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过!忘不掉!前男友强宠入怀》作者:温舒舒   【双男主+久别重逢+破镜重圆+极致拉扯+豪门总裁+深情恋爱脑+双洁+HE】   “我有办法让他听话。”   “我还是他,你选一个吧。”   沈确被人按在昏暗的酒吧包厢里遇见了分开五年的前男友。   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的重逢,却不想现实如此狼狈。   —   “沈确,一切都是假的是吗?”   “是,对...”不起。   五年前的一场背叛,翟闻深被迫出国。   再回来时,拿着沈确母亲的救命药强迫他,用他自己换药。   “这一次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   —   沈确以为翟闻深只是为了折磨羞辱他。   翟闻深以为沈确是被迫和不愿的。   可爱是藏不住的,它在眼睛里,在沉默中,在每一次呼吸的间隙。   翟闻深将人抵在墙角,“沈确,欠债是要还的。五年多少个日日夜夜你自己算。”   爱伴随着皮肤上的指甲印加深……   —   一场爱与救赎的双向奔赴。   大雾散去,我爱你人尽皆知。    第1章 “他还是我,你选一个吧!”   翟闻深看着背抵着门的沈确,眸光幽深,声线微冷,   “脱吧。”   ————   一个小时前。   “放开我!”   酒吧的vlP包厢里,黑色的皮质沙发上,一个身形清瘦的男人被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按住了肩膀。   他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身上被酒染湿的白衬衫在挣扎中挣开了一颗扣子,锁骨处白皙的皮肤在包厢错落灯光打照射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白与黑,美丽与破碎,倔强与桎梏。   都令人欲壑难填。   坐在另一边的男人,挺着啤酒肚,摇着红酒杯,油腻的目光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沈确,丝毫不掩饰目光中赤裸的欲望。   沈确的手被困住,也知道自已摆脱不开身旁的两个保镖,他停了动作。   油腻男搓了搓嘴唇走上前,推了一杯酒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早说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个人,对床伴很大方的,睡完了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沈确抬眸,清冷的眸子里看不见情绪,“放开,我喝。”   “这就对了嘛!”油腻男挥了挥手示意保镖。   保镖闪到一边。   沈确将被扯开的领口往上拉了一下,伸手去拿那杯酒。   油腻男笑意猥琐地给自已空了的酒杯重新斟酒,准备和眼前的美人碰个杯。   下一秒,酒瓶炸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热的液体混着酒水顺着额头缓缓流下。   沈确砸完人就迅速地起身往门外跑。   两个保镖围到油腻男身边,“王总,你没事吧。”   王国成摸了下额头,看着手上沾着的鲜红血迹,瞳仁也像是跟着烧了起来,他赤目怒斥:“还不快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两个保镖应声出门。   沈确从包厢里出来,急匆匆地往楼梯的方向跑,撞上迎面走过来的人。   抬眸,四目相对,瞳孔震颤。   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无数次重逢场景的幻想。   沈确呼吸停滞,胸腔里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僵住了。   男人眼底的眸色,从惊转冷,沈确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理智回拢,他低下头,准备从边上绕开,身后追上来的保镖却已经先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砸了我们老板还想跑?以为我们吃素的吗?”   动作比意识快了一步,反应过来时,沈确已经抓住了翟闻深的手腕,紧紧攥着他袖口的衣衫。   翟闻深垂眸晲了一眼被扯皱的袖口,对上沈确的眼眸,幽深如潭的眸子里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沈确看过去却觉得冷,遍体生寒的冷。   身后的保镖用力的扯着他,他说不出口,可是他看向翟闻深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知道翟闻深看得懂。   可翟闻深什么也没有说,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被那两个保镖带走。   沈确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他在期望什么?翟闻深怎么可能帮一个背叛过、伤害过他的人呢?   沈确被强行带回了包厢,两个保镖摁着他的肩膀,王国成拎着酒瓶走过来,眸底染着戏谑和疯狂,“上面的嘴这么不愿意喝,等会我喂你下面的?”   沈确瞪着他,在他靠近的时候,吐了口唾沫在他脸上。   “艹!”王国成扬着酒瓶子就要砸下去。   门开了。   “住手。”   “谁他妈敢坏老子好...”王国成望过去,话卡住了,立马又换上了笑容,“翟总!齐助理下午回复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翟闻深没回话,他迈步走到沈确身边,盯着那两个押着他的保镖,又眸光沉沉地看向王国成。   王国成面露尴尬,“让翟总看笑话了,不听话我准备教训一下的,放开吧。”   两个保镖刚松开手,沈确的腰间又横上了一只手臂,轻轻用力,就将他带进了怀里,温热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略带笑意的目光从他脸上轻轻扫过,“王总,我也喜欢这样的,你割个爱?”   王国成谄笑,“哪里的话,翟总能看得上,是他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就是人有点不听话,你瞅瞅我这头顶,还挂着彩呢!”   翟闻深勾唇,唇畔是浅笑,隔着烟雾缭绕,沈确却看不见他眼底半分笑意。   “我有办法,让他听话。”   ......   沈确被翟闻深带到了酒店的套房。   进了房间,沈确挣脱开翟闻深紧攥着他手腕的手,“你带我来这干吗?”   翟闻深的一只手撑在门板上,一只手撩开他额前的碎发,额头处被遮住的红痕露出来。   翟闻深微微掀起眼皮,“撞的?还是被打的?”   沈确视线微颤,拂开他的手,没回答他的话,只是说:“你起开。”   翟闻深被拂开的手重新落在沈确衬衫的衣领上,上面的酒迹尚未干涸,湿漉漉的贴着他的锁骨,呼吸间,锁骨的弧度愈发明显。   在领口即将被扯开时,沈确先一步攥住了衣襟,“翟闻深,谢谢你救我,我该走了。”   翟闻深松开手,轻笑,“终于舍得喊我的名字了,可是天下哪有不求回报的付出呢?”   沈确的心狠狠一紧,“那你想要什么?”   翟闻深看着他的目光带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来了酒店,你说我想要什么?”   沈确瞳孔瞠大,抬眸间是惊,是颤,眸底深处漫上来的情绪像是能将他吞没。   翟闻深却笑着,将他的心往深渊深处拖,“王国成应该还在前面的酒吧没走,他还是我,你选一个吧!”   沈确满腔情绪翻涌,压着眼眶的酸涩,半天才找回自已的心跳。   他转身,压下门把手,开门。   “沈确!”翟闻深嗓音里夹着难掩的愤怒,“你当真选他也不选我?”   沈确的手顿住,他可以忍受陌生人的伤害和强迫,却会被翟闻深的一点恶意扎的满心漏风。   翟闻深掩下情绪,依旧淡淡开口:“那sct呢?心脏病的新药,你应该听过吧?”(药是作者胡诌的,大家不要深究啦!)   沈确转过身,手紧了又紧,“它快要上市了。”   翟闻深坐到床上,双手撑着床垫,“我也可以让它永远上不了市。”   沈确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他将推开了一条缝的门重新关上。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翟闻深的声音带着冷意:“脱吧。” 第2章 “我有说你可以走吗?”   沈确的手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手指停在那,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身体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血液似乎缓缓升温,脑子里像蒙了一层雾霾,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   “王国成那种人,酒里肯定是放了东西了。”   从在包厢里看见王国成和沈确被酒染湿的衣衫时,翟闻深就知道了。   四肢多了几分无力感,燥热的感觉不断往下涌,沈确回想着,他只是在被抓进包厢的时候被灌了酒,因为他的不配合,那酒洒了大半,王国成才让保镖按住他。   就那么一点酒,怎么会?   沈确强撑着,不,他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和翟闻深...,五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不想...   翟闻深似乎没了耐心,他大步上前,拽着沈确的胳膊将人扯到床前,摔在了床上。   “嗯...”   灼热   的皮肤与带着凉意的床铺触上,沈确压抑着轻哼了一声。   压住的尾调像是带着钩子,往男人的耳中钻去。   翟闻深欺身上床,压着他,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已,“又不是没睡过,你这副样子给谁看?”   沈确的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脸色泛红,眉眼间染上几分破碎,“翟闻深...”   只是一声名字,男人彻底失了控。   翟闻深吻住他被咬的充血的唇瓣,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   沈确额前的发尖微湿,翟闻深轻抚他的脸颊,沙哑的嗓音夹着满溢的情欲,“喊我。”   沈确压着嗓音紧紧咬着唇。   翟闻深眸色渐深。   下一秒   ......   ......   房间里的灯关掉了,可窗帘没拉,月光就那么洋洋洒洒地落进来。   沈确艰难地翻过身,借着月光看着这个躺在他身侧的男人。   五年了,脸上的少年气褪去,五官更硬朗,也更成熟了。   他伸出手指落在他的眉眼处,还未触上,又收了手。他没资格贪恋什么,这个男人也不可能再给他温柔。   五年前,是他让翟闻深在家族斗争中失利,被迫出国。   他永远记得那天早上,翟闻深给他打的最后一个电话。   “是吗?都是假的?”   他说“是”,那声对不起还没说完,翟闻深便挂了电话。   从此,那个像光一样温暖的人,再也不属于他了。   睡已经睡完了,他似乎没有什么留在这的理由。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腰突然被手臂圈住。   “我有说你可以走吗?”低哑的声音透着凉意。   人从床边被捞回来,沈确转过身看着他,眸光对上,刺得生疼。   突然的,他就不想要那些理智了。   他摁住翟闻深的肩膀,吻了上去,“不走,那就做吧。”   他知道翟闻深在报复他,那就让这报复来的更猛烈些吧。   痛一点,更痛一点。   他的心里似乎也能好受一点。   翟闻深翻身拿回主动权,沈确趴在床上,手落在枕头上,被男人十指紧扣死死压住。   翟闻深吻着他的脖颈、耳垂,直到手臂穿过腋下搂住他。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意识朦胧的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痛,睁开眼,昨天晚上和他翻云覆雨的男人此时已经在床前穿衣服。   沈确侧头,床头柜上放着一盒药。他撑着手臂坐起身,一动,扯着浑身都叫嚣着疼痛。   他把药盒拿过来,药还没上市,包装和说明书都很简单。   母亲的心脏病常年吃药治疗,即使不是专业人员,他也知道翟闻深没骗他。   翟闻深穿好衣服,戴好手表准备离开,衣角被人从身后扯住了。   他指尖微颤,眼底一抹痛色划过,再回身时,已经恢复冰凉的神色,唇畔勾着玩味的弧度,“怎么?还没满足?”   沈确另一只手紧握着,喉结滚了又滚才开口:“这药只够一个星期的。”   “一个星期,不够你找到我的床在哪吗?”   翟闻深心里顿生烦躁,扔下这句话就出了房间。   想想他也真是可笑,五年前,沈确为了药跟他睡,现在还是为了药跟他睡。   翟闻深走了,沈确坐在那发呆了好一会。   手里的药像是十分烫手,却又不得不握住。   他收拾好从房间出来,门口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在门口等他,“沈先生你好,我是翟总的助理齐越,翟总让我送你。”   “不用。”沈确现在不想搭理任何人,就想自已一个人待着。   齐越不卑不亢,“沈先生不好意思,翟总说让我送你,我就必须送你。”   “那我不走了,麻烦你再给我续一天房。”   “砰——”   门被关上了。   齐越望着被摔上的门板,有些懵。   刚刚翟总也是这么摔车门的。   不愧是他老板看上的人,这脾气和他老板有的一拼。   齐越开始为自已担忧,以后他要伺候两个这么大脾气的,想想就可怕。   齐越也不敢耽搁,立马给翟闻深打去电话汇报情况。   “那你就给他续,顺便让酒店把一日三餐都送上去。”   翟闻深心中郁闷,不知道沈确的消息烦躁,知道了还是烦躁。   齐越很快就把房间续好了,并且敲门把早餐送了过来,“沈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你还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   沈确接过名片道了声谢。   他打电话跟公司请了一天假,挂完电话他觉得脑袋有些沉。   昨天晚上他几乎是昏过去的,倒也没觉得,现在看那大床上,乱七八糟,星星点点的,是没法睡了。   好在那因为碍事被翟闻深扔到地上的被子是干净的,他扯过被子窝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身上一会冷一会热的,试了试额头,他应该是发烧了。   沈确拿出手机,外卖叫了退烧药。   齐越回到公司的时候,总裁办的气压持续飘低,好几个部门负责人在总裁办里等他。   “出什么大事了这是?”   小秘书凑上去,“齐特助,今天早上递上去的所有策划、报告、方案,没有一个通过的,现在已经没人赶进翟总的办公室了,都在等你回来去送。”   齐越:“......”   他是什么大冤种?   齐越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总裁办公室,总裁看见他似乎眼前一亮,齐越麻痹自已:一定是他看错了。   “他在酒店里睡下了?”   齐越点点头。   “他还说什么了吗?”   齐越摇摇头。   翟闻深眉头蹙起,“东西放下,你出去吧。”   齐越走之前问了下王国成的事,“翟总,那和王总的合作...”   “先正常走合作流程吧!给点甜头,不然现在他一定会到处乱说话。后面多关注下他公司的内部情况,能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齐越应下,出去。   没多久又回来了,“翟总,沈先生叫了个外卖,退烧药。”   齐越走了之后,翟闻深喃喃自语了半天:“退烧药...”   纠结了一会,他给时逾白拨了电话过去,“男人做完了之后会发烧吗?”   时遇白差点一口豆浆喷出来,“你说什么?”   “你开荤了?”   翟闻深:“......”   “你终于大彻大悟,决定不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翟闻深:“......”   时逾白越说越兴奋,“我的天!这可是比赌赢了球赛还要高兴的事情,值得开瓶好酒庆祝一下。”   “人呢?不带给我看看吗?哥们给你把把关。”   “我这眼睛一扫,是人是鬼,有没有花花肠子都能给你探出来。”   翟闻深一直没说话,时逾白叨叨了半天突然觉得不对劲。   “该不会...就是沈确那棵歪脖子树吧?” 第3章 “你别把自己玩进去!”   翟闻深无语中透着几分着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时逾白恍惚了一下,“噢!你说发烧是吧?”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时逾白的声音突然炸开,“我的天!你还内*了!”   翟闻深揉了揉太阳穴,这人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不说正事我挂了。”   “哎哎哎,别挂。”时逾白的语气正经了些,“这种情况啊,清理的不及时就容易发烧,如果比较激烈,再有些许撕裂什么的,还有可能发炎。”   翟闻深蹙眉,“清洗?”   时逾白压着八卦的心,“你这种活了二十八年也就两次的人,不懂也正常。发烧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吃点退烧药,后面受伤了的话,最好再塞点消炎栓,涂点药,歇个一两天就好了。”   翟闻深听了时逾白的话,在回想昨天晚上他究竟有没有让沈确受伤。   时逾白见翟闻深不说话,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烧起来,“现在正事说完了,你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真是沈确啊?你们俩什么情况?你找的他还是他找的你?”   “挂了。”电话里响起冰冷的两个字,然后电话就被挂了。   时逾白:“......”   这要不是他兄弟,他真想打人。   中午,翟闻深在公司开完会就来了酒店,路上让齐越去药店买了点药。   齐越这辈子也没这么尴尬过,他从药店出来的时候,收银的小姐姐还追出来看,看见了门口的迈巴赫,激动得不得了,把她的同事一起喊出来看。   齐越发誓,他再也不来这家店了。   翟闻深进了房间沈确都没有察觉到,他裹着被子在沙发上,烧得迷迷糊糊的,身上全是汗。   茶几上的水杯已经空了,边上还放着被吃掉了一粒的退烧药。   翟闻深放轻脚步走过去,沈确脸色苍白,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他手背探上去,试了试沈确的额头,确实很烫。   他的手刚要离开,被沈确握住了,沈确抬眸,发现来人是他又松开了。   翟闻深给他倒了杯热水,他喝了。   喝完水,翟闻深掀开被子就开始扒他的裤子。   沈确踹了他一脚,虚弱地瞪着他,“翟闻深!你干什么?一个星期还没到。”   他特意强调了一个星期,翟闻深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给你塞药,不然你真坏了,我玩什么。”   “滚!”   沈确推开他就要起身,翟闻深扯着他的裤子不放手。   “沈确,你跟我硬刚什么?昨天晚上我什么地方没碰过?”   沈确昨天被压了一晚上,现在还烧着,根本没什么力气跟翟闻深反抗,他握住翟闻深的手腕,语气软了几分,“我现在烧得难受,你去卫生间弄点水来给我擦擦吧。”   “等着。”   翟闻深松开手进了卫生间。   过了一会,他端着热水拿着毛巾出来。   沙发上的人没了。   房间的门开着。   时逾白拎着手提袋晃悠悠地走进来,看着端着水的翟闻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打量了一圈房间。   “齐越的嘴可真难撬,我磨了半天才打听到你在这。人呢?还金屋藏娇舍不得给我看呐?你这端着水干嘛呢?该不会没忍住又来了一次吧?我跟你说,刚开始的时候,要节制一点...”   “滚。”   翟闻深不露声色地吐出一个字,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   时逾白跟在后面追了出去,“我还专门给你带了药,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上了个厕所回来的齐越看着这个场景有点懵。   “齐越,你可真够可以的。”翟闻深的话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齐越看着翟闻深往电梯去的身影,眼里三分迷茫,七分不安,他目光转向时逾白求解惑。   时逾白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奖金没了。”   齐越:“!!!”   他就上了个厕所而已!发生了什么?   翟闻深直接去了地下车库,齐越坐上驾驶座也不敢多说话,怯怯地问了句:“翟总,去哪?”   后车厢的门被拉开,时逾白坐了上来,“我刚追出去帮你看了,打车走的,车牌号我都记住了,你要不要追过去?”   翟闻深嗓音冷沉,“齐越,回公司。”   “得!”时逾白把手里的手提袋往他那一扔,“我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翟闻深把手提袋折好放到了一边,“虽然没用上,还是谢了。”   “总算说了句人话。”时逾白的手指在腿上敲啊敲,敲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闻深你跟我说实话,你回山城不会就是为了沈确吧?都城那一个分公司还不够吗?跑山城来折腾什么?”   翟闻深抬眸望向窗外,“昨天之前,我没想找他。”   时逾白扯了扯嘴角,“你看我信么?五年了啊,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放不下的?如果不是他和你那个弟弟一起设计你,你至于在国外吃这么多年苦吗?”   翟闻深眸色沉沉,“我拿药威胁的他。”   时逾白笑了下,像是看破了一切,“你想说什么?说你在报复他是吗?”   “你别把自已玩进去。”   时逾白的语气带着怒其不争的无奈。   “你回公司我也不打扰你了,有空单独聊吧。把我在前面那个商场放下来就行。”𝔁|   时逾白下了车,翟闻深还在想着他刚刚说的话。   ......   沈确打了车并没有回家,他这个样子回去了,免不了又让他妈跟着担心。   好在这些年忙起来经常会住公司宿舍,发个信息他妈一般也就不追问了。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徐砚还在睡觉,抓了抓头发,十分不情愿地去开门。   “沈确!”徐砚睡意醒了大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沈确推了推他径直走进房间,到了沙发边,倒头就躺了上去。   徐砚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你这是?”   “借你这睡一觉。”   “得。”   徐砚扔了床被子给沈确,自已又躺回床上睡觉去了。 第4章 “准备和我聊聊你的沈确了?”   睡到了半下午,沈确的烧基本已经退了,精神好一点了才觉得饿得不行。   他起身去翻了翻冰箱,真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吃的。   徐砚起床就看见这个场景,他走过去把冰箱门关上了,尴尬地笑了下,“我这你还能指望有什么吃的,我叫外卖。”   沈确无奈地摇摇头,把冰箱门又拉开,拿了挂面、鸡蛋还有勉强能用的蔬菜和香肠,“少吃点外卖,你去收拾吧,收拾完我这边就好了。”   徐砚喜笑颜开,“好的。”   沈确去厨房做饭,徐砚就洗漱去了,他在酒吧上班,每天都是黑白颠倒,快天亮了才回来,一觉睡到半下午,起来吃饭洗漱,收拾收拾,又到上班时间了。   有的时候起来的早,就去健身房或者拳击馆待会。   徐砚洗完澡吹完头出来,两碗面已经摆在餐桌上了,中间的碟子里还有两个煎蛋。   简简单单,却温暖又有食欲。   徐砚一点也没客气,坐下就开始吃,一大口面进肚子十分满足,“沈确,我要是有钱,真想雇你天天给我做饭。”   沈确:“我就是没钱也不接你这份工作。”   徐砚:“......”   “我知道你又嫌弃我这,我一个大男人,天天上班又黑白颠倒的,我哪有空收拾屋子?这没蟑螂就算是干净的了。我不跟你说这个了,我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沈确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嘴里的面条都涩涩的带着苦味。   从回忆里把自已拉出来,沈确想着徐砚这么问他肯定是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去了酒吧的,但是没有人和徐砚说,着实有点奇怪。   他昨天去酒吧的时候,调酒的小吴是看见他和他打了招呼的,他等徐砚的工夫上了趟卫生间,出来就被人强行带到包厢里去了。   “你昨晚给我打电话怎么了?你也看到了我来你这是什么状态,昨天晚上加了一晚上班,根本没顾上手机。”昨天晚上的事,他没办法和别人说。   在他现在的生活里,没有人知道翟闻深和他的事,也没有人知道五年前。   “昨天晚上翟正豪又来酒吧了,但是昨天伍阳有事,我顶他去打碟了,都没机会去楼上。”面条吃完,徐砚把碗端起来,汤都喝个精光。   沈确眸色一深,“你们老板呢?”   “他不在,两三个星期没见他来过了。”徐砚随口答。   “其实有时候我会想,我就算真的能查出点什么又能怎么样呢?螳臂挡车,蚍蜉撼树,如果真的能撼动,我哥当年就不会是那样的下场了。看见翟正豪,我真的很想直接给他一刀。”   沈确望着徐砚,眼里是无比坚定的神色,“徐砚,我知道你不相信善恶终有报,但你哥做了那么多,为的从来不是一刀了结翟正豪。你相信我,总有那么一天的。”   徐砚相信了,又或者说,他只是间歇性的,失望一下子。   撼动不了吗?   沈确想:如果撼动不了,他就用他自已,去掀开那肮脏的一隅。   之前或许希望渺茫,但现在,机会来了。   昨天晚上的一切,太巧了。   酒吧他不是第一次去,人大部分他都熟,这么久没出过事,偏偏昨晚一出事就撞见了翟闻深,并且翟正豪还在。   四年前,翟氏的心脏病药上市之后,他和翟正豪就没什么接触的机会了。   现在翟正豪再次设局想拿他当棋子,那棋子和执棋者之间,怎么会没有交集?   饭吃完了,碗筷是徐砚洗的,吃了人家做的饭,他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水流下胡乱冲了冲就当洗好了。   徐砚从厨房里出来,发现沈确在吃药,“你身体不舒服,晚上的兼职还去吗?”   “去啊。”不论发生了什么,生活总要继续。   “那我去你那坐坐。”   沈确兼职的地方就在酒吧对面的一家音乐餐厅,他工作有时候会加班,所以他去的时间不固定。   但是老板和他比较熟,而且他也算是餐厅的一块招牌,很多到餐厅吃饭的人就是为了看他弹琴。   沈确生的好看,是那种清秀的帅气,手也很美,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他在餐厅水幕墙的钢琴边一坐,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餐厅里经常有人慕名而来,甚至有外地的游客也专门到这打卡。沈确出现的时间不确定,反倒增加了客流量。   沈确在这做兼职,多一份收入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弹琴是他难得的可以完全放松身心的活动,而且这家餐厅离酒吧很近,他不太喜欢酒吧那种嘈杂的环境,在这也方便徐砚找他。   蹲翟正豪有了一点发现,但后面也迟迟没有进展,最近或许会有突破口。   今天音乐餐厅的人依旧很多,一楼的大厅里几乎坐满了,二楼是包厢,圆形的弧度围了一圈,外围是木质镂空的设计,从里面可以看见楼下的音乐台,也不妨碍悠扬的乐声传上来。   时逾白坐在包厢里,翘着二郎腿,对翟闻深说:“我是真没想到你会约我到这种地方来,怎么的?准备和我聊聊你的沈确了?”   翟闻深目光望向楼下,没说话。   时逾白就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我可是推了一堆局过来的,你可别告诉我你就是单纯请我吃饭的。”   “不只是吃饭,不是还有表演。”   时逾白顺着翟闻深的目光往楼下的音乐台看过去,看到空荡荡的台子上一架黑色的钢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喜欢看什么表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带我来看钢琴演奏,疯了吧。”   话音一落,钢琴前已经坐了人,白色的休闲衬衫,浅灰色的裤子,人往那一坐,就是一幅画。   “啧,你别说,弹钢琴那小伙子还挺对我胃口,你竟然能想起来给我谋性福,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时逾白转过头就看见翟闻深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射向他,嗓音冷冽,“你这张嘴...”   时逾白顿感不妙,重新看向楼下。   少年正好仰起头,时逾白这才看清楚,是沈确。   他就说,翟闻深怎么会想起来约他来这种地方吃饭!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   有点慌,时逾白立马用手把嘴捂住了。 第5章 “床伴而已,你管的是不是宽了点?”   见翟闻深目光缓和,时逾白清了清嗓子,“你带我来干嘛?看他弹琴吗?”   翟闻深把中午时逾白给他的纸袋子放到桌上,“送药。”   时逾白:“......”   “说实话,我都嫌弃你,还报复,沈确都拒绝了你还上赶着送药,他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你还放不下他。”   时逾白的话是有几分冲的,作为翟闻深的好朋友,知道沈确背叛过,他没办法心平气和,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翟闻深把纸袋子推过去,“你去送。”   时逾白:“......”   敢情把他喊来是为了让他做个工具人。   沈确连着弹了三首曲子,结束了人还没从音乐台上下来,时逾白就走过去把纸袋子放钢琴上了。   沈确看见时逾白,愣了一下。   时逾白和翟闻深是朋友,大学的时候他们就玩的很好。   时逾白家里是做旅游、娱乐方面的生意的,酒店、酒吧、餐饮、旅行社......各方面都有涉猎,他本人也很爱玩。   不过自从和翟闻深分开以后,他们就没有再接触过了。   他现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   “药。”时逾白的回答很简短,“我也不想给你送。”   说完,他抬头往二楼包厢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确顺着时逾白的目光往楼上看过去,看不清人,但他知道是谁。   沈确拿起纸袋子迅速离开,坐在下面的徐砚立马就跟了上去,“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刚刚那个男的是谁啊?”   沈确不知道该怎么说,只答:“一个朋友。”   “朋友?”徐砚有几分疑惑,“朋友你不多聊两句吗?他给你的是什么?”   “我不太舒服,想早点回去了。”沈确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不太舒服你要不要在我那再将就一晚?你这个样子也不好开车回去吧?要不我送你回去。”   沈确拒绝,“不用了,我也没多大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两个人一起出了餐厅。   时逾白回到包厢就觉得气压有点低,他往下面瞥了一眼,看见沈确和徐砚一起出门的身影瞬间就明白了。   他坐下,手摸着下巴故意调侃道:“你家沈确还真招人稀罕呀!两个人的熟稔程度一看就认识有年头了,亏得你这几年...”   他话还没说完,翟闻深便起身径直往包厢外走,裹挟着一身铃气。   “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时逾白摇了摇头追上去。   他追到门口,看着沈确和徐砚进了对面的酒吧,他转过头看着身边冒着冷气的男人。   翟闻深下颌线条紧绷,凛冽的目光像是能把酒吧的门戳一个洞。   时逾白拍了拍翟闻深的肩膀,“那男的不是弯的。”   翟闻深侧头,缓和的目光中透着几分疑惑。   时逾白笑了下,“怎么?还怀疑我的眼光啊?我混圈子多少年了?是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勾住翟闻深的脖子,“不放心就一起进去看看呗,你站这就是把对面的门钻个窟窿又有什么用?”   翟闻深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后淡淡开口:“你去。”   时逾白:“......”   “翟大总裁,你谈恋爱还是我谈恋爱?”时逾白没忍住吐槽了句,转而又调侃道:“要不人我也帮你带走,带去我家。”   “滚。”   时逾白把搭在翟闻深肩膀上的手放下来,无奈地摊开,“说真的,你这么深情,人家领情吗?”   翟闻深的手暗暗握紧。   气氛一冷,时逾白立马又给拉回来,“要不是咱俩撞型号了,哥一定好好疼你,你这专一的劲比沈确招人稀罕多了。”   翟闻深转过头,“滚”字还没说出口,时逾白就谄笑抢先说:“我知道,我这就滚,去对面帮你看着沈确。”   时逾白走到酒吧门口,回头,翟闻深已经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他这个兄弟啊,这辈子就栽沈确身上了。   沈确只是进去露个面,他想有人会通知翟正豪的。   时逾白进去的时候他正好出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时逾白想跟着出来的,可惜没能如愿。   山城这些娱乐场所,任何地方任何时间,时逾白都能遇到熟人。   这不他一进来就被人勾脖子拉走了,“白哥,这家你不常来啊,难得能在这看见你,走走走,跟兄弟们喝几杯。”   “不了,不了,我找人的。”   “找人?找什么人?”勾着他的男人嘴咧着坏笑,“白哥,你是不是也听说了这家新来了个小男生,可惜喽,你来晚了,人已经被带走了。走走走,去坐坐,说不定有你另外能看上眼的呢?”   时逾白想着沈确出去了应该也没他啥事了,他给翟闻深发了条信息便跟着去卡座了。   沈确从酒吧里出来往车子的方向去,昨晚来的时候,他的车停在附近。   路上,打开纸袋子看了下里面的药,走到停车场的垃圾桶旁边,他伸手,纸袋子停在垃圾桶上方。   犹豫了一会,他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手腕被握住,低沉隐怒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敢扔,sct你也别想要了。”   沈确僵了一下,回过头对上翟闻深深不见底的眸子,他扯动手臂,低低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翟闻深松开手,直接问他要,“车钥匙。”   沈确把钥匙给了他,他以为翟闻深只是想看着他把药拿上车,谁知道翟闻深开了车门直接坐进了驾驶座。   车窗摇下来,翟闻深对着呆站在车外的他说:“上车。”   沈确压下情绪,“翟总,我今天晚上要回家。”   这一声“翟总”让翟闻深瞬间情绪上头,“沈确,我也没有那么欲求不满!”   “上车,我送你回去。”   沈确犹豫了下,还是上车坐上副驾驶。   行驶过程中,两个人全程没有说话。   车子停在沈确家小区路边的停车位上,翟闻深盯着他把药拿上。   沈确开口说了上车以来第一句话:“你怎么回去?”   翟闻深应:“有人接。”   沈确顺着翟闻深的目光,看见了停在对面的扎眼的豪车,他没再说什么,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手搭上门扣,门被落锁了。   沈确回身,翟闻深已经压了过来,将他困在座椅上,“以后,酒吧那种地方少去。”   言语间的温柔让沈确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他很快清醒了过来,“翟总,床伴而已,你管的是不是宽了点?” 第6章 “我们这种关系要多久?”   “我有洁癖。”翟闻深扯开沈确的衣领,锁骨处,他留下的印记还在。   他的手指落到那处,被沈确拔开了。   “翟总,有洁癖你就不该找我。”   一口一个“翟总”,翟闻深觉得胸口处团了一团气,闷得生疼,“沈确,我劝你现在少惹我生气,我不是五年前的翟闻深。”   是啊,都不是五年前的彼此了。   “多久?”沈确问。   翟闻深抬眸。   “我们这种关系要多久?”   他们不该再有纠葛的,沈确怕再一次伤害翟闻深。   “多久?”翟闻深从他身上退开,自嘲般扯了下嘴角,“你当初答应翟正豪接近我的时候也这么问过吗?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年里是不是也日日夜夜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   沈确攥着纸袋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嘴唇抖动,好久才找回自已的声音,“翟闻深,当年的事,对你还重要吗?”   “呵。”翟闻深笑了一声,“沈确,这一次,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   “不过,你最好祈祷时间长一点吧。”   扔下这句话,翟闻深打开车门下车。   “报复我,你开心吗?”   “我开心啊,我他妈开心死了!”   车门被大力关上,“嘭——”的一声,沈确的心也跟着震了一下。   他看着翟闻深上了车,看着车子从小区门口开走。𝚇ĺ   路灯昏黄的灯光倾泻而下,沈确靠在椅背上,呆呆地望着灯光,他刚刚竟然有一瞬间的奢望,奢望翟闻深还爱着他。   他一定是疯了。   回到家,钥匙刚插到钥匙孔里,门就开了。   “回来啦?吃过饭没?”蒋秋芳开了门弯腰从鞋柜里拿拖鞋。   沈确抢先一步,“妈,我不是说了你不用等我的吗?我吃过了。”   “没有特意等你,太早了我也睡不着。你吃过了我就去把菜收了。”蒋秋芳说着往厨房的方向走。   沈确追上去,扶住蒋秋芳的肩膀,“别收了,放那我明天早上起来收拾,你早点去睡觉,这两天好好休息,过两天又到了去做日常检查的日子了。”   “收拾一下又不费什么事,你这天天加班的,就别早起了。”蒋秋芳拍了拍他的手,“去那边坐着去,汤应该还没冷,我盛出来你喝一碗。”   沈确坐在餐桌边,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骨头汤,筷子轻轻一扯,骨肉分离,汤一定是炖了很久的,他妈却只随意地问了一句“吃过饭没”。   沈确碗里的汤快见底了,沉默了许久的蒋秋芳突然开口:“小确,妈不想去做检查了。”   沈确的手猛地一颤。   蒋秋芳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的病什么样我心里有数,没必要浪费钱再做什么检查了,有药我就吃着,多活一天多赚一天。”   “妈!你说什么呢!”一股酸涩梗在喉咙,沈确咽了口口水,颤抖的声音恢复平静,“妈,上次陈医生不是说了嘛,新药就快上市了,你乱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听病友瞎念叨了。”   蒋秋芳的表情依旧很严肃,“小确,妈是认真的,你别把什么都耗在妈身上,你这个年纪也该谈对象了,妈要是能看着你结婚,就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沈确的目光瞬间躲开,“妈,算命的都说了,我姻缘薄,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吧。汤我喝完了,碗我来刷,你快回屋休息吧。”   沈确把厨房收拾完,回到房间,仰躺在床上,头顶的灯光十分刺眼,他用手臂遮住眼睛,额头与肌肤相碰,他发现自已好像又烧起来了。   他爬起来去洗了个澡,吃了颗退烧药,关了灯上床睡觉。   梦里,他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天。   周遭是一片黑暗,身体里的热潮一波接着一波,一丝光亮透进来,翟闻深出现在他的身边。   这一次,他声嘶力竭地喊着,让翟闻深不要进来,让他快走。   可翟闻深还是抱住了他。   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汗。   灌了一整杯水,再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开灯,开电脑,伏案画图。   这五年来,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他都是这么度过的。   沈确任职于一家知名的建筑设计公司,他们公司建筑设计和室内设计都做,有自已的材料和家具生产商。   工作模式也不一样,是一个独立设计师带一个团队,有点类似事务所。   沈确是做室内设计的,他是公司里年轻的独立设计师。   第二天,沈确到公司,刚进办公室,他的助手吴诚就扑了进来,“确哥!你昨天去哪了啊?你就一天没来,碧水苑那个单子就被郑设计师抢了,他那个助手,一早上来就冲我耀武扬威的,气死我了。”   沈确回想了下,“碧水苑?三栋联排的那个?”   “对啊!”吴诚气呼呼的,“上个星期我们都和女房主聊好了的,说好了这个星期来签合同的,结果昨天他老公来的,进门人就被郑设计师截走了。”🗶ʟ   沈确倒没有多生气,只是有些可惜自已昨天熬了一个晚上做的设计,“合同没签也算不上我们的单子,大家各凭本事,他拿到了就是他的。”   吴诚气不过,“确哥,你就一点不生气啊,他们指不定怎么抢的单子呢!肯定在背后说了你很多坏话。”   “生气有用么?”沈确转身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多画几个图。”   “确哥,我手里的活我都画完了,都已经发给你了,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吴诚的语气还是难掩的失落。   沈确:“紫金商业区的那个项目做了吗?”   “紫金?”吴诚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不是郑设计师的单子吗?”   “没签合同之前,大家各凭本事。”沈确说着给吴诚丢过去一个文件袋,“这是从建筑商那里搞来的户型和数据,跟实际可能有出入,但我们本来就是做个初稿,不妨碍。”   吴诚瞬间就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确哥,还是你有办法,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做,咱们也抢他一笔,气死他。”   沈确中午去了一趟医院,把sct带去给陈斌,结合他妈妈的情况做整体评估,来确定到底适不适合用药。   陈斌是蒋秋芳的主治医生,这么多年了,已经很熟了,也算是有私交。他们偶尔还会邀请陈斌去家里吃饭。   (沈确公司的工作模式以及他母亲心脏病用药维持包括后续会出现的换心脏较难的情况都是作者为写文做的设定,大家就当私设好了,别和我较真现实中的真实情况啦!) 第7章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惹我生气。”   陈斌问沈确药的来源,毕竟还没上市,陈斌担心他被骗,每年通过各种渠道被骗的患者也不在少数。   沈确含糊其辞的回应了几句,只是说他内部有认识的人。   五年前他就拿到过还没上市的药,这是第二次,陈斌也没多问,他看得出来沈确并不想多纠缠这个问题。   沈确下午回公司正常上班,晚上他约了碧水苑的女客户,让她把她老公也喊上了。   饭店包厢里的气氛并不融洽,沈确赶到的时候,夫妻两个人还在吵架。   “我都跟你说过了,我跟他没什么没什么,有什么我还会喊你一起来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心虚呢?没什么你会因为我跟别的设计师签约了和我吵架?”   “那是因为沈设计师更懂我想要的房间呈现效果。”   “到底是更懂设计还是更懂你,只有你自已清楚,房子装修而已,这些设计师出的设计都是大同小异,能有多大出入?”   “我懒得和你说。”   ......   沈确听到这里,大概也猜到了郑俊良都造谣了些什么。   世俗眼光里,那好看的皮囊,有时候也会成为困扰。   当你同时拥有令人艳羡的外貌和成功时,人们就会自动忽略你的能力和努力,自然而然的把你的外貌和成功画上等号。   他推门进去时,女客户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而他的老公脸色冷得能结冰。   沈确把一份文件袋放在桌上,直奔主题,“我跟您说过的,不需要约在饭店的,喊上您先生,我是想表达下我不喜欢被人污蔑。关于您的房子,这是我画的设计草图,已经画出来了,我觉得丢掉有些可惜。这就当是您对我信任的回赠了,不需要支付报酬,您全当个参考吧。”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祝您和您先生用餐愉快。”   说完这些话,沈确就出了包厢。   其实,被人污蔑,被人误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很多时候都懒得解释和辩解。   他也不知道自已今天为什么情绪上头,非要来这一趟。   从包厢出来他就接到了电话,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   “沈先生,你好。我是翟总的助理齐越,我们见过面的。”   沈确的手微微握紧,齐越找他,自然一定是翟闻深授意,“你好,有事吗?”   齐越例行公事般地回答道:“翟总让你现在过来接他。”   沈确并不想去,“齐助理,你人在他边上,我觉得他并不需要司机。”   “沈确,现在过来,我不说第二遍。”   沙哑的嗓音透过手机传来,低沉的语调带着不容拒绝的威胁。   沈确听得出来,翟闻深喝酒了。   “沈先生,我把地址发你。”   沈确挂了电话,翟闻深连电话都不愿意亲自给他打,通过助理传达,也是羞辱的一种么?   地址很快就发过来了,地方竟然就在他这个饭店的隔壁。   沈确到了隔壁酒楼,在门口没进去,给齐越发了个消息,说他在楼下等着。   他不知道翟闻深和什么人吃饭,但翟闻深现在是世界百强企业zL集团的总裁,福布斯榜上的人物,有点新闻在他身上都会被放大。   生意场上的那些人沈确是知道的,只要他今天出现在包厢把翟闻深接走了,明天翟闻深包养小白脸的新闻就能在圈子里传开。   齐越扶着一身酒气的翟闻深从酒楼里出来,老实说,齐越也搞不清楚自家总裁是什么情况。   按理说,今天的场合,翟总要是不愿意喝,也没人敢灌酒,可偏偏他家总裁来者不拒,这也就算了,更神奇的是,平时千杯难醉的人,今天晕得格外的早。   难道酒量也会水土不服?山城地邪?   齐越将翟闻深扶到沈确边上,翟闻深的手顺势就搭到了沈确的肩膀上。   “沈先生,我去开车。”齐越把翟闻深交给沈确就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沈确...”翟闻深低声喊他,混着酒气的气息在周身萦绕。   “你喝多了。”沈确没见过这样的翟闻深,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一起喝过酒,但是翟闻深从没喝醉过,也从不让他多喝。   翟闻深揽住他的肩膀,唇瓣贴近他的耳畔,灼热的气息拂村耳骨,“沈确...我恨你。”   大掌紧紧捏住他的肩膀,像是能将他捏碎似的,沈确心口紧缩,心间的刺痛似乎比肩上更痛。   痛,却没有挣扎,就像他讨厌此刻浓郁的酒气,却并不排斥翟闻深的触碰。   齐越将车子开到门口,沈确扶着翟闻深上车。   酒楼前霓虹闪烁,限量版的迈巴赫格外的吸引眼球。   隔壁,女客户和她的老公吵吵嚷嚷地从店里出来,男人看见了沈确,以及被他扶上车时,一闪而过的翟闻深的正脸。   道路两旁的景物从车窗外快速掠过,路灯暖黄色的光晕透过烟灰色的车窗玻璃勾勒着男人深邃立体的轮廓。   车厢内很安静,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喝醉了酒还喊他来,这车不论开到哪去,他都免不了被压一晚。   昨天烧了一天的感受他不想再体验了,看着车子从便利店门口驶过,沈确喊了停车。   齐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见停车,下意识的反应就停了。   沈确推开车门,脚都还没伸出去,手腕被一把握住。   “沈确,我有没有说过,不要惹我生气。”   男人的嗓音浸着冷厉,湛黑的瞳仁里暗芒浮动。   沈确回了他一眼,淡淡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去买套。”   车厢里瞬间比刚刚还要安静,齐越从车内后视镜里瞟着后车厢,这直白的对话,这尴尬的氛围,他仿佛是拉了一对炮友的出租车司机。   翟闻深松开手,紧接着轻踹了一下驾驶座的座椅,“你去。”   齐越:“???”   “!!!”   疯了!一定是疯了!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自已还没用过这玩意呢!现在竟然要帮别人去买!   在齐越的尴尬反应中,沈确推开车门下了车。   齐越回头,“翟总,我要跟过去付钱吗?”𝚡ᒝ   翟闻深一记冷眼,“把挡板升上去,我不想看见你。” 第8章 “好好体会,记住了,刻在脑子里!”   沈确拎着袋子回到车上,翟闻深靠在真皮座椅上,似乎是睡着了。   沈确松了口气,头靠到座椅上,闭目养神。   车子在一栋公寓楼前停下来,沈确看着窗外的景物,喉头发紧,胸口发闷,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   这是他和翟闻深一起住过的公寓,在大学城的边上。   他们当年在一起的时候,他大一接近尾声,翟闻深 大三。   在一起之后,他就很少回宿舍了,除了上课,兼职,偶尔回家,大部分的时候都和翟闻深在这个公寓里一起度过。   五年前,他和翟闻深的最后一面也是在这。   翟闻深出国之后,他也曾在这从黑夜熬到天亮。   后来他想把这个公寓继续租下去,但是房东告诉他,房子卖了。   这间公寓承载着太多过去,快乐的,痛苦的,不愿忘记的,不想回忆的......   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到公寓门口的,人都是恍惚的。   公寓的门和锁都换过了,翟闻深指纹解锁,开门。   灯光打开的一瞬间,沈确攥住翟闻深的手臂,声音微颤,“翟闻深,我们换个地方。”   这里有他和翟闻深最美好的记忆,他可以报复他,羞辱他,但不该在这里,不能在这里。   翟闻深轻抬眼眸,声音带着凉意,“换个地方?这里让你觉得恶心是不是?”   翟闻深反握住他的手腕,强硬地将他拽进屋里。   “我就是要让你恶心。”   沈确一直被拽进卧室,翟闻深关上门,将人甩在床上。   他欺身而上,摁住沈确的肩膀,吻上他的唇瓣。   翟闻深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强势又霸道,男人的气息混着酒精的味道灌入口中,沈确被刺激的难以呼吸。   沈确挣扎,越挣扎,男人禁锢得越紧,吻得越深,仿佛想将他拆吞入腹。   “翟闻深...”沈确奋力扭头避开他的吻,用尽力气才发出声音。   失去力气的轻唤,让翟闻深恍惚了一下。   沈确推开他坐起身,翟闻深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回来,两个人鼻尖撞上,又分开。   脸颊仅在咫尺,沈确望着翟闻深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是弥漫的醉意和隐隐的暗红,他似乎看见了不该属于翟闻深的情绪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翟闻深也望着他,他眼中柔软的神色让翟闻深仿佛看见了六年前的那个沈确。   翟闻深缓缓地靠近,微凉的唇瓣轻轻地印上他的唇。   一触即离。   沈确错愕地抬眸,两个人四目相对。   异样的情愫蔓延。   翟闻深伸手戳了一下他的嘴角,“沈确,你笑一下。”   沈确愣在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回忆)—   五年前,那个夏天的午后,他抱着笔记本在这张床上做大学期末考的设计。翟闻深从外面回来,一身的臭汗,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条大裤衩,“药提前给你了,总要收点利息的。”   翟闻深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到床边,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吻了他一下, 他抬眸,翟闻深又凑过来亲了他第二下,第三下。   蜻蜓点水,然后望着他。   他笑了下,“你怎么了?”   翟闻深的眼底是满溢的深情,仿佛深潭阔海,“沈确,你再笑一下。”   沈确轻笑出声,“干吗?”   翟闻深将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抽走,扶住他的肩膀将他缓缓压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落在他的眼睫,“沈确,我们做吧。”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床铺上,沈确勾住翟闻深的脖子,用一个吻给了他答案。   —(回忆结束)—   回忆越甜,现实就越让人痛苦。   他可以忍受屈辱,却舍不得记忆里的那份美好。   沈确伸手将翟闻深推倒在床上,掩下眼底的落寞,“翟闻深,你要做就做,别那么多废话。”   翟闻深扶着他的肩膀,一个翻身,将他压回床铺,眼中墨色翻涌,“沈确,你等会别求饶。”   衬衫被粗.暴地扯开扔到地上,男人滚.烫而强势的气息扑来,封住他的呼吸,蹂.躏着他的唇。   吻从唇落到脖颈,停在锁骨,每一次与肌肤的相触都很用力,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又像是留下痕迹,就能证明什么。   沈确微仰脖颈,双眸半阖,承受着男人狂风骤雨般的掠.夺。   大掌沿着他的腰侧缓缓往下滑,沈确握住他的手臂,制止男人下一步的动作,他伸手够向床头,将那个从便利店拎出来的袋子扯过来。   “翟闻深,*”   袋子是扯着一个角被拖过来的,花花绿绿的盒子从床头一路款落,各种型号。   翟闻深随意拿起一盒,盒子的边角抵着他的锁骨,暖昧的嗓音夹着翻滚的欲望,   “沈确,你连我的**都不知道吗?”   沈确确实不知道,他和翟闻深加上前天晚上也不过才三次而已,他也从来没有买过这个东西。   沈确拂开肩头的盒子,用呛人的话语掩饰自已的窘迫,“翟闻深,你那么能忍,是不是不行。”   下一秒,唇瓣被人咬住。   “你今天晚上要好好体会,记住了,刻在脑子里。”   .....   地上衣衫散落,床上是被抓皱的床单,抵着床头的手指骨节轻颤。   盒子已经空了一个,沈确通红的眼角被逼出泪水,无尽的渴望和欲望在眼底蔓延。   可翟闻深偏偏控着他,捏着他的下颚,逼迫他看着自已,“沈确。”   沈确极力压抑着,咬住的唇间却还是溢出了轻哼声。   “沈确,你笑一下,笑一下我就放过你好不好?”翟闻深染着醉意的眸子里掩着几分悲凉。   沈确扯不出笑容,他一张嘴,房间里就是破碎的声音。他又说不出求饶的话,仰着头去找翟闻深的唇,主动地贴上去。   “翟...闻...深...”   饱含情欲和情愫的三个字,不是求饶,更甚求饶。   翟闻深心头一软,松开手,抱紧他。   沈确绵长的闷哼声被翟闻深的吻堵在喉间,眼角滑下的泪也被他吻去。 第9章 “接受报复也算是赎罪的一种吧!”   月朗星疏,车水马龙的街道此时已经空空荡荡。   一场旷日持久,酣甘畅淋漓的情事已经结束,翟闻深却依旧抱着沈确没有松开。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身上也全是粘腻感。沈确平时鲜少锻炼,这一晚的体力消耗对他来说真的有点大。   在床上躺了好久,沈确将翟闻深搭在他身上的手臂拿开,起身。   刚一坐起来,胳膊又被拉住了。   “我身上难受,我去冲个澡。”嗓音微哑透着疲惫。   翟闻深松开手,跟着他一起起身。   沈确站到地上,身体某处传来难以言喻的感觉,身上很酸,膝盖也隐隐泛着疼。   他忍着不适往浴室走,翟闻深从背后扶住他,“你确定你自已能走得过去?”   沈确呛他,“翟总要是这么好心,下回就少折腾我几次。   翟闻深松开手,“自已去。”   “那麻烦翟总去给我找身衣服。”   翟闻深停在那看着沈确往前走了两步,没忍心,还是把他扶到了浴室。   沈确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翟闻深站在阳台上抽烟。   放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散落了三三两两的烟蒂。   翟闻深的指尖夹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香烟,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青白色的烟雾朦胧了他的轮廊。   翟闻深的目光望着远方,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失落和颓废。   沈确站在床边,推拉门的玻璃上映着两个人的身影,重叠交错。   沈确站了一会,推开卧室的门出去了。   一支烟快要结束,翟闻深看向屋内,才发现浴室的门开着,沈确不见了。   心抽了一下,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拉开玻璃门迅速地追了出去。   公寓不大,出了卧室就发现厨房的灯亮着。   快步走到厨房门口,确认人在里面,他才安心。   菜板上是刚洗好的青菜,沈确回头看向翟闻深,“饿了,你要一起吃点吗?”   翟闻深看着他站在那里都不稳当的感觉,心里顿生烦躁。   他走过去,从沈确的手里把菜刀抽出来,“真难伺候,出去等着。”   沈确没争执,自觉的把地方让给了翟闻深,他这会胳膊确实不想抬,而且翟闻深做饭比他好吃。   人从厨房里出来,沈确察觉到了不对劲。   “翟闻深!你做什么了?”沈确大喊了一声往卧室去。   翟闻深从厨房里出来也闻到了味道,追到卧室,火光映入眼帘,窗帘已经几乎全烧了,火势在往屋里蔓延。   “外面待着。”翟闻深将沈确推出房间,冲进浴室。   沈确扯了个毯子跟了进去。   发现的早,火势不大,又是从阳台里烧过来,两个人将火扑灭了,并没有引起灾情。   翟闻深将湿的毯子丢到一边,检查沈确有没有受伤,“不是说了让你去外面待着吗?”   翟闻深脸上有两道黑印子,鼻尖上也沾着灰,有些滑稽,沈确没忍住,笑了一声。   翟闻深望着沈确的笑容,突然觉得,窗帘烧得也挺值。   卧室里大部分东西都没有被烧,但是有很多燃烧后的灰尘,今天晚上是不能睡了。   翟闻深抱了干净的被褥和枕头放在沙发上,收拾完之后,还是去给沈确煮了面。×ĺ   沈确也没有去餐桌那,窝在沙发上把面吃了。   翟闻深的厨艺似乎比以前更好了,五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翟闻深也经常给他做饭。   他胃不好,翟闻深从不会让他饿着,也会控制他的食量,会早起给他准备早饭,也会深夜出去帮他买药。   沈确好想问他一句,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可他问不出口,也没有身份去问。   他想,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吧,才会恨透了他。   沈确掀开被子躺下。   好在L型的沙发够大,两个人头挨着头各睡一侧也能睡得下。   两个人在沙发睡了一晚,没有拥抱也没有针锋相对,有的只是耳边彼此的呼吸声。   ......   第二天,齐越来接翟闻深上班,翟闻深交待他要找人把卧室收拾清理好。   昨天那个情况,两个人晚上战况激烈齐越是猜得到的,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能激烈到把房子烧了。   齐越觉得他最近脑子有点不够用,谁能告诉他是怎么做到的?   出门的时候,沈确并不想和翟闻深一起,他说他打个车走,但是还是被翟闻深拽上了车。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昨天晚上还有空间。”翟闻深一本正经地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沈确伸手,“翟总,睡了要给药的。”   翟闻深胸口又一阵闷沉,是啊,不是为了sct,沈确怎么可能愿意和他...   他握住沈确的手,手指在他虎口处摩挲,故意说着让人难堪的话,“想要的话,日子到了,主动来拿。”   “主动”两个字被刻意加重,似乎在提醒着沈确,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沈确在公司附近下了车,一声再见也没有说。   沈确进公司之前接到了陈斌的电话。   “小确,药物的检测分析结果出来了,结合阿姨的情况,是可以用药的。sct的效果比之前的药应该是好的,坚持用药的话,预估的生命年限延长三到五年不成问题。”   似乎好久没有听到过什么好消息了,陈斌说完,沈确心头的阴霾散去好多,“陈哥,谢谢你,那我明天带我妈去医院,检查完可以的话就用药吧。”   “小确。”陈斌顿了下,语气低了不少,“这个药有效果是不假,但是一旦停药,身体状况可能会急转直下,比现在还差。sct现在还没正式上市,能不能顺利上市也是个未知数,你确定要用药吗?”   用了就不能停,可是不用的话,按之前的评估,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沈确之前还在纠结和犹豫,他觉得他是不是不该靠近翟闻深,他的靠近似乎只会给他带去伤害。   可他现在没有选择了。   “陈哥,我确定,只要还有希望,我就不想放弃。”   沈确安慰自已,接受翟闻深的报复,也算是赎罪的一种吧! 第10章 “人偶尔贪心一下,没什么的对吧?”   沈确进了公司的大门,吴诚就迎了上来,“确哥,郑设计师在你办公室等着呢!”   “等我干吗?”沈确说着往办公室走,一路上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   吴诚拦了他一下,“确哥,你确定要进去吗?你昨天晚上去见碧水湾的客户说了什么啊?郑一早上来因为丢了单子骂得可难听了。”   沈确也愣了下,“丢了单子?碧水湾的?”   吴诚点头,“我隐约听着,是这么个意思。”𝓍|   碧水湾的客户会毁约这事,沈确还真的没想到,他现在就算不进去,都在一个公司,躲也躲不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沈确推开办公室的门,人进去,刚想把门关上,郑俊良握住了门边,“关什么门?害怕人听啊?你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确从他身边走过,“有什么事我们私下里说,现在是上班时间,闹得这么难堪不好吧。”   郑俊良嘲讽地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是上班时间,那我们的沈大设计师怎么来的这么晚啊?该不会是为了抢我的单子,昨天晚上忙了一夜吧?”   吴诚气不过,在外面喊道:“谁抢你的单子,碧水湾那个单子本来就是先联系的确哥,是我们拉来的意向单。”   郑俊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是单子最后是我先签的。”   吴诚还想反驳什么,被沈确制止了。   “没错,单子是你签的,所以客户为什么会退单,你应该自已去问客户,在我这浪费时间,并不能得到任何结果。”   “沈确,当年你进公司的时候,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对我这个师父没有一点尊重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公然抢我的单子,你这种人就不配在圈子里立足。”郑俊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一顿输出。   外面围观的群众开始窃窃私语。   “我的天,这是什么瓜?”   “你们来的晚确实不知道,沈设计师进公司实习的时候,确实是跟着郑设计师的,只是时间不长而已。”   “我只知道他们两个一直不对付,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在啊!”   “师徒关系是怎么闹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啊?”   ......   沈确并不想成为舆论的中心,“当年的事,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的,这个单子不论你谈不谈的成,我都不会再接的,没事的话,请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当年,当年还有什么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只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我听说,当年郑设计师并不想让沈设计师转正,跟公司高层反映了很多他的问题。”   “不过沈设计师那个时候接到了一个大单子,冲着钱,上头也不可能不给他转正的。”   ......   “一大早的都不用上班吗?你们一个两个的,这个季度的绩效是不是都不想要了?”   领导的一句话,大家立马一拥而散。   “你们两个干嘛呢?南区剧院那个方案可能还需要改一下,俊良你等会来一趟我办公室。”领导走到沈确办公室的门口说了这么一句,郑俊良也就离开了。   他和郑俊良这种状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领导一直和稀泥沈确也习惯了。   后来,那个女客户和她老公确实来找过他,但是他拒绝了那个单子。   郑俊良的因素其实是次要的,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觉得手里的单子最近可能忙不过来,和翟闻深重逢之后,有很大一部分精力被占用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确忙着工作,忙着母亲住院用药的事。   他没联系翟闻深,翟闻深也没再找他。   他知道翟闻深在等着他主动,杀人诛心。   不过他好像也没什么资格怨怼。   药快用完了,沈确从齐越那里要来了翟闻深的联系方式,主动发了信息过去。   【今天晚上去哪找你?】   翟闻深只回了他两个字。   【公寓】   下班之后,沈确本来是想吃完晚饭再过去的,可是到了吃饭的地方,他突然就想起来那天晚上翟闻深看着他吃面的场景。   想和翟闻深一起吃饭。   这个想法冒出来,沈确自已都被吓了一跳。   人偶尔贪心一下,没什么的对吧。   他打包了些饭菜,五年前的翟闻深会喜欢的口味,不知道在国外待了五年,口味会不会变。   沈确开着自已的车去的,下班高峰期,路上特别堵。到了公寓估计饭菜都冷了,他其实可以到了再叫外卖的,也不知道自已刚刚抽什么风。   车开到一半,沈确接到了电话,是酒吧才来没多久的一个服务生,和徐砚和他一起吃过饭。   “确哥,砚哥和客人打起来了,包厢都被客人的保镖守着,我们现在都进不去怎么办?”   沈确眉头一紧,“打起来了,什么情况?酒吧的安保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颤音,“vlP 包厢的客人,我进去送酒的时得罪了他们,砚哥为了帮我和他们起了冲突,vlP的客户,安保也不敢轻举妄动,在联系老板,但是还没联系上,怎么办啊?他们的人下手都好狠啊。”   “制造混乱,想办法把酒吧的火警报警器弄响,我现在过去,我马上打电话报警,要是警员先到了,就说包厢里出人命了。”   沈确在路口处迅速掉头,往酒吧的方向去。   路上他给翟闻深发了条信息:【我有点事,晚点到。】   来去的路上都很堵,沈确赶到酒吧的时候警员已经先到了。𝚇Ꮣ   他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冲进了包厢。   徐砚被警察架着,身上脸上都是伤,t恤的领口上全是血迹。   而坐在沙发上的大肚男敲着二郎腿,像是个没事人,摇着手里的酒杯,慢悠悠地说道:“报警了也好,我要告他故意伤人。”   “故意伤人,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谁被伤了,不是一目了然吗?”沈确冲到徐砚边上想扶他,被警员拦住了。   大肚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这是正当防卫。”   “等着吧,我打个电话。”大肚男打了个电话,很快警员就接到了电话。   ......   与此同时,翟闻深的微信也收到了一张图片,沈确在酒吧的照片。   紧跟着,是时逾白发的消息,   【我约你出来你不来,我还以为你在温柔乡呢!】   【结果你的歪脖子树在酒吧,那你在忙什么?】   翟闻深握着手机的手一点点收紧,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什么情况?”   “好像是魅庭酒吧那边出了状况报了警,我不在现场,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怎么知道。”   “拜托!我是谁啊!山城酒吧里发生的新鲜事就没我不知道的。他们得罪的那个钱总不是什么善茬......”   时逾白话说到一半,听见了车子启动的声音,随即调侃了一句,“你这速度可真够快的,既然你要管,我就给警局那边打个招呼吧,挂了。”   “谢了。” 第11章 那他翟闻深算什么?   徐砚被警员带走之前,周砥赶到了。   酒吧的老板,翟正豪的表兄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翟家的势力范围,警方自然要给面子。   大肚男虽然很不开心,最后也不追究,离开了。   沈确扶着徐砚从酒吧里出去,准备开车带他去医院,到了门口,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翟闻深。   翟闻深望着徐砚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臂,眉间透着怒气,眼底是压抑的风暴。✘|   眸中的神色几经变化,翟闻深握紧拳头,转身。   沈确不知道翟闻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知道翟闻深生气了。   他把徐砚交给年轻的服务生,“你带他去医院,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他追着翟闻深到车边,“我跟你回去。”   翟闻深转头看着他,眼底是淡冷的笑意,“沈确,他是你什么人啊?”   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沈确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我准备送他去了医院就过去的。”   翟闻深自嘲地勾了下唇角,“他比药重要是吗?他比你母亲的命重要是吗?”   那他翟闻深算什么?   五年前,沈确可以为了药和他在一起再抛下他,现在他有了药,沈确却依然可以为了别人抛下他。   他从始至终都是个笑话。   翟闻深拉开车门,沈确拉住了他的袖口,“我没准备失约的。”   翟闻深压下眼底漫上来的悲凉,拂开沈确的手,用极尽冷漠的语调掩饰着自已, “沈确,我有没有说过,我有洁癖。”   翟闻深上车,关上车门,命令齐越开车。   道路两旁橘黄色的路灯交织着店铺与大屏的霓虹,忽明忽暗的光影,将男人落寞的眉骨渲染的更加清冷。   心口很痛,和五年前知道真相时的窒息感不相上下。   他和沈确,是他先动的情,或者更准确的说,只有他动了情。   是迎新晚会上的一眼万年吗?翟闻深不确定,可以确定的是,沈确这个人,越接近越喜欢,越接近越放不下。   他和沈确一样,小时候都是单亲家庭,随着母亲生活,不同的是,沈确没有父亲, 而他,母亲因为身体不好,离世前,将他送回了翟家。   他的父亲或许因为愧疚,对他格外的好,但是私生子的称呼和翟正豪的厌恶与嫉妒也一直伴随着他。   相似的经历却长成了不同的样子,沈确对他来说有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他追了沈确一年,沈确从开始的不搭理、到后来的慢慢接受,再到答应和他在一起。   沈确答应他的那一天,他高兴的跳进学校的湖里游了泳。   然后被扣了三个学分。   后来他才知道,沈确答应和他在一起,不过是翟正豪用心脏病药和沈确做的交易。   “翟总,现在是去公寓还是回别墅?”车子开出酒吧街,齐越才敢开口询问。   翟闻深从回忆里被拉出来,透过烟灰色的玻璃,望着路边的街景,繁华的街道,好似每一处都在提醒着他的不堪和可笑。   “齐越,安排下,今天晚上回都城。”   ......   沈确回到自已车上开车追出去,翟闻深的车早已不见踪影。   他开车去了公寓,从楼下看,公寓没有开灯。   他上楼,敲门,没有回应。   他给翟闻深打电话,没有人接,发信息,也没有回。   几年前的钥匙门锁已经换成了指纹密码锁,上次来的时候,翟闻深是用指纹开的门,沈确并不知道密码是什么。   他从翟闻深的生日试到身份证号,甚至五年前翟闻深会用的银行卡密码,全都不对。   或许......   手比脑子动的快,尽管他不太愿意相信,但他还是试了。   依旧不对,他的生日、他的身份证号、和他有关的数字都不对。   沈确最终用他们分开的日子打开了门。   翟闻深出国的日子,他的对不起没有说完的那天。   果真还是他多想了。   翟闻深记住的日子大概只有那天了吧,被刻骨铭心的背叛。   沈确进了公寓,那天晚上他被翟闻深直接拽进了卧室,后来也没有力气仔细看看这间房子。   现在看来,到处都是熟悉的感觉。   阳台、沙发、餐桌......每一处都有他们的回忆,卧室里装上了新的窗帘,依旧是那个色调。   沈确在想,他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先去酒吧呢?习惯真可怕,他潜意识竟然会觉得翟闻深一直都在。   想见翟闻深,不是为了sct,只是想见他。   而sct是唯一的理由。   他从公寓离开,开车去了翟闻深的zL集团在山城的分公司。   他给齐越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除了那个公寓,他不知道翟闻深在山城的其他住处。   大厦的门口,沈确在车里坐了一夜,他想,翟闻深总是要来上班的吧。   可是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他也没能等到翟闻深。   沈确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一个人。   翟闻深他不知道在哪,但时逾白的住处他找得到。   沈确赶到时逾白的住处,门铃按了半天,时逾白才顶着一头乱发过来开门。   看见他,时逾白明显愣了一下,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昨天晚上喝假酒了?”   沈确没耽误时间,开门见山,“时逾白,能告诉我翟闻深现在在哪吗?”   时逾白眼眸眨动了两下,找人都找到这了,这两人发生了啥?   “沈确,你找错地方了吧,他不在我这,要找他自已找去。”   沈确刚想开口,又被他堵回去了。   “作为翟闻深的朋友,我不待见你,你知道吧?”   时逾白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话虽然是说了,可他就算不待见沈确,他也担心翟闻深啊。   他装作无事发生的给翟闻深打了个电话,“晚上出来喝酒啊?”   电话里拒绝的很干脆,“我没空。”   “翟大总裁,你没良心啊!我昨晚好歹帮了忙的,你不请我喝一顿说得过去吗?”   “我在都城了,等回去再请你。”   “都城?不是,你搁这给我玩闪回呢?”   “开会了,回去给你电话。”   “得得得,你忙去吧。”   挂了电话,时逾白叹了口气,真是欠这两个人的。   看了下门铃监控,沈确还在,他拉开门,“闻深回都城了。”   “谢...”   “别谢我,我也不是帮你。”   说完,时逾白又把门关上了。 第12章 “翟闻深,我主动了。”   已经临近中午了,飞都城的航班错过了,而自已开车显然耗时太长,沈确去了高铁站。   直达的动车要两个小时之后才有,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他今天还要拿了药从都城赶回来。   他母亲的药不能断,他今天就是求,也得把药求回来。   沈确选了一条从现在开始到都城耗时最短的路线,只是中间有一个换乘。   买好票进站,人还没找到位置坐下,胃里开始隐隐作痛。   他这才想起来,自已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他的胃一直不好,他的工作又得经常跟客户去现场,错过饭点是常有的事,他的车里、办公室里都有胃药。   可现在,车很快就要来了,剩下的时间不够他回车里去拿药的,他忍着痛走到边上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和一个面包。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想先喝口水,可是手疼得发颤,瓶盖还没拧开,广播检票了。   沈确怕自已这样走到站台都得费不少时间,没敢耽误,立马就去排队检票了。   在车上把面包吃了,水喝了。   缓解了一点,可也只是缓解了一点,胃里还是难受。   中途换乘的时候,有路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忙,他拒绝了。   他没多少时间可以耽误,只是胃疼而已,死不了人,又不是没这么熬过。   到了都城,他打了个车直奔zL集团在都城的办公地点。   ......   翟闻深连夜从山城赶回都城,住处都没回直接来了公司,早上一上班,公司高层们就被通知下午要召开临时会议。   所有人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人心惶惶,准备汇报稿的时候生怕什么地方出错了,恨不能检查一百零八遍。   会议室布置完,行政办公室的人谁也不敢留下来做会务服务,万一等会一个手抖,工作就没了。   偏偏他们总裁生气时的那个压迫感,想不手抖都难。𝚇l   最后,一个无知的实习生被留了下来。   翟闻深沉着脸走进会议室,所有人都觉得,今天是真不好过了。   会议室的气压持续飘低,已经不止一个人被骂了,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大家如坐针毡。   实习生被其中一个高管喊过去要水,他面前的矿泉水瓶都空了,额头一直冒汗,实习生给他拿了瓶新的水,又看看还有谁面前的水没了补上新的。   翟闻深的水也只剩一半,实习生放了瓶新的水过去,翟闻深压迫力太强,一紧张,人被绊了下,没盖上盖子的瓶子倒了,水洒了,水流顺着桌边悉数滴到了翟闻深的裤子上。   实习期当时人就傻了,翟闻深一记冷眼扫过来,本来就没站稳的她直接坐地上了。   齐越连忙上去,“休息一会,半个小时之后会议继续。”   翟闻深离开会议室去换裤子,会议室的众高管们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女高管过去将实习生扶了起来,边上的男高管打趣道:“你这也算是为我们争取缓刑了,离职之前我请你吃饭。”   对面的人附和道:“就是,也别太难过了,我等会和人事那边打个招呼,赔偿一定按最高标准给你。”   实习期知道自已要被辞退了,又慌张又害怕又绝望,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从会议室里跑出去了。   从会议室出来,翟闻深交待齐越,让他下午找人把sct送到沈确母亲所在的医院。   翟闻深在心里唾弃自已,再怎么恨,终究狠不下心真的伤害他。   齐越在总裁办被人喊住了,翟闻深刚回到办公室,他又跟着进来了。   “翟总,沈先生在公司楼下想见你。”   翟闻深没想到沈确会找到这来,看着齐越没说话。   齐越以为翟闻深是嫌他多此一举的来汇报,连忙说:“那...我让前台答复不在。”   齐越刚一转身,翟闻深喊住了他。   “让他上来吧,你去带他,走专用电梯。   “好。”   齐越应声出门,默默为自已捏了一把汗。   他虽然不清楚昨天晚上那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他家总裁生气是因为沈先生,他是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沈先生现在的出现,是来灭火的,还是来浇油的。   齐越将沈确带进了总裁办公室他就离开了。   翟闻深换好衣服,从休息室推开门,沈确就站在门口。   目光相撞,情绪翻涌,眸子里都是复杂的底色。   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却像是道尽千言万语。   沈确走近,伸手,将翟闻深推回休息室,自已跟着进去,用背抵着关上了门。   他拽着翟闻深的衣领,吻上他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让翟闻深的反应慢了半拍,在沈确渐渐加深的吻中,才抬手搂住他的腰,反客为主。   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很快充斥着他的五感,沈确闭上眼,用力的回应着。   纠缠,辗转,放纵。   他用这样的方式发泄着,一个晚上内心的憋闷,对母亲的担忧,想爱又不敢爱的挣扎......   翟闻深反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在门板上,被禁锢着感受着男人身躯上那股强烈而又炙.热的占有欲。   心底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想要占有他、禁锢他,却又恨自已以这样的方式伤害他。   内心百般挣扎,翟闻深最终松开手,退了身。   沈确睁开眼望着他,眸子里是迷芒,是疑惑,甚至还有染上情欲后的不舍。 翟闻深闭上眼睛不去看强迫自已冷静下来,沈确却伸手将他拽回了身边,吻他,带着他全部的热情吻他。   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响起,两个人重新纠缠到一起。   翟闻深感觉到沈确在脱他的外套,解着他纽扣的手却不停的颤着,最终收了手。   心里那股名为失落的情绪瞬间蔓延,他扶住沈确的肩膀,望着他,眼神锐利,仿佛想穿透他的皮肤,看进他的心里去。   沈确呼吸短促,手却紧紧地攥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额头上有薄薄的汗水, 刚刚吻过的唇瓣此时被咬得泛白。   “胃疼?”翟闻深低眉看他,神情有些慌乱。   沈确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解纽扣了,他直接扯开翟闻深的外套,任由纽扣崩落。强压着胃里灼烧似的疼痛感,说:“不耽误做。”   翟闻深张了张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他拉开沈确的手,去摸他衣服上的口袋, “你真是疯了,药呢?”   沈确没有回答他,继续去扯他的衬衫。   翟闻深推开,拉开门,衣角被人拉住了。   他回头,沈确看着他,眼底染着水汽,声音很缓,像是呼吸都染着痛,“翟闻深, 我主动...”   “我主动了...” 第13章 “主动是吧?你到这来主动。”   翟闻深瞳孔紧缩,不知所措,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住,疼到窒息。   “你要是还想要sct,就把手松开。”   沈确松开手,翟闻深立刻从休息室里出去了,走到办公桌前,内线电话拨给齐越, “送一份小米粥和清淡一点的饭菜上来,另外胃药拿一盒上来。”   沈确从休息室里出来,手抵在胃部那个位置,胃疼得越来越厉害,他现在走路的步子都是浮的。   翟闻深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烦躁得很,他走过去,直接将沈确打横抱起来。   “翟闻深...”   “闭嘴,别说话,我听着烦。”   沈确也难受的不想说话,索性就随他去了。   翟闻深将沈确抱到沙发上,倒了杯温水给他,“沈确,离了我,你就把自已糟蹋成这样?”   沈确之前就有胃疼得毛病,他和沈确在一起的那一年,他天天盯着他按时吃饭, 有时间就亲自给他做饭,到后期他的胃疼已经很少会犯了。   而沈确现在的样子,显然比五年前疼得还要厉害。   沈确从来不觉得自已是个脆弱的人,但翟闻深的这句话让他眼眶泛酸,他极力压下漫上来的情绪,回应道:“对啊,报应嘛!”   翟闻深忍了一肚子情绪无处发泄,“你可真是活该!”   沈确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很快,齐越将饭菜和药送上来。   进了门,他就呆住了,他家总裁裤子是换了,可是外套不见了,领带松了,衬衫也有点皱,沈先生的衣服好像也不是很整齐。   虽然知道他家总裁和沈先生....但是他俩是不是也太不避着了...   齐越的目光像是钉在了他俩身上,翟闻深才反应过来,自已光顾着紧张和生气了, 忘了衣服被沈确脱了这回事了。   “看什么看?工作少了是不是?东西放下人抓紧出去。”   齐越吓得飞快地放下东西,逃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药吃了,再把饭吃了。”   翟闻深扔下这句话就进了休息室。   沈确有些摸不透翟闻深,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事确实是解决胃疼得事,胃疼起来真是什么事都耽误。   翟闻深换了身衣服,回到办公桌前,盯着电脑,无心工作却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 时不时偷偷看沈确一眼。   沈确吃完饭舒服了一点,他抬头的时候翟闻深恰巧在看他,他看过去翟闻深立马收回了目光望着电脑屏幕。   “翟闻深,我拿徐砚当弟弟的。”   沈确说完这句话看着翟闻深的反应,翟闻深听见他主动解释,心里舒服了一点。   其实他回了都城后也觉得自已昨天晚上的反应大了些。   他故意挪动了身子,让电脑屏幕遮住了他的脸。   翟闻深没说话沈确又继续解释道:“他哥哥当年帮过我,他哥哥不在之后我就当他是自已弟弟。”   知道沈确拿徐砚当弟弟,他心里的醋味好像没那么大了,可是一想到他对帮助过他的人的弟弟都这般上心,对他却是这个样子,他就又难受了。   要不是为了sct沈确怕也不会来找他,更不会像刚刚那样,他报复了沈确明明应该开心的,可是他现在却难受的要死。   沈确为什么不能爱他呢?他明明都说过他可以不计较当年的事。   翟闻深一直不说话,沈确心里也没底,“我这么多年,没有和别人...”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沈确的话。   齐越从办公室出去后他就后悔了,他忘记问会议还要不要继续了。   不过他想着翟总是守时的人,就算推迟了应该也会提前跟他说的。   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什么消息都殺有,会议室的高管们已经再问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来问。   翟闻深还想听沈确多说点,结果被打扰了。   齐越推开门,迎接他的,是翟闻深不悦的眼神。   “翟总,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已经到了,会议还继续吗?”   顶着被挨骂的风险还是得问,齐越觉得,自已比会议室里的那个小实习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推迟。”   说话的人是沈确。   他今天必须拿到药赶回山城去,翟闻深现在去开会的话,等结束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齐越有些不确定地看向翟闻深,“翟总...”   翟闻深眉心舒展,轻轻挑眉,“没听见吗?推迟。”   齐越退出去,关上门,还有些有些愣神,他...老板是谁?   齐越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刚刚会议室那个实习生,脸上没有泪,但是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来催的?这一层不能随便上的知不知道?”齐越说话软声细语的,生怕再给人吓着,“会议推迟了,开会时间另行通知,你可以回去了。”   实习生咬唇摇摇头,指了指总裁办公室的门,“齐特助,总裁在里面吗?”   “在,怎么了?”   齐越问:“你还有其他事情?”   实习生眼眶一红,眼泪又要下来了,“齐助理,我不能被辞退的,我再失业的话,我妈要逼我回家嫁人的。”   她说着就要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被齐越眼疾手快地拦下来了。   “现在这样,晚些时候我还能给你求个情,你要现在进去了,那就真得被辞了。”   实习生疑惑地望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地眨动着,“真的吗?”   齐越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真的,回去工作吧,下次别再这么不小心了。”   实习生点点头,“谢谢。”   她转身离开,齐越喊住她,“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帮人求情,总不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吧。   实习生回头,“安娣。”   齐越比了个ok的手势,只要沈先生能给翟总哄高兴了,那求个情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齐越走了,翟闻深想继续刚刚那个话题,他问沈确:“你刚刚想说什么?”   气氛被打断了,沈确也继续不下去刚刚的话,话锋一转,“翟总,你一个星期前说我想要药的话,主动找你来拿,现在这话总不能不算话吧?”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   翟闻深一听见沈确喊他“翟总”就火大,别人就是弟弟,是朋友,到他这就“翟总”。   他脚在地板上蹬了一下,旋转椅子退到身后的落地窗前,他拍了拍自已的腿,“主动是吧?你到这来主动。” 第14章 “现在为什么能,五年前就为什么能!”   “翟闻深!”沈确这一声,难堪、羞耻,夹着愤怒。   翟闻深微微垂眸,不叫“翟总”顺耳多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沈确边上,扫了眼桌上的吃食,问:“胃不疼了?”   沈确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翟闻深也没逼问,小米粥都喝完了,也有力气吼他、瞪他了,应该是不严重了。   “胃不疼了,就去休息室里休息吧。”   翟闻深说完这话,沈确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说实话,他不排斥和翟闻深...   不论在不在一起,他都只有他一个男人,也只会有他一个。   只是翟闻深为了报复他而让他故意难堪时,他心里还是会难受。   落地窗前不行,休息室他可以接受,毕竟他就是来拿药的...   沈确转身进了休息室,等了一会,翟闻深没进来,他拉开门,发现翟闻深正在工作,坐在办公桌前像是在看文件的样子。   他从休息室里出来,走到翟闻深的办公桌前,将他手里的文件抽走了,直视着抬起头的翟闻深,“你到底睡不睡?”   翟闻深被他这副样子可爱到了,他没想到他让沈确去休息,沈确理解成了去休息室里.......   “沈确,你自已的胃你不清楚吗?进屋躺着去。”   沈确:“翟闻深,你明知道我着急!”   翟闻深解释:“药已经送过去了。”   沈确愣了一下。   翟闻深补充道:“送到医院了。”   话音刚落没多久,沈确的电话响了。   是陈斌。   “小确,sct送过来了。你今天很忙吗?怎么让人帮忙送,这个药的特殊性你也知道,下次你要是没时间送,你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拿也行。”   知道药已经送过去了,沈确悬着的心落下来,“陈哥,我下次尽量自已送过去, 我妈她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中午吃的都比之前来医院的时候多。”   “那就好,麻烦你了,我今天确实有点忙。”沈确说这话的时候瞥了眼翟闻深,   “晚上也不知道几点才能忙完过去,有什么情况你给我打电话。”   “好,你放心。”   沈确挂了电话,翟闻深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没骗你吧。   沈确把他的文件还给他,“那你今天要是没需要的话,我回去了。”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真是一点良心也没有。翟闻深也不止一次的问自已,为什么就放不下这么没良心的一个人?   没有答案,他就是放不下。   “这个点,已经没有回山城的飞机了。”   “没事,我坐高铁,没有直达的多转两趟也能到。”沈确说着往门外走,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刚刚吃的胃药顺走。   “所以,你就是这么来的?”翟闻深的嗓音陡然转冷,他以为沈确胃疼是因为飞机餐不合胃口,搞了半天他可能压根就没吃,现在胃刚舒服一点竟然还想着再折腾一趟回去。   “嗯。”沈确应了一声。   “现在去休息室休息,明天跟我一起回去。”   翟闻深的语气是不容质疑的,但是沈确偏偏还是顶他,“不用了。”   “沈确,你今天出了这个办公室试试。”压着怒火的声音带着威胁。   沈确把药放回去,转身往休息室去。翟闻深这人现在惹不得,不然下个星期他可能又不知道该去哪找人。   翟闻深心里有些闷,他和沈确之间,有效的沟通方式好像只能是恶语相向。   沈确回了休息室却没有休息,他打量着休息室里的每一处装修、每一处布局、每一个物件。   然后,他发现了翟闻深换下来的裤子,不是他刚刚穿的那条,而且有点湿......   翟闻深在他来之前,换过一身衣服。   难怪他主动送上门,翟闻深都没有兴趣,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出去问,却又发现自已没有资格。   他可以接受翟闻深的报复,但他接受不了同时......   可偏偏药已经用了。   胃里又翻涌起来,一阵一阵的抽疼。   眼前的那张床,不知道什么人在上面睡过,他不想沾。他靠在沙发上,在极度的难受和疲惫中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不舒服,浅眠中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他就醒了。   翟闻深看见他歪在沙发上,面色冷沉,“怎么?我的床你都不想沾是吗?”   沈确毫不避讳,“对。”   翟闻深轻笑一声,“沈确,我是该夸你演技好吗?你这么讨厌我,五年前是怎么做到天天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   沈确没有看他,从沙发上缓缓起身,“现在不是也能吗?现在为什么能,五年前就为什么能!”   翟闻深摔门而去,他真是自已找不痛快。 第15章 “以为…我找人解决了私事?”   翟闻深下午把开了一半的会继续开完,齐越能看出来他家总裁的情绪依旧不好, 但是似乎在赶时间,进程推得很快。   会议结束,翟闻深又给他交待了些事情,跟他说下班和明天早上都不用他开车,让他按时到机场,一起回山城就行。   齐越也惊讶于翟闻深不用他做司机,但是总裁这个状态,他决定还是不多嘴,实习生的事也等等再提吧。   翟闻深处理完工作已经是快下班的点了,他收拾了下,让沈确跟他一起走。   到了停车场,翟闻深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沈确没看到齐越也挺惊讶的,不过翟闻深自已开车,他倒是正好可以避免接触。   他拉开后车厢的门上了车。   翟闻深从车内后视镜看着他,心里团着的怨气愈发浓重,“沈确,我是你的司机吗?”   沈确的目光在后视镜里回应他,“翟总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做司机。”   翟闻深没想到沈确会这么怼他,明明一来的时候,一副怎么都可以的模样,知道药被送去之后,小脾气蹭蹭就涨上来了。   “沈确,我给你十秒,坐到前面来。”翟闻深冷声道。   沈确怼完其实就后悔了,他现在明明就应该万事顺着翟闻深的,而且翟闻深身边有其他人,他不是早就知道吗?   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知道翟闻深和他期间还有着别人,他就是难受,就是生气,就是恶心自已。   他从后座下车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翟闻深等他把安全带系好才发动车子。   翟闻深从办公室离开没多久,安娣就找上齐越了,得知齐越还没帮他求情,哭哭啼啼地说办公室那边都让她收拾东西明天可以不用来了,说着就从办公室出去,说要去地库出口那堵车。   齐越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追了出去,这要是真让她拦了车才是出事呢!   他追出去的时候,实习生已经进了电梯,齐越怕耽误了,坐了专用电梯下去。   翟闻深和沈确刚也是坐专用电梯下去的,电梯停在楼下,等电梯上来,耽误了点时间,齐越追到安娣的时候已经是在地库出口了,翟闻深的车已经停在那了。   安娣哭得比刚刚更凶,站在那对着驾驶座降下来的车窗抽抽噎噎,话都说不完整,“翟总...我要是...留不下来...我妈要来...绑我回家...结婚的...”   齐越冲上去把她拉到了身后,望向车里看见的,就是翟闻深绷着的脸,还有脸色同样难看的沈确。   沈确的手搭在车门的把手上,“翟总,要不你先处理你的私事。”   沈确没想到是女人,他觉得车厢里此刻空气稀薄,令人窒息。   翟闻深将车门落锁,抬眸看向齐越,一个眼神,在问:怎么回事?   齐越解释道:“翟总,开会的时候她不小心泼了水在你裤子上,实习期还没过就要被辞退,情绪有点激动。”   安娣还想上前说些什么,被齐越拦住了。   翟闻深眉头微蹙,“辞退?我有说要辞退吗?开会做报告的时候各种问题,这种事情上一个两个就装领悟能力高了?下午这事最该反思的是行政办公室,一个部门那么多人,留个实习生下来,让他们别难为实习生了,冤有头债有主,部门负责人奖金扣了。”   齐越觉得也是,欺负一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他乐滋滋的应下来,转过头对安娣说:“听见了吧,不会辞退你的,安心回家,明天准时来上班。”   安娣眼里的眼泪还没干,咬着唇,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着车里的翟闻深似乎想说些什么。   齐越凑过去,放低了声音,“抓紧走吧,再耽误下去,我们俩可能都得卷铺盖走人。”   在安娣的迷茫中,齐越转过身冲翟闻深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翟总,你快走吧,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翟闻深开车离开,沈确侧过头看着窗外,掩饰自已的尴尬。   搞了半天是水泼到裤子上了,他那是什么联想力,为什么能脑补出一出大戏?   翟闻深把车停在了路边,停了几秒,沈确没有任何反应。   翟闻深唇线轻弯,这人在走神。   “沈确,你以为...她是我的什么私事?”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沈确惊得猛然回头,就看见翟闻深唇畔带着笑意看着他,有一种心思被看穿了的尴尬。   “我只是觉得你处理事情我在场不合适而已。”   心虚,无比心虚。   翟闻深盯着沈确脸上的表情变化,幽幽开口:“是吗?是个女人跑到我面前哭两声都叫私事的话,那你以后可能得有的习惯。”   翟闻深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很受女孩子欢迎,今天要不是正好赶上翟闻深换了裤子,他也不会多想,沈确把头重新转向车窗那一侧,小声嘀咕了一句:“水泼在那种位置,很难让人不多想的。”   说完,他听见了解安全带的声音,再转头,翟闻深已经压过来了。   车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他还系着安全带,翟闻深欺身过来,他就被困在了方寸之间。   翟闻深黑眸深深地看着他,说话间呼出的热气轻洒在他的脸庞,“你看见了脏衣篓里的裤子?”   “翟闻深,你干嘛?开你的车。”沈确推他,回避话题。   翟闻深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已,“我问你话呢。”   沈确垂眸,“看见了。”   翟闻深把他的下巴又往上抬了几分,“所以...以为我找人解决了...私事?”   沈确扯开他的手,不敢直视他,提高音量掩饰自已的尴尬,“翟闻深!”   翟闻深钳制住他的手,握住他两只手的手腕拉到头顶,继续刚刚的话题,“所以...不愿意碰我的床是吗?”   沈确挣扎,没挣脱开,翟闻深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你刚刚吃醋了?”   力量悬殊,他还被安全带绑着,而翟闻深大有一种他不回答就不松手的架势。   沈确避开他的目光,“我也有洁癖。” 第16章 “没手,帮我穿一下。”   逼仄的空间陷入沉默。   翟闻深松开手,从沈确身上起来,回到驾驶座,“沈确,你耳朵红了。”   沈确捏住自已的耳垂,那里微微发热。   翟闻深重新发动车子,眼睛望着前方,“以前,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你,比如,耳朵红了就是在撒谎。”   翟闻深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道在说给沈确听,还是说给自已听,“后来,我发现不是。”   “因为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欺骗。”   车窗玻璃被摁下来,蹿进车里的风声盖住了最后一句话。   沈确没听清他最后一句说了什么,只觉得翟闻深的身上突然又多了几分落寞感。   窗外,华灯初上,灯影错落。   沈确来过都城,但是对这里路和建筑不熟悉,也不知道翟闻深在这里的住处。   车停下来的时候,他只是好奇,周围看起来,并不是像有别墅区的样子,直到翟闻深把他领进了超市。   翟闻深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沈确跟在他后面,摸不着脑袋。翟闻深这种人,缺什么不能让别人送还要自已来买?而且,他下午不是说明天一起回去吗?   他追上去,“翟闻深,来超市干嘛?我们不是明天就回去吗?”   翟闻深从货架上拿了一瓶番茄酱,“我想吃番茄炒蛋。”   沈确:“???”   “想吃番茄炒蛋你来超市?”冷不丁的一句给他整懵了都。   “想吃你做的,加番茄酱的那种。”翟闻深的目光在番茄酱上停了几秒,又把瓶子放了回去,“算了。”   说完,他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走。   沈确跟在后面,把那瓶番茄酱又拿下来,放进了购物车。   翟闻深听见声音回头,沈确却绕到了他的前面,“走吧,去买番茄。”   两个人在超市逛了一圈,买了一堆食材调料,沈确望着那一购物车的东西颇为无奈,说是想吃西红柿炒蛋,结果买了这么多,翟闻深怕不是想让他给做个满汉全席。   推着购物车去结账,半路和别人购物车撞了,那人车上的东西更满,撞了一下掉下来好几件。   沈确蹲下来帮着捡了两个,“给你,不好意思啊。”   “没关...”那人抬头愣住了。   “沈确!”   “翟闻深!”   “你们俩个还在一起呢!”   一声比一声声音大,一声比一声震惊。   沈确也没想到,在都城逛个超市也能遇到熟人,还是为数不多知道他和翟闻深事的人。   李昂是他大一时的室友,一起军训,一起上课,一起吃饭,那个时候翟闻深对他那么猛烈的追求,想不知道都难。   不过大二下学期就交换出国了,并不知道他和翟闻深后来的事情。   “不是...我们...”沈确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翟闻深现在的关系。   翟闻深把购物车推到他们俩中间,“走了,结账了,我们在这堵到人了。”   “对对对,你们先走。”李昂把地方让出来,跟在翟闻深和沈确的后面。   到了收银台,收银员在扫码,李昂在和沈确聊天。   “好多年没见了,你们有空吗?等会一起吃个饭?”   翟闻深一记冷眼扫过来。   “我们晚上还有事。”就算没有翟闻深的冷眼,沈确也会拒绝的,他和翟闻深现在的关系和李昂吃饭,光靠想象就能尴尬死。   李昂拿出手机,“那加个联系方式吧,用的都不是以前的了。”   沈确刚把手机掏出来,翟闻深在前面喊他,“沈确,过来结账。”   沈确:“???”   翟闻深催促道:“快点。”   沈确走到前面去付钱,翟闻深身子探过去,给李昂递了张名片,“我们赶时间,走了。”   沈确结完账翟闻深就把他的手机抽走了,然后把两个购物袋塞到他的左右手,在李昂的“哎,哎”声把他拉走了。   “我们,赶时间吗?”沈确疑惑地抬头问他。   翟闻深把两个购物袋从沈确手中接过来,故意拎在他面前,“不赶吗?”   沈确无语,要做满汉全席的话,那确实挺赶。   沈确心里有猜测,不过没揭穿,翟闻深不想和李昂有接触的原因,大概是回想过去,会让他觉得自已像个笑话吧。   到了住的地方,翟闻深故意把车子在别墅区门口多停了一会。   “记住了吗?”   沈确:“???”   “记住什么?”   翟闻深往门口瞥,“记住地方,下次找我的时候多个可以找的地方。”   沈确:“......”   “不会了。”   听见这话,翟闻深猛地转回目光。   沈确的语气带着自嘲,低声道:“下次我一定准时,做个合格的床伴。”   翟闻深手搭在方向盘上,握紧,手臂青筋凸显,“沈确,以后和我在一起,少说话。”   一说话就往他心窝子上戳。   沈确:“翟总,你对床伴的要求是不是有点高。”   翟闻深踩油门,转动方向盘,“沈确,你可真会往自已脸上贴金,我要找床伴找你这样的吗?”   沈确动了动嘴角,是啊,他连床伴都算不上,他就是一个被报复的对象。   进了别墅,翟闻深将食材拎进厨房,沈确跟着进去,撸起袖子准备开始干活,翟闻深拦住了他,“外面冰箱边上的柜子里有围裙,拿过来。”   沈确拿了围裙进来,翟闻深已经将西红柿洗好了放在菜板上,他进门的时候,脱了外套,现在身上就一件浅色的衬衫,袖口挽到肘弯处,手腕上的手表也被摘了下来,握着菜刀的手骨节分明。   切个菜都可以这么赏心悦目,沈确怀疑,是他对翟闻深的滤镜太重。   沈确将围裙系上,“我来吧。”   翟闻深瞥了他一眼,继续将手里的西红柿切完,才将地方让给沈确。   沈确在做西红柿炒蛋的时候,翟闻深在边上处理其他食材。   两个人在厨房里,一起洗菜、做饭。   透着锅中蒸腾的袅袅热气,仿佛时间回到了五年前。   沈确做完西红柿炒蛋,就被翟闻深赶走了。   沈确会做饭,但他并不喜欢做饭,既然翟闻深嫌他慢,他也乐得清闲。   他要走出厨房的时候,被翟闻深喊住了,“围裙。”   沈确看了眼自已身上的围裙,“我再给你拿一件。”   翟闻深催促道:“没了,就这一件,快点。”   沈确:“???”   他刚刚拿的时候,边上明明还有。   算了,脱一下也不费事。   沈确把身上的围裙脱下来递给翟闻深,翟闻深没有接,反倒是举着锅铲抬起手, “没手,帮我穿一下。” 第17章 “我是不是说过,这次主动权在我。”   沈确没动,翟闻深又催促了一遍。沈确只好拿了围裙上前,他举起套头的位置, 翟闻深顺势低下头。   两个人身高差得不大,半个头的距离,翟闻深再抬起头时,两个人离得很近。   暧昧的距离,目光相撞,呼吸可闻。   沈确往边上避让半步,他退,翟闻深又往前逼近一步,唇唇瓣落在他的耳垂处,“你退什么?”   声音低哑而性感,热气拂过,沈确耳根发烫。   他往边上去,准备绕到背后去帮翟闻深系上腰间的带子,也可以避免这样尴尬的面对面。   翟闻深却握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拉,沈确几乎是撞进翟闻深怀里的。   “翟闻深!”他要从怀里挣脱开,翟闻深却将他的另一只手腕也握住了, 从他腰的两侧往后拉。   “下午不是说主动吗?就这么系。”   声音贴着他的耳骨,沈确抽手,抽不动,翟闻深紧紧地握着, “你再不快点,菜要糊了。”   沈确可不想在厨房里再和翟闻深灭一次火,他就这个姿势,迅速地将围裙腰间的带子系上了,系完了迅速从厨房离开了。   翟闻深望着沈确快速逃开的身影,脸色微霁,转身继续忙活了。   沈确从厨房到了客厅,别墅很大,空空荡荡的,他对电视没什么兴趣,可是除了客厅他去别的房间好像也不合适。   他在客厅转了一圈,研究了下装潢,然后从落地窗看见了院子里的花藤秋千,找了门,进了院子。   伞形的大树,花藤缠绕的秋千绳,打磨过的木板。   沈确坐上去,抬头,是明月疏星,低头,透明的玻璃下是缓缓流动的水流。   —(回忆) —   “翟闻深,以后我们的房子留一个小院子好不好?放一个秋千,没头绪的时候我可以坐在上面抱着笔记本找灵感。”   “那我要在秋千边上做个泳池,你在秋千上画图,我在泳池里陪着你。“   “好,那我在这里画个泳池。”   “你这尺寸是不是太小了?你老公这体格,三秒钟就摸壁了。”   “翟闻深,我设计的又不是游泳馆,上哪去给你找那么大的院子啊?”   “放心,你老公以后赚钱了,想要多大的院子给你整多大的院子。”   “嗯...那就给你再画大一点吧。”   ......   —(回忆完)—   那个房子的设计图画了一半,后来就一直待在他的私密文件夹了。   有那么一瞬间,沈确在想,翟闻深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还爱他吗?   他们说好的院子,他画下的秋千......   可是现在的这个院子,有秋千,没有泳池。   沈确想,或许只是凑巧吧,房子的上任房主也喜欢秋千,毕竟室内的装潢也不像是翟闻深会喜欢的风格。   翟闻深来的时候,看见他坐在秋千上,没什么反应,也没多说什么话,只是喊他吃饭。   沈确应了声从秋千上下来,快走到屋里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一眼。   秋千还在晃......   他可能真的想多了,翟闻深可能压根就不记得他画的图了。   翟闻深做了一桌子的菜,每一道看起来都比他的西红柿炒蛋好吃,沈确也不知道翟闻深为什么会对这道菜情有独钟。   他坐下来准备开动的时候,翟闻深把一碗粥放到了他面前,“先把粥喝了。”   沈确在翟闻深的监督下把一碗粥喝完,翟闻深才允许他动筷子。   一顿饭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沈确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可是翟闻深就像能掐会算一样,在他差不多饱的时候就不让他吃了。   不过翟闻深自已倒是把那盘西红柿炒蛋都吃完了。   吃完饭,沈确要帮忙收拾,翟闻深也不让他动。   五年前的翟闻深也是这样,知道他不爱做饭就几乎不让他进厨房,胃不好的时候就天天盯着他吃饭,吃完饭还不许他坐着,要带他出去遛弯消食。   翟闻深从厨房出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对沈确说:“衣服穿上。”   沈确跟上他的步伐,“干吗?”   “带你认路。”   来的时候明明已经认过了,翟闻深该不会真的要带他遛弯消食吧。   沈确跟出去了,结果翟闻深真的带他围着小区绕了一圈。   回到家进门的时候,沈确没忍住,“翟闻深...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翟闻深走在他前面,进门的脚步顿了下。   “喜欢。”   沈确愣住了,起伏的呼吸下,他似乎听见了自已的心跳声。   “喜欢你的背叛和无情么?”翟闻深扯了下嘴角,“沈确,我是那么贱的人吗?”   有些话说一次就够了,沈确不爱他,他的爱也留不住沈确。   “给你做顿饭就是喜欢了?看来你这么多年除了我也没遇到什么好人。”   他转过身,沈确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被他捕捉到了,他读不懂。   但是,他的心颤了一下。   他摁住沈确的肩膀吻了上去,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的朝着沈确压过来,他被压向墙壁,翟闻深在他的唇上肆意。   唇瓣相贴,暧昧的声音从唇齿间传出,直到呼吸困难,翟闻深才放开沈确。   “沈确,我是不是说过这次主动权在我,想怎么玩我说了算。”   狠话放出去,看似在威胁沈确,实际是在告诉自已别乱想。   翟闻深转身,手被沈确拉住了,“不喜欢我就别婆婆妈妈的,给了药就睡,钱货两清。”   沈确搂住翟闻深的腰,主动吻了上去。   他不想欠翟闻深更多了。   明明是沈确主动,可是他的吻技生涩,最后,还是翟闻深掌控着节奏。   他的手指穿插进沈确的短发里,托着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从玄关到沙发,身上的衣物已经所剩无几。   沙发凹陷,手臂勾着肩,抚着腰。   心悬着的时候,只有肉.体的碰.撞才是真实的。   ...... 第18章 爱像皮肤上的指甲印,伴随着沉默加深。   男人的吻落在他的颈窝,翟闻深知道那是他的特别之处,却还故意拖慢了节奏,沈确的手落在男人宽阔厚实的背上,指尖压上皮肤。   滚.烫的怀抱禁锢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难以抑制的发.颤。   ......   沈确的位置,转头可以看见落地窗。   窗外似乎起了风,院子里的秋千随风轻轻晃动,与灯光透过花藤投下的影子交相辉映。   翟闻深捏着沈确的下巴将人转过来,“沈确,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像是为了惩罚他一般,翟闻深故意加重了力道。   沈确落在他背后的指尖,也用了力。   没有言语,只剩交.缠。   爱像皮肤上的指甲印,伴随着沉默加深。   ......   沙发上结束,沈确是被翟闻深抱进卧室的。   他以为翟闻深还要再来的,没想到翟闻深将他抱进了浴室。   温热的浴缸里,沈确握住翟闻深探下去的手臂,主动贴过去,“你还要吗?”   翟闻深眉梢轻挑,唇瓣一点点靠近。   沈确闭上眼睛,熟悉的温度却没有落在他的唇瓣,翟闻深的下巴搭在他的颈窝,唇瓣贴着他的耳边,玩味道:“沈确,主动不是只靠说和吻,有你这么光顾自已享受的主动吗?”   沈确直接伸手给翟闻深推开,“想让我怎么主动?自已动吗?翟闻深,要不你做下面那个,我主动给你看。”   “好啊。”翟闻深两只胳膊往浴缸上一搭,答应的十分干脆,“你那么有精力的话,我也不介意。”   沈确靠过去,手搭上他的肩膀,翟闻深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沈确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两分钟后,沈确放开他,扒着浴缸边缘准备上去,这种累人的活,他不干。   翟闻深轻笑着把人拉回来,“去哪?还没清理呢!”   从浴室里出来,两个人躺上了一张床,翟闻深也没有再做什么,就只是搂着他睡觉。   第二天的早饭依旧是翟闻深做的,吃了早饭,沈确和翟闻深一起去了机场。   齐越在机场见到翟闻深和沈确的时候,就觉得今天是个好天气。   虽然翟总没有笑,但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轻松愉悦的气息。   飞机落地山城,沈确本想打个车直接去医院看他母亲的,但翟闻深还是强硬的要求他上车,给他送过去了。   到了医院,沈确准备下车,翟闻深交待他:“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早上我去你家接你。”   沈确无语,“翟总,我只是个卑微的打工人,十天时间我已经请了三回假了,再这么下去,我会被辞退的。”   翟闻深回了一个字,“好。”   沈确:“......”   “好是什么意思?”   翟闻深淡淡道:“明天你上班吧。”   沈确去医院看了妈妈,中午就在医院食堂和陈斌一起吃了个简餐,中间陈斌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没多问什么。   下午,他去看了徐砚。   徐砚伤的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既没住院,也上不了班,在家躺着。   沈确带了饭过去,在医院食堂打包的。   徐砚扒拉着饭菜,一脸嫌弃,“看起来一点油水也没有,沈确,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来看我就带食堂的打包菜?”   沈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医院的食堂,干净卫生都是有保障的,再说了,你现在什么情况,就得吃清淡的。”   徐砚没再反驳,继续吃饭,他知道他再多说,肯定得挨骂。   可沈确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徐砚,你逞什么能,前天晚上那是你能冲上去的情况吗?”   “那总不能就那么看着吧?”徐砚本来没想顶嘴,就安安静静听沈确数落他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没忍住,“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动起真格来,那小子能被搞死。”   沈确拧眉:“那你冲上去有什么用?”   徐砚扒拉着饭,小声嘀咕了一句:“最起码,我比他抗揍。”   沈确:“......”   “你就是欠揍!”   “这两天在家好好养着,伤好了再去上班。还有,外卖吃的清淡点,你看看你这都是什么!”   沈确说着,帮他把床头那些外卖盒收拾走。   徐砚把他手里吃完的盒子也递过去,“你这就要走啊?你这个点来看我今天没上班啊?”   沈确随口回了句:“请假了。”   徐砚又问:“你昨天去哪了?”   沈确隔了一天才来看他,是有些奇怪的。   沈确扯了个慌,“出差了。”   徐砚往床头靠了靠,“沈确,你是不是骗我?你谈恋爱了是不是?见色忘友啊!”   沈确抬头,完全没想到他为什么会这么说,遮掩地否认道:“我像是会谈恋爱的人吗?”   徐砚直接问:“那你脖子下面那吻痕怎么来的?”   沈确慌忙拉住领口,有吻痕吗?拉完又觉得自已反应太过激烈,反倒显得心虚。   他掏出手机,扯着领口看了下,脖子下方靠近锁骨的地方,真的有。   领子遮住了,他早上根本没注意,所以,午饭的时候,陈斌几次看着他欲言又止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吧?   他收了手机,“可能出差住的酒店不干净,什么虫子咬的吧。”   徐砚被他的狡辩无语到了,“沈确,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好歹在酒吧干了这么久了,吻痕还是虫子咬的我能分不清吗?”   “谈恋爱的事你不想说就算了。”徐砚本来问这个也只是好奇,毕竟他认识沈确这么久,就没见他讨论过男女私事,从他身上看见吻痕,就像是看见和尚开了荤。   不过沈确不愿意说,他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于是,他换了个话题,“前天晚上你丢下我追出去的那个男人是谁?”   沈确:“......”   问了半天还是一个事。   翟闻深是谁?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合适的词来形容。   “一个客户。”   “客户?”   “对,大客户,绝对不能丢单子的大客户。” 第19章 也好,恨他比爱他好。   徐砚半信半疑,“得,既然接了单子,那你忙去吧。”   沈确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又听见徐砚说了一句,“我在家养两天,我们老板让我伤好了去找他。”   他立马停住了脚步,“周砥?那你去的时候把我喊上。”   徐砚抬眼,“干嘛呀?你瞎凑什么热闹?”   “你要是再被打了,我好送你去医院。”沈确把他掉在地上的抽纸盒扔过去,他是直直对着徐砚砸过去的,不过徐砚接住了。   他知道沈确在和他开玩笑,也就开玩笑地回了一句:“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沈确脸上的神色突然就严肃了,“徐砚,要是你们老板不让你干了,你就别干了,我会想办法接近翟正豪的。”   如果能劝得住徐砚,真的没必要多一个人冒险。   “你又来了,少劝我,你抓紧走吧,我要睡觉了。”徐砚躺下去,把被子拉过头顶盖住。   沈确摇了摇头,“走了。”   沈确回家睡了一觉,从半下午一直睡到晚上十点多,想继续睡,但是他的胃抗议了。   他起来给自已下了碗面,吃完发现睡意不见了。   回到房间的电脑前,准备看看吴诚最近给他发的设计稿里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坐下来,手却不受控制地点开了他电脑里的私密文件夹。   画了一半的设计图,泳池边的秋千,可以一起窝着的阳光房,入户门边的小黑板......   昨天晚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想告诉翟闻深,他没有背叛过他。   当年,翟正豪确实用尚未上市的心脏病药诱惑过他。   那个时候,翟闻深刚开始追求他。   翟正豪让他和翟闻深在一起,以这样的身份提供翟闻深的各种情报,拍下他们上床的不雅照片,做翟闻深身边那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但是他没答应。   也因为这个关系,他不断的想远离翟闻深,他不想因为救母亲就去做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情,更不想卷进豪门的争斗中。   可是,翟闻深拆下了他一层一层的保护罩。   他爱上了。   他控制不住自已想靠近的心,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他以为,只要他坚守本心不受翟正豪的诱惑,就不会对翟闻深造成伤害。   事与愿违,最后,翟正豪还是利用他,让翟闻深在翟父重病的关键节点失了利。   现在冷静了,沈确庆幸自已没有说出口。   他的贪心害了翟闻深一次,不能再害他第二次了。   更何况,翟闻深现在不爱他。   也好,恨他比爱他好。   睡不着觉,又静不下心来画图,当年的的物件被他一件一件翻出来,又一件一件收回去。   包括那一对手绳。   算命的说他姻缘薄,送了他一对红绳,他用黑色的绳将红绳包裹编织在里面,做了一对新的手绳。   他给翟闻深送了一个,分开后被退了回来。   姻缘薄就不该贪心,害人害已。   那对手绳被他又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   .......   第二天早上,沈确起床就收到了老板的信息,嘱咐他今天要按时上班,有大单子要谈。   沈确按时到了公司,他今天特意穿了高领的衣服,严严实实的遮住没有完全淡下去的痕迹。   他和郑俊良是一起被喊去的会议室,但郑俊良显然比他准备的更充分,抱了一大摞的文件资料。   进了会议室,郑俊良就威胁上了,“沈确,这个单子我劝你最好别跟我抢。”   这话沈确听的多了,“这么些年,我们什么时候不是公平竞争?大家各凭本事,为什么非得要用抢这个字?”   郑俊良寸步不让,“今天这个单子我就是要要,想抢的话我劝你考虑清楚,当年的事你没有证据,而我们毕竟师徒一场,我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沈确不想和他纠缠,沉默着没再说话。   会议室的门打开,他们领导陪着客户走进来,笑容谄媚,十分狗腿。   “翟总,快请进。”   沈确寻声抬眸,翟闻深在领导的陪同下走进来,目光停在他的身上,似乎在欣赏他的惊讶。   原来昨天翟闻深的“好”是这个意思,他说他要来上班,翟闻深就到他上班的地方来。   沈确挪开接触的目光,看到了翟闻深身后同样惊讶的齐越。   齐越惊讶的表情之后是恍然大悟。🗶ʟ   怪不得翟总昨天让他去买栋楼。   —(回忆)—   “翟总,买什么楼?”   “办公楼,地段越繁华,楼越高,占地面积越大越好。”   “翟总,咱们分公司不是有办公楼了吗?要换地方?”   “再买一套备着,万一以后总部迁过来了?”   齐越:“???”   —(回忆完)—   昨天买的楼办的证,今天早上就给了他联系方式,让他联系设计公司,说楼里面的布局全部都要重新做。   关键到现在为止,翟闻深根本就没去那栋楼看过。   现在他明白了,他们总裁就是来送单子的。   有钱人谈恋爱的方式,真别致。   落座了之后,杨总给翟闻深介绍了沈确和郑俊良。   “这是我们公司最出色的两个设计师,有过很多优秀的作品,还拿过奖的,等会让他们和您介绍他们做过的类似的设计。”   “我们有很优秀的团队,施工期间,设计师都是全程跟进的,任何有问题的地方都可以随时改。”   ......   杨总狠狠地吹了一波,然后让沈确和郑俊良介绍他们做过的设计。   郑俊良抢了先,zL集团那可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公司,能给他们设计办公用房,那在履历上可是十分抢眼的一笔。   沈确并不想接翟闻深的单子,而且他也不认为他过往做的那些迎合客户需求的办公楼设计能入翟闻深的眼。   他没做展示,只是简单地做了设计想法陈述。   杨总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zL这种大公司真要定下来设计公司也肯定要对比过一圈,肯定还有很多公司上赶着递材料呢!   但是有机会就要努力争取的,“翟总,今天早上时间有点赶,您不介意的话,给我们两天时间,我们给您出了初期的设计方案你看看。”   “不用。”   他来这可不是为了什么设计方案,翟闻深招了下手,齐越把合同拿了出来。   “直接签合同吧,就让你们这位...”翟闻深看向沈确,装作并不熟的样子,“沈设计师做吧。”   “我喜欢有个性的年轻人。” 第20章 “我们应该公私分开。”   杨总也没想到这个单子会谈的这么容易,仿佛天上掉馅饼一般。   他接过合同对沈确说:“小沈,快,和翟总助理加个联系方式,方便后续沟通。”   “杨总,我最近...”   翟闻深似乎看出了他想拒绝,都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杨总,合同里还有一个附加要求。在我这个项目完工前,负责的设计师不能再接其他的单子,这点我希望你们公司内部能沟通好,当然,我会支付设计师在这个项目里的额外提成。”׾   “没问题,翟总你放心,专人负责,一定尽心尽力,包你满意。”   沈确被赶鸭子上架似的签了合同,他昨天对徐砚扯了个谎,谁知道一语成谶,翟闻深现在真成他的客户了,大客户。   合同签完,沈确就被翟闻深以看场地为由带走了。   他走的时候,郑俊良看他的眼神,恨不能给他戳成筛子。   “翟总,我们是不是应该公私分开。”这是沈确上车的第一句话。   “公私分开?”翟闻深侧过身,用近乎攻击的姿态靠近他,“那你觉得,于公,我应该把还没上市的药给你吗?”   距离太近,沈确看见了翟闻深唇瓣上细小的结痂,那是前天晚上他受不了的时候咬的。   他咽了口口水,没说话,气息微乱。   翟闻深扯了下他的领子,又松开,轻笑着坐了回去。   沈确以为去的会是什么新建的楼,到了地方才发现是市中心地段的新阳大厦。   进去了之后才发现里面之前的商家和租户都没搬干净。   逛了一圈,到了楼上需要改总裁办公室的房间,沈确对翟闻深说:“这栋楼里的内部装修都是现成的,改改就能用。”   翟闻深把齐越提前准备好的户型结构图给沈确,靠着桌子边缘,一副慵懒的模样, “这里的装修我要全部拆了,砸了,重新做。”   要繁华地段的大厦,就是因为装修精致,拆起来也费时间,这样......   “工期长。”   他如愿看见沈确脸上表情变化,也毫不掩饰自已的真实目的。   “翟总,没必要的,全拆了太浪费了。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在这个基础上给你改。”   沈确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回应翟闻深,翟闻深偏不让他“公私分开”。   “我乐意浪费,还有,设计图不用着急给我,做的太快的话,我会觉得你们公司没有用心。”   翟闻深就差直接说这项目什么时候结束也是他说了算了,沈确将户型图塞进公文包,“翟总,你为了报复我还真是舍得下血本,你放心,设计图回去我慢慢画, 材料也都给你选最好的。”   翟闻深手撑着桌面直起身,迈了一步靠近沈确,凑近他的耳边,“可不是,这么多年疯狂赚钱,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说完,他在沈确看不见的地方自嘲苦涩地勾了下唇角。   沈确捏紧公文包,下颚微颤,“翟总,现场看完了,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谁说看完了?”翟闻深退开,转身往边上的一个小门走,推开门,停在那,等着沈确过来。   沈确走过去,看向门里,里面像是个闲置的杂物间,零散的堆着一些东西。   翟闻深看着沈确,“这个地方,我要改个休息室,按照你的喜好来。”   沈确倏地抬眸。   翟闻深笑着,眼底却是琢磨不透的情绪,“毕竟,这地方...以后你用的多。”   语气太过暖昧,沈确僵了一瞬,随即转身就走。   翟闻深默默地攥紧拳头,跟了上去。   沈确回了公司,翟闻深送他回来的。   下车前,翟闻深对他说:“明天早上我去你家接你。”   沈确强忍:“翟总,需要我去哪,我可以自已开车去,设计图画好了我会发给齐助理的。”   翟闻深强硬:“这个事,你和我直接对接。”   齐越坐在驾驶座,在心里默默点头:对对对,你们直接联系,这谈个恋爱还要经过他,他的小心脏也受不了。   沈确走了,齐越问翟闻深:“翟总,我们回公司吗?”   翟闻深不答反问:“你听没听见他刚说的。”   齐越迷茫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翟总你放心,沈先生后面因为设计、装修的事联系我,我一定让他直接和你联系。”   翟闻深:“不是这句。”   齐越:“???”   沈先生不是就说了一句话吗?   “他说,他可以自已开车去。”翟闻深的语气带着几分郁闷。   齐越:“???”   所以呢?   “那我...明天早上早点去接沈先生?”   翟闻深白了他一眼,闭上眼深深呼了一口气,似乎对他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齐越也很郁闷,那沈先生不愿意坐他开的车能怎么办?   又不是他车技不好,那还不是他家总裁没把沈先生哄好。   生个气连夜跑回都城去,现在好了吧,追妻火葬场了。   翟闻深在座椅上靠了一会,睁开眼睛,“去停车场。”   ......   沈确下午下班,到了停车场,发现自已的车被撞了。   撞他车的是一辆宝马mini,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小姑娘,见他靠近,一脸歉意地上前道歉,“你是这车的车主吧?”   沈确“嗯”了一声,俯身检查车被撞的地方。   车前灯罩裂了,前杠、翼子板前机盖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小姑娘跟过去道歉:“对不起啊,我这证才拿了证多久,把油门当刹车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报警报保险了,一会人就应该来了。我认全责,4s店修车, 修车这段时间的交通费我也全部赔偿。”   车子停得好好的,莫名被撞是有点糟心的,但是小姑娘态度很好,也愿意负全责,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等警察来了,处理好,车直接让拖车拖走了,他打车去了音乐餐厅。   这两天心情很乱,他需要弹会琴调整下。   他坐在水幕墙边弹了两首曲子,经理过来,说有人点曲,《river flows in you》。   他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没说话,指尖落上琴键。   那年他在迎新晚会上弹的曲子,他已经很久没弹过了。有时候也有人点,但他都拒绝了。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想拒绝,手却比口嘴快。 第21章 如果爱也可以交易,该有多好。   熟悉的旋律,念想着的人。   这首钢琴曲,翟闻深数不清听过多少遍。   五年前,他和沈确在一起的时候,沈确经常给他弹。   有时候在商场里,路过可以弹奏的展示钢琴,沈确都会坐过去弹一首。   后来在国外,他在有演奏的餐厅也点过这首曲子,但不是那个味道。   网络上能搜到的演奏版本,也不是沈确弹出来的那个感觉。   他后来在网上看见别人发的,沈确在音乐餐厅弹钢琴的视频。   他关注了很多人,可是没人传过沈确弹《river flows in you》的视频。   他举起手机,画面里的沈确似乎还是六年前的样子。(六年前遇见,追了一年才在一起,所以写的时候有时候是五年前有时候是六年前,时点不一样。)   演奏结束之后,沈确看见了从楼上下来的翟闻深。   略微惊讶,却又在意料之中,他刚刚抬头望的时候内心闪过了这个想法,只是很快被他否定了。   现在他可以确定了,曲子是翟闻深点的。   翟闻深似乎特别喜欢让他回忆以前的事,大概是觉得他不爱,所以那些回忆对他来说都是痛苦吧。🞫ļ   “找我?”沈确直接走过去,他和翟闻深现在的关系,他躲也躲不掉。   翟闻深语气淡淡的,“路过,进来听歌。”   “还想听什么?我去给你弹。”   “你不会以为我是专门来找你听歌的吧?”翟闻深狡辩道:“这附近有小白的酒吧。”   “嗯。”沈确也不知道自已在失望什么,“那我走了。”   一会时逾白来了,场面会更难看。   翟闻深追了上去,他觉得他刚刚在沈确的眼里看到了失落?   他在失落什么?   追到门外,沈确滑着手机似乎在打车。   “我送你。”   沈确拒绝,“翟总,我可以自已回去。”   “那你送我,我今天没开车。”   沈确:“......”   两个没开车的人在这讨论谁送谁。   他扬了扬手机,“我今天也没开,我打到车了,翟总你还是让齐助理来接吧。”   翟闻深直接从他手里把手机抽走,点了取消。   “我送你,小白的车在。”   手机被拿走了,沈确不得不跟着翟闻深走。   沈确不喜欢和翟闻深同乘一辆车,在车厢内密闭的环境里,他和翟闻深之间奇怪的氛围总会被无限放大,就像现在,两个人都不说话,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等红灯的时候,翟闻深问:“晚饭吃了吗?”   沈确目光看向窗外,“吃了。”   翟闻深盯着他泛红的耳朵,在下一个路口默默换了方向。   车在饭店门口停下。   “下车吧。”   沈确望了眼门头,“翟闻深,我吃过了。”   翟闻深自顾自地下车,“陪我吃。”   沈确:“你没吃吗?”   音乐餐厅的包厢都是有最低消费的。   “我胃口大。”翟闻深打开沈确那一侧的车门,站在车门外等他下车,“怎么?还要我替你解安全带吗?”   翟闻深说完,都没给沈确反应的时间,直接探身进去,按开了安全带扣。   沈确呼吸一滞。   翟闻深退出去的动作故意拉的很慢,唇瓣有意无意地从他脸颊擦过。   沈确推开他,迅速下了车。   吃饭的地方是一个粥店,翟闻深一点油腻的东西都没点。   吃完饭,依旧是翟闻深开的车门,见翟闻深似乎还想探身进来,沈确抢在他之前系上了安全带。   翟闻深收回手,关上车门上了驾驶座。   又回到密闭的空间,沈确觉得车内似乎比刚刚还要闷,他按下车窗,晚风吹进来,他听见翟闻深问:“沈确,和我在一起,痛苦吗?”   沈确捏紧安全带,低声:“你觉得呢?”   下一秒,下巴被捏住,微张的唇瓣覆上一抹冰凉。男人冷冽的气息倏然逼近,深邃的轮廓在他眼前渐渐放大。   男人的吻像疾风暴雨般吻了下来,车窗开着,外面的人随时会望进来,沈确反抗,换来了男人变本加厉的镇压。   翟闻深用力地摁着沈确的肩膀,近乎粗.鲁地吻着,似乎想将自已所有深埋的情绪都透过这个吻传递给他。   唇瓣,脖颈,颈窝......   翟闻深在那处停了好久,辗.转.研.磨。直到沈确的呼吸失了节奏,他按着他肩膀的手沿着胸膛、小腹一路往下。   沈确被翟闻深吻的浑浑噩噩,身体仿佛失去了力气,但热意在流动。   他抬手关上车窗,配合的去解翟闻深的纽扣,翟闻深却突然收了手。   沈确错愕的抬眸,视线撞进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   “痛苦,也会有反应吗?”男人的声音带着冷调,幽暗的视线牢牢锁着沈确的脸颊。   沈确勾着他的脖颈将他拉回身边,“我是个男人,就像你恨着我,不是一样可以吗?”   沈确要吻上去,翟闻深推开了,墨色的眸底仿佛平静的海面席卷着风浪。   他压着情绪坐回驾驶座,启动车子,开了几米才反应过来安全带没系,停车,扣上安全带才继续开车。(千万别学!)   情绪如暗涌席卷而来,呼吸都涩得难以入喉,沈确将目光继续挪向窗外。   两个人都没再看对方,车子一路开回去,在小区门口停的车。   沈确道了再见,下了车,翟闻深也就开走了。   沈确进了小区,翟闻深开到路口掉头回来,将车开进了小区。   他下车走到沈确家的楼栋,沈确蹲在单元门的门口给流浪猫喂吃的。   小猫咪吃完了冲着沈确“喵——喵——”叫了两声,沈确温柔地挠了挠它的下巴。   翟闻深站在灌木丛的后面,沈确背对着他,他看不见沈确的脸,却猜测此刻沈确一定是笑了。   翟闻深此刻真是有些可怜自已,沈确可以对一只流浪猫如此温柔有爱,却为什么可以对他这么狠心?   