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酒店,十二楼。 宽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掩盖。初夏的阳光并不是那么强烈,它悄悄从窗帘缝隙滑进房间,落在酒店的大床上。 大床上躺着两个人,两人均是未着寸缕,较纤细白皙的那人被他身后的人紧紧揽在怀里,胸膛贴着背脊,如同一对双胞胎在妈妈的子宫里那样契合安心。 再一看,屋内凌乱不堪,满地卫生纸,到处都是乱扔的衣服,裤子,甚至在床沿底下还能看见一条小内裤。 不过床上有两个人,还有一条去哪儿了?天知道! 阳光跳跃着照射到被圈在怀里的那人白净俊秀的脸上,有点痒,这好像打搅了他的美梦,他皱了皱眉头……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那缕阳光带来光明。 梁君清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呆了足足三分钟,他不敢动。 他腰上搭着一只小麦肤色的手臂,手掌揽着他的腹部,十分不容拒绝的将他压在身后人的怀里。他的光裸的背脊贴着身后人的胸膛,炽热滚烫,他都能感受到身后人强有力的心跳。 更让他不敢动的是他的臀部竟然还抵着一根又热又硬的棍子! 昨天晚上的记忆迅速归拢大脑,梁君清顿时气得头顶冒烟。 竟然有人趁他喝醉睡了他! 他跟高远都没做过,现在他竟然跟一个毫不认识的人睡了!他还是被日的那个! 他抓着那条手臂扔开,转身对着身后的人用尽了全力就一脚踹了过去。梁君清发誓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使过那么大的力气。 不过他踹了人自己也立马倒在了床上,脸皱成了一团,双手抓着被子极力忍耐,还是忍不住,如同一个溺了水的人,张着嘴直抽冷气,脸色迅速发白。 被疼的! 梁君清回忆了下,想起被他踹在地上的人妥妥的器大活烂得要死。他身后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本来就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又因为是头次使用,受创甚重。 过了一晚上,身后那处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撕裂的疼痛,疼得他他大腿都在抽筋。 白澈昨晚刚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一晚上都在梦着妖精打架。谁料突然就在美梦中被人踢了一脚。 他翻滚几下掉在地上,又马上爬了起来。看见梁君清疼成那样,上了床伸手想要把他抱起来,“你怎么了?” “滚开!”梁君清推开他。 白澈见人疼得这样厉害,也不敢轻易动作。 等缓过那阵劲儿了,梁君清自己下了床。他脚一触地,那股疼劲儿又上来了,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摇晃晃的站都站不住,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竟然还有东西顺着大腿流出来! 一时之间,昨天晚上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又像潮水一样涌向他。 梁君清脸色黑如锅底,心里一气,脚更加站不住,腿一软,倒在了地毯上。 白澈见梁君清那么难受,知道是因为昨晚被伤着了。那处他在最后看了,有点见血红肿。 他其实不太懂,现在看这情况倒是无师自通,知道那处需要清理。 他赶忙上去把人抱起来,往浴室走。 此时的梁君清内心:这人他妈的连清理都不给他做!渣男! 梁君清知道身后的东西不及时弄出来,吃亏的是他自己。而他又没力气去浴室,这回有人抱了,他没有强硬拒绝。当然,脸色也没有多好看。 白澈把人放在浴缸里,又放满了温水,跨着腿也想踏进浴缸,梁君清伸手就泼了他满身的水,“滚!” 白澈内心吐槽,可真是用完就扔。 梁君清坚持自己来,可惜自己清理也不是那么好弄的。他在浴缸里呆了半个小时,疼得他冷汗直流不说,到底整干净没,他自己也不知道。 白澈见人在浴室里呆得太久,怕人晕到了,推开浴室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他就看见梁君清那副艰难自理的样子,白皙的皮肤,满身都是他给他留下的痕迹。 白澈瞬觉鼻子有点凉,再一摸,满手的红。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仰着头,手沾了水拍着脖子后面。 妈的,这样就受不了,竟然流鼻血了!忒没出息! 他坐进了浴缸里,让梁君清侧着身趴在浴缸壁上,背对着他,用温水一点一点地给人冲洗清理。 