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老攻是东北银   作者:腿毛少女   文案:   苏羽刚研究生上岸,就被老公哄去国外扯了证,英年早婚。   之前男人身边的狐朋狗友,戏称他为小嫂子,如今男人公司的各级员工,尊称他为总裁夫人。   男人大他三岁,身高一米九,宽肩窄臀,面如刀削,西装革履搁那一站,霸总气场炸裂,能把人帅到腿软。   前提是——千万别让他开口!!!   苏羽毕业要找实习工作,面试几家都不满意。   回到家,男人拆了围裙,光着膀子把饭菜端上桌,然后将苏羽轻松抱起来,搁自己腿上。   抬手端起苏羽的下巴,控制欲十足的磨蹭两下,男人贴着他的耳畔,开口问道:   “咋地了?驴脸拉这么长?”   “找工作不太顺利。”   “害!那都不是事,我还以为自己犯错误了呢,吓我这一大跳,放心吧,来公司,老公都给你安排好了,妥妥的。”   苏羽胃不好,还管不住嘴,偷偷跑去跟同学搓了顿重庆火锅,半夜疼到冒汗。   男人虎着张脸数落他,苏羽胃疼还要挨训,委屈都委屈死了,哭着跟他吵架,气的男人摔门而去:“不过了,爱咋咋地吧!”   无助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苏羽将脸埋进枕头里,吧嗒吧嗒掉眼泪。   半晌后,男人又回来了,周身裹挟着深秋的寒气,手里还拎着特效胃药还有他最爱喝的暖胃粥。   龙行虎步的走上前,小心翼翼服侍着苏羽吃了药喝了粥,男人心疼的帮苏羽拭掉泪水,还不忘拧着脑瓜子嘴欠两句:“完犊子玩意,挺大个人了,啥也不是。”   苏羽喜欢吃龙酥须,男人每个月都开车几小时带他去当地吃最正宗的龙酥须。   这种糖洁白绵密,细如龙须,咬一口酥脆,入嘴即化。   苏羽每次吃都弄得到处都是,有时还会不小心蹭到鼻子上。   男人宠溺的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尖,开口却是:“瞅你这熊样,埋了吧汰的!”   苏羽:……   我裂开:)   内容标签: 都市 情有独钟 田园 甜文 爆笑   搜索关键词:主角:郝樊,苏羽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让人啼笑皆非的豪门生活   立意:心怀希望,万物可期 第1章   风吹树冠,簌簌作响。   有知了趴在树干上,奋力震动双翅,发出此起彼伏的鸣叫声。   微醺的暖风拂过脸颊,扬起鬓前刘海。   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夏天。   F大校门口人来人往,新生们带着一脸朝气和期待,迈进校园大门。   彼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缓慢冲开人群,停在校门口。   车门打开,铮亮的皮鞋率先踏出踩稳地面,身高优越的男人,弯腰挺身离开座椅。   他生的剑眉星目,面如刀削,薄唇紧抿散发冷峻的气息,一双深邃的眼眸,宛如黑暗中的星辰,引得路过的学生一步三回头,频频侧目。   郝樊果断走到副驾驶,温柔的打开车门,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从车上跳下来。   中等个子,俊俏白皙,双颊至颈光洁如瓷,穿着清新简约的白衬衫,笑起来脸上还有俩凹陷的梨涡。   仰头看向F大的校训: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   热烈的暖阳洒在鼻尖上,苏羽双手叉腰,意气风发。   总算扬眉吐气了,打今开始,他就是这所名校的研究生,身份地位跟以往大不相同。   “这谁啊?我们学校的学生吗?长得真帅啊,明星一样。”   “要不要去要个微信?但他太帅了,我不敢,腿发软,走不动道了。”   耳边响起女同学交头接耳的仰慕声,苏羽抬手摸了把鼻子,难为情的红了耳尖。   还好吧,也没有很帅~   像明星一样太夸张了!   微信还是算了吧,他都结婚了,老公就搁屁股后面跟着呢。   郝樊打开后备箱,将苏羽的行李卸下来。   抬头看到自家媳妇傲娇的小模样,忍不住摇头失笑。   考上个小老研究生,瞧把他嘚瑟的?   这小南蛮子,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我的天呐,他笑了,笑的好宠溺。”   “这俩人什么关系?他为什么盯着人家笑?该不会是弟弟吧?”   闲话听到这,苏羽才堪堪反应过来,合着长得帅,像明星,都不是在夸他呢。   小脸垮下来,苏羽目光幽怨的回头望。   男人身穿黑色休闲服,吊儿郎当的倚在车门上,嘴角蓄着抹痞笑,面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桀骜。   周围男女老少的目光全落在他身上,含羞带怯的女同学,碰巧路过的老教授,就连门卫大爷都直勾勾盯着他瞅,路过的小流浪狗也只冲他摇尾巴。   什么鬼,招蜂引蝶,不守男德。   别看了,都别看了,这我男人。   苏羽打翻了醋坛子,腾腾腾大步走过去,从郝樊手里抢过行李箱,不耐烦的甩手赶人:“走走走,回公司搬砖去,说了不让你送,非要跟来,烦死了。”   吼完人,苏羽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郝樊:??   “苏小羽,你丫能耐了是吧?”   “跟谁俩呢?哥也不叫了,老公也不喊了,搁这跟我呜呜喳喳的,你要上天呐?”   郝樊迈开腿冲过去,长臂一揽,直把人往怀里搂,劈手从苏羽手里抢过行李箱,拧起剑眉数落道:“不知道你往里鼓捣了些啥?这玩意老沉了,瞅你这胳膊腿细的,跟沟帮子烧鸡似的,老公一脚都能给你卷死,这是你能干的活吗?”   春心萌动的女同学:??   才识渊博的老教授:??   永远是你大爷的门卫大爷:??   走南闯北的秃尾巴狗:??   快!快来人!把他的嘴堵上!!!   这么帅一酷哥,干啥要长张嘴?开口这大碴子味,硬控他们三分钟。   乌泱泱扎堆的人群,没一会儿功夫就散开了。   苏羽抿嘴偷乐,是该给青春期的小姑娘好好上一课。   色令智昏没有好下场,他!就是前车之鉴,他!就是血泪的教训。   从校门口到研究生宿舍,还有挺长一段路要走,苏羽就当参观校园了,甩着空荡荡的小手,蹦蹦跶跶走在前头。   郝樊则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眼见苏羽一会儿踢小石子差点一脚踩空,一会儿拾起木棍敲打路边的冬青,结果木棍脱手差点回栽到自己头上,郝樊这心都跟着直突突。   自打娶了这小老爷们,一天天的,他是操不完的心。   眼见苏羽又要跳那小水沟,郝樊实在憋不住了:“媳妇,慢点滴,咱能不能好好走道?就那几十厘米的小棒子腿,还整那小跳踢,你属猴的呀,咋那么皮呢?”   苏羽猛然回头,抬起一根手指隔空戳他鼻梁骨,气呼呼的道:“你,给我把嘴闭上,再说话,毒哑巴你。”   他在前面走,男人在后面追,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这一幕多像校园青春偶像剧啊!   可男人呢,就非得说话,非得张嘴,让他美好的幻想还没开始就岔劈了。   苏羽挠了挠额前的碎发,语气分外暴躁:“郝樊,你真的好烦啊!”   郝樊:??   哥这名字是让你这么玩的?   “苏小羽,你又皮痒了是吧?”   “你给我过来,哥今天把腚给你打肿它,看你以后还敢跟你家爷们吵吵吧火的?”   “我不,你过来呀,你过来我就挠你。”苏羽跳着脚跟男人呛声,他才没得怕呢。   跟樊哥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男人狠话倒是放了不少,哪回真舍得动他一指头了?   “小南蛮子,给我等着,我还治不了你了。”郝樊作势就要杀过去,吓得苏羽短促又急切的叫了一声,扭头就要跑。   结果不小心一个屁墩摔地上,崴着脚了。   苏羽“哎呦”一声,蔫吧了。   郝樊看到这一幕,立马急眼了,扔掉手里的行李箱,跑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查看他的脚踝:“小羽,伤着没?”   见苏羽抿紧唇不回话,郝樊更急了:“咋不吱声呢?是不是疼了?”   苏羽摇摇头:“没事,没伤到。”说完轻叹一声,整个人恹恹的:“就是累了,不想动。”   郝樊:……   刚才还上蹿下跳,跟那大鲤子鱼似的berber乱蹦,这会儿又喊累,这小祖宗是真难伺候。   “一天天的,净整这死出。”郝樊嘴上不饶人,身体却已经诚实的采取行动。   抬起苏羽软绵绵的胳膊缠上自己的脖颈,郝樊单手穿过他的膝下,起身前先耐心的叮嘱道:“搂紧了,别一会儿再自由落体了。”   听到这话,苏羽忙收紧手臂,紧接着视线便猛地拔高。   男人一米九几的身高,放眼望去,在这南方大学里,简直鹤立鸡群。   郝樊单手公主抱轻松的,空出一条胳膊还能反手拖那大老沉的行李箱。   掂了掂怀里轻飘飘的份量,郝樊皱紧眉头,不是很满意。   地三鲜,锅包又,外加一天三顿小蛋糕,都让他吃哪去了?真是白瞎。   “哥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咋就不能涨两斤肉回报一下?养猪养你这样的都赔钱,啥也不是。”   说谁呢!说谁啥也不是?   苏羽不爱听这话,单手薅起男人的衣领子,小指头直接怼到他高挺的鼻尖上。   郝樊张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垂眸却见怀中人瞪圆了眼冲他发出警告,刀人的小眼神仿佛在讲:再敢多嘴就削你!   想想还是算了,到嘴边的话又窝囊的咽了回去。   都是自己惯得,忍着吧!   抱着人一路来到宿舍楼下,郝樊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F大的研究生宿舍都是单人间,楼下还有商超跟咖啡馆。   苏羽瞅着咖啡店的招牌,嘴馋的抿了抿唇,他用力绷直身体,贴着郝樊的耳畔低声道:“哥,我想喝冰美式。”   郝樊冷哼一声,让他别痴心妄想。   “喝什么美式?你净想美事,忘记自己胃不好了?那可是冰的,到时候疼的小肚滋滋的,又得跟我哭鼻子抹眼泪的。”   其他都好说,唯独这事上郝樊绝不会依着他。   苏羽早摸清了男人的脾气,因此刚才只是试探,接下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那拿铁可以吗?实在不行,来杯卡布奇诺也好。”   他搂紧男人的脖子,小声喊老公,郝樊被他晃来晃去,紧绷的嘴角便僵不住了。   “就这一次,下回可不许了哈!”   冷着脸答应下来,郝樊把人放到门口的吧椅上,自己走进店里,要了一杯温热的卡布奇诺。   半晌后,苏羽捧着纸杯,心满意足的小口抿着,被男人牵着手走进宿舍。   他住五楼,好在宿舍楼是有电梯的。   郝樊从宿管大爷手里拿到钥匙,领取了生活用品,然后哄着茫然站在楼梯口,啥也不管的甩手掌柜往电梯里走:“别呆愣愣杵着了,走吧,上楼。”   将钥匙插进锁孔,打开516的房门。   房间面积不大,布局还算明亮,写字台、书架、衣柜一应俱全。   这是苏羽平时午休的地方,晚上下课后跟休息日还是要离校跟他住。   郝樊准备在F大周边再买套别墅,按理说这事应该早打算的,毕竟房子买了后还要装修,一时半会住不进去。   但媳妇考研上岸后的暑假,郝樊连哄带骗把人带出国扯了证,婚后顺便度个蜜月,买房子的事就耽搁了。   宿舍虽敞亮,但几个月没人住,还是蒙了不少灰,得好好收拾一下。   将行李箱放到床底下,郝樊吊儿郎当的依着写字台,垂眸挽起袖子,摘下腕间百达翡丽的手表,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以及向上延伸直至没入袖口的肌肉线条。   男人从左臂蜿蜒到肩膀乃至后背腰腹都有纹身,平日里不论穿西装还是休闲服都不会显山露水,可一旦光着膀子,紧实的肌肉裸露在外,那纹身就像活过来一般,充满了狂野的力量与蓬勃的性张力。   苏羽情不自禁回想起,那双有力的臂膀架住他的腿弯,将他一次次抛向云端,似是永远回落不到地面……   小脸红扑扑的,苏羽忙喝一口卡布奇诺,微微偏头,隐晦的吞咽一声。   而男人眼下大部分肌肉被得体的衣服面料遮挡住,只露出半截手腕,隐约可见的青筋脉络在腕间交错,映衬出内心深处的成熟与自信,纹身只显露出冰山一角,让人禁不住生出窥探全貌的心思,有点衣冠禽兽那味,禁欲又性感~   苏羽伸出嫣红的舌尖舔了舔红润的唇瓣,四肢百骸生出股电流在体内流窜,让他下意识并拢双腿。   郝樊本已拾起了扫帚,余光不经意瞥到这一幕,顿了顿后又将扫帚物归原处。   他单手抽出写字台座椅,落拓不羁的落上去,高端定制的皮鞋前端轻叩地面,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郝樊面上的笑意带着几分玩味,朝苏羽勾勾手指:“过来!”   “干……干什么啊?你有事吗?”苏羽眼神飘忽,原地扭捏两下,最终还是没抗住男色的诱惑,“哒哒哒”的跑过去。   临近跟前,被男人弯腰抱到腿上,郝樊伸手钳住他的下巴,用力晃了晃。   苏羽被迫抬头正视男人,睫毛轻颤,耳根子发烫,内心更是如小鹿般哐哐乱撞。   这是演哪一出啊?这么霸道的吗?   苏羽心头酥酥的,猜不到樊哥接下来会怎么对待他?强吻还是壁咚,亦或是…… 第2章   “不……不行,别这样,不可以……”   苏羽抬起软绵绵的手推搡郝樊炽热的胸膛,双眸迷离,明显抗拒的没什么诚意。   紧接着他就被男人一个脑瓜崩弹脑壳上,郝樊没好气的戳了戳他头顶的呆毛。   “干啥玩意你就不行?苏小羽,你一天天的,大腚往那一拍拍,屁活都不干,净发情了!”   苏羽:……   抬手捂住发疼的脑袋,从幻想中苏醒过来,苏羽气的直咬牙。   自家男人顶着这样一张帅裂苍穹的脸,还有下海挂牌起码五万起的身材,每当沉默不语望着他的时候,苏羽连骨头都软烂了,总不由自主臆想些玛丽苏的剧情。   可只要男人一开口,残酷的现实便会迎面一个大嘴巴子抽飞他!   “说什么呢你,谁发情?你再说一遍。”   苏羽抬起男人的手腕,一口咬下去犹不解气,又唰唰给了他俩爪子。   “嘶,咋还属猫的呢?哥看看来,是不是该剪指甲了?挠人咋这么疼呢?”   郝樊伸手试图抓住苏羽的手,可苏羽还气着呢,跟男人玩起了闪避球,死活不让碰。   无奈之下,郝樊只好整个把人抱住,搂进怀里:“好了好了,这小暴脾气还来劲了,哥错了行不?是哥说错话了,不是发情了,是想跟哥谈感情了。”   好说歹说哄了半天,这才不跟他横眉竖眼的了,郝樊的手顺着苏羽的脊背,一下又一下轻抚,本想给人顺顺毛,可顺的次数多了,慢慢就变了味。   鼻翼间萦绕着果味沐浴露的清香,郝樊眸光微眯,瞳孔一点点染上情欲的颜色。   他扣着怀中人的腰稍一用力,苏羽就整个撞进他的怀里。   苏羽:??   疑惑的抬眸望去,一只手兜头落下,温热的指腹蹭上他柔软的唇畔,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哥?”   苏羽纳闷的轻喃一声,手心开始湿润,全身的血液朝着脸部集中,他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滚烫的吻便一路落了下来。   “唔……”   未尽的话语淹没在相缠的唇齿间。男人灵巧地撬开他的牙关,滚烫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用力探索每一个角落。   男人的吻一开始凶狠,随之便不自觉放柔,带着几分奉若珍宝的小心翼翼,苏羽被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压根不懂的反抗。   半晌后,郝樊心满意足的退开,铁铸的手臂松开对怀中人的桎梏。   苏羽仍有些意犹未尽,舒服到双眼迷离,视线朦胧之际对上男人戏谑的目光,才后知后觉想起要害臊。   “哎呀,你能不能别老亲我?”苏羽用力推了男人一下,抹抹嘴就要起身。   郝樊:……   个小没良心的,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呐。   “为啥不让亲?你把话给我整明白了来。”   今天不给个说法,郝樊能轻易放他走?他拽住苏羽的手腕略一用力,又把人拉回怀里。   “没有为啥,就是烦。”苏羽双臂抱胸,高傲的仰着下巴,理直气壮。   这家伙,亲的时候一个劲往他怀里拱,亲完开始烦了。   瞅他脖子上架个小提溜脑袋,装高冷者那一出,咋这么能演呢?   这能忍?今天还就不惯着他了。   郝樊捧起苏羽的脸,吧唧吧唧接连亲了好几口。   “咋滴?就亲能咋滴,我合法滴,你不乐意啊?有本事报J抓我呀?”   苏羽白皙的侧脸硬生生被啜出一个嘴拔罐子印,红彤彤,火辣辣的。   不是,这人有毛病吧?   “别以为我不敢?当事人没同意你亲我,怎么就合法了?”苏羽拔高嗓音,冲他吆五喝六的。   “说这话,为啥合法你不清楚啊?”这媳妇还能不能要了?郝樊今天就治治他这犟嘴的臭毛病:“来,瞪大你俩窟窿!瞧瞧这是啥?”   他跟变魔术似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结婚证,手上用了点狠劲,cua的一下甩在书桌上。   “翻开看看,里面怎么写的?”   郝樊单手翻开证件,逐字逐句念给他听:“看这里,新郎:郝樊;新娘:苏羽。”   “谁叫苏羽啊?是不是你叫苏羽啊?”   “哥再问你一遍?亲你是不是合法滴?”   苏羽傻眼了。   被郝樊一通骚操作怼的哑口无言。   不是,谁家好人出门,还把结婚证揣兜里啊?   “怎么不吱声了?刚才不挺牛吗?还敢跟我七八的?”   “以后顺从哥点知道不?不顺从哥亲死你。”说完,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说话好使,郝樊又一嘴下去,直把苏羽另一边腮帮子也啜老高。   嗯,对称了,这下顺眼多了。   见媳妇不顶嘴了,应该是对自己的身份地位有了清晰的认知。   郝樊满意的收起结婚证,起身把苏羽抱上写字台,让他搁桌面上坐着玩。   自己则一扭头抄起扫帚,开始打扫卫生。   苏羽的嘴巴撅老高,分明气鼓鼓的,可他脸上一左一右挂俩嘴拔罐子印,跟个福娃似的,莫名喜感。   男人看一次笑一次。   苏羽便更气了。   郝樊收拾起来很利落,他虽有钱,却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上大学那会儿还勤工俭学过。   一会儿整理床褥,一会儿将洗漱用品摆放整齐,最后打湿拖把,将地面拖得锃光瓦亮。   苏羽就坐在桌面上,晃荡着两条小腿玩手机,翻看新生群里的消息。   郝樊最后收拾写字台时,嫌他碍事,又把人抱到已经整理妥帖的床上。   苏羽蹬掉鞋子爬上床,翻个身继续玩,还是郝樊将他乱甩的鞋子井然有序的摆放到床边。   收拾完宿舍,差不多晌午了,该吃饭了。   “小羽,别玩了,去食堂看看。”郝樊把人从床上扒拉起来,认命的蹲在地上给他穿鞋子。   其实认识男人前,苏羽不这样的,他向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非常独立要强。   只是跟男人在一起后,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四肢慢慢就退化了。   F大的食堂有好几栋,汇聚了全国各地的美食,他们去了离宿舍楼最近的那一栋。   “小羽,想吃点啥?”   苏羽想也不想,脱口就是:“麻辣香锅。”   “我看你想被哥揍成香锅。”郝樊没好气的把人摁在餐桌前,自己跑去打了两个人的饭。   买的一荤三素,一饭一汤,还有餐后水果跟甜品,照例还是一点辣都不沾。   苏羽胃不好,郝樊向来严禁他碰辣食和冷饮,这一点可是写进家规的,管的特别严。   男人这张脸,不论走到哪,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锐利英朗的面部线条,散发着雄性的侵略感,因为身高缘故,他从上到下打量人的时候,山根到鼻梁的那根骨头,比刀脊背还直,全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进。   两条大长腿,桌子底下的空都不够他占的,全伸到苏羽屁股底的座椅下面。   郝樊才坐下没一会儿,周围的餐桌便被占满了,放眼望去,清一色的女孩子。   “他哪个系哪个院的啊?也太帅了吧?”   “是我们学校的吗?没在贴吧上见过呀?”   “长这样不可能没上校草排行榜,难道是新生?”   郝樊就当没听见,该干啥干啥,一个劲往苏羽面前的盘子里夹猪肉炖粉条。   苏羽则杵楞着筷子,下唇包裹上唇,明显闷闷不乐。   轻叹一声,郝樊发现自家媳妇越来越难伺候了。   “咋不吃呢?拉个驴脸老长?又哪个不长眼的玩意惹乎我家宝贝了?说出来哥收拾他。”   此话一出,四周响起一片唏嘘声。   女孩子吃到嘴里的饭尽数喷出来,呛的脸蛋通红,边咳嗽边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男人。   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让不是当事人的苏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把头埋进臂弯里,不愿再露脸。   郝樊的眉头皱起来,竖起筷子敲敲他的碗碟,示意苏羽赶紧回神:“哥问你话呢,咋不吱声?”   无奈之下,苏羽只能不情不愿抬起头,支支吾吾的找借口:“我不想吃这些。”   “那你想吃啥?哥去给你整。”   “麻……”苏羽刚吐出一个字,就见面前的男人瞪圆了眼:“再敢说麻辣香锅,信不信我削你?”   撇撇嘴,只能把剩下几个字憋回去,苏羽想了想,换了个菜式:“想吃意大利面了。”   眉头皱的更紧了,郝樊想不明白那玩意有啥好吃的?   个老破面条子,不论过几遍水都梆硬!   “行吧,在这等着,哥去给你买。”郝樊认命的起身,又排队去给他买意大利面。   结果买回来后,苏羽只吃两口就推远了,转而还是吃郝樊之前给他买的猪肉炖粉条。   这把男人给气的,一天天的,就是闹腾啊,反正我要了你就得买,甭管我吃不吃?   “小羽,下午我得回公司了,今天开学头一天,你们有新生聚会吧?”   “有,群里发消息了,我吃完饭就得过去了。”苏羽已经吃饱了,正捧着不怎么正宗的疙瘩汤小口小口的啜着。   这些地方美食,还是男人做的更好吃,他的胃早被养叼了。   “行,结束了跟哥说,哥来接你,下面哥要说两个事,你给我记到心里去,听着了没?”   “你要说就说嘛~”凶什么凶? 第3章   “第一,聚会上肯定有零食,辣条冷饮,雪糕冰激凌一律不准碰,你要敢嗦哪怕一小口,回家后就给我把腚撅起来,哥给你打成八瓣,记住喽?”   什么嘛!旁边还有同学在吃饭呢,这又不是无人区,他说什么腚,说什么打成八瓣?   苏羽臊得慌,可关于这个话题,他向来不敢跟男人顶嘴,因为真会挨揍。   高等牛皮制成的皮带扫在臀尖上,哪怕没用几分力气,还是疼的他哭爹喊娘。   “知道了。”苏羽埋下头小声嘀咕。   “大点声。”瞧他这态度,就不像做好觉悟的样子,郝樊不自觉加重了语气。   “我说……知道了。”苏羽没办法只能重复一遍,被逼的眼眶红红,像只兔子。   郝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说起第二点。   其实这一点他是存了私心的,因此没什么底气,只能好声好气的商量:“聚会上若让表演才艺,你就搁别人身后躲一躲,别上去跳舞了,早上不是崴脚了吗?万一真伤到就不好了,你得当回事。”   主要这小老爷们跳起舞来贼带劲,郝樊生怕被谁给瞅对眼了。   苏羽也没寻思这是男人的花花肠子,点点头答应了:“好。”   郝樊垂眸嗯了一声,想想还是不放心,又继续嘱咐道:“聚会结束,提前给我发消息,哥要是没时间,会让司机来接你,你就坐那教室里,开个位置共享……”   咋又开始了?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苏羽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男人的唠叨:“知道了,你赶紧走吧,别婆婆妈妈的了。”   郝樊:……   “知道哥一分钟值多少钱吗?来给你当保姆,你还嫌弃上了?”   苏羽拿起纸巾擦擦嘴,分明不当回事。   他们婚后已经做过股权转让和财产公证了,挣再多又怎样,还不是给他苏小羽打工的?   吃完饭,郝樊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苏羽则打开手机群消息,点击聚会文档,按照上面的引导,跑去找新同学汇合。   他进修的是语言学,今年他们导一共收了五名硕士研究生,三女两男。   女生分别是韩芳茹,钟玲,顾佳慧,男生除了他,还有一个叫梁致远。   开学前他们就互加好友了,偶尔会在群里分享听来的八卦,然后展开激烈的辩论跟吃瓜。   彼此还算熟悉,只是没见过面。   苏羽在群里算话比较少的,倒不是他沉稳,而是开学前那个暑假,他正在跟男人度蜜月。   欧洲国家各地飞,完了还去了东南亚,每天玩的累都累死了,晚上还要被男人送上巫山行云布雨。   苏羽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群消息最多扫一眼,压根没精力回复。   他们相约在校史馆门口,苏羽到的时候,门前连廊下已经站着四个人,他是最后一个。   “抱歉,我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苏羽一路小跑过去。   “苏羽?你就是苏羽吧?”一中等个子的女生率先出声,热情的打招呼。   “嗯,我是,你是……?”苏羽有些迟疑,毕竟女生有三名呢,他还没办法对号入座。   “我钟玲啊,就群里最爱冒泡的那个。”   “啊,原来是群主啊,失敬失敬。”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佳慧。”钟玲指了指左边比苏羽个子都高,鼻梁上架了副黑色镜框的女生。   “这是芳茹。”又指了指右边个子娇小,笑起来有小虎牙的女生。   “这个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微胖的男生主动上前一步,顶着一头锡纸烫朝苏羽伸出手,笑起来小眼睛眯成两条缝:“你好,我是梁致远。”   彼此熟悉后,他们就开始今天的活动了。   先去跟导师打个招呼。   他们导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面相挺和蔼,也很有学术权威。   正赶上她今天带师哥师姐们做项目,就不跟他们一起行动了,简单的寒暄后,还是他们五个结伴逛校园,晚上再一起吃个饭。   接下来三年硕士生涯,他们五个就是革命友谊了。   好在大家都很好相处,很快打成一片,说说闹闹没有半分不自在。   五个人里面有四个e人,剩下佳慧一个i人,成了大家的玩具。   “天挺热的,我去买冰激凌吧,大家都想吃什么口味?”梁致远边问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我要香草味的。”   “我也是。”   “我要草莓味的。”   “好嘞,两个香草,一个草莓。”梁致远抬头看向苏羽:“苏羽,你呢?”   “我……”苏羽很纠结。   一方面他很想吃,另一方面又实在害怕男人生气。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米九几的身高又经常健身,收拾他这只白斩鸡跟玩一样。   “我就算了吧,胃不好,吃不了凉的。”天人交战许久,苏羽最终还是败在男人的淫威之下。   “行吧,那我给你带一杯常温的柠檬水。”   “好的,谢谢了。”   新校园挺大,逛了半天也没逛完,五个人一合计,还是决定先去吃晚饭。   “咱们校外小吃街有家大排档,大众点评上口碑不错,咱们要不要去试试?”   “好啊,这天暖和,就适合喝着啤酒撸着串。”   “苏羽?你呢?”   “我没意见,走吧。”他的肠胃没那么不争气,只要不碰辣的凉的,其他想吃点啥倒也都能消化。   郝樊在忙公司的事,近期有个新游要发布,已经开了一下午的会。   他抽空看一眼手机,生怕错过苏羽的信息,结果呢,屁都没有一个。   这小兔崽子,一天不守着就撒欢了。   天已经不早了,也没说让去接,搁哪快活呢?是不是忘记自己已婚了?   “郝总,这是跟品牌方的联动企划书,您过目一下。”   秘书是新来的,今天第一天上班,还不太了解公司情况。   见郝樊坐在落地窗前的皮质沙发上,面色铁青,盯着掌心里的手机眉头紧锁,眸中隐约闪烁着火光。   秘书心里直打鼓,汇报的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些,感觉压力山大。   他们这位总裁,听说是B大金融计算系双学位毕业的。   还没出校门,就把自己研发的游戏卖到国外赚了第一桶金,一毕业成立了游戏公司,短短几年做到行业龙头。   眼光,能力肯定毋庸置疑,连相貌身高也是个中翘楚。   秘书偷瞄一眼,没忍住心猿意马,太帅了,又是公司总裁,这得什么样的世家千金才配得上?   听到声,郝樊头都没抬,曲起食指点了点手边的位置:“放这吧。”   看完这份企划书他就下班了,到时候小羽要还不给他发消息,他就得打电话过去问问是咋回事了?   “好的。”秘书忙上前,将企划书放到郝樊手边。   这离近看更帅了,面庞犹如雕塑般深邃立体,完美得令人窒息。   文件不是已经送到了吗?这人怎么还不走。   郝樊猝不及防间抬头,正对上秘书没来得及掩饰的花痴模样。   男人的嘴角不悦的抿紧:“你瞅啥?”   “什……什么?”秘书呆了,总裁刚才说什么了?她有点没听清。   “我问你瞅啥?”   事发突然,秘书的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她隐约记得,这好像是网上一个梗,该怎么接来着?如果,貌似,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她试探着开口:“瞅你咋地?”   郝樊:??   男人愤而起身,“啪”的一拍桌子:“什么玩意?你要跟我干一架呗?”   秘书被吓的一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忙不迭的赔罪:“不……不是的,郝总,我刚才说话没带脑子,抱歉,我不是那意思。”   “算了。”郝樊摆摆手,他一个大老爷们,犯不上跟一小姑娘计较:“出去吧。”   “是,我这就出去。”秘书快吓哭了,着急忙慌的往外走,结果今天穿的高跟鞋不趁脚,临出门前,脚下一崴,“啪叽”一下摔地上。   “哎呀,我的妈!”郝樊以手扶额,不忍直视:“不是,你波罗盖没事吧?这平地都能卡摔啊?”   “没事,我没事,”秘书连忙爬起来,人已经哭出来了,抽抽噎噎的道歉:“郝总,对不起。”   “你这……跟我道歉干啥玩意?”郝樊长叹一声:“快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下回注点意,这毛毛躁躁的一天,怎么回事呢?”   “好的,好的。”听到这话,秘书如蒙大赦,转身一溜烟跑没影了,连门都不记得关。   郝樊:……   真服了!   无奈站起身,自己把门关上,郝樊坐回沙发上,翻开品牌联动企划书。   他们游戏用户的黏性高,购买力强,之前跟品牌方合作大获成功,这已经是同品牌的第二次合作了。   从头到尾认真翻阅一遍,郝樊很不满意。   怎么还跟上次一个套路?把游戏抽皮肤的二维码印在品牌包装盒内,一点新意都没有。   郝樊直接打电话给策划部总监:“喂,李烨磊,你送来的啥玩意?就这企划书你怎么好意思?”   “啥?品牌方的建议,他们就乐意这么做?”   “不是,他der你也der啊?真是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   “打回去,重做,明天给我交一份新的上来。”说完,郝樊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一天天的,真能被气死,还有他们家那小老爷们,到现在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郝樊直接一个电话呼过去,铃声响了好久才接通。   苏羽懒洋洋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喂,哥有事吗?”   郝樊深吸一口气,调整语调,尽量做到好声好气:“宝贝,聚会还没结束呢?”   “没呢,刚吃完饭。”   “吃完饭了啊?那是不是该回家了?我去接你吧?”说着,郝樊起身拎着外套就准备往外走。   “还不行,我们要去唱歌了,你今天不用来接我了,我晚点会自己打车回家的。”   这时,耳边传来梁致远的催促声:苏羽,走啊~   “来了。”苏羽吆喝着应付一声,紧接着捂住手机轻声道:“朋友喊我了,不跟你说了,挂了。”   郝樊:??   “苏小羽,你跟哪个男的搁一块呢?挨的近吗?喂!喂?”   妈的,撂了!   气的郝樊一脚踹开办公室的大门,将电梯的向下键摁的哐哐响。 第4章   这么晚还搁外面,电话说挂就挂,心里有我没我啊?   郝樊将外套丢到副驾驶上,开车往家走,生了一道的气。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也在别墅区。   郝樊挺中意这个小区的,离媳妇的学校和他的公司都挺近,有几套房子还在挂牌出售中……   他准备这段时间就带小羽看一看,喜欢哪套买哪套。   苏羽之前在S市上大学,是考上研究生才来的H市,所以郝樊之前的房子也买在S市。   他不可能跟媳妇分居两地,好在S市跟H市紧挨着,开车上下班也就一个多小时,而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会议远程办公也可以。   回到家,郝樊灯也不开,直奔厨房。   打开冰箱,掏出一瓶尔滨啤酒,甩牙扭开瓶盖,直接对瓶吹了。   火气有点大,先降降火。   喝完后,郝樊去了地下室的健身房,在里面泡了接近俩小时。   等他冲完澡,光着膀子从地下室走出来,都晚上十点多了,苏羽还没到家。   好家伙,才刚结婚,就敢在外面浪这么晚,以后这日子还有法过?   郝樊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又抄起手机给他打电话。   第一个没接通,再打,第二个好不容易接通了。   不等苏羽说话,郝樊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输出。   “苏小羽,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才刚结婚,你就敢夜不归宿?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能耐呢?”   等他吼完,对面响起的却不是苏羽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女孩:“你好,请问你是……?”   刚才这人说话太快,再加上环境嘈杂,钟玲压根没听清他讲了什么。   郝樊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打错了,抽回手机来看一眼,没错,是媳妇的号码。   “小羽呢?让小羽接电话?”   “小羽去洗手间了,手机没带,我是他同学,抱歉,我看你打了两遍,怕你有急事就给接了,你方便说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不需要,等他回来了让他给我回电话。”郝樊说完就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茶几上,身体后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气死他得了,还让女同学帮忙接电话,这一天天的,是真没把他放心上。   要不是信得过,郝樊这功夫儿早杀过去,撂倒他八个来回了。   苏羽也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巧,他只是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就错过了郝樊的电话。   刚回到包间,钟玲拿着他的手机凑上前:“苏羽,你哥找你,让你赶紧回个电话。”   “我哥?”苏羽有些困惑,他是独生子,哪来的哥?   嘀咕完后又立马反应过来了,他给自家男人的备注是樊哥:“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哈。”   从钟玲手中接过手机,苏羽离开吵闹的包间,在相对安静的走廊里,给郝樊回电话。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郝樊扫一眼,立马捞起来按下接通键,抵在耳朵边上。   “哥,有事吗?”   瞧他这若无其事的语气,郝樊听着都憋气:“还有事吗?苏小羽,我告诉你,你摊上事了,这都几点了你不回家?是不是玩嗨了?”   “没有,就同学几个唱唱歌,喝喝酒,再有两个小时我就回家了。”   “再有俩小时都他妈凌晨了,你还真敢夜不归宿啊?唱歌就算了,你还喝酒,我看你是真飘了。”   郝樊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麻溜的回家,到十一点还见不着你人,你看我咋收拾你。”   “哎呀,大家正玩的开心呢,能不能别扫兴?”苏羽明显不乐意。   “好好说话你不听是吧?咋滴,你想给我整急眼呗?你挺ne呀?”   急不急眼的吓唬谁呢?苏羽才不怵他:“等聚会结束我会回去的,你就别催了。”   “你!”郝樊刚说一个字,电话那头就响起嘟嘟的忙音,苏羽又挂他电话。   再打就打不通了,人家不接了!   行!真以为我管不了你了?   苏羽不肯接,那他就打给别人。   郝樊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拨过去,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忙切换另一幅嘴脸,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委屈的不得了:“喂,妈,这么晚还打扰您休息真不好意思,我实在没办法了。”   “您快管管小羽吧,这么晚不回家,搁外面唱歌喝酒,我说他两句吧,他就朝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是啊,我们才刚结婚,他就这么对我。”   “那倒没关系,委不委屈的我都能受了,我只是担心啊,他不肯接我电话,这可咋整?”   “好嘞,谢谢妈。”说完,郝樊挂断电话,夜色中,男人胸有成竹的冷笑一声。   他端着一碟花生米,站到三楼的落地窗前,时不时往嘴里丢一个,眸光紧盯一楼花园门口。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功夫,别墅门口就停了辆出租车。   苏羽气急败坏的从车上走下来,气势汹汹的架势,跟要去干架的汤姆猫似的,用力踩踏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   人还没进门就已经嚷嚷起来了:“郝樊,你烦不烦啊?多大点事,犯得着给我妈打电话吗?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苏羽被他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让他赶紧滚回家,说再敢夜不归宿就打断他的腿。   刚挂断男人电话,他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背地里告的状。   推开门,用力踢掉鞋子,苏羽赤着袜底,一口气冲上三楼。   打开卧室,男人正优哉游哉的磕着花生米,听到动静,抬眸冷不丁瞥他一眼,开口就是冷嘲热讽:“瞧瞧,谁回来了?苏老板不在外忙应酬,怎么想回家了?”   “你还有脸说,都是你跟妈告状。”苏羽气的直跺脚,跑到床前抓起鹅绒枕头,冲过去对着男人“哐哐”就是两下:“你就不能找点正事做啊?天天就知道打小报告。”   “你还有理了?”郝樊抓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丢到床上。   “谁家媳妇搁外面一玩就是十一二点啊?又是喝酒又是K歌的?我之前S市A市两地跑,有应酬都会在十点前准时到家,苏小羽,你是不是过分喽?”   这么听来,确实是他理亏,可苏羽就是死鸭子嘴硬:“没有十一二点,还不到十点,你就总催,我在外面也没花天酒地啊?那都是为了发展事业!”   “苏小羽,我发现你是粪坑里插棍子,真能狡辩(搅便)啊!”男人被他妈气笑了。   “你要花天酒地了,还能囫囵躺在这?我腿都给你打折了。”郝樊朝床边走来,单手拽住苏羽白皙纤细的脚腕,把人拖到身前,紧接着健硕的身躯如大山般压下来:“再说了,要在晚上十点发展的事业能是啥正经事业?就该给你掐了。”   苏羽这小身板被挤在男人与床板之间,猝不及防发出“叽”的一声惨叫。   他呼吸都费劲,便不能再说些让人生气的话了:“哥,你……你起来一点,我喘不上气了。”   郝樊只当没听见,今天必须好好修理他一顿,不然以后更不把自家爷们放眼里了。   “说,你错了没?”   “错……错了,老公,我错了。”苏羽声音糯叽叽的。   他倒是识时务,这会对郝樊放尊重了,不再直呼其名,也不矜持的喊哥了,而是一口一个老公。   不老实,还想耍小伎俩?郝樊不吃他这一套,依旧铁面无情:“说你错哪了?”   “呜……不该这么晚回家。”   “还有呢?”   “不该……不该在外面喝酒,不该挂老公电话。”苏羽抽着气,断断续续的作答,他其实知道自己错在哪,就是仗着男人宠他,才敢明知故犯。   “下次还敢吗?”   “不……不敢了。”苏羽头摇的像拨浪鼓,红着眼眶讨饶:“老公,我知道错了。”   郝樊这才起身,转而走进浴室放洗澡水。   苏羽一点力气都没了,宛若被风暴蹂躏过的菟丝花,瘫软着四肢,双目无神的瞪着天花板,胸膛起伏,呼哧呼哧喘着气。   没一会儿功夫,男人又出来了,弯腰抱起苏羽,带他去洗澡。   苏羽软绵绵的,不挣扎也不反抗,乖巧的伏在男人胸前,温顺的像只绵羊。   给人洗完澡,又抱在腿上吹干头发,郝樊搂着香香软软的媳妇躺进被窝,正准备干点坏事,这时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丈母娘打来的。   郝樊把手机凑到媳妇面前,话里话外都是威胁:“瞧,咱妈打来的,估计是想问问你到家了没,你说我该咋说?”   苏羽瞄了一眼后,心下一慌,忙双手合十跪立起身子,朝郝樊做小伏低的拜了拜:“老公,求你了,说两句好话吧,不然下次回家,妈又要教训我个没完。”   郝樊啧啧两声,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成吧,这次就放过你了。”他戳戳苏羽的脑瓜子警告道:“下回再敢跟我哼哈的,看我咋削你!”说完,男人接通了电话:“喂,妈。”   苏羽忙用胳膊缠上男人的脖颈,紧紧贴上去,瞪着古灵精怪的眼睛,竖起耳朵偷听。 第5章   瞧他那紧张兮兮的模样,郝樊被逗乐了。   “嗯,回来了。”   “没,认错了,态度很端正。”   “好嘞,他要有下回,我肯定跟妈讲。”   “嗯,妈,您睡吧,晚安。”   通完电话,郝樊将黑屏的手机放回床头柜,苏羽也跟着长吁一口气,   好在男人没有添油加醋的抹黑他,还帮忙说了不少好话。   不然下次回家,不知道要上多久的思想品德课。   也不清楚郝樊是怎么收买人心的?反正他妈对这个儿婿满意的不得了,男人说啥她信啥,但凡有点小龃龉,他妈就跟男人穿一条裤腿,一起讨伐他。   “老公人好吧?还帮你跟妈求情了?你就不寻思报答一下?”郝樊长臂一揽,把人侧搂进怀里。   “怎么报答啊?”苏羽没好气的翻他白眼。   他要不打小报告,妈怎会知道?妈若不知道,哪还有求情的必要?   身为罪魁祸首还好意思要报答?脸皮咋那么厚呢?   “怎么报答你心里没数吗?哥给你点提示。”说着,郝樊搭在苏羽后腰的手缓慢下滑,掌心拢住那形状姣好,弹性十足的嘟蛋子,暧昧的揉搓两下。   苏羽:……   “烦死了,不知节制的狗男人,你给我起开。”苏羽用力推了男人一下,趁此机会翻过身背对着郝樊。   郝樊:??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应付完妈就踹了我,你游击队看多了?还跟哥玩上战术了?”   “等着,我这就给妈通电话,哥看你这态度,是有点不上道了。”说着,郝樊作势就要掏手机。   苏羽连忙翻回身,一个大鹏展翅,腾空飞跃,坐到男人腰上,伸手用力压住郝樊的臂膀,不让他动弹。   “妈都睡了,你能不能别去打扰?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跑去跟妈告状,你也太孬种了吧?”   “我的种孬不孬?你不清楚啊?”男人耸动腰身,恶劣的顶撞他两下,占了便宜不说,嘴上还得理不饶人:“而且就你这态度,日子真没法过了,起开,收拾东西,我回娘家。”   苏羽傻眼!   谁回娘家?回哪个娘家啊?   那是他家,那是他妈!   一米九几的大老爷们,稍不顺心意就跑去找妈给他撑腰。   就郝樊这大块头,往自家小沙发上一躺,蜷缩着身子装那可怜样!   苏羽每回去接人,都得挨自家老妈好几个二踢脚。   “报答!我报答还不行吗?”苏羽握紧拳头,对着男人的腹肌,气急败坏的捶两下。   这点小鸡仔的劲,落身上不痛不痒的。   可郝樊戏精上身一样,演的很浮夸。   只见他难捱的弓起身子,嘶的倒抽一口凉气:“苏小羽,你这是报答?还是暴打啊?你到底干不干?不干别耽误我回娘家。”   “干!”苏羽粗声粗气的,不像在回答问题,倒像在骂人。   他支起身子,从床头掏出KY,边背着手给自己涂抹边瞪着男人放狠话:“等着吧,我这就干死你。”   这可把郝樊乐坏了,双臂交叉枕在脑后。   来吧,他迫不及待了都,就等着苏羽夹死他。   事后,腰酸背痛的苏羽跟瘟鸡一样横在被窝里,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反观郝樊则神清气爽,伸手贱嗖嗖的拨弄他两下:“苏小羽,你刚才不是挺牛逼吗?舞舞玄玄的多能咋呼啊!怎么瘪茄子了?起来嘚瑟呀?”   苏羽轻飘飘被翻了个面,小脸栽进枕头里。   手指都动弹不了一下,嘴上还不肯吃亏,沙哑着嗓音跟他呛声:“你……等着,等我修养好了,再干你……八百个来回。”   敢情好,要真能干八百个来回,郝樊美都美死了。   可惜……这小卡拉咪就嘴上功夫了得,床上功夫嘛……差点意思,动弹不了两下就没劲,搁那一躺,等着被人伺候。   郝樊生怕他把自己憋死,忙把人从枕头里挖出来,抱着走进浴室,简单清理一下。   苏羽岔着腿跪在浴缸里,双臂用力攀附住男人的脖颈,忍受温热水流的冲刷。   男人边帮他把留在体内的东西引出来,边一本正经的问道:“媳妇,学校明天开始上课了吗?”   苏羽的脑袋浑浑噩噩,气息紊乱的作答:“没有……那么快,要上报资料,资格审查,组织关系交接,啊!”   不知道郝樊碰到哪了,苏羽猛一哆嗦,整个人向下一出溜,差点滑进浴缸底,幸亏男人眼疾手快的捞了他一把。   男人忙把人搂怀里,面上挂着狭促的笑,不怀好意的问道:“咋滴了?宝贝?”   “你还有脸问?能不能别乱碰,再这样我咬你了。”借着清理的由头耍流氓,他欺负起人来没头是吧?   “好好好,我不乱碰了。”郝樊抽出毛巾把人擦拭干爽:“你接着说。”   苏羽苦哈哈的继续道:“研究生很辛苦的,还要制定培养计划,选课拟课,好多事呢。”   “嗯。”郝樊点点头,把人重新抱回床边,塞进被窝里。   他跟着钻进去,抬手关了灯,睡之前搂着人把没说完的话讲完:“要是不着急步入正轨的话,明天能抽点空出来不?陪哥去看看房子?”   苏羽已经睁不动眼了,翻个身把脸埋进郝樊壁垒分明的胸肌里,声音很轻的嗯了一声。   第二天,郝樊照样比苏羽早起。   他光着膀子,踢拉着拖鞋,洗漱完后径直下楼走进厨房。   男人花臂满背,扎上粉色草莓熊的围裙,给媳妇准备早餐。   苞米加饭豆,炖一锅香甜软烂的大碴子粥。   煎两个双面金黄的蛋堡,再炸几根油条。   怕媳妇觉得太油腻,郝樊同时在锅里蒸了汤包和烧麦。   没一会儿功夫,苏羽穿着睡衣,打着哈欠走下楼。   耸动两下鼻头,闻到饭香味,肚子没出息的咕咕两声。   苏羽往饭桌前一坐,单手拖着腮帮子,眨巴两下眼睛,坐等投喂:“哥,还没做好吗?我饿了。”   “来了。”说着,郝樊将早饭端上桌。   苏羽连忙坐端正了,拿起筷子,一口蛋堡,一口汤包,吃的欢实。   “慢点,再尝尝这大碴子粥,炖了好久,唉呀妈,香死你。”郝樊盛一碗放到苏羽手边,蠢蠢欲动的试探道:“要不要给我宝加个流油的咸鸭蛋,你试试,老盖了!”   “婉拒了哈~”苏羽摆摆手表示大可不必。   郝樊啧一声,老气横秋的摇头:“这孩子,一看就不会吃,大碴子粥就要配咸鸭蛋,吃起来才得劲。”   苏羽一声不吭,只装听不懂。   任凭他说啥,反正自己是不会吃的。   眼见说不通,郝樊也不多费口舌了,无奈之下,只能用勺子掏出油亮亮的咸蛋黄放自己碗里。   早饭做的花样挺多,量却不夸张,郝樊吃完自己那份,又将苏羽吃剩的一并打扫进肚子。   吃完饭,郝樊联系好中介,准备去看房子。   虽在同一个小区,可这边都是独栋别墅,占地面积大,靠两条腿走肯定吃不消。   郝樊把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露出性感的喉结,袖子挽起,精壮的手臂裸露在外,头发没有打蜡,慵懒的散落着,为他锋利的面庞增添了一丝柔和。   “媳妇,走了。”郝樊落下车窗吼一嗓子,同时哔哔的摁两下喇叭。   “来了。”大门推开,苏羽腾腾腾的跑出来。   脱掉睡衣,换成米白T恤,暖黄色针织衫充当披肩,袖口在颈前交缠,下身搭配浅色牛仔裤,脚踩纯白帆布鞋,看上青春洋溢。   打眼望去,就是个单纯好骗又不谙世事的男大学生。   “哥,今天怎么开这车?”苏羽打开车门,费劲巴力的往上爬。   奔驰大G,号称世界上性能最强的越野车,虽看上去威武又霸气,可乘坐起来真不咋舒服。   郝樊忙伸手从后车座上捞一个软垫,塞到苏羽的屁股下面。   “委屈宝贝了,就让哥开一天吧。”   “你家爷们的身高你也清楚,就这胯骨轴子,这俩杵棍子,那底座太矮,空间不够敞亮的车,哥开着憋屈。”   男人这语气,简直像在跟领导申请批准一样。   “你想开就开呗,我又没说不让。”苏羽嘴上不在意,唇角却开心的翘起来。   郝樊探过身子,趁着帮苏羽系安全带的功夫又不老实的毛手毛脚,他凑近苏羽白皙的后颈,暧昧的嗅了嗅,眸光随之晦暗:“媳妇,今天喷香水了?”   “嗯……”苏羽有些不好意思:“喷了一点。”   似是怕男人取笑他,苏羽抢在郝樊之前开口解释:“家里堆了好多,都快过期了,不用太可惜了。”   都是品牌方寄的,还有客户送的,因为郝樊不乐意用那玩意,便都闲置了。   “那媳妇都拿出来喷两下,喜欢哪个牌子哪个味道的?哥以后给你买。”   “不用,这些都用不完。”苏羽也没多喜欢香水,只是不想浪费。   “行,都听媳妇的。”郝樊磨磨蹭蹭的,退开前单手捏住苏羽的脸,想先跟宝贝嘴一个。   “干什么呢?”苏羽不给亲,手脚并用的把人往外推:“你赶紧开车。”   郝樊脸都被推搡变形了,依旧不肯退开:“你说你推我嘎哈呀?昨天咋唠的嗑?哥以后亲你就顺从点呗,合法滴。”   男人真的很烦,白天要亲,晚上要抱,稍微晚点回家还耍人来疯。   他不是公司总裁吗?天天黏自己屁股后面干什么?正经事干完了吗?不怕公司倒闭啊?   可苏羽一头南方小麋鹿,哪是东北虎的对手?他充其量只能给人家当食物,挣扎没两下,就被堵住了嘴。   郝樊逮住他两瓣柔软的唇厮磨啃咬,本能之下,苏羽抗拒的身体逐渐放松,轻轻合上眼。   可亲了没一会儿,男人突然停下了,苏羽疑惑的睁开眼。   这就结束了?不像男人的作风啊!   紧接着,一只手突然朝他伸过来,猝不及防下,苏羽甚至来不及躲闪,就被一指头按在眼睑上,用力搓了搓。 第6章   同时郝樊欠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宝贝,早晨起来洗脸了没,这脸怎么魂儿画儿的?”   苏羽:……   煞风景的玩意,早晚被这狗男人气死。   眼见自家媳妇又瞪圆了眼,郝樊便知道自己离挨揍不远了,他求生欲很强的讪笑两声,身体一点点往后退,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的模样,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就会有恐怖的东西破封而出。   苏羽磨了磨后槽牙,在郝樊的胳膊肘不小心撞到方向盘的瞬间,眉头一竖,呲牙咧嘴的扑上来,上手开撕。   郝樊肯定不敢反抗,但车内空间有限,他又没地方躲,硬生生挨了好几下。   这小南蛮子发起飙来真不是闹着玩的,逮哪往哪下手,撕你脸皮,薅你头发,挠你脖颈……   郝樊都被打懵逼了,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家老爷们是这么干架的。   “行了行了,松手吧,再扯下去,哥脸上的褶子都被你扯平了。”   好不容易把那小钳子手从脸皮上拽下来,肩膀头子又噼啪的挨了好几下:“诶?怎么还动手呢?越说越来劲是吧?”   苏羽不吭声,又对着他的腹肌梆梆出拳。   Duang~Duang~Duang~   郝樊:……   他服了。   “好了好了,快收了神通吧,打两下出出气得了呗?还搁这叠上攻速了,这流星拳抡的,小胳膊都抡出残影来了。”郝樊被熊的眼都睁不开,还得舔着脸哄人:“不气了,哥错了,咱不生气了。”   苏羽冷哼一声,这才不计较了,郝樊跟着长吁一口气。   要不怎么说,男人作为风中的一匹孤狼,能在外面闯荡就别着急成家。   瞧瞧这娶了媳妇的,一个个活的多窝囊。   就他这体格子,这肌肉块子,徒手都能把小南蛮子的脑壳拧开,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坐好了,哥要开车了。”   眼见苏羽双臂抱胸,还气鼓鼓的,郝樊略一寻思,又不怕死的凑过去啜他一口:“瞧这小嘴撅的,跟唐老鸭似的,改天哥带你去迪士尼呗?到时候你就往唐老鸭身边一站,看谁撅的过谁?哥对你有信心,我家宝贝必不可能输。”   苏羽双唇紧抿,嘴角止不住抽搐,最终还是没忍住,弯下眉眼,扑哧一下笑出声。   不行,吵不了一点。   男人一开口就是段子,他总憋不住笑。   “赶紧开车吧,烦死了。”   可算把人哄好了,郝樊这才放心的开车。   房产中介早在约定好的地点等着了。   能在寸土寸金的H市买别墅的客户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若把交易谈妥,光抽成都足够换辆新的宝马X7。   眼见一辆奔驰大G在他面前停下,郝樊和苏羽从车上走下来。   中介点头哈腰的迎上前,笑的跟秋日里盛放的菊花似的,一脸的不值钱:“郝总,您来了?请往这边走,这就是今天要看的第一套房子,我来给您简单介绍一下。”   “这栋别墅是法式风格,平时回家,车子可以直接开进车库。”   “车库面积很大,至少能停下四辆车。”   “再接下来就是前后花园,有接近500平,种点花花草草,挖个池塘泳池都不在话下……”   中介对郝樊滔滔不绝的推销着,苏羽则双手背在身后,寸步不离跟在一旁,听得很认真。   之前在S市上大学,男人买的是中式园林风的别墅,如今来了H市,苏羽有点倾向于欧式风格。   “郝总,接下来我们去室内看看吧。”中介带他们走上石梯。   “大宝,小心台阶。”郝樊落后一步,第一时间把苏羽护在跟前。   中介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目光在郝樊跟苏羽之间流转两圈,立马回过味来了。   于是接下来,中介的介绍对象,悄无声息换了个人,转而对苏羽笑脸相待:“小少爷,我们这套房子做了双首层设计,进门是玄关,右手边就是餐厅了……”   郝樊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买房子本就要媳妇点头才行。   要不是为了照顾这个宝贝疙瘩,他自个在办公室里打地铺都成。   接连看了三套,装修风格各不相同。   法式风格优雅浪漫,西班牙风格色调突出,充满活力,北欧田园风则简约自然,轻松舒适。   “小少爷,这三套您有中意的吗?”中介观察着苏羽的脸色,小心翼翼询问出声。   “呃……”苏羽抬手摩挲着下巴,有些纠结。   别墅毕竟价格不菲,当初设计的时候就用尽了心思,看上去都挺不错,他还没想好选哪套。   “还有其他的吗?我们再撒么一眼。”郝樊将话茬接过,下意识把苏羽挡在身后。   自家媳妇还是大学生,对付不了这种老油条。   “郝总,目前就这三套待售,这个小区的绿化物业都是响当当的,周边配套完善,去三甲医院,大型商场只需十分钟的车程,去高新科技城,知名大学,也不出半小时,生活起来很舒服,因此入住率特别高,若不是有急事要用钱,没有业主愿意抛售的。”   中介这话虽有些夸张了,但归根结底是实话,要不然郝樊当初也不会选择在这个小区里先租一套。   “行,我们回去再寻思寻思。”   房子已经看完了,郝樊牵着苏羽,准备打道回府。   不着急做决定,自家媳妇自己最清楚,有点选择恐惧症,估计得犹豫一阵子。   他是不着急,可中介着急啊。   早点把生意谈妥,抽成就能早到账,他就能早点提新车。   中介不想把人放走,恨不得他们今天就拍板。   “郝总,还有几个客户也要看房子,咱们还是早做决定,这别墅都挺不错的,犹豫的功夫,指不定就被别人买走了。”   苏羽本打算回去好好想想,仔细对比后挑一套最趁心意的,压根没想过,还有被别人买走的风险。   他不会掩饰情绪,听到这话就急了,藏在身后的手偷偷拽了拽男人的袖口:“哥……”   郝樊反手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捏了捏,示意苏羽别着急。   “你手里要有别的客户急着买,你就抓紧顾那头,我们也找别的中介再看看。”   这点道行跟谁俩斗法呢?郝樊可不惯着。   H市虽藏龙卧虎,可几千万的现金流,也不是谁说抽出来就能抽出来的。   跟他玩这套饥饿营销?当他跟自家媳妇一样没心眼子呀?   “郝总,我不是这意思,这样,你跟少爷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若还要再看看房子,随时联系我,我二十四小时在线。”中介也意识到自己使错计谋了,忙不迭的赔笑脸。   “行,你也放心,我们诚心要买,寻思好了就打给你。”   早这样多好,大家都打开天窗,敞亮着谈生意,藏那些心眼子,不膈应人吗?   郝樊先把苏羽送去学校,然后回公司。   在他们离开后,中介把三套别墅的立体环绕图发送到郝樊手机上,郝樊连看都没点开看,直接转发给苏羽。   “媳妇,别着急,慢慢挑,就算有人跟咋们抢也没关系,你家爷们又不差钱,肯定给你拿下。”   苏羽点开链接,兴致勃勃的观看,听到这话,极其无语的翻个白眼。   咋这么臭屁呢?   买房子自己也会出钱的好吧,显着他了?   “知道要在H市买房子,其实我也攒钱了。”苏羽打开微信,点开钱包,将里面的零钱数额展示给男人看。   “瞧见没?有这么多呢!”   怕后面零太多,扫一眼数不清楚,正合适碰到红灯,郝樊便停下车,认真撒么一眼。   结果……   个,十,百,千。   没了?   “一千零一块钱?”郝樊抬手揉搓两下眼皮,多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听男人这语气是嫌少呗?苏羽炸毛了:“你眼睛不好使啊?还有个点五七呢,你怎么不说?是一千零一块五毛七分。”   郝樊:……   苏羽觉得自己能攒下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平日在学校里刷校园卡,出门刷男人给的黑卡,微信支付宝绑定的是郝樊帮他办理的银行卡,那里面各有多少钱,苏羽压根不清楚,反正他要多少就能吐多少。   只有这一千多块钱,是他自己赚的。   是苏羽在网上帮人写稿子,老板付的代笔费。   虽然不多,却也是他付出汗水换来的。   遇到不好说话的客户,来来回回的修改,更有过分的,拿了稿子就玩失踪,差点没气哭他。   “反正我就这么多,剩下的你给补上吧。”苏羽打开男人微信,一股脑转过去。   郝樊气笑了:“合着要买法拉利,你就只有5元优惠券呗,女娲补天也没补你这么大窟窿啊?”   苏羽:……   你能把你这张破嘴闭上吗?   搞得自己又生气又想笑是怎么回事?邪门!   主要是媳妇太逗了,郝樊便忍不住嘴贱两句,其实他的钱都放在苏羽名下,但媳妇好像对自己的身价没点B数?   “苏小羽,你是不是压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结婚的时候,不是请律师过来给你讲过吗?” 第7章   苏羽撇撇嘴,没敢说自己当初听着听着睡着了。   那么多文件,密密麻麻全是字,律师那张嘴说话都不带喘气的。   哪里投资的房产、商铺、街道?哪个国家什么银行开的户头有多少可流动资产?买的什么理财,购入多少股票,有多少收益?   嘚啵嘚啵一大堆,到最后,苏羽盯着律师还在上下叭叭的嘴唇,眼皮都挣不动了。   他连听汇报都费劲,搞不明白男人从哪来的精力,白天要干这么多事,晚上还能变着花样干他?   郝樊瞅自家媳妇那茫然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不知道。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谁让自家宝贝命好呢。   有他在白天端茶倒水,揉肩捏腿的伺候着,晚上还定时定点上交优质公粮。   生活方面照顾的面面俱到,财产方面也代为打理的井井有条。   郝樊要做个财产管理人,走哪不得年薪几百万?偏偏自家媳妇,一个逼子不付,稍微不顺心意,还劈头盖脸一顿削。   可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上杆子稀罕人家。   “媳妇,到学校了,晚上忙完记得给哥打电话,今天的事业不用发展到十一二点吧?毕竟总打扰咱妈也不好,你说呢?”郝樊把车往路边一停,双臂搭在方向盘上,扭头望向苏羽,贱嗖嗖的挑眉。   “赶紧滚蛋吧,你话太密。”苏羽烦躁的骂他一句,下车后狠狠甩上车门犹不解气,对着车轱辘“哐”踢踹的一脚,这才转身跑进校门。   郝樊没忍住笑出声。   这小老爷们学他说话呢,还别说,情景带入的挺恰当。   走瞧着吧,这小南蛮子早晚得被他腌成大碴子味的。   郝樊重新发动车子,一打方向盘,转而朝公司驶去。   刚乘坐直梯到达顶楼,电梯门一打开,就见到新招的秘书正杵在他办公室门口焦急的踱步。   听到点动静,秘书猛然回头,见到是郝樊的身影,面上一喜,穿着高跟鞋“咚咚咚”的跑过来。   “郝总,您总算到了,策划部的会议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李总的团队已经在等着了。”   “新的企划书搁哪呢?拿过来,我瞅一眼。”郝樊边说边朝办公室走去,准备先把车钥匙放下。   “策划部一早就送过来了,您请过目。”秘书跟上去,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企划书,递给郝樊。   郝樊接过后,翻开扫一眼,沉默了。   “这是企划书啊?”   不是吗?秘书纳闷的凑上前检查,发现她把企划书跟自己的手账本搞混了。   刚毕业就进大公司,对业务员工以及总裁喜好都不了解,手账本是她用来记录注意事项的。   因为都用蓝皮塑封夹着,不小心就给拿错了。   完蛋了,自己是个废物吧?昨天丢人现眼就罢了,今天还失误,总裁不会让她滚蛋吧?   秘书心惊胆战:“对不起,郝总,我这就去换。”   “你等会儿的。”郝樊指着第一页右下角那一竖排并不显眼的签名,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你的名字吗?”   “是……是啊,怎么了?郝总?”秘书紧张的吞咽一声,她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郝樊摇了摇头,只觉得一言难尽:“小姑娘家家的,你咋叫王二呢?”   她爹跟自家闺女有仇啊?起这名咋想的?   什……什么?秘书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红了眼眶,似是受了莫大的屈辱:“郝总,我不叫王二,我叫王一一。”   郝樊:……   意识到自己闹笑话了,郝樊忙把手账本还给人家:“那以后就叫你小王吧,你去茶水间拿些饮品,连同企划书一起,送到海王星会议室。”   小王就小王,他非叫人家小王八。   秘书小姐姐瘪着嘴,眼里兜着一泡泪,哽咽着跑远了。   于此同时,海王星会议室的气氛剑拔弩张。   李烨磊连同部门员工,坐在偌大会议桌的同一侧,一个个耸肩梗脖,跟要去干架的斗鸡似的,目光紧盯会议室的玻璃门。   “小伟,小林,昨天让你们在被窝里背段子,都准备好了没?”李烨磊看向自己左膀右臂,语气沉重。   “黑化肥发灰会挥发,灰化肥挥发会发黑,老大,你看我现在嘴皮子练的贼溜,郝总若再朝咱们开炮,这次肯定不会光挨打了,必然要发起反击。”小伟单手握拳,对自己信心十足。   “小林,你呢?”   “老大,我昨晚通宵看了一夜脱口秀,现在随便一个梗,我都不可能让他掉地上,你就瞧好吧。”   “好,我这回能不能翻身?就看你俩了。”策划总监连同手下的部门经理嘁嘁喳喳的商议作战计划,其他员工则躲在他们身后,大气不敢喘。   他们组新来的实习小妹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幕,歪了歪脑袋满头的黑人问号。   乐游无限是是游戏界的龙头,也是每一个对游戏怀揣梦想之人逐梦的舞台。   她凭借傲人的成绩,国外名牌大学的留学经历,以及过硬的面试表现,打败无数竞争者,才得以走进这家公司。   结果入职第一天,人事除了发给她必须的办公用品外,还好心的附赠了一套:东北话满级教程,她正云里雾里呢,就被部门前辈拉着熬了一夜的企划书。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这公司咋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呢?   今天这架势又是搞哪一出?   “小美,别紧张,你可能对咱们公司文化还不了解,也是巧了,你刚来还没来得及接受培训就赶上事了,反正今天你看着吧,你会爱上这家公司的。”见小美绷直身体正襟危坐,负责带她的前辈忙出言安抚。   “谢谢云姐,我会好好学习的,不辜负你的栽培和期望,”小美深吸一口气,被激起了斗志。   瞧她这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小模样,云姐没忍住笑出声,拍拍她的肩膀莞尔道:“好,那你加油。”   郝樊一脚跨出电梯,边朝海王星会议室走去,边撸高了袖子。   他向来都是单枪匹马一个人干一帮子人。   研发部,测试部,设计部,市场部,运营部,策划部等等……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偌大的公司,没一个能顶事的。   今天要拿不出让他满意的企划书,策划部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老大,郝总来了,郝总来了。”提前被安排在门外放哨的人,见到郝樊的身影后,吓得屁滚尿流跑回来通风报信。   “怕什么?稳住,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丢不丢人?”李烨磊一个眼刀子甩过去,示意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没一会儿功夫,会议室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郝樊身着一身黑色衬衣,黑色西装长裤,气宇轩昂的走进来。   他借着优越的身高俯视全场,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可撼动的自信,   随意坐到策划部对面的座椅上,犀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会议室里激烈对峙的气氛一触即发。   秘书紧随其后的跟进来,大气不敢喘。   她先在郝樊面前放下企划书,紧接着跑到所有人面前放下纸杯,填满温热的咖啡。   实习生小美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以一人之力镇住他们整个部门的郝总,忍不住乱了心跳。   太帅了,之前在杂志上看到照片时,就一眼惊艳,如今见到真人,更觉魅力难挡。   郝樊骨节分明的手拢住纸杯,端起咖啡优雅的抿了一口。   然而下一秒就喷了出来:“呸,这什么玩意,恁苦呢?”他朝秘书招招手,一脸的烦躁:“小二!不对,小王,你搁茶水间给我挎一勺糖来,这么苦,我真张罗不了。”   实习生小美:……   前后反差太大,差点没把她给创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的预感没有错,不但公司不对劲,他们总裁更不对劲。   郝樊都说完了,秘书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苦着张脸下意识重复他刚才的话:“夸……夸一勺?”   “咋滴?我说话你听不懂呗?我这普通话还不够标准呐?你到底去不去啊?”   “好的,郝总,我这就去。”去干什么玩意她也不知道啊?   不管了,反正去就对了,她先溜了,秘书小姐踩着细高跟“咚咚咚”的跑了出去。   “一天天的沟通起来成费劲了,算了,不喝了,咱们开始吧,你们谁先上。”郝樊翻开企划书,朝对面众人抛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是要开战了!   李烨磊深吸一口气,用胳膊肘怼了怼坐在他左侧的小伟,挑眉示意道:“你来打头阵。”   小伟“嗖”的一下站起身,先点击遥控器打开投影仪,紧接着中气十足的开口道:“首先,我们来复盘一下最开始的那版企划书。”   “什么玩意?你闲的呀?”郝樊将身体后仰,眉头紧皱,一脸的不耐烦:“都已经pass掉的企划,你还复盘个鸡毛啊?有这闲工夫,你跑澳大利亚跟袋鼠练拳击去呗,搁这舞舞玄玄的,我真是瞅你就来气。”   小伟over。   他犹豫了一下,又窝囊的坐了回去。   这还没出招呢,就被人一梭子扫死了,小伟朝李烨磊投去委屈求助的目光。   李烨磊真是气死了。   你瞅我干啥?你昨晚背的绕口令呢?你绕他呀。   备战的时候牛逼轰轰的,真指望他打先锋了,被人一下子给撂那了。   完蛋玩意,真是不能抱有一丝期待。   李烨磊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又怼了怼坐在他右侧的小林:“下面你来。” 第8章   小伟的惨败已经让小林有些胆寒了,但为了不辜负老大的嘱托,小林还是硬着头皮站起身来跟郝樊争辩:“复盘失败的案例,是为了从中吸取经验教训,以防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我认为还是很有必要的。”   “对,没错。”李烨磊连忙出声附和,为自己的手下撑腰。   郝樊掀开眼皮懒洋洋的瞥他们一眼,冷笑道:“我看你们是想吸取了经验教训,下次好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啪”的一拍桌子,吓得小林腿一软,又瘫回去了。   “你们内部复盘得了呗,拉上我干什么玩意?是不是觉得我一天天闲的没事干啊?”   “挤压了一堆文件,还得抽空跑来跟你们开会?你们有屁就快放,别浪费我时间。”   “下班还得接媳妇呢,合着让我家宝贝站校门口等着,你们不心疼是吧?”   “一个个臭老光棍子,天天西北风,站在风雨中,是不是瞧不得我婚姻幸福,家庭美满啊?酸死你们得了。”   策划部的全体员工,over。   他们还想仗着人多车轮战,一点点把敌人的血条磨没了,结果人家上来就是群攻加连招,将他们一波带走了。   “郝樊,你个瓜娃子,不要太过分喽!”李烨磊被气的家乡话都冒出来了。   他算看明白了,跟郝樊讲普通话太没优势了,就要用方言跟他对着喷,管他听不听得懂,呲就完事了。   小美快吓死了,瞪圆了眼珠子,身体像那风干的老腊肉,梆梆硬。   有没有人劝一劝啊?他们总监疯了,跟总裁干起来了。   完了,死定了,接下来他们整个部门是不是要被一刀切,踢出乐游无限啊?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超乎小美的预料。   “我过分你第一天知道啊?”郝樊扫一眼腕上的名表,依旧火大:“李烨磊,老子给你二十分钟,把你们的新企划摊开来嘚啵明白了。”   “行啊,来呗,你不是不想要扫码抽皮肤吗?那就集碎片合成坐骑跟骑宠。”   “我们此次合作的零食品牌,共四种口味,草莓味,香草味,口感偏甜,跟女性游戏角色的坐骑跟骑宠相结合,可可味,生椰味,跟男性角色相结合。”   “购买少量零食就可以凑齐坐骑跟骑宠碎片,但想要更华丽,更奢靡,更有视觉冲击,就得买更多零食兑换碎片,合成装饰。”   没有炫技的术语,没有复杂的报表,只简明扼要的阐述了此次企划的核心创意,新颖又独特。   郝樊听完,将只翻看一页的企划书合上了。   “早这样不就完事了,净整些虚头巴脑的,你太阳底下点灯,是不是多余?”   “散会,策划部今天提前下班。”   “会后将企划书拆分一下,涉及角色渲染同步给设计部,涉及功能开发同步给研发部。”   “最后通知行政部,策划部年终再追加一个月奖金。”   “啊啊啊啊,郝总,我爱你。”   “欧巴,你是我男神,是我全家的偶像。”小伟和小林刚才还被熊的眼都睁不开,这会儿已经为谁先为郝樊生猴子掐起来了。   郝樊则笑的一脸嫌弃:“你们省省吧,我有媳妇了。”说完,他抄起企划书离开会议室,剩下策划部的员工疯狂欢呼。   虽然昨晚熬整个通宵进行头脑风暴,想创意完善企划,身体宛若被掏空,今天一个个都挂俩黑眼圈跟熊猫似的。   可他们获得了一个月的奖金,外加提前下班休息,付出获得巨大的回报,让他们干劲十足。   “小美,怎么样?感受到我们公司的文化了吗?”云姐揽着实习生小美的臂膀,丝毫没有前辈的架子,平易近人的谈着话。   “云姐,这……?”短短不到半小时,小美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伏:“这也太带劲了吧?”   从近距离见到郝总的激动,到偶像形象破灭后的傻眼,再亲眼目睹两位大佬对骂,最后多拿一个月年终奖,若以后的日子每天都能这样过,那她可活的太精彩了。   “哈哈,你很有潜力,云姐看好你,我们公司的文化,用郝总的话讲,那就是能吵吵就别尿唧,你有什么想法就大胆提,有什么不满就大胆喷,大家朋友相处,都是为了让乐游无限更好的发展壮大。”   小美用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切身体会过后,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大集体,大家都个性十足,活力四射。   特别是郝总,顶着一张霸总的脸,操着一口接地气的乡音,散发着与众不同又无与伦比的领导者魅力。   郝樊回到办公室,开始着手处理堆积的文件。   直到他的特别关注打来电话,男人第一时间扔掉手中的签字笔,飞速拿起手机接通。   “哥,学校这边忙完了,你来接我回家吧。”   “好,宝先在宿舍待着,半小时后再出校门,我这就下班。”郝樊边说着,便拎起桌上的车钥匙,离开办公室。   苏羽听话的照做,等待的功夫就继续翻看手机里的别墅立体环绕图。   他今天抽空就瞅两眼,心底已有抉择,只是还想再跟男人商量商量。   半小时后,苏羽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郝樊已经停好车等着了。   听到两声喇叭响,苏羽忙冲过去上了车,男人在他坐稳后,一扭方向盘,朝家的方向驶去。   回到家,郝樊熟门熟路的走向厨房,摘下挂在墙上的围裙,套过脖子,动作熟稔的在背后系成活结。   他不喜欢跟媳妇的二人世界被打扰,所以别墅并没有请保姆。   平日里做饭和打扫都由郝樊承包,只有定期的大扫除会把钟点工请到家里来。   苏羽则大摇大摆的走向零食柜,蹲在地上,跟小松鼠掏储备粮一样,掏出他的小面包,小酸奶,小果冻,小瓜子……   抱着满怀的零食,苏羽回到沙发旁,手臂一松,“哗啦啦”倒在沙发上。   他踢掉拖鞋爬上沙发,整个人侧躺过来,脑袋靠在抱枕上,伸手按压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随意挑选一档综艺节目播放起来,苏羽撕开小薯片的包装袋,准备美餐一顿。   郝樊用余光瞥到这一幕,停下切菜的动作,把手伸到水龙头下清洗两下,转身走出厨房。   “苏小羽,你又皮紧了是吧?要不要哥给你松松?晚饭一会儿就做好了,又搁这吃些没营养不健康的东西。”男人边说着,边弯腰一样样捡起来,把他的零食全没收了。   苏羽拽着已经开封的小薯片,死活不肯松手,苦苦哀求:“这个已经打开了,你就让我炫两口吧?”   “撒手!听见没?”郝樊粗声粗气的吼他:“再不撒手,哥就朝你那嘴巴子,炫俩鞋底子。”   最后连小薯片也没能守护住,被人强硬的夺走。   已经开封的包装袋用夹子封好口,男人将所有零食物归原处,最后才关上零食柜门。   烦死了,吃两口零食也要管。   偏偏苏羽没地方告状去,要是告爸妈,爸妈肯定说男人管的对,警告他乖乖听话。   望着郝樊的背影咬牙切齿,苏羽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邪恶的目光落在沙发上那个抱起来很舒服的长腿章鱼公仔身上。   抓住其中一条腿,将章鱼公仔高举过头顶,苏羽抬起白嫩的手,上去就是一嘴巴子。   “敢凶我?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敢吼我?”   紧接着把章鱼公仔摁进沙发里,苏羽的小拳头抡的虎虎生风,暴雨一样噼里啪啦的落下:“打死你,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看你还敢多管闲事。”   出于报复心理,章鱼的长腿被他悉数系成死结,折腾了一大通,苏羽累得气喘吁吁,抬头瞧一眼,厨房里的男人该切菜切菜,该烧油烧油,压根不鸟他。   苏羽更气了,在沙发上连翻两个跟头,将腿弯挂在沙发靠背上,双臂抱胸倒立着看电视。   男人瞥见这一幕,总算瞧不过眼的发话了:“别搁那翻跟头打把式的,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倒挂金钩也没用。”   苏羽用力的冷哼一声,小声辩驳:“是我不想吃,才不是没得吃,赶紧做饭吧你,老妈子一样,我不想听你说话。”   没一会儿功夫,厨房就飘出丝丝缕缕的饭香味,可能是怕他真饿了,男人做了能快速出锅的地三鲜,熘肉段,还有土豆闹茄子。   苏羽没出息的吞咽一声,跑去洗了手,菜还没上桌,就坐在餐桌前眼巴巴的等着了。   说起那道土豆闹茄子,真是一言难尽,黑乎乎的像拌猪食一样。   苏羽最开始说什么都不肯下嘴,男人非要让他尝尝,气的他直抹泪,最后还是被男人抱在腿上,好说歹说哄了半天,才红着鼻尖,眼一闭,嘴一张,视死如归的含了一口。   就是这一口,一发不可收拾,又接连哐哐炫了两大碗才打住。   从那往后,面对男人的家乡美食,苏羽再也不以貌取菜了。   郝樊将饭菜连同蒸好的粘豆包一起端上桌,却没坐下同苏羽一起吃,而是转身又进了厨房。   苏羽舀起一勺土豆闹茄子塞嘴里,享受的眯起眼,纳闷的抬头瞄一眼,就见男人端着一盘蘸酱菜走出来。   苏羽:--!   黄瓜、生菜、水萝卜,蒜头,葱段……   每一样都在苏羽的雷区上疯狂践踏。   郝樊坐下后,捞起葱段搞大酱里头,就这么一杵,正准备送进嘴里,媳妇嫌弃的声音随之在耳边响起:“你吃那个的话,今晚别亲我。” 第9章   郝樊:……   手僵硬在半空中,媳妇这话还挺有威慑力的,郝樊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不让亲可咋整啊?   “媳妇,我就好这一口,这小黄瓜鲜亮滴,大葱劲劲滴,蘸上大酱老香了,嘎嘎好吃。”   “你就让我吃呗,我晚上多刷几遍牙还不成吗?”   这小南蛮子娇气死了,一会儿嫌弃这个味大,一会儿嫌弃那个冲鼻子,他就想吃口蘸酱菜都不让,这日子还咋过?饿死自家老爷们算了。   看男人那皱眉抿嘴,一脸深沉的样,好似他不点头,就真不会再动筷子一样。   苏羽一雪前耻,得意的扬起下巴,大度的饶过他了:“那你吃吧,吃完了立马去刷牙。”   “得嘞~”郝樊这才把沾了大酱的葱段塞嘴里,边吃边感叹:“真不赖,小味挠挠的。”   苏羽:……   穿着衬衣西装裤吃大葱蘸大酱,真是白瞎他一张帅脸了。   饭后,郝樊刷了牙,换上家居服,搂着自家媳妇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苏羽从手机里调出北欧装修风格的别墅立体环绕图,凑到男人面前,展示给他看。   “我觉得这套不错,自住的话还是简约舒适更重要,你觉得呢?”   郝樊只粗略的瞄一眼,没细看:“你稀罕就成,我无所谓,确定要这套的话,哥明天就联系中介交易过户。”   “但还有几个地方,我想重新装修一下。”苏羽单手揣着下巴,指尖在屏幕上指指点点,发表着意见:“一楼客厅我想改成联排的落地拱窗,晴天的时候可以躺着晒太阳,三楼的大露台要种满绣球花,前院不要游泳池,改成池塘,我要养小鱼,后院再种几棵香樟树……”   小嘴叭叭了许久才停歇,苏羽枕在男人腿上,抬手挠了挠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你觉得怎么样?”   郝樊垂眸与他对视,附和的点点头:“整挺好,就按媳妇说的办,我明天找家装修公司,让他们按媳妇说的给整几套设计方案。”   “你就没什么想要的?”苏羽爬起身,皱眉瞪向男人。   郝樊摇头:“没有,我都行。”   “不行,必须有。”苏羽把手机塞男人手心里,语气蛮不讲理:“你看完别墅的布局后,说一个想要的。”   郝樊:……   没啥想要的还不行,非得让自己憋一个出来,咋这么霸道呢?   男人没办法,指尖滑动屏幕,随意的扫一眼,然后抬眸望向自家媳妇,不确定的试探:“那我可真提了?”   “你提啊!”小脸露出一丝喜色,苏羽拍了拍胸脯担保道:“随便提,我指定满足你。”   “那成。”郝樊点了点三楼卧室的位置,语气亢奋:“搁这,给我盘个炕,三米长两米宽,冬天的时候,往炕洞子里填些柴火……”   男人话还没说完,苏羽就翻着白眼,从他手里将手机一把夺回去。   “咋滴了?媳妇,又不满足我了?我就想要个炕,”   “你想要个锤子!”在别墅里盘炕,亏他想的出来:“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盘炕里。”   苏羽没好气的踹他一脚:“去,你离我远点。”咋这么讨人厌呢?看见他都不烦别人了。   炕没捞着,还挨了个大脚踢,郝樊反手把苏羽摁在沙发靠背上,二话不说就嘴他。   一天天破马张飞的,跟谁俩赛脸呢?   怎么不继续嚎了?这下被亲老实了吧?   小样,我还不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眼见苏羽被亲的眼角含泪,酡红着一张小脸,嘴巴都合不拢,郝樊才满意的起身。   使坏的伸出手,拨弄两下耷拉在外的嫣红舌尖,男人笑的一脸痞气,像个氓流。   “行了,你自个玩会吧,哥去健身。”说完,他起身朝健身房走去。   又被戏弄了,苏羽气不过,捞起沙发上的抱枕,用力朝男人的后背砸去。   然而他此刻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抱枕没飞出两米远就落在地上。   郝樊此刻一只脚已经迈下楼梯,听到动静后扭头回望。   垂眸扫一眼地上的抱枕,喉咙深处发出道轻蔑的冷笑,男人抬头朝苏羽抛出一记嘲讽,随即才大摇大摆的下楼去。   苏羽:)   狗男人,你今晚睡觉的时候最好两只眼睛给我轮流站岗,不然你看我会不会拿枕头捂死你!!!   男人在健身房里一待最起码要个把小时。   苏羽盘腿坐沙发里,无聊的看着电视,接连换几个台都不满意,遥控器都快被他摁冒烟了。   算了!不看了,他也去健身房玩一会儿去。   苏羽扔掉遥控器,双脚钻进拖鞋,啪嗒啪嗒的朝地下室走去。   等他推开门,鬼鬼祟祟探出个脑袋偷瞄时……   男人正光着膀子,下半身穿条运动裤,在跑步机上挥洒汗水。   全身的肌肉在跑步的带动下有节奏地收缩与放松,从腕骨一路蜿蜒到胸腹的纹身盘踞半个臂膀,散发着纯雄性的侵略感。   苏羽没出息的吞咽两声,目光飘忽。   他轻咳一声,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小手背在身后,跟领导视察工作一样,神气十足的走进来。   男人听到动静后,摘下耳机,按下关停键,后撤一步从跑步机上迈下来。   汗水沿着肌肉间的沟壑滚落,郝樊却浑不在意,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淡盐水,拧开瓶盖后,仰头咕咚咕咚吞咽几大口,补充因大量出汗而挥发的电解质。   “媳妇,你怎么下来了?”郝樊吊儿郎当的依着墙,一脸的惊奇。   “我就不能下来锻炼锻炼吗?你瞧不起谁呢?”说着,苏羽绕着健身房逛一圈,最后停在一台拉力机前。   他压根不会用这些器材,端着下巴琢磨半天,最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郝樊眼睁睁的看自家媳妇双手拉过吊环,使出了吃奶的劲,用力往身后拽。   负重用的杠铃稍微抬起来一点后又猛的下落,发出“当啷”一声巨响。   苏羽不信邪的再来一次,因为过度用力,后背拱起,小脸都扭曲变形了。   结果又是“当啷”一下,反作用力下,苏羽整个人差点飞过去。   吓得郝樊忙冲上前,把自家宝贝搂怀里,不让他乱来。   “我滴宝,这是健身器材,不是老铁匠铺,咱悠着点行吗?你这当啷当啷的练的啥劲啊?犟劲呐?”   郝樊拍拍苏羽的屁股,示意他一边玩去:“听话,咱不练了,一会儿要练成弓背虾了,不小心再把那虾线练崩了可咋整?”   苏羽红了耳尖,本就够丢人的,男人还说话这么不中听。   “你别笑话人,谁能把虾线练崩了?我的韧带有弹性着呢!”说完,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骗人,苏羽的脚尖朝两侧划去,原地就是一个横叉。   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中透露出不可一世的高傲。苏羽朝男人扬眉挑衅:“怎么样?你不行吧?一天天练那大肌肉块子有什么可得意的?切。”   郝樊盯着地上那双白皙笔直,呈一百八十度分开的双腿,眸光逐渐晦暗。   苏羽双手撑地准备起身,结果起到一半,又被人按着肩膀坐了回去。   “有毛病啊?你按我……”苏羽正打算喷他两句,结果一抬头对上郝樊黑如点墨的双眸,瞬间消音了。   怎么又这样了,他也没干什么呀!   心惊的缩了缩脖子,苏羽蠕动着臀尖,一点点朝后挪,同时朝郝樊战战兢兢的赔着笑脸:“哥,我还是出去吧,这健身房……有点闷。”   眼见离郝樊有三米远了,苏羽深吸一口气,猛然弹起身子,撒丫子就要往外窜。   结果刚踏出一步,脚爪子还没落地,就被人拦腰搂住。   苏羽的身子“嗖”的一下后撤,被郝樊单臂夹在腋下,朝楼上走去。   “哥,你还没洗澡呢,汗津津的,我不要,你撒开我。”   郝樊沉默不语,一路走到三楼卧室,反锁好房间,把人丢到大床上。   苏羽刚获得自由就想跑,又被男人握住脚踝抓了回来,郝樊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哥去洗澡,你好好准备,别想着跑,听见了没?”   听到这话,苏羽愣了一下后忙不迭的点头,边把人往浴室的方向推边声音乖软道:“知道了,老公,你快去洗吧,我不会跑的。”   郝樊点点头走进浴室,房门关上的瞬间,苏羽轻手轻脚的迈下床。   大傻子,真好骗!随便忽悠两句就被哄住了。   腿长自己身上,他想跑就跑,等男人洗完澡出来自己早没影了。   苏羽垫着脚尖准备溜,然而刚迈出没两步,浴室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郝樊并没有洗澡,此刻就好端端站在门口,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就知道自家媳妇没那么听话,一反常态必有猫腻,这不被他抓个正着?   听到声音,苏羽人都麻了,僵硬着脖子回头望。   见男人脸上挂着要吃人似的惊悚笑意,苏羽惊叫一声,扑腾着腿就要往外跑。   他这两条腿虽生的笔直,但跟男人的大长腿比起赛跑来压根不占优势。   苏羽被郝樊三下五除二抓了回去,像只活虾似的,在男人怀里乱蹦。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还没洗澡呢,不准碰我。”   郝樊把人摁床上,从衣帽间里抽出条领带,将苏羽的两条胳膊拉过头顶,绑在床头上。   “你干什么?赶紧放开我,郝樊……你是变态吧?”苏羽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难以置信的望向男人。   “这下看你往哪跑?就你那点小伎俩,就是禿脑瓜上的虱子,明摆着,还跟我俩玩无间道呢?”没好气的戳了戳媳妇的脸,男人冷哼一声:“让你好好准备不准备,那你等着吧,一会儿有你受的。”   郝樊威胁完,再次走进浴室,放水冲起澡。   苏羽宛若砧板上的鱼,越是挣扎绑住手腕的领带就收的越紧。   但他可不会坐以待毙,眼珠子转了转,苏羽收紧腹部,勾起两条腿,准备用脚把领带解开。   可不知道男人打的什么结?他忙活半天越解越乱。   郝樊冲完澡,下半身裹着浴袍,单手拿毛巾擦拭着头发,走出浴室就看到这样一幕。   苏羽两条腿都快翻过头顶了,屁股撅老高,将裤子撑出姣好的弧度,衣摆倒垂,露出半截纤细的腰肢,白的晃眼。   男人顿了一下,紧接着将手中毛巾随手一扔,长腿一迈,一条膝盖就跨到床上。   “你……你想干什么?别过来,我喊人了!”苏羽手脚并用,惊恐的蜷缩在床头,眼神四下扫去,弱小又无助。   还喊人?他在自己家干自己媳妇,床头柜里还放着结婚证,那都合法滴,警察来了也没用。   郝樊闷不吭声的欺身上前,搂住媳妇的腰略一用力,苏羽就像个没有份量的布娃娃似的,在空中轻飘的翻个身,闷头栽进柔软的被褥里。   男人抓住他的脚踝,目的明确的将他的双腿拉成一字马,然后从背后压了下来。   事后,苏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红彤彤的。   身上盖着小毯子,裸露在外的部分遍布着指印和咬痕。   后颈,肩头,腿根,甚至包括手指,脚腕……   这狗男人当真属狗的啊,把他当肉骨头一样翻来覆去的啃。   苏羽背对着郝樊,紧抿嘴唇生闷气。   跳舞必不可少要练习柔软度,那是他的业余爱好,又不是专门为干这事才学的。   结果男人像是知道他玩不坏一样,摆弄木偶似的让他把身体掰折出高难度的姿势,简直……奇耻大辱!   “媳妇,还生气呢?快别气了,哥下去给你洗了个水蜜桃,快咬一口补充点水分。”   郝樊把人从被窝里扒出来,往苏羽的手里塞一个鲜嫩多汁的水蜜桃。   看一眼手里圆滚滚的桃子,苏羽不满意的撅起嘴,直接将它丢了出去:“这么小够谁吃,我不要,你重新给我换一个。”   桃子骨碌碌的滚下床,掉在地毯上,趁着还不到三秒钟,郝樊忙弯腰捡起来塞自己嘴里。   “好好好,这个给哥吃,哥重新去给你洗个大的。”   没一会儿功夫,郝樊又抓着一个大了整整两圈的水蜜桃递给苏羽。   结果媳妇又不留情面的给他丢出去:“这么大我怎么下嘴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郝樊:……   “小了不行,大了也不行,谁能伺候的了你啊?就没事硬找茬呗?”   嘴上抱怨着,人却已经动身,郝樊光着膀子,提拉着拖鞋往外走。   半晌后,又拿上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水蜜桃,掰开苏羽的手指塞进去:“中不溜丢的,这下行了不?我的小祖宗?”   苏羽哼了一声,这才朝他展露一个好脸,捏着桃小口小口的啃起来,在郝樊要伸手抱他的时候也不再闹别扭了。   男人的动作很快,苏羽刚拿定主意想要哪套房子,郝樊第二天就带着他去办理了交易过户,不出意外,这套豪宅依旧落在苏羽一个人名下。   事情办完后,郝樊照例还是先把媳妇送去学校,然后再回公司。   车子停下,男人一惯要啰嗦两句。   “大宝,我把你的微信推给装修公司了,你今天有时间先跟他们简单交流一下,我和他们说了,让他们晚点亲自上门来,面对面沟通。”   “知道了。”苏羽摩拳擦掌,现在也是满心期待。   他想快点把房子装修出来,这样就可以跟男人搬新家了。   “老公,再跟你商量个事呗~”解开安全带,苏羽将身子前倾,直勾勾盯着男人瞅,眼底蓄着抹小狐狸般的狡黠。   一听这九曲十八弯的尾调,郝樊就知道,自家媳妇一准要作妖。 第10章   “屁股上插钥匙,又要开始(屎)了是吧?但凡一扯长声,准没好事,说吧啥事?”   他怎么这么粗俗?苏羽嫌弃的撇嘴:“跟你好好说话呢,一天张嘴闭嘴屎尿屁的,都糟蹋了这张脸,好歹也是身价过亿的总裁,能不能有点格调?”   要格调?郝樊将媳妇从头到脚打量一眼,邪魅的冷笑一声。   这话憋心里好久了吧?总算找机会说出口了。   总裁怎么了?总裁不是人咋滴?不需要吃喝拉撒啊?   天天看那不着调的霸总小说,脑黄都被荼毒了。   但自家媳妇想演,郝樊配合就完事了,他家大宝的需求,他哪一样没满足过?   身体后倾,陷入豪车的真皮座椅内,郝樊试图展示一个霸总的微笑。   就那种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的抽象感,结果努力半天,只是眼皮连同嘴角一同抽搐几下。   苏羽瞧着一脸困惑?好好的他抽什么风?这脸皮怎么还不受控制了,脑血栓了?   郝樊开口,尽量收起满嘴的大碴子味,嗓音低沉又傲慢:“怎么?是不是好久没见我这么笑了?”身边没有管家和佣人,这台词他只能自己念了。   苏羽:……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又仔细打量男人一眼,好像刻意端起来了,苏羽咂摸出点味来,心头立马涌起一股小雀跃。   男人这是迷途知返了?   只要不再操着一腔东北口音,瞬间从街溜子的歧途回归到霸总的正轨。   盼星星盼月亮,他苏小羽总算盼到这一天了,他连忙点头配合男人,生怕郝樊会出戏。   “想要什么就求我。”眼神中透露出霸道和冷酷,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高傲和自负。   郝樊满脸轻蔑的看向苏羽,展露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拽样。   他从不敢用这么蛮横的语气跟自家媳妇讲话,眼下仗着要操霸总人设,也算扬眉吐气一回了。   “什么?”苏羽愣了一下。   男人的语气很霸总没错,可不知道为什么,他非但没有心猿意马,心底的小火苗反而蹭蹭的往上窜。   “我说让你求我,你耳朵也不好使了吗?”郝樊演的有点上头:“想要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别忘记你的身份。”   话音刚落,苏羽的拳头就“啪啪”的落在男人身上,反了他了,今天就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郝樊被打懵了还倔强的硬撑,边躲避媳妇的掌风边绞尽脑汁的搜刮霸总语录,好好的台词被他念得囫囵半片的。   “男人,你……你在玩火,如果你是要故意,嘶……激怒我,那我告诉你,哎呦,你成功了。”   “成功你妹。”苏羽不听他哔哔,继续揍,没几下就把男人打回原形。   “诶!?行了行了!打两下得了呗?你搁这开罐头呢,啪啪的。”   郝樊忙伸手把人搂住,再任由他发威下去,自己都要被挠成花脸猫了:“不是你让我有点逼格吗?真霸道了你又接受不了,到底该咋演?你教教我呗,我发现跟你过日子真是老太太劈叉,难度太大。”   郝樊长叹一口气。   他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这辈子娶这么个媳妇,一天天也没个正经事,净寻思怎么给他添堵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当不了霸总,你一天天西装革履的干什么?”苏羽还委屈呢。   就男人这脸,这身材,西装革履往那一站,换谁不会心存妄想。   “我那是工作需要。”郝樊大声辩驳:“公司文化已经很雷了,我要再穿露心坎子大裤衩,到时候带员工去别家公司谈合作,人家都不觉是来谈判的,还以为我们是来收保护费的呢。”   苏羽:……   他又没憋住笑,被男人瞅准机会在脸上吧唧一口:“得了,现在说说吧,刚才想跟哥商量啥?”   被男人一打岔,苏羽差点忘了正经事,仰头两眼亮晶晶的瞅着郝樊:“老公,房子已经买好了,我想养只小狗可以吗?”   之前就想养了,但他忙着备考,男人又在S市与H市之间两地跑,怕小狗买回来没人照顾,就暂时搁置了。   如今他和男人都在H市,家离着学校和公司又不远,这想法便又冒出来了。   “就这事啊?”郝樊当即点头答应了:“中,哥这周就带你去宠物市场,挑一只你喜欢的。”   苏羽欣喜若狂,抻长脖子在男人下巴上啄一口:“谢谢哥。”说完,他推开门跳下车,朝学校跑去。   本来今天讨到了媳妇的临别吻,郝樊的心情挺灿烂的。   这种灿烂一直持续到他进了公司,看到设计部送来的游戏坐骑和跟宠的成品图。   郝樊扫一眼,单手捂住脸:唉呀妈,辣眼睛。   得~今天又有事干了,这帮狗损真是一天不骂浑身不舒坦。   先让秘书小王给他倒杯水,润了润嗓子,郝樊打通设计部的电话。   眼见是总裁办公室转来的内线,设计部总监曹德旦差点没从工位上跳起来。   他不想接又不敢不接,伸出去的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电话铃声响起,眼瞅着自家老大吓得跟个窜天猴似的一蹦三尺高,设计部的员工立马猜到是谁打来的。   一时间整个设计部噤若寒蝉,静的出奇,一个个小马喽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   曹德旦丧着一张批脸,接起电话,他张了张嘴,还没吱声,手里的电话就像条活鱼似的震动起来,差点没从他手里蹦出去。   “曹旦,你他妈送来的是啥玩意?我真是操蛋了。”   曹德旦哆哆嗦嗦的答话:“郝总,俺叫曹德旦,不叫曹旦。”   “你他妈缺啥你不清楚啊?你瞅瞅你设计的什么阴间玩意?这坐骑的脑袋好像让炮崩过,还有那跟宠,挺个老大的腮帮子跟剁椒鱼头似的,就你这活,智商高点的黑猩猩经过训练都能干,结果让你干稀碎。”   曹德旦:……   他被怼的话都说不囫囵了:“郝总,我……我……”   “我什么我,一天天吭哧瘪肚的,你现在就给我上来,我好好跟你唠唠。”说完,郝樊就撂了电话。   曹德旦盯着挂断的电话欲哭无泪,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硬着头皮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这一路上途径其他部门,同级别的总监望向他的眼神悲戚哀痛,宛若送殡一样目送他离去。   竟他妈还有默哀点蜡的,气的曹德旦恶狠狠的朝他们回敬一根竖起的中指。   进到总裁办公室,毫无疑问,曹德旦差点没被郝总的嘴皮子突突死。   他一个罗锅都被批成直尺了,标板溜直的站在那,郝总这张嘴可比那广告满天飞的背背佳好使多了。   郝樊搁那炮火连天的输出,曹德旦在这头闷不吭声的玩起了最强大脑。   这词汇量,他得赶紧背下来,一会儿回去后,还要在总监群里发表批后感言。   不能少于八百字,学了什么段子什么歇后语都得一股脑的分享出来。   乐游无限的各部门总监都是名校毕业的精英,攀比心重着呢。   那些最佳领导,优秀团队之类的奖杯他们都拿腻了,眼下谁能修炼成嘴强王者,打败郝大魔王,谁就能接受四海八荒的朝拜,登基为帝。   曹德旦也在朝那个方向努力着呢……   直到一道电话铃响起,郝樊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出意外的话,是郝总媳妇来电话了。   上一秒还在疯狂刀人的郝樊瞬间变脸,声音听上去谄媚宠溺:“喂,大宝,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哦,你跟设计师提前了面谈时间啊?”   “老公不忙,放心,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这就去接你了,乖乖等着。”   说着,郝樊拎起车钥匙往外走,路过曹德旦身边时,没好气的将设计稿丢给他:“麻溜的给我改成阳间的玩意,下回还整这死出,脑瓜子都给你削放屁了。”说完,他急匆匆的出门去。   直到郝樊离开办公室,曹德旦才敢掀起眼皮喘口气,小声嘟囔一句:“瞧他那一脸不值钱的样。”   苏羽出校门的时候,郝樊的车已经停在校门口了。   一个电话说到就到,家,公司,学校,三地跑,虽然车程不久,也怪让人心疼的。   苏羽觉得男人这样太辛苦了。   自己其实有驾照,只是学完后就再没摸过方向盘,苏羽边系安全带边说道:“哥,你有时间要不陪我练练车吧?这样以后你忙的话,我还能自己开车。”   郝樊觉得没那个必要:“用不着,哥抽不开身,还有司机,司机抽不开身,还有代驾呢。”   “你就陪我练练呗~”苏羽不依不饶,郝樊拒绝不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成吧,这周不是要去宠物市场买小狗吗?到时候你开车去,哥坐副驾上帮你盯着点。”   “行。”苏羽开心的答应下来。   等他们开车回到别墅,约好见面详谈的设计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郝总,苏总,我是安居装修的顶级设计师——韩眉,我们约了当面沟通,请问你们现在时间方便吗?”   “方便,你上车吧。”郝樊打算把人接到新别墅里,亲眼见见房子的构造,再沟通起设计方案来应该会事半功倍。   安居装修是装修界的顶流,他们的顶级设计师自然也有两把刷子。   苏羽跟韩眉相处起来很轻松,脑海中天马行空的想法总能被转化成可落地执行的方案。   绕着整个别墅逛了一圈,韩眉收起图纸和平板电脑,朝苏羽露出职业的微笑:“苏总,三天后我会把完整的设计方案交给您,如果您满意的话,希望可以采用我们公司的施工团队来负责装修。”   “当然没问题。”苏羽还不太习惯这种商业谈判,挠了挠头笑的有几分腼腆:“你就别叫我苏总了,叫我苏羽就好。”   “好的,苏羽,那我先走了。”韩眉告别后就打车离开了,一看就是那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苏羽盯着韩眉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啧啧赞叹:“职场精英就是不一样,气场太强了。”   “你家爷们还没死呢?你直勾勾的瞅人家干什么玩意?”郝樊的醋劲上来了,一把将人搂住,掰正苏羽的下巴,非让媳妇看向他:“再说了,她是高级设计师,我还执行总裁呢,要论精英也是我更精?怎么不见你欣赏欣赏我?” 第11章   苏羽翻他个白眼。   男人若当个哑巴老公,他肯定欣赏,但只要一开口,就能把自己创飞二里地。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居然在一个精致到无可挑剔的瓷器上镶一个尿壶的嘴,你说他怎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   苏羽扭头往车里走,郝樊跟在他屁股后面不依不饶:“苏小羽,你那什么表情,嫌弃谁呢?”   “老话说的真没错,得到了就不珍惜,你说咱俩结婚前,我做饭让油给崩了,唉呀妈,你老紧张了,一会儿哥哥没事吧,一会儿哥哥我帮你吹吹,那小嘴跟抹了蜜一样。”   “再瞅瞅现在,我做饭厨房爆炸了,给我崩飞了,你都得嫌我吓你一跳啊!”   “噗。”苏羽没憋住笑,脚下一滑,差点摔跟头。   哥怎么这么搞笑呢?跟他过日子简直跟演相声一样。   苏羽忙绷起小脸,不让自己笑的太放肆,不然长此以往下去,脸上都要长褶子了。   时间一晃来到周六那天,郝樊答应他今天会带他去宠物市场买小狗。   可把苏羽兴奋坏了,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妥当,吃完早饭,还破天荒的帮忙收拾了碗筷。   “哥,你快点呀?磨蹭什么呢?”之前都是郝樊催他,今天倒反过来了,换成苏羽坐在主驾驶上,不耐烦的狂按喇叭。   “来了。”男人穿了一套安德玛的休闲装,面料轻透,运动感十足,看上去帅气又有活力。   郝樊打开车门,坐进黑色奥迪的副驾驶。   因为是苏羽开车,他怕自己会不小心刮了蹭了的,所以开的是车库里最便宜的一辆车。   “哥,你准备好了吗?”苏羽坐的板板正正,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双眸炯炯有神的目视前方。   “嗯,准备好了。”郝樊给自己系好安全带,语气沉稳的答复。   “哥,你不用怕,我虽然好久没开了,但当初学车的时候可是一把过的。”苏羽看似在安抚郝樊,其实是他自己紧张。   “我有医保我怕啥?”郝樊连眼皮都懒得抬,淡定的一批:“干就完了呗。”   苏羽:……   听哥这语气,多少是有点信不过自己,苏羽不跟他吵吵,决定拿出点实力。   就自己这脑瓜,F大的研究生都能考上,小小汽车,还不轻松拿捏?   苏羽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安慰自己,不要慌,按照步骤慢慢来!   他首先调整座椅和后视镜,系好安全带,然后按下电源启动按钮,挂上前进档,随即松开刹车,轻踩油门……   不负众望,车辆开始缓慢前行,苏羽喜滋滋的松了一口气,开始专心致志的盯着道路前方。   郝樊侧目瞥他一眼,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   他悄悄伸出手去,把高高翘起的手刹放平。   一开始在别墅区,几米宽的道路上只跑这一辆车,想咋开就咋开,苏羽自我感觉良好,甚至有点飘,觉得自己还挺有开车天赋的。   “哥,你觉得我开的怎么样?”苏羽迫不及待想要个夸夸。   “整挺好。”郝樊的回答极其敷衍。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你说我以后没课的时候,是不是能开个滴滴补贴家用?”   郝樊:……   补贴家用是不敢指望了,能不让家属签字就烧高香了。   等离开别墅区,驶入大马路,周围车来车往的,苏羽瞬间觉得吃力起来,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向哪了?   “哥,前面就要左转了,我该怎么办呀?”   “打转向,转方向盘。”   苏羽听话的照做,一通手忙脚乱之后,成功……把雨刷器给扒拉开了。   苏羽--!   郝樊:)   “哥,弯已经拐过来了,这转向灯要关吗?”   郝樊坦然自若:“不用,我下去给你吹灭得了。”   “哥,前面……前边有块大石头,咋办呀?”   郝樊面无表情:“不慌,挂跳挡,咱跳过去。”   