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金 限   甘遂讨厌温郁金,却对他的身体一见钟情   长知怨   发表于5个月前 修改于14小时前   原创小说 - BL - 长篇 - 完结 现代 - 狗血 - 三观不正 - 阴差阳错 高H   冷淡变态攻×老实可怜受   甘遂×温郁金   温郁金被他暗恋了四年之久却对他一直冷眼相待的甘遂亲口说讨厌后,争吵中竟然在对方口袋里发现了自己被变态拿走了好几天的贴身衣物。   “温郁金,你每一处都让我讨厌,尤其是屁股上的痣,最讨厌了。”   每次看到,都想把它咬下来。   三观不正酸涩狗血文,不排雷,谨慎观看。 第一章   咬下来   2023-12-03 23:51:05   2024-01-21 19:48:25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门关得很紧,但外面吵闹的乐声还是从门缝里传了进来,绕过一盆盆开着粉中带白花朵的植物传进温郁金耳朵里。   房间不是很大,一半摆满了和温郁金同名的花,错落的花架上摆着掐丝珐琅画,有花有鸟有人,花鸟不重样,人却只一个。另一半放了书架和书桌,温郁金在那里看书,制作掐丝珐琅图。   靠近落地窗,是温郁金的床。   温郁金席地而坐,写信的思路被乐声打断,他恼怒地把信纸揉成一团,拿来耳塞塞住左耳,又顺手拿掉右耳的助听器,终于安静下来了。他拿起笔,犹豫良久还是无法下笔,怕写多了甘遂看得心烦,怕写少了甘遂觉得他不是真的喜欢他。   一直握着笔犹豫不定,没塞紧的耳塞从他耳朵里掉了出来,喧嚣的乐声如海浪般涌进来,还有令人讨厌的声音一起闯进他的乐园:“什么嘛,一个少爷住得的地方怎么跟我家佣人住的一样,又小又乱。”   “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温郁金站起来走到长得一脸坏样的周文云面前,冷声驱赶。   “我来请你跳舞啊,小聋子。本来就聋,再这么自闭眼睛也要瞎了。”   周文云说着就上手拉着温郁金就往外走。   温郁金今天没空跟周文云玩,他看了眼手表,八点整。再过半个小时,甘遂的生日宴会就开始了,他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放开我!”温郁金挣开束缚,转身拿起花架上的礼品袋,撞开周文云就往外跑。   “温郁金!今天是你哥哥的生日宴会,你要去哪?!你敢拒绝我,下次见面有你好看!”   周文云紧随其后,看着温郁金穿过人潮,抱着怀里的礼品盒飞快地消失在大厅内,他恨恨地捶了栏杆一拳,这该死的温郁金,长着一副怪物模样,他赏脸跟他玩,他倒好,次次都给他甩脸色,真是可恶。   “您好,请您出示请柬。”   温郁金没听清,他挨近了些,问:“您说什么?”   别墅门口的侍从笑着又说了一遍:“请您出示请柬。”   “……”   他并没有收到甘遂的生日宴会邀请请柬。再说,甘遂根本就不可能邀请他来。   温郁金垂下头,十分丧气。他不打算回去,进不去他就在外面等,也许甘遂会出来呢。   富丽堂皇的别墅内,同温家别墅一样热闹非凡。   “什么?”   甘遂把香槟放下,修长的手指在杯口摩挲,淡漠冷锐的目光投向正哈哈大笑的朋友们身上。   “我说,那个温郁金站在你家别墅门口,给你当门童呢!”   “喂甘遂,你让你家佣人把他赶走吧,他跟个瘟神一样站在那,真影响心情。”   “就是就是,跟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让他站着吧。”甘遂举杯一饮而尽,优越的骨相让他的脸立体又俊美,形状优美的薄唇中流出的话却十分刻薄,“温家小少爷给我当门童,多有面啊。”   十二点整,宴会结束。   “让佣人去送你的朋友们,你早点休息吧儿子。”甘妈说。   甘遂插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不知沾了什么东西,黏黏的。他拿手帕仔细擦干净手上的液体,笑着说:“我去送吧,很快就回来。”   把朋友们一个接一个送上车,甘遂转过身,看向站在被蔷薇爬满的墙壁旁,一身素白的温郁金。   温郁金眉间有一颗朱砂痣。这种痣叫美人痣,按理说长这种痣的人,也该是个美人,但温郁金不仅不美,还是个一只眼是蓝色,耳朵聋了一只的残疾人。   一般,对比他的哥哥和妹妹,温郁金长得实在一般。甘遂想。   温郁金见甘遂看向自己,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几步,因为紧张,他停下了脚步,甘遂说了什么,他没听清。   心跳声太快,他又忘了戴助听器,能听见的那只耳朵里全是他自己的心跳。   “甘遂!”   见甘遂扭头就要走,温郁金赶忙叫住甘遂,拎着礼物快步走到他身后,说,“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甘遂转过身,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温郁金,问:“我邀请你了吗?”   “……没有。”温郁金又垂下了眼,他连直视甘遂的勇气都没有。他的喜欢实在是太懦弱了。   甘遂盯着温郁金眉心的朱砂痣,手又不由自主地插进兜里,反复揉捏着兜里的东西,说:“回去吧。”   温郁金微微抬头,盯着甘遂西装上的胸针,说:“你收了我的礼物,我就回去。”   “我从来都不要你的东西,你是聋了吗?”   “……好。”温郁金抬起头来,白皙的脸庞不是精雕细琢,但也算清俊秀美,湛蓝色的右眼像宝石一样闪耀,他们头顶的蔷薇花被风吹落,落在他的朱砂痣上,又跌进他的衣领里,他没心思理会,他想要一个答案,“你是不是也讨厌我?”   当然讨厌。   讨厌他眉间红艳勾引人的色痣,讨厌他蓝色的眼睛,讨厌蔷薇花掉进他的衣领里,讨厌他穿这么多,讨厌……   “讨厌,很讨厌。”他滚了一下喉咙,伸手拿掉那朵蔷薇花,指腹擦过温郁金细腻的皮肤,他眼神一变,狠狠推了温郁金一把,“连我家的花落在你衣领里,我都讨厌。滚。”   温郁金连退了好几步才站定,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甘遂,看甘遂要走,他上前拉住甘遂,问:“你讨厌我哪里,你说……”   “放手。”   “我不放!”   温郁金心如刀绞,是不是他做的还不够好,所以讨厌自己,是不是他今天未经允许就来,他下次不来了,但这些话他不想猜,他想听甘遂说。   甘遂一根根扳开温郁金的手指,往下一甩,温郁金的手指勾到他裤兜里的东西,一条灰色的内裤落在他们之间,那内裤边缘有温家的标识,还有一个金字。   “让你勾引我……”   带着热气的喘息就在耳边,湿热的舌头舔着他的耳朵,话一句比一句下流,“这只耳朵听不到是吗?用大鸡巴操操,说不定就听得到了。”   “不……不要……唔!”   被蒙住眼睛的温郁金努力偏着头,一根粗壮炙热的阴茎从他的小腹一路往上,撬开他的嘴,顶着他软嫩的喉咙肉抽插,男人难耐的喘息让温郁金全身似乎被火烧,他不停流泪,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从两年前的某一天开始,男人隔几天就会送温郁金一盆温郁金,粉白的花瓣上有未干的精液,男人要求温郁金把花瓣上的精液舔干净,舔的过程还要录视频发给他,他满意了,就让人来接温郁金共度春宵,不满意,就把他们做爱的视频发给甘遂,另外还要狠狠操温郁金一顿,操得他三天下不了床。   “耳朵眼这么小,里面一定很紧吧……”男人说着,把射过一发的阴茎从温郁金嘴巴里拔出来,移向温郁金的耳朵。   “不好清理,耳朵不好清理,会操坏的,”温郁金咽下那些咸腥的液体,殷红的唇瓣着急地去亲那根他双手都握不住的阴茎,拉着那东西往下,说,“操下面……求你了,操我的骚穴好不好?”   男人笑了一声,亲了亲他的唇问:“骚穴就不怕被操坏吗?”   “没关系……下面没关系,被大鸡巴操坏也没关系……骚穴想要,快操我……”   男人把他翻过去,温郁金识趣地翘起屁股,往后贴到那滚烫的阴茎上。男人摁着他屁股上同他眉间一样的红色的痣摩挲,最后拍了拍他的屁股,听到几声缠绵的呻吟,他又抽了几巴掌,勾着半挂着的内裤说:“让你别穿内裤,你没戴助听器是不是?”   “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男人看着那湿淋淋的内裤,突然有了新的玩法,他帮温郁金把内裤穿好,又嫌遮住了屁股上那颗漂亮的痣,他掀起一边,低头咬住了那颗痣。   温郁金被刺激得一颤,又射精了。   “每次看到你这颗痣,我都想咬下来。”男人说着,隔着内裤抵在温郁金湿润的穴口处,一插到底,布料摩擦的痛感让温郁金抖如筛糠,高亢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男人捏着那颗痣揉,俯下身扳过温郁金的脸庞,舔掉他的眼泪,挤开他艳如红果的唇,吮着他的舌尖,腰撞得啪啪直响,“你是我梦寐以求的欲望化身,美死了。”   讨厌……   甘遂关上门,走下台阶。   温郁金这次没有走向他,而是步步后退,与他鞋尖相对的皮鞋踩上他的帆布鞋,他手里拿着被强暴他的那个变态拿走好久,却依旧湿淋淋的内裤,乳白的精液流到他手上,他才如触电般,丢掉那条内裤。   “刚刚不是要我说清楚吗?那你躲什么?”   甘遂脸上没有一分被拆穿的慌张窘迫,反而兴奋异常,深邃的眼睛似乎是烧起一把火,从最深处,从心口,从小腹从阴茎,四处蔓延,他伸手搂住温郁金,一只手轻车熟路地塞进温郁金内裤里,准确无误地摸到那颗痣上,他像射精爽到了一般啊了一声,嘴唇落在温郁金眉间的痣上,又吻又舔,“你听好了,温郁金,你的每一处都让我讨厌,尤其是屁股上的痣,最讨厌了。”   每次看到,都想把它咬下来。   是预收啦,等缚兰完结后,看这本与攀高枝和红日哪本收藏点赞评论多就先更哪本啦!   进入论坛模式3180/10518/30 第二章   惩罚我   2024-01-19 23:48:44   2024-01-20 00:00:05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生日宴会结束,傅文诗才发觉没见温郁金。   她解开发髻,边走边用手指梳开长发,下楼走到大儿子温盛景的房间,敲了敲门,问:“盛景,刚刚你见温郁金了吗?他今天没在家吗?”   温盛景拉开门,醉醺醺地看着他妈,打着酒嗝说:“你管他干什么……嗝……妈,太晚了,早点睡吧。”   “难道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   “妈,”温盛景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你管那个怪物干什么?你忘了因为他你受了多少罪吗?快回去睡吧,他还能饿死在房间里不成?”   “……”   傅文诗捋起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对温盛景笑,“好的,妈知道了。”   都是因为生下温郁金这个怪物,才害她留不住温东川的心。   她转身向楼上去,刚上一级台阶,她还是不忍心,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伫立许久,她走到温郁金的房门口,她张了张嘴,没叫出声,只是敲了敲门,没人应。她试探着摁下门把手,门被打开的瞬间,响起一阵叮铃当啷的声音,满屋的植物和花香,生机勃勃。   不知哪个佣人给花浇了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花瓣上掉落,花瓣在月光的照耀下,颤得好像要碎开。   没有人。   “喵……”   温郁金被猫咪的声音吸引,他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看向笼子里的猫。   是一只小白猫,猫的眼睛和他一样,是异瞳。   猫咪把头蹭在笼子上,翘起了尾巴,想要被人抚摸。   “翘起来。”甘遂说。   温郁金想要摸猫的手撑了起来,他把头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塌下细腰,将他的屁股贴到甘遂手里去。   裤子什么时候被脱掉的,他不记得。在床上,他很少反抗,习惯服从。   甘遂盯着那颗由他经年累月滋养,变得红艳艳的痣,滚了滚喉咙,说:“我是让你把尾巴翘起来。”   温郁金小声说:“没有尾巴……”   “没有尾巴?”甘遂单手搂住温郁金的腰,将他抱进怀里,伸手握住温郁金的性器,问他,“这是什么?”   怀里的人低着头,并不说话。耳尖的红如露珠,滴到他手里捏着的白净性器上,半勃的性器在他手里慢慢变硬,龟头被染红,摄人心魄的美。   “怎么不说话?”   甘遂舔了舔温郁金的耳尖,力道加重了些,“啊,是没戴助听器,听不到,那我再说一遍——”   好久都没听到下半句,温郁金心跳如雷,他偷偷抬眼去看甘遂,一条毛绒绒的尾巴从他脸颊擦过,他手里被塞了一个冰凉的金属制品,甘遂伸手扳开他的腿,轻轻抚摸他大腿内侧,“塞进去,摇尾巴给我看。”   “不……”   太羞耻了,他不要。   甘遂叹了口气,继续揉捏温郁金的龟头,抠着马眼打转,轻笑道:“不行?那你就和我的猫,永远待在地下室吧。”   温郁金仓皇抬起头扫视四周,房间内只有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猫和他们坐着的床,以及一盆摆在床头,含苞待放的温郁金。   他怎么进来的?他毫无印象。   他无法将那个总是不屑看他一眼的甘遂和那个隔三差五就要跟他上床的变态联系在一起,所以甘遂把他抱进来,到现在把他关进地下室,他都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讨厌他的人说他脑子不好,说他笨得不如他们养的狗,好像是的,现在这样的境地,他的脑子完全空白,他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但他不要被关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恶作剧。   “不……不要……!”   温郁金抓住甘遂的衣角,蓝色的眼睛里涌起漂亮的波浪,“我摇,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甘遂转过身看着他,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   温郁金转过身跪趴下,拿起一旁的猫尾巴,试探着往那道被甘遂摸出水的粉穴里塞,大概是被喜欢的人的注视,越紧张,越塞不进去。   甘遂盯着温郁金那粉嫩白皙的手指没在白毛中,淡淡的青从他的手指蔓延,手背上的青筋渐渐凸起,但那肛塞还没进去,进去一点,又被挤出来,带着一些透明液体,丝丝缕缕,断在空中。   “我塞不进去……帮我,你帮帮我……”   甘遂半跪到床边,舔了舔嘴唇:“靠过来。”   他很喜欢看温郁金乖顺地靠近他,无条件地,凭本能地。   温郁金又把屁股递到甘遂手里去。   红色的痣,又被握住了。   甘遂伸手绕到温郁金小腹处,轻轻揉,告诉他:   “放松。”   有了依托,又或许是这双手在床上抚摸过他无数遍,他知道是甘遂,很陌生,又觉得亲近,跟着甘遂的频率,肌肉慢慢放松,冰冷的金属头全部埋进他穴里,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喵……”   猫也叫了。   他又听见甘遂若有若无的笑声,这让他无地自容,但他还是在甘遂手掌之上,晃动屁股,努力让那条毛绒绒的尾巴摇晃起来。   托着他小腹的手抽开,身后没有声音,他刚要扭头去看,他的腰被甘遂紧紧握住,炙热的吻落在他屁股上的痣上,他紧紧抓着床单,努力偏头去看甘遂,甘遂一遍又一遍去舔那颗痣,痴迷的眼神烫到温郁金,温郁金呼吸不畅,身体颤得越厉害,怕掉落惹甘遂生气,每颤一下,他都翘起来一些,又往甘遂嘴里送。   “还说不骚。”   甘遂拉起温郁金的尾巴,舔那被肛塞撑开的粉色褶皱,调笑道。   温郁金脑袋嗡嗡,听不清甘遂的话。他全身都浮起一层红晕,像被泡在醉人的葡萄酒里,浑身都芬芳,勾得甘遂只是舔,都快要高潮。   “说话。”   甘遂把人翻过来,让温郁金向他大开腿,他托起温郁金的屁股,又咬在那颗痣上轻嗑。   温郁金没有听见甘遂的话,他只当甘遂要他哄他开心,于是他低头看着从他胯间抬头看他的甘遂,看着看着,他唇边的津液不受控制地流到甘遂脸上,甘遂瞪大了眼,温郁金顿时手忙脚乱,他弯下腰,啪地一下捧住甘遂的脸,伸出红艳的舌尖,一点一点舔掉他的口水,把头埋进甘遂颈窝里蹭了蹭,断断续续的声音像笼子里小猫的叫声一样:“不要生气,惩罚我,也不要生气……”   来晚了(鞠躬起身每个亲一口   进入论坛模式2148/7101/11 第三章   好喜欢   2024-01-21 00:14:56   2024-01-25 14:34:08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甘遂很讨厌温郁金这样。   温郁金越这样楚楚可怜,他越兴奋,越兴奋,也越无法自抑。   他不想被引诱,不想脑子里想的都是温郁金的身体,不想这样深陷情欲漩涡,无法抽身。   “真讨厌。”   甘遂的声音在温郁金头顶响起,温郁金听出了嫌弃的意味,他身体一僵,慢慢拉开跟甘遂的距离,他现在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甘遂一边讨厌他,一边又要跟他做爱,他只是在他身上发泄,只是觉得他好欺负。   好吧。   他确实好欺负。   他天生反应迟钝,等反应过来是伤害时,好像也没有很痛苦。   “贴过来。”   甘遂不悦,伸手要拽温郁金的手放回身侧,命令道。   温郁金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做才对,他看着床上的眼罩愣了会儿神,伸手够来戴上,这才听话地靠过去,抱住了甘遂的脖颈,声音有些颤抖:“你不想看我,我知道了……”   甘遂哼了一声,伸手把人抱得更贴近了一些,手往下抚摸,拉着尾巴打转,吻着温郁金的脸颊说:“这时候又聪明了。”   就当是夸奖。温郁金的唇角微微上扬,他总能从不算善意的话找到安慰自己的点,他贴到甘遂脖颈旁,撩人的喘息让甘遂呼吸一滞,他的吻变重,温郁金嗯嗯啊啊得越发厉害,他侧目想看温郁金的表情,但他戴了眼罩,只有那张水润红唇,夺人目光。   不看他也能猜到,那双独一无二的异瞳会翻涌难掩的情欲,颜色不同,却是同一种惊涛骇浪的美。   该死的温郁金,生的不美,但在床上又总是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舔。”   越看越热,越想越想把硬得发烫的阴茎塞进温郁金的红唇之中。   温郁金嗯了一声,讨好似地亲吻甘遂的脖颈,看不见,他只能依靠亲吻引路,一路往下,翘起塞着尾巴的屁股,埋在甘遂胯间,张开嘴小心翼翼地舔了起来。   他毫无技巧,但因为不敢触碰,若有若无地触碰让甘遂的阴茎又大一圈,温郁金含着甘遂的龟头,用舌头轻轻舔,像在舔容易化掉的雪糕。   真要化了。   甘遂忍不住压住了温郁金的脖颈,挺腰将阴茎插进温郁金喉咙深处,温郁金乖乖地收起牙齿,用柔软的舌头包裹住甘遂的阴茎,隔着眼罩,他仍然望向他,痴迷地,无法自拔地望着。   甘遂似乎察觉到视线,他伸手勾下温郁金一边的眼罩,那只湛蓝的眼深情似海,喧嚣的爱意就这么毫无阻拦地涌向他,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怔怔地看着温郁金,温郁金以为甘遂又生气了,他自己伸手拉起眼罩,含着甘遂的阴茎卖力吞吐,屁股也摇了起来,毛绒绒的尾巴似乎挠在甘遂心上,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用他说,温郁金已经学会了淫词浪语,他吐掉过于粗大他含不全的阴茎,用红艳的舌头从甘遂的根部舔到顶,将脸贴在那青筋盘旋,正吐着水的阴茎上,软声软气:“射给我……请你射给我,好想吃精液,好想被喂饱……”   他还来不及含住,甘遂掐住他的下巴,将精液射在了他脸上,星星点点,犹如烟花在一张漂亮的幕布上绽开,美不胜收。   温郁金伸出舌头舔掉唇边的,笑着说:“好吃,我喜欢吃。”   甘遂伸手擦掉他脸上的精液,拉下他的眼罩,将手摊在他面前,张开腿,露出那射过之后仍然硬挺的阴茎,温郁金会意,伸手去拔尾巴,肛塞已经被他的水润湿,尾巴丢远,水渍连成丝,留下长长的痕迹在白色的床单之上。   温郁金跨坐到甘遂身上,趁被肛塞撑开的小穴还未合拢,往下去含甘遂的阴茎。   一边往下坐,一边捧着甘遂的手舔干净那些乳白的精液,舔干净了,也没完全含完甘遂的阴茎。   “什么都做不好。”   甘遂似是责备的语气让温郁金狠了心往下坐,一坐到底,他顿时抖如筛糠,薄薄的腰身似乎要在甘遂怀里颤成水波,温郁金忍不住娇嗔:“你比肛塞大那么多……”   “谁让你这里这么小?”甘遂浑身燥热,太阳穴砰砰直跳,他低下头亲吻温郁金眉间的痣,挺起腰往里操温郁金里头的软肉,“哪里都不顶用。”   只顶几下,温郁金的性器就不成器地射精了。   温郁金无暇再想甘遂的话是不是又在嘲笑他,过分粗大的侵入者让他心绪荡漾混乱不已,他趴在甘遂怀里,抬眼看着甘遂的脸,心脏跳个不停,眼睛蒙着雾,他想要看清垂着眸看他的甘遂,但他什么都看不清,他伸手想要挥散眼前的雾,乱晃的手落到甘遂脸上,他猛然清醒,想要收回手,甘遂抓住了他的手,亲吻他的指尖,沿着他的手腕亲到他脸上,那么近,他还是看不清甘遂,只有一团粉色的云在他眼前晃。   “伸出舌头来。”甘遂说。   温郁金照做,伸出津液横流的舌头,甘遂含着他的舌头吮,阴茎在他穴里打转,他的呻吟婉转不已,甘遂问,“很爽?”   温郁金目眩神迷,他抚着甘遂的后脖颈,去舔甘遂的唇瓣,学甘遂去缠着他的舌头吮吸,甜滋滋的味道让他迎合着甘遂的操弄,扭动起屁股来,甘遂爽得抓紧了温郁金的白软的屁股,操得越发重。   “爽……”   温郁金的吻杂乱无章,他似乎被操傻了,大胆地伸手描摹甘遂的眉眼,舔甘遂的眼角,喘息声媚惑不已,“最喜欢被你操了……大鸡巴喜欢我的骚穴吗?嗯?”   甘遂狠狠咬住了温郁金的舌头,温郁金没有痛到,反而爽得直叫。   他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甘遂那黑不见底的眼,他含着甘遂的上唇厮磨,轻声埋怨,“好深……”   深到他看不清甘遂在想什么,深到他只是被插着,就入性爱高潮。   他喜欢深。   喜欢被甘遂插那么深,喜欢甘遂用深遂的眼睛看他,喜欢甘遂。   好喜欢。   也不知道谁更痴汉(沉思.JPG)   进入论坛模式2052/5825/10 第四章   圈养   2024-01-21 23:14:43   2024-01-22 09:25:31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做了多久,温郁金不知道。   只要甘遂让他坐上来,或者躺下去,他都一一照做。意识模糊,却还是下意识听他的话。   甘遂宁愿他抗拒一下,让他失了兴致,不要再这么无节制地做下去,可他偏偏这么听话,撑不住也要把屁股塞到他面前,因为含不住,对不准,他会自己掰开那被他撞得通红的屁股,露出那被他射得一塌糊涂的嫩穴,告诉他插进去。   即使阴茎射不出任何,甘遂也还是受引诱,再次进入,把温郁金干得摇摇欲坠,穴合不拢,嘴合不拢,处处大开。   被甘遂又抱起来操时,温郁金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迎着亲吻,紧紧抱着甘遂,错开甘遂炙热的舌吻,甘遂面色骤冷,刚要发作,只听温郁金在他耳边轻声说:“祝你生日快乐……你不要我的礼物,那现在这样,就当是礼物……以后不要再……唔!”   话未断,他的唇又被甘遂含住,甘遂冷冷看着他,冷嘲热讽道:“以后怎样?以后不给我操了?以后不受我威胁了?温郁金,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谈条件?本来心情好,打算做完放你走,现在你想都别想了,等着天天挨操吧。”   甘遂捏着他的性器,粗大的龟头碾过他的敏感点,温郁金带着哭腔的呻吟顿时高亢起来,甘遂咬着他的脖颈狠撞,温郁金挺起他那被甘遂又揉又捏又咬变得粉艳的胸膛,痉挛着潮吹,颓靡至极。   “脏东西。”甘遂毫无感情地评价了一句。   他抬起手,给陷在高潮中的温郁金看淅淅沥沥流淌的水,温郁金神色迷离,将脸埋到甘遂手心,嘴里呢喃着:“给你擦掉,我给你擦掉……”   他说着,睁着粼粼水光的眼眸望着甘遂,又去舔,舔得甘遂哪都痒。   妈的。   一个男人敢这么勾引人,真是恶心。   甘遂血气上涌,一把捏住温郁金的脖颈,将他往后压,挺胯猛操,温郁金没有支撑,死死抱着甘遂的手,紧紧绞着插在他穴里的阴茎,任那根硕大的阴茎粗鲁地插进去又彻底拔出来,把他的穴肉插得外翻,烂红一片。窒息的快感让他全身如过电般颤栗不止,等他再回过神来,他已经尿了甘遂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啊——!”   如山般的男人压倒他,插着他穴里的软肉射精,他被射得直翻白眼,还没喘过气来,一股滚烫又激烈的水柱打在他的前列腺上,高潮余韵被无限拉长,在他身上的人也喘个不停,他完全没有力气,因为射精紧抱的手和脚通通瘫软下来,像被霜打蔫的春花,开在甘遂身下。   “下次再尿我身上试试。”   甘遂抽出阴茎,拿来温郁金的内裤擦干净上面的精液,又拍了拍温郁金的屁股,说,“扒开。”   温郁金抱住自己屁股,用力扒开,小穴里的各种液体争先恐后涌出来,泥泞不堪。甘遂看得又有想要插进去的欲望,但天已亮,他得回去了。   于是他拿着内裤给温郁金擦屁股,最后把湿淋淋的内裤团成一团,一点点塞进那诱人的穴口中,最后恋恋不舍舔了舔那颗艳得好像要滴下来的红痣,说,“夹好了,少一滴晚上就多操一个小时。老实待在这里,别跟我耍花样。”   温郁金看甘遂真的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他惊恐地坐起来,张嘴刚要求甘遂放他走,甘遂一记冷眼扫来,温郁金只觉穴里如泄洪一般,求饶的话也好像流出去了。   门被关上,他听见上锁的声音。   猫没喂食,看主人走了,喵喵直叫。温郁金嘴里的不要也被猫叫声淹没,他瘫在床上,衣不蔽体地,就这么昏睡过去。   傍晚时分,温郁金被猫叫醒。   快一天没进食,他饥肠辘辘,扫视了一圈,在窗户那发现了一瓶水。他起身拿来喝掉,看小猫还在叫,他舀了一勺猫粮放进笼子里,猫咪蹭了蹭他的手,这才乖乖吃了起来。   一模一样。   简直跟他一模一样,他心惊。   正愣神,门外传来两个嬉笑吵闹的小孩声音,温郁金慌张抽出穴里的内裤丢进被窝里,拿起自己衣服套上,缩到角落去。   “你能行吗?”   “当然!我看电视上都这么弄。我舅舅家太大了,锁都是密码锁,只有这里是这种一般的锁,正好试一下。”   小孩话音刚落,那锁咔哒一声就开了。   “开了!看看,我就说我能行!”   “真开了!这里面是什么啊?我们进去看看怎么样?”   眼看那门就要被人推开,温郁金夹起嗓子尖叫,尖锐刺耳的声音吓得门外的两个男孩屁滚尿流的边哭边跑。   屏气凝神等了几分钟,没听到声音,温郁金也没有再犹豫,穿上鞋就往外跑,临走还不忘把锁拿起来锁好。   他没来过甘遂家,但这里看着翻出围墙就是路,他爬上靠墙的樟树,顺着树枝爬过去,谨慎地滑下去,又纵身往下跳,落到地面上时,他却久久没爬起来。   甘遂做得太狠了,他腰酸背痛,腿更是宛如两条废物装饰品。刚刚全是因为怕被甘遂发现,怕一个人待着黑漆漆的房间,怕有人扮鬼吓他,这才有力气跑这么一大截。   好不容易撑起来走了一段路,他却突然浑身滚烫,明明太阳已经落山了,但他大汗淋漓,仿佛被烈日炙烤,摇摇晃晃迈出最后一步,他便昏死在路边,失去意识。   身体有知觉时,他听见有人用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跟医生说有事要先走,这个人的医药费他已经出过了,有什么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他想要看清那人是谁,挣扎着睁开眼,病房里哪还有什么人。   大概是场梦。   等护士来给他拔针,他还是试探着问:“你好,请问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我只记得他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青年,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温郁金摁着针眼,冲护士微微笑道:“好的,谢谢你。”   坐在病房休息了一会儿,温郁金才起身离开。   摁了下去的电梯,等了几秒后电梯门打开,温郁金刚要进去,看清里面的人是谁,他立马把脚缩回来,侧身躲过去,企图掩耳盗铃。   “你还进来吗?”甘妈问。   温郁金一紧张就听不清别人讲话,他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甘遂的目光还钉在温郁金身上,他接了话:“他可能下去,别管他。”   看到电梯门合上,温郁金这才松了一大口气。下一趟无人的电梯到达,他立刻走了进去,摁了一楼。   正祈祷不要有人进来时,一只手挡住了快要合起来的电梯,温郁金吓得往后紧贴,甘遂闲庭阔步地走了进来,温郁金躲避着甘遂的目光,垂着眼盯着地面,一直到甘遂的脚尖抵过来,他刚平静的心如下坠的电梯,往下猛坠。   “我……我没有逃跑……”   温郁金说着,抬眼看向甘遂,想要触碰,又怕他变得更生气,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眼眶红红。   甘遂嗤笑了一声,松开咬得发酸的后槽牙,弯腰平视温郁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面无表情地说:“要滚就滚远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长这副模样,真以为我想圈养你啊?温郁金,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进入论坛模式2489/5191/16 第五章   丑死了   2024-01-25 00:12:12   2024-01-25 14:34:44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又是一副木讷的表情。   从来不会生气,从来不会伤心,跟个傻子一样。   真是烦人。   甘遂背过身去,不愿再看温郁金一眼。   温郁金下意识去拉甘遂的衣服,想说我不离开你,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但甘遂的冷漠让他的话冻在嗓子中,最后只单调地发出一个呃声,电梯门也在此刻打开,他只能看着甘遂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消失在人群里。   配不配。   温郁金蹲在医院外的草地上,拨弄正在搬家的蚂蚁,几十分钟过去,他放空的脑袋里才突然想起甘遂的问话。   他当然不配。   甘遂芝兰玉树,是上流圈子中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保送国内一流的顶级菁英大学,家境优渥,才华横溢。   他呢?   他温郁金是个一生下来就不受宠爱的倒霉蛋,是害妈妈患产后抑郁,破坏家庭和睦的坏蛋,是废寝忘食也只刚刚考过本科线,什么都学不会的,资质平庸的笨蛋。   云泥之别,哪里会配呢。   正自嘲地想着,他一不小心踩到蚂蚁蛋,身上有几处传来刺痛,他嘶嘶倒吸冷气,起身拍掉蚂蚁,迅速退后了好几步,一不小心退到台阶边,重心不稳,摔了个实在。   太疼了。   这下才是真的疼。   一小时前甘遂说的话这时候也同这些疼痛一样,刺得他嗡嗡耳鸣,十分胸闷。   温郁金慢慢坐了起来,把头埋进膝盖里,无声流泪。屁股太疼了,像被撕成了两半,心脏也是,不,全身都是,他整个人都被撕裂了,伤口处丝丝缕缕,是眼泪。   疼痛感知总是后知后觉,这让他的痛苦变得无比漫长,等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已经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他身边人来人往,但没人主动开口问他。   这是医院,有坐在医院台阶哭的,有对墙下跪祈祷的,有哭到无力瘫在地上傻笑的,在医院里,悲伤多于其他情绪,哭太正常了。   温郁金在腿上蹭干眼泪,起身离开。   躲在柱子后的甘遂站了出来,紧紧皱着眉看着温郁金一瘸一拐转过拐角,他手里捏着的纸巾已经皱成一团,碎屑微不可见,消散在风里。   真是丢死人了,十九岁的人还在医院门口玩蚂蚁,玩蚂蚁被咬就算了,平地还摔跤,摔了还哭,简直丢死人了。   即使没看他的脸,甘遂也知道,那让人讨厌的温郁金一定是一副可怜巴巴讨人怜爱的脸回家,他最好是回家。   甘遂把没有递出去的纸塞进兜里,转身走进医院,正好遇到做完体检的妈妈。   坐进车里,甘妈问:“以前叫你陪妈妈来你都不来,这次怎么会来?”   “Christopher今天回来,他跟我说他在医院,顺路。”   “他怎么了?生病了吗?好多年了,我以为你们没联系了。”   甘遂垂下眼,光影在他脸上错落漂浮:“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我们小时候就玩很好,现在也一样。今晚他会来家里,我已经让郑姨准备晚餐了。”   “不错。”甘妈摸了摸甘遂的头发说,“他妈妈是公司的VIP客户,你和Christopher关系好,我们生意上也能长久稳定。不愧是我的儿子,什么都做得很好。”   甘遂嗯了一声,偏头看向车窗外,烦闷的心绪在晚风里也并未散开,反而愈加郁闷。   对比回家跟Christopher吃饭叙旧,他更想去把温郁金抓回来再关起来,好好教训他一顿。在电梯里不该那么仁慈,应该让他无所不用其极来哄他才对。   太便宜他了。   看他摔跤也一点都不解气。   “少爷,你的朋友已经到了。”   刚到门口,家里的佣人接过甘遂手里的东西时告知他。   甘遂问:“他在哪?”   “他说他去转转,我看他往后花园去了。”   “嗯。”甘遂抬手看了一眼表,说,“我去找他,你去忙吧。”   “是。”   后花园并没有人。   甘遂一直往里走,直到走到木楼梯之下,花团锦簇的绿墙之后的地下室,他才看见一头金发,笑眼盈盈地弯着腰跟坐在地上的人说话的Christopher。   “Christopher,你在那干什么?谁在那?”   Christopher听到甘遂的声音转过头来,直起身朝他挥了挥手,兴奋地用英语说:“Look!there's a beauty here!”   离着十米远,甘遂错开花架,偏头去看,是温郁金。   甘遂一怔,越走越近,越近就越不屑,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让他别跑他要跑,赶他跑又要上赶着回来,真是贱。   温郁金换了身衣服,戴上了被他改造得像半边蝴蝶翅膀的助听器,穿得干净整洁,看起来十分青春纯情。   甘遂走到温郁金面前,问:“你这又是做什么?我让你滚你是听不到吗?”   温郁金刚看到甘遂的欣喜渐渐暗淡了,他摘掉助听器,又坐了下去,抱着腿仰头看着甘遂,月光那么冷,洒在甘遂身上,简直寒气逼人。   Christopher疑惑地看着甘遂,慢慢说:“说慢一点,我听不太懂。这人……”   温郁金伸手拉住了甘遂的裤脚,在膝盖上慢慢歪头看向甘遂,语气轻缓:“别生我的气了甘遂,你生气就打我骂我,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亮汪汪的眼睛,眉间的痣像红日,引人注目。   甘遂没说话,只是任由温郁金拉着他的裤脚摇晃,葱白的手指像勾魂的法器,每动一下都让人心猿意马。   “甘遂,美人……”   “他哪里美?丑死了。”   甘遂抽开脚,看向脸颊发红的Christopher,从兜里掏出纸丢进温郁金怀里,温郁金捡起那团皱巴巴的纸,一脸迷茫地看向甘遂,甘遂侧过身,莫名其妙地说,“擦掉脸上的水。”   温郁金摸了摸脸,没有水啊。   他正要开口询问,甘遂已经拖着那个还在回头看他的外国青年离开了。   甘遂说有就有吧。   温郁金展开那张四处破洞的纸,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水。   甘遂扳过Christopher的脸,自己回头去看,温郁金还站在楼梯下,白色的月光透过楼梯缝,照着花墙,也照着清瘦隽秀的温郁金,是今晚的月亮美,连带着让温郁金沾光了。   真是好看。   还是周三周五周六更,周天心情好也更哦   进入论坛模式2196/4354/10 第六章   痣   2024-01-26 23:46:59   2024-01-27 11:54:14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Christopher要来中国留学,为此特地学了一年的中文,虽然说起来还是磕磕绊绊的,但简单交流不成问题。   他原本是打算去租房住,但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不通,他听不太懂,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甘遂帮帮自己。   甘妈听完,笑着用英语回Christopher:“租什么房啊?我家这么多房间,你挑个你喜欢的随便住。我跟你妈妈也认识,别跟阿姨客气。”   Christopher高兴地问:“真的吗?”   甘遂点了点头,说:“你要去的学校和菁英在一个区,住我家方便。”   “谢谢你,朋友。”   Christopher举起果汁,笑意盎然地跟甘遂碰杯。一口喝光果汁,他又想起花园里的美人,他用手肘拐了拐甘遂,碧绿色的眼睛闪闪亮,“温、郁金对吗?那个美人。他的眼睛好漂亮,是蓝色的,是海洋,天空的颜色。”   甘遂脸色微沉:“天那么黑,你怎么知道?”   “医院,我送他去的。在你家wall外。”   “……”   甘遂看了Christopher一眼,起身就往外走。   “去哪?”Christopher也跟着起身,“带我。”   “去卫生间。”   “What?”   Christopher看着说着要去卫生间却往门外走的人的背影一脸不解,卫生间的意思他是不是记错了?还是说,甘遂家的卫生间建在外面?   温郁金听见里面的小猫叫,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没吃饭,现在也有点饿了。   好想去夜市吃馄饨吃汤面,好饿好饿……但现在走的话,甘遂万一来找他,见他不在,肯定又会拒他千里,好不容易靠近,他才不要错失机会。   但饥饿感还是无法忽视,他拿出手机进外卖APP看了一圈,又打开视频软件刷吃播,正看着吃播解馋,甘遂的声音突然响起:“进来。”   门锁被打开,温郁金才如梦初醒,关掉手机站起来,跟着甘遂进门。   笼子里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甘遂一进门就绕在他脚边翘着尾巴蹭,甘遂回头去看身后的温郁金,温郁金被猫吸引,歪着头看,正撞进他怀里。   “啊……”温郁金尴尬地捂住了脑袋,“对不起。”   甘遂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心情大好:“坐到床上去。”   温郁金哦了一声,听话坐到床上去。   甘遂顺手递给他一个袋子,他打开一看,是馄饨,他最爱吃的那家的馄饨。   “你给我买的?”   甘遂没有正面回答,他倒了一些猫粮在碗里,摸着小猫的头说:“晶晶,吃吧。”   金金。   温郁金心口一颤,他偏头去看甘遂,甘遂察觉到视线,微微侧目,温郁金立马就收回目光,打开盒子吃了起来。   “知道是我,不躲,也不生气。”   猫吃饱了,去笼子旁喝水,甘遂站了起来,走到温郁金面前,垂眼看着那奇特的蝴蝶助听器,伸手沿着温郁金的耳廓抚摸,“该说是你反应迟钝还是傻。”   温郁金一顿,他好像从来没想这个问题,换种更准确的说法,他完全不想去想。不去想,甘遂在他眼里就从来没变,就一直都是那么傲气凛然,冷淡又不近人情。   还没听到回答,甘遂又自顾自地说道:“早知道就不装陌生人操你了,你看着我的脸,更容易高潮吧?”   温郁金吃掉最后一个馄饨,把盒子放到地上,舔了舔嘴唇说:“是。”   甘遂定定看着温郁金的眉心,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那颗痣,造物主究竟为什么要创造眉心跟屁股长一样红痣的温郁金,每次看着这颗,就会想起在温郁金臀尖上的那颗,首尾照应似的,叫人单单看着,就开始遐想情爱。   吻落下时,甘遂突然回神,他直起身僵在原地,温郁金双手撑在身后,正期待地看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看见温郁金,就想和他做爱。刚开始一个月一次,后来一个星期,后来三天、两天,现在,一天都不到。   “都怪你……!”   甘遂面色难看起来,“沾了你,谁都不好过。真是晦气。”   他应该是有瘾了,对做爱,对温郁金,对和温郁金做爱。   温郁金跟不上甘遂的思路,他只当自己笨,哪里又没做对,让甘遂又这样大发雷霆,他咽了咽口水,说:“那我以后离你远一点,我就远远看你,不经常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甘遂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脸色十分复杂,最后自暴自弃地坐到另一边,说:“裤子脱了。”   温郁金啊了一声,还是乖乖照做。   屁股还在疼,再做一定会疼死。   但甘遂不开心,他想让他开心。   甘遂拍了拍腿,说:“趴过来。”   温郁金横趴在甘遂腿上,回头望着他说:“我今天也可以摇尾巴给你看。”   他说着就要翘起屁股,甘遂啪地拍了一巴掌,那本就没消肿的屁股肉颤了颤,温郁金吸了口冷气,还要把屁股撅起来。   “别骚。”   甘遂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药膏,抹了一圈,骨节分明的手指没入温郁金的屁股缝中,给他那红肿的小穴上药。   清清凉凉的药膏,一擦上疼痛就减轻了很多。温郁金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想转过头去对甘遂说谢谢,甘遂嫌他乱动,啧了一声,他就不敢再动。   看温郁金在床单上画圈,甘遂猜他大概有话要说,他抬起手说:“转过来侧着身。”   温郁金侧躺,拄着脸蛋看甘遂扒着他的屁股给他上药,他再也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晶晶亮。   异色的眼瞳像是装了亮闪闪的碎星。   袖子滑落露出的手臂关节处粉粉嫩嫩,明明穿得正经,但在甘遂眼里哪都不正经。   甘遂力道不由得重了些,指尖没进去,贴着内壁摩挲,温郁金一颤,不由地分开了腿。   甘遂冷笑了一声,拉起温郁金的左脚扛到肩头上,沿着那笔直光滑的腿往下舔,直到埋到屁股上含住那颗痣,他才满足地喟叹道:“好香……”   这样的姿势让温郁金不得不双肘撑着,半截腰都悬在空中,颤得太厉害,甘遂吃得不舒服,他狠狠咬住了那颗痣,伸手托住温郁金的腰,粗糙的舌头一遍又一遍舔过,不受控制的鼻音像春药,刺激温郁金也不由自主地发出细碎的呻吟。   明明没被舔穴,没有接吻,没有口交,只是舔那颗痣,温郁金仿佛在跟甘遂接吻做爱,即刻陷入情欲深渊。   目眩神迷之际,他被甘遂抱到身下,被要求自己抱着腿给他舔,舌尖还未触碰,他已经流了一屁股的水了。   他这时才猛然发现,这颗红痣是他的性器,是他的小穴,更是……勾引甘遂的原罪。   啊勾引。   甘遂也会被我勾引吗?   温郁金迷迷糊糊想,但很快他就否定自己,不可能。   甘遂只爱这颗痣。   只受这颗痣的引诱。   他要好好爱护,要把它养得红艳艳,直到甘遂把它咬下来。   只要他喜欢。   温郁金和甘遂都是植物名,也是两种很有名的中药,当时看到了就想着要用他俩写个故事,温郁金最先成型,以下摘自植物志:   温郁金:姜科姜黄属植物,功效:行气破瘀,通经络。   甘遂:大戟科大戟属植物,功效:本种根为著名中药(甘遂、甘遂子),苦寒有毒,具除水、利尿功效;主治各种水肿等;全株有毒,根毒性大,易致癌,宜慎用。   哈哈哈莫名贴人设捏。   郁金香是百合科植物哦,和郁金,温郁金完全不是一类哈哈哈   进入论坛模式2436/4029/9 第七章   仆人   2024-01-29 23:14:22   2024-01-29 23:18:44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猫跳上床,去蹭甘遂,久久埋在柔软之中,深陷情欲的人终于清醒了。   他直起身去看温郁金,温郁金半阖着眼,嘴唇也半张着,脸颊上的红几乎要漫了出来。   甘遂漫不经心地轻笑了一声,温郁金四散的视线聚拢,甘遂抱着猫在抚摸,哪里还在舔他的痣,他连忙把裤子拉起来,移到床边坐好,偏头看着在甘遂怀里安静的白猫,脸蛋圆圆,在光下毛发十分柔顺漂亮,好像还有蒜瓣毛,白白胖胖的。   “你养得真好。”温郁金称赞道。   “以后换你养了。”   “嗯?”   温郁金还没反应过来,甘遂已经把猫放他怀里了,他小心翼翼搂着,猫咪趴在他的手臂上,仰头看着他,似乎明白主人是什么意思,它很快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你不是喜欢我吗?”甘遂摸了摸温郁金的头发,拉开他的衣领,丢进去一把钥匙,“想天天见我,就来当我的仆人。喂饱它,是你的任务之一。”   “不愿意?”   见温郁金不说话,甘遂抚摸猫咪的手落到了温郁金脖颈上,往下蹭过温郁金被他吸肿的乳头,要去拿起那把钥匙。   温郁金怕惊扰猫咪,没法抽出手来,他反应慢半拍地把脸贴到甘遂手臂上,说:“我愿意,我愿意当你的仆人。”   但甘遂往外抽的手并没有放下钥匙,温郁金着急地去舔甘遂的手,像一只温顺的小狗。   “真听话。”甘遂眼角微微上扬,他捏住温郁金的脸颊,低头奖励似地轻吻了一下,“我和它,就靠你养了。”   温郁金还没从吻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甘遂已经打算离开了。他站起来叫住甘遂,问:“它叫什么名字?我好像没听你叫……或者我忘记了。”   甘遂转过身,看着温郁金,故意慢慢模糊吐字:“晶晶。”   “金金?”   “别自作多情了。”甘遂嘲笑道,“我的猫叫晶晶,亮晶晶的晶晶。”   “啊,我知道了。”   温郁金移开视线,低头看猫,自言自语道,“我会养好晶晶的,晶晶,晶晶,真是个好名字。”   等他再抬起头来,人已经不在了。   兜里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他妈傅文诗。   温郁金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他接起电话,傅文诗没等他叫妈就单刀直入:“你哥哥不在家,明早你去机场接温玉俏回来。”   “好。”   温郁金答应得很干脆了,但傅文诗挂得也很干脆。   堵在喉咙里的妈妈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噎得他难受。他把熟睡的猫咪放到猫窝,走出地下室关上门,他一边上台阶一边给甘遂打电话,甘遂没有接。   他给甘遂发了个消息,说他明天再来。   走好久都没走到门口,他正怀疑自己乱窜走错路时,甘遂家的保镖已经把车停在他身边,说:“你好,甘少爷让我送你回家。”   温郁金道过谢,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里面没人。他竟然还期待甘遂会在里面,果然是太过痴心妄想。   “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嗯。下去吧。”   傅文诗看着监控中瘦弱的温郁金,又把张姨叫住,“做点鸡汤送去给温郁金喝。别说是我让你做的。”   张姨来了很多年了,知道这家里是什么情况,她没有多问,应道:“是。”   “你再顺便问问他,钱够不够花。每月给他的零花钱是比温盛景他们少了些,但也不至于吃不饱吧?”   “我之前问过郁金少爷,他说够的。”   傅文诗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就好。去做吧。”   温郁金刚洗过澡,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他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和蔼可亲的张姨笑容满面:“郁金少爷,今晚你没在家吃饭,我给你炖了鸡,快拿进去吃吧。”   “谢谢张姨!”温郁金开心地接过汤碗,凑过去亲了张姨一口,“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   她真不知道怎么去解这一家人的心结,温郁金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但所有错都顺理成章地推到他身上,只因为他那只听不见的耳朵和那漂亮的蓝色眼瞳吗?只因为他生来就脾气温顺,安静内敛吗?   张姨越笑越心酸,笑容渐渐挂不住了,她背过身去,说:“你快进去吃吧,吃完快点睡觉,再过一个星期不是就要开学了吗?快多在家睡睡懒觉,休息好才有精力念书。”   “我知道了,那张姨你也快快去睡觉吧。以后不用这么晚还给我做东西吃,我饿了会去冰箱里找吃的,你不用担心我。”   “嗯。”张姨用满是皱纹的手擦掉眼泪,回头笑了笑说,“明天见。”   温郁金吃饱喝足后,刷完牙躺进被窝,定了好几个闹钟才安然睡去,生怕迟到。   第一个闹钟响,温郁金立刻就起床穿衣服洗漱,去车库开了车往机场去,足足提前了一个小时到机场。   温玉俏比他小四岁,初中毕业就被爸妈送出国留学,兄妹二人已经快两年没见了,虽然温玉俏说话很难听,但他还是很想她。   一小时后,人群里走来一个梳着高马尾戴着墨镜的漂亮女生,温郁金一眼就认出那是温玉俏,他朝她招了招手,喊道:“俏俏,这里!”   温玉俏拿掉眼镜,扬了扬下巴,示意自己看到了。温郁金下车打开后车门,等着温玉俏来坐。   温玉俏看了一眼温郁金那辆高中毕业买的奔驰,讪笑道:“两年了,还没换车啊?我不喜欢坐旧车,太脏了。拜拜。”   “俏俏!”   温郁金刚想解释他这两年都没怎么开,但温玉俏已经坐上了一辆机车的后座,温玉俏贴在朋友背上,低声骂了句脏话,绝尘而去。   又要让妈妈生气了。   温郁金雀跃的心情一点点冷却下去,他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   坐在车里发了好一会儿呆,他才想起来给妈妈打电话说妹妹不愿意跟他一起回来,但他妈傅文诗的电话显示正在通话,温郁金只能无聊地一下又一下撞方向盘,等妈妈回电话。   傅文诗此刻正擦着被茶水烫到的手,她不解地问:“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温郁金身上哪里有红色的痣?”   “我这几年身体不太好,吃药也不见好。”温东川轻轻拍了拍给他按摩的人的玉手,示意美女坐到他身上来,他一边抚摸着美人的腰身,一边说,“我认识的国内的算命大师说,是温郁金身上的红痣克我,你找个时间带他去把痣取掉吧。只要是红色的,就都取掉。”   “他哪里有红痣,你都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你生的,我怎么会知道?不说了,你尽快去办,办好了给我回电话,就这样挂了。”   这本也很抓马……依旧控党慎入,狗血到受就得虐受,到攻就得虐攻,程度目前不明……   进入论坛模式2296/3481/9 第八章   你喜欢它们吗   2024-01-31 23:59:38   2024-02-02 22:26:25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温郁金没等来妈妈的电话,也没有勇气再打回去,他踩下油门,往海边去。   正是酷夏,金灿灿的阳光照着一望无际的海浪,波光粼粼,湛蓝漂亮。海跟他的眼睛一样,他很喜欢,即使他们都不喜欢,他也很喜欢自己这只独一无二的眼睛。   他点了杯柠檬水,坐在遮阳伞下,含着吸管慢慢吸,手拄着脑袋,乱七八糟的事在他脑海里翻涌,在他脑袋里裹成一个大雪球,浮浮沉沉,他什么头绪都捋不出来。   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突然闯进他的视线,吸管从他嘴巴里掉出去,那碧绿色的眼像无人打扰的静美湖泊,温郁金久久看着,似乎被勾了进去,泛舟而行。   “还要发多久的呆?”   Christopher弯得腰酸,他伸手摸了摸温郁金没梳下去的呆毛,拉来椅子坐到他身边,跟他一样拄着脑袋。   温郁金眨了眨眼,放下手看着Christopher笑,说:“是你啊。”   Christopher点了点头,如雕塑一般精美的五官性感又深邃,笑起来更是迷人:“是我,能再遇到你真好。”   温郁金招了招手,叫来服务员,给Christopher也点了一杯柠檬水。   Christopher道了谢,尝了一口后,指着柠檬水说,“你也是这种味道,我喜欢喝。”   温郁金面露疑惑,他听不懂,只当Christopher中文说不好。他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地被Christopher的眼睛吸引,看了好几眼后,他忍不住称赞道:“你的眼睛好漂亮,头发也漂亮,眼睛是湖泊的颜色,头发是太阳的颜色,好温暖。”   Christopher也听不太懂,只听到漂亮,温暖,他挨近温郁金,用手指点了点温郁金眉间的痣,依葫芦画瓢:“这里漂亮,眼睛也美丽,跟我交朋友好吗?”   温郁金得到的赞美很少,听到这样的话,他瞬间就开心地不能自已,舒展的眉眼像山水涌动:“当然可以!”   咸湿的海风扑腾而来,温郁金的发丝飞扬,像是海上生出的精灵,湛蓝鲜红交错,色彩斑斓间,却干净又纯粹。   Christopher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温郁金,你好。”   “你好……”温郁金突然大囧,他记不得他的名字,记得也不会念,他英语最烂了。   “我有中文名。”   Christopher握住温郁金要往后缩的手,笑着说,“我叫柯子琛。中文名,只告诉你。”   温郁金听不清是深还是琛,他问是哪个字,这下轮到柯子琛头大了,他说等他回家问清楚,就发消息告诉他。   温郁金拿出手机说:“那我们先加好友吧,你到时候给我发。”   刚加上好友,傅文诗就打来电话。   温郁金接通,他还没想好措辞,那边只说:“我有事跟你说,赶紧回来。”   看温郁金神色匆匆,柯子琛问:“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是家事。”温郁金冲他挥了挥手,扯出笑容,“微信聊,下次见。”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温郁金惴惴不安赶回家,心情忐忑地跟着佣人走。傅文诗正在给阳台上的植物浇水,听到脚步声,没等温郁金问好,她放下水壶,问:“你身上的红痣有几颗?”   温郁金没多想,老实回答:“两颗。”   傅文诗微微侧身,用余光打量温郁金,沉默片刻后,问:“你喜欢它们吗?”   “妈,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喜欢的话,那你可能要伤心了。你的红痣对家里人不好,得取掉。”   “对妈妈你不好吗?”温郁金一下子就想起甘遂,他大拇指死死抠着食指,问。   傅文诗嗯了一声。   她感觉得到,温郁金很爱她,这也让她很痛苦,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对待这个让她埋怨又忍不住疼惜的儿子。   温郁金的指甲嵌得更深了,他已经害妈妈过得很痛苦了,现在身上的痣又克妈妈,可是甘遂喜欢,可是……   “妈妈,可以过几天吗?”   没人说话。   “开学前一天,可以吗妈妈?”   温郁金红了眼眶,他不想失去妈妈,也不想失去甘遂。但天平之上,妈妈的爱是他渴求了十九年的,太重,太重。   如果非要失去甘遂,也再让他拥有几天。   “可以。”   傅文诗于心不忍,又拿起水壶浇水。看来他很喜欢他的红痣,痣而已,不过是痣……   -   第二天温郁金去甘遂家喂猫,甘遂不在家,听他家里的佣人说他去参加全国大学生物理竞赛了。