黑夜将情绪吞没,回忆里却帧帧都是他的笑容。   黄粱一梦的那一年太过美好,以至于后来无论捱过的岁月如何漫长痛苦,他都固执的不愿意走出来。   他能困他在身边,却困不住他的心。   如果爱也可以交易,该有多好。 第22章 暗恋?初恋?还是白月光?   第二天早上,沈确定了早一些的闹钟,车子送去修了,他准备坐地铁去公司,路上还得转一趟,所以得比平时起的早。   他刚起,还没洗漱完,电话就响个不停。   沈确咬着牙刷去接电话,是翟闻深。   “起床没?”   “嗯。”沈确含糊地应了一声。   翟闻深听见他含着东西的声音,紧张了一下,“你吃饭了?”   他觉得自已来的已经很早了。   “没。”赶时间,沈确本来就准备路上随便买点吃的。   翟闻深语气轻快了许多,“那你下来,小区门口等你。”   沈确:“???”   有钱人可以这么闲的吗?   沈确洗漱完下来,翟闻深那辆扎眼的迈巴赫就停在小区门口,他走过去,齐越下车给他开车门,还问了声:“沈先生,早。”   “早。”沈确内心感慨打工人真不容易,齐越去接翟闻深再到他的小区,这得起的多早啊?   沈确上了车,翟闻深就坐在后座。   “起的挺早。”   沈确听不太懂翟闻深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隐含意味,回了一句:“翟总不是更早。”   说完又补充道:“其实没必要的,需要我做什么,去哪,你说了我也不可能反抗。”   翟闻深脸色沉下来,“齐越,开车。”   时间还算早,路上没有很堵,车子在医院停下来,早晨的阳光正好。   齐越下车开车门,沈确带着几分不安地看着翟闻深:“翟闻深,你想做什么?”   沈确的目光刺痛了翟闻深,“沈确,你在紧张什么?”   沈确唇瓣轻轻抖动,“翟闻深...我妈...她...”   翟闻深从车上下来,留给沈确一个背影,“我们这种长期关系,做个检查放心些。”   不安的情绪落下,替代的是隐隐的被羞辱感,也对,翟闻深凭什么信任他呢?   进了医院,一切都被提前安排好了。   有人领着沈确去做各项检查,都是单独的房间,不用排队。   项目很多,从一个检查室里出来的时候,翟闻深在外面等他。   沈确问:“我们这种关系,做传染病五项检查不就可以了?何必整得这么费劲?”   “幽门螺旋杆菌也会传染,全面的体检更保险。”翟闻深从椅子上起身,“你放心,检查我也做,报告会给你。”   沈确垂下眸子,“我不在意。”   他不在意,哪怕翟闻深真的有什么传染病,他也不在意。   他欠翟闻深的,怎么还都不过分。   这话听在翟闻深耳里,却是另一层含义。   检查做完,大半个上午过去了。   沈确和翟闻深一起出了门诊大楼。   “你去看你母亲吧,我在车里等你。”翟闻深说完这话直接走了。   沈确去病房看了他母亲,用药的效果很好,各项指标都显示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陈斌邀请沈确一起吃午饭,沈确拒绝了。   他离开,陈斌还是坚持送他。   到了门口,沈确就让陈斌回去了,不然陈斌看见他上了翟闻深的车,他又要扯谎去解释。   沈确走之后,陈斌还是跟了上去,站在远处,看着沈确上了那辆扎眼的迈巴赫。   ......   从医院回到车上,翟闻深问沈确要去哪。   沈确说他要回公司,翟闻深就让齐越送他们过去。   到公司下车的时候,翟闻深给沈确递了一份早餐还有一瓶牛奶。   沈确接过牛奶的时候瞳孔震了一下,“这奶不是已经停产了吗?”   沈确之前一直喜欢这个牌子的牛奶,可是比较小众,三年前就停产了。   翟闻深敛眸,“是吗?齐越买的。”   齐越:“???”   早餐是他买的没错,可是那什么牛奶真不关他的事啊!   “齐助理,这牛奶你是在哪买的?”沈确是真好奇。   “嗯...”齐越望着翟闻深,翟闻深目光扫过去,一副让他好好说的模样。   “就...超市的货架上随便拿的。”齐越笑着,笑容里带着苦涩,也不知道这个回答能不能保住奖金。   沈确半信半疑,道了声谢离开了。   “翟总,这牛奶是哪买的啊?”沈确走了齐越没忍住问了,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万一下次沈先生还问呢。   翟闻深递了一瓶给他,“超市货架啊,你说的。”   齐越:“......”   就无语,他从翟闻深手里把牛奶接过来,瞳孔也震了下,刚刚沈先生已经拿在手里了,他没看清楚,现在牛奶在他手里,这一看,不是几个月前翟总让他去联系的那家饮料生产商的奶吗?   饮料的生产商,现在主做气泡水和茶类饮品,这个牛奶因为盈利不达标在三年前就被砍了生产线。   翟总让他去谈投资,投资的金额很大,但要求的分红确不多,但是有一条附加条件就是必须恢复这个牛奶的生产和销售。   当时他还以为,翟总是看上了这个牌子饮料的前景呢,现在想来好像不是。   “这个牛奶...”齐越还有些不太确定,几个月前,他家总裁不是还没遇见沈先生吗?   “记住了吗?”翟闻深淡淡抬眸,“沈确爱喝这个牌子。”   齐越:“!!!”   我的天!竟然真的是为了哄沈先生才去投的资!   那他家总裁和沈先生以前就认识?   暗恋?初恋?还是白月光?   这是什么大瓜。   齐越沉浸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翟闻深冷睨了他一眼,“问你话呢,记住了吗?”   齐越一个激灵,“记...住了,以后就买这个牌子的。”   齐越说完正准备把奶放到杯架上,翟闻深伸手,“记住了就还回来,要喝自已去买。”   齐越:“......”   至于吗?不就一瓶奶。   他笑着,怂兮兮地把奶还了回去。   ......   沈确回到办公室,早餐吃了,牛奶没动。   他盯着那瓶牛奶发呆,吴诚走进来,见他早饭吃了喝的没动。   “确哥,你也买了这个牛奶啊?”   “别人给的。”沈确神都没回过来,讷讷的回了一句。   “我昨天去超市,赶上做活动买了两箱,味道还不错,你要不想喝给我吧。”吴诚说着手就伸过去。   沈确摁住了牛奶,“别动。” 第23章 “离开我,他过的不好啊!”   沈确回过神来,“我等会喝,怎么了,什么事?”   “就是我们不是要把手头没完成的项目结束嘛,我梳理了一下,拿过来给你看下。”   “好,你放着吧。”   吴诚走了,沈确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还是原来的味道。   奶回来了,人也回来了,可是,物是人非。   早餐吃的晚,中午也不饿,午休时间,沈确去公司边上的超市逛了一圈,真的看见了那个牌子的牛奶在正常售卖。   总觉得那么不真实,消失了几年为什么会重新生产呢?   他从超市买了一箱,摆了几瓶在办公桌上。   下午下班的时候,翟闻深来接的他,说是对大厦一层的设计有些新的想法。   去到大厦一楼,转了一圈,翟闻深始终也没说什么,沈确决定还是直接问:“翟总,这一楼你想怎么改?”   翟闻深招了招手,一直跟在后面没敢靠太近的齐越走了过来。   “齐越,一楼改造的需求你明天发一份具体的文件过去。”   翟闻深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留齐越一个人在那懵逼,这一楼要做什么改造他怎么知道?   他家总裁随口扯的谎又得他来圆,这恋爱也不知道是谁在谈。   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奔过,还得面不改色的应下来。   从大厦出来,沈确又被翟闻深带去吃饭的地方,吃完饭送他回小区。   第二天早上又是早早地在他家小区门口等他。   对大厦的设计,翟闻深似乎每天都有新的想法,他每天都得跟着他去那转一圈,然后去吃饭。   设计图画了改,改了画,到现在连初版都没定好。   沈确现在丝毫不怀疑翟闻深是在公报私仇,他就快要荣升最难搞的甲方no.1了。   转眼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到了,沈确并不担心晚上会迟到,按照前几天的规律,下午翟闻深会找他的。   没到下午,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好久不见啊,沈确。”对面的声音,阴冷带着笑意。   沈确指尖一顿,“翟正豪...”   “嗯~”对面的声音似乎很愉悦,“记忆力不错,见见吧,晚上我在魅庭酒吧888房间等你。”   他和翟正豪早晚要见面,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今天的日子也很特殊,他拒绝了,“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需要见的。”   “啧啧啧。”翟正豪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生气,反倒带着几分玩味,“我好歹也给你提供了一段时间药不是?忘恩负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翟正豪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别以为你母亲现在换了药我就没办法了,我的手段,你见识的那点只是皮毛。”   挂了电话,沈确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一直等到下午快下班,翟闻深都没有联系他。   他主动发了信息过去,【今天晚上去哪?】   翟闻深回他,【晚上有事会比较晚,公寓等我。】𝓍ł   沈确心里有难以言喻的失落感,这种事情,让他主动,应该更有报复的快感吧。   上一次他让翟闻深等,这一次翟闻深就让他等。   还没下班,翟正豪的人就找来了,这个时候他倒是庆幸翟闻深晚上有事了,希望他能回去的比翟闻深早吧。   从办公室离开之前,沈确把手机留了下来,出了办公楼跟着他们上了车。   ......   翟闻深早上拿到了沈确的体检报告,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小毛病却很多。   常年熬夜,饮食不规律,这些看了报告就能推测出来。   翟闻深盯着那份报告看了一上午,时逾白打电话约他晚上出去,他难得爽快的答应了。   酒吧里,重金属的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的节奏,尽情放纵着自已。   二楼,时逾白的专人区域,两面巨大的玻璃墙将楼下的景色尽收眼底。   翟闻深到的时候,茶几上的果盘已经吃了一半了。   “翟大总裁,你可算来了。你这请我喝酒还得我等你。”时逾白把面前的酒往前推了下,“你看看,我这闷酒都喝了这么多了。知道你不喜欢人多,我一个小可爱都没敢喊。”   翟闻深望着茶几上那一排酒,揶揄了一句:“你这闷酒还挑最贵的喝。”   时逾白端着两杯酒起身,走到翟闻深身边给他递了一杯,“那你要来,我可不得把我这最好的酒拿出来。”   两个人站在玻璃墙前面,翟闻深抿了一口酒,“酒不错,我是不是得感谢招待。”   时逾白立马警铃大作,“哎哎哎哎,你这么说别是不想付钱吧,说好的你请我的。”   翟闻深笑着和他碰了个杯,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时逾白直接将酒瓶拎过来,两个人在玻璃墙边的吧台前坐下来。   时逾白又给他倒了杯酒,“说说吧,你和沈确怎么回事啊?他找人都找到我那去了?”   “我在都城是你告诉他的?”   “不然呢?难不成你的行程还告诉别人了?”时逾白假装委屈地皱起眉头,“完了,没爱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去了?”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时逾白收了贱兮兮的模样,“得,一点玩笑开不得。你跑都城去干嘛的?你该不会吃那个什么徐砚的醋了吧?”   翟闻深被说中,绷着脸没说话。   时逾白有些气又有些无奈,“说好的报复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到底是在折磨沈确还是在折磨你自已?”   翟闻深又闷了一杯酒,望着楼下的目光像隔着远山雾霭,蒙着淡淡的忧伤,“我就是忘不了,放不下,我就是还爱他。”   时逾白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承认了,“你倒是承认得够直白,你爱他,他爱你吗?这么多年,没他你不也过来了吗?”   翟闻深灌完酒的喉咙染着湿意,“我带他去体检了,他的胃病比五年前又厉害了。”   时逾白要被他气笑了,“所以呢?”   “他过的不好啊。”他看着时逾白,眼底全是哀伤,“我告诉自已,如果他过的好,我就放手,可是他过的不好啊!离开我,他过的不好啊!” 第24章 “只要他在我身边,只要他不爱任何人就好。”   疯了,真是疯了。   时逾白无奈道:“翟闻深,你以为自已是救世主吗?你是不是忘了沈确对你做过什么啊?”   翟闻深握着酒杯的顿了一下,随即又松开,“可是我现在有了让他不受人威胁的资本啊!”   时逾白觉得自已在对牛弹琴,他端着酒杯碰了下翟闻深,自已灌了杯酒,表示他的无语。   翟闻深却难得没沉默,多说了几句,“你说我是救世主,可是靠近他,我感觉自已才是自已。”   “他不爱我就不爱吧,只要他在我身边,只要他不爱任何人就好。”   时逾白嘴角抽了抽,“翟大总裁,你出去别说认识我,我都不好意思承认我有这么恋爱脑的朋友。”   翟闻深从进屋到现在终于笑了一下,“你只是没遇到,怎么知道你不是?”   时逾白玩世不恭的脸上,表情僵了一瞬,也只是一瞬,“别拉我下水,哥可是有一整片森林的人。”   “你瞧,楼下的表演怎么样?我最近才搞的,都是一米八几的帅哥,一群人在上面一跳舞,下面那个欢呼声啊,酒吧最近的女客人明显比以前多了。”   说着,楼下的舞台上有人给他送了个飞吻,时逾白回了个wink。”   “食色,性也。”大好人生就要享受不是,我才不想像你这样,委委屈屈,别别扭扭的呢!”   时逾白吐槽完还不忘问了一句:“那你和沈确就这样啊,你那药你还真准备一直拖着不上市啊?”   翟闻深低声念叨了一句:“除了药总还有别的办法。”   时逾白摇了摇头,没救了。有的人啊,嘴上说着不要他的爱了,心里比谁都渴望那个人爱他。   实话不能说,他继续调侃道:“对,办法多的是呢!你给他带回家去,地下室一关,小铁链一上,哪也去不了,每天能看见的人只有你。”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时逾白贱兮兮的笑着,“你瞧,我就说一句,你是不是就心疼上了?”   翟闻深喝酒不说话,时逾白收了笑容认真道:“说真的,我之前很不待见沈确,你不让我为难他,我这么多年也就当投这个人,可是最近见了他两次,我觉得, 他...”   时逾白观察着翟闻深的脸色,欲言又止,“我觉得,你们或许可以好好聊聊。”   ......   沈确在魅庭酒吧888房间见到了翟正豪,从进包间开始,他的手就不安地握着。   翟正豪翘着二郎腿,慵懒随意的坐着,见沈确进来,笑意蔓延,“坐啊,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反倒变得拘谨了呢?”   沈确在翟正豪对面坐下来,翟正豪推了杯酒过去,沈确瞥了眼酒又抬眸看向翟正豪,“我不喝,我也不觉得你让我来这是请我喝酒的。”   翟正豪冷笑出声,“酒不喝,手机也没带,学聪明了啊?”   沈确比刚进来时多了几分放松,“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吧。”   翟正豪把推过去的那杯酒端了回来,晃了晃,自已喝掉了,“看样子你还喜欢我哥啊,翟闻深究竟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他?我爸生前给他留好了后路,临死前还要把他送出国,你们分开也五年了吧,你竟然还心心念念着。”   翟正豪放下腿,理了理自已的衣服,声音带着几分阴笑,“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把你送回他身边去。”   沈确瞳孔微缩,“果然是你。”   翟正豪往沙发上一靠,一副睥睨的姿态,“是啊,五年前你求我放了你的时候,不是说只要翟闻深活着,你就还有用吗?现在他回来了,你不该发挥作用吗?”   沈确紧绷着下颚,牙齿都在打颤,那是一段他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可你当时并没有放过我。”   翟正豪眼皮轻蔑地掀起,“我最后留了你一条命,还给了你心脏病的药,还不算放过吗?”   “还是你以为,我翟正豪当真是这么好说话的人。”翟正豪话锋一转,声调也冷起来。   沈确不卑不亢,“翟正豪,不论多少次,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可能背叛他。”   “呵,你这么痴情,我哥他知道吗?”翟正豪起身,绕到沈确的背后,双手扶着沙发的靠背,附身,“你这么爱他,当年为什么不听我的?要骗他,说是你背叛了他?”   “他现在啊,恨死你了。”   翟正豪招了招手,手下的人递过来一沓照片,他直接扔到了沈确面前的茶几上,“你该不会以为他现在留你在身边,是还喜欢你吧,不是我的设计,他怕是早就忘了你这号人了。”   茶几上散落的照片里是翟闻深和一个女人,各个时间各个角度。   女人挽着翟闻深的胳膊,仰着头冲他笑;在餐厅里,叉着牛排往他嘴里送;搂着他的,抱着他的......   任谁都能看出两个人的亲密。   眼前像上了雾,心里空洞洞的露着风,如果只是照片,他还能骗骗自已。   可现在他骗不了,他见过,见过那个女人,也见过两个人的亲昵,那个时候只有一眼而已,现在这么多的照片摊在这,他觉得自已快要呼吸不过来。   翟正豪很满意他的反应,他重新坐回对面,“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翟氏之前的心脏病药已经被举报了,谁做的不用我说你也猜的到吧?”   “现在你母亲如果停了sct,翟氏的药也用不了了。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他这次回来不过是为了报复,报复你也报复我。”   沈确整个人绷得很紧,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般。   “当然了,你愿意配合的话,生产线停了我给你留些库存,私下生产还是很简单的事。”   翟正豪倒了两杯酒继续说:“而且,适合你母亲的心脏源我一直养着,能主刀的医生我也可以给你请来。”   翟正豪如愿看见了沈确眼中的震惊,笑了笑,“你们总不齿卑劣的手段,但卑劣的手段最有用。”   “当然了,我给你时间,你可以靠你自已,也可以去求翟闻深,看他有没有能力帮你集齐心脏源和医生。”   翟正豪把两个酒杯碰了下,一杯放到沈确面前,一杯自已一饮而尽,“我等着你。” 第25章 “沈确,我真恨你啊!”   沈确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从酒吧出来的,无比痛苦的选择他做了一次又一次。   翟正豪逼他背叛翟闻深的时候是,翟闻深出国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现在依然是。   换心脏的手术前两年才有成功的人案例,主刀医生很难请,沈确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两年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源。   甚至有一次都找到了,医生也联系好了,但是临近手术,捐赠人又反悔了,那次之后,主刀医生也再请不来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酒吧门口,翟正豪的车停在酒吧门口,翟正豪从台阶上走下来,拍了下他的肩膀,“去哪?送你。”   沈确拂开他的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翟正豪,你会遭报应的。”   翟正豪笑了,“我真是好久没听过人和我说这句话了。”   他凑近,俯身,脸颊咫尺距离,“我突然有点理解我哥当年喜欢你什么了,说真的,解决了他,我一定给你留条活路。”   翟正豪的目光,赤裸,玩味又轻蔑,沈确只觉得恶心,“滚。”   翟正豪笑着,离开的时候还回头摆了摆手,“拜拜,会再见的。”   霓虹灯光在翟正豪的脸上划过,无比刺眼。   从隔壁酒吧刚出来的男人隐匿在黑暗里,眸光沉沉,眸色的瞳仁似深海卷着浪潮。   一个星期前,沈确在这里救人,一个星期后,沈确在这里见翟正豪。   他灌了一肚子的酒,想借着酒意和沈确再说一次,他爱他。   上一秒有多勇敢,下一秒就有多可笑。   酒吧门口的嘈杂,闪烁的霓虹灯光,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嘲笑他。   翟闻深看着沈确上了出租车才从酒吧离开。   回到公寓,他在楼下望着窗户看了好久,灯光在他来了之后才亮起来,沈确来得比他晚。   他点了烟,一根接着一根,酒精的后劲爬上神经,脑子里全是刚刚在酒吧门口看到的场景。   捻熄了烟上楼,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   万家灯火有我一盏,如果刚刚没有看见酒吧门口那一幕,这一刻应该是幸福的吧。   他推门进卧室,沈确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是宽松的家居服,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脑门上。   翟闻深倚在门边,看着他,只是那么看着他。   沈确走过去,只是靠近,就闻到了他身上冲人的烟酒味。   “你喝酒了?”   沈确低声询问,话音刚落,下巴就被捏住了,被迫抬头,还未来得及再开口,唇瓣就被封住了。   “唔...”   淡淡的烟草混着酒精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沈确不喜欢,他想偏开头,后颈却被翟闻深锁住了。   他不安的挣扎着,双手抵着翟闻深的胸膛,想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远,可翟闻深根本不让他如意,吻得愈发凶狠,几乎要把他吞噬殆尽。   沈确眉头蹙起,躲闪不迭,可是躲无可躲,翟闻深牢牢地钳制着他,大掌从衣摆探进去,贴着沈确的肌.肤摩.挲着......   沈确忍受不住这样的吻,呼吸微重,双颊浮起薄红,轻哼出声,翟闻深像是受到了刺激了一般,动作愈发收不住力道。   翟闻深越来越用力,仿佛要将怀里的人嵌入身体,沈确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可依旧挣脱不开禁.锢着他腰间的铁臂。   “翟闻深...”换气的间隙他好不容易挤出句话,“你去洗澡...”   翟闻深停下动作,抵着他的额头,呼吸很沉,带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你怎么才洗澡?”   沈确指尖微顿,轻轻吞了口口水,“我加了会班,设计图快好了。”   翟闻深再一次摁住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压在了墙壁上,后背撞上去, 他闷哼出声。   翟闻深吞没了他即将出口的声音,吻似乎比刚刚更凶狠,霸道而粗.鲁的纠.缠,像是在宣.泄,在质问,沈确无法抗拒,只能任由男人肆.虐。   酒精和着烟味呛进喉咙,沈确被迫承受着这一切,呼吸越来越困难,脑袋也越来越晕。   他反抗挣扎着,耳旁传来男人压抑而隐忍的警告,“沈确,别惹我生气。”   他微微侧眸,撞进男人深邃猩红的瞳仁里,“翟闻深...你去洗澡好不好?洗完澡我们再来...”   翟闻深松开了对他的钳制,却没有完全放开他,他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眼眸中带着浓重的欲.望,嗓音哑得不行,“你讨厌这个味道是不是?”   沈确垂眸低低的应了一声。   翟闻深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带着压迫性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讨厌这个味道你还去酒吧?”   沈确眸光一顿,震惊地望着他,半晌都找不回自已的声音,“翟闻深...”   “讨厌这个味道你还去酒吧见翟正豪?”翟闻深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告诉我,你去见翟正豪干什么?”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心跳跟着声音震动,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   翟闻深困他在方寸之间,字字逼问,“你告诉我,为什么还去找他?现在,有什么是我不能给你的?跟我开口就这么难是吗? ”   话到嘴边,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翟正豪的话,那些亲密的照片,心里得潜意识......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他,不能说。   他望着翟闻深,掩去眸底的伤,“人总要给自已留后路吧。“   喉间挤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痛,呼吸都是涩的。   翟闻深望着他,像是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呵!”   “呵。”   “沈确,我真恨你啊!” 第26章 “翟闻深,我们到此为止吧!”   狂.乱的吻落下,这一次沈确不再抗拒,他努力配合着翟闻深,甚至主动回吻他。   两个人纠.缠着,一路进了浴室。   呼吸凌.乱,湿漉漉的淋浴区,情.欲滋生......   一切都在往失控的方向走,翟闻深却突然推开了他。   水流从淋浴浇下,所有的不甘、愤懑、心痛在体温和冷水间碰撞。   沈确恨自已,无比的恨自已,他上前抱住翟闻深,却被他再一次推开。   “出去。”翟闻深看着他,眼睛很红,水滴从发梢染上睫毛,又滴落。   他们都需要发泄,翟闻深说,靠近沈确,他才是他自已,沈确又何尝不是?   他固执地抱住翟闻深,吻住他的唇,用他生.涩的技巧一点点的探.索着,直到翟闻深给了他回应。   冷水淋湿了两个人的衣服,衣服紧贴着肌肤,两个人相拥着。   炙.热与冰冷,纠.缠与痛苦,空气中都是旖.旎的气息。   “翟...闻...深...”翟闻深的齿尖在他脆弱的颈窝处打转,沈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男人修长的食指点在他微张的薄唇前,阻止他继续说话。   如果语言只能带来伤害,他宁愿沉默着沉沦。   沈确被翟闻深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被他抵在了墙上,冰冷的瓷砖让声音变了调......   好不容易能说出完整句子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两个人从浴室回到床上。   窗外夜色渐浓,两个人都不愿意放开彼此。   坚硬的伪装在相拥的沉默里,倾覆瓦解。   ......   翌日,沈确是被电话吵醒的。   他摸到手机,还未接通,就被翟闻深抽走了。   沈确以为翟闻深误会了什么,解释了一句:“我的助手。”   一开口,才发现自已的声音嘶哑的难听。   昨天晚上,他不记得多长时间,也不记得多少次,到后来,他根本受不住。   可是,只要他试图逃避,翟闻深就强迫他看着他的眼睛,喊他的名字,到最后他的声音里都染着哭腔。   他吞了吞口水,让干涸的嗓子能继续出声,“还...”   话没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翟闻深看着他,眼底弥漫着淡淡的心疼,“你这个样子,确定还能处理工作?”   沈确没说话, 掀开被子准备起身,人一动,酸痛感从腰腹和腿gen 处传来,疼得他“嘶”了一声。   下一秒,人就被翟闻深按回了床上。   一来一去间,被子滑落至小腹,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肌肤上遍布痕迹,翟闻深目光闪躲。   昨天晚上,酒精麻痹神经,人被情绪吞没,他根本控制不住力道,完全没个轻重。   现在看着人这样,心里是有几分后悔的。   两个人贴得很近,晨间的反应更加明显。   沈确看着他,眸中的光影几番变化后,最终问了一句:“你还要吗?”   沈确的这句话在翟闻深看来就像是在控诉他昨晚的罪行,一时间烦躁无比,“沈确,你当我是什么?”   他收手,起身,“今天好好在床上歇着,养养身体,这么不经弄,总扫我的兴。”   翟闻深从卧室里出去,沈确的电话又响了,他挂了电话,回了个信息给吴诚,他现在这个嗓子确实不适合接电话。   起身上了个厕所,发现走起路来都有些难受,他现在的工作也只有翟闻深的那栋楼,翟闻深让他歇着,他也没什么可矫情的。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终于安静下来,沈确思考着昨天晚上翟正豪的话。   五年前,为了让翟闻深死心,出国,尽管翟正豪威胁他实话实说,他还是在翟正豪赶来之前,认下了本不属于他的背叛。   翟正豪气不过,把他带回去折磨了一段时间,在他身上用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药。   也正是这段时间,他知道了翟正豪私下里做着很多违法的勾当,他甚至拿到了一些证据,但是树大根深,不是他能撼动地了的,甚至还连累的徐砚的哥哥,当时在翟正豪身边做卧底的警员。   从那以后,他的生活里,除了母亲,扳倒翟正豪就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为翟闻深,为徐砚的哥哥,为他自已,也为了内心那一点正义感。   再见翟闻深的时候,情绪战胜了理智,他拿了药,和翟闻深不断的纠缠着,甚至在一次又一次的见面中, 贪图温暖,渴望爱的回应。   他麻痹自已,现在不是五年前,可是他内心深处明明知道,他在翟闻深身边,给他带去的,只能是伤害。   他那么温暖又耀眼的一个人,不该被他拖入泥潭,也不该陪他一起,被世俗的眼光唾弃。   ......   翟闻深端了早餐进来,沈确吃的出来是他亲手做的。   饭吃了一半,他问了正事,“翟闻深...药。”   翟闻深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有生气,“齐越去给你送。”   沈确看了眼自已身上的那些痕迹,他现在确实不能去见他妈,也就默认了。   沈确默默吃饭,翟闻深去衣橱里拿了身家居服扔床上,沈确倒是不避着他,光着上身就坐那吃,可他看了不止愧疚,还难受...身体难受的那种难受。   “衣服穿上再吃。”   沈确饭吃了一半,懒得折腾,他现在大幅度动作都不舒服,“吃完再穿。”   翟闻深眸色深深,“你不穿,就不止是你吃了。”   翟闻深意有所指,沈确听出来了。他目光看向翟闻深的小腹下方,只一眼,身上的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还是放下碗筷,靠近翟闻深,手搭上他的裤.带,“做吧。”   有些话说出口,他们之间或许就结束了,他没什么可以给翟闻深的,这副身体如果他喜欢,他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翟闻深呼吸一沉,身体一顿,他压下身体里叫.嚣的欲.念,摁住沈确的手,扯过床上的衣服罩在他头上,“你这么欲.求.不.满,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衣服穿上!累人的活都是我干的,你倒是享受上瘾了。”   沈确默默地把衣服套上,坐回去把饭吃完了。   胃里有了东西,恢复了些体力,人也舒服多了。   翟闻深坐在床边,决心把昨晚的事问个清楚,“昨天,你为什么和翟正豪见面,他和你说什么了?”   沈确敛目垂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翟闻深,我们到此为止吧。你让sct上市,我们回到各自的生活里去。” 第27章 “在我尽兴之前,你都只能在我身边待着!”   翟闻深平复的情绪再次掀起波涛,“沈确,你做什么梦?你凭什么认为我对你的恨是睡两次就可以消解的?”   沈确的手暗暗攥紧被子,逼迫自已把话说下去,“翟闻深,咱们这个圈子,睡觉算什么报复?你怎么知道我不享受?”   他故作轻松,“没错,昨天我见翟正豪了,他找的我,目的和五年前一样。五年前的事我心有愧疚,现在又有了sct,我可以拒绝他,但是谁又说得准未来?万一哪一天我没抗住诱惑呢?你确定要把我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放身边吗?”   “呵。”翟闻深控制不住自已发抖的嘴唇,只能用笑声掩饰,“沈确,你倒是实诚。只是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不是当年的翟闻深了,你凭什么认为你对我还有威胁?”   他掐住沈确的脖子,手指在他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眸底卷起的风暴被一点点压下去,平静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感,“怎么报复你我说了算,在我尽兴之前,你都只能在我身边待着。”   “你又怎么知道,清醒着沦陷,再看着枕边的人抽身离开不是一种报复呢?”   翟闻深托着他的脸颊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一触即离,退身离开。   餐桌上放着他做的早餐,辛辛苦苦做的,自已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吃,现在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五年前他最喜欢沈确喊他的名字,现在他有时候宁愿沈确是个哑巴。   从公寓摔门而去,开车到了公司,关上办公室的门,关不上心里的烦躁。   他给齐越打去电话,“买点吃的,带点胃药去公寓,如果沈确有需要的话,把公寓收拾一下,结束了来公司。”   在去医院路上的齐越一脸懵逼,“翟总,你不是说今天不去公司了吗?”   翟闻深难掩的暴躁,“我爱工作不行吗?”   齐越:“......”   资本家都爱工作,都爱压榨他们卑微的打工人。   “翟总,我现在还在去医院的路上,过去可能会有点晚。”   他就差三头六臂了。   “你过不去不会安排别的人吗?什么都要我安排好要你干嘛?”   齐越屏住呼吸,他听出来了,他家总裁肯定又和沈先生吵架了,不然不会这么暴躁。   “我知道了。”   齐越迅速应下来,翟总现在这个情况,多说话就等于找骂。   每次受伤的都是他,打工人这钱赚得真不容易。   总裁办那些秘书们,任谁去了,回来全公司估计都得知道,他还想留着命继续赚钱呢?   思索了半天,他想到了一个人,前两天刚被从都城调过来的那个实习生安娣。   还没正式上班,和山城分公司这些人也都还不认识,关键是小姑娘好忽悠也听话。   他给安娣发了个信息,又打了电话过去。   “喂,齐助理。”安娣声音软软甜甜。   “安娣,我刚发给你的地址看到了吧,去山悦食府打包一份餐食,要清淡的,一盒奥美拉挫,一盒铝碳酸镁送过去。哦对了,再带一瓶源味瓶装的奶送过去。”   “齐助理,你等一下,我记一下。一份山悦食府清淡的餐食,一盒奥美拉挫,一盒铝碳酸镁,一瓶源味瓶装奶,还有吗?”   “没了,过去要敲门,称呼里面的人沈先生,东西是翟总让送的,顺便问一下有没有其他需求,另外,你关注一下沈先生的状态,出来以后给我电话,这件事不要跟除我以外的任何人说,记住了?”   “记住了。”   挂电话之前齐越还不忘嘱咐:“这是你到江城分公司的第一件工作,可别搞砸了。”   小姑娘声音也严肃起来,“齐助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毛手毛脚了。”   齐越挂了电话,重新启动车子往医院赶。本来以为今天翟总不上班,他也能休息下的,早早稍微晚起了点就这么多事。   他得抓紧把药送医院再赶去公寓,安娣办事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安娣从都城刚过来,找了房子才安顿好。   她有个弟弟在农村老家,好吃懒做还爱赌,从她大学毕业开始,他父母就盘算着把她嫁出去,卖个好价钱,好给他弟弟娶媳妇。   后来她把每个月工作赚的钱,留下生活费,剩下的全都汇回去,有了钱,她爸妈消停了一段时间。   前段时间,她换工作有几个月没收入,入职zL集团也还在实习期没什么钱寄回去,他爸妈前几天过来闹了一场,还闹到了公司。   本来她就刚出了在会议室上泼湿了翟总裤子的事,是齐助理保下了她。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公司人事那边联系了齐助理。   他没想到齐助理知道了以后,请示翟总直接把她调到了山城,她对齐越满心感激,齐越交待她的事情她都会十二分认真的去做。   她去到山悦食府,齐越已经提前订好了,她取了餐,买了药,打车去公寓。   门铃响了好久,沈确才到门口,这公寓按道理说除了翟闻深应该不会有人来的,可翟闻深不会按门铃。   他总不能穿着家居服出去见人,领口敞那么大,痕迹都一览无余。可是昨晚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想着找件翟闻深的衣服将就下。   打开衣橱,里面的衣服明显是两个尺码,小一点的套上身很合适,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看样子,翟闻深是真的准备长期保持这种关系的。   沈确打开门的时候,安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正准备给齐越打电话。   听见开门声,连忙爬起来。   “沈先生。”   一转身就喊人,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有些惊讶。   沈确礼貌地回了句:“你好。”   “沈先生,我是来送东西的。”她拎起手里的手提袋,“翟总让送的。”   “进来吧。”沈确闪身给她让出进门的位置,“齐助理呢?”   “齐助理在忙,安排我来的。”安娣进屋,一板一眼地回答。   “需要我联系他吗?”   “不用。”   安娣将东西放到桌上,有些拘谨,“沈先生,这餐食还是热的...这个药,药店的人说一次吃...”   “我知道。”沈确见她紧张就打断了。   “哦,那...那沈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东西放那吧。”   安娣目光怯生生地望过去,看到了餐桌上还没收拾的早餐。   “沈先生,我给你收拾下吧。” 第28章 “我也想一线磕糖。”   “不用了。”沈确拒绝。   “没事的,沈先生我今天的工作就是这些,你去忙你的。”安娣说着就开始收拾起来。   沈确摸不透翟闻深派个女孩子过来是什么心思,还是在都城误会了和他有什么关系的女孩。   安娣不愿意走沈确也就随她,自已回了卧室,这地方现在是翟闻深的,愿意怎么收拾都是他的事。   安娣把餐桌收拾了,锅碗瓢盆都洗了,厨房擦干净她又开始打扫屋子。   扫地、拖地、擦桌子、擦橱子......   电视上面的柜子有点高,她踩着椅子才能够到。   踩上椅子,手握上吊柜的把手借力,人站上去,柜子的门也被她拉开了,   柜子里的相框一眼就映入眼帘,照片里是翟总和沈先生的合照。   安娣不敢相信的把相框拿出来看,照片里翟总和沈先生看起来都比现在年轻。   背景看起来就是这间房子,翟总一只手臂揽着沈先生的肩膀,手捏着他的脸颊,另一只手应该是举着照相的手机。   沈先生脸上是宠溺的嫌弃。   两个人身上都有些脏,后面还有很多打包用的箱子和袋子,看起来像是刚搬家。   安娣震惊的嘴都合不拢。   沈确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安娣站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抹布。   沈确提醒,“你别爬高上低了,等会摔着。”   安娣听见声音猛地一惊,手里的相框没拿稳,摔地上了。   玻璃四分五裂,照片从相框中掉出来,安娣连忙从椅子上下来要去捡。   沈确担心她伤着手,也连忙过去蹲下拦她,“你别用手,用...”   话说到一半卡住了。   他看见了掉出来的照片,他和翟闻深的合照。   安娣伸过去要捡的手被沈确拦住了,她尴尬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结结巴巴的,“沈..先生...我...对不起....”   门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沈确捡了照片,没抬头,低低说了一声:“你去开门。”   “好。”安娣应了一声站起来,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沈确领口下隐隐约约得痕迹,她屏住呼吸,逃似的跑去开门了。   门一打开齐越就看见了慌慌张张的人,“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电话也没给我打,沈先生呢?”   安娣只是目光往屋里看,话没说出来。   齐越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冲进屋里。 沈确依旧是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的姿势。 “沈先生。”   齐越喊了一声就被沈确的话堵在了那里。 “你们走吧。”   齐越离的远,照片被沈确攥在手里他没看见,他只看见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他转过头看了安娣一眼,看她那个呆呆傻傻的样子就知道她又闯祸了。   有些后悔派她来,但是烂摊子还得自已收拾,“沈先生,这些碎片太危险了,我来收拾吧。”   “我这现在不需要人。”沈确的声音低冷,“要是翟闻深让你们过来看着我那你们出去找个地方吧。”   齐越连忙解释,“不不不,沈先生你误会了,翟总没有那个意思。那我们走了,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齐越带着安娣走了,关上门想说安娣两句,看着她那个样子都被吓傻了,他又憋回去了。   从公寓出来到了车边,齐越喊她,她的反应还是讷讷的。   齐越安慰道:“没事,出了事情我顶着,你别自已吓自已了,魂都没了。”   安娣眼里一点点有了光芒,几秒钟后,她突然抱住齐越发出了尖锐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嗑到真人了!”   齐越:“???”   这姑娘是疯了吗?   “你松开松开...”齐越脸都红了,心虚地环顾了一圈,确认没有人看见他才放松点,“你到底打碎了什么东西?吓成这样?”   安娣松开手,一脸期待地看着齐越,“齐助理,咱们翟总和和沈先生是一对是不是?”   齐越:“你怎么知道的?”   脱口而出后又想抽自已一嘴巴子,他嘴怎么那么快?连忙找补,“这事暂时不能出去乱说知道不?”   “知道知道,我懂!我懂!”安娣激动得不行,“我的天,资深腐女竟然嗑到真cP 了,而且翟总和沈先生太甜了吧!那照片看着是好多年前了,从校园到步入社会......啊啊啊啊啊啊!嗑死了嗑死了!”   齐越眼中惊讶的神色流露出来,“什么照片?什么校园到社会?”   “就刚刚在公寓里我打碎的照片啊!”安娣解释着,嘴角是压不下的笑意,“翟总和沈先生的合照,一看就是学生时期拍的。齐助理,你是什么时候入职zL集团的啊? 你跟着翟总的时候,翟总和沈先生就是在一起的是不是?”   齐越:“!!!”   他就说翟总和沈先生以前是认识的!这下石锤了。他这是吃到了什么大瓜?所以翟总当时不顾集团其他人的反对,坚持要做医药行业,坚持要做心脏病药的研发都是为了沈先生?   他也嗑到了。   不知道也得装知道,不然他多面子啊? 他清了清嗓子,“不该打听的事少打听。”   “哦。”安娣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失望地跟着齐越上了车。   齐越发动车子,出发前给她递了瓶牛奶。   安娣看见奶,话匣子又打开了,“齐助理,沈先生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牛奶是吗?”   她问完根本就役有等齐越回答得意思,更像是自已在和自已对话,“所以,你的车里经常备着这个奶是不是?翟总要求的吗?”   “好甜啊!齐助理,你不嗑吗?每天一线嗑糖啊!好幸福啊!“   “齐助理,以后还有这种活你尽管安排我!我嘴很严的,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沈先生会不会去公司啊?齐助理,我不想去行政部了,可以调我到总裁办吗? 我可以从打杂做起的,我也想一线嗑糖。 ”   齐越:“???”   现在最要紧的事不是该怎么和翟总解释照片被打碎了的事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刚刚打碎了相框。”   让她多来两次,他工作得丢。   安娣这才反应过来,“我...我给忘了...完了完了!沈先生现在会不会特别讨厌我? 上次在都城我拦翟总车的时候他也在,这印象一定糟糕透了,我不会因为这个丢工作吧? ”   “齐助理,你快送我回公寓,我去跟沈先生道歉,我这工作不能丢。”   齐越脑袋越来越转不过来了,工作的事不应该找翟总说吗?找沈先生干嘛? 第29章 很快,这个回忆就要没有了。   这个公寓在被卖出之后,沈确也曾来过很多次,站在楼底下,远远的望一眼窗户。   清晨的时候来过,傍晚的时候来过,深夜的时候也来过.....从来没有看见过灯光,所以,翟闻深带他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这个房子当初的买主是谁了。   当初,翟闻深或许是还爱着,或许是不舍,买下了这个公寓,而现在,这个屋子就是用来报复他最好的工具。   他曾经以为,只要忍住情绪,早晚都会释怀。   回到了这里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这个公寓里存在过的每一帧画面都难以忘怀,待久了,心里就从阴雨连绵到暴雨如注。   “嘶——”   脑袋里的回忆太多,收拾碎片的时候划伤了手,沈确的第一反应是将照片推远,不让血迹沾上去。   收拾完,他打开以前会放医药箱的柜子,竟然真的还有医药箱。他自已给伤口消了毒,贴上创口贴,才重新去拿照片。   这照片,只看一眼他就记起来,那是他和翟闻深搬进这个公寓的第一天,两个人收拾了大半天,累得都没有劲了,翟闻深还非要拉着他照照片,说留个纪念。   于是,这张照片就被翟闻深打出来摆在了公寓里。   可他他明明记得,当时搬走的时候,所有的东西他都收拾打包带走的,怎么会有遗漏呢?想想也不太可能是翟闻深带来的,毕竟用这种方式来恶心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可能还是当时遗漏了,他应该庆幸翟闻深没看见,不然这张照片现在都不知道碎成几片在垃圾桶里躺着了。   他收了照片,从公寓离开。   走路很难受,他就扫了辆共享单车,骑到了大学城。   然后他发现,还不如走路。   在学校周围的湖边坐了会,去小吃街吃了碗馄饨。   来来往往,身边都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时不时也有成双成对的小情侣。   小吃街就在学校小门不远的地方,但刚刚吃馄饨的时候,老板娘说这一片快要拆了。   那家馄饨店他以前和翟闻深经常去,这么多年过去了,馄饨都还是那个味道。   很快,这个回忆就要没有了,这一片的回忆都要没有了。   趁现在还在,多逛逛,多看看吧。   ......   安娣想回去找沈确,齐越可没那时间再耽误,他开车去了公司,把安娣带去人事报到,自已去了总裁办公室。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进了办公室,那低气压,还是让人心里跟着抖三抖。   他人还没走到办公桌前呢,翟闻深就开口了,“公寓去过了?”   “嗯。”齐越心虚的应了一声,“餐食,药,沈先生爱喝的牛奶都送过去了。”   翟闻深目光往别处瞥,装作随意的模样,“他现在状态怎么样?”   齐越喉结滚了又滚,口水咽了又咽,勇气鼓了一遍又一遍,冷汗都下来了,话就是说不出口。   翟闻深耐心耗尽,黑眸幽幽地望过去,冷沉的嗓音透着不满,“齐越,你最近的工作状态,让我对你的能力产生 怀疑。”   齐越:“!!!”   完了,这是真的要丢工作的节奏。   “翟总,我反思,我检讨,我主动放弃这个月的奖金。”   说完,突然想起来,他这个月的奖金已经被扣了,又立马改口,“下个月的。”   翟闻深凛着眉,冷声道:“所以沈确现在什么状态?”   齐越硬着头皮答:“不太好。”   翟闻深心下一紧,手一用力,签字笔的笔尖断了...   齐越心里咯噔一下,感觉那个笔尖就预示着自已的命运。   早死早超生,齐越咬咬牙,“翟总,我今天把相框摔碎了,被沈先生赶出来了。”   翟闻深:“相框?什么相框?”   齐越毕竟没看到照片,也没有更多描述,只一句:“合照。”   “合照...”翟闻深低声念叨着,那如同蘸了墨的眸子陡然收紧,“你动电视上方的柜子干什么?”   责问的语气,齐越的小心脏突突的,能清晰的记得放在哪里,一定是翟总的珍稀之物。   可是为什么动,他忘记问安娣了。   背个锅没一点技巧都背不了。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齐越说的无比心虚,然后立马转移话题,“沈先生当时脸色很不好,没忍心责骂我,但是碎片都没让我收拾就把我赶出来了。”   翟闻深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阴湛湛的冷气,脸上满是沉郁,声音几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齐越,你可真够可以的!”   翟闻深扔下这句话就往门外走,齐越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去,“翟总,你去哪?需要我送吗?”   翟闻深冷冷地晲了他一眼,“你留这,今天晚上陪项目部加班,不要让任何人打电话烦我,明天早上看不到满意的项目书,你也别干了。”   翟闻深摔门走了,留下齐越一个人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瑟瑟发抖,他觉得他需要找个大师给他看看,为什么最近他这么惨。   翟闻深开车赶回公寓,沈确已经不在了,照片也不见了,他把上面的柜子全部翻了一遍,没有找到。   这张照片的电子版他已经没有了,他不否认,他把照片放到电视上面柜子里时,也抱有沈确有一天会不经意间看到的想法。   但是不该是今天,他们刚刚针锋相对完,沈确怎么可能留着那张照片?   照片怕不是已经在哪个垃圾桶里躺着了。   又气,又悔,又恼。   不死心的他把公寓里的垃圾桶全部翻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照片,但他在垃圾桶里发现了玻璃碎片,有两片上面还带着血迹。   齐越接到翟闻深电话的时候,正在准备晚上加班要用的材料,摁了接通键以后,他大气都不敢出。   “沈确的位置现在立马查了发给我。”   翟闻深的声音是压着情绪的,齐越一秒没敢耽搁,立马联系人。   查到沈确在公寓附近的湖边,齐越立马发给了翟闻深。   他自已也顾不上什么加班不加班的了,开车就往地方赶。   让人查定位的时候,顺便查了一下沈确下午的活动轨迹,发现他在湖边待了好久之后,去吃了一碗馄饨又回到了湖边。   再联合翟总的慌张和紧张,沈先生怕不是想不开! 第30章 好像终于有人能够证明,他的那些回忆不是假的。   翟闻深根据定位的位置到了湖边,沈确坐在草坪上,整个人看起来难得的放松。 翟闻深没有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站在岸边的树木后面。   中间有一对小情侣在湖边拍照让沈确帮忙,沈确拍完把手机还给他们,两个人看着手机说说笑笑地离开。   翟闻深想起他和沈确也有在边的合照,不过依旧是自拍,沈确当时拉住了准备让人帮忙拍照的翟闻深,说人家找人拍照的都是小情侣,他们俩不合适。   他当时还调侃沈确,他们怎么不是小情侣了?不过想着沈确脸皮薄,他也就没坚持,自已举着手机拍了一张。   现在看来,沈确只是不想和他拍照。   他走过这些熟悉的路,回忆里都是他和沈确一起的时候。   沈确望着湖泊在想什么呢?他离开的时候,沈确还有两年才毕业,那两年,大学城里的这些地方应该都被他覆盖上了新的记忆吧?   齐越赶到,看见了沈确却没看见翟闻深,他离得那么远他都到了,他家总裁不应该还没到啊?难不成是见面吵了一架又分开了?   他家总裁和沈先生重逢也没多长时间,三天两头闹不愉快,虽然他不知道全部的故事,但是从这段时间各种事情他也能猜测出,翟总和沈先生的分开应该不愉快。   正想着,他看见沈确把手机放在岸边,人往边走。他立马就冲过去,大喊:“沈先生!”   沈确本来是准备去湖边洗个手离开的,身子还没蹲下去就听见有人喊沈先生,他转身,就看见齐越朝着他跑过来。   “沈先生!你别想不开啊!"   沈确一脸懵地望着他,就看着他被石头绊了一脚,摇摇晃晃地扑过来,从他身边摔进了湖里。   “啊!有人掉湖里了!”岸边有人大喊,听见声音,散步的老大爷脱了外套就跳了进去。   不过齐越会游泳,他扑腾了几下从湖里上来了。上来之后就看见岸边的沈先生和几米之外的翟总都在看着他。   翟总是从哪冒出来的?   沈确更懵了,他看了看浑身湿透了的齐越,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翟闻深。   这两人在唱哪一出?   老大爷也从湖里上来了,拍了拍齐越的肩膀,“小伙子,小心点啊。”   齐越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嗯,谢谢。”   “齐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翟闻深嗓音低沉,轮廓深邃的脸庞上笼罩着浓浓一层寒霜。   “我...我担心沈先生...”湖水太冷,脑子冻懵了,人也打哆嗦,“刚刚要不是我...落水的可能就是...沈先生了...”   沈确:“???”   “我只是想洗个手,齐助理你该不会以为...我要跳河吧?”   齐越:“!!!”洗...手?   那他刚刚在干嘛?怎么办?觉得身上更冷了,直打哆嗦的那种冷。   一转头,果然,翟总那像冰柱子一样的目光就在他的身上。   “齐越,你这两天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不然我会忍不住把你开掉。”   晴天霹雳!   齐越连衣服上的水都顾不上拧了,拢着外套飞快的逃离现场,“翟总,我这就回公司加班!”   齐越走了,沈确又被翟闻深拖去了馄饨馆。   “翟闻深,我吃完没多久,吃不下了。”沈确到了馄饨馆门口还在拒绝。   翟闻深态度强硬,“吃不下了就看着我吃。”   他们到屋子里坐下,卖馄饨的大娘就过来了,“哎?又来了啊?”   沈确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一份就好,他吃。”   翟闻深紧跟着,“两份,我饭量大。”   沈确:“......”   等馄饨的时间,翟闻深将沈确的手拽过去,看见他手指上确实有伤口,拿出创口贴给他贴上了。   沈确看着手指上不知翟闻深从哪变出来的创口贴,心里五味杂陈。   翟闻深知道他手受伤了,肯定也就知道相框碎了,不过翟闻深没问,他也没有提。   馄饨端上来,碗里只有勺。   但是翟闻深这个人,吃馄饨也喜欢用筷子,沈确起身去出餐口那抽了双一次性筷子,回来拆开检查了一下才递给翟闻深。   翟闻深捏住筷子,眸色深深地看着他。   沈确这才反应过来自已刚刚做了什么,为什么有些习惯,五年没做了,还会做的这么顺手?   翟闻深每次用一次性筷子都是拆开就用,看都不看的,有。一次被劣质的一次性筷子上的竹刺刺伤了嘴,从那以后,每次用一次性筷子,沈确都会拆开看一下,没问题才给他。   “你别误会。”沈确目光躲闪,“我只是觉得,既然注定要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那我多做一点这些事,我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翟闻深将筷子从他手里接过来,不紧不慢的动作,一派清沉淡然,只是捏着筷子的手用力到恨不得将筷子捏碎,“你觉得,我会误会什么?”   对啊,翟闻深怎么可能会误会他还喜欢他呢?   翟闻深低头吃馄饨,将另外一碗推给了他,为了掩饰自已的尴尬,他就拿起勺子,可是确实不饿,他吃了两个就把勺子放下了。   翟闻深吃完自已的那碗之后,把他的那碗端了过去,毫不介意的把剩下的吃了。   吃完,翟闻深去付钱,沈确在门口等他。   这会人不多,大娘和翟闻深唠了起来,“你们俩以前也是这附近的学生吧?”   “嗯。”翟闻深应了一声。   “我就说,刚刚那小伙子一个人来我还没在意,你们两个人一起啊,我就有印象,你们以前上学的时候啊,应该经常一起来我这吃馄饨。”大娘的语气很兴奋,像是在炫耀自已的记忆力这么好。   翟闻深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沈确,他应该没听见,也没回头。   “对啊,以前经常一起来,好多年都过去了,难得您还记得。”翟闻深眸色温柔,好像终于有人能够证明,他的那些回忆不是假的。   “我这店里,总是两个男生一起来的本来就不多,更何况你们还都这么帅。”大娘笑着,“难得回母校看看,来我这尝尝熟悉的味道是不是?”   “钱我就不收了,当请你们吃了,下一次再来啊,可能就吃不到了。”大娘的声音带着几分悲伤。   翟闻深神色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听见大娘低声念叨:“这条街要拆了啊!有的店铺都已经不开了提前找新地段去了,我想着啊,让这里爱吃我这馄饨的学生,多吃一天是一天。” 第31章 “同归于尽。”   翟闻深将沈确送回了家,自已回公司加班。   齐越看见翟闻深,心里十分惊讶,但是他没敢去问。翟总说最近不想看见他,他就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混在人堆里或者躲在角落里。   但是老天像是和他做对一样,喷嚏一直打个不停,热水灌了一杯又一杯都没用。   项目部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加班总裁也加班常见,但是总裁和他们一个房间加班是头一遭。   在这样的环境下,齐越的喷嚏声越发突出,翟闻深本来就是烦躁才来加班,结果更烦躁了。   他收拾东西离开,齐越跟上去,在门口,身子躲着,把头探出去,“翟总,需要我开车吗?”   翟闻深回头看他,若有所思,“大学城的美食街要拆了,你去查一下那块地现在是政府的还是卖出去了,我要那块地。这事搞定了你的工作就保住了。”   “好的,谢谢翟总。”齐越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地嘛!只要钱给够了,没有买不来的,翟总又没说资金上限,这摆明了就是跑跑腿,办办手续的工作。   回去了翟闻深也睡不着,在阳台望着对面的窗户,烟抽了根又一根。   半夜,对面的灯光亮起来。   翟闻深披上衣服下楼,把车开到小区门口,给沈确打电话。   电话接的很快。   “沈确,下来。 ”   “翟闻深,你疯了吧,现在是凌晨一点。”   “我今天心情不好,让你下来就下来。”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等我一下。”   十分钟后,沈确从小区里出来。   他坐上副驾驶座,“翟闻深,都这个点了,你该不会又想拉我去吃馄饨吧?”   沈确在调侃他,翟闻深也玩笑开回去,“你看我像馄饨吗?”   沈确低低回了一句:“芝麻汤圆。”   翟闻深轻笑了一声。   电话里,翟闻深的语气生硬,沈确以为翟闻深让他出来就是单纯的想折腾他。   可是真见了面,他又不确定了,这折腾的想法里会不会有那么一丁点只是想见他呢?   翟闻深发动车子,“安全带系上。”   “这么晚去哪?”沈确觉得,他真的有些看不懂翟闻深。   “让你系上就系上。”和在电话里让他下来一个句式,但是语气却不似电话里听起来那么生硬。   沈确拉下安全带系上,车子猛地加油门冲出去,胃里难受的感觉又席卷而来。   他刚刚躺在床上睡不着,胃里不舒服,爬起来找胃药吃,找了一圈发现家里剩的药过期了,还好疼得不是很厉害,恰巧翟闻深打电话过来,他也就没有再找。   翟闻深开车在柏油马路上飞驰,凌晨了,路上的车很少,翟闻深的车速飙上了一百二十。(别学!)   沈确胃里开始难受的厉害,他身子往车门那一侧歪,捂着胃部的位置,咬着打颤的牙齿,“翟闻深,你是想带我同归于尽吗? ”   声音不对。   翟闻深愣了一瞬,立马松开油门,刹车减速,将车子停在路边,掰过沈确,面对面。   沈确眉心紧紧地皱着,额头上有细细的汗水。   翟闻深抓住他捂在胸口的手,神情紧张,“又胃疼了?吃药了没?”   “家里的药过期了...”沈确的声音有气无力。   “沈确,你是嫌自已命长了是不是?”翟闻深那双深不见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怒气。   沈确恍惚了一下,翟闻深在生气什么呢?他难受,翟闻深不是应该高兴吗?   翟闻深把他那一侧的车窗降下来,打开车门下车。   走到路边的行人道上,转头,隔着车窗看着沈确,“老实在这等我。”   沈确艰难地扯了个笑,“我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能跑了不成?”   翟闻深去路边的药店买了药回到车上,药掰出来,水瓶拧开,一起递给沈确,"吃药。”   沈确拿了药含进嘴里,伸手要去拿瓶子,翟闻深没给他,直接把瓶口抵到他唇边。   沈确抬起眼皮,翟闻深却故意挪开目光,“就这么喝,不然你就干嚼。”   沈确唇瓣抿上瓶口,翟闻深将瓶子抬起一点。   沈确将药咽了,还想再喝,翟闻深却将水收了回去,一边拧上瓶盖一边说:“这水冷的,你现在不能多喝。”   沈确靠到椅背上,“翟闻深,你管的可真多。”   翟闻深将水瓶放下,睨了他一眼,“你的事也真多。”   车窗被关上,车子重新启动,不过这一次速度慢了很多。   沈确望着窗外的景色,路边从霞虹满目到只剩昏黄的路灯,地方似乎越来越偏僻了,除了发动机的声音,周围一片安静。   “翟闻深,你带我去哪?”   “同归于尽。”   沈确笑了下,“好啊。”   他闭上眼睛,头也靠在椅背上,很放松。   车子开到郊外,翟闻深停下车,歪头看着副驾驶的沈确,宠溺地笑了笑。   这么多年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坐车就容易睡觉。   翟闻深脱下自已的外套披到他的身上,将他身上的安全带解开,又把座椅调整了下,让沈确靠得更舒服。   一套动作,他离沈确都很近,唇瓣从沈确额头擦过时,他故意把头压得更低,唇瓣印上去。   沈确不安的动了下,翟闻深瞬间弹开,发现沈确只是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他把披着的衣服往上拉了拉,开门下车。   在家睡不着,在公寓里也睡不安,那他希望沈确在车上能睡个好觉。   翟闻深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青白色的烟圈从他指畔冉冉升起,模糊了男人深邃的五官轮廓。   回忆在清晨的薄雾中缓缓流淌,翟闻深回头,贴着车窗望着沈确睡着的侧脸。   只要人在他身边,过去的一切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指尖的烟燃烬,银灰色的打火机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光亮,火苗忽明忽暗,仿佛在看不到尽头的江面上燃起了一道光。   ...... 第32章 “溺水也不是什么好死法。”   天蒙蒙亮的时候,沈确被敲窗的声音唤醒。惊讶于自已在车上睡了这么久的同时,发现自已身上还披着翟闻深的衣服。   沈确从车里下来,将外套还给翟闻深,抬头,看见翟闻深的发梢上染着湿气。   再一看远处的海面,瞳孔一震,惊讶地望向翟闻深。   他刚睡醒,头发在座椅上蹭乱了,头顶几缕头发错乱的交叉着,此刻,眼神也是懵懵呆呆的。   翟闻深觉得他这副样子可爱极了,笑着伸出手掌,将他头顶的乱发压下去,“怎么了?惊讶着我没将车开进海里去?”   翟闻深的手收回去,沈确摸了摸自已的头顶,小声嘟囔了一句:“那还是换一种方式吧,溺水也不是什么好死法。”   翟闻深眸色渐深,他倚到车身上,拍了拍边上的位置。   沈确靠过去,顺着翟闻深的目光望过去。   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遥远的海平面上,一丝红金色若隐若现,慢慢的渲染的越来越大,仿佛一幅巨大的画卷。   须臾,太阳从海平面上探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被轻纱笼罩着。   太阳越升越高,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映着日出的美景,湛蓝色的海水在阳光中散发着柔和、宁静的气息。   光芒越来越光耀眼,穿透云层,将海面也染成金色,给万物带来生机、温暖和希望。   它用独特的方式诉说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充满无限可能。   两个人就这样,一起靠在车边,看了一场日出。   翟闻深转过头问他:“你现在还想死吗?”   沈确看着翟闻深没说话。   翟闻深绕回驾驶座的一侧,“走了,回去了。”   沈确跟着上了车,直到回到市区他也没搞明白,翟闻深大半夜把他喊出来,竟然只是为了带他看一场日出?   车停在小区门口,沈确准备回去换身衣服,洗漱一下再去上班。   翟闻深在小区门口看着他进去,盘算着他差不多到了家才把车开进小区。   沈确到了公司,听说了公司今年要出国旅游的消息,最近生意好,再加上接了zL集团的单子,老板也大方了一次,准备带着大家去t国海边玩几天。   早上刚刚从海边看完日出回来,沈确也觉得大海确实是个好地方,海风吹来,仿佛可以治愈一切。   他觉得设计稿需要赶个工了,作为一个乙方,他深知在甲方那,没有一遍就过的稿子,来来回回修改是常有的事。   更何况他这次的甲方还是翟闻深,修改次数不超过两位数应该都算翟闻深对他仁慈。   沈确的设计稿发过来的时候,齐越正在翟闻深的办公室里汇报大学城小吃街那块地的事。   翟闻深让齐越停一下,他打开邮箱看。   齐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好的汇报着怎么翟总看起来又不太高兴的样子?   嫌地价高了?那当时搞心脏病药物研发的时候,投入是这个的几十倍,也没见翟总心疼啊?   他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等着,偏偏昨天受了凉感冒了,这会既想咳嗽,鼻涕也控制不住。   趁着翟闻深专心盯着电脑,齐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子,努力压着咳嗽的欲望。   翟闻深没想到沈确这个时候会给他发设计稿,早上刚看完日出,这会就想着早点和他再无瓜葛。   为什么这么狠心呢?为什么对他就可以这么狠心呢?   他从电脑面前抬头,“齐越,把云庭那个别墅收拾一下。”   齐越本来就在那憋了半天,这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没前没后的,他嘴一张,咳嗽声就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齐越捂着嘴看向翟闻深,翟闻深的眉眼间挂着冷意,齐越顿觉不妙,“翟总...咳咳咳....别墅...咳咳咳....是要住吗?”   翟闻深冷眼睨过去,“不然呢?我收拾出来养鸟吗?”   齐越不敢说话了,可是咳嗽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又不敢咳,于是,冒出两声咳嗽戛然而止,又冒出两声,又戛然而止...   “咳咳。”   “咳咳。”   “咳咳咳。”   “我和沈确一起过去住,你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翟闻深敲了两下桌子,“知道了就去办吧,小吃街的资料放这就行。”   齐越巴不得立马出去,他把资料放桌上,立马开溜。   出去了之后才反应过来,翟总说要和沈先生一起去住!   他回到总裁办,安娣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偷偷给他塞了一盒感冒药,然后迅速的回到位置上。   齐越转头去看,安娣已经被喊走了。   “小安,帮我把这个资料印两份。”   “好的。”   齐越把电脑里之前布置都城别墅的清单打出来,去到了复印机前。   安娣看见他过来就开口问:“齐助理,你要复印东西吗?我来吧,我一会给你送过去。”✘ŀ   “好。”齐越把文件递过去顺带说了句:“谢谢你的药。”   “不客气啊,我还没谢谢你帮我调到这里呢!”安娣丝毫不掩饰她的开心,笑起来露出八颗牙齿,格外甜美,接过了资料,小声地说:“以后,要是沈先生来的话,齐助理你可以悄悄跟我说吗?”   齐越目光瞥向着她手中的物品清单,点了点头。   翟总和沈先生要是以后都一起住了,那机会应该多。   安娣笑得更开心了。   齐越本来想多待一会的,但是有人找他,他就离开了。   安娣将资料复印完了之后去找齐越,“齐助理,我刚复印资料的时候看了一眼,你这个是要布置新家吗?”   “你别误会,我只是看这些清单里好像少了垃圾袋。”   理智告诉他,小姑娘太容易闯祸,但他仿佛被迷惑了一样,脱口而出:“是布置房子,但是是翟总和沈先生的。”   “啊!”安娣喊了一声,立马被齐越捂住了嘴巴。   “嘘...小点声。”   安娣愣了一下,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点点头。   齐越也意识到自已做了什么,立马把手松开了。   安娣降低了音量,可声音里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所以...翟总和沈先生要搬新家了吗?”   齐越点头。   安娣更兴奋了,“齐助理,你带上我!我帮你整理,我帮你布置!保证翟总和沈先生满意!” 第33章 “药提前给你了,总要收点利息的。”   翟闻深觉得自已最近的情绪波动有些频繁,但是在起起伏伏的情绪中,他更加明白了一件事情,他放不开沈确,不论什么方式,留在他身边就好。   就算沈确没办法爱上他,那也总能习惯吧,五年前的那一年时间太短,那两年、三年...五年...十年...沈确总会习惯身边的人是他的。   而且,沈确目前的身体状况,只有住在一起才放心,他可以实时的知道,沈确有没有胃疼,能不能睡着觉。   以齐越的办事速度,两天应该就能住进去,他准备今天晚上就和沈确说这个事情,明天就带他回去收拾东西。   想到要和沈确再次过起同居生活,翟闻深不由自主的就开心。   天不随人愿,他没能开心多久,下午就接到了国外的电话,得回一趟A国。   他只好把齐越又喊进了办公室。   齐越来了,翟闻深直入主题,“我需要回一趟A国,安排好明天的私人飞机。”   齐越没想到这么突然,“是总部那边的事情吗?需要我提前对接吗?”   翟闻深在加紧处理手头的文件,一边签字一边说:“不用,这一趟你也不用跟着,我自已回去。我看你今天身体抱恙,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居家办公吧。”   齐越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翟总出差竟然不带他,还让他居家办公!   这分明就是被辞退的前兆!   他哭丧个脸,“翟总,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您这找新的助理也要时间不是,您再给我个机会,看看我近期的表现。”   翟闻深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齐越一眼,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齐越的脑回路如此清奇?   “让你居家办公没让你回家,去我在锦绣花园小区的那套房子,晚上十一点之后,1202如果亮灯,给我打电话。另外在我回来之前,把别墅收拾好。”   翟闻深交代完催促道:“还有需要签字的文件,现在拿给我。”   齐越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脑子还处于卡机状态。   听过居家办公,没听过去老板家居家办公的。而且晚上十一点以后...那不是意味着他需要每天通宵?然后还要收拾别墅,小吃街的事他肯定还得跟进。   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自已连轴转,还是庆幸自已没被辞退还有活干。   翟闻深处理完工作,晚上去接的沈确下班。   公司里也有人看见沈确上了豪车,不过他们都习以为常了,只以为他又被zL集团的总裁拖去加班了。   两个女生手挽手下班的时候不禁感慨,   “这大公司的活可真不好干,这天天被拖去加班。”   “谁说不是呢!我早上看沈设计师那个黑眼圈啊,估计他从接了这个单子开始就没睡过好觉。”   “哎,你说沈设计师天天熬夜,他头发为什么还这么茂密?你看我这发际线,年纪轻轻都要秃了。”   “你怎么突然扯到这了?”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   “那你明天去找他问问,看怎么保养的。”   “哎呀,那我怎么好意思啊?从进公司到现在,和他说的话都没超过十句。”   ......   今天是翟闻深开的车,沈确没看见齐越。   “齐助理呢?”   翟闻深眉骨轻耸,“怎么?关心他?”   他专门跑来做司机,沈确关心的却是别人。   “他昨天因为我落了水,想着问候一下。”沈确其实也就是随口问一句。   “可以啊,你以后可以天天问候他。”翟闻深的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沈确没听懂什么意思,疑惑抬头。   “下个星期搬过来和我一起住。”翟闻深用的是陈述句。   他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也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   “好。”   沈确望着他,应了一声好,速度快到翟闻深来不及思考。   “沈确,想从我这拿...”话说了一半,翟闻深才反应过来,沈确是答应了。   “你说什么?”   沈确目视前方,用系安全带的动作回避他的目光,“住一起可以,但是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每个星期最少要抽一天时间回家。”   “好。”这一次干脆回应的是翟闻深,“我要去一趟A国,四五天的时间,你这几天可以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回来了去你家接你。”   “你要出差?”沈确几乎是脱口而出。   “怎么?舍不得我?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沈确的安全带系上了,翟闻深却解开了,身子往他那一侧倾。   沈确觉得,翟闻深这两天那油嘴滑舌的劲又上来,五年前的翟闻深就这样,大多数时候他都招架不住。   他只好转移话题,“四五天,正好卡着一个星期的时间点,我只是担心我的药。”   按理说,翟闻深这个时候该是生气的,挖苦他,嘲讽他,可是翟闻深没有。   打开车内的储物格,翟闻深拿了一盒药给他,“预支。”   沈确没想到翟闻深会提前给他下个星期的药,转念一想,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呢?   沈确接过药,“所以...我要预付吗?”   翟闻深身子压过去,黑眸沉沉地望着他,眼里暧.昧的欲.色几乎翻涌而出。   他真是受不了沈确任何一点主动。   唇瓣与唇瓣相抵,翟闻深吻住沈确,呼吸相.缠,气息交.融。   车厢内都是弥漫的男性荷.尔.蒙,翟闻深吻的很深,几乎不给沈确呼吸的空间。   沈确没有推拒,他闭着眼承受着翟闻深的霸.道和热.烈。   双手攀上翟闻深的肩膀,药盒从手中滑轮,贴着翟闻深的脊.背,落到垫子上。   纸盒与衣料摩.擦,更多了几分暧.昧,车厢里的空气似乎都热了起来。   沈确摁开碍事的安全带,翟闻深的吻已经落到他的脖子上,酥.酥.痒.痒的感觉顺着皮肤一直爬到神经末梢。   和翟闻深在一起时,沈确从不抗拒自已身体真实的反应,他的手搭上翟闻深胸前的扣子,却感觉到脖子上一阵轻微的疼痛,有难以抑制的声音从唇瓣中溢出......   翟闻深突然松开了他,手指轻点他脖子上的那个位置,眸含浅笑,“药提前给你了,总要收点利息的。”   沈确还有点懵,翟闻深帮他把安全带重新系好,把垫子上的药捡起来塞进他的手里,回身开车前还在他的脖子上又吻了一下。   车子启动了,沈确借着手里屏幕偷偷检查了下脖子的那个位置。   痕迹又深又显眼, 他把衣领又往上拉了拉,偷瞥了翟闻深一眼,这人,越来越喜欢在他身上留印子了。   翟闻深发现了沈确偷偷摸摸的动作,却装作没看见,嘴角抑制不住的弯着。   那印子,维持到他从A国回来,应该没有问题。 第34章 既然只能纠缠,那就在一起吧。   翟闻深带沈确去吃了个晚饭就送他回家了。   这一晚,沈确房间的灯光到很晚都没有熄。   桌上摆着的依旧是他和翟闻深的那些旧物件。   沈确想,如果翟正豪伏法后,他还能全身而退,就把当年的一切对翟闻深全盘托出,不论翟闻深能不能原谅他。   在一切没确定之前,他只能让翟闻深恨他,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那些真相除了让翟闻深愧疚外,不会有任何作用。   翟闻深恨他就不会在乎他的离开,他希望翟闻深的余生,能过的快乐一点。   现在,既然只能纠缠,那就在一起吧,住一起也好,就当给自已留点回忆了。   不论最后是哪一种结局,他和翟闻深也只能到那为止了。   以为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开了电脑,将那画了一半的图又看了一遍,开了新的图,秋千被他去掉了。   时针指到十二点,对面楼栋的灯光几乎都熄了,电话突然响了,给沈确吓了一跳。   瞥了一眼屏幕,除了翟闻深,也不会有人深更半夜给他打电话了。只是这个时间, 仿佛拿手机掐着秒一样。   对面的翟闻深此时已经穿戴整齐,握着手机看着沈确房间的窗户。   电话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下来。”   “翟闻深,你晚上不用睡觉的吗?”   “你接的这么快,你睡了吗?”   沈确沉默了,他还真没睡,“那你等一会。”   挂了电话,翟闻深飞速出门下楼,车子开出来,在小区门口还没停稳,沈确出来了。   沈确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差吗?现在要带我去哪?”   翟闻深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在后座,“我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你陪着。”   沈确瞥了一眼他的外套,穿的挺厚,现在也够直白了,昨晚还是说让他下来就下来, 今天直接说睡不着让他陪着了。   翟闻深开车前递给他一瓶奶,沈确接过去,竟然是温热的。   翟闻深嘴角是浅浅的弧度,“加班,从总裁办顺手拿的。”   沈确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仿佛连带着心脏一起温暖了。   深夜,翟闻深开着车带他穿行在山城的大街小巷,晃荡着他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车子依旧停在小区门口,就仿佛做了一场梦。   他动了动身子,翟闻深的那件厚外套从身上滑落,他把外套捡起来,却没发现翟闻深的身影。   沈确从车上下来,清晨的空气湿漉漉的,格外的提神醒脑。   翟闻深拎着早餐从远处走来,塞给他就上了车,“你再继续睡,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让我去出差呢!”   沈确垂眸低语,“那你别去了。”   翟闻深的手搭在窗户上,“你说真的?”   沈确转身往小区走,“假的。”   两个人的嘴角都是笑容,却谁也没看见谁。   沈确走到门口,遇到了一对买油条回来的小夫妻。   “哎?又看了那辆车了,昨天晚上我加班回来正好看见这车从小区里出来,限量版的迈巴赫啊,我们小区里什么时候有这么有钱的人了?”   “我前两天也在小区里看过,虽然不认识,但是觉得好好看。”   “梦中情车啊,可惜,这辈子也没可能开上,真羡慕呀!”   “羡慕啥,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烦恼,咱们自已过好日子就行了。”   ......   沈确顿住了脚步,昨天晚上从小区里出来?翟闻深昨晚不是加班从公司来的吗?   而且他们小区管的挺严的,外来车辆一般是不给进的。   他狐疑地回头望了一眼,车还没走。   下一秒,电话响了,是翟闻深。   “一步三回头,真舍不得你就回来,我带你一起出差。”   “抓紧走吧你。”   沈确迅速地挂了电话。   翟闻深按下车窗,看着他进了小区才开车走。   沈确回去收拾了一下,今天要去接她妈妈出院,用药的观察期已经过了,陈斌的意思,他妈妈可以在医院多住一段日子,他往上提报用于心脏病数据记录研究,住院费都可以免掉,但是妈妈不想住医院,沈确还是决定接她回来。   沈确洗漱的时候发现,翟闻深昨天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印子过分明显,位置也很尴尬,衣领遮住也还是会露一点边,现在又没到穿毛衣的季节,沈确觉得他需要抽时间去商场买两身衣服。   衣服的领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整理领子尽量把印子遮住才出发。   到了医院,沈母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沈确去结费用,办出院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走的时候,沈母邀请陈斌晚上去家里吃饭。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也确实多亏了陈斌,一直各种帮忙,请吃饭是肯定要请的,只是沈确不太想今天。   可是他妈盛情邀约,陈斌也爽快的答应了,他只能附和着。   ......   下午,沈确陪妈妈去超市买了一大篮子的菜,回到家两个人都让对方去歇着,自已来做。   最后就是两个人都在厨房忙碌着,不只是因为陈斌要来,出院的第一天也应该吃点好的,接风洗尘,吉利。   门铃响了,沈确去开门,陈斌拎着不少东西过来。   “陈哥,都说了让你别带东西来,你还这么客气。”   陈斌笑着进屋,“下次来不带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沈确把东西拎进去弯腰放进橱子里。   起身之后就发现陈斌一直盯着他的脖子看,他这才想起来炒菜的时候把袖扣和领子的扣子解开了,他妈忙着也没空关注他。   “你先坐,我去厨房看看。”沈确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进了厨房,立马把扣子扣上了。 第35章 “快被榨干了是不是?”   陈斌也跟着进了厨房,笑着问:“需要我帮忙吗?”   蒋秋芳擦了擦手将他推了出去,“都快好了,帮什么忙!出去等着吧,小确你也是,一起出去等着,跟陈医生聊聊天吧。”   沈确将盛好的菜端出去,一边招呼陈斌,“陈哥,餐桌边坐吧。”   不一会,菜和汤就全都好了,蒋秋芳热情的给陈斌盛了一碗汤,“陈医生,多吃点,在医院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陈斌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伯母,我们这关系,您客气就见外了。”   “不见外不见外,那就好好吃别客气。”   三个人同桌吃饭,席间偶尔聊几句。   开始都是聊的医院的事,中间,陈斌把话题引到了沈确身上,“小确,你最近工作好像比较忙啊,伯母住院这段时间,来的都比以前少了。”   沈确含糊其辞道:“嗯,最近单子比较多,前段时间还接了个大的。”   陈斌语重心长,“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你这夜一熬多了,失眠的毛病就容易犯。”   蒋秋芳跟着附和,“嗯,要多注意身体。”   沈确扒拉着饭,“嗯,知道了。”   吃饭的时间,陈斌的目光还会时不时地往沈确的脖子上看。   吃完饭,沈母洗了些水果端过来。   陈斌忍了很久,在这个他觉得合适的时机问了出来,“小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陈斌话音一落,沈母惊讶的看过去。   沈确僵了一下,手下意识的就抚上了脖子,然后慌忙找补,“没有呀,陈哥你是因为我脖子上这个误会了吧,这是在客户家里,被建筑材料不小心磕到的。”   “建筑材料?伤得重不重?我看看。”陈斌说着手就伸向了沈确的脖子。   沈确快速的躲开了,“不用了,没什么事,我擦过药了。”   “你这孩子,就是不小心。”蒋秋芳嘱咐道:“要是真伤着了,不能瞒着知道吧?”   “嗯。”沈确应了一声。   陈斌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在沈确家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沈确家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只有一个浴室。晚上,沈确就借口加班画图躲进了房间里,一直等沈母洗漱完了回屋他才出来洗澡。   他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恰逢他妈妈出来倒水喝,他攥着睡衣的领子迅速又躲回了浴室,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才又出来。   回到卧室,准备关灯睡觉,突然想起来早上在小区门口听到的话,翟闻深两天晚上喊他出去,一次是他起床找药,一次是半夜十二点,如果翟闻深的车还在从小区里开出去的,那......   他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对面楼栋正对着的那户人家,灯是亮着的。   他屋里的桌子在窗户前,晚上画图累了的时候,他会活动活动脖子,往窗外看两眼。印象中,对面的那户人家没有人,灯常年是黑着的,前两天他好像瞥见灯亮了。   他想着,如果今天是黑着的话......   可是灯是亮着的,看来,是他多想了。   此刻,对面屋子里的齐越正苦逼的抱着笔记本在阳台加班,翟总出差了,把他扔在这,他的工作量比平时翻了一倍不说,还得熬夜在这做“狗仔”。   这房子也是前段时间他跑的手续帮翟总买的,买的时候他还不明白翟总为什么要在这种小区买房,房型、地段、绿化、周边配套设施都很一般。   后来开车来这接过沈先生,他就知道原因了。   本以为就是一个小区,谁知道竟然挑的还是正对面的房子。   电脑右下方的时间已经显示23:00了,对面的灯还亮着。齐越谨记翟总的嘱咐,掏出手机,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齐越都还没来得及说话,翟闻深先开的口:“灯还亮着?”   齐越应声,“嗯。”   “好的,我知道了。”十分简短,说完就挂了电话。   齐越心里吐槽,他还真是个工具人,翟总竟然一句都不问工作的事。   再一抬头,对面的灯熄了!   什么时候熄的?   齐越看了一眼电脑时间,23:01。   吓得赶紧又给翟闻深打电话,打不通了......   苍天啊!他现在想去对面给沈先生磕一个,能不能不要这么折腾他?   ......   沈确躺上床,刚关上灯,翟闻深的电话就来了。他都要怀疑翟闻深是有什么特异功能了。   电话一接通,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在哪?”   “家。”沈确看了眼时间,这个点他不在家还能在哪?   翟闻深继续问:“电脑桌前?”   沈确:“床上。”   电话里,沈确听见了呼吸加重的声音。   翟闻深觉得他打这个电话是自已找罪受,没听见沈确的声音前还没那么想,现在不只想,还硬。   齐越的电话还在不停地拨过来,翟闻深调整呼吸,“关灯,睡觉!挂了。”   沈确:“???”   他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就...莫名其妙。   把手机放到床头,拉上被子,突然有声音传来。   “让你挂了,怎么还不挂?”听见了布料摩擦的声音,翟闻深的声音略显烦躁。   沈确:“???”   刚刚说挂了的,是翟闻深吧?   “挂了,晚安。”沈确说完挂断了电话。   翟闻深望着窗外清晨的阳光,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好一个“晚安”。   这一大早的,真不怕把人给憋死。   他把手机扔床上,转身进了浴室。   ......   第二天早上,沈确没吃早饭就走了,生怕在家待的时间长,让他妈妈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思来想去,晚上回家还是太危险,他除了脖子上那个特别明显的印子,身上也还有好多,要是被他妈发现了,根本没办法解释。   而且过几天翟闻深回来了,他回家的频率也得减少,他就打电话跟他妈说了下,他晚上加班不回去了,接了个大单子,可能要忙上几个月。   下班之后他就去了徐砚那,准备在他这借宿几天。   徐砚对他住过来这事自然是开心的,毕竟说不定能蹭到饭。   沈确坐到沙发上,解开领口的扣子,勒了一天的脖子终于得到了自由。   徐砚正想问问他为什么过来住,一转头就看见了沈确脖子上的印记,目光往下,脖子靠近锁骨的地方好像有一片。   他拽住沈确的衣领,“我的天!你这是谈了个母老虎还是狐狸精啊?怪不得你要跑我这躲两天,快被榨干了是不是?” 第36章 “被榨干了的男人真可怕。”   沈确把他的手拍下去,“比母老虎和狐狸精还可怕。”   徐砚张大了嘴巴,“沈确,真看不出来啊!你这么说我可更好奇了,你啥时候带来给我看看啊?”   沈确在沙发上歇够了起来收拾东西,徐砚这的沙发和茶几也够乱的,他要在这睡,怎么着也得给自已收拾一片地出来。   他把沙发上徐砚的衣服扔给徐砚,徐砚接住了,说:“收拾啥呀,你别收拾了,床给你睡,我打个地铺就行。”   沈确瞥了一眼开着的卧室门,“你那床我也睡不下去。”   徐砚:“......”   他帮着沈确一起收拾,“你刚刚还没回答我呢!啥时候把人带来看看啊,我真的可好奇了,能跟你谈恋爱的是什么样的人。”   沈确把沙发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徐砚怀里,“你还是别见了,会吃人。”   徐砚把那些衣服换了个地方一扔,“吃人吃的也是你。”   沈确白了他一眼,走到厨房边上拉开冰箱。   徐砚直接喊住了他,“别看了,啥也没有,你想做啥?我去买。”   沈确给他列了个单子,徐砚出门前还邀请沈确,“要不要一起去。”   沈确又白了他一眼。   徐砚无奈的抿抿唇,“得,我自已去。被榨干了的男人真可怕。”   ......   徐砚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菜回来,沈确简单的做了两个菜。   吃饭的时候,沈确问徐砚:“我看你这也好的差不多了,准备什么时候去见周砥?”   徐砚把头埋进碗里,十分心虚地说:“我昨天见过了。”   沈确碗都放下了,“我让你去的时候喊我,你真是一点没听啊!”   徐砚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嘛!”   “真有什么事就晚了!”沈确想来还是有些担心,“他找你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你今天到现在也没收拾,不用去上班了是不是?他是 只把你辞退了,没有难为你其他的吗?”   徐砚抱着碗,塞了一嘴,“咱们先吃饭,吃完了我再跟你说。”   他要是说了发生了什么,沈确肯定又要和他掰扯很久,这么好吃的饭菜可不能因为这个浪费了。   吃完饭,徐砚主动去洗了碗碟。   他从厨房出来,沈确就坐在沙发上,一副等着他主动交代的模样。   徐砚慢吞吞地挪到沙发边坐下。   “说吧。”沈确的声音虽没有戾意,表情却也带着几分严肃。   徐砚也没敢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周砥让我做他的保镖。”   沈确错愕,“保镖?你答应了?”   “没。”徐砚抿唇,“他说给我时间考虑考虑。”   “你拒绝。”沈确微蹙着眉头,神情复杂,“保镖不能干,酒吧你也别去了。周砥那种人怎么可能缺保镖?你在酒吧里惹了事,他反倒让你去给他做保镖,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我觉得他让我过去,或许只是为了反抗他爸。”徐砚有不同的见解,他把那天的事详细讲了一下,“他那天喊我过去,打量了我好一阵,然后说我挺能打啊,一个人对那么多个。我怕他真让我卷铺盖走人,我就道歉呗,说我不是有意惹事的。”   “话聊到一半,他爸就进来了,啪啪给了他两嘴巴子,然后质问他南郊的项目怎么又出事了,哐哐给他一顿贬低,各种说他不如翟正豪。”   “打完了骂完了才发现我,然后质问周砥我是谁,说怎么什么人都往办公室里带,然后周砥就说我是他保镖。他爸说缺保镖了他给他配,周砥就说他连用个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反正这父子俩吵架,给我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俩不欢而散之后,周砥就让我别在酒吧干了,考虑下做他保镖,给我加钱。”   翟氏是山城的龙头企业,势力根深蒂固。因为和翟氏的关系,大家也都买周家几分薄面,但是在上流圈子眼里,那是翟氏在带着周家做生意,没有几个人真正看得起周家。   只是沈确没想到,周砥和他父亲的关系也不好。   “那你也不能去,还是太危险了。”是个机会,但沈确不愿意让徐砚冒险。   “可是给周砥做保镖,肯定比在酒吧里更能获取到有用的信息。”虽然徐砚还没给周砥答复,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沈确生怕他出事,“徐砚,你得先保证自已活着,才能给你哥报仇。”   徐砚知道他说不过沈确,索性也就不争论,只是说他再考虑考虑。   沈确又劝了他一会,他也就假装应下了。   ......   除了第一个晚上,翟闻深再没有在晚上十一点之后接到齐越的电话。   第三天他打电话问齐越,齐越说这几天晚上沈确家的灯都关得很早,翟闻深心里一阵憋屈,看来他不在,沈确睡得格外的好。   齐越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气压不对劲,没敢多说,默默地等着翟闻深挂了电话。   虽然沈确家的灯熄的早了,但是齐越睡得可不早,他还得盯着晚上灯会不会亮。天天昼夜颠倒,布置别墅的事他是真没有精力,于是他交给了安娣去办。   她办事齐越不是很放心,想着在翟总回来之前,他必须去检查下,万一有什么纰漏,他这几天的班就算白加了。   下午的时候,他和安娣一起去了别墅。   路上,小姑娘肉眼可见的开心,眉飞色舞的和齐越说,给的预算都没用完,但是她保证一定能让翟总和沈先生满意。   已经太久没有人敢在齐越面前说,他的策划、方案一定能让翟总满意,但是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小姑娘就敢说。   看着她喜笑颜开的样子,齐越觉得这几天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等他到了别墅,推开大门之后,他的嘴就没合上过。 第37章 自古红蓝出cp   门口的鞋柜里,拖鞋是情侣款的;餐厅的直饮机旁,杯子是情侣款的;厨房的橱柜里,餐具都是成双对的。   卧室的浴室里,牙刷、牙杯、毛巾、浴巾......全部都是双人情侣款的。   衣帽间里,是两个人的衣服,翟闻深的都是之前定制的,沈确的是之前翟闻深让他准备的。   衣帽间的所有柜门都是透明玻璃的,方便找衣服。但是最边上的位置,透明的柜门里面又放了一个黑色的小柜子。   “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齐越伸手去拉柜门,安娣挡住了,眼神飘忽,“给翟总和沈先生放私人物品的。”   说完立马又转移话题,“齐特助,我还有一些布置你没看见呢,走走走,我带你去看。”   转了一圈从楼上下来,齐越注意到,落地窗的矮柜上,摆着一对工艺品,是两个小人,一个红色的,一个蓝色的。一左一右俯身,摆在一起就仿佛在接吻一样。   齐越指着那个摆件,“这两颜色为什么不一样?”   安娣的眼神既清澈又无辜,“你没听过‘自古红蓝出cP’吗?”   齐越:“???”   “红蓝?cP?这都什么跟什么?”   安娣吐槽了一句:“翟总和沈先生这么超前,你为什么 这么落伍?”   齐越:“......”   他是真的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了吗?可是翟总和沈先生都比他大呀,而且这些东西的风格,看着和翟总也不太搭。   他还是持着怀疑的态度问安娣,“你确定翟总和沈先生会喜欢你这些布置?”   安娣歪着头望着他,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句:“齐特助,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齐越咽了咽口水,他没谈过恋爱这事,这么明显的吗?   安娣走过去,踮着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不丢人,我也没谈过。”   “但是我小说和电视剧看的多。”安娣努着嘴,带着一丝丝小骄傲,“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小情侣哪有不喜欢情侣款的?”   话音一落,她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对,万一不是小情侣呢?”   齐越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她知道了什么。毕竟翟总和 沈先生的相处方式他也看不懂,说他们是小情侣吧,又不像正常谈恋爱的样子,说他俩不是吧,那他吃到撑的狗粮总不能是他自已的幻想吧。   安娣嘀咕完突然又凑到了齐越身边,“翟总和沈先生有没有领证啊?有钱人不是都会去国外领证吗?他们要是领证了,就不能说是小情侣了,应该是...夫...夫夫?”   齐越:“???”什么脑回路?   安娣震惊脸,“齐特助!你这表情该不会是我真的猜着了吧?要是真领证了,应该把它裱起来挂在床头的墙上。”   齐越:“......”   疯了吧,这是什么古老的布置,现在的年轻人,结婚照都不挂了好不好。   齐越在离开别墅前,站在门口,双手合十,祈祷。   祈祷翟总和沈先生能满意。   不然这锅肯定又得他背。   ......   沈确白天抽空回了趟家,看看他妈妈顺便拿两件换洗衣服。   他之前发给翟闻深的设计图,翟闻深忙着出差也没给意见,快下班的时候,他突然想到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就加了个班。   从公司回到徐砚的住处,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但是家里没有人,这两天徐砚一直都没上班,他也想着让徐砚不要干了换份工作。   这个点,徐砚不在,沈确担心他会不会是答应了周砥跑去干那份保镖的工作了。给他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还不是本人。   电话那头是很嘈杂的声音,重金属的音乐,沈确一听就知道是酒吧。   “沈确,我小伍,徐砚喝多了这会在厕所吐呢!他这个状态,回来了估计也回不了电话给你,要不是什么急事的话,你明天再给他打?”   小伍是魅庭酒吧的dJ,沈确和徐砚都认识。   “你们在魅庭?”   “嗯。”   “那我过去找你们吧。”   徐砚住的地方离酒吧不远,沈确走路过去。   到那的时候,徐砚都已经趴桌子上了,那群人还在起哄让他喝。   沈确过去打了声招呼,说徐砚喝多了,他来送他回去。徐砚醉眼朦胧地拿起酒瓶,说他没醉还能喝。   大家都喝hlgh了,也就不依不饶,最后沈确替徐砚喝了一杯,大家才放他们走。   毕竟沈确喝酒,算是个稀奇事。   徐砚已经没办法自已走路了,沈确扶着他,一路摇摇晃晃走到家。   把人扶到沙发边,他一撒手,徐砚就瘫沙发上了。   他想着去弄点解酒的东西,刚要走,手机响了,来了条信息。沈确滑开手机,是翟闻深发的,简短的只有两个字:【在哪?】   和那天跟他打电话一样。   沈确和那天一样,回了个:【家。】   翟闻深回:【睡了?】   沈确:【没。】   睡了他还能回信息吗?   回完,他总觉得有点心虚,心里还有隐隐的不安。   他为什么要说谎呢?明明实话实说也没什么的。   他摇了摇头,说都说了,抬步去厨房给徐砚弄醒酒汤。   ......   翟闻深和齐越通完电话之后,就归心似箭。加速处理完事情飞回江城。   赶到锦绣花园小区的房子,齐越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翟闻深进来了他都不知道。   翟闻深用茶几上的薯片盒敲了敲他的脑袋,齐越惊醒,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茫然。   “沈确呢?”翟闻深风尘仆仆,连带着声音也带着几分夜晚的冷意。   齐越懵懵地看着翟闻深,五秒钟之后,大脑才开机成功。   “翟总!你...你怎么回来了?沈先生...沈先生...对面....”   齐越从别墅回来,想在沙发上休息一下,谁知道就睡着了,还一直睡到现在。   “对面的房间没有灯光,这个点,沈确不可能睡觉。查一下他现在在哪。”翟闻深现在只想见沈确,没心情和齐越计较。   齐越在查定位的时候,翟闻深给沈确发了信息。   而沈确回完信息的时候,翟闻深已经看见了他的位置。 第38章 “我喜不喜欢男人,你不知道吗?”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沈确刚把徐砚挪到床上去。徐砚的个子比他高一点,身材也比他壮,扶到床上去费了他老大的劲。   沈确去开门的时候瞥了一眼时间,心想这个点了谁会过来,难不成是徐砚有东西落在酒吧,有人给送过来了?   打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穿着长款的风衣,衬的人更加的高大挺拔。   清冷深邃的眉目,一半迎着光亮,一半隐匿在黑暗里,沈确惊讶之余,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翟闻深眸底深处的情绪,就避开了目光,是说了谎被当面拆穿的心虚。   “你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   翟闻深的视线透着开着的门往里面扫了一圈,低沉的嗓音带着强大的气场,“搬家了?”   沈确脸颊上爬上一阵尴尬的热度,翟闻深既然找过来了,肯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却还明知故问,故意揶揄他。   “徐砚喝醉了,我送他回来。”沈确解释。   翟闻深的身子闪到一边,“那现在可以走了?”   沈确抬眸,“去哪?”   翟闻深眸色沉沉,“你是不是忘了我出差之前怎么说的?等我回来搬我那去住。”   “现在,我、回、来、了。”翟闻深说的一字一顿。   “现在吗?”沈确眸光闪烁。   “你说呢?”   翟闻深伸手直接将人从屋里拽出来,沈确脚下被门框绊了一下,直接就撞进了男人的胸膛,脚上的拖鞋都被绊掉了。   他揉了下脑袋,正要退开,翟闻深扶着他两侧腋下的位置,将他往上一提,再放下来,他赤着的脚就站在了翟闻深的皮鞋上,踩着他的脚。   翟闻深还箍着沈确的腰不让他下去。沈确抬起头,对上他那双能让人陷进去的眸子,“翟闻深,明天吧,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明天自已过去。徐砚醉得厉害,没人看着,我怕他半夜吐了有窒息的危险。”   翟闻深胸腔内那团烦躁的情绪被激起来后,很快又被压了下去,因为他闻到了沈确身上的酒气,他眉心轻皱,“你也喝酒了?”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尴尬了,沈确挣扎着从翟闻深怀里退出去,“我就喝了一杯。”   翟闻深的眉头蹙的更深了,“替他挡的酒?”   沈确错愕的抬眸,他没想到翟闻深能猜到。   翟闻深觉得胸口快被一团棉花堵死了,气得喘不过气。   “沈确,你对弟弟可真好啊!”弟弟两个字被翟闻深咬得特别重,说完他直接迈步进屋了,再回头时,眸光都变冷了,“我调查过他,并没有查到他有哥哥。”   沈确呼吸一紧。   翟闻深往卧室的方向去,“所以,沈确,你对我有一句真话吗?”   沈确的手紧紧握拳,当时说的时候是冲动,现在,他不想让翟闻深知道更多,一旦撕开一个口子,翟闻深一定能查到当年的所有的事。   可是他不想让翟闻深误会他和徐砚,不想也不能,翟闻深要对付徐砚,太容易了。   他追进屋,“翟闻深!我喜不喜欢男人,你不清楚吗?”   遇见翟闻深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已会喜欢男人。他根本不可能喜欢除了翟闻深以外的任何男人。   可这句话入了翟闻深的耳朵,却变成了另外一层含义,心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翟闻深低吼道:“对啊!你不喜欢男人!当时我还以为自已掰弯了你,结果,我就是个笑话。”   “担心他吐了窒息是不是?那就让他不要睡了!你今天晚上就去我那!”翟闻深气得脑袋失去理智,几乎是冲进卧室的。   “翟闻深!”沈确喊着追进去。   “呕——”   沈确追到卧室门口,就看到翟闻深被徐砚吐了一身。   翟闻深看着吐完了又瘫床上的人,眼睛都冒火,那刺鼻的气味冲的他直皱眉头,一阵阵想吐。   沈确连忙上去把翟闻深拉进了浴室,“你说你进去干嘛?”   “我去给你找衣服。”他转身去拿了条干净的浴巾,找了身徐砚的衣服,他的衣服翟闻深穿了肯定小,徐砚的个子和他差不多,应该能穿。   他将衣服和浴巾送进去,翟闻深已经脱的只剩一条苦茶子了。空气安静了三秒,沈确迅速放好东西出去了。   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浴室的门隐隐透着影子。   他摇了摇头,去徐砚的卧室里收拾残局去了。   翟闻深洗完澡出来,只裹了一条浴巾,身上的水珠都没擦干净,胸肌腹肌的线条更加明显。   沈确看着就会想起刚刚浴室里的场面,只穿着苦茶子的翟闻深和......   “我不是给你拿衣服了?你怎么没穿?”   翟闻深冷哼一声,“你觉得那衣服能适合我?”   “这种时候就不能将就一下吗?这个时间我也没办法去给你弄新衣服。”   翟闻深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你的。”   沈确愣了两秒,“我的衣服你穿着更不合适吧。”   “废话真多,不穿了。”翟闻深说了就要把浴巾也扯掉。   “等等等等,我去找。”沈确迅速地逃离现场,去他自已的行李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一件稍微大一点衬衫和一条有松紧带不挑腰身的休闲裤。   衬衫对他来说是大了点,但是穿在翟闻深身上还是紧绷绷的,胸前的扣子都要被崩掉了。翟闻深干脆就解开了,只扣了最下面的两颗,若隐若现的胸肌就在沈确眼前晃。   沈确看了眼腕表,“翟闻深,你...要不让齐助理来接你?”   翟闻深打量着沙发上的被子,“打工人的命就不是命?齐越不用睡觉的?”(齐越:这个时候知道我要睡觉了,我谢谢你。)   沈确的目光也顺着翟闻深的目光看向沙发,什么意思?翟闻深今天不会是想在这睡吧?   翟闻深指着沙发,“你最近几天就在这睡的?”   沈确怕翟闻深又发火,手搭上脖子,解释道:“痕迹太明显,我妈看见了没办法解释。”   翟闻深本来只是想确认他和徐砚是睡在两间房的,听见沈确的话,他的目光饶有兴味地看向他的脖子,语气也暧昧起来,“那你和徐砚...是怎么解释的?” 第39章 “沈确!你叫鸭子叫到我家里!”   沈确想起了“母老虎”和“狐狸精”,他连忙岔开话题,“你喝水么?”   说着转身去厨房。   翟闻深觉得他现在需要降火,他走过去拉开了冰箱的门,看到冰箱里面堆满了蔬菜,而徐砚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做饭的人。   “这几天都是你做的饭?”翟闻深手里拎着一瓶冰水,另一只手颠着一个红透了的番茄,斜靠着冰箱看着厨房里的沈确。   有了前面的经验,沈确下意识的就觉得翟闻深这话里有坑,他选了一个稳妥的回答,“也不是,我自已想吃的时候就做了。”   翟闻深是聪明人,在聪明人面前越是掩饰,就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把番茄扔过去,沈确稳稳的接住了。   “我还没吃晚饭。”翟闻深灌了一口冰水,挑眉。   沈确眉眼间带着不确定望向翟闻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翟闻深脚下微微用力,直起身不再靠着冰箱,拎着水往沙发走,“就是你猜的那样。”   一回来就来了。   沈确眸光微动,她从冰箱里拿了鸡蛋和挂面回了厨房。   翟闻深回到沙发上,扯过一边的被子,沈确的衣服,沈确的被子,沈确的味道......   沈确端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出来,“翟闻深,好了。”   躺在沙发上的人没有回应他,沈确靠近,发现翟闻深已经睡着了。   算着时间,翟闻深从A国起飞的时候,应该是凌晨,那边还下着雨,他累了吧。   沈确纠结着要不要喊他起来吃饭,毕竟饿着肚子睡的感觉不太好,后来他还是放弃了,替他拉回好被子,自已又去寻了被子枕头,在客厅里寻了块地方打地铺。   睡到后半夜,后背贴上一个温暖的胸膛,男人的手搭上他的腰,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沈确问:“你是饿醒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翟闻深抱紧他,下巴在他后颈处蹭了蹭,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睡意朦胧的沙哑,“不用,睡觉。”   沈确闭上眼,这样安静的夜里,似乎只能听到呼吸和心跳声,均匀地,带着催眠的节奏......   翌日,清晨的阳光迫不及待的想要挤进窗户,严丝合缝的窗帘却残忍的阻止了他。   翟闻深已经醒了,只是依旧闭着眼睛,沈确的头此刻就枕在他的胳膊上,他很享受现在的亲昵姿势。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他还有别的心思,他在等卧室里的那个人醒。   开门的声音响起,徐砚揉着太阳穴,半眯着眼睛走出来,“沈确...”   “啊——”   一声巨大的尖叫声,隔壁家的狗都跟着叫了两声。   沈确也被喊醒了,他从地铺上起来,翟闻深也跟着他起来。   三个人的目光汇到一起,各有各的精彩。   震惊,慌乱,还有得逞。   “徐砚...”沈确喊了徐砚一声,却完全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徐砚指着他们,手都在抖,瞠目结舌,“沈确,你...你们....”   翟闻深唇畔隐着笑没说话,他静静的等着沈确给徐砚解释。   他是他的谁。   沈确抓了抓脑袋,破罐子破摔,“徐砚,我...”   他话还没说完,徐砚激动的声音打断了他,“沈确!你叫鸭子叫到我家里!我们关系是好,那也没好到...看现场吧?”   翟闻深:“???”   他是什么?   徐砚说他是什么?   沈确也呆住了,鸭子...他转头看向翟闻深,他的衬衫穿在翟闻深身上,再经过一晚上的蹂躏,看起来确实...不太正经。   目光在往上,翟闻深那张脸都快黑成炭了。   他现在也顾不上自已尴尬了,“徐砚,他不是...”   “那...他是那个‘母老虎’?”徐砚又换了一个震惊法。   翟闻深:“!!!”   他抽着嘴角看向沈确。   沈确想着该怎么平息这混乱的场面,徐砚又开口了,“沈确,你躲我家来就是为了躲他?你这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我们...你该不会对我...”   沈确冲上去捂住徐砚的嘴巴,“徐砚,你现在脑子不清醒,进屋进屋。”   他不想牵连徐砚,徐砚却自已往枪口上撞。   沈确把徐砚推进卧室,关上门。   徐砚指着门口的方向,“他是谁啊?”   沈确无力地叹了口气,“徐砚,这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徐砚:“那我换个问法,你是gAy?”   沈确还没回答,门外已经响起敲门声,“沈确,出来,齐越已经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了,我们可以走了。”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今天没时间多说了,我找时间给你解释,走了。”   沈确出去简单的收拾行李。   徐砚平静了一点,推门出去。   翟闻深站在那,回头,尽管他身上的穿着很不合适,但依旧掩饰不了身上那迫人的气场。   徐砚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敌意,说敌意有些过了,总之就是很不友善。   沈确收拾完东西,就看见那两个人站着对望着,气氛微妙。   他拉着行李箱走到翟闻深身边,“翟闻深,走了。”   走到门口,沈确又回头跟呆在那的徐砚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确和翟闻深走了,徐砚后知后觉的追到门口,望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他都还没从沈确喜欢男人这事上缓过来。   电梯上的数字不断下降,徐砚关上门,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名字。   刚刚,沈确喊那男人什么?   他飞快地跑向客厅的窗户往下看,楼下停着一辆扎眼的迈巴赫,没多久,沈确和那男人出了公寓,车上下来一个人,把沈确的行李拿到后备箱。   沈确和那男人一起上了车后座,拿行李的人上车,车很快就开走了。   徐砚冲回卧室,暴力地翻找自已的手机,拿到后,迅速翻找他以前存下的信息。   十分钟后,他给沈确发了一条信息:【沈确,我需要一个解释,关于翟闻深。】 第40章 沈确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沈确在车上收到了徐砚的信息,他瞥了一眼,又迅速摁熄了手机。   经过在徐砚家那一遭,沈确以为翟闻深会大发雷霆的,可翟闻深没有,反而很平静的让齐越先开车去吃早饭的地方。   吃完早饭,齐越将翟闻深和沈确送到了别墅,目送着两个人进去,齐越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这一进去,决定了他的钱包是鼓还是瘪。   翟闻深走到门口,见他还没走,专门回头对他说:“还愣着干嘛?你可以回去了,今天给你放一天假。”   翟闻深和沈确进了别墅,门关上了。   齐越看了眼时间,从早起开始的假期,他该高兴吗?   脚下的反应比脑袋快,他还没分析出来高不高兴呢,人已经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了。   不管高不高兴,人先溜,万一等会翟总不满意,他的假期可能就没了。   翟闻深和沈确一进屋就愣住了,两个人都愣住了。   门口摆着两双拖鞋,同样的灰色主体,只是一双的鞋边是红色,一双是蓝色。   怎么看怎么像情侣款。   愣完了,翟闻深装作若无其事的换鞋,沈确也就跟着换鞋进屋。   进了客厅,发现什么都是成双成对的。   有些东西可以解释为款式一样,可是那拼起来是个爱心的杯子,就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情侣款了。   在一转头,落地窗边的矮柜上,竟然有两个貌似在亲吻的小人,都是男的......   而翟闻深显然也看见了。   他正准备走过去把那两个小人转一下,就听见沈确说:“翟闻深,这些东西不是你授意布置的吧?”   翟闻深顿住了脚步,嘴硬道:“怎么就不能是我?”   “五年前你也不喜欢这些幼稚的东西。”沈确轻笑了下,翟闻深不喜欢情侣款,他喜欢一模一样的。   他们同居的那段日子,一样的拖鞋,一样的睡衣,甚至是一样的牙杯和牙刷,每次都要靠摆放的位置来分辨。   “所以,为了让我喜欢上你,换方法了吗?”   沈确觉得,他没办法理解翟闻深有时候对他的温柔和关心,还有这些行为,唯一的解释应该就是翟闻深说的那句“你又怎么知道,清醒着沦陷,再看着枕边的人抽身离开不是一种报复呢?”   其实他不需要做这些的,他爱他啊,一直爱着,沈确爱翟闻深。   沈确刚刚那不带任何苦涩意味的浅笑让翟闻深愣了一下,从他们重逢以来,那好像是沈确第二次在他面前那么轻松的笑。   他在床上磨着沈确,一遍遍凶狠的...都没能要来的笑容。   他突然就觉得承认幼稚好像也没什么,沈确不是也提醒他了,他说过,要让沈确喜欢上他再离开。   话虽然是假的,但是他所有的行为都有了借口。   于是,沈确在收拾完行李后,收到了翟闻深递给他的一个盒子。   翟闻深望着他,示意他打开。   沈确靠在衣帽间的玻璃柜门上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块表,表盘折射着灯光,表带也泛着银灰色的光芒,没有明显的品牌Logo,也不是常见的名表款式。   沈确抬眸,“这是?”   “礼物。”翟闻深表面云淡风轻,心里波涛汹涌。   以翟闻深现在的财力,越不是常规的东西越昂贵,这表很有可能是定制的。哪怕翟闻深是为了让他喜欢他才送的他也不能收。   “翟闻深,这表我不能收,我们毕竟不是真正的情侣, 总归是要还...”   沈确话还没说完,盒子就被翟闻深抢过去了。   翟闻深粗暴的将表从盒子里扯出来,拉过沈确的手就套到了他的手腕上,“特意给你定制的,带定位器,防止你溜了,防摔防水,你敢摘下来试试?”   沈确:“......”果然是定制的,只是此定制非彼定制。   翟闻深戴完表就气冲冲地摔门而去,还以为找了个好借口能实话实说是送礼物,结果那破借口在沈确那根本不管用!   送礼物送了一肚子憋屈,他都嫌弃自已!   翟闻深离开后去了书房,沈确收拾完东西,打量了一圈卧室,刚刚收拾衣服看着那衣帽间里两个人的衣服他就明白了,翟闻深的意思是两个人睡一间卧室,虽然答应了同居,但是夜夜睡在一张床上,沈确心里还是没准备好的。   卧室在别墅的最东边,和里面的一排房间呈九十度的夹角,卧室的窗户前摆了个桌子,倒是和沈确家的布置有点像。   沈确坐到椅子上,望着窗外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表上指针转动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确想着翟闻深回来了,新阳大厦的那个项目也该提上日程了,总不能真的一个项目干上一两年他都不接别的活吧,工资虽然不少拿,奖金应该比之前还多,但是这样,他真的有一种自已被翟闻深包养了的感觉。   他拿来笔记本电脑,把前两天改过的设计稿给翟闻深发过去。   翟闻深没有回复,他站在书房的窗户前,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卧室的窗户。他刚给沈确送了礼物,而沈确想的依旧是快点结束他的项目。   沈确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喜欢他就这么难吗?为什么他费尽心思追沈确,五年前没追到,五年后,沈确对他依旧只是交付了身体。   那为什么时逾白就从来没有追不到的人呢?他给时逾白打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今晚有没有时间?”   时逾白的声音略显为难,“今晚还真没有时间,啥事?你直接电话说。”   “这事电话说不了。”   “那我这两天有空了,过去找你。”   “行,挂了。”   挂了电话,翟闻深还是没出书房,也没给沈确回复。沈确知道给他发邮件,就不知道主动过来找他吗?   快到中午,翟闻深也没动静。沈确摸着自已手腕上的表想,翟闻深是生气了吗?定制的表,一回来就给他戴上了,翟闻深应该是还在国外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住在徐砚那的事了吧。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还是有些不对劲,有时间还是要回家一趟。   时间不早了,沈确准备下楼看看做点什么午饭,到了厨房发现已经有人在了。   做饭的妇女笑着和他打招呼,“沈先生好,我是负责做饭的张妈,还有两个菜,很快就好了,您可以喊翟先生下来吃饭了。”   饭不用他做了,人还得他叫,沈确上楼去书房。 第41章 药已经先给了,欠了的债总要还的   沈确敲翟闻深的门喊人下楼吃饭,翟闻深让他进去,看见他手腕上带着表,才心里舒畅点,一起下楼吃饭去了。   刚刚在卧室里,翟闻深换了衣服后他并没有注意。   吃饭的时候,翟闻深的袖口向上挽了一道,沈确才发现,翟闻深手上的表和刚刚给他戴上的,是一样的。   不止这个,晚上洗漱的时候,他发现浴室里的所有洗漱用品都是情侣款的!   虽然说翟闻深说表是防水的,但是洗澡的时候,沈确还是把它摘下来了。上床之后,本想着人都在他家里,好像也没有戴着表的必要,可又想着早晚要习惯的,就戴上了。   翟闻深依旧在书房加班,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翟闻深在书房,看着卧室的灯一直没关,还以为沈确没有睡。工作上的事还没处理完,但是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让沈确搬过来住,除了自已的那点私心,也是想可以盯着他好好吃饭,早点睡觉。   关上电脑,回卧室,推开门,沈确在床上,他不自觉的就放轻了脚步。   沈确睡在床的一侧,给他留出了足够的空间,搭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手腕上还戴着表。   翟闻深的心里像是被藤蔓缠绕着,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他去卧室快速洗了个澡回到床上,他洗澡的时间里,沈确已经换了个姿势,本来是面朝着床边,现在面朝着他。   翟闻深躺下去,望着沈确的睡颜,手臂搭上他的腰间,将他往怀里带。   “嗯...”沈确轻哼一声,睁开惺忪的睡眼。   床头的灯还没来得及关,他的目光撞进了翟闻深深潭般的眸子,仿佛被卷进波涛里。   翟闻深将他拉进怀里,灼.热的体温烤着他。   沈确的手按着翟闻深胸前睡衣的扣子,“要吗?”   药已经先给了,欠了的债总要还的。   沈确就靠在翟闻深的胸膛,说话间,唇瓣一张一合,热气顺着衣襟的缝隙钻进去,那酥.痒的感觉,顺着胸口爬上心尖。   他想沈确,想得恨不得将人生吞了。但他不想像之前那样了,他从只要沈确在身边就好变得贪心了一点,他想改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他身子往后挪了一点,看着沈确的眼睛,是压着欲.望的探究:“你想吗?”   沈确喉咙梗住,没说话。   翟闻深重新抱住他,压着不稳的气息,尽量平静地说:“睡吧。”   翟闻深这个样子,反倒让沈确心里的愧疚和不安放大,他的手从翟闻深的衣摆处探进去,咬牙,“做吧。”   翟闻深小腹一紧,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立马翻身压住沈确。   下一秒,又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沈确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膛处传来,“利息多了,我还不起。”   翟闻深将沈确的手从小腹处扯开,语气带着几分不悦,“硌人,睡觉!”   沈确摸了下手腕上的表,硌人不也是他让他戴的吗?   两个人终究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张床上睡了一觉。   ......   第二天,两个人各自去上各自的班,坐的一辆车,齐越还是先给沈确送到的公司。   沈确说以后不需要,他自已开车上下班就行。   翟闻深不置可否,沈确就当他默认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沈确收到翟闻深的信息:【晚上有局,不用等我吃饭。】   沈确回:【那我回家吧。】   他身上的痕迹也淡得差不多了。   【不行。】   翟闻深的回复只有两个字,沈确也懒得去问为什么,问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他下班之后回了别墅,张妈已经掐着时间做好了饭。   翟闻深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给张妈和其他佣人在离这近的地方安排了住处,让她们按时过来做饭、打扫卫生。   翟闻深不在,张妈依旧做了一大桌子菜。   “张妈,下次我一个人吃饭你不用做这么多的。”沈确有些过意不去,除了他妈妈和翟闻深,好像没有人专门为他做过饭,他下意识觉得麻烦了别人。   张妈把碗筷布好,“沈先生,您说的哪里话,我的工作就是干这个的,做少了也对不起拿的这份工资。齐助理有和我交代过您的喜好和一些注意事项,吃的时候,咸了淡了,口味有需要调整的,您直接和我说就行。”   “张妈,你手艺很好,都好吃的。”沈确也不是客套,张妈的手艺确实很好,而且沈确对吃的从来不挑,只是胃偶尔会抗议。   吃完饭,张妈收拾好厨房,临走前还给沈确切了份果盘。   沈确吃不下,就在沙发上窝了一会。   门铃声响起,他瞥了眼时间,翟闻深结束的这么早吗?   到了门口,才发现来人是时逾白,不只是时逾白,还有个少年,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脸很白净,一双大大的眼睛水灵灵湿漉漉的。   他紧紧地跟着时逾白,抬眸间就像只受惊的小鹿。   沈确一开门,时逾白就走进来了,“闻深呢?”   “他不在。”沈确从少年身上收回目光,“说是晚上有局。”   “局?”时逾白惊讶地回头,“哪?他竟然去没有我的局。”   沈确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他没和我说。”   时逾白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又扫,恍然大悟般,“你们又吵架了?”   沈确:“没。”   “没?”   没闹矛盾翟闻深能把沈确一个人扔在家自已出去hlgh?   他是不信的。   时逾白半信半疑地给翟闻深去了电话。   电话接得还算快,那嘈杂的背景声,时逾白一听就知道是酒吧。   “在哪?”   “夜色?”时逾白目光看向沈确,盯着他的反应,继续对电话那头的翟闻深说:“你去玩不喊我不地道啊!开两瓶好酒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时逾白收了手机就要走,他带来的那个少年拉住了他的衣角,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先生。”   时逾白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带了个人来,他揉了揉少年的头顶,“去的地方不能带你,你就在这等我。”   他又转向沈确说:“替我照看一下。”   说完再次迈开步子,但是攥着他衣角的那只手依旧没有松开。 第42章 “你先生去找我先生喝酒了。”   时逾白微微俯身对少年说:“听话。”   少年的眸子闪了下,咬着唇,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松了手。   时逾白都走到门口了,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走回来,把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递给了那少年,“给你个物件是不是好一点?”   “他叫沈确,有事跟他说,晚点我来接你。”时逾白说完这些才离开。   直到门被关上,沈确也没想明白,他怎么突然就被丢了个孩子照顾。   “别站着了,去沙发坐吧。”   少年坐到了沙发最边边的位置,两只手攥着时逾白给他的那只手表,尽量把自已缩得小小的。   沈确走过去,把那份没动的果盘推到他面前,“吃水果吗?”   少年垂着眸子摇摇头。   这要是个正常人,沈确可能也就随他了,只是在这等着时逾白来而已。可是眼前这少年看着,胆怯得有些不正常。   他坐到沙发上尝试着和他交流,“你好,我叫沈确,刚时逾白和你说了,那你呢?叫什么名字。”   “江寻澈。”少年说了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很小。   “多大了?”沈确继续,声音很温柔。   “二十二。”依旧是低着头,低低的声音。   二十二?沈确一直以为他未成年,瘦瘦小小的,一脸稚气,实在看不出来已经二十二了。   他说话的时候,沈确注意到他的嘴巴有点干,他起身去倒了杯水过来,“喝点水吧。”   江寻澈像是被突然的声音惊了一下,沈确的水杯拿得又近,他一动,水洒了。   江寻澈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护住手表,水洒在了他的袖子和衣服上,水是有些温度的,但是他一声也没吭。   “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江寻澈抬头望着他,虽然依旧怯生生的,但是那双似水的明眸中透着清澈的坚定,“我不换衣服。”   从进门以来,沈确终于正面看清了他的脸,少年生的好看,男生女相却又不是阴柔的那种美,每一个五官都精致到无可挑剔,尤其是那双眼睛,只要他深深地看你一眼,就会忘不掉。   “那我拿东西给你擦擦。”沈确拿了条吸水毛巾, 江寻澈接了过去,右手拿着毛巾,左手还紧紧攥着那只手表。   少年把湿了的袖子卷起来擦了下,沈确看见了他手腕上尚未好清楚的伤痕。   那伤痕太过刺眼,沈确瞳孔地震,他走过去,拉起了少年的袖子。   少年立马把手臂藏到怀里,往沙发角落里缩,一脸防备。   可是沈确还是看到了,江寻澈的胳膊上全是伤痕,新伤旧伤爬在他纤细白嫩的胳膊上,格外刺眼。   那伤痕像是被鞭子之类的东西打出来。   沈确突然想起来,刚刚时逾白要走的时候,江寻澈喊了一声“先生”。   他的大脑被冲击了,他又不确定,在他的印象里,时逾白并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他试探着开口:“江寻澈,你和时逾白是什么关系?”   江寻澈握着手表的手收紧,声音异常坚定,“我是先生的。”   这话似乎是印证了沈确的猜想,但是江寻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光亮划过,也不似之前那般怯生生。   “那你身上的伤...也是...时逾白...”沈确越说越不敢相信。   江寻澈缩在那,抱紧了自已,声音微微颤抖着:“不是...不是...”   “先生是好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又有光了。   接着又低低说了一句:“先生不会不要我的。”   几句话,沈确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却又理不通顺。   江寻澈喊时逾白叫“先生”,那就不是什么亲戚家的孩子,而且那“先生”喊得不似平时对人的尊称,更像是两个人不是平等的关系。   可这少年若真是时逾白通过什么不合法的途径得来的,那应该怕他或者很顺从才对。江寻澈在时逾白离开时紧紧拽着他的样子和刚刚说的话,像是十分依赖他。   虽然没理通顺,但是沈确觉得自已大概猜到了江寻澈这般怯生生的原因。   他蹲到沙发边,望着缩在沙发上的人,直视着江寻澈的眼睛,“你...怕时逾白不来接你了是吗?”   少年抖得更厉害了,眼眶微微发红,看着手里的手表点了点头。   沈确看着江寻澈的样子,有点心疼,他伸手想拍拍他的背,少年很迅速地躲开了。   几次动作,沈确看明白了,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少年,还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他肯定会来的。”沈确只能言语安慰他。   江寻澈眼睛扑闪着,带着湿气地望着他,“真的吗?”   “嗯。”沈确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转而又怕时逾白喝醉了忘了这事,又补充了一句:“他要是有事来不了,我也会把你送回去的。”   江寻澈看着他,眨巴着眼睛,眼神里是试探,怀疑,不确定。   沈确眸子转了转,他坐到沙发上,离江寻澈有一段距离,把茶几上的果盘再一次递过去,“你的先生去找我先生喝酒了,他们多半会一起回来的。”   江寻澈的眸子猛然一震,不可思议地望着沈确,几秒钟后,目光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一圈,有些羡慕地说:“你先生对你真好。”   沈确心口一紧,江寻澈和时逾白竟然真的是...那种关系。   他敛了神情,淡笑着问:“时逾白对你不好吗?”   少年轻轻咬唇,“好的,先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沈确:“???”   以前只知道时逾白是个情场高手,没想到他洗脑也这么厉害的吗?   因为那句“我先生”,江寻澈把沈确当成和他一样的人,放下了戒备。沈确见他状态松弛,就多问了句:“那你身上的伤?”   江寻澈把衣服的袖子又往下拉了拉,声音又低了下去,“都是之前的,我总是什么都做不好,就经常挨打,新伤是先生救下我之前挨的。” 第43章 “那你先生一定很喜欢你。”   沈确微张着嘴巴,瞠目望着江寻澈,在消化他那几句话里的信息含量。   江寻澈以为沈确是在心疼,扯了扯唇角,“都过去了。”   他转了话题,“你跟着你...先生多久了?”   沈确还没从震惊中出来,被问得有点懵,脱口而出,“五年。”   江寻澈瞪圆了眼睛,“五年!那你先生一定很喜欢你。”   沈确苦笑了,没解释他说错的话,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他不喜欢我的。”   江寻澈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不喜欢?”   几秒之后他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紧紧盯着沈确,像是想透过衣服看进他的皮肤,“那你是很能抗是吗?能挨打,能抗痛,能抗病。”   江寻澈说的沈确的心一颤一颤的,对江寻澈的心疼又多了几分,他以前过得得是什么日子啊?   沈确压着自已的情绪,努力不把自已的那些震惊和心疼表现出来。让江寻澈觉得他和自已是“平等”的,他才不会像刚刚那样,紧张,害怕,又防备。   “我们之间太复杂了,一时半会讲不清楚。”沈确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哀伤。   “哦。”江寻澈冲他笑了笑,“那我不问了。”   他低头,开始叉水果吃。   像个吃到零食的孩子般。   沈确没再说话,他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找了个播放时事新闻的台放着。   江寻澈的目光紧紧盯着电视屏幕,一瞬不瞬。   沈确就坐在边上陪他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寻澈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他目光不停地往门口瞟。   一样坐不住的,还有沈确。   他开始以为翟闻深是有饭局,可是时逾白打电话的时候说的夜色是酒吧。酒吧这地方有多乱,沈确是知道的,权钱交易,男男女女。   更何况,时逾白还去了,他一向玩得很开。   电视上的时间显示已经21:00了。   沈确拿起手机,握紧,放下,拿起,又放下......   自已在干嘛?他有资格管翟闻深吗?翟闻深都跟他说过了,今晚不用等。   可是心里好难受,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揪着,呼吸又酸又涩,还带着丝丝的痛。   手机屏幕翻转,压在沙发上,一垂眸,江寻澈正殷殷期盼地望着他。   “沈确,你能...联系上我先生吗?或者...你先生。”   沈确眉头蹙,想到了什么,又突然舒展开,“江寻澈,我带你去找时逾白吧。”   江寻澈手指搓着表带,“可以吗?”   “可以,他们喝酒了,都没办法开车的,我去了还可以送你们回去。”   沈确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吧。”   江寻澈心里有些犹豫,步子却迅速跟上了沈确。   到门口,沈确一边换鞋,一边说:“到了那,你在车上等我就好,我会把时逾白喊下来的。”   两个人一起出了门。𝙓լ   ......   酒吧的包厢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香水味。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每个人的身边都坐着人,或穿着暴露烈焰红唇的美女,或白净清瘦的少年,只有翟闻深一个人坐着,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一个。   他端着酒杯要继续的时候,时逾白伸手盖住了他的杯口,“你这是自已要把自已灌醉的节奏啊!”   坐在另一边的张总对自已身边的少年使了个眼色,让人过去。   局是他组的,本来没抱多大希望,但翟闻深还是来了,zL集团来山城时间不长,不少人都想找门路搭上线,但吃瘪的人多,他是幸运的。   只是开场那一排一排的小姑娘,翟闻深就没正眼看过一个。   喝酒时他提到工作的事,翟闻深也基本不怎么搭话。   时逾白来了以后叫了几个男公关进来,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喜欢女的可能喜欢男的,翟闻深和时逾白关系好,一个喜好也正常。   