一路状况频发,苏羽总咋咋呼呼的,反观郝樊,情绪稳定像只卡皮巴拉。   虽然嘴巴气人,但每次都会立马出手帮忙,他们总算有惊无险的到达宠物市场。   在男人的指导下,苏羽好不容易把车停进车位,他兴冲冲的解开安全带下车一瞧,嘴巴撅了起来:“哥,我好像停歪了。”   郝樊不由分说把人往怀里一搂,拥着朝宠物店走去:“不可能,我家大宝怎会停歪?肯定是他们把线画歪了。”   苏羽:……   他还想再拯救一下:“哥,我没发挥好,等买完小狗回去,你再让我开一路,我指定开的稳稳当当的。”   你指腚?你指脑门我也不信呐。   还开呢?就这一路,郝樊他太奶都在地下忙活乱套了。   四处送钱打点关系,保证地府各部门都不会来收人,才保佑他们一路平安到达目的地。   若再叫苏羽开上一圈,郝樊都担心他逢年过节给他太奶烧的那两个逼子够不够霍霍的?   “大宝,听我一句劝,咱别光买狗了,也买条鹿吧!”   “宠物店里还能买鹿吗?”苏羽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好奇心蹭的一下上来了,两只眼亮晶晶的:“买什么鹿啊?哥?”   郝樊挤出一个虚伪的假笑:“买条活路。”   苏羽:……   “去你大爷的。”苏羽抬腿踹了男人一脚,然后气鼓鼓的朝宠物店走去。   还不是心疼男人太辛苦他才想练车的?结果男人就这态度?   不愿意教就算了,以后还让他车接车送,累死他得了。   刚一踏入宠物店门,老板就热情的迎了出来:“你好,想看小猫还是小狗?”   “想买一只小狗。”苏羽实话实说。   老板立马带他往里面走:“这边都是小狗,你看下喜欢什么样的?”   放眼望去,各类品种的小狗在白色透明的塑料柜里生龙活虎的玩耍着。   每一只都毛茸茸,呆萌萌的,可爱的要命,苏羽看的心都化了。   他只想养一只狗,却并没想好养什么狗?   恰巧这时男人推门走进来,苏羽便想听一听郝樊的建议:“哥,你说我们买哪只好?”   郝樊倒无所谓,他都听媳妇的:“你喜欢就成,我闭眼都能答应。”   这态度也太糊弄了吧?   “行,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只怎么样?”苏羽抬手摇摇一指。   那是一只波利犬,名副其实的古老犬种,理性与智慧并存,只是长相吧,过于潦草了。   “媳妇,你认真的?”这都啥眼光啊?郝樊忍不住吐槽:“你瞅它长得,跟抹布成精了似的。”   “你有意见吗?”苏羽双臂抱胸,冷眼看他:“不是说闭眼都能答应吗?”   郝樊:“唉呀妈,你要把它带回家,我都容易闭不上眼。”   话音落下,那只波利犬突然站起身,朝郝樊一个劲的狂吠,一会儿呲牙一会儿咧嘴的,唾沫星子横飞,瞅这架势是骂的挺脏。   郝樊:……   苏羽捂嘴偷笑。   宠物店老板忙挺身而出,尬笑着劝架:“你不能当面说它长得丑,它听得懂。”说完,又转身拍了拍波利犬的柜门,轻声安抚:“杰森,反驳两句就行了,不能骂人。”   闻言,波利犬极不情愿的收起犬牙,对着郝樊不屑的喷个响鼻。   它宛若战胜的骑士,一甩屁股回到窝里,任凭谁喊都不搭理了。   苏羽只是开个玩笑,并没打算买这只,他的目光绕着犬舍扫视一圈,最终相中了角落里的巴哥犬。   “哥,它好可爱,我们养它吧。”   郝樊顺着苏羽指示的方向望去,整个人都噎住了。   你瞅它满脸褶子,愁眉苦脸那样,瞪个死鱼泡的眼睛,跟没牙老头子似的,整张脸就是个大写的囧字。   “大宝,它哪里可爱啊?”郝樊实在想不明白。   “不可爱吗?瞧它委屈巴巴的样,丑萌丑萌的。”   丑,郝樊承认,萌,他是半点没看出来。   不是,自家媳妇的眼光咋这么猎奇呢?   看狗都这样,看人得啥样?   这一下给郝樊整不自信了,好奇自己在苏羽眼中是个啥形象?不会也这么磕碜吧?   “真要它?不再看看旁边的小边牧,小柯基,小萨摩耶,小阿拉斯加了?”郝樊极力抢救。   “不看了。”苏羽摇了摇头,油盐不进:“就要它。”   得!没救了。   “那就它吧。”郝樊示意宠物店老板:“拿出来看一下。”   这巴哥犬年纪还小,捧在手里怯生生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你,像个活灵活现的表情包。   对视几次后,莫名其妙顺眼许多。   郝樊:0.o   好他妈怪?再瞅一眼。   “你看起来没完了?”苏羽从他手中把巴哥犬抢走,搂进怀里,轻轻抚摸它的脑袋。   眼见自家媳妇这么喜欢,郝樊只能认命:“多少钱?我们买了。”   巴哥犬作为本土犬种,价格并不贵,他们相中这只巴哥品相很好,也只要两千块罢了。   郝樊最终刷卡三万八。   狗是不贵,可附加的狗粮,零食,小衣服;狗窝,玩具,狗厕所……乱七八糟一大堆,花了整整几万块,车的后备箱都快塞不下了。   宠物老板乐的呲俩大牙,嘴都合不拢了,一趟趟的帮忙搬运。   郝樊瞅他那笑咯咯的样子,咋这么憋气呢?真想一螺丝刀把他那俩立事牙给撅下来,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最后,宠物店老板尽职尽责的提醒道:“巴哥犬有优点也有缺点,养起来有些注意事项,需要跟您说一下。”   郝樊点点头,示意他直说,实则心里却没当回事,他压根不觉得一条狗能有多难养? 第12章   “巴哥犬的优点是性格温柔黏人,忠心护主,非常好相处。”   郝樊很欣慰,好相处就行,他可不想买个刺头回去,天天跟自己干架。   “巴哥犬的第一个缺点:相比其他小型犬体味稍重,特别是脚臭,因此要格外注重卫生。”   从‘第一’这个字眼冒出来时,郝樊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怎么还罗列上了?   而宠物店老板接下来的话,很快验证了他的担忧。   “第二个缺点:鼻腔短,肠道短,平日里爱打鼾放屁。”   “第三:肠道脆弱容易闹肚子,狗粮要买低盐低油的。”   “第四:懒惰不爱动弹,容易养成小巴猪,要控制他的饭量。”   “第五:……”   怎么还上菜呢?郝樊被整破防了。   优点只说了一个,缺点叭叭起来没完了!   而且它有这毛病,你咋不早说呢?   早说的话,郝樊一准给它塞回待售柜里,但凡犹豫一秒钟,都是对它这些臭毛病的不尊重。   “得得得,快别说了。”郝樊烦躁的摆摆手:“加个好友,改明儿你发我个清单得了。”   不愧是自家小祖宗看上的,身上是有共同点,都这么难伺候,这不相当于迎了个狗祖宗回家吗?   一天天的,他侍奉完大的不行,还得供养个小的。   郝樊也是纳闷,小时候算命的都说他是大富大贵的命,也没说,他还是个伺候人的命啊?   回家的路上是郝樊开车,苏羽坐在副驾上,怀里抱着刚买的小巴哥。   “哥,你说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苏羽很纠结。   以后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了,正儿八经要当儿子养的,起名上可不能马虎。   苏羽戳了戳小巴哥的耳朵,自顾自的下了决定:“你以后就随你爹姓郝,可是叫什么名字好呢?”   一听这话,郝樊登时不干了:“我长这么带劲,可生不出这么磕碜的狗儿子。”   话音刚落,大腿上就挨了一巴掌,郝樊识趣的闭上嘴。   这就护上了?以后家里还有他说话的份吗?   苏羽白了男人一眼,继续给小巴哥起名字。   “郝豆豆?郝球球?郝毛毛?”他接连说了好几个都不满意,只能朝郝樊求助:“哥,你快帮忙想想。”   郝樊沉吟片刻,单手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他的雷朋墨镜,戴在小巴哥的脸上。   苏羽垂眸扫一眼,登时笑尿了。   还别说,本来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带上墨镜后瞬间起范,打眼望去,挺有土老板的气质。   郝樊满意的点点头,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就叫郝大款吧!”   这名字有个性,苏羽拍板定了下来:“好,那它以后就叫郝大款了。”   家里养了只小狗后,日子比之前还要热闹,   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周末,屋外阳光正好,屋内鸡飞狗跳,   偌大的别墅,时不时响起郝樊的一道怒吼声。   “郝大款,你该洗澡了,唉呀妈,跑过来一股臭风,老大味了。”   “郝大款,别睡了,醒醒,瞅你那半死不活的样,起来跑两步。”   “郝大款,不是给你买狗厕所了吗?你老拉院子里干什么玩意?”   郝樊被它气的脑壳子嗡嗡的,转头找它小爹告状:“苏小羽,你能不能管管你儿子?”   闻言,正抱着零食看电视的苏羽,小嘴停止了咀嚼,半晌后,他心安理得的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吧唧嘴。   好不容易把郝大款收拾干净,走进门一瞧,沙发旁的地板上散落了一堆果冻壳和开心果皮。   血压登时就上来了,郝樊弯腰捡起拖鞋,气势汹汹的冲过去:“苏小羽,谁准你吃那么多零食的?一会儿看不住,你就跟耗子掉进米缸里似的,瞅你把地毯造的皮儿片儿的,腚撅起来,哥今天给你抽烂它。”   听到动静,苏羽像察觉到危险的土拨鼠,猛地直起身。   又高又宽的沙发背挡住他大部分身躯,只将将露出一个脑袋探查敌情。   见到郝樊杀气腾腾的模样,苏羽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猛地从沙发跳到地板上,连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往楼上跑。   结果刚迈出没两步,就被郝樊单手抓住后脖颈,像拎小鸡崽似的丢回沙发上。   男人也不跟他逼逼赖赖,上手扒掉他的裤子,一把褪到膝盖窝。   宽厚的手掌轻松摁住苏羽的腰,郝樊抬高手腕,对着那弧度诱人的嘟蛋子,哐哐炫了两鞋底。   郝大款发现它小爹被人欺负了,汪汪汪的冲过来,咬住郝樊的裤脚一通撕巴。   结果也被男人揪住后颈上的褶子皮拎到半空中,对着屁股‘啪啪’来了好几下。   揍完郝大款,随手就丢给它小爹,苏羽边窝囊的提裤子,边把同命相怜的狗儿子搂进怀里。   郝樊拿来吸尘器,清理地板上的果皮和塑料壳,时不时放两句狠话:“再敢不经哥同意,鸟悄的偷吃,我就给你把那一柜子零食都倒垃圾桶里。”   苏羽撇撇嘴,抱着郝大款缩进沙发角落里,敢怒不敢言。   凶什么凶啊?我凭自己本事偷吃的,凭什么要经你同意?   眼见男人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挽起袖子整理垃圾,手臂上的纹身极具冲击力。   野性与人夫感两种矛盾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极限拉扯,莫名性感。   苏羽圆润的指尖,在郝大款的狗头上来回画圈,漂亮的杏眼一眨不眨盯着男人瞧。   跟哥这种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比起来,他到底差在哪呢?   苏羽寻思来寻思去,最终得出结论:别的都不差,就差的那个纹身上。   如果他也纹一个,定能让男子汉气概翻倍,攻击性一下子就提上来了。   苏羽暗戳戳的心动,准备跟男人商量商量,碍于刚挨完揍,他细声细气的开口试探:“哥,你说……我也去纹个身怎么样?”   郝樊将垃圾袋系成死结,闻言停下手头的工作,眉头皱了起来:“刚才说啥玩意了?你咽下去了?大点声,我没听着。”   苏羽深吸一口气,在心底给自己加油鼓劲,半响后豁出去般的大喊:“哥,我想纹身,就往胳膊上,纹个狠点的。”说完,他还撸起袖子,朝郝樊展示他那细的像苞米瓤子似的小胳膊:“看见没,就纹这硬邦邦的肱二头肌上。”   郝樊:……   肱二头肌没见着,硬邦邦更是胡扯,郝樊只见到一截白到晃眼的细嫩皮肉。   “我说没听着,那是在给你机会改口,你还真以为我没听着啊?”男人冷哼一声,开口敲打他:“买猪肉都不乐意要皮上带章的,你还去纹个身?”   他怎么这么双标啊?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苏羽不服气道:“你那猪皮上还带着章呢,凭什么我不行啊?”   “哥那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咋滴,你也轻狂啊?”   男人的语气已经有些冲了,这个时候就该闭上嘴将话题翻篇,可苏羽不死心,依旧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我还年少,怎么就不能轻狂一把?我要非得纹呢?”   “那你可得想好了,纹身会影响你的身高。”郝樊的语气一本正经。   苏羽:??   没听说纹身会影响身高啊?难道是那些颜料会妨碍骨骼发育,可他现在也不长个了呀!应该没多大关系。   “哥,这话怎么说呢?”   男人拎着垃圾袋往门外走,路过苏羽身边时,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恐吓道:“因为老子会打断你的腿。”   苏羽:……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你还想嘎哈?”说着,郝樊伸手把苏羽从沙发上拽起来:“也别躺着了,懒得要命,走,出去转两圈溜溜狗去,省的一天天也没个正经事。”   苏羽就这样被人剥夺了躺平躲懒的权利。   他不情不愿的给郝大款套上项圈,给自己戴上防晒的鸭舌帽,牵着小狗出门去。   别墅小区的绿化做的相当不错,青葱的草坪,婆娑的树影,还有各类品种的月季花开的争奇斗艳。   男人牵着他的手散着步,郝大款就跟在他们周边,这嗅嗅,那闻闻,好奇心十足的探索着新地盘。   “媳妇,既然都出门了,要不要去新房子那边看看装修进度?”   之前安居装饰给苏羽的装修方案,他挺满意的,便直接拍板定了下来,施工也用了他们公司的团队,如今装修工人已经开始动工了。   “去呗。”苏羽爽快的答应了。   其实没必要盯着,安居装饰在业内口碑极佳,成果必然跟图纸一个模子。   再加上用料都签过合同,违约金高的吓人,男人已经交付高昂的服务费,他们压根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偷工减料。   只是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玩一玩呗。   从他们现在住的别墅,到新房子还有一段距离。   苏羽是块懒骨头,走两步就要歇一歇,以他这龟爬一样的速度,磨叽到日落西山都不一定走得到。   刚走出几百米,苏羽已经第三次申请到树下的长凳上坐着休息会了,郝樊再好的脾气也有些绷不住:“这次又是啥理由啊?”   苏羽理直气壮的搬出郝大款来挡枪:“你看它累得都吐舌头了,再走下去,我怕它一会儿就要吐白沫了。”   人家宠物店老板都说了,这狗鼻腔短,它就一动不动搁家躺着,不也吐着舌头整出这些死动静?   郝樊直接弯腰把郝大款抱起来:“这下不累了吧?能不能走了?”   苏羽:……   狗男人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第13章   苏羽一屁股坐到长凳上,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搭理人了。   郝樊没辙了,只能背对着苏羽蹲下身,翻过手拍了拍自己的脊梁骨:“上来吧,哥背你。”   “不用。”苏羽一口回绝,压根不领情:“瞧不起谁呢?我自己能走,只是暂时歇一歇罢了。”   咋还软硬不吃了呢?   郝樊只觉得头秃,得想个办法把人哄到背上来。   “来,坐着也无聊,跟哥玩猜拳吧。”   “没意思,不想玩。”苏羽瘪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有意思的很。”郝樊抬手比划着:“你瞅见没,这有个木橛子,远处还有个石墩子,懂了吗?”   “懂了。”苏羽掀开眼皮瞅着男人:“你想说输了的跑过去吗?”   这点套路他还看不明白吗?不就是想让自己走两步吗?   “那你是想多了,小老弟。”男人眼含狭促的笑意:“输了的得背对方跑过去,敢玩吗?”   “有什么不敢的?”苏羽最受不得激,当即答应下来。   郝樊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接下来只需故意输给媳妇,他就可以把人一路背过去。   “来吧,剪刀石头布。”   第一局,苏羽出剪刀,郝樊出的石头。   郝樊……   “你输了。”郝樊故意挑起嘴角,扯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意:“不过没关系,咱们三局两胜,你还有机会。”   苏羽果然果然上钩了,气嘟嘟的鼓起腮帮子:“你别得意,再来。”   第二局,苏羽出石头,郝樊出布。   郝樊--!   “你又输了。”脸上的笑容已经快绷不住了,眼角抽搐两下,郝樊尽力补救:“我想了想,还是五局三胜更公平,你还有最后的机会。”   “我还不信了,会一直输下去。”苏羽‘嗖’的一下站起身,挽起了袖子准备绝地翻盘,明显是上头了。   开始前,郝樊先在心下推演一番。   他第一局出的石头,第二局出布,但凡有点脑子的,也该猜到他这一局要出剪刀了,媳妇肯定会出石头,所以他只要老老实实出剪刀,就会输给媳妇。   就这么定了,郝樊胸有成竹的喊出了口号:“剪刀石头布。”   第三局,郝樊出剪刀,而苏羽出布。   郝樊要裂开了:)   完犊子玩意,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嘴巴撅的老高,苏羽要被气哭了。   郝樊也纳闷呢:“第三局你为什么要出布啊?”他想破脑子也整不明白。   苏羽声音无辜:“什么为什么啊?就随便出的呀!”   郝樊无语了,合着玩游戏你就纯玩呗?一点脑子都不带动的。   愿赌服输,苏羽也不是玩不起的人。   他迈着铿锵的步伐来到路中央,蹲下身去摆好姿势,朝男人粗声粗气的开了口:“上来,我背你。”   就媳妇这小身板,平日在床上跪久了都容易抽筋,郝樊真怕自己一趴上去,就把他压进地底扣都扣不出来。   郝樊斟酌着走上前,虚虚的弯下腰,大部分重心还放在自己这边,苏羽的后背上压根没承受多少份量。   即便如此,苏羽依旧闷哼一声,小嘴嘟囔着,低声骂他:“不知道每天吃了什么,跟猪一样沉。”   他背过双手,用力圈住男人的双腿,然后铆足了劲,猛地往上一撅。   郝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扒拉了他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味来,那是自家媳妇试图背起他的小手。   苏羽一次不成又来了第二次第三次,结果男人的双脚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你他妈粘地上了?”这把苏羽给气的,直接爆粗口。   他自己菜的抠脚,还反过来抨击别人,咋好意思呢?   郝樊也不跟他磨叽了,将遛狗绳缠绕在手腕上,弯腰把苏羽横抱起来,大步迈开腿:“你瞅你这俩下子,一天天的,净整扬了二正那出,啥也不是。”   苏羽脚不沾地,被抱着走了一路。   狗儿子郝大款就没有他小爹这么好命了,跟在郝樊身后,两条小短腿倒腾的都快冒火星子了。   来到新家后,它找个阴凉地搁那一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说什么都不肯再动弹一下。   别墅里装修的工人分了两拨,一拨在室内敲墙砸砖,另一波在室外修缮花圃。   包工头眼尖的发现郝樊和苏羽的身影,忙不迭的笑脸相迎:“郝总,您来了,池塘已经砌好了,正在安装喷泉,我带您看看?”   郝樊摆摆手回绝了:“不用,你忙你们的,我就简单转转,等会就走。”   男人和包工头说话的功夫,苏羽已经偷偷摸摸溜进花园。   有工人正在埋头栽种茉莉花,洁白的花苞,散发着浓郁清甜的芳香。   在她们身后停着一辆闲置的小推车,苏羽走过去,绕着小推车转了两圈,忍不住问道:“这个,你们还用吗?”   “暂时用不到了。”   “那……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当然可以,你拿去随便用。”   于是,刚跟包工头说完话的郝樊,一回头发现苏羽不见了,他正准备寻找,就见自家媳妇推着小推车从花园冲出来。   “闪开!统统闪开!”眼见就要撞上了,苏羽朝男人大声呼喊。   郝樊忙一个侧身,险之又险的避过去。   小推车同他擦肩而过,扬起一溜的烟尘,郝樊惊魂未定的抬眸望去,自家媳妇已经跑出去老远。   好家伙,推这么快?   正经事干完了吗?他耍上狗坨子了?   让他走两步路,瞅他那半死不活的样,玩起来倒是有使不完的牛劲。   “苏小羽,你慢着点,一会儿摔倒了卡着波罗盖,可别跟我哭鼻子。”郝樊拔高了声音警告他,苏羽却压根不当回事。   一路推着小推车来到别墅门口,把趴在地上的郝大款抱起来放车兜里,苏羽推着狗在花园里乱窜。   郝大款那只傻狗也不知道害怕,当啷着舌头一脸的兴奋,小耳朵被风刮得直扑闪。   郝樊看的提心吊胆,眼瞅苏羽把车停在他身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自家媳妇兴冲冲的提议道:“哥,你坐进来,我推着你~”   郝樊:……   “大宝,算了吧,哥这体型,再把车轱辘压呲了咋整?”   “不会啊。”苏羽指了指车身上的角标:“上面标着载重500千克,哥有500千克吗?”   咋还婉拒不掉了呢?   在苏羽期待的目光下,郝樊只能硬着头皮,把郝大款从车兜里抱出来,转而自己背着身小心翼翼的坐进去。   双手紧紧把着推车两侧的栏杆,拳背上青筋暴凸,说实话,郝樊此刻有点怂。   眼见哥已经坐稳了,苏羽猛一用力,把人撅了起来。   郝樊两条大长腿垂落在车前,双脚堪堪抬离地面。   “哥,你坐好了,我要开始发力了。”说着,苏羽脚下的步伐逐渐加快,竟然推着人跑了起来。   “媳妇,你慢点,我咋瞅着要翻车呢?”   “哥,放心吧,我稳着呢。”话刚说完,苏羽的步伐就乱了节奏,突然开始深一脚浅一脚,最后连车把手都抓不住,直接把人倒了出去。   妈的,他就知道,这小犊子嘚瑟不出个好嘚瑟。   郝樊紧急避险,双手护住头部,接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最后扎进草丛里。   知道自己闯祸了,苏羽的双脚跟被点了穴似的僵硬在原地。   半晌后,一双手拨开草丛,郝樊顶着一头草屑钻出来,“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花泥,抬头望向苏羽,眸光危险的眯起。   “嗖”的一下起身,郝樊气势汹汹的冲到苏羽跟前,垂眸恶狠狠的瞪着自家媳妇。   苏羽搅着手,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气短的开了口:“哥,不玩了,咱们回家吧。”   郝樊冷笑一声:“现在想不玩了?不好使了,来,你给我坐上来,换我推你了,你看我一会不把你撅池塘里!”   苏羽呵呵的尬笑两声:“哥,别开玩笑了。”他边说边战略性撤退,在男人要伸手抓他之际扭头就跑。   郝樊怎可能让人溜了?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去,一把搂住苏羽的腰,把人夹在腋下。   苏羽被塞进小推车的车兜里,怀里还抱着傻憨憨的郝大款,面上一脸的惊恐。   “哥,算了吧,这车装不了一人一狗,超载了。”   “有吗?我看这上面标着载重500千克,你俩有500千克吗?”   苏羽:……   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来,坐好了,我要送你上西天了。”说完,郝樊双臂猛地向下一用力,压平了小推车。   坐在车兜里苏羽,整个人都向上颠了一下,最后又落了回来。   他正准备求饶,这时小推车却以每小时10公里的速度开始向前疾驰。   苏羽惊恐的吞咽一声,连同到嘴边的求饶一起咽了回去。   微醺的暖风扇在脸上,苏羽用力搂紧怀中的狗儿子,吓得不敢睁眼,鹌鹑似的蜷缩着,恨不得融化在车兜里。   郝樊对他这个状态很不满意:“苏小羽,刚才的嘚瑟劲呢?舞起来,赶紧的。”   苏羽压根说不出话,稍微一张嘴,便会被风灌一嗓子,只能无助的摇摇头。 第14章   狗男人心眼也太小了,睚眦必报的。   等好不容易被从车上放下来,苏羽已经手脚发软,细软的碎发被风吹成中分,额前的刘海桀骜不驯的朝天竖起。   郝樊盯着自家媳妇这幅蠢样子,心软的一塌糊涂,抬手帮忙拨弄两下头发,还不忘嘲讽一句:“瞅你这鬼迷日眼的样。”   “还不都怨你。”苏羽的眼眶红红的,都是被风给哨的。   郝樊先将小推车还给装修工人,回来后揽着苏羽坐在香樟树下新铺的草坪上。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鼻翼间能闻到香樟和青草混合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苏羽跟郝大款动作整齐划一的躺下,然后翻起肚皮,大大咧咧摊开四肢,感受阳光微风和树叶间的低语,舒服又惬意。   郝樊则支着一条腿坐在一旁,裤管被拉高,露出骨形分明的脚踝。   他今天没穿皮鞋,穿的是运动鞋,脚踝连接小腿处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充满男性魅力。   苏羽侧眸瞥到这一幕,视线便再也挪不开了。   他很清楚,自家老公不光脚踝性感,藏在这套浅色休闲服下的各个身体部位都完美到不可挑剔。   郝樊正举目眺望远方,展露给他一个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侧脸。   苏羽黏腻的视线一路攀爬,在男人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眸之间来回舔舐。   还有那轻薄的唇,亲起嘴来带着要把人吞吃入腹的狠劲,要老命了。   察觉到自家媳妇的打量,郝樊缓慢回头,跟苏羽四目相对。   眼底蔓延开一抹戏谑,嘴角挑起清浅的弧度,郝樊伸手扯了扯媳妇的腮帮子,笑的宠溺。   苏羽一颗心扑通乱跳,仿佛下一秒要冲出胸膛。   男人这时却突然开口:“你搁这瞅啥呢?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快吸一吸。”   苏羽:……   眼底的光芒倏的暗淡下来,心脏都他妈停跳了。   苏羽翻个白眼,转身背对着郝樊。   烦死了,还不如跟狗玩。   他从草缝间拾起一根细木棍,轻戳郝大款的屁股。   那狗被他戳的跟得了癫痫似的,一蹦一蹦的,把苏羽逗的嘎嘎乐。   郝樊看不下去,捞起他的手背打了一下:“你咋这么欠呢?是不是贱得慌?人家狗都不乐意跟你玩。”   “你哪只眼看它不乐意了?”苏羽理直气壮的很:“子非狗,安知狗之乐?再说了,你能不能一边玩去,别多管闲事。”   肚子里一共几两墨水啊?他还引用上文言文了?   瞧他那呲牙咧嘴的损出,跟自家爷们说话就这态度,欠削了是吧?   “哥不知狗之乐,但哥今天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己所不欲,勿施于狗。”说完,郝樊抬起脚,大鞋头抵住苏羽的屁股蛋,接连轻踹了好几下:“怎么样?你乐意吗?”   苏羽捂着屁股,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郝樊,你敢打我?你家暴我?”   “什么打?什么家暴?”他可真敢用词啊,郝樊急眼了,忙跟他讲理:“我刚才就是拿鞋底子摸了你两下,你可别造谣!”   “你给我等着。”苏羽不听他解释,从草坪上爬起身,朝男人撂下一句狠话后扭头跑了。   “你干什么去?大热天的,能不能消停的待一会儿?”郝樊真是服了。   你说他有精力吧?这家伙走两步喘半天,你说他虚吧,又一天到晚作不完的妖。   没一会儿的功夫,苏羽又回来了,身后还拖着把一米多长的铁锹。   敢打他,他苏小羽从小到大没受过这委屈。   小时候,隔壁家小胖子瞧他长得白白净净像个瓷娃娃,就想欺负他,结果被小苏羽跳起来一拳怼脸上,鼻子都给他打冒血。   纤细的小胳膊把铁锹抡圆了甩起来,苏羽朝男人大吼一声:“给我站那,看我今天不铲死你。”   “卧槽。”这小老弟是真虎啊。   郝樊人都傻了,忙不迭的从草坪上爬起来,转身就跑。   他被苏羽撵的满院子乱窜,哪还有半点在公司里大杀四方的威风劲?   更气人的是那狗仗人势的郝大款,跟他小爹穿一条裤衩,对着郝樊围追堵截,嗷嗷乱叫。   就苏羽那小胳膊小腿,郝樊若想反击的话,一脚都能给他踢深山老林里。   可他们那旮沓老爷们怕媳妇是刻在基因里的。   郝樊这一米九几的个头,一身紧致的腱子肉,愣是不敢真跟苏羽比划比划。   还要等媳妇跑累了,杵着铁锹杆子气喘吁吁的功夫,才瞅准时机,从背后将人一把抱住。   “可让我逮到你了,这下老实了吧?”郝樊第一时间从苏羽手中把铁锹抽走,一甩手丢出五米远去,双手穿过媳妇的腋下,将人架起来轻轻抵在檐头爬满三角梅的后花园围墙上。   苏羽两条腿垂落在半空中没安全感,只能不情不愿缠绕上郝樊窄韧有力的腰。   “赶紧放我下来,你想干什么呀?”苏羽视线躲闪,明知故问。   把人抵在墙上后,郝樊转而用两手托住苏羽的臀。   “哥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啊?少给我装那没心眼子的,把嘴张开。”郝樊粗声粗气的吼他。   苏羽最受不了自家老公顶着这张帅裂苍穹的脸用霸道的语气跟他讲话,凶的他骨头都酥了。   “哥,师傅们还在干活。”   “看不着,而且看着了又能咋滴?我在自家院子里嘴自己媳妇,谁管得着?”   “不太好。”苏羽还想再矜持一下,郝樊却没什么耐心了:“别跟我叽个啷叽个啷的,打个啵你磨叽啥?”   说完直接怼了上去,灼热厚实的舌长驱直入,激的苏羽架在男人腰上的双腿猛然绞紧。   亲着亲着,苏羽便觉得好像有什么顶住了自己,而且越顶越紧,他的胯骨都要被凿进身后的围墙里了。   郝樊拖着他双臀的手也不老实,前后左右摸摸搜搜的。   男人松开他的嘴,贴上苏羽的耳畔,嗓音低沉:“大宝,你这俩玩意咋长的?这么翘呢?是不是改装了?”   苏羽翻他个白眼,没好气的大声辩白:“谁TM改装了?我这原装的。”   “原装就原装呗,你吼我干什么玩意?是不是内分泌失调了?”说着,男人狭促的挑眉,胸膛压上来紧贴苏羽,使坏的往他耳廓里吹气:“走吧,咱回家!让哥好好捅咕几下,再下剂猛药,帮你好好调理调理。”   苏羽深吸一口气屏住,把自己憋成个大红脸,半晌后释放出来,张嘴朝郝樊破口大骂:“滚!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嘶~   郝樊抬手压了压酸胀的耳骨。   这小老爷们中气还挺足,一嗓门差点没给他把耳膜嚎穿孔。   “这么暴躁吗?哥看你病得不轻,赶紧回家,再不治就要请全村吃席了。”说完,郝樊搂住苏羽的腰猛一用力,轻松把人扛上肩头,扭头朝家走去。   “郝樊,你个王八蛋,撒开我!”苏羽像条活鱼似的在男人的肩膀上垂死挣扎,紧接着便被郝樊单手搂住腿,压进怀里。   下半身不能动了,苏羽就弹起上半身,从远望去,跟只磕头虫似的一撅一撅的。   他犟驴一样跟男人对着干:“麻溜的撒开我,听见没?我命由我不由天。”   郝樊被整笑了。   好家伙,这会不演霸总的小娇妻了,改演龙傲天了是吧?   你说他一天天的哪有个正经事啊?   对着苏羽的嘟蛋子甩手就是一巴掌,郝樊的发言比他还要中二:“灭你只在挥手间,你丫给我消停的。”   臀尖酥麻麻的,苏羽反手挠了挠屁屁。   他张了张嘴却想不出更霸气的台词,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后,趴在男人肩膀上蔫巴了。   郝樊治疗内分泌失调还是有两下子的。   回到家,房门一关,窗帘一拉,一针下去,苏羽就没力气再咋呼了。   盘条亮顺的媳妇躺自己怀里,浑身上下那皮肤嫩的连毛孔都瞧不见。   郝樊将手搭在苏羽的小肚上,轻轻揉捏两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开了口:“媳妇,问你个事呗?”   苏羽慵懒的掀开眼皮,连头都没回,瓮声瓮气的回他:“什么事?”   “你说我种了一片庄稼,种也撒完了,但地里没着苗,你说是种的事?还是地的事?”   苏羽:……   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   “我看是你脑子的事!最好找医生开个颅。”苏羽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郝樊却不当回事的啧啧嘴:“咋还较真了呢?哥这不跟你唠闲嗑呢吗?”   “我看你就是闲的。”苏羽反手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要不是郝樊反应快,今天都得交代在这。   “唉呀妈,就差一点。”眼见被褥被苏羽的指甲凿出五个深坑来,郝樊惊魂未定:“苏小羽,你干什么玩意?咋还往哥卡布裆里掏呢?吵吵两句得了,你还动手,动手就得了?你玩这么阴的啊?”   此地不宜久留,留下来生死难料。   他做饭去了。   郝樊起身忙不迭给自己套条裤子,准备下楼。   不抽他俩嘴巴子,苏羽能轻易放人走?   “站那。”低吼一声,苏羽爬起来就要追撵,结果却被床单绊住了脚,又“啪叽”一下摔进被窝里。 第15章   听到媳妇的怒吼声,郝樊人已经窜到房门口。   过了好半天没听到其他动静,他扒着门缝小心翼翼回望一眼。   结果就看到苏羽蛤丨蟆似的,撅着白花花的嘟蛋子,狼狈又屈辱的趴在被褥上。   郝樊一下子乐了,没忍住嘴贱两句。   “大宝,你这是要削我,还是跟我闹情绪呢?”   “打我就完了呗,自个往地上躺什么玩意?你这蛤丨蟆功跟谁学的?能打又能讹,净搁这整花活。”   想了想,郝樊从门板后钻出来,谨慎的凑上前,伸手拨弄两下苏羽的嘟蛋子:“哥瞅你刚才那气势整挺猛啊?怎么上来就连磕带拜的?真是狠茬子呀,一套连招给自己收拾的够呛,快老实躺好吧,哥怕你一会儿再把自己给打死了。”   苏羽:……   他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男人哪哪都好,就是长了张破嘴。   不说话的时候,让人想钻他被窝,一开口,就让人想举起菜刀。   郝樊也纳闷呢,他都凑过来了,自家媳妇咋还没反应?   这要搁平日,早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揍他了,眼下一反常态,不会真摔到哪了吧?   “媳妇……”男人犹犹豫豫的喊了一声,装死的苏羽突然暴起,原地一个翻滚后,猛地一脚踹出去。   郝樊抱着肚子蹲下身,拧起眉头,倒抽凉气:“唉呀妈,踹我肋巴上了。”   这下换苏羽紧张了。   踹疼哥了吗?他没用几分力气啊?   “哥,你没事吗?”苏羽探着脑袋,紧张兮兮的问道。   “不行,肋巴好像断了。”郝樊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小羽,快帮哥打120。”   一听这话,苏羽都快吓哭了,连滚带爬从床上跌下来,撑起身就要去拿手机。   结果蹲在地上的男人跟他一同起身,余光看到这一幕的苏羽,直接傻眼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郝樊冷笑一声,抄起床上的毯子,缠到他身上,然后随手一拨弄,苏羽就跟个陀螺似的原地旋转起来,被毯子裹成大胖虫。   “郝樊,你玩我?”苏羽气炸了,使出吃奶的劲挣扎,结果却只在原地徒劳无功的蛄蛹两下。   “老实点。”男人态度轻浮的拍了拍他的屁股,上手抄起自家媳妇夹在腋下,把人放到楼下沙发上:“自己搁这玩会,哥去给你做饭。”   说完,男人正准备往厨房走,这个时候电话却突然响了。   郝樊拿起来扫一眼,眉头拧了起来。   是国际事业部总监打来的。   顿了半晌,不情不愿的接通,郝樊语气很冲:“今天周末,你知道我要搁家陪媳妇吧?你最好真有事,不然等你出差回来,看我干不干你就完事了。”   张宏斌也是苦不堪言,他要有办法,肯定不会在这个点打扰boss。   “郝总,今天这个汇报听完,咱们旗下的游戏就可以在日本上线发行了。”张宏斌一脸憔悴:“我本来让文秘约了您明日的日程,可这个国家都是工作狂,周六周日还加班,我来这边出差一月,最起码折寿一年。”   听这意思,接下来的会议是推不掉了:“等我二十分钟。”说完郝樊就撂了电话。   他回到沙发旁,俯下身凑到苏羽跟前,讨好的开口:“媳妇,公司临时有个会议,老鼻子烦人了,推不掉,你饿不饿?等我一个小时,我开完会再给你做饭?”   苏羽懂事的点点头。   男人公司有情况还是要优先处理,而且他也不饿。   就蚕宝宝的状态顺势一趟,苏羽把双手从毯子里拔出来,自顾自的玩起手机。   见媳妇没意见,郝樊这才开始准备接下来的会议。   他先去三楼,将居家睡衣换成西装马甲三件套,又简单打理一下头发后才捧着电脑走下楼。   皮鞋质感细腻光亮,底部较硬,敲击大理石台阶,发出“哒哒”的脆响。   听到声,苏羽头顶的小雷达自发启动,攀住沙发靠背,抻长了脖子朝楼上望去。   男人漆黑的头发梳向脑后,露出轮廓分明的五官,挺拔的鼻梁上架了副银色无框眼镜,一身西装笔挺,分明的线条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显得优雅而干练。   郝樊盯着电脑屏幕上发送过来的会议内容,眉头皱起,微微眯起眼,瞬间有点衣冠禽兽的意思,感觉他手里随便拿个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要抽在自己的屁股上。   苏羽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神情也变的十分窘迫,在男人朝他望过来之际,慌乱错开视线,他一滩春水似的将自己融化在沙发上,只敢扒着沙发缝,偷偷摸摸观望。   跟自家媳妇在一块这么久,郝樊太了解苏羽了,他一撅屁股,自己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更不必提苏羽此刻小脸通黄,眼睛水漉漉的,那点小龌龊全写在脑门上。   会议就要开始了,来不及收拾他,等开完会再说。   郝樊坐在沙发上,将电脑平放在茶几上,伸手敲击触摸板,接通了视频会议。   张宏斌已经将游戏发行推行至最后关头,过程和结果都在之前的周会上跟郝樊汇报过了。   这次会议主要目的是合作双方的boss象征性见个面,将合同敲定,就可以正式推行了。   因此郝樊只用听汇报,压根无需开口,偶尔答复两句,也是“可以,同意,通过”这样言简意赅的词汇。   苏羽在一旁看的直流口水。   男人工作起来格外认真,凌厉的五官先天带着攻击性,轻抿的嘴唇看上去有些薄情,开口仅吐出几个短促的字眼,却决定了流水千万级以上的大生意。   太帅了,太man了,太有性张力了。   苏羽控制不住的犯花痴,整张脸白里透着红,双眼忽闪忽闪,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瞧。   郝樊用余光轻飘飘瞟他一眼,视线为之一滞。   他还开着会呢,媳妇能不能收敛一点?   这家伙把他放肆的,龙傲天也不做了,改行当“盯裆猫”了是吗?   郝樊本来端坐在沙发上,迫不得已只能翘起一条腿,换个姿势阻挡苏羽直勾勾的打量。   苏羽:??   视线受阻,苏羽疑惑的抬眸望去,结果正对上自己老公洞若观火的眸光。   暴露了!   小脸一臊,苏羽忙拿起一旁的抱枕挡住脸,耳尖没一会儿功夫就渡的通红。   他虽然满脑子黄色废料,但直白的被人揭穿,轻薄的脸皮还是有些扛不住。   郝樊冷笑一声,继续工作。   视频会议差不多持续了半个小时才结束,男人挂断链接,合上电脑,然后侧目望向自家媳妇,朝苏羽勾了勾手指,沉声道:“过来。”   男人穿成这幅冷淡又禁欲的模样,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讲话,苏羽实在抗拒不了。   他用毯子包裹好自己,狗腿子一样顺着沙发爬过去,仰起头模样温顺的问道:“老公,您有什么吩咐吗?”   郝樊像逗弄小猫一样,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眼眸中晕染开一抹暗色,居高临下的使唤道:“去,给老公倒杯茶。”   “好的。”苏羽乖巧的点头,然后起身揪两下遮羞的毯子,踢踏着拖鞋跑进厨房。   没一会儿功夫,他又回来了,将茶杯塞进男人手心里,眼眸亮晶晶的:“老公,您请喝茶。”   郝樊垂眸扫一眼茶杯,嘴角失控的抽搐两下。   苏羽居然用凉水给他泡茶,还是在水龙头下接的自来水,那茶叶压根没冲开,蜷缩着叶片漂浮在水面上。   “老公,您怎么不喝啊?”苏羽歪了歪脑袋,语气纳闷的催促道。   无奈之下,郝樊只能硬着头皮一口闷了。   唉呀妈,这水乍(zha)凉咋(za)凉的,都拔牙。   郝樊喝完后,轻咳一声,忙将茶杯放到茶几上。   算了,还是直奔主题吧。   使唤自家媳妇到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这家伙哪会伺候人啊?   郝樊弯腰将苏羽抱到腿上,略带粗糙的指腹摩挲着苏羽的后颈,用堪比低音炮的嗓音,发出第二道命令:“给老公把领带解开。”   闻言,苏羽红着脸,颤颤巍巍抬起手,葱白一样纤细的指尖搭在男人的领带上。   可苏羽忘了,他哪会解领带啊?   平日里这些工作都是男人独自完成的,他脑海中关于绳结的系法除了鞋带就是红领巾。   苏羽努力半晌却越解越紧,现如今已经紧紧勒在郝樊的脖子上。   眼瞅着解不开,苏羽便有些着急,小钳子手上使了些蛮劲,不信邪似的生拉硬拽,试图将它扯下来。   郝樊的脖子都快被勒断了,他一忍再忍,最终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开了口。   “好汉,饶命啊,你再勒一会儿,哥就要去跟太奶团聚了。”   “你瞅你大脖筋一抻,小脸卤通红,还跟它较上劲了,是压根不顾哥的死活呀!”   “长这么大,连领带都不会解,真是白瞎,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苏羽:……   我真的会谢:)   你就不能别说话,别张嘴,做个沉默寡言的高冷批不好吗?   萦绕在男人周身,本来膨胀到爆炸的性张力,‘咻’的一下缩回去了。 第16章   苏羽直接痿了,小手垂落至身侧,脸袋埋进男人胸前,一动不动了。   郝樊自己动手把领带解开,正准备喂苏羽吃顿好的,结果自家媳妇笨拙的用双手撑起身体,拽着小毯子从他腿上跑开了。   郝樊:??   苏羽回到沙发上躺平,抄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起了傍晚时分少儿频道播放的海绵宝宝,没一会儿功夫就笑的前仰后合,捂着肚皮嘎嘎乐。   郝樊:……   自家小老弟还在敬着礼呢?结果他撩完就跑?忒缺德了吧?   “瞅你咧个大嘴,我离八百米都能瞧见你嗓子眼。”郝樊起身走过去,手臂撑在苏羽身侧,试图继续刚才的事,他俯下头想跟媳妇嘴一个,却被苏羽一巴掌糊脸上:“别他妈挡我看电视,滚去厨房做饭去。”   郝樊:……   “好好好,苏小羽,这么玩是吧?真是大熊猫点外卖,你损(笋)到家了,我发现我郝樊,真是好傻,好天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自己摸摸,它都精神成啥样了?你就不想说点啥?”   郝樊捞起苏羽的手往下按,白嫩的掌心触碰到胯骨处时,苏羽像被烫到般,“嗖”的一下缩回手,小脸也跟着烧起来。   虽然跟老公在一起多年,啥都见过,啥也干过,可他总不能青天白日性骚扰吧?   男人问他想不想说点啥?苏羽当然想。   小嘴一张,骂的贼赃:“你变态啊?一天天脑子里净想些不健康的东西,能不能干点正事?赶紧做饭去,我快饿死了。”   好家伙,他还学会倒打一耙了,也不想想是谁先一口一个老公,一脸发情样?   垂眸望去,自家媳妇仰着下巴叉着腰,还一脸理直气壮,郝樊被气得心窝子一撅一撅的疼。   “小瘪犊子,你就气我吧,到时候把我气死了,你就是孤独一老登,天天西北风。”郝樊粗暴的脱了西装马甲,解开衬衣的袖扣,将袖子挽上去半截,认命的朝厨房走去。   苏羽冷哼一声,左耳听右耳冒,压根没往心里去。   他跑去狗窝前把还在睡懒觉的郝大款抱起怀里,然后窝回沙发上,搂着狗儿子继续乐呵呵的看海绵宝宝。   *   安居装修的工人效率很高,从施工到收工,满打满算不足两个周时间。   苏羽亲自验收过了,是理想中的样子,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搬进去。   但新房子刚装修完,难免有甲醛,男人特意花高价请来除甲醛的专业团队。   如今喷洒完光触媒又通风一个周,刚才老公已经打电话给他了,说甲醛检验已在安全范围内,这个周末就可以搬新家。   苏羽心头美的直冒泡,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家收拾行李。   可是不行,他接完电话依旧老老实实跑回教室上大课。   屁股刚坐稳,坐在他前排的梁致远突然回过头,压低声音询问道:“苏羽,今晚有时间吗?”   苏羽纳闷:“怎么了?有事吗?”   “你没看群消息啊?咱们导上一届带的师哥师姐刚才在群里发话了,说晚上请我们吃个饭。”   “哦,还没来得及看。”苏羽掏出手机来瞄一眼。   师姐说请客后,大家清一色回复收到,只有自己缺席的话好像不太好,苏羽略一犹豫还是答应同去:“有时间,等会下课后一起走吧。”   “行。”梁致远应了一声后,摆正身体继续专心致志的听课记笔记。   下课后,他们团伙五人在教室门口凑齐,结伴朝目的地出发。   因为挤不上一辆车,他们便在校门口叫了两辆出租,又出于绅士风度不好意思让女生掏钱,所以苏羽跟钟玲、顾佳慧上了一辆车,梁致远跟韩芳茹上了一辆车。   车子刚起步,苏羽屁股还没坐稳,车后座的钟玲就打开话匣子,分享她最新获取的校际八卦。   “苏羽,佳慧,你们听说了吗?请客吃饭的师姐叫柳青研,长相特别漂亮,是语言系公认的校花,听说她男朋友是富二代,咱们这次去吃饭的高档餐厅,就是她选址,她买单。”   听后,顾佳慧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镜框:“你又从哪得来的消息?”   “校园贴吧啊,像这种风云人物,都有专门的帖子,配备专门的管理员,人气upup!”钟玲兴奋的用手势比划着,她常年行走在吃瓜第一线,获取一些小道消息简直易如反掌。   苏羽坐在副驾驶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跳动 ,编辑好短讯给男人发过去,告诉他今晚有饭局晚点到家,因此钟玲分享的八卦只零星几句听进耳朵里。   出租车最终停在H市心脏地带,苏羽给司机师傅扫码付款后从车上走下来。   放眼望去,面前是一家拥有独特氛围的法式餐厅,从精致的装饰到优雅的布局,每个细节都充满浪漫和品味。   钟玲揉了揉眼睛,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来核对地址,不确定的喃喃道:“我们没来错地方吧?”这真是他们能消费起的吗?   这个时候,梁致远跟韩芳茹也下车后凑了过来,五人小团伙凑成一堆,明明旋转门就在眼前,却没一人拔腿迈过去。   看平日里穿的用的就知道,他们都是普通家庭。   苏羽嫁给男人前,家里也只是书香门第,嫁给男人后,得益于自己老公非常低调接地气,法式餐厅那是一次没来过。   不是吃不起,而是吃不惯,吃不饱,这种花钱找罪受的地方被男人统称为五脊六兽,什么法式焗蜗牛,鹅肝松露,在男人眼里都不及一碗稀溜饱撑的疙瘩汤。   “诶?你们到了怎么不进去呀?”   这时,一辆粉色宝马mini停在餐厅门口的停车位上,身穿一袭摇曳红裙的柳青研从车上走下来,她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手里拎着香奈儿经典款包包,体态婀娜的朝他们走过来。   “师姐好。”苏羽先礼貌的点头示意,其他人反应过来后纷纷附和。   柳青研用隐晦的目光,将苏羽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这个小学弟有点意思,见到她居然不犯迷糊,不像旁边那个矮胖的男生,丢了魂一样瞅着她,反应明显慢半拍。   但看苏羽穿的,也不是什么大牌奢侈品,柳青研很快又对他失去兴趣。   “房间我已经订好了,你们是第一次来吧?别紧张,跟着我就行了。”说完,柳青研带他们走进餐厅,一路来到三楼的单间。   落座后,柳青研从侍应生手里接过菜单,递交给旁边的钟玲:“想吃什么随便点吧,我推荐你们尝尝这家的马赛鱼汤,味道鲜美,是招牌哦~”   钟玲接过菜单,轻声道了句谢谢,她拘谨的翻动两页,点了个相对便宜的洋葱汤,然后将菜单传给下一个人。   菜单在众人手里转了一圈,轮到苏羽的时候,他只点了个火腿三明治,就把菜单合上还了回去。   “师姐,其他师哥师姐什么时候到啊?”自打上次玩太晚,惹得男人跟妈告状后,他们家就有了门禁,晚上十点前必须到家,苏羽想早点吃完早点结束。   “估计快了,他们非要坐地铁来,都说了让他们打车,省这两个钱不知道怎么想的?”柳青研随意拨弄一下额前的碎发,言语间流露出几分轻视。   听这话,师哥师姐间似乎并不和睦,小团伙的成员彼此相视一眼,都识趣的没再吭声。   又等了有十几分钟,其他师哥师姐才陆续到了,进门的瞬间,气氛立马不对劲起来。   只有其中一个短头发师姐,笑意盈盈的跟他们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们来晚了。”   剩下一个师哥师姐则全程黑着脸,坐下后二话不说就拾起刀叉,沉默的吃了起来。   小团伙看到这一幕纷纷愣住了。   刚开学不久,他们对几位师哥师姐并不熟悉,只在群里说过两句话。   若不是柳青研师姐邀约,他们也不会聚在这,本以为是前辈与后辈间拉近关系的饭局,如今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没关系,大家开动吧。”柳青研随手挥了挥,隐晦的白了他们一眼,转而跟短头发师姐交谈起来:“菲菲,地铁上很拥挤吧?你早说的话,我就开车去接你了。”   韩菲菲大吃一惊,好姐妹似的坐到柳青研身边,抱住了她的手臂:“青研,你买车了啊?”   “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刚买了辆宝马mini。”   “多少钱啊?”   “没多少钱,就三五十万。”柳青研语气淡淡的,眼底却蓄着抹得意。   “真羡慕你,是你男朋友给你买的吧?他对你可真好。”   “也就一般般吧,他最近还送了我全套的纪梵希口红。”说着,柳青研打开香奈儿包包,从里面掏出支用剩的圣罗兰递给韩菲菲:“这支我就不用了,给你吧。”   “谢谢青研,你人真好。”韩菲菲毫无心理负担的收了,从怀里掏出小镜子就开始往自己嘴上涂抹。   “刘伟博,你要是也能给柳青研买得起车,送得起名牌口红,她当初就不会跟你分手了。”沉默的师姐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爆出惊天大瓜。   苏羽瞪圆了眼,抓住三明治的小手微微颤抖。   听到这话,师哥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冷哼一声反唇相讥:“你要是比她更造作更矫情,当初就不会被抢走富二代男朋友。”   “啪嗒”一声,苏羽送到嘴边的三明治掉到地上。 第17章   我的天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贵圈真乱,彼此间这么大的仇恨,还能凑到一桌上吃饭,只能说是一窝奇葩。   小团伙边战战兢兢的吃饭,边竖起耳朵来听戏。   碍于他们在场,师哥师姐并没有撕起来,只用犀利的言语攻击对方,一顿饭吃的可谓洋相百出。   到最后他们也看明白了,原来这是柳青研组织的一场炫富局。   只可惜没人买账,大家要么阿谀谄媚,要么嫉妒怨恨……当然更多的在吃瓜。   等饭局结束,这场闹剧才落下帷幕。   苏羽长吁一口气,决定以后还是跟师哥师姐们们划清界限。   他们导也是可怜,怎么就把这几人凑成一届了?但凡有一个明事理的,都不至于乱成这样。   小团伙走出餐厅,其他四人都打车回学校,苏羽想了想,还是跟男人发了个定位,让他来接自己。   男人很快回复,说这就出发,苏羽百无聊赖,便坐到餐厅旁的石墩子上玩手机。   柳青研付完钱走出餐厅,不知为何,面上的神色带着几分忐忑和疲惫。   这个时候,一辆宝马X7停在她面前,从车上走下来一位体重严重超标,略有些秃顶的男人。   丝毫不顾及餐厅前还有迎宾的侍应生,双眼一瞪,对着柳青研破口大骂:“你他娘又从我的卡里刷走多少钱?刚给你买了车还不够,又跑出来嘚瑟,你以为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柳青研被骂的面上无光,顶着周围人看戏的眼神,硬着头皮笑脸相迎:“老公,我只是跟同学吃个饭,你要觉得花太多,我以后就找家便宜的餐厅。”   “败家玩意,我妈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不是让你去伺候吗?你倒好,跑出来吃吃喝喝,下次再让我知道,我就断了你每月的生活费。”说完,愤怒的男人直接驱车离开,将柳青研抛在原地。   男人走后,柳青研恶狠狠的跺了跺脚下的高跟鞋,低声咒骂道:“死肥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等老娘找到更有钱的,第一时间甩了你。”   苏羽:……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他好像知道太多了,趁着师姐还没发现自己,苏羽想了想,悄悄站起身,贴着墙缝偷偷溜走了。   他绕过街角,在十字路口的另一侧蹲下身来。   柳青研驾驶着自己的宝马mini,刚驶出一条街,就在路口的位置见到蹲在地上的苏羽。   她停车落下窗户,朝苏羽按了按喇叭:“小师弟,怎么自己一个人等在这?上来吧,师姐捎你一程。”   苏羽摇摇头,婉拒了她的好意:“不用了,我哥等会就到。”   “你哥来接你?”柳青研眸光闪烁,心底有自己的算计:“你不回学校吗?是H市本地人?”   苏羽正打算回复,这时候一辆黑色迈巴赫却缓缓停至他跟前。   流畅的车身线条,将力量与美感完美融合,低调的彰显着奢华与尊贵。   郝樊推开门,从车上走下来。   男人在公司加了一会儿班,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过来,如今还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   面部线条分明而深邃,量身定制的西装下包裹着倒三角公狗腰,分分钟帅到人腿软。   郝樊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朝苏羽扬眉一笑,言语中带着几分痞气:“上车吧,大宝。”   来不及答复柳青研了,苏羽低头钻进车里。   男人关上车门,回到主驾驶,一脚油门下去,恢弘霸气的迈巴赫与柳青研的宝马mini擦肩而过,扬长而去。   柳青研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怎会如何?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小师弟浑身上下一件名牌都没有,他哥竟开得起迈巴赫?   其实苏羽不是穿不起名牌,只是在自家老公朴实无华的影响下,他对衣服的舒适度要求更高。   像那些穿一次就扔,洗一回就变形的智商税产品,是绝不可能出现在他们家的衣柜里。   回过神来后,柳青研一颗心砰砰乱跳。   跟自己现在傍上的大款相比,刚才那男人不但有型,关键还更有钱。   论相貌,像野猪对上狮子王,论财力,宝马X7跟迈巴赫的差距,无异于土地主遇上大贵族。   如果能榜上苏羽他哥,柳青研都不敢想自己往后的日子会过的多开心?   她慌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群成员,点击苏羽的头像,申请添加好友。   从餐厅离开还不到五分钟,苏羽的手机就滴滴响了两声。   他解锁屏幕垂眸一扫,不出所料,是师姐柳青研发送的好友申请。   苏羽又不傻,当然知道她是冲谁来的?   隐晦的瞥一眼身边的男人,苏羽将手机收起来,决定暂时忽略。   *   明天就要搬家了,当天晚上,苏羽兴奋的睡不着。   他不睡,男人肯定也别想睡。   苏羽窝在自家老公怀里,想起什么来就说什么,跟男人唠闲嗑。   “哥,我除了跳舞也没啥别的特长,你说我要不要报个班,再培养个兴趣爱好。”   大晚上不睡觉,又要作妖是吧?   郝樊用旁光瞅他一眼,撇嘴附和道:“大宝想培养什么爱好?”   苏羽摩挲着下巴思量半晌,眼前一亮:“唱歌怎么样?这个最简单。”   唉呀妈,他真敢说啊。   郝樊不是没听过苏羽唱歌,那家伙,调跑的都找不着北了。   当时,不过眨眼功夫没来得及阻止他,自家媳妇就炫上技了,小嘴一张开始飙高音,压根不顾别人死活。   一首青藏高原,郝樊搁盆地都快听缺氧了。   说实话,要不是爱的深沉,郝樊当时就把他扁桃体给摘了。   “媳妇,咱家有镜子,实在不行的话,哥膀胱容量大,撒泡尿给你好好照一照呗?就你那大嘴一马哈,小调穿肠过,手里要再摇个铃,哥都怕你招出点啥,咱就放过音乐界吧,行不行?”   苏羽:……   深呼吸,深呼吸。   明天就要搬新家了,这是喜事,他开心,他高兴,不跟男人一般见识。   “唱歌不行,那我可以去学个散打,到时候遇到危险也能保护自己,我上去跟歹徒过两招。”苏羽边说着,边抬起双手于胸前划了个太极旋转,然后“哈”的一声推出去。   突然一嗓子,给男人吓一激灵。   郝樊都被自家媳妇揍出条件反射了,但凡是冷不丁冒出的动静,他下意识就想抱头。   “大晚上的你瞎嚷嚷啥?给我吓来事了都。”男人抬手在苏羽的嘟蛋子上轻拍两下,毫不留情的打击道:“要真遇到歹徒,就你这两下子,赶紧歇着吧,快别给破案增加难度了。”   苏羽不服气,梗着脖子跟他吵:“就算不能防身,我学来强身健体还不行吗?”   “行啊,你去呗。”男人语气贱嗖嗖的:“去之前先把骨头编上号,免得让人打散了哥都不好拼。”   苏羽:……   深呼吸,深呼吸。   他闭上眼,静下心来默念:男人是自己选!婚也是自己愿意结的,活该!活该!   等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苏羽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继续刚才的话题:“唱歌散打都不行,那我学门乐器吧,陶笛怎么样?我看网上说特别好上手,而且方便携带,能走到哪表演到哪。”   “你表演啥呀?演水开了啊?”男人冷笑一声,态度恶劣的挖苦道:“你说你连口哨都吹得跟风刮尿罐子似的,知道的以为你在吹哨,不知道的还寻思谁家窗户没关严呢。”   苏羽:……   深呼吸,深呼吸。   他奶奶的,深呼吸也不好使了,今天必须得干他了。   苏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扑过去就要抽他:“长了张破嘴,你就不能闭严实了?叭叭起来没完,显着你了?再说些不中听的,信不信我给你把嘴缝上。”   幸亏男人眼疾手快的偏了下头,要不然媳妇那大耳刮子真落他脸上了。   眼见苏羽一击不成还想补刀,郝樊身体的反应比大脑还快,慌忙伸手把人搂住,锢住媳妇的双臂,然后一个侧翻,抬起一条腿压住苏羽的双腿,把人直挺挺按进被窝里。   警报解除,男人这才劫后余生的松口气,瞄一眼身下还在呲牙咧嘴的媳妇,郝樊无奈道:“你瞅你,岁数不大,心眼怪小,嗑唠的好好地?咋还急眼了呢?”   “你那是唠嗑吗?你那是耍贱!”苏羽愤愤不平的挣扎两下:“有本事撒开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小爷的厉害。”   “啧啧,瞧把你牛逼的?”男人扬眉挑衅:“啥意思,要磕一下子呗?”   苏羽丝毫不怵他,梗起脖子战意十足:“没错,就是要磕一下子。”   “行,那哥就跟你比划比划。”郝樊依旧把人压在身下,先把条件谈妥了:“丑话说前头,等会被打疼了可别哭。”   “瞧不起谁呢?掉一滴眼泪算我输。”苏羽仰着下巴,硬气的很。   “那就成。”郝樊把人松开了,正准备说一下规则,结果一抬眼皮,自家媳妇的小拳头已经直逼面门。   我靠,他搞偷袭。   这小卡拉米,是不是玩不起?   郝樊哪敢真还手啊?能躲就尽量躲,躲不过就硬生生挨两下。   眼见媳妇越打越顺手,男人只能认怂的中场叫停:“你等会儿的,刚才这几拳给我脑瓜子干懵逼,节奏嘛,有点整乱了,你等我缓缓。”   “缓你大爷。”苏羽不听他逼逼赖赖,还要往上扑。   郝樊这回可不惯着他了,在人扑过来之际,猛地把媳妇一把搂住。   一只脚插进苏羽的双/腿间,略一用力就把人摔进柔软的被褥里,男人紧随其后压下来,掰过他的下巴吧唧一口:“我是不是惯你臭毛病了?有这精力干点正事不行吗?哥今天肯定得炫你了,谁来也不好使,沙楞的,把小裤衩脱了。”   苏羽:…… 第18章   被男人一通收拾,苏羽一觉到天亮。   今天就要搬新家了,男人叫了搬家公司,眼见工人在别墅里进进出出,苏羽也兴奋的跑上跑下。   新家有他梦寐以求的后花园,采光极好的大客厅,以及休憩放松的阳光露台。   往后就一直住这了,他都不敢想自己会有多快乐。   郝樊坐在新家沙发上,朝媳妇招招手,准备好好跟他讲讲这个家的家规。   苏羽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额上还沁着一层薄汗:“哥,有事吗?”   “坐下,哥跟你说个事。”男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苏羽便乖觉的坐过去。   郝樊正了正面色,清了清嗓音,煞有其事的开口道:“宝贝,你知道的吧?哥有大男子主义。”   苏羽:??   啥时候患上的,他怎么不知道。   小脸上兴奋的表情收敛起来,苏羽斜吊着眼睛瞅着男人,想看他接下来准备放什么屁?   放的好了,算他福大命大,放的不好,苏羽隐晦的磨了磨爪子,看一会儿自己咋削他。   郝樊丝毫没察觉到危险,还在自顾自的嘚瑟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个家还得老爷们说了算,接下来我说两点哈,你给我听好了,能做到,日子咱就接着过,做不到,仔细你这一身皮。”   苏羽已经开始磨牙了。   男人吃错药还是活腻歪了?敢这么跟自己讲话?是想被自己送下去跟他太奶搓麻将了是吧?   苏羽强压怒火,准备听听男人要说哪两点?   “第一,厨房是哥的地盘,你没资格进入。”郝樊语气蛮横,态度高高在上:“老爷们总有点私人领域禁止别人踏足,里面都是菜谱机密,你给我离远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苏羽--!   你那破地盘,求我我都不进去。   “第二,家里的活,必须我干,你一个小老弟,爱去哪玩去哪玩,我干活的时候别给我挡害,要被我发现你趁我没在家把活给干了。”郝樊冷笑一声,言辞狠辣的恐吓道:“那你就等着吧,我一定让你后悔做出激怒我的事。”   苏羽:)   他现在就挺后悔,婚前体检时怎么就没让男人再去拍个脑CT?   “就这两件事?”   “昂,暂时就这样,后面想到新的再补充。”   苏羽紧绷的小脸软和下来,扑上去跟小鸡叨米似的啄了男人两下,声音甜腻:“知道了,老公,都听你的,我保准乖乖听话。”   郝樊轻哼一声,高傲的不可一世。   都瞧见了吧?这个家还是老爷们说了算,他说啥媳妇就得听啥,把人训的服服帖帖的。   因为郝樊跟苏羽都在忙着指挥和收拾家,就没精力顾忌到狗儿子。   郝大款被放在偌大的院子里自己玩,叼着玩具球颠颠的跑来跑去。   这时,有邻居在小区街道上遛狗,一个不留神没拽住牵引绳,竟让小泰迪跑了。   他从别墅大门的缝隙间钻进来,抢着要玩郝大款的玩具球。   花园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狗叫声,苏羽停止收拾衣物,走出院子里一瞧才发现,他们家狗儿子竟跟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泰迪打起来了。   两只块头都算得上迷你的小家伙争强斗狠,互相撕咬,时而吠叫,时而呜咽,翻滚着身体扭打成一团。   郝大款因为年纪小又没有斗殴经验,很快占据下风。   苏羽看的着急上火,却又不敢上前,只能杵在原地呼喊自家老公:“哥,哥,你快过来,这可怎么办啊?”   “媳妇,你离远点。”郝樊也听见动静了,第一时间拎着一桶水跑过来,他先将苏羽护到身后,然后猛地将水泼到两只狗身上。   冰凉的水洒在身上,狗狗的注意力被转移,一时间忘记自己还在打架,“嗖”的一下朝两边散开。   郝樊忙上前把郝大款从地上抱起来,这时邻居也闯进他们家院子里,从地上拾起牵引绳把小泰迪拉了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走神的功夫就让它跑掉了,你们家狗没受伤吧?”   听到这话,苏羽忙上前一步检查郝大款的伤势,结果就发现,狗儿子的前肢被咬伤了,正滋滋的冒着血。   苏羽瞬间红了眼:“哥,郝大款受伤了。”   “别急,不严重,哥这就去开车,送他去宠物医院包扎一下。”说着,郝樊将挨了欺负后蔫巴巴的郝大款转移到苏羽怀中。   邻居很过意不去,自责的开口道:“真是太对不起了,我送你们去吧,医药费也全由我出。”   “不用了,我开车更方便也省时间,医药费的话改天吧。”说完,郝樊就朝车库跑去,没一会儿的功夫把车开出来了,载上自家媳妇,朝宠物医院驶去。   好在对面也是小狗,杀伤力不大,只是那小泰迪下嘴狠,咬得挺深。   到达宠物医院后,医生帮忙剪掉伤口周围的毛发并用生理盐水清洗,然后涂抹上药膏用绷带简单包扎一下,为了以防万一,还接种了一针狂犬疫苗。   郝大款只在处理伤口时哼唧几声,往后就恹恹的趴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回家路上被苏羽抱在身前,一个劲往他小爹怀里钻,哼哼唧唧的卖惨。   这可把苏羽心疼坏了,一下又一下抚摸着郝大款的脑袋,轻声细语的安抚。   郝樊则完全不吃这套,他瞅郝大款那幅可怜样就来气:“你个熊样,还能让只小泰迪把腿给咬瘸了,瞧它瘦的跟个蒡根一样,你夯吃夯吃两口给他咬懵逼,它下把见你都走不动道的玩意,你还能让它给打了?”   郝大款无聊的打个哈欠,换个姿势趴着睡。   瞧见这一幕,男人更上火了:“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嘟噜个老脸,还困了?你尊重我吗?把眼睛给我睁开。”   苏羽看不下去了,帮郝大款求情:“哥,别训了,又不是大款的错,它也受惊不小,回家后得喂它吃点好的,安慰安慰。”   “还吃呢?”郝樊瞥一眼郝大款,一脸的一言难尽。   这狗跟刚买回来的时候相比,都他妈肥了两圈了。   “你瞅它肚子上的肉肥的,熊瞎子舔一口都得就大蒜。”郝樊一打反向盘,将车子驶回别墅区:“要我说,就该饿它两顿,看他下回跟小区里其他狗干仗,还敢不敢战败了回来?”   把车停进车库熄了火,郝樊拔下车钥匙,伸出手指戳了戳郝大款的狗屁股,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一天嘚喝的,可能扒瞎了,一点真本事都没有,我们老郝家都是铁骨铮铮的真爷们,咋就出了你这么个草包?”   “行了,少说两句吧,训起来还没完了。”苏羽白他一眼,抱着郝大款下车去。   “苏小羽,你还护上犊子了?”郝樊下车后追了上去:“它一天天净整扬了二正那出,就是让你给惯得。”   苏羽小心翼翼把受伤的郝大款放进狗窝,同时拆了包冻干,倒一些进它的小狗盆里。   手机在这时滴滴响了好几下,他掏出来一看是群里有人在@他。   还以为是导师有急事找他,苏羽忙打开一瞧,结果竟是师姐柳青研的消息。   【柳青研】:苏羽,我加了你好几遍好友,怎么不通过呢?@苏羽   【柳青研】:是没看到,还是故意不添加?你几个意思呢?@苏羽   【柳青研】:我不是刚请你吃过饭吗?加个好友都不乐意吗?@苏羽   苏羽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人怎么还纠缠上了?   他没急着回消息,而是打开申请记录看了一眼,接连十几条柳青研的好友申请,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发送一条。   她还真是迫不及待呀。   苏羽轻叹一声,勉为其难的通过了,然后编辑好讯息,发送到群里。   【苏羽】:抱歉,师姐,刚才在忙,手机没放在身边。   通过好友的瞬间,新的联系人就给他发来一条讯息。   【柳青研】:你刚才在忙什么啊?加了好久的好友都没通过。   明知她别有用心,可毕竟是前后辈关系,表面功夫要做好。   苏羽没办法,只能跟她解释一下:抱歉,师姐,搬家太忙了,没顾上。   【柳青研】:啊?你在H市买房子了?买的哪个小区啊?   她想通过小区的房价来粗略估算自家老公的身家资产吧?苏羽又不傻,不可能告诉她实话。   【苏羽】:我也不太清楚,家里人买的。   【柳青研】:哦,好吧,对了,你小名是叫大宝吧?还蛮可爱的,那天来接你的是你哥吗?   自己小名不叫大宝啊?她为什么这么问?   苏羽略一寻思明白了,是那天男人来接他时唤了一声大宝,柳青研就误以为这是他小名。   其实不是。   男人老家那旮沓都这么喊媳妇的,不是大宝,也会是心肝宝贝疙瘩肉。   苏羽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这个时候柳青研就又迫不及待的发送一条消息过来。   【柳青研】:对了,冒昧的问一下,你哥有女朋友吗?   苏羽:--!   知道冒昧还问。 第19章   真不想搭理她,又怕她去师生群里发疯,只能极不情愿的接着话,苏羽知道她存了什么念头,心里直犯膈应,想了想还是直接掐断她的妄想比较好。   【苏羽】:没有女朋友。   【柳青研】:真的吗?我有个闺蜜也单身,要不要帮你哥介绍一下?   【苏羽】:但有老婆,他已经结婚了。   本以为话说到这份上,她该死心了,可苏羽还是高估了柳青研的道德底线。   【柳青研】:那也没关系,能把你哥微信推给我一下吗?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认识一下。   苏羽:)   我裂开。   明知道人家结婚了,你都觉得没关系,还说没别的意思?   当着正房的面你就敢挖墙脚啊?真是big胆。   【苏羽】:抱歉,师姐,我哥工作比较忙,不接受别人加他私人微信,我还要搬家,先去忙了。   【柳青研】:啊?加个微信都不行吗?   【柳青研】:你有没有问过你哥?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柳青研】:相册.jpg   【柳青研】:我把照片发过去了,你帮我转发给你哥,然后再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加个好友?   苏羽:……   他没再回复消息,但还是点开照片看了一眼,不出意料,正是柳青研本人。   不是说闺蜜单身吗?怎么发来的却是自己的照片?真是无中生友啊?   照片中的柳青研,肤白貌美,穿着齐胸长裙,露出傲人的事业线,名媛气息扑面而来。   郝樊只是不经意瞄一眼,就发现自家媳妇的手机屏幕上硕大一张女人照片。   这家伙瞅的可认真了,都快钻进去了。   眸光微眯,男人的声音沉下来,言语间带着几分咬牙切次的危险:“苏小羽,你看什么呢?”   苏羽扭头回望男人,目光幽怨。   都怪他!一天天招蜂引蝶的,让自己上个学都不得安生。   “你那什么眼神?”他干了亏心事,反倒还露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男人绷着脸朝苏羽伸出手:“手机拿过来,我倒要看看你在瞅什么玩意。”   苏羽冷哼一声,毫不心虚的把手机递给他:“给你,看吧。”   什么态度啊?他吃耗子药了?语气这么横!   郝樊拿过手机,垂眸一瞧。   好家伙,偌大一张私房照,这女的还穿的贼拉不正经,袒胸露乳的想干啥?   心头火蹭蹭的往上窜,男人语气有些冲:“苏小羽,几个意思啊?咋滴?想红杏出墙啊你?”   苏羽瞪他一眼,劈手夺过手机,退出照片后转而给他看聊天记录:“你再看!”   “还让我再看?”男人瞪圆了眼:“这已经够让我上火的了,咋滴?还有更过分的?”   郝樊又瞅一眼,紧接着不吭声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咱俩到底谁过分?”   郝樊觉得自己挺冤枉的,他都不知道啥时候招惹了这么一个虎揍!没印象啊!?   “你说你搭理她干啥?瞅她长得,跟花果山搬迁,把她给落下了似的,那下巴得打多少玻尿酸?我都怕她睡觉时把枕头扎个窟窿,就这还癞蛤蟆换皮装青蛙呢?”   郝樊毕竟是自己创业开公司的,这女的藏了什么心眼子他一眼望到底。   “噗。”男人这嘴太损了,苏羽没忍住笑出声,心头那点小暴躁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她是我上一届师姐,我也不想搭理她,可她在群里说三道四,我怕导师误会我。”苏羽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她啥作风你导师心里能没数吗?你还包容起她来了,平日里怎么不见你包容包容我?趁早拉黑得了,省的看见就糟心。”   男人摆摆手走开了,搬家还有好多活没干呢?没空搭理这个虎揍。   跟郝樊比起来,苏羽的脾性相对软和,他倒没把人拉黑,只是能不搭理就不搭理了。   *   搬了新家,按照习俗,最好请朋友来家里吃顿饭,暖暖房,以祝贺乔迁新居。   可苏羽刚来H市,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唯一玩的好的就是几个同为研究生的校友。   虽然交往时间不长,但苏羽看人的眼光不会差,大家都是正儿八经的老实人,能处。   但能不能把人请到家里,还得过问下男人的意思。   毕竟请人吃饭得有厨子吧?苏羽又不会做饭。   “哥,我这个周想请朋友来家里做客可以吗?”   “啥朋友啊?”郝樊正蹲在地上,收拾自家媳妇能拿来开小卖铺的零食柜。   “跟我同届的研究生。”   “几个人啊?”   “四个,三女一男。”   “成吧,那就定这周日呗,周六的时候哥去进点货,到时候整俩硬菜,好好招待招待人家。”   “哥,你人真好。”苏羽趴到郝樊背上,双手用力搂紧男人的脖子:“周六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呗?我帮你拎着,怕累着哥。”   虽然长了张破嘴,但郝樊人品好是得到大家一致认可的。   因为苏羽喜欢男人,他爸妈可没少跟着操心。   听说gay圈很乱,老两口生怕苏羽看走眼,所托非人,被骗身骗心。   知道苏羽谈恋爱了,老两口吵着闹着下了死命令,让他必须把人带回家瞧瞧,好帮他掌掌眼。   没办法,苏羽就把郝樊领回去了。   结果他爸妈跟男人喝着茶水唠了一天的嗑,当天晚上,就让他俩住一个屋睡一个被窝,还找了个荒唐的借口,说家里房间不够用了,委屈男人跟他凑合一宿。   苏羽都傻眼了,他跟郝樊那时候才刚恋爱啊?自己爸妈都是当老师的,结果就这么卖儿子?   好在那晚郝樊并没碰他,只是抱着他睡到天亮。   结果第二天他妈还打电话过来问事成了没有?让他赶紧把人定下来,别中途被截胡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苏羽嗯嗯啊啊的应了,被他爸妈的骚操作搞得一整个大无语。   说好的老一辈思想保守呢?这咋比他还开放?   郝樊反手拍了拍自家媳妇的嘟蛋子,毫不留情的戳穿他:“别给我来这一套哈,听你唠嗑我都得打胰岛素,净是些甜言蜜语,还帮我拎着,怕累着我?到时候就怕我不但要拎着菜还得背着你。”   苏羽的小脸拉了下来,抬脚踢他一下:“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自己好声好气哄着,他非要耍两下嘴皮子,逼得自己横眉竖眼的,他才舒服是吧?是不是贱得慌?   “你瞅你一会阴一会儿阳的,跟你过日子我都分不清好赖脸了,想去就去呗,谁敢拦着你呀?”郝樊反手托住自家媳妇的屁股,下一秒从地上站了起来,背着人转身朝狗窝走去。   郝大款被小泰迪咬伤了前肢,宠物医院的医生给配了点消炎药,以免伤口感染发炎,再吃完这一回就好了,郝樊得赶紧把狗喂了。   “郝大款,别睡了,起来吃药。”男人一只手托着自家媳妇,另一只从柜子里拿药。   这药一共也没喂几回,每回喂都斗智斗勇的,让它吃个药费老鼻子劲了。   “来,张嘴。”郝樊蹲下身去,把药凑到郝大款嘴边。   郝大款瞪俩死鱼泡眼瞥他一眼,然后默默偏过头去,一副拒不配合的模样。   又整这出,郝樊真是服了。   瞅它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有时候跟他小爹真是一模一样。   “咋还把头偏过去了呢?你那手不吃药发炎了可咋整?”郝樊强硬的把它的头掰正,指着它的鼻子吓唬道:“到时候说不定得截肢,咋滴?你想当独臂大侠?以为自己是杨过啊?用不用我给你买个雕骑着?”   苏羽在一旁看好戏,乐的嘴都合不上。   “你还笑,管管你儿子!”   “我管不了,你管!”   “合着坏人都让我当呗,你一天天不是喂冻干,就是喂磨牙棒,怪不得它跟你亲呢,看见我一甩屁股就走。”   男人没办法,只能亲自上手,准备掰开郝大款的嘴,把药给它塞进去。   可郝大款呢,死活不配合,嘴巴抿的紧紧的,梗着脖子跟他唱反调。   郝樊这个火大:“你瞅你平日里咧个大嘴叉子抿了抿了的,主意可正了,让你吃个药,咋就把嘴闭的跟个蚌似的,这么完蛋呢?”   他又跟郝大款较量了一番,最后好不容易才把药给它塞嘴里。   郝樊扣紧郝大款的嘴巴,逼它把药咽下去了,结果刚一松手,郝大款就冲他汪汪叫唤,气的直骂。   “哈哈哈。”苏羽在一旁乐的直不起腰:“哥,你真是不讨喜,狗都嫌。”   “小瘪犊子,找削呢是吧?嘴是租来的咋滴?急着还呐?没话你硬挤话,来来来~”男人朝苏羽招招手:“到我跟前来,哥现在这手成刺挠了,看我不把你脑瓜子削放屁了。”   吓唬谁呢?苏羽会怕他?   敢动自己一手指头,他就摊上事了。   苏羽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临到跟前还刻意把脑袋凑上前:“来吧,你削啊。”   瞧把他放肆的!   郝樊弯腰把人抱起来,转而朝楼上走去:“哥今天不削你脑袋,换个地方削,一天天跟我得得嗖嗖的,我看你是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   苏羽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啃他的嘴巴,还没等上楼,在台阶上就已经跟男人吻的难舍难分了。 第20章   隔天上学,趁着下课的功夫,苏羽就跟几个小玩伴说了,想请他们来自家做客的事。   “苏羽,你是H市本地人啊?”   钟玲很是震惊,毕竟H市寸土寸金,不是本地人很难有自己的房子。   “不是,我哥在这边做点生意,就买了一套。”苏羽说的也算实话,只是没有展开说。   “你哥?就我们唱歌那天,给你打电话的那个?”   “嗯。”苏羽点点头承认了。   他有点纠结要不要跟钟玲他们坦白,所谓的哥就是老公,他已经结婚了的事?   但转念一想,小伙伴们一个个还单身,怕刺激到他们,苏羽决定先缓缓,等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挑明。   “请客吃饭这种好事哪有拒绝的道理?我们肯定答应,地址是哪呀?我们周末打车过去。”   “不用,周末的时候校门口集合,我跟哥开车来接你们。”他们家是有保姆车的,坐下七八人没问题。   “行,那我们周日见。”   “好,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先走了,我哥来接我了。”说完,苏羽拎上包,急匆匆的朝校门口跑去。   *   时间一晃眼来到周六,苏羽正睡懒觉呢,却被郝樊从被窝里挖出来。   “哥,你干嘛?让我再睡会儿。”   昨晚男人公司有事,加班到挺晚,苏羽都洗完澡躺床上了,男人才一身西装革履的回到家。   进门后外套一脱,随手搭在胳膊肘上,穿着皮鞋衬衣走进卧室,郝樊抬手扯开颈上领带,衬衣领口随之散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下深邃的胸肌。   苏羽最受不了他这衣冠禽兽的模样,将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苏羽掀开被子,夹夹咕咕的凑上前,跟贴树皮一样贴了上去。   结果……他就不自量力的多要了一回,如今一晚上过去,还腰酸屁股疼呢。   “还睡呢?不吃早饭了?饭我都搁锅里热两回了,再热都呲冒了。”   “哥,不吃行不行?”   “不行。”男人果断驳回:“你胃不好不知道啊?饥一顿饱一顿的,这胃啥时候能养好?”   郝樊拿过睡衣,伺候着给他穿上:“不愿意动也行,哥抱你下去,最起码得喝两口粥,暖暖胃。”   苏羽最后是被男人抱下楼的,郝樊把他放腿上,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舀起勺红枣银耳粥,吹散热气后送到他嘴边。   张开嘴抿了几口,苏羽睡眼惺忪的,他将桌上的早餐横扫一眼,抬手指了指那紫色的小地瓜:“哥,还想吃个紫薯。”   “敢情好,来,哥给你剥一个。”说着,郝樊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小地瓜扒的光溜的:“尝尝味道咋样啊?”   苏羽低头咬了一口,嚼两下咽下去了,砸吧两下舌尖点点头:“挺甜的。”   “那就成,喜欢吃的话,哥今天出门再买一些。”说着郝樊又剥了个水煮蛋,跟小紫薯换着班,一前一后往苏羽嘴里塞。   “等会吃完饭你就再上去睡一会儿,哥去赶集,明天不是还要请朋友来家里吃饭吗?”   苏羽眨巴眨巴眼,他差点忘了这事:“哥,之前不是说好了,我陪你一起去吗?”   “你不是还困吗?别跟着折腾了,我自己去就成。”   “不行,我要去。”说着,苏羽从男人腿上跳下来,扭头跑楼上换衣服去了。   郝樊出门买菜一般都开奔驰大G,主要是因为它后备箱容量大,就算买头活猪都能塞进去。   “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眼见男人都开出挺远了,还没到目的地,苏羽忍不住发问了。   “买菜当然去菜市场啊!”他们住的别墅区靠近市中心,而卖菜的集市一般都在较偏远的地。   “这旁边不就有大超市吗?跑那么远干啥?”苏羽很不理解:“哥,你把车停下,我们逛逛超市。”   “也成,那就去逛逛吧。”说着,郝樊将车停进超市的地库,然后跟苏羽乘坐电梯直达一楼。   男人推了个购物车,往里走前,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   苏羽正东张西望着呢,刚往前迈一步,就撞到男人后背上了,他抬手揉了揉脑门,纳闷道:“哥,你怎么不走呢?”   郝樊把手里的东西展开,拉过苏羽的手:“来,大宝,把这个套腕子上。”   苏羽垂眸扫一眼,瞬间满头黑线。   这不是买来给郝大款用的遛狗绳吗?   “哥,你怎么想的啊?给我戴这东西干什么?”苏羽抗拒的想把手缩回来。   超市人来人往的,被瞧见了他多丢人啊。   “还我咋想的?你那眉毛下就是挂俩蛋,光会喘气不会看,一会儿人丢了咋整?之前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哥还得去那广播室的大喇叭前喊人。”说完,郝樊强硬的拉过苏羽,把人锢在怀里,抬起他的手腕,将戴在郝大款脖子上的项圈扣在他的腕子上。   纽扣系紧后,郝樊仔细观摩两眼,满意道:“瞧瞧,这不挺好看的吗?听话哈,乖乖戴着。”   苏羽:……   烦死了,早知道他就不出门了,烂家里算了。   眼见周围人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苏羽恨不得把人埋胸脯里,丢死人了。   将另一头系自己裤腰上,郝樊这才放心的推着购物车朝蔬菜生鲜区走去。   苏羽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最后受到外力拉拽,才不情不愿迈开腿。   郝樊来到蔬菜区,拿起一盒豆角瞅两眼,紧接着眉头就拧到一起去了。   苏羽探头瞄一眼:“哥,怎么了,菜不新鲜吗?”   “新鲜倒是新鲜。”郝樊掂了掂这盒豆角的份量:“只是这点可怜巴巴的菜量,够谁吃啊?”   “你瞧它还分装好了,用保鲜膜包着,就这七八根豆角子它哪值个包装钱啊?这要搁我们那旮沓,摊主搭的菜都比它大方,这还好意思有零有整的收钱呢?”   说着,男人又拿起一旁的韭菜,眉头皱的更紧了,能夹死只苍蝇:“韭菜也论根卖是不是过分喽?这点东西买回去喂鸡吗?不行,哥张罗不了这个,都妨碍我施展拳脚,走走走,咱还得去菜市场。”说着,郝樊牵起苏羽的手就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时,迎面突然跑来一个小男孩。   横冲直撞的,摊位上展示用的小土豆都被他撞掉好几个。   瞧着郝樊跟苏羽中间牵一根绳,他觉得好玩,伸手就来拽,用的力气还挺大:“什么东西?给我吧!”   苏羽吃疼,“嘶”的倒抽一口凉气,项圈在手腕上猛地一摩擦,皮肤都被蹭红了。   郝樊瞬间急眼了,弯腰伸手,二话不说把绳子从小男孩手里夺回来:“你谁啊?谁家小孩,有没有点礼貌?”   说完,男人捞起苏羽的手,心疼的查看:“媳妇,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没事。”苏羽摇摇头,把手腕收起来:“只是刮了一下,没伤到。”   刮了一下也不行啊?郝樊十分火大,只是还不等他跟小屁孩算账,那小屁孩倒先他一步嚷嚷起来了:“你还给我,把绳子给我,我要那个。”   “你要就给你啊?咋那么大脸呢?你父母呢?这谁家孩子?”   这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跑过来,上来一把搂住小男孩,紧张的询问道:“怎么了?乖孙。”   “奶奶,我要那个,他们不给我。”小男孩指着被郝樊收回手心的牵引绳,一屁股坐到地上,不依不饶的哭闹起来:“我就要那个。”   “你那东西也不值什么钱啊?就给我们家乖孙呗。”说着,老人身体猛地前倾,竟还想动手抢。   幸亏郝樊眼疾手快,搂住自己媳妇倒退一步,让她扑了个空。   好家伙,瞧她一把年纪了,没成想身手还挺灵活?瞅她大手爪子一伸,跟个大马猴似的,谁家动物园没拴好,让她给跑出来了?   自家媳妇受了委屈,他们不道歉就罢了,还搁这胡搅蛮缠,郝樊能惯着她?   “再不值钱也是我们的,凭什么给你?脸皮成厚了,人没出门脸都出走二里地了吧?你再抢一个试试,这周围都有监控,报J抓你们信不信?”   老人也没想男人是个硬茬子,这么不好说话。   再加上郝樊这身高,这体格子,真惹火了,一拳过来,都能提前送她上西天,一时间便有些哑火。   她缩了缩脖子,把小男孩从地上抱起来,试图道德绑架:“我们家乖孙还是个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一个大人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又不值钱的东西,他想要你给他就是了。”   妈的,三观不正,压根没法讲理,郝樊懒得再跟她逼逼赖赖。   “是,孩子不大,但挺招人膈应啊,个糟糕的小玩意,滚犊子,别来沾边。”   说完,郝樊搂着自家媳妇准备擦肩而过,老人却不肯放他走,伸手抓了男人一下:“诶!你怎么说话的?”   郝樊猛地回过身,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纹身,指着这奶孙俩的鼻子警告道:“你再薅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把你这乖孙的脑袋都打成双黄的?我哐哐一顿胳膊肘子,让他以后走道扶墙根,小便都带血丝。”   见识到男人胳膊上的纹身,还有言语间那股狠劲,老人不敢吱声了,搂着嚎啕大哭的小男孩灰溜溜的跑远了。   把人骂跑了,郝樊还生着气呢:“什么玩意,真晦气啊。”   个不长眼的东西,招惹他就罢了,郝樊说不定懒得计较了,但敢动弹自家媳妇,不喷的她抬不起头来,自己都不算是个老爷们!   也就打人犯法,不然自个早一脚过去,半月板都给她踢折了。 第21章   深吸几口气,平息下怒火,郝樊又拉过苏羽的手,翻来覆去的检查:“媳妇,真没事吧?哥的错,一时没注意就让那小瘪犊子钻了空子。”   “哥,真没事。”   苏羽愉悦的翘起嘴角,他最喜欢男人这点,除了惯着他以外,其他人都不惯着。   跟哥在一起贼有安全感,身体不会磕着碰着的同时,心也不会委屈着。   如果是自己遇到刚才那种情况,说不定就忍气吞声了,那得多气啊。   还好有哥在,听郝樊突突那奶孙俩,苏羽心里舒畅的要命。   这张破嘴,有时候还挺可爱的嘛~   苏羽反手握住男人的手,拉着人朝超市外走去。   四周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他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郝樊开车载着媳妇去了自己常去的菜市场。   一下车,第一件事就又把苏羽系自己裤腰带上了。   “哥,怎么又绑上了呢?还换了只手。”   “这地方比超市乱多了,不绑着点哥不放心,你别怕,这回哥好好盯着,绝不会再让小王八羔子往你跟前凑。”说着,郝樊牵着人来到车后座,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一辆小推车,当着苏羽的面展开。   “哥,这不是我们露营用的小推车吗?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   “我怕不够装。”   “有这么夸张吗?咱要买多少?”   “别管那么多了,跟哥来吧。”说着,郝樊牵起自家媳妇朝人流拥挤的菜市场走去。   苏羽已经好多年没来这种地方,也没感受这么浓郁的烟火气了。   他好奇心很重,这瞅瞅,那瞧瞧,遇到给电动车修轮胎的还要过去瞄一眼。   还好男人给他腕上绑了条遛狗绳,活动范围最多绕郝樊两米以内,不然这人来人往的,真就给挤散了。   “苏小羽,你给我过来。”郝樊正拉着小推车往卖菜的地方赶,结果裤腰上却受到反向作用力,他纳闷的扭头一瞧,就发现自家媳妇蹲在刚才的地方一动不动,正津津有味的看路边的流浪猫干仗。   “这有啥好看的?咋滴,你是要劝解一下子还是准备煽风点火啊?”郝樊走上前,没好气的把人拉走。   苏羽正瞧的来劲呢,冷不丁被人拉走,有些不乐意,他一步三回头的留恋着:“哥,让我再看一会儿呗,就快分出胜负了。”   “分出啥胜负啊?你胆是真肥啊,那两只猫,一只有花臂,一只烫着头,明显是社会喵在这抢地盘,你还敢搁一旁看戏,就不怕引火上身,一会儿再把你给揍了。”   苏羽哭笑不得:“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咋滴?你不信啊?到时候真挨揍你就哭去吧,哥可拦不住,那家伙一个个功夫好着呢,打哭你这个小卡拉米跟玩一样。”   苏羽被逗乐了,暂时将流浪猫干架的大戏抛到脑后,跟着男人买菜去了。   “大爷,你这豆角子多少钱一斤啊?”郝樊站在一小贩面前止住脚步。   “三块钱一斤。”   “我瞅着个挺大,也不老,这样吧,你给我少称一点。”   “少称一点是称多少啊?”大爷犯了难。   “就那编织袋。”郝樊抬手一指:“给我装一兜就行。”   这是少称啊?大爷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忙抓起自家豆角往塑料袋里塞,生怕郝樊下一秒会反悔似的。   “哥,买这么多吃的完吗?”苏羽有些担心。   “吃得完,哥平日里工作忙,没空天天往这跑,稍微屯一点。”说着,男人又将注意力放到旁边的摊子上:“大娘,你这小洋柿子,是碱地的不?”   “小伙子,挺识货啊,是碱地的。”   “那我拿一个尝尝呗。”郝樊说完这话,直接弯腰去捡,苏羽在一旁拉都拉不住,急的小脸通红:“哥,你干什么?怎么还白吃人家的?”   自家老公这个社交悍匪,能不能收敛一点?   “你看你扒拉我干啥?”说着,郝樊拿起小柿子,随手放到裤缝的位置蹭了蹭,紧接着丢嘴里,气的苏羽直拍他手背,小声抱怨:“知道这条裤子多少钱吗?你就拿来擦灰?”   “管它多少钱?脏了洗洗不就完事了。”男人态度轻佻,摆明没放在心上。   苏羽已经不想说话了,什么好东西穿他身上都白瞎,这都什么毛病啊?   但他一会儿没看住,男人又弯腰拿起一个小柿子,搁手心里揉搓两下后强塞进苏羽嘴里:“你也尝尝,挺鲜亮,哥赶明给你做个西红柿炒蛋,贼下饭。”   说着,男人就开始跟摊主谈价格:“大娘,这小洋柿子多少钱?”   “五块二一斤。”   “咋还带零头呢?这也不好算数啊,这样吧,你实惠的,五块钱一斤,给我称十斤。”   “成吧,卖你了。”   “还有这旱黄瓜,我看有点蔫吧了,你算我便宜点,我一起拿了。”   “小伙子,这新鲜的,我早上刚摘得。”   “可别整些虚头巴脑的了,我不会看呐?”男人拿起一根黄瓜在手心里展示:“你这黄瓜都不顶瓜带刺了,还不如那刚匹下来的小白菜帮子水嫩,赶紧的吧,算便宜点,给我称五斤。”   “小伙子,挺精明啊。”大娘服了:“行吧,我给你算便宜点。”   “最后再给我搭几颗香菜,我回家调个味。”说着,郝樊批出一缕,自顾自塞进编织袋里。   这通骚操作看的苏羽直傻眼。   生怕人家大娘跟他急眼,苏羽忙伸手想把那香菜掏出来,却被男人按住了腕子:“干啥呀你?”   苏羽跺脚:“哥,快还给人家,我们还没付钱。”   郝樊乐了:“瞅把你急的,谁说哥不给钱了?一会儿结账的时候,四入五也入凑个整不就行了?哥又不是第一回来这买菜,这不是超市,两根香菜还不够上秤的,是不是啊?大娘?”   “是是是,小伙子挺会过日子啊!”   闻言,苏羽这才把手收回去,红着脸退一步,躲男人身后去了。   郝樊给大娘把钱结了,然后牵着自家媳妇朝卖肉摊走去:“走,再买点肉和大骨头,哥明天给你炖排骨。”   “哥,这次我来买吧。”苏羽跃跃欲试的提议道。   闻言,男人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你会买吗?”   “这有什么难的?别瞧不起人。”说着,苏羽主动上前一步,面带微笑朝卖肉的小姑娘开口道:“小姐姐,你好,我买半斤排骨和一缕五花肉,猪肉要把肥肉和瘦肉分开,切成丝装好。”   结果话刚说完,他就被男人拽了回去。   郝樊哭笑不得:“媳妇,半斤排骨你自个吃啊?就你长嘴了?这都不够给哥塞牙缝的,还招不招待同学了?”   “这家伙一缕猪肉你也好意思提这么多要求,你就不怕人家把你给切了。”   “干脆让老板架口锅,直接把肉炖了,送你嘴边伺候你吃完得了。”   苏羽:……   也就这里人多,不然自己早撕他嘴了。   “你还是歇着吧,换哥来。”说着,男人上前一步,抬手一指:“老妹啊,就这扇猪排,你搁这来一刀,我要这半扇,帮我把排骨切段打包,谢谢哈!”   啊?那小姑娘也有点傻眼了,不确定的问道:“你要半扇……吗?”   这俩人咋回事?一个买来喂蚊子,另一个买来喂猪?是不是拿她开涮呢?   “嗯呐。”郝樊解释道:“明天家里来客人,要做六个半人的量。”   “哦,这样啊,那你等会。”   小姑娘埋头忙活起来,隔着一个摊位,她压根没听清郝樊说供几个人吃?可苏羽听清了。   “哥,家里来四个同学,加上咱俩不就六个人吗?剩下半个在哪?你把郝大款算进去了?他不能吃这些,只能吃狗粮。”   男人瞥他一眼,冷笑道:“哥是一个顶俩,你吧,顶多算半个,就你吃那两嘴鸟食,我还天天绞尽脑汁给你做饭?哥瞅着都上火。”   苏羽:……   也不管人多人少了,苏羽抬手,对着男人的肩膀头子,上去就是一巴掌。   让你嘴贱。   “啪”的一声脆响,周围买肉的人都惊了,连小姑娘剁骨头的菜刀都在半空中顿了一下,齐刷刷朝这边望过来。   郝樊:……   “没事,都甭看了,搁这拍打排酸不行啊?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说着,郝樊拉起苏羽的手,仔细翻看两下:“给哥看看,没拍红吧?你这虎揍,下死手啊?拿你这小嫩手跟哥身上的肌肉块子较劲?是不是傻?”   “你才傻。”苏羽白他一眼将手收了回去。   手心确实麻了,但他没好意思说,否则不成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了?多丢人啊!   挨了揍,男人明显老实多了,沉默的付完款后,把分装好的猪肉塞进小推车,然后牵着苏羽离开了,找个人少的地方猛地把人往怀中一搂。   “媳妇,以后搁外头,能不能给你家爷们留点面?刚才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就哐哐揍我啊?”   “谁让你说话不中听的。”苏羽双臂抱胸,面色冷淡。   “那我说话不中听,你就小人不计大人过,甭计较了呗。”   “谁小人啊?”他是不是故意的?苏羽高高抬起一根手指他的鼻子,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第22章   “我我我,哥是小人行了吧?”这小手都快把他高挺的鼻梁戳成猪拱了,郝樊只能服软。   苏羽一把将男人推开,独自走在前头,郝樊只能拉着拖车,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同时在心底小声犯嘀咕:瞅他那个儿,还没三块豆腐高,咋那么寇*呢?爸妈都是知识分子老教授,也不知他随了谁了?”   其实谁也没随,都是被郝樊惯出来的少爷病。   菜买的差不多了,把小推车连同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开车回家后,郝樊将其分门别类装进双开门大冰箱,苏羽则一头栽进按摩椅,打开舒缓模式,仰着脑袋抻着腿,舒服的直哼哼。   “说不让你去,非要跟着,真去了走两步路就喊累,腿疼了吧?那按摩椅还不够智能,等哥忙完了,晚点给你按按。”   苏羽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郝樊弄完后关上冰箱门,朝自家媳妇走来,把苏羽从按摩椅抱到沙发上,捞起一条腿搂进怀里,力度适中的揉捏起来。   “对了,媳妇,问下你同学,有没有要点的菜?没有的话,哥明天可就看着整了。”   “行,我问一下。”苏羽拿起手机拨弄两下,半晌后回话:“哥,他们没有要点的菜,但韩芳茹是无辣不欢,你单独给她做个辣菜呗~”   “成,哥知道了。”   第二天,郝樊起的较平日还要早一些,先从冰箱里拿出要做的食材解冻,然后再去卧室喊媳妇起床。   苏羽难得没有赖床,之前跟同学说好开车去接,他若磨叽太久,让人家久等了不好。   “哥,我们出发吧。”苏羽穿了件薄荷白上衣,搭配蓝灰色牛仔裤,清清爽爽的站在香樟树下朝男人招手。   郝樊把保姆车开过去,载上自家媳妇后朝学校驶去。   到校门口时,钟玲一行人已经在那等着了。   苏羽提前将车牌号发给他们,眼见保姆车停下来,他们拉开车门,一窝蜂的涌进来。   车子再度驶上马路,钟玲这个自来熟第一个打开话匣子:“苏羽,这就是哥啊?长得可真帅,你们一家人怎么都长得这么好看?”   韩芳茹极其认同的附和:“是啊,还是不同的feel,你像邻家弟弟,你哥像霸道总攻。”   苏羽的侧脸上绽放出一个好看的梨涡:“那我这邻家弟弟是表里如一,我哥这霸道总攻就虚有其表了。”   梁致远大吃一惊:“啊?为什么这么说。”   苏羽笑了笑不明说,神秘兮兮的挑起众人的好奇心:“再相处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郝樊一边沉默的开车,一边听苏羽跟同学们唠嗑,越听越不对劲。   瞧他们话里话外,好像觉得自己是苏羽亲哥,自家媳妇还不解释,一副默认的态度。   苏羽没想好怎么跟同学们坦白,在伺机寻找机会,男人却沉不住气了。   郝樊瞥一眼副驾驶上乐呵呵的媳妇,不爽的开口道:“苏小羽,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合着我就只是你哥呗!”   听到这话,生怕男人下一秒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抖出来,苏羽忙上前捂住郝樊的嘴,瞪他一眼警告道:“别说话,好好开你的车。”   郝樊:……   好好好,这么对我是吧?   在同学面前连个名分都不给,让我给你当地下老公呗?   郝樊用眼神回瞪他一眼:苏小羽,你给我等着。   后半段路,男人抿紧唇不再言语,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道路前方,显然在生闷气。   车子驶进别墅区,车上钟玲一行人全部震惊了。   “苏羽,你家这么有钱吗?新买的房子是在H市中心的别墅区?”梁致远扒着车窗朝外看,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平日里看你吃的用的,也没多奢侈呀,你这也太低调了吧?”钟玲也一脸的难以置信。   韩芳茹:“这房子最起码几千万吧?偶买噶!”   连略有些社恐不爱说话的顾佳慧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原来款爷就在我身边。”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欧式田园风格的别墅前,打开车门,一行人从车上走下来。   看着面前偌大的花园,钟玲等人再次被震撼到。   流水潺潺的池塘,绿意盎然的草坪,鲜花雕塑散布其中形成错落有致的景观,美的好像一幅画。   一只巴哥犬叼着玩具球在草坪上跑来跑去,玩的不亦乐乎。   “我们进屋吧,外面有点晒。”苏羽招呼同学往屋内走,男人则全程黑着脸跟在他身后。   推开房门的瞬间,又是一波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眼前梦幻的联排落地拱窗,挂在墙上的浪漫主义风景油画,让他们生出种错觉,像是跌入了爱丽丝的奇幻梦境。   “你们先到沙发那边坐,我去拿些吃的。”   钟玲一行人换了拖鞋走进室内,苏羽则朝他的零食柜走去。   打开柜门,三下五除二,抱了满满一怀出来招待客人。   平日里吃这些东西都要受到男人严格管控,今天有客人在,哥肯定没法多说什么,他就趁机多炫一点。   苏羽坐进沙发里,将零食散落到茶几上,他攀着沙发靠背扭头回望一眼,习惯性的使唤人:“哥,你洗点水果送过来呗。”   郝樊依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脸拉的老长,目光凶狠的瞪着自家媳妇。   苏羽讪讪的摸了把鼻尖,明知故问道:“哥,怎么了?”   “苏小羽,你给我过来一下。”   他其实不太想过去,但看男人一脸核善的样,若再不过去沟通下,怕他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苏羽不情不愿的起身,慢悠悠的挪过去,临近跟前,被男人拽着胳膊,拉进厨房里。   “几个意思啊?他们都当我是你哥,你怎么也不解释一下?”   苏羽心虚的错开视线:“我不是没想好该怎么解释嘛~”   “这有啥不好解释的,就说我是你老公,然后把咱俩的结婚证亮出来给他们瞅一眼,不就完事了?”男人语速很快,摆明着急了。   “哎呀,我知道了,等会再说吧。”苏羽摆摆手,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说完就要离开厨房。   人还没迈出一步,又被郝樊一把拽了回来,男人不依不饶,说话的声音不自觉放大:“干啥还要等会啊,你就现在说不行吗?”   “我都说了等会,你凶什么凶?”苏羽的眉头皱了起来,愠怒的瞪他一眼。   “我……没凶。”男人瞬间气短了,压低嗓音回着话,憋气的撇嘴,委屈的眼圈都红了。   他不跟苏羽争辩,伸手从裤兜里掏手机,苏羽见到这一幕,心头升起不妙的预感,慌忙阻止他:“你想干什么?”   男人一米九几的大个子此刻却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低下头闷声道:“你还给我,我给妈打电话。”   苏羽:……   “你怎么又整这出?能不能有点出息,别老跟妈告状。”苏羽气的直跺脚。   “我不告状,就跟咱妈唠一唠。”   他能不打小报告?苏羽才不信:“你唠什么啊?”   “就唠我没法给他当儿婿了,反正他儿子也不想要老公,只想要个哥,看咱妈同不同意认我做干儿子?同意的话,我立马把户口从老郝家迁到你们老苏家,以后咱俩就是亲兄弟。”   苏羽:……   这他妈还不是告状?   苏羽抬手想揍他两下,但见男人低眉耷拉眼那副可怜相,抬到半空的手迟迟没忍心落下去。   不就是正一下名吗?看把他较真的?   瞧这架势,他若不跟同学解释清楚了,别说水果不给洗了,饭估计也不能给做了,等会就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哭去了。   “你跟我过来。”苏羽无奈牵起男人的手,走出厨房,站定在客厅里。   面对钟玲一行人,苏羽轻叹一声开了口:”我要跟大家坦白一件事。”说着他朝男人努努嘴:“这其实不是我哥,是我老公,我们已经结婚了。”说完,苏羽踮脚亲了男人的下巴一下。   郝樊表面不动声色,本来耷拉的眉毛却神气的上扬起来。   平地一声惊雷,把钟玲一行人劈的外焦里嫩。   太突然了,怎么这么突然?   众人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视线在苏羽和男人之间反复横扫,花费半晌功夫才努力消化了这个消息。   梁致远率先出声,打破令人尴尬的平静:“苏羽,你竟然……”   竟然什么?是同性恋吗?   虽然当今社会对同性恋已经很包容了,但依旧有人无法接受,苏羽早做好心理准备,只是事到跟前,不免难受。   但梁致远接下来的话却完全不是苏羽想的那样:“你竟然英年早婚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略有些凝滞的气氛重新火热起来,刚才的坦白成了小插曲,大家依旧相谈甚欢。   苏羽的面皮还没开始紧绷就舒缓下来,他再次摆摆手使唤男人:“哥,去洗点水果送过来。”   郝樊这次不闹情绪了,转身直截了当的进了厨房。   眼见男人有钱有颜还这么疼老婆,可把几个女生羡慕坏了。   她们凑到凑近苏羽跟前,聘请他做情感导师,嘁嘁喳喳的小声取经:“苏羽,你从哪找来这样的老公?当初谁追的谁?怎么钓到手的,教教我们呗?” 第23章   苏羽骄傲的仰起下巴:“这还用说吗?肯定是他追的我, 其实也没怎么勾引,只稍微对他表现出一丝好感,就被我钓成翘嘴了, 当时我都傻眼了, 没想到他这么好上钩。”   啊?竟然是这样?众人震惊了。   他们看男人也不像好上钩的样子啊?是仅对苏羽如此吧。   韩芳茹继续追问:“那刚开始被人追时, 是表现的高冷一些好,还是热情一些好?”   苏羽想也不想就作答:“必须高冷啊,轻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 这可是至理名言。”   郝樊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些人背地里讨论他能不能小点声?