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   作者:小酒浓   文案:   谨慎观看   心机美人受贺宴礼x忠犬年下攻关越   关越对贺宴礼的故意接近心知肚明,哪怕贺宴礼只是利用他的身份地位,那也没关系,最起码他有了可以和贺宴礼接近的机会。   一个若即若离随时抽身,一个甘之如饴越陷越深...   贺宴礼完成目的拍拍屁股走人了,被掰弯的关越发疯了...   对于关越来说,贺宴礼能不能失去他,他不在乎,但他却是绝对不能失去贺宴礼的!   贺宴礼,这是你逼我的,软的不吃,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都说不要惹怒老实人了嘛!   贺宴礼两眼泪汪汪,当初只把关越当成宠物逗,现在成了宠物逗他…真是悔不该当初!   关越:掰弯我就想拍屁股走人?   被压的贺宴礼:那不是你自己看到我就弯的?(无辜)   ——   姜不离脸上再也没了一丝笑,他亮出獠牙,“我比你年轻,比你更适合陪在关先生身边,这些年无数个夜晚也都是我在陪着他,你已经出局了贺宴礼…”   贺宴礼目光夹杂一丝玩味,微凉的指尖在姜不离脸上流连,他贴着姜不离的耳垂,语气慢条斯理,“…你要怎么和我比?比更适合?”贺宴礼嗤笑出声,“他连叫你的名字想到的都是我,所以你拿什么和我比?” 第1章 订婚宴   晚宴结束的时候,贺宴礼环着未婚妻叶欢的腰身正一一和宾客告别。   谈笑间贺宴礼却察觉有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贺宴礼趁着送朋友上车的功夫抬头忘了一眼,那道目光正是来自比他小了三岁的男朋友——关越,一个还未毕业的大四学生。   关越站在不远处的台阶抽着烟,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上身的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手腕处的衣袖松松的挽起露出一小段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看起来十分强壮有劲。   当然,不止看起来,实际上也是强壮有劲,特别是在床上。关越是学校篮球队的,体力就像用不完,常常会折腾的他腰像断了一样。   贺宴礼眼神忍不住多停留了几秒,诚然,关越是帅气的,是那种棱角分明很具攻击力的帅气,但当他不说话只专注、安静地看着你时,会错觉他目光里有说不出的深情。   那种涉世未深、相信爱情大于天的深情里,夹杂着幼稚和不顾一切的热忱和真诚。   当然了,贺宴礼心知肚明,他和关越的关系是永远不会摆到明面上来的,毕竟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就在他旁边,因此他很快收回目光不再看关越。   关越盯着贺宴礼那处无声看了会,他将手中烟掐灭扔到了垃圾桶,摆手示意让司机先走了…今天他是和他父亲一起来参加贺宴礼的订婚宴。   但现在,显然他不能就这样走了。   ……   贺宴礼将关越抵在身后的墙上,用眼神肆无忌惮的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个遍,仿佛将他整个人剖视。随后他抬起关越的下巴,声音混杂着温热的气息质问他:“为什么总看我…”   温热的气息吐在关越耳边,关越耳朵红到了底,他难为情的避过脸去,嘴唇紧抿着,看来并不打算回答贺宴礼的问题。   关越比他小了三岁,也不过二十一,贺宴礼喜欢像逗狗一样抚摸着他的脖颈。   “为什么看我…”贺宴礼又重复问了遍,不过这次他伸手轻轻抚上了关越的喉结,指尖若有若无的触碰着关越脖子的青筋处,四处游走…   见关越缩着脖子要躲,贺宴礼手上蓦地使劲将关越脸掰过来压向了自己,两人之间不过一纸之隔,气息明显交杂在了一起。   贺宴礼用眼尾扫视着关越想看自己又慌乱避开的眼神,注视半晌,贺宴礼视线停在关越紧抿着的嘴唇上,干脆利落地朝他吐出来俩字:   “吻我…”   “吻”字还未落下,“我”字还未吐出,关越已然咬了贺宴礼的红唇,贺宴礼的舌尖宛若一条灵活的小蛇,撬开了关越不知如何反应的嘴唇…   “...不和叶欢订婚好吗…”关越脸依旧绯红身上的温度烫的吓人,他紧紧将贺宴礼箍在怀中,沙哑着声音小心的告白,“…我爱你…宴礼,再等等我,我很快就可以接手关家…”   贺宴礼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趁着换气的空隙将关越的手搭在了自己腰上,带着他的手从自己的衬衣下摆伸了进去,诱惑道:“抱我…关越…”   他带领着关越的手一颗颗将自己衬衣的扣子解开,直到解开了最后一颗...   衬衣顺着肩膀滑落...   贺宴礼肤色极为白皙,赤着脚踩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上,红白交错,说不出的诱惑。贺宴礼欺身靠近,将赤足踩在关越中间的床单上,随即将杯中残余的红酒悉数倒在了他身上...   关越想起身,贺宴礼却皱眉道:“不许拒绝我关越…”   这话一出,关越真的就不再反抗,他一向是不会拒绝贺宴礼的要求的,所以干脆两手一摊,认命的躺在那,这样还会让贺宴礼开心。关越的白色衬衣霎时被红酒浸湿,美好的身体曲线被展现的淋漓尽致,红酒顺着人鱼线往下淌去…   贺宴礼将他的腰带轻轻往下一勾,无声地朝他做了个口型,关越立马看出那两个字的含义。   关越再也按奈不住,滚烫的身体随即翻身将贺宴礼压在身下,湿热的吐息混杂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不团侵蚀着贺宴礼的耳廓。   贺宴礼用一双含着水汽的眼眸无辜的望着关越,眼尾的泪痣更是增添了几分可怜,他故作惊恐,眼神好像即将被猎豹捕食的小鹿...   “可不可以…”关越望着眼神迷离的贺宴礼,再一次提出了刚才的要求,“不和叶欢订婚。”   贺宴礼满目桃色,眼尾一抬依旧魅惑,他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轻笑出声:“…关越,你是三岁小孩吗?不和她订婚,难道和你订?你在说什么傻话关越…你现在还没法接手关家吧,别再天真了,我们的关系永远不可能会有敞开的那一天,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除非你想我被人整死…你了解我的关越...”   永远不可能会有敞开的那一天。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贺宴礼宛若给关越宣判死刑的法官,一字一句如同枪子,颗颗直击他的心脏,那颗为贺宴礼跳动的心脏,痛苦顿时席卷全身。   “你一开始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我是关家独子,是关家继承人对吗?你需要我的帮助让你在贺家站稳位置…”关越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这句话,尽管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贺宴礼环住关越的脖子,亲昵的咬着他的耳尖,不断在他耳边蛊惑着:“为什么非要一个答案,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不是吗?除此之外那些根本不重要,对不对关越,你喜欢和我在一起…”   京城商界关、贺、叶三家中,关家独大,但叶家是贺家的支持者,两家相互扶持足以与关家相抗衡。而贺宴礼却因为与关越的关系,让他在关家与贺家生意之间游走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这个平衡点可不能被打破。   叶家支持他贺宴礼是因为他和叶欢订婚,而关家的部分生意会优先给他则是因为关越,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他可以失去关越,但他不能失去叶欢,或者说绝对不能失去叶欢背后的叶家!   如果非要两者舍弃一,那被舍掉的,毫无疑问将会是关越。   关越闭上眼睛,他很清楚,也不想再自欺自人,不正面回答问题,其实就是问题的答案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在自欺欺人,明知道贺宴礼的目的,他还是一头扎进去。现在贺宴礼终于要娶别人了,他也该清醒了,这段不明不白的感情也该有个句号了。只是他能清醒吗?能从这段感情里抽身吗?能舍得贺宴礼吗?   多少年了关越也数不清了,从认识到现在,他一直像个隐形人跟在贺宴礼身后,注视着贺宴礼的一举一动,像最卑劣的尾随者最难以启齿的偷窥者,比阴沟里的老鼠也好不到哪儿去…   房间异常安静,关越再次睁开眼,眼里的火光顿时消散黯淡无光,他静静看着贺宴礼那张过于美丽的脸,琥珀色的瞳孔倒真的有些像受到惊吓的小鹿,他忍不住出大拇指轻轻在贺宴礼眼尾的那颗泪痣摩挲,随后他收回手,腿也松开了身下的人。   贺宴礼依旧是躺在床上的姿势,视线却停在下床的关越身上,他起身拿起外套穿上也不管自己衬衣上的酒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重新走到贺宴礼身前,面色已然平静,只是沾着红酒的衬衣看着有些狼狈。   关越在贺宴礼的视线下将脖子上的项链扯下,项链上面有一枚戒指,是当初贺宴礼送给他的。关越拉过贺宴礼的的手摊开,将戒指放入他手中,盯着贺宴礼的双眸,声音发紧道:“…这是最后一次了,那块地我会想办法给你,贺宴礼,我们分手了…”   关越头也不回的走了,房间内又重回安静,安静的而有些可怕,贺宴礼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耳朵的嗡鸣。他看着满地的狼藉,“啪嗒”一声,将房内的灯关掉了,他享受此刻的孤寂,即使这无边的黑暗要将他吞灭…   但黑夜里的人自会有在黑暗中前行的法子…   而且黑暗中,不会有人发现你到底是不是在哭泣,是不是满身伤痕…   贺宴礼来到窗前,低头扫了眼手里的戒指,他深知贺老爷子不会需要一个喜欢男人的继承人,贺宴礼心中冷笑一声,那就不能怪我了,所有的感情永远都要为我的野心让路!   无人发现,走廊拐角处,贺宴礼的未婚妻叶欢隐藏在黑暗中,正悄无声息地注视着这一切…   已是深夜,但城市的喧哗从来不会因为夜晚的到来而停歇。车外车水马龙行人川流不息,偶有灯光照进昏暗又安静的车厢,关越缓缓睁闭上双目有湿润渐渐染上眼角,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到了关宅,关越沉寂在眼底汹涌渐渐浮现,那双稚嫩的瞳孔第一次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眼神。   那眼神的名字叫野心…   关越的父亲关闻璟正坐在客厅等他,听到动静倒是头也没抬,依旧在处理文件,语气不威而怒,“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明天不用去学校吗?”   关越来到关闻璟跟前,手撑在桌子上叫了声 “爸爸…”之后却没了下文,直到关闻璟疑惑的抬头,关越才郑重说道,“爸爸,我要开始学习公司业务!”   作者有话说:   叶欢:暗中观察 第2章 我在乎!   因为临近毕业,关越开始忙起来论文的事情,他想尽快处理完论文到公司去实习,所以忙起来的时候脑子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但有时吃饭时,看到一些甜口的食物或者菜品时,关越总会不自觉想起贺宴礼。   因为贺宴礼非常嗜甜,他曾经亲眼看到贺宴礼点了三份甜口的菜——杏仁豆腐、菠萝古老肉、松仁玉米,和一份甜汤——银耳莲子雪梨汤,还配了甜甜的主食——豆沙包…   但却不太能吃辣,青椒炒肉丝这种都会辣的贺宴礼的嘴唇红红的,每到这时候他都会忍不住在贺宴礼嘴巴上吧唧亲一口,没多久贺宴礼就会耍小性子,说青椒辣的胃不舒服想要吃巧克力。   不过这些在他看来,却是贺宴礼在向他撒娇,他就会忍不住再去亲几口贺宴礼,然后屁颠屁颠的去买巧克力。   只是如今…   关越看着自己手里不自觉拿起的巧克力,回过神来,苦笑一声又将巧克力放回到了架子上,他不爱吃甜的,他喜欢只是因为贺宴礼喜欢…   因为白天一直在忙论文的事情,关越没怎么看手机,直到他父亲关闻璟打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饭,他才看到手机弹出来的娱乐新闻:贺家长子贺宴礼携叶家千金叶欢商场购物,亲密相拥毫不躲闪记者镜头…   关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原来,贺宴礼一直在陪叶欢,他之前还妄想贺宴礼会不会想自己,哪怕有一刻,可如今看来,都是他自作多情,留在原地止步不前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关越…关越?”程简叫了他两声都没有人答应,他上前挥了挥手,笑的一脸深意,“回神了关越,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程简是关越的发小兼大学舍友,程简家里从政,但这程简却无意政界,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而且他又是家最小的,因此家里也比较宠他。   而这程简说的“好玩”的地方是本地的一家高级俱乐部会所,这家会所保密性极强,因此有很多权贵愿意也乐意来这家会所消遣。   不过关越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贺宴礼。   包厢里被程简硬拽过来的关越一直坐着喝闷酒,程简看不下去了,“怎么,这酒和你有仇啊,你逮着它喝干啥?要不我给你叫两个妹妹,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程简以一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如果遇到什么烦心事,来两个美女“探讨一下心事”就完事了,从来不知道真的情爱是什么感觉,所以他以己度人觉得关越也需要这样“探讨一下”。   关越冷冷的看了程简一眼,从他手里拿回酒杯,“…自己玩去,别烦我啊。”   “也是,你这根木头,从来不搞这些,真是白瞎了你这张帅脸了,可惜我不是女生啊,不然我得被你迷得团团转!”程简嘴里打趣着又贱兮兮的揽过关越肩膀,“怎么了这是,谁敢惹我们关大少爷生气啊!来跟哥说说,哥帮你分析分析...”   关越不动声色的拿开了程简的胳膊,冷冷看了他两眼,最终沉沉说道:“我去洗手间。”   说来也巧他刚进洗手间没多久,贺宴礼晃着脚步就进来,贺宴礼明显喝多,苍白着一张脸,眼尾泛红,脖颈顺着往下也潮红一片,脚步已经站不稳,晃悠悠地走向洗手台,旁若无人的用水洗了把脸,似乎希冀这水可以让他清醒一点。   关越一直克制自己的眼神不要往贺宴礼的方向瞧,可贺宴礼身上仿佛有吸铁石,他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往贺宴礼身上瞟。   贺宴礼又喝酒了,贺宴礼为什么非要和那群人喝,他们那群人根本就是故意灌他酒的!   他之前不是没有问过贺宴礼,可他的每一次质问,都会换来贺宴礼的无情嘲讽,“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关大少爷,别人不灌你酒,是不敢,是怕你老爷子,是怕你关家!我有谁啊,我没爹没妈的,谁在乎啊!”   他当时几乎脱口而出,“我在乎!”   可换来的却是贺宴礼更冷漠的嘲讽,贺宴礼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又回到了酒桌,和那群各怀心思的人继续喝起了酒…   喝到吐,喝到走不动路,喝到胃出血,喝到进医院,才终于签下了那个项目…   往事历历在目,关越的藏在袖口的手握的咯咯直响,贺宴礼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醒自己没有保护他的能力。   关越在镜子里一直注视着贺宴礼的一举一动,像一只耐心等待猎物入口的猎豹,眼神贪婪,觊觎已久。   贺宴礼摇晃着脚步走到一旁抽了两张纸巾,手不稳的擦掉了脸上的水渍。   “为什么总看我。”贺宴礼手撑着洗手台,也没回头,低哑着声音,“你说说,你为什么总要一直看着我...”   贺宴礼没有等到关越的回答,因为他醉的实在厉害,视线很模糊,听觉也不灵敏了,恍惚听到有脚步声在向他靠近,接着他两眼一黑…   关越在贺宴礼撑不住要倒下的那一瞬间,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贺宴礼又瘦了,他的腰本来就痩,这下更是一条胳膊就能挽过来。   “贺宴礼,我说过,我在乎…”   ……   关越将贺宴礼安排妥当后,来到贺宴礼刚在所在的包厢,端起酒杯对着那群赵钱孙李还是什么周吴郑王的老板说道:“贺先生身体不舒服,我送他回酒店了,我先替他自罚三杯!”   关越说完,仰头将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刘老板,他坐在位上,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正眼都没瞧他,“你算什么东西,还替他自罚三杯,人不大,口气还不小…不过我今天心情好,桌上这几瓶,你喝完我就放你走,这要是喝不完嘛…你就跪地爬两圈,把我鞋舔干净…”   关越冷眸一抬,他死盯着这个刘老板,表情凶狠的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他咬着牙:“你们就是这么对贺宴礼的?”   这刘老板轻蔑一笑,“我怎么对他的要你来操心?他贺老爷子都不管,要你在这咸吃吃萝卜淡操心,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包厢里,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关越的,但只要有一个认识,那就足够了。   刘老板旁边的王老板刚才还在想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可随即却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小子,在那眯眼想了半会,直到见到这小子的眼神,他一拍大腿,终于想起来这初生牛犊是谁了,他之前在关家的宴会上见过!   王老板赶忙小声提醒了刘老板一句,“...他是关家独子…别说了,快住嘴!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刘老板显然喝大发了,“什么关家贺家叶家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给把酒给我舔完…什么?谁?关家!”   刘老板终于回神,酒杯咣当掉地上,酒也吓醒了大半,比那刘老板反应还激烈,他赶紧也上前跪倒地上巴拉关越,“关大少,可不能再喝了…是我有限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我嘴贱,我自己打我自己…”   刘老板一边打自己巴掌,一边嘶吼嘶吼的疼的叫唤,还不忘腾出手来拉关越,   王老板见关越还要继续喝第二杯,赶紧抬手来夺酒杯,谄媚道:“关少,他有眼不识泰山,您别给他一般见识,这酒可不能多喝…”   可是不能多喝,要真喝多出了事,算谁的,谁都担不起!   但关越就是铁了心的要喝,他想要了解一下贺宴礼的感受,只有了解贺宴礼的绝望,才能知道他想要什么,知道怎么帮他!   白酒入喉,喉咙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管流到胃里,起初一片凉意最后却是灼胃也灼心…   贺宴礼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吗…   所以场面就是一时混乱,几个老板又怕关越喝多了伤身体,又怕真使劲扒拉把他扒拉伤了…一团人着急上火忙的不行!   关越死死握住酒杯,眸色阴鸷,冷冽的气息一下子就从身上散发出来,“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们就是这么对贺宴礼的?”   其实在座的这几位仗着自己辈分高,都或多或少的拿捏过贺宴礼这个小辈,虽然贺宴礼是贺家长子,可是贺宴礼的亲生母亲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因此他们都觉得贺家的次子,也就是和老爷子和现在太太生的孩子才是贺家的掌门人,因此都没怎么把贺宴礼放在眼里。   但是太过分的事情也倒不会真的难为贺宴礼,毕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贺老爷子在那摆着,他们也不敢太难为人,也就是给贺宴礼灌灌酒罢了,借机把在贺家受的气撒到贺宴礼身上,至于为什么敢朝贺宴礼撒气,要怪只能怪他没有个长命的妈,还有个不疼他的爸,而贺宴礼也需要他们的帮忙,所以不得不受他们打压。   但是关越可不一样,关家老爷子关闻璟爱妻如命,与妻子青梅竹马,不过二十年龄俩人就结婚了,次年就有了关越。不过可惜的是他发妻因病早逝,只留下关越一个孩子,关闻璟也没有再娶,所以关越在关家的地位乃至整个商界的地位都可见一斑。   所以以关家在商界的地位,谁敢动关越一分一毫,那就是命都别想要了,更别说在B市混了,直接天台上等排队或者天桥下去卖艺糊口吧…   最后还是程简见关越老不回来,听到这边动静大,一看关越这小子竟然在这喝起酒来,又看这一地狼藉,几大老板差点跪下轮流在这劝他把酒杯放下...   这是啥场面啊,唬的程简也吓一跳,赶紧进去将关越的手里的酒拿走。这酒杯一离手,关越眼睛立马目露狠光看向来人,见是程简才收敛起来。   程简见关越情绪平稳了,好说歹说才把关越的酒杯给搁下。   不过临走前,关越神色阴戾指着这群人,语气充满森冷暴戾:“你,你,还有你,你们哪个再敢给贺宴礼难堪,哪个就是和我关家过不去!我让你们知道得罪关家的下场是什么!”   以前关越瞧不上自己父亲依仗权势,玩弄手段,更不屑用关家的身份来压制人,因为他觉得那些特权不过是关家赋予他的光环,他们忌惮他并不是因为他自己有多厉害,而是忌惮他背后的关家,忌惮他父亲关闻璟!   而如今,他却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权势带来的好处,他们不仅尊重你,怕你,还会因为你的权利而善待你身边的人,而你也有机会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很好,世界上最快捷也是有效的方法果然是权势地位。   此话一出,别说那几个老板面面相觑,这下程简的下巴也合不上了,他可没见过一向不屑于利用关家势力的关越说出来这番话,还是为了一个男人!贺宴礼的名字他多多少少也听过家里说起过几次,但一直没见过,因为家里是他哥哥在政界活跃,所以即使有牵扯也都是他哥哥去处理,所以对于贺宴礼他只知其名不见其人。   程简后知后觉…他突然想起关越在学校的几次莫名其妙的情绪失控,还有依稀听到过他喝醉后的梦话,什么“一梨梨”的,他还一直以为关越想吃梨,第二天给他买了一大箱,结果关越看他像看傻子…   程简恍然大悟,关越想要的不是梨,他叫的一直都是礼,贺宴礼的礼!   真是活见鬼的梨! 第3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群人是一点都想不明白,这贺宴礼和这关家公子到底什么交情,值得这关家大少爷这样发怒,难道和贺宴礼背后有什么生意合作不能让他们这群外人知道以免分了羹?   “你喝多了关越。” 程简及时出声制止,他扶着关越,看向众人,脸上是得体的笑,但嘴里的话威胁意味却十分浓烈,“关越喝多的事情我想你们也不想被人知道,你们要还想在B市混嘴好嘴严点,不然闹出去,谁都没好果子吃!”   这群人巴不得这事没发生过,赶紧撇清关系,谁愿意自找麻烦啊,于是各个头点的如捣蒜,纷纷表示绝对不会说出去!   程简架着关越离开了会所,路上凉风一吹,关越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程简本来打算直接送关越回去,关越却推开程简的胳膊,眼神炯炯,“我...要去找贺宴礼,我把他送到附近到酒店了。”   程简不禁蹙眉,他犹豫再三,话都到了嘴边,但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没问,只说着:你自己可以过去吗,需不需要我送你过去...?”   关越摇摇头,他走出一段距离后又顿住,转过身对还留在原地的程简郑重说道:“阿简...谢谢你。”   程简笑骂道:“你这小子别给我正煽情这一出啊,快滚吧,再让我听到‘谢谢’俩字我直接给你一铁拳啊!”   说完程简转身离开,背影对着关越摆摆手,他拖着尾音又补了一句,“走啦,学校见吧,以后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来找我,对我不用瞒着...”   ......   回到酒店,关越又给贺宴礼喂了点水,刚才已经喂他吃了醒酒药,也测了体温,顺便还给他简单擦拭了下,给他换上了刚才让司机送过来的睡衣,尽量让他睡得舒服些。   但贺宴礼还是睡得极不安稳,被子都被他踢下去了,露出腰间白嫩一片,还有不能忽视两个腰窝。   贺宴礼喜欢上位,所以关越很少有能后入的机会,仅有的几次还都是贺宴礼大发慈悲准许的,那时他就特别喜欢盯着贺宴礼的腰。而且他每次都习惯把自己的两只大拇指摁到贺宴礼两个腰窝的位置,总觉得那两个位置就是为自己长得,不然怎么会这么合适呢?   关越还喜欢看着贺宴礼在自己的冲击中腰不断下沉和臀部被迫抬高的弧度,而自己的手摁在贺宴礼腰间不让他逃离,往往这时贺宴礼会咬着手指,嘴里含糊又破碎的说着慢一点,话都不成个,而他稍微一用力就会在贺宴礼白皙的腰间留下自己的指痕。   这时酒店柔软的床凹陷下去,冲完澡的关越轻轻躺到了贺宴礼旁边,环腰抱住了他,把鼻尖深深埋到他脖间,尽情又贪婪的嗅着他的味道...   关越就像是一个本就意志不坚定戒断的酒鬼,贺宴礼就是陈酿,让他沉迷、让他上瘾、如此反复,甘心沉溺乐此不疲...   贺宴礼,贺宴礼...   关越在心底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或许也只有这个时候,贺宴礼才是独属于自己的吧!   贺宴礼双目紧闭,脸部线条柔和下来,已然陷入沉睡,睡着的贺宴礼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不设防,对身旁如信徒般虔诚注视他的关越毫无察觉。   关越漆黑的眼瞳里满是贺宴礼,宛如化不开的浓墨,反而愈加浓烈。   关越留了一小盏灯没有关,他忍不住想把贺宴礼的身子扳回来脸对着他,但又怕把贺宴礼弄醒,思来想去后自己重新挪了个位置,躺倒了贺宴礼的对面。   其实他在遇到贺宴礼之前并不觉得自己喜欢男生,青春懵懂期,他也对女生心生过好感,他以为那时心动的感觉,可是这份感觉在遇到贺宴礼后,就变了,全变了,他那青春期的感情如行星撞地球,一下子就爆发了,又像泄洪的水,一发不可收拾...   关越不禁想到第一次见到贺宴礼的时候。   第一次见贺宴礼是在学校操场。   彼时的关越刚从国外回来,因为母亲病重家里只有父亲关闻璟一个人的缘故,所以决定在国内读高中。那天关越跟着自己的父亲来到学校,关闻璟也正好给校领导打招呼,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遇见了贺宴礼,那个过于俊美又高傲的贺宴礼。   到了学校,车路过操场,零星的几个学生在晨跑,也有几个正在练习发音的,在那高声读着绕口令。一直沉默的关父却要求司机停车说要去操场走走,司机自然听从关闻璟的安排,关越也只能下车跟随关父的脚步。   早就在外等候的院系主任看俩人去了操场,便也心邻神会的停下来给俩人介绍着学校引以为豪的操场的设施和面积。   关父回想起自己当初也像这些学生一样,在这个操场上挥洒汗水,只不过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人到中年的贺逸庭触景生情一时竟引出无限感慨。   关越跟在关父身后,院系主任在讲什么关越是一句都没听,反倒是被一道身影吸引。   操场的跑道上贺宴礼身穿一件白色T恤,下身黑色运动短裤,纤细的脚踝处刚好被纯白棉袜遮住,刚晨跑完的贺宴礼正在做拉伸,修长笔直的腿随着他的蹲下弯曲伸直…   关越离他的距离虽然距离不算近但也不算远,但刚刚好够他瞧见贺宴礼。   但贺宴礼显然对关越没有多少兴趣,他将那瓶水喝了几口转头就跟身旁的同学一起离开了。   虽已是六月初夏,但早晨的风还是有些微凉。关越看着贺宴礼的背影,清冷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感叹这风太奇怪,吹的人心发痒。   但世事就是这么难料,他刚入学高一,贺宴礼就高三毕业了,他甚至还来不及知道贺宴礼的名字。   第二次见到贺宴礼,是关闻璟为关越举行的一场庆祝他升大学的晚宴上,关父宴请了许多商界权贵还有政客,其实与其说是升学宴,不如所是正式把关越介绍给商界和政界的人认识。   “感谢各位贵客给我关某人面子,这是我独子关越,年纪小经验不足,有不到的地方,届时还请各位多多关照,关某定当不胜感激!”关闻璟说完带头将杯中红酒酒一饮而尽。   台下都是受关家庇佑多年,自是追随,皆都举杯饮尽。不过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也不乏另有心思不服台上这个年轻人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时关越已经19岁了,但显然他对这样的场合并不感兴趣,就在他觉得无趣准备离场的时候,他看到了贺宴礼。   他才知道原来贺宴礼是贺家的孩子,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之前要在国外读书了,不然早就可以结识贺宴礼了。   贺宴礼跟在他父亲和母亲的身后,那张脸依旧俊美的不像样子,可不知为何,关越却觉得贺宴礼的眼里却像是有浓浓的化不开的哀伤,给人一种极致的破碎感,像一只精致的瓷娃娃,一碰就会碎。   贺宴礼孤单的站在那,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但眼神里的不屑又让关越觉得是贺宴礼厌恶所以和不肯和这个世界融入。   不过关越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宴会上的女人并不是贺宴礼的母亲,他父亲手里牵的那个小男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也就是那一天,关越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和贺宴礼搭话,贺宴礼俊美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但关越看的很明白,贺宴礼眼底的笑并为达底,那是一种例行公事的敷衍甚至带着些厌恶的抗拒。   关越伸在半空的手并没有等到贺宴礼回握,而且在他介绍自己的名字是“关越”时,贺宴礼压根就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关越虽然诧异又觉得离谱,但贺宴礼真的是第一个对他疏远的如此明显的人,因为其他人因为他父亲的缘故,多多少少都上赶着巴结他,贺宴礼的父亲也不例外。   可偏偏贺宴礼成了这个例外,甚至正眼都不肯瞧他。   贺宴礼一只手随意插在自己裤子口袋,另一只手往远处一指,脸上依旧是那种淡漠又疏远的笑,“抱歉,我的朋友在等我。”   贺宴礼指的那处,他也跟着看去,可是并没有看到贺宴礼所说的朋友,可见贺宴礼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敷衍的彻底。   关越不想就这么放他走,可是这时又来了几个世家的伯父,他被围的脱不开身,他再往外看时贺宴礼已经不见了人。   尽管他一直在寻找,可直到晚宴结束,关越都没有再见到贺宴礼的人。   或许冥冥之中他和贺宴礼还是有些缘分将他们拉扯在一起。   到了第三次见面,也就是那天的晚上。   关越被贺宴礼推倒在了他自己的床上,他不吃惊现在的情形,他只是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睡这么大的一张床,如果床再小一些,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这样贺宴礼就会和他靠的更近了。   贺宴礼眼尾一抬,欺身靠近俯视着他,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目光如丝,“…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关越没有回答,倒是有些吃惊贺宴礼的指尖竟然这么凉,他伸手小心触碰了一下贺宴礼的鲜红的嘴唇,软软的…和他想象的一样软。   贺宴礼盯着他的手指,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你是不是喜欢我。”   关越目光灼灼,漆黑的眸子里有一抹亮光,亮晶晶的映着贺宴礼的脸庞,修长的食指一点点入侵到贺宴礼口腔里,“…我一次见到你时候,是你在学校的操场上拉伸,当时我就看ying了…”   贺宴眼眸半眯礼,他沉默地看着关越的动作,表情没什么变化,很难让人猜出他在想什么。   贺宴礼在关越的注视下,将关越的手指抽出,他轻舔了下关越的指尖,低哑着声音,“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   说到这,贺宴礼分开腿坐到了关越身上,在他的注视下,一颗颗解开他的衬衣纽扣,用沾满了唾液的手指,在关越坦露的胸肌处写了两个字,一笔一划,一共十画。   湿凉的指尖沿着他的肌肤下滑,关越的身体明显紧绷,双眸跟随者贺宴礼的动作,下意识挺起胸膛,喉咙不自觉下咽,在迷离之际传来贺宴礼蛊惑的声音:“或者…”   关越没听清“或者”后面是什么,在那反应过来胸膛上那两个字的含义时,他丝毫不犹豫地就将贺宴礼翻身压在身下…   ......   每次午夜梦回间,他想着贺宴礼脸,贺宴礼的手还有贺宴礼那双修长白皙的腿…幻想那双腿缠到自己腰上…他的身上躁出一层薄汗,手里泥泞一片…   如今他如愿以偿地吻上了那朝思暮想的嘴唇,他渴望贺宴礼的抚摸,但更渴望得到贺宴礼,得到贺宴礼的一切!   可没多久他就被贺宴礼重新压倒在身下,贺宴礼跨坐在他身上,然后慢慢坐了下去…   “叫…关越是吗?记住我是…贺宴礼。”   他听到贺宴礼这样说道。   ……   回忆到这就被打断了,贺宴礼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欢姐”。   欢姐,还能是谁,肯定是叶欢那个女人,贺宴礼现在的未婚妻。   关越本来不想替贺宴礼接的,可是叶欢的电话一直打来,他没办法就接了电话,简单说明了下贺宴礼喝多了就在酒店睡了,叶欢听后倒也没在多说什么,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关越视线又回到了贺宴礼身上,在他们第一次的那晚之后,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其实贺宴礼根本不记得他俩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的操场,贺宴礼只不过是顺水推舟,顺着他的话来罢了。   至于他为何喜欢贺宴礼,关越说不出。他喜欢的不是女生但也不一定就是男生,他只是刚好喜欢上了贺宴礼,无关性别,只是他,只是贺宴礼这个人...   不过他也有问过贺宴礼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生的,他记得当时贺宴礼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天生的…” 第4章 死穴   所以他喜欢贺宴礼,是一见钟情吗?   如果单单用一见钟情四个字来解释,又似乎太过肤浅和垄断。贺宴礼的外貌很漂亮,这确实是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而且这个资本很雄厚,但贺宴礼的魅力又不仅于此。   贺宴礼身上有种魔力,吸引着人的目光不自觉追随他。很多时候贺宴礼一直是微笑着的,可是眼底却一直伴随着一股浓浓的哀伤,谁也化解不了,无端就让人生出一股保护他的欲望。但他又却不会正眼瞧你,于是就让人越发心痒痒,想去征服他,告诉他自己可以保护他,想让他去看你,可是没想到,他依旧不会多看你一眼,一步步先沦陷下去的却是自己...   胡思乱想间,关越就这么沉沉睡去...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贺宴礼和叶欢在举行婚礼,他在下面反对,但贺宴礼让人把他的嘴用胶带堵上了,贺宴礼和叶欢肆意大声的嘲笑着台下的被捂住嘴的他...   ……   关越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贺宴礼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旁边的位置早已冰凉一片,如果不是看到桌上剩余的醒酒药,他甚至都不确定贺宴礼有没有在这睡过。   关越顿觉浑身没劲,又重新一头栽回到床上,拿起手机看,并没有贺宴礼给他的留言,只有程简给他发的问他几点回学校别忘记上午有课的信息。   关越更觉得没劲了,他烦躁的揉了两把自己的头发,将被子蒙过头,说分手的是自己,舍不得还是自己,见了贺宴礼就走不动的更是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他在心里暗骂了声自己,没出息啊关越!   就在他心情沉到谷底,房门突然传来房卡开门的声音,关越的心猛的“咯噔一下”,他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还是穿着昨天那身西装的贺宴礼拎着早点回来了。   关越坐起身来,难以置信的盯着回来的贺宴礼,后者却像没事人一样,自顾的打开将打包回来的餐盒打开,香味顿时弥散开来。   贺宴礼朝关越看了眼,“醒了?起来吃早餐呗,我不想吃酒店的早餐,刚好这附近有家红豆粥还不错,甜但不腻,生煎也还可以…愣着干什么关大少爷?快起来去洗漱啊,难不成还要我伺候你吃?”   关越“哦”了一声,好像之前那些决裂的事情并未发生,他们只是一对闹矛盾的情侣,吵架过后还可以和好。   关越一声不吭从被子里起身,也没穿衣服,就这么大咧咧的去了浴室,浴室里隐约传出来水流的声音。   十分钟不到,关越就从浴室出来了,下半身只围了个浴巾,水滴顺着头发往下淌,划过脖子流向腹肌,消失在了人鱼线附近往下的位置里去…   贺宴礼正在给助理发信息让他来送衣服,关越赤脚走到他跟前,从他手里抽出手机。   手里的手机被拿走,贺宴礼蹙眉,明显对关越的做法不满,仰头欲表不满,却被俯下身的关越刚好封住了嘴唇,一下一下的亲着他,将他的话堵在嘴里。   关越的舌头直接伸到了他的口腔,肆意搅弄起来,一嘴薄荷味牙膏的味道,手也不老实的开始解他的腰带…   贺宴礼快被关越吻的窒息了,他扒着关越的胳膊,推搡着他脖间的脑袋,声音断断续续:“...等等,关越…等…你把头发擦了...”   等?   关越怎么可能会等,他可是快一个月都没碰过贺宴礼了,光闻到贺宴礼的气息都能让他兴奋!   关越把贺宴礼直接抱到床上,顺势用力的将他的胳膊摁在两边,微红的眸中充斥着极端偏执的爱意,他咬牙恶狠狠的说着:“…贺宴礼,有时候我真想把你关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只属于我…这样你就不用和别人订婚了...”   贺宴礼被关越吓一跳,他从来没见过关越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关越,别幼稚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过你想和我在一起也不是不行,就还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关越嗤笑一声,重复了遍贺宴礼的话,“怎么一样法,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在暗处等着你的宠幸?做一只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贺宴礼也不惯着关越,他抬起脚踩恶意到关越浴巾围住的地方还研磨了两下,他眼尾一抬,轻蔑的一瞥,语气毫不在意的回击:“想做我狗的人多的是,关大少爷不愿意做我的狗,那就从我身上起来!”   关越刚才的话,贺宴礼本来没放在心上,还不以为意在那说着,要真这样结束了也并非坏事,毕竟他俩的事不管是被自己老爹知道还是被他老爹知道,最后下场凄惨的只有自己。   如今他和叶家联姻股份合在一起,他家老爷子还会忌惮他一些,但如果被关闻璟知道自己的独子被他掰弯了,肯定会不择手段的除掉他...到时候他连天桥底下卖艺的机会都没有,会直接被人从天台上丢下去...   贺宴礼还在神游,直到双手被关越用腰带绑了起来,贺宴礼才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关越整个人都硬邦邦的,身上也热的滚烫,贴在他身上齿像一条小狼狗,正在撕咬他的脖子。   “关越你疯了!”贺宴礼拧着手腕朝他吼道,“快放开我!你...唔...”   可关越将他的嘴也捂住了...   “你还想要谁做你的狗?你还想要谁?是那个小牙医吗…你爱不爱我,贺宴礼你到底爱不爱我...”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惹怒一个老实人,因为老实人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而且后果不堪设想。   关越不停的逼问着他却又不让他说话,一边逼问着一边啃上了他的脖子,再加上关越的力气本来就比贺宴礼大,直接一把褪下贺宴礼的裤子,抬起他的一条腿高举到肩膀,也没做任何措施就这么顶了几下直接挺入了...   关越终于发现了贺宴礼的不对劲,贺宴礼在他身下浑身都在发抖,他惊醒般松开了捂住贺宴礼嘴唇的手...   拿开手后,关越才意识到,贺宴礼没有出声并不是自己捂住了他的嘴唇,而是他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让出声,嘴角都被咬出了血,眼圈通红,脸上湿润一片...   贺宴礼...   哭了...   一向骄傲的贺宴礼,居然哭了...   关越如遭雷击先是一愣,浑身的血都凝固了,随即慌忙退出,解开束缚贺宴礼双手的腰带,这才发现贺宴礼的双手指节用力到发白,把自己的手背掐出来了道道爪痕。   “宴礼...”关越将他抱在怀里,但贺宴礼蜷缩成了一团,依旧浑身抖的止不住,关越又后悔又心疼,“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你不要害怕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不、不要再碰我...”半晌贺宴礼干哑着声音开口,他挣扎着推开关越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这被子就像是他最后的盔甲,将他与这个世界隔绝,可以给他提供一些微薄的保护,维护他最后的尊严。   贺宴礼下意识的躲避让关越的心脏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攥住,钻心的疼痛蔓延到全身,“宴礼...我不会再碰你了,你不要怕我...再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接手了关家,我就可以保护你,也有能力保护你了...   又过了没多久,被子里的贺宴礼应该是在给助理打电话,“把叶小姐一起接来…”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是贺宴礼的助理王书源给他送衣服,关越看了会缩在被子里的贺宴礼,起身套上衣服去开门接过了衣服。   “叶小姐在车里等贺先生。”王书源恭声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王书源跟在贺宴礼身边很多年了,是个很聪明的人,不多问不多说,不该看的绝不看,对贺宴礼绝对的忠心,也没少在一些酒席上帮贺宴礼脱身,也懂得贺宴礼的自尊和自卑。   至于自己老板和关家少爷的关系,王书源自然是知道一些,但老板的私事是和他无关的,他管不了也管不着,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当作没看到。   没多久贺宴礼去了浴室,浴室哗啦啦的水流声传来,贺宴礼在里面洗了很久...   不知所措的关越就这么呆呆的望着浴室玻璃上的剪影,焦急的攥紧拳头,脚步来来回回,到了浴室门口又折返回去,直到贺宴礼终于从浴室出来他才终于回了神。   贺宴礼仔细穿着衣服,对着镜子将衬衣的衣领遮住脖子上的痕迹,打好领带,将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好似又恢复了那个无坚不摧高傲又自负的贺宴礼。   关越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口,竟发现好像无话可说,他和贺宴礼好像陷入了一个死穴,被打了一个死结,退一步没有回路,进一步没有路走... 第5章 当断则断   贺宴礼来到窗边,打火机“吧嗒”一声点燃了一支烟,烟在贺宴礼指间就这么静静的燃着,白色烟雾随着风去很快消散的无影无踪。贺宴礼一口都没有抽,他掐断了这只烟,没有再看关越一眼也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将外套拿在手里就离开了。   贺宴礼走后房间又重回安静,桌上的贺宴礼带回来的早点早已经凉透了,生煎金黄焦脆的底部已经被油水浸染变得湿软... 关越坐在那处盯着凉透的早点发呆。   车里只有叶欢一人,她让王书源先离开了。   叶欢带着一顶面纱帽,面纱盖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个鲜红的嘴唇,但即使遮住脸也不难看出面纱下精致的面容,十分完美,完美的像个假人,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假人。   贺宴礼靠在副驾闭目养神,面纱下的叶欢看了眼楼上,“你和他,怎么打算的。”   贺宴礼知道叶欢在问他和关越,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颜色更淡了,似乎映不出任何事物,他语气寡淡的说着:“和他继续下去也无益,露馅了反而会引火烧身,当断则断。”   叶欢自觉贺宴礼做了决定的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之前关越确实对他们有用处,但是现在嘛...叶欢和贺宴礼无意再此停留很快驱车离开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关越一直在找机会和贺宴礼碰面,可老天就像和他作对一样,每次等来的只有贺宴礼的司机,贺宴礼本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逼问司机也得不到任何结果。   其实关越也在和贺宴礼同居过的别墅里等过他,可别墅里空荡荡只有那位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   眼看毕业的日子临近,关越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关闻璟知道关越一向不喜欢宴会派对这样的场合,但这次关越主动提出来要办毕业派对,还要邀请宾客,最好宾客还要携带家属,着实把关闻璟震惊了,“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关越耸了下肩,他直言道:“老爸不是希望我和他们走动?可以多认识一些朋友,对以后的而发展也好,不是吗?”   这样的理由,关闻璟自然支持,毕竟他只有关越一个儿子,自然要为他以后的发展、关家的发展铺好路。   宾客携带家属,这样宴请贺宴礼父亲贺逸庭的时候,贺逸庭自然也会带上贺宴礼了。   于是一场毕业毕业派对成为商界名家联谊搭桥的跳板,多少人都争着能和关家扯上关系。特别是家里有和关越年龄相仿的闺女的,倘若真的攀上了关越,用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来形容也是一点都不过分。   所以到了那天,关越如愿以偿的见到贺宴礼...还有一旁的叶欢,而且那叶欢穿的礼裙的居然还是和和贺宴礼西装同色系的黑色!   贺逸庭挽着妻子的手,妻子牵着是他俩的小儿子还在读高中的贺言。   贺言正是贺宴礼的弟弟。   他们三个的后面才是贺宴礼和叶欢。   关越的父亲邀请贺逸庭去了书房喝茶,也就不管这些小辈的事情了。   其实谁来谁没来,谁又是谁家的女儿,关越一点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贺宴礼,只要贺宴礼来了,其余的他根本就不关心,或者说他压根就没在意过!   尽管关越一直被世家的伯母拉着给他介绍自己的女儿,但关越的眼神也一直在不远处和叶欢聊天的贺宴礼身上。   可是他心心念念的贺宴礼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站在一旁,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贺宴礼携这叶欢和这些世家打招呼,宛若一对恩爱夫妻,正在努力为公司的业务积极社交。   只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外人看起来很美好的事情,到了当事人身上却是打掉牙齿和这血往肚子咽。也只有贺宴礼和叶欢知道,他们努力奉承的这些人,背后都是怎么议论和诋毁他和叶欢的母亲的——出轨、外遇、第三者。可即便知道,贺宴礼和叶欢也无法与之撕破脸,反而还要赔笑脸,以后的路还很长,毕竟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关越被这群人缠的脱不开身,只能朝着他那怨种发小程简求助,虽然程简的处境也没比他好多少,但程简乐得其中,他很快前去解救了关越,那些世家伯母一看是程家的儿子,一表人才,家世还好,也都上赶着去和程家拉关系!   趁着叶欢去洗手间,得以脱身的关越终于逮到机会和贺宴礼独处!   关越像是强抢良家妇男的大官人,行为和清冷的气质是一点不搭边,把贺宴礼堵到了自己卧室,将他抵在了门上禁锢在自己双腿间。   贺宴礼琥珀色的浅浅眸子与关越黑漆漆的双瞳相对,关越漆黑的眸子里映的全是贺宴礼的模样,而贺宴礼的眸子里只有厌烦。   贺宴礼俊美的脸上满是不屑,双目低垂移开视线,薄唇微抿不掩厌烦,讽刺的话从他好看的唇中吐出:“怎么,关少爷还想再对我用强?这就没意思了吧,说了结束就是结束了,关少爷不会拿不起放不下吧。”   贺宴礼嘲讽的表情落入关越眼底,这样毫不在意的神色刺痛了他的心脏,他不知该如何挽留,只能紧紧的抱住贺宴礼,仿佛只要还能抱住他,就可以再次重新拥有他。   关越在他耳边一遍遍哀求着:“宴礼,对不起…对不起,怎么样你才可以原谅我,才能留在我身边呢,宴礼你告诉我...还是说我现在没有你利用的价值了…”   “原谅?”贺宴礼冷笑一声,他推开关越的肩膀,与他隔开一段距离,“你今天办的这场晚宴是来羞辱我的吧,务必携带家属,怎么,怕外界不知道贺逸庭还有我这个不受待见的长子吗?你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处境吗?也是,堂堂关家独子众星捧月,怎么会在乎我这种人的感受呢!”   “不是的,宴礼...我只是”关越急忙解释,他掰回贺宴礼转过去打的脸,想让他看着自己,生怕说慢一句贺宴礼就不再听自己解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从来没那么想过,我只是想见你…”   贺宴礼眼神异常冰冷,他静默片刻终于厌烦出了声,“松开我关越,你是什么意思还跟我真没关系,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你父亲是谁啊,他一发话,谁敢不给面子,谁敢不听?都巴不得上赶着往您这挤,您的面子是有了,我的呢?被人搁地上使劲踩是吧!你也别在我这受委屈,上赶着巴结你关大少爷的多的是!”   关越被贺宴礼推的往后踉跄了两步,扶住桌子的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表情也逐渐僵硬,他之前不屑于解释任何事情,可现在他唯独不愿意贺宴礼误解他,他执意解释,“我…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等我…”   “等你?等你什么?等你接手关家?得了吧关越,好话谁说都好听,也谁说都一样。”贺宴礼彻底没了耐心,他脸上毫无表情的朝前方的关越看去,下达了最后指令,“关越,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我只会更加厌烦你。”   “嗡嗡…”随着贺宴礼的手机在震动,这场对话正式结束,   贺宴礼看了眼手机,是叶欢打来的,他按下接听键,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回道:“你在大厅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后,贺宴礼毫无情绪的眼神从关越身上移开,再没看他一眼转身,打开门时,贺宴礼背影对着关越,“我走之后,你过一会再出去,还有,不要一直看我。”   清脆的一响,门被关上。   贺宴礼关上了门,也一并将关越心里的那扇门关上了。   被隔在门里的关越怎么会不明白贺宴礼的意思——避嫌。   他俩已经闹到这份上,连朋友都算不上了,还有什么好避嫌的?   关越自嘲一笑,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直到透不过来气,他忘不掉贺宴礼厌恶的眼神,忘不了贺宴礼毫不在意的语气...他蜷缩在地毯上,缓缓闭上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贺宴礼去大厅门口寻叶欢,叶欢正和一位世家小姐交谈,见贺宴礼过来,叶欢笑着朝对方盈盈一笑说了声“先失陪了”,随后叶欢就挽着贺宴礼去厅内准备参加晚宴了。   宴会开始的时候,关越作为今天的主角自然是要全场注目的焦点,其实即使今天不管他是不是主角,他也会是全场的焦点,只因为他是关闻璟的儿子,只要他站在呢,他就是焦点,商界各行老板自然阿谀奉承。   屏幕上正放映着关越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影集,这些照片都是关越的亲朋好友还有同学提供的,还有参加各种业内晚宴的时的合照。照片里的关越大多时候都是不苟言笑的,但这时候至少眼睛的焦点还是在镜头的。 第6章 不欢而散   但渐渐的,不知道是从哪个阶段起,照片里关越的眼神的焦点开始不在镜头,总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向某个方向,那个方向的末处不约而同的都有一个相同的身影,甚至是半个身影。   旁人自然是不懂其中的门道,但是程简却是看出来的。   中间位置的关越目光一直都在别处,隔着人群,角落里的贺宴礼身上是关越的目光。   程简看着那些照片,他都暗自替关越和贺宴礼捏把冷汗,他偷摸看了眼贺宴礼,后者手里握着酒杯,面上云淡风轻,可是发白的指尖暴露他内心的不平静。程简都疑心贺宴礼要把这酒杯捏碎。   一场让贺宴礼心惊胆战的影集终于放完后,他暗自舒口气肩膀也不再板着,手里的酒杯也终于放下,他摸了摸口袋打算去外面抽根烟。   来到外面,晚风习习清风拂面,将那股子烦躁不安一并吹散,吹得人极为舒爽。   贺宴礼的肌肤冷白,在夜色中更是衬的肤如凝雪,他仰头左右放松了下脖子,露出线条完美的下颌线。他将烟叼嘴里,摸了摸口袋终于发现居然没有打火机。   贺宴礼嘴里叼着烟暗骂一声,正想把烟取下,一个银质打火机伸了过来,“吧嗒”一声,火花闪起,唇间的烟瞬间被点燃…   贺宴礼眼尾一抬,正对上程简注视的目光。   程简也给自己点上只烟,他抽了一口,在烟雾中挑眉朝贺宴礼自我介绍:“我叫程简。”   贺宴礼吐掉口中的烟,回他:“贺宴礼。”   烟头在夜色里闪着猩红的光,火星随风飘散了两颗,贺宴礼手里的烟慢慢燃尽。   程简也不在意贺宴礼想不想理他,十分没有眼力劲的要与之攀谈:“我知道你叫贺宴礼,我是关越的发小。”   贺宴礼半倚着柱子浅浅咬着烟蒂,缓缓将口里的烟吐出后,双眸惯性半眯着,烟雾散尽才回道:“然后呢。”   程简摊摊手,他抚了抚额前的碎发,露出精致的眉眼,“没什么,作为关越的发小,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爱关越,就离他远一点,我不想看他受伤害。”   “哦?”贺宴礼语气上扬拖着尾调,被烟熏得半眯了只眼,他懒得和程简周旋,似乎也不怕程简是在套的话,他眼尾轻轻朝他一扫,“那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关越,看看他能不能有一天忍住不找我。”   程简嘴巴张口又合上,被这话堵的无言,因为他还真阻止不了关越。他不忍心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好兄弟陷入感情泥潭里无法自拔,所以才想找上贺宴礼,希望可以从贺宴礼这边下手,一方面他确实不想让关越越陷越深,另一方面他很好奇这个让关越沦落至此的贺宴礼到底有什么魔力...   “哥,哥…你又偷溜出来不带我!我在里面都快闷死了,都没人和我说话也没人陪我玩!”   程简顺着声音来源看去,一个看起来颇为青雉的男孩,也就个十五六岁的模样,但一看相貌就知道和贺宴礼有关系,因为俩人脸型像了五六分。   这个叫贺宴礼哥哥的小男孩正是贺言,贺逸庭和梁雪媛的儿子。   贺宴礼很快将烟掐灭,他宠溺地揉了把贺言的头发,“我没不带你完,回去之后还得补作业吧,今天早点回去。”   贺言苦着一张脸,他求救似的甩着贺宴礼的胳膊,“哥,你可要帮我啊,不然他们要把我送到国外…”贺言嘴里嘟囔着,灵敏的鼻子却在贺宴礼身上闻到轻飘飘的味道, “哥,你又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贺宴礼任他摇晃自己胳膊,他给自己找了个开脱的好理由:“我没抽烟,可能是别人抽烟飘到我身上的。”   程简有些意外贺宴礼对贺言的亲昵和依赖,但显然他待在这里有点多余,还有可能被人当做是烟味的来源。   正当程简准备离开时,贺言青雉的脸庞看向他,手指着他的方向,一脸挑衅的说道:“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我哥…”   程简双目瞪圆,他也跟着指了下自己,下意识的“我...”了一声,想说我什么时候看你哥了,但又自觉无趣。程简比贺言高了一个头,他也跟着摸了两把贺言的头发,一副大人语气:“小屁孩懂什么,等你长过我再来说我吧!”   贺言顿时恼了,他生气的挥开程简的手,“我才不是小屁孩,我上高中了已经!我看你根本就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你刚才就是一直在看我哥!”   程简气的倒抽一口气:“你!。。。”   贺宴礼却不在意,他甚至都没看程简一眼,更别提程简那副哑口无言的表情,他直接揽住贺言的肩膀,旁若无人的说道:“我们进去吧,待会他们又找不见你。”   贺宴礼和贺言走出一段距离后,贺言却回头瞅了眼茫然在原地的程简,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程简被这小屁孩的笑搞得浑身不自在,这兄弟俩一个比一个魔幻,真是见鬼了。   ……鼗独加   宴会结束,关越刚从那帮世伯世母手里逃脱,正四处找不到贺宴礼,看到了门口发呆程简刚想过去问他有没有见到贺宴礼,却正好与迎面而来的叶欢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时,关越眼尾却瞥见了叶欢脖子上的项链。   叶欢今天穿了件黑色抹胸礼服,纤细的脖颈上自然要佩戴项链。本来叶欢脖子上还有个披肩的,现在这披肩也没了,脖子处的项链展露无疑,本身这条项链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那条项链上坠了一枚戒指。   一枚古董祖母绿的戒指。   那枚戒指他再熟悉不过了,是贺宴礼之前送他的那枚,虽然那天晚上被他还给了贺宴礼。这枚可是极其罕见的祖母绿钻石戒指,可以追溯道维多利亚时期晚期,极具收藏价值。   叶欢明显也察觉到关越的视线,她停下脚步目光移到了对方身上,但对方的视线明显在她脖子的项链上。   “叶小姐...的项链很别致...”   叶欢毫不躲避,她一脸柔意的抚上戒指,一双眸子在灯光下盈盈如秋水:“是小礼送我的,我正要去找他,他也没拿外套呆久了又要冻感冒。”   关越之前参加过贺宴礼和叶欢的订婚宴,当时他俩还一起向他敬过酒,因此关越和叶欢之前也算认识。   关越嘴角勉强扯出一笑,剑眉下的深邃双眸变得毫无神采,嘴唇蠕动两下,张口道:“叶小姐还是很关心宴礼哥的,他也一样…很爱你吧。”   叶欢嫣然道:“那是当然,感情都是相互的嘛!如果只有一方主动带给另一方的可能就会是困扰,那我就失陪了去找小礼啦。”   可就在叶欢转身离去的瞬间,关越又叫住了叶欢:   “…叶小姐,你有时间吗,方便和你谈谈吗?”   叶欢身形怔住,脸上的嫣然笑容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抱歉,我要去找小礼,还有…”叶欢僵硬的握紧手,露出个和贺宴礼一样敷衍的假笑,盈盈秋水的眸子里冷如寒潭,她目光定定语气冰冷,“不管关少想和我说什么,或者想我知道什么,我只能和你说,我和小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永远会站在他这边,光明正大磊磊落落,这是你做不到也无法做到的事情,所以有些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关少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抱歉,我先告辞了。”   这话一出,关越如遭雷劈,他惊呆在原地,“你...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叶欢回答的话在关越心里又补了一刀,她杏目一转看向关越,一字一句话语清晰:“我和宴礼之间,从来没有秘密,我知道他的一切,他也一样,知道我的所有。”   关闻璟这时来寻关越,准备让他和一些世家打个招呼,迎面碰上了转身的叶欢。   叶欢明显被关闻璟吓一跳,脚步连续小退了脚步,加上叶欢今天穿的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高,脚踝一崴脚步一晃,直直的要撞到后面的桌角上!   叶欢毕竟是贺宴礼的未婚妻,出于对贺宴礼的感情他也不能让叶欢受伤。关越长腿一迈伸手就要接住,下一秒,叶欢就被一条胳膊给环住了腰身。   关闻璟在叶欢撞到桌角的前一刻捞住了她。   叶欢站稳身,关闻璟的胳膊也已经收回。叶欢呼吸一顿,面色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就遮掩过去,她重新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叶欢朝关闻璟莞尔,俯首礼貌地道了谢,“谢谢关叔叔”。   经过岁月沉淀的气质使的关闻璟气势强硬逼人,黑眸里目光凌厉,那是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因关闻璟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关越和叶欢心里都没底,谁也猜不出关闻璟有没有听出来什么,叶欢先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很快逃离了这里。   关越再也没有和贺宴礼独处的机会一场晚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第7章 倒计时   回去的时候,贺宴礼跟着叶欢回了叶宅,下车的时候两人似乎在争吵,叶欢眼眶发红情绪激动甩开了贺宴礼的手,这一幕刚好被尾随的狗仔拍到。   千金小姐叶欢深夜哭红的眼眶,满满的破碎感,实在惹人怜爱,照片在网上很快就传播起来,显而易见的,大众对这种豪门秘闻还是非常感兴趣的,成了不少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时引起了不少风波,网上都纷纷猜测贺家和叶家的豪门联姻是不是要完蛋了。   叶欢和和贺宴礼却合体站出来面对媒体,叶欢亲昵的挽着贺宴礼的手臂,“媒体朋友们还是不要乱讲啦,我和小礼的感情很稳定…”   一个敏锐的记者抓住重点,她拼命把话筒往前挤,“请问叶小姐和贺先生是不是已经住一起了,还有叶小姐脖子上的戒指,是贺先生送的吗?所以这是好事将近咯?”   贺宴礼和叶欢依旧是同色系的服饰,他配合的牵起叶欢的手,薄唇微翘笑的毫无破绽,他从容道:“这枚戒指是我妈妈生前留给我,让我交给以后陪伴之人的手中,在我心里,叶欢有着别人无法替代的位置。至于你们问的是否好事将近,就先期待一下吧,有好消息会通知大家的...”   ……   采访结束后,贺宴礼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即使休息眉间也依然皱着,明显一脸疲态,听到叶欢进来,他没睁眼沉沉开口:“以后不要在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叶欢也不掩饰,她径直来到贺宴礼旁边坐下,“斩断别人的念想,这是最好也是最快的做法,快刀斩乱麻,再说了,那我做的这些事情也是你默许的,不是吗?不然放任下去,我们自己的事情还没完成就先被关家给搞死了,而且...”叶欢说到这眉头有些微蹙,“而且不要小瞧关闻璟,如果他要真开始怀疑绝对可以凭着蛛丝马迹查到你...”   贺宴礼没有回答,但显然默认了叶欢的回答,而且现在他父亲贺逸庭和关家因为几块地关系开始出现裂痕,当然贺逸庭如今敢和关家抗争背后少不了梁家和叶家的帮持,而现如今,他和关越的关系尽早断开才是最好。   这场本就没开始的感情开始陷入倒计时。   这场记者会关越从头看到尾,叶欢脸上的笑深深刺痛了他,他嫉妒,嫉妒的发狂,他再也忍不住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膝盖里痛哭,屏幕上的贺宴礼模样是那样轻松,也轻轻松松的掌握他的所有情绪,他的心脏在贺宴礼手里,任他慢慢挤压揉搓,破碎成血浆,绝望在蔓延,迟早在沉静中爆发!   贺宴礼….   “嗡嗡…”贺宴礼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面没有备注,只显示一串号码,但贺宴礼知道是关越打来的,手机就这么震动着,直到最后一刻才终于被接起。   电话接通后关越一直没有讲话,十分的安静,甚至连细微的喘息声都听不到,贺宴礼俊眉蹙起,轻抿的薄唇开启,语气极不耐烦:“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啊...”   “记者会...我看了。”关越终于出声,他的声线很不稳,所有的情绪在心头激荡又强制压抑,他找不到释放这些的发泄口,他睁眼开着天花板绝望的问着,“你...是真的喜欢叶欢是吗?你把戒指给了她…”   贺宴礼没打算绕弯子,“你想说什么。”   关越问道:“叶欢在你心里的位置无可替代吗?”   “对。”   “和贺家比呢?”   “两码事。”   “那...我呢...贺家和我,你选...”   这话一问出,关越都想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他怎么能问的出口的,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贺宴礼彻底没了耐心,他粗暴的打断了关越的话,“关越,如果你是打算问我这个问题,那你就听好了,再选一百次一千次我都会选贺家,我要的的从来只有贺家,你听明白了吗?你现在的纠缠只会给我困扰,还有我后悔了,后悔当初碰你,后悔招惹你,是我对不起你,我希望我们以后再无瓜葛,求求你给我条生路,你之前也说我们已经结束了,别玩我了行不行,我可不想被你们关家搞死啊!”   他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有完成,他不可以也绝不能停在这里!   手机里面传来“嘟嘟...”的忙音,手机悄然滑落,关越愣在原地,浑身麻木,痛意在撕扯着他,他无力的瘫坐到了地上,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日子一天天过去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又好像变了很多,不变的是贺宴礼依旧每天在酒桌上和别人周旋,变的是回去后再也没有等他的关越。   这天贺宴礼又是喝的昏天暗地,叶欢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家,本来想送他回贺宅,但被贺宴礼阻止了,“不回贺宅,先送你先回去吧,王书源在就可以。”   “小礼。”叶欢临下车时短暂停留了一下,她犹豫片刻出声提醒道,“明天七点的飞机,完成国外这个项目,我们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送完叶欢,贺宴礼也不说去哪,就让王书源载着他在那条路上来回兜圈,在不知道是第几圈的时候,贺宴礼终于开口:“去庭湾紫苑。”   庭湾紫苑是贺宴礼和关越之前同居的地方,不过自从关越那晚和他说分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那个地方。   到了庭湾紫苑,王书源本来是扶着贺宴礼的,可是在见到门口蹲着的那人时,王书源自觉松开了贺宴礼。   关越头埋在膝盖里,这么大的个子蜷缩成一小团坐在石阶上,深秋的夜晚,温度还是挺低的,草上都结了霜,呼吸都隐约可见白气,关越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衣。   贺宴礼让王书源回去了,他上前轻轻推了推关越,顺势摸了摸他的耳朵,果然冰凉,“进里面去,在外面蹲着干嘛,冻坏了你我可没法给你关家交代。”   关越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猛地抬头,在贺宴礼的手离开的前一秒揪住了他,狭长的丹凤眼里缱绻着无限深情还夹杂着一些受宠若惊,他惊道:“宴礼…你怎么会来…”   贺宴礼喝完酒,冷风一吹,头直接晕的不行,他皱着眉头,“先进去,我头疼。”   进去后,贺宴礼歪倒在沙发上,关越马上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水,贺宴礼也没睁眼直接就着关越的手将那杯蜂蜜水一饮而尽。   关越把贺宴礼轻轻抱到怀里,自己的腿给贺宴礼当枕头,替他轻轻揉着太阳穴。   贺宴礼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真的醉了,也或者关越的按摩确实舒缓了不适,贺宴礼也没阻止关越的动作也就随他去了。   关越不知道贺宴礼今天为什么会回来,因为他之前等过很多次都没等到过贺宴礼。   如果离开贺宴礼太痛苦,或者他可以当贺宴礼背后那个永远不见天日的情人,哪怕他只是利用自己…   但,贺宴礼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醒来的时候贺宴礼已经离开了,他等到了天黑也没见贺宴礼拎着早点回来,他甚至没有锁门,门就这么敞开着,万一贺宴礼没带钥匙呢…   到了晚上,关越终于还是忍不住给贺宴礼打电话,可电话变成了“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直到关越把电话打到王书源那,才知道贺宴礼和叶欢已经出国了,去负责一个国外的项目了,短则数月,长则一年…   至于去哪里,贺宴礼不让王书源透露。   关越终于确认,他被贺宴礼丢弃了,贺宴礼不会再要他了。   关越在庭湾紫苑每天喝个烂醉,不知黑天白夜,睁眼喝酒,闭眼贺宴礼,如此反复。   最后还是程简找到了他。   程简找不到他人,给他打电话,结果关越这家伙接通电话就在那喊贺宴礼,说贺宴礼出国不要他了。程简问他在那,他就在那呜呜哭也不回话了。   不过好在程简有印象,之前关越和他讲过这个地方,程简抱着一试的态度来了这庭湾紫苑,果然在这里找到喝得烂醉的关越。   不见还好一见吓一跳,屋子里全是酒瓶,满屋酒气,关越胡子拉碴,衣服都卷在了一起,躺地上的关越比流浪汉好不到哪去。   程简一把将窗帘拉开,光线顿时侵入屋子,关越下意识抬手捂住眼,余光见有人过来,关越回了下神,他拿开遮挡手朝光源那人看去,看清来人是程简后,他转过脸去嘟囔一句,“你是谁…不是贺宴礼…我要的是贺宴礼…你走…”   程简见晃不醒他,直接把人拖进了浴室,拿着花洒对着他从头淋到脚。冰凉的水劈头盖脸的淋下来,关越被冷水激的一激灵,他骂道:“靠,程简,你有病吧!”   “你还知道我是谁啊!我看你才有病,还病得不轻!关越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的德行,是副什么鬼样子!”程简揪着他的衣领吗,掰着他的头逼迫他看着镜子,“看清楚了吗,关越,你清醒清醒吧,贺宴礼已经走了!他走了!你听清楚了吗!他不要你了!即使他在,看到你这副样子他也不会要你!” 第8章 两年后   贺宴礼?贺宴礼已经走了?   关越思绪飘回,对,贺宴礼已经走了。   他不要自己了。   关越神色恍惚,盯着镜中的自己,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镜面上的水珠滑落,镜里的关越开始扭曲。   贺宴礼,已经走了?   对,他已经走了,他不需要自己了…   程简恨铁不成钢,他故意讥讽道:“关越,如果你还想给自己争取个机会,还想贺宴礼能回头看你一眼,你就去证明你自己,你现在这幅鬼样子,别说贺宴礼了,他未婚妻看到都瞧不起你,就你现在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看你一眼都嫌多余!别虚担着关家的名声了,实际你屁都不是!贺宴礼当初为什么找上你,你心里没数吗!如果你连最后这点遮羞布都没有了,你还指望贺宴礼会来找你?”   程简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关越瞳孔放大看着镜中的自己,贺宴礼为什么找上自己,不就是看中他是关家继承人的身份吗!   关越双目无神的眸子开始聚焦,镜中的自己五官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神思归位,他从程简手中揪回自己的领子,他看向镜中的自己,心里暗自发誓,贺宴礼,我让你好好看清楚,到底谁才是最有资格帮到你的那个人!   太阳西沉,光线很快暗沉下去,一天就要终结,属于关越的夜晚才刚刚降临。   尽管无数个深夜关越都夜不能寐,他又变成了阴沟里的老鼠从各种渠道方式窥探着贺宴礼的生活,但他没在消沉,那一张张贺宴礼在国外和叶欢的照片都成了逼着他快点成长的利器。   两年后。   “关先生,刘老板来了。”关越身旁的助理周成其出声提醒道。   关越慵懒的靠在真皮沙发里,视线依旧留在“贺宴礼携未婚妻叶欢回国”的新闻上,他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带着玉扳指的修长食指轻轻点在金丝楠木的扶手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周遭散发着一种禁锢的压抑感,那是属于处于上位者的权贵气息,与无形中勾着人心甘的沉沦,欲望里沉迷。   关越没说话只朝外摆了摆手,周成其会意,将外面等待的刘老板领了进来。   一进来,刘老板满脸堆笑,脸上横肉都挤出褶子,对着沙发里的贵人谄媚道:“多谢关先生赏脸过来,以后生意还要多靠关先生指点。”   说完却不见走,按照常理来说也就是过来打声招呼,只见刘老板犹犹豫豫后终于开口,“... 关先生,现在租金酒水价格都上涨了,同行竞争压力也越来越大,以后利润能不能..四六分...”   刘老板说着伸手小心翼翼比了个“六”,因为之前一直是五五平开。   房内内没有开灯,只有外间的灯光照射进来,关越整个身子半隐在黑暗中,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半晌关越幽幽开口,“好说,刘老板,只是...这样我可没法儿保证这京城是否还有你这会所的容身之处,毕竟争着和关家靠边的也不少,你这会所多你一家不算多,少你一家也不算少...”   刘老板一听这话,当下就后悔了,背后没有关家这怎么能行,都不知道以后会被谁给暗地里整垮,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风使舵这招刘老板早已烂熟于心,见风头不对马上伏小先表忠心:“关先生,您看您说的,刚才是我被猪油懵了心,您别和我一般见识,以后我老刘家一定唯您马首是瞻!”   “刘老板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什么不该做,这也是我欣赏的一点,不过仅仅是自己聪明还不够,身边人也要长长心。”关越依旧是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语气波澜不惊,大拇指习惯的转动着食指的玉扳指。   刘老板已是满头大汗,和关越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都说关越才是关真正的吃肉不吐骨头的那一个,这话真是一点不掺假。   刘老板只能赔笑附和道:“是是,必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正是不知所措的局面,楼下传来一阵骚动,紧接周成其进来,原来楼下有闹事的,这场闹事将刘老板与这水火之中解救出来,刘老板暗自松了一口气,有闹事的也比和这关先生待在一个屋里强!   虽然闹事的是他的会所。   刘老板要处理私事,关越也不再多待,刘老板虚伪的挽留了句:“关先生,我给您准备好了一个上等的包厢,就在隔壁,里面应有尽有,您先去里面歇着?”   关越起身,修长高大的身躯立马给人以压迫感,他冷笑一声:“刘老板记性确实不太好,这么些年脑子上的二两肉是都长您这肚子上了,无聊。”   刘老板低头看了眼自己肚子,确实圆鼓鼓,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怒这位关先生了,刚才的话说的也没问题啊!   这次刘老板确实没惹关先生,可是五年前在他刚才安排的隔壁包厢里惹过贺先生......   路过楼下的时候打闹还在继续,一个也是秃头肥脑的男人,扯着一个清瘦的小男孩要让人跟着进包厢喝酒,小男孩身材极为瘦弱,模样倒是颇为清秀,年龄看着不过十八九,他死命抓着旁边的柱子不松手,但他哪里是那个胖男人的对手。   这时关越从楼上下来,那小男孩眼尖,明显看出关越的气势不一样,那刘老板还在前开路,小男孩眼珠一转直接冲到了关越腿边,他仰着头,脸上尽是瘀痕,双瞳含水,泪光点点,眼神可怜宛如受伤无助的小鹿,他抓着关越的裤脚,带着哭腔的恳求:“...救救我,这位先生,请您救救我...只要您救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血迹蹭倒关越的裤子上,明显引起他的不满,旁边的刘老板一看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冲撞了贵人,赶紧小跑过去把人拎开,“姜不离,当初可是说好的,你那酒鬼老爹换不上钱你就用身体还...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我连搭理都不搭理你!人那,吃闲饭呐!还不赶紧把这小鬼挪一边去,撞了关先生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姜不离据理力争,他反驳着,“你胡说,我从来就没这样答应过,我只是来要回我的学费,而且我当初答应的明明是做服务生!”   刘老板哪里听他啰嗦,他叫人来扯姜不离离开,可姜不离仍旧死死抓住关越的裤脚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个叫姜不离的男孩深知如果被拉进那个包厢的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会被那群圆头肥脑的人吃干抹彻底净沦为他们的玩物!他是影视学院的大一学生,明明凭借自己出色的外表一定可以前途无量的,可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要让他摊上这样的父亲,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么残酷,困难的人多了去了,悬崖边苦苦挣扎的人不只他一个?眼看着手和关越的裤脚就要分开,姜不离闭上眼像是死了心,他甚至觉得死了才好,一了百了,总比沦为这群让人作呕的玩物强!姜不离已经想好了,如果挣不开他就从这里跳下去!   关越孤身而立,精雕细刻般的面容完美无瑕,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他眼帘微低俯视着地上的姜小离,后者双眸已经闭上,眸子下的颗泪痣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无辜可怜。   关越薄唇微启终于出了声,“名字,是哪个‘li’。”   姜小离猛地睁开双眼,含着水汽的双眸正对上关越的目光,关越站在灯光下恍若救世主,他没有丝毫迟疑尽可能的推荐自己:“先生,我叫姜不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不离’。”   到现下这个情况,身为助理周成其已经会意关越是要救下这个姜不离了。   周成其跟在关越身边多年,自然了解一些自己老板的秘密和习惯,也知道老板醉酒后叫的那个名字,和老板私人手机壁纸上的那个男人。这些年来,他对名字带“li”的或者眼尾有泪痣的人更敏感,姜不离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他聪明,更忠心,知道有些秘密就该烂在肚子里,不然他也做不了关家继承人身边的第一助理。   关越就会所离开后已经是深夜,路灯仅有的微弱灯光也溶在了月光里,将车的影子拉的老长。周成其安静的在前面开着车,关越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周成其开车行驶在一个双向道路,迎面过来一辆慕尚,月光同时照耀着车里的人,慕尚后座俨然坐着同样闭眼休息的贺宴礼。   半夜三更路上的车已经很少了,两辆车擦肩而过相背而行,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很快分别消失在道路尽头,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唯有月光依旧…   贺宴礼回国后,关越很快就迎来了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关越的父亲关闻璟很欣赏贺宴礼的能力,因此一些合作项目他也会第一时间考虑到贺家,尽管之前因为一些事情产生矛盾,但不妨碍后续的合作,毕竟利益之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阶段性的伙伴。 第9章 车祸   这个项目,关闻璟交给了关越去做,让他去和贺宴礼对接。   朝阳的红光里,贺宴礼站在窗前,一席修身西装贴身,勾勒出修长的身形和劲瘦的腰身。细致如玉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竟有些透明,修长的眉羽下一双桃花眼,眼尾一颗惹人怜的泪痣,鼻梁高挺,薄唇红润,处处透露近乎妖冶的美丽。   两年不见,贺宴礼可以说是基本没什么变化,但他不一样,他早已是两年前那个为了贺宴礼难过的要死要活的关越了。   贺宴礼对关越的目光丝毫不闪躲,他就站在那大咧咧的任关越看个够,半晌他嘴角上翘对着关越戏谑道:“看够了吗,关先生。”   关越淡淡收回目光,他长腿一迈坐到了沙发上,将文件往桌上一摆,随意的将胳膊搭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他回击道:“这么一瞧贺先生老了不少啊,看来国外的水土也不养人。”   没人会喜欢听说自己老的话,这话让贺宴礼神色一变,但他很快就收拾好表情,他语气自然道:“送文件这种事情何必劳烦关先生亲自跑一趟,不过既然关先生来了,那酒庄的生意我们正好就好好谈谈吧。”   关越不屑的冷哼一声,“好好谈?确实要好好谈,不过贺先生的诚信有待考量…”   贺宴礼蹙眉,他不解关越是何意思,“从何说起?”   关越冷冷扫了他一眼,“贺先生今天和我谈妥了,明天说不准就找不到人了。”   贺宴礼压着火,“关越,能不能好好谈,我又不欠你什么,别憋着气在我身上撒!”   他和关越根本就没法好好谈,不管他说什么,关越总会阴阳怪气的针对他。   关越起身,他比贺宴礼高了大半头,压迫感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一步步逼近贺宴礼,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向自己。   他咬牙在那低声吼着,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不欠我什么?贺宴礼,你居然说不欠我什么!知道我的身份故意接近我,利用我的感情和偏爱让我把项目给你,然后你和别的女人订婚,就这么丢下我拍拍屁股和别的女人出国了,你还说你不欠我!”   偏贺宴礼拧着性子也不后退,他就这么和贺宴礼僵持着,他的目光毫不闪躲,说的话更是毫无感情,“关越,那是你自愿的,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从来没强求你帮我,更没要求你对我付出感情,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且,你一开始就搞错了,我先是贺家人之后才是贺宴礼!”   关越脸色差到极致,贺宴礼就这么冷静的就概括了他俩在一起的那几年,可笑啊,可笑至极,原来一切不过是他的执念,是他的一厢情愿!   关越闭眼道:“所以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贺宴礼无所谓的耸耸肩:“老实说也不全是,不过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关越再也撑不出,他往后踉跄几步,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世上再没有比他更蠢 的人了。别人别骗可能是不知情。但他却是心甘情愿的走进这个名为贺宴礼的陷阱。   他望着贺宴礼,“贺宴礼,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之前我还妄想有朝一日我总能焐热你,现在看来果然是我在痴心妄想!”   贺宴礼蹙眉,他冷静道:“关越,我们是来谈公事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没法和你谈。”   “好一个谈公事。”关越注视着他冷笑两声,“以后就让我手下的人来给你吧,绝对公事公办!”   ……   关越走后,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的寂静,没多久叶欢从隔间出来,她抬眸道:“你这么对他,不怕他真的心死以后报复你?”   贺宴礼望着关越离去的方向,目光锐利,极浅的棕瞳像最骗人的湖泊,看着见底,实则深不可测,等着束手无策的人跌进:“不会,置死地而后生,我要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他有多放不下我,执念越深,对我越有好处,我不需要他撑多久,只要撑到我接管贺家…”   叶欢嘴一撇倒有些同情关越,但也只能做到同情了。   一个月后。   深夜,姜不离只穿了件宽大的白色衬衣赤脚踩在昂贵的手工真丝地毯上,对面沙发上坐着刚洗完澡的关越,他乖巧的坐到了关越怀里,关越看了他两眼没有拒绝。   姜不离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鼻梁高挺,脸部线条锋利棱角分明,英挺的剑眉下是双丹凤眼,面容完美。还有不能忽视的性感喉结,宽厚的身材,无一处不散发着强大的荷尔蒙气息...   姜不离又往关越身上贴了贴,委身给这样的男人也不算委屈...   他是影视学院的学生,毕业后要当明星这是他的目标,在他知道关越的身份后,他就知道,他离这个目标更进一步了!   只是这位关先生神色太过冷冰冰,那双眸子也异常冰冷,好像没有什么能够真的让他看在眼里,也不知道什么样天仙的人才能博他一笑。   姜不离缓缓将自己凑了上去,关越没有阻止,他冷冷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姜不离,直到俩人的气息逐渐贴近到只有一纸之隔,姜不离娇滴滴的叫了声:“关先生…”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朦胧月色透过玻璃照耀进来,昏暗的光线里关越眼神晦暗不明,他伸手摩挲着姜不离眼尾的泪痣,思绪逐渐和记忆里坏笑着叫他“越越”的人重合,眼神也逐渐温柔起来,像是含着一汪秋水,紧抿的唇线也柔和下来。   姜不离沉溺在这样的眼神里,他温顺的将脸贴在关越的掌心里。   “嗡嗡嗡...”   桌子上关越的手机在振动。   关越看了眼手机屏幕,来电显示一串陌生的号码,知道他这个手机号码的人不多…   关越转头按下了接听键,姜不离扑了个空。   “...关先生?”电话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停顿一下后接着说道,“关先生我是叶欢…”   贺宴礼出车祸了。   关越神色骤然冷下来,他一把推开姜不离,这么毫不犹豫的撇下他离开了。   姜不离难以置信的跌坐在地上,明明刚才那么温柔看他的关先生,怎么会突然间就变得如此冷漠?   姜不离不明白,即使自己坐在他身上,百般解数诱惑他,也毫无反应的关先生,现在居然因为一通电话脸上的冰冷全部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他从未见过焦急和担心。   姜不离这才知道,关越也是有软肋的。   电话里的人,又是谁呢?   贺宴礼被送进医院抢救,虽然脱离危险,但还是昏迷状态,只有医生护士能进,家属一律在外面候着。   不过所谓的家属除了叶欢好像也没有别人了,甚至贺宴礼的父亲贺逸庭都没在,贺家唯一一个真心关心贺宴礼的贺言还在学校但没人把这件事告诉他。   两天后贺宴礼终于清醒过来被推到了普通病房,又过了一个周,贺宴礼的精气神眼看着好了起来,他才开始仔细的打量起关越。   关越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成熟了,五官更深刻了,但这种成熟不只是外表上的,还有从内而外散发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气质,目光复杂又难懂,再也不能从他脸上一下子读懂情绪,很像下一个关闻璟。   而且这一周里,贺宴礼发现关越每天都在,只要他睡醒睁眼就一定能够看到关越,他亲爹贺逸庭在这的时间都没他长。   “你怎么还不走。”贺宴礼问出了他的疑惑,因为他实在不明白关越为什么会有时间待在这里,而且身后还有那么大一个关氏集团在运作,但事到如今他也绝不会自恋到认为关越是为了他才留在这里。   因为上次的不欢而散,他和关越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往来都点到即止,绝不会再越雷池半步,特别是关越,这些年已经逐渐接手关家,成了名副其实的关家掌门人,再与他有生意上的事情时,也不再亲自露面而是交给下属去处理,可见避他如猛兽蛇蝎。   关越走到窗前拉开了一点窗帘,阳光透过缝隙照到了病床上,叶欢作为局外人很敏锐的察觉到这中间的问题,她借口去接水离开了。   叶欢可不是空有漂亮品囊的花瓶,她很聪明,知道怎么做才可以让自己和贺宴礼获得最大利益。特别是如今贺宴礼出了车祸这么敏感的时期,关越每天都在这候着,无非是为了告诉贺家老爷子他和贺家交好完全是看在贺宴礼的面子上,更是警告贺家人不要再打贺宴礼的主意,但贺老爷子显然不会知道贺宴礼和关越还有更深层的关系。   如今她和贺宴礼都需要关家,特别是贺家和叶家最近的形势都不太稳定的情况下。   关越站在窗前背对着贺宴礼,沉声问道:“谁做的,查出来了吗。”   