最开始,梁君清疼得冷汗直流,臀部紧绷,越发显得圆润挺翘。他后背的肌肉也绷紧,线条流畅十分漂亮。看得白澈一边吸着鼻血一边给人清理。 后来没那么疼了后,他昏昏沉沉的,又趴着睡着了。 而十分没用的白澈看着眼前的风景,眼神渐渐变得炙热幽深,极具侵略性,像是要把人吞掉一样。 他身下的小兄弟也不老实地直了起来。 若不是他身前的人已经被他弄伤了,他怕是立马就能扑上去再重复昨天晚上妖精打架的画面三百回! 等把人洗好了,白澈在床上铺了一条浴巾,又把人从浴缸里抱出来放在上面擦干了水,再塞进被窝。他又把满地的垃圾扔了,把衣服捡起来叠好放在床头。 做完了这些,白澈穿好衣服开门出了酒店。 梁君清是被身下诡异的感觉弄醒的,在他半梦半醒见,他感觉到他身后那处竟然被人细细触碰着。还未完全清醒,就条件反射般一脚踢在了白澈的肩膀上,把人踢得向后倒了下去。 幸好这床还够大,避免了那人摔下床后脑着地来个半身不遂。 他这回踢人倒不像是上午那么痛了,至少没有冷汗直流,直抽冷气动都不能动。 “你他妈的在干什么?!”梁君清横眉竖目地质问白澈。 白澈爬起来,抬手摊开手掌,“给你擦药。”他的掌心正有一管药,“对不起,我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弄伤你了。我查了资料,这种药效果很好,一两天就能好。” 你第一次又怎么样,很高贵?谁他妈的不是第一次了?梁君清心里气愤难平,又去蹬人,但扯到后面还是痛,那一脚劲也不大,不像是报复出气,更像是调情。 白澈趁机把梁君清的脚捧在了手里,眼神有点痴地看着梁君清。 梁君清觉得这人的眼神滚烫火热的像是要把他融化掉,他心里一哆嗦,快速缩回了脚。 “离我远点!” 他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忍着痛挪下床,拿了被叠好放在床头的衣服,艰难地穿好。 拿好东西要走之前,他的眼光在床上的那管药上面落了好几遍。 再然后,就有一只手拿起药递了过来。 梁君清看着那管药,在接和不接之间纠结了许久。 他这伤肯定得继续擦药,但是让他自己出去买又实在难为情。 最后,梁君清愤愤的一把拿了药转身就走。 他走的很慢,跟螃蟹一样叉着腿,他甚至觉得自己内八了,腿合不上。 白澈不由自主地跟着他。 发现有人跟着,梁君清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狼一样龇牙示威,“你还想干什么?别跟着我!” 白澈停下脚步,“我只想告诉你,我叫白澈。” 梁君清咬着牙,“我管你叫什么,以后咱们永远都不会再见了,你最好忘掉这件事!” 他气冲冲地穿了鞋,又砰的一声甩上门,把还想跟上去的白澈关在了房里,抬腿走人。 还未进电梯,他的手机嗡嗡嗡的响了几声,拿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罪魁祸首的电话,他接起来上去就朝着手机那边一顿骂,“苏特你个蠢货,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昨天晚上苏特约着他去酒吧喝酒,他心里郁闷难受,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本来还想着有苏特,喝醉了也没事儿。 鬼他妈没事儿!就知道不能相信苏特这个不靠谱的。 手机那边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你怎么了,吃□□了?先别气啊,哥哥疼你。” 梁君清没好气地说:“滚!就是因为你昨天没……你先跟我说,为什么昨天晚上我没看见你?” “我不是跳舞去了嘛。后来我出来没看见你,以为你自己回家了。昨天玩的不开心?谁气你了?跟哥说,我削他去。” 玩?! 梁君清不由自主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画面,凭良心讲,除了最开始痛了一阵,后面凭着那人的不凡尺寸,他还是有爽到。 朦胧记忆中,他好像还一直缠着那人,人要离开还扣着不让,一走就哭唧唧…… 唉呀妈呀,梁君清浑身一个激灵,不能想,太羞耻了。 同时他心里又有疑问,他真的有这么饥渴难耐,居然就这么跟人啪了? 梁君清晃头,一个劲儿的催眠自己,不,当然不是! 看他前几年没有性生活不也活的很开心吗?跟高远啪不起来不代表他就想跟别的人啪啊,还是随随便便就找了个人!就是那个叫白什么的混蛋趁虚而入,骗.炮! 天!他昨天是跟那个人直接接触的,那人有没有病啊,他不会丢了第一次还染上病吧?!要不要去检查检查?可是去检查,就得跟苏特说明白! 但是这种跟人打了一炮的事怎么对别人讲!虽然对方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还是不好讲啊。 