而且他们这些圈子里,像他一样男女都玩的也不少。   身边的少年是他带来的,包养的一个小明星,他刚刚没往上面想,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白衣少年端着酒杯坐到翟闻深身边,“翟总。”   翟闻深扭过头瞥了他一眼,清秀的轮廓,白色的衬衫,翟闻深恍惚了一下。   时逾白收回手,一副看戏的态度。   少年的杯子在翟闻深的杯子下方轻轻碰了下,“我陪您喝吧。”   少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盯着翟闻深手里的杯子,只要翟闻深喝了这杯酒就代表默认他留在边上。   如果能把攀上翟闻深,那可比陪着张总那种老男人幸福多了。   翟闻深恍惚的功夫,少年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腿,缓缓往上移。   下一秒,酒杯被摔在大理石茶几的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酒水四溢,玻璃碎片炸开。   “谁让你坐过来的?”   “滚!”   小明星吓得立马从沙发上弹开。   张总也恨他不争气,一记犀利的目光扫过去,“怎么做事的?还不快点给翟总道歉。”   时逾白天天在外面混,少年是什么心思,他一眼就明白。   见人去拿酒桌上的酒杯,时逾白直接抢先一步将杯子挪到自已的跟前,桌子上的酒种类繁多,他就随便拎了几瓶兑进去,端起来晃了晃又推了过去。   “是个小明星是吧?”时逾白微微挑眉,“得罪了翟总可有的你受的,也就是哥哥疼人,这酒喝了,翟总就不和你计较了。”   时逾白边上挨着他的男公关手挽上了他的胳膊,一脸委屈的样子。   时逾白侧头,“怎么?这个醋你也吃?想喝我也给你来一杯?”   男公关直接推了两个空杯子过来,“时少,你今天晚上带我出去...”   他的手攀上时逾白的领口,暗示意味明显,“两杯我也喝的下去。”   时逾白的手指按上男公关的唇,笑容暧昧,“知道哥哥为什么喜欢你吗?”   男公关轻轻张开唇。   时逾白立马把手收了回去,“嘴甜。”   他把目光转回站着的小明星那,低冷地说了句:“不喝吗?” 第44章 “抢人抢到这是不是不好?”   小明星盯着那杯酒,时逾白看似是随意拎的酒,实际兑进去的每一种都奇烈无比。   他自然知道这杯酒喝下去有多烧人,可是这种情景下,他没得选择,这一刻,他觉得自已甚至不如坐在时逾白身边的男公关。   他深呼吸,咬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时逾白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张总又在边上打了几句圆场,大家也就继续high起来了。   时逾白端起两杯酒碰了下,递给翟闻深一杯,“又吵架了?你说你,把人留在身边,天天惹自已不开心,何必呢?”   翟闻深晃了晃酒杯,没喝,“没吵架。”   以时逾白对翟闻深的了解,他才不信翟闻深会没事跑出来喝酒,他给了翟闻深一个“你看我信吗”的表情,玩世不恭地说:“那你在这喝酒,把沈确一个人扔在家?你该不会告诉兄弟我,你是纵.欲.过.度,不行了吧?”   翟闻深掀起眼皮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时逾白依旧嬉皮笑脸,“说吧,昨天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翟闻深的目光一下就躲回去了,搓了半天酒杯,把酒一饮而尽,“怎么追人?”   时逾白差点被酒呛着,“五年前,我教你教的少吗?”   翟闻深握着酒杯没说话,五年前那些要是有用,他和沈确怎么会是现在这样?   时逾白长长叹了口气,明明嘴上说着“只要人在他身边就好”,心里却还是渴望不只是人在身边,问世间情为何物呐!   他语气认真地说:“沈确啊,追不了。你们不是六年前刚认识的时候,现在,他心里要是有你不用追,要是没你,什么法子也没用。”   两个人的杯子放下,时逾白边上的男公关立马又给两个人倒上了,时逾白笑着把自已的酒杯递到男公关手里,男公关接过去,“谢谢时少。”   时逾白往沙发上一靠,“闻深,你说你怎么就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呢?人生得意须尽欢,你现在什么没有?明明可以肆意享受,偏偏要给自已找罪受,你说谈恋爱有什么好的?我捡了个人回去,我都觉得麻烦的不得了。”   “捡了个人?”翟闻深突然想起来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时逾白确实说他有事。   “可不是。”提起这事,时逾白是又懊又悔,“本来是出国玩去的,谁知道被人拉去了拍卖会,看了场并不对我口味的表演,在后台被人拉住了裤腿,转头看见一双可怜巴巴带着绝望和期望的眼睛,一时心软把人带了回来。”   “回来后,谁也靠近不了,天天就跟着我,我都一个星期没出来玩了,我都快憋死了!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把他扔沈确那,出来找你。”   翟闻深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时逾白咽了口口水,“我把他...扔沈确那了,沈确一个人在家也无聊不是?”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给自已又灌了两杯酒,掏出手机给齐越打电话:“给沈确打电话,说我喝多了。”   齐越:“???”同样的套路怎么还玩两遍呢?   看不懂也得照做,谁让他是卑微的打工人呢?   ......   沈确一路上开得很快,这两天上下班也没觉得这别墅偏,怎么到酒吧就这么远?一路的红灯格外烦躁,沈确路上没忍住按了次喇叭,还把江寻澈吓了一跳。   到了酒吧附近,刚停好车,就接到了齐越的电话。   “沈先生,翟总喝多了,可能需要你过来接下。”   “好,我到了,包厢号发我。”   齐越:“???”他也是小情侣play中的一环吗?   沈确收到包厢号对坐在副驾驶的江寻澈说:“你在这等我,不要下车,很快的。”   沈确觉得江寻澈不适合酒吧那种场合,也怕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刚走到车头前面就听见动静,一回头,江寻澈已经从车上下来,就站在车门的位置,眼巴巴地望着他,“你能带我一起上去吗?我保证跟着你,不乱走也不乱看,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沈确想给他解释,他进去了有可能会看见令人难过的场景,但是看着他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又没忍心。   “那你跟着我,等会我进包厢的时候,你就在门外等着。”   江寻澈点点头,开心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进酒吧,就有不少目光望过来,有人上来搭讪,被沈确拒绝了。江寻澈低着头,紧紧地跟着沈确,生怕落了一步。   沈确推开门,翟闻深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愣了一下。   时逾白端着酒杯迅速扑过去,将酒杯塞进翟闻深的手里,“闻深,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然后假装无意地转过头,面露震惊和惊喜,起身往沈确走过去,“沈确你来了啊,闻深喝多了,你给他带回去吧。”   说完这话,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他不是把江寻澈丢给沈确照顾了吗?他来了,那江寻澈呢?   他还没来得及问呢,就看见江寻澈站在门口,抵住即将关上的门。   江寻澈望着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先生。”   时逾白轻轻阖眸,完了,这酒是没法愉快的喝了。   沈确回头看了一眼,在时逾白耳边说了句:“他一个晚上都攥着那只表盯着门。”   沈确说完过去找翟闻深,翟闻深倚在沙发上,撑着手臂,一副喝醉了的样子。   沈确俯身,“翟闻深,我们回去了。”   翟闻深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沈确伸手扶他,他也就顺势起来了。   江寻澈从门口往里面走了两步,把手伸过去,“先生,你的表。”   时逾白本来是觉得被扫兴了的,但是看着他那双无辜的眼睛,又不忍心说什么,收了表,转身跟屋里的人打招呼,“张总,闻深喝醉了,我就和他先回去了,你们玩。”   张总起身,“哎,好,带我给你父亲问好啊。”   几个人要走出包厢门的时候,时逾白身边的那个男公关追了过来拉住他,“时少,说好了今天晚上...”   时逾白拂开他的手,“改天再来找你。”   男公关带着敌意看向江寻澈,“你是哪家的?抢人抢到这是不是不太好?” 第45章 “怎么办?有人让你先生滚。”   沈确以为按江寻澈那性子会被吓到,他一抬头,却似乎看见了江寻澈目光里同样的敌意,一闪而过,他恍惚的觉得自已看错了。   江寻澈瑟瑟发抖地缩在时逾白的边上,一双眼睛红通通地望着他。   时逾白冷冷地晲了男公关一眼,“给你脸了?”   男公关收了目光,压低声音,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喊了一声:“时少...”   时逾白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揽住江寻澈,温声道:“没事,走了。”   沈确扶着翟闻深到车上,副驾驶的位置,他俯身去帮翟闻深系安全带。   翟闻深故意将下巴搭在他的颈窝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格外享受沈确贴心的照顾。   “沈确。”翟闻深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嗯。”沈确扶住他的肩膀,关切的眼神望着他,“难受是吗?”   沈确想着喝醉了胃里翻涌再坐车会容易吐,“你要不要下车?缓一缓我们再走?”   翟闻深半阖着眸摇摇头。   沈确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上了车就发现后座多了两个人。   翟闻深显然也听见了声音,狭长的眼眸微眯,装醉的同时关注着后座的动静。   沈确转过头,“时逾白?”   时逾白往座椅背上一靠,“我也喝多了。”   江寻澈挪到他身边,半跪在座椅上,手指按上他的太阳穴,“先生,你难受吗? 我给你按一按。”   翟闻深靠着车窗,手抵着太阳穴,“吵。”   沈确发动车子,对时逾白说:“我给你们送回去。”   时逾白拍了拍江寻的手,示意他坐回去,回道:“不用,去闻深那吧,我们在那叨扰一晚。”   翟闻深手指轻顿,知道是叨扰还去,时逾白这小子怕不是故意的。   时逾白歪着头,偷偷看着副驾驶,眸含浅笑,“闻深醉成这个样子,不能再折腾了,你送了我们再回去,闻深不得吐车上。”   沈确想想也是,他应了声就开车了。   翟闻深暗暗咬牙,确定了,就是故意的,他在心里记下这笔账,闭上眼睛默默装睡。   回到了别墅,沈确将翟闻深扶到沙发上,去厨房冲蜂蜜水。   翟闻深睁开装睡的眸子,看着坐在他边上的时逾白,一脸的嫌弃,“你跟着来干嘛?”   时逾白调侃道:“在酒吧可是我给你打的圆场,在你家住一宿怎么了?再说了, 你和沈确晚上再吵架了,也能随时喊我不是?”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滚。”   江寻澈呆呆地望着两个人,搞不清楚为什么他先生的朋友一会看起来像醉了,一会看起来又像没醉。   时逾白也装上委屈,撇着嘴看向他身边的江寻澈,“怎么办?有人让你先生滚。”   江寻澈眨巴着一双水眸,看了看时逾白,又望了望翟闻深,然后站起来,挡在了时逾白前面。   时逾白完全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伸手把他拉回来,江寻澈没站稳直接跌进了时逾白的怀里,时逾白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江寻澈愣了下,像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沈确端着两杯蜂蜜水从厨房里出来,翟闻深立马又靠回了沙发上。   沈确狐疑地看了一眼翟闻深,把一杯水递给时逾白,“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时逾白接过水灌了一口,若无其事道:“闻深说他想吐。”   翟闻深:“???”头疼,他怎么有这么个朋友?   沈确放下水杯到翟闻深身边,“还忍得住吗?我扶你到卫生间?”   翟闻深揉着太阳穴,“水。”   沈确亲手冲的蜂蜜水,他还没喝上呢,倒是被时逾白抢了先。   沈确端着水直接喂到了翟闻深嘴边,翟闻深细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时逾白一杯水喝完,江寻澈还在摸着自已的头发,刚时逾白揉过的位置。   时逾白看着他,真是觉得呆得可爱。   “你喝水吗?”时逾白想起来,人刚跟着他回来的时候,吃饭喝水都得他主动说。   他半天不在家,江寻澈就半天没喝水,他从外面回来倒了杯水喝,江寻就眼巴巴地望着他,后来他才知道,江寻澈以前喝水都得“被允许”。   江寻澈讷讷地抬头,他刚刚走神了,没有听清时逾白问了什么。   时逾白转而问沈确:“他在你这喝水了吗?”   沈确喂翟闻深喝完蜂蜜水,回:“没,吃了点水果。”   时逾白瞳孔一震,低头看着江寻澈,语气突然严厉,“你吃水果了?”   这一声呵,江寻澈吓得立马从时逾白身上起来,下意识的就要跪下去。   时逾白拉住了他,“我不是说了,以后都不要跪!”   江寻手指拉着时逾白的衣角,微微发抖,像是整个人又缩进了盒子里,“先生, 我错...”   想起来时逾白说过让他不要再跪,不要再说“我错了”这种话,他立马改口:“我以后不敢吃了,先生。”   沈确没想到时逾白会因为江寻澈吃了点水果发火,把责任往自已身上揽,“是我让他吃的。”   “他不能吃!”时逾白语气算不上友善,说完又觉得自已确实有些反应过头了,解释道:“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他现在体质消化不了太多东西,刚来的时候早上吃了三个鸡蛋都吐到去看医生。”   沈确又被拉回了震惊里,“对不起,我不知道...”   翟闻深忍了又忍,最后装作醉醺醺地说了句:“头疼。”   “没事,你快扶闻深回房间去吧。”   时逾白来的目的是想看看翟闻深和沈确相处的情况,以后给翟闻深支招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他总不能一直在这耽误事,不然明天翟闻深能跟他干一架。而且这事确实也不怪沈确,他自已都没想到,话都不和人说两句的江寻澈能在沈确这吃了一盘水果。   “需不需要带他去医院?”沈确还是觉得很抱歉。   “没事,晚上再观察下。”时逾白继续赶沈确和翟闻深回房,“你们休息吧,这我来的次数也不少,房间我都熟,不用安排。” 第46章 “沈确,你爱我吗?”   沈确带着翟闻深回了卧室,扶着翟闻深躺到床上,他准备去拿条湿毛巾给翟闻深擦擦。   他起身去浴室,刚走两步就听见背后的动静,回头看,翟闻深晃晃悠悠地从床上起来。   沈确连忙过去扶他,“你要什么?我给你拿,喝水么?”   翟闻深迈着虚浮的步子往浴室走,半真半假地说:“洗澡。”   沈确劝阻:“翟闻深,你现在这样不适合洗澡,简单擦擦就可以了。”   “洗澡。”翟闻深依旧是固执的两个字。   沈确发现,即使是翟闻深喝醉了,力气依然比他大,拉不回去只好陪着他进了浴室。   他让翟闻深靠在盥洗台边,他去淋浴间调水温。   翟闻深背靠着盥洗台,双手撑在台面,眸色深深地望着淋浴间的那个身影。   翟闻深发现,他“醉了”,沈确身上的刺仿佛都消失了,变得柔软又温柔。他们这个样子,就仿佛五年前那般相处。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沈确?他对所有醉酒的人都可以这么细心又体贴么?他给徐砚也这样放过洗澡水么?𝔁լ   酒意似乎随着浴室里蒸腾的热气扩散,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呼唤,贪心的想要更多。   沈确从淋浴间出来,“水温调好了,你可以...”   话还没说完,感觉到手腕随即一紧。   下一秒,一股蛮横的力道,不由分说地将他拽了过去,视线旋转间,沈确被翟闻深抵在了盥洗台前。   “沈确。”   低哑的声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盥洗台边缘的凉意抵上后腰,与身前灼.灼的体温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确的声音也染上喘.息,“翟闻深。”   翟闻深深如黑夜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想望进那眼眸深处,“沈确,你爱我吗?”   沈确对上翟闻深的目光,他似乎看见了翟闻深眼底浮动的细碎流光,那双泼墨的瞳仁里映着他,恍惚的觉得眼前的人没醉。   他的手抵上翟闻深的胸膛,喉结轻滚,“翟闻深,你醉了。”   “唔...”   话音一落,就猛然被攫住唇瓣。   翟闻深狠狠地吻上他,唇齿碰撞,血液的咸涩在味蕾上蔓延......   沈确挣扎,换来男人更重的力道,翟闻深用力锢住他的胳膊,漆黑的双瞳里像燃起两团火.焰,炙.热又疯狂。   从盥洗台到淋浴间,细密的水流顺着花洒倾下,胡乱地打在男人紧实的腰腹上。   沈确的手撑在玻璃上,划下指痕,翟闻深逼近了些,几乎要和沈确贴在一起,他俯首凑近他耳廓,吐出的热气撩拨着他明暗的神经。   “沈确,我恨你。”   ......   水珠顺着湿漉漉的发梢一点点滴下,滑落在被热气蒸腾过的脊.背上   ......   客厅里只剩下时逾白和江寻澈,空气格外安静。   情绪已经过去,时逾白温声问了句:“你喝水吗?”   江寻澈咬着唇摇摇头,怯生生地说:“先生,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时逾白也摇了摇头,可不是!他生什么气呢?   他准备去倒杯水给江寻澈,然后去睡觉,结束这有点荒唐的一晚。   他刚迈了一步,就感觉到自已的衣角被人扯住了,回过头,江寻澈就红着眼睛望着他。   像是只怕被人抛弃的小狗的一样。   时逾白解释:“我去倒水。”   江寻澈松开了手,只是,时逾白走一步,他就跟一步,一直跟到厨房。   时逾白给他倒了杯水,“喝了。”   江寻澈双手接过杯子,乖乖的喝完了,一口不剩。   时逾白给他带到楼上去,推开一间房门,打开灯,“你进去好好睡觉,晚上要是不舒服了,喊我,我就在隔壁那间。”   江寻澈站在门口,委屈又无助地望了时逾白一眼,就一眼,没敢多看,也没敢说话,他本来就惹先生生气了,生怕自已再做错什么。   时逾白回了房间,简单洗漱就睡了。   本来就是天天玩没啥事的人,熬个夜通个宵第二天白天睡到晚上都是常有的事,最近身边多了个人,还得天天看着,真是好久没体验过的操心的感觉,累。   江寻澈一个人在房间里根本睡不着,他不知道时逾白还生不生气,但是时逾白肯定不开心,他有一种随时会被人抛弃的恐慌。   时逾白说他在隔壁,江寻就抱着被子坐到了墙边,一墙之隔的背后就是时逾白的房间。   半夜,江寻澈靠着墙,睡得迷迷糊糊,肚子开始隐隐作痛,胃里也开始翻涌,捂着肚子极力的忍耐还是没忍住,怕弄脏房间,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   胃里一阵一阵往上顶,晚上吃的晚饭和水果全都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吐无可吐, 往外呕酸水。   终于不吐了,江寻澈趴在马桶边缓了好久,攒足了力气,爬起来给自已清理、洗漱。   从卫生间里出来往墙边走,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子里冒出来,他想去隔壁。先生说了,他晚上不舒服了可以去隔壁找他的。   他这样...可以去的,应该可以去的...   江寻抱着被子,拿了个枕头出了房间。   到了隔壁的门口,本想敲门的手收了回来,他怕吵到先生睡觉,最后擅作主张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的布局和他刚出来的那间差不多,时逾白睡着了,躺在床上并没有听见动静。   房间的主灯关掉了,只剩床头灯昏黄的光亮,在时逾白英俊的侧脸投下阴影。   江寻澈脱了鞋,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铺开被子躺了下去,侧着身子, 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床上的时逾白。   时谕白的胳膊伸在被子外面,手就搭在床边,江寻澈看着指节修长的手,愣了下神, 然后缓缓地伸手摸了摸头顶。   他从来到这之后,先生就没有和他有过什么肢体接触,晚上,先生从酒吧出来揽了他的肩膀。   在沙发上摔进先生的怀里,先生也没有推开他,还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   可是,他却把先生惹生气了。   贪恋那份温暖,江寻澈把他的头挪到了时逾白手的下方...... 第47章 醉酒的人不该是这个样子吧?   江寻澈的头发扫过时逾白的手心,酥酥麻麻带起丝丝痒意。   时逾白手指下意识动了动,扯到了江寻撤的头发,他轻哼了一声,时逾白醒了。   时逾白缓缓睁开眼,发现床边坐着个人,吓了一跳,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江寻澈也吓得从床边躲开。   “江寻澈?”   江寻澈抱着枕头,有些无措,“先生,我...我...可以睡这吗?我不会发出声音的,不会再吵到你。”   时逾白抓了两下头发,努力压下他的起床气,“你不舒服?”   江寻澈不想给时逾白添麻烦,抓紧枕头摇了摇头。   时逾白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床铺,“上来吧。”   江寻澈微微张着嘴,神情茫然了片刻,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时逾白又拍了拍床边,江寻澈震惊地望着他,像是在询问真的可以吗?   时逾白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江寻澈将一只手搭上床边,发现并没有遭到拒绝,他大着胆子爬了上去。   人离得近了,借着微弱的灯光,时逾白发现了江寻澈脸上密密麻麻细小的红点。   “你吐了?”   人在吐得厉害过于用力的时候,脸部毛细血管破裂,就会留下细小的血点,男生一般还好,女孩子会比较明显。   他天天混酒吧混夜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江寻澈的皮肤很白,是常年不见阳光又缺少营养的惨白,那些小血点在他的脸上太过明显。   江寻澈以为是自已刚刚没有清理干净,连忙捂住嘴巴就要下床,“我再去漱漱口。”   “不用。”时逾白拉住他,揉了揉他的脑袋,“还难不难受?”   江寻澈摇摇头,眼角眉梢都是浅浅的笑意,先生的手真温暖。   时逾白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软了,耐心给他解释:“医生说,你以前长期处于半饥饿状态,体质很弱,体内极度缺乏营养,东西吃多了营养过剩就会难受,所以你吃东西得一点一点加。以后每餐之后我给你加水果,但是你只能吃一点。”   江寻澈眼底波澜起伏,忧伤掠过眼眸,如同暮秋的落叶凋零在眼眶上。没有人关心过他,从来没有过,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跟着母亲,母亲却一直把他当成拖油瓶的存在。   觉得如果不是他,她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后来母亲再婚,过得也不幸福,对他的埋怨也更多。   再后来,母亲有了另外的孩子,生活更艰难了,而他母亲选择的解决办法,是将他卖了。   母亲收了钱,将他骗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从那以后得两年里,他都没能从地下室里出来过。   从小就没吃过几顿饱饭,在地下室的日子,那男人两三天才会给他点吃的。再后来,那男人厌倦了,他被带到一个四面环海岛上。   岛上的人“培养”他们只是为了有个好价钱,出钱的人大都喜欢那种纤瘦的少年,所以,谁会给他们吃饱饭呢?   来到先生身边,他才知道一日三餐吃饱是什么感觉。   江寻澈在抬起头时,那双眸子仿佛是褪去了泪水留下的伤痕,亮晶晶地看着时逾白,“先生,我可以不吃的。”   他想说,他很好养,不麻烦。   毕竟没有人会养一个麻烦太长时间。   江寻澈刚来的时候,张口闭口喊他“主人”,他让直接喊他名字就行,江寻澈怎么也不愿意,最后就改成了“先生”。   开始还不习惯,现在倒是听顺耳了,江寻澈每次喊“先生”的时候,都仿佛有羽毛划过心尖,痒痒的,软软的。   他把人拉进怀里,肩膀和胸膛微颤,笑时还带出浅浅的气息,“这点水果,你先生还是供得起的,你以后能吃了,想吃多少吃多少。”   江寻澈眼眶热热的,往时逾白怀里缩,讨好似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时逾白揽着他躺下,“睡吧。”   江寻澈下意识的就要脱衣服,时逾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摁住他,“你干什么?”   江寻澈迷茫,“先生,你不要吗?”   时逾白将他塞进被子里,“睡觉就是睡觉。”   晚上喝了酒,江寻澈又这么主动,他怎么可能一点想法没有?只是做人不能太禽兽,江寻澈那一身的伤都没好,而且当时在台上江寻澈那表现,他一定对这种事情怕的不行。   江寻澈在被子里往边上缩了缩,先生嫌弃他,他就不往身边靠了。   时逾白又把他捞了回来,不是禽兽也不是什么好人,睡不了搂一搂总是可以的。   偶尔有个人搂着睡觉的感觉也不错,只是肉太少了有点硌人,还是养胖点好。   睡到凌晨,江寻澈在时逾白的怀里一直抖,额头都是汗,身上的衣服也都湿了,贴在皮肤上。   时逾白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摇了摇他,“怎么了?难受是不是?起来,带你去医院。”   江寻澈摇摇头,“先生,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好什么好?生病不是靠忍的,难受了就去医院。”时逾白说着起来穿衣服,抱起江寻澈就往外走。   沈确和翟闻深从淋浴间到盥洗池到床上,一直到凌晨。   翟闻深刚睡着,沈确觉得口渴,准备出去喝点水。出门就看见时逾白抱着江寻澈从房间里出来,担忧地问:“怎么了?还是水果吃出问题了是吗?”   时逾白脚步没停,应声道:“嗯,他难受得厉害,我带他去医院看看。”   “这里不好打车,你今晚又喝酒了,我送你们吧。”沈确说着转身准备回房间披件衣服,又突然想起来喝多了的翟闻深还在房间里,把他一个人扔在家沈确也不放心。   正纠结着,门开了,翟闻深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这样,开得了车?”   翟闻深不是睡着了吗?为什么会出来?不过他现在确实腿软,不过翟闻深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他还是会有点尴尬,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已的领口。   翟闻深喊住时逾白,“在这等着吧,我喊医生过来。”   沈确看着打电话安排沟通的翟闻深,心里的那个疑惑又冒出来,他真的喝醉了吗?   醉酒的人,不该是这个样子吧? 第48章 “我希望你不止身体对我诚实。”   齐越睡得正香,做着梦,被电话吵醒。   他起床洗了把脸,望着窗外还没亮的天,无声地叹了口气,鸡都还没打鸣的时间他得起床。   清醒了之后,他快速的收拾好出门。时间一点都不能耽误,毕竟翟总是让他带医生去。   翟总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挺正常的,不像是有事的样子,那需要看医生的就是沈先生。   翟总又做了什么啊?这活太难干了。   齐越带着医生赶到了别墅,进了屋,就看见翟闻深和沈确都好好的站在那。   脑袋里都是疑惑,多看了两眼,然后就看见了沈确的脖子上全是新鲜的痕迹。   边上的医生显然也看见了。   翟闻深双手扶住沈确的肩膀,将他转了过去,“你回房间去。”   “可是江寻澈...”事情都是因他而起,沈确心里愧疚。   “你先回屋。”翟闻深霸道又强硬。   沈确这个样子他不想让别人看了去。   医生被带到了江寻澈的房间,齐越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有事的不是沈先生。   可是看见江寻澈之后,他感觉自已的三观再一次受到了冲击,这时少可比他们翟总狠多了。   医生检查完,给江寻澈吊了点滴。房间里没了外人,沈确才被允许来看望江寻澈。   沈确说拔针他会拔,他母亲常年去医院,这种小事他还是轻车熟路的,就没必要让医生和齐越都在这耗着只为了等拔个针了。   翟闻深让他们走了,并且交待齐越,他今天下午再去公司。   江寻澈挂着水,状态好了很多。时逾白说要出去抽支烟,翟闻深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江寻澈和沈确,沈确给江寻澈倒了杯热水,“实在抱歉,因为我害的你受罪。”   江寻澈摇摇头,“你是好意,也是我自已没忍住,不怪你的。”   而且能因为这件事和先生睡到了一张床上,这点难受算不上什么。   沈确坐到他边上,“你难不难受?需不需要把点滴的速度调慢点?”   江寻澈摇头,目光盯着他的脖子。   沈确发现他在看什么,手遮上了自已的脖子。   江寻澈垂下眸子,“真羡慕你,五年了,你先生还这么...宠你。”   沈确不太适应这么直白的讨论那事,应付的说了句:“他喝多了。”   “时逾白对你也挺好的,他刚刚那么紧张的样子不常见。”   江寻澈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真的吗?”xĺ   随即又暗了下去,抿着唇说:“可是先生都不碰我。”   沈确吃惊,“你和时逾白没...?”   江寻澈的声音闷闷的,“嗯...先生一定是嫌弃我。”   沈确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寻澈的思维确实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想了会,他安慰道:“不会的,嫌弃你怎么会带你回来呢?”   时逾白从外面回来,就看到江寻澈和沈确两个人似乎聊的很开心。   也真是奇怪了,带江寻澈回来后,因为他浑身是伤,需要养一段时间,他找了人专门照顾他,可是江寻澈完全不让别人碰,换了好几个,男的女的,年轻的年长的全都不行,最后没办法,他只能自已看着。   可谁知道,他跟沈确能这么聊的来呢?   江寻澈的水挂完,沈确给他拔针,时逾白就抱臂在边上看着。   刚刚医生给他打针的时候,江寻澈还躲来躲去,最后是他亲自上手按着才打上的。   而沈确拔针,江寻澈完全不排斥,也没有应激反应。   拔完针,翟闻深就开始赶人了,“现在,天也亮了,酒也醒了,你们可以收抬收拾回去了。”   好好的温存时刻被破坏了,翟闻深的语气中都透着不满。   时逾白却毫不避讳地爬上床,“折腾了一晚上,我不需要补觉的吗?我现在开车,就算不是酒驾那也是疲劳驾驶。”   “睡觉睡觉。”时逾白躺下直接把江寻拉进怀里。   江寻澈眼眸微动,要是在这里可以一直和先生一起睡,那他也不想回去,他往时逾白怀里躲了躲,缩的小小的。   翟闻深目光避开,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们也快去休息吧,你不困的话,也得心疼心疼沈确不是?”时逾白说着伸手把床头灯关了。   看着翟闻深带着沈确出门的身影,微微勾了勾唇角,他这个兄弟,想拿捏还不简单?   回到卧室,两个人重新躺回床上,沈确背对着翟闻深,翟闻深手搭在他腰间把他往怀里带。   “翟闻深,昨晚...你真的醉了吗?”沈确纠结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   翟闻深扶着他的肩膀想将他转过来,可沈确暗暗用着力和他对抗,他干脆直接从沈确身上翻过去,躺到了他对面,按着沈确不让他转过身。   “你希望我是醉了还是没醉?”略显幽沉的视线紧锁着沈确,深沉的眸子里藏着探究。   沈确觉得自已的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他昨晚只当翟闻深是醉酒后的发泄,翟闻深在他耳边或动情或深情的喊他,他放任自已去回应。   翟闻深半强迫的让他说那些羞耻的话,做那些羞耻的动作他也都配合了。   他想着,酒醒了以后,翟闻深不会记得的。   而眼前的人似乎在告诉他,不是这么回事。   “翟闻深,昨天晚上...你...我...”沈确觉得自已此刻没办法这么和翟闻深待着,他挣扎着想下床,翟闻深禁锢着不让他动。   翟闻深本以为沈确是因为昨天晚上他问的那句他爱不爱他而纠结,而现在看着人红着的耳尖,他大概也知道沈确在回忆什么。   他唇瓣贴近沈确的嘴角,却又掌握着分寸的距离,似触非触,故意不贴上去,越是这样越显得暧昧非常。   “你的身体对我诚实这么难为情吗?”男人低沉的嗓音贴着唇瓣响起,呼吸间的热气都夹着若有似无的情.欲,“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的。”   沈确想躲又躲不开,干脆闭上眼睛回避,但颤.抖着的呼吸却掩饰不了。   翟闻深满足了也就不再难为沈确,松开他同时说了句:“我希望你不止身体对我诚实。”   下一秒,他就毫无防备地被沈确踹到了地上。   沈确踹完他就转过身背对着他拉上了被子。   翟闻深坐在地上愣了一会,突然咧着嘴笑了。 第49章 “他恨我,他应该恨我的...”   到了中午几个人下楼准备吃午饭,沈确依旧不搭理翟闻深。   时逾白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氛围,调侃翟闻深:“你们怎么了?你该不会回了房间又把人压了一上午。”   翟闻深笑得轻松,“他发现我昨天晚上是装醉骗他的。”   时逾白眉骨轻耸,“沈确都不搭理你了,你怎么这么开心?”   翟闻深望着和江寻澈聊天的沈确,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扬起嘴角。   沈确这个人,对待周围的人都是既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远的那种,只有和十分亲近的人在一起,才会做他自已,偶尔也耍耍小性子。   时逾白对于他这种没事就偷笑的恋爱脑表示十分无语。   “江寻澈。”时逾白招了招手把江寻澈喊过来。   江寻澈立马就跑过去,时逾白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揽进怀里,“还是你可爱。”   江寻澈的眼睛里透着迷茫。   时逾白抬了抬下巴,“看出来没?那俩吵架了。不对,应该是沈确单方面冷战了。”   江寻澈抬头,时逾白捏住他的脸颊,“你要是生气了,你会不理我吗?”   江寻澈摇摇头,“我不会生先生的气。”   “哈哈。你可真会说话。”时逾白揽住他,“走,吃饭去。”   吃饭时,依旧是那微妙的气氛。   江寻澈也偷偷的观察着。   吃完饭,时逾白准备带江寻澈回去了。江寻澈溜到沈确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沈确,你不能和你先生生气的,听话才能不被抛弃。”   沈确看着江寻澈认真的表情,一时语塞。   江寻澈又严肃的补充了一句:“不能恃宠而骄。”   沈确眼眸微闪,恃宠而骄?   时逾白戳了边上的翟闻深一下,“你们家沈确可真招人喜欢,江寻澈之前除了我都不和别人说话的。”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顺耳呢?   时逾白依旧毫不收敛,“你说他们俩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翟闻深就差翻白眼了,“抓紧把你的人带走。”   时逾白耸耸肩。   江寻澈又扯了沈确一下, “沈确,你快去和你先生认个错。你是我来到这以后的第一个朋友,我得确认你没事我才能放心。我们的先生关系那么好,我们以后肯定可以经常见面的,你要是被送走了,我就又没有人说话了。”   沈确看着江寻澈那双担忧又清澈的眼睛,实在不忍心拒绝,这孩子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怎么能让他再为自已担心呢?   “好。”沈确笑着应了一声。   江寻澈在后面轻轻推了他一下,沈确也就迈着步子朝翟闻深那去。   到了跟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憋了半天问了句:“你要去上班吗?”   翟闻深没想到沈确会这么快主动和他说话,震惊之后回答:“嗯,一起去吗?”   沈确拒绝了。   翟闻深和时逾白江寻澈一起出门,到地库里,让时逾白挑辆车开走。   去地库的路上时逾白揶揄道:“怎么样?我来也不是完全来添麻烦的,还是有用的不是?”   翟闻深瞥了他边上的江寻澈一眼,嘲讽道:“有用的是你吗?”   时逾白揽住江寻澈,“怎么办?你先生被人嫌弃了呢?”   江寻澈无辜地眨眨眼,“先生是最好的人。”   时逾白又被他逗笑了,“你告诉我,你刚刚和沈确说了什么?”   江寻澈捏了捏自已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我可以不说吗?”   时逾白愣了下,随即转头看向翟闻深,有些哭笑不得,“你看,他们俩都有小秘密了。”   翟闻深低笑。   挑好了车准备出发之前,时逾白把车窗摇了下来,“闻深,我觉得...沈确也不是那么没有心。”   ......   翟闻深去上班了,沈确下午出门去找徐砚,到了他住的地方,才发现徐砚不在家。   按他正常的作息,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睡觉或者刚刚起床。   沈确在他的房子里给他打了电话,徐砚让沈确等他,沈确心里已经有了不安的猜测。   沈确一直快到傍晚才见到徐砚。   “徐砚,你是不是去给周砥做保镖了?”一见面,沈确就被迫不及待问出口。   徐砚的声音冷冷的,“对啊。”   沈确带着气,“徐砚,我说话你为什么不听?那是随时会没命的龙潭虎穴!”   徐砚声音带着几分不服气,“沈确,你凭什么管我?你告诉我,你和翟闻深什么关系?你告诉我你身上那些痕迹是怎么回事啊?他是翟家人啊!你疯了吗?”   “徐砚,他只是姓翟。”   他和翟正豪不一样,如果可以,沈确相信翟闻深也不想要这个姓。   徐砚情绪激动,“他是翟正豪的哥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翟家那些网上能查到的信息我都扒烂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他和翟正豪水火不容吧?五年前是翟正豪逼得他出国......”提到当年的事,沈确的声音还是微微发颤。   “那你们现在算什么?”徐砚从沈确的话里读出了不一样的信息,“你不会告诉我,你是为了翟正豪接触的翟闻深吧?你疯了吗?”   沈确的心脏仿佛被潮水掩盖,“五年前,他是因为我才走投无路要出国,因为和我在一起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徐砚惊鄂的半天没反应过来,好久之后才找回自已的声音,“你和翟闻深...五年前...他喜欢你?”   翟闻深喜欢他吗?重逢后,他也一次次动摇,一遍遍怀疑。   尤其是昨天晚上,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恨我...”沈确的眼中浸着的,是徐砚看不懂的情绪。   安静的沉默过后,沈确轻轻闭了闭眼,缓缓的捏紧自已的手,像是自言自语般,“他应该恨我的。”   “我也恨我自已。”清沉的声音染着愧疚,沾着自责,一字一句都是对自已厌恶。   “因为我,翟闻深才失了利。如果当初是他接手了翟氏,他一定不会做那些违法的勾当,翟正豪也一定会早早的被绳之以法,你哥就不会这么白白的牺牲,都是我......”   沈确陷进了巨大的悲伤和自我否定中,徐砚上前抓住他颤抖的胳膊,“沈确,不是你的错。翟正豪和翟闻深的争斗有没有你都会存在,我哥的牺牲更不应该你来背负,是翟正豪。”   情绪将沈确吞没,“是我。我明知道翟正豪想利用我对付翟闻深,我还是跟他在一起了,你哥也是为了救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那么早暴露的,他或许有办法活着回来的......” 第50章 在爱的天时地利里,片刻即是永恒。   徐砚的心脏也狠狠一揪,他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   那些残忍的回忆不断袭来,他哥哥的死状惨不忍睹,尸体都看不出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法医说他是被生生折磨死的,从伤口的形成时间和死亡时间推断,他哥哥忍受了长达四十八个小时以上的折磨。   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是翟正豪。   “沈确,那是我哥的选择,他知道自已带不走那些证据,所以他选择牺牲自已,让你带走证据。”   他流着血的手扶着沈确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感恩我哥救了你,我哥也一定感谢你带出了那些东西,等我们找到了新的证据,那些东西也会派上用场的。只要最后能将翟正豪绳之以法,我哥就不是白白牺牲。”   沈确也冷静了许多,“徐砚,你哥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明明有大好的人生却为了翟闻深的事每天游走在酒吧那种场合,我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你哥了。现在你去给周砥当保镖!有你哥的事在前,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随时会没命的。”   “现在,翟闻深在报复我,翟正豪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办法的,你不要冒险。”   沈确觉得自已一直在伤害别人,连累别人,声音颤抖着,“徐砚,如果你也出事了,我没办法面对我自已。”   徐砚的语气很平静,“沈确,我能劝你从这件事里抽身吗?你不会,同样的,我也不会。我们都在用自已的方法,去做认为对的事。”   “徐砚,我是没选择,但你有的选。”他是真的希望徐砚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自已做不到的时候,看着身边的人能幸福,也是一种安慰吧。   徐砚直接摊在了地上,眸子里是坚定的神色,“我哥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谁都劝不了谁就别硬劝了,你这一个月一次的,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他语气轻松,“再说了,你看看我这去给人做保镖的,身上啥伤都还没有呢!你看看你...”   沈确拉了拉领子,随后又自暴自弃的松开了,反正也遮不住。   徐砚见他这样,更是来了兴趣,“虽然我在酒吧里也见过不少,但是你是我还是真没想到,话说你和翟闻深谁上谁下?”   沈确觉得他在明知故问,白了他一眼。   徐砚觉得自已的猜想得到了验证,“你们五年前就是这样?那你们是怎么定的?”   沈确怼了他一句:“徐砚,你好奇的是不是有点多?”   徐砚想到什么,突然从地上坐起来,“沈确,你还喜欢翟闻深吧?”   是问句,却也是肯定的猜测,沈确有些好奇,“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徐砚笑了,“你这个人,要是不喜欢,就你现在身上这样,你俩肯定得死一个。”   沈确以前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来,他在酒吧的那个晚上,如果翟闻深没有出现,会怎么样呢?   他和张总,可能真的得死一个。   再聊下去,可能就沉重了,于是徐砚换了个话题,“聊点开心的,我今天跟着周砥,又看见他被他爸打了,那老头可真有意思,就喜欢甩他巴掌,我都怀疑,我老是看见他挨打,会不会被灭口。”   沈确也转换了心情,“他爸那么瞧不上他?”   “可不是?天天拿周砥和翟正豪比,要我说,就是自已没能力。翟正豪有翟氏做底子,他自已都靠着妹妹起家,还总嫌弃周砥不如翟正豪。”   沈确心下微动,那周砥倒真的有可能是个突破口,不过他没说。   沈确把徐砚从地上薅起来,徐砚在沙发上躺了会,突然说他想吃红烧肉。   沈确有些无语,念叨了一句:“我是来给你做免费厨师的吗?”   “来都来了,肉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在冰箱里。”徐砚想的是吃一顿少一顿,不过他也没说。   沈确最后还是去给徐砚做了红烧肉,不过做好了他没吃就回去了。   他要回别墅去等翟闻深。   经过下午和徐砚的聊天,沈确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爱翟闻深,即使翟闻深恨他,他也依旧爱着。   前期的那些冷漠,是因为他不想和翟闻深再有交集,可是现在已经避免不了了,也注定要和翟闻深纠缠,也避免不了和翟正豪再搅到一起。   那他为什么要掩饰?翟闻深恨他,想看着他爱上再被抛弃。如果这样,能让翟闻深曾经被背叛的心里好受些,那他就如翟闻深的愿。   生命不知道在哪一天就会走到尽头,回忆的河流里,不能只有遗憾和悔恨。   在爱的天时地利里,片刻即是永恒。   沈确回了别墅,翟闻深却加班了。   他自已吃完晚饭就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翟闻深,从下午想通了之后,他就想见翟闻深,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   出去了几天。回来有好多工作要处理,昨天晚上喝了酒,今天不能再继续耽误了,翟闻深在公司一直忙到了晚上,回到别墅都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   推开门,客厅里灯火通明。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黑暗,不论早晚,不论归处,都是自已一个人,再大的屋子也是空旷寂寥的,灯要自已点,窗要自已关。   有时候,他喜欢在院子里多坐一会,即使知道头顶不是他的月亮,月光照在身上的时候,还会贪恋的想,为什么不能属于他呢?   外面下着雨,身上染了湿气,翟闻深脱掉外套进屋。   电视里播放着钢琴曲,沈确半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头枕着手臂,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睛,眉头微蹙。   翟闻深走过去将电视关掉,放下遥控器的时候,发现沈确的手机滑落在地毯上,手机的屏幕还亮着。 第51章 “不用去厕所...”   翟闻深捡起手机,屏幕停留在天气预报的页面,还算准确,提示着正在下雨。   手指滑动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沈确天气预报里收藏的城市不止山城一个,都城,A国x市,都是他待过的地方。   如此巧合,翟闻深恍惚了一下,又想起了时逾白中午的话,“沈确,也不是完全没有心。”   他滑拉手机,想探究更多,沈确却醒了。   “你回来了。”沈确揉了揉脸从沙发上起来。   翟闻深把手机还给他,“怎么睡这了,手机都掉地上了。”   沈确不再掩饰自已,“等你。”   翟闻深的心仿佛被狠狠击中,脑子里噼里啪啦的像是在放烟花,半晌,不确定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等你。”沈确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问:“要不要吃夜宵?”   下一秒,沈确就被打横抱了起来,翟闻深迈着大步往旋梯的方向去。   “你干嘛?”翟闻深的反应过于激烈,沈确有不安的预感,腰隐隐作痛。   沈确是被翟闻深丢在床上的,翟闻深压着他,手就从衣服里探进去,“你说呢?等我,不是想我吗?”   沈确抬脚就踹他,“翟闻深!你看我身上还有块好皮吗?”   沈确的话并没能阻止翟闻深,他依旧抱着沈确啃。吻到沈确呼吸困难,脸颊通红才给他喘息的空间。   吻停了,目光克制的在沈确身上游移。   最后吻了吻他的鼻尖,起身去了浴室。昨晚确实狠了点,今天翟闻深也不忍心在折腾沈确了,只能委屈自已冲冷水澡了。   他从浴室里出来,沈确就靠在床头看书,听见动静,抬头望向他。   翟闻深没想到沈确会等他,被看了一眼立马转身又回了浴室,他每次洗完澡都是胡乱的擦两下就完事,可是沈确不喜欢他湿漉漉的上床,五年前没少因为这事和他掰扯。   有时候他真困了累了不想动,带着湿气躺上床也会被沈确赶下去,亲自给他擦干了才会允许他上床。   翟闻深给自已擦干,又吹了头发才从浴室里再出去。   他上了床,沈确合上书,关了灯,人躺下就往他怀里拱。   ......   翟闻深懵了都,刚冷静下去的**又不安分了,很要命。   见翟闻深没动作,沈确直接将人的手臂拉到了他的后腰上,嗅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闭上了眼睛。   翟闻深按捺着呼吸,抱住了沈确。   早知道装个醉,发个疯,逼着人把那些羞耻的话和动作都说个遍做个遍是这个效果,他第一天晚上就应该这样。   夜深人静,窗外只剩月光,翟闻深依旧没睡着。   “沈确。”   翟闻深喊人,一遍一遍。   他不知道沈确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一直没有应声,却时不时更紧密的往他怀里贴。   翟闻深总觉得这一晚美好的有些不真实,沈确好像突然对他有了依赖,等着他回家,主动钻进他怀里睡觉。   他身子往下挪了挪,盯着沈确睡着的脸看,昏暗的光线下,睡颜柔和,呼吸均匀,沈确睡得似乎很安稳。   翟闻深亲了下他的额头,将他搂进怀里,满足的笑了。   过了会,还是睡不着,他又亲了下沈确的眼睛。   继续将人带进怀里,睡不着,再亲下鼻尖......   翟闻深不记得自已亲了沈确多少下,也不记得自已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沈确醒的比翟闻深早。醒了他也没有起床,就待在翟闻深怀里看着他,手指触上他的眉眼,划过他的鼻梁......   真真切切,安静又美好。   沈确的手指落在翟闻深的唇瓣上,只是多停留了一会,就收不回来了。   男人的唇瓣直接用力闭上,沈确往外扯,接着就感受到了牙齿......   他再用力,手抽出来了,可是唇瓣合上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有几分尴尬。   翟闻深幽幽地睁开眸子,从喉咙里荡出浅浅的气息声,“一早上就撩拨我,我很难不怀疑...”   翟闻深说着,落在沈确腰间的手猛地一用力,将沈确紧贴着按进了他的怀里。   炙.热的地方相贴,一个是惊,一个是吓。   他想从被子里溜走,被翟闻深翻身压住了,还故意把重量压在了那个位置......   沈确挣扎,“翟闻深,你起来,我要上厕所。”   翟闻深唇瓣贴近他的耳畔,手也不老实起来,荡漾着笑意的声音暧昧无比,“不用去厕所......”   下一秒,男人的吻落下,从唇瓣到脖颈,一路向下。   ......   ......   ......   翟闻深起身去卫生间了,沈确都还没从余韵里出来,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带给大脑的刺激甚至比前天晚上还要疯狂。   他现在不敢直视翟闻深,拉过被子把头蒙上了。   翟闻深洗漱完,也不催沈确,换了衣服就下楼了。   沈确磨磨唧唧的收拾洗漱完,下来之后,发现翟闻深在等他吃早饭。   他本来还有些尴尬,但是翟闻深像个没事人一样,他也就尽量让自已不去想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   翟闻深嘱咐张妈最近几天的餐食一定要清淡再清淡,昨天早上是小米粥,养胃又清淡倒是正常。   今天为什么是白米粥?熬得厚厚的,那米汤的颜色......   沈确看着翟闻深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喉咙瞬间就紧了。   这一顿早饭,他吃的食不知味,脑袋里都是早上挥之不去的画面。   吃完饭他就把翟闻深赶走了。   上午,他把大厦的设计定稿发给了翟闻深,跟他核实,没什么问题就准备安排工程那边的人进场了。   翟闻深给他回了信息,说有几处地方还需要再沟通一下,让他直接去公司,当面沟通。   他觉得翟闻深是故意的,但是翟闻深给了一个诱人的条件,沟通完就定稿,下午就可以安排进场的事情了。   沈确想快点推进这个项目,不说其他的,单说工作,他也不喜欢被一个项目一直拖着的感觉。   他换了衣服,带着笔记本电脑出门。 第52章 “新的办公室里,给我放一张大桌子,比这个还大…”   沈确到了公司,是齐越领着他走专用电梯上来的。   一直把他送到翟闻深的办公室,齐越就急匆匆的走了。   之前在A国和都城的时候,虽然也会处理翟闻深的私事,但是翟总没什么私生活,除了睡觉,大部分的时间都扑在工作上。xľ   来了山城之后,翟总也不爱工作了,他每天上班忙下班忙,现在上班时间,他还得负责帮翟总谈恋爱。   走之前,他把安娣喊过来,“翟总有事交代我去办,最快也得下午回来了,你等会送两杯咖啡进去,时刻关注里面有什么需要。”   沈确上来走的是专用通道,总裁办的人也都不知道翟闻深的办公室里多了个人,安娣一脸的疑惑。   齐越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沈先生在里面,你上次房子布置的不错,继续好好表现。”   安娣眼睛都亮了,“好,我一定好好完成任务。”   齐越要走的时候,最后说了一句:“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我懂!我懂!不要声张。齐特助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安娣兴奋异常,笑得收都收不住,“齐特助,我明天早上给你带早饭!以后有这种好事,你都交给我!”   齐越笑着招招手走了,这种事怕不是只有她觉得是好事了。   安娣开心得原地跺脚转圈圈,终于要当面磕cP了。校园恋情到步入社会,霸道总裁vs帅气设计师,这简直是小说照进现实,太好磕了。   安娣端着咖啡进去的时候,沈确坐在办公桌前,翟闻深的椅子上,翟闻深站在他的后面,紧贴着他,一只手扶着椅背,一只手绕过他,指着前面的电脑屏幕。   看见有人敲门进来,沈确要起身,被翟闻深按着肩膀压回去了。   “翟总,沈先生,咖啡。”安娣的内心在尖叫,压着自已的声音,稳着自已的脚步将咖啡端过去。   翟闻深低声:“放这吧。”   安娣将咖啡放到了办公桌上,垂眸偷偷瞟着翟闻深和沈确的亲密互动,脸颊都红了,太幸福了。   有什么能比腐女当面磕到真cP还幸福?还是两个帅哥,养眼又甜蜜的那种。   沈确一直紧绷着不再说话,翟闻深抬眸看向安娣,“还站着干什么?”   安娣一阵紧张,“我...这就出去,齐特助走之前让我送的咖啡,翟总您有什么事再喊我。”   说完飞快地跑出办公室,关上门,捂着嘴偷笑。   翟闻深把咖啡递了一杯给沈确,沈确接过咖啡低低问了一句:“你换助理了?”   翟闻深喝了口咖啡,“没,齐越出去办事了,刚才的看着眼生,应该是才来的。”   “才来的?”沈确在翟闻深的眼睛里找答案。   “总裁办我一般都直接找齐越,剩下的人都是辅助他工作,他招什么样的人我不太关心。”翟闻深解释完,手臂搭到沈确的肩膀上,摩挲着他的脖颈,“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身边的人了?你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担心我和女人有什么比怀疑我和齐越还不靠谱。”   沈确:“......”   他这么说了吗?他只是觉得翟闻深的记忆力有些离谱。   他把翟闻深的手从他脖子上拿开,“翟闻深,工作时间。除了刚刚说的那两个,还有什么问题吗?”   翟闻深的手撑到桌面上,玩味地开口:“有啊!我办公室休息室的设计图呢?你给我的几版稿子里,没有一版里面有。”   沈确直接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斜坐在椅子上看着翟闻深,“你不是说了,那个休息室按我的喜欢来?我的喜好,我通过了就行。”   “好,你的喜好你做主。”翟闻深倚着桌边,望着沈确的眸子,眸色深了几分,“那现在该聊聊我的喜好了。”   下一秒,沈确从椅子上被抱了起来,抱到桌子上,屁股还没坐稳就被整个人压倒在了桌子上。   手臂落下时,碰到了桌上的固定电话,话筒从电话上面掉了下去。   “翟闻深...你干嘛?”沈确手臂撑着桌面想起身。   翟闻深俯身困住了他,“我以为...你答应过来,就是已经默认了。”   沈确:“......”   他是在徐砚那想清楚才决定不再掩藏自已的心的,可是翟闻深是怎么回事?从那天晚上之后,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沈确推翟闻深,“我下午还要去现场。”   翟闻深握住他的手,手指一点点插进他的指缝中,十指紧扣,将他的手压回桌面,落下时,碰到了固话上的按钮。   “也可以不去的。”翟闻深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下一秒,吻就落了下去。   安娣在齐越的工位上随时待命,本以为翟总和沈先生甜甜蜜蜜的,肯定也不会需要她。   没想到,没多久电话就响了。   她迅速的接起来,“翟总。”   电话里响起声音:“也可以不去的。”   “翟总,您说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安娣搞懵了。   电话里没人回应她,但是却有细小的声音响起。   安娣耳朵贴在电话上仔细听了听,脸颊爆红。   这声音...翟总和沈先生在干嘛?   不确定,再听听...   握着电话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她磕磕巴巴地又喊了声:“翟...总?”   没人理她。   这电话...挂还是不挂啊?   这么想着,电话还是紧贴在耳朵上没挪开。   “嗯...”   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安娣吓得立马把电话扔了。   平复了半天心情之后,她颤颤巍巍把电话挂了。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亲了半天,翟闻深也没真对沈确做什么。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气息不稳。   翟闻深俯身,将地上散落的文件纸张一一捡起来,放到桌上的时候,沈确已经坐起身,正要从桌上下来。   翟闻深的手撑在他的两侧,贴近他,鼻尖几乎碰上,灼.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动。   “新的办公室里,给我放一张大桌子,要比这个还大...”   沈确瞪了他一眼,推开他。   真不要脸。 第53章 “就...沙发有点硬。”   总裁办有人来齐越的办公室拿文件,她敲门进来就看见安娣站在办公桌边,紧张的手足无措的样子,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这是?我听她们说齐特助出去了,让你过来守着?”   “嗯,李姐。”安娣应了声,垂下眸子,她做好了被挖苦的准备。   她想刚刚来总裁办没多久齐特助就喊她不喊别人,她免不了要被议论几句。   却没想到李姐叹了口气,“唉,齐助理也是欺负新人。直接跟翟总接触这种事让你这种新来的干,我跟你说,你得跟他要奖金,你没来之前,钱少了我们总裁办都是没人干的。”   安娣:“???”   李姐看着她吃惊的表情和刚刚进来时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她没猜错,“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刚刚被骂了,不是姐提醒你,你都不知道被坑了吧?下回长个心眼。”   “哦,对了,我来拿昨天营销部交上来的策划,你知道在哪吗?”   安娣在文件柜里迅速定位,抽出了那份文件递过去,“给,李姐。”   李姐接了过去,“那姐走了啊,你也别太紧张,站着干嘛?你坐那,实在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就过来找我。”   “谢谢。”安娣道了声谢,望着办公桌上那似乎烫人的电话,小心翼翼地重新坐下去。   李姐看见她一直盯着那个电话,摆摆手,“客气啥?姐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 我知道那个电话有多烫手。”   “哦,还有,加奖金那事,你别告诉齐特助是我说的啊!”走之前,李姐又凑过去小声嘱咐。   “拿了奖金记得请姐吃饭啊。” 安娣点点头应下。   李姐刚走,桌上的电话又响了,惊得安娣立马又从椅子上弹起来 翟总和沈先生明明在......   这电话为什么还会响?   她回想李姐刚刚说的话,翟总不会就喜欢......   电话一直响,安娣硬着头皮接起来。 “送午饭来办公室。”   电话那头是翟闻深低沉平静的嗓音,丝毫听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安娣愣了好一会没反应过来,这...这么快的吗?   还是她刚刚...幻听了?   “回话。”迟迟没有回应,翟闻深的语气染上几分不耐烦。   安娣匆忙应了一句:“好的,翟总。”   安娣去公司食堂取了翟总的饭,翟总在公司一般就吃食堂的饭,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饭送进去,沈确已经坐到办公桌斜对面的沙发上,翟闻深坐在办公桌前。   翟闻深让她把餐盒放到沈确那,安娣送过去,一路上偷偷瞟着办公桌,桌上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电话也在原本的位置上,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过。   安娣把饭盒放过去,摇摇头往门口走,可能真的是她小说看多了,脑子里黄色废料太多了,幻听了?   出门转身关门的时候,目光从桌子下方扫过,蓦的一怔。   桌角的位置躺着一支签字笔......   门关上了,安娣还在回响,她第一遍进来的时候,地上是没有那支笔的吧?   好像是没有的......   那...翟总和沈先生...还是做了些什么吧?   在桌上?!   捂住想要尖叫的嘴,这瓜,太劲爆了!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乐滋滋地回了齐越的办公室。   路上遇到总裁办的人喊她:“小安,不去食堂吃饭吗?”   “你们先去吧,我不饿。”安娣摆手,笑得可开心。   还吃什么饭,瓜都吃饱了。   再说了,翟总和沈先生一起吃饭,说不定等会还有事喊她呢?她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当面嗑cP的机会,毕竟等齐特助回来,就没她什么事了。   饭盒一一摊开,翟闻深坐在沈确对面和他一起吃饭。   沈确看着那些正常食堂特色的饭菜问翟闻深:“你平时就吃食堂的饭?”   “嗯。”翟闻深很平常的回了一声。   沈确其实是有点好奇的,翟闻深做饭那么好吃的一个人,为什么对吃的会这么随意,他现在的身份和条件,在公司专门雇个五星级饭店的大厨给他做饭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确拆开筷子吃饭,翟闻深问他:“我们食堂的饭怎么样?”   沈确嚼完嘴里的菜回了句:“没你做的好吃。”   翟闻深挑眉,轻声低笑,放下筷子起身,丢下一句:“等着。”   翟闻深随即出了办公室,敲了敲边上齐越办公室的门把安娣喊了出来,“去办公室里把饭菜收了吧,然后跟食堂后厨那边打个招呼,腾个做菜的地方出来。”   安娣不明所以,但还是联系好食堂那边后去了办公室。   翟闻深走了,沈确也停了筷子,他心里有隐隐的猜测,又害怕是自已多想了。   安娣进来收拾,看见饭盒里的饭菜都基本没有动。   “沈先生,饭菜不合胃口?是不太舒服吗?”   沈确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翟...总呢?”   “翟总去食堂了。”安娣回道,东西收拾完了,她欲言又止地抬眸看了沈确好几眼。   “沈先生,你要不要先休息会。”她把沙发另一侧的靠枕拿过来,“靠枕垫着舒服点。”   沈确:“???”   安娣意识到自已好像干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连忙找补,“就...沙发有点硬...”   完了,更不合适了。   六位数的沙发能硬到哪去?   “沈先生...我...你有什么事再喊我。”   说完,拎着餐盒迅速地跑出了办公室。   沈确扯了扯唇角,是笑。   抱枕拿过来,没有垫在腰后,放到扶手边,他躺在沙发上,枕了上去。   翟闻深拎着亲手做的饭菜回来,沈确已经睡着了。   翟闻深有些哭笑不得,他跑去食堂给沈确做饭,还满怀期待着沈确的反应,结果他回来,人已经睡着了。   他也有些嘲笑自已这不值钱的样子。   看了看手腕上和沈确的情侣表,午饭的时间,沈确的胃不能乱折腾,睡着了也得把人喊起来吃饭。   他俯身,手落在沈确的额头,撩开他额前的碎发,还未触碰到脸颊,沈确动了动。   “翟闻深...” 第54章 月光下,光影里,尽情的拥吻。   “翟闻深...”沈确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   翟闻深以为他醒了,“起来吃...”   “翟闻深...”沈确又呢喃了一声,没有动作。   翟闻深的手顿住,心尖狠狠一颤。   他没有再喊沈确,而是蹲下身,耳朵凑近他的唇边,想听听沈确说些什么。   蹲了一会,沈确都没有再说话。翟闻深唇畔溢出自嘲的笑,他在期望听到什么呢?   翟闻深起身,喊沈确起来吃饭。   两个人坐到了落地窗前的桌子边,翟闻深 将餐盒打开,时间比较赶,他只做了两菜一汤,一荤一素,米饭是炒饭,米粒颗颗分明,包裹着鸡蛋。   看到之后沈确就觉得自已饿了,他没客气直接开动了。   翟闻深不怎么饿,他吃的很慢,时不时抬眸看看沈确。   落地窗外的阳光从玻璃透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他拿着筷子的手在光影恰到好处的勾勒下都显得格外动人。   翟闻深借口去拿纸巾,去办公桌上拿了自已的手机,站在沈确的侧后方,迎着阳光拍了张照片。   两个人的合照丢了,就用这只有他有的照片补偿吧。   拍完照片他重新坐回位置上,沈确碗里的米饭已经下去了大半,翟闻深笑着问:“这回味道对了是吗?”   沈确没说话,抬起的眸子落进阳光,仿佛有细碎的流光闪烁,他夹了一筷菜送到翟闻深嘴边。   口水吞咽的声音,沈确眼底的光亮似落进了翟闻深的心口。   翟闻深没张嘴,沈确的筷子往回收,“不吃算...”   话音未落,筷子撤不动了。   翟闻深不但吃了菜,还咬住了筷子,目光夹着暧昧,深深望了沈确一眼。   沈确用力将筷子拽了出来,继续正常的吃饭。   翟闻深看着那筷子入了沈确的嘴,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中午的饭吃完,沈确也没休息,联系了装修工程部那边,下午直接去现场。   他离开的时候齐越还没回来,是安娣送他下的楼。   沈确从电梯里出来,安娣应该是直接上楼的,可是她也跟了出来。   沈确疑惑的目光看向她,安娣犹犹豫豫地将口袋里的含片掏出来塞进了沈确手里。   “沈先生,我...看你嗓子好像不太舒服。”   说完她迅速地跑回电梯,按上了电梯门。   沈确看了看手里的含片,又望了望合上的电梯门,这小姑娘...怎么感觉怪怪的?   沈确下午去了大厦现场,和工程部的人一起量尺寸,讨论细节。   结束的时候,是翟闻深来接的他。   大家都以为是甲方实地考察顺带沟通方案,没有人怀疑。   回到别墅,翟闻深一直跟在沈确的后面,等着沈确开门,等着沈确开灯,等着沈确换鞋,他总是跟着,晚沈确一步。   沈确对翟闻深这种把自已搞得像个客人一样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他换完鞋,从玄关处进入客厅,走了几步,停在了那里。   落地窗前多了一架黑色的钢琴,边上是一盏落地灯,暖黄色的光线柔和的洒在黑的琴身上,泛着淡淡的光晕。   他的目光在钢琴停了好久,才转头看向翟闻深。   或许是位置站得刚好,或许是错落的灯光勾勒得恰巧,沈确觉得他看到了五年前的翟闻深,眸子里漾着万千深情,每一眼都仿佛在说爱他。   翟闻深从光影里走出来,“时间紧迫,这是齐越今天跑遍山城,找到的,我觉得最合适你的。”   沈确说不出话来,胸腔中有什么说不明的情绪漫出来,漫到喉咙间,堵住了一切话语的出口。   沈确走到钢琴边,手指搭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随着悠扬的音乐,轻盈起舞。   简短的一小节音乐,沈确能感受到这琴为什么那么贵,只是这个价格礼物他收不起。   五年前,翟闻深也曾要送他钢琴,被他以公寓和家里都小又扰民拒绝了。   五年前收不起,现在就说更收不起了。   他再抬眸,言语还未出口,翟闻深却像是读懂了他拒绝的眼神,“不是送你,只能在我这弹,走了是带不走的”   翟闻深也没说假话,他希望他这里对沈确能多一些牵绊。   沈确依旧没说话,“谢谢”在此刻都显得多余,他坐到钢琴前,琴声从黑白色的钢琴键中跃出,清悦动听,仿佛是一只轻灵的鸟儿飞过天空,又好像是流水潺潺地淌过心间......   沈确周身笼罩在光影里,落地灯的光和着月光落在他身上,这一刻,他就仿佛不是一个真实的人,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光。   翟闻深发现,不管多久,他还是会对弹钢琴的沈确心动,一如六年前那样。   一曲结束,两个人对望,日光碰撞,他们从彼此的眼中都只看到了自已。   五年里的不甘、绝望、痛苦、挣扎......在炙热的交汇处被烧了个干净,一切都不重要了,至少这一刻,他们彼此拥有。   沈确从钢琴边起身,翟闻深已经到了他身边,咫尺距离,呼吸可闻。   两双同样深邃的眸子相视,没有语言,没有声音,但所有的情感都通过眼神传递给了对方。   翟闻深伸手揽住他,用力按向胸口。   “沈确...”   温热却不暖昧,夹杂着无数的情感。   沈确的心剧烈的跳动着,甚至连指尖都微微颤.抖着,这一刻,他感谢上天让他们再次相遇。   那些挣扎和纠结在这一刻被抛于脑后。   沈确环着翟闻深的腰间,轻轻吻上翟闻深的唇,含情却不带欲。   这样的吻,翟闻深曾经幻想过无数遍,五年里每次夜幕降临,他独自在窗台上抽烟时, 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这张脸。   翟闻深回应着他,两个人在落地窗前,月光下,光影里,尽情的拥吻。   在深吻里道尽深情与想念。   两个人像是用尽全力,吻结束,依然紧紧的抱着,仿佛想将对方融进自已的怀抱。   翟闻深将头埋在沈确的颈间,贪婪汲取属于他的气息,心仿佛一点点的安定下来......   这个晚上,两个人什么都没说,相拥而眠,什么都没发生变化,但一切又好像都不一样了。 第55章 “你说,他有三岁吗?”   日子一天天过,沈确和翟闻深像是一对普通情侣一样,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钓鱼,一起露营......一起做五年前做过的没做过的事情。   他们会在车里牵手,会在山顶拥抱,会在海边接吻,做爱是情到深处的事,翟闻深再没有让沈确主动开口要过药,他会提前放在显眼的位置或者让齐越早些送到医院。   沈确回家的日子,翟闻深会送他到小区门口,等他进了小区再开车进去,就在对面那栋楼的房间里住下,第二天再接他上班。   两个人爱着,一切仿佛都很美好,两个人内心深处都有隐隐的不安,怕这份美好哪一天突然就不见了。   所以他们过分的用力着,眸中的情绪是轻是重,呼吸的起伏是深是浅,要不断的确定,要触碰到彼此皮肤的温度才能安心,生怕这一切是跨过记忆长河的虚妄。   又是一个周末,两个人晚上放纵到很晚,早上起得也晚。   翟闻深醒得时间依旧和平时差不多,只不过沈确没起,他也不想起,他很享受这样和沈确安安静静躺着的早晨。   沈确翻了个身睁开眼,就看见翟闻深在盯着他看,他闭上眼往人怀里钻了钻,翟闻深搂住他,轻轻抚上他的背,“美好的周末,你就准备在床上度过了?床上一直躺着的话,不如我们做做晨间运动?”   “翟闻深,你是属狗的吗?”沈确抱怨了一句,但是搂着翟闻深的手却没松开。   翟闻深笑着没有动,就这么让人枕着他的胳膊又躺了一会。   沈确躺够了,自已从翟闻深怀里起来,揉了揉眼,“起床了,我们今天出去吃吧。”   翟闻深跟着起身,“好啊,你想吃什么?我让齐越提前订位置。”   “不要,今天我请你。”沈确心里有了盘算,一直都是翟闻深在给,他在接受, 他也想给翟闻深送点什么。   他往洗漱间的方向去,刚走两步从背后被人抱住了腰,翟闻深暖味低哑的嗓音磨着他的耳朵,“你请的话,不用出去,我只想吃你。”   沈确拍了一下箍在他腰间的手,“翟闻深,你能不能正经点。”🞫|   “昨晚你怎么不让我正经?舒服完了不需要我了就让我正经了。”翟闻深的话带着几分委屈,像是在撒娇一样。   沈确这个人,床下正经得很,床上和他却格外的契合,也很放的开,再过分的话过分的姿势,只要多哄哄或者佯装威胁下,沈确都会配合 他。   耳朵上一阵湿.热的感觉传来,沈确抖了下,翟闻深却坏笑着放开了他。   沈确瞪了他一眼,自已往洗漱间走。   他在刷牙的时候,翟闻深又黏了过来,从背后抱着他,唇瓣往他的脸颊上凑。   沈确伸手挡住了,“刷牙。”   翟闻深盯着牙刷,手却没松开,毫不避讳的撒娇,“你给我挤牙膏。”   沈确:“......”这人现在就和一只大型犬没什么两样。   他自顾自的刷牙,没搭理翟闻深,翟闻深就一直抱着他不松手,沈确最后没办法,拿了牙刷,挤了牙膏,塞进了翟闻深嘴里。   ......   沈确请客,翟闻深全程也不多问,沈确开车,带他去哪就是哪。   吃饭之前,沈确带翟闻深去了奢侈品牌的成衣店,翟闻深什么都不缺,又或者说,他什么都可以用最贵的、最好的,所以对沈确来说,他送的就是一份心意。   沈确在店里给翟闻深挑领带的时候,撞见了熟人。   时逾白领着江寻澈进来,江寻澈看到沈确,眼睛都亮了,还没等时逾白打招呼呢,他就先跑到了沈确身边,“沈确,你...们也在呢!我就说先生今天怎么想着带我出来呢,原来是约了你先生。”   时逾白上前,“哎,哎,哎,打住啊,我就是专门带你出来的,他们是偶遇,你这小身板,太难买到合适的衣服了,得给你定制几身。”   时逾白说着就把店长喊来。   江寻澈拉着沈确的衣服,小声地问:“我是不是又添麻烦了?”   沈确瞥了一眼正在和店长交涉的时逾白,他觉得,时逾白好像对这个“麻烦”乐在其中。   江寻澈被喊去量尺寸,沈确也挑好了领带,让店员包起来付款了。   但是这个场景,沈确也不好直接送, 就拎手里了。翟闻深看出来那个领带不是沈确的风格,暗戳戳的兴奋,等着沈确送呢。   可是沈确半天没动静,反倒跑去和江寻澈聊起了天。翟闻深这个时候觉得,时逾白的出现,真是碍眼。   江寻澈刚量完尺寸,翟闻深就拉着沈确想走,“你们继续逛吧,我们要去吃饭了。”   时逾白立马探身,“遇都遇上了,一起吃呗。”   翟闻深不耐烦道:“口味不一样。”   时逾白心知肚明,却还是拉过江寻澈说道:“他不能乱吃,我最近的口味都跟着淡了。再说了,他上次在你那吐成那样还挂了水,就当是请他吃个饭也不过分吧。”   江寻澈靠近时逾白的身边,有些局促地说:“我不用的,先生。”   时逾白却凑近他的耳边,低语:“那你不想和沈确一起吗?”   那还是想的,江寻澈就望着沈确,一双秋水眸亮晶晶地眨巴着。   沈确看着他那个样子,根本不忍心拒绝,江寻澈刚刚量尺寸的时候,是局促不安甚至僵硬的,他走过去和他聊天的时候,他才放松一点。   一起吃的话,江寻澈可能还能吃的舒服点,沈确就答应了。   翟闻深对时逾白这种死皮赖脸的的行为表示很无语,可是再无语,双人餐还是变成了四人行。   吃饭的时候,沈确格外照顾江寻澈,翟闻深的醋意都快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沈确给江寻澈倒水的时候,翟闻深恶狠狠地瞪了时逾白一眼,“时逾白,你没手吗?”   然后,把自已的水杯推到了沈确面前。   时逾白十分无奈地看向沈确,对着他调侃翟闻深,“你说,他有三岁吗?” 第56章 恋爱脑要是有等级,翟闻深一定是挖野菜级别的。   吃完饭,时逾白问翟闻深:“下午去哪?”   翟闻深没好气道:“回家。”   时逾白:“这么好的天气,这么愉快的周末,你跟我说要回家?你别天天就想着回去折腾沈确好不好?”   沈确:“???”   虽然说的有道理,但是这是可以直接说的吗?   果然,两个人能成为朋友,是有他的道理的。   还没等沈确心里肯定完呢,时逾白又继续说:“我们去骑马吧!南郊新开了个地方,骑马、射箭、高尔夫......啥玩乐项目都有,玩累了晚上还能直接在那泡温泉。”   骑马?温泉?   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翟闻深很快就答应了,“可以。”   沈确:“???”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确定不是在唱二人转吗?   时逾白揽住江寻澈,望着翟闻深和沈确,“那走吧。”   沈确想拒绝的,他昨天折腾了一晚上,现在让他去骑马?   “我...”   “沈确,你不去吗?”江寻澈望着他,一脸的期待。   得,是三人转。   沈确只能跟着去了。   时逾白是会玩的,找的地方也确实是好地方。只是他现在这个体力,是真的玩不了什么。   射箭结束了之后,骑马也只是体验了很短的时间,他不太想去的,但是他看得出来,江寻澈对这些新鲜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他要是不去了,江寻澈肯定也就跟着不去了。   他们换了骑马装去了马厩,时逾白在这边刚开业的时候就来过,他在这花钱养了匹自已的马,他带着江寻澈去熟悉那马。   江寻澈不太敢动手,时逾白就拉着他的手去轻抚那马,“等会你就骑我这匹马, 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挑完马,就去了马场。江寻澈不习惯和别人接触,时逾白扶着他上马,拍了拍马让他安心。   沈确上了马就觉得不舒服,他转过头去看翟闻深,这个罪魁祸首竟然也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越看越来气,干脆扭过头。   江寻澈没有骑过马,也不太敢动,工作人员牵着引导着马在起步区域慢慢转圈。   沈确骑在马上就这么慢慢走着他都需要暗暗的忍耐着,他自然也不原意骑快,他就陪着江寻澈转圈。   时逾白觉得,骑马要的就是那种奔驰地的感觉,这么慢慢悠悠的晃着和走路有什么区别?   他把马骑到边上,走到江寻澈那边,示意工作人员可以离开了。   江寻澈以为时逾白是嫌弃无趣不准备让他骑了,他扶着鞍准备下来,时逾白按住他,踩着马鞍跨上马,坐到江寻澈的背后,手拉住缰绳,对江寻说:“坐稳了!”   江寻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力道环上腰间。   时逾白一只手紧拉缰绳,一只手搂着江寻澈的腰,双腿用力夹了两下马腹,马儿飞速往前冲刺。   江寻澈猛地一惊,身体颠簸着往前倾,下意识地抓紧了时逾白的胳膊,才堪堪稳住身形。他尽量控制着自已的身体的平衡,不让自已摔下去。   时逾白的骑术娴熟,马儿跑的飞快,周围全是景色掠过的影子。   时逾白低笑一声,“这才是骑马,怎么样?能感受到自由不?”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江寻澈根本没听清是时逾白说了什么,他从时逾白的怀里回身仰头望,风吹散了时逾白额前的碎发,他们贴的很近,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的味道,心跳不断的加快。   时逾白笑着又加快了速度。   翟闻深看着时逾白带着江寻澈飞驰而去,心里痒痒。 他很快就从自已的马上下来上了沈确的马。   时逾白那是因为江寻澈不会骑马,翟闻深这是什么?   沈确:“翟闻深,我会骑。”   “我知道。”翟闻深说着手臂已经环了过去,“有人说过,两个都会骑马的人不能同骑一匹马么?”   男人宽阔的胸膛从背上贴上来,热烘烘的,沈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翟闻深的这句话。   翟闻深拉紧缰绳,飞快地追向时逾白。   快追上去的时候,翟闻深横在沈确腰间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人转了过来。   两个人之间距离极近,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暖.昧的气息,他甚至能感受到后背男人强烈又炙.热的温度。   下一秒,翟闻深吻住了他,双唇相触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全身。   牙.关被撬.开,吻随着颠簸的马背不断加深......   于是,当翟闻深的马追上时逾白时,时逾白就看见两个在马背上接吻的人从眼前蹿了过去。   他无语地抿唇,他都不想承认他认识翟闻深,这人是不是有点过分幼稚了?   恋爱脑要是有等级,翟闻深一定是金字塔尖的那个,野菜能挖十年的那种。   剧烈的颠簸,凌.乱的呼吸,翟闻深越来越炙.热的......   沈确的身体不受控制,手松开缰绳,人猛地一晃。   翟闻深的手立马捞住他,没让他掉下马。   声音从头顶传来,说话的声音很低沉,透着浓浓的磁性,像是在蛊惑人的心神,“你放松点,我还能在这吃了你不成?”   沈确拽紧缰绳将马调头,“翟闻深,你再这么不收敛,我能废在这马上。”   翟闻深在时逾白面前秀完也满意了,就顺着沈确将马骑了回去。   回到马场,停稳马之后,翟闻深先翻身下马,才把沈确接了下来,小心翼翼,手还在人的腰上揉了下,被沈确拍掉了。   他们回来,时逾白也带着江寻澈骑回来了,将江寻澈放下来,他自已又重新上了马,对翟闻深寻隙道:“单独比一比?”   颇有对翟闻深刚刚马上之吻挑衅的不满。   翟闻深自然不甘示弱,不过他上了马还是看向了沈确,寻求同意。   沈确也有些无奈,这种事情还需要问他吗?“你们玩,我去把衣服换了。”   时逾白扬了扬下巴,“你把江寻澈带着。”   江寻澈听话地走到了沈确身边。   两个人往回走,进了大厅,穿过长廊,到了更衣休息区,正好遇见了刚换完衣服从里面出来的王国成。   王国成赤裸的目光扫过来,唇角立马就勾起来,“呦!熟人呐!” 第57章 “你不会以为翟闻深真能为你做什么吧?”   “跟翟闻深日子过好了是不是?都能来这种地方了,你说你当时跟我装什么清高呢?”王国成丝毫不掩饰油腻腻的欲望,眼睛几乎是钉在沈确身上。   沈确拉着江寻澈想往回走,目光一瞥就看见王国成身后过来的保镖,他立马推开了江寻澈让他走。   江寻澈不是未经人事,相反,王国成那目光他太熟悉,他身子不受控制的发抖,手却拉着沈确的衣角不愿松开,他知道他离开了沈确会发生什么。   王国成的保镖已经冲过来,沈确扯开江寻澈的手,再次推他,小声地说:“去喊人,救我。”   江寻澈的眼里满是担忧,转身跑掉。   保镖要去追被王国成喊住,让他只管抓沈确就行。   沈确在江寻澈跑开的时候,往后退到长廊中间墙壁的一处门,他推门进去,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保镖的手抵住了门板。   沈确的力气根本没法和训练有素的保镖比,门很快就被保镖推开。   屋里是个杂物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废弃物品,沈确摸了个手边最近的东西,蓝底瓷器花瓶,抓起来就砸向保镖。   鲜血从头顶流下,保镖被砸懵了一下,沈确趁着这个工夫从门口挤出来。   王国成见状也冲上来,他拽住沈确后,保镖抹了抹脸上的血也过来帮忙,挣扎拉扯间沈确失去重心,被半拖半拽着拉进私人换衣间。   vlP的换衣间有单独淋浴间,配置了沙发、饮品等休息区。   他进了房间就被甩到沙发上,保镖识趣地关上房门,站到外面守着。   王国成扯着衣服倾身,淫笑着说道:“别特么做无畏的反抗了,翟闻深的床能上我的就不能上么?翟闻深说他能让你听话,他是怎么让你听话的?床.上.功.夫吗?我比他多活了十几年,经验可比他丰富。”   男人那赤.裸又自信的目光让沈确心里升腾起一股深深的恶心感,他看着王国成,目光里带着一抹狠戾,“你也知道我跟了翟闻深,那我能一个人来这吗?动我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掂量掂量。”   沈确说话间,趁着王国成不注意,手往茶几上摸烟灰缸。   王国成笑得张狂,“一个玩物而已,你不会以为翟闻深真能为你做什么吧?当初之所以抓你就是因为翟正豪说用你绝对能从翟闻深那换到好处,上次之后,他也确实给我们投了不少资金,你觉得他把你当什么?知道翟闻深好这口,我这还有好多能比你卖上更好价的人。”   男人的手来到沈确胸口的衣扣前,猥琐至极,“你要是给我哄高兴了,我保证我不比翟闻深小气,我对床伴一向......”   “啊——”   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   沈确的烟灰缸直接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艹!妈的!你特妈找死!”   王国成捂着头骂了一声,正要动手,又是一声惨叫。   “啊——”🗶ŀ   沈确趁着他支起身子,抬脚朝着男人的双腿直接踹过去。   王国成毫无防备,躲闪不及,胯下这一脚直接让他从沙发上掉了下去。   沈确立马从沙发上起来跑进卫生间,关门反锁。   王国成已经被刺激的失了理智,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好好教训沈确,甚至不顾头上正在流血,冲过去就踹浴室的门。   “老子劝你现在乖乖出来,不然今天玩不死你!”   沈确在屋里听着“砰砰砰”的踹门声和男人的咒骂声,打量着周围,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翟闻深和时逾白如果骑远了,江寻澈找到他们再回来必然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他必须尽可能的想办法拖延时间并且自救。   王国成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他抄起房间里的椅子,直接砸向了浴室的门。   门是玻璃的,实木的椅子砸过去,玻璃炸开,碎了但是没有四分五裂的崩开,王国成又补了一椅子,门彻底碎开。   ......   江寻澈以最快的速度从大厅跑回马场,赶到那已经看不见时逾白和翟闻深的身影, 他拉着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先...时先生...和翟先生呢? ”   工作人员回他,“骑到后山了应该。”   江寻澈一脸无助,“我着急!着急找!”   工作人员安抚他,“先生,你别着急,我问下后山那边的工作人员,让他们看见了通知下有人找。”   “那看不见呢?”江寻澈望着工作人员,希望能得到更安心的答复。   工作人员也看出了他的着急和慌张,询问道:“先生,您是出了什么事吗?丢了东西还是受了伤?您可以先和我说,或者我带您去广播站。”   江寻犹豫了下,想说又还是憋回去了,在他以前待的地方,所有人都是沆瀣一气的,说了什么帮助都不会有,只会让自已更惨。   他望了那工作人员一眼,什么都没说,捏紧拳头咬紧牙冲进了马场,解开系着的缰绳,迅速肥上了停在边上的马,学着时逾白夹紧马腹,拽着缰绳往后山的方向去。   “哎!先生!”   工作人员追进去,马已经跑远了,他立马拿出对讲机联系后山那边的工作人员, 然后骑马追了过去。   江寻澈没骑过马,也不懂得如何掌控,他甚至不知道自已什么动作刺激了身下的马匹,那马儿像发疯一样,突然加速,带着他朝着前方颠簸狂奔起来。   江寻澈死死地抓着缰绳,任凭马鬃毛刺破手臂,可剧烈的颠簸让他根本无法控制平衡,他干脆趴在马背上,抱紧了马的脖子。   马儿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扬起脖子嘶鸣起来。   “啊——”   江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草坪上。 他撑着胳膊想起身,手肘触碰到地面,一阵刺骨的疼痛的传来。   远远的,他看见时逾白骑着白马驰骋而来,眼眶瞬间就红了。   时逾白停到他身边,迅速下马。时逾白手扶过来,江寻澈自已借着力要起身,可是胳膊一动就痛得要命。   “你别动,你这胳膊多半骨折了。”时逾白托着他的手臂不让他乱动。 江寻澈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听不清时逾白说了什么,他带着哭腔说:“先生...沈确沈确他被人拦住了...救他!”   时逾白瞳孔一震,转头对刚下马的翟闻深说:“沈确出事了!”   翟闻深的脸上瞬间爬上寒意,音色极冷地问:“哪里?”   江寻澈立刻回:“更衣区。”   翟闻深迅速跨上马往回奔,握着缰绳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眼底是凛冽的危险光芒。 第58章 “是他把我送给了你。”   翟闻深快速赶到了更衣区,本来还要花时间找,但是现在一间vlP更衣间的门口站着一个保镖,他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那间。   他冲过去就开门,保镖拦住他。   翟闻深双目赤红,一身暴戾阴冷,抓住保镖的胳膊,反扣住,按着肩膀,将人砸在墙上。   墙上被砸出一块一块的血迹,翟闻深并不恋战,他只想快点找到沈确。   他推开门那保镖又拦了过来,翟闻深蓄力一拳将人掀翻在地,他冲进去时逾白也带着人赶到了,将保镖制服住。   翟闻深冲进屋里,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浴室和站在门边的沈确。   浴室的门开着,玻璃碎了一地,有些玻璃碎片上染着血迹,顺着红色望过去,地上躺着个人,一动不动。   沈确整个人都靠在墙壁上,双眼无神,摇摇欲坠,但是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人。   翟闻深靠近才发现,地上躺着的人是王国成,他脖子上缠着淋浴头的软管,身上多处有血迹,一块玻璃碎片插在他身上看起来像是心脏的位置。   沈确浑身都湿透了,衣服全部贴在皮肤上,手掌紧握成拳,有血缓缓地顺着拳头滴下。   “沈确?”   翟闻深叫了他两声,沈确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木木地转过头看着翟闻深。   他这副模样,让翟闻深心中一紧,他伸手将人揽过来。沈确靠在他怀里,勉强找到了支撑点。   翟闻深将人扶到沙发边坐下,“沈确,什么都没发生。这里的一切我来处理,不会有事的。”   翟闻深扯了条柜子里的毯子披在沈确的身上,才回到浴室。   他蹲下身伸出手去探王国成颈侧的动脉,还有搏动。呼吸微弱,心脏还在跳动,送医院及时救治,就算活不下来,也不可能立马就死。   他立马安排人进来将王国成抬走,然后给齐越打电话,“你现在立马在南郊医院安排最好的医生的团队,一会有车送个人过去,让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不能让他死了,哪怕只有一口气吊着。另外,调一拨人来南郊俱乐部,动静要小。”   安排好一切后,翟闻深将俱乐部清场了。   江寻澈的手骨折了,俱乐部的医疗团队给他做了临时固定,时逾白帮着翟闻深安排好一切让江寻澈在门外等他一会。   他进了房间,翟闻深看见他就出来了,把门关上了。   事情的发展超乎江寻澈的想象,他站在一边,望着两个人不断地消化发生了什么。   翟闻深瞥了他一眼对时逾白说:“没什么事了,你先带他去医院吧,这边我来处理。”   时逾白沉默了几秒,问:“沈确下的手?”   “嗯。”翟闻深应了一声。   虽然是印证了自已的想法,但是时逾白还是不免惊了一下,“下手可真够狠的,人还活着?”   翟闻深眼眸微动,“还有气。”   “那就没事。”时逾白松了口气,随后目光复杂地看向翟闻深,“那你现在手脚齐全什么伤都没有还真让人意外。”   “我带人去医院了,王国成那边我帮你盯着。”时逾白说着揽着江寻澈走了。   翟闻深在门口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时逾白那句话意有所指。但他没时间多想,立马重新回了更衣室。   沈确的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他看见翟闻深的第一句话是,“我是正当防卫。”   “我知道。”翟闻深顺着他的话说:“你是正当防卫,王国成也没死,这事就算上了法庭,你也没有错。更何况,你不需要上法庭解决这件事,相信我,我会处理好。”   沈确深邃的眸底,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绪波动,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去医院。”   王国还在抢救,生死未卜,翟闻深怕沈确再受刺激,“去什么医院,那边有齐越盯着,我们回家。”   沈确扯下身上的毯子,平静地说了一句:“我受伤了。”   翟闻深这才发现沙发上有一大片血迹,他心里一紧,紧张地拉住沈确检查。   沈确的衣服破了,腰间撕裂了一大块,有一道十公分左右的伤口,周围的衣服都染成了红色。   翟闻深立马脱下自已身上的衬衫,从沈确腰间系过去,压住伤口,然后迅速带他去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给沈确处理伤口,翟闻深就在边上看着,打了麻药,应该是不疼的,可是翟闻深一想到沈确受了伤就那么一声不吭的忍了这么长时间,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甚至对自已当时没有立即收拾王国成,而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的行为后悔,如果早早的解决了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他一直觉得自已现在有能力保护沈确不被威胁不必受苦,可沈确还是因为他受伤。 他现在也不在乎什么长线和大鱼了,他必须让王国成付出代价,王国成应该由他来收拾,而不是沈确动手。   沈确做完伤口处理,转到了病房,因为伤口在背后,他现在只能趴着。在俱乐部的时候,他以为他杀人了,当时整个人都是蒙的,现在虽然冷静下来了,但是巨大的情绪波动冲击着神经,他也没什么睡意。   翟闻深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不禁又想起了时逾白的那句话,他递了瓶水给沈确,坐到了床边,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睛,“沈确,今天,如果有药的是王国成,你还会下手吗?”   沈确惊愕地望着他,不相信这话是翟闻深问出来的。   翟闻深被盯得,目光竟有了几分闪躲,他埋怨自已为什么要问,内心深处却又渴望着沈确的回答,他只是想确定,他在沈确这是特殊的,只要特殊就够了。   “翟闻深,你把我当什么人?”沈确想起王国成的话,心里也漫上几丝酸涩,“如果,我今天没有动手,现在你和王国成会是什么局面呢?他一直觉得,是他把我送给了你。” 第59章 “你本来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翟闻深没有直接回他,打了个电话把齐越喊过来。   齐越来了他直接问:“王国成现在什么情况?”   “翟总,问题应该不大。”齐越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情况基本稳定,“利器确实伤到了心脏,但位置比较偏比较浅,再加上我们在心脏方面有专业顶尖的团队和各种特效药,保住他的命不成问题,就是后续恢复的情况还得再观察。”   翟闻深观察着沈确的反应,见他放松了许多继续对齐越说:“之前收集到的他公司的材料,该举报举报,该曝光曝光,我们的资金撤出去,他们在临市项目的雷,该暴就暴。”   救张国成齐越能理解,可是现在就搞垮王国成的公司,对翟正豪不会有任何影响,而且前期的投入一大半都是要亏掉的,“翟总,之前不是说等翟正豪那边有了动静再说吗?确定要现在动手吗?”   “他动了不该动的人,自已找死就成全他,但是,他得先活着承受这些。”翟闻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阴沉冰寒,身上多了几分杀气。   齐越余光瞥了一眼沈确,翟总没说,他也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也不敢相信,王国成那样是平时对流浪猫都很温柔的沈先生捅的。   他再一次感慨,果然,翟总看上的人就是不一般。   般配,真般配!   齐越应下翟闻深的吩咐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沈确和翟闻深。   沈确心里五味杂陈,翟闻深为了他,不顾亏损,救活王国成再把人送进去?   如果只是为了让他动情,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ł   翟闻深重新坐到床边,眸色深深,音色沉沉,“你本来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一定是占有欲在疯狂作祟,翟闻深这个人,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一直如此。   沈确把头转向另一侧,不想回应翟闻深。   翟闻深却强硬的将他的头转了回来,在他看来,沈确问的话就是承认了他的特别。   这就够了,够安抚他那无数个难捱的夜晚,和想见又不能见的折磨。   沈确觉得自已最近怕不是得了什么眼疾,看不得江寻澈的眼睛就算了,现在他连翟闻深的目光也承受不住,“翟闻深,我想休息...”   “唔......”   沈确话还没说完,翟闻深的薄唇压了下来。   这个吻里含着太多的情感,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庆幸,没能保护好沈确又让他受委屈的自责,当然,最浓重的是爱。   波涛汹涌,也只是眼角潮湿。   翟闻深退开唇瓣,抵着他的额头,寸寸缠着他的呼吸,“你的耳朵红了。”   他似乎只想告诉沈确,并没有期望回答,说完,吻就又缠了上去。   “哎呦我的天,你俩可真是一点也不收敛啊!”   时逾白一进来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的场景。   翟闻深丝毫没收敛地回怼回去:“知道了还不出去?”   “得得得,走走走。”   时逾白转身去拉江寻澈的手,这小朋友正直勾勾地看着翟闻深和沈确。   时逾白连忙捂住他的眼睛,“眼睛还想要就别看了,不然等会你先生都保不住你。”   沈确:“......”   怎么说的好像他们真的要发生点什么似的,白日宣淫也得看场合不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能干什么?   “江寻澈,你找我吗?”   他手臂上还打着石膏,沈确想着,时逾白多半不会主动带着他乱跑,那就应该是江寻澈自已想要来看他的。   一个受尽了非人折磨还依旧单纯善良的人,真的很难不让人动容。   沈确这话是在留人,但翟闻深刚刚赶人了,所以他是留还是走呢?时逾白望着转过身的翟闻深,眼神询问,不过这眼神,看着有点欠揍。   翟闻深惯着沈确,时逾白偏偏还难得看见翟闻深吃瘪的样子,他就想多看看。   于是,他替江寻澈回答了:“对啊,他来找你,胳膊一包扎好他就坐不住了,一直说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沈确心里有歉意,“我没什么事,后背都是小伤,倒是害的你把手臂摔骨折了。”   “我没事的。”江寻澈连忙摇头,“真没事的。”   胳膊疼还是疼的,但是江寻澈发现,他受了伤不方便,先生就比之前更照顾他了,会帮他拿东西,会扶着他,肢体接触的机会都多了,怎么看都是赚的。   “我就是来看看你,看见你就放心了,那你好好休息。”   按他刚刚进来那个场景,江寻澈也知道他不该多打扰的。   “啧啧啧,瞧瞧,瞧瞧。”时逾白眉梢轻挑,故意揶揄道:“对你家沈确多上心啊!我都没这待遇。”   话音一落,他如愿看到了翟闻深的黑脸。   嘿!真好玩。   时逾白在这故意刺激翟闻深玩开心了,江寻澈却着急了,“先生,我没有。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关心的人。”   他那双清澈的水眸里满是诚恳,时逾白被他逗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带着几分宠溺地说应了一声:“好。”   随后又跟了一句:“嘴巴真甜,我也最喜欢你。”   江寻澈愣了一下,垂下眸子,轻轻咬着唇瓣,先生要是说的是真话,该有多好啊!🗶ł   “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小情侣卿卿我我了,我带江寻澈休息去了,你们明天走的时候喊我啊!”   时逾白揽着江寻澈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专门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翟闻深恨不得对他翻白眼的样子。   王国成经过抢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齐越也在翟闻深的授意下, 对王国成 的公司下手,等他醒来,面对的应该就是被打爆的电话,以及伤好了之后逃不掉的牢狱之灾。   齐越再一次感慨,翟总对沈先生的爱,真是拿得出手。   不过,翟总是秀了对沈先生的爱了,累得都是他。   忙医院的事,忙王国成的公司,还得负责翟总和沈先生的晚饭。   一个人忙不过来,他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人选:安娣。   她干别的事情或许还有不靠谱的时候,但是翟总和沈先生的事,从布置房子到现在,她好像都没踩雷。 第60章 “生产队的驴都没你能干!”   安娣给翟闻深和沈确送晚饭来,两个人皆是愣了下。   不过小姑娘特别有眼力,她摆好饭盒立马就撤,这种受伤后的温情的时刻,她明白自已不能打扰。   沈确从床上坐到餐桌前,看着食欲满满的菜色,幽幽道:“看来这小姑娘还挺得你重用。”   翟闻深连忙推卸,“不是我,是齐越,这家伙多半看上人家了。”   翟闻深说完殷勤地给沈确盛饭夹菜,还准备给人喂到嘴里去。   沈确无语,“翟闻深,我的伤在后腰上,手脚都好着呢!”   翟闻深闷闷地说:“那动胳膊扯不到后背吗?”   刚刚他去时逾白那,时逾白就在给江寻澈喂,江寻澈吃得可开心了。   翟闻深不想承认,可他就是羡慕嫉妒了,时逾白那么一个万花丛中过的人,怎么还能遇到江寻澈那种傻傻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人?   沈确自已端起碗,“扯不到。”   接下来这顿饭,沈确见识到了:筷子夹断菜,米饭入口按粒数,以及吃一口看一眼他。   沈确体会到了时逾白的那句:你看他有三岁吗?   最后,他喂了翟闻深一勺汤,某人终于开心了。   按理说,沈确现在这个情况他不应该洗澡的,可是白天在俱乐部浴室那一遭,他身上不免沾上些,不洗洗擦擦他总觉得难受。   他提出要去浴室简单擦洗下,翟闻深立马接话:“我帮你。”   “翟闻深,我...”   “沈确,你再说一个不字试试?”翟闻深威胁道:“你就是趴着,我也能x你。”   沈确愕然,随后自顾自地往浴室走,背对着翟闻深,“是是是,生产队的驴都没你能干。”   翟闻深:“???”   这话是在夸他吗?   沈确进了浴室,没关门,他知道,翟闻深得跟过来。   翟闻深说是给他洗澡,便宜可没少占。他本来只是想避开伤口简单擦擦,翟闻深给他剥了个干净,毛巾所到之处,他的手必定得亲密接触一下。   一个澡洗了一个多小时,他回来上床了,翟闻深去洗冷水澡去了。   这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上赶着折磨自已。   vlP病房,有陪床的大沙发,睡两个人都不成问题,但是翟闻深让人在他的病床边加了一张单人床。洗完澡之后和他一样,趴在了床上。   沈确不解地望着他,“翟闻深,你背上没伤。”   沈确说的是肯定句,刚刚洗澡的时候,两个人坦诚相对,前胸后背他都看了。   “我陪你,趴着。”翟闻深两只手臂垫到脸的下方,轻勾嘴角。   沈确眼眸微闪,这人为什么能在霸道和幼稚之间,切换的如此自如?   ......   江寻澈觉得这是他活了这么久最开心的一天,受伤了会有人担心,会有人和他说对不起,他竟然也能帮助别人。   最幸福的是,先生竟然亲手喂他吃饭。   自从来到先生这里之后,好像每一个新的一天都会成为最开心的一天,一天比一天开心。   吃完饭,时逾白就接到了电话。   “白哥,搁哪呢?出来玩啊?青与路新开了酒吧,去看看。”   时逾白往沙发上一靠,腿一翘,“没空,忙着呢!”   “忙啥啊?今晚全场酒水我包,当然了,人要是带走的话,那你得自已来。”   时逾白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真没空,带孩子呢!”   “啥?带孩子?!你...去泰国搞人妖去了?不对啊,人妖也不能生啊!白哥,你别跟我开玩笑。”   时逾白眉心微动,他也想是开玩笑啊,谁知道他当时脑子抽什么风,“谁跟你开玩笑,麻烦着呢!吃饭得喂,吃多了吐,还认人,黏人得很。”   电话那头半天没声音,最后磕磕巴巴说了句:“白哥...你这...自求多福吧...我看你离家里人逼婚也不远了...单身夜的时候喊我啊...我给咱干...儿子还是女儿?算了不重要,我给他送把金锁,白哥你说要几斤的?”   时逾白眉梢一挑,江寻澈那细白鲜嫩的,配黄金确实不错,“过两天我去你家店里挑。”   “行!没问题!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挂了挂了,娃困了。”   时逾白挂了电话发现江寻澈又缩那了,这人明明最近已经不像刚来时那样了,最起码在他面前,活泼了很多。   时逾白坐过去,“怎么了?胳膊疼了?”   江寻澈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唇瓣都被咬红了,“先生,我是个麻烦是不是?”   先生还是嫌他麻烦了。   时逾白笑了下,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我跟朋友开玩笑的,我要不说养娃啊,他们今天晚上把车开到医院楼下,也得拉我出去。”   江寻澈唇瓣轻抿,眸中多了几分神色,“那先生...不想去吗?”   “那你...想让我去吗?”似乎怕江寻澈说出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时逾白又补了句:“就是上次你和沈确去找我和闻声的那种地方。”   江寻澈立马摇了摇头,他不喜欢那天那样,有人亲密的缠着先生。   时逾白的嘴角咧得更开了,揉了揉江寻澈的脑袋,“你不想,我就不去了,早点休息吧,等你手好了,带你去买金锁。”   江寻澈不知道时逾白说的金锁,是正常的金锁还是...,他就只应了一声,“嗯。”   时逾白没发现江寻澈的不对劲,他拉上被子关上灯,自已躺到沙发上打游戏,还特意戴上了耳机。   他最近没怎么去酒吧那种地方,突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黑暗中,时逾白手机屏幕亮着光,照在他的脸上。江寻澈侧着躺着,目光幽幽沉沉地落在时逾白的侧脸上。   他想,先生那么好的人,就算真的要把他锁起来,也没什么的......   他还是会喜欢先生的。   时逾白游戏打到精彩的地方,差点叫出声,不过他忍住了,随后目光看向床上,怕吵到床上的人。   江寻澈在时逾白看过来的时候,迅速闭上了眼睛...... 第61章 “人啊,哪有无缘无故对别人好的?总是有所图的。”   安娣给翟闻深和沈确送完饭,去找了齐越。齐越还在处理王国成的事,不能让他脱离视线,又得给他蹦哒的机会。   他的病例上做了改动,出自顶尖团队,就是告诉他,他死不了也活不好。   病房、 家里、以及公司那边都安排了人,确保他住院期间以及出院之后的活动全部都在监视范围之内。   安娣到的时候,见齐越在打电话就没上去打扰,站在一边等着。   齐越看见了,迅速地挂了电话朝她走过去,“翟总那晚饭送过去了啊?”   安娣点点头,“嗯,送进去我就出来了,沈先生伤的严重吗?   齐越犹豫了下,“这要怎么说呢?反正事很严重。”   安娣抿了抿唇,“我看出来了,我刚送饭之前就看见你在忙,送完了出来你还在忙。”   齐越吃惊脸,“你刚刚来过了? ”   安娣将手里的饭盒拎起来,“嗯,我给你带了饭,我猜你忙到现在应该也没吃。”   齐越看着外面的天都黑了,抬手看了眼表,“这个点了...那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不也差不多下班的点了,你这算是加班了,我给你算加班费。”   安娣把饭盒递给齐越,“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再说了,齐助理你给我嗑cP的机会, 我应该感谢你。 ”   齐越把饭盒接过去,“你可别再说这晚饭就当感谢我了啊阿,饭钱、打车费、加班费都正常报销。”(翟总:你小子拿着我的钱泡妞可以啊!)   安娣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安娣眉眼弯弯,齐越觉得一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这里离你住的地方还挺远的, 我送你回去吧。”   安娣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已打车回去就行。”   说完,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   齐越微微一愣,“你没吃饭?”   安娣咬唇,这个时候说谎好像不太合适。   “一起吃,吃完了我再送你回去。”   齐越把她带去了休息室,一起吃饭。   餐具只有一份,齐越把东西都给了安娣,“你先吃,我再去找一份。”   齐越回来的时候,桌上的饭菜都没有动,“等我干嘛?你吃你的啊,你这样我下次都不好意思喊你帮忙了。”   安娣连忙解释,“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啊,再说了我最近减肥,晚上本来就不怎么吃。”   “减什么肥,你一点也不胖,多吃点。 ”   两个人一起吃饭,没吃几口,门被推开了。   “齐助理,王国成的家里的人已经赶过来了,现在...”   推门的医生以为房间里就齐越一个人,直接门大开,他才看见桌子边坐着两个人, 齐越这么忙还有时间谈恋爱是他设想到的,有些尴尬,“我...等会再来。”   “没事,我过去看看。”齐越放下碗筷,摔嘴起身,转过头对安娣说:“你先吃。”   齐越走了,安娣简单吃了点,她吃完了齐越都没回来。   她本来想着人没回来她就先走的,也省得齐越还要耽误时间送她,可是看着桌上的饭菜,想着齐越回来肯定都冷了,而他多半也不会再浪费时间找微波炉热一下。   安娣去医院餐厅买了些能晚上当宵夜的东西,又去把饭热了。   齐越处理完事情回来,推开门看见的就是沙发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安娣跪在窗前的沙发上,手搭在沙发背上,看着窗外,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   桌上的饭菜比他离开的时候还多了些,隐约还能看见冒着的热气。   齐越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工作以来,他吃饭不定时是常有的事,饭吃到一半有事离开,回来继续把冷饭吃完也是家常便饭。   现在,在他忙完工作回来的时候,突然多了个人,热好饭菜等着他。   这一晚,医院的休息室一点也不冷冰冰。   一股暖意从内心深处蔓延开,如果住的地方也有个人每天晚上亮着灯等他,该有多好...   “你回来啦?饭刚热好,你快吃,别一会又被人喊走了。”安娣看见齐越回来,连忙从沙发上下来,喊他吃饭。   “嗯。”齐越应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吃完饭,齐越要送安娣回去,安娣拒绝,她想着,时间太晚了,这里又远,齐越送她回去肯定还得回来,来回耽误太长时间他估计晚上都没多少时间睡觉了。   可齐越很坚持,这么晚他不放心安娣一个女孩子打车回去。   僵持不下,安娣最后说要不她不走了,在医院将就一晚,明天直接去上班好了。   齐越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他把休息室让给安娣,说他到别的房间睡。其实他也没有再去麻烦院方,他一个晚上不睡没什么问题,而且真困得不行了,随便找个椅子也能歪一晚。   安娣在医院里睡不着,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还是翻来覆去,深夜的医院格外安静,一点动静都格外清晰。   她听见外面压低声音的说话声,听起来...像是齐特助?   她穿好外套出门,齐越果然在门外打电话。   齐越看见她,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多了几分不耐烦,挂断后,十分抱歉地看向她,“吵到你了是不是?”   安娣绞着手,“没有,是我自已睡不着,不太习惯医院...”   齐越看了眼时间,“睡不着去后面走走?我也睡不着。”   医院在郊区的老山脚下,后面有一片草地的斜坡,晚上安娣趴在窗户边的沙发上就是在往那看。   齐越带她到了草地上,斜坡最高的地方。   月亮高悬在空中,夜风习习,两个人席地而坐。   清风拂过,女孩的发梢轻扬,笑容甜美温暖,“这里好美啊!”   齐越带着笑,“我让你来,你就跟着来了,这大半夜的,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啊?”   安娣懵懵懂懂地望着他,“怎么会呢?齐特助你帮了我那么多。”   齐越嘴角轻轻扬起,“你啊,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才总是被坑,换了好几份工作都是因为帮人背锅了。”   “人啊,哪有无缘无故对别人好的?总是有所图的。”   有所图?   安娣一双杏眸眨了眨,若有所思,“齐特助,你放心,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干,翟总和沈先生的事你只要交给我,我一定百分之两百的用心完成。”   月光映着女孩的眼睫,眸间闪烁着细碎的流光,呼吸间,睫毛轻颤,更显动人。   齐越想,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女孩呢?   ......   两个人在草地上坐了很久。   齐越问了些安娣家里的情况,也和她分享了他在国外时候的一些趣事。   他心疼安娣在赌鬼弟弟和重男轻女父母的压榨下,艰辛又努力的活着,这么美好的人,应该是被人宠着的。   两个人一起赏星月,看草木,听虫鸣....聊了很久,准备起身回去时,与从坡下上来的人正好撞见。 第62章 这误会不就大了嘛!   翟闻深睡到半夜的时候醒了,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落在窗棂,困意少了几分。   借着月光看着沈确熟睡中的侧颜,心中思绪繁复,从房间里出来想抽支烟,到了门外又想起来医院不让吸烟。   他下楼,跟着月光溜达到了后面的草地上,从斜坡上去准备坐着看会月亮,然后就撞见了两个从坡上准备下来的人。   齐越的外套还披在安娣的身上。   他停住了脚步,齐越和安娣看见翟闻深也有些慌乱和尴尬,三个人面面相觑。   “翟总。”   “翟总。”   齐越和安娣齐声喊。   安娣还把肩膀上齐越的衣服迅速取了下来。𝚡ļ   齐越被盯得十分不自在,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搞得他好像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安娣也攥着齐越的外套不知所措。   月光,草地,翟闻深的目光,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披上吧,还挺冷的。”翟闻深语气听起来平淡无波,随即看着齐越,目光带着些锐利,“给人家发加班费,一个人干两份活,工资也得加。”   “好的,我回去就跟人事和财务那边说。”齐越也没想到翟总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那...   “翟总,那我的工资....”   “公司给你的还不够多吗?”翟闻深目光幽幽,“还不快给人家把衣服披上。”   齐越连忙把外套给安娣披上,“翟总,那我们先走了。”   翟闻深点头,走了一步又突然回头,“没事带人去沈确面前晃晃,别总让我被误会?”   齐越:“???”   “!!!”   沈先生误会什么?误会翟总和安娣?   这误会不就大了嘛!   安娣回去的路上也一个劲地问齐越,“齐特助,翟总被误会是什么意思?沈先生误会我和翟总有什么吗?”   “这也太离谱了,沈先生会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   “我是不是又给你和翟总添麻烦了?我得去解释清楚。”   安娣越说越激动,齐越拉住她,“你是不是忘记现在是几点了,翟总一个人出来, 沈先生肯定已经睡了,要解释也得明天早上啊!”   安娣冷静下来,“也对...”   齐越看着安娣,目光轻晃,“其实也不用特意解释,你多和我一起出现几次,沈先生就明白了。”   安娣不解,“明白什么?”   “明白我只是在帮齐持助你干活吗?”   齐越敛了敛目光,细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回去了,你得快点休息了。”   ......   第二天的早饭是齐越负责的,安娣回去后后半夜困得不行也就睡着了,早上齐越也没有喊她,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才拎着早饭去找她,和她一起吃的早饭。   吃完饭,安娣和齐越一起忙沈确出院的事,齐越去办理手续,翟闻深出去接电话, 病房里只剩下沈确和在收拾东西的安娣。   安娣逮到机会连忙和沈确解释,“沈先生,上次我在都城堵翟总的车是因为工作上犯了错怕被辞退,调来山城这边工作也是因为家里情况特殊,齐特助帮我说的情。”   沈确微愣,“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解释啊!”安娣说的理所当然,还有些慌慌张张,“怕沈先生你误会。”   沈确眉头微蹙,“误会什么?”   “我。”   低沉的嗓音响起,沈确循声望过去,翟闻深插着口袋走进来。   沈确突然就明白了安娣刚刚为什么紧张,感情是被老板逼着解释的,他掷揶揄道: “你不是说了,误会你们还不如误会你和齐特助。”   翟闻深:“......”   他是这么说的吗?他明明说的是:误会他们比误会他和齐越还不靠谱。 怎么这话到沈确嘴里,听起来那么奇怪?   刚办完手续赶回来的齐越也听到了最后一句,石化在那里。   安娣还在那附和,“对!沈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我是腐女,腐女你知道吗? 我就是爱嗑cP,我绝对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   “齐特助说我多和他出现几次你就能明白了,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讲清楚, 我...”   安娣话还没说完,人被齐越拉走了。   齐越低着头都不敢看翟总和沈先生,这姑娘怎么啥都往外说啊,丢死人了!   齐越刚出门就被翟闻深喊住了,低沉的嗓音透着冷冽,“齐越,你不解释下吗?”   齐越:“???”解释什么?   “我...我也磕cP...翟总,我去开车!”   齐越找了个理由连忙溜走。   翟闻深从门口进屋,略微带着恣意,“现在都解释清楚了吧。”   “干嘛和我解释这个?”翟闻深的各种举动,越来越让他无所适从,平日里的关心他还能解释成翟闻深想让他习惯,让他动心。   可是他对王国成的动怒,对他有意无意的在意有些难以解释。   沈确坐在床边,翟闻深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直到双手撑在他腿侧,欺身逼近。   深邃的轮廓在眼前慢慢放大,动作缓慢,却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上了,彼此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彼此气息的变化。   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沈确指尖蜷.起,慢慢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吻没有落下,翟闻深的脸突然侧了过去,下巴擦过他的颈窝,手拎着他身后的包起了身。   人往门外走,背对着沈确,唇角扬着,声音带着调戏得逞的愉悦,“走了,回家。” 第63章 “车上还少吗?”   车上,翟闻深和沈确坐在后座,安娣坐在副驾驶。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安娣挤眉弄眼地朝齐越使眼色,齐越半天也没看懂她什么意思。   安娣最后小声地说:“挡板!升挡板!”   齐越:“???”   他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的翟总和沈先生,什么都没发生啊,升什么挡板?   安娣还一个劲的提醒他,神情也越来越着急,齐越就把挡板升上去了,然后小声地问:“什么都没发生呢,升挡板干嘛?”   挡板升上去,沈确转头看向翟闻深。   翟闻深一脸无辜:看我干嘛?也不是我让的。   这个时候,前面清脆的女声传来,声音很大,“不是发生了什么才要升挡板,而是升了挡板才能发生什么,齐特助,你跟了翟总和沈先生这么久,这都不知道吗?”   她看了那么多小说,门清。就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已也能干上总裁助理这活。   齐越此刻恨不得从车上消失,他一恍神,后面就喇叭滴他了,他无奈地瞥了安娣一眼,“那你知道这挡板不隔音吗?”   安娣:“!!!”   她连忙捂住了嘴巴,她刚刚说了什么?!   翟闻深挑眉,一个侧身,手就压在了沈确腿侧的真皮座椅上,逼迫困住的姿势,唇瓣贴近他的耳畔,嗓音磁性充满诱惑力,“听见了吗?”   沈确是真没想到,现在的小姑娘思想都这么的开放,同性恋这种不被世俗承认和接受的事,她不但接受,似乎还很支持。   只是太开放了,好像也有苦恼。比如现在,眼前的人好像一点就着。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际的敏.感肌肤上,“挡板升上去了,我们是不是该发生点什么?”   翟闻深的语气慵懒而魅惑,话音一落,沈确就感觉到车内温度急剧升高。   耳朵灌入热气,他肩膀下意识地抖动,抬手推拒翟闻深的胸膛,试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这是车上......”   翟闻深嘴角扬起弧度,眼睛微眯,像是狐狸看着兔子那般,带着狡黠和玩味,他凑得更近了,轻启薄唇,“车上还少吗?”   “前面有人在...”齐越就算了,安娣也在,沈确没那么放的开。   翟闻深却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他的掌心准确地落在沈确腰后伤口上方的位置,唇瓣也顺着下颚线落到脖颈处,“人家都那么说了,什么都不做不是显得我们不行?”   他低声说话时,热气全都扑在沈确脖间,酥.酥.麻.麻让人觉得痒,更别提翟闻深是故意撩.拨他!   暧昧又危险的暗示,沈确呼吸间喉咙轻滚,连脖子都染上淡淡的粉,但还保持着理智,抬眸看向他:“要误会也是误会你。”   男人笑得邪肆,低沉的笑声伴随着灼.热的吻落在他的颈,“你这是在挑衅。”   沈确只感觉一阵酥.麻从脖间蔓延至整个身体,他想逃开,推了推翟闻深。然而这个动作只是徒劳,翟闻深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反倒更加用力禁锢住他。   翟闻深捏住他下颚,吻住了他的唇瓣。此时此刻的沈确看起来像是被猎食的羔羊,被牢牢锁住,无处可逃。   沈确被亲得渐渐失力,身后靠着翟闻深托着,双臂撑在座椅边缘,才能勉强稳住自已的身体。   翟闻深修长的手顺着他的脸颊一路往下滑落至锁骨,再到胸口处,最终停留在衬衫扣子上,手指灵活解开几颗,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翟闻深在那上面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沈确被困在翟闻深的臂弯里,双眸轻阖,微抿着唇,呼吸有些不稳,这样的姿势让他看起来脆弱又美丽。   翟闻觉得心情很好,他伸手,慢条斯理地将沈确衣服的纽扣扣上,却故意留了最上面的一颗。   他退开,眸色深深地看着沈确,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到底是谁不行?”   沈确扭过头看向窗外,不理他。   虽然被嫌弃了,翟闻深依旧很开心。   回到了别墅,翟闻深让齐越下午再来接他去上班。   下车的时候,安娣对自已在车上说的话感到十分社死,低着头不敢看却又想看。   齐越应下了带着安娣赶紧撤,安娣上车的时候还是歪过头偷偷看了。   车子开走之后,安娣兴奋地和齐越说:“齐特助,你看见沈先生的脖子了吗?你看是不是我说的,升了挡板就会发生些什么。”   齐越觉得她格外可爱,故意吓唬她,“你这会不怕翟总不开心给你辞了?”   安娣眼中没有惊慌,而是怀疑,“翟总会吗?我觉得翟总好像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你说什么?”齐越惊得声音都没收住,“你真是对翟总的可怕一无所知。”   安娣小声嘀咕:“有吗?翟总对沈先生那么好,我觉得他挺温和的。”   齐越:“那只是对沈先生。”   “我觉得翟总和我说话也挺温和的...”安娣微微撇嘴,“翟总对你很凶吗?”   齐越:“......”   他感觉受到了嘲笑。   ......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沈确正常上下班,翟闻深不忙的时候就去接他,大厦的装修进程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是翟闻深觉得,沈确好像和前段时间不一样,有些明明很亲密的时候,他会突然有抽离感。   王国成的公司在临市的项目出了事,翟闻深这边撤了投资,公司的资金链一下子就断了,本来还能靠着向银行借款缓一缓,可是偏偏税务造假的事也被爆出来。   一时间,各个材料商合作商都断了供应和合作,要求他先支付之前的各项尾款。   王国成的公司资不抵债,彻底完了,税务问题很严重,他多半要面临牢狱之灾。   最近两天电视上各种新闻都在播这个事,王国成之前和娱乐圈刚刚冒头的爱豆传过包养绯闻,所以连娱乐新闻都有这件事的一席之地。   沈确看着新闻,心里格外复杂。   翟闻深加班回到家,沈确正坐在落地窗前弹钢琴平复心情。 第64章 “那你告诉我,这段时间算什么?”   曲子不是沈确经常弹的,透过音乐的起伏,翟闻似乎感受到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翟闻深走近,靠在钢琴边,沈确看见他了,依旧将曲子弹完。   音乐声一停翟闻深就开口:“王国成的新闻看见了吧?”   “嗯。”沈确只淡淡应了一声,“我有点累了,上楼休息了。”   沈确的情绪不对,翟闻深把一切都归结于王国成。   他拉住沈确,一个跨步拦在人前面,将人困在了钢琴和他之间,“沈确,我不会再让下一个王国成出现在你身边!”   沈确心尖一颤,却没出声。   翟闻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像是要从里面看出什么,“沈确,公开吧, 告诉所有人,你身边的是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总也得忌惮三分。”   沈确瞳孔一缩,满眼震惊。   他能回应翟闻深虚情假意的爱,可若翟闻深不是呢?   “翟闻深,我们早晚要分开的,你何必做到这一步呢?”沈确的语气晦涩,他在问翟闻深,又何尝不是在逼问自已?   翟闻深的手猛地砸在琴键上,音乐声像他的心一样,狠狠颤了下。   “沈确!”翟闻深咬着字,“你说什么?”   “那你告诉我,这段时间算什么?啊?”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间就变了?   沈确的后腰扺在钢琴上,微仰着头望着翟闻深,男人暗如深渊般压抑的眼底,似是凝着风暴。   沈确的瞳孔微微缩起,心中有太多颤抖的情绪翻滚着,像是有什么答案要呼之欲出。   “那你呢?翟闻深,你想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你爱我吗?告诉我你从没放下过我,还是告诉我你又再一次爱上了一个伤害过你的人?”   沈确字字含着伤,他渴望听到答案,又害怕听到答案,他望着男人眼底卷起的风浪,伸手推开他,紧闭着眼往旋梯的方向走,艰难地吞咽口水。   翟闻深胸口深深起伏,削薄的嘴唇紧紧抿起,眼底的瞳色逐渐加深。   他迅速转身,快步追上沈确,摁住他的肩膀强硬地将他抹过来,沈确反抗,他伸手攥住了沈确的领带,缠上手腕,用力一转,倏地将沈确的脖颈圈入自已怀抱。   动作并不复杂,甚至收着力道,但沈确却感觉像是瞬间被扼住了喉颈,连挣扎一下都不能够。   “我爱你,我爱你?我现在恨不得掐死你!”翟闻深粗暴地去扯他身上的衣服,将他往钢琴边带。   沈确被逼迫着退了几步,抵到钢琴边缘,男人附身,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脸部轮廓,心脏猛然抽痛,仿佛有千百只小虫子啃噬着他脆弱的神经末梢。   沈确的衬衫扣子全部崩裂掉落在地上,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和大.片诱.人的肌.肤,钢琴的琴盖被合上,沈确被困在翟闻深怀里动弹不得。   “翟闻深,你放开,我今天不想......”沈确的话还未说完便已经尽数淹没在翟闻深铺天盖地而来的吻里。   男人的吻带着浓浓的占.有.欲,近乎粗.暴。   沈确的脸因缺氧爬上红晕,男人的力道越发地不收敛,箍住他的双臂让他无法反抗。   男人身上逐渐升起的体温熨.贴在他皮肤上,炙.热而令人战.栗,就算是隔着衣物,沈确也感受到了男人肌肉贲.张时的爆炸性.力量。   沈确的力气被翟闻深侵略性的吻一点点夺走,而男人显然也很清楚他身上每一处敏*的地方......   翟闻深的鼻息带着热气地拂过他的耳廓,掠过他的脸庞,最后停在他的唇角,那声音喑哑魅惑,“你不想?你的反应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翟.....”   沈确的声音被堵进嘴里,男性气息充斥着鼻腔和口腔。   沈确今天真的不想和翟闻深...他觉得他就快要看到答案了,却总朦朦胧胧蒙了一层纱,而他明明做好在翟正豪事件里牺牲自已的准备,却一次次控制不了自已的心,清醒着沦陷在翟闻深的怀抱。   他挣扎,反抗,翟闻深却不想放过他。   翟闻深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他眼眸深处的漩涡愈演愈烈。   两个人从钢琴到窗边到矮柜,沈确一直在挣扎反抗,翟闻深也没捞到什么便宜。   他用力将沈确抵在矮柜的边缘,沈确伸手推他,两个人相互推拉间,碰到柜子上那对情侣摆件,右侧的那个小人从矮柜上滑落。   “啪——”   清脆的陶瓷破碎的声音。   两个人皆是一愣,都停下了动作。   沈确低头望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目光轻颤,眼中划过几丝茫然失措的痛苦之色。   翟闻深垂眸,盯着脚底碎掉的陶瓷片,眉宇微蹙,似有烦躁之意。   他抬眸,正好和沈确收回的目光对上,那一闪而过被隐藏的神色他还是看见了,顿时烦躁更甚。   翟闻深松开沈确,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僵滞。   翟闻深明明气愤得不行,却只是攥紧拳头,压着情绪,隐忍得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休息,我走!”   翟闻深摔门而去,外套都没有拿。   沈确站在原地,神色黯然,眼底波澜未动,直到门关上,他才蹲下身,捡起其中一块陶瓷片,指腹摩挲过表面。   碎片割伤了他的指腹,血珠冒出来,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   沈确盯着碎片发呆,碎了一个,终究成不了一对......   翟闻深开车去郊区飙了一圈,本来是想直接去公司的,可是车开着开着,不知怎么的,又开回了别墅。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客厅的灯关了,他也没有开。   地上已经被打扫干净,矮柜上只剩下一个小人,孤零零的迎着月光。   他上楼,到了卧室门口,手搭上金属把手,犹豫了下,又转身去了书房。   两个不同的房间,两个人望着同一个残缺的月亮,皆没有睡意。   一如五年里无数个夜晚那样...... 第65章 他现在能不难为自己就不难为自己。   第二天一上班,齐越就被翟闻深喊进了办公室。   他进去前就已经有人提醒他,翟总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好,尽管有了心理准备,看见翟闻深那张黑沉着的脸,齐越不禁还是心里打颤。   他提心吊胆等了半天,结果翟总问他别墅矮柜上那对摆件哪买的,再买一对一模一样的。   接着看了当天的工作行程安排,然后加了个视频会议和项目实地考察,也就意味着,今天是要加班的。   齐越从总裁办公室出来以后就把安娣喊来了。   “翟总家里矮柜上那对摆件多少钱买的,你再去买一对我报销。”   安娣这些日子和齐越相处胆子也大了,直接问:“是翟总要的还是你自已要的啊?”   “当然是翟总。”齐越脱口而出,他要那玩意干啥。   “哦,翟总要的话我还是要收钱的,你要的话我就不要了。”安娣解释完又问道:“翟总又要一对是原来那个坏了吗?”   齐越颇为无奈,“我哪敢问,翟总的脸黑得多呆一秒我都怕奖金不保,你不是说翟总不可怕嘛,要不你去问问。”   安娣抿了抿唇,“那还是算了,那对摆件是网上买的,我现在就下单,但是可能要等几天才能到。”   齐越想着那种摆件商场里确实难买,“多少钱我转给你,记得让卖家开发票。”   毕竟他还要找翟总报销。   “一百六十九。”安娣说着掏出了手机打开上一次的购买记录给齐越看。   “多少?”齐越瞪大了眼睛,“三位数的东西你也敢往翟总家的柜子上摆?”   安娣瘪着嘴嘟囔了一句:“三位数怎么了?三位数翟总不也挺喜欢嘛!就是陶瓷的东西,没有品牌溢价能有多贵,还有一家九十九的,我都挑的贵的了。”   齐越:“......”   “那你别让店家开发票了。”   他这169就自已贴了也不能让翟总看见三位数的发票,翟总本来就不高兴,他可不想自已找麻烦。   ......   沈确今天带母亲去医院做日常检查,他顺便让陈斌再给他开些安眠药。   “你的失眠之前不是好多了吗?最近怎么了?压力太大了吗?”陈斌担忧关心,“这是安眠药,只能给你开一点,你这个如果严重的话,还是建议去神经内科看看。”   “没什么事。”不想让别人担心,沈确语气轻松,“可能季节也有点关系,我这主要最近工作比较多,不想耽误进程。”   “你啊!”陈斌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确又嘱咐道:“你可千万别跟我妈说。”   陈斌笑了下,“我还能这点默契都没有吗?你放心吧。”   做完检查,沈确带母亲回家,顺便在家里住两天,他有太多情绪需要独自消化,也有很多思绪需要理清楚。   翟闻深晚上加班到深夜才回家,别墅里所有的灯都是关着的,黑漆漆冷冰冰的。   他觉得自已现在有些矫情,明明艰难的时候,一张席子铺在地上都能睡着,现在没了沈确在的地方,他竟然就会失眠。   五年过得已经够难受了,他现在能不难为自已就不难为自已。   于是,他住到了沈确家对面楼栋那间房子。   沈确睡得很晚,凌晨三点,他房间的灯还亮着。   翟闻深这次没有给沈确打电话,只是陪着他,沈确房间的灯亮了多久,翟闻深房子的灯就亮了多久。   第二天晚上,翟闻深准点下班去接沈确,在门口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沈确。还是沈确的助理看见熟悉的车,给沈确发了个信息,问他和翟总没有约好时间吗。   沈确收到信息才知道翟闻深去公司了,他给翟闻深发了条信息,说他想在家住两天陪陪母亲。   沈确回家,翟闻深自然也跟着去对面住。   下班高峰期,路上十分堵,齐越等个红绿灯都能看出翟闻深的烦躁。   到了小区门口,翟闻深让齐越把车开走,明天早上再来接他。他下车步行进小区,回去之前还在沈确家楼下转了一圈。   离开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提着大包小包过来的陈斌。   翟闻深知道他是沈确母亲的主治医生,陈斌应该不认识他,可是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陈斌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不像是看陌生人的目光。   陈斌上了楼,沈确开的门,依旧是常规的寒暄客套。   他进门的时候,目光在鞋柜周围扫了好几圈,最后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家里来客人了吗?”   沈确愣了下,疑惑道:“没有啊,陈哥你怎么突然这么说,我们家,除了你八百年不来一个客人的。”   陈斌垂眸,淡淡隐去情绪,笑着打趣:“我哪能算客人,这么见外我伤心了。”   “是是是,不是客人。”