贺宴礼还是没多少力气,翻个身都嫌累,他闭上眼睛轻道:“贺家想我死的人太多了,亲爹算一个,后妈也算一个吧…算了,说这没意思,给我来只烟吧…在那个抽屉里。” 第10章 无限遐想   贺宴礼怕被护士找到还特意用纸巾盖住。   闻言关越转过身,在贺宴礼期待的眼神中从抽屉最里层翻到了贺宴礼精心藏的烟。   听到关越走过来的动静,贺宴礼手已经伸了出去,但手里却没有预想的拿到烟。   关越将拿烟的手停在半空,是个贺宴礼如今没法起身够不到的位置。   “没收。”   关越把烟放到了自己口袋里。   贺宴礼一愣,即使脸色苍白也难掩俊容,但现在那张俊脸上只有诧异,他随即挖苦道:“不是吧关少爷、关总、关先生,我都这么惨了,这时候了还要和我作对!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关越压根没理会他刚才的诉苦,他问道:“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贺宴礼双手撑到脑后,盯着纯白的天花板,“怎么做?当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关越,语气戏谑,“怎么,关总留在这想看我笑话,让我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和你在一起?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点后悔,早知道你现在这么牛,我当初就该榜着你不撒手,还用在这吃这苦,受这罪…”   关越与他目光直视,他直接拆穿道:“你不会后悔,你从来都不会把这些放心上,你只会后悔没有在我离开前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关越太了解贺宴礼了,贺宴礼可以失败、可以从头再来,但绝不会为自己的懦弱、失败找借口,更不会允许自己低头…   何况你根本就没真的爱过我,何谈后悔这一说…   贺宴礼轻嗤一笑,不知道是在笑关越的话还是在笑他自己,正胡思乱想,床垫突然往下一沉,脖颈出也多了个轻微的呼吸。   关越俯身来到他耳边,手像往常一样揽住他的腰不过这次是虚虚地环着,应该是怕碰到他伤口,接着那手顺着他腰间往上。   贺宴礼微怔,他轻飘飘抬起来头,看着那张离他极近的俊脸,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但接着,关越的手就伸到了他枕头下面趁着他抬头的功夫,掏出来他精心藏的烟…   关越拿着烟朝他摆摆手,“等你好了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事情…”   关越走后,贺宴礼起身径直走到窗口,关越的助理周成其已经在车前等着了,见关越过来替他开了车门。   关越又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神态,贺宴礼在窗前看了会,不知道在想什么,转身的时候却将窗帘拉上了。   贺宴礼有个优点,不如说是从小锻炼起来的优点,他从小到大都不会在一件事上伤心太久,即使受到挫折、侮辱或责难,即使再接受消化也会很快收拾好自己,因为他知道,他可没有时间在这悲天长叹、自顾自怜。   虽然跌倒,但他要很快爬起来,他的身边没可有依靠,全是迫不及待要踩他一脚的人,恨不得将他踩入深渊永不翻身…   车里,后座是周成其带过来的一些重要文件还有衣服。关越待会还有场会,他现在这身西装穿了好几天了,即使贺宴礼睡着了他也寸步不离。   关越坐在车里久久未曾离去,直到见病房的窗帘拉上,食指的烟也快燃尽,他才开口向周成其吩咐道:“走吧...”   病房里,叶欢这时拎水进来,她左右瞄了两眼,“走了?”   “嗯。”贺宴礼知道她问的是关越,半晌后他沉沉说道,“尽快给我办理出院,我们没时间了。 ”   贺宴礼出院后回了半山的别墅——庭湾紫苑,这是他和关越之前一起住的地方,不过那时候关越还在读大学。   贺宴礼打算在这住一段时间,主要是不想回贺宅,不想去见那帮老东西,在这也乐的清净。   他在这住下才知道,原来关越下班后有时也会过来,但俩人并没有什么过多交流,而他的作息很稳定,十二点之前必然上床休息,关越来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已经去见周公了。   这天贺宴礼发送了几封工作邮件后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这几天他经常会在晚间喝一点,最好可以喝到头晕乎乎倒床上就可以睡着,脑子里也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贺宴礼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泳池,想到之前在这和关越的许多荒唐事。没多久就传来开门的声音,一阵响动后,脚步声朝他靠近,随后他手里的酒杯被人拿走了。   “刚出院不要碰这些...”关越欺身凑在他唇边嗅了嗅,酒味明显,不禁皱眉朝厨房方向的阿姨交代道,“这一个月都不要让他碰这些。”   “啧啧…”贺宴礼挑眉朝他,“关总还这么关心我啊…真是个体贴的情人,这么些年关总身边就没遇到个贴心人?大晚上还来陪我?”   关越眼神有些闪躲,但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丝毫不像两年前那样会因为贺宴礼的一句玩笑话脸红羞赧,他冷漠告诫贺宴礼:“既然要合作,那就等合作完再去找死,我可不想在这段时间里我的利益有任何受损…这不就是你教我的,只谈利益不谈感情。”   这几年在吃人不见骨头的商界打拼,关越身上逐渐自带了一股冷冽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   “原来只是怕利益受损吗,关先生可真是冷漠无情...”贺宴礼说着眼睛忽然一亮,却在关越即将转身的时刻,目标明确地吻上了那两片薄唇...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原因,也或者是对方比酒更上头,到底是什么贺宴礼也分不清。   回过神来,俩人的衣服都已经被浴室的花洒淋湿。   贺宴礼一步步靠近关越,感觉口有些干,他伸手指了指关越的领带,“让我来。”   关越解领带的手停了下来。他低头眼眸深邃地望着贺宴礼,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眼神生出无限缱绻,但随即他又清醒过来,贺宴礼接近他从来都是有目的,这次也一样,为了酒庄的生意。   “过来。”关越坐到了旁边的浴池上,长腿随意伸展。   贺宴礼弯腰伸手解起来领带,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关越的双眸,仿佛不想错过关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平时很容易松开的领带今天却像一个死结,关越看着贺宴礼忙乎的手微微皱起眉头,双手握住了贺宴礼的手指引着解开了领结。   解下领带后,贺宴礼却并没有就此停止,纤细的食指顺着关越的脖颈往下滑接着便解开了关越衬衣的第一颗纽扣,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关越就这样看着贺宴礼的动作直至他的衬衣已被完全解开。   贺宴礼把他的衬衣半褪到肩膀,漏出结实的肌肉。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看不到的地方更引人无限遐想。   关越几乎立刻就要去吻贺宴礼,贺宴礼却偏头躲开了,“关总这么着急吗?这些年关总身边不少人吧...”   关越想立刻把贺宴礼的嘴给堵上,贺宴礼美则美,可无奈长了张嘴!这些年他可是辛苦坏了,无数个夜晚全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如今贺宴礼真人就在身边,关越那势必要将自己这两年的“辛苦”好好的补偿回来!   贺宴礼被关越的眼神看的发毛,竟然有些想临阵脱逃,但关越能放过他吗?那自然是不能!直接大手一捞人就到怀里了...   ......公众号岛意辞似一次   贺宴礼这简直是自食其果!   其实关越心里还惦记着开会的事情,一直在盯着桌上的闹钟,算着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关越不得不加快速度。   贺宴礼知道关越要去开会不会再把他怎么样,故意咂咂嘴道:“关先生,几年不见也就这样嘛,退步不少...”   还有两分钟开会的关越,左腿套着裤子,右腿下着床,走到门口时终于穿好,他回头看着贺宴礼,尖酸的话语从他薄唇吐出:“不如说,你的身体早让我没了兴致…”   待关越走后,最后一抹笑在贺宴礼嘴角消失,他望着门口的目光冰冷如薄刃。   贺宴礼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关越已不在床上,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一楼书房那处有灯光渗入,贺宴礼犹豫了会还是下了楼。   书房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微微闪着荧光,关越对着电脑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书房的窗帘随风飘动,月光透过落地窗温柔的洒在关越身上渡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由于刚洗完澡,原本一丝不苟的背头现在柔顺的散落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些戾气,半干的头发时不时有水珠滴落顺着脖子往下划过,修长的腿随意摆放,让这个生意场上“吃肉不吐骨   似乎是感觉到贺宴礼的视线,关越将手机关掉,抬起头来朝贺宴礼招了招手:“过来看。”   关越随意靠在了椅背上似乎有些疲惫,贺宴礼则听话的向关越走去。   书房里只有关越的椅子和书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坐。等贺宴礼靠近,关越将烟熄灭,把贺宴礼抱到腿上,像摸宠物一样摸着贺宴礼的脑袋,贺宴礼则安稳的贴在关越怀里,嗅着关越身上残留的沐浴液的香味。   书房里只有关越的椅子和书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坐。等贺宴礼靠近,关越将烟熄灭,把贺宴礼抱到腿上,像摸宠物一样摸着贺宴礼的脑袋,贺宴礼则安稳的贴在关越怀里,嗅着关越身上残留的沐浴液的香味。   由于是在家,关越随意穿了件睡衣,领口处漏出一些锁骨,贺宴礼忍不住摸了摸。   “刚在想什么。”关越低沉的声音钻进贺宴礼耳朵里,细细密密的吻贴着贺宴礼的耳垂一路吻下去停留在脖颈嗅着贺宴礼的味道。   贺宴礼伸出双手环绕在关越脖子上,懒洋洋道:“在想如果关大少爷和别的女人…或者男人在一起,我会不会嫉妒的发疯...”   关越随即俯下身来,气息压在贺宴礼身上,书桌上的电脑开始轻轻晃动。   贺宴礼伸手去抓关越的胳膊想要在摇晃中找到个支撑点却被关越一把按在了桌子上。   书房里一片旖旎。   贺宴礼没抓关越的胳膊却在桌子上抓到了只笔,随着关越的动作,贺宴礼抓着笔的手也逐渐收紧在纸上划出一道道毫无章法的线条...   迷离恍惚间,贺宴礼抬头时才看到黑屏的电脑上倒影的一片春光。   啪一声,贺宴礼一把将电脑合上!   关越这家伙的恶趣味!   贺宴礼忍不了,他一把将关越推回到椅子上,关越猝不及防地被贺宴礼这么大力一推,一时还有些愣神,低头就看到贺宴礼那只白嫩的纤足踩在了他椅子中间。   白皙的脚面,黑色的真皮座椅,对比鲜明,正在一点点的向他中间侵袭。   贺宴礼食指挑起关越下巴,眉眼一勾,俯视着他,语气一如既往的魅惑,他道:“越越怎么忘了,我才是上位者...”   外面行人熙攘,霓虹灯光恍惚亦真亦假;夜还长呢,接着消磨吧……   最后贺宴礼睡的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人把自己抱了过去,可他太困了轻哼了一声便又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学校宿舍里姜不离盯着和关越聊天的页面,时间停在凌晨两点,他发过去的信息,再也没有得到回复。   这一夜睡的相当舒服,贺宴礼醒来时发现关越正在穿衣服。   贺宴礼软绵绵的躺在床上瞧着关越打领带,关越现在身穿的这件灰色西装是贺宴礼给他准备好的,领带的色系和外套也是配对的。   食色性也,美色当前岂有不看之理。看帅哥光溜溜的穿衣服也是人生一大乐事,贺宴礼嘴角都要咧开到后脑勺了,笑的相当无耻。   只见关越瞥了眼贺宴礼慢悠悠问了句:“好看吗?”   贺宴礼满意地点点头,诚实的答道:“好看”   关越将领带整理好,长腿一迈走到床边,缓缓朝贺宴礼俯下身,声音磁性且性感。   可关越说的是:“酒庄生意四六分,我六,你四...”   贺宴礼抬起脸来,脖子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一只眸子半眯打量着关越,凉凉勾唇,漆黑的眼底蕴藏着极度危险的信号,宛如一头嗜血的野兽。   关越知道,这是贺宴礼在打量自己猎物的眼神,他也明白,贺宴礼在忍,在等一个时机,他稍有不慎就会被贺宴礼反噬吃干抹净。   贺宴礼扯着他的领带,将他拉倒自己眼前,玩味一笑“那要看关总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话落,贺宴礼眨了下眼蓦地松开领带,再也没看关越一眼,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头也不回的去了浴室。   贺宴礼刚去浴室不久,床头柜子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是条短信,关越整理完领带本来都要离开了,眼尖的他却瞥见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发信人:远远。   关越脸顿时阴沉下来。   贺宴礼身边有个牙医,和贺宴礼认识十多年了,就是这个冯远远,贺宴礼叫他:远远。   关越看这个远远不顺眼很久了,对他非常不爽,如眼中钉肉中刺,长得就是个小白脸样。   这冯远远脾气好,会做饭,还会撒娇,关键他是个男的!虽然自己也吃叶欢的醋,可却一点不担心叶欢和贺宴礼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因为具他所知,贺宴礼好像天生对女生就不感兴趣,但这冯远远…   这冯远远毫无分寸感,会当着他的面去贴上贺宴礼,时常瞪着那双大眼睛,故作无辜地看向贺宴礼,嘴里更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大言不惭地在那说什么:“哥哥最近怎么都没按时来给牙齿做检查,给您发了多少遍信息了,您忙也要注意身体才是,哥哥身边人也真是的,都不知道提醒您,不像我,只会心疼哥哥…”   那边关越正恨得的牙痒痒,这边贺宴礼从浴室出来,下半身只为了个浴巾,嘴里哼着小调,擦着半干的头发就过来了。   贺宴礼将毛巾扔进收纳篮,见关越紧绷着一张脸还没去公司,难得见到关越木头似的脸上是副阴沉的表情,他不禁诧异道:“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还在这…”   关越却突然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掰过他的肩膀,用力气取胜将他死死按在自己怀里,下一秒就朝着那光洁修长的脖子“啃”了上去…   “…靠!关越!”贺宴礼伸手就要推他,可无奈力气实在没有他大,他骂道,“…疯了吧,你当这是啃鸭脖呢!呸,老子才不是鸭…”   虽然被锤了一顿,但关越对贺宴礼脖子上的吻痕非常满意,脸上的怒气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得意,还有抹难以掩饰的自负神色。   可他又想到贺宴礼之前可能和那些什么烂七八糟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又气的肝疼!而且贺宴礼是那种在床上特别喜欢享受的人,如果做得好,他会毫不吝啬地夸奖你,就像他动情的时候,眼尾会泛红,会用湿漉漉的手指去描摹你的嘴唇,非常遵循自己的本能用还残留的情欲气嗓音夸你:“越越真棒,真是爱死越越了…”   关越甚至觉得贺宴礼就是因为懒得动才选择做下面那个,虽然贺宴礼和他做的时候都是喜欢上位的姿势。   贺宴礼捂着脖子,见关越脸上表情一会笑一会阴着脸,一会猫脸一会狗脸,他当即又骂道:“艹,你属狗的啊关越!”他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脖子上那块明显的印记,“我这怎么出去见人,别人指不定怎么想我!”   关越却摊手道:“你怕什么,反正你有未婚妻,别人也只会想到是你未婚妻做的吧,不正好展示你们恩恩爱爱吗!还是说有什么其他哥哥弟弟的,不过他们能满足你吗?”   关越故意将“未婚妻”“恩恩爱爱”“哥哥弟弟”等词咬的很重。   贺宴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开始对自己针锋相对起来,他也恼了,他扯下浴巾往关越身上狠狠甩去:“你脑子傻了吧关越,我没事让别人知道我性取向?抓着我把柄?你这些年脑子是让驴踢了吧?快滚吧你在我眼前消失,烦你,一天天的,赶紧滚蛋!”   关越一下就听出来其中意思了,虽然贺宴礼完全是在骂他,没有其他要表明或者说明之意,但他却听明白了,贺宴礼没有跟其他男生有出格的接触…不管他是不想还是怕被抓到把柄,反正他没有碰别人… 第11章 不像我,只会心疼哥哥   关越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暗松一口气,拿起旁边干净的浴袍同样以力气取胜,不由贺宴礼分说的给他套上:“听话快穿上,我可不想把好不容易找来的家政阿姨给吓跑,再者说,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你这段时间可以沉下心来,尽快将酒庄的方案做出来,别整天跑出去,时间都浪费了,而且在这也安全,最起码你贺家人的手还伸不到这里…”   关越大道理一堆,说的冠冕堂皇,堂而皇之,于情于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的贺宴礼彻底哑了火…   贺宴礼一阵折腾最后被人按在身下,自己只扯掉对方两颗衬衣扣子…贺宴礼彻底放弃抵抗,在心中无声骂了句“靠!”当初真是看走了眼,本来觉得关越是只柔软好拿捏的小猫咪,谁知道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就在贺宴礼腹诽还在腹诽的时候,关越的手机一直在振动“嗡嗡”的响,贺宴礼听得心烦,他嚷嚷着:“关越,你要忙就赶紧滚蛋,别在这烦我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关越,关总,关先生!”   关越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看了在床上耍脾气的贺宴礼,依旧挂掉了电话。   姜不离蜷缩成一团窝在客厅的角落里,他仍旧不死心,只不过因为周成其警告过他,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姜不离自然相信关越有很多方式收拾他。   但是,对于一个曾经拥有过关越的姜不离来说,尝试过关越在身边的滋味,又怎么会甘心过没有他的日子呢!   那种众星捧月,仿佛世界都只围着你一个人转!   不管是虚荣西还是渴望被爱被关注的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姜不离疯狂啃着自己的手指,硬生生将手指啃出来血,他想知道,那天让关越像是了魂离开的人到底是谁...   关越离开没多久,贺宴礼就接到了贺老爷子电话,让他下午回贺宅。   贺宴礼挂掉电话又重新躺到床上开始琢磨这通电话的意思。但没过多久,家里的阿姨就把他叫起来吃早餐了,还提醒道,如果贺先生不吃,关先生会把他藏到各处的烟都扔到马桶…   贺宴礼:“...”   关越这家伙!   贺宴礼到贺宅时,贺宅的王管家已经在候着了。   “少爷。”王管家恭恭敬叫了声。   贺宴礼一边往宅内走去一边问道:“老爷子等多久了。”   “老爷昨晚上回来就没出去了。”王管家躬身答道。   贺宴礼看了眼桌上的报纸,上面赫然印着他与关家合作的的新闻。贺逸庭着急召他回去的原因贺宴礼心中已了然,肯定是与酒庄收购的生意有关…   想到这贺宴礼眸子微紧,深邃的目光里难探究竟…   安静的走廊里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   “进来吧。”贺宴礼还未敲门,贺逸庭的声音已响起。   虽已是花甲之年,可贺逸庭眉宇之间依旧透露着器宇不凡,浑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贺宴礼进来时贺逸庭正在练字,金丝楠木的书桌上放着自己母亲的照片,贺宴礼看着照片里的母亲一身旗袍装扮长发揽在耳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而耳垂处的珍珠耳环仿佛可以透过照片一样正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贺宴礼将目光从照片处移开。   贺逸庭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毛笔放在笔搁上发出“啪”的一声,声音不怒而威:“酒庄的生意我听说你已经接触了关家的酒堡,什么不和梁家合作?这些事情你只字未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吗!”   贺宴礼面对质问倒是不急不慢,他先是扫了眼桌上的那副字,是刘禹锡的《浪淘沙》。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笔势虽清俊遒媚却内含风骨,点画丰满而富于变化,极具“中和之美”。   贺宴礼怎么会不清楚,梁家想分一杯羹,关家自然也没理由不来动这块奶酪。本来贺宴礼不想和贺逸庭的关系搞得如此紧张,可看老爷子咄咄逼人的语气,贺宴礼便也直接摊牌:“爸爸,根据我的调查,关家的原材料全部来自夏宁兰贺山,当地气候条件得天独厚质量上绝对上等,不存在和谁合不合作的问题,我不过一切是从公司角度出发而已。”   贺逸庭一声冷笑,好一个从公司角度出发,果然是翅膀硬了。   贺宴礼将视线从字挪开,语气却依旧慢条斯理:“爸爸,一个小小的酒庄而已,这点小事值得您动怒吗?还是说您动怒,是因为这块肥差没给梁家?让您的的岳丈大人没得到好处?”   “胡闹!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又多人盯着贺氏吗!”贺逸庭忍着怒气。   贺宴礼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人,贺逸庭的双鬓已经有了白发,额间的皱纹也越来越明显,面对自己的发难明显力不从心,许多事情也都已经无能为力,看来是真的老了。   既然老了,就不要挡路,那就应该彻底放手才对……   贺宴礼沿着书桌走到贺逸庭,双眼如鹰隼般注视着贺逸庭,手却将桌上母亲的照片翻过来盖住:“公司的股份我占了百分之四十五,您那边占了百分之四十五,叶家百分之十五,还有百分之五在梁家那边…如今贺言也大了,您打算匀多少给您这小儿子呢?”   贺言是贺逸庭与梁雪媛的儿子, 如今贺言也毕业了,以后自然也要参与到公司业务。   贺逸庭看着面前贺宴礼,这副野心勃勃的姿态和自己年轻时是如此的相似,就连心思缜密程度到雷厉风行的手段也是如出一辙。   僵持半晌,贺逸庭声音终于软了下来,叹口气道:“你…想怎么做。”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贺宴礼背对着阳光脸上晦暗不明,周身散发着寒意,他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贺逸庭,清冷的脸上眉宇凌冽,“爸爸,您也老了身体重要,是时候放手了,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和您翻牌,但您步步紧逼我也没办法,不过如果您退位,我自会善待贺言,怎么说他也是您儿子,算是我半个弟弟,您认为如何呢?”   说是商量可却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贺逸庭却拳头握紧,情绪激动:“你...你...”   贺宴礼神色冰冷抬眼看向贺逸庭,接着说道:“您了解我的,即使您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让您点头,而且这贺家的资产本来就是我妈留下的,外人碰不得,也没资格碰!那个女人怎么进的贺家我想不会有人比你更清楚,我妈是怎么死的你更清楚!”   他母亲叶然是因为贺逸庭出轨才抑郁的,最后出了车祸死亡,死的时候还背上了个出轨的骂名,只是这件事情属于豪门秘闻,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个家里除了老一辈知晓却谁也不敢说,也就只还他贺宴礼一个知情了,但当时叶然出事的时候他也不过五岁。   至于贺家现在的女主人梁雪媛,正是贺逸庭现在的妻子,不过模样却与他母亲有七八分相似,贺宴礼都不知道贺宴礼到底爱不爱叶然,爱的话就不会出轨梁雪媛,不爱的话,梁雪媛又为什么会出现呢?   虽然隔着距离,可贺宴礼的一言一句犹如重石每一下都准确无误的捶击到贺逸庭心中,贺逸庭犹如力气被抽空般瘫坐在椅子上,神态也没有了之前的威严。   书房里一片沉寂,良久贺逸庭精神倦怠道:“小然的事情…我知道你一直在怨我,…罢了罢了,我已经老了,你想怎么都随你吧……”   小然,听到自己母亲的小名被贺逸庭叫着,贺宴礼只觉得嘲讽。   贺宴礼从那片阴影中走出,已然是又是一幅温文尔雅的姿态,贺宴礼淡定自若地走到桌前给贺逸庭倒了杯茶,仿佛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子:“爸爸,生意上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身体最重要,如果您因为这个事情把身体累坏了我这个做儿子的可真的过意不去了。”   都说钱权能够改变一个人,这表达其实是有歧义的,钱权不会改变一个人,它会允许你做最真实的自己,它会放大最真实的你自己,所以体内留着贺逸庭血的他又会干净到哪里呢?   说话间贺宴礼俯身将茶递给贺逸庭,语气温润:“况且,您也老了,也是时候休息了…”   贺宴礼话音落定,贺逸庭如何能不懂这个儿子的心思?其实贺逸庭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站的越高,摔得越重,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权我可以放位我也可以退,我知道以你现在的地位我也奈何不了你了,但我要提醒你,梁家虽有野心但未必是坏事,叶家有你这层关系也未必是好事,两家相持才是长久之道。”   到底是久战沙场的老狐狸,贺逸庭一语中的。   贺宴礼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但叶家和梁家已然都在自己掌控范围,之所以收拾梁家纯粹是想借这次的机会为自己母亲出口气。现在自己终于有了这个能力可以掌控贺家,自然是想除掉梁家这枚碍眼的钉子。不过来日方长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况且梁家这枚钉子如果可以借贺逸庭的手除掉那是最好不过了。 第12章 你是我弟弟,这事永远不会变   楼下。   “妈,您都站这俩小时了,听到啥了没有?”看着站在楼梯口的梁雪媛,贺言翻了个白眼语气颇为无奈。   梁雪媛赶紧伸出手指做出“嘘”的手指。   其实隔着一层楼啥也听不到,可梁雪媛心里没底,一直以来自己虽然与贺宴礼保持着良好关系,可到底不是亲母子,不知道贺宴礼对于贺言要持股的事情态度是如何呢……   正当梁雪媛胡思乱想之际,楼梯传来脚步声,梁雪媛赶紧跑到沙发上坐好装模作样拿起旁边的报纸看了起来,在看到贺宴礼下来时梁雪媛作出一脸关怀表情:“宴礼下来啦,快坐这歇会,我让王姨去泡茶。”   梁雪媛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旁的贺言内心直感叹自己老妈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不用了梁姨,爸爸让你去书房找他。”贺宴礼依旧是礼貌又疏远的语气。   待梁雪媛上去后,贺宴礼对着旁边一直看他的贺言,挑眉看了眼外面:“出去走走?”   花园。   远处的园丁正给花浇水,离这凉亭还有段距离,所以庭院里还算安静,只有偶尔的几处鸟叫和喷泉水池的声音。   贺宴礼靠在栏杆上点了根烟,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我让爸拿出百分之十的股权给你。”   贺言双手插进口袋站在贺宴礼身侧目光却看向别处,话语梗在喉处终是问出口:“哥,你是不是挺讨厌我妈的。”   小时候的贺言并不懂得大人之间的事情,可是随着自己长大随着对一些事情的了解,贺言逐渐发现自己的家和别人的家不一样。   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会被别人说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为什么自己的妈妈只是表面上很喜欢贺宴礼可内心里却十分不愿意和贺宴礼不接触?为什么自己父亲的桌子摆放的是别的女人的照片…   贺宴礼转个身将手搭在栏杆上,眼睛望着那处喷泉,吐出一口烟后沉声道:“一码归一码。”   无非是大人的恩怨,贺言是无辜的。   虽说是恩怨,可贺宴礼却不知道该怨谁。   贺逸庭在叶然死后一年就娶了梁雪媛,而梁雪媛的样貌和叶然有六七分相似,所以当时年幼的贺宴礼经常会在梁雪媛的样貌上寻找自己母亲的影子,可是时间久了贺宴礼却发现这位酷似母亲的女人经常会躲在角落独自哭泣。   “你为什么哭。”六岁的贺宴礼不解地问道。   梁雪媛看到来人是贺宴礼,倒也没遮掩也或许打心底认为他还只是个孩子。   “你恨我吗。”梁雪媛声音哽咽。   贺宴礼清晰地记得梁雪媛在问自己这句话的时候满脸泪痕,自己想伸手帮她擦干眼泪就像帮叶然擦眼泪一样,可垂在身旁的手却好似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上去。   恨她吗?   应该是恨的。   可她是导致这一切悲剧的根源吗?   她不是。   造成这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是贺逸庭。   最终贺宴礼心里的话都咽了下去,到嘴边只化成了一句:“我不知道。”   得到回答的梁雪媛却一把抱贺宴礼,趴在贺宴礼稚嫩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可是他不爱我,他爱的不是我了,明明是我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贺言转头将目光直视贺宴礼,终于将这话问出口,“然姨…和我妈,当初我妈和爸在一起之后被然姨发现所以才得了抑郁症对吗?”   这是贺言一直逃避的事情,没有人告诉贺言真相,也不会有人和他讲。   贺宴礼嘴里叼着烟,眼睛被烟熏的半眯,“那些事和你没关系,你是我弟弟,这事永远不会变。”   得到回答的贺言眼神里的光亮终于闪现出来。   “哥,那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正视我终有一天会有能力会成为你的对手!”贺言目光灼灼地看着贺宴礼,伸手握拳。   望着贺言伸过来的手,贺宴礼会心一笑伸手和贺言碰拳,“那我拭目以待。”   说着贺宴礼抽掉最后一口烟将烟头丢到旁边的垃圾桶:“走吧,外面蚊子怪多,我可不想在这喂蚊子。”   贺宴礼说着抓了两把脖子,嘴里嘟囔着:“这蚊子嘴真毒…”   贺言却趁机瞥见了他哥脖子上所谓被“毒蚊子”咬的红痕…   结果刚进客厅没多久,关越就来了,手里拿着份文件。   贺言在小客厅透过玻璃窗看到他爸爸贺逸庭、他哥贺宴礼还有关越三人在客厅。   三人各坐一处,中间是桌子,上面是管家新沏的茶,贺言猜测是红茶,因为他哥贺宴礼独爱红茶。三人中也只有贺宴礼端起来杯子时不时抿两口。   没多久,贺逸庭起身背对着他俩,而关越也起身走到了贺宴礼身边,嘴巴一开一合,唯有贺宴礼安然地坐在那饮茶。   贺言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但能明显看到自己父亲脸上神色不太好,没多久贺宴礼和关越就一同出来了,贺言朝关越打了声招呼,关越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只是贺言却在关越衬衣敞开露出的锁骨处看到了一处红色痕迹,和他哥的很像,他垂着的手不自觉握紧,花园里的蚊子真的这么毒吗…   夏季的天气就是说不准,刚还月色清朗这会子就狂风刮起。本来贺宴礼和关越是要离开的,结果还没出门就下起了大雨,风也跟着呼啸,梁雪媛极力要求贺宴礼和关越留在贺宅过夜,即使要走最起码也得等雨小一点再走。   贺言也急忙扯着贺宴礼的衣袖挽留,他撒娇道:“是啊哥,这时候也没法开车,多危险,你和关越哥就留在这呗!”   贺言话刚落,外面“轰隆”一声雷,雨声“哗啦啦”下的更大了。   这是贺逸庭也出来,他看了眼贺宴礼和关越,沉声道:“明天再走吧。”   说话的功夫梁雪媛已经让管家去收拾客房了。   贺宴礼看了眼关越,关越朝他摊手,示意他怎么安排都可以。   于是贺宴礼朝着梁雪媛说道:“梁姨,不用收拾了,关越睡我房间就可以。”   关越不动声色的拿眼尾扫了眼贺宴礼,没料到贺宴礼会直接说让自己睡他的卧室,其实即使贺宴礼没说,他也本来打算半夜偷溜进去找贺宴礼的。   关越眼眸一亮,看了贺宴礼一眼,他一脸笑意的附和着:“是啊梁姨,您不用麻烦了,我睡宴礼哥的房间就可以了,不用这么见外的。”   俩人的关系梁雪媛自然没多想,因为贺宴礼的房间里除了主卧的床,还有个堪比床的沙发,把床单被褥铺好,完全就是一张床。   就是贺言有点意见,他都好久没和贺宴礼一起睡觉了,关越居然可以和他哥一个房间,他试探的探头问了句:“能带我一起睡吗?”   还没等到贺宴礼拒绝,梁雪媛就已经先拒绝了,“不行!你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房间,多大人了别添乱了,快老老实实去睡觉吧别瞎折腾了!”   这时贺逸庭咳了两声,贺言知道这是在警告他了。   “哦。”贺言不情不愿的回房间了。   贺宴礼孤身立在原处默不作声的看着不远处的贺言被梁雪媛撵着回了房,梁雪媛还叮嘱着贺言把窗户关好,贺言在那撒娇:“妈,万一打雷怎么办,多吓人啊...刚才就打雷了…”   梁雪媛戳着贺言脑袋:“多大人了还怕打雷...”   贺言撒娇道:“就是怕嘛!”   见贺宴礼一直沉默这着不讲话,一旁的关越悄悄靠近了些他。   说话的功夫梁雪媛已经让管家去收拾客房了。   贺宴礼看了眼关越,关越朝他摊手,示意他怎么安排都可以。   于是贺宴礼朝着梁雪媛说道:“梁姨,不用收拾了,关越睡我房间就可以。”   关越不动声色的拿眼尾扫了眼贺宴礼,没料到贺宴礼会直接说让自己睡他的卧室,其实即使贺宴礼没说,他也本来打算半夜偷溜进去找贺宴礼的。   所以关越看了贺宴礼一眼,附和道:“是啊梁姨,您不用麻烦了,我睡宴礼哥的房间就可以了。”   俩人的关系梁雪媛自然没多想,因为贺宴礼的房间里除了主卧的床,还有个堪比床的沙发,把床单被褥铺好,完全就是一张床。   就是贺言有点意见,他都好久没和贺宴礼一起睡觉了,关越居然可以和他哥一个房间,他试探的探头问了句:“能带我一起睡吗?”   还没等到贺宴礼拒绝,梁雪媛就已经先拒绝了,“不行!你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房间,多大人了别添乱了,快老老实实去睡觉吧别瞎折腾了!”   这时贺逸庭咳了两声,贺言知道这是在警告他了。   “哦。”贺言不情不愿的回房间了。   贺宴礼孤身立在原处默不作声的看着不远处的贺言被梁雪媛撵着回了房,梁雪媛还叮嘱着贺言把窗户关好,贺言在那撒娇:“妈,万一打雷怎么办,多吓人啊...”   梁雪媛戳着贺言脑袋:“多大人了还怕打雷...”   一旁的关越悄悄靠近了些他。 第13章 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卧室。   关越和贺宴礼一起铺着沙发,“没想到你会直接说出来。”   贺宴礼把被子放好,“说出来什么?让你和我一起睡?”   “对啊,我以为你会让我睡客房。”   “得了吧,您关大少爷身娇体贵的,我哪敢啊!”   沙发铺好后,关越环时视了下四周,日常的生活用品非常少,衣柜里的衣服也没几件,“你不常来这里住?”   贺宴礼拿出两件干净的睡衣,递给关越一套:“嗯,我小时候基本是在叶宅。”   关越接过睡衣,品出这话的不对劲了,他酸溜溜的回他:“那你小时候可没少和叶欢在一起。”   贺宴礼见关越表情不对,他上前替关越脱下了衬衣,往前紧走两步把关越压在了沙发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继续添了把火,“那可不,青梅竹马白叫的?不然我俩能订婚?关先生是在后悔小时候没个青梅吗...”   关越抓住贺宴礼在他胸前作乱的手,将手贴在胸口,他望着贺宴礼,一本正经的回道:“我是后悔我小时候没遇到你,这样最起码可以多一个人保护你,遇到你之后我经常在想如果小时候我没有出国就好了,这样最起码可以早点认识你。”   心脏在跳动,贺宴礼却不敢看关越这样的眼神,他借口洗澡抽出了自己手,拿起旁边的睡衣几乎是逃着去了浴室。   因为是在贺宅,关越多少收敛点,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贺宴礼已经将他的被子枕头都放到了床上,贺宴礼趴在一侧看着手机。   关越侧身搂住他,趴在他的后腰上傻乐:“今天这么主动,不打算让我在沙发睡了?”   贺宴礼低头看手机,他回他:“让你在沙发睡你就会乖乖的在那睡?”   “那当然,你说了我还能不听?”du,jia,wen,wu,tou   “那行吧,那你就去睡沙发吧!”   贺宴礼说着就要起身把被子枕头给他拿走,关越哪里肯,宽厚的身躯立马从后面覆盖上了贺宴礼,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贺宴礼颈间,“那我半夜也会爬上你的床,何必多此一举呢...不过这床被子碍事,咱俩盖一床就行了。”   关越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那床被子踢了下去。   贺宴礼见关越又开始在他身上起腻,他推着关越的脑袋,“别啃了,关越...”   其实也不能怪关越如此兴奋,他认识贺宴礼这么多年吗,这是他第一次睡贺宴礼的床,这让关越觉得他又靠近了贺宴礼一步。   贺言早晨来叫贺宴礼和关越吃早餐,敲了几下也没人应他。贺言也没多想,门把手一转直接就去进去。   结果一推门就看到他哥和关越盖着同一张被子,也没人睡沙发,俩人光膀子躺在一起,他哥好像还枕在了关越的胳膊上,一只手还搭在了关越的脸上,地上是乱丢的衣服枕头床单啥的。   贺言嘴角一抽,他在心底吐槽,这啥睡姿啊!   之前小时候也是,他和贺宴礼一起睡觉,贺宴礼能把他挤到床边边!睡相极差,经常睡得东倒西歪,被子枕头的掉一地!关键每次他和叶欢说是他哥踢下去的时候,叶欢还不信他,还教训他说谎不要太离谱!可奈何他说破了嘴皮子,叶欢也不信他!   贺言现在真想拉叶欢来看看,这次总不能说是关越把枕头踢下去的吧!   “哥,醒醒,吃早餐了...”   关越猛地睁眼,把贺言吓一跳,估计是动静大,贺宴礼也跟着醒了,他惺忪着眼看向关越,刚想发火就被关越把脸掰了过去,又然后他就看到了跟前的贺言...   贺言!   贺宴礼急忙坐起身拉起来被子!   心惊胆战的看了眼地上,还好纸巾被衣服给盖住了,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异样,贺宴礼这才松了口气。   关越左右瞥了两眼,神不知鬼不觉的替贺宴礼拽了下腰间的被子,因为贺宴礼坐起来有露出的风险。   贺宴礼和关越维持着姿势,不敢动,根本不敢动,生怕一动被子就滑落!   贺宴礼顿时清醒,眼里再无半点睡意,他倒抽一口冷气诧异叫道:“贺言?你怎么在这,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我敲门了,你们没人理我。”贺言迷惑的看了那俩人几眼,憋出来句让人终身难忘的话,“我说哥...还有关越哥,你俩能不能穿好衣服睡,这样好gay啊!”   这还不算完事,贺言又同情的看了眼关越,感同身受般的摊手道:“我哥睡觉不老实吧,辛苦你了关越哥!快起来吃早餐吧!”   贺言传达完就离开了。   留下的贺宴礼和关越就像是运行正常的电脑,现在突然死机了...   吃过早饭,贺宴礼和关越准备去处理合同的事情。   到了门口贺宴礼想起来什么,他轻扯了下关越的袖子,“等我一下。”   贺宴礼折返回去,他交代目送他走的贺言,“你去了公司,王书源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可是贺言歪头却看到关越的目光一直在他哥身上,那是他难以形容的眼神,他想到一个词,虽然很离谱但又很符合——宠溺。   贺宴礼简单交代了贺言几句和关越一起离开了。   待车消失在视线后,贺言也收起了脸上的微笑。   这时梁雪媛也出来,精致的妆容仿佛一张面具,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表情。   “妈…”贺言开口叫道,他转头向梁雪媛道,“…我要参与贺家生意。”   高尔夫的俱乐部里,梁雪媛一杆进洞。   将球杆交给旁边服务生后,梁雪媛走向躺在椅子上休息的贺言。   梁雪媛已年近五十,可脸蛋和身材都保养的非常好,贺言精致的五官很大一部分是源于梁雪媛的功劳。   梁雪媛走到贺言身边,“怎么突然开窍了。”   梁雪媛是在说贺言准备参与贺家生意的事情。   在贺宅听到贺言的话,梁雪媛属实一惊,因为贺言一直表现出来的都是对这些不感兴趣,每天闹的鸡飞狗跳就是不肯学习,只有贺宴礼哄着他,他才肯多看两眼课本。   嫌光线刺眼贺言拿手盖住眼睛,半晌说道:“你不一直想让我和我哥争个高低吗。”   贺言这话是一点没错,梁雪媛虽然是贺逸庭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梁雪媛心里清楚,关越生母的位置没人可以动摇。梁雪媛怎会甘心,论真情,她并不比那死去的女人少,论能力,她也将贺家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她始终都无法替代那个女人的位置。   其实并不是非要和已经死去的人计较高下,梁雪媛真正在意的是她的长相和那死去的女人太像了,梁雪媛根本无法分辨贺逸庭在看向她的时候到底在想谁。   她梁雪媛一直被那女人压在脚下,难道她的儿子也要在她儿子面前低一头吗?!   “儿子,你知道妈妈的苦衷,妈妈不想看到你一直在贺宴礼脚下。”   贺言看着梁雪媛哀伤的神色,多少也明白一些自己母亲和贺宴礼母亲的纠葛,贺言安慰道:我都明白,你放心吧妈妈,贺家,只能有一个话事人!”   贺言拿开挡住光线的手,眸子里乍现寒光,他和他哥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   车里司机安静的在前面开车,升起了挡板,两耳不闻车内事。   后座的关越看着如此温顺的贺宴礼,一时惹人爱,他眉毛挑起:“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我什么风格?借着你在场直接和老爷子翻脸?关越,我并不会百分百相信你,你和我家老爷子都是半斤八两,谁知道背后会怎么对付我,虽然我很感谢你这次帮忙挤掉梁家在市场的份额…但这对你关家也是有利的,不是吗?”贺宴礼回过头来看他,但随即他又皱起眉头,将关越脖子上的衬衣拢了拢,这衬衣的扣子被他早晨抓掉了两颗,离得近了能隐约看到里面被他撒气咬的痕迹。   贺宴礼明显不满,他皱眉扯着关越松散的衣领甩了两下:“领带呢,怎么不打上领带?”   关越摊手,一脸无辜:“麻烦…,主要是你麻烦,解起来多费事…”   贺宴礼微微仰头眸子一眯,想到那天晚上浴室里,他怎么都解不开关越领带,好小子,这小狗是长大了啊,还能反咬他一口!   贺宴礼不怎么成体统的靠在后座椅上,眼尾朝关越扫了眼,“关先生不是说早对我没了兴趣么,怎么,晚上还需要我解领带…”   关越却欺身向他靠近,厚重的影子顿时向他袭来,黑色的瞳孔里全是贺宴礼,浓重的侵略气息一下子侵入了贺宴礼的感官。   关越解下贺宴礼脖子上的领带,又解开了捂得严严紧紧的衬衣扣子,脖子上的红痕霎时展露无疑,他随即将人抱到了腿上,虽然贺宴礼的身材比他单薄一点,可是因为俩人都挺高,贺宴礼的头时不时碰到车顶,可苦了贺宴礼。   贺宴礼垂眸无声的注视着关越的动作,他干脆俯下身,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气息也混在在了一起,他轻轻撕咬着关越的耳尖,语气魅惑的提醒道:“我可没说要拿我自己补偿…不过…”   贺宴礼将刚才被他解开的领带挂到了关越脖子上,修长的手指探进他的衣服里… 第14章 忍耐的数着羊   一烫一凉。   贺宴礼的手很凉,关越身体很烫。   关越舒服的向背后的沙发靠去,贺宴礼抬起关越的下巴让他仰视着自己。关越的脸上布满了红晕,脖颈处也染上红潮,他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明显不想让贺宴礼看到他此刻的这幅模样。   但贺宴礼怎么会让他如愿,他喜欢做主导,这样柔弱无助的关越,可爱至极,贺宴礼非常喜欢。   贺宴礼低头咬住了关越的下唇。   这样的亲吻无疑是隔靴搔痒,远水解不了近火,关越忍不住嘴唇靠过去亲吻,贺宴礼偏偏又转到关越另一侧,让他亲不着。   这是故意闹他呢!   关越要开始上手了,谁知贺宴礼却警告道:“你乱动我可停止了啊…”   关越没辙,只得随贺宴礼折腾。   ......   贺宴礼胳膊已酸的不行累倒在关越怀里,顺手用刚才挂在关越脖子上的领带擦干净手。   完事后,贺宴礼倒在关越怀里,关越密密麻麻的亲吻着着他,仔细的给他擦着手。   这时关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关越的父亲关闻璟打来的。   贺宴礼窝在他怀里看了眼后又闭上了眼,“关总整天不回家,你家老爷子没意见?”   关越用拇指摩挲着他眼尾的泪痣,后来又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皱起眉,沉声道:“不回。”   贺宴礼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解他的情绪,又继续闭上眼睛,“我睡会,到了叫我…”   到了庭湾紫苑,关越并没有叫醒贺宴礼,而是陪他在车里坐了快一个多小时,直到贺宴礼睡得迷迷糊糊睁眼,俩人才一块上了楼。   贺宴礼瞅见关越裤子口袋鼓鼓的,他低头仔细看了几眼,终于看清楚了,是那条擦手的领带!   他拧着眉,指着关越的口袋,俊脸上燥出一层红,“拿着它干嘛还不扔了!”   关越面不改色,语气理所当然: “这可是宝贝!必须留着!”   贺宴礼甚至不知道关越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贺宴礼猝不及防被关越直接抗上肩,关越扛着他上了楼梯,惹的贺宴礼在他手臂里扭着闪躲。   “这也是你第一次给别人这样做是不是?”关越将人丢在了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让贺宴礼躲无可躲。   关越追问着:“快说,是不是也是你第一次给别人这样做。”   但显然贺宴礼没打算好好回答这个问题,他眼珠一转,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眼尾一抬,眼波流转引着关越的眼神跟着他跑。   贺宴礼抬腿勾上他的腰,把他往下一带直接贴上自己,故作惋惜的摇摇头:“可惜啊关越,并不是,你并不是第一个。”   贺宴礼说完这句话,关越的身体在他身上一怔,空气和关越脸上的表情仿副都凝固了。偏贺宴礼还在那没眼力劲的一直说:“你怎么可能是第一个,我都多大了,快三十了,怎么可能第一次做这个…”   关越眼神登时就变了,深不可测的眼底掠过阴鸷之色,他冷厉的盯着贺宴礼,透出令人悚然的狂怒和暴戾,他压着贺宴礼不停逼问:“他是谁?说啊,他有谁!贺宴礼!”   贺宴礼被关越的眼神吓一跳,下巴也被他攫住,身体被他压在身下一动也动不了。贺宴礼本来是想逗逗关越,哪想到这小子这么经不起逗,这就变脸了。他慌忙摸着关越的脖子,给他顺顺毛,“第一个肯定是我自己啊!不然呢,你以为是谁?我能找谁?”   关越似乎是不信,皱着的眉眼依旧是没有松下来,身体依旧僵硬。   贺宴礼连哄带骗的亲了他几口,见关越脸色好了点,他戳着关越脑袋:“傻不傻啊关越,我会轻易让别人知道我性取向吗!关先生是不是不动脑子的。”   关越问道:“那你当初找上我,就不怕我把你喜欢男生的事情抖出来?”   贺宴礼侧脸一笑:“老实说我没想过,但如果被抖出来,我大概率是不会成承认的。”   不是大概率,而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贺宴礼解释完明显感受到关越的身体放松下来,脸上的神色也好了很多,脸部的线条也没再紧绷着。   贺宴礼暗自松口气,好险好险,差点自讨苦吃!   不过贺宴礼显然高兴太早,他顿觉腿间一凉,接着他就被人翻了个身,腰被一双滚烫的手往下压,那团火热正抵在中间…   关越把贺宴礼抱坐到自己腰间,他摁着贺宴礼的腰不停的揉捏着,声音低沉又沙哑:“坐下去,宴礼…”   进去的那一刻,关越将贺宴礼死死的箍住,关越咬着他的耳垂,语气极为霸道:“贺宴礼,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关越的!”   关越弓起身子开始进攻,贺宴礼跟着上下起伏再也说不去一句完整的话来…   也不知道折腾到了几点,昏睡过去的前一秒他庆幸提前把贺言安排给了王书源,因为他可以确定,明天早晨他绝对起不来了,都怪这体力吓人的关越…   平日里贺宴礼和关越两人都挺忙,很难有大把的时间待在一起,特别是关越,他每次到家贺宴礼都已经睡着了,他又不忍心把贺宴礼叫醒,偏贺宴礼睡着也不安分,胳膊腿的乱往他身上搭。   有一次关越刚洗完澡躺倒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贺宴礼就贴了上来,脸还在他胸前蹭了蹭,腿更是不安分,直接插到他腿中间…   关越倒抽一口气,他闭上眼忍耐的数着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直到贺宴礼将腿抽出!关越睁眼,这能忍?   这不能忍!   关越再也忍不了了,他直接把人拍醒,把贺宴礼的腿往自己腰上一架,“媳妇别睡了,快醒醒,老公c完再睡!”   “嗯?…!”贺宴礼何其无辜,他揉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腿间就有冰冰凉凉的液体滑入,接着关越就大刀阔斧的进入了…   事后贺宴礼对他进行指控,关越表情比他还无无辜,他安抚的摸着贺宴礼的耳垂,“是你先诱惑我的,我可一动没动…你不信下次我就给你拍下来,真的都是你主动的,本来我都没想做的,都快睡着了你非要缠上来,腿还往我腰上跨…”   贺宴礼吃了哑巴亏,他扶着自己的快被折腾断的老腰欲哭无泪,他不过是睡着翻个身就被人折腾到天亮,他找谁说理去!   总之关越很珍惜现在和贺宴礼生活的每一秒,虽然每天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是只要一想到回家后贺宴礼会在家里,他就会安下心来,每天过得也挺有滋味。看着贺宴礼在他对面办公、吃饭、睡觉,做任何事情,关越每日祈祷这样的日子可以没有尽头,尽管这可能只是他一人的愿望,毕竟如果不是现在的合作,贺宴礼应该依旧不会看他一眼,或者会毫不犹豫甩了他。   这天贺宴礼和关越难得的回去的都早,贺宴礼懒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关越把他拉起来,“换衣服,去超市。”   贺宴礼懒得动,他被关越推的换了个姿势,慢声慢气的回道:“我不想动,你自己去呗。”   关越挡在了贺宴礼面前,因为电视里是一排男模在走秀,他捏着贺宴礼脸上肉,下了最后通牒,“不行,快起来,不然我就替你换衣服了啊。”   贺宴礼还是雷打不动,不过胳膊终于有点动静他嫌弃的推了下关越,“挡视线了。”   关越沉声道:“好看吗。”   贺宴礼回他:“还不错。”   关越脸上的表情像是结了一层千年寒冰:“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贺宴礼还真认真的看了看电视又看看了他,好像在真的作比对,良久他一脸严肃的回道:“要不你也把衣服脱了?穿着衣服我不好比较啊…”   “是吗…”关越眸子一眯,释放危险信号,这可把关越惹恼了,醋坛子直接打翻!   贺宴礼接收到信号马上坐起身,他可亲身体验过关越那身力气,可不想再自讨苦吃,就是所谓的打不过嘴上还偏要说。贺宴礼麻溜的起身跑到楼上换衣服,装作无事发生:“不是说去超市吗,还不快点!”   到了超市,贺宴礼快被关越折磨死,他前手放进去一盒巧克力关越后手就给他拿出来,贺宴礼都怀疑关越是在故意整他。   贺宴礼不满的朝他质问:“理由。”   关越将巧克力放回到架子上,干脆利落的回他俩字:“蛀牙。”   贺宴礼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他在前面故意拉着长音:“果然啊,男人就是善变!”   关越不解何意,他推着购物车快走两步跟上贺宴礼,“为什么这么讲。”   贺宴礼拿起一盒蔬菜,重重的放到购物车里,对着关越没好气说道:“以前不管我想吃什么,你都陪着我吃,现在果然物是人非,新人胜旧人了,连巧克力的都不给买了,呵,男人…”   “…我哪里来的新人?”关越被说的有点心虚,脑海里一闪而过姜不离,就连回答的声音都弱下来。   “我哪知道关先生藏了几个新人,可不都比我年轻!之前不还嫌我老对我了没了兴趣?”贺宴礼不知道关越心里的小九九,他就是单纯的因为关越不让他吃甜食不满,在那故意找茬,“那你叫我来干嘛,我喜欢的你通通不让我拿…真没劲,你自己去买吧,我在这等你。”   见贺宴礼没在说纠结什么“新人”的话题,关越兀自松口气,不过他治贺宴礼也有办法,他抬眸故作思考,“我记得厨房的柜子里藏了几瓶酒吧,客厅的柜子下面好像还有几盒烟,也不知道是谁搁那的,回去我就收了…”   “.…..”贺宴礼憋着气,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关大少爷,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第15章 比尺码   贺宴礼马上换了副笑脸跟过去了,其实酒还好说,但要把这几盒烟再给扔了,他可就真没有存货了,看来得重新找地方藏烟了!   其实关越来超市也没什么要买的,可他就是喜欢和贺宴礼一起闲逛的感觉。最后逛到生活保健区的时候关越又补给了下常用的“必备物品”,贺宴礼又拿了几盒内裤,关越也跟着拿了几盒一样的。   贺宴礼肩膀戳了下他,提醒道:“关大少爷,买一样的到时候穿混了怎么办?”   关越语气上没什么变化,但嘴角上扬的弧度明显暴露了他有几分难掩的得意,“不会弄混,我的尺码比你的大…”   “…”贺宴礼忍下心中火气,他皮笑肉不笑,“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多买两盒,反正也是关总结账…”   就这么一路吵吵闹闹,也买了不少东西。去停车场的路上,贺宴礼双手插兜在前走,关越拎着两大袋跟在后面。旁边路过一对年轻的情侣也是这样的模式,女生在前面轻快的蹦着男生在后面拎着两大袋重物。   贺宴礼走到车旁准备开门,回头就看到关越的嘴角翘起的弧度,他不知所以,“笑什么?”   关越把东西放到后备箱,趁着没人亲了贺宴礼一口,然后才笑道:“没什么。”   贺宴礼见他心情这么好,借着车后备箱的遮挡,他故意靠在关越身上,凑到关越脸前:“再亲一下。”   这一亲就再也不是浅啄了。   关越抓着贺宴礼的手勾上自己脖子,舌头灵巧的撬开他的牙关,深深的吻住了他…他再也不是那个处处需要贺宴礼指引的关越了,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关越这个徒弟学的十分到位,轻撕重咬,直吻的贺宴礼全身发麻,脑袋晕乎的像是缺氧…   贺宴礼和关越买了一大堆菜准备晚上回去煮火锅吃。   可到家后,关越却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贺宴礼听后也没放在心上,正和阿姨一门心思的一起整理食材。   贺宴礼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工作的事情重要,火锅什么时候吃都行,那我今天就不等你了,我和阿姨一块吃...”   关越看了眼在厨房帮阿姨打下手的贺宴礼,尽管阿姨在旁边,他还是趁阿姨低头的功夫在贺宴礼额头上轻吻了一口。   其实关越并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情离开,而是因为姜不离。   从昨天晚上姜不离就开始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他一直都没有理会,直到今天晚上姜不离给他发了张照片。   姜不离白皙的手腕处一道道割痕,鲜血淋漓。   信息上写着:如果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我。   关越认为有必要和姜不离说清楚了。   关越去了姜不离的住处,姜不离坐在浴池旁,关越从他手里拿走刀子,刚准备打120就被姜不一把离夺取了手机。   姜不离攀上关越的脖子亲吻着他的嘴唇,“您看,您还是担心我的,不然也不会专门回来看我。”   关越在他嘴唇碰上的那一刻前移开了脸,他冷冰冰的开口:“一开始的时候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你想要的我也已经给你了,毕业后你就能签那家娱乐公司...”   姜不离指着卧室的那一堆礼礼物,有衣服有项链也有手镯全部都是关越亲自送他的,甚至他脖子上的这条项链都是关越亲自给他戴上的!   “我不信!你骗我,如果对我没有感情,在会所的那次你为什么要救我!替我还钱,供我上学,还送我房子,陪我过生日!还有那些礼物,不都是你亲自挑选送我的吗!”姜不离歇斯底里的哭喊,似乎想凭借自己的眼泪挽留住关越,试图用那些礼物唤醒关越之前对他有多宠爱。   但关越冷漠的神情让他彻底死心,他一脸泪痕的望着关越,“关先生,你是不是...有别的人了?”   关越眼中不含半点温度,深邃的眼窝不见深情只有冷厉,他冷漠道:“我爱的一直是那人从来没变过,更没有别人这一说,你也不例外。”   他只是把姜不离当成了贺宴礼的影子,那颗位置相似的泪痣,相似的名字以及那双善于迷惑人的小鹿般的眼眸...当初他没有保护贺宴礼的能力,等到有能力了却没拥有贺宴礼的机会。那时他出手救姜不离,不过是出于无法对贺宴礼释放的爱还有那份挽留不住贺宴礼的遗憾和无力。   至于那些礼物,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都是周成其去准备的,姜不离开心的样子会让他联想贺宴礼笑的模样。   关越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向了客厅,姜不离焦急的跟了上去,生怕关越就这么不回头的走了。   关越在客厅的桌下拿出医疗箱,姜不离从后面紧紧抱住关越,他不死心轻蹭关越的后背,深深的嗅着关越身上的气息,颤抖着声音说:“你看,你还是在意我的...关先生,我不能没有你,我只有你了,我可以接受关先生有别人,没关系的我可以等,只要您来看看我就行,让我见见您我就满足了...”   姜不离的哭泣并没有惹来关越的心疼,他毫不留情地松开姜不离的手,“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清楚,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你,救你不过是偶然,以后我不会再来,如果你听话,答应你的不会少你的,但如果你再做违反我意思的事情...你知道我的手段,后续的事情周成其会处理,我不会再来了。”   姜不离终于崩溃了,他撕心裂肺的嘶吼着,“我哪里不如他,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虽然他并知道关越藏在身后的那人是谁,但被关越保护的如此之好,他嫉妒,他嫉妒到发狂!   可回答姜不离的只有沉默,无尽的沉默,关越再没看他一眼推门离开了。   姜不离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关越没有回一次头。没多久周成其就过来了处理了。   关越回去的时候贺宴礼正在窗户口抽烟,听到门口动静吓得他赶紧把烟掐灭,将烟和打火机藏了起来。   关越进来直奔向贺宴礼,二话不说把人抱了个满怀,像不倒翁似的抱着贺宴礼左右摇晃,抱着人猛吸。   贺宴礼吓傻了,不敢动,根本不敢动,这关越该不会闻到烟味顺藤摸瓜的把烟给他丢马桶去吧…   抱了有一会关越才开口:“火锅好吃吗?”   原来是闻到身上火锅的味道了!   贺宴礼如实回道:“…还不错。”   关越抱着他的胳膊又紧了紧。   贺宴礼微微诧异但很快也回抱住了他,他随着关越晃动,低垂的视线扫到关越袖口有一点红色污渍,他扯了扯袖口:“这袖口怎么弄得,明天让阿姨送去干洗。”   关越随着贺宴礼的话目光往下一扫,蹙了下眉张开胳膊脱掉外套随手往地上一丢,“不要了,不知道在哪里蹭倒的,明天让阿姨扔了吧…现在就扔了吧!”   “败家子!还过不过日子关总,说扔就扔那不是钱啊!”贺宴礼不满的推着在他脖子间腻歪的关越,“去洗澡,谁知道关先生干嘛去了,说不定那袖口就是从哪个小情人身上蹭来的...你!关越...别碰那里...嘶...别咬我脖子!你先去洗澡!”   “洗洗!这就去洗!不过咱俩得一起洗…”关越直接打横将人扛到肩上,捏了捏贺宴礼腿根的嫩肉,“明天我们一起吃火锅,早晨吧,行吗…”   贺宴礼直觉关越不对劲,可到底怎么个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他趴在关越背上,嘴硬的叫嚣:“谁家一早醒来吃火锅,你自己吃吧,不用叫我…哎哎哎,你掐我屁股作什么,疼疼…我吃,我吃还不行嘛!”   实际上贺宴礼不答应也不行啊,浴室里关越可劲折腾他,关越将他抵在墙上连番进攻,不停的问他好不好。   贺宴礼若不答,关越动作就会不停,直到贺宴礼彻底受不住放弃抵抗。等到贺宴礼投降回道“好好好”的时候,则又会换来关越加大力度的连续动作,说这是奖励…   奖励个大头鬼!   贺宴礼发泄的咬着他的肩膀,喘的话语不连贯,他含泪控诉:“慢、慢一点...!”   次日,贺宴礼揉着腰去公司,正好在电梯遇到贺言,贺言见到他哥上去就是热情的一拥抱,却被贺宴礼无情推开,“别,我最近腰扭了,你给我悠着点。”   到了贺宴礼办公室,贺言立马围着贺宴礼转了两圈,焦急道:“腰扭了?是不是之前车祸的后遗症?哥什么都不和我讲,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解,根本就没把我当作你弟弟...疼的厉害吗,去医院检查了吗,要不去拍个CT...”   贺宴礼皱眉,他揉着腰:“谁告诉你我车祸的事情?我这腰是下楼的时候扭到,和车祸没关系,再说这都过去多久了。”   贺言也替他揉着,他在身后应声回道:“是昨天和爸聊天的时候爸说漏嘴了我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贺宴礼嫌贺言聒噪,在庭湾紫苑听关越啰嗦的头都要大了,来到公司又是贺言,换谁也吃不消,他干脆直接硬切话题:“我听王书源说你对公司业务接手很快,很不错嘛,不愧是我贺宴礼的弟弟。” 第16章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听到贺宴礼夸他,贺言眼睛顿时一亮,他立马跑到贺宴礼跟前,像是开屏的孔雀急于炫耀这段时间自己的成果:“真的吗哥!其实我还可以接触更复杂一些的业务,而且目前贺氏涉及的业务还是太窄,我听说哥之前想涉及娱乐圈,怎么没有做呢?”   贺宴礼倒有些意外贺言可以想到这一层,其实娱乐圈的业务他考虑很久了,也和叶欢商讨过,但是一直没时间仔细的定下规划,他指了指办公桌的对面,示意贺言坐下和他谈。   待贺言坐下,贺宴礼视线与他相对:“贺言,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谈谈。”   贺言心里隐约躁动,和贺宴礼一样的琥珀色眸子里掠过一丝精芒,这可是他哥第一次认可他的实力,他一定要做出一番成就不能让他哥失望。   贺言洋洋洒洒的对着贺宴礼说了一大堆,信心满满的要做出一番成就给贺宴礼看!   贺宴礼仔细听完贺言的阐述,脑之里已经对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进行了分析,他沉思片刻后又补充了几点关键的地方,之后他朝着贺言道:“这个方案什么时候能做出来。”   贺言垂眸思考了几秒钟:“一周,一周后的今天我把方案给你。”   贺宴礼松了下领带,他有些疲惫的往椅背一靠, “方案做完给叶欢,如果没问题叶欢看过后会再给我,到时候我再和她定夺。”   谁知贺言听完,直接垮着一张脸,还要先给叶欢过目啊...   这个未来的嫂子。   贺言对叶欢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有些嫉妒。   没错,是嫉妒。   虽然和贺宴礼有血缘关系的是他贺言,但是比起他这个弟弟贺宴礼似乎更依赖叶欢。不过也没办法,毕竟他哥小时候是在叶宅长大,在叶宅呆的时间可比在贺宅多多了,俩人是青梅竹马长大后自然而然的订了婚成了未婚夫妻。所以虽然嫉妒,想让他哥只关心疼爱他一个,但就现实情况而言显然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有老一辈的瓜葛。   见贺言久久没有反应,贺宴礼以为这小子又开始耍小脾气,因为贺言小时候和叶欢有点不对付,每次他要和叶欢回叶宅,贺言就抱着他又哭又闹,直到自己不和叶欢一起回去留下陪他这才算完事。   贺宴礼皱起眉,他抬起贺言下巴晃了晃,厉声道:“又要闹脾气?叶欢现在是你的上司,工作的事情你要先给她汇报!”   贺言的的腮肉被捏的鼓起来,他故意拖着尾调回贺宴礼,“我知道啦哥~”   贺宴礼松开他下巴,神色不满:“臭小子好好说话!”   贺言马上坐直身子行了个礼,“遵命哥哥大人,哦不对,遵命贺总!”   贺言还没来得及多贫两句,贺宴礼办公室的门就响了。那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说曹操曹操到,刚才他还在那腹诽叶欢,叶欢拎着文件就进来了。   贺言见了叶欢就像老鼠见了猫,因为就连他哥贺宴礼都要让她三分,别说他这个小弟了,从来都只有被使唤的份儿!而且小时候因为他老缠着贺宴礼没少被叶欢收拾…   最惨的一次是,小时候他因为不想写作业在外面藏起来,结果最后真迷路了,贺宴礼和叶欢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凌晨了。虽然四处很暗,只有一个年久失修的路灯还能发出微弱亮光,但他还是看到了他哥脸上有片清晰的红痕。找到他之后,叶欢上来就扬起手掌要给他一巴掌,他被吓得一动不敢动,那巴掌硬是没落下来,因为被身后的贺宴礼给拦住了。但叶欢没放过他,她拉起他的手掌在上面狠劲打了下,叶欢红着眼警告他,“贺言,你给我记好了,这一把掌是你欠你哥的,你要再惹事连累他,你看我饶不饶你!”   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忤逆叶欢,他哥不舍得打他,但叶欢是真揍他啊!至于找他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贺逸庭和梁雪媛不会告诉他,贺宴礼更不会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在他躲起来的那几个小时里,梁雪媛报了警,贺宴礼被梁雪媛和贺逸庭当成了嫌疑人逼问,脸上的那一巴掌也是贺逸庭打的,那年他五岁,贺宴礼也不过十二岁。   回忆间,叶欢已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到了贺言跟前,贺言赶忙起身腾位置,“欢姐姐坐,您请坐!”   叶欢长腿一迈,往沙发上一坐,姣好的面容上总一副无害表情。但贺言知道千万不能被这样的表象欺骗,叶欢才是真正的“魔鬼”!   叶欢坐下后,灵动的杏目一抬,修长的手指往门外一指,“你也别闲着,去接两杯咖啡,知道我的喜好吧。”   “得嘞!”贺言弯腰点头,笑的一脸谄媚,“欢姐姐的喜好我能不知道吗,加奶加冰不加糖!我哥蛀牙不给他放糖,对吧!”   贺言领命屁颠屁颠去接咖啡,贺宴礼对这样的操作已经见怪不怪,要真的说贺言害怕谁,叶欢绝对是第一个。   关越在庭湾紫苑连续住了一个月没有回家,关闻璟终于下了最后通牒,今天再见不到人就是派人也要把他绑回去!   迫于自己老爹的威力,本来车都快到庭湾紫苑了,关越又让司机掉头回关宅。   其实在和贺宴礼分开的那两年,他经常回去庭湾紫苑小住,也不知道自己暗自期待什么,但却是一次都没见到过贺宴礼。现如今他逐渐掌握大权,可贺宴礼依旧不肯真正臣服与他,再加上关闻璟一直再给他物色结婚对象…   关越靠在座椅上,烦躁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是贺宴礼,开心的、生气的、和他闹脾气的…他现在可以保护贺宴礼亦有能力保护贺宴礼了,可贺宴礼心里的领域,他依旧踏不进去半分…   当时贺宴礼出车祸,他看到那份病危通知书却没有签字的机会,他在看到叶欢签字的那一刻十分确定并且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确定,他不可以也绝不能失去贺宴礼!   “关先生…”关越的司机出声提醒道,“已经到了。”   关越回过神来,他给贺宴礼发了条短信说晚上会晚点回去,不过据他对贺宴礼的了解,贺宴礼应该根本不会在意。   正如关越所想,已经回了庭湾紫苑的贺宴礼看了眼短信也没回复,直接就转回到和叶欢的聊天页面上,给她回了句:准时到。   贺宴礼给自己换了身新的衬衣和西装,把自己收拾的一尘不染,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才满意的出了门。路过花店的时候去取了提前订好的紫罗兰,不过去的路上却下起来小雨,一路湿蒙蒙的。   墓园。   叶欢一席黑色衣裙静静地立在雨中,将怀中的紫罗兰分别放到叶然和叶宛的墓碑前,贺宴礼走到她身旁,将伞往她身上靠了靠。   叶宛是叶欢的母亲。   叶宛比叶然大两岁,是当初叶家资助的一个孤儿,随了叶姓。叶家资助她考上大学又出国留学。叶宛能力非常突出,最后留在叶家为叶家工作。叶宛和叶然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说的深一点就是完全不输亲姐妹。叶然的父亲叶闯也非常欣赏叶宛的能力,亲自培养她生意上的业务,好让她以后辅佐叶然。   而叶欢则是叶宛在国外那段时间生下的孩子,但叶宛最后与那个男人分开了,独自带叶欢回了国。   突然冒出来个孩子叶闯虽然生气,到底也是心疼叶宛,既然木已成舟,最后还是叶闯给叶欢取的名字。   从“人生得意须尽欢”中取了“欢”一字。   叶欢习惯的抚摸着脖子上的戒指,轻轻开口道:“我妈妈和然姨一样,都喜欢紫罗兰,你知道吗小礼,紫罗兰的花语为永不改变的誓言…我当初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妈妈和然姨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但最近我好想有点明白了...”   叶然出车祸那天,叶宛失去了她的此生挚爱,她把那枚她视为珍宝的戒指留给叶欢后就自杀了…   那之后贺宴礼和叶欢的噩梦就开始了,可噩梦只是个开始,无休无止的梦魇才是永远逃不出的无尽深渊…   贺宴礼没有很快回答,他沉默地看着墓碑,良久他才开口,“没有什么是永远不会变的。”   特别是人,更是不值一提。   人心善变,比任何一个物种都要可怕。人变心的时候是刹不住车的,他父亲贺逸庭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他从来不信什么天长地久,相信爱情的都是可笑的傻子,或者变成可笑的傻子。   叶欢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情绪,身子放松下来后,她轻道:“最近他们都在调查那起车祸,关越也在调查,所有矛头都在指向梁家…”   贺宴礼垂下眼帘,寒意在眸底翻腾:“梁家已经彻底没了市场,这只是开始,有冤的抱冤有仇的报仇,一个都逃不了…”   叶欢有些担心,她转身看向贺宴礼,手指头紧张的蜷着,“万一…他们查出这背后是你在指使…包括这次的车祸...”   那场车祸贺宴礼不过是将计就计,为了能让关越出手帮他,他不得不使点苦肉计。至于那个酒驾的肇事司机,也确实是梁家人安排的。梁家人自然不想他回国,不然当初也不会怂恿贺逸庭将他送到国外,美名其曰的是去处理国外的分公司,实则明升暗降。如果不是叶家施压,恐怕贺逸庭和梁雪媛不会这么轻易让他回来的。而他的行程也是他故意暴露出来的。   紫罗兰鲜艳的颜色掩藏在漆黑的夜里,一席黑色西装的贺宴礼也几乎要融入这黑夜中,深邃的眼眸里隐约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芒。   他喉结微动,低沉的声音中蕴含着极度危险的信号,“…他们也该还清这笔血债了…” 第17章 将计就计   关宅。   关越进来时,关闻璟已经在客厅了,或者说专门在客厅等他。   见这阵势关越暗道不妙,免不了一轮唠叨。   其实客观来说,关闻璟虽然已年过四十,可身姿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年龄在他身上没留下多少皱纹,反而增添了不少岁月沉淀的成熟魅力。   不知是不是有段时间没见关闻璟,关越觉得自己老爸好像更意气风发、看起来更年轻了,眉目间也温柔了不少,至少不是总蹙着眉了,不过那股子震慑人的气势还是没有少半分。   关闻璟放下手里的报纸,他沉声道:“先去给你妈妈上柱香。”   这是关越每次回家必做的第一件事。   关越的妈妈是因病去世,如今也有十多年了,但关闻璟一直未再婚。   晚饭的时候关闻璟不出意外地又将催他找女朋友的事情提了一遍。   “你的私事我很少过问,但有合适的朋友也可以带回家来看看,你也不小了,我不是非要求你结婚,但起码你应该先谈一个,据我的了解,你上一个喜欢的人还是在小学吧。”   关越:“......”   这怎么还提小时候的事情。   “爸,您扯那些做什么,您就放心吧,我以后绝对带回来一个顶好看的儿媳妇带给您和妈妈看!”   关越自觉自己没说错,贺宴礼就是顶好看的,除了性别上有些出入...   见关闻璟还要继续说,关越放下筷子,眉心蹙了蹙,“爸,我现在心思不在这上面,您也知道最近梁家、叶家动作都挺多,目前我还是想把精力主要放在公司上面,而且我最近想把梁家的份额给占了。”   关闻璟抬眸看了看他,“为什么是梁家?他背靠贺家,不太好做吧。”   谁知关越说了句极为孩子气的话,关越将餐盘里的鱼肉一筷子夹碎,他不爽道:“我就是单纯的看梁家不顺眼,狗仗人势,一朝得势鸡犬升天。”   关闻璟建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不就是个梁家,就当拿去练手了。因此关闻璟叶没放在心上只说了句:“先吃饭吧,待会再陪我下会棋。”   下棋的时候关越一直心不在焉,因为一直在想贺宴礼在做什么。   尽管他已经跟贺宴礼发了信息说会晚点回去,但如果他今晚不回去…贺宴礼会不会打电话问他呢?   但很显然,尽管他一直时不时看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信息,可是私人的那部手机确实一点动静声响都没有,安静地宛若关机。   “在等信息?”关闻璟没有抬头看关越,手里还执着棋,思索一番后,将棋子稳稳落下。   关越看着那盘他早已无力回天的棋局,他将手中剩余的棋子悉数放回棋娄,他认输道:“爸爸的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高超,儿子甘拜下风。”   谁知关闻璟毫不留情地将他拆穿,“是你手机里的事情比陪我下棋更重要吧,一盘棋,你看了不下十次手机了,怎么,你在等谁的信息,公司还是私人?”   被揭穿心思的关越有些懊恼,他下意识反驳,“是公司上的事情,我们再来一局,这次我肯定好好布局!”   虽然又重新来了一局,但结果可想而知,关越又输了。   关闻璟不禁敲打道:“心不静怎么能下好棋呢?下棋讲究的就是一个深思熟虑步步为营,走好第一步,想好下一步,策划第三步,步步引对方入你布下的棋局,对方还不知情,这才是下棋的精妙之处。”   本来还要再下一盘的,可这回却是关闻璟的手机来了电话,他眼尾扫了眼屏幕,又看了眼关越最终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去外面接电话了。   当天晚上关越果然没有回庭湾紫苑,他躺在关宅的床上满脑子胡子乱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内心躁动不已。   其实如果真的是公司上事情,他处理的还是游刃有余,颇有手段,可一旦涉及到贺宴礼,他的理智、智商就好像不受他自己掌控了,完全被贺宴礼牵着走!   关越突然有些赌气,他想知道如果他不主动联系贺宴礼,贺宴礼到底会不会来找他。   就这么干瞪眼到了凌晨三点,那枚私人的手机还是一声没响。   答案很明确了,贺宴礼不会主动找他。   所以第二天关越起了个大早,早饭都没吃就赶回了庭湾紫苑,可却扑了个空,根本不见贺宴礼的身影。   家里负责打扫卫生做饭的陈阿姨见关越东张西望,知道他是在找人,她先主动开口:“关先生,贺先生昨天下午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过。”   没回来?   还是昨天下午就出去了...   关越不想给贺宴礼打电话,他要等,等贺宴礼主动联系他。   关越在客厅踱步,脑子里全是贺宴礼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于是过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其实也就是半小时,关越就没忍住给贺宴礼发了信息——   “在哪。”   如果贺宴礼没有立刻回他,哪怕过个三五分钟再回他,关越心里都不会那么难受,因为这恰恰说明贺宴礼这会子可能在忙没工夫看手机,所以没有和他联系。   可是!   在他发过去信息的那一瞬,贺宴礼几乎秒回:看牙。   还发了张看牙的自拍照。   关越一看到那照片就来气,贺宴礼穿了件极为骚气的休闲白色西装,里面是件浅蓝色牛仔衬衣,衬衣领口开的极大!而那个正给贺宴礼检查牙齿的牙医,可不就是那个绿茶小白脸冯远远!   上半身都快直接趴贺宴礼身上了!   看牙又那么看的吗!   关越脸色铁青,他就该在贺宴礼锁骨那里再咬两口!让他再露!   他将手机扔到沙发上,敢情他一晚上碾转反侧的失眠,贺宴礼却在那露着锁骨陪小绿茶?   生气归生气,冷静下来后关越瞥了眼被他扔到沙发上的手机,眯眼看了几秒,到底是没忍住拿起来给他打了电话要了位置。   尽管贺宴礼说他已经准备回去了。   关越是自己开车过去的,从出去到开车不过用了短短五分钟,结果路上遇到一个事故现场,车堵得水泄不通,他的车被堵在后面前进不了也倒不出去,只能干等着。   那该死的冯绿茶!不知道使了什么迷魂计把贺宴礼迷在那了!   就在关越烦躁的砸了下方向盘,往外看了眼路况的时候,余光瞥见前方出车祸的那辆车里的人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了出来,但他却被担架上那人的白色西装给吸引住了目光...   关越其实觉得不可能,但心里不可遏制的升腾起驱散不了焦虑和不安。鬼使神差的,他还是下了车在一圈车鸣喇叭声中,靠近了事故现场。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距离慢慢与他缩进,那白色西装上半身被血染了大半,但西装的下摆露出了一小节蓝色牛仔衬衣...   贺宴礼发给他的自拍里也是穿着白色的西装里面是蓝色的牛仔衬衣…   关越想起贺宴礼在电话里对他说——   “我自己开车了,正准备回。”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在耳边消失了,关越脚步渐渐向前靠近,前排围了一圈警察保护现场不让闲杂人靠近,时间仿佛静止,他的呼吸也在此刻凝滞,直到距离越来越近,他逐渐看清那人的长相…   关越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下来,听觉也重新归位,马路上的车鸣声依旧此起彼伏,回过神来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   关越重回到车上换了条路线,他给贺宴礼发了条信息——“原地等我。”   关越已经彻底明白,在路上随便遇到个受伤的人,他都担心是贺宴礼,对贺宴礼的感情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贺宴礼,你赢了。   赢的彻彻底底。   我输得心甘情愿。   ……   贺宴礼见关越非要坚持让自己等他,虽然不知道那关大少爷又受什么刺激了,但为了避免后续找自己麻烦,贺宴礼还是顺从的在这等他了。   贺宴礼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车牌,又看到看到开车人,有些微微愣神,他走过去敲了两下车窗,示意关越摇下窗户,他撑在车窗前,将头探进去半个,依旧是那副轻佻的语气:“怎么,关先生还怕我跑了不成?你不是说你要陪你家老爷子,这么快就溜出来了,还是说关少爷借口回家实际上是去找那个小情儿...”   关越盯着那张尽在咫尺的脸,即使两年过去贺宴礼也依旧漂亮,漂亮的不像话,虽然他之前故意说对贺宴礼没了兴致,但那只是气话,实际只要贺宴礼一勾手指头,他依然百遍千遍的扑过去。   贺宴礼那鲜艳的唇瓣一开一合,如此好看的嘴唇可出来的话却不是什么好话。   “贺宴礼...”关越蓦地开口叫了声他的名字,随即伸出两手固定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向自己。   贺宴礼猝不及防被关越拉到了眼前,关越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将他笼罩,现在是在外面,他一向很谨慎,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几乎下意识就要抽身离开,下一秒就被关越堵住了嘴唇...   “嘶...”   关越毫不留情的咬上了贺宴礼的嘴角。   贺宴礼一把推开关越,伸手擦了下嘴角,嫌弃的看了眼手上的血渍,“不是,你属狗的,第几次了?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吃错药了!”   关越伸出舌尖轻添了下咸湿的嘴角,眼神示意他:“人多眼杂,先上车再说。”   毕竟是在外面,贺宴礼也无意与他在这久留,所以他也没跟关越矫情,干脆利落的上了车。 第18章 陪小绿茶?   车上一路无话,但关越一直在拿眼神看人,贺宴礼被他毫不掩饰的目光瞧的发麻,好像他没穿衣服似的。   可气的是,贺宴礼刚想发作,关越又没事人一样将眼神挪开了,他被憋得是一点没脾气。   到庭湾紫苑后,关越开始现原形步步紧闭,直到把贺宴礼逼到了墙角跟。   他贴着他,两人身体没有一点缝隙:“那绿茶牙医对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就喜欢那小牙医那样的啊?天天就会撒个娇叫哥哥,看牙需要离那么近吗,是不是你授意的,嗯?都快趴你胸口上了,有这么看牙的吗?”   俩人目光交汇,气息交融,一个要躲,一个不让躲。   关越也不等贺宴礼回答,他开始控诉:“行啊贺宴礼,外面养小白脸是吧!天天哥哥长哥哥短的,还什么只有我心疼哥哥,听着我就反胃!”   听到这,贺宴礼终于明白关越这是使哪门子小性子了,他故意道:“小白脸?确实有一位,不过不是远远...”   “你还叫他远远!那小白脸是谁!贺宴礼,我就知道你不老实!你知不知道我去找你的路上,我都快...都快...”   关越话说到一半不说了,贺宴礼看着他,眼神示意他接着说:“都快什么?”   关越却不继续了,他铁青着脸,抓着贺宴礼的那只手力度大的吓人,仿佛要把人捏碎,眼神直直的望着贺宴礼,黑漆漆的眸子里深不见底,“说,那小白脸是谁。”   贺宴礼仰头靠近关越,脖子扬起一道性感的弧度,俩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他贴着关越的下巴,“...小白脸嘛没有了,已经变成了小黑脸,脸色黑的吓人,现在正在盘问我还要把我手捏碎...不过你也可以叫我哥哥啊,不对吧,你本来就该叫我哥哥的!之前还乖巧的叫我宴礼哥,现在都是直接叫我名字,没大没小!再说那远远叫我什么,我还能不让人叫?这不是故意给人找茬?”   关越脸色缓和点,但还是不依不饶,理直气壮里又带着点委屈,“你为什么叫他远远!为什么不连名带姓的喊他!你俩是不是有猫腻!”   “…那是因为…因为大家都叫他远远,叫习惯了,而且都认识很多年了,那些找他看牙的朋友也这样叫他,就跟着叫起来了。”   贺宴礼实在受不了关越机关枪似的一句接一句,投降似的举起胳膊:“要不,关先生...亲自检查一下?看看我身上除了关先生留下的几个牙印,还有什么...”   贺宴礼刻意在“亲自”俩字上加重,还故意用牙齿轻咬他的耳垂,关越的敏感点在耳朵,贺宴礼一直都清楚得很。   结果“检查”到一半,在贺宴礼身前忙碌的关越突然停住,抬头不忘嘱咐他,“那你把备注改了!不准叫他远远!等等,现在就改!”   关越说着把贺宴礼晾在了一边,气呼呼的拿起贺宴礼手机,贺宴礼的手机密码一直没改过,他找到那该死的“远远”,想了两秒改成了“碧螺春”...   贺宴礼被关越撩拨的不上不下,氛围正好,结果那小子抛下他去改备注了!   他抬腿蹬了关越一脚,“做不做,不做我自己解决了!”   “老婆...老婆让我亲两口!”关越马上回扑倒贺宴礼身上,又是耍赖又是示好的,   贺宴礼浑身没劲,再也没有踢开他的力气。   “滚,叫谁老婆呢!关越你还是关越吗,我怎么发现怎么越来越厚脸皮!还我那个脸红的越越!”贺宴礼骂着就要踢开他,可关越整个人圈的他死死的,都被他压着!   关越用食指轻轻摩挲着贺宴礼的唇瓣,上面还有他刚才留下的咬痕。   贺宴礼“呜啊”出声,直勾勾的眼神,是抗议还是在邀请他也不知道了...   关越望着动情又听话的贺宴礼,眼睛一眯,“乖,叫声老公听听。”   “...你小子别太过分!”贺宴礼不干了,他小腿抬起就要踢人却被关越一把抓住。   关越把他的腿架到肩上,狠**了两下,“叫不叫老公,叫不叫…”   贺宴礼气急又说不成个话: “艹!老…老公!满意了吧,靠!”   贺宴礼缓了一会,心里却在腹诽,这小子真是长大了,压自己真是毫不费力…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但贺宴礼的动作丝毫不含糊,直接趁关越不注意抱着他滚了一圈顺势将他推倒在床上...   贺宴礼居高临下的教训他道:“没大没小,我比你大了三岁,叫哥知不知道!”   事后,贺宴礼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双小腿垂在床尾自在的来回晃动。   “在想什么。”关越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关总是不是管太多,连我想什么都要问,是不是也太霸道了?”说罢贺宴礼翻身把被子往上一扯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来两只圆溜溜的眼睛。   关越却直接翻身压上了贺宴礼,一双手伸进被子里开始在贺宴礼腰间乱串,贺宴礼痒的受不了只好把被子拉下想盖住关越的手。   俩人闹了大半宿,直到贺宴礼罗里吧嗦了一大堆却没人回应,才发现关越趴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关越突然开口,眼睛却没睁开。   关越居然知道自己在看他,不过贺宴礼没回,接着他就被关越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拉到了怀里,渐渐地他也睡着了。   早晨贺宴礼醒来时,关越已经出去跑步了,反正今天也是周末,再赖会床也不是不可以,于是贺宴礼心安理得的翻了个身睡个回笼觉。   跑步回来的关越简单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时已经九点了,贺宴礼居然还再睡。   而睡得正香的贺宴礼只觉得有个重物压得自己呼吸不畅,眨巴眨巴了两下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关越。   关越看着贺宴礼:“醒了?”   贺宴礼也看着关越:“…醒了。”   关越吻了下他的额头,“去吃早饭然后去书房找我。” 关越丢下这句话就起身去了书房。   其实关越让贺宴礼去书房也没别的原因,他就是单纯的想让贺宴礼陪着他,无时无刻。   刚睡醒的贺宴礼哪有胃口吃早饭,于是决定冲个澡后直接去书房找关越。打算好一切的贺宴礼却在客厅遇到了阿姨,阿姨拦住了他,于是在阿姨殷切的目光下,贺宴礼将早餐吃了个干干净净…   阿姨欣慰的点点头直夸“好孩子”。   一个快三十岁的“好孩子”。   …   贺宴礼放下餐具,他擦了下嘴角,“阿姨,下次早餐的牛奶能不能换成巧克力牛奶?”   阿姨笑的和善,和善的拒绝了他。   “不可以的贺先生,关先生说您牙不好,要控制您吃甜食…关先生对您的事情真的是上心的很,关于您的吃穿他都要来问一遍还交代我要注意什么,贺先生您别看我年龄大,其实我看的很开,我可不是老古板,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个知心的人不容易…”   贺宴礼吃完了阿姨做的早餐,也听完了阿姨的唠嗑,最后还被阿姨喂了几块水果,阿姨把切好的水果往他那一推:“补充维生素的…这葡萄可甜了,贺先生不想吃甜的吗,葡萄也一样…”   书房里,关越一直在偷笑,贺宴礼放下手里的文件,“关越差不多得了啊,你不是故意让的。”   关越学着阿姨的语气,“好孩子,中午吃什么。”   贺宴礼直接拿起旁边的抱枕丢了过去。   关越准确无误的接过抱枕,他对着对面坐姿随意的贺宴礼说道:“贺言已经开始接手公司业务了?”   贺宴礼又低头处理起了文件,“嗯,先让他锻炼下。”   关越又道:“你不怕培养出第二个你?”   贺宴礼手上动作没停,“我有什么可怕的,培养出第二个关先生这样的才最可怕!”   说到这贺宴礼抬头看了关越一眼,“对了,你牵线的那个政府招标的项目我交给贺言了。”   关越若有所思,他抬眸看向贺宴礼,目光正好与他在空中相撞,“你觉得程简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什么怎么样?”贺宴礼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我怎么知道怎么样,不过程家不是从政吗,打好关系对以后的发展有利…”   关越冷笑一声,“是啊,对于贺总来说,有用的就留下,没用的就一脚踢开。”   “不是,关越,你一会猫脸一会狗脸的,是不是欠揍啊?不是你问我…算了,懒得理你!”   贺宴礼被他这阴阳怪气的一番操作给搞的彻底没了耐心,他索性不再理关越,拿起旁边的外套就要往外走,结果被关越直接拦腰抱到了怀里。   贺宴礼哪里挣的脱关越,“怎么,堂堂关总又要用强的吗?”   关越松开了一些但是依旧没有放开贺宴礼,“我不会对你用强,但贺总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我还是挺喜欢看到的。” 第19章 叫声老公听听   贺宴礼还是没明白关越搞得哪一出,“所以你刚才提程简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闹我?”   关越可不想被贺宴礼知道他在吃醋,还醋的不轻,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现在是程简在负责这个项目,所以应该是他和你弟弟对接。”   程简...   原来是他。   贺宴礼终于记起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在关越大学毕业的那个派对上,有个来向他兴师问罪的小男生,他若有所思道:“原来是他…”   外面天气正好,阳光明媚和风拂面,贺氏大厦的办公楼里却阴气沉沉,剑拔弩张。   