关键他也不聋啊。   男人端着洗好的水果走出来,坐到苏羽身旁。   他先给香蕉剥掉外皮,然后掰开自家媳妇的小嘴,强硬的塞进去:“差不多得了, 卡个跟头捡个哨, 这家伙给你吹的,就你还高冷呢?你那只是紧张吧, 其实心里乐的直滴答水,看我的眼神都跟带了把小钩子似的,我当时就在想, 个小老弟, 还挺会膈应人, 整的哥心里边刺挠的。”   郝樊一开口,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女同学,集体沉默了。   这反差, 无以言表。   这沉默, 震耳欲聋。   郝樊说完话就回厨房做饭去了,剩下几个人宛若被石化。   苏羽尴尬的摸了把鼻尖, 轻咳一声打破冷场:“抱歉,他就是玛莎拉蒂的外表里装了拖拉机的引擎,让大家见笑了。”   因为男人这张破嘴,他都不知道跟着出多少洋相了。   钟玲嘴角抽搐两下,憋了几次还是没忍住发出疑问:“苏羽,那你当初怎么就答应跟他好了?”   提起这茬,苏羽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他以手掩面,分外无奈:“可别提了,追我那会嗓子发炎,说不出话,要么发微信,要么比划手语,我也不知道他口音这么重啊,后来知道也没用了,已经掉贼窝里了。”   听他这么说,同学几个都被逗乐了。   他们又嘁嘁喳喳分享了一些八卦趣事,其中就包括上一届师姐柳青研,那可真是一场大戏,比电视剧还要精彩,苏羽边竖着耳朵听,边捧着西瓜吃的津津有味。   他没好意思说,柳青研好像把目标对准自家老公了,毕竟她还没有采取什么过激行为,苏羽不想嚼这个舌根,免得得罪人。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眼见就临近中午十二点。   苏羽回头一瞧,男人还在厨房里忙活。   让哥一个人准备他们六个人的饭,好像有点不太像话,苏羽起身朝厨房走去:“你们先玩着,我去厨房看看。”   “哥,午饭做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再整个硬菜,就可以开饭了。”   “什么硬菜啊?”苏羽好奇的探头探脑。   “小鸡炖蘑菇呗。”说着,男人熄了火,将炖好的小鸡出锅。   苏羽瞧那装菜的盆比他的脸盆都大,别说六个人吃了,就是十个人来也管够:“哥,咱家什么时候买过这么大的盆?”   “一直都有啊,只是你饭量小,它就一直被搁在柜子里吃灰,没有用武之地,受老鼻子委屈了。”   苏羽翻白眼,它一个盆有什么可委屈的?   “好了,哥要上菜了,你招呼同学去餐厅吧。”男人拍拍苏羽的屁股把人赶出去,这可是他的地盘,媳妇越界了。   苏羽走出厨房后喊了一嗓子,把同学全部带到餐厅里,他们排排坐在桌前,扭头望向厨房的方向,眼巴巴的等着上菜。   “来喽。”男人身前系着草莓熊围裙,左手端一盘尖椒干豆腐,右手端一盘酸菜五花肉,稳稳当当朝这边走来。   看到那大盘子,钟玲一行人再次沉默了。   他们瞅公园里大型犬玩的飞盘都没这个盘大,这是喂人呢?还是喂猪呢?   然而更傻眼的还在后头。   一盘地三鲜,一盘锅包肉,一盘拔丝地瓜。   一盆猪肉炖粉条,一盆豆角炖排骨,一盆小鸡炖蘑菇,外加一个单独做的鸡西辣菜。   主食是面条,肉饼,跟米饭。   面条用锅装,肉饼比锅盖还大,这要甩起来,能丢出十万八千里去,米饭用盆装,每人面前放一盆,量大到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下筷子?   男人将全部饭菜端上桌后,自觉坐到苏羽身边,热情的招呼道:“都大大方方造哈,谁也别生分。”   今天人多,他总算得到机会施展拳脚了,不然就自家媳妇平日里吃那两嘴鸟食,都白瞎他这么好的厨艺。   郝樊说完后,就开始伺候苏羽吃饭,先捞一碗红烧牛肉面放到媳妇面前。   苏羽确实饿了,拿起筷子一根一根的嗦起来。   别的不说,男人手艺真不赖,苏羽的小脸上露出餍足的神色,郝樊瞧见这一幕,却不满的拧紧眉头。   “媳妇,你就大大方方吃呗,面条子这玩意一根根抿得吃到啥时候?你就秃噜呗,秃噜着吃多香啊!”   这么多人看着,秃噜着吃也不礼貌啊?苏羽抬起胳膊肘子怼他一下:“你吃你的,别管我。”   “成吧。”男人说着,又往他面前的米饭盆里舀一勺猪肉炖粉条,一勺豆角炖排骨,再来一勺小鸡炖蘑菇,拿筷子豁楞豁楞,搅拌成黑乎乎的猪食模样,然后放到苏羽面前,谄媚着邀功道:“这下入味了,你就吃去吧,老盖了。”   苏羽:……   同学们:……   面对同学愕然惊异的目光,苏羽只能干笑两声缓解尴尬,他一把拽过男人的衣领,贴近郝樊的侧脸咬耳朵:“我朋友还在呢?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再这样下次就不让你上桌吃饭了。”   男人听后,委屈的憋憋嘴。   他也没干啥呀?凭啥就不让上桌吃饭了?   精心准备了一桌子菜,没有夸奖就罢了,还挨一顿呲。   郝樊张张嘴准备说些什么,但一抬头对上自家媳妇犀利的眼神,想了想又把话咽回去了。   成,不伺候了还不行吗?他自己吃。   想着,男人拿起碗筷,闷头干饭,嘴上不再说话了,但心里到底是憋着气的。   你就这么对我吧!都给你记本本上,等回娘家的时候看我怎么跟妈告状。   吃完饭后,男人自觉收拾碗筷,苏羽则同钟玲一行人去院子里跟狗玩了。   花园会定期请园艺师上门打理,随便一个角落摘出来都是别具一格的风景。   获得苏羽同意后,女孩子们忍不住啪啪拍照,然后编辑文案发朋友圈。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用广角拍摄了花园里的池塘跟喷泉,郝樊恰巧从旁边经过,就被收录进去成了背景板,谁也没注意这一茬就直接点击发送了。   钟玲比较擅长交集,加了全部师哥师姐的微信好友,朋友圈又对所有人可见,照片发送没一会儿的功夫,柳青研就来找她了:“你们去苏羽家玩了?这大别墅是他住的房子?”   钟玲没想那么多,当即就承认了。   然后下一秒,苏羽的手机就滴滴响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柳青研发来的消息。   【柳青研】:苏羽,你请同学们去家里玩了?   【柳青研】:怎么不邀请我啊?我上次还请你吃饭了呢?   【柳青研】:把地址发我一下吧,我现在赶过去。   苏羽:……   晾了两天,本以为她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又纠缠上来,这怎么还甩不掉了呢?   本不想回复,但她没收到回信又开始短讯轰炸,苏羽轻叹一声,极不情愿的发消息敷衍一下。   【苏羽】:师姐,我们已经结束了,实在抱歉,等下次吧,下次我肯定邀请你。   【柳青研】:啊?这么早就结束了吗?   【柳青研】:不会是因为我想去才提前结束的吧?   【柳青研】:上次让你帮忙把照片发给你哥,你发了吗?他怎么说的呀?   苏羽扫一眼,当即把手机关了机,算了,懒得看,眼不见心不烦。   但苏羽没想到,自己这条路走不通,柳青研就开始从他同学那旁敲侧击的打听。   因为过俩天是校级运动会,苏羽也想参加,而且赶在周末,男人可以来学校里陪他。   这个消息他不过跟同学们提了一嘴,就被柳青研钻了空子。   而眼下还没到周末,只是运动会要提前报名。   苏羽盯着报名表上的项目,眉头皱的紧紧的,签字笔在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迟迟不知该落向哪里?   “哥,你说我报什么项目好?”苏羽咬着笔头陷入纠结。   郝樊张了张嘴,要说的话在喉咙眼里打个转又咽了回去,再次开口变成:“你觉得自己适合哪个项目?”   “跑步怎么样?这个最简单了。”   苏羽对这个项目还挺有信心的,然而男人却不怎么看好:“你可拉倒吧,平日走道都顺拐,还跑步?”   苏羽:……   深吸一口气,苏羽换了个项目:“跳远呢?跳远我总可以吧?”   “你哪可以啊?就你那小棒子腿,蹦的还没蛤丨蟆远,快歇着吧。”   苏羽:……   他强压怒意,咬牙切齿道:“跳高呢?”   “唉呀妈,你还跳高呢?”男人没察觉到危险,继续嘴贱的打击道:“长得跟那地出溜似的,还没那大葱高,做马路牙子你都当啷腿,还跳高?”   苏羽彻底爆发了,一个鲤鱼打挺落到男人身上,上去就撕他的嘴:“郝樊,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有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郝樊:……   他哪敢啊?自家媳妇这大手爪子一掰,跟掰果冻橙似的,都给他掰成大嘴猴了。   要再多说一个字,怕是能把他整张脸皮囫囵揭下来。   “媳妇,我错了。”男人识时务的举手投降。   苏羽冷哼一声,手还放在他脸上没撤回,语气恶劣的逼供道:“那你说,我报什么项目合适?”   郝樊略一寻思,轻声提出建议:“大宝,咱不是会跳舞吗?啦啦队怎么样?”   主要所有运动项目都有一定危险性,跑步会摔跤,跳远会抢地,跳高会绊倒,还是原地扭两下安全些,最多崴一下脚。   男人的回答苏羽很不满意,眉毛竖了起来:“女孩子才报名啦啦队,我可是纯爷们。”   郝樊被逗笑了,想也不想就接过话茬:“你哪纯啊?”   话音刚落下,嘴角就差点被扯到耳根后面去,男人赶忙认怂:“是,我家大宝纯爷们,必不可能去报那啦啦队,再说参加运动会也不非得报项目,当裁判不行吗?”   闻言,苏羽眼前一亮。   对啊,可以报名当裁判,他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一个翻身从男人身上下去,苏羽乐颠颠的跑去填报名表了,在意愿的那一栏,填写的是裁判。   时间一晃,很快来到运动会这一天。   恰好是周末,郝樊不用去公司,穿了一身舒适得体的运动装,开车送媳妇来学校。   他将车停到附近商场的地下车库,然后同苏羽一起,肩并肩走进F大校园,直奔操场而去。   苏羽今天扮演的角色是裁判,他从教练那领到自己的工作外套,一个秒表,还有一个小口哨。   将秒表攥在手里,小口哨得意洋洋的挂到脖子上,苏羽朝男人走去:“哥,我今天负责的项目是二百米短跑,你陪我一起去终点线吧。”   郝樊点点头,正拥着人准备走向操场的另一侧,这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甜腻腻的声音:“苏羽?好巧啊?你也报名参加运动会了?”   一听这语气,不用回头,苏羽也知道是谁。   真不走运,怎么能在这遇到柳青研?难不成她踩过点了?   “确实巧,师姐也报名了?”苏羽转过身来,脸上扬起一个职业的微笑。   柳青研今天穿了一袭藕粉色紧身裙,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披散着长发,脚踩细高跟,看上去又纯又欲,风情万种。   她手里攥了杯无糖饮品,身姿曼妙朝苏羽走来,举手投足间引得人想入非非。   “我没有报名,只是看这边热闹,过来瞧瞧。”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柳青研笑着回话,眼神却掠过苏羽,落在他身侧的男人身上:“苏羽,这位是?不介绍一下吗?”   她早就盯上郝樊了,之所以还明知故问一下,就是让自己的搭讪看上去没那么突兀。   男人身形高大,气场非凡,眸光深邃有攻击性,鼻若刀削般挺立,浑身结实的肌肉牢牢贴合在黑色运动服下,只看一眼就让人神魂颠倒,简直是她心中完美的理想型。   柳青研恨不得立马甩了现在的男朋友,攀上这根高枝。   但以她多年纵横情场的经验,初次见面还是矜持一点好,只需要适当抛出橄榄枝,对方领悟到她的意思自然会采取行动。   郝樊眼眸微眯,这女人若有似无的打量让他直犯膈应。   偏头贴着自家媳妇的耳畔,男人压低声音问道:“大宝,这人谁啊?”   “你没认出来吗?”苏羽心下烦躁,对男人便没个好态度:“就那天给你看过照片的师姐!”   哦,郝樊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虎揍啊!   有句话他刚才就想说了,怕这人是苏羽的熟人,便没好意思开口。   如今知道自家媳妇也不待见这人,那他可就肆无忌惮了。   “今天是运动会,你知道吗?”   他竟然主动跟自己搭话了?   柳青研心下狂喜,面上却丝毫不显,刻意抿了抿唇表现出几分高冷:“校级运动会我当然知道,毕竟我也是F大的研究生,还是苏羽的师姐。”   谁管你F大还是G大,研究生还是研究死?   郝樊的目光一路下滑到她的脚上,嘴角抽了抽,再次看向柳青研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逼:“知道是运动会?你还踩高跷来?一路吧嗒吧嗒的,我还寻思谁他妈把驴给牵来了。”   闻言,柳青研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苏羽在一旁努力憋笑,抬手对着男人的胳膊肘内侧用力掐一下,见郝樊疼的咧嘴,他才没当场笑喷。   有人当他的面撬墙角,按理说也该是他不开心,怎么听男人这口气,比他还暴躁?   柳青研也没料想到事情会是这种发展?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中途一个急转弯,让她这个纵横情场多年的老司机当场翻车。   看来拿下来他颇有些难度,这激起柳青研的胜负欲,她想了想,决定转换策略。   一些富二代就喜欢高冷的,能满足他们的征服欲,所以她才刻意表现的傲慢些,不成想,竟是用错了手段。   眼前的男人应该属于另一类有钱人,白手起家,登峰造极,压根不需要从女人身上获取成就感,这种男人反倒会喜欢娇软甜妹。   想明白后,柳青研立马收起面上的高冷,她朝郝樊走去,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脚下一崴,将手中的无糖饮品洒在男人身上。   面上适时露出无措的神色,柳青研伸手想要拍打水渍,先跟男人来个初步的亲密接触。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眼见那手朝自己伸来,郝樊的面容有瞬间的扭曲,他原地一个弓背,直接将闪避技能点满了。   “不是,你有病吧?我就这一件衣服,脱下来穿啥?这大庭广众下你让我光膀子啊?还不好意思,以后那不好意思的事就别干,今天遇见你我真晦气啊。”   之前骚扰自家媳妇,给苏羽发那照片,跟酒店往人家门缝里塞的小卡片排版一模一样。   郝樊本就憋着气,她要离得远远的也就算了,这怒火想烧也烧不过去,结果她倒好,自个往上凑,这怪谁?   他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再怎样自己也是个女孩子啊!   柳青研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可想想男人开的迈巴赫,住的大别墅,她咬紧牙关,想最后争取一把。   用力眨眨眼,让眼底盛满水色,柳青研面上露出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开口:“你能不能别生气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唉呀妈,郝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可别整这死出,嗓子让钳子给夹了咋滴?怎么能发出这么恶心的动静呢?退退退,离远点,别再赖上我了。”郝樊驱赶苍蝇似的摆摆手,然后拉过苏羽拔腿就走。   眼见郝樊压根不上钩,柳青研气的直跺脚。   她傍过许多大款,自认为足够了解男人,还是头一遭遇到郝樊这样的,让她觉得自己这玲珑妙曼的曲线,在郝樊眼里,跟半扇猪肉没啥区别。   虽然嘴巴恶劣了些,但他长得跟明星一样,又那么有钱,就这么放弃,柳青研实在不甘心。   另一边,郝樊边拉着苏羽朝终点线走去,边喋喋不休的数落自家媳妇:“她都嘚瑟到我跟前了,你也不管管?还在一旁偷笑,苏小羽,你能不能长点心?”   有美女主动上门当小三,苏羽这个正房还没什么反应,倒把男主人气够呛。   “她摆明了冲你去的,我哪管得了?”苏羽撇撇嘴,紧接着唇角上扬:“再说了,你这不处理的挺好?”   “你还有脸说,咱就说平时也碰不着这栽楞玩意,瞧把我衣服给造的,湿哒哒的,难受死了。”郝樊将衣服下摆掀起来系成活结,露出紧实的腹肌线条,引得路过的女同学频频侧目。   “我去拿一件运动员的球衣,你将就着换一下吧。”   “成,还是媳妇心疼我。”郝樊伸手搂过苏羽的腰,想把人圈进怀里啵一个。   “你疯了?”吓得苏羽忙一把推开他,眸光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关注才松口气。   他瞪男人一眼警告道:“这里是学校,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说完,苏羽扭头朝器材室走去,那里有人负责发放球衣,他要登记才能领取。   填表花费一点时间,等苏羽拿着纯白球衣往回走,一抬头却看到郝樊面前站了一个人。   不是旁人,正是脱掉藕粉长裙,换上紧身运动服,褪掉细高跟,穿上运动鞋,卸掉妆容后素面朝天的柳青研。   这么短时间,就从妖艳贱货变身奶茶妹妹,从头到脚大换装,她搁这玩奇迹暖暖呢?   苏羽极其无语的啧了一声,这人怎么还没死心?   反观男人,眉头拧紧,嘴角绷直,就差把厌烦两个人写在脸上了。   都这么不待见她,柳青研还往前凑,苏羽已经能料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   只见郝樊张嘴说了句什么,柳青研在愣了一下后,捂脸哭着跑开了。   苏羽有些好奇,在柳青研离开后,他凑到郝樊跟前,将球衣递给男人,顺便问道:“你跟她说什么了?怎么把人弄哭了?”   “我也没说啥呀?咱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脆弱?”郝樊拽住运动服一只袖口,略一用力,就将衣服整个从身上褪下来。   腰腹蜿蜒到臂膀的纹身有瞬间功夫暴露在阳光下,男人身上的肌肉犹如一块块被磨刀石磨砺过的刀刃,平滑、冷冽的感觉让人瞬间沸腾。   但紧接着郝樊就套上球衣,遮住大部分春光,只因球衣没有袖子的缘故,才将一条花臂裸露在外。   总算干爽了,男人眯起眼,舒服的喟叹一声。   “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苏羽伸手戳他一下,还好奇着呢。   “就实话实说呗,她卸了妆又凑我跟前来,我都没认出来,还问她找谁?她说是你师姐,然后我就吃惊啊,问她是不是换脸了?这卸完妆脸上的法令纹比我家那口子的人生规划都清晰,再往后你就看到了,她哭着跑开了。”   郝樊摊开手,一脸的无辜:“我寻思我也没干啥呀?她哭那么大声搞得好像我欺负了她似的。”   这还不叫欺负呢?苏羽嘴角抽搐两下,没忍住笑出声。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那张脸一看就没少花钱,说不定价值百万呢。”   “啥玩意就价值百万啊?她让人通缉了?”郝樊摆摆手不想提那女人了,她图啥自己还不清楚吗?   瞅她那鬼迷日眼的样,摆明冲钱来的。   明知道自己是已婚人士还一个劲往跟前凑,算盘珠子打的都快蹦他脸上了,被羞辱了怪谁?还不是她自找的。   没了柳青研来找不自在,心头瞬间清亮许多,短跑比赛很快开始了,郝樊站苏羽身边陪自家媳妇当裁判。   他一米九几的身高,身形挺拔的矗立在操场中央,阳光投射在他脸上,于下颌处留下一片模糊的阴影,让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越发立体。   没一会儿功夫,他身后的操场座椅上便坐满了人。   这块没有天幕,要承受热辣阳光的曝晒,可女同学们宁可打着太阳伞,穿着防晒袖也不肯挪地方,冲着谁来的不言而喻。   苏羽扭头回望一眼,不爽的用下唇包裹住上唇,轻声嘟囔道:“走哪都是个显眼包,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郝樊敏锐捕捉到这句话,立马不乐意了:“咋又开始里挑外撅的?这也要怪我头上?哥出门前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把结婚证带着,就挂脖子上,你不肯,还给我来个大脚踢,眼下这情况你怪谁?”   被当猴一样围观,郝樊也挺不乐意。   其实有办法解决,只要当着众人的面跟媳妇嘴一个,围观的人群保准没一会儿功夫就散开了。   可苏羽肯定不能答应,郝樊便提都没提,咬牙忍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像耍流氓一样黏他身上。   还怪谁?   “就怪你。”苏羽蛮不讲理的瞪他一眼。   “成,怪我,那哥去整个容呗,整成窝头鼻子蛤丨蟆嘴,草包肚子罗圈腿,到时候出门你也不用拉我手了,直接在我脖子上挂条链子牵着得了,反正哥也没个人样了。”   扑哧~苏羽又没憋住笑。   他怎么能想出那么邪门的形容词?   郝樊闭嘴张嘴在霸总跟街溜子间无缝切换,让苏羽在情动与阳痿间疯狂仰卧起坐,腰都快闪断了。   好在男人还有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跟身材,苏羽只要看看脸,摸摸腹肌,就能春意泛滥。   他也不强求了,毕竟这世上不存在十全十美。   可男人若是把脸和身材都整毁了,苏羽不敢想,这日子还怎么跟他过下去?   “你要整成那样,我就跟你离婚。”苏羽本只是开个玩笑,不成想话音落地,身后的男人突然不吱声了。   往常都是自己说一句,他要说十句,罗里吧嗦的,眼下自己说完了他还一声不吭,便有些突兀。   苏羽纳闷的回头望,就见男人红着眼眶瞪他,将轻薄的嘴唇抿的紧紧的。   呃……   好像说错话了。   这个时候,苏羽本该哄一哄男人的,可二百米短跑比赛马上开始了,他身为裁判走不开。   苏羽只能先专心致志用手中秒表帮运动员记录时间,暂时把郝樊晾在一边。   好好好,你说他怎么寻思的?刚才那话说出口也不嫌烫嘴?把自己气成这样也不知道服个软?   苏小羽,你是不是觉得你哥就是只舔狗?任凭你怎么欺负都不会撂挑子?   行,我今天就教你见识见识,啥叫……贱种!   还偏不走了,就不信你不哄我。   郝樊盘腿坐进操场的草坪里,微眯起眸子,冷冷盯着自家媳妇的后脑勺。   好不容易等比赛结束了,苏羽跑去跟主裁判交付成绩。   郝樊的目光紧跟在自家媳妇身上,一路尾随,结果苏羽猝不及防间回了头,他微微呆了一下,然后孩子气的背过身去,就为了让苏羽意识到自己有多生气。   苏羽:……   一米九级的大老爷们,比自己还年长三岁,他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苏羽把秒表上交后,气喘吁吁的跑回郝樊身边,他站定在男人身后,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郝樊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一声道歉,心里直犯嘀咕。   纳闷的回头望去,却见自家媳妇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好好好,做错事不道歉就罢了,他还戏弄自己,郝樊没好气的开口:“你瞅啥?瞧你喜的跟屁呲的一样,之前的话你再说一遍试试,动不动敢把离婚两个字挂嘴边,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让我听见离婚这俩字,我他妈腿都给你打折。”   这事确实是他不占理,苏羽吐了吐舌头试图蒙混过关:“哥,我那不是开玩笑吗?”   “那能随便开玩笑吗?”瞅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郝樊就来气:“哪个好人家的媳妇拿离婚开玩笑?”   “好吧,对不起,是我不对,以后不这样了。”   蒙混不过去,苏羽只能老实认错,不成想男人却不依不饶:“光说对不起就行了?”   “那你说怎么办?”   “必须得惩罚你。”说这话的时候,男人蠕动着舌尖围绕牙周舔舐一圈。   苏羽心头生出点不妙的预感,磕磕绊绊的问道:“你……想怎样啊?”   “把嘴撅起来,哥要用罐拔你。”   苏羽:……   “哥,这是在操场,旁边那么多人呢。”苏羽试图打消男人荒唐的念头。   可郝樊依旧不死心,理直气壮道:“那你找个没人的地方。”   怎么还较上劲了?   苏羽这犟驴脾气也上来了:“我要偏不呢?”   闻言,郝樊抬眸冷不丁瞄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手就开始往裤兜里掏。   “哎呀,你别。”苏羽对他这个动作可太熟悉了。   又想掏手机?又要给妈打电话是吧?   他妈要是知道自己跟男人提离婚,非得从S市杀过来扇死他不可。   苏羽怂了,忙按住他的手臂,同时伸手把郝樊从地上拉起来,极小声的骂他一句:“烦死了,你跟我过来。”   操场旁边有片小树林,平日里没什么人,是他们学校小情侣的约会胜地,苏羽牵着男人朝那边走去。   看着面前郁郁葱葱的树木,郝樊面露戏谑:“苏小羽,你挺变态呀?谁家正经人带男人钻小树林?”   “不是你说找个没人的地方吗?”苏羽无语的翻个白眼,他怎么还倒打一耙?   “学校没人的地方那么多,你非得找这么刺激的,是不是给哥暗示呢?”郝樊长臂一揽,把人往怀里搂。   “别臭美了。”苏羽没好气的推搡他一下:“你到底进不进去?不进去的话就回去吧。”   “进啊,凭啥不进?”郝樊搂紧媳妇的腰,把人往林子深处带,那护食的架势,像生怕苏羽会跑了似的。   又走了一段路,左右张望两眼,确保四下无人。   郝樊顿住脚步,手臂略一用力,把自家媳妇壁咚在一棵法桐树下。   苏羽只有一米七六,男人却有一米九八,网上说他们这样的身高差,最适合接吻。   想到接下来嘴巴会合不拢,舌尖会被吮到发麻,眼角会不自觉沁出泪,苏羽将双手背在身后绞紧。   他低垂着脑袋,踮起一只脚碾了碾鞋底的小石头,藏在碎发的耳根偷偷泛红。   男人很快采取行动,一只手强势抬起苏羽的下巴,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磨蹭自家媳妇的唇瓣。   苏羽的嘴巴生的小却很有肉感,唇珠微嘟,让人很想把手指压上去揉到充血,再分开他的唇瓣夹他水红湿滑的舌头玩。   男人双眸漆黑如墨,燃烧着情欲的火光,手指轻拂过他的侧脸,逐渐上滑。   苏羽意乱情迷的闭上眼,配合的轻启双唇,方便郝樊轻薄。   然而他等了半晌,预料中的激吻并没有到来,就在苏羽疑惑之际,耳边却传来男人一声轻笑,紧接着他就被郝樊一指头摁在鼻孔下方:“瞅你鬼迷日眼那样,哥还没用罐拔你的嘴呢,就露出一副要死不活的熊样,我掐你的人中。”   苏羽:……   煞风景的狗东西,他真是多余长了一张嘴。   苏羽猛然睁开眼,目露凶光,将男人幸灾乐祸的模样尽收眼底,气的直磨牙。   瞧自家媳妇这要吃人的架势,郝樊就知道自己离挨揍不远了,他忙收起面上笑意,轻咳一声后故作正经的开了口:“刚才是你做错了吧?要道歉得拿出诚意来,这回你主动亲哥一次,刚才你胡说八道的事,哥就不计较了。”   亲就亲,怕他呀?   苏羽伸手薅住郝樊的大脖领,把人往下拽,语气暴躁的骂他一句:“你小时候吃化肥了,长这么个傻大个?往人跟前一杵,跟个立柜似的。”   郝樊被拽的一趔趄,差点一头撞树干上,他窝囊的摸了把鼻尖也不敢有啥意见,只能好声好气的商量:“媳妇,你别锁我喉呀?你这是要亲嘴,还是要单挑?”   苏羽十分火大:“你要能把嘴闭上,我们就亲,你要闭不上,我们就单挑。”   郝樊:……   你瞅他个不高,脾气真不小。   小时候,郝樊见路边猫狗干架,半人高的大狗被巴掌大的小猫“啪啪啪”一通嘴巴子抽的眼都睁不开。   郝樊对此嗤之以鼻,个完蛋玩意,那么老大一坨,还能让个小鼻嘎给欺负了?   结果他长大后,就活成了小时候最瞧不起的样子。   眼见男人识趣的闭上嘴,苏羽冷哼一声,抬起手臂缠绕上郝樊的脖颈,踮起脚来主动亲他。   唇瓣相贴的瞬间,他被男人夺去主动权。   郝樊用布满纹身的花臂锢住他的腰,身体如小山般压下来,让彼此的胸腔紧紧贴合在一起,气息交缠间能清晰的听到对方粗重的喘息声。   似是为了找回面子,展示下身为老爷们的雄风,男人的吻带着一股争强斗胜的狠劲。   苏羽被亲的气都喘不上来,眼前阵阵发黑。   男人宽厚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逞凶作恶,将苏羽的理智和意识搅的一片稀碎。   “哥,别……别再亲了,嘴都让你亲翘了,都……吸成翘嘴了。”苏羽实在受不住,手掌抵住男人灼热的胸腔,用力把脑袋往后一拔。   随着他的动作,一条银亮的丝线被拉长,最后落在苏羽的嘴角,他将后背贴着树干,胸膛剧烈起伏,努力调整紊乱的气息。   男人黑眸晶亮,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周,面上露出明显没爽够的遗憾表情:“媳妇,那要不再亲亲其他地方?”说着,郝樊搂在他腰上的大手不怀好意的下滑,挑眉笑问道:“大宝,翘嘴有了,想不想再要个翘臀?”   苏羽:……   他直接一巴掌招呼到男人后脑勺上:“去你大爷的,臭不要脸。”   苏羽骂完人后拔腿就走,实在不想跟这流氓搁一地待着,闹心。   郝樊把人惹毛了,又腆着脸追上去哄。   两个人一路拉拉扯扯,打打闹闹,也就没注意在他们离开后,被郝樊骂哭偷偷躲起来补妆的柳青研,从一棵树后显出身影,目光怨毒的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她倒没看到郝樊跟苏羽接吻,但刚才在操场上,男人让她受尽屈辱,她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找郝樊麻烦,便将主意打到苏羽身上。   毕竟是一个学校的,方便下手,而且他是男人的弟弟,收拾了他就等于报复了男人。   柳青研面部表情看上有些狰狞,她掏出手机,给自己男朋友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柳青研对着自己的大腿内侧狠拧一把,疼的泪眼花花,瞬间哭出声来。   她夹着嗓子嗲声嗲气的控诉:“老公,我被人非礼了,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   “是跟我一个导师的后辈,看着清秀老实,我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他摸我屁股,还说些不要脸的话。”   “嗯,老公对我真好,我把他的照片和信息发给你,你一定要狠狠教训他。”说完,柳青研就挂断电话。   她打开苏羽的朋友圈,下载一张苏羽的照片,连同自己知道的信息,编辑好后发给她榜上的大款,也就是那个富二代秃头男。   做完这一切,柳青研只觉得心中的憋闷一扫而光,她扬眉吐一口气,扭着腰朝宿舍走去。   隔天,苏羽在去图书馆自习的路上,突然从角落里窜出个二百来斤的胖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第24章   疑惑的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眼, 苏羽对这个人有印象。   之前去法式餐厅用餐,他在门口等男人来接时,见过这个人。   他不是柳青研的富二代男友吗?   没记错的话, 他应该是校外人员, 怎么跑学校里来了?   难道是来见柳青研的?但他挡自己面前几个意思?   “你找谁?”苏羽礼貌的询问一声。   胖子压根不吱声, 目光阴沉的瞪着他,恶声恶气的反问一句:“你就是苏羽?”   苏羽没想太多,点点头承认了:“我是, 你有事吗?”   结果话音刚落, 胖子就像个肉球一样冲过来,将肩膀肘子抡圆了甩,一巴掌扇在苏羽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苏羽抱在怀里的书本扑簌簌扬到半空中, 又七零八落的砸落地面上。   事发突然, 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那胖子的体重差不多有苏羽的两倍,这一巴掌又用了狠劲, 苏羽猛地栽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响起尖锐的长鸣, 只觉得半边脸都疼麻了。   他用双臂支撑起身体, 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虽还没弄清楚原因, 但必须反抗才行,这样躺在地上,只会让施暴者越发猖獗。   然而胖子却不给苏羽这个机会, 上前一步又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呃……”苏羽呼吸一窒, 痛的几乎发不出声,他双手捂住肚子, 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不行,实力差距太悬殊,苏羽想要反抗的念头被掐灭了。   他躺在地上虚弱的抽着气,疼的小脸煞白,只是还不等苏羽有所缓和,那胖子又用圆胖臃肿的手指,薅住他柔软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真是场无妄之灾,苏羽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打?他应该没得罪过这个人吧?   头皮都快被扯掉了,眼角不自觉沁出些生理泪水,苏羽忍痛问道:“你……为什么打人?”   “你说为什么,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吗?就凭你还敢调戏我女朋友?一只白斩鸡,我还以为你多有种呢!”说着,胖子蛮横的将苏羽两只手从胸前掏出来,平展开摁在地面上,随即恶狠狠的发问:“说,哪只手摸的我女朋友?”   调戏他女朋友,谁啊?柳青研?   是柳青研告诉这人自己非礼她了?   苏羽微微瞪大眸子,没想到柳青研能干出这种事?   勾引自己老公不成后怀恨在心,不敢找郝樊麻烦,就利用面前这个男人反过来报复自己?   “我没摸,明明是她先勾引……”苏羽试图澄清真相,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子抬起脚狠狠碾在手背上:“你他妈还敢颠倒黑白,不说是哪只手对吧?那我就把你两只手都废了。”   五指连心,尖锐的剧痛流遍全身,苏羽没忍住惨叫出声。   可仅仅叫了一声,他就立马咬紧牙关,坚强的将剩下的痛呼全部咽回肚子里。   不知是牙齿划破了舌头,还是受了什么内伤,苏羽只觉得喉头腥甜,满嘴都是血锈味。   这里毕竟是学校,虽然地处偏僻,但不寻常的动静还是吸引路过的学生前来探查。   “那边什么情况?好像打起来了。”   “走,过去瞧瞧。”   “我的天呐,打人了,赶紧喊保安。”   胖子替女朋友教训流氓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想再节外生枝。   眼见有人喊保安,他匆匆忙忙转身跑了,临走前还不解气的对着苏羽的肚子又补上一脚,凶神恶煞的撂下狠话:“这次就放过你,再他妈敢调戏我女朋友,老子一定弄死你。”   苏羽这小身板承受不住更多的虐打了,最后这一脚让他的腹部翻江倒海,疼的差点昏死过去。   捂着肚子蜷缩成虾米,撕心裂肺的疼痛侵蚀着他的意识,苏羽缓和了许久,濒临模糊的视线才缓慢恢复清晰。   他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头发凌乱,脸部肿胀,衣服脏兮兮的,嘴角上还挂着蜿蜒的血丝。   艰难的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了,好在还能用。   苏羽想也没想,拨通了自己的紧急联系人。   自家媳妇给自己打电话时,郝樊正在公司全体员工面前开季度大会。   男人西装革履站在讲台上,自信而沉稳的发表着讲话,每一个举止都流露出从容不迫的气质。   直到特别关注的铃声响起,郝樊的演讲戛然而止,他第一时间放下麦克风,走到讲台旁接通电话。   乐游无限的员工对这一幕早已见惯不怪,谁不知道他们郝总是个老婆奴?只要电话是媳妇打来的,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也要靠边站。   “大宝,怎么这个点给哥来电话?是不是想我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苏羽强撑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正常一些,一张嘴还是不免泄露出一丝哭腔:“老公,你……现在忙吗?能不能……来学校一趟?”   郝樊太了解自家媳妇了,立马察觉出不对劲。   男人的眉头拧到一起,声音也沉了下来:“大宝,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先别慌,慢慢跟哥说。”   “哥。”苏羽太委屈了,哽咽着哭出来,眼泪随即决了堤:“我……我被人打了。”   话音落下,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乐游无限的员工愕然的发现,他们总裁不见了?只留下一扇受到外力冲击的会议室大门,还在绕着门轴凌乱的煽动着。   “今天的会议结束,大家有序离开,回自己工位上继续处理工作即可。”   各部门总监都是能力卓越的精英,应付起突发情况来不在话下,眼下只是小场面。   他们比较担心的是郝樊,从创业开始跟着郝总,从没见过这人急成这幅模样?   低调奢华的迈巴赫一路风驰电掣,郝樊情急之下连闯几个红灯,硬生生将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压缩至十几分钟。   “这位同学,我们先扶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吧。”路过的同学把保安喊了过来,但打人的胖子已经跑了,他们见苏羽伤的有些严重,便想着先把人送去治疗。   刚给男人打完电话,郝樊一时半会应该赶不到,苏羽点点头接受对方的好意,在同学的搀扶下缓慢站起身,抽着气小声道谢:“谢……谢你们了。”   “没事,都是同学,你就别说话了,脸都肿了。”   打人的胖子实在猖狂,还在学校里,就敢下这么重的手。   苏羽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迈出两步,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想起一道焦急的呼喊:“大宝!”   身子有了片刻的僵直,苏羽徐徐回头,视野里出现男人不顾形象朝他大步狂奔的身影。   郝樊眉头锁死,嘴唇紧闭,面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哥来了,他不用再硬撑了。   呼吸变的急促,眼底蒙上一层水雾,苏羽咬住下唇极力克制,但委屈的泪水还是像断线的珠子般滑落,他声音沙哑的哭喊一声:“哥。”   下一秒,苏羽被人搂进怀里,男人怕碰到他的伤处,没敢用太大力气,只用周身的气息将他包裹住。   “大宝,别怕,哥来了。”郝樊小心翼翼把人抱起,朝对面的同学投去求助的目光:“校医院在哪?能帮忙带一下路吗?”   “可以,跟我来。”   抵达校医院后,苏羽从头到脚做了一遍检查,所幸只是皮外伤,未伤到筋骨,也没有脑震荡,但脸上,腹部以及手上的淤青和伤口,起码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休养好。   苏羽脸上贴着创可贴,手上缠着纱布,模样凄惨的坐在病床上。   男人蹲在床前,双手搭在他身侧,眸光射出令人胆颤的寒芒,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紧绷。   怕吓到受伤的媳妇,郝樊努力压抑心中的怒气,声音平静的问道:“大宝,告诉哥,是谁干的?”   苏羽和男人对视一眼,胸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憋闷,又没出息的落下泪来,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哥,是柳青研的男朋友,柳青研跟他说我非礼了她,她男朋友就来学校里堵我。”   自家媳妇,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手指头舍不得动,一句重话舍不得说,结果被别人打成这样,郝樊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 “大宝,咱不哭了,哥心疼死了。”   抬手帮苏羽拭掉眼角的晶莹,郝樊的眸光随之狠了下来:“柳青研?就那天运动会上跑哥面前呜呜渣渣的虎哨子?”   “嗯。”苏羽应了一声,轻轻点头。   屎壳郎钻花生,那娘们就他妈不是啥好仁,郝樊真后悔当初没当街甩她两个大逼兜。   “行,哥知道了。”这事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郝樊有自己的打算。   自家媳妇被人欺负成这样,他要不能翻倍奉还给施暴者,还算什么老爷们?   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先陪苏羽把伤养好,瞧这白嫩的小脸红肿的?郝樊的心窝子一撅一撅的疼。   “大宝,咱跟学校请两周假,先把伤养好行吗?”   “嗯。”苏羽吸着鼻子,点头应了。   丑成这样,他也没脸见人了,还是听男人的,先搁家待着把伤养好后再回学校。   郝樊帮他请了假,于是接下来两周,苏羽都没去学校。   男人为了方便照顾他,能不去公司尽量不去,在家捧着电脑远程办公,遇到必须露面的会议,也会载着他一同前往。   苏羽之前去过乐游无限,但次数寥寥无几,毕竟工作日,他要上学,男人得上班,都各忙各的。   侧脸上还有一块小淤青,不方便见人,苏羽带上口罩和鸭舌帽,从车上下来后,跟在男人身边乘电梯直接上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自打员工大会,郝总接了夫人的电话消失后,已经连着几天没来公司了。   如今好不容易来一趟,各部门总监都吵着嚷着要把汇报会议加到郝樊的日程表里,王一一从早上开始数不清接了多少内线电话,都在问她总裁到了没?   “还没呢,再等等。”   “快了快了,已经在路上了。”   敷衍的话术不知道在嘴边来回倒腾了多少遍?王一一形容枯槁,人都被催麻了。   她时不时探出头往走廊里瞄一眼,盼星星盼月亮,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总算把郝总盼来了。   见到郝樊身影的那一刻,王秘书一把抄起桌上的会议文件,脚踩细高跟,气势汹汹的冲刺而来。   “郝总,这是今天的会议日程,你先过目一下。”说着,王一一将打印好的日程表恭敬的递给郝樊,同时低头扫一眼腕上的手表,语速极快的开口:“设计部会议十分钟后开始,在人马座会议室,您可以直接过去。”   王一一说完后才发现,郝总身后还跟着一人,脸被帽子和口罩遮住,只看暴露在外的部分,眼睛很大,皮肤很白,中等个子,穿着清爽简约,身形纤细。   这位是……?郝总的客人还是家人?   “行了,我知道了。”郝樊接过表单粗略扫一眼,便将日程熟记于心:“小王,你去茶水间泡杯热可可,整烫点没关系,再拿点水果过来,苹果要嘎巴脆,香蕉要面个兜的,再抓把樱桃,要肉透滴。”   “好的,郝总,我这就去。”王一一转身朝茶水间走去。   经过郝总的言传身教再加上私下用功苦读,王秘书的东北话已修炼至大圆满境界,她现在强的可怕,别说嘎巴脆,面个兜啥的,就算要艮啾啾,酸叽溜的,她都能跟水果口感一一对应上。   苏羽在男人身后看的一愣一愣的:“哥,你这么说话,她听得懂吗?”   郝樊纳闷:“有啥听不懂的?哥也妹有口音啊,说的都是普通话,她当然听得懂。”   苏羽:……   你怕是对普通话有什么误解。   王一一刚坐上电梯,就匆忙掏出手机在公司员工群里发消息。   【秘书王二】:郝总今天来上班了,身边还带着个小男孩,有谁知道那小男孩的身份吗?   此话一经发出,公司群瞬间炸锅了。   【唇枪舌战打嘴炮,不灭郝魔终不还】:那小男孩长什么样?简单描述一下。   【秘书王二】:带着帽子口罩,没不真切,但眼睛挺大,个不算高。   【缺德曹旦】:啥小男孩啊?是男大学生吧?你都来公司几个月了?郝总夫人你不知道啊?   【人在澳大利亚,跟袋鼠练拳击】:欧吼,真的假的,夫人来公司了?特大喜讯,奔走相告。   【唇枪舌战打嘴炮,不灭郝魔终不还】:今天开会时,麻烦王秘书把夫人请进会议室,让夫人好好看看他家男人在工作怼人时的恶臭嘴脸,谢谢!   【缺德曹旦】:+1,有夫人在,我看他还敢嘚瑟?   【我会画印度抛饼】:臣附议!   【脸上长俩点,像那中华鲟】:+10086   ……   王一一收起手机,端着热可可和水果,敲响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得到允许后,她推门走进去。   郝樊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浏览接下来会议要过的文件,苏羽就安静窝在沙发上,此刻他摘了帽子,只带着口罩,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游戏宣发手册看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看上去乖巧又恬静。   刚才在群里划水,听各部门总监发言,瞧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认定郝总是个怕老婆的妻管严。   王一一对此持怀疑态度。   以男生纤细的身量,怎么可能镇得住身高一米九几的郝总?真要比划起来,他也不是个呀!   “这是您的热可可和水果,轻慢用。”王一一将马克杯和果盘放到苏羽面前。   “谢谢。”苏羽礼貌的道谢,抬头朝她腼腆的笑了笑。   王一一心里更没底了。   就这温和可亲的性格,怕是骂一句就要红了眼吧?要知道郝总那张嘴可是打遍公司无敌手,在各部门横着走,凭他能管得住郝总?   总监们是不是都眼神不太好?王一一决定不信谣,不传谣,一切以眼见为实。   她送完茶点就出去了,郝樊也该去参加设计部会议,临走前,蹲在苏羽面前好声商量道:“媳妇,哥这一天被会议占满了,你搁这自己玩会,等哥开完会中午陪你去公司食堂吃饭,中不?”   苏羽点头应了,男人欣慰的拉起他的手吧唧一口,紧接着走出总裁办公室。   今天的设计部会议,是给游戏副本的新角色进行初步配音。   郝樊对这个角色挺满意的,美强惨的身世,痴情不悔的人设,一旦发版,定能在用户中掀起热潮,让网上的同人衍生文遍地开花。   而越是满意,越要层层把关,不论美工画风,3D渲染,还是cv配音,每一环都不能掉链子,争取做到完美无瑕。   走进人马座会议室,郝樊往主位上一坐,头还没抬就开门见山道:“过场动画剪辑好了吗?直接播放看看。”   设计部总监是个女生,名叫白冰,蓄着一头利落的中长发,人也生的高冷美艳。   郝樊当初面她的时候,眼睛往履历表上一瞄,眉毛微挑,开口第一句话竟是:你这名起的,听起来凉哇滴!   直接导致白冰这样一个娇妍高傲的大美人,现在在公司员工群里的昵称都是:【我叫凉哇滴】。 第25章   “郝总, 动画播放前,我想先介绍一下此次合作的cv阵容……”   “大可不必。”还不等人家把话说完,郝樊直接摆手婉拒了:“我不管他是多大的腕, 只看结果, 他的配音能将角色情感完美呈现出来, 就是牛逼,若不能完美呈现,那就换人, 现在播放动画。”   白冰略一思忖, 赞同的点头:“好吧。”她从电脑里找出视频文件,打开播放键。   低沉有磁性的男中音从扬声器中流传出来,郝樊静静的听着,动画播放高潮部分时, 主角手中一点寒芒先到, 随后枪出如龙横扫八方,台词更听得人热血澎湃:“杀一是为罪, 屠万是为雄,吾只一枪,谁敢挡刀?”   听到这, 郝樊的眉头猛地拧紧, 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停, 暂停!”   白冰闻言,迅速按下暂停键,疑惑道:“郝总, 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吗?你没听出来?这cv大佬哪人啊?杀和撒不分?那是杀一是为罪, 他老撒啥啊?萨瓦迪卡呀?”   话音落下,会议室内安静如鸡, 会议室外却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郝樊扭头望去,看清外面是谁后,面上不爽的表情瞬间消散。   苏羽在总裁办公室呆着太无聊,便向秘书小姐姐打听男人在哪个会议室开会?秉着好奇的心态一路摸过来围观了。   郝樊立马起身走出会议室,大手下意识揽上苏羽的腰,低头贴着媳妇的耳畔,轻声问道:“大宝怎么过来了?”   “哥,我能进去听听吗?”   男人在公司凶名赫赫,苏羽略有耳闻,他很好奇,郝樊在员工面前是什么样?   “当然可以,你可是公司董事长,哥就是个破打工的,又叫新时代牛马。”   苏羽被郝樊拥着走进会议室,他朝在场众人笑着点头致意,然后坐到旁边,安静当个小透明。   郝樊回到主位,继续刚才的会议,他在面对自家媳妇和其他人时,像是有两张嘴脸:“刚才说到哪来着?哦,对了,是这位cv大佬的口音,男主耍的是长枪,不是娘娘腔,他老撒来撒去的干什么玩意?”   白冰:……   “郝总,这位cv挺专业的,也可能是录音棚设备问题,才导致……”白冰提出自己的见解。   “拉倒吧。”她的这套说辞郝樊并不买账:“平地卡摔非怪路不平,上厕所屙不进坑怪洞小?你联系一下cv重录,能改就改,不能改换人。”   “要是吐字不清,都能靠配音赚钱,那我觉得我也行。”说着,郝樊语气一顿,酝酿好情绪,紧接着扫一眼台词,自信的开了口:“杀一个人不得行,杀一万人就是牛逼,老子一杆枪柄子,谁他妈敢在我面前呜呜渣渣滴?”   嗯,不错,郝樊挺满意,觉得自己指不定真能吃这口饭?   “噗。”会议室众人没忍住,纷纷笑了场,连白冰都嘴角抽搐,显然在极力憋笑。   “笑啥呀?还有脸笑,大嘴一咧,那板牙好像过期了似的坑坑洼洼,这给你们乐的。”郝樊瞪他们一眼,语气严厉:“抓紧改,要是因为设计部耽误了新副本上线,你们的年终奖就等着打水漂吧。”   此话一出,会议室的众人瞬间笑不出来了。   “郝总,我们这就改,您放心,绝不会耽误副本上线。”白冰信誓旦旦的保障,随即合起电脑,指挥着手下一会儿联系cv,一会儿联系录音棚,会议室的众人瞬间忙的不可开交。   郝樊对此不置可否,沉默走到一旁,牵起还在努力憋笑的媳妇走出会议室。   直到走进总裁专用电梯,男人还算正常,却在电梯门合拢的刹那间,立马暴露本性。   苏羽被“啪”的一下壁咚到电梯角落里,郝樊扯了扯颈间领带,凑过来像条大狗似的拱他脖子,声音含糊不清:“怎么样?你家老爷们刚才是不是A爆了?有没有击中你的小心巴?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跟老公嘴一个?”   苏羽无语的翻个白眼。   谁给他的自信,觉得自己很A?分明是过分沙雕。   “别臭美了,离我远点。”苏羽嫌弃的推搡男人一下,非但不想和他嘴一个,还想缝上他的嘴。   “别口是心非了,这家伙给你装的,哥这么有魅力,你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乐的鞭炮齐响,锣鼓喧天的吧?”郝樊双脚钉在地上,不肯退让半步,他能混到今天的财富跟地位,凭借的就是俩字——自信!   “来吧,大宝,别夹夹咕咕的了,不就是口嫌体正直吗?哥都懂。”说着,男人曲起食指,轻轻拉下苏羽戴在嘴上的口罩。   苏羽想骂他两句却没想好用什么词,嘟噜着一张小脸,被男人趁机抬起下巴吻住了嘴。   碍于他脸上还有块小淤伤,男人此番亲吻的很克制,虽不粗鲁,却格外缠磨人。   苏羽想呼吸都不能够,每次将嘴巴错开一条缝,男人便立马闻着味追上来,苏羽肺腔里的空气全被他夺走了。   几次三番下来,气的苏羽抬起腿,狠狠一鞋底踩在男人的皮鞋头上:“去你的,亲起来没完了?”   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一瞬间的错位,郝樊疼的差点没原地表演一段现编街舞。   “媳妇,你这是干啥呀?嘴亲的好好地,又发什么邪疯?”   苏羽愤愤的摸一把嘴:“你亲的我喘不上气来了。”   “喘不上气来你直说啊,那也不能打人啊?”   “我倒也想说啊!长得开嘴吗?”苏羽生气的吼他。   郝樊:……   男人自觉理亏,抹着鼻尖干笑一声,又没皮没脸的凑过来哄他:“是哥没考虑周全,哥错了,大宝别上火。”说着,郝樊的目光落在苏羽侧脸上,眸光倏的沉下来。   指腹轻轻划过他嘴角残存的小淤伤,男人心疼道:“大宝,还痛吗?”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早就不疼了,苏羽诚实的摇头,继而抬手捂住下颚,目露疑惑:“脸是不疼了,但好像有点牙疼。”   “哦,那正常。”闻言,郝樊丝毫不慌,反而露出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哪正常了?”苏羽怀疑别是什么后遗症?   可当初从头检查到脚,确诊只是皮外伤,让他都不知道该往哪方面怀疑?   “你昨晚睡觉磨牙你不知道啊?那家伙,塞嘴里一块肉,都能磨出二斤饺子馅来。”郝樊凑到苏羽身边,长臂伸出去,猛地把人往怀中一搂,丝毫没察觉到自家媳妇的表情已经有些危险,继续嘴贱道:“哥昨晚搂着你压根睡不着,瞪俩眼珠子瞅着天花板,好几次都想冲到楼下厨房里,拎块肉和一沓饺子皮上来,给你现包现做。”   “来,张嘴让哥瞧瞧,小虎牙有没有磨豁了?”说着,男人还真敢伸手去掰他的嘴。   苏羽眸光一狠,探出脑袋,喀嚓一口咬在他的指头上。   “嘶~”郝樊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试图把手抽出来却没能成功:“大宝,你这是干什么?咋滴?属老鳖的啊?咬定了你就不松口?”   恰好这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苏羽抬手薅住郝樊的领带,拽着人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郝樊有些怂了,赶忙低声下气的说好话:“媳妇,这里是公司,哥是总裁,你给哥留点面,大庭广众下你这么削我,让员工看见了,我以后还怎么管理下属?”   他管理个屁?   苏羽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小手猛地一用劲,领带便勒住了郝樊的脖子:“别说废话,你给我过来。”   秘书小王听到些许不寻常的动静,探个脑袋出来查探情况,结果就看到他们一米九几的郝总被一米七几的夫人像拖死狗一样往总裁办公室拽去。   郝樊好似不太配合,被苏羽一脚踹在膝盖窝上,疼的哎呦一声矮了身子,差点给跪了。   余光察觉到秘书打量的目光,郝樊先是有些抹不开脸,但紧接着就顾不得面子了,忙朝秘书传递一个眼神,急吼吼的吩咐道:“小王,快,打电话把保安叫上来,就说有来历不明的人动手打人,已经威胁到总裁的人身安全了!”   “啊?”王一一张大嘴巴,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叹。   “啊什么啊呀?”郝樊着急上火,这秘书怎么没点眼力劲,关键时刻一点都不顶事:“你赶紧的,再他妈晚点,我人都被拆零碎了。”   “那我怎么跟保安说啊?因为什么原因打起来的?”关键打人者是夫人啊,王一一工作年限少,还没老练到能处理这种突发情况。   “你是不是虎啊?”郝樊真是服了,这都啥秘书啊?脑子里塞的是草吧:“都啥时候你还问问问,他就硬要揍我呗,还需要啥理由?因为我喘气了,因为我呼吸了,行了吧?你赶紧的,我这……。”   男人求救的话还没说完,苏羽已经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下一秒郝樊就被吸进去了,紧接着大门又砰的一下关上。   王一一要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半晌后又无助的咽了回去。   她踩着细高跟,小心翼翼踮脚挪过去,趴在门板上听墙根。   办公室内动静闹挺大,王秘书脸上的表情也生动的变化着,一会儿呲牙一会儿咧嘴,最终于心不忍的摇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一开始她还觉得总监们眼神不好,现下亲眼所见才笃定了,郝总确实怕老婆,并且不是一点半点的怕。   瞧他一天天在公司里横行霸道的,干完这个部门掀那个部门,像是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结果怎么样,遭报应了吧?被自己媳妇骑在脖子上熊。   正应了那句老话,出门横,窝里怂,啥也不是!   总裁办公室鸡飞狗跳了一阵子。   郝樊衬衣扣子崩掉两颗,脖子上也光荣挂起两道红痕,他实在没地方躲了,最后一低头钻到办公桌底下。   就这,自家媳妇还不放过他呢,两只手抱住他一条腿,使出吃奶的把人往外拽,非要把他拖出去打。   郝樊用虎口卡住桌角,死活不肯松手。   “你老拽我干啥?我他妈就不出去,熊人也没你这么熊的?我就差钻地里了,还要咋滴?咋瞅我你都不顺眼啊,狠了狠实的,好像要蒯(kuai)死我,不惹你不惹你吧,就硬欺负呗?”   他上辈子到底是刨了绝户坟,还是踢了寡妇门?这辈子要娶这么个媳妇受尽磋磨?   拽了半天没把人拽出来,苏羽累得气喘吁吁,他直起身子,怒瞪男人一眼:“你给我出来。”   “我偏不。”郝樊非但不出去,还缩回脚,往桌洞深处钻去:“瞅你瞪俩眼珠子多吓人啊,整的我都不敢跟你对视,可离我远点吧,吓得我都不知道瞅啥了,瞅地吧,这地啊,今天可太地了,行了吧?逮着一个孬的往死里熊,哪有你这样的人啊?”   “行,那你在里面待着吧,别出来了。”苏羽累得口都干了,懒得再跟男人较劲,他转身坐进沙发里,拨通了秘书的座机:“小姐姐,辛苦送一壶茶水进来。”   “好的,夫人,您稍等。”王一一接到任务后立马跑进茶水间。   等她端着新沏好的西湖龙井敲响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走进来却发现,房间里只有苏羽一个人。   奇怪,郝总去哪了?   就在王一一疑惑之际,偌大的办公桌底部,突然贼兮兮探出来一个狼狈的脑袋。   郝樊胆怯的望向沙发的方向,身体大部分还蜷在桌洞里,似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立马缩回去。   王一一:……   这不正是他们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郝大总裁吗?怎么钻桌子底下去了?   看他平日人五人六的,原来在媳妇面前,这么窝囊啊?   王一一嘴角抽搐,再一次刷新了对霸总的认知。   郝樊也没成想办公室里会突然多一人。   唉呀妈,应该都看到了吧?他真是丢人丢到姨姥姥家了。   郝樊目光凶恶的朝王秘书递个眼神,摆摆手示意她赶紧滚蛋,双唇开合,无声的警告这人出去后别乱说,不然就让行政部给她发放离职大礼包。   王一一心领神会,给苏羽面前的茶杯填上茶水后,扭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房间里没外人了,郝樊才长吁一口气。   他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摸摸搜搜的贴过去,临近跟前,突然一个飞扑将苏羽搂进怀里。   “咳咳,你干什么?我喝水呢?”苏羽扬起手,作势要抽他,吓得郝樊双手抱头,将眼睛闭的紧紧的。   等了半晌,巴掌并未落下来,郝樊迟疑的睁开眼,发现自家媳妇已经将手放下去,此刻正捧着手机刷朋友圈。   男人松了一口气,凑上前抻长脖子偷瞄一眼:“大宝,看什么呢?”   苏羽的手指下滑,朋友圈恰好停留在柳青研新发的动态上。   她应该还不知道,苏羽已经清楚自己被堵的事就是她在背后指使的。   眼下柳青研只接受到富二代男友已经帮她出气的消息,觉得通体舒畅,心情好的不得了,因此朋友圈晒出来的照片,不是请名媛闺蜜吃饭,就是炫耀新买的奢侈品包包,俨然一副人生赢家的嘴脸。   苏羽看的心里很不对劲,抿紧嘴唇,眼眶有些发涩。   她指使人把自己打成这样?凭啥一点责任都不用承担?还开心成那样。   苏羽不是没想过报警,可他没有证据。   当初胖子堵他的地方位置偏僻,没有监控,再加上保安赶到时,人已经跑了,无凭无据的,就算报了警,人家也不好处理,最后还会不了了之。   虽然很不甘心,但苏羽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了。   郝樊的目光在柳青研猖狂嚣张的笑容上一掠而过,眸子危险的眯起。   她找人打了自家媳妇的事,虽然后来苏羽并未多说什么,但郝樊可牢牢记着呢。   当时赶到学校,看到大宝凄惨的模样,郝樊恨不得立马剁了这对狗男女。   但到底是给苏羽治伤更重要,所以他强行压下怒火,先把人抱去校医院,又去教务部请了假,接下来几天更是形影不离的陪着媳妇养伤。   如今苏羽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该是时候让打人者付出代价了。   拉过媳妇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郝樊沉声道:“大宝,今晚跟哥去个地方吧。”   苏羽侧目瞄他一眼,疑惑道:“去哪?”   “去了就知道。”郝樊的回答含糊不清,说完错开视线。   苏羽:??   他怀疑男人是不是要干什么大事?   打从自己受伤后,郝樊总背着他打电话不说,还经常半夜三更出门,回来后就泡在地下室里健身,苏羽偷偷去瞧过一眼,那挂在梁上的沙包都快被他打漏了。   “哥,你别冲动。”跟郝樊在一起这么久,苏羽了解男人的脾气。   前几天自己脸上淤伤正严重的时候,一个乌青的巴掌印挂在腮帮子上。   男人每次给他换药,额上的青筋都突突跳动着。   苏羽看的出来,郝樊在极力克制,才没有当着他的面骂娘。   他很怕男人头脑一热做出不理智的事,再怎么说也是公司总裁,公众人物,若为了给他报仇当街斗殴的话,被报道出去影响不好。   因为柳青研那种人被拘留,进而造成公司股价下跌,太不值当了。   “大宝,哥没冲动。”郝樊伸手揽住苏羽的腰,把人抱到腿上,面色难得正经起来:“这个事呢,你听哥慢慢给你白活。”   “你被人打了,哥要是屁都不放一个,都不配当个老爷们。”   “敢动弹我媳妇,我必须削他,他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妈夸的,不灭了他哥都得容易滋生心魔。”   郝樊碾压十指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周身升腾起幽幽戾气。   他这几天上老鼻子火了。   平日里苏羽打他两下,他都怕媳妇会手疼,自己宝贝成这样,却被别人给打了,要不把那个秃瓢猪头男削放屁了,他郝樊往后就改名叫好烦。   “哥,以暴制暴不可取。”苏羽试图劝说男人放弃这个念头。   “有啥不可取的?这事没得商量,敢动你?哥他妈让他下户口。”这口恶气郝樊憋了好几天,嘴里接连起了几个大泡,若再不释放出去,他都怕自己能憋自燃了。   “哥,柳青研那男朋友看上去二百多斤,膀大腰圆的,还是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别说两百斤了,他两千斤也没用,就他那一步三喘一脸肾虚的样,也就敢熊你,看他敢搁我面前咋呼的?哥干他那样的,最起码三七开。”对此郝樊胸有成竹。   他要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都他妈白混了。   “谁三谁七啊?”那胖子力气挺大,苏羽当初也想反抗来着,但真打不过。   “你说呢?”男人斜吊着眉毛瞅他一眼,语气恶狠狠的:“哥三分钟卸他七个零件,三拳下去让他过头七。”   苏羽:……   他还准备说些什么,这时候王秘书却敲门进来,说下一场会议要开始了。   没办法,只能先放男人出去忙工作,却不成想郝樊一忙就是一整天。   本来说好中午陪他吃饭,结果回来半路上,被研发部总监截胡了。   男人给他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还让秘书把午饭送进总裁办公室,苏羽表示理解。   就这样一直等到下班,才见到姗姗来迟的郝樊。   本以为男人连轴转了一天,肯定累坏了,今天白天商量的事就作罢了,不成想,男人载着他离开公司,走的却不是回家的路,最后把车停在一间酒吧后门。   “哥,我们不回家怎么来这了?”   郝樊将车子熄了火,解开安全带,把双手撑在方向盘上,目光紧盯巷子尽头:“来给大宝报仇。”   “啊?你来真的啊?”苏羽没想到男人说干就干。   “这还能有假?哥都蹲他好几天了,瞧着吧,人一会儿就出来了。”郝樊话音刚落,酒吧的后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那天打人的胖子搂着一个女人,醉醺醺的走出来,苏羽定睛一看,他怀里搂着的竟不是柳青研。   目标出现了,郝樊的眼底划过一道暗芒。 第26章   他不着急下车, 先慢条斯理的摘了腕间手表,紧接着脱掉西装外套,扯掉领带, 将衬衣的扣子解开, 袖口挽上去一截。   做完这一切, 男人背过身,将手伸到后车座,从里面掏出一根重机甩棍。   郝樊二话不说打开车门, 就要往外走。   苏羽傻眼了, 下意识拽住男人的胳膊,他看一眼郝樊,又扫一眼不远处还在跟女人调情,浑然不知道危险降临的胖子, 磕磕巴巴的劝阻:“哥, 算了……还是算了吧。”   男人掰开他的手,沉声道:“听话, 乖乖在车里待着,害怕的话就甭看,把头背过去。”说完, 郝樊干脆利落关上车门。   他猛的一甩手腕, 手中的重机甩棍由一截变为三截, 泛着锃亮的银光。   在空中挥舞两下,试了试手感,郝樊转身朝巷子深处走去。   苏羽的双手抓住座椅, 紧张的观望着, 一颗心砰砰直跳。   只见郝樊走到胖子跟前,拦住他的去路。   胖子喝的有点高了, 脚下步子直打飘,意识浑浑噩噩,丝毫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谁啊?不长眼呐?好狗不挡道,滚远点。”说着,他抬手就想把人扒拉开。   郝樊也不跟他废话,将手中甩棍高高举起,猛地下落,铁棒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毫无征兆砸到胖子的脑袋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胖子一头栽到地上,有鲜血顺着发缝蜿蜒而下。   “啊!!!”被胖子搂在怀里的女人吓疯了,打喉咙眼里发出一道尖锐的长鸣。   郝樊抬手压了压耳骨,不爽的瞪他一眼:“不想死就麻溜的消失,敢报警下一个就轮到你。”   女人白着一张脸连忙摇头,连滚带爬的蹿了出去,鞋后跟都踩掉一只,她也不敢捡,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跑远了。   刚才一棍子下去,胖子直接瘟那了,爬都爬不起来。   他抬手摸了脸,凑到跟前一瞧,一手鲜红的血,当即酒都吓醒了。   “兄……兄弟,你谁啊?我得罪过你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眼见郝樊步步逼近,胖子吓得扑腾着两条臃肿的大腿后撤,滑稽的像那被喷洒了农药后再也掀不起风浪的蝗虫。   “认错?”郝樊冷笑一声:“一个周前你在F大打了个大学生,还记得不?”   闻言,胖子瞪圆了眼,抬起一根手指着郝樊,颤巍巍道:“你是那小流氓的什么人?”   “小流氓?老子瞅你像流氓。”郝樊又一闷棍下去,毫不留情抽在他的臂膀上,痛的胖子捂着胳膊直打滚。   “你说你个不高,挺大个脑瓜没有头发,身上全是老赘肉,往地上一崴,酒囊饭袋那样,我一瞅就恶心,就你他妈还敢动弹我媳妇?活腻歪了吧?”郝樊越想越来气,被愤怒烧红了眼睛。   他将手中铁棍抡圆了甩,在胖子身体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凹痕,疼的胖子惨叫连连,来回翻滚,一身肥肉都跟着抽搐。   “兄弟,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啊?你……你先停手,我们好好谈谈。”胖子怂了,顶着张血糊淋淋的脸卑微求和。   这人上来对他脑袋就是一黑棍,差点没把他送走,胖子胆都吓裂了。   脑壳子嗡嗡的震荡,他只隐约听了个大概。   听男人的意思,自己那天在学校里打的小流氓好像是他媳妇?   妈的,同性恋吗?   那柳青研怎么跟他说那小子耍她流氓呢?   抛开这些不谈,自己只是把他媳妇打了,又不是刨了他家祖坟,有必要下死手吗?   这哪是报仇啊?这是让自己拿命赔吧?   “你打老子媳妇的时候停手过吗?还谈谈?你多大脸啊?你个孽畜,我他妈一勺子挎死你,给你这老平头,宝盖头都给你削下去。”郝樊手下动作不停,抽完肩膀头子抡胳膊肘子,抡完胳膊肘子甩胯骨楼子,甩完胯骨楼子砸大腿里子,那架势,像是要把胖子人都给他打散了。   反正老大一扇猪肉,不愁棍子没处落脚。   眼见认怂行不通,胖子边嗷嗷痛叫着,边色厉内荏的开了口:“你……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就敢打我?”   郝樊软硬不吃,回想起自家媳妇脸上手上那伤,恨不得生撕了他。   “还你爸是谁?你妈没告诉你啊,咋滴?要找家长啊?还拿你爸出来显摆,得得嗖嗖瞅你那样,唐僧见了都得起杀心,瘪犊子,我他妈雷死你。”   他不吭声还好,一吭声郝樊揍的更狠了,胖子没办法,扯开嗓子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救命啊,这里打人了,有没有人管?帮忙报警啊!”   然而,酒吧后门阴森偏僻,压根没人路过,甚至连监控都没装,胖子的求救声石沉大海。   郝樊冷笑一声:“这套路熟悉不?你打我媳妇的时候不也特意找个没人没监控的地方吗?以为没证据,报J来个打死不认,就没办法整治你了是吧?正合适,老子打从一开始就没想报J,那样岂不便宜你这孙子了?”   说着,郝樊又高高举起手中的甩棍,吓得胖子双手抱头,蠕动着身躯往墙角里钻:“哥,别……别打了,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现在知道不敢了,不好使了!”郝樊觉得这样打不过瘾,干脆扔掉棍子上前一步,一只手卡住胖子脖子,扬起另一只手,对着那张猪脸上去就是几个大逼斗。   啪啪啪——   “是不是打我媳妇脸了?你这牲口下手还挺狠啊?老子好不容易把那小脸养的溜光水滑的,你敢给我扒拉两下?”郝樊说着,上去又是两巴掌:“瞅你俩眼睛隔了十万八千里,长得好像那该死的蜥蜴,敢动弹我媳妇,左眼睛给你打右眼眶里,门牙我都给你打成双开门的。”   “你还碰他哪了?是不是还踢他肚子了?”郝樊面露厉色,直起身,抬起一条大长腿,狠狠踹在胖子的腹部:“我去你大爷的。”   胖子干呕一声,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还有哪?踩他手了是吧?”这笔账,郝樊近几天不知道翻了多少遍,每次给媳妇换药,都要在心底把打人者凌迟一遍。   “来,把你的猪爪子伸出来,我今天给你剁了。”   胖子自然不肯,将双手护的紧紧的,郝樊懒得跟他磨叽,抬腿又一脚踹在他心窝子上,胖子瞬间萎了,被郝樊瞅准机会踩在手背上,用力碾压。   高档皮鞋坚硬的鞋底能为人体提供良好的支撑,但那防滑粗糙的纹路同样能拿来做折磨人的刑具。   胖子疼的哭爹喊娘,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就差给郝樊跪下了:“哥,我真不敢了,我错了,我该死,你就放过我吧。”   他是真没想到,当初在学校里打的大学生,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他男朋友竟是这么个狠茬子?   打架这东西,就是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   不凑巧,郝樊从小到大,除了老妈和媳妇,还从没怕过谁。   “闭上你的嘴吧,哭哭赖赖的,咋这么招人烦呢?”郝樊把人摁在地上揍,拳拳到肉:“我让你打我媳妇,今天不把你抡撂片了,回家过年被街坊邻居知道了,都能磕碜死我。”   一声声撞击传进耳朵里,听的人胆战心惊。   “到现在我媳妇脸上还有块小淤青,老子这两天想打个啵都不敢,就怕弄疼他,一天天憋的狼哇的,好不容易今天才吃上菜,都是你这狗损造的孽,妈的,你要活不起就死去,我去你个勺子。”   苏羽坐在车里,一开始还紧盯郝樊的背影,生怕自家老公打不过那胖子。   结果郝樊上去就人家开了瓢,吓得苏羽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等了半晌,也不见男人回来,苏羽壮着胆子回眸一瞧。   郝樊还在打!!!   男人穿着衬衣长裤,看上去斯文从容,下手却毫不含糊,专攻脆弱的地方,妥妥一个西装暴徒。   拳脚相加,如雨点般落向对方,那胖子都被打的没有人样了,脸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眼泪,鼻涕,鲜血,泥土……   苏羽也是头一次见男人打架,杀气腾腾的,玩命一样。   一时间,他很难把不远处那个狠人跟处处受自己欺负的窝囊老公联想到一起去。   分明白天还被自己吓的钻桌洞底下避难,只剩一张嘴还敢叭叭两声,啥也不是,眼下怎么就……   生怕这样下去真把人打出个好赖,苏羽忙从车上下来,跑过去拽住男人的胳膊劝阻道:“哥,别打了,可以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在被苏羽拉住的瞬间,郝樊上半身就不动了,怕再打下去怕误伤到媳妇,但他下半身还能动,最后不解气的一脚踹在那胖子的大白腚上:“要不是我家大宝拦着,你今天得交代在这。”   手上全是血,郝樊嫌恶的甩两下,回头面对苏羽,一秒收起面上的狠辣,又是副乐呵呵的笑模样:“媳妇,咋从车上下来了?哥不是让你乖乖等着吗?这么不听话呢?”   “我再不下来你都要打死他了。”苏羽急的直跺脚:“哥,我们赶紧走吧,被看到就不好了。”   “不行,这事还没完。”   胖子是直接打人的,他的事到此算翻篇了,但他背后还一个呢?   撺掇别人的更可恨,今天一个也别想逃。   郝樊上前一步,在胖子身上上下翻找,最后从他裤兜里掏出手机,甩到胖子脸上:“现在给柳青研打电话,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她约到这来,她要不来,她的那份也记你头上,你自己看着办。”   “我打,我这就打。”胖子忙不迭的拿起手机拨电话。   他现在也恨毒了柳青研,这该死的娘们竟敢胡说八道,害的自己差点被人打死。   电话很快接通,胖子为了向郝樊示弱,直接打开免提,然后编胡话给人下套:“喂,研研啊,我给你买了个包,你来拿一下。”   电话那头响起柳青研花枝乱颤的笑声:“老公,怎么突然要给我买包了?”   “问那么多干嘛!”心里窝着火,胖子语气不耐烦差点露了馅,眼见郝樊眸光危险的眯起,作势活动起十指关节,吓得胖子话锋一转,又轻声细语的哄骗:“没事就不能给你买个包了,是你之前要了许久都没买的爱马仕,赶紧来拿吧。”   “真的吗?老公,我好爱你,你在哪呢?我现在就过去。”一听是爱马仕,柳青研立刻打消疑虑,听那迫不及待的语气,像是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过来。   “就在「空色」酒吧后门,你到了往里走,我在巷子深处等你。”说完,胖子挂断了电话。   郝樊的车还停在巷口,他先挪到另一条街上,然后搂着自家媳妇猫在拐角阴影处,守株待兔。   没一会儿功夫,粉色宝马mini到了,柳青研从车上走下来。 第27章   她太心急了, 穿着睡裙就来了,边往巷子里走,边急不可耐的呼喊道:“老公, 我包呢?你赶紧出来。”   然而一点回声都没有, 柳青研心里只想着爱马仕, 丝毫没察觉不对劲,直到走进巷子深处,看到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胖子, 才猛然惊醒。   也不管胖子伤势如何, 她转身就想跑,却被从暗处一步迈出的郝樊拦住去路。   “嘎哈去?叽溜毛躁的?你反应还挺快,做啥亏心事了?”   “我……我没有,你放我走, 不然我报警了。”柳青研警惕的瞪着郝樊, 手伸进包里准备掏手机,然而下一秒就被郝樊夺了过去, 一甩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你干什么?还给我。”柳青研扑上去想要抢夺,被郝樊一挥胳膊扒拉出老远:“滚一边子去。”   她一个屁墩摔到地上,身上雪白的睡裙被地上积蓄许久的污水弄脏。   “你……你到底想怎样?我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不知道。”柳青研蠕动嘴唇, 苍白的辩解着。   “少在我面前装无辜者那一出。”人证还在地上横着呢, 自己还能让她给忽悠了?   “我可以给苏羽道歉,道完歉你放我走,我是女人, 你不能打我。”柳青研仗着自己的性别优势, 开始道德绑架。   “你放心,我不打你。”郝樊确实不打女人。   闻言, 柳青研松了一口气,他对站在郝樊身后的苏羽扬了扬下巴,极没诚意的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施施然准备离开。   “等会,让你走了吗?”   “你还想怎么样?”柳青研明显急了。   郝樊朝窝在地上的胖子递了个眼神,语气不善的命令道:“你起来,给我扇她,扇的不够响亮,不能让我满意,老子就扇你,你自己看着办。”   胖子实在被郝樊打怕了,听到这话惊惧的抖了抖,他知道男人不是同他开玩笑,于是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伸手薅住柳青研的头发,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你个臭娘们,敢骗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啊!你疯了吗?”柳青研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怒瞪胖子:“敢打我?你以为老娘是吃素的?”她当即扑上去反击,用尖锐的指甲,在胖子脸上挠出两道血痕。   “嘶~妈的,你这疯婆娘,我今天非弄死你。”   柳青研再斗狠,也不是二百斤胖子的对手,没一会儿功夫,就被胖子掐着脖子摁在地上,只有两条腿徒劳无功的扑腾着:“放开我,你放开我。”   “贱货,你还敢挠我?”胖子气极了,对着柳青研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的抽她大嘴巴子。   以胖子的手劲,柳青研的脸没一会儿就高肿起来,连填充在鼻子里的假体都被打歪了,注射过量玻尿酸的下巴更是凹陷下去。   她没了刚才的神气,开始连哭带喊的求饶:“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郝樊冷笑一声,拾起旁边的甩棍,将三截收拢为一截,然后牵起自家媳妇的手,离开巷子。   只是走到一半,他忽然又回过身子,视线落到胖子身上,声音凉飕飕的警告道:“对了,刚才忘说了,别想着报J,这两天你家那土特产生意不好干吧?再压几天货是不是都要发霉了?”   “是……是你干的?”胖子嗫嚅着嘴唇,愈发胆寒。   这两天不知从哪来个款爷,硬生生靠砸钱抢走他们家大部分客户,瞧那架势压根不想着竞争,就是奔着搞垮他们家来的,如果一切都是面前这个男人搞的鬼,那就说得通了。   该死的柳青研,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她自己眼瞎就算了还把自己也拖下水。   “对啊,就是我干的,砸那点钱对老子来说毛毛雨,你要敢报J,你家的生意也别整了,干脆拉倒吧,老子明天就让你上大街上讨饭去。”说着,郝樊又将目光落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柳青研身上:“至于你,爱咋咋地吧,反正又不是我打得你。”   说完,郝樊再度拉起苏羽朝车边走去,要出的气出完了,这下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苏羽跟在自家男人身后,胸膛挺出去,腰板竖的笔直,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意思。   虽然很不赞成郝樊以暴制暴,但男人真这么做了,苏羽只觉得憋闷胸口数日的恶气全都散了出去,整个人舒畅许多。   回到车里,趁郝樊给他系安全带的空隙,苏羽抓住男人的手,认真道:“哥,其实应该选择报警的。”   “嗯。”郝樊不否认:“可哥去学校查过,他打你的地方没监控,那几个帮忙喊保安的学生,又没看清打人者长相,这种情况,就算报了警,调查取证也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   说着,男人抬手摸了摸苏羽侧脸上已然快消退不见的淤伤,轻声道:“再说了,报J不是便宜那瘪犊子了?拘留两天赔点钱算什么?不疼不痒的,他把你打成这样,就得让他也尝尝被打的滋味,给我家大宝出口恶气。”   郝樊的语气吊儿郎当的,苏羽却抿紧唇眼眶发热,这件事他一直委屈着,眼下才算扬眉吐气了。   男人见他哭了,忙伸手帮他拭掉眼泪:“咦!?怎么还眼泪八叉的了?快擦擦,记不记得哥追你时咋说的?以后跟了我,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裤衩子都穿最大的,带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只要有哥在,必不可能让我家大宝的心委屈着。”   这个狗男人,说话好大的味,怎么反而更帅了?   苏羽瘪嘴:“哥,我没喝上辣的。”   郝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眼耷拉下来,伸手去扯苏羽的腮帮子:“你瞅我辣不辣?”   苏羽竟没在第一时间炸毛,望着郝樊的眼神流露出无言的崇拜。   主要男人今天太man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心生仰慕。   郝樊手下动作一顿,目光也随之沉了下来。   垂眸将自家媳妇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黏腻的视线从柔软的唇瓣一路下滑,经过修长白皙的脖颈,在线条流畅的锁骨处摔了一跤,最后溜进衣领深处。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郝樊将身体前倾,鼻尖几乎要贴上媳妇的耳畔,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苏羽的脸颊上,痒痒的。   车内环境狭窄,呼吸流转间,气氛变的暧昧,连带彼此的体温都跟着升高,从毛孔中散发出蒸蒸湿气。   睫毛轻颤,苏羽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好像有只小鹿在里面乱撞。   满心期待下,男人总算发声,嗓音又低又缓,还带着几分沙哑,一开口却是:“媳妇,瞧这僻静的小环境,再瞅瞅你身边这位高质量男性,你就不想干点啥?”   苏羽:……   差点一头磕死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苏羽瞬间心如死灰。   他一把推开郝樊,端端正正坐回副驾驶,白眼一翻,兴致全无:“要干啥呀?”   男人接下来的话,直白到让苏羽差点没原地蹦起来。   “要車震吗?大宝?”   苏羽:??   苏羽:!!   刚才没炸毛的苏羽这回彻底炸毛了。   他伸手捏住男人的嘴,恨不得给他拽出二里地去:“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能不能要点脸?”   郝樊将脑袋后仰,把自己的嘴从媳妇的小钳子手里拔出来,轻啧一声宠溺道:“瞅你一惊一乍的,车内就咱俩,你怕啥?”   “不拒绝我就当你默许了,来,先跟哥嘴一个。”说着,郝樊再度将身体前倾,一张俊脸刹那间贴到苏羽跟前。   只一个晃神的功夫,上唇就被人衔到嘴里,苏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抵住男人的胸膛奋力挣扎:“哥,唔……你先起开,身上脏死了,还有血,得先回家洗个澡。”   自家媳妇说的在理,可郝樊不情愿起开。   他松开苏羽的唇,眉头拧起来,眼巴巴盯着怀中的媳妇,语气幽怨:“不是哥不想洗,可回家了还怎么震?”   苏羽:……   他怎么一心只想着震?   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狗男人!   瞅这架势,不答应他的话估计能跟你磨叽半天。   此刻天色已经不早了,再加上苏羽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一沉吟,低垂下脑袋,别扭的开了口,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先回家,车可以停外面,你洗完澡,再……再出来。”   一听这话,郝樊的眸子瞬间眯起来。   男人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只想让人撕烂他的嘴:“苏小羽,有家不回,勾着老爷们在门外车里偷情,你玩的挺花呀!”   苏羽:……   “好!烦!”苏羽咬牙切齿的吐出俩字。   “嗯?喊哥啥事?”还以为媳妇在喊他名字,男人像条大狗似的凑上来,结果被自家媳妇迎头一个大逼斗,脑袋差点没给拍癫痫。   郝樊:……   “好好好,这么削我是吧?”男人抬手拉过安全带,“咔吧”一下把苏羽锁进座椅里。   “给哥等着,今晚让你叫爸爸。”郝樊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后缩回身子,给自己也系上安全带。   扭开车钥匙,一脚油门下去,男人单手帅气的扭转方向盘,黑色的迈巴赫冲出巷子,朝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临近家门,郝樊果真没把车开进车库,而是停在花园里。   他干净利落的推开门走下去,然后反手一按车钥匙,车灯闪烁两下,把苏羽关在车内。   “哥,你这是干什么?放我出去啊!”苏羽只晚出门一步就惨遭囚禁,气的直拍打车窗。   放他出来?怎么可能?   自家媳妇精的跟个猴似的,放他出来一准要逃跑。   “乖乖在里面待着,哥去洗个澡,不出十分钟就下来。”说着,郝樊抬起一根手指,隔着玻璃戳了戳储物箱的位置:“里面东西准备的很齐全,你自己看着办。”   准备啥了呀?苏羽顺着男人指引的方向,好奇的打开储物柜门,里面的东西因为被塞得太慢,骨碌碌的滚出来两样。   低头瞄一眼,看清那玩意后,苏羽的耳尖渡上一层绯色,气的又“啪”的一下合上了。   不是,他有毛病吧?   谁家好人会在车里准备这些不入眼的小玩具?!   “郝樊,你丫变态吧?”   男人丝毫不害臊,反而有些得意,仗着苏羽打不到他,语气可谓十分嚣张:“好好好,削我不够,还骂我是吧?说我变态,你这是毁我人设,给哥等着,今天叫爸爸也不好使了,你得喊爹。”   说完,男人单手甩着车钥匙离开了,临近家门口的台阶,突然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然后身影一闪消失在大门内。   紧接着,苏羽就看到,别墅的灯从底楼一路亮到三楼,速度之快堪比瞬移。   瞧他那猴急的样子,能不能有点深沉?苏羽以手扶额不忍直视。   只是他这一低头,便又看到无辜躺在脚底的小玩具。   黑色内敛的包装盒子上,却张扬的印刷着几个大字“超强震动,远程遥控”。   苏羽小脸一红,气的恶由胆边生,抬脚狠狠的碾了上去。   可踩坏这一个又有什么用呢?那储物柜里还装着满满一箱。   苏羽也是纳闷了,男人不是干游戏开发的吗?什么时候改批发小玩具了?还一口气囤了这么多,他是要开无人售卖店吗?   “死变态。”嘴上这么骂着,心绪却没来由的躁动起来,苏羽目光闪烁,开始隐晦的观察车内环境。   昂贵的真皮座椅,质感舒适,车内配备了LED氛围灯,还有全景天窗设计……   呃……   苏羽后悔答应男人那么荒唐的要求了。   可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洗完澡的郝樊,只穿一条长裤从屋内窜出来。   下半身包裹的严实,双腿修长有力,腰间束着根皮带,紧紧勒住劲瘦的腰身。   偏偏上半身一丝/不挂,肌肉结实紧致,背部线条流畅,夜色中,男人臂膀繁复的纹身宛若活过来一般,散发着强烈的雄性气息。   郝樊头发还没擦干,水珠从发梢滴落,沿着腹肌游走滑落,看起来更加狂野率真。   他光着膀子一头扎进车内,紧接着迈巴赫的车窗上,便缓慢升腾起一层水汽。   突然一只白皙的巴掌拍在车窗玻璃上,另一只更宽大的手紧随其后的追了上来,强迫他分开手指,与其紧紧相扣。   事后,苏羽身上简单披了件小毯子,被自家老公搂在怀里。   刚才全程只能埋头苦干,媳妇一句话都不让说,可憋死郝樊了,眼下总算解了禁,他扫一眼狼藉的车后座,脑瓜子拧起来,嘴欠的开了腔:“瞅你尿尿汤汤的,这座椅让你给造的,还咋坐?让哥明天上班时撅着腚开车呀?”   苏羽本来任由郝樊用结实的臂膀用力抱住自己,后背依偎在男人坚硬滚烫的胸膛上,倍有安全感。   听到这话后,苏羽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拎起郝樊的一撮皮肉,嫌弃的将整条胳膊丢了出去。   他怎么这么烦啊?自己已经够丢人的了?他偏要再重申一遍,这张破嘴老老实实闭着能吃亏咋滴?非得叭叭两句,一时不挨揍他难受是吧?   “还不都怪你?闭上你的坑,我不想听你说话。”   “好啊,现在怪我了。”男人抬手一巴掌抽在苏羽的嘟蛋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你瞅你这小死出。不是刚才求我那会儿,哥这腰就像弹簧,前进后退从不磨蹭,你就说要没要你的命吧?”   苏羽:……   忍不住了,好暴躁,他现在特别想打人,早知道先前揍那胖子的时候自己也冲上去补两脚了。   目光四下扫视,看到散落在车座椅下的皮带,苏羽眼前一亮,二话不说伸手将它抽了出来。   郝樊瞧见这一幕瞬间怂了,忙手脚并用把人控制住:“媳妇,这是干啥呀?哥都那么卖力了你还要鞭策我?是不是刚才没要够?你咋那么馋呢?啥牲口也架不住你这么使唤啊,快歇歇,让哥喘口气吧。” 第28章   好家伙, 还好自己反应快,但凡晚一秒,那小皮带都要落自己身上了。   车内空间狭小, 他躲多没地方躲去。   谁馋了?谁使唤他了?男人还装受害者, 说的好像这些荒唐事都是自己教唆的一样。   “放开我, 有种你放开我。”苏羽气不过,又挣脱不开,只能嘴上撂狠话。   郝樊自暴自弃:“不放, 有没有种的, 反正也发不了芽,长不出苗,就那么回事了,爱咋咋地吧。”   苏羽:……   他本就体力不支, 折腾没一会儿就歇菜了, 被男人用毯子裹住,从车里抱回屋内, 又一路送进三楼卧室的被窝里。   自在学校被人打了,苏羽的心一直委屈着,搁家养伤这几天, 睡前都会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   郝樊瞅着心疼, 又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把人搂进怀里哄着睡。   眼下气出了,又在车里耗尽体力,苏羽一沾枕头便打起小呼噜, 还起起伏伏的挺有规律。   这下好了, 郝樊可没法睡了,偏他舍不得把媳妇喊醒, 只能硬着头皮挨到天亮。   于是苏羽第二天早上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放大数倍的俊脸。   郝樊神色萎靡,无精打采的瞅着他,眼下还挂俩明显的黑眼圈。   苏羽纳闷:“哥,昨晚没睡好吗?”   “还有脸问,昨晚你干啥了自己不清楚啊?”   苏羽睡挺好,一夜无梦,醒来精气神都充足许多:“昨晚我干啥了?不会又磨牙了吧?”   “那倒没有。”男人摇摇头,再开口却是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你昨晚开一宿拖拉机啊,来张嘴让哥瞧瞧,小嗓子眼当一晚的发动机,是不是都没油了?需不需要哥给你添点油?”   苏羽:……   打呼噜就打呼噜,说什么开一宿拖拉机?   “起开,别耽误我起床,今天得去学校。”苏羽没好气的推开他,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   “哥当初给你请了俩周的假,不再多休息几天了?”   “不了。”苏羽果断回绝。   他的伤已经养好了,打人的胖子也付出代价,柳青研肯定不敢再找他的茬,眼下还是尽快回学校上课去,他当初可是费劲心力才考上F大的研究生,学业不能落下。   “成吧,那你收拾下,哥送你去学校。”   “嗯。”穿好衣服,苏羽跑去卫生间洗漱了。   他这几天在家懒散惯了,整天穿睡衣拖鞋,不是躺沙发上吃零食看电视,就是搁院子的凉亭里跟狗玩。   临近出门,苏羽赤着袜底要换鞋,打开鞋柜才发现,他那双白绿配色的运动板鞋找不着了。   “哥,你看到我那双白绿相间的板鞋了吗?低帮的。”   郝樊西装革履的依在门框上,冷眼旁观着。   他早就收拾好了,一直在等自家媳妇,然而苏羽磨叽半天,总算拾掇好要出门,结果鞋子又找不见了。   郝樊低头瞄一眼腕间的手表,随口提议道:“鞋柜里那么多鞋子,换双别的不行吗?”   “不行。”苏羽想也不想就驳回他的提议,任性道:“就那双鞋才配我今天的衣服。”   郝樊:……   瞅他穿一身环保色,远看跟个绿毛龟似的,还玩上搭配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我找找啊,都快迟到了。”瞧男人漠不关心的样子,苏羽急的直跺脚。   他还知道快迟到了啊?早干什么去了,一天天车撞树上知道拐了,大鼻涕流嘴里知道甩了,啥也不是。   郝樊阴阳怪气:“你雇我给你看着了,鞋子上学去了,你追去吧。”   不帮忙就算了,他还看自己笑话,苏羽冷哼一声置气道:“用不着你,我自己找。”   鞋柜里没有,苏羽又跑去客厅,围绕沙发转了好几圈,最后趴地上撅高屁股,脑袋钻进沙发底下张望。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紧接着自己的嘟蛋子上就挨了个大脚踢,男人没好气的声音随即在耳畔响起:“左三圈右三圈的,你搁这召唤土地佬呢?自己东西不知道好好放,虎拉吧叽那出,真不像是装的,我一顿大皮鞋头,腚都给你踢肿它。”   说完,男人走到茶几旁,从底下掏出双绿白相见的运动鞋,正是苏羽找不见的那一双。   “瞪俩窟窿喘气用的啊?”郝樊眼一瞥就瞅见了,结果苏羽跑跟前找半天也没找着:“就差拍你脸上了,不觉得硌眼珠子啊?”   苏羽用力从男人手中抢过鞋子,没好气道:“看见了怎么不早说?你故意的吧?”   郝樊:……   瞧瞧,这什么媳妇啊?好心帮他找到鞋子,还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郝樊气闷,猪八戒摔钉耙,他不伺候这个猴了。   “现在能出门了吗?”   “走吧。”苏羽穿上鞋子朝门外走出,临出门前,不知想到什么,又‘啪’的一拍脑门:“差点忘记拿包了。”   说完他跑回客厅一通翻箱倒柜,结果包没找到,沙发反而被他造的皮儿片儿的,苏羽又急吼吼的朝郝樊求助:“哥,我包不知道放哪了?你看见没?快帮我找找。”   刚才还朝他恶声恶气的,眼下这会儿又求着他了?   自家媳妇这好一下坏一下的,搁这表演京剧变脸呢?   那紫霞和青霞还12小时一倒班呢,他倒好,短短12秒已经倒两回班了,阴晴不定的,难为死个伺候的人了。   郝樊:“包跟鞋子一块上学了,搭伴去的,你寻去吧。”   苏羽:……   “郝樊,你又想挨揍是吧?”气的苏羽鼓起腮帮子,拎起拳头恐吓他。   “瞧把你厉害的,吓唬谁呢?”男人轻叹一声走上前,搂着苏羽往门外走:“包在车里,昨天你随手丢在后车座,忘了吗?赶紧吧,再不走真不赶趟了。”   苏羽被送到学校,他刚进教室,还没开始上大课,钟玲一行人突然神神秘秘凑到他课桌前,将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羽,咱们系发生一件大事,你听说了没?”   他这几天都搁家养伤呢,没太关注学校的事:“什么大事啊?我没注意。”   闻言,钟玲左右瞧一眼,确保四下无人偷听,才凑到他耳边轻声嘀咕道:“就咱们那个师姐柳青研,她在外做援/交,傍大款的事,被人在学校贴吧曝光了,有图有真相,据说还有小视频,但我冲进去吃瓜的时候已经被封禁了,眼下是看不到了。”说着,钟玲轻叹一声,瞧她那模样,似是还觉得挺可惜。   苏羽:!!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苏羽倍感震惊。   “就今天一大早,九点整,还是定时发布的,你说谁这么大本事啊?这种事都能扒出来。”   苏羽蜷了蜷指尖,他其实心里有猜测,估计八九不离十。   前段时间哥在家总背着他打电话,还时常带着银丝镜框,捧着电脑坐在沙发前,十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击,那速度与频率明显不像在处理公事。   男人是B大金融计算机双学位毕业的,当初若不是为了尽快赚钱养媳妇,完全可以硕博连读。   苏羽知道,郝樊是有点黑客技术在身上的。   “那这件事,学校什么态度?”   “这事影响太大了,学校肯定会秉公处理,证据已经被甩到脸上,我估计啊,用不了几天,柳青研就要被退学了。”   “这样吗?”苏羽唏嘘一声,没再发表自己的看法。   只是揭发了她,又不是冤枉了她,说到底都是她咎由自取。   果然,又过了没几天,柳青研突然从所有师生群里退出了,打那之后,苏羽再没在学校里见过她的身影。   风波过后,苏羽寻了个机会,趁郝樊搂着他在沙发上追剧,电视里正播放广告的空当,苏羽冷不丁的开口问道:“哥,柳青研的事被曝光在我们学校贴吧里,是不是你干的?”   没成想,男人大大方方承认了:“对啊,是哥干的,她应该被学校开除了吧?怎么突然提起她了,咋滴?她滚蛋前找你麻烦了?”   最后一句话尾调上扬,苏羽知道,但凡自己点一下头,男人肯定让柳青研吃不了兜着走。   “那倒没有,只是你把人家小视频都泼网上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郝樊不爽的啧啧嘴,伸手对着自家媳妇光亮的脑门就是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你可拉倒吧,还同情起她来了?她是嫁人吗?她那是嫁祸于人。”   “不嫁人谁养她啊?老了以后怎么办?”柳青研多年来早习惯伸手讨要,苏羽可不认为她会愿意靠上班赚两个辛苦钱讨生活。   “好家伙,你真慈悲啊?想当年西天取经咋没把你给派去呢?”郝樊伸手扯了扯自家媳妇的腮帮子:“她没了那胖子,以后还有瘦子,没有瘦子还有瘸子,用不着你操心,还老了以后咋办?敬老院总得有人住吧?尼姑庵的树叶子总得有人扫吧?一个老光棍婆子,多喝一口西北风也不会对气候造成什么影响,管好你自己吧。”   男人这张嘴咋这么讨人嫌啊?苏羽嘴角抽搐两下,又没憋住笑。   “别提她了,晦气。”郝樊面露厌恶之色,很快转移话题:“对了媳妇,这周有个慈善晚会,要携家属同往,你陪我去吧。”   “啊?什么慈善晚会啊?”扭头瞄一眼男人的侧脸,苏羽疑惑道。   “为残疾儿童举办的,晚宴上会为捐款人颁奖,有哥的名字,毕竟是社会公益活动,不好推脱。”   “我去合适吗?我之前从未参加过这类宴会。”苏羽睫毛轻颤,有些犹豫,他怕自己应付不来,给男人丢脸。   郝樊把人往怀中一搂,豪横道:“有啥不合适的?哥联合你的名义募捐了几千万呢,你是晚宴里面最财大气粗的那个,去了只管横着走。”   “那你说的也太晚了,我都没有合适的礼服。”毕竟他平日里都只出入学校,没必要穿的那么正式,所以苏羽的衣柜里衣服虽多,却没有适合晚宴那种场合的。   “大宝,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以为这是啥上层社会的名流宴会吗?就去吃个饭喝个酒而已,顺便领个奖,穿便服去就行。”郝樊摆摆手,一副大大咧咧浑然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啊?可以这么随便吗?苏羽将信将疑。   他毕竟没参加过,而男人已经参加数回,对流程场面肯定比自己熟悉,听他的应该没错。   应该……吧?   时间一晃来到周五晚上,因为是晚宴的缘故,所以苏羽从学校回来后,还有一段时间修整。   他倒不着急,反正去了只要跟男人身后就成,大不了他不说话也不与人攀谈,老老实实吃完饭就回家。   “苏小羽,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你怎么还窝在沙发里玩狗呢?”郝樊走到沙发前拉了自家媳妇一把:“瞅那郝大款一天天让你搁手里团了团了的,都快搓磨的吐白沫子了,还不放了它?赶紧起来换衣服去。”   男人此刻西装革履,单手插兜,视角从下往上望去,锃亮的皮鞋光彩照人,裁剪得体的西装裤衬的双腿笔直修长,深色西装搭配浅色领带,从容干练,魅力十足。   “哥,我真的随便穿穿就可以吗?”苏羽咋有点不太相信呢?   “当然,不穿露心坎子大裤衩子就行,其他无所谓,大宝随便穿。”   “那行吧。”说着,苏羽起身将郝大款放回狗窝,随即哒哒哒的跑上三楼,冲进衣帽间。   没一会儿功夫,他又下来了,   苏羽穿了件白色长裤,搭配浅紫色T恤,蓄着一头栗色短发,看上去简单清纯,洋溢着朝气活力。   “哥,我穿这样行吗?”苏羽原地转了个圈,展示给男人看。   “妥妥的。”郝樊朝自家媳妇竖起大拇指,随即揽着人朝门外走去。   在去慈善晚会的路上,苏羽坐在副驾驶上,翻开男人收到的邀请函。   藏蓝色的厚纸卡,看上去沉稳内敛,上面镌刻的烫金大字却又尽显奢华,封口处别了朵清新雅致的洋甘菊,代表着苦难中的力量,逆境中的坚强,做的倒十分用心。   苏羽翻开一瞧,里面用娟秀的字体,写了男人和自己的名字,还有身份年龄。   “哥,这邀请函上怎么还标注年龄呢?”   男人一转方向盘,让迈巴赫驶入高架桥:“这不很正常吗?咋滴?你才23岁你怕啥?”   苏羽撇撇嘴,面露心痛之色,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欠欠的,还拖着长音:“可哥26了啊,被人瞧见了,说哥老牛吃嫩草,我心里多不是滋味?”   郝樊挑动眉尾,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在埋汰自己年纪大了是吧?   忘记昨晚是谁在车里崩溃大哭了?把车座椅搞得擦都擦不干净,今早一看都结块了,郝樊没办法只能临时换套新的。   “可拉倒吧,你还不是滋味?你有心吗?你哪长过那玩意啊?”郝樊气笑了:“老牛吃嫩草咋了?哥不怕他们笑话,这话说的,有嫩草谁他妈还吃干草啊?哥是老牛,又不是傻牛。”   苏羽:……   他还挺会狡辩。   “哥,晚宴上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你提前跟我说说,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没啥好说的,你就当去吃席了,该炫炫,该喝喝,啥事别忘心里搁。”   苏羽瞅男人这不着调的模样就来气:“不行,我现在有点紧张,你必须说点啥。”   郝樊拗不过他,只能妥协:“成吧,那哥拿几个人情往来最常见的话题出来考考你。”   “好啊,你说。”苏羽兴冲冲的点头,摩拳擦掌,拭目以待。   “当你把名片递给别人,对方说苏总,久仰大名,你该怎么回?”这是最简单,也最基本的问题,郝樊相信,以自家媳妇聪明的小脑袋瓜,肯定能给出完美的答复。   苏羽歪了歪头,一脑袋问号,心里有什么就将什么说了出来:“啊?他还听过我的名字?我就是一家属,应该没啥名气吧?”   郝樊:……   是他天真了。   “那如果对方问你从事什么行业?”   苏羽诚实道:“我还在上学,没出来工作。”   郝樊--!   “那如果对方再问你上完学后想从事什么行业?”   苏羽耿直道:“没想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郝樊:)   我裂开。   男人‘啪’的一拍方向盘,对自家媳妇佩服的五体投地:“漂亮,完全无法选中目标,哥是科普不了一点啊!”   郝樊真是服了,正常人回答问题,咋滴也得答个yes no吧,结果自家媳妇倒好,全是or,无限闪避,这技能让他练的,知识完全送不进脑子里去。   男人无奈的叹息一声,又打一把方向盘,将车子驶出高架:“大宝,哥算看明白了,人情世故这条路呢,已经叫你给走死了,咱去了晚宴后,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其他只管交给哥。”   “切!”苏羽不爽的翻他个白眼,从鼻子里发出一道轻哼,随即窝回副驾驶的座椅里不吭声了。   他还耍上脾气了?自己也妹说错啊。   可媳妇闹情绪了,郝樊便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生怕喘气声太大,吵着媳妇后又得挨一顿呲!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门口。   偏头一瞧,看着铺在楼梯上火红的地毯,四周数不清的闪光灯,蜂拥而至的记者,以及身着西装长裤礼服长裙的男女宾客,苏羽人都麻了。   说好的随便穿穿呢?结果就他一个人当真了!? 第29章   “郝樊, 你……!”苏羽正准备找男人算账,回过头来却发现,郝樊已经不见了。   男人下了车, 从车头绕过去, 来到副驾驶旁, 在数不清闪光灯的拍摄下,从容不迫打开车门,然后含笑朝他伸出手。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苏羽只能将涌到喉咙眼的脏话咽下去, 然后勾起唇角,露出虚伪的假笑。   他把手递出去交给郝樊,在男人体贴的呵护下,走下车现身在众人眼前。   记者一窝蜂的簇拥上来, 将除了红毯外的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闪光灯咔咔一通乱拍, 镜头都快怼人脸上了,苏羽第一次应对这种场面, 上翘的嘴角越发僵硬,在男人的搀扶下勉强迈开腿,浑然没意识到, 自己已经同手同脚。   郝樊垂眸瞄一眼, 只觉得好笑, 他边从容不迫的应对镜头,边瞅准机会贴上自家媳妇的侧脸咬耳朵:“大宝,平日里搁家的精神头呢?一天天舞舞玄玄的, 你不挺能嘚瑟吗?咋在外面就蔫巴了?哥瞅你跟三舅姥爷他大侄子家养的二哈一个德行, 纯是窝里横啊!”   