去了,晚上挺忙的。”许弈说完开始继续埋头工作。   韩肆白闻言转身就要走,才走了两步又冷戾戾地瞪了秦驯一眼。   韩肆白最后气不过似的又回过头,他看向许弈:“晚上9点,万合楼。”   “就我们俩吗?”许弈疑惑地问。   韩肆白冷着眸不耐烦:“还有只大狗。”   许弈轻嗯了一声,“秦老师现在是最高等级的勘查官,这样叫你会被拘留的。”   韩肆白咬牙切齿地改口,“他就是狗!”   秦驯:“………”   许弈:“…………”   说完韩肆白就飞快离开了。   秦大狗腿子又打算追上去。   许弈见状差点没笑出声。   秦驯一直凶神恶煞的,他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夹着尾巴做人呢。   “秦勘查。”许弈叫住了秦驯。   秦驯听到许弈叫他,看了他许弈的方向又看了看韩肆白离开的方向视线再次回望向许弈。   “我现在有事。”秦驯动作间明显就是想去追的意思。   待会儿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你过来,哥教你。”许弈忍俊不禁地开口。   秦驯算得上管理局年少有为的高管,虽然生的高大了些,但实际上比许弈要小两岁,他直接拿出了过来人的架势。   秦驯眼底盛着疑惑:“教……教我什么?” 第92章 抓住他的手   许弈勾了勾手。   秦驯到底是信任许弈的。   在秦驯眼里,许弈那张脸还有那聪明劲看起来就是那种喜欢谁都能搞到手的人。   见秦驯过来许弈往前一步,“你喜欢韩肆白对吧?”   秦驯眯起眼迅速站直:“我……这么明显吗?”   噗……   “眼睛都直了,不明显吗?人家一出来就屁颠屁颠跟着,不明显吗?天天出任务,人一回来就没事了,没明显吗?大尾巴在身后晃,不明显吗?”   秦驯:“…………”   “他好像好讨厌我。”秦驯焉道。   秦驯今日在班,穿着一身勘查的衣裳身上几把枪别着,加上那张戾生生的脸,他手下的人见着他都怕,莫说旁人。   但细想,韩肆白对秦驯还真不是怕。   就是想揍。   又揍不过!   那种讨厌。   “谁让你之前打他的。”许弈点出问题。   秦驯垂着脑袋坐立难安。   “我给他说了,让他打回来,他不。”秦驯一脸认真。   许弈:“为什么不?”   秦驯:“他说脏他手了。”   噗……   这绝对符合韩肆白的尿性。   并且他不是觉得自己脏手,他是觉得自己可能打不过!   韩肆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不然秦驯早被他揍成猪头了!   秦驯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给他道过歉了。”   “就是说,他要是跟了我,我以后肯定不打他。”秦驯越说越乱,自己都觉得自己讲的不对劲。   许弈:“怎么的?你以后还想打?”   “不是!”秦驯着急地反驳,“要不然你想办法让他揍我一顿,这样他肯定就没那么讨厌我了。”   许弈:“…………”秦驯这款真的挺小众的。   许弈暗自翻了个白眼:“……亏你能管那么多人,脑子全用在怎么组装枪支上去了吧?”   秦驯一把抓住许弈的手臂,“许哥,我是不是长的太丑了?”   “是不是因为我太丑了?”秦驯问的真挚。   许弈憋着笑,秦驯不仅不丑,那股子硬朗气质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另一半了,眉间的疤痕没有降低他的颜值,反而让那份强势让人生惧。   非要说的话,就是总攻气质。   谁见了说话都得不自觉的客气起来。   许弈一直计划长成秦驯这样来着,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没长成。   “你自己觉得呢?”许弈问。   “小白说我丑。”秦驯情绪宕着。   许弈:嘚,这下谁说好看都没用了。   许弈咳嗽了一声,风马牛不相及的转移话题,“管理局第三计划不是有一台新研发的特殊器械,我听说还没正式过章,你弄到我这里来。”   他这里的机器没办法让他研究戒指微弱的磁场,许弈需要那台器械。   他要了解更多!   哪怕一丝希望!   秦驯立刻就严词驳回:“那台机器还没通过安全测试呢,现在是不能用的,你要是私自用发生了什么……”   “哥帮你追老婆。”还没等秦驯说完,许弈正中下怀的打断。   “真的?”秦驯神色忽地转变。   许弈:“三天内给我拿来,出了事我兜着。”   “好!”   秦驯:“我真的丑吗?”   又来。   许弈:我他妈就计划长你这样,你说丑吗?   “他开玩笑的。”许弈认真道。   晚上三人在韩肆白约的餐馆吃饭,是一家中餐厅,装修的新式现代。   四人桌,许弈在韩肆白对面坐下。   许弈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坐在自己旁边,之前和韩肆白无论几人,大家习惯了他的性子也就没有人和他坐一边了。   韩肆白从来不去犯他的忌讳。   秦驯瞥了已经坐下的两人。   他知道韩肆白对自己意见大,也不敢坐他旁边。   秦驯挪着步子就要往许弈那边过去。   刚跨了一步,被韩肆白冷冷的声音打断,“和我坐。”   秦驯闻言只当自己听错了:?!!   “可以吗?”   “不坐滚。”   秦驯身子抖了抖。   他迅速在韩肆白身侧坐下。   落座的时候因为太急手下意识放下就碰到了韩肆白的手。   韩肆白飞速抽离,“你要死?”   “我……我不是故意的……”秦驯迅速解释脑子里却尽是那点余温的温润细腻。   韩肆白吃饭的过程中一直给许弈加菜。   “有什么打算?”许弈问韩肆白。   “没什么打算。”韩肆白给许弈倒了杯热水,“能养活自己就行。”   秦驯见状把自己面前的杯子也放了过去。   韩肆白拿来扔垃圾了。   秦驯:“…………”   秦驯给韩肆白夹菜,韩肆白直接丢垃圾杯。   “这样浪费。”许弈说了句。   接下来秦驯夹的菜韩肆白便都吃了。   秦驯越夹越起劲,心里乐开了花。   韩肆白看着面前的堆起的碗,“你丫有完没完?”   秦驯:“你瘦了。”   “瘦你大爷。”   许弈看着两人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韩肆白这顿饭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对许弈表达一下歉意,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见许弈还能主动和自己说话韩肆白心情越到后面越好了起来。   这导致韩肆白又点了酒。   喝着喝着脸颊就红了。   到后面有些坐不稳,秦驯看着一侧脸庞泛粉的韩肆白心跳的飞快。   窗户位置的风过来,沉浮的帘子上下飘动窗外是璀璨灯火,一侧的酒味袭来,他好像也连带着醉了。   韩肆白半阖着眸仰着身子靠着沙发。   那份酒劲让他指尖都泛热滚烫。   秦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忽然…… 第93章 找到了   秦驯伸出手缓缓移动到了韩肆白的手背,微热的触感烫的秦驯刚触碰到便收了回去。   比上战场还让人紧张。   半醉的韩肆白感受到触碰,眼神流转间浑噩地看了秦驯一眼。   忽地韩肆白从秦驯腰间一侧抽出了他随身携带的枪支。   秦驯不知道他突然拔自己的枪做什么,但还是让他那么做了。   当韩肆白捏着手枪手软绵绵地将枪口对准秦驯裤腰位置,吓得秦驯浑身上下都硬了。   “再在我这里摸摸碰碰,我让你没有下半辈子。”韩肆白的声音不大,本就有些喝多了,威胁的话说出来都是虚无缥缈的。   但就是因为这份不确定性,保不准就真擦枪走火了。   秦驯:根本不敢动。   韩肆白捏着手枪柄往前抵了抵,迷迷糊糊地蹙眉。   “还挺沉。”   秦驯:“…………”他怎么这样……   秦驯一脸求救的神色望向对面的许弈,“许哥……”   许弈见韩肆白喝的多自己也跟着喝了两杯,喝着喝着心里的各种情绪便全都出来了,这导致他也没少喝。   秦驯看向许弈的时候,许弈正拿着酒杯给自己灌酒,“怎么了?”   秦驯面色惊恐,“他拿了我的枪……”   许弈扬了扬了手,“他喝醉了,根本扣不动扳机。”   秦驯:诶?   秦驯眼神侧过去看韩肆白,他还拿着枪在自己身上杵,看起来确实不像是能扣动扳机的样子。   秦驯胆子立马就大了起来,他迅速抬起手抓握住韩肆白的手腕,一个轻微的翻转便将韩肆白手里的枪支卸下了。   韩肆白迷惑着眼抬眸看他。   秦驯那一刻又有些云里雾里了,他心跳从来就没跳的那么快过,要死了一样。   秦驯望着韩肆白的动作忽地心惊肉跳的抓握住他的手。   韩肆白无力地抽离,无用。   韩肆白此刻只能认清面前的人是秦驯,“松开。”   “不松,你喝醉了,我要送你回家。”   韩肆白:“………松开!”   秦驯:“不,许哥说了,追喜欢的人要脸皮厚一点。”   韩肆白眉头越皱越深,满脸都是想揍人的表情:“你他妈打我,现在又说喜欢我,你是不是有病?”   “我错了。”秦驯想起之前自己的混蛋行为,也没办法给自己开罪半分。   他对谁都那样,要不说防控部所有人都叫他活阎王呢。   说到底他确实是打了韩肆白,这算得上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了。   现在怎么都追不上。   秦驯眼神又望向许弈求救,许弈喝的发懵,脑子里回想的是潭非濂怎么和自己发展的。   想来想去,他非常自信的回答秦驯,“接下来就该强吻了。”   许弈:“亲到嘴巴发麻,身子发颤,就这样。”   秦驯:???   韩肆白迷离的抬起头,问许弈:“你在教他什么?”   许弈醉的厉害直接就回答了,还一脸认真,“秦驯他想睡你。”   说完看向秦驯:“亲啊,怎么不亲了?”   “要珍惜眼前人知道吗?直接强吻,这也要哥教你吗?”许弈眼睛有些睁不开奋力说话的模样认真极了。   韩肆白:???   秦驯:非要说出来吗?   秦驯凝视着对面拿着酒杯连整个人都在晃悠的许弈,先脑袋发麻的是他自己。   许哥这是认真的吗?   他就是这么追潭非濂的吗?   这也不对啊……   潭非濂看起来明明更像个1。   秦驯突然反应过来,他喵的问错对象了!!   他就不该相信许弈!   这说的都是啥啊!   最后秦驯也没敢亲,强吻,摸,许弈教的,他一个都不敢。   这日聚会就秦驯一人没喝,他将许弈送回家,才送韩肆白。   昏暗的车内秦驯试探着问:“你……家在哪?”   韩肆白靠在副驾驶,“没家。”   秦驯有些不相信,“那你住哪?”   韩肆白:“没住的地方。”   秦驯:“叔叔阿姨呢?”   韩肆白:“老子是孤儿,你他妈有完没完,送我去酒店。”   秦驯捏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地收紧,余光映沉着韩肆白的侧脸,朦胧的月色裹挟无声的忧郁,秦驯心口划过尖刺,他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对待人戾惯了,讲什么都有几分命令的味道。   “和我住。”秦驯说。   “凭什么?”   “闽洲全城都是高等街区,酒店最便宜的一晚800以上,你有钱吗?”   韩肆白不说话了。   半晌,他手拽着安全带,“住你家我也没钱给。”   秦驯见人松了口车速加快了些,“不用给钱,让我摸摸亲亲就行。”   韩肆白转眸过去:“放老子下车。”   秦驯立马改口,“不亲。”   韩肆白拽着安全带的手松了松,眼眸闭上歇息,他确实没有住的地方。   到达秦驯家韩肆白吓的一踉跄,他曾经和许弈吹牛说的就是谁能买上环城1号的房子谁叫谁爹。   他妈的秦驯就住这!   “你家住这?”韩肆白一脸不可置信。   “你不喜欢吗?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带你去别房子住。”秦驯扶着人往前走。   韩肆白反驳往前:“我就要住这。”   秦驯见人没有嫌弃的意思带着韩肆白去了卧室,“里面有单独的浴室,有需要帮忙的叫我。”   韩肆白是异种,他能感应到屋内的气息是秦驯的,这他妈就不是客厅,是秦驯的主卧!   还没等韩肆白拒绝,秦驯先说明了,“我睡外面。”   韩肆白醉的脑袋昏沉,被放上床就没动了。   秦驯在床边看了他许久,韩肆白最后被他的存在弄得心烦意乱,“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秦驯的脚步声响起,被骂了才出去。   韩肆白难受了许久才去洗了个澡。   这澡没给他洗清醒,反而给他洗的浑身炙热。   再次躺进被子里韩肆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脑子浑然,一直安抚不下来。   被子上秦驯的气息十分浓烈,韩肆白越闻越觉得喜欢。   这是韩肆白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都不对劲。   异种都有发情期,韩肆白从小便没有,他一直认为自己不正常。   这突如其来的契机他连头都找不到。   从没有过发情期的韩肆白,居然第一次发情了。   在秦驯的屋子里。   操。   他摸索着手机哆嗦着给许弈打了个电话。   两个醉鬼就这么聊了起来。   “小弈……我……我好像发情了……”   另外一边的许弈话接的混乱,“我对你没兴趣。”   “我不是……这个意思……”韩肆白手攥起薄薄的汗渍。   “……给我…给我送点稳定剂来。”   接下来的话不是许弈接的,是糖糖,“喂叔叔……我麻麻好像晕了……你明天再给他打电话吧……”   韩肆白:“晕……晕了?”   “许弈你狗日的……我当初怎么帮你的……你居然昏了?……”   糖糖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许骂我嘛嘛,小心我爸爸揍你。”   韩肆白:“…………”   韩肆白的话说的越来越不清楚,他浑浑噩噩地翻身起床就要往屋外走。   现在新法已立了,许弈带领的团队给异种研究了多款发情期用的安定剂,各大药店都有售,只要出去就能买到。   不用药,他一定坚持不下去。   韩肆白走到门口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开了几次后韩肆白才打开了卧室的门,到客厅韩肆白直接就往大门的方向过去。   浑身的酒劲与发情期的头重脚轻让他越来越不稳。   没到门口韩肆白就整个人踉跄地栽倒在地!   “小白……!”   在客厅沙发上还打着游戏平复心情的秦驯看着突然往外冲的韩肆白立即站起了身。   屋内太过宽敞,秦驯还没到韩肆白身边韩肆白便朝地上摔了去。   “小白!”秦驯飞快跑到韩肆白身边,他将扶起才发现对方面色潮红的不正常,“你怎么了?怎么烫的那么厉害。”   韩肆白推了推秦驯,他觉得秦驯这人有毒。   本来就是个不正常的异种,从来没有发情期,和秦驯待了几个小时就莫名其妙的发情了。   韩肆白仰着脑袋,尽量让那个自己呼吸新鲜空气。   现在去药店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韩肆白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备用药,他闻着秦驯身上的味道,他以为自己是讨厌秦驯的气息的。   但却没有。   妈的。   他果然有病。   “抱我去沙发。”韩肆白言语不稳。   秦驯面色担忧迅速将人抱起放到沙发上,正要去给人接水,却被韩肆白用全部的力气拽住。   秦驯半蹲下来,面色焦急,“你哪里不舒服?”   韩肆白手突然拽住秦驯后脑勺的发,收紧间发丝划过指间。   他抓着秦驯的脑袋靠近自己往下压。   二人的姿势不言而喻。   韩肆白颈脖泛起汗渍,他依旧按着秦驯的脑袋,“这里不舒服。”   ***   这是韩肆白第一次感受到欢愉的滋味。   屋内没有开灯,月色是隐秘的,无人窥探的秘密之处,一地月光莹亮。   秦驯知道他的异常,他问韩肆白:“你明天是不是就不认账了?”   “别废话,没吃饭就去吃……啊疼!”韩肆白的骂声淹没在呜咽声中。   “不许不不认账。”   秦驯拥住韩肆白:“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第二日韩肆白确实没认账。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把秦驯气的直跳脚。   ”小白…”秦驯站直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别装可怜,大家都是成年人。”韩肆白拿着衣裳就往外走。   秦驯一把拽住他,“我们不是什么都做了,你什么不跟我?”   “我有病吧我跟你,被你拿出鞭子抽吗?”韩肆白没好气地回答。   又提到那事了。   “你跟我,我以后疼你。”秦驯说的真挚眼底都敛着微光。   韩肆白:“…………”   韩肆白瞥了秦驯一眼,走的干净利索。   秦驯再次吃瘪,敢怒不敢言。   只能用工作让自己暂时忘记他和韩肆白奇奇怪怪的关系。   答应了许弈,他当天依旧按着许弈的意思将许弈要的机器送到了许弈的实验室。   许弈在其中发现了潭非濂更多的气息。   “找到了……!” 第94章 找到了潭非濂的位置   许弈尝试着破译机器内潭非濂分散气息的规律。   韩肆白是和他一起待在实验室最多的人,他还是个异种,异种对异种的了解会更多。   许弈将韩肆白叫了过来。   现在能探测到磁场气息。   这对许弈来说已经是能让他付出一切的程度了。   只要能找到潭非濂,任何代价他都愿意。   韩肆白急匆匆地赶到实验室许弈正看着探测机器上闪烁的位置发了半小时的呆。   “怎么了?”韩肆白问。   “找不到确切的位置。”许弈面色灰暗。   “小白,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许弈看着面前巨大的透明蓝光屏幕,“你看到了吗,非濂的气息!一直在微弱的闪动。”   “他还活着……”   “你看到了吗?”许弈激切的厉害。   “可我找不到……我怎么都找不到在哪里。”许弈哑着嗓子语气是希望中带着迷茫的失落。   韩肆白眼神抬起,注视着面前的画面。   他和潭非濂同为异种,真的身毁的下场。   “潭非濂身毁,整个磁场散到各地,是没有生还的机会的……”   许弈自然不愿意听这样的话,“你胡说!”   “你胡说……”许弈反驳了第二次。   韩肆白接话道:“但现在能探寻到气息……”   韩肆白按住许弈的肩膀,“如果潭非濂想过自保,就不会在闽洲。”   “你……什么意思?”许弈哑着声音问。   “他是异种的第一道程序,他自焚的时候可以撕开时空裂痕。”   “潭非濂在他养伤的地方。”   许弈听的不明不白,“……养伤?”   “为了护住自己的一丝气息不损,潭非濂不在闽洲,这样说你能懂吗?”   “平行时空。”韩肆白将话说的再明白了些。   “他就算还活着,这点气息也散的四处都是,就算活着,不养个上百年,他根本回不来……”   韩肆白将话说的笃定,他不想许弈蒙在鼓里。   “等他养好,你早就死了。”韩肆白直言不讳地说出生死。   “我要去找他……”许弈看向韩肆白,“……他既然还活着,我要去找他……”   “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你觉得自己有穿越空间的能力吗?”韩肆白想让他安静下来,话很轻。   “只要他还活着,我就有办法!”许弈手攥着,非濂还活着,他就一定要找到他。   “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许弈重复着。   韩肆白忽然想到什么,眼神变的明亮,“小弈!小弈……”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林越……林越……!”   “林越之前一直想见到自己死去的妻子,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研究,穿越平行时空…他好像……他好像成功过……”   林越……   如果他研究的东西能够让自己再看到潭非濂,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讽刺。   许弈听了韩肆白的话当天就将隔离岛上的那台磁场器带到了实验室。   虽然有些受损但还能打开。   许弈没有丝毫怠慢。   立即开始测验。   不多时,许弈果真找到了潭非濂的具体位置! 第95章 看见潭非濂   【接下来的剧情是弈崽寻找潭非濂散落的磁场碎片,很短,设定是潭非濂唯一活下来的方式就死撕裂时空去别的地方养伤,找老公的过程我会写的有意思一点,大概都是追夫剧情,高岭之花追老公呜呜呜爱死,小情侣多谈几次恋爱,全程甜,小舟发誓,非常感恩大家陪伴。】   【啊啊啊啊啊!我真的感觉好有意思啊!!!开写!!】   ————————————正文   “找到了……”   空旷的实验室内许弈的声音回荡着,其中欣喜让他有了几分宛若新生的期盼。   韩肆白见许弈激动的模样情绪不由地被他带动,“在哪?”   “平行点上的瑶城。”许弈眼神笃定。   “林越的磁场波只能让一个人去目标地点,你确定要试吗?”   韩肆白眼底担忧,“稍有不慎……你都可能再也回不来。”   “做了你那么多年的领导,也别太小看我了。”许弈回的一脸淡然。   他知道有太多的未知性,但那又如何,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重要。   他就是要潭非濂完完整整安安全全地站在自己身边。   “真的决定了吗?”韩肆白问。   许弈眼神流转落在韩肆白身上,眼眸垂下,眼底的波光栩丽都映衬着尽是潭非濂的影子。   无论怎么样的潭非濂,都在爱自己,“他是全天下最乖的人,我愿意付出生命换得他的重生。”   韩肆白一把抓住许弈的胳膊,“要做好十足的准备,不能改变平行世界中任何人的结局。”   “没有人帮助你。”韩肆白力道重了些,“要给自己留退路。”   许弈笑了笑,“那么担心我死,我命大着呢。”   “我要找他。”   突然想到什么,许弈眯起眼稳定,他看出来韩肆白有阻止自己的意思。   “对了。”许弈刻意转移话题道:“我昨天晚上接你的电话有些迷糊,早上想起来…你是说自己昨天……”发情了?   韩肆白没有发情期,没有人能勘测出来他是异种,这也是他能够潜伏在管理局那么久的原因,许弈想,林越利用韩肆白也是看中韩肆白和别的异种不同这一点。   发情……   韩肆白:“…………”他妈真服了,好不容易忘了,又提这茬。   “你怎么解决的?”许弈问。   韩肆白:“强奸秦驯。”   许弈神色惊恐:“细说。”   韩肆白:“………”说不了一点。   许弈咳嗽了一声,“你们做异种的,发情期到了,不是会很抵抗不喜欢的人的气息吗?”   许是:“我听潭非濂说,异种只会喜欢和自己喜欢的人……亲热。”   “你再看看你的数据吧。”韩肆白再次挑回话题。   许弈侧过身,“你心虚。”   “你没事吧许弈?帮秦驯说话。”韩肆白厉森森的,“他打我!他打我你不知道吗?!”   “他确实很过分。”许弈接话。   “我听说下个月秦勘查和S国有一场实弹联合作战,你那么讨厌他,祈求他被炸死好了。”许弈无谓道,但这对秦驯来说是不可能的。   “你……”韩肆白瞳孔微闪,“什……什么时候?”   “不太清楚,你有兴趣可以自己问问。”   “呵。”   “我有兴趣?”韩肆白呵了一声,整个人往后半步,“可能吗?”   半晌,“真的假的?”   许弈这次直接笑出了声,他拨弄着面前的屏幕不再和韩肆白搭话。   留韩肆白一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解释。   “少帮他,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你和他交什么朋友。”   “他就是个癞皮狗。”   “他在床上也有暴力倾向。”   “他根本不是人!   “老子屁股还痛。”   “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炸死他算了。”   ………………   许弈听着也不反驳,他观察着屏幕上闪烁的位置,心情越来越好。   韩肆白说的没错,要做好足够的准备。   人类大脑能储备的知识有限,各项数据不能做到及时分析处理。   他需要外在的帮助。   能够让他去到哪里都能掌控第一手的外界情况。   接下来的时间里许弈没有急功近利,而是去研究起了别的,韩肆白一眼便看出来许弈做的是什么。   他想要……   一块链接所有数据的芯片。   15天内,许弈给自己制作出了一个嵌入式系统,植入耳廓。   戒指环包括潭非濂的所有位置数据都导入其中,许弈将其设定的十分人性化。   测试多次后许弈成功了。   耳畔传来声音。   【主人你好,我是您设定的智能系统,根据所有数据显示,本系统将被自定义为:追夫系统。】   【所以本系统给自己起名为:小追。】   许弈眉眼拧巴:“…………”设定的过于智能了。   许弈:能改成追老婆系统吗?   小追:你才是老婆。   真他妈……   真他妈………一个系统都能凌迟他!   许弈:结婚证,结婚证,没看过吗?他在妻子的一栏!   小追:你嘴挺硬的。   许弈:“…………”气死边缘。   许弈闭上眼干脆不反驳了。   【接下来我们将送达至第一个残缺碎核的位置,请不要睁开眼。】小追语气变得严肃。   实验室内其他器械因为强大磁场的突然启动也跟着连接上电源,各处红绿的灯光被迫亮起,风瞬时间也变得强烈。   【警报警报……】   混乱的画面中许弈没动,片刻便是强烈的失重感!   眼前漆黑一片,望不到尽头。   忽地画面变得明亮。   “噗……”许弈被一股青草味震的一激灵,再睁开眼便已经是和实验室全然不同的场景,他也摔倒了地上。   许弈撑着身子起身,一股酸痛袭来,周围的陌生画面让他眼底兴奋,成功了……   他真的成功了!   许弈环顾四周,他此刻的位置是一个花坛的绿化里,地上的草坪修剪的整齐,干净的只有淡淡道青草香,周围是高档商圈,此地的繁华与闽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一家装修高级的咖啡馆门口,门口写着显眼的今日第二杯半价字样。   这时候小追的作用就来了,许弈的系统嵌入耳内,可以用意识转达意识,不会看起来自言自语,他不想被人认为是傻子。   许弈:这是哪?   小追:【你老公碎裂脑核养伤的第一个地方。】   【浮华市,只有人类的平行世界,科技水平低于您所在的世界,繁华和平,适合他修养。】   许弈情绪波动,他脑子里只有快点找到潭非濂这一点,“潭非濂在哪?”   【正前方,咖啡店内,潭非濂在里面。】   许弈闻言没等到后话就往咖啡店里而去,他的步子跨的极快,心跳的怦然,那种慌忙是无尽光亮的前方,庆幸与爱意裹挟不下。   推开咖啡店的店门的瞬间,许弈与吧台上的潭非濂双眸对视上! 第96章 找到潭非濂!   潭非濂……   真的是潭非濂!!   许弈再次看到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潭非濂,心口那股酸涩与期盼被堵的太满太满。   他真的再次见到了潭非濂……不是做梦……   两双眸对视上,许弈身后身前都陷入从未有过的安静,周遭的一切背景声泯灭烬,时间好似顿了几秒,与他擦肩的人触碰到他的肩膀,他只看到了潭非濂。   许弈从潭非濂的眼神中没有看到任何他期望的情绪,他面对自己好像……   不是许弈想要的眼神。   许弈:潭非濂不记得我了?   【他记得。】   【数据显示,是记得的,但脑核受损严重,导致画面破碎,他无法自身重组。】   【脑子里画面稀碎,他理不清楚。】   【还有……】小追继续想说写什么,却被许弈打断了。   许弈:怎么才能让他想起来。   【按照测验结果,你身上的气息有助于他想起破碎的记忆。】   许弈:说人话,方法。   【做*三次左右。】   !!!?   【你是他的爱人,他最喜欢的就是你身上的气息,还能有助于他恢复。】   许弈:做……爱?   “………”   许弈:“………这么简单?…”   许弈:直接强睡不就好了??   小追:【你这样显得像流氓,被讨厌了得不偿失。】   【你就不能追他吗?追到手了不就能做了。】   小追:【当谈恋爱了不行吗?】   许弈:我没追过人,不会。   小追:【潭非濂不是追过你,你学他这么追你的不就行了?】   许弈:他就是强睡。   【…………】妈呀。   【那还是别学了。】   许弈与系统的对话不过几秒,他整理好心态往点单的咖啡台上走去。   整个咖啡店专修映衬着典雅二字,恰到好处的庄重感加持,有几分连店员都价值不菲的味道。   潭非濂穿着咖啡店的衣裳,浅棕色的围腰让他看起来乖极了,浅色的鸭舌帽避免着装的不规范,整个人比之前多了太多青涩的少年感,潭非濂还是那么好看。   想亲。   潭非濂不记得他,许弈脑海中这个意思再次袭来,他更多的居然是兴奋。   那不是就可以……??!   许弈走近点单台,弧形的坐台可以坐在上面喝。但却没有可以进入的地方,许弈在潭非濂对面的半高椅子上坐下。   “你好,两杯咖啡。”许諵楓弈直盯着潭非濂,眼神一直没从他脸上下来。   一秒。   两秒。   在咖啡台内擦拭着玻璃杯的潭非濂没有回答许弈的话,而是抬手指向一旁的点单牌,他微微点头示意,依旧没有回答许弈的话。   许弈:?这小子这么高冷?   “我付现金。”许弈能见到潭非濂心中的欣喜已经太多太多,看着潭非濂压根移不开眼。   这次潭非濂依旧没有回答。   而是朝着许弈摇了摇头,俊朗的五官对视让许弈的眸有几分许弈读不出来的情绪。   这时候潭非濂一旁的店员见状赶忙过来解围。   他的话一字一句地刺着许弈的心脏。   店员有礼地笑了笑:“先生,不好意思,小潭是有些聋哑……他听不见,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现金的话也可以给我。”   许弈放松的指腹轻颤:听不见……   听不见……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听不见!   疑惑中小追的声音响起:【潭非濂脑核碎裂的严重,他所经历点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或多或少的缺失是……正常的。】   【我刚刚想告诉你,你打断了我的话,这个碎核潭非濂确实因为伤情,所以是聋哑的,听不见,说也不会…说话………】   【其他功能一切正常。】   【有三次亲密接触就可以让他恢复,从而带走碎核。】   【加油,追老公!】   【不要太难过了,他当初碎成齑粉,现在能完整站在这里,已经是很酷的事情了。】   许弈眼神酸胀的厉害,潭非濂与无休止的风一起飘散,脑子里的记忆混乱许弈可以接受,现在告诉他,他的小怪物没办法听见声音,没办法开口说话……   许弈紧攥着手。   为什么所有的苦都要让潭非濂一个人承受……   这是能够弥补的缺失,许弈敛目间再次与潭非濂对视,泛红的眼睑好似被潭非濂注意到了。   他的神色凝柔,潭非濂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许弈。   纤长的手指触碰到纸巾上递过去,许弈接过的时候碰到了潭非濂的手。   他有意摩挲了一下。   潭非濂的体温和之前一样,比普通人低很多。   “谢谢……”许弈眸光幽深,对潭非濂说了句谢谢。   潭非濂点头示意。   潭非濂递了纸巾后便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许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对于一切的不够完美,许弈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这是潭非濂来见自己最好的状态了。   他要加倍的对潭非濂好。   几分钟后许弈的两杯咖啡做好了,店员端到他面前,“是还有朋友没来吗?”   许弈拿起其中一杯咖啡,“没有朋友。”   他抬手指向潭非濂,“另外一杯我请他喝。”   “啊?”店员诧异地看向潭非濂,而后低下头和许弈低声道:“先生,每天请小潭喝咖啡的人很多,他都不喝的。”   许弈嗯了声,“不喝也给他。”   店员见状笑了笑而后拍了拍一侧的潭非濂,用手势指了指许弈,又将咖啡递给潭非濂手上,意思十分好懂。   潭非濂接过咖啡就放下了,他抬眸看了咖啡台上坐着的许弈。   许弈朝他笑了笑。   这是潭非濂曾经奢望过的笑容,许弈的爱从主动拥抱他的那一刻起,蔓延到了现在,蓄成了越来越深的海洋。   另外的店员见潭非濂随手放下咖啡,对许弈耸了耸肩:看吧,谁给的他都不喝。   许弈继续喝着咖啡,问小追:他什么时候才下班?   【6点,还有半小时。】   许弈拿搅拌勺搅着咖啡:他看起来不太好追。   【追的人太多了……他肯定有些麻木,诺……这就来一个。】   小追说着许弈一旁来了个靓丽的女孩,打的居然还是手语,“哥哥,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许弈看见潭非濂拒绝了,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杯咖啡,女孩便努着唇离开了。   女孩走后,许弈看着潭非濂拿着咖啡喝了一口。   这举动把潭非濂边上的工作人员都震惊到了。   他猛地看向许弈,“哥,你有戏啊!”   “我从没见过他喝别人送的咖啡!”   许弈对此满意。   许弈侧目勾了勾唇,“成了请你吃酒。”   【你不觉得暧昧期才有意思吗?你那么好看,稍微使点手段不得迷死他?】   许弈余光瞥向潭非濂:他好乖啊。   【你好变态啊。】   许弈等着潭非濂的下班时间,期间就看到好几个搭讪他的男孩女孩。   潭非濂一如既往的高冷。   5点五十几店外匆匆赶来一个系着围腰的工作人员,是来和潭非濂换班的。   人来之后潭非濂便解下了自己的围腰、而后往店外走。   许弈迅速跟上。   跟了十分钟,许弈把人给跟丢了。   许弈:“……………”   【真有你的,跟老公都能跟丢。】   许弈:直接告诉我他住哪。   得到地址后许弈顺着目标往前走,道路越走越窄,经过一段巷子的时候,许弈没看清突然过来的人直接撞到了人身上。   许弈激地后退半步。   便和潭非濂的眸子再次对视上!   潭非濂敛目凝视着许弈,眼神试探分明就是在问许弈为什么跟着他。   许弈:“………”   许弈突如其来的紧张了起来。   “呃……那个……那个……我……” 第97章 助听器   许弈与潭非濂对视眼神有些许躲闪,片刻的心虚涌上心头,一时间没考虑好怎么组织语言。   莫名其妙跟踪人家,这可不会被当成变态啊。   形象岂不是一下子就没了。   潭非濂站在许弈身前,就那么看着他,眼底晦涩长睫轻扇,月色散落在发丝脸颊,许弈的心不免漏了一拍。   许弈捻着手想着怎么样说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像跟踪狂。   “……好巧啊……”   话语间许弈突然想起来潭非濂听不见。   潭非濂凝视着许弈,眼神落在他说话间轻动的唇瓣上。   须臾,潭非濂没有要为难许弈的意思,转身继续往前。   潭非濂看懂了许弈的意思。   他并没有什么可图的。   观察着潭非濂的背影,许弈确信他没有生气,这次反而大摇大摆地跟上去了。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黑色的影子率先叠在一起,狭小的巷子除了他们再无其他,微风轻柔,月色跟着往前,他们好似从未分开。   许弈没有如此轻松过,他再次见到了潭非濂。   起先他一生都像个机器一样活着,设定程序,完成目标,再设定新的程序,潭非濂让他活了过来。   闽洲的危机解除后,许弈也一直在为了潭非濂活着。   靠着想他念他。   “潭非濂,走慢点。”许弈在潭非濂身后两米左右,看着前面的背影呢喃出声。   这条巷子只有一个微弱的路灯,许弈不太喜欢这种昏暗的环境,但有潭非濂在,他并不害怕。   许弈想着反正潭非濂又听不见,声音大了些,“走慢点……我怕黑。”   前面的步子微微顿住。   展眼间潭非濂继续往前,片刻的停顿让两人的距离变的更近。   擦肩之际。   许弈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了几个字。   「我叫许弈,很想认识你。」   许弈走到潭非濂面前的时候将手机上的字递给潭非濂看。   明亮屏幕照不出人的心思,潭非濂垂目望向手机屏幕,许弈确定他看见了后又拿过手机打了一行字。   「我很喜欢你,想认识你。」   潭非濂站的笔直,他朝许弈回了一句手语,潭非濂指节纤长就算打着手语也有一股莫名的美感,残缺的,让人怜惜的破碎感。   看的许弈只想抱他。   错愕间,再望过去潭非濂又留给他一个背影。   许弈看不懂手语。   他求助小追:他刚刚是什么意思?   【已经认识了。】   许弈:“…………”这就结束了?   许弈:那我今天晚上住哪?   【你想住哪?】   许弈:他家。   许弈:他床上。   许弈:他身上。   【…………】   【不要急功近利,循序渐进吧,不然显得我们不正经。】   【太急切也不利于他养伤。】   许弈只好作罢,来日方长。   这日许弈睡的酒店,第二日他在潭非濂住处的对面租了间房子。   潭非濂9点到咖啡店,许弈9:01到咖啡店。   许弈依旧点的两杯咖啡,一杯给自己,一杯给潭非濂。   店员将咖啡递给潭非濂。   潭非濂在吧台内瞥向许弈,许弈眉眼弯弯地朝他笑了笑。   接下来一周内许弈天天如此,每天都来到潭非濂所在的这个咖啡店,然后给潭非濂点一杯咖啡。   潭非濂有时候会喝。   许弈看着他总是高兴的。   没多久许弈的心思店内的五六个员工,个个都心知肚明了。   再来的时候有人直接明目张胆地调侃了起来。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店员见许弈来了手瞥了潭非濂一下,他朝潭非濂打了一句手语:“看,追你那位先生又来了。”   潭非濂握着咖啡杯的手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放下杯子,眼神敛下,面上的情绪从容中掩藏着几分明亮。   潭非濂拿起笔在备注的本子上写,锋利的字体潇洒飞墨:不要乱说话,他并没有追求我。   店员啧了一声,他再次朝潭非濂打了一句手语:“他没说,可他就是那个意思。”   “那么明显。”   “谁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天天来,不就是为了你。”店员十分笃定。   潭非濂在本子上写:他并没有和我说话。   店员丧了丧脸,给潭非濂用手语解释:“谁追求人一开始就问人家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啊?当然是先混眼熟,让自己有存在感,他天天穿那么好看分明就是故意穿给你看的!”   打完手势不忘嘱咐道:“他看起来花心的很,别被他骗了,欺负你不会讲话。”   这一长串潭非濂回了一句。   潭非濂:他确实漂亮。   店员:???我说的你有在听吗?   这时候许弈再次坐上了咖啡台。   许弈觉得自己混眼熟已经差不多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舞台剧的票,其中一张用指腹按在咖啡台上,上面附着一张纸条。   许弈将票用指腹推过去,到潭非濂能看到的位置。   字条上写的是:和我约会吧。   戴着眼镜的店员余光看到了许弈的票,眼神立即便亮了:“浮老师的舞台剧……你哪里弄来的票?!天呐……我高价都收不到……”   许弈闻言满意地勾了勾唇:“朋友送的。”   说罢许弈眼神落在潭非濂身上。   潭非濂看清了票上的字条。   和我约会……   潭非濂在便签本上写了两个字给许弈,淡然的脸颊看不出情绪:不去。   店员听到这话,激动地靠近那张舞蹈剧的票:“他不去,卖给我行吗?”   