程简一身裁剪得体的灰色西装,身材挺拔修长,剑眉之下眼若桃花,只是帅气的脸上是明显的嫌弃和毫不掩饰的厌恶语气:“怎么是你!贺宴礼呢?”   程简嫌弃的眼神自然落入贺言的眼底。   贺言轻笑一声,面上得意,仿佛看到程简这幅吃瘪的表情很是开心,他“哦?”了一声,挑眉道: “程二哥,明明昨晚上咱俩还睡在一起,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可真让我伤心啊!还是说,来的不是我哥,你很失望?”   程家是家里的老二,贺言喜欢叫他程二,或者恭敬一点的时候也叫他声程二哥。   程简也不跟他客气,长腿直接一迈坐到了贺言对面,将文件往桌上一摆,“确实失望,和你这个小屁孩能聊出什么项目,浪费我时间。”   贺言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程简,你是失望没见到我哥吧,毕竟你昨晚喝醉,叫的一直是‘宴礼’...看来我和我哥很像,看着我叫他的名字。你早晨起床的时候可是把我吵醒了…挑了很久的衣服吧,可惜啊,我哥看不到…”   程简忍着怒气,他咬牙解释着:“贺言你别太过分,昨天晚上是我喝多了,发生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印象了…还有别再胡扯,我喜欢的是女生…”   贺言来到他身边,指尖在他脸上流连,眼神肆意的在他身上打量。昨天晚上他和朋友在酒吧放松结果遇到了独自喝闷酒的程简。   贺言一眼就认出来程简了,那年他在关家晚宴上见过程简一面。其实贺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或者又是什么时候开窍的,但在那天晚上看到他哥雪白的脖子上的红痕时,他脑子里好像有根线连起来了!看了眼喝醉的程简,他就突然想试一下...   “是吗…那是没遇到我。”贺言贴着程简的耳朵,气息湿湿热热,“你没有印象我可记得,程二哥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都记得…特别是那双腿,夹起来的时候…紧的要命,让人欲罢不能…”   程简怒目而视,眼里全是贺言那副欠揍的模样,明明长得那么像,可是性格却是天差地别!贺言的性子简直坏透了!程简已经忍到极限直接一拳头挥了过去,可拳头不仅没如愿的挥到贺言脸上,反被贺言攫住了手腕。   “怎么,想打我,现在我可比你高了...”贺言眼神露骨,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程简,强硬的拉着他的手一点点靠近自己,在程简愤怒的眼神里,贺言极其无耻的亲了那只手一口…   贺言宛若窃玉偷香成功的采花贼,爱怜地抚摸着程简,他道:“程二哥的手可不能受伤,待会这只手还要用来签合同,昨天晚上这只手可有不少用处,不过可惜啊,没有做到最后…”   程简冷哼一声,他一甩胳膊猛地抽回手,“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你和贺宴礼不愧是兄弟,玩弄人心,没人比得过你们!”   贺言随即应声,“程二倒是说说,我哥怎么玩弄人心了?还是说玩弄你的‘心’了?”   程简猛然意识到,贺言可能还不清楚贺宴礼和关越之间的关系,他转过脸去,没好气道:“没什么,我随口说说。”   但贺言却眯起了眸子,盯着程简脖子上的红痕发起了呆。   刚才还没在意,程简这会子领口处松了,露出脖子上昨天被他咬的红痕,贺言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哥贺宴礼脖子上的“蚊子包”,关越的脖子上也有一样的…   还有那天早晨他哥和关越没穿衣服睡在一起,当时他就觉得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现在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哥和关越...   意识到什么的贺言嘴唇蠕动了两下瞳孔微微颤抖,最后难以置信的跌坐到了椅子上…   程简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脖子瞧,他重新将衣领规整了下,“没工夫和你闲扯,项目到底谈不谈,不谈我就走了啊!”   贺言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合同,其它事情暂缓一下,至于他哥和关越身上的“蚊子包”他要好好去思考一下。   和程简的那个项目合同签完,贺宴礼在公司忙活了一阵子,都几乎没怎么有时间和关越相处。   但这对于关越来说不是问题。   办法总比困难多!   关越会以各种方式在贺宴礼面前蹦跶两下,比如帮贺宴礼订外卖,帮贺宴礼送衣服…其实这些王书源来做也可以,但是关越偏偏不想假手与人。   比如这会子,关越正弯腰在帮贺宴礼泡红茶,一旁的贺言看傻眼了,“关越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我哥手里?”   贺宴礼和关越同时抬头看向他,随后关越又和贺宴礼默契地对视一眼,最后是关越开口道:“这话从哪说起?”   贺言摊摊手,眼神示意了桌上的红茶,“我家王管家都没你把我哥照顾的这么仔细…”   关越倒是不以为意,他把沏好的红茶端到贺宴礼面前,“把柄倒算不上,羡慕你有个哥哥罢了...”   贺言目目瞪口呆,嘴里的茶愣是没喝进去。   贺宴礼胳膊一抖,手里的杯子差点让自己给扔出去。   为了不让话题停在这,贺宴礼抿了口茶后另起话题,“对了,有时间记得请程简吃顿饭,定好时间提前给我说,我留出时间,怎么样都要好好谢谢人家...”   贺言随即道:“哥也要去?”   关越也想知道答案,也像贺宴礼看去。   贺宴礼无视俩人的目光,他放下杯子,“当然要去,他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我当然要好好谢谢他,对了贺言记得包份礼物给人送去…”   说到这,贺宴礼抬头看向俩人,那俩人一副眉头微锁,贺宴礼倒奇怪了,“怎么?我看你们好像都不是很想让我去...”   关越和贺言纷纷看向别处装作无事发生,似乎并不打算回应贺宴礼的这个问题。   其实这段时间,关越和程简的关系有了一种很微妙的变化,但这种变化在关系情分上是绝对没有少半分的,只是莫名多了一层隔阂,一种难以明说的隔阂。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好比是,你和你最好的朋友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你那个好朋友还没发现他已经喜欢上了那个人,你就在旁边看着,有种自己变成了局外人的疏远感。   上前替他戳破吧,那不是自己绿自己?旁观吧,自己心里又不得劲,所以怎么做都不合适。   关越之前并没有在意自己看贺宴礼的眼神是什么样的,直到贺宴礼回国出车祸那次,他终于在程简身上看到了那种眼神。   那几天关越一直在医院陪贺宴礼,程简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找他,关越抽不开身只好让程简来医院找他。结果程简到的那会他正好出去接了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程简抱着一束紫罗兰呆呆地站在贺宴礼病床前。   病房的窗帘被风吹的起伏,程简目光轻轻飘在沉睡的贺宴礼身上,眼神专注到这整个世界、整个空间仿佛只有眼前的贺宴礼这一人,丝毫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惊扰,眼神流连婉转带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一向机敏的“人精”程简竟然没发现关越已经回来了,   关越轻咳了一声,程简也收回神思,他回眸看了眼来人,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耳根都红了,有种被人拆穿的心虚。   为了掩饰尴尬,程简将怀里的紫罗兰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他本来想放到花瓶里,可是瓶中已经有一束花了,也是束紫罗兰。   这时窗外的风也停止了,白色的窗帘也自然地垂落,程简朝关越笑笑,然后轻声道:“我们去外面说吧...”   当时关越让程简对贺宴礼出车祸的事情保密,因为他还在调查车祸的原因,所以不能打草惊蛇走漏风声,程简却直接表示,他可以动用关系帮他查。   程简这话几乎脱口而出,好像帮贺宴礼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自然到好像是在帮自己。   关越对关于贺宴礼的事情一向敏感,程简那话一出,他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还有刚才程简看贺宴礼的眼神...   也就是那时起,关越敏锐的发现,程简对贺宴礼萌生了不一样的想法,只是还不知道程简有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对贺宴礼的感觉... 第20章 羡慕你有个哥哥罢了   所以事到如今,关越不得不防着程简和贺宴礼见面,何况贺宴礼对于对自己有利的人,一向豁得出去,他可能不能大意失荆州!即使他每次都提醒自己贺宴礼当初是怎么不要自己的,告诫自己贺宴礼的狠心薄情,每每想对贺宴礼强硬一些,可到了最后,无一不是自己屁颠屁颠的去找他,最后认命般的心甘情愿的沦陷。   “这些事情直接交给贺言做不就可以了,对吧小言?我很看好小言的能力,他保准把事情给你办满意!”关越一脸假笑,虽然他不知道贺言为什么也不想让贺宴礼去,但目前来说贺言和他是一队的。   “啊?我?”贺言冷不丁听到关越叫他“小言”,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谁,但明白过来后他立刻接话,“对对对,关越哥说的对,这种事情交给我做,放心吧哥,保管给你办妥!”   于是不算很熟的关越和贺言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完美达成一致。   但实际贺言想的却是,关越这家伙果然对他哥的心思不一般…但就目前来说他俩是一队的…   但,天不遂人愿,贺宴礼最后还是去了那场饭局。   只是这场饭局格外的平静也格外的自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非常平淡的开始也极为平淡的结束。   程简在饭桌上侃侃而谈,基本都是聊的上学的一些趣事,聊到一些事情逗得几人哈哈大笑,关越也勾起来回忆跟着参与进去。   贺宴礼的话不多,难得看到关越放的很开,他饶有兴趣的听他们聊天,关越说到好玩的地方还会特意看向贺宴礼。   只有贺言想插话又插不进去,皱着眉盯着三人在那一杯接一杯,连带着关越也一起喝,但程简只聊天,硬是一滴酒都没沾。   贺宴礼朝他晃了晃酒杯:“戒酒?”   程简摆摆手,他苦笑一声摇摇头:“喝酒误事,我家老爷子要收拾我。”   越和贺言已经喝大发了,贺宴礼扶着太阳穴,明显头疼的看着趴在桌上的两人。   程简看着贺宴礼,他犹豫开口:“你...真的喜欢关越吗?还是说只是对他的...”   贺宴礼接过他的话,“你想问,我是不是对他的地位感兴趣,所以还和他在一起。”   程简赶忙解释:“抱歉,我没有指责或者批判的意思,就是有些不明白,因为我和关越是一起长大的,他小时候我也没发现他对男生...有兴趣,遇到你之后他才...”   贺宴礼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关越,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关越...是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傻瓜。”   贺宴礼抬头看向程简,他灿然一笑:“不过我是天生的。”   这样也好,最起码身体里这肮脏的血液,贺逸庭的血液不会再延续下去。   饭局结束,程简见贺宴礼掏出手机估计是要给助理打电话,他见状出声道:“我和你一起送他们回去吧,你一个人也搞不来俩醉鬼。”   贺宴礼不置可否,俩醉鬼确实难搞,特别是关越还一直抓着他的手不丢。   于是程简出于帮贺宴礼的心里,干脆利落的掰开了关越的手,一起把那俩人抬上车去。   回去的路上,程简没有喝酒负责开车,贺宴礼坐在副驾,关越和贺言在后座睡得死死的。   贺宴礼喝完酒就会头晕,因此上了车后也没讲话,就闭着眼在那养神。   程简视线看扫了眼后视镜闭着眼的贺宴礼,悄悄地把车速放慢了。   “我住院那段时间,你来看过我…”一旁沉默的贺宴礼突然开口。   程简看着前方的红绿灯,等到绿灯的时候,程简才“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一时无话。   又过了一会贺宴礼说道:“我好像看到你抱着束花站在我前面…”   车厢里晦暗不明,程简眼底浮起一团光亮,他侧眸看了眼闭目养神的贺宴礼,他轻声回道:“嗯,我记得你好像喜欢紫罗兰…”   车缓缓停下,贺宴礼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与程简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只不过,一人是不舍得移开,一人是茫然睁眼。   贺宴礼没有问程简为什么知道他喜欢紫罗兰。   程简也选择了闭口不谈。   其实没人知道程简第一次见到贺宴礼是在学校的一场篮球赛上。   那时候的程简和关越都是学校篮球队的,当时他们队正和别的学校打比赛,虽然打的辛苦但最后还是赢了比赛,他转身想找关越庆祝的时候,关越人却不见了。   队友们回更衣室换完衣服准备去庆祝了,所以这会子更衣室已经没人了。   程简找不到关越人,电话也打不通,就打算先回更衣室去换衣服,结果更衣室的门被锁住,不过幸好,作为队长的他有一把备用钥匙。   进去更衣室后,程简的柜子在最里面,在准备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里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隔着层层衣柜,歪头从缝隙间往里看去…   虽然当初他并不知道那个男生是贺宴礼。   贺宴礼一身休闲装扮,灰色卫衣,里面露出来点白色T恤,头发自然的垂落在额前,清爽朝气,十分的少年。夕阳的余晖透过更衣室的窗户照在他身上,白皙的皮肤晕染着一层橘色光辉,又仿佛他就是这束光本身,周围顺带着被他照亮。   关越接过贺宴礼捧着的那一大束紫罗兰,脸有点红,“怎么会想送我花,这里人很多,不怕被人看到吗…”   贺宴礼唇角勾起,琥珀色的瞳孔里泛着柔光,“我媳妇赢了比赛,当然要送花,再说了你这学校有几个认识我的,我今天这身说是你同学都有人信,呆会哥带你去吃个浪漫的烛光晚餐,还想要什么,回去我们在泳池...怎么样…”   后面的话贺宴礼没说完,因为贺宴礼被关越吻住了,他一下一下的轻啄贺宴礼鲜艳的嘴唇,“我想要你,宴礼哥...”   贺宴礼笑的特流氓,他在关越身上动起手来,逮着关越的腰间使劲摩挲,“真乖啊越越,想要我啊…也不是不行…”   关越小心将花放好,他抱着贺宴礼坐到了自己身上。关越的肩膀很厚,他的身体将贺宴礼盖住了大半个。   贺宴礼的衬衣半解,头向后仰起,纤细的脖颈扬起一个性感的弧度,白皙的肌肤上一片潮红,露出半个光洁的肩头,他的手指穿梭扎关越柔软的头发里…   程简默默站在窗后,窗帘被风吹得抚到了他的脸上,仿佛一只手轻轻软软的抚摸在他的肌肤上…程简看的痴了,他恍惚自己坐在那,贺宴礼的手穿梭在他的发间…   ……   “…你们在做什么…”   关越的声音打断了程简的回忆,后座的关越把手从后面伸了过来,目标明确的握住了程简空中的手腕。   那只手的下方,正是贺宴礼。   程简的思绪被拉回,眼神里的光亮极快的黯淡了下去,他默默把手抽回,说了句“没什么”。   其实程简那时就知道了,他朦胧虚渺的一场暗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但他也没打算让谁知晓,这份心思在刚萌生的时候就被自己给掐断了,不可以也不能任它生长。   贺宴礼皱眉冲着关越叮嘱道:“回去坐好关越,看着贺言,别让他掉下去…”   听到“贺言”两字,程简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车重新行驶后这时刚好一个大转弯,贺言的头“嘭”一声撞到了车窗上,然后程简面不改色的又转回来,贺言“嘭”一声栽到了前面驾驶座椅上…   就这么来回几次硬转,贺言“斯哈”一声,摸着额头,迷糊间就看到他哥贺宴礼和关越一脸诧异都不约而同看向他,似乎想问他还好吗。   贺言这会还晕乎乎的酒,并没有醒,他下意识摸了下头上疼痛的地方,说了句“你们…”就又倒回去睡着了。   到了庭湾紫苑,贺言身上就像装了闹钟,车一停他就醒了,他跟贺宴礼交代了自己还有些工作上的细节没和程简沟通清楚,要和程简一起走。   听到是说工作贺宴礼也没多想,交代了句别乱跑就放他俩回了。   回到卧室,贺宴礼放松了下脖颈正在解衬衣的扣子,腰带被身后的人解开,西装裤刚滑落,关越的手就来到了他腿上。   关越很急,或者接着酒劲上头,关越直接将他抵在了衣柜上。   关越吐着厚重的气息在贺宴礼耳边沉吟道:“勾住...”   “别,先别…”贺宴礼想说衣服还在身上没脱下来呢,关越已经迫不及待拿起旁边的护手霜。   入侵那一瞬间的满足感,让俩人身体忍不住战栗。   贺宴礼后背贴着冰凉的衣柜,身上的衣服已被敞开,贺宴礼浑身无力直往下掉。   贺宴礼眼眸含着雾气望着卧室的天花板,嘴唇也被亲的水润光泽,头被顶的有些眩晕,就在那阵阵快感袭来时身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贺宴礼眼神朦胧间看见关越正在眼神专注的看着他。   贺宴礼的声音被撞个破碎。   关越喜欢看贺宴礼为他着迷的样子,满身的红痕,好似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被破坏的彻底,他要在贺宴礼身上全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贺宴礼实在不明白这关越今天怎么了,难道在衣柜上做会特别刺激他?   贺宴礼只能用手指在关越后背抓出道道痕迹来宣示自己的不满。   直到云雨初歇,卧室内只有两人厚厚的喘息声,而结束的关越脑子里一直都在回想着车里程简看贺宴礼的眼神,以及那只差点碰到贺宴礼的手...   想到这,关越不禁皱眉,贺宴礼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   而一旁的贺宴礼自然是不知关越脑袋里的想法,只觉得自己身上汗津津的必须现在就要去洗澡,一刻都忍不了。 第21章 你们在做什么   贺宴礼伸手推了下关越压在他身上的脑袋:“关越,松开,我要去洗澡!”   关越的脑袋被他推倒一边,又转了过来,默不作声的盯着贺宴礼瞧了半晌,在把贺宴礼看的发毛,脾气马上要发作,关越又不由分说的结结实实吻了上去,贺宴礼破碎的“唔…滚…嗯…”也被关越悉数堵在了嘴里,不留一点缝隙…   ……   事后贺宴礼趁着关越去洗澡的功夫刚把烟点燃,没一会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手里刚燃的烟也被人拿走,贺宴礼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关越。   关越看了眼阳台翻底的盆栽,烟是从哪来的,已经一目了然。   贺宴礼举手辩解:“我没抽,真没抽,我只是习惯的点上了…”   关越攫起贺宴礼的下巴,“吧唧”亲了一口然后松开,确定没有烟味,他满意的点点头,“信了。”   贺宴礼顺手拿起阳台上的毛巾给关越擦头发,关越老实的像只猫咪,任由贺宴礼在他头发上摩挲。   “关越…”   “嗯?”   贺宴礼动作一顿,他垂下眸犹豫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并不是你看到这个样子,或者说,现在的我是我演出来的…你确定你喜欢的我还是我吗?可能本来的我更坏,坏透了…”   “等等…”关越从毛巾里探出头来摁住贺宴礼的手,眼睛直盯着贺宴礼精致的脸庞,想起之前程简曾说过的一句话——贺宴礼是狐狸精吧,把你魂都勾走了!   关越把他抵在了墙上,顺势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他坏笑一声,“贺宴礼,你有好的时候吗,我都被你吃干抹净用完就扔多少回了?”   贺宴礼也笑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帅的极具攻击性的大男孩,自嘲道: “你说的也对,我就是坏的很明显…”   “不对,我想表达的是…”关越黑漆漆的瞳孔里亮晶晶的映着的全是贺宴礼的身影,“贺宴礼,我爱你,爱的是你这个人,所以我不管你是演的还是假的,好的还是坏的,对我有几分真,哪怕都是假的,那也是你,我也只想要你,即使我知道现在的幸福是个假象,我也希望可以一直维持下去,活在这场梦里,只要这个梦里有你…我愿意沉睡不醒…懂了吗宴礼?”   贺宴礼有点承受不了关越这样直勾勾的眼神。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吸收别人的恶意,反正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都会还回去,却承担不了别人的真心。   因为他还不了。   他压根就不信真心这种东西,即使有一刻是真的,那也不知道那“真”何时就会消散,还不如利益捆绑在一起,有来有往,这样大家都安心。   贺宴礼就是这种人,因为承担不了关越的真诚,他的眼神开始闪躲,开始想要逃避。   关越捧住他的脸,凌冽的眉梢笑意张扬,黑亮亮的眸子光芒经久不散,他仰视着贺宴礼,眼神无比赤诚:“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我不想再和你错过,宴礼,给我们俩一个机会好吗?放下心结,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贺宴礼表情明显慌乱,连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了,长长的睫毛掩盖住那双善惑人心的桃花眼,他甚至已经无法用虚假的演技面对这样炙热真诚的关越。   贺宴礼抬手隔开俩人一段距离,眸子依旧下垂,他深吸一口气道:“关越,你听我说,你并不明白…我们之间隔的阻碍太多,我在深渊,这辈子注定见不到阳光,但你不一样,关越,你很好,因为太好了,所以我不能…我很后悔当时因为一时任性就把你拉了下来,我可以陪你一时,但你将来还会有很多选择,没必要和我一个大男人混在一起,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贺宴礼的话语无伦次,正如他现在的思绪一样混乱,他不舍得关越,可是他心里清楚也明白,他必须推开关越,他已经做错太多,不能拉着关越一起在错误的漩涡越陷越深。   “我不后悔!”这时关越反握住贺宴礼的手,那四个字铿锵有力,他将那冰凉的手放到自己心脏的位置,“我不后悔,即使利用我,我也不后悔,不然我根本没有机会触碰到怕你,贺宴礼,我关越以它起誓,不管以后是什么阻碍,遇到什么抉择,我都会毫不犹豫,次次奔向你,如果你身处深渊注定见不到阳光,那我会跳下去陪你一起…”   关越的心跳强劲有力,“扑通扑通”,每一下都精准击打着贺宴礼冰冷的手心。关越赤诚又毫不掩饰的情感灼烫了贺宴礼自以为坚硬无比的心。   关越的目光热切,他急需贺宴礼给他一个答复。他将脸贴在贺宴礼怀里,将贺宴礼整个人环抱起来,语气突然开始撒娇,“而且事到如今,不是你后悔就能解决的,我需要你要对我负责,贺宴礼,掰弯我的时候都不怕,还会怕担起责任?即使...即使以后我们真的分道扬镳,最起码我们现在拥有过,不是吗?”   贺宴礼的手垂在半空,沉默半晌他终于抬起胳膊来回抱住关越。他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最后认命般的轻叹口气,说了句“等我。”   他松开关越径直去了卧室,在一件西装的口袋里翻了一会。   关越跟在他后面进来,“在找什么...”   谁知贺宴礼转身朝他单膝跪下,关越当时就明白了贺宴礼的意思,他的心跳的像擂鼓,眼底的汹涌就快要溢满出来,呼吸都放慢了两拍。   贺宴礼弯着眉眼,仰头看向他,一字一句的郑重问道:“关越,你愿意嫁给我吗?”   “等等!”关越深吸一口气,硬是将想说的话咽下去,换了另一句,“戒指不是在叶欢那里吗...”   “那个说来话长,不过欢姐的戒指不是我的…我在这跪半天了,你就问我这个?你到底嫁不嫁,不嫁我收回了啊…”   贺宴礼作势就要起身,结果关越马上把自己左手无名指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囊”进去,但因为戒指圈的码数不合适,只能伸进去半个手指头。   关越一边着急忙慌的表态一边调整戒指的位置,“嫁!嫁!谁说不嫁了!”   贺宴礼轻笑,他抬手摸到关越的脖子上揽着他贴近自己,“你就这么恨嫁,不怕我始乱终弃?”   关越看了贺宴礼一眼,一本正经道:“你敢始乱终弃我就跑你家祖坟哭去!”   “。。。”贺宴礼一时语塞,“...你这小子都是跟谁学的…不过你知道吗,其实咱俩第一次见面是在我高中的时候…”   关越揽着他的腰,热乎乎的搂着他,顺势啄了两下的他的嘴唇,“操场是不是,那时候你在跑步对不对?穿了件白色的T恤,黑色的短裤,还有双白色的棉袜…”   贺宴礼在他怀里愣神了,“原来你记得!”   关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不仅记得这些,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你当时非常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就和你同学离开了…不过说实话,你的腿真好看…但你当初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我长得也不是那么丑的让人一眼都看不下去吧!”   贺宴礼当时就笑了,“老实说,我那时候想的是,怎么才能揍你一顿…”   关越在他身上撒娇,“为什么啊…因为当时跟在我身边的人很多,看不惯我?太坏了吧贺宴礼…”   贺宴礼被他在脖子吹气,身上痒痒的,“不是,我就是单纯的想揍你,因为你看我的眼神,让我总觉得你想扒我衣服,浑身不自在。”   关越在他脖子间轻笑,“你的感觉是对的,我现在也想扒你的衣服…”关越又开始腻起来贺宴礼了,他甜甜腻腻的舔着贺宴礼的耳垂,“叫声老公听听…”   贺宴礼被他舔的痒痒的又闪躲不了,他呲牙道:“反了吧,是我娶你…”   关越突然像只小狗,可怜兮兮又满眼期待的看向贺宴礼,“叫一声吧,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看在我跟你屁股后那么多年的份上,怒就满足我这个愿望吧…”   贺宴礼与关越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他被关越的眼神烫了一下,他捧起关越的脸,宠溺的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叫了声:“…老公。”   关越激动地抱着贺宴礼原地转了两圈,还不忘在贺宴礼嘴上狠狠亲了一口,“老婆,待会陪老公去配条项链…”   贺宴礼也回亲了他一口,“走呗,现在去吧,顺便去外面吃个午饭…”   他现在每天在庭湾紫苑吃饭,健康是健康,可是他想吃的阿姨不给做,关越还非要他盯着他把饭吃完,这能不难受吗…   关越却咬着他耳朵,“现在还不行,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重要的事?”   贺宴礼还在思索自己遗漏了什么总要事情,接着贺宴礼就被关越腾空抱起扛在了肩上。   关越捏下贺宴礼的腿根,“来吧,先洞房!” 第22章 跑你家祖坟哭去   不过关越期待的洞房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因为关闻璟的一通电话就把箭在弦上的关越给召回公司去了。   贺宴礼在那被子里憋笑,“关越,你去照照镜子,你现在脸沉的吓死人…”   关越欲求不满不得劲,他掀开被子狠狠捏了两把贺宴礼,他在贺宴礼耳边咬牙道:“这次先记着!晚上必须补回来!”   关越走后没多久,贺宴礼从衣柜里拿出那套西装,晚上要去参加个很很重要的宴会。   贺宴礼穿衣完毕,这时窗外飞来一只鸟落在了窗台,引得贺宴礼驻足,他静静地看了片刻,这时手机一响,鸟儿惊飞,贺宴礼顿觉无趣,接起电话很快就离开了。   关越刚结束完一场会议,桌上的私人手机“嗡嗡”的震动声传来,关越几乎立刻就拿起手机,手机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关越刚才的欣喜一扫而光,他盯着手机屏幕,这串号码,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叶欢的。   关越出门前特意在公司洗了个澡,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还让助理整了身显得腿长的休闲西装,领口特意敞开,若有若无的露出项链上的戒指,这条项链还是之前的那条,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毕竟是去见情敌,输人不输阵!   不对,他也没输人!   叶欢和他约在了一家咖啡厅,关越提前十分钟到了,发现叶欢已经在那等他了。   咖啡厅里的人不算多,叶欢为了避耳目选了个安静的包厢。   叶欢见关越左右打量,她轻轻开口:“不用看了,只有我一个人来。”   关越抬眸,修长的眉羽下眼神里满是考究,神色也明显戒备,“找我什么事,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在电话里说而非要见面的。”   叶欢放下手中咖啡,杏目直对上关越,她食指隔空点了点关越脖子上的项链,“老实说,我还没仔细瞧过我这‘情敌’的模样,所以你也可以理解我我这次是专门来看你的。”   叶欢特意咬重“情敌”二字。   关越反倒被她说的不自在了,他随意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欢倒也没拆穿,她耸耸肩,随意靠在座椅上,“老话不是说长姐如母?我以姐姐的身份来看你总没有问题吧!”   听到“长姐如母”四个字,关越不好意思起来了,俊脸上隐约浮现一片红晕,刚才还是一副冷冰冰狂傲不逊的神态,现在已经板板正正的坐直了身子。   为了掩饰尴尬,关越轻轻清了清嗓子,硬生生挤出个笑容,叫了声“欢欢姐”。   叶欢挑眉撇了下嘴,对这个称谓不置可否,因为叫她“欢欢姐”的人还真不少。   见叶欢没接着说话,关越问道:“欢姐,我可以问一下脖子上那个戒指是怎么来的吗?”   叶欢随即明白过来关越是还在意之前的事情,之前她骗关越她脖子上的戒指是贺宴礼送的。   她开口解释着: “不用担心,我和小礼之间从来都是姐弟之情,我的这枚戒指和小礼没有关系,不过小礼既然把然姨留给他的戒指给你,说明他真的把你放心上了,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不过关于然姨也就是小礼母亲的事情,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多问,除非他自己愿意告诉你。”叶欢眼神复杂的看了关越一眼,告诫道,“你和小礼在一起,这会是一段很难走的路…,这段关系如果暴露,你父亲会整死他的!还有小礼的父亲,你也能看出他和贺伯父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总之,我不反对你和小礼,是建立在你是真的爱小礼不会伤害到他的基础上,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关越明白这其中的由来了,之前他也问过和贺宴礼有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可是贺宴礼一两句话就给盖过去了,很明显不想多说,关越就知道这个话题是贺宴礼的雷池,除非他自己愿意说出来,不然那谁也别想打探到什么。   关越沉默了半晌,看似平静的眼底却有汹涌沉浮,他没有因叶欢话急于辩解而是心平气和的娓娓道来:“欢姐,从我没有资格在那张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那刻,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也不能失去贺宴礼了,之前我因为他抛下我和你离开怨恨过他,觉得自己对他只剩下了恨,可是当我再次见到他,有机会拥抱到他的那一刻,我就彻底醒悟我已经没法过没有他的日子了,所有的恨意都是来自我对他爱而不得的痛苦和我当时无能保护他的悔恨,以后或许会有很多磨难,但在我这里,这些磨难远没有失去贺宴礼来的痛苦,哪怕最后我只能在他身后一辈子当个隐形人,我关越也心甘情愿!”   包厢里一时寂静,好像就连忙碌的服务生都安静了下来,关越说完后叶欢久久未出声,又过了会她看了眼时间,她起身对着关越说道:“今晚是叶家二爷的大寿晚宴,小礼晚上会去,叶家是小礼长大的地方,或许你可以来看看。”   叶二爷原名叶庚南,是贺宴礼的外祖父叶闯的弟弟,也就是是如今叶家的一把手。   说到叶庚南,那就不得不提叶庚南的母亲。   叶庚南的长相随了他母亲,男生女相,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漂亮,不然他母亲也不会成了叶闯父亲的续弦。叶庚南当时也不姓叶,但是他母亲为了讨好叶家,当即就把他的名字改了叶姓,哄得叶闯的父亲高兴地不得了,更加疼叶庚南的母亲了。   惹得当时的叶闯很是反感,极其厌恶这对母子,因为他俩总会让叶闯想起来小时候在书里面读到的狐狸精,所以一开始叶庚南跟着他母亲来到叶家的时候,叶闯完全不正眼瞧他俩,直接开骂道大狐狸精和小狐狸精,只会靠长相魅惑人!   随着长时间的相处,叶庚南的母亲跟着他父亲也确实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叶闯才对他转变了想法。而且当年他被人绑架叶庚南为了救他被人打断了双腿落下终身残疾,出行只能靠轮椅,叶庚南对叶闯的舍身相救,直接让叶闯把叶家的资产分给了他三分之一。   随着叶闯与其夫人百年归西,叶家大权自然落到叶庚南身上。   叶家举办叶庚南大寿的晚宴,贺宴礼作为叶闯的直系亲外孙自然要去,叶然虽然已经不在,但因叶然的这一层关系,贺逸庭于情于理也得去,但是贺言和梁雪媛没有来。倒是没料到关闻璟也会亲自过来,还捎带着关越,叶家倒显得受宠若惊了。   但其实关越是死皮赖脸应跟着关闻璟来的,关闻璟古怪的看了他两眼但也没多问,还是同意了他跟来。   离着老远关越就看到了贺宴礼…还有一旁的叶欢。贺宴礼正在招呼来宾,关越特别喜欢看出席一些场合的贺宴礼。   这种场合贺宴礼自然身穿正装,贴合的西装裤下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掐腰设计的内搭马甲让贺宴礼的好身材显露无疑,上身的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隐约能看到些锁骨。顺着白皙的脖子往上,两片薄唇很是水润,高挺的鼻梁往上是双桃花眼,眼角内勾外翘,脸型却是有棱有角,把那点子魅惑中和的恰到好处。   还有贺宴礼身边无法忽视的叶欢,和贺宴礼同色系的黑色礼裙,身材高挑,面纱遮住了小半张脸,颇有复古美人的味道,不得不承认,叶欢是个极漂亮的女人,至少在美貌上和贺宴礼是极其登对的。   当然了不如他登对。   关越默默看了眼自己的灰色西装,暗自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穿黑色系的!   叶欢挽着贺宴礼的臂弯,与贺宴礼默契的上前几步朝关闻璟父子礼貌问好。   关越比关闻璟慢了几步,路过贺宴礼身边时,关越明显看到贺宴礼脸上的诧异。   按理说这种场合,基本都是长辈过来,是轮不到小辈过来的,所以一开始贺宴礼就打算告诉关越这件事。   关越似乎猜到贺宴礼的心中疑惑,因此路过他身边时,悄悄说了句,“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贺宴礼很快恢复神色,眼神瞥见关越脖子上的项链被好好的放在里面,暗自松口气,他小声回了句:“待会见吧…”   关越心满意足,顺带着旁边的叶欢都看着顺眼不少,结果没想到叶欢也正往他这个方向看,关越朝她耸耸肩,面容得意,弯腰绅士的行了一礼。   关闻璟停下脚步,他余光瞥了眼身后,关越浑然不知,但叶欢却提前将眼神移开了,于是得意洋洋的关越不出所料的撞到自己老爸关闻璟身上…   关越捂着鼻子“嘶”了一声。   shan水印秃顶   贺宴礼当做没看到和叶欢转身迎起了下一位宾客…   ……   贺宴礼和叶欢进大厅后,关越正倚在门口等他俩,他若无其事地扫了眼叶欢揽着贺宴礼胳膊的手,然后朝楼上一指,“贺伯伯和我爸先过去看叶二爷了,我等你们一起过去。” 第23章 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叶欢察觉到关越的眼神,她默不作声的松开了贺宴礼,她勉强扯出一点笑意,“小礼,我有点不太舒服,我想去休息一下,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会?”   贺宴礼知道叶欢的情绪开始低沉,他替叶欢整理了下头发,“欢姐不用勉强,我先送你去休息,之后我和关越去看二爷就可以了。”   叶欢看起来是真的不舒服,脸色十分苍白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关越也顾不上吃醋,他附和道:“是啊欢姐,先送你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不然你这个样子,宴礼也会担心的。”   送叶欢完叶欢出去时,关越双手撑在脑后走在前面也不讲话,贺宴礼跟在后面,他叹气道:“生气了?”   关越蓦地停住脚步,低头走路的贺宴礼没留神,结果就是如他所愿的贺宴礼撞到了他的后背。   关越关越转过身,贺宴礼抬头正对上关越,后者正一脸柔意的看向他。   这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因为宾客都在外面,基本不会有人来主人家休息的地方,因此也不用怕被谁看到。   关越侧身将他搂在怀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他摇摇头,“你以前都不会问我是不是生气了,但你现在开始问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其实也会在意我的情绪…”   贺宴礼没想到关越的心思如此细腻,他将关越拉到旁边的客房里关上门,虽然里面没有开灯,但贺宴礼还是准确无误的吻上了关越的嘴唇。贺宴礼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条岸上濒死的鱼,关越就是能拯救他的水,他迫切的需要关越的亲吻和爱抚,并且也这样做了,好像这是此生最后一次的拥抱和亲吻。   关越没有追问到底,他心里隐约能察觉到贺宴礼心底有一层谁也进不去的阻碍,除非是贺宴礼自己打破,否则谁也进不去。关越轻吻着贺宴礼的额头,用自己的肩膀给他一个依靠…   ……   不知过去多久,贺宴礼和关越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叶伯在和关闻璟讲话,好像是在给他带路,不过语气十分熟稔,一点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   贺宴礼看着那处,面上疑惑,他蹙眉问关越:“你父亲之前认识叶伯?”   关越也往那看了一眼,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语气:“上赶着和我爸聊天的人少吗?”   贺宴礼目光依旧望着那处,神色晦暗不明,他轻道:“那倒也是。”   叶宅五楼。   贺逸庭来看望叶庚南,叶庚南的精气神比之前好了点,虽然七十岁高龄,但身体还是很硬朗的。   叶庚南见贺逸庭来,脸上霎时染上一层愠怒,冷漠的眼神里带着挑衅,“你还敢来这叶宅,你不怕然儿的鬼魂缠着你吗!”   贺逸庭佯装吃惊,他叹道:“二爷这话是从何所起啊,逸庭不解是何意啊?”   叶庚南怒道:“别装了贺逸庭,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看了就恶心!当初你和然儿在一起的时候不过是个穷小子,要不是攀上然儿你能有今天?我大哥大嫂就这么一个女儿,结果就霍霍到了你手里,最后还不得善终!贺逸庭你敢说然儿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吗!”   贺逸庭却完全不为所动,他依旧是那副平淡语气:“二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话要将证据的,口说无凭,这不是冤枉我嘛!”   叶庚南怒骂道:“如不是然儿给你资金开公司,你会有今天?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   叶庚南确实没有证据,他觉得叶然死的蹊跷,可是又找不到任何破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贺逸庭的公司做大,娶了梁家的人,还有了孩子。   贺逸庭不与他在此事上多做争论,他直接切入正题:“二爷,我今天来就是和您商量一下宴礼和叶欢的婚事…”   叶庚南冷笑一声,“然儿的儿子用不着你操心!我自有打算,你别再妄想叶家的资产,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想要要小然的股份,除非我死了!”   贺逸庭一步步逼近叶庚南,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叶庚南身后的窗户,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吗,除非您死了?”   叶庚南似乎看穿他的想法,“我既然敢让你进来,就说明我不怕你做什么。”   贺逸庭挑眉,“二爷,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做蠢事的人吗?等您死,我还是可以等的起的…”   叶庚南气急,他拿着拐杖直指叶庚南,胳膊颤颤巍巍,声音也气的颤抖,面部抽搐的只说出来几个“你…你、你!”   贺逸庭把他的拐杖拨到一边,还体贴的帮叶庚南整理了下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二爷,您现在也不过是个空壳子,实际上资产都在我儿子贺宴礼和叶欢手中,宴礼到底是我儿子,血缘关系可是斩不断的,儿子的还不就是老子的!”   叶庚南像是故意激怒他,“贺逸庭你未免太小瞧你儿子了,你以为事到如今以宴礼的谋虑,你还可以赢过他?到最后怕是你连叶家的边都碰不到,贺家最后还落到叶然儿子手里,你贺逸庭也不过是个铺路人...贺逸庭,你终其一生想摆脱叶家证明自己,可最后...不还是跳梁小丑,事实证明,你离开了叶家的扶持,屁都不是!”   贺逸庭目露狠光,他手伸上前去把叶庚那推到窗前,他恶狠狠的摁着叶庚南的头抵着窗沿的大理石上,“老东西,想激怒我让我动手是吧,我就是再不堪也比你这个残废强!”   贺逸庭不想再和叶庚南纠缠,他冷哼一声丢开手。   贺逸庭神色阴鸷,他冷冷看着叶庚南,愤怒的表情都变得扭曲,“老东西,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笑,你在笑什么,你觉得你还能笑多久,嗯?”   没多久门外传来动静,原来是关闻璟过来了。   叶庚南和贺逸庭很快收拾好情绪,脸上是得体的笑意,仿佛刚才的争执根本没有发生过。   外斗不怕,内都才是不能被外人知晓。   一脸平静的关闻璟见到俩人自然先是一套寒暄。   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关闻璟是个人精,自然知道叶庚南和贺逸庭之间不似表面和谐,但他也乐意装糊涂,毕竟和他没什么关系,至于关于反坊间传闻的什么“叶家千金死亡真相”,他也不会去过问,其实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有一个大家都认同的说法就可以。   但在贺逸庭看来,关闻璟面无表情的极为可怖,被他的眼神一盯,头皮都要发麻,其实他和关闻璟都是千年的狐狸,不过论城府和谋虑确实比不过这个比他小了十多岁的后辈。   贺逸庭转移话题随意闲扯两句,“宴礼和叶欢...的婚期我想快点定下来了...早点定下我也安心...”   早点定下来,木已成舟,最起码叶家一部分股份牢牢的和贺宴礼绑在一起了,   听到贺逸庭如是说,关闻璟目光幽幽的朝窗外望去,目光闪动的轻声说了句,“世上的事不如意的十有八九...”   贺逸庭没有听清,但也没再聊下去,因为叶伯上来请俩人下去用晚宴了。   晚宴结束的时候,贺逸庭还有叶家的几个旁亲长辈商量什么时候定下来贺宴礼和叶欢婚期的事情。   贺宴礼一直是心神不宁的,用餐的时候他用叶欢“身体不适”搪塞了那群老家伙,实际上贺宴礼是真的担心叶欢的情况。   关越看出来贺宴礼的不安,他主动提出陪贺宴礼去看叶欢的情况。贺宴礼应声抬眸,目光与关越不期而遇,贺宴礼用西装外套盖住胳膊作掩护悄悄牵起关越的手。   走廊里,贺宴礼拿肩膀碰了下关越,“我怎么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招人疼呢?”   关越脸上抑制不住的笑,他半眯着眼看贺宴礼,“你就说你老公我什么时候不招人疼吧!”   贺宴礼见关越一副臭屁表情,他突然凑到关越耳边,舔了下他的耳尖,说了句:“其实你…眯眼看人的时候很性感,看的我忍不住想立马坐上去…”   “靠!”关越浑身立刻紧绷,他狠狠揉了把贺宴礼的腰,带着他的手来到下边,气息灼烫,“你说该怎么办吧…”   贺宴礼手里碰到个硬挺的“老朋友”,他嘴角偷笑安抚的摸了把他的下颌骨,“回去,回去补偿你…”   关越几乎立刻回他:“什么姿势都可以?”   贺宴礼犹豫了,“额...我考虑一下...”   这必须得考虑一下,关越那个吓死人的体力!这关系到他第二天还能不能下床走路!   关越乘胜追击,立马做出一副可怜表情,两只眼睛像小狗似的眼巴巴看着他,“可以让我看着你的腰吗做吗?”   贺宴礼见他实在忍得可怜,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他顿了顿道:“行吧,但只能一次啊…”   关越暗自窃喜,内心躁动不已,想到可以用看着贺宴礼腰的姿势,他就更加兴奋了!   贺宴礼又不敢大声,只能红着脸咬着牙小声警告,“别..别顶我了…!”   “那让我亲一口…放心吧,这里没人…” 第24章 放心吧,这里没人   关越又按着贺宴礼的脖子胡乱亲了一番才算完事。   往前走了两步,贺宴礼又顿住脚步,他朝关越看去,“对了,过两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关越不以为意往前走着,“见谁啊?你身边还有谁是我没见过的吗?”关越说着还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贺宴礼。   贺宴礼看着他,声如温玉:“我妈妈。”   “哦,你妈妈啊...什么!我...你...你要带我见你妈妈?真的吗!”关越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应来贺宴礼话的意思后,关越心头一跳,激动地原地蹦起。   虽然关越知道贺宴礼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可是之前贺宴礼从没主动在他面前提起过有关他母亲的事情,更别提带他过去祭拜了!如今贺宴礼终于提出带自己过去,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贺宴礼心里已经承认他的位置了!   贺宴礼“嗯”了一声,“...其实前段时间是她的忌日...”   关越一听立马着急,“是前段时间?事不宜迟那我们明天就去祭拜吧...”   贺宴礼摇摇头,“已经去看过她了,是欢姐陪我一起去的。”贺宴礼拉过关越的手,“这次我想带你过去,是想让我妈看看你。”   关越听到叶欢的名字,眼神明显暗了一瞬,但他又很快恢复神色,他牵着贺宴礼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宴礼,我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可以第一时间想到我,我不想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是最后才知道,你明白我的,我愿意陪你去做任何事情...”   贺宴礼望着关越眼底倒映的自己,神色柔和充满笑意,好像真的阳光了不少,他揉了揉关越的头发,笑着说了句“傻瓜。”   一番折腾后,俩人终于到了叶欢的卧室门口。   贺宴礼示意关越安静,他轻轻敲响了叶欢的房门..   响动过后,无人回应。   贺宴礼以为她没听到,又敲了一次,依旧是没人答应。   关越看了眼贺宴礼,手指了指里面,“不会睡着了吧?”   贺宴礼却蹙起了眉,他看了眼手机,并没有收到叶欢给他发睡了之类的信息,以他和叶欢二十多年的相处的默契,再加上一些事导致他和叶欢夜里难以入眠,所以之后他俩约定睡之前要告状对方一声。   可眼下并没有收到叶欢的信息。   贺宴礼摇头,他语气肯定道:“不对,她没有睡。”   关越刚想反驳说“你怎么知道她没睡,难道她睡了还和你说?”门就被贺宴礼一把拧开了。   打开房门后,两个人都愣在原地——   一目了然的卧室里空无一人。   叶欢不在。   贺宴礼心中暗叫了声不好,叶欢,你可不要做傻事…   叶欢因为当初叶宛自杀得了抑郁症,他亲眼见过他母亲因为这个病离他而去,他可接受不了叶欢以同样的方式也离开他!   贺宴礼拔腿就往外跑,因为太过心急差点将旁边的关越碰倒。   关越不明白贺宴礼急什么,不就是叶欢不在房间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这阵仗搞得好像以后都见不到似的,再说这不就是她家吗,还能跑哪去不成?   但贺宴礼已经跑出房门了,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困惑的关越在他身后焦急的喊道:“你去哪...”   可他话还没说完,贺宴礼就已经跑得没影了,他脑海里突然想起贺宴礼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叶欢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你就这么担心叶欢吗?甚至都来不愿意多和我解释一句。   关越半眯着眸子望着贺宴礼跑开的方向,暗淡的眼神里满是不甘,藏在袖口的手已握成了拳,他愣住原地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往贺宴礼离开的方向追去。   阳台。   关闻璟看望完叶庚南出来,被阳台上的蔷薇吸引住,结果看到了身子快要从栏杆上倾身出去的叶欢。   叶欢满脸泪痕,她转身看向来人,关闻璟没有多问,递给了她一副手帕。   贺宴礼猜到叶欢在阳台,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关闻璟也在。因为还没搞清事情的原委,贺宴礼躲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色放稳了些心态。   当年叶宛就是从这个阳台跳下去的,每次叶欢情绪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   贺宴礼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去,但现在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合适,所幸这个尴尬的时刻因为关越的到来而打破。   关越找来阳台时,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自己的父亲正在给自己男朋友的未婚妻递手帕,而他和自己男朋友站在门口关闻璟和叶欢听到动静也朝外面看去,四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讲话。   从那晚之后,贺宴礼就再也没回过庭湾紫苑,自然的贺宴礼也没有带关越去墓园。关越打去电话也基本都是忙音,偶有几次打通,贺宴礼对关越也几乎都是敷衍了事,时间久了关越难免开始多想了。   这次不出意外的贺宴礼又提前挂掉了电话,关越耳边只剩下了“嘟嘟嘟”的忙音…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关越仰起头闭目凝思片刻,紧锁的眉眼轻微的跳动了几下,他紧紧的握着胸前的那枚戒指,心底剧烈的疼痛随即蔓延到指尖…   他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了叶欢的声音,那个女人不过是叫了声小礼,贺宴礼就毫不犹豫地挂掉了他的电话。   贺宴礼,你到底真的爱我吗…   又爱我有几分呢?   永远也比不过叶欢和贺家吧。   ……   其实贺宴礼和叶欢的婚事要追溯到贺宴礼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   那时他和叶欢在大人的带领下参加别人的婚礼,知道了结婚后的双方就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他就没忍住问叶欢,“欢欢姐,你以后可以娶我吗?”   但显然,当时的叶欢也没太懂结婚的意思,她拍了拍贺宴礼的肩膀,“那当然!等我长大了一定娶你!这样咱俩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但这话却被叶然和叶宛听了进去,且放在了心里,为叶家和贺家的联姻的联姻铺好了路。   贺宴礼十岁生日晚宴的时候,那时的贺逸庭已经取了梁雪媛还有了贺言,所以他的生日只有叶家在给他操办。   晚宴后,贺宴礼和叶欢躲在花园的吊篮上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   “她们也变成了星星在天上看着我们吧...”叶欢望着天空喃喃说道。   贺宴礼靠在叶欢背上,自然知道叶欢嘴里的“她们”是指谁。他没有搭话,只是将自己更加往叶欢身上靠了靠。   叶欢又歪头碰了他一下,“别这么严肃嘛,明天早晨记得叫我起床,第一节课是数学…书包记得替我拿着…”   贺宴礼望着星星, “放心吧,忘不了,明天一早我准按时敲你的房门…”   或许来赴宴的宾客也不会想到叶家的两个孩子会躲在这花园里看星星,因为这个花园上面铺满了粉白蔷薇,所以很难能看到里面有人。   一个声音说道: “哎,你听说了吗,其实叶家那大小姐出车祸是有原因的,不是表面那么回事。”   另一个声音回道:“什么?还有隐情?快说说!”   那个声音明显压低,“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这叶大小姐其实是…外出会情郎,结果路上出了车祸…”   “居然是这么回事!我记得贺家那贺先生一表人才的,这叶大小姐这么拎不清的?”   “还有更劲爆的呢!你猜猜猜那情郎是谁?你绝对想不到!”   “哎呀,是谁,你别卖关子了!”   “就是…现在叶家那位小小姐的父亲!听说还是个国外的,而且那小小姐的母亲叶宛,听说还是叶然资助上的学…”   这叶家小小姐,说的自然就是叶欢了。   “这也下得去手?也太无耻了吧!我看那叶宛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为了巴结叶然,连自己老公都送出去了!”   “豪门嘛,这些先生小姐的哪里说得清啊,个个都是表面鲜亮,内地里指不定干着什么勾当!”   突然一阵细小的“咯吱”声,蔷薇从枝上掉下几朵,叶欢察及时捂住了贺宴礼的嘴,她死死抓住贺宴礼的胳膊,在他耳边小声哀求着,“小礼,不要…”   贺宴礼回眸看到叶欢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还是收回了脚步。   等到那两个人走后,贺宴礼稚嫩的脸庞上却浮现出一抹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厉色,他突然发狠说道:“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   不止一次,外面的闲言碎语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表面对他恭敬可背地里却在说叶然外遇出轨姐妹的老公,还说他和叶欢指不定也是个小野种,说他也就算了,可是他们不能这样骂叶欢,不能这样诋毁他母亲还有宛姨!   晚宴结束的时候,贺逸庭甚至没问贺宴礼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去,梁雪媛怀里抱着贺言,贺言不知道因为什么正在哭闹,她叫了声“庭哥”,贺逸庭看了贺宴礼两眼终是一言不发的携妻带子的离开了。   贺宴礼逼着自己站在原地,刚才想伸出的手又悄悄的收了回去,藏在了袖口,一点一点的攥紧起来… 第25章 还要去我家祖坟哭吗   他终于对这个父亲死心了,贺逸庭不仅没有替叶然查明死亡真相,还任流言四处传播,他对大人间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贺逸庭才是那个出轨的人!   往事历历在目,贺宴礼仍然清楚的记得,那天下午,那个地下车库,车里的贺逸庭和梁雪媛,以及柱子后的他和叶然…   叶然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出声,五岁的他转头看向叶然,叶然满脸泪水,哭的很安静。叶然抱着他在车库里待了很久很久,他能感觉到叶然的身体一直在发抖,那种抑制不住的发抖。   贺逸庭和梁雪媛离开后,叶然才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他被叶然紧紧的抱在怀里,他伸出自己的手想替叶然擦干脸上的泪水,可叶然脸上的泪水太多了,他怎么擦都擦不干,也擦不完…   从那之后,年幼的贺宴礼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氛围变了,他再也没有过和他俩同时在一起的时刻,要么是他和父亲贺逸庭在一起,要么是只有他和母亲叶然一起。   叶然和贺逸庭之间的冷战开始了。   贺宴礼时长会在卧室门口看到叶然不让贺逸庭靠近她,只要贺逸庭触碰到她,她就浑身发抖,再严重些会大声的尖叫骂他“恶心”、“滚”,每到这时候贺逸庭就会摔门而去…   叶然焦虑的反应更强烈了,她会整日吃不下东西,即使吃进去也会吐出来,整夜坐在床边不睡觉,一坐就是一宿,整个人一下子就消瘦了很多。   没人知道这个表面光鲜亮丽的千金小姐在遭受怎么样的折磨。   贺宴礼虽小,但他也看的出来叶然很难熬,他会去抱住叶然,小心翼翼的问道:“妈妈,你可不可以为了我开心点?”   叶然又再一次抱着他失声痛哭起来,她在那重复着一句话,“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都是骗我的…”   贺宴礼那时候并不知道叶然被诊断出重度抑郁和狂躁症意味着什么,但是从那天起叶然开始吃很多“糖果”,一些花花绿绿的纸片包好的“白色糖果”   只记得那天叶然被一个电话叫出去了,她那天还简单的打扮了一下,穿了一身好看的白色连衣裙,她临走前亲吻了下他的额头,“乖乖等我,如果你觉得无聊,那你可以帮妈妈把把那些白色的糖果用包装纸包起来,我很快回来…”   那些白色的“糖果”就是叶然的药片,叶然当初为了不让贺宴礼担心,特意用花花绿绿的糖纸将药片包起来,贺宴礼看到后很乐意帮叶然一起把“糖果”包起来…   可是那天他等了很久很久,白色的“糖果”都被他包装完了叶然也没有回来,天都黑了叶然依旧没有回来。   倒是贺逸庭一直在书房里待着,烟灰缸已经放满了烟头,整个书房里充斥着呛人的烟味。   贺逸庭似乎很烦躁,他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坐下又会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每次走到门口愣了几秒就转了回去…   直到最后贺逸庭发现了藏在门后的贺宴礼,他愣愣的看了贺宴礼片刻,在贺宴礼小声问了句 “爸爸,可不可以带我去找妈妈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拿起外套准备下楼,这时电话却响了起来…   那个铃声十分刺耳,贺逸庭迟迟没有接起,不知道为什么,贺宴礼觉得贺逸庭在害怕那通电话,因为他看到贺逸庭的手在发抖。   电话铃声一遍遍响起,贺宴礼爬上沙发接起了那通电话,他把电话递给了贺逸庭。   挂了电话后他就被急匆匆的贺逸庭抱着上车离开了。   车祸现场被封锁了,办事人员给出的说法是排除他杀,车里录像显示开车的叶欢突然在车里狂砸方向盘,情绪显然控制不住…叶然应该是抑郁症兼狂躁症发作没有控制好车辆直接撞到了一旁的工地上,钢筋直接刺穿了她的胸口...   叶然被当场鉴定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叶然死亡。   五岁的贺宴礼自然听不懂警察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叶然不会再回来了,他知道死亡的意思。   叶然白色的裙子被染成了一片红色,他蹲在叶然面前,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整理好,他的手上也染上了红,“妈妈你撒谎,你说过你很快就会回来的…为什么骗我…”   赶来的叶宛抱着叶欢和贺宴礼哭了起来,贺宴礼抬头看到了自己父亲贺逸庭脸上竟然也有泪痕,他分不清贺逸庭是装的还是真的哭了,但他清晰的听见贺逸庭在叫“小然”,虽然是非常小的声音…   他开始怀疑贺逸庭到底爱不爱叶然了。   但这纠结的这个问题似乎也不重要了,因为贺家很快就迎来了新的女主人——梁雪媛。   而他也不再是独享荣宠的贺家少爷了。   宛姨没多久也跳楼自杀了,只还有叶欢和他相依为命,在豪门这个精致的牢笼里受尽白眼。   毕竟豪门里的人最懂“见人下菜碟”这一套,没了依靠谁会怕你啊,都恨不得踩你一脚,何况一个是不受宠的长子,一个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谁会在乎呢?   自然是无人在意,受了委屈只能和血往下咽,毕竟有人疼的孩子哭起来是宝贝 ,没人在乎的孩子哭起来会惹人烦。   但好在还有叶庚南,叶庚南维持住了贺宴礼还有叶欢最后的尊严。   贺宴礼和叶欢高中毕业后被叶庚南送去了国外念大学,事情看似短暂的告一段落。   飞机上,叶欢突然想起来什么,她对旁边的贺宴礼郑重的交代道:“以后晚上不管多晚睡觉,一定要和我说一声,不然我会很害怕,焦虑的无法做任何事情…”   贺宴礼知道她担心什么,于是他轻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欢姐,不会再有那样的日子了…”   去国外只是暂时的,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查清,比如为什么叶然名下的很多公司财务都出现了亏损,比如叶然那瓶治疗抑郁症药片为什么变成了维生素…   包成糖果的药片他一直都留着,他心里隐约有个没被证实的想法,直到他认识了宋远,他的牙医,他让宋远选帮忙检查了一下药片的成分。   可是宋远远的话却震惊的他久久不能回神。   “药的瓶子确实没有错,但是这里面的药片就是普通的维生素,虽然两个药片很像,但是功能完全不一样可不能吃错了!抑郁症病情得不到控制病人会非常痛苦,很有可能就会造成不可以挽救的后果…”   ————   一周后。   贺宴礼在开车从医院回来,副驾驶是刚就诊完的叶欢,叶欢最近的病情有些反复,贺宴礼不放心,所以这几日一直都在陪着叶欢。   回去的时候贺宴礼顺路又回公司拿了份文件,他将车停到一旁,再回到车里前,他深吸了口气整理好情绪,他把叶欢的手摊开,避免她自己掐伤自己,“欢姐,你抬头看看我,没人再敢欺负我们了,剩下的就是找到证据,欠我们的人,我要让他们加配还回来!”   叶欢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小礼,我没事的。”   车停在了贺氏大厦附近的一个小道上,连路灯都没有,车里也没开灯,贺宴礼整个人陷入黑暗里。   就在这时,一阵刺眼的灯光照进车里,贺宴礼下意识抬手遮住眼,透过手的缝隙,关越从对面的车上下来。   关越只穿了件内里的西装马甲,收腰的设计更显得他宽肩窄腰,衬衣的扣子依旧是解开了两颗,肩上还随意搭着外套,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散漫不羁的劲儿。   关越其实一直在贺氏大厦楼下蹲贺宴礼。   眼看着关越走到他这边,敲了敲车窗示意他摇下玻璃。   贺宴礼如他所愿摇下车窗,关越弯腰趴在车窗,用胳膊撑起脑袋,一张俊脸上就写着俩字——不爽!   关越眼神来回在贺宴礼和叶欢身上打量,脸上的表情相当的耐人寻味,刺人的目光停在贺宴礼和叶欢的手上。   关越郁闷的揉了把自己的头发,最后又把目光转回到贺宴礼身上,再没有半分刚才的锐气,就连脸部故作绷紧的线条都柔和起来,他认命般的叹口气,说:“你就不怕我跑你家祖坟上哭去?”   叶欢自觉的抽出手,没办法,因为她觉得如果她再继续握着贺宴礼,关越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贺宴礼琥珀色的眸子在月亮的柔和光辉里更显清澈透亮了,满满当当的都是关越的身影,他静静看了一会扯着关越的领带,拉他靠近自己,四目相对间,贺宴礼另一只手将叶欢的脑袋转到一边,随后他仰头轻轻吻了上关越…   四周是无边的寂静,这时清风拂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藏住月亮的乌云也被风吹散,月亮温柔的光晕照在这些树叶上,树叶闪烁,笼罩着一层银色的光辉,也照的关越身上一层柔光…   唇舌分离,贺宴礼松开关越,他问他:“还要去我家祖坟哭吗?” 第26章 不哭…也行吧   关越咋吧砸吧嘴似在回味,嘴角的几分弧度是得逞的坏笑:“不哭…也行吧”   被迫转过脸去的叶欢,沉默的振聋发聩!   关越款款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叶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还顺着他的目光瞅了一眼自己,直到关越轻咳了两声眼神指了指座椅,叶欢才意识到原来关越是让她让座,他要坐副驾驶…   叶欢鄙视的看了关越一眼,“眨什么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眼疼呢!”   贺宴礼看着一屁股坐到副驾驶的关越,他无奈摇头,“…你跟我走了,你的车怎么办?”   对面关越的车还停在那。   关越眼神立马耷拉着,眼神何其无辜,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他朝着贺宴礼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发信息让周成其来了…让我跟你一起走嘛,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谁知道又什么时候见不到你人了...”   听见关越在倒苦水,叶欢嘴一抽,关越眼神看她的时候要吃人,关越看贺宴礼的眼神可怜的像是别人要吃他!   堂堂关总还有两幅面孔呢!   叶欢换到后座的时候,关越在后视镜里朝叶欢做了鬼脸,叶欢眼珠转了两圈,她若有所思的眯眼点点头,接着起身、推门、下车、关门一气呵成。她走到贺宴礼那边,“小礼你今天晚上也够辛苦了,我来开车吧。”   贺宴礼今天晚上确实挺疲惫,不管身体还是精神,因此很干脆的下了车坐到了后面。   关越正得意洋洋的低头在系安全带,根本没仔细听叶欢在讲什么,等到贺宴礼坐到后座的时候,关越才发现被叶欢摆了一道!   “等下,我要坐到后面…”   叶欢一脚油门踩了出去,直接把关越的话堵死在了嘴里,“老实坐着吧你!不然我就踢你下去!”   贺宴礼无视后视镜里关越求助的眼神,他摇头摊摊手,“别看我,我也没辙,她是老大,我是小弟,你是小弟的小弟…”   于是堂堂关总像受气包似的窝在副驾驶里,心里只能祈祷快点把叶欢送回去。   至于半夜里被关越叫起来的可怜的周成其,着急忙慌的袜子都穿反了一只,火急火燎的来开他老板扔下的车…   叶欢把俩人扔到庭湾紫苑,临走时,叶欢在耳边朝贺宴礼比了个电话的手势,然后还给关越一个鬼脸,脚踩油门扬长而去留给关越一脸的汽车尾气…   叶欢终于走了,关越整个身体都放松了,现在只剩下了他和贺宴礼…关越内心“嘿嘿”直笑,他搓着手就去浴室门口等贺宴礼去了。   其实他是想跟着贺宴礼一起进去的,但被眼疾手快的贺宴礼提前一步关上了浴室的门,并警告他不准进来!   之前也没见贺宴礼洗澡洗那么长时间啊,关越在浴室门口晃了都快十五分钟了,终于忍不住探出爪子…   “老婆,你让我进去,我来帮你搓澡呗,两个人洗的快,老婆…”   结果刚打开一点门缝,就被贺宴礼毫不留情的在里面反锁了,贺宴礼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不需要!”   里面热气腾腾,水汽缭绕,关越是一点都没看到里面的“春色”啊!   关越叹口气,闻得到肉香,吃不到嘴里,这不急死个人嘛!关越背着手又开始走来走去,脑海里禁不住浮现贺宴礼修长白皙的腿正夹着他的…那滋味,真要命啊!   还有那劲瘦的腰,来回扭动…那感觉,销魂啊…潮红的眼角,半咬的湿润红唇,别提有多勾人了!   关越现在一整个就是精虫上脑,浑身硬的不行,掰掰手指头一数,哎呀,这得有多久没碰贺宴礼了…   直到浴室的水流声音渐渐变小,接着是吹风机的声响,等吹风机的声音也没了,关越就知道贺宴礼差不多要出来了。   贺宴礼一出来,关越就精准的把他扑倒在了床上,床垫都跟着弹了两下。   关越大手开始在只穿了件睡衣的贺宴礼身上胡乱摸起来,嘴更是没闲着,重重的在贺宴礼耳边喘着气,咬着他的耳朵,嘴里“老婆老婆”的叫着。   贺宴礼推不开他脖间那颗脑袋,干脆自己把头别到一边,“别发疯了关越,我要睡了。”   关越急不可耐,他故意曲解贺宴礼话的意思,“睡,当然要睡!老公现在就‘睡’你!”   贺宴礼偏着头就是不让他亲,他叫道:“你、你先去洗澡!不洗澡就别上床!”   关越现在浑身热得不行,他想继续贺宴礼又不让,他又不敢不听贺宴礼的,只好一边起身,一边嘴里嘟囔着,“你看,我说刚才一起洗,多省事,你非不让...”   贺宴礼飞过去一记白眼,关越麻溜的从贺宴礼身上起来,左右两下将衣服一扯扒光自己跑去了浴室...   这还是冰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关总吗!   贺宴礼先是拿起手机给叶欢发了个睡了的信息,然后将被子一盖,旁边的小台灯一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了。   贺宴礼做完这一切,也不过五分钟,浴室那里就传来“霹雳乓啷”的声音,没多久关越不出意料的光着身子就跑来了。   关越哪能依他,他钻到贺宴礼被子里,鼻子来回在贺宴礼脖子间嗅,湿热的吐息喷洒在贺宴礼耳间,“老婆真香啊…这些天你有没有想老公...嗯?想没想?”   关越身上滚烫,贺宴礼的脖子被关越拱的发痒,腿间也被个坚硬硌着,接着关越又顺着他的脖子往下...   浑身发软的贺宴礼摸着关越脑袋,“关越,你是不是属狗的…别舔哪里…嘶…嗯…”   “老婆,我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为什么那几天都不理我…我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关越越说越委屈,还抽抽搭搭的,说的贺宴礼都不忍心推开他了,摊在床上的手慢慢在关越身上收紧,他抚上关越的头发,一下一下的顺着。   随后贺宴礼轻轻一声叹息,“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   关越欣喜的抬起头,在微弱的台灯光亮中对上贺宴礼柔和的目光,“真的?真的有想我?那你都想我什么?”   贺宴礼思绪缥缈,手指在他发间停留,轻轻回他,“...那时候想摸摸你的头发,想亲亲你的脸颊,还想…想你能抱抱我…想每天早晨醒来都能看见你…”   昏暗的灯光里,关越温柔的注视着贺宴礼,他转了个身躺下,把贺宴礼抱到自己身上,用自己宽厚的肩膀把他圈在自己怀里,轻吻了下他的额头,“我也很想你,每一天都想,我知道你有事情藏在心里,现在不想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等,我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至于现在,我就抱着你睡,醒来后也能见到我,以后每一天都是…”   贺宴礼在关越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在关越温热的体温里,困意逐渐袭来,他轻轻吻了下关越的下巴,心满意足的在关越怀里睡去…   关越在贺宴礼发旋上落下一吻,他伸手将台灯关上,房间里又陷入黑暗,四周寂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闭眼的贺宴礼却在此刻蓦然张开了双眸,沉寂的目光里深不可测,他定定的注视着关越的方向,后者呼吸均匀,胸膛起伏平稳,显然已经进入梦乡...   桌子上关越开了静音的手机在黑夜中闪亮起来,是一串陌生的号码,贺宴礼知道那是关越的私人手机,已是深夜,这个点打来私人电话的会是什么人呢…   独自在空荡荡房子里姜不离抱着屏幕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发呆,怀里是关越之前留在这里的衬衣。   关宅。   此刻,关闻璟在书房里,因为处理事物罕见的戴着副眼镜,或许是眼镜遮掩住了几分戾气,关闻璟看起来比平常温柔不少,但周遭慑人的气势并没有减少半分,甚至反而笑起来更可怕。   关闻璟抬起眼来,眸中不含半点温度,对面的人固执的不肯离开,不过他却没有舍命陪君子的意思。   他兴致缺缺,眉眼间净是漠然,“...或者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与你合作扳倒贺逸庭?回答不上来这一点,我想…叶小姐现在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关闻璟是个商人,而且是个成功的商人,要想和他做生意,那自然要有足够吸引他下场参与的筹码。   叶欢紧张的手都蜷在一起,如果仔细看的话,白皙的手背上已经有了被指甲的掐出的红痕。   “关叔叔…”她张口,声带发紧,嗓音也跟着发颤,险些连话都发不出音,她无声的深吸了口气,让嘴里的话随着胸腔的气体一起吐出,“...关叔叔对我感兴趣,这不就是我最大的筹码吗?”   关闻璟还是那副浅笑,镜片反射出的光亮让对面人看不到他的眼睛里的神色,只觉得他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危险气息。   等不到回应的叶欢几乎就要撑不住准备起身离开,她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仿佛是待宰的羔羊,关闻璟随时都可以将她拆骨入腹。 第27章 铁憨憨…总裁吧!   叶欢手搭在了桌子的一角,她甚至觉得自己浑身已经没了力气需要借助此才能站起身,在她闭眼放弃即将起身的那一刻,无动于衷的关闻璟终于出声,“你…”   叶欢惊然睁眼,一双杏目因为震惊而在微微颤抖,姣好的面容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关闻璟先站起了身,他居高临下的瞧着叶欢,他眼尾扫了眼叶欢手上的掐痕,又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害怕我?”   触不及防,叶欢与他目光相撞,尽管心里依旧不安,但她胆子似乎大了起来,她注视着对方的表情,试图揣测他的心情,在她尝试开口的时候,关闻璟来到她身边,靠坐在书桌旁,他抬起叶欢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关闻璟似乎看穿叶欢的心思,就这么眼神对峙了几秒钟,关闻璟语气又恢复一片森冷,“不要试图揣摩我,叶欢。”   这是关闻璟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那是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叶欢自知无话可说,她在关闻璟手里矛盾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眼尾一抬,杏目里已浮上一层水汽,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怕不怕,但似乎不仅仅是害怕或者不害怕能说的清的。   关闻璟没有松开她下巴,他弯腰逐渐欺身靠近…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逐渐靠近,厚重的阴影逐渐压来…   叶欢缓缓闭上眼睛,可是想象中的接触并没有触碰到,关闻璟的气息没有再靠近。   肌肤上的温度顿失,叶欢睁眼时关闻璟已经转身,她没有机会看到关闻璟的表情,却听得出他说这话时的语气,依旧那副漠然,他的声音消失在拐角,他说道:“叶小姐,你很聪明,但…自作聪明却是愚蠢至极…”   称呼又变回了叶小姐。   叶欢知道这是下了逐客令,她抬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脸颊,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关闻璟触碰的感觉。   关闻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没一会关宅的司机过来,他对着愣神的叶欢恭声说道:“关先生让我送您回去。”   ……   第二天一早。   关越早晨是猛地惊醒,睁眼后立马看向旁边,看到贺宴礼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一边,他松了口气,觉得他的心脏才开始恢复跳动,他暗自嘲讽自己以后迟早吓出来心脏病。   本来想把贺宴礼捞到自己怀里,但想了想又怕把他吵醒,他就把自己挪到了贺宴礼旁边,贴在他身后,然后把自己的胳膊从贺宴礼枕头下穿过去,再滑到他颈间,这样他就躺到自己怀里了。   可是抱了没一会,关越的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了,就像是条滑不溜的小鱼,他起先不敢太过分,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许是见贺宴礼睡得很沉,关越胆子渐渐地打了起来,他开始在贺宴礼脖间“啃”起来,手也一路往下滑,他的腿先是一点点的挪动位置,悄无声息的就到了贺宴礼旁边…   贺宴礼半梦半醒之间,就觉得自己脖子的地方怎么湿腻腻的。   还没睡醒的贺宴礼就这么被活生生的亲醒了…   关越这回彻底放开手脚,贺宴礼刚睁眼还有点懵,打不动,推不开,这还是当初那个撩一下就会脸红的关越吗!   论力气肯定是抵不过关越,贺宴礼干脆也不浪费那力气,他摊在那直接说道:“...我要去洗澡!”   “洗澡?一起啊!我也去…老公这就抱你去…”   兴奋的关越将贺宴礼打横一抱,还是个标准的公主抱,哪还有平时半点关总的模样!   贺宴礼甚至还被颠了两下,到了浴室,贺宴礼就势打开花洒,仰头任花洒里的水淋到脸上,开始认真的洗起澡来。   关越知道贺宴礼要洗澡,但贺宴礼怎么 只洗澡啊!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浴室里雾气蒸腾,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薄荷味。   贺宴礼垂下眼尾,他轻轻叫了声“越越”。   关越立马抬头委屈的看向他,“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不可以第一个先告诉我,不要总是...让叶欢陪着嘛...还有,你干嘛老和她穿一个色系的衣服,和我穿一样的不行吗?”   贺宴礼也跟着蹲了下来,他捧起关越的脸,手里的泡沫蹭到了关越脸上,他轻道:“欢姐的醋你也吃?”   关越皱着眉不满的用鼻音哼出一个“嗯!”   贺宴礼轻蹭他的额头,“傻不傻啊你,欢姐不会喜欢我的,我和她不是那种感情,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有人欺负我都是欢姐保护我的,之后我妈妈和她妈妈去世后,欢姐得了抑郁症,所以我才一直都放心不下她,再说我也不喜欢女人...”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叶欢居然有抑郁症。难得贺宴礼主动和关越解释,但谁知关越听了这话开始钻了牛角尖。   关越撇着嘴和贺宴礼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一改刚才的玩味,冷峻的脸上剑眉蹙起,神色也开始严肃起来,他望向贺宴礼,字句清晰的问道:“你只喜欢男生吗?假设,假设我是女生呢?你也不会喜欢我吗?”   贺宴礼被他这个问题问愣了神,如果关越不是男生,还会喜欢他吗...   贺宴礼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老实说,在他的规划里,关越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他本以为像自己这样陷入泥潭的人不会在得到任何人的爱,只配在黑暗里窥察一切,可是关越出现了,关越就像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丝光亮,即使微小,也在尽量放光,而且这丝丝光亮在逐渐扩大,逐渐温暖他的世界...   但贺宴礼也承认,一开始他确实只是看上了关越的身份,想利用关越得到一些优势,可后来的事情就逐渐脱离轨道…   当然,也并不排除他现在没有利用...   关越啊关越...终究是个意外的存在,也或者会是个让他破例的存在,虽然贺宴礼在极力避免此事的发生,但显然有些事情不受他自己控制了。比如对关越的感情,不然他也不会把叶然留下的戒指给了关越,但他在时刻提醒自己绝不能深陷于此。   因为贺宴礼深知,在感情里沦陷下去才是置自己于死地,才是将夺命的匕首亲手交给了对方,在忐忑中等待着对方的随时致命一击...   谁知关越见贺宴礼犹豫迟迟不肯回答,心性一下子上来,心里更是委屈的不行,见不到面这些天自己一直在想他,他故意躲着不见不说,还和那叶欢亲亲密密的坐在一辆车上!   现在可倒好,自己不过是想让他说句他爱的只是自己和性别无关,他居然沉默了!   可见贺宴礼之前说爱他也是故意哄他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哪怕现在接着哄他也行啊!   他骂了声“见鬼”,在眼泪即将流出眼眶的那一瞬打开了花洒,水洒在脸上,任谁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水。   矫情,可不是矫情,但陷入恋爱的人哪个不矫情呢!   贺宴礼犹豫着开了口,“关越,我…其实,我…”   “我”之后,就没了下文。   关越红着眼眶在那用浴巾擦着自己头发,一时无言的贺宴礼轻叹声气,想替他擦干后背却被关越赌气的推开了,关越越想越委屈,最后终于是忍不住哭出声来了,他又觉得难为情,就用浴巾搭在自己头上,正好盖住他的脸,只留了一条缝隙看路。   关越走出去没几步,贺宴礼就听到外面“咚”的一声,他探出头去看,关越正捂着脑袋。   这还是平日里冷冰冰不苟言笑的冰山总裁吗?   这是哪里来的不看路撞到墙上的铁憨憨…总裁吧!   贺宴礼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关越脑袋上依旧顶着浴巾正在接电话,应该是公司的电话,贺宴礼没太仔细听,他拿起关越头上的湿浴巾,给他头上顶了块新的干毛巾,接着拿起桌上的手机,然后走到阳台从花盆下掏出烟和打火机,又将窗户打开,一边查看手机的信息一边抽起烟来。   一根烟还没抽完,就听到关越在里面一阵阵的翻滚制造出声音,接着是关越在里面嘶声力竭地怪叫:“贺宴礼你根本就是一点都不爱我!负心汉!渣男!欺骗我的感情!我早晚都要去你家祖坟哭…”   贺宴礼的视线还留在窗外,但嘴角随着关越的吵闹翘起,琥珀色的瞳眸里渐渐泛起点点笑意,抽完最后一口烟他将烟头掐灭,转身又回到了卧室,他隔着被子拍了下关越,“关总倒是说说,我怎么欺骗你感情了,怎么就渣男负心汉了?”   关越直接把被子蒙过头,任贺宴礼怎么撩拨他,他就是一声不吭,大有抵死不从之意。   贺宴礼也跟着趴到他身边,学着昨晚的关越一样把自己拱进他被子里,然后贴在他后背,轻吻着他的后颈,深深地叹声气,“关先生别闹脾气了呗,是我错了,关先生大人有大量,就饶我这一次吧!”   关越几乎立刻回头质问他,“那刚才在浴室你为什么不说爱我?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我爱你一样的爱我呢?就像我爱你,不管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只要是你,我就爱!你对我的感情根本不纯粹!如果今天是别人可以帮你,你肯定喜欢的就是别人,说白了就是你根本不爱我!”   贺宴礼被问的哑口无言,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他确信他是爱关越的,可是他的世界不只有爱情这一回事,也不是非黑即白,除了爱就是不爱。   在叶然去世后,特别是逐渐长大后,贺宴礼已经逐渐明白,感情这种事情,可以有,但不是必要。而且爱情这玩意虚无缥缈的,不过是当下的一种错觉假象,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会消散,就像叶然和贺逸庭。   在他心里有很多事情都是远比爱情更重要的,比如查出叶然的药是谁换掉的,又是谁在那天让叶然出去的,这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没有处理完这些,他是不会纯粹的沉浸在感情里的。   “越越…”他趴到关越肩膀处,在他颈窝撒娇的蹭着,“很快我就可以给你答案了,现在快起来穿衣服,我们出去。”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讲?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吗?还是说你信不过我,认为我会泄露出去?”   “和那些没有关系,我答应你,只要我解决完我的事情,我一定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只要那时你还愿意听我讲,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现在我们先出门好不好,嗯?越越?”   关越依旧是板着脸,故意忍住不去抱他,他知道如果不是贺宴礼自己主动想说,他是逼问不出来什么的,虽然心里已经软下来了,可语气依旧略带生硬,“去哪?我可没说要和你一起出去…”   贺宴礼一开一合的捏着关越的两腮,关越的腮肉一鼓一鼓的,正好让他说不出那气人的话,他在那嘟起的嘴唇上“吧唧”亲了一口,见关越皱着眉嘴一张又要开始说话,贺宴礼就捏着他的腮肉又亲了一口,如此反复,关越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的他在贺宴礼嘴上咬了几口。   贺宴礼被咬的轻嘶了声,但嘴角带着得逞的笑,“先不闹了,关先生不是说要去我家祖坟哭?我现在就带你去…”   贺宴礼和关越出发时还是晴空万里,结果到了墓园时,已经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小雨。   关越给贺宴礼撑着伞,捧着两束紫罗兰,紧张的一直在问贺宴礼,“我这身衣服看起来板正吗?头发没有乱吧,你觉得你妈妈会喜欢我吗?我是不是要叫她阿姨,要不我还是先带你去见我妈妈吧…”   贺宴礼实在忍不住笑,他替关越整理了下领带,左右看了两眼后竖起大拇指,“板正,特板正!你是我媳妇早晚要见我妈妈的,何况我媳妇这么帅,还倍儿有钱,以后我吃穿肯定不愁!放心吧,我喜欢,我妈妈就一定会喜欢的!” 第28章 就饶我这一次吧!   关于叶然的事情贺宴礼很少提及,关越也只知道叶然在贺宴礼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车祸意外去世了,他深深的体会过没有妈妈的滋味,因为自己妈妈也在自己读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   可是他比贺宴礼幸运,因为关闻璟没有再娶别的女人,而贺逸庭不仅娶了别人,还有了另一个孩子。   关越忍不住反问,“真的?真的会喜欢我吗?她会不会介意我是个男生...”   贺宴礼想起叶然,眼神暗淡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光亮,俊美的脸上又是一派温柔神色,“不会,她会尊重我的想法...”   可是笑容很快就在贺宴礼的脸上凝固,因为叶然的墓前,赫然有个人影,贺逸庭。   贺逸庭也来看叶然了。   贺逸庭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手上是黑色的皮质手套,手里是一柄银质拐杖。   贺宴礼整个人如遭雷劈,他身体僵硬的松开了关越,嗓子仿佛一瞬间干涸,他厌恶道:“你怎么来了。”   “贺伯父,”关越礼貌的问好。   贺逸庭朝关越点点头算是回应。前几天是叶然的忌日,现在他自是要来看看。对于贺宴礼带关越过来他也没多想,只觉得俩人关系好,带朋友来祭拜过世的母亲也没什么不妥。   贺宴礼俯身到贺逸庭耳边:“你怎么还有脸来看我母亲,别再让我看见你,怪恶心的。”   贺逸庭手里的拐杖快要被他拧断,他气急败坏的看着贺宴礼,后者却皱眉嫌弃的走开了。   贺逸庭忍着气,有关越在他不好发作,冷很一声就离开了   关越还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贺逸庭就走了,但不难看出,贺宴礼和他父亲的关系确实很差,差到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即使贺逸庭已经离开了,贺宴礼的脸色依旧不太好。   关越抱着怀里的花,向里走去,眼神里一片茫然,目光最终定焦在一处败落的紫罗兰花束上,应该是之前有人过来祭拜放的。   关越在叶然的墓碑前静静的站立了很久,他将手中的紫罗兰花束分别放到墓碑前,最后在叶然墓碑前,他蹲下身, 轻轻抚上墓碑,“,叶妈妈,我叫关越,您一定要记住我,如果还有人和我去抢宴礼哥,您一定不能同意,他们都不是正经的,我才是您儿媳妇,正儿八经认证过的!您看…”   关越将脖间的项链掏出,露出那枚戒指,“叶妈妈,我才是您正牌儿媳妇,您可不能认错了…唉,您会不会嫌弃我是个男生,宴礼哥也是男生,您看我俩都是男生,这不就巧了,这是天定的缘分!那如果您要是实在不同意我俩在一起,那您就让这雨停…”   关越话落,天空一声闷雷,雨下得更大了…   关越受到鼓舞,虽然他被淋个底朝天,但好歹得到叶然同意了。   贺宴礼被关越一脸虔诚的祷告给逗笑了。   贺宴礼压着嘴角的弧度,他抬着脸问他:“你怎么不说,如果我妈同意我和你,就让雨停呢?”   关越皱眉:“…你这是抬杠!”   贺宴礼哑口无言,他还真不知道原来他这位男朋友还如此的“会观天像”!   虽然有把伞,但不知是不是关越的虔诚感动了叶然,这雨是越下越大,回去后俩人立刻冲了个热水澡。   此刻关越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被他顺手全都掠到了脑后,露出个光洁的额头,较平日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阳光。   其实关越的的长相整体是偏向他母亲的,但唯独那双眼睛像是和关闻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勾人的丹凤眼,眼尾尖锐偏又眼神深邃,带着冷淡的凉薄,但看着你时又好像暗含无限深情,就像一望无际的海面,看似平静,只一眼就能拉人跌入无尽漩涡,情难自禁,无法自拔。   关越下半身只围了个浴巾,精壮宽厚的上半身展露无疑,在贺宴礼直勾勾的目光里走向他。   关越拿过贺宴礼手里杯子仰头喝了几口,脖子扬起一个性感的弧线,他咽下水道:“一直看我干嘛?”   