众目睽睽下,仗着苏羽拉不下脸来动手揍他, 郝樊的态度可谓十分嚣张。   苏羽刚有些神游天外,被男人几句话拉了回来。   他偏头看向郝樊,漂亮的杏眼眯成月牙,笑的越发核善。   双手故作亲昵的搂住男人臂膀,一只手背过镜头,偷偷潜伏到男人的胳膊里。   苏羽冷笑一声,怒瞪男人一眼后,拇指食指衔住一撮软肉,用力拧成十字花。   郝樊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跪了,但他很快稳住,站直身子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家媳妇的小钳子手抽出来,看似风轻云淡,实则都快憋出内伤了。   “舒服了吗?”苏羽脸颊上梨涡深陷,面朝男人露出狡黠的虎牙。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郝樊能听清,从远处望去,俩人面对面这一幕亲密无间,记者觉得这个画面很唯美,当即又是咔咔咔一通乱拍。   郝樊都无语死了,这些记者瞎呀?   瞎拍什么玩意?请他们来是报道慈善晚会的,不是报道家暴的。   “舒服了,哥错了,哥该死。”郝樊小幅度的点头哈腰,试图平息媳妇的怒火:“咱不闹了,搁外面呢,给哥留点面。”   此次慈善晚会影响力不小,记者的报道很可能刊登上头版头条,网络上也会流传大大小小的视频,郝樊可不想在全国范围内丢人。   左右已经出了恶气,苏羽懒得再同他计较,和男人相携迈上台阶,走进酒店的旋转拱门。   晚宴设在顶楼,要先在一楼大厅处出示邀请函。   看着手里跟他捏着同样藏蓝色厚卡纸的男女来宾,全都打扮光鲜亮丽,苏羽就气不打一处来。   核验完邀请函,男人拉着他走向观光电梯,苏羽却猛地一用力,拽着郝樊朝反方向走去。   来到大石柱后,仗着有屏风遮挡,苏羽肆无忌惮的把人逼进死角里。   郝樊四十五码的大脚委委屈屈踩在同一块瓷砖上,后背紧贴着大理石墙柱。   面前的矮冬瓜,双脚岔开与肩同宽,双手叉腰,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着胸脯,仰头瞪他。   郝樊这大块头真没地方缩了,他就差化身蜘蛛侠,挂墙上了。   “媳妇,你干……干哈呀?”   “干哈?你还有脸问?”苏羽快气死了:“你不是说这不是上层社会的名流晚宴吗?不是说随便穿穿就行吗?还我小说看多了?你看他们都怎么穿的?全场只有我穿T恤直筒裤,就我是个显眼包!”   垂眸扫一眼自己的打扮,为了显示青春活力,还把裤腿挽起来一截,露出白皙的脚踝。   丢死人了,苏羽忙弯腰把裤脚放下来。   “媳妇,你这样穿不挺好吗?瞅他们穿个燕尾服,跟屁股后面长尾巴似的,还有那大长裙子都拖地,这个踩完那个跺,埋不埋汰?相比下来,你这利利索索的多好?”   “这样好?这样好你怎么不这样穿?”苏羽梗着脖子跟男人叫嚣:“你怎么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呀?”   郝樊:……   这媳妇咋说话呢?哪有说自家老爷们人模狗样的?   男人双手一摊,开始找借口:“我这不是没得选吗?哥衣柜里全是西服。”   “你放屁!”苏羽踮起脚来破口大骂。   “唉呀妈,喷我一脸。”郝樊抬手摸一把,无奈道:“好好说个话,谁把花洒打开了?”   什么花洒?苏羽差点破功!   是他刚才情绪太激动了,又不是故意的,苏羽抿紧唇角努力憋笑,还生着气呢,笑出来就不严肃了。   敏锐察觉到媳妇的态度有所松缓,郝樊再接再厉的开口劝说:“大宝,咱天生丽质,用不着衣服点缀,穿的跟个花孔雀似的干啥?这是慈善晚会,又不是选美大赛。”   “可你们都穿的那么正式,只有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苏羽咬着唇珠陷入纠结。   早知道没合适的衣服,他就不来了。   郝樊就是怕他不来,才说大家都随便穿穿的。   这种颁奖晚宴没什么意思,上台说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再听台下人吹几句彩虹屁,简直无聊透顶。   偏大家都带家属来,看他人成双入对的,就自己嘎嘣一个,郝樊心里更不得劲了。   之前好几次,坐他旁边的夫妻不是喝交杯酒就是卿卿我我的咬耳朵,那家伙嚣张的,丝毫不把自己这个一米九几的大老爷们放眼里。   还有以为他单身要把家里闺女介绍给他的,郝樊反复澄清自己有爱人了,解释的口干舌燥不说,嘴巴都磋磨起皮了。   所以这回,他说什么也要把自家媳妇带来。   “大宝,没人管你穿什么,你要觉得不好,哥往后多捐些钱就是了。”郝樊小心翼翼把手搭到苏羽的后腰上,眼见媳妇没挥开他,他胆子便壮了些,拥着人往旁边的观光梯走去,乘电梯直达顶楼。   郝樊来的不算早,其他大大小小的公司,捐过款的老总携带着家眷,差不多到齐了。   慈善晚宴,除了向社会传递爱心外,也是结交商业伙伴的好机会。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情世故难免的。   郝樊的乐游无限,最近跟大品牌互动取得不菲的成绩,这种联名不限制行业,因此想跟他结交的老总格外多,郝樊的身影刚一出现在会场,就被人盯上了。   苏羽跟在男人身后,远远的,只见有几波人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目标明确的直奔他们而来。   “哥,我们好像被人包围了。”苏羽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目光四下扫去,言语间带着几分惶恐。   听媳妇这口气,好像以为人家是来找他干架的。   郝樊轻笑着拍了拍苏羽的手背,安抚道:“别慌,小场面。”说着,他从侍应生端着的托盘里拿起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塞到媳妇手心里,然后搂着苏羽迎了上去。   “是乐游无限的郝总吧?久仰大名,我是创联领域电子科技的肖元清,很高兴认识你。”   “肖总,你好。”郝樊客气的点头,这个公司他听说过,主要生产电子产品,销量和口碑都不错。   “身边这位,就是您男朋友吧?”肖元清看向旁边的苏羽。   郝樊的身份信息他早就调查过,之所以明知故问,是知道郝樊宠老婆,以苏羽为话题切入点更容易变的熟络。   闻言,郝樊猛地搂紧怀中人,面上的神色正常,说出的话却有几分雷人:“是媳妇,你要看我俩的结婚证吗?”   苏羽:……   肖元清:……   不是,男人到底什么毛病啊?   结婚证又不是身份证,他走到哪带到哪?   而且为了防止郝樊上演这一出,自己不是已经将结婚证锁进床头柜了吗?他什么时候偷出来的?   眼见对面肖总的表情出现刹那的空白,苏羽只能尴尬的赔着笑,他偏过头,貌若不经意将嘴唇擦过男人耳畔,咬牙切齿的问他:“床头柜的密码锁,你怎么破解的?”   郝樊冷哼一声,挖苦道:“就你那点脑黄,草履虫都能给你当班长,还设定个老破密码防着我?哥分分钟给你破解了。”   六位数呢,他说解开就解开了?苏羽咋这么不相信呢?   当初为了设定密码他可是绞尽脑汁,就怕男人试出来,所以既没用生日也没用各类纪念日。   “所以你到底怎么破解的?”苏羽想不明白。   “我撬开的。”郝樊洋洋得意。   苏羽:……   郝樊,你大爷!   他怎么这么贱呢?这要搁家里,自己早跳起来抽他了。   可这是公共场合,在场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苏羽只能深呼吸,深呼吸,心中默诵《莫生气》。   肖元清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他这个人向来八面玲珑,口条也不错,还是头一回被人一个照面就给整无语了。   “呵呵,郝总方便的话,我倒想看看。”这人摆明了想给他看,肖元清只能顺着郝樊的意思接过话茬。   “方便的很。”说着,郝樊的手就往西装口袋里掏,被苏羽着急忙慌的摁住了。   朝肖元清歉意的笑了笑,苏羽忙着打圆场:“他开玩笑的,肖总别当真。”   “没开玩笑啊?我真带了。”郝樊还想辩解,被自家媳妇一个眼刀子给震住了,他摸了把鼻子讪讪的闭上嘴。   “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啊,怪不得郝总要英年早婚。”肖元清还打算跟郝樊谈生意,自然不可能让话题戛然而止。   “那必须滴,我媳妇老招人稀罕啦。”郝樊边说着,边黏黏糊糊把身边人往怀里搂。   苏羽表面笑嘻嘻,内心妈卖批。   他记下了,一会儿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让男人好看!   郝樊瞧一眼对面之人,突然冷不丁的问道:“对了,你咋样啊?咋一个人来的?”   肖元清依旧保持着绅士风度,实话实说:“我没成家,还单身。”   闻言,郝樊的眼底划过一道暗芒。   单身好啊,之前参加慈善晚会,他只能充当电灯泡,眼下终于轮到他给别人撒狗粮了。   说秀就秀,郝樊贴近苏羽的耳畔,轻声道:“媳妇,去给哥拿点吃的去,我跟肖总谈点生意上的事。”   “好。”苏羽忙不迭应下来,他现在想赶紧离男人远点,还凑一块的话,指不定他会整什么幺蛾子。   但他防范的晚了,郝樊其实已经整上幺蛾子了。   苏羽正要转身离开,男人的手臂却依旧紧紧锢着他的腰,苏羽正纳闷呢,下一秒就被郝樊捧住脑袋对着侧脸吧唧一口,男人用恶心巴拉的声音开口叮嘱:“别跑太远,爱你呦,大宝~”   苏羽:……   神经病啊!他又哪根筋搭错了?   苏羽用力磨了磨后槽牙,真想给他一电炮,然后用男人老家盛产的苞米瓤子,把他的嗓子眼堵上。   肖元清则不忍直视的偏过头去,用力眨了眨眼,差点没绷住。   苏羽气鼓鼓的离开,走出两步后又回过身来,他背着肖总,面朝郝樊,抬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用眼神警告男人:等着吧,回家以后你死定了。   郝樊轻咳一声,权当没看见,开始热络的跟肖元清交换名片谈合作。   媳妇要收拾他也得等回家后,眼下能浪一刻是一刻。   晚宴上准备的都是精致的小点心,还有水果饮品,所有食物全部独立包装,干净卫生。   苏羽手持托盘,用夹子取了块黑森林蛋糕,一块虎皮蛋卷,抹茶麻薯,几瓣切好的橙子,还有一杯青梅果酒。   他正准备找个清净地方,坐下美美的炫一顿,结果这时候,身后又想起男人的呼唤声:“媳妇,过来一下。”   回头望去,男人身边又换了几个人,不知道又是哪家公司的什么总,此刻全部齐刷刷的望着他。   不好驳了男人的面子,苏羽端着托盘,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临近跟前,又被男人一手搭在肩膀上,亲昵的拥进怀里,介绍给大家:“这是我媳妇。”   说完,他转而朝苏羽引荐道:“这四位分别是钱总,周总,邵总,赵总。”全是经过我精挑细选,清一色的单身狗,郝樊在心底默默补充一句。   “媳妇,你拿了什么吃的?”郝樊垂眸望向苏羽手中的托盘。   自己不会看啊?问什么问?   苏羽心头暴躁,非常想骂他两句,但碍于旁人在场,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敷衍道:“拿了几块甜点,还有几瓣橙子。”   男人砸吧砸吧嘴,忽然冒出来一句:“我这两天嘴头子有点淡,也想吃甜的了。”说完就直勾勾瞅着怀中人。   苏羽:……   你还想吃啥?我有大逼斗,你吃不吃?   等了片刻,也不见自家媳妇有所动作,郝樊忙给他递个眼神,眼底流露出一丝央求。   快喂我呀,还愣着干什么?   苏羽隐晦的翻个白眼,拿勺子用力舀起一勺奶油,毫不客气的怼他嘴里。   吃吧,齁死你!   郝樊满足的伸出舌头,将奶油全部卷进嘴里,随即享受的眯起眸子,不忘秀一句:“真甜,跟媳妇一样甜。”   围在他身边的各位老总都呵呵的赔着笑,瞅那被迫营业的窘迫样子,摆明尴尬了。   苏羽要比他们的症状更严重一些,已经有些生理不适了。   将手中的托盘塞给旁边的侍应生,辛苦他帮忙处理一下,苏羽拉着男人的胳膊往卫生间拽去。   郝樊的头顶立刻拉响防空警报。   秀个恩爱他是心高气傲,被拉进洗手间那就生死难料。   不行,他不去。   “媳妇,我不急,你自己去呗,我跟几位总还有生意要谈。”郝樊随便找了个借口,同时将身体后仰,和苏羽唱反调。   “你陪我去,生意回来谈也一样。”苏羽不松口,神色笑眯眯的,声音却哇哇凉,听的郝樊心里直发毛。   这么多人瞧着呢,郝樊要面子,开不了求饶的口,就这样被苏羽拉扯进卫生间。   门一关,‘哐’的一声响,郝樊心尖都跟着颤了一下。   他求生欲很强的开口道:“媳妇,颁奖典礼要开始了,我们赶紧出去吧。”   男人的眼睛一个劲偷瞄门把手,明显想开溜,苏羽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二话不说,上手就抽,边揍边骂:“床头柜的密码锁是你撬的?你手咋那么欠呢?还我很甜?哪甜啊?你倒是说明白了哪甜?大嘴巴子甜不甜?小拳头甜不甜?我让你甜。”   从厕所门口一路打到里面的内卫隔板前,郝樊避无可避,窝囊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等了一会儿,不再有巴掌落下来,郝樊透过胳肢窝偷瞄一眼,媳妇正扶着洗手台平复呼吸,短时间内想必不会再揍他了。   把胳膊从头上放下来,男人往墙角缩了缩,蹲在地上嘟囔着抱怨:“就想秀个恩爱咋滴了?我犯天条了?上来就送我个十连抽,你是国服百里玄策啊?”   他还敢顶嘴?苏羽又扑上去,抬腿补了两个二踢脚。   郝樊这下彻底老实了,没敢再吭声。   而就在这时,内卫的隔板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肖元清拔腿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蹲在地上的郝樊身上,扫一眼后立马离开,紧接着又朝苏羽点头示意一下。   肖元清来到洗手台前,先打开水龙头净了净手,又抽出吸水纸擦干手,最后将揉皱的吸水纸扔进垃圾桶。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最后施施然的离去。   苏羽傻眼了。   郝樊僵硬了。   世界突然安静了。 第30章   创联领域新生产的耳机想跟乐游无限的游戏角色联名, 做成限量款,拿到官网上售卖。   郝樊觉得这个点子不错,刚跟肖元清谈完合作。   高手过招, 见招拆招, 生意谈妥后, 他们友好的握手,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都是人中龙凤,业界翘楚, 但郝樊觉得吧, 自己有媳妇,肖元清还是单身狗,仅凭这一点,自己就要更胜一筹。   然而刚得意没多久, 转头就被肖元清揭穿已婚男人背后的辛酸。   人家孤身一人, 逍遥洒脱,反观自己......   一米九几的大立柜被一米七几的小地缸骑到头上熊, 噼里啪啦挨一通揍,完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窝不窝囊?丢不丢人?这不闹笑话吗?   郝樊人都要碎了,面子更是散落一地。   男人挪动着脚步蹲进角落里, 面朝墙壁, 背对着苏羽, 整个人仿佛笼罩上一层阴影。   打击太大,饶是平日里迷之自信的人,眼下也自闭了。   苏羽心虚的摸了把鼻头, 他也没想到, 这厕所的内卫隔间里还有人?且这人好巧不巧,正是被郝樊当面撒过狗粮的肖元清。   说起来也是男人自作自受, 谁让他不做人的?   晚宴上诸多总都有媳妇陪同,却数他最能嘚瑟,还专门跑人单身汉面前秀恩爱,眼下怎么样?翻车了吧?   活该!   “别蹲着了,颁奖典礼快开始了,赶紧起来。”苏羽走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我不去了。”郝樊闹情绪,甩一下肩膀头子,抖掉苏羽的手,继续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再怎么说也是公司总裁,手下管理着一万多号员工,人前是说一不二的领导者。   媳妇可倒好,一点面子不给自己留。   跟创联领域的合作下个周就要开始推动了,到时候让他怎么面对肖元清?   自己先前搁人家面前装的人五人六的,结果扭头就被媳妇打出原形,回想肖元清离开前那故作冷静的模样,郝樊脚趾扣地,恨不得找块嫩豆腐撞死得了。   苏羽反思一下,确实是自己处理的不妥,他该多忍耐些,就算再上火也要等回家再说。   蹲下身子,凑到郝樊身边,苏羽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脑袋,像安抚郝大款那样,柔声细语的轻哄道:“这次是我不对,给你道个歉。”   闻言,郝樊耳根子动了动,他微微偏头瞥一眼媳妇,声音憋屈的问道:“那你说,你错哪了?”   “是我疏忽了,揍你前没检查周围环境,害你丢了面子。”   郝樊:?   好好好,合着你削我没错?错只错在没检查环境是吧?   这什么媳妇啊,跟他过日子真闹挺啊!   郝樊重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人,情绪更大了。   苏羽:......   他还来劲了是吧?   苏羽猛地站起身来,抬腿踹他一脚:“郝樊,你别蹬鼻子上脸,这事过去就完了呗,又不是没给你道歉。”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郝樊不能理解,这又打又骂的,谁家好人这么道歉的?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我总不能给你跪下吧?”苏羽的眉毛竖了起来。   “这话说得。”郝樊哼哼唧唧的嘟囔:“哪次道歉的时候我没跪下啊?”   双手往腰间一叉,苏羽理直气壮:“那我道歉的时候你怎么不跪下?”   郝樊:??   我靠,这什么逻辑?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苏羽抱住男人的胳膊肘,用力拉扯,想把人从地上拽起来:“给你台阶就下了吧,别不识抬举。”   咋什么都赖他身上,这媳妇讲不讲理啊?   郝樊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说话的声音便不自觉放大些:“我也想下啊,你倒是给台阶啊,光说我不识抬举,就是不给我台阶。”   苏羽垂眸盯了男人一会儿,半晌后将郝樊的胳膊丢了回来,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吼我?”   郝樊:......?   怎么感觉黑白突然颠倒过来了?好一招倒反天罡啊!   “不是,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吼你了?”郝樊赶忙解释:“苏小羽,哥刚才是在跟你讲理。”   苏羽撇撇嘴,咬死了不松口:“你就是吼我了。”   倒反天罡后,他又开始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了是吧?   这他妈谁发明的招数啊?简直无解,独孤求败来了也只能干瞪眼。   郝樊烦躁的抓两把头发,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肯定哪出错了?哥有点懵逼,媳妇,你先别说话,让我捋捋。”   苏羽的眼眶红了,装模作样的吸两下鼻子,目光幽怨的瞪男人一眼:“反正你凶我了,你完了。”说完,他扭头冲出卫生间。   瞧见这一幕,郝樊“嗖”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蹲太久,脚都麻了,可他却完全顾不得,拔腿追上去:“媳妇,别跑啊,我不捋了,哥错了行吗?”   至于到底错哪了?他也不知道啊!   事情最开始不是苏羽在给他道歉吗?怎么发展到最后,反倒成他给媳妇道歉了?真邪门啊!   算了,不寻思了,认命吧。   郝樊算看明白了,就算前面两招他都能破解了,也架不住媳妇最后这一招哭哭赖赖!   苏羽那小短腿,压根没跑两步,就被男人追了上来。   郝樊抓住媳妇的胳膊后用力把人往怀里搂,做低伏小的赔罪:“媳妇,听哥说,咱不生气了,好不好?”   苏羽刚才眼眶里积蓄的泪水早消失不见了,嘴角翘的老高,一副阴谋得逞的狡黠模样。   他扬起下巴,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大度模样:“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了。”   还以为自己要哄半天,没想到媳妇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郝樊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合着苏羽刚才那眼泪八叉的模样都是在演他呢。   “好好好,玩我是吧?”这笔账郝樊记下了:“老公和你心连心,你和老公玩脑筋,一天天的净跟我耍磨磨丢,你没正事是吧?”   苏羽重新端起托盘,没好气的拿胳膊肘子撞他一下:“起开,别耽误我取点心。”   瞧瞧,他干了不地道的事,语气还这么横,纯是让自己给惯得。   眼瞅苏羽拿完芋泥酥,拿马卡龙,拿完马卡龙,拿慕斯,泡芙,提拉米苏,芒果班戟......   男人不赞同的拧起脑瓜子,试图制止他:“媳妇,你吃不了,别拿这么多。”   “我乐意,你别管。”苏羽拍落郝樊的手,压根不听他的,任性的将托盘塞得满满当当。   “行,你拿吧,一会儿要吃不完浪费了,看哥不把你的腚打肿它。”   “肯定吃得完。”苏羽也不知从哪来的自信,拉着男人坐到旁边的高脚凳上,开始品尝美食。   叉起块小慕斯,苏羽咬一口后,不满意的皱起眉头:“哥,这个不好吃,你吃吧。”说完捏起郝樊的腮帮子,蛮横的怼到男人嘴里。   郝樊不喜甜的,可媳妇都已经送嘴里了,他只能抿抿唇不情不愿的吃进去。   下咽的时候,男人摆出副服毒的架势,恨不得将脖子抻出二里地去,好不容易吞下去还不忘抱怨两句:“这什么玩意啊?死老贵腻歪齁甜的,这晚宴净备些虚头巴脑的,还不如整点疙瘩汤,热乎乎稀溜饱撑的,多好!”   苏羽无语的翻个白眼,他眼里就只有那疙瘩汤,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又叉起块洒了层咖啡粉的提拉米苏,苏羽同样吃一口就不吃了:“哥,这也给你吃。”   芒果班戟他把里面的芒果都挖出来吃掉,剩下奶油跟外皮又不由分说强塞到郝樊嘴里:“还有这个,都给你吃。”   郝樊:......   一会儿的功夫,郝樊觉得自己的血糖指数都要超标了。   “你说你又不喜欢吃拿它干啥呀?”   苏羽将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闻言眨巴眨巴眼,无辜道:“我不拿它,不尝尝味道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吃呢?”   郝樊:......?   这话听着还挺在理。   “那你不乐意吃的玩意干啥都呱呱倒我嘴里?咋滴?哥是你的泔水桶啊?”   苏羽心虚的偏过头去,死鸭子嘴硬道:“谁说喂给你的都是我不乐意吃的?”   他还不承认,郝樊捏起芋泥酥的壳子凑到苏羽跟前,没好气的质问道:“你自个瞅瞅,里面的芋泥让你挖的多干净?咋滴?你黄金矿工啊?一会儿的典礼上要不要给你也颁个奖?好歹给哥留点渣啊,就干巴巴让我炫个面粉壳子,你可真疼我啊!”   说完,男人一扬手把芋泥酥的壳子丢嘴里,边恶狠狠的咀嚼,边气势汹汹的瞪着自家媳妇。   把自家老爷们当湿垃圾桶用,你说他咋能干出这事呢?心里一点都没我啊!   苏羽自觉理亏,便想跟郝樊服个软,让男人别计较了。   伸手拽住郝樊的西服下摆,苏羽的声音九曲十八弯,凑上前轻声唤了句:“老公~”   不成想,男人毫不买账,端出副油盐不进的嘴脸,伸手把他扒拉开:“可拉倒吧,快别叫我老公了,以后就叫我郝某人吧。”   苏羽:...... 第31章   好声好气的哄他两句还不接受?这谱让他摆的, 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羽不再拉他的西服下摆,转而薅住男人的领带把人拽到跟前,咬牙道:“给你台阶就下了, 别逼我在这么正式的场合扇你嗷?”   郝樊:……   唉呀妈, 这杀气腾腾的小眼神, 狠了狠实的,好像要剜死他,多吓人啊!   郝樊抿嘴吞咽一声, 忙切换成讨好的嘴脸:“你瞅你这小死出, 哥不是闹着玩吗?咋还开不起玩笑了呢?”说完,他拿起一个芋泥酥,将里面的芋泥挖出来后全部送到苏羽嘴里,自己主动把外壳吃了:“好吃, 真香, 哥就爱吃这面粉壳子,干巴巴的但不至于硌牙, 你可别跟我抢啊!”   算他识相,苏羽轻哼一声松开男人的领带。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逼自己跟他急眼, 真是贱得慌。   又逃过一劫, 郝樊单手成拳放到嘴边, 隐晦的长吁一口气。   跟自家媳妇过日子,这糟心程度堪比西天取经。   说白了,人家师徒四个, 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中间还有缓呢, 最起码能喘口气不是?他可倒好,一场慈善晚会还没结束, 这都遭遇几难了?   说起来也怪他,当初纯粹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看苏羽第一眼就觉(jiao)得吧,这小老弟真带劲,头顶光环,是来拯救他的小天使。   郝樊不是磨叽的性子,既然看对眼自然要追到手,他一顿操作猛如虎,成功把人拿下。   之后关上门过日子才发现,妈呀,第一眼看岔劈了,啥头顶光环啊?分明是手拿花圈,不是来拯救他,是来送走他的。   郝樊也纳闷,从小到大,婆婆丁之类的野菜自己也没少吃啊,咋就没治好恋爱脑呢?   就在男人心中感慨之际,慈善晚宴的重头戏,颁奖典礼总算开始了。   主持人在台上介绍完开场白,偌大的投影屏幕上,第一个被题名的就是乐游无限的郝总及其夫人苏羽。   “走吧,大宝,上台领奖了。”郝樊朝自家媳妇伸出手。   苏羽将嘴里的泡芙咽下,差点没噎着:“啊?我也要讲话吗?能不能不去啊?”   “你看,有哥在你怕啥?”说着,郝樊拉过苏羽的手搭上自己的胳膊肘,拐着人朝台上走去。   苏羽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边,周围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和男人身上,只让苏羽觉得亚历山大。   怕倒不至于,只是紧张。   苏羽毕竟还是个学生,很少在人前抛头露面,更不必说当着众人的面发表讲话了。   郝樊一上台,先客气的从主持人手中接过奖杯,一转头塞到苏羽怀里。   他拿起麦克风,隐晦的清了清嗓子,转身面朝众人,开口就是滔滔不绝的场面话。   发表演讲对郝樊就是家常便饭。   偌大的舞台上,只站着他们俩个人,台下坐着的,全是身价上亿的企业老板。   苏羽一颗心怦怦跳,双腿不自觉发软,好在男人的大手紧紧锢在他后腰上,才不至于出洋相。   扭头望去,伴随着聚光灯的照射,男人的黑色西装在灯光下闪烁着优雅的光泽,像披上一层战袍,   郝樊目光坚定,神态自若,他生的英俊帅气,说起官方话来口音又没那么重,当之无愧成为全场的焦点。   苏羽的心跳更快了,目光追逐着郝樊的每一丝动作,像被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完全移不开视线。   此刻,男人在他眼中宛若星辰般耀眼,苏羽完全沉溺在男人的魅力之中,无法自拔。   发表获奖感言只是走个过场,不宜占据大家太长时间,郝樊只讲了十几分钟就收场,继而将麦克风还给主持人,然后拥着苏羽朝台下走去。   苏羽:??   合着他只是个挂件,不用讲两句啊?白紧张了。   郝樊刚才讲话时,就觉得身边有道火辣辣的视线直勾勾落自己脸上。   用余光一瞄,果不其然,正是自家媳妇憧憬仰慕的小眼神。   目光还能再直白一点吗?嘴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是不是又犯馋了?   那小眼睛卡巴卡巴的,跟挥着两把小刷子似的,忒会勾引人,整的他心里边刺挠的。   就知道媳妇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只是脸皮薄,刀子嘴,不好意思承认,实则被自己迷的不要不要的。   郝樊自以为洞察了真相,特别想把人搂怀里,狠狠磋磨一顿,但众目睽睽下,偏不能那么做,只能通过讲话转移注意力。   好不容易敷衍着讲完,男人走下舞台,一开始还算正常。   直到主持人欢迎另一位公司老总上台领奖,众人的注意力被夺走,郝樊左右张望两眼,见没有人再盯着他,突然不正常起来。   苏羽本想找个地方坐下,这时胳膊肘子上却传来一道巨力,人登时差点没飞出去。   他被男人连拖带拽的,拉到女嘉宾专用的补妆间门口。   门上挂着「无人使用」的牌子,郝樊抬手一翻变做「使用中」,然后拥着他走进去,当着他的面将门落锁。   苏羽还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正准备问点什么,却被转身过来的男人一下子壁咚到墙壁上。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目光所及之处是男人灰白相间的斜纹领带,优雅而富有层次感。   郝樊高大的身躯几乎将他整个笼罩住,呼吸间,鼻尖萦绕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   回想起男人在舞台上,面对台下观众熙攘,神情自若的地掌控全场,每个细微的眼神和动作都流露出难以言喻的自信。   这是他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人都有慕强心理,更不必说,这个被崇拜敬仰的对象还是自己男人。   苏羽睫毛轻颤,呼吸陡然变的急促,他的目光依旧直视前方,有点不敢抬头跟男人对视。   郝樊太了解自家媳妇了,生丫蛋子一个,精神头全没用在正道上。   他们虽新婚不久,可也谈了几年恋爱了,对彼此的熟悉程度堪比老夫老妻。   有啥好害羞的?这周围又没人,郝樊很清楚,这个时候就需要自己添一把火了。   他伸出食指轻轻挑起苏羽的下巴,眉眼含笑的望过去,眸光温柔又暗含几分攻击性。   苏羽本就摇摆不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双手偷摸抓紧裤缝,眼底荡漾开水色,暧昧的气氛一触即发。   男人这时突然逼近,英俊的面容在眼前无限放大,特别是那高挺的鼻梁,刀脊背一样直,苏羽的心跳刹那间乱了节奏。   眼瞅下一秒就要含住他的唇,郝樊不知想到什么,突兀的停下动作。   苏羽期待的心情落了空,迷茫的眨眨眼。   然后他就看到男人稍微退开一些距离后,竟然张开了嘴。   别!不要!求你了!   苏羽瞪圆了眼,瞳孔微颤,他慌忙抬手去堵,可到底晚了一步。   “大宝,哥刚才那小慷慨陈词你觉(jiao)得咋样啊?是不是把你迷得走不动道迈不开腿了?你也甭夹夹咕咕的抹不开面承认,我都知道,哥这嘴皮子,别的不说,就是利索,年轻时人送外号关东——碎嘴子。”说完,男人还自恋的朝他挑挑眉,压低声音嘱咐道:“可别出去说哈,咱深沉点,要低调。”   谁他妈出去说啊?说出去还不丢死个人?   苏羽白眼连着翻,抬手一巴掌呼他脑门上,语气暴躁:“滚吧你,死远点。”   “咋滴了?哥刚才就跟你调个情,咋还翻脸呢?”郝樊不能理解,这媳妇怎么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但眼下也没必要弄清楚了,亲他一顿,啥都好了:“妥了,哥现在可要嘴你了。”   他那是调情吗?谁家调情能直接把人调痿了。   苏羽攥紧拳头,眼下烦他烦的要命,别说亲嘴了,瞅他都来气。   眼见男人又朝他贴过来,这张脸刚才还觉得英俊帅气,这会儿却只觉得面目可憎。   深吸一口气憋住,在男人身躯靠过来之际,苏羽将小腿弯曲,大腿用力往上一撞,大骂一句:“郝樊,我去你大爷的。”   卧槽,他玩这么阴的?   郝樊下意识将双手下压,抵住苏羽的波罗盖,紧接着后退一大步,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膛。   还好他眼疾手快,不然自家小兄弟可要遭血罪了。   “苏小羽,你彪啊?那老话都说,脑瓜子能随便搂,卡巴裆不能踢,你倒好,专攻人下盘,你是真破我防啊?”郝樊心有余悸:“说白了,这玩意虽长我身上,但不是跟你更亲啊?你有啥话不能好好说,直接六亲不认了?”   什么东西就跟自己更亲?苏羽被男人说的小脸通黄。   “来,你过来。”郝樊朝自家媳妇招招手:“哥跟你谈谈。”   苏羽想也不想一口回绝掉:“谁跟你谈,不谈!”   “恐怖分子都他妈能谈,你有啥不能谈的?”媳妇不肯过来,郝樊就杀了过去。   本是要谈判的,但苏羽不乐意,那就只能动用武力解决了。   郝樊上去抓住苏羽的手,将其绞到身后,压着媳妇把人摁到梳妆台上。   男人抬起一只手送到嘴边,“呸”的吐一口气,然后对着那挺翘的嘟蛋子,甩手就是几巴掌。   啪啪啪——   郝樊边收拾他边训话:“让你挂老公的裆?以后还敢不敢了?它受惊了知不知道?你就作吧,闯下这么大的祸必须得有点惩罚,给哥等着吭,今晚不把你干出沫子来,哥下周去公司,就他妈倒立着办公。”   苏羽瞪圆了眼,不敢相信男人敢动手打他?   郝樊抽了几巴掌解解气就把人放开了。   臀尖酥酥麻麻的,跟过电一样,苏羽小脸呆愣愣的,反手挠了挠屁屁,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他无辜的眨巴两下眼,这才从被打的震惊中苏醒过来。   用力咬了咬下唇,苏羽先朝男人“嗖”一下射出把眼刀子,然后张牙舞爪的扑上去。   必须打回来,他可不受这委屈:“郝樊,敢打我?你活腻歪了?”   瞅他脖子上架个二五脑袋,扑扑棱棱的,跟个大飞蛾子似的,浑身都是破绽,就这还学人打架呢?   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苏羽冲到跟前抬起了巴掌,郝樊反手就给他攥住了。   小胳膊细的,感觉稍微用点力,都能给他嘎巴一下掰折了。   苏羽用力挣扎两下,却没能从男人手中挣脱,既然手不能用了,苏羽眸光一狠,抬腿就要踢他。   郝樊一早防着他呢,趁苏羽抬腿之际,伸手捞住他的膝盖窝,轻飘飘的举高。   苏羽登时没招可使了,像只断腿的蚂蚱似的,踮着脚在地上乱蹦。   怎会如此?丢死人了。   苏羽脸都气绿了:“郝樊,你赶紧撒开我,听见没?”   闻言,男人装模作样的掏掏耳朵,故意端出副听不清的模样逗弄他:”你说啥?你要去赶集?”   “我说让你撒开我!撒开我!”苏羽气急败坏的重复道。   “啊?吃什么玩意你要多撒点盐?”瞅他那急头白脸的样,郝樊抿嘴偷乐。   苏羽:……   小脸板起来,苏羽一本正经的沉声道:“郝樊,你那方面不行,只能坚持三秒。”   “你放屁!”郝樊当即就炸了:“哥他妈最起码半个钟起步,你敢造我的谣?”   苏羽轻哼一声,咧嘴笑了:“你不是耳朵坏了吗?不是说啥都听不清吗?怎么这会儿好使了?”   郝樊:……   “苏小羽,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刚才几个大逼斗没吃够是吧?行,哥今天让你吃几下小皮带。”说着,郝樊两三下解开脖颈的领带,二话不说把苏羽给绑了,他推着自家媳妇,再度把人压到梳妆台上。   抬高一条腿,抵在苏羽的双腿之间,防止他反抗。郝樊单手伸向裤腰,准备把皮带解开。   “郝樊,你敢?”苏羽想挣扎却压根动弹不了,气红了眼,只能在桌面上来回蛄蛹着放狠话。   “我今天还真敢了,就得让你知道知道自家老爷们的厉害,哥今天不但要抽你的嘟蛋子,还要扒了你的小裤衩抽,你给我等着哈!”说完,郝樊“咔吧”一下松开皮带扣。   “那个……你们能等会再抽吗?”这个时候,化妆间内突然响起一道女声。   身穿米白色晚礼服的的女人,面色尴尬的从梳妆台跟墙壁的夹缝间冒出头来,手里还举着一只口红。   她苦笑两声,尴尬的解释道:“那个,我口红落这了,所以回来找,门上的牌子忘翻了,真不是故意的。”   话音落地,化妆间内出奇的安静,眼瞅苏羽跟郝樊一个搭腔的都没有,女人也意识到眼下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她最好赶紧消失。   慌忙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刚才找口红时沾染到裙子上的灰,女人踩着高跟鞋,匆匆忙忙往外跑:“抱歉,抱歉,我这就离开,你们继续。”   苏羽还趴在梳妆台上,屁股被迫撅高,男人依旧单手压住媳妇被反剪的手臂。   俩人保持着这样不雅的姿势,懵逼的目光全程跟随在女人身后,最后眼睁睁瞅着她破马张飞的冲出去,将大门“砰”的一下关闭。   苏羽傻眼了。   郝樊搭在裤腰上的手僵硬了。   这个世界,再次安静了。   半晌过后,苏羽把头埋进桌面,肩膀抖动两下,呜呜的哭起来。   丢人丢到姨姥姥家了,他不活了,没脸见人了。   郝樊慌了,又赶忙把皮带“咔吧”一下扣回去,他解开绑着苏羽手腕的领带,把人从梳妆台上捞起来。   “媳妇,咋还哭了呢?多大点事啊?”郝樊定睛一瞅,苏羽那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这可把他心疼坏了:“快憋回去,咋那么完蛋呢?”   “还不……还不都怪你。”苏羽哽咽着吼他。   “怪我,都怪我,谁寻思还有人藏那犄角旮旯里?哥瞅她也不是啥聪明人,咋不早说话呢?”   她要么一早站出来,要么到最后都别站出来,卡在关键时候冒个头,咋这么招人膈应呢?   瞅她低头弯腰,一口一个抱歉,装难为情那一出,郝樊越想越来气。   等会儿出去了,他非要瞧瞧是谁带来的家属?哪家的媳妇这么虎啊?那脑瓜子绝逼是进过水养过鱼,蹦过大蛤丨蟆,爬过小王八。   女人扭头跑了,却留下个烂摊子,郝樊抱着自家媳妇,好说歹说哄了半天。   最后脸上一左一右光荣的挂俩巴掌印,才好不容易把人安抚好。   在男人的拥护下,苏羽擦干脸上的泪,不情不愿走出补妆间,只是抬头望去,却觉得所有朝他看过来的目光,都是在背后蛐蛐他的。   不行,这地方待不下去了。   “哥,不是已经领完奖了吗?后面的流程还必须出席吗?我们能不能先走啊?”   “能能能!”男人忙不迭的点头,这个时候,就算不能也必须答能啊。   郝樊带着苏羽离开,乘观光电梯直达底楼。   眼见有人离场,侍应生立马把车开到酒店门口,郝樊从他手中接过车钥匙,载着自家媳妇一骑绝尘的离去。   车开到一半,眼瞅就要下高架了,坐在副驾驶的苏羽,肚子突然咕咕的叫唤两声。   他憋憋嘴,一脸委屈的开口道:“哥,我饿了。”   苏羽本就没吃饱,再加上跟男人斗法耗费了许多体力,他现在饿的厉害。   现在这个点,回家后再洗菜做饭已经不赶趟了,郝樊略一寻思,没有将车驶出高架,反而沿着立交桥继续行驶:“大宝,哥知道个好地方,今晚带你去。”   郝樊说的好地方,不是大饭店,也不是小馆子,而是夜市的路边摊。   扭头望去,透过车玻璃,看到无数灯光点缀在街头巷尾,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摊前涌动,口中吃着美食,手中捧着饮料,苏羽人都傻了。   低调奢华的迈巴赫,靠边停在一众五颜六色的小电驴旁,看上去格格不入。   郝樊解开安全带,招呼着苏羽下车:“媳妇,到了,走吧,哥带你撸串去。” 第32章   下车后, 郝樊牵着苏羽走进热闹的夜市。   四周灯光璀璨,人潮涌动,各种食物的香气和嘈杂声交织在一起。   苏羽鼻头动了动, 肚子叫的更欢了。   男人最终带他停在一家烧烤摊前。   摊位的老板正在烧烤架前忙的不亦乐乎, 一抬头瞧见有顾客来, 乐的呲俩大牙,热情的招呼道:“想吃点啥自己拿哈,俺这都是现串现烤, 干净的很, 你们放心造就是了。”   苏羽一听这口音,就知道这老板是男人老乡。   郝樊熟门熟路的拿起盘子递给自家媳妇:“听见人老板说的了吗?想吃啥自己拿。”   苏羽端着盘子走到保鲜柜前,双脚跟粘在地上似的,端详半天才拉开柜门, 从里面掏出俩羊肉串, 俩牛肉串,俩猪五花, 然后合上柜门,反手把盘子交给男人。   郝樊低头一瞧,嘴角抽搐两下, 没忍住吐槽道:“不是饿了吗?你点这点B玩意, 够谁吃的?”   说完, 男人又拉开柜门,豪横的拿出一把掌中宝,一把烤鱿鱼, 生蚝, 牛肚,扇贝, 牛板筋,锡纸茄子,韭菜,金针菇……   将苏羽之前拿的品类再各自添上几串,郝樊端着盘子朝摊主走去:“老板,就这些,别放辣,一定别放辣,完了再给我整一扎冰镇啤酒,一瓶常温小可乐,最后送我两瓣蒜,一碟水煮花生,记得多来点啊!”   男人话音落下,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拽住了他的西装下摆,轻轻拉扯两下。   扭头望去,只见自家媳妇眼眸亮晶晶的,支支吾吾的开口请求:“哥,我不要小饮料,我也要哈啤酒。”   郝樊眉头挑动:“你确定?”   苏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那成吧。”郝樊同意了,回头向摊主交代:“老板,常温小可乐不要了,改成常温的扎啤。”   “好嘞,你们随便坐,一会儿就上菜。”老板接过盘子后应了一声,忙的头都抬不起来,转手将盘子里的串放上烤架。   这老板的生意嘎嘎火热,放在显眼位置的桌子都被人占了,只有角落里还剩下几张。   郝樊带着媳妇走过去,大马金刀的往那小马扎上一坐。   他们刚参加完慈善晚会,男人身上还穿着量身定制的高奢西装,走在夜市上已经够惹眼了,现下他还蜷缩到小马扎上,毫无形象的岔腿坐着,周身街溜子的气质与绅士优雅的穿着形成强烈的反差。   坐在周围吃烧烤的人,频频侧目望过来,面上神色各异。   男人真是走哪都会成为焦点,连带着苏羽一起当显眼包。   郝樊是社交悍匪自然不在意,可苏羽不是啊,他脸皮还没修炼到那么厚。   自己坐下半天了,抬头一瞧,媳妇还搁对面杵着呢。   郝樊挥了挥手招呼道:“你站着干啥呢?搁那寻摸啥?赶紧坐下吧。”   苏羽硬着头皮坐下,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放,结果桌子竟晃悠了一下,他低头一瞧,满头黑线,这桌子怎么是瘸腿的?   “哥,我们换一张吧?或者找老板处理下?”   郝樊也注意到了,却没采纳媳妇的建议:“老板忙着呢,这点小事甭麻烦人家了,都是小场面,哥能修。”说着,男人将目光放出去,弯腰从地上捡起块平整的小石头,塞到短半截的桌脚底下。   “你再试试,这下不晃了吧?是不是妥了?等着上菜吧。”   苏羽压了压桌角,还真不晃了,他可真有法子。   烧烤还要等一会儿,老板先送来两扎啤酒,一头大蒜,还有满满一碟水煮花生。   郝樊将常温的那扎生啤拎起来撂到苏羽面前:“来,今晚放肆一回儿,哥陪你走一个。”   看着面前桶装的啤酒,苏羽噎住了。   他确实想喝点小酒,可没想到这酒是论桶装的呀?   苏羽是典型温柔水乡里养出来的男孩子,一杯倒都抬举他了,这要一桶灌下去,他喝完就得进ICU。   面露难色,苏羽结结巴巴,试图婉拒:“哥,我……我不行,这太多了,你知道的,我没什么量。”   “傻了不是?又没让你都喝完,能喝多少喝多少,再说了,有我在你怕啥?醉了就醉了,哥还能让你睡马路牙子上啊?“   “行……吧。”苏羽犹犹豫豫的答应了。   话音刚落下,男人就把两人面前的酒杯倒满了:“来,上菜前先炫一个,哥干了,你随意。”   说完,郝樊仰头闷了。   从苏羽的视角望去,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随着大口吞咽的动作,脖颈处有青筋若隐若现的浮动,莫名性感。   苏羽敛下眸子,睫毛轻颤,忙抬起酒杯轻抿一口,掩饰自己蠢蠢欲动的内心。   郝樊喝完,把杯子放回桌面,张嘴哈一口凉气,只觉的通体舒坦:“啊,真冲啊。”   这个时候,老板端着托盘朝他们走来,临近跟前,放下盘子自来熟道:“两位,你们的烧烤好了,慢用哈,签子撸完撂一边就成,有事随时招呼我。”   “好嘞,你忙去吧。”男人不客气的回应。   瞧这一唱一和的熟稔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亲戚呢。   郝樊拿起筷子,将烤熟的牛羊肉从签子上撸下来,一股脑堆到苏羽面前。   “媳妇,快尝尝,这老板都在这干多少年了,手艺杠杠的。”这是郝樊保存在脑海中为数不多的宝藏小吃摊:“之前你在S市上学,哥一个人在H市创业,穷的时候兜比脸都干净,那时候要能来这撸上一串羊肉,再给大宝打个电话,那哥心里老热乎了,别说生意上一点小坎坷,就算刀山火海哥都能趟过去。”   回想他们刚在一起时,苏羽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他知道那时候男人手里没钱,可哪怕饿着,哪怕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坐车来S市看他的时候,还是会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苏羽想要什么男人都给买,出去吃饭从不让他结账,苏羽每次问郝樊手里缺钱不,男人就跟个铁憨憨似的,回答都千篇一律的:哥啥也不缺,都挺好。   单论这一点,郝樊确定有大男子主义,反正就是啥也不让他操心,那钱就算从牙缝里挤出来,也不会让苏羽委屈着。   男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每天要打上个把小时的视频通话。   但凡有一天苏羽没接着,郝樊就怀疑他是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然后觉也不睡了,干啥都提不起劲了,必须等苏羽接了电话后他才能重新活过来。   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肉放嘴里,味道确实又香又嫩,烤的恰到好处。   苏羽又夹起一块送到男人嘴边,哑着声音轻声道:“哥,你也吃。”   郝樊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寻摸半天也摸不着头脑,自家媳妇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他战战兢兢的抻长脖子,一口含住那块羊肉,边吃边感慨:“大宝知道心疼自家老爷们了?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还是你喝高了?”说着,男人伸出俩手指头戳到他眼珠子前,贱嗖嗖的问道:“这是几啊?媳妇。”   苏羽抬起筷子,‘啪’的一下将他的手背拍落。   好不容易酝酿出点感动,被他两三句话打消了,苏羽又变回恶声恶气的态度:“自己吃吧,懒得管你。”   “诶~这才对嘛,不然哥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给附上了?”郝樊缩回手去搓了搓手背,明显松一口气。   苏羽:……   对他好点他还不适应了?真是贱得慌。   “这烧烤干吃有什么意思?酒杯端起来,哥再敬你一个。”说着,男人又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咕嘟咕嘟的咽下去。   苏羽本就图个新鲜,并不想多喝,可男人一杯接一杯的灌,喝之前还要来点仪式感,非跟他碰一个,气氛烘托到这,苏羽便不自觉多饮了一些。   等他反应过来,第二杯酒都下去一大半了。   苏羽只有一杯的量,眼下已经喝多了,白皙的小脸泛起淡淡的红晕,跟涂了层胭脂似的。   “媳妇,再走一个。”男人又举起了酒杯,苏羽这次却不跟他碰杯了。   郝樊纳闷,放眼望去,自家媳妇用两只手托着腮帮子,正瞅着他嘿嘿的笑。   “唉呀妈!”郝樊被吓一嘚瑟,酒都从杯子里洒了出来:“咋滴了这是?你说你笑啥呀?大晚上的吓不吓人?是不是上头了?这小麦果汁的玩意你还真能喝醉了?”   苏羽的脑袋晕乎乎的,也不回话,就一个劲的傻笑。   他只看到男人的嘴皮子翻动两下,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苏羽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挥舞两下手臂都能飞起来。   “真喝高了,快别喝了,剩下的哥给你干了吧。”说着,郝樊伸手要把他的酒杯夺过来。   “不行。”苏羽忙用双手护住,整个人趴到桌子上,从嗓子眼里发出一道尖锐的爆鸣:“你别碰我酒。”   他突然嗷这一嗓子,周围吃烧烤拉呱的人全安静了,齐刷刷的朝这边望过来。   郝樊迎面遭受一记声波攻击,耳膜差点没给他嚎穿孔。   “嘶”的倒抽一口凉气,男人边揉搓耳根,便朝四面八方的人赔笑脸:“抱歉,我家这小老弟喝多了,对不住了。”   跟众人道完歉,郝樊压低声音凑上前,同自家媳妇好声好气的商量:“大宝,听话,剩下的咱不喝了行吗?”   然而苏羽此刻酒精上脑,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朝着男人大吼一声:“不行,我还能喝。”说完,苏羽将剩下半杯酒,仰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喝完后豪横的一抹嘴,又把酒杯“啪”的一下砸回桌面上。   郝樊想拦都没拦住,震惊的喃喃一句:“这是喝出性情了呀?”   性不性情的苏羽不清楚,他现在就想发疯。   “嗖”的一下从马扎上站起来,苏羽原地踉跄两步,好不容易站稳后,抬手摇摇一指郝樊的鼻头,任性道:“你,就是你,我要跟你桃园结义,在此结为异性兄弟,往后……你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你大弟!”说着,苏羽朝男人双手抱拳,作势就要跪下:“大哥,受小弟一拜。”   卧槽!郝樊魂都吓飞了。   他赶忙一个前扑,赶在苏羽的波罗盖抢在地面上前,眼疾手快的把人捞起来。   真要命啊,咋还耍上酒疯了?瞧他喝点尿水,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郝樊惊魂未定的坐回小马扎上,把自家媳妇强拉过来,让他坐自己一条腿上。   苏羽的脑壳子嗡嗡的,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要结拜来着?但没成功。   为啥没成功呢?似乎是男人不乐意。   别人喝大了,要么笑,要么闹,要么哭,苏羽喝大了,是这三样轮着来。   笑也笑过,闹也闹过,接下来该哭了。   只见他嘴巴一咧就开始嗷呜,边哭边抹泪:“为什么不跟我结拜,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郝樊都快乐死了:“哥哪敢啊?只是咱俩当不了兄弟。”   “为啥呀?”   男人抓住苏羽的手,放在掌心里捏了捏,轻声细语的解释:“因为你跟哥结婚了,已经给哥当媳妇,就不能再当大弟了。”   “不能……既当媳妇又当大弟吗?”苏羽犟的像头驴,执拗的不肯放弃。   “不能!”男人果断拒绝。   “为啥呀?”   他十万个为什么啊?   郝樊轻叹一声,耐着性子跟他磨叽:“因为法律不允许。”   闻言,苏羽用下唇包裹上唇,把嘴巴撅成地包天的样子,闷闷不乐的纠结半晌,最后才松口:“那好吧。”   总算应付过去了,男人松一口气。   烧烤吃的差不多了,他们该回家了,这夜市人太多,郝樊怕苏羽耍起酒疯来会闹笑话,还是先回家再说,到时候门一关,随他怎么折腾。   郝樊搂着苏羽起身,先跟老板结了账,然后拥着人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这一路距离并不长,好好走道的话也就十分钟,偏苏羽不肯好好走,挣脱开男人牵着他的手,跑到郝樊面前嘚瑟。   “哥,我给你展示个才艺,我会跳舞。”   这可是马路牙子,周围人来人往,还有小电驴来回穿梭。   苏羽要在清醒状态下肯定干不出这事,可他现在神志不清,受酒精控制也不知道啥叫丢人了?他就想大喊大叫,就想无理取闹。   瞧这疯疯癫癫的样子,肯定撑不到回车里了。   郝樊左右瞧了瞧,眼前一亮,他拉着自家媳妇,转身钻进一条偏僻的巷子。   两边都是要拆迁的老房子,这条巷子逼仄狭窄,又阴暗潮湿。   只隐约从住客的窗户里透出点微弱的光线照亮前路,这邪门的小道,压根没正经人路过。   郝樊松开苏羽的手,双臂抱胸,朝自家媳妇抬了抬下巴纵容道:“来,你跳吧,哥瞅着呢。”   古典舞和现代舞,苏羽都会跳,还跳的不错,虽说达不到参赛水准,但平日里学校里有啥需要热场的活动,都能派上用场。   “你瞧好了。”苏羽伸出两只手指,先戳了戳自己的眼睛,又朝男人的方向重重点了点。   虽然脑子不清醒,可肌肉记忆还在,只是酒精作用下,肢体有些不协调。   该抬左手的时候,不知怎的抬起了右腿,该起跳的时候,不知怎的就蹲下了。   郝樊见过苏羽正儿八经跳舞是什么样子,眼下明显相距甚远。   “行了行了,媳妇,你这手脚都有自己的想法,压根不听大脑指挥,跳的跟康复训练似的,还劲劲的呢?听哥的,咱不跳了,等酒醒了再跳好不好?”   生怕他再跳下去要崴着脚,郝樊走上前,一个熊抱把人控制住,弯腰抄起苏羽的膝盖窝,另一只手搂住媳妇的后腰,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怼到墙上。   放在苏羽后腰上的手轻轻挪动一下,以防墙壁上的潮气沾染到媳妇身上,男人这才将身体前倾,跟苏羽紧紧相贴。   “为什么……不让我跳了?你觉得……我跳的不好?”   “没有,挺好的,等过年跟哥回村,闷上两口酒后,哥带你去村头跳,大宝这几下子施展出来,俺们村支书都不用花钱请人来跳大神了。”   这要放平日,苏羽早听出来男人是在取笑他了,可眼下他却听不出好赖话,竟还摩挲着下巴认真考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应了:“行……行吧,我过年跟哥回家,去……去村头跳。”   郝樊差点没憋住笑,瞧他说话结结巴巴的样子,还挺萌。   没想到自家媳妇喝点逼酒后这么可爱?整个人软绵绵的,特别好拿捏,不像平日里,动不动就炸毛,隔三差五还表演个大鹏展翅,那小手甩起大逼斗来毫不含糊。   眼下这种机会可不多见,郝樊的眸光沉了沉,不由打起坏主意。   “媳妇,你刚才跳舞时,哥瞧着,那小腰可会扭了,小屁股甩起来也跟电动小马达似的,平日里在床上怎么不见你露两手?”   闻言,苏羽纳闷的歪了歪脑袋,男人说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让自己在床上跳吗?   只是换个场地,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也可以去床上跳。”苏羽傻乎乎的接话。   “真的?”郝樊的眼睛瞬间瞪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来,跟哥拉钩,可不兴翻脸不认账的。”   男人急吼吼的抽出手,用自己的小指勾住苏羽的小指,然后将彼此的大拇指按压到一起,狠狠的盖上章。   虽这么做了,可郝樊心里清楚,苏羽是喝醉了才这么好骗,估计酒醒了立马变卦。   到时候不但不会遵守承诺,恐怕还会反手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他得赶紧把这诺言兑现了。   郝樊自己也喝了酒,不能开车,眼下要么叫代驾,司机师傅赶过来还要花时间,要么打车回家,而从这到家路程也不近。   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到时候只怕进了家门,自家媳妇的酒也醒了,那他的小算盘岂不是白打了?   郝樊眯了眯眸子,擅自决定不回家了。   可不回家能去哪呢?还是在车里?   也不是不行,只是郝樊有个更大胆的想法。   他知道附近有家酒店不错,还专门为情侣开设了爱情套房,各类设备道具一应俱全,打车过去只要十几分钟。   妈的,就去那了。   人有多大胆,就有多性/福。   他豁出去了,先吃顿好的,这样事后就算被酒醒的媳妇挠死也值了。 第33章   说干就干, 郝樊把媳妇放地上,掏出手机开始打车。   屏幕上显示司机师傅距离他2公里,所需时间3分钟。   还有点时间, 郝樊拉着苏羽, 急匆匆跑进最近的一家小商店。   他在货架上挑挑拣拣, 拿下一瓶易拉罐装的饮品,爽快的结账走人。   直到被拐进出租车,苏羽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他刚才被迫跟男人跑了一段路, 夜风刮在脸上, 已经稍微清醒一些。   苏羽用力摇了摇头后抬手敲了敲脑壳,他扭头观察周围的环境,纳闷道:“哥,这好像不是我们的车吧?”   听到这话, 郝樊心里咯噔一下。   我靠, 说话不磕巴了,还能注意到场景发生变化, 这是快要醒酒了。   这酒可不兴醒啊,他还没来得及性/福一把呢。   还好自己有远见,提前准备好后手。   郝樊“刺啦”一下打开手中的易拉罐, 急吼吼的送到苏羽嘴边:“大宝, 你刚才喝酒上头了, 哥给你买了饮料,赶紧喝一口透透。”   垂眸扫一眼,男人拿在手里的罐子包装花里胡哨的, 看上去像是小饮料。   苏羽不疑有他, 也就没细瞅,张嘴抿了一口。   ??   “哥, 这饮料怎么喝着有点涩口呢?”   郝樊丝毫不慌,稳如老狗:“怎么会呢?哥买的可是荔枝味的,你再喝一口,刚才是不是尝错了?”   苏羽又抿一口,眉头皱的紧紧的:“哥,我喝着还有点苦。”   “不应该啊!”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很困惑,他装模作样的扫一眼成分表,高声道:“这也没过期啊!”   说完,还自己抿一口,郝樊砸吧砸吧嘴,谎话张口就开:“哥喝着也不苦啊,你喝有点涩可能是它气泡加多了,这会气已经跑出去了,大宝再尝尝。”   苏羽半信半疑的又抿了一口,喝完后将嘴巴撅的老高:“不好喝,我不喝了。”   郝樊动作隐晦的晃了晃瓶身,份量不见少,这点量下去只怕效果不佳,还得糊弄着媳妇多饮一些。   男人的嘴皮子上下叭叭,又开始忽悠人了:“你看你,又整这小死出,它主要功能是醒酒,也就没那么好喝,你听哥的,大口大口的灌,别小口小口的嘬,只要在味蕾上停留的时间够短,就尝不出好赖了。”   “真的吗?”苏羽之前没听过这种说法,为了验证真假,他按照男人说的,仰头咕咚咕咚吞咽两大口。   “怎么样?是不是没那么涩了,哥还能骗你吗?只要不给它在嘴里停留的时间,这苦味就追不上你。”   好像真是这样,苏羽也分不清,到底是男人的法子有效,还是自己被他信誓旦旦的语气给洗脑了。   又被哄着喝了几口,大半罐饮料炫进肚子里,酒非但没醒,反而那飘飘然的感觉又回来了,苏羽觉得自己又能飞了。   “哥,你……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我怎么感觉……感觉更晕了呢?”   很好,说话又磕巴了,这下一时半会清醒不了了。   郝樊再度摇晃下瓶身,易拉罐内还剩一点底,男人略一犹豫,仰头自己闷了。   这样就成,太醉了睡死过去也不好。   他是想让媳妇放开点,主动点,好拿捏一点,可不想媳妇醉的一动不动。   喝完后,男人按在瓶身上自始至终不曾挪动过的大拇指突然移开,一个硕大的「酒」字出现在视野里。   郝樊冷笑一声,虎口用力,毫不犹豫将瓶身捏扁,揉成一团皱巴巴的废铁。   下车后,男人搀扶着自家媳妇朝酒店走去,在路过一个垃圾桶时,随手将易拉罐丢了进去,销毁证据。   来到酒店前台,郝樊出示身份证,办理入住手续。   迎宾小姐姐客气的收了证件,目光在郝樊和苏羽间来回流转,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放心的追问一句:“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她瞅被男人搂在怀中的男生,像是被药翻了一样,摆明已经神志不清。   怕郝樊是不法分子,专干酒吧捡尸,迷X强O的勾当,小姐姐一只手搭在电话上,神色紧绷,似是郝樊不解释清楚,她就会立马拨打报警电话。   “我们结婚了,这是我媳妇。”说着,郝樊一只手伸进西装口袋,将他俩的结婚证掏出来展示给小姐姐看:“国外办的手续,这是证件。”   还好他有随时随地揣着结婚证的习惯,不然今晚非但性/福不了,还要被请去局子里喝茶。   小姐姐扫一眼结婚证,紧绷的神色舒缓下来,放心的长吁一口气。   她朝郝樊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您稍等,我这就给你办理入住。”   小姐姐果然没让他久等,郝樊很快拿到房卡,随即搂着自家媳妇乘电梯直达五楼,来到520房间门口。   房卡贴上去,房门“咔吧”一下打开了。   眼前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郝樊赶忙将房卡插进感应取电的卡槽里。   灯光亮起的瞬间,郝樊哇哦一声,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叹。   房间正中央摆了一张电动床,有梦幻的水晶垂帘,将其团团围绕住,床左边有一架逍遥秋千,右边有一把欢乐椅,房间角落里还摆放着玩具贩售机,墙上挂着未开封的小衣裳,种类齐全,明码标价。   郝樊的笑容逐渐变态,反手轻轻合上房门。   苏羽乖巧的坐在床边,目光直勾勾凝视前方,双眸空洞无法聚焦,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男人站定在墙壁前,看着满墙琳琅满目的小衣裳,眼冒绿光,端着下巴精挑细选。   自家媳妇长得清纯,不合适太风骚的,郝樊的目光最终落在一套猫咪女仆的装扮上。   里面有猫耳发箍,黑白搭配的女仆装,毛茸茸的猫爪手套脚套,金色的铃铛项圈,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我嘞个豆,这衣服谁发明的?简直是我辈之楷模。   郝樊按照苏羽的尺码,迫不及待取下一套,然后猴急的撕开包装。   他将那猫爪手套拿到掌心里捏了捏,软绵绵的质感,毛发柔顺,做工相当不错,对得起它三千块一套的价格。   别说三千了,就算三万,今天这个大冤种,郝樊也当定了。   “大宝,你瞧这是什么?”男人拎起猫耳发箍凑到苏羽跟前,微眯着眸子像只狐狸,引诱苏羽这只小绵羊落入陷阱:“很好玩的,要不要试试?哥帮你戴上吧。”   苏羽傻乎乎的,看人还带着重影,既没点头答应,也没摇头拒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郝樊直接上手,像摆弄洋娃娃似的给自家媳妇换装。   将猫耳发箍戴到苏羽头上,郝樊伸手拨弄两下媳妇柔软的发丝,使猫耳服帖的竖立在苏羽的脑袋上。   三下五除二拔掉原本的衣服,穿上黑白相见的经典女仆装。   上衣是花边领结,泡泡袖,胸前还有一个猫咪形状的镂空。   黑色裙子下摆点缀着白蕾丝,白色围裙上印着黑色猫爪印,后背的深V线开到尾巴骨,腰上坠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脖子带上金色铃铛,手上套上猫爪手套,郝樊蹲在地上,抓住苏羽白皙的脚踝,各自给他穿上猫爪脚套。   做完这一切,郝樊站起身来后退几步,放眼望去……   妈呀,太合适了,简直就是只成了精的小猫妖。   鼻子突然痒痒的,男人没出息的流下两道鼻血。   郝樊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他和苏羽谈恋爱加结婚在一块这么久了,虽然顿顿能吃上肉,可吃的都是白水煮肉,偶尔用点小玩具,也只是撒些盐罢了,压根不知道加其他佐料调调味,真是暴殄天物啊。   目光下移,床上还有一条猫尾巴,郝樊的目光逐渐晦暗,喉结自上而下的滚动着,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奔腾不息,叫嚣着要把他点燃。   男人坚定的迈开腿,再度朝苏羽逼近。   ……   第二天,苏羽从宿醉中睁开眼,头脑还有些许昏沉。   他微微蹙眉,缓慢的扭头望去,将四下景象收入眼底,发现这压根不是自己家。   苏羽猛地被吓醒了,双臂撑住床垫就要起身,然而起到一半,又闷哼一声,跌了回去。   他的腰……好像断掉了,浑身上下更没一处不疼的,似被人痛打过。   手上又是什么东西?怎么软绵绵的?   苏羽抬手一瞧,一个硕大的猫爪差点没糊他脸上。   昨天郝樊带他去吃烧烤,他不自量力多喝了一点,后续发生什么就记不清了,只能断断续续回想起一些片段。   可就是这零星半点的片段,也足够让苏羽臊个大红脸。   郝樊!!!他怎么敢趁自己酒醉肆意的玩弄自己?   苏羽恶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   那个狗男人呢,死哪去了?是不是藏起来了?   苏羽左右摆头寻找郝樊的身影,就在这时,宾馆卫生间里传出马桶冲水的声音,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过后,苏羽听到了男人的哼歌声。   “清早一出门,瞧见个小美人,绣花的小棉袄,得体又合身。”   “瓜子脸双眼皮,粉面桃腮红嘴唇呀,轻轻一晃柳腰身,妩媚又冻人儿。”   “小老弟,你从哪里来,要去哪个村呀?走远道挺累人,哥有小三轮……”   苏羽:……   妈的,瞧把他美的!还哼上曲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家小老弟穿绣花小棉袄?他是不是改台词了?   苏羽咬着唇,忍着腰酸直起身,他掀开身上的被子,然后震惊的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居然是可爱俏皮的女仆装?   那裙子短的,勉强遮住大腿根,面料已被抓的皱皱巴巴,他一条腿上套着过膝的黑色蕾丝长袜,另一条腿上的却已消失不见。   苏羽左肩上的泡泡袖滑落到大臂处,露出光洁圆润的肩头,上面遍布绯红的吻痕,猫耳发箍歪歪扭扭的戴在头上,俨然一副惨遭凌辱的可怜模样。   郝樊!!!小爷今天一定要生撕了你。   苏羽朝床底瞧去,想找个趁手的武器,但地毯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不远处桌子上放着一个烧水壶,勉强能拿来砸人。   一只手扶着床头柜,苏羽艰难的站起身,他弓着腰,岔着腿,像只小鸭子似的挪到桌边。   拔掉插头后单手抄起烧水壶,苏羽又保持这个让人难堪的姿势,一瘸一拐朝卫生间摸去。   郝樊昨晚吃的太饱了,把这间爱情套房里所有设备都使用了个遍。   醉酒的媳妇相较平日更放得开,像只听话的小猫,可把郝樊激动坏了,压着人吃了个过瘾。   眼下他刚洗完脸,正用酒店的一次性剃须刀刮胡子,然后好巧不巧,透过卫生间的大镜子,看到自家媳妇小心翼翼猫着身子,手里拎着凶器,正朝这边杀气腾腾的摸过来。   卧槽!他什么时候醒的,自己怎么没听到动静?   这家伙真阴险啊,悄么声的溜过来,若突然冲进卫生间,自己肯定反应不过来,到时候被一水壶拎到脑壳上,怕是能直接开了瓢。   郝樊猛地后退一步,眼疾手快的抓住门把手,“砰”的一下关上玻璃门,随即毫不犹豫的落锁。   听到声音,苏羽便意识到自己偷袭失败了。   小脸上流露出一丝懵逼的神色,自己赤着脚,走路都没声的,男人怎么发现的?   但既然被发现了,再搞鬼鬼祟祟这一套就没意思了,苏羽索性直起身子,光明正大的站到玻璃门外。   抬起一根手指,隔着透明玻璃门,直指男人鼻尖,苏羽双眸圆瞪,恶声恶气的命令道:“郝樊,我数到三,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眼下这面积不大的卫生间,成了郝樊的安全屋,仗着苏羽打不到他,男人双手抱胸,一扫往日窝囊的样子,莫名硬气起来。   “你可拉倒吧,还蜀道山,我还上青天呢?咋滴?就这仨数,你想拿我一辈子呗?”   他还敢顶嘴,苏羽气的吹胡子瞪眼:“昨晚是不是灌我酒了?你一杯一杯的喝,喝之前还非要跟我碰个杯,就是打着要灌醉我的主意。”   郝樊大呼冤枉,自己一开始还真没想灌醉他。   “你咋啥都赖我身上呢?我后面看你要醉了,是不是不让你喝了,我说我给你干了吧,结果你咋做的?”   男人模仿苏羽当时的样子,将头磕到洗漱台上,硕大的身躯辣眼睛的扭动两下,一双45码的大脚在地上乱踩一通。   似乎嫌这样还不够恶心,他又夹起嗓子复刻苏羽当时的声音:“你别碰我酒,我还能喝。”   说完,男人面无表情的直起身,用极其讨打的语气阴阳他:“那家伙,郝大款都没你护食啊?”说白了,就你这酒量,跟哥回家都得去小孩那桌坐着去,你对自己没点自知之明啊?”   “喝高了不说,还要跟我结拜兄弟,周围几桌子人都看你在那哇啦哇啦的,你多能耐啊?”   “哥想着醉了就赶紧回家吧,拉着你往车那边走,结果你倒好,甩开我的手,跟那社会小青年似的,在马路牙子上跳五跳六的,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苏小羽干的,哥没冤枉你吧?”   苏羽隐约回忆起一些片段,知道郝樊说的都是事实。   当时酒精上头,整个人飘飘欲仙,啥丢人的事都敢干,现在回头想想,简直社死。   “那再往后呢,我明明都要醒酒了,你却把我拐上出租车,说给我买了醒酒的饮料,骗我喝下去大半罐,结果呢,那是醒酒的吗?”苏羽越想越气,你说他怎么这么多坏心眼呢?把自己耍的团团转。   原来他连这也记得呀?   郝樊心虚的摸了把鼻子,目光躲闪,试图甩锅:“你先暗示我的,我那只是顺势而为。”   “你放屁,谁暗示你了?”苏羽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气得他一巴掌拍在玻璃门上。   郝樊吓得一嘚瑟,他瞧那玻璃门完好无虞,能继续帮他将洪水猛兽抵挡在门外,才隐隐的松一口气。   “就你跳那舞,胳膊腿乱飞,只有小腰扭得欢实,小屁股甩的带劲,还说不是暗示我?是,你不是暗示,你这是明晃晃的勾引,哥只是不想让你的期待落了空?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啥事吧,你也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把脸伸过来,我让你试试,一个巴掌拍不拍的响?”苏羽人都气疯了,他嘴皮子不够溜,压根说不过男人,这样不上手只打嘴仗,对他来说太吃亏了。   男人后腰依着洗漱台,肆无忌惮的继续耍贱:“诶~我不听,你说啥都没用,反正就是你先勾引我的。”   “郝樊,有种你出来,你看我不扇死你!”苏羽急头白脸的,嘴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我偏不,有种你进来呀。”郝樊优哉游哉,泰然自若,面上的表情分外得意。   “进去就进去,看我给你把门锁砸了它。”说完,苏羽上手扭动门把手,结果还不等他用蛮力,门就“咔吧”一下打开了。   郝樊傻眼了,得意的神色僵硬在脸上。   卧槽?卧槽槽槽槽槽!!!   这锁居然是坏的?   完犊子,这不扯了吗?   郝樊平日里被自家媳妇欺压的太狠,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嘚瑟一下,他寻思就躲卫生间里重拳出击一会儿,不图别的,过过嘴瘾。   谁承想这门它关不上啊?一天天的,这屁装的,漏了吗不是?   眼瞅媳妇面露厉色,狞笑一声,将一只小脚丫子迈了进来。   郝樊紧张的吞咽着,第一时间缩墙角里站好,瞬间唯唯诺诺起来。   “媳妇,哥刚才……就想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男人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战战兢兢的赔着笑脸。   苏羽不跟他废话,这种贱皮子,天天挨揍都不长记性,不打他顿恨得他下次还敢!   大逼兜子,大脚踢,小钳子手轮番上阵,苏羽昨晚被折腾的太惨,心里狠了狠实的,出招的时候却用不上力气,可即便如此,依旧把男人揍的嗷嗷直叫。   “媳妇,你别掐我腰子啊!以后还要用呢,这两下子,多悬没给我掐掉它。”   “大宝,也别搂我脑瓜子啊,唉呀妈,眼眶差点没给我周碎了,打傻了谁给你挣钱去?”   “以后的饭你自己做啊?房间你自己打扫啊?狗你自己喂啊?快手下留情吧,留哥一条小命,以后还有用。”   郝樊真是服了,自家媳妇这小手是不是练过啊?挥起来频率咋那么快呢?那掌风嗖嗖的,自己就算不被抽死,也要被这掌风给扇感冒了。   男人蜷缩在洗漱台和马桶的夹缝里,浑身上下就无一处没挨过打。   哦,不对,有一处,他拼尽全力把自家小兄弟护住了,毕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还手,若想报仇,还要指望自家小兄弟争气,日后在床上把面子找补回来。 第34章   苏羽打了一会儿人累了。   你说他皮咋那么厚呢?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硬邦邦的, 打不动,完全打不动。   等了一会儿没有新巴掌落身上,郝樊便知道, 自家媳妇这是中场休息了。   第一波打他算挨过去了, 得赶紧抓住机会让媳妇消气, 不然等会就要迎来第二波。   郝樊蹲在地上,挪动着双脚,凑到苏羽跟前。   伸出一只手拉住媳妇的手, 放在掌心里稀罕的揉搓两下, 郝樊可怜巴巴的问道:“大宝,你呼我的时候心疼不?”   这会儿知道卖可怜了,刚才隔着一道门,他不挺嚣张的吗?   苏羽白他一眼, 抽回手来, 语气冷冰冰的:“不心疼,我手疼。”   郝樊:……   咋还软硬不吃了吗?   “这样也成, 最起码哥心里平衡点。”郝樊小声嘟囔一句。   苏羽:??   柳眉倒竖起来,苏羽拎住男人的耳朵训话:“你说什么?给我道歉。”   “不是。”郝樊纳闷:“你打我咋还要我道歉呢?”   “你的脸把我手震疼凭什么不道歉?”   郝樊:……   “行,我道歉, 对不起, 都是哥的错, 我都多余活着。”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他呢,是大大丈夫, 光屈着就没伸过。   苏羽用力下压想要上翘的嘴角, 大度的朝男人招招手,那居高临下的态度, 像是恩准奴才平身的皇帝:“行了,别蹲着了,起来吧。”   “真的啊?不打我了?”郝樊一时间还有点不敢相信。   他寻思自己这次欠登的,以苏小羽的脾气,怎么滴不得把他打个半死?没成想这么轻易就松口了?   “你愿意蹲着就蹲着吧。”苏羽不想管他了,转身走出卫生间,   郝樊忙不迭起身跟上去,像条尾巴似的,紧紧尾随在自家媳妇屁股后面,。   苏羽刚才光顾着生气了,都没仔细看这房间的布置,如今放眼望去,那小椅子,小秋千,还有电动床,昨晚他好像都在上面待过,苏羽的耳根偷偷红了。   郝樊顺着媳妇的目光望过去,立马就清楚苏羽小脸通黄的原因。   他伸出舌头食髓知味的舔了舔唇角,伸手贴上苏羽的腰腹,壮着胆子提议道:“媳妇,趁着还没到退房的时间,要不要再来两发?这酒店定一晚可不便宜呢,那不得物尽其用啊?”   “你疯了?”男人怎么一天天跟那发情的公狗似的:“这酒店一晚上再贵能有多少钱啊?你想买我的命啊?”   苏羽腰都快断了,别说再来上两发,只怕接下来几天都得禁欲休养。   “你赶紧收拾,我要回家,这床睡起来一点都不舒服,还不如咱家沙发。”说完,苏羽脱掉身上羞耻的衣服,换回自己的常服,将那猫耳发箍,猫爪手套摘下后,狠狠的丢在地上。   郝樊挺喜欢这套衣服的,看他这么糟践,心疼的直抽抽,赶忙冲上前捡起来:“你看你朝衣服撒什么气啊?三千块钱一套呢,你这败家媳妇,真不会过日子。”   “多少钱?”苏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都拔高了:“这破玩意,一扯就烂的东西,哪里值三千块?这酒店之所以能经营下去,宰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冤大头。”   郝樊不吭声了,老老实实闭着嘴,认命的把衣裳道具都从地上捡起来,视若珍宝的收好。   他可不觉得这钱花的冤枉,最起码帮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之前的日子那是白水煮肉,他花三千块进阶,往后的日子就是顿顿红烧肉。   郝樊自己也是做生意的,这笔买卖到底赚了还是赔了,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一切收拾妥当,郝樊拥着自家媳妇下到一楼前台退房。   值班的服务生还是昨日的小姐姐,看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暧昧的打量:“您好,要退房吗?”   “是,那个,我用了一套猫咪女仆装,你看要补多少钱?”   一听这话,小姐姐貌若装作不经意的扫一眼旁边的苏羽,脸上的笑容越发旖旎了:“好的,我这就处理。”   苏羽脸皮薄,前台小姐姐意味深长的目光,让他仿若被扒光了衣服站在阳光下,一张小脸都烧了起来。   她肯定猜到了吧?那猫咪女仆装是用在自己身上的。   毕竟男人一米九几的大块头上,身形健硕,M码的衣服,说什么也穿不到他身上去。   苏羽低着头,埋下脸,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共收您三千块,送您一张无期限优惠券,下次来可以打八折。”   “好的,谢谢哈!”郝樊毫无心理负担的收下了,将优惠券收进西装口袋,他本都打算转身离开,不知想到啥,脚步顿在原地,又把头扭了回去:“对了,我有个事,要给你们反映一下。”   “您请说。”   “520房间卫生间的锁是坏的,你们知不知道?”郝樊对这事耿耿于怀。   那锁要没坏,他本能多硬气一会儿,可偏偏是坏的,让他膨胀到一半,就漏气了。   “这个我们是知道的。”   “知道你们还不修?”郝樊纳闷了,他们这酒店不像亏损的样子,咋连锁头坏了都舍不得换呢?   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刻意不换,那他可要打差评了。   “是这样的,那把锁是我们老板刻意弄坏的?”   “为啥呀?”郝樊不能理解,好好的东西干啥弄坏它?手欠啊?   小姐姐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有的情侣进到房间后喜欢玩你逃我追的游戏,承受方躲进卫生间后,自以为安全了,却不知锁是坏的,攻击方只要肯尝试就能破门而入,那一瞬间承受方产生的惊恐无助,会让肾上腺激素飙升,有利于接下来的互动更和谐,许多之前预定过520房间的小情侣,都对我们老板的这个点子一致好评,说很惊喜刺激呢。”   男人既然问锁的问题,肯定也玩过你逃我追的游戏了吧?小姐姐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郝樊:……   “妈夸的,他人还怪好嘞,那你老板咋不想想,若攻击方躲进去后发现锁是坏的,那一刻他是会肾上腺急速飙升,还是会血压飙升?好家伙,差点没给我吓休克,替我谢谢你们老板哈,真他娘体贴。”说完,郝樊搂着自家媳妇走了,瞧那气冲冲的背影,摆明有些气急败坏。   服务生:??   这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小姐姐想不明白?攻击方为什么要躲进卫生间?   在情趣酒店上班,她自认为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老司机了,竟还有她不了解的play?   郝樊跟苏羽打车回到夜市。   相较于晚上,白天这地方就冷清多了,他们来到停车的地方,发现迈巴赫的车窗玻璃上,被交警叔叔贴了罚单。   郝樊:……   苏羽看热闹似的冷哼一声,抬腿踹了男人一脚,然后独自躲进副驾驶中。   郝樊无奈的将罚单收了,吃瘪的开车回家。   一路上个把钟头,苏羽竟窝在座椅里睡着了。   他昨晚喝了酒,又被榨干了精气,眼下浑身酸软。   车子在马路上平稳的行驶,眼见周围景象朝身后快速的倒退,苏羽的眼皮越来越沉。   发现自家媳妇合上了眼睛,郝樊很有眼力劲的打开车载音乐,播放舒缓的钢琴曲。   偷偷侧目瞄一眼,苏羽微微偏着头,鼻翼煽动,睫毛轻颤,白皙修长的脖子上种着绯红的小草莓,估计没几天功夫消退不下去。   郝樊很得意,没有哪个雄性能拒绝圈地盘的行为?这样盖上戳可以对其他雄性产生威慑力,让他们知道,苏羽是名草有主的,不要打歪主意。   只不过,媳妇的脖子太细了,自己嘴又大,这小草莓啜的跟拔了火罐似的,莫名喜感。   回到家,郝樊将车开进地库,熄了火拔掉钥匙,然后走到副驾驶把人从车里抱出来。   人两条腿走路毕竟没车子四个轮子平稳,颠簸几下后,苏羽醒了过来,他迷茫的揉搓下眼睛,瓮声瓮气的问道:“到家了?”   郝樊胸腔颤动,闷声应道:“嗯。”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苏羽拍了拍男人的肩头,示意郝樊把自己放地上。   “不用,哥不累,抱你上楼。”郝樊不肯撒手,自告奋勇的请命,觉得自己非常爷们。   “谁怕你累了?”苏羽白他一眼:“我想去喂一下我养的锦鲤。”   郝樊:……   合着他在媳妇眼里,还没几条鱼要紧。   郝樊弯下腰,把人撂地上,瞧那动作幅度之大,摆明有情绪了。   苏羽却懒得哄他,昨晚那事自己气还没消,他最好小心做人,不然要削他就是随时随地的事。   把男人丢在原地,苏羽朝池塘走去,但他在车上睡的太沉,自始至终没换过姿势,腿有点麻了,在路过草坪时,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摔跤了。   距离隔得太远,郝樊想补救都来不及,只能等人摔倒后,才急吼吼的冲过去::”媳妇,没事吧?咋这么不小心呢?”   苏羽在男人的搀扶下站起身,他弯腰挽起裤脚,检查下膝盖,好在有草皮做缓冲并没有磕破皮。   只是……早上都没注意,他膝盖怎么青了?   苏羽的小脸瞬间阴云密布,抬手对着男人的肩膀头子,“啪叽”就是一巴掌。   郝樊:??   男人不明所以,没跟上苏羽的脑回路,还以为自己是无缘无故就挨了揍?   “不是,小老弟你魔怔了?自己卡倒了赖谁呢?这家伙打我可有劲了,怎么有能耐就冲我使呢?”   “那草叶子绊的你嘛,你来气打它去呀,你咬死它,薅秃它,抓一把下来泡茶喝才解恨呢,揍我算什么能耐?自己笨不拉杵的摔倒了,拿我撒气呢?”   郝樊不顶嘴还好,一顶嘴苏羽更来气:“郝樊,你接下来半个月都别再碰我。”说完,苏羽锦鲤也不喂了,扭头朝家走去。   天降噩耗,男人直接石化了。   他就多哔哔了两句,媳妇不爱听的话,他闭嘴就是了,有必要不给碰了吗?要不要这么狠?   “苏小羽,你疯了?血气方刚的好老爷们你不处,想跟和尚处是吧?”   “半个月,十五天,你想憋死我啊?哥今天二十六,不是七老八十。”   “不行,我不同意。”郝樊追上去,伸手扒拉他:“我说我不同意,你听没听着?”   “谁管你同不同意?我说不行就不行。”苏羽态度硬气的很,就是吃准了男人不敢拿他怎么样。   “媳妇,咱俩再商量商量呗,一个周行吗?一个周已经够久的了。”男人婆婆妈妈的讨价还价,苏羽对此充耳不闻。   “苏小羽,不搭理人几个意思?这事没得商量了是吧?”软的不行,郝樊被逼急眼了,脸一板语气很恶,然而苏羽咬死了不松口。   接下来几天,苏羽真就不给碰,他白天上学,晚上倒头就睡,对男人苦哈哈的恳求视若无睹。   别说,适当的禁欲还是有好处的,苏羽觉得这两天整个人精气神都充沛了。   上课也能集中注意力了,下课做作业头脑也清晰了,一口气上三楼也不费劲了。   反观男人,却有些精力过剩,之前在健身房最多泡两个小时,现在都是仨小时起步,完了睡觉前还要再冲个冷水澡。   这天,苏羽照常在教室里上大课,讲师来之前,他旁边位置上突然坐下来一人。   教室这么大,学生又不多,除了玩的特别好的,大家几乎都心照不宣的隔开坐。   苏羽诧异的扭头望去,眼前却是一副生面孔。   男生相貌平平,不出众却也不难看,生的一双眼睛还算明亮,气质看上去文质彬彬。   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嘴角下有颗小痣,   见苏羽望过来,这人露出个友好的微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周浩宇,历史学系的研一新生。”   “呃……我叫苏羽,语言系研一新生。”出于礼貌,苏羽也勉为其难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只是态度并不热络。   周浩宇浑不在意,继续跟他搭着话:“我看你经常来上大课,都是自己一个人。”   他们导今年只收了五个新生,三女两男,唯一和苏羽性别相同的只有梁致远,可苏羽并不住校,和梁致远的作息对不上,所以他自己来教室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轻轻嗯了一下,苏羽懒得解释。   “我坐你旁边没关系吧?”似是怕引起苏羽的不适,周浩宇体贴的询问道。   “没关系,你坐吧。”这是公共场所,人家想坐哪苏羽肯定管不着。   可他不喜欢陌生人离自己这么近,所以苏羽把书本往怀里划拉一下,自己主动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周浩宇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但他却没多说什么,也没重新找位置,而是就隔着一个座位坐苏羽旁边,安安分分上完一节大课。   下课后,苏羽给男人发了条讯息,然后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周浩宇竟也收拾好东西跟了上来:“苏羽,你去哪呀?”   苏羽心底已经有些微不耐了,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自己并不是非常热情的性格,他就算想光交朋友也不该盯上自己吧?   “我要回家。”   “原来你不住校啊,正合适我也要出校门一趟,一起吧。”说完,周浩宇自顾自的跟了上来。   苏羽又不好意思命令他离自己远点,只能任由周浩宇同自己结伴而行,但苏羽脚下的步子刻意迈大了些,想尽量缩短与他相处的时间。   “苏羽,你老家哪里的?”   苏羽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从嘴里蹦出来俩字:”S市。”   “好巧,我是Y市的,我们老家离的很近。”   苏羽呵呵的干笑两声,这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他态度疏离,可偏偏周浩宇不像个正常人,还没话硬找话:“你平日里看电视吗?”   他似乎绞尽脑汁想找出和苏羽的共同话题。   苏羽当然看,看的还挺幼稚,一般播放少儿频道,不是海绵宝宝,就是猫和老鼠,且每次都要强迫男人陪他一起看。   “我不看。”苏羽干脆利落的将话题堵死,这下他应该没招了吧?   没成想周浩宇又换了个切入口:“呃,那你平日里玩游戏吗?”   玩啊,都是男人公司开发的游戏,苏羽还会氪金,美名其曰支持男人的事业。   “不玩。”他不客气的再次将话题堵死,这人总该知难而退了吧?   苏羽站定在校门口,踮起脚,捉急的朝道路尽头望去。   男人怎么还没到?赶紧来呀,他好像被奇怪的人缠上了?   看他不走了,周浩宇竟也停下脚步,他没寻找新的突破口,而是围绕游戏展开话题:“我平日里会玩游戏,对了,你知道乐游无限这家公司吗?”   苏羽:??   这是自家老公的公司,他不但知道,还相当熟悉。   此次苏羽没再将话题堵死,而是顺着周浩宇起的头接下去:“知道一点,你怎么知道的?你玩他们家游戏?”   “那可是游戏界的龙头公司,玩游戏的没人不知道吧,听说他们的总裁年纪轻轻,身价过亿,是B大计算机金融双学位毕业的高材生。”   身价何止过亿啊?高材生都谦虚了,若不是为了尽快赚钱养自己,男人本可以在B大硕博连读的。   周浩宇这话说的,让人听着还挺舒坦,夸男人等同于在夸他,苏羽表示很受用,态度难得温和了一点:“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听谁说的呀?” 第35章   “我有个表姐在乐游无限上班, 每年加上年终奖赚很多,有次家庭聚会听她无意间提起的。”   “哦,这样啊, 那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苏羽一扫刚才冷漠疏离的样子, 语调都欢快许多。   自家老公人品杠杠滴, 跻身资本家也不忘初心,从不压榨员工,该有的福利待遇一分都不会少, 乐游每月还会组织培训, 员工可自愿报名,通过成就人才来实现公司的长远发展。   郝樊还曾获H市「优秀企业家」称号,是被提名公司里唯一一家从事互联网行业的。   毕竟,有良心的老板才称得上企业家, 而那些昧着良心只想搞钱的顶多叫商人。   眼见熟悉的迈巴赫停在校门口, 苏羽朝周浩宇挥手告别:“我哥来接我了,再见。”   说完, 他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郝樊一如既往的靠过来帮他系安全带,期间却多了个小动作, 他抬眸漫不经心的扫一眼车外的周浩宇, 眉头微不可查的拧了一下。   “大宝, 外面这人谁啊?”   “他叫周浩宇,我跟他不熟。”   “真不熟假不熟啊?”郝樊语气酸酸的:“哥老远瞅着,你俩聊挺欢呀?”   “真不熟, 我跟他不是一个系的, 今天上大课刚认识。”苏羽实话实讲。   “哦,上大课刚认识的, 就结伴出校门了?”   苏羽嘟囔着解释:“我没想跟他结伴,是他非要跟上来的。”   “那你不会拒绝啊?长了张小嘴一天天就凶我有劲?面对外人就啥也不是了?”郝樊斜吊着眼睛瞥他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说谁啥也不是?”他看男人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苏羽抬手一巴掌抽在他胳膊肘子上:“你别没事找事哈,赶紧开车。”   “你看你打我干啥呀?我多问两句还不行了?咋滴,你护着他?”   苏羽:……   来劲了是吧?   苏羽掏出手机刷小视频,将身子微微偏过去,不搭理人了。   “你还不耐烦了,不说话几个意思?要冷战是吧?行,我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说完,郝樊一脚油门下去,将车子驶离校门口。   周浩宇看着渐行渐远的迈巴赫,周身的书卷气出现一丝裂痕,眼底难掩狂热之色。   郝樊瞄一眼后视镜,眸光逐渐加深。   他就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哪来的瘪犊子,这是盯上自家媳妇了?   可小伙子到底太年轻了。   戏子还要等落幕后再卸妆呢,他可倒好,自己还没走远,就按捺不住暴露了本性?这职业操守也不过关呐,生丫蛋子一个,还是修炼两年再来吧。   开车回到家,苏羽坐沙发上,一边撸狗一边看电视。   海绵宝宝跟猫和老鼠他都看腻了,从今天开始刷蜡笔小新。   郝樊在厨房里忙活,将锅碗瓢盆砸的叮当响。   没成想苏羽这一路上真不跟自己搭话,男人想开口又落不下面子,只能硬生生憋着。   他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啊,即便如此,自己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   郝樊将做好的饭菜撂餐桌上,没好气的吼一句:“开饭了!”   苏羽先去洗个手,然后穿着拖鞋吧嗒吧嗒走过来,站定后扬起下巴,拿鼻孔看人,语气蛮横道:“你什么态度啊?给我重新说。”   郝樊:……   窝囊的将媳妇面前的椅子抽出来,男人弯腰低头,探出一只手,毕恭毕敬道:“王子,请用餐。”   这还差不多,苏羽这才屈尊降贵的将屁股落下去。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锅包又,毫不设防的塞嘴里,结果下一秒就“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苏羽忙抓起旁边的水杯猛灌两大口,这才把嘴里的酸味冲淡些,他放下水杯,直接炸了毛:“哥,你今天做的饭怎么这么酸?”   郝樊双臂抱胸,冷哼一声,面上露出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摆烂模样:“哦,心情不好,没注意,可以醋倒多了吧。”   苏羽:……   他幼不幼稚啊?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玩这种小把戏耍弄自己?   苏羽拿筷子敲击碗碟,没好气道:“来,你自己做的,自己都吃了吧!”   郝樊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自己摆明是在闹情绪,他就不能哄哄吗?说两句好听的有那么难?   “吃就吃。”男人赌气道。   他坐到椅子上,将那碟锅包又扒拉到自己跟前,拿起筷子就往嘴里炫,酸的太阳穴上的青筋直突突,面上却丝毫不显,就是不服软。   这下轮到苏羽不忍心了,他把碟子抽出来丢一边,转而拿起自己的水杯就要往郝樊嘴里灌。   然而男人将嘴巴抿的紧紧的,偏过头去死活不配合。   苏羽没招了,轻叹一声后放下水杯,拎高自己一条腿,跨坐到郝樊的双腿之上。   伸手捧住男人的脸,强迫他回过头来正视自己,苏羽无奈道:“你到底怎么了?还是因为周浩宇吗?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跟他不熟,就说了几句话还被你给瞧见了。”   郝樊垂下眸子,嘴巴总算不再紧闭着跟个蚌似的,他双手搂上媳妇的腰,委屈的开口:“哥瞅他挺能装,不像啥好仁,不是冲人来的,就是冲钱来的。”   “他是这种人吗?”苏羽端着下巴沉思起来。   郝樊不是背地里嚼老婆舌的人,且看人眼光毒辣,他既然这么说,必然是发现了什么吧?   “那我以后跟他保持距离,这样总行了吧?”   “嗯。”郝樊点点头,只是情绪依旧不怎么高涨。   苏羽纳闷,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吗?怎么还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你还有什么事?一起说了吧。”   闻言,男人抬头瞄一眼自家媳妇,又很快低下头去,三番五次的欲言又止。   苏羽的耐心快被耗尽了,他怎么这么磨叽呢?   “你最好赶紧说,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郝樊这下不纠结了,将埋藏心底的渴望一股脑倒出来:“大宝,我想和你亲个嘴。”   自打上次性/福了一把后,男人已经被迫禁欲几天了,苏羽连个啵都不给打,晚上睡觉的时候,郝樊搂着溜光水滑的媳妇,只能靠摩挲两下嘟蛋子过过干瘾。   自己这覆着薄茧的大手,跟抛光机似的,把媳妇那腚尖磨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溜溜滑,一脚踩上去都能摔个大跟头,简直比敷啥面膜都管用。   可治标不治本啊,无异于画饼充饥,越画越馋。   他这一天天憋得狼哇的,眼下就想亲一个,不然郝樊这嘴都刺挠。   听完男人的请求,苏羽沉默了。   就说呢,自己只是跟陌生同学说几句话,他情绪怎么这么大?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只是亲个嘴吗?亲完不干别的?”苏羽挑动眉尾,面露狐疑。   他能这么老实,自己咋不信呢?   郝樊支支吾吾给不出确切的答复,一双手在媳妇的后腰上摸摸搜搜的,眼巴巴望着苏羽,像只饿狠了,等待投喂的大狗狗。   “行……吧,那就一次。”苏羽硬着头皮答应了,说完后赶忙按住男人急躁的动作,补充道:“但我还没吃晚饭,不管亲嘴还是干别的,得先让我吃饱再说。”   “那必须的。”说着,男人将手抽了回去,起身把苏羽放椅子上,自己扭头进了厨房。   眨眼功夫,他又端了碟锅包又和炒土豆丝出来,放到苏羽面前:“大宝,吃吧。”   吃完好上路。   “这么快?”苏羽人都傻了。   郝樊摸了把鼻子讪讪道:“其实我刚才做了两大锅,刚才那份酸的,是特地分出来浇了醋,这份没加料,你尝尝。”   苏羽:……   这人看着老实巴交的,坏心眼咋这么多?   苏羽慢吞吞的吃着,男人就坐一旁干瞅着,急的苍蝇搓手。   “你不吃啊?”苏羽就爱看他心急火燎的样,特意放慢咀嚼速度,连吃口主食,那葱油卷饼也要用筷子夹,结果小手笨不拉杵的,夹几次没夹起来。   郝樊在一旁瞅的直上火,自己都加满油了,发动机烧的嗡嗡响,自家媳妇却还慢悠悠的,就是不给踩油门。   “唉呀妈,你就大大方方的造呗,用什么筷子?你上手抓不就完事了?吃饭前不都洗手了吗?”郝樊实在看不下去了,伺候着他吃。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了,男人顾不得收拾,抱起人就往楼上冲。   苏羽拍打他肩膀,一个劲的强调:“你慢点,我还没洗澡,得先洗个澡。”   “一起洗,顺便让你见识见识哥搓澡的手艺,保准搓完后让你人都轻几斤。”   男人这话还真不是吹牛逼,苏羽像条活鱼似的,在滚烫的浴池水里扑腾,被搓的嗷嗷叫。   整个人宛若被扒掉一层皮,苏羽被擦干后丢到床上时,从头到脚都红彤彤的冒着热气。   当初放狠话,要让男人禁欲半个月,结果没过几天,苏羽就食言了。   第二天上学,他精气神又不充足了,整个人丧丧的,有种被狠狠滋润过后半死不活的美感。   苏羽时不时背过手去,隐晦的揉两下酸软的腰,结果在图书馆自习时,竟又碰上周浩宇了。   “苏羽,是你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苏羽疑惑的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周浩宇略带惊喜的嘴脸:“还真是你啊?这么巧?”   苏羽看到他,瞬间觉得腰更酸了,自己昨晚被男人折腾,可有这人的一份功劳。   都已经答应郝樊,离这个人远点了,苏羽自然要说到做到。   他不咸不淡的嗯一声后低下了头,继续默背书本上的知识点。   在苏羽看不见的视角里,周浩宇不爽的皱眉,他真搞不懂这人的怪脾气,昨天通过聊游戏不是已经熟络一些了吗?怎么今天又变的比最开始还要陌生疏离?   但回想起自己的目的,再怪的脾气,周浩宇也忍了。   “我看周围都没位置了,能坐你对面吗?放心,不会打扰到你的。”   “可以,你坐吧。”   没想到苏羽这么轻易就松口了,周浩宇面露喜色,只是他刚坐下就笑不出来了,对面的苏羽收拾完课本塞进书包里:“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盯着苏羽离去的背影,周浩宇面上的表情有瞬间的扭曲,他攥紧签字笔,手下用了些狠劲,将练习册的纸张划烂。   该死的有钱人,连对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吗?这个社会实在太割裂了,凭什么像苏羽这种人可以不劳而获,而自己这样勤奋苦读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来到繁华的H市,依旧只能拮据的活着。   那人看着自尊心挺强,苏羽本以为让他吃了闭门羹,就不会再巴巴贴上来了。   不曾想,两天后,他在食堂里吃饭,这人竟又晃到他跟前来。   “苏羽,又见面了,好巧啊?”   苏羽:……   这人是小强吗?怎么还杀不死了?   一次两次还有可能是凑巧,这都第三次偶遇了,苏羽汗毛倒立,妈的,他不会跟踪自己吧?   这里是学校,周浩宇又是校内人员,他若不想被退学处分的话,想必不敢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思及此,苏羽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他放下筷子,将周浩宇自上而下打量一番。   一味躲避下去不是办法,他倒想想看看这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于是苏羽一扫前两次不好相处的模样,朝周浩宇露出个算得上友好的微笑:“确实巧啊,你也这个点来吃饭?我看周围都没位置了,你就坐我对面吧。”   周浩宇受宠若惊,忙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到苏羽对面。   吃顿饭的功夫,他又绞尽脑汁的找话题,苏羽只时不时回上两句,既不会让他太膨胀,也不会场面冷下来,饭后,他还配合着加了周浩宇的好友,然后才分开。   回到家,苏羽吃完饭后窝进沙发里,边嗑瓜子边把这件事说给男人听:“哥,你说他到底什么目的?”   郝樊用手剥开瓜子后,果仁顺手塞进自家媳妇的小嘴里,帮着分析道:“大宝,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绝对没有,我好几次故意截他的话,见他额前的青筋都要跳起来了。”喜欢一个人可不是这种表现,苏羽被男人用心追求过,所以他知道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怎样的。   原来不图人啊!那他可放心了,郝樊偷偷松一口气:“媳妇,那他估计是冲钱来的。”   “可我在学校很低调哇!”苏羽吧唧着嘴,把咬烂的瓜子咽下去:“我也没背名包戴名表的,他怎么知道我有钱?”   苏羽确实有钱,男人把资产全部转移到他名下,数量过于庞大,以至于具体有多少连苏羽自己都没数。   “你不是说他表姐就在乐游上班吗?哥公司里的员工都知道,哥就一个穷打工的,钱都归媳妇管,估计她说者无意,却不知听者有心了。”   你说男人这脑子咋长的?怎就这么聪明呢?两三句话就帮他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事实的真相可能真是如此。   “哥,那你说我该咋办?”   “观察观察呗,他要为人正直,真遇到坎了,咱帮衬一下也不是不行,毕竟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   “那他要为人不正直,就是别有所图呢?”   “那就让他滚犊子,一分钱也别想捞着,有手有脚的,又是名牌大学研究生,只要肯努力干啥不能赚钱?净想从歪门邪道搞钱,这种孬种咱不惯着。”   苏羽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不愧是自家男人,三观贼正,其实他也这么想的。   于是接下来几天,周浩宇约他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去食堂吃饭,苏羽都没拒绝。   他平日里什么样,当着周浩宇的面就表现得什么样,但凡看上的东西就哐哐刷卡,压根就不在乎花出去多少钱,一副大大咧咧,丝毫不把钱当钱的豪横模样。   周浩宇眼底的羡慕嫉妒都快溢出来了。   就这样各怀心思做了一个周的朋友,周浩宇终是按捺不住暴露出本性。   这天走在路上,他突然支支吾吾的开口问道:“苏羽,你能……借我点钱吗?”   苏羽停下脚步,目光直视他,沉声问道:“你用钱干什么?”   “我家里有点事,急需有钱,当然,你若不方便就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周浩宇的语气听上去难为情,可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苏羽瞧,神色更是充满渴求。   苏羽倒没急着拒绝:“你需要多少?”   一听有戏,周浩宇的眼底划过一抹喜色,他犹豫半晌,边观察苏羽的脸色,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两千,两千就够了。”   不确定苏羽最终会不会借给他,周浩宇没敢要太多。   “可以,我转给你。”苏羽爽快的答应了,然后通过微信好友,给周浩宇转过去两千块钱。   “谢谢,太感谢了,我过几天还你。”周浩宇拿了钱后,转身走了。   还真不客气啊。   苏羽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抽搐两下。   那天过后,苏羽有几天没见到周浩宇,再次见面,这人脚上就换了双新鞋子,一看就是名牌,估计正是用自己借他那两千块钱买的。   见面后装模作样的寒暄几句,再开口又要借钱:“苏羽,我家里的事情还没解决,你能再借我五千块钱吗?”   呵呵,胃口越来越大了呀。   “你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就……家里人生病了,需要钱治病。”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无中生病,家里人知道你这么诅咒他们,会不会打死你啊?   “可上次借你的还没还我。”   “下次一起还行吗?我真的急需用钱,不然也不会跟你开这个口,你就帮帮我吧。”瞧他那装腔作势的样子,苏羽瞧着就恶心。   “行吧,我给你转过去。”怕掩饰不住眼底的厌恶,苏羽忙低下头去,操作着手机给他转账。   周浩宇拿到钱,再次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这样后又几天没见,再见面,周浩宇换了部新手机。 第36章   这次连寒暄都没有, 周浩宇一开口就借钱:“苏羽,再借我两万块吧,家里人病的很严重, 我下次一定还你。”   胃口越来越大了, 且面上的表情也做不到位, 他好歹装一下啊?   提及家人生病,竟没丝毫的着急心痛,眼底只剩下对钞票的渴望。   望着面前被金钱侵蚀的周浩宇, 苏羽能明显能感觉到, 他整个人轻浮不少。   或许这才是周浩宇的本来面目吧,文质彬彬什么的,是他手里没钱时不得不端出来的清高。   “行吧,我转给你, 那你下次一定记得还我啊, 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苏羽的态度很认真,偏周浩宇压根不当回事, 敷衍的点点头后,拿钱走人了。   他这是纯把苏羽当提款机了。   接下来又几天没见。   毕竟两万块到手,足够周浩宇挥霍一段时间了。   苏羽这天独自来食堂, 碰巧遇到和朋友一起吃饭的周浩宇, 他身边还带了个女生, 看上去举止亲密,这是交上女朋友了。   周浩宇压根没发现苏羽,打了饭后和朋友们围绕一张桌子坐下了。   苏羽想了想, 端着自己的面低头走过去, 找了个离他们那桌最近的位置,背对着周浩宇坐下, 他拿起筷子慢吞吞的嗦着面,才坐下没一会儿,就听到身后响起彩虹屁。   “周浩宇,你最近发财了呀?鞋子买名牌的不说,还换了新手机和新电脑?”   “就是啊,我看你突然花钱如流水,是不是找到商机了?带带兄弟几个呗~”   周浩宇很享受舍友们的追捧。   这几个人,在他之前穷的时候,很瞧不上他,干什么都把他排挤在外,如今看他有钱了,又巴巴贴上来。   周浩宇表面上还跟他们称兄道弟,心底却十分不耻他们的为人。   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   自己可不会告诉他们这钱怎么来的,若被他们知道,肯定也会跑去找苏羽借钱。   苏羽的钱可是自己一个人的,借给他们,自己肯定要心疼的。   只要攀住苏羽这棵摇钱树,接下来在读三年,自己都能衣食无忧,挥金如土。   