许弈撑着脑袋,被潭非濂这小子气的够呛,“行啊,但是是情侣座,你不介意就行。”   “不介意!不介意!”店员说着就要去拿字条下面的票。   少年触碰到的瞬间一双大手覆了上来!潭非濂连带着字条收走了台面上的票据。   店员:“……??”你丫不是不去??   潭非濂冷目不言。   许弈嘴角不由地勾起,口是心非。   老婆和别人坐情侣座,这小子根本受不了。   许弈掏出手机打开添加好友的二维码面向潭非濂:“加个好友吧,方便我通知你。”   这句话不用听的明白,许弈的动作意思已经足够明确。   潭非濂的眸隐晦不明。   两人在无声的情绪中对视。   潭非濂先挪开了脸。   片刻潭非濂拿出手机直接递给了许弈。   许弈愣神一刻。   这小子还要我自己加自己吗?   许弈没客气接过了潭非濂的手机,是自动解锁。   许弈用潭非濂的微信扫了自己的,而后迅速点击通过。   他将自己在潭非濂表列中的备注改成了:多给他发消息。   第二步:把自己置顶。   许弈余光瞥了潭非濂一眼,翻动着他的手机。   潭非濂手里里有120几张照片,几乎都是像手绘草稿一样的东西,许弈没太看懂。   反正是潭非濂给自己的,没有说忌讳,潭非濂本来就是他的,许弈的心理建设在几秒钟内成功。   他设置了两人的共享相册,相互都可以看见对方手机里的东西。   许弈的手机相当精彩。   搜索截图占了大半部分。   他故意的。   【怎么追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高冷怎么办?】   【怎么知道一个人喜不喜欢自己?】   【怎么让喜欢的人知道自己是认真的?】   【男人和……男人可以……床吗?】   之后是一些好看的照片。   许弈指尖微转将手机递回给潭非濂。   潭非濂看不出什么情绪,许弈放下手机后,他没动也没看。   许弈的一系列操作看呆了一旁的工作人员。   这么久以来,撩潭非濂的人那么多,他从没见过有人加到过潭非濂的联系方式的!!   约会也约到了……   天呐……!高冷男神动春心了?   许弈递回手机后便离开了咖啡厅,许弈走后几名店员纷纷凑到潭非濂身边。   “你真的要去和那个人去约会?”   “对啊对啊,我怎么感觉他像在骗你?”   “这些有钱人最喜欢玩弄别人感情了,你可别当真了。”   “就是就是!”   “刚刚还说不去呢,又拿人家的票。”   几人或用手语或用打字的方式给潭非濂传递自己的意思。   潭非濂凝着眉:我没当真。   “那你去?”   潭非濂:票很贵,不好浪费。   “叮咚……”这时候潭非濂的手机响了一声,是许弈发过来的消息。   几名店员面面相觑。   “才走半小时没有呢,就发信息来了,追的够紧啊潭哥。”   “但你别说他确实挺好看的,虽然冷冷的但每次看小潭都好温柔的。”   “你懂什么,小潭身体有些缺陷,我看他就是看小潭好看想玩玩,我不同意。”   “就是,到时候受伤的还是我们潭哥。”   几人再次聊了起来,这次没打手语,潭非濂只能从唇语中读出一些意思。   他拿起手机点开信息。   多给他发信息:我是许弈。   多给他发消息:我在舞台剧门口等你。   下面是一张照片:许弈和背后海报与会场门口等合影,他露了半张脸拍的很随意,但却格外好看。   潭非濂点开照片,放回手机的时候面色中的冷意与不声不响的炙热碰撞,是他自己不曾注意到的情绪。   微妙。   5点50潭非濂便去更衣室换了自己的衣裳,简易的长裤与黑色的衬衣更凸显他的身型。   当天。   潭非濂出店门前稀奇地戴上了助听器。 第98章 诶能听见诶   舞台剧开始时间是7点,潭非濂6点便从店里出发了,导致他被店里的其他员工再次调侃。   “这是不是潭哥第一次约会?”   “当然了!纯情小处……楠。”   “他会不会被骗啊……”其中一个店员担忧道,“那个人看起来挺凶的……”   “我也感觉……那位先生好漂亮又精明,看起来就精通算计。”   “但他好像真的挺喜欢潭哥的,那么直白,谁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啊。”   “要不然我们赌一把他们俩谁上……谁下?”   “你滚吧,就不该有这个弱智问题,肯定是潭哥啊。”   潭非濂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眉宇间轻微拧动。   潭非濂侧目望向几人,面色严肃,微微张开唇用唇语开口:闭嘴。   几人再次惊叹:靠!能听见!   众人:靠!助听器都戴上了?!   要知道潭非濂的植入助听器对他来说不太适配,所以他很少戴,这为了约会助听器都拿出来了。   有戏啊!   岂止是有戏啊……能让潭非濂戴上助听器,这和成了有什么区别???   潭非濂刚出店门许弈的信息再次发了过来。   多给他发消息:工作结束了吗?   多给他发消息:怎么不回我消息?   多给他发消息:生气了。   一秒后,生气了那条消息被对方撤回了。   许弈故意的。   多给他发消息:给我发消息。   潭非濂往前走,他不怎么用社交软件,更不会和朋友聊天,潭非濂确实不知道如何回。   他好像生气了……   这时候前方的一簇嫣红映入潭非濂的视线。   他打开聊天框给许弈回了一条消息。   潭非濂:吃糖葫芦吗?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   多给他发消息:你给我买吗?   潭非濂:嗯。   多给他发消息:吃。   潭非濂朝卖糖葫芦的店走过去买了一串。   他觉得拿着傻傻的。   好奇怪,怎么拿着都觉得奇怪。   这个是给小孩子吃的。   店员见他局促的模样立马就猜到是怎么回事:“给女朋友的是吧?”   “大男孩都这样拿小零食觉得不好意思,拿过来我给你包一下。”大妈笑盈盈地拿过潭非濂手里的糖葫芦三下五除二包出了一个小花的形状,不细看到真像是花朵。   潭非濂最后拿到手里的糖葫芦像一朵花。   他的手语卖糖葫芦的阿姨听不懂。   潭非濂索性放弃了。   就这样吧。   他按照地址去到舞台剧门口的时候没看到许弈。   翻看手机最后一条消息是说在门口等他。   潭非濂站在门口环顾周遭。   检票时间已经到了,外面的人正陆陆续续进去现场。   潭非濂一直没找到人。   “潭非濂!”忽然许弈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他是带着小跑过来的,略带时装的衣裳随着微弱的风轻轻飘荡,发丝的浮动都是欢愉的气息,他迎着阳光最耀眼的地方而来,鲜活而明亮。   即使知道他听不见也奋力地喊着他的名字。   潭非濂站在那里没动。   有些人生来就是光芒万丈的。   就像许弈一样。   许弈拿着两杯热咖啡,他跑到潭非濂面前将其中一杯递给潭非濂。   谈恋爱都是这样的。   虽然还没追到,许弈却莫名享受这种滋味,他们之前没有在安稳的日子里做过这样的小事。   死气沉沉的许弈,终于活了过来。   潭非濂快速将糖葫芦递给许弈,许弈看着包装和他烫手的模样有些想笑。   这小子八成是不知道会弄成这样。   “走吧。”许弈眼神往内场望去。   潭非濂跟在许弈身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体香味。   两人进入内场坐下后气氛十分微妙,这次的舞台剧是相对现实主义的浪漫主题,场面不怎么宏大,来的大多都是情侣。   开场就是一个暧昧的吻。   舞台上的气温逐渐升高。   许弈侧目看向潭非濂,潭非濂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主舞台。   许弈小声地呢喃出声:   “潭非濂,好想亲你。” 第99章 弈弈口出狂言   两人靠坐的距离不算远,灯光在舞台上,观众席较为昏暗,许弈借着那点微光去看潭非濂。   他的目光只在舞台之上,绚丽的灯浮华闪烁,将潭非濂的瞳孔连带着长睫都印出色彩。   “越来越好看了呢。”许弈喃喃自语。   潭非濂的聋哑程度与正常人不同。   时而无声,时而周遭的嘈杂声会在他耳畔放大数倍如针如鼓。   无论怎么样的状态潭非濂都听不清楚,他只觉得痛苦。   助听器可以让他听清他人的声音,但那股令他痛苦的杂音会如扎根般刺耳更刺激大脑,因为如此他极少戴助听器。   医生说他体质特殊,但查不出病因,潭非濂便不再期盼听到声音,不再期盼听到任何人的声音。   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没有人值得他那样做。   当许弈的声音传入耳畔,潭非濂假装没听到只直视着舞台中央。   他的助听器是特制的,足够隐形,不刻意盯着他看不会注意到他戴了助听器。   许弈不知道他能听见,潭非濂也并不拆穿。   潭非濂只仔细地听着,分辨着。   睨望舞台的潭非濂嘴角泛起不言的弧度。   但此刻的内容并不精彩。   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许弈的声音和他想象中一样好听,冷冷的,有一点疏离感,那股冷因为许弈的眼神又多了不多不少的柔情。   和他的人一样。   许弈的声音继续着。   “让你来看剧你就真的来看剧?”   “这可是情爱剧,看的懂吗你?”   “手都没牵过吧?”   许弈靠在座位上,声音极低,是不影响他人的细微呢喃。   “我没有剧好看?”   “看我。”   潭非濂余光是许弈的侧脸,这时候潭非濂侧目过去看了许弈一眼,他轻轻张开唇,用唇语对许弈说:坐好。   许弈双目睁大了些,差点以为潭非濂听懂了自己的话,望向自己的坐姿,许弈发现自己想多了。   潭非濂是嫌弃自己坐的不乖!   许弈抿唇与潭非濂对视,“你嫌我?”   潭非濂听着许弈的话,眼神视线在许弈的唇上。   妙老师的舞台剧要求手机静音,潭非濂的手机关机了,他抓过许弈的手摊开。   而后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在许弈掌心写了一个字:没。   好痒……   许弈指节下意识曲起。动作间包裹住潭非濂的手指。   冰冷的触感好似裹着寒凉的水渍划过许弈手心,那股凉意顺着脉络流入心脏,寒冰划开在慢慢回甘。   许弈觉得自己完了,他就被潭非常莫名其妙撩的厉害。   这种不刻意的正常接触对许弈来说比潭非濂之前打直球来的让他心跳加速。   潭非濂的动作弄的许弈心尖轻颤。   许弈,你真的完了。   见潭非濂写好,要与许弈拉开距离。   许弈迅速扇动着长睫,在潭非濂收回手的时候手往前,动作弧度先是碰到潭非濂的指尖,旋即顺着指尖抓握住潭非濂的手。   片刻的酥麻激的潭非濂微怔。   “最好是没。”许弈看着潭非濂说。   许弈点到为止,在潭非濂动作之前松开了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坐的笔直。   无言的氛围中,许弈的那份觊觎一直窥光。   喜欢就是喜欢。   追求就是告诉你我于万千人中只看见你。   许弈无心舞台,只在自己的情绪中。   “看了剧这小子不会就回去睡觉了吧?”   “难道他真的认为别人约他做什么就是做什么?”   “好想亲他。”   “嘴巴看起来软软的……”   “真不愧是我看上的……”   许弈的声音越来越细,细到最后连潭非濂都听不清了。   他自言自语的样子……好可爱。   看这个舞台剧的人基本上都是来谈恋爱的,潭非濂侧目便看到了一对正在接吻的恋人。   那嘬嘬声他都听的清楚。   潭非濂视线波动间再次与许弈对视上。   这时候舞台剧上的内容演到了高潮。   一对恋人因为各种原因被拉扯着分开,漂白的雪沫抹去一切痕迹,那种诀别是时代社会与深沉追求的精神碰撞。   他们相爱,却又不得不分开。   许弈感受到了那种悲观的大是大非,相爱的人也不一定要在一起才完美,时代,环境,是非,家国情怀,都比情意重要。   许弈凝望着舞台上的恋人。   他们舍去一切,在绝望中等待奇迹。   许弈脑海中浮现的是潭非濂浑身是血的影子。   那是他们之间最终的结果。   可他得到了千万种死局的唯一生路。   潭非濂也在拼了命的想回到自己身边。   许弈侧目看向潭非濂,两人中间距离约莫只有20公分,他依旧觉得不够。   许弈不动声色地往潭非濂身边挪动了动,一摆能触碰到衣摆,抓握着缎面座椅的手只要轻微一动,便能密不可分。   剧中人或许会再次分开,但他不会再放开潭非濂。   许弈的手碰到潭非濂的手,温热与冰冷相撞,潭非濂忽然站了起来!   许弈:“…………”当时真的挺突然的。   许弈收回手掩饰地摸了摸鼻尖。   妈的,有一种做贼失败的错觉!   许弈:哥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   许弈抬眸去看。   啧,舞台剧结束了。   “真是时候,手都没摸到。”   说完这句置气的话许弈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他好像隐隐约约听到潭非濂笑了。   抬头看去,那张俊美的脸却没有情绪。   听错了?   许弈见前后的人都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他坐着不动。   潭非濂见许弈没有起身的意思站着等了他一会儿。   当前后的人都走了,许弈还坐在位置上。   潭非濂环顾四周,最后轻轻地拽着许弈的手肘将人拉了起来。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呼吸中许弈闻到了他喜欢的味道。   “啪……”   因为两人在最后,舞台上的大灯在许弈站起的瞬间熄灭!舞台上的小灯不足以照亮许弈所在的位置,加上他在黑暗的环境中视力本就不好,许弈心口突然悬空。   他猛地拽住了潭非濂的衣角。   “我害怕……”   不自然的力道被潭非濂注意到。   忽地,潭非濂的手覆了过来。   许弈愕然地与潭非濂对视。   潭非濂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指腹,安抚意识明显。   许弈瞬间心跳都平和了许多。   他收紧手两人体温碰撞。   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往外走去。   到门口位置屋外的光照射了进来,潭非濂明显感觉到许弈的状态正常了些。   潭非濂摊开许弈的手。   写道:怕黑?   许弈收回手,他是来追老婆的,怎么能让人知道这么丢脸的事情。   许弈知道潭非濂会看一点唇语,他望着潭非濂的眸子:“没有。”   说着就非常要面子的想从潭非濂手上抽离回手。   潭非濂将其抓的更紧。   看着许弈垂下的眼睑。   潭非濂写下第二句话:撒,谎。 第100章 给哥做媳妇儿   撒谎……   许弈读取到掌心传来的笔画,心不由地轻颤。   那种内心被人剖析开的滋味没有让他觉得窘迫,那是来自潭非濂的清晰认知,他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害怕,所以清楚明白地摊开他的谎言。   他知道就是自己害怕。   知道自己在逞强。   潭非濂一直都是这样的。   许弈抬眸与潭非濂对视,这次许弈朝着潭非濂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清淡的白茶花香充斥着许弈的鼻腔。   那是让他永远堕落的欲望根源,许弈的步子踩在潭非濂双脚之间,拉近那最后一丝距离。   好像在说:看我。   心无旁骛地看我。   “怕。”许弈漆黑的瞳孔流转间与潭非濂那双勾人的眸子碰撞,“我怕死了。”   许弈手里还拿着潭非濂给的糖葫芦,他见潭非濂下意识往后的动作不给人反应的机会,“既然知道了,送我回家。”   许弈说完便转身往街道上走去。   许弈没回头,嘀咕了一句:“諵楓明明能读懂唇语,别给我假装不知道我说了什么。”   送他回家……   潭非濂跨着步子往许弈身边过去,两人逐渐并肩而行,温润的风拂过带起几丝凉意。   清香好闻。   潭非濂拿出手机打下几个字递给许弈看。   潭非濂:住哪里?   许弈接过手机飞速给潭非濂回了四个字:你家对面。   潭非濂错愕地看着手机备忘录上许弈打的几个字,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了。   他再次向许弈传递信息的时候问的是:什么时候住进去的?   许弈:不告诉你。   潭非濂:为什么?   潭非濂并不觉得自己住的地方适合许弈这样的人。   许弈看起来清冷高贵,是那种在金钱堆里养出来的矜贵气质,他住的老小区是个连治安都没有的老破小,小偷都不屑去的地方,与许弈这种一件衣裳看起来便价值不菲的人显得太过格格不入。   潭非濂继续打了第二行字:那里不适合你。   第三行字:这里的巷子很黑。   “不是有你吗……”许弈的呢喃声不大,刚好足够潭非濂听清楚。   “潭非濂会保护我。”许弈说。   他自顾自地言语。   潭非濂余光看着许弈。   潭非濂会保护他……   会吗?   潭非濂嘴角轻微抿动,心里的波澜翻海滚浪。   会吗?   会。   忽地潭非濂再次打下一段文字递给许弈。   潭非濂:为什么每天去咖啡店?   许弈按灭了潭非濂的手机,忽地转过身面对潭非濂,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逼停了潭非濂的步子。   许弈的唇瓣微微张开,说了一句无声的话:喜欢你。   潭非濂指尖的酥碎怪异,那种滋味好似来人捏他一下他便能连骨头都碎了。   他听到过别人和自己说过喜欢的话。   喜欢,爱,追求,谈恋爱,接吻……牵手……   无数人对他讲过类似的话。   潭非濂一直觉得无法理解。   许弈身上好似有一种他无法解开的咒术,他会想靠近,一直靠近,近到俯身便能闻到他的体香味。   潭非濂打字质问许弈:喜欢我什么?   对于许弈的一切行为,潭非濂都无法理解。   他有什么好喜欢的。   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许弈的影子遮盖住潭非濂的光,他往前走去,没有看潭非濂,而是自言自语地回答着:“什么都喜欢。”   两人顺着繁华的街道往一处巷子内走去,那处的灯光越来越昏暗。   许弈在潭非濂身前一些,面前漆黑的道路他其实不太适应,因为潭非濂住在哪里,所以他在对面找的落脚处,若是说实话,许弈不会住在这样的地方,繁华明亮的街道,一眼璀璨霓虹灯地方才是他选择住处的最佳选择。   许弈害怕孤独,失去潭非濂之后那种虚无的情绪更甚。   他喜欢那种一眼就看到的都烟火气息,鲜活的像潭非濂永远都在。   许弈的步子慢下来之后,潭非濂跟了上去,二人再次并肩,月色洒落肩头,总有人影子在悄悄偏移,重心垂落。   越往里走道路会越窄,环境也会愈发昏暗潮湿。   在中间位置那个唯一的微黄路灯下。   许弈叫住了潭非濂,他拽着潭非濂的衣角,“潭非濂。”   潭非濂站在路灯下与许弈对视,半明半暗的光照着他的五官轮廓立体妖冶。   他的世界是无声的,周遭的嘈杂痛苦都比不过许弈叫了他的名字。   潭非濂的心思无人窥探。   他不明白许弈有什么不一样,但看着他却总觉得他处处都不一样。   许弈叫他,他便站着等待着许弈的后话。   “我叫你出来约会你都来了,你得给我一个说法。”许弈逼近潭非濂,为了避免他读取不清楚自己的唇语,许弈的话说的极慢。   潭非濂的手机在许弈身上,他被许弈逼退到灯柱上,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潭非濂比划了一句手语,手缓缓抬起,动作缓慢,整个人都是好看,发丝在灯光下泛着金色的光。   潭非濂:什……什么说法?   许弈看不懂手语,但他有外挂,导致潭非濂每次的话他都能懂。   许弈朝着潭非濂靠近一步,好听懂声音在潭非濂耳畔回响,冷冷的调子中是星河流转的暧昧笃定。   许弈拽着潭非濂的衣襟:“给哥做媳妇儿。” 第101章 哥哥欺负我聋哑   ————————呜呜求花花安慰我吧呜呜呜,好难受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呜呜呜痛……啊来个花花我要碎了呜呜   ————————正文   许弈的话还在潭非濂脑海中回绕着。   许弈的话说了半晌,潭非濂都没有回答他。   许弈以为是潭非濂没读懂自己的唇语,掏出潭非濂的手机打出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许弈:给哥做媳妇儿。   给哥做媳妇儿!   本来就是哥媳妇儿!   潭非濂没回答许弈,只望着他好似想将他看穿。   这件事情导致许弈十分挫败。   “为什么不答应?”许弈问。   “你只要跟哥,哥肯定对你好,赚的钱都给你花。”许弈兀自做出承诺。   潭非濂往前走,许弈在他身后跟着。   最后到了家门口,两人住处就在对门的位置。   许弈抓住潭非濂的手肘:“你这又不答应又不拒绝,到底什么意思?”   他今天非得问清楚了不可。   潭非濂转过身,朝许弈打着手语:如果我答应呢?   许弈脸色立即变的柔和:“和我在一起。”   潭非濂的手再次抬起:不答应呢?   许弈一脸认真:“继续追你啊。”   潭非濂嘴角不可察觉地勾勒。   他朝许弈比了一句手语:那你继续追吧。   许弈:??!!!!   诶?!   说完潭非濂便打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光门声响起许弈还愣着。   臭小子!!   啊啊啊啊!   许弈气的拿起手机就给潭非濂发了几条语音,没一句好听的。   反正他听不见。   骂爽了他也不知道!   许弈按住语音:“狗日的潭非濂!”   “你谱还挺大啊?要哥亲自追你也就算了,还不答应!”   “我告诉你,把我气出好歹,你就没老婆了!”   “还拒绝?你还拒绝?你心里喜欢死了你还拒绝!”   “小聋子了不起了是吧?”   “我骂你你能听到吗?”   “占着自己耳背就欺负我,狗日的潭非濂!你完了!”   “明天给我做早餐赔罪!不然明天哥是不会追你的。”   如果没消气,后天再追。   发完一大串语音后许弈开始打字。   许弈:要早点睡觉哦,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许弈:早餐想吃什么啊?   许弈:我明天给你买。   许弈:好好休息哦。   许弈:你考虑考虑。   许弈:真的给哥做媳妇儿吧。   许弈:我对老婆挺好的。   许弈:以后哥什么都听你的。   潭非濂那边半晌都没有回复许弈。   许弈在门口听到了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是在洗澡。   潭非濂一句一句地听了许弈的语音。   许弈骂人的声音一字不漏传入了潭非濂的耳朵。   潭非濂看着下面和语音截然不同的文字。   文字中全是关切。   没有丝毫个人情绪。   潭非濂湿润的手捏着手机。   心道:欺负他聋哑。   潭非濂望着信息,给许弈回了话:我们才刚刚认识。   许弈回的很快: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潭非濂:你并不了解我,只是觉得好玩。   许弈飞快反驳:绝对没有宝贝!   潭非濂:你叫别人也这样吗?   许弈:怎么样?   潭非濂:宝贝。   许弈:…………   啧。   还没到这种程度,许弈意识到自己流氓了。   毕竟现在的潭非濂那么纯情,不能吓到他。   许弈:我只对你这样。   许弈:我只喜欢你一个。   半晌潭非濂回了许弈几个字。   潭非濂:哥哥欺负我聋哑。   这是潭非濂在这里第一次称呼了许弈哥哥二字。   许弈连带着心都漏了两拍。   潭非濂虽然是打的文字,但莫名的许弈在脑海中自动匹配了声音,激动的许弈手机差点都没拿稳。   两人都躺上了床,许弈迅速给自己找台阶:我没有欺负你。   许弈:感觉你叫我哥哥我能听见声音。   许弈:很好听。   许弈:很喜欢。   许弈:蹭蹭表情包。(现搜。)   许弈:哥哥不欺负你聋哑。   许弈:哥哥喜欢你。   潭非濂的手机界面许弈的消息一句一句地跳出来。   他苦涩地笑了笑。   声音……   不会说话的人声音怎么会好听呢。   潭非濂打字回应了许弈:撒谎。   许弈:没有撒谎。   许弈:你的声音是全世界最好听的。   许弈:接受不了的话,我可以慢慢追你。   潭非濂许久没有回复许弈的话。   许弈翻看着手机,一直没有得到回复,困倦的意味便来了。   许弈眼睑有些睁不开的时候睡觉轻微震动了一下。   潭非濂:哥哥,晚安。   许弈拨弄间因为迷糊按到了视频通话。   潭非濂接通了。   许弈半阖着眸并没有发现自己拨通了视频通话。   他靠在枕头上已经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视频内是许弈放大的脸,因为太过近可以看清许弈根根分明的睫毛,整张脸都透着睡梦中才有的红润。   “要不是怕吓着你……我肯定跑你床上睡觉……”许弈突然的呓语声传入潭非濂耳畔。   “想和你……做奇怪的事……”   睡梦中的许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勒。   “潭非濂……我终于找到你了……”   潭非濂伸出指腹触碰到手机屏幕。   就那么看了许弈许久。   许弈第二日起床才发现手机一直开着视频。   潭非濂并没有挂掉。   许弈起来洗漱好便换上衣裳下楼给潭非濂买早餐了。   之前他总以为潭非濂是喜欢做饭。   后面细细一想,他根本就不用吃饭就能活着,怎么会喜欢做饭呢。   潭非濂不是喜欢做饭,他只是喜欢给自己做饭。   许弈想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潭非濂,在厨房拨弄两分钟后看着焦黄的鸡蛋最好放弃了。   买好早餐许弈敲响了潭非濂的家门。   门打开后许弈先行一脚跨了进去:“我买了早餐,一起吃。”   进屋后许弈才看清潭非濂家里的布局,整个看起来非常有年代感,有许多木质的旧家具潭非濂都留着,屋子里透露着一股干净温馨的味道。   潭非濂的餐桌是放了一碗粥。   还冒着热气。   许弈将自己买的早餐放在桌面:“我能吃你做的吗?”   潭非濂没回答,也没拒绝。   “我们俩换,你吃我买的,我吃你做的。”   说完许弈就不客气地在餐桌一侧坐下,而后看向潭非濂。   就是不动手。   好像非要潭非濂可以他才会动筷。   最后潭非濂走到许弈面前拿着碗给他盛了一碗粥递到他手边。   许弈这才眼带笑意地吃了起来。   须臾许弈手边传来手机放下的声音。   他敛目去看。   是潭非濂在备忘录写的几个字:小心烫。   许弈看见这句话吃的更开心了。   他觉得自己有戏。   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就这样跟着前前后后半个月。   潭非濂都已经习惯许弈的存在了。   但许弈依旧没追到潭非濂。   许弈靠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潭非濂怎么那么难追……   难道非要我用强制爱吗?   小追的声音响起:【您没强制爱的气质,咱别玩,到时候被绑的可能是你。】   许弈:那怎么办?   这都多久了?   手都没牵到。   嘴也没亲到!   为了拉快进度,许弈这日喝了足足三瓶酒! 第102章 露馅了?   许弈本就不会喝酒,几瓶下来喝的许弈晕头转向不分南北。   小追:【完了,真醉了……】   小追:【你可别待会儿酒后吐真言一股脑全说了!】   许弈迷迷糊糊听见耳畔有声音响起。   许弈:说什么?   小追:【我是怕你哭。】   许弈起身往屋外走。   哭?   许弈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个字。   小追的调子愉悦了几分:【根据你近一年的心情起伏算,近一个月您的心情最佳。】   【真高兴您能变得如此对生活充满期待。】   【追不到这一个月,您每天都是高兴的。】   【这不是任务,他是您的爱人。】   【无需用时间限定。】   【如果您是幸福快乐的,这件事情便值得延续下去。】   许弈迷迷糊糊的:没听懂。   其他先不管。   这个荤今天晚上他开定了!   许弈晃晃悠悠地往屋外走去。   走到对面潭非濂家便抬手敲门。   许弈:该怎么说来着?   和我睡?   哥追的不耐烦了?   还是说……   让哥亲一下,才能有动力继续追下去?   许弈拿起手机浑浑噩噩地看了看自己的脸。   挺好看的啊。   这小子……难道……喜欢丑的?   小追:【…………】   小追:我看你醉的不轻。   “潭非濂……开门……”许弈站在门口叫了声。   声音细微的小追都要看数据传递才能知道他说的什么。   小追:【完了……真的不该让他喝酒的……】   小追:【喝麻了已经……】   小追:【好不容易刷上去的好感度别给喝醉了一两句话给蹦了!】   许弈在门口站了半晌,对面的房门依旧没有打开。   许弈想了想忽然折回去。   再从自己屋子出来的时候抱着一个白色的枕头。   小追:【…………】   许弈喝的脑子混沌,抱着枕头靠在潭非濂家的门板上。   他拿出手机打开和潭非濂的聊天记录。   许弈以为自己打的:怎么还没回来?   许弈实际打的:和哥睡觉。   许弈以为自己打的:什么时候回家?   许弈实际打的:我想你了。   “叮咚……”   手机微微震动,许弈看向屏幕。   潭非濂给他回了消息。   潭非濂:知道了,你想我。   潭非濂:十分钟内回来。   许弈将手机凑到眼前:看不懂。   凑的更近。   许弈脑子里看到的:   潭非濂说……和他睡觉……   小追:【真服了。】   渐渐的楼梯位置的脚步声响起。   许弈蹙着眉去看,隐隐约约能看清面前的人很高,在逐渐遮挡住他的视线。   潭非濂到门口位置看到的便是一脸醉意抱着枕头的许弈。   因为醉酒许弈脸庞红的厉害,恍惚间理不清的思绪自动在脑海中简化。   他只知道面前的人是潭非濂。   他的妻子。   他的爱人。   他虚妄人生中的一切。   许弈看见潭非濂便往他身边过去,迷迷糊糊就抱住了潭非濂。   炙热的身体被潭非濂寒意的体温包裹住。   许弈舒服地蹭了蹭。   他又闻到了那熟悉的白茶花香味。   “潭非濂……我真的好想你……”   许弈半阖着眸,靠着潭非濂怀里整个人好似坠入云里雾里。   “你好久没抱我了……”   “也好久没亲我了……” 第103章 潭非濂的喜欢   许弈手上还抱着枕头,软绵绵的触感抵在二人之间,许弈觉得膈应,抓着枕头就要扔掉。   不要这个……   只要潭非濂。   潭非濂被许弈的动作拨弄地想笑。   他好乖……   许弈主动抱他,更让潭非濂心跳过速地愣了片刻。   他见怀中的人要将枕头扔掉,那副姿态与泛红的脸适配在一起,潭非濂只觉得可爱极了。   他抓住许弈的手腕,此刻的许弈应当是意识不太清晰的,潭非濂不认为他能看懂自己的手语又或者文字。   潭非濂刚刚抓住枕头许弈便放手了,没了阻隔许弈直接贴到了潭非濂怀里,手环绕着潭非濂的腰,这样的距离才能让他安心。   “呜……”   许弈在潭非濂怀中惺忪地抬起眸,他轻轻抬起手,一只手指触碰到潭非濂的唇瓣上。   潭非濂瑟缩了一秒。   忽地许弈拽着潭非濂的衣裳微微抬眸在潭非濂喉结上吻了一下!   潭非濂扶着许弈的手猛地攥紧,喉结在许弈的吻离开之际上下滚动!   许弈的手往潭非濂衣摆里面钻,炙热暧昧。   肌肤相触的瞬间被潭非濂的另外一只手隔着衣裳握住。   不,可以……   “你不想我吗……”许弈不满地问潭非濂,黏腻地声线被风吹着起伏。   “潭非濂……你亲亲我……我才继续追你……”   潭非濂神色微怔。   许弈身上的酒味太过浓烈。   要他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   潭非濂有一点生气。   他承认自己有些卑劣,喜欢许弈靠近自己,喜欢他亲近自己,但又不敢踏出那一步。   他配不上这么好的人,更害怕许弈只是觉得他好玩挑逗他玩乐。   毕竟这么久以来。   看似是许弈在追求他,但他才是那个被牵着鼻子走的人。   许弈一天不去咖啡店,他会看无数次手机。   每次被撩,潭非濂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许弈能玩死他。   潭非濂太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他身上有一条链子,链头在许弈手上。   潭非濂将门打开扶着迷离地许弈进了屋。   潭非濂将许弈扶到屋内唯一的沙发上,许弈身子动了动,他手挂在潭非濂颈脖上不愿意下来,“不要睡沙发……”   潭非濂眼神黯淡下来,他听着许弈的话,第一次厌恶自己的缺失,他没办法在许弈这样的时候轻声问他,没办法表达出任何关心的话。   更没办法问出他的想法。   潭非濂在许弈面前半蹲下来,凝视着沙发上的许弈,他抬起手轻抚许弈的发鬓。   冰凉的触感让人舒适,但这样的距离太远了。   许弈撑起身整个人抱住潭非濂的颈脖,脑袋再次闹在潭非濂颈肩位置,“要睡床上……”   许弈脑袋在潭非濂颈脖蹭了蹭,唇瓣与肌肤触碰,划过一阵酥麻。   睡床上……   潭非濂揽过许弈的腰将人抱起,而后把人放到了卧室的床上。   潭非濂准备去拿水给许弈擦拭一下,许弈的模样一看就是喝到极限了,潭非濂刚松开手,许弈便抓住了他的指腹猛地往下拉扯。   许弈将潭非濂拽着整个人压在了他的身上。   还未等潭非濂反应,许弈便朝着潭非濂吻了过去。   迷离间许弈感知到潭非濂推开了自己。   许弈那股莫名的委屈顷刻间便上来了,潋滟的眸沾染雾气,“潭非濂……你混蛋……”   “你混蛋……”   潭非濂心口猛地一紧,揪着疼了一下。   他抬手擦拭掉许弈眼角的泪渍。   潭非濂的动作很轻。   窗帘飘动的沙沙声是唯一的背景音。   潭非濂能感知到许弈对自己的感情,真挚的,满到溢出的爱意。   从许弈出现他生命中的第一眼,潭非濂清楚明白地认知到他的不一样,他惊奇地发现,自己所有的规则之外,都是与许弈有关的的万千种情绪。   潭非濂微微张开唇,他想说点什么。   但他却发不出一点正常人的声音。   潭非濂抬手触到自己喉咙位置。   纤长的指腹裹上落寞,动作间盛着潭非濂一切苦涩的情绪。   潭非濂擦拭掉许弈眼角的泪,而后抓握住许弈的手。   别,哭。   别,怕……   潭非濂说不出来,他摊开许弈的手,轻轻写下这几个字。   许弈半阖地睁开眸。   他望着潭非濂勾人的双目,“你不心疼我了……”   “潭非濂……你惹我生气。”   潭非濂摩挲着许弈的手在他掌心写下:对不起。   “不要听对不起!”许弈推开潭非濂的手,整个人蜷缩在床上。   潭非濂心道:我喜欢你的。   从一开始,就好喜欢。   潭非濂拿过被子给许弈盖上。   许弈生气地掀开。   潭非濂又拉过给许弈盖上。   许弈再次掀开。   “冷死我算了!……冷死我!”   “别管我……不喜欢我就别管我……”   “冷死我……”   “把我丢垃圾桶里面去……”   潭非濂紧抿着唇,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他捏着被角小心翼翼地又给许弈盖。   许弈恶狠狠地盯着他,眼底是怒意与醉意。   潭非濂不会哄人。   但他知道许弈喜欢他諵楓。   他舒展的指腹微微蜷起,而后撑着床沿在许弈额头落下一吻。 第104章 答应我的时候   辗转暧昧的氛围在微弱的灯光下铺开。   许弈的眼神从怒到明亮欣喜只在这片刻之间变换。   许弈伸手环住潭非濂的颈脖在潭非濂起身那一刻朝他的唇瓣吻了过去。   “非濂……你喜欢哥哥的对不对?”近在咫尺的距离,许弈的呼吸绕在潭非濂脸颊。   “你真好看……”   潭非濂没有拒绝许弈的这个吻。   许弈吻到心满意足,直到不能呼吸才放开潭非濂。   许弈蹭了蹭潭非濂的鼻尖。   亲到了。   许弈拽着被子自己乖乖盖上。   潭非濂还没见过许弈那么顺毛的样子。   他好乖。   自己亲他一下,他就可以变得好乖。   潭非濂并不认为自己能配得上许弈这样的人。   他高贵漂亮,那双眸子永远都是明亮的。   而自己生活在肮脏恶臭的群租房里。   连喜欢这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潭非濂拔掉了耳畔的微型助听器,再次陷入风动无声的世界。   他像是在提醒自己。   他给不了许弈任何东西。   能够听到许弈的声音,就已经要费掉他大半的心力。   但他愿意。   潭非濂给许弈盖好被子便出了卧室,他去厨房给许弈煮了一碗醒酒汤。   潭非濂熬好醒酒汤端着进了卧室。   他看着床上的许弈,对自己的厌恶越来越深。   他想,潭非濂是一个连一句关切的话都说不出来的废物。   走到床边潭非濂扶起许弈,许弈眼神虚虚地睁开,伸手无力地挡了挡,滚烫的醒酒汤淌出滴落到潭非濂的虎口位置,瞬间便泛了红。   潭非濂紧紧捏着碗没动。   他轻轻将碗放到床头柜上,没去管手上的烫伤。   许弈迷离中意识到什么,他迅速抓起潭非濂的手,“……烫到了吗?”   许弈将潭非濂的手放到唇边吹了吹。   潭非濂的手顺着许弈的唇瓣触碰到他的脸颊之上。   拇指轻轻摩挲。   我没事。   许弈看不出潭非濂的情绪,他抓着潭非濂的手揉了揉,“药……有药吗?”   潭非濂摇了摇头。   “是不是很疼……?”许弈心疼地问。   潭非濂:不疼。   “都是我不好。”   潭非濂扶起许弈靠在自己怀里,在许弈手心写下:是潭非濂不好。   是潭非濂不够好。   潭非濂哪里都不够好。   许弈迷迷糊糊地感应着潭非濂在自己手心的笔画。   半晌。   许弈敛目责备潭非濂的话。   “胡说……潭非濂是最好的……”   “我们非濂一直以来都是最乖的最好的……”   许弈脑子混沌,总感觉自己说的话潭非濂听不明白。   他抓起潭非濂的手在他刚刚被烫伤的虎口位置吻了一下,随之摊开潭非濂的掌心。   在上面写下:你最好。   没有人比你更好。   许弈微微歪着头。   开始认真又浑浑噩噩地道歉。   “肯定是哥哥太唐突了,哥哥不会追求别人……总想着你快点答应和哥哥在一起……总是不考虑你的想法……不了解你的顾虑……”   “是我不对……我应该再慢一点的……”   许弈朝潭非濂笑了笑:“看见你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许弈抓着潭非濂的手轻触到自己心口位置:“它之前是没有颜色,现在活过来了。”   “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许弈说了许多。   潭非濂只听着。   “知道我喜欢你吗?”许弈问。   潭非濂点了点头。   知道。   忽然,许弈蹙着眉眼睛眨了眨,“我今天喝酒了……”   潭非濂在许弈手心写:不好。   许弈嗯了一声,“都怪你。”   潭非濂:嗯,怪我。   许弈带着醉意半撑起身子与潭非濂对视,“知道我为什么喝酒吗?”   潭非濂写到:知道。   许弈脸颊泛红身体也随着酒劲升温,他忽地捏住潭非濂的脸颊,“因为想亲你……”   许弈心满意足地躺下,“已经亲到了……”   许弈:“老婆香香的……”   许弈攥着被子:“现在不答应不要紧,以后给我做老婆。”半晌许弈又迷迷糊糊道,“好吧……我骗你的……我好像才是老婆……”   潭非濂嘴角浮漫出弧度。   潭非濂轻轻抚摸许弈的手,眼底是漫无边际的璀璨星海:等哥哥清醒了我再回答哥哥。   这句话太长,许弈迷迷糊糊地没识别出来。   许弈捧住潭非濂諵楓的脸:“看不懂……我不明白……”   他说:“答应我的时候直接吻我。” 第105章 潭非濂破防了   答应我的时候直接吻我……   潭非濂半敛的眸细微闪动。   潭非濂看的出来许弈是真的醉的不轻。   醒酒汤得喝了,不然明天起来也会不舒服。   潭非濂再次扶起许弈靠着自己肩头。   他舀糖水似的一勺一勺地将醒酒汤喂给许弈。   “苦的……哥不喝……”许弈尝了一口推开。   潭非濂没办法一边揽着许弈一边端着药碗去和许弈沟通。   更讲不出话来。   许弈依旧在推拒,把脸和嘴巴埋在潭非濂怀里,不让潭非濂给他喂醒酒汤。   “我没醉……不喝……”   “你抱着我睡就行了……”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抱着你也行……”   潭非濂勾了勾唇,眼底是不可察觉的暖意。   潭非濂无法告知许弈自己的想法。   “不要………”许弈的声音再次响起。   潭非濂再次舀了一调羹汤,喂之前在许弈额头吻了一下。   湿润的吻刚刚落下,许弈的脸便从潭非濂怀里转出来了,明亮的眸是满足的醉意。   潭非濂心脏软成一滩。   这样的许弈,真让人想给他摘星星摘月亮。   潭非濂比了比手里的药。   许弈浑噩的眸打量着潭非濂,而后乖乖张开了唇。   喂好药许弈酒劲还未散去,拽着潭非濂不放:“和我一起睡。”   醉酒的许弈不依不饶,潭非濂只得躺下,许弈侧过身便裹到了潭非濂怀里,时不时动弹一下蹭蹭。   潭非濂说不了话。   只能忍。   时不时唇瓣触碰到潭非濂胸膛,微微掀开的衣裳被许弈吻的体温升高。   潭非濂说不了话。   只能忍。   许弈的手滑进潭非濂的衣裳摸到胸膛位置。   潭非濂说不了话。   但他忍不了了!   他猛地拽住许弈的手。   再动他真的会疯的。   猛地潭非濂翻身将许弈压在身下。   浅淡的灯光被压的更暗了一度。   许弈躺在被褥中微微仰着头,半张的唇满是映红,酒晕的脸颊半阖的眸满是欲色,衣裳被拉扯开,锁骨位置盈亮一片,激的潭非濂呼吸急促。   “潭非濂……你完了……”许弈眼神得意地虚虚敛起与潭非濂对视,而后眼神往被子中望去。   潭非濂撑着身子,两人之间有一个缝隙,许弈的眼神落在被褥上。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话落许弈抬手环绕住潭非濂的颈脖,炙热的呼吸绕着淡淡的白茶花香,“会负责的话,就可以睡。”许弈说。   潭非濂抓握住许弈的手,用右手食指在许弈手心写:是你,要,负责。   潭非濂的字写的极慢,许弈明白了潭非濂的意思。   他收紧指腹抓握住潭非濂的食指。   “怕我是负心汉吗?”许弈靠近潭非濂耳畔:“笨死你算了,潭非濂……”   “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唔!”许弈的话刚刚落下,潭非濂的吻便偏执地落下!   “唔……”许弈胸膛起伏着,曲着身子往潭非濂身上靠,整个暧昧到了极致。   潭非濂尝到了许弈身上的酒香味。   夜色中窗帘细微地翻着,屋内气氛直接升温。   潭非濂的喘息声逐渐传入许弈耳畔。   性感到了极致。   但他听不见。   许弈第一次觉得这个缺点致命。   潭非濂能玩死他。   许弈拽着被褥:许弈……你完了……   …………   许弈再次醒来的时候酒劲也散了。   夜里的画面忽地钻入脑海。   许弈:“…………”哥的脸面全没了。   想钻地缝。   许弈眼神在屋内游走了一圈。   潭非濂不在。   睡了就跑?   许弈起身,习惯性的随性动作,差点给他疼的跌到地上去。   “操……”   “狗日的潭非濂……根本不是人!”   小追插话道:【他本来就不是人啊。】   许弈:“…………真服了这小子了,哪里那么多精力。”   许弈:他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吗?   小追:【你自己让人家……】小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弈打断。   许弈:“闭嘴!”   许弈起身侧目望去看到了床头柜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许弈拿着便穿上出了卧室。   他被折腾的不轻,许弈报复似的决定逗逗小哑巴。   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了,看他怎么办。   不会哭鼻子吧?   许弈一脸正经地往外走,又一脸淡然地洗漱好。   许弈从洗浴间出去发现潭非濂在做早餐。   臭小子,不知道心疼人。   说了不行,他假装看不懂唇语了当聋子哑巴瞎子了。   许弈在胸前打叉。   潭非濂也只摇头。   许弈走到餐桌旁坐下直接玩起了手机。   潭非濂将早餐端出来的时候,余光一直凝视着许弈。   他怎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106章 潭非濂的表白   潭非濂端着早餐放到许弈面前。   许弈十分自然地就吃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   许弈没提起昨日的事。   潭非濂越坐越不自在。   他……难道忘了?   那他们算……在一起了吗?   潭非濂:“…………”   潭非濂给许弈倒了一杯热牛奶敛目望着许弈,试图从他的情绪中试探出一星半点的关系。   结果没有。   许弈好像真的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   潭非濂捏着汤勺的手越来越紧,却不知道怎么办。   许弈依旧在面无情绪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潭非濂忽然抬起手抓住许弈刚刚放下手机的右手。   许弈抬眸看了潭非濂一眼,“怎么了?”   潭非濂拿起餐桌上的便签纸,写到: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许弈点点头,“干嘛?”   潭非濂:只是想带你去。   许弈嗯了一声。   之后的用餐过程许弈一直观察着潭非濂的神色,怀疑自己的模样可爱死了。   不逗逗他都不知道慌呢。   当天潭非濂带着许弈去了一个废弃的游乐场,那里的摩天轮是亮着的,是当地的一个免费的打卡场所,到了晚上和商场一样热闹,各式小摊,树上也结着灯,到处都亮堂堂的。   潭非濂去卖糖葫芦的摊子给许弈买了一串糖葫芦。   许弈接过。   他看着这小子慌一天了。   怕许弈忘记了,又不敢提及,又觉得他们关系和之前不一样了的潭非濂做什么都是局促的。   “潭非濂,你是在和我约会吗?”许弈的眼眶被霓虹照的绚丽夺目,他的话更好似鲜活的一般愉悦。   潭非濂没否认,灯光下的脸颊俊朗的找不到任何瑕疵。   “知道什么是约会吗?约会应该做什么你知道吗?”   潭非濂望着许弈的眼睛,而后在许弈的注视下慢慢垂下目光。   许弈被激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小子果然是装清纯!   明明什么都知道!   撩起人来真要命!   错愕间,潭非濂的吻落在许弈嘴角。   潭非濂的一只手往下触碰到许弈掌心轻点了两下。   那是他和许弈的暗号。   答案是:知道。   许弈手颤嘴麻的厉害。   这个吻好似蜻蜓点水般轻巧。   许弈的耳根却难得地红了。   许弈见潭非濂背着一只手,眼神往后探了探,“什么东西?”   潭非濂将手拿到前面来,是一束小巧的花。   所以他刚刚就是这样背着花亲自己的?   许弈抿着唇接过,“……送我花干嘛?”   潭非濂:别人都有。   许弈有些想笑,“别人都有所以我也要有?”   潭非濂:嗯。   许弈捏着花,眼底波动着无人窥探的欢喜,“你是在追求我吗?像我追你一样?”   潭非濂拿过许弈的手机打开备忘录,几秒后递给许弈。   许弈垂目望去,赫然几个大字:你那不是追求。   许弈蹙眉,“不是追求?那是什么?”   潭非濂:是性骚扰。   潭非濂打了字递了手机就往前走去。   只留许弈怔愣着:诶??诶诶诶??!   啊??!   看着潭非濂高挑的背影,许弈气的握拳,以为在背后人听不见许弈直接不管不顾泄愤。   “狗日的潭非濂!你笑话我!!!”   “我不会追,你会追吗?”   “就这点小手段,你以为买个糖葫芦一束花就能追到我了?”   许弈跟到潭非身边的时候还气恼着,“你居然笑话我!我怎么就性骚扰了?”   “我乱摸你了吗?乱亲你了吗?朝你吹口哨了吗?”   潭非濂侧目望向许弈。   许弈从他的眼神中逐渐变得震惊。   潭非濂的样子分明就是……听到了他的话!包括在后面说的都听到了!   许弈问小追:他不是听不见吗?还是不能带助听器的体质,怎么能听见的?   许弈记得小追之前说过潭非濂的体质和正常人不同,助听器对他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他刚刚明明就是听到了的表情。   许弈:他戴助听器了?   小追:【检测结果是:为了听见你的声音,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都有戴助听器。】   小追:【这确实会让他痛苦,但对潭非濂来说,听见你的声音更让他开心。】   许弈望向潭非濂的耳廓,看不出来什么,是特质的高级助听器。   笨蛋。   明明会让自己不舒服还戴着。   许弈心疼地垂目。   这时候许弈突然想到什么,又多了另外一种情绪:所以我晚上求着他的时候……这小子在装聋?   小追:【那可不。】   许弈:之前骂他的,他也听见了?   小追:【听见了。】   许弈:……臭小子!就喜欢看自己出丑。   小追:【才不是,他觉得你可爱,所以不拆穿。】   许弈跟着潭非濂,轻声问:“你能听见我说话啊?”   潭非濂点了点头。   许弈:“不要戴。”会痛。   潭非濂:好。   潭非濂听到许弈的话听话地摘掉了助听器,细微的风浮过,潭非濂的身影高大而残碎。   许弈走的累了在一处长椅坐下,穿着的运动鞋鞋带动弹之间散开。   还未放下手中的花,潭非濂便在他面前半蹲下来给他系鞋带。   半明半暗的灯光打在头顶,潭非濂鼻翼都带着柔光一般温和静谧。   许弈抬手摸了摸潭非濂的脑袋。   “乖死了。”   潭非濂给许弈系好鞋后与许弈一起坐在长椅上。   摩天轮在他们正前方缓缓移动。   潭非濂抓起许弈的手告诉他。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记不得太多事情」   「但我知道,我有一个爱人」   「我只会爱他」   「所以是哥哥」   「我只会爱你」 第107章 在一起了?   风吹着树上的彩灯轻微晃动,彩色在许弈瞳孔波澜,潭非濂的话让他心脏不由地跳动地快了一些。   我只会爱你。   这样的话对许弈来说,过于浪漫,潭非濂变成什么样都会爱他。   只要有潭非濂在。   许弈永远会被爱。   不会是只有哥哥要的破烂小孩。   许弈侧目去看潭非濂:“你的爱人是什么样的?”他故意问道。   潭非濂抓握住许弈的手:是你。   许弈笑了一声,喃喃说:“你电视剧看多了?失忆又找到真爱?把我当替身呢?”   潭非濂抓着许弈的手紧了几分,他在许弈手心写到:哥哥不要欺负我聋哑。   许弈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他总能被潭非濂一次次激的心尖柔软,整个人飘在炙热的爱意中。   “谁欺负你了。”许弈喃喃问道。   潭非濂:你。   许弈:“胡说。”   潭非濂微微侧身与许弈对视:哥哥不要折磨我了,是我不乖吗?   许弈抬手摸了摸鼻尖,掩饰着自己的笑意。   逗一下就破防,笨蛋潭非濂。   许弈咳嗽了一下,“你想要什么?”   潭非濂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许弈。   许弈接过,眼底满是诧异,“你写的什么……很多吗?”   潭非濂还会写信呢?这算起来还是许弈第一次收到潭非濂的信。   潭非濂点了点头:很多。   “我现在可以拆开吗?”许弈问。   潭非濂:回家了再拆。   许弈抓着潭非濂点手就要往回走,“那现在回去。”   潭非濂被许弈拉着站起:“…………”   早知道晚点给了。   潭非濂站着没动,许弈又拉了一下,潭非濂依旧没动,许弈回过头看了潭非濂一眼,潭非濂明显没有那么早就回去的意思。   “怎么不走?”许弈问。   潭非濂心道:约会都是会接吻的。   许弈看不出来潭非濂的微小表情,求助小追。   许弈:这小子怎么个意思?拉都拉不动?   小追:【您真不愧是个直男。】   许弈:什么……意思?   小追:【他觉得你们已经在暧昧了,两情相悦,现在这个氛围,到处都那么适合约会,昏暗的灯光,摩天轮下,彩灯树下,多适合做点什么?潭非濂想亲你,快想疯了。】   许弈咬着腮帮子。   噗………   许弈努力压着嘴角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许弈回过身,一步一步地靠近潭非濂,抬眸间眼底是势在必得的挑拨,“潭非濂,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潭非濂被许弈丝毫不避讳的眼神看的心虚。   两人身侧位置是灯光闪烁的摩天轮,烂漫的氛围与人间烟火交融在一起,潭非濂的瞳孔无尽霓色与许弈同在。   潭非濂摊开许弈的掌心,在上面写:哥哥,和我在一起。   许弈的手心微痒,顺着滑动的位置带着丝线般的电流传入臂弯心脉,而后在耳垂结出能滴出血的殷红颜色。   许弈垂目,“你就追了我一天,我就答应你,这太草率了。”   小追:【不是?你挺装啊?你自己追了多久心里没点数吗?】   许弈:哥说话,你别插嘴!   小追:【你自己给我加的嘴碎程序,现在嫌弃我?】   许弈:我这叫矜持知道吗?   小追:【你追潭非濂的时候骚着呢。】   许弈:………我他妈………服了。   潭非濂读着许弈的唇语,笑着写到:慢慢想。   潭非濂的笑意倜傥中带着柔情,仿若一切都该是他的。   许弈抿唇与潭非濂对视:“坏东西,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答案在我脸上写着,你心里得意死了吧?”   潭非濂摇头:不得意,怕哥哥嫌弃我听不见,也说不出话。   “不得意你笑……什么笑。”   潭非濂用手语告诉许弈:看见你都会很开心,开心就会想笑。   “在一起了你想干嘛?”许弈问。   潭非濂:爱你,保护你,把最好的都给你。   他的眼神真挚,那双勾人的眸是许弈看多少次都会沉入其中的深渊欲望。   许弈纤长的睫毛扇动地缓慢,瞳孔泛着光泽。“然后呢?”   潭非濂:做饭给你吃。   许弈:“做饭我自己也会。”   潭非濂:你只会煮泡面。   煮各种味道的泡面。   许弈:“…………”   许弈眼神睁大:“你嫌弃我?!”   潭非濂抬手触碰到许弈发鬓摩挲,风吹过来许弈只感知到了无穷无尽的温暖。   潭非濂看着许弈漆黑的眸子微微张开唇瓣,无声的说了句:没。   许弈手攥紧,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许弈淡漠惯了,从前活的太有目标,一直以来都没体会过轻松放纵的滋味,潭非濂告诉他世界是多姿多彩的,记忆混乱的潭非濂也在告诉他,他也可以活的轻松,快乐,无忧无虑。   许弈故意道:“你刚刚就是在笑我。”   潭非濂再次否认:哥哥,我没。   许弈故作轻松:“我考虑两天。”   说着许弈朝潭非濂靠近一步,两人之间最后那点距离也没了,“之前我追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不答应?”   潭非濂握着许弈的手,他写道:喜欢你追我。   潭非濂:可爱。   潭非濂:也很凶。   凶?许弈眉头蹙起,“我什么时候对你凶了?”   小追:【你把潭非濂的追求者揍了一顿的事情你忘了?】   许弈:“…………”   小追:【别人给潭非濂送花你拿走了的事情你忘了?】   许弈:“…………”   小追:【别人想加潭非濂的微信你说人家没有微信只用QQ的事情你忘了?】   许弈:“…………”   许弈:我这么心胸狭隘吗?   小追:【潭非濂对别人笑了一下,你三天没去咖啡店的事情你忘了?】   许弈:闭嘴!   许弈:下次再议!!   许弈:我只是鬼上身。   许弈:哥不是那样的人!   许弈转移话题,“那为什么那么久不答应,现在突然想通了?”   潭非濂朝许弈打了一句手语: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潭非濂的手语让许弈都看的赏心悦目。   潭非濂:我听不见,没办法开口说话,在遇见你之前也没有想赚很多钱的想法。   潭非濂:我没有能配得上你的经济条件,并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潭非濂眼底的失落此刻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爱意,他缓慢打着手语:不想答应是因为不想你走近我这样的人,但哥哥并没有因此变得快乐,你会和我生气,会喝酒,没有潭非濂,你会不开心。   潭非濂:我总会想到哥哥。   潭非濂:而且……而且我们……我们……   许弈猛地咳嗽了几声,他大概能听出来潭非濂想表达什么。   许弈:“……我们什么?”   潭非濂比划道:我欺负你了!   潭非濂:我和哥哥什么都做了。   潭非濂:我会负责。   许弈:操!   许弈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发丝,这小子怎么做到说这种话脸不红心不跳的?   许弈迅速转身:“我要回家了。”   潭非濂猜想到自己哪里说错了,他急忙抓住许弈的手臂将人拉回来。   他忽地拥住许弈,两人体温碰撞,见人不挣扎潭非濂才微微松开许弈。   潭非濂:对不起,我应该在哥哥清醒的时候再做那些混蛋的事。   潭非濂:不要生气。   潭非濂:是我不好。   许弈心跳的有些快,他走是因为受不住潭非濂一波又一波的直白进攻,被喜欢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表白,谁能把持的住。   潭非濂的目光停留在许弈脸颊,许弈任由他看着自己。   许弈喜欢和潭非濂要破不破的那种暧昧。   他站在潭非濂面前,“想亲就亲。”   潭非濂勾了勾唇,眼底也盛着笑意,他看出来了,哥哥没忘记昨天晚上的事。   潭非濂的手轻轻环到许弈腰间,而后附身在许弈嘴角落下一吻。   周遭的灯光绚丽,潭非濂吻下去的那一刻摩天轮位置的烟火在半空中炸开,半空被照的明亮,流光溢彩,连带着星火四散烂漫到了极致,微风轻佛潭非濂的发丝扫过许弈的鼻翼,那阵痒意钻入二人心间。   感受到许弈没有抵触。   潭非濂的吻逐渐加深。   许弈手抵在潭非濂胸膛,放松的手逐渐收紧。   “唔……”   暧昧的喘息不由自主地从许弈唇瓣发出,被吻的快喘不过气许弈才轻轻推了推潭非濂。   潭非濂放开许弈的时候他便奋力地侧目呼吸。   潭非濂写在许弈手心:哥哥,你好香。   许弈迅速收回手:“送我回家。”   潭非濂没等许弈的手抽离出去便再次抓住了他的手。   力道逐渐加重,明显没有要让许弈逃离的意思。   许弈没拒绝。   最后两人牵着手走出了游乐场,一路往前许弈都任由潭非濂牵着。   和潭非濂待在一起的感觉,心脏处处都是满的,许弈心情越来越好,潭非濂在他身前半厘,抬眸便能看见潭非濂泛红的耳根。   两人一路往前,走过报亭,闹市,一起等红绿灯,一起随着风向往前。   走到到家必经的那条小巷子的时候潭非濂抓着许弈的手握的更紧了。   “我不怕。”许弈说。   有潭非濂在身边,他并不会害怕黑暗。   潭非濂看瞥向许弈,两人对视之间许弈别开了眼。   到家门口许弈心道:我要回去看看这小子的信。   潭非濂心道:哥哥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磅……!”许弈松开手开门又关门的动作干净利落。   留潭非濂一人在屋外站着。   十分钟后潭非濂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第108章 现在过来   许弈回到房间后迅速拆开了潭非濂的信。   里面是许许多多的小卡画纸。   许弈翻开,里面大概有二十多张。   里面的画全是人像,画笔深浅可以明显看出画中的笔墨不是一个时间段画出来的。   里面的人…………全是许弈!   忽然许弈便想起来他之前在潭非濂手机里看到的没有脸的画稿……   所以他画的一直就是自己?!   许弈打开手机里的共享相册,点开潭非濂手机照片中拍下的照片。   确实每一张都和这里的画纸都能对上!   许弈迅速翻看着里面的画纸,每一张都画的格外用心,五官都是潭非濂后面加上去的。   潭非濂真的……一直在找自己……   许弈捏着画纸的手越来越紧。   小追:【好感动呜呜呜……】   小追:【潭非濂从到这里来就一直在找你,寻着记忆中的爱人画了无数张画。】   许弈将画纸一张一张看完。   而后一张张宝贝地放好。   最下面一张是潭非濂写的信。   没有写太多华丽的词藻,只有寥寥几句。   潭非濂:   哥哥。   潭非濂一直在爱你。   也只爱你。   你告诉我相爱需要明确的回答和。   在哥哥没答应之前我会一次一次征求你的意愿。   肯定和否定都可以。   和我在一起。   可以任何时候回答我。   最后一句是:   花里面有礼物。   许弈看见最后一句拿起潭非濂给自己买的花而后在里面翻番找找。   中间位置卡着一枚戒指。   许弈拿出戒指试了试,完全贴合他的指腹。   许弈望着被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各种画纸和花束以及那封信件。   心被棉花飘进云里雾里,柔软的滚了几圈,炙热温暖。   小追阴阳怪气的啧啧声:【啧啧啧……】   小追:【你看看人家怎么追人的,这才叫追老婆,您看看您之前那都是啥啊?】   许弈心情正好不和小追计较。   他笑道:“我之前怎么了?”   许弈:“我那不是也在认认真真的追求吗?”   小追:【你老公这是追求老婆,你那就是耍流氓。】   许弈:谁耍流氓?!!!   小追:【谁耍流氓谁急。】   操。   自己做出来的系统自己都骂不赢!!!   阿西吧!   许弈:“哥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说完许弈拿起手机翻开和潭非濂的聊天框。   他给潭非濂发了一条消息。   许弈:喜欢我?   潭非濂几乎是秒回:喜欢。   许弈:你比哥会追人。   潭非濂:我用心。   许弈:意思是我不用心?   潭非濂:哥哥会三天两头休息,想起来了再追。   潭非濂:是我天天期盼着哥哥追我,哥哥追我是看心情。   啊这………   许弈蹙眉,无法反驳。   许弈靠在沙发上心里美的冒泡。   许弈:想我答应吗?   潭非濂:想。   许弈:觉得我会答应吗?   潭非濂:你就欺负我吧。   潭非濂:反正我是哑巴,还听不见,哥哥想怎么欺负都行。   许弈看着潭非濂回想消息嘴角不由地勾起,眼底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人间烟火。   许弈:现在在一起。   许弈:过来吻我。   霎时。   “啪嗒……”   许弈的房门被打开。   忽然间,小追的声音响起—— 第109章 相爱   【警报警报……错误数据……!错误数据!】   许弈听着耳畔的警告声眉头蹙起。   许弈:什么情况?   小追的声音急切:【空间数据出现未知错误,我们可能会被强制送回原世界!】   许弈心悸一刻。   许弈:为什么?   小追:【林越做成的连接器本就存在漏洞,你修补的也未让连接器处于平稳状态】   许弈:现在?!   许弈:我他妈刚刚谈上你就给我整这死出?!   小追:【我们的行为本就是高危,从一开始您应该就知道这一点。】   小追:【程序裂痕最多只能再维持15天。】   小追:【也就是说,您将在最迟十五天后被迫离开这个世界。】   小追:【需要在原世界修补裂痕后才能继续收集潭非濂的脑核碎片。】   小追:【强行留下会有极大的副作用。】   许弈凝着眉,林越做的链接器本就是为了见到自己的亡妻,有许多漏洞,果然要在关键时刻出问题。   许弈:我已经答应和潭非濂在一起了,突然不见必然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小追:【……要不然先分手?】   许弈:滚。   许弈:你是不是虐文看多了?   许弈:哄哄他,让他等等我不行吗?   为什么要分手?   他才不要伤潭非濂的心。   小追:【可被迫回去之后,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来到这里。】   小追:【还有传送错误的可能。】   许弈:带走脑核碎片的办法是什么?   小追:潭非濂心甘情愿化做碎片。   小追:【现在情况特殊,我建议先不要让他记起之前的记忆,否则他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许弈没有回答,转眼之间许弈和系统在无人可见的地方在几秒内完成对话。   强烈的警报声后,潭非濂推开门!   两人眼神在那一刻碰撞出细碎的花火,潭非濂的激切欢喜,许弈的温情后怕,交织后两人眼底只有无穷无尽的爱意。   潭非濂快步到许弈面前。   许弈在沙发上坐着,泯去情绪后他看见潭非濂心脏依旧被填的满满的。   潭非濂站在沙发前与许弈那双深渊般的眸对视,瞳孔的喜悦浮漫在表面,他用唇语叫了许弈一声:哥哥。   没有声音的对白对许弈来说是特别的,重拳般冲击他的内心。   潭非濂是为了他才舍身成仁的,因为脑核碎受伤太严重才有的身体缺陷,才会聋哑,许弈心疼地笑了笑。   “过来干嘛?”许弈故意问。   潭非濂靠近许弈,忽地揽住他的后颈俯身便朝许弈吻了下去!   “呜……”潭非濂高挑的身形微微曲着背,许弈坐在沙发上被吻的身子后仰,“嗯……”   过来吻我……   过来吻他……   许弈听着自己暧昧的呜咽声觉得羞愧。   却又不想放潭非濂离开,他环住潭非濂的颈脖不管不顾地回应他。   许弈被吻的唇瓣充血。   最后许弈抱着潭非濂在他耳畔说:“潭非濂,还想做别的吗?”   “抱我去床上。”   潭非濂托起许弈的臀将人抱起,许弈整个人挂在潭非濂身上,二人的吻还在继续,直到许弈被潭非濂放到了床上许弈抬手捏住了潭非濂的脸。   他果然听懂了!   他又戴助听器了!   “我给你说了不要戴助听器。”许弈教训的语气带着几分惺忪的埋怨。   “你又不听话。”   “会疼。”许弈说。   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不疼。   潭非濂:我想听你说话。   潭非濂:我喜欢听你说话。   潭非濂俯身看着许弈,他好似珍宝,又或者说他在潭非濂眼里就是珍宝。   潭非濂的吻再次落下。   许弈侧过脸,先训道:“现在能听懂……待会儿别给我装。”   潭非濂朝许弈勾了勾唇。   他确实没装。   只是在许弈喊叫的厉害的时候摘了助听器。   浑噩的许弈被潭非濂的行为震惊到!   “你不听我的话就算了……还摘助听器……!”   “臭小子!……你……!混蛋玩意!”   “不要脸的坏东西……”   “哥死了你就守活寡吧……”   “死聋子!”   许弈忘了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在潭非濂怀里,窗帘位置照射进来一缕阳光。   许弈动了动潭非濂的眼眸便睁开了,潭非濂自然地环抱住许弈,结实的臂弯锁住许弈的窄腰。   潭非濂在许弈额头落下一吻,亲亲摸摸是潭非濂的早安问好。   许弈假装不搭理他,侧过身裹着被子自己在一边睡觉。   臭小子差点没把他给弄死。   但细一想,当下他不能再这里待太久了,最多十五天他就得回去,想到这里也就什么气都消散了,只有不舍,只有满脑子的怎么办。   他不能再失去潭非濂一次。   那比刮骨食血更让他难受。   潭非濂小心翼翼地靠近许弈,他知道自己过分了,是自己的不对,但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潭非濂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克制自己了。   潭非濂从背后抱住许弈,手伸到前面握着许弈的手,旋即轻轻摊开,在上面写:老婆……   潭非濂:你打我吧。   潭非濂:别生气。   许弈本就没生气了,他转过身面对潭非濂,“潭非濂,抱抱。”   潭非濂揽着许弈的腰身抱的更紧。   许弈在潭非濂怀里蹭了蹭,“是不是第一次看见我就喜欢了?”   潭非濂唇瓣勾勒出笑意,不否认许弈的话。   许弈抬手摸了摸潭非濂的脸颊,“那么喜欢我,我哪天要是走了你不得疯了……呜。”   许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潭非濂用指腹封住了唇。   潭非濂的指腹往下按压,不许许弈再讲分离的话。   潭非濂吻在许弈指尖:不要抛下我。   潭非濂:不要。   许弈抱住潭非濂:“说一句就这个表情,真走了你不得哭鼻子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   “永远都不会。”   “去给我做早餐。”许弈说,“你宝贝饿了。”   肚子都被折腾空了。   潭非濂闻言亲了亲许弈便立即便起身去给许弈做早餐了。   许弈慢慢悠悠又睡了一个回笼觉,从卧室出去的时候正撞到正开门进来的潭非濂怀里。   潭非濂非常自然地顺势抱住许弈。   许弈任由潭非濂抱着,稳住身形后许弈抬眸与潭非濂对视,“多抱一会。”   许弈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只珍惜着与潭非濂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弈和潭非濂整日整日的待在一起。   他们像普通恋人一样谈恋爱,牵手接吻说以前谈未来,不吝啬说喜欢和爱。   潭非濂不再去咖啡店工作,许弈问他为什么。   他只告诉许弈:养老婆很花钱。   潭非濂在创业,为了把老婆养的矜贵。   两人在一起的第10天,潭非濂在外应酬到很晚才回来。   屋内的灯光亮着。   一打房间门,潭非濂看见……… 第110章 老公我想吃糖葫芦   明亮的灯光下,潭非濂敛目过去,眼底是疲累了一日期盼见到养着的宝贝的愉悦欢喜。   不太宽敞的小窝尽是两人相处之后的温馨和煦,屋内的家具比潭非濂一个人的时候多了一倍不止。   花瓶,花束,地垫,民族风的沙发垫,桌面上被涂涂画画的日历,各种各样的冰箱贴,是他们在努力相爱的细微小事,这方寸之地是他们的家。   不需要太贵重的东西,每一处却都是金银不换的浓厚情谊。   潭非濂推开门的瞬间,等到的不是一如往常在门口等着自己与自己相拥的许弈。   而是晕倒在客厅的沙发旁的身影!   潭非濂目光猛地焦距。   哥哥……   哥哥……!   潭非濂见倒在地上的许弈顿时失神,精神紧绷着往屋内跑去!   许弈半曲在沙发垫上,整个人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他的身形不算消瘦,此刻那股虚妄的破碎感让地上的许弈格外惹人怜惜。   潭非濂跑到许弈面前迅速将许弈扶起。   潭非濂抱着许弈轻轻地晃着,他神色焦急,微微张开唇想发出声音,奋力又痛苦的模样好似要冲破那道聋哑的屏障。   “嗯…”潭非濂用尽全力地想呼喊出声,喉咙所有力量聚集在一起发出黏腻的呢喃声。   潭非濂晃动着许弈没有反应。   他抱着许弈的手攥出暴起的青筋。   潭非濂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伤春悲秋的人,缺失便缺失了,不能听见声音便不能听见声音,他不去思考虚妄的东西。   遇到许弈之后,他总是希望自己能听见,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去表达喜欢,表达爱意。   就像现在,许弈晕倒在客厅,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潭非濂抱着许弈迅速往屋外跑去,许弈在他怀里双手垂着,脑袋也是无力后仰的状态,潭非濂额间被惊出薄汗。   潭非濂抱着许弈往楼下跑去,慌张的连屋子的大门都开着。   这是他第一次跑那么快,那么急,那么害怕,那么无助。   潭非濂抱着许弈跑出巷子,这个时间点打车是件麻烦事,潭非濂一路往人流量多的地方跑去。   打到车后潭非濂以最快的速度给了司机一个医院地址。   司机见人晕着没有耽搁加重了油门,“您别担心,我尽量快些。”   一路上潭非濂一直观察着许弈的状态。   许弈指间有些凉,浑身无力需要潭非濂扶着才能不栽倒在地,整个人都处于重度昏迷的状态。   没有一丝意识。   潭非濂抱着许弈轻抚着,悬着的心一直无法落下。   许弈那么久以来并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有任何疾病的模样,永远精力充沛,看见他的时候面带笑意,就连生气也不会超过几分钟,潭非濂从未想过许弈身体会不会不好这样的事。   晕倒在客厅的许弈将潭非濂吓的六神无主。   潭非濂垂目望着靠在自己怀里的许弈,此刻的人儿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只觉得后怕。   他今天应该在家里陪哥哥的……   在家里陪着他会不会就不会这样……   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潭非濂手背青筋翻涌沉浮,他轻抚着许弈的脸颊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没事……   没事的……   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到达医院之后潭非濂直接抱着许弈就往急诊的位置跑去,给了司机一百元现金,他没有时间与精力等待司机找零。   到达急诊之后面对着不懂手语的值班护士,潭非濂只能用备忘录打字告诉对方自己的意愿。   这导致潭非濂的办事效率比正常人慢了一倍。   他再次厌恶自己的无用,焚火的焦急不能帮上他半点忙,他只能拖累哥哥。   拖累哥哥的病情。   许弈安排进检查室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潭非濂在门口等待着,整个人靠在墙面连手都在颤抖。   他不应该把哥哥一个人丢在家里。   不应该忙到半天不给他发信息询问一下……   他点开手机,微信聊天框内最后一条消息是许弈发来的。   多给他发消息:非濂,我有一点头晕。   多给他发信息:快点回来,我想你。   潭非濂现在才看到。   原来哥哥早就告诉了自己他不舒服。   许弈发信息的时间是下午4点50。   他回到家是1点45。   潭非濂攥着手机心中懊悔,他不应该将消息调至成静音的。   那样在许弈说不舒服的时候他就能马上回家。   如果哥哥是下午就晕倒了……   潭非濂站在检查室门口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手掌与脸庞都激的麻木!   “啪……”   哥哥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十几分钟后许弈从检查室内被推出。   对于许弈的昏迷,医院没有查出任何结果,他的生命体征平稳与正常昏迷者状态全然不同。   “患者深度昏迷,没有外伤,身体各项体征也在正常范围内。”   “给氧观察看看。”   许弈被推入病房,潭非濂要求做更深入的检查,许弈的状态明显就是一时半刻无法自主清醒的状态。   “病人之前有昏迷过吗?”医生问。   潭非濂否认。   许弈从来没有这样过。   “先观察看看,他这种情况很少见。”   潭非濂在病床前守着许弈,他抓握住许弈的手摩挲,心口一直悬着一根针,许弈每多昏迷一秒,潭非濂便越揪心一分。   病床上的许弈吸着氧,整个人都呈现出病态。   潭非濂就那么守了一整夜。   当天早上6点,吸着氧的许弈堪堪有了些意识。   许弈睁开眸的瞬间看见的便是一脸欣喜的潭非濂,潭非濂眼眶有些泛红,望着许弈好似活过来的是他。   如果潭非濂会说话,此刻一定会急切地表达自己的后怕与欣喜。   可他不会。   与许弈眼神对视的瞬间潭非濂眼尾一颗泪渍划过,许弈感知到了他的慌张无措。   病床上的许弈抬起手触碰到潭非濂脸颊,指尖轻划间抹去潭非濂眼尾的泪。   医院的病房内挂着时钟,许弈余光看见了上面的时间。   他与潭非濂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许弈的声音虚弱无力。   许弈知道这是自己强行留在这里的后遗症。   他本就不属于这里。   小追提醒过他,要离开。   是他自己不愿。   他不好容易找到潭非濂,怎么舍得再离开他。   潭非濂找不到自己又该怎么办……   如果他修复不好又该怎么办……   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潭非濂了……   许弈不要这样的结果。   “明明是哥哥……却总是让你担心。”许弈朝潭非濂笑了笑,“别哭,不漂亮了。”   潭非濂手心贴在许弈抚着自己的手上,想将自己落寞的情绪变换过来,情绪交织在一起,更多了几分对许弈如视珍宝的滋味。   “潭非濂……带我回家……”   “我不喜欢医院……”   潭非濂拒绝了,他告诉许弈:要查出病因,什么样的病我都给你治,倾家荡产也给你治。   许弈勾着唇捏住潭非濂的脸:“笨蛋。”   最后在许弈的坚持下两人回到了家。   许弈的精神不太好,潭非濂从医院一路将人背回了家。   许弈靠在潭非濂后背,昏沉地想睡觉,他逼迫着自己清醒,却总提不起精气神儿。   许弈手环住潭非濂的颈脖,脑袋靠在潭非濂后背。   街道上的行人插肩而行,嘈杂的声响在周遭回绕。   世间烟火交织在一起,许弈眼里只有潭非濂一人。   许弈微微前倾在潭非濂脸侧吻了一下。   细密的声音棉絮好听,抨击潭非濂的心脏,话被风穿过,在霓虹璀璨之外只与他们相关,许弈说任何话,都是我爱你的不同词藻。   “非濂……我今天……好想你。” 第111章 回来了求花花   潭非濂步子慢了些,他侧过头余光看了许弈一眼。   潭非濂不会说话。   他只将许弈揽的更紧。   面前的道路不再是无边无际,家的方向在微风不燥的正前方,微黄的路灯散在头顶道路被染成金色,他总能背着哥哥回家,回他们的家。   “潭非濂……我想吃糖葫芦。”许弈靠在潭非濂颈间声音细微的只有潭非濂能听见。   潭非濂望向前面卖糖葫芦的小店,许弈在潭非濂背上伸手就拿了一串,潭非濂给了钱后继续背着许弈往前走。   许弈拿着糖葫芦尝了尝。   真的很甜。   回到家后潭非濂将许弈放到沙发上。   许弈懒羊羊地靠在潭非濂怀里,“我过两天要回家一趟。”   许弈抬头望向潭非濂,“在这等我回来好不好?”   潭非濂握住许弈的手:为什么?   许弈长睫轻颤,“家里有急事要回去。”   许弈不想和潭非濂分开,但他违背规则来到这里本就是错误的,为了能带走潭非濂,他需要弄清楚为什么他越接近潭非濂,连接器会越不稳定。   许弈在潭非濂怀里轻微动了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乖乖等我回家好不好?”   潭非濂眼底闪过一丝黯淡,他拥住许弈轻抚着他的后背。   潭非濂:我会等你。   潭非濂:我会一直等你。   许弈得到回答环抱住潭非濂,灼热的呼吸拍打在潭非濂的颈脖上,“不想和你分开。”   “我舍不得你。”   潭非濂抱着许弈吻了吻他的额头,许弈今天很奇怪,总是黏着他不愿意离开一步,那种依赖是潭非濂所喜欢的,却又在此刻让他心慌。   这日他抱着许弈入睡,并且推掉了第二日的全部应酬,天刚刚翻出淡淡的子夜蓝潭非濂便醒了,他一直望着在身边熟睡的许弈。   冰冷的容貌在睡着后少了几分尖锐的冷意,但就是这样的许弈看起来依旧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许弈的冷,是与生俱来的。   他只会在潭非濂面前笑。   潭非濂也早就认知到了这一点。   潭非濂抬手拂过许弈的鼻梁唇峰,轻抚许弈的发丝。   哥哥要离开了。   他真真正正的感知到了。   但他让自己等。   就是一定会回来。   