穿戴整齐的贺宴礼把关越压在墙上,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指尖在他人鱼线流连…直到将手伸进了浴巾里…   关越闷哼一声,身体顿时一紧,他按住贺宴礼的手,“你不是呆会要去公司吗?而且你都已经穿好衣服了…”   贺宴礼无辜地看向他,眼睛一眨一眨,“是啊,难道关先生不想要吗?”   贺宴礼故作惋惜的要把手抽离,关越不出意外的摁住了他…   关越贴着贺宴礼的颈间,浴巾已经掉在地上,他喘着粗气:“大不了待会再帮你穿一次衣服…”   ……   因为贺宴礼回公司了,关越也回了公司。   关越直接去了关闻璟的办公室,坐到了关闻璟对面的椅子上,他一脸严肃,“老爸,贺家贺伯父的第一位夫人是怎么去世的?”   关闻璟神色倒没什么异常,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道:“怎么会问起这个?”   关越摊手,故作无所谓道:“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和贺家生意来往挺多,我就有些好奇。”   谁知道关闻璟还是没回他,反而又问起他,“你是听谁说的。”   这事情可是秘闻,知道的不多,但知道的也不敢乱多嘴。   关越想了一圈,和他有生意来往,见面次数较多的,他比较熟悉的贺家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贺宴礼,可他又不愿意说他的名字,短暂思索两秒,他幽幽吐出个名字:“叶欢。”   关越实在是不想和自己老爸周旋,因为自己的小伎俩在他面前,那根本就是孙悟空见了如来佛,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也就胡诌个叶欢出来,不过他哪里知道叶欢和自己父亲的二三事,如果知道,打死他也不会诌出来叶欢! 第29章 我才是您正牌儿媳妇   特别是现在关闻璟一直沉默,关越根本猜不透自己老爸在想什么,反而开始在脑海里思索自己有没有露出马脚,想着想着关越心里开始不自在起来,他心里没底,老爸该不会已经发现自己和贺宴礼之间的关系所以一直在诈自己吧…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亲眼见到贺宴礼和贺逸庭之间的关系这么差,他也没想过来问自己老爸。   关越有些慌乱,着急给自己补充了句:“那时候我正巧和她沟通合同上的事情,叶欢姐也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要去墓园祭拜,所以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关越给自己找补,补完自己都不信。   关闻璟终于出声:“他第一位太太是出车祸意外去世的。”   这是明面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关越忍不住开口提醒:“爸爸,您说的这些我知道,我想知道是除这以外的事情。”   关闻璟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上次叶家的那个叶二爷吗?”   关越回他:“记得啊,过大寿的那位么。”   “叶二爷怀疑是贺逸庭谋害了叶然。”   关闻璟的话传到关越耳中,像是一道惊雷把他的思绪炸的七零八落。关越有些愣怔,他难以置信的问道:“叶二爷的意思是,宴礼哥的父亲谋害的他的母亲?”   关闻璟往椅背上一靠,强大的气场让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威而严,他摊了下手,语气平淡的回道:“仁者见仁。”   关越起身离开前,关闻璟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   关越停下脚步转头不解地看向关闻璟,关闻璟也起身走了过去,他盯着关越的脖子静静看了许久,看的关越心里发毛。   关越心虚的将衣领往上提了提,呼吸一滞,暗道不秒,肯定发现了...不对啊,今天他和贺宴礼只是手上功夫,哪会有什么痕迹...   就在他以为关闻璟发现什么了的时候,关闻璟沉声道:“你脖子上的项链,之前没见你带过...”   不知道是不是这项链也受到惊吓,本来好好在脖子上戴着的银链突然断裂,银链上的戒指随着断裂处话落掉在地上,极其轻微的一声,那戒指滚了两圈然后停在了关闻璟的脚边...   关闻璟捡起那枚戒指陷入沉思......   这枚戒指,他在叶欢身上也见到过,他心里的一个想法似乎得到证实。   关越慌忙捡起地上的链子,其实他本来想先从他老爸手里拿回戒指,可又一想不能表现的对这个戒指在意的太明显,因此又多愣了两秒才从关闻璟手里拿回戒指。   关越故作镇静的解释:“维多利亚时期的翡翠戒指,很有收藏价值,我觉得还挺有意思就戴着玩玩了。”   这欲盖弥彰的解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关越走后,关闻璟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致,他沉默的立在落地窗前,手里是一直在震动的手机,他看了一眼,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宅里,叶欢盯着手里的手机,眼睁睁的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接着手机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寂静无声的夜晚变成了一头可怕的野兽,这个夜晚注定是难熬的一晚,不仅是叶欢,还有独坐在书房的关闻璟。   ……   已经是深夜,叶欢执意来找关闻璟,管家没敢真的拦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让叶欢进去了。   叶欢风风火火地找到了楼上的关闻璟。   关闻璟一个字都还未来得及说,叶欢就将关闻璟推倒在床上,俯身亲着他的耳尖,咬着他的喉咙,不停逼问着他,“谁告诉你我喜欢关越的?嗯?看着我,说啊…不是不放我进来吗,不是不再见我了吗?为什么不让管家拦着我呢?凭枚戒指就给我乱扣帽子,这算怎么回事,原来您也有失算的时候啊,您是撒完气了,那我呢?”   叶欢伶牙俐齿,咄咄逼人,关闻璟无话可说,招架不住…   关闻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与她目光交汇,薄唇微启,凉薄的话吐出:“你不就是为了叶家的股份来的么…”   关闻璟还是小瞧了叶欢的性子。   叶欢关键时刻坐起身,她用腿压着关闻璟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里净是愤恨与不屑,“您也太小瞧我叶欢了吧!关闻璟,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们结束了!”   关闻璟的脸立刻阴沉下来,他圈住她的脚踝,皱眉威胁道:“你敢!”   “您看我敢不敢!”   叶欢脚一蹬,说完怕拍屁股就走人了,这次轮到关闻璟找不到叶欢人了…   贺宴礼这几天事情很多,除了一直在调查当年药片被换的证据,还有公司的一堆事情没处理完,最近公司新添了娱乐板块,需要对接的工作很多,再加上叶欢最近身体也不舒服,忙起来一时焦头烂额,因此有段时间没回庭湾紫苑。   贺言拿着几份资料和杂志照片来找贺宴礼,他把照片一摆,“哥,这是最近的新晋流量小生姜不离,长得漂亮身世还惨,还没毕业就有一大批粉丝迷妹了,把他签过来,从身世上入手,又美还又惨,来一波虐粉,肯定稳准不赔!”   一直盯电脑的贺宴礼终于抬眸,目光扫到了照片上人的那一点泪痣。   “姜不离…”贺宴礼唇瓣微启,轻读出声,“名字倒是有点意思。”   贺言见他哥来了兴趣,他急忙补充道:“不过他好像被另一家公司给提前签了,不过问题也不大,到时候我一出手他肯定愿意签我们公司!”   贺宴礼疲惫的揉着太阳穴,“你来决定吧,付出得有回报,得让我看到价值。”   贺言拍拍胸脯,“放心吧哥,我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生意!”   见贺宴礼一脸疲相,贺言给贺宴礼揉了揉肩膀,他劝道:“哥你去休息一会呗,欢姐姐最近身体不舒服工作都堆到你这边了,哥这眼圈都黑成熊猫眼了…”   贺宴礼朝他摆摆手,示意道:“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待会还有个会,开完会再说吧。”   虽然忙的腾不开手,可贺宴礼心里一直空落落的,细想下来,是关越居然也消消停停的没有找他。   贺宴礼有点抓心肝儿的难受,他给关越打了个电话,“嘟嘟”响了几声,结果关越那边却无人接听,这时助理王书源过来提醒他开会,贺宴礼看了眼时间,着急的拿起资料去了会议室,于是这通电话就作罢了。   关越那边抱着手机看到是贺宴礼打来的,激动地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等了这好些天了,还知道打个电话!关越小性子上来,作法似的,心里一直默念,响十声我就接,响十声我就接...   其实关越是故意不接电话的,他对贺宴礼表达不满的方式也就是晚点回信息或者晚点接电话。   但是!   别说十声了,这响了有五声吗!   这通电话后再没有了下文,甚至连个信息都不发,虽然每天例行公事的给他发个“睡了”,可是贺宴礼每天也给叶欢发,又不是他独有的!关越气的把手机扔到一边,心里骂了贺宴礼不下一百遍渣男,负心汉!   手机屏幕还未彻底按下去,壁纸还是贺宴礼睡着的照片,关越撇着嘴余光扫了眼壁纸,又气呼呼的把手机拿了回来,给他发了条信息——   “我去找你,拒绝没用。”   这几天关闻璟的脸色一直不太好,所以关越早晨去公司的时候都尽量避开他老爸,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惹到他老爸。   关越这一早晨都在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再抬眼时已经是快下午一点了,手机有条信息,是贺宴礼给他发的——“我要吃万轩园的茶点。”   关越看到信息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把身边刚来实习的小助理吓了一跳,她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关总笑过,虽然长相是很帅气,但常年一张冰山脸,眉毛一皱,她能紧张的水都喝不下去,生怕这关总以后不留她这实习生转正。   小助理干巴巴的尝试搭话:“关总...心情很好哈...是去见喜欢的人吗?”   小助理说完就后悔后了,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她自己每次去见男朋友的时候也像他一样雀跃,所以她脑子也没多想,嘴一秃噜就把话讲出来了。但这可是老板的私事,自己居然还大咧咧的问,真是脑子蠢得没救了!少说话怎么就记不住呢!   小助理正暗自懊恼,但对面的关总却好像并没有生气,表情似乎更开心了。   关越俊眉一挑,嘴角的弧度咧的更开了,脸部锋利的线条都跟着柔和了:“是啊,去见我喜欢的人,对了这两条领带...哪条和我现在的衣服更搭...”   关越拿起两条领带比划了下,耳朵间还可疑的红了。   这把小助理震惊一百年,她短暂吃惊后,盯着两条领带仔细比对了一番,最终指了指那条斜纹的领带,“这条吧,和关总今天的西装更搭。” 第30章 迫不及待开屏的孔雀   小助理终于不不紧张了,等关越走后,她心想,原来这位冷冰冰的关总也有喜欢的人啊,而且和普通人去见喜欢的一样,没什么分别,也会臭美,像是迫不及待开屏的孔雀...   忙着去买点心店关越自然不知道他已经被别人比喻成“迫不及待开屏的孔雀”。   关越拎着茶点到了贺宴礼的办公室,眼睛看到贺宴礼那条斜纹的领带眼睛一亮,终于让他碰到和贺宴礼同色系的衣物了!   这个小助理眼光不错!   “快吃吧,都是你喜欢吃的那几样,待会就凉了。”   关越将食物的包装盒打开,茶点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贺宴礼从座椅上起身,他朝站着的关越伸开胳膊,语气还有点撒娇,“别冷着脸看我看我,过来让我抱抱嘛。”   关越本来想高冷一下不让他抱的,因此脸部线条都紧绷着,一笑没笑!   可是!   贺宴礼在撒娇,他也不想抱的,可是贺宴礼在向他撒娇啊!   再说了,贺宴礼虽然每次都把他扔下,那贺宴礼怎么不扔别人,每次都都扔他,这还不就是喜欢他,觉得他是自己人!   回过神来关越已经走过去被贺宴礼抱在了怀里,虽然他还有点火气,但听到贺宴礼抱着他在那长吁一口气似乎很放松的样子,他就没吭声,任贺宴礼这样抱着他了。   贺宴礼把头埋到关越颈肩,小猫似的蹭了蹭他脖子,轻轻的亲吻了几下,他呢喃着问他:“你吃过饭了没有。”   再说了,贺宴礼虽然每次都把他扔下,那贺宴礼怎么不扔别人,每次都都扔他,这还不就是喜欢他,觉得他是自己人!   回过神来关越已经走过去被贺宴礼抱在了怀里,虽然他还有点火气,但听到贺宴礼抱着他在那长吁一口气似乎很放松的样子,他就没吭声,任贺宴礼这样抱着他了。   贺宴礼把头埋到关越颈肩,小猫似的蹭了蹭他脖子,轻轻的亲吻了几下,他呢喃着问他:“你吃过饭了没有。”   关越摇摇头,他捧起贺宴礼的脸在上面捏了几下。之前脸上还有点肉的,现在下巴尖的,下颌骨只剩骨了,他心疼的直皱眉,“贺总自己照照镜子,看看瘦成什么样了,没好好吃饭吗!多大人了,一天天的连饭也不知道按时吃吗?欢姐呢,她不盯着你呢吗?”   贺宴礼忍俊不禁,他把胳膊搭在关越肩膀上,脸和关越贴的极近,他不动声色地转移换题调侃道:“真是稀奇啊,居然从你嘴里听到欢姐,我这不是减肥嘛,越越不是喜欢我的腰嘛,自然瘦一点好看嘛...”   谁知关越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他把贺宴礼的胳膊拿开,拉着他的手把他摁在了椅子上,看脸色是真的生气了。   关越阴沉着脸,他捏着贺宴礼的手,“贺宴礼你别和我嬉皮笑脸的,你根本就没好好爱你自己!”   就不知道为何,贺宴礼现在的状态就给他一种撑不下去就不活了的颓败之势,好像就是在故意等着耗尽自己的生命。   这让关越没有安全感,非常的没有安全感,他甚至觉得贺宴礼随时会离他而去,让他再也抓不着。   不知如何回他的贺宴礼试探地叫了声“关越?”,关越板着脸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理。   贺宴礼又轻轻戳了他一下,关越木头人似的也没有理。   贺宴礼见关越真生气了,他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关越的衣角,他避重就轻的解释着,“我这段时间太忙了,事情多,都堆在一起了,一忙起来我就忘记吃饭了,忙完又很晚了,我又太困,吃和睡之间,我就只能先补觉了...”   其实贺宴礼不是忙的没时间吃,而是没法吃,他吃不进去,即使吃进去了也会很快吐出来。他也睡不着,贺逸庭最近一直再抓他小辫子,他联合几个公司元老站队,这些事情放在一起,压的贺宴礼根本喘不过来气,哪有心思吃饭睡觉,只能通过一根根的烟来排解自己。   烟灰缸在关越来之前已经吩咐保洁倒掉了,窗户也提前通了风,自己的衣服也换了身新的,闻不到一丝烟味。   关越蹲下身来,他仰视着贺宴礼,刚才因为自己的小性子都没仔细的看看贺宴礼。   贺宴礼的眼圈有层淡淡的乌青,神色明显疲惫,关越轻叹一声,将贺宴礼的手紧紧握住,他恳求着:“贺宴礼,你能不能...为了我,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能不能给我一个好好的贺宴礼...”   这句话像是烟火一下子在贺宴礼耳朵里炸开了。   很多很多年前,他曾也这样求过叶然,那阵子叶然厌食,吃的东西都会吐出来,脸上的肉人眼可见的消瘦,根本就是不想活了,那时候的他也像关越这样恳求着叶然,能不能为了他好好活下去...   贺宴礼眼神瞬间温柔下来,连带着那些烦躁和焦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将关越抱在怀里,语气轻柔的像是缓缓的飘过的一阵风,他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窗外,“关越,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一直都是一片黑暗,没有光更没有太阳,我一直觉得我不需要那些东西,即使撞得头破血流我也不肯服软...但是,你出现了关越。”   贺宴礼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目光又重回到关越身上,他仔仔细细的瞧着认真听他讲话的关越,俯身凑近在关越唇上啄了下,“你肯定不知道,你的出现有多重要,对我来说你就是那束光,或者说就是我的太阳,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我在黑暗里也能找到方向,我的世界也变得不那么暗了。”   所以有些人或者物不能拥有,一旦尝过拥有的滋味,就再也不能失去了...   关越眼睛亮晶晶的瞧着贺宴礼,他回亲了口贺宴礼,把贺宴礼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目光定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爱你,一如既往。”   贺宴礼柔声道:“来吧,陪我吃一点,待会在陪我睡个午觉,好不好?下午还有个会要开...”   贺宴礼吃的依旧不多,关越见他吃的不顺畅,也实在狠不下心来逼他吃,到时候吐出来这些东西就白吃了,他又心疼又气急,“以后中午我都来找你吃饭吧...省的你一天到晚不知道吃东西。”   贺宴礼立马拒绝:“不可以,到时候传出去,你父亲肯定要起疑心了。”   再加上叶庚南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叫他回去,倒是他又得推开关越去找叶庚南,难免会惹关越难过,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关越立刻回他:“怕什么,知道就知道呗,趁早知道他还能赶紧给我找个后妈,抓紧时间再生一个...”   贺宴礼敲了下他的脑袋,“关总,你父亲知道你说这话会被气死吧!你不怕你爸,我怕啊,咱俩的事情败露,你可就在这见不到我了,我那老爸可是随时都想把我踢下去,要是出了这茬,那老东西肯定不敢和你父亲作对,顺水推舟的就把我挤下去了...”   关越自然知道贺宴礼的难处,“知道啦,等我真的接手了关家,到时候我非要和你在一起,我老爸他拿我也没办法,谁让他只有我这一个儿子。”   吃过饭,贺宴礼和关越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隔间的休息室了休息。   贺宴礼闭目侧躺在关越怀里,随口问了几句,“对了,你父亲最近怎么样?”   关越揽着他也跟着闭上眼睛,懒散回道:“我爸?他啊...他最近不太好。也不知道谁惹他了,整天阴着脸,以前他生气都看不出来,当然他开心也看不出来,但最近,他脸色差的就差把‘我不爽’三个字写脸上了。不过能我把我老把气成这样的也真是厉害,整个京市独一份的厉害...”   贺宴礼在他怀里静静的听着,俩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两句,也都是最近发生的一些很常见的小事,但大部分都是关越在那讲,贺宴礼在那听,比如公司最近新来的实习的刚毕业的小助理,工作平平无奇但态度又很认真,不过最近发现其实她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眼光很好...   贺宴礼这时还是将睡未睡的状态,“那就留下这小助理呗,态度认真这一点就很不错了,培养出来以后能帮你不少忙...你看王书源,他之前刚来实习的时候也是平平无奇,但是心细,我就把他留下来了,做事认真,嘴还特别严实...”   关越环着他的腰,从衬衣里摸进去,左捏捏又捏捏,他皱眉抽了口气,“你看看,你这身上还有几两肉,你这些天到底在吃啥?空气?贺宴礼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瘦的硌人!你老实说,你到底能不能好好吃饭!”   贺宴礼睁开一只眼,正对上关越紧皱的眉头,见他又开始说这事,贺宴礼赶忙讨好的亲了亲关越的下巴,“能,能,以后我绝对好好吃饭!每天都给关总汇报!” 第31章 发财树   关越脸上依旧不满,眉眼冷峭嘴唇抿起,表情看起来还有点唬人,他又补充着:“还不够,每天把吃的饭拍给我看…算了我直接给你点了送过来,吃完拍给我看…不行,到时候给我开视频,我非要看你吃进去才算事!”   “关越…”贺宴礼轻轻叫他,将自己又埋到他怀里,左右蹭了蹭,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缓缓开口安慰,“放心,我很快就会就会处理好这些的…我也想每天都这样抱着你睡觉。”   关越叹气,他说服不了贺宴礼,他只能减少自己对贺宴礼的负担:“我会等你…”   但是俩人聊着聊着,贺宴礼就察觉到不对劲件,他往后撤了一点,远离了些关越,拍了下关越大腿,他警示道:“别闹啊,安安静静睡会...别被外面的人听到。”   关越又凑了过去,在他腰上抓了两把,“我没闹,是它自己见了你就变成这样了,再说了,外面有你那夸了一百遍的王秘书把守,谁能进来啊!”   贺宴礼轻笑,他敏锐的捕捉到关越话里的不对味:“还没闹?王书源的醋你也吃?”   关越撇撇嘴,他一个使劲就把贺宴礼箍到自己怀里,“谁让你和我在一起还老想着别的男人!”   贺宴礼安抚地亲了他几口,关越在贺宴礼红唇微启的那一刻趁机把舌头伸了进去,灼热的手也顺着贺宴礼的腰间往下划...直到吻的俩人气息不稳,差点就要真枪实干,贺宴礼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推开了关越。   贺宴礼衬衣扣子已经被解开,关越也没好哪去,裤子紧的他只能把腰带松开。   “别闹,关越!还睡不睡了!嘶..嗯...”   关越捂住他的嘴,“嘘,贺总小点声,别被外面的人听到...”   关越一直观察贺宴礼的表情,他想尽可能的满足贺宴礼,直到某个节点贺宴礼的气息变了,抓着他胳膊的手也兀自抓紧,他低头俯下身去...   俩人的气息越来越重,随着最后一声喟叹俩人累的瘫倒在沙发上。贺宴礼好久没有宣泄,这次得到释放,身体也久违的得到放松。   关越拿起桌上的纸巾先是给贺宴礼清理,然后再给自己整理,等清洁完战场,关越终于老老实实的抱着贺宴礼午睡了。   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闹钟响起来把贺宴礼惊醒,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不过补了这一觉,精神确实好了不少。   本来是陪贺宴礼睡的关越反倒哼哼唧唧的不想起,他把坐起来的贺宴礼又拽回到怀里,鼻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再陪我睡会嘛。”   贺宴礼看着在他胸前作乱的手,被他这幅无赖样子惹笑了,“关越,咱俩刚认识那会,你纯情的不行,我说两句你就脸红,再看看你现在,果然做了关总就不一样了,脸皮都练厚了。”   关越胡乱亲他的脸和脖子,“那时候怕你不要我…”   贺宴礼应声回他:“现在就不怕?”   “现在也怕,不过吧…”关越睁开眼,眸子忽而幽深,他揽过贺宴礼的腰,语气也开始霸道,“你要不要我不重要,我要你就行了,我不让你走,你就走不了!”   关越又开始在贺宴礼身上腻起来,贺宴礼歪头看了眼手机的时间,他推开关越,“别闹了,快起来穿衣服,我四点有会,这都三点多了!”   “我来帮你穿…”关越说着开始装模作样的帮他扣衬衣的纽扣,扣一颗摸两下,扣两颗亲两口…直到把自己亲的一身燥热,他真想现在就把贺宴礼“就地正法”!   贺宴礼看出关越眼里的火花,他先一步跳起身,“不准胡闹啊!”   关越屈膝坐在沙发上,他半眯着眸子,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猎物,“你还欠我一次呢,上次说让我看着你腰做的那次,加上这一次,还有中间的利息,一共欠我四次,等我逮到机会,一晚上补回来!”   贺宴礼还没算命白这四次是怎么来的,王书源开始在外面敲门了。   关越在旁提着裤子,酸溜溜的说了句:“贺总的好秘书还真是恪尽职守!要不我当你的秘书得了,不仅帮贺总解决工作上的事情,生理上…我也乐意效劳,怎么样?”   贺宴礼拍掉关越不怀好意放在他臀部的手,“我这小庙,哪容得下关总这座大佛!”   关越还是趁机捏了两下,脸上是得逞的笑,笑的一脸意味深长:“容得下,怎么容不下…”   关越调侃着余光一扫,扫到门口的一棵发财树的盆栽,长势极好势头正旺,刚才都没仔细往这边瞧,他走到发财树那观察一番,来了兴趣:“你这什么时候新添的发财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贺宴礼扣着袖口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啊,前几天程简送的,之前不是合作过嘛,就是你牵线的那次,工程发展的还挺顺利。”   造孽!真是造孽!   关越只觉得两眼一黑,悻悻的收回手。他当初为啥要在中间牵线!这不是自己绿自己嘛!闲着没事找事!   这一天天够糟心的了,这程简是跟着添什么乱啊!   关越如避蛇蝎的离开了那个发财树,怎么看那发财树就怎么碍眼!关越知道贺宴礼吃软不吃硬,如果直接让贺宴礼把树扔了,贺宴礼肯定不干,说不定还会因此和他吵一架,这不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关越换了个方式,他语重心长的开始劝起贺宴礼:“我听说办公室放这玩意对身体不好,真的老公不骗你,听老公的话,咱不要这发财树了,赶紧扔一边去,你要是想要我给你送个大的,比这可好多了...”   “你送就对身体好了?”贺宴礼向看傻子一样看关越,还未来得及品味关越话里的意思,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   来人是叶欢。   谁知叶欢一进来看到关越,立马捂着嘴跑到了洗手间,接着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关越对着贺宴礼指了指自己,眼球都快瞪出去了,一脸的难以置信,“我看起来…那么的…让人作呕吗?” 第32章 就凭我是你男人!   贺宴礼憋住笑,他替叶欢解释道:“欢姐最近肠胃炎,减肥落下的毛病,一大早怼着冰可乐喝,喝的肠胃炎犯了…”   关越吐槽道:“减肥还喝可乐?”   “我那喝的是无糖的!”叶欢吐完回来,顺着自己的气在后面与他争辩。   叶欢是可乐的狂热粉丝,叶宅冰箱里码的整整齐齐的全是。   关越还是不敢惹叶欢的,他躲到一旁小声嘟囔了句:“你身体不舒服,操心的还不是贺宴礼…”   贺宴礼让王书源送了热水过来,叶欢喝了两口,她也没避讳关越,直接朝贺宴礼说道:“待会的会上我会代表叶家支持你,但是贺伯伯和梁家那几个肯定是站在贺言那一边,剩下的就是贺家那几个元老,他们肯定是谁对他们有好处他们就支持谁,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贺宴礼背对着窗,黑与白的交界处,贺宴礼的脸部线条更显凌厉, “他们想要股份,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你和我的股权的加起来足以应对那些个老匹夫,我就是得让他们知道,站在我这边还有点汤喝,若是站在了对面,我让他连汤底都看不到!”   关越靠坐在贺宴礼的椅子旁,大半个身子被隐在阴影下,安静的没有插话,他握着贺宴礼的手,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半站着的关越和坐着的贺宴礼好像画里的国王和王后,手中掌握人的生死,勾着人直堕深渊。   叶欢担心道:“我怕贺伯伯会从中作梗…毕竟以他现在的处境,他急于拉拢那帮人。”   贺宴礼握着关越的手,抬眸与他对视,再看向叶欢时,嘴角笑的邪魅,“他已经老了,这次的会就是让他知道,老了就该放手…”   叶欢起身走上前,盯着他俩,二话不说地拉开窗帘,光线陡然露出,下午三点半的太阳依旧强悍,贺宴礼和关越被骤亮的光线刺的捂住了眼。   叶欢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俩人鼻子,杏目一瞪,呵斥道:“你俩给我好好说话!在那装什么深沉!”   贺宴礼和关越马上收敛,站的站好,坐的做好。   空气正是一时安静,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贺宴礼和关越都忙着找手机,摩挲一阵,结果发现都不是自己的手机震动。   只见叶欢淡定的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就嫌弃的闭眼挂掉了电话,然后将那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脸上更是明显的烦躁。   关越小声的在贺宴礼耳边询问:“你不觉得欢姐最近脾气变大了吗?”   虽然是极小的声音,叶欢还是侧头看去,冷不丁的眼神瞥去,关越立马闭了嘴。   谁曾想,叶欢只看了一眼关越,又捂着嘴跑到了洗手间——吐了。   ……   关越神色复杂的看向贺宴礼,内心一时五味杂陈,他幽幽开口:“…她这肠胃炎,针对我的?”   贺宴礼没理会关越,他皱着眉去旁边拿了条干净的毛巾跟着走了过去,给弯腰吐的叶欢递去,语气担忧,“这次怎么这么严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这几天给阿姨说一声,饭菜轻口点。”   虽然知道贺宴礼和叶欢之间只是兄妹之情,但看到贺宴礼这么温柔的对叶欢,关越心里还是酸溜溜的,他也跟着上前象征性的关心了两句,结果一开口,叶欢吐的更凶了…   关越只能自己安慰道:“你看,我就说放那发财树对身体不好吧...”   叶欢:“呕...”   ……   没办法关越只好先离开了,再加上贺宴礼待会也要开会,他回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虽然不舍得,但还是得回去。贺宴礼送关越到了停车场,又把贺宴礼的红唇亲的水润,上下摸了两把才开车离开。   关越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查了贺家那几个中立的老头的名下公司,凡是不肯站队贺宴礼的,他都要给他们使绊子,涨租金,限购材料,怕哪个就给他们来哪个,直到他们脑子灵通站到贺宴礼这边,这事才算完!   不仔细查还没发现,原来站队贺宴礼的那家公司都多多少少和程简沾上了点关系。   这样看来,程简对贺宴礼的执念或许比他想的要深...   这几天程简很烦,贺言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怎么都甩不开他,在他这个月连续收到的第三十束红玫瑰。   每天一束。   程简厌烦至极。   这天程简老远就在街道的拐角看到贺言,贺言开车来接他下班,不过这次他没有和贺言争论,也没和他废话,非常利落的上了车。   这次这么顺从,贺言倒浑身不自在了,要知道搁在以往俩人多多少少都得动两下手,谁赢了听谁的。   怎么这次...   程简知道贺言一直再看他,但他目视前方一个眼神也没给贺言,他冷淡开口:“看我做什么,看车。”   贺言又看了贺言一眼,他还是觉得今天程简的行为太反常了,他干笑一声:“你今天这么听话我还有点不习惯。”   程简没理他。   贺言也不在意,他继续和他聊:“我们去吃川菜吧怎么样,你不是喜欢吃辣的吗,我刚好知道有家川菜特别好吃...”   “贺言。”程简叫了他一声。   贺言抬眉“嗯?”了一声。   程简接着说道:“贺言,这是我最后一次上你的车,就是想和你说清楚,不管你是什么想法,又是抱着什么态度,觉得好玩或者有趣接近我,都到此为止吧。”   贺言直接一脚刹车将车停到了一旁的街道。   “程二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听不懂吗贺言!我说到此为止了!”   贺言烦躁的揉了两下头发:“又怎么了?你又怎么了,这几天不是都好好的吗?”   程简深吸了口气,他耐心和贺言说道:“贺言,我们从来也没有好过,而且我喜欢的一直都是女生,你哥也会希望你找个女生谈恋爱,而不是在这纠缠我。”   “我哥,我哥,又是我哥,张口闭口都是我哥,程简你喜欢个屁的女生!”   贺言直接拆穿。   程简最后像是破罐子破碎的朝贺言吼道:“是啊,我就是喜欢贺宴礼,喜欢你哥,老子就是喜欢他怎么了!我犯法了吗?”   贺言神色顿时冷了下来:“不行,我不准!你不准喜欢我哥!”   程简极其不屑的冷哼一声,脏话爆出:“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管得着吗你!”   贺言直接将他摁在车座上,他恶狠狠的压着程简的肩膀:“就凭我是你男人!我就管得着!”   随之回应贺言的,是程简响亮的一巴掌。   “贺言你要疯就一边疯去,别再纠缠我,退一万步讲,即使我以后真的喜欢男生,我也不会要你这样的,幼稚的要死。你要再来烦我,我就直接去找贺宴礼。”   程简说完车门一甩就离开了。   其实贺言还想问程简,找他哥是什么意思,但程简没给他机会。   贺言望着程简的背影,眼底一片冰冷,他紧握着方向盘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危险气息,他最烦程简说他幼稚,动不动这幼稚那幼稚,他就不明白他怎么就他妈的幼稚了!   不能坐以待毙,这么多年来,他贺言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区区一个程简...他还就不信拿不下他了!   早晚把你搞到手!   ——   关越处理完手头工作,还有件事情一直萦绕在他心头,那就是贺宴礼办公室的那棵发财树。   正在他苦苦思索间,周成其来了,说有人要见他。   关越想不通贺言来找他做什么。   贺言往关越对面一坐,直接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和我哥的关系,你也不想让我哥和别人在一起吧...”   关越面不改色,看着那双和贺宴礼极为相似的眸子,他胳膊随意搭在桌子上食指敲打着桌面,“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贺言挑眉,“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可以先说明,如果你不想失去我哥,我们可以合作,到时候我保准我哥会乖乖的待在你身边,如何,要不要合作...”   关越依旧是那副姿态,“理由。”   贺言双手撑桌,对上他的视线,“我只认你是我嫂子,程简归我,怎么样。”   关越眼皮微动,眸底划过一丝精光,虽然贺言把他俩的属性搞错了,但现在显然有个更重要的问题,他应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和程简?”   贺言和关越一样,都没有正面回答,他还是那句话:“要不要合作?”   关越指尖停止敲动:“你不怕你哥收拾你?你知道你哥...其实是很看中和你之间的感情。”   其实关越很早就发现了,虽然贺宴礼没有体验过多少亲情,但贺宴礼对难得的亲情很是如视珍宝,这亲情里一个叶欢一个贺言。   他俩在贺宴礼心中的位置,让关越无数次嫉妒,嫉妒中又窃喜幸好自己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我和我哥有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贺言眼眸一抬,嘴角勾笑,这一笑就更像贺宴礼了,他一字一句道,“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关越终于来了兴趣,他倾身靠近,目光紧逼贺言:“行啊,合作第一步,先把你哥办公室的那盆发财树给我浇死...”   “...什么?”贺言以为自己听错了,“浇死我哥办公室里发财树?”   关越可怜的看了他一眼,捂住嘴故作惊恐,他拖着长腔,“哎呀,你还不知道吧,那发财树是程简‘特意’送给你哥的~”   关越故意咬重“特意”二字,虽然他是没料到程简居然被贺言给盯上了,但情敌有人解决,关越倒是舒心不少,怪不得贺言这小子上次这么反对贺宴礼和程简碰面,看来他也看出来程简对贺宴礼的感觉不一般。   听到这,贺言思绪蓦地回到前段时间的某天,程简心情莫名很好,情绪也特别高涨,嘴角的笑意更是藏不住,他百般缠着程简才知道,程简高兴就因为从他老爷子那里得到一株发财树。   当时他还不以为意,现在细想起来,原来一切都有端倪。   到了第二天,贺言端着水杯就去贺宴礼办公室晃悠。   贺宴礼被他慌得头晕眼花,他终于忍不住皱眉道:“贺言,你很闲吗?在我这晃一上午了,工作处理完了?”   贺言快步走到贺宴礼跟前,妙语连珠:“哥,说真的,我一看到你,就特别有灵感,方案那些点子啊什么的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所以我得来多看看你,有助于我的工作!”   贺言说的情真意切,还不忘拿起贺宴礼的杯子给去给他接了杯热水,殷勤的送过来,在那侃侃而谈:“哥,哥喝水,喝热水!喝热水对身体好啊!水是生命之源,排毒美容养颜,喝的整个肌肤都水灵灵的,你看我就经常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贺宴礼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水直皱眉。   那杯子热气一股的往外冒,一看就是没法下嘴,贺言故作恍然大悟状,他“啊呀”一声,“你看我,这倒的都是热水怎么喝,哥你等我,我再去给你换一杯!”   贺宴礼也不揭穿,就看着贺言在这演,就见贺言抱着他那杯热水,路过发财树时,贺言左脚踩右脚,热水精准无误的正中发财树!   “啊呀~”贺言又是故意一喊,眼尾的光有意无意朝贺宴礼看去,开始演起来,“我真是不小心,怎么就踩脚了呢...”   贺宴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演,直到看的贺言到不好意思起来。   贺言见他哥压根就不想搭理他,他轻咳了两声掩饰了下尴尬,正好这时叶欢推门进来,她看了眼抱着杯子乱串的贺言:“你怎么在这,我安排的工作你做完了?瞎晃什么?”   有时候打发贺言,只需要叶欢一句话。   仅仅需要叶欢一句话,贺言丢下杯子就跑了。   虽然撤离,但贺言依旧是功成身退。他给关越发了条信息——今天的热水已浇。   原来关越和贺言约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颗发财树处理掉,最高端的谋虑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处理——浇热水,最好浇的它叶黄、变秃,要速战速决!   关越表示,只要解决掉发财树他就帮贺言追程简,贺言一听,这还不就立马的就去整热水!   收到信息的关越嘴角快要咧到后脑勺,已经开始物色新的发财树准备给贺宴礼送去了。   发财树看到一半,关越手机弹出条信息,是程简发来的——“打球吗。”   体育馆。   关越和程简俩人身上已是大汗淋淋,俩人T恤都被汗水浸湿了大半。球在关越手里不停拍打着,面前是死盯着他的程简,关越脚步一晃运着球绕过程简的防守,向上一跃,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精准的投进了篮筐。   程简双手趁着膝盖喘着气,关越同样的动作在对面,他喘气断断续续的说:“服吗,不服接、接着打…”   程简抚了下额前碎发,他捡起地上的球不断在地上拍打着,他深吸一口气,半开玩笑说:“谁输了谁就离开贺宴礼怎么样。”   关越眯起眼,目光一暗眼神变得危险,看来程简是打算和他摊牌了!   “阿简,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上贺宴礼吗,你之前一直都是喜欢女生的,我不明白你怎么就...”   谁知程简却反问起他:“那你呢?你不也是,小时候你还知送喜欢的女生回家,为什么现在喜欢上了贺宴礼呢?”   “我...”关越一时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程简。   程简整理了下手上的护腕,他凌厉的目光对上关越,“我们来一样的关越,何况感情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别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喜欢就是喜欢,你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如果当初是我早点遇到贺宴礼,这一切或许又不一样了,而且你能帮到他的,我程家也能。”   程简这话倒是实话,程家从政,地位不容小觑。   关越眼神与他对峙:“程简,你一定要和我抢贺宴礼是吗。”   程简目光不见闪躲:“关越,能被抢过来的,说明他本来就不是你的。”   关越似被戳中痛处,他眉宇顿敛,“那你可以抢个试试,我关越一定奉陪到底!”   ……   被扔在休息室的手机正兀自震动着,可手机的主人关越正为了捍卫男人的尊严在球场上“厮杀”着。 第33章 谁输了谁就离开   贺宴礼打了三次电话都无人接听,最后打到了周成其那里。   已经凌晨了,体育馆里只还剩关越和程简两只“犟驴”对峙着。   俩人累的连球都拍不动了,贺宴礼看到这一幕,实在不明白这俩人在搞什么,但他必须去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对峙了。   贺宴礼没避讳程简,他上前揪着关越耳朵,关越嘶嚎一声,虽然耳朵怕疼,但他还是依旧不肯和贺宴礼走,拧着劲的和程简对峙着不肯走。   贺宴礼看到关越胳膊腿上的灰,紧皱着眉不满道:“关越你在搞什么,身上脏死了,快点跟我回去!”   关越吐出俩字,和贺宴礼拧道:“不走!”   贺宴礼脸上明显愠色,关越居然和他顶嘴,他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关越你再说一遍!”   关越看了贺宴礼,又看了眼他对面的程简,他依旧固执的回贺宴礼:“不、不走...”   贺宴礼气急,他点头看着关越,不准备和他再啰嗦,“行啊关越出息了,不走是吧!你俩就在这犟着吧!我走!”   “宴礼...唉,我...程简,我可先说好啊,我可没认输!咱改天再继续!宴礼等等我!”   关越说着将手里的球丢下,球在地上滚动两下最后静止在了地上。关越慌不忙的去追贺宴礼。   贺宴礼根本不理身后的关越,奈何关越一直巴拉他,贺宴礼毫不留情的挥开想搂他腰的手:“别用你那手碰我,洗手了没,脏死了,我告诉你回去先洗澡啊!”   “遵命遵命,我回去就洗!别生气了呗我那是有原因的...我不能讲,我不是不告诉你,是、是...反正就是不能说,你只要知道你老公我赢了就行...”   “...”   贺宴礼和关越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在也听不见...   程简像是浑身的力气顿失,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仰头长长舒了口气:“是我输了,不用比,一直都是我输...”   酒吧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舞池里的男生女生放肆的摇曳,身体随着音乐尽情的宣泄,充斥着堕落又沉迷的美妙。   幽暗的角落里,程简默默玩弄着手里的酒杯,随后仰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而桌子上已经瓶早已空空如也。   “哥哥,一个人喝闷酒啊~”   此时一个身材曼妙面容精致的女人过来搭话,她纤细的胳膊自然的搭在程简肩膀上,手也不安分的隔着衣料在程简身上游走。   女人朝程简耳边吹着气,“要不要妹妹陪你啊...”   程简眼神迷离,他突然凑近她,呼吸落在她纤细的手臂上,他坏笑一声脑袋缓缓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湿热的吐息混杂着酒气:“好啊,来陪我喝酒...”   ......   贺言充分证明了一个猪队友对团队的影响是多么的重大。   贺宴礼最近不想理会关越,因为他发现让贺言浇发财树的人是关越。   在贺言今天第十次来他办公室时,贺宴礼的耐心被彻底磨没了。   贺宴礼神色严肃,他警告贺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不如实坦白我就把你送到欢姐那里,听懂你就点点头。”   贺言咽了口唾沫,老实的点点头。   贺宴礼:“你是不是在打我那颗发财树的注意。”   贺言用眼尾扫了眼贺宴礼,结果正对上贺宴礼考究的眼神,吓得贺言赶忙低下头。   贺宴礼眼一眯:“不说是吧,还挺有骨气,那我就给欢姐打电话了...”   贺言赶紧制止:“别别别,哥哥哥,是是是,我在打那颗发财树的注意。”   贺宴礼疑惑:“莫名其妙的,你为什么看不惯这颗发财树!它又没招惹你!”   谁知道贺言头一低,又不肯回答了。   贺宴礼语气上扬:“不说?”   贺言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说!”   “好,不说是吧!”贺宴礼又开始拿出手机拨号。   贺言余光一瓢,赶紧抓住他哥的胳膊,“因为..因为我听说,那个,这个...额,发财树放这里不好,影响风水,对身体还不好!对!对身体不好,所以我才,我才想浇死它...”   等等,这话听着耳熟。   贺宴礼恍惚在哪听到过,他挑起贺言下巴,眯起眼来打量他:“是不是关越让你这么做的,说!”   贺言吓得肩膀一哆嗦,怎么这么快就露馅了,他也没说啥啊,怎么就露馅了,这可咋整啊!   在贺宴礼手机按下去的最后一刻,贺言立刻承认是关越让他干的,说完一溜烟的就跑没人影了!   此刻的关越在办公室无缘无故打个喷嚏,他皱眉让小助理把温度调高一点。周成其被他提前派到外省去考察,这几天都是这个小助理在他旁边跟着。   小助理提醒他道:“关总,您打喷嚏,也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说您坏话...”   关越看向对面一脸真诚的小助理,皱眉愣了愣,接着他眼皮也不安分的跳了两下,然后手机振动传来信息,是贺宴礼发来了的——   “关越,我真是看错你了,人家程简一片好心,结果你就做这个事情,连一棵无辜植物你都不容不下,贺言都被你教坏了!你好好反省去吧,这几天都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看见你!”   靠!关越看到信息就知道肯定是贺言这家伙把他给卖了!   关越觉得他简直是窦娥,他真是冤枉啊!他可没教坏贺言!那小子居然跑到贺宴礼跟前装可怜!   他再给贺宴礼拨过去电话,贺宴礼已经把他拉黑了。   关越待会还有会要开,关闻璟也在,他也没法跑出去,而且明天要去出差,现在贺宴礼也不理他,贺言也找不到人!   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关越再次看向那小助理,小助理无辜的朝他扑闪着大眼睛,似乎在询问他怎么了。   关越真的是无语凝噎!   周成其是可真是给他招来了一个好助理!   再说在贺宅躲着的贺言,看到手机来电是关越,手一抖,把关越拉黑了...   贺言在心底已经祷告了一万遍,对不起了关越哥,我这也是明哲保身,无奈之举,只能先牺牲你了......   可怜的关越临出差前还是没有见到贺宴礼,最后一个人灰溜溜的飞去外省了,这一去就得是一个月。   为了方便照顾身体不舒服的叶欢,贺宴礼这几天都是回的叶宅。   贺宴礼刚挂掉关越嘱咐他注意换季添衣的电话,就在叶宅门口碰到了关闻璟,关闻璟站在门口欲留欲走的,神色看起来颇为纠结。   贺宴礼先上前一步搭话:“关叔叔?是来看二爷的吧,怎么不进去啊?”   关闻璟见到贺宴礼也是微微一怔,这时贺宴礼将外套搭在胳膊上,关闻璟这才看到贺宴礼胳膊处西装外套下的药店包装袋。   关闻璟道:“二爷最近身体不适?”   贺宴礼见他一直盯着他手里的药盒看,他解释着:“欢姐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胃炎犯了,我给她买的药。”   关闻璟盯着那几盒胃药,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沉沉开口:“过几天我再来,不必告知二爷。”   贺宴礼一头雾水。   此刻叶欢跌坐在马桶旁,旁边两条红线的验孕棒...   “欢姐,欢姐?我给你买的药。”   门外传来贺宴礼的声音。   听到门口动静叶欢慌忙用纸巾将验孕棒包裹住扔进了垃圾桶。   开门后,贺宴礼见叶欢脸色苍白,他扶叶欢到沙发上坐着,担心道:“欢姐,你身体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刚才又吐了?”   叶欢勉强扯出抹笑来,“已经看过医生了,就是肠胃炎犯了,其他的都没事。”   为了不让话题僵在这,叶欢主动转移话题道:“对了,然姨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贺宴礼神色凝重,“药还在我这,但是找不到证据是贺逸庭掉包的,之前公司的账目出了问题,我怀疑是他私自挪用了公司资金,数目不菲,我们可以从这入手,找到这个证据也足以让他进去了。”   叶欢蹙眉道:“之前然姨公司账目也出现过问题,贺伯父也参与过,你说会不会也是他做的?”   贺宴礼用热水给叶欢冲泡好了药端到叶欢面前,做完这些后,贺宴礼沉声道:“公司的财务是梁家人,要想真的查出来点什么,还得从梁家入手。”   叶欢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她状似无意提起:“小礼,贺逸庭...总归也是贺言的父亲,你不怕贺言知道后恨你吗?可能永远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哥哥了。”   贺宴礼神色严峻,他定定看向叶欢,琥珀色的眸底极浅,却又深不可测。   他语气毫无温度:“欢姐,你不用试探我,我从来没心软过,更不会一时仁慈放过害死我妈的凶手。”   “小礼...”   “欢姐...”贺宴礼打断了叶欢的话,双眸隐在额前的碎发里,脸上一片阴影,他终于问出自己心中一直想知道却又害怕答案的问题,“欢姐其实你是恨我的吧。”   如果不是叶然出事,叶宛也就不会自杀。叶欢也不会在小小年纪成了孤儿,她不仅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父爱,连最后的母爱也因为叶然的死亡而被剥夺。   与其说他是一个人,其实叶欢才是彻底的孤独,在这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叶家,她从来只有自己一个人。   叶欢脸上还保持着微笑,但紧紧攥着杯子的手已然蜷缩,她假笑道:“小礼,你说什么呢...”   贺宴礼目光毫无焦点,他轻道:“如果当初宛姨没有回国,说不定现在你们一家在国外生活的很幸福,也没有这些勾心斗角。”   叶欢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她冷冷打断贺宴礼:“够了,不要再说了!”   叶欢不想听,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恨谁?   恨叶宛吗?   自己的母亲爱上了贺宴礼的母亲,为了追寻所爱,叶宛有错吗??   叶欢觉得自己很可悲,她甚至不知道叶宛为什么将她生下来。   明明在叶宛心里,谁都比不过叶然的位置。   贺宴礼将杯子从叶欢手里拿开,习惯性的将她蜷缩的手摊开:“所以你一定恨我,恨我母亲,剥夺了你幸福的机会。”   很快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贺宴礼的脸被打到一边,脸上火辣辣的浮现一道红色的印记,叶欢的手颤抖在半空。   叶欢慌忙起身去查看贺宴礼脸上的痕迹,她声音发颤,明显紧张,“小礼,我...你,疼不疼,对不起小礼...我不是恨你,我只是想为我活下去找一个支撑。”   贺宴礼安慰着哭泣的叶欢,“没事的欢姐,我不疼。”   叶欢再也忍不住放声哭泣,她哽咽道:“小礼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有了我,然姨根本不会同意我妈妈回来,我只是我妈妈用来让然姨以为她真的放下了的工具...小礼,妈妈也不是真的爱我....”   回国后叶欢曾经亲眼见过叶宛抱着叶然,叶宛哭着对叶然说她忘不了她...   可叶然的回应也很干脆,叶然毫不犹豫推开了腰间的手,她说,“我的爱人,只有一位,就是那位贺先生,如果不是因为你有了孩子,我以为你收了心,不然我不会同意你回来。”   叶宛不肯放弃,她仍旧不死心上前追问着为什么,“那个男人到底哪里好,他有我了解你吗,他比得过我们之间的朝夕相处吗!”   叶然冷漠回道:“要么我们俩好好的做朋友,仍旧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如果做不到,那你就回去永远不要再回来!”   最终是叶宛妥协,她茫然看着叶然,喃喃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他根本不可能会像我爱你那样去爱你...”   叶宛一语成谶。   ......   这些都埋藏在叶欢记忆深处,她从不轻易去回忆,伤疤揭开只会显得她愈发可怜,是个从来没被人真的爱过的可怜虫。   贺宴礼安慰着怀里哭泣的叶欢,也不知过去多久,叶欢的声音不再抽泣。   “小礼...”叶欢轻轻叫了声他,她拉起贺宴礼的手,温柔的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贺宴礼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叶欢的肚子,表情疑惑,对叶欢的行为不解。   叶欢注视着贺宴礼的眼睛:“我怀孕了,小礼。”   ……   但世事就是这么难料,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会先来,就在贺宴礼紧锣密鼓的收集贺氏账目材料时,叶二爷叶庚南仙逝的消息传来了。   叶庚南如往常一样十点钟上床休息,可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在早晨五点中醒来,享年75岁。   叶家二爷叶庚南的葬礼,商界各行老大自然过来吊唁,关闻璟也是第一时间就过来帮忙葬礼的事情。   关越出差在外省而且又是合同商洽的关键时期一时赶不回来。   众人都在忙碌的时候,关闻璟终于见到叶欢。   他将叶欢堵在了卧室。   关闻璟握住叶欢纤细的手腕,他蹙眉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叶欢挣脱不开,她现在没什么体力,吃什么吐什么。   虽然被扯住手腕,叶欢也不管关闻璟,她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扯的关闻璟也跟着她坐下。   叶欢坐下好,她没什么好脸色的回他,“要你管!”   关闻璟掰过她的脸,他耐心道:“欢欢,好好和我说话,你…是不是怀孕了。”   叶欢诧异的看了眼关闻璟,关闻璟看见叶欢神色就知道他猜对了。   上次关闻璟碰到贺家那孩子,从他嘴里听到叶欢的情况,关闻璟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想。   其实关闻璟一直都知道叶欢和贺家那孩子只是兄妹之间的情谊,不然当初自己也不会怀疑叶欢对关越有些什么想法。   谁能料到,在商界不可一世最会算人心的关闻璟竟然没算到叶欢瞄准的一开始就是他。   叶欢知道最后肯定瞒不过关闻璟,但叶欢也不想让关闻璟舒服,她知道怎么气他,“关先生,即使是我怀孕了,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是有未婚夫的人,孩子的爸爸是谁都轮不到你,你算怎么回事呢?和我什么关系?”   关闻璟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似乎在极力压制火气,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他握住叶欢有些发凉的手,“叶欢,好好和我说话...”   叶欢白了他一眼,语气尖锐:“我为什么要好好说话,这孩子我根本就没打算留下。”   关闻璟从口袋掏出一个小丝绒礼盒放到了叶欢面前的桌上,“叶欢,现在我不和你讲这些赌气的话,这枚戒指我准备了很久,你可以选择戴上它也可以选择丢了它,正如你说的那样,对你,我确实有很大的兴趣,这个兴趣远超过你所以为的玩闹,一开始接近我你可能觉得有趣或者想在我这得到一些好处,但我非常确认我对你的感情,你不用着急给我回复,可以好好想想,想好了后给我答案,到时候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阻止,你嫁不嫁,孩子留不留,我都尊重,最起码那时候的结果是你深思熟虑过的。”   叶欢难以置信的盯着那个丝绒礼盒,她现在的愤怒甚至比刚才更甚:“就因为这个孩子?所以你要娶我?”   作者有话说:   看到这的读者们 小酒劝各位谨慎购买章节 渣受 避免被创 追夫的力度也不会很大 小酒的第一本 笔力有限 问题很多 真的谨慎购买 !! 第34章 其实你是恨我的吧   关闻璟摇摇头,他温柔解释着:“不是,孩子与我而言,不是我必要的,但你是我必要的,在是你的的基础上,我会非常愿意接纳这个我们的孩子,我希望我表达的意思够清楚,我对我的一切行为负责,不想让你因为歧义对我的话产生误解。”   这回换叶欢沉默了。   豪门争斗,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的戏码她看过太多了,特别还是在家大业大的关家,本来关家的一切关越是可以独享的,但如果有了她的孩子…   随后没多久关闻璟被一通电话叫走了,临走前关闻璟亲吻了下叶欢的额头,他轻揉了下叶欢柔软的头发,“我等你。”   门被关上,叶欢视线缓缓移回到了那枚戒指上,内心五味杂陈。   ……   叶庚南生前吩咐过,死后丧事不要大办,进叶家墓园,葬在他母亲附近就可。   叶落归根,不管生前多厉害的人物,到了生命终结那一刻,想依偎的也只有自己的母亲而已。   叶家自叶庚南去世,也要大洗牌了。   这其中自然属贺宴礼和叶欢占大头,剩下的那些小鱼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之前一时嚣张的叶伯也成了丧家之犬。   贺宴礼和叶欢一时风光无二,明眼人都能看出叶家的掌门人是贺宴礼,连带着贺家的那帮老东西也开始见风使舵,纷纷站到了贺宴礼的这一队。   眼下最难熬的莫过于贺逸庭了,腹背受敌,梁家被关越搞得彻底熄火了,自己公司内部又被贺宴礼给搅浑了,自然是着急上火。   这一急,贺逸庭高血压诱发脑梗直接昏迷进了医院,需要做手术,给血管搭支架。   贺宴礼接到贺言电话的时候,那时他正准备去机场接出差回来的关越,得到贺逸庭进医院的消息,贺宴礼简单和关越说了下情况就先去了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一段时间没见还是他一直都刻意忽略的原因,贺逸庭的两鬓已经花白,额头皱纹横现,完全没有半点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昏迷在病床上架着呼吸机,更显老态了。   梁雪媛跟贺宴礼简单打了声招呼,贺宴礼回她:“梁姨,您和贺言在这照顾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在这陪着就行。”   梁雪媛看了眼病床上的贺逸庭,她点点头就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子了。   梁雪媛出去后正碰上接水回来的贺言,梁雪媛接过水杯,她看了眼病房的方向,交代道:“晚上你哥在那陪着。”   贺言看着明显憔悴的梁雪媛,他安慰道:“妈,放心吧,爸不会有事的!我陪您回去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啦。”   梁雪媛还是很担心贺逸庭的情况,这次和以往不同,以前只是高血压,吃药就能控制,现在是血管不流畅需要做手术,更严重的以后很有可能没法走路都得需要坐轮椅。   贺言不想让梁雪媛过度担心,他哄着梁雪媛先回去吃饭休息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贺宴礼和贺逸庭这对父子。   这时护士过来给贺逸庭换针,护士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圆圆的脸很是和蔼,十分善谈,她瞅了眼贺宴礼:“老爷子好福气啊,俩儿子轮流陪护。”   说着她又笑着解释道:“我看白天那陪护的小伙子和你有几分像,我猜你俩肯定是兄弟,都是帅小伙!”   贺宴礼淡道:“嗯,他是我弟弟。”   护士叹口气:“白天的时候,我来换药,看他在那偷偷抹眼泪哭,等没人了时候就坐那和老人家聊天,其实老人家也听不到,唉,老人家得这病确实没办法,老的受罪,小的心疼...”   闻言贺宴礼沉默很久,贺逸庭对于贺言来说的确是一位好父亲,小时候的陪伴,大时候的铺路,甚至为了贺言以后的路好走,和他在公司撕破脸,就是为了尽可能的争取更多的人站队贺言那边。   虽然都是儿子,爱与不爱,已经分明。   没多一会,护士换完针也离开了,病房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贺宴礼面无表情宛若一个木偶,僵硬的站在贺逸庭的病床前,眼神怔怔盯着贺逸庭的氧气罩上,他眼皮微微颤抖,极致苍白的脸上见不到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失去一层颜色。   慢慢的,他缓缓抬起手...   有个声音充斥着他的大脑子,一遍遍叫嚣着——拔了它,就可以替母亲报仇了…   拔了它...   拔了它!贺宴礼!   贺宴礼突然目露狠色,他直勾勾盯着那个氧气罩,犹豫不决的手已经伸到了贺逸庭的面前。   他的心狂跳不止,伸在半空的手颤抖不止...   .......   脑海里的声音最终盖过了一切,贺宴礼欢睁开双眼,双眸乍现锋利寒光…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贺逸庭,你去死吧!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双手亦不再颤抖...   在触碰到氧气罩那一刻...   ……!   一只手按住了他。   贺宴礼猛地怔住,他惊恐地看向来人,抬起脸来看人时,才发觉自己脸上一片冰凉,竟已是满脸泪水…   来人是出差赶回来的关越。   …传论坛bisi   走廊。   贺宴礼其实多多少少察觉出关越知道贺逸庭和自己母亲的事情,也知道关越为了维护他的自尊没去主动提及过这个话题。   贺宴礼将手覆在替他擦眼泪的手上,他温柔的瞧着关越,仿佛是为了让关越安心,他轻声解释着:“即使你不拦我,我也不会真的做什么,刚才只是情绪上头。”   关越摩挲着他的面庞,贺宴礼的滴滴眼泪像是滴在了他的心窝,心里酸涩不已。   四目相对间,关越轻轻轻吻了上去,咸湿的味道在唇间蔓延,他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我知道,我明白你心里难受,你放心...”   他知道贺宴礼在找贺逸庭挪用资金的证据,他也已经在着手收集材料了,只要在等一等,再等一等他就可以帮助贺宴礼彻底驱散心里的那片阴影了。   只要在等一等。   ......   早晨关越把贺宴礼送回公司才离开的。   贺宴礼刚进电梯,这时电梯门堪堪要关上,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进来,贺宴礼按住开关键,电梯又重新打开,接着一个清秀的男生走了进来。   贺宴礼正面对上那个男生,贺宴礼觉得他有点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他,特别是这个男生眼尾的泪痣,更是觉得熟悉。   男生微笑着朝他致谢,贺宴礼也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直到这个男生下了电梯,贺宴礼才明白这个男生应该是去找贺言的,因为这个男生下电梯的层数正是贺言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这下贺宴礼想起来了,这个男生不就是那次贺言给他说的要签过来的小男生吗,外形确实不错,值得签过来。   不过眼下他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一周后。   贺逸庭手术已经成功做完,梁雪媛寸步不离的在一旁守着,见贺逸庭精气神好了些,她才怪道:“之前就说让你戒烟戒酒,你非不听,这下好了,非得挨上一刀你才满意,你受罪,我们也跟着担心,成宿成宿睡不着...”   贺言在一旁拉着梁雪媛:“妈,爸刚做完手术,您就别像个唐僧在这念经了,我爸又不是孙猴子,等他好了您在念他行不行?现在先让爸好好休息,好不好?您这几天也够累的,也快歇歇...”   梁雪媛抬起胳膊作势要打他,“你这孩子,怎么能说你妈是唐僧,说你爸是孙猴子呢!”   贺言古灵精怪,忙往贺逸庭床边靠,但还是很小心的没有碰到贺逸庭,“妈你可小心点,爸可就在我旁边,打到我倒无所谓,可别打着了他老人家!”   梁雪媛被逗笑了,见气氛缓和贺言也跟着笑起来,就连带着虚弱的贺逸庭嘴角都在上扬。   贺宴礼站在门口倒像个外人,或者说本就是外人了。   他抿着唇,琥珀色的眸子异常冷漠,没什么表情的注视着病房里一脸笑容的三人。   有些时候,有些人并不是不笑,而是笑起来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笑。   贺宴礼后退一步靠在门外的墙壁上,瓷砖的冰冷立刻透过衣料传到了肌肤上,身体的温度仿佛和瓷砖的温度达到平衡,渐渐地贺宴礼已经感觉不到冰冷了。   在笑闹声中贺宴礼仰头缓缓闭上眼,眼底最后的眸光也随着熄灭。   属于他的家,早就没了,它在一场车祸中支离破碎,他的母亲死于一场计谋,他的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   ......   晚上依旧是贺宴礼在这陪护。   病房里的灯光微弱,贺宴礼整个人站在阴影下,他垂着眸缓缓问出:“...当初,我妈的药...是不是你换的。”   话一出口,贺宴礼才发觉自己声带发紧,他的心脏仿佛被人以巨大力度攥住,手指掐向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期待答案又害怕答案,他甚至想立刻就逃出去,这样就听不到答案。   走廊里的灯不知何时了出故障,一闪一闪的发出“霹雳吧啦”的声响,闪烁的灯管好像随时都会爆裂。   昏暗里贺逸庭缓缓睁开双眼,沉默的望着通白一片的天花板。   贺宴礼闭上眼,记忆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他极力压制着声音的颤抖:“...那晚我抱着药在沙发上睡着了,迷糊中我看到你过来了...是不是你把我手里的药换了?”   贺宴礼颤抖着嘴唇,喉咙也跟着发干发疼,“你知道我会把药给她送过去,你也知道她会吃这些药,但是你...还是这样做了,是不是贺逸庭,你告诉我!”   说到最后,贺宴礼情绪明显激动,脖间涨红眼里甚至还有吼出的泪花。但被他句句质问的贺逸庭却面色平静,就连呼吸都异常平稳,仿佛贺宴礼逼问的不是他。   贺逸庭语气平淡,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他语气没有丝毫感情,“有这回事吗?事情过去很久我已经不记得了,你母亲入土为安也好些年了,你也别再拘泥在往事里了,忘了吧。”   你也忘记吧....   贺宴礼神色空了一瞬,他的身体仿佛随着贺逸庭的回答彻底碎裂开去,他还有未出口的质问都一并消散。   也是,贺逸庭怎么会承认。   他问之前竟然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贺逸庭会愧疚,幻想贺逸庭是爱叶然的,可是现实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就不该对贺逸庭抱有任何幻想!   贺逸庭沉默许久后,沉沉开口:“我有时候真希望你不是我和小然的儿子...”   如果不是小然的孩子,或许他就能狠下心来了。   贺宴礼身形一滞,俊眉紧皱脸上净是厌恶之色,他几乎回击道:“我也多希望我不是你儿子!我一想到身体里留着你的血,我都觉得我不配跪在我妈的墓前,怕脏了她的地方!”   贺逸庭苦笑着摇摇头,“你和我很像,你和小然也很像,特别是那股子傲劲儿,好像谁都看不进眼里,每次看到你都没法不让我想起她。”   贺宴礼随即嘲讽道:“你是怕想起做噩梦吧!”   贺逸庭没有理会贺宴礼的故意相对,他像是陷入回忆,神色透露着一丝笑意,语速也变缓起来:“小然很美,有她的梦不会是噩梦...”   贺逸庭想,如果他这一生真的有什么付出过真心难以割舍的,那应该就是叶然了。   那个为了他不顾一切,满腔热忱对他的叶然,却被他亲手害死的叶然。   他的结发妻子。   如果叶然只是叶然就好了,可惜啊,她背后有叶家,有一个控制欲极强的父亲叶闯,叶闯同意他和叶然的前提是他要入赘叶家。   贺逸庭无法忘记叶家每一个人看他的眼神,那种丝毫不加以掩饰的蔑视和嘲讽,骂他吃软饭,骂他贱骨头,就连身边的亲人朋友都在背地里笑他是靠女人的小白脸。   婚后,随着长时间相处,他和叶欢之间的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叶然的大小姐脾气、吃穿用度以及流露出的一些习惯规定都让他觉得无法忍受更无法接受!   就连他腿脚不利索的母亲过来家里小住,叶然也非要让他母亲换鞋进来,在遭遇他强烈拒绝后,叶然依旧我行我素,还说着:“只是换双鞋而已,阿姨会帮妈换的...”   渐渐的贺逸庭和叶然的感情就变味了,叶然会控制他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到工作小到一双袜子。   神色逐渐冰冷贺逸庭冷冷地看着在那指挥的叶然,开始后悔,如果他没有娶叶然就好了...   没娶叶然,他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没娶叶然,他年迈的母亲也不会遭受非议最后郁郁而终。   贺逸庭的心底开始酝酿一个计划,一个早已在他心底生根发芽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始点就是梁雪媛。   那时的他因为叶家的关系已经积累了资金和人脉,他开创了自己公司,很快他就盯上了和他旗鼓相当的梁家。   ......   “噼啪...”走廊里故障的灯闪烁了两下后终于彻底不再亮了。   回过神来的贺逸庭收回视线,他闭上眼,语气没什么波澜的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我也累了,待会贺言会过来。”   似乎是赌气,病床前的贺宴礼很快就朝门外迈去,似乎在展示自己的狠心。   闭眼的贺逸庭听到关门的声音后缓缓睁开了眼,他望着窗外,神色平静,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或许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他也是在想念叶然吧。   只是或许。   与之一墙之隔的的贺宴礼在病房门口孤身而立,他看向玻璃窗远方的天际,疲惫的眼里布满血丝,紧绷的面色让每一处轮廓线条都蕴藏着锋利寒意。   换药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贺逸庭死不承认他确实没办法,但是私自挪用公司资金的事情...   贺宴礼的手指攥的发白,他像是被困在围墙里困兽,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管是叶欢还是他都不想再等了,他要冲冲破牢笼彻底搞垮贺逸庭!   贺宴礼离开医院的时候天际已灰白,贺言挽着梁雪媛刚好赶来病房。   医院门口,关越已经买好早点在车里等着了,远远地瞧见贺宴礼过来,关越摇下车窗朝他摆了摆手。   贺宴礼上车后,关越就把打包好的早点打开了。其实贺宴礼不怎么有胃口,但是为了不让关越担心还是把他打包来的早点都象征性的吃了两口,最后又喝了两口稀饭。   关越也跟着吃了几口,见贺宴礼不吃了他也放下了,又见贺宴礼眼底乌青,眼里也都是红血丝,嘴唇都干的的裂开了,关越顿时心疼不已,他拧着眉追问着:“这就吃饱了?我就说就应该请护工的,你看你熬的,都快成啥样了,你先睡一会,快到公司我再叫你。”   贺宴礼已经靠在椅背上了,他软软“嗯”了一声,闭着眼又说了句:“我这几天不回庭湾紫苑,我手头一堆事没处理完,叶家那边交接我还得盯着点,所以...找不到我就直接找王书源。”   这话相当于给关越吃了一记定心丸,不会再有之前找不到他的恐慌。   关越在贺宴礼额上落下一吻,他轻飘飘回道:“我知道,睡吧,我不会闹你的。” 第35章 神奇的小助理   贺宴礼却突然张开双臂,他躺在椅背上歪头看着关越,语气还有点撒娇:“那你来抱我一下,抱完我就不累了。”   虽然这个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但是关越还是俯下身毫不保留的抱住了贺宴礼,他轻啄了下贺宴礼的耳垂,眼神都带着笑意:“瞎说,怎么可能抱我一下就不累了?”   贺宴礼在他颈肩蹭了蹭,呢喃出声:“关越。”   “嗯?”   “你...会永远爱我吗?只爱我还不够,会一直都偏爱我吗?”   关越更加用力的抱住了贺宴礼,让贺宴礼可以感知到自己此刻的心跳。他曾经读到过一句话——“去爱永远不会看到第二次的东西,在火焰与狂喊中去爱,随即毁灭自己,人们就在这一瞬间活着”[ 阿尔贝加缪《反抗者》]。   贺宴礼与他就是这一瞬间,永恒的一瞬间。   他爱贺宴礼,即使飞蛾扑火,即使前面荆棘满布,他也依然会以一己之力飞向贺宴礼,奋不顾身。   “我关越一直爱贺宴礼,有贺宴礼的选项是贺宴礼,没有贺宴礼的选项我关越就创造出有贺宴礼的,我这辈子都是贺宴礼的。”   贺宴礼温柔的回抱住关越,他想这是他听过最动人的情话了,他仿佛都快要溺死在这毫无保留的爱里面。   但,他可是贺宴礼,贺宴礼不会信,也不知道该怎么信。   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尼采]   长久压抑的生活环境,与贺逸庭的争斗不休,父亲的背叛,母亲的死亡,贺宴礼早已不知该如何爱人或者接受别人的爱,长久以来的防备已经让他不再相信爱。这种无法爱人也无法接受爱的状态正反噬作用在他的身上。   贺宴礼本身已经不信爱了,即使他可能拥有世界上最棒的恋人。   依靠可以是任何事物,但唯独不能是人。   贺宴礼及时清醒他松开关越,脸上的笑容依旧毫无破绽,他注视着关越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深情的眼睛,他不禁心头一跳道:“送我回公司吧,我想快点处理完手头的事情。”   关越不做他想,他盯着贺宴礼眼底乌青,叹道:“看来我要让陈姨煲个汤给你补补了,这样下去你都熬成麻杆儿了!”   陈姨是庭湾紫苑的那位做饭的阿姨,之前可把贺宴礼照顾的服服帖帖,一点不敢挑食。   贺宴礼瞳孔一颤,明显回忆起被陈姨控制的恐惧,“瞎胡扯,我怎么就麻杆儿了,你可消消停停的,你只要不闹我,比什么汤都管用!”   关越点着头,打着方向盘与贺宴礼斗嘴,“是是是,贺总说的是,我一定接受您的批评,安静的贺总背后的男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要贺总开心,我就是逗贺总开心哈巴狗!”   贺宴礼“啧”了一声,他扭着关越耳朵,“贫的你,我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贫的呢!”   “快快,亲老公一口咱就走了!”关越说着将脸往副驾驶那边凑。   贺宴礼凑过去,对着关越的脸就要亲下去,关越突然转过脸来,“吧唧”一口,准确无误的亲在了贺宴礼的双唇。   “舒坦!”关越心满意足的一脚踩下油门消失在了路口。   殊不知,关越和贺宴礼的动作早已悉数落尽对面车里来看望贺逸庭的关闻璟眼里。   关闻璟双目微眯注视着远去的车影,黑漆的眸地早已是一片冰冷,周身散发着令人畏惧不安的寒意...   ……   再说关越这几天眼皮一直在跳,跳得他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但他一般情况下是不迷信的。   直到小助理过来送文件,周成其被他派去调查梁家的财务信息去了,因此这几天也都是这小助理在这忙乎。   小助理属于“二般”情况。   关越心下琢磨,这小助理嘴很邪乎的很啊...   关越故作头疼,蹙眉揉着太阳穴,佯装无意提了一嘴:“最近眼皮老跳,应该是太缺觉了,头都跟着有些疼...”   闻言忙乎的小助理抬眸,她盯着关越,若有所思的眯着眼,还频频点头、   关越被她瞧的浑身不自然,好像身上长了什么东西,他随即开口警告道:“你想说什么快点说,别拿这眼神看我,渗人!”   “关总!”小助理观察一番,她已经下了结论,没跑了!她煞有介事的说道,“别怪我没提醒您哦,眼皮一直跳那您要小心会失去重要之人,我和我男朋友分手的之前眼皮也老跳,整天心神不宁的...结果没多久我俩吵架就闹分手了,唉...”   关越:“......”   呸呸呸!什么分手!   切,他才不信!明明刚还和贺宴礼通过电话,电话里贺宴礼还亲了他好几口,他俩又没吵架,怎么会分手?   这小助理就是在这胡扯,在这危言耸听!   关越不信邪,他也顾不得这小助理在,急忙把电话给贺宴礼拨过去,这会子贺宴礼正忙得不可开交,见又是关越的电话,刚才不是才通过电话,又来!   于是毫无疑问,手机里传来贺宴礼霹雳吧啦的一顿臭骂。   这一通臭骂,关越舒服了,刚才浑身痒痒的劲儿也没了,眼皮好像也不跳了,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浑身的能量能上天揽月还能下洋捉鳖!   小助理见自己家老板被骂还一脸乐不可支,小助理心里犯嘀咕,她家老板该不会...   是那个属性吧...   字母L后面的那个属性。   可是不对啊,后知后觉的小助理反应过来,刚才电话里的咆哮声,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遭受完贺宴礼“亲切”问候关越一脸满足的抱着手机,他朝小助理摆着手,“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没事多看看文件,少替人算命!”   到了下午开完会,关越给小助理安排完工作就忙不迭的跑下楼了,因为贺宴礼要来接他一起去吃晚餐。   小助理突然想起关越手里的文件没给她,于是她赶忙折返回去...   直到她气喘吁吁地追到车库,好巧不巧的看见了车里背对着她的老板——正在再和一个男人接吻...吻的缠缠绵绵、难舍难分...   对面男人的手掌贴在车窗玻璃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抓在玻璃上,一会收紧,一会放松...   关键那男人长得也太妖孽了吧,她一个女生看了都自叹不如!想必这应该就是在电话里把老板痛骂一顿的男人了!不亏不亏,绝对稳赚不亏!   这场面直接把小助理看的面红心跳,小助理知道她该走,不该看的,也知道该捂住眼睛,可是她又忍不住张开手指缝,不大不小,刚好够她从缝隙里接着看...   她感觉自己鼻子流出了点什么,伸手一摸,流鼻血了...   最后还是贺宴礼先发现了对面看的如痴如醉的小助理。   贺宴礼拍拍关越的肩旁,指了指他身后,关越不情愿的从贺宴礼身上起开,回头望去,小助理一副傻样的在那擦着鼻血...   小助理见老板终于意识到自己存在,她小跑过去,示意关越摇下车窗,她朝关越和贺宴礼眨着眼眼,一脸“我懂,我都懂”的表情,鼻子里还堵着纸巾,模样有些滑稽。她保证道:“我是来拿文件的,放心吧关总,我绝对守口如瓶!说出去我就胖五十斤!你们俩继续...继续,不用在意我,就当我不存在!”   小助理说完还定定站在原地,也不去后座拿文件,用期待的目光朝俩人看去。   被打断好事的关越,看了眼一脸姨母笑的小助理,他扶额和贺宴礼解释道:“没事,这是我新来的实习助理,看着精神,但实际有点傻乎乎的。”   贺宴礼桃花眼里的氤氲水汽还没散去,眼尾还有点发红,他歪头朝小助理一笑,自然地扣上衬衣的扣子。   这一笑真是要把小助理笑的魂没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又媚又帅的,那眼睛像是会勾人,怪不得勾的她老板被骂也乐呵!   小助理看傻了,面红心跳的。   关越看不下去了,他将文件拿给她,朝她摆摆手,一脸嫌弃的看向小助理:“回神,回神了!擦擦口水,别看了,这是我男人!”   被打断的小助理不满的“切”了声,表情不满的很明显,走之前还不忘回怼一句关越,“老板,您看您笑的跟昏君似的!怪不得之前早会迟到!纯纯是昏君不早朝!”   怕关越找她算账,小助理出口气后就风一样的跑开了!   贺宴礼笑的歪倒在一旁,“你这小助理还真挺有意思。”   关越重新搂住贺宴礼,又开始接贺宴礼的衬衣扣子:“别管她,老婆,我们继续啊!”   眼看关越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贺宴礼一把推开关越的脸,关越直接亲到了椅背上,“继续个大头鬼,开车!”   嘴上没讨到,但手上总算讨到点好处,也不算没收获,关越笑眯眯的踩上了油门。   贺宴礼摇头,这关越是打通任督二脉练就了“厚脸皮之功”吧!   到了餐厅提前订好的包厢,贺宴礼和关越俩人今晚的胃口都不错,餐上来没多久就被消灭了,到最后甜点的时候,俩人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其实贺宴礼心底还有件事一直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关越开口,这事情关于叶欢,也关于关越。   思索一番后,贺宴礼旁敲侧击的开口:“关越,你怎么看我和贺言的关系?”   “你和贺言?”关越蹙了下眉,“如果抛开老一辈的瓜葛,我感觉你还是挺看重你和贺言之间想兄弟感情的的,还有欢姐。”   贺宴礼道:“那如果是你呢,你突然有个弟弟…”   关越随即打断他:“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我妈都入土为安多少年了,再说如果真有,那早该有了…”   “...”贺宴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讲述,他又斟酌了一下开口,“...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你会怎么样?”   关越满脸困惑的看向贺宴礼,不知道为什么贺宴礼非要纠结这个话题,但见贺宴礼又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所以关越还真的去想了下那副画面。   他垂眸思索了两下,然后抬起眼来,他耸耸肩无所谓道:“其实多一个少一个和我都没什么关系,还不如说涉及到你的事情我反应会大一些,其他人嘛…对于我来说,感觉都不是太大,没什么影响。”   其实这个答案贺宴礼也能猜到,毕竟关越独生子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突然让他想象有个弟弟妹妹,没有很深的感受也很正常。   见贺宴礼眉头紧锁又不讲话,关越忍不住往前凑了一点,“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怎么感觉你从刚才就怪怪的?身体不舒服?还是累了?”   贺宴礼连连摆手,“没有都没有,我就是想到了随口一说,就是好奇你有弟弟妹妹的话会是怎么样的。”   关越又转念说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可以让我爸生二胎,那我也是打心底服气那个人的!到时候我肯定亲自给他俩看孩子,这样我爸也不用成天盯着我了!”   贺宴礼:“.…..”   有,还真有,还是你有点看不顺眼的叶欢… 第36章 深渊   在关越和贺宴礼吃晚餐的这段时间,加班做PPT的小助理被关闻璟叫去了。   关闻璟坐在椅子上,他正低头处理手中的文件,听到小助理进来的动静后,他声音不威而怒,“你可以告诉我一些事情。”   小助理茫然道:“啥?”   关闻璟放下手里的资料,他抬头,“你们关总的事情,比如我想知道却又不知道的,我想你应该懂我在问什么,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可以留你在这转正,给你再升一级都是没有问题的。”   小助理慌乱抬头正对上关闻璟审视的目光,吓得小助理又赶紧低下头去,她回想起车库的那一幕,紧张的揪着衣角。   关闻璟继续在话里添把火,“我想你应该知道留在关氏工作以后的前途会不可限量,你也不想灰溜溜的离职吧。”   小助理嘴唇咬的发白,话到嘴边又被她紧张的咽下去了,她抬起脸来,直对上关闻璟。   她深吸了口气,继而摇摇头,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关闻璟沉默片刻,灯光在他的镜片上反着光,他朝小助理伸手一指,“你很忠心,但是我只需要对我忠心的人。”   实习生都如此,周成其就更不用说了,他这儿子用人果然有一套。   小助理最后还是没有撑过实习期。   疗养院里。   贺言正搀扶着贺逸庭在花园散步,贺逸庭经过这次手术已经明显变老,头发下面彻底灰白,贺言看在眼里不免伤感。小时候贺逸庭总喜欢把他抱在肩头玩体验飞起来的感觉,现在是肯定抱不动他了。   贺逸庭走到一处凉亭坐下,他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打算把我的这部分股权都交给你。”   贺言扶贺逸庭坐好,他皱眉道:“爸,我知道您疼我,但您这样只会加深我和我哥之间的矛盾,您…”   贺逸庭摆摆手打断贺言的话,他望着不远处的水池,一只鸟儿正准备捕食着池里的鱼,可是水面结冰,那鸟啄了几下都是徒劳无功,后来这只鸟儿换了个地方,跑到了湖心,又是接连的敲啄,随着水波荡漾,泛起阵阵涟漪,鸟儿很快叼着鱼飞走了。   贺言却陷入苦恼的思考里,他哥有现在的地位完全是靠他自己一点点积攒起来的,还有来自各方的恶意打压,这其中就包括他爸,他哥走到今天实属不易。   他是想和他哥竞争,但是,是想公平竞争,而不是靠贺逸庭给他股权。   “爸,您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哥?他明明也是您的儿子…”   贺言之所以这次下定决心问这件事,主要还是因为贺逸庭现在算是摊牌的站到他这队了,所以贺言也干脆直接开门见山了。毕竟他也不是傻子,贺逸庭对贺宴礼的打压,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贺逸庭望着远处,语气没什么波澜道:“正因为他是我儿子,才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也不等贺言再回答,贺逸庭扶着柱子起身,声音疲惫:“我有点累了,扶我回去吧。”   贺言怎会不明白贺逸庭的意思,这是不想再和他多聊这个话题了。   贺言搀着贺逸庭刚走出去几步,梁雪媛就迎了过来,她过去搀着贺逸庭,把拿来的外套给他披上,她嗔怪道:“怎么不披件外套,都多大年纪了,你以为你还是小年轻?”   落在后面的贺言,看着相互依偎的父母,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以前他从未走在过自己父亲和母亲的身后,都是和他们并排,他在中间揽着贺逸庭和梁雪媛的胳膊。那时的贺宴礼就站在他现在的位置,他经常会回头叫他:“哥,你快点跟上我们!”   现在,贺言站在贺逸庭和梁雪媛身后,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贺宴礼,那个总是被他们忽律在身后的影子...   哥,每次你在看我们背影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第37章 我们继续啊   这时梁雪媛回头喊他:“臭小子想什么呢,还不快跟上来,今天冬至,我包了饺子带过来了,再不快点饺子皮都黏一起了!”   “来啦来啦!”贺言小跑追了上去,他搀着贺逸庭的另一只胳膊,“爸妈,叫上哥一起吃呗…”   三个人的背影依偎着一起向前走。   没人发现身后的贺宴礼,今天冬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看贺逸庭。   贺言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贺逸庭和梁雪媛脸上都洋溢着暖洋洋的笑。那笑容就像玻璃渣溅到眼里,直硌得人眼生疼。   突然眼角处有冰凉的触感,贺宴礼恍惚以为是自己流泪了,正当想伸手擦去,却看到接二连三的雪花飘落,落到脸上,和刚才错觉是眼泪的触感相同。原来是雪啊。   贺宴礼仰头闭上双眼,感受一片片雪花轻飘飘落在脸上的触感,他想起来,叶然也这样闭着眼让雪花落在脸上,雪花触到皮肤的温度很快就化成了水,叶然自言自语地说道:“雪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化成水…”   口袋里手机一声震动打断了贺宴礼的回忆,他拿出手机看,是叶欢发来的信息——“吃水饺才不会冻耳朵,快回来等你一起。”   关越被关闻璟叫回关宅了,因此今天晚上只有他和叶欢,和之前的二十多年一样。   只是明年应该也不会有叶欢了,他看到了叶欢手上戴的戒指,他明白她要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   贺宴礼回到叶宅时候,叶欢正围着围裙包水饺,她今天特意给阿姨放了假,因此厨房里只有叶欢一个人在忙乎。   叶欢朝贺宴礼笑笑,“快来帮我擀饺子皮,待会就可以吃了!”   贺宴礼看着歪扭七八的水饺,他去洗了手也跟着套上围裙,不动声色地接过叶欢手里的饺子皮:“欢姐,你去休息一会,我来包吧,很快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叶欢最近的孕吐好了很多,但是腹部看起来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再加上她身形本就高挑,完全看不出来有孕的样子。   “欢姐,你先把那个温着的燕窝吃了呗。”贺宴礼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客厅的叶欢喊道。   贺宴礼说完擦了擦手,干脆把燕窝端到了叶欢跟前。   叶欢盯着那碗燕窝,她发出了疑问:“吃这个真的有用吗?”   贺宴礼哪里懂这个,但是他问过医生了,不要过量,吃了也没坏处,总比可乐有营养。   他想到了在庭湾紫苑说服他不吃甜粥的陈阿姨,于是他跟着学换了个说法说服叶欢:“你就把它当可乐喝进去,都是甜的,一样的。”   叶欢无声的看了眼贺宴礼,她现在的沉默,依旧振聋发聩。   水饺是俩人都爱的虾仁馅儿的,俩人食指大动,将包的水饺吃的精光,吃到最后贺宴礼都有点担心叶欢会撑得吐出来。   叶欢最近嗜睡,她吃饱后没多久就已经要在沙发上睡着了,贺宴礼轻轻给她盖上摊子,想着她待会反正还会醒,那时候再叫她洗漱吧。   贺宴礼掏出手机回信息,发现有个关越的未接电话,正想给他回拨过去,结果是越给他发的来信息——   “老婆,我爸出去了,老公去找你。”   贺宴礼看了眼叶欢,正想回复关越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贺宴礼脸上还带着刚才的笑意,直到开门看清来人——   是带着一身寒气的关闻璟。   空气一时安静,贺宴礼的笑容僵在脸上和关闻璟有些尴尬的对视。   关越说关闻璟出去,原来是来这找叶欢了。   关键这时候贺宴礼还不知道关闻璟已经发现他和关越的事情了。   贺宴礼连忙请关闻璟进来,他尴尬的说道:“欢姐睡着了。”   关闻璟会意,眼尾朝里看了眼,“那正好,我们谈谈吧。”   贺宴礼冷眸一抬,面色冰冷,立刻恢复到往日戒备的状态。贺宴礼直觉关闻璟已经知道他和关越的事情了,如果关闻璟因此站队贺逸庭,到时候没好果子吃的就是他贺宴礼了。   贺宴礼和关闻璟相对站在台阶旁,木质的地板上已经开始有了厚厚的积雪,虽然雪很大,可是却没有感觉到冷。   关闻璟上了层台阶,他站在高处俯瞰贺宴礼身后的着这片花园。   贺宴礼一直觉得叶宅的花园很漂亮,春季有粉色的樱花,夏季有黄色的蔷薇,秋季有火红枫叶,冬季有白茫茫的落雪,小时候他和叶欢经常来这打发时间。   但现在他可没有心情去欣赏花园的雪景。   关闻璟可不是那群老匹夫能比得了的,想关闻璟白手起家在业内做到最大,他公司的产业链,所积累的资金人脉,他的头脑、能力和魄力,无一不让人望尘莫及,正如业内所认同的那样,关闻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   因此他不得不拿起十二分的警戒心来应对关闻璟。   反观关闻璟神色就自然多了,他似乎真的很惬意的在欣赏这片雪景。   