毕业后说不定也不用出去找工作,给人当牛做马了,只要让苏羽在乐游无限给他安排个总经理当当,年薪千万还不轻松的?   “是找了个不错的商机,我上面有人带我赚钱,但他当初说只带我一个,所以……不好意思了。”周浩宇干脆的拒绝了舍友的请求。   他那几个舍友彼此相视一眼,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之所以厚着脸皮跟周浩宇修复关系,就是巴望这人吃到肉后,能从指缝里漏点汤给他们喝。   结果周浩宇扣的很,自己花钱大手大脚,却一点光都不给他们沾。   那他们干嘛还要每天屁颠屁颠的哄着他?干脆撕破脸算了。   “艹,不带就不带,你装什么装?”   “就是,谁知道你这钱怎么来的,是不是干违法的勾当了?”   “哥几个,咱们走,说不定过两天他就进局子了,咱们等着瞧。”   周浩宇三个舍友撂下狠话,扭头走了,周浩宇压根不挽留。   他只想让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小人羡慕嫉妒他,如今目的达到了,撕破脸就撕破脸,谁怕谁?   “浩宇,你们都一个宿舍的,这样真没关系吗?”坐在周浩宇身边的女生,担忧的问道。   “没事。”周浩然泰然自若:“他们就想从我手里抠钱,算什么朋友?一群蛀虫罢了,远离他们也好,免得带坏我。”   “也是。”女生认同的点点头,她从自己的餐盘里夹起一块肉,送到周浩宇嘴里,面上带着笑,讨好的开口道:“浩宇,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护肤品……?”   “我知道,已经买了,填的是你的联系方式,过两天就到了,你等着快递员给你打电话吧。”周浩宇咽下嘴里的肉,语气豪横。   “谢谢你,浩宇,能认识你真好。”女生搂住周浩宇的胳膊,声音甜腻腻的撒娇。   周浩宇表示很受用,一直以来他都因为没钱而被人瞧不起,虽刻意挺直腰板,却还觉得低人一等。   眼下,他才算彻底扬眉吐气了。   苏羽吃着瓜,嗦着面,一大碗面很快见了底了。   周浩宇又是给自己买电脑,又是给女朋友买护肤品,估计两万块钱也要霍霍干净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又要来找自己借钱了。   而这一次,是该让他付出代价了,苏羽的眼底划过一抹晦暗的光芒。   不出所料,第二天,周浩宇就给他发消息了,说有急事出来见一面。   苏羽爽快的答应了,把人约到校门口。   他到的时候,周浩宇已经在那等着了,正朝校内的方向踮着脚,着急的东张西望。   看到他的身影后,周浩宇眼睛一亮,拔腿跑到他跟前。   停下脚步,气还没喘匀,一开口就要钱:“苏羽,再给我五万块。”   注意!这回是要钱,不是借钱。   苏羽这回可不惯着他了:“我没钱借给你。”   一听这话,周浩宇顿时急了:“你怎么会没钱?乐游无限的老总不是你老公吗?他身家过亿,你怎么会连几万块钱都没有?”   他果然知道,一开始结交自己就是冲钱来的,既如此的话,苏羽也没什么好心软的了。   双臂抱胸,苏羽决定好好跟他算算账:“你之前跟我借了三次钱,加起来总共两万七,说好了一起还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闻言,周浩宇唇角紧绷,脸色铁青。   前几次要钱,苏羽都痛快答应,这次怎么突然不好说话了?   “我又不是不还你,你急什么?我家里人要手术等着用钱,你那么有钱,施舍我两个怎么了?还是不是朋友啊?”周浩宇又把家人生病的幌子搬出来。   “我那钱可不是施舍给你的,是借给你的,你最好赶紧还我。”苏羽压根不为所动。   “什么意思?听你这语气,这次的五万块钱,是不打算借我了?”周浩宇的眉毛竖了起来,语气更是理直气壮,好像苏羽借钱给他挥霍是应该的,不借就是不讲义气,道德败坏。   “肯定不会再借给你了。”苏羽将话说死,同时问他:“借你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   听到这话,周浩宇忽然冷笑一声。   要不到钱,他气急败坏,在苏羽面前也不装着了,卸下面具,暴露出地痞无赖的嘴脸。   “还什么钱?我什么时候借你钱了?你有证据吗?”周浩宇上前一步,咄咄逼人:“既然不打算再借给我了,那我就明确告诉你,你之前借我的,都不会还给你了,还想让我还钱,做梦去吧。”周浩宇面容扭曲,在心底痛骂苏羽。   真该死啊,居然不借钱给自己了,那他看中的平板电脑怎么办?女朋友要的口红彩妆怎么办?   “周浩宇,你有点不要脸了吧?我借钱给你,你不感激就罢了,还觉得理所应当?拿不还钱威胁我,你读书这么多年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羽倒也没生气,他从最开始就预料到会发生今天这一幕了。   “你有什么好感激的?那么有钱分我一点怎么了?你又不会缺块肉。”周浩宇咬牙切齿,说话的语气恶狠狠的。   “我是有钱,可我人不傻,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爱人努力工作赚来的,凭什么给你花?”   完了,这人的三观彻底歪了,已经没救了。   “我再问你一遍,我要的五万块,你到底给不给?”周浩宇指着苏羽的鼻子恐吓道。   “不给,你能怎样?”苏羽拍落周浩宇的手,丝毫不怵他:“这可是学校,怎么滴?你还想抢劫啊?”   “行,那之前的两万七,你也别想我会还你了,它们已经打水漂了,怎么样?你气不气?”既然他不让自己好过,自己也必然不可能让他好过。   苏羽的嘴角抽搐两下,只觉得一阵阵反胃,他快要被周浩宇恶心吐了。   “你这属于诈骗,给我等着。”说着,苏羽从衣服里掏出手机,给郝樊打电话。   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通了,手机那头响起男人喊大宝的声音,苏羽嘴巴一瘪,开始告状:“哥,你现在忙吗?能不能来学校一趟,之前借我钱的人他不肯还钱。”   打完电话,苏羽回头怒瞪周浩宇一眼:“你完了,等着瞧吧,我摇人了。”   “等着就等着,你喊人又怎样,反正我没借你钱,你报警也没用。”周浩宇丝毫不慌,他吃准了苏羽没证据。   当初借钱的时候,既没打欠条,也没人作证,微信只有转账记录,就算警察问起来,他也可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全是苏羽自愿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郝樊就到了,他的迈巴赫身后还跟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男人从车上走下来,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脚下踩着锃亮的皮鞋,举手投足都透露着成熟自信的风采,霸总气场炸裂。   苏羽看到男人的瞬间,胸脯挺出去,脖子梗起来,更有底气了。   他两三步跑过去,躲到男人身后,露出半个身子,抬手摇摇一指周浩宇的方向,像在外面挨了欺负后跑到家长跟前哭的孩子,大叫着开口道:“哥,就是他,借我钱不还,还说话气我。“   郝樊先极其狗腿的把自家媳妇夸了一通:“大宝这次做得很好,以后遇到事了,就该第一时间给哥打电话,哥来给你摆事。”   说完,男人才把目光放出去,视线瞬间变的极具侵略性,将周浩宇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就是你,借我家大宝的钱不还?你都怎么气他的,说给我听听。”   这人就是乐游无限的郝总吧,之前只在表姐的手机相册里粗略扫一眼,当时就觉得气度不凡,如今面对面见着了,更觉得盛气凌人,稳稳压他好几头。   受郝樊气场的压迫,周浩宇瞬间有些气短。   郝樊再怎么说也是社会人,要拿捏一个学生还不轻松的?   这人一看就是个草包,也就敢对自家媳妇这样细胳膊细腿的白斩鸡逞逞凶,真遇到狠人了,跪的比谁都快,啥也不是!   “说话啊,哑巴了?”郝樊沉声吆喝一句,周浩宇肉眼可见的哆嗦了一下,这才开了口。   只是声音听上去有些结巴,不复刚才在苏羽面前嚣张跋扈的样子:“我没借他钱,你们……你们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想讹人吗?”他依旧咬死了没问苏羽要钱。   “还讹你?你有啥好讹的?要啥没啥,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郝樊打心眼里瞧不上这种人,人穷志短的,读书好有什么用?一辈子不带有出息的。   也就学校给他撑起了保护伞,让周浩宇还觉得自己人五人六的,出社会试试,分分钟教他重新做人。   “反正我没问他借钱,他给我转钱都是自愿的,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会怕了。”想到苏羽没证据,周浩宇找回几分底气,面上的表情也放松许多。   面前这人再怎么说也是公司总裁,公众人物,他没证据总不可能私下用肮脏手段解决自己吧?   郝樊搓了搓指尖,有些手痒,也就在H市,要搁他们老家那旮沓,这种人出门都能被扇死。   “小刀剌屁股,我今天也是开了眼了,还我家大宝自愿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从哪来这么大的脸,这家伙,做寄生虫你还挺骄傲?”   郝樊忙着呢,没空跟这种人浪费时间,他正了正面上的神色,对周浩宇下了最后通牒:“我再问你一遍,到底还不还钱?你考虑好了再哔哔,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周浩宇压根不把郝樊的话当回事,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绝:“我都没借钱,凭什么让我还?”   问苏羽要的钱都被他霍霍了,他上哪找钱还去?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看这人能把自己怎样?   “行,我跟你你好好说话,你非要跟我鱼死网破是吧?”郝樊说着,朝迈巴赫后面的商务车招了招手。   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乌压压的一群人。   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手里拎着公文包,面上带着银丝镜框,干净利落,一副职场精英的装扮。   在场所有人,不光周浩宇,连苏羽都看傻眼了:“哥,这是……?”   “媳妇,这自己人,哥把公司的法务组带来了,来,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法务部总监——嫖过娼。”   闻言,朴国昌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跟头,他淡定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到苏羽面前重新自我介绍道:“夫人好,我叫朴国昌,但没嫖过娼,是个遵纪守法的好银。”   苏羽都乐死了,怎么男人公司每个部门的总监都有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外号啊?   “行了,知道你没嫖过娼了,赶紧干正事吧。”说着,郝樊把苏羽拉回自己身边,转而朝朴国昌努努嘴,示意他朝周浩宇那边看。   朴国昌也是服了他们郝总了,杀鸡焉用牛刀啊?   为了给媳妇撑腰,只处理个违法大学生而已,竟把公司法务组整个搬了出来?没瞧见那个叫周浩宇的,人都吓懵逼了吗?   但朴国昌的工资和年终奖都是郝总付的,自然是郝樊指哪他就朝哪抡大锤。   “夫人,我听郝总说,你提前收集证据了是吗?”   “是的。”苏羽着急忙慌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翻出文件夹里的音频文件,递给朴国昌:“他第一次找我借钱,我没来得及录,后面两次,一次五千,一次两万,我都录音了。”   听到这话,周浩宇从脚底升起一缕刺骨的寒意。   他是吃准了苏羽没证据才敢肆无忌惮的不认账?没成想,苏羽竟背着他偷偷录音了,那他刚才怎么不说呢?   朴国昌打开播放键,将两段音频播放了一遍。   没错,正是周浩宇当初跟苏羽借钱时的对话,里面明确说了,钱是借的,后面会还。   周浩宇瞬间面如死灰,蠕动着嘴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完后,朴国昌满意的点点头,递给苏羽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面对周浩宇,瞬间切换到工作状态。   他带着法务部员工,齐齐走向当事人,临近跟前,还礼貌的伸出手:“你就是周先生吧,我是乐游无限的法务部总监,此次你与苏羽先生的债务纠纷,会由我全权代理。”   态度客气,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的,果然,精通法律的大牛,个个都是狠人啊。   “你…你…你好!”周浩宇舌头打结,压根不敢伸手,他现在手心都被冷汗沁湿了。   朴国昌也不介意,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想必刚才的录音,你也听到了,债权人和债务人身份已落实,届时我会代表苏羽先生向法院起诉你,到时候法院的传唤单会分别送到你老家的父母手里,还有你学校的主任手里。”   周浩宇听得眼前一黑,朴国昌隐晦的瞄一眼郝樊,发现郝总神色不太满意,他便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又下了一剂猛药:“在此之前,我先免费给你普普法,如果债务人有能力偿还财务而拒不执行,可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罚金,情节严重的,可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说着,朴国昌的眼镜反起一道锐利的白光:“当然,如果我可以证明你是通过借贷形式骗取财物,那你便构成诈骗罪,根据诈骗数额大小,可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   判刑?坐牢?还十年,怎么会这么严重?   那他辛辛苦苦考出来的学业和文凭岂不是作废了?一旦背上案底,以后就算出去打工都没人要,他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周浩宇的两条腿像面条似的,颤颤巍巍的打着抖,竟被朴国昌三两句话吓得,一屁股跌到地上。 第37章   “我……我还钱还不行吗?别起诉我, 如果法院的传单送到学校,我会被开除,我好不容易才从农村走出来, 你们不能毁了我啊!”   他当初考上研究生, 父母在村里逢人便炫耀, 不敢想他若被学校开除了,他们一家在村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道德绑架谁呢?你刚才不挺横吗?在我家大宝面前七八的,你再咋呼一个我看看。”   “我……我可以道歉。”周浩宇咬着唇妥协, 瞧他那不情不愿的模样, 好像还觉得道个歉挺憋屈的。   “谁要你道歉,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十几岁的大小伙,怎么能干出这么扯淡的事?”   周浩宇要这功夫还继续横, 郝樊说不定能高看他一眼, 偏他跟块鼻涕似的往那一崴,纯是草包一个, 郝樊四眼瞧不上。   “说吧,什么时候还钱?”   “我……我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得宽限我几天。”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谁管你拿不拿得出?你是借也好, 贷也好, 实在不行去卖肾,现在给我定个还钱期限。”   “三年!三年行吗?我在读这三年肯定想办法把钱还上。”周浩宇厚着脸皮伸出三根手指。   两万七,花的时候挺痛快, 如今要还了, 周浩宇只觉得这是个天文数字,他上哪凑这么多钱去?   “你咋不说三十年呢?让你还个钱, 你搁这比谁命长呢?就你这短命相,过几年嘎嘣瘟死,老子找谁要钱去?”   周围一圈法学精英盯着他,周浩宇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丝毫不敢跟郝樊呛声,嗫嚅着嘴唇退缩道:“那你说多久?”   “三天的话太为难你了,就三个月吧,到时间还不上,等着被起诉吧。”   三个月,周浩宇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父母得劳作几年才能攒下三万块,却被他几天时间霍霍干净了。   “你……能不能再宽限我两天?”   “能谁俩讨价还价呢?就冲你借钱不还还气我媳妇这点,我没给你加利息你就烧高香去吧。”郝樊上前一步,蹲下身来。   他用脚掌触底,身体微微前倾,两只手交叠在身前,郝樊用周身强大的气场压制住周浩宇:“以后在学校,别再出现在我家大宝面前,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周浩宇缩着脖子点头。   “别给我嘚喝的,你最好听明白了。”说着,郝樊指着周浩宇嘴角那颗小痣威胁道:“不然给我整急眼,脸上的痦子都给你扣下来。”   周浩宇:……   郝樊站起身,回到苏羽身边,搂着自家媳妇往旁边挪,躲到花坛后面,避开众人的视线。   “媳妇,哥把事摆平了,有啥奖励没?”   他怎么在外人面前威武霸气,像只头狼,搁自己面前就狗里狗气的?   苏羽没急着拒绝,钓他一句:“你想要什么奖励?”   一听有戏,郝樊目光闪烁两下,激动的开了口:“如果可以的话……”   “没有如果。”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苏羽直接打断。   郝樊:??   男人不死心,略一寻思后换个说法:“恕我直言……”   苏羽果断掐灭:“不恕!”   郝樊:……   “哪放屁哪呲牙,哪说话哪接茬,能不能让哥把话说完?你咋这么膈应人呢?”   男人想要什么奖励苏羽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哪能天天惯着他,自己的腰还想不想要了?   “我还要去自习,你回公司吧。”说完,苏羽拍拍屁股扭头走人了。   郝樊眼睁睁看着自家媳妇绝情的离去,不死心的伸出尔康手:“大宝,你让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呗~”   “苏羽!”   “苏小羽!”   任凭男人在身后如何呼唤,苏羽脚下步伐加快,一拐弯消失在道路尽头。   郝樊:……   拳头硬了。   可他又不敢把苏羽怎么样,只能拿周浩宇撒气。   郝樊走出花坛后,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把揪住周浩宇的脖领子,把人从地上拎起来。   因为身高优势,周浩宇只能踮脚仰望他。   郝樊目光凶狠,居高临下的恐吓道:“三岁长胡子,瞅你那小老样,我现在多少沾点不耐烦了,三个月后你要胆敢不还钱,脑瓜子我都给你归楞成正方形的,然后再把你绑火车道上躺会儿去,听着没?”   周浩宇纯是遭受了无妄之灾,这人在苏羽那吃了瘪,干什么把气撒自己身上?他不是公司总裁吗?说话做事怎么跟混社会的一样?   “知道了,我……我一定还钱。”   得到满意的答复,郝樊这才没好气的撒开他。   这人求生欲还挺强,可惜了,自己这气只撒了一半,还有一半憋着呢。   “回公司。”郝樊朝朴国昌招呼一声,带领法务部的员工从校门口离开。   迈巴赫和黑色商务车,当初怎么来的,眼下就怎么离去,徒留周浩宇一人,目光空洞的盯着自己脚下的名牌鞋。   想起那两万七的负债,他用力闭了闭眼,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回去路上,朴国昌忙拿出手机,在乐游无限的员工群里发消息。   【我叫朴国昌,但没嫖过娼】:全体都有!注意!注意   【我叫朴国昌,但没嫖过娼】:郝总在夫人那受窝囊气了,预计还有二十分钟到公司,你们做事都小心点,别引火上身。   消息刚发出去,员工群很快被刷屏。   乐游的诸位总监第一时间跳出来回复收到。   运营部总监则在群里哇哇大哭。   【脑仁让苞米粒子掉包了】:完了,我完了呀,一会儿要跟郝总汇报这个月的用户增长情况,只比上个月增长百分之三个点,我会不会被他突突死?   【脑仁让苞米粒子掉包了】:夫人啊夫人,你糊涂啊,干啥这个时候给郝总气受,你等我汇报完了再气他也好啊!   【缺德曹旦】:默哀。   【秘书王二】:点蜡。   【我叫凉哇滴】: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脑仁让苞米粒子掉包了】:我记住你们了,绝交!   郝樊回公司后,乘电梯直达顶楼,周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秘书小王大气不敢喘,不苟言笑的安排日程:“郝总,跟运营部的会议定在仙女座会议室,您可以过去了。”   男人沉声应了一句,从秘书手中接过文件,连办公室都没回,又乘电梯下去了。   在郝樊离开后,秘书小王后背依着墙壁,长吁一口气。   可吓坏她了,还好这火没烧到她身上,只是运营部嘛,估计凶多吉少了。   郝樊来到仙女座会议室时,运营部总监甄宥乾还有他手下两个经理已经在严阵以待。   凉飕飕的瞥他们一眼,郝樊直入主题道:“开始吧。”   刚打个照面,甄宥乾就没出息的胆寒了,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投影仪的播放按钮,开始讲解ppt:“首先,我来汇报下这个月的用户增长情况,同比上个月增长三个百分点……。”   “你等会!”郝樊直接抬手打断了,他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道:“你刚才说增长了几个点?”   甄宥乾吞咽一声后硬着头皮作答:“三……三个点。”   “你还真敢答呀?”郝樊被气笑了,紧接着又板起了脸:“我真想一电炮,鼻孔给你打豁它,咋滴,你这个月没干活呐?就算不运营,每个月用户的自然增长率也不止三个点吧?”   “郝总,是这样的,这个月电商节抢量,外加学生考试周,游戏用户是会有一点流失,下个月就会回归了,这一点懂得都懂。”   “你懂个6啊!”   甄宥乾:……   “拿我当礼拜天过呢?你怎么不翻一翻前面几年的数据?电商节是理由吗?考试周是理由吗?甄宥乾,我看你不应该叫真有钱,你应该叫脑子有水,瞅你一天天吃得挺胖,装得挺象,肥头大耳,四肢健壮,那脸都胖成多边形了,我求你脸的面积,都得划条辅助线,牙长手短好吃懒做的,这点活让你给我干稀碎。”   甄宥乾抬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人都被突突傻了。   关键是郝总说话太有梗了,自家手下这俩马仔,一个没憋着,还跟着傻乐,气的甄宥乾抬起肘子来怒怼他们两下。   干啥呢?赶紧帮忙说话呀?还他妈笑,你俩这大傻吊,属实是有点分不清敌我了。   “郝总,是这样的,今年大环境不好,是会对用户增长产生负导向……”   甄宥乾手下一经理帮着解释原因,郝樊的目光从甄宥乾身上转移到他身上。   “我没找你,你还主动送上门来了?我看你是武则天当寡妇,失去了理智(李治)了啊!就今年大环境不好吗?那前几个月的增长怎么做到的?还是你要说就今年这个月大环境不好?找的什么狗屁借口,小耗子给猫捋胡子,你纯没事找事啊?”   经理一号被喷自闭了,他寻思帮自家老大分担点火力,这下可倒好,成主力了。   甄宥乾和经理一号的目光齐齐扫向经理二号,在直系领导和同级别好友直勾勾的凝视下,精力二号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了:“郝总,我觉得吧……。”   “闭嘴吧你,再叭叭,我给你们仨都他妈塞炉筒子里去。”   “好的。”经理二号很没骨气的闭上嘴,至此,全运营部集体over。   郝樊非常火大的吼他们一嗓子:“说吧,怎么办?给我个解决方案,不然我他妈一电推子把你们仨出溜死得了。”   “郝总,下个月,运营部肯定让用户环比增长超百分之十,我立军令状,达不到的话,你把我扔浴缸里当王八。”甄宥乾举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一副做不到就要应勇就义的悲壮模样。   我靠,他们老大疯了,甄宥乾手下俩马仔眼珠子都瞪圆了。   百分之十的增长率,他们得额外增加多少推广啊?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要是做不到……。”郝樊冷哼一声,随即拿起文件走出会议室。   在郝樊离开后,甄宥乾跟俩经理彼此相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一屁股坐回座椅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有种魂不附体的疲惫感。   太难了,他们真是太难了。   在媳妇那受了窝囊气的郝总实在太可怕了。   苏羽对乐游员工的遭遇一无所知,眼下正在图书馆自习,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他放下签字笔,掏出来一看,来电联系人竟是他妈? 第38章   不会是男人又跟妈说什么了吧?不然他妈怎会在这时候突然来电话?   苏羽心里直打鼓, 他走出图书馆,找个不会打扰到别人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喂, 妈, 有事吗?”   电话那头响起他妈略微不爽的声音:“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不是的, 妈妈,我不是那意思。”苏羽忙夹起嗓子撒娇。   他从小到大都这样,从不敢不听他妈的话, 或许这就是血统压制吧。   “你最近和小郝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人家?”   闻言, 苏羽撅起嘴,心里直犯嘀咕。   他妈好不容易给他打个电话,话还没上说两句,就问起郝樊的近况?搞得好像男人才是他亲儿子一样。   “没有啊,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他跟你告状了?”苏羽说这话时, 尾音都拔高了。   郝樊要真敢无中生有的乱告黑状,看今天回家, 自己咋削他!   “你以为小郝跟你一样闲?人家从没告过状,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是出于对你的关心,你这孩子, 怎么一点不知道好赖?”吴美玉恨铁不成钢。   苏羽的嘴巴撅的更高了, 他妈那双眼, 看郝樊是开了滤镜的,怎么瞧怎么顺眼!看他则是带了有色眼镜,怎么瞧怎么来气。   “老家院子里, 你爸栽的那棵桃树结果子, 可甜可甜了,本想给你寄过去一些, 但不方便运输,你问一下小郝,这个周有没有时间?你们开车回家一趟吧。”   只是几个桃子而已,他在繁华的H市难道还能吃不上桃子吗?   父母那一辈就是这样,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想到孩子。   正合适苏羽也想家了,索性趁这个机会回家一趟。   “知道了,妈,我晚点问一下哥的意思,然后给你回消息。”   “嗯,如果小郝没时间就算了,他公司事多,你可千万别耍小性子,要是让我知道你无理取闹,等你回来你看我踢不踢死你?”   闻言,苏羽的嘴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偏心偏的太明显了吧?这感觉,就好像父母生了二胎后,把属于独生子的宠爱给夺走了,苏羽心里可不得劲了。   “知道了,妈妈。”苏羽不情不愿的应下来。   吴美玉敏锐的察觉到苏羽话语间的敷衍,沉下声警告他:“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就你现在这样,已经被小郝宠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到时候人家若是不跟你过了,你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我不是还有你嘛,妈妈~”苏羽嬉皮笑脸的,摆明没把吴美玉说的话放心上。   “要哪天你真跟人家小郝掰了,我也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说完,吴美玉气呼呼的挂断电话。   苏清轩原本在看电视上放映的新闻回播,瞧见这一幕后,抬手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关心的问一句:“怎么,儿子又气你了?”   “除了他还有谁能气我?每次跟他说,让他跟小郝好好过日子,他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这孩子,一点都不惜福。”吴美玉轻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孩子大了,她也管不了了。   “你就别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儿子就是性格娇气了点,大事上拎得清。”苏清轩倒对苏羽挺放心的。   “你哪只眼看他拎得清了?”吴美玉只瞧见苏羽胡作非为了。   “你忘了?当初小郝创业,手里实在没钱了,小羽去H市偷偷看了他一回,回来二话不说就把咱俩放在他名下的那套房子给卖了,还是先斩后奏,连咱俩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你说他多大的主意吧!”   虽然钱不多,只有一百来万,但那也是苏清轩夫妻俩大半辈子的积蓄了。   之所以买套房子放苏羽名下,就是想让儿子以后不管去哪闯荡,碰了钉子也好,摔了跟头也罢,回头就有能避风的港湾。   但为了支持郝樊创业,为了不让他喜欢的人每天只吃一桶泡面,苏羽连避风港都不要了。   他们老夫妻虽没多大的本事,却也从来没疏忽对孩子的教育,苏羽不是莽撞的个性,之所以这么做那就是下定决心了。   提起这茬,吴美玉也是印象深刻。   本来苏羽卖房子给郝樊凑钱,是个挺严肃认真的事,可事情闹到最后,愣是让人哭笑不得。   “你可别提了,那钱一开始小郝不肯收,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好沟通一下就能解决,你儿子可倒好,话没说上两句,直接大哭大叫的闹分手,逼得人家小郝连夜从H市跑过来,在咱们家楼下站了半宿。”   苏羽呢,就蹲在窗边眼巴巴的瞅着,问他为什么躲这偷看,他说怕哥走了,问他为什么不下去,他就抿紧嘴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吴美玉被他闹腾的受不了,打开门把人给踹下去的。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小郝是东北人,觉得养家是爷们的事,不该花小羽的钱,那一百万若不是小羽跟他闹,他说不定真不会收。”苏清轩自认为看人还是挺准的。   可机会不等人啊,若等郝樊自己想办法凑够了钱,机遇说不定已经与他失之交臂了。   “小郝也是收了钱后,事业才开始乘风直上的,不得不说,咱家小羽是有点旺夫在身上的。”   闻言,吴美玉噗嗤一下笑出声,没好气的骂他:“老东西,你生的可是儿子,他旺夫你还挺骄傲?”   苏清轩神色略显尴尬,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呀,谁让小羽就是喜欢男孩子呀!”   苏羽压根不知道,眼下爸妈正在背后蛐蛐他呢。   离开图书馆后,苏羽直接给男人发了消息,没一会儿功夫,熟悉的迈巴赫再度出现在校门口。   他一上车就把这事给郝樊说了:“妈说让我们这周回家一趟,你时间方便吗?”   听到这话,郝樊先意外的挑了挑眉,紧接着便喜上眉梢。   回娘家好呀,自打上次回去到现在,中间也隔了几个月了,这期间自己又受了不少委屈,回去说给丈母娘听,就有人给他撑腰出气了。   “那必须方便啊,这还用问吗?”陪媳妇回娘家这事,郝樊可比苏羽积极多了。   一听男人这迫不及待的语气,苏羽就知道他心底在打什么小九九。   斜睨一眼身边人,苏羽声音凉飕飕的警告他:“回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提醒你吧?”   “知道,你就放心吧,这次我肯定只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提。”郝樊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但如果是妈主动问起来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他唯有实话实说,毕竟可不能对长辈撒谎啊!   时间一晃来到周六,黑色迈巴赫行驶在H市开往S市的高速公路上,车内放着嗨皮的音乐,郝樊跟着节奏哼着歌,整个人都眉飞色舞的。   瞧把他美的,脑袋晃的跟个精神小伙似的,车里都快要嘚瑟不开他了。   苏羽心底越来越不踏实,虽之前就警告过郝樊,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男人会背刺他。   “哥,我们回去只住两天,周末过后,还是要回来的,这俩天,你若乖乖把嘴闭紧,回来后依旧可以睡床上,你若跟妈瞎哔哔,回来后就滚去跟郝大款睡,这笔账你算的清楚吧?”苏羽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哥不是答应你了吗?不会乱说话的,咋滴,你信不过我?”   何止是信不过啊,苏羽是完全信不过。   毕竟有太多前车之鉴,男人每次陪他回家,就没有不整幺蛾子的。   回来就算被自己打出猪叫,他这两天也必须要体验一把人上人的滋味,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H市跟S市紧挨着,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到了,他们这次回的不是城里的住所,而是苏羽老家的房子。   车子下了高速后,路过城镇,最后驶入农村。   不算宽阔的水泥路两边是绿意盎然的田野,小麦青翠的叶子随风摇曳,美不胜收,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在苏羽很小的时候,他们家就从农村搬到城里了。   如今爸妈到了退休的年纪,想落叶归根,这才又找人把老家的房子装修了一番。   老两口的小日子过的非常自在,城里乡下两头跑,想住哪就住哪,唯有苏羽名下那栋园林别墅,老两口说什么都不肯住,嫌房子太大了,住起来空落落的,没安全感。   随着车子驶进村子,映入眼帘的,道路尽头那栋二层小洋楼,就是苏羽的老家了。   门口用篱笆围出一个菜园子,园子里栽种着一棵老桃树,眼下已经硕果累累。   郝樊停好车,打开后备箱,里面塞满了大包小包,都是他来之前采购好的食材。   吴美玉和苏清轩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刹车的声音后,夫妻俩忙放下洒水壶,走出来瞧一眼,结果就看到自家儿子空着俩小手,懒洋洋依在车身上,对低头忙着拎东西的儿婿颐指气使,挑三拣四:“都说了不让你买你非要买,家里又不缺吃的,爸妈还能不准备吗?你拿这么多,冰箱里都塞不下。”   男人被训了也不敢还嘴,嗫嚅着解释一句:“咱妈爱吃酸菜鱼,咱爸爱吃回锅肉,我这不寻思着,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做顿好的孝敬孝敬,就别让爸妈伺候咱们了。”   一听这话,苏羽更来气了,梗起脖子跟他叫嚣:“就你会做好人,什么意思啊?显得我不孝敬呗?”   郝樊踉跄着后退一步,无措的摇了摇头:“我哪敢呢?媳妇,你咋不讲理呢?”   “说谁不讲理呢?说谁呢?”苏羽光动嘴皮子凶他犹觉不够,还伸手推了郝樊一下。   吴美玉彻底看不下去了,这小兔崽子,是想气死她。   “苏小羽,你个混账玩意,你不孝敬我跟你爸就算了,你还不准人家小郝孝敬,我踢死你。”说着,吴美玉冲上前直接抬腿,一脚踹在苏羽的屁股蛋上。   苏羽被踹的差点一头栽地上,他跟郝樊过二人世界时霸道惯了,不敢相信竟还有人敢攻击他?   怒气冲冲的回头,苏羽正要跟踢他的人算账,然后就跟吴美玉大眼瞪小眼了。   苏羽瞬间蔫了,忙切换上另一幅嘴脸,笑眯眯的讨好道:“原来是妈妈呀。”   吴美玉上去抓住苏羽的胳膊肘,抬手对着屁股就是啪啪几巴掌:“谁是你妈?给我滚一边子去。”   料理完不孝子,吴美玉上前一步,在面对郝樊时,面上堆起笑,俨然一副温柔的慈母模样:“小郝来了?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呢?快进来,外面日头太晒了。”   “爸,妈,我买了鱼和肉,今天中午给你们做酸菜鱼和回锅肉,你们就别忙活了。”   “哎呀,小郝有心了。”吴美玉和苏清轩乐的嘴都合不拢了,老两口欢天喜地的把郝樊迎进家门,被晾在一边的苏羽,气的双手叉腰,鼓起了腮帮子。   说好了不整幺蛾子,结果才刚到家门,男人就放了个大招。   瞅他低眉顺眼,装弱势者那一出,咋这么能演呢?   就会说些好听点,做些好看的,讨长辈们欢心,妥妥一绿茶男。   苏羽心里憋着火,孤零零的走到家门时,气的一脚踹翻了他妈放在门口的盆栽月季。   花盆倒地后骨碌碌的转两圈,怒放的月季花苞被硬生生折断几枝。   吴美玉听到动静,扭头望过来,苏羽刚想扶起来,却晚了一步,被抓了个正着。   左右瞧了瞧,吴美玉弯腰拎起院子里扫地用的笤帚,朝苏羽杀过去:“你个兔崽子,糟蹋我的月季干什么?人家小郝拎那么多东西,你不帮忙分担就算了,就知道搞破坏,我抽死你。”   苏羽被他妈撵的满院子乱窜,郝樊时不时偷瞄一眼,搁一旁幸灾乐祸的看好戏。   这可了不得,自家媳妇也有今天啊!   幸亏他妈体力没他好,撵了一会儿眼瞅追不上就放弃了。   苏羽跑的气喘吁吁,被风哨乱了发型,头顶竖起来几撮呆毛。   他探头探脑的摸进房间,他妈没在,苏羽松一口气,哒哒哒的跑进客厅,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边吹着空调边玩起手机,享受的不得了。   郝樊把食材放进厨房的冰箱里,眼下还没到中午,饭可以晚点再做,可他也没闲着,很有眼力劲的拿起角落里的拖把,开始打扫卫生。   轻扫到客厅的时候,男人探出拖把头,拖了拖苏羽脚边的位置,苏羽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连脚都懒得抬。   郝樊:……   “待着呢,少爷?那都老大不小了,咋不知道帮爸妈分担点家务呢?瞅你手里捧个手机跟老僧入定了似的,眼里一点活都没有啊!”   “我乐意!”苏羽吹胡子瞪眼,凶巴巴的呛他一声。   “你瞅你那小死出。”郝樊乐呵呵的取笑他:“不乐意干咱就不干,咱这撒泼耍横挠人脸皮的小手,可不兴干粗活,你说是吧?”   他嘴巴咋这么欠呢?没瞧见他妈刚进门,就搁一旁依门观望,脸色都不对劲了吗?   苏羽忙把脚提起来,顺势直起胸膛拉进跟男人的距离,压低声音咬牙警告他:“你能不能把你那坑堵上?”   这要搁平日里,郝樊早不敢吱声了,可眼下有妈在,他丝毫没在怕的,继续鼓捣火苗子。   “嫌我烦了?你瞅你那小死出,可别再瞪眼了,哥这就闭嘴,可不敢吵着我家大宝玩手机。”   苏羽:……   话音落下,他妈果不其然的爆发了。   “苏羽,你窝沙发上干什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给我起来。”   听到这话,苏羽跟条件反射似的,“嗖”的一下站起身,直勾勾的杵在沙发跟茶几之间。   吴美玉走上前,从郝樊手中接过拖把,一转手塞进苏羽手里,不容反抗的命令道:“你给我把客厅重新拖一遍,这么大个人了,还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纯是惯的你。”   说完,她扭头看向郝樊,跟变魔术似的,笑着从茶几抽屉里掏出瓜子和果脯:“小郝,你开了一路的车,累了吧?坐这歇会儿,妈给你准备了一些干果,快尝尝。”   郝樊乐的呲俩大牙,隐晦的朝苏羽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谢谢妈!”   “你看你跟妈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吴美玉拍了拍郝樊的肩膀,眼中洋溢着慈爱。   苏羽:……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啊,苏羽拳头硬了。   瞅郝樊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想把他按地上,拿小皮鞭噼里啪啦的抽一顿。   可他妈还在旁边盯着呢,苏羽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恶气,挥舞着拖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扫起来。   吴美玉坐在沙发上陪郝樊唠了会儿嗑,男人嘴巴甜,把丈母娘哄的心花怒放。   这个马屁精,苏羽非常不耻男人狂吹彩虹屁的行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想劝妈咪清醒一点偏又插不上嘴,只能搁周围拿着拖把不停的打转。   看似在打扫卫生,实则那拖把的水都滴答到鞋面上了,郝樊心里明镜似的,自家媳妇这是在寻找机会呢。   但凡妈从他身边走来,苏羽就会第一时间跳起来,把拖把杆抡圆了抽他身上。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吴美玉起身朝厨房走去:“小郝啊,你先自己坐会儿,妈该去准备午饭了。”   郝樊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然一缩,偏头瞄一眼,自家媳妇那小眼眯成一条缝,同时手痒难耐的挠了挠拖把杆。   卧槽!危险!   郝樊的头顶拉响防空警报。   他第一时间站起身,紧跟吴美玉身后进了厨房:“妈,你歇着吧,别忙活了,午饭还是我来做吧。”   眼睁睁看着猎物从面前溜了,苏羽气的直跺脚。   居然被他躲过一劫?算他命大!   苏羽丢掉拖把,坐回沙发里,伸手抓一把果脯,哇哇的往嘴里炫。   这是他妈买的,凭什么不给他吃,他偏要吃。   我去,好酸!苏羽被酸的挤眉弄眼流口水,小嘴却依旧不停止咀嚼,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 第39章   厨房里, 郝樊和吴美玉推拒礼让一番,最终午饭还是由男人承包了。   吴美玉只负责做一道自家儿子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剩下的酸菜鱼, 回锅肉全由郝樊负责。   苏羽坐沙发里嗑一会儿瓜子, 竖着耳朵听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动静, 屁股很快坐不住了。   他起身摸进厨房,刚好看到郝樊把一条大鱼从冰箱里拿出来。   反正他闲着也是无聊,不如来给男人捣捣乱, 苏羽挽起袖子, 自高奋勇道:“哥,我来帮你吧。”   闻言,郝樊和吴美玉都愣了一下。   媳妇这是要证明自己也能做家务吗?其实扫扫地丢丢垃圾就可以了,大可不必进厨房。   他儿子吃错药了?从小到大都没做过饭, 他能帮什么忙啊?   “哥,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赶紧吩咐吧!”苏羽把手凑到水龙头下洗了洗, 那双小手平日里也就握握笔,翻翻书,最多撸撸狗, 白净的连一层薄茧都没有。   吴美玉扫一眼后, 嫌弃的同时又放下了心, 目光在郝樊跟苏羽之前流转两圈后,欣慰的笑了笑。   她很有眼力劲的背过身,继续忙活自己的。   眼见苏羽态度坚决, 郝樊轻叹一声, 从墙上取下围裙,伺候着苏羽穿上。   “媳妇, 转过身去。”男人轻轻将人扒拉一下,手伸到苏羽的后腰处,把细长的飘带打成活结。   做完这一切,郝樊将鱼放到砧板上:“媳妇,这鱼买的时候活蹦乱跳,这会儿也没冻多久,你帮我检查一下,死透了没?”   “好,交给我吧。”苏羽豪迈的应了下来。   他凑到砧板前,弯腰探出脑袋去,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仔细打量起来。   “它不动了,应该死了吧?”苏羽的语气不太确定,他伸出手去,中指和食指并拢,放在鱼头和鱼身的连接处,给它把把脉:“不跳了,肯定死透了。”   然而话音落下,鱼嘴突然煽动两下,吓得苏羽一个弹射起步,身子蹦出一米远,唯有手还留在原地,下意识攥成拳头,对着鱼头梆梆梆一通乱敲。   郝樊:……   他到底进厨房干嘛来了?整花活吗?   男人忙伸手抓住他的小拳头,替鱼求情:“大宝,那是草鱼,不是木鱼,你搁这赞功德呢,哐哐哐这顿敲,还啪啪啪卡上点了?咋滴,你要羞辱它啊?能不能给它个痛快?”   苏羽惊魂未定,刚才那鱼嘴离他的手指只有0.01公分,他差点被鱼咬了。   男人说这话什么意思?跟鱼一伙的是吧?   苏羽反手拧一下他的胳膊肘,气呼呼的质问:“它咬我你没看到吗?谁让你给我安排这么危险的活?”   郝樊被整无语了,单手抄起鱼,毫不犹豫的把食指戳进鱼嘴里。   “你能别瞎叭叭吗?我寻思它也没有牙呀,这咋咬?你告诉我要咋咬?”   “吸我的手指也不行,黏了吧唧的恶心死了。”苏羽嫌弃的抖抖手腕,把刚才给鱼把过脉的手指凑到鼻孔下嗅了嗅,紧接着脸就绿了,yue的一声差点吐了:“这什么味啊?好腥,郝樊,你是不是故意给我安排这脏活的,想要报复我?”   郝樊:……   苏羽对厨房不熟悉,郝樊生怕他弄伤自己,这才安排了最简单的活。   只是确认下鱼死了没有,他瞧一眼不就成了吗?谁寻思他能给自己加这么多戏啊?   分明是一片好心,却还要被指着鼻子熊,郝樊委屈死了。   “妈,你看他,苏小羽他不讲理。”在胡搅蛮缠这块领域,自家媳妇已经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郝樊自认为不是苏羽的对手,索性不跟他争执,直接搬救兵。   说完,他人朝着吴美玉那边走去。   妈还在这呢,这家伙就敢朝自己里挑外撅的?郝樊看他是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让妈收拾他!   一声妈喊出口,苏羽立马瞪起了眼,他拉住男人的胳膊,把人拽回来,踮脚就要捂他的嘴:“你喊妈干什么?个没出息的,忘了回来前怎么答应我的?都说了不跟妈告状,这才说你两句就打小报告?”   郝樊被媳妇强行堵住嘴,还是用摸过鱼的那只手堵的。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竟破天荒挣扎起来。   反了他了?苏羽还以为郝樊要继续告状?他一个蹲起跳男人后背上,两条腿用力夹住男人的腰,空出来的那只手勒住郝樊的脖子,整个人粘到男人后背上,贴着郝樊的耳畔低吼着警告:“你不许告状,就是不许,听见了没?”   郝樊:……   这招背后锁人喉,媳妇跟谁学的?信不信自己一个过肩摔送他下去跟太奶打麻将去?   郝樊也就心里想想,摔是不敢摔的,甚至因为厨房地方太小,他连活动两下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把人从背上撅下来。   吴美玉一边调肉馅,一边听小两口对话,乐都乐死了,咋这么好玩呢?   听到郝樊的呼救声,只喊一句就消了音,她就没太当回事,等吴美玉不紧不慢把手洗干净,扭头望过去,整个人都被眼前一幕震住了。   “妈呀,苏小羽,你这是干什么?”吴美玉气的一拍桌子,忙上前把苏羽从郝樊身上扒下来:“你个兔崽子,赶紧给我下来,你要勒死他呀?”   苏羽这才从男人后背上跳下来,他怕挨老妈的打,落地后“嗖”的一下窜出厨房,双手扒着门板偷摸的观望。   “小郝,你没事吧?”吴美玉轻拍两下郝樊的后背,紧张的询问道。   “咳咳,没事,妈,我没事。”郝樊摆摆手示意吴美玉不用担心:“妈,我已经习惯了,这都是家常便饭。”眸光闪烁两下,郝樊趁机把在家受的委屈一股脑说给吴美玉听。   “啊?他在家一直这么欺负你吗?”吴美玉看不下去了,自家儿子咋这么能作呢?仗着小郝脾气好,都把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郝樊说完立马捂住了嘴,朝苏羽那边投去一个慌乱的眼神,支支吾吾的解释:“媳妇,我不是故意跟妈讲实话的,刚才是不小心说秃噜嘴了。”   “他还不准你往外说?这孩子太过分了,小郝,你别怕哈,有妈在,他不敢欺负你了。”男人接近两米的大块头,比他们家酒柜都高,此刻却低眉耷拉眼,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咋这么可怜呢?   “苏小羽,你给我过来!”吴美玉气呼呼的朝苏羽走过去。   苏羽:??   “郝樊,你少演我,给我等着,咱俩没完。”生怕被他妈抓住,苏羽扭头跑去找他爸了:“爸,爸爸,你管管妈,她要揍我。”   苏羽跑到庭院里,躲到他爸身后。   吴美玉冲出来后,先把挡在苏羽面前的苏清轩拎到一边去,然后抓住苏羽的一个胳膊,装模作样的对着屁股揍两下。   边揍边朝厨房的方向大喊:“小郝别怕哈,妈给你收拾他了。”   喊完后,看着面前依旧跟个没事人的苏羽,吴美玉抬手戳了戳他的脑瓜子,压低声音道:“你这孩子,闹归闹,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也就小郝拿你当块宝,妈刚才看着,他气都喘不上来了,愣是不舍得动你一指头,这么好的对象上哪找去,你能不能也对人家好点?”   “我没对他不好啊。”苏羽心虚的摸了把鼻子:“打是亲,骂是爱,他皮糙肉厚的又打不坏,再说了,我这样还不是他惯得,说明什么?说明他就喜欢我这样。”   苏羽理直气壮,苏清轩在一旁听完儿子的发言后只顾着偷笑。   吴美玉:……   这爷俩是想气死她。   苏羽讲起歪理一套一套的,竟让人无法反驳。   “你别跟我胡搅蛮缠,就说你这脾气随谁啊?我跟你爸都不这样,小郝这样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也就是命好,不然谁要你?”   “我怎么没人要啊?我盘靓条顺,要搁古代,那提亲的都要踏破咱家门槛。”苏羽神气的扬了扬眉毛,兀自臭美道。   “你快行了吧!”吴美玉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孩子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谁要你啊?要你有什么用?谁家缺祖宗啊?要把你请回去供起来。”   苏羽:……   “你去,听妈的,到人家小郝面前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去,我跟你爸恩爱这么多年,你就没学两招?夫妻生活讲究什么?打完棒子得给个甜枣啊,哪能像你似的,一棒子接一棒子,你是武松啊?你跟他是过日子不是打老虎。”   苏羽:……   “妈,我们这才刚回来没多大一会儿,你发没发现,你说话的口音都带点大碴子味了!”   “啊?有吗?我没感觉呀~”吴美玉对此毫无察觉。   “有啊!哈哈哈,全被他带跑偏了。”苏羽乐的直不起腰来。   “别笑了,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快去哄哄去。”吴美玉推搡着苏羽往屋里走。   “知道了,知道了。”苏羽不情不愿的应下来,动作慢吞吞的,想到他妈这么护着男人,他心里可不得劲了:“妈,你怎么这么偏心啊?对他也太好了吧?”   “你这傻孩子,我的心到底偏向谁你拎不清是吧?”   “那他每次告状,你都骂我?”   “你不该骂吗?就说上次吧,你那么晚不回家,在外面又唱又跳的,我能不担心吗?”   “可我一个大男生,又不是女孩子,有什么关系?”苏羽还在嘴硬。   “怎么没关系,你不是下面那个吗?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吴美玉真是为自家儿子操碎了心。   苏羽:??   苏羽:!!   “妈,你…你…你……怎么知道的?”苏羽大吃一惊,他从没跟吴美玉谈论过这个话题啊。   “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妈妈也是过来人,你偶尔回家,脖子上都大大咧咧带着小草莓,人家小郝胳膊上被你挠出红印子,被我瞧见了还知道把手藏到身后去遮一遮,就你不嫌害臊。”   苏羽:……   原来是他自己暴露的。   这么说来,他妈还是更疼他,苏羽回过味来,心里瞬间舒坦许多,他敞开怀抱,朝吴美玉扑过去:“妈妈,你果然还是最爱我。”   吴美玉抵住他的脸,将他推远了些:“少给我来这套,滚一边子去,赶紧去哄哄人家,听见了没?”   “听见了,我这就去。”苏羽屁颠颠的跑进厨房,男人此刻正带着橡胶手套处理那尾草鱼。   苏羽上去就是一个熊抱,踮起脚捧住男人的脸,狠狠吧唧一口。   郝樊:??   男人跟自家媳妇大眼瞪小眼,人都吓傻了,手里拎着的鱼鳃,“啪叽”一下掉到洗碗槽底部。   啥情况啊?不应该给他一个大逼斗吗?这上来亲他一口几个意思?   有阴谋?   是不是有阴谋?!   郝樊惊恐的左右张望一眼:“想迷惑我是吧?妈呢,不管我死活了?怎么把你单独放进来了?妈妈……”   男人张嘴就要叫,再次被苏羽眼疾手快的堵住嘴,郝樊的脸色又不好看了,还好这次苏羽没捂紧,留了条缝隙给他,郝樊总算能将上回没机会说出口的话说完整:“唉呀妈,之前就想说了,你玩完鱼不洗手,这小手啥味啊?跟酱缸似的,腥了薅的,旁臭!”   苏羽:??   这回换苏羽不理解了,自己没洗手吗?他试探性的把手收回来,放鼻翼下嗅了嗅。   下一秒直接干呕一声,苏羽忙拧开水龙头,将手心手背手指头狠狠搓洗一番。   也是奇怪,做熟了的鱼明明吃起来挺香的,怎么生鱼的味道这么一言难尽啊?   “这下长记性了吧?你以为厨房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赶紧出去吧,哥这条鱼还没处理完,你还想不想早点吃午饭了?”   苏羽垂眸扫一眼,看到郝樊的橡胶手套上沾着猩红的鱼血,他嫌弃的撇撇嘴,腾腾腾倒退几大步,主动远离厨房这种能生产生化武器的场所。   反正亲都亲了,姑且算是哄完了,苏羽权当自己完成了他妈交代的任务,跑去院子找他妈复命去了:“妈妈,人我已经哄好了。”   “真的,那就行,好了,你跟你爸浇浇花,那蟹粉狮子头我还没做完呢。”吴美玉说完,撂下这爷俩独自回到厨房,她看到郝樊已经将鱼处理干净了,此刻正在切酸菜。   “小郝,小羽刚才是不是进来了?”   “是的,妈。”郝樊手下动作不停,低声应了一句。   “他干什么了?”   闻言,郝樊面上的神色古怪起来,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苏羽刚才进来到底要干什么,只能给吴美玉一个含糊其辞的答复:“他倒没揍我,扑上来亲了我一口,唉呀妈,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要咬我呢~”   吴美玉笑了笑没说话,回过身继续调弄盆里的肉馅,郝樊也边纳闷边起锅烧油,厨房里没一会儿就飘出惹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苏羽跟苏清轩浇完花,躲到院子的小亭子里下象棋。   苏清轩是这方面的行家,让了苏羽一套車马炮,可即便如此,苏羽还是被自家老爸杀的七零八落,一脑门冷汗。   “小羽,你这棋艺,跟小郝比起来,差的有点远啊!”苏清轩不留情面的点评道。   他也跟郝樊下过象棋,那可是有来有往,有输有赢,精力必须高度集中,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又被将死了,苏羽罕见没有顶嘴,认怂的点了点头。   自家男人确实强,各方面都拔尖,也不知道他那脑子怎么长得,跟开了挂一样。   “来,再来一局。”苏清轩刚来了点手感,便准备再杀他一局。   “啊?爸,不来了吧?”再来多少局他都一样是输,丝毫不带有悬念了,苏羽打起了退堂鼓。   而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男人中气十足的呼喊声:“大宝,爸,饭做好了,进屋吃饭吧。”   这简直是救他一命,苏羽趁这个机会,放下手里已经没用的小卒子,脚底抹油开溜:“爸,吃饭了,不玩了。”   苏清轩遗憾的轻叹一声,将他的宝贝象棋全部摆好放进盒子里,这才起身进屋。   客厅的餐桌上,一道酸菜鱼,一道回锅肉,一道蟹粉狮子头是主要卖点,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常菜。   郝樊端着电饭煲从厨房走出来,吴美玉紧随其后,手里拿了四副碗筷,分别摆放到餐桌的四边上。   “小郝,你们今晚又不走,陪我喝点小酒吧。”苏清轩走到酒柜前,弯腰从里面取出来一瓶过年时剩下的五粮液。   “好嘞,听爸的。”郝樊爽快的答应了,他打开电饭煲,单手捞起碗,开始给每个人盛米饭。   先是吴美玉的,再是苏清轩,紧接着第三碗递给苏羽,最后才是自己的。   苏羽拿到米饭后,先尝了一口他妈做的蟹粉狮子头,他从小就爱吃这个,而且他妈做这道菜手艺简直一绝。   “小羽,怎么样?好吃吗?”吴美玉也是好久没做了,紧张的问道。   “好吃,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妈,你太厉害了。”苏羽不吝赞美的竖起大拇指,紧接着又往嘴里哐哐炫了两大口。   吴美玉面上洋溢起满足的笑容,这道菜做起来不省事,可看孩子吃的开心,哪怕工序再复杂她都高兴。   紧接着苏羽又尝了一下男人做的酸菜鱼,他吃鱼的时候有个毛病,只吃最白嫩的鱼肉,临近鱼皮泛灰的地方,一口都不沾,嫌那里的肉有股怪味。   将鱼肉一分为二,用筷子夹起临近鱼皮的部分,苏羽熟门熟路的递到郝樊嘴边:“哥,来,张嘴。”   男人“啊”的一下长大嘴巴,将鱼肉吞到嘴里后,蠕动着腮帮子咀嚼两口就咽了下去。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若不是以往演练了无数遍,不可能这般流畅。   吴美玉一开始还以为小两口是在秀恩爱,暧昧的笑了笑,都没好意思正眼瞧。   可渐渐的,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第40章   西蓝花炒胡萝卜, 苏羽只吃两口西蓝花,若不小心夹到胡萝卜,便会一扭头塞郝樊嘴里。   凉拌菜里面用来调味的香菜, 苏羽更接受不了, 全都挑拣干净了, 一股脑喂给男人。   吴美玉:……   “苏小羽,你脚边就有垃圾桶,不爱吃的食材丢垃圾桶里不行吗?你总塞人家小郝嘴里干什么?”他这什么臭毛病?吴美玉实在看不下去了。   苏羽正准备把切成片的蒜瓣喂给男人, 听到这话后瘪瘪嘴狡辩道:“妈?丢垃圾桶干什么呀?多浪费啊?这些哥都爱吃。”   吴美玉不听他胡说八道, 转而问郝樊:“小郝,这些你爱吃吗?”   “呃……”郝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稍微犹豫了一下。   坐他旁边的苏羽立马笑嘻嘻的凑过来,双手抱住郝樊的胳膊肘, 动作看似亲昵, 实则在吴美玉看不见的视角里,小手已经发功了。   他揪起男人胳膊内侧的一撮软肉, 拧成十字花,同时面容核善的开口道:“妈妈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爱吃!爱吃!”郝樊的面容扭曲一下, 忙把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   “小郝, 你可别惯着他。”吴美玉不赞同的皱眉:“什么叫他不爱吃的你爱吃, 难道他爱吃的你就不爱吃吗?   “妈,瞧您这话说得。”郝樊双手一摊,表情无辜:“那他爱吃的东西我也没吃过啊, 买回家的小果冻, 我只能在打扫卫生时看见个空壳,小薯片撕开后, 我连个渣渣都瞧不着,这些东西都是啥味的?俺也不知道啊!”   苏羽:……   狗男人,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背刺自己的机会。   他是不是忘记胳膊内侧的软肉还掐在自己手里了?苏羽的小脸一狠,决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只是他还没开始用劲,男人突然把胳膊抬到半空中,猝不及防间,苏羽甚至来不及收回手,拇指跟食指就这样大大咧咧夹在郝樊的胳膊上,暴露在自家老妈眼前。   苏羽:……   完犊子!   吴美玉粗略扫一眼后,脸色明显不好看了,偏郝樊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哎呦?这谁家养殖的大螃蟹?蟹螯跟钳子似的,逮住就不撒手啊,我寻思我这一天天身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找到罪魁祸首了,原来是大螃蟹干的啊。”   苏羽的嘴角抽搐两下,气的直咬牙:“你搁这阴阳怪气的暗示谁呢?”   男人抿抿嘴不吭声,朝一旁的妈妈抛去求救的目光。   吴美玉很快发话了:“苏小羽,还不赶紧把手撒开,我看你是皮紧了,要不要给你松一松?”   她抄起筷子,作势就要抽苏羽的手背,苏羽赶在筷头落下前,“嗖”的一下把手缩回去了。   上半身暴露在老妈的监管下,苏羽不敢轻举妄动了,可手不能用他还有脚呢,正合适有餐桌做掩护,他搞点小动作谁都瞧不见。   苏羽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脚掌搭在男人的脚背上,用力碾了碾。   “哎呦。”郝樊痛叫一声弯下腰,胸膛都差点磕桌沿上。   其实没多疼,可架不住他能演啊,浮夸的动作很快吸引了妈妈的注意。   吴美玉顺着郝樊的暗示望过去,此刻苏羽的脚还压在男人的脚背上。   吴美玉:……   “苏小羽,吃个饭你都不安生。”说着,吴美玉起身走到郝樊身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商议道:“小郝,你跟妈换个位置,我守着他,看他还敢不敢当着我的面欺负你。”   郝樊听话的照办了,屁颠屁颠的跑去跟爸坐一边。   吴美玉坐到自己身边来,苏羽登时背都挺直了,这回全身上下都处在老妈的监管下,他不敢再作妖了。   苏羽拿起筷子,老老实实的扒饭,人形泔水桶不守在身边了,他夹到不爱吃的鱼肉和胡萝卜,便想着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然而吴美玉却不惯着他,弯腰把垃圾桶撤到自己身后去:“干什么这么浪费?你不准挑食,都给我吃了。”   苏羽不想吃又不敢顶嘴,只能憋一口气,不情不愿的丢嘴里。   他呲牙咧嘴的咀嚼着,嚼完后脖子一抻,跟服毒似的咽下去,难吃的直摇头。   抬眸望去,男人正美滋滋的跟他爸推杯换盏,苏羽气呼呼的瞪他一眼,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不开心!连从小爱吃的蟹粉狮子头,此刻吃起来都没什么香味了。   就在苏羽憋闷之际,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暧昧的蹭了蹭他的脚踝。   他愕然的仰头,就看到男人趁着跟他爸碰杯之际,隐晦的朝他挑挑眉。   什么意思啊?他也太大胆了吧?爸妈还在旁边呢,万一被发现怎么办?苏羽害臊的缩了缩脚。   然而男人发挥腿长的优势,很快追过来,利用餐桌打掩护,尽情的挑逗他,用脚趾暧昧的划过他的脚背。   苏羽哆嗦两下,像个鹌鹑似的,拘谨的蜷在椅子上,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   吴美玉敏锐的察觉自家儿子的不对劲,忙放下筷子伸手探了探苏羽的后颈:“小羽,你怎么了?皮肤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他妈已经生疑了,而眼下男人的脚趾还在不怀好意挠他脚心,苏羽被吓的魂不附体,慌忙解释道:“不是的,妈,可……能是天太热,我吃饭前在外面浇花的时……晒着了,你知道的,我的皮肤一向比较敏感。”   苏羽小嘴一张,胡编乱造,紧张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郝樊被逗乐了,瞧他一天咋咋呼呼的,真让他干点离经叛道的事,就怂成一团,啥也不是。   男人收回脚,决定不闹他了,不然一会儿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轻咳一声,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碗沿,趁苏羽望过来之际,递给媳妇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苏羽愣了一下后很快反应过来,面上一喜,他忙把不爱吃的胡萝卜和鱼肉全堆积到碗里,然后把碗递给郝樊:“哥,再给我盛碗米饭。”   “你自己不长手啊?怎么什么都使唤小郝?”吴美玉一会儿没看住,自家儿子就瞅准空隙逞两下威风。   “妈,没事。”郝樊摆摆手,从苏羽手中接过碗,他趁着给媳妇盛米饭的空隙,把自己的碗和苏羽的碗掉了个个。   郝樊低头,将苏羽堆在碗底的胡萝卜和鱼肉,两三下扒进嘴里吃了下去。   这些小动作哪能逃过吴美玉的眼睛?可她却假装没看见,无奈的笑了笑,什么都没多说。   自家儿子有人宠着,日子过的比之前在家里还要舒坦快活,她自然高兴。   吃完饭,吴美玉从厨房里拿个筐出来,递给郝樊,打发小两口去园子里摘桃子去。   出门前,苏羽先拉着男人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床头的衣柜,从里面拎出件防晒衣穿上了。   郝樊不能理解:“媳妇,这大热天的,你捂个褂子干什么?”   “我这是防晒,你懂个屁?”男人都跟自己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身上还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直男的愚蠢!?   “哦,你怕晒?见不得光啊?瞅你戴那小帽,好似我三姨姥姥的老头巾,鬼头鬼脑那样,跟要出去偷人似的,苏小羽,你外面是不是有狗了啊?”   苏羽:??   “你别造谣,我清清白白的,怕见什么光?”   闻言,男人挑挑眉,反手把门关上了。   他来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把手里端着的筐放脚边上,然后身体后仰,悠哉的翘起二郎腿。   不可言说的目光将媳妇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在苏羽穿着短裤的小腿上逗留的时间特别长。   男人清了清嗓子,神色傲慢道:“那证明你清白的时候到了,全部脱掉,让我好好瞅瞅,你到底白不白?”   苏羽:……   屋外大太阳当头照,这还是在他老家,男人耍什么人来疯?   苏羽左右瞧了瞧,从床头柜上抄起苍蝇拍,扑过去就要抽他。   然而他刚跑到床边,就被男人不怀好意的伸腿一绊,整个人栽到床上。   郝樊抓住机会,一个翻身压到苏羽身上,他强势扒开苏羽的手心,把苍蝇拍抽出来,然后立马跟他十指相扣,把媳妇的双手摁在头顶两侧。   身高优势加上体重优势,但凡男人使出这招泰山压顶,苏羽无论如何扑腾都挣扎不出来。   “郝樊,你撒开我,听见没?”苏羽一颗心怦怦跳,爸妈说不定此刻就在门外,要是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他还要不要活了?男人不要脸自己还要脸呢?   “啥?你让我亲死你?好嘞!”男人立马照办,低下头去堵住自家媳妇的嘴。   灵活的舌头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在苏羽的口腔内肆意搅动,一时间,苏羽只觉得自己的神识都被入侵了,颅内炸开绚丽的烟花。   他很没诚意的蹬两下腿以示抗议,男人立马将腰部下压,用力把媳妇的胯骨抵进床褥间,让他再也没办法反抗。   苏羽老实了,任由男人卷着他的舌尖翻江倒浪,目光逐渐迷离起来。   男人亲完他的嘴,唇舌下移,又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开始舔舐他的脖子。   苏羽轻哼一声,配合着微微偏过头,目光望向窗外,然后就跟院子里正准备给花修剪枝桠的吴美玉面面相觑了。   吴美玉手里拎了把剪刀,眼下整个人都凌乱了,她只是刚好从窗边经过,不经意瞄一眼,谁成想这小两口大白天的……   诶呦!真是没羞没臊!   “哥,停下,你快点停下!”苏羽狂拍男人的后背,急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怎么了?”郝樊正忙着种草莓呢,闻言不情不愿的抬起头,朝自家媳妇投去一个不解的目光。   苏羽努努嘴,示意他看向窗外。   郝樊纳闷,顺着自家媳妇指引的方向望去,然后就和面无表情的吴美玉大眼瞪小眼了。   郝樊:……   吴美玉:……   苏羽:……   世界突然好安静,原来社死是如此平静又安详的一件事。   郝樊不动声色的从自家媳妇身上爬起来,正了正凌乱的衣冠,他沉默着走到窗边,笑着跟吴美玉打招呼:“妈?忙着呢?”   吴美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扯出一个微笑,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可她偏偏装不出来,吴美玉的嘴角一个劲的抽搐着,脸皮像卡了帧的游戏画面,抖动个不停。   再忙能有你忙吗?瞧你在我儿子身上又亲又啃的,原来自己地里种出的小白菜被猪拱了,心里是这么个滋味?吴美玉还是头一回设身处地的感受到。   郝樊本来也没指望吴美玉能回答,毕竟不是谁都像他一样,脸皮比城墙还厚。   “妈,那您接着忙,我们都不打扰您了。”说完,郝樊“唰”的一下拉上窗帘。   吴美玉:……   臭小子!你是想让我别打扰你们吧?   苏羽自始至终保持着被压制的姿势僵硬在床上,但目光却一路尾随着男人,看到郝樊笑嘻嘻的跟他妈搭话,苏羽都替他尴尬,恨不得用脚趾扣地,但更炸裂的还在后面……   他眼睁睁看着男人把窗帘拉上了,苏羽人差点没裂开!   男人怎么想的?脑子被驴踢了?苏羽抬手捂住脸,深吸一口气后,人都在床上笑抽抽了。   郝樊拉上窗帘后,勇气也耗尽了,男人一米九几的大块头,虚弱的蹲到地上,长舒一口气,觉得灵魂都从体内飞到了半空中。   扭头看到自家媳妇没心没肺的傻乐,郝樊竟也跟着笑起来。   唉呀妈,真是越回想越社死,咋这么点背呢?偷偷亲个嘴还能被家长抓个正着。   小两口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生怕出门后会跟吴美玉打个照面,那可太尴尬了。   可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啊,最后还是郝樊凑在窗前,将窗帘扒开一条缝,偷偷往外瞄一眼。   发现院子里没人,他又将耳朵趴到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发现门外也没人。   小两口这才跟小老鼠似的,小心翼翼打开门,然后弯着腰驼着背,放轻脚步,窸窸窣窣的偷溜出去。   一口气窜出屋门又窜出院门,直到跑到菜园子前才刹住脚跟。   菜园子很大,不光栽着桃树,还种着其他五花八门的蔬菜,像黄瓜,茄子,西红柿……全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苏羽跟郝樊一扫刚才的拘谨,又自在起来。   园子是用半人高篱笆围起来的,苏羽有正门不走,猛地一脚踩在旁边的小土堆上,试图拔腿翻过去:“哥,看我给你表演个绝活!”   然后下一秒,苏羽就被挂在上面了,两条小短腿前后扑腾着,跟划水一样,脚尖绷直了都够不着地面,徒劳无功的挣扎半响后,只能朝男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郝樊哼笑一生,双臂抱胸看他笑话:“你这表演的啥绝活?挂裆啊?瞅你跟那老猴王出世似的,啥地形都能借点力,你还踩一脚小土堆,这下好了,小铃铛遭罪了吧?真是贱的你。”   苏羽:……   “能先别叭叭了吗?赶紧救我下去啊!”苏羽猛地一拍屁股底下的竹竿子,跟他急眼了。   男人这才上前一步,把人从篱笆上抱下来。   然而苏羽落地后,第一时间就是跟男人翻脸,抬腿踢了他一脚。   郝樊:??   “你看你打我干啥呀?又不是我把你挂上去的。”   “谁让你瞎哔哔的,你要不把嘴闭上等会还得挨踢,自己看着办吧。”   还自己看着办吧?瞧把他厉害的,这可是在娘家,郝樊能受这气?   他趁着苏羽扭头进园子之际,弯腰把人从地上抄起来,一转身又给他挂篱笆上了。   “来,现在你再跟我吵吵两句?那小短腿还没鸭子腿长,做马桶上你都当啷腿,还敢跟我七八的,来,再厉害一个我瞧瞧。”说着,郝樊把头凑过去让苏羽打:“再打我一个你试试?”   苏羽毫不犹豫的举起手,这个时候,男人又“嗖”的一下把头缩回去,然后得意的摇头尾巴晃,故意说话挤兑他:“诶?打不着?就是打不着,你气不气?气死你个猴。”   因为过度愤怒,苏羽的小脸都变形了,他抬起一只脚,将身子朝另一侧倾斜,整个人艰难的从篱笆上蹭了下来。   小铃铛确实遭了一点罪,所以更要在男人身上狠狠找补回来,   郝樊:??   原来他能下来啊?那刚开始干嘛骑着根竹竿又哭又叫的?迷惑他呢?   为了不挨揍,男人推开园子的门,扭头躲进园子里。   眼瞧着这一幕,苏羽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阴险的冷笑一声。   园子四周都有篱笆围着,男人躲进去就是死路一条,一会儿自己只管关门打狗就成。   苏羽紧随其后进了园子,先仔细的关上门,然后就近从地里拔出根大葱,在空中“唰唰”挥舞两下。   很好,非常顺手,完全可以当鞭子使。   做完这一切,苏羽抬头朝男人望去,本以为会在郝樊脸上看到惊恐交加的神色,但意外的是,男人竟丝毫不慌?   苏羽心底冒出一缕狐疑?但他强行安慰自己,男人肯定是做好挨打的准备,所以才这么淡定。   这么想着,苏羽甩起大葱朝郝樊扑去,临近跟前,眼见葱叶子都要抽男人身上了,苏羽的小脸上提前露出一抹解气的舒爽,可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这气解早了。   只见男人长腿一迈,一个刘翔跨栏,竟直接从园子里蹦了出去。   郝樊稳稳落地后,好整以暇的回过身,盯着自家媳妇,笑的一脸得意。   苏羽:??   他刚才好像看见只大马猴,“嗖”的一下飞出去了! 第41章   男人那两条大长腿太犯规了, 在篱笆的两侧反复横跳。   苏羽绕着园子进进出出的跑,却压根连个衣角都碰不着,被人像猴一样来回耍弄。   几次三番的追逐后, 苏羽热出一脑门汗, 率先放弃了。   他累得叉着腰来到树荫下, 一屁股坐在小石墩上,抬手对着脸庞扇了扇凉风。   “这就不行了?我才刚活动开,还没发力呢。”郝樊跟个没事人一样杵在太阳底下, 对自家媳妇冷嘲热讽。   苏羽没好气的将手里的大葱朝他丢过去, 男人一抬手就给接住了。   郝樊垂眸摘掉干枯的葱叶,拔掉枯黄的外衣,最后把沾了泥的葱屁股掰断,一根大葱在他手里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扒的光溜的。   男人二话不说, 喀嚓一口下去, 边吃边感叹:“小味真冲啊,就是没沾大酱, 可惜了~”   苏羽:……   郝樊光吃几口大葱犹觉得不过瘾,他走进院子里,又弯腰从瓜藤上摘下来一根又粗又长的黄瓜。   搁手里揉搓两下, 蹭掉挂在瓜皮上的泥, 男人直接将其一掰为二, 其中一半塞自己嘴里,另一边递给苏羽:“来,媳妇, 尝尝, 妈种的这黄瓜吃着还挺鲜亮。”   苏羽嫌弃的把头扭到一边,慌忙摆手拒绝:“你都没洗, 我不用,你吃吧。”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狭促,笑着打趣他:“想什么呢?没他妈让你用,我让你吃。”   苏羽:……   郝樊不开这玩笑还好,开了后苏羽都没法正视黄瓜了。   瞧它头部硕大,顶端上翘,好似男人那活刷了绿漆。   不行,辣眼睛!   脚底升起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苏羽又红了耳根,不知是臊的还是恼的。   “郝樊,你给我死远点!”他怒气冲冲的朝男人大吼一声。   自家媳妇吃炮仗了?说炸就炸?   男人被吓退两步,一脸的愕然:“苏小羽,你不吃拉倒,咋还骂人呢?我看你纯是不知道好赖。”说完,郝樊将黄瓜收回来塞自己嘴里,喀嚓几口下去,挺长一根黄瓜便只剩下个光秃秃的瓜腚。   男人顺手就给扔了,然后被在园子里觅食的蚂蚁齐心协力的搬回家。   瓜也吃了,馋也解了,该干正事了。   郝樊抬头瞄一眼园子里枝繁叶茂的桃树。   桃树生的不高,坠在枝头上的桃子,郝樊踮脚就能够着,但长在树梢上的,还是得踩个板凳才行。   郝樊单手将竹筐揣怀里,伸手开始摘桃子。   苏羽见惯了男人工作时的样子,西装革履霸气侧漏,没想到他干起农活来也这么帅。   郝樊仰着头,线条分明的下颚显得越发锐利,青筋隐现的脖颈上,沁出一层性感的薄汗,他轻轻一扬手,红彤彤的桃子手到擒来,将怀里的竹筐塞得满满当当。   阳光把男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像一副丰收的油画。   苏羽情不自禁的掏出手机,对着郝樊咔咔乱拍一通。   他的拍照技术并不咋滴,选取的都是死亡视角,可即便如此,照片里的男人照样帅气。   苏羽蹲在地上,边欣赏照片里男人的盛世美颜,边从地上拾起根小棍,在土堆里乱扒拉。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扒拉出一块塑料,一些碎木屑,最后竟还挖出来一枚戒指。   苏羽:??   苏羽:!!   戒指!?   “哥,哥,你快来瞧,看我挖到什么了?”苏羽收起手机,朝旁边还在忙着摘桃子的郝樊激动的大喊。   他把戒指从地上捡起来,吹掉表面的灰尘,露出金灿灿的底色,还是那种点状纹饰的。   “大宝,怎么了?是不是挖到虫子了?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怕这个,别慌,哥这就过来给它踩死。”郝樊放下竹筐,急匆匆朝苏羽走过来,临近跟前,看都没看清,就准备抬脚。   “你干什么?”苏羽推了男人一下:“我没挖到虫子,挖到戒指了。”说着他把手里的戒指递到男人手里:“哥,你瞅瞅这质地,这款式,像不像周大福的?”   随便在土里刨两下,就能刨出金子,他可真是个福宝宝。   苏羽双手叉腰,可把他得意坏了。   “戒指?真的假的?”郝樊垂眸扫一眼手掌心,仔细观察两眼后,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大宝。”男人纠结半晌后,斟酌着开口:“这戒指应该不是周大福的,它好像是周大娘的。”   “啊?哪个周大娘?那我要还给她吗?”苏羽歪着脑袋,一脸懵懂。   郝樊:……   “不是,小老弟,你真der啊。”他都那样暗示了,这家伙咋还没听懂呢?   “这啥戒指啊?这不就是个顶真吗?我奶那时候都戴着这东西缝补衣服,你连这都不认识?”   顶真是什么?苏羽诚实的摇摇头,他真不认识。   “原来不是金子吗?”   “不是,瞧这颜色,应该是铜制的。“   “好吧。”苏羽将顶真从郝樊手里取回去,他蹲回树荫下,来来回回的翻弄着,小嘴唉声叹气的直念叨:“瞧着黄澄澄的,怎么会不是金子呢?哎~”   郝樊:……   他还emo上了!   想要金子还不简单,带他去金店,想要多少给买多少。   可郝樊也清楚,根本就不是金子不金子的事,是本以为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砸自己头上,结果却发现是一场乌龙?   早知道就骗他说是金子的了,瞅自家媳妇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那失落不已的小模样,可要把人心疼坏了。   坠在枝头的桃子已经摘得差不多了,郝樊本来打算回家取个板凳出来,再去摘树梢上的桃子,眼下看来,却是不用了。   他弯腰拉起苏羽的手,帮自己媳妇转移注意力:“大宝,别寻思了,走,帮哥摘桃子去。”   “啊?我不要,好累的,那活我干不了。”苏羽抗拒的摇头,将屁股往后坐,试图躲回他的小树荫里。   “走吧,不累,伸伸手的事,你可活动活动吧,一天天的就知道找个犄角旮旯一蹲,跟要屙那什么玩意似的,街边的流浪狗看见都得骂你两句,光装样子就是不出餐!”   苏羽:……   什么跟什么啊?他能不能不要打这么恶心的比喻。   苏羽还有些抗拒,不情不愿的被男人拽到桃树底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郝樊当着他的面蹲下去了。   “哥,你这是干什么?那桃子长在树上,你怎么蹲下了?”   “这话说得,就你那小短腿能够的着桃子吗?”说着,郝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头子:“别废话了,坐上来,哥把你举起来。”   “啊?要这样吗?可我有点恐高啊!”苏羽磨磨蹭蹭的,内心想尝试一下却又有点胆怯。   “有哥在,你怕啥?我还能摔着你吗?”他怎么净担心些没用的?   说的也是,苏羽把心放回肚子里,两只手按着男人的脑袋,笨拙的抬高腿,坐到男人的肩膀上。   郝樊用两只手牢牢锁住自家媳妇纤细的腿,随即稳稳当当的直起身子。   视线瞬间拔高,苏羽不由自主的『哇哦』一声,原本瞧着高不可攀的桃子,此刻就大大咧咧缀在他眼前,苏羽一伸手就给揪了下来。   他将防晒衣脱下来系在身前,桃子摘下来后就直接揣进衣服做的围兜里。   苏羽指挥着方向,男人挪动着脚步,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工作效率瞬间更上一层楼。   吴美玉站在门廊下,探出脑袋来瞄一眼,本想看看桃子摘的怎么样了,结果就看到这样和谐的一幕。   不得不说,小两口真般配啊!   小郝这身高,这肌肉,看上去就非常有安全感,他们小年轻管这叫什么来着?男友力!   就在吴美玉欣慰自家儿子找了个靠得住的对象,后半辈子都能衣食无忧,有依有靠之际,她忽然听到苏羽嘟囔着开了口,声音略带有几分暴躁:“哥,摘桃子就摘桃子,你能别乱摸吗?”   男人真是过分,趁自己坐他肩膀上,不敢乱动之际,本用来固定双腿的手,摸摸搜搜的后移,最后如愿的抓住他的嘟蛋子,放肆的把玩。   苏羽一忍再忍,最终忍无可忍。   能别再揉了吗?他搁这和面呢?   郝樊的脸皮厚的很,小动作被揭穿后,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谁乱摸了?这写你名了吗?你叫它,它答应吗?”   “哥,你再这样我没法摘了!”苏羽背过手去,试图把男人不老实的手给它拿开。   可郝樊抓的死死的,跟粘上了一样,死活揭不下来。   “怎么就没法摘了?刚才不一直摘的好好的,揉两下嘟蛋子瞧把你矫情的?那哥都给你当坐骑了,让你给点甜头怎么了?一天天的,咋那么抠呢?”   苏羽说不过他,气的直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郝樊就等自家媳妇骂自己呢,他好借题发挥:“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必须干点彻底不要脸的事了,今晚别睡了,你卧室里那张小木床我瞧它不顺眼很久了,你看哥今晚不给它晃断腿。”   苏羽:……   吴美玉:……   她可真是个小丑啊,就不该站门下,她应该躺车底。   真是多余出来看这一眼,又被没羞没臊的小两口刷新了下限。 第42章   桃子摘了一箩筐, 自家媳妇的嘟蛋子也摸了个爽,郝樊这才意犹未尽的把人从肩膀上放下来。□□   男人抱起桃子往家走,径直进了厨房, 拧开水龙头, 将其一一清洗干净。   这桃子都熟大了, 得赶紧吃,再放绝对要烂了。   郝樊将桃子的表皮撕掉,果核挖出来, 再将果肉切成块, 整整齐齐摆放到盘子里。   这套动作看上去繁琐,但他处理起来却很快,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磨练。   “爸,妈, 媳妇, 你们吃桃子。”郝樊将盘子端上桌,往三人手里各塞了一根塑料叉子。   苏羽二话不说, 叉起一块丢嘴里,甘甜的汁水在舌尖上炸开,让他享受的眯起眸子。   吴美玉和苏清轩却迟迟没下手。   “小郝啊, 不用这么麻烦, 桃子洗完后直接端出来就成, 我们可以用嘴咬着吃。”   哪用处理的这个干净啊?跟伺候老佛爷似的,小郝实在太细心周到了,搞得他们都不好意思吃了。   听到妈妈这么说, 男人还没发话, 苏羽率先不乐意了:“妈,还是要处理的, 硬桃能咬着吃,软桃一口下去,汁水流的到处都是,粘手上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那你不会吃完了去洗洗手啊?洗个手能累死你吗?”   吴美玉非常火大,她这儿子咋回事啊?之前在家时,桃子都能自己摘自己洗完了自己吃,怎么处了个对象后,反而成巨婴了?   苏羽被凶的撇撇嘴,不敢再吭声了,朝一旁男人投去个求救的目光。   郝樊最受不了自家媳妇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从刚谈恋爱那会起,只要苏羽稍展露出一点委屈,他就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的把人给哄好了。   “妈,没事,处理起来不麻烦,你就让他这样吃吧。”   连小郝都替自家儿子求情了,吴美玉轻叹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慈母多败儿,一样的道理,这家里爷们若太能干了,就会把另一半宠的越来越不像话。   苏羽干完小半盘桃子,抬手摸了摸饱撑的肚子,舒服的打了个嗝。   他起身伸了个懒觉,准备回屋睡个午觉。   郝樊看到这一幕,眼底划过一抹暗芒,他忙不迭将手里还剩下一半的桃子整个塞嘴里,咀嚼两下后再吐出来之际,便只余下个被啃食干净的果核,被男人随手丢进垃圾桶。   “爸,妈,我也去睡了,你们吃完后也午休下吧。”说完,郝樊屁颠屁颠追上去,尾随自家媳妇走进卧室,反手关上房门。   苏羽扑到面积不大的小木床上,顺势一个翻滚,他吹着空调盖上小被,快活的舒展一下四肢。   窗外晴空万里,阳光正好,这种天气,人在吃饱喝足后最容易犯懒了。   郝樊也蹬掉鞋子爬上床,习惯性的伸手搂住苏羽的腰,把人揽进怀里。   “这大热天的,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双手抵住男人灼热的胸膛,苏羽嫌弃的推搡两下。   “哪里热了?这不开着空调吗?再说了咱俩在家都这么睡得,怎么到妈这,你就不乐意了呢?”这媳妇,一天天净整事,就不能消停的待一会儿?   苏羽嘴上从不吃亏,没理也要硬找三分:“在家虽让你抱着,可不代表我不热,别以为让你抱着就是应该的,我现在不给抱了,你起开。”   郝樊生了逆反心理,非但不起开,还把人搂的紧紧的:“你可拉倒吧,哥警告你啊,嘚啵一会儿得了,别跟个老豌豆射手似的,罗里吧嗦的,给我没事找事。”   苏羽抗拒的蛄蛹两下,直接被男人手脚并用的压制住了:“老实点,睡觉,你要不想睡,哥就拉你干点体力活了,那事虽说都是晚上做,可不代表白天不能做,别以为晚上做就是应该的,就算我要换到白天,你也得配合。”   男人居然拿他说过的话反过来怼他?苏羽毫不怀疑郝樊的行动力,甚至从男人口中听出几分跃跃欲试,他瞬间不敢动弹了。   “啧,早这样不就好了。”郝樊不爽的嘟囔一声,低头对着自家媳妇的小脸吧唧一口,这才抱着人舒舒服服的睡了。   炎炎烈日下,绿叶在轻风中摇曳,蝉鸣不绝于耳,合奏成一首专属于夏日的催眠曲。   身后是男人宽厚的胸膛,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郝樊的气息之下,安全感十足。   苏羽的呼吸,没一会儿就变得沉静绵长。   他这一觉睡得又沉又久,估计有三个多小时,苏羽醒来时,已经半下午了,他揉搓两下眼睛撑起身,第一时间往旁边瞧去,男人已经不在了。   苏羽把双脚伸进拖鞋,推开卧室门后,拖拖拉拉的朝外走,边走边喊人:“哥,你去哪了?”   吴美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摘菜叶子,听到声音后,无奈的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瞄一眼自家儿子。   这俩人怎么跟磁石似的,得时时刻刻黏一起,一会儿的功夫找不到另一半,这个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你怎么一醒来就叫魂?小郝在院子里跟你爸下象棋呢,你寻去吧。”   “哦。”苏羽老实的应了一声,明显一副还没怎么睡醒的样子,他抬手挠了挠侧脸,脚下一拐朝院子里走去。   郝樊跟苏清轩的棋局正杀到最后关头,局势剑拔弩张。   男人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小石凳上,弓着身子,皱着眉头,眼眸犀利。   因为精神高度投入,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听到自家媳妇的呼唤,直到苏羽走到他身后戳了他一下,男人才猛然惊醒:“大宝醒了?来,到旁边坐会儿,陪哥跟爸下完这局。”说着,郝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石凳。   苏羽听话的坐过去,双手端着下巴望向棋盘,眼睛却是直勾勾的,摆明在走神。   这一局最终是苏清轩棋差一招,让郝樊获胜了。   男人赢了后也没得意,只是憨厚的笑了笑,他拉过苏羽的手轻轻揉捏两下,把分给棋盘的注意力全部收回放到自家媳妇身上:“你这一天天的,跟头小猪似的,能吃又能睡,在床上躺了仨个点,胳膊腿是不是都睡麻了,来,哥给搓一搓。”   提起吃来,苏羽砸吧砸吧嘴,好像又有点饿了:“哥,我们晚上吃什么?”   郝樊顿了一下,哭笑不得:“唉呀妈,睡醒了就想着吃,你还真成猪了,说吧,想点啥菜?哥去给你整。”   苏羽思忖良久,点了道风味茄子。   “简单。”这些家常便饭对男人来说小菜一碟,郝樊起身朝院外走:“妈的园子里就种着茄子,哥给你摘去。”   中午吃的挺丰盛,晚饭最好清淡些,特别家里还有俩长辈的情况,顿顿大鱼大肉容易血压高。   正合适妈那边还摘了些小芹菜,郝樊便准备做完风味茄子后再炒个虾仁芹菜,最后蒸几个芋头红薯充当主食。   万事俱备,男人刚要大显身手,眼见天色较暗,他走进厨房第一时间按下控制灯源的开关。   结果灯管闪烁两下后竟然熄灭了,郝樊再去按压开关就没反应了。   什么情况,跳闸了还是短路了?   客厅里播放的电视也突然关闭了,吴美玉惊疑的起身走进厨房:“小郝,怎么断电了?你没事吧?”   “没事,妈,我记得咱家的电箱是在屋后对吧,你别着急,我去看一下。”郝樊说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匆匆忙忙朝院外走去。   苏羽瞧见男人进屋没一会儿又跑出来了,离去的背影还挺急促,他忙不迭跟上去:“哥,你干什么去?等等我。”苏羽追上男人的步伐,紧紧跟在郝樊身后,来到屋外的电箱旁。   “来,大宝,给哥拿手机照一下,哥看看到底怎么个事?”说着,郝樊伸手拉开电箱门,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电路和红黄蓝三种颜色的电线。   苏羽瞬间觉得头大:“哥,你能看得懂吗?这太危险了,我们还是找专业的电工来修一下吧?”   “这点小问题有什么必要请电工?费那功夫干啥?忘记哥是理工生了?”郝樊瞅那电线,丝毫没觉得无从下手,反而觉得井然有序,他隔空顺着电路走一遍,发现是保险丝烧断了。   “媳妇,回家问下爸,家里还有备用的保险丝没?有的话你给拿过来,没有的话,哥就要去小商店跑一趟了。”   “好。”苏羽领了任务,哒哒哒的跑回家,没一会儿功夫,又颠颠颠的跑回来了,将手里装着保险丝的盒子递给男人:“哥,有备用的。”   “那就成,省功夫了,哥一会儿就给他换好。”说完,男人拉下电闸,开始动手更换。   苏羽边给郝樊打光,边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着男人:“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什么都会。”   郝樊轻笑一声,毫不谦虚道:“这才哪跟哪?你家爷们啥没干过?想当年上大学那会儿勤工俭学,哥摆过摊烤过串,收过手机卖过号,那叫城管撵的是嗷嗷叫啊~”   这都是宝贵的人生经历,也正是以往那些艰难的岁月成就了现在光鲜亮丽的他。   郝樊丝毫不觉得难以启齿,反而引以为荣,将其视为成功男人的勋章。   他心里压根不当回事,苏羽听了却倍感心疼,他们只相差三岁,自己是衣食无忧长大的,男人却过早就开会为生计奔波。   苏羽伸手拽了拽男人的衣服下摆,红着眼圈喊了声哥~   郝樊侧目跟自家媳妇对视一眼,瞧他那红鼻子绿眼睛的小模样,瞬间乐了:“咋滴了大宝,心疼哥了?   苏羽只觉得有东西堵在胸口处,让他喘不上气。   他怔怔的望着男人,明明身价过亿,却一点富人的做派都没有,凡事喜欢亲力亲为,依旧这么接地气。   他们住的别墅很大,郝樊白天上班,晚上顾家,不请保姆也完全可以把他和郝大款伺候的白白胖胖。   妈妈说的没错,他一定是祖宗保佑,才能和郝樊谈恋爱,还跟男人结了婚。   伸手搭上男人的胳膊肘,用力抓紧,苏羽神情专注,语气分外认真:“哥,只要你不走邪门歪道,这辈子就算捡破烂我也跟着你。”   他虽然偶尔撒娇,却很少说这么肉麻的话,苏羽总觉得,有些话只是嘴上说说太容易了,没诚意,可眼下,他却非常想把自己的决心说给男人听。   闻言,郝樊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的笑容再次放大,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唉呀妈,真浪漫呀,要跟哥去捡破烂啊?”   男人伸手揉了揉自家媳妇的脑袋,将苏羽头顶的几撮呆毛揉乱成一团鸟窝:“这虎超的小玩意,咋这么可爱呢?真招人稀罕啊!” 第43章   “哥, 你别闹我,我是认真的。”苏羽不爽的伸手扒拉男人两下。   咋这么招人烦呢?他好不容易忍着害臊表白一次,却被男人一通乱揉, 揉的只剩暴躁。   郝樊收起面上的笑意, 表情跟着严肃起来:“你不说哥也知道, 哥创业那会儿,都穷成啥样了,大宝不也没弃我而去吗?还把积蓄都拿出来支持哥, 哥都记在心里呢。”   “只是一点钱而已。”苏羽不觉得自己有多大功劳, 男人能成功,还是靠他的天赋和努力。   “不少了,一百多万呢,最重要是雪中送炭。”保险丝换好了, 郝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把媳妇搂进怀里,郑重开口道:“妈跟我说过, 那套房子是买给你的避风港,你竟然为了我卖掉了,哥当时就下定决心, 以后哥就是你的避风港, 别说创业成功了, 就算没成功,我进企业上个班,哪怕进工地搬砖, 也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郝樊向来言出必行, 他要么不开口,只要开口承诺了, 必然做得到。   “妈觉得我对你不够好,还说我再这样下去,你就不跟我过日子了。”苏羽本来不担心,可架不住吴美玉拎着耳朵提醒的次数多了,他就有点没自信了:“那我以后对你好点行吗?你别不要我。”说完,苏羽眼眶红了,把头埋进男人胸前,没出息的哽咽起来。   他都被男人惯坏了,若郝樊真不跟他过日子了,他以后要怎么活?   听到这话,郝樊轻叹一声,他能理解吴美玉是一番好意,但其实没必要。   是,他每次陪苏羽回娘家,都爱找妈告状,但那纯粹是想逗弄自家媳妇,郝樊就爱看他心虚慌张,气的跳脚那样,跟只炸毛的兔子似的,忒招人稀罕。   毕竟他一个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让媳妇打两下能怎样?再说了,就苏羽这细胳膊细腿的,搬起石头来都能砸自己的脚,他哪有劲啊?一天天的就是咋呼。   郝樊伸手把住媳妇的肩膀,把人从怀里拔出来,他凑到苏羽跟前瞅两眼,瞧苏羽泪眼汪汪那样,男人瞬间乐了,又开始没个正形的笑话他:“瞅你眼泪八叉,再怎么说咱也是小老爷们,这动不动就哭鼻子,都赶不上个好老娘们,咋这么完蛋呢?”   苏羽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瓮声瓮气道:“我跟你说认真的呢,我……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你还是得跟我过日子。”   “媳妇,傻了不是?咱家房子车子财产都归你名下,我不跟你过,难不成跑大街上喝西北风去?这钱都不能给你带来安全感,你让哥咋做你才有安全感?”郝樊略一寻思,开口提议道:“要不这样吧,干脆我给你签个卖身契,这辈子都给大宝做黑奴,做菲佣,行不?你也不用付钱,施舍口饭吃就成,但亲个小嘴,摸两把嘟蛋子是必须的,这没得谈。”   他也就这点出息了,饭不吃,他还能活七天,嘴不让亲,一天都活不了,这都是续命的玩意。   扑哧一下,苏羽总算被逗笑了,郝樊这才松口气,把人往怀里搂的更紧了些,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瞅你,心眼小的跟针鼻似的,咱妈不管说了啥,都是为你好,你听着就行了,咋还真往心里去呢?这两口子过日子,就是王八看绿豆,瞧对眼就行了,你要给我换个其他品种的王八过来,我还真四眼瞧不上,哥就稀罕你这小绿豆,一天天里挑外撅,上蹿下跳的多可爱!”   苏羽:……   男人这是夸他还是骂他呢?   “这下好了吧?心里舒畅点没?”郝樊低头对着苏羽的小脸吧唧一口,倍感欣慰道:“大宝这次做得很好,以后就得这样,有啥都说出来,可不能憋心里让哥猜,夫妻间讲究啥?来,说给哥听听。”问题解决了,眼下到了复盘提问环节。   “讲究啥啊?”苏羽抬眸瞥他一眼,瞪着俩无辜的大眼,愣是答不出。   男人无奈只能自问自答:“你真是白瞎,这都送分题了,咋一点默契都没有呢?讲究沟通呗~可不能嘴巴紧的跟个蚌似的,啥都不说,就让人猜,哥这心思是写在脸上的,确实好猜,可你不一样啊,你这小心肠九曲十八弯的,大数据来了都不知道给你推送点啥,这不为难我吗?”   苏羽:……   刚说以后会对他好点,就又想揍他了怎么办?   郝樊自己也纳闷呢,这媳妇是不是还没哄好呢?平日里他要这么嘴贱两句,早该挨两个大逼斗了。   “媳妇,你咋还不给我个大脚踢呢?这突然温柔起来,我心里不得劲,快,踢我一脚,不然哥浑身刺挠啊!”   苏羽翻他个白眼,也不忍着了,上去就是一脚:“贱的你!”   “诶!就是这个味,对上了!”郝樊瞬间舒爽多了,他随手拉上电闸,揽着自家媳妇往家走:“咱先回家吃晚饭,等吃完饭,哥带你去村外头那片林子里摸知了猴去,就当溜达溜达消消食了,你是不知道,哥小时候,俺们村举办摸知了猴比赛,哥回回都是第一名,所过之处,只猴不留。”提起当年的辉煌事迹,郝樊那是相当骄傲。   别看现在日子过好了,也有钱了,可郝樊毕竟是农村走出来的,心里还是有回乡情结。   他想着,等以后吧,年纪大了,拼不动了,花不了的钱该捐的捐,该做慈善的做慈善,毕竟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下足够养老的,他就带着自家媳妇,归隐山林去。   换了新的保险丝,电源恢复了,郝大厨掌勺,没一会儿功夫,晚饭就端上桌。   苏羽惦记着男人要带他出门摸猴的事,心里很期待,都没什么心思吃晚饭了。   他炫了几口风味茄子,又吃了几个芋头红薯,差不多有七分饱了。   “我吃好了。”说着,苏羽起身就要往门外跑,准备去仓库把一会儿摸猴的手电筒找出来。   吴美玉还没发话,郝樊却率先不乐意:“不行,苏小羽,你给我站那,芹菜咋一口没动呢?”   你说他不吃葱姜蒜也就罢了,都是调味的佐料,鱼肉不吃灰灰的,最起码还吃两口白白的,都是鱼,没差别,但芹菜钙磷含量高,又富含膳食纤维,能预防肠道疾病,这可是好东西,他不吃那不是挑食吗?   “哥,我不爱吃芹菜。”苏羽嫌它嚼起来费劲,跟吃麻绳一样,说完拔腿就跑。   郝樊就知道他要来这一出,忙夹几筷子芹菜放自己碗里,然后起身追了出去。   他两三步就把人撵上了,将苏羽摁在门口的玄关处,架起一条腿,把人困在身前。   郝樊夹起芹菜,送到媳妇嘴边,苏羽不乐意吃,左躲右藏的就是不肯张嘴。   男人瞪他一眼,语气凶巴巴的:“快点的哈,别给我磨叽,统共没几口,吃完就能走,你还想不想摸猴了?”   苏羽没办法只能妥协,张嘴把那几口芹菜吞下去,然后推一把男人,蹬蹬蹬的跑出门去。   郝樊这才满意的端着碗往回走,边走边得意的嘟囔:“个小损样,我还治不了你了。”   吴美玉和苏清轩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小郝,你别管他了,他长这么大,该学会对自己负责,连吃饭都喂,这怎么跟养孩子一样。”这让吴美玉回想起自家儿子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喂饭的,可苏羽今年都二十好几了,他要不喜欢男生,都该娶妻生子,照顾小孩了,哪还能在人家小郝手里,继续当个孩子啊?   “妈,瞧你这话说得,这哪是好大儿啊,我这分明是娶了个小爹。”郝樊打趣一句,毕竟孩子可不敢跟当爹的耍横,可苏羽敢啊!   男人坐回去继续吃饭,而另一边苏羽已经准备好了。   他从仓库的工具箱里,翻出来两个强力照明的手电筒,手里还抓着个空塑料瓶,准备等会把抓到的知了猴塞里面。   苏羽等了会儿,见男人还在吃,便有些急了:“哥,你还没吃完吗?”   郝樊将嘴里的芋头咽下去,匆忙回话:“大宝,你看你着啥急?这个点,那知了猴还没从地里爬出来呢,总得让哥吃饱饭吧。”   苏羽嘴角抽搐两下,毫不留情的拆穿男人的饭量:“你都吃第五个芋头了,你前面还吃了三个红薯。”   郝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老爷们家饭量大点还不正常吗?不然他这一米九几的个子怎么长出来的?总不能见风长吧?他又不是哪吒。   男人吃完嘴里这个芋头,还又伸手剥一个,慢条斯理的往嘴里塞:“咋滴,吃你几个小芋头小地瓜,心疼啦?哥这一天天又是做饭又是干农活的,等会儿还得陪你去摸猴,你不让我多吃两口垫补垫补能行吗?啥牲口经的住你这么使唤啊!得亏没让你经营公司,绝对是个苏扒皮。”   说完,郝樊抬眸望向吴美玉,当面告他一状:“妈,你瞅他卡么卡么那样,一点好态度都没有,你说他两句。   闻言,吴美玉清了清嗓子,接过郝樊的话茬,开口教训苏羽:“小羽,人家小郝没吃饱,你催什么催?又不是不带你去,你就非要赶这一会儿?”   “就是!”郝樊得意的补充一句,面上端出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苏羽重哼一声,赌气跑院子的小亭子里乘凉去了。   在自家媳妇离开后,郝樊忙将剩下的小芋头填嘴里,塞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他朝吴美玉声音含糊不清的报备一声:“妈,我吃饱了,陪小羽出去玩会儿。”   “嗯,去吧,注意安全。”   郝樊走进院子,来到苏羽身边,把人拉起来拽回屋。   “哥,不摸知了猴吗?”苏羽一脸纳闷。   “当然要摸,但你不能这么去啊,小短袖小短裤的,想被蚊子咬死?到时候被咬一身红包,又疼又痒的,还不得赖我头上,这锅哥可不背,走,先回屋换套长袖长裤。”   “好吧。”苏羽回到卧室,从衣柜里翻出长衣长裤替换好,他一抬头,男人还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哥,你怎么不换?”   “我不用,哥皮厚,它咬不透,要哪个不长眼的蚊子咬了我,哥身上这肌肉块子一绷,嘴都能给他夹断。”   苏羽:……   “好吧,那我换好了,我们能出门了吗?”苏羽迫不及待往外走,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就搬去城里住了,这些乡野间的乐趣,还是后来跟了男人才逐渐体会到。   “再等会。”郝樊伸手把人拽住。   “又怎么了?”苏羽的耐心都要耗尽了,他是不是看自己满怀期待,所以故意拖延时间捉弄自己呢?   “再喷点这个,驱蚊子。”说着,男人转身从抽屉里掏出瓶六神花露水,对着自家媳妇从头到脚一通呲。   “咳咳,行了,太多了,再喷都要腌入味了。”苏羽摆摆手后退一步,被呛的捂住鼻子。   “这下妥了,走吧。”郝樊这才拉着自家媳妇出门,朝村外的林子走去。   俩人打着手电筒,手牵手走在乡间小土路上,远离城市的喧嚣。   晚风轻轻吹拂在脸上,让人感到淡淡的恬静,路边草丛里有蛐蛐在振翅,间歇还能听到几声青蛙叫。   苏羽低头瞄一眼男人与他十指相扣的手。   或许是身高出众的缘故,男人手也很大,还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纵横,看上去就很有力气,像能轻松掐死他的样子。   再加上经常健身,郝樊的指腹和虎口间覆有薄茧,游走在皮肤上时,能带来让人颤栗的摩擦感。   特别是食指中指并拢……   啊!不行,不能再想了,苏羽的耳根通红,突然双腿并拢蹲到地上,以此来掩饰身上发生的令人羞耻的反应。   郝樊走的好好的,被身后的媳妇猛地一拽,重心后移差点没仰回去,还好被他给稳住了。   男人回过头一脸的纳闷:“媳妇,咋不走了?蹲地上干嘛呢?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   苏羽红着耳根摇摇头,把脸埋进臂弯里。   不是肚子疼就成,郝樊刚提起的心落了地,目光围绕着苏羽来回打量几圈,眼眸逐渐晦暗。   跟苏羽在一块这么多年,打个粗俗的比喻,自家媳妇一撅尾巴,郝樊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男人跟着蹲下身,抬手撩起苏羽耳畔的碎发,摸了摸他滚烫的耳尖,沉声道:“苏小羽,你发情了是不是?让哥说你点什么好?你还真是属兔子的呀?发情都不分时间场合的。”   苏羽本就臊的不行,男人还这么羞辱他,苏羽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吧,因为什么?”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整这一出?