看那白什么的年纪不大,可能刚刚二十来岁,周身也没什么得了病的样子,还有技术那么差,应该也不是滥交的人。要不,就抱着侥幸心理让这件事在肚子里烂掉? 可是如果真的有病,这三天是他唯一能自救的机会,错过了,他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喂,君清,听见我说话了吗?怎么没音儿,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旁边有人?”他听见了苏特的喘息声。 “嗯,不跟你说了,他醒了。” 那边挂了电话,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梁君清气得半死,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不对,是有男人没朋友!绝交! 他走到了酒店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屁股一坐上椅子,他又疼得直吸气。 作者有话要说: 挖坑,有没有人呀? 第2章 第二章 开着车回到公司,梁君清又叉着腿像只螃蟹一样慢腾腾地走。 门卫前台纷纷对他打招呼,“总经理好。” 他冷着脸点头,僵着背,尽力表现如常,直至坐上电梯。 电梯里只有梁君清一个人,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他立刻卸了力,苦着一张脸,弓着背靠在了墙壁上。 而被他冷脸相对的门卫前台却一个上午都在心惊胆战。他们梁总虽然说不上特别亲民,能跟他们这些底层的人玩到一块。但平时他们打招呼,他也会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哪里有过这样脸色跟万丈深冰一样冷的时候。 一时之间人人都在猜测是谁惹总经理生气了。虽然他们跟那些公司大事沾不上边,但是万一梁总想出个气,惹他生气的人倒不一定会被骂,他们更有可能会倒霉。 于是各个都只好夹着尾巴做事。 到达总经理办公室楼层,在电梯开门的那一刹那,梁君清上了发条一般,立刻站直了身体,如无其事地走向他的办公室。 而总经理秘书范海见他找了一上午的人终于到了,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跑过去,“梁总,您去干什么了嘞,我打了十多通电话都没人接?上午的早会已经往后推了,这下一个是跟合作公司签合约,我是真没办法推啊。” “行啦,叫唤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先准备资料,签约仪式如期举行。” 梁君清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把门反锁上,叉着腿进了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脱了衣服,看见身上数不清的痕迹,他又气又羞,眼不见为净地别开眼,迅速换了一身衣服。 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昨天的了,里面的衬衣不知遭受过怎么样磋磨,皱的跟梅干菜一样。他要是穿着这身衣服去见客户,恐怕没等签约就可以回家去啃老了。 梁君清身高腿长,腰部比大部分女孩子还细,穿一身白衬衣黑西装有一种禁欲的美感。 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衬衣领子,又系上领带。边系还边想,虽然被衣服遮掩住的地方痕迹红斑很多,但幸好那白什么的小子没有在他脖子印上几个印子…… 回过神来,梁君清脸又是一黑,什么鬼,老子竟然在感激他?! 顺利跟合作公司签了约,梁君清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对方本来还想在这最后的时间再谈判一下压价,但看到他那张又冷又黑的脸,从头到尾,愣是提都没敢提。 除非有必要,梁君清从不把今天的事往明天推,也从不把上午该完成的工作拖到下午。签约仪式结束后,他立马叫秘书安排重开上午推迟的会议。 可怜各个部门负责人以为公司完成一个大单可以休息下,谁知又马不停蹄赶回公司开会,这都快中午了啊。 但他们也不敢抱怨,匆忙吃了点东西垫着就忙活开。谁敢抱怨,没看总经理都一起熬吗? 签了约,又把上午推掉的会议补上,梁君清才算是过完了这一艰难的上午。 这会儿已经快到一点钟,他回过神来,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他站起来想出去吃点好的,但又被身后的隐痛提醒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吃。 