贺宴礼静静站着,他在等着关闻璟先开口。   关闻璟走到落雪的栏杆旁,他捏起旁边的一抹雪在手指里碾了碾,语气听起来没什么情绪,让人琢磨不出喜怒:“先礼后兵,我知道你在找贺逸庭私自挪用公司资金的证据,我可以给你。”   贺宴礼抬眸,视线一直在盯着关闻璟,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你想我怎么做。”   关闻璟抬起眼来看他,“证据给你,但你...”关闻璟食指朝贺宴礼一点,“你要离开关越,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该怎么做。”   院里很静,这时一阵风吹的门在晃动,尽管晃动的幅度很小,可是还是发出很顿的声响,门上的雪也跟着纷纷抖落。   贺宴礼没有立刻回答。   关闻璟似乎并不在意贺宴礼的回答,他自顾自的说道:“我之前真的很欣赏你,你比关越更沉得住气,更像年轻时候的我,但,你不该碰我儿子!你如果逼我用手段...我只能说那个后果不是你想看到的,而且我现在给你选择,也是在叶欢的面子上,所以在我改变主意前,离开关越,越远越好!” 第38章 给你选择   关闻璟说到这,语气俨然凌厉。这时一个干枯的枝丫似乎受不了积雪的压力断裂了,树枝落到雪里很快被落雪覆盖了。   贺宴礼嘴唇动了动,看似选择,实则没有选择,他仰头望着漫天雪花,感受着雪花落在脸上那一瞬间的触碰,他轻道:“你会照顾好欢姐的吧…”   “贺宴礼!不要...不要答应他!证据我也可以帮你找!”   门外突然传出关越的呐喊。   贺宴礼应声回眸,关越已经大步上前牵住了他的手。关越的手上的劲儿很大,箍的他的手连动弹的缝隙都没有。但比起那些,更让他诧异的是关越手的温度居然比他还低。   关越拉着贺宴礼上了几层台阶,站到了关闻璟身旁,他目光直视关闻璟,语气强硬:“爸,您之前说过,无法保所爱之人的人是废物,贺宴礼是我的爱人,您如果要伤害他,或者拆散我俩,我一定和您抗争到底!”   关闻璟脸上平静的神色已然破裂,语气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如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关家的东西你一分也别想再得到!”   关越不屑一笑,“您就是现在直接把我扫地出门,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您要么就接受我俩,要么我就跟他走,您看着办吧!”关越说完直接牵着贺宴礼的手消失在了关闻璟的目光里。   贺宴礼的脚步比关越慢了半步,他余光扫到关越的线条锋利的侧脸,如果不是因为关越,他会以为所谓的爱不过是一把赤裸的剑,以爱为名义,刺向爱人的心脏,但因为关越对他的爱,让他觉得,即使是把剑,如果拿剑的人是关越,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关越攥着贺宴礼,他小声嘱咐着:“快走,别回头。”   直到走出叶宅门,后本来还稳稳走着的关越,现下拉着贺宴礼撒腿就跑,一直跑到他的车旁边,他喘着粗气把一头雾水的贺宴礼塞到车上,他自己也干赶紧上车,一脚油门离开了这里。   开出去没多久,关越终于松口气:“还好还好,幸好跑得快,我还以为我爸会跑出来追咱俩,吓死我了。”   谁知副驾驶的贺宴礼轻飘飘说了句:“关越,我们出国吧!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俩,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抓到。”   “不报仇了吗?”   “不报了。”   关越气息这时已经调转过来了,趁着等绿灯的间隙他揉了下贺宴礼的头发,“说什么傻话,你要是会放弃,你就不是贺宴礼。”   事到如今贺宴礼也没心思去搞清关闻璟是怎么知道他和关越的事情了,因为眼下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头疼。   贺宴礼苦笑一声仰到靠背上:“傻不傻啊你,嗯?你说你傻不傻。”   关越将车停好,他转过身也学贺宴礼一样靠在椅背上,和贺宴礼面对面,他问道:“什么傻不傻?”   贺宴礼戳了戳他的额头,“和你爸置什么气啊,明天去服个软,你和我不一样,你爸是真的关心你才会这样威胁你,贺逸庭威胁我才是真的想让我死。”   关越明白过来贺宴礼是在说刚才他老爸关闻璟威胁他的话。   关越配合着贺宴礼戳他额头的动作,头跟着一点一点的,“可是,在我心里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你的,我也是想让我爸明白我的态度,让他明白我是认真的。”   关越抓住贺宴礼食指放在手里把玩,“我也不是神,你以为我没有想过放弃你吗?有啊,当然有,我想过一百次。”   贺宴礼食指在他手心扣了扣:“那你怎么不继续想那101次。”   关越“啧啧”两声,“真狠心啊贺宴礼,你就那么想甩了我?自己下决心有什么用,我再想1000次,只要看到你一眼,之前心里那些什么到此为止的念头就全消失的无影无踪。”   贺宴礼也学着“啧啧”两声,“我有什么好啊,关家这家业都不要了,富家公子哥真是不识人间疾苦!”   “干嘛,心疼我?”   “我后悔当初…”   关越吻上了贺宴礼,将那话堵在了贺宴礼嘴里,半晌他松开贺宴礼:“事到如今,你还要推开我吗?”   明明车里没有光,关越的眼里却极亮,贺宴礼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他轻轻摇摇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遇到你,只不过我选择更晚一些遇到你。”   更晚一些遇到,说不定那时他已经解决完贺逸庭了,也不会如现在这样难堪,而是以一个干净爽朗更阳光在姿态出现。   其实关越心里的疑问并不比贺宴礼少,比如他老爸和叶欢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后他和贺宴礼的路该怎么走,但他不想去想,至少此刻他握着贺宴礼的手,至少他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放弃贺宴礼。   雪下得越来越大,不知何时起的风,吹得外面呼呼作响,车里的贺宴礼和关越十分享受此刻的温暖和寂静,谁知道天亮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后半夜关越牵着贺宴礼的手睡着了,贺宴礼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信息发完后,贺宴礼眼神停滞了一瞬,但也仅一瞬,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一个月后。   也就是贺宴礼生日这天。   贺逸庭被警察带走了,贺宴礼的情绪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激动,反而很平静。   倒是一旁的叶欢哭的眼泪止不住,好像一只以来的恨意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缺口。 贺宴礼怕她哭多了伤身体,就让人先把她送送回去了。   临走前,贺逸庭看了眼贺宴礼,“高处不胜寒,笑的大声没有用笑到到最后的才是赢。”   贺言和梁雪媛赶到时,贺逸庭刚好戴上手铐上了警车,梁雪媛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贺言慌忙将梁雪媛扶到沙发上躺着,还好梁雪媛只是情绪激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办公室里只剩下独坐的贺宴礼。   贺言上前揪住贺宴礼的衣领,他咆哮着,因为太用力,脖子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他似乎有很多话要问,但话到嘴边只有一遍遍的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贺宴礼被这话问笑了,他也确实笑出了声,从一开始的浅笑到面目狰狞的狂笑,眼底骤然聚起猩红,完全没有平日的温文尔雅,气场诡异到极点。   这一笑反倒让贺言愣住了,停在空中的拳头硬是没有挥下去。   贺宴礼收敛笑容,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他阴冷的看着贺言,“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贺言!我的好弟弟!”   贺言愤怒吼道:“他是咱爸啊!他都快七十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私下解决的?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破坏这个家!”   “是我吗?”贺宴礼的脖子被迫抬起,他刚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泪水凝在他睫毛上,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贺言,“我才是破坏这个家的人吗?不不,不对,这是你家不是我家。”   贺言不明白,他咬牙道:“是不是因为爸爸把他的股权给了我,所以你…你心生不满?”   “我不该不满吗?”贺宴礼反问他,但随即他又觉得没意思,“随你怎么想。”   贺宴礼从贺言手里扯回领到,他和贺言拉开一段距离,“贺言,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兄弟情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走一边。”   贺言心中一凉,他不甘心地放狠话道:“…贺宴礼,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贺宴礼琥珀色的眸子斜斜一瞥,眼里闪烁着挑衅的茫茫,他冷然嗤笑, “想让我贺宴礼后悔的人可不少,那就看你有么有这个能耐了!”   贺言没有在阻拦,眼睁睁看着贺宴礼从他身旁离开,他盯着贺宴礼的背影,似乎开始明白为什么贺逸庭会独独高看贺宴礼一眼了。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来雪,走出贺氏大厦没多久,贺宴礼的手机收到短信——   “希望你遵守约定。” 第39章 约定   贺宴礼还是和关闻璟达成了约定,那份证据材料是关闻璟给他的,而他如愿报仇,如今也该遵守约定了。   “也希望你遵守约定照顾好欢姐。”   贺宴礼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想与这雪融合,就好像身上一直有个重担,现在终于卸下来,他终于可以轻松的前行了。   “…宴礼,可以和你谈谈吗。”   这声音让贺宴礼停下脚步,他回头,是憔悴不堪的梁雪媛,那双哀伤到绝望的眼睛让他想到了叶然。   休息室里,助理已经收拾好在等贺宴礼,看到贺宴礼和梁雪媛一起来时,助理立马会意,离开时将休息室的门给关上。   贺宴礼和梁雪媛俩人隔着一张桌子相对坐下。   虽说梁雪媛和叶然相貌有个六七分相像,可是叶然和梁雪媛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叶然是外柔内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梁雪媛则恰恰相反,外在一副坚强的姿态可却会在无人之处黯然落泪。   贺宴礼看着这副与自己母亲相似的脸一时有些恍惚,嘴里的话脱口而出:“梁姨,你怕我是吗?”   看着贺宴礼的神态,那目光仿佛要将人看透希冀看到另一个人。   梁雪媛明白贺宴礼是在自己身上找叶然的影子。   因为那表情很熟悉,贺言会用这种目光看她——一种孩子依赖母亲的眼神。   梁雪媛目光没有焦点,良久她垂下眸子:“…我不是怕你,我只是…受够了你们看我的眼神,那种希望可以我身上找到别人的眼神……特别可怜。”   特别可怜,没错,是可怜。   贺宴礼可怜,贺逸庭可怜,自己…也可怜。   斯人已逝,可活着的人却总想给自己找一些慰藉支撑以后要走的路。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梁雪媛就是这个慰藉,可惜没有人会去在意梁雪媛自己愿不愿意…   良久俩人都没有在讲话,梁雪媛再抬起头时发现贺宴礼托着腮出神地望着窗外。   “…其实我比你母亲要先一步认识庭哥,我和庭哥大学时候就在一起了。”梁雪媛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   贺宴礼视线从窗外收回,疑惑的看向梁雪媛,他不明白梁雪媛话里的意思。因为在贺宴礼的小时候的记忆中贺逸庭对叶然是百依百顺的,在这段回忆里并没有梁雪媛的存在,梁雪媛是在母亲去世后才出现的。   难道…在贺逸庭和他母亲的这段婚姻里,贺逸庭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梁雪媛 ?   梁雪媛望着远处,似乎陷入回忆,她怔怔说道:“当初我为了学业出国,我再回国后庭哥已经和你母亲结婚了,我本来以为这段感情到这就已经结束了,直到你奶奶去世那天,庭哥找到了我,他说他会离婚然后娶我…当时的我我还真的以为他是忘不了我,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不过是为了摆拖叶家的摆布所以选择和梁家合作娶了我。”   贺宴礼听到这,心下已经了然,梁家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小,和当初的刚运营起来的贺氏在同一水平线上,相互扶持是当时的贺逸庭所需要的。   他沉默看了梁雪媛半晌,开口道:“虽然我不明白你和贺逸庭之间的感情,但在我看来,你并不无辜。”   “报应,都是我的报应。”梁雪媛苦笑一声,“叶然一直以为庭哥是忘不了我才找了和我很像的她…虽然当初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即使如此,叶然依旧不肯和庭哥离婚,我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我完全理解因为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当时我不知道她已经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再到后来就是她出了车祸,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只是到了后来梁雪媛才发现——她成了叶然的影子,她往后的时间里都活在了叶然的阴影里。   “这算什么报应,你们还活着。”贺宴礼没有丝毫同情,他眼里泛着寒光,语气满是恶意,“如果这是忏悔,我不需要,我妈妈更不会需要!出轨的是你们,却把脏水泼到她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那些谣言是你们放出去的!你以为现在一句轻飘飘的报应就可以抹去你们的所作所为?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当初死的是你们,那我现在可以坐在这和贺言说一些更冠冕堂皇的话!”   梁雪媛慌忙解释:“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也知道你恨庭哥…但是他还是很疼你的…结婚之前他曾和我说过他只会有你这一个孩子…我会生下贺言,完全是因为当初我隐瞒了怀孕的事情,到后来瞒不下去了,月份已经很大了,所以才生下了贺言…”   贺宴礼打断了梁雪媛的话,语气嘲讽,“梁姨,人心是会变的,之前怎么样一点没妨碍他后来想要弄死我,当初我回国出的那场车祸,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梁家的主意,我不信他一点都不知道,那场车祸,是他默许的…”   梁雪媛神色明显慌乱,她没料到贺宴礼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当初梁家人为了保贺言的股份策划了这一场车祸,不会伤及性命但是也会久卧在床,那个给了一大笔钱被拉出去顶包的醉驾司机也被抓去了警局。   这一切,贺逸庭确实是默许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关家也介入了,把梁家打压出了市场, 甚至还把份额给了贺宴礼。   梁雪媛支支吾吾,眼神明显闪躲,“你在胡说什么呢,庭哥…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呢…”   贺宴礼讽刺一笑,不含半点温度,他冷声道:“梁姨,你知道…我妈怎么死的吗?”   梁雪媛不知道贺宴礼为什么问她这个问题,她一时有些茫然,“车祸啊…”   这时门口起了争执声,贺言不顾王书源的阻拦闯了进来。   “小言?你怎么过来了…”   “妈你出来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我还以为…还以为…”贺言语气有些着急,说到这看了眼贺宴礼,然后眼神收回没有再接着讲下去了。   贺宴礼看着这对母子,顿觉无趣,也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在这纠缠。他并没有打算告诉梁雪媛和贺言真相,这算是他对贺逸庭最后的善意。   到此为止吧,贺宴礼在心里默念,之后他起身离开了贺言和梁雪媛的视线。   这时的关越还不知道他已经晚了一步,贺逸庭被抓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关越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一心在为贺宴礼的生日做准备。   其实关越本来是想去酒店的,但是一想,还是庭湾紫苑最有家的氛围,于是他着手就在这准备生日宴了,为了可以两人世界,他甚至提前就给陈阿姨放了假。   关越先是跑到墓园,给叶然和叶宛的墓前放上了花束,准备出墓园时,他刚想给贺宴礼打电话,贺宴礼就给他打来了。   “在干嘛?”   贺宴礼问他。   关越短暂想了两秒,“…没干嘛呢,在公司呢。”   “在公司啊,原来关总这么忙啊,看来我电话打的不是时候,那我挂了啊…”   “别别啊,我不忙,你忙完了吗,老公去接你啊。”   “那你回头。”   “?”关越一时没反应过来贺宴礼话里的意思,他下意识跟着问了遍,“什么回头?”   “关越!”   这个声音,好像不是从手机里传来的… 第40章 倒计时   关越顺着声源回头,与他仅隔了几米远的贺宴礼穿着一件黑色收腰的大衣正在那朝他挥手,笑容很是爽朗,眉眼上扬还捎带些得意的调皮。   关越愣怔之后翘着嘴角,身体惯性向后一倾,贺宴礼已然飞奔扑到了他的怀里。很奇怪,虽然现在已经见面,人也已经抱着怀里,可他却有种莫名的不安感。   “贺宴礼...”关越替贺宴礼整了整围巾,在他额上亲了一口,“你要答应我,不可以离开我,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去面对,好不好?”   其实他让周成其去准备的证据差不多了,估计下午就可以给他送来,这份证据或许是给贺宴礼最好的礼物,他要亲手交给贺宴礼。   这时雪花飘到贺宴礼眼睛里,贺宴礼眼神跟着闪躲了下。   “跟我来。”贺宴礼拉着关越来到叶然和叶宛墓前,他替关越整理了下衣领,又替他顺了顺额前的碎发,“妈妈,宛姨,这是关越,是我的...爱人。”   关越赶忙从衣领里掏出来贺宴礼送他的那枚戒指,仿佛是在认证自己。   就在他还想再多说两句的时候,他察觉到贺宴礼的肩膀在发抖...   因为贺宴礼哭了。   贺宴礼纤长的手指捂住了眼睛,似乎想以此做掩饰,可偏偏这样的伪装反而给自己平添了一股无言的脆弱。   关越没有上前,他把空间留给了贺宴礼。   贺宴礼哭的像个孩子,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在触碰到冰冷墓碑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倾泻而出,因为他终于承认——终其一生倾其所有,叶然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再也没有家人了。   贺宴礼肩膀颤抖着,声音轻的就像是这飘着的雪花,无依无靠随风漂浮:“...我好想你啊妈妈...”   贺宴礼感觉自己心像是空出来一块,里面充斥着茫然,自己终于替叶然报仇了,贺逸庭这辈子都要在牢里过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雪窸窸窣窣的落着,四周安静的仿佛可以听到落雪的声音。不知过去多久隐在厚厚云层的太阳终于露了出来,阳光痛痛快快的穿透云层洒在人间。   贺宴礼黑色的大衣上的雪花在太阳的照射下成了有些透明的橘子红色,他抬起脸来看时,顿觉阳光刺眼。   回去的路上,关越提出要带贺宴礼去看他母亲,贺宴礼却笑着摇摇头,他把手伸到关越口袋里暖手,“改天吧,我现在什么都没准备,花也没有买...”   其实一段感情里,不爱了伤害并不是最大;一个在计划着未来,一个在谋划着离开,步伐不一致,这才是最致命的。   晚上做饭用的菜关越已经提前买好了,贺宴礼看着那些食材不由得怀疑,“你确定你能做好吗?不然吃火锅得了…”   “你看,小瞧你老公了不是!”关越对贺宴礼的怀疑极其不满,不过眼下时间还早,待会在做饭也不迟,关越手又开始爬到贺宴礼身上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做点别的?”   关越给贺宴礼的生日宴,本来是想甜甜蜜蜜过个二人世界的,结果…   关越本来热乎乎搂着贺宴礼,小嘴一翘,上去就要亲——“叮铃~”门铃响了…   “快去!”贺宴礼打掉在他腰间乱摸的手,关越只能不甘心的松开贺宴礼去开门。   门一开,来人竟然是叶欢…   叶欢一进来,就像大爷似的坐到沙发上,指挥着关越去倒水切水果,反倒把他一肚子问题给压下去了。   “什么表情,我打扰你好事了?”叶欢说着就朝里间的贺宴礼哭诉,“小礼,我看你们家关越好像也不是很欢迎我,我还是走吧,我来也只是想和你说一声生日快乐的,没想到就惹到你家关越了,眼神好像要吃了我…”   贺宴礼下一秒就出现在客厅,关越甚至再见来不及挥手就被撵走洗水果去了。   关越咽下这口气,算了算了,今天特殊日子,贺宴礼的生日,有事情以后在解决。   贺宴礼陪叶欢看了会电视,没多久也进厨房来帮关越清洗食材了。   贺宴礼就在旁边毫无防备的站着洗菜,关越手又开始不老实的往贺宴礼围裙里钻,他贴着贺宴礼的后颈,“老婆,你什么时候只穿围裙啊…”   说着还拿腿顶了下贺宴礼的腿。   贺宴礼腿一弯身子不禁往前倾,手撑在洗菜的池子两旁,腰凹出一个弧度,关越手比量着贺宴礼腰窝的位置,跟着压了两下…   “你!…嘶…”贺宴礼声音跟着不稳起来,“别闹,把那西蓝花给我拿过来…”   谁还管什么西蓝花啊!   “老婆,你这腰可真迷人…别动..就这个位置…”   关越色鬼上头,正欲行不轨之事——“叮咚~”   门铃又响了!   这又特么的是谁!   贺宴礼看了眼关越围裙上的帐篷,他开始故意用腿顶了下,“怎么见人啊,还是我去开门吧!”   关越腿拦着不让他走,整个身子还是压在贺宴礼身上,厚重的气息喷洒在贺宴礼耳间,“欢姐不是在外面呢?”   贺宴礼往客厅一指:“指望欢姐开门那你就太不了解她了,你往外看…”   关越从厨房探头看向客厅,果不其然,叶欢“两耳不闻窗外事”对那门铃声充耳不闻,正在悠闲的看电视剧吃洗好的水果。   “...”关越这时突然以一种非常可怜的目光看向贺宴礼,“你老实说,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当欢姐的跑腿…”   “那倒不是,跑腿的是贺言…”   贺宴礼一开始回的很干脆,可是说道“贺言”时,眼神明显黯了一瞬,他推开关越,“我去开门。”   贺宴礼快走两步去开门,这次来的是程简。   程简带着红酒和生日蛋糕。   关越后悔的直拍脑袋瓜子,还不如刚才他去开门呢!   一个玄关口,三人非要并排走,关越插到两人中间,硬将程简挤到一边。   程简也不在意,向前侧歪了大半个身子和贺宴礼聊天,“宴礼哥,我和你讲这次我带的酒,你一定要尝一尝!咱俩今天不醉不休!”   贺宴礼也十分热情的回应:“没问题!但是你不怕你老爷子收拾你了?”   什么宴礼哥!   关越也歪出去身子,“你怎么来了?谁和你不醉不休,还不服是吧!今天我和你不醉不休!”   程简底气十足,抬头扬眉道:“宴礼哥邀请我来的!”   贺宴礼无情把关越的脑袋往后一推,“你先去厨房把菜洗了…洗完菜再叫我。”   把中间的关越挤走后,贺宴礼拉着旁边的程简,“程简,我们去客厅。”   贺宴礼简单的给叶欢还有程简各自做了介绍。   程简嘴甜的先叫了声:“欢欢姐姐好!姐姐你可真漂亮,皮肤怎么保养的,水灵灵的,能告诉我秘诀吗?”   “哪有这么夸张啦!”叶欢脸一红,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皮肤看起来真的水灵灵?”   程简直言道:“什么叫看起来水灵灵,本来也是水灵灵!我还以为姐姐是用了什么护肤产品,原来是天生丽质…”   叶欢听了直接笑开了花,现在已经拉着程简一起吃关越切好的水果了。   贺宴礼不禁感慨,之前听关越说,程简从小就是“少女杀手”,之前上学的时候班上的女生就没有不喜欢的,好像就连关越小时候喜欢的那个女生都喜欢程简。   而且程简连傲娇的欢姐都能哄的服服帖帖,程简功力简直深厚啊!   贺宴礼在那欲言又止,根本插不上话,或者说根本就没他表现的机会,程简一人,足矣!   叶欢聊的正起劲,她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她胳膊一抬,“对了,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我记得小时候他好像带你来叶家玩过,那时候你还就那么一小点…跟在你哥屁股后面,问我要糖吃,可好玩了,没想到你都长那么高了…”   程简乖巧的点头,“嗯我是家里老二,我大哥程繁,不过我哥最近过得不咋样,好像失恋了,天天沉着脸,我都不敢回家了…还是有个姐姐好,真羡慕宴礼哥啊,有个这么好看又疼人的姐姐…”   一旁的贺宴礼已经看傻眼了,不知怎么又想起来贺言,贺言要是有程简一半的功夫,还用每次都被欢姐欺负哭?   关越眼看着贺宴礼跟程简跑客厅聊天,他在这洗这该死的西蓝花…关越气的原地跺脚!   外面聊得正开心呢,厨房里的关越“啊”的一声惨叫,贺宴礼忙起身到厨房。 第41章 离别   关越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那案板上的菜,“我切菜呢…”   贺宴礼心疼的直皱眉,拿起他的手指,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伤口在哪…   关越挠挠头,他尴尬的解释着:“还没切到呢…我就是提前叫了一声…”   一旁叶欢和程简无声的看了眼关越,好像在看傻子,话欲说欲不说的。   叶欢用胳膊肘捣了下程简,“听说你和他是发小?他一直这样吗?”   程简摊摊手,“小时候他还挺正常的…”   关越一脸黑线,他红着脸咬牙叫了声:“程简!”   “停!”   贺宴礼不胜其烦将人赶出了厨房。   于是,关越被贺宴礼赶出厨房后,情形还是没变,关越在客厅,程简跟着贺宴礼去厨房打下手…   沙发上好像长了钉子,见关越又开始坐不住,叶欢眨眼看了看他,幽幽开口:“怎么,陪我在这坐着看电视你就这么不耐烦吗?”   关越抿了下唇又坐了回去…   叶欢看着坐在电视机跟前的关越,皱起来眉,她“啧”了一声,“你往后点坐,离那么近干什么,小心近视眼…”   这次换关越幽幽开口:“叶大小姐,你这样很像我妈…”   小时候关越只要离电视近,关母就会过来唠叨两句,让他往后坐,所以关越听到叶欢的话,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关母。   “.…..”叶欢嘴角一抽,摘了颗葡萄塞嘴里,把嘴里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关越转过身,看到叶欢抬手才发现她手上戴了枚戒指,关越若有所思瞧着叶欢,不知怎地大脑一瞬间短路,他脱口而出:“听我爸说,我妈怀我的时候,也很喜欢吃葡萄,说吃葡萄生出来的小孩眼睛又大又圆。”   不过他哪知道叶欢真的怀孕了,他只是知道叶欢和他老爸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关越话说完,空气都快凝固了,叶欢手里还正拿着一串葡萄,她神色尴尬的和关越对视着...   还好这时贺宴礼和程简端着菜出来了,关越也兴奋的起身去帮忙,叶欢才送了口气。   趁着程简端菜出去的空隙,厨房里终于又只剩贺宴礼和关越了。   关越在贺宴礼脸上“吧唧”一口,他神秘兮兮的说道:“晚上我送你一份大礼。”   这份大礼就是关越让周成其收集的证据。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晚他父亲一步,贺宴礼已经和关闻璟达成协议了。   “好啊。”   贺宴礼很快回他,这让关越有点不甘心,他预料的画面没有出现,比如贺宴礼会抱着他撒娇,会亲亲他的耳垂,询问他礼物是什么。   “你不就不好奇礼物是什么吗?”   贺宴礼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傻不傻啊,你送我的,肯定是我喜欢的,我还需要问吗?”   关越嘟着嘴轻啄了下贺宴礼,他语气轻松道:“那倒也是。”   贺宴礼催促着:“走吧,菜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   终于菜都摆好,叶欢将蛋糕的蜡烛点燃,“闭眼许个愿望吧…”   关越、叶欢还有程简围着贺宴礼坐成了一圈唱起来生日歌“Happy birthday to you~”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正期待的看向他,等待他许愿。   叶欢突然轻呼一声,“哎呀忘记关灯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去关灯,但被贺宴礼出声制止了。   “别关了,黑漆漆的我就看不到你们了。”   程简话没过脑子,他调笑道:“宴礼哥你说的就好像你以后看不到我们了一样!”   关越却把这话听进心里去了,他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的不安又开始在心底蔓延,这时贺宴礼在桌下的手悄悄握住了他。   关越抬头朝贺宴礼看去,贺宴礼正一脸柔意的看向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温柔的泛着亮光。关越这才放下心,他回握住贺宴礼,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贺宴礼闭眼许愿之前目光缓缓的环视了每一个人,他要把每个人都好好的记住,记住每个人的笑容,刻在脑海里。   不过短短几秒贺宴礼就吹灭了蜡烛,关越明显怀疑,他在旁边问他:“这么快,你真的许愿了吗?”   “当然...”贺宴礼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抹了一撇奶油。删水银跳楼   叶欢从包里取出礼盒,里面是一对袖扣,“生日快乐小礼,我永远爱你。”   程简也拿出他挑选的领带,在关越要刺死人的目光中,亲手交给了贺宴礼。   等这一圈人送完礼物,纷纷看向关越时,关越却神秘说道:“我的礼物,要等没人的时候再送!”   叶欢和程简同时摆手“切”了一声。   开始用餐前,关越叮嘱自己一百遍一定不要喝多一定不要喝多,晚上还要看贺宴礼穿围裙的,可耐不住程简一直再和他对酒,一杯接一杯,他就又铆上了劲儿了!   关越举着酒杯扒拉这着程简胳膊,“程简,今天谁先趴下,谁就跑外面大喊三声‘我是哈巴狗’怎么样!”   程简还能不知道关越的酒量?   关越,小趴菜,人送称号“一杯倒”!   程简生怕关越反悔,赶忙点头同意,他拉着关越:“可不许反悔,输了可要说到做到!”   关越撸起袖子,“反悔?小瞧谁呢!”关越说完朝身旁的贺宴礼小声报备,“媳妇我去和他喝两杯,不然他老觉得我喝不过他…”|   贺宴礼摆摆手,关越得令,于是关越和程简俩人跑到桌子对面拼酒去了…   叶欢杏目一抬,看向贺宴礼,“不拦着?”   “难得一次,让他们尽兴吧!”贺宴礼说着给自己和叶欢倒上了葡萄汁,“咱俩得喝一个,你现在情况,就喝果汁吧!祝咱俩吃好喝好…”   叶欢和贺宴礼碰了个杯,“长生不老!”   “哈哈哈哈哈哈~”   俩人都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叶欢脸上泛着浅浅笑意,思绪飘到从前,有种释怀的畅快感,“以前妈妈总是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   贺宴礼摇摇头,他神色专注的看向叶欢,“欢姐,没有你,我撑不到今天的,现在所有事情基本都告一段落了,以后的日子也会有一个比我更可靠的人陪着你还有肚子里的宝宝…不过话说回来…”   见贺宴礼突然皱眉,叶欢问道:“怎么了?”   只见贺宴礼一脸诚恳地发问:“那我该叫关闻璟什么…姐夫?”   之前毫无疑问是叫叔叔,而且还有关越这层关系在,如果自己是个女生,说不定都能叫他爸了!可现在叶欢和关闻璟在一起了,他应该得叫姐夫,可这样一来…那关越不就和他差辈了?   这下关越不得叫他舅舅了……   谁知叶欢完全没放在心上,她将葡萄汁一饮而尽,“那有啥,各论各的不就行了!”   ……传一次蜀香炸一次   狂欢到大半夜,叶欢第一个熬夜不了她已经到客房里睡去了。   拼酒的俩人随着程简的一句“你明天…明天可别、别忘了说…我是哈巴狗…”宣告结束。   已经喝多的关越在那附和:“对对…你是哈、哈巴狗…”磕磕巴巴说完也倒头睡了。   可是刚闭上眼,关越身体像是有反射弧似的又弹坐起来,嘴里含含糊糊,话语断断续续,显然是已经醉的在凭身体记忆操控行为了,“不、不对,我得先和、和老婆说、说晚安…这不不就是老婆嘛!”   对面的贺宴礼被他吓一跳,接着就见关越眯着眼对着他的额头亲了下,然后又重新倒在了沙发上,就像不倒翁东边起来倒西边。   此刻的关越虽然醉的不省人事,但心里一直美滋滋的,如果可以和贺宴礼一直保持这样,哪怕这段感情用不见天日他都不在乎。可天总不会遂人愿的,而且在生活开心顺利的时候一定不要窃喜,因为被生活发现只会冷不丁打爆你的狗头。   关于这一点关越就快要证实了,因为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每天睡在他身边的贺宴礼很快就要给他致命一击。   这会子已经凌晨四点了,贺宴礼给沙发上的关越和程简盖上毛毯,门关上的那一刻,床上的叶欢睁开了眼睛。   庭湾紫苑的桌子上放着一枚戒指。   机场。   清晨的第一抹朝阳透过窗玻璃倾泻到贺宴礼身上,给他的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晕染上一层橘黄,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更显清冽。   贺宴礼已经签了股权转让书,除了贺逸庭的那一部分他给了贺言,其余的他都转给了叶欢。   听着机场播报,贺宴礼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七点,他们应该还在熟睡。贺宴礼只拿了些简单的行李,本来他收拾了很多,但收拾到最后又觉得似乎都不需要拿。   彻底离开这里,忘掉这里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还有半小时就要进安检了,贺宴礼握紧手里的机票,既然选择了不回头,遗忘才是明智之举,尽管这过程可能会很漫长,但一切可期。   伴随着播报的响起,贺宴礼身后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吓得他赶紧停住脚步,那是来自长久以来的血脉压制——   “贺宴礼,你想挨打了是吗?敢丢下我一个人走!还不快来帮我拎包!”   贺宴礼猛然回头,来人正是拎着大包小包行礼的叶欢! 第42章 四年后   四年后,墨尔本。   “贺先生,能否简单为我们的观众介绍一下您的酒庄,还有您的一个经营的理念呢?”   随着女主持人话落,贺宴礼一口流利的英语开始娓娓道来:   “我们维多利亚酒庄从创建之初就致力于酿造高品质的葡萄酒,所选用的葡萄也都是最优质的的,都是产自雅拉河谷,当地得天独厚的气候为出产优质葡萄提供了非常良好的自然条件…”   ……   贺宴礼现在接受《葡萄酒百科》杂志的专访。这本《葡萄酒百科》被视为澳大利亚最权威最全面的酒庄和葡萄酒介绍书籍,甚至在全球都非常有影响力。   采访结束后贺宴礼回到休息室,一把抱起朝自己小步跑来的叶丞丞,“刚刚舅舅帅不帅?”   叶丞丞疯狂点头,头发扎的俩小 “揪揪”也跟着摇晃,粉嘟嘟的小脸,声音软糯糯:“帅!小舅舅最帅啦!”   贺宴礼点了下她的小鼻头,“就数我们丞丞嘴最甜…”   正说着叶欢从洗手间回来了,叶丞丞看到叶欢立马伸开小胳膊要去抱抱:“妈咪,妈咪!”   叶欢从贺宴礼怀里抱过叶丞丞,她顺口问道:“你上这本杂志,就不担心被他们看到?”   “谁们?”   “别装傻,就他们啊。”   “那你当初还让我接这本杂志的专访?”   叶欢双目炯炯,回答的十分诚恳,“赚钱吗这不是,谁还能和钱过不去!”说着叶欢捏了捏丞丞的小脸蛋,逗着她玩,“有了钱我们小丞丞才可以有穿不完的小裙子,妈妈才可以有拎不玩的包包,对不对呀?”   贺宴礼实话实说道:“欢姐,都四年了,人心易变,哪有那么多情圣!”   贺宴礼还没自恋到认为关越会等他四年。   叶欢也笑了,“也是,我也不觉得关闻璟会等我四年,哈哈,听着就好魔幻。”   “妈咪,关闻璟是谁呀?”怀里的叶丞丞没听过这个名字,她歪着头看叶欢,小脸上写满了好奇。   叶欢因为叶丞丞的问话愣了下,她贴着女儿软乎乎的小脸蛋,“他啊,是大灰狼…”   “欢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没有和我一起来墨尔本…说不定和关…”贺宴礼说到这顿了一下,他扫了眼在一旁听人讲话的叶丞丞,他改了口,“说不定和大灰狼一起会更…”   叶欢却提前打断了贺宴礼没说完的话,“打住小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以前的恩怨撇去不谈,但是和你一起来墨尔本这个决定,我从来没后悔过,关…大灰狼对于我来说也就是个…‘送子观音’…现在有你,有丞丞,我对于拥有的一切已经很满意了。”   叶丞丞也跟着点头,小嘴嘟起:“丞丞也满意!”   “人小鬼大!”贺宴礼一脸宠溺地轻轻捏了捏叶丞丞的小肉脸,“舅舅也满意!”   和以前的生活相比,对于现在拥有的安逸和幸福贺宴礼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人都要往前嘛不是。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穿着米白色高领羊绒衫的男人抱着一束紫玫瑰走了进来。这男人面容俊美,五官雕刻分明,眉宇间散发的温和之色给人以平易近人感觉。   贺宴礼上前接过男人的花束,男人自然地在贺宴礼脸颊上轻轻一吻。   谁知叶丞丞见了他来,比刚才见贺宴礼还热情,她短腿一迈一路颠跑过去,头上的俩小“揪揪”也跟着疯狂摇摆,边跑边喊着:“源哥哥,源哥哥抱...”。   叶丞丞叫的这位“源哥哥”,正是贺宴礼目前交往的对象,是位医生,和贺宴礼一样都是中国人,不过顾源从出生就是在墨尔本,一直和父母定居生活在这,比贺宴礼大了三岁,是位非常体贴的情人,晚上他们约了一起用晚餐。   不过现在的状态与其说是在交往,不如说俩人是在是以交往为前提的相处,贺宴礼和顾源都不着急进入亲密关系,反而很重视两人之间相处的状态和感觉,这也正是贺宴礼想要的,等足够了解对方再去考虑深层次的关系,顾源成熟温柔,非常照顾贺宴礼的想法和感受,因此他也非常配合贺宴礼的步伐。   听见叶丞丞还在那叫“源哥哥”,叶欢在后面扶额,她纠正着叶丞丞,“是叫源叔叔!不可以叫源哥哥...”   “丞丞今天这么漂亮,待会带你去吃好的的,好不好的?” 顾源抱起叶丞丞,嘴角漾起笑意,他侧身用空着的那只手朝贺宴礼一伸,贺宴礼习惯的将手牵了上去。   贺宴礼无奈摇头,他指了指叶丞丞,故作叹气:“看来她更喜欢你啊,唉!难道我看起来比你老吗...”   顾源偏头看向贺宴礼,他捏了捏贺宴礼的手,唇边绽起笑意,他温柔说道:“不会,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年轻最好看。”   叶欢起了身鸡皮疙瘩,看着脸上乐的和朵牡丹花似的贺宴礼,她赶紧抱走叶丞丞,“得得得,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你们甜蜜去吧,我带我闺女先撤了。”   ……   晚餐后,顾源开车送贺宴礼回家,人是送到了,但顾源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贺宴礼也不知怎的,脑子一抽他回头问了句:“要不要去楼上坐坐?”   顾源脸上荡开笑意,“好啊。”   于是,客厅里现在有了两个人。   贺宴礼发誓,他刚才问顾源要不要上来坐真的就是字面意思。因为他记得顾源来找他的时候是刚做完一台手术,手术做完直接就来找他,根本没来得及休息,所以他才会问顾源要不要上来坐坐休息一会,   可是问完之后,贺宴礼才发觉这句话有多暧昧。上来坐坐,然后呢?做些什么?   “给你泡杯蜂蜜水吧?”贺宴礼说着去拿水杯,却被坐在沙发上的顾源拦腰抱在怀里。   顾源把头埋在贺宴礼的怀里轻轻蹭了蹭,随即语气放松道:“这样就好,让我抱一会,在你身上充个电我就不累了。”   温度在怀里升起,逐渐包围了贺宴礼整个身子,贺宴礼轻抚顾源的发旋,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   放在窗前的紫玫瑰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贺宴礼瞧着玫瑰怔怔出了神。   顾源这个人还是很浪漫的,他非常注重形势上带给人的愉悦感,比如每次见面的花束,或者纪念日有独特的含义的礼物。   相识一年,其实贺宴礼能察觉出顾源心底有一段被他刻意隐藏的过往,但是他不会主动提及也不希望顾源讲出来。   贺宴礼承受不了别人的赤裸的真情和爱意,他给不了别人,自然也不希望别人给他。   点到为止的喜欢和恰到好处的陪伴才是最安全的关系和距离。   这才是他想要的。   而他和顾源都在这条底线上。   “想什么呢?”顾源闷闷的声音从贺宴礼怀里传出,“怎么不讲话了?”   贺宴礼收回视线,目光正好与仰头的顾源相对,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在想刚才采访的时候换条领带就好了,感觉刚才那条不太帅啊。”   顾源拧了下眉,他不信的问道:“你认真的?刚才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贺宴礼松开他去拿厨房接水,他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真啊,这还不认真?我可不想出门被人叫舅舅,男朋友被人叫哥哥!”   顾源禁不住一声轻笑,他半躺在在沙发上,“原来你一直在意这个事情啊!”   贺宴礼来到沙发跟前,把泡好的的蜂蜜水放到桌上,顺手打开了电视,他习惯每天回家打开电视然后调成国内的频道,虽然他也不看,但就是想让这个房间里有点声音。叶欢曾经让他搬过去一起住,但是贺宴礼总住一起对叶欢不太好,所以迟迟没松口,虽然叶欢就住在他院子隔壁。   贺宴礼盯着顾源的嘴角,“顾医生赶紧起来喝点水,嘴唇干的都快冒泡了,在医院都没怎么喝水吧。”   顾源朝他伸出来一条胳膊,竟然少见的耍赖,“那你过来拉我起来。”   这样的顾源贺宴礼也是第一次见,还觉得有点可爱,贺宴礼俯身到顾源面前,抓着他的手顺势一拉,没想到顾源使这么大劲儿,直接把自己拽到了他怀里,接着头顶上传来顾源得逞的坏笑。   顾源笑的肩膀跟着抖动,他顺势抱着贺宴礼的后背,下巴抵在贺宴礼头发上,声音低醇:“你的力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   蓦地被戳中痛点,贺宴礼耳根子有点燥,他仰头半眯了下眸子,对准顾源的下巴不留情地咬了一口,他还击道:“但是咬人力气可不小!”   顾源被咬的轻嘶一声,他用腿将贺宴礼一压,直接转个身将人压到了身下,他瞧着这个龇牙必报的小男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也正在瞧着他,清浅到极致的瞳孔,仿佛能一眼看到底,又好像无尽深渊,永远看不到底…   窗台上玫瑰的花瓣被一阵风垂落,花瓣随风飘又随风落,最后安静的停在了地上。   顾源静静的看了贺宴礼一会,接着他温暖的掌心覆在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上,随即俯身,目的地是轻贺宴礼鲜艳又柔软的唇瓣… 第43章 喜欢一个人自然想处处都对他好   …   那天晚上,在顾源将要吻上贺宴礼时,电视里传来娱乐新闻播报:最近顶流明星方元泽被爆出来恋情,女方是和他一起拍戏的新晋小花…   贺宴礼能明显感受到顾源身体立刻僵硬住了,随即顾源就从他身上离开,贺宴礼也暗自松口气。   俩人坐在沙发上一时有些尴尬,电视里的新闻也早已切换到了下一条,顾源起身,他内疚地朝贺宴礼说了句:“抱歉…我…”   贺宴礼敏锐的察觉到刚才新闻播报里的人和顾源是有些渊源的,虽然他是不怎么在意,甚至有些庆幸结束了刚才的情形,但一旁的顾源脸色就明显有些差了,眼神里是压盖不住的落寞。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贺宴礼掏出烟点了两根,递给顾源一根,缓缓吐出一圈烟雾,他安慰的拍了拍顾源的后背,故意曲解道:“没关系的,男人嘛,你就是太累了,我都可以理解的…”   “...”顾源手里的烟一抖,他反应过来贺宴礼话里的意思,是说他,不行?   不行!   哪个男人愿意被说不行?   顾源急得直接站起来,他着急忙慌解释着:“我…我不是,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怎么可能…”   贺宴礼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懂懂懂,我都明白的!我也是男人,怎么不会不懂!”   顾源哪里能说的过贺宴礼,他真是百口莫辩,临走的时候还被贺宴礼一阵安慰。   临到车前,他终于忍不住解释:“宴礼,其实我以前有过一个初恋…”   贺宴礼接过话:“该不会是刚才新闻里的方元泽吧…”   顾源神色微诧,“你…你怎么知道的。”   贺宴礼想说,就凭刚才你听到“方元泽”三字时的表情,看不出来的才是傻子!   贺宴礼暗叹一声,看来又是一段爱而不得的感情啊!   见贺宴礼沉默着一直不说话,顾源有些紧张,平日里舒展的眉现在也紧皱起来,“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比如我和方元泽…”   贺宴礼不想把俩人间的氛围弄得局促,他像平时捏小丞丞的脸那样,捏着顾源,他安抚着顾源的情绪,“这有什么好问的,谁还没有个过去?过去的事情又改变不了,我们过好当下就可以了,不是吗?今天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到家记得给我发信息,好不好啊顾医生?”   顾源一反常态,没有像之前那样离开,却一把将贺宴礼抱在怀里,他趴在贺宴礼肩膀上,一副如释重负的状态,好像整个身心都彻底放松下来,他轻轻在贺宴礼耳边说着:“谢谢你,宴礼,你是位很好的爱人。”   俩人身上烟草的味道几乎都快被风吹的散尽,贺宴礼在他怀里,仰起头来与他对视,顾源眉宇间又恢复了柔和,没有了刚才的尴尬,氛围反而变得微妙,俩人对视的目光里起了一丝暗涌,大有感情进一步发展的趋势,顾源在贺宴礼的目光中亲吻上了他的额头...   “咔嚓”快门按下的声响,叶欢抱着熟睡的叶丞丞站在不远处,用手机拍下来这一幕。   贺宴礼和顾源闻声同时像声源看去——   “照片发给你们俩,小情侣腻死个人啦…”叶欢说着又怕吵醒怀里的叶丞丞,她后半句故意压低声音,“还以为拍偶像剧呢,难舍难分的。”   贺宴礼从叶欢怀里小心抱起叶丞丞,这小家伙起床气厉害着呢,这时候要把她吵醒,大半夜都得不安生了。   贺宴礼没觉得有什么,但顾源被说的不好意思,脸颊上红了一片,他把叶欢和贺宴礼送回家后才离去。   事情再往一个贺宴礼意想不到的局面上发展,不知道是不是随着时间相处越久到了一定地步,还是他和顾源的的心境都有些变化,俩人的感情好像在升温,比起之前的平淡如水,现在似乎才是真正恋爱的感觉。   “晚上想吃什么,我下班后去超市。”   这句话现在成了顾源每天都会问贺宴礼的问题。   贺宴礼一周有五天会去顾源家里吃晚餐,叶欢都酸道:“哎呀呀,小丞丞,你舅舅坠入爱河啦!”   叶丞丞嘴巴还有嚼着的葡萄,小腮帮一鼓一鼓的,她歪头问道:“爱河是什么呀?”   叶欢酝酿了一会才回道:“爱河就是…会冒粉色小爱心的河流…”   贺宴礼被打趣的不知如何反驳,因为他发现这样平平淡淡的交往,不用担心被谁发现也不用怕被谁制止的感情,相处起来真的很轻松。毕竟顾源的父母是知道自己儿子性取向的,并不会多加阻拦,反而还会时常邀请他们回去一起用餐。   顾源接走贺宴礼后,俩人准备一起去超市买些菜回去,贺宴礼在适当时机又拿了点巧克力放进去。平时叶丞丞会去他那里,为了不让她甜食吃的过多蛀牙,贺宴礼都不怎么买这些甜食了,今天难得出来,买一点藏到阳台,那小姑娘应该找不到。   饭后顾源居然又给他做了巧克力冰沙奶昔,贺宴礼有些想笑,感觉像是被当做小朋友对待了。   顾源低头替他搅了下冰沙,似乎察觉到贺宴礼的笑意,他把搅好的冰沙推过去,嘴角也跟着泛起笑意:“笑什么?”   贺宴礼拿起银匙舀起一勺冰沙放到嘴里,冰冰凉凉,十分清爽解腻。   “顾医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喜欢一个人自然想处处都对他好。”   顾源的话如此清晰直接,语气稳重而又温柔,贺宴礼突然有些鄙视自己的寡情和不坦白。   或许他也该敞开心扉,试着去接受自己的感情释放,接受自己去爱人,贺宴礼这样想着。   “明天想邀请顾医生去我家吃晚饭,不知道顾医生赏不赏脸?”   顾源挑了下眉,他在贺宴礼手背上亲吻一下,“当然,我的荣幸。”   日子似乎正逐渐步入正轨,贺宴礼的维多利亚酒庄的订单日益增长,贺宴礼忙的几乎都没怎么有时间和顾源约会了。 第44章 挖野菜   顾源在电话了调侃着,“哎,我就是苦等夫君回来的顾宝钏啊,天天在家挖野菜!”   贺宴礼难得的放松时刻,语气也跟着缓和:“哈哈,少来,我可不是负心汉!”   顾源难得撒娇:“晚上我去找你呗。”   贺宴礼看了下时间,“可以啊,但是我晚上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可能没办法陪你很久,不过在这之前我的时间都是顾医生的...”   “属于我的时间想做什么都可以?”顾源笑得暧昧,“我还做了芒果布丁一起带过去…源哥哥…”   突然乱入的一声“源哥哥”,贺宴礼坐起身子,“丞丞在你那?”   “…嗯,丞丞说想我,欢姐就带她来找我了…源哥哥这个巧克力丞丞可以吃吗…丞丞要和我聊天,我先挂电话了啊,待会去找你…嘟嘟嘟”   ......   顾源不仅给贺宴礼带了芒果布丁,还有跟叶欢学的菠萝咕噜肉和杏仁豆腐,叶欢说这几样菜是贺宴礼在国内最爱吃的,对了,还有豆沙包和奶黄包。   顾源一直很尊重对方的饮食习惯,但这次他看到贺宴礼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甜的搭配甜的一起吃,会更加好吃吗?”   贺宴礼被这委婉的话问笑了,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一般人会问他,甜的和甜的一起吃会很腻吧,而顾源则是换了个思维,觉得他这样吃是因为叠在一起吃会更好吃,真的是处处都在维护他的习惯和小自尊。   其实他嗜甜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叶然。叶然每次吃完药之后都会吃颗糖,以至于他认为甜的可以缓解一些痛苦,后来叶然去世,想念叶然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吃甜食,甜的东西仿佛成了他和叶然之间仅存的纽带了。   对于贺宴礼来说,世间百味,唯有甜是解药!   贺宴礼放下手里餐具,他认真和他解释,“因为我妈妈去世的很早,她也很喜欢吃甜食,所以吃甜食会让我觉得自己和她还存在着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并没有因为她去世就消失,时间久了就成习惯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很开心今天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了,以后还有什么想吃的就和我讲,这样也会让我觉得自己和你有着更深层的关联,比情侣关系更深一层的关联。”顾源望着贺宴礼,目光温煦,好像早晨八九点的阳光,温和正好。   贺宴礼也以同样真挚的眼神回望着他,他重重回道:“好,答应你!”   顾源拉起他的小拇指拉钩:“那我们就这么约定了,以后的日子我们也要这样走下去。”   “我说顾医生,你是不是把我当丞丞哄?”   “把贺总当成孩子疼,不好吗?”   贺宴礼眉毛一挑:“那当然好!感受顾医生无微不至的关怀!”   “对了,丞丞让我给你带的...”顾源从装食盒的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小姑娘说她可不能吃独食,得给她小舅舅带着。”   贺宴礼看到那巧克力顿觉羞愧,简直无地自容!他竟然还想吃独食,虽然他是不想让丞丞吃多了甜食蛀牙。   顾源最后还是陪贺宴礼开完了视频会议才一起离开,俩人吹着晚风沿着街道散步,舒服又自在。   墨尔本这边是晚上,但国内已经深夜。   深夜,关氏大厦。   关越视线停留在那本杂志上,他贪恋的抚摸着杂志上贺宴礼的脸庞,指尖划过熟悉的眉眼、鼻梁...最后停留在了那鲜艳的唇瓣上…   “贺宴礼…”关越呢喃出声,眼中的哀伤与败落瞬间化为丝丝精芒,接下来要做到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让贺宴礼回到他身边,不管用什么方法!   贺宴礼能不能失去他,他不在乎,但他却是绝对不能失去贺宴礼的!   ……   自从贺宴礼离开后,关越再也没有回过关宅也没有回过庭湾紫苑。   那天中午关越醒来,发现了没了贺宴礼和叶欢,他刚开始还以为贺宴礼是送叶欢回去了,直到他转身看到桌上留的戒指,他有印象是叶欢手上带过的…   关越也没管还在睡的程简,直接拿起戒指就跑去找关闻璟,关闻璟看到关越手里的那枚戒指,心下明白叶欢的决定,他背对着关越,沉声说道:   “他们不会回来了,死了这条心吧。”   “是你死心还是我死心?”关越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脖子青筋暴起,心里的那股子仇恨就像点了火的汽油,火苗腾地一下就窜起来了,他指着关闻璟,“是你逼走他们的!是你!本来都可以好好的,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非要拆散我和贺宴礼!”   “天下好女孩这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和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你这辈子都毁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叫毁了?您告诉我什么叫这辈子都毁了,您才是把我毁了!想让我和女孩在一起是吗,那您就做梦去吧!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我这辈子只爱他贺宴礼一个!欢姐为什么没留下您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因为您根本就没在乎她所在乎的人!”   “你!你说的什么话!你自己听听!…”   关闻璟后面说的什么关越没有再继续听下去。   关越想他还是没有他父亲心狠,面对所爱之人离开可以如此的平静和淡然。他发了疯的去找一些线索,希望可以知道贺宴礼去了哪。   第一个找的就是贺言。   贺言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面对关越的询问,他冷冷回道“你找错人了,他走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他不是我哥。”   关越心下已经明白贺言是在恨贺宴礼报警抓了贺逸庭而怀恨在心。   此时正逢王书源来送文件,关越又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连连逼问,却只换来王书源的连忙摇头,“关先生,这次我是真不知道,贺总一点信息都没有给我透露…”   贺言却冷淡开口:“你不用煞费苦心找了,既然是他决定离开的,是不会给你留下找到他的蛛丝马迹,与其找他,还不如等着他来找你。” 第45章 你还能逃到那里去?   贺言的一番话倒是给关越提供了新思路。   接下来的日子关越开始故意和关闻璟作对,他把小助理转正了,当初的小助理没有撑过实习期,关越又把人给找了回来。   见小助理为难,关越皱眉问她:“我是你老板还是他是你老板?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小助理立刻回道: “当然听您的!可是…”   关越立刻摆手,“别可是了,明天直接来找周成其办理入职,过来给我养发财树。”   “养发财树?”   “对,养发财树!”   事实证明,他留下这个小助理是多么明确的决定,这本葡萄酒的杂志就是小助理发现的。   那天小助理一大早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找关越,“老板,老板,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小助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掏出手机给关越看视频,“这不就是把您甩了的那位大美人!”   关越也来不及追究那小助理说他被甩的事情,赶紧找人订购了杂志。   他不禁问道:“你在哪里找到这个视频的?”   小助理回他:“老板,他的视频在网上快要被传疯了,超级大帅哥啊!都有人专门去墨尔本打卡了!还有他的超话!不过话说回来,老板,您知道‘超话’是什么意思吗?”   “别贫了,这可是关乎你老板终身幸福的问题,快点把这个维多利亚酒庄的资料给我我找来!”   “老板,我可先说好啊,晚上我和男朋友约好了吃饭,我可不留下加班啊!”   关越看了小助理一眼,“呦,和你男朋友和好了?那成吧,剩下的交给周成其吧。”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周成其此刻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接下来的几天,他将都会在帮关越整理维多利亚酒庄的材料中度过!   没过多久贺宴礼的维多利亚酒庄就收到了来一份来自国内的大订单。   叶欢看过订单后,她朝贺宴礼说道:“可是对方的要求很奇怪,需要见面谈。”   贺宴礼听到这个消息倒是不以为意,“对方需要我们过去谈?”因为订单量确实大,对方要求他们过去谈也是合情合理。   叶欢摇头否认:“不是,是他们过来。”   贺宴礼这才放下手里的资料过去看那个订单。   是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   小公司怎么会订这么多的酒呢?   贺宴礼按照订单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想了几声后,电话接通。   贺宴礼深吸一口气,他试着叫出了心底的那个名字:“...关越?”   叶欢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贺宴礼。   挂了电话后,叶欢上前追问道:“真的是他?”   贺宴礼摇摇头,他摊手道:“没人讲话。”   而电话那头的人手抖的快要握不住电话,关越挂掉电话,贺宴礼,果然是你,这次你可逃不掉了!   这天顾源晚上有台手术,没有时间和贺宴礼一起吃晚饭了,所以贺宴礼下班后就直接回家了,没注意后面有辆车一直在跟着他。   贺宴礼将车停好,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人抵在了院子的拐角处。   老实说,贺宴礼有想过再见到关越的场景,甚至有时候这种想象会进入到他梦里,场景是那样的真实,梦里关越一直在质问他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离开他,不要他,自己想要过去拥抱他,安慰他,想替他擦掉眼泪,脚刚他出去却发现自己被一张巨大的网束缚住,前进不了半步...   关越将他堵在角落,声音凉薄还带着慵懒的沙哑,“贺宴礼,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这次,你还能逃到那里去?告诉我,嗯?”   再次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听到熟悉的声音,贺宴礼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俩人还在从前,关越在家等他下班。   但关越的神情和语气,都在提醒着他,早已物是人非。   俩人隔着段距离,不远不近,贺宴礼的寒暄带着疏远的谨慎,“好久不见,关越。”   四年没见了,确实好久不见。   关越的语气却完全不似他的面色平静,他话语带刺,“墨尔本的水土确实养人,贺总是一点没见老啊,一点都看不出三十多了,身材看起来保持的也不错,就是不知道那腰是不是还那么纤细,那腿是不是还那么会勾人...”   关越说着手就探到了贺宴礼腰间,仗着自己的力气大将他整个人困在自己怀里,一条腿还别到贺宴礼中间,“不是想跑吗,这回你怎么跑?”   “够了关越,要发疯就去找别人,我可没时间陪你...唔...”   关越不由分说地吻上了那朝思梦想的唇,滚烫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料传到贺宴礼微凉的肌肤上,他狠狠的揉搓着,发泄似的撕咬着,仿佛只有感受到疼痛他才觉得自己抱着的贺宴礼是鲜活的,贺宴礼也不甘示弱他直接一口咬上了关越的舌尖,直到俩人嘴里都尝到了一点咸腥。   察觉到关越的手越来越往下,贺宴礼的力气根本抵不过他,“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关越的脸上很快就红了一片。   贺宴礼擦着嘴角,他了眼手上的血,皱眉道:“关越,不要再发疯了,我有男朋友了,我们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关越如鲠在喉,贺宴礼的话在把他的思绪炸的四分五裂,心脏也一抽一抽的疼,就连思绪也开始迟钝起来,他牙关紧咬着:“贺宴礼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你想开始就开始,你想结束就结束,还真把我当成你的狗了?挥之既来呼之即去!”   贺宴礼毫不留情,他揪着关越的衣领把他反压到了墙上,他低声嘶吼着:“我说,我们早就结束了,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我和他感情很稳定,不希望你过来打扰我的生活,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那些都是借口!是借口!你只是不想要我了!不管是第一次离开的两年还是这次离开的四年,你就只是不想要我了!”关越近乎是咆哮出来这句话,他直直的看着贺宴礼,眼底底绝望在蔓延。   贺宴礼压着他的肩膀,语气波澜不惊,“你这不是都知道吗,还问我做什么。”   关越掏出脖间的项链,上面坠着的戒指还有残留的余温,他不死心地追问着:“那这枚戒指呢?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吧,你把它送给了我,如果不爱我你为什么要把戒指给我,这个你怎么解释!”   贺宴礼一眼都没有看那枚戒指,他松开关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他继续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关越,你还小吗,成天爱不爱的,烦不烦?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一开始就很清楚,那时我需要你,自然要把你捧手心里哄着,这枚戒指当然也是为了哄你心甘情愿的帮我,现在嘛,你对我没了用处,我自然也不用委屈自己屈身在你之下了,再说以你的身份,何苦自降身价来找我呢?”   关越就像是被抛进无边冰冷的海里,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他闭上眼,“贺宴礼,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贺宴礼冰冷的语气下达了最后的宣判:“如你不姓关,如果你背后没有关家,我不会看你一眼,听明白了吗!”   说到这贺宴礼转过身,眼泪顿时滑落,因为哽咽他话语顿了顿,随后将话一气呵成:“哦对了,那个葡萄酒的订单也是你订的吧,取消了吧挺没意思的,见也见过了,不过你要非给我送钱,我也没意见。”   离开关越,这是贺宴礼答应关闻璟的,关越本来就不是弯的,不应该和自己这个大男人纠缠在一起,自己已经很对不起关越了,不能拖着关越一错再错,关越有他的光明前路,而不是和自己纠缠不清。   贺宴礼垂直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攥紧起来,极力克制自己想要冲过去抱住关越的欲望,他现在甚至不敢开口讲话,生怕被人察觉到他喉间的哽咽之意。   叶欢听到动静,她出来拉起瘫坐在地上的关越:“你这样子我不放心,在这住一晚明天再走吧,小礼让他睡你这边吧,你今天晚上在我这边休息吧,正好明天送我去公司。”   关越挥开叶欢,他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个“不用…”   “什么不用!快点听话!”叶欢屈指在关越额头敲了两下,不由分说的硬拽着关越回去了!   当天晚上贺宴礼在叶欢家里睡的,叶丞丞那小家伙早已经进梦乡了。叶欢安排关越睡贺宴礼那里也是不想暴露小家伙的存在。   深夜刚加班做完手术的顾源正准备收拾一下回去,刚走到停车场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顾源停下脚步整个人像被钉子钉在原地,他盯着手里一直闪烁不停的手机,那是一个很久没有打过来的号码,在这之前顾源甚至觉得这个电话在他后半辈子都不会再打过来,但是此刻,手机屏幕正显示着那个自己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的人的名字——“方元泽”。 第46章 会想摧毁自己也摧毁他   贺宴礼刚躺下没多久手机就来了条信息。   是顾源发来了的。   “睡了没?”   贺宴礼回他:“还没,你呢,到家了没?”   又过了一会,顾源发来信息:“那你往楼下看。”   叶欢家的构造和贺宴里家的构造是一样的,贺宴礼下床扒开窗帘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揽胜。   贺宴礼穿着睡衣就下去了。   顾源倚在车旁正伸开双臂等着贺宴礼拥抱他。   贺宴礼投进他怀里的一瞬间,就被顾源的手臂环抱住,顾源的拥抱就像他本人一样,内敛又克制,极尽温柔。   顾源比贺宴礼高了小半头,他仰头刚好碰到顾源下巴,他在顾源下巴蹭了蹭,“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吃过饭没有?”   “不想吃饭,但是想你。”顾源埋在他颈窝语气有点撒娇,“我想你了嘛,就来看看你,对了你今晚是在欢姐家睡的?我看你刚才是从她家下来的。”   贺宴里看了眼他家的楼上,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关越睡了没有,他解释道:“我有个朋友过来了,他睡在我这边了,所以我就去欢姐那里睡了。”   顾源蹭了蹭他的脖子,笑意止不住,贺宴礼感觉到顾源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颈肩。   顾源摸摸贺宴礼的头发,“干嘛,还避嫌啊,还挺有不是单身人士的自觉,必须表扬…”   晚风习习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云朵也被吹得遮住了月亮,俩人就这么静静的拥抱着。   “顾源。”   “嗯?”   贺宴礼轻声开口:“... 假使一开始你不喜欢男生,但是有个男生出现把你掰弯了又不要你了,你会怎么做…”   这句话问出口,贺宴礼明显感觉到顾源原本放松的身子即刻紧绷起来。   这时云朵已经彻底将月亮盖住,昏暗的光线里贺宴礼已经逐渐看不清顾源隐藏在阴影里的神色。   顾源慢慢松开贺宴礼,藏在碎发里的眼底暗藏汹涌,过了一会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意味不明:“恨会比爱浓烈,会想摧毁自己也摧毁他。”   贺宴礼被这话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恨比爱浓烈,有多爱恨就更甚,或许属于他的债终归还是要还的,他玩弄人心最后也会被感情玩弄,所以每段感情都有始无终。   怕贺宴礼多想,顾源轻点了下贺宴礼的鼻头就像哄叶丞丞睡觉那样,“明天你不是还要早起去公司,快回去吧睡觉吧,早点睡明天奖励你巧克力布丁,怎么样?”   贺宴礼看了眼时间,确实也不早了,“那你到家给我发信息。”   靠在车上的顾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贺总?”顾源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是不是忘了点啥?”   贺宴礼疑惑的看向他,直到看见他用手指着自己脸颊贺宴礼才反应过来,他倾身上前亲了一口。   “晚安顾医生。”   “晚安小宴礼~”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关越冷眼看着楼下,俊冷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冷漠神色,英挺的剑眉下凤眼一抬掠过危险的暗光,他的心底已然有了决断——   贺宴礼,这是你逼我的,软的不吃,那就只能来硬的了!把你关起来,你就再也不能离开我了吧…   他的爱毁灭自己,毁灭贺宴礼,他仿佛只在充满恨意的这一瞬间活着!   贺宴礼夜里碾转反侧,脑袋里乱哄哄的,根本睡不着。   叶欢似乎早已料到,她轻敲了两下贺宴礼的房门,“小礼,你睡了吗?”   贺宴礼和叶欢很久没有这样半夜里聊过天了,依旧是叶欢先开口:“你和我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没忘记关越。”   贺宴礼语气满不在乎,他随意往沙发一靠:“欢姐,你以为我情圣啊...”   叶欢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叶欢拧起眉毛,手刚要打下去,贺宴礼赶忙坐好,“我是情圣是情圣,那又有什么用,当初我答应过关闻璟的,而且就因为我知道关越有多好所以才想让他过正常的日子,他和我不一样,他之前是喜欢女生的,我不想毁了他...”   叶欢打断他的话,她叹口气,“你已经把他毁了,感情这种事情,覆水难收,抛出去容易收回来就难了,关越又不是木头,你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何况都四年了,人家还没忘掉你,巴巴的从国内飞来墨尔本,结果是个现在的状态,我要是人家关越早把你大卸八块了。”   贺宴礼低垂着眼眸,他懊恼的揉了两把头发,“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更不能继续和关越纠缠下去了,我根本配不上他,欢姐,我做的错事已经太多了...”   “我也不是多好的人,不愧是姐弟俩,这一切都是自找的。”叶欢自嘲,做错事的又何止他一个人呢,她也是利用了关闻璟,而关闻璟也正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尊重她的选择。   贺宴礼也跟着苦笑,“得到一些失去一些,这世界还是很公平的。”   叶欢望着天花板,她缓缓道:“那就只能等时间了,时间总会改变一切的...”   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呢?从来都是毫无道理可言,先爱的不一定爱到最后,后爱的不一定付出的就少,任你使出十八般武艺,不爱你就是不爱你!   叶欢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别乱想了,快去睡吧,明天不还得去公司。”   贺宴礼继续躺在沙发上,“你先去睡吧,我待会也就去睡了。”   叶欢回房后,贺宴礼关掉了灯,客厅里又只剩了他一个人,他仰头望着天花板直到看见窗边的天际微微发白...   第二天一早贺宴礼就去找了关越,他推开门口,家里空无一人。   关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贺宴礼把做好的三明治放到了桌上,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他愣愣的看着一处,目光也没焦点,心里像是空了一片。他终究是欠关越的,他骨子里就卑劣不堪,像阴沟里的老鼠,想堕落到底又渴望别人拉他一把,一遍遍推开别人,又希望别人可以一遍遍爱他,爱他的敏感爱他的自卑,所以像他这样的人活该孤独终老。   那天晚上出现的关越就像是贺宴礼做的一场梦,之后的梦里再无关越。关越如他所愿再也没来找过他,就像人间蒸发,没有一点讯息。贺宴礼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但肯定和开心挂不上钩。   国内。   关越继续和他这帮朋友喝酒玩游戏,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不就是一个贺宴礼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分开在找下一个不就好了。   关越这些发小基本都带了女伴,其中一个发小看关越身边没人就叫来个公主陪酒,关越看着依偎在他怀里撒娇给他倒酒的女人,结果关越越喝越烦躁。   程简抬手制止住关越拿酒的手:“闷酒伤身。”   关越怀里的女生也顺势拉着腔调说道:“就是说嘛闷酒伤身,咱一起喝嘛~”   “叫什么名字。”关越突然开口。   女生立马娇俏,捏着嗓子回他:“珊珊,人家叫珊珊~”   关越身体往后一靠疲惫闭上眼睛,嫌弃的摆摆手,语气一片冰冷:“辛苦了,你先出去吧。”   女生看着关越一脸厌恶的表情自讨个没趣不甘心地走了。   关越靠在沙发上不禁开始想,如果这会的是贺宴礼,估计会和膏药似的黏在自己身上,一口一个“越越”,发现自己不理他,那就会转变成他生气,然后自己再费心费力再去哄他开心。反正哄贺宴礼自己有的是力气和耐心,不怕贺宴礼生气,怕的是贺宴礼不生气!   艹!关越骂了声,烦躁地扯着自己的领带,为什么脑子里都是贺宴礼!   贺宴礼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程简无奈摇头,感情的事情,悲喜自渡啊,虽然他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团乱麻,因为就在刚刚他才挂掉了贺言的电话,这会子贺言又换了个新的号码给他打。   ......   日子好像又恢复了平静,每天上班下班回家,贺宴礼和顾源都忙起来的话一周也见不了几次面,而且最近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就是叶丞丞上幼儿园了。   叶欢情绪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倒是贺宴礼心里空落落的,恨不得一天十八遍的往幼儿园跑。   直到叶欢看不下去了,“我说行了啊,差不多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咋了,哪有一天八十遍的看孩子的!你都快成那可云了!”   贺宴礼依旧惆怅,他在办公室走来走去,语气担心道:“也不知道丞丞在幼儿园有没有交到朋友,万一没人和她玩怎么办...万一学校遇到校园暴力怎么办,你看最近的新闻,好多起校园暴力...”   “打住打住,你再说下去我抑郁症要犯了啊!”叶欢赶紧让贺宴礼停止想象,在胡乱猜测下去,她都要开始坐不住了。   话虽如此,贺宴礼和叶欢还是提前去了幼儿园接孩子,没错,提前了俩小时,硬生生的等到叶丞丞放学,看到叶丞丞向他俩跑来的那一刻,心底里愁云都烟消云散了!   后来顾源知道这事笑了他半天,“贺大总裁,那以后小姑娘要嫁人,你不得天天以泪洗面?” 第47章 “厌离”   贺宴礼还真想象了一下,他立刻拍板:“招上门女婿!必须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行,我得去和欢姐商量一下…”   贺宴礼说着就要起身,被顾源拦腰抱住:“等、等一下,丞丞现在才四岁!你说这个会不会有点早?”   贺宴礼操心道:“万一她被哪个坏小子拐跑了,到时候我可怎么办…”   顾源:“…”   得,他就不该提这个话题。   顾源按着贺宴礼坐下:“咱俩好不容易都休息,要不去哪玩一下?带上欢姐和小家伙,我也好久没见丞丞了,去游乐园吧怎么样?”   听到去游乐园的消息最开心的莫过于叶丞丞了,她穿了一身《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爱丽丝的那一身衣服,叶丞丞特别喜欢爱丽丝的这个故事,经常会幻想自己可以遇到兔子先生然后来到仙境…   一路上叶丞丞都兴奋的不行,嘴巴就没停过,一会和贺宴礼唠嗑一会又让顾源抱,偏快到目的地了小家伙又睡着了……   附近的来玩的人很多,声音嘈杂,叶丞丞很快就被吵醒了。   或许是在车上睡精神了,叶丞丞也不让别人抱着了,一路小跑着,精力多的像是用不完。   贺宴礼和叶欢恐高,很多项目比如过山车那种都是顾源带着叶丞丞玩。   等到一圈项目玩完后。   叶丞丞:耶!   顾源:耶!   贺宴礼和叶欢虚弱的扶着垃圾桶:yue!   最后比较舒缓音乐会舞会大家都会都带着面具,众多面具里,叶丞丞被带着小兔子面具的人吸引住了,这个人身上还有块怀表,叶丞丞不进想到了她读过的《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   是说一个名叫爱丽丝的小女孩为了追逐一只揣着怀表、还会说话的兔子而不慎掉入了兔子洞,爱丽丝也因此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国度,在里面经历了一系列奇幻冒险的故事。   叶丞丞不自觉的松开了叶欢走到那人身边,稚嫩的声音发出标准的英音:“兔子先生?您认识爱丽丝小姐吗?”   兔子先生蹲下身子,他将手里的怀表放到叶丞丞手里,“你就是我的爱丽丝小姐。”   叶丞丞看着手里的怀表,她打开表盖,上面有个“关”字,虽然她认识的汉字不多,但是这个字她是认识的,叶欢教的她第一个字就是这个“关”字。   叶丞丞看着怀表又歪头看这这位兔子先生,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之后才问道:“...那兔子先生认识关闻璟吗?”   这位“兔子先生”一愣,他禁不住问道:“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叶丞丞想了一下,小嘴巴一嘟:“我妈妈说的,她说关闻璟是大灰狼。”   兔子先生指了指叶丞丞手里的怀表,“爱丽丝小姐,这快怀表当作你和兔子先生之间的秘密好吗?谁也不可以告诉,可不可以?”   叶丞丞盯着他想了一会然后重重点了点头,她将怀表藏道自己裤子的口袋里,“嗯!好我答应你!这是我和兔子先生之间的秘密!来拉勾…”   这位兔子先生视线停在叶丞丞勾着的小拇指上,他愣了片刻伸出小拇指…   “小手拉勾勾,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不对是大灰狼!”   “丞丞…丞丞?你和谁讲话呢?”叶欢从包里掏出水杯,“快过来喝点水,妈妈怎么和你讲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先和妈妈讲的…”   “和兔子先生…”叶丞丞往旁边一指,可兔子先生早没了踪影。   疯玩的后果就是后座的叶丞丞上了车就趴叶欢怀里睡着了,贺宴礼开车,顾源坐在副驾驶。   “晚上去我那边吃呗,欢姐新购的三文鱼。”贺宴礼看了眼后视镜里的顾源。   顾源显然也有些玩累了,他整个人仰在靠背上闭着眼睛语气懒洋洋:“可以啊,只要再给我来点葡萄汁…”   顾源因为工作原因从不喝酒,毕竟他是医生很多时候都要给病人做手术,所以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和灵活的身体很重要。每次贺宴礼和叶欢小酌几杯的时候,顾源就端着葡萄汁和他俩碰杯。   贺宴礼知道他的习惯,他也跟着打趣道:“那还用说,你男朋友我什么都不多,就是葡萄多!”   毕竟他有一个巨大的葡萄酒庄,拥有巨量的葡萄。   而且因为顾源的原因,贺宴里还在线上开发了关于葡萄汁的业务,为了打通国内的巨大市场,贺宴礼正在考虑是否请明星来代言产品,这段时间他一直为这个忙的抽不开身。   车上的几人都有点懒洋洋的,快到家的时候,顾源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顾源掏出看了几眼,片刻后他将手机锁屏了。   到家时叶欢先把叶丞丞拉起来简单洗漱了下,本来还想让她吃点东西再睡,但叶丞丞的眼皮显然已经撕不开了,叶欢也就没勉强她吃晚饭直接就让她睡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源有点心不在焉,有好几次都没接上贺宴礼和叶欢的对话,直到贺宴礼叫了他几声,顾源才回神。   贺宴礼在顾源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欢姐问你还需不需要添菜。”   关越抬头,贺宴礼和叶欢目光都在看他,他放下餐具,面色故作平静他擦了擦嘴道:“…抱歉,我已经吃饱了,你们继续。”   饭后贺宴礼去找门外抽烟的顾源,贺宴礼也跟着点了一根,他抽了一口看向对面的顾源,“从回来你就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顾源一直望着远处,他吐出一口烟雾,“一些小事,也没什么,我很快就处理好了。”   贺宴礼这就明白顾源是不想讲,话到这就点到即止了,俩人静悄悄的抽完这根烟,顾源临走时吻了下贺宴礼的额头,“等我。”   等你什么呢?   顾源没有讲。   贺宴礼也没有问。   贺宴礼温顺的点点头,他回抱了顾源,安抚的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嗯,我会等你。”   但事实证明,属于贺宴礼的报应很快就来了。一直以来他淡漠感情,玩弄人心,最后注定也要一尝被人抛弃的滋味。   正如那句话所讲的一样: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就暗中标下了价格。   而他贺宴礼要一一偿还。   贺宴礼最近因葡萄汁的业务忙的不可开交,贺宴礼之前就在策划用明星来提高这款葡萄汁在国内的知名度,但是对于明星贺宴礼不太了解,他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叶欢,叶欢负责挑选打开葡萄汁在国内知名度的明星。   由于这款葡萄汁的定位就是年轻化、健康化,受众就是学生一类的年轻人,于是要挑选出一个和产品定位相符的明星并不太好找,既要有流量,形象上还要符合。   叶欢挑来跳去最后把目光投向了一个绝对流量的明星上,不管是形象还是年龄都十分符合,只是这个流量明星所签署的公司...   是贺氏旗下的娱乐传媒。   叶欢把最终挑选出的明星照片拿给贺宴礼看,贺宴礼看了一眼照片就觉得似曾相识。   “这位姜不离,是国内非常火爆的流量明星,网红出身,参加选秀节目一炮而红,后来出演偶像剧彻底大爆...在年轻人里的知名度可以说是非常之高,十分符合咱公司产品的定位...但是...”   听到但是,就说明有转折,不管前面说的有多么天花乱坠,只要有“但是”两个字,前面说的再好都不得不让人再三思考。   贺宴礼抬眸,示意叶欢继续讲这个但是。   叶欢和他对视一眼,“但是,这个姜不离签傅公司,是贺言名下的贺氏娱乐公司。”   原来这个“但是”在这。   贺言,确实是一个很久都没有听到过的名字了。其实贺宴礼暗自也有关注过贺言的情况,贺言接手贺氏后确实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当时一直没开展的娱乐版块,看来现在也已经发展起来了。   贺宴礼仰头思索了几秒,他很快就给了答案,“商人之间没有永恒的的利益,更没有永恒的仇人,如果有利益做牵扯,仇人也可以是朋友。”   叶欢立刻明白了贺宴礼的意思,因此她利落回道:“我会尽快联系贺氏娱乐公司,快的话这周就能给你答复。”   国内,贺氏大厦。   挂了电话的贺言站在落地窗前,他神色冰冷俯视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握着电话的手关节攥的发白,贺宴礼,你终于主动找我了!当初你不辞而别,根本就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你的弟弟,之前种种的一切都是演给我看的,都是假的!现在,我要让你知道,我贺言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贺言了!欠我的你要全部给我还回来!   可今天奇了,来找他的不止一人,除了刚才给他打电话谈合作的叶欢,还有许久不见的关越。   他和关越间的关系不尴不尬,不咸不淡,俩人一直保持着一道心知肚明的分界线,谁也不会踏出那道线。   关越推门而入直接开门见山,“方元泽,是你旗下的艺人吧,我需要他去趟墨尔本。”   贺言神色颇为警惕,谁都知道生意场上关越是极为不好对付的一人,特别是现如今关越已经已经在业内如鱼得水了。   贺言抬眸看他,他警惕问道:“为什么是方元泽。”川书香每天便秘   方元泽虽然也是他贺氏娱乐签下的演员,但和关越八竿子打不着。如果说是找姜不离他还可以理解。姜不离有几分神色像贺宴礼,对于同样被贺宴礼抛弃的关越,姜不离像是一个解闷的存在,聊以慰藉,这是他和关越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关越靠在沙发上,点起一根烟,他浅浅咬着烟蒂,在吐出的烟雾散尽前,他冷冷开口:“如你所说,与其主动找他,不如让他自己回来找我。”   关越遇到方元泽还得多谢姜不离。   从上次关越失魂落魄的从墨尔本回来,姜不离什么也不问就在旁边陪着他,关越伸手遮住他的下巴,只露出眼角泪痣的位置,姜不离温顺的没有拒绝。   关越眯眼看他,盯着那一处泪痣,不像,其实一点都不像。   贺宴礼从来不会这样听人摆布。   贺宴礼只会命令他,说,越越,不可以拒绝我。   关越盯着姜不离的那张脸,顿觉索然无味,他松开姜不离,整个人瘫倒在地毯上。   很久之前,他被贺宴礼推倒在床上的那个晚上,贺宴礼告诉他,“宴礼”二字其实是取“厌离”二字的谐音,是他母亲叶然取的。   厌离,却偏偏分离...   这个过程关越一句话都没讲,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声音,安静的像个假人。   很多次了,姜不离心想,关越很多次都这样沉默的看着自己,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还是说...他在透过自己看谁?   姜不离不敢想,他宁愿欺骗自己关越还是喜欢他的才把他留在身边的,而不是因为他像谁。   毕竟他已经陪在关越身边四年了。   虽然关越从来没有碰过他。   不过没关系,能陪在关越身边姜不离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还有很多人抢破头皮都爬不到他这个位置,起码他是可以在关越怀里感受他的体温…   “想要什么。”躺在地毯上的关越突然开口,不过他没有看姜不离。   姜不离说,他想要一个资源,一个电影的资源,是国内知名导演的剧本,这个导演很多影片多获得了重要奖项,如果能拍这个导演的电影,对他以后的演艺之路想必是更上一层台阶。   姜不离依偎在关越怀里,开始吞吞吐吐:“里面还有个演员,叫方元泽,我想压他一番...”   方元泽是谁,关越并不关注,他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会安排。”   姜不离不知道是哪里惹到关越了,难道是因为他提了抢资源的事情?他慌忙拽着关越的衣角,语气慌张:“关先生...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的...关先生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我们已经好久没像这样待在一起了...”   关越终于回头看了姜不离一眼。 第48章 说不定还得邀请你当伴郎   关越承认,他是把自己在贺宴礼身上实现不了的征服欲和保护欲用到了姜不离身上,他渴望贺宴礼对他臣服对他有需求,通过去满足贺宴礼的欲望,来感受贺宴礼是需要他的。   可是这些贺宴礼并不会施舍给关越。   贺宴礼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了,现在的贺宴礼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关越再清楚不过,就是因为清楚,所以他需要用酒精麻痹自己。   在姜不离恳求的视线里,关越皱眉将衣角自己从姜不离手里拽出来离开了。   也是在这天晚上的酒局,他遇到了方元泽。   方元泽趁关越去洗手间的时候跟了上去,他大胆的环住了关越的脖子,小心的注意着关越的神色,见关越并没有推开他后,他才一鼓作气语言大胆又露骨:“关总,我叫方元泽,姜不离会的我一样会,不如关总试试我?”   方元泽和姜不离都是贺氏娱乐公司的艺人,但他出道却比姜不离晚,而且娱乐圈更新迭代的速度非常快,总会有一大批的新鲜血液涌入,再加上他的年龄不占优势,所以他必须要另辟蹊径。直到有一天方元泽无意中看到了姜不离和这位赫赫有名的关总一起离开,他的心底开始生出一些想法来。   关越抬起方元泽下巴,打量起那张明艳的脸来,你看,好像所有人都需要他,但唯独就是贺宴礼,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就这么静默的看了一会,关越却挑眉反问他:“你觉得姜不离和我之间,会做什么?”   方元泽没想到关越会这么问,他一时被问的语塞,这个简单的问题并不好回答,能做什么,不就是张开腿的那点事儿呗,但他肯定不能这么大喇喇的讲出来。   “我...”   关越食指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示意方元泽不要着急回答。   方元泽果然噤了声。   关越手上突然用劲儿,带着方元泽向他靠近。   方元泽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可是他期待的亲吻却迟迟没有落下。   关越将人推开,嫌弃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自作聪明最好是真的聪明,这一点,姜不离比你有自知之明。”   眼看关越就要离开,方元泽可不想就这么放弃,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抬起胳膊急忙拉住关越。   就在这时,随着方元泽动作的起伏,手机从他本就浅的口袋里滑落。   “啪嗒”一声,手机就这么摔到到了关越跟前,屏幕亮开,手机壁纸是方元泽和一个男人亲密贴着脸的合照。   手机壁纸就这么展现在了关越面前。   关越几乎是立刻停止了脚步,他弯腰捡起手机——   和方元泽合影这这个男人,即使化成灰关越也会认得,他就是目前陪在贺宴礼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那天晚上在楼下和贺宴礼拥抱的男人!   