必然有诱发因子。   苏羽的脸还埋在臂弯里,闻言也不吭声,只缓缓抬高了男人依旧与他十指相扣的手。   郝樊了然的挑眉:“手?因为哥的手好看是吗?”   苏羽不敢跟男人对视,沉闷的嗯了一声。   “没出息。”郝樊含笑打趣他,同时放眼望去,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农村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眼下这个点,许多人家吃完饭都休息了。   只有三五个老头老太太,拎着马扎坐在村头的大树下乘凉,但他们一个个要么老花眼,要么耳朵背了,想必就算弄出点不寻常的动静,他们也听不见。   再走几步,前面就是他们摸知了猴的目的地,灌木丛生的小树林,最适合干坏事。   “大宝,甭害臊了,咱都老夫老妻的,啥没干过?你这点变态的小渴望,哥还能不满足吗?等着哈,等到地方,哥就用这双手送你上天。”男人贴着他耳畔,发出恶魔般的低语,然后在苏羽还没反应之际,动作麻利的弯腰把人抄起来,朝着不远处的林子大步狂奔。   “哥,别,不用的,你让我缓一会儿就好了。”苏羽慌了,虽然小树林周围连个鬼影都没有,可这毕竟是户外啊,苏羽脸皮薄,多少有点撑不住。   “你现在说不行?晚了,哥这兴致都被你钓起来了,你快别叭叭了,听我的。”   “哥,真不行,我不同意。”苏羽咬着唇不肯松口。   他还不同意了?这家伙刚才骚里骚气勾引人的时候,经过自己同意了吗?   “哎呀,你瞧,那有个猴。”走进小树林后,郝樊把苏羽放地上,然后指着旁边的树干惊叫道。   苏羽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顺着男人指印的方向望过去,小脸一喜:“哇,还真有。”   说着,苏羽拧开塑料瓶盖,忙伸手将那只知了猴抓下来,噗通一下,丢进瓶子里。   他抬起瓶子正准备观察两眼,可用来照明的手电却突然关闭了,周围黑咕隆咚的,幸好有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倾泻下来,才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哥,你怎么关灯了?太黑了,我害怕。”苏羽刚抱怨完,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堵住他的嘴,紧接着,苏羽就被压着后腰摁在树干上。   双眸惊恐的瞪大,苏羽拼命摇头,剧烈的挣扎。   可很快,那一抹惊恐就转化为迷离,苏羽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最后只能用双手扶着树干,才不至于脱力滑倒在地。   他提心吊胆的,稍微听到点风吹草动,就吓一哆嗦。   男人似是察觉到他的害怕,故意使坏的用脚踩踏地面,发出些不寻常的动静。   最后郝樊一脚下去踩断根树枝,“嘎吱”一声,苏羽的睫毛剧烈抖动两下,身体绷直两三秒后软了下来,被男人一伸手揽进怀里。   郝樊啧啧两声,没忍住笑出声:“大宝,幸亏你喜欢男生,这要是异性恋,跟女孩子谈恋爱,你这不是把人家一辈子的幸福给毁了吗?”   苏羽想死的心都有了,咬牙切齿的骂他:“给我闭嘴,还不都怨你。”   正常来说,他虽比不上男人持久,可也不是快枪手啊,都怪男人,故意捉弄他。   “别气了。”郝樊的声音听上去格外低哑:“你是魂游天外了,哥还憋着呢。”   一听这话,苏羽的心又提了起来,磕磕巴巴的问他:“你不会……想在这里吧?”   “那倒没有。”郝樊果断否认了:“哥怕小蚊子把大宝的嘟蛋子咬烂,还是等回家再说,只是到时候你可别推三阻四的,这不许那不让的,哥想咋来就咋来。”   苏羽有些犹豫,试图打消男人荒唐的念头:“可这是在老家,爸妈就睡咱隔壁。”   他脖子上挂着小草莓,他妈都说他没羞没臊,这要在一墙之隔上演活春宫,苏羽都不敢想,若不小心被听了去,他妈的脸色得精彩到什么地步?   “别怕,听不着,你小点声,实在不行,哥就像刚才那样,捂住你的嘴,来波强制爱,哥瞅你这小变态挺喜欢的。”   “谁喜欢啊?你别胡说。”苏羽红着脸小声辩驳,听上去分明没几分底气。   郝樊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你可拉倒吧,一天天喘气都带谎的,身体可比嘴巴老实多了,就这么说定了哈,到时候若敢叽叽歪歪的不从,你看我咋收拾你。”说完,男人抬手在他的嘟蛋子上拧一把,边松开苏羽边嘟囔着感慨道:“啧,真肥啊,那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我家大宝咋这么会生?”   苏羽真是受不了了,踮起脚来堵男人的嘴:“别说了,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男人这张破嘴,怎么什么话从他嘴里吐出来都变了味,听上去太粗俗,太下流了! 第44章   苏羽兀自销魂了一把, 接下来摸知了猴时,双腿都在时不时发软。   他跟在男人身旁,手里攥着个手电筒, 对着树干来回扫荡, 却连个猴影都看不着。   而另一边, 郝樊捷报连连,伸手一抓一个,塑料瓶都被他塞满小半瓶。   “哥, 你跟我换下位置, 我感觉我这边风水不好,不出猴。”苏羽不服气的撅起嘴,强行拽过男人跟自己对调位置。   “你快别肚子疼怨灶王爷了,这跟风水有啥关系啊?就你那老手电筒横七竖八唰唰的扫, 跟给舞台打光似的, 能看见个啥啊?你不觉的晃眼吗?”   “我不觉得,跟手电筒没关系, 就是我那边不出猴。”苏羽嘴硬的反驳:“拇指大小的猴趴树上,我会看不见吗?分明就是没有。”   “来,你给我回来。”苏羽刚从一棵树旁经过, 就被男人伸手扯了回来。   郝樊单手指着正在树桩上缓慢爬行的知了猴, 质问他:“你不是说你能看见吗?它就大大咧咧杵你眼前, 就差跟你打个招呼了,你倒好,连瞥都不瞥它一眼, 咋滴, 你瞧不起它啊?”   苏羽:……   这猴刚才就趴这吗?他路过时咋没看见了,真是邪门了。   苏羽拎起猴丢塑料瓶里, 瘪瘪嘴巴,有些丧气。   郝樊瞅他这愁眉苦脸模样就知道,自家媳妇又不开心了,害!多大点事啊,心眼真是小。   “来,到我怀里来,哥教你。”郝樊关掉自己的手电筒,然后把苏羽搂进怀里。   他一只手抬起自家的媳妇的手,对着树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照一遍,耐心的解说着:“太高的地方就不看了,就算有也够不着,而剩下的地方要瞧仔细了,猴的颜色跟树的颜色相近,很容易忽略,所以不能着急,凡事吧,总得有点耐心不是?”   “就这么简单吗?”苏羽的语气带着几分狐疑,总觉得男人教给他的都是皮毛,没把抓猴的诀窍传授给他。   “可不就这么简单嘛,你以为有多难?抓个猴而已,又不是解高数题。”郝樊松开媳妇的手,从苏羽身后退开:“来,你自己找棵树尝试一下。”   “好吧。”苏羽犹犹豫豫的应了,依旧对抓到猴不抱太大希望。   他来到一颗较粗的树前,拿着手电筒仔细而缓慢的扫荡,结果不但看见了,还一抓就是俩。   苏羽像个孩子似的,兴奋的大叫:“哥,真有,还两个。”他一把将其攥住,拎到男人面前,开心的炫耀着。   “行了,知道你厉害。”男人笑了笑,伸手拍两下他的嘟蛋子:“快别咋呼了,大晚上的,旁边要路过个人,都能被你嗷这一嗓子给吓抽过去。”   郝樊又陪着苏羽照了会儿,直到把矿泉水瓶塞满,俩人才迎着银白的月辉,心满意足的往家走。   等他们回到家,苏清轩和吴美玉已经睡下了,但给他们留了门。   郝樊和苏羽轻手轻脚的踏进院子,反手掩上屋门。   在村子里住,晚上是不用锁门的,周围都是左邻右舍,大家平日里关系处的不错,绝不可能偷溜进屋内盗取财物。   郝樊和苏羽尽量减小动静,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们回到卧室,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灯就不用开了,反正也要睡了,窗户的窗帘没拉,有月光照进来,勉强看得清房内摆设,不至于磕碰到。   苏羽本打算洗个澡,结果刚迈出一步,就发现自己双脚离地了。   他惊疑不定的扑腾两下小腿,还没来得及询问,下一秒就被丢到床上,闷头栽进柔软的床铺里。   男人拽住肩膀处的布料,猛地一用力后将身上的短袖整个褪下来。   郝樊光着膀子压上去,手指穿过自家媳妇柔软的发丝,强迫苏羽偏过头来跟他接吻。   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猴急?他又没说不给弄,就不能让他先洗个澡吗?   舌尖交缠,苏羽被吻得全身发麻,心跳如鼓点般急促,血液在体内狂热地流淌。   回眸望去,郝樊宽厚的肩膀上肌肉紧绷,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月色下,男人的双眸泛起红光,好像要化身狼人。   “哥,你……你先起来,让我洗个澡。”   “刚才在小树林里咋答应我的?别吱声,听我的。”说着,郝樊将床上的被褥一股脑丢地上,他先翻身下去,然后拽住自家媳妇的一只脚踝,把人从床上拖下来。   那小木床不经造,动静太大了,万一把爸妈吵醒就不好了。   地上则方便多了,不论使多大劲,传出的响声都是沉闷的。   苏羽就像是即将被野兽叼进洞穴的猎物,对着床单徒劳无功的抓挠两下,最终还是跌落深渊,被男人搂进怀里。   灼热的呼吸喷在后颈上,苏羽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紧张的吞咽着。   男人刚才急的要命,这会儿反而不急了,跟只大狗似的嗅来嗅去,看似没什么攻击性,但带来的心理压迫却是极强的。   苏羽最终因心理承受能力不过关,没出息的求饶:“哥,要……要不还是算了吧,明天还要早起,我……。”   男人不爽的皱眉,抬手堵住自家媳妇的嘴,低声警告他:“别给我整事哈,小嘴要是不愿意叫两声就老老实实闭上,再叭叭,扇你的嘟蛋子。”   苏羽无辜的眨巴两下眼,表示知道了,然后就被男人压着腰按在地上,一直折腾到大半夜。   第二天,郝樊神清气爽的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完,跑进厨房帮吴美玉一起准备早饭。   “小郝,小羽还没醒吗?”   郝樊摸了把鼻子讪笑一声,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还没呢,妈,他昨晚摸猴摸到挺晚,让他多睡会儿吧。”   “行,那等会你把早饭给他端屋里吃吧。”   “好的,妈。”郝樊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爽快的应下来。   虽然早饭是在卧室吃的,可苏羽不能一直躲着不见人啊,于是经过一番心理斗争,苏羽最终还是在吃午饭前,慢悠悠的从房间内晃了出来。   他妈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动静后,抬眸朝这边扫一眼,关切的问一句:“小羽,醒了?”   可紧接着,她就眼尖的发现苏羽脖子上新增的小草莓,明明昨天回家时还没有,一晚上功夫,突然遍地开花,她也是过来人,岂会不知道小两口昨晚发生了什么?   吴美玉的脸色一言难尽:“小羽,你昨晚摸的什么猴啊?被蚊子咬了一脖子包?”   苏羽没好意思说他摸的是男人的猴,索性低下头不吭声,只抬手向上扯了扯衣领子,装模作样的掩饰一下。   吴美玉简直没眼看,白他一眼后把目光从苏羽身上移开,继续看她的电视剧。   男人也不知道死哪去了,留他一人独自面对他妈那洞察一切又无语凝噎的表情,苏羽实在顶不住,闷头跑进院子里,绕着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在菜园子里找到正忙着摘菜的郝樊。   “哥,你干什么呢?摘那么多?中午一顿饭又吃不了。”   “别提了。”郝樊也很无奈:“咱不是下午就要走了吗?妈非让我多摘一些带回去。”   “啊?H市又不是买不到,带这些蔬菜回去多麻烦啊?”   “我也是这么跟妈说的,可妈不听啊,非说她种的菜没打过农药,吃起来更健康。”郝樊抬手摸一把头上的热汗,后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你等着,我去给妈说。”苏羽气势汹汹的跑回家去,打算和吴美玉好好讲讲理。   然而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又跑出来了,手里还拎着几个崭新的塑料袋。   “咋滴了,大宝?说服妈了没?哥是不是不用摘了?”   苏羽面上的表情有些丧气,走进菜园子里把新拿的新塑料袋塞给男人,小声嘀咕道:“没有说服妈,我被妈说服了,妈怕你刚才拿的塑料袋不够装的,让我再送过来几个。”   郝樊:……   “好家伙,让你去谈判,结果你转头就投敌了是吧?”男人无奈的接过塑料袋,伸手揉了揉自家媳妇的脑袋:“行了,哥知道了,多摘点就多摘点,反正带回家也是做给你吃,能哄咱妈开心就成。”   “哥,我陪你一起摘吧。”苏羽扫一眼菜园子,觉得这工作量有点大,想要帮男人分担一下。   “你可拉倒吧,快到一边歇着去,那小腰不疼了?坐到阴凉处陪着哥就行了,这点活用不着你,我一会儿就干完了。”   男人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苏羽瞬间觉得腰酸的厉害。   也不知道昨晚男人到底抽什么风?是觉得在妈这住着,所以做那事更刺激吗?   选的那姿势简直不是人用的,苏羽头朝下,嘟蛋子朝上,被怼的头晕眼花。   他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扶着腰坐下去,边背过手按摩酸胀的腰肌,边看郝樊在菜园子里忙活。   不得不承认,男人的体力真好啊,昨晚明明是他出力更多,偏他今天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郝樊装了三四袋子蔬菜,这才收工。   他们中午吃完饭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就要开车回H市了。   后备箱被吴美玉用大包小包塞满了,不光有菜园子的蔬菜,还有各类灌香肠,他妈腌好的熏肉,亲手做的泡菜等,顺便还洗了几个桃子,让他们带路上吃。   “妈,别送了,我们走了,你要想小羽了就给他打个电话,我们随时能回来。”   “知道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吴美玉和苏清轩站在家门口的石阶上,朝他们挥了挥手。   郝樊升起车窗,一脚油门下去,驾驶着迈巴赫离开小乡村。 第45章   因为H市毗邻S市, 所以苏羽的老家,小两口经常回,可郝樊的老家离H市较远, 开车太累了, 只能坐飞机, 他们倒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去一趟。   “哥,什么时候回你家看看呀?”苏羽打开车载音乐,貌若貌若不经意的问一句。   郝樊略一寻思给出答复:“等你放寒假吧, 到时候哥带你去看冰雪大世界。”   苏羽是在江南水乡长大的, 偶尔见过雪,也是薄雪,落到地面上很快消失不见。   像那种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苏羽还是在陪男人回东北老家时才见到, 纷纷扬扬, 铺天盖地,当时就觉得美的不可思议。   但冷也是真冷, 泼水成冰,差点没把他冻成傻雕。   一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回到H市的欧式别墅, 刚推开门, 迎接他们的是欢快的狗叫声。苏羽弯腰把独自寂寞了两天的郝大款抱进怀里, 温柔的摸了摸它的脑袋。   好在当初买它时,配套购置了全自动喂食器和铲屎机,这两天他们不在家, 郝大款倒不缺吃喝, 只是没人陪他玩,有点憋得慌。   “大宝, 你陪它玩会儿吧,哥去健身房锻炼会儿,这两天在妈那吃太好了,哥得去减减脂。”   健身一方面是郝樊的兴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跟媳妇能有高质量的和谐生活。   郝樊前脚走进地下室,苏羽后脚就抱着郝大款跟了进来。   整个负一楼都是娱乐区,除了放置男人的各项健身器材外,还安装了落地镜,是为了方便苏羽偶尔心血来潮时想跳个舞。   “大宝,你怎么也下来了?不是腰不舒服吗?赶紧去沙发上躺躺去。”看到苏羽的身影,郝樊倍感诧异。   “没事,已经好多了,我不剧烈运动,就过来拉伸一下。”说着,苏羽从置物架上取下一张瑜伽垫,铺在镜子前。   他顺势躺在垫子上,蜷起膝盖,岔开腿,在臀下放一个扁平的抱枕。   苏羽将双手平放到身体两侧,开始呼气吸气,有节奏的热身。   郝樊换好运动装,佩戴好护腕,不经意朝自家媳妇瞄一眼,发现苏羽躺那一动不动,偏偏小脸紧绷,不知道在用哪使劲?   男人端着下巴仔细观察半晌,眼底划过一抹了然,郝樊面上的笑意不自觉带上几分玩味。   他走过去,俯下身将手掌搭在苏羽的脑袋两侧,在自家媳妇上方做起了平板支撑。   “大宝,你这岿然不动练得什么功啊?该不会是凯格尔运动吧?”   被识破了,苏羽小脸一臊,难为情的撇过头,不敢看男人眼底盛满的戏谑。   “还真是啊?怎么突然想起练这个了?”既然被他逮个正着,郝樊自然要抓住机会好好捉弄一下自家媳妇:“怕自己松弛了?有危机感了?”   “你放屁。”苏羽抬手甩他个大逼斗:“你他妈才松了呢!”   “嘶~”这家伙,嗑唠的好好地,说翻脸就翻脸啊,男人用舌尖顶了顶酸胀的腮帮子,无奈道:“松没松哥还不清楚吗?这不是开个玩笑嘛~”   “谁跟你开这种玩笑?”苏羽气鼓鼓的瞪他一眼。   行不行是男人的尊严,紧不紧是小受的尊严!谁怀疑跟谁急!   “行行行,哥错了,哥不该胡说八道。”郝樊认错态度诚恳:“那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哥帮你做运动!”   “你想怎么帮?”苏羽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的试探,总觉得男人不怀好意呢?   “凯格尔运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肌肉群。”郝樊一本正经的耍流氓:“这样吧,哥辛苦一下,把小兄弟塞进去,帮你找找发力点。”   “郝樊,你给我滚!”苏羽气炸了,抬手又甩他一个大嘴巴子。   “啧,哥诚心诚意要帮忙,你不领情就罢了,咋还打人呢?”都说打人不打脸,自家媳妇可倒好,就瞧自己这张俊脸不顺眼是吧?   “你这是帮忙吗?你这分明是耍流氓!”胸膛起伏,苏羽被气的呼吸都喘不匀了。   郝樊厚着脸皮倒打一耙:“你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哥塞进去后,一来能帮你找到发力点,二来不收你一分钱,你这傻孩子,这笔账怎么算不明白呢?”   “你能算明白?”苏羽斜吊着眼睛,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当然。”郝樊毫不犹豫的应了,铆足了劲继续忽悠:“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那行。“苏羽推搡一把男人的胸膛,让他自食恶果:“你起来,把屁股撅那,我也帮你找找发力点。”   郝樊:......   男人先愣了一下,随即被气笑了:“苏小羽,你竟敢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咋滴,想篡位啊?想从下面篡到上面来呗?”   苏羽梗着脖子跟他叫嚣:“我这条件也不比你差啊?偶尔当回上位者怎么了?”   “你啥条件啊?”郝樊换单手平板支撑,空出一只手来,将自家媳妇的小脸扒拉向一旁,让他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瞅瞅你细胳膊细腿,小模小样的,啥玩意不比哥小几圈?那小老弟掏出来也是秀里秀气,白白净净,纯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就你还想当1,你魔怔了啊?”   苏羽被羞辱的脸红脖子烫,眼含着一包泪,攥紧了拳头,冲男人豁出去般大吼道:“你别瞧不起人,卡哇1也是1。”   郝樊:??   男人怔愣半晌后,突然扑哧一下破了功。   手上散了劲无法继续支撑身体,郝樊整个砸下来压在自家媳妇身上,身体笑的一抽一抽的。   苏羽被压的气都喘不上来,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把小脸憋通红。   看男人笑的跟个泸沽虾虾似的,身体都弓了起来,苏羽更来气了:“你笑屁啊?”   “唉呀妈,你还不好笑吗?”郝樊笑的腰都直不起来,脸上的肌肉跟着抽搐:“人家卡哇1是指模样可爱,但裙子底下有野兽的那类攻,你模样是可爱了,但有野兽吗?有吗?亮出来我瞧瞧。”说完,男人的大手下移,就要去拽苏羽的裤腰带。   苏羽忙勒住裤腰,死活不让他解开:“你起开,别碰我,滚远点。”   “你不是卡哇1吗?亮出来啊,证明一下自己。”男人丝毫没察觉到自家媳妇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还在不知死活的逗弄。   下一秒,苏羽吸了吸鼻子,大嘴一张,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你太过分了,我不跟你好了,给妈打电话,我......我要回去住。”   郝樊:......   完犊子,摊上事了。   “媳妇,别啊,就是闹着玩,怎么还真生气了?”郝樊忙伸手把人搂住,阻止苏羽掏手机的行为:“哥错了行吗?哥该死,你打我吧,使劲揍我两下,出出气。”   可不能让媳妇给妈打电话,主要是今天闹这事吧他也不好解释?怎么解释呢?没法解释。   “我不,你别拦着我,我就要给妈打电话。”苏羽声音哽咽,死活不愿意和解。   男人太过分了,没他这么笑话人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咋还哄不好了呢?郝樊一时间手足无措。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可从没把媳妇气回娘家过,这种先例绝逼不能开。   “媳妇,可不能跟我分局啊!我真知道错了,是我嘴贱,哥给你跪下行吗?”郝樊两条腿比嘴巴还快,话还没说完就“扑通”一下滑跪在地。   苏羽人都傻了,震惊的看着跪在身前用力抱紧他大腿的男人,一时间连眨眼都忘记了,那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分外滑稽。   “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你不要面子的吗?”   苏羽真是服了他了,挺大个老爷们,出门在外也挺横的,怎么这么没出息呢?说跪就跪。   “媳妇,你是了解我的,哥平时挺傲的,今天若不是理亏,难在这了,哥不可能矮这个身子,咱别回娘家行吗?哥错了,你要走了,留下我跟郝大款俩个单身狗过日子,哥可不可怜?”   下跪这一招,郝樊屡试不爽。   但凡他跟媳妇间有什么矛盾是靠认错,挨大逼斗解决不了的,那就窟通一下,跪就完事了。   郝樊也不觉得,他身为公司总裁,跪媳妇有啥丢人的?   反正他在外雷厉风行,谁也不敢想,他在家这么窝囊啊?   面子这东西,都是拿到别人面前装逼用的,回到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可不敢打肿脸充胖子。   “我不给妈打电话了,你快起来。”苏羽心底那点小暴躁,“噗”的一下消散了,压根攒不住。   他拉住男人的胳膊,用力向上拽了拽,愣是没拽动,最后还得靠男人自己爬起来。   郝樊借着起身的势头,顺手把媳妇从地上抄起来,胳膊上肌肉绷紧,苏羽被他像抱孩子一样举起来。   男人观察一下媳妇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大宝,不生我气了吧?”   苏羽撇撇嘴,拎起男人的耳朵教训他:“你以后不许再那样笑话我了,我不开心,会自卑的。”   若他那方面真的牛逼,才不会介意男人怎么说,可他偏偏没那么行,最多算得上亚洲男性的平均水平,不像男人似的,生了个黑人的玩意。   “知道了,哥以后不敢了。”郝樊信誓旦旦的保证,亲了亲苏羽的侧脸,语气讨好:“媳妇,你看这样行吗?哥以后都像这样鼓励你,我家大宝好勇猛,真厉害,好棒棒哦,了不起。”   苏羽:......   更不行了,他感觉他会痿的更快。 第46章   周一男人去上班, 下班接苏羽放学时,猝不及防带给他一个噩耗。   郝樊周三要出差,飞往M国, 参加游戏研发者峰会。   这个国际会议在游戏界很有威望, 可以深入了解其他国家的行业先锋都在研发什么游戏?   幸运的话, 郝樊开完会回来,就会敲定一个看好的方向,成立研发项目组, 然后用不了一年半载后, 就会有新游问世。   “哥,这次飞M国要待多久啊?”苏羽的手捏紧安全带,惴惴不安的问道。   “五天,去一天, 回一天, 中间的会议持续三天。”今年的研发者峰会是历年耗时最久的一次,郝樊也很无奈。   什么?五天!   苏羽难以置信的瞪圆眼, 他以为最多三天。   五天的话,岂不是要等下个周才能再见面,他从未跟男人分开这么久。   苏羽心里不乐意, 可他不能耽误男人工作。   郝樊是公司总裁, 手底下有上万员工嗷嗷待哺, 每月等他发工资,而自己学校里还有大课要上,脱不开身, 没法跟着去。   “好吧, 我知道了。”苏羽不情不愿的应下来。   “委屈大宝了,哥走之前, 会把郝大款的自动喂食器都塞满狗粮和冻干,也雇了人上门遛狗,大宝这边放学后有司机来接,你要是觉得别墅太大,自己一个人住害怕的话,这几天,我让司机送你回妈那住怎么样?”   “不用了,住妈那通勤太久,我没关系的,不会怕。”他才没那么胆小,别墅再大也是自己家,没什么可怕的。   “大宝这么勇敢啊,那成吧,哥到那之后每晚会给你打视频通话,你勤看着点手机消息,别错过了。”   “知道了。”苏羽敷衍的回应着。   男人真啰嗦,每回出差都要念叨好几遍,他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郝樊周三上午还有个会议,开完会直接从公司出发去机场。   所以周二晚上,他准时下班把苏羽从学校接回家,俩人吃完饭洗完澡,就开始进行床上运动。   毕竟接下来五天都要过苦行僧一般的日子,临走前可不得吃顿饱的?   “哥,行……行了吧?我有些……渴了。”苏羽嗓子都喊哑了,眼前阵阵眩晕,好像脱水了。   “走,哥带大宝喝水去。”男人依旧不肯退开,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沙发上抱起来。   郝樊用两只手臂擎举着媳妇的腿弯,步履稳健的朝厨房走去。   “啊!”苏羽惊叫一声,他怎么就这样站起来了?真是疯了。   “哥,不行,快放我下来。”因为害怕跌落,苏羽只能用双臂搂紧男人的脖子,难捱的摇着头。   “没事,别担心,掉不下去。”郝樊乐的牙不见眼,使坏似的一脚迈出去老远,刻意让步伐颠簸起来。   这是掉不掉下去的事吗?苏羽气的狂拍男人的后背,恨不得锤死他。   仗着自家媳妇的命脉拿捏在自己手里,郝樊的态度十分嚣张:“苏小羽,哥警告你啊,不准打人,不然下一秒哥可要蹦起来了。”   还要蹦起来?他想钉死自己吗?   一听这话,苏羽抬到半空中的巴掌,瞬间不敢落下去了。   他咬唇赌气半晌,最后还是服了软,用指尖轻抚男人被拍红的肩膀头子。   不气不气,都给你顺顺毛了,可不能再蹦起来了。   郝樊很吃这套,大度的放过他了,男人走进厨房,双手微微向上一拔,把自家媳妇的嘟蛋子平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苏羽闷哼一声,脚趾可爱的蜷缩起来,好凉~   郝樊抄起旁边的玻璃杯,从净水器中接满水,仰头咕嘟咕嘟灌进喉咙,然后也不征询苏羽的同意,就低头喂给自家媳妇。   苏羽的嘴巴小,压根兜不住,瞳孔微微放大,胡乱蹬踹着小腿挣扎。   男人依旧含着他的唇不松口,喝不下的水顺着苏羽的嘴角流下来,看上去狼狈又色气。   一口水喂完,郝樊这才心满意足的直起身。   男人笑意吟吟的望着面前快要软成一汪水的媳妇,突然没头没尾来了句:“大宝,哥好久没吃小蛋糕了。”   闻言,苏羽一脸不解。   男人好像不喜甜食吧,怎么突然想吃小蛋糕了?   苏羽歪了歪脑袋,蠢萌的问道:“哥想吃什么样的?我的零食柜里还有提拉米苏。”   郝樊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一脸的馋相:“哥想吃奶油小蛋糕。”   奶油的?那他零食柜里可没有,奶制品都需要保鲜,而且就算放冰箱里也保存不了几天。   “那……要不要点个外卖?”虽然天色不早了,但只要肯加钱,想必还是有蛋糕店愿意接单的。   “不用,哥自己就能做。”说着,郝樊伸手打开冰箱,从里面掏出盒液体鲜奶。   男人这通骚操作,把苏羽看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情况,他脑子坏掉了吧?还真打算自己做,馋到这种地步了?不能等完事后再说?   若他实在手痒难耐,厨瘾犯了,好歹放开自己啊?这样不上不下不伦不类的,像什么样子?   到底要做小蛋糕还是要做他?只能二选一。   苏羽很无语,推了男人一把不满道:“哥,要不你先把我从厨台上放下去?然后专心打奶油?”   “哥现在就很专心啊。”说着,郝樊直接上嘴,在液体鲜奶盒上撕开条口子,然后手腕一斜,将鲜奶淅淅沥沥,尽数倒在苏羽身上。   苏羽:??   乳白色的液体流的到处都是,黏黏糊糊,引的人想入非非。   苏羽差点没从厨台上跳起来:“哥,你干什么呀?”   郝樊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把按住:“什么干什么?哥不是告诉你了吗?做小蛋糕啊!”   “这液体鲜奶要用打蛋器打发才会变成奶油,你倒我身上干什么?快给我擦干净。”   “谁说非要用打蛋器才能打发?”郝樊伸手刮蹭一点鲜奶放嘴里,随即享受的眯起眼,面上的笑容带上几分邪气。   香醇的柔甜,口感丝滑,跟自家媳妇一个味的。   “不用打蛋器用什么?”苏羽真是单纯的可爱,还在傻乎乎的追问。   男人但笑不语,直接用实际行动给他答案。   苏羽:……   “郝樊,你疯了吗?”苏羽被逼急了,眼尾红红的,伸手挠他的脸。   “可不就是疯了吗?哥接下来五天都吃不上肉,今晚吃顿好的怎么了?”郝樊抓住自家媳妇的手将其按在一旁,不许苏羽妨碍自己的动作,男人任性道:“哥就想尝尝小蛋糕的滋味,你别小气吧啦的,今天不把它打发成奶油,谁也不许睡。”   苏羽:……   一直折腾到凌晨,苏羽才被重新洗干净,塞进柔软的被褥里。   他又累又困,沾着枕头便睡着了,意识很快昏沉过去,小嘴还在不间断的嘟囔着咒骂。   郝樊俯下身去,凑到跟前听了一耳朵,随即无奈的笑了笑。   伸手把人搂怀里,对着自家媳妇的小脸用力吧唧一口,男人使坏的拨弄两下苏羽肉嘟嘟的唇珠,没好气的低声质问道:“说谁是老王八,臭流氓呢?哥出了好大一番力气,辛辛苦苦侍奉你这祖宗,你可倒好,爽都爽完了还骂骂咧咧的,谁家做人像你这么不地道啊?”   苏羽要是醒着,肯定要喷他一句不要脸。   他那是爽完了吗?他那分明是爽过头了。   苏羽第二天没能从床上爬起来,男人洗漱完后,拎出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坐回床边上。   他低头瞄一眼腕间的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可郝樊却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先伸手摸了摸苏羽的鼻头,又手贱的挠了挠苏羽的下巴,直到把自家媳妇戳弄的不得不苏醒过来。   苏羽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朦胧。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把被子团吧团吧抱进怀里,然后抬高一条腿压住。   浑浑噩噩的将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直到看到郝樊放在脚底的行李箱,苏羽才彻底清醒过来,忙不迭的用手臂支撑起上身:“哥,要出发了吗?”   “嗯,该走了。”郝樊伸手压住自家媳妇的后颈,用指腹暧昧的摩挲两下:“大宝,临走前再让哥嘴一个吧。”   “唔,不行,没刷牙,不给亲。”苏羽抗拒的摇了摇头,又缩回被窝里。   “小嘴不行的话,那亲亲别的地方?”男人伸出一根手指,顺着自家媳妇的嘴角划过脖颈,最后落在锁骨上。   苏羽低头瞄一眼,天真的点点头。   锁骨吗?锁骨可以亲的。   于是他躺回被窝里,微微偏过头,方便男人动作,然后递给郝樊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来亲了。   真乖啊!咋这么招人疼呢?男人笑着俯下头去,先在脖子上再种几颗小草莓,然后露出犬牙,磨了磨凸起的锁骨。   看似循规蹈矩,其实都是为了迷惑苏羽。   最后他趁苏羽卸下防备之际,猛地掀开被子,撕开自家媳妇对襟的家居服,把头埋了进去。   亲完后,男人一把拽住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窜了出去。   “呀!郝樊!你真的好烦啊!”苏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气的一把抄起旁边的枕头,朝男人的背影丢过去。   诶~没打到!   男人回过头来倚着门框,朝暴跳如雷的媳妇抛出一个飞吻,临走还不忘啰嗦两句:“赶紧起床吧,等会儿有司机来接你上学,哥走了哈,到M国后会在第一时间给你打视频。”   苏羽轻哼一声,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不耐烦的摆摆手驱赶道:“知道了,你赶紧滚吧。”   啧,瞧把他暴躁的,不就是裹了两口扎扎吗?之前又不是没裹过。   “行了,那哥可真走了哈。”说着,郝樊拎着行李箱下楼去,没一会儿功夫,地下车库开出辆黑色大G,在鸣了几声喇叭后,一骑绝尘的驶出别墅大门。   男人在的时候,苏羽烦的要命,这会儿郝樊前脚刚走,他瞬间心里就空落落的。   五天呢,委实有点太久了!   苏羽向来跟郝樊形影不离,骤然分开这么长时间,他不安的挠了挠凌乱的头发,有些焦虑。   又躺回床上休息片刻,苏羽忍着腰酸从床上爬起来,被前来接人的司机送去学校。   然而他这一天心神不宁的,上大课时频频走神,去图书馆自习又静不下心。   苏羽轻叹一声,决定不勉强自己了,他收拾好书包,先去小卖铺买了袋面包,然后走到人工湖边上喂锦鲤。   这期间,他只收到男人一条讯息。   郝樊告诉他已经上飞机了,再往后就没了动静。   苏羽知道,飞机上手机必须关机,而且飞M国耗时不短,最起码要12个小时后才能落地。   下午没课了,自习又学下去,苏羽索性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早点来接自己。   回到别墅后,苏羽关上门,脱掉鞋子后从地上抱起郝大款,赤着袜底走到沙发旁,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随手打开电视,却没什么想看的,苏羽任由它播放着,只想听个动静。   他躺进沙发玩手机,百无聊赖的刷几个小视频,一开始还能笑几声,后面越看越没意思。   苏羽索性把应用关了,又横过手机打开游戏,在轰轰烈烈几次落地成盒后,苏羽对着沙发上的长腿章鱼公仔,哐哐哐一通蹬踹,气的直接把手机丢了出去。   抬头瞄一眼墙上的欧式挂钟,从进门开始,这才过去不到二十分钟。   怎么这么没劲呢?   平时哥在家的时候为什么不觉得无聊呢?苏羽现在无比想念男人那张破嘴,还有来H市多年依旧改不掉的大碴子味口音。   苏羽无所事事的在客厅里闲转几圈,先打开零食柜,从里面掏出来包牛肉干,往嘴里赛两片磨磨牙,继而又去地下室的落地镜前跳了会儿舞。   酣畅淋漓的挥洒完汗水,男人走之前就帮他预定好的晚餐在这时送货上门。   是地地道道的H市本帮菜,苏羽走到别墅门口签收了,然后拎着包装精致的饭菜回屋,一样接一样的打开,摆放在餐桌上。   饭馆肯定是哥精挑细选过的,卖相味道都不错,只是没男人陪在身边,苏羽没什么胃口,简单扒两口后就放下了筷子。   他随手将剩菜丢进冰箱,眼见时间消磨掉不少,苏羽准备洗漱一下,然后躺进被窝里等待男人的电话。   先去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热气蒸熏下,浑身的毛孔舒展开,近期倍感酸软的腰肢都有所缓解。   出水后,苏羽擦干自己,浑身上下只穿了条白色小短裤。   以往哥在家时,他可不敢这么穿,不然男人肯定要给他扣上勾引的罪名,然后把人丢床上好好治一治骚病。   思及此,苏羽的耳根又红了,他才不骚,连夫子都说了:食色,性也。   男人生了张gay圈天菜的脸还有那么带劲的身材,不怪苏羽把持不住,他只是犯了天底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苏羽哼着跑调的小曲,手里拎着刚换下来的衣裤,走到洗衣机前。   洗衣服这种家务事一般不用他操心的,苏羽只需把脏衣服丢进脏衣篓,男人下班回家后一有时间,就会帮他清洗烘干,然后折叠好放进衣帽间里。   只是郝樊昨晚缠了他一晚上,今早又匆匆忙忙走了,那他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应该没来得及洗,苏羽垂眸往脏衣篓里扫一眼,果不其然,昨天的衣服还在。   这样放着可不行,五天过后估计都臭了,既然男人不在,苏羽只能勉为其难的自己动手了。   他弯腰把昨天的衣裤从脏衣篓里捞出来,上衣裤袜都还在,只有……内裤不见了!?   嗯?他的内裤去哪了?明明记得昨天洗澡前,一起脱下来丢这了。   苏羽挠了挠后脑勺,难不成是他记错了?   不可能啊,其他衣物都还在,怎么唯独内裤不翼而飞了?   苏羽跑去卧室翻找一通,依旧没有,完了又去浴室,沙发,厨房里翻找,全都没有。   完了,家里该不会进贼了吧?还是那种只偷贴身衣物的变态。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后,苏羽再看这偌大的别墅,瞬间心头发毛。   三层楼,外加一个地下室,好像哪都能藏人,苏羽想起之前刷到的一个小视频,独居的女生回到家,打开电脑上的监控设备,发现家里偷溜进来一个变态,就藏在她的床底下,她惊恐的回头望去,那个变态已经从床底下爬出来,来到她身后……   “啊!!!”苏羽尖叫一声,猛地甩掉手里的脏衣裤,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他一般,蹬蹬蹬的朝卧室跑去。   跑到一半想起来自己忘拿手机了,苏羽又硬着头皮折返回浴室,一把抄起手机后重新冲回卧室,反锁好房门。   苏羽一头扎床上,缩进被窝里瑟瑟发抖。   而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苏羽被吓一激灵,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手抖查看来点显示人,发现是郝樊打来的视频通话,苏羽就像看到救星,颤抖着手用力按下接通键。   郝樊刚下飞机,立马去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就在机场附近,没有几步路。   办理好入住,男人走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家媳妇打电话。   结果视频电话刚接通,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手机屏幕的那头视线昏暗,苏羽面带苍白,朝他惊恐的大喊:“哥,家里进贼了,我好害怕,你快帮我报警。”   什么?一听这话,郝樊心都提了起来,但他想起别墅周围安装了摄像头,若果真有不法分子入侵,会自动报警才对。   但他至今没收到任何警报,郝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大宝,先别慌,告诉哥,你怎么发现有贼的?”   “哥,我的内裤不见了,就昨天脱下来放在脏衣篓的,上衣鞋袜都还在,只有内裤不在了,咱们家肯定进变态了!”苏羽吓坏了,边说边哭,电话这头的男人听完这番话后却诡异的沉默了。 第47章   “哥, 你怎么还愣着呢?有没有帮我报警啊?”苏羽都快急死了,虽然反锁了卧室房门,可他刚才躲进来之际, 因为太害怕压根不敢检查周围, 不确定那变态是不是就躲在卧室里?   郝樊以为自己的小动作不会被发现, 毕竟自家媳妇懒得要命,哪会自己洗衣服啊?   可事情偏这么不凑巧,让他被抓个正着。   男人尴尬的摸了把鼻头, 先清了清嗓子, 然后硬着头皮开口道:“大宝啊,你先别慌,听哥给你慢慢说……”   听到这话,苏羽眼底的泪水戛然而止, 敏锐的察觉出点不对劲。   男人拿他那么上心, 不可能明知有变态还一副不着急的模样,除非……   苏羽抬手恶狠狠的抹了把脸, 气的一把掀开用来藏身的被子。   “哥,我的内裤,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郝樊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压根不敢直视自家媳妇那质问的眼神, 举着手机偏过头去, 小声哔哔着狡辩:“瞧你这话说的,哥哪能是偷啊?哥是光明正大拿的。”   说完,男人走到行李箱旁, 弯腰打开箱子, 大手伸进去摸摸搜搜,从边角最隐蔽的拉链处, 掏出了苏羽费劲心思都不找到的……消失的小内裤。   此刻那棉白色的柔软布料,被男人整整齐齐折叠好,放在真空的密封袋里。   眼见郝樊如获至宝似的攥着他的小内裤,苏羽磨了磨后槽牙,隔着手机屏幕对男人破口大骂:“不是,你偷我内裤干什么?你变态吧?”   郝樊的脸皮比脚后跟还厚,被骂了也不当回事,语气还理直气壮的:“苏小羽,哥可警告你哈,别这么跟你家老爷们说话,张嘴闭嘴变态来变态去的,多难听啊!”   “你还知道难听?那你别干这变态的事啊!”苏羽真服了他了,害自己白担惊受怕一场,以为家里进贼了,不成想,郝樊就是那偷内裤的贼。   “咋变态了?你的小底裤都是哥给买的,哥拿一条出来,陪哥出差不行啊?”男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说完话还将身体后仰,舒舒服服的躺床上,抬起一只手枕在脑下,顺便嘚瑟的扬起二郎腿。   瞅他跟个街溜子似的,苏羽越瞧越来气。   Z国跟M国隔了十万八千里,男人也就仗着自己的巴掌飞不过去,才敢这么嚣张。   “那是我穿过还没洗的,你要拿的话,拿条崭新的,或者洗过的不行吗?”苏羽问这话的时候,小脸憋通红,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他都替男人臊的慌,镜头拍摄不到的角落里,苏羽的脚趾紧紧抓着床褥,恨不得将床单扣烂。   “那崭新的我还用从家带吗?哪不能买条内裤?洗干净的一股香胰子味,哥对着那个起不来劲,就是要大宝穿过的才能拿来睹物思人,哥深夜寂寞的时候,要是想你了,人又见不着,只能糟蹋条小内裤缓解相思了。”   “你闭嘴吧,我不听,我不听!”苏羽把手机丢一旁,抬起双手堵住自己的耳朵。   苏羽都不敢想,男人到底要怎么糟蹋他的小内裤?他好肮脏啊!太龌龊了。   “你咋又整这一出?”郝樊轻叹一声,倍感无奈:“都老夫老妻了,还没习惯呢?”   “习惯不了,你再耍流氓我就挂电话了。”苏羽抬起白嫩的脚丫,没好气的朝手机摄像头狠狠踩几脚。   郝樊:??   这个视角,还别说,有种不一样的刺激!   好像要踩自己脸上似的,斯哈斯哈,心底生出股想T的冲动。   男人拿舌尖顶着上颚,暧昧的滑动一圈,他想让大宝再跺上两脚,犹豫半晌后还是没敢吱声,生怕自己一开口,视频通话下一秒就要被掐断了。   郝樊只能遗憾的放弃:“行了行了,哥不说了,你别挂,这事过去了行吗?咱聊点别的,快把手机捡起来,哥瞅不见你了,心里急哇的。”   听到这话,苏羽这才不情不愿的挪过去捡起手机,重新把摄像头对准自己。   他刚才光顾着害怕,都没注意,家里这边天色已经暗下去了,男人那边却刚蒙蒙亮。   “哥,M国现在是白天对吗?”   “是呀,要倒一下时差。”说着,男人皱起眉头捏了捏太阳穴,他飞了十几个小时,一落地眼都没舍得闭,就着急忙慌给自家媳妇打视频通话。   “哥,要不你先睡会儿?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苏羽满怀担忧。   “在飞机上眯了会儿,眼下睡不着了,大宝甭担心,哥没事,就脑瓜子嗡嗡的,其他都还好。”   “你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苏羽不放心的叮嘱,觉得男人太拼了。   他很清楚,郝樊不是见钱眼开的人,眼下赚的钱足够他们俩衣食无忧的度过后半辈子,之所以还这么兢兢业业,更多是为了肩上担负的那份责任。   要对游戏负责,对员工负责,对社会负责。   能得到媳妇的关心,郝樊觉得再苦再累都值得。   而且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强壮的跟头牛似的,抗造的很。   “不累,哥身体咋样你还不清楚吗?昨晚在你身上忙活到大半夜,回回上交的都是优质公粮,第二天还不照样赶飞机?”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分外自得。   老爷们嘛,那方面牛逼了些,总忍不住想炫耀两句。   “你又开始了是吧?我真挂了。”苏羽愤愤的瞪他一眼,作势抬起手,威胁似的将指尖隔空悬在镜头前。   “别别别,哥不说了,哥真不说了。”郝樊怂了,窝囊的闭上嘴。   和男人好好聊个天,正经话说不上两句,话题就被他扯向奇怪的方向,苏羽无奈只能再把话题拉回来,他翻个身趴到被窝里,捧着手机双眸亮晶晶的问道:“哥,你这去M国怎么样?有没有遇到有趣的事?”   提起这茬,郝樊正有件事想找个人好好吐槽一下:“有趣的事没遇上,上火的事倒是不老少。”   “怎么了呢?”苏羽单手揣着下巴,好奇的问道,他翘起两只脚丫,在身后优哉游哉的晃来晃去。   “大宝,哥的英语不标准吗?”郝樊可委屈了:“哥跟这些外国佬沟通起来成费劲了,鸟语还没扯上两句,他们就开始笑,还问我哪来的?”   说到这,郝樊眉头锁紧,语气明显加重许多:“我说我是中国人,差爱逆子!差爱逆子!他们笑的更欢了,哥的英语有那么好笑吗?把他们一个个乐的跟二傻子似的,你说气不气人?”   就凭男人那两句‘差爱逆子’,苏羽把头埋进胸脯,憋笑憋的辛苦。   之前他和郝樊结婚后度蜜月,在欧洲各地飞,都是苏羽负责跟当地人交流。   他进修的语言学,一口流利的英语像从小在国外长大似的,发音标准又纯正。   郝樊再怎么说也是B大高材生,英语也不差,听读写半点问题都没有,只是一开口,他愣是能把英语也讲出老家的口音来,苏羽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哥,英语26个字母,ABCDEFG,你说给我听听呗~”   “咋滴,你还想考考哥啊?就26个老破字母哥还能不会念呐?”郝樊对此不屑一顾,觉得问题绝逼不是出在这上面。   “哥,你就念给我听听吧,我帮你诊断诊断,问题到底出在哪?”苏羽尾音上翘,像是在撒娇。   男人最受不了他这个软绵绵的语气,跟受了妖后蛊惑的昏君似的,当即满口答应下来。   “行吧,那哥就念给你听听。”说着,男人清了清嗓子,自以为字正腔圆的开了口:“诶,逼,唏,D,E,奶芙,G,H,I,J,K,L,M,嗯呐。”   “咋样?大宝,俺们屯那英语老师就是这么教的,哥记得可牢了。”男人将脸凑到镜头前,眼底满含期待,跟那想要主人表扬的大狗似的。   苏羽用力抿紧唇角,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捂着肚子在床上乐的直打滚。   哈哈哈,笑死他了,男人为什么念个字母表都能念的这么搞笑?   郝樊当初若没记那么牢,说不定还有后天更正的机会,可他偏偏记得很牢,那便是自绝后路。   “大宝,你看你笑啥呀?”郝樊一拍大腿,被整急眼了:“哥瞅你这一出跟那些外国佬一样一样的,到底咋了?哥的英语不标准呐?”   “标准个屁!”苏羽肚子都要笑烂了,小脸更是一抽一抽的。   男人还好意思问?说明他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郝樊心惊胆战的盯着手机屏幕,生怕自家媳妇一不小心笑的背过气去。   “得了,快别笑了,哥知道自己说话有口音了,行不行?统共就剩这点自尊,让你给笑稀碎。”郝樊上老鼻子火了,被自家媳妇气的牙疼。   这要是换做旁人,敢这么笑话他,郝樊早一拳过去,门牙都给他打成双开门的。   偏这个人是苏羽,别说动手了,男人对自家媳妇那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只能兀自生闷气。   “还笑!还笑!苏小羽,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哥是不是把你给惯坏了?”男人板起脸来,恶声恶气的唬他一句。   听到这话,苏羽面上的笑意收敛起来。   他斜睨着眼睛,通过镜头冷冷甩男人一个眼刀子,阴嗖嗖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额,哥说……”郝樊卡壳了,喉头紧张的上下吞咽着。   男人急速转动脑筋,忽然计上心来,面上绽放讨好的笑意,求生欲很强的补救道:“哥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哥去给你买,大宝听成啥了?可别听岔劈了。” 第48章   每回都这样, 硬气不了三秒钟,还偏要装一下大尾巴狼。   但看在礼物的份上,自己就不同他计较了。   苏羽揣着下巴沉吟片刻, 想到一个想要的:“哥, 你如果有时间的话, 帮我去古着店淘几张老旧的黑胶唱片吧。”   一听这话,男人的面色瞬间有些古怪,嘟囔着开口劝解, 试图打消苏羽这个念头:“媳妇, 你唱歌那调都跑到姨姥姥家去了,还听黑胶唱片呢?咋能不能放弃音乐这条绝路呢?”   自家媳妇有啥小爱好,郝樊都会无脑支持,唯有唱歌, 真是支持不了一点。   苏羽一开嗓, 那郝大款都往沙发底下钻,郝樊正面遭受音波攻击, 只觉得有个电钻一样的硬物直往脑子里钻,连多年的脑血栓都给他通开了。   苏羽不开心的撅起嘴,任性道:“我就要黑胶唱片, 你到底买不买?”   “买买买!行了吧?”自家媳妇说话的语气都变凶了, 那就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郝樊只能妥协。   “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   苏羽又揣着下巴沉吟片刻,半晌后迷茫的摇摇头:“其他没有了, 家里什么都不缺。”   他捧着手机又跟男人聊了许久, 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苏羽恍然间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刚跟郝樊谈恋爱那会儿。   一个在H市, 一个在S市,见不着面,只能通过打视频电话联络感情,缓解相思。   聊到最后,苏羽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竟就这样搂着手机,蜷缩起身体睡了过去。   屏幕另一头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后,自发的消了音。   郝樊操纵着家里安装的智能家电,关掉卧室主灯,只留了床头一盏小夜灯。   M国这边天色已然大亮,该去参加研发者峰会了,因为时差还没倒过来,郝樊蹙了蹙眉有些头疼。   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开完会就能尽早回国,把苏羽一个留家里,他到底不放心。   手机的视频通话一直开着,开会途中,郝樊时不时拿出来瞅一眼,见到自家媳妇睡容安详,男人会心的笑了笑,接下来的工作便更有干劲了。   苏羽一觉到天亮,醒来一看,手机电量耗尽,已经自动关机了。   他忙给手机插上充电器,开机后第一时间向男人报备一声,生怕郝樊担心。   “哥,昨晚手机没电了,我没事,已经准备去上学了。”   没一会儿功夫,他就收到了男人的回信:“嗯,大宝去吧,哥开了一天的会,眼下得睡会了。”   郝樊早就回宾馆了,为了不错过苏羽的讯息,一直强撑着没闭眼。   他连轴转了二十四个小时,直到回复完自家媳妇的消息,才疲惫的合上眼。   等苏羽洗漱完,整理妥当走出别墅大门,司机早在门口候着了。   来到学校,苏羽下了课立马跑去去图书馆自习,强迫自己不跟郝樊联系。   他知道M国跟Z国有接近十二个小时的时差,自己这边的白天就是男人那边的黑夜。   郝樊又是赶飞机,又是开会,肯定累得不轻,得好好休息一场。   男人醒来后会主动联系他的,他只需等电话就好。   可直到放学回到家,苏羽依旧没等到郝樊的讯息,他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双目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这才两天没见,就想他想的要命,接下来还有三天要怎么熬?   苏羽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心底的思念作用在身体上,导致他现在非常寂寞,想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来缓解空虚。   现在他好像能理解,为什么男人出趟差,还要偷走一条自己的小内裤?   苏羽眨巴两下眼,突然想到个绝妙的主意,但他有点不好意思,在沙发上扭捏着蠕动两下。   然而他很快说服自己,家里就他一个人,没人会知道他做了什么?所以没必要不好意思。   这样想着,苏羽下定决心,他赤着袜底“哒哒哒”跑进三楼衣帽间,打开柜门,从里面拎出件男人搭配西装用的衬衣。   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剥个精光,苏羽对着镜子,披上男人的衬衣,垂眸将纽扣认真且仔细的扣好。   郝樊的衣服穿他身上非常不得体,袖子很长,像戏袍一样肥大,衬衣的下摆直接垂落到大腿根部,轻松遮住最魅惑的风光,只是这样若隐若现的,反而更撩人了。   穿上男人的衣服,就好像郝樊抱住了他一样。   苏羽耳根通红,抬眸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又很快错开视线。   他逃避似的冲下楼,第一时间把所有窗帘都拉上,然后缩回沙发上,滚烫着一张小脸,低喘着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郝樊一觉醒来,觉得脑瓜子清明不少,男人抬起手机瞄一眼时间,差不多该给自家媳妇打视频通话了。   只是在此之前,手机突然跳出来一条推送,显示家里安装的监控镜头前有人频繁路过。   应该是郝大款吧?   当初买这个摄像,就是为了防止他和苏羽出远门时,郝大款一只狗在家,会出什么意外?   有个监控对准狗窝,时不时看上两眼,能放心不少。   郝樊压根没多想,直接点开了。   镜头打开的瞬间,首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郝大款那张囧迫的狗脸,它正伸出舌头,对着镜头吧唧吧唧的舔。   “唉呀妈,这傻狗,你说你舔个镜头干啥玩意?你小爹呢?咋也不管管你,他放学回家了没有啊?”   郝樊记得这个镜头是可以转向的,于是拉动着操作杆转动一圈,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苏羽的身影。   他本来没抱多大希望,说不定苏羽压根不在一楼,结果镜头在对准沙发时,郝樊兀然的沉默了。   自家媳妇干嘛呢?一张小脸卤通红,身子蜷缩的跟个弓背虾似的,那手往哪放呢?   苏羽压根不知道自己被偷窥了,此刻正到兴头上,他将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搭在沙发靠背上。   结果无限好风光,正对着摄像镜头。   郝樊捏着手机的手下意识攥紧了,胸膛起伏,双眸泛红的盯着屏幕。   好好好!好你个苏小羽,平日里搁他面前可能装假正经了,结果背着他干这事?   身上穿着谁的衬衣?他怎么瞅着这么眼熟呢?   郝樊被气笑了。   行啊你,苏小羽,玩挺花啊!   男人躺回床上,举着手机看的津津有味,跟看小电影似的,只不过小电影的主演是自家媳妇。   眼瞅着苏羽就要到了,郝樊微微眯起眸子,心底的坏水咕嘟咕嘟的往外冒。   自己哪能让他轻易舒坦了?必须给小混蛋涨点教训。   现在的科技产品,功能做的很完善,当初买那监控,不光能摄像,麦克风打开后,还能跟宠物隔空对话。   然而这功能,郝大款没用上,如今给苏小羽用上了。   眼瞅自家媳妇咬着唇珠,就要上天了,郝樊冷哼一声,指腹按压下麦克风键,深吸一口气,恼怒的大吼道:“苏小羽,你干啥玩意呢?”   苏羽:??   苏羽:!!   突如其来一声吼叫,直接把苏羽吓没了,身体剧烈的哆嗦两下,苏羽通红的小脸“唰”的一下惨白。   他着急忙慌的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撅着嘟蛋子在沙发上乱爬。   平日里总被他欺负的章鱼公仔总算找到复仇的机会,八条大长腿缠上苏羽的脚腕,苏羽惊叫着蹬踹,结果一个不慎,从沙发跌倒地毯上。   郝樊都要乐死了,瞧把他吓得,干了亏心事心虚了吧?   “苏小羽,你搁那演猴戏呢?撅个红腚上蹿下跳的?”抓到自己媳妇的把柄,郝樊决定好好奚落他一番:“刚才干嘛呢?哥只是拿你条小内裤,就骂我是变态,你清高,你了不起啊,你偷穿我衣服干啥腌臜事呢?好你个苏小羽,还有人比你更双标吗?”   苏羽听出是郝樊的声音了,但他不知道人藏在哪?   被男人一番话臊的头都抬不起来,苏羽脚趾抓地,双手紧紧攀着茶几的桌腿,圆润的唇珠都快被他咬烂了。   “郝樊,你变态啊?在家里装监控?你敢监视我?藏哪呢?给我滚出来。”   “好你个苏小羽,别的不行,反咬一口的本事你倒是练得炉火纯青,别给我乱扣屎盆子哈,这监控当初买来是为了方便照顾郝大款的,你也知情,谁监视你了?”   听到这话,苏羽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家里正对着狗窝的方向,确实安装了一个摄像头。   啊啊啊啊啊!他怎么忘记了!?   苏羽以手掩面,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打开的监控,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旁观自己……旁观自己……   苏羽越想越无地自容,整个人像煮熟的虾米,从头到脚都渡上层漂亮的绯色。   “郝樊,赶紧把监控给我关掉。”苏羽探出个脑袋,朝狗窝的方向怒吼一声。   他还没穿裤子呢,男人就这样隔着镜头看着他,他总不能光着腚跑去卧室穿衣服吧?   “呦呵,还知道害羞呢?哥瞅你刚才喘的挺带劲啊?那小手忙活的,都快掏出残影来了,来,再给哥表演一个原地飞升。”   男人怎么笑话起人来没头了?苏羽被逼的眼尾通红。   自己已经够羞耻的了,男人还在叭叭,他不觉自己有点过分了吗?   苏羽咬紧后槽牙,发出最后的警告:“郝樊,我最后再说一遍,把监控关掉。”   “凭啥啊?”男人不肯照做,在自家媳妇发怒的边缘疯狂试探:“人家这监控是照顾郝大款用的,碍着你啥事了?”   苏羽深吸一口气憋住,决定豁出去了。   反正更丢人的一幕都被看到了,眼下只是光着腚而已,他倒要看看男人那张破嘴还能说出什么让人羞愤欲死的话。   苏羽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爬起身来“腾腾腾”的跑到监控前,愤怒的瞪着此刻正亮着红光的镜头。   通过监控的视角望去,能看到自家媳妇修长的美腿,可惜最魅惑的风光却被衬衣下摆遮掩住了。   郝樊吹一声响亮的口哨,不要脸的操纵着监控设备向前滚动,阴暗的爬行到苏羽的两腿之前,然后指挥着操作杆,满怀期待的让镜头从下往上扫去。   苏羽:……   妈的,这个臭流氓,他还真敢!   “郝樊,你丫活腻歪了吧?”苏羽抬脚,“啪”的一下,将脚边那个恶心巴拉的玩意狠狠的踹飞出去。   最诱人的风景没看着,镜头却直接飞了起来,在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最后不幸砸在墙角上,喀嚓一下黑了屏。   “唉呀妈,看着都疼。”郝樊捂住一只眼,好似自己的眼球磕在尖锐的墙角上一般。   可惜了,男人啧啧两声。   摄像头肯定坏掉了,只能等他回家后重新再买一个。   男人退出监控,准备给自家媳妇打个视频电话,结果刚拨过去就被挂断了。   郝樊:??   是不是不小心按错了,他没当回事,再拨过去就显示:你已不是对方好友,请开启好友验证,外加一个血红的感叹号!   郝樊:!!   不是吧,媳妇把他删掉了?   郝樊转而给苏羽打电话,拨通后又立马被挂断,再打就打不通了,媳妇把他给拉黑了。   郝樊:……   完犊子,这不拉裤兜里了吗?可咋整啊?   郝樊没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发送好友验证,结果都石沉大海,半点水花没掀起来。   大宝不会铁了心不搭理他了吧?是不是被气得不轻,躲起来抹眼泪去了?   男人肠子都悔青了,明知道自家媳妇脸皮薄,他还那样逗弄?自己这张破嘴真的是……   郝樊抬手甩了自己一个大逼斗。   眼下没别的办法,只能锲而不舍的继续发送好友申请。   一遍又一遍,男人的手机都快被他操作冒烟了。   毁掉摄像头,将郝樊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后,世界总算安静下来。   苏羽先将身上的衬衣脱掉,这衣服都被他糟蹋的不像样子了。   本来熨烫平整的下摆经过沙发上一通揉搓滚打,已经变的皱皱巴巴,他在快感来临时,会下意识把手指放进嘴里含着,因此袖口处的位置还留下了他的口水和模糊不清的牙印。   没法穿了,苏羽将衣服丢地上,后续准备找个地方埋了毁灭证据。   他躺进浴缸里,舒舒服服的泡个澡,等他出浴,吹干头发后再拿起手机一瞧。   男人不间断发来的好友验证,都快要把他的申请栏塞爆了。   贱皮子!现在知道害怕了?   苏羽冷哼一声将手机收起来,不着急,先让男人慌一会儿。   他打开零食柜,不紧不慢的炫掉两盒小果冻和一包巧克力豆,这才重新掏出手机,同意了男人的好友验证。   唉呀妈,可算给通过了,郝樊急的直冒汗,人都急毁了。   他打开聊天界面,二话不说,先发过去一连串的表情包承认错误。   滑跪+自扇耳光+宝宝我错了,我跪海胆行不行?   苏羽的嘴角翘起来,却没打算这么快原谅男人,晾他半晌后,给他回了个但笑不语的表情。 第49章   看到媳妇的回复, 是个但笑不语的表情,应该还没消气。   郝樊斟酌半晌,小心翼翼的编辑好讯息发送过去:“大宝, 哥错了, 咱不生气了成不?开个视频吧, 一天没见,哥想死你了。”   苏羽冷哼一声,对男人的甜言蜜语不为所动。   他刚才但凡少嘴贱两句, 眼下都用不着这么低声下气。   想和好?没那么容易, 苏羽胸腔里憋了口恶气,阴阳怪气的刁难两句:“刚才监控里不都见着了吗?还开什么视频?”   哪见着了?他光瞅见俩瓣白花花的嘟蛋子,那家伙,白的反光, 跟发面馒头似的, 可吸睛了,郝樊的视线压根挪不开, 都没机会仔细瞅瞅人。   可这话,郝樊不敢说啊,他好不容易才通过好友验证, 可不想再被关进小黑屋了。   “大宝, 哥都知道错了, 你别跟哥一般见识了行不?听话,跟哥开个视频。”   苏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要不是自己也想念男人, 才不会让他这么轻而易举蒙混过关?   分别这五天, 小两口只能靠打视频电话缓解分离焦虑。   可治标不治本,媳妇的小嘴亲不着, 嘟蛋子也摸不着,男人肉眼可见的萎靡了。   郝樊深夜无法入眠时,就拿出走之前偷拿的小内裤,包裹住小老弟冲刺一发,那点可怜的布料都快被他搓磨烂了。   男人能看出苏羽也很想念他,分离焦虑的症状比他还要严重,总抱怨学习时静不下心来,心里烦躁。   郝樊问他为什么烦躁?苏羽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们打视频电话的时候,从天南聊到地北,从家长聊到里短,以至于嗑唠到没话题可唠的地步,依旧捧着手机舍不得挂断。   每当这时,自家媳妇就用那水漉漉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似有所顾虑,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郝樊知道,苏羽肯定想问自己能不能早点回去?   他也想啊,但这三天的研发者峰会,他必须从头到尾参与其中。   郝樊心底已经敲定了中意的方向,需要再多参考些行业数据。   毕竟是上亿的投入,不能鲁莽做决定。   本来他回国的时间定在参加完会议的第二天,留了一晚的休息时间。   可想起自家媳妇还在家眼巴巴的盼望着自己回去,郝樊咬咬牙,给秘书小王打了个电话,让她把机票改签到会议结束的当天晚上。   男人刚开完会就直奔机场,大步流星的疾走,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这才险之又险的赶上检票,顺利登机。   当天晚上,苏羽洗漱完躺到床上等电话,他时不时看一眼时间,眉头逐渐锁紧。   男人的视频电话已经晚了半个小时,是郝樊忘记了,还是有事耽搁了?   苏羽把手指放进嘴里,焦虑的来回啃咬着。   而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苏羽心头一喜,见来电联系人是郝樊,更是忙不迭的按下接通键。   “哥,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苏羽撇撇嘴,声音哀怨。   “媳妇,哥路上耽误了点时间。”郝樊面容有些疲惫,强撑着朝苏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哥,你在哪呢?我怎么瞧着背景有些熟悉呢?”苏羽仔细打量男人身后的风景,眼睛逐渐瞪大。   “宝贝,哥到家了,给哥开门吧!”   男人的话音刚落下,苏羽立马从床上蹦起来,鞋都顾不上穿,“咚咚咚”的朝楼下跑。   视频画面跟着天旋地转,郝樊紧张的叮嘱:“大宝,别着急,慢慢走,哥就在门外呢,跑不了。”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大门就被人从里面“砰”的一下推开了。   苏羽的身影像小炮弹似的冲出来,临近跟前,一个弹射起步蹦到男人怀里。   郝樊忙抬起手臂把人抱住,苏羽的双手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进男人怀里。   谁都没着急进屋,两人像交颈的天鹅,在亮着灯的屋檐下温存片刻。   直到对方身上沾染满自己的气味,郝樊才迈开步子,抱着自家媳妇走进屋内,反手关上房门。   将行李箱随意摆放到玄关处,郝樊搂着苏羽坐进沙发里。   身体后仰陷进柔软沙发垫的瞬间,郝樊享受的喟叹一声。   总算到家了!   “哥,你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   “嗯,本该是明天的,但太想大宝了,而且正事也忙完了,就赶了当天的飞机。”   “那你是不是都没有休息好,累不累啊?我给你揉一揉吧。”见郝樊眼下挂着黑眼圈,下巴处还有短青的胡茬,苏羽心疼坏了,将手搭在男人的太阳穴上,力道适中的揉捏起来。   “大宝知道心疼自家老爷们了?”郝樊倍感欣慰,拉过苏羽的小手,对着那白皙的手背吧唧一口。   “哥,我想你了。”说着,苏羽用双手捧着郝樊的脸,低下头轻轻含住男人的唇,像小奶猫似的舔舐起来。   郝樊呼吸一窒,搭在自家媳妇后腰上的手刹那间收紧,很快化被动为主动,把掌控权夺了回来。   苏羽被男人亲的舌尖发麻,眼尾蔓延开一抹绯色,他隐晦的动了动屁股,声音软绵绵的喊了声哥~   “大宝,哥今天有点太累了,怕不能上交优质公粮,让哥喘口气,明天再给行不行?”郝樊轻叹一声,单手轻抚苏羽的后背,跟自家媳妇好声好气的商量着。   男人这话说得,好像他是个吸人精气的妖精似的。   苏羽耳根发烫,身体更烫,他强忍羞耻,俯下身去贴着男人的耳畔轻声道:“哥,今天不用你出力,我自己来,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只需好好放松一下。”   听到这话,郝樊本已有些困顿的意识瞬间清醒了。   黑漆漆的目光落在自家媳妇身上,带着几分色眯眯的打量,男人笑容痞坏:“好啊,那我就任凭大宝处置了。”   瞧他那一脸流氓相,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羽红着脸从郝樊身上退开,然后牵起男人的手,把人带到三楼浴室里。   先在浴缸里放满热水,苏羽轻扬水花,不紧不慢的调试好水温。   然后在水里撒上泡泡浴盐,苏羽拉过男人,站到浴缸的边沿处。   自己跟郝樊说不用他出力,男人就真的半分力气都不肯出了,连衣服都要他帮着脱。   西装外套和衬衣脱起来还算轻易,但要褪掉西裤,就必须先解开皮带。   苏羽哆嗦着指尖,伸手覆盖上去,结果入手间细腻的质感,瞬间让他联想起这玩意与皮肉接触时,会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闷响。   “咋了?磨叽什么呢?是不是害怕它?”男人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故意使坏似的,伸手抓一把自家媳妇的嘟蛋子,语气吊儿郎当:“放心,你这段时间听话的很,既没吃凉的也没吃辣的,哥暂时用不上它。”   苏羽没底气的瞪男人一眼,磕磕巴巴的顶嘴:“谁……害怕它了?我一点都不怕。”   说完,似是为了证明自己很勇敢,苏羽将男人的皮带一把抽出来,狠狠丢在地上。   郝樊眼睁睁目睹这一幕,只轻佻的扬了扬眉,并未多说什么。   西裤脱完了,接下来该轮到皮鞋了。   男人毫不配合,像个大爷似的端坐到浴缸边沿,苏羽没办法只能蹲下身。   他伸手想要帮郝樊把锃亮的皮鞋脱下来,结果这时,男人却突然抬脚,用凹凸不平的鞋底,轻轻压住他的指尖。   苏羽疑惑的抬眸望去,就见男人用那大马金刀的坐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锐利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宝贝,忘记问了,哥不在家这几天,你没乱吃东西吧?”   听到这话,苏羽只觉得臀尖骤然一紧,慌忙摇头否认:“没有,我吃的都是你走之前订好的餐。”   “那就行。”得到满意的答复,郝樊这才把脚收回去。   苏羽目光怔怔的,只觉得被男人鞋底压过的指尖酥酥麻麻的,连带着心头都泛起异样的涟漪。   鞋袜也脱掉后,男人充满野性的身躯完全挣脱束缚。   郝樊起身活动一下筋骨,然后长腿一迈,走进浴缸里。   他舒舒服服躺下来,将两条有力的手臂随意搭在浴缸两侧,男人微微偏过头,瞧一眼还有些呆滞的苏羽,不满的催促一声:“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要服侍哥好好放松一下吗?”   苏羽:......   他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可苏羽话都放出去了,而且四天没见到郝樊,确实很想和男人融为一体,以此来驱散心底的不安和焦虑。   苏羽站在浴缸前,当着男人的面,颤颤巍巍解开胸前对襟的排扣。   家居服应声落地,自始至终旁观了这场美景的男人,微微眯起眼,吹了声响亮的流氓哨。   苏羽臊的小脸一红,幽怨的瞥他一眼后,仓皇的迈开腿爬进浴缸里。   他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一只手搂着郝樊的脖颈,另一只手撑在郝樊的胸肌上。   苏羽将下半身沉浸到温热的洗澡水里,然后捧起男人的脸,再度跟郝樊吻的难舍难分。 第50章   郝樊从未这般享受过。   自打跟苏羽确定恋爱关系, 有了亲密接触后,床上的事向来是郝樊主动进攻。   他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在身上的,总觉得这种事, 就该老爷们出力。   这次贸然换成自家媳妇主动, 又为郝樊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原来还能这样啊, 是他孤陋寡闻了。   以往只知道,烤羊肉串好吃。   那烤起来的时候,要用柳枝串住羊肉, 再转动柳枝, 把羊肉放在火上烤。   却不曾想,也可以是羊肉包裹住柳枝,然后让羊肉自己在火上滚。   只是有一点,自家媳妇体力不太行啊, 动弹没两下就要歇一歇。   郝樊被钓的不上不下的, 心里急的要命,额上的青筋突突跳动着, 拍打两下苏羽的嘟蛋子催促道:“大宝,别停下呀?”   苏羽哀怨的瞥男人一眼,勉为其难的挣扎两下后, 又趴到郝樊胸膛上一动不动了, 气息不稳的抱怨道:“我腿软~”   “那当初可说好的, 你出力,让哥好好放松一下呢?”   “我知道,没忘记, 你别催我!”   男人怎么一点耐性都没有, 气的苏羽拎起拳头,对着郝樊的腹肌捣了一拳。   郝樊:......   还能揍人?他有这力气用在下盘上不行吗?真是一点都不往正道上使啊!   算了, 郝樊不催了,都说了今天任由苏羽处置,那这频率也该由大宝说了算。   男人想通后,将身体后仰,舒舒服服的浸泡进浴缸的温水里。   苏羽:??   男人怎么躺下了,那他的双手岂不是更没着力点了?   苏羽没办法,左右瞧了瞧,只能勉为其难的抓住浴缸边沿。   因为洗澡水里撒过泡泡浴盐,水体的震荡,导致水面上冒出来好多泡泡,多到溢了出去。   说好是服侍郝樊,结果苏羽努力到最后,还是自己先飞升了。   郝樊:??   苏羽:……   怔愣半晌,男人斟酌着开了口,想问问他到底咋回事,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媳妇,你这……。”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羽抬手堵住了嘴。   自家媳妇一张小脸卤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不知是洗澡水还是泪水,摆明臊的不轻。   纤细的手指紧紧捂住他的嘴,不让男人开口吱声。   郝樊被憋的气都喘不上来,只能朝苏羽眨巴眨巴眼睛示意。   大宝,赶紧松手哇?你想捂死哥吗?   苏羽犹犹豫豫,依旧不肯把手退开,先跟男人商量好:“那和我松开你,你……你不许笑话人,不然我要生气的。”   呦呦呦!他还好意思生气呢?郝樊哭笑不得。   把自己不高不低的晾在这,说好的事没办到,还不能质问两句了?   但自家媳妇都把丑话说在前头了,郝樊只能窝囊的点点头。   看到男人答应了,苏羽这才慢吞吞的将用来捂嘴的手收回去。   总算能喘气了,郝樊猛地伸手把人搂怀里,手放在媳妇的嘟蛋子上,不老实的揉捏两把。   滑不溜秋的,真诱人啊。   “媳妇,还行不行啊?”   苏羽红着耳根摇摇头,他不行了,腿也软的厉害,没法再战斗了。   “不是吧?那我怎么办?”郝樊觉得天都塌了:“哥在M国憋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回家了,你还让我憋着啊?哥又不是只老鳖,你有点太残忍了吧?”   男人哭天抢地一通卖惨,苏羽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本来说好让男人放松一下的,结果自己却没能遵守约定。   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苏羽倍感委屈,小声辩解:“我也憋了好几天,所以才有点快,这不是我平日里的水平。”   “你放屁,你憋啥了?那天监控里我都看见了,哥不在家时你一个人玩的可花了。”   苏羽:……   本还有些羞愧,听到这话,苏羽的小脸瞬间拉下来,起身就要往浴缸外走。   懒得搭理他,自己搁这泡着吧!   “诶?干啥去?”郝樊忙伸手把人拽住:“就这么丢下我不管了?苏小羽,你做人有点不地道了吧?”   苏羽抬腿踹他一脚:“活该,贱嘴皮子,就不该搭理你。”   郝樊:……   “行吧,行吧,哥又说错话了。”郝樊面上堆起讨好的笑,将人一把拉回来,抱在怀里哄:“哥错了行吗?宝贝,别跟哥置气了,这么多天没见?不是说想哥了吗?嗯?你救救哥的小老弟,他快爆炸了,遭老罪了。”郝樊边诉苦,边用下巴亲昵的蹭了蹭苏羽那小巧又肉嘟嘟的耳垂。   别看自家媳妇人小,这该长肉的地方,真是毫不含糊啊!   “你别蹭我,有胡茬,怎么出趟国,连胡子都不刮了?变埋汰了?”苏羽嫌弃的将男人的脑袋扒拉到一边去。   闻言,郝樊忍不住失笑:“你知道埋汰是啥意思吗?就瞎用词?”   “不是邋遢的意思吗?”苏羽没专门学过东北话,但跟男人在一起这么久,将郝樊说过的话带入语境里,也大概能揣摩出是什么意思。   “嗯,是邋遢的意思,可哥也不是故意不捯饬自己,开完会就赶飞机,那不是没顾上吗?”   说起来,男人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能尽快回家跟自己相见。   苏羽心软了,可他现在处于不应期,像刚才那样应该是不行了,但还有其他部位可以尝试一下。   抬手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唇珠,苏羽撑起身子,贴着男人的耳畔说了句什么?   闻言,郝樊立马瞪圆了眼,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激动的声音带上几分颤抖:“大宝,你……你没跟哥开玩笑吧?”   自打初次尝试时,差点没把嘴角给撕裂了,苏羽后面说什么都不肯了,眼下居然松口了?   苏羽斜睨男人一眼,傲娇的开口:“你能不能别废话,到底要不要?”   “要啊!当然要!”说着,郝樊抱起自家媳妇,从浴缸里站起身。   简单的擦拭一番,头发都来不及吹干,郝樊不想耽误时间,生怕磨叽下去,自家媳妇会反悔。   走出浴室后,直接把人丢床上,先压着媳妇亲个嘴,然后郝樊就又解锁了另一个新世界。   事后,卧室的大灯关闭,只留下头顶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男人清空弹药库后,立马搂着他睡着了,如今一个胳膊被他枕在脑袋下,另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腰上,呼吸粗重,一看就睡得很沉。   看来真的累坏了。   苏羽倒不怎么疲惫,轻手轻脚的翻个身面对男人,用眼神描摹着郝樊的面部轮廓,目露痴迷。   他平日里可不敢当着男人的面将自己的仰慕表露的太明显,生怕郝樊会飘。   男人已经够自恋了,若是再知道自己爱他爱的不能自拔,就怕往后走路脚都不能沾地了,直接飘着走。   苏羽还没来得及问,郝樊这趟去M国出差收获怎么样?   但想来不会差,男人一向很厉害,就是不知道郝樊敲定的新游准备进军哪个领域?   等男人醒来后问问吧,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新游,苏羽都要做第一批测试玩家。   目光在郝樊的脸上几度留恋,特别是那熟睡时略微放松的唇角,苏羽又想亲他了。   可自己的嘴巴刚才使用过度,眼下喉咙眼还有些麻麻的,舌头也木木的,牙关更是好不容易才合拢上。   单手撑住床板,苏羽小心翼翼挺直上半身,在郝樊的嘴角轻飘飘的落下一吻,缱绻着低声道:“晚安,老公。”   说完钻进男人怀里,放心的合上眼,舒舒服服的一觉到天亮。   郝樊第二天养足精神,匆匆忙忙开车去公司,立马就要召集研发部开会。   苏羽瞅他那兴冲冲的样,就知道男人定要大干一场了。   碍于自己对游戏的了解并不多,苏羽并未多问,只听郝樊自言自语的念叨了几句,说要做什么开放世界的沙盒游戏。   男人出差回来后,苏羽的分离焦虑直接痊愈了,在学校上课也不走神了,去图书馆自习也能静下心来了。   他自习了两个小时后,掏出手机来准备娱乐一会儿,结果这时候,一购物软件突然给他推送过来一条好物分享链接。   苏羽本来没当回事,只粗略的扫一眼,可就是这一眼,直接让他挪不开视线了。   纹身贴纸???   还有这东西呢?   苏羽点开链接仔细浏览,上面标注的卖点是持久防水不掉色。   他暗戳戳有些心动,又打开评论区,看了一下买家的返图。   虽然跟男人身上的真纹身比起来有一定色差,质感没那么真实,但已经很不错了,不仔细瞅的话,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苏羽之前跟郝樊提过一嘴,说也想去纹一个嗷嗷狠的纹身,结果男人听后冷笑一声,说敢去纹就打断他的腿。   虽然心里气恼男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但最终苏羽还是放弃了纹身的念头。   他才不是因为郝樊撂狠话就怕了,主要吧……是有点怕疼。   但眼下有了这个纹身贴,那他岂不是可以无痛感受一下纹身满背的豪横?   苏羽压根没仔细浏览,直接将这个店铺内所有款式的纹身贴全部加入购物车,然后一口气清空了。   店主可能开许久网店都没见过这种大客户,直接给他发了顺丰快递。   刚过了一天时间,苏羽就在别墅小区的收发室里取到了自己的包裹。   可把他开心坏了,捧着个纸箱子跟捧着啥宝贝似的,郝樊要帮他拿,苏羽还不给碰。   “媳妇?买了啥呀?瞧你乐的呲俩大牙?咋还不让哥看呢?”郝樊又想伸手,被自家媳妇“啪”的一巴掌抽在手背上。   “咋还护食呢?该不会买了啥见不得人的玩意吧?”想到会是这种可能,男人的声音都放大了些:“苏小羽,我警告你啊,哥不在家,你自己玩的花点就算了,哥在家你还敢那么玩?啥意思啊?哥没满足你?瞧不起你男人是吧?”   说着,郝樊冲上去,把自家媳妇从地上抄起来,然后摁在沙发上,对着那挺翘的嘟蛋子不轻不重的抽了一巴掌,故作愤怒:“瞅你那一脸馋相,是不是想吃点硬的了?”   苏羽:……   “郝樊,我给你脸了是吧?”   后腿绷直,苏羽一记兔子蹬鹰,本想把郝樊踹出去,结果却被眼疾手快的男人一把抓住了脚踝。   “啥意思?自己做了错事?还想反过来给我个大脚踢,苏小羽,倒反天罡啊你!”   苏羽抽了抽脚腕,没抽回来,气的直磨牙:“谁说我买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承认了吗?你就乱泼脏水?”   “那你为啥不给我看?”郝樊态度狐疑:“不是乱七八糟的玩意,有什么必要防着我?”   “给你看就给你看。”说完,苏羽气鼓鼓的撕开包裹着快递的胶带,将一盒子纹身贴纸全倒在沙发上。   见不是些糟糕的小玩具,郝樊这才撒开苏羽的脚腕。   他走上前,拿起一张纹身贴纸凑到眼前仔细打量:“啥玩意啊?小贴画?”   “没见过市面。”苏羽“嗖”的一下直起身,没好气的从男人手里把薄薄一张卡纸给抢了回来:“这是纹身贴。”   “纹身贴?干什么用的?”   “都纹身贴了,还能干什么用?当然是贴身上,当纹身的平替。”说着,苏羽从一沓纹身贴里,抽出张威猛的青龙,又抽出张霸气的白虎,一左一右举在手里,兴奋的问男人:“哥,你觉得哪个更适合我?”   郝樊端着下巴沉吟半晌,不满意的摇摇头:“哥觉得都不适合,哥来帮你找找。”   说完,男人在纹身贴纸里一通翻找,最后不知道看到了啥,眼前突然一亮。   “这个不错,最适合大宝。”   “什么什么?”苏羽喜滋滋的探出脑袋去瞧一眼,然后一张小脸瞬间拉了下来。   什么嘛!他还以为郝樊挑了啥威武霸气的凶兽?结果……竟是只穿着粉裙子的kitty猫?   他买的纹身贴里怎么混进了奇怪的东西?苏羽当初买的时候没仔细瞅,眼下他掏出手机重新看一眼。   妈呀,不看不知道,原来他下单的那家店,不光有威武霸气的款,还有可爱蠢萌的款,是他没仔细看,根本不是店家发错货了。   “我不要kitty猫,女孩子才贴kitty猫,幼稚死了。”   “行吧,那不要kitty猫了,这个呢?这个咋样?”男人挑挑拣拣,又从一沓贴纸里掏出一张。   苏羽一看,是几朵粉色的桃花。   比kitty猫好多了,可苏羽更想要青龙白虎,那才配得上他猛男的身份。   “哥,这小花花往哪贴啊?太娘气了吧?”   “不娘,这颜色,跟大宝的扎扎一样粉嫩,哥去拿把剪刀,把这桃花的花蕊剪掉,然后贴到大宝的扎扎上,唉呀妈,那场面,哥都不敢想,可太骚了。”   郝樊真是佩服自己的脑洞,怎么能想到这么绝妙的主意呢?   苏羽:……   妈的,他想把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狗男人挠死! 第51章   苏羽左右看了看, 抄起沙发角落里的章鱼公仔,恶狠狠朝男人砸过去:“你滚,我不要你帮我选了, 我自己选。”   郝樊啧啧嘴, 识趣的从自家媳妇跟前退开, 一转身走进厨房,捣鼓晚饭去了。   好心帮忙做决定,他还不领情?那就让这小老弟自己选吧。   等着瞧, 就自家媳妇那选择恐惧症, 挑一晚上他也选不出个满意的来。   不得不说,郝樊实在太了解自家媳妇了。   苏羽蹙着眉,将一盒子纹身贴在沙发上一字排开,揣着下巴仔细观摩。   每当他相中其中一款, 兴奋的把手伸出去, 这时余光瞥见其他款式,便又摇摆不定的把手缩了回来。   苏羽长吁短叹, 十分苦恼。   太难选了,早知道就不买这么多了。   一直到吃完饭,洗完澡, 关了灯上床睡觉, 那纹身贴还原封不动摆在沙发上。   苏羽大睁着双眼,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纹身贴的各种款式在他的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循环播放着。   郝樊长臂一揽,将人翻个面搂怀里:“大半夜不睡觉你搁这烙饼呢?咋地了?我滴宝, 来, 跟哥唠唠。”   “哥,我还没想好贴哪个?”苏羽撅起嘴, 很是纠结。   “有啥可纠结的?哥瞅着哪个也不好看,大宝这白白净净的多好?你非在身上贴些花里胡哨的玩意,不是画蛇添足吗?”   “可是……”苏羽的目光落在男人性感的花臂和胸肌上,眼底流露出羡慕之色:“你纹着就很好看啊,我也想要。”   “想要个屁,哥跟你能一样吗?哥是老爷们,你一个小老弟怎么老爱跟哥攀比?”   “那老爷们跟小老弟不都是男的吗?”苏羽不能理解:“也没区别啊?”   “咋没区别?区别大着呢。”郝樊郑重的重申一遍:“老爷们就是老爷们,小老弟就是小老弟。”   苏羽:……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到底有啥区别,你倒是说明白了啊!   “我不管,就要贴一个。”苏羽的犟劲上来了,偏要和男人唱反调。   郝樊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跟自家媳妇对着来,要顺着他说:“行,你牛逼,说吧,要贴哪个?哥去帮你整。”   男人若不依着自己,苏羽都想好怎么喷他了!可偏偏男人态度配合的很,苏羽酝酿好的脏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无奈的咽了回去。   “可是我不知道贴哪个,还是得你帮我选。”   “好,你听哥的话,哥就帮你选。”这分明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活,郝樊却爽快的答应下来,男人捏了捏自家媳妇肉嘟嘟的耳垂,笑着问道:“你听不听哥的话?“   苏羽不疑有他,天真的点点头:“哥,我听话。”   唉呀妈,这么乖呢~   郝樊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低头在苏羽的侧脸上吧唧一口:“好,那大宝就听哥的,咱不贴。”   苏羽:……   狗东西,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苏羽抬起男人搭在他腰上的手臂,笑眯眯的放在嘴边,喀嚓一口咬下去。   “我勒个去。”郝樊疼的差点没跳起来,将手臂抽回来,就见手腕上挂着一个明晃晃的牙印:“苏小羽,你属狗的呀?咋还咬人呢?”   “活该,咬死你。”苏羽气炸了,觉得咬一口不过瘾,还要扑过去再补刀。   郝樊刚开始大意了,没有躲,不然以他的身手,同样的诡计,岂能让苏羽得逞两回?   趁自家媳妇前扑之际,郝樊反手把人摁在床褥里,然后翻身压了上去。   男人高高扬起手,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抽在那挺翘的嘟蛋子上:“小犊子,还敢跟你家男人哼哈的,哥瞧你也是睡不着,不如干点正经事。”   “我不要,你撒开我,听见没?”被郝樊拎住命运的后脖颈,苏羽气红了脸,对着男人又踢又踹,霍霍出拳。   “老实点,不然哥捏爆它。“男人冷哼一声,使出的手段卑鄙又下流。   狗屁霸总,他就是个臭流氓。   反抗不成功,反而被男人抓住命运的小铃铛,示威似的收紧。   苏羽发出“叽”的一声惨叫,当即老老实实趴跪在床上,不敢再叫嚣了。   “小损样,我还治不了你了。”郝樊宛若在斗胜的狮王,将自己的猎物摁在爪下,接下来自然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交/配的权利。   被狠狠一通收拾,苏羽沾着枕头便睡着了,这下彻底不用再为纹身贴的事烦心了。   鼻翼煽动,苏羽哼哈的打着小呼噜,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睡得四仰八叉像头小猪。   可爱的要命,真招人稀罕呐!   郝樊单手撑着脑袋,侧着身体躺在苏羽身边。   他伸出一只手,贱兮兮的拨弄着自家媳妇圆润的唇珠,让苏羽的小嘴上下扇动,发出叭叭的碰撞声。   苏羽睡得沉,被这样捉弄都没醒来,只下意识皱起眉,嘟囔着翻个身,顺势将被子拽过去,用两条腿夹在身前。   夜色中,郝樊收入眼底的,是世间少有的美景。   苏羽的身材比例很好,个子虽然没有很高,却是细腰翘臀,双腿笔直。   再加上他偶尔跳舞的缘故,除了嘟蛋子外,身上其他部位都没什么赘肉。   毛发稀少,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皮肤白里透着粉,像一块奶油小蛋糕。   眼下,自家媳妇的嘟蛋子依旧红彤彤的,是因为刚才别扭着不肯配合,被自己抽了几巴掌的缘故。   郝樊的眼睛像要黏在上面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压根挪不开视线。   心底突然冒出个绝妙的馊主意,夜色中,男人挑起唇角笑的一脸痞坏。   卧室里突然想起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是郝樊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男人做贼一般,摸黑离开卧室。   没一会儿功夫,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三张薄薄的卡片。   郝樊先去去浴室里,把卡片用水打湿,紧接着放在掌心里捂热,最后才撕下表面的一层透明薄膜,一脸奸笑的将其贴在自家媳妇绝逼想不到也看不到的部位上。   贴好后,等了大概几分钟时间,郝樊将卡纸揭下,图案成功印在皮肤上。   唉呀妈,可爱死了,这才是最适合自家媳妇的纹身。   趁着苏羽睡死了不知道,男人先抓在手里揉圆搓扁,紧接着又俯下头去,吧唧吧唧亲了几大口,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媳妇沉入梦乡。   苏羽发现郝樊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男人二十如狼,三十如虎,对那方面热衷了些,他能理解,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可以往郝樊也没丧心病狂到每晚都要的地步啊?   最让苏羽难以启齿的是,男人不知道从哪学的,还是自己钻研的,新填了个咬人的毛病?   总爱抓着他的嘟蛋子啃,那又不是白面馒头,他是饿疯了吗?   苏羽忍无可忍,把男人推出去好几次,可他没一会儿功夫又扑上来,死性不改。   捏了捏酸软的腰,苏羽双目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小脸蜡黄,一副肾虚模样。   现在那地方还酥酥麻麻的,不知道有没有被郝樊咬伤啊?   不行,他得去检查一下。   苏羽轻叹一声,强撑着直起身体,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缓慢又坚定的朝卫生间走去。   然后没一会儿的功夫,卫生间就响起苏羽愤怒又难以置信的怒吼声:“郝樊,你他妈有病吧?”   苏羽气的差点裂开。   他背对着卫生间的大镜子,将家居长袍从肩头褪掉。   身上一些暧昧的痕迹随之暴露在空气中,都是男人造的孽,苏羽对此习以为常。   直到长袍彻底落地,具有冲击力的画面扎入眼底,只见他的嘟蛋子上,左边纹了只米老鼠,右边纹了只唐老鸭。   看到这一幕的苏羽人都傻了。   卧槽,谁干的?   他背过手去,用力的搓了搓,皮肤都搓红了,愣是搓不掉。   苏羽不信邪,拧开水龙头,舀起一捧水泼上去,继续搓,依旧没搓掉。   苏羽:……   卖纹身贴的店家没做虚假营销,这玩意果真是持久防水不掉色。   妈的,还会是谁干的?苏羽用脚趾想想都知道。   他可真行啊!贴在这么隐秘的位置,一来能满足他变态的嗜好,二来不容易被自己发现。   郝樊你等着吧,你丫完蛋了!   看小爷不把你的脑瓜子削成三角形的?   然而更让苏羽窒息的还在后面。   他只是秉持着好奇的态度,将嘟蛋子从中间轻轻掰开一条缝,结果……   苏羽眼前一黑,忙伸手扶住洗漱台,才勉强没有晕倒。   男人曾说过,要把桃花纹身的花蕊扣掉,然后贴在他的扎扎上,碍于苏羽极力反对,男人这下流的想法最终才没有得逞,结果他一转头就贴在……   “郝樊,你给我滚过来,小爷我要杀了你。”   苏羽都快把后槽牙咬碎了,整个人气到发抖。   郝樊还不知道自家媳妇已经发现他干的好事,只听苏羽的声音不太对,鉴于多年挨打的经验,他没有大大咧咧走进卫生间,而是将门推开一条缝,偷偷摸摸探个脑袋进来:“媳妇,你喊我啊?有事吗?”   结果映入眼帘的,是自家媳妇赤条条的诱人身躯,视线从下往上扫去,男人色气的吹了声嘹亮的流氓哨。   然而等目光落到苏羽脸上,男人吹到一半的流氓哨卡壳了。   郝樊被呛了一下,捂着胸膛咳嗽两声。   “媳妇,咋滴了?小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你钻炕洞里去了?”   郝樊刚问完,就自发找到答案。   自家媳妇此刻背对着卫生间的大镜子,两瓣嘟蛋子上各纹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米老鼠和唐老鸭,过分可爱,分外风骚。   居然被发现了,他还以为能瞒得住呢?   郝樊还盘算着时间久了,等这俩卡通人物褪色后,就给他换上海绵宝宝和派大星。   摸了摸鼻头,男人清了清嗓子,嬉皮笑脸的问道:“咋样?媳妇?喜欢你的新皮肤吗?”   “我喜欢你个头!”   “喜欢我的头?”郝樊笑的贱兮兮的,还在装傻充愣:“那哥也不能把自己的头给你纹上啊?”   “郝樊!!!你他妈干脆改名叫好贱得了!”   “那可不成,哥可不想上春晚。”   他还敢顶嘴?苏羽气疯了,今天不抽死他,自己接下来几晚都睡不着觉。   左右瞧了瞧,也没啥趁手的武器,想起之前翻找洗面奶时,好像在洗漱台的柜子下面见过一个崭新的马桶搋子。   苏羽半蹲下身子弯下腰,打开柜门一瞧。   果不其然,那个马桶搋子还在,依旧是未使用的状态。   他光顾着找能揍人的东西,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会导致桃花盛开。   虽然盛放的花苞并不大,但也足够让郝樊大饱眼福了。   只是男人还没来得及多欣赏两眼,就见自家媳妇抡着马桶搋子朝他冲了过来。   “郝樊,小爷我今天要把你的脑瓜子拧开。”   “诶?苏小羽?那玩意可不兴往哥的脑袋上抡。”男人慌了神,边逃跑边求饶,带着自家媳妇在卧室里兜起圈子。   “为什么不能往脑袋上抡,有种你别跑。”   “虽然是崭新还没用过的,可它是买来通马桶的。”   “那不正合适?反正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粪。”苏羽咬牙切齿,骂的很脏。   郝樊:……   自家媳妇这是跟自己杠上了?累得气喘吁吁依旧不肯放弃。   郝樊怕他再气出个好歹来,最终还是决定不跑了。   “媳妇,你把那玩意放下行吗?哥错了,哥主动上前领罚,但你别用那玩意揍我,行吗?”   听到这话,苏羽的眼珠子转了转,将马桶搋子丢一旁,然后双手抱胸怒瞪着男人。   瞅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等会儿怕不是能给自己扒下一层皮?   郝樊哀叹一声,磨磨唧唧的走上前。   苏羽嫌他走的慢,跺了跺脚怒吼一声:“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别叫,再给我吓破胆,小心哥的胆汁呲你一脸。”   临近跟前,郝樊双手抱头,主动蹲下了。   然而还不等他做好准备,自家媳妇的小拳头就噼里啪啦的落到身上。   “唉呀妈,打两下出出气得了呗?你揍起来没完了?”   “给我闭嘴,再说话踢死你。”苏羽还憋着气呢,没那么容易饶过他。   “媳妇,别薅头发啊,你还逮着一个地方薅?哥真知错了,不敢了,我改了,再也不敢了。”郝樊认怂的话倒是张嘴就来,没办法,都是练出来的。   正所谓熟能生巧,架不住他挨打的次数太多了,赔罪的顺口溜那是一套又一套。   苏羽打累了,直起身来,揉了揉酸麻的手掌心。   该死的男人!怎么浑身上下都硬邦邦的?该硬的地方硬,不该硬的地方还硬着?   微微眯起眼,苏羽将郝樊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心里突然冒出个能报复男人的好主意。   “你给我蹲好了,不许起来。”苏羽凶巴巴的威胁一句。   “知道了,哥绝对不起来。”郝樊依旧双手抱头,看上去挺老实,但一双眼睛却贼溜溜的盯着自家媳妇离去的背影。   干什么去了?不会是气没出够,要去拿什么凶器把自己给卸了吧?   郝樊提心吊胆的,眼睁睁看到苏羽抱着一个盒子和一瓶矿泉水走上来。   “媳妇,你拿的啥呀?”   “别废话。”苏羽踹他一脚,颐指气使道:“滚到床上趴着去。”   郝樊惴惴不安,却又不敢不听媳妇的话,只能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提心吊胆的趴到床上。   苏羽紧随其后,小腿一迈,跨坐到男人身上,三下五除二就把郝樊身上的家居服推了上去,堆在肩膀处。   “媳妇,你这是干啥呀?要给哥搓澡?还是按摩呀?”   “闭嘴,别废话。”苏羽懒得跟他逼逼赖赖,直接从盒子里掏出张kitty猫的纹身贴,用矿泉水打湿后,“啪”的一下糊在男人的后背上。   “嘶~有点凉,媳妇,你干啥呢?”   “说了让你闭嘴,还敢叭叭,又想挨抽是吧?”苏羽威胁似的扬起巴掌。   “别打,哥不问了行吧?”郝樊老老实实闭上嘴,任由苏羽在他的后背上胡作非为。   他大概猜到了,自家媳妇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也往自己身上贴那幼稚的纹身贴!   但自己当初是贴在苏羽的嘟蛋子上,不知道自家媳妇咋选择贴到他后背上?   郝樊倒是不介意换个地方。   “媳妇,要不要贴下盘上?你给我挑个龙头贴顶端,下面再贴俩叮当猫,唉呀妈,哥都不敢想,老威风了!”   “去你大爷的,要点脸吧!”光想想那画面,苏羽都被臊的耳根通红。   男人怎么这么流氓啊?今天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苏羽赌气似的,将所有卡通纹身贴,一字并排开,给男人贴了满背。   不光有kitty猫,米奇,米妮,还有小马宝莉,小火龙,妙蛙种子……   “媳妇,贴累了吧?咱歇歇吧,成不?”   苏羽正贴在兴头上,丝毫不觉累,还觉得有些不过瘾,他想了想,又把男人的一条手臂从家居服里扒了出来。   于是,郝樊除了满背的幼稚贴纸外,又光荣收获了一条卡通花臂。   从肩膀头子一路蔓延到手背,连手指头都没放过,被贴上粉粉的蝴蝶结。   郝樊:……   完犊子,他的一世英名。   明天还要去公司,这要他怎么面对下属啊? 第52章   郝樊第二天去公司, 本想在手上带双手套遮掩一下,但自家媳妇死活不让。   “不是,大宝, 哥就带个手套, 也不行啊?”   “不行。”苏羽将手套抢回来, 丢进抽屉里,梗起脖子质问男人:“你啥意思?看不起我的艺术创作?”   “别给我扣屎盆子哈,哥可没说过那话。”   这算狗屁艺术创作?郝樊打心眼里瞧不起, 可他嘴上不敢说啊。   “那你为什么不敢带出去见人?还要用手套遮掩住?”   “瞧你这话说得?”男人脑筋转的很快, 拿苏羽说过的话堵他:“你嘟蛋子上的纹身还是哥的艺术创作呢?咋不带出去见人?还要穿条小裤衩兜住呢?”   苏羽:……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苏羽怔愣半晌才回过味来,差点让男人给绕进去。   “就算没有你的艺术创作,我平日里也穿小裤衩,你平日里也戴手套吗?”   郝樊摸着鼻头讪笑一声, 没想到自家媳妇反应还挺快。   “行吧, 我不戴了行吧?哥就算这样去公司也没人敢多说什么,你想让哥出洋相?绝不可能。”郝樊对自己在公司的统治地位有着绝对的自信。   “呵呵。”苏羽翻他个白眼, 嗤笑一声。   就算当面不敢说什么,难道背地里还不敢嘲笑两句吗?等着瞧吧。   郝樊就这样去公司了。   虽然他当着自家媳妇的面挺硬气,但当把车停进公司的地下车库, 乘坐总裁电梯之际, 男人还是下意识将贴着卡通贴纸的那只手藏进裤兜里。   郝樊单手插兜, 领导派头十足,就这样一路装逼,直到秘书小王拿来一堆文件, 当着他的面呈一字排开:“郝总, 这些文件都需要您这边签一下字。”   男人下意识就要把手掏出来,掏到一半不知想到什么, 又默默的缩了回去。   郝樊转而将左手伸出来,拿起一旁的签字笔,开始在文件上签署自己的大名。   结果努力半天,只描刻出两个鬼画符。   秘书小王纳闷的歪了歪脑袋:??   郝樊沉默不语,故作神秘。   总裁办公室一时变的很安静,秘书小王几番欲言又止,但想起各部门总监还在等她将签署完的文件分发下去,小王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催促:“郝总,还签吗?”   郝樊抬头瞄她一眼,不情不愿的将右手掏了出来,沉声道:“签。”   然后秘书小王就注意到,郝总的手背上莫名多了一个卡通纹身,是一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灰太狼。   不止如此,五根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贴着粉色的蝴蝶结,少女感十足。   王一一:……   身为一个职业素养过硬的秘书,她攥紧拳头,将差点喷薄出来的大笑强行憋了回去。   郝樊抬头瞄她一眼,冷不丁的来了句:“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   “啊?郝总?我真的可以笑吗?”王一一先不确定的追问一句,见郝樊冷静的点点头,她扑哧一下破了功,捂着肚子笑的眼角飙泪:“哈哈哈,这也太可爱了吧?是夫人干的吧?”   郝樊嘴角抽搐两下,额前的青筋突突跳动着。   “你还真敢笑啊?我瞅你呲俩大牙挺热情的,应该很能适应环境,正合适非洲分部缺人,要不要把你给派过去啊?”   王一一:……   迅速收敛笑容,秘书小王轻咳一声,正了正面上的神色,不苟言笑道:“郝总,您先慢慢签着,我去给你倒杯茶。”说完,她就一溜烟的从总裁办公室逃了出去,   郝樊风卷残云般签完所有文件,将身体后仰陷入办公椅,随意的把手中的签字笔往办公桌上一丢。   抬起右手,看着手背上那只蠢呼呼的灰太狼卡通纹身,郝樊轻笑一声,紧接着兜里掏出手机给自己媳妇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苏羽怕打扰其他同学学习,从图书馆跑出来才按下接通键:“怎么了?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媳妇~”郝樊故意夹起嗓子,发出一道黏糊糊的呼喊。   苏羽听后,浑身恶寒的抖了抖,咬牙骂他一句:“你到底要说什么?能不能别整这么恶心的动静?”   “媳妇,你买的那个纹身贴要怎样才能洗掉啊?”   苏羽冷笑一声:“为什么要洗掉?你不是牛逼吗?你们公司不是没人敢笑话你吗?”   郝樊嗫嚅着解释:“哥刚才签文件时,被秘书瞧见了,你也知道,她这人不太聪明,也不会看人脸色,当场笑的跟屁呲的一样,隔着二里地别人都能瞧见她嗓子眼。”   男人好声好气的跟自家媳妇商量:“大宝,你快问问店家,怎么才能洗掉?哥再怎么说也是公司总裁,手背上贴这么个玩意,这不是毁我人设吗?”   苏羽再度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问他:“你什么人设啊?”   “这还用问?”郝樊相当自信的开口:“当然是人狠话不多霸道总裁。”   “放屁,你话不多谁话多?你个碎嘴子。”   郝樊:……   真没法跟他好好唠嗑,话没说上两句就开始人身攻击。   郝樊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继续软磨硬泡:“媳妇,你就帮我问问店家呗~哥这个周会议挺多的。”   “不问,你活该!”说完,苏羽毫不留情的挂断电话。   谁让他犯贱先捉弄自己的?就该让他好好丢丢人。   “喂,媳妇,喂……!”   盯着手中滴滴作响的手机,郝樊无奈的叹口气,正准备把手机收起来。   而就在这时,秘书小王端着沏好的茶水走进来,为了挽回男人的颜面,郝樊立马将手机贴回耳边,装作还没挂断的模样,仗着苏羽听不见,语气豪横的训着话:“苏小羽,我真是把你给惯坏了,让你分不清大小王了,给哥等着吧,回家揍你顿狠的。”   “什么?你知道错了?晚了,求饶也没用。”   “哭什么哭?憋回去,完蛋玩意。”   “挂了,我忙着呢,别给我打电话了,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郝樊这才将早已黑屏的手机收回兜里,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用指尖点了点手边的位置,示意秘书把茶水放到这里。   