于是他更不敢跟甘遂讲他的红痣要被取掉,连发消息都不敢,他怕影响甘遂比赛。   他静静待在地下室,待到傍晚夕阳西下,他才失落地往外走。   刚走过转角,一辆车停在他身边,他没察觉到,突然一只手伸来将他猛地拽进车里,车里坐了好几个彪形大汉,抓他的人也不怕他呼救,大喇喇地跟那边打电话:“人接到了,老板,要送去哪个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让他妈办事就是磨磨唧唧的,我就知道她办不了,把手机给我儿子,我跟他讲。”   温郁金一脸懵地看着递过来的手机,那头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儿子,听爸的话,你的红痣取了对你好,爸爸是为你好。”   十多年了。这个声称是自己爸爸的男人从来没有抱过他,也从来没在意过他,现在竟然说为他好。太可笑了。   如果是妈妈,他将义不容辞。   温郁金没说话,温东川也没心情跟他说,立刻就挂了电话。   “放开我。我又跑不了。”温郁金冷静地说。   那几个人见他瘦得跟小树苗似的,又想着怎么说也是老板的儿子,就大胆地松了手。   这时温郁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们也不管,温郁金拿起来看到是甘遂,他赶忙接了起来。   甘遂在进考场前还是十分不痛快,温郁金今天什么消息都没发给他,去喂猫也不说,还是他看监控才知道他去了。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呢?   他必须要温郁金给他个理由,不给他发消息的理由。   “甘遂……”   甘遂还没说话,温郁金抢先说道,“我的痣要没了。”   进入论坛模式2162/3218/11 第九章   要命   2024-02-02 23:51:23   2024-02-03 00:01:43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动静,静默了许久之后,他才放下手去看界面,不是通话界面,或许刚刚甘遂打来的电话只是他的臆想。   甘遂怎么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呢。   “这小子长得真奇怪……”坐在温郁金身边的人歪着头去看温郁金,“跟那种异瞳白猫似的,喂,你是不是妖怪变的啊?”   温郁金瞪了他一眼,取掉助听器,顺手塞了一只耳机在耳朵里,默默缩在角落。   “你管他做什么,你没听外边说吗,他在家可不受待见了。不说这些了,抽烟不?”   男人自讨没趣,接过烟抽了起来。   刚到医院门口,他们的烟也抽完了,他们随手丢在地上,最后的人催促温郁金赶紧下车,温郁金看着近在咫尺的烟头,他弯腰拾起,没等面前的男人催他,他拿着那两个烟头就往那人脸上烫。   “操……!狗崽子!敢碰老子,找死——!”   “往哪跑!给我追!”   男人大叫着,温郁金拼命往前跑,兜里的助听器掉了,他回头去看他妈妈十年前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助听器很旧了,是他一遍又一遍翻新,涂上颜料,装上翅膀。   男人们一脚接一脚踩过,温郁金一边哭一边往前跑,妈妈已经很久都没送过他生日礼物了,他的生日早被忘了,助听器坏了,连唯一的一次生日都失去了。   慌乱中他还是跑进了医院,这不是第一人民医院,是一所精神病院,他闯进了病房区,里面的人木愣愣地看着他,看他躲进了他们的床底。   楼道上很快就传来混混们的怒骂声,温郁金没戴助听器,按理说听不到的,但他缩在那狭小的床底,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只变成一种声音:“他爸爸妈妈都不喜欢他,那他肯定是个坏蛋,我们只是吓吓他,你看他那样,多好玩啊。温郁金,喂!怪物,看这!”   一张惨白的鬼脸出现在面前,十二岁的温郁金吓得尖叫。   十九岁的温郁金狼哭鬼嚎地爬出了床底,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伸手去摸缩在墙角的温郁金的头发,一下一下,说:“坏人被护士姐姐们赶走了,小猫不要怕,这里都是好人。”   温郁金抬起泪眼婆娑的眼去看,病房里的人老的少的年轻的都围在他身边,一个小女孩拿出一个棒棒糖递给他:“猫咪真的能变人,我的小猫也能变成像你一样漂亮的人吗?”   “他是一只男猫,男猫不能说漂亮。”有个戴眼镜的看着唯唯诺诺的人反驳道,但他想不到更好的词,又说,“但你也没有不漂亮……”   温郁金没再大叫,他只是默默流泪,将脸埋在臂弯里,病房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去摸他的头发,像安慰,又像真的在摸小猫。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睡了一觉,有些恍惚。一只手久久停留在他脑袋上,来回抚摸,那感觉很熟悉,也很安心。   他慢慢抬头去看,眼睛里涌出更多的泪。但他乖乖地把脸放到甘遂手里去,眼泪一滴接一滴,汪在甘遂手心里,浅浅一滩。   甘遂看见他眉心的红痣,紧绷的心也放下了,他挠了挠温郁金的下巴,说:“哭够了吗?哭够了就跟我回去。”   温郁金抓着甘遂的手站了起来,走出病房时,他对着伸着头看他的病人们鞠了一躬,微微笑道:“谢谢你们,我以后会再来看你们的。”   要走出医院时,他四处打量,确定那几个人没在附近才跟了上去,甘遂带他上了车,问:“发生什么事了?”   温郁金贴近了些,他的耳朵嗡嗡的,听甘遂说话也有点嗡嗡的,像磁带倒带时的声音,有些远。   贴着贴着就贴到甘遂身上去,甘遂垂眼看着温郁金,好像猜到他没听清他说话,他伸手探入温郁金裤腰中,往下拽下半边裤子,手摸到那颗红痣,又亲眼看到它完好无损,他死死摁着揉了个够,看温郁金的眼睛带了怒意:“你骗我?温郁金,你在报复我吗?因为你,我没进考场,好手段啊温郁金。”   “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温郁金竭力在甘遂怀里抬头,“我爸说我的红痣克他,叫人强行把我带到医院取痣,我知道你喜欢它们,怕你之后生气,还是决定告诉你。我忘记你去考试了,我不该……”   “那又为什么不乖乖顺从去取?”甘遂捏得更紧了些。   “因为你喜欢。”   温郁金贴到甘遂心口去,轻声说,“我怕痣没了,你就不要我了。”   甘遂低下头,凑到温郁金耳边,唇边带笑,但说话却是极其冰冷:“算你聪明。要不然你以为你怎么配跟我上床,跟我讲话?温郁金,你的这两颗红痣比你漂亮,比你的命重要,给我记牢了。”   “……好。”温郁金偏过头,讨好似地去亲了亲甘遂的鼻尖,“很快就开学了,我住校,在学校里他们没办法来抓我,我妈妈……”   他神色黯然下来,不知道等告诉妈妈他不愿意为爸爸取痣,她会不会生气。   “他们不会再来抓你了。”   “嗯?”   温郁金从甘遂怀里起来,坐直了身体。   甘遂还没说话,前面的车门被打开,甘家的司机赵师傅坐进来,回头问:“少爷,你不是有驾驶证吗?”   “分被扣完了。”   甘遂偏头看向车外,摁着右手上淤青说,“送我回家吧,我很累。”   赵师傅诶了一声,没再多问,发动车子出发。   天已经黑透了,街边的灯光透过半开的车窗,影影绰绰落在甘遂脸上,将他分割成两半,一半在光里,一半隐在黑暗里。   他还摁着那淤青,细细的疼痛让他暗爽,这让他想起刚刚——   他从定位器追踪到了温郁金的位置,赶到医院门口时,楼外几个男人在医院门口骂骂咧咧,嘴里喊着让温郁金滚出来,骂他不孝顺,骂他为了几颗痣发什么疯,说只是取痣,又不是要你命。   想来温郁金应该跟个鹌鹑一样躲得好好的,那他来处理处理要取他甘遂命的人。   刺眼的车灯照亮在门口如跳梁小丑的几人,他们转过身去刚要骂,离着十几米价值百万的车突然加速,直冲他们而来。   几人吓得愣在原地,车擦在他们裤腿上才刹住,听到油门熄灭的声音,几人纷纷腿软趴到车上,他们抬眼去看,驾驶位坐的是一个冷着脸宛如罗刹的青年,明明是张好脸,看起来却十分可怕,吓得他们直打哆嗦。   好像遇到神经病了。   “你、你想干什么?”   车窗慢慢降下,甘遂伸手勾了勾,最左边的扶着车走到边上,甘遂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人脸色煞白,腿又软了些,只差跪着走到他的同伙身边。   “什么?你说大声一点。”   “他说,他说他有精神病!他说给我们三十秒先跑,追到一个碾死一个!”   妈的。   遇到真精神病了。   剩下三个惊恐万状,来不及咽下口水,四个人软着腿如无头的苍蝇乱撞,看到地下车库,竟不约而同地往里跑。   甘遂紧随其后,紧逼他们身后,稍微再放一微米油门,在他车前的人就要被卷到车下。他一下追在纹花臂的人身后,一下追在脸上两个烟疤的人身后,四个人换着追,最后几人精疲力尽,被逼到角落,跪在地上哭爹喊娘。   甘遂的车停在他们面前,一分不差地紧贴着。   他走下车,坐到车前,一言不发,从左边揪着人开始扇巴掌,四个人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脸一个赛一个肿成猪头。   甘遂打得手疼,最后揪着那个看起来是头,纹着花臂的人说:“被人追着要命的滋味好受吗?”   “不好受、不好受,哥,哥,放过我们吧,您玩累了,就回医院去待着吧……”   “呵。”甘遂拽起被他吓得往后坐的人,沾了血的手在那人花衬衫上擦了擦,说,“那你们还敢要我的命吗?”   “哥,我们哪敢要你的命,是不是有误会?哥……啊!”   凑上来抢话的人被甘遂一脚踹倒,甘遂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冷声说:“温郁金身上的红痣,就是我的命。再他妈打那两颗红痣的主意试试看,滚。”   几人诶诶地应着,发毒誓说绝对不会再打这主意,也不会再接和温郁金有关的单,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甘遂有没有追来。   肩膀忽然一沉,甘遂思绪被拉回来,他偏头去看,温郁金身子离老远,头却靠了过来。   他不动声色地往温郁金那边移动,让温郁金靠得更舒服。   赵师傅察觉到动静,从后视镜里跟甘遂对视,疑惑地问:“少爷,你以前也不跟这温家二少玩啊,你们什么时候变这么熟了?”   温郁金睫毛颤了颤,似乎被吵到了。   “别吵。”   甘遂脱口而出,下一秒他才意识到,温郁金哪里听得到,助听器没戴,能听见说话的这只压在他肩膀上,他什么都不听到的。   许久的沉默后,赵师傅听到了回答,“刚玩不久。我挺喜欢跟他玩的。”   好啦各位bb们,过完年再更啦,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   进入论坛模式3105/3448/16 第十章   不会弄脏你   2024-02-15 00:11:12   2024-04-22 09:07:35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对温郁金,他很喜欢说违心的话。   以前不说话,后来一边嫌弃他,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靠近他,说出口的话自然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反正温郁金都这么过了十多年,他又不会因此难过,也不会离开自己,哪一次都是赶走了又倒贴上来,毫无尊严的,丢不掉的。   把人送到家门口,温郁金似乎没睡醒,站在原地懵懵地向他挥手,甘遂看着后视镜中的人渐渐缩小,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让司机倒回去,他下了车,跟在开门的人后。   “嗯?甘遂?”   温郁金回头看了看人,又看了看车,确定是人真折回来了,他眼睛瞪得越发大了。温郁金没梳下去的头发挠得甘遂脸痒,他偏过头去说:“进门,我跟你妈说。”   “……我自己会说,不麻烦你了。”   如果他说明情况后,妈妈还是强制要求他取,他肯定会动摇,甘遂在场的话,肯定就不会再跟他说话了,他没在场,他还能编一些稍微听得过去的话去哄甘遂,或者到时候去见他的时候画一个,他走了,办法多得是。   甘遂站住脚,冷冷发问:“你爱你妈妈吗?”   “爱!我当然爱我妈妈。”   温郁金下意识回答,等看到甘遂那冷冽的目光,他缓慢闭上嘴,后悔第一次这么快接话,几乎不过脑。   “她要是还让你取,逼迫你,哭着求你,你怎么做?”   “我不会让她哭的,她为我哭过太多次了……啊甘遂!”   话讲一半,再抬头,甘遂已经转身离开了。   原来他不是第一选择。   甘遂自嘲地笑了笑,温郁金算什么东西,也敢把他放在比其他人低一等的位置,他是什么人,他温郁金是什么人,什么时候他也需要跟别人作比较,简直可笑。   “甘遂……甘遂!”   温郁金拦在车门前,回头看了眼车里没人,他这才伸手抱住了甘遂,“好,我带你去,妈妈哭了我哄,我哄一下就好了……你别又不理我,你也很重要,除了妈妈,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可是你和妈妈是不能比的,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了……甘遂……”   甘遂不回答他,往前走了一步,温郁金站不稳,脑袋磕在车门上发出咚的一声,手却还是抱得死紧。   嘴笨得像是装了两块砖一样,没一句他爱听。   “放开。”   没有任何感情的命令,温郁金想装没听见,但离这么近,怎么可能。   他不敢死缠烂打,只能按命令松手,侧身让开。   干枯的落叶不知从哪飘来,在路灯下,在他们面前漂浮落地。一身素白的温郁金站在豪车旁,干涩又颓败,也像将落的枯叶。   “我不会让你妈妈为难,你放心。”   甘遂伸手抚上温郁金刚刚磕到的脑袋,“无论我在哪,我都是第一位,听清楚了吗温郁金。”   温郁金郑重地点了点头,复述了一遍:“你永远是第一位,我记得了。”   跟笨蛋生气有什么用,不如让他牢记重点,永永远远,时时刻刻背诵,直到刻骨铭心。   这是甘遂第一次来温郁金家,傅文诗第一次见甘遂,但也一眼认出他是谁,笑着迎上来打招呼。   在她印象里温郁金几乎没朋友,更别说跟甘遂是朋友了。虽然温家的产业也挺多,但甘家的生意做得国内国外都家喻户晓,好几次想要合作,但一直没机会。   这次也许是个好机会。傅文诗想。   聊完一些家长里短,傅文诗自然而然就聊到了合作。甘遂放下手里的热茶,偏头看向门缝中躲着看的温郁金,那么远,本该看不见红痣的,但他就是看得见,红彤彤的,印在那:“阿姨,温郁金眉心的红痣很漂亮,是吧?”   傅文诗立刻就明白了甘遂的意思,脸上的笑仍旧明媚:“是。温郁金这颗红痣我们都很宝贝的,自然漂亮。”   甘遂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说道:“我回家会让我爸联系您的,您耐心等着就好。我去跟温郁金说几句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去玩吧。一会儿留下吃饭,我让她们去准备。”   “嗯。”   温郁金看到甘遂出来,迫不及待地问了他妈的反应,听到甘遂说没事,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他拉着甘遂的衣服,说:“这是你第一次来我家,我带你去我房间看看吧。”   甘遂没拒绝,跟着温郁金下楼,一直往里走,在一个挂满花花绿绿牌子的门前站定,温郁金把没人的牌子翻面,上面大大的笑脸,还写着“欢迎你来”的字样。   “这门牌也是第一次翻面呢。”   温郁金自言自语,打开门摁下开关,站到一旁,让甘遂进门。   甘遂看着温郁金关上门,问:“你回房间不翻面吗?”   “不翻。回了房间,我就不是人了。”   温郁金跑向他的床,往后仰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说,“我是床上的鱼,是花间的风,是书桌上的书,总之不想当人,想那么多。”   甘遂扫视了一圈,这房间还没他房间的三分之一大,他送的花一盆接一盆摆得整整齐齐,摆不下的又放花架上,花架上放了很多掐丝珐琅图,不用细看,他也知道图上的人是自己。   “你有说话吗?”温郁金突然发问。   甘遂的目光落到盘腿坐在床上的温郁金身上,刚刚还稍微整齐的人现在乱糟糟的,听不见,又要离他那么远,他没说话,但他要捉弄他一番。   他静静看着他,床上的人果然坐不住了,拖鞋都来不及穿,光脚跑到他身边,踮起脚把耳朵凑到他唇边,说,“你现在说,我会认真听。”   温郁金,满屋的温郁金。   能让他无法忘怀的芬芳气味却只有一个。   “我说,我以后跟女人结婚了,你要怎么办呢?”   “……”   “回答我。”   “你结婚了……我……”   温郁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结婚,好遥远的话题,但好像也不远,也许甘遂在大学里已经遇见喜欢的女孩,所以才会这么问他,他又想要听什么答案呢?   甘遂的心思真是好难猜,比数学题还难。   “做我的地下情人,当小三。”甘遂捏住温郁金的腰,不停揉捏,一脸正经,深沉的眼底却流出变态的欲,“我们偷情,在我的婚房做爱,在酒店私会,还是在……”   “我不要。”   温郁金小声打断了甘遂的话,毛茸茸的脑袋埋到了甘遂颈窝里,“甘遂,我不会让你变得不堪,我不会做让你丢脸的事,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孩,那我退出,我的爱是不会弄脏你的,我保证。”   进入论坛模式2259/3053/9 第十一章   一个   2024-02-16 00:15:59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真的不会吗?”   话轻飘飘,字里带刺,“两年前的高三百日誓师大会,你忘了?”   彩烟冷焰火冲天而上,温郁金被无数审视、嘲笑、鄙视的目光扫射,烟雾在天空上炸开,他瘫坐在红色的地毯上,仿佛也四分五裂。   他模糊的视线移到甘遂攥得发皱的发言稿上,再往上,再往上,甘遂歪头看着他,寒冰一样的眼睛,盯得他背脊发凉,他害怕又内疚,伸出的手指被甘遂捏成团的发言稿砸在手上,他想叫甘遂的话哽住,和此刻一样。   “你让我成了全校的笑柄。”   甘遂捏住想要从他怀里抽离的温郁金的脖颈,指尖的寒意窜进温郁金骨头里,他不敢动,想要靠近,又想逃跑,甘遂啊了一声,对温郁金刚刚的话嗤之以鼻,“你的爱不脏吗温郁金?你只配做我的地下情人,做我的床伴,你还想要光明正大?你算什么东西啊。”   温郁金宁愿自己两只耳朵都聋了,不要听见这些话。可是原本就是他做错了,他对甘遂的爱原本就上不得台面,他以后不会再说了。   “我没想要公开。”温郁金像做错事的小狗,不敢看主人,只是不停去蹭甘遂的脸颊,“我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就把我丢掉,我绝不会纠缠你,也绝不会再让你陷入那样的境地,什么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好不好?”   甘遂盯着贴在他身上的人的红润唇瓣,裸露的粉色胸膛,风吹动花枝,在光里摇曳生姿,跟人一样美。缠在他身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什么,主动献上红唇,递上胸膛,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妈妈会用盛宴招待你,我只有身体,希望你喜欢。”   如阶梯一般的花架上的花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具雪白的身体。   温郁金躺在上面,白皙的胸脯被甘遂的手揉捏成各种形状,粉嫩的唇瓣被甘遂含在唇中反复吮吸,甘遂捏着手里的柔软的肉,舔掉温郁金唇边的津液,说:“变软了。”   “吃药了。”   温郁金看着甘遂近在咫尺的俊脸,忍不住吞咽口水,“怕硌到你。”   甘遂微微挑眉,亲吻从温郁金唇上往下,直到含住那往他嘴里送的乳头,他发狠咬了一口,温郁金痛得直哼,甘遂舔着那有些奶香味的乳粒,说:“再这样下去,会变成真的怪物的。”   “嗯?”   温郁金没有听清,拄着花架想要站起来,甘遂拍了拍他的屁股,温郁金翻了身,跪趴在花架上,把手指塞进屁股缝中,自己做起了扩张。   甘遂像以往一样,先去品尝那颗娇嫩欲滴的红痣,口中的红痣在一遍又一遍的舔舐中,似乎真的分泌出了蜜液,令甘遂口舌生津,越吃越上瘾。   花架承受不住这冲劲,轰地一声散架,摔碎了好几盆温郁金。甘遂眼疾手快,伸手捞住温郁金,温郁金蜷在他怀里,咯咯笑了起来:“把饭桌都吃倒了。”   他眼角亮晶晶的,甘遂看得愣神,反应过来温郁金在取笑他,他作势就要松手,温郁金立刻跟八爪章鱼似的,死死缠在甘遂身上,撒娇道,“我不想跟花一样被摔,我怕疼,抱紧我好不好?”   甘遂抱着他大步流星走到床边,把人放下,不用他动手,温郁金已经贴了上来,脱下他的裤子,舔弄他半勃的阴茎。   “站起来了。”   温郁金把脸贴在甘遂滚烫的阴茎上,蹭了一脸的液体,这才舔掉唇边的液体,攀着甘遂,把人带倒。   “把我衣服弄脏,就把你关起来。”   甘遂抓着温郁金的腿,破开软嫩的肉,一插到底,撑在温郁金身侧,有规律地挺动了起来。   “不要被关起来……”   温郁金把腿张得更开,伸手攥着自己的性器,怕射精弄脏甘遂。   甘遂说:“你继续吃药就会变成怪物,怪物就是要被关起来,不然会被抓起来杀死。”   温郁金被顶得直往上移,他紧紧抓着床单,看着同样注视着他的人,问:“你怕我死吗?可以把我关在有阳光的房间吗?你会来看我吗?只要你来看我,我愿意变成怪物。”   紧致的肉吸得甘遂忍不住轻哼,他操得越发用力,往那块似乎是长了小口的软肉猛操,温郁金又要抓床单又要捂着他的性器,急得满脸潮红,掉下几滴火上浇油的泪。   “操。”   甘遂俯下身,压得更低,粗长的阴茎把温郁金的小腹顶了起来,温郁金的眼泪流得更快了,是爽得快要灵魂出窍一般,甘遂叼着温郁金脖颈上的肉,回答他:“可以。”   得了特赦令,温郁金松开了手,伸手抱住甘遂,紧紧地,恨不能变成甘遂的血肉,融在一起。   那就变成怪物吧。   温郁金在高潮中堕落地想,变成只为甘遂而生的怪物吧。   千千万万的人,他想见的,也只有甘遂一个。   进入论坛模式1664/2992/8 第十二章   小   2024-02-18 00:30:10   2024-02-18 00:37:23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咚咚咚的敲门声把温郁金从情欲中催醒,他身体一僵,抱紧甘遂不让他动,甘遂缓缓抽动,水乳交融的声音在温郁金耳朵里无限扩大,他吓得夹得更紧了些。   可这并没有用,他的穴里泛滥成灾,插在他体内的甘遂的阴茎湿了个透,滑腻腻的,他夹再紧,甘遂也能撬开他,往长满敏感点的软肉上碾。   “妈妈……唔!”   温郁金的话被甘遂吞掉,甘遂卷着他的舌头舔,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他揉着手里的软肉,说:“腿张开。”   “甘遂……妈妈在敲门……”   “你听错了。”甘遂无视门外越敲越急的敲门声,呼吸逐渐粗重,“张开。”   温郁金睁着水光潋滟的眼,问:“真的吗?”   甘遂嗯了一声,猛顶了一下。   似乎有些生气。   “我信你,我信你就是了。”   温郁金张开腿,方便甘遂操干,门敲得越来越重,温郁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明明听见了,但甘遂说没有,那就没有。   长久的高潮余韵让温郁金久不能回神,等他吸进新鲜的空气时,他的房门已经被打开,甘遂和妈妈站在摔倒的花架旁交谈,他慌忙伸手去摸衣服,这时才发现衣服已经穿在身上了,他就这么傻愣愣地坐在床边,甘遂朝他勾了勾手,他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走向傅文诗,叫:“妈妈。”   “敲门这么久为什么不来开门?”   温郁金看了甘遂一眼,慢吞吞说:“妈妈对不起,我助听器坏了,刚刚在睡觉,没听到。”   “……那再买一个,没钱了吗?”   “有。”   “好。”傅文诗转头面向甘遂微笑说,“可以吃饭了,请。”   有一瞬间,温郁金觉得妈妈是在对他笑,他定定地看着傅文诗,一动不动。   甘遂很绅士地请傅文诗先行,他跟在温郁金身侧,回头看了花架,低声说:“坏掉几盆花,你得挨操几次。还有我的衣服。”   温郁金顺着甘遂的手指看去,甘遂内里的衬衫一片不明水渍,他连忙伸手捂住,赔笑道:“我陪,我赔。”   甘遂眼角微扬,在傅文诗身后,偷偷地赏了温郁金一个吻:“你内裤全湿了,我没给你穿。所以,屁股夹紧了,漏下来被你妈妈看到,就不好了。”   温郁金往前迈的步子缩小了一大半,甘遂很快就跟他拉开距离,他只能小步小步走,生怕那些液体像甘遂说的那样流一地,让他无地自容。   餐桌上傅文诗一直在跟甘遂搭话,温郁金边吃边看甘遂,他好像很喜欢吃那盘黑椒杏鲍菇牛肉,每次都夹,他以后让张姨多做点,好带给甘遂吃。   吃一半时,温玉俏和温盛景回来了,两人一路嘻笑打闹到餐厅,看到坐在里面的甘遂,温玉俏眼睛一亮,拉开椅子坐下,问:“你好,我是温玉俏,你叫什么名字?”   甘遂放下筷子,礼貌回应:“甘遂。”   温盛景没出国之前就知道甘家的天之骄子甘遂,因为年纪不一样大,没什么机会在一起玩,现在面对面,这人年岁正好,长得无可挑剔,英俊非凡。   温郁金也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敷衍应付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甘遂聊天。进餐结束,温玉俏和温盛景都如愿得到了甘遂的微信和电话,还约有空一起玩。   兄妹三人一起把甘遂送到门口,温玉俏心直口快问道:“甘遂哥哥,你跟温郁金是朋友?”   甘遂的视线并不是准确定在温郁金身上,而像是连带扫了一眼,他看着温玉俏说:“不是。”   的确不是。   在他看来,温郁金是他的玩具,谈不上朋友。   对温郁金而言也同样,喜欢对方,想和对方上床能叫朋友吗?他们的关系一言两语,说不明白。非要形容,只是床伴。   温盛景了然,说:“他说话笨,耳朵又不好使,谁有耐心跟他做朋友,是不是他遇到事了,你帮他了?”   温郁金抢话道:“是,是。哥,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有什么话你们以后再说吧。”   温盛景还想说什么,甘遂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笑着挥手说:“下次见。”   见车走了,温郁金松了一口气,还没转回头,温盛景推了温郁金一下,温郁金撞在门框上,他不明所以地看温盛景。   “你见过有人催着客人走的吗?跟个白痴一样。”   “别跟他一般见识,下次甘遂哥哥来,别让他出来了。走吧哥。”温玉俏伸手搂着温盛景往里走,声音不小,“甘遂哥哥长得真标致,性子冷冷淡淡,好涩啊。”   温郁金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跑出门,站在街道上,久久凝望着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车。   他在哪里都不能停留,只有在甘遂身边,被甘遂需要,他才能落下来,得到片刻的安宁。即使甘遂没给他遮风挡雨,甚至让他下伤情的雨,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九月五号,温郁金开学了。   甘遂把摔坏的几盆花派人送给了温郁金,上面没有精液,但每盆里都有一个助听器,各式各样。温郁金受宠若惊,从里面拿出甘遂给他写的卡片,上面写——   “没有蝴蝶翅膀的,我都问过了。这不是送你的礼物,你还给我的衣服买贵了,还你的。”   温郁金的心莫名雀跃起来,他抱起一盆花躺到床上打滚,给甘遂发消息——   “只有我会造蝴蝶翅膀的助听器。”   “你每次送来的花都是盛开的,我观察过了,温郁金的花期大概是四五月的样子,你怎么养的花,好厉害啊。”   “以后也能送我花吗,房间放不下,我会放到花园去,可以吗?”   其他软件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弹出,他心无旁骛,只盯着和甘遂的聊天界面,盯到黑屏,又亮屏,反复了好几次,直到他定的闹钟响了,他背起书包,拉着行李箱出发,站到门外时,满街的栾树正是花季,开得灿烂。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甘遂,他说:“没有花了。”   温郁金回复:“那这些花放我这暂时寄养,你想要的话,我都会还你的,花还有的,这些都是你的。”   甘遂没再回复消息,他放下手机,大棚内的温郁金青翠欲滴,有的正在冒花骨朵,有的正小。   工人把剪掉的花朵捆成几束,放到甘遂面前问:“这么好的花,都不要了?”   “嗯。”   甘遂蹲下拔草,慢慢说,“花只送给一个人,太多了,他收不完。”   “那少爷您种这么多?”   “不多。”   工人被甘遂前后矛盾的话弄懵了,他看着拨弄手上泥巴的人慢慢站起来,抽了一枝温郁金,修长的手指沿着花瓣抚摸,话语间似乎有些心疼,“是他房间太小了。”   温郁金是得病啦,是瓦登伯格综合症,临床症状基本就是异瞳有蓝眼睛,耳聋……白色蓝眼睛猫咪也是很可能听力有问题……   进入论坛模式2314/2855/8 第十三章   滚过来   2024-02-24 00:20:59   2024-02-24 00:28:08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或许是因为温郁金太笨,所以连出国留学的资格都没有,又或许是他爸妈觉得没必要在温郁金身上浪费这笔钱,温郁金跟大部分人一样,按部就班地参加各种升学考试,进入普通的学校完成学业,原本他和甘遂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偏偏在那个雨夜,在高一下学期转学到新学校时,遇见了甘遂。   甘遂伫立在花海中,想起他们的初见,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想通,他到底在哪里见过温郁金,为什么温郁金第一次见他,就神色激动地扑上来说我终于找到你了,可他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温郁金,这样一个愚蠢,笨拙的温郁金。   温郁金的学校离他们学校挺远的,他明面上并不愿意主动联系温郁金,更别说见面了。温郁金倒是一天不落地往他小号上给他发长了树干上很多眼睛的杨树,长得潦草的野猫,或者一块光秃秃的鹅卵石,发完这些,他才会给他发文字消息——今天也好无聊哦,想你。   他只看,很少回应。   什么感情都是从你来我往中建立起来的,他们又不是在谈恋爱,为什么要句句有回应?反正温郁金每天都在,每天都给他发消息,他习惯了,温郁金也该习惯了。   温郁金照理每天浏览一遍他和甘遂的聊天记录,从头看到了尾,几千条消息,甘遂回复的还没五十条。他迟钝,但反复重复这个刻板行为,慢慢地,心就会疼了。   临睡前,他试探着发了句话过去:“今晚的愿望是你回我一个字,一个字就好啦,好不好嘛?”   直到他抱着手机睡着,被他加到最大音量的提示音也没响一声。   “出国?”   甘遂删掉对话框中的嗯,放下手机,望向了刚从法国飞回来的甘文华。   甘文华接过甘遂他妈章捷手里的水果,走到甘遂身边坐下说:“出国得趁早,你之前执意要留在国内读书,我们让步了,这次你说什么也得给我去留学几年。”   甘遂握手机的手指骤然捏紧:“国内的教育水平不比其他国家差,为什么非要去留学?是因为你们圈子里的所有人都把他们的子女送出去镀金,所以我也得去吗?我不需要镀金,我就是金子。”   “你!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再怎么是块金子,也得保养啊。必须去,这事容不得你商量!”   甘遂扫了一眼甘文华,坚定地说:“我不去。”   “你不去?那和温家的合作就免谈吧。”甘文华嗤笑了一声,用叉子挑着车厘子打转,“温家这几年势头很猛,我并不喜欢。”   “等毕业。”   甘遂把手机装进兜里,抚平衣服褶皱,妥协道,“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学校,我想多待一会儿。”   章捷见父子间剑弩拔张的气氛减了大半,她赶忙坐到甘遂身边,搂住他说:“文华,就听咱们儿子的吧,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喜欢什么了?既然他喜欢,就让他念完再去,什么早不早晚不晚的,咱儿子有多厉害你又是不知道。”   甘文华了解自家儿子也不是什么会一再妥协的人,能谈判到这一步,已经成功一大半了。他点了点头,甘遂便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去了。   “甘遂谈的和温家的生意?”章捷挨到甘文华身边,靠在他身上,突然眼睛一亮,说:“这小子不会是喜欢上温家的小女儿了吧?天呐!”   甘文华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和什么人结婚,还得我们亲自过目再说。”   周末没课,温郁金一觉睡到大天亮,他醒过来就摸手机,手机不在床上,他坐起来往地上一看,那手机已经四分五裂了。   就算是从床上掉下去,也不至于四分五裂,他的目光落到对面桌边的刘平远身上,刘平远从镜子里看到温郁金在看他,他昨晚因为和女友吵架,心情不好酒喝多了,头疼得厉害,温郁金的手机一直响,那么响的提示音,跟闹钟似的,吵得要死。   正巧那手机快要掉下来,他只是帮了一下,顺便多踩了几脚。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连你也摔?!”   刘平远头还是很痛,他嗖地站了起来,怒视着温郁金,视线原本停留在他脸上,后来慢慢地往下,被温郁金白皙修长的腿吸引。   温郁金塞上助听器,跳下床,狠狠撞了刘平远一下,捡起手机说:“还我。”   “你不是富二代吗?”刘平远笑道,“买不起新手机啊?啊对了,耳朵不好,就去念特殊教育学校,一个残疾人,非要来装什么什么正常人,一点都不正常,你就是非常非常非常有病,听清楚了吗聋子。”   “……吵到你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下次不会了。但是,”温郁金盯着刘平远,继续说,“你弄坏我的手机,就得赔,赔我!”   他说响了,那就是甘遂回他消息了,他得立刻回的,手机坏了,他回不及时,甘遂会生气的。   “烦死了!”   刘平远揪住温郁金的领子,五官挤在一起,抬起手来就打。   温郁金抬手挡掉,甚至还给了刘平远一巴掌,刘平远彻底被激怒,追着温郁金打,就在他要一拳砸在温郁金眼睛时,宿舍门被人踹开,刘平远被来人一脚踹远,温郁金喘着气转头去看,他下意识要叫出的名字停在唇边,直到那人冲上去还要再打时,温郁金跑过去抱住,大声制止:“周文云你住手!行了!”   “你再动温郁金试试!我他妈见你一次打一次!”   温郁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吵吵嚷嚷的周文云拉出宿舍,拖着人下了楼,进了小树林,他才松开手,看着跟个流氓似的人说:“你没受伤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周文云摆了摆手说:“没事。找你干什么,找你玩啊。这学校里你不就我一个朋友吗,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哪里就你一个,还有……”温郁金看刚刚还凶巴巴的人笑容僵在脸上,他咳了咳,说,“谁愿意跟我玩,只有你愿意。谢谢你。”   周文云满意了,一把搂住温郁金说:“走,我们出去吃好吃的。”   “行。正好我要出去修手机,你等等我,我去换身衣服洗个脸就来。”   周文云不是住校生,他特地开车过来的。温郁金坐上车,周文云长手往后一拉,捞来一袋零食放温郁金手里:“吃吧,全是你爱吃的。”   温郁金翻了翻,找了青梅糖塞在嘴里。红灯,周文云停车,探身说:“给我也来一颗。”   温郁金撕开包装,递到周文云唇边喂进去,越过周文云的背,他看到了停在他们身侧的车,车窗已经降下,甘遂冷漠又玩味的眼神像一支箭,精确地瞄准温郁金。   周文云要起身,温郁金摁着他的肩膀,看着甘遂,甘遂的唇瓣微微张合,温郁金听见那如电流一样没有感情却极其酥麻的声音:“滚过来。”   箭射入心脏,命令生效。   温郁金转身就要开车门下车,但已经是绿灯了,周文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温郁金一眼,启动车子过路口。   “我要下车。”温郁金说。   “什么?”   周文云只当他在开玩笑,把车开上了高架桥。   温郁金不再复述,猛地推开车门,作势就要跳。周文云吓得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靠边停下,刚要发作问他发什么疯,温郁金已经关上门,在车流中奔跑。   缓慢行驶的车流中,一辆黑色的卡宴慢慢停下,等人到了车边,甘遂慢条斯理地打开车门,他仍端坐着,直视前方,架起的腿一点一点地轻轻点着,余光中那颗红痣烧得他火更大了,火越旺,话越轻:“爬上来。”   温郁金倾身,先跪在车上,又往上爬到座椅上,最后爬到甘遂身上,攀在甘遂脖颈上,而后慢慢地,缓缓地靠近,蜻蜓点水一般吻在甘遂唇上:“我听话了,主人。”   呃……怎么有点子SM的感觉……甘遂是长家第一个S攻,鼓掌   进入论坛模式2713/2628/7 第十四章   救你的人是我   2024-02-25 15:13:46   2024-03-05 09:58:11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甘遂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下一道指令,温郁金温顺地缩在他怀里,他想像小猫那样发出呼噜声来安抚主人,但他是个无趣的人,只能偷偷地隔着衣服亲吻甘遂的心脏。   太死寂了,那颗心脏和它的主人一样,静如雕像。   过了分岔路口,车子开始正常行驶,没跑多远,司机突然急刹车,甘遂伸手抱紧怀里的人,刚要问怎么了,他找的代驾升起隔板,他看着横在他们车前的银色车主下了车,温郁金也抬眼望去,是周文云。   “去哪?”甘遂紧捏着温郁金的屁股,问。   “他是我朋友,你可能也认识,我们这样……”   温郁金话没说完,周文云已经敲响了车门。   甘遂轻哼了一声,降下车窗。   “……甘遂?”   看清那人冷淡的眉眼,周文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视线往下,温郁金蜷缩在甘遂怀里,甘遂像摸宠物那样,从温郁金后颈摸到腰上,温郁金垂着眼,不敢跟他对视。   “温郁金,你这是做什么?你们……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我……我是甘遂的……甘遂的……”   “性爱娃娃。”   甘遂捏住温郁金的脖颈,把人提起来,逼他看周文云,“对吗?”   温郁金咽下口中干涩的口水,望着周文云,轻轻嗯了一声。   “什么?”   周文云仿佛被雷击中,他扶在车窗上的手顿时青筋暴起,“是不是甘遂威胁你?是不是他逼你这么说这么做!你说话!你松开温郁金!你算什么东西!”周文云等不及回答,一把揪住甘遂的衣领,去扒甘遂放在温郁金身上的手。   甘遂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文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文云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看见了翻腾的怒意。   明明一潭死水,明明静得可怕。   “他没有逼我!你不要碰他!”温郁金用力拽掉周文云的手,把甘遂挡在身后,“是我喜欢他,是我自愿的,性爱娃娃也好,炮友也好,我都愿意当!”   “温郁金……我看你是疯了,这么作践自己,你是不是疯了!”   “吵死了。”   甘遂伸手抱住温郁金的腰,懒懒开口,“我还有事,你下去跟他吵吧。”   温郁金知道自己下车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甘遂,他伸手握住周文云的手,说:“我下次请你吃饭,我……”   “谁稀罕你的饭!恶心……”周文云甩掉温郁金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满脸嫌恶,“你太恶心了温郁金。”   “周文云……唔!”   温郁金错愕地看着周文云,探身想伸出窗外说什么,车窗被甘遂升起,他被甘遂摁在车窗上,捏着脸狂吻。   “他都说你恶心了,你还觍着脸凑上去想要干什么?”   甘遂撕咬着温郁金的嘴唇,含着他的舌头嘬,“看着我,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   有点疼。   不知道是周文云口中的恶心打得他疼,还是甘遂咬得他疼。   温郁金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他的舌头被吸得发麻,说话含糊不清:“我是你的性爱娃娃,是你的……”   “贱人。”   甘遂被温郁金的眼泪彻底惹恼,他知道温郁金在为失去周文云哭,他凭什么替不相干的人的哭,他就是贱,谁都想凑上去献殷勤,或许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他已经勾搭了无数的人,该死的温郁金,该死的浪蹄子。   “啊嘶……疼……”   没有任何润滑和前戏,甘遂拉下温郁金的裤子,一插到底。   干涩的穴口紧紧夹着他,他动不了,只能死死抓着温郁金,捏得温郁金骨头都像是要碎了。   温郁金抠在车窗上的手指蜷缩起来,粉白的手指泛白,这样扭曲的姿势,让他忍不住一直颤抖。   “周文云也许明天就跟别人说,你和我有一段肮脏的,恶臭的性爱关系。”甘遂捂住温郁金抖如筛糠的屁股上那颗红痣,强迫自己不受引诱,不低下头去舔,“温郁金,我在什么位置,是什么人,你究竟知不知道?”   “不会的,周文云不是那样的人……”   话说一半,温郁金才反应过来话的重点并不是周文云,而是甘遂。但已经来不及了,甘遂长久的沉默已经将他困住,铺天盖地的愤怒藏在水下,一点点缠住他,把他拖入深海。   “啪!”   响亮的一巴掌落下,温郁金的屁股立刻就红了一片,很快温郁金的叫声淹没在一声又一声的拍打中,插在他体内的阴茎也开始粗暴地动了起来,疼痛变成性爱的催化剂,温郁金的甬道恬不知耻地流出液体,润滑强势的侵略者,替它凿开他身体的软地,希望它留下。   “真骚。”   甘遂拉起瘫软无力的温郁金,抱着他操,“这样也流这么多水,是不是贱人?”   温郁金哭得满脸都是泪水,犹如布满露珠的粉色花朵,哪哪都是暧昧至极的粉调,他没有力气,只能抱住甘遂,任由甘遂掐着他的腰上下起伏,被插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和他们不一样……”   温郁金挨近甘遂,跟他鼻尖对鼻尖,眼泪滴在甘遂眼下,像是甘遂在哭,“周文云帮过我,是不能舍弃的朋友,你救过我的命,我记了很多年,也爱了很多年……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离开你,真的。”   救命。   甘遂回顾了一遍十九年的人生,却怎么也记不起温郁金说过的事。   也许是因为生过一场大病,忘了一些事。   可生过病吗?他竟然连他生没生过病都不记得了。   也许也是他忘了。   这种小事,哪里需要记。   像温郁金这样的人,有需要被记住的资格吗?甘遂想着,凑上去亲吻温郁金眉心的痣,脑海里的走马灯仍旧在跑,搜遍记忆角落,他还是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没由来的郁闷让他紧锁眉头,挺胯频率越来越快,太密集的刺激让温郁金紧抓着他的肩头,颤栗不止,高潮迭起。   “张开腿。”   被高潮冲晕头脑的人用力往外张腿,撑到大腿内侧有几乎要撕裂的痛,也往外压。   还是什么都没有。   甘遂死死抓着温郁金的大腿,大开大合地操,他盯着温郁金的痣,努力搜寻,红如焰火的痣并没有让他想起什么,只是让他也跟着红了脸,脖颈上的青筋蔓延,唇瓣中吐出热气,从温郁金的毛孔蔓延,攥着他所有血脉,一起沸腾。   “那就好好记着。救你的人,是我。”   甘遂抱紧怀里的人,舔开目光迷离的人的唇瓣,沉醉地跟温郁金缠绵接吻,“是我甘遂。”   温郁金收紧手,紧紧贴着甘遂,乖乖地应着。   他才不会忘,就算吃了失去记忆的药,他也会记得,在快被臭水淹过脖颈的下水道,上面有人用清晰又响亮的声音叫——   甘遂。   明明都快被淹死了,耳朵也进水了,偏偏这两个字如此清楚。   他一记,就是十年。   今晚还有两更!因为昨晚去玩了所以没更啦……   拎起看文的bb们抖一抖,那颗名为评论的糖果被藏在哪了呢?(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扒拉扒拉所有路过的看文bb)   进入论坛模式2387/2295/11 第十五章   喜欢   2024-02-25 20:08:05   2024-02-27 15:56:31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家里没人,甘遂把人带回了家,洗了澡一起吃过饭,甘遂说:“去喂晶晶。”   温郁金抓了抓吹干的头发,放下吹风机就往走。   “等等。”   温郁金转过身看向甘遂,甘遂指了指门口置物柜上放的糖果,说:“全是青梅味的糖果,别人送的,我不爱吃。”   “我爱吃,那我都拿走啦。”   看到甘遂点头,温郁金拎起糖果,挥了挥手关门离开。   温郁金前脚刚走,甘文华和章捷就逛街回来了。   甘遂给爸妈拿了水果,等他们吃得差不多,就问:“妈妈,我有生过什么大病吗?比如发烧什么的。”   章捷看向甘文华,问:“有吗?”   甘文华摇头:“我不记得。”   “应该是生过吧。”章捷仔细想了想,说,“小孩子抵抗力一般都很弱,发烧生病什么的是常有的事,啊,我想起来了,不止生过一次,有好多次呢。”   “我知道了。”甘遂神色一轻,起身说,“我去看看我的小猫。”   推开门,温郁金和猫都没来迎接他,甘遂没有生气,往里走,温郁金在床上逗晶晶玩,笑声朗朗,甘遂走近了,温郁金才反应过来,抱着猫到床边:“晶晶好像又胖了,真可爱。”   甘遂坐到床边,接过猫抱在怀里抚摸:“是瘦了。你搬出来住,你住校,谁来喂我的猫?”   “只有我一个人住,我怕我爸……”   “我会和你一起住。”甘遂拿出手机给温郁金看地图,“我们学校离得远,那就在中间点的位置买套房住,我看过你课表,早课就两节,起早点赶过去就行了。”   “好。”温郁金立刻就应下来。   甘遂看着温郁金眼眶中还未消褪的红,说:“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丢掉你。离无关的人远点,你染了其他人的气味,臭了,我就不要了。”   “我知道了。”   温郁金侧过脸,甘遂的吻随即落下:“我丢掉的东西,所有人都会嗤之以鼻的。温郁金,我不会向你伸手,你得自己抓紧我,不要掉下去。”   甘遂一脸淡然,话却如烈火,将温郁金烧得浑身都烫,他仿佛真的在火海之上,风一吹就要掉落,他忍不住抱紧甘遂,连声应着,发誓说:“我绝不会放手的,我一定会抓紧你的,一定不会掉下去的。”   甘遂做事雷厉风行,温郁金还在犹豫选哪套房,甘遂已经买好了,本来想买没装修好的,但等装修之后还得过段时间才能住,甘遂索性挑了一套装修简单的灰色调的房子,价格高,但对甘遂来说都是小问题。   甘遂买了房,温郁金就买家具,买完摆放好,他打电话问甘遂要银行卡号,打算要转一半的房费给甘遂。   “我需要那点钱吗?”   甘遂接过冯连君递过来酒,说,“房子是我买的,写的我的名,我是让你来养我的猫,不是想跟你同居,你在想什么?”   电话那头的温郁金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他挂掉电话,喝掉手里的酒。   冯连君说:“哎呦,你真把温郁金弄成你的仆人了?哈哈哈真他妈跟哈巴狗一样,巴巴往你跟前凑。”   “既然甩不掉,不如灵活应用。”   江南勤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报复方式挺狠啊,温家小少爷给你当仆人,这要让他爸妈知道,不得气死。温家大儿子温盛景,抢了我家好多生意,老狡猾了,真是气得我牙痒痒。我支持你搞温郁金,搞不动温盛景,那软柿子温郁金还不好搞?”   “但是话说回来,”一旁和美女调情的黄任格摇着酒杯,说,“这温郁金长得也还行,可惜不是女的,要不然就可以好好戏耍一顿了。”   “什么女的男的,就算是男的,他以后估计也是躺男人身下挨操的,看他那样,也不像是喜欢女人的。”江南勤不屑地说。   黄任格突然灵光一闪,说:“诶,要不然……”   那几人挤眉弄眼了好一阵,甘遂放下酒杯,摸着关节说:“再怎么说他也是温家的小少爷,不要过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们不要多此一举。”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不会做什么了。”黄任格耸了耸肩,靠回美女怀里吃荔枝。   冯连君也打着哈哈说:“我们就过过嘴瘾,你看我们谁去真做了吗?喝酒喝酒,我们都多久没聚了,都开心点。”   温郁金收拾好房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甘遂还没有回来。   他抱着晶晶钻进被窝睡觉,半梦半醒间,门被打开,来人上了床,把温郁金搂进怀里。   “喝酒了?”温郁金翻身,钻进甘遂怀里。   甘遂嗯了一声,手伸进温郁金睡裤里,捏着那颗痣揉。   “晶晶今天正常进食,也喝了好多水,我陪它玩了两个小时,还给它梳了毛,我在网上看到猫咪的帽子和衣服,我想买给它穿,可以吗?”   “嗯。”   甘遂用鼻音回答。   “太好了。”温郁金笑了起来,亲了亲甘遂的鼻尖,说,“睡吧,晚安。”   甘遂困得眼皮打架,他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是报复还是喜欢?”   “嗯?”温郁金没听清,又把耳朵贴甘遂唇上去了。   “是报复,还是喜欢?”   温郁金以为他在问自己,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欢,是喜欢。”   甘遂静静地看着温郁金,像月光照在他脸上那样,长久地,深情地将目光落在温郁金脸上。   月光停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温郁金的眼皮也撑不住,他什么都看不见,很快就垂头抵在甘遂怀里。   甘遂抱紧温郁金,心脏在酒精的刺激下,跳得响彻他的身体,是喜欢。   他在心里复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   真是太可悲了。   他竟然喜欢上了这个害他蒙羞的笨蛋温郁金,没有一个人喜欢,只有他喜欢的温郁金。   第二更~   小温是不是甘遂救的,我觉得我写得已经很明显了哈哈哈,反正狗血淋头,攻不是好人,就喜欢坏人横刀夺爱假冒顶替之类的,刺激刺激!   进入论坛模式2004/2273/11 第十六章   青梅味   2024-02-25 23:07:38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期中考试之后,甘遂报名参加的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比赛出结果了,没有任何悬念,甘遂所在的小组获得了冠军,也成功拿到了明年参加国际赛事的资格。   晚上庆功宴上,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带他们的老师伸手搂着甘遂,醉醺醺地说:“甘遂,你是我带过的学生里最棒的一个,老师相信你以后会大有作为,才思敏捷,尊师重道,太棒了……”   “甘师弟是真的牛,从大一到现在,他在哪,冠军就在哪。”   “过奖了,比赛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谢谢大家的配合,我敬大家。”甘遂端着酒起身,跟老师和同学一一碰杯,“以后还请大家赏脸,有什么团队比赛我们一起上,通通拿下。”   “我听说你上次的物理竞赛没去,那次比赛也挺重要的,学长是生病了所以没去吗?”   大一的学妹很替甘遂遗憾,当时她还跟别人打赌,说这次全国冠军也一定是甘遂,谁知道甘遂会弃赛。   这时甘遂的手机界面弹出微信消息,是温郁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说想他了。   甘遂的手指轻轻点在屏幕上,看向发问的学妹,淡淡道:“比赛很重要,但也比不上一些我视若珍宝的东西。我吃好了,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诶甘师弟!一会儿还有活动呢,这就回去了?”   甘遂没有回答,径直往门外走。   学长脸色骤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学妹哈哈笑着缓解着尴尬:“我听说甘遂学长家教挺严的,估计有门禁,你也别怪他,我们玩我们玩。”   “也只有家教严的家庭才会教育出这么优秀的人才啊。”老师也没有因为甘遂的突然离场有什么不满,“行了,继续吃东西吧。”   甘遂没空去重新考驾照,太晚了,他不想麻烦家里的司机,于是打了个车回家。   在车上他让温郁金下楼来接他,他在商场买了很多东西,一个人拿不下。   车刚停到小区门口,远远的甘遂就看见了正往这边走来的温郁金,他拎着大包小包下车,温郁金迎上来接掉一些,问:“好多东西,是买给晶晶的吗?”   甘遂垂眼看着他,说:“嗯,买给金金的。”   温郁金的耳朵可听不明白前后鼻音的区别,但他也为甘遂能给小猫买这么多东西开心,春光满面。   他们买的房在小区最里面,路灯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坏了,黑漆漆的。   温郁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心慌。他挨近了甘遂,紧紧贴着甘遂走。   甘遂也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把温郁金拉紧。   温郁金说:“太黑了,我腾手拿手机照着走吧。”   他说着就去裤兜里掏手机,一团黑影突然蹿了出来,温郁金下意识挡在甘遂前面,迎面一棒打得温郁金脑袋嗡嗡直响,但更痛的,是他的眼睛。   甘遂捞起手边的罐头就往逃窜的黑影砸去,黑影闷哼一声,玻璃碎一地,那人也倒在了地上。   “温郁金,温郁金你怎么样?”甘遂焦急地抱起地上的人,巡逻的保安听到声响,骑着车过来,刺眼的车灯照亮了温郁金煞白的脸,以及正在流血的眼睛。   甘遂摸到自己的手机,打了120,声音颤抖地说了具体位置。   保安把行凶的人抓了起来,甘遂借着光,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是他的竞争对手,二班的俞万途。   他还没说话,俞万途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人,先笑了起来:“啊……大名鼎鼎的甘遂,怕不是个同性恋吧?让我看看,看看这人是谁。”   甘遂蒙住温郁金的脸,咬牙切齿道:“竞赛都结束了,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爽啊。”俞万途怪笑着,“要是运气好了打坏你的脑袋,那更好了,但这个什么温的,真是碍手碍脚!”   “好了。”甘遂皮笑肉不笑道,“我问完了,你收拾收拾,坐一辈子牢吧。”   “吓谁呢?”   俞万途吐了口痰,“你真以为你无所不能啊,装什么逼呢?”   “我就是无所不能。”   甘遂镇静得可怕,“而你,一辈子都别想比赢我。”   “你他妈的!”