垂头丧气地回去趴在休息室的床上,梁君清打了个电话让秘书给带点粥上来。然后打开游戏,继续他的王者之路。 手机又嗡嗡嗡地响起来,艹,这可是在打排位啊!! 他没好气地接了,“喂!” 那边传来苏特的声音,“哎呀清儿啊,今儿早上我忘记给你说了,你秘书叫你上班,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看来昨天你喝的有点多啊,都翘班了。” “谢谢您嘞,爸爸我在公司一上午了。你个有男人没兄弟的,就跟着柯康浪去吧,我要跟你断绝一切关系!” “哎呀别呀爸爸,爷爷我还是爱你的。” “滚。你不害我我就烧高香了。”要不是苏特撺掇他去喝酒,也没这么多事儿。 “不滚,你吃了吗?”那边传来了吧唧吧唧咀嚼食物的声音。 苏特竟然在吃东西!这可把梁君清馋坏了。 想到害得自己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活的潇洒又惬意,有男人疼,有好东西吃,自己却只能在这里惨兮兮的趴着喝粥,越想越委屈,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吃你的吧,祖宗我今天喝稀饭!清肠胃!” 说完他啪地挂了电话,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臀也伤,心也伤,排位都没心情去打了。 那边,被人嫌弃的白澈退了房回了学校。 他还是大一的学生,晚上在酒吧兼职做服务员。 今天上午他没课,直接回了寝室,宿舍里很安静,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他一个。 他躺在床上,脑袋枕着手,一腿曲着,一腿搭在上面,抖着腿,吹着口哨,一脸荡漾地回忆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他下班的时候,刚出了酒吧门,就见一个醉鬼跟着他跑了出来,扑上来抱着他呢喃着让他不要走。 白澈知道是认错了人,想把人丢下。可是他一掰他的手,那人就哭唧唧,瞪着一双大眼睛含着两包泪看他。 殊不知白澈性别男,性向男,这人长的那就是白澈心水的类型,脸蛋俊秀皮肤白净,身材也是高挑纤细臀翘腿长。 被人这样看着,还是一个很合他心意的人,顿时想强行把人丢下的意念就动摇了。 人家都说男人对女人要怜香惜玉,但对白澈来说,这合他心意的同性,才是他的香他的玉。对这么个男人,他狠不下心。 白澈扶着醉鬼,问他家在哪里,醉鬼抱着他的手傻笑,根本说不出来,他只好把人带着去最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不过白澈虽然喜欢这人的外表,但也没想过要趁人之危,赶时髦来个419。他进了房间把人安置好,就打算走了。 谁料本来好好躺在床上的人又缠了上来,嘟着嘴唇要亲亲,伸着双手要抱抱。 不给就哭,还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 这他妈就是在玩火啊! 那火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瞬间成燎原之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白澈的理智烧成了灰烬。 那样的情况,谁都当不了柳下惠! 他就把人给办了。 真是太不厚道了,白澈舔了舔嘴唇,嘴角弯弯,脑子里还在想着那腰那腿,那一身滑溜溜白嫩嫩的皮肤,但想的最多的还是那处销魂地。 可惜他对于同性那事上面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技术实在太烂,让人那里受了伤。他心里有些愧疚,又有点不服输。 白澈很要强,能自己做的事绝不麻烦别人,自己要做的事就要把它做到最好。就连在舅舅的工地上打工,他搬砖的时候也是搬的最多,后来学了砌墙,也是砌的最好。他惯常优秀惯了,哪里容得了自己在这上面半懂不懂,更别提这可是事关男人的尊严! 他摸出手机,点了几下,就进入了一个网站。 别说,在这方面,就算是最禁欲的男生都总是有办法能找到资源,而女生就老是不得而入。 白澈在里面下载了几个视频,然后退出网站,打开刚下的视频,带着一种探索新事物的学习心态观摩了起来。 视频里先是一对外国男人在聊天,穿着衣服倒都是正常的很。他们大概是要熟悉熟悉彼此,不然完全陌生的两个人没办法为爱鼓掌。 白澈没心思看那么多,他直接快进。到了后面,两人脱了衣服,他们将所有的私密都展现在了镜头前,两条白花花的肉体开始纠缠。 太他妈辣眼睛了!白澈皱了皱眉。他有点不想再看下去,什么鬼,不是外国人吗,这两人那东西那么小,能爽到? 底下那人屁股也不怎么翘,皮肤也不白,肌肉虬结的,看着手感就不好。还有那处,竟然都黑了!那高潮脸是装出来的吧!真是够幸苦够敬业的啊! 