秘书小王刚才在门外,已经不小心将郝总跟夫人通话时那做低伏小的窝囊劲全听进耳朵里,知道眼下郝樊就是在装腔作势,目的是为了挽回大老爷们的颜面。   但为了不被发配到非洲去,秘书小王只能硬着头皮配合郝樊演出:“郝总,夫人年纪小,还是小孩子脾气,你要多担待,不能太计较,要包容一下夫人的脾气。”   “我还不够包容?再包容下去他都要把屋顶掀翻了。”郝樊摆摆手,面上露出副不耐的表情,丝毫不听劝:“你不用替他求情,等我下班回家看我咋收拾他,保准把他修理的服服帖帖的。”   瞧把他厉害的,咋好意思说这话呢?   怕是夫人一个眼刀子甩过去,能把你吓得屁滚尿流的钻床底下去。   秘书小王差点没绷住,但想想自己的工资,自己的年终奖,她深呼吸几次,继续睁着眼睛编瞎话:“郝总,还是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吧?夫人生的纤细,你这样会把他吓坏的。”   寥寥几句恭维,极大的满足了郝樊的虚荣心。   这是大老爷们该有的家庭地位。   男人心头巴适的很,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端出副油盐不进的姿态,语气恶劣:“你别管,这是我的家务事,皮紧了就该松一松,一个小老弟,等着瞧吧,今晚过后,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行了,你去忙吧。”说完,郝樊摆摆手将秘书小王打发走了。   总算能离开了,王一一忙不迭离开总裁办公室,她的演技没那么精湛,怕再待下去就要露馅了。   关上办公室大门,秘书小王长吁一口气,她侧目瞄一眼百叶窗,很是无语的摇摇头。   想不明白郝总为什么要装这么一出?整个乐游无限,哪个员工不知道郝总就是个老婆奴?夫人让他往东不敢往西,还在这冒充大尾巴狼呢!   另一边,郝樊再度将身体后仰,陷入柔软的办公椅,嘴里哼着歌,明显有点美的找不着北了。   怪不得老爷们都爱吹牛逼,这吹牛带来的不可一世感简直让人飘飘欲仙。   郝樊装逼装的有点上头,趁着余温还在,他又给苏羽拨了个电话过去,准备好好逞一把威风。   电话又响了很久才被接通,男人眉头一皱,语气不满:“苏小羽,我的电话你也敢……。”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羽暴躁的打断:“郝樊!!!你又要什么逼事?我在学习呢,你再敢打扰我,回家我就把你的头发薅秃!”   郝樊:……   男人瞬间气短了,刚才装逼带来的余温“嗖”的一下冷却下去。   郝樊摇摇头清醒过来,妈呀,果真是上头了,谁给他的勇气敢跟自家媳妇叫嚣?   好险,差点拉裤兜里。   男人抬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支支吾吾的赔罪:“没……没什么事,媳妇,你忙吧,我……嘀嘀嘀!”   靠!又给他撂了! 第53章   夏去秋来, 天气渐渐有些凉了。   也快要迎来苏羽的生日了。   这可是自家媳妇的大日子,郝樊提前将那天空出来,就为了给苏羽过一个完美的生日。   这天早上醒来, 郝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像往常一样, 先送苏羽去学校,然后自己再去公司。   只是在去公司的路上,他将方向盘猛地朝左打死, 一个紧急的掉头, 又背着苏羽偷偷返回家中。   过些日子就要考试了,苏羽这几天一直在备考,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还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吴美玉给他打了个电话, 说祝他生日快乐。   苏羽这才想起来, 今天是自己生日。   奇怪,自己忘记了, 难道哥也忘记了吗?怎么今早醒来一点表示都没有?   挂断他妈的电话后,苏羽憋憋嘴,有些不开心。   他调出郝樊的联系方式, 本想打过去质问一番, 但犹豫半晌, 还是放弃了。   轻叹一声,说起来,苏羽自己也不知道, 到底希不希望郝樊给他隆重的庆祝生日?   每年过生日, 哥都会给他准备要命的惊喜。   他还上大学那会儿,郝樊隔空喊楼, 献唱情歌,让苏羽全校出名,有那么几天,他出门都要躲着人走。   除此之外,男人还给他定制过肖像画,挂在白墙上,那配色,那排版,仿佛左边写着音容宛在,右边写着笑貌犹存一般。   苏羽当时的脸色跟便秘一样难看,张了张嘴,真想喷口火把男人烧死得了。   自己跟他有仇吗?这是过生日还是过清明节?   但面对郝樊暗戳戳求夸奖的眼神,苏羽深呼吸几次,还是忍了。   什么蓝色妖姬花,刻有他名字的保温杯,零食大礼包,所有直男爆雷的礼物,郝樊几乎踩了个遍。   苏羽已经做好生气的准备了。   如果男人忘记他的生日,他肯定要生气,就算男人记得他的生日,精心准备些傻逼礼物,他还得生气,反正左右都要生气。   明明是他的生日,不知从何时变成了他的受难日,造孽啊。   郝樊今天在家里忙活一天,上楼下楼,厨房卧室,一刻都没闲着。   他前几日就在淘宝上搜索,爱人过生日要送什么礼物?结果冒出来一堆链接。   排除以往送过的,男人选择其中几款自己看着还不错的激情下单了。   然后他今天从快递收发室把包裹一股脑取了回来,在家里跑上跑下的精心布置。   以往给大宝过生日,苏羽的表情看上去总有些古怪,郝樊问他是不是对礼物不满意?他还嘴硬不承认,面上却摆出副生无可恋的架势。   男人今天铆足了劲,势必要好好表现一番,博得自家媳妇的欢心。   他还不信了,自己堂堂公司霸总,会搞不定一个小老弟?   苏羽在图书馆自习的不太顺利,不知道为什么,右眼皮一直在跳。   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别是男人背着他在做什么妖吧?   苏羽以手扶额,有些头疼。   他其实不觉得男人会忘记他的生日,只是担心郝樊给他准备些太过阴间的生日礼物。   苏羽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直到放学后男人来接他回家。   虽然郝樊刻意压抑着心底的兴奋,可苏羽跟男人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会连这都看不出来?   完蛋了,男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表现自己了,他肯定拉了坨大的。   苏羽这一路上都不敢说话,男人的心情却很好,不由自主哼起了歌。   车子行驶的速度很快,可以看出男人真是急不可耐了。   郝樊没将车停进车库,而是直接停在了别墅门口,他率先走下车,然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发出盛情的邀约:“大宝,到家了,赶紧下来吧?”   苏羽抓紧自己的小书包,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一时间竟有些抗拒下车。   偷瞄一眼自己精心布置过小别墅,此刻却仿若什么张着大嘴的洪水猛兽?苏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大宝,发什么呆呢?走啊,跟哥回家。”   男人已经在催促了,苏羽在心底哀叹一声,不情不愿的跳下车,尾随在男人身后,朝别墅走去。   走进房门,不出意外,四周黑咕隆咚的,郝樊刻意将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   苏羽用力眨了眨眼睛,视野还没适应过来,头顶突然发生“啪”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有些莫名其妙的小亮片从空中洒落,吓得苏羽心脏一缩,一个屁墩摔倒在玄关上。   “大宝,生日快乐!!!”   郝樊放完礼炮后发现,站在自己面前偌大一个媳妇不见了,视线随即向下扫去,就见苏羽惊恐的坐在地面上。   “媳妇?咋滴了?你咋躺下了?”郝樊慌忙伸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苏羽咬咬牙想骂他一句,这周遭漆黑一片,他这个时候放炮,是想吓死自己吗?   但想到男人也是一片好意,这是郝樊精心准备过的惊喜,到嘴边的脏话就骂不出口了。   苏羽抿抿嘴,努力翘起唇角,朝男人扬起一个虚假的微笑:“哥,我没事。”   郝樊松了口气,紧接着立马打起精神来,喜滋滋的拉过苏羽的手:“大宝,哥还给你准备了好多生日礼物,快跟我来。”   还有啊?看来今天自己是逃不过了。   苏羽眼睁睁看着男人按下玄关处一个小按钮,提前放置在房间四个角落里的星空氛围灯一齐被打开。   闪烁的霓虹灯,如星辰点点,释放出璀璨光芒,闪的苏羽眼花缭乱,睁不开狗眼。   “大宝,这是我给你精心准备的星空之夜,你喜不喜欢?”   放眼望去,墙上,沙发上,柜子上,到处贴着夜光壁纸,墙角里,桌缝里四处挂着小彩灯,他好好的欧式田园风的客厅,被这个家伙折腾的像廉价夜总会一样。   苏羽心头的火苗蹭蹭蹭的往上窜,他摩挲两下指尖,非常想甩男人一个大逼斗。   但看他呲俩大牙,笑的跟朵盛放的菊花似的,苏羽在心底翻个白眼,藏在背后的手无力的垂下,在深吸一口气后,苏羽笑的一脸核善,咬牙说出违背良心的话:“谢谢哥,我很喜欢。”   “就知道你会喜欢,我还准备了其他的,快跟哥来。”说着,郝樊拉着苏羽坐到沙发上。   还有吗?我的天呐,他到底准备了多少?   苏羽被男人摁着肩膀坐进沙发上,茶几上黑色的桌布被掀开,一时间光芒大作,哪怕苏羽心底非常抗拒,本能反应作祟,他还是把视线投了过去。   紧接着,苏羽咬紧唇珠,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掉。   只见茶几四周镶嵌了一圈鲜花,中央则摆放着各种苏羽周边。   他的照片,他的名字,被印在音乐盒,水晶球,各种发光摆件上……   此刻正当着苏羽的面三百六十度旋转,外加音乐伴奏。   搞得像他妈追悼会一样!!!   男人到底想干什么?苏羽的胸膛剧烈起伏,暴脾气就快压不住了。   就在暗戳戳磨爪子之际,男人突然从沙发后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礼盒,凑到他面前一脸讨好道:“大宝,哥给你买了双鞋,快瞧瞧,喜不喜欢?”   鞋子?   苏羽惊喜的瞪圆了眼,男人总算准备了一个正常的礼物!   虽然他已经有很多鞋子了,但这总比刚才的夜总会氛围灯和发光遗照要好太多了。   苏羽欣喜的拆开包装盒,看到里面的鞋子真面目后,兀然的沉默了。   塑……塑料鞋?   硬邦邦的材质,辣眼睛的荧光绿,鞋头方方正正像个拖拉机,丑出新境界。   苏羽:……   “大宝,好不好看?快穿上试试,这鞋子老有意思了。”   郝樊直接上手,脱掉自家媳妇脚上的拖鞋丢到一边去,转而将苏羽的脚塞进塑料凉拖里。   扣好绑带后,郝樊突然抓住苏羽的脚踝,将他的双脚抬到空中,然后猛地拍向地面。   “啪”的一声响后,苏羽的脚底开始冒七彩光芒,像跑马灯一样一圈圈的闪耀着。   卧槽,简直暴击!   “媳妇,咋样?喜不喜欢?牛不牛逼?唉呀妈,你要穿这双鞋跟哥回老家,那就是俺们村最靓的仔,小孩都得围着你转,必须要他们每人上交一颗大白兔奶糖,才能跟大宝一起玩。”   苏羽:……   他实在忍无可忍了!   苏羽拎起男人的耳朵,拽到跟前来,呲牙咧嘴的开了腔,一字一句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郝樊,我,谢,谢,你,啊!”   男人丝毫没察觉出自家媳妇情绪有啥不对劲?还以为苏羽在夸他,一时间人都飘了:“你还跟哥客气啥?你是我媳妇,给你过个生日准备点小礼物不是应该的?快收下吧,别跟哥外道了哈,哥后面还有惊喜呢,你等着。”   他还有???   苏羽的身体摇摇欲坠的晃了晃,无助的跌倒在沙发上。   他今天不把自己送走不罢休是吧?   男人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功夫又乐呵呵的跑了回来,怀里还抱着个硕大的熊娃娃,最起码有两米高。   “大宝,你瞧这是啥?”郝樊拿起玩偶熊的胳膊朝他招招手,紧接着把熊朝苏羽丢了过去。   苏羽这小身板还没个熊高,直接被埋了进去,他扑腾着四肢,费了半天劲才把熊扒拉到一边。   结果在挣扎过程中,手掌不小心拍打到熊肚子,苏羽突然发现有两个红点落在自己胸上,他顺着源头追溯过去,就看到这熊的眼睛里冒出了两道红色激光。   妈呀,它还装着镭射眼!?   暴击+1   “媳妇?咋样?是不是嘎嘎酷炫?你再拍打一下试试?”   苏羽摇了摇头,忙将手缩到身后,他不敢拍,怕这熊闹出些要命的动静,再把他给吓晕过去。   “你看你,矫情了不是?哥让你拍就拍,不拍你咋知道后面还有啥惊喜?”男人走上前来,强行把自家媳妇的小手从身后抽出来,迫使他拍了拍熊肚子。   下一秒,玩偶熊突然哭着喊妈妈!   那声音又尖锐又诡异,配合着猩红的镭射眼,简直跟闹鬼一样。   暴击+10086!   苏羽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星空氛围灯,发光拖鞋,发光熊,男人今天是跟发光干上了吗?   不是,直男真以为发光很浪漫吗?苏羽操蛋了,男人到底什么审美啊!?   眼眶微红,苏羽差点被吓哭,他条件反射似的,一脚将那熊踢到地上,然后蜷缩着身体,躲在沙发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大宝,大宝怎么了?”郝樊忙凑到跟前来,双手捧起苏羽的小脸,担忧的左右打量。   自己都快哭了,男人看到这一幕,总该反思一下自己了吧?   可苏羽没想到,郝樊的脑回路非一般清奇。   他先是帮苏羽把眼角的泪渍擦掉,然后拧着脑瓜子寻思半晌,最终茅塞顿开,得出来个让人吐血三升的结论:“唉呀妈,大宝感动了?是不是感动哭了?”   苏羽:……   我感动你个哔哔!哔哔!哔哔哔!   因为骂太脏,此处自动消音了。 第54章   苏羽这小暴脾气, 彻底压不住了。   他一把揪住男人的面皮,用力朝两侧拉扯。   不要脸的玩意,谁给你生这么大脸?   “诶?苏小羽, 你瞅你拧我干啥呀?哥给你准备这么多礼物过生日, 你还揍我?你分不清好赖是吧?”   “你给我准备啥了?准备这些破烂是吧?”苏羽拽过男人的肩膀头子, 上去就是两巴掌:“我是过生日,不是过忌日,你自己瞅瞅, 这些玩意摆这好看吗?你是要把我供起来啊?要不要再买个香炉放前面, 每天给我上两炷香?”   苏羽气死了,男人一番好意,他本想忍忍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不曾想, 放男人那么多次生路, 他却偏要往死路上走。   “不好看吗?”郝樊那一脑袋问号真不像是装的:“哥瞅着挺酷炫啊?我在淘宝下单的,店铺好几万销量, 不受欢迎的话咋能卖出去那么多?”   “卖的多就是受欢迎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它便宜呢?还好几万人买?我估计那些人现在坟头草都有几尺高了,你知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都是被老婆打死的,你也想被我打死吗?”   “呃……”一听这话, 郝樊就知道自家媳妇的脾气上来了, 他只能认怂的举手投降:“瞧你这话说得, 哥又不差钱,可不是因为它便宜才买的,主要是觉得吧, 还挺有纪念意义的。”   “你还敢说?”苏羽愤怒的瞪圆了眼, 揍人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   赶紧认错得了,还敢叭叭, 打不服他了是吧?   “不敢了,媳妇,这些礼物你都不满意的话,哥最后还准备了几样,保准你喜欢。”   还有他有先见之明,多备了一些,就是打算着,质不行的话,就多堆量,郝樊还不信了,其中没有一款能击中自家媳妇的小心巴?   苏羽挑动眉毛,对男人的话持怀疑态度。   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再给郝樊一个机会,但为了不被创死,苏羽提前问一嘴:“剩下的几样,还发光吗?”   他现在已经对发光体有阴影了,脚下那双鞋子,稍微制造点动静它就哐哐闪,跟他妈鬼火少年一样,他要穿这双鞋回娘家,都能被他妈给打死。   “不发光,绝对不发光了。”郝樊指天发誓。   原来自己媳妇不喜欢发光的啊?他真是被某宝坑惨了。   那么多销量,郝樊想着,这还不把苏羽轻松拿下,结果呢,啥也不是。   白瞎他还准备了一盒夜光小雨伞,这下也没用武之地了,真可惜。   郝樊还挺想用的呢,发光的巨龙,多威风啊!   但自家媳妇不喜欢,他便连提都不敢提,只能暗地里臆想一番,然后偷摸的作罢。   “不是发光的就行,你去拿吧。”苏羽松开扯着男人面皮的手,将身体端端正正的坐回沙发里,他到要看看,郝樊还能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礼物。   男人起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功夫抱回来一个盒子,看那模样包装的还挺精致。   苏羽仔细瞧两眼红色包装盒上的logo,这个品牌卖的应该是……   “哥,该不会是金货吧?”   “诶?你咋知道的,拆开看看。”说着,郝樊直接将手里的礼盒放到自家媳妇手心里。   “妈呀,怎么这么沉,你到底买什么了?”苏羽压根抱不动,只能勉强将盒子放到大腿上,然后动手拆绸带。   礼盒盖子掀开的瞬间,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条拇指粗的大金链子。   “大宝,还记得哥追你时咋说的不?以后跟了我,那就是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小手表早就戴上了,这大金链子也必须安排起来,你把头伸过来,哥给你戴上。”   说完,郝樊也不等自家媳妇把头探出去,直接抄起大金链子,戴到苏羽的脖子上。   金链子套上来的瞬间,苏羽直接被压弯了脖子。   妈呀,男人咋想的,买这么个玩意?这是人戴的吗?时间久了不请着得脊椎病啊?   “媳妇,咋样?你就说哥给你安排的这大金链子有没有排面?这要搁我们那旮旯,你往街头一站,腚后面跟的小弟都得排一条街。”   “你觉得我需要这排面吗?”苏羽翻个白眼,无语至极。   他是上学又不是混社会,而且就他这细胳膊细腿,真带这东西上街,眨眼的功夫就能让人给抢了。   “这也不喜欢啊?”郝樊摸了把鼻头,说实话,心底已经有点发虚了。   他还只剩最后一样礼物没有拿出手,若连最后的礼物自家媳妇也不喜欢可咋整呀?   这个盒子这么沉,不可能只装了一条大金链子吧?   苏羽不信邪,小手在边缘处扣扣挖挖,竟真被他发现了玄机,将中间一层隔板直接掀开了。   两个金光灿灿的小人随之映入眼帘,苏羽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道惊叹。   “哇,哥,这是按照我们的模样雕刻的吗?好逼真啊?”   男人竟给他制定了一款情侣手办,还是用金子雕刻的,很有创意。   真是一堆要命的玩意里混一个可以保命的,算他走运,保住一条狗命。   听到这话,郝樊松了口气,还好最后的礼物颇得圣心,不然他真没法交差了。   “咋样,媳妇,这个还喜欢吗?”找回一点底气,郝樊又腆着张脸往自家媳妇跟前凑,大手摸摸索索的搭在苏羽的后腰上,厚着脸皮把人往怀里搂。   “嗯,挺喜欢的,你怎么想到打一对小金人啊?突发灵感?还真让你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自家媳妇要这么说,郝樊可不乐意了:“小老弟,说话注点意,你这啥比喻啊?还我瞎猫,完了碰个死耗子,活的都碰不着是不是?哥打造这对小金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里面暗藏玄机,不信你仔细瞅瞅。”   听到这话,苏羽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他摩挲着那两尊小金人仔细观摩,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模样倒是雕刻的栩栩如生,只是这姿势怎么越看越别扭?   自己趴在地上,脖子高高扬起,男人则跪在地上,双手无处安放。   而且苏羽发现,自己的那尊小金人,面上表情好古怪啊?   三分震惊,三分舒爽,还有四分飘飘欲仙。   苏羽挫败的摇摇头,朝男人投去求助的目光:“哥,这到底是有什么机关,你直接告诉我呗。”   郝樊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非但不解释,还卖起了关子:“大宝,你再拿起来仔细瞅瞅呢?”   苏羽没办法,只能费劲巴力的捧起一尊小金人,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拨弄。   这下子,还真被他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自己的那尊小金人,屁股的地方开了一个洞?配合着趴跪的姿势,简直让人想入非非。   苏羽的脸色臭臭的,拿手指了指开洞的位置,质问男人:“什么意思?你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嘿嘿。”郝樊憨笑一声,笑容中带着几分猥琐:“大宝,眼挺尖啊,这么快就发现端倪了,没错,这就是玄妙之处,你瞅着,哥把他俩组装到一起去。”   还能组装?不知道为什么,苏羽心头突然生起股不妙的预感。   然而很快,他的预感就变为现实。   只见男人先抄起苏羽的那尊小金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着开洞的位置瞄了许久,紧接着又抄起自己那尊小金人,放到苏羽小金人的身后,咔咔两下,将两尊小金人紧密无缝的贴合在一起。   苏羽:……   他就说姿势怎么那么奇怪?苏羽脸都绿了。   “这两尊小金人雕刻的如此神似,你给工匠参考照片了吧?”   “那是当然,不然光凭口头表达,神人也做不出这样相像啊!”   “你丫的,给他发的什么照片做参考?”苏羽脱下脚底的塑料凉拖,朝男人恶狠狠的抽过去,咬牙怒骂道:“他算什么工匠啊?这种活也接?”   “媳妇,误会了,误会了。”郝樊边躲边解释:“我不可能发他私密照啊,就普通的证件照,然后要求了一个姿势,这表情是那匠人按照自己的预想更改的。”   “你跟他要求什么姿势了?”答案就在眼前,可苏羽还是不死心的多问了一嘴。   “这不明摆着的嘛。”男人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作答:“就……那啥……推车嘛~”   闻言,苏羽眼前一黑,心头一哽,差点没背过气去。   “郝樊,你真不要脸啊!你跟人家讨论这种话题?那个匠人也是,他没有职业操守吗?连这活都接?”   “瞧你这话说得,都是男人,聊点骚的还不正常?再说了,哥付了他三倍的工钱,这活他屁颠屁颠的接了,服务态度杠杠的,一口一个老板,细微的表情和姿势,在哥的要求下调节了好几遍,没有丁点的不耐烦。”   苏羽:……   他还挺骄傲!   “我让你聊骚的,让你乱花钱,让你没皮没脸。”苏羽手上加大力气,狠狠的揍他。   郝樊实在没地方躲了,跪坐在沙发上,跟鸵鸟似的把头埋进沙发靠枕里,瓮声瓮气的求饶:“苏小羽,你讲点江湖道义,打人不打脸啊!行了,揍两下得了,好好一个生日,咱可不兴生气。”   眼瞅着自家媳妇的怒气值丝毫不减,郝樊可怜兮兮的为自己辩解:“一般的小金人太普通了,哥就是想搞点创意,你理解一下呗?”   “死变态,我理解你个鬼!”   男人不说话还好,一张嘴苏羽更来气了。   跟郝樊过日子就没有一天不上火的,他怎么能这么贱啊?   “你今天晚上不许睡觉,把墙角,柜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夜光贴纸全给我铲了,把那头渗人的熊丢进仓库,把一茶几发光摆件全部收进抽屉锁好,最后还有……。”   本想让男人把他脚上这双破塑料凉拖丢进垃圾桶,苏羽犹豫一下,到底作罢了。   算了,穿着吧,丑是丑了点,但还算舒服。   “最后把那这对小金人给我锁柜子里,永不见天日。”苏羽一口气吼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结果男人没吱声,苏羽可没有耐心跟他耗,直接赏他一个大脚踢:“怎么不说话?到底听没听见?”   “听见了,媳妇,别揍了,哥这就去干活,成吗?”   “赶紧去!”苏羽不紧不慢的退开,给郝樊让出一条路,   男人小心翼翼的把头从沙发靠垫里拔出来,先偷瞄一眼自家媳妇,见苏羽双臂抱胸生闷气,没有要再动手的打算,他才松一口气,把脚落回地面上,战战兢兢的往外走。   结果在与媳妇擦肩而过之际,苏羽突然猛地一跺脚,吓得他脚底打滑,差点没摔个狗啃屎,向前狂奔几大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唉呀妈,苏小羽,你瞅你多吓人啊!哥这腿都吓得不听使唤了。”   “你再叭叭,今天这事就过不去了。”苏羽抬起一根手指,凶狠的戳着男人的鼻尖警告他。   郝樊窝囊的闭上嘴,一手抱起熊,一手拎起装着小金人的礼盒,垂头丧气的走开了。   按照自家小祖宗的吩咐,将熊丢进仓库,把小金人锁进柜子里。   郝樊正准备回来收拾茶几上的发光摆件,路过厨房时,一转身走进去,把早就准备好的生日蛋糕推了出来。   苏羽坐在沙发上,正想着打开电视看一会儿,却突然被一个硕大的三层蛋糕遮挡住视线。   蛋糕上插着跟苏羽年龄一样多的蜡烛,郝樊将生日礼帽戴到自家媳妇头上,随即拿出手机,播放生日祝福歌。   “大宝,别愣着了,许个愿望吧。”   看着眼前摇曳的烛火,苏羽顺势闭上眼,将双手合拢成拳,放在唇边轻声嘟囔了句什么。   随后他睁开眼,一口气将蛋糕上的蜡烛全部吹灭了。   “媳妇,许的什么愿啊?”郝樊坐到苏羽身边,搂着自家媳妇,好奇的问一句。   苏羽摇摇头,不肯告诉他:“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闻言,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就算苏羽不说郝樊也不知道,媳妇许的愿望跟自己相关。   因为苏羽在许完愿后,情不自禁的抬眸瞄了他一眼,哎呦喂,那一眼,那叫一个情意绵长啊。   把人抱起来放到腿上坐好,男人眼底满含戏谑,对着自家媳妇的小嘴吧唧一口,“你是不是许愿要想跟哥好一辈子?”   苏羽震惊的张大嘴巴:“哥,你怎么知道的?你听见了?”   还真被他给猜对了,郝樊笑的越发得意,神秘兮兮道:“听倒是没听见,你喂哥一口蛋糕,哥告诉你怎么猜到的。”   苏羽被吊起了好奇心,准备从男人身上起来,给他切一块蛋糕,结果郝樊紧紧的抓着他的嘟蛋子不撒手,笑的一脸淫/贱,苏羽没办法,只能扭过头去,用指尖刮一层奶油塞到男人嘴里。   可郝樊吃个奶油都吃的那么暧昧,吃完了还嗦着他的指尖不肯放开。   苏羽试图抽回来,男人却动作迅速的把舌头换成牙齿,轻轻的咬着他的指尖。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被男人嗦这两下,心头都跟着湿润了。   “哥,其实刚才你有一点说错了,我许的不是一辈子,是生生世世。”   听到这话,郝樊并不觉得诧异,他松开媳妇的手指,调笑一句:“这么狠啊?生生世世都不放过我,要哥永远给你当牛做马呗?”   “怎么?你不愿意?”尾调上扬,苏羽的眉毛又凶巴巴的竖了起来。   “哪能啊,只要大宝愿意让哥亲个小嘴,啃啃嘟蛋子,别说当牛做马了,你拿哥当驴使都行。”   苏羽用力抿抿嘴,还是没忍住笑出声:“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没出息吗?哥本来就没啥雄心壮志,上大学那会儿,班主任好说歹说劝我留下来硕博连读,深耕计算机领域,为社会创造价值,哥拒绝了,说要赚钱养媳妇,班主任也说我没出息。”   “后来哥毕业了出来做游戏,其实也没想把公司搞这么大,就想赚点小钱,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就行了,是命运非要推着哥一步步往前走。”   “但不管走到哪,哥都不会忘了初心,就想跟你俩个人把日子过好了,我们赡养双方父母,再把郝大款抚养长大,每年的体检你都按时去做,要健健康康陪在哥身边一辈子。”   不知道为什么,苏羽听完这番话,眼眶突然酸酸的。   男人说的不是甜言蜜语,只是最朴素,最接地气的大白话。   苏羽却觉得,这是他收到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和郝樊在一起的每一天,只会让自己相比昨天,更爱这个男人。   接下来的事情几乎顺理成章,情到深处双方都迫不及待想要融为一体。   郝樊是觉得,既然自家媳妇过生日,那必须有点仪式感。   于是采用的姿势嘛~   咳咳,跟打造的那对小金人的结合方式一模一样。   事后,郝樊本想着,他可以搂着自家香香软软的宝贝媳妇好好睡一觉,不成想,却被苏羽一脚给踹到了床底下。   郝樊:??   “苏小羽,啥意思啊?爽完了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过河拆桥是吧?”   男人拍拍屁股从床底下站起来,言辞激烈的控诉着自家媳妇无良又可耻的行为:“你这演的哪一出啊?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郝建与老太太,郝樊与苏小羽是吧?”   苏羽:……   男人的词汇量怎么能做到如此丰富?他们东北人说话是不是都有公式啊?   苏羽懒洋洋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冷不丁的问他一句:”让你把家里恢复成原样你恢复了吗?让你把小贴纸都铲掉你铲了吗?”   闻言,郝樊气短的错开视线,心虚的嗫嚅一句:”还没。”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苏羽撑起身体,将枕头抓在手心里,那意思摆明了,郝樊若再不抓点紧,就又要挨揍了。   “好好好,你吃得饱饱的,倒头就睡,哥的弹药库都打空了,还要被打发去干体力活。”   他真是上辈子欠了苏小羽的,这辈子才要被他抓来当黑奴。   “小没良心的,你就这么对我吧?哥就给你记着,等哪天被我逮到机会,好好跟你算算账。”男人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骂骂咧咧的下楼干活去了。   圆月当头,偌大的别墅静悄悄的,连狗都睡得直打呼噜。   唯有郝樊过的连狗都不如。   男人光着膀子,浑身上下只穿了条四角裤衩。   左手拿着小铲子,右手拿着酒精喷雾,蹲着地上,认命的清理着客厅里贴的到处都是的夜光贴纸。   当初怎么贴上去的,眼下就要怎么揭下来。   心里憋了口恶气,郝樊边干边骂:“苏小羽,你个臭老酸的脾气,欺负我嫁的远没人撑腰是吧?给我等着,但凡有一口气我都不带服的。”   男人途径狗窝,见郝大款睡得那么香,恶由胆边生,直接一脚踹到他的狗腚上:“睡屁睡,给我起来,父债子偿,你小爹欺负我,我就欺负你。”说完,郝樊强行把小铲子塞到郝大款的狗爪里,压迫着还没睡醒,此刻一脸懵逼的郝大款跟他一起干活。   一直忙活到深夜,男人才把小贴纸全部清理干净。   等郝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卧室爬上床却发现,苏羽早已沉沉的陷入梦乡。   好家伙,自己累得跟狗一样,他却睡得心安理得?   要连这都能忍,他还算什么好老爷们?   仗着媳妇睡着了,啥都不知道,夜色中,男人狞笑一声。   郝樊掏出自己的大牛子,对着自家媳妇的嘟蛋子啪啪啪一通狂抽,边打边语气豪横的质问:“小犊子,知道错了没?一天天的正经本事没有,就能吵吵,我看你小子挺恶啊,再敢给我破马张飞的瞎嚷嚷,看我咋收拾你?腚都给你打成八瓣。”   或许是男人的动作幅度太大了,苏羽睡的极不安稳,又梦到他乱吃东西,被男人用领带绑在床头上,拿皮带抽嘟蛋子。   嘴里嘟囔着喊疼,睫毛颤抖的厉害,眼瞅着就要醒过来了。   郝樊瞧形式不对,连大牛子都来不及收回去,忙躺下搂紧自家媳妇,大手轻抚苏羽的后背,轻声细语的哄睡。   大脑紧绷着一根弦,直到自家媳妇翻个身又熟睡过去,郝樊才逃过一劫似的长吁一口气。   好险,他可不敢再作死了,男人老老实实的抱紧苏羽,一同沉入梦乡。 第55章   苏羽睡起觉来跟小猪一样, 外界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郝樊正是吃准了这一点,平日里被压迫狠了,没少在晚上找回场子。   只要不像给媳妇的嘟蛋子贴纹身那样, 留下明目张胆的罪证, 苏羽一般发现不了。   一觉醒来, 苏羽觉得自己的臀尖酥酥麻麻的。   但昨晚和男人的战斗比较激烈,他还以为是纵欲过度导致的,就压根没当回事。   苏羽洗漱完后走下楼去, 见客厅已经恢复原样, 这才觉得气顺了些。   男人围着草莓熊围裙,从厨房里探头出来:“大宝,醒了?赶紧吃早饭吧。”   苏羽嗯了一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后坐到餐桌前, 拿起小勺慢吞吞的喝着粥。   吃饭期间, 他跟男人说了接下来要进行专业课考试的事,苏羽暴躁的挠了挠头:“哎呀, 好麻烦,不知道题目难不难,会不会挂科呀?”   对待学习, 苏羽一向挺认真的, 但面对考试, 还是难免焦虑。   郝樊听后,却浑然不当一回事,伸手往苏羽面前的碗碟里夹几张鸡蛋饼, 胸有成竹的许诺道:“不就是考试吗?哥有招, 保准你能顺利通过。   苏羽讶然的瞟男人一眼,面带狐疑:”什么招啊?可别是要教我做啥违背纪律的事吧?”   “瞧你这话说得, 哥是那种人吗?放心吧,保准合法合规,哥每次都用,次次都拿第一。”   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呢?但苏羽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了。   “不违背纪律就行,你到底有什么诀窍,现在教我吧。”   “现在不行。”郝樊摇摇头婉拒了:“等晚上吧,哥得准备准备。”   什么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苏羽被吊足了胃口,白天在学校边复习边想着这回事,直等到放学回到家,便迫不及待的向男人求取真经:“哥,你准备好了吗?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准备好了。”说着,男人从身后掏出个盒子,非常诊视的放到苏羽面前,神情严肃的开口道:“诀窍就装在里面,大宝做好心理准备后就可以打开了。”   还要做心理准备?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呀?   苏羽被男人两三句话,搞得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准备掀开盒盖的手战战兢兢的缩了回来:“好吧,那先别打开了,我先准备准备。”   说完,苏羽开始有规律的深呼吸,然后双手合十,朝着盒子虔诚的拜了拜,小声嘀咕道:“我只是想顺利通过考试,无意冒犯,拜托了~”   做完这一切,苏羽抬头望向男人,谨慎的询问道:“哥,我准备好了,可以打开了吗?”   郝樊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紧抿着唇角,眼尾抽搐,摆明憋笑憋得辛苦。   他只想装装样子,没成想自家媳妇这么好忽悠,认认真真按照自己说的做。   咋这么乖呢?要是在床上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行了,打开吧。”郝樊觉得仪式感足够到位了,可以揭开秘密武器的真面目了。   一听这话,苏羽面上一喜,他紧张的吞咽一声,小心翼翼伸出手,缓慢而又坚定的掀开盒盖。   盖子打开的瞬间,苏羽双眼放光,迫不及待要将秘密武器收入眼底。   下一秒却兀然的沉默了,面上的欣喜瞬间转化为冷漠。   “郝樊,这他妈就是你说的诀窍,一条内裤!!!???”   妈的,狗男人拿他寻开心是吧?   想起自己刚才认认真真听从指挥的模样,苏羽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满怀期待,结果男人只是在玩他?   big胆!他活腻歪了吧?   苏羽一个大跳,将身体弹起来,掐住男人的脖子,用力摇晃两下,呲牙咧嘴的恐吓他:“郝樊,你今年不给我编出一个完美的解释来,我送你下去跟你太奶打麻将,你信不信?”   “大宝,你……咳咳……不松开我的话,我咋解释啊?”郝樊被掐的喘不上来气,脸都渡红了。   苏羽这才没好气的撒开手,转而用眼神威胁:“解释吧!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要是编的理由不能让我满意,你就等死吧。”   郝樊丝毫不慌,抬手指了指盒子里的内裤,明知故问道:“大宝,它是什么颜色的?”   苏羽语气暴躁:“你自己不会看吗?就紫色的啊。”   男人点点头继续问:“那它是穿在哪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羽耳根偷偷的红了,只能用凶巴巴的声音掩饰内心的羞耻,错开视线后磕磕巴巴的回复:“就穿在屁……屁股上的啊。”   “没错,屁股!”男人毫不害臊的重复一遍:“搁我们东北那旮沓,屁股又叫腚,连在一起这叫啥?紫腚能行!”   苏羽听完满头黑线,这什么跟什么?谐音梗吗?   “大宝,考试那天你就穿这条内裤进考场,保准你考出来的分数高高的,哥以往都是这么干的,绝对灵验。”   郝樊的语气分外笃定,苏羽本来不相信,架不住男人这张嘴太能忽悠,竟被他说的动摇了。   “哥,这真的能行吗?会不会太迷信了?”   穿条紫色内裤就能轻松通过考试,未免太儿戏了吧?   “哎呀,你就信我的吧!哥还能骗你吗?只要穿上它,小小考试,轻松拿下。”   郝樊上下嘴皮子一叭叭,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苏羽直接被他给忽悠瘸了,内心开始蠢蠢欲动,犹豫着伸出手去,准备拿起内裤好好端详两眼,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尺寸?   但就在这时,男人再度发话了,而且语气格外沉重。   “大宝,穿这条内裤,有个忌讳千万不能犯。”   “啊?什么忌讳啊?”苏羽被吓得不轻,又“嗖”的一下将手缩了回去。   他瞪着俩无辜大眼,眼巴巴瞅着男人,等着郝樊把后面的话说清楚。   “那我小点声告诉你,大宝可千万记住了,这个忌讳绝对不能犯。”郝樊凑到苏羽跟前,刻意压低嗓音,目光深邃又幽沉。   看男人这么严肃认真,这个忌讳一旦犯了,后果是不是很严重啊?   苏羽大气不敢喘,乖巧的点点头,郑重的承诺道:“哥,你说吧,我听着呢,一定不犯。”   “好,那你听好了,这个忌讳就是……。”说到这,郝樊突然笑场了,整个人由严肃变为欢脱,嘻嘻哈哈的继续道:“小胆鬼,瞧把你吓成那熊样,忌讳就是千万不能放屁,记住了吗?一旦放了屁,那紫腚能行就成了紫腚能行个屁。”   苏羽:……   “郝樊,你丫的又玩我?”   自己也是蠢,接连被男人戏耍,居然还选择相信他?   苏羽真是气坏了,扑上去想甩他一个大逼斗,结果被郝樊预判了攻击轨迹,竟让他提前躲开了?   “你给我站那,不许躲听见没?”   “凭啥啊?”郝樊“嗖”的一下藏到沙发后面,离自家媳妇远远的:“哥又没骗你,穿紫色内裤的忌讳就是不能放屁。”   “你还敢说?从一开始你就是在唬我!这什么狗屁不通的诀窍?”   “你可以不相信,但不能不尊重,哥上学那些年能保持优异的成绩,全靠它保佑。”   全靠一条内裤保佑?亏他说得出口。   “行,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若我穿了它后,没能考出个好成绩,你等我回来拆了你。”   “好啊,你穿啊,你现在就穿。”男人丝毫不慌,语气竟还有些兴奋,怂恿着苏羽现在就把内裤穿上。   “穿就穿,你给我等着。”说完,苏羽将手伸向盒子,取出那条折叠好的紫色内裤,当着自己的面“唰”的一下展开。   他只是瞄了一眼,额角的青筋便失控的狂跳起来。   该死的狗男人,苏羽拳头硬了!   他给自己准备的……居然是一条超薄性感,还镶嵌着蕾丝边蝴蝶结的女士三角裤?   “大宝,别愣着了,赶紧穿吧,早点穿上就能提早获得保佑,你还想不想考高分了?”郝樊在一旁猥琐的搓着手,猴急的催促道。   苏羽:……   “郝樊,你个死变态,给我准备的什么玩意?”这条内裤自己拿着都嫌烫手,苏羽团吧团吧,愤恨的朝男人丢过去。   郝樊一扬手就给接住了,他在手里拉扯两下试了试弹性,突然笑的一脸蔫坏:“大宝,你这啥意思啊?让哥给你穿是不是?哎呦喂,想让哥给你穿就直说嘛,不用这样暗示。”   “谁暗示了?我是让你和这腌臜玩意一块从我眼前消失。”   “啥?”男人掏了掏耳朵,在关键时刻选择性失聪:“你说你迫不及待要试试了?好嘞,哥这就满足你。”说完,郝樊长腿一迈,直接跨过沙发,朝苏羽扑过来。   “你别过来!再过来的话,我……我就报警了。”苏羽双臂抱胸,防御性的后退一步,吓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好啊,你去报啊。”郝樊的眼底满含戏谑:“哥倒要看看你怎么跟警察叔叔说?说你家老爷们强迫你穿女士内裤吗?哥看你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不得不说,男人实在太了解他了,苏羽面皮薄,这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郝樊,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可要挠你了。”苏羽急的直跺脚,四下张望着,却不知能往哪逃,他这两条小短腿,不论跑去哪,都会被男人很快追撵上,因此只能色厉内荏的放着狠话。   “你挠啊,使劲挠。”郝樊拍了拍自己的面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蛋模样:“就往这挠,提前说好了哈,哥的脸皮厚,你那小手指甲要是不磨的尖锐些,怕是连表皮都破不开。”   苏羽:……   男人真是丧心病狂了,为了满足自己那点变态的嗜好,连挨打都不怕了是吧?   苏羽抄起茶几上的盒子,狠狠朝男人砸过去,然后趁着男人抬起手臂格挡之际,扭头“咚咚咚”的朝楼上跑去。   他想的是,只要跑进卧室,将门反锁,他就安全了。   身后传来男人追逐的脚步声,与他凌乱的脚步声比起来,要沉闷稳重的多。   苏羽一颗心砰砰乱跳,慌得指尖发麻,他拿出比大学一千米体测还要快的速度冲上三楼,眼见卧室的大门就在眼见,他的手抓住门把手,一个侧身闪进卧室里,很快就要关上房门……   苏羽面上浮现死里逃生的欣喜,刚要松口气,这时,一只手突然窜进来抓住了门板,然后砰的一下将大门拉开了。   男人笑意吟吟的站在门外,面上的表情风轻云淡,周身却散发着幽幽黑气。   他似是计算好了一般,故意等苏羽自认为即将安全的那一刻冲出来,好彻底打破自家媳妇的心理防线。   面上的欣喜瞬间转为惊恐,苏羽惊叫一声,一个屁墩摔倒在地板上,他无助的蹬踹着两条小腿向后退,再开口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别过来,我警告你不要过来。”   “大宝,你最好不要这样。”郝樊垂眸摸了把鼻头,看似在反思自己,下一秒抬起头却目露淫光,整个人都变态了:“你越这样,我越兴奋啊,大宝,再叫两声给哥听听!”   苏羽:……   好绝望!有没有好心人救救他?   没有!四周空荡荡,就算他叫破喉咙,声音都传不出去。   偌大的别墅,只有他跟郝樊两个人,外加一条狗。   可郝大款根本派不上用场,它底盘太低,四条小短腿,连楼梯都迈不上来。   郝樊一脚踏进卧室,笑嘻嘻的反锁好房门。   男人跟变魔术一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条被苏羽无比嫌弃的的紫色布料,故意当着自家媳妇的的面拉拽两下,然后狞笑着逐步逼近:“大宝,你刚才不是说要试试看吗?哥帮你吧,谢谢就不用说了,等会穿好后给哥舞一段咋样?扭得带劲些,哥爱看。”   “谁说要穿了,谁管你爱不爱看啊?你滚啊!”   苏羽人都要碎了,吼完后勉强用双手撑住地面,一脸的生无可恋。   明明谈恋爱时挺正人君子的,他和男人是确认关系许久后才滚的床单,还是苏羽主动的。   因为男人心疼他,怕他痛,因此就算被挑逗的快要爆炸了也咬牙忍耐着,特别有绅士风度。   然而开荤后,发现苏羽也能从中获得快感,郝樊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不对,不是变了个人,是变成狗了,男人直接突破种族进化,比狗还狗,动不动就抓着他的嘟蛋子啃两口,啃的上头了就叼到床上深入交流。   郝樊总爱取笑他,说他的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苏羽都懒得反驳。   其实最开始他的嘟蛋子没这么翘,都是被男人揉圆搓扁给……   苏羽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掉贼窝里,想反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大宝,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哥知道你也想穿,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那哥来当这个坏人行吗?你就当是哥强迫你的。”   苏羽:……   “郝樊,你到底要不要脸?本来就是你强迫我的,什么叫当做是你强迫我?”苏羽快要气哭了,他拿这个老流氓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了,好了,就是哥强迫你的,咋不争论了好不好?哥都懂。”郝樊边说着,边笑眯眯弯下腰去,有力的虎口抓住了苏羽的脚踝。   什么叫他都懂?搞得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一般。   “你懂个屁,离我远点,别碰我!”苏羽红着眼眶玩命的蹬踹,死活不肯让男人近身。   “大宝,你这是……”郝樊无奈的收回手,不懂自家媳妇为什么这么抗拒?   他端着下巴冥思苦想,半晌后恍然大悟了,男人一副洞察了真相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人恨得牙痒:“大宝,你这是要演强/暴的戏码?唉呀妈,觉得平日里你情我愿的嘿嘿不够刺激是吧?要不怎么说,还是我家大宝会玩,既如此的话,那哥就勉为其难的配合一下吧。”   苏羽:??   我演你妹啊!是你想要刺激吧?   然而还不等苏羽反驳,男人骤然绷起了脸,凶巴巴的凑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把苏羽从地上抱起来,略带粗暴的丢到床上。   男人紧随其后的扑上去,把人压在身下,再开口像变了个人,语气分外强势:“你是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我告诉你,最好配合一点,还能少吃点苦头,不然……。”说着,郝樊把手伸向裤腰,将皮带抽了出来,在手中对折后,隔空挥舞两下。   耳边传来嗖嗖的破空声,眼见苏羽惊恐的瞪圆了眼,郝樊冷笑一声继续恐吓:“不然,今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实话告诉你,我还挺希望你反抗的,这样我就可以……。”说着,男人目露凶光,高高扬起了手中的皮带。   “呜呜,不要,我自己穿,我自己穿行了吧?”苏羽哽咽着屈服了。   其实,他若死活不愿配合着演出,男人必然不敢强迫他。   但是,莫名有点带感是怎么回事?   男人西装领带,皮鞋皮带,不苟言笑的时候,连眉眼间都散发着顶A的气息,凶的人腿软。   苏羽才不会承认,他就是馋男人这幅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渣男模样。   似是没想到自家媳妇会妥协,男人遗憾的轻叹一声,将高高扬起的手落回去。   他从苏羽身上退开,先把人强硬的翻过身来面对自己,然后将轻薄的紫色布料塞到苏羽手心里,郝樊将身体随性的依靠在床边衣柜上,眉眼低敛,态度恣意:“穿吧,穿好了跳舞给我看,你能做到吧?” 第56章   太屈辱了。   碍于男人的淫威, 苏羽轻咬唇珠,动作慢吞吞的褪掉长裤。   郝樊用后背依着衣柜,眸光黑沉沉的盯着他, 并未出声催促。   可即便如此, 苏羽依旧不敢停下动作, 因为男人手里正不间断的玩弄着那条价值不菲的皮带,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他若生出抗拒的心思,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将紫色布料攥在手心里, 苏羽低头瞄一眼,脸颊瞬间绯红一片,连肉嘟嘟的耳垂都跟着滚烫起来。   轻薄透气的网纱材质,魅惑撩人的蕾丝边, 他若真穿上了, 毫无疑问会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苏羽想拖延时间,磨磨唧唧的不肯有下一步的动作。   郝樊立马看穿了他的心思, 微微眯起眸子,沉默不语的向前迈出一步,顺势将皮带缠绕到手腕上。   一直用余光偷瞄男人动作的苏羽, 看到这一幕瞬间炸毛了, 手脚并用的倒退几步, 主动跟郝樊拉开距离,服软的大吼道:“你别过来,我穿就是了。”   听到这话, 男人的脚步钉在原地, 没有再前进却也没退回去,晦暗的目光落在苏羽身上, 压迫感十足。   房间已经反锁,他逃没地方逃,躲没地方躲,已经被逼上绝路。   苏羽只能不情不愿的行动起来,动作迟钝的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郝樊的耐心耗尽,挑动两下眉尾,冷漠的开口道:“我倒数十个数。”   “你别数,我已经在换了。”   苏羽试图为自己求情,男人却压根不予理睬,语速很快的倒计时:“十,九,八,七……。”   “别数了,我这就换,我立马换。”   见惯了郝樊窝囊讨好的模样,男人骤然板起脸变的惜字如金,真的很唬人。   苏羽吓麻爪了,忙不迭脱掉白色小内内,将两条腿慌乱的伸进紫色小内内的裤脚里,他用两只手拽住边沿处,人猛地向上一窜,就把小内裤提了上去。   与此同时,男人的倒计时也戛然而止,苏羽长吁一口气,像刚从什么大劫难中成功逃生一般,软绵绵的瘫坐回床上,顺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   还好他动作麻利,不然就要给男人实施暴行的机会了。   “站起来,跳支舞。”   郝樊知道自己一旦打开话匣子,辛苦树立起来的人设就要崩塌了,因此他尽量少说话,用简单的词汇向苏羽传递命令。   “郝樊,你不要……欺人太甚。”苏羽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啃他一口。   男人并未计较自家媳妇的出言不逊,他强势的走上前,一把掀开苏羽用来遮羞的被子,沉声重复道:“站起来,跳支舞,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苏羽伸手想要把被子抢回来,抓住一角用力扯了扯,却发现自己压根拽不动。   男人打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挑选的紫色小内内布料少的可怜,穿上后压根起不到遮羞的作用,只会让人更羞耻。   苏羽难堪的并拢双腿,拽住衣摆用力向下拉拽,一张小脸臊的通红。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啪”的一身脆响,苏羽惊恐的抬眸望去,发现是男人将皮带抽打在自己手心里发出的动静。   那皮带虽没落在自己身上,可郝樊欲壑难平的目光却紧紧锁定着自己,男人此番举止到底什么意思?苏羽心知肚明。   他鼓起勇气跟男人对视,本不打算轻易屈服。   可郝樊的双眸如寒潭般凌厉,让人心头发虚,苏羽率先败下阵来,嗫嚅的妥协道:“知……知道了,我跳就是了。”   双手支撑起身体,苏羽扭捏的站起身,他用力闭了闭眼,给自己做心理辅导。   跳个舞而已,随便比划两下好了,他就当男人不存在,就当这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样想着,苏羽深吸一口气后徐徐吐出来,他将双手拉高,身体后仰,蓄力后猛地凌空飞跃,一个倒踢紫金冠完美的呈线出来。   郝樊被震撼的瞳孔微微一缩,他连忙稳住,尽量做到面无表情,唯有一双眸子贪婪的留恋在自己媳妇身上。   怪不得古代的王侯将相都喜欢看美人起舞,果然是非一般的视觉享受。   郝樊用左手指尖轻轻敲击着右手的指骨,美的在心底直哼歌。   不得不说,丈母娘真是英明神武,给自家媳妇培养了这么个兴趣爱好,平白无故的便宜他了。   苏羽努力不去关注自己的穿着和身为看客的男人,只一心一意沉浸在舞蹈动作里。   可郝樊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轻易让苏羽的努力打了水漂。   真受不了,男人的视线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啊?紧盯着一个地方瞧,他好歹挪个地啊?   不行,跳不下去了,苏羽即兴表演一段后立马停了下来,右手扶着左边的臂膀,左手紧紧捂着身前,红着耳根问郝樊:“跳完了,这下可以把被子还给我了吗?”   男人不满意的皱起眉头,这才跳了一分钟不到,他就想交差了?自己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不行,时间太短。”   一听这话,苏羽立马不干了,超大声的跟他理论:“那你一开始只说让跳舞,也没说跳多久啊?”   然而男人并不讲理:“我说不行就不行,继续跳。”   说完,郝樊将手中的皮带展开,“啪”的一下甩到地面上,过分清脆的响声,吓得苏羽下意识的抖三抖。   苏羽:……   “跳就跳,你看吧,随便你看,小心长针眼。”苏羽自暴自弃的跺了跺脚。   柔软的床铺容易崴倒,苏羽直接赤着脚跳到地面上跳,他今天豁出去了。   接近三分钟的舞蹈,虽然时间也不算长,可苏羽跳完后却累得气喘吁吁,他抬眸望向气定神闲的男人,咬牙问道:“这下总可以了吧?”   结果男人暧昧的笑了笑,冷不丁来了句:“我不想看这种舞,你给我换种舞跳。”   苏羽:??   我都跳完了,你才告诉我你不想看这种舞?早干什么去了?   “你玩我?我不跳了。”苏羽罢工了,双臂抱胸一屁股坐回床上,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他也是有脾气的,谁爱跳谁跳,反正他不干了。   “你不跳是吧?”男人也不跟他多费口舌,长腿一迈跨到自家媳妇跟前。   苏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反手摁在床上。   郝樊空出来的那只手将皮带对折,拿皮带头轻轻划过自家媳妇的臀尖。   他根本没想动手,只是坏心眼的帮自家胆小怕事的媳妇回想一下,这玩意落在皮肉上的滋味。   苏羽头皮发麻,短暂的怔愣过后,开始扑腾着四肢卖力挣扎起来。   奈何男人的手就像千斤重的五指山,将他镇压的死死的,苏羽是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   “哥最后问你一遍,到底跳不跳?”   苏羽又羞愤又恐惧,眼底蓄着一泡泪,死咬着唇珠不说话,打算用沉默来对抗男人。   结果下一秒,嘟蛋子上就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疼倒是没那么疼,但声音很响亮。   苏羽心底的那点小倔强瞬间被打散了,他最怕痛了,一点点痛都得哭叫半天。   “哥,我跳还不行吗?我这就跳。”   郝樊对此早有预料,勾了勾唇角,放开了自家媳妇。   小损样,我还治不了你了。   刚才挣扎的太激烈,头发都乱成鸡窝了,苏羽捋了捋刘海,又将头顶的呆毛压下去,委屈巴巴的问男人:“你到底想看什么啊?得先告诉我,不然我跳完了不是你想看的,那我岂不是白跳了?”   呦呵~他学聪明了啊。   郝樊将自家媳妇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最后视线定格在紫色轻薄的布料上来回逡巡,迟迟没发话。   “你别这么看我。”苏羽小声抱怨一句,双臂环膝蹲在地上,臊的耳根通红。   男人的目光太下流了。   他非常清楚此刻自己的打扮有多浪,可他不是自愿的,都是郝樊强迫的。   “到底想看什么舞啊?再不说的话我真不跳了。”苏羽已经到极限了,男人再戏弄下去,他的脸皮都要滴出血来了。   郝樊敛眉沉思半晌,突然想起之前陪自家媳妇看电视时,有个节目的嘉宾为了调节氛围,跳过一段让人印象深刻的舞蹈。   男人非常想看苏羽跳一遍,那一定很有趣。   在自家媳妇一遍遍的催促下,郝樊总算开了金口:“我想到一个。”   闻言,苏羽面上一喜,激动的追问道:“什么舞啊?你说出来,我看看我会不会跳。”   “你会跳。”男人笑容暧昧,语气更是分外笃定。   “你倒是说啊,别卖关子。”苏羽急都急死了,他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也就能早点将包裹在嘟蛋子上,那块羞辱人的布料揭下来。   郝樊不再吊他胃口,大发慈悲的提出要求:“我要看三只小熊。”   苏羽:??   什么?他是不是听错了?   苏羽难以置信的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天真的以为是自己没听清:“哥,我好像听岔了,你再说一遍,你想看什么舞?”   男人面不改色重复一遍:“三只小熊。”   苏羽:……   靠,原来不是他的耳朵坏掉了,是郝樊的脑子坏掉了!!!   苏羽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破口大骂:“郝樊,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苏小羽,你敢骂人?等会儿给我跳两遍。”   “我就骂你怎么了?你个变态,还不许人说实话啊?”   “跳三遍。”郝樊继续追加惩罚,然而苏羽丝毫不怵他,梗起脖子跟男人唱反调:“我呸,你等着吧,我一遍都不会跳的。”   “你想吃皮带了是吧?”郝樊语气很凶,顺势将皮带缠绕到臂膀上。   然而苏羽被惹毛了,一时间愤怒压过恐惧,导致此刻的他天不怕地不怕:“你打吧,今天就算把我的屁股打成八瓣,我也不会跳的。”   苏羽气势汹汹的跟男人对峙,觉得眼下的自己英勇非凡,别说只是条小小的皮带了,哪怕将他推上断头台,他也能气沉丹田的怒吼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郝樊微微眯起眸子,嘴唇一开一合,只简短吐出来两个字:“七次。”   苏羽:!!!   “哥,我承认我刚才说话声音有点大,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就跳。”苏羽一秒变怂,忙不迭掏出自己的手机播放音乐,然后随着节奏蹦蹦跳跳,将腰和屁股大幅度的扭动起来。   呜呜呜~好屈辱!   可他没有办法。   七次真的不行,他怕自己会死在床上。   郝樊一脸得意的坐在床边,单手端着下巴,笑眯眯的瞧着自家媳妇穿最风骚的小内内跳最幼稚的舞蹈。   小损样,早这样不就好了,跳个舞扭捏啥?非逼自己放大招。   一说七次,人都吓傻了吧?   直等到苏羽完完整整的跳完三遍,郝樊才扔掉皮带站起身,把自己媳妇抱起来丢到床上,美美的饱餐一顿。   男人传授的诀窍虽不靠谱,但等到考试那天,苏羽还是穿了条紫色内裤走进考场,倒不指望它能保佑自己得高分,只是图个吉利。   结果考试成绩出来,各项科目都很优秀,苏羽开心的不得了,掏出手机正准备跟郝樊报喜,这时屏幕上却突然跳出一条消息,苏羽点开一看,是钟玲发来的,问他有没有时间,大家伙好久没聚了,一起吃个饭。   人家一片好意,苏羽不好拒绝,当即答应下来,顺便问一句,想没想好吃什么?   钟玲发给他一串链接,苏羽每个都点开看了,有日料,烤肉,泰国菜,海鲜自助,最后一样是重庆火锅。   还不等苏羽发表意见,钟玲就将最后一条链接撤回,随即发来一个抱歉的表情包。   【钟玲】:不好意思,忘记你不能吃辣了。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苏羽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作怪了。   说起来,他已经有接近一年时间没碰过任何带辣味的食物了。   苏羽自己没那么强的自制力,全靠男人管得严。   每当他忍不住试图吃两口解解馋时,一想到被男人发现后,屁股就要遭殃,苏羽便不敢张那个嘴。   但他的胃这一年多都没再犯过毛病,想必是养的差不多了,现在吃两口辣应该没关系吧?大不了点个微辣的鸳鸯锅就是了。   就这么决定了,至于男人那边,撒个谎隐瞒过去就行,不会被发现的。   苏羽快速的打字,将自己的意愿告诉钟玲。   “偶尔吃一顿没关系,我也有点想吃辣了,要不然就选重庆火锅吧?”   【钟玲】:你确定吗?真的没关系?   “真的没事,相信我。”苏羽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钟玲】:好吧,那就定重庆火锅了,时间定在明天晚上,你这边OK吗?   “OK的,到时候校门口集合。”   想到明晚就能吃两口辣的了,苏羽兴奋的不得了,他晚上回到家将考试成绩告诉男人,顺便说了跟同学聚餐的事。   郝樊没问苏羽去吃什么?因为他压根不觉得,自家媳妇敢背着他吃辣的。   “媳妇,我明天要开一整天的会,之前敲定的新游目前正处于紧张的研发阶段,晚上肯定得加班,本来打算让司机接你回家的,既然你要跟同学聚餐,那就等聚完餐再给我打电话,哥去接你。”   “好啊,我知道了。”苏羽爽快的答应下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重庆火锅,恨不得时间直接跳到明天晚上。 第57章   时间一晃来到明天晚上。   下课后, 苏羽跑到校门口,跟钟玲一行人集合。   他们坐上出租车,兴冲冲的直奔火锅店。   为了照顾苏羽的胃, 大家心照不宣的点了微辣和清汤的鸳鸯锅。   服务员刚把锅底端上来, 苏羽就直勾勾的盯着飘红油的辣锅流口水。   好不容易等锅底沸腾起来, 苏羽第一时间将牛羊肉撒进去。   像饿了一年多的野人总算能吃上肉了,苏羽眼冒绿光,将筷子夹在手中, 准备一会儿等肉熟了, 第一个冲冲冲。   轻薄的肉片在底锅里上下翻滚几次,就熟的差不多了。   苏羽眼疾手快的夹起一片,在调料盘里一滚,急不可耐的塞到嘴里去。   麻辣鲜香的味道在口腔内扩散开, 让人陶醉不已。   苏羽快要感动哭了, 没出息的吸了吸鼻子,眼眶绯红。   太好吃了, 怎么能这么好吃?他居然能忍住一年多不碰这么美味的东西?   苏羽一开始还压抑着自己,怕肠胃不争气,跟他闹不痛快。   后来发现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苏羽索性敞开了肚皮吃, 肉添了一盘又一盘。   连他的同学都被他的吃相震惊到了, 钟玲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规劝一句:“苏羽,你不太能吃辣, 还是少吃一点吧, 我看你鼻尖都辣红了。”   “没事。”苏羽毫不当回事的摆摆手:“我就偶尔吃一次,你吃你们的, 别管我了。”   苏羽一口肉,一口饮料,大快朵颐,逍遥似神仙。   他本来喝的是常温饮料,后来发现不解辣,索性叫来服务员,给他换成冰镇的。   反正辣都吃了,喝一口凉的有什么关系?   一直到饭局结束,苏羽肚子都吃撑了,胃也不曾闹丁点别扭,简直让他大喜过望。   这是不是说明,以后他都不用忌辣忌凉了,他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但在确认胃养好前,还是不要让男人知道自己背着他偷偷犯禁了。   钟玲一行人吃完饭就打车回学校了,苏羽却没急着给男人打电话,而是偷偷躲进火锅店的厕所里,从口袋内掏出两瓶提前准备好的喷剂。   他现在周身都萦绕着火锅味,郝樊生了副狗鼻子,这样回家的话,肯定要被男人抓个现行。   看着镜子里小嘴红嘟嘟的自己,苏羽攥紧了拳头,开始消灭犯罪证据。   他拧开水龙头,接连往手心里挤压好几泵洗手液后,认认真真的搓洗起来,连手指缝都不放过。   紧接着,他打开漱口水的盖子,仰头咕嘟咕嘟灌进嘴里。   苏羽鼓起腮帮子,让漱口水在嘴里来来回回的翻倒,最后才呸的一口吐掉。   这样接连重复好几次,一整瓶漱口水都被他霍霍干净了。   苏羽抬起手对着掌心哈一口气,确认火锅味全被水蜜桃的清甜覆盖,这才心满意足的的将所剩无几的漱口水瓶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工序处理的差不多了,还剩最后一项。   苏羽拿起旁边的香水,对着自己从头到脚一通乱喷,直到呛的自己忍不住咳嗽才住手。   这下好了,一点火锅味也闻不出来了,可以给男人打电话了。   苏羽掏出手机,调出郝樊的联系方式,正准备拨过去,这时候,却不知想到什么,又把手机放回裤兜里。   他离开卫生间,从火锅店的正门走过去,经过一条街,最后停到巷尾的烤肉店门口。   苏羽这才拿出手机给男人打电话,说可以来接自己了,挂断电话后就把烤肉店的地址发了过去。   完美!他怎么能这么聪明?这下就算男人的狗鼻子再怎么灵敏,也不可能闻出自己刚才吃火锅了吧?   郝樊没让他等多久,黑色迈巴赫赫然出现在视野里。   苏羽“嗖”的一下钻进车里,双手攥紧书包,耳朵高高竖起,摆明一幅防备的姿态。   虽然笃定男人不可能发现,但他做贼心虚,所以等着看郝樊的反应。   自家媳妇一坐进来,郝樊就捂住鼻子,皱起眉头:“大宝,你怎么喷这么多香水?不是跟同学聚餐去了吗?香水味这么浓还怎么吃东西啊?”   “我没喷,是……是韩芳茹吃饭时,从包里掏手机,不小心把香水打碎,弄到我身上了。”苏羽的眼睛左右乱瞟,拉出女同学来为自己背锅。   郝樊丝毫没起疑心,大大咧咧的将话题揭了过去:“这样啊,你们吃的这家烤肉吗?味道怎么样?”   “还行吧,就一般的烤肉味,没什么特别的。”苏羽藏在书包下的手紧张的捏在一起,已经开始冒冷汗了,还好额前有碎刘海遮挡,不仔细看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他又没吃过,怎会知道味道如何?男人能不能别问了,赶紧开车回家啊!   “行,玩累了吧?那咱回家早点睡觉。”说完,郝樊收回视线,发动车子,朝家的方向驶去。   苏羽这才暗自松一口气,将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成功蒙混过关,那他以后是不是也能这么干?苏羽在心里打着不可告人的小算盘。   回到家,洗漱完后上床睡觉,苏羽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没那么鼓胀了,看来消化的差不多了。   苏羽奸笑一声,给自己盖好被子,满足的倒头睡去。   本以为这件事能完美掩盖过去,却不曾想,睡到半夜时突然开始胃疼,直接把他从睡梦中疼醒过来。   苏羽蜷缩起身体,单手捂着腹部,痛的直哼哼。   “大宝,发生什么事了?”郝樊隐约听到些动静,跟着睁开眼。   他顺手打开床头灯,意识还有些混沌,但看清苏羽疼到冒汗的模样后,登时就清醒了。   “媳妇,怎么了,哪不舒服?”郝樊忙把人搂进怀里,眉头紧皱,急的额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   “哥,我……我胃疼。”苏羽疼的脸都白了,痛苦的佝偻着身体,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怎么会突然胃疼呢?不是好久没犯毛病了吗?”郝樊拉开苏羽的手,转而将自己宽厚的掌心覆盖到苏羽的腹部,轻轻揉搓着,试图用他略高的体温来缓和苏羽胃部的痉挛。   听到这话,苏羽抿紧嘴唇,突然不吱声了。   “哥问你话呢?为啥不吭声?胃好好的咋会犯毛病呢?”郝樊因为太过着急,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些,闻言,苏羽缩了缩脖子,没出息的落起泪来。   一滴滚烫的泪水溅落在手背上,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皱的更紧了。   郝樊太了解自家媳妇了,话没说上几句就一副哭唧唧的模样,准是做错了事不敢承认,先哭两声博取同情。   男人何其聪明,略一思索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整明白了。   苏羽那拙劣的演技按理说不可能骗的过他,完全是因为郝樊压根没怀疑过自家媳妇。   “苏小羽,你是不是背着我乱吃东西了?今天同学聚会到底去哪吃的,你给我说实话。”   男人登时就炸了,质问的语气不是一般的凶,苏羽被他吼的直哆嗦,眼泪落得更凶了。   “问你话呢?怎么不吭声,到底吃什么了?自己的胃啥情况你不清楚吗?”   男人很少对他这么疾言厉色,在一起多少年了,郝樊也就凶过他两三回,每回都是他不听话乱吃东西导致的。   “我……去搓了顿火锅,我想着胃已经一年多没犯毛病了,应该不会有事。”苏羽小心翼翼偷瞄一眼男人的脸色,嗫嚅的解释道。   “你想着?你想着好使吗?它听你的吗?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   “哥,别凶我了吧?”苏羽哭着往男人怀里钻,委屈巴巴的卖惨,试图用可怜来平息郝樊的怒火:“哥,我胃疼,你再帮我揉揉吧。”   “你还知道疼?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怎么答应我的?还有脸跟我哭哭赖赖的喊疼?”   苏羽都快疼岔气了,还要忍受男人的数落,他瘪着嘴回望郝樊,眼泪不要命的往下砸。   他知道自己的做的不对,可就是控制不住心底的委屈。   男人非要在这个时候跟他争论对错吗?就不能先管一管他的死活?   “那我吃都吃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还敢顶嘴?郝樊本就憋着火,结果自家媳妇又没个认错的态度,他一时没控制住,说话就难听了些:“你还有理了?你自己乱吃东西,我还不能说两句了是吧?“   “不能,就是不能。”苏羽抓起枕头,狠狠朝男人砸过去,崩溃的哭吼:“我不要你管,走啊!你滚!”   郝樊抬起手隔空戳了戳苏羽的脑瓜,面色不是一般的难看,瞧那模样应该是气急了,打算跟苏羽好好吵一架。   但不知道为什么,话没说出来又被他咽了回去,憋了半晌只吐出来一句:“行,我滚,这日子不过了,爱咋咋地吧。”   说完,男人赤着膀子走下床,气的摔门而去。   在男人走后,苏羽抓住身下的床褥,模样呆呆的望着卧室的房门,似是盼望着男人下一秒会再推门走进来,把他拥进怀里,好好哄一哄,再轻声细语的关心下他的胃有没有好点了?还疼不疼?   可他等了许久,大门依旧纹丝不动,苏羽放弃了,挫败的垂下头去,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胃更疼了,针扎一样,像是要把他整个人从中间撕开。   苏羽绝望的蜷缩成一团,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落得更凶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打湿了枕面。   郝樊居然不管他了?居然就这么走了?还说不跟他过了。   在一起这么多年,男人从没朝他发这么大的火。   苏羽茫然又无助,跟郝樊吵架的经验太少,以至于遇到眼下这种情况,他都不知该如何处理?   要不还是把男人追回来吧?他不是真心想让郝樊滚的,只是太生气太委屈,才会口不择言。   苏羽试图翻身下床,可他刚撑起身体,胃突然一阵绞痛,苏羽面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退干净,闷哼一声后,又栽回枕头里。   这时候,卧室的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郝樊没好气的走进来,周身裹挟着深秋的寒气,手里还拎着特效胃药和一杯温开水。   因为自家媳妇太久没犯胃病,家里备的特效药全过期了,郝樊下去翻找药箱才发现不能吃了,没办法,他只能匆忙开车去附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最新的回来。   碍于苏羽刚才的态度,郝樊心里憋着口恶气,可一抬眸看到自家媳妇一动不动趴在枕头里,男人的瞳孔骤然一缩,还以为苏羽是疼昏了过去。   “大宝,你咋样啦?”郝樊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把药和温开水撂到床头柜上,慌忙把苏羽从柔软的枕头里挖出来。   见自家媳妇还清醒着,只是哭了很久,眼下红鼻头绿眼睛的,小脸看上去有些凄惨。   可吓死他了,没事就好,郝樊这才松口气。   苏羽刚才还想把男人追回来,眼下见郝樊自己回来了,他忽然又不想道歉了,甚至于还矫揉造作的推搡男人两下,任性的闹着脾气:“你不是不管我了吗?那你走吧,别回来了。”   “哪能不管啊?”郝樊不肯退开,坐回床边把人搂进怀里,边用掌心帮自家媳妇揉搓着腹部缓解疼痛,边耐着性子解释:“哥那不是给你拿药去了吗?胃一直疼着可怎么行?”   “那你拿个药要离开这么久吗?”   “家里的药过期了,哥临时开车出去买的。”   “那你走之前,还说不跟我过了呢!”苏羽对男人横眉竖眼,没个好脸色,揪着郝樊说过的话不撒口,非要挑出点错处。   这个小作精,他自己做错了事,还敢反过来拿乔?   “你刚才那么气人?哥还不能说句气话吗?”郝樊从药盒里倒出两粒特效药,连同床头柜上的温开水一同送到苏羽嘴边:“大宝,咱不理论了行吗?先把药吃了,胃一直疼着可咋整?”   胃确实疼的厉害,苏羽虽跟男人置气,却也不想委屈了自己,他张开嘴,在郝樊的服侍下,慢吞吞的把药吃了。   “媳妇,你先躺着休息会儿,哥再下去给你做点暖胃粥。”   “嗯,那你快点。”苏羽其实不想放男人走,拽着郝樊的衣袖撒娇:“哥,我胃还疼,自己揉没有用。”   “行,哥知道了,我下去把材料放进高压锅,然后立马上来给大宝揉揉小肚,”   “嗯。”苏羽这才撒开手,放男人下楼。   郝樊果然没骗他,没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将大手覆盖在他的腹部轻轻揉捏。   男人的手好像有什么魔力,原本痉挛绞痛的胃,刚被他按摩一会儿就缓和下来。   等郝樊将做好的暖胃粥端上来时,苏羽的胃已经不怎么疼了。   但他还是把男人喂到嘴边的粥一口口喝下去,味道甜甜的,喝下肚暖暖的,最后一点痛意也一扫而光了。   郝樊将苏羽吃剩的粥底子打扫进自己肚子,在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后,他回到卧室钻进被窝里,将自家媳妇紧紧的搂进怀里。   仔细观察两眼苏羽的面色,相比最开始好看多了,但郝樊还是不放心的追问一句:“大宝,还疼吗?”   其实已经不疼了,但为了让男人多关心一下,苏羽装模作样的喊疼,为此还刻意眨巴眨巴眼睛,挤出两滴泪来。   郝樊本来快要落地的心又提了起来:“疼得厉害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不用了。”苏羽不喜欢去医院,而且他已经不疼了,只是装装样子罢了,见男人收拾东西准备出门,苏羽忙抬手阻止道:“哥,就隐隐的疼,已经好多了,你再帮我揉揉吧。”   “真的?没骗哥?别是因为害怕去医院所以强撑着吧?”   “真没大事了。”苏羽好说歹说,男人总算相信了,不再急吼吼的要送他去医院。   郝樊脱掉刚穿上的衣服,心疼的帮自家媳妇拭掉泪水,瞧苏羽泪眼汪汪的模样,他忍不住嘴欠两句:“完犊子玩意,挺大个人了,啥也不是。”说完,郝樊再度将手搭在苏羽的腹部:“你睡吧,哥继续给你揉揉。”   男人宽厚的胸膛和灼热的体温太有安全感,大晚上折腾这一遭,苏羽也累了,没一会儿功夫就迷糊过去。   可他没睡沉,临近凌晨时醒了过来,发现放在他肚子上的手还在缓慢的按摩着。   苏羽:??   难道哥一晚上没睡吗?   苏羽扭头望去,发现男人侧躺着身体,单手撑着脑袋,已经在打瞌睡了。   郝樊眼下挂着青黑的眼圈,即便疲惫成这样,潜意识里还在坚持帮他揉肚子。   “哥,醒醒。”苏羽伸手推了推男人。   郝樊怕自家媳妇再犯毛病,本就保持着警醒,此刻听到点动静立马清醒过来:“嗯?怎么了?大宝,胃又疼了是不是?”   “哥,我没事了,你别揉了,快躺下吧,这样睡太累了。“   苏羽心疼坏了,他当时就想撒个娇,谁知道男人会给他按摩一晚上啊?   “你不用担心哥,哥身体抗造的很,一点都不累,你真没事了?”   “嗯呢,没事了,一起睡吧。”苏羽把郝樊拽进被窝,整个人拱进男人怀里,手脚伸出去将八爪鱼一样紧紧缠在男人身上。   就这样又睡了一觉,直到灰蒙蒙的天色彻底放亮。   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侧脸上,苏羽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发现,身边的男人不见了。   他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知道郝樊定然是在楼下厨房里忙活着给他做早餐。   苏羽简单的洗漱完,踢踏着拖鞋下楼去。   果不其然,身前系着围裙的男人端着早餐从厨房走出来,招呼着他吃早饭。   苏羽屁颠屁颠的跑到餐桌前坐好,拿起一个煎包正准备咬一口,男人却突然在这时候发话了:“大宝,今天早上,我拿你的手机帮你请假了,所以你今天不用上学,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吧。”   “啊?哥,我没事了,可以去上学的。”   男人同样拿起一个煎包,整个塞嘴里,咀嚼没几下就咽了下去,郝樊抬眸望向苏羽,冷不丁问了句:“大宝,你胃还疼不疼?”   苏羽摇摇头:“不疼了。”   “真不疼了?”   苏羽天真的点头:“真不疼了。”   “哦。”郝樊凉凉的应了一声后,将目光收回去,男人又往嘴里塞了个煎包,吃完后突然说了句让苏羽毛骨悚然的话:“但你一会儿会有其他地方疼,还是没法上学,所以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苏羽:!!   手中的煎包没拿稳,“啪嗒”一下掉到餐桌上,苏羽怔怔的望着郝樊,人都吓傻了。   “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苏羽的声音哆哆嗦嗦的,其实他心底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不愿意承认,或者说,他想逃避。   他的胃才刚好,男人就要跟他算账了?就不能宽限几天吗?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郝樊哼笑一声,并没有回答自家媳妇的问题,他吃完最后一个煎包,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冷漠道:“吃饱了吗?吃饱了跟我上楼。”   苏羽:!!   把头缩进胸脯里装鹌鹑,苏羽紧张的吞咽一声,咬着唇珠轻声道:“哥,我……我还没吃饱。”   “行,那你慢慢吃,我等着你。”郝樊又坐了回去,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黑沉沉的目光锁定着自家媳妇,带来非同寻常的压迫感。   苏羽:……   男人不去上班吗?不是在开发新游戏吗?按理说应该很忙才对。   苏羽偷瞄郝樊一眼,小声询问:“哥,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今天不去了。”男人语气随意,说出的话对苏羽来说却宛若晴天霹雳:“公司的事不急,先把你的事解决完。”   完犊子,这可怎么办?他要歇菜了。   苏羽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早餐,嘴上不闲着,心里却在捉摸着怎么逃命?   一双眼睛四下乱瞟,他趁男人稍有疏忽之际,猛地起身蹿了出去。   却不曾想,郝樊是故意露出破绽的。   看着自家媳妇狼狈逃窜的背影,郝樊冷笑一声,起身追了上去。   苏羽还没跑出两步,就被郝樊追撵上来,男人弯腰抄起自己媳妇的膝盖窝,一个用力扛上肩头,大踏步的朝三楼走去。 第58章   苏羽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等着挨收拾。   他在男人的肩膀上, 像条活鱼似的乱蹦,双手拍打着郝樊的后背,声音糯叽叽的求饶:“哥, 饶过我这一次吧, 我以后再也不敢乱吃东西了。”   “把嘴闭上。”郝樊对着苏羽的嘟蛋子狠抽一巴掌, 铁面无私道:“当初敢吃,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男人扛着自家媳妇来到三楼衣帽间,在一座玻璃柜前停下脚步。   把苏羽从肩膀上放下来, 郝樊用一只手臂禁锢住自家媳妇的腰, 另一只手的虎口卡住苏羽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望去。   玻璃柜里摆放着男人各种材质,各种款式的皮带……   苏羽看的头皮发麻。   “自己选吧,想用哪根?”男人阴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苏羽听后瞳孔巨颤, 双腿发软。   太残忍了吧?居然要他自己挑选刑具?   若不是郝樊紧搂住他的腰,苏羽此刻怕是能一个屁墩瘫倒在地。   “呜, 哥,我不选。”苏羽像个孩子似的,背过手推搡着男人, 嘴里又哭又闹:“你放我走, 我要回家跟妈住。”   “老实点, 不选的话,那就从第一根开始,轮着用一遍!”男人的声音恶狠狠的, 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听到这话, 苏羽登时不敢再动弹了。   他都不敢想,这么多条皮带, 男人若轮着用一遍的话,他岂不是要屁股开花?   “快点选,我倒数十个数,选不出来的话,就当你默认了要全部尝试一遍。”男人说完,压根不给苏羽讨价还价的时间,直接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   苏羽的眼底盛满恐惧的泪水,眼见就要决堤了。   时间在他手里溜走,想抓都抓不住,男人的倒计时即将接近尾声了……   苏羽用力闭了闭眼,狠心偏过头去,抬起手来随便一指。   耳边的倒计时戛然而止,短暂的寂静后,苏羽听到男人用略带诧异的语气询问他的意见:“你确定要用这根?那可是鳄鱼皮的,纹路粗糙,应该抽不了两下,你的嘟蛋子就会肿老高。”   一听这话,苏羽抬在半空中的手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抖得不成样子。   虽然还没有落在身上,可他光听男人这么说,就知道那玩意有多恐怖。   苏羽的指尖颤颤巍巍的平移,立马更改了方向。   “嗯?要换成这根吗?”男人笑了笑,残忍的解说道:“这次是小牛皮的,面做的比较窄,哥这手劲,抡一下就是一道红印子,你怕是疼得跳起来。”   苏羽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崩溃的摇了摇头,抽两下鼻子,没出息的哽咽起来。   他不要听,也不要选了,光听男人嘴上说说,他的胆都要吓破了。   然而郝樊哪会轻易饶了他?乱吃东西的时候不是挺逍遥快活吗?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男人抓住自家媳妇的手腕,强行把他的手臂抬起来,按照自己的意愿指向一个方向:“就选羊皮制的吧,手感没那么韧,相对来说没那么疼,但也不会让你好过就是了。”   说完,郝樊没好气的推了苏羽的后背一下,命令道:“去,取出来递给我。”   苏羽被迫向前踉跄一步,下一秒就闪电般缩了回来。   他抓住机会扭头朝衣帽间外跑去,却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按在柜台上。   看着自家媳妇跟要被送去屠宰场的小猪似的,向后蹬踹着小腿奋力挣扎,郝樊冷笑一声不为所动,“还想逃?你以为你跑得掉?”   苏羽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男人的桎梏,情绪到达崩溃的边缘,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我不要,你放开我,你是魔鬼,我要报警。”   “你哭哭赖赖的想干啥?这才哪到哪?等会有你哭的时候。”郝樊故技重施,压着自家媳妇的手臂,强迫他将那条羊皮制的皮带取出来,放在柜面上:“摸到他的质感了吗?这玩意待会儿会跟你的嘟蛋子进行数次亲密接触,你就等着吧。”   说完,男人抱起苏羽夹在腋下,像拎小鸡崽一样,又把他放到摆放领带的玻璃柜前。   “自己选吧,想用哪四条?”   “我不选。”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死的的嚣张一点。   苏羽伸出手,将男人一柜子领带搅合成一团,捞出来后丢到地上,狠狠跺上两脚,然后架起脖子跟男人叫嚣:“我就不选,都给你踩烂,你能把我怎么样?”   郝樊气笑了。   很好,自家媳妇这个态度非常好,这样自己也不用心疼他了。   “我能把你怎么样?我一会儿让你哭着喊爸爸。”撂完狠话,郝樊拽着自家媳妇朝卧室走去,离开衣帽间的同时,顺手抄起领带和皮带一同带了出去。   “你放开我,这是家暴,我要告你,我要告到中央。”苏羽一屁股蹲到地上,死活不肯再挪动脚步。   郝樊像小儿把尿一样,弯腰把他端了起来,没好气的丢到床上去:“今天你就是告到联合国也没用。”   苏羽身上还穿着宽松休闲的家居服,郝樊三下五除二给他扒干净了,只留下条遮羞的小内内还兜在嘟蛋子上,苏羽用力拽着边缘,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郝樊不知道自家媳妇在坚持些什么?就这一层布料,薄的跟纸一样,难不成还能帮他挡住皮带的抽打吗?   行,先给他留着吧,郝樊拉出领带把人给绑了。   察觉到男人的意图,苏羽使出吃奶的劲跟郝樊唱反调,双臂抱膝蜷缩起身体,把自己团城一个蛋,好让男人无从下手。   “哼哼,怎么样?我使出这一招,阁下要如何破解?”苏羽自鸣得意,朝男人扬起下巴挑衅。   郝樊冷笑一声:“不自量力。”他直接上手暴力拆卸,巨大的力量差距下,男人摆弄自家媳妇就像摆弄布娃娃一样容易。   没一会儿功夫,苏羽就头朝下趴在床上,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王八般大张着四肢。   手腕脚腕都被绑住,领带的另一头系在床的四角上。   任凭苏羽如何拉拽都无济于事,只能窘迫的维持着这个让人羞愤欲死的窘迫姿势。   鱼肉已经放到砧板上,接下来该上刀俎了。   郝樊将皮带伸展开,隔空挥舞两下。   毕竟好久都没用过了,得找找手感。   “嗖嗖”的破空声响起,苏羽攥紧拳头,下意识将浑身肌肉绷紧了,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浇灭。   “哥,我不敢了。”刚才他打算来硬的,结果却适得其反,苏羽学聪明了,声音软绵绵的认错:“我再也不乱吃东西了,你放开我吧。”   可惜,他聪明的太晚了。   苏羽竖起耳朵,等待男人的反应,郝樊却偏在这时沉默起来,苏羽听不到任何动静,心头越发急躁,徒劳无功的扭动起腰肢,想要寻找男人的身影。   郝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晾他一会儿,让苏羽心头发虚,然后再出其不意的发起进攻,以此里攻破自家媳妇的心理防线。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男人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拽掉苏羽的小内内,坠在腿根上,然后把控好力度,对着那突然暴露在空气的嘟蛋子,一皮带抽下去。   苏羽“啊”的痛叫一声,上半身弹到半空中,又被绷紧的领带拉了回去。   “哥,不要打,我错了。”这才第一下,可带来的威力已经足够苏羽破防了,“呜呜,哥,我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求求你,不要打。”   然而男人充耳不闻,皮带撞击皮肉的“啪啪”声在耳边炸响,苏羽咬紧唇珠,疼的吧嗒吧嗒掉眼泪。   前两三下还能咬着枕头勉强撑住,后面累积下来,那痛意便直冲天灵盖。   苏羽除了痛叫外,唯一能做的,就是本能地扭动嘟蛋子四下躲避。   他后悔死了,当初为什么没忍住嘴馋,要去吃什么重庆火锅?   这下好了,胃疼了不说,还把男人惹毛了。   “哥,我再也不乱吃东西了,我发誓,再吃我就是狗。”   苏羽的四肢不受控制的发着抖,大脑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将求饶的三言两语组织出来。   然而任凭他好话说完,男人愣是一句回复都没有。   苏羽在心里报着数,都十几下了,郝樊怎么还不停下?   而且他生有两瓣嘟蛋子,男人为何只逮着一瓣抽?他到底怎么想的?   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明明已经痛到极限但皮带还是一下又一下抽下来的绝望,让苏羽刻骨铭心。   他再也不想吃辣了,今天这罪遭完,他怕是要对辣产生生理性的排斥。   打满二十下,郝樊收了手,苏羽以为结束了,正要松口气,郝樊却在这时冷不丁问了句:“你去搓火锅,除了吃辣外,是不是还喝凉的了。”   苏羽:……   他就说为什么逮着一瓣抽,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刚才只是吃辣的惩罚,他要承认喝过凉的,是不是另一瓣嘟蛋子也要遭殃?   “我……我没碰凉的。”苏羽把头埋进枕头里,瓮声瓮气的作答,试图隐瞒过去。   “苏小羽,你最好不要撒谎,不然我让你明天也去不了学校。”   “我喝了。”苏羽自知隐瞒不过,忙不迭的承认:“呜呜,对不起。”   男人没再出声,回应他的是新一轮的皮带炖肉。   又二十下过去,郝樊这才彻底收手。   苏羽疼的额前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下来,小脸上布满眼泪和鼻涕,哭的乱七八糟。   嘟蛋子火辣辣的,也不知肿成什么样了,明天去学校还能不能坐着听课?   男人将皮带对折后,走到床头一侧,蹲下身来,拿皮带头轻轻拍打两下自家媳妇的脸袋,声音冷冽的问道:“以后还敢吗?”   苏羽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听到这话,郝樊才将皮带丢掉,他从床头抽出一张纸巾,帮自家媳妇擦了擦脸上的泪渍,然后捏住苏羽的鼻子,轻声道:“擤一下。”   苏羽用力喷了个响鼻,把鼻涕全部甩了出去,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男人顺手将脏了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回过身来后,又帮自家媳妇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碎刘海。   苏羽瞅准机会,乖巧的拿脑袋蹭男人的掌心,瞪着俩水汪汪的狗狗眼,可怜巴巴的为自己求情:“哥,打也打完了,我以后真不敢犯了,你放开我吧。”   郝樊顿了一下后,驳回了他的请求:“晾着吧,晾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来解开你。”   说完,男人径直起身离开,单手推开卧室的房门,朝楼下走去。   苏羽:!!!   什么?竟还要他这样晾一上午?   男人也太会羞辱人了吧?果然是个变态。   他刚才都表现的那么乖巧了,这家伙都没心软?   “郝樊,你给我回来,放开我啊,你以公谋私,你不要脸,不是好鸟。”   苏羽一改温顺的模样,气的破口大骂,用力将四肢向中间收拢,试图把领带扯断。   奈何男人的领带都价值不菲,质量也不是一般的结实。   苏羽挣扎无果,反倒把自己累得不轻,他自暴自弃的栽进枕头里,彻底认命了。   嘟蛋子酥酥麻麻的,他却连看一眼都做不到,男人心眼太坏了,是个实打实的变态。   苏羽气不过,在心里将男人骂的狗血喷头。   郝樊并没有不管自家媳妇,只是下楼取了盒清凉止痛的药膏。   其实他很有分寸,下手并不重,会让苏羽疼,却不会伤到苏羽。   自家媳妇就是太矫情,还没挨两下,就哭叫的跟天塌了一样,哪怕换成个七八岁的孩子,都要比他有出息些。   郝樊拿着药盒上楼去,推开门发现,苏羽趴在被窝里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他刚才挣扎喊叫的太厉害,耗费了太多精力,眼下便有些犯迷糊。   郝樊放轻脚步,走进浴室里,把毛巾用热水打湿后,轻放到自家媳妇红肿的嘟蛋子上,帮苏羽热敷一下促进血液循环,从而缓解疼痛。   不得不说,自家媳妇的嘟蛋子本来就翘,如今打肿了便更诱人了。   浑圆饱满,像鲜嫩多汁的水蜜桃,郝樊粗略丈量一下,一只手都抓不过来。   但他没敢真的抓上去,不然岂不是要落实变态的罪名?   苏羽轻唔一声,将眼睛眯开一条缝,发现是郝樊坐在他身边后,他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傲娇的把头扭了过去。   不想搭理男人,眼不见心不烦。   郝樊哭笑不得:“苏小羽,你对自家爷们什么态度?刚才打轻了是吧?还想吃皮带?”   苏羽翻个白眼,小声嘟囔着骂他:“我都认错了,你还不停手,你这个暴力狂!家暴男!”   “说什么呢?敢不敢大点声?”   “大点声就大点声,我说你是个家暴男,我都求饶了,你还不放过我?啪啪的打我,把我的屁股打成什么样了,我明天还怎么去上学?。”   “我是家暴男?苏小羽,你没良心啊,哥跟你在一块这么久,平日里动过你一个手指头吗?”郝樊被他气笑了:“你自己做错事还反咬一口,就你个记吃不记打的玩意,我不抽你一顿,你下次还敢犯。”   苏羽知道男人说的是事实,可他眼下不想讲理,就要胡搅蛮缠,非把屎盆子扣男人头上不可:“动手打人就是家暴男。”   “好好好,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你得是家暴男的祖宗,你说你平日里不是挠我就是咬我,要么踢我扇我拧我,你这暴力等级得甩我十几条街。”   苏羽:……   他被怼的无话可说,因为男人说的都是大实话。   郝樊将凉掉的毛巾揭下来,从药盒里挖出一勺药膏,轻轻涂抹到自家媳妇的嘟蛋子上,然后力度适中的揉搓开,促进药效快速吸收。   做完这一切,男人拉过被子,绕开臀部盖住苏羽的后背和小腿:“行了,继续晾着吧,等会吃饭的时候哥再上来喊你。”   苏羽撇撇嘴,把脸闷进枕头里没回话。   郝樊知道他得憋屈一阵子,便没有强迫苏羽回应。   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家媳妇的脑袋,在他的颅顶留下一吻后,起身朝楼下走去。   苏羽趴着睡了一觉,直到男人来喊他吃午饭,才悠悠转醒。   郝樊将绑住他手腕脚腕的领带解开,苏羽就等这一刻呢,手脚重获自由的瞬间,一个饿虎扑食,呲牙咧嘴的杀过去想要咬男人一口。   结果扑到半空中,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拉扯到臀肉,他痛的哎呦一声,又狼狈的跌回被窝里。   “老实点,别咋呼。”男人没好气的训他一句,然后抄起苏羽的膝盖窝和后背,小心翼翼的将人打横抱起,带到楼下去。 第59章   郝樊先在椅子上叠两个软枕, 然后才轻手轻脚的把自家媳妇放上去。   结果臀尖刚触碰到枕面,苏羽就扯着嗓子,发出嗷呜一声惨叫。   唉呀妈, 郝樊下意识将身体后仰, 眉头紧皱着甩了甩头。   自家媳妇这声波攻击真要命啊, 差点没把他的耳膜震穿孔。   郝樊没办法,手臂略一用力,又把他抬了起来:“你咋这么能装样呢?有那么疼吗?热毛巾敷过还上了药, 哥看着都快消肿了。”   苏羽从鼻孔里发出两道哼哼, 噘着嘴置气道:“谁装了?消肿了就不疼了吗?要不抽你一顿试试?”   郝樊:……   男人没办法,寻思半晌,只能让自家媳妇趴在沙发上,然后他把饭全端到茶几上。   郝樊举着碗蹲在地上, 一口一口喂给苏羽吃。   苏羽不紧不慢的张着嘴, 不慌不忙的吞咽着,一顿午饭吃了接近一个钟, 郝樊腿都蹲麻了。   好不容易伺候完这个祖宗,男人站起身,用力跺了跺脚, 一瘸一拐的把用剩的碗筷放回厨房。   看着郝樊不利索的腿脚, 苏羽偷偷将唇角翘起, 这才觉得气顺了些。   谁让男人刚才拿皮带狠抽自己的屁股?就该让他遭点罪,这样才能平复自己心头的怨气。   吃完午饭,苏羽也没啥事, 把章鱼公仔垫到身下, 趴在沙发上跟男人玩手柄游戏。   墙上挂着偌大的液晶显示屏,屏幕上有两个Q萌的游戏小人, 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哥,你把肉给我丢过来,快一点。”   郝樊操作着自己的游戏小人,举起一块肉给自家媳妇丢过去,他正准备回水槽前洗碗,结果这时苏羽又咋咋呼呼的喊了起来:“不对,你给错了,不是肉,我要鱼,你把鱼给我丢过来。”   郝樊:……   分明是他要错了,却非说自己给错了,郝樊懒得同他一般见识。   男人操纵着游戏小人原地一个急刹车,又屁颠屁颠的跑去抱起一条鱼,隔空丢了过去。   结果他这一转身不要紧,发现苏羽毗邻的灶台起火了。   “媳妇,先别忙着砍鱼了,厨房起火了,赶紧拿灭火器处理一下。”男人过不去,只能隔着案板,在原地焦急的打转。   “哎呀,你别催我,这鱼一会儿就砍好了,先让它烧一会儿,没那么快爆炸的。”   苏羽手忙脚乱的,都快将游戏手柄按冒烟了。   结果话音刚落,Boom的一声,厨房爆炸了,游戏结束了。   苏羽:……   郝樊:……   男人张了张嘴,刚打算说些什么,苏羽却抢先一步开了口,把过错全推到男人身上:“都怪你,输了吧?你要是早点把鱼丢给我不就没事了?你怎么这么菜啊?”   郝樊抬起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难以置信道:“你确定是我菜?”   “不然呢?要不是你送个食材都磨磨唧唧的,厨房能爆炸吗?”   郝樊:……   要不怎么说他不爱跟自家媳妇一起玩游戏呢?人菜不说,脾气还大,稍微出点状况全赖别人头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他不讲理啊。   “苏小羽,你能不能对自己的水平有点逼数?游戏开局十分钟了,你一道菜都没做出来,就算厨房不爆炸,来点餐的客人也得被你饿死。”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输了怪我喽?”苏羽抬起脚丫,轻轻踹了男人一脚。   他分明玩的很好,都怪郝樊拖他后腿。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玩吧。”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郝樊扔掉游戏手柄,准备上楼午睡一会儿。   “站住,什么意思?你凶我是不是?”苏羽抓住男人的衣服下摆,死活不肯放他走,左右拉拽着耍小孩脾气:“你给我道歉,快点!”   郝樊被缠的没办法,轻叹一声后服了软:“行,我错了成不?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   听到这话,苏羽扬起嘴角,得意的抬高下巴,得寸进尺道:“说吧,你错哪了?”   嘿!他还没完没了了,知不知道啥叫见好就收啊?   “那我犯的错可太多了。”郝樊冷笑一声,开始细数自己造的冤孽:“首先,我不该答应跟你玩游戏,其次,我当初就不该娶你这么个玩意进门,我后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你说当初临近毕业,我去哪玩不好?偏跑去S市,去S市就罢了,还腿贱的跑去你们校园逛了逛,结果就碰上你这么孽障,你说我是不是自找的?我纯是大冤种啊!”   苏羽:……   “啥意思?后悔了呗?”苏羽刚才生气是装的,眼下却真来脾气了,他顺手抓起旁边的抱枕朝男人丢过去:“这游戏又叫分手厨房,一开始我还不信邪,没想到这么灵验,咋滴,你也要跟我分手呗?”   郝樊摸了把鼻子,不吭声了。   他就抱怨一下,过过嘴瘾,哪舍得真分手啊?   毕竟这倒霉媳妇,还是他当初费劲巴力才追到手的。   “分啥手啊分手?狗屁分手厨房,这魔咒对咱俩不好使,咱俩已经结婚了。”   苏羽冷哼一声,没管住自己的嘴,话脱口而出:“结婚了又怎样,结婚了不也能……呃……”   人这一飘,说话就容易不经大脑,眼见男人的面色冷峻下来,苏羽忙不迭将最后一个字咽回去,紧接着把头埋进抱枕里,逃避似的装鹌鹑。   “也能干啥啊?苏小羽?”郝樊声音凉飕飕的的追问。   男人重新坐回沙发里,伸手覆盖上自家媳妇的嘟蛋子,没好气的抓一把:“有种你把刚才的话说完整了?”   呀,苏羽疼的扬起脖子,胡乱抖动着手拍打男人的臂膀:“别抓,还没彻底消肿呢,你这样抓太疼了。”   “想让我撒手?可以,把刚才的话说完整了。”郝樊今天就要治治自家媳妇这胡说八道的毛病。   要说完整了,指不定还得挨一顿皮带炖肉,苏羽又不傻,他才不会说。   眼睛左右乱瞟两下,突然计上心来,苏羽笑嘻嘻的伸出手揽上男人的脖子,讨好的蹭了蹭郝樊的下巴,声音甜腻腻道:“哥,我想说,结婚了不也能亲亲吗?你亲亲我吧?”   郝樊:……   垂眸望着自家媳妇古灵精怪的小模样,男人心头还没聚起来的怒气瞬间消散了。   算他聪明!想出用撒娇来蒙混过关这。   郝樊松开抓着苏羽嘟蛋子的手,转而扣住自家媳妇的后脑勺。   男人缓慢俯下头去,如苏羽期盼的那样,跟自家媳妇激烈的接吻。   虽然被亲的有些呼吸困难,但苏羽心底却松了口气。   还好他聪明,成功躲过一劫。   但苏羽放松的太早了,男人亲着亲着,小老弟就站起了军姿。   郝樊被逼无奈停了下来,他窘迫的垂眸扫一眼,抬手挠了挠头,斟酌着开口问道:“大宝,要不……。”   只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苏羽就毫不留情的将人推开了:“不行,你疯了吧?”   郝樊承认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只能用恳求的语气低声商量:“大宝,哥保证不碰到你红肿的皮肉行吗?”似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做到,男人认真的比划了一个手势,耐着性子解释:“你瞧,就像这样,放心吧,哥够长,绝对不会接触到!”   苏羽:……   嘴上占便宜不够,他还做出这么猥琐的动作?   苏羽全身的血液都朝脸部涌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小脸就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臭流氓,去死吧你。”抬手甩男人一个大逼斗,苏羽顾不得动作太大会拉扯到臀肉,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赤着脚咚咚咚的跑上楼,躲进卧室后“砰”的一下将房门反锁了。   郝樊一不小心,让人从跟前逃走了,扭头看自家媳妇跟个大马猴一样,连蹦带跳的窜上楼,男人忍不住摇头失笑。   就知道他的嘟蛋子已经没那么疼了,不然动作哪会这么灵活?   刚才又让喂饭,又趴着趴在沙发上痛的直哼哼,摆明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只是媳妇跑了,他的小老弟可怎么办?   就在郝樊束手无策之际,装在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男人掏出来一看,是自家媳妇打来的。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自己一旦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的,肯定是苏羽肆无忌惮的唾骂。   自家媳妇躲在卧室里,自以为安全了,估计是觉得刚才落荒而逃的模样太没出息,所以想电话骂他两句找回场子。   郝樊想了想,将身体后仰陷进沙发里,他按下接通键盘,随即把手机夹在耳朵跟肩膀之间。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很快响起自家媳妇暴躁的叫骂声,用词又脏又难听。   苏羽搜肠刮肚,将能想到的脏话全部输出一遍,他累得气喘吁吁,但男人却连一句反驳都没有。   “你怎么不吭声?无话可说了是不是?现在承认你是变态,我就放你一马,不再骂你了。”   话音落下,苏羽总算收到郝樊的回复。   “大宝,继续骂啊,哥还差一点就要到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撩人的魔力,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经常跟郝樊做羞羞的事的苏羽当然知道,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他居然……居然……   “郝樊,你个到处发情的畜生,说你是变态,都侮辱了变态,你……你没救了。”苏羽实在想不出比变态更过分的词,索性将电话掐断了。   郝樊:??   “喂,媳妇,大宝?”   男人眉头紧皱,轻叹一声后,无可奈何的把手缩了回来。   媳妇怎么在这时候挂断电话?他就差一点了,这不是折磨他吗?   郝樊没办法,起身走到三楼,来到卧室门口敲响房门:“大宝,给哥开一下门吧。”   听到动静,苏羽警惕的抓紧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朝门口放声呵斥:“你想的美,不开,没门,你滚蛋。”   吼完后,门口好像没什么动静了,苏羽等了一会儿,觉得男人应该放弃后离开了。   