许弈睁开眼发现潭非濂还在身侧,伸出手自然地抱住了潭非濂,“今天怎么不去工作了?”   许弈神色惺忪,“舍不得我啊。”   潭非濂笑了笑:嗯,舍不得你。   当然舍不得。   一天见不到都要疯掉。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才起床。   潭非濂穿好衣裳给许弈拿来一个购物袋,里面是他给许弈买的新衣裳,国内的最大奢侈品牌。   许弈接过衣裳,潭非濂温柔地比划道:哥哥,和我约会。   许弈看着购物袋里的衣裳。   潭非濂的口味果然还是没变,还是那么喜欢性感的衣裳,高贵冷艳的贵气感能让许弈像个小王子。   许弈拿出衣裳小声嘀咕:“怎么老喜欢我穿这种衣裳……”   “耽误哥拿枪。”许弈朝潭非濂嫌弃了一句。   潭非濂:想看哥哥穿。   潭非濂:穿给潭非濂一个人看。   许弈心软了。   他发现潭非濂稍微有点要求他都会无条件的纵容他。   许弈瞪了潭非濂一眼:“臭小子,就仗着我心疼你。”   许弈捏着衣裳进屋换好后潭非濂的视线中尽是毫不避讳的欲望。   许弈任由潭非濂抱着自己吻到缺氧。   潭非濂吻够了之后揽住许弈的臀往自己身上贴。   许弈感知到什么耳根子红滴血,“跟……跟我没关系……”   潭非濂瞳孔焦距在许弈被他吻的殷红的唇瓣上:哥哥,你好勾人,知道吗?   许弈不甘示弱地更靠近潭非濂一步:“你让我这样穿的。”   潭非濂瞳孔盛着欲望:你怎么穿对我来说都一样。   话落又在许弈唇瓣落下一吻。   “呜……”   潭非濂什么都没做,他担心许弈的身体,亲亲摸摸够了便带着许弈出了门。   接下来的几日潭非濂都在家陪着许弈,带他像普通情侣一样约会,做相爱的人会做的所有事。   许弈的身体在这里一日不如一日。   他只能尽力在潭非濂面前欢喜愉悦。   许弈告诉潭非濂,自己三天后会离开。   潭非濂说了一遍又一遍的没关系。   我等你。   世间星河流转,我愿意为之画地为牢,即使与等待天荒地老,总会回来,没有期限,有答案也一样,我选择他,亦等待他。   许弈这几日感受到了潭非濂的不安。   但他依旧那么乖。   不追问自己为什么要离开。   潭非濂告诉许弈,回来了就结婚。   许弈答应了。   避免潭非濂太过痛苦,许弈没有选择与他决裂的分离方式,他买了一张两千公里外的车票,让潭非亲自送他去火车站。   许弈在进站口拥抱了潭非濂。   许弈告诉潭非濂不许戴助听器。   这是潭非濂唯一不会听话的地方。   他总会在许弈训诫之后马上摘掉,而后又自己在许弈没看见的地方悄悄戴上。   许弈知道,潭非濂今天肯定又戴了助听器。   许弈拥抱住潭非濂,在他耳畔说道:“老公……等我回来……”   若是以往潭非濂必定受用这样的话。   今日多了几分空落落的不舍之情。   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放到自己喉结位置,他用唇语告诉许弈:“我爱你。”   许弈进入候车室后迅速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再不回去他的身体将无法承受这里的磁场压力。   许弈扶着墙面,呼吸急促:小追,带我回去……   小追:【程序加载中……】   一阵眩晕后许弈回到了闽洲的实验室内!他撑着桌沿险些没摔落在地。   许弈回到实验室后可以休息片刻,便去查询链接器加载出来的各项数据。   许弈从其中读取出了林越与他亡妻的多次穿回记录。   几乎都是二人距离越近,程序便会崩坏的越快越严重。   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许从一次次林越穿回的数据中清晰地感知到了林越的绝望。   他能看到自己的妻子。   却没办法将他带回来。   许弈望着面前灯光迅速闪动的全息屏幕,想从中寻找些规律出来。   三日后许弈从其中裂痕找到了原因。   修复的方法是让林越的亡妻在平行世界安稳度日,否则连接器便会崩塌。   小追:【计算出来了,之所以会程序不稳定是因为林越的妻子是开启平行世界的核心所在,他不安稳,连接器便会波动。】   还真是个情种。   许弈暗道。   既然有破解的办法,许弈便一刻也不想多等。   第四日的时候许弈再次启动了林越的连接器。   许弈再次回到潭非濂所在的地方,未知落在到处的群租房。   当许弈睁开眼,本应该是昏暗的巷子,此刻却已经变成了宽阔的大马路!   和潭非濂住的房子也变成了高级写字楼。   许弈凝眉一阵错愕。   许弈:不是……你是不是穿错了?   小追:【我他妈真服了!现实世界才过了4天,这里居然过了4年!】   许弈:操?!   许弈:潭非濂呢?   小追:【妈的,我咋感觉他黑化了?】   许弈寻着小追给的地址过去。   最后在寸土寸金的商圈一栋公司大楼外停下。   许弈抬眸望去:【弈星集团】   许弈:?弈?哪个弈?   小追:【你老公现在超有钱!】   小追:【被抛弃四年,你这下真的完了……】   许弈:“…………”妈的,有一点紧张。   许弈正往集团大门走去。   便看见一脸冷意的潭非濂从集团内出来!   *   ——————————   番外点单区:   还想求求老婆们的小礼物小花花呜呜 第112章 大家除夕快乐啊~   许弈脑海中浮现出太多潭非濂看见自己可能会有的态度。   离开了四年,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连他们之前住的群租房都被拆了,这个地方好似抹去了许弈的全部过去,就好像他从未来过一般,陌生到了极致。   许弈无法想象潭非濂这四年是如何过来的。   他内心是偏执的,即使聋哑许弈也能感知到潭非濂依旧是以前那个小疯子。   许弈看着从集团大门出来的潭非濂,心里愈发没底。   待会儿我怎么解释?   怎么哄?   这小子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许弈迅速转身,他还没做好和潭非濂对视的准备。   这四年,潭非濂指不定难过成什么样呢,见面得先买个礼物哄哄,缓和气氛。   许弈在潭非濂的目光侧过来之前转身跑开。   先买束花来!   许弈跑开的画面恰巧被从弈星集团门口出来的潭非濂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从马路一侧跑开,潭非濂几乎瞬间瞳孔震颤,整个人精神紧绷!   许弈……   许弈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永远都是那副模样,他不可能认错,潭非濂反应过来的瞬间立即将手里的资料扔给身后的助理,朝着许弈跑开的方向而去!   即使只有那丁点儿的希望,他也要去确认,即便不是许弈,他也要将看的清楚明白。   看到自己就跑,所以当初说的话都是谎言吗……   不是回家,而是许弈给他的冷暴力分手。   四年,他从未间断地寻找许弈,却从未有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那么处心积虑的躲着自己,现在就连看一眼也要逃离吗……   潭非濂找了许弈多年,他连许弈可能不在人世这样的假设都想过,此刻看到这么不算莫须有的庆幸更多呢。   “潭总……”潭非濂身后的助理见他不管不顾地跑走,一时间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潭非濂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从不考虑玩乐之事,像今日这样抛下身后那么多客户离开,助理前所未见,只觉得撞鬼。   助理回过身看着身后的五六个西装革履的客户,立马垂头,“抱歉各位,潭总今日有急事,我先带你们去实地考察一下。”   助理余光观察着已经跑远点潭非濂,脑子嗡嗡嗡的。   谁能让潭总这样不管不顾?   他老婆?   潭非濂一直追寻着许弈的方向而去,越近,他便越能确定前方的人就是许弈。   那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潭非濂手攥成拳。   许弈不知道自己被潭非濂跟着,自以为自己躲闪的恰到好处,他是往花店的方向走的。   在花店门口许弈刚刚买好一束玫瑰,便被耳畔的声音震到。   小追到声音急切地响起:【陆迁,你需要保护他。】   许弈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林越用一辈子心血研究出来的时空链接器就是为了见自己的亡妻,陆迁是空间稳定的关键,许弈对林越恨之入骨,但陆迁,这一切的事情本就与他无关,他只是无限放大了林越的恶。   为了潭非濂,许弈也愿意护住陆迁。   许弈:他怎么了?   小追:【前面的巷子口,再不去就要被打死了。】   小追:【只要他没事,空间就不会出现裂痕。】   小追:【否则还会和上次一样,我们呆不了多少时间。】   许弈闻言没来得及回头拿着花就往前面的巷子口跑去。   到达巷子的时候许弈正看到几人对着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孩拳打脚踢,地上有些微血迹,地上的男孩身上被几人踩出泥印,蜷缩在地上轻微地颤着,闷哼声听的人心惊。   许弈将手上的花乖乖放到一侧干净点墙面靠着。   起身到瞬间眼底晦涩难懂,说起打架,许弈可太有兴趣了,他的战绩中,除了潭非濂,还没有他没揍得过的人。   不对,潭非濂也打不过他。   小追:【他那是不还手。】   许弈:这和打不过我有什么区别?   小追:【…………】真挺无语的。   许弈往前一步。   “诶。”许弈眼神懒散地看向正揍的起劲的几人,“那么多人欺负一个,算什么男人。”   “你他妈谁啊?”其中一个拽着陆迁脑袋的人闻声朝许弈看过来,“少他妈多管闲事。”   “滚!”男人恶森森地道。   许弈蹙了蹙眉,一步步往前,男人见状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那个人求打呢,过去教训教训。”   被拍肩膀的花臂男人起身便朝许弈攻击过去,“找死吗?”   男人的手臂瞬间就要落到许弈脑袋,许弈一个敏捷的侧身躲开了男人的攻击。   再一个回踢一脚狠狠地踹在男人胸膛!巨大的力度让男人直接踉跄几步直接跌落在地上!   “啊……!”男人喊叫声沉的厉害。   几人见许弈不是个花架子,瞬间认真起来,放开了地上的陆迁有先要教训许弈的意思。   许弈没工夫和这些人掰扯。   他从口袋中掏出枪支,旋转半圈后单手握住,冷声道:“S国最新M5,弹夹容量刚好你们几个一人两枪,有效射程是你们求神保佑也跑不出的距离,谁先来试试?”   “嗯?”许弈见几人瞬间怂的后退,面色不太满意,询问意见的神色愈发明显。   “谁先试试,往前一步啊,别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众人:“…………”   操!!   他妈的惹到真黑手了!   几人下意识后退,为首的男人咽了咽口水,他可没兴趣和疯子争个高下,“您……您要这个人……给您就是……”   “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说着男人贴着墙一步一步地试探着离开。   看着许弈没有说什么,几人以最快的速度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许弈一脸没劲地收了抢,而后转身就去拿自己放在墙角的花束。   许弈抱着花走向地上的陆迁。   许弈听林越说过无数次他的亡妻,这是许弈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见到陆迁,和他想象中一样,胆小,怯弱中又带着些无可奈何的坚毅,他很漂亮,和林越形容的没有什么不同。   许弈对他喜欢不起来。   陆迁神色惊恐地看着许弈,他缓缓撑起身子,“谢谢……”   那句谢谢是许弈不看唇语都听不出来的程度。   许弈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陆迁:“他们以后要是再来欺负你,就找我。”   陆迁的身子还在抖,好似不敢起身,许弈将人扶起,“我送你回去。”   许弈如此说真就如此做了。   他将陆迁送回了家,并且递给他一把枪。   许弈把枪支递过去的时候只觉得陆迁都要哭出来了,他的眉蹙的越来越深。   小追:【我他妈真服了,您能不能不要那么直男,给人吓哭了都。】   许弈理不清陆迁的思绪,他只觉得别人要是给自己一把枪,他得高兴的抱着睡觉。   怎么还有男人不喜欢枪的?   不理解。   不信。   不可能。   小追:【真服了。】   小追:【谁都是你吗?】   许弈见陆迁害怕的模样,咬咬牙将自己手里的花递了过去,“都给你,我又不吃人,别怕老子。”   小追:【我他妈………】   许弈将花和枪都递给了陆迁,“有事找我,不要客气。”   说完许弈便转身了,他不想在别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买的花也没了,他得重新去给濂濂买一束。   许弈一路往前,解决了这件事情,心情好了许多。   殊不知,刚刚发生的一切一路跟着他的潭非濂都看在眼里。   许弈刚刚走到街道拐角准备往花店方向去,忽地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去路,许弈整个人死死被抵在墙面上!   嗯?   又撞鬼了?   许弈双手被钳制着不能动弹,气急败坏地就要去看面前的人,对视间许弈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是濂濂。   许弈嘴角刚刚勾起,小追的声音便在许弈耳畔响起。   小追:【先别笑了,我感觉你要完。】   嗯?   许弈没明白。   他怎么就要完了?   就算潭非濂生气了,他多哄哄就是了。   要完了这个程度还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许弈正要开口叫潭非濂,潭非濂阴沉的脸毫不顾忌地朝着他的唇瓣强吻下来。   “唔……!”   好疼……   许弈的唇被封住,余温霸道又强势。   许弈明显感知到潭非濂的吻带着太多情绪,故意报复一样又啃又咬的。   “嗯……”许弈被抵在墙面无法动弹,潭非濂将他的腰掐的疼的厉害,宣誓所有物般标记地盘的疯狂,和一开始不懂怎么爱人潭非濂简直如出一辙。   “非濂……你轻……轻点……”许弈身子后仰,腰被揽着贴近潭非濂的腰腹形成一个暧昧不清的弧度,“疼……唔……”   许弈被亲的身软,潭非濂都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许弈能想象到潭非濂会生气,毕竟在他的认知中自己就是抛下了他四年,不闻不问的冷暴力没有人能够接受,对于潭非濂此刻的狠厉许弈不太想计较。   买束花哄哄就行了。   但潭非濂的愤怒显然比他想象中要多点多,他轻微与许弈分开距离,眼底的幽怨愤怒满到了极致。   许弈:不对。   潭非濂的眼神不对。   小追:【你救了陆迁,又送他回家,又给他名片,还给他抢……关键是还给他花。】   许弈:?!??   不是……?这些濂濂都看见了?   小追:【昂。】   许弈:“…………”来个人救救他吧。   许弈:“…………”我感觉我要完。   许弈开口就要解释,奈何潭非濂冷着目光拽着许弈便往巷子外的车上拽去。   将许弈狠狠扔上车后潭非濂瞬间锁死了车门,而后坐上驾驶室,期间不和许弈有半句话的沟通。   开着车的手青筋暴起。   许弈:完了……   许弈:他想干嘛?   许弈蹙着眉思绪着自己怎么解释的事,话被他越理越乱。   车内的气氛压抑。   许弈挠了挠头,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车……挺大啊……”许弈转移话题的突兀,因为没底气所以也越来越小声。   潭非濂没搭理他。   许弈:哥感觉哥真的要完。   车辆开到一处别墅后潭非濂将许弈拽下了车,他的动作一气呵成。   十几秒的时间内许弈便被潭非濂扔上了床! 第113章 除夕快乐!   啊啊啊!感谢:爱吃高唐名吃的凌恒宝贝的超大礼物!呜呜呜呜好激动   感谢大家的礼物。   感谢大家爱弈弈   ————————正文   许弈将被褥压的下陷。   潭非濂抵开许弈的双腿,再次狠厉地吻了下去!   许弈没躲,潭非濂一吻过后许弈就想开口解释。   他抱着潭非濂的后背试图安抚情绪焦躁不安的潭非濂。   许弈上下轻抚潭非濂的肩背,忍受着潭非濂的蹂躏。   这小子的暴力因子果然是与生俱来的!   之前还以为这小聋子会心疼人。   嘶……   许弈腿根被掐了一下。   他凝着眉疼的唇瓣微微张开。   真他妈的疼……   “疼……等等……非濂……”   许弈仰着头。   “我不是……我不认识那个人……”   “我刚刚就是路过……”   “我也没有躲着你……”   许弈说了一句又一句,潭非濂的吻只越来越往下。   等许弈反应过来,他才发现潭非濂今天没有戴助听器……!   许弈:??!!!听不见?   我他妈……   白解释了?   许弈脑子嗡嗡地晃。   这顿欺负……他怕是躲不掉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这下解释什么也没用了。   这狗听不见……   许弈手颤着拽住被子,潭非濂抬起眸报复似的再次吻了过来,“唔……!”   这是许弈感受过潭非濂除了他从实验室逃出来那一次外最暴力的一次。   许弈颈脖腰腹尽是汗渍,怎么解释都没用,被折腾的差点晕过去。   潭非濂最后放过许弈的时候,许弈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抬起脚只软绵绵地踹到潭非濂小腿上。   屋内的灯光暗沉下来,潭非濂关了大灯,暗黄的床头灯将屋子照射出几分莫名的温情,许弈裹着被子没动。   确切的说是动不了了。   累死了。   许弈眼皮打架的厉害,面对着潭非濂闭上了眸子。   先睡觉。   明天再收拾这小子。   许弈闭上眼前抬眸困倦懒散地看了潭非濂一眼。   许弈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心道:等哥休息够了,你丫就完了。   第一次遇见想把老婆弄死在床上的人!   许弈倦累的厉害,他身上的衣裳被潭非濂扒光了,就那么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沉入混沌,梦魇间,许弈寻着熟悉的花香味迷迷糊糊地卷到了潭非濂怀里。   潭非濂眼神闪烁,压抑着的情绪与温存碰撞,许弈的靠近让他恍惚。   潭非濂伸出大手环抱住怀里的人,结实的臂膀圈住许弈的身子。   收紧的手臂青筋暴起。   哥哥,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你只能是我的。   黑夜中,潭非濂狭长的眸阴沉中带着偏执的疯狂,同星火疯长。   许弈第二日起身的时候发现潭非濂不在。   许弈忍着不适起身,拨弄了半晌许弈才堪堪将衣裳穿上身,走到门口,许弈手把上门把手。   咔嚓……   许弈:?   许弈再次尝试打开门。   咔嚓咔嚓咔嚓……   反锁了?   日?   这小子真在这……强制爱?   小追:【…………】不能笑。   许弈折回去走到窗户位置,打开窗户发现潭非濂睡觉的地方是别墅三楼。   许弈:“…………”   许弈:狗日的!潭非濂去哪了?   他不听自己解释也就算了,现在还整这出把自己锁起来吗?!   小追:【他去查陆迁了。】   小追:【昨天被愤怒冲昏头脑,清醒了还是要去查的。】   小追:【我估计……应该快带着愧疚回来了。】   小追:【你帮助陆迁的事情缘由陆迁必定不会隐瞒,昨天您去买花的时候清楚明白的说了买给爱人,老板给您写了贺卡,上面有潭非濂的署名。】   小追语气越来越轻松:【他知道这些肯定马上就回来给你道歉了。】   小追:【估计待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说完小追不忘补充一句:【昨天他可真禽兽。】   许弈:那我现在……?   小追:【等他回来,看他的怂样,不搭理他,从你哄他变成他哄你,直接占据主导地位!】   许弈竖起大拇指:此计可行。   正说着卧室的开门声响起。   许弈往床上坐去,冷着脸等。   潭非濂推开门的时候全然没有了昨日那份不分青红皂白的狠厉,反而心虚起来。   二人的主导位置在悄然之间变换。   许弈就那么冷冷地坐在床上,也不开口,也不动,没有要搭理潭非濂的意思。   潭非濂一步步往许弈身边走过去,他在许弈面前半蹲下去,半跪在地上抱住许弈的腰,脑袋靠在许弈身上,潭非濂的手力道越来越紧。   许弈闷哼一声推了推潭非濂,“不许抱我。”   差点没给人弄死。   许弈心里虽然欢喜,但面上还是端着。   这么无法无天,不教训以后还得了了。   潭非濂抬眸与许弈对视,许弈这才发现潭非濂眼底的血丝,那双眸子殷红的样子让许弈当场就破防了。   他哪里看得了潭非濂这般,能再见到潭非濂已经是花费了他太多运气,他见不得潭非濂受一丁点委屈。   哪怕是和自己有关,许弈都会将责任推脱到自己身上。   许弈心疼的不行。   瞬间就破功了。   潭非濂凝视着许弈,他朝许弈比划到:哥哥,我错了。   潭非濂:都怪我。   潭非濂:你揍我吧,我混蛋。   潭非濂哭了。   许弈瞬间就慌了。   潭非濂能做出出格的事,但许弈却又总能成为他的底线,为之一次一次的改变,就像现在,潭非濂哭了,这不是他该有的情绪。   许弈抬手擦拭掉潭非濂眼尾的泪渍。   许弈捧住潭非濂的脸,教训道:“潭非濂,花是给你买的,买来哄你,你问都不问,气的助听器都不戴了,还那么欺负我。”   潭非濂抱住许弈继续道歉:对不起。   许弈眼神认真:“我生气了。”   潭非濂眼底惊慌却又不知道如何,只将许弈抱的更紧。   许弈:“罚你一个月不能碰我。”   潭非濂眼尾沾染着雾气,委屈地看向许弈,那瞬间又一滴泪滑落。   许弈又心软了。   许弈:“半个月。”   潭非濂红着眼朝着许弈打了一句手语:真的回来了吗?   许弈抱住潭非濂,被欺负就被欺负好了,反正他就是给潭非濂欺负的,他一点也不想和潭非濂冷战。   不要等待,不要冷战,要解决问题了马上在一起。   “回来了。”许弈哑声问,“想我吗?潭非濂。”   ————————   老婆乖乖们新年快乐~祝大家幸福快乐,新的一年一切顺遂欢喜 第114章 亲一下可以吗?   “潭非濂……想我吗?”许弈说这句话的时候潭非濂直视着许弈的唇瓣,一字一句读取许弈的意思。   潭非濂大狗狗一般抱着许弈。   想。   潭非濂撑起身虔诚地在许弈嘴角吻了一下。   许弈没再推他,潭非濂眼底潋滟湿润的眼扇动,许弈的神色在告诉他,他的思念不比自己少,潭非濂多年的等待有了结果,许弈从未抛下自己。   对视间是波澜银河爱意不言,彼此早说过千万次,潭非濂仰头又吻了许弈一次。   哥哥。   潭非濂很想你,想的要疯掉了。   许弈被潭非濂吻的心痒。   在潭非濂离开自己唇瓣的时候身子前倾。   二人之间没有隔阂,潭非濂的恶变换为愧疚,许弈不想和潭非濂浪费半分钟的时间。   相爱的人没有那么多刻定的欢喜与厌恶,倘若你是爱我的,那么你站在这里,就已经获得了我心偏向的原谅。   许弈加深了这个吻。   相互疗伤四年的全部缺失。   安静的屋子内是一句一句的思念。   吻到最后许弈推开潭非濂:“就原谅你这一次。”   说完许弈再次拥住潭非濂。   明明知道他没戴助听器,刻意在潭非濂看不见唇语的地方补充了一句:“骗你的,我根本没怪你。”   虽然不想承认。   许弈觉得自己内心变态,他会喜欢那样暴力的潭非濂。   甚至受用。   潭非濂脑袋动了动,与许弈分开距离。   真挚的眼神中盛着所有爱意。   潭非濂:哥哥,和我结婚吧,我不想再等你了。   一点也不想。   许弈摩挲着潭非濂的脸颊。   “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都不会。”许弈说。   许弈不想放过片刻陪着潭非濂的机会。   潭非濂是异种,他身边的人都说是他教会了潭非濂怎么去爱,只有许弈知道,怎么爱一个人这件事情,也是潭非濂教他的。   潭非濂让他变得鲜活,不再不冷漠然。   潭非濂依旧是半跪在地上的姿势,他环抱着许弈的腰身,告诉许弈:不辛苦,只是想你的时候会睡不着。   潭非濂:我爱你。   许弈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求婚连戒指都没有吗?”   潭非濂眼神泛起莹亮的光,他迅速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戒指。   潭非濂单膝跪地,就要去抓许弈的手。   这小子还真什么都准备了。   许弈:“你娶我还是我娶你啊?”   潭非濂将戒指戴到许弈无名指上:哥哥觉得什么就是什么。   潭非濂:我并不在意在外人面前哥哥怎么叫我。   许弈:“哪怕我叫你宝贝?”   潭非濂握着许弈的手,眼神立定在那枚套牢的戒指上:哪怕你叫我老婆。   真要命。   许弈觉得自己栽到潭非濂手上都是情有可原的。   他就一个小怪物,能有什么小心思。   许弈捧住潭非濂的脸,唇齿轻启:“老婆。”   潭非濂看着许弈笑了笑,算是应了许弈的话。   两人相拥,许弈靠在潭非濂颈肩:“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会带你回家。”   许弈抓住潭非濂的指腹触碰到自己喉咙位置,让他感受自己发声:“宝贝,你老公饿了,去给做饭。”   潭非濂托着许弈的臀将人抱了起来。   那一刻,无论他往哪走。   都在光亮之下。   废墟不堪结束之后,世人迎接新生,被困住的只有许弈一人,他们一直,在努力相爱。   那日之后许弈只要不如意就把潭非濂这件混蛋事拿出来说,只要一提潭非濂必定老实。   之后的日子里许弈掌握了让空间维持稳定的关键,让陆迁过的安稳。   回来半个月的时间里,许弈日日和潭非濂待在一起。   但潭非濂并没有一点恢复记忆的样子。   许弈越来越纳闷。   这日潭非濂睡着后,许弈忍不住问小追:不是说和我待在一起可以很快想起来吗?   小追:【他有说自己没想起来吗?】   诶?   诶?   许弈双眸睁大,瞬间这些日子的记忆钻入脑海……   从自己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开始……   潭非濂看自己的样子显然没有那么老实了。   话也更加直白……   黄。   骚。   嗯?!??   许弈眼神转过去看闭着眼眸睡觉的潭非濂。   这小子想起来了!在装??   小追:【他觉得你更心疼自己聋哑的样子,这小子心机真重。】   许弈:那你不告诉我!   小追:【您自己设定的,我心机也挺重的。】   我他妈………   许弈拿起枕头拍到潭非濂脑袋上!   潭非濂睁开眼就看见许弈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   糟糕。   老婆生气了。   看起来是露馅了。   潭非濂干脆不装了。   他侧过身结实的臂弯揽住许弈的腰身,直接开口:“老婆……”   许弈气的牙痒痒。   从被子里狠狠踹了潭非濂一脚。   潭非濂:不疼。   潭非濂:但要装的很疼。   许弈见潭非濂蹙眉痛苦的模样立马揉了揉潭非濂的腿,嘀咕道:“我有那么大力吗……”   潭非濂眼底含着笑意,他拥住许弈,嘶哑的调子温度也是炙热的,“老婆……我想要……让我弄弄……”   许弈更气了。   潭非濂记起来了,他有太多问题想问,这小子居然瞒着自己逗自己玩!现在败露了还满脑子黄酱。   许弈抬手就给了潭非濂一拳。   “你想起来了不告诉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潭非濂不管不顾又不要脸地将脸埋在许弈胸膛,“老婆,你好凶。”   许弈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气的他捏了一把潭非濂的命艮子。   “嘶……”   这回潭非濂是真疼了,他按住许弈的手,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被褥被他供起一个弧度,从许弈的方向看映入眼帘的是潭非濂那身绝美的暴力身形。   潭非濂直视着许弈,“急也没用,不如及时行乐。”   许弈:?   许弈瞳孔睁大:“大半夜的,你想干嘛?”   潭非濂环顾四周,眼底戏谑,“老婆,这里没有别人。”   “只有你。”   这句话说完,许弈再次遭殃!   “你……强……呜……!”   操!   他早该发现的!   潭非濂!   快天明的时候许弈才疲惫的睡过去。   穿好衣裳许弈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怪异。   潭非濂在做早餐。   许弈洗漱好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下。   潭非濂端着早餐出来看着许弈,关切地问:“老婆睡得好吗?”   “啪!”许弈捏着筷子的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二人之间总是有自有磁场才能感应到了默契,潭非濂平日里再怎么混,也会怵生气的许弈。   潭非濂余光瞥了许弈一眼,立马乖乖坐下。   潭非濂坐在许弈对面不敢开口说话。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许弈问。   潭非濂咳嗽了一声:“很早……”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许弈神色严肃。   潭非濂伸手抓住许弈的手:“知道,碎成渣了。”   潭非濂直视许弈的双眼:“不要再找了,没用的。”   “脑核碎裂到我自己都无法重组的程度,哥哥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我一点也不后悔。”   潭非濂细细摩挲许弈的手背,“哥哥爱我,我愿意平等的对待世上的每一个人。”   “我能找到!”许弈抬眸看潭非濂的时候眼眸泛红的明显,“你闭嘴!”   “找不到的。”潭非濂说。   “你闭嘴!”许弈吼了潭非濂,心脏也绞着疼。   这日许弈单方面和潭非濂吵了一架。   潭非濂只能变着法的哄了又哄。   异种的脑核碎裂获得新生,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潭非濂自知以他的程度能有一线生机靠的也只是对许弈的那点念想。   就算真的有那样的可能,也少不了百年的时光。   所以他不要许弈找他。   哥哥应该开心快乐的活下去。   许弈对潭非濂冷了几天便恰巧到了年关。   潭非濂做了一桌的菜全是许弈爱吃的。   潭非濂从身后抱住站在窗台的许弈:“老婆……别生气了,我嘴笨,不应该惹你生气。”   他吸嗅着许弈颈侧的体香味。   他不知道如何告诉许弈,但却知道怎么说哥哥会高兴,“脑核碎裂的太严重,我只是害怕自己不记得你的时候会伤害你。”   “我那么宝贝你,谁都不能欺负你,哪怕是有缺失的自己。”   许弈没搭理潭非濂。   潭非濂将许弈转过身,“老婆,抱抱。”   许弈抿着唇垮着脸没有动作。   潭非濂自己贴了过来,他在许弈耳畔说:“宝贝,新年快乐。”   “可以向我许一个愿望。”   许弈看向潭非濂,眼底星火燎原:“活下来,回家。”   潭非濂轻抚许弈的发鬓,“好。”   “我会带你回家。”许弈说。   潭非濂抓握住许弈的手,在窗外的烟火声中吻在许弈指尖,“我知道。”   潭非濂才不是人人喊打的异种。   哥哥会带他回家。   像一开始那样。   许弈抓住潭非濂的衣角:“潭非濂,爱我。”   潭非濂说出那样的话后许弈对那种肌肤相亲的滋味好似上瘾。   只有那样的密不可分才能让他感受到潭非濂在他身边。   二人在落地窗前接吻。   更逐渐荒唐。   醒来的时候潭非濂不在身侧。   手心传来冰冷的质感。   许弈垂目去看。   发现………… 第115章 濂濂马上回来了   床边是潭非濂留下的一封信。   宝贝亲启:   不要难过老婆。   我永远爱你。   如果我变成了你的心愿,我也会竭尽所能的实现它。   无论在哪个时空。   我永远爱你。   不要较真,我希望你永远开心。   生与死,只要是为了你,我都愿意。   爱你的小怪物:潭非濂笔。   许弈迅速起身往屋外走去。   发现潭非濂站在客厅阳台的位置抽烟。   许弈松了一口气。   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潭非濂,潭非濂微微侧身见许弈过来,立即灭了香烟。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潭非濂的语气温柔,转过身便将许弈拥在怀里。   许弈手里捏着信,调子沉着,“你突然给我信干什么,吓死我了!”   潭非濂抱着许弈贪婪地越收越紧。   “哥哥真的要去找我吗?”   许弈问他:“你是不是也要告诉我那些不可能的话?”   “不会。”潭非濂微微与许弈分开距离,他摊开许弈的手,而后掌心附上。   旋即许弈手心一阵凉意袭来。   潭非濂手上的温度褪去,许弈才看清他放到自己手上的……是四五块裂痕严重的脑核碎片。   许弈眼神酸涩。   他的手轻微地颤抖着。   潭非濂的行为就好像在告诉他:哥哥你看。   潭非濂会想办法回来。   潭非濂轻抚着许弈的后背,“我等你。”   “也会为了你努力地活着。”潭非濂的声音很轻。   “老婆,我想吃你做的饭。”没等许弈回答潭非濂继续道。   潭非濂脑袋靠在许弈颈肩,懒洋洋地蹭了蹭,“你疼我,给我做。”   许弈没想到潭非濂有一天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到底许弈就是爱纵容潭非濂。   “想吃什么?”许弈问。   “你做的,都可以。”潭非濂吻在许弈嘴角。   许弈捏住潭非濂的衣裳,“那你等我一会儿。”   许弈去厨房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拿出围腰围在身上,又开始无从下手。   但潭非濂想吃,他倒也乐意做,好不好吃是一回事,他愿意又是另外一回事。   “煮面可以吗?濂濂。”许弈往厨房外看了一眼。   潭非濂笑着看着许弈:“好。”   许弈捣鼓半晌将一碗打着荷包蛋的面端到了潭非濂面前。   潭非濂拿出小碗给许弈匀了小半碗。   许弈见潭非濂吃什么美味似的:“很好吃?”   潭非濂蹙了蹙眉:“我现在没有味觉。”   许弈垂目:“…我……”   “骗你的。” 潭非濂微微歪头朝许弈笑了笑:“好吃。”   “我就说,肯定好吃。”许弈自己也尝了一口,是他自己都能感受到的用心程度。   “好吃就多吃点,最近看起来又瘦了。”   “哥哥,我还可以陪你最后一天。”潭非濂轻声道。   许弈手猛地攥紧手背手心殷红的明显:“嗷……”   许弈的调子有些哑,割裂时空的潭非濂终会消散,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可以很快再见面的对不对?”许弈问。   “会。”潭非濂笃定地回答他。   “所以不要难过。”潭非濂说,“知道吗。”   他不想抹灭让许弈坚持的信念。   当天晚上二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起身,许弈手心冰凉,掌心中抓握的是潭非濂的一块脑核碎片。   许弈裹着被子身子轻颤,抽泣的声音逐渐黏腻。   许弈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流泪是有声音的,不需要和任何人共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潭非濂爱他,给潭非濂带来的是身死,是世间绝望悲鸣。   “非濂……”许弈嘶哑着喊着潭非濂。   浓厚的哭腔让他逐渐缺氧。   屋内愈发空旷。   许弈是晕过去的。   潭非濂的脑核碎片在他手心泛出细微的光芒,指引方向。   有了指引许弈再找到潭非濂的脑核碎片变得更容易了些。   许弈有一个日记本,用来记录他寻找潭非濂脑核碎片的所有记录。   1月2日:非濂在我手心化为虚无,我在等他。   1月5日:我的非濂,五感依旧缺失,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眼盲,我心疼他,他还是不记得我。   可他依旧爱我。   他问我为什么照顾他,我不能说我喜欢他,那样显得我我轻浮。   所以我说:你好看。   他笑了,我吻了他。   潭非濂脸红了,他是我的妻子,为了我想要的和平,死在我最爱他的时候。   你看,他还是喜欢我。   即使他看不见。   也会说我好看。   3月16日:我又找到了我的妻子。   他付出了太多,所以总要受一些罪,我的非濂变得不那么聪明了,可我依旧爱他。   我告诉他,我来带他回家。   他好傻,连家是什么都不知道。   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他。   “你是我的妻子。”我告诉他。   他眼神微闪,我的非濂懂得妻子是什么意思。   他一点也不傻。   还有我爱他。   4月26日:这个时空的老婆碎片需要坐轮椅,他好乖,连头发都是顺顺软软的。   我想欺负他。   失策。   他那玩意儿没坏!   操!   腰疼。   我手上又多了一个老婆碎片。   是彩色的。   5月19日:我的非濂好了很多,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变得和一开始一样,聪明,有心机,有城府,不懂爱,不懂怜惜。   高级指挥官,还真符合我老婆的调性。   我站在他面前,问他:上床吗?   我老婆走了,走之前看傻子一样看我。   让他喜欢上我,对我来说和呼吸一样简单。   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改变策略了。   不搭理他。   他在偷看我,我感觉好开心,想过去亲死我老婆。   他给我买了一束花。   我一脸不屑地拿到角落去亲。   第三次见到他的时候。   他问我:“做吗?”   下面不能写了,有点黄,屁股有一点痛,明天再写。   8月14日:第N次找到老婆的时候,我已经很开心。   这个碎片很绅士。   很难钓。   我懒得等了,直接给人强奸了。   刺激。   屁股痛(划掉)我好的很。   他生气了,觉得我是变态。   这是哥追他追的最久的一次。   12月30日:我看见了潭非濂再留长发的样子。   他叫我哥哥。   他要是撩我,我肯定忍不了的。   操。   哥被吃干抹净了。   我老婆过来看我写日记了……他想扌……   下面一行的字迹潦草狂野,与许弈的字迹相差的有些大。   潭非濂:一派胡言。   潭非濂划掉许弈写的老婆两个字,改成了:我老公过来看我写日记了……他好猛!   第二日许弈起床看着被改过的日记本。   在下面写下一行小字:我很宠我老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罢。   我好爱他。   1月22日:我老婆会一次一次的爱上我。   2月12日:放碎片的盒子满了,我的非濂是不是快回来了……   我在等他。   我会等他。   一年多的时间内许弈将所有的脑核碎片都放在一起。   回到闽洲,许弈将所有的脑核碎片都放到了那个装着潭非濂发尾花的那个玻璃杯里。   去哪里都带着。   去实验室就放在自己的办公室桌面上。   回到家就放在床头柜上。   潭非濂没有回来。   潭非濂好像真的不会回来了。   就像他说的一样。   他会努力活着,来见自己。   但那并不是一句肯定的话。   