但是看着看着,他心思又变了,心里还是冒出了一点邪火,小兄弟也不老实地挺了起来。 反正宿舍没人,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伸了过去…… 屏幕里两个人的花样贼多,男人的粗喘声,浪.叫声,无一不在刺激着白澈,但他自己动手了半个小时,就是出不来。 他支着那东西,别扭着下了床,随手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就进了浴室。 关上浴室门,白澈靠着白色墙壁,双手齐上。 他闭上了眼睛,回忆着昨晚那令人喉干舌燥的风光…… 半个小时后,白澈闷哼一声,脑袋里一片空白。过了会儿,他才睁开了有些泛红的双眼,未消散尽的余韵还能从他的眼里看到。 很爽,还是不及昨晚十分之一。 白澈收拾好自己,开门出去。而此时寝室里的场景,却让他心里一颤,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愣在了浴室门口。 他看见寝室里竟然多出来一个人,而那个人此时还拿着他的手机! 白澈冲上去一把夺回自己的手机,“王波你干什么!” 王波被吓了一跳,他比白澈矮了很多,只有一米七出头,白澈那么高大的个子又怒气冲冲跑过来,那压迫感就让他心里一抖了。 他回过神来指着白澈,“卧槽,白澈你这看的什么东西?” 白澈将手机视频关掉,凶狠地说:“关你什么事?” 王波:“原来你好这一口,难怪学校这么多美女追你,你都无动于衷,感情是性别不对啊。” 白澈:“别想太多!我随便乱下的,下错了。” 王波啧了一声,“不用解释那么多,我又不歧视同性恋。别打我主意就行。我可是纯直,钢筋直!” “我就算是也看不上你这样的!”白澈并没有多尴尬多不好意思,他的性向,他看视频都是他的权利,他的自由。他没做错事,别人无权指责。 但他生气王波偷窥到了自己的秘密,还是自己粗心大意将手机乱放才让他知道的,又有点怄自己的气,“都说了不是!是下错了。你不准说出去,你要敢说出去,我就……忍着恶心也要上了你!” 王波后缩了一下,拍着胸口,“我好怕啊,你放心吧,保证保守秘密。不过我这也算逮着你一个把柄了,怎么样,期末考试卷子给我抄抄?” 白澈烦他,转身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你有本事抄到就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新开文,三更~啦啦啦~ 第3章 第三章 虽然看着是很有气势地挂了苏特的电话,但梁君清早就被呱呱叫的肚子折磨得没办法再去生气。 他打电话去问范海还有多久回来,结果被告知这货还在吃饭! 居然不知道讨好上司先让上司吃上饭,自己就先吃了?!情商这么低他当初是怎么看上这货让他做总经理秘书的! “你的上司我现在要被饿死了,就等着你带饭回来救命!再给你十分钟,要是还没回来,我扣你工资信不信!” 梁君清扔了手机,趴在床上“嗷嗷”地叫了几嗓子,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来惹他生气,流年不利啊。 范海听着上司挂了电话,饭也顾不上吃了,忙去打包了份粥并几份咸菜就给上司带回去。 他家总经理平时都是自己去吃饭的,从来没让人带过饭,这还是头一次。 从今天早上起就不太对劲,无缘无故迟到,一上午都是操劳过度一副很累的样子。 不过对于上司的夜生活,他一个小秘书是不敢八卦的。 范海回到了办公司,把粥放在茶几上,朝休息室喊了几声,但屋里始终没有反应。他走进去,看见他家总经理趴在床上睡着了。 小秘书有点为难,离他挂电话也没过去十分钟吧,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是让人继续睡好,还是把人叫起来吃饭好。纠结了会儿,还是决定上前叫人。人还饿着。 但范海走进了发现不对,他家总经理怎么脸色红红的,身上滚烫?再一看,竟然是发烧了! 这可不得了!他连忙叫人,“总经理?总经理?!” 梁君清睡得很沉,他周身滚烫,身上重,没力气。范海的喊叫声到他的耳朵里就成了蜜蜂的嗡嗡声。 他无力挥手,“别吵我,高远……” 范海一看,哎哟喂,这都烧迷糊了啊。都把他当成高先生了。 他急得不行,灵光一闪想起了他家总经理的朋友苏特医生,立马上前把梁君清从床上拖下来,“总经理,你发烧了,等着我带你去找苏医生。” 第二医院,VIP病房内。 “你都跟人在一起六七年了,还能把人弄伤,你到底干什么吃的?哦哦,我知道你们这种在上面的都光顾着自己爽,根本就不考虑人受不受得住是伐?”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长相秀气的男人站在梁君清病床前,叉着腰,以泼妇骂街的架势不停质问屋子里的另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高大,帅气,阳光俊朗,从背影看,极像白澈。 