沈母从厨房里出来,热情地回应,“阿姨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陈斌往厨房走,好像迫不及待,“还是阿姨疼我。”   他刚到厨房门口就被沈母拦回去了,“你快洗手等着吃饭就行,别进来瞎忙活。”   陈斌依旧笑着,“那我就等着吃现成的啦。”   沈母进了厨房之后,陈斌把安眠药拿出来塞给了沈确,小声地说:“你要的药,快收起来别给阿姨看见了。”   沈确道了声谢,把药拿进卧室,从卧室离开的时候,目光落到窗前。   对面的灯亮着。   翟闻深望着沈确家的灯,一会盯一遍表。   在沈确家楼下蹲守的齐越也是一会看一遍时间,谁能告诉他他什么大冤种。   十分钟,他从小区门口掉头还没上主干道呢,就被喊回来做狗仔。   他本来都和安娣约好了一起吃饭的,用的是交流一下翟总和沈先生最近的相处情况这个借口。   现在好了,八卦确实有了,但是约会黄了。第一次约人家女孩就放鸽子,什么人能干出来这事?   为了不让安娣讨厌他,他只好把翟总和沈先生卖了。   翟闻深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半个小时了,那个医生还没从沈确家出来。   齐越急得都想上去把人薅下来。   “齐特助。”   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 第66章 “沈确,药要是不想继续用了,你就别回来了。”   齐越透着烦躁的眼睛顿时有了光彩,“你怎么来了?约了你吃饭又失约,我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没事。”安娣丝毫不见失落,小心翼翼地躲到齐越站的绿化树木的后面,一脸的兴奋,“本来也是吃瓜,在这吃也是一样的。”   齐越的目光暗了下去,安娣一点也不失落,他反倒失落了起来,所以,答应他一起吃饭真的就单纯是因为翟总和沈先生,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吗?   安娣察觉到了齐越情绪低落,但是他没以为齐越是因为他,想着他是在这蹲久了。   她拉过齐越的手,给他塞了个保温袋,“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你找个地方先吃饭,我在这帮你守着。”   女孩的指尖在他的手腕上一触即离,似乎留下了淡淡的温度,他捏着保温袋的提手,心里面突然就暖暖的,像是有好多跳跳糖在上面尽情地跳跃。   “你呢?”齐越问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自已的脸红了。   黑暗中,安娣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催促道:“我吃完了来的,你快吃吧,人这个点没下来,多半在沈先生家吃晚饭了,你可有的等。”   齐越也没走远,就在绿化带边的路牙石上坐下来吃饭。   安娣站在那,一边盯着单元门一边和齐越聊天,“所以翟总最近不太高兴是因为有了情敌?”   齐越差点被噎着,“咳...咳咳...情故?”这关系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安娣看着齐越那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微微拧起眉头,“齐特助...我能冒昧的问个问题吗?”   齐越:“你问。”   安娣暗暗地搓紧小手,“你...是怎么干上翟总的助理的?”   言外之意,翟总和沈先生的事他怎么看起来都不太清楚。   齐越真是被直击心灵,他干上翟总助理的时候,翟总是个多正常的总裁啊,一天百分之七十的时间都扑在工作上,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也是用来睡觉的,一个人睡。   往翟总身上扑的男男女女也不少,但翟总冷静自持的仿佛性冷淡。   在国外的时候是这样,在都城的时候也是这样,怎么来到山城之后就变了呢?工作的时候还算正常,一沾上沈先生就仿佛换了个人。   齐越对翟闻深和沈确的事确实不是完全了解,但是他不能在安娣面前丢面啊,他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我能在翟总身边待这么久,就是因为我不该问的不多问, 知道的也不从不乱说。”   安娣半信半疑,目光转回门口,“那...翟总的情敌长什么样子啊?别等会出来了我都不认识。”   齐越:“医生,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出来了你应该一眼能认出来。”   安娣蓦地转过头,盯着齐越,“齐特助,你哪头的?”   齐越:“......”实话还不让人说了。   安娣表情很认真,“齐特助,你刚那形容词千万别在翟总面前说,不然你工作也容易没了。”   齐越:“......”他俩到底谁是特助,再说了,他看起来像是那么傻的人吗?   齐越饭吃到一半,翟闻深的电话来了,“什么情况?”   齐越拍了下脑袋,吃饭给吃忘了,翟总让他五分钟汇报一下的,他赶紧咽下嘴里的饭,“翟总,人没出来。”   他回答完,翟闻深的电话就挂了。齐越倒是有些庆幸,翟总好像没有心情和他计较。   客厅就那么大,翟闻深来来回回的恨不得给地板磨个洞,最后实在忍不住,给沈确打了电话。   沈确在吃饭电话响了。   电话在桌子上亮起时,陈斌瞥了眼,   沈确见是翟闻深,他拿着电话进了卧室,“工作电话,我去接下。”   “在哪?”翟闻深明知故问。   沈确回了一个字,“家。”   翟闻深没法直接问沈确,陈斌是不是在他家吃饭了,就问:“吃了吗?”   沈确不知道翟闻深究竟想问什么,也就回答他表面的话:“正在吃。”   听到这句话,翟闻深的手倏地握紧,攥着手机格外用力,话几乎是从喉咙间挤出来的,“你出来。”   “翟闻深,我在家,和我妈在吃饭,你有什么事等我吃完饭再说好吗?”沈确尽量让自已的话不带情绪,回来没有和翟闻深提前打招呼是他的问题,可是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和翟闻深的关系。   翟闻深现在很暴躁,一点就燃的那种,“沈确,药要是不想继续用了,你就别回来了。”   一句话,将沈确拉回这段关系的起点。 或许这段时间这一切真的是他多想了呢?   电话里看不见面容,将沈确哀伤的面容也一并隐了去,“翟闻深,我会回家看我妈这是在住进别墅之前就说好的,我明天会回去。”   翟闻深说完刚刚那句话就后悔了,听见沈确的话更是心中一阵难受,可是他现在情绪在临界点,他怕他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就挂了电话。   沈确从房间里出来回到餐厅,尽管他极力掩饰自已,沈母还是看出了他的异样, 关切地出询问:“怎么了?工作的事不顺心啊?”   这个时候掩饰反而会招来怀疑,沈确就顺着说下去:“嗯,遇到点问题,没事, 我明天上班再去沟通。”   沈母不懂沈确工作上的事,安慰沈确:“你这孩子,别太难为自已。”   陈斌也跟着附和:“就是,你别太难为白已,不是还有我呢吗?心脏手术的事我也在联系,后续的费用你也不用担心,这种项目以医院的名义申报临床研究是会有补贴的。”   “真的太麻顺你了,陈哥。”沈确嘴上说着感谢的话,但是他心里十分清楚,只要翟正豪不想,他妈就做不了手术,翟正豪有太多手段让别人放弃捐赠。   一顿饭接近尾声,陈斌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很抱歉地说:“医院那边有个紧急的会诊需要我过去,我可能得先告辞了。”   “救人要紧,小确你去送送。”沈母发话,沈确随即起身,送陈斌下楼。   翟闻深站在窗前,手里握着刚刚挂断没多久的手机,错落的光亮线条照在他身上, 将他整个人映出一种晦暗莫测,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掠过一抹幽幽的神色。   解决问题从来都不是只有一个方案。 第67章 “你想要我怎样,我都答应。”   沈确送陈斌从楼上下来,陈斌出单元门门口的时候,齐越正好去门口的垃圾桶扔东西。   陈斌身后跟着的就是沈确。   眼看就要撞上了,齐越迅速地转身躲回绿化带,但是这个动作太怪异,更会惹人注目。齐越正思考着等会被发现了该怎么解释,突然胸膛被猛地一撞,低低地声音在他怀里响起,“快低头。”   齐越低下头,安娣立马抬起了头,脸颊贴着他的脸颊。从门口那个角度看过来,仿佛两个人在接吻。   陈斌和沈确都往这瞥了一眼,又都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陈斌还小声的感慨了句:“现在的年轻人啊!”   沈确化解尴尬,“你还赶时间,快走吧。”   陈斌简单道了个别,嘱咐沈确快点回去就离开了。   沈确转身进单元门之前顿了下脚步,本来准备松开手的安娣突然又搂紧了齐越。   齐越整个人僵在那,怀里是娇软的身躯,呼吸间是女孩身上清甜的气息,他喉咙不停的滚动,人是一动也不敢动。   沈确只觉得刚刚匆匆一眼看着人有点熟悉,可是这个情况他也不好意思一探究竟,最终还是没有回头,直接上了楼。   确认人离开了,安娣才从怀里退出来,低着头,脸上红扑扑的,“齐特助,情况特殊,冒昧了。”   齐越讷讷地动了动眼睛,随即摇摇头。   齐越跟着翟闻深见过太多难搞的项目,处理过数不清棘手的问题,可是眼下的这个场景,他完全手足无措,最后,还是安娣提醒他要不要和翟闻深汇报。   齐越和翟闻深汇报完情况,终于下班了。   他开车送安娣回去,路上,全程目光都不敢往副驾驶瞥。   齐越这个表现,安娣还以为他是因为绿化带那个拥抱对自已产生芥蒂了,也没好意思多说话,到了公寓,匆匆道别就下车上去了。   车里剩下齐越一个人,手足无措得到了具象化,他的手不知道在挥舞、抓着什么,无处安放最终重重落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巨响。   路过的人被吓了一跳,回头刚想破口大骂,看见那限量版的迈巴赫又闭了嘴,小声嘀咕着离开了。   齐越开车往的地方去,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看见路边的奶茶店依旧开着门。   他几乎毫无犹豫的,掉头,将车停在了路边的车位上,下车,去买了杯奶茶。   回到公寓楼下,他给安娣打了个电话让她下来一趟。   安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迅速地又换回衣服下了楼。   齐越等在大厅外面,安娣出来了,他将手里那杯还热乎的奶茶塞进了安娣手里。   手心是暖的,安娣是懵的。   “谢谢你...晚上的时候帮我...解围。”齐越结结巴巴道。   安娣“噗嗤”一声笑出来,“齐特助,这个时间喝奶茶晚上会睡不着的。”   齐越:“喝...奶茶...也分时间?那你别...”   “噗——”   安娣当着齐越的面把吸管插进奶茶,吸了一口,嚼着珍珠笑着,“谢谢你的奶茶,我喜欢带珍珠的。”   齐越顿时开心了,手在裤缝处无措地搓着,“你...快上去吧,早...早点睡,晚安。”   安娣冲他摆摆手,笑着跑进了公寓大厅。   齐越在外面看着她进去,要看着她上电梯,看到楼上的灯亮起来才安心。   安娣进了大厅转头看见齐越还在,她凑到门口的玻璃处,在玻璃上轻轻哈气,玻璃上覆上一块雾气后,她用手指在上面写下了两个字:【晚安。】   是反着写的,齐越在外面可以看到正确的字。   齐越看见那两个字,觉得自已乱到控制不住的心几乎从胸口跳出来,他快步地追上去想问些什么,可是安娣快步跑开了,跑进电梯冲他挥了挥手。   电梯门关上了,却关不上齐越的心跳声。   齐越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的家,一路上仿佛有人一直在他耳边放烟花。(小说情节需要,大家千万别学,状态过于低落和过于兴奋都建议别开车,安全第一。)   到了住的地方,洗漱完躺上床他还是兴奋得睡不着觉。   凌晨一点,他没忍住给安娣发了条信息:【喝了奶茶,你睡着了吗?】   安娣回的很快:【没。】   齐越腾的从床上坐起来了,抱着手机傻乐了半天。   【我下回不在晚上送奶茶了。】   【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奶茶?几分糖?】   【公司楼下那家咖啡馆的甜点你喜不喜欢?】   ......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沈确家响起了敲门声,沈母去开门,看见门外人的愣了下。   翟闻深做完自我介绍,沈母让他进了屋,给他倒了杯热水。   沈确是准备下班了就回别墅的,但是快到下班的点他接到妈妈的电话。   “喂,妈。”   “小确,家里来客人了,说是你的客户,有资料落你那了,恰巧路过咱们家,说和你说好了,你等会回来正好给他带回来。”   沈确正要出办公室,搭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住,下意识的问句差点就脱口而出,又硬生生的被他憋了回去。   “我确实约了客户,是zL集团的翟总是吗?”   “对对对,他说他姓翟。”   沈确心中一紧,“妈,我现在就回去,你跟他说我马上就到。”   “哎,好,你回来的路上再买点菜啊,突然来客人我也没准备。”   “妈,他拿了资料就走了。”不过是警示,怎么可能留下来吃饭。   他也不敢留翟闻深在家里吃饭。   他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办公楼上车,发动车子的同时给翟闻深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会才被接通。   “翟闻深!你去我家干嘛?我说了我今晚就回去了!”沈确拔高了音量,几乎是吼出来的。   “昨天让你出来你不出来,我只好过来了。”不管翟闻深承不承认他内心的嫉妒,昨天晚上陈斌走后,他就疯狂的想来沈确家吃顿饭。   “翟闻深,我妈心脏受不了刺激。”翟闻深的话在沈确听来就是威胁,他声音软了下去,带着些恳求,“你什么都不要和她说,你想要我怎样,我都答应。” 第68章 “沈确,我想要,你爱我。”   “沈确,你害怕我说什么?”翟闻深的薄唇覆着轻而苦的笑。   沈确的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怕什么?他和翟闻深的过去、现在,药,别墅......他们之间的所有,都是不可言说。   电话里传来他母亲的声音,隔着很远,声音听不真切,似乎在问翟闻深能不能吃辣。   “翟闻深...你该知道的...如果我妈出了什么事,再没有什么能让我被胁迫了。”   “胁迫?”翟闻深的声音燥冽森冷,“沈确,你真是低估了我。”   他若真想胁迫,哪里用得着等到现在。   说完这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沈确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到家,打开门,家里的饭香味就飘出来了。   沈确没有在客厅看到翟闻深。   “妈!”沈确快步冲进厨房,鞋都没换。   “回来啦,怎么急急忙忙的。”   伴随着沈母的话,沈确看到的是厨房里的两个人。   沈母在洗菜池前洗着菜,灶台前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的人是翟闻深。   他目光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最后问了句:“妈,你怎么让...我客户自已做啊?”   翟闻深将锅里的菜盛出来,笑着递给沈确,“我什么都没带,总不能白吃饭不是。”   沈母走过来接过了盘子,“你还没洗手呢,先去洗手。我也说呢,怎么能让客人做饭,可是架不住他非要上手。”   沈母端着菜出去,沈确就直接在洗菜池那洗了手,他的目光望着翟闻深,尚未平复的呼吸起伏着,“翟闻深...”   翟闻深眉梢轻扬,“听说你喜欢吃煎过的豆腐。”   沈确的手顿在那,水流不断的从他手上滑过。   遇见翟闻深之前,他一般都是吃麻婆豆腐,他妈做的豆腐也都是炖的。和翟闻深在一起后,他经常吃的,是翟闻深做的,煎完了再炒的豆腐。   有时候,喜欢吃一样东西,不是因为喜欢,是习惯,是怀念,是窥物思人。   沈母进来了,沈确忽的回过神,关掉了水龙头。   沈确从未想过,翟闻深在他家吃的第一顿饭是他自已做的。   吃饭的时候,沈母还一个劲地夸翟闻深做的菜好吃。   吃完饭,翟闻深又给沈确抛了难题,“沈设计师,我的资料呢?”   沈确当时满脑子都是危险的信号,恨不得能飞回家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资料, 本来就是翟闻深撒的谎,却偏偏要他来圆。   “我忘车上了,下去给你取。”沈确说着人已经到门口,披外套,拿钥匙,穿鞋, 然后看向翟闻深,“翟总,一起吧。”   翟闻深起身,淡笑着和沈母道别,跟着沈确一起出了门。   进了电梯,沈确从回到家憋到现在的话终于问出口:“翟闻深,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字还没落地,翟闻深已经走到他面前,扣住他的腰将他抵在电梯的壁面上,俯身低头,以绝对压迫的姿势,在他的唇上咬了下去。   铁锈味在唇齿间漫开, 沈确痛得皱眉。   翟闻深唇瓣上染着血迹,漫长而深邃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沈确的后脑勺抵在电梯光滑的墙壁上,侧头望着翟闻深暗如沉渊的眸子,喉结滚动间将无法言说的爱咽下,“我不知道,翟闻深,我不知道。你想让我痛苦,想折磨我有的是办法,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说罢,他伸手去推翟闻深。   翟闻深的动作快而灵巧地躲开,沈确落了个空,翟闻深反手按住他的腰间,唇瓣落在他的耳骨处,浅尝辄止的滑向脖.颈,辗.转.研.磨,“沈确,我想要,你爱我。”   从重逢开始,爱与占有欲就难以遏制的在体内疯狂生长,开始他想只要沈确在他身边就好,可是后来他想要的越来越多。   他渴望回应,渴望眼神爱意的交流,渴望长久,渴望每一个月缺月盈沈确都在他身边。   沈确望着翟闻深,他说,他想要,他爱他。   翟闻深说这话时,眼里看不见恨,看不见狠,却窥得见渴望。   真相越近,沈确就越不安。   这时,电梯的门开了。翟闻的手指还扣在他的腰上,沈确整个人也还在他怀里,动作亲密,看起来很是暧昧。   站在电梯外的人一时间很是尴尬,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沈确推开翟闻深出了电梯,翟闻深也跟着出来。   电梯外的人迅速进了电梯,关上电梯门。   沈确背对着翟闻深,“翟闻深,你回去吧,我明天回别墅。”   翟闻深拉住沈确将他转过来,眼底的灼.热像是想将他看个透彻。   电梯外人来人往,翟闻深完全不顾别人的目光,吻住他,紧拥他。   一遍遍被推开,又一遍遍吻上去。   “翟闻深!你疯了!”一栋楼里,楼上楼下,多的是天天会见到的人,沈确的底线就是,他妈不能知道这事。   翟闻深将沈确扛起,一直扛进了对面楼的电梯。   沈确挣扎着从翟闻深身上下来,却又被翟闻深抵在了电梯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吻落下,翟闻深根本不给他呼吸的机会。   电梯一路向上,沈确喘.息着靠在翟闻深身上,眼中带着水雾看着电梯在和他家一样的楼层停下来。   “叮——”   电梯门打开,一切猜想在这一刻得到证实。   翟闻深抱着愣住的他进了屋,丢到了床上,自已跪在他身边,将身上的衣服扯下,指腹摩挲着沈确的脸颊,眼底是化成浓墨般的情.潮.涌.动。   “翟闻深...”沈确声音颤.抖,“这房子...”   “知道了就不要再问了。”翟闻深俯身吻他。   急.促,热.烈,深.入。   似乎怕慢一点,沈确就会离开他,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两个人的气息混在一起,沈确感受着翟闻深的手寸.寸下移......   之前粉饰太平外表筑起的外壳一点点破碎,斑驳着脱落,包裹在里面几乎沸腾的各种情绪流泻出来。   灼.热的温度,带着火.焰,所到之处,燃烧一切。   ...... 第69章 爱上的时候,他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中间,手机响了。   沈确哑着声音和他妈解释,他临时去公司加个班。   结束后,他们一起洗的澡。   今晚的月亮很圆,天空中的星辰也格外明亮   翟闻深在阳台上点了支烟,推拉门关着,他望着外面的霓虹和灯光一点点熄灭,静静地抽着烟。   沈确在屋里也没有睡,这间房子就是他家对面的那一间,会在他回家时亮着灯的那一间。   从这的窗户可以看见他家。   沈确突然就想起了他睡不着的夜晚,翟闻深打电话让他下楼,想起了一大早翟闻深在小区门口等他,想起了昨天晚上这的灯也是亮着的。   每次他不在别墅回家时,翟闻深都在这里吗?   翟闻深烟抽了一半,转过头来看向沈确,他们之间隔着距离,隔着玻璃,隔着烟雾嫋娜,可彼此的目光都仿佛直直地戳在对方,想望进眼底,融入骨血。   这一晚,翟闻深拥着沈确入睡,他从背后贴着沈确,下巴埋在颈窝,贪恋的,满足的,却又患得患失的。   翟闻深爱他,或许是真的爱他不是伪装。   这让沈确夜不能寐。   五年前,翟正豪找过沈确,希望他能背叛翟闻深,也曾用过手段,但他没答应。   分开前的那个晚上,他是被翟正豪骗去的,他联系不上翟闻深,以为是真的出了事。   他到了地方,被灌了药,醒来的时候在他们的公寓里,边上是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他体内一波接一波的热.浪提醒着他将要发生什么。   他挣扎、反抗,用灯、用摆件、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他躲进卫生间听着“嘭嘭嘭嘭”的撞门声,打电话给翟闻深求救。   那个电话成了五年里沈确最后悔的事情,他无数次的想,他为什么要打那通电话, 他没有别的选择吗?他有时候宁愿自已死在那个晚上。   翟闻深到的时候,公寓里除了沈确已经没有人了。   沈确见到翟闻深的那一刻,害怕的情绪释放,体内药效翻涌,强压后最原.始的欲.望驱动,他抱住翟闻深,主动吻他,主动解开他的衣衫.......   事后他才知道,那一晚翟父病了,病得突然。   从进医院到去世全程都是翟正豪陪在身边,那一晚翟闻深本来应该也在老宅的,他在的话,一切应该是另外一个走向。   而翟闻深因为救他甚至没见到翟父最后一面,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就被翟父安排的人送到了机场,翟父在死前,用尽全力给翟闻深谋了条活路。   沈确也明白,那晚发生的一切本就是个局,翟父或许根本就没病,他也不可能只身一人在那些彪肥大汉手下周璇那么长时间,从开始他就是让翟闻深在这场家族斗争中失败的棋子。   翟正豪本意是想让翟闻深以为是沈确的背叛,他想要翟闻深痛苦,看着自已被最爱的人背叛,痛失一切,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恨,遗憾的死去。   他预设好了一切,却没想到翟父留了一手,他没想到翟闻深可以活。   翟闻深离开前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成了事情的关键,翟闻深问沈确一切都是假的吗,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吗?   沈确可以告诉他不是,告诉他没有,告诉他,他爱他,告诉他一切都是翟正豪的计谋和陷害,告诉他自已也是被害者。   然后呢?再让翟闻深回来救他吗?   那是翟父拼尽全力给翟闻深谋的活路啊!他怎么能让翟闻深回来送死?   他的答案只能是:是。   他以为自已也是没有活路的,那就让翟闻深带着对他的失望和恨活下去,在另一个国家好好活下去。   翟闻深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一定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会幸运,会幸福。   翟正豪自然不会希望沈确肯定的回答,但是他晚了一步,他赶到时,那通电话已经结束了。   他用沈确的手机回过去,翟闻深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沈确永远记得那天的场景,翟正豪居高临下看着被人按着的他,嘴角没有弧度,一双眼里尽是阴冷,目光仿佛毒蛇般缠着他,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翟正豪掐着他的脖子,几乎拧断骨头。   沈确以为自已真的要死了的时候,翟正豪放开了他,阴沉发寒的眸子里暗芒浮动,声音低沉又危险,“沈确,你知道翟闻深走了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翟正豪嘴角挂着笑,脸上却是残忍与狠辣。   沈确瞪着他,“翟闻深死了,我才是真的没有利用价值。”   翟正豪讨厌他那副为了翟闻深死都不怕的样子,他讨厌所有对翟闻深好的人,讨厌所有认为翟闻深比他好的人。   沈确被翟正豪带去了他的别墅,别墅里上面都是正常的模样,下面却有地下三层, 比上面面积还大。   他被关在一个满是器材的地方,有人来抽了他几管血,他被按着做了很多检查。   死只是瞬间冒出来的念头,真正面对死亡时,他的内心还是恐惧的,更何况他还有患有心脏病需要治疗的妈妈。   他在那个冰冷的房间里不安地待了一天,那是他后来才知道的时间,在没有窗户,没有阳光的房间,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   第二天他被人按着注射了一管药水,他以为翟正豪是想折磨死他,他安静又恐慌的等着疼痛和死亡的到来。   他想,时间过去那么久,翟闻深一定已经到了国外,他没办法亲口祝福,但他祈愿翟闻深能够余生顺遂。   他害了翟闻深,用命赔他了,可他的妈妈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他是恨的,恨自已为什么要爱上翟闻深,恨自已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恨自已曾天真以为可以对翟家家族斗争置身事外。   可爱是没办法强求也没办法遏制的,爱上的时候,他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很快的,他觉得自已思绪越来越混乱,像是一会在天上一会在地上,神经越来越兴奋.......   (舒舒:大家别骂攻没脑子,他当时那么相信是受背叛了他还有别的原因,后面会说。) 第70章 五年前。   又过了一天,沈确被放了出来。   翟正豪双腿交叠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沈确一步步往门口走,看戏的姿态笑容里全是自得,“沈确,你不问问我给你注射了什么药吗?”   沈确没有接触过,但是身体的感受让他猜到了几分,他站在别墅的门口,逆着光回头,“翟正豪,这是违法的。”   翟正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哈”的笑起来,他从沙发上起身,缓步走到沈确面前,“那你可以去告我。”   随后招了招手,他手下过来递给他一个装着液体的小瓶子。   翟正豪捏着,中指轻轻挑起来送到沈确面前,“翟家是做医药起家的,这不过是我们研发过程中失败的一款药物,你大可以拿着去警局报警。”   沈确接过那药,攥在手里,眼睛死死地盯着翟正豪,如果他现在手里有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上去。   翟正豪轻蔑的,落在沈确身上的目光仿佛看着蝼蚁一般,“我等着你...再来找我。”   沈确拿着那瓶药从翟正豪的别墅里出来,打车直接去了最近的警局。   他把那药交上去,做了笔录,讲了他在翟闻深别墅里的遭遇。 笔录结束,警员带他去做了尿检,尿检结果是阴性。 接着警局这边说会核实情况就让他回去了。   那是这么多年,沈确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权贵的可怕,警局那边后来去问,说查了什么问题没有。   他还试了很多途径,写举报信,打举报电话......   都没有用。   直到几天后,身体有了反应,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抖,脑子里的神经一抽一抽的疼,身上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咬,他倒在公寓的地上,手指用力地扣着地板......   翟正豪从沈确进了警局那一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自然是不怕沈确去报警的,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翟父死前又何必害怕得将翟闻深送去国外。   更何况,他的药确实不是**,是神经药物,只是和普通的神经药品作用不一样罢了。   没了那瓶药,他无比自信沈确会找他。   算着日子到了,翟正豪那一天都在别墅里等着,可是从日出等到日落,他都没等到沈确。   一大早的好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暴躁,晚饭之后之后直接扫了桌子,碗碟“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沈确躺在浴室的地砖上,地上都是水,冰凉的感觉能让他稍稍舒服一点。   他大口喘着粗气,身上全都湿透了,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手臂和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脑袋真的很疼,神经像被人扯着,像钝刀磨着,他一下一下往地上撞着头。   手机响了好一会,沈确瞥了一眼,看见是翟正豪,他没动,就让铃声那么响着。   和身体难受的感觉对抗就耗尽了他的力气,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和翟正豪纠缠,他知道这个电话是什么目的,他不会去找翟正豪的。   沈确连电话都不接,翟正豪眼底的暴戾愈来愈深,近乎疯狂。他在屋里摔打了一通,定位了沈确的位置,带着人直接过去了。   沈确被拖到了客厅里,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翟正豪顿时觉得心里的怒气消了几分,他慢悠悠地转着并不大的公寓,看着沈确和他哥生活的每个角落。   心情舒缓多了,他蹲到沈确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痛苦挣扎的每一个小动作,傲视道:“难受吧?难受得想去死是不是?你求我,你求我我就给你药。”   沈确明白,眼前的人是没有人性的,他再用一次药他可能就真的再也离不开了,理智战胜了被拉扯的神经,他冷冷地睨向翟正豪,“翟正豪,你杀了我吧。”   翟正豪闭上眼,咬牙歪头,他拿翟闻深没有办法,但是沈确竟然也不对他服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受到这样轻视。   “沈确,你熬得过今晚,熬得过这个药又能怎么样?我还有很多药,你想一一试试吗?万虫噬咬,筋骨错断,仿佛置身沸水中......比你现在痛苦千倍万倍的都有。”   翟正豪嘴角挂着笑,他如愿看到了沈确眼中颤抖的神色。   翟正豪舒服的深呼吸一口气,轻笑着起身。   下一秒,沈确攒足力气起身,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朝翟正豪刺去。   可惜,刀尖未能碰到翟正豪他就被翟正豪带来的保镖制服住。水果刀被夺走,他被按在地上,手心还流着血。   翟正豪把玩着那把水果刀,打量着沈确,最后刀尖插进了地板里,嗓音森冷阴沉,   “翟闻深他到底有什么好?这样吧沈确,你想伺候翟闻深那样伺候我,我要是爽了,我给你点能减轻痛苦的药,帮你捱过这一次。”   沈确的目光像刀子,带着恶心和嫌弃直直地射向翟正豪,“翟正豪,你怎么和翟闻深比?你一丁点也比不上他,你真让人恶心。”   翟正豪心里气极了,又不想在沈确面前落了下风,他坐回沙发上,调整呼吸压下怒火,对手下说:“松开他,刀和利器都收了。”   他知道,沈确今天晚上不会开口求饶的,但他没走,就在沙发上坐着,看着沈确痛苦交加的躺在地上挣扎。   本来躺在地上的人应该是翟闻深的,他无数次幻想着折磨翟闻深,让他匍匐在自已脚下求饶的模样。   这样的机会被他父亲和沈确毁了,他看着沈确痛苦就是在发泄他不能折磨翟闻深的恼火。   从天黑到天亮,翟正豪坐在沙发上,喝茶、吃水果,累了就小憩一会。   沈确一刻也不曾休息,神经的痛苦时时刻刻折磨着他,胃里没有进食又被刺激,胃疼的毛病又犯了,身上没有一处不难受,衣服就没干过,冷汗一轮又一轮。   太阳升起的时候,终于结束了。沈确躺在地板上,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看起来毫无生气。   翟正豪走过去,蹲下,拍拍他的脸。   沈确用他仅剩的力气恶心的拂开翟正豪的手。   翟正豪也没生气,一个晚上他冷静了很多,他缓缓起身,平静的嗓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走吧,我们去试试新药。” 第71章 可命运偏偏把他推到了这里。   沈确不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翟正豪在他身上用了各种各样的神经药物,每一种都让他痛苦万分,生不如死。   他在后来的日子里经常性的失眠,胃疼也比以前厉害,都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   人在极度痛苦时,是真的想死的,那是一种解脱。   可是翟正豪不给他这种机会,关着他的地方没有任何可以寻死的工具,不愿意吃东西就用营养液维持他的生命。   用药的时间他是没办法睡觉的,昏过去也会疼醒。   翟正豪会给他休息的时间, 学校那里翟正豪也是打理好的,所有人都只是以为他请假了,翟正豪还会给他手机让他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母亲的电话也会让他接。   沈确不能让母亲知道他正在遭遇的,他说不了实话,翟正豪也是料到了这一点。   就是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遇到了徐磊,徐砚的哥哥。徐砚和他哥不是亲兄弟,他们都是孤儿,被一个丧偶的中年男人用非常规手续收养。   那中年男人收养他们既不是因为对孩子的渴望,也不指望他们给他养老送终。   他就是个变态,以虐待为乐,当虐待猫狗的的乐趣已经刺激不了他时,他把目光转向了人,他的老婆就是被他虐待死的。   从小的时候,徐磊就一直护着徐砚,他会因为护着徐砚挨更多的打,也会把有限的吃着省着给徐砚。   小的时候能力有限反抗不了,长大了点,也是徐磊带徐砚逃离了那个男人。   这些都是沈确后来听徐砚说的。   徐磊后来做了警察,只是没几个人知道。他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被挑中,去翟家做了卧底。   徐磊也是去了之后,才知道非法收养,人口fm的事翟家也有涉及。   翟正豪那些违法的勾当早就开始做了,他舅舅周伟毅借着翟家的势力带着他做,翟正豪有两个舅舅,周伟毅早些年经商就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后来接触的多了, 就有了些门道,有了翟家势力的加持后,更加肆无忌惮。   前几年周伟毅死了,翟正豪才带着周伟光干,但是周伟光和他的儿子周砥很有可能并没有接触到核心业务,这也是最近徐砚在周砥身边探到的消息。   徐磊当时已经深得翟正豪信任,搜集了很多资料和证据,但是在局里和他对接的上级出了事联系不上了。   他怀疑局里面有内鬼,很有可能上级已经暴露了。继续等下去或许有一线生机, 但是如果最后他还是暴露了,那些搜集来的东西也无人可交接了。   他在一次次和沈确的接触中将那些信息一点点透露给他,包括他在存放资料的地方。 沈确不知道徐磊用了什么办法,翟正豪竟然答应放了他。   离开的那天,打掩护,让沈确带着那些资料走了。   他和沈确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希望他帮他照看他的弟弟。   而他做好了局,把一切都指向了自已。   他暴露了。   沈确不知道是徐磊是怎样下定决心赴死的,他在地下室里无数次的想过去死,可是当生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还是想活着。   大多数普通人,在死亡面前都是有恐惧的。   一定是心里有战胜恐惧的信仰,才让徐磊视死如归。   再后来知道的消息就是徐磊被折磨致死,从徐砚那知道的,那个上级身边信得过的人带着他偷偷去看了尸体。   上级在死前销毁了徐磊所有的资料,可惜还是没能保住他,那是徐磊自已做的选择。   徐砚描述的惨状沈确甚至无法想象,徐砚像疯了一样,他一次又一次要冲去报仇都被沈确拦下来了。   去了就是送死。   翟正豪的势力范围不是他们能撼动的,他带出来的那些资料他也只是保存着,谁也没给。   交上去了只会和那瓶药一样,消失的无声无息,甚至他也会毫无声息的消失。   想要将翟正豪绳之以法,需要更多的证据,需要更高层面的人。   令沈确没想到的是,翟正豪再次找到他的时候,竟然给了他母亲需要的心脏病。   翟正豪说的很直白:“我现在能理解翟闻深为什么喜欢你,你说的没错,他现在以为是你背叛了他,不管将来他对你是爱是恨,只要他没死,你就有利用价值。”   沈确是不相信翟正豪会因为他有利用价值就白白给他药,而翟正豪也给他解了惑。   “人要能被利用,就得有欲望或者有软肋,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这药当然不是白白给的,你母亲在,你就得活着不是?将来,这药养着的人只要对牵制你有用,我就不亏。”   翟正豪说的句句是实话,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那药不用,他母亲确实没多少时间了,可能也撑不到药上市的时间。   沈确接了那药,直到那药真正上市之前,他都从翟正豪那拿药,那也是和翟正豪接触的机会。   毕业之后,他进了公司,他接设计别的单子他还要挑一挑,但只要是都城的单子他全都接,权贵圈的单子他甚至不计报酬。   徐砚去了魅庭酒吧,那是他能接触到翟正豪最近的地方,甚至沈确去音乐餐厅弹钢琴也是有目的的。   这五年里,沈确的生活里只有学习、工作、母亲和对付翟正豪,唯一和他白已有关的,就是每个睡不着的夜里偷偷思念着远在国外的翟闻声。   收到翟闻深寄回来的手绳之后,他去过A国,他见到了翟闻深,不过翟闻深没有看见他。   他的手机里一直有两个城市的天气预报,一个是山城,一个是翟闻深所在的城市, 后来翟闻深回了都城,城市就变成了三个。   下雨天,希望翟闻深带伞了;大雾天,希望他注意行车安全:下雪天,希望他能多穿点......   每年翟闻深的生日,沈确都会去给他红绳的师傅所在的寺庙给翟闻深祈福,那里有他供着的翟闻深的长明灯。   所有的关心、担忧和祝福都没办传达给本人,但沈确相信,只要他是真心的,上天会用他的祈愿保护他在乎的那个人。   沈确从来没想过,他还有和翟闻深纠缠的一天。   在他的预设里,就算翟闻深回国, 他们也是两条再不会有交集的平行线。   可命运偏偏把他推到了这里。 第72章 他没有背叛他,他爱他。   翟闻深喜欢他。   是他的回应让翟闻深再一次动了心吗?   那五年里的数不清的夜晚,他希望翟闻深恨他,又害怕翟闻深恨他。   现在,这个男人,在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在以为他背叛了的情况下,依旧爱着他?   昨晚的每一次拥抱,他都想在翟闻深的耳边告诉他:他没有背叛他,他爱他。   可是他不敢,他不能,他害怕再一次把翟闻深至于危险的境地。   而且在翟正豪这件事里,他是没准备活着的,计划推进的这么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母亲的病情反反复复。   每一次话到嘴边的强烈渴望,最后都变成了吻。   主动的,热烈的,窒息的吻。   毫无缝隙的拥抱里,沈确也能感受到翟闻深的的挣扎,他渴望自已的回应,又害怕那些回应只是肉.体的本能不是爱。   ......   沈确一夜无眠,当年那些事回想起来还是一身冷汗,现实的难以抉择又不断拉扯着他的神经。   天快亮的时候,他想起来洗澡,翟闻深也醒了。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发烧了?”翟闻深想着,他昨天晚上虽然没收住,但是他给沈确做了清理。   沈确抹了下额头的汗,“没有,做噩梦了。”   沈确起身去浴室,翟闻深躺在床上总觉得怪怪的,做噩梦了?   昨天晚上他们明明都要比之前更...但是沈确说他做噩梦了!   翟闻深爬起来也去了浴室,沈确在里面刷牙,一嘴泡泡,歪头看他。   翟闻深觉得可爱极了,从背后抱住他,吧唧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沈确,你做噩梦是因为我吗?”   是,也不是。   沈确摇摇头,翟闻深表情舒展开,将沈确转回去的头抹过来又亲了一口。   他嘴上的泡沫已经比沈确多了,沈确的嫣红的唇瓣在泡沫下若隐若现,翟闻深眸光微动,那个瞬间,他看见沈确眼中同样的情动。   可沈确隐藏得特别快,迅速地转过头去刷牙、漱口。   翟闻深将他抱得更紧,下巴垫在他的颈窝处,嗅着沈确身上的味道,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哑,“沈确,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沈确手顿了下,牙已经刷完了,他放下嗽口杯,擦嘴。   在翟闻深的猝不及防中, 转头,吻上他的唇。   这不是沈确第一次主动吻他,但却是最用力的一次,唇瓣用力地碾.压。   翟闻深的眼睛蓦地睁大,瞳孔中闪烁出惊讶和喜悦交加的色彩。   翟闻深从来没有被沈确如此强势的对待,这样的强势让他感觉到沈确是有温度的, 是鲜活的,是爱他的?   他双臂愈发地收紧,将沈确箍住。沈确在他的怀里转过身,两个人拥抱着,纠.缠着......   沈确的后腰抵在盥洗台的边缘,或许是太过用力,他吃痛地低哼一声。   翟闻深将沈确往怀里一摁,手滑向他的后腰,垫在他的腰和盥洗台之间。   沈确微仰着头,目光与他相.交,翟闻深被他盯住时,有种触.电的感觉。心砰然跳动,呼吸有点急.促,忍不住扣住沈确的后脑勺,加重了吻他的力度。   两个人一路吻,气.息.交.换,十指相扣的手松开,慢慢抚上衣襟......   回到床上时,两个人已经坦.诚.相.待   ......   天光大亮。   两个人身上汗涔涔的,沈确不得不再去洗个澡。   翟闻深的手还搭在他身上,沈确用语言表达希望他松开,“翟闻深,我要去洗澡,等会上班赶不上了。”   翟闻深没松开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你确定你还能上班?你要是还有精力的话,我们再来...”   “啪——”沈确狠狠拍了下翟闻深扶住他肩膀试图将他转过去的手。   再来他人就得没了。   五年前,他们的第一次,翟闻深很温柔。   第二次就是他被下药的那次,更多的是药效的驱动。再加上事后紧接着发生的事都太痛苦,那一点愉悦在大脑的潜意识里是不允许发生的,所以那一夜的回忆很模糊。   重逢后,他和翟闻深一次又一次...他发现这个人的体力真是强的可怕。   奔三的男人,如狼似虎?   沈确刚坐起来,翟闻深也起来了,他盯着沈确满身的痕迹,声音带着愉悦:“一起洗,还省时间。”   沈确瞪了翟闻深一眼,一起洗省时间?他能信翟闻深的鬼话?鬼都不信。   可他真难受,腰感觉要断了,最后一遍,他还是在上面,腿和膝盖都很酸。   脚一落地,神经像是一路从脚底扯上来,他差点没站稳。   翟闻深的手扶得恰到好处,托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来送进浴室。   普通的高层住宅,面积也就一百多平,浴室不大,自然也没有浴缸。   两个人站在淋浴下,翟闻深帮沈确清理时,他的腿都在打.颤。   洗澡的时候,翟闻深的手机在外面响了好久,他们都没听见。   洗完澡他给沈确披上浴袍,自已就裹了条浴巾出去了,“你歇会,我去做早饭,好了喊你。”   翟闻深吹着口哨悠闲自适地出去做饭,他刚出来,沈确也跟出来了。   翟闻深立马把他往回赶,“我自已做,不用你。”   沈确:“我倒杯水喝。”   嗓子本来喊哑了,洗完澡更是干得不行。   虽然自作多情,但不妨碍翟闻深开心,“等着,我去给你倒。”   翟闻深倒了杯热水端过来,沈确接过去,手指抽筋,水杯接住了,水洒了,浴袍湿了。   沈确胃不好,翟闻深倒的水温度挺高,他立马上前,解开他的睡袍,检查他有没有被烫到。   这个时候,门开了。   翟闻深昨天让齐越早上来接他,齐越到了在楼底下打了好多通电话,没人接。   这房子翟闻深出国的时候,他来盯过几天梢,有密码。   他想着上来看看翟总在不在,万一翟总昨晚回别墅了呢?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 第73章 “我还没谈过恋爱,没结婚生子,我还没看够这个世界…”   “咣当——”   门又被关上了。   齐越站在门外,一脸懵逼,心惊胆战,欲哭无泪。   他刚看见什么了?翟总和沈先生两个人光着上半身......   翟总每次来这房子不都是偷偷摸摸的吗?当时不是还让他偷偷盯着不被发现的吗?   怎么一个晚上过去,沈先生就出现在了屋里?   怪不得翟总没有接电话,干.柴.烈.火的,哪有空顾得上他?   那他现在怎么办?他刚不仅看见了光着的上半身,还看见了沈先生身上的斑斑印记......   他不会要被送去非洲挖土豆吧?   听着关门的声音,沈确也愣了几秒,虽然齐越知道的事不少,也算不上外人了,但是他和翟闻深这个样子被看见......   沈确将浴袍扯到肩头,闪身回房,“咣当——”一声将卧室门关上了。   门关上前,翟闻深听见从门缝里飘出来的声音,“翟闻深!齐越为什么会有这的密码?”   这回轮到翟闻深懵了,这要怎么解释?说他让齐越来这盯过他?   按沈确的性子肯定会生气,不说实话的话,沈确该不会真的以为他和齐越有什么吧?   “这房子是齐越跑的手续,密码我就没改。”当然不能说实话,翟闻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沈确:“......”   翟闻深还正经回答他了,他那句话是为了要一个答案吗?那就是一个感叹句!   沈确发现自已的情绪好像无时无刻不受翟闻深的影响,他现在能看见翟闻深眼里的爱意,可是一看见,他自已眼里的爱就藏不住。   他不想再一次伤害翟闻深,他终是要离开的人,他这个身体状况今天怕是不能上班了,他又不想面对翟闻深,干脆借着这个反锁上门,不出去了。   翟闻深解释了半天都没回应,伸手去开门才发现门打不开了。   他终于想起来站在门外的齐越,都怪这个小子,突然跑上来,看见......   等等,齐越刚刚看见了什么?   给沈确一吓,他把这茬都给忘记了。   齐越在外面忐忑不安,耳朵趴在门上听动静,他在想,他是不是可以先离开了,翟总和沈先生......应该也顾不上他。   人还没撤回来呢,门开了,齐越差点摔进去。   翟闻深反应的倒是快,一个闪身站边上去了,给了齐越一个白眼。   齐越扶着门框稳住身体,才没摔地上。   他站稳了,尴尬地笑了笑,真是恨不得给自已两个大耳刮子,赶紧地找补,“翟总,用不用我去给你和沈先生买早餐。”   翟闻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眸色深深,沉默不语。   翟闻深越是不说话,齐越就越是紧张,日光的压迫感越来越重,齐越额角的冷汗都冒出来。   日光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直视着他的眼睛,齐越一个灵,心头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去买两瓶牛奶上来。”   翟闻深的声音平静无波,齐越微微松了口气,下一秒,心又提了起来。   “顺便带两个洋葱。”   齐越:“???”   一大早吃洋葱?洋葱有什么特殊功效吗?记忆里没搜索到。   不过齐越立马应下来了,只要不是送他去非洲挖土豆就行。   齐越去门口的超市买了沈确爱喝的那款奶,买洋葱的时候,他怕两个不够还多拿了几个。   他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发现门用原来的密码已经打不开了。   他还没按门铃呢,翟闻深开门了,嗓音沉沉,“以后,我和沈确在的地方,没我的允许,你别进。”   齐越吞了吞口水,“好的,翟总。”   翟闻深回到厨房继续做早饭,齐越把奶放在餐桌上,拎着洋葱进了厨房,“翟总,这洋葱需要洗吗?”   “洗啊。”翟闻深将荷包蛋从锅里盛出来,瞥了那一袋子洋葱,颇为满意,“不仅要洗,还要切。”   齐越将洋葱洗好,翟闻深的早饭也做好了,他端着餐盘出去,路过齐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切,全切了,一边切一边反省,以后,不该看的别看。”   齐越:“!!!”   翟闻深出了厨房,留齐越一个人在菜板前凌乱,他现在才明白翟总让他买洋葱是为了什么。   辛辣的气味不断刺激着齐越的五官,眼睛睁开的十分困难,眼泪止不住地分泌。   齐越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刚刚干什么要拿那么多洋葱?翟总明明都说了两个了!   早饭在餐桌上摆好,翟闻深去喊沈确出来吃饭,沈确不理他。   得不到沈确的搭理,翟闻深不免对罪魁祸首又多了几分不满。   在厨房切着洋葱流着眼泪的齐越感受到了危险气息,一转头,果然,翟总在看他。   “翟...翟总...”齐越一张嘴更想流眼泪了。   翟闻深往门框上一靠,“沈确不理我了。”   齐越:“???”   翟闻深双手环住,一脸无辜地看着齐越,“因为你沈确才不理我的。”   齐越:“!!!”   “翟...翟总...”齐越现在是真想哭,他感觉,非洲在向他招手。   翟闻深身子已定,从门框上起来,“走。”   齐越心惊胆战地跟着沈确走到卧室的门口。   翟闻深转头,“你今天的第一项工作内容,让沈确从房间里出来。”   第一项?那他一早上开车过来,又去买了奶和洋葱还在厨房切到现在是在干嘛?   心里委屈,但齐越不敢说,还好他那双被揉的红通通的眼睛此刻不论做什么表情看起来都很可怜。   齐越认命地拍了拍门,翟闻深瞪了他一眼,“你轻点。”   齐越蜷起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沈先生,你出来吃饭吧,我下回出现...我一定敲门。”   齐越又说了几句,屋里依然没什么动静。他目光小心翼翼地瞟翟闻深,果然,脸又黑了。   齐越攥紧拳头,鼓起勇气说了句:“翟总,你可以回避下吗?”   翟闻深脸上的表情裂开。   齐越咽了口口水,算了,他还是认命吧。   几秒钟之后,翟闻深出门了,只要沈确能出来吃饭,他回避就回避吧。   门关上的瞬间,齐越啪啪啪地拍着门喊:“沈先生,求你了,你快出来吧,不然我马上要被翟总送去非洲了。”   “我刚什么都没看见,我近视,眼睛度数涨了我还没去换眼镜呢!”   “我还没谈过恋爱,没结婚生子,我还没看够这个世界......”   “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吧!” 第74章 “就差个泳池了。”   在齐越的坚持不懈下,门开了。   沈确不太喜欢难为别人,齐越这个特助干的也确实不容易。   沈确是穿好衣服出来的,但是两个人目光接触还是带着丝尴尬。   人出来,齐越的任务就完成了,他感谢了沈确就出去喊翟闻深了。   翟闻深以为还得有一会呢,“这么快?他出来了?”   “嗯,翟总你和沈先生用餐,我去楼下等着。”现在可不是什么邀功的时候,齐越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谁知道这两个人吃个饭会不会又吃出什么事来。   “你说了什么?”翟闻深有些好奇齐越用的是什么办法。   “嗯...呃...”齐越支支吾吾半天,“翟总...你不会想学的...”   “算了,你走吧。”翟闻深摆摆手让他走了,反正沈确出来了就行。   吃完饭翟闻深去上班了,沈确没有。   晚上,翟闻深来接沈确回别墅。对翟闻深来说,只要沈确在身边,住哪都一样。回别墅的原因是那对摆件到了,翟闻深想让沈确看见。   摆件是下午的快递到的,为了不耽误时间,翟闻深是自已去接的沈确,让齐越去别墅放摆件。   今天一天翟总都不待见他,齐越还是看的出来的。于是他带上了安娣一起,到时候就让安娣进去布置,省的又和翟总沈先生照面。   而且这摆件和别墅的布置本来就出自安娣之手,之前是怕翟总有意见牵连小姑娘,现在翟总和沈先生都喜欢那摆件,就该把功劳还给人家了。   翟闻深和沈确回到别墅,那对摆件已经摆上去了,边上还多了个秋千的摆件。   翟闻深和沈确看见的时候,眼底闪过同样的光芒。   翟闻深已经知道别墅里当时是安娣布置的了,现在秋千又多了几分惊喜,他问安娣:“这秋千的摆件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就是觉得和边上的摆件搭在一起挺合适的。”这话真假参半,齐越当时说她三位数的东西也敢往翟总家摆,她嘴上说着怎么了,心里其实也是隐隐觉得不太合适的,所以这次她又多买了个贵的放边上,中和一下,反正钱都能报销。   一对小人配上一个秋千,翟闻深怎么看怎么欢喜,几乎是脱口而出,“就差个泳池了。”   沈确错愕地抬眸看向翟闻深,秋千和泳池,翟闻深记得。   翟闻深推了推那个秋千摆件,转头对安娣说:“泳池的摆件,定做一个,就放秋千的边上。”   泳池的摆件虽然很少会有人家用,但是这个制作应该不难,安娣立马就应下来了。   安娣走之前,沈确问她之前的那一对摆件,剩下的那个小人放哪了。   “放在衣帽间保险箱边上的柜子里了。”安娣的目光意味深长,说完又跟着解释了一句,像是在掩饰什么,“我想着留个备用的,就没扔。”   沈确也没多说什么,让她走了。   安娣开开心心的从别墅里出来,欢喜中又带着些小期待地上了齐越的车,天底下真是没有比她更幸福的腐女了。   翟闻深的心情也很好,他还有了些心思,他发现,齐越帮他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是游刃有余的,但是对于沈确和他的事,似乎有人比他更合适。   ......   沈确这段时间去公司的时间不多,再到公司的时候,发现最近招了新人,还给他的团队安排了一个实习生。   相比于很多人大四才开始实习,沈确大三的时候就已经在外面找设计的活干了。毕业到现在不过三年的时光,他已经可以独立带领一个团队了。   沈确并不排斥带新人,他也很有耐心,吴诚就是很好的例子,现在他不在,吴诚也能独当一面了。   自已终有一天会离开这行的,业内有人是跟着他出来的,也算他在这个圈子留了些痕迹。   实习生来了之后,很谦卑、很勤快、很好学,沈确很乐意多提点她,吴诚也因为有了个小师妹很开心,工作热情高涨。   沈确本来就想快点结束翟闻深公司新办公楼的那个项目,戴忆彤来了之后,他更是加快了进度,新人想要锻炼,还是得多跟项目,他不能在一个项目上耗费太多的时间。   沈确教得很用心,去公司的次数也勤了些。   戴忆彤开始为了感谢沈确和吴诚,会给他们点个咖啡之类的,团队好几个人,大家都有,沈确也就接着,还会时不时的叮嘱她刚实习,偶尔一两次意思下就行了,不用经常这么破费。   戴忆彤开始是点咖啡、点奶茶、点水果,后来她开始带早饭。   翟闻深天天盯着他吃饭,早上晚上都是一起在家吃,要不是沈确不愿意公开,翟闻深怕是能天天过来接他去吃午饭。   在推辞了几次早饭之后,戴忆彤竟然开始给他带午饭,提前做好的便当。   沈确感觉出了有些不太对,尤其是这便当只有一份。   沈确拒绝了,他给实习生解释,他们虽然是师徒,也是同事,大家都是平等的,她不需要做这些额外的事,他也会用心的教,好好的带她。   一天晚上下班,外面下着雨。   沈确开车出来,戴忆彤站在公司门口能避雨的地方,拿着手机,似乎在打车。   沈确犹豫了下,还是准备直接开走了,他松开刹车,戴忆彤将包顶到头顶跑了出来,正好从他的车前路过。   沈确按了下喇叭,把车窗摇下来,喊住她:“上车吧,我送你。”   戴忆彤停住脚步,转头看见是沈确,“不麻烦了,我跑过去,前面就是地铁站。”   沈确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上来吧,等会除了地铁站这么大的雨也不方便。”   戴忆彤没再推辞,她转身往副驾驶的位置走。   沈确:“坐后座吧,前面放包了。”   戴忆彤从后座上了车。   远方的迈巴赫里,翟闻深静静地看着女孩上了车。   驾驶座的齐越自然也看到,直到沈确的车开出视线范围,翟闻深都没有说话。   齐越的心提到嗓子眼,盯着后视镜问了句:“翟总...要追上去吗?”   翟闻深轻轻阖眸,“回别墅吧。” 第75章 “沈先生,你今天下班要等翟总哦!”   翟闻深给时逾白打电话,铃声都还没响,他就自已挂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和沈确现在的关系,他们似乎比以前更亲密了,床上越来越契合。   但每一次酣畅淋漓的性.事之后,沈确在床下似乎就冷淡一分。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从王国成的事之后就变得很奇怪,沈确也不愿意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沈确还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翟闻深想到这,瞥着窗外,暗暗绷紧了下颌线。   第二天上班,翟闻深把齐越喊进了办公室,让他按沈确的口味定山悦食府中午的午饭。   订饭自然是没问题,但是细节得问清楚,“翟总,你和沈先生是过去吃,还是让他们送外卖过来?”   翟闻深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送沈确那去。”   齐越:“让店里的人送去还是我过去送,还是说翟总你要亲自过去。”   翟闻深眼眸轻抬,望着齐越心里有了想法,“先送到这来,你出去把安娣喊进来。”   齐越:“???”   他怎么有一种被翟总抛弃了的感觉。   中午的午饭,翟闻深是让安娣送过去的。   齐越是他的特助,大家都认识,但是安娣这个才来分公司没多久的秘书外面没什么人认识,她知道他和沈确的事情,做事挺合他和沈确的口味,又是女生,再合适不过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安娣就到了。沈确听见访客叫安娣,就没让人带去会客室,让她直接来办公室了。   安娣拎着食盒进了办公室,“沈先生,快别工作了,午饭时间到了。”   安娣说着,找了边上一个空桌子,把食盒放上去打开,一边收拾一边说:“翟总让我来给你送午饭,都还热乎着呢!”   “奥,对了,还有两瓶奶。”安娣把奶从包里拿出来,发现沈确的桌子上也放着同款,“沈先生你这也有啊!这个奶挺好喝的。”   沈确拿起自已桌上的一瓶,“同事买的,你喝一个吧,中午休息时间你还跑过来。”   沈确对于翟闻深突然找人给他送午饭这事,是有几分疑惑的。   “不...”安娣刚要拒绝,两声敲门声后门直接被推开了。   实习生拎着外卖走进来,“确哥,公司边上才开了一家...”   她抬头看见安娣,一副惊讶的样子,“确哥,你有客人啊。”   眸子里隐下的,是早有预谋,她听见有年轻的女性来找沈确,连忙提着自已还没打开的外卖就来了。   安娣看着戴忆彤,女人的直觉让她不喜欢这个人。   果然,戴忆彤下一句开口的话,就让她想翻白眼,“我不知道你这有客人,只给你买了一份饭,我再去一趟吧,这都是根据确哥的口味买的,女土你口味偏重还是偏淡啊?”   安娣笑了笑,“不用了,我也是来给...”   安娣顺口就要说“沈先生”的,可是这么一说,立马就会显得他们关系生疏,翟总来的时候也嘱咐她不要让别人知道是他送的饭。   她立马改口,“确哥送饭的。”   用魔法打败魔法。   安娣说着目光往摆着食盒的桌子望去。   戴忆彤顺着目光望过去,看见了山悦食府的包装盒,眉头微蹙,“山悦食府?我记得他家好像不接外卖,这是城南的那家吗?”   言外之意,安娣是送了什么山寨货。   安娣这回真的翻了个白眼,“不接外卖,不代表他家不接私人的单子的,下回,让确哥请你们吃,我把他家厨子喊来。”   安娣怼完微微抿唇,她这大话应该没说过头吧,他们翟总应该有这个实力的。   沈确没看懂两个人突如其来的战争,但是他知道这两个人应该是不能再继续待在一个空间里,“小彤,你去吃饭吧,这个外卖我就不要了,你拿去给部门其他人吧。”   戴忆彤不情不愿,“好吧,确哥。”   走之前看见餐食旁边放着的奶,故意说:“确哥,你朋友也给你带了奶啊,你先喝我那个吧,我那前两天买的,放久了就过期了。”   她当时拿来给部门里的人分,找的就是这个借口,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安娣听见沈确桌上的奶是她给的,立马把刚刚沈确要给她的那瓶奶拿过来,当着戴忆彤的面拧开,一口气灌了。   “正好我渴了,确哥,这瓶也给我吧,要不过期了也浪费了。”   戴忆彤狠狠地的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安娣望着关上的门,翻了个白眼,怪不得翟总让她来送午饭呢!原来是沈先生身边出现了个狐狸精!   有她在,谁也别想破坏她cP的感情!   她转过头又挂上了笑容,“沈先生,我刚那么叫是情况不得已,你别介意。”   沈确把桌上另外一瓶奶也递给她,“不介意,以后就这么喊吧,别沈先生沈先生的了。”   安娣笑得更开心了,只是她不敢,“沈先生,你快吃饭吧,翟总一大早特地让齐特助去订的,都是你喜欢的口味,翟总本来想自已送的,但是怕你被别人议论。翟总这会在加班呢!说是早点完成工作好晚上来接你。”   安娣把翟闻深一通夸,她现在就是翟总和沈先生的爱情保镖!   沈确轻笑,翟闻深用人还是有一套的,一个两个的,都对他那么忠心,他可不相信翟闻深能对安娣说出那样的话。   他没接安娣的话,问她:“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   安娣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要回去跟翟总复命呢!”   安娣说着出门了,人都走了,从门外又探个脑袋进来,“沈先生,你今天下班要等翟总哦!” 第76章 “我就要你挑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安娣回到公司,没有和翟闻深说实习生的事。   她还是有分寸的,捕风捉影的事不瞎说,不能破坏翟总和沈先生的感情。   但是狐狸精不能不防。   “翟总,你给沈先生送饭沈先生可开心了,那饭菜很合沈先生的胃口,以后中午我都可以跑去送的,我不要加班费,自愿的。”   她得多去盯着。   翟闻深听了心情自然不错,说这算额外工作,单独给她付工资。   安娣出办公室前,同样探了个脑袋,“翟总,沈先生说让你晚上下班去接他。”   关上门扬着眉眼,开开心心地回工位去了,她可真是个小天才。   下午工作的时候,戴忆彤和沈确都是正常交流,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事情。   到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戴忆彤来找沈确,说她昨天坐沈确的车可能掉了只口红在车上。   口红是她昨天故意扔的,现在才说也是故意挑的时间,这个时间点去车上拿东西,正常人都会客套地说顺路送她回家。   沈确领着她去他车上找口红,戴忆彤在后座一通翻找,最后在副驾驶位置下面找到了被她踢进去的口红。   她拿完口红出来,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等着沈确说送她回家。   等了会,等来了沈确一句冷冷淡淡的话,“要不要再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   戴忆彤错愕地抬头,“没有了...”   沈确将车门关上,落了锁,“地库三号出口离地铁最近,我今晚约了客户,就不送你了。”   戴忆彤愣了几秒,随后立即说道:“确哥,你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多学习学习。”   沈确眼眸微闪,应声:“年轻人初入职场,心思确实应该多花在学习上。”   沈确的语气稀松平常,可是戴忆彤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没等她反应过来呢,沈确就喊她:“不是要一起吗?走吧。”   戴忆彤以为要开车去,不曾想,沈确带她往电梯的方向去,从电梯上到大厅,出了公司大厦到门前的临时停车位上。   然后,她就看见了翟闻深那辆限量版的迈巴赫。   沈确带着戴忆彤走到车边,齐越本来要下车开车门的,被翟闻深喊住了。   沈确走到车前,翟闻深将车窗降下来。   沈确的语气略显生疏,仿佛此刻他们就是普通的甲方和乙方的关系,“翟总,你好。”   翟闻深的目光掠过他,望着的是他身后的戴忆彤。   沈确紧接着介绍:“这是我们团队新来的实习生,戴忆彤,想跟着过来见见世面,学习学习。”   翟闻深收了目光,说了句:“上车。”   沈确上了后车厢,戴忆彤很自觉地坐进了副驾驶。   她一进来,齐越就眉头一蹙,他闻到了香水味。   翟总不喜欢香水味,所以总裁办都是有明文规定,上班时间不能喷香水的。   闻的少,齐越对香水味也格外敏感,车内空间小,浓度高了他都头疼。   他从后视镜里看见了翟闻深同样拧起的眉头和不悦的神情,连忙打开了外循环,然后询问:“翟总,现在去哪?”   本来是应该开车回别墅的,但是车上现在多了个“香囊”,他肯定是不能开回去了。   翟闻深的手从腿上自然而然地落到座椅上,又缓缓移到沈确身边,握住了他落在座椅上的手。   沈确心里一惊,目光不自然地望向前方。   翟闻深神色平静,淡笑着说:“去办公楼的现场吧,办公室的改动实地说更清楚一点。”   戴忆彤的目光从后视镜投过来,沈确的手在翟闻深的掌心瑟缩了下,翟闻深在同时放开了他。   故意的恶趣味,但是分寸翟闻深还是有的。   齐越开车去了大厦,几个人坐电梯上了顶楼,翟闻深在办公室转了一圈,装模作样的指出了几个要改的地方,结束之后看向戴忆彤,“你是沈设计师带来的实习生是吧?”   戴忆彤连忙应声,“是的,翟总你好,我叫戴忆彤。”   翟闻深眸光微暗,“沈设计师的能力不错,我很欣赏,他带的人自然也差不了。既然设计师主动开口了,那我就给你个锻炼的机会。”   翟闻深招了招手把齐越喊过来,“前段时间政府为了刺激房地产,推出了一系列以旧换新的政策,我们作为合作商接受了一大批二手房,这些房子不论是出租还是再次交易,翻新装修一下总是需要的,齐越你带着她去看看房子吧,这一块就都交给她做了。”   戴忆彤不明所以,但也只好连声道谢,听起来确实是个大单子,可是她到沈确的团队里来可不是为了接单子的。   齐越领着人走了,戴忆彤不明白,他心里可明白着呢!那些接盘的二手房,都是些老房子,遍布在山城的各个地方,一家一家的看没个几天都跑不完。   这个实习生,这个星期怕是都没机会出现在沈先生的面前了。只是可怜了他,今天晚上要陪着这个行走的“香囊”加班了,这个香水味闻一个晚上,他觉得他需要报工伤。   戴忆彤一走,办公室的门就被翟闻深关上了。他眯着眼睛靠近沈确,“人我替你解决了,这个项目明天就可以签合同,随便整点纰漏,她就可以结束实习期了。”   翟闻深凑到沈确的耳边,呼吸夹着暖昧,“不谢谢我吗?”   沈确默不作声地躲开一点距离,“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个意思?”   翟闻深伸手揽腰直接将人捞了回来,“那难不成你带她来我这,真是为了让她见见世面?”   沈确:“她的接近有些刻意,我也只是试探下。 ”   翟闻深的眼角染着笑意,“我很开心你能想到我。”   这是重逢后,沈确难得主动找他帮忙。   沈确岔开话题,“刚刚那么多修改的意见,休息室需要看看给点意见吗?”   翟闻深松开他,“说了休息室按你的喜好来,你按自已的想法来就行。”   翟闻深往门口走,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我的大桌子别忘了,要比现在办公室的还大。”   许是两个人最近很频繁很激烈,各种姿势都来,翟闻深也愈发不收敛,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荤话经常是张口就来。   沈确不顺着他的话,“桌子你可以自已定,我把位置留出来。”   翟闻深挑眉,“我就要你挑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翟闻深确实也没给沈确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机会,紧接着说:“走吧,去吃饭,出来都出来了,今天在外面吃吧。” 第77章 “我们到此为止吧。”   两个人一起去吃饭,市中心的旋转餐厅,窗户可以将山城尽收眼底。   翟闻深包的场,整个餐厅里除了他们和服务员没有其他人。   翟闻深上了个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服务员正好上完菜离开。   翟闻深走到沈确身边,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坐到他对面。   沈确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服务员背对着他们并没有看见,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看向翟闻深,语气带着几分疏离,“翟闻深,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这是我的底线,以后公共场合还是收一点吧。”   沈确总是这样忽近忽远,翟闻深这些天的情绪攒出了一个爆发点,   “我们的关系?那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清场,配合你演戏还不算顾着你吗?如果不是我压着,你以为按照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我们天天成双入对能没有任何照片和舆论出来吗?”   “沈确,我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   自嘲,悲凉,怨怼。   翟闻深的话里含着太多情绪。   沈确的喉咙干涩得不行,他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翟闻深说完也意识到自已的情绪过了,不在沈确吃饭的时候做影响他情绪的事情是翟闻深自已给自已定的规矩,他懊恼自已刚刚没忍住,可是转念一想,沈确可能压根就不在乎他说的那些话,心里的自嘲感更重了。   他压下心里的情绪,低头将面前的牛排切好推到沈确面前,将他面前那份端回来,压着声音说:“吃饭。”   鲜嫩的牛排入口后确是苦的,在翟闻深喜欢他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冒出来之后,翟闻深做的那些事都在他脑海里串起来,每件不起眼的小事都有爱意涌动。   就像现在,翟闻深明明难受得不行,为了他能好好吃饭,压着情绪,还给他切好牛排。   为什么上天要非要安排翟闻深遇见他呢?   一顿饭,两个人都吃的食不知味。   吃完饭,翟闻深开车载着沈确回去,车子拐了两个街道,沈确就发现不是回别墅的路。   但是他也没有问,头歪在副驾驶的头枕上闭上眼睛。   车子在大学城的公寓停下,沈确缓缓睁开眼睛。   翟闻深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沈确仿佛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他这个时候甚至有些怀念,一开始沈确抓着他哀求着可不可以换个地方的样子。   沈确跟着翟闻深上楼,翟闻深的难过悲伤他都感受得到,他无法言语回应他的爱,但是肉.体可以,在床上所有的回应都可以解释成本.能。   肉.体的沉.沦是情绪拉扯的镇痛泵。   进了公寓,灯还没开,沈确从背后抱住翟闻深,“做吗?”   翟闻深打开房间的灯,声音冷淡,“不想。”   床上越亲近,床下越疏远。   他爱的是沈确这个人,不只是他的身体。   沈确从后面转到翟闻深的面前,主动吻上他的唇,“我想。”   声音夹着魅惑,仿佛带着钩子。   在翟闻深微滞的目光下,沈确伸出手按住墙壁,将翟闻深推到墙边,用尽全力地吻他,将那些想说又不能说的爱意全部都融进去。   每一个吻都是极度的招惹,像火.苗般灼.烧着彼此,翟闻深被撩.拨得呼吸加重,双臂圈住沈确的肩膀,落下去的吻几乎是咬上去的,沈确仰着脑袋承受着翟闻深带给他的快感和疼痛。   ......   又是放.纵的一夜,沙发、浴室、床上遍布两个人的痕迹。   洗完澡,两个人躺在床上,翟闻深从背后抱住沈确。   窗外下着雨,雨滴落在窗户上发出声响,两个人都没有睡意。   一室旖旎,两颗心的兵荒马乱。   每次和沈确翻云覆雨之后,翟闻深总有一种错觉,两个人似乎还是五年前的关系。   他的唇瓣覆在沈确的耳骨处,嗓音低沉磁性,“沈确,如果没有sct,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短暂的沉默后声音响起,“不会。”   说出口的话虽然迟疑了,但确是实话。   如果不是那晚的场景,不是sct,他不会再和翟闻深纠缠的,因为他在翟闻深身边,只能给他带去不幸。   他不想再伤害翟闻深,五年前那一次就够了。   翟闻深拥着他的手臂一紧,又说他不爱听的。   明明两个人密不可分的时候,哄他说什么都说,让喊老公就喊,让他说爱他也说,那眼神,脆弱迷茫却又不失真诚。   怎么一结束了,这张嘴里就没一句他爱听的了?   他按住沈确的肩膀将人掰过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沈确,到现在了,你还不明白我究竟是什么心意吗?”   窗外的雨声忽大忽小,翟闻深的声音似乎很远,远到沈确听起来不真切。   翟闻深似乎吻了他,额头有湿润的触感。   翟闻深说出口的话,让他心里本就有了的答案又一次得到了印证。   翟闻深喜欢他。   沈确望着翟闻深,他的唇瓣一张一合,说着沈确想听却又不敢听的话,“我说过,五年前的事我可以放下,前尘往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们重新开...”   沈确没让翟闻深把话说完,他怕听完了,他就开不了口了。   他问:“sct是不是快要上市了。”   翟闻深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声线隐隐颤抖着,“只要你答应了,sct下个月就可以上市。”   眸光里带着希翼,嗓音透着渴望,沈确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翟闻深,你让sct上市,我们到此为止吧。”   翟闻深僵在那里,身上的温度像是一点点在消散,整个人都被落寞和孤寂笼罩住,“沈确,你说什么?”   沈确暗暗地捏紧手指,“你今天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上你的床,我们能是什么关系呢?五年前我不爱你,五年后,你还指望我在交易的关系中爱上你吗?早一点结束,放过彼此吧。”   深邃的瞳仁仿佛在黑夜中被刺伤,殷红蔓延,唇瓣用力到抖动着,良久,“沈确,你做梦,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翟闻深松开沈确,披上衣服下床,背对着他,   “沈确,我恨你。”   “你真是个没有心的人。” 第78章 “这么多天没看见我都不想我的吗?”   翟闻深走了,独留沈确一个人在房间里。   窗外风急雨大,雨滴拍打在玻璃上,像是在泣诉什么。   翟闻深说过三次恨他,到第三次沈确才明白,每一声“恨”都是在说“爱”。   他觉得好痛,心像是被人挑了个窟窿,空洞洞的漏着风,胸口仿佛压着千斤重的石头,喘不上来气。   他像一只被搁浅的鱼,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眼睛似乎湿了,但没有泪流出来,沈确伸手摸了摸边上的枕头,然后把头靠了上去。   翟正豪已经找上他了,他不能像五年前一样,抱着侥幸心理再一次伤害翟闻深。   ......   那天之后,沈确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翟闻深。   他告诉自已,翟闻深厌倦了他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可心里总还是免不了失落。   新阳大厦的项目接近尾声,公司也定好了一年一次的旅游地点:东南亚热带季风气候国家t国。一年四季温度都很高,东临太平洋,西临印度洋,很适合海边度假。   要出发前,沈确给翟闻深发了信息,他没有回。   沈确就当他是默认了。   今年公司的业绩不错,老板也难得大方,既不是红眼航班,也没有报低价旅游团。   住的酒店就靠着海边,还有一大片独属于酒店的沙滩。   公司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当天就没有安排行程,晚上就在酒店的沙滩露天烧烤。   傍晚,海边的落日极美,坐在沙滩的躺椅上,吹着咸湿的海风,别有一番惬意。   ......   翟闻深出了机场上车,齐越犹豫了很久还是再次劝阻:“翟总,你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待在A国,或者回都城合适,t国这边不是势力范围,治安也不太好。”   翟闻深那天从别墅离开之后,A国就出了状况。   A国是一个资源丰富且税赋非常低的国家,各项政策也特别利于企业发展,但A国的势力一直比较复杂,头部的商业集团几乎都是几个势力集团掌控着,外来者想从中分一杯羹十分不容易。   几个势力集团也不对付,常年发生各种斗争,明里暗里的都有。   翟闻深刚过去的两年一直很艰难,他本意不想依附任何一方的势力,但几方势力的夹击下举步维艰。   后来,机缘巧合下和诺克斯势力接触多了,他救了他们的主要领导人物,对方也给了他很多帮助,他自然就被其他势力划到了那一派。   没得选择,也就只能接受和破局了。   翟闻深极具商业才能,做事杀伐果断他最终和诺克斯势力达成了合作共赢的局面。他的商业版图急速扩大,诺克斯也很快将其他几支势力甩在了身后。   树大招风,有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们,翟闻深这趟A国之旅还受了伤。   齐越是担心他的身体和处境,只是他脱离危险之后看见沈确的信息 就坐不住了。   “我想见他。”翟闻深毫不掩饰。   齐越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机票和酒店的行程都是他昨天连夜查的。   “翟总,你现在这个样子去见沈先生...而且沈先生公司的人都在,你可以先回山城再通知沈先生的。”   道理翟闻深都懂,但是他等不了,经历生死考验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确,本来还有些动摇着要不要放开的心,在那一刻无比的确定他放不开。   他想见沈确,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不过齐越说的确实是个问题,翟闻深思考了片刻,很快就想出了对策,“联系他们杨总,今天晚上我们是去谈合作,明天你在t国买两栋楼交给沈确做设计。”   齐越:“......”   大佬的恋爱都是这么谈的吗?两栋楼说的好像买菜那么简单,他明天又得跑断腿。   ......   沈确见到翟闻深眸光里除了惊讶还有更多复杂的神色。   他有十天没有见到翟闻深了,中间,翟闻深让人送了药却都没联系他,他以为翟闻深是不想看见他的。   可他突然追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杨总把他喊过去,说zL集团在这有两栋楼要做设计的时候,沈确更加确定翟闻深是来找他的。   两个人坐在酒店大厅靠窗的位置,外面的海滩尽收眼底,自然,外面也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喜欢吗?喜欢的话可以在这待久一点,两栋楼不够我还可以继续买。”翟闻深斜靠在座椅上,左侧的肩膀是着力点。   翟闻深还是平时那副西装革履的装扮,十天的时间也没有很久,和他们分开的五年来说,九牛一毛,可沈确似乎从翟闻深身上看到了沧桑。   心里多了几分波澜,可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翟闻深,新办公楼的项目结束之后,我想恢复正常的工作状态,如果在公司只能一直做你的项目,那我只能考虑离职了。”   “不想做就算了,我也没时间经常往这跑。”   沈确以为翟闻深会生气,可他说的 云淡风轻,仿佛就是件很随意的事情,一句话带过之后,翟闻深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确,问:“这么多天没看见我都不想我的吗?也不问问我去哪了,干嘛了,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沈确看着他,神色复杂,他以为那天的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翟闻深也摔门而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的。   翟闻深又消失了这么多天,他一直以为自已的预想是正确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在他面前的翟闻深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仿佛那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你这段时间去干什么了?”不该问的,可是他没控制得住。   翟闻深弯了弯唇角,眉心舒展,“我去赚买楼的钱去了。”   不可能告诉沈确他受伤了,翟闻深说了句真假参半的话。хl   随后,他主动结束了这场被外面人时时关注着的见面,“你和公司里的人去玩吧,我还有工作处理,先上去了。”   翟闻深让齐越直接在这个酒店开了个套房,他着急离开的原因也不是怕人看,而是他肩膀的伤有些撑不住。 第79章 “各位有事?”   “真是羡慕沈设计师啊,随时随地都能接到大单子,zL集团这是准备长期合作了啊,以后肯定更不缺单子了。”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出来度假的还得工作,我们在这烧烤啤酒,沈设计师在那和客户谈方案。”   “有道理啊...各有各的烦恼,有得必有失。”   ......   沈确从大厅里出来,公司里还有人在谈论他。   郑俊良的目光也在盯着他,不过很快收回去了。   沈确知道郑俊良在不爽些什么,他听助理说了,他做翟闻深这个项目的期间,本来接不了的单子应该大部分都落在郑俊良手里的,可是偏偏很多客户,宁愿拖一拖也要等着他。   三年一度的全国室内设计比赛也要开始了,三年前,郑俊良拿着他的设计拿了奖。这一次,郑俊良如果输给了他,必定意味着职业开始走下坡路。   这一次的比赛,他是必定要参加的,而且必须一战成名。   沈确被同事拉过去喝酒,翟闻深的突然出现,将他本就不平静的心搅得一团乱麻,他也没什么兴致,浅浅喝了点酒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吹海风。   快到半夜了,难得放松的大家都还没散,沈确自已往大厅走。   公司给他们定的都是标间,他和助理吴诚住一起,不过吴诚这会在外面喝的正hlgh呢。   他刷房卡打开房间的门,灯还没开,就有人扑了过来。   “确哥,我喜欢你。”女人身上带着酒气,穿着暴露。   沈确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清楚人是戴忆彤,他将人推开,可是戴忆彤很快又缠了上来,“确哥...”   语气娇媚,甚至将自已身上的罩衫都扯了下去。   沈确闻到了酒味却不相信她是喝醉了,喝醉了的人是怎么在这个房间没有人的情况下进来的?   沈确拉开门想将人推出去,可戴忆彤拽着门把手就不走,甚至开始脱自已身上仅有的衣物,“确哥,你要是真开了门推我出去,我可就喊人了。”   沈确审时度势,这个时候真闹出点动静,他根本解释不清楚。   他推开戴忆彤,保持距离,“你究竟想要什么?”   戴忆彤一脸媚态,“确哥,我真心喜欢你,我不要什么,也不要你负责。”   沈确将地上的罩衫捡起来扔给她,挪开目光,“自已出去。”   戴忆彤不相信男人这种生物能抵挡得了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更何况她对自已的身材还是有信心的。   她主动开了灯,晃着胸前...又凑了过去。   沈确看出来她今天晚上是必定要闹出点什么了,找了个顺手的东西,将人敲晕了。   他正愁着怎么把人弄出去,敲门声响了。   沈确看了眼地上衣衫不整的人,又望向门口,他怕不是被人算计了。   “沈确,开门。”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确才松了口气去开门。   沈确侧身给翟闻深让开进门的空间,翟闻深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人。   翟闻深迅速进屋,齐越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公文包。   门关上之后,沈确发现屋里多了个人,一身黑色的劲装,他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怎么进来的,从他这个位置看过去,只看见了晃动的窗帘。   “别紧张,我的人。“   翟闻深瞥了眼地上的人,嫌弃的移开目光,扯了条毯子递给齐越。   这个时候,门外也热闹起来。   “戴忆彤说设计方案上有问题要沈设计师让她过去,去了之后就没回来,我们这是在国外,我是怕她再去了别的地方,有什么危险。”   和戴忆彤一个房间的女生领着一群人过来,郑俊良安慰她:“别着急,去沈确那问问, 可能人还在那也说不定。”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外面的吵闹谈话声屋里都能听得见。 很快敲门声就响起。   “沈设计师,你在吗?戴忆彤来找你,现在还在你那吗?”   敲了几声门,里面没有回应。   “沈设计师,你在不在?你睡了吗?”   边上有人小声地说:“沈设计师可能睡了,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顺便让酒店调下监控吧。”   郑俊良一个目光示意,他边上的人说道:“可是我刚过来的时候,看见沈设计师的房间亮着灯。”   “小王,你给小戴打电话打不通吗?“陈斌询问和戴忆彤住在一个房间的女生。   女生犹犹豫豫地说:“她刚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刚接通电话就挂了,我没听见戴忆彤 的声音,但是听见了好像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你怎么不早说?”郑俊良一脸担忧,用力地拍了两下沈确的门,“沈确,开门!”   只要沈确和戴忆彤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他就能让这件事在圈子里传开,毁了沈确的声誉。   边上的女生拉了拉戴忆彤室友的衣服,“王欣,戴忆彤走之前没和你说过什么吗?她和沈设计师关系好像挺不错的。”   “对啊,我见过沈设计师送她回家,还见过两个人一起下班,或许就是...约会去了,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   “我们要不还是走吧...”   “那万一戴忆彤要是不在沈设计师这呢?”   .......   “你们不要乱猜测,这涉及到女生的名誉的,沈确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万一真的是遇到了危险呢?还是确认下比较好。”   郑俊良表情严肃地打断了大家的七嘴八舌,又用力拍了几下门,“沈确。”   他安排好的这一切,不论门里是什么场景,戴忆彤都会说是沈确强暴了她,所以今天这门必须得开,不论用什么办法。   他们动静闹得大了,公司的老板被惊动了,酒店那边也来了人。   郑俊良催促着酒店工作人员打开房门,“房间里不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我们这么大的敲门声都应该听见了,万一只有沈确一个人喝醉了也很危险。”   工作人员的卡片靠上感应区的瞬间,门从里面打开了。   齐越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去,声音冰冷又严肃的,“各位有事?” 第80章 “沈确,你是不是担心我?”   “齐助理?”   齐越去他们公司的次数也少,不少人都认得他。   怎么会是翟闻深的助理?那戴忆彤呢?   杨总看见齐越,连忙上前,“齐助理你在啊?我们有员工不见了,大家在找,沈确晚上也喝了不少酒,大家不放心过来看看。”   “沈确他没事吧?你们是在谈论新项目吗?要不明天我们一起详细聊聊,我让他们把合同准备好。”   毕竟晚上只是聊了聊,有意向约,正式合同没签,这笔业务就不算到手,商人最在乎的还是自已的利益。   “沈设计师状态很好,我们在商定设计的最初方案,明天签不签合同最终还要看翟总的意思。”齐越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郑俊良在边上小声地说了一句:“既然沈确状态很好,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呢?”   齐越面不改色,“翟总刚刚在里面开了个紧急的视频工作会议,开会期间是不能有人打扰的。”   杨总的脸上立马挂上了谄笑,“翟总也在啊,会议结束了吗?我进去打个招呼。”   齐越侧身,“请。”   门口好多双眼睛往里面张望,齐越开门前就得到了翟闻深的授意,让他们进来看, 所以他很自然地把门大开,“不是找人吗?来两个人进来看看吧。”   郑俊良顺手就将戴忆彤的室友推了进去,自已也跟着走了进去。   翟闻深两腿交叠地坐在桌子前面,房间的桌子有点矮,桌椅的样式也极不符合他的身份,但丝毫掩饰不了他身上的贵气。   翟闻深见人来了,合上自已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上位者的压迫感。   杨总热情上前,“翟总,您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安排专门的会议室,在这房间里开会,委屈您了。”   “无妨,我只是来沟通方案的,会议是临时的。”他淡淡回应杨总的寒暄,锋利的目光落在紧跟着进来郑俊良和王欣身上。   沈确也从床边的椅子上起身,将手里的电脑递到齐越手里,“齐特助,这个是前期一些简单的构想,具体的设计我得看完实地之后才能出。”   齐越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好的,那麻烦沈设计师把这个发一份到我的邮箱吧。”   郑俊良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戴忆彤的身影,浴室是玻璃隔开的,门也开着,完全没有藏人的可能。   戴忆彤去哪了?   “沈确,戴忆彤呢?小王说她来了你这就没回去,中间还打了一通无声的电话,比担心她的安危。”   郑俊良直接问了,他实在不想放弃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戴忆彤也不可能凭空从这个房间里消失。   沈确微微蹙眉,“戴忆彤?她早就回去了。”   张总这个时候脸色也不太好,“小戴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你们快去找找。”   本来就是实习生,因为接了zL集团的单子才破例带她来旅游的,万一真出了事, 接单子利润都不够赔偿金的。   “既然杨总这忙,我也就不打扰了,后续的合作我们再沟通。”翟闻深没有多留的意思,带着齐越离开了。   担心戴忆彤的安危,大家都开始各处去找。郑俊良从沈确的屋里离开前,还状似无意的将门口放衣物的橱门打开,   沈确的房间里确实没有其他人。   大家最终在戴忆彤的房间找到了她,她说她酒喝多了在楼梯间睡着了,醒了就自已摸回来了。   戴忆彤其实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但是这个时候在诬陷沈确已经没有意义了。   人找到了,大家都散了。   一场闹剧结束,沈确回到房间,坐到床上回想着这一个晚上的事,思考着戴忆彤是出于什么目的,背后是不是另有推手。   然后他发现了桌子上,齐越用来给翟闻深假装开会的电脑并没有拿走。   本来想给齐越打电话的,手机停在通讯录的界面又被他揣回了兜里。   他拿了电脑直接去了楼上的套房,出了电梯就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从翟闻深的房间里出来,跟在后面的是齐越。   白大褂挎上医疗箱离开了,沈确连忙上前,“齐特助,翟闻深怎么了?”   齐越欲言又止,最后没回答他的话,只是问了句:“沈先生你来找翟总吗?”   沈确把笔记本电脑递过去,“你电脑落我那里了,翟闻深怎么了?受伤了吗?他这段时间去哪了?”   齐越把电脑接过来,“沈先生...你还是自已去问吧,翟总他...不让我说。”   沈确也不难为齐越,直接去敲了门。   翟闻深还以为是齐越回来了,喊人进来。   齐越出去的时候,门没有关死,沈确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齐越, 那个实习生你找人盯一下,尤其是...”翟闻深套上衬衫,纽扣都还没有扣完,一抬眸,发现进来的人是沈确。   他连忙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扣起来,“你怎么来了?戴忆彤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   翟闻深的动作很快,可沈确还是看见他右肩上缠的纱布了。   “你受伤了?”言语间的情绪尚且能藏得住,但眼睛里的担忧几乎溢出来。   翟闻深动了动右胳膊,一脸云淡风轻,“小伤。”   沈确走过去,手去解他的衣衫,被他拦住了,“好不容易扣上的,别解了,去给我倒杯水吧。”   沈确敛了目光,转身去倒水。   翟闻深起身坐到了阳台里,阳台里有两把藤椅和一个圆形的茶几。   沈确倒了水过来,递过去的时候,目光依然盯着翟闻深的右肩。他想起来晚上在大厅的时候,翟闻深靠着椅子一直是左肩在着力,他身上的沧桑感也有了解释。   翟闻深接过水喝了半杯便放到了茶几上,望着眼前的人,眸光闪动,“沈确,你是不是担心我?”   沈确想回避这个话题,“我再去给你倒点水。”   伸向茶几的手还没碰到杯子就被翟闻深握住了手腕,巨大的力道将他带进了怀里。   沈确被迫坐在了翟闻深的腿上,身子紧贴着胸膛,他挣扎着想起身,就听见身后一声闷哼。   “疼...” 第81章 “就这一次机会,错过了我再不会答应放你走。”   沈确不敢动了,僵着身体坐在翟闻深腿上。   意识到沈确在担心着自已,翟闻深觉得心里溢出来的蜜似乎能愈合伤口。   “沈确,你敢说你心里没我吗?”翟闻深直接把话挑明。   沈确垂眸,目光落在翟闻深握在他手腕上的手,虎口处似乎也有浅浅的伤口,他此刻有些庆幸,他是背对着翟闻深的,翟闻深看不见他眼里的情绪。   “翟闻深,我只是来送齐特助落下的电脑的,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只是交易...”   “好啊。”   沈确话还没说完,翟闻深就打断了他。   他松开手,让沈确起身,沈确起身转头就看见翟闻深衬衫的扣子已经全部解开了,他几乎暴力的扯下了肩膀上的纱布。   血迹顺着肌肉的沟壑流下,圆形的伤口,很深,看起来像是枪伤。   沈确握紧颤抖的指尖,努力让自已不发出任何声音。   翟闻深不知道从哪里抽出的匕首拍在桌上,金属与玻璃的碰撞声,让沈确的心也跟着颤了下。   沈确不知道翟闻深想干嘛,但那迫人的气势让他忍不住想逃避。   “不是想sct上市吗?不是想到此为止吗?”翟闻深嗓音低哑,目光灼.烫地盯着他,“拿着这把匕首,捅进我的伤口里,我就答应你。”   沈确张了张唇,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男人眼中满溢的复杂情绪让沈确无法直视。   可翟闻深不准备放过他,继续逼问着:“拿刀呀!你能捅王国成捅不了我吗?”   “你为什么下不了手呢?”   “承认你心里有我很难吗?”   翟闻深将匕首拿起来塞进他手里,“沈确,就这一次机会,你错过了,我再不会答应放你走。”   翟闻深一点余地也不给他。   为什么要逼他,为什么非要逼他呢?   那匕首在沈确的手里不断的抖动,最终从他手中滑落。   沈确停在那,久久没有动静,直到海风拂过,他感觉到了脸上湿湿的凉意。   下一秒,人被拥进温暖的怀抱,充满占.有.欲的吻落下。   ......   齐越带着去而复返的医生进电梯,大厅的时钟指向两点一刻。   到了顶楼的套房,不止是医生,齐越也被眼前的场景搞懵了,翟总刚缠上没多久的纱布不知道哪里去了,身上、衬衫上都是血,连沈先生的身上也没能幸免。   两个人的嘴唇也红得耀眼,不知道是血沾上去还是被.咬.破的。   医生叹了口气上前打开医疗箱,给翟闻深重新消毒包扎,许是对这一天好几次的工作不满,手上的力道故意重了些。   翟闻深疼得闷哼了一声,沈确心跟着惊了一下,紧张地望过去。   医生瞥了一眼,心中了然,纱布卷到一半停了下来,浅笑着看着沈确,“要不你来?”   翟闻深动了下肩膀,嗓音染了几分冷,他知道沈确会心疼就行,可不想人等会再担心的睡不着,“乔西,你自已的活别偷懒。”   “胳膊抬起来。”乔西也语气揶揄,“我这不是想着,他要是学会儿,我这几天就不用来了。”   “在A国的时候,我就建议你静养几天,你不听就算了,非要往外跑,害得我还要跟着来,还这么不节制!”   乔西一通吐槽,最后一句故意有所指,沈确听见,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   翟闻深考虑到沈确在床下脸皮薄,立马怼道:“我又没要你跟着来,弄好了抓紧走!”   乔西包扎完故意在伤口的位置摁了下,“我也不想来,我们家那位不让啊,用完了赶我走了,那你今天晚上要是血气方刚又收不住了,别喊我来。”   翟闻深扶着肩膀,忍着疼,咬牙,“我没喊你来。”   乔西收拾东西,眼神往沈确那指了一眼,“你没喊就是他喊的呗,总不能是齐越站你俩床头时刻盯着,然后把我喊来的吧。”   齐越在边上默默咽了口口水,能不能不要cue他,加班已经多惨了的。   翟闻深语气严肃了点,“乔西,他脸皮薄,你收着点。”   乔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收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说你喜欢男的你之前在我们那装啥呢!要是早知道你是,我也不用委身泰特不是,现在还能在床上边快乐边给你治疗。”   齐越:“......”   真吓人,他能出去不。   翟闻深的眼睛微眯,嗓音冷沉对着乔西,“滚!”   “得嘞,滚了。”乔西提着医疗箱大步离开。   翟闻深瞥了眼站在边上的齐越,“你...”   “翟总,我也滚。”齐越立马跑了。   出了门就追上了乔希,一起进了电梯,“乔西,你胆子也忒大了吧?”   乔西眸子里是得逞的笑,“翟闻深那位叫什么?”   “沈确。”   乔西眸光流转,直接将挂在肩膀上的医疗箱拿下挂上了齐越的肩膀,“你说我话都说成那样了,他不得让翟闻深再找我来了吧?“   “啊?”齐越没搞明白乔西是什么意思。   乔西把白大褂也脱下来扔给齐越,“这工作不想干了,我要回去,异地恋真不是人谈的。”   “不是,你要走啊?”齐越也担心翟闻深再有状况。   电梯门打开,乔西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不了我明天再来。”   乔西大步迈出电梯,回头冲齐越摆摆手,“明天见。”   齐越一个人在电梯里凌乱,所以...苦逼的加班狗只有他一个。   妈的,他也好想谈恋爱。🗶ĺ   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安娣这会应该正是熟睡的时候,不能打扰。   再一抬头,哎哎哎...电梯怎么又上去了。   ......   齐越和乔西离开了,翟闻深立马解释:“你别误会啊,乔西那个人就那样,嘴上没个把门的,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他跟他男友感情稳定着呢!”   沈确没回应,起身,“我回去了。”   “你这个样子回去不怕吓着人啊?”   沈确低头看了眼自已的身上,沾着血迹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翟闻深见他犹豫,立马接下去,“今晚别回去了,明早我让齐越早点送衣服过来, 我这个样子也不方便洗澡...”   他斜睨着沈确,等着人的反应,结果没有,他轻叹着起身:“算了,你走吧。”   沈确看着翟闻深自已往浴室走,左手扶着右肩的位置,歪着脖子,脖颈间的青筋若隐若现,心中终是不忍,抬脚跟了上去。   听见脚步声,翟闻深暗自勾了勾唇,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进了浴室关上门。   沈确推门进来的时候,翟闻深裤子都脱了。 第82章 “沈确,我们一直这样不好吗?”   沈确望着地上的裤子,“不是说手不方便吗?”   翟闻深手上的动作继续,“脱个裤子而已,左手还是能用的。”   沈确觉得白已真不应该跟进来,可是以他对翟闻深的了解,他这个时候转身,翟闻深也不会让他出去的。   沈确去调淋浴的水温,翟闻深脱了衣服就明晃晃地走到他面前,“我要泡澡。”   沈确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身上伤着泡什么澡?”   翟闻深一双漆黑的眼,软软地盯着他,“我坐着,水漫不到肩膀,受伤之后我就没好好洗过澡。”   沈确又心软了,翟闻深真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他关掉淋浴,去浴缸放水。   翟闻深坐进浴缸里,沈确去拿个毛巾回来就被翟闻深拽进了浴缸。   顾着翟闻深右肩上的伤,沈确坐在他的后背,让翟闻深靠着他。   身体被水温正好的水包裹着,身后是自已最爱的人,翟闻深疲惫又放松地倚着他。   后背的纱布上有淡淡的血迹晕染,沈确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触上那个位置,很轻很轻。   他想问翟闻深,这伤是怎么来的,想问他,这和离开的五年有关系吗?想知道他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翟闻深感觉到隔着纱布的手轻颤。   “怎么了?心疼啊?”他的语气依日是一派轻松,“没事,都是小伤,丢了半条命的伤我都挺过来,别瞎操心了。”   “你去哪了?”借着情绪和话口沈确问道。   翟闻深还是云淡风轻地开着玩笑,“不是说了,去赚买楼的钱了吗?”   “翟闻深,我说认真的。”   “A国,出了点状况,受伤之后还睡了一天,所以一直没联系你,醒来看到你的信息就来了。”   翟闻深把他遇到的危险,受伤的状况都简单带过,反倒认真解释为什么没联系他。   沈确的心在颤,在晃动,从那把匕首开始他就动摇了。   沈确快速地给翟闻深洗完澡扶他上床,翟闻深拍拍床边的位置,示意沈确上来。   沈确看着他的伤,犹豫。   翟闻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放心吧,我什么都不做,乔西走之前就是在点我呢这会他肯定已经坐上回A国的飞机了,没人管我了,我也不忍心让你心疼。”   沈确上了床,“你怎么知道他是回去了?”   翟闻深轻笑,“他最后说那话就是想着你会吃醋,这样肯定就不会让他再靠近我了,可惜啊,某个小没良心的好像没感觉。 ”   “我...”沈确想反驳,又止住了。   “你怎么?想反驳啊?”翟闻深从后背抱住他,将他锢进自已的怀里,“那你吃醋了吗?”   “没有。”反正背对着,翟闻深看不见他的表情。   翟闻深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你耳朵红了。”   沈确愣了下,所以那天他说的那些违心的话,翟闻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相信吗?   翟闻深落在他耳朵上的唇从吻变成了含,沈确身体僵住,想挣扎又害怕碰到他的伤,只好低声提醒:“翟闻深...”   翟闻深的声音含糊不清,“我不做。”   沈确任由翟闻深抱着、吻着,灼.热的气息在他的颈.窝处打转......   “沈确,我们一直这样不好吗?”翟闻深哑声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沈确闭上眼睛,咽下要挣扎出口的话。   真的可以一直这样吗?   ......   明明满心挣扎辗转的情绪,可沈确还是在翟闻深怀里睡着了。   睡得时间太晚,沈确熟睡着,窗外已经蒙蒙亮。   翟闻深让齐越送沈确穿的衣服来,到了也没让他敲门,发了个信息,翟闻深轻手轻脚地起身去拿。   齐越把衣服递过去正准备走,翟闻深喊住了他,把门轻轻带上,只留了一条缝。   “电脑都能落下,你办事一向严谨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齐越浑身一凛,翟总昨天都没提这事,他以为不追究了的,他确实是故意的。   翟总去A国之前刚和沈先生吵完架他是知道的,看着翟总那样,他心里也替他难受,把电脑留下是临时起意,想着也许是个契机。   “下回不要擅作主张了。”   毕竟落下的电脑确实帮上了忙,翟闻深也不好责怪齐越,可他不忍沈确担惊受怕,好在他这次伤得不重。   又逃过一劫,齐越松了一口,“翟总,需要我叫早餐吗?”   “不用了,你回去歇一歇,今天把买楼的事办了吧。”   又是要忙一天的活,齐越趁着各个地方都还没到上班时间连忙回去补个觉。   翟闻深拿了衣服回屋,轻轻喊醒沈确,“你要是回去的话该起床了,还是我找个由头跟你们杨总说,你就在我这歇一天。”   “不用了。”沈确还是起床了。   大家都住在一栋楼里,那么多双眼睛,他不想制造些被人津津乐道的绯闻。   沈确回了房间,吴诚不在,估计昨晚为了制造他和戴忆彤独处的机会,被人灌醉睡别的屋里去了。   他简单收拾了下就和大家一起行动去吃早餐了。   今天的行程是去岛上玩,出发的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翟闻深坐在二楼的露台,听着回来的人群吵吵嚷嚷。   “沈设计师,你今天都没怎么玩项目吧?”   “没玩也好,太坑了都。那个潜水的项目,到了水下就开始要护目镜和面罩的钱,按头游下去就让我花三百拍照,大有我不花钱不让我上来的架势。”   “就是就是,那个滑翔伞的项目也很坑。”   沈确笑笑,“人没事就行。”   翟闻深在上面听着,眸光微动。   “哎呦,我找了你半天,怎么在这?”乔西一脸的无奈,微微喘着,看得出来确实跑了不少地方。   翟闻深一记目光扫过去,“嘘...”   乔西:“???”   他皱着眉头走到翟闻深的边上,竖起耳朵。 第83章 “要不你俩吻一个。”   “我们先回去还是直接去餐厅的?”   “先回去一趟吧,我这衣服今天湿了好几轮,都硬了,我想先换件衣服。”   “行,那沈设计师我们先走啦。”   ......   “啧啧啧。”乔西调侃道:“翟闻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恋爱脑呢?”   翟闻深晲了他一眼,“你回来干嘛?”   “我家那位赶我过来给你换药。”乔西说的无比不情愿,“关心你比关心我还多,要不是你俩撞型号了,我真怀疑你俩有一腿。”   “这话,在沈确面前不要说。”翟闻深目光警告。   乔西耸耸肩,“得,不只是个恋爱脑,还护犊子。”   他倚着露台往下看了一眼,“人都走了,你也可以回房换药了,让我检查检查昨天晚上战况激不激烈。”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起身回屋。   沈确吃完饭也回了房间,他的舍友吴诚,说是女朋友来了,重新开了一间房住出去了。   这房间就剩沈确一个人了,他今天倒是不怎么累,因为没玩什么项目。   原因的话,一是因为昨天晚上没休息好,自已的状态不太适合玩这些危险性高的项目;二是因为惜命,在不能死之前,还是少拿自已的生命冒险。   累是不累,可是没休息好,脑袋一直晕晕的,躺在床上想睡,又觉得大脑神经很活跃。   困,却睡不着。   半夜,他听见门口有动静,有了昨天戴忆彤的事,他很谨慎,立马提了个屋里的摆件,躲门后面去了。   房门打开,沈确举起手里的东西,翟闻深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望着他。   “怎么是你?”   “怎么还没睡?”   两个人同时出声。   沈确的手落下,翟闻深关上门,将摆件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你这是,准备谋杀亲夫啊?”   “你怎么进来的?”   “你不去我那,我就只好过来了。”   翟闻深说的理所当然,自顾自地走到床前,放下摆件,脱衣服,上床,拉上被子,拍了拍边上。   沈确上床就被他揽进了怀里。   “翟闻深,这是在外面,我同事...”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等回去,我伤好了,我再做得你下不来床。”   沈确:“......”   说的是人话吗?   翟闻深的头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睡意,“我和你们杨总说了,明天你跟我去看房子,你和你那些同事一起玩的也不尽兴,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翟闻深...”   “睡了。”   翟闻深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没再说话,过了一会,沈确听见背后均匀的呼吸声。   这人真睡了。   第二天,沈确醒的早,却被翟闻深摁在怀里没让起。   于是,两个人又睡了个回笼觉。   沈确的同事们已经出发,奔赴第二天的旅游景点了。   酒店没了沈确熟悉的人,乔西的胆子也大了,   沈确和翟闻深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翟闻深!起床了!不要白.日.宣.淫!你昨天不说今天出去玩的吗?骗我留在这,你倒睡得香,你美人在怀,我独守空房,你再不开门,我要闯进去了。”   沈确坐起来准备去开门了,翟闻深摁住他,抓了两下头发无奈地起身。   真是太聒噪了,要不是医术还可以,早就连夜给他送走了。   翟闻深边往门口走,边拿手机拨了个号码,走到门口电话也接通了,   “喂,闻深。”   翟闻深没应声,打开门,把手机塞进乔西手里,“你男人找你。”   然后把门关上,世界瞬间清净了。   翟闻深和沈确洗漱收拾好从房间里出来,乔西的电话粥还没煲完。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来玩,在夜空下的海滩上,听着海浪声做,一定超有感觉。”   沈确眼眸望着乔西, 这种话是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的吗?   他现在深刻理解了翟闻深那句“他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翟闻深一副见不怪的模样,“换你自已的电话打,手机还我。”   乔西警了他一眼,依旧没收敛,“翟闻深催我挂电话了,你这两天攒好体力,等我回去。”𝚡ŀ   “亲一个。”   乔西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翟闻深,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下。   因为是出去玩,翟闻深穿得很随意,休闲的长袖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领口得很大。   竟然什么痕迹都没有,不合常理啊!   他一个迈步上前,挽住了沈确的胳膊,“你可真忍得住啊,我家那个要是受伤了什么都做不了,我能在床上撩死他,有些仇啊,就得在这个时候报。”   虽然谈不上喜欢,但沈确觉得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人挺有趣的。 翟闻深冷冽的目光落在乔西挽着沈确胳膊的手上。   乔西看见了,却故意将手臂伸进去,挽得更紧了,挑衅地看向翟闻深,“都是姐妹, 我挽个手臂怎么了?你和泰特打架,还抱在一起呢!”   翟闻深转头,阖眸,最后一句可以不要的,头疼,   “乔西,你要是再乱说话,等会上了船,我给你扔海里去。”   乔西丝毫不惧翟闻深的威胁,“干嘛呀?趁我男人不在欺负我啊?”   “什么人啊!沈确,我们走,别理他。”乔西说着把沈确拉走了。   翟闻深:“???”   沈确是他那头吗?   ......   翟闻深带沈确上了船,游轮缓缓驶向海域。   一望无垠的大海,碧绿色的海面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璀璨的光。   翟闻深坐在夹板的沙发上,看着乔西拉着沈确拍照。   他甚至有点后悔带乔西来,从出门开始,他就没什么机会和沈确单独相处。   难得沈确和乔西拉开了距离,翟闻深迅速地按下拍照键,捕捉到了沈确一个微笑的侧脸。   他嘴角的弧度刚弯上去,乔西又凑过去了。   他拿起手机又拍了张照片,打开微信对话框给某人发了过去,跟了条信息:【建议你好好管管。】   沈确扶着栏杆吹着海风,乔西跑去把翟闻深拉来。   他站到沈确身边,沈确侧头看向他。   这一幕被乔西定格。   “你们俩靠近一点啊!”乔西站在远处,像一个摄影师在指导动作一样,“要不你俩吻一个。”   沈确身体没动,还把头转回去了。   翟闻深也不恼,自已凑过去,手搭上他的后腰,和他一起望着远方的海面。   乔西按下快门,“这张真好看!” 第84章 “可是这里告诉我,你想...”   翟闻深带着沈确到了一个小岛,岛不是很大,但各种设施都有。   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朵朵浪花,沙滩边的椰子树繁盛,挂满椰子。   下船刚落地,海浪就送来一只小海星,沈确捡起来,小家伙每一个触角都在挣扎,沈确将它又扔回了海里。   海风轻拂脸庞,空气清新宜人,和他们公司昨天去的商业化程度很高的岛相比,这里似乎更适合度假。   “喜欢吗?这个岛我包下来了,我们可以在这待几天,岛上除了我们和工作人员,没有其他游客。”   翟闻深揽着他凑近耳边,“你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沈确觉得,要是把他和翟闻深送到个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翟闻深这嘴比乔西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去酒店放行李,到了门口,大厅里站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只穿了个背心和大裤衩,肩膀的肌肉块垒分明,看起来在等人。   他们走进去,男人迎出来,和翟闻深打招呼:“闻深。”   人还没走到翟闻深跟前,一个身影撞进他怀里。   “你怎么来了?”乔西环着男人的腰不撒手,“早上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男人刚毅的脸上挂上柔和的笑,“不惊喜吗?”   “惊喜,惊喜得现在就想把你榨干。” 乔西的手勾着男人背心的领口,诱惑的话丝毫没有压低音量,“你不会真的来找我滚沙滩的吧?”   需要带个医生以防万一,但是人又太聒噪怎么办?   答案是:把他男人找来。   此刻,翟闻深觉得自已的决定无比正确。   他看着泰特估计也没空和自已打招呼了,揽着沈确往电梯走,留下背影和一句话,“你们要不要先回房去?”   “回房。”乔西语气急躁,话音未落就吻上男人的唇,吻着、推着,快翟闻深和沈确一步,将人推进了电梯。   齐越在前台那交代好事情跟过来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两个人在电梯里抱着,啃.着......   电梯门缓缓合上,翟总和沈先生站在门口。   虽然他看得也不少了,但每一次都还会感慨:这么干.柴.烈.火的吗?   翟闻深搁在沈确腰间的手微微一紧,“沈确,我也想...”   沈确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翟闻深推进了另一部电梯里。   翟闻深跟进去,一手将人捞回怀里,一只手在背后摸索电梯的关门键。   “翟...”   沈确只吐了一个音节,便没能再说话。   翟闻深堵住了他的唇。   齐越望着又一扇被合上的电梯门,脸上的表情裂开,有没有人考虑一下他这只单身狗的心情。   “翟闻深,你有伤...”   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推到冰冷的电梯墙壁上,后背抵着墙,胸膛贴着翟闻深。   翟闻深将手臂伸过来,让沈确可以靠得更舒服些。   “不妨事。”电梯内光线很暗,翟闻深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性感,“心情也会影响恢复。”   沈确望着翟闻深的右肩,似乎在犹豫可不可行。   可翟闻深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拇指摁上他的唇瓣,扣住他的下巴,“张.嘴。”   ......   沈确被摁在墙上狠狠亲了一通,中间电梯到了楼层,电梯门打开,但翟闻深完全不管不顾,任由打开的电梯的门又重新合上。   电梯停在那一直没动,翟闻深吻够了才松开沈确,打开门,带着他回房间。   从一楼爬楼梯到八楼的齐越停下来歇了歇,两对都在电梯里,谁知道忘乎所以了之后,他们出不出来。   齐越怕自已按了电梯,等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只能爬楼梯,还拎着两个行李箱。   衣服都在他这,翟总和沈先生结束了肯定得呼唤他,他等会还得去酒店监控室销毁电梯的监控视频,真是命苦。   ......   进了房间,灯还没开,翟闻深靠着门板用身体关上房门,抓着沈确的肩膀用力按向自已的胸膛,低头就要吻他。   沈确担心这个姿势翟闻深撞到受伤的肩膀,拽着翟闻深换了个方向,自已背靠着墙壁,抓着翟闻深。   两个人吻着,动作也越来越邀烈,翟闻深还是撞到了肩膀,他吃痛地顿了一下。   沈确微仰头,目光落到翟闻深的脸上,眼睛里带着些缺氧后的迷茫和无助,“翟闻深,等你伤好了...”   染着水汽的眸子漆黑如墨玉般清凉,翟闻深看得心中微颤,只觉得又热了几分, 他的手指在沈确的腿上划过,眸子深情地望进他的眼里,低沉的嗓音带着点喘.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可是这里告诉我,你想...”   “你要心疼我的伤,你就自已主动。”   吻再一次落下,燃起的火再也收不住。   ......   顾着翟闻深的伤,一次之后,沈确说什么也不让他再来了。   齐越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坐在餐厅里吃饭。   他想着翟总和沈先生没那么快的,他吃完饭说不定还能回去小憩一会,谁知道饭还没吃完他就被呼唤了。   齐越把行李箱送过去,询问需不需要让餐饮部把餐食送上来,沈确说不要了,他们自已去吃吧。   他和翟闻深在餐厅快吃完的时候,乔西和泰特来了。   翟闻深看见他俩,有点意外。   乔西显然看出了翟闻深目光的意思,在他和沈确边上坐下,“难得出来不是?我们收敛了点。”   说完,他就发现了沈确和翟闻深的不对劲,这两人的脖子上都挂着吻痕。   他目光意味深长地在两个人之间流转,“你们俩...是没开始还是结束的比我们还早?”   翟闻深一个冷冷的目光扫过去,乔西唇角轻笑,“要不我换个问题,用不用我给你看看伤。”   岛上确实没有其他人,乔西又这么放的开,沈确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他确实担心翟闻深的伤,他刚建议翟闻深找乔西看看被翟闻深拒绝了。   沈确开口:“你晚上给他看看吧。” 第85章 海浪、沙滩、爱的人。   “哈哈哈。”乔西大笑,“翟闻深那你刚刚惊讶什么?五十步笑百步?”   泰特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乔西,你收着点,过火了我不救你。”   乔西睨着泰特,目光带着傲娇,“你不救我?那你就没老婆了。”   他的目光顺着泰特的胸口一直往下看,“你这体力和大小,除了我谁受得了?以后守寡吧!”   沈确没忍住,轻笑一声。   乔西来了精神,直接拉住了沈确的手,“你跟我说说翟闻深怎么样,他之前在我们那装的跟个直男似的,我当时差点以为...也不对,直男还找女人呢,他没有。”   沈确眼眸低垂,没说话。   “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咱们又不是女孩子,没什么不能说的。”   “咳...”翟闻深咳了一声作为提醒,目光又冷了几分。   乔西闭嘴不说话了,翟闻深这个人要是真生气了,还是很可怕的,他嘴上没把门的,也知道界限在哪里。   翟闻深本来今天想带沈确潜水的,但是考虑到做了运动,时间也不早了就改明天了,带他玩了些不那么刺激的运动。   他们这温和了,乔西和泰特那可没收敛。   泰特开着摩托艇,乔西坐在后面。   泰特的速度开得很快,在蔚蓝的大海上划出一圈又一圈的白色浪圈。   乔西开始还很开心,张开手臂在后座欢呼,过了一会他就浪不起来了。   泰特猛地一个甩尾,他差点从摩托艇上掉下去。   人从摩托艇被甩的屁股离开座位,凌空一瞬间的失重感后又落下来,乔西疼得狠狠皱眉,“泰特!你是故意的吧?”   泰特勾了勾唇,“你下回还敢不敢在在床上挑衅我了?”   乔西忿忿道:“我在哪挑衅的,你在哪挑衅回来啊,床上不行,你在床下发什么狠。”   泰特没说话,加快了摩托艇的速度,摩托艇在划出的海浪上一颠一颠的,乔西觉得自已的屁股快开花了,疼得要命。   “慢点!慢点!疼...疼...疼!”乔西紧紧地抱着泰特,泰特却还在故意使坏捉弄他。   “泰特!你停下来送我回岸上去!我要回家!回家!你从现在开始守寡吧你!”乔西气极了,冲着泰特一通喊。   翟闻深见泰特和乔西那样,也生了几分心思,“沈确,想不想玩摩托艇?”   沈确没上他的当,“我自已开。”   翟闻深:“那我坐后面?”   沈确:“我开我的,你开你的。”   翟闻深起身去岸边,得,他老婆不好骗。   两个人一人开了一辆摩托艇驶入海面,沈确全速行驶,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找到了自由与放松的感觉。   翟闻深一个甩尾从沈确的摩托艇边上滑过,“沈确,看着。”   沈确转头,翟闻深把摩托艇往左侧一歪,车头压下去,摩托艇潜入海里,接着翟闻深整个人也没入海面,三秒后,摩托艇重新钻出水面。   翟闻深甩甩湿掉的头发冲着沈确喊:“试试?”   沈确学着翟闻深的动作试了下,从海里钻出来的那一刻,真的好像抛却了一切烦恼。   泰特的摩托艇从他和翟闻深中间驶过,他听见乔西喊:“老公,我错了!我要上岸!”   沈确闭上眼睛感受浪花飞溅,幸福在这一刻具象化。   海浪、沙滩、爱的人。   没有挣扎,没有两难,没有痛苦和抉择。   从身边驶过的人都是热烈的,炽盛的爱意不加掩饰,直面自已的欲.望,没有不堪。   又绕了一圈回到岸边,沈确从摩托艇上下来,关注着翟闻深,“你的肩膀真的没事吗?”   翟闻深挑眉,“这么关心我。”   “嗯。”   嗯!嗯?一声“嗯”给翟闻深干懵了,沈确竟然承认了。   他抱住沈确,“你这声嗯,让我想给左肩膀也来一枪。”   乔西还坐在摩托艇上,听到这话立马反驳道:“左肩膀再来一枪?感情每天换药累的不是你是吧?”   翟闻深咬牙,真是会破坏气氛。   “泰特,你别走啊,我下不来。”乔西一秒切换,手撑着座椅,动了动,屁股就没离开超过一厘米,“痛...痛!老公!”   泰特回身,将人从摩托艇上抱了下来,然后蹲下身拍了拍自已的肩膀,“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乔西可开心了,搂着他的脖子就趴到背上去了。   泰特背着乔西往酒店走,在沙滩上留下一个一个脚印。   翟闻深转头看向沈确,沈确抢先一步开口:“你别学,我不用。”✘ᒐ   翟闻深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牵起了他的手。   沈确没有挣脱,翟闻深得寸进尺的变成了十指紧扣。   两个人手牵着手沿着沙滩往回走。   黄昏中蓝色的波浪起伏,沙滩边的椰子树在两个人路过时亮起了彩灯,长长的影子依偎着。   翟闻深一侧头,影子里他仿佛吻了上去......   到了酒店门口,接驳车送来两个人。   时逾白从车上下来,摘下墨镜,“surprise!”   有惊没喜,翟闻深语气淡淡的,“你怎么来的?”   一旁的齐越扯笑,“翟总,电话来的时候你正在海上玩,我联系不上。”   这只是原因之一,齐越想着时逾白来了他就不是唯一的单身狗了。   可哪知道,人家也不是一个人来的。   时逾白盯着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打趣:“怎么?不欢迎我来啊?乔西都来了,我还能比他还烦人不成?”   乔西从泰特背上下来,“不是,时逾白你说谁烦人呢?”   这个时候,江寻澈从车上下来,站到了时逾白身边。   乔西盯着他打量,觉得反击的机会来了,“你换口味了啊?你不是应该喜欢我这个类型的吗?”   下一秒,人被拽着衣领提溜到身边。   乔西不服气地瞪着,“泰特,你拽我干吗?”   泰特大掌落到他的尾椎骨处,嗓音低沉,“你屁股不疼了?”   乔西闭上嘴巴,心虚的移开目光。   时逾白立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笑着对泰特说:“他就应该多收拾收拾。” 第86章 “喝多了等会晚上又发疯。”   乔西咬着牙磨了半天,过了会委屈地撇嘴,“都欺负我!”   泰特一把把他揽进怀里,“谁能欺负得了你啊?”   乔西负气地瞪着他,“你!”   “好了,我这奔波了半天都累了,快进去吧。”时逾白结束了这个话题,他可太清楚,再继续下去,乔西就要说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了。   江寻澈从下车开始,目光就在沈确和翟闻深牵着的手和时逾白身上来回切换。   “江寻澈,走了。”时逾白喊他,他才收回目光跟上去。   时逾白看见了他的目光所落之处,也看见了他眼睛里的羡慕?渴望?   时逾白眸光看向他,总是不自觉多了几分温柔,“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时逾白最近在引导他主动说出自已欲望,他最近身体是养得好点了,但是时逾白发现,他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从来不说出来,只是怯生生的看着他。   时逾白想,他这辈子也不会走结婚生子这条路的,养个孩子真是太费劲了。   “知道。”江寻澈点头,“喜欢。”   他只是从小生活环境太差又社会脱轨太久了,很多东西他不懂,不敢,不适应, 也不会和人相处。   但是他也正常的生活到高中,这么简单的情感表达他还是知道的。   时逾白伸出手,掌心向上,“我也喜欢你。”   江寻澈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闪动了几下,小心翼翼地把手搭了上去。   被时逾白握住的瞬间,他觉得自已的心跳快得控制不住,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紧贴着时逾白。   齐越来递房卡的时候,乔西怪异的目光盯着他俩,“你们竟然睡两间房!”   再一看,四个人,两两牵着手,他看了眼自已的手掌,想着自已和泰特牵手。   咦~那画面不敢想。   所以他更诧异了,“不是,h国的水土养人吗?都变纯情男大了?”   “还是咱俩正常点。”说着他手搭上泰特的肩膀将人往下按。   泰特:“你干嘛?”   “头低下来,够不着,懒得踮脚。”   泰特附身低头,乔西在他唇上啃了下,“还是咱俩正常。”   时逾白:“......”   真是没眼看。   回房间收拾完就到了晚饭时间。   翟闻深让酒店把桌子搬到沙滩上,难得这么多人聚聚,海边更有感觉。   下楼的时候,沈确主动和江寻澈打招呼,“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江寻澈晃了晃胳膊,“没什么事了。”   沈确笑了笑,“终于胖了点,脸上有肉了。”   乔西见他俩聊天,凑过来听。   江寻澈摸了下脸,“先生养的,胖了会不会不好看了?”   “哈哈。”乔西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可爱?”   “你喊时逾白叫什么?”   “先生。”   “先生?”乔西眼眸轻转,“这角色扮演挺有意思。”   ......   沙滩上、海风轻柔地吹拂着,带起阵阵湿热的气息。浪潮涌动,浪花在灯光下泛着五彩斑斓的色泽。   有乔西和时逾白在,吃饭的气氛很放松。   几个人也应景地开了几瓶啤酒。   乔西给江寻澈倒酒的时候,他怯生生地看着时逾白。   时逾白问他:“以前喝过酒吗?”   江寻澈点点头,目光闪躲,他喝过,但多数是被强行灌,那东西在身体里辛辣刺激的感觉,是想起来依旧会害怕的折磨。   他那一个怯生生的眼神,时逾白理解成他是想喝而不敢说,便说道:“那你喝一杯,就一杯,喝多了怕你胃受不了。”   乔西像看着什么怪物一样看着时逾白,戳了戳边上的翟闻深,“他真转性了?”   时逾白爱玩那是人尽皆知的事,哪怕是之前在A国小住的日子,次次聚会身边带的人也是不一样,那个时候他哪会心疼身边人喝酒,有时候还会亲自调那种一杯就能放倒的烈酒递过去。   乔西也看出来江寻澈很拘谨,他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江寻澈的杯壁,“放松点,我们都不是什么不好相处的人。”   江寻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皱起眉头,好冲,他喝不习惯。   乔西看着江寻澈那像是小孩子偷酒喝的模样,笑着将酒一饮而尽,冲着时逾白挑了下下巴,“时逾白,你从哪找的这么可爱的小孩。”   随后又表情严肃道:“他多大了?该不会未成年吧?”   “你想什么呢?”时逾白表情也很严正,“他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乔西眉心展开,“我也说你不是这种人。”   江寻澈低垂眼眸,手指轻绞,他听得懂乔西话里隐含的意思。   可是,先生到现在都没有和他有过......   等时间长,新鲜劲过了,先生发现他是个麻烦的时候,他是不是就不能留在先生身边了。   他们聊了些A国的事,沈确听起来,和翟闻深受伤也有关系。   酒多喝了几杯再要倒的时候,就被翟闻深盖住了杯口,“胃不好,不能多喝。”   沈确把他的酒杯也拿走,“你受伤了,也不能多喝。”   翟闻深乐滋滋地把面前的半瓶酒推开,“好,不喝了。”   乔西支着胳膊,杯口抵着唇瓣,“他们都不能喝怎么办?时逾白,你陪我喝。”   他提了下酒杯示意时逾白,时逾白端起酒杯,回应他。   乔西手收回来,还没送到嘴边,酒杯被人抽走了。   泰特冲时逾白举了下,灌了。   乔西翻了个白眼,“干嘛呀?你自已没有啊?”   泰特的眼中充满无奈,“喝多了等会晚上又发疯。”   乔西眼尾一勾,抬起脚任由人字拖滑落,脚趾攀上他的小腿,“怎么?你不喜欢吗?”   时逾白摇摇头,他是真不懂,这两人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能这么腻歪的。   时逾白只给了江寻澈一杯酒,江寻澈听着他们聊天,一口一口也抿了大半杯。   沈确看出来他并不喜欢,低声提醒他,“不喜欢就别喝了。”   江寻澈抬起眼眸,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含着不自在和一些沈确也没看明白的情绪,   “你们都喝了。”   盯着剩下的半杯酒,视死如归般端起来,一口饮尽。   啤酒的气在喉咙和鼻腔翻涌,冲得他眼睛都红了。 第87章 “沈确,我爱你。”   沈确连忙给他倒了杯水。   “谢谢。”江寻澈道了谢,喝了半杯水,眼睛又盯着前面的酒瓶。   过了会,他拽了拽时逾白的衣角,“先生,我能再喝一杯吗?”   时逾白有些惊讶,带着些欣喜,这是江寻澈第一次主动向他表示他想要什么。   “胃里不难受?”   江寻澈点点头。   “那你就再喝一杯吧。”他难得主动开口,时逾白不忍心拒绝他,亲自给他倒了酒,酒杯七分满。   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齐越一个单身狗坐在那,觉得自已格格不入。   好在现在通信发达,他还能在手机上聊天。   安娣:【这照片好好看,这是哪里啊?】   齐越:【t国的一个小岛。】   安娣:【你不是和翟总去A国出差了吗?】   齐越:【结束了,翟总来找沈先生,我自然得跟过来。】   安娣:【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ipg】   齐越笑笑,他就知道,一提起翟总和沈先生,安娣就能立马打开话匣子。   齐越:【小声的说.jpg】【翟总包下了整个岛】   安娣【天呐!所以岛上只有你们三个人吗?】   齐越:【也不是,还有两对。】   安娣: 【你说什么.jpg】【还有两对!两对情侣吗?和翟总沈先生一样吗?】   齐越:【点头.jpg】   安娣:【兴奋.jpg】【你快拍张照给我看看!】   齐越为难了,本来岛上的事都是偷偷说的,他哪敢拍照传出去啊!   齐越正纠结该怎么回复呢,边上凑过来一个头,“女朋友啊?发一个吧,来来来, 拍照,齐越女朋友想看我们照片。   齐越:“......”他该怎么和翟总解释?   翟闻深:“安娣?”   齐越:“我交代工作的时候多说了两句。”   翟闻深:“拍吧。”   齐越:“???”   乔西拍了拍齐越的肩膀,“齐越,那边那个位置,就树下那里,那边拍出来好看。”   齐越还在发愣,乔西催他,“愣着干嘛?去啊!”   “哦。”齐越拿着手机走到树下。   他一个大直男,不知道怎么构图,也不会找角度,举起手机就随意拍了一张。   照片里,时逾白看着江寻澈,翟闻深揽着沈确,齐西则是毫不收敛的直接吻上了泰特。   这张照片最后当然不止发给了安娣,在座的人,人手一份。   安娣看着对话框里的照片发出了尖叫,果然,帅的人朋友也帅,gAy子身边都是gAy,齐特助这工作也太幸福了吧!   月上枝头,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乔西说他要去尿尿,走的时候还勾住泰特,“一起。”   泰特:“没多远,回酒店吧,你别在这破坏环境。”   乔西像只八爪鱼一样,抱着他不撒手,“我就要在外面,海浪沙滩椰子树多有感觉!”   泰特拗不过他,只好跟着去了。   时逾白望着结伴而去的两个人,和翟闻深对视了一眼,“他俩也不怕进沙子。”   几个人起身准备回酒店,   齐越跟上去,翟闻深突然转头对他说:“你先回山城去吧。”   齐越:“???”   总不至于因为泄露了老板隐私要被炒鱿鱼了吧?   翟闻深:“给你放假,回去追人吧,省得你说我这个老板不近人情。”   齐越:“!!!”幻听了吗?   翟闻深见他没反应,故意逗他,“不想走啊,那算了,这么热爱工作,给你加工资吧。”   齐越反应过来了,“不!我走!现在就走!连夜就走!”   说完,齐越溜的比谁都快。   沈确想起了翟闻深追他,两个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春心萌动,每一次见面,每一个眼神的交流,心里都能雀跃好久。   “齐越,女孩子都喜欢惊喜,既然是出差,带点东西回去。”沈确提醒,他干设计这一行,接触过很多女客户,对女性的心理还是有一点浅薄的认识的。   齐越边跑边回:“好的沈先生,我知道了!”   翟闻深的手在沈确的腰窝处打转,语气带着点酸,“你懂得还挺多嘛!那你知不知道,不止女孩子喜欢惊喜,我也喜欢。”   “尤其是...你给的惊喜。”   低沉,带着气音,蛊惑人心。   沈确眼眸轻抬,椰子树上的彩灯落进他的眼里,仿佛闪着星光,他拉住翟闻深的手腕,凑近,近在咫尺的呼吸滑过翟闻深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瓣。   蜻蜓点水。   不是讨好,没有目的,更不是身体欲望驱使的吻。   就是那一瞬间,翟闻深觉得好像看到了五年前的沈确。   酒气熏得翟闻深眼前模糊,“沈确,我爱你。”   借着月光与海浪声,那三个字被刻进了心里。   ......   到了江寻澈的房间门口,时逾白嘱咐他:“晚上空调别开太低。”   本来想开口的话被堵了回去,江寻澈应:“我知道。”   看着江寻澈进屋关上门,时逾白也回自已的房间去了。   洗漱完,头发也没擦就直接躺床上去了,舟车劳顿了一天,入睡很快。   可是刚睡着又被敲门声吵醒了。   时逾白觉得大晚上能跑来打扰他的只有乔西,乔西和泰特啊,发生什么都不奇怪,说不定沙滩滚到一半吵起来,来找他诉苦也说不定。   他被吵醒了,心情不爽,开门正准备怼两句呢,发现过来的是江寻澈。   江寻澈看起来很紧张,脸颊红扑扑的,时逾白的心悬起来,“怎么了?不舒服?”   江寻澈询问:“先生,我能进去吗?”   时逾白将他领进屋,关上门。   江寻澈走到床边就开始脱衣服,上衣已经被脱掉了。   时逾白连忙握住他的手,阻止他下一步动作,“你干嘛?”   江寻澈垂着眸子不敢看时逾白,语气却无比坚定,“先生,我洗干净了。” 第88章 “先生,我不会扫你的兴的。”   时逾白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听不懂江寻澈话里的意思。   “江寻澈?”   明白他的话,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先生,我身体养好了,胳膊也好了,不会扫你的兴的。”江寻澈说着,人缓缓滑下去,拉着时逾白的...往他唇瓣靠。   ......   时逾白身体僵住,把人拉起来,“江寻澈!你干什么?”   江寻澈起来的时候,脑袋晕晕的,人晃了两下,扶着时逾白的手臂稳住身体,“先生?你不想吗?”   明明有......为什么先生不愿意?   搭在时逾白手腕上的手指不安地往回蜷,声音很小,“先生,你是不是嫌弃我?”   时逾白没由来的心尖一颤,“你以为...我带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江寻澈的声音压的更低了,“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会。”   