夜里客厅的灯只开了一盏,许弈靠坐在沙发上,眼神焦距点只在那个五彩斑斓的玻璃杯上,眼底情绪太多他也会承受不住。   5月19日:我回来了两个月了。   链接器承受不住破裂,我再也,见不到潭非濂了。 第116章 潭非濂,背我回家   所有的一切都在磨灭许弈那点宛若星火的期望。   许弈拿着玻璃杯透过窗外的阳光去看玻璃杯内的景象,细碎的流光如星河流转。   许弈抬手抚摸到玻璃杯中的紫色花朵上。   他好似看见了无限希望。   “潭非濂……不是说,对着它呼唤你的名字,无论多远都会回到我身边吗……”   许弈苦涩地勾了勾唇,“你又在骗我。”   又在骗我……   许弈明白潭非濂的意思,脑核碎裂是潭非濂自己都无法重组的程度。   他做的一切,就好像天方夜谭的在捕捉那一丝握不住的期望。   有那么容易获得新生。   当初就不会是飞灰焚灭的结局。   他的潭非濂没有任何错。   贪婪的人类做局,他的小怪物从来都没有错。   恶念,贪念被有心之人编织成网,血淋淋的附着,他们试图用更大的恶去掩盖自身的肮脏恶臭。   管理局的每一个人都是伪装的干干净净的泥泞之人。   用罪恶掩盖罪恶。   终将引火自焚。   许弈一步步走在街上,繁华的街道嘈杂声在耳畔环绕,许弈拿着他的玻璃杯。   带潭非濂晒晒太阳。   潭非濂身死之后管理局重新根骨换血,所有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人类与异种立新法,共谋生。   人们为潭非濂立碑,在泊中最大的祈福广场,中心位置是一束石雕的白茶花。   每天都有人去那里祈福,石雕的白茶花下,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祝福鲜花,上面一尘不染,路过的人不允许那束白茶花上沾染任何尘气,好像每个人都在期盼着潭非濂能回来。   所有人都将他当做英雄,舍身成仁。   许弈走向那束石雕的白茶花。   有时候许弈会想,依照自己的性子,倘若他和潭非濂从未有过交集,杀了潭非濂可以救所有人,可以换得自己所追寻的正义,他会毫不犹豫地拿刀抽向潭非濂。   哪怕自己给他抵命,他也会要潭非濂的命。   但他是杀不了潭非濂的。   倘若潭非濂不爱许弈,没有人能杀的了他。   可许弈爱上了潭非濂,他们之间总隔着无法触碰的红线。   他们也注定爱的辛苦。   在正义之上,公理之上,善恶分辨之上。   许弈抬手触碰到面前的花蕊上。   许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花台上。   “潭非濂,生日快乐。”   “回家,我煮长寿面给你吃。”许弈指腹蜷缩着,“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明年不想在这给你过生日了。”   许弈拿出手机和那张白茶花雕合了一张影。   许弈眼底带着笑意,用这张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宝贝生日快乐。   许弈的照片刚发出去许宴的电话就来了。   许宴话里的意思是让许弈回家吃饭。   被连环call怕了的许弈老实回了许家。   自从方容的事件被平反许老爷子对许弈的态度在潜移默化中改观了太多太多。   不会向以前一样动不动就以不务正业,比不上许宴的话压他,反而多了许多从前未有过的愧疚与亏之感。   许老爷子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的原因,常常会打电话让许弈回家,说吃吃饭聊聊天都好。   许弈鲜少回去。   除了许宴叫他。   这日到许家的时候是许老爷子来开的门,见他那样子,许弈看出来,是刻意在门口站着,等了一会儿了。   “父亲。”许弈轻唤了许老爷子一声。   “诶。”许老爷子拉着许弈往屋内走,“快进屋,外面凉。”   许弈跨进屋子。   屋外温度是可以穿短袖的程度。   许弈到家的时候阿姨做的菜已经差不多上齐了。   丘漠正端着一盘果盘从厨房出来,他比之前胖了些,见了人也没那么怯弱了,“许弈哥……”   丘漠还没叫完突然想到什么改了口:“小弈,快过来坐。”   不能叫许弈哥哥,那样许宴会教训他。   丘漠不明白许宴的脑回路。   他只知道许宴不高兴,总爱整夜整夜的折腾自己。   他害怕。   许弈坐上餐桌,桌上氛围比起之前许弈来时要好了太多。   许老爷子会主动给许弈夹菜。   许宴的母亲知道许弈做的一切,对许弈也由衷多了些钦佩之意。   一大家子难得有了些家烟火的氛围。   “你哥给我说了,你一直放不下潭非濂。”许老爷子面色严肃,“人总是要往前看,不要让自己待在死胡同里。”   许老爷子的声音极轻,忧心地劝诫。   许宴这时候也开口了,“别愁眉苦脸的,难看。”   乔母附和了一句:“你父亲说的没错,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以后开开心心过日子才是重要的事。”   丘漠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默默给许弈倒了杯热牛奶。   倒好不忘给许宴也倒一杯。   许弈视线有些恍惚。   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潭非濂会回来。   “他会回来的。”许弈说。   轻飘飘的话将屋子内所有人都压的不知如何劝解。   许弈拿着面前的酒就给自己倒了满杯。   一杯酒下肚许弈便有些晕晕然了。   到后面屋内的人谁都劝不住他。   喝了一杯又一杯。   最后许弈喝的烂醉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许弈嘴里呓语喃声,嘴角勾了勾,视线迷离,嗫道:“潭非濂,背我回家……” 第117章 回来了吗?   许弈脸庞因为醉酒红的不自然,趴在沙发上的模样冷冰冰的不好接近。   许宴的话他没听进去一句。   许弈从来都是这样的。   在任何人眼里都充满锋利尖锐的棱角,疏离淡漠,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许宴余光凝视着许弈眼尾微微湿润的模样。   从许弈为了潭非濂落泪那一刻起,许宴真真正正的认知到了许弈未动的心早已因为潭非濂的身死而千疮百孔。   许弈那样一个冷漠的人,一旦爱上,会趋于病态,   又或者说他和潭非濂,并无不同。   许宴太了解许弈了。   许弈爱上了潭非濂那样的人,   他是没办法走出来的。   画地为牢的人,只会一直等待。   许宴抬手摸了摸许弈的脑袋,“累了就休息一下。”   “还有哥在。”   许弈长微动了动,他朝许宴迷离地敛目,“你们都不相信……他会回来……”   “非濂答应过我……会回来的……”   “他没骗过我……”   许弈闭上眸嘴里依旧迷离着:“他不会骗我……”   许宴叹了一口气,许弈颓废的模样死气沉沉的,他的声音不由地沉了些,“去床上睡。”   许弈蜷缩在沙发上摇了摇头,“不去。”   “潭非濂等下会接我回家……”   许弈不动嗫嚅呓语。   “我等等他……”   “再等等他……他就来了……”   脚边的影子缓过来了些,丘漠走到许宴面前伸出手抓住许宴的衣角,“许宴哥哥……他喝醉了。”   “我知道。”许宴见许弈这副颓废的模样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头角峥嵘处处都在高处的许弈何时这般死气沉沉过。   许宴抓起沙发上的许弈!试图让他清醒些。   “许弈,一年了,你要死要活也要有个度,生活是自己过的,你觉得潭非濂要是在的话会希望你这样吗?”   “给我振作一点!”   “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虽说许宴知道许弈在工作中依旧与往常一样果断风行,但太多的伪装只会让许弈在黑夜中崩溃的更加痛苦。   这些痛苦,家人可以清清楚楚的窥见。   “许弈!”   许宴说话的时候个人情绪带的有些重了,导致开口的没有轻重,丘漠垂目往后一步许宴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又吓到老婆了。   许宴呼出一口气松开许弈重新站起身。   一个骂不听,一个吓不得,许宴总觉得自己早晚能被这个弟弟和老婆气死。   这里弟弟还没教训好,老婆说不定就得被吓哭。   算了。   不管他了。   给老婆吓到了比许弈难哄多了。   许宴侧身看向一旁紧攥着手的丘漠,声音轻了许多,“怎么了宝贝?我刚刚吓到你了吗?”   丘漠唇瓣抿成粉线,堪堪抬眼,“……你别吼他。”   “小弈……小弈他本来就难过……你不应该再这样吼他……”那么久以来丘漠已经搞清楚许宴的性子了,除了在床上……许宴其他时候都会依着自己。   这导致丘漠也懂得了些恃宠而骄   许宴是会听自己的话的。   果然,丘漠这么说了之后许宴神色柔和了些,“那是他该骂。”   “你知道他这一年喝了多少酒吗?”   “任由他这样下去,哪天我就得去给他收尸。”   丘漠咬着腮帮子朝许宴靠近一步,“我不听你说这些。”   丘漠面色认真,眼底潋澜,细微的调子说的却是命令的话:“我让你别吼他。”   “不许吼他。”   许宴下意识喉结滚动,“好,我不吼他了。”   看出丘漠的情绪,许宴问:“你跟我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   许宴:“那你吼我做什么。”   丘漠一脸不可置信,瞳孔瞪大:“我哪里吼你……”   丘漠说话声音一直不大,就是生气也是人听不出来的程度,他不明白许宴从哪里听出来自己吼他的。   他和许宴说不通,“我不和你讲话,”   说完丘漠转身去卧室抱出来一床小被子,放在沙发刚好,看许弈的样子根本就是不想挪窝的状态,那就只能让他好睡一点了。   给许弈盖好被子后丘漠仔仔细细地掖了掖被角,免得人感冒了。   做好这一切丘漠打算将客厅的灯关掉被许宴按住了手,“灯留着。”   “为什么?”丘漠放下了手。   “许家有两个胆小鬼。”许宴说,“我弟弟和……”   “和哪个?”丘漠真好奇地问了出来。   许宴揽住丘漠圆润的臀往自己身上贴,弄的人僵硬,他靠近丘漠耳畔:“我老婆。”   痒意如电流转入指尖,丘漠耳垂烧的厉害。   丘漠红着指尖推了推许宴,没推开反而被许宴直接被人抱着上了楼。   丘漠吓的眼睛都直了,客厅那么大的灯开着,许宴这么明目张胆地抱他,丘漠哑声压着调子肉眼可见的紧张。   “放我下来……!”   丘漠慌忙地四处张望:“妈妈……妈妈会看到的……!”   许宴再次被老婆萌到,“你都叫妈妈了,还怕她看到吗?”   丘漠知道自己挣脱不了,许宴霸道起来只遵循自己的意愿,他一只手环住许宴的颈脖,脑袋靠在许宴怀里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脸。   “我今天要自己睡小床……”丘漠的声音闷闷地从许宴怀里传出来。   他和许宴约法三章了。   一周不能超过五天……   “我要自己睡小床……”丘漠重复了一遍。   “什么?宝贝今天要穿那条黑色的裙子?”许宴不满道,“可我喜欢那条蕾丝的。”   丘漠差点被气哭,他推了推许宴,“我不要和你讲话!”   他不要和许宴说一句话!   许宴看起来正人君子西装革履,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他才是整个许家……最坏……最坏的人!   丘漠被许宴放上床的时候撑起身子,“你弟弟都那样了……你还有心情……有心情……有心情欺负我!”   许宴单手拉开颈脖暗蓝色的领带,半眯着的眸子与微微敞开的胸膛,“心情不好才要做一些开心的事。”   许宴捏住丘漠的下颚,“宝贝,张开。”   *****   第二日许弈醒来的时候丘漠正在厨房给他做暖胃茶。   丘漠正和许宴生气故意就做了许弈一人份的。   看着丘漠和许宴明里暗里的模样,许弈笑了笑,看着别人幸福那种莫名的缺失感也让许弈觉得苦涩,他希望哥哥幸福,也希望潭非濂可以活的轻松一点。   脑核破碎的异种如果没有真正的死亡,即使焚身骨灭,也要每时每刻都忍受着裂核的痛苦。   他的非濂,无论活着或者死去,都背负着无人能承受的痛苦。   许弈看向许宴,面前的障眼的雾气:“哥哥也觉得我不应该再等吗?”   许宴掐掉许弈的烟,“哥可没这么说。”   “我是让你别折腾自己的身体。”   许弈朝许宴笑了笑,“哥,你知道吗?潭非濂是除了你以外,唯一一个会给我留灯的人。”   唯一一个知道我怕黑的人。   唯一一个不会嘲笑我惧怕黑暗的人。   许宴不想扯这些伤春悲秋的事,许弈在许家一直以来都不受待见,许宴不乐意提这些话题,他总觉得自己亏欠许弈。   他直接岔开话题,“放屁。”   许宴说:“以后你嫂子也会给你留。”   这次许弈是真的被逗笑了,“哥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会喜欢上谁特不可思议?”   许宴没否认,两人在阳台位置许宴懒散地倚靠着,“之前确实那么觉得。”   许宴想了想又道:“其实我现在依旧这么觉得,除了潭非濂……我还真想象不出来你能对谁再产生这样的感情。”   许宴手握着栏杆,姿态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既然觉得能再见到,就要时刻都保持最好的状态,健康明媚地站在他面前,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狼狈,不是不堪,不是消瘦,爱他不需要让他看出来你离开他失去光彩,像做生意一样,要有本钱,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都有轻松能走到他面前的力量。”   许弈勾了勾唇,“我会的。”   许弈从许家出来心情好了一些。   丘漠煮的暖胃茶他全喝了,没给许宴留一口。   出来的时候他听见丘漠在吼他哥。   许弈第一次懂得了喜欢可以将人养的娇贵,连丘漠那样怯弱的人也是。   许弈欠揍地给许宴发了条消息:“嫂子煮的暖胃茶真好喝,哥你不会没喝到吧?”   许宴:我看你像暖胃茶!   许弈笑着往前。   许弈关掉手机之后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在秦驯那里要了个替补的位置跟着秦驯出了几个任务。   解救人质,他跟随着秦驯灭掉了一个靠异种盈利的团伙。   当许弈开枪射杀其中两名试图挑衅律法的异种的时候!许弈的情绪有解脱也有厌恶。   潭非濂以生命换来的人与异种和平共处的世界,许弈不允许任何人挑衅分毫。   有违背的人或者异种都会以极其惨烈的代价死在许弈面前。   和平相处的法律中每一条都是潭非濂的鲜血书写而出,跨过他的第一条红线,都将死在许弈的枪口之下!   几个月的疲惫工作后许弈被强制批假了一个月。   管理局的大门用鲜艳的红粉笔上写着: 第118章 求花花小视频   公告牌:看见许指挥(红圈加粗)放行者,革职处理!   许弈:“…………”   妈的。   真绝。   “许指挥,我求您……回家休息行吗?”门口的安保人员拿着枪看见许弈来都吓的不轻。   “去旅游,谈恋爱,都行……就是别来工作!”   操。   许弈一脸烦躁地转身!刚想给秦驯打电话,才拨通出去就被秦驯挂掉了。   秦驯:许哥,别找我,求你。   秦驯:最近就当我们不认识!   秦驯:我真的挺喜欢我这份工作的。   秦驯:手机没电了,关机。   许弈:“…………”   被孤立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许弈转身往街道上走,路过的狗他都想给两巴掌。   走着走着走许弈到了一家卖糖葫芦的店,许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瞳孔被各种回忆占满,安静的风吹过,许弈一下子忘了时间。   许弈买了三串糖葫芦回家。   打开房门糖潭便从客厅冲了过来。   屋子里是苏黎。   自从上次异种爆发的事情之后苏黎时常都会来找许弈,一来二去他成了潭延的好朋友,苏黎又是个喜欢小孩的,经常给许弈充当免费保姆还乐不思蜀。   潭非濂之所以会帮助苏黎的原因也是许弈没想过的。   当初在闽洲实验室苏黎救过许弈一次。   潭非濂是因为这点恩情留下的苏黎。   这种事情许弈不问,以潭非濂的性子根本不会告诉许弈。   这件事情是许弈自己查出来的。   “哟,回来了许指挥。”苏黎见人回来往后一趟就闭上眼休息了,“累死爹了。”   “嘛嘛……!”糖糖跑到许弈身边,许弈半蹲下来,糖糖环住许弈的颈脖,“糖糖好想你嘛嘛……”   许弈从背后拿出糖葫芦递给糖糖,“爸爸也很想你。”   “哇……是糖葫芦……”糖糖眼尾弯弯笑的欢喜。   “看见这个糖葫芦好看就给你买了,开心吗?”许弈摸了摸糖糖的脑袋。   糖糖在许弈脸颊亲了一下:“开心……谢谢嘛嘛……”   糖糖看着糖葫芦的包装,里面有三个,他自己拿出来一个,给许弈一个,“这个留给爸爸。”   许弈捏着糖葫芦的手轻微顿住,糖糖又亲了许弈一下,“嘛嘛别难过……爸爸会回来的……我们都在等他……”   糖糖懂事的有些过分,许弈抬手摸了摸糖糖的脸:“当然,我们都在等他,他就一定会回来。”   “我们都很爱他。”糖糖说。   “爸爸也爱我们。”   糖糖瘪了瘪嘴:“他爱嘛嘛,我随便。”   许弈笑了,他捏住糖糖的脸,“别瞎说,爸爸也很爱你。”   糖糖:“因为我是嘛嘛的孩子。”   许弈搞不懂糖糖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居然能和潭非濂如出一辙的对上。   晚上将糖糖哄睡着之后许弈在客厅坐了许久。   回到卧室许弈手里拿着放着潭非濂脑核碎片和发尾花的玻璃杯,将玻璃杯放到床头柜上。   许弈躺上床伸手摸了摸玻璃杯中的紫色花朵。   “潭非濂,晚安。”   许弈闭上眼眸后玻璃杯内的紫色花朵轻微散开,濒临死亡的颓态在黑夜中获得了短暂的重生。   被强制休假的许弈呆在家里一天无所事事,连潭延都比他忙,上学回来去兴趣班,兴趣班回来逗许弈开心,比许弈一天都要充实。   许弈做的最多的事情也只是看着手里的玻璃杯发呆,说一些琐碎的事。   这日许弈醒来的时候,被浓烈的白茶花香萦绕住。   他蓦地睁大双眸! 第119章 回来了!   许弈在清醒迷离中分辨真与假象。   白茶花香……   非濂……   潭非濂!   许弈慌忙地抬眸环顾四周,他以最快的速度翻身起床,寻着记忆中的白茶香味往卧室外走去。   许弈每走一步步子便越沉重一分,他打开卧室门,整间屋子都是熟悉的气息,许弈推开屋子内的每一间房间,眼神中的失望落寞越来越沉。   许弈太久没有闻到那么浓烈的白茶花香味,将那份期望看的太重。   结果却不是那样的。   潭非濂没有回来……   许弈在屋子里站了许久,期间拿出香烟几次想点燃都没成功。   火怎么都点不燃!最后许弈放弃了。   接下来几日屋内的白茶花香味越来越浓,许弈内心的死寂比之前多了几分鲜活的期盼。   潭非濂答应了自己,会回来,那就一定会披荆斩棘地回来。   因为潭非濂气息的加持许弈无时无刻都能想到潭非濂,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太多的念想在许弈脑海波澜。   许弈一人在嘈杂的街道上行走,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走着走着许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他只记得自己走了很远,远到分不清哪里是家的方向。   前方的灯光璀璨,叫卖声与食物的香甜融合在一起。   许弈抬眸望去,前面是一个破旧的游乐园门口。   游乐园内是免费的游玩区域,被三三两两的生意人围着,来玩的年轻人不在少数,这个画面勾起许弈的回忆。   他走进了那个游乐园,那里也有一个依旧在旋转的摩天轮,许弈站在灯光之下瞳孔发丝披上滤镜般的厚重色彩,周遭的风无声。   如果幸运的话,潭非濂应该在他身边才是。   许弈抬眸望着头顶的摩天轮,说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非濂,我很想你。”   许弈在游乐园里漫步了许久,这里有世间的一切喜悦哀嗔,许弈与众人擦肩,他显得孤寂冰冷格格不入。   从游乐园出来已经是晚上23点,许弈从来的方向往回走。   路过一个拐角位置,许弈被几声闷哼声吸引。   许弈侧目往声音过来的方向望去。   “一个异种器官而已,又不留指纹,谁知道是谁做的?”哑哑的声音从拐角传来,许弈往前一步,更多的话传入耳畔。   “说的对,这个异种连个亲人都没有,就是杀了也没人知道,怕什么?”   “怕什么!”   “300万?你不要吗?想要就动手!”另外的声音催促道。   简单几句许弈便推测出几个完整的信息。   挑衅……   和谐……   他所追求的……   潭非濂所做到的……   许弈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在这片土地有人或异种做出与和谐相悖的事情。   潭非濂鲜血铸造的万千灯火,许弈用一切心力护着,不容任何人触碰底线,这些人显然在找死!   许弈眼神微微眯起,他恰巧心情不好,正愁没处发泄,几人倒是真撞到了许弈的枪口上。   许弈跨着步子往拐角位置走去,微弱的灯光下许弈看见几人围着两个被捆绑着的异种,异种口鼻脸颊手腕都有血迹。   “快动手啊!挖出脑核就可以!碎了也没事。”其中一人催促道。   许弈反侦查能力太强几人并没有发现许弈的接近。   被催促的人就要拿出刀朝异种脑袋刺入!   危机时刻,许弈打乱了几人的动作。   他懒散开口,“这样挖异种的脑核是没用的,得用专业的刀具。”   四人被许弈的声音激的回望过来。   许弈的步子还在靠近。   “你小子哪里来的?我劝你赶紧滚,别在这里多管闲事!”为首的男人见许弈的神色就不像是善茬,但见人是个人类,只叫他滚。   许弈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是犀利的狠意,“根据共存法第217条,私自买卖异种,虐待,牟利……处于3年以上10年以下监禁,情节严重者……”   “你他妈的有病吧?!”男人被许弈说的烦躁,“一个人类为了异种说话,闽洲还真有这么假大义的人……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闷闷地笑声传来,许弈跨着的步子大了些,他侧目看向路边的路牌,上面写着:博临区城西路。   许弈眼底怒意涨满,压迫周遭气氛压抑,“博临区……我鲜少来……这里的治安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吗?”   人类强制异种,这样绑着也只象征性地躲开了大路。   做出这样的事情,在这里看见人都没有丝毫心慌害怕的意思,显然他们并没有清晰的认知到闽洲对这种残害异种或同类事情的重视程度。   许弈不太清楚博临区的负责人是谁。   但没关系。   明天就该换人了。   “让这小子闭嘴。”为首的胡须男听着许弈的话,嘴里没一句他爱听的,本就暴躁的性子忍不了许弈这样挑衅的人,他直接眼神示意身边的人让许弈闭嘴。   如何闭嘴,自然是打到说不出话。   几人朝许弈攻击过来的时候,许弈面色依旧冷淡,这些人只是些社会上的混子,那点花拳绣腿根本不是许弈的对手。   几个巧妙的回躲侧避许弈动手的时候几人都哪有还手之力,十几秒内过来的三人便被许弈撂倒了地上。   “操你奶奶个腿!”为首的胡须男气的松开异种拿出刀就起身劈向许弈。   许弈敏捷地躲过男人的刀,回身间脚下轻微一绊男人便整个人往地上倾斜,那瞬间许弈伸手迅速夺过了男人的刀!脚膝上顶,一个巨大的力道带着男人腹部起身,旋即一脚将人踹出了两米!   许弈捏着刀在手心旋转,男人还没起身许弈在男人面前半蹲下来,一刀插入男人的肩胛骨。   肌肉撕裂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声,“啊啊啊啊!!!”   男人浑身漫出汗渍,疼的额头青筋暴起!“嗯……!”   许弈的握着刀柄冷着眸下压。   “啊……!!!”   许弈将刀柄故意在手心旋转一圈刮骨般让男人感知到疼痛,“知道异种为什么会杀人吗?”   “因为你这样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他们的命。”许弈的话淡漠,却好似千斤压着人无法呼吸。   “你没有为世间和平奉献分毫,享受着我爱人带给你的安稳人生,我不需要你对谁感恩戴德,但你妄图挑衅的是他的高台血铸。”   “啪!”   许弈抬手一巴掌扇到男人脸上,不轻不重的力道轻蔑的眼神却看的男人害怕。   “知道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吗?”许弈手上力道更重!男人喊叫声已经带上明显的抽泣声。   “啊啊……!”   许弈抽出刀刃,“属于你的牢狱之灾,和我永久的恨意。”   许弈眼底的怒与冷铺开。   许弈站起身,回望向其他几人的时候,几人明显因为没了主心骨心中生怯。   许弈淡漠地走向角落里躺着的两名异种。   他划开两名异种的绳索,两名异种都是昏死状态。   许弈掏出手机给秦驯打了一通电话。   对面秒接,许弈直接开门见山,“薄临区城西路,定位我的手机,三分钟内赶到。”   秦驯听着许弈严肃的调子不敢怠慢,“我这里过去要很久,我联系博临区的监管人员,三分钟内赶到定位位置。”   “什么事?许哥?”秦驯问。   许弈看着地上疼的蜷缩在一起的胡须男,“帮我查一下博临区的负责人是谁。”   “怎么了?”秦驯便操作消息一边严肃地问许弈。   许弈的声音极冷:“查一下,革职。”   地上几人听到许弈的话瞳孔睁大,一个比一个震惊!   能轻轻松松说出革职区负责人的……   几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惹到什么大人物了,后怕的腿直打颤。   “革职……?”秦驯惊讶道。   许弈确实有这样的权利,但区负责人不算小职位,空缺不得,秦驯有些诧异。   许弈无心管这些人,对秦驯继续::“让管理局重新推荐一个人上来。”   许弈:“你手下不是有几个人不错,考核一下,能用就用。”   秦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马上过来。”   “嗯。”   许弈挂掉电话后在这里等了约莫两分钟。   警署的车便到了。   听见鸣笛声许弈便收了刀离开了。   许弈扔了刀后继续往家的方向而去。   白天走的迷迷糊糊的许弈没想到自己走了那么远。   但他确实也没有想那么快回家的打算。   许弈懒散地往前,走过街道闹市,小路,梧桐长道,酒吧,一切繁华眼中闪过,道路才变得越来越熟悉。   走到别墅都是宽大的道路,许弈前不久发现了一条一个抄近道的小巷子。   那条巷子和他之前与潭非濂一起走的那条极其相似,渐渐的,许弈喜欢了走这条巷子。   微弱的灯光在黑夜里刚好足够许弈看清楚。   他喜欢这种安静静谧的感觉,仿佛世间只有自己,再无其他。   巷子尽头是一段没有路灯的道路,五十米左右。   许弈会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到最亮,然后继续走这条路。   许弈右手指尖手心是刚刚沾染上的血迹,滴答落下。   还未来得及清洗。   灯光下怪异的气氛萦绕在许弈周遭,他手上的鲜血维护的是一生挚爱,面前的黑暗是没有潭非濂跨不过去的深渊。   许弈望着前方漆黑的道路。   他一只手拿出手机,正想打开手机的光亮。   突然。   渐渐浓烈的花香在鼻腔鲜活起来。   一个高大的黑影叠在许弈的影子上,炙热在身侧散开。   那道声音将许弈也护在身后,“哥哥。”   “别怕。”   *   ——————————   *   别人都有小花花小视频,舟舟也要嘛……撒泼打滚比心旋转踩香蕉皮吃西瓜撒娇……舟舟也要嘛嗷嗷嗷 第120章 再见啦!   熟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畔的瞬间许弈整个人愣在原地。   许弈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捏紧!   那瞬间他想了千万种可能,最大的期盼只是回过身的瞬间不是自己虚妄的镜花水月。   是潭非濂的声音……   许弈没有太大的动作,眼神里的盼望与害怕交叠在一起。   他缓缓回过身,身旁的风也好似变的缓慢,细密的发丝轻舞,漆黑的瞳孔在黑夜中渐渐有了几分波动的彩色,是沉寂许久的鲜活。   当眼神抬起看到地上的黑影的时候,许弈便有些想哭。   眼眶酸涩绵疼。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感性的人,冷漠与他的人生牵绊半生,鲜少有人能波动他的情绪。   许弈眼神慢慢往前,那道影子的正前方是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再往上,简易的衣裳被面前的人穿的气质非凡,许弈与潭非濂的那双眸对视上,那一刻周遭的灯光都变的亮了些,安静的巷子内,被按下暂停键。   许弈眼底的雾气在不知不觉间沉下白霜。   面前的潭非濂真实的好似梦境。   潭非濂看向许弈,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朝许弈微微歪了歪脑袋:“不认识老公了吗?”   “明明刚刚还在想我。”潭非濂的声音温柔,似涓水暧昧清澈微哑。   在面对许弈的时候,潭非濂一直在改变,他从前学着像一个人类,后来用人类的方式,一直爱他。   许弈手紧紧地攥着,潭非濂一步一步地走近他。   潭非濂走到许弈面前,他背着光许弈看着他的五官是柔和的,许弈只盯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一时间忘记了所有动作。   潭非濂轻轻展开双臂,将许弈揽进怀里,“感受到了吗哥哥,我回来了。”   这个怀抱太过温暖。   舒适的让许弈恍惚。   是熟悉的白茶花香。   是他等待的潭非濂。   许弈努力的99步之后,潭非濂一直按照那条轨迹在靠近他,渐渐浓烈的花香味,和跨的越来越稳的步子,都和许弈相关。   许弈忍着的情绪在这一刻终是溃败。   夺眶而出的泪渍裹在潭非濂衣襟,他抬手死死拽住潭非濂的衣裳,生怕如往日梦境,再睁开眼的时候就什么都没了。   细细的抽泣声被许弈压着,他拽着潭非濂衣裳的手红的明显。   潭非濂轻抚许弈的后背,身上的安抚气息萦绕在许弈身旁,潭非濂垂眸便看见了许弈眼尾落下的泪。   白皙的脸颊在路灯的正侧方,莹亮的泪破壳般滑入潭非濂心尖,烫的他心疼。   这是为潭非濂流的眼泪。   从前潭非濂总偏执的想,拥有许弈的一切情绪,就是得到他的喜欢,他现在懂的更多了。   让许弈哭,都是不对的。   潭非濂抬手用指腹抹去许弈眼尾的泪渍,许弈的泪却好似止不住一般,擦掉了又掉落,擦掉了又滑落在潭非濂指腹上。   “潭非濂……”许弈黏腻的唇瓣苦难地张合,太多的话只汇聚成一句嘶哑的轻唤。   “不要哭,老婆哭起来不漂亮。”   许弈骨子里爱美,会胸口的伤太难看不许潭非濂看,还喜欢潭非濂面前每天都是极致的状态,和潭非濂在一起后经常有许多不经意的小细节潭非濂都看在眼里,哥哥就喜欢看自己被他迷的要死的样子。   听到这样的话,许弈果真在潭非濂衣襟上蹭了蹭眼泪。   潭非濂嘴角勾了勾。   潭非濂捧住许弈的脸颊,在他眼尾吻了一下,疗伤般的动作充满温情。   咸涩的泪湿润唇瓣,潭非濂的话带着几分轻哄,“人们说这种时候应该开心才是,哥哥不应该哭。”   说完潭非濂再次将许弈拥入怀中,“我知道你很想我。”   “我也很想哥哥。”   “每天,每一刻,每一秒都在想你。”   许弈抬眸和潭非濂对视,那么久以来空着的心脏在那一刻跳动起来。   他的小怪物,终于回来了。   许弈抓着潭非濂的衣襟往下拉,潭非濂附身下去的瞬间许弈仰头朝着潭非濂的唇吻了上去。   冰冷的触感和之前一样,让人瑟缩,熟悉的肌肤相亲对现在的许弈来说是不够的。   许弈轻咬着潭非濂的唇,余温传入四肢百骸。   他带着哭腔问潭非濂:“潭非濂……真的回来了吗?”   “好晚。”许弈知道这是他期盼的最好结果,也并不觉得晚,可他就是这样说了,“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是我不好。”潭非濂认真道。   两人在路灯的唯一光源下相拥。   世间所有浪漫都盛在星河里。   潭非濂指腹温柔地摩挲许弈的脸颊,“我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   他抓握住许弈的手,“等的很辛苦吗?”潭非濂问。   许弈侧目一瞬再次与潭非濂对视,“很辛苦。”   “罚你背我回家。”许弈认真道。   潭非濂捧住许弈的脸揉了揉,“嗷……原来是宝贝想让老公背回家啊。”   许弈侧过脸,“许你揉我了吗?”   潭非濂仰目笑了笑,清澈的笑声让许弈也跟着跌入云间碎色。   潭非濂眼底含星地靠近许弈耳畔,“哥哥都不否认我是你老公这件事,怎么就是不爱叫呢,老公为了你那么辛苦的回来,叫一声我听听。”   潭非濂的话说的许弈耳畔痒的厉害,“我比你大。”许弈闷闷地开口。   “没大没小。”许弈的话没有教训的意思,反而让潭非濂听出几分难得的恼羞成怒。   “人类有法律说,哥哥不能叫人老公吗?”   潭非濂很少在许弈那里听到这两个字,有两次还是在许弈逗自己的时候,明明就是把自己当小孩逗耍,许弈压根就没真情实意地那么叫过他。   许弈垂眸靠在潭非濂怀里,脸皮轻轻侧开,潭非濂便看不见许弈的脸了。   潭非濂抱着许弈脑袋靠在许弈颈肩,“潭非濂果然是没人疼的。”   许弈脑袋在潭非濂怀里埋的更深。   潭非濂收紧手,温声道:“宝贝,我们回家。”   “我背你。”   许弈靠在潭非濂后背的时候依旧觉得好似梦境。   前方重叠的影子步步往前,许弈脑袋歪靠在潭非濂身上。   潭非濂在背他回家。   漆黑的巷子,其实一点也不可怕。   可以不需要灯光,也有潭非濂带他回家。   许弈闭着眼眸,环着潭非濂的颈脖,嘴角扬着被心填满的欢喜。   这一切都是真的。   忽然,许弈唇瓣轻微张开,在潭非濂耳畔唤了一句:“老公。” 第121章 在背老婆回家   潭非濂步子顿住!   他侧过脸,两人视线碰撞,许弈眼神躲开埋在潭非濂后背。   这一声和以往几回的挑逗不同。   许弈真正的将他当作了依靠。   永久可以卸下防备的爱人。   一生认可的潭非濂。   “再叫一声。”   许弈:“不。”   不能得寸进尺,潭非濂知道这一点。   “会害怕吗?”潭非濂望着前方没有尽头的黑暗,问许弈。   “不怕。”   潭非濂背着许弈往前走,“害怕就叫潭非濂。”   许弈呼吸平缓,舒适动了动脑袋,故意道:“潭非濂有时候会不在。”   潭非濂:“以后潭非濂都会在你身边。”   “潭非濂。”许弈叫了一声。   “嗯。”好听的应声响起。   许弈笑了出来,“潭非濂。”   “在呢。”   “潭非濂。”   “潭非濂在背老婆。”潭非濂回答他。   许弈笑出了声,内心被填的满满当当。   许弈抬眸,头顶的星星比往日每一天都要多要明亮,“潭非濂果然在啊。”   许弈难得幼稚,比起许弈严肃对待一切都情绪状态,潭非濂更喜欢这样的许弈。   许弈忽地再次开口:“我等了你那么久,让我弄你一次,我就原谅你。”   潭非濂眉头蹙起,老婆在想屁吃。   “你怎么不说话?”许弈问,“是不是怕哥太猛了让你下不来床?”   潭非濂:“老婆,别逗我笑。”   许弈意识到潭非濂在嘲笑他,捏住潭非濂的脸,“你嘲笑哥?”   潭非濂忍着笑意半晌不回答他。   这一路快的不像话。   快到家的时候潭非濂回答了许弈的话。   “好啊。”潭非濂哄道。   到门口潭非濂直接用磁场震开了锁,抬手的瞬间便将门打开了。   开门的瞬间潭非濂看见了抱着玩具熊站在门口位置的潭延。   他和许弈的孩子。   许弈没想到那么晚潭延还没睡觉,他推了推潭非濂就要从潭非濂背上下来,他在糖糖眼里一直严肃又正经,这样不成体统被他看见了可不好。   许弈从潭非濂身上下来迅速走到糖糖面前把人抱在怀里,“宝贝,怎么那么晚还没睡啊。”   “在等爸爸回家吗?”许弈揉了揉潭延的脸,发现他压根没看自己。   潭延的视线抬着往前,是和潭非濂对视的状态。   许弈回过身,发现潭非濂和潭延的眼神却是交汇着。   潭非濂往前一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潭延身上的人类基因更多,但异种基因的等级也是有的,比起自己差了点,但确实不错。   “是爸爸……”潭延看向许弈坚定的给出自己的答案。   潭延朝潭非濂伸出手,期盼地等待潭非濂的拥抱,潭非濂将人抱起,潭延小小一只靠在潭非濂肩膀。   潭延抱住潭非濂的颈脖,用只有异种才能听懂的话对潭非濂说:“你是回来和我抢妈妈的吧。”   潭非濂眉眼挑起,潭延的语气分明就是恃宠而骄的刻意,“妈妈最爱我。”   潭非濂敛目看向怀里的小崽子,还真有几分自己的根骨。   潭延感受到潭非濂的视线,得意的与他对视。   那样的眼神是他从未对许弈有过的。   潭非濂嘴角勾起。   看起来这崽子在许弈面前伪装的不浅,怕是许弈根本就没见过潭延的真正面目。   真不愧是他潭非濂的孩子。   但把自己老婆骗的团团转,可不是好孩子。   潭非濂给潭延的回复也只有两人能听懂:“在你妈妈面前老实点。”   “少装乖。”   潭延亲了潭非濂脸颊一下:“这叫善意的伪装,妈妈喜欢我乖,我当然要乖。”   许弈见两父子刚见面感情就如此深厚,心中欣慰,“糖糖很想你。”   许弈:糖糖肯定非常想潭非濂。   潭非濂:倒也未必。   潭延:未必。   两父子约定要在许弈面前做个好人。   许弈一人当了蒙鼓人。   在许弈眼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终于团聚。   潭非濂眼里:小崽子5岁,心机比老婆都重,这几年可别欺负我老婆了!   潭延眼里:妈妈那么单纯,肯定天天被爸爸骗,别生二胎,我要继承我爹全部财产。   这日是諵楓潭非濂将潭延哄睡着的。   潭延虽比正常孩子懂的更多,但归根结底也还只是个孩子身上该有的稚气还是都有。   许弈去洗漱后潭延自己跑到了潭非濂怀里,“哄我睡觉。”   “赶紧睡,我要去抱我老婆。”潭非濂抱住潭延拉过被子给人盖住。   潭延闭上眼:“爸爸,刚刚骗你的,我其实有一点想你。”   潭延:“妈妈更想你。”   潭延抓住潭非濂的手:“晚安爸爸。”   潭非濂看着眉眼有三分像许弈的潭延,眼神不由得温和几分,“晚安小崽子。”   潭延睡着后潭非濂将人抱去了一侧的小房间。   刚关上门潭非濂便看见从浴室出来身上还沾染着水气的许弈。   潭非濂几步上前走到许弈身边。   许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洗……洗澡。”   许弈垂目:几年没做了,有点生疏。   许弈:但想做。   许弈:想潭非濂。   潭非濂没听许弈的话继续往前,几步过去便将人抵到了浴室门口的玻璃门上。   潭非濂伸手揽住许弈的后腰,“老婆,让我亲亲。”   没等许弈回答,潭非濂霸道的吻已经落了下去。   潭非濂吻的认真,片刻许弈便缺氧后仰有些稳不住身形。   “潭非濂……”许弈呢喃的声音迷糊,“呜……”   潭非濂抚稳许弈:“站不住就抱着我。”   稳的许弈呼吸急促后潭非濂看着他喘息的样子嘴角勾勒起弧度。   “不是想亲得我浑身发软,吻得我求饶?”   “哥哥怎么不说话?”   潭非濂再次靠近许弈一步,他的手撑在许弈背后的玻璃门上。   磁性的调子暧昧到了极致,炙热的呼吸绕在许弈耳畔:“哥哥怎么喘的那么厉害?” 第122章 这样不像老婆   许弈胸部微微起伏,潭非濂以往最喜欢看许弈这幅样子,眼下因为缺氧泛出薄红,坚毅的眸不染尘事让许弈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禁欲勾人的。   