男人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任白大褂骂。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高远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我说你,他都维护你帮着你,老是为了你跟我吵架!我们家清儿对你多好啊,你遇到困难了哪次不是尽心尽力地帮你?!没钱了给钱,忙上忙下给你置办东西,一有时间就跑过去看你。就这样,就这样都换不来你的一点怜惜吗?竟然让人受伤住进医院了?!” 高远神色落寞地看着病床上的梁君清,充耳不闻苏特对他的质问。 是啊,他也知道床上的这个人对他有多好,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苏特,别骂了……”虚弱沙哑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是梁君清醒过来了。 苏特见梁君清醒过来了,住了口,扑到病床边上就问:“清儿,你醒了,哪里还难受,你跟哥说。” 梁君清喉咙肿痛,说话难受。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口渴……” 苏特要去倒水,就见一杯温水递了过来。 是高远。 苏特看也不看他,把水接过来扶着梁君清一点一点的喝。 梁君清醒过来一看高远在,心里就一个念头,完了,高远知道了。 他以前只跟高远好的时候,高远都接受不了他。现在高远知道他跟人滚了床单,更是不可能了,他们之间,彻底完了! 他边喝水边看高远,可是高远低着头,没什么表情,他看不透。 他心里一委屈,眼睛就湿漉漉的泛红。 这副表情落在苏特眼里,就以为真是高远欺负了他家傻弟弟,“清儿,你别怕他,哥帮你教训他了,他以后肯定不敢再这样对你。要是他还不改,你给哥打电话,哥带着你哥夫立马就杀过来,揍他个半身不遂!” 虽然苏特理解错了,但他的关心和爱护,梁君清感受得到。别看他们平时老是吵吵闹闹,互怼对方,但当对方真正遇上事儿了,他们绝对是立刻站在一起,一致对外。自己的人只能自己欺负,哪能给别人欺负了去。 梁君清感激苏特,但现在他还是要先跟高远谈谈,“哥,你先出去吧。” 苏特也知道两人需要单独谈谈,但他还是不太放心,迟疑着没出去。 梁君清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他对苏特笑笑,“哥,我没事,你先出去,我跟他谈谈。” 苏特:“那好,清儿,如果他欺负你了,马上按铃喊人,哥立马就过来,知道吗?” 梁君清点头,苏特才一步三回头地出门了。 病房里,沉寂了许久,谁也没开口。 梁君清实在受不了这样慢刀磨肉,他宁愿一刀斩,干脆一点,不管结果是好是坏。 “你知道了?” 高远抬眼看看他,又迅速低下头,“知道了。” 他心里很矛盾,梁君清围着他转了六七年,他一直都没办法接受。但当人真的要离开了,他又不甘心。他知道这样的心态不对,但控制不住。 梁君清眼眶里立马流出了眼泪,他费力转过身体,用被子捂住了眼,不再看高远了。 “你,喜欢他吗?”高远觉得自己很茫然,以前觉得梁君清带给他的是困扰,是束缚,但当那种困扰束缚没有了,他又想留下它们。 高远竟然问出了这样的话,梁君清很难过,他对高远那么好,为什么高远还会觉得他会喜欢上别人? “我喜欢的,一直都只有你!”他在被子里铿锵说道。 高远张了张嘴,“对不起!” 梁君清听到这句话,哭得更厉害了,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被子跟着抖动着。 他用了六年多时间,为这个人花了无数心血,小心翼翼地捧上一颗真心,终究是没能走进这个人的心里,最后换回来的,还是只是一句对不起! 过了许久,他才擦擦眼泪,从被子里钻出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挟恩图报,害得你陪着我演了六年戏,你很恶心是不是?” 高远急忙摇头,“没有……”他没有恶心,只是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梁君清不理他,自顾自接着说:“不过现在不会了,老子要跟你分手,老子不跟你玩了!做了才知道,爱情算什么鬼东西,性才是最爽的。老子跟你谈了六年恋爱,嘴都没亲一个,想想真是不划算……” “君清!”高远高声打断梁君清的喋喋不休,“你不要这样。” 梁君清被人打断,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其实并不会因为高远不爱他就去堕落了,说这些到底还是意难平。 