俞万途面目扭曲,他挣脱开束缚,冲上去就去打甘遂。   甘遂放下温郁金,连连后退,俞万途弯腰去揪甘遂的衣服,甘遂反手拉住他的手,握上了一把水果刀,俞万途愣了片刻,只听见甘遂低低笑着,犹如恶魔的低吟:“现在,你是杀人犯了。”   上前来抓俞万途的保安把人拽远,手电筒一照,一把刀插在地上那人的腹部,鲜血已经透了出来。   “不、不是我!是他!是他自己刺的!”俞万途大惊失色,怎么甘遂是个疯子啊!   保安看得胆战心惊,他这下抓得更紧了:“别动!坏东西说什么疯话!你给我跪好!”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甘遂松了一口气,躺了下去。   天真黑啊,黑得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偏头看向温郁金,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真奇怪,他又不疼,为什么要流泪呢。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没过他的眼眶,淹没他的身体,直到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才猛然惊醒。   “哎呦我的儿子啊!”章捷擦掉眼泪,弯腰抱紧甘遂,说,“是不是很疼啊?妈妈给你擦了好几天的眼泪,流这么多眼泪,很疼是不是?妈妈会让那坏小子付出代价的!”   “妈……温郁金……”   “他在隔壁病房,他妈妈来看过,我见他妈妈也哭得厉害,但是只来过一次,就没再来了。真奇怪。”   “他没事吧?”   “听说左眼暂时失明了,得好好养。”   “什么?”甘遂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眼眶仍然红得厉害,“温郁金他……他是为了救我。”   “妈知道,这几天也有好好照顾他,他家好几天都没来人了。”   “让他搬来这里……”   甘遂话没说完,他的病房外探出一个头,蒙了半只眼睛的温郁金在看到他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甘遂!”   温郁金不管不顾冲进来才发现甘遂的妈妈章捷也在,他脸一红,叫了声阿姨好,又要走。   “看起来你好多了,太好了。”章捷让开位置,说,“你们聊,我一会儿再来。”   门关上的瞬间,温郁金刚要说话,甘遂已经抱住了他,说:“你的眼睛……”   “没事,只是暂时失明。是蓝眼睛,蒙住也好,就没人盯着我看了。”温郁金并不在意,想到那人竟然还带刀,他愤愤不平道,“那人真坏,竟然还持刀伤人,都大学生了,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真是太笨了。甘……”   遂字哽在喉咙中,他的脖颈湿湿的,他屏气凝神,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似乎只有水滴在他脖颈上的声音。   “疼……”   甘遂声音嘶哑,“我的伤口好疼。”   温郁金神色柔和,他伸手轻轻抚摸着甘遂的头发,拙劣地安慰道:“只疼今晚了,明天就不疼了。”   “明天还疼呢?”   “还疼……那后天就不疼了。”   甘遂被温郁金气笑了,他命令温郁金转过去,抬手擦掉眼泪,说:“明天给我买颗糖吧。”   “什么味的?”   “青梅味。”   “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味的糖吗?”   “现在喜欢了。”   甘遂拉着温郁金的手心揉,“以后也只吃这个味的糖,也只喜欢这一个了。”   说不清为什么,这话似乎有另一层含义,但温郁金不敢痴心妄想,心跳加速,让他只会点头。   他说的是糖,不是人。   哦哦,对,回家还要更新一下甘遂的口味记录,哦哦,晶晶还没喂,哦哦,今天的天真奇怪,怎么是粉色的天空呢?   进入论坛模式2642/2381/11 第十七章   你该死了   2024-02-28 23:05:35   2024-02-28 23:10:40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温郁金从章捷口中得知妈妈来过,原本有些乱糟糟的心绪顿时就梳顺了,他拿着新买的手机给傅文诗打了个电话,傅文诗很快就接了起来,温郁金激动得语无伦次:“妈妈,你在做作业……啊不是,你在干什么?”   “在写书法。好了么?”   “好了,能吃能跳。”   “别忘记吃你的药。”傅文诗用宣纸盖住她抱着两岁温郁金照的相片,她想起温郁金房间摆着的掐丝珐琅图,说道,“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做,掐丝珐琅弄得挺漂亮的。”   突然被夸,温郁金笑得灿烂无比,他说:“妈妈喜欢的话,我会做给你的。”   傅文诗立刻拒绝:“不用,好好养伤,挂了。”   温郁金脸上的笑还没落下去,就这么僵在脸上。妈妈总是忽冷忽热的,他也搞不明白自己是那句话说错了,惹妈妈不开心。   不管妈妈要不要,他都要做一幅图,到时候妈妈生日送给她。   甘遂余光扫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人,放下手里的书,勾了勾手指,温郁金坐到他床边,扯出个笑容问:“怎么了?要喝水吗?”   “你妈妈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她没有跟你生气。”   甘遂看着温郁金那撑不住往下坠的嘴角,伸手把人抱进怀里,给他分析起来,“我有听过你家的一些传闻,那些话都是用你当靶子,作为你父母关系不合借口。我猜你妈妈产后抑郁不是因为生下你,而是因为你爸出轨,还对你妈妈说你就生下一个病怏怏的怪物,给我们温家丢脸,是不是你在外面有野男人这样的话,你妈妈明明是爱你的,但是因为你爸反复在她面前,甚至是撺掇别人也这么说,渐渐地,你妈妈就被洗脑了,但她内心深处是爱你的,所以对你总是若即若离,难以明说。”   他明明说的是温郁金的妈妈,但在温郁金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目光却早已深情似海,爱都快要溢出来了。   温郁金讪笑道:“你听到的版本是这样吗?版本太多了,唯一不变的只有我是个病秧子,是个怪物。还是因为我。等等……你说我爸出轨?!”   “我猜的。把所有流言整合,重新梳理顺序,我猜是这样。你信不信……”   “我信你。”温郁金探身吻了吻甘遂的下颌,眼里倒映出甘遂,“我无条件相信你,甘遂,你对我真好。”   甘遂一怔,随后推开温郁金,说:“过去睡觉,别影响我看书。”   温郁金哦了一声,小声嘟囔:“你也和妈妈一样。”   甘遂手一紧,书纸被捏出沙沙的声音,他的心提到嗓子眼,没等来温郁金恍然大悟一脸惊讶的反应,他斜眼看去,温郁金已经老老实实爬上床,盖好被子闭起眼睛,真的开始睡觉了。   “蠢死了。”   甘遂有些恨铁不成钢,又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甘家通过各方人脉,经由一系列暗中操作,俞万途如他们所愿地被判无期。判决结果出来当日,甘遂也出院了。温郁金第二天就要回学校,他想在这之前回趟家,坐上车的甘遂看着在车边踌躇的温郁金,没有半点人情味地说:“上车。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在下一记眼刀来临之前,温郁金识趣上车。   “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你忘了?”   温郁金头脑风暴了一会儿,甘遂说了那么多话,他想听的是哪句。但他嘴上应着:“没忘,没忘。”   甘遂看他那样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自己问的是哪句,他气不打一出来,把人一把拽到面前,正要恶狠狠警告他再忘记他说的话就永远别来见他时,温郁金已经顺势抱住他,用红色的唇瓣摩挲他的双唇,“你对我说过的话我都想记下来,太多了,我的脑子不够用,你现在问重点,我哪能一下子就说出来嘛……”   甘遂捏住还往他唇上贴的温郁金,指腹狠狠碾过那红如烟霞的唇:“跟我撒娇?两个男人,恶不恶心?”   温郁金想要辩解,甘遂的手指已经塞进他口腔里翻搅,他乖乖用他柔软的舌头去包裹甘遂骨节分明的手指,含着甘遂食指上的戒指吮,金属的味道,像甘遂一样冷淡又极具吸引力。   甘遂抽出手指,勾了勾温郁金的下巴。   温郁金恋恋不舍去吻甘遂的脖颈,见甘遂没有拒绝,他大着胆子往下,掀起甘遂的衣服吻他紧实的胸膛,往下轻轻抚摸甘遂被绷带包裹的劲瘦腰身,甘遂并不常健身,但有空会跑跑步,打打球,他的肌肉并不是很夸张的大,而是薄薄的,正好有线条,很漂亮。   从前是他的脚缠在上面,现在他的嘴唇也流连忘返。这么美的身体,沉沦不是罪。   “够了。”   甘遂把温郁金从他衣服里拎出来,温郁金舔了舔唇,满脸痴相,甘遂凑上去跟他接吻,骂道,“脏东西,弄我一身口水,臭死了。”   温郁金嘿嘿笑着,说:“回去我帮你洗澡。”   甘遂脸上多了微不可见的笑意,他松开温郁金,说:“下车,到你家了。”   “啊?!”   温郁金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外,是他家没错。   甘遂别开眼,说:“天天见你,烦了。今晚放你回家。”   温郁金喜不胜收,他开心地跟甘遂道谢,下车进门还不忘跟甘遂挥手再见。   甘遂真好,能喜欢甘遂也真好!   温郁金一路哼着小调地往里走,楼上好像传来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温郁金鬼差神使地往上走,透过虚掩的门,他看见了神色激动的父母。   温东川嘴里的怨妇两个字清晰地传进温郁金耳朵里,温郁金脸色骤变,他抬脚要进,傅文诗看到了他,眼神警告他不许进门。   他不甘心地收回脚,看到温东川要出来,温郁金赶忙躲到一旁的拐角处,他看着温东川下楼,耳边是傅文诗的哭声,他看了看傅文诗在的房间,又看向无尽楼梯之下的温东川,他握紧拳头,下楼尾随温东川出门。   温东川去了一套公寓,里面早就有人在等。他猴急得连门都来不及关上,温郁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缠绵,虽然早被甘遂猜到,但他还是很愤怒。   但这次他没有冲动,而是出门买了一只红色的马克笔,回到那套公寓,他脱掉衣服,从额头到脚心,全点满红色的痣,而后握着笔,站在那扇门前,一直站到里面声音渐歇,站到月亮掉下树梢,他推开门,站到那散发着恶心气味的床上,用脚弄醒温东川。   “怎么了?”   温东川迷迷糊糊伸手去开床头灯,床头灯并不亮,惨淡的光里站着一个满身都是红色的痣,蒙着半只眼睛的鬼。   “啊!啊——!”   身边的女人被惊醒,迷糊间看见个模糊诡异人影,吓得滚下床躲在窗帘后。   温东川慌张地伸手去拿眼镜,温郁金一脚踹掉,又踹了温东川脸几脚,顺手关掉灯,伸手掐着温东川的脖颈,压低声音,怪笑着说:“你该死了,爸爸。”   进入论坛模式2400/2179/8 第十八章   在哪   2024-03-01 23:21:56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红色的墨迹染红了温东川的胸口衣服,真像被捅了几刀。   “温郁金!你疯了?!我是你爸!狗东西……!”   温东川大叫着,过于害怕紧张,他的心脏被温郁金用笔扎得很痛,他以为真被捅了,彻底疯狂,一脚将还在不停用那已经把笔尖戳进去的红笔刺他心脏的瘦弱儿子踹下床。   温郁金疼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温东川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就往温郁金头上砸,温郁金抓着往他身上踢的脚,边流泪边笑:“你为什么要背叛妈妈?背叛者没有好下场的,下地狱去吧,温东川,你去死吧!”   “老子怎么做轮得到你这个怪物说话了?下地狱?”温东川发泄够了,拉起奄奄一息的温郁金,目光凶狠,“你才该下地狱,只有怪物,才长你这副不男不女的丑陋模样!从明天起,你不准再踏入温家一步,我会解除和你的父子关系,你的嘴要是敢四处乱说,我就拔了你的舌头,把你丢到陌生的城市去。反正你废物一个,除了让我丢脸,什么用都没有。把你丢掉,也没人会知道。再说……”   温郁金吐出一口血水,脑袋昏昏沉沉,温东川的话如魔咒般,侵入他的耳朵,“没人会记得你,普通又毫无作为的人,连消失都是悄无生息的。”   好吵。   细胞在尖叫,血液在抗议,咕噜噜沸腾,似乎在告诉他站起来反抗,但他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他轻而缓地道歉,不是跟温东川,而是跟自己的身体:“对不起……”   跟了这么废物的一个主人,太对不起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他睁开眼,大脑宕机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女人怀里,女人一脸慈祥,看到温郁金醒了,弯腰把脸贴在温郁金脸上,说:“熊才冬眠这么久,你是一只北极熊。”   温郁金慢慢张开嘴,声音沙哑:“这是……”   之前他躲的精神病院。   “猫,这是你,电视里也有你!”   温郁金坐起来,顺着小女孩棒棒糖的方向看去,温东川召开了记者发布会,由于温郁金德行有亏,私生活混乱,屡教不改,为集团声誉,特与温郁金解除父子关系。   台下的记者直接发问:“私生活混乱是指,温二少……啊,温郁金在做牛郎,还是男妓?”   “根据温郁金所承认的,不便公开,更难以说出口。”   底下一片哗然。   温郁金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看着小女孩换了好几个台,各个台不同的新闻时间,却都在播报他家的新闻。   从前有关他家的报道写的都是温盛景和温玉俏如何年少有为,写温东川如何掌控全局,从来都没有他的报道,哦不,有,同样的,因为他奇特的长相,因为他从未被公开,突然被媒体拍到,他们才不得不承认他们有他这个儿子,还说是为了保护他,所以一直隐瞒。   身陷泥潭,家人也不会向他伸手,温东川会用他的伶牙俐齿,让他们跟他一起火上浇油,伤口撒盐。   只有甘遂,嘴上说着不愿意,背对他,却仍会向他伸出手。   啊,甘遂!   好几天没联系他了,他得去找他一趟。   “去哪?”   刚出病房,就有护士拦住了他。   “我去找我朋友。”   “不行。”护士冷冰冰道,“你有精神分裂,而且你差点杀了你爸爸,已经非常危险了,必须待在医院治疗。”   “谁跟你说的我有病?我爸爸?呵……”温郁金嗤笑道,“我没病,我要离开这,让开。”   “这里面的人都说自己没病,进了这里面,就别想出去!医生,这里有病人要逃!”   温郁金匆匆扫了一眼朝他这边汇过来的人,包括拦他的人,不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全换了,什么医生护士,这就是派来专门看管他的!   “放开——放开我!松开我——啊!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温郁金奋力挣扎着,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那么瘦弱,很快就被人绑到了病床上。   他们真的拿出了精神病人镇定药物,要给他注射,温郁金声嘶力竭的嘶吼没有用,围在他身边的人看着他平静下来,慢慢闭上眼。   “你真给他用这种药?弄死了怎么办?听说他还有其他病,万一……”   “老板怎么说的你忘了?真死了,五百万呢。啊……真是馋得我流口水啊……”   甘遂……   温郁金意识迷离时,隐约又看见了那只伸向他的手,他想伸手去握住,却怎么也够不到,眼前越来越模糊,他努力睁大眼,面前哪有手,甘遂背对着他,连眼神都不曾给他一个。   “温郁金的手机在垃圾桶里?”   甘遂来不及擦干头发,匆匆接起电话,“哪个小区?”   那头说了地址,甘遂说:“查这层楼的监控。”   “少爷,监控被人破坏了。”   甘遂沉思了片刻,说:“要一份业主的资料,尽快。”   午夜十二点半,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派去调查的人发来一份资料,上面没有姓温的,却有一个姓文的,只有他的信息是最少的,除了年龄和性别,便再无其他。   温郁金失踪和温东川跟温郁金解除父子关系的联系渐渐在他脑袋里清晰起来,越是清晰,他的太阳穴跳得越疼。   他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正巧压到电视遥控器,温家的新闻依旧占据头条,男妓的字眼扎进他眼里,没喝一口,他砰地一下扔掉杯子,电视滋滋响着,很快就没了动静。   早知道不告诉温郁金了。   不告诉他,他就不会去验证,不会被发现,就不会被丢到他找不到的角落,哪里,哪里都,找不到。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被子被从天而降的眼泪砸得生疼,发出不属于它的悲鸣。每一声,都似乎在问——在哪,究竟在哪里?   进入论坛模式2029/2084/4 第十九章   逃跑   2024-03-03 00:02:01   2024-03-03 01:08:23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甘遂!”   甘遂猛然惊醒,快速下床去开门,门外站的不是温郁金,而是Christopher。   “Christopher,你今天没去学校?”   Christopher抓了抓他金色的头发,耸了耸肩说:“课上不上都无所谓,你好久都没在家,我很想你,我的朋友。”   “嗯。”   正好出去找找线索,单靠其他人,他怕他们不够认真。   等甘遂收拾好,Christopher搂着他坐进车里,一脸求表扬:“我的中文是不是进步很多?”   甘遂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是好了很多。”   Christopher哈哈笑了起来,突然想起什么,他问:“我在新闻上看到温郁金,他现在在哪?我这几天联系不上他了。之前我会跟他在微信上聊天,他英语不好,我中文不好,总是聊得乱七八糟,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不信……”   “聊天?”   甘遂默不作声地移开Christopher的手,凌厉的眼神似审判之刃。   Christopher拿出手机,调出了他和温郁金的聊天记录,他总是觉得温郁金很可爱,所以发了很多的爱心和亲吻小黄脸的表情,情不自禁。   他每次约温郁金出去玩,温郁金总是拒绝,说他有更重要的人要陪,也请他不要擅自去找他,这会让他很苦恼。   看着怎么也滑不到头的聊天记录,甘遂紧咬的腮帮子酸得厉害,他伸手摁掉关机键,说:“不要再说了。”   Christopher嘴里一口一个可爱,听得他快要吐了。   “你和他不是很熟吗?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甘遂几乎咬着牙说,“我跟他不熟,之前只是偶然碰见,他总是爱跟在我身后,像狗一样。”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甘遂,嘴巴不能太坏。”   甘遂冷笑了一声,继续说:“或许新闻里说的不无道理,他到哪——都是一个勾引人的男妓。”   Christopher面色复杂地看着甘遂,最后打开谷歌要去查男妓是什么意思,甘遂握住他的手机,用标准的英文告诉Christopher:“He is a prostitute。”   “Nonsense!”   Christopher揪住甘遂的衣领,碧绿的眼睛里盛满愤怒,“你胡说!甘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真是太可恶了!”   甘遂看着他,平静地问:“你喜欢温郁金,对吗?你来找我,是想找温郁金,对吗?”   “……”   Christopher哑口无言。   他本来就是Gay,在高中时他就知道了。因为优越的长相,他也陆续收到了很多男生的邀请,但他总觉得不是这个,哪一个都不是。   他总觉得他的初恋应该在雨天出现,在雨水丰沛,绿意盎然的地方出现。从小到大,他尤其雨天,最好是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但那天在甘遂家围墙外捡到温郁金,看见他那只眼,他突然觉得不是雨水,而是像海一样的眼睛,雨天雷电,应该是漆黑的头发,和眼眶里闪闪发亮的眼泪。   那天晴空万里,酷暑难耐,但温郁金像一场雨,让他神清气爽。   中国人内敛,过于热情地出击或许会让他害怕,从他邀请他出来玩他就明白了,既然如此,他就尊重。   “回答我!”甘遂看着默不作声的Christopher,明明这已经是答案,他仍不肯善罢甘休。   Christopher心海奔涌,面上是坦然接受后的平淡:“是。”   甘遂松开紧咬的唇肉,不屑地笑了一声,将Christopher从自己身边推开,气氛凝重地车里突然响起甘遂的笑声,一声接一声,几乎笑得喘不过来气。   “我最讨厌同性恋了哈哈哈……”   “我最讨厌温郁金了哈哈哈……”   “我最讨厌……你了,Christopher——从我的车上滚下去!”   Christopher下了车,飞驰的汽车在眼前模糊,Christopher似乎看见了甘遂满脸的泪花,他好像伤害了他的朋友,甘遂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失态过,更没有在人前这么崩溃过。真是……太糟糕了。   甘遂的车没走多远,前面站了一个人,毅然决然地挡在车前,甘遂看清了人,未熄的怒火将他眼眶烧得通红,他对司机说:“撞死他。”   司机被这冷淡的三个字吓得头冒冷汗,他说:“这是周家少爷周文云,少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撞死他撞死他撞死他啊!”   甘遂疯狂怒吼,司机闭眼踩油门,快到人跟前,他还是猛打方向盘,车撞进了绿化带。他慢慢扭头去看甘遂,心跳个不停,只见甘遂端坐在后面,脸上哪有刚刚让他撞死周文云的疯狂,云淡风轻,清冷尊贵。   “车都开不好,”甘遂擦着手上的眼泪,微微笑道,“带上你的家眷,从我家滚出去。”   -   “逃跑?”   “你们和其他病人一起,大闹一场,我趁乱逃跑。”   “我们不是精神病,只有精神病才这么玩。”   “就是就是。”   “……”   温郁金弯腰把头递到每个人手里,一一蹭过,“拜托拜托,求你们了,陪我这个精神病玩一下好不好?看在我生病的份上,好不好嘛?”   “我想看你的蓝眼睛,”小女孩拉着温郁金的衣服摇晃,“我喜欢你的蓝眼睛。”   “我也要看。”   “我也要看大海。”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道。   温郁金一怔,真的想出去吗?这里或许才是他该待的地方,大家都很和谐,不犯病的时候都天真浪漫,有的人笨得可爱,有的人沉稳可靠,聪明至极,他不知道东西,他们都知道。这里没有偏见,没有阶级,没有恃强凌弱,或许这里真是乌托邦。   可是甘遂……   甘遂肯定又在生他的气了。   至少要去给个解释,让甘遂不要为他这种无关人员生气。   “它看不见了。”   温郁金蹲下去,解开布带,露出那只无法聚焦的眼睛,“没有以前好看了。”   “好看,你是这里最好看的,我喜欢你。”小女孩扑进温郁金怀里,亲了他一口,“大家都会帮你的,不要忘记我们,有空就来找我们玩,温郁金哥哥。”   凌晨三点,精神病院警铃大作,所有的病人在灯光昏暗的走廊里奔跑,有的人骑滑滑车,有的人拉着人体骨架跳舞,有的人抱着音响高歌,所有出口都被精神病人堵住,唯有那个有蓝眼睛的,像猫一样瘦弱的人通行无阻,从灯火通明的医院,跑向了漆黑的街道。   在这之前,每个病人都在枕头底下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拯救蓝眼睛猫咪,打倒万恶的肮脏人类!”   进入论坛模式2373/2164/14 第二十章   我救的   2024-03-03 23:56:14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攻发疯预警   为了和病房里的人打成一片,温郁金很多时候都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们吃,这让他营养不良,逃跑更是让他精疲力竭,头晕眼花的他没办法做出正确的选择,但他知道要一直跑,不然就要被抓住。   突然一束强光照来,温郁金腿一软,跪坐下去,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看向停下的车,下意识地伸出手,叫出了他挂念了很久的人的名字:“甘遂……”   “啊,看看,我们捡到了什么好东西。”   温郁金已经没办法睁眼去看说话的人了,径直倒在了那些人的面前。   江南勤用脚将温郁金翻了面,蹲下去细细看了看,说:“看来我们得给甘遂打个电话,说我们捡到他的小仆人了。”   “急什么啊,甘遂是模范好学生,现在正睡觉呢,你打扰人家好学生干什么?”黄任格撩开温郁金的刘海,吹了个口哨,“没看新闻怎么说的吗,这是男妓,今晚没尽兴,要不……”   “新闻说的真吗?要是真的,那甘遂让温郁金当他的仆人,不会是玩这小子吧?我就说看这小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正经人哪长这么骚。”   后下车的冯连君伸手拦住他们,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甘遂,这么做不好吧。”   黄任格诶了一声,伸手搀起温郁金,说:“甘遂是咱们好兄弟,他的仆人就是我们的仆人,借来玩玩怎么了?再说他现在可是阴沟里的老鼠,甘遂恐怕避之不及呢,我们这是在保全咱们好兄弟的声誉,是为他好,怎么不行?走走走,这温郁金我们可是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现在人在我们手里,你们真不想玩玩?”   冯连君皱眉拒绝:“怎么玩?我又不是同性恋,再说我可不乱搞。”   黄任格把人放进车里,看着坐进来的人说:“那你录像得了,我和南勤倒想尝尝,对吧?”   “嗯……”江南勤凑上去看温郁金的脸,玩味地说,“长得不错,叫起来应该也好听,我玩。”   不久之后,温郁金醒了过来,睁眼一片漆黑,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他的眼睛被蒙住了,他想伸手去摸,手也被绑住了,凉凉的风进入皮肤,他才知道他被脱的一丝不挂。   “什么人?!”   “你喜欢甘遂对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把冰凉的杯壁贴在他唇上,酒味直冲脑门,他呛得直咳嗽,那人说,“那甘遂是不是跟你上过床啊?”   温郁金一颤,剧烈挣扎起来。   “啊哈哈哈……”   黄任格眯起了眼睛,“好玩,真好玩,像你这种笨蛋,不用回答,我们都知道答案了。”   “你们……?”温郁金又想起来百日誓师大会那天无数双令他害怕的眼睛,他顿时抖如筛糠,摇头否认,“不,不,我不喜欢甘遂,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甘遂没和你上床,那就是你和别人上床了,对吗?男妓。”   “没有……!我不是男妓!我不是……”   温郁金往后缩着,在一旁不说话的江南勤一把抓住温郁金的脚,把他拽到面前,黄任格往他头上淋红酒,啧啧道:“我上过男人,更多时候也是跟男的玩的多,有没有被人操过,我看得出来,你那屁股看起来就不像是干净的啊,尤其是……”   说话的人摁住他屁股上的红痣,他仿佛五雷轰顶,甘遂的话犹在耳旁——   “沾了别人的味道,臭了,我就不要了。”   “这颗红痣,看起来就是被人翻来覆去的舔弄过,才这么鲜艳勾人。陪我们玩玩吧,嗯?我们会很温柔的。”   “不……不是的!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温郁金哭得梨花带雨,黄任格舔了舔嘴唇,裆里鸡巴站得笔直,江南勤也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吞咽口水。   “我说还是……”   冯连君放下相机,话没说完,黄任格已经顺着红酒的痕迹去舔温郁金的脖颈。   “看啊,你的也站起来不是?还说你不是男妓,贱人!”   江南勤打了温郁金一巴掌,温郁金崩溃大哭:“药……你们用药……”   “药能让你快乐,不是吗?”   黄任格脱下裤子,把温郁金摁到腿间,说,“听话点,我们会让你快乐的。”   “好,好,”温郁金妥协,“我给你们口交,不要插进来,好不好,好不好?”   “那就看看你能不能让我爽了。”   他说着就把温郁金往下压,江南勤可不是个讲理的,他绕到温郁金屁股后,伸手掰开,正要进入,一阵急促的铃声突然响起,像在催命。   冯连君接通,开了免提,那头是甘遂冷淡的声音:“在哪?过来陪我喝酒。”   几乎是一瞬间,黄任格要去捂温郁金的嘴,温郁金已经大喊起来:“甘遂,甘遂——!救我!”   两边都同时静默下来,黄任格哈哈笑着说:“来,我们马上来。”   那头好像有什么断了的声音,黄任格恼怒地揪住温郁金的头发狠狠甩到一旁,只听电话那旁传来声音:“带过来,我教你们怎么玩。”   “好啊,地址给我们,马上到!”江南勤接话道。   挂了电话,冯连君说:“感觉甘遂生气了。”   江南勤疑惑:“生气?没听他说他也要玩吗?估计最近压力大,要释放释放,走走走,多一个人玩更有意思,甘遂应该要训他的狗了。”   黄任格思索片刻,拍了拍冯连君说:“以防万一,一会儿你把刚刚的视频发我,我剪辑一下,只要说是温郁金先勾引我们,那还关我们什么事。一个男妓,谁稀罕他。”   灯红酒绿的包厢内,黄任格给甘遂看刚刚录的视频,颠倒黑白道:“我们在路上捡到他,我们才下车,他立刻就冲进我们怀里说救救他,他会用他的身体报答我们,后来……”   视频里的温郁金似乎也是自愿贴了上去,那媚人的模样,简直像是求着别人把他操烂。   温郁金被药得浑身发热,紧紧蜷缩着,忍不住发出低吟。   江南勤添油加醋道:“听听这叫的,多骚。我说甘遂,你之前真没玩过他?”   甘遂冷眼看过去,把手里的手机狠狠砸进一堆名贵的酒中,噼里啪啦,各色酒水流向温郁金,明明浅浅一滩,却好似要淹没他,令他窒息。   “不,不是……”温郁金手指紧抠着地板,无力地为自己辩解。   甘遂抬手舔掉手指上沾上的酒液,脸色晦暗不明:“没有,这么恶心,我没兴趣。好玩罢了。”   “你想怎么玩?我先去脱了他的衣服,我跟你讲,他屁股上那颗痣简直是……啊!”   黄任格被撞到一旁,他不满地看向走过去的人,甘遂停在温郁金面前,说:“说了,我教你们玩。”   “温郁金。”   甘遂叫了一声,蹲下去向温郁金摊开手,“我在这。”   温郁金听到是甘遂的声音,主动服从,把脸贴过去,伸出红色舌头舔甘遂的手心,一边流泪,一边呢喃道:“想要……主人,想要,只要主人。”   甘遂看见温郁金脖颈上的吻痕,他使劲擦了几下,并没有消褪,反而更加明显。   他猛地推开贴过来温郁金,嫌恶道:“脏死了。”   温郁金哼唧了几声,爬到甘遂脚边,凑到甘遂胯间:“我帮主人舔干净,主人射进我骚穴里,帮我洗洗就不脏了……”   “我操……”江南勤目瞪口呆,“果然是男妓,这么骚。”   黄任格饥渴难耐,他催促道:“到我们了吧?甘遂你上不上,不上我们要上了。”   甘遂死死盯着温郁金被撕扯得凌乱的头发,以及似乎被扇了巴掌而肿了的半边脸,他伸手托住温郁金下巴,不重的,但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喂甘遂!”   “到我们玩了吧兄弟?”   甘遂轻轻抚摸过温郁金的红唇,话似乎是从牙齿中挤出来:“你们试试。”   猴急的两人可听不出来甘遂话里有话,迫不及待地就上前来,四周一黑,温郁金察觉到危险靠近,立刻开始呼救,他睁开眼,泪眼模糊地伸手求救:“救我……救救我……”   包厢门突然被敲响,外面又进来了一个人,围在温郁金身边。他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似乎真的瞎了,但他能看清伸向他的一双双罪恶之手。   有人没伸手,握紧了拳头,打倒了向他伸手的恶鬼。   甘遂在哪?   他得抓住他,他说他不会伸手的,他得自己爬过去。   他眼前一片模糊,想找不伸手的人,但一个也没有,依旧是无数双手伸向他,只是不再令人畏惧求救。   爱心……   一只中指和无名指有处波浪状爱心疤痕的手进入视野,多年前的雨夜与此时重合,暴雨倾盆,他看不清企图伸手救他的人,迷迷糊糊间他看见了那疤痕,但耳边听见的却是甘遂。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是雨水模糊了他的双眼,那疤痕是错觉,这次他没有沉没在脏水中,而是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只手,他叫:“甘遂……”   甘遂向温郁金伸出的手凝滞在空气中,上面有黄任格和江南勤的血迹,微不可见的颤抖之下,血顺着他修剪整齐的指甲缝滴下去,似乎是从与他血脉相连的心脏流出来的血一样。   他看向金发碧眼的Christopher,目光缓慢地落在Christopher握住温郁金的那只手上,下一秒,在Christopher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拿起一瓶酒,毫不犹豫地砸晕Christopher。   即使这样,他们的手也紧紧握在一起。   “不,不……不对!”   他慌张地跪了下去,用力拽开他们的手,把温郁金的手固执地放到自己手里,紧紧握着,死死地握着。   要粘起来,他疯狂的想,要把温郁金的手和他的手用胶水粘起来,想要撕开就要血肉模糊,钻心剜骨之痛,要让他一醒来就看到,是他救的他,无论是现在还是那个雨夜。   只是他掏遍身上所有的口袋,也没摸到一瓶胶水。于是他拉起温郁金的手不停舔,干得太快了,太快了!   他恨自己口水不够多,恨自己不是一瓶胶水,这让他像个有强迫症的疯子,一次又一次,在快干的手心涂满他的口水。   冯连君把被他打晕的几人安顿好,上前想要安抚甘遂:“甘遂……”   甘遂回头看向冯连君,眼眶里的泪极速掉落,他紧紧抓着温郁金的手给他看,向他证明,向他求证:“我救的!温郁金是我救的!你看到了没有,你看到了没有冯连君!”   “嗯。”   冯连君哑然,咽下口水说,“温郁金是你救的,我看到了,我给你作证。”   进入论坛模式3692/2403/18 第二十一章   小偷   2024-03-06 23:53:20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温郁金做了一个很温暖的梦。   梦里的他在海上漂浮,身下是金色的波浪,明明无所依,却似乎被托起来了。   水面上的海鸥随风而去,他抬头去看天,天竟然是碧绿色的,梦里的一切都是反过来的,或者说,是错的。   在有这个意识的下一秒,天地倒悬,他似乎又被淹没了,他挣扎着呼吸,金色是他最后看见的颜色,他抓了一把金色的浪,脱口而出:“柯柯!”   入目是熟悉的花型吊灯,以及甘遂骤然失色的脸。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甘遂,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牵引着他,带他往下去看甘遂的手,尤其是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处,他脑子里的声音这么告诉他。   “你的手是为了救我……”   抓着他的手裹了绷带,放在床单上的另一只手也裹了绷带,只露出漂亮的指尖。   甘遂冷声问:“柯柯是谁?”他怎么会认识这么多他不认识的人,真是奇怪,他每天不是都围着他转吗?不能发火,现在都不能发火了。   温郁金叫不来Christopher的英文名,也觉得他的中文名柯子琛莫名有些深沉,他简而化之,就变成了柯柯。   温郁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老实回答:“朋友,一个朋友。不说这个,你的手怎么了?对不起,我总是麻烦你……”   “没关系。”   看起来他并不记得晕倒之前的事。甘遂放松了下来,把插着吸管的杯子递到温郁金唇边,给他喝水,“需要帮忙,只向我求救,我就会来。”   温郁金受宠若惊,恍惚间觉得甘遂和之前有些不同,但他没再多想,张开手臂抱住甘遂,见甘遂没有拒绝,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抱了一会儿,然后又一点点挪到床边,最后顺势从床上下去,坐到甘遂怀里:“谢谢你甘遂,救我那么多次,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了,我现在真的只有这副病怏怏的身体了……”   没有药,没有钱,他很快就会病得更厉害,变成一个真正丑陋的怪物。   好久没听到甘遂说话,温郁金刚要抬头去看,甘遂拉开了床头柜,里面有他每日必须吃的药,还有银行卡、手机和各式各样的助听器,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过,他抬眼望去,这屋子的摆设竟然和他的房间一模一样,除了大了很多,几乎没有任何不同。   “我的……是我的!”   温郁金兴高采烈地说着,语言组织能力在这刻彻底失效,最后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的这两个字眼。   甘遂应了一声,倔强地把温郁金从他手里滑落的手放进自己手里,淡声道:“除了你的身体,我和晶晶,其他的都不需要你考虑。等你养好身体,我会帮你弄个假身份,把你送进我学校附近的学校完成学业。”   “啊……”   温郁金前半截听得心动不已,听到还要继续读书,他像被霜打茄子,蔫蔫的,“还要读书啊……我看电视剧里的金丝雀不用读书啊。”   不,不对,这不是重点。   他嗖地从甘遂身上跳下来,说:“你不能跟我有联系的,他们说我是男妓,要是被有心的人拍到,你就糟了,甘遂,我们不能这样,我说了我不会……”   “这些不用你担心。”   甘遂拉住他的手,抬眸看他,黑色的眼眸仿佛有了温度,“我会为你正名,待在我身边,在我允许的范围里活动,一切都会恢复如初,我保证。”   “好!”   温郁金扑进甘遂怀里,脸贴在甘遂脸上蹭,落了几个若有若无的吻在甘遂唇上,“我会听话的,我也会小心的,有什么事都是我的错,我绝不会连累你的。”   甘遂亲了亲温郁金的唇,用力抱紧温郁金,手上的绷带渗出血来,他也不在意:“没关系,我会处理的,你别离开我就好。”   在做梦,一定是还在做梦。温郁金被甘遂吻得晕乎乎的,他的心跳像被风吹得乱翻的书页,毫无规律。   很美的梦,美得有些不切实际。   他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到时候在想,什么事都没有跟甘遂接吻重要。   等温郁金睡下,甘遂把紧紧抱着他的人的手拿下来放好,穿上衣服出门。   他下了楼,走到楼层的尽头,用指纹打开那扇门。   还没进去,里头冲出来一个一脸颓废的外国青年,揪着他的领子就给了他一拳:“小偷!你偷走我的温郁金,你还要偷走我的疤痕,甘遂,你是恶魔,demon!You're demon!”   甘遂拽掉Christopher的手,面色平静地关上门,拆掉左手的绷带,那上面照着Christopher用刀剜的伤疤已经开始结痂,等痂掉去,那里将会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爱心疤痕,和Christopher手上那个分毫不差。   “谁叫你现在才想起来。”   甘遂舔了舔伤疤,挑衅道,“温郁金早就是我的,以后也永远都会是我的。告诉我那天更多的细节,这是最后的复制。”   “不……”   Christopher摊开自己的手,他的手上的疤痕在甘遂完成复刻的那一刻,就被他毁掉了。   那天甘遂坐在桌边,用他血淋淋的手拿起一杯滚烫的水,嘴里说着对不起,便毫不心软地倒在他手上,他的手被烫伤,新的伤疤将覆盖掉旧伤,连接温郁金的线,似乎也这么断了。   “我不会说的。”Christopher握紧拳头,继续说,“这是我和他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我还会告诉他,你是个坏人,我要带他走,你别想……呃!”   “带他走?你做梦!告诉我——!”   甘遂一脚踹倒Christopher,睥睨着他,冷冰冰似毒蛇,“你不说,我每天都会来,打到你说为止。”   “那就看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的嘴硬!”Christopher也毫不示弱,冲上去抱着甘遂的腰掼倒,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直到筋疲力尽,两人红着眼看着对方,似乎眼神还在打架。   Christopher嘴被打得流血,牙齿似乎都松动了,趴在地上咳出一滩血水。甘遂扶着鞋柜站了起来,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深吸了几口气后往外走,在Christopher冲上来想要逃跑时,他锁上了门,泄愤似地踹了门几脚,愤然离开。   天蒙蒙亮,温郁金听见甘遂起床的声音,他爬起来跟到甘遂身后,迷迷糊糊地问:“你要去上课了吗?你的手都没好,怎么写字呀?”   甘遂转过身,单手搂住摇摇晃晃的人,温郁金这时才发现甘遂脸上的伤痕,他立刻清醒了,伸手捧住甘遂的脸,微微踮起脚仔细看了一番,心疼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梦游打的吗?我不会梦游啊……”   甘遂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纸袋,他撑开一看,全是他之前弄的掐丝珐琅图。   “你的东西全被你家的人丢到垃圾桶那,我去找的时候遇到喝醉酒的温东川,他以为我是你,冲上来就打,我本来想着趁着夜深去把你的东西没拿完的拿回来,没想到时运不济。”   “其他东西不要了。”温郁金眼眶泛红,他挂在甘遂身上,紧紧贴着,“我只要你。”   他早拿回来了,藏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一刻。甘遂低下头,心情愉悦地跟温郁金接吻,温郁金还像从前一样,甚至更乖。   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他也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没有任何人能拆散他们,也没有任何人能把温郁金从他身边带走,永远都不会。   再次强调攻真的不是好人,温郁金反应是真的迟钝,但也就两三章就要破镜了大概……   进入论坛模式2621/2252/9 第二十二章   幻影   2024-03-08 23:50:10   2024-03-08 23:55:27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课业落下了很多,甘遂回学校之后除了上课就在图书馆,因为挂念温郁金,他会把家里的监控调出来,把手机放在一旁,用来静心。   温郁金很能睡,总是到十一二点才起床,阿姨做的饭菜冷透了,他才进入厨房。   吃过饭他就会去房间浇花,拿了折叠桌到窗边,坐在晶晶亮的花旁弄掐丝珐琅,一坐就是一下午,桌上弄掐丝珐琅的工具彩砂摆得四处都是,拉进一看,一幅图一半都没完成。   按理说温郁金应当是容易被挫折打败的脆弱花瓶,但他的耐心足够,顿感过强,这让他自带一层防御,缓慢而又顽强地生长着,很慢很慢,但总归在生长,发嫩芽,抽枝条。   手机铃声响起,甘遂收回抚摸屏幕的手指,拿着手机出门接起,那头是他爸的声音:“回来一趟。”   甘遂没回答,他知道什么事,黄任格他们也不是受气的主,忍到现在才爆发,已经是极限了。   他收拾好东西就往家赶,刚进客厅,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他面不改色,向来的人一一问好,十分彬彬有礼,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么一个矜贵的人会跟人打架,不,是单方面暴打别人。   甘文华双手往后一背,不耐烦道:“你自己说吧。”   甘遂说:“他们不经过我的允许动我的东西,我只是动手惩罚了他们而已。”   “惩罚而已?”黄任格的妈妈坐不住了,脸色极其难看,“我家格格被你打得头破血流,缝了十三针!整整十三针!你甘遂好了不起!”   “我家南勤也是!牙齿掉了几颗不说,还有脑震荡,口腔里也是缝了好几针,甘遂,阿姨们从小看着你们长大,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动这么狠的手?小打小闹我们从来都不管,你这是惩罚?你分明是要他们的命!”   章捷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她催促道:“甘遂!还站着做什么!你跟格格和南勤道歉,快点。”   “错不在我,该是他们给我道歉。”   甘遂扫了一眼黄任格和江南勤,两人原本不服气的眼神顿时弱了下来,将眼神移向别处。   “你!真是不可理喻!”   “究竟是什么东西啊?”章捷无法理解,“你小时候有的不是都会分给他们玩吗?什么东西你这么宝贝?”   “哼。”黄任格的妈妈阴阳怪气道,“看来甘夫人还不知道啊,是温郁金,是那丧家犬温郁金!我说甘遂妈妈,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好好的正常恋爱不谈,去搞同性恋!去搞同性恋就算了,也不找个干净的,那温郁金是什么,是男妓!”   甘文华冷静不了了,他厉声问:“甘遂!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黄任格从高中到现在,每天平均睡三个人,男的女的都有,阿姨,”甘遂微微含笑,“带你儿子去查查有没有性病吧。”   “你他妈胡说什么?!老子没病!”黄任格脸色铁青,他嗖地站起来,指着甘遂的鼻子骂,“你跟个男妓纠缠在一起,那温郁金早就被操烂了,你才要去看看有没有病!”   “甘总。”   江南勤的爸爸把还剩大半截的烟扔到地上,站起来说,“看起来集团并不需要我们,啊,时间过得真快啊,都二十年了,是时候……”   “甘遂!”   甘文华怒道,“给黄任格和江南勤道歉!”   “不。”   “道歉!”   甘文华怒不可遏,踹了甘遂一脚。   甘遂冷不丁地被踹,顿时就跪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甘文华一眼,下一秒转过头对上一双双凝视他的眼,语气淡然:“不是我的错,我绝不道歉。还有,温郁金不是男妓,谁的嘴里再冒出这两个字,我撕烂你们的嘴。”   “你!”   “目无尊长,毫无教养!这就是你甘文华教出来的好儿子!”   “好了!”甘文华脑袋嗡嗡地疼,“我替甘遂道歉,集团旗下的公司,你们有心仪的,就拿去吧。”   黄任格妈妈和江南勤爸爸狰狞的脸很快就舒展了开来,恢复了淑女和绅士的模样,话题从甘遂身上转移到了其他方面,只剩江南勤和黄任格与甘遂相望,他们本来也没打算来,是父母说要出气,结果气没出成,反倒又被羞辱一番,他俩是一点便宜没占到。   等把几尊大佛送走,甘文华的脸越发阴沉,甘遂仍然跟青松似的,什么批评风霜都压不倒他。   “温家不要的垃圾,你上赶着捡,你脑子学坏了?你知道这事要是被报道,我们家会有多丢脸!把他丢掉,听到没有?不要等染了一身腥才后悔,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我不。”甘遂巍然不动,“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他。”   “别跟我说这些恶心人的话!”   甘文华啐了一口,“你是我甘文华的儿子,要跟名门千金结婚,要传宗接代,你搞同性恋是要气死我吗?!”   “爸。”   甘遂打断甘文华的话,说,“你说的,我得一次冠军你给我一个许愿的机会,从小到大我拿的冠军足够兑换九十九个愿望了,我不攒了,我现在要全用完,这么多,我只许一个愿,别让我丢掉温郁金,好不好?九十九个不够的话,到一百个再兑换,下一次比赛不远了,我能……”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打得甘遂身体里震颤久久不停。   “全部作废。”   甘文华冷漠无情地说,“你不认真读书,去搞这种恶心的勾当,看来是长大了,精力没处发泄啊。这样的话,就和女人结婚吧。你这么舍不得温郁金,我会让人带他来,看你跟别人订婚,结婚,然后看着你跟女人做,究竟是你离开他,还是他离开你,到时候自见分晓。”   “不,不……!”甘遂拉住甘文华的手臂,冷淡的脸上满是慌张,“爸你别这么做,我丢掉他,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你不要这么对我!”   “啊看起来他会离开你。”   甘文华嗤笑道,“原来我的好儿子……是条下贱的舔狗啊,真是可悲啊。来人,把少爷关起来!从今天起,不准少爷离开房间半步!”   甘遂刚续好的理智的那根弦又断了。   是哪里错了?他明明转身了,明明在一步步走向温郁金,为什么越走越远,越来越看不见温郁金?明明他伸手了,为什么也抓不住温郁金?明明……   将要柳暗花明,却又是一场徒劳无功。   那晚他伸手抢过来抓住的,原也只是一丝幻影,之后刻上的伤疤,也只是一张留下温郁金幻影的旧CD而已。   进入论坛模式2248/2012/12 第二十三章   诅咒   2024-03-09 23:41:01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甘遂今晚没回来。   温郁金发的消息没人回,他试探着打过电话,没人接,怕打扰甘遂,他也不敢一个接一个打过去,只问他今晚还回来吗?不回来的话明天要记得回来看看他。   只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他会怕。   也许他学累了,走不回来了。   甘遂跟他说过,这里不是他们原来住那里,他们已经搬家了。   他无法想象在他昏迷的那几天里,甘遂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搬家又布置房间的。他说这个地方谁都不知道,不管是温郁金家那边,还是他家那边,绝不会有人找到的。   家里的东西备得很齐,找的阿姨也是个聋哑人,大字不识,也不知道甘遂是怎么跟她交流沟通的。   这里真真切切,让温郁金有了家的感觉。只是甘遂最近对他的态度变了很多,好几次他都说了惹甘遂生气的话,比如他想见见周文云什么的,甘遂是有些变了脸色,但却会哄他,说过段时间会让他们见面,现在不合适。   也许他们真的在谈恋爱。   谈恋爱!   温郁金乐得在床上直打滚,终于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喜滋滋枕着这个香甜的念头睡觉,甚至之后几天都心情不错,不管甘遂回不回消息,他每天都给他发消息,像无数次他做的那样。   甘遂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已经足够让他爱得死心塌地了,甘遂对他冷淡就冷淡,反正他摸到的那颗心是滚烫的,这就够了。   半夜十二点,门铃急促响起,温郁金迷迷糊糊起床,凑到监控处看,他妈妈傅文诗正焦急地摁着门铃,还在叫他的名字。   温郁金用遥控开了门,一路开心地跑下楼,他忍不住想要拥抱妈妈,又怕妈妈生气,站在原地局促地把手背在身后,问:“妈妈,你怎么来了?”   傅文诗看着瘦了许多的温郁金,伸手把比自己高的儿子搂进怀里,说:“甘遂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有危险,让我带你走。金金,是妈妈没照顾好你,是妈妈对不起你,是我昏了头……”   温郁金愣愣伸手去抱妈妈,这时才发现妈妈脸颊和肩膀上的淤青,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最后忍不住嘶吼:“我去杀了他,妈妈,我要去杀了他!”   “金金,金金,我的好儿子,”傅文诗给温郁金擦掉眼泪,拉着他的手说,“这些事我们再说,我们先走。”   温郁金回去拿走了药和晶晶,下楼的时候他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掉下楼的声音,他来不及多想,抱着猫笼跟妈妈坐进了车里。   他们的车刚走,甘家派来的人立刻冲进了别墅,他们把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温郁金,倒是从草丛里发现了Christopher。   Christopher被带回甘家,甘文华听完Christopher的控诉,一夜白了头。他不明白,他被人从小称赞到大的儿子为什么会被一个男人迷得神志不清,净做蠢事。   Christopher的父母是他家的重要客户,这事要是被Christopher父母知道,他家在国外的生意将要损失百分之四十。   “Christopher,这件事是甘遂做错了,叔叔向你道歉,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叔叔都答应你。小孩的事,就不要……”   “温郁金。”   Christopher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要温郁金。我要甘遂跟温郁金坦白,不是他救的温郁金,还要他自己说,他是个坏蛋,是个骗子,他对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甘文华松了一口气,说:“不就是个温郁金嘛,小事小事。两个星期后我会给甘遂和周家千金办订婚宴,叔叔会确保温郁金出席,到时候他们俩也算有个了结,宴会结束,我会让甘遂当着你的面跟温郁金说清楚,等一切事了了,你就可以带温郁金走了,他现在也没地方去,他和你才是最合适的,叔叔会帮你的,你放心。”   Christopher想了想,这样的确是最好的,只是跟温郁金说明是他救的远不足以带走他,但等他看到甘遂跟别人订婚,他一定会心灰意冷,跟自己走的。他点了点头,说:“好。”   -   温郁金看到甘遂订婚消息时,他跟妈妈正打算回外婆家。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耳朵,拿下助听器,一个接一个换着戴,他的眼睛看不清东西,耳朵也听不清任何了,他好像发病了。   “妈妈,我的药呢?”   温郁金问着,慌乱地四处张望,膝盖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是甘遂买给他的,可不能弄坏。   “妈妈,我怎么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妈妈……”   “金金。你刚刚才吃过药。”傅文诗叹了口气,伸手去给温郁金擦眼泪,“眼泪流这么多,当然会看不见。心脏跳那么快,耳朵不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当然什么都听不到了。你也知道,甘遂是甘文华的独子,甘文华是GK集团的董事长,那么大的集团,会让他们的儿子是同性恋吗?”   “妈妈……”温郁金还是看不见,他的眼泪让他窒息,他急促的喘着气,“是我有病对吗?是我的错对吗?是我喜欢他,也是错的,对吗?”   “喜欢没错,只是他是甘遂。他或许是喜欢你的,你被温东川那样对待,他去救你,还为你提供庇护之所,还怕把你置于危险之中,让我带你走,这至少说明,他喜欢你。”   “有什么用呢。”   温郁金靠在椅背上,抽泣不止,风从窗外钻进来,将他的眼泪吹成一串摇摇欲坠的珠子,“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Christopher给他发了消息,说甘遂有话跟他讲,让他来参加宴会细聊。   