一开始带些恼羞成怒的模样潭非濂喜欢的要命。   “老婆,你喘什么?”潭非濂眉眼倜傥,话问的撩人。   许弈被潭非濂接二连三的话说的羞愧。   人类和异种又天生壁垒,别说是潭非濂这样的最高等级。   “是你亲的太凶。”   “潭非濂,仗着自己力大,欺负人类。”   许弈眼神挑起伸手拽住潭非濂的衣襟往前。   潭非濂任由许弈拖拽着,最后许弈一个力道直接将人扔上了床!   潭非濂拉着许弈将人带到自己怀里:“哥哥想干嘛?”   “自己……?”   发挥?   许弈不答,埋头苦干。   许弈压着潭非濂指腹从潭非濂喉结往下,到胸膛,腰腹,最后指尖勾住潭非濂的裤腰。   潭非濂勾勒起唇,身上的异样气息猛烈地释放出来。   许弈撑着的身子越来越稳不住。   异种可以释放求爱磁场气息。   许弈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软成一滩水了,他抓着潭非濂的衣襟,脑子里渐渐不能处理太多信息。   他只知道自己思念潭非濂。   而潭非濂就在他面前。   许弈俯身吻住潭非濂的唇瓣,疯狂的想拥有潭非濂的一切。   许弈的手往下,解开了潭非濂的束缚。   “给……”许弈嘶哑的话不清不楚。   这日是许弈自己主动的。   艰难地得到欲望的源,帘动风卿的暧昧似海浪层叠。   疲累的话都说不出来以后许弈才睡去,许是太过认真,许弈这日睡着后睡眠比平日里深了不少。   实际上潭非濂压根就没尽兴。   又或者说,刚刚一直是许弈在他身上强迫自己。   他根本,就没开始。   看着抱着自己沉沉睡去的许弈,潭非濂又好气又好笑。   潭非濂拉着被子给许弈盖好,浑身上下都是僵硬的。   潭非濂揽过许弈的腰紧紧抱住,许弈身上的体香味很淡,潭非濂闻着许弈身上的气息感受着那份失而复得的喜悦。   “你倒是累了,不管我的死活。”   潭非濂轻抚许弈鬓边的细发,“老婆之前就很坏,现在还是很坏。”   他俯身在许弈嘴角上吻了一下。   “我爱你,宝贝。”   在异种眼里,瑰石才是宝贝,潭非濂的珍爱与人类从不相同。   夜色渐浓,潭非濂给许弈留了一盏灯,灯光打在许弈脸上,连带着爱与纵容都写着潭非濂的名字。   潭非濂注视着怀里的人儿,怎么都看不够。   他不会告诉许弈自己经历了什么,许多痛苦在指尖能触碰到许弈的那一刻起都能散去。   这日潭非濂一夜无眠。   许弈再醒来的时在夜里三点,侧目望去是一地狼藉,潭非濂在翻看他的日记本。   许弈困倦地抱着潭非濂开口:“看别人日记是不礼貌的行为。”   潭非濂拉好被许弈拽开的被子:“即使我是日记的主人公?”   许弈:“当然。”   潭非濂:“即使里面写满了你爱我?”   许弈:“当然,日记是人类非常私密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看。”   许弈耐心地解释。   潭非濂不太理解,他合上日记本。   看向许弈而后抱住他:“可除了想我,哥哥还很委屈,痛苦,难过,这些也是不许潭非濂知道的事情吗?”   许弈否定道:“我写日记很矫情,虚假,无病呻吟,不能主导我的情绪。”   潭非濂将人揽在怀里:“哥哥写难过的时候,日记本上会有泪痕。”   潭非濂:“哥哥很想我对不对?”   许弈望向潭非濂,神色顿了顿。   “哥哥想我。”潭非濂重复道。   许弈半晌后回答了他的话。   他说:“想。”   许弈下意识收紧手,话很轻:“潭非濂,以后都不要走的太远。”   “好。”潭非濂回答他。   许弈捧住潭非濂的脸颊,“留长发给我看。”   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侧脸吻了一下,“哥哥为什么喜欢我留长发?”   许弈:“漂亮。”   许弈:“你留长发的时候……我想给你花钱。”   潭非濂眼底浮起笑意,“现在哥哥不想给我花钱吗?”   许弈:“这样不像老婆。”   潭非濂:“…………”   潭非濂:“不像老婆像什么?”   许弈:“不说。”   噗。   潭非濂那么多年总算搞明白许弈为什么喜欢自己留长发了。   潭非濂在许弈脸颊吻了一下:“好,留给宝贝看。”   潭非濂的手滑入许弈腰间,“哥哥想看我留长发,我要讨点报酬。”   “嗯…”许弈惊呼出声。   话落许弈便被潭非濂抚上腰身,细长的发遮盖住犀利的浅眸:“哥哥,疼我。”   *   ——————————————   老婆们感冒了呜呜呜,脑袋爆炸呜呜呜大家要注意身体哇,难受呜呜,早晚温差大老婆们注意保暖呜呜哭哭啊啊啊啊呜呜呜 第123章 他的日记   昏沉的灯光下凝视着许弈逐渐拧疼泛红的脸,潭非濂的眼神越来越温柔。   许弈抬手环住潭非濂的颈脖往下压,“再近一点。”   潭非濂俯身吻在许弈颈侧,手上青筋暴起,吻了他一下,气息如火灼烧:“够近了吗?”   许弈漆黑的睫颤抖的厉害,嘶哑的话跟随着潭非濂,“不够。”   白茶花香在许弈周遭丝丝入骨,他仰着脑袋微微张开唇瓣,“不够。”   潭非濂拥住许弈,身上的气息安抚身旁的爱人。   “潭非濂……再近一些。”   “不够……”   靠的再近许弈都觉得不够。   期盼已久的相遇让许弈渴望潭非濂用一切提醒他,潭非濂在。   疲累后潭非濂吻了吻许弈的额头,“不用抱那么紧,潭非濂不会再离开你了。”   许弈在迷离中听见潭非濂的话缓缓闭上了眼眸。   他听见潭非濂说,永远不会再离开自己。   潭非濂不会骗他。   第二日天明许弈睁开眼,发现潭非濂又在偷看自己的日记。   许弈惺忪地动了动眸,看见潭非濂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勾勒出笑意。   盯着潭非濂半晌,许弈才懒散地开口:“不是给你说了,不可以随便看别人的日记,这样不礼貌。”   潭非濂蹙眉,他不太理解人类对于日记的定义。   明明上面会写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希望得到什么,那便是心里缺失的。   为什么又不期望别人看到。   喜欢他的人可以完成他的心愿。   潭非濂想,人类写日记是欲望的缩影,悲伤被写下记录的也并不是不堪,被人唾弃的事物也可以成为瑰宝,没有勇气的人歇斯底里的嘶吼给他们创造可以得到的平行世界。   潭非濂才看了一半,他瞥了许弈一眼视线又落在许弈的日记本上。   继续看哥哥还会教训他。   让他按照人类的思考方式去考虑问题,对待过程。   但他还想看。   潭非濂:“我没素质。”   许弈:??!   许弈被潭濂直白又不要脸的话噎的直接清醒了。   许弈知道潭非濂的狗性子,懒得再教育他了。   许弈:“你没素质?我不是在教你吗?”   潭非濂:“我特别没素质,我可以看吗?”   许弈:“特别没素质的话,你可以看。”   潭非濂正经地嗯了一声,而后继续去翻看许弈的日记。   里面有许弈找他的全过程。   和笔墨越来越重的想念。   看完日记后潭非濂压着许弈又做了几次。   给许弈做急了。   “宝贝,最后一次。”潭非濂抚摸着许弈身上的刻字,话语区别于前几次的强制霸道,是委屈的请求。   他知道,许弈就是会纵容他。   先强制,许弈不乐意的时候就撒娇。   哥哥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弈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他掀开被子起身那一瞬比参加一个月特训还累。   许弈蹙眉:哥这条命都算是捡回来的。   许弈摸索半晌才穿好衣裳,从卧室出去发现潭非濂在教潭延用藤蔓锁喉!   许弈正站在卧室门口位置,两人的动作招招致命!哪里像是在玩乐!   许弈看的两眼一黑。   看见屋内的画面许弈反手就拿了一把衣架才出门!   五分钟后。   两父子两一脸不服地跪坐阳台外,一个脑袋朝左,一个脑袋朝右。   服了,但没完全服。   许弈看着两人愤愤的模样拿着衣架再次走了出去,他站在两人面前,问潭非濂:“看什么呢?不服吗?”   潭非濂脑袋摆正:“看云,服的,老婆教训的对。”   许弈眼神瞥向小的:“潭延,你又在看什么?垮着脸不服吗?”   潭延身子瑟缩了一下,每次许弈叫他大名的时候都是生气了,潭延乖乖摆正脑袋:“是蚊子咬我,我没有不服。”   两人跪正后许弈瞪了潭非濂一眼:“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教他那么危险的东西,你自己去屋外树上睡。”   潭延听见许弈教训潭非濂没憋住笑了出声,虽然极力压制着,许弈还是听见了。   许弈眼神凌过去。   “你在幸灾乐祸什么?下次他教你你学,和他一起去树上睡!”   潭非濂:“…………”   潭延:“…………”   许弈对着两父子一顿教训后就留下了一句话:“跪好,都长长记性。”   许弈回屋后两父子相视。   潭延:“爸爸,你真窝囊,让他那么欺负。”   潭非濂:“你不窝囊?你起来啊。”   潭延语塞:“我们俩真窝囊。”   潭延双手放在膝盖上:“都怪你,一开始就教那么难的,妈妈看见了肯定生气啊。”   潭非濂:“要不是你自己不会用差点把自己勒死,我老婆能让我跪?”   潭延:“是你教的太难。”   潭非濂:“是你蠢。”   潭延:“我是失误。”   潭非濂:“那是我三岁就会的东西。”   潭非濂:“和你妈妈一样,笨的可爱。”   潭非濂:“蠢崽子。”   潭延看了潭非濂一眼,他不允许自己趋于下风,潭延眼神往屋内看去,嘶吼道:“妈妈!爸爸说他不服!”   潭非濂:嗯??   潭非濂:????!   许弈回过身拿着衣架往阳台方向过来。   许弈:“你不服?”   潭非濂:我他妈……   潭非濂又被教训了一次之后才被允许起身。   他向许弈承诺许久以后不教潭延危险的东西,才将许弈哄好。   潭非濂刚回来这段时间许弈几乎每天都缠着他做。   渐渐的连皮肤都好了许多。   休假的一个月,两人弥补了太多遗憾。   潭非濂会带他做爱人之间所有会做的事情,许弈愿与不愿都会顺着潭非濂,接受他买的花,挑的礼物,给的早安吻,听他说一句又一句的喜欢和爱。   潭非濂是他的妻子。   在许弈家属的第一栏。   当许弈走过一家婚戒店的时候,后知后觉,他连婚礼都没有给过潭非濂。   这就算没名没份。   许弈走进婚戒店,出来的时候买了一枚求婚戒指。   然后一本正经去工作。   从管理局出来许弈就看见了警戒线外等着自己的潭非濂。   许弈从门口出去朝潭非濂跑了过去。   潭非濂穿了一件黑长风衣,许弈到潭非濂面前眼神环顾四周。   他倒是想抱住潭非濂。   但他的身份不适合在管理局门口做这种事情。   潭非濂双手揣兜,俯身在许弈嘴角吻了一下。   潭非濂就是有整个人都带着蛊意的漂亮。   冰冷的吻让许弈愣了愣:“给你说多少次了,在外面……”   “不能亲你。”潭非濂接话道。   说完潭非濂认真起来:“我屏蔽了周围的磁场,他们看不见我们。”   许弈惊奇地抬眸:“真的?”   许弈靠近潭非濂一步整个人靠在潭非濂怀里,“那再抱抱。”   “等很久了吗?”许弈问。   “有点想你。”许弈抓着潭非濂的衣裳抬眸亲了亲潭非濂的唇。   刚啵完许弈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卧槽卧槽!那是许指挥吗?他是在亲那个男人吗?!”   “卧槽!见鬼了!许指挥怎么会抱着一个男人!”   “他们还在亲亲!”   “我没看错吧!”   “那个男人是谁?和许指挥还真是般配。”   “难道有生之年终于能吃上许指挥的喜糖?”   一句句话传入耳畔。   许弈瞳孔渐渐睁大:?????!!   狗日的潭非濂居然诓他!!!   不是说看不见吗?!   “你小子骗我!”   许弈:“我怎么教你的?”   潭非濂:“我要你告诉所有人我们俩的关系。”   许弈:“我们的事情非告诉别人干什么?”   “当然要告诉所有人。”   潭非濂眼底晦涩几分:“管理局有人追我老婆,我想杀了他。”   许弈:“……别人追我,我又不会答应。”   许弈抓住潭非濂的手:“我要是有你这张脸,才不会天天胡思乱想。”   潭非濂:“我小气。”   许弈:“………”   许弈凝着眉,事已至此,应该大大方方才是。   要不然潭非濂这小疯子指不定又要做出什么事来。   许弈拉起潭非濂的手往几名同事面前走去。   许弈对潭非濂的介绍是:妻子。   潭非濂站在一旁认真地听许弈向别人介绍自己。   事情越说越离谱。   几天后谣言传成了潭延是潭非濂生的。   许弈对此满意,并不做解释。   “老婆,你的面子真是比天大。”潭非濂压着许弈狠狠欺负,故意挑逗他。   “真是可爱死了。”   许弈侧目勾了勾唇:“没吃饭吗?”   潭非濂失笑出声。   果然,这天底下没有人比他的宝贝更可爱的人。   “吃着呢。”   许弈公开潭非濂后被起哄带潭非濂参加饭局。   潭非濂的身份依旧是许弈的妻子。   两人坐在一起,许弈一直被人灌酒。   为了体现自己爱妻的体贴人设,别人给潭非濂的酒,许弈也喝。   潭非濂:“…………”他老婆的面子比天大。   一整个饭局下来许弈一个劲给潭非濂加菜。   “宝贝多吃点。”   “少喝酒。”   喝到最后给潭非濂真的喝生气了。   潭非濂抢过许弈手里的酒杯,面色严肃冷峻,他难得叫了许弈的全名:“许弈,你再喝一杯试试。”   许弈见潭非濂看起来生气的模样,只觉得不妙。   这时候其他人也出来打圆场:“许哥,嫂子生气了,你少喝点。”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要不然待会儿不让你进屋就完了。”   “嫂子真体贴。”   许弈淡然地仰头:“你们嫂子哪都好。”   “漂亮,听话,屁股大,找老婆就得找这样的。”   潭非濂:自己老婆自己宠。   潭非濂侧目看着许弈脸颊的红晕,不知是该教训还是纵容。   潭非濂忽地站起身,环顾这一桌子的人,不轻不重的语气压迫十足:“下次再有人喊他喝酒,谁喊算谁的,我看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众人垂目:许指挥老婆看起来很凶啊……   众人:许指挥难道是妻管严?   众人:害怕。   这日潭非濂背着许弈回家已经是深夜。   看见许弈开心没有烦恼的样子,喝的那点酒潭非濂背着许弈走了几分钟都已经原谅他了。   许弈靠在潭非濂后背,好听的声线裹挟着酒味:“潭非濂在背我回家。”   潭非濂轻出声,地上的枫叶被吹的轻舞,头顶是浪漫的温黄色,“嗯,潭非濂在背你回家。”   许弈:“潭非濂会一直背我回家。”   潭非濂:“当然。”   许弈眼底浮起笑意,他忽地从口袋掏出…… 第124章 谢谢你爱我 加更   一枚戒指。   许弈手捏着戒指在许潭非濂身前,“你是我的妻子,我应该给你买戒指求婚。”   潭非濂眼神落在许弈手上的戒指上,他知道这个牌子,很贵。   “哥哥要向我求婚吗?”潭非濂问。   许弈点了点头,他观察着前面几步树下位置那个长椅拉了拉潭非濂,“放我下来。”   潭非濂将许弈放下扶着人在椅子上坐下。   他伸手合了合许弈的衣裳,给许弈挡风。   许弈握住潭非濂的手,“你坐下。”   话语间许弈抓握住潭非濂的手拉着人坐下,而后自己站起身拿着戒指给潭非濂求婚。   许弈脑子浑浑噩噩的一时间忘记单膝下跪这个动作,整个人半蹲在潭非濂面前举起自己的戒指。   “潭非濂可以给我带来快乐,让我对每一天充满期盼,让我想活下去。”   许弈抓住潭非濂的手:“所以,他要嫁给我。”   潭非濂知道许弈醉的不轻,但又实在可爱,他顺着许弈的话问:“你求婚就代表我嫁给你,那我求婚呢?”   许弈凝眉思索:“那我不答应。”   许弈:“哥比你大,只能哥娶你。”   潭非濂:“除了年纪,哥哥哪里有我大?”   许弈:??   许弈:“闭嘴!”   许弈见潭非濂突然握成拳的手,就用力的去掰开潭非濂的无名指。   唯一的念头就是戒指戴上潭非濂的无名指,他就是答应自己的求婚了。   潭非濂的手紧紧攥着,许弈拽动不了分毫。   掰扯间潭非濂指尖微微转开,细微的藤蔓顺着许弈的手指率先绕到许弈的无名指锁出一个戒指样式的环扣。   潭非濂:“戴上了。”   说完潭非濂故意在许弈面前轻唤道:“老婆。”   许弈顺势在被藤蔓纠缠的无名指在吻了一下。   他知道潭非濂藤蔓的尿性,一点就燃。   许弈吻下去的瞬间他指间的藤蔓便激动起来,力量松懈的瞬间许弈手腕逃离出来。   他继续去扳潭非濂的手。   那架势潭非濂不松手许弈能和他打起来一般。   许弈觉得,他们之间,求婚就应该是他来。   潭非濂窥探许弈认真的样子,故意站起身往前走。   许弈气的抓起地上的一把枫叶扔向潭非濂。   “逃婚处以极刑!”许弈半醉的模样急躁却又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许弈走到潭非濂面前举起戒指,软硬兼施:“戴上。”   潭非濂:“哥哥求婚连花都没有吗?”   许弈神色微顿地思索,忽地他靠近潭非濂,在潭非濂脸颊吻了一下:“要花。”   许弈吻上去的瞬间。   潭非濂已经留的半长的狼尾位置开出一朵紫色的花。   许弈顺手就摘了下来。   他捏着花捧到潭非面前:“现在有花了。”   潭非濂: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潭非濂:“真想#死他!”   潭非濂情绪太多满出来之后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潭非濂眼神落在许弈手里的花上:“哥哥吃了它,我就答应。”   许弈听见答应脑子混沌觉得划算。   他拿着花一瓣一瓣撕开喂进了嘴里。   每吃一片潭非濂眼下浮漫出怪异的颜色便越来越深。   他爽了。   许弈吃完花后潭非濂果然放了水。   许弈掰开潭非濂的手将戒指带过去的瞬间,好似完成了某种仪式。   “闽洲最高指挥中心,将认可我们的婚姻,我们会在合法的土地上相爱,婚姻法会保障我妻子的权益,我承诺……永远爱潭非濂。”许弈摩挲着潭非濂手中的戒指。   潭非濂,永远属于他。   潭非濂站的笔直,听许弈说完,他倜傥地勾唇:“你现在可以亲吻你的妻子了。”   许弈仰头在潭非濂嘴角落下一吻。   这个吻被潭非濂加深。   许弈本就喝多了酒被亲的浑浑噩噩,他只记得头顶是路灯,旁边是树,吻他的人是潭非濂。   潭非濂脱下外套披在许弈身上转过身:“上来,老公背你回家。”   许弈靠到潭非濂背上,地上的影子重叠,许弈的酒劲渐渐清醒。   他意识到潭非濂的花有解药性的效果。   二人从潭非濂背着许弈渐渐的变成了许弈跌跌撞撞靠在潭非濂身边两人并行。   许弈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总是冰冷又破碎的,寒意萦绕在他周遭,无人能接近分毫。   潭非濂捧住许弈的脸亲了几次,“怎么看起来那么凶巴巴的。”   “哪有。”   潭非濂抓住许弈的手收紧,他带着许弈往前走。   二人走着走着便到了那个破旧的游乐园,潭非濂牵着许弈走了进去。   潭非濂给许弈买了一串糖葫芦。   递给许弈的瞬间摩天轮后面的烟花秀刚好开始,那串糖葫芦被照的殷红。   潭非濂看着许弈呼吸中的白烟,在一旁的小摊给许弈拿了一条围巾而后严严实实将许弈围着。   看见买冷帽的又拿了一顶帽子给许弈戴上,这样的装扮在许弈身上都不显得可爱,清冷狠厉的气质还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   许弈被潭非濂认真的样子弄的想笑。   “潭非濂。”许弈忽然叫了潭非濂一声。   “明天多穿点。”潭非濂自顾自说。   许弈忽地伸手拥住潭非濂,“谢谢你爱我。”   许弈抬眸在潭非濂嘴角吻了一下:“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璀璨的烟火在摩天轮的正前方炸开,浮落的烟火在半空中变换,缤纷的色彩照亮所有黑暗。   许弈从荆棘丛中带回的人儿。   从一开始便是蓄水汪洋。   ——————————————正文完。 第125章 许宴的套路   当丘漠知道和自己上床的人不是许弈而是许家掌权人许宴的时候。   整个人被吓得瑟缩地想哭。   他被送上“许弈”的床后,许家的人一直没有任何确认联姻消息出来,丘漠在丘家举步维艰,最后被当作弃子一般被赶了出来。   丘漠无处可去,他唯一寄望的便是“许弈”会看在那一丝半点的情分上,给他一个暂时的安生之所。   丘漠站在许弈家门口心中建设许久才敢敲响许弈家的门。   当有人出来开门的时候丘漠发现过来的人和与自己一夜荒谈的人并不是面前的人。   许弈注视着面前的丘漠,只觉得自己的祸越闯越大!   许弈没有办法,只能收留无家可归的丘漠。   丘漠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哥哥。   丘漠庆幸许家的人收留了他。   当天晚上,丘漠加上了“许弈”的微信。   丘漠躺在客房的床上,翻看对方的微信,头像是一杯枫叶黄的酒,漆黑的背景好似微微散发着光芒,从夜色中窜出熠熠生辉。   丘漠点开“许弈”的朋友圈。   许宴的朋友圈内容少之又少,一共三条。   一条是他全权负责的公司上市的消息,另外两条都和许弈有关。   【小孩出息了,考上了M国最好的大学。】   另外一条是许弈18岁生日。   【我养大的小孩,18岁了。】   依旧以为对方就是“许弈”的丘漠,看这这几条朋友圈眉头蹙起。   他点开那条闽洲华院的朋友圈,里面的录取人名字是:许弈。   18岁了那条朋友圈,里面的照片是许弈的一张立拍得,温馨的氛围感溢出屏幕。   这两条朋友圈丘漠都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许弈自己以这样口吻发朋友圈,有一点奇怪。   但细想,自己这样发朋友圈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把自己当作自己养的小孩。   这样的人都是很幸福的。   许弈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性格肯定活泼又自信。   丘漠给许宴的朋友圈自己打着圆场。   这就是许弈哥哥的微信,刚刚加上的,怎么可能会错。   丘漠知道丘家一心想和许家攀附上关系。   他在丘家活的卑微。   如果真的能和许弈在一起,母亲在丘家的日子都会好过很多。   丘漠回想起之前在会场见到“许弈”的场景。   许弈哥哥长的那样高,生的那样好看,轻轻松松就可以抱起他……   丘漠觉得“许弈”靠近的时候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这一生都没有那么紧张过,他不知道什么分辨喜欢与不喜欢,当脑海中问自己后悔不后悔与愿意不愿意的时候,丘漠忽然便从那细微的不同中读懂了些自己奇奇怪怪的心思。   如果看见一个人会心跳加速。   那是害怕吗?   不止是害怕啊。   他那样的人会喜欢自己吗……   那样看起来就了不得的人物……   会喜欢自己吗……   丘漠抱着手机胡思乱想。   许弈是许家的小少爷,不屑于和自己打交道。   丘漠深知,如果自己和许弈是两条红线,便一直在渐行渐远,想要靠近,只有自己追寻他的份。   丘漠紧抿着唇,他点开和“许弈”微信的聊天框。   犹豫了许久之后丘漠打打删删给“许弈”发了几条消息。   丘漠:许弈哥哥。   丘漠:你睡觉了吗……?   丘漠:我是丘漠,这么晚给你发消息会打扰你吗?   丘漠发出消息后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他捏着手机的手轻颤了颤,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做出来的事情了。   给和自己睡过一次的人发消息。   言语中是卑微讨好的味道。   丘漠等待“许弈”回消息的时间心跳的越来越乱。   迟迟没有得到回复丘漠的紧张只在无端加剧。   盯着屏幕许久,丘漠眼底落寞几分。   丘漠去洗漱回来手机界面依旧是他发出去的消息,对方还是没有回复他。   “许弈哥哥”应该是不喜欢他的,丘漠想。   这样给随意给别人发消息,还渴望得到正向回复的心态就是不对的。   丘漠想撤回,但撤回时间已经过了。   处于礼貌丘漠重新发了一条消息:打扰了许弈哥哥。   丘漠:哥哥早点休息,晚安。   丘漠按灭了手机屏幕拉过被子给自己盖好。   “许弈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呢……”丘漠闷闷地卷着被子自言自语了一句。   忽然想到什么,丘漠再次嘀咕了一句:“不是说许弈哥哥25岁吗……怎么看起来比他哥哥还大。”   “发朋友圈还叫自己小孩,好幼稚。”   “不回就不回好了,没礼貌的家伙。”   正嘀咕着,丘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叮咚……”   丘漠立即拿起手机解锁,聊天框里对方回了一条消息。   许宴:刚刚在开会,国外的视频会议有时差,抱歉。   回了!!!   还解释了原因……!   丘漠有些受宠若惊。   他记得许弈哥哥在管理局的实验所,应该很忙,瞬间丘漠的心情便好了起来。   丘漠:没关系!   丘漠:哥哥现在工作好了吗?   许宴:好了,准备洗澡。   这是可以说的吗?   丘漠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   他着急忙慌地打字:嗷……好。   接下来该怎么聊?   丘漠不想放过“许弈”会回消息的时间点。   丘漠:哥哥有空的时候我可以找你聊天吗?   一秒后许宴那边消息回了过来。   许宴:我不怎么用微信。   丘漠:“…………”   这算是拒绝吧?   丘漠眼眸垂下。   丘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拖拖拉拉在心里酝酿怎么接话才能让话题继续下去。   心中混乱,不知不觉丘漠隔了十几分钟也还没回出下一句。   此刻在酒店刚刚从浴室出来的许宴,围着浴巾沾染着湿意的手点开手机屏幕。   看着半天没有回复的聊天框,许宴眉头微微蹙起。   莫名的失落感填满心绪,许宴点开聊天框再次发出了一条消息。   许宴:?   问号过去后丘漠秒回:哥哥喜欢用什么社交软件?我马上去下一个。   许宴靠在浴室门沿,俊朗的面容浮现笑意,丘漠的回复,他还算满意。   丘漠加他的那一刻开始许宴便猜到了,丘漠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许宴没遇到过丘漠那样胆小怯弱的人,他无法理解丘漠的原身家庭为什么会养出那样的孩子,小孩在床上和他很契合,许宴乐意逗他玩玩。   许宴:想和我聊天?   丘漠:想。   许宴:我尽量做到回复你的消息。   丘漠回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包。   丘漠:谢谢哥哥。   抱着手机躲在被子里,微微弯曲着身子脚左右动了动,他以为“许弈”不会搭理自己,这个结果在他这里已经是最好的了。   “许弈哥哥”愿意和自己说话。   丘漠试探着发了一条消息:许弈哥哥,我被哥哥们赶出来了,我现在住在你家里,你哥哥收留了我,他说你出差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许宴看着消息瞬间便理清楚了关系。   丘漠确实将自己当作许弈了,甚至认为当初和自己上床的也是许弈。   许弈还将错就错地收留了丘漠。   许宴凝着眉,这么胆小,要是知道睡了他的人是许家的掌权人,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哭。   许宴回复:明天早上到闽洲。   丘漠:会回家吗?   许宴:会回家。   丘漠看着聊天屏幕上你来我往的绿白色,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问了一句直白的话:哥哥……觉得我怎么样?   许宴:很乖。   很乖……是什么意思?   丘漠颤着手打字问:哥哥知道,我是丘家推出来和许家联姻的工具,我现在,也在努力。   许宴:努力什么?   丘漠:让你觉得我不止很乖。   许宴:确实不止很乖。   许宴:早点休息。   丘漠好似有些破罐子破摔了:许弈哥哥,丘家一直被许家牵制,我知道他们把我送上你的床意味着什么,丘家所有人都在讨好许家的掌权人,你哥哥在许家有绝对的话语权,我知道你处境,或许不比我好,既然丘家可以成为你的后背,哥哥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呢?   丘漠:我就算被人唾弃,身上留着的也是丘家的血脉,这也是许宴给你选择最好的路。   许宴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丘漠的消息。   “还真不止乖这一点。”   “明明心里怕得要死,打出这段话,不知道有没有手抖。”许宴淡然勾唇。   许宴回复丘漠:许宴在你眼里看起来很坏。   丘漠:许宴是生意人,果断风行,是他的优点。   许宴:怕他吗?   丘漠那边半晌才回复许宴的话。   丘漠:怕。   许宴:知道许宴才是许家的掌权人,怎么不去试试上他的床? 第126章 乖一点乖   丘漠看到这句话手机吓得从手中掉落。   上许宴的床?   这不比杀了自己还难?   丘漠被对方的话弄的语塞,连怎么接话都不知道了。   许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就是一定对自己没有意思,否则不会和自己说“去上许宴的床”这样的话来。   丘漠顿时落寞了几分。   他转移话题道:哥哥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许宴:晚上。   丘漠:哥哥喜欢吃什么?我做饭等你回来。   丘漠:我很想见你。   许宴回复后丘漠才抱着手机睡去。   第二日丘漠便去了厨房忙活,当天晚上许宴当真来了。   打开房门的时候丘漠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   许宴身上的压迫气场太过强大,站在那里就能让丘漠紧张的手抖。   他厌恶自己经不起事的性子。   “许弈哥哥……坐。”丘漠慌忙地给许宴移动椅子。   许宴坐下后丘漠急急忙忙往厨房内走:“哥哥你等我一下,我炖的汤马上好了。”   丘漠出来的时候许宴正在打电话。   丘漠听见的每一句话都在刷新丘漠的三观。   许宴并不想隐瞒什么,接电话也并不不顾,于是乎丘漠听见的全是许宴训诫许弈的话。   他听着许宴一句一句指名道姓的厉色训诫许弈。   “许弈,你多大的人了,自己的事情还是次次要我来给你善后,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十分钟内到家,别让我说第二次。”   许宴的声音够大,丘漠甚至听见了电话另外一头许弈叫哥的声音……   丘漠瞳孔波澜,站在厨房门口一时间不知是该进还是该出……   他叫许弈名字……许弈在电话里叫他哥……   他教训许弈……   丘漠顿时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丘漠怯怯地侧过身拿出手机,他颤着手搜索许氏集团现任董事的照片!   两秒后跳出来的词条,每一条都是许宴的光鲜人设,后附上的照片就是现在正坐在自己几米处的那张脸!!!   “啪……”的一声,丘漠的手机再次跌落地上,他慌慌张张地捡起,心跳不由的加速。   上次在宴会上和自己上床的人……是许宴!!!!   丘漠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如果是许弈,他或许还想着自己或许有几丝希望,他与许弈可以是利益关系,但许宴和他是隔着千万星河的人,如何都没有办法交织在一起的。   丘漠有些生气。   许宴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在逗自己玩乐。   他今天做的一桌子的菜都是为了讨好许弈做的。   许宴他没必要讨好。   又或者说,吃力不讨好没有结果的事情,丘漠不会做。   丘漠端着最后一道菜放上餐桌。   他抬眸看向许宴的时候许宴正在回复什么人的消息。   丘漠此刻只想许宴能赶紧离开。   在他身旁,丘漠心里怕的要死。   丘漠拿出碗给许宴盛了一碗饭。   他没说话,只在许宴对面坐着,丘漠双手在餐桌下不安地抠拽着。   余光抬起便是许宴冷冰冰的脸,丘漠越想越委屈,丘家的人欺负他,许家的人也都拿他玩乐。   当眼前逐渐模糊,丘漠才意识到自己又没出息的哭了,他粗鲁地抬起手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水,红红的眼眶控制不住眼泪,越擦越有。   许宴坐在丘漠对面,敛目间便注意到了丘漠眼眶红红的模样。   “哭什么?”许宴面上情绪不多,因为没有笑意看起来依旧让人害怕。   丘漠指尖划过眼尾,他没有回答,他不想回答许宴的话。   更不想和他说话。   丘漠想,等他走了,自己也从这里出去,在哪里都能活下去,他不要做许宴的笑话。   许宴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递到丘漠眼前:“我很吓人?”   “没有………”   “那你哭。”许宴看出来丘漠的情绪调子难得压低了些。   “没哭。”丘漠哽咽地否认道。   丘漠听着自己掩饰不掉的哽咽声,知道自己笨伪装不下去,他委屈地不管不顾看向许宴,调子都裹挟着湿意:“你欺负我………”   欺负他什么都不知道,把他耍的团团转,像耍猴一样。   丘漠压根不敢回答许宴的话。   他比丘家的任何人都要可怕。   许宴轻笑嘴角弧度勾勒的人有了几丝温度,“还挺委屈。”   丘漠侧目看向一旁,只希望许宴赶紧离开。   丘漠以为这顿饭吃了后,他和许弈许宴两人算是不会再有交集了。   但这日许宴离开的时候把他带回了许家。   丘漠不愿,但又因为害怕不敢反抗。   他不明白许宴为什么将他带回许家,被按在副驾驶的时候许宴只将自己的衣裳扔到了他的身上。   “坐好。”他听见许宴说。   丘漠下意识拽紧安全带,“我……不……不去。”   许宴侧目过来单手旋转着方向盘,厉色的眸在丘漠躲开后意识到什么又放低了声线:“想去住50一晚的青年旅社?”   丘漠张了张唇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身上确实没有钱。   丘漠跟着许宴回了许家的别墅。   许宴给丘漠安排了别墅里最大的客房,告诉丘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他。   带着丘漠回到许家,许宴从未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   每天依旧正常工作,偶尔与往常一样忙到半夜。   渐渐的丘漠越来越不懂许宴了。   他好像只是将自己当作可有可无的编外人员,即使他在许家,和许宴见面的日子也少之又少。   但丘漠见识到了许宴被人传言出来的雷厉风行,那种上位者的姿态是许宴身上独有的魅力,在他面前仿佛多大的事情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别人解决不了的事情,许宴可以在瞬间给出多条准确不可挑剔的方案,丘漠对许宴的害怕在时间推移中变换成了独一无二的欣赏。   当丘漠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许宴的时候,再次被那种无助的思绪压的混乱。   许宴是他注定触碰不到的人。   动了任何心思,痛苦的人都只会是自己。   这日许宴凌晨还没回来,丘漠站在门口等了他许久。   许宴每一日都很忙,丘漠能做到的只有尽量不去打搅他,但爱意会让人变的扭曲,丘漠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期盼得到许宴的回复。   丘漠在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许宴回家。   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手机中翻看着和许宴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是丘漠发过去:怎么还不回家?   他没有得到许宴的回复。   丘漠的心绪不宁。   忽然,开门声响起。   “啪嗒……”许宴打开门没有开灯便往屋内走。   丘漠看出来许宴的身形有些不稳,他疾步过去抚许宴:“许宴哥哥……你没事吧?”   接近许宴丘漠便闻到强烈的酒味。   “怎么喝那么多酒……”   他眉眼凝重,许宴这日不知道喝了多少,步子跨的混乱,好似分不清前后左右。   丘漠好不容易将人扶到沙发,他正准备给许宴去接一杯热水。   猛地,丘漠的手被许宴拽住,一个巨大的力道往后扯拽,丘漠没来得及惊呼,便被许宴整个人压在身下。   许宴的呼吸沉的厉害,灼热的气息好似火烧,被黑发遮盖住眼睑的模样愈发阴沉乖戾。   许宴一直以来都与丘漠保持着距离,丘漠不明白许宴此刻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说将自己当作了别人,他窥探着许宴的眼神,那样的爱意浓烈,丘漠从未见过。   “许宴哥哥……”丘漠试图推开许宴。   下一秒许宴的手扶上丘漠的唇,指腹浮动间好似刻意按压諵楓那处。   许宴的手像滚烫的开水,烫的丘漠无法思绪。   许宴的冷漠丘漠明明已经习惯了,面对这样的许宴,他会激动,会幻想,许宴的情绪是真实的。   他也喜欢自己。   丘漠没有自作多情。   正想着,许宴手往下揽住丘漠的后颈,没有预兆地狠狠吻了下去!   “唔……”丘漠惊恐地睁大双眸,唇瓣张合,许宴的吻变的愈发狠厉。   “唔……许宴……”丘漠尝试着推开许宴,换来的却是更加疯狂的吻。   丘漠感受到许宴渐渐撩开了自己的衣裳。   “乖宝,我想要你。”他听见许宴压抑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强烈的酒味萦绕在丘漠鼻腔。   丘漠听见这话眼眸止不住的酸涩。   许宴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他。   丘漠抬起潋滟的眸,眼眶泛红,许宴叫的不是他,他不要。   丘漠抬起手抵在许宴身前,他试图推开许宴:“放开我呜呜……放开我……”   丘漠挣扎着,他是喜欢许宴没错,但丘漠骨子里有自己底线,他不要不明不白的和许宴怎么样。   “放开我……我是丘漠!”丘漠咬着唇喊出口,视线也被泪遮盖住越来越看不清楚。   他讨厌这样的许宴。   丘漠的眼泪从眼尾滑落,炙热的指腹触碰到丘漠的脸颊,许宴轻轻抹去丘漠的泪渍,丘漠再次感受到了许宴的吻。   痛苦挣扎间丘漠听见许宴叫了自己的名字。   他说:“漠漠,乖一点。”   漠漠……   丘漠更想哭了。   当许宴的吻再次落下的时候丘漠哭出了声。   他在哭腔中回应了许宴。   哪怕是一场梦,许宴也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那么,他愿意。   夜里丘漠承受着许宴的所有暴力,他不知道许宴怎么了,就好像那么久以来冷冰冰的人忽然换了一个人,变的喜欢丘漠了。   会哄着自己亲吻,哄着自己再做一次。   他喜欢那样的许宴。   第二日丘漠起身,许宴不在。   丘漠一整天都在激切的思绪中度过,他想着,他和许宴的关系是不是变的不一样了。   变的更想见到他。   但那日之后许宴却好像在刻意躲着他。   丘漠当许宴忙,心中依旧庆幸自己和许宴的关系在破冰。   一周后丘漠等到了应酬回来的许宴。   晚上23点,别墅的门被打开,丘漠从客厅站起往门口走去。   “许宴哥哥……”丘漠往许宴身边过去,整个人扑到了许宴怀里。   