为什么用“目前”两字,是因为关越打心底不信这个男人会是贺宴礼最后的归宿。   关越一反常态,他退回去几步掐着方元泽的手腕,指着手机壁纸问道:“这个人是不是在墨尔本,他是谁和你什么关系,快说!”   这一连串的逼问,方元泽哪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关总是什么心思,他可不想惹恼关越,只能如实回道:“...在墨尔本、他叫顾源,是、是我初恋。”   随着方元泽话落,关越当时心里就顿生了念头,他松开方元泽,眼底划过一丝久违的精芒。   初恋,很好。   贺宴礼,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   关越垂眸思考了片刻,随后他看向方元泽,“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资源,不过,你得帮我一件事...”   ......   所以得知方元泽是贺言公司的后,关越就一刻也不耽误的来找贺言了。   贺言可没打算顺着关越,他翘起二郎腿,一副随意姿态坐在沙发上,他百无聊赖道:“我为什么要帮你,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买卖傻子都不会做,关总应该最清楚这一点吧!”   关越似乎早就料到贺言的态度,他不慌不忙的从西装口袋掏出张演唱会的门票,还是一票难求的张天王的。他将票轻拍到贺言对面,“后天的票,程简给我的。”   前面说的什么不重要,但“程简”的名字一出来,贺言神色显然有了细微变化。   贺言眼尾一撇,视线轻扫了眼桌上的门票,他收回视线口是心非道:“我早就对他没感觉了。”   “这样啊…”关越一副惋惜语气,“不过话说回来,程简最近被一位世家女孩追的挺紧,那我就把这票送给她吧,倒也是成人之美,到时候俩人水到渠成说不定还得邀请你当伴郎…”   哪有什么世家女孩,都是他胡诌的。   关越一边瞅着贺言的表情、一边伸手过去要将票拿回来,直到贺言陡然坐直了身子表情像是结了层寒冰,关越就知道自己这是说到位了。   果不其然,关越拿回票的那只手被眼疾手快的贺言摁住了。   贺言将票抽出,让他当程简的伴郎?开什么玩笑,新郎要结婚新娘不是我?贺言目光如狼正对上关越,他干脆拍板:“成交!”   没多久贺言就给找来了方元泽。   办公室里,贺言把合同往桌上一甩,他抬眸对着站着的方元泽说道:“这个导演的片子你来演男一号,三个月后开机,提前一个月进剧组,时间你安排好,其余的你就听关总的安排就可以,后续的资源必然少不了你的。”   其实可以拍大导演的电影方元泽很是欣慰,可他又不甘心自己只能凭这种手段拿到资源。   见方元泽迟迟不拿起合同,已经低头处理公务的贺言又抬起头来,他看向方元泽,似乎在示意方元泽可以拿起合同离开了。   方元泽垂下的手蜷成拳,指关节攥的发白,他垂着眸胸腔憋着一股气,他不甘心,难道他只能靠这样拿到资源吗,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些流量小生!   虽然不甘心,可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已经为此失去了很多了,决不能再次停住!方元泽停着的脚步终于动了起来,他拿起合同转身离去。   贺言眼尾的余光朝方元泽的方向一瞥,在方元泽即将出去的那一刻,贺言忽而开口道:“机遇很重要,我很看好你,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会是我培养出来的第一位影帝。”   方元泽的手还停在门把手上,闻言他震惊的回头看了眼贺言,后者依旧波澜不惊地在处理工作,原来这位年轻的总裁什么都知道。   时间很快到了贺宴礼和顾源相识一周年的纪念日,俩人并没有去外面餐厅庆祝而是把地点选在了顾源家中。   俩人先是一起去超市买了好多食材,准备亲自做个蛋糕再做几道中餐。   贺宴礼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摆着那晚叶欢拍的他和顾源的合照——昏黄的路灯下,两人额头相抵,他依偎在顾源怀里,顾源环着他的腰,一个俯身一个仰首,俩人的目光专注,眼里仿佛都只有彼此,还真有几分浪漫的气息。   没多一会厨房传来了水流声和一顿霹雳吧啦的声响。   顾源拿着鸡蛋在那按照食谱教程瞎鼓捣,眉宇间是一片困惑之色,虽然他做过无数台手术,但是分离蛋白和蛋黄这个事情显然不能用刀。   他怎么就忘记买蛋黄分离器了呢!   一旁的贺宴礼看不下去了,他套上围裙洗净了手,然后接过顾源手里的鸡蛋,他在那演示着:“顾医生,蛋清和蛋黄要分开…得是这个样子…先这样在这样,蛋清和蛋黄就分开了…”   顾源像是故意听不懂,他靠在贺宴礼肩膀上,拖着长音,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要不贺老师你手把手教我…”   一个蛋糕本来可以很快做完,而且还是十分简单的款式,俩人愣是在蛋糕上磨蹭了快俩小时,蹭的脸上都是面粉。   贺宴礼用巧克力酱在蛋糕的表层上写上“一周年”三个字。   贺宴礼满意的点点头:“好了,大功告成!”   “等等,还差点东西…”关越说着用那巧克力酱把俩人名字缩写写了上去——HYL GY。   顾源收个尾,他点头赞许道:“这样才算是大功告成!”   贺宴礼看着那缩写却有点恍惚了,GY,关越名字的字母缩写也是这两个字母。   顾源鼻头上蹭了点面粉,好像只小花猫,他拦住要将蛋糕放进烤箱的贺宴礼,“…等等,我再加个小爱心...”   贺宴礼哭笑不得,但顾源似乎很执着这个爱心图案,于是他又将蛋糕放回原处,等待顾源画好这个小爱心。   顾源一边画着爱心,一边自顾说着:“这个爱心会保佑我俩长长久久...”   爱心的图案画到一半,门外响起一阵门铃声,在这个相对安静的房间里顿时显得格外刺耳。   “谁啊这是...”顾源嘀咕着摘下围裙,他朝着贺宴礼说道,“我去开门。”   “等等...”贺宴礼叫住他,然后把他脸上的面粉擦掉,“去吧小花猫!” 第49章 我们一两句说不清的   趁着顾源开门的空档,贺宴礼补好剩下的半颗爱心,把做好的蛋糕放进烤箱,顺便收拾一下桌上的残局准备给接下来要做的菜腾地方。   因为门铃按得很急,一下接一下,顾源也不得不加快脚步去给这位着急的客人开门。   “来了!”顾源嘴里说着脚下已快步走到门口。   门把手转动,屋门打开,一个高挑的青年正倚在门口,他眉梢舒展梨涡深陷,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明眸里似有亮光流动。   方元泽拎着行李箱倚在门口,他兴奋地跳过去一步揽住了顾源的脖子:“surprise小源哥!”   现在的情况显然超出了顾源的预料范围,时间仿佛被静止了几秒,被揽住的顾源才回神拽开脖子上的手。   “怎么是你...”   被推开的方元泽也不介意,他用半撒娇的语气朝顾源怪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之前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小源哥你还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你好狠的心啊,这么长时间一通电话都不打给我...我可是一刻都没忘记你...”   顾源倒想问问呢,到底是是谁的心狠。当年方元泽放弃和他四年的感情,出轨了一位女制片人。抓住方元泽出轨的那天晚上他甚至还在准备俩人相恋四周年的纪念日。   知道真相的顾源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小丑,明明他一开始不喜欢男生的,是方元泽对他死缠烂打,每天跟在他身后,结果最后深陷进去难以自拔的成了自己!   方元泽说着就要拎着行李箱进去,顾源却抬起胳膊住了,他沉声道,“你不能进去...”   方元泽握住顾源的手,他眼神可怜,语气带着恳求:“为什么不能进去?小源哥你还在生我气啊...我都可以解释的,我当初瞒着你是怕你多想,我和那个女制片人也只是为了资源,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我还是爱你的顾源,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我错了对不起,让我回来好吗?”   顾源挣开方元泽的胳膊,他冷冷回道: “...一切都太晚了方元泽,没有人会在原地的。”   可是如果真的死了心的人,是不会听别人解释这么久的。   ......   贺宴礼寻思开门的怎么开这么久还没回来,他在厨房朝外叫了声:“顾源?”   没有回应。   贺宴礼解下身上的围裙径直来到了客厅,只见顾源背对着他站在了门口,顾源的身形挡住了外面,不知情况的贺宴礼探头问了下:“你站门口老半天了,是谁来了?怎么不请人进来坐?”   顾源对面的方元泽显然也没料到顾源家里还有一人。   顾源不想让贺宴礼多想,他抽身就要关门,方元泽一把拉住顾源 ,他神色认真的恳求着:“给我一点时间顾源,我知道你忘不了我,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   争执间,贺宴礼已然发现了方元泽,他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贺宴礼来回看了两眼,思绪在脑子里乱窜,但最终他决定给俩人腾出空间。他轻拍了拍顾源,“和他聊一聊吧,不管到底是怎么样,还是要说清楚,不要留下误会,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贺宴礼回去拿外套,顺便用外套遮住客厅的合照将照片藏到了外套下,他没有多做停留大步的就要往外走。   顾源跟着跑了出去,拉住了贺宴礼的胳膊,“你不用走,我很快就会和他说清楚。”   方元泽却在后面扯住了顾源,“小源哥,我们一两句说不清的。”   贺宴礼和方元泽没有正面交锋,俩人在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但很快这个平衡被打破,方元泽在后面小声说了句:“小源哥,我受了很多委屈...”   贺宴礼能明显感觉到顾源拉住他胳膊的那只手往回缩了一下,力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大了。   贺宴礼就像是溃败的逃兵,丢盔弃甲,他很快开车逃离了这里。   之后的两周顾源都没有联系过贺宴礼。   对于这样的结果是什么感觉,贺宴礼说不清,但他又觉得事情就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就连小家伙叶丞丞都发现了不对劲。   “小舅舅,你和源哥哥吵架了吗?为什么源哥哥最近都不来找我们玩了呢...”   叶欢赶忙用旁边的芒果堵住叶丞丞的嘴,“快尝尝这个芒果,可甜了...”   叶丞丞嘴里含糊着补充道:“...源哥哥之前还老给我做芒果布丁吃...”   叶欢又赶紧拿起旁边的葡萄,“乖乖吃葡萄,咱们不吃芒果了...”   贺宴礼知道叶欢老拿余光瞅他,贺宴礼坐到叶欢旁边的沙发上,用叉子戳起一块芒果,尝了一口,确实很甜,但尝了一块芒果后就放下了叉子,虽然味道很好,可他没继续再吃第二口。   “代言人的事情敲定了吗?”贺宴礼放下叉子后问道。   叶欢想起贺言的答复,她目光深沉的看向贺宴礼,“贺言那边没什么问题,但只有一个条件...”   “...让我回去和他见面谈是吧。”贺宴礼似乎早已料到贺言会以签合同为借口逼他回去。   “没错。”叶欢点头,她看向贺宴礼,“贺言的条件就是你要回国签这份合同。”   贺宴礼揉着太阳穴,在叶欢面前他从不防备,因此他重重叹道:“见了又能怎么样,木已成舟,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一件都不会改变,见了只会徒增烦心,还不如这样保持距离对大家都好!”   叶欢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毕竟往日恩怨谁对谁错,谁又能说得清呢?   叶丞丞小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她小嘴一嘟,一脸严肃,“小舅舅,皱眉可是会让幸福偷偷溜走哦,到时候眉毛都挤在一块就不是帅了呦!”   叶欢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被叶丞丞这突然的插话整笑了,她戳着小家伙的脸蛋,“你啊,真是人小鬼大!”   贺宴礼高举起叶丞丞,玩起来小时候叶丞丞最爱的举高高游戏,丞丞兴奋的一直在笑。贺宴礼发出感叹:“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丞丞一样无忧无虑呢!”   谁知叶丞丞收起笑脸,一脸的高深莫测,小家伙居然反问起贺宴礼来,“你怎么知道我无忧无虑的?”   叶欢本也没在意,她随口问道:“那你说说你的忧虑是什么?”   贺宴礼也跟着看向叶丞丞,好奇这个小精怪会说出来什么。   叶丞丞答:“...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呢?”   贺宴礼和叶欢四目相对,室内一片安静。   晚上叶欢来到叶丞丞的房间,她开了一小盏灯,静静地看着沉浸在梦乡的叶丞丞。   静静地看了一会,也不知道叶丞丞梦到了什么,她呢喃着叫了声“兔子先生”。   叶欢望着叶丞丞的眉眼怔怔出神,“啪嗒”一声,叶丞丞翻身手里滑落了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叶欢弯腰捡起,竟然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珐琅怀表,打开表盖,叶欢柔软的指腹轻抚上面的纹路,那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字——“关”。   从叶丞丞房里出来后,叶欢在客厅坐了一会,她掏出手机,在通讯录找到关闻璟的名字,犹豫片刻后她锁屏了手机。   ......   不是所有的离别都会有告别这项仪式,有时候习以为常的一天,可能就已经埋下了再也不见的伏笔。   就像贺宴礼和顾源。   白月光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无可替代,永远占据在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且在记忆深处永远不会被抹去。后来者不管是先礼后兵还是针锋相对,其在与白月光的修罗场里,往往最后死的悄无声息。   当然也有例外。   可贺宴礼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那个例外。   不过好在贺宴礼也并不会真的爱上,他从来不会蠢到给人用感情伤害自己的机会。感情一朝倾出覆水难收,所以才要把感情藏的严实滴水不漏。   贺宴礼有自知之明,他本就是个情感寡淡之人,配不上那样的爱,也不去强求别人来爱他,但这个强求中有个例外,就是关越。   时间一晃而过到贺宴礼回国的前一天,顾源终于给他打了电话,说想要见一面。   不过贺宴里却拒绝了,他目光停在那张上次在顾源家里带过来的他和顾源的合照,最后将照片放到了抽屉里,毕竟他不想因为这张合照给顾源和方元泽之间的烦请增加难度和考验。   静默了半晌后贺宴礼说道:“顾源,我不希望成为你俩置气的工具或者和好之前的最后考验,你还是爱他的,我可以感受到,所以有误会就好好解释清楚,不要错过所爱之人不然会抱憾终生,还有,顾医生…我真的希望你幸福…”   毕竟不是所有的久别最后都会有重逢,也不是所有重逢的人都还保留初心。   电话挂断后,贺宴礼去阳台掏出藏在花瓶里的巧克力。   贺宴礼倚在窗口嚼了口黑巧,让人上瘾的苦涩味道在嘴里里蔓延开来。贺宴礼看着手里的巧克力一时哭笑不得,之前藏烟是怕关越,现在藏糖是怕叶丞丞。   关家的人...还真是拿捏他,一个比一个厉害。   为了驱散低落的心情,贺宴礼仰头看着星空,听说死去的亲人会变成夜空里的星星。   可关越的视线刚投到外面,就看见了站在树旁边的顾源...   贺宴礼愣了神,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慌忙蹲下身体,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顾源,或者说他会害怕自己忍不住跑到楼下去找他,更害怕自己会沉溺在顾源的温柔里不愿也不舍得离去。   虽然只一眼,但贺宴礼知道顾源看到他了。   他和顾源好像无形中生出来一股默契,谁也没有打电话,在寂静中做最后告别,天一亮就会分道扬镳,各奔东西,再无牵连。   贺宴礼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开灯,他只能狠心点,再狠心点,不属于自己的人多看一眼都是在给自己找难堪。   早晨天刚蒙蒙亮,叶欢来找贺宴礼,贺宴礼正在书桌那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桌上全是巧克力的包装袋。   叶欢倚门道:“你知道我刚才在门口看到谁了吗?”   贺宴礼头也没抬的回道:“顾源。”   叶欢打量着他,“你...该不会是一直在躲他所以才迟迟不肯出门吧...”   贺宴礼嘴角强硬的扯出笑来,“怎么可能,故意躲着不见什么的,也太幼稚了。”   叶欢走了过来,她故意激贺宴礼,“我知道了!你是怕自己忍不住去抱住他吧!,毕竟那么优秀的顾医生,拥有过就知道他的好...”   一向善于辩论的贺宴礼却难得的沉默了。   “...”叶欢和贺宴礼从小一起长大,对于贺宴礼的秉性太了解了,就是因为了解,她才难以置信的看向他,“小礼你该不会真的对他...”   是不是真的,都已经不重要了,贺宴礼来到阳台前,顾源朝他挥了挥手随后踏入了那片朝霞,不远处的方元泽正在那片朝霞里。   叶欢感慨道,“当初我羊水破裂,幸亏遇到顾源帮了我一把,促成了你们的一断缘分,我也是挺开心的,想着你遇到了对的人,我也极力撮合你们,没想到你们也没走到最后。”   贺宴礼反倒看的开,不是他的缘分,强求也求不来的。   这时叶丞丞也已经睡醒,个头虽小,但是肺活量极大,叶欢赶紧跑去叶丞丞房间。   随后就听到叶丞丞要找“小舅舅”。   叫喊声把贺宴礼拉回到了现实,他的视线被打断很快也从阳台离开了。   贺宴礼和顾源几乎同时转身离去,或许冥冥之中他们还是差了那段缘分。   贺宴礼路过书桌时还不忘将书桌上的巧克力包装袋藏到了垃圾桶里,上面还盖了张废纸,不然被眼尖的叶丞丞看到巧克力的包装又要开始闹着吃了。   贺宴礼着急忙慌的回着:“来了,来了...”   新的一天从发着红光的地平线处渐渐地移了过来,清风透过窗子吹拂进来,吹得人精神舒爽,伴随着清晨的第一声蝉鸣,令人隐约期待的夏天也要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贺宴礼和关越就要见面啦~ 第50章 “你怎么在这?”   贺宴礼过去时叶丞丞早已经忘记了吵闹,她的注意力全被叶欢的话吸引。   “丞丞明天我们就要回国啦,回国后有好多好吃的哦,火锅、烤肉、麻辣香锅、肉夹馍、凉皮,还有烤鸭、肠粉、炒河粉、虎皮凤爪...”   “小舅舅也回去吗?”   “那当然,那里是妈妈和小舅舅的家。”   “那我的家也是那里吗?”   “丞丞说的对也不对...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   姜不离最近变得多疑,这是他第一次他求关越的事情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他成了这部电影的二番,被他的死对头方元泽压了一头。   姜不离开始不安起来,难道关越看上了方元泽?   不不不,他一定不能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都已经在关越身边这么久了,或许他也该讨要一个名分了。   姜不离今晚本来要陪制片人吃饭的,可是因为关越的原因他得以逃过这一酒局。   而现在关越就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沙发上,修长的眉羽紧锁着,唇线紧抿,正拿着手机不停的划着,似乎在等什么信息,烟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姜不离实在不明白,都已经身居如此高位,还有什么事情能这样发愁呢?姜不离不敢贸然去打扰,他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水给关越端过去,“关先生,喝杯水润润嗓子。”   关越刚要接过水杯,手机传来一声振动,关越也没管那水,又重新看起来手机。   “俩人已经分开,贺宴礼已经回国。”   看到信息,关越紧缩的眉头才重新打开,漆黑的眼底终于泛起丝丝波澜,他嘴角划过一次阴霾的笑,贺宴礼,这一次,你再也别想离开我!   姜不离拿着水杯的手还停在半空,他刚才慌乱一瞥,余光瞥见了“方元泽”三字,那条信息是方元泽发来的...   果然,方元泽别有心思!   这天晚上关越没有走,他睡在了沙发上,姜不离看着陷入沉睡的关越,他大胆地靠近了过去,悄悄拍下来他和关越的合照...   贺宴礼和叶欢回国后没有回叶宅住,而是去了酒店。一来是叶欢不想和那些人再有交集,二来也是不想叶丞丞的身份暴露,不想太多人知道叶丞丞的存在。   所以住酒店是最好的选择。   贺宴礼和叶欢带着叶丞丞先是去墓园给叶然和叶宛上香,到了才发现叶然和叶宛墓前各有一束紫罗兰,花朵还很鲜艳,看来有人不就之前来过这儿。   这次只是匆忙过来看一眼,之后贺宴礼要去贺氏和贺言谈合同的事情。   叶欢没有露面,只有贺宴礼一人去了贺氏大厦。   再次踏进这个熟悉的地方,却早已是物是人非。贺宴礼毕竟在这生活了二十多年,难免一时感慨。   “怎么,贺先生很是怀念这里?”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声音。   贺宴礼转身,四年不见,贺言明显成熟了,身材宽大了许多,五官也更深刻了,就连身高也都比他高出来不少。   但再次重逢,并没有兄弟相见的喜极而泣,只有步步为营的针锋相对,处处透露着不苟言笑的警惕之色。   贺宴礼耸了下肩,他看着那双那他相似的琥珀色瞳孔,眉毛一挑,直截了当道:“我们尽快谈一下合同的事情吧。”   贺言藏在袖口的手紧握成拳在轻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他咬牙质问着贺宴礼:“这么些年,贺先生就一点都不想和我叙叙旧吗!”   被质问的贺宴礼就平静多了,线条分明的脸上神色依旧,冷然的眉宇间隐约泛着疏远之色,他眼神无意扫了下四周,“公事还是去办公的地方谈吧。”   贺宴礼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只谈公事,没有叙旧一说。   “你!”贺言语气明显激怒,他手在空中指着贺宴礼,因为愤怒胳膊抑制不住的颤抖,“你就不想问问这些年爸怎么样吗!你就狠心成这样,他都已经这把岁数了,你...”   贺宴礼挥开他的手指,目光冰冷,他语气寡淡道:“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我,是谈合同那我们就继续,如果你非要和我扯点别的,那我们只好改天再谈了,你这样浪费的是大家的时间。”   这一番话让贺言彻底对贺宴礼失望,他再也不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幻想贺宴礼其实一直没有放下这个家,幻想贺宴礼其实一直都是在乎贺逸庭这个父亲的,再比如,即使有老一辈恩怨,贺宴礼还是会在乎他这个弟弟的...   但这都是幻想。   贺宴礼一直都是狠心的,对他人狠心,对自己更狠心。   去了贺言办公室贺宴礼才知道,原来贺言的办公室没有变还是在原来的楼层。   贺宴礼看到贺言门前的绿植,突然想到自己办公室的发财树,他猜测着肯定被扔了吧。   贺言翻过最后一页合同,他状似无意提了一嘴,“欢姐她...没来吗?”   贺宴礼神色无异,等翻过去这一页他才缓缓回道:“来了。”   贺言“哦”了一声。   办公室里良久又没有人在说话,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贺宴礼合上合同后他抬头问道:“我可以去看一下这个姜不离吗?”   贺言没有理由拒绝,他带贺宴礼去了摄影棚。   一路上贺宴礼都在观察着公司的每一丝变化,毫无疑问贺言把贺氏经营的很好。   摄影棚里姜不离正在摄影师的指挥下摆出各种造型。   贺宴礼对姜不离的长相是有印象的,现在见到真人后就一点也不纳闷为何他在年轻人群里能有这么高的知名度了,模样俊俏,身材精瘦,确实是当下年轻人喜欢的类型。   贺宴礼明显很满意姜不离的形象。   贺宴礼不想打扰别人工作,所以只在摄影棚外远远看了几眼就和贺言一起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贺言突然停下脚步问他:“你和关越...还有联系吗?”   贺宴礼似乎对他和关越之前的那段感情很是坦然,他笑了下反问起了贺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贺言摊手道:“就各种事情吧,之前你骗我说脖子上那个痕迹是蚊子包的时候我就起疑了,还有关越对你做的的各种事情都不像是朋友之间会做的...”   贺宴礼微微点头,“...不过我和他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贺言猜测贺宴礼肯定是不知道关越和姜不离之间的事情,他走上前看着贺宴礼,“虽然和我没关系,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关越早已经并不是之前的关越了,如果之前决定了分开那现在也不要因为他做什么事情就又重新在一起,不然到时候受伤害的是你自己。”   贺言点到即止,毕竟感情的事旁人多说无益。   但贺言还是小瞧了贺宴礼心底防线,只要不动心,受伤害的就不是自己。   贺宴礼知道贺言在关心自己,可是他不想被这样的关心打破现在这个安全的距离,距离一旦打破,他就会陷入愧疚的漩涡里,即使他觉得当初自己没有做错,但从贺言的角度出发,自己确实是害的他家破的罪魁祸首。   就在贺宴礼张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贺言被一通电话火急火燎的叫走了。   贺宴礼知道是工作上的事情,他朝贺言点头示意贺言快去处理。   贺言离开后,贺宴礼本来也想就此离开,但不知为何,心里又鬼使神差的想去当初自己的办公室去看一下。   乘着电梯又上了一层,“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贺宴礼竟然生出来“近乡情更怯” 感慨,他平整了下自己的西装,又对着反光的电梯用手顺了下额前的碎发,深吸一口气后迈出电梯,随即看到了那间熟悉的办公室。   其实他的办公室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陈设也非常简单,可是这间办公室是他开始施展雄心的开始,即使不如他在墨尔本办公的地方宽敞和豪华,但这间办公室在他心里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   所以一件物体只要被赋予情怀,那这物体的价值绝对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这间办公室就是如此。   贺宴礼一步步走进,他推开门,摆设还和他离开之前一模一样。他随手摸了下沙发,用手指捻了下并未尘土,看来这里有人定期打扫。   只是他心心念念的发财树却不见了踪影。   贺宴礼信步走到了办公桌前,因为思绪一直飘得很远,注意力也没在线,所以根本没发现办公桌后的椅子坐了个人。   椅子转动,一只修长的手搭在了桌上,指尖还在桌上敲了两下。   这只手可真把贺宴礼吓一跳,贺宴礼思绪立马收回,虽然看到那枚玉扳指后他就意识到是关越了,但空荡荡的久没人的房间里冷不防的冒出一个人,贺宴礼还真吓得差点表演一个原地蹦起。   关越转动椅子,整个人出现在贺宴礼眼前。   “你怎么在这?”贺宴礼抚着胸口,明显是被吓到。   关越黑眸一抬,漆黑的眼底闪烁着野兽般的狠光,他冷然嗤笑一声:“你是负心的事做太多才被吓成这样吧!”   想起上次的不欢而别,贺宴礼不想和他在这吵,浪费时间。   贺宴礼转身就要离开,一个厚重的气息突然向他袭来,宽厚的身影立马遮住了他的身体。 第51章 老婆都没有了还要脸做什么?   关越眼神盯着贺宴礼,他挖苦道:“贺总怎么一个人来,我还以为贺总和你那新男朋友甜甜蜜蜜着呢,怎么这么快就一个人了?看来年龄大了确实不太吃香。”   贺宴礼想到顾源,心里不免一阵烦闷,他甩手道:“起开,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太关我的事了,看到贺总过得不如意我就更开心了!”关越把贺宴礼堵在了沙发上,压迫的贺宴礼直直坐在了沙发里,他嘴角噙着一抹放荡的笑,“贺总还记不记得之前在这个沙发上发生过什么?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可以帮贺总好好回忆回忆...”   关越凭借体型优势,仗着自己力气比贺宴礼大将贺宴礼压制在了沙发上,贺宴礼几次起身无果。   贺宴礼压着火,脸涨的发红,他闭眼吸口气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咬着牙低吼:“从我身上起开!”   关越不仅没有起身,反而更厚颜无耻的将身体贴的更近了。贺宴礼肌肤冷白,但此刻却染上一层红,被迫扬起的脖子露出一道性感的弧度。   关越低头咬上贺宴礼喉结,声音又低又轻:“这次没有人帮你看门了吧…”   这话提醒了贺宴礼,在看到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后,他暗松了口气,最起码这副鬼样子不会被人看到了。   贺宴里的双手的手腕被关越一掌握住摁在了沙发上,根本挣脱不了,腿也被他分开压住。贺宴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越从自己喉结处下滑,一颗颗的咬开了衬衣的纽扣,一路往下...   每落一处都带着轻轻的啃咬…   到了更往下的地方又变成了似咬似啃...转bsi   “咔哒”极其轻微的一声响,贺宴礼的腰带被关越松开了...   关越浑身烫的像是块火炭,贺宴礼只觉得被他唇部碰过的地方像是在着火...   “嘘 小点声 这次门外可没有王书源给你看门,你也不想被你弟弟听到你的叫声吧…”   “关越你…别…嗯…你还要不要脸!”   关越更加无耻了,他理直气壮的回贺宴礼:“不要,我要脸做什么,老婆都没有了还要脸做什么?”   “......”一番话把贺宴礼说的哑口无言。   贺宴礼自诩伶牙俐齿 很少有人能在他嘴下占到便宜,没想到却被昔日少言寡语的关越说哑了火。   贺宴礼把脸别到一边,他胳膊推着关越问道:“王书源的公司开的怎么样?”   当时在贺宴礼去墨尔本前,王书源就就把想自己开公司的事情告知他了,当初贺宴礼还提供了一部分资金给当他创业基金。   “在我身下问别的男人,贺宴礼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了!”   关越对贺宴礼问他王书源的行为极为不悦,他低头就要吻上去,却被贺宴礼转头躲开。   贺宴礼拧着脖子不配合,关越黑眸一眯,反而不恼了,他没强行掰过贺宴礼的下巴,反倒是自己转过脖他低头咬上贺宴礼的双唇,舌头撬开口腔,吻的凶猛又放肆...   到了最后逐渐过分!   贺宴礼扭着身子要躲,关越就像拧麻花似的缠到他身上,贺宴礼往左他就跟着往左,贺宴礼往右他就把身子一扭也跟着挪到右边,直接一整个人就是挂在贺宴礼身上。   见贺宴礼抬腿要踢他,关越提前预判抓住他脚踝,纤细的脚踝被关越一把握在手里。   关越看着贺宴礼的目光直接且露骨,他无视贺宴礼恼怒的神色,探出湿润的舌尖在贺宴礼那白皙的脚踝处轻轻舔舐了一口,“这么些年了,贺总还是这些小把戏,该不是给我搞欲擒故纵这一套吧...”   贺宴礼恼羞成怒直接骂人:“欲擒故纵你大爷!你松开...嗯...”   ......   关越整个身体直接往下一压终于发出满足的喟叹,他等贺宴礼缓了了几秒种后,他才开始动起来,他咬着贺宴礼的耳垂,“我没有大爷...”   ......   关越倒在贺宴礼身上重重的喘着气,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贺宴礼面色潮红,睫毛上还有朦胧水汽,关越立马有了抬头的架势!   衣衫不整的贺宴礼躺在沙发上,他警惕关越的每一丝变化,抬腿就是一脚,结果因为身体没劲,踢了个空,他清晰的听到关越伏在他身上暗笑。   贺宴礼恼羞成怒,他推着关越:“笑什么!”   关越趴在他身上,等呼吸平稳后开始帮贺宴礼整理。贺宴礼也没问关越是哪里搞来的纸巾,任关越帮他清理。贺宴礼冷眼看着在他身上忙乎的关越,反正自己也爽过了,出力的也不是自己,他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客观评价一下的话,关越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全都收拾完,关越没有像刚在那样压着贺宴礼不放,但却一直捏着贺宴礼的手,还时不时的在他的指关节处揉捏。   贺宴礼目光扫了眼自己手,大概率是抽不出来的,索性他也没费那个力气,他眼神示意了下自己的衬衣,“扣上。”   他懒得动,反正都这样了。   等关越帮贺宴礼扣好扣子,贺宴礼又拾起皱皱巴巴的领带,嫌弃的看了两眼,算了不系了!   贺宴礼才坐起来,他整理了下衣领,“刚问你话呢,你还没回答呢!   不知道关越是不是真不记得,他捏着贺宴礼的手问道:“回答什么。?”   贺宴礼最烦他装傻充愣,刚想不客气的拿脚踢他,但转念一想,不行,这次他涨了记性,他斜看了一眼,语气不耐烦道:“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知道你今天会来,所以就提前等着了。”关越说的轻松,但眼神一直在贺宴礼脚上,“你刚才是不是想踢我,然后又怕我抓住你脚踝...”   靠,没想到关越把这都看到眼里,贺宴礼被盯得不自在,现在他腰都还酸着,他飞快地往后收了收脚,生怕关越又来个突袭。   贺宴礼顿觉有些烦躁,“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难道你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等等,你该不会一直跟在我后面吧!”   被揭穿的关越此刻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确实从贺宴礼进贺氏前就已经到了,而且之后就一直跟着...   虽然看关越的神色能猜出个七八分,但是贺宴礼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贺言不可能对关越的行为不知道,也就是说对于关越的做法贺言是默许的,所以刚才贺言才会对他说那番话。   贺宴礼顿时想通,他看向关越,目光渐深,“你是不是和贺言早就商量好的。”   关越知道瞒不过贺宴礼,索性就干脆承认:“是。”   贺宴礼一语戳中要害,“你帮他做了什么,或者你们有什么协议?”   不管怎么说贺言都是他弟弟,他对贺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至少在利益这方面上,贺言和他一样,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关越就知道贺宴礼没那么好糊弄,他可不想贺宴礼深究出是他让方元泽去找顾源然拆散他俩的。   关越显然不可能说实话,他眉毛一抬摊手道:“这就不劳贺先生费心了。”   “不劳我费心?”贺宴礼觉得关越在胡搅蛮缠,“那你现在做这些是什么意思?我可没工夫和你这在浪费时间。”   “没什么意思,但能让你不痛快我就觉得有意思,不可以吗?我就要一直缠着你,搅的你不安生,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爱我的是你,不爱的又是你,怎么什么都凭着你的喜好来?你把我当什么,当木头吗?我告诉你贺宴礼,从现在开始,凡是你想要的喜欢的我关越都要和你反着来!你想要平静的生活我就偏不让!这是你欠我的,贺宴礼,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招惹我!”   关越说道最后几近崩溃,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恨过一个人,他恨贺宴礼,一旦涉及到贺宴礼,只要贺宴礼说一些俩人没结果的话,他就绷不住,彻底绷不住了,铺天盖地的绝望要将他彻底吞噬。   可是贺宴礼接下来的话让关越彻底绝望。   贺宴礼情绪毫无变化,他看着关越,冷冷说道:“可以,你不就是想找我难堪么,上chuang而已,去外面找也找不到你技术这么好的了...”   关越的表情逐渐僵硬,他下意识松开贺宴礼,脚步往后踉跄了两步,那一瞬间,关越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笑话,“...贺宴礼你把我当什么?你没有心吗?”   “能是什么,床上关系能是什么,还是你以为我当你是什么?”贺宴礼抬手看了眼时间,然后歪头指了下桌上用过的纸巾,“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剩下的就辛苦关先生收拾了。”   并非是贺宴礼逃脱,而是他真的有事情,下午要带叶欢和叶丞丞去墓园。   关越知道今日是留不住贺宴礼的,但是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和他磨!   关越望着贺宴礼的背影,眼中写满了疯狂和绝望:“贺宴礼!你会后悔的!” 第52章 替代品   贺宴礼脚步在门口短暂停了一下,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想他后悔的人多了去了,贺宴礼没有回头,语气很轻的说了句“或许吧”就离开了。   贺宴礼走后没多久贺言去找了关越,关越站在窗口望着早已远去的背影,听到身后动静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身后的贺言淡道:“你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除非你有更大的筹码让他必须留下。”   关越一脸颓势,哪还有刚才的半分嘴硬,头发也没了了气势凌乱的散落在额间,他闭目说着:“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我爸的原因才一直躲着我,现在看来...他不过是借着我爸当借口顺水推舟断了和我的联系。”   对于这样的答案,贺言不置可否,至于贺宴礼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没人会知道。   路上叶欢主动提起要不要去看看贺逸庭,贺宴礼抱着睡着的叶丞丞,他轻声回道:“再说吧。”   见状叶欢没再在这个话题多做停留,她转而问道;“合同谈的怎么样,贺言...有没有难为你?”   毕竟贺逸庭入狱和贺宴礼有直接关系。   “合同谈的挺顺利,姜不离本人的形象也很符合产品,回去后我们可以过一下合同...”   叶欢这次啊注意到贺宴礼嘴上的伤痕,“你的嘴怎么破了,上火?”   贺宴礼摸了一下嘴唇,轻“嘶”了一声,还有些疼,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贺氏办公室被关越咬的。   “最近着急上火,对了...”贺宴礼说完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他看向叶欢,“贺言问我你有没有回国。”   这会轮到叶欢沉默了,无论如何叶欢也没想到贺言会主动提起她,毕竟贺言和她相处时刻,哭的时候占大多数,对她应该没什么好的回忆。   但是叶欢却笑了下,她故作轻松调侃了句:“应该不会是想我吧,这家伙小时候被我欺负的挺惨。”   贺宴礼也笑笑,“大概吧。”   走出墓园的这段小路,叶欢和抱着叶丞丞的贺宴礼都走的极慢。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慢悠悠的散步了,贺宴礼一直紧绷的思绪也放松不少。   快走出墓园的时候贺宴礼替叶丞丞整理了下衣服,他状似无意提起,“欢姐,我们继续留在国内怎么样?”   叶欢一惊,她立刻看向贺宴礼,“为什么?你是突然决定的?还是...”   “不是,我想了很久...但是最终决定想让我留在国内的原因是因为丞丞。”贺宴礼脚步停在墓园门口,“至少我们不应该剥夺她见关闻璟的权利。”   其实在叶丞丞问出那句“为什么我没有爸爸”的时候,贺宴礼就明白了他和叶欢都错了,大错特错。自己和叶欢没有体验过足够温馨的亲情,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难道就可以剥夺叶丞丞本来就该有的权利吗?这样下去他很怕叶丞丞成了下一个自己下一个叶欢。   叶欢沉默了一会,她缓缓出声:“小礼,其实我怀疑关闻璟一直都在和丞丞有联系...”   叶欢想起那块刻有“关”字的古董珐琅怀表,光价格就是不菲了,关键这块怀表还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的,是块非常具有收藏价值的怀表,一般人根本不会有,更别说会拿来送人了。其实她也问过叶丞丞,但叶丞丞说什么都不肯讲。   回酒店后,贺宴礼看着那块怀表目光一沉,看来关闻璟对叶欢母女的执念可比他想的要深,城府更是深沉的可怕!   叶欢担心道:“其实丞丞见他我不反对,可是我怕他会...”   贺宴礼接过话:“会抢丞丞...”   当初叶丞丞出生,贺宴礼在叶欢的授意下和关闻璟报过平安,当时贺宴礼就想到了关闻璟会不会抢孩子这一层,那时又恰逢关越死命的要找他,他干脆给关闻璟吃下一颗定心丸——只要不和欢姐抢孩子,他和关越此生绝不会再有交集。   所以只要关闻璟还需要继承人不想关家落入外人之手,那他就不敢冒然抢孩子。关越是关闻璟从小就培养起来的,所付出的心血可不是一点两点更不是只因为血缘关系说的清的。   贺宴礼安慰着叶欢:“放心吧欢姐,一时半会他还不敢做什么。”   贺宴礼不得不打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对付关闻璟,万一关闻璟有要抢叶丞丞的念头...那他就不得不给关闻璟一些警示了,因为一旦关闻璟不守承诺,那他必然要用关越来对付关闻璟了...   而且现在关越对他的态度不管是出于占有欲还是心有不甘的征服欲,只要关越对他还有兴趣,那他就永远有对付关闻璟的绝佳利器。   贺宴礼握着那块怀表,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毕竟得不到的魅力可比得到的要迷人的多。   随着合同的很快敲定,剩下的就是贺言那边给出拍摄方案,由于要沟通的事情比较琐碎,贺言干脆让贺宴礼暂时在原来的办公室办公,但贺宴礼以被公司的人看到影响不太好拒绝了。   叶欢已经着手在选新的公司地址了,贺宴礼依旧要在墨尔本和国内两头跑,等公司地址定下来,贺宴礼再把公司的业务逐渐往国内挪。毕竟要论市场,还是国内的前景更大,发展更广。   这天贺宴礼和贺言沟通完一些事项,刚从贺氏大厦出来,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哟贺总,又见面了,看来最近挺忙啊。”几天不见的关越像是凭空出现,他倚在车前,墨镜上倒映出贺宴礼的身影。   贺宴礼手里拿着文件,他看了眼关越骚包的墨镜,意有所指的回道:“比不上关总的闲情雅致。”   这时姜不离从贺氏出来,他直奔向关越,笑的一脸幸福,因为这是关越第一次主动来接他!   关越揽过受宠若惊的姜不离,他眼尾扫着贺宴礼,意味深长的说道:“贺总该不会以为我是特意来等你的吧?”   贺宴礼没理会关越的故意针对,他眼神朝旁边一点,语气无不羡慕地对着关越说道:“关总可真是好福气,身边这位佳人可是连我看了都羡慕啊!”   贺宴礼说着还拿拉丝的眼神一直在瞟着姜不离,目光十分缱绻,还真有几分留恋之意。   这毫不掩饰的目光看的姜不离脸色发红,他微微侧头往关越怀里躲了躲。   这话把关越整的心里一咯噔,贺宴礼该不会...他甚至害怕贺宴礼会对这个姜不离产生什么兴趣!   毕竟贺宴礼就是为了这个姜不离回来的!   已经有了程简这个前车之鉴了,现在又来个姜不离,这不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明明是想让贺宴礼吃醋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关越暗骂一声,不行,他得赶紧让姜不离远离贺宴礼!   姜不离一时没明白过来这位贺总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当着关越的面表现出来对自己欣赏的意思。几年前他就见过这位贺总,是在一个电梯里,当时他对位贺总印象深刻是因为这位贺总眼下那颗痣的位置和自己一模一样。   他一直都不肯承认的一件事情,他在关越心里,或许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替代品,或许连替代品都算不上。   关越眼神顿时深沉,贺宴礼的那番话无疑敲响他心里的警钟,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对方就已经成了罪人。他眼眸一抬看向贺宴礼,眼神意味不明,他反问道:“你对他感兴趣?送给贺总怎么样?”   姜不离表情明显惊恐,在关越的口中他就像可有可无的物件,可以被随意赠送,他强撑着笑意:“关先生我…我心里只有关先生一个人,也只有关先生一人,旁人我并未看在眼里..”   可惜,姜不离一番刨心窝的话并未有人真正在意,关越甚至都没在意姜不离在说什么,他的眼神一直在贺宴礼身上,观察贺宴礼的反应,只要贺宴礼流露出一丝对姜不离的爱怜,那姜不离就不能留在这了。   “虽然比不上关总佳人在怀…但强扭的瓜也不甜,我还是耐心等我的有缘人吧!”贺宴礼说着低头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事,就不陪关总闲聊,先走一步了。”   关越想上去把贺宴礼手腕上那块表给摘下来扔南极去,又在看时间,怎么,和自己待在一起就这么不耐烦吗!   说白了,关越本来是想带姜不离来膈应贺宴礼的,哪怕在贺宴礼脸上看到生气的表情自己都能安心一些,因为这样证明贺宴礼心里至少还是有自己一席之地的,可现在贺宴礼神色毫无波澜,还说什么狗屁“有缘人”!   关越心里极其不爽,他嘴一撇,眼睛的下三白都快瞪飞出去了,什么有缘人,除了老子,还有谁能当这个“有缘人”!   “小礼,丞丞说想去游乐场…”这时抱着叶丞丞的叶欢从车库出来,她一直在车里等贺宴礼出来,可是叶丞丞等困了,叶欢不想她现在睡觉不然晚上又要闹腾,就抱着她出来找贺宴礼了,顺便让这个小家伙清醒清醒,赶走睡意。 第53章 你、你的孩子?   叶欢显然还没看清楚状态,几个人里她只顾着看贺宴礼了,何况怀里还抱着个昏昏欲睡的小丫头被挡住不少视线,根本没发现老熟人关越也在这。   等到走到跟前了叶欢抬起头来才发现情形不对,这一圈人…   这什么情况…   除去贺宴礼,最先映入叶欢眼帘的就是关越。   关越眼里直盯着叶欢怀里的孩子,手里的墨镜直接掉到了地上,他庆幸自己挨着车,不然差一点撑不住要倒地上,他甚至想给远在公司的周成其打电话让他给过来送 “速效救心丸”!   旁边的姜不离也吓一跳,他不动声色的充当了人形拐杖扶住了要掉下去的关越。   关越像是要伸手去掏口袋的烟,手掏了两下才把烟拿出来,他看了眼贺宴礼又想故作镇静,谁知道一开口,声音都开始结巴:“你、你的孩子?”   贺宴礼白了他一眼,表情十分嫌弃,心想你什么眼神,这么明显的五官和脸型居然能认错…但是他没打算解释,赶紧带着叶欢和丞丞离开才是正事。   不然再聊下去关越就该叫叶欢一声姨,改口叫自己舅了...甚至连带着贺言都得比他高一辈分...   谁知叶欢怀里的刚睡醒的叶丞丞抬起小脸,小表情拽二八五的,一点没了困意,她下巴朝关越点了下,“你谁啊?”   关越看到这小糯米团子的脸,才反应过来,不对…不对!   黑漆漆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有那副很拽的表情…脸型先不论,那双眼睛真是跑不了…   这小团子该不会是…他老爸的孩子吧…   关越视线来回在叶欢和孩子身上徘徊,“你…她该不会是…”关越诧异地看向叶欢,然后视线又停在那糯米团子身上,想起当初叶欢时不时的呕吐,他还以为是叶欢看不顺眼,现如今好像一切都串起来来了...   贺宴礼挡在了叶欢前面,从叶欢怀里抱过叶丞丞,他干脆利落的否认,“不是!我们还有事情,就不陪关总叙旧了…”   关越直接就要去拉贺宴礼,却被叶欢伸手制止。   此刻叶丞丞趴在贺宴礼肩膀上正往后看关越,后者也正以一样的眼神打量着她。   可是关越的视线很快就被叶欢挡住了。   叶欢目光扫了眼姜不离转而看向关越,她截住关越的手,出言警告道:“到此为止,珍惜眼前人吧,你和贺宴礼已经没有可能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姜不离和关越的关系不简单,特别是姜不离刚还在关越怀里。   叶欢倒是没想到自己千选万选出来的代言人居然是关越的身边人,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能在一起的人,老天都在想方设法的阻止。   只有关越叫苦不迭,这次真是结结实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他总不能直接说是为了故意气贺宴礼,想看贺宴礼还在不在乎自己,所以才想出来这一招吧。到时候贺宴礼肯定又会说他幼稚不成熟。   关越迅速冷静下来,他没有和叶欢正面起争执,也没有试图说服叶欢,但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欢姐,时至今日我的坚持一点不比当年和你在咖啡店里时说的少半分!这辈子我非他贺宴礼不可,即使以后路再艰难,我也想陪他一直走到最后!”   虽然贺宴礼表面冷漠无情,但他知道的,贺宴礼隐藏着尖锐刺下的...是温柔和脆弱。   旁边一直安静的姜不离脸色已然惨白到极点,他在这中间扮了个什么样的角色可想而知。   事已至此,关越再也没有心情演戏,他直接支走了姜不离,现在只剩下了自己和叶欢。   贺宴礼抱着叶丞丞已经走远,关越的欢让叶欢沉默了一会,她唏嘘道:“那又怎么样呢?你们俩已经是不可能了...很多事我也不是为了想替他开脱,其实小礼不是对你的感情不纯粹,而是他从小所处的环境里让他没法相信有纯粹的感情,你应该知道小礼爸妈的事情...所以当初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抛出了他当时所有能付出的感情了...像我们这样的人,爱情不是必需品,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   就是因为明白关越才更不甘心!   明明贺宴礼已经敞开心怀,明明已经在往自己这里走了,可为什么每当在看到曙光的这个时候,贺宴礼总是会选择放弃自己呢?   关越望着早已不见贺宴礼离开的那个方向,那里早已没了人影,他转头问道:“欢姐,你...爱不爱我爸。”   这次叶欢的回答毫不拖泥带水,她坦诚道:“在我心里亲情永远是第一位,关闻璟容不下小礼,我就容不下他,而且豪门里的争斗我看过太多,爱情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我不想我的孩子生长在这种环境里面,所以你放心,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叶欢想的终究是比关越要深一层,她怕关越误会她是带孩子来和争关家继承人的。   关越并未在意叶欢的话,脑海里还在浮现着那个小糯米团的身影,“她...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叶欢看了眼关越,语气轻柔:“丞丞,她叫叶丞丞。”   “丞”字有拯救之意,叶丞丞不管是之于叶欢还是贺宴礼,都是一道救赎的光芒,将在深渊的他们彻底照亮。   随着叶欢离开,关越重新回到了车上想着刚才的一切,贺宴礼他势在必得,不过却不能操之过急,眼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叶丞丞。   看来他确实有必要找自己老爸关闻璟谈一谈了。   贺宴礼回国前就知道关闻璟肯定会联系自己,没多久关闻璟就主动打了电话说想要见一面,看来关闻璟比自己想的还要更沉不住气。   贺宴礼见到关闻璟,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一直跟着丞丞。”   说是问,语气却是陈述。   坐在沙发上的关闻璟没否认也没承认,他抬手一指示意贺宴礼继续。   贺宴礼走到关闻璟跟前,他手撑着桌上与关闻璟对视,与之前关闻璟总处在高处的处境不同,这次他俩处在同等位置。   贺宴礼直视着他,“关先生应该记得之前我们是有过承诺的。”   关闻璟眼眸一抬,他往后一靠,“丞丞并不知道我是谁,所以一定程度上我也并没有破坏那个承诺。”   贺宴礼步步紧逼,“现在不会,不一定保证以后不会。”   不过关闻璟还是给贺宴礼吃了剂定心丸,“我尊重叶欢,不然当初我不会让她跟你出国,出于对丞丞的保护,我也不会强行让丞丞跟我的,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他们母女,现在关家形势动荡,她们跟在你身边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啊,即使丞丞也是关闻璟的孩子,可是终究太小,关越已经掌握大权,如果贸然分权给了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先不说关越,就是动了关家下面人的奶酪恐怕都会引起那群人倒戈,对关家群起而攻之。   见状贺宴礼松口道:“丞丞需要一个父亲,但是你给不了...欢姐并没有和找新人的打算,她怕丞丞受欺负,所以你可以继续扮演你的‘兔子先生’,至少在她这时候的年龄,‘兔子先生’能弥补一些遗憾。”   贺宴礼临走时,关闻璟朝着门口的他提醒道:“还有,我要提醒你一句,树大招风,难免引火烧身,你如何我不关心,但你如果连累到他们母女,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出手...如果你没有保护她们的能力,那我就要让她们回我身边了。”   贺宴礼有自己的私心,自从叶然去世后,他身边的亲人只有叶欢和叶丞丞了,他拥有的本来就不多,如果再没有了叶欢和叶丞丞,他真的...一无所有。   从来没有什么是真的属于他的,亲人、爱人、真情...即使有,也会很快就会失去。   贺宴礼停在门口,挺直的脊背成了维持他尊严的最后掩饰,即使内里已经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可总该要维持最后的体面。   心底一番汹涌后,再开口时语气已然平静,贺宴礼回眸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感谢您继续护着她们...”   为了彻底打开国内市场,贺宴礼又开始逐渐出现在各种晚宴上,昔日这位在业内混的风生水起的贺宴礼悄无声息的退出后又大张旗鼓的重新杀回来了!   有时候酒局上的男人们用酒可以更好谈生意,但晚宴女人们的社交才是真正推进合作关系更进一步的关键。   叶欢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关家的不一定会有叶丞丞的,但是她和贺宴礼的一定是会留给丞丞的,这点她是非常肯定的,因此她必须要让叶丞丞无后顾之忧,所以很多场合她都随着贺宴礼一起出席。   随着而来的一个问题就是叶欢和贺宴礼都没时间照顾叶丞丞了,所以急需物色一个靠谱的保姆阿姨。   这可不是一个小事情。   贺宴礼思来想去,他想到了当时庭湾紫苑的那位陈阿姨。 第54章 程二,今天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   这位陈阿姨很有原则,会认真贯彻关越的命令,比如当时关越不让陈阿姨给他吃甜食,陈阿姨果然连个糖纸皮都没让他见到过,还会耐心的潜移默化的转变他的一些坏习惯。   这就是贺宴礼要找的标准,严格但不死板,耐心但不溺爱。   贺宴礼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了庭湾紫苑,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的白色蔷薇开满了整个院子,夏风浮动,花朵微微荡漾,让贺宴礼恍惚回到了小时候在叶宅的时光。   “贺先生?”买菜回来的陈阿姨看到门口的贺宴礼,她试探喊了声,见贺宴礼回头陈阿姨才确认就是那位“贺先生。”   “贺先生真的是您啊,太好啦!午饭还没吃吧,我给您做啊,一会会就能做好,保管给您做的好吃!”陈阿姨亲切的招呼着,她打开门在前面带路,“关先生知道您回来了吗?自从您不在这边后关先生也很少回来了,偶尔才会过来吃顿饭...”   贺宴礼没有跟着进去,他温声道:“陈阿姨我就不进去了,其实今天我是来找您的。”   本来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关越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但仔细想来好像又有故意接近关越的嫌疑,所以想了会后决定还是先告诉陈阿姨,再让陈阿姨去联系关越。   贺宴礼将照顾叶丞丞的事情和陈阿姨详细讲了一下,“您放心,工资我给您开双倍。”   陈阿姨听后没有立即答应,虽然她之前也有带孩子的经验,但是她现在的主人家是关越,因此她沉思片刻后回道:“贺先生,不是钱的事情,而是关于这件事您要先和关先生沟通...”   很好,有原则,贺宴礼很满意了!别的不说,关越在用人这一块是极其的有眼光。   陈阿姨给关越发了信息,关越很快就回复了,也没有多问就同意了。   对于这个结果贺宴礼不意外也不意外。   不意外呢,关越会答应这件事是在贺宴礼的预料之内的。   意外的是...按照以前关越会来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可是这次没有,关越并未来问自己。   贺宴礼眼底划过一次落寞,或许这次是真的彻底结束了吧。   没多久商界举办了一场宴会。   这次宴会是可以说是各业内翘楚联合举办的还来了不少权贵,说是家宴实则是为了各家多走动,多合作。这种场合往往是掌权者显示威严,有钱者拿钱,都好办事。有来有往各有所需,生意才能长长久久。   目前仍是关家最大,贺言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贺氏,叶家早已隐退,剩下的诸如梁家之类的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贺宴礼必须亮出獠牙,这样才能有效的警惕旁边虎视眈眈的人!于是业内的人可不敢小瞧这位又重新回来的贺宴礼,毕竟之前再贺宴礼身上栽过跟头的可不少,特别是被掏空的梁家。   虽然近几年梁家在贺言的帮衬下发展有见回升,但随着贺逸庭入狱,又不知何时得罪的关家,地位早已是不复从前,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贺宴礼怎会不知梁家人恨得他牙痒痒。   胜利者无不是踩着别人的失败上位的。贺宴礼轻笑一声,他轻蔑的挑了下眉,朝梁家举了下酒杯就转身离开了。   上位者自然也不会多看脚下的人一眼。   叶欢很喜欢黑裙,这次也不例外,依旧是和黑色长礼裙,低调又有格调。佩戴的珠宝不能太夸张牙了别人风头,也不能太寒酸拉低了档次,中规中矩的大半才能更好的融进这里的太太圈,不会被敌对,也不会被轻视。她的任务依旧是混进这些太太的谈话里,可不能小瞧这群女人,不少有用的情报都是在聊天里获得的。   叶欢和贺宴礼照旧兵分两路,叶欢负责太太圈,贺宴礼负责找合适的目标谈合作。   只是世上哪有不趋炎附势的人呢?这群太太们见了叶欢也是不痛不痒,虽然叶欢在极力捧她们,可是叶欢一个重回业内打基础的人注定得不到重视,反而是那些在业内地位高的人的太太一直掌控着这次谈话的局面。   叶欢被冷落在旁,举着酒杯硬扯出一抹笑来应对着。她一瞧不远处的贺宴礼也是在强撑着笑意。叶欢抿了口红酒,眼睛一眯,心里似乎已有了考量。   可奇怪的是,这场宴会上贺宴礼居然见到了小助理,没错就是当初他在地下车库遇见的关越身旁的那位流鼻血的小助理。   那位小助理一愣神,她往贺宴礼那里看了几秒,显然也认出来贺宴礼了,只见她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对着按键一顿输出,接着还算安静的里厅里响起来一阵手机铃声...   突兀响起的铃声把小助理整的一懵,贺宴礼和小助理都寻着声源瞧去——   款款而来的关越掏出响个不停的手机刚想接电话抬头就看到贺宴礼和那小助理都在看他...   这下愣住的不止关越。   小助理和贺宴礼目光碰个正着,小助理慌忙关掉手机关越的手机铃声随即也跟着停了...   空气一时尴尬,没错正是她打给关越的。   小助理本来想通知关越,自己看到了让他做昏君的男人了,让他快来逮人,谁知道这么巧,自己老板刚好进来,而且老板旁边还有位女伴...   那位女伴,贺宴礼自然也看到了。   旁边有人跟着打趣,“关先生,第一次见您带女朋友来参加宴会啊,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啊?”   关越竟罕见的接起这个话题,他牵着女生的手,一脸笑意的回道:“有好事肯定第一个通知你。”   被关越牵手的女生也笑的一脸娇羞。   得了,修罗场啊,小助理看看春分得意关越又看看一脸镇定的贺宴礼,她叹气摇摇头,她可是尽力帮老板了。   “林轩?”   小助理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叫她,正是她的男朋友程谦。   程谦自然地握起林轩的手,他宠溺地揉了下林轩柔顺的长发:“让你等我怎么不等呢?”   林轩有些羞涩的拨开程谦的手,这么多人都在呢,她多不好意思啊。   程谦英俊的脸上挂着笑意,他拉着林轩给贺宴礼和关越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林轩。”   林轩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她跟着干笑两声,“...啊对,我是林轩,他是我男朋友程谦...”   林轩从没告诉过程简自己在关越的公司工作。   虽然程家很厉害,但是林轩还是想靠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番事业。   贺宴礼和关越才是彻底惊呆,原来这小助理林轩的男朋友是程家长子程谦,也就是程简的哥哥!   这程家的地位可不一般,权贵之家,这小助理才是深藏不露啊!   “谦哥,好久不见啊!”去洗手间补妆回来的叶欢看到程谦这个小时候难得的玩伴十分惊喜。   程谦和叶欢两个老友相见自然畅谈,叶欢止不住的称赞程谦真是找了个极漂亮的女朋友,把林轩夸得想直接原地转圈圈。   一番寒暄后叶欢突然问道:“对了,程简呢,怎么没见他?”   程谦告诉叶欢:“他啊,去听演唱会去了,自由惯了...”   “这样啊...”叶欢可惜道:“我和这孩子可有话聊了!”   相比起程简,贺宴礼倒是有点奇怪这样的场合贺言居然没来。   关越自然是听到程谦说程简去听演唱会了,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噤了声,暗自祈祷贺言能多撑一会别这么快就在程简面前把他给摊出来。   殊不知,远在演唱会现场的贺言为了讨好程简,直接将“关越”二字供了出来。   渐渐的大厅里的人多了起来,这些个大小老板们见关家、程家还有重回业内的贺宴礼聚在一起,都纷纷猜测这三人定是有了什么好的项目,都在卯着劲儿琢磨着一定要跟着分一杯羹!   那三人聊得甚欢,叶欢观察到林轩和关越身旁的那位女伴显然对这里的话题不感兴趣,所以叶欢就拉着她俩跑到旁边去聊些日常的话题了。   奇怪的是席间关越没有主动找贺宴礼说过一句话,就连目光也没在他身上停留过。   晚宴结束贺宴礼主动过去向他感谢陈阿姨的事情,关越也仅仅是客套的回他:“应该的做的,毕竟是欢姐的孩子。”   关越点到即止,贺宴礼停在安全线内,谁也不会迈出雷池一步。   这时叶欢和林轩还有关越的那位女伴也已经回来了,关越在众人的目光下牵起女伴的手先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程谦问起旁边的林轩,“你觉不觉得关越和贺宴礼之间 的感觉有些奇怪?”   对于老板的事,林轩自然守口如瓶,她含糊回他:“有吗?哪里奇怪,我看着挺正常啊...”   程简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于是他索性也不再想这些,先送女朋友回家才是要紧事,而且程简那小子一晚上都没动静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见了面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至于程简...   贺言跟在他屁股后面,“程二,今天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今天只要说句不喜欢,我贺言绝对不再缠着你,说到做到!” 第55章 “你说谎,我不信!”   程简头都没回,话却一字一句,字字清晰:“不、喜、欢!”   贺言追上去,他扯住程简胳膊,他执拗道:“你说谎,我不信!”   程简:“...”   程简甩开贺言胳膊,“你耍我呢贺言,我都已经说了不喜欢你!听不懂人话?你是狗吗一直跟着我?”   “汪汪汪!”贺言已经完全不在乎什么面子,他狗皮膏药似的黏着程简,撕也撕不开,箍住程简的脖子开始啃,“程二,你是喜欢我的,你就是不敢承认,和我在一起吧,我保准对你好,只对你好!”   结果贺言这猛地往程简身上一撞,程简没站稳又着急躲贺言,顺带着贺言一起跌在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月光下,贺言整个身子压着程简,他目光灼灼的看向身下人,“程二,你肯定是喜欢我的,要不然你为什么带我来听演唱会?”   程简无情地翻了个大白眼,他心里琢磨,你这演唱会的票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没数吗!   当然还不忘在心里顺带着骂了几句关越...   唉算了,要不是当初他拉着关越拼酒导致关越醉的不省人事,也不会连贺宴礼离开都不知道。   见程简张口就要说话,贺言“嘘”了一声,他食指轻抵在程简唇上,“程二你不要说话,多么好的氛围啊...”   虽然俩人身上都是土,头发上不知使叶子还是草,可能还有小沙粒...   俩人视线开始相撞,慢慢的,贺言拿开食指,低头缓缓靠向那朝思梦想的红唇...   贺言捧着程简的脸,动作轻柔的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在程简的注视下,贺言缓缓闭上了眼睛...   程简眼见贺言低下头,他直接曲腿往上一踢,贺言疼的一声怪叫。   程简推开他,拨弄着头发上的杂草,毫不留情地打破这个贺言看起来十分“美好”的场面,“美好个鬼!老子现在要回去洗澡!”   走出一段距离后,程简就发现不对劲了,身后静悄悄的居然没有跟上的动静。   程简不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下,身后竟然没人!   那个贴他身上撕都撕不掉 贺言这次竟然没跟过来!   这小子跑哪去了?   “贺言?”程简回头试探叫了声。   没有贺言的回答,只有附近隐隐约约散场人流的声音。   程简赶紧跑回到刚才的灌木丛里,他还往里扒拉了两下,可惜,并没有贺言的身影...   就在程简弯腰的时候,身后突然闪过一个黑影将他一扑,直接又倒在了那处灌木丛里。   旁边的绿植将俩人遮掩的严严实实。   贺言在程简耳边得意的坏笑,“看吧,我就是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那你回来找我干嘛?承认吧程二,你也是喜欢我的...”   “贺言,你跟在我身后几年了?”   “问这个干嘛...我想想啊,满打满算...到这个月底的话,是四年零五个月...”贺言果然掰着手指头细数起来。   “但你要是从咱俩第一次见面算那可就远了,那得是十多年前了,你肯定那时候就注意到我了,你还说我比你矮没想到吧,现在我可比你高比你壮了!压的你在床上翻不了身...”   贺言得意的话没有说完,嘴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程简仰头吻上了贺言的唇...   皎皎月色下是贺言愣神的脸,还有俨然闭上眼的程简...   ......   程谦刚送完林轩就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说是联系不上程简那个浑小子,让他赶紧去找。   程谦将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一点,一面被老爷子的狮吼功误伤。一般老爷子这个分贝就证明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气的不轻。   挂掉电话后,程谦叹口气,送完媳妇还得去找弟弟,有这时间和媳妇腻歪不好吗!   不过幸好程简去听演唱会程谦是知道的,等他到的时候演唱会已经散场了,偏他给程简打的电话,那小子居然一个都不接!   就在程谦骂骂咧咧地继续拨打电话,眼帘却映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对?   是两个。   程谦眼一眯往那处打量着,一个是程简,另一个和程简牵手的还亲吻的人...   另一个...是贺家的那二小子,之前还和他合作过的!   贺宴礼的弟弟,贺言!   靠!   程谦两眼一黑手机直接砸脚上...   程谦推开车门的手还是停了下来,他盯着远处目光一暗,心理俨然有了打算,既是错误,那必须结束。   黑暗中程谦悄无声息的离开 。   远处沉浸在爱情喜悦当中的贺言还不知道自己的恋情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在感情这回事上,贺言倒是随了他哥贺宴礼,开始的鸡飞狗跳,结束的猝不及防...   不过在这个“猝不及防”还没到来的时刻,几家欢喜几家愁。   贺言是开心了,关越孤身一人看着贺言甜蜜蜜的打电话。   等贺言挂了电话,关越问他,“你就不怕被你哥知道?据我所知,他可是还想着看你结婚生子,美满生活...”   这点关越没唬他,之前贺宴礼和他聊天的时候有聊过这个话题,贺宴礼说自己是不可能了,但还是希望看到能够唯一的弟弟结婚生孩子走正常人的路。   贺言嘴硬道:“他才不是我哥,早就断关系了,再说了,他怎么可能关心我!”   关越毫不留情的揭穿,“得了吧,别嘴硬了,要真有一天他彻底不理你,你该抱着我那发财树去哭了!”   贺言还击道:“每晚哭的是关越哥吧,我哥那发财树我看你养的挺好,没少往里面流眼泪吧!”   关越被憋了一下,但他很快一语戳中贺言痛点,“那是,也不看看那是谁送给你哥的,程简送的,那能不好么!”   这是贺言死穴,犹如蛇的七寸,一拿捏一个准,他顿时被怼的无话可说。   憋了半晌,贺言终于憋出一句:“你不亏是和我哥在一起过,别的不说,嘴上不饶人的功夫算是被你学到精髓!”   俩人大眼瞪小眼,随即俩人苦笑一声,嘴上说着狠话,可是心里谁也没有忘记过贺宴礼。   偏贺宴礼是个淡漠感情的混蛋!   关越靠在沙发上,和贺言聊起来天:“你知道欢姐也回来了吗。”   贺言也跟着靠在沙发上,“知道啊,但是还没见过,不知道怎么见,也不知道她想不想见我...”   关越抬起身子看他,眼神意味深长,看来这小子还不知道叶丞丞的事情,不过既然欢姐没有主动说,他也只能瞒着贺言了。   贺言没在意关越的沉默,他自顾自说着:“老实说如果欢姐当初真的和我哥在一起了,说不定我都当舅舅了,可惜啊,被你截胡了。”   说到到这,关越脑袋里灵光一闪,一直以来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直到现在贺言的这番话,他终于知道自己忽略什么了!   贺言是贺宴礼的弟弟,也是叶欢的弟弟,叶欢的孩子岂不是要叫贺宴礼和贺言一声舅舅!   可自己是丞丞的哥哥...   先不论贺宴礼,叫他啥都不过分,不管舅舅还是别的,反正比这还过分的在床上都叫过了。   关键是贺言!贺言这小子比他小了五六岁,关越猛地站起来,那他岂不是要叫贺言一声...   ...舅舅?   还有现在贺言和程简在一块了...那岂不是顺带着程简都比他高了一个辈分!   关越自己算了算,他硬生生比这些人小了一个辈分!   贺言不知道关越突然这是怎么了,他伸手在关越面前晃晃,“想什么呢!回神了!”   回过神的关越转头看向贺言,他突然问道:“你说怎么样才能和小朋友打好关系呢?”   “小朋友?”贺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自己小时候了,他以己度人,“应该是希望可以多陪他玩吧,最好是只陪他一个人玩,让他觉得自己是最受重视最特殊的。”   关越思索着贺言的话,只陪她玩...关越想起那张表情拽拽的小肉脸,可她会喜欢自己吗?   血缘关系真的是个很奇妙的存在,关越之前贺宴礼问他如果突然有了弟弟妹妹会怎么样,当时的他还觉得无所谓,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感触。   但是!   在见到叶丞丞的那一刻,关越看着那小小的五官还和自己有些相似的糯米团子,身体里流着一半和自己相同的血液,内心就升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触,自己的心软软的好像变成了贺宴礼爱吃的那种软软的棉花糖。   这天叶欢陪叶丞丞在公园里玩沙,这时候已经晚上快十点了,公园里基本没什么人了。叶丞丞就是闹着不肯回家,叶欢拿她没办法,就想着让她玩累了回去直接睡,再说贺宴礼待会就从公司加班回来了,在这等贺宴礼一起回去也不是不行。   叶欢看了眼玩沙的叶丞丞,她无奈的离开了两步坐到了旁边的小石凳上。   谁知贺宴礼没等到,等来了关越。   关越说他是路过,傻子才信是路过,不过叶欢也没拆穿,毕竟有血缘关系摆在那,人之常情,再说多一个疼丞丞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不逾越那条线,叶欢都是可以接受的。   关越和叶欢像是达成某种默契都没有讲话。 第56章 故意疏远   关越站在一旁静静的看了会后,他长腿一迈,蹲在叶丞丞旁边,默默的在旁边帮着递铲子。   叶丞丞眼前出现一把小铲子,小家伙眨着眼顺着铲子就往上看,她歪头想了一会,说道:“我记得你!”   “真的?”关越眼神一亮,语气都跟着激动,“你记得我?”   “嗯!”叶丞丞点点头,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像两颗黑葡萄,转了两圈后,她像是想到什么,随即脆生生的开口,“你和源哥哥都喜欢看我小舅舅。”   关越的笑容消失在脸上...源哥哥?   怕不是那顾源吧!   叶欢刚要出声阻止,却被关越提前伸手阻止。   关越内心升腾起一股莫名的胜负欲,他一边帮叶丞丞掏沙一边轻柔着语气问她:“那丞丞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什么源哥哥。”   叶丞丞装模作样的思考一会后,她没说更喜欢谁,反而问他:“那你喜欢和我一起玩吗?”   关越故意绕了个弯:“如果喜欢呢?”   叶丞丞眨着那双和关越相似的眼睛,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那你陪我玩一个星期我在告诉你我更喜欢谁。”   关越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一星期可不够,我以后每天来找你玩可以吗?”   叶丞丞的眼睛更亮了,但是为了不显示出自己的小心思被满足的得意,她故作深沉的还迂回了一波,“老玩儿也不好,不过你要真的想玩,我也可以陪你,但你要在旁边当我的小弟给我递铲子。”   关越惊讶的张嘴,他注视着叶丞丞,然后指了指自己,向她确认道“小弟...我?”   叶丞丞眉毛一皱,小嘴撅,“你不愿意吗?”   关越立刻换上笑脸在旁边递铲子,“愿意愿意!小弟当然愿意!全凭丞丞大小姐差遣!”   ......   叶欢也被叶丞丞这七绕八绕的说法给折服了,绕这么多,就是想让关越陪她一起玩。这些天她就因为贺宴礼不陪她玩所以情绪不高,如今来了个关越,叶丞丞显然很喜欢和他一起玩。   于是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一个负责挖沙一个负责递铲子,叶欢看着那俩人恍惚想起小时候自己和贺宴礼,这样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真的是遥不可及的梦。   “对了,我叫叶丞丞,你叫什么名字?”   关越摊开叶丞丞的小手,上面沾满了沙子,他用食指轻轻在上面写了个字。   谁知道这个字刚落下,叶丞丞就轻读出声:“关...”   关越心里腾升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吃惊,但更多的是喜悦,他惊呼道:“你认识这个字?”   关越对这个年龄的小孩认识多少字并没有概念,但叶丞丞对“关”字如此敏锐,还是在光线如此昏暗的环境里依旧清晰的认出来“关”字,关越怎么能不惊喜呢!   小家伙一脸深沉,对关越小瞧她非常不满意,她抬起下巴说道:“这是妈妈教我的第一个字!”   叶欢有点尴尬,她欲盖弥彰的解释,“这个字比较简单,所以我就顺便教她了,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你不要多想...”   关越当然不会多想,他满眼都是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内心一阵感慨血缘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眼看气氛有些尴尬,虽然只有叶欢一人觉得尴尬,关越和叶丞丞又重新投入到了挖沙“造房子”的工程里去了,玩的不亦乐乎。   叶欢仰天看着星星,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听到关越轻声喊了句:“丞丞?睡着了?”   叶欢闻声望去,叶丞丞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终于开始犯困了!   困了就好办了!   叶欢过去就要抱叶丞丞,关越先一步伸手扶住了倒在他胳膊上的叶丞丞,他仰头对着叶欢说道:“我来吧,我送你们回去。”   叶欢看到关越抱起叶丞丞后脸上微微露出诧色,她轻笑道:“没想到她还挺沉的吧...”   关越本来对小孩子的体力也没有概念,但确实是比他想象的重了些。   叶丞丞趴在关越肩膀上,其实被抱起来后叶丞丞就醒了,她悄悄在他耳边问道:“你也姓关,那你认识兔子先生吗?”   “兔子先生?”关越摇摇头,不过他心里却记下来,叶丞丞可能喜欢小兔子一类的东西。   叶欢在后面替叶丞丞解释了下,“她说的‘兔子先生’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面的。”   这么一说明,关越就明白了,但关越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叶丞丞口中的“兔子先生”竟然是他那老古板的父亲关闻璟。   自从那晚在公园和叶丞丞一起玩沙子后,最近一连几天关越都在这公园等叶丞丞,陪着叶丞丞玩沙子,一玩就是一晚上,用沙子做房子,做小车,做小兔子...   叶丞丞从此心里就有了念想,吃完陈阿姨做的饭就会吵着要来楼下公园。   叶欢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看叶丞丞玩的那么开心就不忍心说出阻拦的话了。   叶欢想着等哪天叶丞丞兴趣头过去就好了,现在正在兴头上,天天念叨着“关关关”不让她下去,小孩肯定又要闹,所以也就顺着叶丞丞陪她一起下去了。   时间久了,有时候叶欢中途要去接电话处理事情她就会暂时让关越先替她看一会丞丞。   “这是什么?”关越指着“一坨”用沙子堆出来的东西问道。   叶丞丞认真解释着:“这是小舅舅爱吃的巧克力布丁,但是妈妈不让小舅舅吃,因为他有蛀牙。和你说个秘密,妈妈不知道的...你知道小舅舅会把巧克力藏在哪里吗?”   “花盆底下。”关越回答的不假思索,脸上还露出得意之色。   叶丞丞眼睛都瞪圆了,她目光围着关越看了一圈,不可思议的表情在小脸上表现的十分明显,“好厉害你怎么知道的!不过你不可以告诉妈妈哦,她会没收舅舅的巧克力...”   叶丞丞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巧克力没收自己不就也吃不到了吗!   关越已经沉浸在叶丞丞的马屁当中了,十分享受被叶丞丞崇拜的感觉,他和叶丞丞碰拳,“相信我,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叶丞丞看着关越思索了一会,然后她歪头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爱河’吗,之前妈妈说小舅舅和源哥哥陷入‘爱河’了,但是丞丞不懂‘爱河’是什么意思,好像还会冒泡泡,是粉色的,你有见过吗?”   这把关越问熄火了,笑容僵在脸上,但是他刚在叶丞丞心里树立了什么都知道的高大形象,如果不解释清楚万一丞丞不崇拜他了怎么办!   “我...我当然见过了。”关越硬着头皮给叶丞丞解释,“‘爱河’就是,两个相爱的人,有一个突然离开了,剩下的那个就非常伤心,他就不停的哭啊哭,流的眼泪就是‘爱河’了。”   “那‘爱河’不就是小舅舅的眼泪流的!源哥哥离开了,小舅舅非常伤心...”   “...你小舅舅很伤心?他...很喜欢那位源哥哥吗?”   “当然喜欢,有好几次丞丞都看到小舅舅睡着了源哥哥偷偷亲他,我还有源哥哥亲小舅舅额头的照片呢!”   关越眼一眯,他故作夸张语气把叶丞丞哄得心花怒放,“哇,丞丞小公主好厉害,连照片都有,好棒哇!那丞丞小公主能给小弟我看看吗?”   叶丞丞被关越一口一个“小公主”哄得正高兴,她拍拍小胸脯保证,“那没问题明天我就拿给你看!”   事实证明,在喜欢听人拍马屁这种事情上,叶丞丞和关越不愧是兄妹,有种大傻莫笑二傻的和谐美感。   后面刚来的贺宴礼轻咳一声,此时的贺宴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为了彰显厉害的叶丞丞以一句夸奖的话就给出卖了。   “小舅舅!”见到贺宴礼来叶丞丞的语气明显高涨起来,她小手丢下铲子,拔腿一迈往贺宴礼跑去,“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来陪丞丞玩了呢!”   贺宴礼一把抱住也叶丞丞,白皙的衬衣上立马被染上了几个黑黢黢的手指印。   谁知关越看到贺宴礼来了后,他自觉地和贺宴礼拉开了一段距离,他和叶丞丞挥挥手,“那我们明天见。”   叶丞丞又跳下来和关越拉了个小勾勾,“那我们说好了明天见。”   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关越的故意疏远,更何况是一向敏感的贺宴礼。   不主动其实就是拒绝,深谙此道的贺宴礼怎么会不明白关越传达出来的意思呢?   贺宴礼也没做挽留,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也算是告了别。   叶欢买水回来,她四处一看,“关越回去了?”   “对,小舅舅一来他就走了。”叶丞丞转过身来抢着替贺宴礼回答了。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贺宴礼见叶丞丞的表现,明显和关越熟络,毕竟按照叶丞丞的性格可不会主动去找人拉钩。   叶欢看了眼叶丞丞,她点点头,“现在是每天都会来,丞丞也挺喜欢和关越一起玩的,关越还送了她衣服,而且最近我们也都比较忙陪她的时间也不多,难得丞丞喜欢,我就没拦着...”   因为叶丞丞这个小人精在,贺宴礼也就没和叶欢再继续聊下去转而换个话题,“我要去趟邻市,那边的公司有意向和我们合作。”   叶丞丞马上接过话,“小舅舅又不陪我了吗?又要出去了吗?”   叶欢眼神一紧,示意叶丞丞不要闹腾,等叶丞丞乖下来后叶欢继续问道:“要去几天?”   贺宴礼替噘嘴的叶丞丞整理了下头发,他抵着小家伙的额头,软声软语的哄着她,“一周,一周后我就回来陪丞丞啦,丞丞想要什么礼物?”   小孩毕竟是小孩,听到礼物就立马高兴起来了,“丞丞想要巧克力做的兔子...”   “只要巧克力做的兔子吗?”   “更想舅舅陪丞丞。”   “舅舅也想陪丞丞,但是舅舅要赚钱,赚钱才可以给丞丞买兔子...”   “那丞丞不要兔子了,要妈妈和舅舅一起陪我!”   虽然一直被这个小家伙治愈着,但是毫无疑问这句话更是让贺宴礼心里涌起阵阵感动,这是他最难得的有关亲情的体验。   没有算计和勾心斗角的纯粹的亲情。   “那舅舅带你一起去?”   叶欢皱着眉头在后面提醒着:“小礼,不要这样惯着她,不然以后她会觉得耍赖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了...”   叶丞丞朝叶欢做个鬼脸,“妈妈才会耍赖,明明说好陪丞丞,结果白天都见不到...妈妈和小舅舅都耍赖!”   贺宴礼叹口气,只能尽力的安抚着叶丞丞,“等舅舅忙完这一阵就可以陪丞丞一起完啦,相信舅舅好不好?舅舅和你拉钩钩,绝对不耍赖!”   ......   贺宴礼在国内的业务拓展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在这场疯狂拓展业务版图的盛宴下,有个黑影悄悄接近了叶丞丞...   蛋糕本来就这么大,突然回来的贺宴礼动了别人一开始就分好的羹,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明枪易躲但暗箭难防,明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暗的了...   今天的叶丞丞依旧在公园玩沙子,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关越一直没来,叶丞丞在沙堆旁边执拗的等着。   叶丞丞虽然没有明说自己在等关越,知子莫若母,叶欢怎么会猜不出小家伙的心思。   这时空中燃起一阵烟花,叶欢赶紧招呼那边的叶丞丞看烟花。   烟花在空中炸裂很快化为一阵烟,叶欢回头看时,叶丞丞的小脸也正扬起望着天空的烟花。   叶丞丞的注意力全被烟花吸引住,小家伙发出一阵惊叹:“好漂亮哇!妈妈快看,还有呢!”   叶欢抬头望去,空中果然又绽起烟花,叶欢想着趁着放烟花小家伙心情好,赶紧哄她回家,“丞丞,我们看完烟花后就乖乖回家好不好,明天妈妈再陪你出来玩...”   就在叶欢侧身抬头看烟花的功夫,有个黑影逐渐靠近了沙堆里的叶丞丞,随后一只大手从后捂住了叶丞丞的嘴... 第57章 你也要一尝被人遗弃的滋味了么   “呜呜...”   叶欢说着回头,可是空无一人的沙堆里哪还有叶丞丞的身影!   “丞丞?丞丞!”   叶欢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充斥了整个公园。   偌大的公园无人回应。   迟到的关越正满心欢喜的去公园找丞丞,一个黑影跑的飞快,一把撞掉了关越怀里的小兔子玩偶。   看到掉在地上的兔子玩偶,关越眉头一锁,显然神情不悦,可是撞他的那人连声道歉的话没说跑得飞快。   关越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被那人抱着的叶丞丞,因为叶丞丞身上穿的那件带兔子图案的小裙子正是自己前几天送给叶丞丞的!   叶丞丞也看到关越了,但是她的嘴巴被胶带封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喊。   关越大脑轰的一声像要炸裂,但身体反应要比脑袋的思维还快,他纵身一跃,猛地挥拳向那人袭去,那人没反应过来,这一拳硬生生的被打到了胸口,疼的一声怪叫。   其实劫走叶丞丞的那人也不过是拿钱办事,谁知道后面怎么还跟了个不要命的人!   那人暗骂了句,艹,什么玩意!   还好这时来接应他的车来了,本来那面包车是在更远一点的黑影处,结果开车的人久久不见人回来就往这里开近了一点。   关越紧追不舍,眼看着叶丞丞就要被塞进面包车里,千钧一发之际关越看准时机赶在车门关上的最后一秒,把胳膊伸进了车里,未来得及关上的车门就这么硬生生的撞击着关越的手掌!   那瘦子甚至连续大力的关弄车门来阻止关越上车,车门撞击关越的手指发出钝钝的声响。   开车的司机是个胖子,负责虏人的是个瘦子。   胖子啐了口骂道:“靠,后面那短命鬼什么来头?不要命了!”   “那小子着急送死!”那瘦子又使劲关了两下门,谁知就是这一开一关的空档,关越长腿一迈直接跟着挤上了车!   后面的瘦子立刻和关越扭打起来,这瘦子不怕动作伤到叶丞丞,但关越动作就小心多了,那瘦子看准关越有顾虑不敢大幅度动作,袖口银光一闪,一把匕首就要朝关越刺去!   以关越的体格对付这个瘦子其实绰绰有余,叶丞丞明白关越是怕不小心伤到她,因此她把自己极力的往角落里缩,尽量的给关越腾出空间发挥。   那瘦子拿着匕首眼里只有关越,暂时忽略了角落里的叶丞丞,眼看那匕首就要朝自己划来,关越余光往身后开车的胖子一瞥,随即从身后勒住了胖子的脖子。   那胖子还未来得及踩油门就被身后关越勒住了脖子!方向盘左晃又晃直接撞到了旁边的树上,胖子一头栽到方向盘上晕倒了。   趁着车摇晃,瘦子的动作不稳当,关越趁机一脚踢掉瘦子手里的刀!   这胖子和瘦子来这蹲点好几天了,好不容易这次蹲到了只有叶丞丞在那玩沙,想着绑个小姑娘能有多费事儿,也没多带多少工具,谁知道竟然碰上个这么不要命的关越!   那瘦子真是见了鬼了,他郁闷极了,“不是兄弟,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要是想做好人好事我劝你赶紧滚蛋,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别怪大爷我没提醒你,你现在走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关越鲜血直流的手揪起瘦子的衣领,声音阴沉宛若地狱里的修罗,“那你又知道你惹了什么人吗!”   瘦子藏在后面的手一点点的朝刚才被踢掉的匕首靠近,等终于摸到匕首时,他猛地一把揪起旁边的叶丞丞,威胁关越道:“不想伤害到她就赶紧放我走!”   但叶丞丞也不是好惹的,虽然这小家伙嘴里被塞了毛巾无法咬人,手和胳膊也被这瘦子箍住,但是她的头还能动啊!   叶丞丞头猛地往上一顶,直接撞向瘦子的下巴,这瘦子猝不及防咬上了自己舌头!   这瘦子怎么也没料到,一个屁大点的小姑娘头还挺硬!瘦子抹了下嘴角,他呸呸两下,目露狠光,手里的匕首就要往下:“妈的!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瘦子骂着抬手就要打上叶丞丞,下一秒他手里匕首就再度被关越飞踢了一脚,再低头时怀里一空,叶丞丞已经被关越抱走了。   关越看到怀里的小人额头上划伤的血痕,还有胳膊上的淤青,本来好好的一个人,现在身上都是擦伤。关越一时血气上涌,直接红了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打死眼前这个伤害叶丞丞的人!   关越避开叶丞丞额前的伤口捂住了叶丞丞的眼睛,他想平日里那样轻声细语地哄她,“待会不管听到什么,都不可以睁开眼看也不可以拿开我的手,好不好?”   叶丞丞乖巧的点点头,随即她的眼睛就被关越捂住,   关越用车上的抹布堵住了那瘦子的嘴,关越挥拳而出,拳头带风,接着一拳头就招呼了上去!   一拳两拳三拳...   一拳比一拳狠厉,拳拳直击对方要害!   那瘦子惨叫连连,可无奈被堵住了嘴巴,只能“呜呜啊啊”的叫喊着!   关越眼底通红,直接失了理智,那血在他手上只让他觉得异常兴奋。   叶丞丞还是害怕,她突然抱住了关越,关越身型一怔,他回过神来看着满血的手愣神...   叶丞丞抱着关越,小身板止不住的颤抖:“哥哥,你别松开丞丞...我害怕...”   这是叶丞丞第一次叫他哥哥...   关越抱住叶丞丞,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觉得丞丞现在还在他怀里真是太好了,天下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了!   “丞丞不怕,哥哥在呢,是哥哥错了,哥哥迟到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了,哥哥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丞丞...”   关越抱着叶丞丞就跳下了车,叶丞丞见到叶欢缓过劲来终于开始哇哇大哭,关越抱紧吓哭的叶丞丞,手替她擦着泪,“丞丞不怕,哥哥在...”   直到叶欢这一刻才真正相信关越是真的接纳叶丞丞的,不是装出来的表象。   刚才叶欢亲眼所见关越胳膊被车门夹住却依然不肯松手。