江寻澈抬起头,蒙着雾的眸子望着他,带着迷离和委屈,声音软软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先生要是嫌我脏,你可以用些其它的,我...”   时逾白脑子里像是震了一下,顾不上其他的,直接将人拉入怀中,摁着后脑勺吻上去,突如其来的吻让江寻澈措手不及,水灵灵的大眼睛呆愣失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他过往的经历,没有从接吻开始的,江寻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先,先生...”江寻澈的呼吸已经乱了,睫毛轻颤着。   时逾白离开他的唇瓣,喘气道:“闭上眼睛。”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时逾白觉得自已在犯罪。   男人的气息强势又霸道,像是带着某种蛊感力,让人沉醉。   江寻澈乖乖滴闭上眼睛,任由眼前的男人索取,只是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时逾白觉得胸膛有一股.热.量,蹿向四.肢.百.骸,他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想要更多......   他搂着江寻澈的腰,将人往床上带,江寻澈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身体陷进床铺里。   江寻澈轻呼一声,微微蹙眉,伸手扶着时逾白的肩膀,柔若无骨,仿佛稍微使点力气,整个人便能被折断。   时逾白吻他,带着些狠劲,江寻澈没有见过这样的时逾白,仿佛褪去了平日里温柔的外衣,眼底流露的全部都是侵.略.性和占.有.欲。   他紧紧抱着时逾白的腰际,整个人完全依附在他身上,纤长的睫毛抖着,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   室内的气氛升.温,一起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时逾白吻了吻他湿润的眼角,“等我。”   他翻身下床去行李箱里找t,他这个人爱玩,东西都是随身携带。   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箱子都懒得合,就回到床边。   翻身上床,却发现,床上的人好像...睡着了......   按时逾白平时的作风,他应该把人薅起来的。   可是江寻澈睡梦里还微微皱着眉头,床那么大,他缩得那么小。   时逾白望着手里的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只好又重新下床,去了浴室。   冷水从头上浇下来,时逾白仰起脸,任由冰冷的温度冲刷身体。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床上的小人依旧紧紧地缩成一团,时逾白揉了揉湿漉漉的碎发, 他时逾白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自已?   真是疯了。   关灯上床,钻进被子里,看着江寻澈红扑扑的脸颊,觉得自已刚刚好像有点失控。   他把人带回来是为了什么呢?他这么问了江寻澈,可是他自已也没有答案。   当时江寻澈拽着他的裤腿,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期望与绝望并存,他被那双眼睛看进去了,心里一软,就把人救下来了。   人带回家他都懵了,身上都是伤,饭也不能吃,睡觉不是躺在地板就是靠在床边, 偏偏还不让别人碰,什么都得他亲力亲为,上个厕所都要跑来问他。   时逾白当时真的觉得给自已找了个麻烦,他连去酒吧high的时间都没有了。   人已经带回来了,他又不能不管,出于责任感他也就管着了,想着等人好点了, 找到他家里人给送回去。   可是江寻澈对于回家这件事反应很大,人刚刚好点,他一提回家就回到原点。   后来他去查了下,知道江寻澈的母亲和继父都对他不好,甚至他现在这样就是因为他母亲,时逾白也就没再提这事。   毕竟只是多个吃饭的人,他时逾白也不是养不起,更何况江寻澈连饭都吃不了多少。   时间长了,他竟生了些乐趣。江寻澈说话很会哄他开心,他回家不论早晚, 一开门人一定在门口。   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的,骨子里却是倔强和勇敢的,比如为了沈确骑马那次。   渐渐的,他似乎不再觉得江寻澈是个麻烦了,还越来越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很放松,很舒服,偶尔逗逗他也很有趣。   就像乔西说的,真是个可爱的宝贝。如果他正常去上大学,一定是各个活动的焦点,能迷倒万千女孩子。   想到这里,时逾白心里一惊。要不是江寻澈睡着了,他刚刚就......   他不该的,他就不是个负责任的人。   他虽然爱玩,但他从不霍霍认真想和他谈恋爱的人,跟他的人,要么图钱,要么图性,各取所需,不谈爱也不纠缠。   他要真做了,分开以后江寻澈怎么办?他要真拿人当消遣,和那些畜生有什么区别?   身体的火彻底灭了,时逾白拉上被子安心睡觉。   感受到边上上传递过来的温暖和气息,江寻澈忍不住往男人的怀里蹭了蹭,找到一处温暖的角落窝了进去。   时逾白意识到房间空调的温度低了,但他没有去调,任由江寻澈往他怀里钻。   睡到半夜,时逾白迷迷瞪瞪听见“咚--”的一声,睁开眼,身边的人不见了。 他坐起身,发现江寻澈跪在床边,瑟瑟发抖。   “干嘛呢?”   江寻澈惊恐地抬起头,眼泪簌簌往下流,声音颤得连不成句子,“先生...我...我...不知道怎么...怎么...睡着的...”   想着喝酒壮胆,让先生要了他的,结果胆子是有了,醉得在床上睡着了...先生一定很生气。   “先生...你罚我吧!”   他不怕疼,他怕时逾白不要他了。   时逾白心里一抽一抽的,闷闷得很不舒服,他伸手想把人拽上来,一抬手,床边的人还是缩了下。 第89章 人生哪有那么多机会?𝙓ᒝ   江寻澈闭着眼睛,紧紧咬着牙,努力挺直脊背,甚至把脸凑了过去。   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来,头顶覆上一只温暖的大手,温柔的声音落下来,“上床睡觉,我不是说过吗?在我面前不需要跪。”   江寻澈睁开眼,愣愣地看着时逾白。   时逾白揉了揉他的头,故意把他的头发弄的乱糟糟的,然后把手伸到他面前,“起来,上床。”   江寻澈把手放到时逾白的手掌上,时逾白握住他,将人拉回床上。   江寻澈还没从刚刚的慌张里完全出来,时逾白搂着他,拍拍他的后背,“在我这,你不会经历以前经历的那些,我们是平等的,你不用道歉,我也不会罚你。”   江寻澈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先生,你对我真好。”   时逾白搂着他,“睡觉吧。”   江寻澈手放在时逾白的腰间,轻轻动了动,“先生,你还想要吗?”   时逾白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到问他:“想上大学吗?”   “大学?”江寻澈觉得,那对他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词了。   “回去以后,送你去上大学吧!”时逾白直接替他做了决定,“你想学什么专业?或者说对什么感兴趣?”   江寻澈觉得那么不真实,“先生,我还能上大学吗?”   “能,你想上就能。”时逾白的语气无比确定,“先生帮你搞定。”   江寻澈的眼睛亮晶晶的,可很快,那光又暗了下去,“可是...我不知道自已能做什么。”   “你也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想。”时逾白温柔地安慰他,“这个世界总有你想学,也能学会的事情。”   “先生,你...”   “我对你真好是不是?”时逾白抢先一步说了江寻澈要说的话。   “每次都是这一句,我都会背了。”   江寻澈有些害羞地笑,在被子里,他将自已的手送进时逾白的掌心,牵手。   就像下午时逾白牵着他那样。   “先生,我喜欢你。”   谁睡觉还牵着手啊?   时逾白有些嫌弃这种行为,但他没有松开,反倒握紧了江寻澈的手,他告诉自已,这是为了让江寻澈早点睡,毕竟他困了。   ......   第二天,早饭的点,乔西和泰特都没出现。   四个人都已经在海边准备玩项目了,那两人才姗姗来迟。   乔西过来了就往沙滩躺椅上一趴,“你自已去玩吧,我在这晒会太阳,腰都要断了。”   泰特却还故意调侃他,“不开摩托艇了吗?”   乔西瞪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昨天的亏吃过一次就够了,他可不傻,“还能天天开嘛?你飙那么快,谁受得了?”   泰特递了瓶冰水给他,“那我今晚轻点。”   “砰——”乔西直接把水瓶砸泰特身上了,“滚。”   时逾白带着江寻澈玩了点简单的项目,江寻澈不太适应海上的感觉,有点难受,时逾白也不敢带他玩刺激的,就让他上岸休息了。   江寻澈坐在乔西边上的躺椅上,乔西拉着他闲聊,“我看你跟沈确挺熟的,他跟翟闻深怎么认识的?”   时逾白身边有人不稀奇,翟闻深谈恋爱了是真让人惊讶。   江寻澈摇摇头。   “也是,问你肯定也不知道,我到时候问时逾白去。”乔西想着时逾白换人换那么勤,江寻澈估计跟他也没多久。   可是他趴在那就看着江寻澈一直往时逾白的方向看,哪怕时逾白已经在海面上远得只剩下一个小点了,他还一直盯着。   “你喜欢时逾白啊?”乔西觉得,江寻澈好像跟时逾白以前带出来的人都不一样,就试探着问了一句。   “嗯。”江寻澈回答的毫不犹豫。   乔西的目光有一瞬间僵滞,“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指什么样的喜欢吗?”   江寻澈还是很干脆:“什么样的喜欢都喜欢。”   乔西的嘴角动了动,喜欢上时逾白可不是什么好事。但这孩子单纯的让他不忍心揭穿令人伤心的真相。   转头,他又笑哈哈起来,“你这么可爱,我也喜欢。”   江寻澈的眸子却冷了一下,转而继续盯着时逾白的方向,不说话。   嗯?不理他?乔西觉得江寻澈有点意思了,他也看向时逾白的方向,或许某人就要栽了也说不定。   ......   “不信,你问问乔西。”   乔西:“???”   怎么突然被cue?问他问什么?   乔西转过去就看见穿着潜水服的翟闻深和沈确。   沈确倒是真开口问了:“他肩膀上的伤能下水吗?”   乔西一看就知道翟闻深要潜水,拦不住,但是要有素养,“从医学角度来讲,伤口是要尽量避免泡水的,海水中的细菌和微生物比较多,进入伤口有可能会引起感染发炎,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翟闻深似乎早就料到了是这个答案,“听见了吗?只是不利于伤口恢复,不是什么大事。”   沈确:“......”   这段话是这么理解的吗?   昨天晚上两个人什么都没做,早上翟闻深就说今天要带沈确潜水,身体没什么不适,再加上翟闻深给他配了专业的人员讲解和教学,沈确想试一试的,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他就答应了。   讲解结束,开始穿衣服佩戴设备的时候,沈确才知道翟闻深也要陪他一起下水,翟闻深身上有伤,沈确不同意。   翟闻深说没事,让他不信问乔西。   现在看翟闻深的神情,他肯定早就想好了狡辩的托词。   “翟闻深!潜水什么时候不能潜?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能下去。”沈确依旧阻止。   翟闻深没说话,默默地走上船,开始戴水肺,穿配重。   人生哪有那么多机会?五年前,他在和沈确一起约着要去潜水的那个夏天分开,再见就是五年后了。   这一次不一起潜,谁知道下一次机会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乔西看着沈确补了句:“我刚说的是站在医生的角度,从朋友的角度,他能下水,因为翟闻深这人,不听劝,他决定了谁说也不管用。”   乔西话音一落,沈确就听见了翟闻深喊他。   一回头,翟闻深已经坐在船边。   “沈确,我在水里等你。”   说完,从船上仰着入水了。 第90章 “你这个时候打断我们,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沈确嘴上虽然在劝,但他心里无比认同乔西的话。   翟闻深这人劝不动。   他回到船上,教练开始帮他佩戴设备,翟闻深就浮在船边的水面上等他。   沈确咬上呼吸管,在教练的帮助下入水。   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包裹,翟闻深拉住了他的手。   沁入肌肤的冷,手心传来的暖,心脏的位置轻轻抽动。   翟闻深带着他下水,两个人没入海中。   海底的世界广袤而美丽,五彩斑斓的鱼儿在彩色的珊瑚礁间自由穿梭游弋。   快节奏的生活被按下暂停键,整个世界的喧嚣缓缓消散,只有氧气瓶冒出的气泡声,与充满生机的绝美景色相互映衬。   鱼儿就在身边,甚至会围着人转,却没有攻击性。   人在大自然的面前是如此渺小,百分之七十一的地球竟然如此美丽。   随着潜水的深度越来越深,周遭的一切也越来越安静,安静到让人心慌,脑袋里的神经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痛,呼吸也越来越不受控制,急促,慌乱却又诡异的平静。   气瓶里原本可以支撑四十分钟的气量在急速下降,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却反常的没有任何挣扎。   翟闻深以为他只是震撼于眼前的景色,等他发现异常时,沈确气瓶里的气量已经耗尽。   他迅速地拉住沈确,将他嘴里的气嘴拉出,将自已备用的呼吸器给他戴上。   他用手势询问沈确ok吗?   失神的目光渐渐恢复,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已刚刚发生了什么,巨大的恐惧瞬间袭来。   翟闻深带着他往上游,身后是可以吞噬人的海底,前面是可以望见光的海面,身边的人紧紧握着他的手,两个人共用一个气瓶,这一刻,就好像翟闻深带他走向了光明。   两个人浮出水面,翟闻深扯掉自已的咬嘴,锋利的目光里带着巨大的恐惧和愤怒,“沈确!你刚刚在想什么?水下一定要保持专注力和警惕性!要时刻关注自已的呼吸,你在干什么?!”   “对不起...”沈确似乎还没从情绪里出来,声音和颜色都是脆弱的。   翟闻深立马抱住他,声音颤抖着:“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害怕握不住你的手,害怕再一次失去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潜水的...不该的...你别害怕,我在。”   翟闻深一直念叨着,沈确轻抚着他,两个人不知道谁在安慰谁。   沈确这事一出,大家也都没了玩的兴致,今天的活动结束得很早。   乔西给沈确做了检查,确认他肺部没什么问题,又给翟闻深的伤口做了处理,重新进行了包扎。   晚上睡觉,翟闻深一直抱着沈确,沈确一动他就抱得更紧。   “翟闻深,你松点,勒得喘不过气了。”沈确没推翟闻深,只是用言语表达他需要一点空间。   他说完翟闻深搂着他就亲了上去,呼吸交缠,男人的气息和怀抱一样,紧拥着他。   末了,翟闻深还在他嘴里吹了口气,美其名曰:“人工呼吸。”   沈确有些哭笑不得,“你给我的是二氧化碳。”   翟闻深磨着他的耳朵,“那我再练习练习?”   翟闻深说着就要继续吻,沈确推了他一下,“你倒怪会给自已找便宜占。”   翟闻深贴着他的唇角,“我不主动,哪来的故事?”   沈确目光微滞。   “沈确...”翟闻深的呢喃声中有无限未尽的话语。   沈确感受到了,“怎么了?”   翟闻深犹豫了一会,吻了吻沈确,“没事,不重要,现在这样就够了。”   他怕问出口又是他听过的那些回复,他安慰自已,过去不重要,答案也不重要,当下最重要。   沈确手搭在他的腰上,轻轻回吻了他。   在岛上,在海风吹拂的寂静夜晚,两个人本就残破的伪装外壳七零八落。   ......   乔西和泰特自然是还没睡,乔西白天都没玩项目,养了一天的体力,晚上回到房间,泰特床都还没上,就被乔西扯着在地上滚了一个小时。   两人这会在床上,正密不可分呢,电话响了。   “不许接,天大的事等这次结束了的。”   泰特伏在他身上,把手机拿到他面前,“你的。”   乔西接过手机直接掐断了,“我的也不接。”   勾着脖子将人拉下来,“抓紧把你手机铃声换了,每次都分不清谁的。”   泰特挑眉,“有什么关系?”   乔西还没回应呢,电话又响了。   泰特把手机拿过来盯着屏幕,“看来真有事找你啊。”   乔西把他的手扯过来,这才看来电话的人是谁。   “时逾白找我,准没好事,别管他。”乔西直接把手机抽出来丢床下了。   两个人在不断响着的铃声里继续,正要攀上......   敲门声响了。   “乔西,开门!”是时逾白。   两个人分开,简单收拾了下乔西x套了件衬衫,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他也没管,走了一步被泰特拽回去,摁着坐在床上,把他胸前的扣子扣上。   “扣啥?这脖子上都是,时逾白还能不知道我俩干嘛了啊?”乔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领口的扣子也被扣上,泰特手指压在他的喉结下方,“我只是不想别人看到...”   乔西去开门,一脸的不开心,大门大开,故意给时逾白看见里面的混乱场景,“时逾白,你这个时候打断我们,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时逾白稀松平常地说了句:“杀什么人?你又不能怀。”   “江寻澈发烧了,你去看看。”   乔西:“......”   他转身回房,回来的时候塞给时逾白一盒药,“退烧药。”   说完就要关门,时逾白手抵在门板上拦住了,“我让你去看看。”   乔西:“......”   “时逾白,发个烧而已,翟闻深都那样了,也没半夜打扰我,我这兴致好不容易上来...”   “你哪天没兴致?”时逾白打趣完语气认真了几分,“他身体弱,你去给看看,下次去山城上回你在我家看上的酒送你。”   “啧啧啧,这么舍得下本呢?”乔西看着时逾白,眸光里耐人寻味,“等着。” 第91章 “我们,两个0!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乔西提着医药箱跟时逾白去了。   走之前还不忘腻歪地和泰特深吻一下,“别洗澡,等我回来。”   乔西到了时逾白那,才发现他说的江寻澈身体弱是真弱。   别人发烧,不想动,身体疼,江寻澈发烧,看起来半条命都没了,好像再折腾下就能没气了。   乔西做了简单的检查,倒是怪罪起时逾白来,“他身体这个样子,你带他玩什么水上项目?”   江寻澈烧得嗓子都哑了还替时逾白辩解,“不怪...先生的...是我...不争气...”   “吃药效果慢,吊水我还得来拔,臀肌内注射吧。”   乔西说着准备药水,针都备好了,回过来一看,时逾白和江寻澈一动不动的。   “你干嘛啊?给他翻个身,屁股露出来。”   听见这话,缩在床上的江寻澈有了点动作。   时逾白去掀被子的时候发现掀不开了,江寻澈死死拽着不撒手。   “江寻澈,松开。”   “先生...能不能...不要...”江寻澈拽着被子的手抖个不停。   时逾白以为他怕屁股针,“不疼的,乔西技术很好的,你听话。”   “先生...不要...不要别人...只要你...只要你...可以吗?”   时逾白和乔西都愣住了。   时逾白转向乔西,“肌肉注射不能换个地方吗?”   乔西无奈道:“药量大,上臂三角肌不适合。”   乔西贴到床边,靠近江寻澈,附身,“江寻澈,我们,两个0!我看你就像姐妹,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江寻澈裹着被子,紧闭着唇不说话,颤抖的唇瓣,弥漫着水汽的眸子都张示着他此刻的无助和慌乱。   时逾白让乔西站开,他坐到床边,摸着江寻澈的头安慰,“没事,我们不打针了。”   他转头对乔西说:“给我药吧。”   乔西:“......”   早给药不要,非要他过来,他过来了最后还是让他给个药,他来这一趟干嘛的?看他俩秀恩爱的?   嗯?他竟然对时逾白用“秀恩爱”这个词,有点不可思议。   时逾白也知道让人白跑了,解释道:“他有应激,强行打针的话可能适得其反。”   “得。”乔西把药拿给时逾白,“给他吃一颗,凌晨三四点要是还不退烧的话,你再来找我吧。”   时逾白接过药,“谢了。”   “走了,不用送我了。”   乔西收抬东西就走了,到门口回头,“药效起的慢,你可以先给他物理降温,擦擦身体什么的。”   关上门,乔西扯了下嘴角,万花丛中过的人因为一片叶子停留了,似乎格外有意思。   江寻澈紧紧抓着时逾白的手臂,时逾白安抚了半天,江寻澈才松开,让他去倒水。   水杯端来,让人把药吃下,他又去端了盆水来。   从小到大都没照顾过人,擦身体时逾白都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扣子解开,毛巾落到胸口,滑过之处,白皙的皮肤就泛起红晕,说不出的诱人。   那张精致的脸庞因为发烧的缘故染上绯色,在灯光的映衬下入眼难忘,身体难受,紧闭着眼,睫毛轻颤,呼吸深沉,一呼一吸间露出雪白修长颈项。   时逾白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心跳的节拍乱了节奏。   这一刻,时逾白突然能明白江寻澈过往的遭遇了。   少年的身上,染上红,染上伤,染上血都是一种美。   他的脆弱感还会为这份美再添上几分颜色。   时逾白的手停在那里,身体的感觉自已快过头脑一步。   江寻澈睁开眼,时逾白的反应落在他的眼中。   “先生...”   猝不及防的一声呼唤,时逾白对上他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慌乱。   少年就那样望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眸,在灯光下更加明亮动人,仿佛能够吸走所有东西。   “江...”   江寻澈没等时逾白喊出他的名字,“先生,你想吗?”   理智和欲望在交锋,呼吸在拉扯。   江寻澈的手覆上时逾白拿着毛巾的手,“发烧了更有...”   理智最终占了上风,“江寻澈,手拿开。”   江寻澈缩回手,委屈巴巴的,眼泪含在眼里,要落不落的样子,“先生...对不起...”   时逾白的心倏的一软,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哪里哄过哭了的小孩。   “别哭,你现在发烧了,吃药睡觉养好身体最重要。”   时逾白把毛巾丢回盆里,再擦下去他俩总得有一个出事。   时逾白上床,把江寻澈塞回被子里,“不要胡思乱想,睡觉。”   江寻澈以为时逾白是嫌弃他,可时逾白上床之后主动把他揽进了怀里,还把手臂伸过来让他枕着。   江寻澈歪在他怀里,心中被一阵温暖包裹。   下一次要不就打针吧,江寻澈心里这么想,身体早一点养好,先生是不是就愿意和他......   “先生...下一次打针吧,我以后不这样了。”他想告诉时逾白,他不麻烦。   时逾白揉揉他的脑袋,“没事,不想打针就不打了。”   试着他的头很烫,时逾白把毛巾湿了水拧半干搭在他的额头上。   江寻澈摸了摸额头上的毛巾,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时逾白,恍神。   他的印象里,他弟弟发烧的时候,他妈妈也曾这样守着过,那毛巾过一会还会重新湿水,可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他也不明白,从小到大什么病都靠硬扛的人,为什么现在体质还会这么差。   时逾白半靠在床头,过了会真的给他重新湿了毛巾又放到头上。   江寻澈想哭,那泪比刚刚委屈的时候还止不住,不想被发现,他把额头上的毛巾拉到了眼睛上盖着。   时逾白发现毛巾在他眼睛上的时候,愣了下,他把毛巾扯下来,有些哭笑不得,“你做什么?这放额头降温的,不是当眼罩用的。”   玩笑之后,他发现江寻澈眼睛红了,他手按在他的额头上,“很难受?我去喊乔西。”   江寻澈拉住想要起身的时逾白,摇摇头,“先生,我没事。”   然后,他自已又把毛巾重新放回额头上去了,还伸手扯了扯,把两边都抹平了。   时逾白这回是真笑了,他到底从哪捡来的小可爱啊! 第92章 “玩过火了,喊老公也没用了。”   因为昨天的潜水事件,翟闻深不敢再让沈确玩海上项目。   想着在岛上转转,可是早上接到电话,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   沈确说他要回去看看翟闻深在t国的那两栋楼,总不能单子接了实地都不去看吧。   翟闻深尊重沈确对工作的认真,说陪他一起去看,再一起回国。   才买的楼他也没看过,他觉得沈确要是喜欢t国,那楼里改一层住宅留着以后来住也不错。   江寻澈烧刚退状态还不稳定,时逾白决定他们再待一天。   翟闻深回h国,乔西也不用跟着去,他也拉着泰特准备在岛上再玩一天,毕竟这种整个岛都没人打扰的机会可不多,而且翟闻深包岛的钱付了三天的,他们走了就浪费了不是?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时逾白不让他走。   沈确和翟闻深一起上船走了,岸上送行的四个人只有江寻澈舍不得。   时逾白让他躺着他非要出来送,江寻澈依依不舍地挥挥手,时候白直接挡在他面前,“你可不许哭啊。”   江寻澈抬头,眼睛里湿漉漉的。   时逾白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情绪在心中蔓延,“你和沈确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江寻澈听出了时逾白语气里的不开心,“先生,是...不可以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时逾白立马把情绪隐了下去,“没有,又不是见不到了,你舍不得啥,等回山城,我经常带你去找他玩。”   去翟闻深那蹭吃蹭喝蹭住,想想也不错。   他答应了给乔西酒,那他不得再去翟闻深那捞一瓶差不多的回来啊。   江寻澈点点头,一旁的乔西只觉得十分可爱,突然就想逗弄逗弄,顺带气气时逾白,   “好羡慕啊,澈澈,等我们分开的时候,你也要这么依依不舍的和我告别哦,你和沈确是可以经常见面,和我分开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江寻澈转过头,眉心微蹙,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时逾白:“???”   乔西喊江寻澈叫什么?澈澈?   时逾白防备地瞥了他一眼,“你们很熟吗?”   乔西的手直接勾上了江寻澈的肩膀,“多处处不就熟了?”   江寻澈懵了一下,反应过来直往边上躲,时逾白上前拉开他的手,接着乔西就被泰特拽到一边去了。   时逾白将江寻澈也拉到自已身边的另一侧,于是,时逾白和泰特挨在一起,江寻澈和乔西一左一右,四个人一起往回走。   路上,乔西趁着大家都不小心又绕到了江寻澈身边,“澈澈,我有两年前时逾白喝醉酒的视频你要不要看?”   江寻澈的眼眸猛地一抬,充满求知欲。   “乔西!”时逾白愤怒地喊了一声,冲过去就要逮人。   乔西迅速地溜回了泰特身边,“老公,救我。”   泰特伸手拦住了冲过来的时逾白。   时逾白咬牙,“你让开。”   泰特无奈地平展眉毛,“让不了,他喊老公了。”   时逾白:“......”   这俩都什么人啊!翟闻深身边怎么都是比他还不靠谱的人?   “江寻澈,我们走!”时逾白拉住江寻澈的胳膊,离乔西远远的。   江寻澈浅笑的眸子清澈又无辜,“先生,我不会笑你的。”   时逾白:“......”   “哈哈,澈澈你好可爱啊!”   乔西笑嘻嘻的又要追过去,被泰特拽住了,“玩过火了,喊老公也不管用了。”   ......   翟闻深和沈确从船上下来,坐上了车。   齐越不在,是沈确没见过的司机开车。   沈确脸皮薄,翟闻深也就收敛着,没有在车上做任逾矩动作。   今天海上风浪挺大,坐船回来晃得头晕,翟闻深又难得收敛,伪装的一副禁欲高冷的模样,他也就安心的准备在车上眯一会。   沈确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右甩猛地刹车,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整个人被惯性带着往侧前方幢,头快磕到玻璃上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掌护住了他的头,垫在他额头和车窗玻璃间。   沈确瞬间清醒,睁开眼就看见一辆车横在车前,是从上岸后就一直跟着护着他们的车,车子已经被撞得剧烈变形,几乎折叠,车上冒着浓烟。   若不是刹车及时,若不是前方的车挡着,被撞的车就是现在他们坐的这辆。   跟着他们的车此时在左右前后护着他们的车,但外围似乎有更多的车。 前面的司机看了翟闻深一眼,立马原地加速左转,左边尚未被围起来,左侧护着他们的车猛地往前撞,给他们撞出一条路。   车辆左转后又迅速右拐,车辆在离心力巨大的拐弯后,车轮高速转动,在街道上人群的尖叫声中飞速行驶。   身后的那些车几乎是迅速追过来,黑压压的一片。   “翟闻深...”沈确想问什么情况,但这种情况下问了似乎也多余。   翟闻深的手一直护在沈确头上,声音平静的可怕,手却用力到发抖,“没事,我不会让你有事。”   司机凭着高超的技术与后面的车拉开距离,但车刚开到宽阔一点的地方,前面也有黑色的改装车出现。   司机迅速打方向牌,车子几乎漂移起来,横过来后,沈确从车窗里看见了改装车上黑洞洞的枪口。   “嘭--”伴随着玻璃炸裂的声音,沈确的头被迅速按下,有血迹擦过他的脸颊。   保护的车迅速护到车前,挡住枪击。   “翟爷,车是开不出去了,没想到他们真的能追到t国来。”司机从腰部后掏出枪,做出防备姿势。   翟闻深依旧很冷静,“我已经通知过泰特了,援助很快就能到,我们需要在撑十几分钟。”   他从身上掏出枪,喊了一句:“沈确,你看着!”   沈确抬头,翟闻深后拉上膛,弹匣拍上,从碎裂的玻璃处开了一枪,躲在前面车身后冒头的男人被一枪爆头。   他将手枪塞进沈确手里,“记住,枪口永远不要对着自已。”   “翟闻深,你的枪给我,你怎么办?”   翟闻深从车下又拿出一把,对面前的司机说:“往后退一个路口,有一辆发动着的摩托车,你们的任务是,护着他安全离开。” 第93章 “翟闻深,要死一起死!”   “翟爷!”   “翟闻深!”   司机和沈确同时震惊地喊道。   “他们想活捉我,我不会那么轻易有事的。”翟闻深没给沈确说话的机会,用力抱了他一下,然后迅速开门下车。   他必须出去吸引火力,沈确才有机会离开。   沈确现在满脑子都是翟闻深为了护住他受伤的手臂,右胳膊,每次开枪都会被巨大的力道震动,他能撑多久?   外面已经是枪声一片,司机迅速打开车门,“沈先生,快下车。”   理智告诉沈确,他在这只能是拖累,可内心深处的情感锢住了他。   那辆摩托本来可以是翟闻深的逃生工具,有人护着有工具,他相信翟闻深可以, 可是现在翟闻深为了他,只身犯险。   他不想成为拖累,也不想占用翟闻深逃离的机会,两难的抉择该怎么选?   从车上落地的一瞬间,沈确的脑子里冒出第三个选择,如果他死了呢?   他望向翟闻深那边,发现他的肩膀处有一处红点,望向高处,那里有一把狙击枪。   情况根本没给他选择的时间,迅速举起枪,枪声和他的喊声一起响起,“翟闻深!”   沈确没有练过枪法,他没能伤到狙击手,但是翟闻深转身了,位置变动,狙击手无法下手。   红点移动到了沈确身上。 “沈确!”   司机迅速动身,翟闻深速度更快一筹,沈确来不及说话,就被男人骤然拉进怀里。 翟闻深用身体结结实实的护住他,在一片枪声里,沈确感受到了身体的撞击力。   司机瞄准子弹射击的方向,随着枪响,狙击手倒地。   周围都是子弹射击的声音,沈确却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一样,深深的恐惧从内心深处蔓延开。   “翟闻深?”颤抖的声音带着茫然和无助,耳边的寂静让他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   为什么没有回应?   “翟闻深!”   伴随着他的呼喊声,翟闻深带着他转了个身,迅速抬手,朝侧边开了一枪。 “沈确,我在。”   翟闻深的回答低沉有力,可沈确摸到了他背后湿腻的血迹。   沈确脑子里空白一片,“翟闻深!你放开我!你走!你走啊!你护着我做什么!”   翟闻深用力将他推到司机身边,“带他走!”   翟闻深深如潭的眸子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仿佛想把他此刻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他的转身决绝却又带着不舍,沈确看着他鲜血淋漓的背后,心里一个声音告诉他: 不能走!翟闻深没准备活着,他在告别!   心脏密密麻麻的疼,像是无数根钢针扎在伪装坚硬的外壳上。他不在乎了,不在乎他的爱会不会伤害翟闻深。   翟闻深要是不在了,他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翟闻深,要死一起死!”   他奔向他,带着满腔的爱意和赴死的无畏。   他跑过去的时候看见翟闻深侧后方的枪口,他毫无犹豫地扑向翟闻深的后背。   翟闻深转过身,沈确撞进他的怀里,张开双臂。   翟闻深看见飞来的子弹,他搂住沈确的腰,迅速移动方向。   子弹擦着沈确的手臂而过,鲜血飞溅。   “沈确!你疯了!”翟闻深的吼声中带着深深的后怕。   沈确回望着他,声音平静,“你难道不是吗?”   疯了吗?   不。   天空传来嗡鸣声,直升机一架接一架在空中盘旋。   翟闻深紧紧拥着沈确,援兵来了,他们谁都不用死。   空中的火力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地面上,装甲车在他们身后闯出一条路。   他们剩下的人也都围过来,帮着翟闻深带着沈确往后撤离。   对方的人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再无胜算,躲避着火力逃离。   乔西、泰特、时逾白和江寻澈在赶来的路上。   时逾白面色沉重地询问:“什么情况了现在?”   泰特绷着脸,“直升机和装甲车都到了,闻深受伤了,具体伤势还得乔西过去看。”   江寻澈抓着时逾白的袖口,紧张得直咽口水,“先生...”   时逾白知道他想问什么,他开口:“沈确呢?”   “和闻深在一起。”   得到回复,江寻澈的手松了点。   乔西也一脸担忧,“谁知道他们真的还能追到t国来,这么明目张胆。”   “波德 那种穷凶极恶的人也不稀奇,不过得亏也是跨国,带不来什么火力武器, 不然闻深可能真的撑不到我们过去。”泰特眸光狠戾,“等回了A国,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乔西瞪他,“你别乱来,任何行动都得听上面和翟闻深的,不过这t国的直升机和装甲车你是怎么搞来的?”   泰特:“巨大的利益面前,有什么是搞不来的?”   直升机和装甲车都是作为皇室出面的,周围全部封锁,对外声称有恐怖袭击。   此时,一片狼藉战场的远处高楼上,狙击手询问边上的人,“刀哥,你确定吗?”   男人掐灭手里烟,“确定,来的时候上面就交待了,“带不回活的,就让他成个死人”   撤离到装甲车边,翟闻深护着沈确上车,沈确脚即踏上去,身子探进去,正要回身, 就听见“嘭——”的一声枪响。   男人高大的身躯颤了颤,他用最后的力气,借着子弹撞击过来的惯性,让身体撞在车门上。   车门关上,隔绝了两个人。   “翟闻深!”沈确喊着要下车,被车上的人拽住了。   翟闻深身后的人迅速挡在翟闻深身后,沈确在车里看着那人在几声枪响后倒下。   迅速地有人接上,装甲车立马转了个方向,很快有更多车调整方向过来,将翟闻深围在中间。   确认安全后,装甲车司机打开车门,沈确从车上跳下来跌跌撞撞的过去。   灵魂仿佛被抽离,巨大的无力感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翟闻深望着他,眼里是诀别的深情。   沈确跑到翟闻深身边,翟闻深就倒在他身上,窒息感蔓延,沈确张着嘴,呼吸剧烈颤抖,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沈确...你...爱我吗?”翟闻深用尽力气问出这句话,伴随着满口呕出的鲜血。 第94章 “你活下来,我就告诉你。”   翟闻深的话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的落在沈确的耳朵里。   粘腻的血液哽住翟闻深的喉咙,男人的气息越来越弱,沈确感觉到自已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像是生命在他肩头缓缓流逝。   像是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沈确不敢动翟闻深,手指无措地抓着他被鲜血染湿的衣服,眼前已经模糊一片。   我爱你三个字在喉咙间转了又转,最终没说出口,沈确怕他说完,翟闻深就会垂下双手,了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世界。   沈确紧紧抱着翟闻深,浑身都在颤抖,泪水浸湿了他的脸,声音哽咽,“翟闻深...你要活下来...你活下来...我就告诉你...”   告诉你,我爱你。   “沈确...我一定...活着...听你说...爱我。”艰难地说完这句话,翟闻深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靠在沈确的身上,缓缓闭上眼睛。   巨大的冲击击溃了沈确,他的神经不受控制地扯着他,疼痛得无法呼吸,在缺氧的窒息感中,沈确和翟闻一起晕了过去。   泰特赶到,翟闻深被立即抬上了车,和沈确一起送到了医院。   翟闻深身上本来就有伤,现在又中了两枪,还有一枪在接近心脏的位置,乔西不放心其他人,和医院那边沟通好之后,由他亲自手术。   翟闻深进手术室已经三个小时了,泰特和时逾白一直在外面守着。这不是翟闻深第一次挣扎在死亡线上,上一次,手术室外面只有泰特。   江寻澈被时逾白留在了沈确的病房,一是有个人陪沈确,二是不想让他累着,毕竟他发烧身体还没完全好。   vlP病房里有休息的床,可是江寻澈没有休息,他搬了个椅子就坐在沈确的床边。   除了时逾白,沈确是他第二个愿意亲近的人,当然这个亲近和对先生的亲近不一样,所以沈确遇险受伤,江寻澈紧张,不安,担心。   沈确的胳膊上有一道子弹擦过的伤口,有点长,但好在不深,已经做过处理包扎好了,除此之外,脸上身上还有一些细小的玻璃渣留下的划痕。   都是些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   沈确被梦魇缠绕,梦里他又一次经历了和翟闻深分开,又一次躺在那冰冷的地板,又一次回到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又一次听见徐砚描述他哥的惨状。   他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抬不起眼皮,眼皮下的眼珠不断地动着。   “沈确?”   “沈确?”   沈确听见有人在喊他,挣扎了好久,才摆脱梦魇睁开眼睛。   “沈确,你醒了?”江寻澈激动地站起来。   沈确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恍恍惚惚。   “沈确,你喝水吗?”   水杯递到眼前,沈确的眼睛一点点清明,脑袋里是翟闻深中枪倒在他身上的画面,耳朵里似乎还是杂乱的枪声。   “翟闻深呢?”沈确急切地询问,开口的嗓音哑得不行。   来医院的路上,江寻澈就听说了,翟闻深一直在护着沈确,为沈确挡枪,让人保护沈确先走。   生死抉择面前护着的人,一定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吧!   江寻澈本来对翟闻深没什么感觉,现在倒是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他在手术室,先生和泰特在外面守着呢!”   沈确立马掀开被子下床,“我要过去。”   江寻澈端着杯子追上去,“你...你先喝口水吧。”   沈确停住,瞥了眼水杯,端起来一饮而尽放在了进门边的桌上,“在哪?”   江寻澈默默地走到他前面,“你跟着我,别着急。”   抢救室和病房不在一栋楼,江寻澈带着他上下电梯,穿越连廊,来到手术室外。   人带到了,江寻澈小步挪到了时逾白身边,小声喊了句:“先生。”   时逾白拍了拍边上的长椅,“坐。”   随后抬起眸子,整好了沈确对上目光。   “你醒了?”   “翟闻深他怎么样?”   “在手术,我们不敢打扰,只能等着。”   “沈确...”时逾白本来想说些什么,几番纠结最终被压了下去,只说了句:“坐着等吧。”   有些话不该他说的,爱与不爱的,都豁出命了,还能有假吗?   一直到晚上,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泰特让人送了些吃的来,简单的盒饭。   大家也都没什么心情吃,泰特和时逾白都是随便刨了几口。江寻澈被时逾白盯着吃了一半。   沈确从早上出岛到现在只喝了江寻澈的那杯水,可他这会一点也不饿。   不饿也得强迫着自已吃,有了体力才能继续在这守着,他不能中间再晕过去。   饭盒打开,最边上的西红柿炒蛋就刺痛了他的眼,筷子上挂着几颗零星的米粒往嘴里送,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用西红柿炒蛋拌饭,他强迫自已把那些米饭全吃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他几乎吐出来。   拧开边上的矿泉水瓶灌了半瓶水,才将那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饭吃下去了,胃却开始疼了。   痛一点好,痛一点才更清醒,沈确捂着胃部坐在椅子上,望着手术室的灯。   翟闻深,你一定要活着!等你醒了,我给你做西红柿炒蛋好不好?   我不隐藏了,不骗你,也不骗自已了。   我就留在你身边,直到陪不了好不好?   ......   凌晨的时候,手术才结束。   灯灭了他们都围过去了,大家倒是很有默契的把沈确放在中间。   乔西从手术室出来,脸上是长时间紧绷放松后的疲惫。   他没等大家问,自已直接说:“子弹离心脏只有毫米之差,取出来费了很大劲,左边那一枪也没有伤到大动脉,目前生命体征平稳,但是这伤得养上两三个月了。”   沈确觉得被压了一晚上的胸口终于能自由呼吸了,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人没事就好,等闻深醒了看他是什么意思,这伤是在A国养还是要回h国去。”   泰特说着上前揽住乔西,被他抬手推开了,“别碰我,等我回去洗完澡的。”   “我怕你走不回去。”泰特俯身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转头对时逾白和沈确说:“闻深交给你们了,医院周围我都派了人,安全你们放心。” 第95章 “我活着。”   “泰特,你这么抱着我,我不要面子的吗?这里是医院。”   “这都凌晨了,哪有人看见,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要过面子。”   乔西一拳捶泰特胸口上,“你想死是不是?”   泰特笑了笑,“你再捶两下,今天晚上谁死了就不一定了。”   “泰特!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在手术室站了十个小时,我腰都要断了,哪还有体力陪你。”乔西一下就情绪上头了。   被吼了泰特也丝毫不生气,还一脸宠溺,“你这么大声,这个时候不说要面子了?”   乔西瞪了他一眼,“跟你在一起,要不了面子。”   乔西被泰特一路抱回房间,洗澡的时候泰特要一起,硬是被乔西推出去了。   两个人都洗漱完躺在床上,泰特推了推乔西,“你转过去,趴着。”   乔西眼睛蓦地睁大,“泰特,你禽兽吗?”   “想什么?我给你揉揉腰。”   乔西气呼呼的,“泰特,你变坏了。”   泰特自已动手把他转了过去,“跟你学的。”   乔西:“......”   他竟然无法反驳。   乔西趴在床上,泰特侧躺在边上给他揉腰,揉了好久乔西依然没有睡着。   泰特按着他的腰问,“你怎么了?”   “怎么了?”乔西反问。   “你情绪不对。”   “你怎么看出来的?”乔西觉得自已隐藏的很好。   泰特手从乔西腰上拿下来,和他一起趴着,“我要是这都看不出来,才是没良心。”   乔西把下巴垫到手上,沉沉开口:“我在想,今天躺在那的如果是你,我能不能拿得住手术刀。”   “你不是说哪天我要是死了,你就去找个比我更高大壮实的吗?”泰特用轻松的语气重复着乔西曾经开过的玩笑。   他想缓和气氛的,却没想到乔西好像更难过了,低着头,将眼睛藏起来,闷闷地说:“对啊,那么多肌肉男排着队等着我宠幸呢,你要死了,我转头就找一个。”   泰特把他的脸从头枕里捧出来,乔西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已红着的眼睛,想把头扭开,泰特加重手上的力道不让他动,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哪一天我要是真死了,也一定死的远远的,不在你面前惹你伤心。”   鼻子有点酸,乔西望着泰特深邃的眼眸,那里映着自已。   他搂住泰特的脖子就吻了上去,微哑的声音沿着唇瓣响起,“老公,抱我。”   泰特吻了吻他的额头,“你今天太累了,好好休息。”   “不要,我想。”乔西拽着泰特的手摁到自已的胸前,“你别收着。”   ......𝔁ŀ   一路奔波,又熬了夜没休息,江寻澈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时候就又发烧了,那种情况下,他不想麻烦别人,一直没说。   去病房的路上,时逾白发现他不对劲,试了试才知道他又发烧了。   安顿好翟闻深,他就带江寻澈去休息了。   吃了药,简单的洗漱下就上床睡觉了,医院的床小,时逾白没有和江寻澈一起,他睡在边上的休息床上。   灯关了,江寻澈躺在床上望着时逾白的方向,想念昨天被先生抱着睡的感觉。   可是床那么小,先生怎么会愿意跟他一起挤这么小的床呢?   昨天晚上已经是奢侈了,不能那么痴心妄想的。   江寻澈抱着自已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陌生的环境,发烧的身体,江寻澈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是一个又一个片段,那些受伤的、绝望的、难据的一个又一个夜晚,他无声地哭泣,无助地挥舞着手臂。   没睡熟的时逾白被惊醒,走到床边换下他头上的毛巾,上床握住他的手。   江寻澈从梦里惊醒,看着身边的时逾白,心里一阵暖流划过。   “先生...”   “睡吧,我在这,没事。”   江寻澈再次闭上眼睛,那些噩梦全都消失了,他含着笑入睡。   温暖的怀抱消失,江寻澈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后半夜,时逾白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毛巾,睡着了。   先生很累吧?奔波了一天,晚上还要照顾他。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般好。   心疼先生的劳累,也想要先生抱着他睡。   江寻澈明亮的眸子转了转,将时逾白手里的毛巾扯下来,扔到了他的脸上,然后缩在那里,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挥舞着手臂。   毛巾罩脸上,凉飕飕湿漉漉的,时逾白瞬间就醒了。   睁开眼就看见江寻澈好像又做噩梦了,他躺下来,将人拽进怀里搂着,“都过去了,没事的,没事的,先生在你身边。”   江寻澈安静下来,手臂抱住时逾白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偷偷弯了弯唇角。   ......   所有人都回去了,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沈确和翟闻深两个人。   翟闻深的身上连接着各项监测的仪器,沈确就坐在床边守着,听着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他握住翟闻深的手,手指贴着掌心,感受着他的温度,活着的温度。   他以前想过翟闻深在国外一定很不容易,昨天经历了那一遭,他才知道,翟闻深远比他想象的还不容易。   他来t国就是带着伤的,昨天中的最后一枪,对方显然也是奔着取他的命。   这五年,他就过着这种随时丢命的日子吗?   沈确指尖轻颤,是他害得翟闻深过这种日子,可翟闻深在生死面前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为他挡枪。   他爱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翟闻深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睁开眼,清晨的阳光落入眼中。   沈确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翟闻深侧着头望向他这个方向,他几乎是冲到床边,“你醒了?”   沈确的声音带着长久未休息的疲惫沙哑声,“我去喊医生。”   他转身时,翟闻深猛地拉住他的手,“沈确。”   比沈确还哑的声音。   “嗯。”沈确应了一声,即使只有一个音节也颤抖着。   “我想听。”翟闻深深深地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眉目浸劫后余生的万千情感,嘶哑的嗓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渴望,“我活着。” 第96章 “身体不行就少开车。”   沈确答应了翟闻深,他活着就告诉他。   清晨朦胧的阳光模糊了翟闻深的轮廊,沈确对上翟闻深缱绻深情的目光,心口盈满的爱与委屈再也压不住。   “我爱你。”藏了五年的爱意喷涌而出,“翟闻深,我爱你。”   “五年前...”   沈确还没来得及说接下来的话,翟闻深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床上拉,他身体倾斜,翟闻深微微起身,另一只手落在他的腰间,就这么将人拽上了床。   伴随着翟闻深的上半身落回床铺,沈确跌进他怀里。   “唔...”   翟闻深吻住沈确。   他吻得那么深,那么用力。   沈确被迫贴在翟闻深的胸膛上,几乎要溺毙在翟闻深浓郁的男性的气息里。   “翟闻深!你身上有伤!”   沈确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翟闻深伸手抵住脑后,深到窒息的吻又覆了上来,吞没他的话语。   在放肆的吻中,翟闻深找回安全感。   吻从唇瓣滑过脸频,移至耳畔,沈确感觉到翟闻深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耳垂,磁性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确,再说一遍。”   “我爱你。”   “翟闻深,我爱你。”   “五年前爱你,五年间爱你,五年后依然爱你。”   翟闻深狠狠地将沈确摁进怀里,身上的仪器咯在两个人之间格外碍事,翟闻深伸手将它们一把扯下。   “翟闻深!你不要命了!”沈确挣扎着要下床。   “我的命,现在趴在我身上。”翟闻深阻止他的挣扎,“沈确,继续,五年前...”   沈确知道他想听真相,“翟闻深,你放开我,我下去说。”   翟闻深身上都是伤,哪能让他这么一直压着?   他挣扎间听见翟闻深一声闷哼,他不敢动了。   “不要。”翟闻深直视着沈确的眼睛, 声音带着浓郁的爱恋,“就这么说。”   沈确怕翟闻深继续用力只会伤得更重,也就不挣扎了,他撑着手臂,支起自已的身体,减轻翟闻深身上的重量。   他看着翟闻深的眼睛,毫不掩饰,毫不闪躲,“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五年前也不是为了药才和你在一起,那些泄露出去的信息是因为翟正豪在我的手机上安装了窃听器,在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   压抑了太久,真相说出口,每一句都在颤,   “最后一通电话之所以骗你,是因为我知道,那种情况下你不能回来。我好害怕, 好害怕再次伤害到你。”   隐约的,好像漏掉了什么?也许真的是回忆太痛,记忆被冲击的出现了一段空白。   沈确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你为什么要爱我呢?翟闻深,你为什么要爱我呢?”   翟闻深将他搂进怀里, “不要道歉,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这么多年,他痛苦着,沈确又何尝不是?   他有怨怼,有不甘,有愤怒,而沈确,只有爱和愧疚。   沈确明明比他更苦,这痛苦的源头是他。   而他,还在一回来的时候,对沈确恶语相待,听见他的那些话,沈确的心里该有多痛?   翟闻深的手落在沈确的胳膊上,缓缓摩挲着覆着伤口的纱布,哑声问:“疼不疼?”   “你身上三个枪眼你问我疼不疼?”和翟闻深身上的伤比,他那点伤算什么?   “因为你疼,我就疼。”   一句话落下,两个人对望着,沈确感觉到胸前有些湿,“翟闻深,你让我起来,你伤口都渗血了。”   翟闻深根本放不开手,沈确的表白,眼底的心疼,都让他疯狂。   他的手覆上沈确的后脑,沈确握住他的手,“我来。”   他将翟闻深的手拿开,撑着上半身,低头吻上翟闻深的唇。   唇瓣触上,两个人似分不开。   翟闻深寻着他,他就贴得越近,努力不让翟闻深动。   屋内的气氛渐渐暧昧起来......   “乔西,敲门!敲门!”   病房的门开了,乔西站在门口,后面跟着的是想拦他又没拦住的齐越。   乔西和翟闻深、沈确对视了两秒,又把门关上了。   齐越在一旁挠头,“我都说了,让你敲门,敲门。”   “我哪能想到翟闻深都那个状况了,他俩还能...”   说完,乔西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又再一次推开了门。   齐越看着他这个操作,瞪大眼睛,小声喊:“乔西!你干嘛?”   乔西再一次对上屋里两个人的目光,沈确要从翟闻深的身上下去,翟闻深本来都松开手了,看见乔西又箍紧了。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悦,望过去,“你干嘛?”   乔西脸上挂着笑,双手抱于胸前,“你都不要命了,我不得在这见你最后一面啊?”   翟闻深阖眸,“滚。”   乔西微微撇嘴,提眉,“那看沈确让不让我滚吧。”   沈确在翟闻深怀里轻微动了下表示反抗,“翟闻深...”   翟闻深松开手,有人脸皮薄,得宠着。   沈确从病床上下来,他身前的衣服上都染上了翟闻深身上的血迹,“前面,你快给他看看吧。”   乔西一副赢了的姿态走到床边,“翟闻深,看不看啊?”   翟闻深翻了个白眼,“乔西,你最好收敛一点。”   乔西一边检查他的伤口一边说:“怎么的?你还能起来打我不成?你现在这个样子, 别说我男人了,我你都打不过。”   翟闻深确实想起来揍人,被沈确按住了。   齐越看乔西都进去了,他也就跟着进去了。   听到翟闻深出事的消息,他处理完公司那边的事情,连夜赶来的。   来了,乔西说带他来翟总这,到了门口他才知道沈先生和翟总在一间,他拦着开门没拦住,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乔西给翟闻深重新做了伤口处理,该连的设备也都给他连上,嘱咐他好好躺着也就撤了,他对做电灯泡可役什么兴趣。   走了,就只剩下齐越,他按照翟闻深的吩咐,将沈确的病房挪到隔壁,准备了早饭。   翟闻深现在还不能进食,沈确用棉签沾水给他湿了湿嘴唇,沈确的手指落在他嘴边的时候,被翟闻深h住了,他眼神暖昧到可以开车,“沈确,用嘴比棉签方便多了。”   沈确直接把棉签戳进他嘴里,“身体不行就少开车。” 第97章 他的人他自己追到了。   沈确吃完早饭就被翟闻深勒令去休息了。   他昨天一晚没睡,现在翟闻深的情况稳定了,又有齐越在,他也就没再坚持了。   上午,泰特和时逾白都来看翟闻深。   时逾白带着江寻澈一起,他烧退了,不愿意一个人待着,到了翟闻深的病房没有看见沈确,江寻澈问了句。   然后被时逾白敲了脑袋,“你别总是问沈确,某人会吃醋的。”   说着把目光投向翟闻深,江寻澈的目光也跟着过去。   翟闻深瞪了时逾白一眼,谁吃醋还不知道呢!   时逾白领悟到了他的意思,颇有些不服气,故意问江寻澈:“昨天你在病房守着沈确舾醒过来,他说没说什么?”   翟闻深:“!!!”   时逾白分明在气他!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江寻澈没领会到两个人的战争,实话实说:“没有...沈确一醒过来就说要见翟先生,我就带他去了。”   听见这话,翟闻深心里舒坦了,看着江寻澈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柔和。   时逾白又敲了江寻澈的脑袋,“你啊,怎么不向着你先生呢?”   江寻澈仰起头,露出他那双如山间溪流般清澈的眼睛,摸了摸脑袋被敲的地方, 眨巴眨巴。   时逾白笑了,“算了,我们走吧。”   上午来的这些人,也就泰特正常了,询问他的伤势,聊了聊遇险的事。   人都走了,翟闻深就把齐越喊过来,工作。   “翟总,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些事要不要缓两天?”翟闻深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长时间坐着,齐越劝说。   翟闻深伸手,示意他把资料拿过来,“缓两天?缓两天得损失多少钱?我歇着, 你赚钱给沈确买楼?”   齐越咽了咽口水,他赚的钱都不够自已买的,只好老老实实地把东西递上去,顺便汇报目前的解决情况。   说到一半,翟闻深突然问了句:“给你放假回去追人的,追到了吗?”   齐越:“ ......”   两天!他总共就回去了两天!   “你这效率不行啊?”翟闻深幽幽开口,唇畔挂着笑,他的人他已经追到了。   齐越:“......”   虽然翟总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感觉到了一种炫耀的口气怎么回事?   “翟总,要不...我现在回去继续追?”   “好。”   齐越懵了,他等着翟总呛他呢!结果翟总说了个“好”?   脑袋也中枪了?   翟闻深翻着文件,漫不经心地继续说:“怎么还不走?”   齐越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翟总...不用了...”   翟闻深猛地抬眸,“怎么了?放弃了?”   齐越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口舌之快玩大了,现在不得不实话实说了,“不是...人我带来了...”   这回轮到翟闻深吃惊了。   齐越只好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他回到山城已经是早上,直接就去了公司,发现安娣请假了上班。   他问了下总裁办的人,才知道在她出差的这段时间,安娣父母又找了分公司来了。   安娣的父母之前就在都城的公司闹过,家里的儿子欠了一堆赌债,指着闺女的钱还,安娣说没钱了,他们还不相信。   跑到都城的公司问能不能提前支取安娣的工资, 还非要拉着人回去结婚,其实就是为了拿彩礼想把人卖了,还是大山里。   他当时把安娣调到山城就是想着她能躲开她父母,谁知道人还是找来了。   ——(回忆)——   齐越当天就去了安娣住的地方,带着警察,敲开门的时候,里面还在吵吵嚷嚷。   安娣的父母甚至都把她的东西打包了,说什么也要带她回去结婚。   安娣开门看见齐越发愣,看见他身后的警察更是懵了。   她的父母怕她跑了紧跟着她到门口,也看见了警察,他们明显比安娣更慌张,“不是,小娣,这什么情况啊?”   齐越闪身,警员进去就把安娣铐起来了。   安娣的父母拉住警察,“不是,你们怎么上来就抓人呢?我女儿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她涉嫌挪用公司公款。”齐越在门口发声,“现在警察要带她回去调查,她的所有资产我们已经申请了保全,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也都不能动。”   安娣震惊地望着齐越,“齐助理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挪用公款?”   齐越还没说话呢,她父母抢了话口,“安娣!你挪用公款了都不给你弟弟还赌债?还骗我们你没钱,你钱用哪去了?”   齐越在门口冷笑一声。   “爸!妈!我没有挪用公款!”安娣那一刻真的很绝望,最亲近的人甚至不为自已辩解一句,她泪眼汪汪地看着警员,“警员同志,一定是公司搞错了,我都不是做财务的,我怎么可能挪用公款?”   “齐助理?”安娣望了齐越一眼,那眼神太复杂。   震惊,难过,失望,绝望。   “是不是跟我们回去,会调查清楚的。”警察带着安娣离开,路过门口的时候,安娣就一直看着齐越。   齐越低着头不敢看安娣,他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对付泼皮无赖的人就只能用非常规的办法,可是看见安娣眼里的泪,他还是心疼得不行。   警察走了,齐越看着安娣的父母,毫不客气地说:“安娣如果最近和你们有金钱往来,我劝你们尽快还回来,追回的款项多的话,她还能少判几年。”   安娣母亲连忙摆手,“我们没拿她的钱,她干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下午的票,我们还要赶着回老家。”   说着她连忙拉着安娣的父亲收拾东西,想把安娣的贵重物品都带走。   齐越就在门口守着,“这间屋子里的东西你们都不能带走,很有可能都藏着挪用的公款,这房子本来也是公司租的。”   齐越说完上来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作势要搜查屋子,手里还拿着封条。   老两口紧紧攥着他们的包,“那些我们不拿,这些可是我们自已的行李,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要搞混了啊。”   警员搜查完,确认他们没有拿安娣东西,齐越就示意警员让安娣的父母走了。 第98章 翟总好像越来越…妻管严了   安娣上了车,手铐就被解开了。   她不解地问他们:“警员同志,这是什么意思?”   警员对她很恭敬,“安小姐,等会齐先生会和你解释的。”   安娣在车上看着她的父母匆匆离开,像逃一般。   那一刻,她的心真的凉透了。   这么多年,她知道父母重男轻女,但她以为他们对她还是有一丝爱的,工作后的工资她大部分都寄回去孝敬了他们,即使她知道那些钱最终也会落入他弟的口袋。   哪怕父母逼着她回去结婚,她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希望。   现在,彻底破碎了。   她弟弟欠了债,他们四处奔波,把所有能借的都借了,甚至不惜卖房子给他填窟窿。   到了她这,听见她挪用公款可能要坐牢,他们跑得比谁都快,甚至毫不关心她是不是真的做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用坐牢,就这么走了。   齐越从楼上下来,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都碎了。   他跟警员们道了谢,将安娣带回自已的车上,给她递了一盒纸巾,“对不起,我听说了你父母过来找麻烦,我想着这样的方式能让他们很长一段时间不来烦你,我没想到...”   没想到安娣会这么伤心。   他突然也不知道自已做的是对是错了。   安娣接过纸巾,摇摇头,没说话。   齐越开车带她去了大学城边的那片湖,上次翟总沈先生在这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地方好适合放松心情。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安娣已经哭到平静。   两个人坐在湖边的草坪上,很久之后,安娣对齐越说了句:“齐特助,谢谢你。”   “不客气的。”齐越应了句,又解释起来,“我今天早上才到山城,不好跟你提前沟通,自已擅自做决定了,如果造成了你的困扰,我很抱歉。”   安娣依旧摇摇头,她的想法好像从来没有人在乎过,齐越是第一个这么跟她说的人,而且,他确实帮她解决了眼下的麻烦。   傍晚,齐越带安娣去了他的公寓。   “怕你父母会回来探探虚实,你先在我这住两天,我再给你租新的房子,你放心住,我可以加班不回来或者去住宾馆的。”   齐越怕安娣误会,解释了一通,但是安娣没让他出去住宾馆。   那天晚上,齐越把他次卧床上的被褥四件套全换成新的,还把家里所有次卧的钥匙都拿给安娣,让她放心睡。   安娣在他家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还给他做了饭。   齐越吃到了这辈子最好吃的一顿早饭。   ——(回忆完)——   他没能享受到第二顿,因为第二天翟闻深就出事了。   他来之前询问安娣想不想一起,算公司出差,正常给出差费的。   安娣觉得她的状态确实需要调节调节,就跟着来了。   齐越给翟闻深讲完,特地补了一句:“翟总,她的差旅费我自已报销。”   出于私心把人带来了,他不能在公款私用不是?   翟闻深睨了他一眼,“我差你这点差旅费?回去也别给人租房子了,直接买一套,算你提前预支年终奖了。”   齐越:“???”   他刚听见什么了?   翟闻深看着傻愣在一边的齐越,笑了笑,继续看文件。   ......   沈确睡醒过来的时候,见翟闻深在工作。   齐越在,他不好发火,走过去,将人手里的文件抽走,床摇下来,“翟闻深,你是真不要命是吧?”   “要要要,我这就躺着。”   齐越从没见过这么不值钱的翟闻深,翟总好像越来越...妻管严了?   齐越把文件收走,给翟闻深和沈确准备好午饭,带了一份饭去找安娣。   下午沈确去换药,翟闻深让他结束了去休息。   沈确走了以后,翟闻深又开始工作。   这段时间攒了很多事情要处理,山城那边的公司出了点状况,他又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   翟闻深询问齐越关于项目上的一个问题,一抬头,感觉到一阵风。   沈确推门进来就看见翟闻深又靠在床上处理工作。   翟闻深在看见沈确的那一瞬间,立马将手里的lPAd和文件全部塞到齐越手里,“我跟你说了我要休息要休息!什么天大的事非要在这个时候找我处理啊?这些问题都解决不了我还要你干嘛?不能干就别干了!”   齐越:“???”   确认了,他老板的确是疯了。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把床给我摇下去。”   齐越把文件放下去放床,刚想说什么,一转身,才发现沈确来了。   他突然就明白翟总刚刚发的什么疯了。   再一看翟总,疯狂在和他使眼色。   齐越暗暗咬牙,为了那年终奖的房子,他还得配合演戏,他抱歉地对沈确说:“沈先生,是我能力不行,公司那边又催得急...”   “你能力挺好的,演戏的能力也挺好的。”   齐越:“???”   他这是被沈先生挖苦讽刺了?   怎么沈先生和之前好像也不一样了呢?   眼看被拆穿,翟闻深立马把齐越赶走了,“知道自已能力差还不抓紧回去精进,下午别来烦我了,有事让安娣来。”   “好的,翟总,沈先生,我走了。”   齐越拿着东西从病房离开,出了门他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觉得自已好像要失业了呢?   下午,齐越是真的没敢再出现。   晚饭是安娣送去的,她去的时候,翟闻深依旧在工作,不过这一次他是躺在床上,沈确坐在边上,把那些文件报告一一读给他听。   那一刻,安娣真的觉得,翟总和沈先生比她看过的那些小说还要甜。   虽然她自已的生活很糟糕,但是看着翟总和沈先生,她就好像看到了藏在世界一隅的美好。   她把准备好的饭菜在餐桌上一一摊开,中间的盒子里是两颗荷包蛋,爱心的形状,紧紧地挨在一起。   她放好就默默地出去了,傍晚的橙红色阳光透过玻璃照进走廊里,齐越拎着一杯粉红色的冻奶朝着她跑过来。   “给你,我在医院对面那条街买的,他们说很有名,可惜没有珍珠。我们一起吃饭吧,出去吃,就去对面那条街,那可多好吃的了。”   “嗯。” 第99章 “他现在这样,这两个月估计都不行。”   翟闻深又在医院住了几天,这几天,沈确没事的时候几乎都陪在翟闻深身边。   中间,沈确让齐越带他去了一趟t国买的楼,回来他就开始画设计图。   两个人待在一起,各自忙各自的工作,经常忙到忘记了时间。   乔西推门进来,看到的又是两个人抱着电脑工作的画面,不禁调侃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俩为什么能凑一对,两个工作狂。话说,你俩平时在一起的时候,做.爱的时间不会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来的?”   一个文件夹飞过来,乔西精准的用手接住了,“翟闻深!这玩意要是砸我脸上我不得毁容啊?我要是毁容了,我男人跟你没完!”   翟闻深:“你闭嘴就什么也毁不了。”   “嘿!我这天天服务你们两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这么对我!我不开心!不干了!你俩找护土来换药吧!”   乔西把放着药物和工具的小车往边上一推,作势就要走,然后被刚进门的时逾白拦住了,   “我的乔大神医,你跟两个病人计较什么?闻深那脑子,不正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音刚落,又一个文件夹飞过来。   时逾白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伸手接住了。   他走到床头,把文件夹放好,“闻深不是我说你,你这身强体壮命硬的,不休息就算了,沈确那胳膊可也是伤着呢!你怎么还给人找活干呢?”   翟闻深将沈确手里的电脑抽出来,点了保存才将电脑合上,“不干了,乔西你快来给他胳膊看看。”   乔西翻着白眼推车过去了。   沈确抬了下胳膊,“我这点小伤,已经没什么事了。”   乔西无奈:“你要是想要翟闻深老实的让我给他换药就先来吧。”   乔西一边操作一边吐槽:“不是我说,你们俩这受伤了,就不能好好给自已放个假吗?你看泰特在这难得闲下来,我真是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他身边。”𝓍լ   时逾白也在边上附和道:“就是就是,沈确这胳膊不也得好好养养啊,你说你在这个时候买什么楼啊,别瞎折腾了,送我吧。”   翟闻深瞪了时逾白一眼:想得挺美。   他住院这几天,什么都挺好,尤其是沈确每天都在他身边。   就是乔西和时逾白这两张嘴啊,天天不让他消停。   时逾白往边上的椅子一坐,腿一翘,“说正事,你这情况稳定了准备回山城了,泰特和乔西也要回A国去了,我想着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翟闻深正要说话,时逾白又接着说:“我想着你这伤还是不适合远距离行动,你现在又忌着口,好多东西不能吃,你就别去了。我来跟你说一声,晚上我们就把沈确带走了。”   翟闻深:“......”   又是来气他的,能绝交吗这些人?   ......   晚上的聚餐,翟闻深还是去了,用他的话说:“我不来,沈确分分钟就给你们带坏了。”   乔西小声的嘀咕:“说的好像你来了我就带不坏一样。”   “沈确,来来来,留个联系方式。”   沈确挺喜欢这群人,或者说他喜欢翟闻深在这群人中的样子,放松的,开心的。   他拿起手机,想着加个联系方式,回去了翟闻深的伤护理起来也有个人可以随时问。   翟闻深没等他输完就把乔西的手机抽走扔了回去,“你要找沈确,联系我就行,我觉得你俩没什么需要私下交流的。”   乔西伸手稳稳接住自已的手机,“翟闻深你悠着点啊!这可是我和我老公的情侣款! 刻字的!你再给我摔坏了!我和沈确怎么没的聊了?那能聊的可多了,比如怎么让你们俩更持.久...”   沈确已经接受了乔西嘴上没把门的人设,可是乔西还是时不时能给他惊到。   乔西又笑嘻嘻地说:“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经验丰富着呢!我和泰特一个星期的次数能赶上别人一个月。”   沈确顿时觉得手机有些烫手,他侧目,翟闻深果然沉着脸。   “沈确,你看翟闻深干嘛?”乔西坏心思地动了下眼眸,“哦,我忘了,他现在这样,这两个月估计都不行。”   他说完,翟闻深的脸就黑了。   乔西收回手机,“算了,我不为难你,我到时候问时逾白要,他有你的联系方式吧?”   时逾白立马接话:“我有啊!但是从我这拿东西不能白拿吧?”   乔西警惕道:“怎么?答应我的酒你别想耍赖!你要什么你问泰特要去,他的就是我的。”   翟闻深:“ ......”   这俩人当他不存在吗?这顿饭他就不该来。   “时逾白。”翟闻深嗓音沉沉。   “乔西。”泰特也嗓音低沉地喊了一声。   “就知道拿我男人吓我!”乔西小声嘟囔了一句,说完转向泰特,“也就是有外人在, 我给你面子。”   泰特语气也软了,“知道你就收敛一点,这还有女孩子呢!”   “好吧,那我收敛点。”乔西说完看向包间里唯一位女性,   “安娣,没吓到你吧?我这人就是嘴快,不过你放心,齐越是正常的,他是我们这群人里的独苗!你跟他在一起,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出轨,没几个女的能接受他身边的朋友都是我们这样的。”   齐越:“ ......”   乔西好像是在帮他撮合,可是听起来怎么就怪怪的呢?   安娣也有些不知所措,“不是...我...我和齐特助...”🗶ᒐ   “要不...我们先吃饭吧...”齐越赶紧打断了,他都还没表白,别就给拒绝了。   翟闻深伤还没好透,饮食上还得十分注意,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他不能吃他就给沈确投喂,所有的虾类、贝类海鲜,他都剥好放沈确盘子里。   沈确望着盘子上堆起来的海鲜,“翟闻深,我自已来就行,你身上有伤,你少动。”   “你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画图的,不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   翟闻深这句话说得温情脉脉,沈确还有点感动,谁知道他下一句画风一转,“我多动一动才能恢复得更快不是?总不能真的等上两个月吧?” 第100章 “翟闻深,我爱你。”   沈确:“!!!”   他俩究竟谁被带坏?   “翟闻深!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别总乱想!”   “一百天?”翟闻深的声音大了点,“沈确你可真敢想,一百天我怕是别的地方得受伤。”   乔西在一旁偷乐,“伤不了,你这好几年身边没个人不也没伤着吗?”   翟闻深一记锐利的眼神扫过去,乔西非但没怂,还有些小得意,“这个时候还得靠我,其实...只要配合得好,你不动也是可以的。”   他拍了拍翟闻深的肩膀,“有指导需要的话,让沈确联系我。”   翟闻深的脸黑得像碳一样,乔西迅速转移了话题,“泰特,你看我干嘛?你又没受伤, 你有使不完的牛劲,享受不了这待遇。”   他把盘子往泰特那一推,“帮我剥。”   泰特:“你也没受伤,自已剥。”   “我的手也不是做这个事情的,我的手是用来拿手术刀和...”   乔西的语气意味深长, 目光顺着泰特的胸膛往下走。   泰特知道不能让乔西再说下去了,对面的小姑娘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了,他把乔西盘子端过来,帮他去壳。   江寻澈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时逾白凑过去,“你倒是听得认真。”   江寻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无措地望着时逾白。   时逾白笑了,乔西说了那么多没羞没臊的话,江寻澈都没有害羞,他一逗,人倒是脸红起来。   他把他手里剥好的一个虾肉塞进江寻澈的嘴里,“我就不给你剥了,你吃不了几个,我教你剥。”   他说着拎着一只螃蟹放到江寻澈盘子里,然后自已又拿起了一只,“你跟着我。”   江寻澈拿起盘子里的螃蟹。   “这个位置是螃蟹的肚脐,不能吃,掰掉。然后把蟹壳揭开,大拇指在这个位置用力按一下。这个是它的牙,拔掉。这边有个硬的东西是它的胃,也不能吃。两边是腮,也要拔掉。然后把中间的蟹黄和旁边的肉推下来。”   江寻澈跟着时逾白一步一步,最后时逾白还给他剥开的蟹淋上了料汁。   “吃吧。”   江寻澈望着时逾白,眼神看过去又闪躲,蟹黄咬进嘴里,鲜辣的味道似乎都是甜的。   乔西找时逾白碰了个杯,“我看他不想吃蟹,想被你吃。”   话音刚落,感觉到一阵风。   安娣“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个...我去趟卫生间。”   然后转身慌慌张张地出去了。   时逾白觑了乔西一眼,“让你收敛一点你不听,给人家小姑娘都整的待不下去了吧。”   齐越也起身,“我去看看。”   齐越出来的时候,安娣在外面,握着拳头跺着脚转圈圈,他一脸懵逼,害怕她是被安娣刺激到了,“安娣,你要是不习惯,下次这种场合就别来了,我...”   “啊~!好好磕啊!”安娣站定,“齐特助,我需要在外面缓一缓,在里面感觉需要打胰岛素,一对比一对甜!”   齐越:“???”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已了,怎么他的接受能力还比不上安娣?   齐越陪安娣在外面待了一会,再回到包厢,乔西收敛了不少。   饭吃完了,大家都不想那么早回去,出了饭店,晃晃悠悠地往酒店走。   沈确让翟闻深坐轮椅,翟闻深拒绝了,“我想和你一起走,走慢一点就好了。”   泰特不放心,带着乔西远远地跟在后面。   天已经黑了,霓虹灯亮起,饭店前面的河面上倒映着五颜六色的灯光。   他们沿着坡道缓缓地走上桥,桥上的主车道车水马龙,翟闻深和沈确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看着这个陌生城市的夜景,似乎连吹来的风都是治愈的。   走到桥中间,翟闻深停下来,望着沈确,“沈确,我可以回山城吗?”   翟闻深的眸中翻涌着墨色,目光锁着沈确,带着极深的探究。   沈确眸光微闪,“你...可不可以?”   “沈确,我好害怕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是场梦。”   翟闻深的黑眸中荡着涟漪,嘴角浅浅的笑泛着苦涩,“等回到了山城,梦就醒了。醒来,你依然在我身边,却再也不是那个,会说‘爱我’的沈确。”   沈确的眼中热意滚烫,霓虹灯在他的眸中拉长了光影。   他伸手抚上翟闻深的脸庞,指腹轻轻划过,动作温柔又缱绻。   他的目光中,是肯定,是心疼,是爱。   “翟闻深,我爱你。”   他吻上翟闻深的唇,翟闻深没有闭眼,晶亮深邃的眼眸中,仿佛倒映着万千星辰。   唇瓣退开时,他又说了句:“沈确,爱你。”   翟闻深的手颤抖着环上沈确的腰间,低头吻上了他的唇,虔诚的,小心翼翼的。   沈确眼角微湿,紧闭着双眼,任由翟闻深亲吻着他。   ......   “应个景吧!”乔西远远地望着两个相拥的身影,将泰特抵到了桥边的栏杆上,扯着衣领吻了上去。   时逾白走着走着,发现江寻澈落下了一段距离,他回过头站在原地等着。   江寻澈小跑了几步追上来,还微微喘着。   时逾白伸出手,“跟不上了?我牵着你。”   江寻澈水眸闪动,愣了一下,把自已的手搭了上去。   时逾白扬着唇角领着人往前走,说来也奇怪,他身边来来往往从来不缺人,但他好像从来没跟谁这么牵过手。   也就是江寻澈出现了之后,他才发现,牵手这么简单,毫无技巧,也没什么性.张.力的动作竟然也能让人身心愉悦!   安娣手扶着栏杆看了好久的夜景,齐越在她身边陪着。   “齐特助,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吗?”她的问句带着不舍。   “嗯,翟总要回去工作了。”齐越不忍心但还是说了实话。   安娣抿了抿唇,“竟然有点舍不得,这是我第一次出国,虽然大部分的时间待在医院,但是还是觉得好开心。看见了不一样的风景,发现自已的老板和她身边的朋友都是那么好相处的人,磕了好多对cP。”   “但这一切都像是偷来的幸福一样,回去了,就不得不对面不想面对的人和事。”   齐越转过身,突然认真起来,“安娣,你喜欢这的话,以后我们一起再来好不好?” 第101章 “再没有饭吃,我就要吃人了。”   安娣瞳孔微怔。   齐越继续:“你不想面对的人和事,我陪你一起面对。”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齐越望着安娣,期望的眼神中又夹杂着害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ľ   齐越的心思,要说她一直没有发觉那是假的,只是安娣一直觉得她那种家庭不会有人愿意和她一起面对的,“齐特助,我家里的情况......”   “我不介意。”齐越回答得很干脆,看见有希望,他立马抓住,“我就是工作比较忙,但是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出差,能磕cP的机会我都给你,做事情翟总满意了功劳都是你的,出了事锅都由我来背。”   “本来,我提前回山城是翟总特意批的假让我回去追你的,一回去就出了你父母的事,紧接着翟总这也出了事,我本来想着等回去了布置好一切再跟你表白的。”   “但是刚刚那一刻我的内心告诉我就是现在,对于什么都没准备我很抱歉,如果你答应了,所有的东西回山城了我补,当然了,拒绝我也是你的权利,即使你拒绝了,我也保证不会对你在zL集团的工作造成任何影响。”   “最后,我还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内心十分希望你能答应,我保证,在一起之后我一定努力做一个合格男朋友。”   齐越说完了就站在那等着安娣回答,就像平时站在翟闻深身边等回复一样。   安娣的手指搅在一起,唇瓣轻抿,“齐越,你身边都是成双成对的,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直男的?”   表个白就像是在做工作汇报。   齐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们都没人和女孩子谈恋爱,所以...我也没有经验...”   安娣笑了,“我也没什么能许诺的,我只能保证,将来分开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在总裁办难做人。”   “不会的,我...”齐越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安娣说的是“分开的话”,那意思是......   “你答应了?!”齐越眼睛一亮,闪烁的眸光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安娣咬着唇,转过身,背对着齐越往前走,“嗯。”   齐越在原地愣了一秒,随即追上去,走在安娣的身侧,紧挨着,却也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   今晚t国Ls桥的晚风格外的甜,夜景也格外的美,走过桥上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   ......   第二天,大家踏上了回山城的返程,乔西和泰特也跟大家告别,去往A国了。   回了山城,沈确回了趟家,翟闻深隔天就去上班了。   沈确去了公司才知道,戴忆彤已经被公司要求离职了。大厦的装修已经进入尾声,沈确上午去现场转了一圈,下午去找了徐砚。   沈确敲开徐矾家的门,看见头上缠着纱布的徐砚,沈确愣了下。 徐砚的头发都剃了,纱布没遮住的地方光秃秃的。 他迅速进屋关门,“你头上怎么了?”   沈确很紧张,徐砚倒是很轻松,“没什么事,替周砥挡了个酒瓶。”   “没什么事你头发都剃了?”沈确一脸的担忧,“徐砚,我们说好了的,你要先保护好你自已的,你替他挡什么?你让他自已挨着。”   徐砚给沈确推到沙发边坐下,“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是他爸砸他我挡的,我现在是他保镖,总得做点什么才能得到他的信任吧?头上本来只需要剃伤口那一块,但我觉得太丑了,索性就剃了个光头。”   徐砚照着对面的窗户玻璃摸了摸自已的头,问:“不好看吗?我觉得还挺男人的。”   沈确沉下情绪,“那你打探到什么了吗?”   徐砚往沙发上一靠,叹气,“别提了!我跟着周砥到现在,真没发现他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他和翟正豪接触的都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不信任我,所以我没接触到。”   “不过他下个星期要去港城,我会跟着一起去,他在那边好像有赌场,不知道和翟正豪有没有关系,有了发现我告诉你。”   沈确想劝,可是他明白他劝了也没用,最后只是和徐砚说让他小心点。   徐砚一直为了在努力,沈确觉得他也不能停下脚步,徐砚在找证据,而他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一个月前有个关于装修的节目制作组联系过他,当时他拒绝了,他翻出当时的联系方式回了过去,和对方确认了视频沟通面试的时间。   时间还早,他让张妈晚上不要来了,自已去了趟超市,他当时答应了自已的,翟闻深醒过来他要给他做西红柿炒蛋的。   翟闻深下班回到家,进屋没有看到沈确的身影还有些失落,他想着去厨房看看晚饭好没好喊沈确下来吃饭。   到了厨房门口才发现厨房里的人不是王妈,沈确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胳膊上的衬衫挽到肘弯处,白皙的小臂露出来,手腕上还戴着他送的手表。   温馨的画面让翟闻深移不开目光,他没有走过去,倚在吧台边,手撑着台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好想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这个画面,这个五年前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后来却再也不敢想的画面。   沈确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还得十几分钟才能开饭,你先去歇会吧,好了我喊你。”   “要帮忙吗?”翟闻深温声询问。   沈确又盛出来一道菜,“不用了,就还一个菜了。”   翟闻深改成了双手环胸的姿势,“那我就在这看着。   沈确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上翟闻深满是柔情的眸子。   翟闻深微微扬眉,“别看我,快做你的菜。”   沈确刚要说什么,翟闻深抢了先,“我饿了。”   沈确刚刚张开的唇又合上了,带着几分无奈的微笑转过身继续忙了。   翟闻深打开手机相机,调整角度,当阳光的余晖落在沈确的侧脸上时,按下了拍摄键。   翟闻深将手机移开一点,看着照片和眼前人,还是人更好看!   围裙的系带在后腰上,系得很紧,勾勒着腰身。   翟闻深走到沈确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颈处,低沉的嗓音伴着呼出的热气落在沈确的耳边,“怎么还没好,再没有饭吃,我就要吃人了。” 第102章 “你在皎洁的月光下爱我?”   那热气扫得沈确的耳朵痒痒的,再加上被翟闻深这么没羞没臊的话惊了一下,沈确手抖了下。   “翟闻深!”   “嗯?”翟闻深依旧抱着沈确,他大概猜得到沈确大概又要说他伤没好或者毫不收敛之类的话。   沈确气呼呼地扭过头,“盐放多了!”   翟闻深:“???”   这他真没想到。   “你可真会挑时候,这肯定咸了。”   沈确说着从锅里夹了片肉刚要送进嘴里,翟闻深抢先含了去,嚼嚼正常咽了。   “没事,我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多吃点不碍事。”   翟闻深说着,解开了沈确的围裙系带,扶着他的肩膀,将他从灶台前推开,“剩下的我来。”   沈确脱下围裙去洗手,翟闻深看着他,眼神暧昧,“下次带子别系那么紧,我看了忍不住。”   沈确才反应过来翟闻深说的他的腰,他的手下意识的就按到了腰上。   气氛顿时更暧昧了。   翟闻深眸色一深,“沈确,我怀疑你故意的。”   沈确迅速放下来,洗了个手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翟闻深吃的最多的两道菜就是西红柿炒蛋和最后那道咸了的肉片。   沈确倒是很好奇那么咸的菜翟闻深怎么能吃得下那么多的,他伸筷子夹了一片肉。翟闻深在一旁提醒,“你胃不好,你只能尝这一片。”   沈确尝了,意外地发现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咸,不过口味重了许多。   他惊讶地抬眸,“你怎么做到的?”   “不告诉你。”翟闻深笑着,看着沈确脸上的表情变化继续说:“你不用学,虽然我喜欢吃你给我做的饭菜,但是你偶尔做做就好了,你这弹钢琴的手不适合做这些。”   沈确唇瓣微颤,翟闻深还是五年前的翟闻深,这话,五年前他说过。   吃完饭,翟闻深没让沈确收拾。   他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沈确坐在钢琴前。   沈确看见他来,指尖落上琴键。   翟闻深以为沈确会给他弹《river flows in you》,可响起的乐声却不是,旋律十分轻快,也十分简单。   听起来不像是常规的钢琴曲。   翟闻深还没听出来是什么,结束了。   这么短?   “这什么曲子?”翟闻深不禁发问。   沈确轻弯唇角,“儿歌,skidamarink.”   说完,沈确转身上楼了,留下翟闻深一个人在原地发懵。   给他弹了首儿歌什么意思?嫌他幼稚?   而且那个英文单词他也没听过,他在国外待了五年,自认为自已的英文水平还可以,他都没听过的生僻的词是什么意思?   拼写不太确定,翟闻深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儿歌skid”,跳出词条“儿歌skidamarink”,他听完这首歌的歌词,飞快地跑上楼。   沈确在洗澡,浴室的门被推开。   两个人四目相对,翟闻深的眸光像是万千情丝织的网罩过来,他性感的嗓音像是染上浴室蒸腾的热气,“你在皎洁的月光下爱我?”   沈确:“......”   这儿歌确实是表达爱的,但是简简单单的一首儿歌,翟闻深为什么能挑出这么一句“and underneath the moon”说得如此暧昧?   (这句歌词的上一句是l love you in the evening,所以这句话可以这么翻译)   翟闻深脱了衣服就进了浴缸,他被沈确勒令坐在高一点的地方,不让他的伤口位置碰到水。   他伸手把沈确捞过来,沉着沙哑的音色,“现在月光正皎洁,你是不是该表达一下爱意?”   沈确按住他乱动的手,“翟闻深,你又来了,你身...”   “身上有伤。”翟闻深接了沈确的话,“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你之前还会偶尔主动,说了''爱我''之后都不给碰了。”翟闻深的声音透着几分委屈,像是在撒娇似的。   沈确转过身,搂住翟闻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要想,就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康复!”   翟闻深眸子里染上笑意,眼底暖昧更浓,唇瓣贴上沈确的耳垂,“对啊,早日、才能康复。”   沈确愣了下,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推开,翟闻深的唇落到他的锁.骨上,轻柔的,带着技巧的......   沈确微仰着脖子,翟闻深的吻顺势往下。   沈确忍着异样的感觉,呼吸急促。   ......   翟闻深将沈确撩.拨起来,自已却收了手,起身先出了浴缸。   在沈确面前,毫不避着的围上浴巾。   腰间的水珠尚未干,顺着精瘦结实的腹肌流淌,没入松松垮垮挂在腰间的浴巾里。   再往下的位置,白色的浴巾呈现一个**的弧度。   翟闻深顺着沈确的目光看向那处,轻笑。   沈确对上他的目光,像是被烫了一下,迅速收回目光。   “你胳膊的伤也没完全好,别泡太久。”   翟闻深说完这句话,迈着步子走出浴室。   沈确哪还有心情泡澡,也出来了。   他觉得出去这一趟,翟闻深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还关不掉的那种。   月朗星稀,清冷的月光落在窗台。   床上的两个人都还没睡着。   翟闻深从背后抱着沈确,将人往怀里又拢紧了点。   沈确都快没有活动的空间了,他动了动,小声说:“翟闻深,你松开点,顶得我睡不着。”   翟闻深箍在他腰间的手往下,“你不是吗?自已睡不着赖我头上。”   沈确拍开他的手,“翟闻深!”   翟闻深倒是松开的挺痛快,“沈确,欠的次数太多,利息很高的。”   沈确转过去,手落上去,“要不,我帮帮你?”   翟闻深没想到沈确会有这种想法,他愣了一下,随即将人搂进怀里,感动、惊喜又心疼地说:“不要,太费手了,你胳膊还没好。”   他亲了亲沈确的额头,“你想吗?我胳膊没伤。”   沈确把翟闻深的胳膊拉过来枕着,“不用,你别弄我,一会就好了。”   两个人明明都想,却又为了对方忍着,就这么相拥而眠。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满足。   ...... 第103章 “它再被关着,真的要受伤的。”   沈确忙着快要交付的大厦,翟闻深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和对付翟正豪。   因为zL集团的针锋相对,翟氏集团三季度的报表不太好看。   虽说翟正豪赚钱的主力并不在这些面上正规的商业模式,但是他见不得翟闻深压他一头。   偏偏沈确最近天天和翟闻深同进同出,他不好上门去找人。   【沈确,该聊一聊了。】   沈确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在大厦的现场,明天交付,他今天来做最后的检查。   沈确没有回翟正豪,翟正豪最后总会找上他的,现在让他越着急越好。   他也在等合适的时机,和翟闻深说这个事。   手机刚放回口袋就响了,翟闻深的电话。   接通了,翟闻深先开口:“你在哪?”   沈确望着手腕上的表,眼畔轻笑,“我戴着表,你不知道我在哪吗?”   表?翟闻深迟疑了一下,才想起来当初自已是怎么骗沈确戴上那表的。   “沈确,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在那表里放了定位器吧?”(不记得沈确和翟闻深这个情侣表的回头看40章。)   沈确看着表,眸光闪烁,带着光亮。   电话里沉默了好久。   “沈确?在哪?”   沈确回过神,“新阳大厦。”   沈确听见椅子转动的声音,接着是翟闻深的声音,   “等着,我去找你。”   翟闻深快到的时候,沈确发信息告诉翟闻深,他在解压室。   解压室占了整整一层,有健身区、拳击区、观影区、k歌区、下午茶区......还有发泄室,每个房间仅限一个人进去,里面的墙壁都是软包吸音材料,在里面大吼大叫也没人会听见。   翟闻深到的时候,沈确坐在下午茶区靠窗的位置上。   翟闻深走过去,一份文件放到沈确面前,顺着沈确的目光往外看,“怎么坐这, 风景最好的地方不应该是我的办公室吗?”   “我这两年做过很多公司的办公楼装潢,大大小小的都有,没有一个公司愿意用一层来做这种员工福利式的休息室、解压室。”   沈确看向翟闻深,“这是我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当然想多看看了。”   “现代人压力都太大了,希望这里能帮到一点吧。”   翟闻深打量这片区域,“我尽量把这利用好,不让你的设计白费。”   沈确低头,将面前的文件拿起来,“这是什么?”   翟闻深又拿了一盒药出来,“ sct上市的各项文件材料,下周这个药就能在市面上买到了。"   沈确已经很久没有为sct忧心了,翟闻深那的药他随便拿,他都快忘了这药还没上市了。   沈确翻开文件夹,除了公开的文件,还有一些内部材料,他和翟闻深从酒吧遇见到现在四个月的时间,这药一直在走上市的流程,从来没有暂停过。   也就是说,即使他和翟闻深没有说开,即使他们还是之前的那种关系,这个药也是要在下周上市的。   所以翟闻深重逢时威助他的那句“我也可以让它永远上不了市”是骗他的。   现在回想起来,翟闻深也没有真正用这个药威胁过他。   翟闻深生气回都城那次,也还是在最后时限让齐越把药送医院去了。   沈确翻到定价那页,翟闻深说:“这个价格是在不亏本的基础上能定的最低价了。”   沈确抬眸望着他,眼底复杂的情绪涌动,沉沉说了句:“翟闻深,谢谢你。”   翟闻深似乎不满意他这句话,“沈确,我不需要你的感谢,下次,把谢谢你改成我爱你。”   沈确解释:“我是替那些病患和患者家属谢谢你。”   翟闻深依日不满意,“然后呢?没啦?小没良心的。”   沈确也有些无奈,他不知道翟闻深是怎么学会的撒娇的,现在几乎每都得听他说一遍爱他才肯罢休。   尽管说了那么多次,沈确依旧没有敷衍,他望着翟闻深的眼睛,认真又诚恳,“翟闻深,我爱你。”   翟闻深终于满意了,站起来,“走,去看看我的大办公桌。”   沈确:“...... ”   一栋楼上上下下的,翟闻深每次来,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办公桌。每当这个时候, 沈确就觉得翟闻深和那些抠抠搜搜的小老板有异曲同工之处。   翟闻深的办公室在顶楼,比他现在待的分公司的办公室要大得多。   沈确的设计他都很喜欢,大片的落地窗,一整面墙的书架,格子里摆件都很有味道。   沙发前方有两个台阶,走上去就是他的办公桌。   翟闻深用手指丈量桌子的宽度,眉骨下那双炙.热深邃的眸泛着笑意,“不错,还给你留了长胖的空间。”   翟闻深说着就要去搂沈确的腰。   沈确拍开他的手,“我看你是从乔西那出师了。”   翟闻深眉头一蹙,“别提他,要不是他我至于这么长时间吃不上肉吗?沈确,你别信他的了,我这伤虽然没完全好,但是运动什么的不受影响。”   话音落下,沈确已经被他抵在了办公桌边缘,他拉着沈确的手沿着腰.腹往下,哀怨的语气带着几分蛊惑,“它再被关着,真的要受伤的。”   沈确耳根发.烫,想挪开手,人却被直接抱到了办公桌上。   翟闻深俯身一点点靠近,沈确没办法直起腰来,他一只手在身后撑着桌面,一只手抵着翟闻深的胸膛,“翟闻深!这里...明天要验收的。”   翟闻深不动声色地扯了扯领带,性感的嗓音在沈确耳畔回响,“你也说了是明天,我现在有更着急需要验收的...”   伴随着暧.昧的声音,翟闻深手落到沈确腰间的金.属.扣上。   沈确迅速摁住了,“翟闻深...明天验收在场的人不止我们俩,现在弄乱了,你要晚上找人来收拾吗?”   呼吸不稳,声音微.颤,拒绝得不干脆。   成功率能达百分之九十。   得到这个评估结果,翟闻深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他将人抱起来就往休息室的方向走,“那就换个地方,这里,只需要我们两个验收。” 第104章 “我们伤都才好,秋千留给下次。”   门推开,翟闻深傻眼了。   他的休息室里压根就没有床!   他当时让沈确按照自已的喜好装修布置,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没想到会是这种。   房间里有桌子、有电脑、有沙发,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秋千。   这哪里是休息室?这分明是个工作室!   翟闻深将沈确放到沙发上,沈确要起身,被摁住了肩膀,翟闻深此刻的眸子,仿佛融了星光的夜色,沉笑着,“这是我的休息室?”   沈确被盯得有几分心虚,当时翟闻深说这个休息室肯定是他用得多,让按他的喜欢来。   按那个时候他和翟闻深的关系,他不可能挖坑给自已跳。   从t国回来,工期都快结束了,他也懒得改,不过......   秋千是他后加的。   他想着明天人多,翟闻深也不能怎么样,验收完签了字就算认了,谁知道着验收的前一天,还能...   “翟闻深,你说了按我的喜好来...”言语间不认怂,目光却有些躲闪。   “对,我还说过,这房间,肯定你用的多。”翟闻深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低沉醇厚的嗓音夹着成熟男人的性.感,“只是,你对这个‘用’的理解,是不是有偏差?明天的验收,看样子,要推迟了...”   沈确试图和眼前的人讲道理,毕竟总不能因为他的私人原因,让大家耽误工期,“翟闻深,说话要算话,我的喜好就是这样,验收时间都已经...”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沈确觉得腰间一紧,身体被箍住的同时,下巴被抬了起来。   翟闻深的吻落在他的唇上,沙哑的嗓音贴着他的唇角响起,“你的喜好挺别致,沙发也不是不可以,秋千...听起来也很刺.激。”   沈确:“......”这是什么理解能力?   他看着那个秋千,甚至无法想象......   外套被撩开,翟闻深的手从他的毛衣下方探进去,在他望着秋千震惊的时候,唇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专心点,别走神。我们伤都才好,秋千留给下次。”   沈确转过头,两个人四目相对,翟闻深黑如泼墨的眸子里火光跳跃。   ......   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个人都在沙发上,灯都没有开。   黑暗中,是交错的呼吸声。   沈确觉得腰都快断了,沙发太小,靠垫也不够软......   他决定明天验收完就把沙发扔出去,费用算翟闻深头上。   那个秋千也得想办法给它拆了!   ......   翟闻深说考虑到沈确这个状况,他们就在外面简单吃点好了。   吃完饭回到家,沈确才知道翟闻深打的什么主意。   他进了屋就被人抵门板上了。   “翟闻深,你收敛一点!我们刚做完!”明天他们两个还得去验收现场呢!   翟闻深干脆利落的将沈确的外套剥.了,“收不了,忍了那么长时间,你不会以为休息室那两次就能把我打发了吧?”   沈确守住自已的衬衫不让他得逞,“翟闻深,你现在的身体只能...两次。”   都还没痊愈,哪能这么造。   翟闻深毫不收敛,衣服脱不下来,他就把人直接扛起来往电梯的方向去,“我身体力行的告诉你,我能来几次。”   “翟闻深!”   伴随着沈确的惊呼声一起响起的,还有门铃声。   翟闻深不想管,继续迈了一步,可门铃声响得越来越急,沈确也出声提醒,“翟闻深,有人。”   翟闻深有些烦躁,他今天已经特意嘱咐张妈不用来了,究竟谁在这个时候坏他好事?   翟闻深将沈确放下来去开门,沈确自已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   翟闻深看见门外的人,迅速地想把门关上,被时逾白抵住了,“干嘛呢?干嘛呢?这么不欢迎我啊?”   翟闻深不动声色的转身回屋,时逾白领着江寻澈跟进去。   沙发上,大家落座,沈确准备去倒水,被翟闻深拉住了。   他双腿交叠,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将沈确圈进他的臂弯里,看向时逾白问:“来干嘛?”   时逾白也一副慵懒随意的模样,“这回来都好几天了,我不得来看看你伤好得怎么样了啊?”   翟闻深眼眸微抬,眉心微动,“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时逾白:“......”   赶人一点拐弯抹角也不带的,也就翟闻深能干出来这事。   时逾白发挥他死皮不要脸的技能,“我到你这,一口热茶都还没喝上呢!我是来看你的,那来的不不止我一个嘛?这不还有江寻澈?他可不是来看你的,他想沈确了。”   这时,被cue到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江寻澈的眼神透露着无辜,沈确冲他笑了笑,暗示他别紧张,“想我的话,可以经常来,时逾白不来,你一个人过来也是可以的。”   “哎,哎。”时逾白立马打断,“什么叫我不来?你们两个从我进门就都这么不待见我,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时逾白的目光在他们俩的身上转来转去,最后眼眸一转,“你俩...该不会...忘了乔西的话吧,闻深你这伤得养上两三个月啊!你别觉得自已年轻就不注意啊!万一落下病根,咳咳...影响以后多不好是吧?”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时逾白唇角轻扬,“让我忍住不说话,和让你忍着...一样难。”   天聊到现在,翟闻深看出来时逾白找他应该是有事,沈确也猜出来他们有话要说。   翟闻深并不想避着沈确,可时逾白似乎并不想当着沈确的面说。   微妙的气氛,沈确领悟到了。   于是,他把江寻澈喊走了,端了果盘给他。   江寻澈吃了两块就没在吃,他望着客厅里那架钢琴出神。   沈确领着他走过去,“感兴趣?”   江寻澈望着他点点头。   琴声倒是正好可以掩盖住翟闻深和时逾白的交谈声,沈确坐到钢琴前,掀开琴盖,悠扬的琴声响起。   翟闻深靠在沙发上,“说吧,什么事?” 第105章 “我检讨、我反省...我决定好好表现...”   “也没啥,就最近看你在搞翟氏,我这正好有点情报,给你。”时逾白递了个u盘给翟闻深。   u盘翟闻深接了,可是时逾白来这的目的他没信,“来这,就为了这个?”   要不怎么说是兄弟呢?他在别人那还能有花花肠子,在翟闻深这,什么弯弯绕绕都藏不住,时逾白耸了耸肩膀,“江寻澈最近状态不太好,我想着他和沈确亲近,带他过来待两天可能会好点。”   翟闻深又恢复了斜靠在沙发上的姿势,眼眸中泛着几丝淡冷,“让我老婆陪你老婆?那谁陪我?”   时逾白差点被自已的口水呛着,“我老婆?你可别乱说话,我这就是人捡都捡回来了,他要是早点能独立了,我不是也能早点解放。”   翟闻深眸子里隐着笑意,“你还没回答我,我老婆陪你老婆,谁陪我?”   “怎么的?翟大总裁你没人陪,睡不着觉吗?”   时逾白看着他,眼底也是笑意,故意将声音放大,“实在不行,我陪你,以前没有沈确的时候咱俩也不是没有深夜独处过。”   他话音一落,钢琴声都断了。   江寻澈扯着沈确的衣服,显然是四个人当中,最震惊的那个。   ......   时逾白最后还是带着江寻澈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了,他们分开两间房。   沈确拿洗漱用品给江寻澈,走的时候嘱咐他早点休息,然后被江寻澈喊住了:“沈确,你能陪我一会么?”   沈确坐到他旁边,“怎么了?心情不好?”   “沈确,你和你先生每天晚上都一起睡吗?”江寻澈那双盛满水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沈确回想了下,他和翟闻深同居后,好像除了回家几乎都在一起,他如实说:“也不是每晚,大部分时间吧。”   “那你回去晚了没事吗?”   明明自已看起来像是快碎了,却还担心着别人。   “没事的。”沈确淡淡地微笑,让他安心,“我有时间陪你聊,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江寻澈咬唇,眸底尽显哀伤,“我觉得先生好像不喜欢我。”   对于江寻澈纠结的问题,沈确有些意外,“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江寻澈咬得更用力了,手指一直不安地扯着衣服,“先生没碰过我,我抱着被子去他那睡过几次,他开始也让我在那睡了,但只是单纯的睡觉,我也主动....过,可先生好像没反应,后来他不让我过去了,说我要适应一个人。”   “他带我出来,我以为我们能睡一间的,可是...还是分了两间房。”江寻澈微哑的声音透着委屈和无措。   “沈确,你用的什么办法让你先生那么喜欢你。”   沈确沉默了几秒,江寻澈的勇气像是在这沉默中消失了,他又缩回壳里,“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我只是没人说。”   沈确望着他,问了句:“那你喜欢他吗?”   江寻澈倏地抬眸,眼底似乎流淌着清澈的溪水,“喜欢啊!”   沈确不知道江寻澈口中的“喜欢”是不是“爱”,他觉得他不一定能解释的明白,也觉得江寻澈自已也不一定分的清,他找了个合适的说法,   “那你想和时逾白发生关系,是因为你喜欢他还是想要借此来证明他喜欢你?”   “有什么不一样吗?”江寻澈的眼睛里透着疑惑。   “当然不一样,你要好好想清楚,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沈确在江寻澈迷茫的目光中继续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喜欢不一定非得用性来表达,性也不是回报的工具,它是情到深处的水到渠成。”   “你现在需要感受自已的真实想法,也需要给时逾白时间去看清他的内心。要勇敢表达,努力追求自已想要的东西,你和我们是一样的,是平等的,在一个层面的情感才是爱。”   江寻澈闪动着眼睛,眉心微蹙,似乎在努力消化着沈确的话。   那副懵懂又认真的模样触动着心里柔软的神经,他笑着,“听得懂吗?”   江寻澈摇摇头。   “将来的某一天,你一定会懂的。”有些话,沈确不止是在对江寻澈说,也在和自已说,他收了情绪,问:“那你今晚一个人睡可以吗?要不我留下来陪你?”   江寻澈摇摇头,起身将沈确送出房间,关门的时候还往隔壁房间望了一眼。   沈确回到房间的时候,翟闻深站在窗户那,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   “看什么呢?”沈确往窗户那走,翟闻深顺手将窗帘拉上了,不答反问“怎么这么久?”   “聊了会天,你怎么还不洗澡?”   沈确话音刚落,人就被拉过去摁进了怀里,磁性的嗓音响起,“等你啊,我这伤不是还没好透彻嘛!自已不方便。”   沈确:“......”   现在知道伤没好了,在休息室的时候,动作敏捷得很,让他悠着点也不听,回到家还想着再来。   让他自已洗澡,他就不方便了。   “自已去洗!”沈确微微勾唇,“我回来拿东西的,今天晚上我陪江寻澈睡。”   沈确自然是骗翟闻深的,可翟闻深还是警铃大作。   “他想得美!”翟闻深抱起沈确往浴室走,“他有时逾白陪,用不着你。我觉得是我下午不够卖力,才让你这会还有精力想着去陪别人。”   沈确:“???”这是什么逻辑?   浴缸里缓缓地注入水流,沈确被翟闻深抵在透明的隔断玻璃上。   “我检讨、我反省...我决定好好表现...”翟闻深魅惑的嗓音贴着他的鼻尖响起。   下一秒,那温热的唇瓣就吻上他的唇,塞进皮带下的衣衫,被一点一点抽出来   ......   两个人在浴室里温.存.缠.绵了很久,沈确最终也没让翟闻深在浴室里得逞,身上的伤还是少碰水的好。   不过翟闻深也没放过他,压着他在床上来了两次。   最后他快受不了的时候,翟闻深还硬.控着逼问他,还说不说陪别人睡。   他抱怨了一句“小心眼”,换来了翟闻深的变本加厉。   沈确趴在床上怀疑人生,要不是亲身经历,他真怀疑翟闻深身上的伤是画出来的, 这人在他身上流汗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受了那么重伤的人。   呼吸刚平缓人又被翟闻深拉了过去。   “翟闻深!”   “不弄你了,抱着睡。”翟闻深知道他又想歪了,解释道。   沈确这才安分下来。   翟闻深一只手臂从他的肩膀上方穿过去,让他枕着,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连双腿都被禁锢着。   沈确动了下,翟闻深夹得更紧,唇瓣磨着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你和江寻澈聊什么了?” 第106章 “胡扯!五年前老子是凭自己的本事追到你的!”   “怎么突然又问这个?”沈确觉得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他都能让你答应和他睡了,我可不得防着点。”翟闻深开玩笑的语气中夹着一丝酸酸的味道。   沈确笑了笑,“翟闻深,你这醋吃的可真是令人意外。江寻澈问我用什么办法让你这么喜欢我。”   翟闻深头蹭过去,在沈确的颈窝蹭了又蹭,“是啊,你到底用的什么办法让我对你这么五迷三道的?”   “翟闻深,这答案应该在你那吧?”沈确拿这个样子的翟闻深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翟闻深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他要是有答案的话,应该会在五年前翟正豪找他之后就想办法让翟闻深不要缠着他了。   翟闻深闭上眼,抱紧沈确,微笑着,“我大概是中邪了。”   沈确:“......”   沈确没有再追问,他想有些问题或许就是没有答案的,就像他为什么会到现在爱着翟闻深,他自已也不知道一样。   他转换了话题,“翟闻深,时逾白喜欢江寻澈吗?”   翟闻深慢悠悠地说:“反正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沈确动了下,翟闻深夹.紧不让他动,沈确捣了翟闻深一下,翟闻深松了点,沈确 转过身,面朝着翟闻深,“江寻澈觉得时逾白不喜欢他。”   翟闻深又将沈确揽进怀里,“那他喜欢时逾白?”   沈确:“我也这么问的,他说喜欢,但是我也不确定他的喜欢是什么喜欢。”   翟闻深认可沈确的话,“我觉得小白大概也不知道自已对江寻澈是什么感情吧!”   “嗯。”沈确应了一声,接着说:“江寻澈说时逾白没碰过他。”   翟闻深吃惊的轻叹一声,“那可更有意思了。”   沈确敏锐地捕捉到翟闻深话里的意思,“你也觉得时逾白认真了是不是?那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俩认清楚自已的感情?”   翟闻深在沈确的腰窝上捏了一下,表达他的不满,“你有空是不是应该多关心关心你老公我?小白哪用得着我们替他操心?”   沈确回他:“五年前,你追我的时候,时逾白也帮了不少忙不是?现在我们就袖手旁观啊?”   “胡扯!五年前老子是凭自已的本事追到你的!”事关男人的尊严,翟闻深抵死不承认时逾白在中间起的作用。   沈确还想说什么,翟闻深一个翻身,两只手撑在他的两侧,“沈确,你还能在床上关心别人,说明还有余力,那我们别把精力浪费了...”   “翟闻深!”   “唔!”   被子被拉上来,罩住两个人。   ......   晚上,江寻澈又抱着枕头被子去找时逾白了。   时逾白开门,江寻澈就可怜兮兮地望着,“先生,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江寻澈,你要锻炼一个人睡觉,在家不是都可以了吗?”时逾白努力不去看江寻澈的眼睛,他那眼神会让人有一种拒绝了他就是在干坏事一样的感觉。   其实独立什么的都是借口,最主要的原因是,江寻澈和他一起睡的时候,会主动地勾着他,他自认为自已是一个需求比较旺盛的正常男人,一次两次的他能忍,总这样他不知道哪天就忍不了了。   江寻澈攥着被子,眼圈鼻尖都红红的,“可是...这是在外面,先生不在我睡不着,我不和先生一张床,我睡沙发可以吗?”   时逾白:“......”   从地上换成沙发了,他该夸他进步了吗?   可偏偏那双眼睛多看两眼,他就心软了。   他侧身,“进来吧。”   江寻澈抱着被子开开心心地进屋,步伐都是轻快的。   他在沙发上放好枕头,理好被子,人坐上去,被子被挑走了。   时逾白把被子拿到床上,拍了拍床边,“上来吧。”   江寻澈还有些不敢相信,愣在那里。   时逾白故意逗他,“不想啊,那算了。”   江寻澈迅速地跑上床,“先生,我想。”   时逾白把他的被子给他,“上来可以,就睡觉,不许乱动。”   江寻澈抱着被子乖乖地点点头,咬着的唇瓣都掩饰不住笑意。   时逾白揉了揉他的脑袋,“睡吧。”   江寻澈钻进被子里,裹好自已,真的一动不动。   灯关了,时逾白躺下了,江寻澈就剩一双眼睛眨动着,黑暗中寻找着时逾白的脸庞。   江寻澈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连呼吸都压得很低。   时逾白躺了会,也没睡着。睁开眼,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眸子迅速地捕捉到了江寻澈的目光。   江寻澈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发现他睁开了眼,江寻澈立马把眼睛闭上了。   时逾白无声地笑了笑,把手搭到江寻澈的身上,“让你不要乱动,不是让你不动,一动不动的你睡得着吗?”   江寻澈其实不想睡,但他觉得自已不能说实话,于是他第一次和时逾白撒了谎,“先生在边上,我睡得着的。”   其实也不算撒谎,他能睡着, 他只是不想睡,江寻澈红了脸,隐藏在了黑暗里。   时逾白笑着将江寻澈连人带被子往身边揽了揽,隔着被子应该没什么事。   江寻澈靠在时逾白的身边,安心地闭上眼睛,沈确让他想清楚,但他不想想,他只想待在先生身边,他希望先生有不抛弃他的理由,而他能提供最直接的就是xing。   先从睡在先生身边开始,总有机会的。   后半夜,江寻澈睡着了,时逾白却睡不着了。   从江寻澈来了之后,他就没单独在外面留过宿,江寻澈几次试图...他也忍下来了。   现在人在他边上,忍得真难受。   时逾白起身去了浴室,水流浇下来的时候他在想,自已是不是该找个人解决下...... 第107章 “叫了会翟总,上瘾了是吧?”   第二天,翟闻深和沈确起的比较早,他们今天要先各自去各自的公司,再去大厦完成验收交付工作。   他们去衣帽间里为彼此挑了衣服,换衣服的时候,沈确觉得身上哪哪都不得劲, 身边此时神清气爽的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帮翟闻深系领带的时候,沈确故意下了重手。   “沈确!你谋杀亲夫啊!”翟闻深一说着一边握住领带结往下松了松。   沈确拿了外套直接往外走,“和你昨晚比,我这算下手轻的了。”   翟闻深追上去,手搭在沈确腰上,“你昨天晚上明明也爽到了,量不比我少。这段时间忍得也很辛苦吧?所以说,咱们以后还是得勤快点,这样就不至于收不住了。”   沈确犀利的目光投过去,翟闻深的手讨好似的在沈确的腰上揉着,“你要是气不过,今天晚上让你报复回来,我做下面那个。”   沈确又瞪了翟闻深一眼,他信个鬼,看着翟闻深那眉眼藏笑得样子就知道肯定没想好事。   他拍开翟闻深的手,“喊时逾白和江寻澈一起吃早饭吧!”   翟闻深去敲时逾白的门,沈确去找江寻澈。   两个紧挨着的房间,只敲开了一扇门,出来两个人。   翟闻深和沈确都怔了下。   “下楼吃饭。”   时逾白抓了抓头发,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是不是有点早?”   “晚了没饭吃。”   翟闻深说完带着沈确走了,到他家蹭吃蹭喝蹭住的,还差点让沈确不和他睡了, 还挑三拣四的!   时逾白望着他身后的江寻澈,“你饿吗?”   江寻澈摇摇头。   时逾白一把将人揽过来,“那我们继续睡。”   江寻澈往时逾白怀里靠,开心的应了一声“嗯。”   上了床,江寻澈要钻进自已的被子里,时逾白直接将人拉进自已的被子里,抱着睡。   人形抱枕还是很舒服的,要是能再多点肉就更好了。   江寻澈的手小心翼翼地搭到时逾白的腰上,时逾白没反应,他就更大胆的环了上去,时逾白没说什么,反倒把他抱得更紧了。   江寻澈唇角弯出大大的弧度,真好。   翟闻深和沈确到了楼下,张妈准备好了早饭也不见时逾白和江寻澈下来。 翟闻深直接坐到了餐桌边,沈确问:“不等他们一起吗? ”   “不等。”翟闻深丝毫没犹豫,“多半睡回笼觉去了,真是不拿自已当外人。”   吃完饭,翟闻深还是让张妈备着两份早餐等时逾白和江寻澈起来。   翟闻深和沈确兵分两路去了公司,然后在约定的时间带着各自的人准时到达了大厦。   其实这种交付用不着翟闻深出面,但翟闻深从这个项目一开始就一直跟进,公司那边自然十分重视,验收的人员找的都是最专业的,怎么着也得找点问题出来, 不然翟总肯定以为他们能力不行。   沈确这边,杨总也来了。   两边大boss都在,大家也不敢拖延,见面就开始公事公办走流程。   大家都很紧张,最轻松的人就是齐越了。这栋楼就是他们翟总和沈先生谈恋爱play中的一环,能有什么问题?   今天阵仗虽然大,但也就是走个过场,没有比这更让人放心的交付了。   杨总一路陪着翟闻深,让沈确跟着介绍。   “前台的设计我们融合了zL集团的标志,待客区那边从楼上看呈现的就是zL,电梯......”   “这待客区是不是太大了。”   验收人员这话一出,齐越一惊,立马抬头看翟闻深,还好他家总裁没有黑脸。   杨总赔笑,“大了可以改,这个区域改起来不会太费时。”   沈确:“大小是根据一层的总平方数定的,因为整体面积较大,这个大小看起来会比较和谐。”   杨总立马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对,我们设计都是有专业性的,但是客户有需要,我们可以根据要求改,完全没问题。”   翟闻深的目光从沈确身上轻轻掠过,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我有说要改吗?就这样。”   进电梯往楼上去,齐越慢下脚步故意落在在后面,小声对验收人员顺:“我早上不是暗示过你们吗?差不多就行,走个过场。”   “齐特助,我们没挑什么大问题啊!做我们这行做多了你就知道了,所有的甲方都不可能一次满意的,我们得顺着他们的思想走,总得挑点问题。”   齐越:“......”   这些人是不是自信过头了?甲不甲方的他不知道,那翟总这些人还能比他了解?   “去了楼上别再乱挑刺了。”齐越警告完发现电梯已经开了,立马跟上去。   验收人员坐的另一部电梯,他们的负责人对他们说:“按我们正常的流程走,多多少少还是得有点问题的。”   从楼下一路到顶楼,对于甲醛检测、材料的质量检验等大的方面都没问题,他们列了些诸如:办公区桌子间的距离、窗帘的透光率、茶水间的布局等小问题。   齐越是无语了,这些人完全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他就眼睁睁看着翟总的脸越来越黑。   也不知道项目部那边逞什么能,找的这第三方,真是马屁拍错了地方。   到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验收的人员刚想说话,翟闻深冷着脸扔下一句:“我的办公室,你们还有意见?休息室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沈确猛地抬眸看向休息室的方向,从进来这间办公室,他的回忆里就全是昨天下午他和翟闻深在办公桌上,在休息室里......   现在也不知道休息室里有没有被收拾好。   验收的人倒是反应很快,翟闻深这个级别的人谁没个见不得人的事啊,休息室里有密室专门用来放钱都不稀奇。   “没有了,我们的验收工作都完成了,验收报告今天下午就可以完成。”   齐越送走了验收人员,公司的人和杨总,翟闻深把沈确留下来了,说沟通下改的方案。   杨总走之前还偷偷拍了拍沈确的肩膀说,大公司难搞点都是正常的,让他好好沟通。   人都走了,翟闻深立马就凑到沈确身边去了,“没提前沟通好,怪我,什么都不用改,过两天交付单拿来直接签字就行。”   沈确:“翟总,你这是徇私啊!没问题你刚刚怎么不说。”   翟闻深的手立马落进了他的腰窝,“叫了会翟总,上瘾了是吧?”   “我那还不是为了配合你,你要是愿意公开,我至于在外人面前装疏离吗?”   谈到公开,沈确眸子暗下来。   翟闻深却贴得更近了,嗓音沉哑,“什么时候能给我个名分?” 第108章 “想要的话,先把欠我的还上。”   沈确眸光闪躲,“翟闻深...你知道的...我...”   “我知道。”翟闻深接话,“你母亲那情况,不能公开。”   沈确扶着翟闻深的肩膀,眼睛不敢看他,“对...”   “没事。”翟闻深安慰他,“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想气氛一直沉下去,翟闻深将沈确抱起来,走到办公桌边,暧昧的语气,“现在验收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试试办公桌了?”   沈确惊讶于翟闻深如此之快的转换,仿佛刚刚的事对他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翟闻深知道沈确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故意兴味地说:“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翟闻深,你小心**人亡。”沈确真被他这旺盛的精力震惊到了。   “我忍了这么久,多着呢,亡不了。”   姿势的原因,沈确坐在桌上,翟闻深的额头抵着他,随着沈确的动作,他锁骨处星星点点印子落入翟闻深的眼底。   翟闻深眸光幽暗,喉咙发干。   翟闻深本来只是想借着这个把沈确从低落的情绪里拉出来,却不曾想这一看,他真的有点想......   沈确握住翟闻深停在他领口企图解他扣子的手,“我还想多活几年。”   被沈确碰触过的那根手指,轻轻抽出,慢慢滑向腰间,停在金属上,声线蛊人,“它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吧嗒——”搭扣松开。   男人身形压低,两个人呼吸绕在一处,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旖.旎似乎都被这一声响点.燃了,随时都能烧起来。   ......   齐越把人都送走了,自已忐忑起来。今天这事算是搞砸了,放任公司找来的人对沈先生挑刺,他怕是今年的奖金都不够扣的。   不对!翟总之前在t国的时候不是说让直接买套房子,算他的年终奖嘛!他为什么一回来没有落实这个事情啊?   肠子悔青了!   齐越想着等会上去该怎么自救,灵光一闪,他觉得自已应该把他的救星喊来,于是他给安娣打了电话,让她快来。   齐越挂了电话,做足了心理准备才乘电梯上楼。   到了顶楼办公室门口。   “翟闻深...门...门还没关...”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两个人紧贴的唇瓣间溢出,又尽数被吞没在急切又难.捱的吻里......   齐越站在门口,仿佛被雷劈了,一动不动。   沈确望向门口的目光正好和齐越撞上。   齐越瞬间反应过来,拉着门把手,“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翟总和沈先生做这种事的时候都不关门?   完了完了,现在不是奖金的问题了,他该不会被灭口吧?   沈确大脑一片空白,他偏过头,迅速将翟闻深从他身上推下去,“翟闻深!我就说了门没关!”   翟闻深将解开的皮带重新扣上,别有深意的开腔:“那欠着。”   沈确:“???”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他就欠上了?   翟闻深干脆利落地整理好自已的衣服,问沈确:“下午还去公司吗?”   沈确将地上掉落的东西捡起来,“去啊,你都说了留我下来讨论方案,我不得回去汇报下啊。而且前几天和你说的那个综艺节目快要开拍了,我还得和公司沟通下,他们可能要取些我上班的镜头。”   翟闻深:“行,那一起吃个午饭。”   两个人一起出了办公室下楼,到楼下,看见待客区失魂落魄的齐越,和在一旁安慰他的安娣。   齐越委屈巴巴:“安娣,我要是丢了工作你还和我在一起吗?”   翟闻深和沈确对视一眼,这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安娣给他递了一杯奶茶,“不会的,你不是也没看到什么实质性内容嘛!翟总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辞退你的。”   “我...我以前最多看个接吻,今天...今天...”   眼看齐越要说出口,翟闻深咳了一声。   齐越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回过头看见翟闻深和沈确,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翟...翟总。”   安娣快速地从沙发边绕过去,“翟总,沈先生,我来的路上买的奶茶,你们要尝尝吗?”   沈确伸手接过,“好,谢谢。”   奶茶接过来,沈确发现和奶茶袋子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个小礼品袋。   “这是?”   安娣笑着,笑容里还带着歉意,“相框,上次在公寓里打碎了你和翟总的相框我真的很抱歉,我这次做了个摔不碎的摆台。”   沈确从礼品袋子里拿出相片摆台。   摆台做的很精美,中间的照片是他和翟闻深在t国桥上接吻的照片。   翟闻深的手环着他的腰,他仰着头,彼此的眼睛里都是亮光。   他们身后的岸边灯火通明,宛如一条璀璨的光带沿着江蜿延伸展。五彩的灯光与河水交相辉映,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拉开一幅巨大的画面。   翟闻深目光探过去,也被照片吸引了。   照片的构图很美,仿佛将他们跨过时间与障碍终于又在一起这一路具象化,是对他们当下状态最好的诠释。   沈确的手抚着摆台边缘,舍不得放开,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再碎了,“这照片...是哪来的?”   安娣看着翟闻深和沈确的反应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就大胆说了,“那天在桥上...齐特助拍的。”   齐越:“???”   什么照片?他那天在桥上拍照片了吗?   翟闻深看向齐越,目光带着打量,像是不相信这照片出自他手,“照片的原图发过来,今天的事回去再和你算账。”   齐越有点迷茫,他哪来的照片?   安娣这个时候转过头,“齐助理,车在哪?我去开过来。”   说完用口型告诉齐越:【照片发你了已经】   齐越拿出手机,安娣果然给他发了张照片,翟总和沈先生的合照,他立马给翟闻深转发过去。   翟闻深就静静看着这两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骗他。   不过照片拍得很好看,他不在意是谁拍的。   沈确收了摆台,“齐特助,我也要。”   “不准给他发,你们俩都不准。”翟闻深立马制止了齐越,凑到沈确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想要的话,先把欠我的还上。”   ...... 第109章 “人要在自己还有价值的时候抓住机会。”   装修设计没做什么改动,两天后,翟闻深就把交付单的字签了,尾款结了。   齐越之前以为翟闻深说把总部迁过来只是怼他的说笑,没想到是真的动了心思。   zL集团那边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上了财经新闻。   各路专家、业内人土都在分析,zL是看中h国哪些板块的发展前景,zL进军h 国后所有的投资和项目都被他们拿出来盘了又盘。   发现zL大量资金投入医疗板块,股市上医疗相关的股票都迎来了一波疯涨。   综艺节目《住新家》也在这个时候公布了这一季参与的人员,主题是房屋的设计改造,参加的都是一些年轻的设计师。   节目组虽说是挑选素人,但找的都是社交媒体有一定影响力的,颜值在线的。   俊男美女,节目才更有看头。   沈确之所以被节目组看上,主要是因为网上流传的那些他弹钢琴的视频。   房屋设计界的钢琴王子,光是这一个名号就有的炒。   更何况疑似zL集团新总部的大厦被爆出来是他设计的,这个时候公布节目参与人员,正好借着zL集团的新闻为节目做宣传,赚足曝光率。   果然,节目组的微博一发,沈确就成了讨论度最高的嘉宾。   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要才华有才华,沈确因为节目组要求才开的微博, 粉丝蹭蹭蹭的往上涨。   从验收那天开始,沈确就没回别墅住。一是,翟闻深欲.求.不.满,的实在不利于伤情恢复;二是,他怕过段时间去都城拍摄,就陪不了她妈了。   沈确和翟闻深仿佛过上了正常小情侣的生活,早上翟闻深在小区门口等沈确一起上班,下班他们有时候一起吃饭,有时候直接回去,只不过进了小区各回各家。   当然,沈确也没要到那张照片。   这天,沈确送蒋秋芳去医院住院做检查,上午安顿好一切,他下午要去上班。   从住院部出来到停车场,翟正豪坐在他的车里,到了车边他就被守在边上的人请上了车。   翟正豪动了动脖子,伸了伸手臂,“你这车坐得真憋屈,我给你换辆大的?”   “翟正豪,我不需要。”沈确知道翟正豪会找他的,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车小,你就下去。”   翟正豪冷笑了一声,“你应该感谢我没进去找你。”   威胁没起到效果,沈确神色平静地说:“你不敢,我妈要是不在了,你拿什么威胁我?”   翟正豪惊讶的神色也很快恢复如常,“你倒是看得透彻啊,不过那是在你有用的情况下,你要是没用了,可就说不定了。”   “我看你和翟闻深的感情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是不是该有表示了?”   “我不会背叛翟闻深的。”沈确很坚决。   “什么是背叛?我只不过想让翟闻深在h国混不下去,滚回A国去。他留在这,我们俩必定鱼死网破,他也不一定有好下场。”   沈确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晃动,翟正豪抓住时机继续说:“我这人没什么善心,要是你没什么用,那医生和心脏源我也没必要留着了。”   翟正豪的的眸底是志在必得的目下无人,“好多条人命和一点经济损失,你衡量衡量吧。”   “当然了,事成了,我答应你的全都兑现,你母亲的心脏手术包在我身上,我答应给你条活路也绝不食言。我知道,翟闻深联系了国外的医生,你也可以选择相信他,但是...失败了再来找我,我可就不一定像现在这样好说话了。”   沈确目光顿住,翟正豪的话里出现了他不知道的信息,翟闻深竟然已经在联系医生了......   翟正豪在他的吃惊中开门下车,睥睨的姿态,“人要在自已还有价值的时候抓住机会,我也不是非找你不可,自已掂量吧。”   翟正豪走了,沈确接到了陈斌的电话,说有个知情同意书需要他签一下,沈确说他还没走,现在上去,陈斌说他已经下来了,直接过来好了。   沈确坐在车上等陈斌来,他努力平复着自已的心绪。   翟闻深快到医院的时候,翟正豪的车正好从医院里出来,在路口处,两辆车对面驶过。   翟闻深看见翟正豪的车,心里升起不安的感觉,他立马拿出手机给沈确打电话。   翟闻深电话来的时候,陈斌就在边上,沈确不想让陈斌知道他和翟闻深的事,他和他妈接触得太频繁了,风险太大。   陈斌正在给沈确讲知情书里的东西,见他电话响了,停下来,“你接吧。”   沈确把电话挂了,准备一会回过去,“公司那边催我了,你继续说吧。”   沈确的电话没人接,翟闻深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下颌线条紧绷着,脸色阴沉似水。   医院的停车位都满了,他们前面的车还在等出口那边的车出去,腾了位置才能进去。   翟闻深直接打开车门下车,握着车门边缘的手,手背上青筋隐现,“联系人拦住翟正豪,在确认沈确安全前,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暴戾冷冽。   齐越应了立马打电话。   翟闻深长腿疾步往停车场走,一身凌厉冷然的气势。他再一次拨通沈确的电话,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满是车子的停车场里穿梭,冰冷的眉眼间是浓稠到化不开的担忧。   电话依旧被挂断了。   沈确简短地回了条信息:【等下】   他迅速的签了字,将陈斌送下车。   电话再一次响起来,沈确准备回车上接,一转身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飞奔而来。   男人熟悉的气息挟着疾驰而来的冷风拢住他。   “沈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翟闻深的声音失了沉稳,满是慌张,“翟正豪来找你了是不是?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沈确这才知道翟闻深不停打电话是因为什么,他回抱住翟闻深,“我没事。”   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翟闻深的心才一点点落下来。   “沈确...”尚未走远的陈斌听见声音转过身。   沈确抬眸,与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第110章 “翟闻深,这一次,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陈斌眸色复杂。   沈确也没想到还是让他知道了。   “翟闻深...”他拍了拍翟闻深示意他放开自已。   翟闻深松开他看向陈斌,目光丝毫不躲闪、不掩饰,一身风度强势又清冷。   空气中默默流淌的繁复气氛被电话铃声打断。   齐越的电话,翟闻深接了。   这个间隙,沈确对陈斌说:“陈哥,我改天在和你解释,你别和我妈说。”   眼下陈斌确实不好继续待下去了,他应了一声离开了。   翟闻深接通电话,那头确是翟正豪的声音,   “这么紧张呢?我不过是找故人叙叙旧。这阵仗真是吓到我了,下次再找我亲自来呗,毕竟兄弟一场不是?”   翟闻深眸色森寒,声音冰冷入骨,“翟正豪,你要是敢动沈确,我一定让你死得很惨。”   “啧啧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五年你都不在国内,我要是想动,早就动了不是?”翟正豪语气轻松,丝毫不见紧张,   “我这不是也想通过沈确和你缓和缓和关系,翟氏好歹也是父亲的基业,你这么不留情面容易被人说三道四的,咱们兄弟俩握手言和不好吗?强强联合这山城就是咱俩的天下。”   翟闻深自然知道翟正豪在胡扯,他和翟正豪也不可能有握手言和的那一天。   “五年前,你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我回来了,就不可能让你好过。光明较量,你还有活命的机会。敢动沈确,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死我活也不该是现在吧?今天不准备让我走了?”   “电话给齐越。”   “翟总。”齐越接过电话。   “让他走,你过来。"   翟闻深挂了电话走向沈确的车,沈确看他走向驾驶座那一侧,他往副驾驶那侧走。 