丘漠抬眸望去,发现……… 第127章 许宴3   丘漠与许宴那双锋利的眸对视上,发现他眼底的情绪与自己想象中是不同的,他没有欢喜,没有期盼,更没有和自己一样的思念。   丘漠本就有些害怕许宴,看着他的模样丘漠刚刚扬起的心脏跌入谷底。   丘漠的抱着许宴的手不由地颤抖,他怯弱地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他果然,是在自作多情。   丘漠紧攥着手站在一侧,垂眸地瞬间眼眶便不自觉地红了。   看着许宴从自己身边走过,丘漠心中所有防线崩塌。   丘漠从屋内走了出去,他在屋外的院子坐着,丘漠不明白许宴为什么要那么对他,平日里淡然,但他发的消息许宴都会回,丘漠没想过和许宴能有如何的发展。   但许宴为什么又要在喝醉后对自己做那样的事。   哄着自己欺负,醒来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丘漠侧目看向屋内亮着灯光的屋子,他讨厌这样的许宴。   那一刻好像再也找不到继续待在许家的理由。   丘漠起身离开了许家别墅的院子。   他离开的时候给许宴发了消息。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许宴哥哥,我讨厌你。   丘漠离开后没有回丘家,而是用自己仅有的钱在离市中心远的位置租了一个房子。   白天去做私教,晚上回家休息,丘漠就如此日复一日地活着。   偶尔丘漠也会点开和许宴的聊天框,里面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出去的。   丘漠淡漠地自嘲笑了笑。   许宴对自己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妄的幻想。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共情丘漠的情绪。   丘漠点击联系人,将许宴的微信删了。   在租的小房子住了一个月后,丘家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找到了丘漠。   被一顿言语侮辱后,丘漠被在别的地方受了气的哥哥丘冲按着打了一顿。   那天许宴来了。   像一个救世主一样,丘漠的所有狼狈都被他看在眼里。   丘漠清楚明白地看清了丘冲看见许宴的时候那种害怕的表情。   许宴总是那么高高在上。   所有人好似就天生匍匐在他身下,丘漠依旧怕他。   丘漠并不想对他表示任何感谢,他的人生本就发烂发臭,也不想再和许宴有任何关系。   被欺负又怎么样,许宴护不了他一辈子。   今天走了明天又会来。   有什么用呢。   丘漠推开许宴拖着身子踉跄地往前,期间没有和许宴说任何一句话。   丘漠想,或许是许宴看见自己觉得可怜,所以他那天跟了上来。   许宴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忽然就抓住了步子混乱的丘漠。   “漠漠……”许宴手收紧唤了丘漠的名字。   丘漠双眸湿润,他用力推开面前的许宴:“我不需要你帮我……”   丘漠坚韧的眸闪动,“……你和我哥哥和那些欺负我的人一样……我讨厌他们,也讨厌你……”   别人的欺凌在皮肉上,许宴……   丘漠情绪有些激动,当被许宴拥入怀中的时候丘漠挣扎的越来越厉害。   还没将人推开许宴的吻便温柔地落了下来!   丘漠瞳孔颤闪,沾染着湿意的睫扇动地缓慢。   你看,许宴总是那么奇怪。   在没有期待的时候,哄着你上床,在离开后,又哄着你回家。   “呜……”丘漠又哭了,他推搡着许宴,只想离开他,走的越远越好。   许宴会让他心神不宁。   许宴安抚着丘漠的情绪,吻的越来越轻,咸涩的滋味在唇瓣散开。   “跟我回家。”丘漠听见许宴说。   丘漠紧咬着唇,充血的唇让他整个人多添了几分破碎。   那天许宴给他说了在意的话,许宴好像给他告白了。   丘漠有些云里雾里。   他在许宴眼里并不是无所谓的。   丘漠委屈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落,却依旧只能看着自己跌入窒息的情绪中。   “我不信……我不信呜呜呜……你骗我……你一直……一直在欺负我……”   许宴抱着丘漠轻抚着他的后背,“我没有骗你。”   许宴附身在丘漠嘴角再次落下一吻。   我爱你。   “跟我回家。”许宴说。   这日许宴哄了许久,也没有将人带回家。   之后许宴日日一有空就跟着丘漠,丘漠第一次见识到了许宴的厚脸皮。   虽然丘漠不说,但骨子里确实喜欢会以自己为中心的许宴,哪怕一点点,靠近的方向是自己,他都能自己将心口的千疮百孔治愈。   那段时间的许宴会主动抱他,吻他,说很多好听的话,在丘漠私教的楼下等他下班。   丘漠从工作的地方出来,便看见靠在车窗旁抽烟的许宴。   丘漠想走开,却被许宴立即掐了烟追了上来。   丘漠紧抿着唇,:“我不明白你。”   “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冷眼相对,我不是什么可以捏在手心里玩乐的玩物。”   许宴没说什么,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用几层包装纸包裹住外面又套了两层塑料袋的烤红薯递给丘漠。   丘漠没办法不对那样的许宴动容,他穿的是最好的高级定制西装,一件衣裳可以够他在闽洲买一套房子,这样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熟食递给自己。   将包装纸打开甚至还能看见里面冒着的热气。   “路口那家买的。”许宴轻声说。   丘漠攥着手,手心被指甲抠出痕迹。   “我不要。”丘漠声音细微,许宴就是能仗着自己喜欢他,所以能得到所有原谅。   “热的。”许宴的大手再次伸过来了一些。   “你堂堂许氏集团董事,去地摊上买这种东西,不觉得丢人吗?”   许宴回的一本正经,他对丘漠说:“你喜欢就不丢人。”   丘漠最后接了许宴手里的烤红薯。   “漠漠,跟我回去吧,我之前想的好像都是错的。”许宴的话丘漠没怎么听明白。   “待在我身边。”许宴的话宛若春风捻着那点嫩芽佛过丘漠心尖。   人们总以冷漠标榜一个人,可将前路重新走过一遍的许宴也能说出好听的话来,丘漠愿意变的蠢笨一些,给之前的一切开脱。   许宴拥抱住他,丘漠没推开。   哄了一个月后许宴才将丘漠哄回了家。   再次回到许家丘漠知道了许宴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那么奇怪。   丘漠亲眼看见许宴在许老爷子面前整整跪了一夜。   屋内传来的声音是瓷器的破败声,棍子打在身上的闷响身,许老爷子和乔母的咒骂声。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你要闹的和家里决裂的程度吗!你疯了吗许宴!”   “许宴!你是不是想败了许家!”   “你玩玩就算了,还当起真来了?!!”   “马上让他滚出去!”   丘漠站在门口,所有的话都原封不动地进了他的耳朵。   原来许宴的冷漠一直以来都是他给自己铸造的不可触碰的红线,那一刻丘漠忽然觉得他才是那个愚昧的人。   总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想的简单。   在一起就是在一起,喜欢就是喜欢,想靠近就去靠近。   可他没有想过许宴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他要顾及许弈,他成全许弈之后自己身上便更多了份责任。   所以许宴对自己一直压抑的情绪,醉酒也只是他宣泄的口子。   看见自己被欺负,又觉得他的决定是错的,所以带自己回家。   许宴啊许宴,一直走在那么前面,很累吧。   丘漠看着那道关上的门,随之传来的便是一声剧烈的掌掴声!   “啪!”   “滚出去!!”许老爷子的咳嗽声和呵斥伴随着物件滚落的震动! 第128章 许宴4   丘漠紧咬着唇,许宴从许老爷子的屋子出来的时候脸颊一侧红的明显,他看见丘漠眼神细微波动,而后将人拉到了一旁:“怎么到这里来了。”   “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许宴声音轻柔地问丘漠。   丘漠没有心思去回答许宴这些无关紧要又岔开话题的话,他看着许宴被打的浸出血丝的脸,紧咬着唇:“疼吗?”   丘漠抬手想触碰许宴的脸,在外威风凛凛的许宴,丘漠想象不到他是怎么受那一巴掌的。   许宴抓住轻触在自己脸颊的手,“不痛。”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许宴在乔母从房间出来之前将丘漠带出了屋子。   出来之后许宴闭口不提刚刚的事情,好似没发生过一样,对待丘漠还是如往常一样。   最后是丘漠忍不住问的许宴:“许宴哥哥……我让你很为难对不对?”   许宴捏住丘漠的脸蛋,“没有,别乱想。”   许宴将丘漠揽进怀里,“待在我身边就好。”   丘漠感受着许宴怀里的温暖,抬手环住许宴的腰,“许宴哥哥,你做任何选择我都会接受。”   许宴附身吻了丘漠,“乖宝,别胡思乱想。”   有时候许宴会想,他对丘漠的感情是不是一时兴起,又或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散,若思绪往越深的地方而去,他只知道,他早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这日许宴将丘漠带回了自己新买的房子,离许家很远,里面的装修全是按照丘漠的喜好来的。   丘漠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许宴一整天都没完全消散下去的红印,丘漠心疼的不行,却又觉得自己无用。   丘漠变得格外害怕许宴离开。   他缠着许宴一次又一次的亲热。   在丘家不能穿的小裙子,许宴也会给他买。   丘漠发现……许宴很喜欢自己穿小裙子。   许宴让丘漠等他处理好一切,丘漠答应了。   一周后丘漠等到的是许宴订婚的消息。   以及乔母的诋毁谩骂。   和以死相逼。   乔母告诉他,不要让许宴做错误的选择,不要带着他走向歧途。   “如果你不离开,我就死在许宴面前!!!”这是乔母的原话。   “他会一辈子恨你!”   丘漠捏着手里的婚书,指腹攥的泛红。   那天,他打不通许宴的电话。   乔母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逼迫他离开了闽洲。   他按照乔母的要求乘坐最早的一班航班出国。   丘家老爷子病重,丘漠偏偏在那时候得到了那份本不应该和他有关的巨额财产。   为了堂而皇之的除掉丘漠,丘漠在国外一年半后被丘家的人强制注射了异种强化药。   之后被带上皇家会场沦为拍卖的奴隶。   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许宴了。   当在拍卖场见到许弈的时候,丘漠再一次看见了希望,丘家的哥哥也在,丘漠深知,他的生死,在许弈手里。   许弈让潭非濂救他,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还没问许宴哥哥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   是不是真的和别人订婚了。   丘漠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如他所愿,许弈真的救了他。   因为长时间以来备受折磨,丘漠变的更加胆小怯弱。   当他再次见到许宴的时候,所有的委屈害怕交织在眼底,丘漠说不出来一句话。   看着那张有些消瘦的脸颊,丘漠意识到。   自己已经快两年没见到许宴了。   他还是那么没用,看见许宴依旧会没出息地哭。   所有人……所有人都好像在阻止他们在一起。   丘漠不相信许宴会结婚……他答应了自己的……会处理好一切。   丘漠从昏迷中醒来看着坐在床头的许宴,拼命地扑到了许宴怀里。   “许宴哥哥……呜呜……我好害怕呜呜……”丘漠抽泣的声音让他的话哽咽不清,哭腔黏腻紧紧抱着许宴,害怕下一秒人便不见了。   许宴安抚着怀中的人儿,“别怕,漠漠。”   许宴吻了吻丘漠的额头,“别怕……”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丘漠身子颤着。   许宴抱着丘漠的手力道重的吓人,微弱的灯光下在丘漠看不见的地方,许宴眼尾有些湿润。   是他害怕再也见不到丘漠了才是。   两年,许宴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怀里的人浑身的伤痕,许宴眼底满是心疼。“我在呢宝贝。”   “我抱。”许宴安抚道。   “我带你回家。”   许宴将丘漠带走的时候,丘漠依旧不敢和许宴回家。   丘漠的小心思太过明显,他害怕许宴因为自己和许家闹的不愉快。   害怕因为自己许宴和自己父亲母亲关系变得生硬。   丘漠不奢望许宴将他带回许家。   “许宴哥哥……你把我放在酒店吧……”丘漠抓着许宴的衣裳,“我不……”   “有我在。”许宴握住丘漠的手往前走。   但许宴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告诉他,他一直在努力拉近两人的关系。   两年的时间里,许宴已经做到了太多太多。   丘漠再次见到乔母的时候害怕的不敢看她。   但等待丘漠的不是恶声恶意的咒骂,只有一句淡淡的:“进屋吧。”   丘漠眼神慌忙,许宴握紧丘漠的手将人拉进了屋。   这顿饭吃的格外和谐,丘漠全程没有敢说一句话。   吃完饭后,乔母将丘漠叫到了一旁。   丘漠害怕地看向许宴,许宴摩挲了一下丘漠的手,“没事,不想去就不去。”   丘漠紧抿着唇,他跟随着乔母去了书房。   “你赢了。”关上门后乔母缓缓开口。   寡淡的神色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不是厌恶不是厉色,细细观察能看出来的只有那几分丝丝的庆幸。   庆幸,丘漠回来了。   “乔阿姨……”丘漠站的笔直,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当初的承诺,是他给的,也是他自己没有做到。   乔母朝着丘漠靠近一步:“许宴不是一个会困于情爱的人,我以为你和他其他的情人一样,只是消遣的玩物而已。”   “可他并不将你看的那样轻贱。”乔母眼神焦距在丘漠的脸颊上,“你走后,许宴变的浑浑噩噩,我从来没见过他为了谁那样。”   “真是窝囊。”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许家的家业重要,许家的香火重要,可他那样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乔母自嘲般轻哼了一声,“他已经两年没有和我说过话了。”   “对不起……”丘漠不知道怎么接乔母的话,只能道歉。   “不用道歉。”   乔母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一包裹递给丘漠,话里没有了以往的尖锐。   她说:“欢迎你回家,小漠。”   丘漠听着乔母的话有些想哭,他接过乔母给的包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规矩。   他明白乔母这些话的意思。   她愿意试着接受自己。   “谢谢您……”丘漠真诚地朝乔母道谢。   从书房出来丘漠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他和许宴,好像真的得到了最好的结果。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许宴在阳台站着,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份底气,丘漠走到许宴身边直接在许家所有人能看见的位置扑进了许宴怀里。   “许宴……”   许宴垂眸凝视下去,他比丘漠大了可不止五岁,这突如其来的没大没小让许宴眉头拧起,“叫我什么?”   丘漠在许宴怀里撒娇般蹭了蹭:“许宴。”   “嗯?”   “许宴。”   许宴不满力道加重了些。   丘漠改口唤了声:“哥哥。”   许宴感受到丘漠散出四周到情绪无声地笑了笑,“那么高兴?”   丘漠点了点头:“高兴。”   说着他拿出乔母给他点包裹,是一个四方的像信封一样的东西在许宴前面晃了晃:“你妈妈给我的。”   许宴轻嗯了一声,“都不知道是什么就高兴?”   丘漠努了努唇,他竟然明白了乔母的意思,那这里面是什么他自然都高兴。   “什么我都高兴。”   丘漠打开小盒子,倒出里面的东西,发现是一个大红封。   丘漠拆开红包,里面是整整齐齐包好的一万块钱现金!   丘漠瞳孔睁大了些,红封里又倒出来一张特别定制的银行卡。   还有一张卡纸。   上面写着银行卡的面额:3000万。   存款时间是从许宴出生的时候就开始了,卡面规整地写了几个字:给未来儿媳。   “喔潮……”丘漠这辈子第一句爆粗口用上了。   乖巧的声线说这样的话听起来不仅不脏,因为激动不太标准的话居然还能让人听出可爱的氛围。   丘漠顿时脸红,心中激切,他快速将钱和卡放回红封藏进口袋。   丘漠抱住许宴:“我的心里好像在冒泡。”   许宴垂头与丘漠对视,“那么多钱呢?”   丘漠:“这是我的。”   “小财迷。”   他将丘漠整个人揽在自己怀里,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和淡淡道体香味,“拿了这些钱,就是默认给我做媳妇了,你收的那样紧,该叫我一声什么?”   丘漠耳根子顷刻间红的滴血。   “哥哥……”丘漠呢喃说。   许宴带着疑问:“哥哥?”   许宴:“钱还给我。”   丘漠按住口袋里的红封,“不要。”   丘漠靠在许宴怀里,闷着自己的侧脸,不清不楚地叫了一句:“老公。”   许宴血脉偾张了,他倾身在丘漠耳畔热息烧人。   “想#你,乖宝。”   ——————————————   许宴X丘漠三两事。   许宴太忙又没有爱收拾的习惯,没有保姆收拾屋子三天内会乱的不成样,和丘漠在一起后卧室便没有再让保姆收拾。   丘漠去外地玩了三天回家,看着一地混乱,七八条领带混乱放在衣帽间,衣裳乱七八糟,和三天没理过的被窝,气的牙痒痒。   丘漠拽着许宴到衣帽间,他指向横七竖八的领带,衣裳,供起的被窝,“这……这……这,你都自己整理清楚。”   许宴不弄,立马就给保姆打电话。“我让徐阿姨来。”   还没接通就被丘漠挂了,“我给你说了,我不喜欢别人进卧室,不理好,我明天又和许弈出去玩,下个月再回来。”   许宴迅速动作将衣帽间整理清楚。“我理理理!”   爱人如养花。   他把胆小的玫瑰花养成了母夜叉!   ——————————丘漠X许宴完   还有:秦驯X韩肆白   许弈x潭非濂 第129章 秦驯追妻成功了吗加更   秦驯追了韩肆白整整一年,都没有追上。   管理局所有人都知道,秦勘察铁面无私,冷脸待人,说一不二,他手下的人无不谈之变色。   整个管理局就连许弈也要对他客气几分。   加上那一张看起来便凶神恶煞的脸,几乎没有人敢在秦驯面前做出吊儿郎当的姿态。   秦驯在他人眼中更是严厉冷峻的代表。   直到他们看见秦勘察追老婆。   见过猛男买花吗?   见过天天练拳击的人擦护手霜吗?   见过秦勘察一天看八百次手机就为了等一个人的消息吗?   见过秦驯脸红吗?   见过最快杀人记录的人说话紧张的口吃吗?   离韩肆白近一点。   这些都能看到!   韩肆白出狱后没办法再进入管理局,他在一家培训机构找到了一份兼职工作。   环境好,氛围好,韩肆白适应那样的工作环境便做了下来。   对于每天不厌其烦来接自己下班的秦驯,韩肆白从一开始的驱赶谩骂到后来说什么都没用。   直到现在,韩肆白都已经习惯了,秦驯天天在公司楼下等他。   不管刮风下雨,暴雪烈阳,秦驯从来没有缺席过一日。   韩肆白知道赶不走,他索性就不赶了,只假装不认得秦驯,不搭理就是了。   这日韩肆白从楼上下来,抬眸便又看见了站在树荫下的秦驯。   韩肆白假装没看见他继续往前走,秦驯两步便跟了上来。   “小白。”   韩肆白没停。   他想不通自己明明都那么严词拒绝了秦驯,他还能那么一点也不受打击的继续在自己面前晃。   为什么?   是不是自己太过委婉?   “别跟着我。”韩肆白脚步夸大了些。   秦驯比韩肆白高了半个脑袋,走路的步子也跨的比韩肆白宽,他压根就甩不掉秦驯。   韩肆白突然顿住步子:“你有完没完啊?”   秦驯有一个特点,那便是从不对韩肆白疾言厉色,他待韩肆白一直真诚。   “我来接你回家。”秦驯认真道。   韩肆白没好气:“我自己不会走吗?要你接我回家?”   秦驯垂下眼帘:“顺……顺路。”   韩肆白急言道:“以后别来接我。”   秦驯:“可是你住在我家。”   韩肆白:“…………”   韩肆白面对秦驯总拿不出自己的绅士姿态,他后退一步:“那是借住,借住明白吗?”   秦驯:“我不明白。”   秦驯:“小白,我不明白。”   韩肆白:“你不明白什么?”   秦驯一脸严肃:“借住为什么会让我睡你,昨天晚上我们还……”   上床了。   前天也上床了。   他怎么能明白。   在秦驯心里,就是在一起了才能住在一起,才能睡在一起,他从心底里就认为韩肆白已经是自己媳妇儿了。   他们什么都做了。   秦驯的话说到一半便被韩肆白堵了回去,“还什么还?你多大的人了?睡了又怎么样?我就得对你负责了?”   秦驯敛目,“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拿我玩乐都好,不用负责。”   “小白……”秦驯神色慌张。   他抓住韩肆白的手,“我明天要去隔离岛,有一个联合演习,这几天就不来接你了,你自己回家好吗?”   韩肆白幸松松地往前,“我求之不得。”   秦驯追上去一直走到韩肆白身后。   他也快搞不懂他和韩肆白的关系了。   住在一起,吃饭也一起,甚至他还可以睡到韩肆白,翻来覆去的炒亲都可以。   但韩肆白就是不承认和自己的关系。   他们二人除了从韩肆白嘴里说出来在一起几个字,哪哪做的事情都是超过了朋友了的。   秦驯望着前面的韩肆白,挪步跟了上去。   到家后韩肆白就去了沙发上休息。   秦驯一步步靠近韩肆白在他面前蹲下,看着半阖着眸的韩肆白,秦驯俯身在韩肆白脸颊上亲了一下。   “老婆……” 第130章 秦驯追妻成功了吗?   韩肆白没睡着。   他睁开眸眼神厉厉地盯向秦驯:“乱叫什么?找死吗?”   秦驯抓起韩肆白的手,直视着韩肆白,眼底是面对旁人没有得温情,“老婆……我明天要去隔离岛,你下班了就自己回家,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好吗?”   韩肆白面色看不出任何情绪,哼声道:“你走了我求之不得,赶紧走,现在就走。”   秦驯半蹲在地上,认真的话因为被驱逐有几分委屈的滋味:“那你能自己做饭吃吗?我让阿姨来给你做吧。”   韩肆白侧目拧眉:“你管我做什么?我们有那么深的交情吗?”   韩肆白虽这么说,却不知是习惯了秦驯的动作还是怎么回事,没有推开秦驯,甚至忘了抽离出被秦驯抓着的手。   “我担心你……”秦驯说。   韩肆白微凝着眉;“要你担心,你担心当初咋没把我弄死了?”   “你当初直接把我打死了多好,省的你现在担心了。”   秦驯:“…………”   秦驯:(︿)   秦驯听见韩肆白的话整个人都蔫了。   韩肆白讨厌自己就是因为当初自己打了他,那时候确实是没有轻重。   秦驯教训起人来向来是往死不了也得残的力道去的,他暴力惯了。   韩肆白讨厌自己,秦驯认了,他不敢反驳这件事。   说来说去,秦驯心里都明白,这就是韩肆白心里的心结。   韩肆白不能原谅这件事情。   所以从来不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即使他和自己上床了,想的也是报复一样地玩玩自己。   “我就是怕没人照顾你……”   “我还能把自己饿死了?”韩肆白冷声反驳。   秦驯摩挲着韩肆白的手:“前天晚上我有急事出勤,你就没吃晚饭。”   韩肆白这下意识到什么,从秦驯手中抽离出自己的手:“滚开,别烦我。”   韩肆白的指腹刚刚和秦驯拉开距离,下一秒便又被秦驯握在掌心。   秦驯不爱听这样的话。   秦驯想教训他,韩肆白只有被亲弄的软了才会不那么嘴硬。   秦驯眼底一狠就着自己的力道就将躺在沙发上的韩肆白打横抱起!   旋即往卧房走去。   韩肆白对突然发疯的秦驯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推了推秦驯:“放我下来!”   “不放。”   韩肆白的挣扎对秦驯来说毫无作用,将人扔上床后,秦驯丝毫不拖泥带水,目标明确先扒裤子。   “我操你大爷秦驯!”韩肆白扭曲着背拽着裤子就想起身。   下一秒秦驯便压了上去,混沉的呼吸炙热烧人:“老婆……让我弄弄……我明天出去了要好久才能回来。”   秦驯的手撩起韩肆白的衣裳,韩肆白抬脚去踹被秦驯按住!   韩肆白余光看见的是秦驯眉眼上的那道疤痕,肆无忌惮太久他都快忘了,秦驯是管理局所有人都不敢招惹的冷面阎王……   “你他妈……唔……!!”   *******   韩肆白醒来的时候眼神涣散。   秦驯光着个膀子抱着他,结实异常的臂膀遮盖住一侧的视线。   秦驯闭着眼,但韩肆白知道他醒了。   以秦驯的警惕性,身旁的人稍微动一下,他就得醒。   装睡。   韩肆白没表现得恼怒,他已经习惯了,秦驯这人,蛮力大,一天使不完的牛劲,当个炮友确实不错。   其他的……   韩肆白脑海中浮现乱七八糟的画面,他当初差点就被秦驯给打死。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其他的想都别想!   韩肆白撑起身,他侧目看向一侧装睡的秦驯,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支记号笔就往秦驯脸上画去。   韩肆白在秦驯脸上左右写下两个大大的:死,囚!   写好后韩肆白扔下笔继续睡觉。   秦驯伸手将人揽到了怀里,带着困倦的调子格外嘶哑,“待会儿就走了,我抱抱。”   “凭什么?”   秦驯:“我想抱。”   韩肆白气急败坏,“你死吧秦驯!!”   “嗯。”秦驯抱着韩肆白轻蹭了蹭,“我死。”   韩肆白发现他无论怎么对待秦驯,对方都不生气,一直贴着他黏着他。   这根本一点也不像秦驯。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韩肆白没好气地问。   秦驯脑袋动作间剐蹭地吻到了韩肆白的锁骨上:“什么都喜欢。”   韩肆白语塞,不再继续。   迷离间韩肆白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秦驯已经起床了。   韩肆白身旁被秦驯放了一个棕熊玩偶,韩肆白睁开眼就将玩偶一拳打下了床。   韩肆白穿好衣裳,走到客厅发现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秦驯见韩肆白起床了,又折了回来。   秦驯今日穿的是特训服,手臂腰间各别了一只枪,黑色包裹着本就结实的肌肉,加上那一张凌厉又带着狠劲的脸,看的韩肆白两秒就侧到了一旁。   操,真他妈帅。   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全副武装。   秦驯走到韩肆白面前将人抱在怀里,“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给你留了早餐在餐桌上。”   “回家了要给我发消息。”秦驯认真道,“每天都要发。”   韩肆白正想开口,便被秦驯捏着下颚亲了两下。“嘬。”   韩肆白想打人,奈何还没动手秦驯就松开了他。   看着秦驯离开的背影,韩肆白再懒得去计较。   什么都做了,不差这一嘴。   秦驯走后韩肆白洗漱好走到餐桌,早餐是秦驯起来做的,还冒着热气。   他眼神落在被牛奶杯下压着的字条上,上面写着几个字:我不在的时候饿了告诉我,老公给你点外卖。   韩肆白捏着字条弄皱:老公你大爷,死家暴男!   秦驯走后韩肆白以为自己会过的安静轻松。   当在公司工作到下午到时候,脑子里隐隐约约就觉得不对劲。   他透过玻璃窗望向楼下,靠近会议室那处的窗户望下去,正侧面对着一棵樟树,那处有大片的阴凉,每天这个时候韩肆白都能从楼上看见在那棵树下等自己的秦驯。   灼炙的阳光透过树荫散在地上,斑驳的光折射出不同形状,追逐明亮的楼阁温和地书写时间,那棵树没有变,时间走转,却和往日的每一天都不一样。   当韩肆白脑海中兀自构想出秦驯站在那处的身影,他只觉得自己有病。   他这辈子就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差点打死自己的暴力狂!   韩肆白别开目光,不去看楼下。   结束工作后他从公司大楼走出去,刚跨出大门,韩肆白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韩肆白拿出手机。   是秦驯发来的消息…… 第131章 秦驯追妻成功了吗3   秦驯:回家了吗老婆?   韩肆白看着秦驯的消息眼神不可察觉地轻微波动。   韩肆白继续往前,过了约么十分钟才回秦驯的消息。   韩肆白:关你屁事,暴躁狂。   暴躁狂……   这名字,字字不提秦驯当初打他的事,却又字字在提。   秦驯心虚地转移话题: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秦驯:一整天都不给我发消息。   韩肆白:我看起来很闲吗?   秦驯发过来一张照片,是在岛上拍的一张落日,霞光在海面铺开,金色将大海照出静谧的色彩,太阳落沉下去一半,浪漫到了极致。   秦驯:好看吗老婆,我专门给你拍的。   韩肆白点开照片放大看了看,角落位置可以看见秦驯的脚,韩肆白隐隐约约见秦驯的裤子上有一丝血迹。   韩肆白步子微微顿住:重新拍一张。   秦驯立即重新拍了一张过来。   这次的照片只有海了,秦驯坐着的草坪一点也没有拍到。   韩肆白:拍你自己给老子看。   秦驯:老婆你是不是想我了?   秦驯将摄像头对着自己拍了一张,因为不爱拍照,秦驯的照片拍的也随意,反复试好几次之后,秦驯选了一张自己觉得最好看的发给了韩肆白。   韩肆白点开照片,除了脸上脏了点,看起来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秦驯:老婆我也想你,我想……   韩肆白:别想。   秦驯:我现在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我给你打视频好吗?   韩肆白:不方便。   秦驯:好吧,那你在干嘛啊老婆?   韩肆白: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瞎叫,我有喜欢的人。   秦驯半晌回了韩肆白:是许弈哥吗?   秦驯:我忙去了。   韩肆白:“…………”   这个插曲之后秦驯足足五天没主动给韩肆白发消息。   韩肆白也不给他发。   两个人就那么一直别扭着。   韩肆白莫名其妙的被气的半死,但细想来,这可不就是他要的结果吗?秦驯别出现在他生活里,怎么真这样了,自己还先不适应起来了?   最后沉不住气的还是秦驯。   八百年不发朋友圈的秦驯在气了一周后发了一条手受伤的朋友圈。   【为什么老婆不给我发消息。】   下面是一些共同好友的点赞,和评论。   许弈:你老婆不给你发信息,你不知道给他发信息吗?发朋友圈干什么?   秦驯回复许弈:我现在看见你挺烦的许哥。   许弈回复秦驯:抱歉。   韩肆白气笑了,他点开秦驯发的照片,手上虎口位置缠绕着纱布,浸出丝丝血迹,不是什么严重的伤,韩肆白看着还是情绪越来越丧。   回到家后韩肆白洗漱好躺上床。   第一次主动给秦驯发了消息。   韩肆白:受伤了?   消息发出去后,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得到秦驯的回复。   秦驯一连给韩肆白回了十多条。   秦驯:刚刚在忙老婆。   秦驯:没有受伤。   秦驯:老婆,你终于给我发消息了。   秦驯:我好想你。   秦驯:每一天都好想你。   秦驯: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秦驯:我刚刚去实战地了,没带手机,没看到,你是不是睡觉了啊老婆……   秦驯:都怪我没看到消息。   秦驯:我想和你聊天。   韩肆白半梦半醒中被手机震醒,他拿起手机看着秦驯的消息,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经凌晨2点了。   隔离岛不是去玩乐,秦驯肯定连睡觉的地方都是临时搭建的,那么晚居然还没休息。   韩肆白被震的清醒了起来。   他起身披了件衣裳去接了杯温水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韩肆白闻着身上熟悉的味道,凝眉间发现他披的是秦驯的外套。   韩肆白懒得再动,他缓缓打字回复。   韩肆白:半夜不睡,聊你大爷。   秦驯秒回:你还没休息呢老婆,我睡不着。   韩肆白:为什么睡不着?   秦驯:想我老婆。   秦驯:我担心我老婆不好好吃饭。   秦驯:他老吃外卖。   韩肆白被肉麻的不行,他都想不到秦驯那样的人怎么拿着小小的手机打出这样恶心的字的。   韩肆白:少恶心爹。   韩肆白:擦药了吗?   秦驯知道韩肆白指的是自己受伤的伤:没,小伤,不需要。   韩肆白:去擦药。   秦驯:好。   秦驯:老婆……我可以给你打视频吗?   秦驯:他们都有人可以打视频,别人都笑话我。   韩肆白轻哼出声,秦驯是那种害怕别人笑话的人吗?   什么蹩脚理由?   谁笑话他,谁敢笑话他?整个管理局,现在除了许弈敢和秦驯呛两句,谁敢斜眼看秦驯,都算他活腻歪了。   还没等韩肆白拒绝秦驯的视频电话便打了过来。   韩肆白捏着手机半晌,最后还真接了。   秦驯坐着基地的草坪上,身后是一个照明灯,边上没有人,可以听见海风呼啸的声音,看起来是在离海岸不远的高处。   秦驯对着屏幕十分直男地靠近,眼尾带着笑意,情绪溢出屏幕:“老婆。”   韩肆白莫名其妙地将画面翻转。   当意识到自己心虚的时候,韩肆白将手机再次对着自己。   也不说话,脸冷冷的。   秦驯朝韩肆白咧嘴笑了笑。   “老婆,你穿的我的衣裳。”   韩肆白:“嗯。”   这通视频电话韩肆白几乎没怎么说话,他听着秦驯一句一句的话,第一次觉得秦驯是个话痨。   秦驯和他说了太多,韩肆白都只听着,听到不爱听的,就骂一句。   直到最后秦驯问韩肆白:“我是不是好无聊……”   他听见秦驯说:“我不知道怎么让你多陪我一会儿……我说的那些你是不是都不爱听啊。”   韩肆白面色顿了顿。“没有。”   秦驯:“这些都不是我想说的,我只是想看你。”   “4点了,挂了吧老婆。”秦驯垂眸提醒了一下时间,“你快去睡觉。”   韩肆白轻应了一声,挂断了的话。   第二天是周末,韩肆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微信聊天框是秦驯发来的消息。   秦驯:记得吃早餐老婆。   韩肆白嘴角轻微上扬。   韩肆白点好早餐后给秦驯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秦驯:多吃点。   秦驯:想你。   两人的聊天频率变的越来越频繁。   韩肆白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当秦驯整整几日联系不上之后,韩肆白心境变的越来越乱。   韩肆白看着没有回复的聊天框,脑子里太多的假设让他心绪不宁。   5日后许弈告诉韩肆白,秦驯受伤的消息。   “因为是实战演习,两国是签署协议了的,秦勘察是为了救人受伤,目前在昏迷中。”   受伤……   昏迷……   韩肆白闻言整个人怔了怔。   韩肆白瞳孔震散,话连着话,“怎么会……这么严重?”   许弈面色严肃:“别担心,没有生命危险,应该过几天就醒了,等休养好就可以出岛。”   韩肆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每一天,韩肆白都过的浑浑噩噩,他现在不是管理局的人,联系不到隔离岛上的任何人,也了解不到关于秦驯的任何消息。   韩肆白每天盯着聊天框,等待着秦驯给自己回一条消息。   当意识到心中那股奇怪又无解的情绪的时候韩肆白也懒得伪装了。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秦驯了。   得知秦驯受伤的第十天,韩肆白收到了秦驯的消息。   那一刻,韩肆白方才觉得灰蒙蒙的天重新有了色彩。   “叮咚……”韩肆白听见特别关注的声音迅速拿出手机。   秦驯:老婆,我好想你。   秦驯:最近都好忙,都没时间给你发消息。   秦驯:想马上见到你。   韩肆白情绪波动有些大,没有人知晓他这半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他再做不到对本就在意的人冷言语旁观。   韩肆白问:什么时候回来?   秦驯:签订的时间是一个月,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韩肆白:有受伤吗?   秦驯:没有,我怎么会受伤。   撒谎。   韩肆白:回来了会来接我下班吗?   秦驯:接啊,当然接。   韩肆白:秦驯。   秦驯:嗯。   韩肆白:我有一点想你。 第132章 秦驯追到了   秦驯:!!!!   秦驯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几个字,不确定看了三五遍。   组合几次后秦驯激动的动作大了些牵扯起胸膛的伤口裂疼!   “啊…嘶……”秦驯蹙着眉缓了两分钟才给韩肆白回消息。   秦驯:我明天就回来!   秦驯:现在就回来!   韩肆白严肃地打乱秦驯的节奏:养好伤再回来。   秦驯神色流转间目色暗沉,到底是谁把自己受伤的事情传到韩肆白那里去的?   秦驯: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韩肆白:许弈。   秦驯看见许弈老两个字瞬间态度转变,打字的力道都变重了:你们关系还挺好啊。   秦驯:我知道你还喜欢他。   韩肆白:别逼我扇你。   秦驯:我要睡觉了。   韩肆白:“…………”   韩肆白:你下次生气吃醋能不能别那么明显?   秦驯不回他。   韩肆白急了。   韩肆白打了一大串文字过去: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不喜欢了,普通朋友懂吗?再给我阴阳怪气别逼我扇你。   秦驯秒回:不喜欢了?   韩肆白:不喜欢了。   秦驯:那你现在喜欢谁?   韩肆白:喜欢你。   秦驯再次激动的扯到伤口,边疼边笑。   秦驯:想马上回来亲你。   韩肆白:恶心。   韩肆白放下手机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不可察觉的笑意。   他走到洗手间看见镜子里柔和的双眸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种明明没有笑看起来却是春风满面的情绪。   “幼稚,像在谈恋爱一样。”   刚刚说了这句话韩肆白的手机振动起来,韩肆白以最快的速度拿起了手机。   秦驯:老婆,想你。   