也许是要解除这段关系,也许是像他开玩笑说的那样让他给他做地下情人,他会回答,好的,不行。   他反复背诵这两个答案,只是等到进入富丽堂皇的别墅,找到位置坐下,他已经记不清标准答案,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寻找甘遂,甘遂就在台上,他的目光却怎么都无法聚拢,四散的余光中,是那短暂相处的时光记忆。   安静的房间,晶晶找他抱着,他找甘遂抱着。   真是奇怪,一天好像没说什么话,也不觉得无聊,心里觉得满满的,哪里都是圆满的。   “甘遂,给周小姐戴上你亲自挑选的戒指吧。”   温郁金回神,台上的甘遂还是不动,久久凝望着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跟他讲。   “你想让我告诉Christopher,温郁金在那吗?”温东川面带微笑地看着台下宾客,在甘遂耳边小声说,“还是说,你要我让人把温郁金悄无声息地做掉?他现在就是一只蚂蚁,死了都没人知道。”   甘遂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他的手机被丢掉,他连温郁金的号码都记不得,他告诉傅文诗不要让温郁金来的,为什么……   他拿下那个烫手的戒指,拉起面前肤白貌美的周小姐的手,在她欣喜的目光中一点点把戒指推进去,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碎掉。   太晚了。   一切的事情都偏离了他的掌控,明明傅文诗这时候应该带温郁金回川江去,等他脱身,他会结束这场闹剧,跟他解释。   可偏偏他来了。   “温郁金等一下!”   Christopher在二楼看见大厅里要逃走的温郁金,他大喊了一声,匆忙下楼跟着去。   “温郁金?这不是那温家的那个谁嘛……怎么也来了?”   “听说啊,我只是听说啊,这甘遂和这温郁金……”   “甘遂!给我回来!”   刚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人群被人撞开,他们顺着那抹黑色看去,做工精美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安静的大堂顿时喧哗起来,谣言坐实,甘家脸面尽失。   暴雨倾盆。   温郁金的眼睛彻底看不清路了,晶晶不知道什么时候尾随他来的,他把晶晶塞进怀里,在雨中狂奔。   路口的下水道围了安全护栏,温郁金横冲直撞,径直掉了下去。   “晶晶!”   温郁金捞起快要被水冲走的猫咪,把它放到自己肩膀上,水位持续上升。   “你最近怎么老是不听话?总是粘着人睡觉,猫粮也不吃,今天跟出来干什么?”   晶晶蹭了蹭他的脸,趴在他肩膀上,又闭起了眼,甚至在打呼。   温郁金仰头去看外面,小时候无论怎么跳都摸不到的地面,现在只需要踮起脚就能摸到,可他没力气往上爬了,他还和小时候一样,懦弱无用。   “温郁金!把手给我!”   Christopher趴下去,向温郁金伸出了手。   “柯柯……”   温郁金定定地Christopher的手背上的疤痕,不是波浪状的爱心,但是,他想起了模糊视野里见到的金色太阳,不是出太阳,是柯柯头发的颜色。   “像小时候那样,把手给我!现在我能抓到你了,温郁金,是我救的你,是我……!”   十年前,他跟妈妈来甘遂家做客,因为水土不服,他感冒又发烧的,很不舒服。他叫嚷着要回家,妈妈骂了他一顿,他生气跑到外面,正看到一群小孩围着下水道玩,他跑过去要凑热闹,里面是个和他年纪一般大的小孩,雨太大了,里面黑漆漆的,那人长什么样,他根本就看不清。   他伸手要去救人,因为感冒脖子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他还是倔强地伸着手要救人,这时有人把他拽起来,他看着甘遂,想要说下面有人,他妈妈和甘遂的妈妈也跟着出来,甘遂妈妈隔老远就大叫:“甘遂!”   等人到了身边,甘遂被他妈妈拉着往回走,他手舞足蹈跟妈妈比划了半天,又被打了一巴掌,他拽着妈妈到下水道旁,他妈妈这才发现有人,赶忙找了人来帮忙。   后来他没见到温郁金,就被带回国了。   一过,就是这么多年。   “是你,原来是你……”   温郁金被拉了上来,晶晶冲Christopher哈气,温郁金看着Christopher讷讷重复,“原来是你。”   “是我。温郁金,我想告诉你,可是甘遂……”   晶晶跳出温郁金的衣领,温郁金扭头去看,甘遂站在雨中,晶晶绕着他打转,喵喵直叫。   雨水从甘遂俊美的脸上滑落,洗掉他强装镇定的面具,他伸出手,说:“像晶晶一样,自己过来。”   Christopher怒火攻心,他扳回温郁金的脸,大声喊道:“甘遂他骗了你!”   温郁金缓慢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现在……”   他话没说完,甘遂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把手递到他面前说:“我没有骗你,你不是记得这只手吗?他有这样的伤疤吗?他没有,他才是骗子!温郁金,你胆子大了是不是,我说过,不许你跟其他男人走那么近,尤其是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   “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甘遂怔了一下,面色缓和下来:“看吧,我不会骗你的,温郁金。”   温郁金捧起他的手,沿着边缘一点点抚摸,慢慢说:“疼吗?剜自己肉,疼吗?”   “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甘遂刚平稳的情绪顿时激荡起来,他仓皇地看着平静过头的温郁金,他掏出已经湿掉的手帕给温郁金擦眼睛,“你现在看不见对不对?你的蓝眼睛还没恢复,看东西看不清是不是?没关系温郁金,你待在我身边,等你眼睛恢复了,再好好看看好不好?”   “好了,甘遂。”   从前都是他说那么多的话,甘遂五年来跟他说的话加起来,可能还没有今天多。   温郁金拉住甘遂的手,说,“我从来没有一次看得比现在还清楚。是我这么多年都没看清。救我命的热心肠的男孩,怎么会是个冷冰冰的看客呢?读高中的时候我几次身陷困境,也没见你救我,每次我都自己安慰自己,现在和小时候不一样,大家都长大了,都有难言之隐,没关系的,仅凭小时候的救命之恩,我可以爱你到死,我太念旧了,太不好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甘遂抱起晶晶,口不择言,把乱糟糟脑子里的话通通说出来,“我救过你的,我真的救过你,我没骗你!你看晶晶,因为你叫金金,我才叫它晶晶的,我养它三年了,我早就喜欢你了,温郁金,我没有讨厌你,我是喜欢你,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是看我和女人订婚生气了是不是?我不会跟她结婚的,我会取消的,我一定会取消的。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温郁金,我们私奔吧,我会赚很多的钱给你看病,会带你和晶晶去很多地方玩,会帮你买很多你喜欢的掐丝珐琅制作用具,你送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收着,我不会再对你生气了,真的,你看,我笑给你看……”   甘遂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温郁金看着甘遂,心里一阵阵发酸,他推开甘遂,哭得几乎要断了气。   “温郁金,回来好不好?”   “温郁金,晶晶离不开你,我也是。”   “温郁金,我每次说讨厌,是说讨厌我自己情难自抑,无法自拔。”   “温郁金……”   “别丢下我,好吗?”   甘遂伸手去拉温郁金的衣角,他也不知道,究竟是雨水多,还是他的眼泪多。   温郁金轻轻握住了甘遂的手,在甘遂悲伤的注视下,他抱住了他,踮脚亲了他的嘴唇,给他擦了擦眼泪,又亲了亲他的眼睛,轻声说了句别哭,他刚要抱住温郁金,温郁金松开手,连退了几步,站到Christopher身侧,躲在他身后,说:“甘遂,祝你和周小姐百年好合,再见。”   诅咒。这简直是诅咒。   “好,好。”   甘遂痛心疾首,他仿佛被万箭穿心,摇摇欲坠,晶晶被淋湿了,都站不起来了,跟他一样,太可怜了。   他蹲下去,脱下衣服给晶晶遮雨,“你走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   被派来找他的佣人远远就看见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少爷,他们赶忙走了过去,说道:“少爷,夫人……”   “还在下雨呢。”   甘遂胡言乱语道,“雨太大了,我快要被淹死了。”   “少爷,雨早停了。你看,出太阳了。”   将落的夕阳冲破雨幕,落在甘遂身上。   甘遂跪着没动,他盯着地面上的水渍和一动不动的白猫,手抖个不停,眼泪也掉个不停,嗫喏道:“没有晶晶了……没有金金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属于他的晶晶和金金了。   进入论坛模式5080/2045/16 第二十四章   我不是他要找的人   2024-03-10 23:31:42   2024-03-12 10:19:55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他没骗他。   甘遂听不见赶来的妈妈在说什么,他抱着晶晶,被搀扶着往回走,湿淋淋雨水从他发丝滑落,从他的眼睛往下掉,他还在说:“我没骗你,我真的救过你……”   眼前的人影不停扭曲旋转,从冬天到春天,从大二倒退回高二,闷热的风攥着他,回到那个枝繁叶茂的夏天。   教室门被人推开,一阵凉风窜进来,甘遂轻轻吸了口气,把窗户又打开了些,门外的玉兰树沙沙作响,他的目光仍然在书上。   班主任拍了拍桌子说:“同学们停一下笔啊,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温郁金同学,新来的转校生,大家欢迎。”   “大、大家好,我是温郁金,以后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学习,好好相处。”   班里响起一阵很给面子的掌声,甘遂心不在焉地鼓了鼓掌,抬眼看过去,讲台上的少年穿着简单干净的短袖牛仔裤,风吹开他额前的碎发,生机盎然。   “好了温郁金同学,下去找位置坐吧。”   温郁金嗯了一声,目光投向了靠窗户的四组,他根本不敢细看下面的同学们的眼睛,匆匆走到最后拉开椅子坐下。   没坐几分钟下课铃就响了,有好些热情的同学围了上来跟他说话,温郁金一一回答他的眼睛为什么这样,耳朵里戴的是助听器,他以前在普高读书,没去留学。   “我说,你们连他都不认识啊?他是温家的二少爷,温东川的小儿子,前段时间才被公布出来的新儿子,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   一个把校服改得乱七八糟的男生凑了上来,打趣道,“我说,你是亲的,还是私生的?我见过你哥哥和妹妹,你和他们不像啊,和你爸妈也不像……”   温郁金看着咄咄逼人的男生,只是说:“我生病了。”   “诶廖远闻你什么意思?一来就对新同学这么不友好,去去去,一边去,谁乐意跟你说话了?”   坐得离温郁金最近的女生推搡着廖远闻,其他的人也纷纷出言催廖远闻走,廖远闻切了一声,转身回了座位。   “你好,我叫马缨丹。”马缨丹非常自来熟地把温郁金的抓起来放在自己手心里握住,称赞道,“你长得跟漫画人物似的,真好看。”   温郁金脸一红,慢慢抽掉自己的手说:“谢谢,你也很好看。”   一众人哈哈笑着,也纷纷介绍起了自己的名字,一一认识过后,他们就围在温郁金身边谈起来最近看的小说和动漫,温郁金不知道在什么时机插进去说话,索性就静静听着,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他叹了口气,他又不是学习的料,把他放到重高来,他迟早是要考倒数第一的,又要丢脸丢大了。   他想的不错,来这没几天就遇上月考,明明才高二,怎么他们做的题已经是高三课本上的了?!   温郁金的卷子除了语文和英语写满了,其他的基本空了一大半。考完他们就放周末假,学校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还在走廊上看着郁郁葱葱的玉兰树发呆。   算了,怎样都要把高中读完,要不然太给家里丢脸了。不想了,回家。   他回教室收拾东西,刚背上书包出门,正遇到折回来拿试卷的甘遂,敞亮光明的回形走廊上,唯有他们两个人。晚间风已经很小了,只有墙上的树影在摇曳。   “甘遂,还不回去吗?”   从甘遂身边路过的同学问。   甘遂回:“要走了。”   他说完就往这边走来。   甘遂?   甘遂……温郁金默念了一遍。   甘遂!   记忆里的名字重叠起来,温郁金猛地扑进了甘遂怀里,带起一阵风,绿色的海浪随心涌动,温郁金激动得说话都有些颤抖:“甘遂,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还记得……”   甘遂低下头,只看见温郁金那截白嫩的后颈。那人跟猫似的,埋在他胸口使劲蹭。他不爽地皱起了眉,伸手拎住了温郁金的后衣领,把他从自己身上拿开,冷漠地说:“你认错人了。”   温郁金慢吞吞抬眼去看甘遂,唇瓣微张,想说的话在看清甘遂的脸后,化成一片红晕从他脸上弥漫开来。   十六岁的甘遂已经长得很好了,无论身材还是脸,比例都仿佛是按照雕像完美复刻出来的,眉眼深邃,俊美无俦。   “对不起……”温郁金说。   甘遂的目光同样被温郁金眉间的红痣吸引,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又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那只湛蓝的眼睛,最后才松开手进了教室,拿了试卷就往外走。   奇怪的同学,长得也奇怪。甘遂想。   甘遂走了好久,温郁金的心脏还怦怦跳个不停,他趴在栏杆上看着甘遂从树下走过,愣了几秒才立马跟着下楼,不远不近跟着,到了校门口,看甘遂上了豪车,他才从墙后站了出来,目送那辆车消失在街道上。   “少爷,那个同学是不是有话要跟你说?我看他一直跟着你。”   甘遂抹平试卷的褶皱,放进包里说:“他找错主人了。”   “主人?少爷……他是人啊。”   甘遂挥去脑中闪过的红痣和蓝眼睛,改口道:“他找错人了,我不是他要找的人。”   这几章是高中生活喽,得写写小温屁股上的痣是怎么勾引甘遂的嘿嘿   进入论坛模式1771/2092/6 第二十五章   倒数第二   2024-03-13 23:42:56   2024-03-14 10:35:57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甘遂的解释并没起作用。   温郁金从那天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他离得很远,算不上明显,可偏偏他长得引人注目,离着十多米远远望着,也会被人发现。   “温郁金!在这干什么呢?”   马缨丹歪头出现在温郁金眼前,温郁金递给她一瓶橘子汽水说:“在等你呢。”   因为坐得近,马缨丹又是班长,免不了要多多照顾新同学,一来二去的,温郁金和她就熟了起来。   “在等我吗?”   马缨丹坐到温郁金身旁,手顺着温郁金刚刚看过去的视线平移,指向了正在打篮球的甘遂他们,甘遂似乎也发现这头的动静,向他们看了过来,温郁金连忙拉住马缨丹的手,硬是把马缨丹转了一圈,背对篮球场。   “诶诶诶干嘛呢?你在看甘遂他们对不对?你想跟他们打篮球吗?哎呀不是我说你,你想打就主动一点,你坐在这里看,谁知道你想干嘛。”   温郁金笑了笑,云淡风轻道:“我身体差,上去跑一圈就起不来了。”   马缨丹拍了拍自己的嘴,在心里暗骂自己嘴快,而后手一伸搂住温郁金,说:“那就看看,然后在幻想里打一场,幻想嘛,就是精神的乌托邦。”   温郁金站了起来,向马缨丹伸出手,说:“不看了,还有几分钟下课,我请你去喝奶茶,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   “好啊,走。”   马缨丹借力站了起来,跟在温郁金身边,两人有说有笑,往奶茶店去。   打篮球的人早就没打了,他们看着离开的两人,廖远闻啧了一声,说:“这温郁金还没来一个月呢,班里女生对他的评价倒是好极了。你看他那样,弱不禁风,小白脸一个,看着就烦。”   “你这是看马缨丹跟他走的近你吃醋了吧?你小子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都多大的人了,追人还是小学生那套,换我我也不乐意跟你好。”搂着廖远闻的杜腾无情嘲笑道。   “哈哈哈!”   “胡说什么呢!我就是看温郁金那小子不顺眼,爹妈都不喜欢的人,人能好到哪里去!”   “这话怎么说?我是听过一些……”   廖远闻这时可来劲了,勾了勾手示意其余几个一起凑过来说:“我听我妈说啊,温家才不是为了保护温郁金才隐瞒他们还有个小儿子,而是因为嫌弃他是怪物,不愿意承认他是温家的少爷,才一直隐瞒,把人丢到普通学校去读。因为生了他,他妈妈都被气病了,他爸妈他哥哥他妹妹,他全家祖宗十八代都没人喜欢这个怪物!”   “你怎么知道人家祖宗十八代都不喜欢?怎么,你挖过人家温家的祖坟,把人家摇醒了问过啊?”   “哈哈哈笑死了!”   “行了。”   甘遂并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一脸不悦地说,“我先走了。”   “诶甘遂!去哪啊,走走走,我请你们去吃冰粉吃冰淇淋吃炒冰!”   甘遂拒绝:“不去。”   廖远闻拦住甘遂,笑着说:“甘少,别这么不给面子嘛,我都请你几次了,你每次都不去,你这是故意不给我面子啊。”   看到廖远闻的眼色,杜腾也说:“走吧甘遂,也给我们个面子。”   “人多热闹,走吧甘遂,咱们都玩这么久了,这么弄多生疏啊。”   “……”   甘遂穿上外套,说,“走吧。”   -   “这样好看吗?”   “好看。”   “那这个姿势再拍一张。”   温郁金点了点头,正要拍,甘遂的身影出现在手机屏幕中,温郁金的手机越抬越高,越过了马缨丹,对准了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甘遂,甘遂有察觉,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温郁金立刻抓拍了一张,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给马缨丹拍照。   “好了吗?”   “好了。”   温郁金把手机递过去给马缨丹,马缨丹哇哇连叫,开心地跑到温郁金身旁摇他的手臂:“你拍的真好看!这角度这构图,太漂亮了!我都不用修了!”   “是你长的好看,怎么拍都美。”   “这话我爱听哈哈哈,今晚我给你补习怎么样?”   “……算了吧。”温郁金扶额,谢礼竟然是补习,太可怕了。“我真学不进去,别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了,马大小姐,我谢谢你。”   “嗯?甘遂?”马缨丹给自己发送完照片,中途发现夹在中间甘遂的照片,“这冷淡的氛围感真绝,我也要拍这样的!不对……不是氛围感,是甘遂长这样,真帅啊……”   温郁金看马缨丹看甘遂的照片看得移不开眼,他小心翼翼开口:“你是不是喜欢甘遂啊?”   马缨丹关掉手机,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有。”   “我也觉得甘遂长得很帅,他家境好,学习又好,简直是三重加持,你喜欢他太正常了。”   “……但是他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女生写给他那么多情书,他一封都不看。人是石头雕出来的艺术品,心是冰做的。哪像你,看了还写信一封封回复对不起,让你们伤心了等等,太暖了温郁金同学。”马缨丹唉声叹气说完,又恢复元气,伸手搂过温郁金,说,“好了,我们来张合照吧。”   “干嘛呢干嘛呢!”   廖远闻看不下去了,这两人一路拉拉扯扯到餐厅,现在还这么亲密,他真的要气死了。   “你干嘛呢?烦人。”   “温郁金不是我说你,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一个男生天天跟女生在一起玩干什么?丢不丢脸啊?”   温郁金摇头:“不丢脸,我跟谁玩是我的自由。”   “你!我看你本来就长得不男不女,指不定就像他们说的,是个怪物!呃!”   温郁金刚要冲上去跟廖远闻好好理论一番,马缨丹手里的冰可乐已经先他一步,呼在了廖远闻脸上。   “你再说一次试试!廖远闻不是我说你,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互帮互助,老师嘴皮子都磨破了,你是一点都没听见去啊!到底会不会做人?不会做人就回炉重造!”   马缨丹的袒护让廖远闻更受刺激了,他半点都听不进去,冲温郁金直叫嚷:“操你妈的!你算什么东西!”   “你今天究竟想要干什么?”   一道极冷的声音响起,两边剑弩拔张的气氛减了大半,纷纷看向声音的主人。甘遂看着廖远闻,说,“又不是你的人,你管这么宽干什么?误伤别人又算什么事?连句喜欢都说不出口,你又算什么东西?”   廖远闻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羞红了脸踹了一脚椅子,推开人群跑了。   “喜欢?”   温郁金看了看廖远闻,又看了看马缨丹,马缨丹神色复杂地看着廖远闻,最后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追随甘遂的背影,她叹了口气,靠在温郁金肩膀上说:“知道他只是听不惯,不是为了帮我,我也还是要被他迷成智障了……”   “嗯。”   温郁金应着,和马缨丹就那么站着,目送甘遂离开。   甘遂就是很好,好到无可挑剔。他想。   虽然甘遂对什么人都是一样的冷漠,但他会伸手接住从树上掉下来的小猫,会帮老师家的小孩从高的货架上拿零食,会给去问他题的人讲题,也不是那么冷冰冰。   “出来。”   甘遂踏上车的脚收了回来,看向校门后。   温郁金探出头来,冲甘遂挥了挥手,问:“有什么事吗?”   甘遂说:“你每天都这么跟着我,不累吗?”   “我想跟你交朋友,但是……”   “我不需要。”甘遂打断他的话,说,“我不跟差生做朋友,尤其是自暴自弃的差生。倒数第一,离我远点。”   老师念他是最后一名,还没甘遂现在说他倒数第一丢脸。   “哦。”温郁金的脸阵阵发热,天真发问,“那我努力考倒数第二,能不能跟你交朋友?”   “……”   甘遂无语,懒得跟这么没志向的人谈话,坐上车就让司机开车走。   甘遂没拒绝就是答应了,温郁金安慰自己,和优秀的人做朋友,自己也得变优秀起来,这是必须的,等他回家就仔细分析一下,他和倒数第二名的差距有多少。   晚上吃过饭,洗完澡往床上一躺,温郁金掏出成绩单一看,倒数第二名五百六,前面三十名全是六百多分,甘遂六百九十九,马缨丹紧随其后,六百九十七。他考二百五十分。   二百五。   温郁金无力地放下手,试卷盖在他脸上,有种死了的宁静氛围。   挣扎了许久,他掏出手机给马缨丹打电话,马缨丹问:“小金子,什么事啊?”   “帮我补习。”温郁金坐了起来,突然斗志昂扬,“我要逆袭,我要涅槃重生!”   马缨丹说:“好啊没问题啊,你先定个目标,下次月考要考多少名啊?”   温郁金清了清嗓子,十分坚定地说:“倒数第二!我必拿下!”   进入论坛模式3033/1920/8 第二十六章   补课   2024-03-15 23:53:22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再小的进步也是进步,马缨丹没有嘲笑温郁金,十分配合地说一定帮他。   温郁金也说到做到,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就向马缨丹请教,马缨丹不厌其烦地给他讲题,廖远闻想找温郁金麻烦,又抓不到他的把柄,只能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这道题……”马缨丹突然灵光一闪,她凑到温郁金耳边说,“你去问甘遂吧。要不然你之后都去找甘遂教你吧,慢慢地你和他处熟了,就可以帮我打探消息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温郁金啊了一声,说:“他会不会不理我?他说他不跟差生交朋友。”   “怎么会,快去快去,求求你了温郁金,帮帮我好不好?”   以前她也找过跟甘遂玩的男生,打算从他们口中得到些关于甘遂的详细信息,比如喜欢什么东西,讨厌什么食物,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等等,但那些男生总是莫名会优越起来,觉得她找他帮忙就是看上他了,忙不好好帮,还转过来想从她那得到些什么。   真是令人恶心。   温郁金可是条完全干净的人脉啊。马缨丹开心地想。   温郁金看着马缨丹期待的眼神,重重点了点头,为了朋友,为了成绩,他豁出去了。   甘遂坐在四组靠窗第二排,温郁金每次抬头看黑板,都会看见他板正的身姿。   夏天总是艳阳高照,时常有风。风从窗外来,吹得黑白校服微微鼓起,像一只白鹤,展翅欲飞。   “你发什么呆?赶紧去问呐,再不问都要上课了。”   “哦。”   温郁金拿着卷子走到甘遂桌前,甘遂停下笔,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我能、能问你题吗?”   没有回话。温郁金紧紧提着的心渐缓:“好吧,那……”   甘遂垂下眼,勾了勾手:“试卷给我看。”   温郁金喜出望外,拉过椅子坐下,把试卷递到甘遂手里。   甘遂略微扫了一眼,拿笔勾了重点,问了他一些公式定律,温郁金说得磕磕巴巴,好些他都还没学过,甘遂说着说着就不说话了,温郁金尴尬地笑了几声,说:“我之前的学校进度很慢,好多我都还没学,不好意思。”   “那我没办法教了。”甘遂转着手里的笔,说。   温郁金的视线落在甘遂的手指上,那样修长漂亮的手指,难怪写出的字也那么好看。   “喂?”   面前的人突然一动不动,甘遂敲了敲桌子,提醒温郁金。   “那我要怎么办,我还想跟你做朋友呢。”温郁金回神,瘫了下去,趴在桌上盯着甘遂的手看,“我是真心的。”   透过树叶间隙的光影此时正落在温郁金脸上,一圈一圈,似乎在他蓝色的眼睛里荡开,水波粼粼。   甘遂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只是这么看着温郁金,看着他卷而密的睫毛在光里像蝴蝶翅膀一样颤动,温郁金看着甘遂的手,只想伸手拉住,小时候他拉不到那只救他的手,现在长这么好看了,近在咫尺,他拉得到,却不敢,只敢这么看。   上课铃响起,温郁金没得到回答,也没拉到那只手。   马缨丹扭头跟他用眼神交流,他耸了耸肩,摆了摆手,一脸颓败。马缨丹也叹了口气,转过身继续听课,只有温郁金,又把目光落在甘遂身上,老师在讲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个月的月考成绩又出来了,温郁金总分高了五六十分,但仍然稳坐班级倒数第一,估计也是全校倒数第一。他叹了口气,目光向左,甘遂也稳坐第一,全校第一,班级第一。   他一门一门地对着甘遂的成绩看,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分数惨不忍睹,他自己看不下去,班主任也看不下去了,让温郁金放学前去找她谈话。   班主任是物理老师,上她的课温郁金就算想走神,也要把自己掐回来,班主任的死亡眼神凝视太可怕了,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被对视会有多恐怖。   这下要正面谈话,温郁金的心咚咚直跳,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温郁金同学,你爸妈的电话我没打通,那我就直接跟你说了,你落下的课程太多了,我们不可能为了你倒回去再上一遍课,你回家告诉你爸妈,就说是老师强制要求帮你请家教补课,这个学期我也不期望你有多少进步了,我希望下个学期,能看到你的进步。”   温郁金咽下口水说:“好,我会回家跟爸妈商量的。”   “回去吧,老师还有事忙。”   “好,打扰老师了。”   温郁金刚走到门口,班主任又叫住他:“课间也多问问同学,我跟甘遂说过了,让他多帮帮你,你自己也要主动,不要还想着他问你哪不会。”   “好!”温郁金蔫头耷脑的劲没了,他朗声应道,“我一定会主动的!”   放学后他照例目送甘遂上车离开,转身走到公交车站,连坐十多站,又转乘地铁,坐一个小时回家。   他回家跟爸妈提了请家教的事,温东川没耐心听完,直接拒绝:“你是什么料我们比你们老师更清楚,请家教你能考菁英吗?我告诉你,你不能。别做梦了。走个过场得了,你也不要过分吸引眼球,我不想有关温家的报道都是你,影响不好。”   温郁金放下筷子,看向坐得离他很远的妈妈,妈妈脸色很不好,应该是他待在这里太久,让妈妈不舒服了。他得离开了。   “……我知道了。”温郁金说。   “以后也不要回来了,改成寄宿吧。你妈妈看到你,饭都吃不下多少。”   温郁金起身走到傅文诗看不到的死角,问:“那周末我可以……回来吗?”   “没什么事就不要回来。你要是想读书,那就争分夺秒去读,我看你也是嫉妒你哥他们请过家教,今晚才会这么说。温郁金,因材施教你懂吗?你是什么木材,是好木材还是被虫啃坏的,我们知道。你不要……”   “我有东西落学校了,我回去一趟。”   温郁金没有听完那些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已经麻木了,但他的耳朵还是会痛,话太多了,快要把他的脑子挤爆了。   他乱麻麻的思绪在看到面前那栋奢华的别墅时彻底消失,他哇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这才发现他是跟着导航到甘遂家了。   甘遂现在应该在跟家人和和美美地吃晚饭吧。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和家人和和美美地吃饭吧。只有他一个人不和美,也许全世界只有他一个倒霉蛋,一个可怜鬼。   他关掉手机,屏幕的光熄灭,昏暗的天此时也彻底黑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竟然走到了当年他掉下去的那个下水道口,他站在井盖旁看了许久,又转头去看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最后他抬起脚在井盖上晃了晃,哪料脚突然抽筋,本就摇摆不定的身体突然往前倾,他大叫了一声,想象中的臭水没有淹没他,他正好好地蹲在井盖上。   搞什么。   温郁金在心里骂自己,大晚上的在这里搞什么,像个神经病一样。   “你在那里干什么?”   黑夜里突然传来声音,温郁金吓得一哆嗦,等人走近一看,是甘遂。   甘遂看他站在井盖上,提醒道,“在那很危险,过来。”   “我的脚抽筋了。”温郁金此刻只想钻到地缝里去,太蠢了他,要是真和小时候一样掉下去了,那就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简直笨到家了。   “温郁金。”   “嗯?”   甘遂无奈地弯腰把人扶起来,“你真的很奇怪,从长相到行为方式,都奇怪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离这么近,趁夜色,温郁金直直看着甘遂,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是不是该离你远点?我又考倒数第一了。”   甘遂把人扶到一旁的台阶坐下,理了理校服,慢条斯理地说:“我可以给你补课。我想看看,你究竟笨到什么地步。”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温郁金激动地站了起来,抽筋还没好完全,他整个人都扑到了甘遂身上,甘遂皱眉刚要说话,温郁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昏暗的灯光下,他一蓝一黑的眼睛里流泻出两道银河,语调委屈,“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进入论坛模式2814/1652/7 第二十七章   作弊   2024-03-16 23:33:09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甘遂没说话,把人放回台阶坐好,才问:“为什么哭?”   温郁金后知后觉伸手去摸脸,愣了几秒后抬手擦干净,只说:“好像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   又答非所问。   甘遂说,“没事。”   他刚说完,手机响了。他妈妈催他赶紧回家吃饭。   “你不用管我了,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就回去了。”温郁金看甘遂放下手机,立马说,“你快回家吃饭吧。”   甘遂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温郁金提着的气一下卸了劲,他低下头,眼泪一滴又一滴,滴在黑色的地砖上。   真是太丢脸了,一直哽在喉咙里难受在听到甘遂愿意给自己补课那一秒突然崩塌,应该躲在没人的角落去哭,应该无人察觉,应该悄无生息,被家人丢弃的臭虫就该这样不是吗?   有关他的事家里向来都是能拖则拖,不放在心上,但这次办理寄宿却做的很快,昨晚提的,放学前他的东西就被送来学校,温郁金没什么感觉,这种急着把他撇开的事他又不是第一次经历,昨晚已经哭过了,今天就不要再哭了。   高二就办理寄宿的人几乎没有,学校里的学生几乎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每天放学家里都有人来接,而温郁金,自己回家和一个人住宿,也没什么不同。   起初几天温郁金并没有心情好好听课,更别说去问甘遂题了,马缨丹每次想要催他去,一转身就只能看见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温郁金,一直这么睡了几天,温郁金突然容光焕发,又开开心心地活了过来,拿着题册问马缨丹,问甘遂。   甘遂的同桌徐先见温郁金又拿着换汤不换药的题目来问甘遂,他都无语了:“你这个脑子到底会不会转啊温郁金?这个题和你上节课拿来问的不是一个题吗?我睡着都听懂甘遂讲的了,你怎么还没听懂?”   温郁金看了看题目,又翻出上节课问的题,他怎么都没看出这两个题是一样的。   “真是笨死了。”徐先忍不住吐槽。   甘遂说:“是一样的,只是颠倒了顺序。”   温郁金的脸立刻就火烧火燎的,他从甘遂手里抽回题册,说:“那我就不问了,我下去自己看看,谢谢你。”说完他就快速穿过人群走下去。   徐先还没吐槽够,扭头看了一眼温郁金,又说:“比我家的狗都笨。”   甘遂收起笔,瞥了徐先一眼,说:“他没问你。”   徐先以为自己幻听了,他看向甘遂,甘遂冷冰冰地看着他,他咽了咽口水,换了个方向睡觉。   因为徐先的话,温郁金好几天都没再去找甘遂问题。他不是怕去被徐先说笨,是怕甘遂也觉得他笨,以后不教他了。   在这之前,他得把之前的都补起来。   晚上放学他也坐在教室里看书做题,他算是发现了,只要题目稍微绕一点,他就没法看懂,他的脑子不会转弯,完全就是个摆设。也不怪徐先说他笨。   一直坐到很晚,肚子都响了他才发觉自己还没去吃饭,糟糕!温郁金收好书包往下跑,这才发现餐厅关门了,超市也快要关门了。   他大声喊着等等,冲进超市买了一堆面包薯片糖果,付完钱出门呼了口气,正看见甘遂站在门口,他惊讶地凑到甘遂面前,问:“你怎么也还在学校?”   “今天周五,你没回家?”   温郁金老实回答:“我从上上个星期就在学校住了,周末也不打算回去。”   甘遂没再多问,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说:“这是我整理的各科的一些基础题,你在月考前反复做,会有帮助的。”   温郁金接过来,一脸感激:“你不嫌我笨得烦人就够了,还这么麻烦……”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极限,差生也有自己的最优极限,考到自己的最佳标准就行了,你的确不够聪明,但是也不要放弃,你得到你自己的顶峰。如果你的顶峰仍然是倒数第一,那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温郁金如沐春风,又想起自己的最终目的,他问,“那我可以跟你做朋友了吗?”   “我不需要朋友。”   甘遂再次强调,“我做这些,是因为老师让我帮你,无论好学生还是差生,都只是同学。”   “哦。”   温郁金见甘遂要走,他赶忙叫住说,“我有道题想问你,你现在还有时间吗?”   甘遂停住,说:“拿给我看。”   本来想回教室,教室门被保安关了,温郁金只好带着甘遂回学生公寓,是两人间的,但现在只有温郁金一个人,另一张床上摆满了温郁金的药和一些掐丝珐琅图,栩栩如生。   两人坐到桌边,温郁金一边啃面包一边听甘遂给他讲,甘遂讲得很慢,甚至这种题型他已经跟温郁金讲过好多遍了,但他还是会从头再讲一遍。   “听懂了吗?”甘遂问。   温郁金点头:“听懂了。”   “那你讲给我听。”   温郁金的心一咯噔,结结巴巴讲完,不安地将甘遂的脸看了几遍后,才听见甘遂淡淡回了个嗯字,应该是对了。温郁金放心了,从零食里抓出一把糖给甘遂:“谢谢你,我请你吃糖。”   甘遂抓了几个装进口袋里,剩下的又放进袋里,说:“我回去了。”   “好,我送你。”   到楼下,公寓门已经锁了,宿管阿姨也不在,温郁金打了电话没人接,他着急地跑遍了一楼也没看到阿姨,他不好意思地说,“要不你明天回去?真是抱歉……”   甘遂没说什么,转身就往电梯去。温郁金连忙跟上,狭小的电梯里似乎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床很宽,温郁金缩在角落一动不敢动,甘遂用了他的沐浴露,双倍的香味让他怎么都睡不着。   甘遂心无杂念,睡得很快。半夜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他胸前蹭,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掀开被子一看,是温郁金。   他的腿压在他的腿上,长长的睡裤滑到大腿根部,温郁金不安分的腿不停在他腿上摩擦,甘遂伸手去移,细腻光滑的触感让他一怔,手握着温郁金的大腿,迟迟没动,温郁金从他胸口爬到了他的脖颈处,摸着他的脸还不停吻他的脖颈,嘴里嘟嘟囔囔念着:“好香好软,好想亲……”   甘遂僵硬了片刻,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去,背对温郁金。温郁金没静几分钟,很快又粘了上来,抱着他就不撒手。甘遂看了下对面床上的熊猫玩偶,突然明白了,他伸手够过来,转身塞进温郁金怀里,温郁金果然不动了,老实睡觉了。   好久没有梦遗的甘遂,在那晚之后,梦里总是看见一双笔直光滑的腿,他什么都没做,那双腿会自己放到他手中,只是放到他手中,他就不成器地高潮了。   面对性,快要十七岁的甘遂更多的是手足无措。他从小就在严苛的教育下成长,跟性相关的除了生物老师寥寥带过,他从不会主动去了解。   对他来说,按部就班地念完书,获得保送资格,进入顶尖大学学习,学业结束接手家族企业,到特定的年纪谈恋爱结婚生子,家里都会安排妥当,其他的事都不重要,包括……欲望。   温郁金照常找甘遂问题,成绩依旧是倒数第一,分数有所增长,但杯水车薪。马缨丹交给他办的事他也没办好,他根本找不到切入口,去问甘遂的喜好,而且这么久了,他从来没觉得跟甘遂亲近,甚至有些更生分了。   甘遂现在都不看他了,可能是无数个倒数第一,也让他失望了。   期末考试前,马缨丹拿了封情书给温郁金,拜托他一定要拿给甘遂看,说既然打探不到消息,她就只能以情动人了。   “最后一次!拜托拜托,就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温郁金左右为难,但还是说好,他怕情书被他弄丢了,让马缨丹先拿着,等考完试再拿给他,马缨丹随手把情书塞在温郁金校服口袋里说,“我怕到时候我又犹豫,就放在你那,没事的。”   温郁金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这样了。   语文考试考到一半,三组突然传来声音:“老师,有人作弊!”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向了后面。   温郁金不明所以,看向说话的人,是廖远闻。   只见廖远闻的手指准确地指向温郁金,说,“就是他!我看见温郁金作弊了,小抄就在他口袋里!”   温郁金下意识捂紧口袋,连声否认:“没有,老师我没有!你可以看监控!”   “没有?你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给我看看就知道了。快点!”   温郁金看见马缨丹被吓得一颤,他还是捂着口袋说:“口袋里的东西是我的隐私,老师你不能搜我身,你去查监控!”   “都这时候了还狡辩呢?”廖远闻突然冲了过来,扭开温郁金的手掏出那封情书,得意洋洋地说,“这么大的小抄,写了不少字吧?老师你看。”   他知道是情书,知道是马缨丹托温郁金要送给甘遂的,这封情书不能送出去,这种时候正好一箭双雕。他凑上去看拆开的信,只挑重点读,“甘遂同学,我喜欢你……”   “操!这哪是小抄,是情书!不对,哪里怪怪的……”   “男生给男生写情书!我去这么炸裂!”   监考老师扫到结尾,只有个字母M。他问:“温郁金同学,这封情书是你写的吗?你的名字里,缩写没有M。”   “不……”   温郁金要说不是,他突然想到这所学校对这种事处分很严重,马缨丹不能背处分,她是好学生,也是他的好朋友,这个班上唯一的好朋友。   “是我写的。我把W和M混淆了。”   班里顿时炸开了锅,吹口哨的,装呕吐的,各种声音向他冲来,他有些站不稳,但仍然坚定地说,“这封情书,是我写的。”   “哈哈哈蠢死了!读到高二了,还不知道W和M的区别,真是笨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难怪倒数第一哈哈哈,他不止混淆了W和M,还把性别混淆了,男的喜欢男的,有病吧!又蠢又有病!”   “他家里人也是嫌弃他笨吧,什么保护他,分明是不愿意承认他!”   “亏我以前还喜欢他呢,没想到他竟然是个令人恶心的同性恋!就他还喜欢甘遂,甘遂要恶心坏了吧!”   温郁金摘掉助听器,乱哄哄的教室还是没有消停,他第一次祈祷自己听不见,恨自己怎么没有全聋。   第二排一直在认真做题的人似乎也受不了,蓦地站了起来,温郁金吓得坐了下去,他看着甘遂慢慢转过身来,从前毫无波澜的眼睛里净是厌恶,耳边的声音终于静了,但悬在头顶的剑还是刺了下来,甘遂嘴都没张,可他分明听到了——   温郁金,你真恶心。   进入论坛模式3697/1669/9 第二十八章   表白   2024-03-17 23:34:41   2024-03-17 23:39:28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学校打了好久才打通温郁金妈妈的电话,看到妈妈来,温郁金鼻子发酸,叫:“妈妈……”   傅文诗问:“怎么回事?”   温郁金什么解释都说不出来,只是说:“妈妈,学校什么处分我都认,但不要让我退学,我不想退学。妈妈,求你了。”   傅文诗见他不肯说,也没再多问,带着温郁金进办公室。   双方谈了一个多小时,校方一开始执意要开除温郁金,毕竟甘家谁也得罪不起,到时候甘家反过来追责学校,问他们为什么教出一个同性恋来,他们也没法交代。   傅文诗提议说要给学校投资建设体育馆,校方咄咄逼人的气势这才弱了下来,事情的重点也就不在温郁金身上。   温郁金背了个留校察看的处分,并被严令禁止靠近甘遂。   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温郁金被叫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他还来不及制止,马缨丹就说:“校长,主任,我有事找你们说……唔!”   温郁金退了出去,说:“啊哈哈哈,没事,老师你们继续谈,马缨丹来找我的。”   主任说:“回教室去上课吧,现在没你的事了。”   温郁金应着,关上了门。他扭头去看马缨丹,马缨丹泣不成声,看着他说:“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胆小,是我害你变成这样,对不起……温郁金对不起,我的错我自己承担,不需要你……”   温郁金拿出纸巾,轻轻给马缨丹擦眼泪:“我不需要成绩出国留学,也不需要给家里争光出彩,这种事对我来说太平常了,没关系的,你别哭了大小姐,没事的,只是留校察看,又不是退学。”   马缨丹看着温郁金那张温柔的脸,有一瞬间心跳漏了半拍,温郁金还在讲笑话逗她,她笑出了声,伸手抱住温郁金:“温郁金,你对我真好。”   温郁金期末没考,自然还是倒数第一。马缨丹说寒假她来帮他补课,保证他下个学期一定不会是倒数第一了。   温郁金嘴上应着,眼睛一直看着甘遂,见甘遂出校门,他等了几秒后,拿起早收拾好的书包紧随其后,甘遂没有去校门口,而是往校内公园去。   刚进公园,他就被人一把拖进了竹林中,刚要挣扎,拽他的人已经松开了手,温郁金看着面色阴沉的甘遂,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我是想跟你说对不起,让你被议论,对不起。”   “写那封信,是真心的,还是故意让我出丑?还是你根本不知道,被人拿枪使?如果是后者,我会帮你跟老师说清楚,告诉我,温郁金。”   “……”   刚刚被甘遂捏过的地方燥热不止,他看向甘遂,热却变成从他的心口散出来,连话都是滚烫的,“真心的。”   甘遂的脸上又结一层冰,温郁金的心却越跳越快,他又说一遍,“我是真心的。没有那封信,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像今天一样,跟你表白的。”   距离小时候被甘遂救,已经过去七年了。   他一开始太小了,根本没办法去找甘遂,后来再大些,他又被送到很远的地方去读初中,爸妈手机也不给他,钱都是给看管他的郑叔拿着,郑叔拿钱去赌,赌得家里都只剩下做饭的厨具和床,他连期望看电视找到甘遂的愿望都破灭了。   原本只想找到了当朋友的。也许是被马缨丹耳濡目染,也许是他放在枕头下的那张照片跟他日日亲近,也许是甘遂换了种方式救他,出现在他岌岌可危的人生绳索上,用他那只漂亮的手,再次拉住了他。他对甘遂也春心萌动,一发不可收拾。   甘遂神色变得更加古怪,他宁愿温郁金是要他出丑,这样他就可以狠狠揍他一顿泄愤,可是不是,竟然是那个他觉得最不可能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让他心乱如麻,他不讨厌温郁金,他对所有人都是淡然处之的态度,他知道喜欢没错,但也没法接受男生跟男生表白,这太奇怪了。   “离我远点,以后再跟着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竹子被甘遂推得噼里啪啦地响,温郁金跳得过快的心脏彻底四分五裂,竹林归于安静,他的心也安静下来了。   寒假很短,元宵节都还没过他们就开学了。温郁金没怎么玩,马缨丹真的说到做到,天天给他补课,他不想听也被马缨丹从床上提起来学习,开学考成绩一出,温郁金离倒数第二只差五十分。   补课效果显著,温郁金学习兴趣自然也上来了。   学习虽然好了,但人缘就差了很多。上学期的事在老师那里结束了,在同学之间可没有。很多都是见风使舵的,看甘遂都是绕着温郁金走,大家暗地里也会给温郁金使绊子,都希望能通过教训温郁金,跟甘遂更亲近一点。   无非就是饭卡被折断,上课的书本被藏起来,桌上贴满骂他同性恋的便签,其他的他们也不敢做的有多明显,温郁金从认下情书是他写的那一秒,他就猜到会这样,也不过如此。   暑假刚放没几天,就是马缨丹十八岁的生日。   马家花了大手笔,搞了一场很豪华的泳池party,中午十二点人就基本到齐了。   温郁金穿着很简约的白T恤和灰色的短裤,一双帆布鞋就来赴宴。其他男同学不是穿西装就是一身名牌,跟孔雀开屏似的,花枝招展。   温郁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一身休闲的甘遂,这样随意的穿搭,在一众西装笔挺中也格外引人瞩目,走到哪都是焦点。   这学期他和甘遂真没讲一句话,只是追逐的眼神从未停止,看他在台上演讲,听他代老师讲课,这样目光就能光明正大地停在他脸上,就算对视,他也能一边心虚一边坦荡地盯着看,这样的脸,少看一秒都是损失。   又不能靠近,看看又不犯法。他看得太久,马缨丹叫他:“走去那边。”   人多地大,她怕温郁金落单被人故意刁难,一直让温郁金陪她。温郁金明白,但他可不想成为这场宴会的焦点,瞅准时机就溜了。   他刚走到靠墙的泳池角落坐下,脚刚伸进水里,身后就传来他最讨厌听到的声音:“怎么一个人坐在这?我还以为你离开马缨丹就不会独立行走了呢。”   温郁金懒得理他们,摘掉耳机一句话都不说。   廖远闻低下头,说:“哟,装聋啊?”   “你懂什么,人家只喜欢甘遂,你是谁啊,你以为是个男的这同性恋就会喜欢吗?”   “那被同性恋喜欢的人,应该也是同性恋吧?看甘遂那副自恃清高的样,女生写的情书他都不看,恐怕看的都是男生写的吧哈哈哈……”   凑热闹的徐先插话道:“你别说,高二上学期我骂他比狗还笨,甘遂还瞪我,之后就说我下课睡觉影响他学习,让老师把我换掉,真他妈有病!好像谁稀罕跟他那个臭脸怪做朋友一样!我看他说不定就是……啊!温郁金,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温郁金又踹了一脚,怒视着被他拉下水的徐先说:“你的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一点!”   “干净?我看你才脏!”   “呃!”   温郁金被人往里一推,徐先潜下水,死死钳制住温郁金,廖远闻站在岸边,冷笑道:“你只要高声喊甘遂跟你上过床,我们就放了你。”   徐先一愣,随后跟廖远闻交换了眼神,把温郁金摁进水里又提起来:“说啊死同性恋!”   温郁金呛得眼睛和鼻孔都发酸,仍是说:“不,我不说!放开我!”   廖远闻挑了挑眉,徐先会意,拽起温郁金的头发再次摁进水里:“那你就多喝点水吧。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们。”   水不断淹没他的感官,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弱,束缚他的人松开了手,上了岸,看着他一点点沉底,最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在快要沉底的瞬间,温郁金似乎被人抱住了,他拼命眨眼想要看来人,但他的眼睛似乎蒙了一层水做的眼罩,怎样挣扎,也只是徒劳。这时他的屁股传来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咬了他一口,一片混沌中,他又觉得有人在吻他,大概是感官错乱了,是要被淹死了,才有这么多混乱的感觉。   不过要是能和甘遂接吻就好了。   在死之前。   “甘遂!你去哪?”   马缨丹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温郁金,一转身就看到甘遂好像抱着什么人往休息室去。   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跟了上去,刚跟到门口,只听见砰地一声,甘遂砸上门还落了锁。   马缨丹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门外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渐远,甘遂仍然能听见咚咚咚的声音,他愣愣抬手捂住了心脏,是这里在响。   湿淋淋的水从他发梢滴落,他盯着温郁金的唇久久不动,那里很软,男生的唇会这么软吗?软得像蛋糕一样散发着香甜的味道。会这么红吗?红得像涂了口红。   有些同性恋好像会偏向女性,喜欢穿裙子,喜欢化妆。真恶心。   甘遂伸手去摸温郁金的唇,使劲揉搓,红色没有褪去,反倒更加鲜艳。   他收回手,在自己衣服上使劲擦。视线不偏不倚,又落在温郁金眉心的红痣上,红痣,红痣……   波光粼粼的水下,他看见了温郁金曼妙的身体,以及,屁股上的红痣。   过分雪白美妙的身体在湛蓝的水中简直像一件艺术品,尤其那些像是封印情欲的,犹如点睛之笔的红痣,又或者说,是勾引禁欲者沉沦的潘多拉宝盒。   恶心。   太恶心了。   他要咬掉它。   他的心脏仍旧跳得乱七八糟,可他的手却有条不紊地掀起温郁金的短裤,接着是内裤,往上推五厘米,那颗长在臀尖,妖媚的红痣就在那,沾了水,鲜红透亮。   甘遂滚了滚喉咙,慢慢伸手去摸,触碰到的一瞬间,他灵魂与肉体共颤,是这样的,如果红痣长在这里,这具身体无论男女都是美的,美得让他理智闸门完全被欲望冲坏,蓝色的眼睛,红色的痣,白色的皮肤,配色美到让人神魂颠倒。   牙印未消,新的牙印又被盖上。   不能让它勾引人,太恶心了。   甘遂又舔又咬,如饥似渴,喉咙里发出不满足的哼声,只顾埋在温郁金腿间,吃得那颗痣红得发亮,吃得他胯间的性器胀得生疼,他也舍不得离开那颗痣。   “疼……”   温郁金无意识低喃了一声。   甘遂顿住,半晌后才吐掉嘴里的软肉,猛地站起来看着沙发上躺着的人。   是温郁金,温郁金是男生,是同性恋。   那他是什么?   那他甘遂喜欢同性恋温郁金身上的红痣又是什么?   甘遂:这真的戳到我的性癖了!操啊!   进入论坛模式3679/1749/6 第二十九章   妖精   2024-03-21 00:14:43   2024-03-21 08:47:55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不敢想。   他不敢再想。   他咽下垂涎欲滴的口水,拽起温郁金的短裤,慌不择路地打开门往外狂奔,直往厕所去。   温郁金屁股上的红痣像是抹了致幻的毒,甘遂脑海里全是那颗香甜可口的痣,他渴得要死,扶在厕所门上的手背上迅速青筋暴起,裆里的鸡巴硬得要爆炸。   沉睡已久的欲望如火山喷发,又急又烈。   甘遂的理智全被烧了个干净,握紧的手慢慢往下,握住那坚硬又炙热的阴茎,凭着本能地上下撸动。   透明的前列腺液沿着柱身流到他漂亮修长的手指上,将他的手也染得跟红彤彤的阴茎一般红,盘旋在柱身上的青筋往他腹部蔓延,连通小腹燥热,热度攀升,迫使他手上动作越来越快,但他眼前全是挥之不去的红痣,长在眉心的红痣,长在屁股上的红痣,红色在他脑子里炸开,热气也猛地散了,窒息的快感漫长又剧烈,意识回笼,精液流了他一手,他喘着粗气,看向手里乳白的精液,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他掏出口袋里的纸巾疯狂擦拭,白色的液体被擦掉,红色却越发鲜艳。   “红色……不要红色,不要红色!”   甘遂跑到洗手台前,反复清洗那只红得吓人的手,冰凉的水溅到脸上,他停下动作,慢慢看向镜中,欲望未消,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汗,不断从他颤抖的下巴往下滑,这让他看起来很可悲。   他不喜欢这样。   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他要快点想到对策,所有难题都有解法,这种事也一样。   -   “温郁金,温郁金!醒醒,别睡了!”   “咳咳……在,我在。”   温郁金悠悠转醒,起身吐掉嘴里的水,问,“我怎么上来的?”   “……”   马缨丹想起甘遂发消息告诉她不准说是他救的温郁金的事,她给温郁金擦脸上的水说,“你自己爬上来的。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让家里的佣人买了一套衣服给你换,快去试试。”   “好。那个……”温郁金握住马缨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回去,“你这段时间怎么不打听甘遂的事了?而且还整天跟我待在一起,你不会……”   “对。”马缨丹毫不犹豫地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啊?不会是因为我替你背了处分你就……这又不是古代,不用英雄救美后,美女就要以身相许啊。我什么都没有,哪里值得喜欢。”   “有。”   马缨丹双手撑在沙发上,凑到温郁金面前,很认真地说,“你温柔又仗义,可爱又坚韧,我不由自主地就被你吸引了,温郁金,我们试试好不好?”   温郁金叹了口气,说:“可我只当你是朋友。马缨丹,我们只能是朋友。”   马缨丹定定看了温郁金几秒,脸上一副失落的神情,她哼了一声说:“好了,你先去换衣服,等会儿不许你再跑了,跟在我身边听到没?”   温郁金连连点头,拿着衣服进了换衣间。   换衣间里有镜子,他脱掉裤子就对着镜子里看自己的屁股,从他醒来到现在,屁股一阵一阵的刺痛,不会那泳池真的有什么东西,专咬人屁股吧?   “这是……牙印?!”   温郁金不可置信地又贴近了些,红痣四周是一圈牙印,又红又紫,他一摸,还有血。   天呐。   他的屁股被咬破了。   什么时候?!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对对对,泳池,是在泳池的时候被咬的。   温郁金晚上吃完蛋糕,找了个机会下泳池游了一圈,但也没看见那底下有什么东西啊?   上岸时他正好跟刚出门的甘遂打了个照面,甘遂面色凝重,压迫感十足,温郁金再次潜进水里,漆黑的头发往后仰,柔软地贴在脑后,只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甘遂。   甘遂心中的火烧得愈盛,眼神便越发凛冽。可怕的注视让温郁金不寒而栗,他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再不敢出来看甘遂了。   完了。   甘遂连看都不给他看了。   温郁金一直到开学也没找到他的屁股究竟是被什么东西咬了的答案,最后索性当是鬼了,一个把他屁股当食物的饿鬼。   因此他还去观里求了几道符,带在身上都不行,非要把符粘在长红痣的那一片他才安心。   班上以廖远闻为首的一群富家子弟仍旧处处针对温郁金,因为马缨丹还是整天跟温郁金待在一起,而且马缨丹甚至因为温郁金,抽过廖远闻几次耳光。   廖远闻不以此为耻,反而觉得马缨丹是在意他,是温郁金故意勾引马缨丹。   学校强制要求所有高三生住校,没人愿意跟温郁金住一间,温郁金一个人正好,但每次都有人上门找茬。   门又响了。   不开的话他们会敲一整夜。   温郁金提前拿掉了助听器,还顺带塞了只耳机在耳朵里,但这次他们没有冷嘲热讽,往他屁股上泼了红墨水。   “……”   温郁金无语。   他听不到,但他也能猜到他们在说他是个小白脸,是个给别人操屁眼的。   反正耳朵没听到,没听到就是他们没说。   他看着他们哄笑着跑开,只觉幼稚至极。   等人走远,他立刻脱掉裤子,转身将裤子丢进洗衣机,裤兜里的耳机掉了出来,他弯腰去捡,圆润的屁股正对门外,三角内裤遮不全屁股,这么弯下去,两瓣粉色的臀瓣全被挤了出来,粉嫩嫩的,像蜜桃。   他后知后觉自己还没关门,起身还未转身,他的门砰地一声,自己砸上了。   他正要松口气,下一秒他就被人暴力摁到了床上,温郁金要大叫,男人一只手死死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揉上了他的屁股,他剧烈挣扎起来,男人力气奇大,掐着他的脖颈他就没法动弹,只能被迫撅着屁股,给攥着他的人揉。   “你干嘛……你想干嘛啊……”   温郁金忍不住哭了出来,“不要咬我的屁股,你个死变态,放开我,放开我!”   没有回答,也许男人说了话,但他也听不见。耳机里的摇滚乐曲跟他的心跳鼓点重合,他的屁股被揉得又痒又疼,他竭力偏头想看是谁,贴在他屁股上的符纸贴到了他的脸上,屁股被人狠狠咬了一口,温郁金疼得直哭,整个人都颤个不停,摇摇欲坠。   咬了不过瘾,男人又开始舔了起来,温郁金的哭声变了调,乱七八糟的音乐声中,他似乎听见那人笑了一声,他又开始边哭边求饶:“你现在放开我,我就不去告老师了,求求你好不好?别舔了,好奇怪……”   男人果然不舔了,覆在他身上,凑到他听不见的那只耳朵旁说话,太远了,声音太远了,混着噪杂的乐声,落进他耳朵:“符纸是治妖精的。温郁金,原来你是妖精啊。符纸该贴脑门,不是贴屁股,你贴错了,笨蛋。”   进入论坛模式2341/1737/6 第三十章   一见钟情   2024-03-22 23:44:02   2024-03-23 01:36:53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甘遂刚刚什么意思?”   廖远闻抖着裤子上的水,“他妈的他故意的吧?!走廊这么宽,房间里就有独立卫浴,他端着水出来干什么?浇花吗?”   徐先嗤笑道:“什么意思?他和马缨丹是一类人,看不起我们呗。总以为他们是一股清流,我们是搅屎棍呗。”   “马缨丹就是清流!别把她跟甘遂放在一起,我不乐意听。”   徐先别开脚,把还在抖水的廖远闻推开:“滚一边去。跟条狗似地跟着,你看人家乐意看你吗?她天天跟那温郁金混在一起,指不定也要被传染成同性恋。”   “不行!”廖远闻甩掉手里的衣服,气得牙痒痒,“这该死的温郁金真碍事!我要想个办法把他弄走,他一直在这里,就会一直缠着马缨丹,死同性恋真他妈恶心!”   徐先不屑地哼了一声,戴上耳机躺床上玩游戏,不再接廖远闻唧唧歪歪的牢骚,这廖远闻被马缨丹抽几巴掌就不敢动温郁金了,还不是怂货一个。   -   “舔够了没……我的腰好酸……”   听着温郁金的抱怨,甘遂重重咬了一口,拿来被子蒙住温郁金的头,把人放平,再将腿分开,又舔了上去。   蒙在被子的温郁金很快就觉得呼吸不畅,他挣扎着要探出头来,舔他屁股的人伸手拉开一道缝,摸了摸他的耳朵,把他的耳机拿掉,又捂紧,飘渺的声音好久才传到他耳朵里:“掀开被子,我就插进去。”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还没想明白插进去是插哪,一根坚硬滚烫的东西贴到他的屁股上,隔着内裤磨他的后穴。   “不不不,我不掀,我蒙起来,蒙得紧紧的,你看你看……你拿开好不好?”   刚拉开缝的被子被温郁金团成一团,盖着他的上半身,只露出一截细而白的腰,和翘起弧度的柔软屁股。   甘遂轻笑了一下,使坏在温郁金穴口处多磨了几下,勃起的阴茎红得吓人,透明的液体湿答答地黏在温郁金灰色的内裤上,温郁金瑟瑟发抖,抖得连不成一句话,“我听话了……我听话了,你……可……不能……”   烙人的东西移开,抵到了他的屁股上,戳在了那被舔得娇艳欲滴的痣上,温郁金刚松一口气,下一秒那人就顶着他的痣操,一下比一下重,他听不见那人的呼吸,只有他空气不够,哭又哭不完,喘气越发娇气起来,没有插进身体里,但这样也让他很羞愤,更糟糕的是,他也起了反应。   甘遂看着那颗红痣被他的流出的液体打湿,他忍不住吞咽口水,他又馋了,又恨不得低下头去舔。极度渴望催生极致快感,在温郁金快要窒息时,他俯下身,手伸进被子里捂住温郁金的眼睛,把人带出来抱到腿上,阴茎插进温郁金腿间,狠操了几十下,咬着温郁金的肩膀痛快射精。   温郁金靠在他怀里剧烈喘息,他吻温郁金的脖颈,手伸到温郁金屁股下念念不舍地揉了揉,够来符纸沾上些精液,重新贴到温郁金那颗红痣上,凑到虚脱无力的温郁金耳边说:“别让别人看到这颗痣,我会检查的。”   温郁金脑袋里嗡嗡的,喘匀了气就哭:“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喜欢甘遂,全校的人都知道我给甘遂写情书,我真的很喜欢他,你这么做,等我知道你是谁,我、我打死你!”   “他讨厌你不是吗?”   甘遂听得心情愉悦,他来回抚摸温郁金的胸膛,继续用故意压低的声音说,“他可是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还敢说喜欢他。别喜欢他了,好不好?”   “滚开!”   温郁金被惹毛了,用手肘狠狠往后打了甘遂一下,甘遂吃痛,但仍在笑,他把温郁金又埋进被子里,余光看见枕头下露出一角的照片,他抽出来装进口袋,隔着被子摸了摸温郁金,说:“就这一次,下次不会了。”   他不是故意的。   刚经过温郁金的房间,他目不斜视,偏偏余光看见了正对着他的白软屁股,有一就有二,他的脑子在不停告诉他,看看那颗痣就好了,只看一眼那颗痣就走。   他僵硬地扭过头,只看见一张符纸。符纸被风吹起一角,他窥见了那黄色之下,欲盖弥彰的红痣。   他很快就想到温郁金看到屁股上多了一圈牙印后是怎样进行一番愚蠢的推理,然后去道观求了这张符纸,又怎样伸出红色的舌头舔湿这张符纸,贴在屁股上,为了防止再被不明生物咬。   贴的时候他也许把屁股抵到了镜子上,冰凉的镜子让他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刚开始说不定忘记有镜子,把符纸贴镜子上了,一摸屁股发现符纸不见了,一番好找后发现在镜子上,然后……   没有再想完,他心跳如雷,不受控制地走进温郁金的房间,摸上了那颗勾引他的红痣。   不可否认,他对温郁金的身体一见钟情了。   这样一具因为一颗红痣而绝妙无比的身体,比他的主人更讨他喜欢。在戒断之前,他要先研究透,才能找到解决办法,深入,只有深入,才能得到答案。   窗外繁星满天,甘遂翻过他从温郁金枕头下拿到的照片,是温郁金刚来没多久,在餐厅偷拍他的。   背后有温郁金写下的话——   温郁金发誓喜欢甘遂一万年,变心是小狗!   进入论坛模式1832/1723/8 第三十一章   这个好吃   2024-03-24 00:03:52   2024-03-24 00:11:40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眠奸预备   上完晚自习,温郁金像离弦的箭一样,嗖地就跑到宿管阿姨那查监控。   “什么?在这学校里会有偷东西的?你是不是带回家里去了?不可能啊。”   温郁金肯定地说:“我确定就是在公寓里弄不见的,我从开学到现在就没回过家。”   他要看看是谁进了他的房间,等抓到那个人,他一定要他好看!   宿管阿姨还是半信半疑,不过还是调出了监控,温郁金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看,从十点看到十二点,也没看到有人进他房间。   温郁金拉进度条反复看了好多遍,心存侥幸地问:“阿姨,监控昨晚不会坏了吧?”   “没坏啊。每天都有人检查的,绝对不会坏。”   这人可能卡了监控死角。   不可能啊,监控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怎么会有人躲过监控?一定是电脑被人碰了,那个人肯定知道他会来查监控,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阿姨,是不是电脑坏了啊?你的电脑有没有其他人用过啊?”   “学校配的设备都是顶好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坏?这电脑除了我,没人碰。我说同学,你还是回家找找吧,快走吧。”   温郁金哦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出门,没看路,正撞在人身上。   他赶忙拉开距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面前的人没出声,他抬眼去看,是穿着校服短袖却依旧贵气十足的甘遂,此刻正冷眼盯着他,他愣愣叫,“甘遂……”   不是所有长在温郁金身上的红痣都能勾起甘遂的兴趣,像他眉间这颗,就很让他讨厌。看着它,他就无法控制地想到他屁股上的红痣,太显眼了,太讨厌了。   他吞下突然分泌过多的口水,淡声驱赶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人:“走开。”   再多看一秒,他就有要把温郁金裤子扒掉看看那颗痣的冲动。   很荒唐,但很爽。   温郁金连连鞠躬又说了好几个对不起,转身咻地就跑没影了。   甘遂刚要走,宿管阿姨叫住他:“甘同学啊,这电脑是不卡了许多,谢谢你啊。”   “不客气。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一下,我过几天又来帮您看看。”甘遂微微勾唇道。   宿管阿姨笑眯眯地回答:“好嘞!那就麻烦甘同学了。”   找不到变态,温郁金辗转反侧,一连好几天都没睡个好觉,尤其在发现枕头下的照片不在时,他越发忐忑了,一定是被变态顺手拿走了。   变态要是用照片威胁他,他就只能屈服淫威,任人宰割了,更糟糕的是,要是那个变态跟甘遂不对付,嫉妒甘遂天纵奇才,用那张照片做文章就完蛋了。   浑浑噩噩到了月底,月考又是一塌糊涂,之前的几次周考也是考得糟糕透顶,马缨丹看出他情绪不对,一直安慰他,给他买了他喜欢吃的糖果,还带他吃了大餐,但看到月考成绩那一秒,他还是崩溃了。   学业压力加上找不到变态,他一直提心吊胆了这么久,那副本就病怏怏的身体连带精神,一起垮了。   马缨丹让他请假回家,他摆了摆手,跟老师说身体不舒服,想回公寓吃药休息。老师应允了,他随便收拾了下东西背起书包就出门,蔫头蔫脑地回到公寓,强打着精神洗完澡,爬上床就昏睡了过去。   晚自习静悄悄地,只有笔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甘遂解题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下了笔,下课铃响起,他收了东西就走。   “喂甘遂!去哪?还有一节晚自习呢!”   “家里有事。”   甘遂头也没抬,径直走进黑夜之中。   -   好热。   仿佛置身沙漠,眼睛发胀,口干舌燥,全身的水分都要蒸发了。   温郁金踢掉被子,脚尖突然触到一丝冰凉,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用脚在那冰凉的物什上摸了个遍,想要更多,想要更多凉快的东西。   如他所愿的,从他脚尖弥漫开来的凉意顺着他的小腿往上,停在了他的屁股上。   不够。   还不够凉快。   他伸手去抓,冰凉的触感就在他身侧,他整个人都黏了上去,热腾腾的气,绕在甘遂颈侧。   甘遂垂眸,凝视着温郁金红艳艳的脸,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了一口,手上的力度不免也重了些,温郁金拿鼻音哼哼,像在撒娇。   “还要……还想要……”想要更多冰冰凉凉像冰块一样的奖励。   温郁金在梦里,喏喏请求。   甘遂捏着温郁金的嘴,把倒好的布洛芬混悬液喂进温郁金嘴里去。   侧躺着喂,粉色的药液顺着甘遂的手指往下流,流成一条短小的河,甜腻腻的。   甜甜的滋味让温郁金忍不住舔瓶盖,红得要命的舌头绕着白色的瓶盖舔了一圈,一点一点地,用小巧又水润的舌尖,舔了个干净。   没有吃够,他顺着甘遂捏着瓶盖的指尖舔了上去,又凉又甜,他伸长了舌头,裹着甘遂修长白皙的手指吃得津津有味,鼻音也越发重,喘气娇俏不已:“好吃……好喜欢吃,要更多……”   甘遂被舔得心痒难耐,他从温郁金潮湿柔软的口腔中抽出手指,起身要把手里的布洛芬混悬液放到床头柜上去,温郁金猛地抱住他,粉色的液体晃出来,滴到他胯间,温郁金循着甜味,埋到甘遂胯间,舔掉甘遂校裤上的粉色液体,留下一片洇湿的痕迹。   甘遂抓住温郁金的头发,吞咽口水,问:“温郁金,想要更多吗?”   温郁金仍旧闭着眼,但凭本能靠近甘遂的手臂,他小口小口地舔甘遂的手肘:“要,还要,要很多,要很大……”   甘遂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他把布洛芬贴到温郁金唇上碾了一圈,往自己胯间怒胀的阴茎龟头上抹了一遍,摁下温郁金的头。   “烫……不要,唔!”   温郁金舔了一口,就别开头想去吻甘遂的青筋横生的小腹,但下一秒就被甘遂摁到胯间,张嘴含住了那根比他还烫的阴茎。   他被烫得流泪,推着甘遂想要起来,清泪从他粉艳的眼角快速下坠,红色的唇瓣被水润湿,亮晶晶的,美不胜收。   “听话。”   甘遂抽出阴茎,拽起温郁金,看着他紧闭的眼睛,也能想象那一双瑰丽的异瞳是怎样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粉色混着透明的津液从温郁金微张的口中不停往下流,温郁金的呻吟像夜莺一样好听。   甘遂大发慈悲地低下头,亲了亲温郁金眉间的红痣,诱哄道,“这个好吃,会流你想要的东西给你吃,你想要的,它会给你的。”   嘿嘿嘿嘿嘿嘿从来没写过的play,爱写爱写!   进入论坛模式2244/1563/7 第三十二章   为他欲生   2024-03-24 23:20:17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和风细雨一般的诱惑,温郁金轻而易举就上钩。   还是烫,烫得他不断分泌津液,嘴含不完那一整个龟头,只能一点一点慢慢舔,想要舔化一些热气。   舌头嵌入冠状沟,像舔冰淇淋那样,绕着沟壑游走,沿着脉络舔到根部,越来越热,水流得快了起来,温郁金怕全化了,张嘴含住了不断流出透明液体的鲜红龟头,想要在化掉之前,全吃下去。   他并没有办法完全吃掉梦中那个冰淇淋,也没有办法含掉甘遂一半的阴茎。甘遂贴在墙上的背不由地弓了起来,胯却贴向温郁金,往温郁金嘴里挺进。   温郁金嘴酸得厉害,懒懒拔出一截,嘴边唇上挂满晶晶亮的津液,他已经喝够了,布洛芬起了作用,他开始出汗,脸颊潮红,晶莹的水珠从他额头滑落,渐感舒服的身体强迫温郁金昏睡,不再渴求。   可甘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跨到温郁金身上,强硬地把温郁金的嘴撬开,一直往里,直到无法再深入,触到一个柔软的内壁,紧致逼仄的感觉让他颤栗不止,温郁金呼吸急促起来,手脚乱动,他伸手抓住温郁金的手,贴上去亲吻,身下操得越来越快,抵着温郁金的喉咙深处越操越重,温郁金断断续续的哼声猛然中断,乳白的液体从他口中溢出,甘遂不舍地又抽动了几下,慢慢拔出来,温郁金顿时剧烈咳嗽起来,精液堵得他没法呼吸,顺从本能地咽下一些,舔掉唇边残余的,仍在睡觉。   甘遂坐在他身边敞着阴茎看他,刚射过精的阴茎没有半分疲软,反而越发膨胀。上次也只在温郁金腿间发泄,回到房间在浴室淋了很久的冷水,那欲望也未减分毫,做了一套理综两张数学试卷,也毫无作用。   他的脑海里被鲜艳夺目的红色侵占,欲望像红色的河,在他脑中,身上湍急蜿蜒,渗透进他的每一根神经,看着温郁金写下的誓言,他搜出了清静心经,在写完的卷子上抄写,写完一遍他就记得了,他关掉手机,忘乎所以地从头再写,一遍两遍三遍,十遍抄满了试卷,他停下笔,手指疼得握不住笔,可还是没有用,因为处处循规蹈矩,尊礼重道,被压抑的所有情绪都混进来势迅猛的欲望,将他古板又拘束的生活冲得一团糟,他想解决,却毫无头绪。   他坐在窗前,看着温郁金写的话,握住了无法平息的欲望,精液喷射而出,他恐怖的欲望也终于得到满足,他想起老师讲大禹治水,想起堵不如疏,突然彻悟了。   温郁金喜欢他,他也喜欢温郁金的身体,这也算一种两全其美。他无法割舍温郁金身上的红痣,他需要温郁金对他忠贞不渝,永不变心的爱,需要温郁金失去自我,需要温郁金为他欲生,为他欲死。   他必须成为温郁金的信仰,他要主导温郁金,要训练他,要让他完完全全,从身到心,只属于他。   新鲜蓬勃的欲望不能被温郁金发现,这样阴暗又汹涌的占有不能吓退他,他需要维持冷淡疏离的皎皎君子形象,以此勾引温郁金。   要撇清和温郁金口中变态的关系,那就只能对温郁金冷脸,离他越远,说讨厌他。温郁金这种笨蛋,永远都不会往他身上联想,更查到真相,最后只能被他翻来覆去地玩弄,彻底变成他的东西。   至于什么时候告知真相,只有他想给的时候,温郁金才有资格知道。   什么时候给呢?   甘遂脱掉温郁金的裤子,埋到温郁金胯间,舌尖轻触红痣,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住,沉醉地想,等他玩够,等温郁金嘴里的淫词浪语脱口而出,听到他的声音就流水,感受到他的触碰就张腿,他就让他知道。到那时候,温郁金就算想逃,也只能腿软跪在他面前,屁股底下全是骚水,一边要逃,一边又因为他的脸张开腿,任他进入,毫无怨言,彻彻底底,变成他欲望的化身。   啊……   光是想想,就已经提前兴奋了。   他的吻从红痣上流连到温郁金穴口处,只是轻轻一舔,温郁金的身体就颤抖起来,细碎的呻吟不断,甘遂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不显,舔穴也是一张冷脸,俊美的脸庞做这样的事,像艺术品,美而艳,色而不淫。   温郁金里面也烫得厉害,甘遂舔开粉色的褶皱,绕着柔软的内壁舔弄,手依旧握着那颗红痣揉捏,听着温郁金的呻吟,他舔得越发卖力,温郁金的性器颤巍巍站了起来,温郁金又开始做梦了,这样的刺激,无可避免地促使他做春梦。他像无数次看着甘遂的照片自慰时那样,伸手去握自己的性器,嘴里毫无意义的呻吟变成了调情的话:“甘遂……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想要你……啊啊啊!”   甘遂舔掉唇边的津液,起身看着温郁金的淫态,意识到温郁金在做春梦,春梦的对象是他,他不免爽极了,手撑在温郁金身侧,把热气四溢的阴茎抵到一紧一缩的穴口处,等温郁金快要高潮,等他嘴里的甘遂变了调,他猛地插入,整根插到底,温郁金的呻吟被插断,小腹急剧收缩,精液射了甘遂一身,没等他喘匀气,甘遂趁着他因高潮而抽搐的嫩穴使劲操干,又紧又嫩,他每操一下,温郁金的大腿根就跟着颤动。   “好紧,好舒服,好热啊……”   甘遂忍不住喟叹,低下头跟温郁金鼻尖相抵,说,“想要什么,我给你。”   温郁金从没觉得哪个春梦有这次爽,明明在自慰,但他分明感觉自己被填满了,粗大的侵略者在掠夺他的身体,又痛又胀,但又很爽。   他忍不住把腿张得更开,在梦里放浪:“操我,甘遂,操深些,把我操烂,想要大鸡巴狠狠……啊!好大的肉棒……好满……”   “骚货。”   甘遂受不了了,忍不住骂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污秽不堪的词语。   明明温郁金看着就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就一副纯洁的模样,原来在床上这么骚。他扛起温郁金的腿,猛顶了几下,把阴茎插得更深,动得也更快,穴口处的水迅速聚集,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甘遂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他勾着温郁金的腿,目光沉溺在温郁金红润水亮的唇瓣之上,他仿佛失了魂,低下头含住,甜的,甜得让人暴躁。   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愈演愈烈,他含着温郁金的嘴唇吮吸,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吮着温郁金的软舌吸。任由津液从他们唇瓣四泻,任由交合处泥泞不堪,丝丝缕缕流了满床。   “啊……甘遂,甘遂,甘遂!慢好胀,要死了!”   甘遂越操越上瘾,越上瘾鸡巴越大,他固定住温郁金,让他完全被自己笼罩,狠狠地,不顾轻重地把自己钉入温郁金身体里,往深处,往软处,往欲望漩涡猛操,温郁金里头的肉更嫩,更会吸,甘遂无师自通地九浅一深地磨,把温郁金的穴口操得外翻,让那些粉色的褶皱紧紧含着他,让他痛快射精。   甘遂往外抽一分阴茎,温郁金就颤一分,那肉壁哪里舍得吐掉甘遂的阴茎,甘遂抽了一半,就没再动,直接将虚弱无力的温郁金翻面,捏住温郁金的腰,往自己胯间撞。   温郁金屁股上的红痣几乎融在那一片红晕中,只有牙印将它隔开,甘遂忍不住抓着温郁金的屁股,粉白的手指嵌入白软的屁股中,更添色情。   “要被操死了,要被大肉棒操死了……甘遂……给我吃吧,全部都给我,不要给别人,给我吃,射给我……”   温郁金一边喃喃细语,一边跟枕头接吻,黄绿色的枕套洇出一道长长的水渍,他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让他格外我见犹怜,甘遂俯下身,后入的姿势进得更深,温郁金又高潮了,紧致的吮吸让甘遂也操得更重,他凑到温郁金脸旁,舔了舔他的脸,又衔着温郁金的唇反复舔舐,温郁金迷迷糊糊睁开眼,湿漉漉的眼睛漂亮至极,半阖着的模样媚态天成,甘遂一怔,他想动,又在想是不是温郁金醒了过来,发现他了。   温郁金并未清醒,眼睛睁了又闭,他缩紧了穴,主动贴上去亲吻甘遂:“好爽啊,甘遂……我夹紧,别拔走,操烂我的骚穴……啊甘遂!”   欲望因为温郁金这句话没得到疏解,反而变本加厉。校服乱七八糟地挂在他们身上,染上许多的不明液体,温郁金半遮半掩的身体在情欲中美不胜收,甘遂面对极致诱惑,溃不成军。   他扳过温郁金的脸,又亲又咬,另一只手粗鲁地碾过温郁金俏如花苞的乳头,欲火连绵不绝,烧进温郁金眼里,烧进他的穴里,汁水四流,坚硬的阴茎顶着他的敏感点重重碾过,甘遂的声音如梦如幻,又似在耳边:“今天操不烂你的骚穴,我天天来给你灌精,撑死你个骚东西。”   一滴都没有了……   进入论坛模式3066/1649/8 第三十三章   滚下去   2024-03-27 23:51:48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闹钟响了好几遍,温郁金才猛然惊醒。   一夜春梦,他全身都湿透了。发了汗,烧已退,温郁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但身体奇怪的酸痛感让他有些寸步难行,浑身都疼,尤其屁股。   但他也没过多在意,他每次高烧后全身都会痛,可能这次比较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神清气爽地回教室上课,路过甘遂身边时,温郁金想起自己喊着甘遂名字做那种事的样子,登时就左脚绊右脚,勾在桌脚,趴到甘遂桌上,屁股也非常不争气,在这种时候也疼得厉害,这让他像只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蠢笨,红着脸跟甘遂对视了一秒,随后立马起身,在甘遂的余光中,一瘸一拐地回到位置上坐好。   还好教室里没几个人,不然又要被取笑了。温郁金趴到桌上,半天都不敢抬起头来,生怕再跟甘遂对视。   甘遂闭紧唇瓣,滚了滚喉咙。温郁金脖颈上的吻痕让他无法聚精会神背书,昨夜肌肤相亲的香味从那枚吻痕散发出来,烙进他的身体,蛊惑他心。   期中考试结束,马缨丹和其他几个同学约温郁金出去玩,这一年多来温郁金已经跟马缨丹的朋友混熟了,男男女女好几个,温郁金跟他们在一起很舒服,他们只要邀约,温郁金就一定去。而且最近也没人来找麻烦了,生活顺心,万事顺意,可太舒服了,太适合出去玩了。   马缨丹对温郁金好感越甚,即使温郁金明确拒绝过她,她还是很喜欢跟温郁金待在一起,温郁金细心又体贴,长得又那么特别,根本就挑不出毛病,她根本没办法完全把温郁金当朋友看待,看向温郁金的眼里满是情意,廖远闻忍得手痒,约着徐先他们去拳馆打拳。   “要我说,直接堵温郁金揍一顿解气算了。”   “我同意!这小子长得跟个怪物似的,学校里还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那些女生眼睛是瞎了吗?!他是个同性恋啊!而且还是被温家抛弃的垃圾,喜欢他要什么没什么,还不如喜欢我,我可是独生子,要什么啊!廖哥,你打我干嘛?”   廖远闻解开手套,跳下擂台说:“有人在帮温郁金洗白,还利用温郁金不受宠这个点,博取了许多人的同情。男女身份对调,你们不会怜爱这种女生吗?”   “那……那也得看长得漂不漂亮,不过温郁金要是女生的话,估计会漂亮……”   “这是重点吗?!”徐先敲了敲面前人的脑袋,说,“是马缨丹在帮忙?”   廖远闻说:“我们学校的舆论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扭转的,能帮温郁金这种货色翻身的,家庭背景比你我强多了,马家和我们差不多,不可能是马缨丹。也是了,温郁金勾引女生靠脸,勾引男生靠屁股,太好使了。有人把持不住也正常。不管是谁,反正温郁金待在马缨丹身边一天,我就找他一天麻烦!他妈的温郁金,还想男女通吃!”   “那究竟堵不堵他?明天周末,他们要出去野餐,是个好机会。”   “堵。怎么不堵!”廖远闻咬牙切齿,“老子忍不了了!”   拳馆门口站了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眉眼间的阴翳在听到里面人的话越来越深,他转过身,拿出手机打电话,等那边接通,他单刀直入:“事情办好了吗?”   “甘少爷,学校里有关温郁金的帖子都撤得差不多了,一直追着温郁金找麻烦的那些人也都被教训得服服帖帖了,但有几个……”   “我来。”甘遂说完就挂掉电话。   这是从温郁金身上得到满足后应该付出的报酬,如果温郁金被打了或者出什么事,那身体就不美了,会痛,做爱也不会快乐了。   他的学业和欲望同等重要,哪一个都不能出现差错。   大晚上约见女生并不礼貌,甘遂一早就在马缨丹家门外等,等了两个小时,马缨丹才从家里出来。   甘遂的脸色并不好看,马缨丹穿着超短裙,妆容精致,满是青春活力。   真讨厌。   马缨丹存的什么心思,甘遂早看出来了。从前马缨丹追着他跑,现在追着温郁金跑,她的心思太好猜了,猪都能看出来,偏偏温郁金还傻乎乎以为是和朋友在玩,也是因为马缨丹,温郁金才会遭遇这些无妄之灾。   “甘遂?”   马缨丹看到甘遂时明显一愣,“你来找我有事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甘遂也不废话,直接说:“如果你为温郁金好,就离他远点,今天也最好不要约他出门。”   “啊?什么意思?你和他……你不是讨厌他吗?你突然来找我说这个事,好奇怪。”   “你还没明白吗?就是因为你,廖远闻才会一直找温郁金麻烦。是,我讨厌他,所以才不想每次他被人欺负,那些人还顺带踩我一脚,怎么,我甘遂是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吗?因为他,我的烦恼成倍增长,很烦。所以我只能来解决源头。”   马缨丹来了火气:“我凭什么要因为廖远闻放弃追求温郁金!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我绝对不会放弃温郁金,他们要是敢来,我就揍死他们。”   气氛莫名又冰了几分,这让马缨丹有种在跟甘遂争温郁金的错觉。   “他不会喜欢你的。”甘遂冷声宣判,“他写信给我,说明他是个同性恋,你死心吧。”   “那封信是我写给你的。”马缨丹第一次说出了真相,她松了一口气,脸上也莫名有些自豪,“温郁金是为了我认领的,是……”   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已经走开,坐上车绝尘而去了。   甘遂怎么奇奇怪怪的?怎么感觉他更生气了?马缨丹满脸问号。   “少爷,要回家吗?”   没人回话。   “少爷?”司机又问一遍。   “不回。”甘遂松开手,掌心被指甲掐得发白,他轻轻摩挲着掌心,说,“沿着这条路去学校,我还要找个人。”   车刚到学校门口,正遇到要坐出租车走的温郁金。   他今天也认真打扮了一番,十分清爽干净,耳朵上戴着一个蝴蝶翅膀模样的助听器,很特别。   看到甘遂,温郁金迈上车的腿收了回来,但转念一想甘遂不可能是来找他的,他又要上车。   “温郁金。”   甘遂叫住了他。   温郁金停住,刚刚蔫下去的神情顿时亮了起来,他让司机等一下,跑到甘遂身边问:“你找我吗?”   那只蝴蝶翅膀好像真的在飞,飞到他眼前。甘遂愣了会儿神,说:“我有话跟你说,上车。”   温郁金看了眼时间,离野餐还有一个小时,说几句话而已,这几句话他等了好久了。   刚要上车,他的手机响了。温郁金接起来,是马缨丹。   “你还没坐上车吧?我和清清她们在半路上遇到了,现在就过来接你,五分钟就到啦,你在门口等我们哦。”   “好,我在门口等你们。”   “拜拜,一会儿见!”   温郁金挂断电话,坐立针毡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心慌,他局促地看向甘遂,说:“你要说什么?”   “那封信,是你写的,还是不是?”   为什么突然旧事重提?温郁金的心顿了一下,他说:“是我写的。”   “十六岁,会分不清W和M吗?一开始,就是M写的对吗?温郁金,你好伟大啊。”   “……我太激动了才写错的,是我写的,真是我……”   “滚下去!”甘遂突然拔高音量。   温郁金被吓得一哆嗦,说了句对不起开门就要下车,他的助听器毫无预兆地被拿掉,他转过身看向阴晴不定的甘遂,小声说:“这是我妈妈送给我唯一的生日礼物,甘遂,还给我吧,求你了。”   甘遂摁在蝴蝶翅膀上的手紧紧蜷缩起来,他摊开手,递了过去,说:“我和马缨丹,你选一个。”   温郁金被他吓得心脏正跳个不停,脑子里都是心跳,他没听清,戴上助听器问:“什么?”   刚说完,公路那头传来马缨丹的声音:“温郁金!你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走啦!”   温郁金朝她们挥了挥手,笑容满面:“马上!”   然后害怕又期待地看向甘遂,等着他开口。   刚刚温郁金那样的笑,真是难看。难看得他一点都不想再跟温郁金说一句话了。   “我说。”   车子开始启动,温郁金耳边轰隆隆的,只听见甘遂如寒冰般的话,“我永远都不想再跟你讲话了,温郁金。”   进入论坛模式2888/1536/6 第三十四章   我听话   2024-03-30 00:00:13   2024-03-30 00:02:12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温郁金怏怏不乐地坐上车,马缨丹问他怎么了,他摸着蝴蝶翅膀,想要从他跟甘遂刚刚的对话里找到触发对方生气的点,但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   “温郁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啊,哦,听见了。”   温郁金回过神,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一条信息——   现在下车回公寓,不然会有麻烦。快点。   对方是谁他不知道,但这语气莫名让他想到刚刚突然暴怒的甘遂。   疯了吧,这么想。   甘遂这么讨厌他,怎么会……担心他?   “谁啊这么讨厌!”   马缨丹凑过来正好看到,她摁了关机键,抱着手臂说,“是不是甘遂?他刚刚也去找我,让我不要约你出门,他在想什么?”   “是……甘遂?”   温郁金不可置信,脑子不信,但手已经熟练地添加联系人了。他犹豫了一下,说,“他这么做应该有原因,那要不然我们下次约?”   “温郁金你什么意思啊?”坐在温郁金一旁的男生插话道,“甘遂不明不白说一句,你就老实听了?要不是我们都知道那封信是班长写的,现在我真要以为你是写的了。”   “……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温郁金面露难色,“我想修补和他之间的关系,做梦都想。”   “可是我们都约好了啊,半路说不去真的很扫兴啊。缨丹,你说句话啊。”   马缨丹看温郁金为难,心里百般不愿,还是替温郁金解围:“那你回去吧,我们下次再约吧。去吧。”   温郁金这下又觉得自己做的过分,这些都是他好不容易交到的,维持了这么久的朋友,他不能失去他们。   “我去,我没说不去。管他的,你们最重要。”   “这还差不多!”   “金金最好啦!你拍照那么好看,今天要多帮我们拍点照片!”   “好好好!”   温郁金的阴霾一扫而光,开心地跟朋友们在车里高歌,马缨丹把花伸出窗外,雪白的花瓣被风吹散,在喧闹的车内飘扬,温郁金拿着相机录下他们快乐的时光,马缨丹看着温郁金柔软温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拉温郁金的手,车内所有人都你拉我我拉你,没谁在意,只有马缨丹的心跟花瓣一样在起舞。   午后阳光正好,他们在公园野餐,晒了一下午的阳光,十分悠闲惬意。啤酒在烈日下开花,汽水在杯里不停冒泡,正如他们青春,正如他们年少,青葱美妙。   一直玩到天黑,一群人不尽兴,非要坐地铁回家,兴高采烈地分享今天拍的照片,同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温郁金和马缨丹,温郁金把自己的衬衫脱了围在马缨丹腰上,地铁里人多,怕马缨丹走光,他一直护在她身侧。   出了这站地铁,他们也得分开了。温郁金让马缨丹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来接,马缨丹不说话,就赖在温郁金身上。   温郁金没办法,打算打个车送马缨丹回去。   “和谁啊?女朋友吗?”   刚上车,温郁金听见前面的人这么问。   感觉不妙。   “是。”他说。   这个司机不会是看上马缨丹了吧?这样应该能让他知难而退。   “你再说一遍,她是谁?!”   后备箱突然传来声音,温郁金搂紧马缨丹,回头正对上廖远闻凶神恶煞的脸。   “是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放我们下去!”   “他妈的老子问你话呢!”廖远闻揪住温郁金的衣领,目眦欲裂,“你说马缨丹是你的什么人?!女朋友?我说过吧,她是我的!”   温郁金刚想解释,门被人拉开,他也被猛地拽下去。昏睡的马缨丹清醒了些,她眨了眨眼,怒斥廖远闻,“廖远闻,你又要干什么?!你不长记性是吧?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还他妈跟块狗皮膏药一样,恶不恶心!”   廖远闻摁得关节咔咔响:“就是因为他,你才不喜欢。他没了,我看你喜欢谁。”   “滚开!”   温郁金使出浑身解数,把廖远闻撞倒,他拉起马缨丹就跑,马缨丹脱掉高跟鞋,往后砸追上来的人,但廖远闻不止带了几个,而是十几个人。   他们很快就被围住,温郁金把马缨丹护在身后,说:“你让马缨丹走,我随便你们怎么出气。”   “我不。”廖远闻说,“我要她好好看着,她要是不喜欢我,她喜欢上的每一个都会被我玩死。把马缨丹拖过去,给我打!”   “不不不!不要!你要我跟你好是吧,我跟你好,你放了温郁金,他不喜欢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啊!”   早知道就听甘遂的话了,早知道就问清楚为什么,早知道……   温郁金的反抗微乎其微,马缨丹的求饶声淹没在拳打脚踢声中,温郁金耳朵里的助听器被踢掉,他连忙伸手紧紧握着,有人发现了温郁金的动作,弯腰掰他的手想要看是什么东西,温郁金突然尖叫起来,他疯了一样大叫:“滚!滚开!滚啊!”   正在建设的工地旁只有远处有灯,整条街都是暗沉沉的。廖远闻听到动静想要走近去看,他突然被人掐着脖子往墙上撞,只一下,廖远闻就被撞晕了。   那人并不解气,踹了几脚又踩在廖远闻身上走下去,押着马缨丹的人突然大叫:“什么人?!”   话音刚落,远处依稀传来警笛声,来人手里提着一桶荧光剂,尽数洒在往他冲来的人身上,还有正企图往黑暗里逃窜的人,绿色的荧光落在来人脸上,像血一样。马缨丹讷讷开口:“是你……”   “我警告你,”甘遂走到马缨丹面前,从她腰间抽掉温郁金的衣服,继续说,“离温郁金远点。”   明明甘遂没有什么表情,马缨丹还是吓得打了个寒颤。   她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甘遂走向趴在地上的温郁金,他蹲了下去,摸了摸温郁金的脸,冰冷地说:“这就是你不听我的话的代价。”   他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原本他只想旁观,然后再说这句话给温郁金听。他没想到廖远闻叫了那么多人,在看到温郁金拼死护着助听器时,他无法再冷眼旁观,理智告诉他,如果现在有人看见他是谁,他就再也洗不清跟温郁金的关系,因此带来一系列负面新闻,他会变得很可怜。可激昂强烈的占有欲和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告诉他,如果不救,温郁金真的会变得很可怜。   温郁金已经很可怜了,还是不要让他变得更可怜了。   他肯定是酒喝多了。   面前的人怎么可能是甘遂呢。   温郁金这么想着,却还是抱着甘遂的腿哭,哭得肝肠寸断似的,摊开掌心,给甘遂看手心的助听器,蝴蝶翅膀折了下去,不再展翅:“我错了甘遂,我不该不听你话……我的助听器被他们踢坏了……”   甘遂拿出纸巾温柔地给温郁金擦眼泪和鼻涕,伸手接过助听器,一点点掰正,放到温郁金手里:“好了,你看,它没坏,别哭了。”   温郁金真觉得自己酒喝多了,要不然就是被打得脑袋出问题了,他全身都痛,但眼前的人模糊成几个人影,但荧光之下那张比建模还精致的脸让他心跳震天响,他小心翼翼地支起上半身,把下巴放到甘遂手里,甘遂顿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挠了挠。   下一秒,温郁金柔软的唇瓣贴到甘遂唇上,浅浅留下一吻:“甘遂……我听话,我只要你……”   他说完就晕倒在甘遂怀里,甘遂微微勾唇,伸手将温郁金抱起来,马缨丹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满脸泪痕,断断续续地抽泣。甘遂在她身旁站定,说:“温郁金,是我的晶晶。”   进入论坛模式2644/1500/7 第三十五章   多管闲事   2024-03-31 00:05:52   2024-03-31 00:20:50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白天玩水着了凉,又被暴打一顿,温郁金又开始发烧了。   小时候发烧好像都是张姨照顾他,但有一次他清楚地记得是妈妈在身边,现在这种感觉,也好似是妈妈在,他渴望的,也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或许才能借着梦得到。是梦也好。   模模糊糊间他好像听到了猫叫,还有人在说话:“金金,不要吵。”   温郁金疑心是自己因为病痛的呻吟声有些大,他噤了声,伸手抱紧了床边人的腰,只是哽咽着流泪,药太苦了,身上的伤也太痛了。   “不是在说你。”   甘遂在给温郁金抹药,他昨天捡到的白猫晶晶还在喵喵叫,怀里的金金却先没了声音。   晶晶饿得受不了,跳上床呼噜呼噜蹭甘遂的手臂,昨天才从臭水沟捡的,只是草草清洗了一番,现在还是看起来脏兮兮的。   甘遂看着晶晶和金金,现在两个都是这副狼狈模样,也不怪他第一眼看到晶晶,就想到温郁金。   异色的眼睛,瘦削的身体,可怜巴巴的神情,一模一样。   “好了。”   温郁金的抽泣声和晶晶的叫声让他的怜爱无限泛滥,他微微弯腰,够来桌上临时买的猫粮,倒在地上给晶晶吃,动作幅度有一点大,温郁金立马哼出了声,抱得更紧了。   甘遂也不嫌弃温郁金乱糟糟,躺到床上,任由温郁金钻到他怀里,他轻轻摸着温郁金的脑袋心想,如果温郁金之后也这么听话,等高中毕业,他会跟他说,我们可以试试。   像温郁金这样的笨蛋,最适合待在他身边,像晶晶一样,等着他,陪着他,就够了,他们那样简单的脑子也没法想太多复杂的东西,只适合被圈养。   -   温郁金是在医院醒来,他问护士他为什么会在这,护士说是警察送他来的,当晚欺负他的人都被依法拘留,一个都没逃掉。   他记得那些人都是同校的学生,再怎么说他们也都是高官权贵家的子女,怎么可能被拘留。   等他回到学校,包括廖远闻在内的同学一个都没来上学,温郁金也从同学口中听到了他们被依法拘留的消息,太不可思议,他决定去问马缨丹。   但马缨丹被调到了第一组,他的位置也被往前调,离甘遂只有一桌之遥。他身边的钱余洋见他总是看第一组,哎呀了一声说:“马缨丹她爸妈说已经高三了,不许马缨丹再跟男性朋友玩,特地让老师把她调到女生最多的组去。我建议你不要去跟她讲话,她家好像派人盯着她呢。”   “……说话也不行吗?”温郁金问。   钱余洋重重地点了点头。   温郁金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瘫在桌上。   钱余洋热情地说:“以后你有什么事你可以问我,我知无不言。”   “我记得我和你好像不太熟……你跟……”温郁金看了一眼甘遂的背影,压低声音说, “你跟甘遂好像走得近。”   钱余洋咳了一声说:“咱俩现在不是同桌嘛,慢慢地就熟了。班上谁不喜欢跟甘遂走得近啊,这有什么影响吗?”   他也不知道甘遂抽什么风,那天找到他,让他跟温郁金做同桌,教温郁金做题,带温郁金玩。   他家和甘遂家一直是合作关系,也算打小认识,但他俩几乎没话聊,但一般他有什么事甘遂都会帮一下,这次甘遂让他帮忙,给他买了限量版汽车模型,要知道这可是全球限量款,这个忙他帮定了。   “没有,我只是怕你跟我沾上关系,甘遂不愿意……”   “这是什么话啊。”钱余洋扶了扶眼镜,说,“大家都是同学,哪有这么多想法,你和甘遂那个事吧,甘遂的反应也正常,他是个直男,而且他又没说讨厌你,你自己想这么多干嘛?”   对啊。   温郁金突然醒悟,甘遂从来没有正面说讨厌他,只要他没说讨厌,那就是不讨厌,现在这样只是为了避免流言蜚语,甘遂那么优秀,肯定是要保送菁英,他不能影响甘遂的前途,无论多么喜欢,也等尘埃落定再说。   他得想办法考个离菁英近一点的大学,毕竟他的脑子就算学二十四小时也绝不可能实现逆袭,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就算这样,他能考的学校也寥寥无几,他不敢再玩,也没时间再去想马缨丹,上课努力听讲,下课疯狂做题,日复一日地重复,总分对比刚来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虽然还是在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间徘徊,但分数还能看。   甘遂整理了一本更加细致全面的题册给温郁金,温郁金从钱余洋手里接过时,翻了几页就说:“这怎么是甘遂的字?”   甘遂闻言身体一僵,钱余洋连忙捂住温郁金的嘴,低声说:“你小声点,这是我偷偷复印的,不能让甘遂知道,这是秘密!”   温郁金神色复杂地看了钱余洋几秒,缓慢点了点头,说:“你下次可不许这么做,这是甘遂的东西,你不能不经同意就擅自拿来用。”   钱余洋见温郁金一脸严肃,噗嗤笑出了声,笑嘻嘻地说:“怎么,你是甘遂的小猫还是小狗啊,这么护主?真是太可爱了。”   他原来怎么没发现温郁金这么好玩,真是太有趣了。   温郁金被他说的脸一热,他突然想起他写在照片后的话,连忙否认:“我不是小狗,不能是小狗。”   他的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到了刷题不专心的甘遂耳朵里,甘遂明白他的否认,情不自禁地弯了嘴角,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么乖,他今晚回去就给晶晶多开几个罐头,再多加几条鱼——最后,把钱余洋换走。   他看起来会变成下一个马缨丹,他不允许,任何萌芽都必须被掐死在摇篮之中。   温郁金还没把题册上的题做完,就已经快到百日誓师大会了。   他想不明白时间怎么这么不够用,想不明白钱余洋前一天还说自己可爱,第二天就被老师调走,新的同桌依旧热情似火,所有的一切他都没时间再想,想要离甘遂更近一点的动力推着他不断向前。   平平稳稳过了这么几个月,他一直以为可以和所有同学相安无事到毕业,直到他在厕所听见徐先说等百日誓师大会要好好捉弄甘遂一番。   他一直记恨着甘遂因为温郁金跟他翻脸,除了他甘遂,班里谁都要给他一点面子,就他清高。   廖远闻哼了一声,示意徐先看厕所隔间,故意提高音量,说:“不仅要他出糗,还要他失去保送资格,想去菁英,他也配!”   温郁金握着门把手,强忍冲出去的欲望,他贴在门上想要听更多,但外面的人似乎已经走了。   等了一会儿也没声音,他出门洗完手就立马冲到甘遂的房门口,确认四周没人后,他才敲了门。   “什么事?”   看温郁金似乎很急,甘遂并没有直接关门,而是主动开口询问。   温郁金懵了几秒,随后笨拙开口道:“百日誓师大会你要小心,我听到徐先他们要让你当众出糗,你一定要小心。”   甘遂一听就知道这群人是故意说给温郁金听的,他脸色一变,严肃地说:“这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听好了温郁金,管好你自己,一定不要多管闲事。”   他们的目标也许不在他,而在温郁金。   温郁金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垂下头,哦了一声就跑开了。   甘遂没有讨厌他,但也没有喜欢他。真是的,每次春梦对象是他,每次被救产生的错觉也是他,甘遂明明一点都不好!   他再也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了,太疼了。   进入论坛模式2598/1422/4 第三十六章   以后不喜欢了   2024-03-31 23:34:24   2024-04-01 10:54:54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百日誓师大会如期而至,这天同样也是高三学子的成人礼。   学校原本就建得十分豪华,应有尽有,占地面积也相当大,一个操场能容纳好几万人,彩烟冷焰火绕着操场边缘安了一圈,中间摆满了名贵的珠宝和各家引以为豪的各品类产品,像是成人礼,又像是上流圈子的宴会。   温郁金的零花钱全被他用来买制作掐丝珐琅的工具和喜欢的名家字画以及专辑,而他真正能穿去成人礼的衣服看起来都不太行,但他又没多余的闲钱再去买,正发愁呢,家里派人送衣服来了。   温东川也知道这是什么日子,早就让傅文诗去给温郁金定制了一套西装,派人在这天送给温郁金。   温郁金迫不及待地试穿,哪一处都刚刚好,没有丝毫不合身,虽然妈妈不经常跟他见面,但妈妈好像一直都记得他有几岁,该穿多码的衣服和鞋子,药什么时候吃完,他还没打电话回家,就有人给他送来了。   或许妈妈只是不想被病痛折磨,所以选择不见他,或许妈妈没有讨厌他,就像甘遂一样,他们都是有理由的。   甘遂……   对!他今天得提防廖远闻和徐先那群坏蛋,嘴上说着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但他知道,冷屁股就是得用热脸去贴,要不然永远都是冷的。   刚换好衣服到场,温郁金就带雷达似的自动寻找起了甘遂。   很好找的,甘遂在人群中心,在无数簇拥的人中,他好像一直走的都是高贵清冷的风格,看似随意的穿搭,却完全将他修长的身姿修饰得越发挺拔,无需过多的装饰,正好将人的视觉中心落在他深邃英俊的脸上,冷峻矜贵,令人久久移不开眼。   甘遂心不在焉地跟人交谈,他等的人姗姗来迟,缩在人群角落,他的视线点先落在那蝴蝶翅膀之上,又一点点看向他的脸颊,再到那张比起这学校里众多美貌的少男少女们排不上号的脸,过分清淡秀气的五官,看起来如春日垂在溪边嫩柳,没有花美,但也另有一番风情。   希望他今天听话。甘遂想起照顾晶晶的佣人说,晶晶这几天不乖,不吃猫粮,总想跑出笼子。这让他隐隐有些担心温郁金。   温郁金同样提心吊胆,他看徐先他们跟一群流氓一样歪歪斜斜靠在舞台边,看甘遂的眼神全是阴谋诡计的味道,他坐立不安,只祈祷在徐先动手之前,他能拦下来。   反正他总是出糗的那一个,再出一次也没事。可甘遂不行啊,甘遂一尘不染,应该永远身居高位,永远被人仰望才对,他决不允许徐先他们摧毁甘遂。   马缨丹是这次百日誓师大会的主持人,她宣布了流程,校长发言,优秀教师发言,家委会的代表发言,然后到优秀学生代表甘遂发言。   漫长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走,温郁金的神经高度紧张,等甘遂上台,他好像已经跑了几公里,浑身都在冒冷汗。   甘遂发言结束,就到颁奖环节了。   他之前参加的物理竞赛也得了奖,颁奖本来应该是老师,但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变成了本班同学,温郁金扭头去看走向讲台的是谁,徐先冲他挑眉,一脸坏样,廖远闻鼓掌大声说好,温郁金的心坠得他每迈一步都沉重不堪,不行,不可以,不可以!   温郁金脚比脑子快,立刻拦下徐先,抢掉他手里的奖状,跟着礼仪小姐上台,底下人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温郁金已经到了甘遂面前,镜头特写也给到了他手里的奖状,同时在屏幕上显示,可那并不是奖状,而是一封声情并茂的情书,用词有的地方十分露骨,简直不堪入目。那样的字迹,和他的一般无二。   轰地一声,五雷轰顶。   他吓得几下就把奖状揉掉,无数的彩烟冷焰火在环着操场炸开,他瘫坐在台上,缓慢地抬头去看甘遂。   冰锥一样。   如寒冬腊月结在屋檐旁的冰锥,正刺入他的心脏。   这样冰冷的注视,让他突然想明白了,徐先是故意的,他们演戏给他看,就是为了逼他上台,让甘遂因为他而受牵连,他们可以完美隐身,而他,就是完美的替罪羔羊,一箭双雕,和上次情书事件一模一样。   “这是干什么啊!”   “温郁金是不是疯了!”   “恶心的同性恋!真是脸皮厚,不知悔改!”   嘈杂的声音混在接连响起的烟花声中,温郁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台上下去的,等他反应过来,马缨丹给他擦眼泪,小声安慰他:“没事的温郁金,会有人帮你的。”   温郁金哭着摇头,喏喏道:“我害了甘遂,是我害了甘遂,都是我……怎么办,我现在要怎么办?”   马缨丹着急上台主持,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最后叫来了之前的朋友让他照顾好温郁金,她再次上台,与领完奖下台的甘遂擦身而过时,她分明看见了甘遂眼里的心疼。   她原来早就是局外人。   马缨丹自嘲地笑了笑,心中的石头此刻也全放下了。   大会最后是一些很有名的国内外歌手和乐队来表演,大家探究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都纷纷聚到了舞台前狂欢。   甘遂没有心思看表演,听说爸妈在赶来的路上,在这之前,他得先去找温郁金。   温郁金越想越难受,最后找到了徐先,把人拖出人群,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把徐先摁在地上狂揍,徐先刚和廖远闻他们酒喝多了,现在完全没有力气,他只能无能狂叫,眼看就要引来人,甘遂拎起温郁金,还不忘捡起一旁的助听器,温郁金凶神恶煞地转过来,拳头及时停在了半空,他面红耳赤的脸上顿时满脸惊慌,气势一下子就蔫了。   甘遂的怒气也在这一刻到达顶峰,什么都没有,脑子没有,靠山没有,因为他莽撞又自以为是的爱,让他和他都陷入险境。   他好解决,他呢,这个蠢到家又不听话的笨蛋怎么办?!   把人丢到角落,他尽力克制自己脾气,说:“温郁金,现在你满意了吗?要被退学了你满意了吗?我让你别管闲事,你为什么非要惹出一身祸来!”   “不不不,你不会退学,也不会影响你保送,全都是我死缠烂打,所有的错都在我,我会跟老师说,我退学,是我该……”   “温郁金!”   甘遂恨铁不成钢,他这是真的没有一点斗志,也就借着这个由头退学不读书,这么蠢的脑子不读书,只会被卖掉,成为别人床上的玩物。   “你早就想这样了是吗?”   他说的是退学,但温郁金听到的却是情书表白。   这种时候,解释都是徒劳。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一次又一次伤害牵连甘遂,他实在是没脸再保持什么好形象待在甘遂身边,还不如到此为止,撕破脸算了。   “是。我就等这一天了。”温郁金冷静下来,眼泪止不住,但却在强装镇定。   甘遂猛地拽起温郁金的衣领,想说的话都哽在喉间,最后只问了一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找到我了,是什么意思?”   