到了车边,翟闻深却打开后车门,上了后座。   沈确准备自已去开车,翟闻深摁下车窗,“我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开车。”   沈确应声:“那我开。”   “你也坐后面来,等齐越来开。”   沈确还想说些什么,翟闻深没让他说,声音有几分强硬,“坐后面来。”   沈确从另一侧坐进了后座。   见到人没事,慌张是消失了,可还是有些后怕。   尤其是看见沈确和陈斌在一起, 还不接他电话,更是一阵无名火。   “沈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看见翟正豪的时候有多担心?”   “我不想让我妈知道,陈斌知道了,我妈知道的概率就大。”沈确说完又补充道: “他来找我签知情同意书的,我准备他走了就给你回电话的。”   沈确的声音很平,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哀伤。   翟闻深平静下来,也觉得自已的反应过激,而且眼下最重要的问题不是沈确不接电话。   他抓住沈确的手,“对不起,是我太过激动,欠考虑。”   “不是你的错,我会找时间和陈斌解释的。” 沈确回应他的话,眼里却是没有光的,一副灰沉的模样。   翟闻深又不安起来,“翟正豪找你说什么了?他又威胁你了?想从你身上找到突破口对付我?”   沈确点点头,翟闻深这么聪明的人,知道他和翟正豪见面了肯定瞒不住,他也没想着瞒。   翟闻深猛地将沈确拉进怀里,心狠狠掬着,“沈确,对不起,又因为我让你陷入这种境地,国外的医生我已经联系了,心脏源我也在找,我一定尽快。”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回来,你可以平静地生活的,可是我忍不住, 沈确,我放不下,放不开...   是我,又把你拖进旋涡里,对不起...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母亲的病,翟正豪我都会解决,我不会再让你这么痛苦了....”   翟闻深的字字句句都像是击打着沈确的心脏,这五年,他痛苦着,内疚着,翟闻深又何尝不是?   他们都觉得,对方的痛苦是因为自已。   翟闻深字字句句下未说出口的话,是希望他不要放开他的手,翟闻深在恳求他坚持,和他一起坚持。   其实,爱翟闻深不需要坚持,“爱”这件事从来都没有选择权,他们之间的痛苦挣扎也不该是他们的错,是翟正豪。   他不后悔爱上翟闻深,只是,再让他做一次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和翟闻深在一起。   五年前如果他们没有交集,此时,应该都走在彼此该走的道路上。   他甚至无法纯粹的恨翟正豪,因为翟正豪确实给了他药,不然他的母亲可能五年前就不在了。   他只是觉得翟正豪那种禽兽该死,该被绳之以法,那些违法的勾当该被制止,该还千千万万家庭一个安宁。   沈确回抱住翟闻深,闭上眼睛,好受着怀抱的温暖和他身上的气息,“翟闻深, 我从来没有怨过你,你不该说对不起的,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反而是我,成为了你的负担。”   “你不是!”翟闻深猛地抬眸,“沈确,你不是!你从来就不是什么负担!”   沈确的语气依旧平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对翟正豪应该有更激烈的手段吧?”   翟闻深的瞳仁中,是震惊的神色,他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翟正豪的黑色产业涉及很广,山城、都城都有他的保护链,动起来确实费力。   用非常规的手段确实更快,但是他担心翟正豪狗急跳墙,会对沈确和他母亲做些什么。   但这些事他从来没对沈确说过,提都没提过,沈确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沈确,你别胡思乱想。”翟闻深慌了,他害怕沈确因为这些外界原因放弃他,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沈确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他接受不了沈确再一次离开。   沈确望着翟闻深的眼睛,“翟闻深,这一次,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沈确的目光是坚定的,但那坚定中却有翟闻深读不懂的情绪。   齐越来得挺快,经过之前那么几次,他这回学聪明了,车门他也敲,确认翟总让他上车了他才上,不然谁知道会看见什么。   翟闻深和沈确一起去吃午饭,吃完饭沈确还是坚持要去公司,他平静的仿佛翟正豪找他这件事有发生过一样。   送他到公司楼下,翟闻深问他:“晚上去哪?”   沈确下车回眸,是疑惑的神色。   翟闻深一本正经道:“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睡,要不就去云庭,你要是回家的话晚上去对面,你要是去医院的话,我就去医院开间房。” 第111章 用爱回应爱,安抚的是两颗心。   晚上,沈确回的云庭。   翟闻深去接的他。   吃完晚饭睡觉,翟闻深一直紧紧搂着沈确,像是生怕他消失了一样,“沈确,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承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情,即使这样,沈确也不想给翟闻深一个他不一定能做到的承诺,“如果可以,我想永远都不离开你。”   翟闻深把沈确整个箍在怀里,“可以的,为什么不可以?”   沈确任由他抱着,讲述着他们的过往,声音悠远,“搬进公寓的第一天,我们也说要永远不分开,可是世事难料......”   一年后他们就分开了,一千八百个日日夜夜,久到他以为,他们再也不会有重逢的那一天了。   往事就像是无法愈合的伤口,一撕开就鲜血淋漓伴着疼痛,翟闻深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对不起...沈确,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沈确今天听了翟闻深说了太多遍对不起,可是,翟闻深从来没有对不起他,“翟闻深,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你没有丢下我,让你走是我的选择。即使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么选,用我的‘背叛’逼走你。”   翟闻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可是,再让我选一次,我一定不会留你一个人。”   在用力又颤抖的拥抱中,两个人用心跳彼此安慰着。   良久,翟闻深再次开口:“沈确,公寓里那张摔碎的照片呢?”   过了这么久,得知沈确还爱他,他终于有勇气问出口了。   那张照片对他有特殊的意义,那是他和沈确住进公寓的第一张照片,也是他在A国那五年里睹物思人的寄托,尤其是手绳寄回去以后。   “这照片一直在你那?”沈确当时不敢相信那照片是翟闻深一直留着的,他把它当做自已当年遗留下的,占为已有了,却不想这照片竟然真的是翟闻深的。   “是啊,跟了我五年,我当时以为被你撕了,怪难受的。”翟闻深现在丝毫不掩饰他对沈确的爱。   沈确也用他的方式回应着,“我当时以为那是我之前落下的,怕被你撕了,所以带回家藏起来了。”   明明两个人都爱着对方,却又觉得对方不爱自已。   “沈确,我们的重逢以那种方式开头,我还拿药威胁你,我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是我混蛋,对不起。”   “你是因为猜到我被下了药,才带我去酒店的吧。”   所有的事情,一旦换上“翟闻深爱他”的前提,就都能换一种解释。   威胁和侮辱其实是帮助,体检不是因为担心传染病而是关心他的身体,半夜喊他下楼不是为了折腾他而是知道他失眠......   桩桩件件都是爱。   扒开细节染湿眼眶。   翟闻深没回答,默认了,他反问:“那你呢?手机里的天气预报是因为关注我吗?”   沈确犹豫了下,回了个“嗯”。   用爱回应爱,安抚的是两颗心。   “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短信?”   翟闻深出国后,给沈确打过很多电话,发过很多短信,沈确一次都没接过、没回过。   最后一次联系沈确是三年前,他把沈确给他的手绳快递回来,里面附了一封信,信里说他不在乎两年前的事,只要沈确爱他,他们可以和那一年一样,如果沈确愿意的话,就把这条手绳按快递上的地址寄回给他。   那封信和那些电话短信一样,杳无音讯。   后来的日子里,翟闻深无比后悔,后悔把手绳寄了回去。   那是庙里的大师给沈确用来绑姻缘的,如果没寄回去,他们是不是就还有机会,他不知道自已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   沈确的狠心让翟闻深相信,沈确真的不爱他,从那以后,翟闻深也再没有联系过沈确。   真心一次次被人践踏的感觉,太痛了。   他开始搞医疗,不计投入地研发心脏病药物,他筹备着,带着zL集团回了h国,从都城到山城。   他那个时候甚至自已也不知道究竟在坚持什么。   如果沈确爱他,那为什么?为什么这五年不给他一点回应,翟闻深看着沈确,眸色深深,他在等,等沈确给他一个答案。   沈确的眼底,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不敢相信自已耳朵听到的,颤抖着问:“你给我打过电话?发过信息?现在的号码吗?”   五年前分开后,两个人都换了联系方式,沈确以为,翟闻深是恨他的,所以从来没有再找他,所以才会在三年前把那条手绳寄回来,只言片语都没有。   即使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已,翟闻深不可能再爱他了,可是心还是在收到快递的那一天被扎得鲜血淋漓。   他顺着快递上的地址,去过A国,远远地看了翟闻深一眼,从那以后,他的手机里就多了一个城市的天气预报。   可是现在翟闻深告诉他,这五年里,他联系过他。   无数的情绪翻涌在胸腔里,仿佛深阔的海面掀起惊涛骇浪,冲击着他,让他无法呼吸,连心脏都紧缩在一起,痛得厉害。   翟闻深读懂了沈确眼底的惊讶,他不敢相信地问:“新的旧的号码我都联系过,你没有收到吗?”   沈确张着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沈确的反应已经给了他答案,翟闻深内心的汹涌丝毫不亚于沈确。   电话没接到,那手绳呢?   翟闻深心里有了猜测,到他不敢也不愿相信那个答案,他问:“那手绳呢?你也没收到是吗?”   “我收到了...”沈确的声音带着不安,寄回来的手绳也不是告诉他一刀两断的意思吗?   意料之外的答案,可不对,说不通。   翟闻深立刻又问:“那信呢?和手链一起的信。”   “信?”信息一个接一个,沈确陷入巨大的迷茫中。   两个人同样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一切都有了答案。   “翟正豪。”   “翟正豪。”   两个人异口同声。 第112章 只有爱意的表达才能平复胸中惊涛骇浪的汹涌。   五年前的分开是因为翟正豪的设计,五年间的挣扎与痛苦竟然也有他的手笔。   翟闻深此刻是真的动了杀人的心。   沈确心口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他的声音有几分哑,“翟闻深,你说了什么?那些短信和信里你说了什么?”   翟闻深吻了吻他湿润的眼角,声音沉厚有力,“我爱你。”   千言万语,无数种表达,无非都是在说爱他。   以为自已被深爱的人背叛,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选择原谅,卑微的、小心翼翼的、带着期望的表达爱意,却一次又一次被无视的感觉,一定很痛苦吧?   五年,翟闻深在这种误会和痛苦里坚持了五年,依然爱着他。   他紧紧搂着翟闻深腰,用力的,“翟闻深,我也爱你。”   这个时候,只有爱意的表达才能平复胸中惊涛骇浪的汹涌,才能填上五年来心里的那块空缺。   沈确主动吻上翟闻深的唇。   几乎是在他的唇贴上来的瞬间,翟闻深就用回应占据了主导权。   他们紧紧拥着对方,不留任何余地的,用力的亲吻着,让对方感受着自已。   纠.缠,热.烈,滚.烫。   ......   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呼吸间都是彼此炙热而急促的气息,翟闻深瞳眸深处的风浪伴随着汗水一起滴落。   “沈确,你把手绳还给我好不好?”翟闻深的温热的呼吸几乎贴着沈确的耳骨响起,明明是问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沈确的大脑被缺氧后的失神占据着,翟闻深将他的双手按在头顶,逼迫着沈确直视他的眼睛,依旧是蛊惑的声音,“好不好?”   “好。”   沈确哑声的回应像是刺激了翟闻深,他的吻落下来,攻.城.掠.地。   窗外是安静的夜,房间里是旖.旎的温度和失.控的心跳声。   ......   第二天早上,翟闻深和沈确都是被电话吵醒的。   齐越和吴诚。   两个人说的是一件事,只不过,沈确和翟闻深是分开接的电话。   “确哥,微博上的热搜你看了吗?”电话一接通,吴诚急切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这次又是什么?”沈确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他又上热搜了。   最近这热搜他上得确实有点多,他其实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舆论会瞬间把一个人推到风口浪尖。   之前他在音乐餐厅弹钢琴也确实有些粉丝,但那只是小范围。最近网上那些之前弹琴的视频开始在各大媒体平台疯传,前两天他去音乐餐厅,门口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不喜欢在大众视野里,任何行为都被放大的感觉。   但他当时决定上综艺,想要的确实就是这个效果。   关注度足够高,发声才能被更多人看见。   “确哥,郑俊良公开谴责你抄袭。因为涉及到zL集团新总部楼,现在微博都爆了。”   “郑俊良说我抄袭?”沈确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郑俊良竟然敢主动提起抄袭两个字。   “对啊,他晒出了一份新阳大厦的设计稿,从cAd到3d预览图,都和我们的定稿很像。可我们的设计稿你改了几遍我都有参与,怎么可能是抄他的?”吴诚心急如焚,“确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先别急,我先看看什么情况。”沈确自然知道他的设计绝无半点抄袭,只是他确实得先看一下郑俊良的设计稿和目前的舆论走向再想解决的办法。   沈确挂了电话打开微博,确实好多条热搜挂着:   #室内设计界钢琴王子被爆抄袭#   #上届全国室内设计金奖得主郑俊良被抄袭#   #zL集团总部新楼陷入抄袭风波#   #住新家综艺嘉宾沈确被爆抄袭#   ......   zL集团和住新家综艺都成了这件事的热度加持。   沈确看了郑俊良晒出的设计稿,那稿子和最后的成品确实像,但最接近的其实是中间的一版设计稿。   他自知没有抄袭,也不相信郑俊良会和他做出相同的设计。那就只能是郑俊良盗了他中间某次的稿子,修改后诬陷他抄袭。   他的每一版稿子都有存档,但是他也相信郑俊良不可能有没有后手。   他翻了翻微博的评论,他入行是跟着郑俊良这事都被爆出来了,有个帖子专门爆料了这个事情,名字就叫《从师徒到对手,沈确和郑俊良缘何反目》,不过那爆料没几句真话,但是足以说明,郑俊良是有备而来。   相比于沈确的波澜不惊,翟闻深要激动得多。   “今天必须把热搜压下去,明天我不想看见关于这件事任何讨论,事情和人给我一起解决了,那个郑俊良不要让他在圈子里混了,之前让你盯着那个戴忆彤,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沈确去书房拿笔记本电脑,听见翟闻深愤怒的声音。   “挂了。”   沈确推门进去,翟闻深看见他来了立马把电话挂了,对他说:“你今天在家歇一天吧,昨天在家不累吗?”   躲到书房接电话,看见他就挂,还不想让他去上班,沈确立马就明白了,“想让我在家待一天,然后你把抄袭的事解决了吗?”   还握着手机的手陡然用力,翟闻深神色紧绷着,“你已经知道了?”   沈确语气轻松,“你都知道了,我这个当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翟闻深眸光凌冽,森戾音色仿佛浮沉着难以融化的冰冷,“热搜我来解决,抄袭这事我一定让赵俊良还你一个清白。”   “你想怎么做?”沈确的声线依旧没什么波澜,“压下热搜,然后逼着郑俊良道歉吗?”   “zL会以集团名义出面,力证你没有抄袭。”翟闻深知道沈确会担心后续的影响,他补充道:“我保证热搜下去后面不让这些言论再出现在网上,也不会影响你在圈子里后续的工作。”   “人言可畏,幽幽众口堵不住的。”沈确的语气透着坦然,“你别费这个功夫了。”   “我说堵得住就堵得住!”翟闻深的声音戾气满满,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沈确,他昨天刚说了要保护沈确,今天就有人来挑衅他,他绝不会让郑俊良好过的。   “如果我不想让你堵呢?” 第113章 “翟闻深,我从未后悔遇见你。”   翟闻深错愕地看向沈确,“你说什么?”   沈确认真地回应:“我说我不想撤热搜,让它发酵吧!”   “沈确...”翟闻深想说他现在有能力保护他,可他又觉得沈确并不想听他说这个话。   “他抄袭过我。”沈确的眼睛里,闪烁着明暗的光,“三年前他靠着抄袭我的设计, 拿到了室内设计比赛的金奖。”   三年前,他人微言轻,又没有证据,还是个实习生,即使发声了,也不会有人相信那时候已经小有名气的郑俊良会抄袭手下实习生的作品。   而且那个时候他需要那份工作,闹到最后的结果,他失去的可能不止是那份工作, 而是整个室内设计圈都容不下他。   普通人在利弊得失的衡量里,总得放弃一些东西。   沈确将那件事烂在了肚子里,只是再不愿意和郑俊良有过多的交集,可郑俊良显然没想着放过他。   郑俊良开始各种找事,故意给他挖坑想让他犯错,在他实习期快结束的时候,去领导面前说他的坏话,企图将他从公司里赶出去。   他能留下来,是因为恰巧在那个时机接了个大单子,他跟客户谈的很好,客户指名要他做,也是因为这个单子,为他之后年纪轻轻带团队奠定了基础。   他把这些说给翟闻深听,翟闻深听完只觉得心里酸涩得厉害,他不知道沈确在他不在的这五年里,还受过多少这种委屈,又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翟闻深现在真的很想搞死郑俊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他的人,他心疼地将人拉进怀里,“三年前我要是知道这些事,一定不止是让时逾白给你送业务这么简单, 我一定搞死那个姓郑!”   沈确撑开翟闻深,“你说什么?”   翟闻深这才意识到,自已一时气急说漏了嘴,不过他和沈确现在的关系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你当时接的单子是时逾白他家下属公司的,他家当时正好有需要我就让他去找你看看,不过最后能拿下单子还是凭你自已的能力。”   从昨晚到现在,沈确接收了太多的信息,翟闻深的爱太满,漫到他心里的每一处角落,浇灌着情绪在疯狂生长,爬上咸涩湿润的眼眸。   这个人明明给了他很多,却还觉得对他有莫大的亏欠,就像现在,翟闻深的拥抱, 眉宇间的心疼,说出口的话无不在表达他的亏欠。   “沈确,主动权给你,失去的公道你自已去讨,我、和整个zL集团都听你差遣。在t国和郑俊良勾结进了你房间的实习生,我也派人一直盯着,需要用到她的话, 我来安排。”   沈确久久没有开口,万千情绪汇聚于喉间,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表达。   他想说谢谢,可又觉得这两个字太轻,配不上翟闻深一直燃烧着的爱,也表达不出他内心的翻涌。   “翟闻深,我从未后悔遇见你。”   不论受了多少磨难,不论爱而不得的那五年有多难熬,他从来没有后悔过遇见, 也没有停止过爱。   明明有亏欠的人是他,该说对不起的人也是他。   沈确说从未后悔遇见,这是比“我爱你”更深的表达,翟闻深望着沈确,眼底,是波涛,是巨浪,是骤雨。   “沈确,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对我来说,是多大的引.诱?”   是在这句话面前,哪怕踏入地狱都不会后悔的引.诱。   沈确用手覆住翟闻深的眼睛,轻轻吻上他的眼睛,在翟闻深想要继续的时候,迅速从他身上起来了,“走了,吃饭上班了,我今天要是不去,公司里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翟闻深起身,伸手将沈确捞回怀里,墨色的眸子仿佛暗夜里藏着火种,他狠狠地吻上沈确的唇,在交换的气息中平复着被挑起的渴望。   毫不克制的吻在沈确渐渐放弃的抵抗中结束,翟闻深咬着他的唇,“等这件事结束了,欠我的一起还。”   ......   沈确去了公司,公司的前台今天和他打招呼都是带着尴尬的,进了办公区,大家果然在交头接耳地谈论着他抄袭的事,看见他来了,又立马都回到自已的位置上。   吴诚见他进了办公室,“确哥,你可算来了,郑俊良一大早就来了,已经被杨总叫到办公室去了,我们组的人都知道你肯定没抄袭,但是公司的其他人都是观望的态度,刚刚他们都在讨论你是不是真的抄袭不敢来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确实没抄,怕什么,他们愿意说就让他们说。”   沈确打开电脑开始汇总他早上整理好的关于新阳大厦设计所有资料,每一版设计稿cAd里的保存时间,和zL集团的沟通记录,包括团队一起工作的照片和视频。   他让吴诚把其他人手里有用的信息也都整理出来,他把所有能用的证据汇总整理好后发了条澄清的微博,   【本无意占用公共平台,但显然一句“清者自清”不能让大家信服。故占用公共资源对@郑俊良指证我抄袭的事做如下回应:   新阳大厦的设计是在zL集团签署设计合同后开始进行的,zL集团在7月2日提供了新阳大厦的户型图,我也是在当天带团队进行了实地尺寸测量,后于7月10日将初稿发送至zL集团的邮箱。   从初稿到最终定稿中间经历了多次改稿,每一版本均有视频版的后台操作时间附上。我们可以坦荡的展示这个项目从最初方案到最终呈现的完整过程,并且已经征得zL集团的的同意。   这个项目从构思到落地,都经过了团队反复讨论和精心打磨,对于@郑俊良设计师的无端指责,我们感到十分的震惊和委屈。   同时也十分困惑,对于抄袭这种恶劣行径的指证是只凭一张没有创作时间的设计稿就可以的吗?我们愿意接受社会各界的监督和检验,同时也保留一切起诉追究的法律权利。   创新和原创是室内设计的行业发展的动力源泉,抄袭是不可触碰的红线,我们也希望借此次事件,呼吁广大同行坚守底线,保护原创,共同推进室内设计行业的健康发展。】 第114章 只要沈确的名声毁了就行。   沈确发完微博后去了杨总的办公室,还没进门他就听见里面郑俊良的声音,很大, 大到外面的围观人员都能听见。   “三年前我就说过他这个人品行不端,你们不听坚持要留下他,我承认我是昨天晚上喝多了一时冲动爆料了这件事,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可能因为平息事件维护公司形象而撤回对沈确的指证,如果公司因为这件事要辞退我,我也认了。 和这种人在同一个公司共事我也觉得耻辱!”   郑俊良言辞激烈,如果沈确不是了解他的为人,单凭这段话,他也会认为郑俊良是被抄袭,受了莫大的委屈。   沈确来了,大家默默散开,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看沈确敲门进了办公室。   “杨总,你找我。”   杨总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对。”   “发生了什么事你也知道,平时你们两个就不太对付,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你们这次闹得太大了啊!你们我跟董事会怎么交代?我把你们叫到一起,是希望你们好好沟通,私下解决,把这件事对公司的影响降到最低。”   “我和郑俊良没有什么好沟通的。”沈确甚至没正眼看郑俊良,“我没有抄袭,证据我已经发微博进行了澄清,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郑俊良看着他,目光毫不见心虚,甚至在xx看不见的角度对沈确露出了挑衅的笑容,“说得好,公道自在人心,我也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沈确再一次感慨郑俊良的好演技,为什么有人可以把颠倒黑白说的如此信誓旦旦?   郑俊良甩了脸色直接离开,沈确也无意多待,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擦肩而过时,郑俊良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沈确说:“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和我抢这个单子。”   沈确笑着回应他:“你觉得凭着偷去的设计稿就能定我抄袭吗?”   郑俊良气势不减,眼底是狡诈的光,“你不会我只有一份设计稿吧?”   最后能不能定抄袭也不重要,只要沈确的名声毁了就够了,一个不能在室内设计界立足的人,再有设计才华又能怎样?   沈确没有再回应,刺激郑俊良的目的达到就够了。   ......   沈确的回应很快就上了热搜。   zL集团的官博转发了他的微博并配文:   【我司与沈确设计师的合作非常愉快,沈确设计师及其团队是一群富有创造力和专业素养的年轻人,我们的工作人员对他们的能力和品性都表示肯定。   我们尊重每一位设计师的劳动成果,同时也珍视我司的声誉和形象。对抄袭这种违背职业道德的行为,我们深恶痛绝,对恶意竞争、诬陷抄袭的行为我们也绝不姑息。   对于此次抄袭事件,我们以开放的态度对待,社会各界如有两方相关的证据,欢迎通过合理合法的途径和我们进行沟通,我们也将持续关注事件的后续进展。】   zL集团的回应表面上看起来客观公众,细品下却都能看出来是偏袒沈确的。   网上的舆论分成两派,一派是相信沈确的,他们觉得沈确提供了设计成稿整个过程的详细资料,不像是抄袭的。而且zL集团都为他说话,那么大一个公司不会为了一个小小设计师拿自已公司的品牌信誉去赌。   另一派是相信郑俊良的,他们觉得郑俊良拿过金奖,还是沈确入行的师父,实在没必要拿zL集团的项目来诬陷沈确抄袭,没动机,也太冒险。   对于zL集团的发声,他们认为只是大公司为了挽尊,毕竟在抄袭还没定性的情况下就把沈确撇下会显得他们挑选设计师太不专业。   沈确刷了刷那些热门评论,大部分网友还算理智,两派的言论大概是对半分。   不过他和郑俊良的微博评论里,都有些激进的网友骂得很难听,甚至住新家节目组的微博也沦陷了,但节目组显然更懂得明哲保身,他们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很快,郑俊良就回应了:【我的设计稿完成于7月8日,因为新阳大厦最早的设计我就有参与,所以这次重新装修的项目我很想参与,才会想着做出设计稿再争取下,但后来考虑到我和沈确师徒一场我就放弃了。   但是我和沈确沟通过这件事不久,我的电脑就坏了。我也是在新阳大厦项目完成后发现他的设计和我的如此相近,我想找证据的时候才发现电脑修好后很多数据都丢失了。这份设计稿还是从邮箱里找出来的,所以没有后台具体的保存时间。   但是这是我的设计,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无法忍受它被冠上别人的名字,所以,在知道很可能没结果的情况下我还是选择了发声,哪怕因为这件事我丢了工作,退出室内设计圈我也不后悔!】   堪称完美的回应,把自已放在弱势的位置上,满篇都是委屈和无奈,真的很打动人心。   网上的舆论似乎因为郑俊良的发声而偏向他这一边,很快的,郑俊良在杨总办公室的那段发言被人发到了网上,也有室内设计比赛当年的内部人员揭秘,沈确曾用和郑俊良相似的设计参赛,郑俊良考虑沈确是个新人,向比赛的举办方求情事情才没有闹大。   沈确知道郑俊良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力证他抄袭,而只是想让他无法在室内设计圈立足,只是他没想到郑俊良竟然为了这个主动把三年前的事拿出来说。   事件发酵了一天,晚上更大的瓜爆出来。   #已离职实习生爆料沈确性骚扰#   词条比抄袭的热度还高。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戴忆彤。   她发文讲述了入职沈确的团队后一系列的遭遇,表明自已是因为被骚扰反抗才被辞退,并且配了几张照片。   她上沈确车的,和沈确一起去地下车库的,包括在t国她在沈确房间里的。   这个爆料一出,舆论几乎一边倒。   全都是在指责和辱骂沈确的。 第115章 “是不准备睡了,要通宵‘运动’吗?”   要说这么多骂声,沈确内心毫无波澜也不可能,但是事情在往着他预设的方向发展,有了心理准备,也就没有那么难受。   相比于他的平静,翟闻深就显得激动得多了。   平时基本不怎么玩手机的翟闻深从吃饭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抱着手机刷,脸色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沉下去。   沈确从餐厅出来的时候,翟闻深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的也是和这次抄袭事件有关的新闻,翟闻深冷着眉目,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手砸到电视上。   沈确走过去,关掉电视,将翟闻深手里的手机抽走,“别看了,来来回回也就那些话,不是都在按照我们的计划走吗?”   翟闻深依旧很烦躁,“沈确,我后悔了。”   翟闻深的眉心微蹙,话语间还带着几分委屈。   这个样子的翟闻深实在是不多见,明明被骂的人是他,翟闻深却仿佛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个。   翟闻深把沈确拉过去,靠在他身上,“我后悔答应你,这件事由你来主导,我见不得那些人用那么恶毒的话揣测和攻击你。”   那是他在心尖上放了六年的人,是以为自已被背叛了依然舍不得多说几句狠话的人。   他这么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人,现在被那么多人恶意的揣测,被贴上那么多肮脏和不堪的词语,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在他的心上戳刀子。   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现在应该躲在屏幕后面得意,想到这,他周身的气息瞬间铃戾起来,“我有的是办法让郑俊良开口说实话,为什么要选择让你受这么大委屈的方式。“   沈确坐到沙发上,让翟闻深枕在他的腿上,想哄孩子般安抚道:“他被逼着说出的真相会有无数人不相信,我想要他主动说出真相,包括三年前的事,还我一个清白也让大家看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网上的人愿意说就让他们说,你见不得就不要看了,也就两三天的事,很快的。”   沈确不想翟闻深把过多的精力放在这件事上,把他推了起来,“翟闻深,你不用加班的吗?你最近去的晚回来的早,公司事这么少吗?zL集团该不会要破产了吧?”   “???”   翟闻深被沈确推起来一脸懵。   沈确直接起了身,“走吧,一起去书房加班。”   翟闻深看着沈确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谁家对象会催着自已老公去加班的?   两个人一起去了书房,两台电脑,面对面的各自忙着。   翟闻深开了个视频短会,沈确在画他电脑里的半成品,去掉的秋千又被他加回来了。   翟闻深歇息的间隙起身想去看看沈确在忙什么,人还没到跟前呢,沈确迅速地将电脑合上了,“我在处理抄袭的事,你别看了,看了又生气。”   怕翟闻深深究,沈确又岔开话题,“戴忆彤那边联系好了吗?   “放心,齐越力事,不会有问题。”翟闻深比沈确还上心这个事,“我刚刚还确认过了,今天晚上去都没问题。”   “哪能这么着急,最起码也得明天。”沈确从座位上起来,“喝不喝咖啡,我去弄两杯。"   翟闻深日光带着暖味的深意看向他,“这个点喝咖啡?”   翟闻深的声音很轻,性感得要命,他拉住沈确的胳膊,整个人倾过去,微热的薄唇凑近耳畔,低哑开腔,“是不准备睡了,要通宵‘运动'吗?”   沈确突然警惕起来,“翟闻深,你话筒关了没?”   他刚刚还听翟闻深说休息会再继续,要是视频和话筒都没关,那刚刚的话......   翟闻深低笑一声,吻了下沈确的耳垂,“你倒是提醒星我了,下回我开着。”   沈确瞪了他一眼,“下回你开会我才不往边上凑,起开,我要去上厕所。”   “去吧。”翟闻深松开他,坐回椅子上,又恢复了开会时清冷严肃的模样。   沈确关门出去的时候,朝着翟闻深看了一眼,他是怎么做到切换自如的?   沈确离开一段时间没回来,翟闻深无心开会,准备快点结束去找他。   他刚宣布会议结束,敲门声响起,翟闻深没喊人进来,而是亲自去开门,“还敲上门了,真怕我不关视频话筒啊?我有当众......”   门打开,话说到一半卡住了。   “当众干嘛?”时逾白一副吃到了什么大瓜的表情,“你和沈确都玩上会议 PLAy 了?”   “怎么又是你?”翟闻深的语气透着一丝嫌弃,这人最近来他家都不请自来了, 他目光往时逾白身后看,“沈确呢?”   “和江寻澈在楼下聊得正开心呢!”时逾白故意刺激翟闻深,他看见网上的新闻专门跑来问问情况,结果人家不领情还一副嫌弃他的模样。   见色忘友!过分!   翟闻深微微瞠目,他就说怎么沈确去趟厕所还不回来了,原来是有人半路拦截了。   “你最近挺闲的啊?”翟闻深的语气含着揶揄。   时逾白十分坦然,“我一直挺闲的啊!”   翟闻深暗暗咬牙,“江寻澈喜欢你这么闲的吗?”   时逾白:“???”   翟闻深从楼上下来,沈确正在教江寻澈弹钢琴。   江寻澈坐在钢琴前,沈确坐在他旁边。   “我们先来认识一下钢琴的琴键,钢琴一共有88个键,其中白键52个,黑键36个,7个白键和5个黑键构成一组......”沈确在耐心地给江寻澈讲解着。   从楼上跟着下来的时逾白也看见了这个场景,他觉得白白净净的江寻澈在泛着黑色光泽的钢琴边是一种美,格外的相配,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给家里也买一台钢琴的想法。   “我们先从坐姿和手型开始,你再往前面来一点,只做琴凳的前半部分,肘部和前臂的高度与键盘一致,这样......”沈确说着上手调整江寻澈手臂的位置,“手指弯曲,按下去,感受下琴键的力度。”   一个生涩的音符响起,伴随着的,是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 第116章 谁也不能说一句她 CP的不好。   “你这一天不累吗?”翟闻深走过去,打断了沈确的教学。   江寻澈看见翟闻深立马要从凳子上下来,被沈确按住了,他转过头对翟闻深说:   “不累的,弹钢琴对我来说就是放松,江寻澈喜欢,我就教教他,时逾白不是来了嘛,你们聊你们的。”   时逾白从后面走过来,手搭上翟闻深的肩膀,“就是,我好歹也是客人,你把我晾一边合适吗?沈确就是教江寻澈弹琴而已,你盯这么紧干嘛?他还能被拐走了不成?”   沈确和时逾白都这么说,要是太计较反倒显得他小气,抄袭事件沈确看起来云淡风轻,但翟闻深不相信沈确是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沈确弹琴确实是放松的一种方式,翟闻深就随他了。   翟闻深和时逾白一起去了客厅的开放式吧台,时逾白轻车熟路地去酒柜里拿了瓶酒,给他和 翟闻深都倒上。   “你好歹也是客人。”翟闻深用时逾白刚刚说过的话调侃他,“你这熟练的程度让我恍惚究竟是在谁家。”   时逾白轻轻挑眉,“怎么了,心疼啊,下回去我那,我让你挑回来。”   “所以呢?你来找我不是就为了讨瓶酒喝吧?”   时逾白顿时觉得手里的酒都不香了,“我像是这种人吗?”   翟闻深毫不客气地怼他:“你刚说你一直很闲。”   时逾白:“......”   他这个兄弟啊,只有在恋爱不顺的时候才会想到他,看翟闻深现在这态度,估计和沈确也没什么事,   “你的宝贝沈确在热搜上挂了一天了,我这不是怕你们俩万一因为那个实习生的事吵不明白,你还得来找我,我就提前来了。”   翟闻深淡淡一眼扫过去,“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们为什么要吵架?”   时逾白:“......”他要不怼回去他就不信时。   “你看着就是那种沈确养个猫你都能吃猫的醋的人。”   猫?他好像还真的吃过猫的醋,翟闻深连忙心虚地回应:“沈确像是品味那么差的人吗?他看上猫也看不上那女的。”   “哦...”时逾白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尾音,然后看向钢琴的方向,“江寻澈,你跟着沈确好好学啊!要是真喜欢,我们以后就常过来,让沈确把你教会。”   再回头,如愿看见了翟闻深锋利的眼神。   “得,不跟你斗嘴了,我是看热搜挂了这么长时间过来问问情况的,按你的性子不像是会容忍他发酵的样子,我们家娱乐产业多,在自媒体这块还是有点人脉的,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翟闻深也恢复了正经语气:“是沈确要放任他发酵的,那个郑俊良三年前抄袭过他,他想一并把当年的事解决,我就由着他了,那实习生当时就是故意往他身边凑的,我知道,我们俩不会因为这个吵架的。”   知道真相,时逾白也安心了,“你俩没问题就行,碰一个。”   ......   江寻澈学习兴趣很足,沈确也很乐意教一个有天赋的学习者。   他们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时逾白和江寻澈就又留宿了。   第二天,沈确没去上班。   他在家教了江寻弹了一天的琴,舆论持续发酵,甚至已经有记者在他们公司楼下蹲守。   他看到记者采访郑俊良的画面,演出了无奈又痛心疾首的感觉,还“无意”给记者透露他今天没有去上班。   媒体自然大做文章,说沈确心虚不敢上班,说他不发声是默认了那些事。   齐越这天上班又得到了额外任务,统计一下网上那些没查明真相就乱发言的媒体都是哪些公司。   任务是翟闻深布置给齐越的,但显然安娣对沈确被诬陷抄袭这事比齐越激动多了, 谁也不能说一句她 cP的不好。   她主动帮齐越分担这个工作,统计的过程中她看见那些恶意中伤沈确的言论还会忍不住和他们争论起来,结果就是她受到了那些键盘侠的无差别攻击。   他们说她是沈确颜值的脑残粉,只长眼睛不长脑子,恶毒的诅咒她也能遇见职场性骚扰。   中午,齐越来喊她去吃饭,她还在敲着键盘,又气又委屈。   齐越走过去,把键盘推进桌子里,“吃饭了。”   “我不饿。”安娣固执的要将键盘拉出来。   齐越抵住不让她得逞,“吃完饭下午再干,你这样我都后悔让你跟着干了。”   安娣不情不愿地起身,“我就是替沈先生抱不平啊!明明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单凭几张照片他们怎么能骂的难听?还有那个女的,沈先生和翟总那么相爱, 她竟然说沈先生性骚扰她,确定不是在做梦吗? ”   “翟总也是,还统计什么,不是应该直接全网撤热搜吗?”安娣还在打抱不平。   “你知不知道撤热搜只是翟总的一句话,跑断腿的可是我,你心疼沈先生挨骂, 就不心疼一下你男朋友我嘛?你看我最近多忙!”齐越的声音也染上几分委屈。   安娣立马自告奋勇,“我替你跑!”   齐越扶着他的肩膀将她从桌子前面推开,“那也得吃饱饭了才有力气跑不是?”   “好吧,走吃饭。”   安娣离开办公桌,齐越却凑上去了,安娣快到门口才发现齐越没跟上来,她回头, “你干嘛呢?走啊,吃饭啊!”   齐越盯着电脑屏幕回应她:“我看看你数据保存没,别忙了一上午白忙。”   “我保存了!我还能这都不知道吗?”   安娣有些不服气,“你别把我页面关掉了, 我回来还要继续呢!”   “好,走吧。”   去食堂的路上,安娣还在纠结,“你说翟总他不着急吗?我看着那些人骂的我都着急。”   “怎么不着急?办公室里的外网都断了,只留了内网,就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   “那怎么不压热搜呢?沈先生怎么也不回应呢?”   “他们有他们的考虑,这事后面肯定有反转的,你放心。所以也别跟那些键盘侠置气了,不值得。”   “什么反转?能提前告诉我吗?”   “吃饭时间,不谈工作。”   ...... 第117章 郑俊良和戴忆彤   齐越吃饭的时候一直抱着手机像是在处理工作,心不在焉的。   安娣敲了他的桌子提醒他,“不是你说的,吃饭时间不谈工作吗?”   齐越这才收了手机,安心吃饭。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安娣准备继续和那些人对峙,页面打开却发现上去骂她最厉害的那几个账号都被封了。   下午,翟闻深离开得早。   本来就担心沈确,结果时逾白还给他发了张沈确和江寻澈坐在一起,无比和谐的画面。   办公室真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齐越下午下班的时间也早,他和安娣说他有外勤要出,不能陪她吃饭了,结束了再联系她。   翟闻深回到家,一进门就听见琴声。   落地窗前,夕阳西下的光影里是两个人,边上的沙发上还有一个碍眼的人影。   为什么时逾白可以无所事事的在这待一天,他却得丢下老婆去工作?突然好想摆烂。   转念一想,他也没有摆烂的资本,更何况他现在有了需要照顾一辈子的人,更不能摆烂了,只有站得更高,拥有更多,才能给沈确足够多。   吃完晚饭,时逾白识趣地带着江寻澈回家了,再待下去,翟闻深的眼神都能吃人。   ......   郑俊良下班回到家,戴忆彤就倚在他家门口等他。   郑俊良看见她,十分慌张,立马开门将人拉了进去。   一进门就开始质问:“我不是跟你说了最近不要联系我吗?你怎么还找到这了?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来找我有多危险?”   戴忆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危险的是你又不是我!”   郑俊良语气缓和了几分,“彤彤,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这个时候被爆出来一切都是假的,我们都得玩完。”   “一根绳上的蚂蚱?”戴忆彤的目光中夹着淡淡的锋利,“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名利双收,我却名声尽毁?”   郑俊良眼神波动,眼底却是冷,“大家对你是同情,没多少恶意的,要是真相被发现,你才是名声尽毁,再说了,我给你的钱完全够你出国留学了,镀个金几年后回来谁还记得这事?”   戴忆彤笑了下,眼神里是悲凉,是恨,是后悔,“郑俊良,我该感谢你吗?你当时借着学校里有人脉,和老师关系好,用毕业和工作机会、资源威逼利诱我,让我误入歧途,天真的我竟然真的喜欢过你一段时间,可你对我做了什么呢?”   郑俊良并不想和他纠缠这个问题,“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翻出来讲了,我也没有亏待你不是?你要不想出国,等我工作室成立还可以过来跟我干,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而且...和我手里有的东西相比,你现在究竟算不算名声尽毁你应该有衡量。”   戴忆彤闭上眼睛,咽下要夺眶而出的泪,“郑俊良,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我告诉你,我不怕,到现在这一步,我已经不怕鱼死网破了。”   戴忆彤情绪激动,郑俊良也怕她真的一冲动让他前功尽弃,他温声细语地安抚,   “彤彤,就是因为你太有魅力我才让你帮我的,我心里还是很在乎你的,只是现在事情到了关键的时刻,容不得纰漏,等一切结束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你现在千万不能冲动做傻事,有什么你可以和我沟通,但是尽量不要见面......”   戴忆彤也不想再听他那些PuA,直接道:“加钱吧!”   郑俊良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   她无视郑俊良的震惊,“我想去国外就不回来了,之前给的不够。”   郑俊良怒了,“戴忆彤,你把我当什么?提款机吗?”   戴忆彤冷笑,“郑俊良,我说了我不怕鱼死网破,我帮你偷了沈确的设计稿,帮你诬陷他‘性骚扰’,现在你名利双收,我加点钱不过分吧?更何况我现在不是什么把柄都没有,三年前你抄袭沈确的事够不够你支付剩下的费用?”   “你说什么?”郑俊良一惊,“你怎么知道?”   “沈确来找过我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愿意给钱。郑俊良,我以前觉得你这个人人品不行,但是在室内设计界你还是有能力的,没想到你竟然连成名作也是抄的,你这样的人能在圈子里混得下去也真是奇迹。”   郑俊良情绪开始激动,“我就只抄过那一个,我那么多作品都能证明我的能力!我不是靠抄袭才走到今天的!”   第一次看见郑俊良在自已面前失控,戴忆彤内心有浅浅升起的快感,“抄袭不分层次, 不划等级,就一次,就够刻在耻辱柱上了,不然你怎么会想到用这招财对付沈确呢?"   “戴忆彤,你闭嘴!”郑俊良被刺激的手都在抖,他努力压着,开口:“你要多少?”   “一百万。”戴忆彤说了一个郑俊良十分肉痛却又能给得起的数。   “你真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郑俊良咬咬牙,“五十,最多再给你五十万。”   “郑俊良,这一百万你不给有人会给。” 戴忆彤表现得十分轻松,“考虑到和你鱼死网破我受到的舆论影响肯定比现在大,我才给你这个机会的。”   她说完就要走,毫无留恋和纠缠的意思。   郑俊良立马喊住了:“给我点时间,我得筹钱,十天之内打到你的账上。”   戴忆彤头都没回,比了个ok的手势。   郑俊良再一次嘱咐她,“你离开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别人看见,最近不要再来找我了。”   戴忆彤没有说话,关门离开了。   ......   齐越忙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晚上那会赶时间,他都没来得及吃晚饭,回来的时候,走路边随便打包了一份炒饭。   手指落上门锁,伴随着指纹锁开锁的声音推开门,明亮而温暖的灯光瞬间倾泻而出。   他记得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关灯了,鞋都没换,他就进屋探身往客厅看。 安娣就窝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带着耳机,十分认真。   齐越凑近了看,发现她还在忙着沈确的事。   安娣感觉到有人靠近,转头,看见齐越,笑着说:“你回来了。”   齐越心底惊喜的悸动还未散去,“你怎么来了?”   “看你走的那么急,担心你又没时间吃晚饭。”安娣放下电脑,摘下耳机,“看你手里提的,是不是我猜对了?” 第118章 “你没有证据,况且抄袭也入不了刑。”   安娣起身,从他手里把打包袋拿走,放到餐桌上,然后去厨房里端一直热着的饭菜。   端上桌的菜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在灯光下缓缓升腾缭绕,冷清的家里突然有了温馨的气氛。   连餐桌边那株绿色的发财树也在灯光和热气的映衬下显得生机勃勃,仿佛在迎接他回家一般。   从t国回来他就给安娣重新租了房子,买房的事他不是没想过,但是考虑到安娣父母和弟弟那情况,觉得安娣名下现在还是不适合有大额的固定资产。   他这门锁的密码他告诉安娣了,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安娣会自已主动过来。 有热腾腾的的饭菜,有等着他的女主人,这个小房子突然就有了家的感觉。   齐越坐那吃饭,安娣又跑回沙发那敲电脑去了。   齐越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地看向安娣,安娣一会皱起眉头,一会气呼呼地瘪起嘴。   齐越吃完饭就过去把她的电脑抽走了,“怎么还有你这样,主动免费加班的呢?”   安娣护着电脑,“为了自已的cP,这不叫加班,我干劲满满的。”   “这些事我来忙就行,过几天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女孩子不是应该都要早点睡美容觉的吗?”   齐越不肯把电脑给她,安娣也就只好早点去休息了。   次卧里,床铺干净整洁,洗漱用品也都备好了,安娣简单洗漱完就躺上床了。   齐越睡在隔壁的主卧,房间的隔音效果还可以,明明什么都听不见,他还是睡不着,心里又高兴又动还有点小害羞...𝙓ł   第二天,齐越顶着一双乌青的黑眼圈起床。   早餐是他做的,简简单单的烤面包三明治,两个人吃完饭一起去上的班。   ......   戴忆彤离开后也确实没出什么幺蛾子,接着他就收到了zL集团媒体发布会的邀请函, 就在三天后。   他还接到了zL集团总裁办的电话,说此次发布会要对抄袭事件做出回应,请他务必到场,并且许诺他,如果确实证实沈确抄袭,他们将会把新阳大厦重新装修的项目交给他。   在郑俊良看来,沈确抄袭这事基本已定性了,不然zL集团不会联系他。   最近的舆论对zL集团不可能有影响,更何况还是在他们拓展市场、总部调整的关口, 为了企业的名誉着想,他们肯定想要快速平息此次事件。   而最快的方法就是抛弃沈确选择他,就算翟总赏识沈确又能怎么样?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有才华的设计师而拿自已公司冒险,这也是他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爆料出沈确抄袭的原因。   郑俊良在这三天里甚至赶出设计初稿,准备在发布会上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彻底把沈确踩在脚下。   他先给戴忆彤转了三十万安抚她,表示剩下的钱这几天筹集好了会给她。   实际 他根本没准备给,等发布会结束,一切尘埃落定,戴忆彤再翻出些什么浪他也有办法对付。   发布会的前一天,齐越打电话给郑俊良,询问是否需要派车接他。   郑俊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所有记者看着他从zL集团的车上下来就已经是zL集团选择他最好的证明。   于是他谎称自已的车正好坏了,麻烦了。   发布会这天早上,齐越派人去接郑俊良,自已早早地开车到云庭等着。   沈确穿好衣服后,翟闻深给他系的领带,等翟闻深换好衣服出来,沈确才发现翟闻深给他挑的领带和他自已的是一个色系的。   只是同色系,除了他们应该也没人会在意,沈确也就由着翟闻深暗戳戳的小心思了。   发布会的地点就在新阳大厦,zL几乎给所有的新闻媒体包括事件相关的一些自媒体人都发了邀请函,尤其是那些没得到真相就已经不客观陈述事实,中伤沈确的媒体,更是一个不漏。   记者们已经早早地到了,凭着邀请函他们能够进入新阳大厦,自然不会放过机会,里里外外,所有开放未关闭的地方,他们都拍了个遍。   也有不少记者围在大厦的门口,等着拿到第一手采访画面。   郑俊良是这次争议中心最先到的人,zL集团派去接他的车十分豪华,限量版的豪车,司机也是zL集团的专用司机,西装革履,还佩戴着胸牌,下车为他开门。   郑俊良从车上一下来就被记者们围住了,话筒摄像机全都对着他。   “郑设计师,请问你今天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是zL集团邀请你的吗?”   “我们注意到你刚刚的司机是zL集团的,请问你们后续是有合作吗?”   “听说沈确今天也会来,你们最近有私下联系吗?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   “有传言说你们五年前师徒关系破裂就是因为他抄袭,请问属实吗?”   ......   郑俊良站得笔直,用标准的笑回答:“我今天来这确实是受到zL集团的邀请,后续也不排除合作的可能,至于沈确,我们毕竟师徒一场,如果他能够意识到自已抄袭行为的错误,并且虚心改正,我还是愿意原谅他的。”   记者们又陆陆续续问了很多问题,郑俊良以他要进去为由拒绝了回答。   沈确是自已开车来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来的。   他从电梯里出来,正好遇到了走进大厅的郑俊良,郑俊良看见他,带着嘟嘲风问:“怎么?zL集团没有派车去接你吗?以前你不都是坐翟总的车吗?”   沈确目光淡淡的,“zL的专车也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那要是警车的专车可不够你吹上一辈子的。 ”   郑俊良的瞳仁猛地一震,“你什么意思?"   “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没数放吗?”沈确的眸光看似有笑意,实则锋利无比。   郑俊良以为他说的是三年前的抄袭,他底气十足地说:“你没有证据,况且抄袭也入不了刑。”   门口的记者很快就看到了交谈的两个人,蜂拥而上。 第119章 打脸(1)   “沈设计师,你几天没露面了,是因为心虚吗? ”   “对于实习生指证你性骚扰的事你怎么回应?”   “请问你今天来这是要当众道歉吗?”   ......   看着大家对沈确的质问,郑俊良心里暗暗窃喜,默默地移开些距离,让大家围得更紧。   面对记者们的“长枪短炮”,沈确依日坦然,“‘抄袭’和‘性骚扰’都是无端的指责和恶意的陷害,我相信今天的发布会会给大家一个真相。”   郑俊良顿时心神惶惶,沈确说的那么笃定,难道真的有什么证据?   转念一想,抄袭的事都过去三年了,沈确要是有证据肯定早就捶他了,也许就是在故作镇定, 可能zL集团也跟沈确说了些客套话,毕竟要把人骗来啊!   郑俊良假装接电话,躲到角落里给戴忆彤打了个电话,确认她没收沈确的钱,这会在家没整什么幺蛾子他才放心。   记者们还继续围攻追问着沈确,这个时候翟闻深来了,在齐越的陪同下走进大厅。   他看见眼前的场景,脸色顿时就黑了,这么多人围着欺负他的沈确,真是恨不得让保安立刻把这群人拖出去。   记者眼看着就要过来,齐越立刻提醒翟闻深:“翟总,现在是公共场合。”   翟闻深收了锋利的目光,神色淡淡的继续往里面走,没准备回应任何记者。   齐越也立马示意保安将记者拦住,包括在沈确面前的那些。   翟闻深在保安的护送下离开,进专用电梯前朝沈确的方向看了一眼,沈确回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齐越在后面善后,“各位记者可以先去发布会的厅等着,所有的疑问我们都会在发布会上做出回应。”   记者们也不敢得罪翟闻深,只能看着他离开。   沈确往休息室的方向走,记者们也准备去发布会厅。而郑俊良显然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他追上沈确,声音很大,“沈确,你明明也很有才华,再锻炼个几年肯定大有可为,为什么非要想着走捷径?你别再嘴硬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也很后悔,只要你愿意给我认个错道个歉,我可以不追究你抄袭的事。”   郑俊良这么故意一喊,又把记者都招呼过去了,翟闻深和齐越已经走了,保安们也不敢伤人,只能拦着不让记者近身,但拦不住他们一直追着问。   沈确脸上没有被难为的不堪和尴尬,只有对郑俊良的无语,他缓缓道:“既然各位这么迫不及待地渴望能挖个头条新闻,我就送大家一个吧,三年前全国室内设计比赛, 郑俊良得奖的设计是抄袭我的。”   记者们顿时一片哗然。   郑俊良眼下一抹慌乱划过,但很快被他隐藏下去,“沈确!我没想到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到底是是谁抄袭谁公道自在人心,我顾念着师徒情谊没有将三年前的事拿出来说,没想到你倒自已主动把事情爆出来,三年前,要不是我和评委组求情,你在这行早就混不下去了!”   记者们一时间又热闹起来,   “沈设计师,你说郑设计师抄袭你有证据吗?”   沈确反问:“那他说我抄袭有证据吗?”   “郑设计师,你能详细说说三年前的抄袭事件吗?”   “所以三年前你们确实是因为抄袭事件闹掰了的是吗?”   “那二位今天同时出现是要给当年的事一个盖棺定论吗?”   “今年的室内设计比赛马上也要开始了,二位是否都会参赛呢?”   ......   郑俊良觉得自已真是如有天助,沈确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当时是抄袭的,他同样也没有证据,可是这个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年比赛的主评委赵鹏。   “赵会长!”郑俊良一声呼唤,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鹏可是室内设计行业鼎鼎有名的前辈,设计协会的副主席,请他做设计那可都是天价。   赵鹏听见郑俊良喊他也乐呵呵地过去打招呼,“我还说等会去休息室找你呢,没想到你就在这。”   “您客气了。”郑俊良很谦卑,“哪里的话,我要是知道您来应该是我去拜会您。”   赵鹏都来了,记者们顿时觉得确实有新闻可挖了。   “赵会长,您来这也是受zL集团邀请吗?”   “是为了三年前设计比赛比赛抄袭的事吗?”   “对于最近被爆出的沈确抄袭郑俊良您怎么看?”   ......   赵鹏表情严肃,“我来这确实是受邀来对三年前的事做出一个说明,我没想到我们行业等的抄袭新闻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既然有这么多话筒,那我也借着这个机会呼吁一下,希望咱们这行的年轻人都能踏踏实实的搞设计,不要总想着搞歪门邪道,是金子总会发光,这届的比赛欢迎设计师们踊跃报名。”   记者们天天和采访、稿子打交道,他们怎么会听不懂赵鹏话里含沙射影的意思,大家立马又把矛头对准了沈确,犀利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沈确的内心做不到毫无波澜,不是因为这些记者话里话外的围追堵截,而是因为似乎看见了三年前的自已,那个时候他以为比赛是公正的,以为清者自清,可最后被退稿的结果告诉了他,什么叫现实。   就像现在一样,如果他还是三年前那个初入社会的沈确,如果没有翟闻深,今天怕不就是他被迫退出行业的日子。   这个时候,齐越从楼上下来了,看见记者们还在围着沈确,他气愤地刚要开口,却被身后跟着的安娣抢了先,   “各位记者,今天是zL集团的发布会,我再重申一遍,请大家去发布厅等待,还有不听从安排的记者,我们就要将他请出去了。”   齐越眉梢轻挑,看不出来,还挺有范。   记者们开始收话筒收机器。   齐越去门口接人,在他的引导下进来的,是一个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人。   “会长!”   最先喊出口的是赵鹏。   程德年只是微笑,“你也在啊!”   记者们立刻闻风而动,可是在齐越的 冷眼下没人敢上前,就远远地拍着。   能让赵鹏喊会长的人必然是室内设计协会会长程德年,他是设计行业的领军人物,参与过国家会堂的设计,涉及国家形象的多个建筑项目的室内设计均由他做主设计师,受过三届领导人的接见,是花钱都请不到的设计师。   记者们没想到,郑俊良没想到,甚至连沈确也没想到,程德年会出现在这,翟闻深一点风声都没透露过。   齐越领着程德年去休息室,赵鹏立马跟了上去,还把郑俊良也喊上了,“会长,这是郑俊良,上一届全国室内设计大赛的冠军,他今年的入会申请已经提交了...”   程德年的神情淡然无波,话语间甚至有几分冷,“一切按手续办就行,无需与我说。”   他说完,安娣直接把赵鹏和郑俊良拦住了,“程老的休息室是单独的,谢绝打扰。”   两个人悻悻地停下脚步,程德年却在这个时候回头冲沈确招了招手,“沈确,来。” 第120章 打脸(2)   沈确本无意上去凑热闹,但程德年喊他了,他肯定要过去的。   沈确跑过去,热情地打招呼,“程老,别来无恙啊!”   程德年和他开起玩笑,“我这老身子骨,快担不起这句无恙了!”   沈确:“程老,您哪的话?在我看来,您这拐杖就是个摆设。”   “哈哈。”程德年开怀大笑,“怎么样?我才换这拐杖好看吗?”   ......   两个人像是忘年交一般的聊天让所有人都看呆了,连齐越都一愣一愣的,联系程德年的事翟总让他不要告诉沈先生,他现在倒是好奇,沈先生和程德年关系这么好,翟总知道吗?   记者们对着沈确和程德年一通拍照,拍完立马发给自家的编辑部,程德年出现在zL集团的发布会,这可是一个大新闻。🞫ĺ   单拿沈确疑似和程德年关系不错来说,也是个可以上头条的新闻。   于是,在发布会开始之前,网上已经出了一堆关于发布会的新闻。   #设计协会正副会长同时现身zL集团发布会现场#   #zL集团新大楼抄袭涉事双方或与正副会长关系密切#   #程会长现身与沈确密切交谈,抄袭事件是否另有隐情#   ......   一时间各种声音都有,因为程德年的名声和威望,一部分人已经倒戈到沈确这一边了,毕竟如果沈确真的有问题,他实在没必要在这个关头给自已招黑。   郑俊良在休息室气得牙痒痒,本来他今天已经占尽了上风,结果网友们就因为程德年的出现开始偏向沈确了。   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可恨,他这两年每年的入会申请到最后都被他驳回了,今年的也到现在没消息,现在想来怕不是沈确在从中作梗。   不过沈确是怎么和程德年认识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他之前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过。   关系好又怎么样?没有大型赛事的奖项加身,沈确也入不了会。   抄袭这事就算他们最后打个平手,沈确身上还有“性骚扰”的丑闻,哪个企业敢用这样一个人?   只要今天的发布会上,zL集团最终选择了他,沈确就将一败涂地。即使没有证据,那些丑闻在外人眼里也将成为有zL集团背书的事实。   以后就算沈确有证据了想翻身,zL集团也会为了公司利益压下去的。   想通了郑俊良心里舒服多了,他起身去了赵鹏的休息室,这个时候,他得先保证赵鹏是站在他这边的。   发布会按时举行,翟闻深在会上透露,最近两年zL集团确实将着力开拓h国市场,所以将采取A国和h国双总部的模式,新阳大厦就是他们在h国选定的地址。   财经圈的大新闻尘埃落定,记者们自然把话题焦聚到了新阳大厦设计抄袭的事件上。   翟闻深表示他们请来了事件的双方当事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郑俊良是最先被请上台的,记者们依然是那些问题,他强调了自已的作品确实是7月8日完成的,因为对这个项目很重视,所以记忆深刻,然后补充说明了三年前沈确抄袭他的事情。   “当年的得奖作品是我准备的参赛作品之一,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作品我也很喜欢, 一开始是准备放弃得奖的那个作品而使用另外一个作品参赛的,当时沈确作为我的实习生,对这个事情是知晓的。   但是在参赛前夕,我突然对后来得奖作品有了新的想法,转而修改了作品参赛。 可是沈确竟然抄袭了这个我本来准备放弃的作品参加了比赛,这件事情当年比赛的主评委赵鹏是可以证明的。”   接着,赵鹏也被邀请上台。   他自然是偏向郑俊良的,像五年前一样。   “当年我们确实收到了两份相似的参赛作品,郑俊良的作品要早于沈确提交,并且更为成熟,我们当时要求了两个人提供作品为自已原创的佐证资料,郑俊良的也比沈确的更详尽,我们当时是要追究抄袭者的责任的。但考虑到沈确是新人,且被抄袭者为他求了情,最后我们只是对他进行了退赛处理。”   郑俊良还假惺惺的表示惋惜,“我当年对沈确真的十分看好,没想到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新阳大厦的成品基本与我当初的设计吻合,但zL集团再联系我的时候表达了不排除重新设计的可能,所以我又做了一份设计稿,不论zL集团最终是否与我合作,我都将它授权给zL集团。”   郑俊良说着打开他的设计稿,后方的大屏幕上展示出来,他正准备介绍却被一旁主持的齐越打断了,   “郑设计师,我集团对这次抄袭事件十分重视,也确实许诺你如果大厦的设计若是沈设计师抄袭将重新进行设计和装修,但是现在抄袭还未成立,我们得听听另外一个当事人沈设计师怎么说。”   沈确上了台,他的电脑也连上了大屏。   赵鹏摇了摇头,“恕我不能与抄袭者同台。”   然后义愤填膺地走了下去。   郑俊良转身也准备下台,与沈确擦肩时,小声又得意地说:“别垂死挣扎了,场面只会被你越搞越糟。”   沈确却喊住了他,用正式的口吻,“郑俊良,你请留步,我接下来的自证需要你配合,现在下去,你难道是心虚了吗?”   一句话,让郑俊良不得不留在台上。   沈确站到演讲台前,字正腔圆:“首先,我要严正声明,新阳大厦的设计,我绝无抄袭。我的证据就是,我撒谎了。” 第121章 打脸(3)   “7月10日根本不是我的初稿时间,我最早的初稿时间是在7月6日。”沈确说着打开最初版的稿子,稿子虽然与最终成稿有区别,但是已经有百分之七十的相似度。   “这是这篇稿子的后台保存时间,可以看出来明显早于郑俊良所说的他的成稿时间,我的初稿创作怎么可能抄袭一个晚于我完成的设计稿呢?”   郑俊良震惊中恍然大悟,沈确当时用假的初稿时间就是在诈他,他现在有些恼火他当时为什么不把时间再往前说一点,   “这是假的,这个时间也就是签完合同的第四天,你怎么看可能那么快的画出稿子!这种后台保存时间找个计算机高手写个程序完全可以造假。”   沈确不慌不忙,像是早就料到了郑俊良会这么说,接着他打开了邮箱,   “后台的保存时间可以作假,那邮箱里邮件的发送时间总不好篡改吧,这是我在当天将这份稿子发与程老,请求他给予意见的邮件。”   郑俊良当即僵在了那里,怪不得程德年会出现,怎么会?为什么沈确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程德年在安娣的搀扶下上台,声音沧桑却有力,“我可以证明!”   安娣在程德年的授意下连上电脑打开他的邮箱。   “我确实收到过这个邮件,时间和沈确说的一致,我还在第二天给他回了邮件。”   发布会厅里顿时热闹非凡,郑俊良的稿子没有时间佐证,他说他电脑坏了,但是沈确的证据却十分有说服力。   本来占尽上风的郑俊良一时间优势尽失。   记者们犀利的问题开始抛向他。   “郑设计师,请问你对此作何解释?”   “请问你故意诬陷沈确抄袭的目的是什么?”   “是因为嫉妒还是竞争还是因为私人恩怨?”   “你手中的那份稿子是如何得到的呢?”   ......   郑俊良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置身语言的漩涡中,“不!不!一定是他们联合起来陷害我!”   “你说程老和我联合吗?”沈确转过身对程德年鞠了个躬,“程老,真是很抱歉,让您因为我受到无端指责。”   程德年摆摆手。   沈确继续操作电脑,打开了另一封邮件,“我并不想让程老来蹚这趟浑水的,因为这个初稿我还发给了版权局做版权登记,版权局的工作人员也在现场。”   台下的侧方一名工作人员举手示意,大家把目光和摄像机都转了过去。   “我局确实于7月6日收到此封邮件,并于十个工作日完成了版权证书的发放,因为档案不方便携带,所有存疑的媒体均可至我局申请调阅。”   郑俊良觉得自已此时像是被人围观的小丑,局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甘心!   “这就是陷害,怎么会有人为这个去做版权登记!而且我的记忆也存在偏差,我的稿子比他的时间更早!你们别相信他!你们忘了他‘性骚扰’吗?这样一个人的话怎么能信?”   沈确就在等着郑俊良说这些话,他布好的局,郑俊良竟然一步未错的往里踏。   “说我和程老陷害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和赵鹏陷害我?你说怎么会有人为了这个去做版权登记?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三年前我被你抄袭时百口莫辩,从那以后,每一个设计都在第一时间做版权登记,为的就是守住自已的心血。”   这时,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刚刚休息室的录音。   “赵会长,这一次你应该还会站在我这边的吧?”   “这次的事似乎有点大啊?怎么把会长都惊动来了?”   “三年前的比赛他又没有参与,来了又能怎样,没有证据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这是一点心意,劳烦你等会动动嘴了。”   “哈哈,没问题。你放心,三年前什么证据都没留下,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沈确他抄你。”   ......   “不!不!那不是我!”   事情到了这一步,真相已经很明显了。   是三年前郑俊良抄袭沈确拿了奖,后面或许是一直担心此事暴露,或许是嫉妒沈确的才华,才想着借着抄袭让沈确身败名裂。   赵鹏见事情的苗头不对,并且已经牵扯到他了,他趁着这会大家的目光都在台上, 慢慢地往后撤,准备开溜。   记者们的嗅觉还是很敏锐的,见赵鹏要跑,立马有记者追了上去,   “赵会长,你现在离场是心虚了吗?请问对于录音里提到的三年前的事真相是什么?你是否因为收取贿赂而而判定被抄袭者抄袭?”   “不是!不是!”赵鹏肉眼可见的慌张,“这录音是伪造的!根本没有的事!”   “对!是伪造的!这是伪造的!是你,是你!是你和zL集团联合害我!”   郑俊良指着沈确,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沈确!他和zL集团的总裁有不正当关系!他们俩半夜待在一个房间我们全公司都看见了!”   又一个大瓜扔出来,记者们被砸得一愣一愣的,注意力瞬间又转回了台上,赵鹏立马准备跑,还没到门口,被几个警员堵住了去路。   “赵鹏是吧?你涉嫌在多个比赛及多个项目上收受贿赂,现在需要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你们肯定是搞错了!”赵鹏自然不承认,还是强硬地要离开,然后被铐上了。   沈确看着郑俊良一点点惨白的脸色回应道:“你先是说程老和我串通,现在又是zL集团,我若真的这么有能耐,也不会被你抄袭五年了都没能自证。”   “你刚刚还说我有‘性骚扰’丑闻,现在又说我和翟总?那天齐助理也在场,全公司看见的人都可以证明我们是在工作。现在,你还是更多的担心一下你自已吧。”   话音一落,大屏幕上开始播放视频。   “我不是跟你说了最近不要联系我吗?你怎么还找到这了?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来找我多危险!”   “危险的是你又不是我。”   ......   视频是戴忆彤去找郑俊良那天拍的,那天,戴忆彤在屋里,齐越就在楼下的车里收集视频。   用的微型摄像头,在戴忆彤的衣服扣子里,所以画面里只有郑俊良一个人。   他的正脸拍的清清楚楚。 第122章 “请你男人吃碗馄饨不过分吧?”   “关掉!关掉!你们从哪整的高科技,还能合成我的视频!我要告你们!你们这是对我的诽谤和污蔑!”   不能承认!不能承认!郑俊良脑袋里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只要他不承认他就还有机会!他有戴忆彤的把柄,他不怕!   齐越在一旁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到这个时候了,郑俊良竟然还在狡辩,他都有点佩服他的心理素质。   齐越给在门口等着的警员一个示意,两个警员直奔台上,亮证件,掏手铐,“郑俊良,多名受害者报案,你涉及多起‘性骚扰’及‘性侵’案,我们现在要对你进行逮捕。”   话音落下手铐就已经铐上去了。   郑俊良在众目睽睽中被警员带走,邮件证明了沈确没有抄袭,录音证明了沈确三年前被抄袭,而视频更是还了沈确一个清白。   程德年和赵鹏都是翟闻深找来的,赵鹏受贿的事也是他搜集的证据,翟闻深要欺负沈确的人付出代价,更要沈确清清白白的,他容不得任何人污蔑他心尖上的人。   一切尘埃落地,翟闻深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他望着台上清隽又从容的人,无比疼他的坚强。   沈确声明自已从没有抄袭,以后也绝不会抄袭。最后他感谢了程老,感谢了版权局,感谢了zL集团和到场的记者,没有再回应他们的各种提问,下台了。   保安拦住了想要围住他的记者,沈确在翟闻深的注视中离开了会场,回眸的时候, 两个人的目光正好撞上。   沈确走了,翟闻深对这种乱哄哄的场合没什么兴趣,他用口型让沈确等他,然后从会场后方离开了。   而记者们很快也没工夫盘算着去堵沈确采访了,因为齐越在总结发言时开始清算了,   “zL集团在各行各业都是支持原创的,但是在此次事件中,有些媒体在真相不明的情况下,对事件不能进行客观公正的报道。对沈设计师的抹黑以及对于新阳大厦抄袭的恶意揣测对zL集团的股票造成了影响,对此我们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律师函稍后就会送到各位手上。”   ......   翟闻深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沈确正在接电话,徐砚打来的。   “最近的新闻什么情况啊?又是‘抄袭’又是‘性骚扰’的,那个郑俊良怎么阴魂不散呢?我在赌场手机都被收了,今天出来放风赶紧给你打电话。”   “我这都已经解决,新闻通稿应该一会就出来了。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手机都不能带,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没事,我在这暂时没发现什么危险的,就是赌场,在港城这都是合规合法的。 徐砚在这也就是放高利贷这事有点游走在法律边缘,不过在港城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几乎每个赌场都有这个业务。昨儿还有个中年失业欠钱不还的男人胳膊被打断了。”   “徐砚,你...”沈确想让他别干了,话到嘴边又知道这事徒劳,最后说了句:“你好好保护自已。”   翟闻深倚在车边等着,本来以为沈确是在和他助手打电话,听见徐砚的名字, 劲一下就上来了,“沈确,我吃醋了啊!和我打电话也从来不会打这么久的。”   沈确有些无奈地看了翟闻深一眼,而电话那头,也有人在喊徐砚。   “沈确,我挂了啊,应该过几天就回去了,抽空见面说。”   电话挂断,手机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被翟闻深抽走,扔到了车后座。   翟闻深打开驾驶座坐进去,“上车,再不走一会就得被记者堵了。”   沈确上车,翟闻深开车带他去了大学城,下车后,将后座提前准备好的两件外套拿出来,递了一件给沈确,“西装外套换了吧,咱俩穿这么正式去吃馄饨不合适。”𝓍|   沈确换上衣服和翟闻深一起去了小吃街。   小吃街比上次来的时候热闹许多,当时已经有很多门店歇业,现在几乎没有几家关门的,不少门店还重新换了门头,主街上看着比以前整洁了不少。   两个人到了馄饨店点了两份馄饨,老板娘端上来的时候沈确顺嘴问了句,“这里不是说要拆了吗?怎么我看不少门店还重新装修了?”   “不拆啦!”老板娘提起这事也是喜笑颜开,“听说这片啊被一个大集团买下来了,准备还搞小吃街不拆了,东面那块地也被买下来了,听说要搞个旅游景点,等景点搞起来,我们这块生意不就好了嘛!所以大家都想着好好整整,我下个月也准备把我这地方收拾收拾,再增加点小吃什么的,到时候记得来吃啊。”   沈确应了声,老板娘就去后厨忙了。   翟闻深全程听着,默默勾唇。   大集团,买了这块地还保持原样,沈确很难不怀疑身边的这个人,他近在咫尺地看着翟闻深,眸子里缱绻着万千情绪,“翟闻深,是你吗?”   翟闻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毫不掩饰眼底的深情,他从筷桶里抽了一双一次性筷子,交到了沈确的手里,唇角微微勾了勾,“这就是答案。”   沈确知道那答案是什么。   他接过筷子,拆开,检查确认没有竹刺才递给翟闻深。   只是最普通的馄饨,两个人都吃的异常满足。   狭小的餐桌,凳子矮得翟闻深的大长腿都无处安放,可沈确就是觉得这个时候的翟闻深最帅。   他仿佛再一次对翟闻深一见钟情,尽管这么多年他一直爱着。   翟闻深吃完最后一个馄饨,抬头,发现沈确在看他,他擦了擦嘴,眼中染着温脉的笑意,“看在我表现的这么好的份上,请你男人吃碗馄饨不过分吧?”   说完他起身,走到门口,站在门外等着沈确去付钱。   沈确走到收银台那边准备扫二维码的时候,被老板娘拦住了,“哎!哎!不用付!你男朋友上次来的时候付了包年的钱,以后想吃了直接过来就行。”   “男朋友?”沈确望了一眼门口的翟闻深,想解释,“阿姨,我们...”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你男朋友上次自已说的。你放心,阿姨很开放的,我在这开了多少年店了,什么没见过,你们这算算也五六年了吧,多少男孩子女孩子也不一定能这么长时间的,好好珍惜。”   沈确觉得心口被塞得满满的,用心的小细节永远比说出口的话更暖人。 第123章 一碗馄饨一个下午,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沈确走到门口,站在翟闻深身后,低低地一个问句:“男朋友?”   翟闻深唇角忍不住向上扬起一个弧度,很大声地应了一声:“哎!”   这人竟然还应上了,真是有点...幼稚。   但是沈确今天愿意惯着他。   “男朋友,那我们现在去哪?”   翟闻深往停车的方向去,“去公寓吧,好久没回去了。”   沈确拉出他的手,“走回去吧,又不远,就当消消食吧。”   翟闻深侧过头望向他,目光颇为暧昧,“消食?你确定要现在消?”   沈确秒懂了翟闻深的话,其实他有心理准备,但是翟闻深过于炙热的目光还是让他没有那么坦然。   沈确移开目光,连手都松开了,自顾自地往前走。   翟闻深连忙追上去,再次牵住他的手,“又没有别人听见,你害羞什么?”   沈确突然移动脚步换了方向,“我有些后悔了,我们还是开车回去吧!”   翟闻深拉着手将人拽回来,“不!就要走回去!”   虽然不能公开,但是可以和沈确这样光明正大的手牵手走在街道上,他很满足了。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沈确朝里面收银台的位置看了一下,他想着公寓确实好久没去了,不像云庭,存货很多。   翟闻深立刻明白了沈确是什么心思,“公寓里有备着,不过你想要多买一点我也没有意见。”   沈确瞪了翟闻深一眼,他像是那么欲.求.不.满的人吗?   沈确放弃了进去的念头,两个人走路回了公寓。   虽然很久没来了,但是窗明几净,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翟闻深在等沈确拿拖鞋。   鞋柜打开,里面两双拖鞋是一模一样的。沈确回头,翟闻深一副等着被夸的模样。沈确没理他,只是把拖鞋摆好,然后换鞋。   翟闻深换了鞋进屋,去餐厅里倒了两杯水,给沈确递了一杯,还故意把自已手里的那杯放在胸前显眼的位置。   沈确瞥了眼,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   沈确接过杯子喝了口水,依旧没说话。   翟闻深着急了,“沈确,你怎么不夸我啊!这些是我准备的,不是齐越也不是安娣,是我自已亲自挑的。”   沈确把杯子递到翟闻深面前,示意他喝完了。   翟闻深接过杯子,有点失落,他看了看左右手里两只一模一样的杯子,哀怨地瞥了深切一眼,然后将两个杯子碰了下才放回桌上。   沈确看着翟闻深幼稚的举动,觉得有几分好笑,他轻轻弯了下唇角,那笑底下,心是暖的。   他转身往卧室走,背对着翟闻深时,笑容更深,“这不是你作为男朋友应该做的吗?”   翟闻深愣了下。   妈的,比夸他还让人心动!   翟闻深立马追了过去,“等等你男朋友我啊!”   沈确进了卧室,给他留了门。   两个人很快就纠.缠到了浴室。   水汽氤氲,热意升温,十指紧扣的手。   镜子蒙上的雾气被胡乱地擦掉,吻滑过眼角,迷.蒙的视线看不清脸颊的红。   热烈的气氛蔓延,水流声戛然而止。   “不洗了,沈确我们上去。”男人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雾霭传过来。   翟闻深关了淋浴,扯下浴袍给沈确披上。   沈确:“......”   “???”   这和战场上临阵脱逃有什么区别?   沈确视线向下,“翟闻深,你疯了吧?”   翟闻深迅速穿上浴袍,“走了走了,快。”   沈确是真搞不懂翟闻深要干什么,硬生生被打断的感觉不太好。   翟闻深见他没动作,干脆直接将人抱起来出浴室。   沈确被放到床上的时候还是懵的,关键是翟闻深还走了。   沈确头一次在这种事情上怀疑自已,翟闻深之前和他一起的时候,恨不能折腾死他。   这才多久没...?   就...   是他不行还是翟闻深不行?   这种自我怀疑一直维持到门再次打开,还好翟闻深回来的快。   翟闻深拿着笔记本电脑进来,到床边迅速塞进沈确手里,“你看电脑,看电脑。”   然后他又进了浴室。   沈确盯着黑漆漆的电脑屏幕,让他看什么?看黑色屏幕照出的自已吗?   翟闻深从浴室里出来再次回到床边,凑过去亲了沈确一下。   沈确抬眸,“翟闻深,你脑子没事吧?”   翟闻深望着他,灼灼深深,仿佛有光缓缓铺染进那双黑眸里。   “沈确,你笑一下。”   -(回忆里)-   “沈确,你再笑一下。”   -(回忆里分割线)-   沈确的眼睛被摄住。   窗台的阳光正好,一如五年前那个午后。   隔着五年的两句话重合了。(没看懂回去看第八章 。)   在沈确的愣神中,翟闻深将电脑抽走,扶着他肩膀,一点点倾身,“沈确,我们做吧。”   沈确望着他,眼里是雾,是光,是跨越过的万水千山。   手搭上脖颈,吻覆上唇瓣。   ......   “翟闻深,够了。”   “之前说好的,解决完郑俊良的事之后,要把欠的都补回来的?”   沈确:“???”谁和他说好的?   唇上一疼,性感又哑的嗓音贴着沈确的唇角响起,“别走神。”   ......   天色已经暗了,窗棂上是夕阳落下的最后一丝光。   沈确已经很累了,躺在他边上让他缓口气的男人似乎还有再来的意思,沈确一脚踹过去,“翟闻深,我饿了。”   一碗馄饨一个下午,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翟闻深给他揉了揉腰,“等着,好了我喊你。”   翟闻深起床做晚饭去了,出门的脚步稳健有力,还哼着歌。   沈确越听越觉得腰疼...   晚饭翟闻深做的简单,一荤一素,两菜一汤,很快就做好了,他去卧室里喊沈确出来吃饭,喊完还补了句:“你能下床吗?”   沈确:“......”瞧不起谁呢!   他打消了让翟闻深把饭拿进来吃的念头,下床,去餐厅。   吃饭的时候,翟闻深很贴心,倒水夹菜,不让沈确多动,一个劲地让他多吃。   吃完饭,碗筷还没收,翟闻深问:“吃饱了吗?”   沈确以为翟闻深还想给他添饭,连忙说:“饱了。”   翟闻深眼底狡诈的光芒划过,“饱了就继续吧。” 第124章 “五年多少个日日夜夜你自己算!”   “翟闻深,你是想让我死在床上吗?”   翟闻深的笑容好不收敛,“夸张了,你这不是还能下床嘛!”   沈确:“......”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现在站在地上,酸疼的神经从脚底一路往上扯。   他从餐厅艰难地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坚决不能回卧室。   翟闻深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沈确算看出来了,翟闻深是真没准备让他明天还能下床,可这郑俊良的事刚解决,他明天还不去公司是不是不好?   “翟闻深,我们算下来,总共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没…,一下午你都没歇着,是不是该还完了?”   翟闻深膝盖压上沙发,手臂撑在靠背上,将沈确牢牢圈住。   他低头,唇瓣触上沈确的,眉眼间情绪沉浮,低沉的嗓音倾泻,“沈确,你欠我的何止一个月。是五年!五年多少个日日夜夜,你自已算。”   没等到沈确的回答,翟闻深的吻覆上去,他握住沈确的手,手指从他的指缝中挤进去,十指紧扣。   眸光是颤的,呼吸在握紧的那一刻滚.热起来   ......   清浅的月光落窗而进,和落地灯的暖光交织在一起,相拥的身影,暧.昧的光影。   翟闻深吻他的时候,呼吸很沉,掠过耳畔的气息带着欲的沙哑,“沈确,说你爱我。”   爱的回应伴着急促的呼吸,一颤一颤。   ......   第二天,沈确没能起来去上班。   翟闻深起来做的早饭,吃完饭他倒是想陪沈确来着,被沈确赶去上班了。   沈确现在看见翟闻深都腿软。   他网上走了请假手续,他这个月没上几天班,也没接几个单子,这个月的工资单怕是不好看了。   不过好在新阳大厦项目拿的提成够多。   上午公司那边给他来了电话,对郑俊良的事表示抱歉,说给他几天假让他调整调整。   住新家节目组那边也联系了他,定了录制的时间。   一件事,人情冷暖,看个透彻。   沈确在公寓里躺到了下午,午饭是安娣送的,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送了就走,没多停留。   下午,沈确还是回别墅了,因为和江寻澈约好了。   翟闻深晚上回到家,沈确又在教江寻澈弹琴。   翟闻深十分郁闷,他卖的力,换沈确在家休息,结果便宜了江寻澈了,所以他现在看时逾白十分不顺眼。   吃饭的时候,时逾白食欲挺好,吃完了一碗饭准备去盛第二碗。   翟闻深:“别吃了,你都胖了。”   时逾白:“......”   “我胖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翟闻深:“吃我家米饭了。”   时逾白:“......”   沈确:“......”   江寻澈:“???”   时逾白瞬间扮演起委屈来,“闻深,我们的交情现在只值一碗米饭了?”   翟闻深用目光回应他:很快一碗米饭都不值了。   时逾白彻底无语了,不过他这个人别的没有,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现在决定他要吃三碗。   他正准备起身呢,江寻澈把他的饭推了过来,“先生,我没怎么吃的,上面的我都用干净的勺子扒拉走了。”   时逾白愣了下,沈确的目光也望了过去。   江寻澈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尴尬,先生怎么可能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呢?   时逾白很快就回过神,把江寻澈的碗拉到了面前合适的位置,“好,我吃你的。”   这回轮到江寻澈愣了,先生真的吃他吃剩的饭!   时逾白就在江寻澈的注视下夹了口米饭进嘴。   沈确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翟闻深这幼稚的行为,他起身又去盛了两碗米饭,分别给了时逾白和江寻澈。   时逾白委屈夹杂着寻衅看向翟闻深,“你看看,谁对我都比你好。”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吃你的吧!   凌厉的目光收的很快,再看向沈确时,已经换上了柔和又温润的目光,隐约的也夹杂着几分委屈,把自已的碗也递了过去。   沈确毫不客气地拒绝了翟闻深,“你少吃点。”   吃饱了就知道折腾他,还是饿着点好。   然后,翟闻深收到了来自时逾白的嘲笑,可是他敢怒不敢言,毕竟昨天确实折腾得狠了。🗶Ꮣ   要想下次继续哄沈确做些高难度动作,现在该怂就得怂。   吃完饭,翟闻深把吃撑了的时逾白喊起来,“走,洗碗。”   时逾白指了指自已,“我?洗碗?你这连个洗碗机都没有吗?”xľ   翟闻深的声音夹杂着几丝凉意,“我能洗,你不能吗?”   时逾白抿了下唇,算了,迁就一下这个幼稚的大个子吧。   时逾白跟着翟闻深一起进了厨房,挤在台盆前一起洗碗。   翟闻深嫌弃时逾白摆烂,“你能不能认真点。”   时逾白嫌弃地方小,“翟闻深,你这池子是不是有点小,你和沈确一起洗的时候挤着不难受吗?”   翟闻深眉眼轻扬,“沈确不需要干这个活。”   时逾白:“......”   他不想跟恋爱脑说话。   “行行行,知道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这点小事都心疼他,可是看起来昨天晚上没心疼啊?”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   时逾白一副散漫的样子,“瞪我干嘛?你留那些印子不就是给人看的嘛!我发现了还说出来了,你不满足吗?”   翟闻深手上的力度加重,为什么有人可以看起来这么欠揍?   时逾白看着翟闻深那恨不得给碗捏碎的模样,迅速地溜了。   出了厨房还不忘给翟闻深谋福利,“沈确,快,快进去灭火,不然一会厨房炸了。”   沈确无奈地摇摇头进了厨房,江寻澈也起来跟着过去,半路被时逾白拦下来了,“你跟着去干嘛?”   江寻澈一双澄澈的眼睛迷惑地望着他,“不是着火了吗?”   “哈哈。”时逾白爽朗地笑了两声,“沈确一个人就能灭,你现在进去,我俩容易被灭口。”   翟闻深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唇瓣上多了个小伤口。   时逾白刚要开口嘲笑,翟闻深已经先他一步赶人了,“酒柜里最上面那瓶酒,拍卖会上拍的,拿了赶紧走!”🗶ľ   “好嘞!”   时逾白拿了酒带着江寻澈扬长而去。   人走了,去合钢琴盖的沈确被翟闻深抵在了钢琴边缘,滚着喉结沙哑道:“一天,歇够了吧?”   ...... 第125章 “白哥,听说你二胎了。”   接下来的日子,节目组来山城拍了些沈确平时工作的镜头。   由沈确联系,对他之前的设计作品也进行了拍摄,留做素材。   节目组没想到的是,zL集团也同意了拍摄,他们还拍到了很多上次记者发布会那些记者没有拍到的楼层。   这简直就是独家,zL集团新大厦的内部未公开画面,到时候这词条买个热搜,这节目的热度不就有了!   沈确中间和从港城回来的徐砚见了一面,这一面,徐砚和以前不一样了,似乎更成熟稳重了。   沈确依旧是担心的,人的成长都是离不开经历的事,足够沉重,才能迅速沉稳。   徐砚已经跟了周砥一段时间了,他这个人做事雷厉风行、果敢决断,这趟港城之旅,徐砚还见识到了周砥的狠戾恣睢,但是至今也没有发现他有参与什么实质性的违法犯罪活动。   沈确不知道徐砚走的这一步是对是错,做卧底最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少之又少,因为经历了太多残忍的事儿留下心理创伤的也比比皆是。   为什么光明前的黑暗总要牺牲善良的人呢?   ......   与徐砚分开后,沈确去了趟医院,他妈最近在医院做检查和术前观察,不过在一切还没完全确认之前,他没告诉蒋秋芳要做手术的事。   翟闻深联系的国外的医生最近两天就要到了,而翟正豪在那次医院碰面之后再没有联系过他,风平浪静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下午,翟闻深来医院接的沈确。考虑到时逾白最近去他那里实在有些频繁,他决定转移阵地去公寓。   江寻澈这天没能约到沈确,时逾白下午出去了,留他一个人在家。   江寻澈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完全不能一个人待着了,所以时逾白白天有时候会自已出去,毕竟不是去哪都能带着江寻澈。   时逾白不在,江寻澈没有什么可做的事,他坐在窗户前画画,画院子里的花草,画照片里t国的风景,画他眼中的时逾白。   半下午下起了雨,他就画落叶,画水滴,画雨中青木......   天气不好,天黑得也早。   傍晚的时候,时逾白还没回来。   晚饭倒是提前到了。   时逾白家娱乐餐饮这些都做,所以每天的饭也都有人送来,各种菜系换着送,十分丰富且营养搭配均衡。   江寻澈接到了时逾白的电话,说他晚饭不回去了,让江寻澈别等他。   江寻澈看着一桌子的菜,完全没有食欲。   刚开始吃饱饭就是幸福的感觉已经不见了,现在和时逾白一起吃饭才会有那种幸福感。   时逾白看着他吃饭,他吃够了量,时逾白满意,他就满足。   饭吃不下去,画也画不下去,雨水拍打玻璃都是让人烦躁又失落的声音。   听见外面有动静,江寻澈立马撑伞往大门口去,手里还拿着一把伞,不能让他先生被淋着。   到了门口才发现是送快递了,还是前面人家的,下雨天看错了门口的号码牌。   江寻澈失望地走回屋里。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风卷着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腿,江寻澈走进屋里,却停在门口的位置没有再往里面去,他怕弄脏了地板。   他不能再给先生添麻烦了,一定是他太麻烦了,先生才会不愿意回来。   他缩在门口的角落里,昏黄的灯光落在他单薄的身影上,落寞又孤寂。   雨水模糊了玻璃,开着的门进来阵阵潮湿的气息,他的心也跟着潮湿起来。   刚刚电话里,先生那边声音很嘈杂,或许是有事耽误了才不能及时回来,不一定是厌倦了他。   江寻澈这么安慰着自已,每次听见外面有动静,他就满怀希望跑出去。   可每一次都不是时逾白,江寻澈眼眸中光亮一点点暗下去。   开始的几次,江寻澈还打伞,最后一次他直接从雨幕里穿过去,浑身都被浇透了。他希望雨水能让他清醒些,可那冰凉的感觉浇不灭他心里的妄念。   他可以听话,可以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先生真的不能不抛弃他吗?   江寻澈靠在铁艺大门的墙边,时不时地探头向外张望,他多希望一抬眸就可以看见先生的身影,笑着走过来揉揉他的脑袋。   可外面只有急匆匆路过的路人,和被雨水冲刷得空空荡荡的小道。   心底希望的火苗一点点熄灭,江寻澈坐在地上,靠着墙。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收起的伞,任由大雨浇下来。   小时候妈妈和叔叔带着弟弟出去玩,他打完零工从外面回来,发现自已忘记带钥匙了,也是这样,下着雨,坐在门口,等着渴望的人回来。   没有人在乎他,谁会在乎他呢?   冷,身体颤抖着,雨水糊住了视线。   他抱住自已,抱紧自已,试图抵御从心里漫出来的寒意。   头越来越沉,牙齿也开始打颤。江寻澈松开手,放弃了自已给自已温暖。   死了吧,死了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冷了。   ......   时逾白白天是去他家产业下面的新项目视察的,他家那么大的摊子他才不想接,像他爸那样他得累死,他想好了,他就接个连锁酒店,几条商业街,几个酒吧就行了,剩下的留给他那个还在上大学的弟弟。   但是他弟现在还没毕业,他还是免不了被他爸盯着。   下午工作结束他拒绝了他爸让他晚上一起出席应酬的要求,准备回家的,谁知道半路被人截住了。   他太久没出来玩,那些人根本不放过他,几辆车给他的车堵在路中间,不请客不放他走。   没办法,时逾白跟他们一起去了酒吧,他请客,好酒随便开。   酒吧包厢里,五彩的灯光交错迷离,音乐的鼓点声撞击着胸膛。刚刚开场,时逾白已经被灌了三杯酒。   “白哥,听说你都二胎了,你这消息瞒得紧啊!你这不喝一杯是不是说不过去?”   时逾白:“???”   他都二胎了,他怎么不知道?   “你们听谁胡说八道的?”   “于昶啊?他说上次打电话喊你出来玩,你在家哄娃呢,还说要找他要金锁呢!”   时逾白:“......”   所以他上次随口扯的谎传着传着就变成二胎了?   不过这倒是提醒他了,把金锁的事忘记了。 第126章 “是你先生。”   喧嚣,放纵。   大家都是熟人也不避讳,很快喊了些活跃气氛的。   有人把时逾白之前常点的男公关也叫上来了。   气氛到了,喝得都不少。   结束的时候,大家叫代驾的叫啥代驾,喊司机的喊司机。   时逾白的出包厢的时候,男公关一直扶着他,他知道人是什么心思,他也没推开。   他确实很久没放纵过了,今天借着酒意放松一下也好。   朋友帮他喊得代驾,出了酒吧男公关跟他一起上了车,朋友立马给司机报了个酒店的地址。   时逾白家的酒店,楼顶的总统套房他自已常年包着,他从不带人回家,那就是他的固定地点,朋友们都知道。   白天去的是正式场合,时逾白穿得西装革履的。   外套刚刚在酒吧里已经脱了,现在在男公关手里。   车内空气有点闷,时逾白摁下车窗,扯了下领带。   男公关立马将他的外套叠好放边上,然后贴上去帮他解下了领带。   眼前的少年手指还停在他的领口,似乎有解他扣子的意思。   时逾白望着少年细白的手指突然就想到了上次他喝酒了,在车上江寻澈给他按太阳穴的场景。   江寻澈的手更纤细,指节分明却不失柔和,指甲整齐圆润,指尖透着微微的粉色,很好看。   那指尖落在他的太阳穴上,是柔柔的力度,很舒服。   时逾白沉浸在回忆里,身边的人以为他是没拒绝,男公关的手搭上领扣,“时少,这样是不是好受点?”   扣子松开,新鲜的空气顺畅地从喉间滑过,男公关的指尖落在他胸口处的肌肤上,微凉,时逾白猛地回神。   身前的少年微微仰着头看着他,眸子也亮,但远不及江寻澈的好看。   而且眼波流转中讨好和谄媚的意味太重,江寻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讨好他,但那眼神是清澈的,是看过去就会心情愉悦的眼睛。   眼前的少年,眸子里欲望太重,他以前并不排斥,各取所需,爱他的钱比爱他容易处理的多,可是现在,心里没由来的就升起一股厌恶感。   时逾白攥住少年的手腕,粗.暴地将探进他衣衫的手扔出去,声音冷漠,“下车。”   少年明显愣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时逾白,明明以前时逾白很喜欢他主动的,今天他明明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时少,我是不是弄的你不舒服了,对不起。”少年重新坐直身体,小心翼翼地道歉。   对不起说的一点也不好听,时逾白更加烦躁了,命令的语气对司机说:“靠边停车。”   代驾就是个开车的,自然是车的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把车往边上的车道开,找路边可以停车的地方。   少年看出时逾白生气了,可是他又不想放弃难得的机会。   他也不顾车上还有代驾在,直接扑到了时逾白身上,“时少,我想你。”   少年的手还没抱住时逾白,被时逾白掐着脖子推开了,时逾白那双仿佛凝了冰的眸子看着他,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我让你下车,听不懂吗?”   少年被掐得喘不过气,“时少...我...下车...”   他拼命的点头,手已经摸索着打开了车门。   钱和命,当然选后者。   时逾白松开手让他下了车,车门关上,他让司机调头回他的住处。   时逾白回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车子停在外面的停车棚,他下了车直奔屋里。   “江寻澈。”   平时他出去回来,江寻澈都会在客厅等着他的,这次屋里的灯亮着他却没看到人。   “江寻澈!”   厨房没有,而且餐桌上的饭菜好像都没有动。   “江寻澈!”   落地窗前,画板还支在那里,但是依旧不见江寻澈的身影,时逾白拿起画板上和地上散落的画,画里的花草树木,从迎着风迎着雨,到在风雨中折断零落。寥寥几笔却能让人感受到锐挫绝望。   不知道是不是画的缘故,时逾白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冒出来。   他迅速上楼,推开江寻澈房间的门,声音大了,声线也颤了,“江寻澈!”   房间里的灯都没开,被子在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   时逾白朦胧的醉意瞬间就醒了,他一边下楼一边给江寻澈打电话,手机铃声从楼下响起,寻声找过去,发现他给江寻澈买的手机在门口的矮柜上震动着。   时逾白方寸全乱,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想过送江寻澈回家人身边,可是后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走。   江寻澈突然的消失让他慌乱又无措,时逾白套上衣服给警局那边的人打电话,“帮我找个人,信息、照片马上发你,很着急,必须马上找到,你多派...”   时逾白从房里出来,正准备往车子那去,借着院子里的灯光他发现大门边的墙下面好像有个人,走过去发现真的是江寻澈。   “不用麻烦了,人找到了,打扰了。”   时逾白走近了才看见江寻澈浑身都湿透了,缩在那整个人都在抖,看起来有些意识不清的样子,他蹲下身,手托江寻澈的下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江寻澈?”   江寻澈半睁着眸子,像是看了他一眼,又像是只是听见声音动了下眼皮而已。   指尖是凉的,时逾白的手探上他的脖子,冰冷。   时逾白立马将人抱起来回屋,江寻澈在时逾白的怀里感受到了温暖,却也嗅到了不属于时逾白的气息。   他挣扎着,时逾白抱得更紧,将人带回自已的房间,放进浴缸,调水温放水。   他自已也进了浴缸,抱住瑟瑟发抖的江寻澈,江寻澈却一个劲地推他。   时逾白以为他是意识不清又想起了那些残忍的过往,他紧紧搂着江寻澈,一声一声地安抚,   “江寻澈,是我。”   “是你先生。”   “我在,你别怕。”   江寻澈却怎么都不老实,推他,想挣脱,甚至想从浴缸里出去。   时逾白的声音染上几分戾意,“江寻澈,你现在不能出去!必须要把身体暖回来!”   江寻澈被凶了,明明不是很清醒,却还是红了眼眶,委屈的声音又低又小,   “难闻。” 第127章 “先生,你可以只有我一个吗?”   时逾白这才知道江寻澈是在嫌弃自已。   他干脆把衣服脱了,外套衬衫都脱了,进浴缸。   江寻澈还是不愿意让他碰,时逾白手里还拿着刚扯下来的领带,“你再动就把你绑起来了。”   江寻澈不动了,闭上眼睛有泪滑下,泪珠在浴缸的水面荡起涟漪。   在水里泡暖了,感觉江寻澈不再颤了,时逾白才把他抱出去,也没把人送回去,就放自已床上了。   江寻澈的身体,淋了雨肯定得生病,他去找了药,回来看见江寻澈裹着毯子从他的房间里出来,光着脚,步子都是颤的。   他快步上前,扶住,“你干嘛?”   江寻澈低着头,都没有看他,“我回房间。”   “今晚就跟我睡。”时逾白语气强硬,他将毯子拉得更紧,将人又抱回了他的房间。   看着江寻澈吃完药,他进了浴室。   在浴缸里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抬头,刚刚抱江寻澈的时候,人又挣扎着在他怀里拱了拱,他现在火大。   从浴室出来,他发现江寻澈又裹着被子睡到了沙发上。   他有些气,他这么久没有过夜间生活,今天因为江寻澈回来,又因为不想伤害他忍着,结果这人现在跟他闹脾气。   看似是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实则气愤里裹挟的更深层次的情绪是烦躁。   江寻澈太特别了,特别到时逾白对他有了除了上床以外的想法,这让时逾白很恐慌,很烦躁,很无措。   他不该是这样的,似乎是为了掩饰他不该有的情绪,时逾白语气生硬了许多,“江寻澈你跟我耍什么脾气?”   江寻澈缩在沙发上,毯子盖住了他的脸,除了微微的抽动,没有任何声音。   时逾白瞬间失了理智,他一把扯开毯子,“江寻澈!你哑巴了!”   没了遮挡,江寻澈那张满是泪痕的脸闯入时逾白的眼眸。   他苍白的脸上是凌乱的泪,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爬满了红血丝,眼皮肿着,肩膀颤抖着。   这是江寻澈来到他这后第一次哭成这个样子,那双哀伤的眼眸望了他一眼又避开。   就这一眼,时逾白刚刚的气焰瞬间就灭了,他蹲下身,将毯子重新盖到江寻澈身上,压着音量,柔柔地问:“江寻澈,你怎么了?你今天为什么在外面淋雨?”   含泪的眸子既委屈又坚定,江寻澈直接把毯子掀了,“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时逾白:“......”   他澡都洗了两三遍,还能有什么味道?   他刚要反驳,就听见江寻澈闷闷的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要和别人睡呢?为什么睡完别人要来抱我?”   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掉,委屈极了,伤心极了。   时逾白心里乱的一塌糊涂,软的一塌糊涂。   “江寻澈,我没和别人睡,味道是在酒吧里沾上的。”   时逾白说完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解释,江寻澈哭的他手忙脚乱,捡起毯子想给江寻澈擦眼泪又想起来江寻澈嫌弃那毯子。   纸巾盒顾不上拿了,直接拿手给江寻澈抹眼泪,“没睡,没睡,别哭了,别哭了。”   江寻澈的眼泪仿佛止不住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掉。   时逾白没办法,坐沙发上抱着江寻澈哄,他把他平时哄人的 招全都用上了,就是不管用。   时逾白又抓头又搓脸,他就是回家晚了一点,怎么像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他自认为哄人是有一套的,现在黔驴技穷了也哄不好怀里哭哭唧唧的人,好在江寻澈现在不推他了,他就抱着人,任由他哭。   江寻澈发泄完了,终于止住了哭声。   时逾白抱着他已经感受到江寻澈发烫的身体,肯定是又发烧了,时逾白要去拿退烧贴,江寻澈抱住他不让他走。   江寻澈仰着头,那双哭红了眼睛此刻水灵灵地看着他,“真的吗?”   “什么真的?”江寻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时逾白问懵了。   “先生真的没有和别人睡吗?”   从他回来到现在,终于喊了他一声先生,时逾白总算舒坦了点。   “真没有,不信的话,你要不要检查下?”   时逾白在和江寻澈开玩笑,江寻澈却扯开睡袍,开始扒他的裤子。   时逾白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立马捂住了下半身,“江寻澈!你还真敢动手!”   江寻澈委屈巴巴的,“不是先生让我检查的吗?”   时逾白系紧浴袍,要是被江寻澈看见他的...这个时候还这么不安分,多丢人!   “你抓紧去床上躺着!”时逾白立马转换话题,掩饰自已的慌张。   江寻澈知道时逾白没骗他,提溜着毯子安心的回床上去了。   时逾白拿来退烧贴给他贴上,上床搂着他睡觉。   江寻澈开心地往他怀里贴,时逾白不禁调侃起来,“这会不推我,也不要自已回房睡了?”   平时看着江寻澈又乖又萌的,没想到耍起脾气来这么倔,哪有几个人敢这么和他时逾白耍性子啊?   大概是时逾白刚刚哄了好久,江寻澈胆子也大了,“先生,你可以只有我一个吗?”   一个?   他时逾白怎么可能是那么专情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不敢惹江寻澈哭了,哭起来完全哄不好,要命。   所以时逾白选择转移话题,“你今天跑门口淋雨干嘛?”   江寻澈实话实说,“等先生。”   时逾白突然就想起来发现人时他手里紧握着的伞,“等我,为什么拿着伞不打?”   江寻澈:“那是给先生的。”   时逾白心脏漏掉一拍,自已淋着雨还想着给他拿伞。   而且江寻澈就那么直白的说出来,晚上在车上那少年说像他时,他只会觉得谄媚,可江寻澈这么直白他却丝毫不会觉得他别有用心,反而心疼又暖心。   “江寻澈,你这个身体淋雨了会生病你不知道吗?”   “那先生心疼我吗?”   又是这么直接。   完了,时逾白觉得自已快要长出恋爱脑了。   时逾白没回答,江寻澈也没逼问,他脑袋蹭着时逾白的胸膛,“先生,我饿了,我晚上没吃饭。”   “那你想吃什么?”   “先生,我不挑食。”   时逾白去找手机,“等着,我给你叫。”   江寻澈揉了揉烧得晕乎乎的脑袋,弯唇。   ...... 第128章 一个拥抱,足够他熬过山长水远   翟闻深联系的国外的医生到了,沈确悬着的心落了大半。   翟闻深怕出意外,专门派的私人飞机,医生来到山城之后,他全程派人保护,在医院的时候守着,来回医院的路上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沈确也是请了几天假在医院陪着,这天所有检查做完,沈确、陈斌和主刀医生考尔比·怀尔德在沟通术前事宜。   结束后,沈确从陈斌的办公室出来,翟闻深就在外面等他。   “你怎么来了?”翟闻深没有提前和沈确打招呼,他有些吃惊。   “想你了。”翟闻深眉眼温柔,爱意和想念全都写在脸上,丝毫不避讳紧跟着沈确出来陈斌,“我晚上还有会,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好。”沈确应了一声,回过头对陈斌说:“陈哥,我先走了。”   上次在医院被陈斌撞见之后,沈确就和他摊牌了,瞒是瞒不住了,只能实话实说,然后千叮咛万嘱咐,让陈斌不要让他妈知道。   陈斌望着沈确和翟闻深点点头,“你去吧。”   晚饭是翟闻深带来的,他知道沈确这个时候没什么心情专门出去吃饭。两个人在医院的vlP房间吃的,翟闻深专门准备的房间,留给沈确需要独处空间的时候用,也方便他过来。   吃完饭,翟闻深询问了情况:“今天最后的检查做了怎么说?”   “明天做最后的术前准备,后天做手术,怀尔德说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沈确话语间带着担忧的情绪。   他站在窗前,今天阴云遮阳,沉闷的天气和他的心情一样,生死关卡,百分之一都让人的心放不下来。   翟闻深走到他的身后,抬起双臂扶住他的肩膀,沈确一只手搭上去,无声的回应他。   翟闻深另一只手圈住,将沈确纳入怀中,用力收紧,似乎想把自已所有的力量传递给他,“别担心,怀尔德技术过硬,他说的成功率都带着些谦虚的成分。我等会让齐越把东西都送来,我这两天在这办公,陪着你。”   沈确把翟闻深在他肩膀上的手拉下来,拉着他环住自已,“不用了,我这两天肯定都在病房,不太会出来,你忙你的,医院里也不是什么适合办公的地方。”   翟闻深把下巴搭在沈确的肩膀上,侧脸轻轻蹭着他,轻柔的语气,气息都是温暖的,“好,都听你的,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沈确双手覆上翟闻深环绕着他的手臂,这个男人似乎真的能给他力量。   夕阳西下,厚重的云层里透出一抹晚霞的光芒。   翟闻深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沈确,等手术成功了,等伯母的情况稳定了,我们公开好不好?”   橙红色的光,看不真切,却又让人异常向往。   沈确在翟闻深的怀里转过身,主动抱住他,那一声回应又沉又重,   “好。”   沈确从房间里出来,遇见了过来找他的陈斌。   “陈哥。”   陈斌把一张A4纸递给他,“我把今晚到手术前所有的注意事项给你打印出来了。”   沈确接过单子,边看边往楼上他母亲的病房去。   陈斌跟着嘱咐他,“让伯母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充足的睡眠。”   “好。”   “术前十二小时禁食,六小时禁水,其他的注意事项都在单子上了,有不懂的你再找我。”   “我知道了,陈哥。”   出了电梯,沈确收了单子快步往病房去,被陈斌拦下了。   “沈确,你和...”陈斌欲言又止,最后换了一种说法,“伯母现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还是避着点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知道的。”他知道她母亲这个时候不能受任何刺激,所以他拒绝了翟闻深在这陪他。   陈斌沉默了几秒又继续问,“术后康复了,你会说吗?”   “会的吧。”沈确说着抬头看向窗外。   只是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才来。   虽然晚霞吝啬,云层厚重,但那一个拥抱,足够他熬过山长水远。   陈斌犹豫了会,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等手术之后再说吧。”   ......   第二天早上,沈确起床就看见了翟闻深的短信。𝙓ᒝ   【下来拿早餐。】   他以为翟闻深是一大早来给自已送早餐,到了楼下的房间才发现,翟闻深昨天晚上是睡在这里的,桌子上还有厚厚的一摞文件,看样子他今天也没准备走。   “你昨天没走,怎么没告诉我?”   “怎么?告诉你你还能下来陪我睡不成?”   翟闻深只是短暂的开了个玩笑,然后解释道:“这种时候,你一个在这我不放心。不过你别担心,我不露面,我就在这间屋里不出去,你也不用下来陪我,就过来拿饭就行,一日三餐,伯母的那份我都有准备。”   沈确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那是一份源自灵魂深处的触动。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暖意在心中肆意流淌,沈确站在那,好久都没动。   “愣着干嘛?快点拿了饭回去吧!”翟闻深现在能做的,就是陪着沈确,这样陪着他,不让他担忧,也不让他为难。   沈确走过去,却没有拿饭盒的意思,“我陪你一起吃,吃完了我再走。”   翟闻深搂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小得意,“我就知道,你爱我。”   沈确笑了,就这点小事,瞧把他高兴的。   吃完,沈确拎着早餐走,开门了翟闻深喊住他,“中午再来啊。”   沈确回头,看见翟闻深那委屈巴巴的模样,没忍住又笑了笑。   翟闻深自我调侃,“我现在是不是特别像在家里等着丈夫的小媳妇,深闺怨妇。”   沈确笑出了声。   翟闻深摆手,“你快走吧。”   看见沈确笑,他就安心了。   上午,怀尔德去陈斌那拿单子,顺便聊了会明天手术的事。   陈斌今天在门诊,太久没有叫号,护土进来问了下。   陈斌喊了个号,患者进了房间,陈斌起身准备将怀尔德送出去,并对患者说了句:“稍等我一下。”   陈斌刚走到门口的位置,那患者面目狰狞地冲上去,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陈斌的腹部捅过去。   陈斌瞪大眼睛,忍着痛退了两步。   那男人又举起了匕首,怀尔德连忙把陈斌往后拉,谁知那男人竟然还有武器,他另一只手掏出锤子直接砸了过去。 第129章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门外的保镖听见动静立马冲了进来,行凶的男子发着疯。   “去死吧!去死吧!一起去死吧!”   他将手里的匕首和锤子胡乱的扔出去,然后冲桌子后方,打开窗户,毫无犹豫地翻身跳了下去。   楼下是一片尖叫声。   诊室门口呆若木鸡的围观者们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呼救。   医生和护土很快赶了过来,急救床也推了过来。   诊室里一片狼藉,墙面和地面上都有血迹,陈斌受伤最重的是腹部那一刀,而怀尔德受伤最重的是拉陈斌那一下被砸到的右手。   两个人很快被送进了抢救室。   翟闻深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他扯下挂着的外套就往手术室赶,边走边对齐越说:“你去沈确母亲那盯着,我不能和她碰面,一旦有动静立马通知我回避。”   “另外,如果沈确现在还不知道,切断消息,如果他已经知道了,就让他过来吧。”   翟闻深到了手术室外,很快,沈确就来了。   沈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术中的灯光,身体微微颤抖,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一层阴霾中,冰冷的,灰暗的。   翟闻深伸手拥抱他,被抱住的瞬间,沈确腿软的几乎站不住,靠翟闻深托住他的力才没跪下去。   “沈确,没事的。”翟闻深双臂紧紧地环着他,像是要为他筑起一道抵御时间风雨的坚固城墙,“有我在,不论什么结果,都会有办法的。”   沈确抓着翟闻深的衣服,紧紧的,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说不出话, 只是身体一直在颤抖,从心底深处漫出来的恐惧和绝望几乎缠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翟闻深将他扶到边上的长椅上坐下,揽进自已的怀里,不再出声,只是默默的陪沈确等着。✘ᒑ   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落在光涓的地面上,反射着冰冷的光。医院的长廊此时就像是看不到尽头的阴森隧道,那寒从脚底一点点攀上去。   沈确坐在长椅上,双手紧紧交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目光一直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心仿佛被紧紧扼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拉扯的疼痛,明明都看到希望了,明明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手术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他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已不会有事的,可虚假的心理暗示起不到任何作用,抵在唇瓣上的手还是颤个不停。   翟闻深温暖的大掌覆上他紧紧交握的手,无声的给他力量。   手术还没结束,齐越就给翟闻深电话汇报了最新情况。   伤人的男子被送进了抢救室,但是情况不容乐观,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从目前的关系网调查及相关人员的口供来看,很大的可能是该男子因为母亲的去世情绪失控而激情杀人   该男子的母亲在陈斌手里做的手术,他们家庭条件不好,为了治病花了很多的钱但是最后手术失败了。   钱没了,人也没了,才会如此激动。   翟闻深让齐越继续跟进警方那边的消息,同时在扩大范围查一下行凶者接触的人。   手术中的灯熄灭,沈确几乎站不起来,翟闻深扶着他走过去的。   “都没有生命危险。”明明是好消息但是医生神情严肃,“但是怀尔德伤到了手部神经,以后可能很难再拿手术刀了。”   一句话,判了死刑。   那道惨白的光也没有了,世界仿佛陷入一片黑暗,眼神没有交点,仿佛置身孤岛般荒芜的绝望。   “沈确。”   “沈确。”   有声音在呼唤他,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切。   医生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翟闻深抱了他多久他也不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陈斌和怀尔德已经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了。   陈斌看见沈确的第一眼就开始道歉,“对不起,那个人是我之前患者的家属,我没想到...怀尔德的情况怎么样?”   沈确现在安慰不了自已,更安慰不了别人,他很艰难地用平静地语气说:“陈哥,不是你的错,你刚做完手术,好好休息吧。”   相比于陈斌,怀尔德在麻醉药效过了之后十分激动,他不能接受自已的手废了,再不能拿手术刀的事实。   怕他对自已的手造成二次伤害,医生最后给他打了镇定剂。   沈确在麻木的绝望里生出一丝愧疚感,如果不是因为他母亲,怀尔德不会来山城,也不会遇上这样的意外。   一名全世界顶尖的心外科医生再也不能拿手术刀了,怀尔德的内心一定也是绝望和崩溃的吧。   沈确给怀尔德表达了感谢和歉意。   翟闻深也不逃避他在这件事里的责任,毕竟人是他请来的,也确实是他没有保护好。   他许诺怀尔德,如果怀尔德以后再不从事医疗行业,他后半辈子的一切开销由他负责,并且绝不降低他的生活质量。   如果他还愿意从事心脏病的相关研究,很欢迎他到zL集团来,翟闻深愿意组建团队,提供最好的待遇。   怀尔德需要慢慢接受,沈确也需要消化情绪被掐灭的痛苦情绪。   翟闻深想陪着沈确,但沈确还要去和他母亲解释,为什么明天不能手术了。   翟闻深这个时候真的恨不得自已是个女人,这样他就可以以沈确伴侣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陪在他身边,不惧怕沈确母亲的发现。   而不是像现在,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翟闻深送沈确到他母亲病房的那层电梯口就没有在往前,他拥抱沈确,告诉沈确他在,他一直在,他就在楼下哪也不去,然后目送着沈确走进病房。   沈确不敢告诉蒋秋芳,怀尔德医生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他必须让他母亲充满希望积极的活着。   最后,他只能撒谎是心脏源出了问题,暂时做不了手术了,得继续寻找合适的心脏源。   蒋秋芳比沈确预想中接受得更平静,她还反过来安慰沈确,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挺好的,等得起,让沈确不要太担心。   怕蒋秋芳在医院里会听到太多不该听的,沈确准备明天早上就办出院带她回家。   这一晚,沈确又失眠了。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又厚重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也压在沈确的心上。   与清冷的月光作伴,寂静的病房里沈确能听到自已心跳的声音,无边的清醒禁锢着他,沈确毫无睡意。   凌晨,他收到了一条信息。 第130章 “你就不怕沈先生的母亲看上安娣吗?”   【意外吗?惊喜吗?】   陌生的号码,没有署名,沈确却立马猜到了是谁。   除了翟正豪,不会有别人了。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无辜的人被他牵连?翟正豪为什么可以毫无顾忌的践踏人命?   那是世界顶尖的医生啊?他不仅是能救他妈妈的命,也是无数个心脏病患者,无数个家庭的希望啊!   寒意从心底深处涌起,一波接着一波,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又冷,又怕,又无助。   沈确从病房里出来,走到翟闻深房间的时候,他听见了里面发火的声音。   “这么低级的错误都能犯?这份文件到我手里要经过多少人的手?都是吃干饭的吗?”   沈确心里有点涩,有点暖,又有点疼。   翟闻深在他面前仿佛铜墙铁壁,强大的能解决任何问题,但其实他又怎么能做到内心毫无触动和波澜呢?   沈确推开门,翟闻深看见他,愣怔了一下,硬生生将要脱口而出发火的话吞了回去。   翟闻深指了指床的位置,示意沈确等他下。   “拿回去重做,今天晚上就这样,散了吧。”   视频会议关掉了,翟闻深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一点了。   此时,远在公寓里电脑屏幕前的齐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刚真是吓死了,感觉自已下一秒就要丢了工作了。   安娣递了杯水给他,“翟总怎么突然结束会议了?”   齐越往后仰,靠在椅背上调整紧张的心情,“肯定是沈先生去了,哎呦妈呀,真是感谢上天眷顾,差点以为自已的职业生涯要结束了。”   “那你可真要感谢沈先生。”安娣帮他把边上的文件整理好,“下一次你没时间的话交给我,我一定多帮你过两遍。”   齐越反应了一会,他该感谢沈确吗?可是不是沈确的话,翟总好像也不会生气,他也不用动不动就“坐过山车”。   不过,翟总比以前有人情味了是真的,比如他对安娣还是很好的,加工资加奖金,和她说话时偶尔还笑着说,而他跟了翟总这么久都没这待遇。   齐越转动椅子,眼神诚恳地看着安娣,“安娣,要是有一天我真被翟总辞了,你不能跟着我磕cP了,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安娣抿着唇想了想,说:“现在没了你我觉得我也能嗑上cP,翟总应该暂时不会辞退我的,他晚上的时候还联系我,让我明天去医院帮忙,沈先生的母亲出院。”   齐越:“!!!”   他不想说话,他需要静静,他感觉他被翟总和女朋友同时抛弃了。   ......   翟闻深关了电脑,立马就到沈确身边,“这么晚了,你...睡不着?”   “嗯。”沈确没有遮掩,他这个时候的状态谁都瞒不过,在他妈那里他都快装不下去了。   沈确是穿着睡衣过来的,他脱了鞋直接上床,“你抱着我睡。”   翟闻深看了眼自已西装革履的穿着,“我...还没洗澡。”   他怕沈确嫌弃他,毕竟是水汽不擦干都不给他上床的人。   “别洗了,抱抱我。”   沈确的眼底都是颤抖的纹路,每一道都在隐忍的泣诉,脆弱的让人心疼。   翟闻深脱了外套,扯了领带,上床将人拽进怀里。   “沈确...”   翟闻深沉缓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沈确拉着他的手臂让他圈紧自已,却打断了他说话,“别说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翟闻深吻了吻他的额头,“那你也别觉得愧疚,你没有伤害任何人。”   沈确趴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翟闻深掌心贴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沈确,怀尔德做不了了还有别的医生,s国的医生我也在联系,zL集团也在培养这方面的人才,有sct,伯母肯定能撑到做手术的那天的。”   沈确没有说话,只是往翟闻深怀里贴得更紧了。   这一晚,翟闻深一直抱着他,可沈确依旧没有睡着,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起床回去了,他怕他妈妈担心。   早上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的时候,安娣出现了。   翟闻深不能亲自跟着,又不放心,齐越也不适合,所以他把安娣喊来了。   安娣自称是沈确的助理,说是公司派她来慰问的,拎了一大堆东西,在蒋秋芳看不见的地方疯狂给沈确使眼色。   为了不露馅,沈确只得配合演戏。   他去办出院手续,安娣就在病房里帮着收拾东西,和蒋秋芳聊天。   他办完手续去和陈斌告了个别,陈斌也说了很多宽慰他的话,沈确回来的时候,安娣和他妈聊的正开心他妈被逗的“哈哈”大笑。   看着他妈心情好了,沈确心里也舒坦些。   回去的路上,安娣自告奋勇开的车,沈确没拒绝,他一个晚上没睡,状态确实不适合开车。   回到家,安娣还帮着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收拾好了她要走,蒋秋芳留她吃饭,她一个劲地推辞,“不了不了,我这是来慰问的。任务完成了走就该回去了。”   “吃个饭再走吧。”沈确也留她,毕竟帮着忙活了一上午,饭都不留人家吃说不过去。   “沈设计师,我还得回公司上班呢!”   “没事,公司那边我说一声。”沈确的“公司”意有所指,“我妈难得这么开心,你就一起吃个饭在走吧。”   沈确话说到这个份上,安娣也不好推辞,就答应了。   齐越和安娣一起到的医院,他去忙了点别的事情再回来,沈先生已经走了,安娣也不见了。   他以为安娣也被翟总安排去做别的事情了,他到翟闻深那没忍住问了句:“翟总,安娣去哪了?”   翟闻深语气平淡,“送沈确和他妈回家了。”   齐越:“!!!”   翟闻深看齐越那表情问了句:“怎么了?”   齐越欲言又止,最后支支吾吾:“翟总...你就不怕沈先生的母亲看上安娣吗?”   翟闻深:“???” 第131章 “问什么老天,事在人为。”   翟闻深被问懵了。   他光想着沈确不可能对安娣有意思,却忘了蒋秋芳了!   正发懵呢,电话响了。   沈确的,翟闻深立马就接了。   “安娣在我这沟通下设计方案,下午再回公司。”   翟闻深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电话又挂了。   齐越刚刚离得很近,沈确说的话他都听见了,翟闻深收了手机,齐越就直愣愣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说: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翟闻深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扯了外套就往外走,还催促齐越,“快点快点,去锦绣花园。”   齐越在后面小声嘀咕:“这个时候知道急了。”   翟闻深:“什么?”   齐越:“我说我急死了。”   翟闻深:“那还不快点。”   去沈确家依旧是齐越开的车,他第一次开这么快是因为自已着急。   到了小区两个人直奔沈确家对面的那套房子,出了电梯,齐越的速度比翟闻深还快。   他迅速输入密码,失败的提示音响起,他才想起来上次因为撞见和翟总和沈先生...密码被改掉了。   翟闻深指纹开的锁,齐越“咻”地一下就钻进去了。   翟闻深进了屋,和齐越两个人站在阳台上盯着对面看。   对面的客厅倒是能看到点,但是餐厅实在是太难了。   齐越着急地移动位置,翟闻深也被他搞得心情很烦躁,“齐越,你挡着我了。”   齐越难得的没怂,“那是我女朋友,我着急。”   翟闻深:“......”   沈确还是他男朋友呢,他也着急。   翟闻深威胁上了:“齐越,你奖金不想要了是吧?”   齐越委屈极了,“赚钱就是为了娶媳妇的,现在媳妇都要跑了,我要那钱有什么用?”   翟闻深:“???”   这还是他的助理吗?   “齐越!”   “凶什么凶,再凶我媳妇也是你弄没的。”   翟闻深沉下情绪,望了一眼外面,“这天...能下雨吗?”   齐越侧仰头,这大太阳的下什么雨?翟总是被他气糊涂了吗?   “这...得问老天。”齐越这会冷静了许多,气势也弱了。   翟闻深微微勾了勾唇,眸子里笑意弥漫,“问什么老天,事在人为。”   齐越:“???”   翟闻深转身往屋里走,“现在联系山城气象局,人工降雨。”   ......   半个小时后,下雨了。   沈确家的门铃响了。   安娣正好在客厅拿东西,就去开门了,门打开,看见站在门外湿漉漉的翟总和齐越,她愣住了。   “翟...”   安娣还没喊出来,被齐越一个嘘的手势打断了。   “你好,请问沈确的母亲在家吗?”   “???”安娣一脸疑惑地看着齐越,干嘛呢这是?   齐越疯狂地给她使眼色。   沈确在屋里问:“谁啊?”   安娣吞了口口水,“呃...找阿姨的。”   蒋秋芳擦着手从房间里出来,“谁啊,隔壁的李奶奶吗?”   安娣侧开身子,沈确和蒋秋芳都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翟闻深和齐越。   沈确愣住了,蒋秋芳也有些吃惊。   沈确还没反应过来,蒋秋芳先上前了,“翟...总是吧?快进来快进来,这怎么搞的湿漉漉的。”   蒋秋芳招呼翟闻深和齐越进屋,转头对沈确说:“小确,你客户。”   翟闻深装作惊讶道:“沈设计师也在呢?我这外出路上正好路过这里,车坏了,又赶上下雨,想着阿姨应该在家,过来避避雨。”   “哎呦,这刚刚还大太阳的,怎么就下雨了?”蒋秋芳感慨了句,然后对杵在那的沈确说:“快去拿两条毛巾来。”   沈确拿了毛巾回来,蒋秋芳已经邀请他们留下来吃饭了,“来都来了,外面还下着雨,就留下来吃饭吧,我再去多炒两个菜。”   “不用了阿姨。”   听到这话,沈确愣了一下,齐越紧接着说:“我们赶回去的路上正好买了午饭,热一热就可以一起吃了。”   沈确:“......”   他把毛巾递过去,笑着看向翟闻深,很礼貌,“翟总这是从哪赶回来啊?”   他还有隐藏的后半句,从哪赶回来还能半路去山悦食府买饭。   “翟总去项目现场视察的,想着回去赶不上午饭了,就路上买了。”齐越回答沈确的话,目光看向的却是安娣。   沈确的目光也扫过去,这一群人可真是,跑到他家来演戏。   最后,大家一起在沈确家吃了午饭,吃饭的时候雨就停了。   吃完饭也没有理由多待了,翟闻深和齐越要走,安娣也连忙说她要回公司。   沈确送他们下的楼,蒋秋芳目送他们进的电梯。   电梯的门合上,安娣连忙按了下一层的电梯号,电梯下了一层就停下来,安娣拉着齐越出了电梯,“我们走楼梯,锻炼锻炼身体。”   齐越:“......”   翟闻深望着合上的门,果然,安娣就是比齐越有眼色,齐越扣掉的奖金就发给安娣吧!   “你怎么来了?”   翟闻深战术性装可怜,“我这不是没露馅嘛?再说了你看我衣服到现在都没干呢!”   “雨哪来的?”沈确也好奇,天气预报明明没有雨。   “就...天公作美?”翟闻深这个时候觉得安娣和齐越还不如不走呢!   到了楼下,翟闻深不敢多停留,“我走了,晚上我就住对面,你要有空就过去,没空我们就手机联系。”   沈确关电梯前说了句:“你抓紧把湿衣服换了。”   “好嘞!”翟闻深开心的应声。   沈确回到家,蒋秋芳正在收拾,沈确把她拦了下来,“妈,你歇着去吧,我来收拾。”   蒋秋芳没和他抢活,但是人也没走,“你啊,就应该多认识认识朋友,别一心扑在工作上。”   “妈,要不我请假在家多陪陪你。”   “陪我干什么?你要有空就多和朋友们一起玩玩,安娣这小姑娘...”   沈确心里警铃大作,“妈,你别误会,就只是同事。”   说完他心里也有些难过,他如果和普通人一样,能结婚生子,他妈看着他一步步完成人生大事,也能得到些安慰吧。   可是他不是。   “妈,你是不是特别羡慕隔壁的李奶奶带孙子啊?”   蒋秋芳摆摆手,“羡慕啥,我这身体我也带不了,妈就是不想你一个人。”   沈确知道他妈的意思是她总有一天会不在的,但沈确没有接话,他走过去搂住他妈,像个孩子似的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妈,我不是一个人,我不是还有你嘛!”   蒋秋芳笑了笑,“你这孩子。” 第132章 “只有生病了,才能和先生一起睡。”   沈确晚上去了趟翟闻深那,主要是不想让他担心,到了睡觉时间沈确就回家里去了。   沈确和昨天在医院的状态相比,肉眼可见的平静了,可翟闻深还是不放心,他怕沈确只是伪装着,不想让任何人担心。   他晚上说想带沈确出去散散心,沈确拒绝了。   于是翟闻深想到了一个人,沈确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挺放松。   他联系了时逾白,让他明天带着江寻澈来学琴,希望这样能让沈确调整好心情。   时逾白应下了,说江寻澈身体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带他过去。   从那天淋过雨之后,江寻澈的身体好像就不太好,隔三差五的发了两三次烧了,这也才好,时逾白想着要是再反复要带他去医院好好查查。   时逾白本来明天是要出去的,他准备去给江寻澈办理入学的事宜。但是翟闻深开口了,天大的事也得往后推。   第二天,时逾白睡了个懒觉。   而江寻澈以为他早早地走了。   时逾白起床后没看见江寻澈,就去他房间里找。   江寻澈从来不锁门,时逾白也没敲门,他就想看看江寻澈平时在房间里都在干嘛。   进了房间,没看见人,听见浴室里有水声。   时逾白看了眼腕表,十点多洗澡?江寻澈也睡懒觉了?他平时不是睡懒觉的人啊。   他没走,就在房间里等着。   他转了转房间,屋子不大,但被江寻澈收拾的井井有条,床头柜上没什么杂物,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床笠一点褶皱都没有。   画板支在窗前,他走过去,以为江寻澈画的又是什么花花草草。   画板上的第一张画是个花瓶,描摹的房间里的摆件,不得不说江寻澈还是很有天赋的,没学过,画的却很像。   画板上夹着厚厚的一沓,时逾白想着都拿下来看看,谁知道第一张画拿下来之后,后面是一张肖像画。   画了一半还没完成,但是那眉眼,时逾白看的出来,江寻澈画的不是别人,就是他!   他翻了翻后面的画,是他,还是他,全都是他。   有肖像画,有全身画,有正面,有背影,还有睡觉的侧颜......   每一张画后面都有一句话:【先生是最好的人】   时逾白仿佛被击中,双眼中是惊讶,是难以置信,无数种情绪接踵而来......   时逾白在画板面前站了很久,最后缓缓地把画放了回去,他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从房间里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他又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浴室里的水声还在。   洗这么久?不会生病还没完全好晕在浴室了吧?   时逾白紧张地冲进浴室,门推开,江寻澈坐在淋浴下面,任由水流从头上浇下。   时逾白以为他是摔倒了,正要上去扶,发现江寻澈自已抱着自已,瑟瑟发抖。   而江寻澈听见动静,抬头看向他,眼里惊慌失措。江寻澈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关掉淋浴。   时逾白眼底担忧的神色渐渐被别的情绪取代,他走上前,看了眼冷热水开关,又触了下江寻澈的身上,眼底瞬间转冷。   江寻澈在冲冷水!   “江寻澈?”时逾白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在干什么?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江寻澈生病,他那么担心,从没照顾过人的他,天天晚上还要起来量体温、喂药,结果江寻澈自已这么不爱惜自已的身体,他烦闷、生气、无处发泄。   江寻澈完全没想到时逾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受惊的小鹿,双手颤抖着,唇瓣也哆嗦着,喉咙深处挤出含糊不清的音节,“先...生...”   “我问你话呢?”时逾白黑眸中卷着愤怒,“你知道自已是什么身体吗?”   “我真是够了,我就不该带你回来。”   情绪占据上风,时逾白口不择言,扯了浴巾丢过去,转身就走。   江寻澈完全顾不上裹浴巾,立马就追过去,没穿鞋子,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甚至顾不上疼,伸手扯住时逾白的裤腿,眼中是惊惶,是恐惧,他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哀求:“先生...对不起...你别不要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模样,时逾白心中一阵不忍,可是一想到他那么费心费力照顾的身体就被江寻澈自已这么作贱,他就没法不生气,   “江寻澈,你别说对不起,我问你什么原因?什么原因让你这么不顾惜自已的身体?”   江寻澈垂着脑袋,不敢去看时逾白的眼,扯着时逾白裤腿的手却用力到泛白,他把整个人都贴过去,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先生...我想和你一起睡。”   时逾白微怔。   江寻澈抱住时逾白的腿,小心翼翼的,还带着一丝丝的委屈,“只有生病了,才能和先生一起睡。”   时逾白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所以江寻澈最近老是发烧是因为他总是偷偷冲冷水澡?而他这么虐待自已只是为了和他一起睡?   心里的气愤被漫上来的震惊、心疼覆盖住,甚至胸腔还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涩感。   他弯腰要将江寻澈拉起来,江寻澈却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撒手,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仿佛挂在枝头,随时会被风吹落的树叶。   时逾白沉下声音,“江寻澈,我是个男人,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你知道跟我睡是什么意思吗?”   “不是简简单单抱在一起睡觉,我不是圣人,你天天和我一起,总有一天我会忍不住的你知道吗?”   天知道江寻澈晚上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时候他忍得有多难受。   “先生,我本来就是你的人,你为什么要忍?”   江寻澈那双摄人心魂的大眼睛含水揉情地望着他,从地上跪起身,手指攀上他皮带的金属扣...... 第133章 “先生,那你喜欢我吗?”   温.热的触.感传来,时逾白浑身紧.绷,喉.咙.干.涩无比。   一股.火.燃了起来,将理智烧了个干净。   他抓住江寻澈的头发,呼吸又沉又急。   江寻澈仰头凝视着他,目光灼.灼,双手扶住时逾白的身侧,讨好的,带着技巧的。   时逾白摁住他,收不住的呼吸和欲.望在蔓延。   ......   从浴室到卧室,被放到床上时,江寻澈紧紧地扒着时逾白,“先生...我身上是湿的...”   江寻澈冲了那么久的冷水,浑身都湿透了,他怕把床铺弄脏了。   时逾白抱着人一起落到床上,“这个时候了,别说湿,死也得死在床上。”   时逾白灼.热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脖.颈间,江寻澈在时逾白的怀里轻轻瑟.缩。   眼尾是勾.人的红,呼吸是缠.人的节奏,指尖划过皮肤的颜色,每一下都想让人更加用力。   时逾白没想到江寻澈能将身.经.百.战的他撩拨成这个样子,一个眼神勾过来,他就分分钟要失控。   江寻澈是渴望的,他毫不掩饰,可那渴望里却有被他藏起来的情绪,是怕,是生.理.反.应的颤,是想压又压不住的躲。   时逾白摁住他的手,江寻澈的眼底又多了几分怕。   他闭上了眼睛,却没有任何疼痛感传来。   时逾白吻他,只是吻他,吻到难以呼吸。   “江寻澈。”时逾白的声音带着沙哑,贴近他耳边轻声呢喃。   “先生。”江寻澈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轻轻应了一声。   他的声音柔得仿佛清水流过山涧,让人忍不住沉溺在里面。   “别怕。”时逾白的呼吸急促,按着江寻澈的手微微松了些力度,让他不至于挣扎,“不会让你疼的。”   江寻澈眼皮轻颤着睁开眼睛,水光覆着眼眸,目光澄澈又纯粹。   时逾白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眼睛,江寻澈还是愣愣的,他过往的经历中,这种事好像从来没有从接吻开始过。   许是江寻澈的怕让时逾白找回了一点失控的理智,他微微撑起自已,目光盯着江寻澈,“江寻澈,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不用这样我也会管你,答应你的事依旧会做。所以,你真的确定吗?”   江寻澈回望着他,黑亮的眸子里仿佛蕴藏着璀璨星河,他环住时逾白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没有说话,却给了答案。   时逾白呼吸一窒,额头青筋跳动,胸腔里团着热也沸.腾起来,他摁住江寻澈,不留余地的,不给任何反悔的空间。   ......   时逾白伸出胳膊让江寻澈枕着,江寻澈靠过来之后,他无比满足地将人搂进了怀里。   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过合拍的,但是从来没有人能给到江寻澈带来的感觉。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主动,什么时候该停,什么时候该忍着,什么时候该出声。   技巧优越,却又没有丝毫敷衍,眼里满满的都是感情。   太让人满足了!   时逾白这个时候是真觉得自已捡到宝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又这么勾人!   他侧过去又亲了亲怀里的人,江寻澈就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   时逾白想着,今天都这样了,就不带人去翟闻深那了,他抽手准备去找手机。   他一动,江寻澈紧张得立马起身,体力耗费太多撑不起身体,他就扒着往床边挪。   时逾白拉住他,“你干嘛?”   “我...我不打扰先生休息。”江寻澈又恢复了怯生生的模样,和他刚刚在床上的样子大相径庭。   时逾白把他扯回来,“我就是找个手机,和闻深说一声今天我们不过去了。”   江寻澈睁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我们今天...本来要过去吗?”   江寻澈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然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在家,为什么能发现你在冲冷水?”   江寻澈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垂下了脑袋,“那我以后不冲了,先生你还会跟我睡吗?”   时逾白被逗笑了,怎么会这么可爱?   他把人拉进怀里又亲了亲,“怎么办?突然有点不想送你去上大学了。”   “先生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   “我跟你开玩笑的。”   时逾白把手机摸了出来,“跟闻深说一声,我们明天再过去吧。你看你多招人喜欢,沈确状态不好,闻深都能想着找你了。”   “沈确怎么了?”江寻澈的神情瞬间紧张。   时逾白低声解释,“他妈妈的手术出了点状况,可能情绪不太好。”   江寻澈抓住时逾白的手臂,“先生,那我们过去吧。”   时逾白担心江寻澈的身体,毕竟他完全没收着,“你...能行?”   “我没事的先生,你...要休息吗?”江寻澈还是担心沈确的,但是他得听时逾白的。   开玩笑,江寻澈都说没事,他能说自已不行吗?   “我?我现在再压着你来三个回合都不成问题。”   江寻澈的手从时逾白的手臂划到腰际,“那先生你还要吗?我不用休息的。”   时逾白摁住他,这小家伙的手要是再往中间走点,他就又要忍不住了。   “想什么呢你?不是还想去沈确那吗?”时逾白把人按回床上,拉上被子,“躺一会,等会洗个澡吃点东西再出门。”   “嗯。”江寻澈应了一声,窝进了时逾白怀里。   没一会,时逾白感觉自已胳膊上湿湿的,他把江寻澈的脸掰过来,“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伤着了不舒服。”   江寻澈吸了吸鼻子,声音囔囔的,“没有。先生,我只是太开心了。”   时逾白揉了揉他的脑袋,望着江寻澈那乱糟糟的头发,笑了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江寻澈抱住时逾白,把眼泪都蹭在了他的胸膛上,声音软软的撒着娇,“先生,那你喜欢我吗?”   时逾白心情愉悦,任由江寻澈枕着他胸膛胡作非为,“喜欢,爱死你了。”   江寻澈唇瓣轻勾,眸子里是浅浅的笑意。 第134章 “三岁翟闻深上线了,我们离远点。”   下午,时逾白带着江寻澈去了云庭。   翟闻深也早早的下班接了沈确回家。   时逾白来的时候带了个洗碗机来,翟闻深有些无语,“厨房里有。”   时逾白一副坦然的样子,“我知道啊!我没带安装师傅来,我带这个来只是告诉你我不洗碗。”   翟闻深:“行,那一起做饭吧。”   时逾白:“???”   “你喊我来你家做客,现成的饭都不让我吃?”   翟闻深留给时逾白一个背影,“你是客吗?我差点都没你对这个别墅熟悉。”   时逾白:“......”就无语。   时逾白不情不愿地跟着翟闻深往厨房走,江寻澈跟了上去,“先生,要不我去做吧。”   时逾白:“你会做饭?”   江寻澈点点头,“我只会做一些简单的,那些没怎么见过的食材我不太会弄。”   “不用了,你陪沈确去吧。”时逾白看了翟闻深一眼又收回目光,凑近江寻澈耳边,“回家了,做给我一个人吃。”   江寻澈咬着唇,眼底有笑,“好。”   时逾白迈着散漫的步伐走进厨房,不就是做饭吗?   行,他做,毒死一个算一个。   沈确想着江寻澈要学钢琴,又搬了个凳子过去,江寻澈开开心心地过去,拿了张画给沈确。   是沈确和翟闻深在t国小岛上十指紧扣的的画面。   沈确看着那画,很惊讶,问:“送我的?”   江寻澈点点头。   “你画的?”   江寻澈点点头。   “画的真好。”画面里,他和翟闻深都很生动,表情的感染力让他仿佛就看到了那天的画面一样,“你最近才学的吗?”   江寻澈摇摇头,“没有学,就是自已画的。”   沈确感叹,“你是真的有点艺术天赋在身上的,没学过画画画得这么好,钢琴也学得快。”   “我哪有什么天赋,就是随便画画,你喜欢你就好。我听先生说,你母亲的手术出了点问题,你...还好吗?”   沈确笑了下,笑容里带着淡淡的无奈,“这么多年了,一直是这样,我消化的了。”   “我不太会安慰人。”江寻澈抿了抿唇,“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阿姨应该也是个很好的人,会好的。”   “嗯。”   江寻澈坐到钢琴前,沈确开始教学。   学琴的过程中,江寻澈的袖子挽了起来,他胳膊上的伤疤已经淡了很多,但是却多了些新鲜的痕迹。   沈确看见那痕迹,对心中的猜测有了几分震惊,他目光往上移的时候又看见了江寻澈的脖子。   江寻澈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一点也没藏着掖着,反倒把领口扯开了,“你在看这个吗?”   脖子下方、锁骨、胸口......全都是星星点点的印记,沈确太熟悉了,都是吻痕。   “你和时逾白...?”   江寻澈知道沈确在问什么,“嗯,上午的时候,第一次。”   声音很低,但是掩不住声线里波动着的开心。   两个人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个关系,沈确不好评判什么,他希望江寻澈能幸福,他的过去太不容易了,他值得更好的珍惜和对待。   只是不知道时逾白是不是那个对的人。   不过眼下更该关心的,是他的身体。   “那你现在还能坐在这学琴?”   “我没什么的?都没受伤。”   ......   煲汤的功夫,翟闻深和时逾白从厨房里出来,盯妻。   沈确和江寻澈聊着天,江寻澈还扯了衣服。   翟闻深有些疑惑,“他们在聊什么?”   时逾白:“看不出来吗?江寻澈在和沈确炫耀他身上的吻痕呢!”   翟闻深:“???”   他没听见 两个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他看见了沈确不太自然的表情。   他直接箭步走了过去,沈确望着他走过来的身影,一脸疑惑,怎么气势汹汹的?   翟闻深靠近,摁住沈确的肩膀,俯身,扯开他的领口,吻住他的脖颈。   吮.吸,用力,碾.磨。   沈确根本没反应过来,脖颈上的疼痛传来,他轻哼了一声。   时逾白和江寻澈都看着呢!江寻澈还就坐在他边上,翟闻深发什么疯?   他推开翟闻深,“你干嘛?”   翟闻深盯着江寻澈的脖颈,眸色深深,“我不能让你输?”   沈确:“???”他在说什么?   时逾白走过去,把江寻澈拉了到自已身边,“三岁翟闻深 上线了,我们离远点。”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做你的饭去!”   时逾白无语地抿唇,他把脸凑到江寻澈的唇边,“今天我给你做饭吃,给我个吻鼓励下。”   江寻澈蜻蜓点水的亲了时逾白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开心。   翟闻深也把脸凑到了沈确那,“沈确,我也要。”   沈确:“???”   翟闻深催促他,“你快点,等会汤都干了。”   沈确迅速地亲了他一口,翟闻深挑挑眉,开心地回厨房做饭去了。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翟闻深做饭一直是没的说,色香味俱全。   时逾白,吃倒是很会吃,可是做饭真是头一遭。他做的菜,即使摆在边缘位置也还是很显眼的。   时逾白把他的菜往中间推了推,“小爷我第一次下厨,我爸妈都没这待遇,你们必须都得捧场啊!”   沈确拿起筷子,被翟闻深按住了,“你胃不好,他做的菜你别吃。”   时逾白:“......”   “嘿!不给吃你拖我去厨房干嘛?再说我,我这第一次下厨,这卖相看起来算是好的了!”时逾白一脸的不服气,说完之后看向江寻澈,“对吧,江寻澈?”   他家澈澈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嗯。”   江寻澈很肯定的嗯了一声,时逾白瞬间底气更足了。   翟闻深盯着时逾白嘴里那“看起来算是好的”的菜,问:“那你尝了吗?”   时逾白心虚的咽了口口水,他还不想毒死自已。   时逾白正想着怎么怼回去呢,江寻澈夹了菜往自已嘴里送。   时逾白盯着他,十分忐忑,一直等到江寻澈把菜咽下去,他才开口:“好吃吗?”   江寻澈看着一脸期待的时逾白回了声:“嗯。”   接着时逾白就看着江寻澈把他那道菜一口一口的炫了三分之一。   她从开始的自我怀疑到生出自信,难道他真是做饭小天才?   沈确想着,时逾白第一次下厨,总该是要捧个场的,而且看江寻澈那样,应该也不会很难吃。   他就动了筷子。 第135章 爱一个人,就是宁愿为他委屈自己却不觉得委屈。   菜最后是咽下去了,但是灌了一杯水。   两个人,完全不同的反应,时逾白微微蹙起眉头,“沈确?这么难吃吗?”   沈确也不忍心打击他,“我...可能是被翟闻深把嘴养刁了。”   翟闻深嘴角细不可察地勾了勾,这话他爱听,很有成就感。   时逾白没忍住,自已尝了一口,他没咽下去。   然后他在江寻澈伸筷子的时候把那盘菜端走了,“江寻澈!这玩意能吃嘛!”   江寻澈那双澄澈的眸子依旧很真诚,“我真的觉得好吃啊。”   时逾白盛了碗翟闻深煲的汤递到江寻澈面前,“你快别吃了,你那胃也不比沈确好什么,喝碗汤养一养。”   翟闻深立马也盛了一碗给沈确,所以,他的好得靠人衬托啊!   吃完饭,沈确又带着江寻澈弹了会琴。   翟闻深和时逾白也没什么事,两个人坐那喝点酒闲聊。   翟闻深的目光在时逾白和江寻澈身上转了转,意味深长,“你...你们?”   时逾白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忍着忍着没忍住,我现在心里还蛮有负担的,你也知道我就不是那种专一的人,不知道哪天说没兴趣就没兴趣了,感觉自已像是伤害了个小孩一样,我想着多给他点什么当做为以后做补偿,可是江寻澈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翟闻深笑了下没说话,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爱是常觉亏欠。   某人总说自已不是专一的人,可是除了江寻澈,时逾白之前的那些人他翟闻深真是一个名字也没记住。   琴声停了,翟闻深问时逾白:“今晚还走吗?”   时逾白晃了晃酒杯,“喝酒了,怎么走?”   翟闻深毫不留情地戳穿,“不走就说不走,拿喝酒当什么借口?你是缺司机的人?”   “翟闻深!你有没有良心啊?我是为谁来的?自已下厨就算了,喝你点酒还赶我走!”   时逾白像是受了委屈,故意提高了音量,让江寻澈和沈确能听见,“走了走了,下次再也不来了!”   翟闻深:“......”这人怎么这么爱演?   江寻澈和沈确听见声音都往这边看,江寻澈靠近沈确小声问:“我先生和你先生是吵架了吗?”   “你先生啊,是等着我们给他找台阶呢!”沈确说着起身,“怎么要走啊?我们就是中间休息,江寻澈还想再学会儿呢!今晚就别走了。”   江寻澈也过去了,顺着沈确说:“先生,可以吗?”   时逾白得意地看着翟闻深,一对三,他保赢的。   这时逾白,真是一点亏也吃不得,要不是单独喊江寻澈肯定喊不来,他才不会把时逾白喊来碍事。   “留下留下,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住了吗?”被时逾白恶人先告状了,但翟闻深也不能吃哑巴亏,他继续说:“正好明天早饭多个帮手。”   时逾白扯出一个笑容,“没问题,只要你们吃得下就行。”   沈确又带着江寻澈练了一会琴,时逾白和翟闻深偶尔斗两句嘴。   轻松又和谐的氛围,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不少。   时逾白为了气翟闻深,没少和他炫耀江寻澈...   导致晚上睡觉的时候,沈确感觉到一直被顶着,他翻了个身面对着翟闻深,“做?”   “不做。”翟闻深深吸了一口气,起床。   沈确支起身,“你干嘛去?”   “去冲澡啊!”翟闻深说得十分坦然,“不然呢?你以为我干嘛?自已解决?”   翟闻深突然有些玩味地勾了勾唇角,“你放心,我都攒着。”   沈确:“......”   翟闻深冲完澡出来,上床就把沈确抱怀里了。   意想中的冷意没有攀上皮肤,沈确还挺意外的,“你冲冷水澡身上怎么不冷?”   翟闻深磁性的嗓音划破夜色的沉寂,“我冲下去就换热水了啊,那我能冻着你嘛!笨!”   看似在嘲笑他,宠溺的语气却满溢。翟闻深在他的事上,好像一直都这么细心,细节,怎么能不感动呢?   尽管翟闻深身上是热的,沈确还是抱紧他,想温暖他,“翟闻深,那么想,干嘛忍着?”   “你状态不好就不做,一辈子那么长,忍两次又不会死人。”   爱一个人,就是宁愿为他委屈自已却不觉得委屈。   反而能在付出中感觉到幸福。   翟闻深感受着沈确在他怀里的安心,低沉的嗓音融着月色,“沈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或者特别想要的东西。”xᒑ   晚上的时候时逾白说不知道江寻澈喜欢什么,他觉得自已也没好到哪去,沈确这个人,对世俗的物质并没有什么很大的追求。   他给他送业绩,可是没有他沈确也不缺单子;他给他送钢琴,可是他不送沈确也不缺弹琴的地方;他给他送表,可那是他自已想戴情侣款,不是沈确喜欢。   唯一真正让沈确欢喜的就是请来了怀尔德医生吧,可惜,又出事了。   他也好想补偿沈确些什么,又无从下手。   “我想带你出去玩散散心,可是这个时候你应该不想出去。楼我倒是可以再买,可是我又不想你太累,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些什么。”   黑暗中,沈确望着翟闻深,“为什么一定要送我些什么呢?我也没给过你什么。”   翟闻深吻了吻他的眼睛,“你本身就已经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我不需要其他的。”   沈确笑了笑,“那我也一样啊!你不用老想着补偿我,怎么让我开心。你不欠我的,我妈的事我接受能力也没有那么差,毕竟这么多年了。”   翟闻深将人搂紧,腿也搭到沈确的腿上,夹住,完全将人圈在自已怀里,“睡觉。”   夜色渐深,月光洒落,从窗帘的缝隙中拉长光影。   另一间房中,时逾白和江寻澈睡在一起。   江寻澈枕着时逾白的胳膊,侧着头,一直睁着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时逾白,时不时拉拉被子。   “江寻澈,你怎么还不睡?”时逾白没睁眼,声音带着浅浅的困意。   江寻澈平时和他睡觉都安静得很,有时候明明没睡着都会让他觉得好像已经熟睡了,今天晚上活跃得有些反常。   “先生,我吵到你了吗?”江寻澈拉好被子不动了,只剩眼珠滴溜溜地转动。   “没有,你是还不困吗?”时逾白不想承认自已其实是有点累了的,但是江寻澈还精力充沛就显得他好像...不太行?   “没有,我其实有点困。”江寻澈咬着唇,“但是今天太开心了,舍不得睡。” 第136章 “我以为你搁家养孩子呢!结果你玩金屋藏娇呢!”   白天先生终于和他...   晚上还主动说了让他过来睡,在他没生病的情况下。   江寻澈舍不得睡,好像睡了就会浪费这份幸运一样。   时逾白胳膊一弯,将人揽进怀里,“你瞎激动什么?以后天天一起睡都这样吗?睡觉。”   江寻澈愣了几秒,眸子睁的更大了,先生刚刚说什么?以后、天天、一起睡?   他的手抓紧被子,更睡不着了,但是心里默念:“不能吵到先生...不能吵到先生...”   “你嘀咕啥呢?”   时逾白低沉的声音传来,江寻澈心里一惊,他刚刚出声了吗?   既然都出声了...   江寻澈纤细的手指攀上时逾白胸口的衣扣,“先生,你想要吗?”   时逾白身体一僵,又勾他!他倒是想啊,可是地方不合适。   时逾白摁住江寻澈的手,“这是在外面,留着力气等回去的。”   “我知道了,先生。”江寻澈立马把手缩了回来。   没有失落依旧很开心,先生说了等回去的,那说明还是很满意他的。   江寻澈窝在时逾白的怀里,没有睡觉,却也没有说话没有再动,就是安安静静仰着头看着时逾白,感受内心的幸福一点点蔓延。   ......   第二天,时逾白带江寻澈去了商场。   江寻澈以为是回家的,所以车停在商城的地下停车场时,他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先生,我们今天在外面吃吗?”   时逾白扬眉,“好早之前不是说给你买金锁嘛!我前段时间找人定制了一个,今天带你过来拿。”   江寻澈的眼神抖了一下,定制的...   他过往的经历中,定制的用在他身上的,从来没有什么好东西。   有些东西,尺寸卡得刚刚好,就是一种折磨。   他的手轻轻触上自已的脖颈,那种顺畅呼吸都是奢望的回忆瞬间将他包围,地库里阴冷的气息似乎顺着骨头缝钻进去,遍体生寒。   好像所有人,都喜欢折磨他......   时逾白从车上下来,发现江寻澈还愣在那里,“你怎么了?不喜欢吗?我找人算过了,你的八字适合带金子。”   江寻澈从回忆里被拉出来,眼神里的迷茫和脆弱一闪而过,望向时逾白,挤出了一个看似自然的微笑,“喜欢,先生给的我都喜欢。”   眼里是笑,可是生理反应的颤抖却压不住,他的 手在时逾白看不见的位置狠狠掐了自已一下。   先生已经对他很好了,没关系的。   江寻澈下车,时逾白扶了他一下,他的手在落在时逾白掌心的时候往后缩了下。   时逾白以为他是怕人看见,反而更紧地握住了,他时逾白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人活一世,自已开心最重要。   从地下车库进了商场,虽然没有那么冷了,但也谈不上热,江寻澈的手却一直在冒汗。   时逾白察觉到了异样,“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江寻澈摇摇头,“没有,我可能就是昨天晚上睡得少了。”   他主动更进一步贴紧了时逾白,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越听话越顺从受的罪越少。   时逾白带着他进了金店。   江寻澈看着展示台上那些金饰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做的金子的吗?会不会有点浪费钱。   “时少,您来了,您里面请。”   店长将他们带到了vlP室。   进了私密的空间,江寻澈更不安了。   茶水、小食是先端过来的,紧接着就有人把定制的金锁拿来了。   很精致的包装盒,盒子打开的瞬间,江寻澈不敢看,却还是强迫着自已睁眼看着。   然后他瞪大了眸子。   盒子里竟然真的是一个金锁!   金锁不大不小,做工很精致,锁的中间镶嵌了一块玉,雕刻的是祥云的形状,金锁的两侧红绳穿过。   “喜欢吗?”   时逾白歪着头等江寻澈的回答,江寻澈却愣在那好久,连看向他的目光都是讷讷的。   店长将首饰盒的下一层拉开,“时少,这是两个金镯子和一块金砖,是我们于少另外的心意,他说祝小侄儿健康快乐成长。”   时逾白看着那两个一丢丢大的镯子笑了,他把那镯子取出来,往江寻澈手上比划了一下,“他这手就是再小也带不上啊!”   店长:“???”   他们于少不是说是送给小孩子的嘛?怎么是这么大......   “时少...可能是我们事先没有询问清楚,我...”   “没事!都是金子,可以融了做别的,这个金锁换条链子穿上吧,红绳不适合他这个年纪。”   店长很快换了条金链子来,时逾白将项链取出来,又问了江寻澈一遍,“喜欢吗?”   江寻澈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收过别人送的礼物,他还为刚刚恶意的揣测了时逾白感到不安。   他没说话,时逾白也没再问,就直接给他戴上了。身子往后仰了仰,盯着江寻澈的脖颈,白皙的肌肤配上金子,“好看。”   “镯子和金块我也收了,跟于昶说声谢了。”时逾白拍了拍江寻澈起身,“走了,你不是没睡好,回家补觉。”   江寻澈被时逾白带着走出店铺都还没完全回过神,那金锁在脖子下方一步一晃的感觉太奇妙了,他伸手摸了摸。   时逾白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跟个小傻子似的?”   江寻澈抬眸看着时逾白,眸子里的光一点点焦距,仿佛万千星辰落入其中。   在时逾白的猝不及防中,江寻澈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蜻蜓点水的,然后迅速退回去,咬着唇害羞地笑了。   时逾白也愣在那,疯了吧,他竟然因为这么一个谈不上吻的吻,心跳暂停了。   为了掩饰自已的慌乱,他快步往前走,“走了,回家。”   还没到地下车库呢,电话来了。   时逾白接通,手机里的声音炸开来,“我以为你搁家养孩子呢!结果你玩金屋藏娇呢!我这金子都送了,你不得给我‘大侄儿’带出来给我看看啊?”   时逾白咬牙,“滚!”   “要不就今晚吧,老地方等你。”   “不去。”   “嘿!你不来,小心我明天去堵门啊?我倒要看看能拿捏我们白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时逾白把电话挂了。   开玩笑,他才不会被拿捏。 第137章 “不管谁欠谁的,两个星期的量也够了吧?”   第二天,时逾白真的被堵家里了。   一群人跑来说要看看他金屋藏的娇。   毕竟时逾白从不带人回家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而且前段时间还出了他把人从车上赶下去的事,现在听说他家里有人,大家都好奇死了。   “白哥你不够意思啊?也不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我们山城圈子里最大方的人这突然就...得伤了多少人的心啊!”   “可不是,昨晚还有人跟我打听白哥呢!就那个山海夜的...”   “咳咳...”有人见话题不对,立马打断了,“听说咱们白嫂八字适合戴金,我们就带了点见面礼来,来来来,都拿出来。”   大家都把东西放桌上了,一堆打开的盒子里什么都有,金项链,金锁,金条,黄金摆件......   “让白嫂挑挑,我们来的时候打赌了,白嫂最喜欢的那个,送的人三个月不用买单。”   然后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江寻澈。   一群人盯着他,江寻澈本能的紧张,紧紧地挨着时逾白。   时逾白真是头疼,这群人就没一个消停的,“他胆子小,你们别吓他。还有,别乱叫,他叫江寻澈。”   “那...我们喊澈哥?”   “他比你们都小。”   “白哥,你这老牛吃嫩草,差得有点大啊!”   “不会说话你就多喝水,我们白哥是老当益壮!”   时逾白:“......”   想把这群人赶出去。   金子时逾白是收下了,最后,他许诺这三个月的单都记他账上,这些人才放过他。   大家走了,时逾白让江寻澈把那一桌子的金子收起来。   江寻澈捏着脖子上的金锁,只收先生给他的就够了,“先生,这些...太贵重了,我也不需要。”   时逾白:“这可是我拿三个月的账单换的,你不要,我不亏了嘛!收着吧,以后缺钱了就挑一个去卖,脖子上那个别卖了就行了。”   江寻澈把脖子上那个金镶玉捏得更紧了,他才舍不得卖呢!卖了自已也不能丢了先生送的东西。   为了躲那群朋友,时逾白最近经常带江寻澈去云庭。   他脖子上那条设计独特的项链自然也吸引了沈确和翟闻深的目光。   小巧的金镶玉在江寻澈的脖子上是真好看,翟闻深也动了心思,想给沈确整一个。   这个想法刚刚萌生就被沈确扼杀在摇篮了,“我又不是江寻澈,我八字不缺金,戴个东西在脖子上碍事。再说了,我马上要去录节目了,戴什么都有被网友扒出来讨论的风险,到时候手表我也就先摘下来了。”   翟闻深顿时不开心了,“戴个表怎么了?我不戴,不让他们扒出情侣款不就行了?”   沈确有些无奈地笑,“这表这么贵,他们不得扒一扒我这表哪来的啊?”   “那手绳呢?你把手绳戴着,我的你还给我,我这段时间不戴,我就收着。”   “那手绳比表还有的扒,等我节目录完的吧!”   翟闻深快憋屈死了,“为什么非得跑都城录,我偏偏最近在忙总部过来的事抽不开身,东西也不能戴,还要异地恋,我这身上的伤刚好清楚,心里又受伤了!”   沈确:“......”   “我又不是好几个月回来不了,一期一期的,一两个星期就能回来一趟。”   “那也受伤。”翟闻深抱住沈确,头搭在他下巴,语气格外的委屈,“你什么时候走啊?”   “下个星期。”本来早该开始录制了,开始是出了抄袭事件,后来沈确因为蒋秋芳要手术跟节目组那边说了,他们表示等他忙完的。   现在再不开始,过年前都录不完。   翟闻深泼墨般的眸子划过狡谲的光芒,“上个星期我欠了你多少次?”   沈确:“???”   翟闻深笑意深深,“我把上个星期和下个星期的一起补给你好不好?”   为什么会有人把不要脸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沈确故意堵他,“你不欠我的。”   翟闻深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那...你欠我的?”   翟闻深的头搭在他的右肩上,他转过头,左手捧住翟闻深的脸,“想做就做,找那么多理由干嘛?”   两个人鼻尖挨在一起,呼吸可闻,彼此的眼中都映着对方,眼底的炙.热交织出缠.绵.悱.恻的情意,翟闻深松了手,顷刻间将人压在了床上。   唇瓣吻上唇瓣,心也燃.烧起来。   呼吸很用力,拥抱也很用力,仿佛要把沈确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呼吸都占为已有。   ......   沈确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漂亮的脊背微微起伏着,翟闻深将人转过来,重新跨了上去。   他环着沈确,脸颊埋在他的颈间,轻轻吻着,“还没完呢!”   沈确推了他一下,没推动,翟闻深依旧压着他,像铜墙铁壁。   沈确对和翟闻深一起...一点也不排斥,可是他体力真的有限,他觉得已经没力气了,他抓着翟闻深的胳膊说:“不管谁欠谁的,两个星期的量也够了吧?”   他都不记得来了多少次了,翟闻深那欲.望的浪.潮翻.涌着、沸.腾着,滚得他身上都热.辣.辣的。   翟闻深的手指揉了揉沈确的下唇,泛着欲.色的声音落在他的唇角,“那不一样,我欠你的,可以没有利息,你欠我的我得收啊!”   耳蜗痒痒的,唇瓣又攀上了他的耳骨,“我开始给你选的,你拒绝了前一种。”   沈确:“!!!”   原来这人早就挖好了坑等着他跳呢!   翟闻深的手又滑到了沈确的腰上,那腰细且薄,穿上衬衫,塞进裤子里的时候,格外好看,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别有风味。   沈确仰着头,脖颈拉出优美的线条,零星的几个印子布在上面,有一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翟闻深的吻落下去,像是催q的药。   后来沈确都不知道翟闻深又说了什么,那声音像是灌了水,落进耳朵里,朦朦胧胧的...... 第138章 他全盘接受翟闻深的占有欲。   江寻澈悟性很好,再加上最近和沈确学的勤,独立弹曲子已经不成问题了。   沈确去都城前最后一次去音乐餐厅弹琴带上了他。   时逾白也很赞成,毕竟准备送他去上学了,提前适应适应也挺好的。   沈确弹琴的时候,翟闻深和时逾白就坐在楼上的包厢里,翟闻深望着楼下,脸上一直挂着笑。   时逾白谐戏道:“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啊?我要是你,我肯定笑不出来,你看下面那乌央乌央的人,全是女孩子,等会结束了,都能给你家沈确堵在餐厅里出不去。”   翟闻深:“......”   这人怎么这么扫兴?天天靠气他找成就感。   翟闻深回怼他,“那你不也让江寻澈来了嘛!”   时逾白挑眉,“那能一样吗?我带他来,是为了让他多适应适应人多的环境,”   翟闻深眉眼斜睨,“小心真适应了人就跑了!”   “翟闻深!”   翟闻深笑,“你也会急啊?”   “翟闻深,你是不是过分没良心了?几个月前,我还在这帮你送过药呢!”   翟闻深:“嘘...安静点,听弹琴。”   时逾白:“......”   人生忠告:不要和恋爱脑的人做朋友,折寿。   沈确弹完让江寻澈上去,江寻澈还是不太习惯那么多人看着他,于是店里搬了个雕花镂空的木质屏风下来。   放在钢琴的前面,隔开了人们的视线却又若隐若现的透着里面的光影,越是欲盖弥彰,越是能撩动人的神经。   沈确就站在屏风后面陪着江寻澈,感觉不到前面人群的目光,身边又有熟悉的人陪着,江寻澈放松了很多。   很快,悠扬的琴声从屏风后面飘出来。   钢琴曲,外行人听不太出门道,更何况这是音乐餐厅,大多数人就是吃饭听歌,放松而已。   动听的曲子,隔着隐约能看见里面是个少年。   来打卡的女孩子们的目光很快就被吸引了。   “是不是沈确名声大了,以后不能来弹了,店家又聘了个新的来?”   “看着像是和沈确一个类型的。”   “我觉得他弹得比沈确好。”   “乱说,我们设计界的钢琴王子那是别人能比的吗?”   ......   第一天来热度就这么高,老板也动了让江寻澈留下来的心思。   楼下的人因为屏风挡住了看不见,可是楼上的包间却可以将钢琴台的全貌尽收眼底。×ᒐ   而江寻澈显然忽略了这一点。   餐厅里暖气很足,江寻澈的外套脱掉了,里面是一件淡蓝色的打底衫,微微露着一点锁骨。   从楼上的角度看,碎发遮住了他那双明亮而澄澈的眼睛,却遮不住他身上散发的无拘无束的少年气息。   时逾白深邃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湖面泛起波纹。   结束的时候,沈确想从餐厅正门出去真的有点困难。没办法,他又弹了首曲子然后带着江寻澈从餐厅后门溜了。   翟闻深和时逾白两个在山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此时一起躲在暗黑的巷子拐角处等着沈确和江寻澈。   时逾白不放过任何一个挖苦翟闻深的机会,“你看看,咱们堂堂翟大总裁,谈个恋爱跟做贼似的。”   翟闻深面无表情,“你自已也在这,半斤八两的,就别找存在感了!”   时逾白不嫌脏地抱臂往墙边一靠,“别乱说,我这是为了陪你!”   很快,音乐餐厅的后门巷子里钻出来四个身影,上了两辆车,各回各家。   沈确还有些好奇,“时逾白和江寻澈今晚不去我们那了?”   翟闻深淡淡的语气夹着一丝怨怼,“吵架了。”   “谁?”沈确想着时逾白和江寻澈怎么可能吵架?   “我和时逾白。”   沈确:“......”   就...有点像小学生吵架找老师告状,现在小学生估计都不这样了。   “你们俩最近不是天天斗嘴嘛!时逾一直都那样,咋,你们还能真吵起来啊?”   翟闻深把车停路边,“沈确,你是我的人,你应该向着我!你看江寻澈,每次都是向着时逾白的,你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沈确:“......”确认了,真比小学生还幼稚。   这个时候得哄着,沈确摆正了态度,佯装几分严肃地说:“好好好,是时逾白不着调,是他不好,下次你别和他玩了。”   翟闻深:“???”怎么像是在哄小孩?   “沈确!”   沈确轻笑,他知道翟闻深反应过来了,认真道:“那你们为什么吵架?”   翟闻深揽着沈确,路灯的光芒落进他的眼眸沉入眼底,只剩一片深邃,“他说我谈个恋爱偷偷摸摸的。”   沈确目光一滞。   意识到自已似乎提了不该提的话题,翟闻深找补,“不过我不介意,你在我身边就行。”   沈确握住了翟闻深的手,“翟闻深,我没有偷偷摸摸的,我身边就那么几个熟悉的人,除了我妈,大家都知道了。去节目不愿意戴表,一是怕我妈知道,二是不想给我们招来不必要的是非,我不是不承认你,也不是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   “嗯,我知道。”翟闻深反握住他的手,手指被撑开,无名指指腹微凉,微微的束缚感传来。   沈确惊愕地垂眸,一枚素圈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折射着银灰色的光芒。   “翟闻深....”   “沈确,你不用紧张,不是求婚。”翟闻深目光灼灼,生怕沈确会拒绝他。,“我只是想有个东西能证明我们是在一起的,这是专门挑的,非定制大众款。”   另一枚戒指他拿出来套在了自已的无名指上,“只要我的不被拍到,没人会怀疑的。”   “表不能戴,你把这个戴着吧。”翟闻深语气有几分委屈,“我尊重你的工职业选择和工作,但我不喜欢那么多小姑娘围着你转。”   沈确轻轻弯了弯唇,这人啊!从他上车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开始给他下套。   “好,我戴着。”   他向着翟闻深伸出戴着戒指的手,仪式对爱来说,就是一种重视。   他全盘接受翟闻深的占有欲。   翟闻深心领神会的用自已戴着戒指的手握住了沈确。   两枚戒指紧紧相贴,那里有条血管直通心脏。   “回家!”   翟闻深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 第139章 “戒指都戴上了,我要是不在了,你不就守寡了?”   沈确出发去都城的那天,翟闻深送他去的机场。   江寻澈也想去送的,时逾白没让,沈确就去录节目,过几天就回来,他去凑什么热闹?   亲近得难舍难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沈确是他先生呢!   不过时逾白才不会承认自已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才不不让江寻澈去送的。   于是,他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在这天送江寻澈去上学了。   江寻澈在艺术这方面确实有天赋,钢琴学的那么快,画画也是无师自通。   时逾白送他去了山城最好的艺术类院校,学的绘画专业。   沈确到了都城就开始了录制工作,节目组请来的,那么是室内设计界小有名气的年轻设计师,那么就是帅哥美女级别的设计师,这些人碰撞到一起,那是绝对有话题度的。   为了一开始就把话题度拉满,节目组的前期录制采用的是团队合作模式。   他们承接了一个精装修楼盘的装修设计工作,近来,房地产市场不景气,开发商用这种方式给自已打广告。   只要节目的热度有了,楼盘的知名度自然也就有了。   一群年轻的设计师在一起,大家都有自已的想法,也总会有人有看不惯的人,那争吵、那磨合、那些各怀心思都是最好的节目效果。   最后大家解开心结,团结合作,一起克服困难完成任务,正能量也有了。   节目组的算盘打的叮当响,苦得可就是这些参与节目的设计师了。   沈确毫无疑问是热度最高的嘉宾,你热度高,自然就有人看不惯,也有人想蹭。   除了第一天,后面的录制都让沈确觉得很累,比他上班累多了。   他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了那句话:让人累的,不是工作,而是工作中遇到的那些人。   复杂的人际关系,最耗人心神。   结束了一天的录制,沈确回到酒店,躺到床上,只想睡觉。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候接到了翟闻深的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翟闻深的背景是办公室。   “你还在加班没回家呢?”   “你都不在,我哪里有家。”   沈确对翟闻深越来越炉火纯青的撒娇都快免疫了,“公司就是你家,好好工作吧。”   翟闻深:“......”情话攻击失败。   “你就这么希望我累死啊?”翟闻深对着镜头扬起了自已戴着戒指的手,“戒指都戴上了,我要是不在了,你不就守寡了?”   沈确:“???”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翟闻深,乔西知道你这样吗?”   下一秒镜头里闯进一个人头,“我知道啊!”   乔西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就是我嘲笑的他,没了老婆,一个人苦逼的在这加班。”   “你怎么在这?”沈确脸上的表情从惊转为担忧,“是A国那边出事了?还是翟闻深又受伤了?”   乔西的笑垮下来,“我是什么晦气的东西嘛?搞得好像沾上我就没好事似的。”   “我来找时逾白拿酒的,在t国他答应了我的。”   “顺便看看翟闻深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晚上才到,我想着来找你玩的,谁知道你不在,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在这多住两天能等到你不?”   沈确回他:“还得两天,你一个人来的吗?”   翟闻深:“......”   他们还聊上了,翟闻深刚准备把手机往回收收,把乔西挤出画面。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动呢,齐西把他手机抽走了,跑到泰特身边坐下,举着镜头对着他俩,“怎么可能!我带我老公一起来的!谈不了一点异地恋!”   “你和翟闻深怎么受得了的?也不对,翟闻深也受不了,刚齐越还和我吐槽说他天天陪着加班快累死了......”   翟闻深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手机抢走了,“是你的嘛,你聊得这么欢!”   “你穿戴这么整齐,还不准备休息吗?”镜头对上自已,翟闻深的脸色立马就柔和了。   沈确不掩饰,“嗯,有点累,回来躺了会,现在起来洗漱。”   翟闻深有些心疼,“干嘛逼自已去应付那些不想应付的人,你现在的能力和名气,不需要再上一个台阶也不会缺单子的。再说了,赚钱这种累人的活就交给我好了。不想录了就回来!”   乔西在那边戳泰特,“你看他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会这样吗?”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真是聒噪。   “是人就得和人接触,再说了,过段时间每个人的脾性都摸透了就好了。”沈确轻描淡写,“乔西和泰特都来了,你还加班呢?早点回去吧!”   “这就结束,你也快点休息。”有个声控的电灯泡在这,翟闻深也不好和沈确腻歪。   他正准备挂电话,乔西的头又凑过来了,“确确拜拜~我在山城等你哦!”   翟闻深迅速地挂了视频,没让沈确和乔西说再见,那是他的人,用得着别人等嘛?   电话挂了,乔西小声地吐槽:“说两句话你看你着急的,那你还让他去录节目,帅哥美女那么多,小心被人撬墙角。”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真想把这张嘴缝上。   泰特上前,扯着领子将乔西提溜到身后。   翟闻深无奈地感慨:“他啊,也就靠你护着。”   齐西在后面不服气的伸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泰特按回去了。   出了总裁办,翟闻深交待齐越:“抓紧给他俩送酒店去。”   齐越看了安娣一眼,“那你给翟总送回去。”   翟闻深拒绝,“不用了,那么晚,她一个女孩子,我自已开车回去就行了。”   齐越和安娣一起把泰特和乔西送去了酒店,下车后乔西逮到机会,“齐越,都这么晚了,你们要不也开一间?”   齐越紧张地拉住安娣的手,“不用!我们...回家。”   乔西眼眸微眯,声音不大,音调却很高,“你们...同居了?”𝚡ᒐ   安娣的脸一瞬间红了,齐越握紧她的手,“乔西,这都几点了,你抓紧睡觉去吧。”   他现在知道了翟总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要把这两人送走。   乔西勾了勾唇,“速度还挺快。”   他冲安娣招了招手,“安娣,来来来。”   安娣看了看乔西,又看了看齐越,她搞不太清楚状况,也不知道自已该不该过去。   齐越的身体微微侧过去,“乔西,你要干嘛?”   安娣没动,乔西主动凑过去了,“我听说,翟闻深答应了齐越送你套房子,齐越给你了吗?”   齐越:“???”   这人咋什么都往外说呢?   “安娣,你听我解释,翟总是这么说过,但是回来之后一直比较忙,我也没好主动提这个事。”   “齐越,你想什么呢?就是翟总真送了,我也不能收啊!”   “安娣...”   ......   乔西挽着泰特的胳膊得逞地往酒店大堂走。 第140章 “某人这意思,是嫌我来晚了?”   翟闻深回了云庭,收拾完已经很晚了。   躺到床上,想沈确。   掏出手机看看,十一点了,不能吵沈确,他明天还得早起录节目。   就两天了,忍忍就过去了。   闭上眼,睡觉。   十一点半,又打开手机,怎么才过去半个小时?他明明在床上辗转反复好久。   再闭上眼,脑海里乔西的话在盘旋。   “帅哥美女那么多,小心被人撬墙角。”   “帅哥美女那么多,小心被人撬墙角。”   “帅哥美女......”   这谁睡得着啊?   翟闻深爬起来,准备给齐越打电话,转念一想,齐越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算了,自已去吧。   凌晨四点,沈确睡得迷迷糊糊,敲门声响了。   在沈确以为自已幻听的意识中,又响了几声。   沈确看了眼手机,这时间是不是太早了点,没到录制的时间,不是工作人员会是谁?   沈确纠结犹豫间,手机响了。   翟闻深。   沈确看着手机,又望了望门口的方向。   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却又不太敢相信。   他接通了电话,低沉磁性夹杂着疲惫的嗓音响起,“开门,我在门口。”   门口、真的、是翟闻深!   沈确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开了门。   翟闻深一身黑色的大衣,风尘仆仆裹挟着凌晨的冷空气。   “你...怎么来了?”   翟闻深进屋,脱外套,“想你。”   沈确给他倒了杯热水,“你是被乔西给刺激到了?”   翟闻深:“......”   “我就不能单纯是想你想得睡不着嘛?”   山城到这,翟闻深又加班到那么晚,他是真的没有睡觉。   沈确心疼,“我还两天就回去了,你折腾这一趟干嘛?”   “某人这意思,是嫌我来晚了?”热水润了嗓,翟闻深声音里的疲惫似乎也一扫而光。   “翟闻深,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翟闻深当然知道沈确不是这个意思,水杯放下,他将人一把扯进怀里,“难道你不想我嘛?”   微哑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温暖的手臂横在他的腰间,翟闻深身上熟悉的气息将他紧紧包围。   压抑的思念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翟闻深握着他的手往自已胸膛上贴,“我可是想你想得吃不好睡不好,你摸摸,我都瘦了。”   沈确:“......”   正经不了两句话,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   “好了。”沈确的声音无奈里携着放纵,“你别留印子。”   翟闻深:“???”   沈确竟然在邀请他!   翟闻深将人抱起来丢进床上,自已一边上床一边脱衣服,扯过被子抱住沈确,吻从眉眼落下。   鼻尖,唇瓣,下巴,脖颈......   翟闻深亲了又亲,最后满足地抱着沈确,“我睡一会,天亮前走。”   沈确微怔,“不做吗?”   翟闻深紧了紧怀抱,“我收不住,一旦开始了我肯定收不住给你留印子,你还录节目呢!我不给你添麻烦。抱着睡会就行了。”   沈确覆在翟闻深手背上的指尖微微用力,什么都不做风尘仆仆地跑过来只为了抱抱他吗?   心口微颤。   感动吗?   不。感动不足以诠释他现在的满腔翻涌。   沈确转过身,钻进翟闻深的怀里,伸出手臂,同样抱紧他。   ......   翟闻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在沈确那睡了一个多小时,没到六点就准备起床离开了。   沈确抱着他,有些舍不得松手的模样让翟闻深肾上腺素急速飙升,真想把人摁在床上让他哭.着.喊“老公”,可是偏偏不能碰。   翟闻深轻轻吻了他一下,“后天回去我去机场接你。”   沈确捧住翟闻深的脸,捏了捏他的耳朵,“我是不是在做梦啊?等会一睁眼,梦醒了,你根本没来过。”   翟闻深笑了,“你要是能一直像半梦不醒这样黏人该有多好?”   沈确动了动眼眸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翟闻深。   翟闻深扯开自已的领口,“我不能给你留印子,但是你可以给我留,回去了,我给你开视频,证明我真的来过。”   沈确真没客气,他在翟闻深脖颈和锁骨连接的位置咬了一口。   翟闻深赶在天亮前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嘱咐沈确不许睡回笼觉不吃早饭。   沈确也就应声起床了。   齐越这个星期被折腾的够呛,翟总天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导致他天天干得比驴还多。   翟总要是睡公司还好,好歹不用他接,这昨晚回去了,他还得起个大早去云庭接。   他带着安娣给他做的爱心早餐出门了,路上遇到红灯就吃两口,到了云庭,他把剩下的都塞完了才下车给翟总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很快。   “翟总,我到了。”   “忘了跟你说了,我不在云庭,你先去公司吧。”   齐越:“......”   翟总自已去公司了也不早说,害的他刚刚差点被噎死。   心里默默吐槽也不敢出声,正要应声“好”,电话那头又说话了:“上去所有需要出面的都改到下午,我得快中午才能到公司。”   齐越:“???”   “翟总,你去哪了?”   “都城。”   齐越:“!!!”   他看了眼时间,合着翟总昨天根本就没回云庭,而是直接去都城找沈先生了啊!   翟总和沈先生谈恋爱去了,给他开天窗,他到公司就得处理一堆烂摊子,绝了!   “我马上登机了,挂了。”   齐越望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好想骂人啊! 第141章 “现在,轮到我给你留印子了。”   第一阶段节目录制结束,本来是晚上有个聚餐,沈确第二天的飞机回山城的。   可是那天翟闻深走了之后,他确实格外的想他。   而且他对聚餐确实没什么兴趣,他来参加节目不是来交朋友的,也不在乎他在别人嘴里的口碑。   节目的任务他认真完成,是对自已的专业负责任,也可以为了最终的设计效果,沟通、妥协,但是私下里的人际关系,他没那个精力去维护。   他连夜赶回山城,回到云庭已经是凌晨了。   沈确到了卧室,灯开着,没有人。   浴室没有,书房也没有。   大半夜的,人去哪了?   亏他偷偷赶回来准备给翟闻深一个惊喜的,结果找不到人还得打电话。   电话接的不是很快,接通的时候,沈确还听见了水声。   翟闻深比他先开口:“你还没睡呢!我还怕你睡了没敢打视频,你明天早上不是要早起赶飞机吗?”   “睡不着。”沈确也没点破自已已经回来了,反问:“你呢?在哪?我听见水声了,明天去接我不得先去公司把上午的工作先安排了啊?”   翟闻深从泳池里上来,坐到边上,边擦身上的水边说:“在泳池呢!我也睡不着。你放心,不会耽误去接你的。你也还没睡的话,我们视个频吧。”   沈确打了个哈欠,“不视了,我要睡了,不然明早起不来。”   “行吧,那你睡吧,我一会也回去睡了。”翟闻深有点失落,但沈确的身体重要。   挂了电话,沈确顺着楼梯往楼上走,别墅的泳池在楼顶。   沈确也不知道这房子是谁设计的,在楼顶搞这种违章建筑是为了体现有钱人可以为所欲为吗?倒是挺会揣摩客户群体的心理。   沈确到了楼顶,翟闻深还在泳池。他从水里冒出来,就看见站在了泳池边上的沈确,逆着光,沈确整个人身上都有光晕,看起来十分不真切。   “思念过度出现幻觉了?”翟闻深嘀咕了一句转身又入了水。   沈确:“......”   翟闻深再次出水,沈确调侃似的开口:“只能你连夜赶去都城看我,不能我连夜赶回来看你吗?”   翟闻深愣了下,转过身,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   沈确蹲到泳池边,浅笑着,“来让我看看,身上的印子还在不在?”   翟闻深这会能确认是真人了。   他迅速地从泳池的那一头游回来,扒着泳池的边缘凑到沈确身边。   沈确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翟闻深的脖颈上的印记,就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量扯住了他。   “扑通——”   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腰上一进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水里了。   翟闻深将人紧紧箍在怀里,水珠在眼睫上泛着莹莹水光,“不是明天早上的飞机吗?怎么晚上就回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啊!”   衣服湿.漉.漉地贴着身体,翟闻深健硕的胸膛紧紧贴着他,温热而有力,透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沈确抬眸,对上他那双深邃惑人的眼睛,“想你了,就早点回来了,你去都城的时候不是也没给我提前...”   沈确话还没说完,就被翟闻深拖入了水中,完全浸入水面。   在他措不及防要灌水的时候,翟闻深的唇瓣覆了上来,空气灌入,可是呼吸很快被夺走。   翟闻深经常游泳没什么问题,可沈确的肺活量在水下根本撑不了多久,感受到他紧绷的胸膛,翟闻深将他托出水面。   呼吸得到了自由,可沈确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人就被压制在泳池壁和翟闻深之间,抬眸看到的,是翟闻深笑意盛开的眉眼。   翟闻深心情愉悦地勾唇,抬手抚上沈确的嘴角,轻声说:“现在,轮到我给你留印子了。”   ......   从泳池到浴室到床上,结束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翟闻深怕一大早被齐越吵到休息,中间抽空给他发了条信息,说他上午晚点到公司。   齐越看到信息,以为他老板是又半夜跑都城去接沈先生了,不过这次有良心了,知道提前跟他打招呼了。   想到了齐越,翟闻深却忘记了乔西。   于是,一大早,他还是被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吵醒。   电话接通,乔西的声音炸起来。   “翟闻深你干嘛呢?老子门铃都快按烂了,你抓紧下来开门。”   “不在家。”   好不容易的温存时刻,翟闻深才不想被乔西打扰。   “你骗鬼呢!大门都没关,我就是进不去里面那个门。”   翟闻深:“???”   沈确挠了挠头,可能他昨天太着急忘了关了。   不过翟闻深听见好像心情还不错。   乔西催促道:“你抓紧的,今天不是要去接沈确吗?接老婆要提前一点到不知道吗?”   翟闻深捏了捏眉心,示意沈确继续睡,他下去开门。   是乔西,也没什么好注意形象的,翟闻深扯了睡衣穿上就下楼了。   门打开,乔西带着泰特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你还真还在睡觉,以前在A国的时候也没见你睡懒觉啊!”   乔西看着穿着睡衣的翟闻深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下一秒,他看见翟闻深敞开的领口,直接炸了,“翟闻深!你干嘛呢?你背着沈确偷腥!”   翟闻深:“???”   他什么?   “我说你怎么到现在不起床!刚刚电话里还有动静...”   乔西十分气愤,“人还在是吧?我倒要去看看是什么狐狸精!”   他几步冲上楼梯,“翟闻深!今天这事要是讲不明白,我跟你绝交!”   翟闻深看着飞奔而去的乔西感觉受到了侮辱,他转头看向边上一动不动的泰特,“你也不相信我?”   “我相信啊!”泰特耸了下肩,“但是非原则性问题,就随他去了,自已老婆就这样,不宠着怎么办?”   翟闻深:“......”   不想让乔西的吵到沈确睡觉,但是跟上去还是晚了一步。   他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从卧室里出来了,乔西的手搭在沈确的肩膀上。   翟闻深上去就给扯下来了。   “干嘛呀?我们还不能聊点私密话题了?”乔西为了掩饰心虚,装的很强势。   翟闻深瞪了他一眼:狐狸精呢?   乔西咽了口口水,他乔西嘴上从来不能输,“翟闻深,你们分开了一个多星期吧?沈确现在竟然还能下床,你是不是不...”   话没说完,他被泰特捂着嘴提溜走了。 第142章 “闻深,你家沈确把我家澈澈拐走了你知道吗?”   有乔西在,气氛就永远冷不下来。   翟闻深本来是准备上午晚点去公司的,结果直接变成了旷工半天。   四个人一起吃了午饭,下午,沈确回家,翟闻深去公司,乔西和泰特出去逛山城去了。   沈确晚上住的家里,第二天去了公司。   郑俊良的事之后,考虑到要录节目,他也和公司主动提过离职的事,但是公司挽留了,并且许诺,录节目期间就算给他带薪放假。   只是,这期间还以他的名义在接单子,都压在吴诚的手里他也不可能不管,所有的设计方案最终还是要走他这过一遍才能定稿。   下午,沈确是被江寻澈的电话喊走的。   时逾白安排好一切,江寻澈已经正式进入大学生活了。   大学的课程,不是每天都满满当当的,但是江寻澈还是每天早早的到学校,到点才回家。   有时候是时逾白接送他,有时候是他自已骑车或者坐公交地铁。   他早上没课的时候,时逾白会搂着他说晚点去就晚点去,但是江寻澈坚持要按时按点。   他对时逾白说,没课的时候他就自已找教室或者去图书馆自习,毕竟他好几年都没接触过文化知识,基础弱。   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时逾白早上送他到学校,看着江寻澈在学校门口笑意盈盈和他说再见的模样,甚至有些怀疑,送他来上学究竟是不是对的选择。   接触到新鲜的事物,这么快就乐不思蜀了,时逾白觉得他在江寻澈心里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可是转念一想,这好像是他最开始想要的。   江寻澈那么刻苦而他闲着,好像有罪恶感,于是他决定去公司溜达溜达。   上午就一节课,江寻澈上完课,扫了辆车去到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餐厅去打工。   下午两点,他的工作结束了,他打了个电话把沈确约了出来。   两个人是在商场见的面,一个多星期不见,沈确觉得江寻澈身上又多了些朝气,这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啊!   在电话里,江寻澈就给沈确说了他的意图,他那天听时逾白和乔西聊天,时逾白的生日快到了,他想给时逾白买个生日礼物,但是他不知道该送什么,他对那些奢侈品品牌也都不太认识,他想让沈确帮帮忙,并且不想让时逾白知道。   举手之劳的事情,沈确自然就应了。   沈确陪着江寻澈逛商场,顺便给他点建议。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该送什么,我能想到的也都是穿的戴的,领带、皮带、手表之类的,或者时逾白爱酒的话,送瓶好酒也可以。”   江寻澈摇了摇头,“不想送酒,喝了就没了,我想送一个可以天天用的东西,这样先生每天用的时候都会想起我。”   沈确想了想,领带时逾白用的其实不多,手表又太贵了,“那...领带?”   江寻澈点点头。   沈确带他逛了几家奢侈品店,也根据时逾白平时的穿搭给了江寻澈些参考意见。   最终江寻澈看上了一款领带,他看了好久,爱不释手,最后却还是放了回去。   沈确看出些端倪,“超预算了?我可以借你的。”   江寻澈摇摇头,“先生有给我卡,我不缺钱的,但是给先生的东西,我想用自已的钱,反正还有些日子才到先生的生日,我攒够了再来。”   “你攒够了?”沈确有些疑惑他怎么攒。   江寻澈笑着,“嗯,那家音乐餐厅老板还会让我去弹琴,我在别的餐厅还有兼职,我去得勤一点,能攒够的。”   沈确懂他想要自已赚钱买的心情,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出了店铺,沈确说他去上个厕所,找了个休息的位置让江寻澈坐着等他。他去店里付了部分定金,嘱咐老板一定要留着等江寻澈来买,然后买了两瓶水,才再去找江寻澈。   沈确想着和江寻澈一起吃个晚饭再回去的,江寻澈拒绝了,时逾白说晚上要来接他,他不想让时逾白知道他出来逛街挑礼物的事。   沈确只好开车把他送回学校,江寻澈想着时逾白到还得一个小时,他去找个教室看会书。   结果一下车就看见时逾白的车停在学校门口熟悉的位置上。   时逾白就倚在车前盖上看着他。   江寻澈定在原地,进退两难,有些慌乱。   沈确从车上下来也愣住了。   而时逾白在这个时候举起了手机。   江寻澈小步挪过去,低声喊了一句:“先生。”   “你和沈确干什么去了?”时逾白是真没想到,这两人私下联系上了。   得亏沈确反应快,他迅速从车里取了东西递过去,“江寻澈,书忘记拿了。”   江寻澈盯着沈确递过来的两本书愣了下,上面的那本封面写着《指尖下的音乐》。   江寻澈把书接过去,沈确对时逾白解释:“他问了我些钢琴演奏的事,我正好有空,就找了个有钢琴的地方当面给他解了惑,顺便带他去买了两本书。”   时逾白点点头,“乔西和泰特明天就走了,今晚大家一起吃饭,闻深应该也去公司接你了。”   “那我跟他说一声,我开车跟着你们一起过去好了。”   手机拿出来,那个在t国建的用来发照片的群里炸了。   时逾白把他和江寻澈一起的照片发在了群里。   时逾白:【闻深,你家沈确把我家澈澈拐走了你知道吗?】   乔西:【@沈确@江寻澈,哎,你们俩不地道啊?一起出去浪不带我的吗?】   时逾白低头回消息:【我现在很受伤,闻深你不赔我瓶好酒说不过去啊?】   乔西:【@翟闻深,我也很受伤,我也要。】   紧接着沈确的手机就响了。 第143章 翟闻深的醋坛子一旦翻了,受累的还是他。   沈确:“......”   这怎么还带告状的?   翟闻深的醋坛子一旦翻了,受累的还是他。   他瞥了时逾白一眼,无奈地接通了电话。   “在哪?”   “你不是都看到照片了吗?我在江寻澈的学校这。”   “等着,我去接你。”   “不用,不是要吃饭吗?我跟着时逾白直接去好了,你再过来多耽误时间。”   “都是熟人,让他们等着。”   ......   乔西等那四个人等得无聊的都和泰特玩起骰子了。   几个人到达包厢,一推门,乔西的声音就响起来,“你们再不来,我还以为你们都各自在车上‘吃过了’,我来到山城好歹算是客吧,你们竟然这么晾着我!”   “来来来,每个人自罚三杯啊!”乔西说着把酒都满上,到了安娣面前,“安娣就算了,我从不劝女孩子酒。”   翟闻深把沈确面前的酒都撤了,“沈确胃不好,不喝。”   时逾白立马跟上,“我们家澈澈身体不好,也不能喝。”   乔西被气个够呛,“嘿!敢情就我一个在下面的身体健康能喝是吧?”   话音一落,他面前的酒杯也被泰特收走了,“你也不能喝。”   乔西:“......”   怎么他在前面冲锋陷阵,后面还有个偷家的?   乔西放下酒瓶,“行,我们都不喝,那你们三个身强体壮的1能喝吧?”   他故意把身强体壮四个字咬得很重,男人嘛!在自已媳妇面前都是要面子的。   然后他自已坐回了位置上,凑到泰特身边,“你加油!你今天要是不把他们两个喝趴下,晚上别想上我的床。”   齐越:“???”   为什么是两个?他这个直男不算男人吗?   ......   这顿饭,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点,唯一没喝酒的就是安娣了。   她安排了车给乔西和泰特送回酒店,给时逾白和江寻澈叫了代驾,最后开车送翟闻深和沈确回云庭,齐越坐在副驾驶。   路灯从烟灰色的车窗洒进来,模糊着安娣的侧脸,齐越又一次感觉到了幸福。   他第一次在需要送翟总回家的场合里喝酒,安娣告诉他没事,有她在。   原来有人安排好一切是这种感觉。   安娣倒是很自觉的升挡板了,可是翟闻深和沈确在车上什么都没做。   沈确以为翟闻深喝多了没什么精神,结果进了屋刚换好鞋,人就被抵在矮柜上了。   男人的唇瓣擦过他的唇角,微.热的气息带起丝丝轻痒,腰间的大掌已经探进衣服,落在他腰.窝敏.g的地方轻.捻,“你有时间陪江寻学琴却不来陪我,我们是不是该算算这笔账?”   沈确:“???”   这件事不是在饭局前就结束了吗?   翟闻深锁上了门,顺手把门铃的电源断了,沈确被他抱回了房间,两个人手机却被他扔在了客厅。   今天晚上,谁也不能打扰他们。   ......   在山城歇了几天沈确就去都城进行第二阶段的录制了,他们的设计方案要在这次录制定下来并且进入装修程序。   而节目的下一个环节是征集需要装修翻新房子的人,让节目组这些设计师一对一进行设计,不需要设计费用,但是装修费需要这些人自已出。   第二阶段节目录制开始,第一期节目已经播出了,各个设计师的微博粉丝都在涨。   只要粉丝群体够庞大,装修房子就不缺人报名。   选择翻新房是因为时间短,不然从硬装开始耗时太长。   一向只看财经节目的翟闻深掐着点守着节目播出。   播出时间是中午,翟闻深在电脑前边吃饭边看节目。   安娣拎了一堆水果去食堂后勤部慰问,然后把食堂里电视的播放也调成了《住新家》。   本来想美美的吃个饭的,结果饭吃到一半气饱了。   在各自做好设计图集体讨论之前,沈确的电脑被不小心泼到水,主板烧了,节目组只播出了主板烧了之后的画面,但是猜也猜的到是有人故意的。   沈确正录着节目呢,翟闻深的电话就来了,他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接。   “别录了,回家!”翟闻深的声音带着一股怒气,“你要是需要曝光的加持,我出资做节目,别在那受气了!”   沈确还有些摸不到头脑,“你怎么了?”   “上次录节目电脑被人弄坏了这事怎么没和我说?”   沈确这才想起来第一期节目是今天播出,“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很快就补出来了嘛?也没耽误录制。”   翟闻深还是很气,“是谁?我看那几个,没一个像好人。”   沈确:“......”   翟闻深发了一通牢骚,沈确耐心地安抚,费了好多的口舌才让翟闻深答应他继续录节目。   挂了电话沈确都怀疑,到底谁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看着沈确受气,他既不能插手,又不能跑去宣示主权,翟闻深快憋死了。   所以在看到节目组在征集装修翻新房子的人时,立马就把齐越喊过去了。   第一期节目播完,沈确的粉丝的涨幅几乎是其他设计师之和,电脑坏了却不抱怨,毫无情绪波动的在短时间内迅速补了一份设计。   情绪稳定,能力突出,谦虚礼貌,颜值能打,镜头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关键是还未婚,全都是圈粉利器,一群粉丝在沈确的节目宣传微博下面嗷嗷喊老公。   报名沈确一对一装修设计的人不要太多,想要脱颖而出只剩一个路径:砸钱。   齐越去找翟闻深报经费的时候,翟闻深毫不犹豫的签了张支票给他,表示钱不是问题,名额到手并且不露馅就行。   齐越望着八位数的支票,感慨自已真是个有原则的人,不然就这翟总一天天为沈先生一掷千金的,他早发了。   于是,三天后,沈确匹配到的一对一装修设计的房子是都城的别墅,就在他去过的翟闻深在都城的那个别墅区。 第144章 “我发誓,我不会再纠缠翟闻深。”   节目组要拍摄他们和房主沟通的过程,沈确见到了房子的主人,一位四五十岁的贵妇人,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沟通的过程是比较顺利的,妇人年纪虽然比较大,但是房子是给孩子们住的,所以设计风格也都要求偏年轻化。   那个小女孩也一直围着沈确,“沈确哥哥”长,“沈确哥哥”短的喊,声音奶声奶气的,给沈确的心都快喊化了。   沈确这边一切顺利,但有人那就不顺利了。   另一位男设计师在和房主沟通时吵起来,和节目组吵着要换房子装。   此时,在齐越办公室吃饭的安娣咬着筷子问:“翟总是怎么知道是谁弄坏了沈先生的电脑啊?”   齐越把汤推到她面前,“翟总这些年在生意场上什么人没见过啊?什么花花肠子看不出来?你就泼水那次,你要真是故意的,早就被开了。”   安娣羞恼,“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说!我要是早知道翟总是这样的,也不至于吓得把水洒了,那个时候大家都说翟总很可怕。”   齐越笑,“现在也挺可怕的,就你觉得不可怕。那你听说的我是什么样的?”   安娣脱口而出,“大冤种啊!大家都说出了事就找你,说你就是拿最多的钱,挨最多的骂。说正常人在翟总身边都干不了多久。”   齐越:“......”   “那现在呢?”   安娣塞了口饭,小声嘟囔着:“现在我觉得你能跟着翟总干这么久也是奇迹。”   齐越:“......”有一个时时刻刻想抢他饭碗的女朋友怎么办?   ......   除了节目,沈确还要准备马上开始的全国室内设计大赛,好在初赛比较简单,根据提供的户型图出设计图就行,所有参赛选手拿到的户型图都是一样的。   日子忙忙碌碌的过,翟闻深中间又来了一次都城,又是半夜到,一早上就走了。   第二阶段录制快结束的时候,沈确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做他们这一行的,有陌生电话不稀奇,很多客户都是熟人介绍。   电话接通后,对方说的话让他僵住了。   “沈先生你好,我是翟光耀的助理。”   翟光耀?翟闻深和翟正豪的父亲?   沈确的声线在强压下,依然微微颤抖着,“翟老先生不是...过世了吗?”   “沈先生,你别紧张,翟老先生确实已经过世了,我是他生前的律师,翟老先生生前有所托,所以我才在这个时候联系你。”   翟闻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五年了,沈确没想到五年后还会有人以他的名义联系自已。   内心里极度不安。   当天录制完成后,沈确在晚上抽时间去见了给他打电话的人。   约在了律所,那人带着他一路进了只有两个人的私密空间。   进去落座后,那人递给他一份文件,迅速进入主题,“沈先生,我是王文华,这文件是证明我和翟老先生生前的关系。”   “好的,我知晓了。”沈确只简单的扫了一眼。   翟父已经走了五年了,沈确相信不会有人冒充他生前的律师在这个时候联系自已。   律师也很喜欢和明白人沟通,“既然你对我的身份没有疑问,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可心里仿佛有一团乱麻挡住了,想要理清看清楚里面的真相,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不要看,不要看。   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让沈确仿佛置身孤岛,没由来的恐惧、呼吸急促。   “沈先生,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你对翟老先生立下的誓言吧?”   沈确微微蹙眉,誓言?   不安和恐慌如同一团迷雾,将他紧紧笼罩。   律师也不废话,直接把电脑拿了过来,随着他敲下空格键,低沉沧桑的声音响起。   “沈确,你好,我是翟闻深的父亲。”   “伯父,您好。”   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大脑像是被撞击,被关着的闸门打开,回忆如同决堤的洪水,奔腾而出。   沈确脸色惨白,唇瓣微微颤抖,心像是被越揪越紧,快要不能呼吸。   记忆里的画面和电脑播放的声音一点点重合......   —(回忆)—   “沈确,作为翟闻深的父亲我对你们这段感情是极其不认可的,你们的事我早就知道,我想着闻深他年轻,也只是猎奇,你们两个终归会散,我也就没有多插手,可我没想到你会将闻深拖累到这个地步。”   “现在正豪已经控制了一切,我挂了这通电话也没多久可以活。闻深现在就在国内就是一个死,我拼上我的所有还能把他送到国外谋一线生机。”   “闻深是我喜欢的孩子,他继承了我身上的优良基因,我希望这个优良的基因能够传承下去,如果不能的话,我宁愿当做没有这个儿子,国外这条路自然也没有必要了。”   “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缠闻深,让他安安稳稳地出国。这是一个将死之人的遗愿,是一个老父亲的恳求,也是闻深活下去的唯一途径。你明白吗?”   翟父是恳求,更是威胁,沈确听得懂话里的潜台词。   他从没有想过他真的会害翟闻深至此,他又怎么可能因为他那点虚无缥缈的爱堵住翟闻深的生路。   他答应了他不会再纠缠翟闻深,会让翟闻深死心,安稳出国。   所以才有了后来他在翟闻深打来的电话里,承认了他从没有做过的背叛,让翟闻深心灰意冷的离开。   但翟父并不满足于让翟闻深出国的承诺,“我需要你永远不再纠缠闻深,即使他以后再回国。”   答应的时候沈确就没想过还有以后,“好,我答应。”   “就当慰藉我这个老头子,你发个誓吧。”   “我发誓,我不会再纠缠翟闻深,如违誓言,我不得...”   话没说完就被翟父打断了,“你们年轻人,谈个恋爱要死要活的太正常了,换一个吧,用你母亲起誓。”   翟父显然调查过他了,他母亲的情况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他怎么能......   可是翟父不给他挣扎的时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想要我这个老头子死不瞑目吗?闻深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你们都好。” 第145章 是他的贪心,他的痴心妄想,让他母亲受到了诅咒。   “我以我母亲和我的命起誓,今生今世不会再纠缠翟闻深。”   —(回忆完)—   沈确想起来了那段被遗忘的记忆。   也明白了在和翟闻深讲五年前时,为什么会有一种漏掉什么的感觉了。   他和翟父没什么交集,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唯一的联系就是五年前翟闻深出国前,翟父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翟父很明确的表明不同意他和翟闻深在一起,翟父说能给翟闻深谋一条生路,条件就是让他再也不要纠缠翟闻深。   沈确当时就躺在公寓的床上,那一夜他经历了被翟正豪骗,被喂药,被一群人虎视眈眈的围着,被翟闻深救,翟闻深被突然通知他父亲不行了刚刚离开。   满床都是他和翟闻深欢爱过的痕迹,他忍住泪,压住悲鸣,掐着自已的掌心立下了那个誓言。   后来翟正豪就来了,他紧接着被带走用了药。   不知道是自已不愿意放下翟闻深,还是药物伤了神经,那段记忆像是被他大脑隐藏了,只是潜意识里会有个声音会时不时冒出来,告诉他不能和翟闻深纠缠。   在他偷偷去A国看翟闻深的时候冒出来过,在他和翟闻深重逢的时候冒出来过,在他想对翟闻深说实话的时候冒出来,在他和翟闻深重新在一起之后也无数次拉扯着他的神经,尤其是在怀尔德被伤了手再也不能做手术之后。   心里像是被扎了一把刀进去,没有血,只有疼。   震惊、悲伤、自责、绝望,所有的情绪汇集到一起,像是汹涌的洪流,冲击着脆弱不堪的防线。   唇瓣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原来他那么的不安,原来他从那之后睡眠质量就越来越差是因为这个?   明明一切都准备好了,却偏偏在前一天出了事没办法做手术。   是他,是他的贪心,他的痴心妄想,让他母亲受到了诅咒。   他真该死啊!   “沈先生?”   王文华喊了他一声,将他从情绪的漩涡中拉了出来。   沈确看向他,目光有些失神。   “沈先生,你想起来了吧?现代社会,你不相信誓言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也正常,翟光耀先生也做了这种可能的设想,所以我出现了,下面我念一下翟光耀先生在这种设想下想对你说的话。”   “沈确,闻深现在回来了,他现在一定变得更优秀了吧?他还是你青春里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对吗?可是他更优秀了,本可以有更美好的生活呀!你呢?你能给他什么呢?你甚至有可能再次成为正豪对付他的软肋。   闻深和正豪现在的情况应该依旧是你死我活吧?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闻深这个孩子,他继承了我的优良基因,在正豪和他之间我是愿意选择他的,但如果他不能将这个优良的基因传续下去,那正豪和他只能活一个的情况下我只能选正豪了。   五年前我有办法给闻深一条活路,五年后我也做了可以让他一败涂地的安排。   你没听错,我可以让翟正豪赢,哪怕是他害死的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当然你也不是没有选择,如果你能劝闻深成家生子,我不反对你做他身后的男人,但我想你的性格应该做不到。   你也别说我不通人情,到现在为止我只字未提誓言的事,因为你母亲,我有办法救,但救不救在你。”   到这里,声音停住了。   沈确抬眸看向王文华,王文华递给他一份资料,   “翟光耀先生手里有很多东西,这里是翟正豪的一点资料,能为他的话增加一点可信度,当然了,你不相信也没关系。你母亲的心脏病,国内有医生能做,翟老先生的关系。   和翟闻深分开或者劝他结婚生子,做任何一个选择他都能出山,是翟正豪不知道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出手。”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决定权在你,但考虑的时间应该不多了,这是我的名片,欢迎你随时联系我。”   王文华像是猜得到他一时半会做不了决定,没有继续逼迫,递了张名片给他。   沈确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出律所的大楼的。   他没有打车,就沿着人行道走着,是不是回去的路也不知道。   入冬的季节,路边的树上已经光秃秃的了,只有几片零星的叶子,被风吹落,又被卷起,跌跌撞撞地被吹远了。   路上车水马龙,路灯一路延展,明明灯火通明,他却只觉得暗,觉得黑,浓稠像是能将人吞没。   远处似乎有闪电划过,短暂的撕裂黑夜,瞬间的光亮后是更深的黑暗。   视频电话响了,是翟闻深。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却偏偏不能逃避。   他站到路边店面遮阳挡的下面接通了电话。   “你在外面?”翟闻深第一时看见他身后亮着灯的橱窗。   “嗯,吃完饭出来逛逛,没想到下雨了。”沈确神色如常,声线平稳。到他在镜头里发现自已耳朵红了,他迅速把手机拉近,耳朵移出了镜头。   手机里确实是下雨的声音,翟闻深没怀疑,“我安排人去接你回酒店?”   “不用,我打车了。你还在加班?”   “刚忙完,怕到家太晚了,现在给你打个视频。你也不知道主动给我打,真是良心的。”   沈确的脸色僵了一下,翟闻深立马说:“今天录制怎么样?累不累?”   “还行,你也别太累,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放心,累不着,你回来了,我肯定还是体力满满的。”   沈确笑着回应他,“你就没个正经的,好了,我车来了,不跟你说了。”   “好好好,你回去早点睡。”   笑容就是一张脆弱的面具,在挂掉电话的那一刻碎掉,露出千疮百孔的心。   ......   (啊啊啊啊啊啊!我给自已写哭了,我们确确好可怜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我真的好想进去给翟老爷子拖出来鞭尸!) 第146章 他们这种人,每一份爱都会珍藏在心里。   第二天的录制是实地考察和初稿前的最后沟通。   几个设计师要和户主去房子里现场测量、沟通、定方案。   沈确去现场的时候路过翟闻深的别墅,他驻足看了会。   他当时追着翟闻深到都城来,是不是就是错误的开始?   把局面弄成今天这个进退两难的样子。   现场的沟通也比较顺利,妇人给了他极大的信任,说她对年轻人的喜好也不太了解,让沈确自由发挥。   只加了个要求,院子里装泳池和秋千。   沈确听到的时候愣了下,要泳池的常见,要装秋千的不常见。   妇人解释说孩子和孩子妈妈都喜欢秋千。   小女孩高高兴兴地跑过来,“对呀对呀,我可喜欢秋千了,我们去院子里看看吧,沈确哥哥你告诉我哪个位置可以改装秋千。”   沈确对这种软萌软萌的小孩子毫无抵抗力,他抬步刚准备往院子里走,小女孩伸出了手,示意沈确牵着她。   沈确轻笑,“小朋友,你这样,很容易被坏人带走的。”   小女孩嘟着嘴,表情认真,“我不叫小朋友,我叫靳雨嘉,记住啦!然后你也不是坏人,我这点辨别能力还是有的。”   然后小女孩主动拉住了他的手,他也就牵着她去了院子。   进了院子,小女孩偷偷摸摸回头看了看,确认没人盯着她,她从怀里掏出两颗糖,给沈确递了一颗,“给你一颗,吃了我的糖,就不能告状了哦!”   小女孩说着,剥了糖纸把糖送进嘴里,然后把糖纸塞进沈确手里,“家里人不给我吃,所以糖纸你负责扔。”   沈确看着手心里的糖和糖纸,弯了弯唇角,小小年纪,挺会做买卖。   他把糖和糖纸一起放进口袋,手刚拿出来,小女孩又塞了张糖纸过来。   一张,两张,三张。   小小年纪哪能这么吃糖,他蹲下身,故作严肃的伸手,“我还要,不然我就去告诉你家里人。”   “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这么贪心?”小女孩微微蹙眉,扒拉自已的口袋数了数,然后掏了两颗出来,“只能再给你两颗,不然我就没有了。”   “好。”   沈确接过那两颗糖,小女孩又拉住他的手。   “拉勾,你等会不能告状。”   沈确真是被她逗笑了,“好,拉勾。”   小女孩肉嘟嘟的小手勾着他的手指,怪可爱的。   沈确扒了颗糖送进嘴里,挺甜。   小女孩扬着天真的眉眼,“好吃吧?”   沈确笑着点点头,小女孩把她剩下的两颗糖全都送进了嘴里,把糖纸塞进了沈确手里。   “全都吃完了,你再想要也没有了。”   ......   第二阶段节目录制完成回山城,沈确依旧是瞒着翟闻深提前回去的,他下午到的云庭。   他收拾收拾做晚饭,怕翟闻深以为他明天回来晚上又加班,他给翟闻深打了个电话。   翟闻深听说他回来了,外套都没拿就出了办公室往家赶。   他回到家的时候,沈确正在做饭。   他激动地冲过去抱住。   然后,沈确摔了盘子,翟闻深没来得及拦住,沈确就俯身捡了块碎片,手指被划伤了。   翟闻深心疼地将人抱出厨房,找来医药箱,消毒,包扎。   “都跟你说了,做饭这种事不用你做,听说你回来了,我这心里高兴还没一个小时呢!现在痛死了。”   沈确瞥了他一眼,“不是你突然跑过来,我也不会滑手,上次是盐,这次是盘子。”   “我上次就跟你说了,围裙不要系那么紧。”翟闻深的目光滑向沈确的腰,委屈巴巴,“这能怪我吗?”   沈确:“那怪围裙?”   翟闻深将手指上的纱布缠好,笑嘻嘻地说:“对!就怪围裙!这讨人厌的围裙我等会就扔了它!”   说着解开沈确身上的围裙套到自已的身上,“饭我去做,你坐这歇着。”   沈确看着被缠着的手指,“这是不是有点丑?用创口贴不行嘛?”   翟闻深严肃道:“你这伤口有点深,创口贴透气性不如纱布好,不许换。”   沈确看着翟闻深边系围裙边往厨房走的身影,眼眸轻颤,这样的翟闻深,他该怎么开口?他开不了口。   晚上睡觉,翟闻深抱着沈确。   沈确背对着翟闻深,“翟闻深,你对你父亲是什么情感啊?”   翟闻深眸光一紧,“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确语气自然,“我没有父亲,只是有些好奇。”   “没什么情感,小时候因为我妈,我很恨他,后来知道那是我妈自已的选择,而且我回了翟家之后他确实对我不错,就不恨了,可是也谈不上爱。”   沈确的手微微收紧,翟父在翟闻深心里还是特别的吧?   他们这种人,每一份爱都会珍藏在心里。   翟闻深感觉到沈确波动的情绪,他握住沈确的手,扯向别的话题,“怎么了?录个节目还回忆过去了?那我问个问题啊,我当初追你追了那么久,你其实是不是也好早就喜欢我了?只是因为翟正豪找过你,所以你不想和我有交集?”   “谁早就喜欢你啊?”沈确将手从翟闻深的手里抽出来,压到了伤口,有点疼,“你少自作多情。”   翟闻深盯着他的耳朵,低声,“真奇怪!耳朵竟然没红。”   沈确摸了下自已的耳朵,没红吗?他刚刚说谎了的。   翟闻深抱着人继续耳鬓厮磨,“沈确,后天时逾白生日,到时候晚上一起去晃一圈?”   “后天是时逾白生日?”   “嗯。”   “那我是不是该准备礼物?”沈确在想,也不知道江寻澈攒够了买领带的钱没。   “你不用准备,我都备好了。咱们俩是一体的,你单独送他我还吃醋呢!”   沈确想着,明天要问一问江寻澈。   而此时的江寻澈正躺在时逾白的床上,两个人刚刚结束。   时逾白吻着他眼角的生理泪珠,“明天别去学校了,陪我一天。”   江寻澈咬唇,买领带的钱还差一点点,饭店服务生的兼职他明天还得再去做一天。   他撒了谎,“先生,我明天有小组讨论,不好请假的。”   时逾白有些不高兴,“是是是,去了大学之后,你先生就排最后了。”   “没有,先生在我这永远是最重要的。”江寻澈扶着时逾白的肩膀,讨好似的吻了吻他的喉结,“先生,你还要吗?”   时逾白揽住他的腰,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跟个妖精似的,就会勾他。   ...... 第147章 被欺负的小可怜   第二天,江寻澈上完课就去餐厅做兼职了,结了今天的钱,下午他就可以去买领带了。   中午餐厅的人还挺多的,江寻澈一中午都在上菜收盘子,几乎没休息。   他在收一桌刚刚走了的客人的盘子,后面那桌喊他,他擦了下手过去,“您好,有什么需要。”   那男人指了指边上的沙漏,“这都漏完了,我们这还有一道汤没上。”   江寻澈心中一紧,连忙道歉,“对不起,我立马去核实一下。”   他跑到后厨问,发现这道汤是真被漏了,一直在锅上煨着,而他忙得也没顾得上挨桌检查,在沙漏漏完之前来催。   按餐厅的规定,出现这种情况,这桌客人是要免单的,而这钱从责任人那扣。   现在他和厨师都有责任,可那桌客人的菜单他看了,比他兼职的钱都多,要是被扣了,他就买不了领带了。   他让厨师加急做好,他端着去给那桌客人道歉。   他知道自已的责任不该让别人承担,但是明天就是先生的生日了,来不及了,他想试试看能不能让那桌客人答应只免单这一道菜。   菜端上去,他一个劲地道歉,“真的很抱歉,这道菜我们送您可以吗?您别和我们计较。”   那男人戴着大金链子,拍桌子的时候手上的表都在抖,“沙漏拿上来的时候可是说了的,漏菜这顿就免费的,怎么?想赖账啊?”   “对不起,您别生气,是我的失误,这会让我丢了工作的,您能不能不要喊我们经理。”   江寻澈安抚他的同时,在想办法解决,“这菜我们现在给您上了,您能正常结账吗?我加您个微信,过几天我把这顿饭钱私下还给您行吗?”   男人边上的人轻轻拽了他一下,“要不算了。”   本来沙漏也是他们早早偷偷翻过来的。   可那男人听到江寻澈害怕找经理,声音更大了,“经理呢!经理呢!”   “漏菜免单还赖账吗?这么晚才上,还想私了?”男人边喊边起身,那道后端上来的汤被他手一拂,全数洒在了江寻澈身上。   滚烫的,冒着热气的。   江寻澈咬着牙,一声没吭。   女经理闻声赶来,“我的天,江寻澈,你烫没烫到?”   江寻澈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还奢望那男人能放他一马,他摇摇头。   经理转过去给那男人道歉,“先生,不好意思,是我们的服务带给你不好的体验了,希望你能平复下心情,我们心平气和的沟通。”   那男人一张臭脸,“汤在规定时间没上来,按你们的承诺,这桌菜应该免单。”   “好。”   经理答应的很干脆,大金链子男人也愣了下。   经理又继续说:“单我们免,但是你这么泼我们员工这涉及人身伤害的,我觉得你需要赔偿他医疗费。”   那男人心虚,越心虚,越用大音量掩饰自已,“什么叫我泼他,是他自已弄洒的,我的衣服都脏了我还要你们赔呢!你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   “那我们报警吧。”   “好啊,报警。”   江寻澈拉了经理一下,“经理,算了吧。”   时逾白和警局的好多人都熟,万一被知道了,他就白准备这么长时间了。   经理是想帮江寻澈的,但他一直拒绝她也不好强出头。   金链子男人走了,江寻澈继续去收盘子,女经理喊住了他,“今天的工资都要被扣了,你还干什么?回去吧。”   “对不起。”江寻澈道了声歉,去换衣服了。   刚刚被泼的时候穿着工作服,衣服脱下来才发现右侧的腰腹处和手臂上都被烫红了一大片,有些地方甚至鼓出了小水泡。   套上衣服的时候,摩擦到带起一阵疼痛,可江寻澈无暇顾及,这份工资没有了,他还得想办法把买领带需要的差额补上。   他从换衣服的地方出来,女经理就等在外面,递了个信封给他。   “按照规定,工资是必须扣的,但是你被烫到了,我给你申请了点医药费。”   江寻澈的目光从疑惑转为更为复杂的情感。   “拿着吧。耽误久了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俩干什么呢!”   “谢谢,谢谢你经理。”江寻澈接了信封连声道谢,“要不,我还是把今天的活干完再走吧。”   “干什么干,快走吧!我也被烫过,你那胳膊估计都起泡了吧,找个诊所看看去。”   ......   沈确上午回了家,下午去的商场,一来是想看看江寻澈领带买了没有,二来,他想给翟闻深买个礼物。   翟闻深的生日在年后,他之前想把手绳和设计图都在那天给他。   现在,给不出去了。   翟闻深生日的时候,他可能都不在他身边了,挑个东西,到时候借江寻澈的手送吧。   沈确没想到,在店里的时候竟然遇到了江寻澈,“今天来买领带?”   江寻澈看见他,扯着袖口有些拘谨,“嗯,明天就是先生的生日了。”   唇色有些白,也不像平时见他那般开心的模样。   付钱的时候,包装袋被不小心蹭掉了,江寻澈去捡,沈确也去捡,然后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腕。   江寻澈受惊似的缩回去,眉头紧皱。   沈确在店里没说什么,出去了把江寻澈拉到了一边,想看他的手腕,“你怎么了?”   江寻澈不让,“我没事。”   “江寻澈,你要是不和我说实话,我现在就跟时逾白说你买领带的事。”   江寻澈没办法,才把衣服拉上去讲了实话,“在兼职的店里被热汤烫到了。”   不是他想的那样,沈确松了口气,但江寻澈手臂上的水泡看着还是让人心疼。   尽管江寻澈百般推脱,沈确还是带他去了诊所。   水泡都不是很大,医生不建议挑破,消了个毒,给开了支烫伤膏。   沈确也是到了诊所才知道,江寻澈的身上也有。   看着就疼,但江寻澈一声也不吭,结束了还再三叮嘱沈确不要告诉时逾白。   怕礼物带回家被时逾白提前发现,江寻澈把领带给了沈确,说明天再找他拿。 第148章 好样的!他这个先生真的不重要了。   江寻澈回去的早,时逾白还没回来。   和江寻澈在一起之后,时逾白很少出去玩了,他觉得是江寻澈技巧太好了,导致他觉得以前的那些人都索然无味。   江寻澈上学,他不出去玩一个人待在家实在太无聊,所以他闲来无事就去公司溜达溜达。   江寻澈回到家就换了衣服,把药膏也擦掉了,那东西味道太大,靠近了就能闻到。   时逾白回来没发现他受伤,发现他换了衣服。   “换衣服了?”   “嗯,在学校不小心弄脏了。”   时逾白当时没有怀疑什么,可是后来发现衣服被江寻澈洗了,这就有点奇怪了。   他们的衣服换下来都是会有专门的人分门别类,按不同的洗涤方式,洗好熨好再挂进衣柜。   吃完饭江寻澈也是早早的回房洗漱了。   他上床的时候,人好像已经睡着了,可是他把人揽进怀里的时候,江寻澈身体瞬间绷紧了。   他的呼吸喷洒在江寻澈的耳畔,“你没睡?”   江寻澈缩了下,“刚...刚要睡着。”   “那别睡了。”时逾白的唇瓣擦过他敏.感的耳垂,手从衣角往里探。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江寻澈握住时逾白的手,护住衣角,“先生...今天...今天能...不做吗?”   时逾白愣住了,这是江寻澈第一次拒绝他,还是动了手的拒绝。   从昨晚开始就不对劲,让今天不去学校非要去,回来的比平时早,换了衣服还洗了,现在碰都不让他碰了。   之前天天先生长先生短的围着他转,上了大学,越来越不需要他,似乎还有了自已的小秘密。   时逾白顿生烦躁,他好像生出了一种被抛弃感......   时逾白翻身下床就要走,江寻澈拉住了他的手,“先生...我给你o行吗?”   江寻澈拿他当什么?   艹,更烦躁了!   为了掩饰自已,他扔下狠话,“江寻澈!不说实话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就别来找我!”   江寻澈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被子看着被时逾白摔上的门。   先生好像生气了,可是默默准备了这么久,明天就到日子了,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实话。   他伸出手臂,把袖子拉上去,看着胳膊上那一片小水泡。   都怪他!今天为什么要犯错?不受伤就不会有事了。   他真是没用,什么都做不好!   江寻澈自暴自弃似的,狠狠揉了揉手臂,许多水泡被他揉破,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时逾白从房间里出来就后悔了,那是他的房间,他为什么要走?   从来都是他赶别人走的!   好憋屈!想出去喝酒!   嗯?他手机都没拿!   多长时间了?江寻澈就是瘸了也该追出来了!   他回头,没人。   好样的!他这个先生真的不重要了。   再回头,还是没人!   气死了!   时逾白踹了边上的栏杆一脚。   脚疼!   时逾白最终也没出门,去了江寻澈房里,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着。   他生日,手机不在身边,一条祝福信息,一个嘱咐电话都没收到,不开心!   早上吃早饭,到了餐厅,江寻澈已经坐那了。   见他来了,站起来,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先生。”   听到这声先生,时逾白更憋屈了,“别和我说话!”   江寻澈被他这一吼,动都不敢动了。   时逾白坐下来,恶狠狠地咬扯着面包,一抬眸,江寻澈还站着。   他垂眸敛目,“干什么呢?先生家的饭都不好吃了是吧?”   “没有。”江寻澈连忙坐下来吃饭。   时逾白吃完饭拿了手机就走了,再在家待着,他得憋死。   江寻澈今天请了假的,时逾白生日,他想陪着的。   结果都被他搞砸了,先生现在生气了,都不想看见他了。   江寻澈把餐桌收拾了,从厨房里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发呆。   目光移向落地窗,发现画板不在那,他回自已的房间里去拿,进了房间,发现他床上是乱的,有人睡过的痕迹。   江寻澈不敢相信的走过去摸了下枕头,先生昨晚在他这睡的?   那他的那些画?   江寻澈跑过去,还好没有被翻乱的痕迹。   可心里竟然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想要先生发现,又害怕他真的发现。   傍晚,时逾白早早的就到了地方,他那些没啥事的朋友来得也挺早。   大家送礼物,拉着他喝酒,可他一点也不开心,借着去卫生间给翟闻深打了个电话。   “你什么时候来?”   翟闻深望着窗外还没落的太阳,“这才几点,你着什么急。”   时逾白也不绕圈子了,“让你家沈确去把江寻澈接来。”   “他现在竟然不在你身边?”翟闻深惊讶,“怎么了?自已不去接?”   “你以前送药还让我去送呢!我让你接个人咋了。”   “行,我去接。”   时逾白迅速,“你不许去,你吓人,等会江寻澈还以为我要把他卖了呢!”   翟闻深:“......”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是谁?之前还给我发图说我家沈确把他的人拐走了。”   时逾白:“翟闻深!今天我生日!”   “行,你生日,你最大,我让沈确去接。”   沈确去接江寻澈,江寻澈听见车子的声音以为是时逾白回来了,到了门口发现不是,亮晶晶的眼睛瞬间就暗了。   “怎么了?看见是我有点失望啊!”沈确一眼看穿 他的情绪,“时逾白被朋友围着,又喝了酒,打电话让我来接你。”   江寻澈瞬间抬起眉眼,“先生让你来的?”   沈确点头,江寻澈开心地打开车门上车了,“我还以为先生生气了,不让我去了。”   “怎么了?”对于时逾今天没带着江寻澈他也挺疑惑的,“还有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江寻澈的情绪又落了下去,“就是因为这个伤,我害怕先生知道,昨天晚上先生想...我拒绝了,先生生气了。”   沈确敛目,“然后呢?”   “然后?”江寻澈眉心微蹙,“然后先生就生气了,从房间里走了,去我屋里睡了一晚,早上看见我还生气,......”   江寻澈事无巨细的都说了。   沈确听完了却不觉得时逾白生气了。   到了酒吧,要进包厢前,沈确拉住江寻澈,把领带的礼袋给他,然后把他受伤的那只胳膊的袖子往上挽,“反正礼物都要送了,不用怕时逾白知道了。” 第149章 “我现在,要开始拆我的生日礼物了。”   胳膊挽起来,沈确才发现江寻澈手臂上的好多水泡都破了,破了的皮都没处理,看起来刿目怵心。   “怎么回事?”   江寻澈把手缩回去,“昨晚不小心蹭到了,没事。”   进包厢前,翟闻深也到了。   江寻澈一进去,立马就有人起哄、嚷嚷。   “小任,你往边上去去,给我们白嫂空个地。”   沈确陪着,翟闻深跟在后面,时逾白身边瞬间就空出了“天堑”。   江寻澈把领带递过去,说了句:“先生,生日快乐。”   “送我的?”   江寻澈点点头。   时逾白接礼物的时候看到他露出来的手腕,礼物没接,攥住了江寻澈的手,“怎么回事?”   江寻澈咬唇。   沈确帮他说了:“他为了赚钱给你买生日礼物被烫的。”   “赚钱?”时逾白的目光重新看向江寻澈手里的礼袋。   “嗯,先生,我自已赚钱买的。”江寻澈眼里都是期望。   时逾白接过礼袋,却依旧抓着他的手,“走,去医院给你这手臂处理下。”   “不用了先生,昨天沈确带我去看过了,拿了药的,而且今天是先生你生日...”   沈确昨天就知道了?时逾白的目光看向翟闻深,翟闻深顺手就把自已的礼物递过去了,“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的礼物都堆在那里没有动,时逾白只拆了江寻澈的。   领带,是他会喜欢的风格,时逾白这一天难得真心的笑了,“你挑的?”   江寻澈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了,“是沈确陪我一起挑的,我不太懂这些,先生你喜欢吗?”   时逾白扬着眉眼,“下回你自已给我挑,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怎么?我老婆挑的不喜欢?那你给我。”对于沈确给时逾白挑礼物这件事,翟闻深也很不爽。   时逾白睨了他一眼,“你想得美,这是我老婆花的钱!”   江寻澈愣了下,刚刚先生喊他什么?   往年生日,通宵都是常有的事,但今天早早的就要走,那些朋友哪能轻易放过他,被拉着灌了不少酒,但是他挡着,一杯也没让江寻澈喝。   从酒吧出来,时逾白还是找了个诊所让人给江寻澈处理了手臂上的伤。   回到家,江寻澈是被时逾白抱上楼的。   时逾白伏在他身上,温热的气息伴着解.扣子的手落下,“我现在,要开始拆我的生日礼物了。”   江寻澈含着水光的眸子眨动着,“先生,礼物在床头。”   时逾白的吻落在他的唇角,嗓音沉沉,“你才是我最大的礼物。”𝙓ʟ   最终,江寻澈送的领带覆在了他自已的眼睛上,时逾白把他受伤缠着纱布的手拉到了头顶,“手就放这,不许动。”   江寻澈攀上时逾白的肩膀,“先生,不妨碍的,我可以的。”   时逾白将他的手摁回去,“不让你动就别动,今天晚上不需要你主.动。”   眼睛被蒙上,不是第一次,但是第一次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如此安心。   吻一路向下,衣角被拉起来,冷空气贴上皮.肤,江寻澈轻轻瑟.缩。   黑暗中,江寻澈没有等到再度落下的吻,而是时逾白低怒的声音,“江寻澈!你腰上也被烫了为什么不说?”   江寻澈以为他又扫时逾白的兴了,他用没伤的那只手去拉时逾白,“先生,我没事的,这个伤不耽误的,你别看它就好了。”   时逾白没回应,江寻澈伸手去解眼睛上的领带。   手在后脑勺被按住了,领带被拉得更紧了,温热的气息擦过耳畔,“江寻澈,我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的身体不是用来给你糟蹋的,下回再让我看见身上有伤,我就把你关起来,只能我一个人欺负。”   话落,领带掉下来,灯光晃了一下江寻澈的眼睛,他恍惚间觉得自已好像看到了时逾白眼中他没见过的情绪。   时逾白穿衣服,“走了,带你去处理下腰腹上的水泡。”   江寻澈拉住时逾白的手,“先生,真的不用了,这些都没破,不碍事的,抹点药膏就好了。”   最终,江寻澈找来药膏,当着时逾白的面抹了上去时逾白才放过他。   这一晚,时逾白是搂着他睡的,但是什么也没做。   借着酒劲,时逾白理清楚了自已昨天为什么生气,今天为什么不开心,现在又为什么不忍心。   承认他对江寻澈动了感情好像也没什么丢人的。   江寻澈睡着了,时逾白吻了吻他的眼睫,谁能想到呢?他时逾白竟然栽在了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身上。   他起身,出去打了几个电话。   店找着了,店内监控调了,警报了,人也抓了。   判不了刑,拘留个几天还是没问题的,他会安排人在里面好好照顾他的。   敢欺负他的人就得承担后果。   ......   沈确和翟闻深从酒吧出来后,翟闻深就接到了电话,他得去趟公司。   他想着把沈确先送回家,但是沈确说和他一起去。   翟闻深的办公地点已经搬到了新阳大厦。   办公室里,翟闻深在忙工作,沈确在准备室内设计比赛的复赛。   中间休息的时候,沈确给翟闻深加水,看见了他电脑上的页面。   “南城?”   翟闻深停下手里的工作,把人摁到他腿上坐着,“嗯,南城新区中心的那块地。”   “拿地靠土拍不就行了?怎么还要项目书?”   “这块地现在连土地性质都还没定呢!政府准备发展新区,这块地就是山城未来的市中心,政府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开发商,所以让有意向拍地的都先报一份项目书上去。”   “怪不得你要加班。”   “可不是,拿下这块地可不仅仅意味着收益,还意味着和山城政府的紧密合作,那企业在山城的地位将是不可撼动的。翟正豪也盯着这块地盯得紧。”   翟闻深说着话,手却不老实起来,然后被沈确拍下去了,“这么重要你还不好好干活!”   翟闻深松开手,“那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会。”   沈确望着休息室的门,突然想起来上次...... 第150章 “因为只有你,能让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失控。”   上次在沙发上的时候,他想着一定要把沙发扔掉,秋千拆掉。   然后,然后他就忘了。   沈确站在在你没动,翟闻深伸手就将人捞回来,“想什么呢?里面我配床了,还能真的不留地方给你睡觉嘛!”   听起来也不像什么好话。   沈确进了休息室,床是配上了,可是沙发还在,秋千也没拆,还就在床的边上。   沈确上了床,是有些累的,但是睡不着。   从见了律师之后,他的睡眠状况就很差。   翟闻深忙完工作机进来的时候,他依旧没睡着。   翟闻深上床,唇瓣在他后颈处摩.挲,“结束了,有点晚,你想回去还是就在这休息?”   “不回了吧,也不早了。”凌晨了,沈确也不想折腾了,有床在哪不是睡,况且他也睡不着。   又躺了会,沈确还是没睡着,他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出来就看见翟闻深坐在床上,床头灯开着,映着他眼底的眸色深深。   “沈确,你是不是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我们做点失眠的时候可以做的事吧!”   沈确没拒绝,最原.始的纠缠,能让人最直接的感受到被需要、被在乎、被肯定。   翟闻深将沈确抱到了秋千上,吊篮式秋千,坐上去整个人都陷进去。   人被兜住了,可秋千摇.曳还是让人很没有安全感,沈确的手抓着两边,翟闻深的手紧贴在他的腰际,温热的呼吸缠着他,衬衫被拉到嘴边,低哑的嗓音敲打着耳畔,“咬.住。”   ......   薄雾微曦,阳光从镂空的轻纱帘照进屋内,形成斑驳点点的金色碎芒。   翟闻深的手搭在沈确的身上,从背后拥着他。   沈确望着地上的碎芒,眼中的微光明明灭灭,使用过度的嗓子说出口的声音极哑,“翟闻深,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五年后还是我呢?”   翟闻深的吻落在他的后颈,像是在汲取他身上的气息,“因为只有你,能让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失控。”   这句话伴着升起的太阳照进沈确的内心深处。   在公司,翟闻深就没有陪沈确在床上多待,他起床后给沈确拉了被子让他多睡会。   ......   在山城待了几天,沈确又去都城进行第三阶段的拍摄。   第三阶段相较于前两个阶段的拍摄时间,都要长。   开发商的精装房进入装修阶段,他们需要去现场,而他们各自负责的旧房改造也需要在这个阶段完成。   本来枯燥无味的工作,因为时不时会出现的小女孩多了些乐趣。   这天沈确去别墅里忙装修,小女孩又来了,还带了幅画。   别墅,秋千,泳池,还有个男人和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画得很抽象,沈确只能凭感觉猜测她画的是这里。   “送我的?”沈确看着递过来的画问。   靳雨嘉点头,“对啊,我在幼儿园画的,这里,你,和我,像不像?”   沈确咽了口口水,不忍打击她,“像...吧?”   靳雨嘉小嘴巴一撅,“你说的好勉强哦!今天不给你糖吃了!”   沈确轻笑,他们俩到底谁是小孩?   秋千的边上,沈确还专门准备了一个矮凳,靳雨嘉走到院子里,踩着凳子爬上秋千,开始数兜里的糖。   沈确走过去,从口袋里也掏了两颗糖,“雨嘉,我们换吧,我这个糖好吃。”   靳雨嘉看了看自已的一兜糖,又看了看沈确手里的,有点嫌弃,“可是你只有两个,我有一、二、三、四、五、六个呢!”   沈确眼眸轻转,作势要把糖收起来,“你不换算了。”   靳雨嘉立马喊住了他,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我拿两个跟你换两个行不行?”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不过沈确本意就是为了让她少吃点,自然不会答应她的要求,“我这两颗糖是从国外带回来的,这里都没的卖,你拿六颗和我换,我都是亏的。”   靳雨嘉嘟着嘴,两只手捧着,不情不愿的把自已的六颗糖递了过去,沈确伸手去接的时候她还往回护了下,“沈确哥哥,你要是骗我的话,我以后就不跟你玩了!”   沈确笑着把那两颗糖递过去,“不骗你,不好吃的话我们再换过来。”   她这才把自已的糖送到沈确手里,接了沈确的那两颗,立马剥了一颗送进嘴里。   “嗯?”靳雨嘉的小眼睛瞪得圆圆的,那糖甜的她眼睛里都是光亮。   “好吃吧。”沈确的眼底温柔蔓延,一颗糖就能满足的年纪,真幸福啊!   “嗯!”靳雨嘉坐在秋千上还指挥着沈确,“沈确哥哥,你给我推一推这个秋千。”   沈确板起脸,“吃东西的时候不可以荡秋千,呛了噎了怎么办?”   “沈确哥哥,你和我妈一样唠叨!”靳雨嘉瘪嘴,慢悠悠地把剩下的一颗糖剥了送进嘴里。   糖确实是好吃的,然后她又笑了,把糖纸塞进沈确的手里还不忘撒娇,“沈确哥哥,下次还可以给我带这个糖嘛?我下回还给你画画。”   沈确看着手里那有些抽象的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女孩是挺可爱的,可是他们见一面少一面了,毕竟房子的改造快完成了,他们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人生就是一场不断告别的过程,可他人生的告别总是那么突然。   装修改造完成了,第二天就要进行交付拍摄了,拍摄完第三阶段的录制就完成了。   李昂第二期录制阶段就打电话约他吃个饭聚聚,沈确说等有空的。   后来一直忙再加上遇事,他就把这事忘了。   今天,李昂又给他打电话了,约他晚上吃饭,沈确想着明天录完又要回山城了就答应了。   毕竟也是大学舍友,人家喊了他两次,不去也不好。   晚上,沈确按李昂给他发的地点准时过去了。   地方不是很好找,酒楼的入口在一处巷子里,外观也破破旧旧的。   他要进去的时候,门口服务生拦住他,让他出示会员卡,说他们酒楼是会员预约制。   他正准备给李昂打电话,李昂恰巧从里面过来。   “我的客人。”李昂和门口的服务生打了个招呼,服务生就让沈确进去了。 第151章 爱一个人就是想要全世界知道,而他们偏偏见不得光。   李昂边带沈确往包间走,边解释,“几十年的老店了,厨师也是顶级的,所以一座难求。”   进了酒楼也沈确也发现了,这里没有大厅,全都是包间。   他们一起去了二楼的包厢,李昂让服务员上菜,菜上来确实是很特别的菜色。   沈确和李昂除了超市的那一面,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也基本没联系过。   李昂和沈确聊了聊大学的趣事,又感慨了下他和翟闻深这么多年真是难得。   沈确不可能和李昂讲 他和翟闻深的那些纠葛,他应付了几句转而问李昂,“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能在都城这种酒楼有vlP,应该也算是成功人土了,沈确想着问起来应该不会尴尬。   李昂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的那个节目我看了,毕业也不过才三年的时间,你都快成行业标杆了!大学的时候,我的小组作业每次都多亏了你帮忙,就不是那块料。出国混了两年,回来开了个小公司继续混着,以后我要是有装修需求了,一定找你。”   “你太谦虚了,我也当不起你的谬赞。”   ......   两个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中间,李昂起身说去上趟厕所,手机没带。   他走后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既不是电话也不是短信的提示音,而是两个人的对话。   “您这什么时候去山城走马上任啊?”   “着什么急?也就这两个月的事了。”   “可是那陈越山还在山城大张旗鼓的搞事呢!”   “让他搞呗,‘前任’不留些‘烂摊子’,咱们怎么运作?”   “哈哈,王部长您说的对!”   沈确不知道那是录音还是什么,他纠结着要不要去拿李昂的手机。   这个时候,电话里传来开门声。   紧接着,是李昂的声音。   “王部长。”   “哎,李昂,来来来!”   “听说您来了,我专程来敬杯酒。这不是听说您这快要走马上任了,想来问问山城南城那项目您能不能帮上忙的嘛!大项目,好多人都想分一杯羹。”   “帮忙?我能帮你最大的忙就是告诉你别碰。”   “哈哈,好!那我就谢谢王部长了。不打扰你们了,这顿饭我请,等会我让他们再送瓶好酒来。”   手机沈确没有去拿。   震惊之余,沈确已经能确定,这是李昂故意让他听的。   没多久李昂就回来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遇到熟人耽搁了下,想跟你说声的,结果发现手机忘拿了。”   沈确抬眸看着他,眼中的震惊和疑惑未加隐藏,却顺着他的话说:“没事,我接了个电话也刚挂。”   李昂没解释,沈确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问出口,他就真的接到了电话。   陈斌的。   他母亲的病情出现了变化,有恶化的可能。   晴天霹雳。   沈确甚至来不及回酒店收拾东西,和李昂匆匆告别就往机场赶,和剧组的报备都是在路上打的电话。   他连夜赶回了山城,下了飞机直奔医院,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病房。   沈确到了医院,翟闻深也到了。   他不能进病房,又担心沈确,就在病房外面守着,内心焦灼又不安。   这个时候,他无比羡慕陈斌。可以守着沈确最重要的人,可以在沈确最脆弱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身边。   爱一个人就是想要全世界知道,而他们偏偏见不得光。   病房里,蒋秋芳躺在床上吊着点滴。   经过昨晚的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目前各项生命体征平稳,但是不排除还会继续恶化。   沈确惊魂未定,蒋秋芳刚从鬼门关上回来却还在安慰他,操心他。   “我这没什么事了,你这录着节目跑回来人家节目组能乐意嘛!我又拖你后腿了。”   沈确的情绪还没有平复,“妈你瞎说什么呢!天大的工作都没有你重要!”   陈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陪陪伯母吧,等会来我值班室,我跟你说说具体情况。”   陈斌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翟闻深就在门口。   目光对上,视线交汇,翟闻深从陈斌的眼底看出了挑衅。   陈斌当着他的面,扯了扯左手白大褂的袖子,拿着记录板的手腕上赫然露出来一条手绳。   那黑色手绳和翟闻深睹物思人,带在身边三年多的那条是一个款式。   翟闻深的目光落在陈斌的手腕上,瞳孔瞬间放大,目光中满是震惊与诧异。   陈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微笑着,写字笔挂上胸前的口袋,轻轻放下手臂,离开了。   翟闻深像是被钉在了病房门口的长廊上。   陈斌在挑衅他,用那条黑色手绳。   用那条沈确亲手编的送给他用来绑姻缘的手绳,用那条他带了两年念了三年的手绳,用那条他要了几次沈确总说会给他却又没给他的手绳。   目光是抖的,呼吸是颤的。   甚至有冲进病房的冲动。   沈确从病房里出来,垂下了眼眸,他这个时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翟闻深。   用sct的时候陈斌说了可以保个几年的,他母亲的情况也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会恶化?   他不愿意联想,却又控制不住地想,是不是真的因为他和翟闻深在一起,让他母亲应了他曾经发过的誓?   他走过去,“翟闻深,你先回去吧,我妈这个情况,我今天肯定要留在这。”   翟闻深握住沈确的手腕,将他往病房门口带,“沈确,我们公开!”   沈确甩开他,“翟闻深,你疯了!我妈现在什么状况你不知道吗?”   翟闻深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他,眸光沉郁,迎着光,微颤中带着一点点期望,“沈确,那对手绳呢?”   沈确不知道翟闻深怎么了,但是他现在很乱,“翟闻深,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讨论这些,我要去趟陈斌那。”   翟闻深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好啊,我走!我等你有心情了,来和我解释,那条手绳为什么会戴在陈斌的手上!”   翟闻深转身就走,留下沈确一个人愣在那里。   翟闻深刚刚说什么?   手绳?戴在陈斌手上? 第152章 他在一声又一声的海浪声中,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翟闻深走出去没多远就遇到匆匆赶来的齐越。   “翟总,病房已经安排好了,你今天要住进来吗?”   翟闻深怒声,“住什么住?回公司!”   “啊?”   齐越看着气冲冲离开的翟闻深,又扭头看了看站在原地沈确。   吵架了?   “沈先生,早餐,我走了。”齐越跑过去将手里提的塞给沈确,然后迅速追上翟闻深。   沈确看着手里早餐,望着翟闻深离开方向,最后看向病房的门,心里五味杂陈。   他收拾好心情,把早餐送进病房才去了陈斌那。   “伯母现在的心脏评估情况不太好,这次的恶化虽然及时控制住了,但是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后面想完全遏制住就很难。”   沈确猜到了是这个结果,他问:“那现在预估还能有几年?”   陈斌叹气,“控制的好的话,一两年,但是再有突发恶化的话,随时....”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心还是被狠狠揪得疼,他恨自已,为什么要把局面弄成现在这样。   他开始要是不贪心,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心里已经有了选择,那是他妈妈啊!   他可以不在乎自已的性命,可他没办法置他妈不顾。   沈确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又回头看向陈斌,“陈哥,我能看下你的手腕吗?”   “翟闻深和你说了?”陈斌像是料到了。   “沈确,你和翟闻深不合适。你们身份差别太大了,早点分开对彼此都好。”   沈确眸子里是压下颤抖后的平静,“手绳是哪里来的?”   陈斌没瞒他,“你不在的时候我去你家,从你房间发现的,不过我没拿,我那条是仿的。”   “你早就知道了?”沈确还是觉得惊。   陈斌深深呼了一口气,“是,五年前就知道了。”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凝固,寂静得可怕。   沈确瞳孔收缩,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每一处细微的表情都在诉说他的震惊。   “沈确,我们才是一样的人,也一样不能和家里摊牌。”陈斌说完有一种如释重负感。   “你觉得你和翟闻深在一起,伯母能永远不知道吗?还是你真的想着等伯母走了,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了?”   “陈斌!”沈确猛呵一声打断了他,“你过分了。”   “沈确,过分了我也要说。”陈斌直面他,“你们不合适,早点分开对你们都好!”   “沈确,我比翟闻深早遇见你,也比他早喜欢你,我默默守护了你这么多年,我也可以继续默默的......”   沈确不想听,他一言不发,开门。   “沈确!”陈斌喊他。   “我只希望我妈什么都不知道。”沈确没回头,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他没回病房,沿着长廊走向电梯,从住院的大楼出来,抬头看向天空。   灰蒙蒙的,有那么一丝光亮也不属于他。   沈确坐上了回家的车,他回去拿那对手绳。   本来,他是想,在翟闻深生日的时候,把手绳和他为他们的家做的设计图一起送给翟闻深的。   现在,不用送了。   他也不需要姻缘。   他会当着翟闻深的面扔掉那对手绳。   他可以告诉翟闻深他不爱,可以告诉翟闻深他们不能在一起,但是不能让他们的感情蒙上他人插足的不纯粹。   沈确回到家,打开珍藏的盒子,里面每一样都是他和翟闻深的回忆,多看一眼都像是在身上多扎一根针。   他把手绳拿出来,迅速地合上了盒子。   要出门时,恰巧有快递员上门。   “沈先生是吧?有你的快递,麻烦签收下。”   快递员抱着一个挺大的盆子,沈确回想自已最近他没有从网上买东西。   “沈确,电话号码是1xxxxxxxx9,是你本人吗?”   快递员核对信息,沈确点头。   “那就签收吧。”   沈确签了快递单,将快递拿进了屋。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在这个时候收到了一个不是自已买的快递,沈确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   他将快递盒拆开,快递盒里面是一个木盒。   打开木盒的盖子,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侵袭五官。   沈确张着嘴巴,一个音节发不出来。   木盒子里是那只他常喂的流浪猫。   它现在安静的躺在盒子里,圆润的脑袋被压得扁平,眼睛一只突出;嘴巴张着, 舌头耷拉在一边;身体已经变形了,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白色的毛发被鲜血和灰尘沾染,凌乱地贴在身上......   手颤抖着握不成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疼痛,小猫带血的残破身躯在眼中被无限放大,入目之处仿佛全是红色。   手绳从手里滑落,沈确撑着桌边才没让自已一起滑下去。   沈确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片段:   他第一次给小猫喂食,它躲在角落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他;   后来小猫会围着他转,会在他的裤腿上蹭来蹭去;   会在看他的时候扑过来,会追着落叶跑,会翻滚着露出小肚子;   ......   每一个画面都如此清晰,此刻却都化成一把一把利刀。   他伸手想去触碰盒子里已经毫无生命气息的小猫,却又怕碰上就会加剧惨烈。   好像所有的人沾上他就没有好事。   徐磊是,徐砚是,怀尔德医生是,他妈妈是,翟闻深也是,甚至连一只流浪猫靠近他都会变得不幸。   悲伤,绝望,窒息。   沈确其至希望躺在这个盒子里是他。   该死的人明明是他。   神经撕扯般疼痛,他扶着桌子都几乎站不住。他挪到边上的椅子坐下,用了好久才将心情平复。   他将盒子缓缓合上,找来湿布将桌子全部擦了一遍,捡起地上的手绳,抱着盒子离开了家。   外面的天依日是灰蒙蒙的,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找光了,因为他才是遮住光,让一切变得灰蒙蒙的人。   他打车去了郊区,在他和翟闻深一起看日出的海边林木区找了个地方把流浪猫埋了。   结束后,他就坐在沙滩上,望着海面。   也不知道自已在看什么。   潮涨潮落,海浪拍打着沙滩,他在一声又一声的海浪声中,接受了自已的命运。 第153章 这个世界,没人希望他和翟闻深在一起。   翟闻深回到公司,差点把办公室掀了。   情绪平复一点之后,他理清楚了,他吃醋、他嫉妒、他恨自已不能光明正大的给沈确他的肩膀,但他并不怀疑沈确,不怀疑沈确对他的感情,也不相信沈确和陈斌会有什么。   但是那个陈斌,对沈确的感情绝对不纯粹!   一想到他不在的五年,沈确隔三差五带着母亲往医院跑,陈斌还动不动去沈确家吃饭,他就更气。   气得饭吃不下,工作也不想干了!   他想给沈确打电话,又想到自已在医院好像冲沈确发火了,沈确母亲那个情况, 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添乱的。   可是沈确为什么不愿意把手绳给他,陈斌手上的又是怎么回事,想着还是有点委屈。   他回来到现在,沈确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为什么不能主动跟他解释下呢? 他那么好哄,沈确说什么他都信的。   翟闻深的火很大,总裁办里一片死寂,连齐越都不敢进总裁办公室,桌子上文件堆了一摞。   安娣今天跑外勤才回来,一回来就感受到了总裁办不同寻常的氛围。 她借着送东西的由头去了齐越那。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齐越也蔫蔫的,“翟总好像和沈先生吵架了,真吵的那种,生了好大的气,办公室可能都要重新装修。”   安娣眸中染上几分担忧,“这么严重啊?那沈先生呢?”   “在医院呢!反正我早上看着状态也不好。”齐越望着桌上那一堆文件发愁,“不知道几天能和好,我的桌子马上就放不下了。”   安娣抱起那一摞文件,“我去送。”   齐越立马按住,“你别去触霉头,小心奖金没了,我刚进去,差点被飞来的水杯开瓢了。”   “没事,我去看看,我小心点。”   安娣抱着文件走了,齐越还是不放心,跟着去了,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他敲的门,他开的门,门打开他挡在前面,确认安全了才给安娣让开地方。   安娣进去了,他就在门口等着。   安娣把文件放到翟闻深的办公桌上,然后把边上倒着的摆件扶起来,“这摆件的质量还挺好的,这样都没坏,沈先生当时挑的时候一定是下了功夫的。”   一句话,翟闻深心里的愧疚感瞬间就冒出来了。   他看着有些狼藉的办公室,这是沈确给他布置的办公室啊!   “你找个人过来收抬下吧。”   翟闻深语气平静,已经不见怒气,安娣趁热打铁,“好的,翟总。我看快到午饭的点了,需要...我去医院给沈先生送午饭吗?”   翟闻深眸光转动,也罢,沈确不给他台阶,他就自已找,自已老婆,服软也不丢人。   “一起去吧,我不好进病房。 ”   “好的,翟总,我现在去订餐。”   安娣从办公室里出来,齐越立马凑了上去,“让我看看,你没伤着吧?”   安娣扬着眉眼,“翟总说找个人进去收拾下,你去安排,我现在要去订餐然后和翟总一起去医院。”   齐越瞪大眼睛,语气里还夹着怀疑,“搞...搞定了?”   安娣笑容里有小小的得意,“嗯。”   齐越双手扶上她的肩膀,一边捏肩一边夸赞,“还是我老婆有办法!”   安娣拍他,“别乱喊!这是总裁办!”   齐越扶着肩膀把她推进了总裁办,大声道:“还有文件需要送的,字需要签的, 快点拿来,安娣啊,把翟总哄好了。”   总裁办瞬间炸锅。   “什么什么?安娣你可真是神啊!"   “来来来,这个文件下午就要。”   “齐助理,你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人来杯咖啡庆祝下?”   “请!想喝什么?”   ......   安娣陪翟闻深去了医院,她进病房送的午饭,还拎了好多东西。   沈确不在,安娣却被蒋秋芳留下来吃饭。   翟闻深在外面等得都有些烦躁,他还以为沈确是生气了不想见他,结果安娣出来了告诉他,蒋秋芳说沈确回家拿洗漱用品去和换洗衣服去了。   翟闻深又带着安娣去了沈确家。   没人。   准备回医院的时候,齐越来电话了,说出了事。   网上有言论爆出来,说翟父当年的突发疾病去世是另有隐情。   这事确实不假,当年的事就是翟正豪一手策划的。   可是网上舆论风向却暗指此事是翟闻深所为,甚至还有一段翟父的语音爆出来。   舆论闹得很大,对zL集团的股票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翟闻深不得不回去处理,他让安娣去医院守着,沈确回去了立马和他报备,自已回了公司。   沈确从郊区打车,去新阳大厦。   路上,司机的电台播放股票新闻,沈确听见了zL集团股票大跌的播报,他立马去搜了新闻。   #翟氏集团上任总裁死因疑似存疑#   #翟氏两兄弟上演现代玄武门之变#   #翟闻深出国或因弑父东窗事发#   ......   一堆热搜挂着,所有的舆论都在指向五年前是翟闻深为了夺权杀害了翟父。   沈确想起了王律师给他念的翟父的那段话。   “五年前我有办法给闻深一条活路,五年后我也做了可以让他一败涂地的安排。”   沈确不得不怀疑这是王律师的手笔,因为有翟父的语音,而且很有可能他已经找上了翟正豪。   沈确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父亲对自已的孩子这么残忍,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基因的传续看得如此重要。   但他看明白了一点,这个世界,没人希望他和翟闻深在一起。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配,不合适,不应该。   可是,爱,不应该是等价交换的商品啊!   然而,他母亲的情况没时间让他去证明他是对的,翟闻深也不应该因为他再次陷入困境。   一切都该有个结束,让他亲手去画上那个句号。   南城新区项目的事,也需要给翟闻深提个醒。   沈确到了新阳大厦,他从出租车上下来,正好看见了从外面回来的翟闻深。   他进大厅的时候,一位身材高挑气质绝佳的女土从里面出来,她激动地跑过去抱住了翟闻深。 第154章 “哄自己心上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翟闻深没拒绝,反而回抱住了那女人。   沈确心里一紧。   他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脸,是他去A国时看见的,挽着翟闻深的胳膊的那个女人。是翟正豪甩给他那一堆照片里的女人。(不记得了回看第24章 )   沈确握紧拳头,阻止了自已想要追上去的步伐。   翟闻深和那女人是什么关系还重要吗?反正他们终归不能在一起,如果翟闻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可是翟闻深爱他,他不怀疑这一点。   谁会用自已的性命去护一个自已不爱的人呢?   既然必须结束,那就让他送翟闻深一程。   五年前的“背叛”不够,那就真的来一场背叛吧。   看清他,放弃他,对他心如死灰,翟闻深才能开启新的生活。   沈确步行离开了新阳大厦的门口,走了很远,走到回过头什么也看不见,他拨通了翟正豪的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是翟正豪轻佻又得意的声音,“哟!沈大设计师竟然主动联系我了!死了只猫比死了人还管用,我是真没想到。”   沈确压低声音,“翟正豪,我愿意帮你,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妈安排手术。”   “沈确,你记不记得我说过,等手术失败了再找我,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我现在完全不用指望你,你看zL 现在的股票,等我把舆论的幕后之人找出来,效果一定比和你合作的要好。”   沈确从这段话里读出来一个信息,王律师并没有找翟正豪。   “我可以给你南城新区项目zL集团的项目书和相关信息,我知道这个项目决定着哪个企业是山城以后的龙头,你可以把这当做投名状,确认了我的诚意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合作。”   翟正豪那边沉默了一会,“成交。”   挂了电话,沈确就给王文华又打了过去,他不相信翟正豪,丧心病狂毫无底线的人是不值得相信的。   王文华的电话接通,沈确直奔主题,“我答应翟老爷子的条件,我会离开翟闻深,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妈安排手术。”   ......   新阳大厦。   翟闻深带着那女人进了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   女人坐下,“我人都回国了,出了那样的新闻我能不过来看看嘛?那老头五年前不是就死了吗?翟正豪下的手,怎么还能赖到你头上。那录音是怎么回事?是那老头的吗?”   翟闻深坐到办公桌前,把齐越整理好的所有新闻材料拿来看,录音也放了一遍。   “听起来像,但是现在技术发达,想合成一个人的声音不是什么难事。我找人固定证据,然后找专业人土鉴定。”   翟闻深把齐越喊进来,齐越进来和那女人打了个招呼,“靳小姐。”   “齐助理。”靳思雅回应并且调侃道:“山城看来是个好地方啊,齐助理来了都变年轻了。”   齐越尴尬地笑了笑,翟闻深交待了公关事宜和目前状况的应对措施。   齐越出去之后翟闻深问:“既然山城都来了,要不要去父亲的墓地看看?”   “不去。”靳思雅拒绝得很干脆,“他是你父亲,不是我的,那老头没养过我一天。”   翟闻深似乎也猜到了是这个结果,“随你,不想去就不去。雨嘉呢?怎么没带来?”   靳思雅笑了下,“她啊,今天不是要拍摄别墅的交付嘛!她说要留在那和沈确哥哥玩,结果来的路上我听说今天拍不了了。”   “沈确哥哥。”翟闻深语气略带嫌弃,“她倒是会喊。”   翟闻深说完,掏出手机,没有沈确的信息,安娣那也没消息,肉眼可见的烦躁。   靳思雅也没见过她哥这个样子,不免就想调侃两句,“怎么了?吵架了?”   翟闻深一个眼神扫过去:你怎么知道?   “你来之前齐助理说的。”靳思雅走过去直接把翟闻深的手机拿了过来,找到沈确的电话拨了过去又把手机塞回翟闻深的手里,“哄自已心上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话音刚落,电话就接通了。   “喂。”   翟闻深一阵慌张,“你...你现在在哪啊?”   “回医院的路上。”   “我刚刚去医院了,你不在。你吃饭了吗?你那胃不好,不能因为生我的气就不按时吃饭啊。”   “我回家拿东西了,刚刚吃过了。”   沈确语气平静,还和他解释了,应该是不生气了,翟闻深立马说:“我晚上去找你吃饭。”   “不用了。”   翟闻深的脸立马就垮了,“沈确,我...”   “下午我过去找你吧,我妈现在情况稳定,我晚上就不住医院了。”   翟闻深嘴角上扬,“好,我让齐越去接你。”   电话挂了,靳思雅揶揄他,“什么时候带我见见啊,我是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我看见我哥这么没出息的样。”   “这两天他心情不好,等他状态好了我带你见见。”翟闻深说到这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把雨嘉接来吧,我看节目里,她还挺会哄沈确开心的。”   “她啊,都不用我去带,听说沈确在山城,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靳思雅感慨,“我这个妈妈都要失宠了。”   翟闻深得意,“和我一个眼光,有前途。”   靳思雅:“......”   她哥的恋爱脑没救了。   “不打扰你哄人,我接人去了。”   ......   沈确回到了医院,见到了安娣。   安娣说沈确来了,她就要回公司去了,沈确出去送她。   一出病房门,安娣就化身翟闻深的顶级推销员。   “沈先生,翟总在公司一上午都在看手机,一到中午就迫不及待带着我过来送饭,伯母说你回家了,翟总也过去了,没找到你,公司那边又出了事他只好先回去了,让我在这等你。”   “翟总到现在饭都没吃,刚刚还问我你回来了没?沈先生,你要不要...给翟总一个机会?”   沈确对上安娣期待的眸子,心中有愧的移开目光,“我们刚刚通过电话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下午过去找他。”   “好的!”安娣立马开心了,“那我先回去了。”   “哦,对了。伯母的午饭已经吃过了。”   安娣步伐轻快地离开了,她的cP她来守护! 第155章 原来,他在痛的时候撒谎,真的不会耳朵红。   沈确看着安娣离开的背影,心中万般滋味在翻涌,各种情绪相互碰撞,像是想撕裂他。   明明来的路上已经平复了很多,却在听见翟闻深的消息后,又乱做一团。   在外面又平复了许久的心情,沈确才进了病房。他已经很努力在伪装了,但是蒋秋芳还是看出来他很累。   “小确,妈真的没什么事,你连夜赶回来应该回去好好睡一觉的。”   “妈,我晚上回去睡。”   沈确坐在病床前,将头靠在了蒋秋芳身上,蒋秋芳摸摸他的头,“好,你不要那么累。”   “嗯。”沈确将头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等他妈妈的病好了,他就带她去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城市,两个人相依为命。   爱从来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人是一种比自已想象的还要坚强的生物,总能在困境中找到适合自已生存下去的办法。   沈确下午去了新阳大厦。   他要去拿南城新区的项目书,做戏要做全套,足够逼真才能让翟闻深不得不相信。   到了办公室,只有翟闻深在,办公室里有被收拾过的痕迹。   翟闻深让他去休息室睡会,他去了,不过没睡。   下午翟闻深去开会,他出去搜集资料。   晚上,他们一起回的云庭,一起吃的晚饭。   吃饭的时候,沈确解释说,那对手绳他弄丢了,陈斌的那条他问过了,是仿的,陈斌也承认了,是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翟闻深气得当场就要去找陈斌算账,被沈确拦住了。   他说他妈目前的情况,不希望多生事端,也让翟闻深派在医院的人不要盯得太紧,他妈妈已经有所察觉了。   不出沈确所料,这个时候,他提什么要求,翟闻深都会答应。   吃完饭,沈确借用了翟闻深的书房,他说他要做室内设计大赛的决赛设计,还说他需要安静一点的环境。   言外之意就是不希望翟闻深打扰。   