韩肆白嘴角微微上扬捏着手机半晌,莫名其妙的感觉真让人失神智。   韩肆白:知道了。   秦驯:给我发个语音,想听你的声音。   秦驯:我今天特别高兴,有一点睡不着。   韩肆白回了一句语音:“过度兴奋是病。”   秦驯:想你是病吗?   韩肆白:你手下的人知道你私底下那么厚脸皮吗?   秦驯:现在知道了。   秦驯:我发朋友圈了你看了吗老婆?   韩肆白眉头蹙起:?????   朋友圈?   韩肆白退出聊天框点开秦驯的朋友圈。   发现他发了一条和自己相关的内容。   照片里韩肆白在客厅靠在沙发上睡觉,身上盖着一条毛绒绒的灰色毯子,阳光撒在头发丝上整个画面温柔和煦,照片中的他闭着眼看起来居然看不出平日里的一丝戾气,连此刻的韩肆白都觉得乖巧。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   韩肆白没有心思去计较秦驯是什么时候拍的。   他的文案才让韩肆白两眼一黑。   秦驯:【我老婆答应和我在一起了,老子回来请大家吃饭!】   下方评论清一色的都是管理局各部门的一些震惊评论。   吃瓜一号:??操!?嗯?老婆!!?   吃瓜二号:你什么时候有的老婆!!!   吃瓜三号:我的三姑舅老爷!真追到了?你不得爽死?   吃瓜四号:怎么@许指挥来看,照片这人也不是许指挥啊?   许弈:不是哥们……你老婆答应和你在一起,你提醒@我看什么?   丘漠:秦勘察,你这是偷拍吧?   丘漠回复许弈:让你离他老婆远点的意思。   许弈回复丘漠:他好贱。   韩肆白:“…………”   韩肆白立马给秦驯打了一通视频电话过去,本来想说点什么看着秦驯脸色苍白明显虚弱的模样韩肆白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   韩肆白:瞬间消气。   “老婆。”秦驯的声音响起。   “我身上好疼……”   秦驯拿手机照到自己伤口位置,“你看……这……这……还有这……都流血了……”   韩肆白眼神微微眯起思绪微沉,他看着秦驯身上缠绕着纱布的地方,话轻了不少,“谁让你这么不小心,该你疼。”   “药吃了吗?”韩肆白又问。   “吃了。”   韩肆白侧了侧目光:“什……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秦驯忽然从病床旁的桌子上拿出一个挂着勋章的金狮头娃娃:“这次赢的人会有这个金狮头娃娃,我专门给你赢的。”   说这秦驯拿着那个金狮头勋章娃娃在镜头前晃了晃:“闽洲所有百姓都知道这个娃娃意味着什么,最勇敢的人可以得到它,我赢给你,没有人会敢欺负你。”   韩肆白眼神轻颤,“你就是为了这个勋章所以才受伤的?”   笨蛋。   秦驯一脸认真:“我想把它送给你。”   “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将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你看它多漂亮,你喜欢吗老婆?”秦驯问。   秦驯捏着勋章声线嘶哑。   韩肆白视线一直停留在秦驯脸上。   “……喜欢。”韩肆白眼神闪动。   这日后韩肆白和秦驯二人真谈起了异地恋,分享生活,期待明日。   一周后秦驯告诉韩肆白他第二天回来,韩肆白却在当天看见了那个在那棵樟树下等待的身影。   韩肆白从公司楼上望下去的时候恰巧对上了枝丫绿叶遮盖住半张脸的秦驯,秦驯微微仰头,双手交叉斜靠在树上,一身简易的白T长裤,整个人比他穿特驯服的时候看起来都小了几岁。   好看。   弃暗投明的恶霸,很适合形容此刻的秦驯。   韩肆白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他点开消息,是秦驯发来的。   秦驯:“下来,我抱。”   韩肆白那天早退了,拿着外套下楼,走的每一步都在靠近秦驯。   “不是说明天回来吗?”韩肆白问。   “太想你。”秦驯笑道。   韩肆白朝着树荫下的秦驯靠近,秦驯眼底盛着笑意,他微微张开双臂,思念与爱意不避讳分毫。   那日他抱到了韩肆白,不是强迫,不是妥协,不是不明不白的成年人游戏。   是往后说喜欢与爱都有回应的韩肆白。   秦驯揽住韩肆白的腰,将他的勋章递给韩肆白:“我守护的闽洲给我带来的最高荣耀,要送给我的妻子。”   秦驯低头吻了韩肆白一下,“我来接你回家。”   —————————   韩肆白x秦驯完。   这对的组合是千万文字汇聚之后他们自己挣扎出来的感情线,一开始并没有设定。   但两人见到的第一面,无形的磁场在拉扯,秦驯疯狂想靠近韩肆白,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   我感觉我能天天听见秦驯在我耳旁念叨。   秦驯:妈,我喜欢韩肆白,你把他写给我做老婆。   秦驯:我喜欢我喜欢!他就要给我做老婆!   他就是喜欢韩肆白,喜欢的发疯。   韩肆白又是个得了娇惯就炸毛的人,他们俩好像一直在靠近。   所以就在一起啦。   另外:因为不能写军人,所以秦驯的设定身份并不与军衔相关,守护闽洲是他的职责,喜欢韩肆白是他的本能。   秦驯x韩肆白三两事:   秦驯因为太重欲经常被赶去客厅睡沙发。   秦驯给韩肆白买小裙子被揍了20次以上。   终于在秦驯过生日穿了一次。   韩肆白第一次主动吻秦驯的时候,秦驯流鼻血了。   韩肆白不再是孤儿。   韩肆白悄悄去姻缘绳上写了他和秦驯的名字。   韩肆白吃醋的时候会不吃饭。   秦驯知道韩肆白吃醋的时候会不吃饭。   秦驯最喜欢韩肆白。   ————————————   求求免费小礼物老婆们,待会儿我加更狂写,求小视频小花花! 第133章 爱意疯长   苏黎被伏蛇关了3年逃出来后。   被林越带去了隔离岛。   想起被囚禁的日子,苏黎一刻都不敢回忆。   他不知道伏蛇是怎么看上自己的。   你能想象一个异种站在你面前直白的问出“和我结婚可以吗?”这样的话来吗。   苏黎记得自己是拒绝了的。   不对,他就是拒绝了,不然也不会被伏蛇囚禁了整整三年。   因为一句不愿意,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封闭室日日索取。   伏蛇给他的从来都不是选择,也不是在问可不可以。   他说结婚,只是答案。   仅此唯一的答案!   苏黎从伏蛇的住所逃出来的时候已经被伏蛇放出封闭室两年,不会再被强迫,不会再被锁着,也不会不允许出门。   苏黎的行动范围从负距离到了别墅距离几公里内。   苏黎是异种,虽然不太想承认这件事情,他确实是最没攻击力的异种,基因本体有毒,但他的毒素10年组合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毒死人。   更别说伏蛇是个异种。   收集本体毒素两年后,他得到的结果只是让伏蛇晕倒几个小时。   那日是苏黎第一次主动去吻伏蛇,也是第900次想要逃离。   他成功逃出来2个小时之后伏蛇便找到了他。   那时候苏黎认识了林越,他认为那是他的救世主。   却不想跌入的是真正的地狱。   林越的手段是苏黎想不到的,他成功带走了苏黎。   用的是死遁的方式。   苏黎见识到了林越的表面君子,他亲眼看见林越研究各种异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当苏黎以为自己也会被开膛破腹的时候潭非濂带走了他!   那是苏黎第二次见到潭非濂,他救过许弈一次的恩情,换得多年后活下去的缘由。   苏黎不知道林越想做什么,只觉得他可怕。   被潭非濂带出岛后苏黎依旧躲着小蛇。   对于苏黎死皮赖脸住在潭非濂家这件事,潭非濂没做过多干预,他并不需要那栋房子。   苏黎再次见到小蛇是在从岛上出来几个月后。   有潭非濂气息的压制,异种的领地意识,伏蛇一直没能找到苏黎的气息。   苏黎过了几个月轻松日子后,抱着自己买的花推开别墅的门。   咔嚓一声响起。   苏黎哼着歌打开房门,看见屋内画面的那瞬间,苏黎手里的花掉落在地上,浮动的花朵颤动,花瓣散了一地!   别墅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客厅内横着的酒台,苏黎看着懒散坐在座椅上撑着脑袋邪肆地凝视着自己的伏蛇,胸膛起伏不定害怕地浑身轻颤。   那一刻所有被强制被欺负没有尊严的一切映入苏黎的脑海。   他想逃。   可那是伏蛇,他怎么可能逃得掉。   苏黎踉跄地往后退,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被屋内的人拽着手臂狠狠拖拽了进去!   “想往哪跑?”伏蛇是个能动手便不动嘴的性子,将人按在入户的地方手便掐到了苏黎的腰间。   苏黎呼吸急促,瞳孔惧意明显,“伏蛇,你敢……”   “不敢?”伏蛇眼底阴沉,“我什么不敢?”   伏蛇靠近苏黎,狠狠掐着他的腰,眼底乖戾,那双狭长的眸好似要将面前的人吞噬,再吐出来的时候连渣都不剩:“跑了那么久…我真的好生气。”   苏黎双手抵在伏蛇胸膛,却抵挡不住他的侵犯。   苏黎再次感受到了对方的可怕。   当伏蛇再次要带走苏黎的时候,潭非濂回来了。   苏黎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潭非濂身后,并且拿潭非濂当了挡箭牌。   苏黎知道伏蛇的等级在潭非濂之下,他抓住潭非濂的臂弯,说话的时候手抖的越来越凶,“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有喜欢的人。”   “你要是再来,我会让他杀了你。”苏黎眼神坚毅。   伏蛇细长冷冽的眸变的晦暗不明,苏黎往后退了一步,他害怕。   苏黎如此说着,却不想潭非濂当真对伏蛇起的杀意。   看着两人的打斗身影苏黎躲在角落发抖。   伏蛇的力量虽然不如潭非濂,但他的速度足以让他在预见危险后脱身。   伏蛇逃走后,苏黎再次过了些安稳日子。   他装作喜欢潭非濂,可以让伏蛇忌惮一些,不敢过分。   苏黎不明白潭非濂要杀他的意图是什么。   他也不关心潭非濂为什么要杀伏蛇,那与他无关。   直到潭非濂告诉苏黎:“伏蛇是实验失败的高等实验体,有极强的杀念,所以必须死。”   苏黎问潭非濂为什么一定要杀伏蛇。   潭非濂只淡淡地告诉他:“有一个人类自大狂妄,妄想以自己的力量去拯救所有人,他想要和平,我就替他杀人,杀异种。”   那个人是许弈。   苏黎想,他应该长大了。   潭非濂窥视过去:“你好像并不讨厌他,你的眼神告诉我,不希望我杀他。”   苏黎呵斥出口:“杀,为什么不杀,他该死。”   “他是变态。”   潭非濂嘴角不可察觉地泛起弧度。   苏黎手攥着手眼眸垂下。   两日后苏黎在屋内插花,熟悉的气息环绕在身后的时候他依旧心跳骤停。   伏蛇疯狂地将苏黎按在沙发上欺凌,厉色的话阴沉压的人喘不过气,无形的气场让苏黎窒息,“你说你喜欢谁?除了我,你还想跟别人上床?”   “呜……”苏黎被咬的双眸潋滟,伏蛇的兽齿划破苏黎的颈脖,惹的他泪眼朦胧,“你混蛋……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呜呜……”   伏蛇抓住苏黎的手触碰到自己胸膛位置:“别让我难过。”   “我不要你……滚开……呜呜滚开……”苏黎推拒着,眼神迷离的看不清楚面前的伏蛇。   许是太多的不满倾泻,这日苏黎被欺负的晕死了过去。   接下来的每一日,只要潭非濂离开,伏蛇都会来找苏黎。   逃不了也躲不掉。   直到渐渐的苏黎发现,伏蛇的力量在一日一日的减弱。   潭非濂得到机会要杀伏蛇那日,苏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犯浑的就是不想伏蛇死去,那种生死面前的下意识好像抵过多年来所有的委屈。   连他自己都觉得下贱。   明明他那么坏,为什么自己就是舍不得他死。   苏黎想不明白,他还是带走了伏蛇。   照顾他的时候苏黎连手都在抖。   那天苏黎看见伏蛇笑了,他睁开眼看见苏黎的瞬间眼尾便微微弯起。   那样的情绪让他更好看了,不再像个坏人。   苏黎知道,伏蛇一定是在嘲笑自己。   闽洲所有的异种失控的那天,伏蛇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苏黎也没有。   苏黎只觉得奇怪,但他还是庆幸,他并不想杀任何人,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   苏黎抓住伏蛇的手,此刻生死存亡,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苏黎力量薄弱。   伏蛇是仅次于潭非濂的高级异种。   苏黎想,他可以帮上忙。   那是苏黎第一次对伏蛇提出请求,在被断电的楼阁中,苏黎的声音试探,“我救了你……你去救许弈……好不好?”   苏黎搞不懂人性,读不懂人心,不知道为什么世人都有痴嗔贪念。   那天,苏黎发现,伏蛇会听他的话。   之前没有发现,只是因为他从未敢站在主导地位给伏蛇下达过任何命令。   苏黎记得伏蛇让他在安全区域等他。   伏蛇吻了苏黎的脸颊,“你还活着,这个世界就永远都在。”   “你是我的妻子。”   那是伏蛇最后和他说的话。   苏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伏蛇没有回来。   他死在了那场战役中。   潭非濂被困的不能脱身,因为伏蛇的开道得以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许弈身边。   林越死了。   苏黎一直憎恨的伏蛇,也死了。   许弈带回来给苏黎的只有一块脑核碎片。   冷血动物的脑核,都是冰冷的。   苏黎接过脑核碎片的时候心尖空洞。   那股怪异的情绪牵扯着他精神紧绷。   好似再想,他便会疯魔。   苏黎不想看伏蛇是怎么死的,只想看看是谁杀的他。   他读取了伏蛇的脑核记忆。   当伏蛇所有的记忆呈现在苏黎面前,苏黎浑身麻木。   突如其来的激烈情绪刺激着苏黎的中枢神经,所有的画面似海浪般沉浮。   心口窒息的滋味让苏黎瞬间忘记了所有动作,满目疮痍的一切宛若一根根针刺入心脏,那瞬间他成了全世界最可笑的人。   苏黎瘫软跌坐在地上。   发疯了一般地往外跑。 第134章 他送的花   苏黎跑到了伏蛇身死的那片土地。   那里没有来得及清理,依旧满是血迹,苏黎的脚逐渐瘫软,最后跌落到了地上。   周遭的一切旋转,所有的一切成千上万倍的放大,只困他在其中。   苏黎自嘲地笑了出声。   他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难怪呢……   明明活了那么多年……脑海中的记忆少之又少。   记忆缺失的那段时间,是他被林越囚禁在实验室一次又一次折磨的所有记忆!   小蛇……小蛇……是……他的爱人。   伏蛇带着他从隔离岛上逃了出来。   之所以忘记那段记忆,是因为从隔离岛上出来之后,苏黎便疯了。   伏蛇用犬齿的毒素咬了他,让苏黎忘了一切。   代价是,连他也忘了。   不再提起,也是因为不能提起,不敢提起。   苏黎呵笑出声,他瘫坐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层层叠叠的海浪将他淹没后又在窒息前放过他。   难怪……   他和伏蛇不受磁场波动的影响……   他们早就去过隔离岛了。   早就见过林越……   那时候知道自己再次被林越带走,苏黎不敢想象伏蛇当时的心情。   小蛇会发疯的……一定会…!   如果他没有被潭非濂带出来……又是怎么样的结局……   伏蛇对潭非濂从未真正有过敌意,是因为潭非濂救过自己!   囚禁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心绪不稳定,伏蛇害怕自己再次发疯。   潭非濂能看出来伏蛇危险而看不出来苏黎有杀意,是因为伏蛇将所有的毒素都链接到了自己体内,他独自承受了一切。   小蛇……害怕自己乱跑锁着自己,却每天都把他养的漂漂亮亮的。   会跑遍半个城市去买他喜欢的糖酥。   给他揉脚吹头发。   做随口一说的菜。   只要待在他身边,小蛇什么都愿意做……   “呵呵……”苏黎颓废地轻笑出声,抬眸间殷红的眸被泪水障住。   “呜呜……呜呜呜………”   苏黎双手抱住膝盖蜷缩在角落,那里是一块破碎的墙面,钢架下是厚厚的铁锈,这里处处都有伏蛇的血迹,苏黎抑制不住的抽泣声越来越深,渐渐的整身子都轻颤了起来。   “笨蛇……”   “笨蛇……!”苏黎的抽泣声让他的话连一个准确的调子都没有,哽咽间鼻腔喉咙都被无形堵住。   可那仅仅是不能呼吸而已,他还死不了。   死不了就会永远溺在海里。   一次一次的赎罪。   苏黎回想起以前,脑核中的记忆多了太多有关于伏蛇的画面,多到能遮盖所有痛楚。   伏蛇是一个冷淡的人,对什么都淡然无波,苏黎喜欢他,自己死皮赖脸追到的。   追了好久好久才追到的……   天天在他面前晃才追到的。   不要脸的抵着人亲亲摸摸都是苏黎自己做出来的事。   他面对那样一个天天想逃离他的苏黎,该有多难过呢……   明明是自己招惹他的。   “笨蛇……呜呜伏蛇……呜呜……”苏黎颤着哭腔,“讨厌你……我讨厌你………”   “你不管我了…是不是………”   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寒风凛冽间苏黎只觉得冷的透骨。   苏黎蜷缩着身子几次缺氧昏迷。   苏黎在那里待到了天黑,最后是秦驯将人带回去的。   面前的天灰蒙蒙一片,往哪走都是漆黑的深渊。   那日之后苏黎变的沉默寡言,本来跳脱的性子最爱做的事情变成了发呆,做什么都慢半拍。   几日没吃饭的苏黎没有人能劝得住。   直到那天,苏黎收到了一束花。   是城中的一家花店送来的,花束上的卡片写着:要好好吃饭。   下面的署名是:伏蛇。   苏黎瞳孔怔颤,一时间忘了动作。   花店送花的时候给了苏黎一封信。   “之前有位先生留的,祝您生活愉快先生。”店员笑着将花束和信件都递给了苏黎。   苏黎双眸情绪波澜,他道谢后接过花束,信封上字迹苏黎一眼便能看出来,是伏蛇的。   苏黎颤着手将信件打开:   老婆。   人类的写信方式华丽真诚浪漫。   希望你每一天都能快乐。   如果想起来了,不要胡思乱想。   我不怪你。   坏人也并不可怕。   光明属于人类,也属于你。   小蛇永远爱你。   ————伏蛇。 第135章 陆迁   我叫陆迁,闽洲大学的大四学生。   闽洲实验室爆炸前,我被邀请参观培育实验。   前一天,我接受了林越的求婚,进入实验室要上交手机,我给林越发了一条消息。   拍的是手上戴着的求婚戒指。   “等你老婆回来。”   消息刚发出去林越给我打了一通视频通话,他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做什么都要担心。   没趣。   “你烦死了。”我说。   林越笑着给我道歉,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教训完我又道歉。   我好喜欢他啊。   但他只是供我读大学,我给他做老婆了,算起来,还是他赚。   上交手机后我进入了实验室。   可我不知道的是。   跨进实验室的大门,便是跨入地狱,烈火焚烧的区域在我轻巧的脚下,生与死不在我的选择之内。   人性的恶朝我扑来,我挣脱不了分毫。   那一日,我失联了。   我亲眼见证了政权的变换,管理局的人利用异种作乱,栽赃嫁祸给兢兢业业的实干派,而我,是上位者的工具。   我的爱人亲眼看着我死去,却救不了我分毫。   林越,是前管理局最高指挥的孩子。   是整个管理局最优秀的后辈。   当所有罪恶指向他的父亲那一刻,他同样遭受到了世人唾弃。   恶贯满盈,利欲熏心,泯灭人性,罄竹难书的罪行加注在林越父亲身上,加注在林家身上,也在林越身上。   恶人在他面前杀死了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将罪恶推覆到他的身上,条条列列的证据全部都是伪造的。   世人说,我爱人是杀死我的刽子手。   林越是凶手。   血淋淋的证据摆在眼前,我的父母都不再相信他,何况是旁人。   只有他知道,他没有。   只有我知道,他没有。   关于我是否身死,我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死了,又或许没有。   林越将异种的脑核与我的意识融合,我依旧有意识,那或许便是活着。   林越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当恶意出现,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我眼睁睁看着他走火入魔,却不能帮到他分毫。   林越会杀了现任管理局的所有人,我太了解他了,1年不行就2年,两年不行就5年,10年,他会做到心中预想的一切。   我可以看见他每日忙碌的身影。   日渐消瘦的身影。   林越日日扎根在实验室,他也变成了恶人,像当初别人伤害我一样去伤害别人。   我想让他住手,却喊不出来,也做不到。   他会思念我。   林越唯一闲下来的时间会发呆,发呆的时候一定是在想我。   隔离岛上的风景很美,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广阔的草坪永远带着清透的嫩香,林越不怎么出实验室,有时候会去那块草地上走走。   他只喜欢去那里。   因为我的墓碑在那里。   他太土了,没有人在墓碑前挂毛绒玩具的,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祭品给我买的全是甜掉牙的糖,草莓味的蛋糕,放的那张照片我也不喜欢。   神经病,谁会在墓碑上放合照的,他把自己也放上去,一点都不吉利。   他说那样他可以陪着我。   我懒得和他计较。   林越肯定还没研究出来,人类和异种的脑核共存后有那么强烈的意识。   所以不知道我能看见他,这算是对他的惩罚。   谁让他那么想看见我呢。   如果知道我能看见他,林越肯定不会每天都穿着那一年如一日的白大褂,脸上的胡渣也不会长到扎手才会去剃掉,他会把自己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我喜欢干净的林越。   这样的他,我不太喜欢。   后来他做到了,管理局现任的所有人所做的恶事被揭露,可他想要的已经不止是那么简单了,濒临病态的林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的已经越来越疯狂。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越利用了他真心对待过的朋友。   他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   林越一直在想办法见我,当意识到我的存在磁场越来越不稳定的时候,林越将我的磁场波动四散到不同的平行世界当中。   他好爱我,也坏到了骨子里。   我在很多地方等待他,也知道他付出了所有的努力来见我。   即使在那些虚妄的世界中,林越依旧不能离我太近,他会受到反噬,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受欺负。   或许是林越做的坏事太多,无论我活在哪里,都好像在给他赎罪。   而他,离我最近有一次也只能在街道的另一边轻巧无谓地看我一眼。   是林越太过执着,他总是不能接受我已经死去的事实。   他也带不走我。   我忘了过了多久,我在存在的虚妄世界中看见了许弈。   他像一个真实的人,可以看见我,靠近我,他在……保护我。   那是林越设定的链接程序,我健康平安,程序永远稳定。   那并不是巧合。   是林越无法靠近我,制定的特有程序,他知道许弈一定会去寻找潭非濂,所以卑劣地想让他解救自己的妻子。   直到那时候,他依旧在操控一切。   直到那时候,他依旧在利用许弈。   许弈知道自己被利用,却只能选择护着我这个罪人的妻子。   许弈说他不恨我。   我的林越却做不到不牵动他人。   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没有我,林越依旧会做那些事情,我只是他的念想。   林越将伤害我的人用同样的手段折磨了回去,不,是残忍了十倍的手段。   他在我的坟墓旁问过无数次,自己做的是不是错的。   恶贯满盈的人杀了便杀了,可林越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上天给林越的惩罚是死亡,本该年少有为的人一败涂地。   从一开始,林越就在享受死亡,等待死亡,他以为死亡可以见到我,可我活着。   而我的惩罚是。   我知道这一切。 第136章 完结   潭非濂回来几年后,头发已经蓄的和之前一样长了。   许弈喜欢看潭非濂蓄长发的样子。   喜欢得每天和他亲亲的次数都变得比之前多了。   想起来了亲一下,看书的时候亲一下,起床的时候亲一下,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亲一下,专门从三楼跑到一楼亲一下。   看到一次想就想亲亲抱抱。   有一个漂亮老婆在身边,是一件让人心情舒畅的事!   许弈从洗漱间出来就看见在厨房做早餐的潭非濂。   他总能被这样的画面治愈。   许弈走到潭非濂身后,突然伸手拥抱住潭非濂,老练又霸道,“老婆,辛苦你了。”   许弈在潭非濂发丝上绕了一把,温声道:“今天发工资了,我带你去买衣裳去不去?”   潭非濂微微转过身,他严肃地垂眸看向许弈,抬手捏住许弈的脸,“老婆老婆你叫上瘾了啊?”   许弈抬头朝潭非濂笑了笑,“老婆头发长长的,漂亮死了。”   因为这句漂亮,潭非濂单手解开身上的围腰,扔到灶台上,而后将许弈单手抱出厨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不爱听这话。   “漂亮吗?”潭非濂按着许弈的双手往下压。   “不……漂亮……”许弈否定。   “不漂亮?”潭非濂再次反问。   许弈瞳孔微怔,压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漂亮……?”   潭非濂再次折腾。   操!!!   许弈腾出脚正要踹,却被潭非濂握住脚踝。   “狗日的潭非濂……漂亮也不行,不漂亮也不行,你跟哥杠……!”   到底是漂亮还是不漂亮!   潭非濂抱着许弈起身往外走,许弈惊恐地抓紧潭非濂的肩膀。   “你是变态吗?”   潭非濂亲在许弈嘴角,“你现在才知道吗?”   许弈:算哥失策。   潭非濂步子往前,许弈脑袋靠在潭非濂颈侧,耳根子越来越红。   吃过早餐后,许弈的闹钟响了起来。   他随性惯了,上面的提示想起来许弈才想起来今天是潭非濂的生日。   去年给忘了,什么后果许弈可记清清楚楚,他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待会儿让我哥和嫂子过来吃饭吧?”许弈试探说。   潭非濂:“你做饭啊?”   许弈敛目一脸不可思议:“嗯?”   潭非濂:“我做饭,你请客啊,哥你真坏。”   许弈手撑着桌面挠了挠脑袋,“宝贝,你做嘛,你知道的,我做饭狗都不吃。”   潭非濂直接笑了出来,无奈得太阳穴直突突,“老婆,你的意思是,狗都不吃,我吃吗?”   许弈做饭的日子屈指可数,潭非濂想吃的时候会亲亲摸摸让他做给自己吃,许弈的所有手艺都奉献给潭非濂了,关键是他每次都吃的津津有味,许弈意识到自己刚刚到话有些偏颇了。   许弈咳嗽了一声,“不是。”   “狗其实也吃。”   潭非濂:“………”   许弈抿了抿唇,正想说什么,电话响了起来。   是许老爷子。   话语间是让许弈回去吃饭的意思,还让潭非濂一起去。   “把你老婆也叫来吧。”   “一家人也聚聚。”   许弈余光瞥向潭非濂,“父亲,有空再说吧。”他拒绝了。   许弈感情淡漠,他没办法去和对自己冷淡了多年的父亲突然转变姿态。   潭非濂的手扶上许弈的手背:“你想回去我们就回去。”   “不想。”   许弈挂断了电话,两分钟后许宴的电话便来了。   许宴开门见山:“小弈,回来吃个饭吧,大家都挺想你的。”   许弈又拒绝了一次,“今天……”他要给宝贝过生日。   话没说完许宴语言严肃起来:“回来。”   “嗷。”许弈没底气地嗷了一声,没敢再拒绝。   该死的家长滤镜!   许弈知道潭非濂的死性子,他根本不会提醒自己今天是他的生日,但要是过了凌晨,他没有收到任何礼物,自己就会玩完!   于是乎许弈去许家的时候就将礼物放口袋里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正要进来的苏黎。   苏黎天天将这里当自己家一样,许弈专门给他留了一间房间。   这么久以来许弈一直关注着苏黎的心绪,见人来,许弈直接开口:“带你去吃饭。”   苏黎往后一步:“去哪?”   许弈:“就……”   苏黎:“去。”   苏黎:“去哪都去,猪圈也去。”   许弈:啊这……   三人到达许家的恰巧是晚饭时间。   许弈没想到,许家所有人的这场宴是给潭非濂过生日的!   那种没来由的归属感奇怪地在心底波动,许家,好像真的有了许弈的一席之地。   那日潭非濂收到了许家所有人的礼物。   丘漠送的是一些手工玩意儿。   许宴实在,车。   许父和乔母给的是红包。   许弈没想到,乔母给潭非濂红包上写着的是:儿媳。   规格和丘漠的是一模一样的。   苏黎见状顺手写下为期一个月的:随叫随到券。   苏黎:“价值80亿。”   用餐过程中。   餐桌夹菜规则为:乔母给潭非濂夹菜——乔母给丘漠夹菜——许老爷子给许弈夹菜——许宴给丘漠夹菜——潭非濂给许弈夹菜。   丘漠给苏黎夹菜。   许弈给苏黎夹菜。   许宴和潭非濂相视。   许宴:你混的真差。   潭非濂:彼此彼此。   从许家回去已经是晚上十点。   许弈难得高兴喝了点酒,潭非濂没阻止他。   从许家出来苏黎和两人分道。   “你去哪?”许弈问。   苏黎脑袋轻轻歪过来,“看我老公去。”   “他……”这两年来许弈看着苏黎状态越来越好,但依旧忍不住关切。   “我会一直等他的。”苏黎朝许弈笑了笑。   苏黎离开的背影活泼,路灯散在他身上,前路一路坦荡光亮。   直到苏黎消失在道路尽头,许弈才继续往前。   走着走着许弈越来越不稳,潭非濂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这么高兴,还喝酒了今天。”   许弈点了点头,“当然了……可以不认可我,但要认可我的宝贝。”   潭非濂嘴角浮漫出温柔的弧度,“我的礼物呢?”   许弈挣扎了一下从潭非濂身上下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双手递给潭非濂:“我美丽的公主殿下,请过目。”   噗……   潭非濂接过礼物,里面是一条手链,许弈自己编的,潭非濂不缺钱不爱钱,他喜欢的永远是许弈摸过碰过的东西。   许弈给他戴上,“喜欢吗乖宝?”   潭非濂蹙眉:“哪学的恶心话?”   许弈认真接话:“我哥就这么叫他老婆的啊。”   潭非濂:“…………”   潭非濂靠近许弈,强大的压迫感不由让许弈后退,几步后许弈便被抵到了路灯旁的树下。   潭非濂捧着许弈的脸教训般吻了过去。   “唔……”许弈被侵略的吻亲的浑浑噩噩。   “谁是老婆?”潭非濂放开许弈的瞬间再次吻了过去。   “嗯……”   许弈被吻的被迫后仰,手抠着树皮颜面扫地。   算了,君子不逞一时之快。   许弈:“哥是……哥是……”   潭非濂吻的更凶了。   被吻的身软之后许弈是潭非濂背回家的。   潭非濂背着许弈一步步往前。   泛黄的路灯扩散无边际的光芒,头顶的树叶在波动间簌声沉落,微风带着白茶花香,路洼倒影摇曳,繁华落不尽,他们在哪里,月色便永不沉沦。   —   ———————————全文完。   许弈x潭非濂两三事:   许弈喜欢摸潭非濂腹肌。   潭非濂戴止咬器许弈会兴奋。   许弈只在潭非濂面前爱笑。   主动亲潭非濂就是想他。   潭非濂什么都知道。   ————   完结撒花!!!!   感谢大家陪伴,感恩每一次相遇,感谢老婆们能看完,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爱大家。   想看什么的评论箱: 第137章 小蛇来了   大家想看,写一下吧。   我还是太心软,其实文中暗示苏黎情绪越来越好就是正向的了,老婆们想看,我写一下吧。   下面是亲妈上菜:   ——————   苏黎每一年都会去祭奠小蛇。   伏蛇喜欢栩水花,苏黎便将他葬在离水近的地方,春天开花的时候可以一直清香到夏季。   伏蛇祭日的时候苏黎在屋子里挑挑拣拣了许久最后找到了一身满意的衣裳,微微翻起来的领子袖口让苏黎看起来像一个小王子,将花抱起来的样子就更像了。   苏黎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应该……是好看的吧?”   “当然好看!”苏黎自言自语地肯定了一句,“宝贝最好看了。”   要是伏蛇在肯定会这样回答他。   苏黎从屋里出去后便往伏蛇的墓地方向走去。   他的速度不快,反而悠闲自在。   伏蛇死后苏黎消沉了半年,那家花店每周都会给他送花。   渐渐的苏黎的心情好了一些,加上有许弈,苏黎已经没有当初那种要死要活的状态了。   伏蛇不希望他那样。   他会难过。   他希望自己开心。   苏黎觉得伏蛇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死了还给他订了两百年的花。   每周都送,就这个频率他想移情别恋都不可能,来个男人都得被这种阴魂不散的前任气死。   “坏蛇,小气鬼。”   苏黎抱着花往前走到墓碑前他直接靠坐在了墓碑旁边,苏黎没说话,就坐在那里看天看云。   苏黎随手拔下一根狗尾巴草撑着下颚,“心里乐开花了吧?我天天来看你。”   “许宴和丘漠结婚了。”   “嗷,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好幸福啊。”   “昨天我切菜的时候差点切到手了,都怪你不在。”   “我今天穿的漂亮吧?”   “这不得迷死你?”   苏黎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他当初追伏蛇的时候总喜欢对伏蛇上下其手,各种打扮在他面前晃悠,追着追着苏黎发现伏蛇喜欢自己穿白色。   这个这身,这蛇保证一看就喜欢死。   苏黎继续靠着呢喃。   “你要是像潭非濂那样幸运是不是也可以回到我身边呢?”   “我的小蛇也好勇敢。”   “小蛇…”苏黎看向一侧的墓碑,“我好想你。”   苏黎靠着墓碑说了许多,天色渐渐变暗,胆小的人在太阳西沉后不再害怕坟墓,那里葬的是他的爱人,他的小蛇。   天暗下来后苏黎将墓碑擦了擦而后把花束放在上面。   苏黎离开的背影萧瑟。   苏黎是异种,有高于常人的寿命,美貌,耐心。   如果可以回来,我愿意等待百年。   苏黎与冰冷的坟墓为伴了5年。   第五年苏黎去看伏蛇的时候从他的墓碑前捡回来一条小蛇。   只有拇指大小,小蛇的本相和伏蛇太过相似,苏黎没忍住就带回了家。   苏黎给小黑蛇弄了一个小窝。   但他发现小蛇每次都会爬到他的床上去。   苏黎义正言辞地教训了小蛇:“你不许往上床跑,我有老公的,不和你这种不三不四的蛇睡。”   苏黎的话没有赶跑小蛇。   小蛇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他不是人,也不是异种。   苏黎见赶不走提垃圾似的把小黑蛇提了出去丢进蛇窝:“别以为你和我老公长的像我就不会揍你。”   苏黎发现諵楓他做什么都没用。   那蛇就是会半夜三更爬到他床上和他一起睡。   “不三不四的野蛇!有窝不睡偏要睡床。”   “再这样我就把你丢了。”苏黎呵斥了一句。   那日后苏黎发现小蛇真就没有再爬自己的床了。   他诧异地思索,“难道这小黑蛇能听懂人说话?”   苏黎旋即否认了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   第二日苏黎请了一个修水管的师傅上门,那人见苏黎一个人在家便心思不纯地开始动手动脚,结果被小黑蛇咬进了医院。   苏黎再次怀疑自己养的蛇通人性。   他高兴地捧着蛇亲了亲:“我果然是个天才!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会养蛇!”   亲完了苏黎发现蛇软的像水一样,身上还发烫。   嗯?   亲萎了?   苏黎吓的拿着蛇一阵狂抖:“不是吧你!我没那么毒啊,不会亲一下就死了吧你?”   拨弄几分钟后苏黎发现小蛇没死。   甚至从那天后又来天天钻他的被窝。   “我就是亲你一下,阿猫阿狗那种懂吗?还想要我负责吗?我有老公的,赶紧下去!”   “我老公比你更漂亮!”   “更大!”   “更黑!”   “更粗!”   苏黎比划着动作抱树一般夸张。   苏黎赶不走小蛇。   发现小蛇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苏黎抱着对伏蛇的心虚缓缓给小黑蛇盖上了被子。   心中默念:我老公死了,不会吃醋,我老公死了,不会吃醋……   第二天也心虚地给小黑蛇盖被子。   第三天……   第四天……   第十天……   第一个月……   苏黎掖好被角:“别自作多情,你长我像我老公才给你盖的。”   第二日明亮的光线照射到脸颊上,苏黎轻颤着长睫缓缓睁开,习惯性的动作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今天格外施展不开。   苏黎睁开眸,发现自己被人拥在怀里。   他眼神惊恐地往上,当看见那种日思夜想的脸的时候,只当是在做梦。   小蛇……   苏黎伸手抱着伏蛇颤颤巍巍地发抖,瞬间就哭了出来:“呜呜……小蛇……!”   “呜呜……”苏黎委屈地哽咽死死拽住伏蛇不松懈分毫,“老公……”   苏黎抱的太紧又因为在哭片刻就被自己热的难受,那样人做梦也这么真实的。   苏黎不愿意放开,“老公……黎黎好想你。”   苏黎越抱越紧抽泣声不停,直到伏蛇的手轻抚到他的发丝轻轻安抚,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回绕,苏黎整个人都愣了半秒。   “不哭了宝贝。”伏蛇轻声道。   伏蛇休养的差不多了才敢显出人身,他凝视着怀中和之前一样黏人的苏黎,连话都是带着笑意的。   苏黎惊地抬起眸,当与伏蛇对视上的时候,脸蛋比刚刚更委屈了。   “小蛇……”   “小蛇……”他一定是在做梦……   “我是在做梦对不对……呜呜……”   观察着苏黎迷离的中带着害怕失望的眼神,伏蛇勾唇微微俯身在苏黎额头吻了一下:“不是做梦。”   “小蛇回来了。”伏蛇说。   苏黎摸了摸伏蛇的身子,手臂,脸颊。   最后哭都更止不住了。   苏黎扑到伏蛇怀里!“老公……呜呜呜……”   “真的……真的回来了吗呜呜……”   “黎黎……黎黎好想你……”   伏蛇拥住苏黎,鼻腔是苏黎身上的体香味,伏蛇吻住苏黎的唇,试图让他安静下来,“黎黎乖,老公也想你。”   伏蛇身上的暴戾磁场被那场大战洗涤干净,他活了下来反而变得正常了。   “呜……”苏黎哭着回应他,眼眶泛红浑身瑟缩。   伏蛇轻抚着苏黎的后背,苏黎不会抛弃他,也不会离开他,只要他想起来了,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比得过伏蛇。   他养玫瑰,鲜血浇灌。   ————————————   感谢老婆们陪伴。   三更!   完结撒花!   求小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