温郁金水光弥漫的眼里亮起光:“因为你小时候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喜欢……”   不配再说喜欢了。他顿住,“我以后不喜欢了。”   甘遂脑袋空空,想不起来任何一点有关小时候的事,但他没空多想,温郁金口中的不再喜欢,让他方寸大乱:“你说什么?”   “我说。”   温郁金重复了一遍,“我以后不喜欢你了,甘遂。”   我的爱愚蠢又浅薄,太贱,太没意义了。   “那就好。”   甘遂笑了一下,说,“滚。”   温郁金扶着墙起身,还没走,甘遂又暴呵,“滚!”   因为小时候救过命,所以才喜欢。   他记不得,也许救他的人不是他,一开始温郁金喜欢的,就不是他,而是那个小时候救过他的人。   他希望是他。   希望?   不,或许只是他忘了,温郁金分明听到他的名字就说是他,那就是他,一定是他,没错,他绝对不允许是错的!   -   “什么?你的意思是要学校取消对温郁金的退学处罚?”   “对。”甘遂看着不怒自威的甘文华,“他是被人陷害的,真正要处罚的,是徐先。爸,他总是利用愚笨的温郁金来让我难堪。”   甘文华沉思了片刻,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甘遂从手机里调出彭朋发给他的视频:“我让彭朋录了视频,他怎么把奖状换成情书的过程都有,你看。”   看完视频,甘文华说:“是这样的没错,但是甘遂,你不觉得你多管闲事了吗?那温郁金是被误会的还是真的那么做,关你甘遂什么事?”   甘遂毫无负担地看向甘文华,冷漠地说:“所有人都是以后的人脉,只要没有到鱼死网破的程度,就都可以利用,爸,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嗯,没错。”甘文华想了想说,“徐先家那边我们会在生意上稍作惩罚,至于温郁金——”   甘遂的心紧紧提起来,只听甘文华说,“都是小孩子,又没影响你保送,那退学免了,但是你也不需要去证明什么,他这么蠢,就该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以防下次又被利用。我会跟校长说的,你去休息吧。”   心装进肚子里,甘遂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他回了自己房间,晶晶开心地凑过来蹭他的腿。   他把晶晶抱起来,想起温郁金说的以后不喜欢了,他立马把晶晶丢下床,又闷闷生起气来。   晶晶坚持不懈地跳上床蹭他,喵呜喵呜求摸。   “滚。”甘遂把晶晶推远。   “不是不喜欢吗?”他拎住又凑过来的晶晶后颈,眉头紧锁,“不喜欢还蹭什么蹭?滚过去。”   他又把晶晶丢下去。   反复了几次,晶晶果然不敢上床了。甘遂突然想到什么,他勾了勾手指,命令道,“晶晶,过来。”   晶晶立刻听话地贴了过来。   啊。   对,猫要驯的。   温郁金,也得被驯,才会乖。   不止要驯得听话,还要他忠诚无二,满心满眼都是他,什么救不救的,都不重要,只要训练,爱是可以练出来的。   晶晶向他乞讨食物是求生,那温郁金也应该向他求爱,以此求生。   进入论坛模式3508/1542/7 第三十七章   我选读书   2024-04-03 23:44:46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出了这样的事,家里也没有一个人关心温郁金,只是让张姨来见他,说等学校处理结果,如果通知退学,就收拾东西回家。   温郁金垂着头坐在床边,许久之后抬起头,看着张姨问:“张姨,我是不是又给家里添麻烦了?”   “没有,这么一点小事,先生和夫人很快就会帮你解决的。”   “……妈妈肯定对我很失望。”温郁金叹了口气,尾音颤抖。   “怎么会?”张姨拿一把青梅糖放到温郁金手里,笑着说,“你猜这个糖是谁给我的?是夫人。”   “真的?”   “真的。”   张姨没说谎,傅文诗不仅让她带糖给温郁金,还准备第二天去拜访甘家。   只是还没到第二天,当晚她就接到学校的电话,说甘家不追究,也弄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是其他人在搞恶作剧,不关温郁金的事。   温郁金这边也同时接到学校消息,温郁金不可置信地看了好几遍,最后激动得抱着张姨嚎啕大哭,他的委屈似乎也随着眼泪,通通流走了。   但就像他说的,他不愿意再喜欢甘遂了。他的喜欢已经把甘遂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了,是个人都会讨厌他了。   离甘遂远远的,才是最正确的,这样对他好,对甘遂也好。   他自己跟老师说,又把位置换回了最后一排,他不再认真学习,不再关注自己的分数,上课在弄掐丝珐琅,下课也在弄,脑袋里除了掐丝珐琅,再没有其他东西。   对啊,在喜欢甘遂以前,他最喜欢的就是制作掐丝珐琅了。   花草虫鱼,小猫小狗,什么都可爱。这样他既影响不到别人,还能获得精神满足,一举两得。   至于高考……   分数够上哪就上哪,不够就不读了,不读了之后呢?卖卖制作的掐丝珐琅,出去旅旅游,没事就睡大觉,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想是这么想,这学期考试尤其多,温郁金就算强迫自己不去关注甘遂,每次拿到成绩单,还是会先去看甘遂的成绩,看看成绩,又去看看人。   他还是那么认真,即使保送了,还那么努力。他们中间隔了那么多排,那么远,像温郁金永远跨越不了鸿沟,他和甘遂不是一路人。   甘遂天资聪颖,他愚笨不堪。聪明人向来走得很快,温郁金没有任何支持,就算他跑得能飞起来,也追不上,这就是差距。   那就这样吧。温郁金放下成绩单,趴到桌上释然一笑,丑小鸭不会变天鹅,因为物种不一样。   甘遂拿出这几次考试的成绩单,摆了一桌,温郁金一直在倒数第一,但分数断崖式下跌,甚至考个位数,很明显地,他在自暴自弃。   他不止放弃了喜欢他,也放弃了自己。   真是一头猪!   甘遂握笔的手不由地蜷缩起来,他同桌看到后不解地问:“诶,考这么高分还不满足啊?你给我们一条活路吧,甘遂。”   甘遂没回话,收起成绩单一股脑塞进书包里,下课铃一响,他背起书包就往公寓走。   温郁金慢悠悠地回到公寓,放下书包就凑到桌前去继续弄即将完工的掐丝珐琅图,正沉迷其中时,他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丢到了床上,助听器被拿掉,眼睛上蒙了一条黑布,手也被绑了起来,他惊恐万状:“什么人?!你怎么进来的?!”   甘遂看着瑟瑟发抖的温郁金,不说一句话,握住温郁金的脚把人拖到面前,顺手就把温郁金的校裤脱掉,温郁金想起了咬他屁股的变态,他扭着腰挣扎,“不要碰我的屁股,死变态……离我远点!”   甘遂握着温郁金长红痣的屁股肉揉了揉,伸手拿起他刚刚去公园折的细竹,毫不留情地就抽在上面,温郁金痛得疾呼,但甘遂一点都不心软,照着那颗痣猛抽,打得那雪白的屁股一颤一颤,温郁金开始求饶,“疼!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屁股肿了呜……求求你了……”   甘遂停了手,问他:“这次考试考了多少分?”   “什……什么?”没戴助听器,屁股被打,脑袋也充血,那声音似乎离得很远,他不确定这人打他是因为他的成绩。   “我问你,考试考了第几名?分数多少?能考上大学吗?”   温郁金这下听清楚了,结结巴巴回答:“倒……倒数第一,两百多分,不……不能……啊!”   又是重重的几下,温郁金疼得直掉眼泪,他哭着问,“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还不如咬我屁股,你咬我屁股吧,不要打我了,我给你咬,别打了……”   他说着就把屁股往甘遂身上贴,甘遂这下更火大了,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就这么把他的屁股送出去给别人咬,这颗痣是他的,除了他,谁都不许咬!   他扬手要再打,但看温郁金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不忍心,丢了细竹,看着那被他打得有些惨不忍睹的屁股,上嘴咬住了那颗痣。   “啊——!”   口水黏在伤口上,更疼了。   温郁金后悔给他咬了。还不如打呢。   一嘴血腥味,甘遂的怒火被平息了,他舔了舔红痣周围的一圈牙印,拿出药膏给温郁金上药。   这人一系列迷惑操作把温郁金搞懵了,他吸着鼻子,小声嘟囔:“你这人这么奇怪?打完我还给我上药,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这么做只是想告诉你——”   甘遂贴到温郁金听不见的耳朵旁,伸手狎昵地抚摸着他的脸说,“你不好好读书,等你毕业,我就把你屁股上的痣咬下来,然后再把你的屁股操开花。温郁金,像你这种没有脑子的笨蛋,不考大学,就只能被我这种人翻来覆去地玩弄,操干。”   这话一句比一句炸裂,温郁金语无伦次道:“不不不……你这是强奸,我会告你的,你敢这么做,我唔!”   甘遂捂住温郁金颤抖的嘴唇,用指腹狠狠碾下去:“我都这样了,你猜我怕你吗?哦对了,你枕头下的照片,是甘遂吧。你屁股上的红痣这么漂亮,我给你拍张照,给他发一份怎么样?”   果然被他拿走了。温郁金被他的话吓得心脏狂跳,他已经决心不跟甘遂扯上关系了,但那张照片现在又变成了他们之间剪不断的联系了。   “把照片还我!”   “怎么?”甘遂咬着他的喉结舔,“没有那张照片睡不好吗?我猜甘遂看见你的红痣,也会跟我一样,像色中饿鬼一样扑上来,恨不得操死你。”   温郁金气急了,拿头撞甘遂:“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和你不一样!我不许你这么侮辱他!”   甘遂被撞得闷哼一声,但激将法起了作用,他没有生气,反而去吻温郁金的唇:“对,他跟我不一样,跟你也不一样,我们是一样的,你不喜欢读书,我也不喜欢,我们最适合做这种下流情事了。”   “不,我不要——!放开我,你放开我!”   甘遂轻笑了一声,伸手握住温郁金的手,说:“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一样,再聪明的也是被性欲支配的动物,你不想给我操,是要给甘遂操吗?可你考这么一点分,以后能给他操吗?他以后去菁英,你考不上大学,找不到工作,被家里人抛弃,那我就会来找你,把你绑到床上天天张着腿挨操,反正谁都不记得你了。”   温郁金并没有在听变态的话,他想到了他口中的甘遂,是啊,所有的人都有劣根性,都被欲望支配,但甘遂总是那么淡然,超然脱俗。   在甘遂面前,他简直欲望缠身,像堕落的恶魔。   “我才不会变成你说的那样。”温郁金又突然撞过去,甘遂冷不丁又被撞到鼻子,酸得他眼冒泪花,只听温郁金说,“读书比挨操好,我选读书。”   “这样吗?”   甘遂奖励似地摸了摸温郁金的脸颊,“要是还考这么烂,我操烂你的屁股。”   “……不会!绝对不会!”   温郁金又要撞,甘遂长了记性,伸手挡了下来。   “我可是会一直盯着你的,温郁金。”甘遂凑上去舔了舔温郁金紧闭的唇瓣,“不止我。像你这种脑袋空空的美丽废物,会被无数人觊觎的。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考上大学,或者……抱紧甘遂的大腿,我看甘遂也是个喜欢可怜可怜鬼的笨蛋呢。你摇摇尾巴,求求他,说不定他就把你栓住,这样的话,就没人敢碰你了。”   这些话像魔咒一样,在温郁金耳朵里盘旋,更离谱地是,他觉得变态说得对。   如果甘遂愿意的话,他自愿被栓住,甘遂要他做什么都行,毕竟是报救命之恩。   但是……   还是先读书吧。   太笨的话,还是会被人当猴耍。   六月七号,高考正式开始。   温郁金坐在考场里屁股都还在疼,前一晚变态又潜入他的房间,咬了他的屁股,还警告他,考不上就等着被他关起来挨操。   一想到这么可怕的后果,温郁金做题格外专注,几场试考下来,他竟然意外觉得还不错。   八号考试结束,全市各处都是高考生的狂欢之地。   温郁金没有去玩,他在回家的路上收到了一盆开着粉白色花朵的植物,上面有些不明液体。   插在花盆里还有一张便签,写着——   录视频舔干净,在路灯下等。我就放过你。   再一章就接回现在时啦!   进入论坛模式3190/1527/7 第三十八章   一文不值   2024-04-04 23:26:41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不用猜温郁金也知道这人是谁,他怕真的被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变态关起来,于是只能认命,抱着花回了房间,一只手拿着手机录视频,抱着花盆,伸出红色的舌头一点点舔干净上面白色的精液,花叶被他舔得直颤,收到视频的人也一刻不能再等,跟着去接人的人上了车。   温郁金抱着花站在灯下,清瘦的身影被路灯拉长,他百无聊赖地用脚画着圈。   车到面前,他看不清车里的人,他本想把花递过去就走,但里面的人强硬地把他拖进车里,将他堵在角落疯狂索吻,没等他喘匀气,他的裤子被脱掉,一根炙热坚硬的硬物抵着他的穴口磨,温郁金还没明白发生什么,那根东西已经迫不及待地进入他的身体,慢慢地,塞进去,挤入那紧致柔软的软红深处。   “不,你出尔反尔,啊……!”   “等不及了……我早等不及了,温郁金。”   甘遂咬着温郁金的后颈,将自己与温郁金嵌得更深,“光看片你学不会的,不如实战。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和我做过,我只是想帮你,帮你学会怎么在床上讨好甘遂。”   “他不喜欢我……”温郁金挣扎无用,疼痛让他不停吸气,眼泪像断了线直流,“他讨厌我,他不会喜欢被别人上过的人……你好卑鄙,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我现在还有什么脸说喜欢,我应该离得远远的,不要脏了他的眼……”   甘遂贴到温郁金耳边,被包裹的爽感让他的声音变了调:“到了现在,我就实话告诉你,甘遂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他怎么想,想要什么我都知道,而且,他不讨厌你,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温郁金,没人会不喜欢你,你的身体,你的灵魂,都值得被疼爱。你如果真的放弃喜欢他,那就真的永远失去他了。”   “……真的?”   “真的……”甘遂扳开温郁金的腿,紧紧握着他的大腿根,咬着他脸颊上的肉挺进,“他喜欢听话的,喜欢你跟从前一样跟在他身后,喜欢被调教得乖顺的宝贝,你信我,不要离开他,他需要你。”   又酸又胀的感觉逐渐被酥麻的快感取代,温郁金的思绪也被他的话带偏,开始将甘遂之前对他说过的话美化,尤其在百日誓师大会前甘遂说的话,虽然很不近人情,但他分明就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头脑一热被人利用,这么久了,他才想明白。   “甘遂……”   他情不自禁低喃出声,抱着他操的人明显愣了一下,温郁金偏过头去,隔着眼罩,他什么都看不清,那就当他是甘遂,他的吻落在甘遂脸上,意乱情迷,“我会听话的,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我只要你……”   “甘遂知道了。”   甘遂眼底的笑意弥漫开来,他扳着温郁金的下颌,跟他接吻,“他冷淡,你就热情,他一定会回头的。温郁金,乖宝……”   这样的甜言蜜语,只有这一次听过。在这之后,变态再次出尔反尔,又拿甘遂威胁他,让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爬上他的床,听着变态口中的淫词浪语,他也不自觉地迎合,张开腿,掰开屁股,用手指撑开自己汁水四溢的嫩穴,引诱那根粗大炙热的阴茎插进来,他的身体越来越敏感,越来越渴望,他觉得自己贱,一边喜欢甘遂,一边又跟不知名的男人恬不知耻地交媾,可男人并不忌讳他在床上叫甘遂的名字,甚至每次叫甘遂,他都能尝到很多的甜头,比如被口交,被舔穴,接一个柔情蜜意的吻。   他有时候也在想,也许这个人就是甘遂。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可他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他完全混乱了,他开始怀疑变态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是他把甘遂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是如青松翠柏般的君子,一个是欲念横生的猛兽,他得不到君子,只能拥有和自己一样的变态。   但房间里一盆盆增多的花告诉他,这不是他想象的,而变态每次都告诉他,在什么样的时机去跟甘遂搭话,他一定会跟他讲话,比如志愿填报,比如甘遂的生日会,比如全市大学生联谊晚会,变态说的全都是真的,甘遂说话仍旧冷淡,但绝不会视他不见。   明明他是想放弃喜欢甘遂的,可他不知不觉又被赶上了这条摇摇晃晃悬在高空的路,一走,就是两年。   甘遂亲眼看着温郁金被驯得越来越乖,随叫随到,让他在床上干什么就干什么,偶尔玩心四起,故意凶他,温郁金一脸委屈,但还是会待在他身边;有时候他也会把温郁金吓跑,然后等着他可怜巴巴回来求爱,那副求人怜爱,任人摆布的模样让他喜欢得不得了。   直到那晚温郁金握住了Christopher的手,他才猛然醒悟,温郁金后来对他的爱是被他驯出来的,不是发自本心的。   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小时候救过他的“甘遂”,可他不是那个甘遂,他也想告诉温郁金,他也救过他很多次,但怎么想都是——他所做的那些事好像都是无足轻重的,不值一提。   温郁金每次都是说“因为你小时候救过我的命,所以”这样的话,什么都比不上这个缘由,而温郁金认定是他,那只可能是他忘了,用这样的理由自欺欺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等他看到温郁金口中救他命的“甘遂”是Christopher时,他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从前在温郁金面前傲骨顿时被挫断,Christopher很优秀,很温柔,没有做过伤害温郁金的事。   而他呢。   驯服温郁金之后,他做了什么?   因为知道温郁金不会离开他,因为喜欢温郁金向他求爱,他总是故意欺负他,就等他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言语羞辱他,看他害羞,看他变成漂亮的粉色,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在温郁金那,他总是有无数的坏点子,无数张坏嘴。   和Christopher相比,实在相形见绌。失去掌控的局面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强烈的占有欲促使他颠倒黑白,伤害朋友,只为了留住温郁金。   多可悲啊。   先爱上的人明明是温郁金,最痛的却是他甘遂。   不,不对。   也许在绿树掩映的课桌上,那只湛蓝色的眼睛就已经俘获了他的心,那时候他只是想,怎么会有人同时拥有两样这么美的东西,红如烟霞的美人痣,蓝如碧海的眼。   他不由地在意他,帮助他,替他解围,可惜这些,在救命之恩面前,这样的真心付出,却是一文不值。   进入论坛模式2275/1441/8 第三十九章   你好像他   2024-04-05 23:20:40   2024-04-06 11:33:12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最后一次见到温郁金,是在电视上。   距离订婚宴,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温郁金召开了记者发布会,曝光了温东川在婚内出轨多人以及家暴傅文诗的事,傅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坚决要一个说法。   温东川没有出面,公司交给温盛景打理,摆明了要冷处理。   甘遂反复看这段新闻回放,想看温郁金从哪来,又要到哪里去,可新闻不是纪录片,不会告诉他,他想要的主人公的来去处。   年末,公司里事务繁多,甘文华对他的看管松了些,他想去川江看看,就看一眼,他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   可惜他还没出发,行踪就暴露了。甘文华没空再跟他周旋,直接把他和朱聆一起送去了英国,警告他如果敢回国,立刻就安排他和朱聆结婚生子。   至此,甘遂完全失去了温郁金的线索。   到英国当晚,他喝了很多酒,跟朱聆说对不起,说他是个同性恋,喜欢男人,说订婚宴是他爸逼的,朱聆哪见过甘遂这副狼狈样,她一边说没关系,一边流泪,她也很喜欢甘遂,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去触碰他,知道他们两家联姻,她以为是自己美梦成真,原来只是黄粱一梦。   把人扶到床上睡好,她跑回自己房间,再也忍不住,她哭得肝肠寸断,把手上的戒指取掉又套上,最后狠心丢进垃圾桶里,这才昏沉睡过去。   第二天她起床没见甘遂,她以为甘遂还在睡,但从甘文华派来监视的保镖口中得知,甘遂想要逃,跟保镖发生了冲突,手被打断了。   朱聆脸色骤变,她抬手狠狠抽了面前保镖一巴掌:“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甘遂无礼?!甘伯伯派你们来只是监视,你们倒好,把少爷打进医院,你们还想不想活了?!”   “小姐,甘总说过,少爷不听话就……”   这点程度的伤算什么,他还见过甘遂被甘文华打得半死不活,因为少爷说学累了,想出去玩。那种程度,甘遂第二天躺在病床上也要听课,回答老师的问题。   一天二十四小时,甘遂从礼仪到技能,再到日常学习,得学十个小时。   甘文华想不通甘遂为什么读了大学却突然叛逆起来,保镖也不懂,在他看来,甘遂的路一眼望得到尽头,按部就班地完成学业,成为一个优雅守规矩的贵公子,继承家产,迎娶门当户对的大小姐,这么圆满,甘小少爷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要这么折磨自己,折磨他们。   朱聆打断他的话,把戒指重新戴到手上,气势凛然:“听好了,你们现在是在英国,在我和甘遂身边,你们做事是对是错,我们说了算,甘伯伯疼我,你说,他是信我说的话,还是你?”   “……小姐说的是,以后不会了。”   “现在去医院,走。”   朱聆推开门时,甘遂刚挂断和甘文华的电话,脸色并不好看。   “甘遂……”朱聆放下餐盒,缓声说,“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甘遂看着窗外,不说话。   朱聆回头示意保镖出去,关门声响起,朱聆从包里掏出甘遂昨夜用锤子砸得有些变形的戒指,递到他面前:“戴上吧。”   “滚。”   “……”   朱聆顿了一下,强颜欢笑道,“你昨天夜里说的话,我都知道了。你不是想找温郁金吗?我帮你。”   甘遂转过头来,看着朱聆,又道歉:“对不起。”   “我们不说这个。不能结婚的话,当朋友总可以吧?朋友之间不需要说这个,我们来聊正事。”朱聆正色道,“你知道的,甘伯伯派了很多人跟过来,你一直跟他们正面对抗没用的,还不如顺从。”   “顺从?顺从的结果就是跟你结婚生小孩,永远都找不到温郁金了。”   “我说的不准确,是表面顺从。我们至少得在英国待七八年,本科读完还有硕士博士,照甘伯伯的意思,你深造结束我们才会结婚,这么久,你有的是时间找温郁金,你一个人回国肯定不被允许,如果是我想去玩,让你陪我呢?我们只需要把表面功夫做足,其他的耍点小心机还不容易吗?你派点你信得过的人去找温郁金,有线索了我们就去,一定会找到的。”   “……高中的时候,”甘遂刚点亮的眸子又暗了下来,“温郁金老是闯祸,好多人找他麻烦,我让我的人帮他辟谣,把欺负他的人送进警局,这些事被我爸察觉了,他知道我不受控制,全都把他们以各种理由开除了。你知道吗?我在别人眼里是光鲜亮丽的甘家独子,但我手上什么都没有,连……”   他给温郁金栽了好几亩的温郁金,地都是用假名租的,花刚开始是他亲手种的,没时间天天去浇水,全死了。后来他又重新种一遍,又死一大半,顶着烈日,他热得发昏,在大棚外发脾气,正好遇到因为年纪太大找不到工作的工人叔叔,他给他提供工作,那叔叔也帮他把花照顾得很好。   怕被发现,他第一次就把存钱罐里从小到大存的压岁钱通通拿给了他,他们几乎很少碰面,叔叔说过他爸去过,问他为什么甘遂总是来这里,问他那花叫什么,叔叔说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来看他的花,挨着学校,学生们喜欢。这花是莪术,是药材。   莪术和温郁金很像,甘文华让人搜了图片,外行人哪能看得出差别,他也不知道,温郁金会是植物的名字。但他仍然觉得不对劲,大手一挥派人把这片地买了,拔了花,种上了蔬菜。   “我的花,我都保护不了。有了权和钱,就会脱离他的掌控,我不能行差踏错,必须是完美无瑕的继承人。因为……我是甘家独子啊。我的自由,感情,以及欲望,早就被剥夺了。”   而温郁金,用了最愚蠢,最引人注目的方式进入他的生活,他的欲望被唤醒,一点点渴望感情,又期望自由,不是温郁金把他分成两个,是他自己。   朱聆不敢再去看甘遂的眼睛,她无法想象那双漂亮的眼睛是怎么从跟她们一样喜怒哀乐尽在眼中,变成如今这样即使悲痛,也毫无波澜,只有眼泪在流,仿若一尊雕塑。   “你听我的。”朱聆摩挲着指间的戒指,“以你的能力和才华,你很快就能有自己的权和钱,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借你吉言。”   甘遂拿起那枚戒指戴上,说,“对不起,谢谢你,朱聆。”   -   “柯柯!”   温郁金看到玻璃上映出的人脸,满眼惊喜,“你不是回国了吗?怎么又来啦?”   Christopher推开玻璃门,在客人们惊艳的目光中走到温郁金身侧坐下,说:“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你去英国玩一趟,你在南津呆了三年了,不腻吗?”   “不腻啊。整天跟妈妈待在一起,开心还来不及呢。”温郁金拿起手里的图给Christopher看,“好不好看?现在才掐完一半,不过已经能看出来了吧?”   Christopher惊讶地说:“是我!我看这掐丝珐琅弄植物多一点,人太耗费时间了吧?”   “还好,我以前……”   甘遂的掐丝珐琅摆满了房间,有时候整夜整夜不睡,也要弄完。   温郁金没有再说下去。   Christopher懂他什么意思,心里不免一阵失落,他以为温郁金知道真相就会跟他在一起,可并不是这样的,他问他那时候又为什么要离开甘遂,温郁金只说,不想甘遂为难。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听起来比我爱你还令人羡慕。   三年了,该忘了吧。   “说什么呢?”周文云不知道什么也凑了过来,“我听见了,要去英国玩是不是?带上我带上我!你们所有的消费我买单!”   “你凑什么热闹?”温郁金无奈,“你会英语吗?你的英语水平和我一样差,也好意思说。”   “温老板,温老板……”周文云哀嚎,“求求你了,带上我吧。”   Christopher笑着说:“走吧,一起去。”   晚上温郁金跟傅文诗说了要去英国玩的事,傅文诗一口就应下,立刻就去帮温郁金拿药,告诉他不能忘记吃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妈,”温郁金打断傅文诗的话,说,“我已经长大了。你这样也太溺爱了,我是喝水不是喝奶,不用这么精细。”   “金金,妈妈欠你很多……”   因为惧怕痛苦,所以选择伤害温郁金。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好妈妈,简直恶毒到家了。   温郁金哎呀一声,蹲到桌边说:“可我知道你拿自己的钱给我当零花钱,每晚阿姨送来的鸡汤是你让她做的,药也是你总记着送给我吃,你已经做得很多了,以后不用再愧疚了。”   “你哥哥和妹妹……我联系不上他们,看他们那样,估计完全被温东川控制了。”   “温东川应该不会为难他们,妈你不要担心,周文云前几天还见过哥,他说哥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接任了,好着呢。”   “那就好。”傅文诗把药瓶放好,语重心长地说,“去好好散散心吧,妈妈会帮你看店,不要担心。柯柯人挺好的,金金,别再执着了。妈以前也跟你一样,温东川当年也是极富盛名的公子哥,一心扑上去,结果呢?听妈的,换个人试试吧。”   温郁金没有说话,一谈到甘遂,他就不愿意多说一点。他也奇怪,就这么喜欢吗?   高中的时候明明他一次也没帮过自己,可在记忆里,他却总是能看见甘遂的脸。尤其梦回高中时,落水是被甘遂救起来的,被廖远闻他们打的时候,提着荧光剂来的人也是甘遂,而这些他分明没看见过。也不知道甘遂现在好不好,他这三年不敢去看关于甘遂的一点消息,怕他结婚了,怕他儿女双全,怕他过得不好。   还是结婚吧,这样至少证明他没有跟家里起冲突,过得舒服点。   到英国第二天,温郁金就被Christopher带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他在国内只读了两年就去中国留学了,但还和以前的同学玩得很好,聚会上的人热情似火,温郁金被他们拉着跳热舞,周文云已经醉得缩在角落昏昏欲睡,Christopher和从前的同学相谈甚欢,他让温郁金跟在身边,但温郁金又听不懂他们讲话,装醉趴在沙发旁假寐。   过了一会儿,宴厅突然安静下来,温郁金睁眼看过去,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大声说了什么,宴厅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从雨中,从讲台之上传来,说的是英文,但温郁金听懂了,他说——   大家好,我是甘遂。   温郁金的身体僵硬了片刻,这么多人,他应该看不到自己。他把脸埋得更低了。   这时一个装扮很酷的男人走到他身边,从Christopher把温郁金带进来,他就一直关注他,他觉得这是他的菜。刚刚聊过几句,温郁金听不懂他讲话,脸红红的只是笑,太可爱了,他很想咬一口。   杯子里的药彻底融进酒里,男人用蹩脚的中文叫他的名字,他小心翼翼抬起头,那男人比划了什么他看不懂,但男人把酒递了过来,他明白了,嗯嗯应着,接过来就喝,刚喝一口,面前的男人被人拎着后颈拽走,看清那人的模样,温郁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他想闭眼,但无论如何也闭不上,他用目光将甘遂的轮廓眉眼描摹了好几遍,最后眼泪掉进皮质沙发,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他手一抖,杯子落到了步履错乱的人手里。   温郁金下意识地闭上眼,把脸埋进手臂里,安慰自己,他应该没认出他来,他把眉间的朱砂痣用粉底遮掉了,戴了同色系的美瞳,他跟从前那个怪模怪样的温郁金已经完全不同了。   没有动静了。   应该是走了。   他慢慢偏头,只露出一条缝去看,甘遂手里的酒被他一饮而尽,逆着光,甘遂肩宽腰细,面容冷峻,比以前更加有魅力了。   温郁金舔了舔干燥的唇,可这并没有用,他更渴了。   “看够了吗?”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   温郁金的心咚咚咚地跳得越发快了,他掩耳盗铃般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糟了。   睡着的人怎么会做出反应?!   没等他心跳平稳,他的手被人拿开,蹲在他面前的人如此清晰,清晰得好像在做梦。   甘遂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后,仍旧面无表情,静如一潭死水。   “你……唔!”   炙热又滚烫的吻堵了过来。   “你好像他。”   他听见甘遂说,“今晚当我的金金,好吗?”   进入论坛模式4368/1656/5 第四十章   宝宝   2024-04-06 23:16:47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柯……”   温郁金第二个字都还没喊出口,甘遂捂着他的嘴,穿过人群,将他迅速带离宴厅。   “周文云,周文云你醒醒!”   Christopher听到甘遂来了这里,第一反应就是得找到温郁金,显然他慢了一步。   周文云悠悠转醒,一脸迷茫地望着Christopher:“怎么了怎么了?”   “温郁金去哪了?他不是跟你待在一起吗?他人呢?!”   “去上厕所了吧,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在宴厅迷路?”   “甘遂……”   Christopher不甘心地摁着手上的疤痕,说,“他也来了。”   Christopher在中国留学,原先他读的也是英国最好的学校,想想都知道,如果甘遂来这里,一定也会去他的母校深造。   同学聚会,他又怎么会不来?   周文云酒醒了,拉着Christopher就跑:“那还愣着干嘛?我们赶紧去找温郁金啊!那甘遂不是什么好东西,趾高气扬就算了,还总是羞辱温郁金,这次被我抓到,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刚到门口,一个清秀温柔的女人拦住了他们,周文云急得很,又见这女人着实长到他的心里去,于是红着脸说:“小姐,你有事吗?没事的话就不要挡路,我们现在有急事。”   “Christopher,好久不见。”朱聆话音刚落,身后的保镖又多了一圈,她看向周文云,柔柔笑着,“周文云,你好。我是朱聆。”   Christopher不解地看着朱聆,问:“你不生气吗?”   “那是他们的事,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朱聆春风满面,没有半分吃味,她盯着Christopher,反问他,“你在生气?可……那是他们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你!”   “好了。”   朱聆不再多说,做出请的手势,“这么久没见,我们聊聊吧。”   —   “放开……放开我!好热……”   车子在路上颠簸,热浪也一阵一阵袭来,温郁金推着甘遂的胸膛,但甘遂抱得很紧,几乎要把他勒碎在怀里。   “金金……金金,金金,我的金金啊……”   甘遂埋在温郁金颈侧,灼热的呼吸密密麻麻从温郁金的毛孔里往里渗,温郁金推搡的力气越来越弱,他身下又胀又热,药劲窜了上来,但他意识尚在,可看甘遂就不对劲了。   那杯酒……那杯酒不干净!   他喝了一口,剩下的全被……甘遂喝了。   他不知道吗?他那么聪明会不知道那杯酒里有药吗?   温郁金捧住甘遂的脸,那双眼睛哪还有一丝清明,全是混沌浓烈的情欲。   “你看清楚了,我不是温郁金。不是温郁金,你也要做吗?”   甘遂定定看着他,眼里的欲望没有收敛,愈发烧人,他肯定地说:“你是。你就是我的金金。温郁金,我好想你,你给我吧,给我……”   他说着,手已经伸进温郁金裤腰里,往里摸,握住了温郁金半勃的性器,唇贴在温郁金颈侧,一滴温热的泪从温郁金锁骨流下,划过心口,温郁金忍不住低吟出声。   “甘遂……”   冰冷的金属蹭在温郁金白净的性器之上,温郁金瞬间清醒,他并起双腿,夹住甘遂的手,问,“那是戒指吗?”   对。   他忘记了,甘遂已经和朱家小姐订婚了,他有未婚妻了,就算没有结婚,也有未婚妻了。万一是结婚了呢?万一有孩子呢?   他这是干什么?他又要让甘遂因为他名誉扫地吗?   “放开我。”   甘遂没有动,去亲他的唇。   “放开我!”   温郁金抬手给了甘遂一巴掌。   甘遂清醒了些,松开手,温郁金擦掉唇边的津液,立马就缩到角落,背对甘遂偷偷擦眼泪。   可他的裤子已经被脱掉,这样完全背对甘遂,屁股上的红痣也已经被甘遂一览无遗了。   温郁金学坏了,会骗人,但这里不会骗他。   红色的,鲜亮的,永不褪色的红痣,如他的爱一般烙在温郁金身上,不长在显眼处,只生长在最适合,最独特的地方,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而且,遮掉眉间的痣和蓝色的眼睛,难道就能改变容貌吗?还是一样的笨头笨脑,一样的缩在角落。   甘遂也已经养成习惯,在人多的地方,看角落。   角落才会有他的宝贝。   温郁金想用这么拙劣的手段骗过他,也只有他这种笨蛋想得出来。   他是凭屁股上的红痣认人啊。   爱怎么会错呢?红痣还在,他们的爱也还在。   “别摸我的屁股。”   温郁金打掉摸他屁股的手,又往里挪了挪。   也不知道那药放了多少,怎么他才喝了一口反应就这么强烈,只是被摸了一下屁股,他的性器就不成器地流水了,车垫上聚了一滩,实在太丢脸了,他得想办法把这里弄干净。   车里静了片刻,温郁金只顾用衣袖去擦,可怎么都擦不掉,脑袋热,身体热,哪里都热,脑细胞也好像都被热死了,连最简单的把裤子穿上就能阻挡流水这种事,他也想不到。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温郁金顺口就接。   等他反应过来,甘遂一把抄起他,将他像小孩把尿那般抱在怀里,隔着裤子,用勃起的阴茎摩擦温郁金的囊袋,这样的刺激让温郁金不由地抓紧甘遂的手臂,他低头去看,甘遂手上哪有戒指,骨节分明的手指嵌入他大腿根的肉里,红白相间,很是漂亮。   “又弄湿了……”温郁金嘟囔,“这是什么破办法……啊!你什么时候拉开的拉链?不要这么插进去!你没有,没有扩张,会疼……”   太可爱了。   怎么会有人笨得这么可爱。   吃了春药不像发情,像在犯蠢。   甘遂用滴着水的红艳龟头打着圈地摩挲那处粉嫩之地,滚烫的舌头舔过温郁金的耳垂,脸颊,下颌,最后挤进温郁金口水连丝的唇瓣,含着他的舌尖又咬又舔:“全弄湿,你弄湿的那一小片就没人能看见了。三年了,存了这么久的水,会淹了我的车吧?这车很贵的,你赔不起的。那……把你赔给我,好吗宝宝?”   进入论坛模式2131/1827/8 第四十一章   脐钉   2024-04-09 23:18:32   2024-04-09 23:21:38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宝宝。   温郁金的身体迅速晕开粉色的涟漪,他突然剧烈挣扎了起来,助听器被他弄掉,脚趾也踢到车座,疼得他眼冒泪花,最后弄巧成拙,把甘遂的阴茎含进好大一截。   他无力贴在甘遂身上,甘遂拉起他的衣服,塞进他的嘴里,双手抚过温郁金颤个不停的胸膛,捏着他凹进去的乳粒揉,温郁金往后贴也不是,往前贴也不是,就维持摇摇欲坠的姿势在甘遂身上。   “你刚刚……叫我什么?”   坚硬的阴茎碾过敏感点,温郁金长吟了一声,扣着甘遂手腕的手指嵌下去,留下一排排粉色的月牙。   甘遂贴到他听力正常的耳朵边,又叫:“宝宝,温郁金是我的乖宝。”   穴里的肉绞得愈发厉害,甘遂呼吸一滞,几秒后变得杂乱无章,胡乱亲了一通。药劲让他面红耳赤,操得又重又狠,怕温郁金被吓跑,他的目光越过温郁金的睫毛,看那一片漫开红晕的脸颊,顶一下红一分,唇边的水也渐渐溢了出来。   “唔……”   温郁金还没从甘遂叫他宝宝回过神来,甘遂拿掉他嘴里的衣服,低下头跟他接吻,温郁金还愣愣地睁着眼看甘遂,甘遂也没有闭眼,把温郁金口中搅得津液横流,又吻他的鼻尖,轻轻地,这样的姿势,能让他将温郁金完全罩在怀里,他一直都想这样,把温郁金圈在怀抱里,膝盖上,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他这样笨笨地跟他接吻就好了。   滚烫的眼泪掉在温郁金脸上,温郁金还在看,他觉得自己没被春药裹挟,可他一边盯着甘遂看,一边嗯嗯啊啊叫个不停。   甘遂的手抚上了他的性器,他才转移注意力,看向身下,他剃毛成了习惯,白白嫩嫩的看着干净,现在被甘遂那只漂亮的手握住,顶出来的红色龟头不停吐水,透明的液体沿着甘遂上下撸动的修长手指流,亮晶晶的,又色又美。   “真漂亮。”   温郁金听到甘遂这么说。   喧嚣的身体越发夸张,他担心地看着自己胸膛,在药的作用下,他头昏脑胀,隔着皮肤骨骼,他似乎看见了跟动画片一样,因为心脏跳得狂热,从胸膛顶出来心形的画面。   他手忙脚乱地去摁,正把甘遂揉他乳头的手摁向心脏,咚咚咚的心跳隔着这么多层肉,仍旧触感明显。   “坏掉了……”温郁金呢喃着。   甘遂捏了捏温郁金柔软的胸脯,捻着他的乳粒问:“哪里坏掉了?”   温郁金摸了摸心脏,又伸手去摸他跟甘遂的交合处,甘遂还没有射,全是他的骚水。   “心脏,和小穴……”温郁金靠在甘遂怀里,侧着脸抬头看甘遂,白皙的脸蛋挤出一团肉,“都被你弄坏了,甘遂,你还要把我哪里弄坏?”   甘遂垂下头,吻了吻他的脸,说:“不会了。我现在开始修了,不会坏掉的,我都会修好的。”   “可是……”   没等他话说完,甘遂将他转过来面对面,掰着温郁金的屁股又插了进去,手握着温郁金屁股上的红痣揉,熟悉又舒服的触感让他喟叹不已,温郁金把他爽得往后仰的脖颈扳下来,问话被插得断断续续,“你怎么还不修,快修呀……全弄湿了……”   甘遂忍俊不禁,舔着温郁金的唇瓣,把他贴近自己,两颗心都在各自的胸膛内共振,他抱紧温郁金,说:“心脏比主人更喜欢拥抱,宝宝,记住了吗?”   好像是这样,这样紧紧抱着,好像就渐渐平静下来了。   “那……啊!我会摔下去的…!慢一点……肚子好胀,啊啊啊!”   温郁金的手被甘遂抓到背后,他被顶得东摇西晃,仰着头尖叫。   “肚脐眼上打的什么?什么时候打的?打给谁看的?告诉我温郁金!”   甘遂说着,操得也狠,粗大的阴茎顶起温郁金的肚皮,凸起的地方打了个钉。   “脐钉,是脐钉,去年打的,打给……呃……太快了,我受不了了……啊!”   春药让他的穴里处处都是敏感带,操了这么久,密集的快感层层堆积,几乎让温郁金以为自己被做死了。   甘遂把脱了力的温郁金搂紧,力度不减,咬着他的耳朵问:“打给谁看的?说话!”   温郁金爽晕了,咽着口水,双眼迷离地看着甘遂说:“打给大肉棒看的……亮亮的,给大肉棒戴戒指,是我的……”   “……”   甘遂拉住温郁金的手,带他摸着小腹,紧追不舍问他,“是我的吗?”   “是……”   温郁金隔着肚皮描着甘遂阴茎的形状,说,“只有你能顶起来,你能进来这里……啊!不要了……我想尿尿……”   到家了。   甘遂抱着温郁金,将他抵在车座上,低头含住了温郁金的乳头,香甜的气味从温郁金的话里散发出来,从他含着的粉色乳头流出来,他吮个不停,腰动个不停,将温郁金钉在阴茎上,快速操了几十下,插在软肉里痛快射精。   甘遂拔出阴茎,温郁金的呻吟才渐渐弥漫开来,甘遂的衣服湿了一片,罪魁祸首还在流水,水津津的,看起来很好吃。   随手拿了衣服遮住温郁金,甘遂抱着人就往卧室去,温郁金缓过来了,看着又覆身过来的甘遂,他拿脚踹,哭着说:“够了甘遂,不要再来了……”   甘遂抚着他银色的脐钉,往下含住他还没完全消下去的性器,含糊不清地说:“那到你救我了,宝宝。”   人站在此刻,回看三年前,不说三年,一年前都会觉得自己做事为什么那么蠢,更别说三年前。   站在此刻,看着三年未变的温郁金,他第一反应是不能靠近。   即使他一早就得到消息Christopher会带温郁金来聚会,他也没有在那等,而是临近快要结束,才终于下了车,因为太想太想。   他在台上,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沙发角落睡觉的温郁金,温郁金连脸都没露,他都能确定,那就是温郁金。   只是想看看的。   连脸都看不到,看看背影也好。   他来之前问朱聆,他有没有瘦得脱相,有没有哪里奇怪,脸上的痘印消没消完,朱聆说一切都很好,痘印正常社交距离看不到。   那就是看得到。   他这么想着,走到离温郁金几米的地方站定,就不敢再走了。   他也许没有以前那么有吸引力了,十七八岁时再怎么样也有少年气,现在穿着沉闷的西装,因为过得不开心,从没有一分钟觉得快乐,脸上会不会生很多皱纹?痘印究竟遮没遮掉?   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会不会吓跑温郁金?   他久久凝望着温郁金,心海一片波涛汹涌。   最后决定还是下次再见。   等他不再失眠,不再需要粉底遮痘印,在和温郁金在走廊上叫住他那时一样的天气,一样的微风,再见吧。   但有人觊觎他的温郁金,温郁金一如既往的笨,他看温郁金盯着他看,也许是看到了他的丑陋,也许是和从前一样,但温郁金的泪告诉他——和从前一样。   他开始变得怯懦,想走又想留,最后看见了温郁金手里的那杯酒。   想见,但还不想面对。   不如喝下那杯掺了药的酒,说不出口的话随口就能说了,爱,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做了。   醒了之后呢?   甘遂埋进温郁金被他操得通红的屁股里,舔在那颗令他魂牵梦萦的红痣上,飘飘然地想,醒了就跟他说——   宝宝,我们从头再来,好吗?   进入论坛模式2563/1720/12 第四十二章   偷来的   2024-04-13 00:13:30   2024-04-13 00:14:44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甘遂所有梦的底色,都是红蓝交错的。   绚丽的色彩从温郁金身上长出来,变成了困住甘遂的笼。   暗红色的檀木茶几,宝蓝色的窗帘,红蓝相间的地毯,铺在他的卧室中。   人总是这样,以景寄情,把一切东西都赋予情感,让说不出口的爱,全部变成了景色,图画,歌曲和色彩,在不能得到爱时,再从它们身上索取爱,就算爱人不在身边,也能得到自造的,源源不断的爱。   “温郁金……”   甘遂俯下身,去亲温郁金的脸颊,没头没脑说了句,“你不想读书就不读了,我不会逼你了。”   助听器掉车里了,温郁金被做得头晕目眩,脑袋里全是微弱的电流声,哪里听得到甘遂说话。   他腰疼得厉害,大腿抽个不停,腿间的液体将他们屁股底下的床单全弄湿了,他伸手去揉眼睛,眼泪流太多,他眼前模糊一片。   “啊!”   他突然被甘遂抱起来,阴茎碾过他酸麻的肉壁,里头习惯性绞紧,颤栗蔓延到指尖,他睁开眼,抽泣着说,“不做了,真的不做了,求求你了甘遂,我好累,要爽死了……我不想高潮了,停下来吧……”   甘遂躺了下去,温郁金没有力气挣扎,也只能趴在他身上,阴茎从被操得烂红往外翻的穴口滑出了一截,甘遂掐着温郁金的腰,往下压,直到再次严丝合缝,他低下头,贴到埋在他颈窝里哭泣的温郁金耳边说:“吻我,自己动,这是最后一次。”   温郁金慢吞吞抬起头来,美瞳揉掉了,粉底被汗水和甘遂的口水融掉了,湛蓝色的眼睛挂着水汽,眉间的红痣夺人心魄的美。   他也长大了,脱掉了少年气,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媚。   “别再变大了……甘遂,甘遂……”他请求着,捧住甘遂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哀哀请求,“装不下了,肚子都被你射满了……”   “动啊。”   甘遂舔着温郁金的嘴唇,像是吃什么美味,翻来覆去地舔吻,“不动怎么射出来?”   温郁金的腰不受他的控制,他往下坐,就得缓几秒才能再抬起来,太慢,磨人的痒意从他们身体深处生出,温郁金嗯嗯叫唤,腰自己动了起来,肉壁又软又紧,吸得甘遂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吻从温郁金唇瓣往下,咬着温郁金发肿的红艳乳头吮吸,温郁金雪白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忍不住仰头放声尖叫:“坏掉了……全坏掉了……大鸡巴饶了我,快射给我,甘遂射给我,都射给我,操烂我的骚穴,好想要……”   甘遂抓住温郁金的肿得跟馒头似的屁股,狠狠揉了几把,抓着肉往里猛干,温郁金的性器被顶得甩出一些透明液体,后穴装不下的精液被快速抽插的阴茎带了出来,阴茎已经看不出红色,全是乳白色的精液。   “抱着腿分开。”   甘遂把温郁金压到身下,命令道。   温郁金并没有听见,但他熟悉甘遂的做爱流程,这样的爱他们做了无数次,已经刻进肌肉记忆中,他伸手抱住自己的腿,向甘遂大开,穴里的精液泄洪一般,争先恐后流了出来,聚成一滩。   甘遂挺着突突直跳的阴茎一插到底,太久了,温郁金仅仅被插入就射了精,高潮让他的身体蜜粉色泛滥,心脏狂跳,他伸手抱住甘遂的脖颈,将腿挂到甘遂精瘦的腰上,把他紧紧地贴向自己,甘遂吻他眉心的痣,吻他的眼睛,他们剧烈起伏的胸膛贴到一起,温郁金被射得高高拱起腰,细细密密的汗从他的毛孔冒出来,一层又一层,在他呻吟声中,将他压回床上。   埋在他颈窝的人慢慢抬起头来,就这么插在他体内,目光久久不动,将他的脸看了个遍,目光吻过,唇瓣也贴了下来,将他从头到脚都吻了个遍。   许久之后,甘遂把人带到浴室洗干净,又抱回床上,帮温郁金吹头发。   “你不是……让我走吗?”   甘遂刚放下吹风机,就听见温郁金说话。   他是说那个雨夜。   “温郁金。”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他满腔无用的爱,只是叫他的名字。   温郁金垂着头,抠着手指,说:“让我走吧,甘遂。”   “……好。”   甘遂嘴上说着,却没有动。   温郁金垂得头有些酸,他扭头去看,身后的人坐得笔直,两行泪也流得笔直,什么都端正,什么都无声。   大概没想到温郁金会扭头看他,他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很快他就擦掉眼泪,恢复了一贯冷漠的表情。   温郁金轻轻叹了口气,转回头,说:“你……过得好吗?这三年。”   “不好。”甘遂说,“我过得很不好,温郁金。”   “为什么会过不好呢?”   温郁金描着床单上的花纹,说,“你按你爸的安排去做就好了,你不是什么都能做好吗?生活也会过得好的,甘遂,这么简单的事一点都不难。”   甘遂问:“那你呢?按照那样生活,我该把你放到什么位置去?”   温郁金一怔,他直起身来,强撑着站到床边,冲甘遂微微一笑,声音里掺了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需要有位置啊,从一开始我就不在你的人生里,是我阴差阳错,误打误撞闯进来的。甘遂,我希望你过得好,求你了,过得好一点吧。”   “是我不想吗?是我不想吗?!”   甘遂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死死盯着温郁金,眼睛里的红几乎随强忍的眼泪一并流出来,“你轻飘飘一句误打误撞,阴差阳错,让我这几年深受其苦,日夜难眠。这么久了,你还没惩罚够吗?”   温郁金别开眼,说:“没有人惩罚你。是你……”   话没说完,甘遂一把将他拽进怀里,把他的脸埋进他心脏跳得奇乱的胸膛:“对,是我自作自受,是我作茧自缚……好,好,我只问一个问题,就因为我不是小时候救你的那个人,你看清了我的龌龊肮脏,看清了我面具之下的丑陋灵魂,所以才能抽身这么痛快,你是不是……爱的一直都是小时候救你的人?你从来……没有爱过真正的……我?”   温郁金眼睛酸得发胀,他捂住耳朵,不听甘遂的心跳声,不听他眼泪的滴落声,强装冷漠地说:“是。甘遂,你一点都不好,要不是我认错了,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这些喜欢,都是你偷来的。你听清楚了吗?所以,能放我走了吗?”   进入论坛模式2207/1489/5 第四十三章   永不失联   2024-04-14 21:34:35   2024-04-14 22:16:38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天亮了。   窗外的鸟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屋内却静得可怕。   甘遂整个人都仿佛石化了,他抱着温郁金,话几次到了唇边,又被咽了回去。   温郁金没有力气挣扎,那些话说出口,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们维持那样奇怪的拥抱姿势,谁也没动。   也许今天之后,他们再不能相见,那就多抱一会儿吧,甘遂的答案来得迟点吧,等他眼泪流干,等他心若磐石,等他把自己的心软完全割舍,再听。   “好。”   温郁金似乎睡醒了一觉,朦朦胧胧听到甘遂的声音。   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声音说出这个字,温郁金明明捂着耳朵,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像两个被人黏在一起的玩具,一点点,慢慢地机械地分开,甘遂脸上已看不出任何情绪,温郁金像任人摆弄的布娃娃,随他打扮,他给温郁金穿上衣服裤子,套上鞋子,把他扶起来,给他洗漱,带他往屋外走。   他们今天穿得衣服很配,甘遂买衣服时,总会买一套和自己差不多的配色的,符合温郁金风格的衣服一起挂在衣柜里,他总在做一些无用的事,这么多年,他也发现了,他除了会读书,人际交往,兴趣爱好,情感维系,他愚笨不堪,不懂表达,自以为是,自欺欺人。   他们在如城堡一般的庭院中依偎前行,似乎前方就是婚礼殿堂,可到门口,Christopher在门外,朱聆在门外,没有牧师,没有鲜花,只有冰冷的现实。   看到走向自己的温郁金,Christopher脸上扬起笑意:“我说了,他不会留下。”   朱聆扫过温郁金的脸,目光落在落寞的甘遂身上,她叹了口气,跟温郁金擦肩而过,走到甘遂身边站定,问:“你没留他?”   甘遂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坐进车里,消失在雾蒙蒙的街道,他想回答朱聆的话,最后却是张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想说什么?他能说什么?   本来就是错爱一场,他的爱也像一个笑话,令人啼笑皆非。   “就这样吧。”   朱聆要进屋睡觉时,才听见甘遂说话。   这是甘遂从清晨坐到了晚上,想了一天的答案。   朱聆问:“就这样的意思是?”   “我和他结束了。”   风从纱窗飘进来,吹得吊灯摇晃,甘遂倒映在墙上的影子碎成几瓣,“他根本就不爱我。我只是个假冒伪劣的次品……而已。”   -   回家的路上,温郁金一句话也不说,Christopher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斟酌了许久,开口问:“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怎么想甘遂,怎么想我?”   温郁金吐了一口气,慢悠悠说:“我拿你当朋友,这句话再过一百年也是一样的答案。甘遂……我很心疼他。他比以前瘦了很多,话也多了很多,这很不好,他看起来很疲惫,也许想了太多我的事,我不值得他为我想那么多,从前我把他的生活搅的一团糟,他没有怪我,还要来爱我,我真是太贪心了,我不能再要爱了。”   “可他对你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你为什么……”   “柯柯,人如果不能合理地宣泄情绪,各种情绪搅作一团,认知也会出错,明明喜欢,却会因为被反复训练的刻板行为,演变成别人眼中的厌恶,他做那些事,从来都没想这么做对不对,是因为心口不一,他不知道对错……”   “够了!”Christopher打断温郁金的话,嫉妒让他没有丝毫风度,大声驳斥,“你在胡说什么?为了甘遂,你能自创一套理论为他辩解,能有无数理由为他开脱,我不明白,甘遂一个伪君子,劣迹斑斑,你为什么在知道他做了这么多坏事之后,还要任由你珍贵的爱泛滥成灾,将他美化?”   “……不要说他坏话。”   温郁金看着Christopher,一脸严肃,“柯柯,我说过的,我对甘遂的爱,是没有理智,没有对错的。我的脑子想不了复杂的东西,我没有伤害别人,甘遂也没有伤害别人,这就够了。”   “没有吗?”   Christopher想要摸温郁金脸颊的手顿在空中,自嘲道,“明明是我救的,你要找的人明明是我,如果你没把甘遂误认成我,我们成功相认,我们早就……”   “柯柯。”   