这一幕深深印在了叶欢脑海里,或许一开始自己就想错了,以己度人,因为自己想法阴暗,所以总会以最坏的念头去想其他人。   可是关越并非如此,他永远真诚热烈。   关越和他们这样在泥潭里长大人是不一样的。叶欢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关越在贺宴礼心里是不一样的了。   随着警车鸣笛的声音划破夜空,那俩人也被警察带走。   做完笔录后,叶欢依旧惊魂未定,她必须时时刻刻都要看到叶丞丞,并确保叶丞丞就在她身旁,不然她就惶恐不安,紧张地掐自己的手心,甚至会发很大脾气。   贺宴礼出差还没回来,也没人将这件事告诉贺宴礼,因此这些天都是关越在帮忙照顾叶欢和丞丞。   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天晚上叶丞丞一直在说自己不舒服,原本红润健康的脸蛋儿上惨白一片,额头上都是汗珠,看起来极为难受,关越赶忙开车将人送到医院。   好在一系列检查后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受凉发热又加上惊吓过度导致的。这家医院的的院长关越认识,直接给叶丞丞办理了住院,小家伙现在在病床上输液睡着了。   关越发觉叶欢的不对劲,他蓦地摁住了叶欢的手腕,把她的手摊开,因为叶欢再掐下去,手掌心肯定要被掐出血来。   关越曾经听贺宴礼讲过叶欢有抑郁症的事情,很明显因为丞丞这次出事造成叶欢情绪剧烈起伏。   陈阿姨来医院送完饭后,叶欢盯着那些食盒,愣是一口都没吃进去,半晌后才开口:“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见叶欢一直盯着他手上缠的纱布,关越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叶欢还是盯着关越的手,又是良久的沉默,在关越准备出去的时候,叶欢朝着他的身影说道:“谢谢,谢谢你救了丞丞。”   关越替叶欢约了心理医生,其实那位心理医生是关闻璟让人专门从国外飞回来的,可叶欢却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叶丞丞的病房,更别提让她出去看医生了。   “...叶欢。”   熟悉的声音响起,叶欢猛地抬头。   关闻璟在叶欢的注视下一步步靠近,叶欢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扑到了关闻璟怀里哭了起来...   关越愣愣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思绪在大脑里重新归纳。老实说他对叶欢是不排斥的,如果自己父亲真的要再娶,那叶欢无疑是位非常好的人选。   不过他虽然这么想,叶欢进关家的门还是有些阻挠的,首先他外祖母这关就不好过,但是关越相信自己老爸最后肯定是能搞定的。   还有现在事情一团乱麻,贺宴礼对现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自己老爸和欢姐势必是要在一起的,到时候丞丞也会正式成为关家的孩子...   到了那个时候...   贺宴礼身边可是彻底没有人了。   关越悄无声息离地开病房,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冷峻的脸上嘴角上扬,逐渐浮现出新的渴望...   贺宴礼,你也要一尝被人遗弃的滋味了么... 第58章 出局   这次绑架的事件因为关闻璟的介入解决的非常快,最后真相也被爆出,绑架叶丞丞是梁家人做的,梁家以为这叶丞丞是叶欢和贺宴礼的孩子,为了教训一下贺宴礼就想绑了叶丞丞威胁贺宴礼将市场份额还给梁家,谁知道竟然撞到枪口上,摸了老虎的尾巴,这下是谁都救不了梁家了!   绑架叶丞丞的人正是梁雪媛的弟弟,梁峰,也就是贺言的舅舅。   贺言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严谨的向给自己说这件事的梁雪媛再次求证:“什、什么?谁的孩子?叶欢的孩子?欢姐...和谁的孩子?”   梁雪媛心想这孩子傻了不成,叶欢的孩子还能是和谁的孩子,她戳了下贺言的额头,语气焦急道:“你这傻孩子,肯定是贺宴礼的啊,他俩都订婚了,这么些年在国外,有孩子也正常,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想办法到叶欢那里去给你舅舅求求情...”   ......   贺言还没从孩子一事的震惊当中出来,但他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孩子绝对不是贺宴礼的!因为他哥根本就...就不喜欢女生,更不可能和欢姐在一块!反正绝对不会是他哥的!   可话又说回来,以他哥和关越的关系,关越难道会不知道孩子的事情吗?如果真是他哥的孩子,关越还能这么淡定?   所以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到了医院,贺言还没从叶丞丞的存在带给的震惊里出来,他就被叶欢从病房赶了出来。   “我不想看到你,我恨不得和梁家沾边的人都去死!”   贺言完全可以理解叶欢的心情,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说求情的事情,只是想过来看一下孩子情况怎么样了,因为梁峰醉的事情他甚至都没脸来见叶欢。   但一头雾水的贺言还没搞懂为什么病房里还站着关闻璟,“砰”的一声就已经被叶欢拒在门外了。   贺言吃了一鼻子灰。   当时听到自己舅舅出事以为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却也没想到他那个不争气的舅舅竟然动了这个丧尽天良的念头。本来就有老辈的恩怨在,现在又添了一桩新仇,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叶欢,现在已经想弄死梁峰了。   自己老妈还希望自己来当说客希望可以在法院和解,贺言都觉得没脸!   还有更严重的问题,万一欢姐的孩子以后也跟着讨厌他了怎么办!   刚才匆忙一扫病床上的小朋友,讨人喜爱的紧!贺言心里暗骂一声,这都叫什么事!   坐在花坛的贺言心事重重,搞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他本来想打电话直接问关越,可是又想到了病房里关越的父亲关闻璟...   关闻璟和这件事又有什么联系呢?   贺言苦苦思索,关闻璟和叶欢就像平行线,八竿子也打不着啊!退一万步讲,关越出现在这里都比关闻璟在这合理。难道关闻璟知道了关越和贺宴礼的事情所以想让叶欢去拆散?可是现在医院病房,也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啊!   正是苦恼之际,贺言手里的电话响了,是程简打过来的。   贺言的眉头顿时舒展了些,他松了口气语气不自觉的软腻起来,对着电话那头的程简问道:“想我了?”   其实贺言就是日常的先对着程简玩笑两句,热一些氛围,按照以往程简肯定会骂他两句,说“想你个头”,可这次程简回他的却是:“嗯,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忙完?”   这时天也晴了,云也散了,花儿也开了,就连平时听着吵闹的鸟鸣现在听起来都是再开演唱会了,贺言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   算了,不想了!先去找自己老婆才是最要紧!   “今天这么乖啊程二,老实说你是不是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我了?”   那边的程简愣了几秒后,他轻轻“嗯”了声,回道:“越来越喜欢,甚至后悔为什么之前的时间都浪费在互相折腾上面了...”   这一番直白把贺言整的不好意思起来,随意舒展的腿都收拢起来,宛若怀春的少女,他心噗噗跳,“这不还有以后嘛,以后的时间都是咱俩的,你在哪儿呢,我现在过去找你。”   程简那头回他:“也不急这一会,晚上吧...”   贺言也没多想,他很快同意道:“那行吧你先亲我一下,想想晚上吃什么...”   挂了电话后,刚才的欣喜又逐渐被那一团糟取代,贺言望着天空不禁感慨,饶是他哥那样不惧世俗的人对自己的性取向都在一直隐瞒,那自己呢,有能力保护程简和他一起走下去吗...   贺言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盯着那串号码,思索再三终于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嘟......”   响了十几声后还没有接通,就在贺言想要挂断的时候贺宴礼接听了电话。   ......   出差回来的贺宴礼赶到病房,当他看见关闻璟出现在病房时,贺宴礼就知道自己已经出局了。   关闻璟的目光深不可测如幽黑的潭底,隔着一道门投射过来,门口的贺宴礼低垂下眼眸竟然有些想躲避,他牙关咬的极紧,出声的力气和勇气都消失殆尽,贺宴礼明白,保护好叶欢母女的承诺并没有兑现,那些伤害反而是因自己而起的,他再也没有资格把叶欢和丞丞留在身边了。   关闻璟才是那个有那个实力并且最有资格保护叶欢母女的人。   贺宴礼嘴唇动了动,声带紧的发疼,最终叫了声:“...欢姐。”   旧仇新恨,叶欢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当初就让你不要对梁家心软,他们记你的情了吗?你的心软让你差点害了丞丞,你以后离她远点!”   叶欢声音颤抖地指着病床上因发热昏睡的叶丞丞:“你知道他们把丞丞害成什么样吗,她才四岁啊!说到底你根本就是贺家人!我和你们贺家叶家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们一个个的不要再打着关心的名义来害她,她所有的危险都是你们带来的!”   这话说的不仅是贺宴礼,还有身后的贺言。   贺言上前两步想替贺宴礼解释两句,被贺宴礼伸手制止了。   贺宴礼知道叶欢的这些话只是气头上,可是多少也夹杂了些被长久压抑的真实的想法,他神色空了一瞬,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去,嘴唇张了张,无声无息。   叶欢说的一点没错,口口声声说保护她们的是自己,可是现在丞丞所受到的伤害却都是自己带给她的。   关闻璟不想让叶欢情绪太激动,他上前隔开了叶欢和贺宴礼,关闻璟沉声道:“她这几天情绪不稳定一直在吃药,你们改天再过来吧。”   关闻璟的这一系列家属行为更让贺言难以理解了,而且关闻璟叶欢的接触是不是太亲密了些?贺言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病房里的种种画面都在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难以接受。   这时病床上的叶丞丞轻轻动了动,轻轻喊了声“妈妈”,叶欢立刻跑过去询问着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关闻璟也走了过去,脸上紧绷的线条在看到丞丞睁眼那刻立马变得柔和。   叶丞丞醒来看到关闻璟,声调都高了几度,语气明显兴奋起来,“...兔子先生!”   医生过来替叶丞丞仔细检查后说道:“已经没什么事了,烧也退了,这两天注意多休息多喝水,按时吃药就可以了。”   贺宴礼现在才意识到他现在连进去看丞丞的勇气都没有了,脚上似有千斤重,他被钉在原地一步也动不了,万一丞丞恨他怎么办,万一用厌恶的眼神看他怎么办...   贺宴礼想逃,他不属于这里,房间里的那三人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贺言是彻底死机了,他的大脑根本处理不了这样的画面,关闻璟叶欢和那小家伙...才是一家三口吧...   房间里欢声笑语,看到丞丞没事,贺宴礼默默离去,他果然从来就是一个人。   而被众人围着的叶丞丞看了一圈,愣是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人,“...小舅舅呢?丞丞刚才好像看到他了...”   ......   贺宴礼出去后贺言跟了上去,他有许多问题要问,可是看到贺宴礼双肩耷拉下来孤身一人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时,千言万语又被贺言咽回了肚子里。   周围人声鼎沸,但这些都和贺宴礼无关,他只是一个人走着,穿梭在人群中,身体没机械的前行 ,仿佛只剩了个躯壳。   单薄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贺言追了上去,他就默默的跟在贺宴礼身后,没有强行找贺宴礼说话,尽可能的维护他哥所剩无几的尊严。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来到附近的一处公园,贺宴礼坐到旁边的秋千上,随着秋千来回摆动了两下很快又停下来静止在那。   贺言也跟着坐到了旁边的秋千上,他来回晃动,生锈的铁链发出“吱呀”声响。   贺言想到了小时候他跟在贺宴礼和叶欢屁股后面,被迫给叶欢晃秋千。 第59章 求你了,贺宴礼...   俩人谁都没有主动先说话,秋风吹来还有点微微发凉,两个大男人窝在小小的秋千上,长腿都无处摆放,只能拘谨的蜷着腿,但贺言觉得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大脑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放松过,他目光投向了旁边贺宴礼,贺宴礼静静发呆眼神放空。   远处的篮球场上两个男生正在打球,个子矮一点的对个子高一点的说道:“商铭,我赢了你就帮我追姜莱怎么样?”   个子高的那个应该就是商铭,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他运着球,语气坚定只说道:“吴渡,你赢不了我!”   ......   贺言忍不住出声,他拿眼神看了下贺宴礼,“你猜谁会赢?”   贺宴礼盯着球场的两人,目光一眯视乎在认真思索,随后给出答案:“小个子的赢了。”   但贺言咂咂嘴显然有不同的看法,因为个子高的那人不管是从体型还是技术,都显然要比那个小个子的好些。   贺宴礼:“不信?”   贺言:“不信。”   贺宴礼:“打不打赌?”   贺言:“赌什么。”   贺宴礼:“输的人给对方晃秋千。”   “...”贺言深深的看了贺宴礼一眼,随即坚定回道,“成交!”   对话过后俩人又陷入沉默,贺宴礼和贺言俩兄弟眯着眼坐在秋千上看对面的俩孩子打球。   高个子进了一球,贺言激动的拍腿,个子矮一点的进球,贺宴礼激动的鼓掌。   渐渐的对面的那俩男生停了下来。   个子矮的吴渡说道:“商铭,你觉不觉得对面的两个男人很奇怪,一直在看我们。”   被叫做商铭的男生也跟着往对面看去,俊眉一蹙,显然认同了这个说法。   “该不会是变态吧,特别是那个拍大腿的,感觉他眼神一直在看你。”吴渡说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不过贺宴礼和贺言显然不知道对面的那俩男生在嘀咕什么,更不知道俩人已经被人当成了变态...   也不知道最后是谁赢了。   因为这时有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女人过来了,她朝那边喊着:“吴渡,商铭,快点回家吃饭洗澡!明天还要早起上学,我数到三...一...二...”   那俩男生抱着球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附近传来家长叫孩子回家吃晚饭的声音,孩子玩闹的声音逐渐远去   都陆陆续续都跟着大人离开这里,诺大的公园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刚才打赌的小插曲也无疾而终。   对面小区的灯逐渐亮了起来,贺宴礼无声的望着这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他亮起来的,贺言看了眼对面小区又看了眼贺宴礼,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讲话。   就在贺言欲言又止的时候,贺宴礼先开口讲话了。   “你跟着我也没用,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可怜我,我只能告诉你别白费力气我不需要。”   “别自恋了,我可没那闲工夫可怜你,单纯来看你笑话不行吗?之前不是高高在上谁也看不进眼里吗,怎么现在这么拉胯了,自己躲在这看别人打球了?没人要了吧...”   对贺言的挖苦,贺宴礼连伪装都没了力气,他那一贯不动声色的面容上逐渐浮现一丝苦笑,他微微仰了仰头,闭着眼睛平复内心的挣扎,他自嘲道:“那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他确实没人要了啊。   贺言吃惊贺宴礼的坦白。从贺言角度看过去,如果不是他了解贺宴礼,他会觉得贺宴礼是因为想哭所以才仰起了头。但那个高傲自负的贺宴礼怎么会哭,贺宴礼只会踩在别人背上,让别人求他多看自己一眼。   但一时间贺言连揶揄的兴致都没有了,他也看向那灯火处,如果他和贺宴礼不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面,如果他和贺宴礼之间没有那么多旧事纠缠,他们也会像平常的兄弟那样一起上学,一起打球,一起回家吃晚饭...   贺言沉默了会后他张口说道:“欢姐孩子的事情,我事先不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欢姐的事情的,也更不会允许身边的人害她...”   “我知道。”贺宴礼又开始晃起了秋千,生锈的铁链又开始“吱呀”作响。   贺言垂下眼帘,他轻声问道:“关闻璟...和欢姐?”   贺宴礼望着远处,淡淡“嗯”了声。   贺言似乎明白了梁峰的做法已经将贺宴礼推倒了一个危险之地。   现在局势很明显,叶欢和孩子已经站到了关闻璟那边,关越的态度不明,而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撇下自己母亲站到贺宴礼这边。   这一次,贺宴礼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此时贺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在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会显得假意和无力。   “嗡嗡~”手机振动的声响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是贺宴礼的手机振动了下。   贺宴礼目光不舍的从对面的灯火上移到了手机上。   手机收到条短信,是张照片,贺宴礼手指顿了下他点开那张照片,床上姜不离脸色绯红躺在衣衫不整的关越怀里...   贺宴礼看了眼后就直接锁屏了手机,抬眸继续望着对面灯火,状似无意提及:“对了,姜不离什么时候和关越在一起的。”   贺言想了片刻后,“据我所知,在你之前和欢姐出国处理业务的那段时间里关越帮过姜不离,之后姜不离就跟在关越身边了,你回来后他俩分开过一段时间,至于最近在一起是因为你之前去了墨尔本...”   这些事情贺言是在发现关越和姜不离有关系后才打听的,感情的事情他不好做评价,但他倒不觉得关越真的对姜不离有什么想法,或者说关越不爱贺宴礼了。   贺宴礼反倒侧身感慨:“这样算来也有个五六年了,能陪这么久也是难得。”   贺言琢磨不透贺宴礼的心思,“你不也和关越纠缠了好些年?”   贺宴礼抽了口烟,在缥缈的烟雾中他看了眼贺言,“有时间陪我去看一下和贺逸庭吧...”   贺言猛地抬头看向贺宴礼,他之前一直都觉得贺宴礼不会再去看关闻璟了。   贺言面色故作镇静,虽然两眼放光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不平静,然后他视线又慢慢移回到对面,“好啊。”   俩人分开时已经快凌晨,贺宴礼想了会还是决定回酒店,贺言明面上说回家但实际去找了程简。   程简还不知道贺宴礼已经回来的事情。   其实贺宴礼回来这件事贺言有意瞒着,关越也有意瞒着。白月光的威力有多大,贺言看看关越对他哥执着的那个劲头就知道了,自己可是刚把老婆追到手,虽然以后难免会碰到,但能拖一天是一天!最好关越可以成功把他哥追到手,贺言心里暗自祈祷着。   贺宴礼回去路上就发现有辆车一直在跟着他,他侧身看了下,熟悉的车牌数字映入眼帘。   关越将车停在贺宴礼身边,两人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贺宴礼在车窗玻璃上看到自己额前凌乱的碎发,果然人落魄了,发型也跟着不帅了。   关越下巴一抬神情有些傲慢,这种傲慢贺宴礼很熟悉,之前他就是这副神态看别人,但现在,显然他没了这样看人的资本。   贺宴礼如关越所愿停下了脚步,沉默的等着对方先开口。   关越胳膊搭在车窗,棱角分明的脸有一半隐藏在车里的阴影下,他朝副驾驶一指:“我送你。”   ......   车里静悄悄,俩人一时无话,车窗映出来关越的侧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宴礼目不斜视的看着窗外,车外车水马龙行人川流不息,偶有灯光照进昏暗又安静的车里,斑驳的光影透过车窗映着在车里俩人的脸上忽暗忽明。   “手怎么回事。”贺宴礼余光扫过关越手上的伤疤。   关越没答,反而说道:“我爸准备和欢姐结婚了。”   贺宴礼嗯了一声,“丞丞好点了吗。”   关越在后视镜注视着贺宴礼,只是后者依然望着窗外。   “好多了,不过她一直想见你。”关越收回视线后回道。   贺宴礼接到过许多次叶丞丞打来的电话,可是他一次都没有接。   车很快就行驶到目的地,不过不是酒店,却是庭湾紫苑。   贺宴礼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去酒店的路,但他没有阻止关越,算是默许了他的行为。贺宴礼解开安全带似乎连说句话的意思都没有,起身就要推开车门。   一只手从贺宴礼腰前穿过,摁住了他要打开车门的手,顺手锁住了车门。   贺宴礼整个人被关越环住,手亦被关越紧握在了手心。   关越的气息逐渐将贺宴礼包围,他将贺宴礼堵在车里,唇部蹭过贺宴礼的耳间,“跟着我,我帮你怎么样...嗯?”他不由分说的吻上了贺宴礼,来势汹汹,根本不给贺宴礼任何开口拒绝的机会。   “唔...”   关越用手攫住贺宴礼的下巴,逼迫他嘴唇张开,哪怕贺宴礼咬破了他的下唇,嘴里一股咸湿,关越依旧不肯松口。关越用另只手将贺宴礼的手腕举过头顶,贺宴礼的脖子被迫扬起一道弧度,喉结处被关越肆无忌惮的舔舐,不仅如此,关越还用自己的腿压制着贺宴礼让他彻底反抗不了。   “...你身边没人了,你只有我了。”   贺宴礼听见关越这样说道。   秋风吹过枯败的蔷薇,最后的枝干也被吹倒,往日花树鲜艳的庭院现在在初秋的寒气里透着萎靡之意,花瓣被风吹落到了沾着露水的的泥土里,花瓣泥泞却没有不堪之意。   被压在方向盘上的贺宴礼双手被被关越禁锢举过头顶,不知道是谁的胳膊肘碰到了喇叭的按钮,一声尖锐的鸣响划破了这个寂静的夜晚。这个过程里,贺宴礼一声没吭,哪怕进入时的干涸引起的阵阵疼痛和不适,贺宴礼也只是紧咬牙关闷哼了一声。   浑身火烫的关越不满的皱眉,他想让贺宴礼出声,所以故意加快身下动作不断折腾贺宴礼。他故意折磨着贺宴礼,手大力的在他腰间徘徊挤压,直要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才开舒爽才满意。   但偏偏,贺宴礼咬着自己嘴唇,琥珀色的眸子也因为疼痛蒙上一层雾气,他就是不肯出一声,更不肯看关越一眼!   贺宴礼再用这种方式反抗着关越,也是在维持自己仅存的自尊。   那种轻蔑的目空一切眼神让关越不爽,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占据过贺宴礼的心!   关越啃咬着贺宴礼的腰侧,他想让贺宴礼感到疼痛,他想让贺宴礼求饶,他想让贺宴礼向自己示弱!仅仅是一句求他的话,只要贺宴礼张口,他就会放过他...   可偏偏贺宴礼拧着劲儿,他咬着关越的肩膀,咸湿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硬是一句示弱的话都没说。   绝望的气息再次吞噬关越,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脖子,越是挣扎就越是窒息,而绳子的那头就是贺宴礼,是紧是松全凭贺宴礼的意愿。   哪怕贺宴礼就在身边,他依然无法掌控,巨大的无力感彻底摧毁了关越的理智,关越几近崩溃,他病态的撕咬着贺宴礼的喉结:“...叫我的名字,叫出来我就放过你...”   求你了,贺宴礼...   最起码让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哪怕一点点,一点点就足够了...   车里一片昏黑,贺宴礼沉默的陷入在这里的黑暗中,身上是压着他的关越,贺宴礼眸中迸发寒光,冰冷孤傲的目光已经没了焦距,人为了达到的目的总要舍弃一些东西的,但凡能被舍弃的都是不重要的,欲望和野心才是成功的手段…所以现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结束时,关越趴在贺宴礼身上重重喘着气,贺宴礼终于开口,蓦地起身压在关越身上,冷静地俯视着身下的关越,语气再次盛气逼人,但他说的却是:“那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抛去利益我们没有谈的必要。”   作者有话说:   再次温馨提醒,看到不适,及时停止(感谢催更的这位小青花鱼!!( ′` )比心) 第60章 霸总之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利益!算计!你心里就只有这些吗!”关越眼底猩红,他泄恨的掐住贺宴礼的脖子,温热的眼泪滴在了贺宴礼微凉的皮肤上,他痛苦的逼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因为爱我留在我身边!贺宴礼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贺宴礼的白皙的皮肤上很快因呼吸不畅涨出一层薄红,他不屑的扫了眼满脸疯狂的关越,他沙哑着声音,语气凉薄:“不如你告诉我...你现在做的哪一点是爱我?”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关越浇了个底,关越心里大乱一时茫然,刚才那股怒火消散的无影无踪,他看着被自己掐的喘不过气来的贺宴礼,关越追悔莫及像是急于抹去证据一样松开了贺宴礼的脖子,他确实是爱贺宴礼的,这时毋庸置疑的!   贺宴礼别过脸喘了几口气,俊美的脸上再次恢复一片白皙,呼吸平稳后他目光再次对上关越,不过这次眼里多了挑衅,他语气轻蔑道:“关越你可不可笑,你根本就不是爱我只想占有我,也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会一味的耍少爷脾气站在高点觉得施舍我一些我不需要的东西,觉得这样我就该对你百依百顺?”   贺宴礼一直知道自己是个矛盾的人,他不否认关越在自己心里占有了极大的位置,可是他忍不住次次推开关越却又希望关越可以披荆斩棘的回到他身边,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关越是真的爱自己。   而且比起失去,拥有才是最不让人安生的状态,因为拥有会随时担心会失去,并且很多事情都证明了这一点。比如贺逸庭和叶然,当初再是如何相爱最后叶然还不是死在心爱的人手里。   还有他以为永远不会失去的亲情,叶欢和丞丞,最后也是离开了他。   关越也被逼急,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最轻易的就能扰乱他的情绪,就连思绪都开始短路。关越抿着的唇微微颤抖着,他努力抑下翻涌的气血,手忙脚乱的急于表态:“那你告诉我啊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像你这样的大少爷到底懂什么?我这样泥潭里的人只会污了您高贵纯洁的手!”贺宴礼心里已经极度扭曲,其实他一直都明白,有些伤痛是治愈不好的。   关越也急了,他攫住贺宴礼的手腕,“贺宴礼你知道我根本就没这意思!我只是想尽我所有去满足你...”   贺宴礼过于苍白的脸上染上阴鸷的笑,贺宴礼再也不想伪装,他要彻底撕破心里的这层枷锁,他歇斯底里道:“我想要什么?我TM的想要正常的家庭!别人有的我贺宴礼为什么不能有,别人生下来就有的我贺宴礼就是拼了命的留在身边都留不住!不如你告诉我是为什么,嗯?关越?你敢说我现在遭遇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半分关系吗!”   关越哑然,因为叶欢母女回到关闻璟身边一直是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他想要贺宴礼的身边只有自己,想让贺宴礼明白哪怕他身边没有了其他人,但自己会是一直陪着他的那个人!   贺宴礼心中那团燃烧着的强烈的憎恨在慢慢高涨,琥珀色的眸子泛着刺骨的冷意,他讽刺一笑,“说不出来了是吧,因为你从头到脚就没站在过我的角度想问题!你一直在那自以为是,牺牲我的尊严去满足你那可怕的占有欲!”   “贺宴礼,你有没有心,心被狗吃了吗?”关越这话一出口,被自己语气里带着的委屈吓一跳,他抱着贺宴礼,“如果我对你只是占有欲,我就不会等你等了这么久,不管你恨还是我怨我,对于我来说只要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在我看来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贺宴礼依旧咄咄逼人,“所以就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尊严?把你的自我满足建立在伤害我的基础上,最后把我最在意的一切剥夺?”   关越握着贺宴礼的手突然收紧,黑漆的眸子对上贺宴礼不屑的目光,“如果你硬要说我这是占有欲,我们达成一个协议怎么样,你陪在我身边,我帮你重回国内市场,我腻了咱俩就分开,怎么样敢答应吗?”   秋风扫过,藤蔓上最后一朵倔强的蔷薇也被吹落。车里静的只有双方呼吸的声音,关越压在贺宴礼身上,侵略的气息再次笼罩了贺宴礼周身。   贺宴礼的目光投向被握着的手腕,关越的手掌像是一副坚固的手铐,牢牢的把他的手腕收紧在了手掌心里...   从这晚开始贺宴礼和关越在庭湾紫苑住下了,贺宴礼从进玄关处开始打量,屋里的陈设还和四年前一模一样,就连阳台上他藏烟的花盆都还在。   贺宴礼开了瓶红酒,余光瞥见窗外,“蔷薇什么时候种的。”   关越就着贺宴礼手里的酒杯抿了一口,他腻在贺宴礼身上,嗅着贺宴礼的颈子,“你出国后没多久就种下了。”   贺宴礼望着窗外,对关越在他脖间的亲昵没有阻拦,他一口喝完杯中剩下的红酒,然后仰头吻上了关越的嘴唇,大口的红酒顺势渡入关越的口腔里,红酒顺着唇间缝隙流淌到俩人的颈间...或者更往里的肌肤纹理上...关越薄唇跟着流淌的红酒从贺宴礼的下颌线一路舔舐到锁骨,在贺宴礼腰间停留了一会,睡袍的腰带随即被咬开...   关越将人抱坐到厨台上,贺宴礼修长紧实的双腿从睡袍里伸出,夹在了关越的腰身,双手环在了关越脖子上,俩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贺总的腿还是那么的...”关越俯下身,目光游离在贺宴礼半咬的红唇上,他吐着热气缓缓吐出剩下的俩字,“会夹...”   贺宴礼肩膀一抬睡衣滑落,他拉下关越的衣领感受耳旁的热意,随即恶意收拢腿根,狭长的眸子眼尾上挑,“信不信,半个小时就能让关总出来...”   关越眸子危险一眯,他半咬上贺宴礼仰起的喉结,“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试试不就知道了...”   ...变了全变了,气息变了,姿势变了,上下也变了。   关越双腿抵在水池前,他把贺宴礼托在半空,贺宴礼完全没了支撑点,他只能掐着关越结实的肌肉被迫随着关越沉浮,俩人身上都汗津津的...   结束的时候,关越腿一软,心虚的看了下时间还好超过四十分钟了...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小助理的一句话——霸总都要一夜五次一次至少两小时的,不然就不合格!   关越想骂,一夜五次,一次两小时,那还是人么!那是打桩机!关越紧紧抱着怀里湿腻腻的人,贺宴礼真是勾人的紧,差点一开始就给他交代了!   哪怕现在贺宴礼紧紧趴在自己身上喘气,关越都觉得贺宴礼是在勾引他!都怪自己太久没发泄了!   但不论如何,关越暗自感到危机,看来他要抓紧去健身了...   随着贺宴礼起身要去洗澡,为了一展自己雄风,关越又拉着贺宴礼在浴室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沐浴露都被打翻在地流淌出来大半,湿热的蒸汽夹着薄荷味充斥在整个浴室...   被充斥的不止浴室...窃取炸   贺宴礼对关越突然的亢奋极为疑惑,他拍了怕颈间的脑袋:“关越你疯了吧!”   关越继续在他身上忙碌,还顺带着将人抵在墙上,“人家说了,一夜五次,一次得俩小时,不然就是不合格!”   贺宴礼欲哭无泪,到底是谁这样陷害他!   结束的时候关越在贺宴礼的威逼利诱和软磨硬泡下终于将那人供了出来,“小助理说的,她说一个合格的霸总就得是这样!”   贺宴礼顿时说不出来话了,他不禁想到小助理的男朋友程谦,意味深长的说道:“没想到程家大哥这么的...有活力啊。”   这话引来关越不满了,“我没有活力吗!”   贺宴礼见关越又来腻他,他连忙打住扯了另一个话题,“为啥你一直叫她‘小助理’人家不有名字‘林轩’吗?”   “你说这个啊...”关越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其实我一开始是忘记她名字了,然后‘小助理’就叫顺口了...”   贺宴礼无语道:“所以你就一直叫人家‘小助理’...太无情了吧关越...”   关越想说,论无情谁能比得过你无情呢,但眼下氛围正好,关越也就没将这话说出口。   在公司加班赶明天老板开会用的PPT的小助理林轩突然打了喷嚏,她忘了眼没关的窗户,赶紧去关上,别回头再冻感冒了。   要说最近发生的震惊商界的事情,那莫过是关闻璟和叶欢结婚的事情了。   早先业内的几位老板,有哪个不知道贺家那长子贺宴礼和叶家的大小姐叶欢的婚约,可谁能料到几年后,新娘没变,新郎变成了关闻璟...   参加婚礼的挺多,看笑话的也不少。 第61章 那个恋爱脑!   还有那个不得不提的当花童的小女孩,怎么看也得有个四五岁了,看关闻璟对这小女孩宠溺的模样,十有八九就是关闻璟的孩子,众人纷纷猜测看来这叶家大小姐早就和这关闻璟在一起了。   不过闲言碎语再多,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也不敢多说,谁敢和关家作对啊,不要命了!不过倒是一个个的开始同情起贺宴礼来,就连以前落井下石的人都开始可怜唏嘘起来。   关闻璟的婚礼程家自然是要来参加,程谦程简俩兄弟自然坐在一起,但程谦的眼神却在旁边的贺言身上徘徊,一脸的心事重重。   后来程简趁着人多眼杂的时候,偷偷拉了下程简的手,本以为程简会惊吓的立刻抽挥手,没想到程简反而用力的回握了他一下。   贺言在这个婚礼上还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那天他和贺宴礼坐秋千上碰到的打篮球的那个男生,好像是叫“商铭”,因为贺言对那次没有答案的打赌印象太深刻了。   那男生应该是跟着家里长辈来的,因为男生旁边还站着一位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贺言问了下旁边的程简,“那是谁家?”   程简顺着目光看去,只看了一眼就了然道:“商家,家里做房地产生意的,开了不少连锁酒店。”   程家长年和土地这块打交道,所以对这商家也算熟悉,可以说是近几年发展较好的一家了。   那边程简和贺言在一起聊天,这边程家大哥程谦眼神如鹰隼,他观察到程简和贺言待在一块,立马寻了个理由把程简拖走了。   至于留下的贺言...他好不容易等到那男生一个人待着,贺言来到那男生旁边,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叫商铭...对吧?那天晚上,你和你哥们打篮球,最后到底谁赢了?”   商铭满脸困惑,对这突然上来搭讪的人有丝警惕,“请问您是?”   贺言简单做了自我介绍,而商铭在得知贺言的来意后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和发小的打赌会被一个从不认识的人记挂如此之久。   不过商铭又突然记起吴渡说贺言是“变态”的话来,一时间心里还隐约觉得有点对不起贺言。   商铭薄唇轻抿了下,还有些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喜欢那位女生,所以没有输赢,而且不管我赢还是输,只要能让他开心我都会帮他的,所以...是他赢了。”   赢赢输输的,商铭说完自己都觉得绕,也不知道眼前这人能不能听明白。   贺言暗自惊叹,还真让贺宴礼猜对了,果然是那个小个子赢了!但这商铭该不会是对那个小个子有什么别样的感情吧...   这还真是贺言这么些年来第一次雷达这么准,要知道之前关越和贺宴礼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睡一张床上了,他还只单纯觉得是贺宴礼睡相不好...自己是有多迟钝啊!   看商铭小小年纪,模样俊俏,但偏偏一脸苦相,贺言轻拍商铭肩膀安慰道:“小子,可不要放弃啊!我追我老婆不知道被拒绝了多少次,唉,所以...继续努力吧!我看好你哟!”   商铭就这样被路过的贺言灌了一碗鸡汤,可是没多久,他就看到这位给他灌鸡汤的贺言在柱子后面偷偷亲一位男士的手。   商铭这才明白,原来贺言嘴里的“老婆”和他性别一样...   这下商铭开始真正觉得贺言那一番“鸡汤”提神醒脑,振奋人心!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贺言肯定想不到多年之后,商铭会以同样的方式来喂他鸡汤...   当然了,那都是后话了。   ......   化妆室里。   叶欢的妆容已经完成,化妆师正帮忙那个给叶欢收拾裙摆。关越带着叶丞丞去看礼堂了,因为叶丞丞要当花童,所以关越顺便给她讲一下待会的入场时间。   这会子一个穿着极为雍容华贵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来到了这间化妆室里,瘦瘦高高的身材气质极为干练,但是一头炸眼的银发显示着女人已经不年轻了。   女人一进来就让化妆师离开了,语气强势,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宰者。   这女人摘下脸上那副夸张的墨镜,目光毫无遮掩的上下扫视着叶欢,叶欢大大方方的坐在那,任那女人的目光打量她。   因为来人正是关越的外祖母,沈澜因。   叶欢清楚的记得,沈澜因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叫沈澜因,是关越的外祖母,关家唯一女主人的母亲。”   沈澜因特意加重了“唯一”二字。“唯一”女主人自然是指关越的亲生母亲。   叶欢完全可以理解沈澜因不喜欢她,毕竟自己要取代的是关闻璟前妻的位置,也就是她女儿的位置。   但理解归理解,可谁也不会想给自己找麻烦。   这时,沈澜因轻咳一声,声响将叶欢的思绪抽回。   叶欢急忙起身去迎接,“您来啦,快请坐,我让闻璟过来...”   “不用叫他过来。”沈澜因神色高傲,“别以为嫁进来就高枕无忧了,这才是第一步,可别以为以后的路可也会走的这么顺畅,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可别以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在这关家横行霸道为所欲为了,你在我眼里和那跳梁的小丑没什么分别。”   沈澜因明显来者不善,但叶欢又岂是好欺负的?   不过,硬碰硬显然不是聪明做法,何况来人还是长辈。   “您说的对呢,我刚来关家不懂得地方还很多,到时候还需要向您请教。”   “别再我眼前装了,我看着恶心,叶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   叶欢突然靠近,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笑出声:“您喜不喜欢我不重要,关闻璟喜欢就够了,您要再和我过不去,我就去给关闻璟吹枕边风,您猜,他是相信我还是相信您呢?趁我现在敬重您,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说到这叶欢突然提高音量,“我是真心尊敬关越母亲的,我从未想过替代她的位置,而且关越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丞丞和他一定会相处的非常好的,如果因为我导致您不喜欢丞丞,丞丞非常伤心的,我一定会让丞丞努力得到您认可...”   叶欢眼尾余光扫见身后的关闻璟,眼角挤出泪水,脸上两行清泪更显楚楚可怜。   沈澜因不知道刚才咄咄逼人的叶欢怎么就突然柔弱无助了,就突然两幅面孔了,明明刚才还一副要吃了她的语气,直到身后关闻璟的声音响起,沈澜因才明白叶欢唱的是哪一出。   关闻璟见叶欢受委屈,他皱着眉径直走到叶欢旁边,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他对着沈澜因语气坚定道:“妈您不要为难叶欢,娶她是我的意思,你们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为难我妻子没有什么意思,还有关越和丞丞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您对丞丞恶意这么大。”   “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为难她了?”沈澜因手指着叶欢,语气激动,“是她,她假装的!她是在那装可怜!”   叶欢柔弱的往关闻璟怀里一靠,声音还有些委屈的颤抖:“我理解您不喜欢我,也不指望您能疼丞丞,但至少不要讨厌丞丞,她还是个小孩,什么都不懂,小时候有没有爸爸陪在身边,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这话直戳到关闻璟心口里去了,怀中娇妻委屈,还有稚子无辜,关闻璟更是想好好补偿叶欢母女了。   关闻璟心下一横,“妈,您在我心里的位置不会变,然如果您和关家宗族的那些人站一边,那您也就没有来参加这场婚礼的必要了!”   宗族是指关家那群倚老卖老、仗着是关家老一辈的人,借着身份对关闻璟指手画脚,彰显自己的分量。   正巧这时关越抱着丞丞过来,沈澜因一看,那小姑娘都骑关越脖子了!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   沈澜因嫌弃的看着这对不争气的父子,气的直跺脚,额头上的皱纹都多出来两条,她指着关家父子,声音都气的颤抖:“你们,蠢啊蠢!被这个女人玩弄股掌,我再也不管你们了!你们就是那个...那个恋爱脑!”   要不说老太太厉害,一句话骂了仨。   丞丞一向没怎么见过吵架的阵仗,毕竟还小,沈澜因的这一下指责吓得叶丞丞小脑袋直往关越怀里缩。   关越着急安慰怀里小人,还没来得及哄他外婆,沈澜因就生气的戴上墨镜离开了。关越无奈,只能等婚礼结束后才亲自去找外婆了。   沈澜因来去匆匆,或者说这趟她就不该来!虽然来之前她就已经料想到结果,但没想到关闻璟对这个叶欢这么痴迷,怪不得当初关闻璟力排众议娶叶欢了,可见是喜欢到了骨子里!   礼堂奏起乐曲,叶欢和关闻璟站在中央宣誓词,礼成时,关闻璟正式宣告了叶丞丞的身份。关闻璟抱着叶丞丞,叶欢挽着关闻璟的胳膊,关越站在关闻璟旁边,正与叶丞丞相视一笑。   咔嚓,完美定格。   摄影师拍下这幸福完美的一刻。   这时一旁叶欢像是感应到什么,她杏目一转,着急往礼堂的大门处望去,眼神穿过热闹的大厅,人影晃动,门外空无一人... 第62章 酒局   没有看到想见的身影,叶欢眼神暗淡了一瞬,但这种失落的情绪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前来祝贺的人给打断了。   之前冷落她的那些太太团,现在也开始争相往叶欢跟前凑,果然是此一时彼一时。   叶欢心里虽然明白,但面上还是得说的过去,而且如果太拘泥于这些小情绪,格局就未免太小了,她想要的可不止是这些人的臣服...   从这时起,她再也不需要隐藏自己的野心了!她再也不是谁的附属品,她要彻底为自己活一次!   再说叶欢没看到的那个人影,关越看到了。   就在摄影师拍照的时候,关越见到了门口孤身一人的贺宴礼。贺宴礼站在昏暗的门外,眼神望着灯火通明的礼堂,在叶欢回头看向门外的那一瞬间,贺宴礼悄悄离开了。   为了表示对这位“后妈”的认可,关越端着酒杯去给被一圈人围住的叶欢敬酒,打破外界“长子与继母不合”的传闻,再加上关闻璟抱着叶丞丞站在叶欢旁边坐镇,外人一看也就明白,这位新夫人,是极受关家宠爱的,因此都纷纷高看叶欢一眼。   虽然背地里各个都在议论叶欢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狠心抛弃了之前的未婚夫,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还有说关闻璟被美色迷惑白白将家产送出去一半,如今来个小女儿,还有个掌握大权的长子关越,指不定最后怎么闹呢!都在等着看关家的好戏。   叶欢才不在意,只有处在一定位置才会遭人嫉恨,而那群嫉恨她的人,永远也达不到这个高度。   关闻璟和叶欢走婚礼的程序,还要去宗堂上香,忙的不可开交。下半天的时间关越毫无疑问承担了照看叶丞丞的任务。   中午的时候叶丞丞趴他怀里睡着了,关闻璟嫌这里太吵闹,人多眼杂的,就让关越带叶丞丞先回去了。   关越不得不感慨叶丞丞不愧是在贺宴礼身边长大的,说话模式和贺宴礼一模一样,十句八句跟着绕进去了,关键每句话都还是振振有词让人反驳不了。   不过关越还是非常享受和叶丞丞聊天的时光,因为叶丞丞总能说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对了,你看,我没有骗你把,这不就是源哥哥亲亲小舅舅的照片嘛...”叶丞丞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准确无误的从里面抽出照片。   关越手里拿着照片,眼睛酸溜溜的,牙根儿也要酸掉了!他都从来没有和贺宴礼拍过这样的照片!   叶丞丞小嘴一撇,神色颇为委屈:“小舅舅和源哥哥吵架所以分开了,妈妈和小舅舅也吵架了,所以小舅舅才不来看我,我猜肯定是因为之前我发生了危险的事情,所以妈妈才会和小舅舅吵架,然后妈妈后悔了又不知道怎么说对不起,小舅舅就以为妈妈是讨厌她了...对不对?”   小孩子的思维很简单,非黑即白,没有大人的那些弯弯绕绕。   关越揉着叶丞丞的小脑袋:“谁告诉你这些的?”   叶丞丞嫌弃的看了她哥一眼,嘴里因为嚼着糖说话有点含含糊糊:“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难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关越:“......”   叶丞丞确实不是三岁,是四岁。   关越安慰起叶丞丞,他用食指把叶丞丞撇下的嘴角往上扬,“和丞丞没有关系,那是大人们间的事情,丞丞只要知道爸爸妈妈,舅舅和哥哥都很爱丞丞就可以啦。”   叶丞丞神色这才好了些,不过小孩子没那么多心事存心上,找到好玩的就忘了刚才的烦心事了,这会子又开始缠着关越教她画画了。   再说婚礼结束后,程谦因为有事不得不提前走了,走之前他再三拉着程简和他一起走,可是程简却借口要和关越喝一杯留下了。   程简还不知道自己大哥已经发现自己和贺言的事情,还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殊不知会有更大的风雨在后面等着他呢!   留下的程简贺毫无疑问的是和贺言一起回去。   回去的车上,相比贺言的震惊,旁边的程简倒是一脸淡定,贺言不由追问:“你就不吃惊吗?欢姐和关闻璟!他俩怎么会在一起呢!八竿子也打不着吧!而且丞丞那小姑娘四岁了,推算一下时间岂不是很早俩人就有联系了?”   贺言仔细理了下这些事情,我哥哥的未婚妻嫁给我哥哥男朋友的爸爸,还生了一个女儿....   程简挑了下眉,红唇一张吐出句让贺言恍然大悟的话:“其实比起这个,你难道不更应该吃惊按照辈分关越以后怕是得叫你一声舅舅?”   因为婚礼上关越一直在忙,程简都没来得及和关越聊几句,不然他高低都要过去占关越两声便宜。   贺言一拍大腿,是这个理了!   看关越那小子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得意。   不过比起这些,贺言眼下显然更担心贺宴礼,但他又不想在程简面前谈起贺宴礼来,犹犹豫豫支支吾吾间,程简先开了口。   “贺宴礼呢?怎么没见到他?刚才在婚礼礼上我没方便问。”   贺言观察着程简的神色,没什么异常,语气也很自然,贺言也如实回他:“...其实他和欢姐吵架了,吵的还挺凶,从小到大没见他们俩闹过这么大的矛盾。”   “哦,我说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程简说完这句话就没再说别的了,安静的开着车,顺便还不动声色的超了几辆车。   贺言反倒纳闷了,“这就完了?你就不想问点别的?”   等绿灯的时候,程简才回他,“你还想让我问什么?问你兄弟俩有没有和好?还是问贺宴礼和关越发展怎么样了?还是帮贺宴礼支招和欢姐和好?我一个外人硬插手进去,不太合适吧。”   到这份上,贺言才信程简对贺宴礼是真没什么感觉了。贺言嘴角憋不住的上扬,趁着等绿灯,贺言上去搂着程简脖子“吧唧”亲了口。   程简指着红绿灯上的摄像头,他龇牙道:“小心违章扣分啊!我可是开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扣过分啊!扣分了我可饶不了你...”   贺言“窃玉偷香”成功,他砸吧砸吧嘴,一脸回味:“程二想怎么处罚我都行,千万别饶了我,最好一辈子...不对,必须是一辈子都饶不了我!”   程简被他的情话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蹙着眉嫌弃道:“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人的话,你和那些哄女生开心的渣男有什么分别!”   贺言却委屈了,“我又没谈过女生,我怎么知道哄女生该怎么哄!第一次谈恋爱就栽在你身上了...”   这倒是实话,他身边的女生,一个叶欢就够他受得了,而且他和叶欢在一起的记忆里自己都是在哭,或是即将要哭。   “不对等等,程二!我们这一群人里面,就属你谈过的女朋友最多吧!”贺言恍然想起这事,他酸溜溜在那揶揄,“那也是,谁能和你程简比啊,花草丛中过,您是片叶不沾身啊!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可还是黄花‘大闺男’啊!可不像某些人第一次都不记得给谁了吧!”   这个“某些人”程简自知说错话,虽然他确实不记得第一次给了谁了...   程简将车停到一边,对着贺言举手投降:“错了错了,是我错了,我年轻不懂事,再来一次我一定为贺言守身如玉!绝不看别的女人...还有男人一眼,心里眼里只有贺言一人,绝对会比贺言先一步爱上对方!”   谁知贺言眼睛一眯,目光别有深意的打量着程简,随即感叹:“不愧是哄过那么多女生的大渣男!我差点就信了!人生怎么可能从来啊!大猪蹄子!快收起你那一套吧!”   程简无奈的看着贺言,已经无计可施,他掰着贺言的肩膀,先发让贺言转过脸来看他:“那你说,怎么才能行吧!你也说了人生不会从来,我也没法回到过去,所以不如我们就把刚才的事情翻过去...而且我们要看以后的嘛,以后我们只有彼此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贺言“哼”了一声,将头一扭,他闹脾气道:“不知道,别扒拉我肩膀,反正我再也不信男人的嘴了!都是骗人的!”   程简急躁的抓了两把头发,说真的,贺言真是比他见过 任何一个女生都难哄,虽然他不能将这话说出口,不然肯定又要找他闹!   不过虽然难哄,但程简乐意,且乐此不疲去哄。   程简叹气:“难道你想像你哥和关越那样,都在拧着劲白白浪费那么些年?”   这话到让贺言心里有所触动,但他仍旧没有转过身来。   程简又道:“你也想我们大半辈子都用来置气?”   这次贺言微微转过来一点,但仍旧没接程简的话。   程简终于使出大招:“晚上姿势任你选,怎么样?”   贺言终于回头,他一下子起身压上了贺言,他眸子一深,“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可不许反悔!”   程简拉过程简的手吻了下,“绝不反悔...但只能一次啊,多了不算!”   程简这次可是豁出去老本儿了!就凭贺言不知节制的劲头,和用不完的体力,他第二天就别想下床了!   ......   再说那边正准备开会的关越,手机“嗡”的震动一声,关越以为是贺宴礼发的信息,赶忙掏出手机,屏幕一亮...大失所望,什么啊,原来是贺言那小子。   再打开信息一看,贺言发的是——“大外甥(坏笑)。”   关越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知道贺言这臭小子会拿这事来奚落他,他立马发信息回击道:“弟弟怎么说话呢,我可要在你哥哥旁边吹枕边风了啊。”   贺言那边立马哑火了。   关越收起手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但这笑容在周成其和小助理看来,总觉得莫名渗人。   收起手机后,关越揉了揉腰,活动了下筋骨。   小助理捂嘴偷偷问起一旁的周成其,“其哥,老板昨晚挖矿去了?怎么累成这样?”   周成其还未来得及警告小助理不要八卦,关越那边就已经投来了凌厉的目光,小助理顿时住了嘴,拿起文件就冲向会议室了。   没多久就是关氏成立纪念日这天,在这天,关闻璟正式将叶欢引进了关氏,手把手的教她公司业务。   叶欢和关闻璟在某些程度上转变了身份,叶欢时常会在书房研究业务到深夜,关闻璟则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叶丞丞。   贺宴礼的酒局依旧是一场接一场,新公司刚选好位置,公司的员工都没几个,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想在贺家扎稳脚跟的时候,不过好在生意逐渐有了起色,就是忙起来他要墨尔本和国内两边跑,而且关越好像生怕他又跑了,干脆就是和他一起去墨尔本又一起跟着飞回来,如果不同意关越又开始折腾他,贺宴礼也懒得和关越在这件事上起争执,也就随他去了。   不过这次 酒局上贺宴礼遇到了位故人。   王书源看到贺宴礼也是一怔,但很快就叫了声“贺总”。   贺宴礼连忙摆手,现在大家都是平起平坐,没有什么“贺总”,只有贺宴礼。   酒局刚开始没多久,关越也来了,其实他一直在派周成其跟踪贺宴礼,就是为了随时掌握贺宴礼的动向。关越觉得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贺宴礼动不动就挂他电话不回信息,他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关越进来,贺宴礼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都和他说了就是个正常酒局,为了谈生意,他非不信,非要着急忙慌的从临市回来。   那几位老板一看是关越,顿觉蓬荜生辉,赶紧将人捧起来。   关越一进来,就直瞅着贺宴礼旁边的位置,贺宴礼一边是王书源,一边是今天谈合同的张老板。   其实关越昨晚上也没见到贺宴礼,因为他去外省出差了一天,今天下午才赶回来的,本来像热乎乎的搂着老婆早早睡个觉,结果贺宴礼今晚又有酒局,关越想都没想就跟着追到这了。   王书源想起身给关越让位置,贺宴礼却拉下了他,王书源站起的姿势不得不重新坐下。 第63章 咱不喝了,听话啊...   关越默不作声的走到那张老板面前,张老板还在那捧着笑脸,端着酒杯要敬酒,压根就没看出关越是何意!   在场的唯有贺宴礼没有起身在那悠闲的晃着酒杯。关越也不理会那些人,他径直走到贺宴礼跟前,拿过贺宴礼手里的酒杯直接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一屁股坐到了贺宴礼旁边。   张老板和一众人目瞪口呆,张老板虽然不明白关越的做法,但觉得关越这样做肯定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可即便如此,这张老板想挨着关越坐,他用肩膀推了下贺宴礼,眼神示意他赶紧让座!   贺宴礼二话没说,在关越毫凝视的目光里,干脆利落的起身给张老板腾地儿,然后拍拍屁股坐到了关越的——对面。   张老板觉得自己做的棒极了,他脸上堆着笑意,在那谄媚道:“待会给关先生专门找两个陪酒的,一定都给关先生安排好,让关先生喝开心了!”   贺宴礼侧眸瞥了眼关越,后者正一脸怨气的看着他,贺宴礼移开目光就当看不到。   酒局上,几个业内老板硬是要灌贺宴礼酒,其实这几个老板本身就打算要和贺宴礼签合同的,毕竟贺宴礼的能力摆在那,也是业内有目共睹的,但这几位老板都是老油条了,就是抱着耍乐的态度想故意为难一下这后生,不然只喝酒多无趣!   关越阴沉着脸,偏偏那几位老板就是没眼力劲儿,还在那大言不惭的说着:“小贺啊,这杯酒你得喝,不喝就是不给我们关先生面子,不给关先生面子就是不给我们面子!你就看着办吧!”   王书源摇摇头,他已经明里暗里多次劝阻过这几位了,奈何这几位根本没把他放眼里,更不会听他的话,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为难贺宴礼,王书源只得暗自唏嘘,这可真是拔了老虎毛,碰了这位关先生心尖尖上的人了!至于剩下的,他只需要好好看着俩人演戏就行了。   关越点了支烟,身子后仰胳膊搭在椅背上,他吐了口烟后抬眸看向对面的贺宴礼,眼眸一转直勾勾的眼神很是明显,仿佛在说,怎么样需要我帮你解围吗,只要你开口我就帮你。   但在比谁更绝情的游戏上,关越永远敌不过贺宴礼,或者说,先动心的,用情深的,不战便败。   贺宴礼装起柔弱来,他端起酒杯,轻咳了几下,好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他故意压着嗓音:“那是,那我一定要敬关先生一杯...哦不对,应该是关先生让我喝几杯我就喝几杯,直到喝到关先生满意,开心为止!”   贺宴礼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水润润的,眼眸是慢慢抬起的,最后眼神轻飘飘的落在关越身上,活脱脱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关越立马回想到自己之前没有能力保护贺宴礼的时候,那种无助无望的滋味他绝不想再体验一次!   王书源在旁默不作声,要说之前他确实会帮贺宴礼挡酒,但是如今关越在这,自己如果贸然挺身,万一被关越那个醋罐子误会那可真是得不偿失...王书源想着打了个冷颤,他可不想被关越误伤。而且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要倒霉的只怕只那几位“眼睛夹屁股缝”里的几位老板了。   王书源就纳闷了,难道关越看不出来贺宴礼是故意演戏装可怜的吗?观察一番后,王书源确认了,嗯,这位关先生平日里的生意上是精明,但只要一遇到贺宴礼,智商严重下线...这就是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吗?   果不其然,关越一见贺宴礼受委屈,他直接绕了大半圈巴巴的跑到贺宴礼跟前,“是不是感冒了?身体不舒服?是不是空腹喝得酒?你说怎么处置他们,都听你的...”   贺宴礼坐在那,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给自己酒杯倒满,故意作对似的:“哪能呢,继续喝,喝到关先生满意!”   关越被拿捏的死死的,“不喝了,咱不喝了,听话啊...”   别说张老板和那几位老板了,王书源都看傻眼了,关越这是连掩饰都不掩饰了吗!   张老板觉得自己真的喝大发了!肯定是自己喝多了!他和那几位老板面面相觑,都没猜出这关越和贺宴礼是个什么关系,但可以确定一点,原来这贺宴礼和关越的关系这么好!   这下可捅娄子了!待会一定要好好招待贺宴礼,好弥补刚才的过失!   不一会,张老板点的陪酒的姑娘进来了,那一个个的貌美如花,身材火辣!张老板为了赔罪,特意让那些姑娘们去陪贺宴礼。   姑娘们看贺宴礼长得俊啊,谈吐还风雅,一时间个个都恨不得贴贺宴礼身上。   贺宴礼也十分绅士,有来有往的和姑娘们呢喝酒玩起来游戏,言语间净是挑逗。更有甚者,有几个女生还趁机亲了贺宴礼,在他脸上留下一个个红唇印!   关键那贺宴礼也不躲,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十分大方的给了她们小费,旁边的张老板可乐开了花,心想,这可算是把贺宴礼安排好了!   “砰!”关越手拍在桌子上,脸更沉了,这个张老板欺负他老婆不说,还想绿他!这会子自己都还没把人哄好,又来这么多陪酒的姑娘!那一个个的都快直接贴贺宴礼身上了!这不明白占他老婆便宜吗!   这一拍桌子可把他旁边的女生吓一跳,那些姑娘们一看关越冷着脸,更吓人了,谁还敢自讨没趣靠近啊!   贺宴礼无视关越的发火,他放下酒杯,轻描淡写的留下句“我要去洗手间”就起身往外走了。   张老板的心思全在关越怎么生气上了,还以为是自己找的陪酒的姑娘不满意,他一把拉住要起身的关越,“关先生,不喜欢这批咱再换,换到您满意...”   想去追贺宴礼的关越就这么被一群人给拖住了...   出去没多久,贺宴礼就看到电梯刚上来的一个男生背影特别眼熟,贺宴礼试探的叫了声:“...冯远远?”   那男生回头,正是多年未见的冯远远!   ......   酒局结束,晚上照例回了庭湾紫苑。   车里关越也不说话,阴沉着一张脸,就拿着纸巾逮着贺宴礼的脸擦!贺宴礼知道关越是在擦自己脸上的口红印,但是逮着一个地方...   贺宴礼感觉自己要破相了...   关越为了表示自己是真的生气了,他一路上都没和贺宴礼讲话,到了家后就直奔浴室去洗澡了。   贺宴礼去冰箱拿了罐冰啤酒,独自去阳台喝着。贺宴礼看着外面夜空,月亮被云遮住,只露出一道朦胧的光圈。贺宴礼手机震动了下,收到条信息,屏幕显示——欢姐。   等关越从浴室出来,贺宴礼从阳台离开,他来到卧室,关越正擦着头发,结实的胸肌上还有未干的水珠顺着肌肉的纹路往下划过。   贺宴礼旁若无人的解起来领带,接着是衬衣纽扣,衬衣解开却没急着脱下,反而是先解开了腰带,西装裤顺势滑下落在地毯上露出白皙修长的腿来...   关越就坐在他对面的床尾处闷声不吭,只是掩在毛巾下的手上青筋凸起发泄似的抓着床单,感慨着地板怎么这么白呢?   也不知道是地板白还是贺宴礼的腿白...改文件血甭   贺宴礼微微弯腰捡起地上的裤子,腰部下沉,线条流畅的臀部上翘...可随即贺宴礼身后贴上了一具滚烫的身体。   “我要去洗澡。”贺宴礼虽然这样说,可是搭在关越腰间的手却没松开,甚至还在附近徘徊了两把。   关越没有说话,他知道贺宴礼是在讨好他,而且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再浪费时间说话,行动更重要!他呼吸一紧,灼烫的气息将瞬间将贺宴礼整个包围...   但很快贺宴礼就发现不对劲了,掉地上的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越捡起来的,关越从后面抱住他,黑色的皮带缠到了他的手腕上,随即一拉,腰带顿时锁住了他的手腕,白皙的皮肤上顿时磨蹭出一层薄红。   贺宴礼心中暗道不好,这次真是把关越惹着了,他清晰的感受到贴在自己腰侧的轮廓,他软着声音,讨好的蹭了蹭关越的腰,“关越,松开我...你绑我做什么?这样我怎么洗澡?”   “不绑你,你不长记性...”   “关越,有话好好说,等我洗完澡咱在继续,好不好?”   关越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洗...好好的洗,仔仔细细的洗每一个地方....”   ......   本来十分钟就洗完的澡,俩人硬生生在浴室折腾了快俩小时,最后一次的时候俩人都彻底没了力气,简单冲了下就去床上躺着了。   关越趴在贺宴礼怀里,还拉过贺宴礼的手臂将他的腰环住,关越喜欢被贺宴礼包围的感觉,很有安全感。   “你什么时候去见丞丞?她最近老吵着要见你。”关越闭眼在他怀里问道。   贺宴礼在黑暗中望着窗外,“丞丞最近怎么样?” 第64章 总之就是悔恨   其实不用问贺宴礼也知道,丞丞很喜欢关闻璟,肯定相处的很好,毕竟是父女,肯定不会亏待了她。   关越轻轻“嗯”了声,“前两天我爸带欢姐还有丞丞去墓园给我妈妈上香了,宗族里的人也都接受了。”   说到这关越轻笑一声,他转了个身并排和贺宴礼躺着,“其实他们不同意也没办法,主要是拿我爸没办法,你说到时候我拉着你跑到祠堂说我要和你在一起,宗族里的那几个老家伙会被气疯吧!”   但关越没有等到贺宴礼的答复,平稳规律的呼吸声传来,关越侧眸看去,贺宴礼已经沉入梦乡。   关越轻轻抚了下贺宴礼额前的碎发,内心无比期待这那天的到来。他会光明正大的牵起贺宴礼的手向全世界宣告,贺宴礼是他想要陪伴一生的挚爱!   关越沉浸其中与贺宴礼相对而眠,两人对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闭口不谈,好像那些阻碍已经不存在了,都在刻意回避,而关越在精心布置的假象里畅想着他和贺宴礼的未来...   一个月前咖啡店里。   叶欢握着贺宴礼的手,语气恳求:“看在丞丞的面子上帮帮我,关家宗族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喜欢我和丞丞,以后更加没有我和丞丞的立足之地,还有关越的外婆,她一直在给我暗中使绊子,我想在公司站稳脚跟就必须得靠这个大项目了,可是这个项目关闻璟打算让关越去做,我必须抢回来!”   其实当初丞丞出事,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但叶欢提议借着此事让关闻璟对她们母女心生愧疚,然后自己则配合叶欢演一出决裂的戏,而她顺水推舟接受关闻璟,到时候不仅丞丞可以拥有父亲,她也可以满足自己的野心。   贺宴礼没忍心将手瞅回,他蹙眉道:“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你偏不听,嫁给关闻璟才是这场争斗的开始,而不是结束,你卷进关家,你以为关家会比我们之前的处境好吗?之前我们只想平安的度过下半生,现在又卷入进去,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或许我们就不该从墨尔本回来。”   叶欢几乎立刻反驳:“小礼,难道你就不想丞丞得到更多吗?我们回国后,即使你每场酒局都陪人喝到吐,我腆着脸上前去拍那群女人的马屁,都不如关闻璟和关越的一个眼神有用,这才是现实!你还不明白吗?还是说你为了关越不肯帮我?”   贺宴礼解释着:“我不是不肯帮你,而是你斗不过他们的,关闻璟之前就和我讲过,关家的继承人,只会是关越,你现在有关闻璟的保护别人肯定动不了你,以后关越掌了权,知道你做的事情,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叶欢眼里的渴望快要溢出,“所以你才要帮我,即使不能凌驾他之上,至少也要和他平分秋色!而且有你在,关越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的。小礼,帮帮我,你只要和他在一起,肯定很容易就能得到一些资料,而且到时候关闻璟知道关越和你在一起肯定会对关越失望...”   贺宴礼终于妥协,“我会想办法的,你等我信息吧,有什么事情提前和我商量,不要一个人做决定。”   叶欢走后,贺宴礼闭眼靠在椅背上,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绪,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回国,一直待在墨尔本也能开心自在的生活下去,但现在已然走到这一步,不往前走都不行。   ......   这天贺宴礼在公司加班很久,墨尔本公司的助理来给他送合同,因此贺宴礼在公司忙碌到了大半夜,期间还接到了叶丞丞偷偷打来的视频电话,等贺宴礼回到庭湾紫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从玄关处看到书房亮出灯光,贺宴礼扯着领带朝那边走去,关越果然是在书房,整个人斜靠在椅背上,还罕见的戴了副眼镜,不过眼镜下的双眼已经闭上,关越睡着了。   关越浅浅规律的呼吸着,胸膛跟着缓缓起伏,贺宴礼轻手轻脚的替他摘掉眼镜。关越狭长的睫毛下有一圈乌青,灯光投射下五官更显立体,紧绷的下颌线显示了关越睡的并不轻松。   电脑屏幕上还亮着,上面是项目方案的PPT,关越关越应该是才睡着没多久,估计是一直在赶方案,所以此刻睡得十分的沉,不然按照以往脚步声一响,他就该醒了。   睡着的关越还是很惹人怜的,贺宴礼手指轻轻拨弄关越的刘海,露出他光洁的额头,像这样不是剑拔弩张的时刻,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好像只要他俩都是清醒的状态,那必定是一番针锋相对,互相说着狠话,直刺对方要害,好像在比谁更狠心。   关越只穿了件睡袍,应该是洗了澡就直接来书房了,头发摸着倒是不湿,就是不知道关越是吹干的,还是随便一擦就这么干等着头发晾干。   据贺宴礼的了解,关越应该是第二种,因为关越觉得吹干头发是在浪费时间。   贺宴礼拿来毛毯动作轻缓的给他盖上,手划到关越脖间时,摸到他脖间有个东西硌了自己手一下。贺宴礼微微撩开关越睡衣的前襟,那枚熟悉的戒指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脖间。   关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那枚戒指戴回了脖子上。   贺宴礼就这么静静的看了关越半晌,本来是打算叫醒关越去床上睡的,但是这个时间段醒了再想接着睡就难了,所以还不如在这让他睡到自然醒。   这么打算着,贺宴礼在关越额上轻落下一吻,极其轻微的语气说了句:“晚安关越。”   转身离去时,贺宴礼的手被人用力握住了。   贺宴礼的指尖微凉,关越的掌心灼热。   关越拉住他说道:“和我说说你和顾源之间的事情吧。”   贺宴礼叹口气,“当初欢姐羊水提前破了,是路过的顾源及时送欢姐去了医院,医生说如果再晚点,丞丞可能就会被羊水呛到...所以如果不是顾源,丞丞很可能已经...我从公司赶到医院的这段时间,是顾源一直在病房外帮欢姐办理各种手续。”   说到这的时候,贺宴礼似乎又回到了那时紧张的情绪,他的声带有点发紧,语气只有满满庆幸,“幸好当时顾源及时的送欢姐去了医院,如果不是他认识医院里的医生,欢姐不会那么快就被推进病房,还好一切都来的来得及,还好来得及...”   车里很静,车外偶有行人路过,等路人离开时附近又重回寂静。意识到贺宴礼的情绪不对,关越握住了贺宴礼微凉的指尖,贺宴礼的手在发抖,没想到现在活泼好动的丞丞,之前居然差点...想到小家伙甜甜的叫着他哥哥,关越的心里也触动起来。   ......   关越最近心事重重,有件事他一直压在心底,之前一直在联系的一个项目,叶欢先他一步拿下来了,而且给出的策划方案和他做的重合了百分之八十。   这份方案他放在书房,除了自己和贺宴礼,谁没看到过...   贺宴礼浑然不知,等颈间的呼吸平稳后,贺宴礼替关越把头发往后顺,露出关越光洁的额头,他轻描着关越的眉骨,在那眉心间落下一吻,“头发好像长了点,露出来眉骨多帅。不过我现在觉得你其实像你妈妈多一点。”   关越闭上眼任由贺宴礼吻他,但他却心生疑惑,“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妈妈的照片?”   因为很久之前他提出过要带贺宴礼去见自己的母亲的墓地,但是贺宴礼不辞而别了,除此之外,贺宴礼应该是没有机会见过自己母亲的照片的。   贺宴礼手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脑海里一闪而过关宅,但很快又继续顺着他的头发,他“嗯”了声,眼神略有闪躲,“之前听欢姐讲过。”   关越没有细问,他顺着贺宴礼的手也拨了下额前的头发,“陪我去剪头发?”   ......   关越最近很郁闷,这还得从那次剪头发说起,他千叮咛万嘱咐那个理发师,只需要剪短点就行了,其余的不用乱设计。   那理发师是个新来的,他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您看您这长相,剑眉星目,明眸皓齿,我给您设计个发型,保管您满意!   理发师拿起剪刀“咔咔咔咔”,手起刀落就是一顿操作,被剪下的头发碎碎散散的落一地,偌大的镜子里展现出理发师自信的笑容。   等剪完后,除了关越没有笑容,其他人都露出来了满意的笑,包括来陪他剪头发的贺宴礼。   贺宴礼摸了把关越有些刺人的头发,他憋着笑,“多帅气,这出去这不迷死人啊!”   那新来的理发师,目光赞赏地看着贺宴礼,仿佛在说,你小子真有眼光啊!   就在关越想发作的时候,关越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显示“不离”二字。   关越和贺宴礼同时往手机屏幕看去,“不离”二字,傻子都知道是谁。   关越傻了眼,他绝对不会给姜不离加这样的备注,肯定是姜不离拿他手机改的,但是什么时候改的?   偏理发师是个没眼力劲的,他指了指振动不停的手机,热情地提醒着关越,“先生您有电话。” 第65章 他和你说了什么   关越直接挂掉电话,他直接一记冷眼朝那理发师甩过去,“你闭嘴!”   理发师被那阴冷的眼神吓一跳,立马噤了声,这回很是识相的跑去一边待着了。   可贺宴礼看到名字直接变了脸,他甩掉关越胳膊拿着外套就直接离开了。   原来是姜不离在剧组的戏终于杀青了,他第一时间联系了关越,想和关越见一面,可是手机里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贺宴礼只顾着低头走路也没看人,直接一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等听道那人熟悉的温柔语调,贺宴礼赶忙抬头——   顾源扶住他的胳膊,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眉宇间透漏着一股子温和,目光宁静如海:“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一头栽我怀里了。”   贺宴礼想起第一次见顾源,那时候叶欢正在产房,他刚从公司赶过去,因为太着急下了电梯直接撞到了顾源怀里。   “顾源...”贺宴礼定定站住,他露出茫然表情,“你怎么会在这?”   顾源耸了下肩,“和元泽一块回来的,但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拍戏,我就自己四处逛逛了,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   “松开他!”   顾源还沉浸在贺贺宴礼相逢的喜悦中,一时没意识到这句话是朝他说的,直到眼看着对面那个年轻人过来掰开了他的手。   关越见到顾源,如临大敌,直接将贺宴礼拉到了他身后,宣示了主权:“我是他男朋友!”   顾源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他转头问贺宴礼,“那时候在墨尔本,你说有个朋友在你家借宿,是他吧?”   贺宴礼还没来得及张口,关越先迫不及待地承认了,“对,就是我!”   顾源眼中突然玩味,他故意凑到贺宴礼耳间,停留了一会,贺宴礼也有些诧异顾源会突然的靠近。   但从关越角度看去,顾源简直要亲上去!   因为关越的胡搅蛮缠,贺宴礼很快就和顾源告别了,谁知道回去的时候关越也不安生。   车里开车的关越不停追问着他,“他和你说了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贺宴礼还耐心和他解释,“他什么都没和我说。”   贺宴礼真的没有骗关越,顾源真的什么都没和他讲,他也不知道顾源突然凑过来那一下是为什么。   可关越根本不信,他可是知道顾源在贺宴礼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什么都没说那他凑你这么近干嘛?可别说就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再说了谁知道你们在墨尔本都做什么!”   “关越,我再说最后一次,事实就是这样,他就是什么都没和我讲。”   一直快到家关越还在贺宴礼耳边唠叨,“不可能,你就是不肯告诉我!你们俩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贺宴礼被关越问烦了,他直戳关越痛处,“你不就一直在怀疑我有没有和他做过?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做了,怎么了!难道你没和姜不离做过吗!”   车里死寂般的冷漠,关越的眸子骤然冷下来,他紧绷着下颌线脸色阴沉的可怕,僵硬的身体浑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深秋的夜晚,外面秋风凌冽,可是车里的温度也并不比车外高半分。   关越将油门踩到最底,车速如箭,滔天的妒意和怒火让他想和贺宴礼同归于尽!   回到庭湾紫苑,关越直接将人扛到了阳台,他不顾贺宴礼的反抗,直接扒开了他的衣服就地做了。   贺宴礼被迫在阳台的围栏上展开身体,承受着关越一遍遍的侵占,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难堪的声音。   泪水滑落,打湿了贺宴礼额前的碎发,到中途的时候关越才发现贺宴礼的不对劲,身体烫的吓人,脸色浮现不正常的驼红,嘴唇难受的紧抿着...   贺宴礼发烧了。   关越急忙退出,他慌乱地打电话让私人医生过来,这过程里关越一直再用冷毛巾帮贺宴礼降温。   等医生来给贺宴礼诊断完后,他给关越了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然后别有深意的说了句,“如果有其它部位发炎的症状,退烧会慢一点。”   等医生走后,关越喂贺宴礼吃了药,他摸了下贺宴礼的额头,依旧滚烫。   贺宴礼一直是昏昏沉沉的状态,因发烧面色潮红还未退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难受,嘴唇紧抿着,睫毛上还蒙着一层水汽。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脸颊,贺宴礼难受的把脸别到了一边,他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像是刺猬,浑身是刺,可是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关越坐在床头收回了手,随后替贺宴礼掖了掖被角。   到了后半夜关越又给贺宴礼量了下体温,已经降温不少,估计到了明早就可以完全退烧了。   关越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了,他想着贺宴礼睡醒可以喝点粥之类的,他在网上搜了篇南瓜粥的做法,打开冰箱才发现家里没有南瓜。   ......   匆忙买回食材的关越,按照网上的操作步骤一步一步来,成功的得到了一锅煮焦了的南瓜粥,关越尝了一口直皱眉头,干脆连锅一起扔了。   于是,忙乎了一早晨的关师父,打开了外卖,给贺宴礼点了份南瓜粥还有些清爽的小菜...   贺宴礼醒来的时候关越正打算要出门,手里还领着一个巨大的垃圾袋。   关越神色不自在的把垃圾袋往自己身后挪了挪,然后他又指了指桌伤的外卖,“...我去公司了,陈阿姨晚会过来。”   因为丞丞现在关家,每天有厨师换着花样的给她做吃的,也不差陈阿姨这一个,所以关越仔细想了想还是让陈阿姨回庭湾紫苑,这样也方便照顾贺宴礼。   那晚的事情俩人闭口不谈,为了避免碰面,俩人回庭湾紫苑的次数都变少了。   其实贺宴礼倒是没刻意避开关越,而是他最近忙着傅亦安的那个合同,确实忙的没法抽身,最近心谈的客户傅亦安又是想风就是雨的性子,贺宴礼被跟着折磨的活活瘦了四五斤,所以回到庭湾紫苑匆忙洗完澡直接就是一个睡死的状态。不过这样也好,脑子里的思绪全部被工作占领,也没有心情去什么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至于关越,他完全是害怕在贺宴礼脸上看到那种失望的神色,哪怕贺宴礼和他大吵一架他都不怕,最怕的就是那种无话可说的状态。对关越来说,一言不发就是另一种宣告死刑。   但是关越又害怕贺宴礼跑了,所以都是半夜偷摸摸的回去,心满意足的看完贺宴礼,趁机拉拉贺宴礼的小手亲亲他的脸颊,早晨再灰溜溜的离开,只要看到人还在就放心了。   其实贺宴礼不是每次都是睡着的状态,有很多次他都发现关越也不上床躺着,就坐在床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他多久,因为很多时候他都是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等睡醒后关越也已经不在了。   唯一知道情况的也只有陈阿姨了,但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只不过是按照关越的嘱咐给贺宴礼准备早餐罢了。   临到下班的时间,关越磨磨蹭蹭的不肯回去,小助理和周成其也已经下班离开了。   其实关越除了不想回去面对贺宴礼外,那个丢失的项目也让他很头疼。   虽然这个项目还是关家的,但却不是被他拿下的,而是被叶欢,   关越丢失的这个项目是关闻璟十分重视的,因为涉及到了用地这块,也正因为这个项目,关闻璟终于相信叶欢也是有能力处理公司业务的,关闻璟逐渐开始给叶欢放权。   叶欢开始逐渐接手关家业务和关越分庭抗礼,关闻璟因为丞丞的缘故是极为愿意相信叶欢和贺宴礼真的疏远了,而且他也非常想把叶欢彻底争取到自己这一边,最近关闻璟发现关越又开始和贺宴礼纠缠在一起了,这引起了关闻璟的极大不满,关闻璟表现的非常明显,就连叶欢都能看出来关闻璟对关越的的不满日益剧增。   关越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公司里的事情堆在一起,加上关闻璟已经渐渐放手,运转整个庞大的关氏时刻关越需要保持警惕,稍有不慎很可能就带来致命漏洞。   在关越忙碌的这段时间,叶欢作为公司的二把手也逐渐深入公司业务内部,加上背后有关闻璟手把手教,叶欢进步的非常快,不仅可以处理一些日常业务,还能给关越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   磨蹭到十一点的关越走到停车场,想起来有份文件在公司忘记拿了,重新折返回去的时候看到自己父亲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   叶欢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清冷无害悉数褪去,那种傲视的神色姿态彰显在脸上,一直隐藏的睥睨一切的轻狂和眼里暗藏的野心开始浮出。   关越看在眼里,对这副表情再清楚不过,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的野心勃勃。   关越藏匿气息,那双幽深的眸子正藏在墙边的暗影里,像是在黑暗中观察猎物的鹰,无声且阴沉的望着那边。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有改动 删减了一部分剧情 估计很快就会完结了 感谢还愿意跟着的读者 第一本书让小酒收获了非常多的东西 小酒一定飞速成长 !! 第66章 你想和我比?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关越还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但随着渐渐的分权,一次次的会议决议,叶欢都在占着越来越高的权重,到了此刻,在不明白叶欢的意思那他就是傻子了。   当一个人开始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野心时,证明那人已经有了可以斗争的资本了。   果然豪门之间的感情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这一刻关越甚至开始理解贺宴礼的步步为营和藏匿真心的必要。   按照以往叶欢的警惕她肯定会及时发现有人来了,但这次,不知是说权欲迷人眼还是真的因业务分了神,叶欢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人来。   叶欢本来在公司加班,去关闻璟办公司拿资料的时候,她盯着那张真皮的黑色座椅 ,内心里升腾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心里像是有无数个蚂蚁在爬,似乎不上去一坐,心里的痒就无法停止。   等坐上去之后,叶欢惊奇的发现这个位置有多么的美妙,抬头可以直视窗外,低头就可以俯视着对面,叶欢的心里到了极大的满足,如果以后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她...   叶欢心里藏着一条毒蛇,初尝血的滋味后,就再也无法忘记了,它甚至在不断叫嚣,让叶欢不得安宁!叶欢知道,让它停止呐喊的唯一办法,就是坐到那个位置上,掌握那个位置上的权利!   ......   不知过去多久,等到叶欢起身准备离开时,静悄悄的办公楼里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自从上次在酒店和冯远远匆匆一别,贺宴礼专门约了餐厅和冯远远见一面。   但是这个事情却被关越知晓了。   关越狭长的眸子一眯,没过多久关越戴副墨镜也悄悄出门了。   为了不被发现,营造一种充分信任对方的氛围,关越特意比贺宴礼慢了一个路口。   谁知道在餐厅停车场遇到小助理了。   小助理热情的和关越打招呼:“老板...你为什么打扮的那么像个狗仔啊?”   关越想问,他都打扮成这样了,怎么还会有人把他认出来啊!   被认出来的关越对小助理的比喻明显不满,“啧,怎么说话呢!”   小助理沉默地指了指关越头上的帽子,眼睛上的墨镜,以及嘴巴上的口罩。   被拆穿的关越不自在的摘掉帽子墨镜以及口罩,他摸了摸鼻子讪讪道:“你怎么在这?”   “来这肯定是吃饭啊,我和程谦约好了一起吃晚餐。”小助理像是想到什么,她指了指关越的这一身装扮,“等等,老板,你这个样子该不会是在...尾随!”   关越很早以前就觉得这小助理嘴邪乎,但他对这说法就不满意了,“怎么就叫尾随了,我这是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的偷看自己老婆和别的人约会...   小助理眼一眯:“那您戴墨镜口罩干啥,还弯着腰走路干啥,还东瞅西看干啥?”   关越嘴硬的解释,“戴墨镜遮阳,戴口罩卫生,戴帽子防晒啊!不是,谁告诉你这样穿就是尾随了,大街上不都是吗!”   小助理显然不信,大晚上的谁戴墨镜啊!   刚想开口再说两句,关越墨镜一抬,他幽幽开口:“你要是很闲,就去公司加班...”   小助理面带微笑的朝关越挥手:“再见,老板,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小助理似风,似电,似怎么也抓不住的云,只见她脚下生风,一溜烟儿的就跑没了影子...   ......   因为在小助理这耽误了一会,关越到的时候贺宴礼已经进包厢了。前面的那个人关越只来得及看到一片白色衣角,单凭一片衣角实在猜不出那人是谁!   这家店是古木雕刻的镂花风格,其实可以从镂空的地方隐约看到人影,可无奈那人是背对着他的,看不到脸啊!   但,关越也有办法,他把主意打到了隔壁包厢...   很不幸,隔壁包厢已经有人了。   不幸中的万幸,隔壁包厢里的是小助理......   出来去洗手间的小助理一眼就看到了门口“鬼鬼祟祟”的关越。   小助理眼一眯:“老板...你还说你没尾随...”   包厢里只有小助理一人,原来是程谦还在堵车,要赶过来还得再过一会,而且看情况小助理似乎正在和程谦吵架。   关越进到包厢见门关上,立刻把耳朵贴在了墙上!   听到声音后,关越不用看也知道贺宴礼约的人是谁了!   冯远远!   那个小绿茶!   还总喜欢叫贺宴礼“geigei”的那个小牙医!   “不像我,我只会心疼geigei~”这句话在贺宴礼脑海里挥之不去,时常在胃里泛恶!   于是,左耳是小助理和程谦吵架的声音,右耳是贺宴礼和冯远远的谈话声。   至于隔壁包厢里...   菜已经上齐,但冯远远迟迟没有动筷,在贺宴礼疑惑的目光里,冯远远深吸口气,看着他认真说道:“宴礼哥…我不想放过这次难得机会,我想对你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可、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贺宴礼吃惊的看着脸红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冯远远,突然有些愧疚。冯远远默默帮了他很多,之前帮他检测药的事情,还一直帮他保密,但贺宴礼是真的没有想到冯远远对自己会有什么想法,或者从来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因为比起自己来,冯远远对其他朋友好像更放的开。   被别人喜欢诚然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但冯远远是贺宴礼为数不多的不愿意伤害的人。   就是因为不想伤害,所以才要拒绝的更彻底。   贺宴礼松开他的手,他认真回应道:“冯远远,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冯远远却脱口道:“是关越吗?你俩根本就不合适,他太强势了...而且我、我可以变更优秀的!”   贺宴礼不知道该怎么和冯远远说明白,他叹气道:“不需要为了别人变优秀,你就做自己就可以。”   冯远远不死心,他急切问道:“不可以试着和我接触一下吗?我会努力变变优秀,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贺宴礼坚定的拒绝,“不是你该不改变变不变优秀的问题,我喜欢的哪怕他浑身缺点我也照旧喜欢,我不喜欢的,他就是天仙,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冯远远心里其实知道这次告白会以失败告终,但他就是想大胆一次,以前为了害怕被拒绝所以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说,后来贺宴礼出国杳无音信的那几年,他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勇敢一些,将自己的心意早点说出口。   所以虽然被绝拒绝但冯远远觉得自己也算了结了一桩心愿,对于自己和贺宴礼之间也没什么遗憾了。   冯远远将杯里的酒一口闷进去,“我们...还是朋友吗?”   贺宴礼也将酒闷进去,辛辣的滋味立刻在口腔里蔓延,“当然,我们永远会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一辈子的朋友,冯远远苦笑一声,这份关系永远定格了。   不管怎么说,对冯远远来讲这都是失恋了,他实在无法强撑笑意又不想在贺宴礼面前哭出来,就寻了个有病人来找的借口很快离开了。   贺宴礼一向心思细腻,怎么会猜不到是借口呢,但,这样就好。   至于对面的关越...   关越笑的如同春日里的迎春花,看的小助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板...老板?”小助理在关越眼前摆摆手,“老板!”   关越吓一跳,“干嘛?”   小助理指了指隔壁,“老板,您家那位已经准备要回了,您在不走就追不上了...”   看到贺宴礼起身,他才反应过来,糟了,得赶在贺宴礼回去之前回去!   小助理看着不争气的老板摇摇头,这怎么行啊,被拿捏的死死的,思及此,她可不能像老板一样恋爱脑。   小助理这会子似乎又已经和程谦和好了,关越临走时说道:“到时候你和程谦哥结婚,我一定给你俩包个大的!”   小助理却幽幽问道:“老板,你该不会又忘记我的名字了吧...”   被戳破的关越似风,似电,似怎么也抓不住的云,只见他脚下生风,一溜烟儿的就跑没了影子...   ......   回去的路上贺宴礼正好路过贺氏大厦,就顺便去取了合同,结果贺言好像在接一通重要的电话。因为贺宴礼听贺言一直在那说“你先等我过去,我们见面了再谈,好不好?”   十分耐心,且语气温柔。   看这模样,贺宴礼猜测贺言是恋爱了。   贺言着急忙慌的把合同拿给贺宴礼:“合同我看过了,如果你那边也没什么问题我们就找个时间签了。”   贺宴礼朝他摆摆手,“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我们改天再谈。”   贺言点点头,风风火火的就先走一步了。   既然贺已经离开了,那贺宴礼也没有多留的必要了。   贺宴礼刚刚进电梯,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那一瞬,一只手横插了进来,电梯门再次打开。   “贺总,方便有时间谈一下吗?”   贺宴礼一眼就先看到了来人眼尾的泪痣。er转群破产   这段时间姜不离一直在剧组拍戏,可是一番已经不是他,变成了方元泽,而他这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关越,他是真怕有一天关越会彻底不要他。   之前姜不离在关越手机里看到过贺宴礼的号码就偷偷记了下来,所以上次故意给贺宴礼发自己和关越的合照,希望可以引起贺宴礼的猜疑和嫉妒,让他知难而退,可是没想到,贺宴礼居然如此淡定,不仅一点不满的情绪都没有,甚至像个没事人一样!这真的让人费解。   贺宴礼本来没想理会姜不离,但是看对方一直在按着电梯按钮的执拗劲,他突然就想听听姜不离会说些什么。   姜不离起身先贺宴礼一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将贺宴礼和自己与外面的环境隔开。   “我知道你和关总的关系。但我们俩不一样,你是别有用心,而我是真心爱关总的。”姜不离目光带刺看着贺宴礼。   姜不离的嘴巴一张一合,贺宴礼眼神淡淡的看着并没有打算搭话。   贺宴礼从口袋里摸出包烟,他晃了晃,“介意吗?”   姜不离看了眼淡定的贺宴礼,他语气生硬的回道:“随意。”   贺宴礼走到窗户旁熟练的点燃香烟,动作慵懒而随意,吐出口烟后,他才缓缓问道:“你是怎么和关越认识的。”   姜不离终于来了精神,他双目炯炯还带着些得意的炫耀,“六年前,关先生救了我,之后他就一直让我陪在身边了,现在我拥有的一切是关先生给我的,我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你和我也不一样,只有我能陪在他身边这么久。”   “你想和我比?”贺宴礼突然抬手箍住姜不离的下巴将他拉向自己。   姜不离脸上再也没了一丝笑,他亮出獠牙,“我比你年轻,比你更适合陪在关先生身边,这些年无数个夜晚都是我在陪着他,你已经出局了贺先生…”   贺宴礼轻蔑一笑,目光夹杂一丝玩味,微凉的指尖在姜不离脸上流连,他贴着姜不离的耳垂,语气慢条斯理,“…你要怎么和我比?比更适合?”贺宴礼嗤笑出声,“他连叫你的名字想到的都是我,所以你拿什么和我比?”   贺宴礼其实本身是不想和姜不离纠缠这些事情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把姜不离放在眼里,在他眼中姜不离这样的行为和跳梁的小丑没什么分别,要靠争抢将人留在身边这种行为,十分无趣。   姜不离气急败坏:“说大话小心最后被人笑掉大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不离’确实是个充满希冀的好名字,可惜啊,天不从人愿...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如果我是你,我会抓住关越这个机会在娱乐圈往上爬,而不是拘泥在爱不爱这种事里。”说完,贺宴礼蓦地松开姜不离,而姜不离失去重心脚步踉跄了两下,十分狼狈。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只有不在乎,才不会被人威胁,姜不离的出现是一个必然,即使不是姜不离也会有张不离王不离。 第67章 冷战   姜不离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他本来想以此让贺宴礼识相点主动离开,但是自己显然低估了贺宴礼的实力,只能换个办法了。   姜不离扶着桌子不甘示弱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方元泽的事情吗?”   这次贺宴礼准备离去的脚步顿住了。   .....   贺宴礼回到庭湾紫苑时,关越还在那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旁边放了杯红酒,一派气定神闲,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这是自贺宴礼生病好后俩人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碰面。   贺宴礼松着领带进了客厅径直走到了沙发前,他直勾勾的看着关越,眯眼打量着,将关越的脸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来回扫了遍。   看的关越直发毛浑身不自在。   关越眼神闪躲着,他咽了口唾沫,不自在的问道:“...你老看我干嘛?”   贺宴礼眼神盯着关越,“你一直在家?”   “不然呢?”关越很快回他,“我不在家还能去哪?”   贺宴礼又看了他一会,随即就拉开了距离坐到了一旁,终于将脖子上的领带松开,他长舒一口气,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我刚才见到一个人,带着帽子、墨镜还有口罩,还挺眼熟的。”   “没看清那人吗?”关越替贺宴礼捏着腿,看起来随意搭话的样子,但眼神的余光一直在往贺宴礼脸上瞥。   “没看清,他一溜烟跑了。”贺宴礼摇摇头,惋惜的叹口气,“唉,真是可惜,那男生还挺合我心意的,真后悔没问他要个联系方式,”   关越捏腿的手顿住了,这下可把关越推入两难境地了,要是承认那人是自己吧,这不就相当于直接承认自己在跟踪他?要是不承认吧,好不容易听贺宴礼亲口说出对他的心意...   贺宴礼眼尾一抬,关越正露出为难之色,贺宴礼决定再添一把火,“其实我看那人身高让我想起一个人,还陪了我挺久的。”   闻言关越停止了腰背,两眼不自觉放光,他看向贺宴礼,盯着对方的嘴唇期待贺宴礼将那个名字说出口,“...是谁?”   贺宴礼突然拉进与关越的距离,与他脸对脸,指尖描绘着关越的眉眼,嘴唇也若即若离的与他碰触着,“这个人的名字两个字,而且名字的首字母缩写是GY。”   客厅的灯光很足,关越黑漆漆的眼底里映着贺宴礼的脸庞,他的脸被贺宴礼抚摸的痒痒的,因此关越捉住贺宴礼的手,将他固定在自己怀里,低沉着声音问他:“你喜欢的那人是谁,嗯?”   贺宴礼使坏的往关越的下巴上吹着气,嘴唇无意触碰着他的喉结,“...这么明显还猜不出来是谁吗?”   关越和贺宴礼贴的更近了,脸上的得意遮都遮不住,对于贺宴礼的答案关越似乎已经了然,他望着贺宴礼的眼睛说道:“我想听你亲口说。”   气氛正浓,关越柔软的嘴唇轻吻上了贺宴礼的眼角,手轻柔在贺宴礼的头发上抚摸着。   随着关越的俯身,一大片阴影投在了贺宴礼身上,贺宴礼故意说了那个名字,“顾源啊,你见过的。”   要么就说情侣无聊的时候就聊对方的前任,保准有的聊!   关越立马沉下脸来脸色铁青,他松开贺宴礼掏出之前用手机拍的照片,正是叶丞丞给他看的那张,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这是你和他吧,可真浪漫啊!没继续在一起很可惜吧!”   “是啊,是很可惜,毕竟顾源成熟又有魅力,我怎么会忘记他呢?”贺宴礼也不甘示弱掏出手机,说的话句句直戳关越心窝,“这是你和姜不离吧,可真火热啊!所以你还在我这装什么深情呢?让人看着怪恶心的。”   长久以来积攒的怒火、怨气和怀疑,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最开始,最终在今晚彻底点燃!   关越脑袋嗡的一下,他强压怒火,“这是谁发给你的?”   贺宴礼胸腔里翻腾倒海,肩膀止不住的颤抖,他依旧强硬的回击:“你管是谁发给我的,明明这些年你也没闲着,不然呢姜不离是怎么出现的,而且还是很久之前他就在了吧,你却还在我眼装一副深情非我不可的样子,装情圣啊你?”   关越强忍着怒气,拳头握的的咯咯作响,“贺宴礼你再说一次!”   “把我身边的人搞走,在营造我身边只有你了的假象,所以故意说和我定个协约,等到我彻底离不开你的时候你就立刻甩了我是吧?”贺宴礼冷笑一声,他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站起身的关越,眼神冰冷,“不过很可惜,虽然你帮我了我不少,但我知道是你在其中故意阻挠,然后故意做出帮我的姿态,想让我感激你,说真的怪恶心人的。”   “你就这么想我?这么多年的相处你就是这么看我关越的?”   贺宴礼不想在周旋,他直接脱口道:“本来你让方元泽去找顾源,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你如果利用方元泽伤害顾源,那我绝不会放过你!”   贺宴礼毫无感情的话将这颗炸弹彻底点燃,贺宴礼居然为了顾源的事情和他吵!   关越的理智被炸的七零八碎,关越又恨又气,恨贺宴礼的无心,气贺宴礼的无情!那种感觉就像是用一把生锈了的刀,一下下的在他心口上切割!不似快刀那么干脆,而是一刀一刀地在他心口磨!   关越不再忍让,“那你呢!你不照样把在我和叶欢之间选择了帮叶欢!那个项目的方案是你给她的吧!除了你没人见过这份文件!别说的好像所有人对不起你,即使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但我关越,从来没有过!可你呢!你做的事情又是哪一件对得起我?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就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肆意践踏我的真心!”   贺宴礼也丝毫未留情面,每一句话都想一把刀子,要往对方心里最脆弱地方捅去,“所以呢?我有求你对我掏心掏肺吗?”   “贺宴礼,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关越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他眼睛发红,眼眶都跟着发颤,“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和欢姐商量好的是不是,你俩一直在演戏,为了骗我爸甚至利用了丞丞!”   “是又怎么样?”贺宴礼不屑的冷笑一声,垂着的手握的死死地,他盯着关越,目光冰冷如薄刃,“你不也一样一直在怀疑我?大家彼此彼此。”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客厅里极为刺耳。   关越愣住了,往后踉跄了两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表情茫茫。   贺宴礼手背蹭了下脸,拿起外套就离开了。   关越有片刻愣神,但看到贺宴礼转身离开,立刻撒腿就往门口跑,发了疯似的往门口赶,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再告诉他,错过这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贺宴礼!”   司机眼尖,在后视镜里看了眼贺宴礼问道:“先生,外面那人好像是在叫你,要不要等...”   “不用管他,您直接走您的。”贺宴礼说着就要关车门。   结果正因为司机的停顿,关越赶在了前一秒,把胳膊伸进即将关闭的车门里,成功阻止了贺宴礼的关门的动作。   “贺宴礼,你听我解释!”关越喘着气抓着贺宴礼的手,却猛地惊了一下,贺宴礼的手竟然这么凉!   贺宴礼眼都没抬一下,更别说理他了。趁旁边还没有围观的人,一根一根将关越的攥的发白的手指掰开,也不管车门有没有关紧朝着司机说道:“师傅,快开车。”   可慢慢的,关越就停止了动作。   因为透过车窗,贺宴礼在哭,却又像是笑,可脸上分明已经布满泪痕。   关越无法形容那晚贺宴礼哭泣的表情,无助,绝望以及决绝...   司机得到指令,凭借多年经验左右一看倒车镜,油门一踩,毫不留情的开走,只给关越留下一地尾气。   关越的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姜不离打来的。   姜不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也或者来了很久一直都在旁看着,但谁在意呢。   关越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眼神都懒得给姜不离一下:“是你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给他的。   “是。”姜不离丝毫不掩饰,半晌见关越依然盯着车走的方向,他说道,“关先生,他并不是真的爱您的...”   似被说到痛处,关越突然转身抬手箍住姜不离下颌,眼神顷刻间变得冰冷。   姜不离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已有了些凌乱,偏到他脸上却多了些风流。或许之前那个温柔的关越一开始就是假的,恍神间姜不离这样想着。   “自作聪明,你在我这,也到头了。”说罢,关越眼神含着轻蔑蓦地松开姜不离下巴,似在嘲笑姜不离的不自量力。这时司机也已经开车过来,关越直接转身上了车。   这次争吵过后贺宴礼和关越陷入了冷战,这是俩人在一起纠缠了这么些年来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冷战,贺宴礼和关越这都没有主动找谁,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两月,秋天一转来到冬季。 第68章 擦肩而过   方元泽和姜不离的那部电影大获成功,反响巨大,口碑票房双丰收。虽然这部剧里的情感刻画很少,但是一大部分观众却磕到了方元泽和姜不离的cp,粉丝甚至给他俩建立了“泽离”cp的超话。   一个帅气,一个娇俏,一时间方元泽和姜不离火遍了全国,甚至亚洲 一些邻国也都深陷其中。   贺言看到cp粉的购买力,他对准苗头,顺势让经纪人炒作,在“泽离”cp里又顺势添了把火,cp粉们如此如醉,唯粉和cp粉们为了证明到底谁才是正主最具实力的粉丝,打榜、数据、购买代言一个不落!   姜不离对于炒作并不避讳,看在挂在热搜上的名字,又可以给他带来一大波流量,还能去唯粉和cp粉里卖一波惨。既想留住唯粉还想吃cp粉的福利。比如说cp粉只偏爱方元泽之类的,唯粉一看自家哥哥受委屈立刻下场撕人!Cp粉为了证明自己一碗水端平,赶紧去打榜做数据买代言,证明自己手心手背都是肉。   贺宴礼去贺氏大厦给贺言送合同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方元泽。   方元泽看到贺宴礼也是一愣,但很快愣神的他就被贺宴礼拉到了走廊的僻静处。   贺宴礼在姜不离那里知道了方元泽回墨尔本是关越安排的,他必须要确认方元泽还会不会再伤害顾源。   知道贺宴礼的来意后,方元泽苦笑一声后决定坦白:“当初是关先生答应我,只要拆散你和顾源,他就会捧我,但是我也是真心爱小源哥的。我和顾源是大学时候认识的,虽然不是一个学校,不过他经常会来看我,毕业后我选择在国内发展我的演艺事业,为了发展事业我和一个女制片人在一起了,我挺对不起他的,其实一开始...顾源不喜欢男生...是我非要撩拨他,然后又抛弃了他...”   这些话从方元泽口里说出,犹如一记闷锤敲醒了贺宴礼沉睡的记忆。贺宴礼突然记起那天晚上顾源说的那句“恨会比爱浓烈,会想摧毁自己也摧毁他。”   贺宴礼终于明白一向温柔的顾源为什么会说出那样决绝的话来,被人掰弯又被人背叛抛弃...   顾源那样温柔的人都无法释怀,那一直都钻牛角尖的关越呢...这些年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方元泽如释重负的放松了身体,又继续说道,“其实如果不是关先生的这次安排,我可能真的会失去小源哥,现在我只想陪在小源哥旁边,能和小源哥重要的事情根本不存在,既然以前的伤害已经无法抹去,我只想用我的下半辈子好好去爱他...”   听到方元泽这样说贺宴礼也终于放下心,他放下手里的烟,“希望你以后可以像你今天说的这番话一样好好爱顾源。”   方元泽有些欲言又止,见状贺宴礼抬了下眉,“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如果信不过我可以不说。”   这下方元泽才利落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关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两个人之间有问题的话,还是坐下一起谈谈会比较好,而且我觉得关先生是非常重视您的。”   贺宴礼轻笑一声,他把玩着手里的烟,直接一语中的:“你是怕我和顾源再发生点什么是吗?”   方元泽心思被戳中,但他也很诚实的承认了,“是!”   因为方元泽自知在顾源最难熬的那段时间里,是贺宴礼一直在陪着顾源,贺宴礼对于顾源来说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尽管他嫉妒的快要发疯,但他也没有资格去要去顾源将贺宴礼从心里彻底剥除,毕竟一开始做错事情的人是他。   在贺宴礼快要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方元泽有力的声音:“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他见面了!”   贺宴礼有意让方元泽长记性,他背影朝他摆摆手,他慢条斯理回他:“那就看你会不会好好对顾源了...毕竟这么好的顾医生谁不想拥有...”   结果...贺宴礼这边话刚落,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迎面而来,只是那精致的五官像是结了层寒冰...   抬头的贺宴礼目光直撞上了关越...   关越明显听见了贺宴礼的话,身后的小助理小声嘀咕:“老板,需不需要速效救心丸...”   关越只是抬头冷冷看了贺宴礼一眼,随后就当贺宴礼这个人不存在一样,目不斜视的从他旁边擦肩而过,仿佛两个人只是陌生人。   如果只是陌生人就好了,最起码再见时不会有撕扯的心疼和万千思绪。   这是这段时间来俩人的第一次碰面,可很快这次见面就结束了,关越带着小助理头也不回地去了贺言办公室。   重新恢复寂静后,方元泽对着贺宴礼摇头叹道:“你看,嘴硬是没有好下场的。”   对于方元泽的话贺宴礼不置可否。   ......   虽然方元泽和顾源冰释前嫌,可是方元泽知道他和顾源之间还有个定时炸弹,正在“滴滴”的倒计时准备,时间一到准时爆炸,   随着方元泽爆红而带来的是,顾源需要一直隐藏自己和方元泽之间的关系。   有很制片人点名要方元泽出席酒席,很多影片也指名方元泽来拍,方元泽忙的没时间陪伴顾源了。而且随着“泽离”cp的粉丝越来越多,本来就没有安全感的顾源现在更焦虑了。   方元泽这次又是很晚才回来,顾源本来想压着不说的,可是一张口就是:“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过几天我要回墨尔本,一直请假影响也不好...”   方元泽急忙解释:“小源哥,你要相信我,我出去应酬真的只是为了工作。”   “为了工作也可以再次背叛我!怎么,我说的有错吗?和你在一起我情绪就会莫名暴躁,这不是我啊方元泽!我本来不是这样的,你把我还给我自己吧好吗,算我求你了!”顾源情绪再次失控了,他痛苦说道,“我想要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爱人,可以随时牵我的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   方元泽抱住无助的的找不到发泄口的顾源,这才惊觉,原来顾源一直没有从那道坎里迈出来。   方元泽和姜不离的电影入围“金狮奖”,这个奖项是国内最高的电影奖项。颁奖典礼上,方元泽凭借这部电影获得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影帝。   也是在这场全球直播上的颁奖盛典上,方元泽公布了他的同性爱人——顾源。   此时的顾源正在和贺宴礼一起小酒馆里喝酒聊天。   走之前顾源还是约见了贺宴礼,因为是突然打的电话,本来也没指望贺宴礼会来,但贺宴礼接到电话后,处理完公司的事情,还是开车来接他了。   贺宴礼带顾源去了一家他以前下班经常去的小酒馆,虽然是家酒馆,但是那老板娘做的杏仁豆腐特别好吃,还一些下酒菜也十分的清爽可口,氛围也特别的安逸,贺宴礼会有时候会过来这边喝点小酒放松下心情,这里也成了他逃避琐事的地方。   顾源照例是不喝酒,贺宴礼给他拿从车后备箱拿出来几瓶葡萄汁,“新品,尝尝味道怎么样。”   进店后老板娘亲切的招呼,“小礼这次带朋友来啦!你俩有口福了,今天刚磨的豆腐,特别的嫩!”   顾源连忙跟着点头回应,   贺宴礼笑着应道:“那就麻烦您了,还是那几样。”   坐下后,顾源问贺宴礼,“你还打算回墨尔本吗?”   贺宴礼夹了一口杏仁豆腐,“墨尔本那边的业务稳定,没什么我操心的,但是国内这边我还得多费点心思,所以就是两头跑,你呢?你打算一直陪着方元泽在国内?”   顾源摇摇头,“怎么可能,我是请了假的,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对了,那天回去,他有没有为难你?”   贺宴礼一开始没没反应过来顾源的话,顾源又补充了句,“那天晚上我故意凑到你耳边...”   贺宴礼顿时明白,不过提起这茬,他也疑惑,实在不知道顾源那天晚上的意思。   顾源看向贺宴礼,“其实我是故意气他,但是回去后我又后悔他会不会故意为难你。”   顾源一说是故意的,贺宴礼或许就已经猜到是什么原因了。   贺宴礼讪讪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方远泽回墨尔本找你是关越安排的了...”   顾源很直接的就承认了,“嗯,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但是看到那小子后就突然想起他做的那些事,我就突然气不过...”   老实说顾源刚知道付方元泽是为了资源才回来找他的时候,他真的差点奔溃,那种以为又被背叛的绝望差点让他挺不过来。还好方元泽后来的表现证明了他心里确实是有自己的。   说到一半,顾源又突然觉得没劲,转而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丞丞和欢姐最近怎么样?”   提到叶欢,贺宴礼眼神暗淡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神色:“欢姐结婚了,对象就是丞丞的爸爸,也就是丞丞出生后来医院看她的那个男人。”   关越笑道:“你还别说,当初我以为你和欢姐是一对,家里人不支持所以你俩跑到了墨尔本,见到丞丞父亲后我才知道是我误会了。”   贺宴礼也跟着笑了,“我一直没和你说过,其实我和欢姐之前还真有过婚约。”   顾源被刚喝到嘴里的葡萄汁呛了一口,“什么?!”   贺宴礼坦然道:“今天,我和你实话讲,我和欢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俩最后会在一起,我们也订了婚,但是最后我和关越在一起了,欢姐和丞丞父亲在一起了...对了,关越是丞丞的亲哥哥,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顾源傻了眼,他干咽了一口,“你的意思是,欢姐和关越的父亲结婚了,你和关越在一起了?”   贺宴礼夹了口杏仁豆腐,一边在心里感慨这豆腐果然甜爽滑嫩,一边回复顾源,“是啊,所以也挺乱遭遭的。”   “我知道了!”顾源一拍大腿,“怪不得丞丞父亲来看丞丞的时候对你那么有敌意!”   顾源思绪不禁回到了丞丞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   当初叶欢生完丞丞就昏迷过去了,关闻璟就出现了。   贺宴礼见到关闻璟过来,他直接说道:“当初欢姐嘱咐过我,孩子生下来就和你说一声。”   关闻璟脸色本来一直都不算好,直到见到叶欢和丞丞,听到护士说叶欢身体也没大碍后,脸色才算好了起来。   谁知道关闻璟从病房出来后直接对贺宴礼说他要带走丞丞。   顾源当初就在贺宴礼的不远处站着,虽然关闻璟的气势很强,但贺宴礼的姿态也不比关闻璟弱。   得知关闻璟的来意后,贺宴礼直视着关闻璟,警惕的目光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豹子,“我知道关越一直在找我,当初你给我了证据所以我和关越分开,但我也只保证了分开可没保证不再见面。”   关闻璟眼神变得危险,他微眯的眼睛透着狠厉,“贺宴礼,你可以拿关越威胁我,但是你不能一直拿关越威胁我,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   贺宴礼紧张的干咽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后背肯定也是躁出来一层薄汗,他尽量保持自己的镇静,让语气听起来尽可能的平稳:“只要您不和欢姐抢丞丞,我就绝对不会和关越再见面,如何?”   关闻璟的眼神依旧凌厉,“我怎么相信你?”   贺宴礼余光瞥见一旁的顾源,他直接一把拉过顾源,悄悄的拽了下他的衣角,“我现在和他在一起了,他是我男朋友,我们感情很稳定,所以你安全可以放心。”   ......   顾源的思绪到这被一阵吵闹声打断。   酒馆老板的女儿是个追星迷,正守在电视跟前看 “金狮奖”的颁奖典礼,在公布影帝的获奖人时,女孩激动地喊着:“方元泽!方元泽!”   女孩激动地声音引得顾源和贺宴礼也回头看去。 第69章 二选一   说到这时,方元泽视线突从台下转移到了正对的镜头,导播也及时切给方元泽换了个近景。   方云泽抬头,荧幕上出现方元泽帅气的脸庞,他朝着镜头大声喊道:“顾源,我知道你在看,我想对你说,一直以来对不起...还有,我爱你顾源,回来吧!回来我身边!”   这下,唯粉和cp粉一起哭的振聋发聩,纷纷指责方元泽欺骗了他们的感情,唯粉要脱粉,cp粉骂他卖腐博流量,纷纷跑去姜不离的微博下去安慰姜不离。   在公司的贺言生气的拍桌子,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方元泽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千万不要说,不然就是自毁前程,结果方元泽还真的给他来个自毁前程!   正在看电视的酒馆老板的女儿哭喊着,“呜呜呜...顾源是谁!他是谁!”   方元泽的那一番真情告白似乎还回荡在耳边,顾源惊讶的已经忘记呼吸,到嘴边的果汁硬是忘了张口,已经是一整个懵的状态。   贺宴礼真心为方元泽高兴,他摊开顾源的手,将车钥匙放到他手心,目光鼓励道:“他现在肯定非常想要见到你,快去吧!最起码典礼结束也得有人接他回家不是...”   刚才方元泽的一番话肯定会让后续的代言和资源受到影响,估计还会有一大笔违约金要赔。   贺宴礼抿了口酒,他不禁为方元泽的处境担忧,流量对于明星来说是把双刃剑,可以将你高高举起,也可以让你重重跌倒谷底再也翻不了身。   但这场危机很快就被关越化解了。   顾源听方元泽说此事的时候十分不解,因为顾源实在想不出关越有什么理由帮他们。   方元泽想起关越的回复——   关越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之前我让你接近顾源的事情,这算是我的道歉,有我在没有人敢封杀你,你们老板很看好你,也在力保你,所以以后就好好拍戏吧,不走流量的路子...”   方元泽把关越的话转述给顾源后,顾源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去找一趟关越。当初叶欢知道他的性取向后,叶欢试着撮合过自己和贺宴礼,所以告诉自己了一些贺宴礼和关越的事情。   但是出于尊重对方的过往,顾源没有多问过贺宴礼,但是有些事情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当初自己和贺宴礼在一起,是在贺宴礼和关越的父亲达成了一些协议后他俩才顺水推舟的尝试开始接触的。   关越对顾源的到访并不意外,小助理的电话打过来说有人找他,顾源直接就让小助理放人进来了。   小助理端来两杯咖啡,但可惜的是,她去送咖啡的时候俩人还没开始谈话,小助理暗自惋惜,没有吃到瓜。   一桌之隔,顾源坐到了关越对面。   “谢谢你帮了元泽。”顾源先开口打开沉默。   关越手指沿着咖啡的杯沿划圈,他慢悠悠问道:“如果当初我没有安排方元泽回去,你有没有想过和贺宴礼一起走下去。”   “有。”顾源回答的很。   随着顾源给出答案,关越的手指顿了下神色跟着黯淡,果然,贺宴礼也给过同样的答案。   对面关越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顾源眼里,他轻叹口气:“但,我和贺宴礼都知道我们是无法走到最后的,他知道我心里有别人,我也知道宴礼之前有个很爱但是无法在一起的人。”   关越抬头看他,俊眉一蹙疑惑道:“这话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   顾源缓缓说道:“其实丞丞出生后,你父亲来过,他是想让丞丞回关家的,宴礼没有同意,我在一旁隐约听到说谁一直在找贺宴礼,现在看来的话,那个一直在找贺宴礼的人应该就是你。”   说到这,关越抬头看了下顾源,贺宴礼刚离开的那一年里,他确实疯狂的在找贺宴礼,并且不惜和自己父亲闹僵,他沉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来的那人是我父亲的?”   顾源摊手,“老实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你父亲的,以及你是丞丞的哥哥的。”   顾源又继续刚才的话,“贺宴礼和你父亲承诺,只要你父亲不抢丞丞,他就和你永远不见面,但是你父亲不是很相信贺宴礼的话...”   说到这顾源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正好那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他就和你父亲说,我是他现在的男朋友,你父亲才彻底放心的。”   关越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可是也彻底证实了一点,二选一的时候,他会是被放弃的那个。   听到这一切的关越却异常淡定,他往身后一靠,手一摊道:“说完了?你说的那些改变不了现在的任何状况。我和贺宴礼已经结束了,如果你想说的已经说完,那你可以离开了。”   关越很清楚,他和贺宴礼之间出现的问题和别人已经没有关系了,既不是关闻璟的阻拦,也不是顾源或者任何一个人的参与,而是他已经厌倦在贺宴礼的所有选项里,他是可以随时被舍弃的那一个。   他恨贺宴礼从未想过和他一起应对。   他更恨贺宴礼可以随时松开他的手!   顾源临走前他指了指关越的耳垂,“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不爱他了,你就不会再戴着这枚耳钉。因为嘴硬失去所爱之人,可是会抱憾终身的。”   关越反击道:“如果他真的爱我,那回头的就应该是他,而不是每次都是我想方设法的逼着他留在我身边!像条狗一样求着他看我、爱我!   顾源摇头直苦笑,“你还不明白吗关越,先动心的那个人就已经先输了大半了,爱情这种事情不是你来我往,也不像兵法,先礼后兵,爱情是所有感情里最不公平的...有些情感的付出注定是没有回报的,如果你还没有想通这件事情,你只会陷在痛苦和仇恨的漩涡里越来越深...”   对于这点顾源深有体会,特别是当初方元泽劈腿的那段时间,他真的每天都在仇恨和自我怀疑里渡过。   最后关越和顾源的谈话以程简的电话打来而结束。   关越电话里传来程简语气慌张的声音:“...关越,我爸发现我和贺言的事情了...”   ......   关闻璟有头疼的毛病,之前只是轻微的疼,最近是越来越严重,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或许越是位高权重就越有些讳病忌医,叶欢让关闻璟去检查一下,但关闻璟一直都以借口“改天吧”给搪塞过去。直到叶欢发了脾气关闻璟才去了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   体检报告出来,关闻璟的头部长了个小肿瘤压迫到了神经,所以才导致他一直头疼,但好在发现及时可以手术切除。   这次手术过后,关闻璟动了彻底隐退的心思,现在的他只想以更多的时间陪丞丞长大。   不久后,随着关闻璟宣布退位,关越和叶欢之间的争斗也正式拉开帷幕。   对于关越和叶欢之间的暗涌争斗,关闻璟并非一点不知,但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说有点默许的意思。   关闻璟望着院子里回来的两辆车,一辆是关越的,一辆是叶欢的,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进院子。这二十几年关越一直在一个他营造的相对安全的环境里做事,根本无法坐到真正的的成长,有朝一日真的到了他力不从心无法掌控关家的时候,关越的处境才是真正的危险。   “丞丞到爸爸这边来...”关闻璟朝叶丞丞张开双臂,将小家伙抱在怀里高高举起,“丞丞以后想做什么?音乐家?画家?还是...”   谁知道叶丞丞小嘴一撇,圆溜溜似黑葡萄的大眼睛里闪出一丝光芒,小脸上是难得严肃和认真:“难道我作为爸爸的孩子不可以像爸爸和哥哥一样,让他们都听我的帮我做事情吗?”   关闻璟愣了一瞬后随即开怀大笑起来,他是没料到丞丞这么小的年龄就有如此的心胸,“好!只要丞丞想要,爸爸都给!”   但欣喜过后,更大的的担忧随着而来,兄妹反目的事情决不能在关家发生。丞丞还小,等她长大想要在关家站稳的时候关越已经是独揽大权了,叶欢是能起到一定庇护,但还有关家的一大帮宗家在,到时候他们肯定会使绊子用各种伎俩对付叶欢。所以给叶欢一定的权利是必然的。   为了给叶欢和丞丞加上最后一道保险,也为了叶欢不会和关越彻底反目,关闻璟思来想去,找了贺宴礼。   关越和叶欢之间有个微妙的平衡点,这个平衡点就是贺宴礼。   关闻璟直接让贺宴礼来了关宅。   贺宴礼去的时候关越和叶欢都不在,叶丞丞去了幼儿园,偌大的关宅只剩了关闻璟和贺宴礼。   管家带贺宴礼去了关闻璟的书房,之前贺宴礼听叶欢说过关闻璟动手术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手术的原因,贺宴礼察觉到关闻璟老了很多,气色也不如之前好了,整个人显出来一种面对沧桑的无力感,尽管关闻璟周身散发的其气势依旧强硬。 第70章 葬礼   进书房后,贺宴礼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摆放的照片,是位极为美丽的女士,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   贺宴礼看到照片后才发觉,关越的五官其实是随了他母亲。关越的脸部线条虽然硬朗,但是五官精致细腻,所以导致关越没有表情的时候冰冷着一张脸,可是一旦笑起来,却又无比温柔,特别是那双眼睛,温柔的简直想要让人溺死进去。   贺宴礼默不作声的多看了几眼照片,心里已经开始担心叶欢的处境了,叶欢的性子在某些方面和自己一样,真正在意的事情往往会压着不说。   关闻璟没有注意到贺宴礼的失神,他站在窗户前缓缓出声:“关越自小就是在我铺好的路上往前走的,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即使有我也都给他摆平了,豪门里的亲情在利益面前有多脆弱,你是最清楚的,关越是我儿子,叶欢是我太太,丞丞是我女儿,我总归是要比他们先走一步,我不想在我走后他们斗的你死我活,倘若真的到了那个的步...我希望你可以提前一步制止。”   说到这时关闻璟回头凝视着贺宴礼,“也只有你能阻止。”   贺宴礼面色平静,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迂回:“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和关越已经分开了,再说你就不怕我和欢姐联合一起对付关越吗?”   关闻璟神色不动,他语气深沉,定定回道:“你不会,你对关越的感情,别人看不出来,我可以看得出来,越是埋在心底不表达出来的,往往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是弱点,表现出来只会被人揪住把柄。”   贺宴礼显然已经学精了,即使面对眼神犀利的关闻璟,被戳中心事的贺宴礼也能收放自如了。   “还有...”关闻璟说这话的时候时刻在注意着贺宴礼的表情,“当初叶欢让你帮她取窃取关越的方案,最后你没有帮她,叶欢和关越之间,你很明显的选择了关越。”   “但是最后欢姐还是得到了方案...除非...”贺宴礼面色顿然警惕,“是你做的!”   关闻璟耸肩摊了下手,对贺宴礼的话不置可否。   但贺宴礼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您已经想到这层,当初为什么还要娶欢姐呢?这不是自相矛盾,自己给自己增添苦恼吗?”   关闻璟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你和叶欢的那些小伎俩吗?我愿意陪她演下去是建立在对她的感情的基础上,我知道她有野心,在我的底线范围内我都愿意陪她成长,但你也知道,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尽的。关家的继承人只有一个,就是关越,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心血,也是背后整个关家的心血,所以,其他人注定只能是陪衬。”   这个其他人,应该包括叶欢,贺宴礼这样想着。   所以世界上的爱都是有条件的,关闻璟爱叶欢吗?毫无疑问是爱的,可是在关家和叶欢之间必须做个选择的话,关闻璟必势必会选择关家。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贺宴礼不解,“何况您担心的那个局面,未来三四十年内都不会发生。”   其实贺宴礼是想说,只要关闻璟还在这世上一天,他担心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   关闻璟似乎是体力不支,他扶着椅背就势坐下,没有回贺宴礼这问题,转而说道:“我知道对你很不公平,但是关家宗族里是不会接受一个喜欢男人的继承人,如果暴露这件事,宗家的那群老古董一定会联合对付我儿子,所以在丞丞还没长大前,我希望你和关越的关系不要摆到明面上,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贺宴礼终于明白关闻璟的意思,等丞丞长大成人,即使关越和自己的事情暴露,关越也可以理所当然的把继承人的位置给丞丞,而不是让宗族的那些人有机可乘。   关闻璟的这一招既给了贺宴礼和关越希望,又没有彻底赞同俩人的事情,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有太多事情可以发生了,说不定在未来的十几年里,关越有了喜欢的女人并且成家那是最好,如果关越依旧对贺宴礼死不撒手,即使公开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到时候丞丞也已经长大成人,木已成舟了。   贺宴礼眉毛一挑:“如果我不答应呢?”   关闻璟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他扶着额头,语气缓慢却很肯定:“你会答应的。”   短暂的沉默后,贺宴礼回道:“欢姐和丞丞我自然会尽我所有去保护,至于关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所以抱歉,和他有关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嘭”一声,杯子摔落到地顷刻四分五裂,关闻璟应声倒地!   时间像是静止了几秒,贺宴礼猛地一怔随即向痛苦倒地的关闻璟跑去.....   医院里。   赶来的关越和叶欢在医生那里知道真正的情况,原来关闻璟的那颗肿瘤已经恶化,上次切除时肿瘤已经在蔓延,发作只是时间问题。   贺宴礼这才明白关闻璟火急火燎的找他谈话的目的,看来关闻璟早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叶丞丞不知道肿瘤恶化是什么意思,在她的小脑袋瓜里只觉得自己爸爸和她一样,是因为发烧才在病床上躺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一直在流眼泪。   “妈妈不哭,爸爸只是不舒服睡着了...丞丞之前也是这样,等过几天就好了。”   叶丞丞伸手就去帮叶欢擦眼泪。   虽然不知道妈妈和哥哥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过,但是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舅舅,叶丞丞还是非常开心的。   贺宴礼抱着叶丞丞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了关越和叶欢还有病床上昏迷的关闻璟。   叶丞丞的小脑袋瓜也不明白为什许久不见的舅舅一直用一种很哀伤的目光看着她。   “爸爸会很快好起来的对吗?”   贺宴礼与叶丞丞赤诚的目光相对,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特别是小家伙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亮光。   年幼时失去至亲的滋味他再清楚不过了。   贺宴礼无法回答叶丞丞,只能以另一种方式安抚丞丞的不安,他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如果丞丞是爱丽丝,是会愿意一直在仙境里还是会回到现实当中来呢?”   叶丞丞想都没想就回道:“当然是现实!”   “可是仙境里有兔子先生,还有各种各样的...”   这次贺宴礼的话都还没说完,叶丞丞就接过来话,她贺宴礼怀里抬起头来:“...不对,爸爸才是真正的兔子先生。”   ......   从那天后叶欢就让叶丞丞跟着贺宴礼了,最起码丞丞记忆里的关闻璟是以往健康精神的模样,而不是现在满身仪器的管子和快速消瘦苍老的脸。   一个月后贺宴礼了收到关闻璟去世的消息。   关越神色憔悴到了极点,整个人瘦的脱了像,见贺宴礼来了,他淡淡说了句“欢姨在书房”。   贺宴礼想上前抱住关越,即使什么话都不讲,他也想抱住关越,可是关越没给他这个机会,因为周成其过来说来吊唁的宾客到了。   关越无视贺宴礼的欲言又止径直与他擦身而过,白色的丧服蹭过他的手,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透过门,贺宴礼明显察觉到了关越的变化,他不再围着自己转,喜怒不形于色,即使来吊唁的人里有明显故意刁难的人,关越也依旧是同一副表情对待,或者也因为最亲的人逝去,变得更冷漠无情了,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引起他情绪的波动了。   还有,关越左耳上那枚和他一样的黑钻耳钉没有了。   一种终于到头了的念头在贺宴礼的心底升起,贺宴礼清晰地意识到,这次不是赌气,不是欲擒故纵,而是他和关越真的要结束了。   叶欢在关闻璟书房坐着,贺宴礼进来后叶欢也没动,贺宴礼顺着叶欢的目光停留点看去——桌上关越小时候和他母亲的照片。   贺宴礼走过去挡住她的视线,“丞丞在陈阿姨那里,我看着她睡的…前几天闹着要找你...”   人在极致哀伤的时候是没有情绪的,见叶欢依旧无动于衷,怕她伤心过度引起抑郁情绪,贺宴礼过去抱住叶欢,“欢姐…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   叶欢怔怔看着书桌上照片缓缓出声,“他的书房我只进去过一次,我看到书桌上的照片后我就再也没有进去过。这个书房就是一条警戒线,它在提醒着我不要靠近,那里是不属于我的记忆。可是现在我坐在这,觉得那些好像都不重要了…离去的人就此离去,被留下的才是最可悲的…”   贺宴礼静静地听着叶欢讲话,直到他发觉自己的衣袖上湿了一片...   守灵的那几天程谦程简俩兄弟一直陪关越跪着,关越不吃不喝胡子拉碴,整个人熬得只剩了个骨架,瘦的吓人。   贺宴礼只能叮嘱周成其让关越多少吃点,但效果甚微。 第71章 第71章   抬棺的时候,关越在前面,程家俩兄弟跟在身后,关越的身旁还站着一人,郑冉,关闻璟恩师的女儿,两家之前一直在撮合关越和郑冉,希望能让他俩开花结果。   其实郑冉完全是作为朋友过来的,自从明白关越心里的人后,就已经完完全全不再对关越抱有别的想法了。   郑冉愿意陪着关越送关闻璟最后一程,而且作为关闻璟恩师的孙女也有这个资格陪着,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贺宴礼的身后是一直寡言的贺言,贺言望着前面的方向,贺宴礼敏锐的察觉到贺言的视线焦点一直在一处,而且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种执拗神色让贺宴礼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但是这边贺宴礼还没来的极细问贺言,贺言就已经凑到他耳边说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已经被他甩了...而且比起我这些,没有资格站到关越身边,也没资格陪他守灵,你是不是嫉妒那个女生嫉妒到发狂?不过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贺言这是故意戳他心窝子。   贺宴礼不再看关越,他转身离去,“...他的人生本来就该是正常的,是我扰乱他的生活,所以现在的下场也是我应得的。”   不是,贺宴礼才不是这样想的,他后悔了。   贺宴礼后悔没有在最后一次牵住关越的手,后悔没有在最后坦露心迹,后悔一直在关越给自己的爱里充满算计,后悔没有和关越说,自己真的很爱他...   只可惜,这份爱在消失的时候他才明白。   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关闻璟的葬礼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商界的,政界的,假情假意的不少,但真情实感的也有不少。关闻璟作为业内的顶级人物,不少人是真心臣服的,被关闻璟的头脑和手段折服。   关氏下的一些人自然不肯服眼前的年轻人,开始给关越使绊子,以前都是看在关闻璟的面子上不敢有什么表现,现在关闻璟人都已经入土了,他们就更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   第一个先表达出不满的是以关家宗族旁支为首的李老板,“关先生只有一位,我们听也只听关先生一个人的,但他现在已经入土了,一个毛孩子的话我们可不听!”   关越漆黑的眸子凝视这些各怀鬼胎的人,悲剧还是荣耀,那将取决于自己!   但是关越也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随着李老板的话落,关越手指轻敲桌面的动作戛然而止,沉默半晌,最终他眼眸一抬,眼底阴郁语气也耐人寻味:“...站错了队,可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叶欢站到了关越和贺宴礼身旁,叶欢外表虽柔弱,可是内心里却是三人里最强大的,内里怎么斗都无所谓,但如果外界的人要来插一脚,那她叶欢可是第一个不同意!   叶欢的名字可是入了宗族族谱的,关家主母,红底金字写得明明白白。特别是关家这种家大业大的家族,是极为看重宗族关系,正统和旁支的区别。   叶欢毕竟是家主关闻璟的遗孀,因此叶欢在宗族里的地位举足轻重   叶欢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指鼻子骂在他们脸上:“以前的关家家主是我丈夫关闻璟,现在的关家家主是我继子关越,旁支的人都敢来我这撒野,我看你们是全不把我这个关家主母看在眼里了!宗族里的人用着我丈夫和我继子的钱,现在全是吃白饭的吗!我看你们这帮老东西真是老糊涂了,哪个再敢给我使绊子,我过得起不舒服了,你们也别想过舒坦!”   那群人当时还觉得关闻璟新娶的这个女人是个软柿子,现在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不过他们畏惧的也不是叶欢,而是叶欢在宗族里面关家主母的位置,他们饶是再不服,也不敢真的和宗族正支的脉系反抗,一是他们确实靠关家养着,这次闹也只是想为了多捞点,而是真的和宗族的正支闹那才是大逆不道,老祖宗要气的出来收拾他们了!   关越的外婆沈澜因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能让自己的女婿和外孙如此看重,看来以往是她错了。   这时贺宴礼掏出一枚玉扳指,那天关闻璟交给他的,按照关闻璟的说法是,这枚扳指是关越的爷爷交给他的,他再交给关越,有一种关家家主传承的仪式感。   众目睽睽下,贺宴礼亲手将玉扳指交到了关越手里。   叶欢看到玉扳指一愣,当时她一直在找,甚至一度疑心是关越藏起来了,没想到是在贺宴礼这里。   其实那天关闻璟和贺宴礼还有一段对话,当时贺宴礼有问过关闻璟:“你为什么不自己交给他,你亲自传到他手上意义会重大吧...”   关闻璟当时脸色已经苍白的可怕了,气息也微弱,“...在合适的机给他,我能信的只有你了...还说出来你可能你不会信...”关闻璟扶坐在沙发上,脸上罕见露出笑容,“如果你是个女孩儿我应该非常开心还会非常希望关越可以快点娶你进家...由你交给他算是我对你的认可...”   贺宴礼明白关闻璟说能信的只有自己的意思,关闻璟虽然爱叶欢,但他也怕叶欢有所保留。   可贺宴礼疑惑的是关闻璟后半句,“合适的机会?”   当时贺宴礼还不明白合适的机会是指什么时候,眼下,当关越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贺宴礼就明白了。   此刻,关越看着手里的这枚扳指,他心下已经明了,自己父亲肯定是和贺宴礼不止谈话这么简单,不然不可能把这枚扳指放在贺宴礼那里,起先找不到扳指的时候,他怀疑过叶欢,但是当时忙着葬礼的事情,也没来得及细细查究。   大家都懂得这枚玉扳指的意义,关越取下手上的那枚,戴上了关闻璟留下的这枚,扳指一带,就真的是众人皆知的关家家主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关越出来找贺宴礼。   贺宴礼坐在花园的一角,听到身后动静,他微微侧身,关越已经走到跟前,他朝贺宴礼伸出手来,贺宴礼搭在花坛的手上有只刚点燃的烟。   指缝一空,烟已经被关越抽走。   俩人静静坐着,距离不过尔尔。   关越望着夜空,眼神没有焦点,“...我爸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嗯。”贺宴礼坦白道,他手撑在石阶上,也跟着望着夜空,“他不希望你和欢姐站在对立面,还有...如果我们两个人还在一起,他希望我们可以把这段关系隐藏,至少到丞丞长大,这样至少保证关家家主的位置不会落在旁人的手里。”   “你答应了?”   “嗯。”   关越冷笑一声,面色又很快的阴沉,“贺宴礼你还真是...”   在有别人的选项里,我从来没赢过。   这根烟燃尽,烟雾也随风消散的一干二净,俩人沉默地望着远处彼此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关越起身,望着关越逐渐远去的背影,贺宴礼知道,关越已经和他告了别,只是此刻贺宴礼却后知后觉——   原来,关越每次看他离开的背影,是这样的一种滋味吗...   往往大张旗鼓地宣告自己要离开的人,实际却是想要对方挽留,偏偏真正要离开的人,会平静的消失在一个沉默的夜晚。   之后的贺宴礼还是有很多时候都可以见到关越,但仅限于生意上的往来了,除此之外,再无交集,他与关越已经是陌生人了。   即使面对面的时候,关越也可以面无表情的离开,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这个人。   关闻璟的葬礼后没多久,贺宴礼和贺言去监狱看了贺逸庭。偷文见过头七   贺逸庭的头发已经尽数苍白,额上皱纹横生,贺宴礼甚至已经无法将眼前的这个男人同那个意气风发的贺氏家主联系在一起了。   贺逸庭看到贺宴礼明显也是一怔。   贺言和贺逸庭絮絮叨叨聊了小半会后他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了贺宴礼,自己先去外面等着了。   可剩下的贺宴礼和贺逸庭两两相望,因为实在无话可讲,贺宴礼说了关闻璟去世的消息。   贺逸庭脸上竟然有些吃惊,他语气惋惜,“他么?可惜了,果然是造化弄人...叶丫头也可惜了,当初你俩一起长大,我还以为你们以后肯定会在一起...”   贺宴礼打断道:“我和欢姐间只有亲情。”   贺逸庭无意在这件事上再和贺宴礼起争执,贺宴礼今天能来看他,他已经很欣慰了,于是他换了个话题,“叶丫头的孩子呢,叫丞丞是吗,长的像谁?”   葬礼结束后叶欢就把丞丞接走了,提到丞丞,贺宴礼眼神缓和下来,他回道:“性格像欢姐,五官像她爸爸。”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贺逸庭开始絮叨,“以后你记得多帮衬点叶丫头,她在关家想必也不太好走,关越的外祖母是个不好惹的...”   时间快到了时候,贺逸庭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你也不小了,你和贺言都该考虑一下了,这么些年就没碰到个合适的?”   “...我不会结婚生子,这辈子都不会,我不喜欢女生,从我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后我就一直在和男生在一起。谋财杀妻,我身上有你这样肮脏的血你竟然还指望我结婚生子,我都恨不得我不是你儿子!”   说完这句话贺宴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但随之而来的是贺逸庭短暂的震惊后直接起身拍桌子,怒吼伴随拍桌子的声响,狱警及时出手制止,正好探监的时间已经到了,贺逸庭怒骂着被强制离开了。 第72章 第72章   车上。   贺宴礼在副驾驶闭目养神,像是随意聊天的说道:“刚才他问我什么时候成家。”   贺言打着方向盘,觉得贺宴礼顶多搪塞过去,说什么“还不着急”之类的,结果就听到贺宴礼字句清晰的说着:“我说我不喜欢女生,知道自己性取向后就一直和男生在一起。”   贺言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   “你和爸摊牌了?”   “嗯,瞒着也没什么意思,如果能气的他快点下去给我妈偿命就更好了,可是又一想,万一他下去还想伤害我妈,我就没说其实我一直都在和关越上/床。”   贺宴礼闭着眼面不改色的说道。   贺言倒抽一口冷气,如果也把自己喜欢男生的事情捅出来...到时候会变成怎么一副场景啊。   像是知道贺言在担心什么,贺宴礼睁眼看他,“所以我劝告你一句,如果你只是觉得喜欢男生新鲜,觉得好玩,赶紧就此止步,以后你所承受的目光和压力是你想象不到的,感情的事情我不多说,你也是成年人了,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对自己造成的结果承担,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你承担不住的,那你现在还来得及回头。”   想到程简,贺言的心紧的发疼,他伏在方向盘上痛苦说道:“哥,回不去了,我已经没法回头了...”   那天程谦把看到程简和贺言在一起的事情说了出来,让程简和贺言赶紧分开,谁想到被程家老爷子听到了俩人的对话,知道了程简和贺言的事情,直接气晕了过去,在老爷子以命相挟的情况下,程简最终答应和贺言分开。   到现在为止,贺言也只在关闻璟的葬礼上见过程简一次。   贺宴礼轻声问贺言,“要不要和我去墨尔本散散心?”   ......   飞往墨尔本的飞机上,一个微卷长发的男人手里拿着机票来到了贺宴礼的旁边,他墨镜一摘,露出张俊美白皙的脸来,不是傅亦安还是谁?   正是上次和贺宴礼签完订酒合同的傅亦安!   “你还真是狠心啊贺总,合同签完就不理我了,旁边这位小帅哥是谁?新欢吗?之前的那位关少爷呢,被甩了?你怎么不先考虑考虑我,我可真是心痛啊!”   这幽怨的语气听得贺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马上摘下眼罩看来人。   贺言干咳一声,“我是他弟弟,谢谢。”   说完贺言看向旁边的贺宴礼,后者脸上的惯性假笑快要绷不住了,握拳的手好像随时会揍到傅亦安那张好看的脸上。   见贺宴礼不理他,傅亦安也不生气,他坐到了贺宴礼后面。   贺宴礼假笑道:“好巧啊傅总在这都能碰到。”   哪知傅亦安回答的极为真诚,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不巧,是我特意跟你来的,我很吃美人计这一套的,特别是小宴礼这样的美人,还有都说了别叫我傅总,叫我的名字就可以啦嘛!”   旁边的贺言用胳膊肘捣了下贺宴礼,小声揶揄:“厉害啊哥,人家专门为你跑来的...”   贺宴礼问傅亦安:“你知道我去哪?”   傅亦安摇摇头,他耸肩道:“我不知道,但是你在哪下,我就在哪下,这总不会错。”   到了墨尔本,傅亦安果然跟着贺宴礼和贺言下了车,毕竟是合作的客户,出于礼节贺宴礼帮傅亦安定了酒店,哪知傅亦安是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明说了要和贺宴礼住一起,还卖起来惨,“小宴礼,异国他乡的,你该不会这么狠心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外面吧...”   结果傅亦安说着说着,身体就腾空了,一个穿着唐装的年轻精壮男人,直接从傅亦安两肩下穿过,将身材高挑的傅亦安扛到了自己肩膀上,折起的袖口处露出一段肌肉线条流利的小麦色的小臂,上面纹身密密麻麻,像是古老的图腾,手腕处还有条红绳,上面有枚古董钱币。   身体自由被禁锢,被抱在怀里傅亦安直接扇了唐装男人两巴掌,“柳,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被叫为柳的男人,模样很是帅气,双眼好似鹰隼,目光锋利而坚定,眉骨处的小疤随着皱眉凸起,脸上浮现出刚才被傅亦安打的鲜红的手指印,他垂目恭声回道:“少爷,作为您的贴身保镖,但您如果像这样逃走,我会很头疼,只能用点手段了。”   傅亦安有点心虚,因为他是找女仆借了身女装从傅宅里逃出来的,不能怪他逃走,实在是被困在房里太无聊了,这不让去那不让去,困在房里要发霉了!   柳扛起傅亦安,他朝贺宴礼和贺言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就不顾傅亦安的反抗直接将人抗走...   贺宴礼发现这个叫柳的男生虽然语气很强硬,可是动作却小心的没有伤到傅亦安,看来还是很关心傅亦安的。贺宴礼也朝柳礼貌点头回应。   等人走后,贺言已经呆若木鸡,“哥,你认识的人还真的...挺魔幻。”   ......   在贺宴礼和贺言去墨尔本的这两周里,关越着手处理了关家宗族内部的一些人,本来还可以给这些倚老卖老的人留点后路,可是得知贺宴礼又一声不吭的回了墨尔本后,关越直接将这些人的份额从市场挤出。   叶欢依旧活跃在公司,不过比起之前的浮躁现在明显的静下心来了,她认真地请教关越一些关于生意上的问题,之前在生意上也跟贺宴礼学了一些,可惜当时她的心思没有在生意上,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总会有依靠有后路,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特别是关闻璟去世,叶欢终于明白,可以靠的只有自己,她也必须要为丞丞铺好路。   而丞丞放了学就会被周成其接到公司,叶欢说过让丞丞留在家就可以有陈阿姨照顾,可是关越依旧把丞丞接到公司,一开始叶欢还说几句,可是慢慢的叶欢就发现,只有丞丞在的时候,关越才不会显得那么冷冰冰不近人情。   因为最近关越的手段就连她看了都觉得太过无情,比之前的关闻璟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沈澜因都过来替宗族的那几个人求情,可是都没有用,关越直接杀鸡儆猴,那些人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贺宴礼和贺言在墨尔本说是放松心情,结果贺言被贺宴礼拽着帮忙处理了快两周的工作,也就最后一天的时候俩人出来吃了顿饭,后面因为贺宴礼想丞丞就又拖着贺言回国了。   贺言苦不堪言,他提出条件:“作为补偿,你要想办法让丞丞和我玩!”   毕竟因为之前绑架的那档子事情,贺言觉得叶欢还没有原谅他,可是没想到回国后,叶欢居然会主动带着丞丞来找他。   叶欢指了指旁边的贺言,“丞丞,这个也是舅舅,是比你宴礼舅舅还要小的舅舅。”   叶丞丞显然和贺言还不是很熟,只是相当敷衍的叫了声“舅舅”。   不过贺言也不气馁,他在贺宴礼那里去了经,拿出准备的礼物,   各种兔子的玩偶,叶丞丞看到礼物果然开心,会主动给他讲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   叶欢随意的唠嗑:“你呢?这么些年就没有喜欢的女生?”   贺言也随口回道:“我?我喜欢男人。”   贺言话落,叶欢被刚端上来的咖啡烫了口嘴。   谁知道贺言又补充了句:“不过我被他狠狠甩了,现在更没有心情说这些了。”   叶欢刚想送出祝福的话和那口烫嘴的咖啡一起咽了回去。   叶欢寻思要不安慰贺言两句吧,结果贺言又主动开口。   “对了那人你应该也认识,是程家的,程简,程谦哥的弟弟,我眼光不错吧...”   “靠!”   旁边的叶丞丞出声提醒叶欢:“妈妈不可以说脏话。”   叶欢赶紧噤了声。   世事真是难料啊,叶欢不禁感慨。   ......   再说被“绑”回去的傅亦安,其实他还有个弟弟傅良,是傅亦安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个私生子。傅良视傅亦安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傅亦安在一天,他就永远会被傅亦安踩在脚下,庞大的傅家资产他也就只能得到点皮毛。可无奈傅亦安旁边有个保镖,他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手,只能去找人做了。   绑匪拿过照片看了一眼后掏出打火机就将照片烧掉,这操作让傅良一愣,“你烧照片?之后见了人你能认出来?”   绑匪露出自信的笑容,“棕色的卷发,这我还能记不住?不烧照片那可不专业,我可是绑架业内有名的专业、严谨!我办事您呢就放心吧!”   傅良一想也是,他赞同的点点头,要相信对方的业务能力。   结果那个笨蛋绑匪把贺宴礼误认为是傅亦安。   那天傅亦安跟着贺宴礼去关氏谈合作,外面的绑匪跟了一路想找个傅亦安落单的时候下手。   其实也不怪绑匪认错,那天叶丞丞拿回来一顶扮演公主的假发,棕色的微卷波浪,她非要给贺宴礼戴上,并让贺宴礼出去的时候也带着,贺宴礼想能着哄小朋友开心,戴着就戴着了,等到了车上再摘下来也不迟。   假发一戴,傅亦安立马露出赞赏的目光,他拍手称赞:“小宴礼你还别说,你穿女装应该会很好看!哪天我去找我家女仆拿两套新的给你!”   小助理也趁机在门缝偷瞄两眼,发出赞叹,不愧是把她家笨蛋老板迷得团团转的人啊!   关越装作看文件,实则目光时不时的偷偷看贺宴礼,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贺宴礼穿女装的样子了。女仆装?应该不错,说到女仆装,之前贺宴礼还答应过他只穿围裙做的,可是一直都没实现过...   说到这,这个傅亦安干嘛一副和贺宴礼很熟的样子,凑什么近乎!   贺宴礼被起哄的不好意思,他抱着叶丞丞来到窗前,打量着这棵发财树怎么看怎么熟悉,他刚想问两句,结果关越抢先一步说话。   “我们先去吃饭吧,等我助理整理完材料,下午再来过合同。”   贺宴礼没有意见,虽然现在他和关越的关系不咸不淡,仅限于生意上的往来,但是一起吃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叶欢接过丞丞,“我就不去了,丞丞待会要睡午觉,下午还要送她去幼儿园。”   贺宴礼亲了口叶丞丞的小脸蛋,“和舅舅再见。”   叶丞丞也亲了下贺宴礼,“舅舅再见,头发不可以摘下来哦!”   贺宴礼和她拉钩,“保证丞丞下午见到舅舅的时候还是现在的卷发舅舅!”   ......   傅亦安是跟着贺宴礼的车来的,贺宴礼快走了两步去开车,想着赶快把头上的假发摘掉。   后面的关越和傅亦安气氛微妙,傅亦安哼着小曲,心情看起来颇为不错,今天他偷溜出来,让女仆躺在他床上睡觉假装是他,不知道柳发现后会不会气的跳脚,想到柳生气的模样傅亦安就觉得有趣,果然看别人失控的样子才是最好玩的!   傅亦安一向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凑过去,欠欠的问道:“小关关,你为什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谁惹你不开心了吗?之前记得你和小宴礼的关系挺不错的啊,怎么现在多一句话都不说了?还是说...小关关被小宴礼甩了?”   如果眼神可以飞出刀子,那傅亦安早就惨死在关越的眼神之下了,还是千疮百孔的那种。   关越揪起傅亦安的衣领,冷冷警告着:“...离贺宴礼远一点。”   “OKOK...”傅亦安双手投向状,他眼底划过精芒,“你果然很喜欢贺宴礼啊,不过一直这样嘴硬下去可是会失去所爱之人哦~”   关越松开傅亦安,替他拂了拂褶皱的衣领,“这就不劳傅总操心了。”   再说在车库里面蹲人的绑匪一看棕色微卷发,立马和脑海里的模样对上了,直接招呼身后的俩小弟将不设防的贺宴礼架上了车。   后面出来的傅亦安和关越来到车库一看,贺宴礼人没了...   车上两个人的重量压着贺宴礼,往贺宴礼嘴里塞了毛巾。   其中一个眼尖的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不对劲,“大哥,不对啊,后面怎么也来了个棕色长头发的!” 第73章 完   这时,挣扎间,贺宴礼的假发掉落,车上的三人傻了眼...   靠,绑错人了!   后面那卷发才是照片上的人!   于是面包车倒车,又停在了关越和傅亦安旁边,慌乱中一起把那愣着的俩人拽上了车...   贺宴礼、关越、傅亦安三人还有俩绑匪在车厢里略显拥挤。   这个情况,关越很眼熟,因为之前丞丞被绑架的时候也是这个流程。   后座的绑匪手里拿着枪,冷冷笑道:“算你们倒霉,本来只打算绑傅亦安的,没想到还拉了你们两个短命鬼...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和他做朋友!”   被挤在中间的傅亦安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绑谁?绑我?为什么啊!...唔唔...”   可怜的的傅亦安话还没说完就被绑匪堵住了嘴。   傅亦安悔不该当初,早知道就不偷溜出来了,这是第一次自己如此的想念那个硬邦邦又不近人情的柳。   关越的手也被拷住,或许是他一上车就没讲话,也或者他冷冰冰的神色太过渗人,拿枪的俩绑匪倒没把他的嘴堵上。   一路上相当漫长,傅亦安一直在那“呜呜”喊叫,绑匪听得不耐烦了,呵斥他安静点。   最后那俩绑匪嫌傅亦安太过吵闹,想着他们三个都被绑了起来也做不出来什么事,就到前面坐着了。   关越余光注意到贺宴礼白皙的手腕上被勒出红痕,他朝贺宴礼使了个眼色,然后头往贺宴礼的手那边倒去。   这时车猛地踩住刹车,车里的人都跟着颠了一下,傅亦安更是撞到了车后背,磕出一块血痕来。   结果傅亦安从前面车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激动的“呜呜”起来!   柳!   趁着绑匪的注意力被柳牵制,贺宴礼手上的绳子也被关越用牙齿咬开,得到解脱的双手也顺势把关越手上的绳子解开。   车里的绑匪穷途末路,三个绑匪用枪各抵着一人,准备随时跑路。   这时双手自由的关越和贺宴礼直接用胳膊肘狠击拿枪的绑匪的太阳穴!   那绑匪毫无察觉俩人手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心急下直接开了一枪结果却因为紧张射偏了。   “关越!”   贺宴礼大叫一声,毫不犹豫地挡了过去...   温热的血滴霎时飞溅到关越脸上,贺宴礼倒在了关越怀里...   柳这时也制服了那三个绑匪,警车的鸣笛声很快响彻夜空...   关越目光空洞,他呢喃着叫着“贺宴礼”目光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满是血,他的衣服也被染成一片红色,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这血...   是贺宴礼的...   迷离之际,贺宴礼感觉自己脸上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滑落到嘴里一股咸涩,他抚上关越的眼角,语气轻缈:   “...不要哭关越,我太累了...我要睡一会...”   “贺宴礼...宴礼,我错了,你不要睡!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关越慌忙握住脸庞的手,仿佛只要他紧紧握住,他就还来得及抓住贺宴礼。   关越亲吻着贺宴礼逐渐僵硬的手,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贺宴礼手上的温度在逐渐消失,“不睡好不好,求你了,我不该不理你的,我只是想让你选我...”   可是贺宴礼已经给不了他任何回应了。   ......   傅亦安很快就查出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傅良干的,傅亦安任柳给他额上的伤口上药,他眼底满是阴鸷,“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柳立马会意。   没多久傅良的生意就被查出涉及灰色地带,很快就被警察逮捕了,生意也被查封,站傅良那一派的人也因此都被涉及到此案里,再也没有了和傅亦安抗衡的资本了。   傅良的母亲来求情,她哪曾想这个整日笑眯眯无所事事的傅亦安会这么的心狠手辣,丝毫不念及血缘亲情。   谁知傅亦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笑的癫狂,眼角都笑出泪水。   傅亦安朝柳伸出手,柳立马掏出白色的丝绸手帕递过去。傅亦安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柳,你听到她在说什么了吗?血缘亲情?傅家有这种东西存在吗?你不也被我父亲抛弃了吗?我叔叔不也扔下刚出生的女儿跑了吗,要真算起来,那个女孩也和我差不多的年龄了,要论亲情,你们还不如我的莉莉。”   莉莉是傅亦安养的一只波斯猫。   傅良的母亲大骂傅亦安个疯子,“你个疯子,竟然拿我跟你那畜生比!你妈死的时候你连哭都没哭!你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畜生!”   傅亦安脸色冰冷,柳立马让人把傅良的母亲带走了,房间内顿时恢复一片安静。   傍晚没有开灯的房内光线十分昏沉,傅亦安整个人都在阴影下,柳站在他身旁,安静的像傅亦安的影子,不可以也绝不会离开他。   ......   贺宴礼在医院一个月里都没有见到过关越。   那颗子弹射偏了,打中了他的肩胛骨,他才捡起来这条命。   自从贺宴礼住院,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看他,比他上班还要忙。   “你睡着的时候关越来了,他不让我叫醒你。”叶欢说着正把开的正好的紫罗兰插到盛水的花瓶里,“我说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以后胳膊也不会有影响,就是以后得留个疤。”   贺宴礼对于关越的到来也不吃惊,他“哦”了声表示知道了。   叶欢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傅亦安带着柳来了。   病房里的叶欢简单的和傅亦安点头打了声招呼。   傅亦安是第一次见到叶欢,看到那双杏目,他夸赞道:“姐姐眼睛好漂亮,和我的一样漂亮。”   谁被夸会不高兴呢!   叶欢笑眯眯的故意打趣:“你还真是有眼光啊!”   话落叶欢和傅亦安都笑起来,柳依旧面无表情,还有被遗忘的伤员贺宴礼。   临走时叶欢朝贺宴礼叮嘱道:“我去接丞丞了,待会贺言过来,你想吃什么记得给他发信息。”   贺宴礼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活动胳膊的时候还有点疼,见叶欢走了,他朝傅亦安眨了下眼,“来支烟。”   傅亦安不抽烟,但是他知道柳肯定有。傅亦安朝柳伸手,柳直接将烟放到他手里。   抽到烟的那一刻,贺宴礼觉得自己整个人才是真正的好起来了,他靠在窗户旁吐出一口烟随意聊天道:“你们家的事情处理完了?”   傅亦安靠在窗前:“早就该清理门户了。”   既然是家事贺宴礼显然也不适宜问太多。   不过傅亦安一向不喜欢冷场,“关越呢?那小子怎么不在?”   贺宴礼神色无异,他看了眼床头的紫罗兰,如实回道:“不知道,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傅亦安提醒贺宴礼,他朝贺宴礼眨眨眼,“笨啊小宴礼,他不希望做你的选择项,而是要做你的必然项,还不明白吗?”   还未等贺宴礼细细品味话里的意思,柳从外面进来提醒傅亦安该回去了。   回去之后的傅亦安一直照着镜子,“柳,我额上该不会留疤吧...”   柳听后,扭捏的从身后掏出一盒祛疤膏,“医院看望您那位朋友,他姐姐交给我的,让我给你一天三次涂抹,说是去疤痕非常有效,当初她剖腹产后就是涂的这个...”   那位朋友自然就是中枪的贺宴礼,贺宴礼的姐姐自然是指叶欢。   傅亦安盯着柳手里的那盒药膏,他把手搭上去,指尖在药盒上面划了一圈,白皙的皮肤和柳小麦色的肤色对比鲜明。傅亦安不得不发出疑问,“剖腹产用的?你确定?”   柳重重点头一脸真诚:“真的,我确定!”   ......   程简来医院看贺宴礼时,贺言也在。   贺宴礼在病床上,可他觉得他不该在病床上,严谨点说他不该在这里。   贺言和程简分坐在贺宴礼两边谁也不说话,贺宴礼直接起身打算给俩人留空间,“我出去抽根烟。”   可他刚坐起,两只胳膊又分别被人拉下来,意思很明显的不想让贺宴礼离开。   贺宴礼“嘶”一声,“胳膊胳膊!”   贺言才反应过来贺宴礼的胳膊受了伤急忙撒手。   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尴尬。贺宴礼见贺言板着脸,程简不说话,他开始主动和程简找话聊。   “听说你家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太好?”   程简“嗯”了声,“在疗养院呢,不过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   贺宴礼说完病房内又陷入安静,但见贺言的耳朵又一直再往这边凑,贺宴礼就又主动找话题,   “程大哥是不是要结婚了?”在头你吗似   程简点点头,“快了,下个月的27号,过几天应该就会下请柬了。”   贺宴礼发出感慨,“那挺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嘶...”   贺言突然戳了下贺宴礼,显然是嫌弃他没问到点子上。贺宴礼又将话一拐问程简,“那你呢?有没有...中意的人或者有结婚的打算吗?”   程简耸了下肩,“我还不急,不过我哥婚礼结束后应该会陪我爸妈出去玩一阵,之后应该会收心更多的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贺宴礼又跟程简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没多会程简就准备回去了。   到了程简要离开的时候,贺宴礼碰了下贺言,“你去送送。”   从病房到医院门口的路不算短但也不算长,但肯定是足够聊上个十来句的,可偏偏谁也没打破这个沉默。   到了医院门口,眼看程简真的要离开了,贺言在最后一秒拉住了程简的衣袖。   “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的事情,你会和我继续走下去吗?”   程简盯着被拽住的衣袖,他叹息道:“我不知道,我现在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只想我们一家人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不想让他们再因为我的事情难过了。”   程简忘不了那晚看到自己父亲倒下的的情景,也忘不掉母亲止不住的眼泪和叹气。一直以来自己都把哥哥程谦当挡箭牌,理所当然的享受程家这个名号带来的权利,却从来都没承担过该承受的义务和责任。   现在...至少不该也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任性和一意孤行去伤害他们了。   谁知贺言却眼神坚定,语气也不容置疑道:“我会等你的,七老八十也等!我就是要像你证明,我贺言从来就不是闹着玩的!”   “你在胡说什么!”程简被盯得有些心慌,他手忙脚乱的甩开贺言的手,逃似的离开了。   贺言手心一空,他望着程简远走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   ......   程谦和林轩的婚礼如期举行,是个十分隆重的婚礼,不仅政界来了很多人,商界但凡沾点亲故的也都跟过来参加婚礼混个脸熟。   出席婚礼叶欢和关越自然是代表关家出席,贺宴礼则是和贺言一起,不过丞丞最近和贺言玩的很好,这几天一直都和贺言黏在一起。   关越和贺宴礼打照面时,俩人也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叶欢左右看了俩人一眼叹气的摇摇头。没多久贺宴礼和贺言就被礼仪人员带着去入座了。   关越果然遵守诺言给林轩包了一个大红包,林轩看到卡后面的金额,她捂着胸口道:“老板你该不会以后让我在公司做牛做马吧...”   关越摊手,“...我也算是你半个娘家人吧。”   还是叶欢看的通透,她拉着林轩的手,别有深意的挑眉道:“以后没有小助理,只有程太太了。”   既然嫁到了程家,程家人又怎么会让林轩继续出来工作呢?   林轩一时没明白叶欢话里的意思,这时叶欢又继续说道:“我先带丞丞去换衣服,待会小花童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为你们送戒指!”   婚礼流程进行的很顺利,一对新人在众人的祝福下完成了仪式。   到了扔捧花的环节,来跟着凑热闹的人很多,贺宴礼和关越被熙攘的人群隔散,听着一声声的倒计时,关越转身就要离去,毫无留恋,接下捧花的那个人的恋情会是被祝福和保佑的,不过这和他无关。   “5、4、3、2、1!”   在众多的姐妹当中,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终身一跃,在一群礼裙中显得格格不入。   叶欢惊呼一声,贺言也看呆了。   贺宴礼双脚落地,手里是抢到的捧花,他朝伴娘群里的郑冉眨了下眼,因为刚才是郑冉帮忙拦了下抢捧花的伴娘团。   贺宴礼隔着人群朝那头大叫了一声“关越”,这一声吼叫引得旁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里,贺宴礼一下成了焦点。   其实贺宴礼本来就因为抢捧花成了焦点。   众人给贺宴礼让了条路,贺宴礼在众目睽睽下,目不斜视的来到关越跟前,扯起他的领带把他拉向自己,在关越错愕的眼神中,吻了上去...   偌大的礼堂寂静无声,在这片寂静声里,贺宴礼曲腿半跪将捧花举起,他字句清晰道:“你愿意嫁给我吗关越...”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在这时,贺言望向对面的程简,程简正站在他对面,一股巨大的悲哀涌上心头,因为在如此热闹和幸福的时刻,贺言觉得...旁边应该站着程简。   这时礼堂的钟声敲响,白鸽在一片唏嘘声里展翅飞向天空,沈澜因被气两眼一黑她掏出来降压药,骂了两声“造孽啊”,叶欢赶忙在她身后扶着这老人家。   “靠,我当然愿意!”关越低头,在一片哀嚎声中,他重重吻上了贺宴礼...   半个月后。   关越下班到家发现客厅没人,他叫了“贺宴礼”一声,紧接着就听到厨房传来动静。   只见贺宴礼穿了件女仆装的小围裙,腰部紧收,围裙长度堪堪遮住重要位置...   期待已久!   关越手里的公文包一丢,白色文件散落一地,开始仗着自己力气大,把贺宴礼堵在了角落里,摁着他的腰,一下下的啄着他的唇,“你喜欢的人是谁?”   关越不依不饶,贺宴礼闪躲不开,他投降道:“...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是谁?”   “是关越,是老公...”   贺宴礼喝掉桌上那剩下的半杯红酒,直接吻上了关越,只有这样才能让关越闭嘴。   贺宴礼拉着关越的手来到自己身上,带着他的手往围裙下探去,   “...你猜我围裙下面穿的什么...”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此就完结啦 感谢一路陪着走过来的读者(鞠躬感谢)   作为小酒的第一本小说,敲下“完结”二字感慨良多,最多的感情还是感谢,由衷感谢每一位读者每一个收藏每一条评论还有每一颗海星。   新文已开CP1363688身体互换文《领带的使用方法》跪求收藏评论和海星!!   (鞠躬感谢)   会有一章番外是发生在关越不理贺宴礼那段时间的事情,酌情观看。 第74章 番外   在贺宴礼确定和贺言去墨尔本前,其实贺宴礼已经堵了关越一个多月了。   就在贺宴礼打算继续等人出现的时候,关越终于现身,却没有下车,隔着车窗他冷冷的只给贺宴礼留了一句话,“我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了,你这样我很困扰。”   说完朝着前面的周成其下了指令,“走吧。”   周成其当然听从老板安排,脚下油门一踩,一溜烟就开走了。   贺宴礼吃了一嘴汽车尾气。老实说,话很熟悉,因为这样的话自己之前对关越讲过无数次,现在果然是报应来了。   车开出去不久后,关越俊脸沉了下来,他不满的朝周成其责备道:“你开这么开快做什么!我发现你最近做事是越来越浮躁了!”   周成其满脸委屈,心想不是你让我走的吗!周成其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咽下”,周成其深深叹气,情侣打架他遭殃,情侣甜蜜他吃粮!   狗粮!   既然堵不到关越,贺宴礼只能另想法子了!   贺宴礼和贺言正在关宅陪叶丞丞玩,结果叶丞丞一听要写作业没多久就趴作业本上睡着了。贺宴礼只好把小家伙抱到卧室去睡了。   贺宴礼盯着手机那条弹出来的新闻,关越被拍到和女生外出购物,标题是“关氏总裁疑似和女友一起购物,金发碧眼混血儿美颜惹人羡”。   贺宴礼盯着新闻最起码看了得快半个小时。   贺言看到新闻后也拿不准,他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该不会是真的吧?”   贺宴礼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放大新闻里这张照片了,关越和这个女生靠的确实挺近,看起来也颇为亲密。关键是关越在笑,他在对着女生笑!笑的跟朵牡丹花似的!   叶欢直接拆穿,“假的!”   贺宴礼和贺言同时向叶欢看去,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笃定是假的。   “其实这位女生我也知道一点,我之前见过关越幼儿园时候的合照,她就是小时候关越喜欢的女生,不过女生喜欢的人是程简。”   叶欢各看了俩人一眼,她跑到叶丞丞房间拿出来一张照片,这张照片还是当时叶丞丞翻出来的,是关越小学时候的合照,关闻璟那时候还在,他看到照片后说了这段故事。之所以叶欢这么确定被拍到和关越在一起的女士是合照里的女生,因为这个女生是个混血儿,一头标致的金黄发色和棕色的瞳孔,不会认错的。   这下笑容也在贺言脸上消失了...   叶欢从贺宴礼手里抽出手机,指了指他脑袋,“小礼,动动你现在浆糊一般的小脑袋瓜,关越是在生气,他是在等你哄他,而不是让你在这抱着张照片放大瞎捉摸!”   贺宴礼泄气的瘫倒在沙发上,“可是关越之前本来就喜欢女生...他俩多般配啊郎才女貌的,我肯定没戏了,而且之前我可比他狠心多了,他肯定不会再愿意和我有什么关系了...”   贺宴礼叹气的这话被正好回来的关越听到了。   关越回来后朝客厅的叶欢和贺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之后他就朝叶欢说道:“我去看看丞丞。”   虽然关越没说今天回来,但叶欢一点也不纳闷,这屋子里有他想见的人,关越可不是特意回来看丞丞的。   叶欢叹气,毕竟贺宴礼和关越搞成这样和她也有关系。   其实之前叶欢就已经找过关越了,当初那份方案其实是关闻璟给自己的,和贺宴礼没有关系,结果关越早就知道不是贺宴礼做的了。   叶欢不解,“那你们为什么还不肯和好呢?而且那枚扳指还是闻璟交给贺宴礼的,这就证明闻璟是接受你们了,而且事到如今,你在关家的地位别人也无法撼动了,难道还怕宗族里的那些人?”   “欢姐,现在我和他的矛盾和你和别人都没有关系。”关越握着手里那枚戒指,“我只是想让他想明白,如果爱我就不能把我当成一个选择项,我想做他潜意识里的唯一答案,他不能一次次都丢下我,而我不是每一次都会站在原地等他的。”   叶欢一时哑然,因为关越的话一针见血,长久的生长环境让她和贺宴礼最会权衡利弊,所以很多时刻遇到事情习惯性的会先选取最有益的而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刻意隐藏了。   关越接着说道:“所以,欢姐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想让他自己想明白去做那些事,而不是被人逼着去做,他想不明白这一点,以后还会是会自以为是的觉得为我好,结果最后还是把我放在了他的生活之外。”   ......   思及此,叶欢摇摇头,两个榆木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通。   在贺宴礼下午发出“关越已经不想和他再有任何关系”的感慨后,结果当天晚上那家娱乐新闻就出来道歉了,因为报道的信息不实,还被挂在热搜第一。   叶欢看到澄清的新闻后,心下了然,看来关越也不似他自己说的那样云淡风轻。   ......   晚上刚吃过饭不就贺言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贺宴礼本来也想离开的,结果叶丞丞抱着贺宴礼的腿不让走。   叶欢觉得今晚的叶丞丞有点反常,她给叶丞丞换好睡衣后故意套她的话。   “丞丞今晚不乖哦。”   叶丞丞小眉毛都怪拧一块了,“妈妈为什么这样说丞丞!”   叶欢用手指铺平叶丞丞的眉毛,她故意问道:“那舅舅说要走的时候,丞丞为什么非拦着舅舅不让走?舅舅都说他还有工作没处理了,丞丞还是不让舅舅走,这不就是不乖咯?除非丞丞是有别的原因才不让舅舅走的!”   “那好吧...那我只和妈妈说,但妈妈要保密哦!”叶丞丞神神秘秘的让叶欢弯下腰,贴着叶欢的耳边说:“是哥哥说如果我可以把舅舅留下来过夜,那他就每天晚上都给丞丞讲故事...”   “原来如此啊!是妈妈错怪丞丞了!那今天晚上妈妈给丞丞讲故事,明天让哥哥给丞丞讲故事好不好?”   “好!”   ......   将叶欢哄睡后,叶欢不禁感慨,贺宴礼追“夫”,这“夫”都亲自帮你把路都给铺平了,就差这“夫”亲自过来开车接你了!   楼上的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叶欢特意将贺宴礼的房间安排在了关越卧室的旁边。   叶欢去书房找到关越,她给关越送来杯红酒,“这里没有合适的衣服给小礼,你先拿套睡衣给他,这总可以吧,不算我刻意撮合吧。”   关越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就看到一杯红酒放到自己眼前了。   叶欢摊手,“晚上喝点比较好睡着,不然,碾转反侧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关越没有反驳,之前还和贺宴礼在一起的时候,贺宴礼睡前也喜欢小酌一杯,美名其曰晚上比较好入眠。   “知道了,待会我给他送过去。”关越还没小气到连套睡衣都不给贺宴礼。   临走时,叶欢又意味深长的补充了句:“对了,我已经把丞丞哄睡了,在一楼睡的,你们在二楼,不管有什么动静我们都不会听到的…”   找完关越,叶欢又端着杯红酒去找贺宴礼了。   贺宴礼正在翻看叶丞丞留给他的相册,叶欢进来直接将酒往床头一放,贺宴礼睡前喜欢喝点红酒,没想到叶欢还记着他的习惯。   “时间也不早了,别熬夜了,我让人待会给你送睡衣,你泡个澡放松一下,我特意让人给你在浴缸里放了精油。”   贺宴礼没多想,他看着相册应道:“知道了,我待会就去睡。对了墨尔本那边的公司遇到点事情我得亲自回去一趟。”   “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吧。”   关越送衣服的时候贺宴礼正在浴缸里美美的品着酒泡着澡,根本没听到那几下敲门声。   所以当关越推门进来时,看到只挂着个浴巾的贺宴礼刚从浴室里踏出一条腿来…   关越转身,门“吧哒”一声关上了…   贺宴礼身上还散发着水汽,他按在了门把手上,在关越转身的前一秒将门关上,关越被留在了房内。   关越硬的像根木头,身体像是生了锈的铁,他不敢看贺宴礼一眼。   贺宴礼贴在他身后,“为什么不敢转身看我…”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不敢,关越僵硬转身,喉咙下咽了下,目光下移一秒又急忙挪回。   谁知关越深这边刚转身,贺宴礼的声音就像是钻到他耳朵里:   “衣服湿了…”   关越急忙查看拿来的睡衣,谁知到贺宴礼捏了下他的袖口,“我说你的衣服湿了…”   刚开始的时候关越一直在脑海里告诫自己,不可以,不可以,不要看他,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可贺宴礼楚楚可怜的眼神,哀求的语气,“你为什么不看我,你不爱我了吗?不爱了是吗?”   关越闭上眼,内心挣扎了两秒…   靠!   老子就要他!   身体越来越热,脸色越来越红,谁先吻的谁,谁先解的衣服,又是谁把腿架上去的,谁又分得清呢?   俩人一触即燃也没看路,俩人也没那个功夫看路,吻的快要缺氧窒息,直接倒在浴缸里,飞溅起白色的泡沫水花。   浴缸里的水还带着温度,带着精油和沐浴液的水湿滑正好。   贺宴礼腿蹭到关越的时候,关越眼底陡然一深,他摁着贺宴礼的腰,进入狠劲仿佛要吃了他!   贺宴礼指甲在关越后背留下道道痕迹,从浴室转战到卧室,期间换了无数个姿势,可关越一句话都没讲。   关越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一定是欢姐刚才送来的红酒有问题!   其实叶欢很冤枉,那真的就是两杯普通的红酒,叶欢纯粹觉得晚上喝点酒好入眠,如果真想让他俩酒后乱性,那她送过去的就不是红酒而是威士忌打底再来点老白干了!   对,还得来一碟花生米!   关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了贺宴礼人了。   如果不是凌乱的床单,还有后背的指痕,关越甚至怀疑最晚不过是他的一场春/梦!   关越阴沉着脸,阴鸷目色渗着寒意,贺宴礼又不辞而别了是吧,他就不该心软!   关越系着领带下楼,脸阴沉的吓人,叶欢正准备送叶丞丞去学校,看到关越脸色后,叶欢心里暗道不妙。   叶欢扶额,她有点莫名心虚,感觉自己又和贺宴礼联合坑了关越,她试探开口:“小礼该不会没和你说,他回墨尔本了吧…”   至于此时的贺宴礼已经和贺言飞往墨尔本的飞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