翟闻深把这一切行为解释为,沈确因为他妈妈的事心情不好,想借工作麻痹自已。   每个人都是需要一点私人空间的,他尊重沈确。   翟闻深去了隔壁的房间忙自已的工作,用他自已的方式陪着沈确。   翟闻深回到卧室已经是凌晨,沈确依旧没有回来,他去到书房,才发现人已经在书房睡着了。   翟闻深将人抱回房间,上床搂住他,温柔地吻了吻沈确的额头。   他一定累坏了,翟闻深满心心疼却又无比自责,恨自已不能分担他的痛。   他将人更用力的拥进怀里。   沈确眼眸阖动,他没睡,在书房里就是清醒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翟闻深,只好用装睡来逃避。   第二天,沈确起得很早,吃完饭就去医院了。   他联系了翟正豪,说他今天就可以把东西给他。   翟正豪难得没高调,找了个隐蔽的饭店,他自已的地盘。   沈确打车过去,在门口驻足了一会,他知道,踏进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一道门隔开的将是他和翟闻深的以后。   他深吸一口气踏进饭店,翟正豪订得包间,进去只有他们两个人。   “来了,坐。”翟正豪脸上挂着笑。   满满一桌子的菜。   沈确没坐,他把项目书递给翟正豪,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要走。   翟正豪喊住他,“都是合作伙伴了,不一起吃顿饭吗?”   “没必要,我只希望你说话算话。”沈确甚至不愿意回头看他。   翟正豪靠在椅子上,慵懒的上位者模样,“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和我合作了。”   沈确转过身,直视翟正豪的眼睛,“翟正豪,你做过什么?还要让我说吗?怀尔德医生,跳楼的患者家属,死掉的流浪猫,甚至我妈的突然恶化都可能跟你脱不了干系,你手上沾着那么多命你问我为什么?”   翟正豪一脸得意,悠闲地转动着自已的手掌,“酒都没喝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我这双手干净得很。”   沈确冷笑,“那你父亲呢?你以为你放出那些迷惑人的新闻,就能让大家以为他是翟闻深杀的了吗?你父亲宁愿死在你手上也要给翟闻深谋条活路,从那个时候就注定了你的失败!深夜梦回的时候,他没找你索过命吗?你想没想过,你死了以后底下一堆人在等着你呢!”   翟正豪像是被踩中命门,“沈确!你识相点最好闭嘴!不然你都没办法活着走出这道门。”   “我失败?我现在握着zL集团的项目书,网上的舆论也不是我放的,我爸什么都向着翟闻深就该死!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五年前的胜利者是我!五年后还是我!”   沈确觉得翟父错了,明明翟正豪才是继承他“优良基因”的人。   一样的疯,一样的狠。   “翟正豪,天道轮回。”沈确丢下这句话准备走。   “你们普通人也就喜欢用这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努力就有回报来安慰自已。”翟正豪手拍在桌上,再抬起来桌面上留下一把车钥匙,“你的,说了给你换车的。只要你提供的都是有效信息,我答应你的事说到做到。”   沈确瞥了一眼,转身,“我只要我妈平平安安地完成手术,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沈确离开的饭店,没有回医院。   他去了公寓。   门锁的密码已经改了,不再是五年前他们分开的日子,而是六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门口的矮柜上放着那张他们第一天搬进这里的照片,他放的;电视柜上是他们在t 国的照片,翟闻深放的。   屋里是一样的拖鞋,一样的水杯,一样的毛巾,一样的牙刷......׳   而他很快将失去来这里的权利。   离开别墅,沈确去了湖边。   他在湖边坐了很久,直到胃里隐隐作痛才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他知道他给翟正豪的东西不会对zL集团造成什么特别大影响,相反的,还会让翟正豪的翟氏集团陷入困境。   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已背叛了翟闻深,仿佛比伤害了自已还要痛。   沈确准备离开的时候接到了翟闻深的电话,翟闻深问他:“午饭吃过了吗?”   沈确走到河边,捡了一颗锋利的小石子,用尖锐的那头用力的划向自已的手臂。   “我吃过了。”   望向水里的倒影。   原来,他在痛的时候撒谎,真的不会耳朵红。 第156章 在短暂的麻痹中抛下一切。   “在医院吗?我下午下班去接你,带你去见个人。”翟闻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想着哄沈确开心。   “谁啊?你朋友吗?”沈确语气平静,只有现在伪装得足够好,才能让他背叛暴露的时候更显真实。   “你晚上见了就知道了。"翟闻深怕沈确心情不好会拒绝,干脆连机会也不给他,连忙继续说:“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开会了,先挂了。”   沈确回了医院。   陈斌在病房里当着蒋秋芳的面让沈确跟他去办公室里拿下东西,沈确知道陈斌算准了他当着他妈的面不好拒绝。   沈确出去了,却没有跟着陈斌去办公室,“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沈确,昨天上午之后你就一直在躲着我。”陈斌压低声音,“我知道我昨天做的不对,但是我是为了你好。”   “陈哥,你做的事,对我来说很过分。”沈确很直接,“但是我妈这么多年一直多亏了你照顾,你在我心里是比朋友更近一步的关系,或许像亲人,但我除了我妈没有其他亲人,所以我不确定我的定位是否正确,但是只能到这里了。”   “简单一点说,我能原谅你的行为,但是我也不可能给你什么其他的。”   沈确直接堵死了他继续表达的机会,可已经做了,陈斌还是坚持劝:“沈确,你还小,我进这个圈子比你早,我看过太多太多,没有几对能坚持下来,而你的性格只会是受伤更重的那一方。”   “陈哥,我自已感情的事,我自已负责。”他和翟闻深要不了多久就会分开了,彻底的分开,但那是他自已的事,“你去工作吧,我要进去陪陪我妈了。”   沈确回了病房,蒋秋芳休息,他就在边上抱着电脑画图。   心安定不下来的时候,人总要做点什么,不然容易失控,容易崩溃。   傍晚的时候,翟闻深来接的沈确,沈确不知道要去见什么人,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是翟闻深,一脸期待的样子。   到了地方,刚从旋转门进去,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过来抱住了沈确的腿,“沈确哥哥!沈确哥哥,你想不想我?”   “雨嘉?”沈确还有些不敢相信。   翟闻深一脸严肃,“乱喊什么?不许叫哥哥。”   靳雨嘉不搭理她,摇着沈确的腿撒娇,“沈确哥哥,我要抱抱。”   翟闻深声音大了几分,“靳雨嘉!你喊我舅舅,喊他哥哥合适吗?”   舅舅?翟闻深是靳雨嘉的舅舅?   沈确还没从见到靳雨嘉的震惊里出来,又陷入了另一个震惊里。   靳雨嘉嘟起了嘴,“不喊哥哥那我喊什么?喊舅妈沈确哥哥肯定不乐意,喊舅父估计你得跟我急。”   翟闻深:“你小小年纪都学些什么了?喊沈舅舅。”   靳雨嘉抱着沈确的腿,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沈舅舅,我要抱抱。”   沈确将她抱起来,询问的目光看向翟闻深,“你们?”   他刚张开嘴,靳雨嘉就剥了颗糖塞进了他嘴里,“我妈从国外给我带的,可好吃了,你尝尝。”   “雨嘉,你快下来,多大的人了,还让人抱!”   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沈确循声望过去,说话的人就是昨天他在新阳大厦楼下见到的,和翟闻深拥抱的那个女人。   靳雨嘉搂着沈确的脖子不撒手,“妈!我才四岁,我还是个小孩子呢!沈舅舅,你说是不是?”   所有的信息一股脑的涌过来,沈确应接不暇。   舅舅...妈...   所以,那个女人和翟闻深的关系是...   “雨嘉,过来,我抱你,不要累着你沈舅舅。”   翟闻深走过去,靳雨嘉不情不愿地张开手被翟闻深抱进了怀里,从沈确身上离开的时候,还给他又塞了一颗糖。   翟闻深单手抱着靳雨嘉给沈确介绍,“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靳思雅,这是我小侄女雨嘉。”   靳思雅笑着和沈确打招呼,“你好。”   靳雨嘉也跟着凑热闹,“你好,沈舅舅。”   “你们好。”沈确礼貌地回应,然后转头问翟闻深:“你有妹妹?”   “是啊,亲妹妹。走吧,我们进包间边吃边聊。”   靳思雅将靳雨嘉从翟闻深怀里抱过去,“别老缠着你舅舅们。”   靳雨嘉在靳思雅怀里挣扎,“不要你抱,我要下来自已走!”   他们一起进了包间吃饭,翟闻深给沈确解释了他妹妹和他是龙凤胎,出生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妹妹被人抱走了,前两年他才找到。   吃饭的时候,靳雨嘉就坐在他旁边,一直在叭叭叭不停地和沈确分享她在幼儿园的趣事,像个小开心果一样,时不时就逗的沈确笑两声。   结束的时候,抱着沈确不撒手,“沈舅舅,我今晚可以跟你睡吗?”   然后,人立马就被翟闻深从沈确身上抱走了,“你乖乖跟你妈妈睡。”   他把人带来是为了哄沈确开心的,可不是来霸占沈确的。   靳雨嘉的出现确实让沈确短暂的轻松了一下,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真的很容易感染人。   可是他和翟闻深回到别墅,周遭的一切安静下来,被掩盖的情绪就重新卷土而来,更加肆意,更加疯狂。   靳思雅竟然是翟闻深的妹妹,他本来以为翟闻深是有其他选择的,他想着努力的把翟闻深推向另一个选择。   可是现在告诉他,翟闻深没有,自始至终翟闻深的选择都只有他。   录制节目的别墅是翟闻深的手笔,秋千和泳池是翟闻深在兑现诺言,靳雨嘉今天的出现也是因为翟闻深想让他开心一点。   这么爱他的一个人,他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让他放弃自已呢?   晚上,沈确弹了琴,《river flows in you》。   和翟闻深一起喝了酒。   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放纵自已喝醉,放纵自已抛却现实的一切,在浮沉的醉意里找快感。   辛辣的液体灌入喉咙,灼烧感从胸腔蔓延至每一寸神经。   眼底渐渐泛起雾气,视线所到之处都是模糊的,醉意抵挡着如潮水般的愁绪。   沈确选择在短暂的麻痹中抛下一切。 第157章 爱在夜色里疯狂生长,带着痛,穿透皮肉,药石难医。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酒气,带着醉人的热度。   目光中炽.热的光芒碰撞,欲.望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而来。   迷.惘,渴.望,点.燃的疯.狂。   沈确缓缓靠近,他吻上翟闻深的唇,柔.软与炙.热的碰撞。   翟闻深扶住沈确的肩膀,强势的回应他。   呼吸交.缠,他们紧紧相拥,热.烈的亲吻,朦胧的醉意中是爱和本.能。   沈确双臂勾.住翟闻深的脖颈,将他往自已身边拉,这个将要不属于他的人,这一刻是他的。   沈确是主.动和疯.狂的,他想把他的一切都给翟闻深。   他们从吧台到沙发、钢琴、卧室,一路跌跌撞撞地倒向床铺,爱.欲的旋涡越转越紧,他们在紧拥中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   窗外冷风呼啸,阴暗的夜色看不见月光。   额头是凸起的青筋,深邃的眉目下涌.动着深不见底的波涛,翟闻深的眼前是沈确漂亮的脊.背。   他在他身上,他们十指紧扣。   微弱的光线拉长交.缠的身影。   ......   爱在夜色里疯狂生长,带着痛,穿透皮肉,药石难医。   ......   阳光挤进紧拥的缝隙,指尖缠绕锐硬的发丝,空气中是隐隐约约又明明灭灭的暖.昧气息。   沈确靠在翟闻深的怀里,贴在他的颈边,贪婪地感受着最后的温暖。   起身之后,就该砌起围墙,藏起爱与渴望,再也不回头。   ......   沈确很快就回了都城。   明知海啸将来,又何必延续等待的痛苦。   早一点结束,对彼此都好。   沈确到了都城的第一件事不是继续节目录制,而是找王文华。   “王律师,我可以答应不再纠缠翟闻深,也有办法让他对我死心甚至是恨我。”   沈确知道这就是翟父想要的,“但是我有条件,首先,必须保证我妈成功手术,再者, 我不希望再有之前那种不利于翟闻深的新闻出现。”   前段时间网上的翟父的语音翟闻深已经找人鉴定了是合成的,zL集团也发了声明,说会追究到底。   而网友们的猜测瞬间就指向了翟正豪,毕竟这兄弟俩的关系,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过八卦。   于是翟氏的股票跌了。   虽然网上鉴定是假的,但沈确不怀疑王文华手里有真的录音,这假的放出来就是为了给他看的,让他知道翟父真的留了可以毁掉翟闻深的东西。   “同时,我还要要翟正豪的,我要确保翟正豪对翟闻深没有威胁了,才能安心的离开。”   王文华的反应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手术的事我可保证,关于翟闻深的录音我放了假的你就应该知道我没准备真的做什么,但是给你翟正豪的东西不可能。 等你离了翟闻深,等他回归正常生活,结婚生子,翟正豪那边我自然会帮忙处理。”   沈确握紧微颤的指尖,“我只能保证不纠缠他翟闻深,至于他能不能结婚生子,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   王文华微笑,“这就不用沈先生你担心了,你只做好你的部分就够了。”   沈确告诉王文华他会帮翟正豪拿下山城南城新区的项目,之后会离开翟闻深离开山城,王文华也答应,项目定下来那天,就是沈确母亲手术的日子。   从律所离开,在门口,沈确让王文华留步,他回头,问:“王律师,我很好奇, 翟老爷子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在他离开五年后依然兢兢业业的为他做事, 这些事你不做谁又会知道呢?”   王文华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微笑着回答他:“翟光耀给了你两个选择, 你选择了第一种,而当年,我在两种选择里选了第二种。”   沈确用了半分钟才消化王文华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句几乎脱口而出的“你真可悲” 被他压了回去。   不评判别人的人生,是一种善良。   谁不可悲呢?大家都一样可悲。   沈确在山城继续完成了节目录制。   中间他抽空去了一趟私人心理诊所。   也在李昂介绍下,做了不少大人物的房屋设计、书房改造之类的工作,隐形房间改密室的,房子连着房子别有洞天的,做什么的不言而喻,其中不乏这么多年他查到的和翟正豪有密切接触的人。   这些人做事,都是谨小慎微,有的只给图和尺寸,拿了设计图另外找人施工房子在哪都不知道,有的去了现场,但是房本上的人以及和他沟通的人都和实际使用人八竿子打不着,但是这中间关联的证据李昂会给他。   李昂也不是帮他,他们不过利益交换,李昂的确是做生意的,但是他是怎么接触到这么多人就不可说了。   沈确从李昂那些拐弯抹角的话里揣测出来,那些人是李昂背后的人的政敌。   他当初参加节目,提升知名度,为的就是当需要的时候,在恰当的时机可以利用公众人物的影响将翟正豪的事推到风口浪尖。   现在不过多附带几个人,他不介意。从选择这条路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再也不能从事室内设计这行的准备。   没有人会选择一个会曝光客户隐私的设计师。   ......   南城新区项目地块拍卖的前一天,沈确回到了山城。   他和翟闻深说他要陪他妈妈,没有回云庭。   安排好蒋秋芳的手术事宜后,沈确一夜没睡,他在山城的海边坐到了凌晨,给翟闻深发了一张海边的图片:【一起看日出吗?】   他知道翟闻深会来,因为翟闻深爱他,但利用爱人的爱,让他觉得自已很卑劣。   沈确用石头在沙滩上写下:【沈确爱翟闻深】   然后看着涨潮的海浪一点一点将那些字抹平。   翟闻深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些辨认不出的笔画。   翟闻深将带来的厚外套披到沈确的身上,“你怎么在这?来的时候怎么不喊我?现在是什么季节?海边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点。”   沈确拢上衣服,坐回沙滩上,“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突然想看日出就过来了。”   沈确没说谎,不让翟闻深去土拍现场有很多种办法,而看日出确实是临时起意。   翟闻深坐到沈确的身边,“你刚刚在沙滩上写了什么?” 第15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沈确没有回答翟闻深的话,而是问:“你说,对着大海许愿,会实现吗?”   翟闻深握住肩膀将人揽过来,“所以,你许了什么愿?”   沈确没说话,他把头靠在翟闻深的肩膀上,在心里默念:我希望你平安喜乐,坦途顺遂。   “翟闻深,我困了,睡一会。”   翟闻深能感觉到沈确有些不对劲,但又心疼身边此刻看起来如此疲惫的人。   他最终也没有问什么,而是调整外套将人罩住,紧紧地拥入怀中,温声:“睡吧。”   太阳一点点升起来,沈确一直靠在翟闻深的怀里,享受最后的平静时光。   最爱的人就在怀里,没有什么能比沈确还重要。翟闻深给齐越发了信息,说上午的项目会他不去了,让齐越全权负责。   胜券在握的事,他去不去都一样,现在最需要他的人是沈确。   沈确以为自已不可能睡着,可是他竟然睡了一小会,醒来了也没有动,就闭着眼睛装睡,直到翟闻深有了动静。   翟闻深怕吵到沈确,手机调了静音,齐越给他打电话,他挂了让他有事发信息说。   可齐越一个劲地打。   应该是紧急的事,翟闻深就接了。   翟闻深声音压得低低的,沈确还是从他怀里直起身,翟闻深拉住即将掉下去的外套,“还是吵到你了?"   沈确摇摇头,“我本来就醒了,你接吧。”   翟闻深接起电话,“什么事?”   “翟总,南城新区的项目被翟氏拿走了。”   翟闻深的脸色立马沉下来,“出了什么意外?”   “翟氏似乎对我们的预算了如指掌,所有的项目都是紧压着我们,我们的项目书也疑似泄露了。”   “查!”这个项目所有参与的人员都是足够信任的人,翟闻深没想到还是出了内鬼。   “查过了。”齐越的声音显得没什么底气。   翟闻深面色严肃,“谁?”   齐越结巴:“翟总...你要不...还是来公司一趟吧...”   “你直接告诉我结果!”   沈确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你去公司忙吧,我也回去了,晚上我在云庭等你。”   “等着,不管是谁,把人控制住,我一会到。”   翟闻深挂了电话要送确回去,沈确拒绝了,他说他要先去一趟他妈那。   翟闻深走了,沈确接到电话,他妈妈的手术很成功,人一会给他送过去。   沈确笑了下,成功了,他该高兴的吧?   沈确去了医院,等着他母亲转送过来。   他提前办好了住院,蒋秋芳来了直接住进了病房,各种检测仪器连上的时候,陈斌惊了,“这...这...”   沈确显得很平静,“是,换完了。后续的监测和康复还要麻烦陈哥你了,也希望你不要声张,就当做她没换。”   陈斌将沈确拉出去,“这什么情况?”   “陈哥你说的,这个圈子哪有几个人能走到最后,多的是图一时欢愉,相互利用的。我进去陪会我妈,下午麻烦陈哥你多注意下,我还要去处理后面的事情。”   “你利用翟闻深?”陈斌都不相信这话是从沈确嘴里说出来的。   “对啊。”   沈确笑了下,进房间,关门。   靠在门板上深呼吸。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背叛了翟闻深。   ......   翟闻深到了公司,齐越跟着翟闻深进了办公室。   “什么情况了?人呢?”翟闻深墨色的瞳仁深不见底,声音裹挟着冷厉。   “翟总,你看看这个。”齐越打开电脑屏幕,将调出来的记录给翟闻深看,   “这个项目书有过一次拷出记录,就在这台电脑上。我查过拷出时间的行程安排, 那个时侯你在会议室开会,项目组的人基本都在,监控我也查过了,那个时间段没有人出入过这间办公室。 ”   翟闻深面色冷得可怕,“你想告诉我什么?项目书凭空飞的吗?还是有黑客远程操控?“   “都不是。”齐越握紧拳头,喉中滚了好久下定决心般说:“那个时间段,只有...沈先生在你的办公室。”   齐越说完就看见翟闻深眼中极致的震惊,别说翟总了,他自已都不敢相信,所以他才非要翟总过来亲眼看。   翟闻深眉眼肃冷,瞳孔里凝聚着山崩地裂般的海啸风暴,“齐越,你想说什么? 想说这是沈确做的?你不想活了吗?”   寒芒和怒意席卷整个办公室,硬生生让齐越打了个寒颤。   齐越也不愿意相信,他只能陈述事实,“翟总,根据电脑里的记录,我们泄露的可能不止项目书...你要不要和沈先生沟通一下...”   “出去!”翟闻深的眼眸中似有怒火熊熊燃烧,面庞如同被暴风雨席卷过的海面, “出去再去查!”   齐越张了张唇,又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翟闻深抓着办公桌的边缘,骨节用力的泛白,却依旧压不住浑身的颤抖。   不会的。   他安慰着自已冷静下来,将齐越查出来的东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他想起那天是沈确主动来的他办公室,那天晚上沈确还单独用了他的书房,今天沈确靠在他身上睡了一上午......   所有的可能都在指向那个不可能。   翟闻深慌乱失措中开始责备自已,他怎么能怀疑沈确呢? 他们是可以为了彼此豁出命的人啊!   他给沈确打电话,等着接通的时候手都在抖,多一秒就多一分不安。   铃声响了会,电话接通了。   “你在哪?”   “云庭。”   “我现在回去,等我。”   听着翟闻深不稳的声线,沈确想应该是知道了吧,他继续叠着衣服。   翟闻深挂了电话直奔齐越的办公室,推门而入,“开车送我回云庭,现在!”   齐越加足马力送翟闻深到云庭,路上一句话也没敢说,到了地方,他就在门外等着,他觉得自已不适合进去,也不敢进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站在外面他都瑟瑟发抖。   翟闻深开门进屋,看见的就是提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的沈确。 第159章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去不了。”   这个画面像是一把利刃,将他强装的平静刺破。   “沈确,你要去哪?”声音抖着,风雨飘摇。   沈确抬眸看向他,眸子里不见柔与绻,望过去只剩冷,“翟总应该都知道了吧。 ”   “我在这等你,说一声再见,我们也算好聚好散了,戒指我放在床头柜上了。”   “你说什么?”翟闻深站在原地,仿佛被抽了灵魂。   沈确握紧手,掌心的玻璃碎片扎进肉里,“翟总,一个项目而已,我陪你睡了这么久,我什么都不要,就拿这个项目抵了,你总不能小气到要送我进监狱吧?”   “沈确!”翟闻深怒吼一声。   “翟总,我们好聚好散,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沈确推着行李箱就要走。   翟闻深夺过行李箱,狠狠一推,行李箱滑到沙发边,撞翻了,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沈确,你在胡说些什么?”翟闻深握住沈确的手腕,试图为一切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是翟正豪,是他逼你的是不是?和五年前一样,都是他设计好的是不是?”   痛,手心的痛比不上心里的痛,沈确握紧,再握紧,   “是。”   翟闻深心跳漏了一拍。   “和五年前一样,五年前我就是为了药才和你在一起,五年后也是,从重逢开始, 一切的一切就都是翟正豪的安排。”   世界仿佛失去了真实感,眼前的人也那么不真实,“沈确,你是骗我的是不是? 在t国的时候,你明明可以走,你甚至可以对我开枪,可是你没有,你明明说爱我的,明明...”   沈确冷笑一声,嘴角却压不住地往下撇了下,“翟总,那些才是骗你的,不那样你又怎么会完全信任我呢?我要的又不是你死,我要的是药,是我母亲的手术。 现在一切结束了,我装不下去了。”   翟闻深从第一个字开始就盯着沈确的耳朵,没有红,为什么没有红? 他双手握住沈确的肩膀,用力的,“沈确,不是的...你是爱我的,说你爱我!”   沈确坚决的,决绝的,“我不爱你,翟闻深,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没红,还是没红,为什么?   沈确明明在撒谎!   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是尖锐的疼痛。   沈确挣脱开他的手,去沙发边扶行李箱。   看到沈确要走,翟闻深冲过去攥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你哪也不许去!”   沈确挣扎,翟闻深禁锢,一只手将人箍在怀里,单手扯下自已的领带往沈确的手上缠。   “翟闻深你干什么?”沈确想要挣脱,却又抵不过翟闻深的力量。   两只手都被攥住,沈确还死死地握着左手的拳头不肯松开,“翟闻深,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就算被你送进监狱我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你放开我!”   翟闻深满目猩红,领带缠上沈确手腕的时候,他看见有血从沈确的手心滑落。   他恍惚了下,去掰沈确的手指,“你的手怎么了?”   沈确甩开他的手,也甩下玻璃碎片,“不用你管!”   沈确行李箱也不要了,脱离翟闻深的掌控就往门口走。   翟闻深追过去,在沈确开门之后才将他拉住。   沈确挣脱不开,“翟闻深,我说我要走你听不懂吗?”   门口的齐越看着两个人,不明白他都躲到门外了,怎么还会被波及到。   翟闻深将沈确扯进怀里,对齐越说:“喊人过来,把别墅围起来。”   “啊?”齐越瞠目,他想到会很严重,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听不懂吗?”翟闻深的眉眼间尽是冷,声音低冽又凌厉,像是冰凉的刀锋,深重的戾气让人畏惧。   “好的,翟总。”   齐越应声,转过目光,不敢看翟闻深,也不敢看沈确。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沈确被翟闻深扯进屋里,领带缠上他的手腕。   沈确也是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即使力气敌不上翟闻深,但他一直反抗,翟闻深还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的手捆起来。   翟闻深去拿医药箱的时间,沈确又到了门口。   齐越和沈确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他慌乱得不得了,作为翟总的助理他是该拦人的,可是他又不敢,好在翟闻深又及时出现,将沈确抱了回去。   关门前对齐越说:“人过来了让负责的进来。”   沈确被抱到了沙发上,翟闻深压着他的手腕,拿出碘伏给他消毒。   沈确越挣扎,他就按得越紧,一直绷着额头的青筋,一句话没说。   沈确也没说话,他现在除了他要走,也不敢说别的,怕露馅。   保镖来的时候,翟闻深在给沈确缠纱布。   进来的男人,一米九的大个子,穿着黑色劲装,包裹着一身块垒分明的肌肉,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翟爷。”   翟闻深的侧脸被逆光的阴影渲染的毫无温度,“把这里围起来,没有我的允许, 不许任何人进出。”   男人鞠躬,“好的,翟爷。”   “翟闻深,我要走,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沈确挣扎,抽出手。𝚇|   翟闻深扯住没剪断的纱布,暗冽深邃的眼底凝着涌起的风暴,“我不能?我为什么不能?你要再敢动,我现在就扒了你。”   沈确睨了一眼站在边上的男人,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他不敢动了,翟闻深把他的手拉过去继续缠,对边上的男人说:“你出去吧。让齐越通知集团的人开会,我马上过去。”   翟闻深将沈确的手处理好,合上医药箱起身就要走。   “翟闻深。”沈确拉住翟闻深的衣角。   翟闻深停住,转身,看着他。   翟闻深的手落下,角解开了束缚着他手腕的领带,“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去不了。”   领带被翟闻深随手扔在了茶几上,他走了几步,没有回身,背对着沈确说:“你爱惜自已一点,sct是上市了,但我有的是办法。”   翟闻深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一夜之间,他和沈确就回到了重逢的起点。   他开门,深邃的黑眸里浮沉着薄光,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是沉重的枷锁,束缚得他喘不开气。 第160章 爱没有用,爱你一个不爱你的人,多爱都没用。   翟闻深回了公司,召集集团的高层开会,从下午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大家都知道公司可能出现了商业机密泄露的情况,但翟闻深只字不提。   他们询问齐越,齐越也只是说公司的战略变化,对项目书泄露的事三缄其口。   翟闻深走了,沈确发现他连门都打不开,别墅的每个窗户都能看见人。   翟闻深比他想象的还要爱自已。   翟闻深痛,他也痛。   可是他离开了,王文华才会放过翟闻深,他母亲才能安稳生活,翟正豪才能得到应有的报应......𝙓լ   他们分开了,对所有人都好。   沈确明白,翟闻深是一时接受不了,失去理智,才会将他关起来。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翟闻深相信他真的背叛,真的不爱,翟闻深会放手的,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   沈确给蒋秋芳打了电话,说他要出差。   挂了电话,收了玻璃碎片,上楼。   当天晚上,翟闻深没有回来。   晚饭是安娣送来的,山悦食府他喜欢的菜色,还有他最爱的奶。   安娣不相信沈确被背叛翟闻深,“沈先生,你和翟总之间一定有误会是不是?我想办法劝翟总回来,你们说清楚好不好?”   “你也不相信?”沈确冷冷的,再不似之前对她的温和,“是有误会,他一直误会我喜欢他。”   安娣着急,“沈先生,你骗人!”   沈确平静地吃着饭,仿佛什么波动也没有,“齐越没告诉你我都做了什么吗?你要是愿意相信我也不怕丢了工作,那你想办法让我从这出去吧。”   “我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安娣气呼呼地拿着包从别墅离开了。   安娣走了,沈确胃里翻涌着,连着没咽下去的饭菜一起吐了出来。   他找来东西,慢慢收拾着那一地狼藉,收拾完他又坐回了餐桌边。   饭菜已经冷了,沈确像是没感觉一样,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菜吃了,粥喝了,馄饨也一个不剩,连馄饨汤上飘着的菜和葱花也没放过。   吃了吐,吐了吃,知道所有的盘子里都干干净净。   ......   齐越跟着翟闻深开了一晚上的会,安娣也在总裁办待了一晚上,会议中间休息的时候齐越让她去办公室里睡一会,她也不去。   早上会议结束,齐越回到总裁办,发现安娣还在忙,坐在电脑前打电话。   他将早饭递过去,“你加了一晚上班了,现在回去休息。”   “我不走。”安娣挂了电话,抓住齐越的胳膊,“齐越,我需要都城那边的信息资源,你给我渠道人脉我自已去查。”   “你查什么?”   “查沈先生在都城遇到了什么事,我不相信沈先生会背叛翟总,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在都城一定发生了什么!”   齐越扶住安娣,“安娣,你这样身体扛不住的,我去查,你回家休息。”   安娣望着齐越,眼中似有泪光,“齐越,我从小就没得到过多少爱,我爱看小说, 爱嗑cP就是因为那些纯粹的爱感动着我,和翟总沈先生接触的这段日子,他们真的让我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不求回报的爱,我没办法接受这种信念的崩塌。”   “好,我给你资源渠道,你以我的名义联系各方去查。”   安娣像是充了电一样,拿了三明治准备继续干活。   齐越突然握住她的手,“安娣,我还有句话。不管翟总和沈先生之间是不是真的, 你都可以相信不求回报的爱,因为我对你是。”   安娣眼中湿润的光迎着清晨的阳光闪动,她踮起脚尖在齐越脸上亲了一口,“齐越,我知道了。”   齐越为了不让安娣被打扰,上午把她喊到了自已的办公室,他们一个忙着公司的事情,一个忙着沈确的事情,忙活了一上午。   中午安娣去送饭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送完回来继续干活,下午在齐越强制关了电脑收了手机的命令下,她休息了会。   ......   翟闻深一天也都在忙,片刻没有休息,一停下来,汹涌的情绪就会将他淹没。   他可以不吃不睡,但公司的所有人不能这么陪着他。   晚上他让大家都按时下班了,包括齐越和安娣。   可他不走,齐越也不走,坚持要陪着。   翟闻深不知道自已能去哪,他不想回云庭听沈确那些扎心的话,也去不了公寓,那里每一对相同的物件都是对他的嘲笑。   他去了酒吧,喊上了时逾白。   江寻澈跟在时逾白身边,吃着果盘,数着桌上的酒瓶,“先生,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时逾白夺下翟闻深手里的酒杯,“你别喝了!来到这到现在,问你什么都不说, 丢了个项目至于吗?你翟闻深什么风浪没扛过?”   “是沈确啊!把项目书给翟正豪的人是沈确啊!”翟闻深红着眼睛,拿起桌上半空的酒瓶就往嘴里灌。   “你说什么?”   时逾白不相信自已听到的,江寻澈也停下了插水果的动作。   “我说项目书是沈确给翟正豪的!他说他不爱我...他说他装不下去了...他说一切都是场戏!”翟闻深身体剧烈颤抖着,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低吼。   时逾白按住酒瓶,“你查清楚了?五年前不也是这种情况?”   “我也好希望是假的。”翟闻深看着时逾白,眼底是无尽的哀伤,“可是东西确实是他拿的,他亲口承认了...他说一切结束了,他其至连耳朵都没红,他说谎的时候会耳朵红的...”   翟闻深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是在和时逾白说话还是在和他自已。   江寻澈拽了拽时逾白的角,“那沈确呢?沈确现在在哪?”   “沈确呢?”时逾白不止是帮江寻触问,他也想知道。   “在云庭,他要走,我没让他走。”声音里满是痛苦和绝望,破碎得让人几乎听不真切,“小白,你说的对,爱没有用,爱你一个不爱你的人,多爱都没用。”   【这两章单曲循环《望》——小时姑娘 写出来的,歌词还挺贴切的,大家可以试着边听歌边看这章。】 第161章 这恋爱脑,挖野菜的评级都低了。   时逾白蹙眉,“我什么时候说过?”   “三年前。”翟闻深趁他没注意,又拎了一瓶酒。   时逾白:“......”这种没用的话翟闻深倒是记得清楚。   “那你现在在这喝酒有用?回云庭,我陪你一起回去,我倒要问问沈确是怎么回事!”   “我不回去,沈确现在就只会说他不爱我,他要走。”翟闻深的手紧紧握着酒瓶,仿佛想把所有的痛苦都倾泻在冰凉的玻璃容器上。   时逾白刚想劝些什么,翟闻深的手机响了,翟闻深摸了半天都没把手机拿出来,最后是时逾白把手机给他递过去的,“沈确的。”   翟闻深瞥了一眼,挂掉了,关机。   “我想喝酒,是兄弟就陪我喝酒。”   时逾白扶额,算了,翟闻深现在喝的这个样子,回去了也聊不出什么,今晚就让他好好喝吧,明天再一起去陪他问个清楚。   “行行行,喝!今晚我请,家底掏空了也陪你喝!”时逾白拿了瓶新开的酒递了过去,自已也拿了瓶。   江寻澈握住了时逾白的酒瓶,小声喊了句:“先生...”   时逾白柔和的目光落进他眼里,“没事,你先生酒量大,再说了,不是还有你照顾我嘛!”   江寻澈松开手。   时逾白也没见过这样的翟闻深,失控的,灰败的,崩溃的。   喝到最后,翟闻深整个人都像是涣散了,他举着酒瓶对时逾白说:“齐越,打电话给沈确,让他来接我。”   时逾白:“......”   陪人喝掉了一栋别墅,结果最后他连姓名都不配拥有。   “喝得北都找不着了,还想着沈确,今晚去我那睡。”时逾白说着去架翟闻深。   翟闻深完全不配合,“打电话让沈确来!我哪也不去,我要回云庭!”   翟闻深瘫在那还不配合,时逾白拽了几下拽不起来,他放弃了。   本来就是沈确的男人,他收拾什么烂摊子!   他给沈确打过去电话,“闻深在我的酒吧,他喝醉了,你过来接他回去。”   “我出不去,别墅外面都是人守着,你把他送回来。”   时逾白:“......”   翟闻深竟然还把人关起来了!该不会还真的上了链子吧?   “你能活动吗?你把电话给外面的人。”   一分钟后,电话里传来声音,“喂。”   “我是时逾白,让沈确开车过来接翟闻深,你们跟着就行了。”   “时少,翟爷的吩咐是,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别墅。”   时逾白看向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翟闻深,醉成那样,嘴里还一直念叨着。   “沈确...”   “沈确...”   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   “得!我送过去,让沈确等着。”   时逾白拍了拍翟闻深的脸,“走了,送你去找你家沈确。”   翟闻深嘴角微微下撇,眼神中透着迷茫,“他为什么不来接我?”   时逾白抿唇,好想翻白眼,“你走不走?你再不回去,沈确就跟人跑了。”   翟闻深眼睛蓦地瞪大,自已撑着沙发站了起来。   时逾白:“......”   这恋爱脑,挖野菜的评级都低了。   时逾白将翟闻深送回了云庭,喊得司机,路上他想着,应该送江寻澈去学车,这样以后他喝酒了就不用喊司机或者叫代驾了。   .....   沈确本来想着翟闻深过两天情绪稳定了,肯定会回来找他谈的,可是晚上就出事了。   徐砚给他传了一份文件,紧接着他的电话响了一声,他还没来得及接就挂了。   他迅速地将文件保存,备份。   可是电话再打回去的时候,没人接了。   他不敢发信息,只能一直打电话,前前后后一个小时,几十个电话。   打电话的过程中他翻看了文件,是翟正豪违法犯罪的有力证据,尤其是他贩毒的交易记录,甚至有可能根据这个追踪到下家。   电话依旧没人接,浓厚的不安情绪从心里升起,徐砚怕不是出事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他必须出去,他要去找徐砚!   他给翟闻深打电话,翟闻深挂了,再打就是关机了。   他联系齐越,齐越说不知道翟闻深去哪了,电话打过去也是关机。   不过齐越倒是担心翟闻深的安危,私自查了定位,告诉了他。   他正要联系的时候,时逾白的电话就来了。   他出不去,只能让时逾白将人送回来。   时逾白将翟闻深送到,沈确在门口把人接进去。   江寻澈想跟着进去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翟爷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   时逾白揽住江寻澈,“这群人啊,都是死脑筋,闻深现在脑子也不清醒说不了正常话,我们回去,明天再过来。”   “可是,沈确...”江寻澈还是很担心。   “不用操心,闻深伤害自已都舍不得伤害他。”   时逾白和江寻澈离开。   沈确将翟闻深扶进屋,放到沙发上,“翟闻深,你放我走!”   翟闻深望着他,深邃的目光像是想看进他的心里。   下一秒,衣领被攥住,整个人被猛地拉过去,唇.瓣被封住,浓烈的酒精味灌入。   翟闻深的吻来势汹汹,强.势.侵.入,充满占.有.欲的,不容拒绝的。   “翟闻深...”   沈确推拒着,他越挣.扎翟闻深禁.锢得越紧。   呼吸愈紧,身体在熟悉的吻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中有了反.应。   可是他们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发生,不能前功尽弃。   沈确狠狠地yao下去,铁锈味瞬间在两个人唇齿间弥漫。   翟闻深顿住,沈确立马推开了人,“翟闻深,你喝醉了。”   翟闻深的手落在他颈侧,握着肩颈处狠狠将人拉近,他的眉头轻轻跳动,仿佛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唇这么软,心为什么这么硬呢?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为什么不能爱我呢?爱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就够了...”   唇角是苦涩的弧度,翟闻深的手落在沈确的耳朵上,轻轻的摩.挲着,从耳骨到耳垂,“它为什么不红呢?”   “沈确,你让它红一下好不好?” 第162章 贪心是被爱者的权利, 不是他的。   沈确推开翟闻深,“我去给你倒杯水。”   沈确往厨房走,像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每一步都毫无生气,走到厨房门口,撞上了门框。   他扶着被撞的额头回头,翟闻深还在望着他,他迅速收回目光进了厨房。   冲好了解酒的蜂蜜水,沈确才反应过来自已在做什么,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他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对翟闻深一丁点的爱。   蜂蜜水被倒掉,沈确换上了一杯冷水,手上的纱布被他拆掉,口袋里的玻璃碎片掏出来握进掌心,他端着冷水走出去。   沙发边,翟闻深看见水杯,伸出手,“沈确...”   下一秒,杯子里的水尽数泼到他的脸上,伴随着的,是玻璃杯摔在大理石桌面炸裂的声响。   沈确的手压上桌面,直视着翟闻深的眼睛,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翟闻深, 清醒了吗?”   水冷,但远不及沈确说出口的话冷。   “你在期望什么?我给你冲蜂蜜水吗?还在做梦吗?我不爱你,翟闻深,爱情靠谎言是没有用的。我不爱你,和你接吻、上床我都是忍着恶心的。”   “你放我走,我们就此一刀两断。你要知道,我拿走的可不止是新区项目书,本来就是为了我妈来的,我也无意害你更惨。”   “但是你要关着我不放,我可就不能保证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泄露出去了。早点结束这荒唐的纠缠,对我们来说都是解脱。”   心像是被尖刀剜着,沈确一口气将所有的话说完,他生怕停下来就说不下去了。   人在眼前,声音却像是隔着远山雾霭。   翟闻深只听见了不爱,听见了恶心,后面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看见沈确的嘴在一张一合。   “沈确,你当真这么讨厌我吗?”翟闻深望着他,墨黑的眸底是漫到骨子里的绝望。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翟闻深看着沈确手边的血迹,眼底也像是染上了红, 他扯开衬衫,抓着沈确的手腕按到自已的左胸口,沈确掌心的玻璃碎片就贴在他的之前枪伤的伤疤上。   “沈确...”   没等翟闻深说完,沈确的手用力按下去。   尖锐刺破皮肤的声音,沈确的手颤着松开,他甚至不敢抬头。   “让我往这扎是吗?够了吗?这要是刀,我还能扎得更深一点。”他压着喉间漫出来的血腥味,“可以放我走了吗?”   翟闻深低头看着自已胸口扎进去的碎片,麻木的,呆滞的。   扎进去的仿佛不是玻璃碎片,是千年寒冰,扎进心里,冰封千里,彻骨寒凉。   翟闻深缓缓从沙发上起身,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走,机械地迈着,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他竟然还贪心的希望沈确能像之前一样关心他,他忘了,贪心是被爱者的权利, 不是他的。   翟闻深到了门外,门口的保镖看见了他的伤。   “翟爷,我喊医生来。   “喊个医生来别墅给他看。”翟闻深朝屋里看了一眼,“找个人开车,送我回公司。”   ......   翟闻深走了,沈确就倒在沙发边的地上,靠着沙发。   翟闻深一定很痛吧!   扎进心脏,怎么会不痛呢?   他觉得好难受,物理和心理上的。他很久没有睡过完整的觉了,神经在脑子里拉扯,心脏也发闷得窒息。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碎片,摁到自已心口的位置,用力的,旋转碾压。   痛吧,一起痛!   医生来了,沈确就任由医生摆弄,好似那伤口不是在他身上一般看着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保镖派了个人送翟闻深去了新阳大厦,但是还是不放心,打电话给齐越说明了情况。   齐越带着医生赶到,在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里找到了翟闻深。   他坐在床边望着秋千发呆。   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什么反应也没有,仿佛没了灵魂。   窗棂上都是铺洒的光芒,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却照不进两个人的心里。   ......   联系不上徐砚,沈确打电话给魅庭酒吧的人让他们帮忙去徐砚家看看,第二天有人给他回电话,说去了没找到人,隔壁的邻居说已经好久没看见过他回来了。   沈确问周砥最近有没有去酒吧,得到的答案也是好久没有看见过了。   徐砚能拿到资料,那说明周砥已经开始接触核心业务了,如果徐砚被发现...   仅存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次又一次打不通的电话中被消磨。   “法医说,我哥忍受了长达四十八个小时以上的折磨。沈确,你知道吗?他身上所有能挖的地方都被挖了,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完整的人...”   徐砚描述徐磊死状的话在沈确的脑海里回荡......   沈确双手抱住头,脑袋疼,神经控制不住的在拉扯。   徐磊、徐砚、死掉的流浪猫、跳楼的患者家属、受伤的陈斌和怀尔德,还有被翟正豪控制住的心脏源和医生......   沈确觉得自已撑不住了。   翟正豪电话打来的时候,沈确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电话里,是翟正豪阴恻恻的声音,“徐砚,徐磊,呵,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他们是兄弟俩呢?我劝你拿到了东西,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你妈的手术还想做的话,就乖乖地把东西销毁掉。”   “翟正豪,徐砚呢?”心理建设了无数次,还是怕听到答案。   翟正豪声音轻蔑的,“当年他哥哥撑了两天,你猜他能撑多久?”   接着沈确听到了一声惨叫。   “翟正豪...东西我可以销毁,我手里还有很多zL集团的机密文件,我也可以给你,你放了徐砚。”   “嗯?听起来像是不错的买卖。”翟正豪语气随意,“东西发过来我看看,确实有用的话,可以成交。”   “我要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可是我听说...你被翟闻深关起来了,我这个哥哥呀,可真是深情啊。”   沈确不想和他多扯别的,“五天后,国内室内设计比赛决赛的颁奖现场,我一定会去,就在山城。”   “那我们五天后见。” 第163章 沈确在骗他!   翟正豪这种人,没有什么人性可言。   沈确知道即使他真的给了翟正豪东西,翟正豪也不可能放过徐砚,更何况,他也不可能真的背叛翟闻深。   人救不出来,但他可以一起死。   他该死,他该拉着翟正豪一起死!   本来他只是想利用公众人物的身份,揭露翟正豪丑恶的嘴脸和违法勾当,引起舆论的同时也推王文华一把。   但是现在,他选择用自已去引爆这个舆论,揭开这个世界肮脏的一隅,然后亲手了解了翟正豪。   翟闻深依旧不愿意见他。   沈确也不着急了,因为他只需要在决赛那天出去就行了。   他把资料整理好,做好了决赛那天要用的东西,然后给齐越打电话,说他想要江寻澈来陪陪他。   齐越请示了翟闻深,下午,人是他亲自送去的。   他回到zL集团,翟闻深问他沈确的伤怎么样,齐越回:“手掌和胸口的伤都处理好,医生明天会再去换药。”   “胸口?沈确胸口受伤了?”翟闻深昨天虽然有点醉,但是他的记忆都没有断片,昨天胸口受伤的明明只有他!   “把医生喊来,现在!”   齐越不敢有任何怠慢,立马派人把医生接过来。   翟闻深当面询问完沈确伤情,更加确认了他的想法。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医生走了之后,翟闻深把自已关在办公室,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   沈确是拿了项目书不错,但明明有更隐蔽的办法,以他对沈确的信任,不留痕迹的窃取项目书完全不是难事。   沈确却主动来找他,主动用他的书房,主动用了留痕容易被发现的方法,更像是故意让他容易查出来。   沈确的状态从都城回来就很不对,他以为是因为蒋秋芳的病情,可上次怀尔德受伤蒋秋芳不能手术,沈确的反应和现在不一样。   沈确胸口的伤形成于他离开别墅之后,别墅不允许任何人进出,那除了沈确自已不会有别人。   除了胸口的伤,沈确的掌心还在反复受伤,昨天晚上是摔了杯子可以解释为不小心,那前天晚上呢?   两天晚上的回忆重叠,翟闻深突然发现,沈确两次说不爱他的时候,掌心都在流血...   是巧合吗?   不是...不是...   翟闻深不断地这样暗示自已,然后突然一个记忆闯入!   沈确上次从都城回来给他做饭那次,手受伤了,晚上他问沈确是不是早就喜欢他,沈确说他自作多情,他还感叹了句沈确耳朵竟然没红,因为他觉得沈确应该也是早早就喜欢他的。(第146章 )   受伤...撒谎...   受伤的时候撒谎不会耳朵红?   所以沈确在骗他!就是想推开他,就是想让他恨!   按这个思路,一切可以解释得通!   翟闻深立马把齐越喊进来,“今天去给别墅装上监控,去查!查沈确最近所有的通话记录!一个号码都不要漏,每一个号码对应的人都给我查出来!”   齐越跟了翟闻深那么久,翟闻深这反应齐越立马就猜到可能真的是有误会的!   “好的翟总,我现在就去!”   齐越刚到门口,门就被大力推开,重重撞在他额头上。   “翟总!翟总!我查到了这个!”安娣举着一份文件冲到翟闻深的办公桌边。   翟闻深拿过那份文件,目光落上去,瞳眸一点一点瞪大,失神,震惊。   齐越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他跑过去,把文件拽过来看。   “来访者咨询记录?心理咨询病历?安眠药?类抑郁症?”齐越也瞠目望向安娣,“什么意思?”   “我查到沈先生在都城的时候去过心理咨询室,诊断结果显示,沈先生有类似抑郁症但是比抑郁症更为严重的心理与神经结合病症,他有长期失眠和神经痛的困扰,这个症状愈发严重,难以忍受他才去了诊室。”   安娣将她查到的尽可能简洁的概括出来,“我顺着这个线索去查,发现沈先生在五年前也有过一次心理咨询的记录,是类似的症状,但是比较轻。”   翟闻深觉得自已像是被人揪住心脏,扼住了喉咙,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脑子里嗡嗡作响,文件上的字,一个一个深深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沈确生病了,五年前?从他离开以后?   沈确是因为这个才想推开他?而他对沈确爱他这件事竟然产生过动摇!   他颤抖的眼眸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一遍遍质问自已: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为什么会怀疑?为什么没有紧紧抱住沈确?”   翟闻深跌跌撞撞冲向门口,他要回家去见沈确!   齐越跟上去,“翟总,需要我开车吗?”   齐越的一句话,翟闻深回过神,他现在不能回去,他要知道所有的真相,他不想再给沈确任何伤害的自已的机会。   “不回,去查,去查通话记录,去查在都城他去了哪,见了谁。”   “去查,五年前,我走了之后,他做了什么。”   “去查,他还有没有别的急诊记录。”   “去查蒋秋芳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   江寻澈看见了沈确就拉住他,见了他手上的纱布,心疼不已,“你这怎么了?你惹你先生不高兴了?他打你了?”   沈确摇摇头,“我自已弄的。一起弹会琴吧。”   “你这手能弹琴吗?”江寻澈蹙着眉头,“再说了这个时候还弹什么琴啊?这门口全是人,虽然不是地下室,那也关着的啊,我知道这是什么感受。你...到底怎么惹你先生了?你给你先生道个歉认个错不行吗?我再让我先生帮帮忙。”   沈确没说话,他坐到钢琴前,“你不弹琴的话,给我画幅画吧,就画我弹琴,画纸和笔我备在那里了。”   沈确弹琴,《collapsing world》   崩溃的世界。   江寻澈用画笔记录下了画面。   沈确弹完琴拉着江寻澈坐到落地窗前,望着渐渐暗下去的阳光对江寻澈说:“能帮我个忙吗?” 第164章 “没了爱可以活,但没了你,我活不下去。”   “什么忙?”江寻澈问。   沈确给了他一个信封,“五天后,把这个给时逾白。”   江寻澈疑惑地望着他。   沈确笑了笑,“放心,不是和你抢你的先生。”   “我当然知道。”江寻澈拧着眉,“我只是不太明白,就这个吗?这里是什么?”   “就这个,这里的东西只能给时逾白看,不能给翟闻深知道。”   “这个...能缓和你和你先生的关系吗?”   “你就当...是吧。”他都要死了,当然是让翟闻深永远不要知道真相的好,“走,去楼顶陪我看个日落吧。”   江寻澈拉住他,“你不会是...想不开吧?”   “想什么呢?走了。”   沈确和江寻澈坐在泳池边看了一场日落,意外的,沈确竟然睡了一会。   晚饭,沈确和江寻澈一起吃的,江寻澈走了以后,他就继续忙着自已的决赛PPt。   第二天他从楼上下来吃早饭的时候,望着客厅里多出来的摄像头,也好,可以提前让翟闻深回来了。   沈确吃完早饭,医生来给他换药。   翟闻深在监控视频里看见了沈确胸口的伤,和他一样的位置,甚至比他伤得更重,像是玻璃碎片碾进去的。   胸口好疼,比昨天被扎的时候还要疼。   齐越进来汇报新进展,“翟总,查到沈先生在你出国后请了一段时间假,但那段时间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亲自请的假?回家了吗?蒋秋芳知道吗?找到当时批假的人去问。”   “好的翟总。”   医生换完药,沈确坐到钢琴前,抬头看了眼监控摄像头,他知道翟闻深看得见他。   手落在钢琴上,悠扬的琴声传出,是《river flows in you》。   翟闻深知道沈确在谈给他听。   齐越再次进来,“翟总,查到一份被销毁的报警记录,沈先生在五年前报警,翟正豪违法使用毒品,沈先生本人当时做了尿检,是阴性的。”   话落,伴随着曲终。   最后一个音阶像是重重敲在翟闻深的心尖。   沈确五年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手上缠的纱布实在太碍事,沈确将纱布拆了,继续弹,始终是那一首曲子,一遍又一遍。   在音乐声中,齐越一遍一遍的进来。   “翟总,沈先生五年前和你的最后一通电话前有和一个陌生号码通过电话,但是查不到号码所有人。”   “翟总,沈先生在都城时还去了一次律所,律所的所有人是王文华。”   “翟总,沈先生在都城见过李昂。”   “翟总,据查,沈先生的母亲应该是已经完成了换心手术。”   ......   钢琴声一直不停,真相一个又一个砸向翟闻深,砸得他颤抖的心千疮百孔。   沈确指尖下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锋利的兵刃,将他从内里到皮肉都刮了个透彻。   沈确的爱真的一点不比他少,因为他,沈确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多痛,却没有丝毫的怪他。   明明那么爱,却句句只能说恨,推开爱入骨的人,沈确得有多痛?   下午的时候,坐在钢琴前的沈确听见了开门声。   看见了翟闻深,沈确也还是坚持把一首完整的曲子弹完才停下。   他弹了几个小时的琴,手指都是酸木的。   翟闻深站在窗前的光影里听着沈确把曲子弹完,“这么想见我,想说什么?”   沈确看见翟闻深脸上短青的胡渣,他一脸的疲惫,声音却带着淡漠。   沈确站起身,手落下,玻璃碎片被他卷进掌心,“翟闻深,我们都是社会摸爬滚打了好多年的成年人了,为了爱要死要活那是小孩子的把戏,没了爱谁都能活,你囚.禁一个不爱你的人有什么意义呢?”   翟闻深缓步踱过去,目光落在沈确垂在身侧的手,他的手紧握着。   “没了爱可以活,但没了你,我活不下去。”翟闻深攥住沈确的手腕,唇瓣贴近他的耳骨,“而且,你怕是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囚.禁,真正的囚.禁...是铁.链,是眼.罩,是失去自已对身体的掌控,是你的世界除了我什么都不能有。”   “你想试试吗?”   温热的气息贴着耳骨,沈确蓦地瞪大眼睛,“翟闻深,你疯了?”   “我是疯了。”   翟闻深圈住他的腿往上一提,将人举着抱起来,往卧室去。   沈确慌了,这不对,这不该是翟闻深的反应!   他挣扎着,“翟闻深!你要干什么?你放我走!”   “干什么?囚.禁,做.爱。”   沈确被翟闻深扔到床上,手腕被按住,翟闻深开始扒他的衣服。   “翟闻深,翟闻深,你冷静下,我们做个交易。”事态失控了,可是他决赛那天还是必须要去。   翟闻深停下动作,望着他,“你说。”   “翟闻深,我可以陪你做,但是四天后的室内设计决赛你要放我出去,这比赛我等了三年,这是我证明自已的机会,我要彻底把抄袭的帽子拿掉。”沈确没想到,最后还是要用让翟闻深心疼的方式。   “决赛那天你想做什么?”   翟闻深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沈确没由来的心虚,他握紧了手,“拿第一名,证明自已。”   翟闻深的手覆上他心口受伤的位置,“沈确,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说什么了?你不爱我,想离开我,那以后就只能过真正的,被囚.禁的日子。只能每天在床上,被我...”   沈确的眸子里全是震惊,他甚至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是不是?”翟闻深那双伪装冷漠的眸子染上悲伤,“没想到我是这个反应是不是?”   “在你的预想里,我应该放手让你走是不是?想走也行,告诉我实话。”   “什么...实话?”翟闻深的情绪,说出的话都让沈确内心不安。   “告诉我,你去见我父亲生前的律师干嘛?”   “告诉我,蒋秋芳的手术是谁做的?”   “告诉我,五年前翟正豪在你身上用了什么?”   翟闻深紧紧地盯着他,像是想将他望穿,“告诉我,四天后你想干什么?”   沈确眼神颤着,唇瓣抖着,怎么会?   翟闻深怎么会都知道了?   翟闻深轻抚沈确的伤口,感受着他的心跳,“沈确,你说的对,爱情靠谎言是没用的。” 第165章 “同样的,爱靠谎言也是藏不住的。”   “同样的,爱靠谎言也是藏不住的。”   沈确的双手在头顶被翟闻深按住,几乎能将他吞没的吻落下。   吻到他一点点放弃抵抗,吻到他渐生渴望。   翟闻深轻抚他的脸庞,深邃的眸底是万千柔情,“你的眼睛,你的身体都在说你爱我。”   沈确的眼前蒙上一片雾。   翟闻深慢慢掰开他紧握的掌心,将玻璃碎片抽走,沈确的掌心新伤旧伤一片狼藉。   那破烂不堪的皮肉就像翟闻深的心。   沈确蜷起手指想重新握拳,翟闻深按住他的手指,缓缓插入指缝,十指紧扣。   “沈确,说你不爱我。”   沈确的手指抖着,翟闻深紧紧握着他的手,却撑起掌心,护着他的伤口,不碰到分毫。   沈确的唇瓣微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被巨大的情绪波动哽住,只剩不断加重的呼吸声。   “说啊。”翟闻深平稳的声线下是波涛骇浪,“说你不爱我啊!”   “骗啊!继续骗我啊!”   翟闻深抓住他完好的那只手摁上自已受伤的胸口,“你不是能往我心上扎嘛?你来!你再来!”   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在嘶吼,在发泄。   “沈确,你骗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知道真相会怎样?啊?我现在恨不得杀了我自已!你给我一刀吧,沈确,你给我一刀!”   下唇被咬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压抑的悲鸣从喉咙里溢出,   “翟闻深...”   “翟闻深...”   沈确想把手抽出来,翟闻深却紧紧抓着不让他动。   纱布上的血迹一点点晕染,掌心处是血迹温热的温度和翟闻深的心跳声,压力、 痛苦、委屈、绝望......积攒的情绪冲破堤坝,汹涌而来。   “翟闻深,我们分开吧,分开好不好?”情绪的巨浪将沈确淹没,崩溃的,失控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死人?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因为我受到伤害?我不想害你, 不想害任何人,我们分开吧,你忘了我,翟闻深,你忘了我好不好?”   翟闻深将沈确拉进怀里,紧紧抱着,“不是你,不是你的错,不会再死人了,一切交给我好不好?都会好的,你相信我。”   沈确趴在翟闻深的胸口,决堤的泪水沾湿他的衣衫,“可是徐砚救不回来了,翟正豪死了他也救不回来了!我不想活了,翟闻深你放开我,你让我去死吧。”   翟闻深紧拥的手臂都在颤抖,仿佛他一松开,怀里人的就会消失不见,“能救的, 能救的,我拿整个zL集团换,一定能救的。沈确,你想想伯母,想想我,你不能放弃我们。”   “可是我好累啊,翟闻深,我好累...”   “沈确,哭吧,发泄出来,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担就不会那么累了,好不好?”   ......   翟闻深抱着沈确,从傍晚到天黑,从凌晨到天亮。   他知道了沈确当年被翟正豪折磨过,知道了沈确当年的“背叛”有他父亲的手笔, 知道了翟正豪一直在用给蒋秋芳手术威胁沈确,知道了王文华找上沈确是逼沈确离开他,知道了沈确发过誓......   什么都知道了,却依旧无能为力。   他找来的顶尖心理咨询师和神经内科医生给沈确做了评估。   “沈先生的脑神经在五年前受过不可逆的伤害,受伤的脑神经对他的日常工作生活影响不大,但是对他的情绪和睡眠有严重的影响。”   “频繁的受刺激会加重这种影响,没办法恢复,只能调理,尽量遏制它进一步恶化,只要控制得足够多好,时间长了,大脑它会找到代偿神经的。”   “沈先生的轻度抑郁应该已经很长时间了,最近应该是又接收了大量的负面情绪, 大脑神经受损加上抑郁情绪,他这不算标准的抑郁症,但现在的情况比中度抑郁症还要严重。”   “现在已经是崩溃边缘了,自杀倾向已经显现出来了,不能再受刺激了。”   “药物只能起到一定的控制作用,最重要的还是正向的反馈,改变负面的思维模式,解决内心深处的冲突。”   ......   翟闻深询问了很多,得到的答案都是,继续关着沈确只会让他的病情恶化。   杀翟正豪救徐砚现在算是沈确的一个信念,徐砚如果死了,很有可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尤其是,如果徐砚重复徐磊的惨状,并且沈确成为事后知道的旁观者,他可能真的会疯。   沈确非要去救徐砚,就像是弥补他五年前没能救徐磊的心结,也是在救他自已。   翟闻深望着床上睡梦中依然紧皱着眉头的沈确,陷入深深的绝望。   让翟正豪死他有的是办法,可是徐砚能不能救回来他没把握,因为人到底还活不活着都不确定。   他呢喃着:沈确,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沈确醒来甚至不愿意吃饭,平静的绝望被打破,他对外界的反应更邀烈。   翟闻深最终答应了沈确,让沈确去做自已想做的,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要参与整件事,他用的理由是他的参与能增加救徐砚的可能性。   而更深层次的私心是,他接受不了沈确丢下他,他也会疯,也会崩溃。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远在A国,和他们有时差的泰特和乔西被翟闻深连环cALL,乔西和泰特正在床上难舍难分呢,被手机吵的心烦。   他拿起泰特的手机,接通,“找我老公什么事?这大晚上你电话一遍一遍的,黑白无常索命呐!”   翟闻深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我的私人飞机已经往A国飞了,你和泰特抓紧办手续,飞机到了跟机来我这,另外,让泰特把所有能调用能带到h国的人手和武器全带来。   乔西瞬间就清醒了,他虽然嘴上不着调,但是什么时候可以开玩笑,什么时候该严肃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抽了几张纸塞给泰特,“快快快,收抬收拾起床去h国,翟闻深那出大事了。” 第166章 “先生和朋友谁更重要?”   乔西和泰特从A国到了h国,翟闻深派人将他们接到云庭。   乔西看见别墅外面围着一群人,进了别墅之后,又发现翟闻深和沈确都受伤了。   “h国的治安不是一直都挺好嘛?你们俩怎么都受伤了?还是胸口的位置,刀伤还是枪伤?”   翟闻深回了句:“都不是,伤得不重。”   乔西上前就去扯他的衣服,“我检查下。”   翟闻深挡住他的手,“不用,不是外人伤的,不严重。”   “不是外人伤的是什么意思?”乔西的目光在翟闻深和沈确之间游移。   沈确避开了他的目光,乔西更好奇了,他换了个人,去扯沈确的衣服,“你们俩这样,我更好奇了。”   翟闻深这次没有阻止,“那你就给他伤口重新处理下,顺便换个药吧。”   乔西看了伤口,更搞不懂了,“不是刀之类的器具,像是什么不够锋利的东西碾出来的,这下手够重啊!翟闻深,给沈确伤成这样的人你能放过他啊?”   翟闻深瞪他,“你少说两句会怎么样?”   乔西回瞪他,“你喊我来不就是干这个活的啊?来,老实交代,这是被什么伤的?我现在是医生例行询问。”   沈确也不想翟闻深为难,“玻璃碎片,我自已伤的。”   嗯?乔西看向沈确,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那翟闻深的?”   沈确:“也是我伤的。”   乔西:“!!!”   “翟闻深干什么了?他找小三了?”   “乔西!”翟闻深拿起一个苹果直接砸了过去,还没到乔西身前就被泰特接住了,他接住了也没说话,一口咬下去,继续看戏。   乔西打开医药箱开始给沈确处理伤口,“你们俩怎么的了?吵架吵到动真格的了?大半夜的让我跨越半个地球过来给你俩做和事佬的?这伤完全用不到我,随便一个外科医生都能处理。”   “不是。”翟闻深沉下声音,“让你过来是给他做身体定位器植入。”   乔西手里的动作停下了。   泰特嘴里的苹果都不嚼了。   乔西望向翟闻深,目光里是极少见的冷,“翟闻深你疯了?我就说外面怎么围了那么多人,沈确做什么了?你要这么对他?谈个恋爱你还搞上囚.禁、伤害、强制爱了?”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不做。”乔西给沈确缠好纱布,拉住他的手腕,“沈确,走,我带你出去。”   他忿忿转身,沈确没动,他拉了下,沈确还是没动。   他回头,沈确对他说:“不是翟闻深,是我自已要求的。”   乔西更看不懂了,“你们俩在玩什么?”   “来,你们俩谁给我一个解释,是什么理由,让我做这种道德沦丧的事。”   “是为了救他。”   ......   翟闻深省略了他和沈确那些曲折的纠葛,只简单了解释了沈确要去只身冒险,而体内定位器是他们的保障。   知道了各种缘由,又确认了沈确是自愿的,乔西将这事应下来了。   三天后就是室内设计比赛的决赛,没有时间等伤口愈合和修复,为了不让翟正豪发现,挑选隐蔽的部位很重要。   最后,定位器植入的位置定在沈确的d腿内侧。   乔西做手术的时候,翟闻深全程待在外面。   他不敢,不敢看,不敢听。   哪怕打了麻药,沈确没意识,但听着沈确的呼吸声,翟闻深都会觉得心痛。   是他不够强大,才会让沈确被人威胁;是他没有能力,才会让沈确只身冒险;是他失败无能,才会让沈确留下难以消除的伤疤。   他多希望,他可以代沈确疼,代他手术,代他去冒险。   他在别墅外面,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泰特在边上安静地陪着他。   直到沈确做完手术,麻药时效过去,确认没什么事休息了,翟闻深才开始和泰特谋划决赛那天的事。   ......   江寻澈拿了沈确的信封之后,一直很不安,他想让沈确和翟闻深快点和好,可是又答应了沈确,信封要在几天后才能给时逾白看,他本着信守承诺的原则,始终没有拆开过那个信封。   时逾白也给翟闻深打过电话,想约他和沈确出来聊聊,翟闻深开始说忙,后面说他会自已处理好。   别人感情的事他也不好插手太多就想着缓缓再说。   结果翟闻深的事还没个着落呢,他觉得自已的感情好像出了问题。   江寻澈现在明明跟他住一间房,最近却有事没事就往原来的房间跑。   晚上回来,江寻澈在自已的房间,早上他起晚了,江寻澈还在自已的房间,只要找不到江寻澈,去那房间,准在。   江寻澈是什么意思?不想跟他一起睡了吗?   之前为了跟他睡,淋雨冲冷水都干的出来,现在天天往自已房间跑不说,床上...的时候还会走神。   时逾白不免怀疑,是他的问题吗?   这天晚上,江寻澈半夜爬起来上了个厕所,人又不见了。   时逾白摸不着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能忍!这是对他男性能力的质疑!   他要去把人抓回来,按在床上做到江寻澈下不来床!   时逾白推门进了江寻澈的房间,就看见江寻澈在慌慌张张地藏东西。   “江寻澈,你藏什么呢?”   江寻澈转过身,抵着桌子,手在背后护着抽屉,“没有,没藏什么。”   江寻澈都不敢抬头看他,分明就是在心虚,时逾白逼近,“那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来干嘛?背着我还慌慌张张,偷偷摸摸的。”   “先生,我...我...”   江寻澈的手紧紧按着抽屉,傻子都能看出来有东西,时逾白上前,“什么东西拿出来。”   江寻澈咬着唇摇头。   “江寻澈,你让开!”时逾白声音大了些。   江寻澈委屈巴巴地挪开了身体。   时逾白拉开抽屉,抽屉里是厚厚的一叠画,最上面是沈确的那封信。   时逾白拿起信封,“江寻澈,这是什么?”   江寻澈作势要去抢,“先生,这是沈确给我的...”   “江寻澈!”话只说了半句就被打断了。   “我是你先生!沈确跟你是什么关系?他只是你朋友!先生和朋友谁更重要?” 第167章 “你看这两人,赴死搞的跟结婚一样。”   江寻澈小声嘀咕了句:“都很重要。”   “江寻澈!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沈确给了你什么?你还藏着掖着的!”   时逾白拆信封,江寻澈又拦了句:“先生,沈确说,这个要后天才能给你看。”   时逾白更气了,直接撕了封口。   江寻澈微微垂眸,沈确,我做了也拦了,但是这信封是先生发现了非要拆的, 不是他不遵守诺言。   信封里是一封信,只有一行字。   【时逾白,我有东西要给翟闻深,放在白渺寺。】   下面是白渺寺的具体地址和东西存放的位置。   江寻澈凑过去看,“里面写了什么?”   一句话,没头没尾的,时逾白有些疑惑,“江寻澈,沈确给你这封信的时候,说什么了?”   江寻澈回想了下,“他让我五天后把信封给你,不要让翟闻深知道。”   “哪天给你的?   “八号。”   八号,那就是后天。   定了日子,还不能给翟闻深知道,再结合沈确偷了项目书给翟正豪,时逾白心里有了不安的猜测。   “穿衣服,我们去白渺寺!”   时逾白迎着月光驾车带着江寻澈去了三十公里之外的白渺寺,到了地方,山门未开。   在山脚下,时逾白和江寻澈在车里一直坐到天蒙蒙亮。   门开了,但是寺在山顶,得徒步爬上去。   江寻澈想跟着时逾白上去被时逾白阻止了,“这一上一下体力消耗太大了,你的身体不允许。时间比较紧,你就在车里等我。”   江寻澈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就听时逾白的在下面等他。   时逾白爬上山顶,跟寺里的负责接待他的小和尚说明来意,把沈确写的位置拿出来给小和尚看,小和尚将时逾白带到了一间房屋,里面放着很多长明灯。   时逾白在写着翟闻深名字的长明灯下方的盒子里找到了沈确留下的东西。   一封信。一些纸质文件和一个u盘。   他简单翻阅了一下那些纸质文件,里面都是翟正豪各种违法犯罪的证据。   内心不安的猜测得到印证,时逾白赶紧拆开那封信。   【时逾白,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这些东西,如果翟正豪还活着,你把它拿给翟闻深吧,以你的名义。另外我在江寻澈上次给你买领带的店里定制了一对袖扣,翟闻深生日的时候,就以江寻澈的名义送给他吧。   你是翟闻深最信任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怎么样对他才是好的。我死了,我的背叛越真翟闻深的伤心才能越小,我将自已塑造成一个利用翟闻深、利用陈斌、利用李昂的人,你就别拆穿了,这封信阅后焚了吧。   我知道守着秘密是件很辛苦的事,但是麻烦了。】   来的时候他查过了,今天是室内设计决赛的日子,今年的决赛因为受了之前郑俊良抄袭事件的影响,采用全网直播的方式来展现公平公正。   沈确今肯定是要做什么!   他得立马告诉翟闻深!   时逾白掏出手机才发现,山上是没有信号的。   他必须立马下山!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翟闻深的长明灯一眼,给小和尚留了江寻澈的生辰八字和香火钱,他要给江寻澈也点一盏。   时逾白离开,小和尚回到庙堂,“师父,东西被拿走了。”   大和尚闭着眼,转着手里的佛珠,“最后一劫了,能不能过得去就看两个人的造化了。”   小和尚平静地表达他的疑惑,“可是他们两个人的红线不是断了吗?”   大和尚缓缓往寺庙后山顶的打坐石走,“有形的红线断了,无形的红线缠着,你有没有仔细看过那盏长明灯?”   小和尚摇摇头。   “那不是一个人的灯,那是两个长明灯融的一个。沈确不只是姻缘薄,他福薄命短,那红绳更多的是心里安慰,但是当年,翟闻深拿着红绳来找过我,他一步一跪上来求我帮帮沈确,最后他选择放弃他的顺遂人生,共担了沈确的业障。”   “翟正豪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两个人若真能过了这一劫,是善事一件,这恶业应该能清了。”   小和尚顿悟般点点头,“师父,那刚刚那位施主的长明灯...”   “点上吧,山下那孩子的福气在后面。”   ......   早上起床的时候,翟闻深抱着沈确不愿意撒手。   怕这是最后一次拥抱,怕松开手,失去的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们拥抱、亲吻、一起起床、一起洗漱,两个人都把这当做最后一次。   穿戴整齐,翟闻深为沈确系上领带,望向他的眸子里盛着千言万语,却什么都没说。   一开口,就是崩溃。   沈确摘下的那枚戒指,翟闻深又为他戴上了,无名指的位置。翟闻深此刻真希望, 他和沈确能像这戒指的款式一样,普通,不起眼,能藏在芸芸众生中平凡的度过一生。   戴着戒指的手相牵,迎着大片玻璃照进来的晨光,两个人从旋梯走下来。   乔西站着靠在沙发上,身子歪过去,轻轻撞了泰特一下,“你看这两人,赴死搞的跟结婚一样。”   “怎么不是?”泰持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扔给乔西。 乔西接,“什么东西啊?”   “戒指,戴着玩。”   乔西掌心微颤,“你给我买这种东西干嘛?我这手天天拿手术刀,哪能戴这玩意。”   泰持深深望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了,“买都买的,我这每次出任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万一以后没机会送了呢!”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乔西把那盒子给泰特塞了回去,“你留着,等安全回来了,再给我。”   “乔西!”   “走了,上车了。”   翟闻深将沈确送上车才舍得松开手,沈确自已开车去现场,泰特和乔西会跟去。   而他要去公司,为了不让翟正豪提前警觉,他都装作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样子。 出了别墅区的第一个路口,两辆车并列着,两个人隔着车窗对望了一眼,绿灯亮起,两辆车驶向不同的方向。 第168章 “你们都疯了!为了翟正豪那种人值得吗?”   时逾白从山下下来,江寻澈就在山门处等着。   “先生,怎么样?”   时逾白一眼睨过去,“这么冷你在这等着干嘛?”   一摸他的手,果真冰凉。   时逾白脱了自已的外套罩在他身上,“走了快上车,我们得马上回去。”   江寻澈一脸紧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确可能要出事。”   时逾白上了车就给翟闻深打电话,电话接的还算快。   “闻深,你现在在哪?”   “公司。”   “快!你快回家拦着沈确,别让他去比赛!”   “他已经去了。”   “那你快去现场拦着,我怀疑他今天要做些什么不好的事!”   “拦不住。”   “什么叫拦不住!不对,闻深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都知道了。”   “知道了你还让他去!我手里有一堆东西,沈确给你的,我不跟你多说了,我现在去找你!”   早高峰,时逾白怕堵,提前给交警那边打了电话,让给他空条路出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新阳大厦。   他把那一堆东西扔到翟闻深桌上的时候,翟闻深在看比赛的直播。   “闻深!你看看这些东西!沈确他没有背叛你!”   翟闻深瞥了眼那些东西,没有要动的意思,看了,只会更难过。   时逾白看着翟闻深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很着急,“闻深!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沈确他没背叛你,你不拦着他,他会死的。”   翟闻深缓缓地抬眸,眼中是时逾白没有见过的脆弱,“我知道。”   “我知道他没背叛我,知道他想让我恨他,知道他想要牺牲自已去救人,知道他在对付翟正豪,也知道他在今天的决赛上想干什么。”   "那你还让他去?"时逾白不可置信,“翟闻深,你是不是有病?”   “是,是有病。可病的不是我,是沈确!”翟闻深看着时逾白,眼底的哀伤漫出来,“他有抑郁症,不让他去,他会崩溃的!医生说他已经有自杀倾向了,你知道吗?一个人真心想死是拦不住的。”   时逾白都被真相砸懵了,“那你让他去送死啊?翟正豪是什么人?贩毒走私、杀人放火,他什么没做过?”   “是死局我也要陪他去闯,破不了我就陪他一起,他痛陪他痛,他死陪他去。”   这是翟闻深想对沈确说的话,他想告诉他,他会一直都在。可是他没有说,沈确背负的太多了,他不想让沈确再多背负一条生命的压力。   “疯了。”时逾白的胸口在震惊中阵阵起伏,“你们都疯了!为了翟正豪那种人值得吗?”   翟闻深眸光微闪,不值得,但为了沈确,什么都值得。   江寻澈在一旁拉了拉时逾白的衣角,仰着头,“先生,怎么办?”   “能怎么办?两个疯子救不了,我们等着收尸吧。”时逾白说得是气话,他真的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翟闻深将一个文件袋推到桌边,“我也有东西给你,这里面是遗嘱,我做了财产分配,留了一部分信托基金作为沈确母亲日后的生活花销,但他母亲年纪大了, 我们俩要是都不在了,还得麻烦你多照顾下。”   沈确给他留遗言,翟闻深也给他留遗言,时逾白把那文件扔回去,“我不接,要照顾你俩活着回来照顾!我照顾一个江寻澈就够忙的了,哪有空去照顾别人!”   江寻澈咬唇,他很麻烦吗?   翟闻深语气平静无波。“我认识的时逾白,会管的。”   “嘿!这个时候装了解我的好兄弟了?你鼓捣这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把我当好兄弟问问啊?”时逾白觉得自已就多余来,一晚上没睡,山爬上爬下地赶过来,结果是过来受气的!   “先生,沈确有危险我们真的不管吗?”江寻澈拉着时逾白,一脸担忧。   时逾白把那文件袋拿过来塞给江寻澈,“拿着。”   他带着人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平复心情问:“说说吧,你什么计划。 翟闻深缓缓掀起眼皮。   时逾白:“看什么看?我可不相信你什么计划都没有就放沈确走。”   翟闻深将手边的笔记本电脑转过去,时逾白看见了屏幕上显示位置的一个小红点。   “我在他身上植入了定位器,泰特和乔西已经跟过去了,我也已经通过我的关系将举报材料绕过山城直接报到都城了,等他带走沈确所有人都会根据位置开始部署,等他喊我过去,就瓮中捉鳖了,不管我和沈确怎样,他是跑不了了。”   时逾白竖了个大拇指,“狠,你俩不愧能走到一起,一个比一个狠。江寻澈烫个水泡我心疼的觉都睡不好,那人在看守所我还亲自去打了一顿,你这倒好,身上划开来装定位器你都舍得。我是不是该夸一句你们俩伟大啊?”   翟闻深手紧紧按着桌面不说话,时逾白也意识到自已不该在这个时候扎刀子,他也闭嘴不说话了。   江寻澈捏着文件袋,抬头望着时逾白,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先生那话是什么意思?   时逾白一转头就对上那双澈的眼睛,他用手盖住江寻澈的眼睛,“别这么看我, 现在不是勾人犯罪的时候,没见过我打人是不是?下回我带你去看。受了欺负也不知道找我告状,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浓密的睫毛在时逾白的手心扫着,江寻澈觉得自已的心扑通扑通的,先生是不是, 格外在乎他了?   ......   室内设计比赛决赛的直播各大平台都有直播,一是前段时间郑俊良抄袭的事闹得很大,让很多人知道了这个比赛;二是沈确通过综艺节目又攒了一波粉丝,现在,   很多人哪怕不认识沈确,别人一提也都知道室内设计圈有这么个人。   这场直播,守着看的人很多,设计圈的人,沈确的粉丝,财经圈的也不少人关注, 更何况还有李昂的推波助澜。   比赛已经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最后争夺名次的几位选手,展示自已的设计模型并且配备PPt讲解。   沈确之前的网络投票和评委评分都是最高的,他是最后一个出场。 第169章 “你一定是平息民怨的刀下鬼。”   前面的台子上放的是沈确的设计模型,可PPt里准备的,却不是设计介绍。   沈确拿起话筒,镜头推到他面前,特写画面。   “我,沈确,实名举报,翟氏集团总裁正豪,违法制d、贩d,参与人口买卖, 贿赂高官违规拆迁,多个在进行的项目都涉及违规操作。”   画面切到 PPt 上,一张张全是翟正豪各种犯罪的证据。   比赛的举办方意识到出了大事,想切断直播,但直播的后台操控和沈确所在台子都被提前安排好的人控制了。   “翟正豪违法犯罪多年,收受他贿赂为他提供保护伞的人都有......”   PPt 上晒出了那些人的名单,有些人甚至附上了藏钱的密室设计。   有的媒体生怕惹祸上身,中途就掐断了直播,当然也有坚持的,不过后来也都陆陆续续的断掉了,有上头通知的,又被强制断掉的。   但是zL集团下面的媒体是全程直播的,他们的直播线路是提前布置好,单独连的线路。   网上炸了,热搜一直被撤又一直往上顶,网友的评论根本删不完。   电脑面前的江寻澈看见PPt 上一闪而过的翟正豪的照片,颤抖着抓住时逾白的胳膊。   时逾白转过头就发现他脸色惨白,“你怎么了?昨晚没睡觉今早还受冷了,不舒服了是不是?我怎么忘了,应该先送你回去休息的...”   “先生。”江寻澈唇瓣颤抖着,“我见过他。”   “你见过?”   “对亲眼见过...在岛上的时候...”   ——   (别误会啊,江寻澈和翟正豪什么都没有,只是翟正豪作为人口交易的背后老板之一,在交易过程中出现过,江寻澈见过而已。这一段略过不敢写,怕被封。)   ——   而此时在直播现场外面等着的翟正豪看见直播,方寸大乱,立马喊助理:“快! 给陈市长打电话,问问现在什么情况!”   “翟总, 陈市长联系不上了,问了知情的人,说是今天早上被jiwei带走了调查了! ”   “被抓了?”昨天南城新区项目的项目款刚刚转过去,因为比较急甚至还动用了他自已的部分流动资金。   翟总,李部长也联系不上了,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要不要立马安排出国避避风头,等国内情况稳定了在做考虑啊!”   “沈确!”翟正豪想到当时是沈确主动联系他给他送项目书,所以沈确是早就知道要出事,也早就筹谋好了今天!那些证据里甚至还有五年前的! 他翟正豪竟然被沈确算计了!五年前他就不该留活口!   “走什么走!派人进去把沈确给我抓出来!”   沈确从现场被请了出来,泰特看着他上了翟正豪的车。   沈确被绑手,蒙上眼,他全程都很平静,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他越是这样坦然从容,翟正豪就越是抓狂。   “沈确,你可真厉害啊!五年,五年前徐磊暴露就是因为你是不是?你觉得这些能拿我怎样?不过是以卵击石!你想过自已什么下场吗?”   沈确淡淡弯唇,“我没准备活,徐砚呢?”   “徐砚?”翟正豪阴冷狠绝地说:“放心,我会让你们相见的。”   助理询问:“翟总,我们现在去哪?”   “山城现在风声紧,机场怕是不安全,开车去临城,走那飞。”   助理特地没有走市区的高速入口,开到县里,准备走那里上高速,谁知道刚到县里,派去前面探路的打电话过来,说高速入口那面在排查,所有的车都得开门被检查,后备箱都不放过。   翟正豪没想到这些人动真格的了,而且速度还这么快,“不走高速了,改国道!”   没到国道口,电话又来了。   连续换了好几条路,但是在出山城的路口都设了关卡。   “翟总,现在怎么办?”   “怎么可能这么快?”翟正豪没想明白,直播出事到现在不过一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就哪哪都出不去,谁谁都联系不上了?   沈确感受到了翟正豪的慌张和烦躁,“翟正豪,你放了徐砚,我给你指条明路怎么样?”   翟正豪手掐上他的脖颈,力道大的恨不得将他脖子拧断,“沈确,我翟正豪从来不受人威胁。”   他松开沈确,对助理说:“去西郊被我们废弃闲置的那个仓库,把山城所有能不惊动警方的人手都调过去。我的私人飞机如果动不了就联系s国那边和我们有合作的贩d集团,让他们帮忙。”   翟正豪扯着领带,目露凶光,“沈确,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沈确被带到了废弃仓库,他全程被蒙着眼睛,到了地方也没给他摘下来,他被按在地上,尖锐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接着他就感受到了液体被注射进去。   翟正豪会给他注射药物,沈确猜到了,翟闻深也预料到了,所以他体内提前被注射了阻隔和抵抗的药物。   这些药物能阻挡神经伤害,但是无法提前知晓翟正豪具体会用的药,针对性不够,所以能缓解痛苦的效果有限。   翟正豪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沈确注射了药就被带到了别的房间。   “让周砥把徐砚带来,他把人从我这带走的时候我就和他说了不要把人给玩死。”翟闻深吩咐助理,   “另外,准备好证据和舆论,等他来了就把他扣下,把所有的罪名安他头上去,本来让他接触核心业务就是想将来有个背锅的,结果刚接触上就出了事。泄露了资料的本来就是他的人,这锅给他背也不冤。”   安排好任务,翟正豪才有心情去看沈确,看着沈确在痛苦中挣扎,他才觉得舒坦点。   他点了根烟,居高临下的,“沈确,等上了私人飞机,我一定让你亲眼看着徐砚被扔下去。”   沈确强忍着痛,“翟正豪,你凭什么觉得你能逃得出去,我拉上了那么多高官陪你,舆论压得住但是民怒压不住,那些人或许不好处理,但是你一定是平息民怨的刀下鬼。”   “还能说得出话,你一定是不够痛。”翟闻深拔了个注射器又给了他一针。   半个小时之后,助理来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翟总...”   翟正豪有些不耐烦,“说。”   助理瞥了眼沈确,“翟总...这里是不是不太方便?”   翟正豪按熄了烟走出去。 第170章 “翟正豪,善恶终有报。”   “翟总,周砥也...也联系不上了。”   “你说什么?”   “s国那边...也说暂时帮不上忙。”   “妈的,一个两个都隔岸观火。”   “翟总,怎么办?要是真的走不了,待在这不是长久之计啊!别墅和公司那边都已经有警方的人去守着了,这里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   翟正豪沉着眉目,“没到绝路,还有办法,拍点沈确的视频多转几个人发给翟闻深,不要让他发现我们的位置,让他准备好直升机,等我通知。”   助理有些怀疑,“翟总,翟闻深能帮我们吗?沈确之前不是都背叛他了吗?”   翟正豪狠狠咬着牙,“真背叛假背叛还不一定呢,更何况我那个哥哥,就算沈确真的背叛他了,他也不可能舍得让人死。”   虽然知道位置,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泰特的人都在离废弃仓库比较远的地方。   翟闻深只能一直盯着电脑上的那个小红点,看着它闪着,他的心才能跳动。   翟闻深收到视频,看着沈确蜷在地上,满脸是汗痛苦的样子,他真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可是为了徐砚,为了沈确他得等着,得熬着。   他答应了翟正豪准备直升机,翟正豪能找到他,说明已经走投无路了,直升机就算真的去了,他为了保证自已能安全出去,肯定也会掳着沈确一起上飞机,而他, 不能给翟正豪这个机会。   晚上的时候,传来了好消息,发现了徐砚的踪迹,位置还没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徐砚不在翟正豪那。   翟闻深一刻也等不了,他立马通知泰特,让他们缩小包围圈,自已快马加鞭的赶过去。   之前是因为担心徐砚,因为他的生死很可能决定沈确的会不会崩溃,现在这个最大的威胁不在翟正豪那。   徐砚的生死对翟正豪无关紧要,而沈确现在是翟正豪的救命稻草,他有把握,翟正豪不敢杀沈确,哪怕枪指着脑袋了,也不会。   翟闻深赶到的时候,废弃仓库已经一片狼藉,死的死,伤的伤。 沈确被绑在椅子上,翟正豪的枪抵在他的额头上。   大门是被改装过的车撞开的,周围围着得都是泰特的人,翟正豪仅剩的十几个人都被包围在中央。   “翟闻深,你...你是怎么找到这的?”翟正豪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翟闻深望着狼狈的沈确,眼里全是心疼,“因为,他以身做饵。”   翟正豪的枪用力抵上沈确的太阳穴,“翟闻深,你杀我容易,但是我会拉着沈确一起死!想让他活着就放我走!”   翟闻深目光从沈确身上移开,“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他,你觉得是你安排他和我再次相遇,利用他想从我这探消息,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利用呢?从一开始就是利用,等的就是这一天。”   翟闻深话音落下,翟正豪身后巨大的声响传来,震惊中他判断失误回头看。   翟闻深的枪迅速瞄准。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子弹穿过翟正豪握着枪的手,枪支落地,翟闻深冲到沈确身边, 护住他的同时解他的绳索。   一声枪响后就是混乱的枪战。   一辆改装过的车撞开仓库后方的墙冲进来。   眼看败局已定,翟正豪一把抓过他的助理推向翟闻深和沈确的方向。   外套被扯落,助理的身上绑着炸弹。   翟正豪举起枪,对准助理,“一起去死吧!”   翟闻深看见,迅速抱住沈确往边上滚。   仓库进来的车调转车头将助理往相反的方向撞。   枪声响起,接着是巨大的爆炸声。   车上的泰特迅速打开车门往后方跳,但爆炸引起的车辆二次爆炸还是波及到了他, 他被震飞出去好几米远。   翟闻深立马让人将泰特转移到外面的救护车上。   伤员很多,救护车一辆一辆的来,一辆一辆的走,乔西在空地处做着各种紧急处理和抢救。   泰特被担架抬到空地上,乔西看着浑身是血的人,整个人僵住,“泰特...泰特...”   “你...别看我...”泰特张嘴,满嘴都是血,“我让他们把我抬到别的地方...他们不听...”   乔西腿软地倒在地上,抚上泰特脸上的手饰颤抖的,“你别说话...别说话...”   他对着边上的医护人员喊道:“止血!包扎!固定!快!”   医护人员给泰特处理,他破烂不堪的衣服里,那个戒指盒掉了出来,已经缺了一角。   乔西跪在地上,捡起戒指盒缓缓打开,戒指拿出来,泰特苍白虚弱的声音传来, “你别戴了。”   乔西望了他一眼,毫无犹豫的将那枚戒指套上了自已的无名指,“我不!泰特,戒指戴上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能让我守寡!”   “对不起...”泰特伸手想触乔西的脸,可他的力气已经支撑不了他抬起手臂。   乔西把自已的脸送过去,沾着血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湿润的,不知道是血还是他的泪。   他颤抖着,“不要说对不起...你别想抛下我别抛下我好不好?我找不到别人了... 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泰特满是血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不哭,我没事。”   泰特被送上救护车,乔西跟着去了医院。   翟正豪被控制住,他剩下的几个手下也都缴械投降。   翟闻深让人把剩下的那些药剂都搜刮来摆在翟正豪的面前。 翟正豪被按在地上,目光依然是凶狠的,“翟闻深,你想干什么!”   翟闻深没理他,对边上几个被控制着的翟正豪的手下说:“想我放过你们,就一人给他一针。”   翟正豪慌了,“翟闻深...你不能...”   翟闻深看着他,眼底是嗜血狠戾的光芒,“我为什么不能?如果不是沈确的手不应该沾上你这种肮脏的东西,我一定让他亲手报复回来!”   翟正豪看向沈确,“沈确,你不想救徐砚了吗?你放我走...”   沈确神经被药物折磨得不是很清醒,但是听见徐砚他还是睁大了眼睛。   翟闻深将人抱起来,声音温和的,低沉的,“沈确,徐砚不在他手里,他还活着,你放心。”   他抱着人往仓库外面走,   “翟正豪,善恶终有报。”   那几个手下迫不及待拿起针剂往翟正豪身上扎。   齐越跟上翟闻深,“翟总,那几个人真的要放?”   翟闻深眸光中是阴冷的狠,“警方马上就来了,我们放过他们,法律不会放过,正义也不会放过。” 第171章 “今天阳光真好啊!”   泰特被送到了医院,乔西强迫自已冷静,但是他颤抖的手根本拿不住手术刀,可是别的医生他也不放心。   在翟闻深的安排下,山城最好的外科医生执刀,乔西在手术室里全程配合。   沈确也被翟闻深带到了医院,他从前几天就从各国请了顶尖的神经内科医生和心理咨询专家。   全世界的顶尖大拿聚集,给沈确做会诊。   因为沈确被用了药一直处于精神消耗的状态,评估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专家建议先让他休息好再做后续的诊治和治疗。   沈确被注射了镇定和安眠的药物,他躺在医院病房的床上,睡了几个月来最好的一觉,而翟闻深全程守在他的床前。   第二天早上,手术完成,泰特脱离生命危险。   乔西洗了个澡,把自已里里外外洗的干干净净的,手术时被摘下的戒指重新被戴上。   他坐在床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握着泰特的手,安静地等他醒过来。 泰特醒来,看见的就是守在床边的乔西和他乌青的黑眼圈。   “乔西...”   乔西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乔西...”   泰特想反握住乔西的手,乔西反倒把手抽出去了,“我不想理你。”   泰特感受到乔西手指滑过时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胳膊伸过去想拉住,乔西狠狠地把他的手按回病床上,“动什么动?再动我就趁现在再打点麻药把你废了。“   “你舍得吗?”泰特开口的声音带着缺水的沙哑。   乔西拿水给他润唇,还是恶狠狠的,“怎么舍不得?给你点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顾危险什么都往上冲。”   泰特猛地抓住乔西的手腕,戴着戒指的那只。   他一动,五脏六腑都牵扯着疼,但他看向乔西还是笑着的,“我要废了你跟守寡了有什么区别,你不是说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了吗?”   “泰特!你给我躺好了!”   泰特被凶完老老实实躺了回去。   乔西端着水杯转过身,眼里是漫起来的水雾,声音却依旧是开玩笑的语气,“我那只是暂时找不到比你活好的,你要是身体恢复不好不行了,我分分钟就换人了。”   话音刚落,感觉到腹部一紧,失重感传来,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落到床上被泰特按在怀里,“谁说我不行?我现在也能c得你合不拢t。”   “泰特!”   “我知道,躺好躺好。”泰特松开手,立马把被子拉上了。   乔西站起来一把把被子扯了,“盖什么盖?没看见身上连着这么多设备呢?”   乔西说着俯身把刚刚被弄乱的设备全部重新连好,刚要起身,泰特将他往下一拽, 两个人的唇就贴上了。   ......   沈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翟正豪呢?”   “放心已经被抓了,现在在看守所里亲身感受着他自已研制的那些药呢!”   按照医生的指示,沈确现在需要更多积极的暗示,翟闻深继续说:“沈确,你现在是英雄,全国人民的英雄。伯母也知道了,但是她现在情况很好,陈斌让你不要担心。”   沈确的脸上有如释重负却不见喜悦,“翟闻深,徐砚呢?”   翟闻深听不得沈确一点含着颤音的声音,沈确的神经刚被药物折磨过,十分脆弱, 翟闻深生怕有意外。   他抓住沈确的手,“徐砚活着,你相信我。明天,最迟后天,我一定把他带到你面前,你现在好好休息,好好配合治疗。”   “陈斌还说了,让你状态好了给伯母回个电话。”   翟闻深无法感同身受沈确的状态,只能不断给他找活下去的理由。   沈确看得出翟闻深的小心翼翼,回握住翟闻深的手,“对不起...”   让他那么担心,那么卑微,那么小心翼翼。   翟闻深抱住他,“不说对不起,没有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明明是这个世界对不起他。   “翟闻深,我手机呢?”   翟闻深眼睛一亮。   “我给我妈回个电话。”   “好。”明明是高兴的事情,翟闻深却觉得喉间有些酸。   翟闻深把电话拿来,沈确给蒋秋芳打了个电话,蒋秋芳比他想象的平静,没有责怪,有的只是关心和安抚,最后还说她恢复得很好,让沈确不要担心。   沈确挂了电话对翟闻深说:“我饿了。”   “我让齐越送过来!”   沈确现在任何积极反应对翟闻深来说都是一针强心剂。   吃完饭,医生过来做了检查,走了之后,翟闻深望着沈确的腿说:“这两天你好好的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就把腿里的定位器取出来。”   毕竟是手术,还是伤身的,翟闻深想让沈确先养养。   沈确的手抚上那个位置,“没事,先留着吧,留着你也能安心些,我知道我嘴上说没事你不信的。”   “不需要,沈确,我不需要这些伤害你的东西来为我做任何事。”翟闻深眸光深邃,“从现在起,我会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   深不见底的瞳仁中隐藏的依然是不安的情绪,沈确抱着靠在翟闻深身边没说话, 他自已的病究竟会不会好转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身边这个人是怎么都推不开赶不走的,既然这样,就由着翟闻深吧。   ......   第二天,沈确在医院见到了徐砚。   徐砚浑身都是伤,但是精神状态不错。   两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遥遥相望,脸上是挂着泪的笑。   他们做到了,徐磊泉下有知一定也很开心吧。   医生给徐砚的伤做了处理,下午,两个人一起坐在外面晒太阳。   “徐砚,你真的只有我看到的这些伤吗?”沈确还有些不相信徐砚能从翟正豪手里完整的回来。   “真的只有这些皮外伤,翟正豪也给我用了些药,不过影响不大。”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周砥救的我,他从来没有参与过翟正豪的那些事,他和我们一样,希望翟正豪早日绳之以法。”徐砚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闪躲。   “周砥?”原来功勋章上也有他一笔,沈确问:“那他人呢?"   徐砚微垂眼眸,“他去警局配合调查了。”   沈确抬头望着天空,“今天阳光真好啊!” 第172章 被坚定的选择,胜过一切。   沈确休息好了,状态也好了,他去看了蒋秋芳。   他进病房的时候,陈斌正好从病房里出来。   他进去了,站在门口的翟闻深和陈斌目光对上。   虽然因为蒋秋芳的事情,他们两个通过几通电话,但是翟闻深看陈斌依旧很不爽。   他看着陈斌的目光带着敌意,但陈斌看他的却不一样了。   “走,去我那聊聊啊?”   翟闻深眼眸一转,“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要不是沈确喊你一声哥,我能弄死你。”   陈斌轻笑,他扶着病房门的扶手准备开门,翟闻深拦住,“你干嘛?沈确在你不许进去。”   他要扼杀两个人一切相处的机会。 陈斌抬着下巴指向办公室的方向,“走。”   陈斌抬脚,翟闻深咬着牙跟了上去。   到了办公室,翟闻深往椅子上一坐,“说吧,要干什么?”   陈斌从抽屉里拿了一份信递过去,“麻烦你帮我给沈确。”   翟闻深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陈斌,咱们俩什么关系?你让我帮你送信给沈确,你是不是有病?”   陈斌收回手,“那我自已给他。”   翟闻深一把将信夺过来,转手就要扔垃圾桶。   “翟闻深!”   陈斌喊住他,“我下个星期就出国了,我争取了医院的外派进修,为期一年。”   翟闻深转头。   陈斌补充道:“但是只要沈确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回来。”   翟闻深冷嗤一声,“有我在,他需要不着你。”   抬到垃圾桶上的手收了回来,翟闻深拿着信开门。   “翟闻深!”陈斌赶在他出去之前又喊住了他,“伯母已经知道了?”   翟闻深猛地回头,面部线条紧绷着,目光也变得阴鹜,“你做了什么?”   手里的信被捏皱,翟闻深紧张得下颚都在颤。   蒋秋芳这个时候受不了刺激,沈确也受不了,万一...万一...   翟闻深几乎是要冲出去。   “伯母没事!她说,只要沈确幸福就好!”   翟闻深愣在那,好久之后才问了句:“你说的?”   陈斌的笑容里带着丝苦涩,“我也很想冒领这个功劳,但很可惜不是。她是沈确的母亲,有谁能比一个母亲更了解自已的儿子呢? ”   翟闻深的眼睛里落进光亮,他跑向蒋秋芳的病房。   病房的门被推开,沈确看见翟闻深几乎是从病床边弹起来的,“翟...翟总,你怎么来了?”   他一个劲地和翟闻深使眼色,眸里全是疑惑。   翟闻深睨向蒋秋芳,蒋秋芳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翟闻深冲到沈确身边,握住他的手,面对蒋秋芳。   郑重的,激动的,喜悦的,   “伯母,我一定好好对沈确!”   沈确想挣脱翟闻深的手没挣脱开,“翟总...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妈...你别...”   沈确转过头就看见她妈神情平静还挂着笑的。   “妈?”   蒋秋芳没看他,而是对翟闻深说:“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翟闻深握住沈确的手不断收紧,还不知所措地轻晃着,“我会的,我会的!”   沈确还有些愣怔,他看了看翟闻深又看了看他妈,他们俩是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沟通吗?   “小确。”蒋秋芳柔声喊沈确,“妈妈不是那么古板的人,我没有非要你结婚生子的夙愿,也不在乎外人的目光,我只是希望你身边有个人陪着,幸福就好。”   “妈...”沈确鼻尖泛酸,水光漫上眼眶。   翟闻深一把抱住他,托着他的腿转了一圈,“沈确,你听见了吗?伯母同意了!我们可以公开了!我们...我们是被祝福的!”   沈确被放下来,翟闻深立马拉住了他的手,“伯母...我...我晚点再陪沈确来看你。”   说完他拉着沈确就往外走。   沈确回头看他妈,蒋秋芳笑着说:“去吧。”   沈确这才任由翟闻深拉着他往门口走,“翟闻深,干嘛?”   “买戒指!”翟闻深声音大的恨不得全医院都能听见。   “翟闻深,戒指我们手上不是带着呢嘛!”   “那不一样!”   沈确最终还是被翟闻深拉去商场了,zL集团旗下的商场,齐越一个电话全部严阵以待。   翟闻深找了个vlP室最大的,然后商场里所有的戒指品牌把戒指送过来挑。   安娣一听说翟总和沈先生一起去买戒指了,立马利用职务之便跑过去了。   戒指一波一波的送过来,翟闻深始终没挑到喜欢的。   “翟闻深,戒指一个就够了。”沈确理解翟闻深的心情,只是他觉得没必要浪费,他和翟闻深之间已经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来证明什么了。   “沈确,不一样,手上的戒指是我的私心,而现在挑的,是我们被认可的证明。”   又是一托盘没看上的,翟闻深摆摆手让她们拿走。   接着安娣就进来了,她拿着的展示盘上只放着一对戒指,“翟总,沈先生,你们看看这个。”   翟闻深的目光望过去,那是一对一模一样的戒指,每个戒指都是两个莫比乌斯环缠绕而成。   莫比乌斯环的爱,起点是你,终点是你。春夏秋冬,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就这个!”   翟闻深给沈确戴戒指的时候,沈确准备把手上的那个拿下来,翟闻深阻止他,“不摘,就这样再戴一个。”   翟闻深动静这么大,商场里早就炸开锅了,人与人之间,永远是八卦传播的最快。   很快,网上就有翟闻深和沈确疑似一起挑选戒指的糊图出现,很短的时间就冲上热搜。   不过翟闻深没有给大家猜测的时间,很快,他的个人账号就上传了他和沈确手上戴着戒指的图,两对戒指。   【山河滚烫,人间烟火,无一不是你。】   zL集团的官博迅速转发祝福。   翟闻深自已发完,立马把沈确的手机拿过来,把他的个人账号登上,发表页面都给他打开,照片都选择好,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沈确,“沈确,我们说好的,伯母手术成功了我们就公开的。”   沈确拿过手机,输入文字:【被坚定的选择,胜过一切。】 第173章 终于可以告诉所有人,沈确是他的。   安娣也发了条微博,照片是她视角下的翟闻深和沈确互戴戒指。   她的配文是:【头号cP粉。】   网上的舆论很快就炸了。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zL集团总裁和室内设计界的钢琴王子?】   【那个戒指!沈确手上那个戒指他在参加节目的时候就天天戴!所以他们俩那个时候就在一起了啊!】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我同事是沈确的大学同学,他说他们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沈确抄袭zL集团发声并举办发布会,沈确实名举报翟正豪,所以这是什么双向奔赴?】   【在你们扒各种细节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想知道那个“头号cP”粉是什么来头吗?竟然有这种独家照片吗?】   【好像是工作人员。】   【什么工作?可以让我来做做吗?我不要工资!】   【zL集团总裁办,基础要求:名校研究生毕业。】   【这年头磕个cP要求都这么高的吗?】   【让开让开,我符合条件,我要去投简历了,做不了头号,做个二号也行。】   【姐妹,关注你了。你成功了,你就是我在zL集团的唯一人脉。】   【根据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想当面磕cP还有一种办法,和总裁特助谈恋爱,打进总裁办内部。】   刷着微博,吃瓜吃到自已身上,齐越在底下回复:【有主了,换个办法吧。】   【我...我去看了主页,竟然真的是正主,莫名其妙又被塞了一把狗粮。】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齐特助,能给我们透露点八卦什么的吗?比如翟总和沈设计师是谁追的谁?】   【哎哎哎,别问这种没用的,问问谁上谁下。】   【姐妹,这里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   ......   翟闻深牵着沈确的手走在前面,齐越慢慢放慢脚步退到了安娣身边。   “安娣,你喜欢莫比乌斯环吗?”   “喜欢啊,寓意多好!”   齐越心里默默记下,然后转移话题,把手机屏幕送到安娣面前,“你看,短短半个小时,你涨了十万粉了。”   “嗯,全是关注我让我以后多分享cP日常的。”安娣捏着手机望着齐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满足他们?”   齐越按住手机,“哎哎哎,别乱来啊!没有翟总的同意,你别乱发。”   安娣得意的抬眉,“你觉得,没有翟总的允许,刚刚那照片我敢发吗?”   安娣举起手机,从背后拍了一张翟闻深和沈确手牵手的照片,发表配文:【实时日常。】   网友们很快就凭着边上的店铺、电梯扶手边的垃圾桶、玻璃门外的建筑推测出了是哪个商场,一堆人嚷嚷着马上要出门偶遇。   从商场里出来,齐越准备开车过来接翟闻深和沈确。   “不用了,我们散散步,你们放假吧!”   翟闻深现在哪都不想去,就想牵着沈确的手在街上闲逛,光明正大的,越多人看见越好。   终于可以告诉所有人,沈确是他的。   齐越别提多开心了,立马带安娣约会去了。   看电影、逛街、吃饭......全安排上。   吃饭的时候,齐越出去接了个工作电话,安娣也没有一个人吃,她刷着微博,看热搜以及回她微博下面的评论。   一下午的时间,她的微博已经三十万粉了,她自已也被这涨粉速度惊到了,不过有了一群小伙伴一起磕cP 的感觉真幸福。   齐越回来的时候递给安娣一个盒子,“给你。”   安娣看着那首饰盒愣了一下,原来齐越不是去接电话的,而是去买东西的。安娣大概猜到了盒子里是什么,手指微颤。   齐越见她不敢接,直接把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条莫比乌斯环项链。   “项链,不是戒指,我知道我们还没到那步,不会让你为难的。”齐越掌心捧着首饰盒,一脸诚恳。   安娣心里是轻轻涌动的甜,她轻轻咬唇,“齐越,你不应该亲手给我戴上吗?”   “啊!对!”齐越手忙脚乱的从盒子里拿项链,“我...我没经验,我给你戴。”   齐越从背后将项链环上安娣的脖颈,将她的长发撩到一侧,认真却十分笨拙地将项链扣上。   “齐越,你是不是还应该问一句我喜不喜欢?”   齐越在安娣身后没太听清她说了什么,他俯身,头贴到安娣的脸侧,“你说什么?”   安娣一转头就看见齐越十分认真的神情,她没再说话,而是凑上去,亲了齐越一下。   齐越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安娣哭笑不得,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每次都脸红,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安娣以为齐越会回到位子上的时候,齐越贴在她耳边说了句:“安娣,我喜欢你。”   安娣侧头,青涩的男生也有他的动人之处。   “我也喜欢你。”   ......   翟闻深和沈确牵手逛了半天,从商场到公园,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围观,网上各种角度的照片都有。   晚上,翟闻深和沈确买了饭,一起去医院陪蒋秋芳吃。   吃饭的时候,沈确的手机响了,沈确掏出手机目光明显震了一下。   翟闻深瞥了一眼,将他的手机拿过来,挂了,“吃饭的时候不聊工作。”   那电话是谁的,翟闻深知道,但现在在蒋秋芳这,他也不能说实话,他还冲蒋秋芳笑了笑,“你说是不是,伯母。”   蒋秋芳应和了一声:“对!”   沈确低头吃饭,但情绪还是有些不对了。   吃完饭,翟闻深就找了个借口拉着沈确出了病房,拿着他的手机回拨了那个号码。   “喂,沈先生。”   “我是翟闻深,有什么事找我谈,明天我派人给你接到翟光耀的墓前,我们好好聊聊。”   说完翟闻深就把电话挂了。   翟闻深握住沈确的手,“不要再接他的电话,明天我们一起去,伯母这,我派人保护着,谁也动不了。”   (不会虐啦!只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个了结才能happy ending呀!) 第174章 那些不是疤,是他们走过的路。   第二天,墓园。   王文华是被翟闻深的人带过来的。   翟闻深带着沈确过来,他将鲜花放到墓碑前,退回去握住了沈确的手。   沈确想鞠躬想礼貌地喊一声都被翟闻深拦住了,“你不用喊他,他不配得到你的尊重。”   翟闻深望向墓碑,   “爸,我还能喊你一声爸是因为沈确没事,如果他因为你留的那些东西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认你这个父亲,一个姓而已,改掉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是真没想到,五年前的事竟然也有你的手笔。那现在我们就一件一件来说。”   “首先,沈确不论是五年前发的誓还是前段时间答应王文华的,都是他不再纠缠我。他,没有纠缠我,一直是我在纠缠他,是我不能没有他,是我死皮赖脸缠着他。”   “其次,我这辈子只可能有沈确一个人,不论他健康与否,生老病死我都只有他一个人,我心里装不下,身边也容不下别人,就更别谈结婚生子了。”   “最后,再告诉你一个消息,翟正豪很快就会去见你了。”   说完,翟闻深转向王文华,“王律师,你听明白了吗?沈确没有违背誓言,也没有破坏和你的约定。你手里的东西,我不在乎,你尽管发,我会接招。至于结婚生子,你也不用想什么歪招,隐婚、代孕、甚至私生子全都不可能,我若真有背叛沈确的那天,就是我的死期。”   “言尽于此,我想我说的够明白了,以后,不要再打扰沈确,也别对蒋秋芳动任何心思,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翟闻深说完对着墓碑鞠了个躬,拉着沈确就走。   沈确还是也鞠了个躬才跟上翟闻深。   人都离开了,凛冽的寒风中只剩下王文华一个人。   他走到墓碑前坐下,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两枚戒指,他戴了一枚在自已的无名指上,另一枚放到了墓上。   “光耀,这个结果你想到了吗?”   他掏出一个白瓶子缓缓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片白色的药片放进嘴里,嚼嚼咽了。   “我没想到。”   他又吃了一颗。   “你说翟闻深继承了你的优良基因,可他,和你不一样。”   三颗。   “翟正豪大概率是没救了,就算还有那么点希望,我也不想。”   四颗。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是反对翟闻深和沈确,但是我想祝福他们。”   五颗。   “你要是想骂我,就等我下去的吧。我在这个人世间的任务都完成了,我也该去找你了。”   ......   泰特已经能下床简单活动了,他和乔西离开h国之前,大家在云庭聚了聚。   乔西和时逾白凑到一起,翟闻深的酒柜快被搬空了。   “乔西!你拿那么多带的回去吗?这玩意海关会查的。”时逾白说着从乔西那拿了一瓶回来。   乔西连忙护住了,“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坐翟闻深私人飞机回去。”   “拿来吧你!”乔西不仅把时逾白手里的抢回来,还从他那顺了一瓶。   时逾白看向落地窗那和沈确一起弹琴的江寻澈,大喊:“江寻澈!有人欺负你先生!”   江寻澈立马跑到时逾白那,冲着乔西伸出手,“还给我先生。”   乔西:“???”𝚇լ   “还给我先生。”江寻澈眨动着他那双水润澄澈的眼睛又说了一遍。   乔西把时逾白的那瓶递给了江寻澈。   “时逾白,你一个快三十的男人了,抢个酒还要喊人帮忙,你丢不丢人?要不是看在江寻澈的面子上,我才不让你。”   时逾白一把将江寻澈搂紧怀里,“首先,我才二十八。其次,我老婆帮我丢什么人?”   “秀什么秀?谁没对象啊!”乔西转头,“老公!”   正在和翟闻深聊天的泰特走过来,“怎么了?”   乔西委屈,“他们抢我酒。”   泰特从乔西这又拿了两瓶送时逾白那,“你要那么多酒干嘛?少喝点。”   乔西:“!!!”   “泰特!你谁老公?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不要你了!这破戒指谁爱戴谁戴吧!”乔西说着就要去摘手上的戒指。   泰特一把按住他,“你敢摘试试?欠收拾了是不是?”   乔西不动了,他默默按住自已的腰,昨晚他差点死床上,这种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男人不能惹。   泰特坐到他身边,“我又不是买不起,你别跟土匪抢劫似的。”   乔西不开心,“那能一样嘛!翟闻深这酒有钱都搞不到。”   泰特拍拍他,示意他往钢琴那看,“那你跟时逾白抢有什么用?”   乔西恍然大悟,“泰特,你跟我待久了,这脑子变聪明了啊!”   乔西跑到沈确那,手搭上他的肩膀,“沈确,打个商量呗,以后翟闻深有好酒了你先通知我。”   下一秒,他被挤到一边去了。   “别动手动脚的。”   乔西揶揄道:“用着我的时候,我大腿都摸了,用不着我了,就别动手动脚了。”   “乔西!”   翟闻深硬声喊,沈确拉他,“我没事,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乔西双手环胸,“这样吧,我认识技术顶尖的疤痕修复医生,让他来给你们手术,换酒怎么样?”   “给沈确的去了,我就不用了。”在翟闻深眼里,胸口的伤疤不是沈确伤害他,而是沈确对他爱的证明,他要留着那个疤,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已。   沈确握住翟闻深的手,“我也不需要。”   那些不是疤,是他们走过的路。   乔西:“......”   得,交易失败。   大家都热热闹闹的时候,安娣一个人在角落里接电话。   时间长了,齐越瞧出来不对,走过去。   安娣把电话挂了。   “怎么了?工作上的事?”齐越面露不悦,“谁下班时间还在烦你?”   安娣摇摇头,“不是,是我家里人。微博火了,他们也知道我没事了。”   从那次警员上门后,安娣的父母就没再联系过她,齐越都快忘了这事了,“他们又问你要钱了?”   安娣点点头,“还让我过年回家,不然就在网上发声,说我不赡养他们,估计是我弟教的。”   “他们还敢威胁你,真是够...”不要脸的。   齐越没说出口,那是安娣的父母,他骂不合适。   “那你想回去吗?过年也就下个星期了。”   安娣绞着手指,“我也在犹豫,不管我愿不愿意,承不承认,他们都是我的父母,我知道那是个无底洞,可我又无能为力。”   齐越抱住安娣,“你要想哭就哭,我陪着你。你父母的事,你别害怕,有我在,不会让他们翻出风浪。你要是想管他们,我可以找律师,通过法律手段每个月支付他们赡养费,我会让他们以后都不再打扰你。”   “至于过年,你想出国,我就带你出去玩;你想留下,我们就在山城一起过年;你想回家,我就陪你回去,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   安娣靠在齐越怀里,眼泪从眼眶滑落到他的衣衫,声音闷闷的,“齐越,谢谢你。”   她在泥潭挣扎了那么久,在以为自已出不去的时候,齐越对她伸出了手。   ...... 第175章 一切,尘埃落定。   屋内,壁炉燃着火焰,驱走了丝丝寒意。   大家围坐桌前,佳肴满桌,欢声笑语。   窗外,悄然飘起雪花,如棉絮,如花瓣,如舞动的精灵,悠悠荡荡地飞舞着。   吃完饭,地上就已经落了白茫茫的一片。   乔西拉着沈确和江寻澈出去堆雪人,大家都出去了。   沈确和江寻澈一起堆了一个,被乔西嫌弃丑。   然后他亲自示范,堆了一个,更丑。   安娣把她的围巾拿下来围上去,然后用口红画了个唇。   乔西站在后面左右打量,“你别说,还真的好看了一点。”   齐越把自已的外套给安娣披上,“废话,我老婆出手,能不好看吗?那个雪人应该围一个蓝色的,红蓝出cP嘛!”   沈确靠到翟闻深身边,“去拿个蓝色围巾来。”   翟闻深揽住沈确,“为什么要蓝色的,我就觉得应该用一样的。”   沈确:“我说蓝色的。”   翟闻深:“遵命,我现在就去拿。”   两个雪人都围上了围巾,安娣拍了张照片发了微博。   网友们纷纷争论起来,哪个是沈确堆的,哪个是翟闻深堆的。   沈确又用雪堆了个房子,翟闻深在边上做了个泳池,“还缺个。”   乔西跑过来,“缺个秋千!秋千和泳池,我都知道了。话说...秋千play和泳池play 你俩玩过嘛!”   翟闻深一记目光瞪过去,乔西立马被泰特拖走了。   又欺负他!乔西气不过!他今天非得让翟闻深出出血不可!𝙓ŀ   “翟闻深你别给光顾着给沈确买楼,拿雪堆房子啊!你答应给人家齐越和安娣买房你是不是忘了?就你这样的,齐越跟了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婚不坐主桌都说不过去的!”   齐越:“!!!”   乔西自已作死能不能不要拉上他?   “翟总,我不用...”   翟闻深扔了张黑卡过去,“看上哪了,明天就去买,写安娣的名。”   乔西冲齐越挑眉,可齐越并不想看他,吓都吓死了,得亏他天天跟着翟闻深心脏好。   第二天,大家一起去送乔西和泰特。   离开之前,乔西还不忘数数他的酒少没少。   时逾白给他递了一瓶,乔西接过去仔细看了看,“这不是翟闻深的。”   “我送你的。”他时逾白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临上飞机,乔西飞奔过去。   准备抱沈确,被翟闻深拦住了;拉住江寻澈的手,被时逾白拉开了;到了安娣面前,齐越立马拦过去了......   乔西气呼呼地挽住泰特,“我们走!下次再也不来了!”   上了飞机,又扒着舱门喊:“你们有时间来看我啊!”   ......   翟正豪的事传播范围太大,影响太坏,为了安抚民众,年前就开庭了。   涉及受害人太多,庭审没有公开。   江寻澈作为证人之一出席。   时逾白在旁听席上陪着,翟闻深和沈确也在,一起来的还有徐砚。   翟正豪被判了死刑了,从被告席上离开时,他看向翟闻深和沈确,眼神是不甘的。   一切于尘埃落地,晚上回家,翟闻深把陈斌的信给了沈确。   沈确接过信的时候十分惊讶,“陈斌给我的为什么在你那?”   “沈确!你该不会怀疑我做了什么吧?”翟闻深对于被沈确怀疑十分委屈,“是陈斌让我转交给你的!”   而他只不过给的时间晚了点。   “没有,只是你一直看他不顺眼,我有点好奇罢了。”沈确说着打开信封。   【沈确:我猜翟闻深把这封信给你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国内了。我申请的外派学习,很抱歉没有提前跟你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我时常在想,如果我没有和你说那些话,没有手链的事,我们是不是就能和之前一样。思来想去又没有这种可能。   我对你的感情比翟闻深更早,可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对你开口。我父母都是书香门第,他们一定接受不了,而我,从小到大一直也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我无法做到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我以为伯母的情况,你会和我一样,可不曾想翟闻深回来了,他的出现让我嫉妒得发狂,我失衡,我扭曲了。   我做了件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已的事,我以为你们会分开,我以为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还可以继续守护你。   我没想到,你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跨越了重重障碍,义无反顾地依然走到一起。我也没想到伯母,伯母是知道并且接受你的性取向的。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伯母,也对不起成为医生那天宣的誓。我无颜面对你,我出国了,希望精进自已的水平,将来能救更多的人,弥补我犯下的错。   最后我祝你幸福。】   沈确看信的时候,翟闻深也凑过来看,“他写了什么?”   沈确没有任何遮掩地动作,大大方方任由翟闻深看,还问:“你没看吗?”   翟闻深立马把头缩回去了,“我是那种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吗?”   沈确的眸底是浅浅的笑意,“那上个星期的信你怎么现在才给我?”   翟闻深有些心虚,“怎么?你...你还想去送他不成?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   “翟闻深,你怎么这么小气?”沈确把信拍在翟闻深手里,坐到了钢琴前面。   轻松欢快的音符流淌。   翟闻深走过去,俯身,从后背抱住沈确,嗓音沉沉,“你才知道我小气嘛?你以后身边要是敢有别人,我就真把你关.起来,锁.住,蒙上眼睛,每天看见光的时候,只能看见我。”   沈确转头,眼眸迎着光亮,“现在,我也只能看见你。”   心潮涌动,腰间的手是惑人的温.热。   翟闻深将他抱了起来,钢琴盖合上。他被牢牢抵着不能动弹,翟闻深的吻落下,粗.重.炙.热,毫不收敛。   ......   简单的拥抱和接吻已经不足以将爱意传递给对方,呼吸和心跳乱.了一室,他们都需要更多,也渴.望给对方更多。   ...... 第176章 大雾散尽,雪后初霁,我爱你人尽皆知。(大结局)   翌日,云庭院子里入目之处尽是一片白茫茫。   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雪,青石板上,鹅卵石小道上,梧桐树的枝桠上都铺着厚厚的一层雪。   翟闻深让沈确多睡会,他去做早餐。   想要方便,家里有做饭的厨师和佣人,哪怕把五星级餐厅的厨师都请过来轮着做也不是难事。   但是翟闻深就是喜欢亲手给沈确做饭,他享受着衣食住行都把沈确照顾得好好的感觉。   都说爱人如养花,那他翟闻深养的就是天山雪莲,根叶每长一寸他都特别有成就感。   沈确醒了也不想再睡,他披上厚外套到了院子里。这几天的温度一直是零下,前几天堆的雪人都没化,沈确又过去整理了整理,用手画了两个微笑唇。   两个雪人笑着挨在一起,一起经历过风雪,又一起迎接阳光。   沈确捡了根树枝,在梧桐树下的空地上写下:【沈确爱翟闻深】   翟闻深做好饭准备上楼喊沈确下来吃饭,他从厨房出来,沈确在楼梯不远处的落地窗那敲了敲窗户。   翟闻深看见在院子里的沈确,立马就从屋里出去了。   翟闻深满心满眼都是沈确,他跑过去,将沈确的手捧进掌心搓着,“冷不冷?早饭都没吃就跑出来,冻着了怎么办?”   “不冷。”   心是暖的,不惧寒冷。   沈确带着翟闻深走到树下,雪地上的六个大字映入翟闻深的眼眸中。   “翟闻深,那天我在海边的沙滩上写的是这个。”沈确望着翟闻深,眼底深处是白雪折射的光亮。   雪地白茫茫一片,那几个仿佛闪着金光。   大雾散去,雪后初霁,我爱你人尽皆知。   翟闻深将沈确抱进怀里,有雪从枝头垂坠下来,落在两个人的头上。   翟闻深仰头,望着沈确头顶的雪花。   朝挽手同淋雪,此生注定共白头。   翟闻深握住沈确的手,“回家,吃饭。”   吃完饭,翟闻深去厨房收拾。   门铃响了,沈确去开门。   门开开,没看见翟闻深,靳雨嘉立马扑到沈确腿边,张开手求抱抱,“沈确哥哥!”   翟闻深从厨房里出来,就听见靳雨嘉又乱换,喊了一声:“靳雨嘉!”   靳雨嘉撇着嘴,不情不愿地改口,“沈舅舅。”   沈确将靳雨嘉抱起来,“你放假啦?”   “我上个星期就放假了!我说我要来找你玩我妈不让!”靳雨嘉搂住沈确的脖子,委屈中带着心虚,“然后本来要送给你的糖就被我吃完了...”   “没关系,你来没提前跟我说我也没准备糖,那我们就都不吃了好不好?”   “好!”   靳思雅笑了笑,“妈妈的话都没沈舅舅管用,来的路上还跟我嚷嚷着要吃糖,到这你沈舅舅一说就不吃了。”   靳雨嘉搂紧沈确,还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因为我爱沈舅舅。”   翟闻深快步上前将她从沈确身上抱下来,“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靳雨嘉转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我知道啊,我爱妈妈,我爱舅舅,也爱沈确...沈舅舅,有问题吗?”   靳雨嘉说完转过头继续和沈确聊天,“沈舅舅,糖虽然没有了,但是我给你带了画。”   “妈妈,妈妈。快把画给我!”   靳思雅从包里把卷着的画拿出来,靳雨嘉接过去摊开就和沈确分享。   翟闻深也望过去。   画里是一架钢琴和一个弹钢琴的人,到这,虽然有些抽象,但还算和谐。但是,站在钢琴后面那个凶神恶煞的人是怎么回事?   翟闻深指着画,沉着脸,“靳雨嘉,这是谁?”   靳雨嘉把画贴在翟闻深脸边,“沈舅舅你看,这板着脸瞪着眼的模样像不像?”   沈确想憋住笑,没憋住。   靳思雅也在笑。   翟闻深:“......”   他把靳雨嘉放下来,拉着沈确到钢琴边,“靳雨嘉,你给我重新画!”   ......   今年过年,zL集团破天荒的,腊月二十六就放了假。   齐越和安娣回家了。   而翟闻深哪也没去,窝在沈确家天天和他挤那张小床。   沈确觉得过年来他家吃年夜饭没问题,但是天天赖在他家就没必要了,他家本来就小,翟闻深还天天晚上不收敛,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不敢看蒋秋芳。   可是他一要赶人走,翟闻深就装可怜,说没有家,沈确家就是他家。跟他装可怜就算了,还跑去他妈面前装可怜。   蒋秋芳为了让翟闻深体会家的感觉,什么都带着他。   他们一起置办年货,一起打扫布置家里,一起贴春联挂灯笼......   年三十这天早上,沈确和翟闻深刚起床,时逾白就来了。   说大年三十他得回趟家,不能让江寻澈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在家,就把人送过来,他下午再来接。   翟闻深把时逾白拉到一边,“你也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年三十无外人,我们不讲究不代表沈确家不讲究。”   蒋秋芳大概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声音故意很大,“这孩子真可爱,不介意的话喊我‘干妈’吧。”   时逾白冲翟闻深扬眉。   翟闻深:“......”他这妈才刚喊上呢!   江寻澈来了,沈确想着徐砚也是一个人,他打电话让徐砚来他们家过年,徐砚拒绝了,他说他有去的地方。   时逾白说下午来,一点也没有迟,吃完午饭他就到了。   蒋秋芳留他们一起吃年夜饭,时逾白婉拒了,他带江寻澈回了别墅。   家家都在吃年夜饭,而他和江寻澈的是烛光晚餐。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散了步,放了烟花。   回来后,已经很晚了。   时逾白让江寻澈给他画了幅画,他在雪地里的样子。   上了大学,有了专业老师的指导,江寻澈的画更好看了。   江寻澈画完拿给时逾白,时逾白翻过来看着洁白的背面问:“这背面不写字吗?”   江寻澈愣怔抬眸。   时逾白笑着,“先生是最好的人。”   江寻澈结巴着,“先生...你...”   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时逾白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却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先生是最好的人吗?”   江寻澈很肯定的,“是。”   “可是我不想做最好的人,我想做江寻澈最爱的人。”时逾白是认真的、诚恳地,“江寻澈,我喜欢你,不是只想跟你上床的喜欢,是想和你共度余生,三餐四季的喜欢。”   “先生...”江寻澈哽咽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时逾白握住他的手,“过年没带你回去,不是因为你见不得光,也不是不承认你,而是今天该是个开开心心的日子,我怕你受委屈。以后我会让我家里人知道,但是他们同不同意都对我没有影响。”   “说了这么多,我想知道你喜欢我吗?不是因为我救了你的那种喜欢,也不是因为我对你好的那种喜欢,是和我一样的那种喜欢。”时逾白望着他,眼中全是期望。   江寻澈扑进时逾白的怀里,“我对先生的喜欢,是所有的喜欢。”   电视机里是主持人倒计时的声音。   “五、四、三、二...”   “新年快乐,江寻澈。从现在起,我不是你先生,我是你男朋友。”   零点的钟声敲响。   外面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烟花在空中绽放,五彩斑斓的光芒闪烁着,如繁星坠落。   他们在烟花下接吻,鞭炮的喧嚣声仿佛远去,世界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们彼此的心跳声。   “沈确,我们领证吧。”   翟闻深望着沈确,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温柔与眷恋。   “h国还没合法呢!”   沈确紧握着翟闻深的手,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的失落。   “我们去国外领。”   烟花的光芒落进眼眸,每一次眨动都是爱意的表达。   沈确靠进翟闻深的胸膛,“我相信你的感情,我们有没有那张纸都是一样的。”   他们一起跨越山海,早已是彼此的终点。   无需紧握,无需承诺,也无需证明。   翟闻深握住沈确的手,按上他心脏的位置,“沈确,我要那张纸,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是为了时时提醒你,我是你的。”   “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情绪价值,我在A国的时候,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游走,但只要想到你,想到你在地球的另一端生活着,存在着,我就能坚持住。”   “我希望你以后在做人生任何重大决定的时候,都能想到,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   沈确也握住翟闻深的手放到胸口的位置,“好,我们领证。”   ——(全文完)——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打下这几个字的时候,内心有诸多不舍,万千情绪。   这本文开文的时候我就猜到成绩会不好,因为大部分人都不喜欢看虐,但是我没想到会差成这样。   写到后半部分的时候,我也知道多写点甜的会好点,可是书里的每一个人物都在告诉我,他们有他们自已的路要走。   我真的很喜欢坚强的沈确,喜欢偶尔幼稚的翟总,喜欢单纯的澈澈,喜欢搞笑的时逾白,喜欢毫不收敛的乔西,喜欢默默深情的泰特,喜欢怨种齐越,喜欢头号cP粉安娣,还有徐砚和周砥(不知道你们猜到没)。   所以,不管成绩如何,我都按照他们走的路给了他们结局。你们要相信,你们在嗷嗷喊虐的时候,我也在嗷嗷哭。   好在,每个人的爱意都没有被辜负。   他们永远相爱,我也永远爱着他们。   最后感谢大家,感谢每一个陪着他们到最后的人,是你们的一句一句评论,一个一个催更让我坚持了下来,比心。   我们后会有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