温郁金伸手抱住Christopher,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可我还是会和甘遂一个班,会在绿树成荫的走廊中跟他无数次遇见,会被他过分优秀的成绩和外貌吸引,会因为他细心给我讲课沦陷,会因为一些无法言明的点,毫无预兆地爱上他。爱人就是爱人,朋友就是朋友,我分得清。柯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   谁说温郁金笨的。   在感情上,他简直是个情感专家,对错界限分得清清楚楚,一点都骗不了。   他想要的,他一直都很清楚,对爱人对朋友,他都是如此真心,如此分明。   “好……”   Christopher释然一笑,回抱了温郁金,“那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永远都不分开。”   恋人分分合合,朋友永不失联。   也好。   第一更~   进入论坛模式1816/1173/6 第四十四章   誓词   2024-04-14 23:15:56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英国的天气总是雾蒙蒙的,温郁金跟Christopher和周文云去了森林徒步,阳光透过高大的松林杉树,破开迷雾,亮晶晶的,很是漂亮。   温郁金拍了很多的照片发给傅文诗看,周文云让温郁金也给他发一份,他一会儿发朋友圈。   “你不适合发这种朋友圈吧?”   Christopher凑到蹲在溪边挑选照片的两个人身边,提出质疑。   周文云诶了一声,说:“我怎么不适合?我这种潮男偶尔也是需要点静谧时光,不能总发一些酷毙了的照片吧?这张这张,温郁金你发快点,不要聊天了,怎么磨磨唧唧的……”   “到现在我也想不通,温郁金怎么会和你这种嘴坏脾气又暴躁的人做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   周文云挑眉,拉了拉皮衣,清清嗓子说:“大学入学的时候认识的。温郁金的行李从坡上滑下来,把我撞倒了,我骂了他一顿,他冲下来就说谢谢我帮他拦住行李,要请我吃饭。就这样慢慢地……”   温郁金瞪大了眼:“你被撞倒了?我没看到。啊你骂了我?骂了什么?我那时候怎么没听到?我真以为你是好心人……”   周文云哽住,拍了拍温郁金的肩,扯开话题:“不重要不重要,你发给我了吗?你这里不是也漏了好几张,快点发我!”   要知道在别人眼中他是多么冷酷的帅哥,在大庭广众下被行李撞得四脚朝天,简直丢脸丢到家了,本来要找温郁金麻烦的,但这小子从坡上跑下来,他看见了他耳朵里的助听器,难听的话咽回去。   后来觉得这小子笨笨的,对朋友是真好,什么东西只要他说喜欢,在某一天,温郁金总会变戏法似地送到他眼前。   他自己也能买,偏偏想要的就是一颗真心。   三个人度过了愉快的一天,晚上回到Christopher家里,吃过晚餐,Christopher说明天带他们去学校逛一逛,温郁金怕遇见甘遂,有些犹豫。   Christopher明白他的顾虑,说:“昨天甘遂的爸妈来英国了,今天他们一家要去参加什么慈善晚会,甘遂应该不在学校。”   “这样啊,那就去吧。”   温郁金放心了。   Christopher兴致勃勃跟他们介绍学校特色,温郁金认真听着,脑海里想的却是甘遂是怎么经过这些地方,他好像和高中一样,跟在甘遂身后,看他往前走,一直走进绿树幕布的光里去。   他们花了一天时间逛校园,并没有遇见甘遂,刚到校门口要走,遇见神色匆匆的朱聆。   温郁金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跟朱聆讲话,那晚的荒唐更是让他觉得自己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肮脏,他明知道甘遂已经订婚了,还借着药劲跟甘遂上床,这对朱聆来说算什么?他简直太令人恶心了。   “温郁金。”   朱聆突然折返回来,叫住温郁金。   温郁金一颤,慢慢回过头,张口就道歉:“对不起,朱聆,你想骂我的话请……”   “你没有对不起谁,这事之后再说。”朱聆看着温郁金,言辞恳切,“甘遂跟他爸妈大吵了一架之后失踪了,现在谁都找不到他。能不能请你和你的朋友们也一起帮忙找找?”   “失踪?”   周文云嗤之以鼻,“他是三岁小孩吗?这么大了还玩什么失踪。他甘遂失踪关我们什么事?二十多岁的人还能出什么事?走了温郁金,别多管闲事。”   温郁金没动。   周文云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温郁金,你真是……”   Christopher眼神示意周文云安静,问朱聆:“他一般会去哪?”   朱聆说了几个地方,温郁金听到一处耳熟的地名,前几天才去过,他还记得路,于是他顺手拦下一辆碰巧经过的出租车,冲周文云他们挥手:“我们分头找,我先去兰尔奇公园。有事联系。”   “温郁金你等等!事情还没问清楚!”   刚刚朱聆说的地方分明都是他们这几天玩过的地方,事情有古怪,但已经来不及了。   Christopher看着朱聆,问:“你说的是真的吗?按你说的,事发两小时,你作为他的未婚妻,不应该陪甘遂出席晚会吗?你怎么会在学校?”   朱聆哎呀了一声,说:“我也才接到通知,现在才要去找呢。”   周文云也不管什么绅士礼仪,指着朱聆说:“朱小姐,你最好没骗我们。柯柯走,我们去找温郁金,找他妈的甘遂,他算个球。”   -   到兰尔奇公园天已经黑了,温郁金沿着主路找了一整圈,没有人,他的心跳得越发厉害,站在石桥上扫视了一圈,还是没人。   这时桥下突然传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温郁金快速下桥,桥下太暗,他拿出手机去照,桥下的人垂着头,半边脸都是血。   温郁金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没敢动,站在那叫:“甘遂?”   他在心里反复祈祷这人千万不要是甘遂,但那人慢慢抬起头来,从前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青紫遍布,血是从他脑袋上流下来的。   温郁金颤着手去摸甘遂的脸,语无伦次地说:“甘遂……甘遂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甘遂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太疼了?我送你去医院,对,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甘遂……”   他刚掏出手机,后面传来一阵笑声:“我说说谁胆子这么大,原来是温郁金啊,我们老板不是说过,严令禁止你跟我家少爷见面吗?不然的话……就先打死你,再打断少爷的腿,好,别怪我们不客气!”   “滚开!离甘遂远点!”   温郁金抄起手边的木棍,挡在甘遂身前,颤着声怒吼,“是我来找甘遂的,不关甘遂的事!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给我站出来!”   “老板让我们这么做的,少爷不听话,就该被打。我们都打习惯了,少爷也习惯了,关你什么事?再说我们是为他好,把他打个半死再拖回去,他就不反抗了,就不会受罪了。怎么,你想逞英雄?你也不看看你是在和什么人作对!”   男人叫嚣着,冲上来就要去打甘遂,温郁金不知哪来的力气,生生将男人撞退了好几步。男人举起铁棍,眼看就要往温郁金头上砸,温郁金吓得紧闭双眼,下一秒,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他的四肢立刻就瘫软了下来,软成一滩水。   意识消散时,他回到了熟悉的怀抱之中。   “少爷,按照计划,我们该坐飞机去瑞士了。”   甘遂摸温郁金脸颊的手指停住,他看着蹲到自己身边的人,艰难开口:“去瑞士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打我?”   “少爷这是……秦颂你真把少爷打失忆了?!”   秦颂吓得汗毛直立,他让边上的人把甘遂和温郁金扶起来,先送去坐车,再去坐飞机,他回去给朱聆汇报情况。   朱聆听得直皱眉,秦颂跪在她面前说:“是我下手没轻重,受什么惩罚我都听您的。”   “这样也好。”   朱聆揉着太阳穴说,“你不记得甘遂是怎么说的吗?”   见甘遂这几天总是魂不守舍,朱聆本着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打算最后帮一次甘遂,真爱还是假爱,试试才知道。   一开始是她提议直接把温郁金绑到瑞士去,让甘遂英雄救英雄,但甘遂拒绝了。   他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万一温郁金真的受伤了,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所以他决定——   “打我吧。就像从前我爸吩咐的那样,这次打我的脑袋吧,最好能打失忆。温郁金要是来救我,就继续接下来的计划,要是没来……戏就到此为止。”   朱聆也立马否定了他的计划,说失忆了怎么还能继续发展。   甘遂说那样的话,就真的能跟温郁金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万一就不爱了呢?”朱聆问。   甘遂把手里褪了色的照片翻面,指着温郁金写的字念:“温郁金发誓喜欢甘遂一万年,变心是小狗。”   他的手指往下滑,指到了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的一行工整漂亮的字上,继续念,“甘遂也发誓喜欢温郁金一万年,变心是小狗。”   朱聆不明所以,摊手问:“所以?”   甘遂收起照片,贴身放好,郑重其事地说:“这是我们的誓词,我永远都不会忘。照片我会贴身带走,誓词装在心里,也纹在大腿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我爱温郁金。”   进入论坛模式2919/1476/7 第四十五章   一直都是   2024-04-17 23:09:07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章捷听到还没有甘遂的消息时,眼前一阵阵发黑,佣人扶她坐到椅子上,她喝了口茶,看向仍旧一脸严肃的甘文华,忍不住颤声控诉:“你狠心把他放英国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把他当犯人一样监视,不让我来看他,好不容易能来看他,你非要逼他结婚接手家业,你明知道他脾气犟,还要硬扭他的骨头,现在好了……你把儿子逼走了,是死是活也没个音信,要是他有什么意外,我也不跟你过了!”   “有什么意外?会有什么意外?等我找到他,我非打断他的腿,让他坐轮椅哪里都去不了!”   甘文华气得嘴角抽搐,“他这几年都在跟朱聆演戏,我派去监视他的人都被他秘密换掉了,他一直都在违抗我的命令,真是大逆不道!当时就不应该只吵几句……”   章捷猛地站起来,狠狠推了甘文华一把:“甘遂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一个机器,你们甘家这么爱听话服从的机器,不如去和机器人生孩子好了!他喜欢温郁金就喜欢,没有后代就没有,你家这么大的家业,全给甘遂吃好玩好过好这一生不好吗?一定要留着给子子孙孙?这狗屎一样的世界谁知道哪天就爆炸了!我的儿子本来应该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怎么到头来,迫害他的,会是他最亲的爸妈啊……”   “子承父业,男婚女嫁,这是传统!我甘家能从清朝繁荣到如今,就是因为代代传承,恪守家规,你要甘家百年基业毁在甘遂手里吗?要别人看我家的笑话吗?我丢不起这个脸!”   “面子面子,你的面子比儿子的命重要!”   章捷抚去鬓边的头发,扭头说,“罗绮,收拾东西我们回家,这甘家我待不起了!”   -   温郁金一觉醒来,入目便是窗外绿油油的山坡,红顶白墙的房子像雨后初生的蘑菇一样,错落有致。   他吸了一口气,植物的味道没闻到,血腥味冲进他的鼻腔,记忆闪回,他急忙低头去看,甘遂的伤口还没处理,血糊了一脸,很是吓人。   他抽身从甘遂怀里挣脱出来,来不及想自己置身何处,赶紧去接热水端来给甘遂擦脸,擦完血迹,又在房间里找到了药箱,药箱上的字不是中文,连英文都不是,温郁金不敢乱用药,只拿了绷带小心翼翼给甘遂脑袋裹了一圈。看他脸上的痕迹看得糟心,他又去厨房的冰箱翻了一遍,拿了几个鸡蛋下水煮,煮好剥掉壳,把甘遂的头移到自己腿上放好,把鸡蛋贴在甘遂红肿的地方揉,他想想很多事,但什么都只冒芽,什么都想不清楚。   他唯一清楚的是,甘遂在这,他哪都去不了。   从前他不明白甘遂为什么总是口是心非,等他也学甘遂那样做一次,就忽然明白了——   爱如果被拒绝说出口,就会流进心脏,融进四肢,侵占大脑,完全占据身体。   除了嘴巴不说爱,哪里都是爱。   效果显著,揉完甘遂的脸似乎就消了肿,但甘遂还是没醒。   温郁金有点担心他是伤势过重晕过去了,出门想要寻找帮助,门口站的是几个外国人,他们拦住他,只简单地说不,温郁金用蹩脚的英文说里面的人生病了,生病的单词不会说,温郁金索性就说人死了,吓得外面的人立马冲了进来去探甘遂的呼吸,甘遂这时慢慢睁开了眼,扶床坐了起来,沉静地看着面前站着的外国人和门口看见他就躲在人后的异瞳青年。   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忘了。   甘遂头疼得厉害,模糊的记忆里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他伸手去翻口袋,照片的一角露了出来,他抽出来,照片上的人是他自己,他慢慢翻面,大开的门吹来一阵狂风,照片乘着风翻过窗户,他心一紧,立马爬出窗户,跟在照片后追逐。   “甘遂!别要了,你回来!”   温郁金也跟了上去,绿色草地绵延不断,新鲜的空气让人焕然一新,温郁金眼里没有美景,只有追着照片跑的甘遂。   追到蓝色的湖边,照片卡在了枫树下的石头缝里,甘遂捡起照片,看完那两行字,长舒了一口气,将照片贴身放好,转身注视着正穿过绿色山坡,快要到自己面前的人。   “甘遂!”   温郁金追到湖边,气喘吁吁地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风过,枫叶正绿,光影落在他们脸上,交相辉映,一如学校长廊。   甘遂走近温郁金,顺手将温郁金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声音里掺了不易察觉地颤抖,“温郁金,我是你要找的人,一直都是。”   进入论坛模式1589/1325/6 第四十六章   别跟我说话   2024-04-20 00:09:45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时间的长河往回流,回到七年前的第一次相遇。   甘遂把后来所有的错都归咎于那天说他不是温郁金要找的人。   他模糊记起来一些事,温郁金总在哭,在他面前流泪,在面前畏畏缩缩,胆怯又不敢上前,他把零碎的记忆碎片拼起来,他看见自己救温郁金,听见温郁金说救命之恩,事件顺序被打乱,他毫无逻辑,明明他救温郁金已经发生在跟温郁金第一次见面之后,可他按照自己的顺序去排,就变成了温郁金是他救的。   他想要当温郁金的救命恩人,很想要,疯了一样想。这样的执念让他在记忆受损之后,变成了他所认为的真实。   但在温郁金眼中,甘遂变得无理取闹起来。   温郁金叹了口气,推开甘遂说:“别骗我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了。”   甘遂话哽在喉咙里,吞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后只能变成一根扎在肉里的刺,隐隐作痛。   没有听到回话,温郁金转身向前走,甘遂过了许久,才跟了上去。   温郁金是路痴,更别说第一次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房子长得几乎都一样,山坡一个接一个,草绿得像画一样,他又在跟甘遂怄气,甘遂也不说话,他只能凭着记忆乱走,结果走出了小镇,到了山脚下。   甘遂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原本就冷淡的脸现下绑了绷带,脸越发没有血色,寒气逼人。   那几个外国人也跟在甘遂身后,也不说话,只当这是雇主的情趣。   温郁金揪掉面前植物最后一个花瓣,不情愿地说:“我不记得路了。”   没人说话。   很安静。   连微风都有些喧嚣。   温郁金转过身去,甘遂看着他,紧闭唇瓣,看起来并不想跟他说话。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温郁金恼了,“你又在看我出糗?好玩吗?”   甘遂愣了一下,说:“你说的,现在不想听我说话。”   “……”   温郁金不知道甘遂是在气他,还是真的把他的话当命令了,感觉是在故意气他,毕竟他以前也喜欢这么做。   “那你就一直都别说话,反正你总是这样。带路回去,我困了。”   甘遂果然没说话,转身就走。   温郁金气得脸红,追了上去。谁知甘遂突然停步,似乎在看他有没有跟上,他不偏不倚,正撞在甘遂怀里。   甘遂脱口就要说笨,最后只是默不作声地咽回去,想要摸摸温郁金粉红脸颊的手也收了回来,往前一步三回头,带温郁金回了家。   温郁金说想要睡觉,但躺床上肚子就开始响了。原来不是困,是饿得没力气。   他掀开被子一角,看甘遂跟门外的人交谈,那些人说的不是英语,是他更不熟悉的语言。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看见甘遂脸上转瞬即逝的迷茫和震惊,等甘遂进来,他闭眼装睡,但肚子咕噜噜叫得更厉害了。   房间里谁都没说话,只有温郁金的肚子响,简直响彻云霄。   温郁金忍无可忍,拽下被子,望着坐在他床边的人说:“我饿了。”   甘遂从衣兜里掏出几颗青梅糖,送到温郁金面前。   温郁金拿了一颗,一边抱怨一边撕开一颗放进嘴里,“本来就饿,吃了酸的更要饿得流口水了。”   他刚说完,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甘遂起身走到门口,接过他们手里披萨炸鸡可乐,朝温郁金勾了勾手指,温郁金这下顾不得生甘遂不跟他说话的气,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坐到桌边,美美大吃一顿。   甘遂关上门,跟人走到门外,不确定地问:“是我让你们把我和温郁金带来这里的?这里是哪里?”   “是的先生。”其中一个黑色卷发的外国人说道,“这里是瑞士的格林德瓦,你们的一切生活开支都由我们负责,你付过我们钱了,请不必担心,好好享受生活。”   “我知道了。”   甘遂并没有想起这个人说的事,他的记忆全是有关温郁金的,他自己原先的生活是怎样的,似乎真忘了,一切都以温郁金为中心,记忆也从温郁金发散。   卷发小哥提醒道:“先生,他在偷听。”   甘遂转头去看,温郁金扒着门上的玻璃缝,将耳朵贴到门上,甘遂轻笑了一声,让他们去休息,他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往下压,里面响起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等声音停歇,他推门而入,温郁金坐在桌前,正气定神闲地吃着炸鸡。   地板上掉了一路的碎屑,甘遂沿着碎屑走到温郁金面前,温郁金被呛住,边咳边喝水,喘匀了气说:“坐下吃东西,站着干什么。”   甘遂挨着他坐下,戴上手套,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温郁金吃饱了,歪着头问:“这里是哪里?我们为什么会在这?”   甘遂指了指自己的唇,意思是问温郁金是不是愿意听他说话。   温郁金却会错了意,他哼了一声,说:“不乐意说就算了,我明天去问别人。”   “这里是瑞士的格林德瓦小镇。”   甘遂拉住起身欲走的温郁金,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他们没告诉我。”   “真的?我又听不懂你们说的话,你想骗我太简单了。”   甘遂不知道怎么解释,直接说:“那你明天问他们吧。”   “甘遂!”   温郁金又气了起来,“我不跟你说话了。”   甘遂把桌上的食物残渣收拾干净,洗完澡走进房间,温郁金把被子裹成一条,一点都不给他留。   甘遂也不生气,轻手轻脚上了床,直挺挺躺着。   睡意朦胧时,温郁金披着被子,像八爪章鱼似的趴在他胸口上,将他完全笼罩,他刚要睁眼,就听见温郁金说:“要是我是晶晶就好了。”   你就是。甘遂想,你就是我的金金,看到誓言,看到温郁金的名字,就记起来你是我的金金,独一无二的金金。   “你好像一直都不太会说话,每次说话都很伤我的心,但我迟钝,感觉到的疼减了一半伤害,但等到分离,这些话会翻倍地伤害我。”   “唉……人的心怎么能这么专一呢?你应该爱朱聆,我也应该爱柯柯,这样就谁也伤害不到谁了,谁都不会过得这么痛了。甘遂,你肯定更难过吧?”   “晶晶还好吗?我一直想问。”   温郁金太困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甘遂静静地听着,他只听到了他的话伤害他,听到了痛,听到了晶晶。   那就不说话了。   甘遂伸手搂住温郁金,侧躺着抱紧,他不会再让温郁金痛了,晶晶,晶晶又是什么呢?   进入论坛模式2247/1234/4 第四十七章   尊严   2024-04-20 23:14:55   2024-04-26 13:31:09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天刚亮,甘遂就起床了。   这几天温郁金一直在跟他怄气,一句话也不跟他讲,睡到吃午饭,吃过饭就去山坡上晒太阳,等到吃晚饭又回来,总会回来的。   甘遂也不再为温郁金不跟自己说话难过,他托人买的温郁金种子到了,现在不是季节,种下去运气好的话,到秋天也会开花。   瑞士的这栋房子庭院占比很大,种满温郁金,应该会很漂亮。   他起早贪黑地翻土撒种,耐心地浇水,种了好几天也没种完,这地买的很大,他隐约记得,当时来看过,有人问他,这一片也要种温郁金吗?英国也种,瑞士也种,难道在哪里住,就一定要种温郁金吗?   他回答——就当是温郁金在身边。   他留不住温郁金,就种下温郁金。   温郁金坐在山坡之上,远远望着在院子里忙碌的人身影,日光从他左边照到了右边,小羊羔吃草吃到他的屁股下,嗦着他的衣角嚼,他才反应过来,收回目光,揪着衣服驱赶小羊:“吃我的衣服干什么?别咬我的衣服了,松开,去吃草——去旁边吃草!”   这只小羊脾气也是倔的,死也不松嘴,温郁金见它长得可爱,大眼睛亮堂堂的,又舍不得下手,只能跟它僵持,远处传来一阵口哨声,小羊松了口,温郁金还没反应过来,就随惯性滚下坡去。   “啊——!”   温郁金的尖叫声淹没在随风摇晃的草丛里,他从草从里爬起来,一摸助听器不见了,他一路往上找,找到刚刚坐的那里,抬头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看着他,温郁金找不到助听器,气哼哼地说:“你的小羊一点都不听话。”   少年的目光从温郁金蓝色的眼睛移开,说:“对不起。”   听到亲切的母语,温郁金欣喜若狂:“你会说中文?”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棕色的卷发,说:“我很喜欢中国,我自学中文有一两年了,能听懂一些。你好,我叫文莱德,你叫什么名字?”   “温郁金,我叫温郁金!我能请你帮我个忙吗?我想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   文莱德十分热情,拿出手机就递过去。   “不需要。”   温郁金伸出去的手抵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甘遂腰上,甘遂冷冰冰地看着文莱德,“滚,离他远点。”   文莱德被瞪得后脊发凉,微微歪头去看温郁金,甘遂把温郁金拦在后面,又说,“滚!”   文莱德一刻都不敢再留,抱起小羊羔,赶着羊群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让我跟外界联系,是想要囚禁我吗?甘遂,你疯了?!”   甘遂转过身,死死盯着温郁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温郁金猛推了甘遂一把,转身就往山坡另一侧跑,“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你滚!”   “温郁金——!”   甘遂痛心疾首,立马跟了上去。   他没去看病,没去治疗,脑袋里的瘀血令他这几天昏昏沉沉,他也没反应,只当是在院子里太阳晒多了,现在这么追着人跑,他才有感觉。   越过这个山坡,就是一条公路。   路中央站了一只异瞳白猫,同从前的晶晶长得一般无二。   路那头驶来一辆汽车,那猫听不见,也感觉不到危险,还在路中央自顾自地舔毛,温郁金心提到嗓子眼,冲过去抱起猫跑到对面,但身后还是传来了肉体被撞的声响。   他身形一晃,迟钝地转过身去,甘遂缠在脑袋上的绷带渗出血来,他扶着车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温郁金面前,嘴里鲜血翻涌,但想着不能在温郁金面前出糗,他不停吞咽,血还是从他嘴角往外冒:“别走了,金金,别走了……走了这么久的路,我好累,我追不上,你别走了……”   温郁金伸手抱住将要往下摔的甘遂,看向后面站在那不知所措的路人,哭着喊道:“打120啊!叫救护车啊!”   甘遂眼皮越来越重,突然对上猫咪的眼睛,他想起了那个雨夜,想起了他的晶晶,想起了所有的对错,所有的爱与怨,他拼尽力气,把猫从温郁金怀里抱出来。   温郁金手忙脚乱地给他擦血,看他盯着那白猫,就说:“它是不是很像晶晶?你不要睡,晶晶陪着你呢。你……”   “它不是晶晶。滚……滚啊!”   他把猫丢到一旁,声嘶力竭地嘶吼。   “甘遂……”   温郁金被吓住,伸手抱住浑身颤抖的甘遂。   眼泪还是寂寞无声地流,甘遂疼得全身都仿佛被撕裂,他一声没哼,埋在温郁金肩膀上,断断续续地说:“没有晶晶了。晶晶在雨天死了……我不要替身,我要晶晶回来,要金金也回来,它不是,你是,你是我的……”   话的后半截消失在救护车的鸣笛声中,温郁金什么都没听清,只听到了死了。   原来不止他离开了甘遂,晶晶也离开了。   痛到这样的地步,甘遂现在才说。温郁金有种错觉,甘遂好像有很多话,都没说。   听与不听,好像也不重要,他迟早是要离开甘遂的,甘遂因为他误入歧途,因为他和家里的关系一团糟,他不能再祸害甘遂了。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瑞士,甘遂似乎直博了,这样突然消失,他的学业又该怎么办?   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此时抢救室的灯灭了,看到医生出来,他迎了上去,却一句话也听不懂。   他恨自己笨,恨自己总是帮不上甘遂一点,总是拖累甘遂,他有什么资格站在甘遂身边,他百无一用,简直是废物中废物。   “甘遂没事,脑袋里的瘀血清了,车只撞断了他的腿,安心休养就是了。”   听到熟悉的语言,他猛然回头,女人身上的白大褂在温郁金眼中突然变成了校服,他们搭肩勾背的校园时光在他们对视的目光里流过,温郁金不可置信地叫出那人的名字:“马缨丹?”   马缨丹把笔插回口袋,上前抱住了温郁金:“是我。好久不见,温郁金。”   高三毕业,他手机上所有高中朋友的联系方式都被甘遂在床上逼他删了,这么久了,他才见到他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   他开始大哭,为甘遂,为自己,为这些年荒诞无稽的事。   马缨丹把温郁金带到休息室,安抚了好一阵,等人不哭了,她才感叹道:“原来真的可以爱这么多年,你和甘遂真是令人羡慕啊。”   温郁金说:“我们没有在一起,没什么好羡慕的。”   马缨丹不解:“什么?甘遂是不是没和你把话说开?”   休息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拄着拐杖的人僵在原地,温郁金没听见,只是说:“他还是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   慌乱的脚步声响起,温郁金转头去看,门外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在。   他顺手抹掉眼角的泪,继续说,“马缨丹,我高中的时候很不识相,现在我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该待在什么位置合适,甘遂也许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我,但我希望不要是喜欢,我配不上他的喜欢,我只会给他带来痛苦,我无法承受他从高位坠落的痛苦,我宁愿我痛苦,也不要他沦为别人的笑柄。”   “不是这样的,甘遂他……”   马缨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来,那头的人一如既往地冷淡:“我做的那些都不重要,他不想听我说,也不会想听别人说我的事。他只会说我骗他。马缨丹,给我留点尊严吧,不然……太可悲了。”   完结倒计时ing,十章之内   进入论坛模式2584/1118/5 第四十八章   别闹了   2024-04-21 23:07:49   2024-04-21 23:09:16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见马缨丹神色复杂地放下手机,温郁金问:“怎么了?”   马缨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甘遂醒了,你去看看他吧。”   温郁金立马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折回来说:“你能不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好不容易再遇见,我不想再和你失联了。”   马缨丹拿出便签写下自己的电话,递给他后,催促道:“快去看甘遂吧,我一直都在这里,你有空就可以来找我。”   温郁金把纸装好,小跑着到病房去。   甘遂的脸色很难看,虽然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样,但这副模样更像甘遂。   温郁金坐到床边,问:“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晶晶……”   “不要提它。”   甘遂不想再回忆分离那天。   温郁金看着甘遂,轻声道歉:“对不起,都怪我……”   “不关你的事。”   温郁金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听说你直博了,不去上课……”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温郁金彻底被噎住,低头不说话了。   甘遂眼底的冰碎成渣,幻化成深不见底的悲痛:“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其他事都不重要。温郁金,别再跟我闹别扭了,都是我的错,我跟你说对不起,好吗?”   温郁金看着甘遂被石膏包裹的腿,想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就变成:“是你不跟我说话,我哪里跟你闹别扭了。”   甘遂趁热打铁追问:“别离开我,好吗?”   “……你的腿受伤了,我能去哪?”   原来这样他就不会跑了。   这次左腿断了,下次换右腿断,再下次换左手,再换右手,伤筋动骨一百天,轮换过一圈,温郁金就能待在他身边一年了。   “那就好。”甘遂愉快地说。   留院观察了几天,医生说甘遂没什么事了,可以回家了。   马缨丹知道他们要回家了,就来让温郁金给她个地址,等周末有空她去找他玩。   温郁金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怎么来的瑞士都不知道,住的地方我们也没有记地址,我问甘遂,甘遂也不知道。”   马缨丹抬眼去看坐在车里的人,同高中时一般无二,每分每秒都像雕塑一样完美,只是那眼神有些不友善,即使这么久没见,他对她也没什么好眼色。   高中毕业,甘遂单独见过她,要求她删掉温郁金的联系方式,不许她再靠近温郁金,马缨丹死也不删,跟甘遂大吵了一架,问他凭什么左右温郁金的人生。   甘遂告诉她:“他是我的,温郁金,是我一个人的,我只有他,他也必须只有我一个人。”   到现在她不知道温郁金是否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但看甘遂那架势,也决计交不到什么朋友。   不是记不住,是不想给吧。   马缨丹没拆穿甘遂,笑着说:“那等你记住了给我发消息就好,回去吧。”   温郁金坐上车,甘遂立刻就催促司机开车,温郁金来不及跟马缨丹挥手告别,车一溜烟就跑远了。   经过白猫出现的那段路,温郁金伸长了脖子去看,甘遂将他拉到身边,说:“就算是流浪的,我也不会允许养它的。”   “……可是它很可怜,异瞳白猫跟我一样,听力不好,好可怜。不叫晶晶就好了。”   “我不要。”甘遂仍旧冷漠地拒绝。   温郁金钝感十足,他却敏感得要命。   他只要一只猫,一个人,其他的在他眼里都不可怜,都不重要。   他只可怜他的。   温郁金从甘遂脸上看出了异样,也知道晶晶对他很重要,他就此作罢,没再说话。   到了家,温郁金搀着他回房间,黑色卷毛小哥买了很多的新鲜食材塞满冰箱,还推进来一个轮椅,让甘遂出行方便一点。   “把轮椅推过来吧。”   温郁金问:“你要去哪?先好好休息。”   “我种的东西这几天都没浇水,我去浇水。”   “你别折腾了,让他们去帮忙浇一下,我带你去洗澡。”   甘遂迟疑了一下,说:“……嗯。”   温郁金拿保鲜膜把甘遂的腿包了好几层,确认不会进水后,才把甘遂扶进浴室,让他坐在木椅上,伸手去脱甘遂的衣服。   贴身放的照片掉了出来,甘遂想伸脚踩住,但温郁金先他一步拿起了照片,照片背面的字映入他瞳孔,像甘遂无数次抚摸那样,他摩挲过他写的字,又一个个抚过甘遂写的字,甘遂说:“还给我吧。”   温郁金眼泛泪花,他慢慢放下照片,去看甘遂,甘遂的脸上升起一抹可疑的红晕,但话还是冷冰冰的。   温郁金说:“那你学狗叫,我就还你。”   “……不能当狗。”甘遂说。   “那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学猫叫吧?”   甘遂眉头皱得越发深了:“别闹了,还给我。”   “照片是我拍的,本来就是我的,怎么能说还给你,这照片我是撕了还是烧了,都跟你无关。甘遂,学小狗叫吧。”   “……那你挨近点。你耳朵不好,听不到。”   温郁金老实贴了过去,甘遂反手就握住温郁金背在身后的手,唇贴在温郁金耳朵上,慢慢说,“这上面写的,字字真心。宝宝,别闹了,我们好好的,嗯?”   进入论坛模式1780/1165/8 第四十九章   披萨   2024-04-25 00:09:49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温郁金的耳朵迅速染上一层红晕,他怔怔转头去看甘遂,甘遂抽掉他手里的照片,落了个轻柔的吻在他唇上。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甘遂靠回椅背,微微抬起下巴,眼里全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红立马从温郁金耳朵蔓延到脸颊,他懊恼自己耽于美色被甘遂取笑,哼了一声后拿着花洒坐到了甘遂腿上,把甘遂头往后摁,试好水温后才淋上去。   甘遂伸手握着温郁金的腰,唇角微微上扬,目光一刻不离。   温郁金放下花洒,挤洗发露在手里打泡,叮嘱道:“闭上眼睛,不然一会儿泡沫进眼睛了。”   “这是奖励吗?”甘遂闭上眼睛问。   温郁金疑惑:“什么?”   “这样的姿势,是在奖励我。”   “没有啊。”   温郁金使坏踢了踢甘遂的断腿,故意恶狠狠地说,“是在惩罚你花言巧语,让你腿痛。”   “腿不痛。”   甘遂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温郁金,古井无波的眼里泛着光,“那里痛。”   温郁金洗得认真,听了他的话,才反应过来肚子上戳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在办正事呢,你又在遐想联翩些什么?”   温郁金冲干净甘遂的头发上的泡沫,沿着甘遂的发际线画了一圈说,“你还有美人尖,难怪长这么好。”   甘遂认真地看着温郁金的唇发问:“那可以接吻吗?”   “你都这样了,还想干这些事,真是的,我不理你了。”   温郁金说着就起身,佯装生气。   甘遂直勾勾盯着温郁金,不依不饶:“宝宝,可以接吻吗?”   明明没有被甘遂拉住手,或是束缚在怀抱中,温郁金却不受控地被他的话勾住,那样一张冷淡俊脸叫宝宝,他实在没办法移开视线。   也许甘遂在话里造了网,即使看不见,也确确实实抓住了他。   唇瓣相贴,温郁金迷茫的视线终于聚拢,甘遂双眼含笑,叫人移不开眼。   温郁金被魇住,这样亲密的距离,使他很快就丧失了理智,他一直有瘾,甘遂把他调教得很好,又渴又专一,只要甘遂想要,他就完全丧失反抗意识,明白要远离,却又禁不住诱惑。   湿发的甘遂俊美如神祇,温郁金被迷得神志不清,张着嘴让甘遂卷着他的舌头在口中不停翻搅,吻得太狠,他直往后仰,甘遂仿佛要吃了他一样,他似乎变成了汁水丰沛的蜜桃,唇边的津液滴滴答答,流到甘遂的胸膛之上。   甘遂也全然失了魂,温郁金那只蓝色的眼睛像嵌在草原上的湖泊,天生就有吸引力,让他不断想深入,而那眉间的红痣,只会让他想起他屁股上的那颗,长那么好,怎么会长那么好,可他舔不到,蚀骨地渴望。   “脏掉了,我帮你弄干净。”   温郁金呼吸不畅,他用力推开还吻个不停的甘遂,往下亲吻甘遂的脖颈,一路往下,舔掉他流下的口水,隐在甘遂大腿内侧的字若隐若现,温郁金起身蹲到甘遂腿间,扳开他的腿,看清了和照片上一样的誓言。   “纹在这里做什么?”   温郁金靠在甘遂大腿上,说话间的热气全洒在甘遂抖擞的阴茎上。   甘遂垂眸盯着他,舔了舔湿润的嘴唇,说:“怕忘记。也许你不信,刚来那几天,我确实忘记了一些事。就像电视剧那样,失忆了。”   “又骗我,那你还记得我。”   温郁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欢喜得很,甚至喜不自禁地吻了吻那刺青。   “也许忘掉好。”   甘遂摸了摸温郁金的头发,轻声细语,“可我忘不掉你的好。”   温郁金在这样温柔的注视和抚摸之下,张嘴含住了甘遂的阴茎。   他太好骗了,如果对方是甘遂的话。他一边痛骂自己没脑子,一边无尽沉沦。他含不完,只含着甘遂的龟头舔舐打转,灵活的舌头将那根巨物伺候得很爽,顶端不断分泌前列腺液,感受到甘遂突然紧绷,他含得更深了些,让那肉茎顶着自己喉咙深处射精。   高潮直达灵魂深处,甘遂忍不住喟叹:“啊……宝宝……”   温郁金一点点拔出撑得他嘴酸的东西,舔掉唇边溢出的精液,再次坐到甘遂身上,跟他接了一个情意绵绵的吻。   “下次给我舔舔痣。”   甘遂意犹未尽,手伸进温郁金衣服里,摸了摸那颗脐钉,说。   温郁金趴在甘遂肩膀上,心情愉快地一下一下地脚点地:“痣在屁股上,摸脐钉干什么。”   “爽昏头了。”   甘遂往下,没入温郁金裤腰中,精准无误地摁在那颗痣揉,左一圈右一圈的,揉得阴茎又站得笔直。   温郁金攥着甘遂的阴茎把玩,语调懒懒的,像在撒娇:“我太累了,不想做了……你软掉好不好?”   “……”   看来腿断也不是什么好事。   舔不了痣,操不了人。   甘遂抽出手,轻轻抚摸着温郁金的背说:“那洗澡吧,洗完澡就好了。”   温郁金嗯了一声,没有动。   “嗯?”   “休息一分钟。”温郁金说。   “好。”   温郁金的一分钟,好像不是地球维度的一分钟。   直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甘遂才反应过来温郁金睡着了。   他无奈又宠溺地看着温郁金的侧颜,最后就这么光裸着,让温郁金在他怀里睡醒一觉。   温郁金一觉睡醒,发现他们还在浴室,大叫了一声后拿起花洒继续帮甘遂洗澡,甘遂对他这样的行径并不奇怪,以前讲题讲一半他能睡着,前年他和朱聆去南津看他,他坐在玻璃前,掐丝掐一半也能睡,以前在床上做完,接吻接一半也能睡,好像他的精力到点,就会强制死机。   等温郁金洗完澡躺到身边,甘遂问:“我们……”   “好好的。”   温郁金双手挂在了他脖颈上,贴在他心口上说,“我和你天下第一好。”   甘遂懵了几秒,不确定地问:“你说的……”   “披萨!大披萨!我和你天下第一好!”   温郁金说着,在甘遂脖颈上又咬又啃的。   甘遂心里凉凉的,腿也凉凉的,他伸手去摸,温郁金腿上的泡沫都没冲干净,全弄被窝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洗完澡的。   甘遂叹了口气,伸手搂住温郁金的肩膀,紧紧相依,莫名其妙地问:“我可以当披萨吗?”   进入论坛模式2160/1056/7 第五十章   笨蛋   2024-04-27 00:09:17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迷迷糊糊睡了好几觉,温郁金猛然惊醒,甘遂腿不方便,他得照看着些。   床边的人早不在了,他赤脚跑到窗边,甘遂坐在轮椅上,正在院里浇水。   他见旁边有人照看,也便松了一口气。   桌上有热气腾腾的早餐和一个纸箱,纸箱上面写着——给金金的。   温郁金叉起一块培根咬着,打开箱子,里面有能吃好几个月的药,还有各式各样的助听器和掐丝珐琅工具,温郁金前几天闲得手痒,现在看到这些,他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把箱子翻了个底朝天,唯独不见手机。现代人怎么能没有手机呢?已经快半个月没摸电子产品了,他都快成原始人了,想看吃播,想看抽象视频,想追剧,想要手机!   温郁金拿了个助听器戴上,合上纸箱,端着盘子走出门,在甘遂身边站定,说:“我想玩手机。”   甘遂把空的水壶递给旁人,望着温郁金说:“没有。”   温郁金蹲下去,可怜巴巴看着甘遂:“我有瘾啊,戒不掉手机的。把手机给我好不好?就一小会儿,至少让我给家人和朋友报个平安呀,好不好嘛?”   甘遂接过温郁金手里的盘子,卷了一撮面去喂,温郁金愣了一下,张嘴吃掉面条,含糊不清地说,“就一分钟,要是手机不见了,我们去买个新的来用好不好?”   “不用担心,我已经告诉朱聆,让她跟你妈妈报平安。手机不能多玩,戒了。”   “……那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什么时候能回家?”   甘遂手僵了下,而后慢慢握紧:“等我腿好了,就回家。”   “好吧,不然也不方便。”   温郁金没有追问为什么在这,而是在意什么时候离开。这让甘遂很伤心,他留不住的,温郁金不会把这里当家,不会把他当港湾,现在短暂拥有的,迟早会再次失去,他的脑袋空空,没有任何能留住温郁金的点子,已是黔驴技穷。   “但是真的不可以拥有手机吗?”温郁金不死心地问。   甘遂问:“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吃播?看别人吃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啊,精神满足,还能助眠。你怎么知道我爱看吃播?”   昨晚的披萨还没有答案呢,甘遂又嫉妒上了:“……我吃给你看。”   温郁金惊掉了下巴,下一秒就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捧腹大笑:“你吃播?哈哈哈……”   “吃东西而已,谁不会。”   温郁金笑得喘不过气来,他穿得素白,在绿色的草地上扑腾,真的很像一只白色闹腾的小猫。   晶晶也不是总被甘遂关在笼子里的,偶尔还是会放出来。   他坐在后花园的草地上看书,晶晶在草地上扑蝴蝶,玩累了就回他身边,窝在他身边,到死都没离开他,他的金金也应该这样。   “蝴蝶!”   温郁金指着停在他助听器上的蓝蝴蝶,屏气轻声说,“甘遂你快看!助听器的翅膀,我要做这样的!”   “嗯。”   甘遂久久凝望着温郁金,说,“我记住了。”   蝴蝶飞走,温郁金也玩够了,推着甘遂去山坡上散步,文莱德赶着羊从另一边来,甘遂见之色变,立马就说:“回去。”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多认识一个朋友有什么不好的。”温郁金见文莱德向他招手,他也挥手回应,“文莱德,你最近好吗?”   甘遂说:“我不需要朋友。”   温郁金低下头去看甘遂,甘遂又重复一遍,“我不需要朋友,一个都不需要。”   高中时期的徐先、杜腾、廖远闻,都说是他的朋友,大学时期的黄任格、冯连君、江南勤,更是他从小认识,自认为的朋友,而他们毫无例外地,有的伤害温郁金,有的觊觎温郁金,朋友都是假的,敌人才是真的。   “你……”   “我自己回去。”   甘遂拿掉温郁金的手,扳着轮子就往回走。   “温郁金……诶?要回去了吗?”   温郁金无奈地叹了口气,冲文莱德歉意地笑了笑,快速跟到甘遂身后。   “你为什么总是生气呢?”   温郁金扶着轮椅把手,弯下腰歪着头看甘遂,“话也总说一半让人摸不着头脑,是聪明人都这样吗?嗯?”   甘遂倔强地看着前面,余光中温郁金侧脸上的绒毛被照得亮晶晶,眼睛也仿佛汪了情意,他忍不住微微侧目,说:“我又没让你跟来,我生不生气关你什么事。”   “哇甘遂你真是……”   后半句温郁金形容不来,只是看着甘遂雕刻般的侧脸,有些出神。   “看路,别看我。”   甘遂这么说着,也才把眼神从温郁金脸上收回来,但温郁金反应慢半拍,正是下坡路,轮椅不受控制地撞上了石头,温郁金也踢在了石头上,手里一松,人也往前倒,他吓得心脏骤停,甘遂在摔出去的下一秒,伸手抱住了温郁金,已经快到坡底,他们滚了一圈,稳稳躺到了平地上。   温郁金吓傻了,根本不敢抬头看甘遂。他总这么笨手笨脚,总是连累甘遂,甘遂要是又摔出个好歹来,那就完蛋了。   “对不起……”   “哈哈哈……”   温郁金的道歉声和甘遂的笑声同时响起,温郁金抬起带泪的脸庞,看了甘遂几秒,甘遂身上沾满了草屑,傻愣愣地还在笑,温郁金突然大哭,“摔傻了……甘遂被我摔傻了,这下真的完蛋了……”   “笨蛋。”   甘遂低头吻掉温郁金的眼泪,紧紧地,手长出手,心脏长出手,无数的毛孔都渴望长出手,将这样愚笨可爱的温郁金抱进怀里,“一个家里不会有两个笨蛋的,宝宝。”   “那你莫名其妙笑什么?”   甘遂直言:“笑你笨。”   “……”   温郁金越发觉得自己笨了。   可他忘了,是因为甘遂太聪明,才显得他太笨。   “不许笑了!”温郁金恼羞成怒。   “那我们接吻吧,宝宝。”   “……什么?”   温郁金的思维可跟不上甘遂的节奏,但他已经仰起头,献出了他香甜的唇瓣。   坡底的草有小腿深,风一过,绿浪翻涌,嫩绿的草尖抚过他们的脸庞,痒痒的,像伤口愈合,像长出新的爱,一片生机盎然。   进入论坛模式2119/1006/4 第五十一章   永恒   2024-04-27 23:12:25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两天后,温郁金收到了甘遂做的蝴蝶翅膀。   淡淡的蓝,和他眼睛的颜色一样。   温郁金惊喜过后就一脸失落,甘遂问:“怎么了?”   “这是我的独门秘技,你怎么也会啊?现在我不是唯一一个会造蝴蝶翅膀的人了。”   甘遂把翅膀嵌入助听器,给温郁金戴上:“不,你做的仍然是独一无二的。”   “嗯?”   “你的图案和蝴蝶翅膀完全吻合,我做不到。”   “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温郁金笑了起来,“你不是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算得准确吗?”   “不好。”   甘遂望着温郁金,抹掉他耳边没抹匀的保湿乳,说,“我没办法准确表达我的情感,也没办法算准你的心究竟是怎样的。心口不一,分不清心是真的,还是说出口的话是真的,我已经混乱了。”   温郁金听出了一些难以言明的情绪,他几乎要倚到甘遂身上的身子坐直,思绪纷乱,混沌无解。   他知道自己一颗心全扑在甘遂身上,待在他身边会痛,离开更会痛,可是甘遂为了他,似乎做了很多错事,这么做,值得吗?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甘遂问:“是谁?”   没等保镖回答,文莱德出现在了窗前,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冲他们挥舞。   甘遂压住火气,问温郁金:“……他怎么会知道这里?”   “不、不是我说的!这几天我都跟你在一起,谁都没见。”   “我让人把他赶走。”   “等一下!”温郁金推着甘遂到窗前,打开窗说,“听听他想说什么,别这么冷漠。”   文莱德倒不在意甘遂的冷脸,跟他们问好后,把手里的照片递给他们,中文掺着德语:“那天看你们摔下去,我本想去帮你们,但你们太美了,我就私自给你们拍了一张照片,今天洗出来了,送给你们。”   温郁金接过那张照片,漫天的绿,他和甘遂在接吻,即使是照片,他也能感觉到微风拂面,满鼻青草味。   “拍得好漂亮啊,”温郁金赞不绝口,“谢谢你!甘遂你也快谢谢他呀!”   甘遂沉默了一会儿,用德语说:“以后请不要擅自这么做。请不要在社交媒体发布,麻烦删掉底片,谢谢。”   文莱德一头雾水,问:“为什么?”   甘遂说:“我和温郁金是私奔逃出来的,你的照片会让我们陷入危险之中,我不想失去温郁金,拜托了。”   文莱德眉头舒展开来,十分义气地拍了拍胸膛,说:“请放心,我会的。”   甘遂点了点头,温郁金一脸懵地看着他们交谈,悄悄问甘遂:“你们在说什么?”   文莱德哈哈大笑了几声,说:“我想跟你们交朋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不可以。”   “……”   文莱德一脸受伤地看着甘遂,这个看起来二十多的青年真的好冷漠,一点都不像他学到的,中国人十分热情好客。   “你别难过,他只是不爱交朋友,你跟我做朋友,就等于跟他是朋友了!”   温郁金尴尬地笑着,默默将冷脸甘遂的轮椅转过去背对他们,他拿了一袋青梅味糖给文莱德,“这是谢礼,太感谢你了,照片我们很喜欢!”   文莱德跟温郁金握了握手,跟他告别:“好!那下次再见,我得去放羊了。”   看着人走远,温郁金转身,甘遂已经不在客厅里了。   又生气。   温郁金抓了一把糖,在书房找到正在看书的甘遂。   甘遂听到动静,收回余光。   “你不是也喜欢那张照片吗?你在气什么?”   “我没生气。”   温郁金脸贴到书面上,歪头看着甘遂说:“没有吗?”   甘遂没说话,从鼻尖冒出哼声来。   温郁金撕开包装,把糖递到甘遂唇边,说:“你不说我可猜不到,以后还会惹你生气,告诉我吧,我不想看你总是生气。”   甘遂顿了下,张嘴含掉那颗糖,舌头舔过温郁金的指腹,也是甜的。   温郁金收回手,也含着指尖舔了舔,说:“说呀。”   “糖,是我买给你的,你送给他算什么事。”   “那么多,你想我牙齿掉光吗?或者是长虫牙,黑漆漆的……那我们……”   “温郁金……!不许说了。”   “怎么了?长虫牙你就不乐意亲我了?”温郁金张大了嘴,说,“我好像真的牙齿疼,你快看看……唔!”   温郁金被甘遂捞进怀里堵住了嘴,糖在他们口中来回滚动,酸甜的津液沾湿了他们的唇边,黏糊糊地滴到他们衣服上,温郁金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推甘遂的手慢慢蜷缩起来,紧紧攥着,想要从甘遂口中得到更多空气,难舍难分,直到口中的糖彻底化开,甘遂才放开温郁金,唇边的丝丝缕缕慢慢断开,温郁金窝在甘遂怀里久久没喘匀气,粉扑扑的。   甘遂低下头,又亲了亲温郁金眉间的朱砂痣。   “你……”   温郁金说不出话来,不停吞咽分泌过多的口水,脸上的粉色浪潮慢慢变成红晕,现在才彻底回过神来。   甘遂把他抱起来,从书里抽出文莱德送来的照片,翻过面去,说:“我们写誓言吧。”   “……誓言记得就好,还是你记不住?”   “是你记不住。”   甘遂把笔塞到温郁金手里,催他,“写上面一点,给我留点地方写。”   温郁金全身都是软的,握笔也软绵绵的,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跟毛毛虫爬似的。   甘遂接过笔,一笔一画工工整整地写完,最后还写了两天前的日期,他拿书压着照片一角等风干,抱着温郁金,看向窗外连绵不绝的绿。   米白的窗帘随风起,甘遂内心从未如此宁静。温郁金靠在他肩上,抬眼偷偷看甘遂,甘遂目光悠长,专注又冷冽,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甘遂的脸,甘遂垂眸看他,温郁金在他瞳孔里,看见了属于甘遂野火烧不尽的绿意。   如果爱有形,便是草尖的风,连绵不断的绿草,永不消散,永不褪色。   温郁金轻轻地落了个吻在甘遂下巴上,喃喃自语:“我知道了。”   知道爱无声,知道……也许此刻便是永恒。   进入论坛模式2102/926/5 第五十二章   好讨厌   2024-04-28 23:18:53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乱七八糟的事被温郁金全都抛诸脑后,他决心好好跟甘遂享受属于他们的时光。   正是好时节,他们一起去湖泊旁野餐,沿着梦幻山坡走了一圈,想要去少女峰徒步,但甘遂腿没好,只能远远相望。   远远相望的,又何止少女峰。   温郁金有时洗完澡,囫囵擦一遍,穿着短衣短裤就坐到窗台上去,拿着画板画格林德瓦的景色,风吹起他的衣服,亮晶晶的脐钉闪闪亮,裤腰被蹭得往下滑一大截,他也全然不顾,只醉心画画,画完了再弄掐丝珐琅,想想都知道会有多漂亮。   甘遂的手抚上他的腰,温郁金扭过头去看甘遂,风将他发梢的水吹落,滴进甘遂的心里,变成燎原的欲火。   温郁金这时会忘了他的掐丝珐琅会有多美,忘了能赚多少钱,只顾扑进甘遂怀里,跟他肌肤相亲。   甘遂动不了,温郁金便自己动了起来。扭着胯用甘遂的阴茎一点点扩张,磨得汁水四溢,衔着甘遂的嘴唇舔,拉着甘遂捏着他臀肉的手往下摁,水光弥漫,他的呻吟也随之倾泻而出。   阴茎顶着他的脐钉,鼓出一大截,他紧紧抱着甘遂的脖颈,细细密密的汗从他额头沁出,甘遂拖着他的屁股,笑他:“那么小,又要贪吃。”   温郁金把脸贴在甘遂脸上,口水也流甘遂一脸:“大了才爽……全塞满才好吃,我吃得下,我全都要……嗯……”   “那得往你骚点上撞啊……”   甘遂扶着温郁金颤颤巍巍的腰,偏头跟他接吻,“还是你笨,不知道在哪?那我告诉你,往左一点,有感觉到凸起的地方吗?让我撞上去,好软的肉,吸得真紧……宝宝,让我操你的骚点好吗?”   似是失了魂,温郁金迷失在甘遂的甜言蜜语中,在他的一步步诱哄下,把胸递进了他嘴中,打圈的屁股往左偏移,让粗大的阴茎往里,破开层层媚肉,直顶他的前列腺,几乎在瞬间,温郁金叫了一声,不受控制地往后仰,甘遂含着他高高拱起的胸膛吮吸,往里狠操,温郁金的双腿一通乱晃,被内射时整个人仿佛被摁下暂停键,绿的白的红的颜色在他眼前如烟花炸开,等他连绵的呻吟从紧咬的唇舌溢出时,甘遂的吻到了他唇边,他还在揉他的胸,密集又快速地操他的穴。   “坐在轮椅上也能这么厉害……”   温郁金舔掉他流到甘遂唇上的津液,小口小口地吻甘遂高挺的鼻尖,痴迷地说,“等你腿好了还了得………我会被你操死的,啊,好爽……大鸡巴又顶到了……好涨,别摁了……”   甘遂抓住来摸他的手,摁在他的脐钉上说:“宝宝怎么这么可怜,肚子都被射大了,看起来装不下我的精液了,那就……”   “装得下…!”   