他伸出一条腿,小心翼翼翻身下床,踮脚朝门口走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   临进门前,苏羽停下脚步,将身体靠在门板上,竖起耳朵静静听着门外的声音。   悄无声息,应该是离开了。   走了就好,苏羽捂住胸口,长吁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动作利落的从阳台上翻进来,郝樊“哗啦”一下拉开阳台门,瞧自家媳妇一脸防贼的模样,哭笑不得道:“大宝,你干啥呢?”   男人的声音,从哪传来的?   苏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惊恐的回头望去,而此刻,郝樊已逼至身后,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苏羽吓坏了,两股颤颤,直接一个屁墩摔到地上。   而他嘟蛋子还没彻底消肿,接触地板后,苏羽的面色一变再变,又疼的从地上弹了起来。   郝樊趁此机会伸出手,将人抱了个满怀。   男人拿下巴亲昵的蹭了蹭苏羽柔软的发顶,笑的一脸蔫坏:“大宝,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那我可不能辜负你的心意,正合适今天你不用上学,哥也不用上班,咱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是我不想上学吗?是你非要给我请假。”提起这茬,苏羽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且他不上学是为了能在家好好养伤,不是为了陪男人白日宣淫的。   “别害羞了,让哥好好嘴一个。”郝樊把人放到床上,抓住自家媳妇的脚踝,拉开后抬高,将其压到苏羽的脑袋两侧。   不得不说,练舞的男孩子,身体的柔软度就是高,这样就不用担心依旧有点红肿的嘟蛋子触碰到床面了。   苏羽:??   狗男人好像听不懂人话?他是在害羞吗?他是在拒绝啊!   双腿被制住,苏羽只能用双手推搡男人的胸膛。   就好像那傲娇的宠物猫,它乐意了才会跟主人亲密互动两下,不乐意时,只会把脸用力的扭过去,然后拿爪子抵住主人的下巴,一脸嫌弃。   “郝樊,你给我死开。”   “什么?你让我使劲?”   苏羽:……   妈的,他间歇性耳聋的毛病又犯了是吧?   男人脸上的笑容愈发变态,直接利用体重优势镇压自家媳妇的反抗。   郝樊炽热的胸膛像小山般压下来,苏羽细竹竿一样的胳膊抖得跟蝴蝶振翅似的,压根抵挡不住男人的进攻,轻易被他得逞了。   苏羽一开始还在表演贞洁烈男,叽叽歪歪,扭扭捏捏,一个劲跟郝樊唱反调。   可在男人猛地拽开自己的休闲家居服,露出因经常健身而线条分明的胸肌时……   苏羽的眼睛瞬间发直,轻咳两声后,嘴馋的笑了,下一秒就将脸整个埋了进去。   大胸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像郝樊这样的罩杯,外加双开门宽肩,换成任何一个小基佬都拒绝不了。   就知道这家伙抵挡不住诱惑,郝樊眼底划过一道阴谋得逞的暗芒。   有了媳妇的配合,他再开动起来就省力多了,虽然心里刻意留意着,尽量不要触碰到苏羽娇贵的嘟蛋子,可兴奋起来,动作便难免会失控。   于是在一顿皮带炖肉后,苏羽的嘟蛋子又悲惨的受到篮子的连续拍打。   本来有些消肿的皮肉又红肿起来。   事后,苏羽撅着腚趴在被窝里,哭唧唧的控诉:“更疼了,说好的不会碰到,你不是够长吗?咋说话不算数呢?”   郝樊知道这件事自己并不占理,可跟自家媳妇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多少也学到点胡搅蛮缠的本事。   只见男人心虚的摸了把鼻尖,嘿笑着狡辩道:“长是够长,但哥觉(jiao)得吧,得够深才能让你也爽到。”   “你放屁。”苏羽用力拍打两下枕头,毫不留情揭穿郝樊的私心:“我的……很浅,你分明就是想让自己爽。”   郝樊:……   这家伙,蠢笨的小脑瓜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竟还不好忽悠了?   “行吧,都是哥的错,没控制住。”男人舔着一张脸承认了。   但苏羽看郝樊面上的神色,非但没有愧疚忏悔,还有些自鸣得意。   “郝樊,我觉得你有些过分了吧?从明天开始,我要住宿舍!”苏羽大吼着喊出一个对男人来说无比残酷的惩罚。   郝樊:??   “苏小羽,你是不是喝高了?说什么胡话呢?”   “我没有,我认真的,才不要跟你这个禽兽待一起。”男人太不知节制了,苏羽可不想自己老了以后出现什么不好意思跟医生坦白的健康问题。   虽然他每天坚持做凯格尔运动,可架不住男人也在每天不知疲惫的耕耘着。   老话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苏羽觉得这句老话就是在放屁,谁相信谁就倒大霉了。   “苏小羽,你玩真的?”男人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看我像在跟你开玩笑的吗?”苏羽绷着一张小脸,面色的神色分外严肃。   住宿舍?开玩笑,郝樊怎会允许自家媳妇同自己分居?   “大宝,我错了。”男人利索的翻身下床,膝盖直接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跪的无比丝滑。   苏羽:…… 第60章   “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又整这一出?”苏羽真是服了他了。   郝樊是不是知道这招好使?所以每次自己要跟他动真格的时候, 他跪的比谁都快。   明明是男人矮下了身子,苏羽却觉得自己被制裁了。   “大宝,你可不能住宿舍, 这么大的别墅留哥一个人, 晚上空荡荡的, 哥寂寞啊,你要不回来的话,那哥也搬去你宿舍住。”   苏羽:……   他还敢威胁人?   其实苏羽只是嘴上说说, 吓唬郝樊的。   住宿舍哪有住家里舒服啊?   在家里有男人一日三餐, 端茶倒水,揉肩捏腿的伺候着,他要住宿舍,这些活都得自己干。   苏羽被男人惯得肩不能提, 手不能扛, 现在离了郝樊,完全没有办法照顾好自己。   但男人却以为他是认真的, 所以要趁此机会好好拿捏一下。   “我也可以不住宿舍,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郝樊心头升腾起不妙的预感,总觉得这个条件没那么容易达成。   但为了平息媳妇的怒火, 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大宝, 什么条件啊?”   “你要克制一点, 从今天开始禁欲。”   “啊?”郝樊觉得天塌了,非常不能接受苏羽的条件:“媳妇,怎么又禁欲啊?”   “你太过分了, 我吃不消。”虽然承认起来有些丢脸, 但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苏羽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哪吃不消?我看你挺能吃啊!”郝樊挠了挠脑袋, 语气分外纳闷。   吃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嘛?吃完了就翻脸,自家媳妇咋是这样的人呢?   苏羽:……   还能不能好好沟通了?苏羽小脸一红。   男人咋这么烦人呢?说什么大实话,真讨人嫌。   苏羽无可反驳,只能用越发暴躁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心虚:“你到底同不同意?不同意的话,我明天就搬去住宿舍。”   郝樊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想同意也得同意啊,说吧,要让哥禁欲几天?”   “你说,禁欲几天合适?”苏羽也没想好,准备先听听男人的意见。   郝樊一听这话,耷拉着的眉毛重新扬了起来。   先瞄一眼自家媳妇的脸色,男人苍蝇搓手,小心翼翼的商量道:“大宝,禁欲一天怎么样?”   苏羽:……   “禁欲一天算什么禁欲?你拿我当傻子吗?”苏羽气得直咬牙。   他给男人机会了,郝樊若老老实实回答个十天或者一周,这事也就过去了。   奈何男人丝毫不当回事,还恶劣的戏耍他。   既如此的话,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苏羽怒火中烧,狠了狠心作出一个丧心病狂的决定:“禁欲一个月,就这么定了!”   郝樊:!!   “苏小羽,你丫魔怔了吧?咋不说禁欲一辈子呢?”听到这话,男人直接急眼了,“嗖”的一下直起膝盖,当即站了起来。   但他转念一想,还是不能跟自家媳妇硬碰硬,所以站了没一秒钟,郝樊又没出息的跪了下去。   “媳妇,你可怜可怜我吧。”郝樊开始卖惨:“哥白天上班,在公司当牛马,晚上回家伺候你,在家里当牛马,哥一天天累死累活的,就这么点兴趣爱好,你忍心给我掐了?”   苏羽:……   他管这种床上那点事叫兴趣爱好?谁家正经人培养这种兴趣爱好啊?   “你能不能要点脸?培养下正常的兴趣爱好,可以像我爸那样下下象棋,也可以像我妈那样跳跳广场舞。”   郝樊:……   让他去跳广场舞,自家媳妇认真的吗?   “媳妇,还能不能商量,你真要让哥禁欲一个月?”   “没得商量。”苏羽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了。   “行,一个月就一个月,哥做错了哥都认,我能起来了吗?”   苏羽:??   男人还问能不能起来,他到底在唱哪一出?自己怎么有点看不明白了?   苏羽糊里糊涂的顺着郝樊的话往下说:“你起来呗,又不是我让你跪着的。”   男人起身后两三下爬上床,伸手抱住自家媳妇,对着苏羽的小脸,狠狠吧唧两口。   苏羽胆战心惊的,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说禁欲一个月,男人轻易同意了?他不应该要死要活的跟自己讨价还价吗?   这家伙,肯定在憋什么坏!   然而苏羽很快知道男人在憋什么坏了。   接下来禁欲的日子里,男人每天下班后也不换家居服,而是依旧西装革履,皮鞋锃亮。   郝樊突然变的沉默寡言,偶尔会坐在沙发上捧着电脑处理工作,鼻子上架着银丝镜框,俨然一副衣冠禽兽的败类模样。   苏羽不管在餐桌上吃饭,还是坐沙发上看电视,目光都会不受控制的朝郝樊那边偷瞄两眼。   他最受不了男人这幅人渣模样。   心里像有上万只小虫在噬咬,痒的不得了,苏羽抿了抿嘴,绞尽脑汁寻找话题,想跟郝樊聊聊天:“哥,你还在忙工作吗?怎么不在公司处理完呢?”   郝樊的指腹在电脑的触摸板上左右滑动,成功将游戏里一只小怪击毙,随即他把屏幕切回繁琐的报表,抬头扫一眼自家媳妇后,又很快垂下眸子,声音冷淡的答复:“临时的。”   男人眉宇间透露出一股禁欲的韵味,眼神淡漠而深邃,身着笔挺的西装,一双大长腿随意的交叠在沙发上,整个人散发出强势的气场。   苏羽磨磨蹭蹭的凑上前,腆着一张脸跟郝樊套近乎,小手也摸摸搜搜的不老实,隔着西装马甲,在男人的腹肌上来回流连:“哥,什么时候忙完啊?想不想做点快乐的事呀?”   郝樊将电脑合上,再度垂眸瞥自家媳妇一眼,微微眯起眸子。   苏羽还以为男人忙完了,接下来按流程,是该跟自己打个啵了。   于是他直接跨坐到男人腿上,直起身子主动贴上去,顺便闭上眼睛。   结果等了许久,预想中的亲吻并没有到来,苏羽疑惑的睁开眼,就见男人好整以暇的望着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大宝,你这是干什么?”   苏羽:……   他这不明知故问吗?刻意羞辱自己是吧?   苏羽脸皮薄,不经逗,冷哼一声从男人身前退开了。   气的他坐到沙发上离郝樊最远的角落里,憋着一口恶气继续看电视。   然而男人的诡计并没有就此结束,在苏羽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时,刚健完身的郝樊,穿着紧身黑背心来到卧室,径直朝浴室走去。   身上黑色的布料都快被鼓胀的肌肉撑爆了,郝樊两条有力的臂膀暴露在外,胳膊上的纹身性感又充满野性,苏羽目送男人一路从房门口到浴室门口,直到男人关上浴室的房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哗啦啦”的水声随即响起,浴室的磨砂玻璃上,映照出男人修长有力的身躯。   那健美的双腿,比他的命都长,肌肉紧实的贴合在上面,仿佛是雕塑的艺术品。   宽肩窄腰,形成致命的倒三角,男人正往头发上打着洗发水,胳膊抬起来,一眼望去,是完美的黄金比例。   苏羽嘴馋的吞咽一声,憋屈的嘟起嘴。   什么嘛!这个心机男,他肯定故意的。   不就是因为自己让他禁欲一个月?所以怀恨在心,才想出这么缺德的法子报复自己。   这才禁欲第三天,苏羽人都被钓傻了,他刚才主动示好,就是想将禁欲的事一笔揭过,结果男人还不买账?   郝樊纯粹是给脸不要脸,按照苏羽的脾气,绝不会再示好第二遍,可是……   洗浴的水声戛然而止,郝樊推开浴室房门,他只在胯上系了条松散的浴袍,隐约可见最下侧腹肌的边缘,乃至线条蜿蜒性感的人鱼线。   男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出来。面上的表情冷淡散漫,头发还湿漉漉挂着水,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深邃。   苏羽的双手紧抓着被单,目光紧随男人一路来到床边。   郝樊简单擦拭干净自己后就躺到床上,两条大长腿肆意的交叠在一起,他枕着身后的靠枕,打开手机玩起了游戏。   苏羽一忍再忍,心底一番天人交战。   【小天使】:苏小羽,你要矜持,是你要男人禁欲一个月的,可不能打自己的脸。   【小恶魔】:男色当前,谁能把持得住?你并没有解除男人的禁欲,只让自己吃口好的罢了,所以不算打脸。   小天使没有小恶魔那样巧舌如簧,会蛊惑人心,气的冲上去撕扯小恶魔的小头发,却被阴险的小恶魔抄起三叉戟,狠狠的扎在胸口上。   【小天使】:啊!我死了!   说完“噗”的一下消失了,胜利的小恶魔挥舞着翅膀降落在苏羽的肩头上,拎着他的耳朵一通怂恿。   最终,好色的小恶魔战胜了纯情的小天使,而苏羽心底的欲望也战胜了理智。   于是他支撑起身体,摇头摆尾爬的到男人身边,伸出手抱住郝樊劲瘦的腰,然后仰头望向男人,一开口尾音都带着钩子:“老公,游戏好玩吗?”   察觉到自家媳妇的动作,郝樊玩游戏的动作一顿,他故意不去看,只冷淡的回了句:“好玩啊。”   不曾想,自家媳妇淫/笑一声,直接对着他放了个大招:“有我好玩吗?”   郝樊:…… 第61章   心脏失了节奏, 砰砰乱跳,喉结隐晦的上下翻滚一番,郝樊抓着手机的手指用力按压到泛白, 才勉强平复心头的躁动。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 刻意不去回答自家媳妇的问题, 将话题转移:“你不是让我培养个正常点的兴趣爱好吗?所以我闲着没事就打两把游戏。”   男人答非所问啊!   “哥,你真要这样吗?”白嫩的指腹在男人的腹肌上来回跳跃,苏羽眼角夹着抹狡黠, 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笑的像只狐狸。   郝樊还在尽力把持自己,努力装出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但再开口嗓音却明显粗重许多:“我还在禁欲期,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是吗?”苏羽抽掉他的手机丢一旁, 毫不留情揭穿男人的面具:“你不想的话, 为什么不敢看我?只要你看我一眼,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郝樊:……   小兔崽子, 来劲了是吧?从哪学来些乱七八糟的骚话?   有时候想想,真不怪他狗,是自家媳妇太浪了, 这他妈就算圣僧来了也把持不住啊!   不行, 不能再让他趴自己身上, 不然小兄弟待会儿又要站军姿了。   郝樊伸手把人扒拉开,翻过身背对着苏羽,顺手关掉床头灯, 声音冷漠道:“不早了, 睡吧。”   嘿!都给他台阶了,不赶紧抓住机会爬下来, 他还端上了?   苏羽被激起胜负欲,夜色中,他望着男人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暗芒。   郝樊闭上眼,可一双耳朵却保持着警醒,时刻听着周围的动静。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间内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装睡的男人眉头逐渐拧紧,额上的青筋突突跳动着,最后被逼无奈,只能“唰”的睁开眼。   郝樊猛的掀开身上的被子,认输般的垂眸望去。   苏羽忙活的气都喘不上来,额角沁出薄汗,恰好这时候,被子被掀开,新鲜的空气一股脑的涌进来。   他停下动作,抬眸望去,见男人此刻正目露凶光,通过被掀开的被子缝隙死死的盯着自己。   苏羽丝毫没在怕的,还火上浇油般,伸出嫣红的舌尖绕着嘴唇舔舐一周。   下一秒,一只大手突然兜头笼罩下来,直接把苏羽从被窝里捞出来,恶狠狠的压在身下。   “哥,你不会忘记你还在禁欲吧?”   总算把男人勾引的装不下去了,苏羽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嘴角都弄疼了。   这个时候当然要好好拿捏一下。   “苏小羽,哥有几天没碰你了,你要不想死在床上的话,现在把嘴给我闭上。”   “呵呵。”苏羽啧两下嘴,丝毫没把男人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你吓唬谁呢?”   “吓唬你?很快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吓唬你了。”说完,郝樊扬起被子,把他和自家媳妇一起罩住了。   他不想再逼逼了,真男人都是靠实际行动说话。   然而没一会儿的功夫,被子再度被人掀开。   郝樊垂眸望着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媳妇,恨铁不成钢道:“苏小羽,你那玩意控制不住是吧?这才哪到哪啊?”   苏羽:……   小脸一红,苏羽抬手堵住男人的嘴,忙不迭为自己辩解:“哥,我……我只是太舒服了,毕竟好几天没那个了,所以我才……有点快。”   “你可拉倒吧。”男人挥开自家媳妇用来堵他嘴巴的手,抬起一根手指凶巴巴的戳了戳苏羽的脑袋瓜,没好气的训斥道:“你要克制一下,懂吧?不然对身体没好处,别一上头啥都顾不得了,就想起飞,我可警告你啊,再敢没自制力,追追都给你剪掉。”   苏羽:……   这么吓人的吗?要把追追剪掉?   男人一次的时间,他总要来个两三次,苏羽也知道这样不好,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会学着克制一点,你别再说了。”苏羽没脸见人了,拽过一旁的被子盖到自己头上。   郝樊没办法,只能咬牙忍耐,等自家媳妇缓过这一阵再说。   若他这个时候强要,苏羽会很难受,一般自家媳妇不闯祸,不惹他生大气,郝樊都会把苏羽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不会在不应期折磨人。   但郝樊没想到,他等了一会儿,自家媳妇依旧蒙着被子没动静。   男人纳闷的扒开被子瞧一眼,不成想……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苏羽微张着小嘴流口水,小脸上还带着痴汉笑,一看就是刚经历过美事所以睡得格外香甜。   郝樊:……   好好好!这家伙真是个自私鬼,自己爽完就美美的睡了,忘了他家老爷们还被晾着呢?   郝樊这个火大呀!   我让你睡!   男人伸手擦掉自家媳妇嘴角的口水,然后借着口水的润滑,拿指腹用力摩擦苏羽微嘟的唇珠。   苏羽正做梦呢,梦到自己在吃帝王蟹,结果吃到一半,螃蟹突然活过来了,还一钳子夹住他的嘴唇。   妈呀,苏羽吓都吓死了,眉头紧皱起来,眼珠子在眼皮下左右打转,眼见着就要醒过来。   郝樊犹不解气,微微眯起眸子,将食指中指并拢,伸进苏羽嘴里,把他嫣红的舌尖拔出来,夹在两指间亵玩。   那帝王蟹太凶残了,不但夹他的嘴唇,还趁他不备,用另一只钳子夹他的舌头。   苏羽猛地惊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   夜色中,他见到身前好像有个朦胧的黑影,周身散发着幽幽戾气,苏羽惊的瞳孔骤缩,下意识就要尖叫一声,结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苏羽:??   他的舌头怎么不听使唤了?   “小混蛋,醒了啊?你睡之前就没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   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耳朵里,苏羽眨巴眨巴眼,怔愣半晌后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   可是,他现在已经满足了,不太想要了诶~   苏羽拍打郝樊的手臂,迫使男人缩回手,把舌头还给他。   重新夺回说话的权利,苏羽瞥男人一眼,眼珠子在眼眶内滴溜溜转动一圈,再开口说的话却让人十分火大:“那个……哥,你不要忘记你还在禁欲期。”   郝樊:……   他嘴馋的时候,禁欲期就可以直接作废,他吃饱后,这禁欲期便又生效了是吧?   合着自家媳妇拿他当棒棒用呢。   这小瘪犊子,良心大大的坏。   郝樊被自家媳妇气笑了:“苏小羽,这一天天的,要不是我眼睁睁看着你张嘴闭嘴,刚才那话,我都寻思是哪根肋巴说出来的。”   苏羽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挺不地道的,可他困了要睡觉,不太想配合。   “你都答应要禁欲的,得说到做到,要说话不算数,就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郝樊的声音更渗人了,胸膛起伏,从喉咙深处发出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听得苏羽头皮发麻。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他敢提起裤子不认账?自己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西装裤下命难逃。   “苏小羽,我看你丫就是□□。”郝樊一把将自家媳妇盖在身上的被子掀飞出去,两只大手掐住苏羽的腰,凶狠的将人拽到身下吃干抹净。   男人心里憋着气呢,刻意将时间拉长。   苏羽人都麻了,咬牙苦苦支撑,可还是在男人之前丢了魂。   “不行,达咩,中场休息,等会儿再战。”苏羽浑身汗津津的,忙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胡乱蹬踹着小腿想把男人踢远些。   殊不知,郝樊就等这一刻呢,好一报刚才被自家媳妇玩弄的仇恨。   “休息个屁,你给我老实点。”   男人丝毫不肯退开,贴的更紧了不说,动作间还带上明显的狠劲。   苏羽瞳孔巨颤,难受的直扑腾,用手指甲在郝樊的后背上,挠下一道又一道红印子。   “说,你错了没?”男人用低沉的嗓音刑讯逼供。   “哥,我错了,真错了,饶了我。”苏羽很没出息的服了软。   他聪明的很,可不会在这个时候跟郝樊唱反调,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小瘪犊子,下次还敢跟我耍磨磨丢吗?”   “不耍了,再也不耍了。”苏羽的身子弹起来,哭叫着跟男人道歉:“哥,我不敢了。”   听到这话,男人这才用力抱紧自家媳妇,结束了这场酷刑。   结果他刚从苏羽身前退开,后背上就被人拿枕头用力砸了两下,郝樊回眸望去,自家媳妇的身体还软绵绵的陷在被褥里,唯有一双眼睛目露凶光。   苏羽磨了磨后槽牙,跟男人秋后算账:“郝樊,你刚才挺横啊!”   郝樊:……   这会儿轮到男人认怂了,郝樊笑嘻嘻的为自己辩解:“媳妇,刚才那不是在兴头上吗?都是男人,理解一下呗。”   “我理解你个鬼。”苏羽伸脚就要踹他,结果小腿却在这时不争气的抽筋了。   “嘶,好疼,抽筋了,你赶紧给我揉一揉。”   “哪呢?”郝樊边紧张的询问位置,边忍不住嘴贱两句:“咋还能抽筋呢?瞅你脆弱的跟个瓷娃娃似的,都赶不上个好老娘们。”   “就小腿肚子,靠近脚踝的位置,让你揉就好好揉,能不能把嘴闭上?”苏羽不爱听他逼逼,说的净是自己不爱听的。   “行,哥不说了,是这不?”郝樊将手搭在自家媳妇的小腿上,边揉捏着边跟苏羽确认位置。   “嗯,就是这。”苏羽舒服了,重新把枕头抱进怀里,边享受边合上眼睛。   郝樊则是等到自家媳妇睡着,抽筋的小腿应该也缓过劲去了,这才停止揉捏,翻身上床,抱着苏羽沉沉的睡去。   大学专业课考试结束后,学校里没多久就安排放寒假了。   严格意义上讲,研究生是没有寒暑假的,但学校不再组织上大课,苏羽就没必要去图书馆自习,他在家里的书房一样可以学习。   H市的冬天并不冷,别墅里开着中央空调,就跟过春天一样。   男人去公司上班了,苏羽一个人搁家待着怪无聊的。   他一会儿陪郝大款出门遛遛弯,一会儿又把自己关书房里刷两套题,总算熬到男人快下班的时间。   苏羽想着,反正他也没事干,要不给男人准备个惊喜吧。   不如,今天的晚饭就由他负责好了。   说干就干,苏羽哼着小曲朝厨房走去,在未经郝樊的允许下,擅自踏入男人的地盘。   用力拉开双开门冰箱,苏羽摩挲着下巴,盯着里面满满当当的食材犯了愁。   晚饭做什么好呢?   要不下个面条。   可苏羽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下面条太简单了,没法体现他高超的厨艺,他好不容易做一回儿饭,必须挑战个高难度的。   苏羽拿出手机,打开软件,在搜索框里输入「晚饭」两个个字。   屏幕上“嗖嗖嗖”的跳出来好几条视频教程,苏羽一样一样的往下翻。   他看着各式各样的炒菜,撇了撇嘴,自觉没什么胃口。   主要是郝樊精通各式中餐,他一个新手肯定比不过,要不然今天搞个洋气的,做个西餐吧,就整个汉堡怎么样?   说干就干,要做汉堡,得先烤出几个松软的面包来。   苏羽按照视频教程,从橱柜里搬出面包机插上电,按照步骤一点点的操作着。   只是还不等他的面包出锅,别墅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男人急匆匆的回来了。   郝樊今天的工作强度非常大,连带着手下的员工都跟着怨声载道,他都是为了尽快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好早点回家陪媳妇。   结果刚进门,男人的鼻子动了动,随即震惊的瞪圆了眼,郝樊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大步流星的直奔厨房。   看到苏羽围着围裙站在厨房的灶台前,男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宝,你干啥呢?谁允许你进厨房的?”   “哥,你回来了?”苏羽惊喜的扭头望去,正要朝男人走去。   结果这时候,面包机发出叮的一声响,苏羽的脚步又被定在原地。   他心头一喜,忙在手上套上棉手套,准备将烤好的面包取出来,同时摆摆手把男人往外赶:“哥,你别在这站着碍事了,我的面包烤好了,这就拿出来给你尝尝。”   郝樊哪敢真的离开?只装模作样的倒退两步,眼睛依旧紧盯着自家媳妇,生怕他虎了吧唧的再把厨房给点了。   把面包从面包机里倒出来,表皮酥黄,香气扑鼻,瞅那卖相还挺不错,   苏羽瞬间骄傲起来,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谁说他是个厨房杀手?没有做饭天赋?这不是做的挺好吗?   “哥,快尝尝我的手艺。”苏羽兴冲冲的端着面包朝男人跑过去。   自家媳妇跑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郝樊都怕他把自己摔着,忙迈开腿迎合两步,临近跟前将人一把搂进怀里:“你说你跑啥呀?慢慢的走过来不行吗?”   “别废话了,快尝尝。”苏羽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男人震惊的神色,最好能再顺口夸他两句。   郝樊盯着盘子的面包犯了难,这囫囵的一整个,让他咋吃呀?   面对自家媳妇期盼的目光,郝樊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可他的指尖刚触碰到面包的表皮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这手感,怎么这么硬呢?   郝樊将面包整个抓手心里,暗戳戳的用力,想测试下它到底有多硬?   结果以他能把人脑瓜子拧开的手劲,愣是没能在面包上留下一个指印?   “我嘞个豆,大宝,你这蒸的啥馒头啊?是拿混凝土活的面吗?”   “什么馒头?这是面包!”他怎么这么土啊?苏羽气愤的跺了跺脚,纠正男人的用词。   “好好好,就算它是面包,你这是按照法棍的做法来制作的吗?”郝樊一手拎着面包,一手牵着自家媳妇,来到苏羽的零食柜前,从里面掏出一袋纸皮核桃。   男人撕开袋子,将核桃摆放在茶几上,然后抡起面包砸了下去。   只听“哐”的一声响,核桃皮刹那间四分五裂,连核桃肉都被砸呲了。   苏羽:……   郝樊:……   “你什么意思啊?不吃别霍霍,拿来我自己吃。”明明闻着挺香的,看着也挺有食欲,苏羽不信邪,想从男人手里抢过面包,亲自咬一口尝尝看。   郝樊哪能真让他抢过去?不然就凭自家媳妇那没轻没重的虎劲,一口下去,怕是门牙都得磕掉半个。   “你可拉倒吧,还你自己吃?咋滴,你是铁齿铜牙纪晓岚啊?”男人拍拍自家媳妇的嘟蛋子,好心的劝说道:“算了,媳妇,听哥一句劝,咱留着当锤子使吧,不得不说,我宝也是心灵手巧,要不咱干脆别学语言了,去学打铁吧,就你露这一手,保准其他学徒看了屁都不敢支棱一个,对你那是心服口服。”   苏羽:……   不会夸人别硬夸,信不信给你把嘴缝上? 第62章   苏羽从郝樊手中抢过小面包, 再次朝厨房走去。   他的汉堡包还没做完,得把小面包从中间切开,夹一片煎好的牛肉。   苏羽把面包放在案板上, 在一众刀具里挑挑拣拣, 最后筛出把趁心意的抓在手里, 虎虎生风的挥舞两下。   郝樊胆都要吓裂了,忙不迭冲上前,把刀具从自家媳妇手里夺过来:“我滴个祖宗, 你这一手螺旋手里剑搁哪学的?”   “干什么呀?还给我, 我的汉堡还没做完。”苏羽朝男人摊开手心,想把刀具要回来,结果下一秒,就被郝樊推搡着赶出厨房:“你要闲的没事上你姨姥姥家磨豆去, 让他妈好驴歇两天, 做啥汉堡啊?哥之前不是警告过你,厨房是哥地盘, 未经允许谢绝入内,这是你能干的活吗?”   “我好心好意帮你分担一下,你还嫌弃?”苏羽非常火大, 觉得男人不识好歹:“那我以后再也不做了, 你想吃我也不给你做。”   他觉得自己这么说, 男人应该后悔了吧,殊不知郝樊听后乐的都快蹦起来了:“敢情好,哥可谢谢你了, 以后都别进厨房, 说到做到啊!”   苏羽:……   把入侵者从自己的地盘赶出去,男人给自己套上围裙, 没一会儿功夫就整了四个菜出来。   苏羽坐在沙发上追了两集电视剧的功夫,郝樊就把一荤三素端上餐桌。   男人摘了身上的围裙,顺便扭头吆喝一句:“大宝,吃饭了。”   听到这话,苏羽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不紧不慢的坐到餐桌前,开始吃晚饭。   这么多年,男人做的饭,苏羽就没吃腻过。   郝樊做的饭就跟他这个人一样,跟哥过日子,永远都不会腻。   饭后,苏羽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拉过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哥,你摸摸我这小肚。”   闻言,郝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面带猥琐的凑上前,将耳朵贴到自家媳妇的肚脐眼上,兴奋的问道:“咋滴,大宝,是不是有了?”   不是,他脑子有病吧?   苏羽没好气的踹他一脚:“有个屁。”   原来没怀上呀?郝樊沮丧的退开,轻声嘟囔一句:“有屁你就放呗,咋还让我摸呢?”   苏羽:……   “我是让你摸一下我肚子上的赘肉,天天吃这么多,我都长胖了。”   “跟吃得多有啥关系?哥一个人顶你仨,也没见长胖啊,是你吃完了不运动,就知道撅个大腚往那一拍拍,屁活都不干,你不胖谁胖?”   一听这话,苏羽又来气了。   他瞎说什么大实话,怎么这么讨厌啊?   “你滚去健身吧,别在我跟前杵着,烦人!”苏羽摆摆手,像驱赶苍蝇一样驱赶男人。   郝樊本打算去健身的,一听这话,犟驴的劲上来了,瞬间决定不去了。   他同样坐进沙发里,故意恶心苏羽一样,伸手把人往怀里搂。   “哎呀,烦死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苏羽紧蹙着眉头,脸上挂着赤裸裸的嫌弃。   “不能,哥今天就粘你身上了。”郝樊就爱强迫自家媳妇,瞧他那一脸膈应却又推不开自己的小模样,真招人稀罕。   苏羽反抗无果,只能不情不愿被人搂进怀里,电视上继续播放起节目,他却没什么心思看,无聊之下,便想戏耍男人取乐。   绞着手指斟酌半晌,苏羽突然想到个好法子,他偷笑一声开了口:“哥,学校里有人追我。”   平地一声雷,把郝樊劈的外焦里嫩。   男人虎躯一震,眼珠子瞬间瞪圆了,再开口言语间裹挟着不加掩饰的暴躁:“谁啊?哪个不长眼的,不知道你有老公吗?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身高多少?学什么专业的?家住哪里?”   一连串问题抛出来,这刨根问底的,就差让人家把祖宗十八代都报上名来了。   “两个字的名字,大我三岁,算是我一个前辈吧。”苏羽笑的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故意把信息说的很含糊。   “啥,还大你三岁?他怎么好意思追你的?个臭不要脸的老登。”郝樊不分青红皂白,先把人劈头盖脸的骂一顿,敢觊觎他媳妇?是个老爷们都忍不了。   “其他信息呢?都说给我听听。”   “身高很出众,接近两米,学的是计算机与金融双专业,家住东北的。”   郝樊:……   男人反应过来了,合着自家媳妇在逗自己玩呢。   他没正事是吧?真是欠收拾。   郝樊一把将人压在身下,大手伸到自家媳妇的肋骨上,没好气的挠他痒痒肉:“不是小崽子你啥意思啊?搁那点谁呢?你直接念我身份证得了。”   “哈哈哈,就是你,臭不要脸的老登。”   “你还好意思说我?哥当初可是直男,还不是被你掰弯的,那家伙,跟哥搭个讪都含羞带怯的,一脸骚样,哥当年又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初哥,直接被你给钓成翘嘴了。”   郝樊是地地道道的东北爷们,又在B市上的大学,结交的同性朋友,要么虎背熊腰,要么膀大腰圆。   他第一次去南方城市,就遇到苏羽这么个小基佬,自此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男人还有这一款的?长得白白净净不说,身上也没啥臭男人味,周身散发着牛奶沐浴露的香气,直想让人扒掉他的衣服,光溜溜抱在怀里,从头到脚好好的闻一闻。   说起当年的事,郝樊笃定就是自家媳妇先勾引自己的。   可怜他没能把持住,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赔上后半辈子。   “你放屁,谁勾引你了?”男人忒会颠倒黑白,苏羽必须跟他好好理论理论:“是你跟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天天在我眼前刷存在感,我去上课能遇见你,去食堂能遇见你,就连去湖边散步都能遇见你。”   要不是男人长得太帅了,是gay圈天菜,苏羽的梦中情1。   就凭郝樊又是跟踪,又是装偶遇的,苏羽早把保安喊来了。   郝樊死鸭子嘴硬,打死不认:“那就是单纯的偶遇,你脑补过度了,怪不得后面就开始勾引我,原来是误会了。”   “我脑补?”苏羽抛出一个事实,狠狠打男人的脸:“你忘了你大晚上蹲我宿舍楼下?还被宿管叔叔当可疑人员盘问了吗?”   郝樊:……   这咋反驳呢?   男人抿紧唇沉默了,还没想好该怎么狡辩。   “怎么不吭声了?”苏羽可不会给他酝酿说辞的时间,拿胳膊肘子怒怼男人一下,催促道:“你说话啊!”   “哎呀,不吭声就是不愿意说,就是有事呗。”郝樊装不下去了:“不想提不想提的,你真破我防啊,统共那么点丢人事,你像挖祖坟似的往出挖干啥呐?”   “呵,编不下去了吧?承认了吧?”苏羽宛若斗胜的公鸡,双手往腰间一插。   能把男人怼的哑口无言,他可太牛逼了。   郝樊打嘴炮输了,却丝毫没放在心上。   毕竟拌嘴算什么本事?真男人都是真枪实弹的开炮。   “媳妇,你身上什么味啊?“男人话音一转,语调突然变得黏糊起来,低头往苏羽的脖颈间拱去:“是不是换沐浴露了啊?”   跟郝樊在一起这么久,一听男人这恶心巴拉的声音,苏羽就知道他脑子里肯定又在想什么糟糕的事情。   “你想换台?不行,我就要看这个节目。”苏羽边说着,边抬手推搡男人乱拱的脑袋。   自家媳妇没头没尾回这么一句?直接把郝樊整懵逼了。   男人怔愣了一会儿,以为是自家媳妇听岔了。   没关系,并不妨碍他继续占便宜:“那是换了洗发水吗?怎么甜滋滋的?”胸口不让埋,男人退而求其次,搂住苏羽的脑袋,对着自家媳妇飘逸的发丝,下流的嗅来嗅去。   “你想吃甜的?不行,我的棉花糖不分给你吃。”   郝樊:……   自家媳妇故意的吧?你说他存心使坏,他回答起问题来还一本正经的,只是吧……事事有回应,件件没着落。   “苏小羽,我问啥不重要,完全取决于你想回啥是吗?你这通已读乱回,是想给哥取暖吗?”   苏羽就是故意不跟他好好沟通,让男人的诡计无法得逞,但郝樊说什么取暖,反倒把他搞糊涂了。   “哥,取暖啥意思啊?”   “呦,耳朵又好使了?你说啥意思,瞅你就上火呗。”郝樊用力按压自家媳妇的后脑,想要跟苏羽打个啵。   这小嘴叭叭的,跟崩豆似的,净说些气人的话,是该好好修理一下。   苏羽不乐意,用力把脑袋朝后仰,试图跟郝樊拉开距离。   他什么毛病啊?一天不嘴能死吗?   苏羽抬起食指戳着男人的鼻尖,皱着眉头警告道:“你离我远点,小心我挠你啊,我可告诉你,我的速度非常快。”   郝樊冷笑一声,趁着自家媳妇逞威风之际,另一只手骤然出击,一把抓住苏羽的嘟蛋子,拢在掌心里用力揉捏两把。   “呀!”被偷袭了,苏羽惊叫一声,差点没从沙发上弹起来。   郝樊趁机取笑他:“你哪快呀?我看你叫的挺快。”   苏羽:…… 第63章   寒假过着过着, 就临近年关了。   以往过年的时候,为了照顾到两边老人的感受,郝樊跟苏羽都是坐飞机两地跑, 虽然辛苦一些, 但只要能看到亲人面上的笑容, 再辛苦都值得。   而今年还没到年关,苏羽他妈就给他打电话了。   吴美玉:“喂,儿子呀, 我跟你爸报名了过年期间的东南亚旅行, 准备去看看海,潜潜水,你今年就跟小郝回他老家去吧。”   苏羽:……   “妈,你跟我爸怎么想的啊?挑过年的时候出去旅行, 过年不应该一家人团聚吗?而且你们一把年纪了, 潜什么水啊?别玩这些刺激的项目行不行?”苏羽试图打消他妈这个荒唐的念头。   然而吴美玉不听他的:“你两三个月回家一次,团聚的够频繁了, 而且我跟你爸哪年纪大了?我们潜水都有专业教练的,不用你操心。”   他妈脾起也是犟,一般决定的事情, 从不听别人劝说。   苏羽没办法, 只能同意:“好的, 我知道了,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的,妈妈知道了, 对了, 你过年去人家那边,可不要当着小郝爸妈的面, 把小郝当奴才似的使唤,人家老两口把孩子拉扯这么大,一表人才又能力卓越,若看到被你呼来喝去的,还不得心疼死。”   吴美玉对苏羽不怎么放心,主要这次去亲家那边住的时间久,她怕苏羽装不了几天就原形毕露。   “唉呀,妈,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去玩吧。”苏羽嘟囔着抱怨一句。   自家老妈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男人腿脚勤快,就算去郝樊家,也用不着苏羽张嘴,男人就大包大揽的全干了。   而且哥老家那边的传统,就是男人干家务下厨房。   苏羽每次回去,都被他婆婆拉着坐进沙发里,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   而郝樊跟他爸郝强,一个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一个踢踏着拖鞋在客厅里拖地。   等男人下班回家,苏羽就把这件事告诉郝樊了:“哥,妈给我打电话,说过年要出去旅行,要我今年跟你回家。”   “好啊,不用两地奔波的话,哥就带你在东北认真玩上一玩。”   乐游无限的员工,都得感谢郝总的丈母娘。   正因为她过年出去旅游,苏羽便只需待在东北,又因不用两地奔波,郝樊便想把假期再凑长一些,带自家媳妇在老家好好放松一下。   所以乐游无限原本十八天的年假,又额外增加两天路程假,直接凑到二十天。   发邮件通知的当天,公司群直接炸了,郝总收到无数员工的倾情告白,男女不忌,老少皆有。   郝樊笑了笑没有一一回复。   但既然大家都高兴,他也不能扫兴,索性打开手机,在群里发了个六万块的手气红包。   不出意外,员工群内又是一波惊天动地的尖叫。   郝樊放下手机,直接给秘书小王通了个电话,要她订两张从H城飞东北的机票,然后又吩咐她在网上买点东西,最好这几天就能寄到别墅。   于是在准备回家前的这几天,苏羽陆陆续续总能收到一些包裹。   这天他将所有包裹聚集在一起,手里拎着把剪刀,准备逐一拆开。   “哥,你到底买什么了啊?怎么这么多?”   “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郝樊从厨房里探个头出来,匆忙说一句后,又立马缩了回去,他锅里炖了只大鹅,得时刻看着火候。   苏羽没办法,只能坐进沙发里,用剪刀绞开袋子,一样一样打开来看。   结果拆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军大衣,狗皮帽,红棉裤……   苏羽望着这堆东西,无语的翻个白眼:“哥,你买这些玩意干什么?”   “你说呢?忘记之前跟哥回家差点被冻成沙雕了?这次住的久,不提前准备好都没法出门,到时候一下飞机,咱就去最近的宾馆里换装备。”   “坐飞机拎这些东西多麻烦啊?咱就不能下飞机先让咱爸来接,然后再开车去商场里买装备吗?”   “浪费那时间干啥?再说了,飞机可以托运,有哥在,不用你出一份力气,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放心吧。”郝樊端着炖好的大鹅从厨房走出来,放到餐桌上,随即来到沙发旁,宠溺的揉了揉苏羽的脑袋。   苏羽无奈只能接受,但他还是想吐槽一句:“这棉裤就不能买个别的颜色吗?红的好丑。”   “傻孩子,红的才吉利,别挑三拣四了,赶紧过来吃饭,哥办事你别跟着瞎操心,都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既然男人这么说了,苏羽索性啥也不管了,当起甩手掌柜。   时间一晃,郝樊的公司放假了,他们第二天才走,因为不放心郝大款一只狗留在家里,便开车将它送去最近的宠物店寄养,选择入住的是豪华狗别墅,每天投喂的狗粮和零食也是皇家级别的。   将郝大款安置妥当后,第二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去机场赶飞机。   郝樊将两个偌大的行李箱塞进大G后备箱,毫不夸张的说,那行李箱的容积,就算把苏羽塞进去带走都没问题。   男人让秘书小王帮忙订的是商务舱,如果就他一个人,倒也无所谓,经济舱照样能坐。   主要是带着苏羽,可不能委屈了自家媳妇。   郝樊犹记得苏羽刚跟他在一起那年,他带人回家见父母,裤兜里没两个钢镚,飞机票买不起,只能买高铁票,结果连坐票都买不到,只能入购站票。   一路从H市站回东北,苏羽站的腿麻腰酸,也没跟他抱怨过一句,累了困了也只是搂着他的腰,趴在他怀里眯一会儿,那罪真不是人遭的,郝樊心疼都心疼死了。   眼下有钱了,别说商务舱了,若想奢侈一把,包机回家也不是不可以,主要目的还是要这一路上都舒舒服服的,免得破坏了回家的好心情。   “大宝,吃点水果,喝包奶,然后再睡一觉,大概不到三个小时就到了。”郝樊的位置就在苏羽隔壁,飞机起飞前还忍不住叮嘱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苏羽不走心的摆摆手,嫌男人啰嗦。   三小时还是很好打发的,苏羽玩玩手机,困了眯一会儿,等他一觉醒来,飞机就到站了。   苏羽抬手揉了揉眼睛,往窗外瞄一眼。   哇哦,下雪了。   “哥,哥,你快看,下雪了,好大好大的雪。”   乘客正在陆陆续续下机,苏羽平地一声吼,把周围人吓得不轻。   “大宝,下个雪而已,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别大惊小怪的。”郝樊在自家媳妇的嘟蛋子上拍一把,示意他小点声,同时朝周围乘客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俺家这位南方来的,多体谅一下。”   苏羽捂住嘴巴,不再出声,但一双眼睛依旧贪恋的盯着窗外雪景,心头难掩激动。   太美了,鹅毛大雪大气滂沱,跟江南的潺潺小溪属于完全不同风格的美。   可苏羽一下飞机,瞬间就觉得不美了,他冻得将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两条小腿颤颤巍巍。   “哥……哥,我好……好冷啊,不敢张嘴,怕牙齿……会冻掉。”   郝樊忙张开自己的大衣,把人搂进怀里,刚出机场就钻进出租车,朝最近的宾馆驶去。   从坐上车开始,男人就跟司机大叔唠起了嗑,一路唠到他们下车才恋恋不舍的中止话题。   这要放在以前,苏羽都会怀疑他们是不是认识,现在倒也习以为常了。   因为郝樊说过,东北不养内向的人,他们这的老爷们,走马路牙子上,跟道边的狗都能唠上两句。   走进宾馆的房间,郝樊将两大行李箱打开,把装在里面的衣服一股脑的倒出来。   除了军大衣狗皮帽之外,还有各种穿在里面的衬衣衬裤,雪地靴,棉手套……   “哥,有必要穿什么多吗?”苏羽看的头皮发麻,不敢相信这么多衣服待会都要包裹在自己身上。   “要不你少穿两件,出去站一会儿试试,看看会不会被冻成冰棍。”   苏羽又不傻,他才不出去试,刚下飞机那一会儿,迎面刮来的风,差点没把他的鼻子冻掉。   “可这要怎么穿啊?里三层外三层的!”苏羽拿起一件羽绒马甲,又郁闷的放下了,他都都不知道要先穿哪个,再套哪个?   “你看你着啥急?让哥一件一件的给你安排。”   将宾馆的空调开到最大,待温度升起来后,郝樊先将自家媳妇剥个精光,然后秋衣秋裤,毛衣毛裤,棉衣棉裤……   “哥,可以了吗?好紧啊,我快要喘不上来气了?”苏羽一张小脸卤通红,都快被包成粽子了。   “你也知道太紧了难受?那以后能不能也多放松一下,收缩的那么紧,哥的牛子都快被你夹断了。”郝樊边给自家媳妇穿羽绒马甲,边打开了话匣子,瞧他那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就好像嘴里说出的来的是很稀疏平常的话题。   苏羽:??   不是,本来聊得挺正经的,他怎么突然贴脸开大啊?   “你能不能别一天天的搞颜色,穿你的衣服,别逼我在你的老家扇你啊!”   听到这话,男人不服气的啧啧嘴。   不是刚才冻得哧哧哈哈,嘴都张不开的时候了,他现在又牛逼起来了。   郝樊刻意公报私仇,在给自家媳妇穿上羽绒服后,猛地将腰带收紧。   猝不及防间,苏羽就像是被主人突然抓到手心里把玩的仓鼠一般,发出叽的一声惨叫。   “你干嘛啊?想勒死我啊?”苏羽可记仇了,立马回甩男人俩个大逼斗。   一天不打浑身难受,真是贱的他。   挨了收拾后,男人明显老实多了,他将一件绿色的大袄撑开,披到自家媳妇身上:“来,最后再穿上军大衣,带上狗皮帽,围上围巾,大功告成。”   苏羽:……   面对宾馆房间里的镜子,苏羽笨拙的蹦跶两下,此刻的他圆滚滚的一团,跟个松花蛋似的。   本来清纯靓丽的好小伙,愣是被一层又一层棉衣,给裹成了小老头。   这下真不冷了,还忙活出了热汗。   苏羽将围巾扒到下巴处,露出半张白皙的小脸,呼呼的喘着粗气。   拾掇完自己媳妇,郝樊开始给自己换装备,他从小到大穿习惯了,因此行动起来特别快。   最后,换好装的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镜子前,苏羽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好蠢啊!像喜羊羊与灰太狼里,两颗来自古古怪界的蛋。   他是白蛋潇洒哥,男人是紫蛋黑大帅。   怪不得,东北人喜欢管长得矮的人叫小地缸,裹成这样,可不就跟个地缸一样一样的。   果然,中国的文化,都离不开象形文化。   “走吧,出去逛逛,今天下雪路不好走,咱爸还要晚点才能来接咱们。”   郝樊他爸妈现如今还住在农村的小平房里,不是没想过给他们在省会里买套大房子住,可老两口不乐意,嫌城市没有农村热闹,还能跟街坊四邻撸串哈啤酒,扭扭大秧歌,跳跳二人转。   走出宾馆,呼啸的冷风迎面吹来,呛进鼻孔里,感觉鼻涕都要被冻成冰碴子状的了。   苏羽忙将拉下去的围巾重新拉上,从对面望过来,只有一双眼睛还暴露在空气里,其他地方全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个中年发福的忍者。   他迈开腿,大步流星的往前走,雪地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大宝,你这走路姿势不对,来,哥教你在东北穿军大衣应该怎么走路。”说着,郝樊一把将苏羽拽到自己身边来。   “首先,把脑袋低下去。”男人压着自家媳妇的脑袋,强迫他低下头。   “其次,把背弓起来。”郝樊拍打两下苏羽的胸脯,示意他把胸含进去。   “最后,把手像这样插进另一只手的袖子里。”苏羽看男人教的认真,便也像模像样的学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你走两步,走两步试试。”   在郝樊一个劲的怂恿下,苏羽信了他的邪,缓缓的迈开腿,压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弓背塌腰罗圈腿,跟那上了年纪的小老太太似的。   男人就是故意逗自家媳妇玩的,他边努力憋笑,边掏出手机给苏羽录视频,然后发到家族群里,让他丢人丢到姨姥姥家去。   做完这一切,郝樊放声大笑起来,苏羽猛地扭头望去,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郝樊,你怎么这么贱?我要锤死你!”   苏羽追着男人满大街跑,结果男人腿长跑得快,还会打滑茬。   双腿一前一后,将身体略微后仰,出溜一下,滑出去老远,甩掉苏羽一大截。   苏羽也学着郝樊的样子,双腿一前一后,身体略微后仰,出溜——   啪叽!   他还没滑出半远,身体就因失去平衡,狠狠摔了个屁墩。   好在穿得多,再加上屁股上肉多,苏羽也没觉得疼,他双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没发挥好,他再来一次,苏羽吸取刚才的经验,这次尽量将重心前移。   出溜——啪叽!   结果又没把控好,重心太靠前,直接四仰八叉的栽进雪堆里。   等着苏羽再次从地上爬起来,身前的雪堆里赫然留下一个人的形状。   路过的行人都在捂嘴偷乐,男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尽情的嘲讽他:“瞅你那熊样,快放拉到吧,咱别再闹笑话了,大过年的,别再把门牙磕掉了。”   苏羽:……   郝樊笑的太过得意忘形,也就没注意,迎面一个雪球丢过来,“啪”的一下砸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受到撞击后,瞬间炸的四分五裂,又因男人嘴巴咧的太大,有部分雪花溅到了他的喉咙眼里。   郝樊:……   “苏小羽,想打雪仗是吧?你信不信哥能把你打哭?”郝樊边说着,边弯腰从地上捞起一把雪,团成了雪球。   “你敢,你要是打疼我,我就跟咱妈告状!”苏羽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跟男人叫嚣。   谁让男人每回跟他回娘家,都爱向吴美玉装可怜卖惨,苏羽也学会了,眼下来到郝樊的老家,男人表现不好,他就去找婆婆告状。   他婆婆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能一个人单挑十几个老爷们,在小的时候,就把村里光屁股一起玩的小老弟全揍哭了。   郝樊:……   “行,还把咱妈搬出来了,你个小垃圾,哥看你就是玩不起!”郝樊无奈将手里的雪团丢掉。   他本来也只想闹着玩,没打算动真格的,不然以他们老家打雪仗的方式,搞不好都能砸出脑震荡来。   “来,都来东北了,哥给你拍个照,发个朋友圈。”男人不知想到什么,又舔着一张脸笑眯眯的凑到苏羽跟前:“你就站在那棵树下吧,准备好了就比个茄子。”   苏羽被郝樊说的有些心动,屁颠屁颠跑到大树下,站好后举起剪刀手,笑的牙不见眼。   男人举着手机,在他身前走来走去,经常虚晃一枪,似是在寻找角度。   “大宝,准备好了吧?哥要拍了!”   听到这话,苏羽喜滋滋的点点头。   然而就在他点头后,男人突然抬腿,哐当一脚踹在树干上,存在树干上的积雪跟泄洪似的落下来,将树下的苏羽整个埋了进去。   郝樊趁此机会,咔嚓咔嚓猛按快门,一通抓拍,将苏羽的糗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记录下来。   “哈哈哈。“男人乐的呲俩大牙,指着此刻雪人一样的苏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个小损样,还敢拿雪球砸我,哥还治不了你吗?”   苏羽:…… 第64章   自打被树上掉下来的雪给埋了, 苏羽就跟被点穴了似的,站在原地迟迟没动静。   郝樊喊了两声,也不见自家媳妇搭理人, 整的他越来越心虚。   “媳妇, 别杵着不动了, 来接咱的车已经到了。”   听到这话,苏羽总算有反应了,他徐徐的抬起头盯着郝樊, 声音幽幽, 没头没脑问了句:“咱妈来了吗?”   “来了呀,咱爸喝多了,是咱妈开的车。”   “哪呢?”   男人朝街道两侧望了望,一辆黑色路虎适时出现在视野里, 挂的正是他熟悉的车牌。   郝樊兴奋的抬手一指:“那呢, 那不就是吗?”说完,男人朝车的方向用力挥舞起双臂。   路虎最终停在他们跟前, 车窗落下来,一中年妇女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来,正是郝樊的妈妈——王丽华。   “樊子, 小羽, 妈来接你们了, 等了多久啦?冷不冷啊?赶紧上车。”   郝樊正打算回话,这时,原本站在树下的苏羽却突然动了。   他猛地窜到车门前, 扒下脸上的围巾, 指着自己头上身上的积雪,委屈巴巴的哭诉:”妈, 郝樊他拿雪砸我,就打个雪仗,他一点都不让着我。”   郝樊:……   卧槽,自家媳妇也学会告状了?真是因果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闻言,王丽华的眼睛立马瞪圆了,凶神恶煞质问自家儿子:“樊子,这你干的好事?”   “呃……妈,我就闹着玩。”郝樊心虚的摸了把鼻子,藏在背后的手偷偷摸摸的拽了拽自家媳妇的衣角,摆明想求饶。   “哼。”苏羽喷了个响鼻,没好气的把衣角从男人手中抢回来,偏过头去压根不予理会。   郝樊:……   “你能不能有点爷们样?让着点小羽不行吗?一天天磕三个头放六个屁,你好事愣没坏事干得多,和你那损爹一样一样的,咋不嘎嘣瘟死?你们老郝家就没个好仁!”   王丽华噼里啪啦一通输出,喷的郝樊头都抬不起来。   “给小羽道歉,别逼我下去扇你嗷!”   自家老妈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别说郝樊一个了,就算把他爹郝强拎出来,他爷俩都不是对手。   男人被训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搂着苏羽做低伏小的赔罪:“大宝,我错了,原谅哥吧,哥让你打回来怎么样?你去捏个雪团,朝哥脑门上砸,哥保准一动不带动的。”   苏羽就想出口恶气,倒也不是非得报复回来。   瞧男人这低声下气的模样,他觉得气顺很多,索性不跟郝樊一般见识了。   “妈,爸没有来吗?”怎么没看到郝樊他爸郝强呢?苏羽纳闷的追问一句。   “可别提了,中午家里来了个你爸的好兄弟,他陪人家喝酒,结果自己喝高了,个没用的玩意。”说着,王丽华降下后座的车玻璃,努了努嘴嫌弃道:“你可瞅瞅他吧,满嘴酒气梦话连天,呼噜震天屁屎狼烟的,我王丽华当初怎么会看上他?”   顺着自家老妈指引的方向望去,郝樊被吓一跳。   只见他爹郝强一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明显还没醒酒。   车窗玻璃降下来后,冷风灌进车里,冻得他一个激灵醒过来,砸吧砸吧嘴笑的一脸痴呆。   “小樊,羽子,你俩回来了啊?”   苏羽:……   连名字都反过来喊,是真喝多了。   “唉呀妈,整几个菜啊喝成这样?爸,你不知道我们今天回家吗?咋还喝这么多?”   “知道,爸……没喝多,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兄弟来家里聚一聚,推脱……不了。”   “行了,你快继续睡吧。”这一张嘴,酒气都熏人。   郝樊拉开副驾驶,让自家媳妇坐进去,自己去后排,跟醉鬼老爸坐一块。   确认所有人的安全带都系牢了,王丽华一脚油门下去,车子朝农村老家驶去。   这一路上,王丽华边开车,边跟坐在自己身旁的苏羽唠嗑,大部分时间都是王丽华问,苏羽答。   别看苏羽跟郝樊在一起时,咋咋呼呼挺牛逼的,可他是典型的窝里横,一拎到家长面前就完蛋,说起话来支支吾吾,乖巧的像个鹌鹑。   车子七拐八拐进了村子,最终停在一栋红瓦白墙的小平房前。   门口趴着只大黄狗,看到车子停下后,兴奋了跑过来,围绕在车旁打转,将尾巴摇成电风扇。   “呀,胖虎,才多久没见,你又长膘了呀?”郝樊打开车门走下去,弯腰摸了摸胖虎的狗头。   这只狗是他第一次带苏羽回家见父母时,在路边的雪地里救下来的,那时郝樊手头拮据,没条件带它回H市,就放在老家由爸妈养着了。   胖虎跟郝樊卖完乖后,又跑到副驾驶旁跟苏羽亲热,它原地一个弹射起步,跳起来就要往苏羽怀里砸。   这家伙接近二十斤的体重,胖不说,肉还非常结实。   苏羽被他一脚爪蹬在胸口上,吃疼的弓起腰,腾腾腾的倒退几大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郝樊看到这一幕,赶忙冲过来,虎口卡住胖虎的狗头,把它摁在地上,指着鼻子教训道:“你下爪咋没轻没重的?他那小身板哪经得住你这一撞?下回可不许这样了哈!”   男人训完狗,回头查看自家媳妇的状况,将手放在苏羽的胸口轻轻揉捏两下:“大宝,有事没?疼不疼?是不是被它给撞岔气了?”   苏羽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顺便替胖虎说两句好话:“我没什么事,你别凶它了。“   男人这才松口气,抬脚轻踹胖虎的狗屁股:“下不为例啊!”   察觉到主人态度的转变,上一秒还将头贴在地上,只将屁股撅高,转着圈卖可怜的胖虎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跟在郝樊和苏羽的身后,大摇大摆的朝屋内走去。   苏羽的妈妈吴美玉在农村也有一套房子,她喜欢在院里种些花花草草,而王丽华则爱养些小动物,鸡鸭狗兔,都散养在屋后的院子里。   “小羽,外面冷,快去屋里坐,妈知道你们要回来,特地将炕烧的滚烫。”   “妈,我想先去喂兔子。”苏羽不急着进屋。他现在穿这么多,屋里热肯定要脱掉一部分,到时候若想出门又得重新穿,还不如趁着没脱将想干的事先干了。   “喂兔子是吧?行啊!樊子,你带小羽去吧。”王美华朝郝樊招招手。   “好嘞,妈。”男人拉起自家媳妇的手,推开一扇咯吱作响的木门,来到他家后院。   在这里,鸡鸭都是散养的,唯有兔子养在用砖沏的矮房子里。   “大宝,你站这等一下,哥去拿几个白菜帮子过来。”北方人都有这个传统,会在过冬前,拉一车白菜囤在厢屋里。   “好,哥,那你快点啊!”说实话,苏羽心头有点虚。   那一窝鸡见到有人来,还以为是来喂它们饲料的,接二连三从鸡窝里溜达出来,虽然知道它们的杀伤力并不大,可苏羽对这种尖嘴的生物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放心吧,哥三分钟后就回来。”郝樊说完就冲了出去,而在他离开后,一只鸡迈着老干部似的步伐,优哉游哉朝苏羽所在的方向缓缓逼近。   “你……你别过来啊!”苏羽不想招惹它,窝囊的朝一旁挪动脚跟。   但那只鸡性格比较凶,似看出来苏羽害怕它,非但没远离,还扑腾两下翅膀,飞到苏羽脚边。   苏羽被吓坏了,尖叫一声朝旁边跑去:“你滚开,离我远点。”   或许是苏羽突然间的移动,又或许是他发出的声音,导致鸡受惊后凶性大发,扑腾着翅膀飞起来,抬腿就往苏羽身上踹。   苏羽人都吓傻了,下意识背过身子,双手抱头,蹲进墙角里。   郝樊拎着白菜帮子回来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幕,自家媳妇没出息的面朝墙壁缩成一团,被只鸡一脚又一脚踹在后背上,米白的羽绒服上留下脏兮兮的脚爪印。   “大宝,没事吧?”男人扔掉手里的白菜,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前,弯腰一把抄住鸡脖子,把它拎到半空中。   “妈的,提溜个二五脑袋,你还来个小飞踹,谁给你的胆子敢动他?”郝樊掐着鸡脖子用力甩两下,没好气的将它丢出去,随即抬腿跟踢毽子一样把它踹飞了:“敬酒不吃你吃料酒,养不熟你我还煮不熟你吗?今天这把我让你落实到胃。”   骂完鸡,男人忙把自家媳妇扶起来,见苏羽吓得瑟瑟发抖,郝樊分外无奈:“你这么大个人,咋还能被个小鸡子给吓成这熊样?你揍我时候的本事呢?”   “哥……。”苏羽惊魂未定,抬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臂弯,瞳孔剧颤:“它的嘴巴好尖,我害怕。”   “别怕了,有哥在,哥给你出气,它敢欺负大宝,等着吧,今天晚上就炖了它,给你补补身子。”   “嗯!”苏羽狠狠点头,小肚鸡肠的记仇道:“拿它炖蘑菇,多放点花椒。”   “好,都听大宝的。”郝樊笑了笑,宠溺的揉一把自家媳妇的嘟蛋子,只是这隔着秋裤毛裤棉裤羽绒裤,手感跟以往只穿条短裤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男人惋惜的缩回手,从地上重新拎起白菜帮子塞到苏羽手心里,他护着自家媳妇朝旁边的矮房子走去:“走吧,咱喂兔子去,唉呀妈,你是不知道这玩意有多能生?妈最开始就买了一公一母两只,结果一个月生一窝,一窝十几只,再这样下去,得单独给它们买块地皮,盖新房子住了。” 第65章   房门打开, 数不清的兔子从草窝里窜出来,围在你脚边,眼巴巴的瞅着你手里的白菜帮子。   有黑的, 白的, 灰的, 花的,耳朵又长又软,毛茸茸的一团, 能把人萌化。   苏羽蹲在地上, 将手里的白菜帮子递到小兔子嘴边,乐此不疲的观看它们蠕动着三瓣嘴,将白菜帮子啃咬出一个又一个豁口。   喂完兔子,苏羽跟男人一起回了屋, 家里开着地暖, 热乎的不得了。   他们回房里,脱掉里三层外三层的束缚, 最后走出门时,身上只留了件红毛衣跟花棉裤。   北方人的身高普遍要比南方人出挑一些,连郝樊他妈王丽华的身高都不输给苏羽, 因此家里的炕也砌的特别高。   苏羽用双手把住炕沿, 脚丫子在地上用力蹬踹好几下, 尝试好几下都没能蹦上去。   郝樊端着零食走进来,就见自家媳妇背对着他,跟个猴似的, 撅着个大腚上蹿下跳。   男人把糖炒栗子和烤地瓜放到炕边的案桌上, 空出手来后,对自家媳妇的嘟蛋子“啪啪”狂甩两下。   “大宝, 干啥呢?你这是要给咱爸妈表演个绝活吗??   “哎呀,你别烦我,我刚才差点就要跳上去了!”   “你瞧,哥之前说啥来着,就你这两条小棒子腿,别说跳高跳远了,你连上炕都费劲。”说完,男人直接伸手托住自家媳妇的屁股,略一用力,就把苏羽给怼了上去。   可算上来了,苏羽跪着爬行到案桌前,直起身子捞一个烤红薯,拨掉外皮后,毫不客气就往嘴里塞。   “哥,我还要吃糖炒栗子,你给我剥。”苏羽使唤人习惯了,几乎是张嘴就来。   “哥知道,你等会滴,咱妈还备了几样零食,等我都端进来后再伺候你。”男人说完又推门出去了,没一会儿又端回来几样小零食。   糖葫芦,烤淀粉肠,瓜子,冻梨,烤玉米……   “哇,我要吃烤玉米,还要吃烤淀粉肠。”还不等郝樊走到跟前,苏羽就急吼吼的叫嚷起来,男人拿他没办法,只能加快脚下步伐。   苏羽一手抓一个,大嘴庞塞的往嘴里炫,好吃到想流泪。   “你少吃点,得会还得吃晚饭呢。”郝樊不赞同的叮嘱一句。   奈何苏羽压根不听他的,没好气的赏他个白眼:“你少管我!”说完,就又往嘴里塞一个裹着糖汁的草莓球。   管不听!郝樊索性不吭声了。   男人拿起一个冻梨,一口下去嗦了满嘴的甜汁,享受的喟叹一声。   在H市他就想这一口,眼下终于吃上了。   满足口腹之欲后,郝樊开始给自家媳妇剥栗子。   栗子肉剥出来又大又圆,香的不得了,大部分都送进自家媳妇的肚子里,只有偶尔剥出两个干瘪的,男人才会自己吃掉。   苏羽将大部分零食都尝了个遍,心里满足的不得了。   太幸福了吧?想起整个过年期间,他都能吃到这些美食,苏羽就美的直冒泡。   眼下只有一样,他没尝过,便是那冒着寒气的冻梨。   看男人吃的挺欢,这黑漆漆的梨子到底什么味啊?   苏羽嘴馋的抿抿唇。   他跟郝樊在一起挺多年了,每次跟男人回老家,郝樊都会带他将东北美食吃个遍,唯有这冻梨,他不管来几次都吃不上一口。   越是吃不到,心里越急的跟猫挠一样。   肯定很好吃吧?说不定是人间第一美味?他若不能尝上一口,这辈子岂不白活了?   苏羽瞄一眼男人,正在专心致志的剥栗子,眼珠子在眼眶内鸡贼的转动两圈,苏羽觉得这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紧张的屏住呼吸,他把小手藏在案桌边,偷偷摸摸探出去。   指尖已经能够感受到冻梨散发出的寒气,苏羽的小脸上难掩兴奋,眼见就要得逞了。   可就在这时,手背上突然挨了一下重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苏羽吃疼,“嗖”的一下将手缩回去,放在嘴边呼呼的对着气。   “你干嘛打我?”   “你说呢?”郝樊把手中的栗子往案桌上一拍,凶巴巴的板起了脸:“不长记性是吧?是不是又皮痒了?”   男人这副模样,苏羽还真有些打怵,但转念一想,这是在老家,他有王丽华撑腰,郝樊总不可能当着他妈的面抽自己皮带吧?   “你凶什么凶?别以为我怕了你,敢动我一下,我就跟妈说。”为了展示自己底气十足,苏羽站起身来跟男人叫嚣。   “跟妈说?你就是跟奶说也没用,吃一口试试?哥给你把腚打烂。”   一听这话,苏羽又“噗通”一下坐回去了,他也不想这么怂的,奈何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但是,他真的很想尝尝那冻梨是什么味的。   苏羽撇撇嘴,只能想其他法子,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俯跪在炕上,从自己这头,一路摇头晃脑的爬到男人那头,抬腿跨坐到郝樊身上,伸出手臂揽住男人的脖子。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哥,这冻梨是不是很好吃?我也想尝尝味道,你想想办法。”苏羽使劲摇晃男人的脖颈,郝樊的一身硬骨头,没两下就被摇软了。   大手搭上自家媳妇的后腰,略一用力就把人搂进怀里,郝樊拿他没办法:“怎么那么馋?非吃不可?”   “非吃不可,你给我想办法。”   男人轻叹一声做出让步:“那你等着吧,哥去给你放炉子上热一热。”   “啊?那不是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吃?可我现在就想吃。”苏羽任性的提要求。   他主要不希望郝樊把冻梨拿去热了,冻梨冻梨,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是冻着才好吃。   男人热过后,岂不成了普通的热梨汁?苏羽不要喝那个!其实就想让郝樊稍微通融一下,也不是非要嗦一口,哪怕只是舔一舔,或者含一滴也是好的。   “热一热能花费多少功夫?你跟哥耍心眼是不是?”男人冷笑一声,当面戳穿了苏羽的小算盘。   毕竟是自家媳妇,苏羽一撅屁股,郝樊就知道他想拉什么粑粑。   “我不管,我就要现在吃,你给我想办法。”既然都被揭穿了,苏羽索性也不扭捏了,心安理得的纠缠着男人。   “行吧,哥这就让你吃。”   郝樊竟然松口了?简直不可思议。   苏羽面露喜色,喜滋滋的长大嘴巴,瞪着俩无辜大眼,非常期待男人接下里的动作:“哥,快点吧,炫我嘴里。”   “靠,这么积极,吃哥牛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把嘴巴长这么大?”郝樊没好气的怼他一句。   苏羽:……   他不开车能死吗?   “你到底给不给我吃?”苏羽气的怒拍案桌。   郝樊只能如他所愿,伸手拎起一个冻梨,凑到苏羽嘴边。   鼻尖隐约能感受到冻梨冒出来的寒气,苏羽的眼睛越瞪越大,瞅准机会把舌头探了出去,准备先舔一口。   眼见舌尖就要接触到冻梨表皮上的冰霜,这时,男人却突然把冻梨拎到高处,苏羽跟着抻长脖子,尽最大努力伸长舌尖都够不着。   “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苏羽缩回舌头,愤愤不平的瞪郝樊一眼,男人该不会在耍自己玩吧?   郝樊没有回答自家媳妇的问题,而是直接把手里的冻梨塞自己嘴里,喀嚓一口下去,汁水流了满嘴。   “诶?不是说好了给我吃吗?”苏羽急眼了,结果他刚质问完,就被男人按住脑袋,堵住了嘴。   “唔……”猝不及防间,苏羽被吓了一跳,他想骂男人一句,喉咙眼却发不出任何音节,只能传出些破碎的呜咽。   滚烫又灵活的舌头闯进他的口腔里,肆意横行,裹挟住他的舌尖后用力的纠缠掳掠。   苏羽被亲的舌尖发麻,颤抖不已,感觉自己的气息、思维都被男人夺走了,身体软绵绵的扑倒在郝樊怀里。   眼瞅自家媳妇呼吸困难,一张小脸烧通红,男人适时停止进攻,给他时间喘息,同时贴近苏羽的耳畔笑着调戏他:“怎么样?好吃吗?够不够甜?还想不想再尝一尝?”   苏羽忙不迭的摇头,够了!他不想再吃了。   然而男人不放过他,郝樊嗦一口冻梨的汁水后吞下去,又朝苏羽的方向低下头,准备攫取自家媳妇的嘴唇。   苏羽吓坏了,扭头就要逃,却被男人揽住腰拉了回去。   郝樊笑的像个淫贼:“往哪跑啊?这可是哥的老家,你能跑哪去?乖乖从了我,哥继续喂你吃冻梨啊!”   说完,男人一个翻身把自家媳妇压在身下,强行拽开苏羽捂在嘴巴上的手,低下头去继续亲。   苏羽就像被狗摁在利爪下戏弄的小老鼠,他铆足了劲用力挣扎,却也只让自己的毛发变的凌乱不堪,压根无法对这坏狗造成丝毫伤害。   “哥……我不吃了,我再也不吃了,你好重,我喘不上气来了。”苏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身上压着一尊大山,身下躺着炕还烫他的屁股,苏羽热的直冒汗,挣扎无果后,只能哀哀求饶。   可郝樊亲的正上头,哪肯轻易放过他?   这小嘴咋这么好亲呢?唇珠肉嘟嘟的像果冻,唇瓣软绵绵的像棉花糖,可比冻梨甜多了!   “樊子,我锅里还做了些锅巴,你咋没拿给小羽吃?”恰巧这时,王丽华手里端着个盘子,推开门走进来。 第66章   郝樊亲的太忘我, 与自家媳妇交换津液,耳边都是咕啾咕啾的水声,所以压根没听到他妈说什么。   苏羽倒是听到了, 可又有什么用呢?他根本推不开身上的狗男人。   于是, 王丽华抬起头, 一打眼就看到自家儿子正逮着人家小羽往死里欺负。   接近两米的东北老爷们压在个南方小个子身上,这跟熊瞎子扑人有啥区别?   “唉呀妈,年轻就好。”王丽华赶忙捂住眼睛, 刚迈进屋的左脚还没落地就又缩了回去:“你们继续, 妈退下了。”说完,轻轻帮小两口关上房门。   郝樊:……   这次他倒听见了,可现在起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继续趴在自家媳妇身上装死。   苏羽:……   这下两边的妈妈, 都见识到他俩有多没羞没臊了?真是丢死人了。   都怪郝樊!不分时间场合的发情。   苏羽气炸了, 搂住男人的脖子,挺起身子来, 一口咬在郝樊的肩膀头子上。   “哎呦喂,可他妈痛死我了,苏小羽, 你狗病又犯了是吧?说咬人就咬人?”男人一个翻身滚到炕的另一边, 疼的拿手来回搓, 他扒开毛衣瞅一眼,肩头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牙印。   “你活该!”苏小羽丝毫不心疼郝樊,非但不道歉, 还恶语相向。   都怪这个狗男人!等会吃晚饭的时候,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丽华了!   “哎呀,都是一家人, 瞧见了就瞧见了呗。”郝樊觉得自家媳妇脸皮太薄,这样可不行,踏入社会后容易吃不开:“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咱这点小情调落妈眼里,都是小卡拉米,一抬腚就忘了。”   “你还敢说!”苏羽眼尾绯红,说着抬起了拳头,瞧那架势,好似郝樊再多说一句,就要被锤爆了。   “得得得!我不说了,我闭嘴行了吧?”郝樊认怂了,不跟自家媳妇辩论这个问题了。   苏羽身为个小老弟,养家糊口又用不上他,脸皮薄就薄点吧,反正家里有一个人吃得开就行了。   就在男人准备摸回去继续给自家媳妇剥栗子时,庭院里突然传来开门声。   郝樊跟苏羽齐齐扭过头去,透过窗户往外望。   有一男人推开他们家屋门走进来,左手拎了箱奶,右手拎了打酒,见到出门迎接的王丽华,毫不见外的开口唤人:“婶子,我听说樊子回来了?他在屋里不?我找他玩一会儿。”   “是刚子啊?樊子在家呢,你说你来找他玩,来就来呗,咋还带东西呢?”   “婶子,这都不值钱,你收下,我这就进屋了哈!”说着,王刚就把手里拎着的奶塞到王丽华手里。   “好啊,你去吧,屋里正合适备着零食,你们敞开了玩。”   “哥,这不是你那兄弟吗?”苏羽一见这人的长相就想起来了,是郝樊在邻村的一个发小。   这人也是个逗比,据说是因为郝樊上学时太优秀,王刚他妈总拿他跟郝樊相比,导致这家伙心里积了不少怨气。   天长日久下来就爆发了,他趁着郝樊放学,蹲在郝樊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想要揍郝樊一顿出出气。   不成想郝樊不光学习好,打架也不是盖的,王刚被反过来揍的鼻青脸肿。   但不打不相识,从那之后俩人的关系突然变铁,最后就处成好哥们了。   只是王刚上完高中就不念了,郝樊也去外地上大学,没办法时常见面,只能通过手机联系,再就是逢年过节见一面,好在感情并没有断。   这俩人一碰面可好玩了,斗嘴的时候段子频出,苏羽每次都乐的直不起腰。   “樊子,你回家过年咋不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啊!”王刚一进屋就打开了话匣子,接近一年没见,却丝毫不见生分。   “你个大忙人,哪能劳烦你啊?”郝樊从炕上跳下来,走过去跟王刚勾肩搭背:“今年过的咋样啊?”   “老样子,就那样呗。”说着,王刚把酒放炕上,抬手给了郝樊一拳:”来找你喝酒,聊聊天,好久没见了,想死兄弟了。”   说实话,就看郝樊跟兄弟们间的互动,他一点都不像是个基佬,简直直的不能再直了。   “呀,小羽也跟你回家过年了。”   “刚哥好!”王刚跟郝樊年纪相仿,都比苏羽大三岁,所以担得起苏羽的一声哥。   “小羽啊,我来找樊子小酌两杯,不多喝,可以吧?”他们东北老爷们都惧内,别看郝樊平日里在兄弟面前咋咋呼呼的,放到自家媳妇面前,那也是窝囊废一个,所以王刚得替他提前征询下苏羽的同意。   “刚哥,你们喝呗,我又没说啥!”苏羽捂嘴偷笑,这种被爱人哥们尊重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好嘞,感谢小羽的体谅。”王刚朝苏羽一抱拳,随即捞起一瓶啤酒塞到郝樊手心里:“行了,你媳妇同意了,来吧,吹一瓶,咱俩今天好好唠唠嗑。”   既然苏羽都点头了,郝樊也就不扭捏了,他直接把酒瓶子放到嘴边咬住,头轻轻一甩,就用牙齿扭开了酒盖子。   正合适王丽华准备了一些零食,可以充当下酒菜,他们能边吃边喝。   老爷们坐一块喝个酒,没啥可说的,就爱吹个牛逼。   苏羽就爱他们吹牛逼,眼睛瞪的大大的,边嗑瓜子边在一旁光明正大的旁听,已经做好憋笑的准备。   一开始聊得还算正常,无非是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发表一下人生感言,然而三瓶啤酒下肚后,话题逐渐跑偏了。   “樊子,我之前都没告诉你,你知道我高中辍学后干啥去了吗?”王刚跟郝樊一碰杯,神秘兮兮的开了口。   郝樊十分配合的将话题接下去:“你干啥去了呀?”   “说出来吓你一跳,我去混社会了。”   “啊?”郝樊夸张的惊叹一声:“那你咋混的?是不是没混好?”   “你懂个屁?城南城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我当年混的时候,身边小弟无数,像你这样的,想叫我一声刚哥,你都不配。”   “好好好,我还不配了?”郝樊摸一把脸,嫌弃道:“你装逼就装逼?喷口水干啥?唉呀妈,恶心死我了。”   “既然混的好,现在咋不继续混了呢?”   “哎!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我那天出去巡店,结果被对家带人砍了五百多刀!”   一开始,苏羽都差点信了他的邪,以为王刚说的是真话,毕竟有模有样的,如果编谎话的话,那他的态度未免太自信了。   直到这五百多刀脱口而出,苏羽才发现,是他天真了。   连郝樊都震惊了:“多少刀?刚子,你他妈拿兄弟我当傻子忽悠呢?”   “五百多刀,五百多刀!”王刚伸出五根手指凑到郝樊面前,信誓旦旦的重复着:“你他妈耳背啊?我都说是五百多刀!”   “啥玩意能砍你五百多刀?你对家是个绞肉机吧?那你当初被砍了应该给我打电话的。”   “我当时被砍傻了,没想起来给你打电话,不然凭咱俩的关系,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的!”   “你可拉倒吧,都被砍五百多刀了,还救个屁!我直接带饺子皮过去,就着你这现成的肉馅给我家大宝包饺子吃得了。”   王刚:……   苏羽噗的一下,差点没被自己嗑的瓜子给呛死。   “合着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信是吧?”王刚把酒杯一丢,摆明急眼了。   “我也想信啊,奈何我的智商不允许,这家伙扇乎的,不吹牛逼你那嘴能起皮咋滴?   王刚一看郝樊不买账,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你也吹啊。”   郝樊摆摆手婉拒了:“我就不吹了,年龄大了,肺活量达不到,不敢再猛吹了,而且你是个老光棍子,我不是啊,我有媳妇,我这张嘴还得留着晚上干正事呢。”   王刚:……   苏羽:……   这家伙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呢?是不是也喝多了?苏羽把脚丫从案桌底下探过去,没好气的踹他一脚。   郝樊摸了把鼻头嘿笑一声,朝自家媳妇眨巴两下眼权当赔罪了。   王刚被强塞一把狗粮,靠,这货从刚认识就这样,无形中的炫耀,让人怒火中烧。   上学时,郝樊学习好,王刚比不过。   他不是学习的料,便辍学去打工,跟着工队干装修,挣了几个逼子,还没来得及找郝樊炫耀,这家伙摇身一变,自己开公司当总裁了?他又比不过。   王刚赌了口气,抢先郝樊一步谈了个女朋友,结果又没来得及炫耀,这家伙直接飞国外领证了,而他的女朋友,谈了没两个月就告吹了,你说气不气人?   眼下郝樊跟小羽这些年感情还这么好,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王刚都快嫉妒死了。   “好好好,小丑竟是我自己,酒也喝完了,我回家睡觉去了,不耽误你俩晚上钻被窝。”   “诶?你没媳妇的话,打电话让你爸妈来接一下啊!”人都要走了,郝樊还不忘往王刚的伤口上撒两把盐。   “瞧不起谁呢?喝点马尿还用得着人接?”王刚走起路来腿脚都不听使唤了,还在红着脸逞强。   “媳妇,你在家等我一下,哥先把这个醉鬼安全送到家。”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苏羽不放心的叮嘱一句。   “收到,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郝樊朝自家媳妇敬了个礼,随即搀扶着他的好哥们,朝门外走去。 第67章   王刚家住邻村, 中间就隔几条街,送他回去倒也不费什么事。   只是醉鬼实在难缠,这才耽搁了一会儿。   等郝樊花费半个多小时后回到家, 苏羽盘腿坐在案桌前, 已经吃上晚饭了。   “爸, 妈,媳妇,你们吃饭咋不等我?”   “等你了呀, 你没回来。”往嘴里炫一口鸡肉, 正是今天白天攻击他的那一只,如今已被做成盘中餐。   这就是不知死活的下场,苏羽含一口鸡肉细嚼慢咽,瞥一眼男人继续道:“妈说你喝了很多酒, 应该饱了, 所以我们就先吃了。”   郝樊爬上炕,揽过自家媳妇的腰, 非要让苏羽坐他怀里:“那你还吃了那么多糖炒栗子呢?咋不说你也饱了呢?刚才出去一趟可冻死我了,手伸不出来,媳妇, 你喂我。”   “哎呀, 你干什么?”苏羽眼神慌乱, 眼睛一个劲的偷瞄坐在他对面吃饭的郝强和王丽华,脖颈偷偷的红了。   爸妈还在呢?他能不能收敛一点?是不是也喝多了?   “樊子,你有点人样行不行?别一天天的净整那狗事, 你还让不让人家小羽好好吃饭了?”他这儿子咋这么不要脸呢?自己跟他爸都是正儿八经的庄户人家, 他这没皮没脸的是随了谁?   “咋滴?羡慕了?”郝樊搂着自家媳妇,将胸膛紧贴在苏羽的后背上:“妈, 你不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吗?我小的时候咱一家三口吃饭,你跟我爸就这么贴着,还让我端茶送水的伺候着,现在因果循环,这一幕反过来了,你们老两口反而接受不了了?”   “别胡说八道,我跟你爸可不这样?”王丽华老脸一抹,抵死不认。   “爸,你说呢?”郝樊转而将问询的矛头对准郝强。   郝强吃一口粘豆包,边咀嚼边点头:“那时候年轻嘛,可以理解!”   “看吧,我爸都承认了,妈,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   “你爸承认了吗?”王丽华丝毫不慌,声音凉飕飕的反问一句,同时朝身旁的郝强凶狠的甩了个眼刀子。   郝强吓得连粘豆包都不敢吃了,立马改口:“没有的事,谁年轻的时候能干那事呢?樊子,你别造谣啊!”   郝樊:……   苏羽:……   可以看出郝强是郝樊的亲爹了,别看爷俩长的不像,但怕媳妇的窝囊样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行,不承认拉倒,哎呀,也不知道哪个老六说的,老婆养的好,招财又进宝,老婆宠成宝,全家没烦恼。”   “你个小瘪犊子,阴阳谁呢?”郝强被激了一句就沉不住气了,彻底暴露了自己。   “媳妇,你瞧吧,咱爸承认了,他跟我妈年轻时就这样,那咱俩这样就没啥可不好意思的了,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快,哥也想吃粘豆包,赶紧喂哥一口。”   苏羽真不想搭理他,可男人跟条大狗似的,在他的脖颈间拱来拱去。   爸妈还看着呢,苏羽没办法,只能抓起一个粘豆包,反手恶狠狠塞他嘴里:“赶紧吃吧,闭上你的嘴。”   本以为这样就能堵住郝樊的嘴,可苏羽失算了。   男人的嘴大到离谱,苏羽要好几口才能吃完的粘豆包,郝樊一整个塞嘴里都没噎着,蠕动着腮帮子游刃有余的咀嚼起来。   小两口在老两口面前尽情撒狗粮,主要是郝樊要撒,苏羽被逼无奈只能配合。   “爸,妈,我们吃饱了,晚饭辛苦你们收拾一下,我跟小羽先回房了。”   正合适自家媳妇还被他抱在怀里,郝樊说完,就着这个姿势站起身,大长腿一迈直接下了炕,端着自家媳妇以小儿把尿的姿势朝他们的婚房走去。   没错,他们虽是在国外领的证,但婚礼却是在国内国外都办了的。   为了表示对苏羽的重视,他妈还特意把老家的房间装修了一下,给他们做婚房。   只是以父母的眼光,婚房的装修风格真是一言难尽,简直和情趣酒店有的一拼。   “来吧,大宝,让哥好好嘴一个,今天还没亲够,王刚那小子就来了,拖着我跟他喝酒,真是耽误了我的正事。”   郝樊轻手轻脚将媳妇放炕上,长臂一伸,把窗帘“唰”的一下拉上,然后就跟个狗熊一样,往苏羽的身上扑。   要不是苏羽早有防备,一弯腰躲了过去,这一下要被男人扑实了,他再想挣脱出来几乎就不可能了。   “小美人,往哪躲啊?你这是要跟哥玩点情趣吗?是演哪一出呢?妲己戏纣王?还是褒姒戏周幽王?”   “郝樊,你他妈脑子里能装点正经的东西吗?”苏羽垫着脚蜷缩在墙角里,目光一个劲的往房门的地方瞟。   可惜房门被郝樊反锁了,他就算跑过去时不被男人抓住,那开锁的时候肯定也会被抓住。   “哥挺正经的啊?只是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嘛!”   他怎么这么多歪理?苏羽气的跳起来骂他:“你行的乐已经够多了,克制一点吧!”   “哪多了?又不是天天来,再说了,哥哪次没把你伺候上天?你可真是床上一张脸,床下一张脸啊?上床前装的像个贞洁烈男,上床后骚的滴答水,哎呦喂,那小嘴甜的,说爱死哥的牛子了……唔。”郝樊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墙角冲过来的苏羽抬手用力堵住了嘴。   男人就知道自家媳妇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他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为的就是把苏羽勾引过来,然后趁此机会一把抱住自家媳妇的腰。   郝樊将苏羽的上半身摁在炕上,对着那挺翘的嘟蛋子,耸腰顶撞两下,嘴里还贱兮兮的搭配音:“Duang~Duang~Duang~”   苏羽:……   拳头硬了,他真想锤死这个贱货!   “来,让老公裹两口扎扎。”说着,郝樊就要剥掉自家媳妇身上的毛衣,结果手刚伸出去又立马缩了回来,男人将手拎到半空中难捱的甩了甩:“唉呀妈,咱还电手呢?”   苏羽身上穿着毛衣毛裤,北方的天气又冷又干燥,毛线间互相摩擦很容易起静电。   没想到是穿在身上的衣服保护了自己,苏羽暗自欣喜,他以为男人会就此作罢,不曾想,郝樊犟驴的劲上来了,非要扒了他不可,哪怕被电的嗷嗷叫依旧不放弃。   “我还不信了。”郝樊好不容易把自家媳妇的毛衣脱掉,结果苏羽里面还有秋衣,下半身还有棉裤毛裤和秋裤,脚上还有棉袜毛袜加绒袜。   “啧!”男人不爽的砸吧两下嘴吐槽道:“你咋比苞米还难扒?算了,哥今天先放过你了。”   郝樊扒累了,再加上他们今天刚到家,又是赶飞机又是坐车又是跟兄弟喝酒的,男人也怕上交的公粮不够优质,所以还是修整一天,明晚再战。   苏羽逃过一劫,钻到男人怀里,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郝樊决定带自家媳妇去赶大集,因为临近年关了,得买点年货啥的。   东北农村的集市都很接地气,就是村里的一条街,期间每隔五天,街道两侧会聚集满小商小贩。   因为离家很近,所以他们没开车,郝樊从仓库里拎出辆小拖车,是他妈买洗衣粉时的赠品,用来赶集再合适不过了。   “走吧,大宝,把狗皮帽带上,外面挺冷的,别冻着了。”郝樊一只手拉着小拖车,另一只手牵起自家媳妇裹着棉手套的小手,走出门外。   路过村东头时,那里聚集了一窝老头老太太,郝樊乐呵呵的跟他们打招呼,让苏羽一起跟着喊爷爷奶奶。   打完招呼后,他们没再逗留,直接擦身而过。   而那窝老头老太太在郝樊和苏羽离开后,盯着小两口的背影开始嘁嘁喳喳的议论。   “哥,你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了?”苏羽没听清,但大概能猜到,不开心的撅起了嘴。   郝樊当初跟他在一起,压根没对任何人隐瞒,特别是刚带他回老家那一年,恨不得逢人就介绍,连他们村的狗都知道他带媳妇回来了。   可村里的老人并不都像郝樊的爸妈那样开明,对同性恋依旧抱有歧视。   “大宝,不用管他们说什么,老头老太太,没啥爱好,就爱嚼个舌根子,任凭他们说,咱不往心里去就是了,继续过咱们的日子。”郝樊拍拍自家媳妇的手背开解道:“可见面还是要客客气气的,咱不得罪他们,毕竟他们可是俺们村的情报机构,俺们村乱不乱,他们说了算。”   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依旧乐呵呵的,看样子那些老头老太太说的闲话,他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不得不说,郝樊的胸怀真比他要宽广太多了。   苏羽开始反思自己,这是不是就是他当不了攻的原因?因为心眼比针鼻还小。   过了村东头,没走几步路,就来到赶集的那条街,眼下人来人往的相当热闹。   苏羽只要跟在男人身后,保证自己不被人流挤丢就行,剩下不管是买对联,买福字,还是买灯笼,全由郝樊一手包办了。   爹系男友,这安全感真是绝了! 第68章   除了对联, 福字,灯笼外,郝樊还买了些生栗, 豆腐, 用来包年夜的饺子, 为过年守夜增添趣味性。   “大宝,走吧,咱回家, 哥全买完了。”说着, 郝樊抬起手来扯了扯苏羽的腮帮子,眉目含笑的戏弄他一句:“冷不冷啊?瞧你这小脸冻通红,跟个年娃娃似的。”   “啊?这就买完了?”苏羽还一分力气没出呢,就跟着男人从街这头溜达到那头, 又从街那头溜达回来了。   他手里举着郝樊给他买的烤冷面和炸地瓜饼, 吃的一张小嘴红彤彤的。   “对啊,买完了, 走吧,回家贴对联去,咱爸应该已经把浆糊煮好了。”   “好吧。”苏羽点点头同意了, 离开集市前, 又使唤男人给他买了份奥尔良味的炸鸡架。   回到家后, 苏羽拿出自己从集市上带回来的零食跟王丽华一起享用,而郝樊则和他爸郝强在院子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又是打扫卫生, 又是贴对联。   “小羽啊, 你跟樊子过日子,那家伙没欺负你吧?”   苏羽赶忙摇头, 替男人澄清:“没有的事,妈,哥待我可好了。”   王丽华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那就成,他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可得跟妈说,妈替你修理他。”   听到这话,苏羽的眼珠在眼眶里骨碌碌转动两圈,他突然放下手里的地瓜饼,凑到王丽华跟前,极小声的嘀咕道:“妈,哥虽然待我很好,但他有时候还是欺负我,我看爸就很听你的话,让往东不敢往西,妈,你教教我驭夫之术呗~”   “想知道啊?”王丽华神秘的笑了笑,吊足了苏羽的胃口。   “嗯嗯,想知道。”苏羽立马把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撒娇似的摇晃着王丽华的胳膊:“妈,你就教教我吧,我也想像你这么威风。”   别看苏羽经常在郝樊面前吆五喝六,耀武扬威,但他跟王丽华不一样,郝樊跟他爹郝强也不一样。   郝樊是宠老婆,苏羽一生气,他就装孙子。   郝强那才是真的怕老婆,王丽华一生气,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其实很简单,想让男人听话,你得有气场,压得住他,他自然就不敢在你面前造次了。”   “妈,什么是气场啊?”   苏羽继续刨根问底,王丽华倒也没丝毫不耐,将自己驭夫之术倾囊相授:“气场就是,你一定要把下巴壳给我抬起来,眼睛瞪起来,用鼻孔看着对方,嗷嗷狠。”   说完,王丽华挺起胸脯,梗起脖子,双臂叉在腰间。   本来福气满满的圆脸妇女,摆出这套动作后,面相立马凶狠起来。   “咋样?你就说恶不恶?小羽,你也做出这幅模样给吗看看。”   “好的,妈!”苏羽有样学样,模仿着王丽华的派头,将脖子架起来,胸脯挺出去,杏眼瞪的大大的:“妈,怎么样?恶不恶?”   嘶~王丽华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同样的模样,自己做出来就是个母老虎,苏羽做出来却这么可爱呢?想把他团在手里好好揉搓一番。   “妈?你怎么不说话啊?到底怎么样?”瞧王丽华愁眉不展的样子,苏羽心里越发没底。   “挺恶的,但你毕竟第一次拿出气场,以后要多锻炼,晓得吧?”   听到这话,苏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狠狠点头道:“知道了,妈!”   苏羽开心的不得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尝试一下,拿出妈教的气场,把郝樊镇住,让男人对自己言听计从。   恰巧这时候,郝强跟郝樊忙完了,父子俩抖了抖身上的冷气,走进门来。   这时候,王丽华身上的气场还没彻底卸去,郝强一打眼瞧见自家媳妇这幅模样,登时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怂的恨不得找个墙角猫进去:“媳妇,咋滴了?从集上买回来的东西不好吃?那不是我买的,是樊子买的,跟我没关系,你可别拿我撒气啊!”   苏羽看到这一幕,心头窃喜。   气场果然就是驭夫之术,妈可是将毕生绝学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了,苏羽迫不及待的试验一番。   于是他跳下炕,将穿着棉袜的脚伸进毛绒拖鞋里,端出刚才的派头,朝男人气势汹汹的杀过去。   郝樊一回头就见自家媳妇朝自己走来,两只胳膊端在身前,探着脑袋撅着腚,那走路姿势跟要去干架的汤姆猫似的。   唉呀妈,咋这么招人稀罕呢?   苏羽还期待郝樊会跟他爹郝强一样吓得肝胆俱裂,结果下一秒,就被男人一把抱住,后背压到炕上,苏羽见男人将嘴唇撅的老高,对着他的脸,吧唧吧唧一通亲,啵的苏羽眼都睁不开。   “哥就出去忙了一会儿,刚回来你就朝我撒娇?是不是离了哥活不了?真拿你没办法。”郝樊将自家媳妇拎起来搂在怀里,拿着下巴在苏羽的小脸上亲昵的蹭来蹭去。   苏羽:……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苏羽被亲的满脸口水,一脸的生无可恋。   王丽华跟郝强整齐划一的扭过头去,捂着眼不好意思再看。   这小两口太开放了,亲热起来也不知道避人。   郝樊亲完脸不够,还想再接个吻,结果刚把头埋下去,自家媳妇迎面一个大逼斗抽过来:“你干什么?没完了是吧?滚犊子。”   “打得好!”王丽华呱唧呱唧鼓掌,为苏羽甩他儿子的大嘴巴子一个劲的叫好。   要是郝强敢这么没羞没臊,早被他揍出狗叫声了。   郝樊捂着脸,疼的直抽气:“妈,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   “你活该!”王丽华毫不心疼,个大老爷们挨两下揍能咋滴?皮糙肉厚的跟个熊瞎子似的。   “苏小羽,你个狐媚子,给我妈灌什么迷魂汤了?”郝樊藏在自家媳妇身后的手,没好气的抓一把苏羽的嘟蛋子。   苏羽红着脸辩解:“我没有!”   “你没有的话,妈咋会向着你?”   “妈都说了,是你活该。”   郝樊:……   好好好,他算看明白了,这婆婆和男媳俩一个鼻孔出气,嫁到他们郝家就是来欺负他爷俩的,这个时候可不能孤军奋战,得联合受压迫的一方共同起义。   “爸,你看见了吧?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哪还有咱爷俩说话的份,此时不反,更待何时?”郝樊将目光投向一旁沉默不语,尽量降低存在感的郝强。   冷不丁被点名,郝强连忙摆手:“我……我可不敢,要反你自己反,我可没这种心思。”郝强缩着脖子,第一时间跑到王丽华面前,朝自家媳妇表忠心。   郝樊:……   猪队友啊!活该被压迫。   就在郝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时,他的耳朵也被自家媳妇用力拎了起来,苏羽凉飕飕的声音传进耳朵:“你想怎么反啊?”   “开玩笑的。”没有队友,孤军奋战就是死路一条,郝樊赶忙装孙子保命,笑眯眯的跟苏羽打哈哈:“媳妇,哥就是没屁闲搁楞嗓子,你是不是认真了?咋这么不经逗呢?”   “我让你搁楞。”苏羽咬牙瞪他,抬腿就踹,郝樊眼疾手快的一个踮脚后仰躲过去,然后就被自家媳妇撵的满屋子乱窜,最后还是苏羽没力气了,郝樊主动凑上前挨了两下打,这事才勉强翻篇。   时间一晃来到年三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盘腿坐在炕上包饺子。   郝强负责揉面,王丽华负责擀饺子皮,郝樊负责包馅,苏羽则负责将男人包好的饺子整齐的摆放到簸箕上。   单手揣着下巴,苏羽无聊至极,伸手戳了戳郝樊的侧腰,催促道:“哥,你快点包啊,我都没得摆了!”   男人手上沾有面粉,无奈之下只能用臂弯揽过苏羽的脖子,弯腰亲了亲自家媳妇的发顶:“你想催死哥啊?没得摆你就玩一会儿,听话。”   “好吧。”苏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他掏出手机,边刷小视频边干活。   每当遇到搞笑的就把手机凑男人面前,分享给郝樊一起看,然后乐的捂着肚皮仰倒在男人肩膀上。   在东北农村,年味还是很浓的,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会凑在一起吃饺子,看新春联欢晚会。   苏羽盘腿坐在炕上,手里端着筷子,深吸一口气憋住,把自己一张小脸渡通红。   他铆足了劲,非要从饺子里吃出个钢镚不可,图个来年的好彩头。   “热气腾腾的饺子来喽。”郝樊父子俩每人手里端两盆饺子,还有一碟糖醋,摆放到案桌上。   “别愣着了,开吃吧。”   话音刚落下,苏羽忙从自己面前的小碗里夹个饺子出来,放到嘴边吹凉后,迫不及待的塞嘴里。   结果一口咬下去,是纯粹的肉馅,没其他东西夹在里面,苏羽不服输,继续吃第二个。   “媳妇,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瞧他狼吞虎咽的,郝樊都怕他噎着。   “你别管我,吃你的。”苏羽毫不听劝,又将第二个饺子塞嘴里。   他刚才仔细观察过,这个饺子圆滚滚的,胖的不像话,里面肯定藏硬币了。   苏羽自信满满的咬下去,油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却又是囫囵的肉馅。   而就在这时,身边的男人突然“嘶”的倒抽一口凉气,皱着眉捂住腮帮子。   紧接着男人低下头去,从嘴里吐出枚一角的硬币。   苏羽:……   他煞费苦心想拔得头筹,结果却被男人领先了。   妈一共包了八枚硬币在饺子里,被郝樊吃出来一个,就还剩七个,他得加把劲了。   苏羽哐哐的往嘴里扒,结果吃了一碗多的饺子,撑的小肚浑圆,也只吃出来两个栗子,一块豆腐。   反观男人那边,跟个提款机似的,硬币一个接一个往外吐,统共八枚钢镚,全被他一人吃出来了。   “不好意思,看来咱家还得靠我赚钱!”男人笑了笑,颇有些自得的炫耀着。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因为努力半晌,一个硬币都没吃出来,苏羽怨气冲天:“一锅饺子你一人吃半锅,谁能吃得过你啊?活爹!”   “你咋这么小心眼呢?哥赚钱还不是给你花?你个小老弟吃钱干什么?吃几个栗子豆腐出来不挺好?多福多寿的。”   “哼!”就会说好听的哄自己开心,小老弟咋不能赚钱了?   苏羽想反驳一句,一张嘴却打出个响亮的饱嗝。   郝樊笑的更欢了,搂过自家媳妇,伸手帮他揉搓两下撑到紧绷的肚皮:“行了,别气了,你要想吃钱,改天让妈重新包一锅饺子,每个里面都塞钢镚进去,让你吃个痛快。”   “这不一样。”苏羽并不买账,小声的抱怨着。   咋还哄不好了?郝樊只能拿出杀手锏,板起脸来吓唬他:“行了,再叽叽歪歪的,哥要嘴你了。”   一听这话,苏羽立马抿紧唇不吭声了,忙不迭的转移话题,他伸脚踹了踹男人的大腿根:“哥,联欢晚会要开始了,你去把电视打开。”   “好咧,那你跟爸妈先看着,哥把碗筷送回厨房,就陪你回来看电视。”说着,郝樊端着碗筷跳下炕,路过电视机前时顺手按下开关,并调到新春晚会的频道。   没一会儿功夫,男人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些解馋的花生瓜子还有老一辈爱吃的酥糖高粱饴。   郝樊重新爬上炕,枕在自家媳妇的大腿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小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新春晚会要播放到晚上十二点,最后的节目是唱一首难忘今宵,用这首歌欢迎新一年的到来。   但郝樊等不到那个节目了,他有自己的打算。   在还不到十二点的时候,就半拖半拽的拉着自家媳妇回婚房:“媳妇,快点的,要举行仪式了,再磨叽就赶不上了。”   他怎么又整这一出,每年都这样?苏羽真是烦死他了。   “到底什么仪式啊?说出来给妈听听呗~”王丽华盯着小两口的背影,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这怎么说得出口啊?苏羽支吾半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哎呀,妈,你就别问了,咋啥都好奇呢?跟我爸继续看电视吧。”说着,郝樊弯腰把自家媳妇扛上肩头,任凭苏羽如何扑腾都不撒手,闪身进了婚房并顺手将房门锁死。   把苏羽放到炕上,郝樊拽住衣摆略一用力就脱掉了身上的毛衣,退一下自家媳妇的后背督促道:“媳妇,别愣着了,赶紧脱吧。”   苏羽:……   “哥,咱能不能不要这样?”苏羽的耳根臊通红,自打跟郝樊在一起,他在每年的最后一天简直受尽屈辱。   “别磨叽啊!你自己不脱,待会也是哥给你脱,仪式感必须要有,往年都这么干,不延续下去不吉利。”   “那等你七老八十的,硬不起来了,还怎么延续下去?”苏羽牙尖嘴利的反驳一句。   郝樊:……   “小嘴又欠亲了是吧?快点脱,不然哥抽你的嘟蛋子,抽的你吱哇乱叫,让爸妈都听到。”   苏羽:……   没办法,苏羽只能慢吞吞的脱衣服。   像他一身反骨,以往肯定反抗过,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两三次后苏羽就学乖了。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因为衣服太难扒,一直从十一点半忙活到接近十二点。   小两口光溜溜的躺进被窝里,郝樊将手臂撑在自家媳妇的脑袋上方,俯下头去跟苏羽接吻。   咕啾咕啾的水声在耳边响起,苏羽害羞的紧闭双眼,郝樊却大睁着眸子,一方面可以看清自家媳妇迷离的样子,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分出部分精力,盯着床头的闹钟。   难忘今宵的歌声透过房门,从客厅传扬进耳朵里,闹钟也开始倒计时。   郝樊松开自家媳妇被吮到湿漉漉的嘴唇,俯下身去贴着苏羽的耳畔,沉声道:“大宝,准备好了吗?”   苏羽哪好意思回答啊?白他一眼后,难为情的偏过头去。   倒计时还在继续。   ”5,4……3,2,1”   最后一秒到来之际,窗外的天边炸开绚丽的烟花。   郝樊的眉头舒展开,舒爽的喟叹一声,脱口而出话又土又俗,却自以为很押韵:“夫妻是一体,年年不分离。”   听男人说这话,苏羽尬的脚趾蜷缩到一起。   还好这囧事只有天知地知,郝樊知,自己知,不然苏羽真要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窗外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却远不及郝樊在他耳边的低语清晰:“大宝,新年快乐,你放心,只要哥还提的动刀,动得了腰,这种快乐,每年只多不少。”   “谁要这种快乐了?你咋这么不要脸呢?”苏羽气死了,抬手挠他的脸。   “诶?明天还要出门拜年走亲戚了?你挠我,万一给我破了相咋整?哥还咋出去见人?”郝樊抓住自家媳妇的手,与其十指相扣,动作不停,笑嘻嘻的问道:“大宝,你是不是觉得哥太帅了,放出去很没安全感啊?   “你……个猥琐下流的老流氓,除了我,谁……愿意跟你好?”   “是是是,我猥琐,我下流,我是老流氓,没人愿意跟我好,那好不容易娶着个盘条亮顺的媳妇,更不能撒手了,你说,你跟不跟哥好一辈子?”   苏羽咬紧唇珠不松口,红着眼尾怒瞪他。   “好,不说话是吧,大刑伺候。”说着,男人面色一狠,周身肌肉都绷紧了。   苏羽快要散架了,最终还是他招架不住,率先服了软:“我跟你好,跟……你好一辈子行了吧?”   “这语气咋还不情不愿的呢?给我好好说。”郝樊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继续严刑逼供。   苏羽将嘴唇咬的青白,眼底蓄满屈辱的泪水,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说,我爱哥了,我要跟哥好一辈子。”   “这还差不多。”男人收敛攻势,俯下身去,贴着自己媳妇的耳畔缱绻低语:“哥也爱你,哥伺候你一辈子。”   男人委实可恶,但说出口的情话太动人,动作也拿捏得当,苏羽再大的怨气都被冲散了,浑身酥麻。   窗外鞭炮声如激昂的交响乐,苏羽的心跳犹如擂鼓,他伸手揽住郝樊的脖子,主动吻上男人的唇,暧昧的轻喃道:“嗯,要跟哥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