温郁金又快高潮,迎着甘遂的操干,含着甘遂的阴茎晃动屁股,捧着甘遂的脸,如饥似渴地跟他舌吻,“甘遂……甘遂,老公……爸爸……宝宝,宝宝,射给我,射满我的骚穴,都给我啊……啊!”   要疯了。   甘遂咬住温郁金柔软的舌头,掐着他的腰爆射,温郁金抖如筛糠,可怜的红彤彤的龟头喷出一股清澈的液体,洇湿了甘遂昂贵的衬衫,他也被温郁金的话蛊惑,精液射完也觉得没喂饱,滚烫的水柱打在温郁金的肉壁深处,温郁金的呻吟陡然拔高,又猛然断开,他完全没了力气,瘫在甘遂怀里被射尿,淅淅沥沥的液体从他们交合处往下流,红艳艳的穴肉一紧一缩含着那根涨得发紫的阴茎,乳白的精液挂在上面,如胶水一般死死地,将他们严丝合缝地黏在一起。   舌头被吮得又麻又痛,鼻边全是腥味,温郁金才从骇人的高潮中清醒过来,这样令人发疯的性爱做的时候爽,醒了温郁金就开始害羞。   从甘遂身上起来,阴茎拔出,他清楚的听见肉体分离的羞耻声。   甘遂拉住温郁金,把他拉到面前,轻轻抚摸着温郁金嫩滑的大腿,在温郁金腰间吻了吻,说:“我很喜欢,宝宝。”   温郁金轻哼了一声,说:“所以轮椅又得我来洗,都怪你,一个星期要洗四五次,我是你的佣人吗?”   甘遂又把人抱进怀里,紧紧贴着说:“明天就去拆石膏了,轮椅不用洗了,丢掉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出门了。   院子里的温郁金已经长得郁郁葱葱,有几枝冒出了花苞,在清晨的露珠和雾气的滋润下,显得分外娇嫩。   温郁金喜不胜收,奖励了甘遂一个甜滋滋的吻。甘遂搂着的温郁金的肩膀,吻了吻他的额头说:“我已经是养温郁金的专家了。”   话里有话,温郁金这次听懂了,凑上去又亲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你最好了。”   来了医院,温郁金无论如何也是要去见见马缨丹的,他记下了地址,找了个机会塞给了马缨丹。   马缨丹问:“你怎么不发信息给我呢?还要这么麻烦。”   “甘遂不让我玩手机,我已经断网三个多月了……诶,正好,你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吗?”   “等等,他不让你玩手机,是因为别的事还是单纯想控制你?”   “他说玩手机不好,让我戒了。我已经好久没联系我妈了,我得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最近好不好。”   马缨丹犹豫了一下,总觉得不简单,她说:“我去问一下甘遂怎么回事。”   “别去问别去问!你问了他就要生气了!我只是打个电话真的,没事的!这段时间我在这里无依无靠的,虽然有甘遂,但是我还是想家……”   “好了。”马缨丹于心不忍,手机解锁递给温郁金,“给你吧。什么生气不生气的,就算甘遂会生气,你还得跟他说你打了电话回家,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及时说开。”   温郁金说:“好,我知道。”   电话打通,傅文诗听到是温郁金的声音,立刻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消失这么久都没个回信。   温郁金刚要说,那头传来柯柯和周文云的声音:“温郁金你没事吧?急死了我们了,这甘遂带你坐私人飞机离开的英国,他和朱聆联手把你骗过去然后带走,你没事吧?他没欺负你吧?”   “等等……”   温郁金有些混乱,“你说是甘遂他骗我……”   “这些我们之后再说,你在哪?我们来带你回家。”   “……格林德瓦。我在瑞士的格林德瓦。”   “妈的甘遂!把你带去那么远的地方!你等着,我和柯柯现在就订机票!”   看打完电话的温郁金脸色很差,马缨丹问:“怎么了?”   “甘遂他……”   什么骗不骗的,甘遂又不是想伤害他,那晚的伤是真的,为了能再见他,甘遂已经不把自己当人了,那么痛,只有笨蛋才会想这么蠢的法子,也只有他这个笨蛋会被骗过去。   “没什么,”温郁金释然一笑,说,“我去看甘遂,你有空来找我玩吧。哦还有,你给我刚刚那个号码再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不要来了,我不想回去。”   正是傍晚,温郁金扶着甘遂在花丛中走动,他想起马缨丹跟他说的话,酝酿了许久,他才说出口:“我今天借马缨丹的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她……”   “你说什么?”   甘遂脸色骤变,他抽出手,看着温郁金,“你再说一遍。”   温郁金嗫喏道:“我说我打了电话给妈妈……”   “温郁金……你简直笨死了!”   “不能打电话吗?你没跟我说过,只是打个电话……”   甘遂握紧拳头,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就是想离开我,无论我怎么做,你都要离开我!好了,你现在可以滚了,滚得越远越好!”   “……”   温郁金被甘遂吼得一脚踏进了花地里,他也不甘示弱地拔高音量大喊,“你生什么气?!我都没有生气你把我骗来瑞士,我又不像你跟块石头一样冷冰冰,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家人,你骗我还凶我!”   甘遂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明知道温郁金现在是在撒娇,不是真的跟他生气,现在哄一哄他就好了,可是……   “那你现在就滚回南津去。我不要你了,我玩够了。温郁金,又被我耍了,开心吗?蠢货。”   将黑的天瞬间黑了下来,温郁金流着泪,哽咽着说:“我永远都不想再见你了!你好讨厌!”   在地里站得笔直的花丛被温郁金踩倒,一片接一片地倒下,甘遂似乎也被踩倒了,径直跪了下去。   黑色卷发小哥来扶他,滚烫的眼泪滴在他手上,他问:“甘先生,您需要我们怎么做?”   “……你们都去保护温郁金,他不认路的。”甘遂顿了一下,咽下酸楚,说,“找到他,送他回南津,让朱聆把我的公司交给温郁金。”   “至少让汤姆他们留下……”   “我爸很快就会来,你们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别让温郁金跟我爸碰面,赶紧带他走,这是命令。”   卷发小哥领了命,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去看,月光从天际晕开,月光下的人跪在温郁金花地里,把倒伏的花朵一棵棵扶正,也许是太过伤心,他扶一棵就要喘好久的气,哭声被封在身体里,不断悲鸣,只能叫他抖个不停,最后便彻底栽进花地里,再无动静。   进入论坛模式3195/1077/10 第五十三章   别看我   2024-05-01 23:17:11   2024-05-01 23:23:14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身在异地,又不懂当地语言,温郁金连伸手拦车的勇气都没有。他站在路灯下,不停擦往下掉的眼泪,看着一辆辆车在模糊的视线里驶过,他好几次迈出的脚,又慢慢收回原位。   这时一辆车停在他身边,温郁金用力擦了擦眼睛,不安地咽着口水,想着甘遂平时跟人交谈时是怎么说的,正要开口,车窗降下,是马缨丹。   “温郁金,你怎么了?你这是……”   温郁金彻底忍不住了,站在马缨丹车边嚎啕大哭:“我不喜欢甘遂了,他总是嫌我笨,玩够了厌烦了就让我滚……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想见他了……你帮帮我,求你了……”   “你先别哭,上车说。”   马缨丹从副驾驶坐到后座去,温郁金接过她递来的纸,擦掉眼泪后才发现前面还有人,他刚止住的悲伤因为尴尬又开始泛滥。   “丢死人了……我在哪都丢人……”   马缨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是我男朋友,没事。他不会笑话你的,你想哭就哭吧,哭够了再跟我说。”   温郁金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经过跟马缨丹讲了一遍,他讲得颠三倒四,马缨丹听懂了,刚要说些什么,温郁金眼泪汪汪看着她,说:“马缨丹,我喜欢他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点都不值得?他就是觉得我笨,所以拿我当猴耍,现在他玩够了,就一脚踹开我……马缨丹你看看我的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   “他其实……”   温郁金打断马缨丹无关的话,只想要个答案:“值不值得?你就告诉我……我苦恋这么多年,究竟值不值得?”   “既然爱了,就没什么值不值得。”   马缨丹叹了口气,问,“你现在就要回国吗?”   “嗯。我一分钟也不想再待在有甘遂的地方了。”   这么一直误会下去,他们只会反反复复失去彼此,就算一直爱,最后也会疲倦。   马缨丹看着温郁金,建议道:“今天太晚了,要不先去我家住一晚,你先好好睡一觉,回去的事明天再说。我看你也很累,别折腾了。”   温郁金犹豫了几秒,点头答应了。   他已经知道自己笨了,在聪明人面前,得学会听话了。   马缨丹现在是一名很享誉国内外的脑科医生,男朋友西德蒙也在同一所医院任职,他们在一起很久了,是十分完美契合的精神伴侣。   等温郁金睡去,西德蒙帮马缨丹按摩太阳穴,说:“或许甘遂要出事了。”   “的确事有蹊跷。但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们院子里有人。看起来是甘遂派来保护温郁金的,甘遂真的是温郁金说的那样玩玩吗?一点都不像。你这个朋友,也许真的笨过头了。”   “嗯……但很可爱不是吗?我明天跟他谈谈,今晚他情绪这么差,谈了也没什么用。我们也早点休息吧,晚安亲爱的。”   “晚安。”   马缨丹倾身关了灯,耳边全是甘遂透过手机略带颤抖的声音,眼前全是温郁金的哭得眼睛发肿的模样,她捂住眼睛,钻进被窝里,不再去想。   爱成这样,都是两个笨蛋。   温郁金一觉睡到傍晚,中途醒了几次,但怕面对甘遂不要他的残酷现实,他选择继续昏睡。   马缨丹担心他,硬是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   吃了热腾腾的饭菜,温郁金也没好起来。   他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问:“马缨丹,现在能送我去坐飞机吗?拜托你了。”   马缨丹倒了杯茶放到他手边,说:“好。在这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什么事?”   温郁金微微抬眼看着马缨丹,眼睛红彤彤的,遍布血丝。   “我生日宴上你掉进泳池,是甘遂救你上岸的,廖远闻带人围堵我们,是他报了警还带着荧光剂把当晚到场的人一个不落地送进了警局,然后把你救走。当时关于你是同性恋由此延伸的许多恶臭的谣言,是他暗中帮你撤掉的,百日誓师大会之后,也是他拿出的徐先换掉奖状的证据,保住了你的学籍。还有你后来换的同桌钱余洋他们,个个热情地帮助你,帮你提分,给你题册,都是甘遂让他这么做的。”   马缨丹喝了口茶,继续说,“这些都是我知道却一直没有告诉你的,我猜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但他不说,你肯定也不知道。甘遂这个人,自尊心太强,家里教的是克己复礼,君子如松,突然间规则被打破,他不得不跟自己周旋,跟家庭抗争,想要爱你,又总是言不由衷,词不达意,索性就用命令威胁,让你害怕从而远离危险,比如我们出门野餐,他让你回学校,又比如昨天......”   她没说下去,面前的人坐得笔直,眼泪流个不停,嘴唇不停哆嗦:“我才知道......我就像他们说的,笨得连狗都不如......我哪里值得他为我做这么多?昨晚是因为打了电话,打了电话......”   他突然心慌,眼皮乱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吞咽口水。   “会有人找过来。”马缨丹食指不停敲打桌面,“我猜是他爸。他爸很老古董,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一套,不过想来甘遂从小这么优秀,应该没有被打过,但这次估计......诶温郁金!你去哪?”   温郁金坐不住了,他想起在英国那一晚打甘遂的人说的话,也许是因为一直被打,所以才优秀,但凡是个人,就做不到百依百顺,没有任何脾气。   来得及,应该还来得及。   他心情忐忑地安慰自己,走路带风,很快就冲到门口,门打开,五六七八个人堵在门口,还有好几个在院子里,全是甘遂的保镖,一个不差,都在这里。温郁金瞳孔骤缩,哭着大喊:“你们又不是我的保镖,在这里干什么?回去保护甘遂,快点啊!”   “你先冷静,甘遂那么聪明,不会出事的。再说那是他爸,顶多教训一下。”   马缨丹看着最近的黑色卷发小哥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哥把甘遂交代他的复述了一遍,马缨丹暗感不妙,看来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当务之急应该按甘遂说的那样,把温郁金先送回国,之后再找机会解开误会。   “那就麻烦你们了。”   温郁金着急地问:“你们在说什么?甘遂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马缨丹故作轻松道:“他没事。他们现在就带去见甘遂,去好好把话说清楚,会没事的。”   温郁金连声应着:“好好好,我现在就跟他们走。”   马缨丹点了点头,叮嘱黑卷发小哥道:“请尽快带他坐上飞机,安全护送回国。”   -   不是这条路。   温郁金七上八下的心慢慢沉底,他揪住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衣领问:“你们要带我去哪?这不是我回家的路,送我去找甘遂,送我回家!”   那人从袋子里掏出温郁金的身份证和护照,指了指天上飞的鸟,生涩地说:“回家,是回家。”   温郁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袋子,里面有他需要的一切,手机、药、青梅糖......应有尽有。   “不,不可以!”   温郁金扔掉袋子,把护照撕了个粉碎,“不是这条路,回家,去找甘遂,我要找甘遂啊......开门,让我下车,我要下车!”   车子仍然没停,温郁金疯了一样乱摁一通,车门突然打开,温郁金毫不犹豫地就往下跳。剧烈的冲击让他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裸露的手臂和腿全部擦伤,很快就流出血来。   他一瘸一拐往相反的方向走,他记起来了,这条路他们一起散过步。再走两三公里,看见湛蓝色的湖泊,然后沿着右边的小路走一段,很快就能到家。   再怎么路痴,回家的路永远都不会忘。   天就快要黑了,湖泊很快就要看不见,要快点,再快点。   撕心裂肺的痛连同神经都似乎在流血,手臂和腿上的伤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全部撕裂流血,他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一缕光转瞬即逝,温郁金绝望地跪在路上哭,他真的知道自己笨了,以后不会再自作聪明了,甘遂说什么他都听,不说的他也会问,总会明白的。   车子又停在了身边,温郁金看着那些听不懂他话的笨蛋外国人,大叫着让他们滚。   最眼熟的黑卷发小哥蹲到他身边,指了指前面,意思带他去。   温郁金推了他一把,恶狠狠地说:“再骗我,有你们好果子吃!”   车果然准确地停到了家门口,但下一秒就被人团团围住。   温郁金懵了片刻,从车窗的细缝里看见了院子里也几乎站满了人,甘遂在哪,他一点都看不到。   黑卷发小哥比划了几下,要直接冲进去。   温郁金神色紧张地点了点头,拉紧了安全带,开车的小哥吹了声口哨,径直冲向人群。   院子里的温郁金已经全都被人踏平,车子急转弯,温郁金脑海中犹如碟片倒带,绿粉交错,他想起甘遂送给他的花,想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甘遂手背上经年不消散的疤痕,青葱年华里的桃色印记,比誓言珍贵千百倍。   车子停稳,正对面就是甘遂的爸爸甘文华。   甘遂在哪?   温郁金扫视了一圈,站着的人没有他的甘遂,甘遂甘遂......甘遂!   他顺着甘文华手里的拐杖往下看,甘遂躺在他爸脚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雕像死物。   “甘遂----!”   温郁金肝胆俱碎,他跳下车,冲到甘文华面前质问,“你对甘遂做了什么?甘文华你是人吗?!”   “他是我儿子,我想对他做什么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甘文华看着这个长得怪模怪样的温郁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你,他才变成这样的!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杂种,不待在你的阴沟里,把我儿子弄成这副难看模样,还敢回来。好啊,倒是省了我全球找你的功夫,这里风水不错,你就永远待在这里吧。”   他使了个眼色,更多的人围了上来,护在温郁金身边的人勉强能应付,温郁金瞄准时机,窜到甘文华面前,猛地将人撞倒,像当时揍温东川那样疯狂乱打,突然的爆发力巨大无比,打得甘文华毫无招架之力。   “那就看看谁先死,你个老不死的......!我死也不离开甘遂,我会和他和和美美一辈子,我天天缠着他上床,天天亲嘴发社交媒体给你看,气死你气死你!”   “狗东西!”   温郁金不占体格优势,全凭信念。现下甘文华将他掀到一旁,掌握主动权,抓着拐杖就要往他身上砸,温郁金吓得紧闭双眼,此时一声犹如玉碎的声音响起:“爸......我求你......放过他吧.......”   甘文华冷哼了一声,猛地抓住愣愣看着甘遂的人,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温郁金的脑袋登时就破了一个大洞。   甘遂动弹不得,只能扯着嗓子怪喊:“甘文华......甘文华甘文华......!你杀了我吧,不要这么折磨我......不要伤害他,不要……”   不要把我在温郁金面前的仅存体面和尊严,一并都毁个干净。   不疼的。   一点都不疼。   温郁金满心满眼只有甘遂,他伸手去摸甘遂的手,一动不动,怎样都握不起来。   “别碰我......!温郁金你别碰我!我让你滚你为什么不听话?滚啊,别碰我......别看我......”甘遂如溺水濒死,话说的又轻又慢,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我求你......给我留点尊严吧。别看我......”   他又闭起眼睛,只流泪,一声不吭。   哪只手都是,脚也一样。   可是昨天脚不是刚好吗?怎么今天手脚却全断了?   温郁金红着眼看向又要朝他打来的拐杖,还没打到身上,甘遂嘴里的求饶声却一声比一声重,温郁金想故技重施把甘文华撞倒,可他们的人太少,敌不过甘文华带来的打手,有人冲到了甘文华面前,先他一步将他踹翻,他滚下台阶,又往上爬。   有人踹他的腰,踩他的手,他毫无反应,似乎失去了痛觉,他低声呢喃着什么,周而复始地从台阶上滚下来,又爬上去。直到抓到甘文华的裤脚,他死死攥着,崩溃尖叫:“把甘遂还给我!你去死......我要你死!”   无论那些人多用力地打他,他也不松手,一点点挨近,张嘴狠狠地咬在甘文华腿上,迎面一脚,温郁金松开嘴,血从他的鼻子里嘴巴里喷涌而出,他吐掉嘴里的人体组织,又摇摇晃晃地走上那不高的台阶,血沿着他的下巴往下滴,流成一条蜿蜒的河。   甘遂闭上眼睛又睁开,睁开又闭上,像神经病一样语无伦次地说:“温郁金你闹够了没有......!快点离开这里,快点!我说不要你了,你一点都不听话,我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快点滚啊!你听到没有啊温郁金......”   温郁金充耳不闻。   不,他也的确听不到了,耳朵嗡嗡的,脑袋也嗡嗡的。   “别玩了。”   甘文华疼得直冒冷汗,“直接打死,拖出去埋了。”   “是!”   “温郁金!”   几道声音穿破天际一起响起,温郁金猛地回头,躲过了致命一击。   周文云甩掉碍事的衣服,冲进人群里混战,柯柯捡起木棍,从前温柔的脸上满是愤怒,十分吓人;马缨丹和西德蒙也在此时赶到,报完警也冲了进来。   远方山坡上也传来声响,红色的激光从温郁金脸上移到甘文华的眉心,一声枪响震破云霄,院子里的人一怔,只听那人用喇叭大声说话:“让温郁金他们走,否则我开枪了!”   语毕,他又朝空中开了一枪。   是文莱德。   院子里没人再动,温郁金没有再犹豫,啐了甘文华一口,站到台阶下,将甘遂扶起来,帮他仔细擦干净眼泪,捋顺头发,然后把他背到身上,用衣服勒紧,一步一步,走得摇摇欲坠。   甘遂看着温郁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花地上,低声说:“我的花......全没了。”   “以后我们一起再种。”   “金金。”甘遂吸了一口气,将颤抖的声音抚平,“我这样很难看。”   “不难看。”   温郁金轻轻偏头,贴了贴甘遂的额头,“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看的,我也永远最爱你。”   甘遂的哭腔压不住了,他又开始责怪温郁金:“你不听话。”   “现在你说什么我都听。”   “那你跟柯柯他们走吧,别管我。”   他一直都在伤害温郁金,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   也许他们真的......有缘无分。   温郁金没说话。   “你听到没有?”   温郁金还是不说话,一言不发背着甘遂往外走,在莹莹灯火中,走向山坡。   “金金。”   甘遂知道温郁金是什么意思,他低声说,“我也爱你。”   “好,我听到了。”   “腿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瘸了会不会很难看?”   温郁金信誓旦旦说:“不会的,马缨丹是脑科天才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   “......万一我变成植物人了呢?”   “植物人?那我就把你和花种在一起,多晒晒太阳,浇浇水,会长好的。”   “所以真的......”   甘遂总是很别扭,到了现在,也还是问不出口。   “不离开你。”   温郁金脑袋开窍,仿佛跟甘遂心灵相通了,“我不离开你,现在就跟你回家。”   进入论坛模式5371/1026/6 第五十四章   在春天   2024-05-03 00:25:03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两人一同上了救护车,护士掀起甘遂的衣物查看伤口,手脚的骨头都断开,戳着皮肤顶了出来,血也早就浸透甘遂黑色的休闲服。   温郁金哭不出声来,只是断断续续发出呃的声音,血混着泪,手无措地捏着衣角,不敢去碰甘遂。   甘遂像是感觉不到痛,淡声道:“别看了。”   温郁金的助听器早就不在了,他没听清,慢慢把耳朵贴到甘遂唇边,甘遂轻声地又重复一遍:“别看了,我不疼。”   温郁金顺势跟甘遂脸贴脸,眼泪滑到甘遂脸上去:“都是肉长的,怎么会不疼呢?”   “好了。”   甘遂蹭了蹭温郁金柔软的脸说,“我现在没办法给你擦眼泪,你别难为我了。我就是不想你看到我这样,才让你离开的。”   “要看的。”温郁金泪如雨下,“这下长记性了,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甘遂很累,又像是失血过多,即将陷入昏迷。他闭上眼,慢慢说:“忘掉吧。我带给你的痛苦太多了,全都忘掉吧金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爱变成痛,别人的爱是芬芳馥郁的玫瑰,他的爱却是一坛扭曲变味的青梅酒,又苦又涩。   可偏偏温郁金嗅觉味觉选择性失灵,自愿饮下这坛苦酒,还跟他说好喝。   怎么会有这样的笨蛋,这样的温郁金,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爱他这样一个内心残缺的人,这样好的温郁金,应当是神送给他的宝贝——全天底下最好的宝贝。   -   甘遂完全恢复好,已经是春天了。   傅文诗带着温盛景和温玉俏一起来瑞士看望他们,看到哥哥和妹妹时,温郁金一脸震惊,很快就笑着叫他们。   温玉俏哼了一声,说:“你也真是的,看着畏畏缩缩跟个胆小鬼似的,还爱逞英雄。”   “俏俏,别这么跟你哥哥说话。”   傅文诗转头看向坐得笔直的甘遂,问,“甘遂,你身体怎么样了吗?”   甘遂说:“有金金在,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谢阿姨关心。”   “你们怎么会来?”   温郁金给温盛景递去苹果,小声问。   “我们不能来吗?”温盛景接过苹果咬了几口,“温东川那个老畜牲得艾滋病了,活不了多久,家里的产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得回来帮我。”   “我还以为你们……”   温玉俏抢掉温郁金手里的糖说:“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笨啊?在知道真相后不管不顾就去硬刚,笨死了。钱啊,权啊才是最重要的,握到手里才能扳倒他,多大快人心。”   温郁金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地说:“这个家有你们我就放心了。”   “你说啊。”   温玉俏悄悄拐了拐温盛景,提醒他别忘记正事。   温盛景欲言又止,他瞪温玉俏:“你怎么不说?”   “好了你们两个,那天听我说完温郁金怎么去捉奸你们不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抽自己吗?现在怎么……”   兄妹二人同时出声:“妈妈!”   “是要说对不起吗?”   温郁金靠在甘遂腿上,满脸幸福,“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呀,我也知道,我开工艺品店你们都帮我宣传了,真以为伪装一下我在店里就看不出来你们是谁了?你们是我的家人,我只会爱你们呀。”   “该说的还是要说。温郁金,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温东川从小就对我们说是因为你……妈妈又总是生病,我们……”   “哥……对不起,对不起……”   温玉俏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温郁金愣了几秒,走过去心疼地抱住温玉俏,说:“你们又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些都是温东川的错,不关你们的事,俏俏,不要自责。”   温玉俏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抱着温郁金不撒手,说:“那你跟甘遂哥哥回来吧,瑞士太远了,我讨厌坐飞机。”   “等甘遂做完最后的康复训练,身体检查没问题了我们就回来。我现在最宝贝他了,可不能……”   “哼……!”   温玉俏突然推开温郁金,又一脸傲娇样。   “她怎么了?”   温郁金回到甘遂身边,小声问。   甘遂很满意温郁金的话,他假装不知道说:“我只懂你的心思,妹妹的心思我猜不到。”   一直到温玉俏她们走,温郁金也没想通。但温玉俏已经不跟他生气了,临别之际说:“一定要回来,我和哥哥给你准备了嫁妆,你不回来就都是我们的了。”   温郁金脸一红,问:“有多少啊?甘遂很贵的,够不够我嫁他啊?”   温盛景忍不住吐槽:“你真没出息!我还没问那甘遂给多少彩礼呢!他给的多不多,够不够呢!”   甘遂靠在门框上,说:“整个GJ集团。”   “什么?!”   “GJ集团?这几年势头迅猛并且跟甘氏集团分庭抗礼那家神秘的英国公司?你……你是创始人?”   “是。成立公司的初衷,就是为了留住温郁金。”   温盛景眼皮跳了跳,说:“……那个温郁金,你过来。”   温郁金走过去,兄妹三人凑在一起,温玉俏说:“大哥怎么办?彩礼不够啊。”   温盛景思索片刻说:“我回去这几个月努努力,把彩礼翻个倍。”   “二哥,甘遂会不会嫌我们穷啊。他怎么那么有钱?我以为他跟甘文华断绝父子关系就变成流浪汉了呢,还以为他以后全靠我们温家养了呢。”   温郁金眼睛亮了亮说:“甘遂做什么都很厉害,他才不会变成一无所有的流浪汉呢。”   “喂温郁金,还没嫁过去呢,只知道甘遂甘遂的,你不宝贝唯一的妹妹,竟然最宝贝他,说起来我就来气。”   “啊,可是我在他面前就是恋爱脑,实在是没办法有脑子思考,我本来就没什么脑子……”   “不理你了!大哥,走了!”   兄妹第一次大会宣告失败。   看着车走远,温郁金转身投入甘遂的怀抱,亲了亲他的脸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躺平了?”   “你一直都在躺平,该动了,小懒虫。回国后我教你怎么处理公司事务,温盛景不是说要你回去帮忙吗?”   温郁金在甘遂怀里使劲蹭,撒娇道:“又要学?好甘遂好老公好宝宝,让我当个废物好不好?”   “脑子不用会坏掉的。宝宝听话,做好了给你好东西吃。”   “什么好东西?用哪里吃?”温郁金舔了舔唇,意味不明地说,“上面下面我都馋,都想吃。”   甘遂低头含住温郁金的唇舔:“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亲亲宝贝。”   温郁金柔若无骨,被亲得喘息不停。   刚要脱衣服,甘遂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温郁金哼哼不满,凑过去看是谁打来的,只见上面备注——金金严选1号。   “你们是不是忘了今天要来医院复查?再不来都要下班了哥哥们!”   甘遂说:“马上来。”   挂了电话,两人往门外走,温郁金问:“你给马缨丹的备注是什么意思呀?”   “你选的朋友,靠谱。”   甘遂说着,打开通讯录给他看,依次往下,还有金金严选2号,金金严选3号……   “我猜猜……是周文云,柯柯,文莱德……以后估计还会有好多,你这得排到几号啊……”   “不许有了。”甘遂打断他的话。   “金金严选你不放心?”   甘遂把温郁金抱上车,说:“……我只有你,我不想太多人的介入我们。宝宝,我们要珍惜时间。”   “比如现在?”   甘遂坐上车,车门自动关闭,挡板也升了起来,温郁金在他怀里咯咯笑,甘遂俯下身,手伸进他腰间摩挲,吻也随之落下。   黑色的车在连绵不绝的绿中飞驰,暧昧的粉调从车缝滴落,沿路含苞待放的花朵被唤醒,漫山遍野,都在吟唱爱的歌谣。   在春天。   正文完。   番外应该会写一个双性的金金?其他的我再想想……   进入论坛模式2695/1737/6   番外一   做了,跑了,怀了,没钱了,回来找老公养孩子了,甜甜蜜蜜了   2024-05-04 02:37:20   2024-05-05 19:23:18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双性生子番外,注意避雷   钱又花光了。   温郁金抱着几罐奶粉站在雪地里,半张脸都埋在宽厚的围巾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满怀愁绪地往回走。   旧城改造,再过一个月这里就要拆了。温郁金身上的钱全用来买女儿莹莹的奶粉和日常用品,自己的药瓶也快见底了。   这样下去不行。   他的药断了,身体很快就会出问题。可他真的已经没有闲钱了,也没办法出去工作,莹莹太小了,需要人照顾。   到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爬上陌生人的床,为什么那个发育不良的子宫会孕育生命,因为这些,爸妈将他赶了出去,这事在小镇上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没脸再回去。   莹莹很乖,温郁金虽然很难过,但看着莹莹如葡萄晶莹剔透的眼睛时,所有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他给莹莹擦掉唇边溢出的奶汁,看了许久,他决心带她去找他另一个爸。   前几天他偶然在电视上看到菁英大学的毕业晚会直播,甘遂作为优秀学生代表正在演讲,而他一眼就认出甘遂是那晚跟他上床的人。刚知道的时候他只觉五雷轰顶,对方也只是个学生,还是个好学生,他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   但昨天他上楼的时候听见有人谈论甘遂,说他不仅长得好,家里有钱,学习非常厉害,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地步。   听到钱温郁金眼睛就亮了。   也许可以找找看,他不认莹莹也行,只要给他一点钱,度过这个冬天就好了。   “温郁金,我来给你送寒冬补贴用品,你在家吗?”   门外传来社区志愿者的声音,温郁金抱着莹莹走到门口,打开门柔柔笑道:“谢谢刘姐,辛苦你跑一趟了。”   “没事没事,快回去吧,别冻着孩子。”刘姐把温郁金往里推,随口问了一句,“这孩子长得不太像你,是不是像她妈妈呀?”   “……可,可能是吧。”   温郁金红了脸,这样的话甘遂应该也能一眼认出来,第一步应该就能取得信任了。   刘姐又寒暄了几句,催着温郁金赶紧进去,温郁金又连说了好几句谢谢才关上门。   “房子一定要到月底才拆吗?”   刘姐被突然冒出来的高大英俊男人吓了一跳,她点头:“上面是这么说的。”   “……从明天起不要再给温郁金送寒冬补贴用品了。”   “这位……同学?送是你说的,不送也是你一时兴起吗?不给他送,这个冬天他能熬过去吗?”   “……只要找到主人,就能活下去。”   “好吧。”   刘姐耸了耸肩,“反正一直都是你出钱专门给他送的,我觉得你也不会看着他出事,就这样吧。话说,你是不是认识他孩子的妈妈?所以才这么照顾他们父女两个?”   “……嗯。”   不过不是孩子的妈,是另一个爸。   他抬眼看向那扇年代久远的铁门,寒风凛冽,吹得脱落的铁皮哐哐直响,一些同这样剧烈的声响在他胸腔里震天骇地,长着红痣的臀尖沾了香槟,水津津地摆在沙发上,刚刚还在谴责做这种事不道德,翻脸要走的甘遂定在原地,一双眼睛黏在那颗红痣上,心跳如雷。   “甘少爷,这个宝贝可不止这里好看。”   组局的人说着,有人用红色的布条拎起红痣主人的细腰,另一处不是红色,是如蜜桃一般的粉,流着汁水,香甜诱人。   “甘遂,你玩不玩?不玩归我了!我喜欢这个!”   “……”   甘遂没动,手指抠进掌心,心跳声没有被疼痛减弱,反而越来越响,响到似乎是那颗红痣变成了他的心,在他面前跳,他得把他的心安回肚子里,没有心谁都会死的,他不想死。   他得抓住那颗红痣,把红色的心脏塞回胸膛。   “……我要他。”   甘遂的话从齿缝中挤出来,再也待不了一秒,他抱起被蒙住脸和上半身的温郁金,快步离开了喧嚣的会所。   一开始只是想摸摸的。   但这颗红痣总是水淋淋的,甘遂决心帮他舔干净。   等他的唇贴上去,他才猛然发现,这些不是他们淋上的酒水,而是他的口水。   水从他的嘴巴里流,从温郁金那不该生在这副身体上的器官往外流,他的吻蔓延开来,他想要把温郁金弄干净,但越舔越湿,水越来越多,可不降温,不解渴,他的阴茎烫得快要烧死他了,也许那样汁水丰沛的女穴不是给他嘴巴解渴的,而是他的阴茎。   甘遂茅塞顿开,把人翻过来,正对上一双水光潋滟的异瞳,以及和屁股上一样的,长在眉心的红痣。   “宝宝……”   甘遂下意识就叫出了口。   温郁金并不清醒,似乎被用了药。他向甘遂大开腿,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性器撸,一只手插进粉嫩的穴里打转,粉色的阴唇被他剥开,露出里面被甘遂舔化发烫的内壁,红软的舌尖舔着唇请求他:“帮我,帮帮我好吗?”   甘遂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他抓出温郁金的手指,捏着他的手腕一点点往上摸,阴茎抵到外翻的阴唇上蹭了蹭,下一秒便彻底没入,紧致的肉壁瞬间吸附上来,攥着他往里深入,温郁金短促的叫了一声,还未适应,便被甘遂大开大合地操了起来。   “抱着腿。”   甘遂说。   温郁金听不太到,他耳朵不好。   甘遂俯下身,看见了温郁金耳朵里旧旧的助听器。   “这样听得到我说话吗?”他的唇贴到了温郁金耳朵上,张合间好似亲吻。   “听到了……好胀啊,你要把我的肚子顶破了……太大了……”   甘遂没能再直起身,温郁金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的,像棉花。   他想多听几句。   可温郁金没有对话的心思,甘遂操得太深了,快感来得又快又猛,他的女穴紧紧绞着入侵者,不停抽搐,从深处源源不断涌出淫水,屁股底下全湿了。   甘遂没停,继续操,问:“长了逼,那有子宫吗?”   “你怎么知道我长了那个……啊!不要操那里……好酸……”   “我怎么知道?”   甘遂不愿放过跟温郁金说话的机会,挤开他的唇瓣,含着他的舌头吮,“我正操着你的逼呢,宝宝。告诉我,会生小孩吗?”   “不会……”   “生了也没关系。”   甘遂吻住温郁金的唇,一只手揽起温郁金的大腿,密集又迅速地往里头的的软肉操,“生了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明年我正好毕业,可以给你当老公。”   “生……生……”   温郁金爽晕了头,接甘遂的话,迎着甘遂的操干浪叫,“给大鸡巴老公生孩子,给老公生宝宝……”   甘遂只当是调情的话,发了狠地往里猛干,把温郁金穴里的水都挤了出来,将自己的精液通通射了进去。   只做一次当然不够,甘遂第一次尝到性爱的滋味,自然不会放过温郁金。温郁金被翻来覆去地操了一整夜,肚子里灌满了精,甘遂只需要轻轻一摁,温郁金的嫩穴里就会流出他的精液,已经从里到外,都灌满了。   这样多,足够让温郁金那个发育不良的子宫正常受孕。   温郁金比他早醒,跑得也快。他没得及问他是谁,温郁金便消失在这繁华的都市,甘遂只以为是一场露水情缘,直到半年后的某天,他在去城外的高尔夫球场路上,看见了在母婴店选宝宝衣服的温郁金。   他没带够钱,只看看了便走了。   甘遂付了钱,让店员追上去拿给了他,还说店里搞活动,送十罐奶粉。   温郁金一扫阴霾,笑得十分灿烂。   甘遂躲在树后,目光落在温郁金有些隆起的小腹上,也许别人看不出,但他知道,那里面一定有他的宝宝。   他本来满怀期待等着温郁金来找他,但因为他给温郁金提供了足够的物资,温郁金生完小孩丝毫没有一点要来找他的迹象,还想自己找工作赚钱。   这怎么行!   甘遂收回了他为温郁金专门提供的社会福利待遇,破坏掉温郁金的工作面试机会,把温郁金逼到了今天。   他来了。   温郁金抱着莹莹,脸颊红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桌那边的甘遂,说:“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亲子鉴定。你要是觉得麻烦不想查,不想认的话,给我一点钱就好了……”   “你要多少钱?”   温郁金伸出一个手指,说:“一……一万。”   甘遂简直不敢相信:“一万?”   “那……那五千好了……”   甘遂叹了口气,说:“把莹莹抱给我看看。”   温郁金绕着桌子走到对面,把孩子放到甘遂手里,说:“她有点怕生,可能会哭,但她乖的,真的很乖!”   莹莹望着眼前的陌生男人,第一次见,却又如此亲切。她挥舞的小手摸到了甘遂的脸,顿时开心得笑了起来。   “和我长得真像。”   甘遂抱紧莹莹,对傻眼的温郁金勾了勾手指,“你耳朵不好,坐那么远听得见吗?坐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温郁金一点点挪近,把耳朵贴过去,谁料直接贴甘遂嘴唇了,温郁金像触了电,立马就要弹开,甘遂先他一步抱住了他,贴着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问:“你只用奶粉喂莹莹吗?”   温郁金的头低到甘遂肩上去:“我自己也会喂她……但我的少……”   “什么少?”   甘遂的目光已经从温郁金的领口探下去,看见了鼓鼓的一对雪白的鸽乳,红色的乳头俏生生地立着,香气四溢。   “奶水……”温郁金声音细若蚊啼。   “那以后让莹莹只吃奶粉吧。”   甘遂偏头,寻到温郁金的唇亲了亲,“我没莹莹贪吃,你的奶留给我喝,好么?”   温郁金以为自己长时间没吃药,已经到了听不懂汉语的程度了。   他没动,愣愣地让甘遂将他的唇舔了个遍,把莹莹交给了保姆。等甘遂把他带上了床,真的咬着他的乳房吃奶,他才如梦方醒,问:“你答应养莹莹了?”   甘遂含了一口乳汁,渡进温郁金的嘴里,笑眼盈盈道:“养,金金我也养一辈子。”   进入论坛模式3454/1490/14   番外二   生小猫   2024-05-05 23:41:00   上一章   目录   最后一章   平行世界番外+正常线结婚小番外   甘遂坐进车里,却迟迟没让司机开车。   前段时间莫名其妙抱着他说终于找到他的人,此刻正在校外的文具店里看着他。   甘遂透过车窗,将温郁金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   奇怪的长相,奇怪的行径,奇怪的温郁金,奇怪的……自己。   甘遂回神,店里哪里还有温郁金的身影,也许刚刚在文具店的温郁金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被温郁金跟踪习惯了,他都快要默认温郁金是他周边景物组成的一部分了。   “回家吧。”甘遂说。   车子没走多远,他在郁郁葱葱的林荫道上看见了骑共享单车的温郁金。   风很大,温郁金的校服被吹得鼓起来,额前的碎发被吹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眉心痣,以及那双如湖泊璀璨的眼。   车子超过温郁金,余光中的人影一点点缩小,即将消失不见时,甘遂说:“慢一点。”   车子速度变慢,片刻后,温郁金出现在视野中,甘遂稍稍降下一点车窗,留出能看见上半脸的缝隙。他坐得笔直,目视前方,余光却偏向温郁金,完完全全罩住。   “甘遂!是你呀,好巧啊!”   温郁金才发现甘遂的车,他大声叫着甘遂,单手骑车,冲他挥手。   甘遂转过头,定定看了温郁金一眼,嗯了一声就关上了车窗。   甘遂车窗关得很快,来不及溜走的风让他神清气爽,他握起来的拳头慢慢舒展开来,全身的毛孔好似都通了风,十分畅快。   温郁金虽然没有听到甘遂的回答,但仍然觉得心花怒放,一路哼着歌,骑车往照相馆去,他要去把甘遂的照片洗出来珍藏,在他看来,天上人间再挑不出一个长得比甘遂还好看的人了。   温郁金回家的路并不顺利,路上遇到廖远闻他们,被冷嘲热讽了温郁金也全然不在意,今天跟甘遂打了招呼,洗了照片,心情好得可以原谅所有人。   这天温郁金照例去找甘遂请教问题,廖远闻见温郁金专注得很,于是假装无意经过,用脚勾住了温郁金坐得悬空的椅子,想要捉弄他一番。   甘遂眼疾手快,起身一把捞住了往下摔的温郁金。   “你这是干什么?”   甘遂忘记松开手,仍旧紧紧拉着温郁金,“你再这么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开个玩笑而已啦。”   廖远闻不以为意,“温郁金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怎么总是维护他?甘遂,你别跟我说你想跟他交朋友吧?他可是……”   甘遂拉着温郁金,把他拉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冷冷看着廖远闻说:“不关你的事。”   廖远闻低声咒骂了几句,怏怏离开。   “你怎么回事?反应总是慢半拍,笨死了。”   温郁金伸手捏着自己发烫的耳尖,转头望着甘遂说:“啊?你说什么?”   从甘遂拉住他,他的心脏就跳个不停,他们在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   甘遂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抹平了试卷上的褶皱,凑近了些,继续给温郁金讲题。   温郁金没有听进去一个字,他的目光随着甘遂的手指动,甘遂也发现他没在认真听,手指敲了敲桌子,温郁金啊了一声,害羞地把头埋到了桌子上,最后嗖地起身说:“我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今天就到这吧,谢谢你甘遂!”   说完他就逃命似地跑回座位上去了。本来是为了帮马缨丹跟甘遂套近乎的,可是他好像对甘遂生了别样情愫,从小时候的感激,变成了喜欢。   甘遂总觉得温郁金笨。   这让他辗转难眠,笨蛋太容易受欺负了,他得帮帮他,一个笨蛋而已,不会浪费他多少聪明才智的。   温郁金抱着书坐到甘遂旁边时,整个人都像是蒸笼上的包子,从里到外,汗津津的。   他们的座位是按成绩排的,第一名有挑选同桌的权利,温郁金听到甘遂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心脏跳动幅度范围应当有珠穆朗玛峰的高度那么大。   原先甘遂坐靠窗,考虑到各种因素,甘遂让温郁金坐里面。   “这不好吧……我这样可学不好……”   温郁金小声嘟囔道。   甘遂不明所以,问:“为什么学不好?”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温郁金一本书一本书地在他和甘遂间垒起高墙,“我是说我要认真学习了,你别打扰我了。”   他放一本,甘遂拿一本,温郁金脑子里想着东西,两人这么循环往复了几个回合,甘遂终于忍不住了:“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温郁金老实解释:“我怕我影响你,这是在保护你。”   甘遂很快就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即使垒起了高墙,温郁金留了小心思,在中间留了缝,透过缝偷看甘遂。   因此甘遂给他定了两条同桌守则——   第一条,不可以跟除了同桌以外的人说话,尤其女生;   第二条,收掉三八线,认真上课,严禁偷看。   第一条定得莫名其妙,第二条定得让温郁金想找地缝钻。   “第一条是什么……?我和马缨丹……”   是朋友的话还没讲出口,甘遂划拉一下,把字涂掉,直接改成严禁跟马缨丹讲话交流。   “……”   “我可以问问是为什么吗?”   温郁金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甘遂把横在他们之间的大山搬走,说:“对你不好。你听我的话,可以吗?”   很无理的要求,但从甘遂的解释里,他竟然觉得有些道理,道理在哪?甘遂就是他的道理!   温郁金打算阴奉阳违,但甘遂将他看得牢牢的,他旁边是窗,右边是甘遂,下课马缨丹叫他,甘遂就开始装睡觉,不理他。   温郁金找机会给马缨丹发了消息,说明情况后,马缨丹问他为什么要答应这样无理的要求,温郁金坦诚地说,他也喜欢上甘遂了。   这样一说,马缨丹就知道她失去的不仅是温郁金这个好朋友,还有追甘遂的机会。   甘遂分明就是也喜欢温郁金!   然而甘遂本人不清楚,温郁金也不清楚甘遂的心意。   直到那张写了誓言的照片从书本里掉了出来,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在光影变幻刻满青春誓言的桌上飘落,甘遂握笔的手一顿,温郁金急得手脚失调,啪地一下,把脸贴上面了。   分明就是昨晚写的,到今天字迹也没干,温郁金把照片藏起来,脸上还赫然刻着“温郁金发誓喜欢甘遂一万年,变心是小狗”的字样,赤裸裸地二次表白。   再过三分钟,上课铃就要响了。   甘遂的心脏狂跳,他看着手表的秒针走过一圈,突然一把搂住温郁金,将他的脸压低,从抽屉拿了一张湿纸巾,不由分说地就帮温郁金擦脸。   温郁金呆呆地从他胳膊里抬头,这么近,他们的呼吸彼此交缠,热得温郁金的脸爆红,甘遂的目光在他眉心的痣和红唇上逡巡,他说:“你这颗红痣长得位置正好。”   温郁金脑袋发胀,说:“我屁股上也长了一颗,就长在臀尖上。”   啊啊啊啊啊啊!   说完温郁金的脑袋里就响起尖叫,甘遂又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甘遂莫名口干舌燥,他眸光一沉,心跳得越发厉害,给我看看的话到了嘴边,被突然的响铃声震碎,他瞬间松开温郁金,弹回座位上去。   神思恍惚上完一星期的课,甘遂拦住了骑车要走的温郁金,把他拉上车,让司机关门下车后,对他说那句想了七十二小时的话:“给我看看。”   温郁金问:“什么?”   “给我看看……”   甘遂贴到温郁金身上,手拉住温郁金的校裤,吞下唾液说,“你屁股上的红痣。”   温郁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没等他再问一遍,甘遂已经脱下了他的裤子,修长的手指勾起他的内裤边缘,摸到他的红痣上。   他没骗他。   同眉心一模一样的,周周正正地就长在白皙的臀尖上,娇嫩欲滴。   “流水了。”   甘遂说。   温郁金扭头去看,这一看就看傻眼了,津液从甘遂唇边,滴到了他的屁股上。   “我帮你舔掉好不好?”   甘遂似乎没有意识到是他在流口水,不停用指腹摩擦温郁金屁股上的红痣。   “好。”温郁金腰塌得更低了,屁股往甘遂手里送,“你吃掉都可以。”   这样的盛情邀请,甘遂被迷得神魂颠倒,上嘴就咬,毫不夸张,他活了十几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美味佳肴。   红痣被翻来覆去地舔弄,温郁金的性器抵在座椅上,不停摩擦,很快就抬了头,他悄悄伸手握住,埋在椅背上的脸慢慢偏了过来,他轻轻调整呼吸,但甘遂在舔他屁股上的痣的事实轻而易举地就让他在颅内高潮,呼吸变得乱七八糟,手里也流了一滩乱七八糟的东西。   “够、够了!”   温郁金反应过来自己被舔射,吓得立马收回屁股,掩耳盗铃般地把校服塞到屁股下,想要遮掉被他弄脏的地方。   甘遂不够。   他的校裤鼓起一大团,眼睛里的欲望封存在冰湖之下,似要吞天灭地。   “甘遂你……啊!不要看……”   甘遂抽掉了他遮盖的衣服,露出了斑驳的精液痕迹。   “是你勾引我。”   甘遂弯下腰,分开温郁金的腿。   “是你喜欢我。”   甘遂脱下裤子,露出了坚挺粗大的阴茎,眼睛里倒映出温郁金羞赧的脸,“温郁金,是吗?”   有爱,才会有性。   温郁金记性不好,唯一的这句,在此刻却十分清晰。   “是我。”   温郁金伸手抱住甘遂的脖颈,腿分得更开,舔着唇说,“我给你。”   甘遂毫无章法,插进去没法动,温郁金夹得死紧,疼得直哭。   “好了好了……”   甘遂倾身吻了吻温郁金的耳朵,揉着温郁金的屁股说,“放松点宝宝……”   温郁金偏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甘遂问:“你叫我什么?”   “宝宝。”   温郁金打了个嗝,又往甘遂身上贴了贴,说:“什么?”   “宝宝。”   “什……唔!”   甘遂彻底整根没入,温郁金穴里的水被挤出来,黏糊糊地缠在甘遂红得发胀的阴茎上。   “喜欢我这么叫你?”   “嗯……嗯……”   温郁金应着,舌头被甘遂裹得发麻,口水也不受控制地四处乱流。   甘遂微微勾唇,挺着胯抓着温郁金的屁股慢慢操,说:“只要你听我的话,你就是我的乖宝。”   “听话,我听话……”   温郁金偏过头,让甘遂的吻烙在他脖颈上,咬住甘遂塞过来的衣服,挺着胸膛给甘遂含着他的乳粒舔,悬空的腰颤个不停,屁股在甘遂手里不停哆嗦,立在胯间的性器被精液覆盖,透明的液体不停地从他红色的龟头往外渗,高潮也一浪接一浪淹没他。   腰酸得受不了,他凑上去亲甘遂的鼻尖,小口小口舔,催他:“射吧,腰要被操断了,快点射好不好,好甘遂……”   “射在里面吗?”甘遂看着温郁金被他顶起的小腹,笑道,“怀孕了怎么办?”   “那你就太厉害了……”   温郁金娇声喘着,含着甘遂的耳朵亲,“甘遂天下无敌,宇宙最强,鸡巴最大……啊——!”   大量的精液洒进甬道深处,温郁金全身都绞紧,这样紧实的包裹和拥抱,令甘遂兴奋异常,射过精的阴茎在温郁金体内又膨大一圈,温郁金双目失去焦点,但仍紧紧抱着甘遂,乖乖张开嘴巴,让甘遂抢夺他口中的蜜液。   等甘遂做爽,已经是三小时后了。   外边天已黑,甘遂抱着温郁金,仰头看着天窗外的星星。   “你之前说认识我,是因为我小时候救了你,对吗?”   “嗯。”   温郁金无心看星星,扳着甘遂的手指玩。   “但我不记得,就像我说的,你可能找错人了。”   “……嗯。”   “你嗯什么?”甘遂低下头,贴着温郁金的额头问,“你不会失望吗?我不是那个救你的人。”   “人会找错,喜欢又不会错。”   温郁金跟甘遂十指交握,抬眼笑意盎然,“我就是喜欢你呀。你呢?”   甘遂静静地看着温郁金,心里波涛汹涌,嘴上也只是回嗯。   “我看见你脸红了。”温郁金捧住甘遂要别开的脸,开心地亲了亲,“怎么了学霸,那种事都做了,说句喜欢还害羞上了?”   甘遂捏了捏温郁金的屁股说:“别闹。”   温郁金笑着张开双臂,正要去搂甘遂的脖颈,一只白猫从天而降,在他们怀里喵喵叫。   它很瘦,似乎饿了很久。   “好可怜的小猫,甘遂,我们养它吧。”   温郁金摸着小猫的头说。   甘遂拎起小猫看了看,说:“它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温郁金脑筋一转,抱着猫咪说:“你看你,把我操得都生小猫了。”   甘遂脸上的笑满得快要溢出来,他抱住温郁金,不嫌弃他乱糟糟,也不嫌弃小猫咪脏兮兮,一起都抱着:“我负责,金金和晶晶,都是我的了。”   -   四月春光灿烂,适合结婚。   温郁金和甘遂邀请的人不多,柯柯和周文云他们再不喜欢甘遂,也还是给温郁金面子,跟甘遂客客气气的。   朱聆和马缨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因着这么多年的帮助,朱聆在GJ公司的股份比甘遂还多,朱聆开玩笑说,也不怕她独占公司,甘遂告诉她,想要就全拿走,那是他欠她的。   分得太清了,甘遂在温郁金以外的事上,都分得太清了。   甘遂的妈妈章捷也到场了,因为儿子的事,她跟甘文华已经冷战了好几年了,偏偏甘文华不认错,但又放不下章捷,天天变着花样哄章捷,章捷放不下甘文华,也不能原谅,就一直这么僵持着。   柯柯也释然了,最近有一个学弟很喜欢他,追着他到处跑,像个小太阳一样,让人心里总是暖暖的。   他带着学弟来参加了温郁金的婚礼,站在台下,学弟偷偷牵住了他的手,他的目光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再无其他。   台上的甘遂和温郁金正在宣誓,就像他们说的那样,那条贯穿他们少年到青年时代的誓言,也将在此刻,贯穿他们的一生,直至死亡——   “温郁金发誓喜欢甘遂一万年,变心是小狗。”   “甘遂发誓喜欢温郁金一万年,不死不休,变心是小狗。”   温郁金凑到甘遂,小声嘀咕:“你怎么偷偷改词呢?”   “显得聪明些。”   “什么意思?你说我的誓言也笨?”   “好了。”   甘遂给温郁金戴上戒指,低头吻住温郁金疑问多多的嘴,“是想多爱你一点。宝宝,我真的很爱你。”   “嗯!”   笑从温郁金眉梢飞扬,经久不散。   写完啦写完啦!感谢看到这里的bb们,感谢一路陪伴我给我点赞评论打赏的bb,太感谢了!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完结的我嘿嘿!非常高兴又完成一本,下本继续!不过要休息一段时间再更啦!那拜拜啦,下本再见!lovelove大家!!!   进入论坛模式5020/63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