他抬起没插针的手臂遮着眼睛,“我说真的,我们分手吧。” “君清,你不要因为我就不爱惜自己,你……” “你算什么?你真的以为没了你我梁君清就会去夜夜笙歌,糟蹋自己?放心吧,离了你,我只会活得更好,不用围着一个人团团转,献殷勤,还被人嫌弃!我要找一个对我一心一意的人,跟他相知相爱相伴到老!至于你,你只能找个女人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 高远伸出的手缓缓落下来,扯平了嘴角。他低着头想了许久,最终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是啊,就该这样,梁君清是何等高贵骄傲的人,就该把我这样的人踩在脚下,就该比我过的更好!” 梁君清的眼泪又出来了,打湿了他的手臂,全身都跟着一抖一抖的。 “君清,你好好养病,我这就走了。”也许以后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他们本来就是两个阶层的人。他回去过他的小日子,而这个人,他祝他心想事成,这辈子都开心快乐! 在高远出门的最后刹那,梁君清还是忍不住移开了手臂,看了最后一眼高远离开的背影。这个人他爱了六年,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能够走到一起。 等苏特进来,梁君清已经哭得直打嗝了。 苏特:“哎哟,清儿,这是怎么了?高远呢,你就这么让他走了?都不留下来照顾你?!” 梁君清边哭边打嗝,“我跟他,嗝,分,嗝,手了。” 苏特先是愣了一下,下一刻就拔高了声音,“什么?!你跟他分手了?!在他把你弄伤之后,他还跟你提分手?!这个畜生!” “是我,嗝,说的。” 苏特:“你说的?你是被他伤了身所以伤了心吗?你居然跟高远提分手了,我还以为你不见棺材不下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一辈子就耗在这人身上了。” 他无法相信爱高远爱得死去活来的梁君清竟然主动跟高远提了分手?! 梁君清:“不是他。” 苏特:“什么不是他?” “我身上,嗝,不是他弄的。” 苏特瞠目结舌:“你,出轨?!”他的声音大得能刺破梁君清的耳朵了。 梁君清难为情,“你小声点!” “不是,你这,竟然是你出轨!我还以为怎么也会是高远。” “我没有……呃,算是吧,毕竟我是今天跟他提的分手。” 过了那阵震惊,接受起来也不是那么难,苏特抱着双手,贼眉鼠眼地看着梁君清:“你不会是跟别人做了过后,发现高远差远了,才跟人提的分手吧。” 梁君清红了脸,天知道,他昨天可是第一次,“我跟高远,没做过!” 梁君清又丢下一枚炸.弹,炸得苏特怪叫连连,“没做过?!你开玩笑吧爸爸?!” 竟然主动叫爸爸了,可见被惊得不轻。 梁君清撇撇嘴,“爸爸不开玩笑。” “你们两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还没回答这个问题,梁君清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他惨白着脸,紧紧抓着苏特的手,“哥,你快给我检查检查,看我有没有染上什么病!” 现在都知道了,他也不用还怀着侥幸心理,纠结要不要说。 命才最重要! 所幸还在时间范围内,若是真的染上了,及时服用阻断药还是能保住命。 苏特先是愣住,反应过来后高声尖叫,声音简直能划破苍穹,“卧槽!What the fuck!你他妈是不是缺心眼儿,他妈的现在才说?!不要命了!” 他也顾不上问梁君清跟高远之间怎么回事了,连爬带滚地跑出病房去安排一系列检查,天大的事也没自己弟弟的命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知道了一个大大单机玩了四年,写了一百多万字,我辈楷模!!!献上膝盖!!! 第4章 第四章 做完一系列的血液、体.液等等的检查,梁君清拿着检查报告,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阴性,还好还好,是阴性!” 苏特的紧张担忧和生气也随着检查报告的结果而消散,“亲娘舅欸,你是要吓死我吗?你到底跟谁做的?” 梁君清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不认识。” 苏特又被梁君清的话炸成了一朵烟花,“不认识!不认识你就敢跟人家上床,你出轨还玩一夜.情!你可真是出息了,我是真服了你!” 梁君清没好气:“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怂恿我去酒吧,我能喝醉?要不是你人影都看不到,我能喝醉了被人带走?” 苏特:“……”感情都是他的错,他比窦娥都冤! 梁君清:“算了,我不想提了,你也别再提,谁也别说,我就当被狗啃了一口。” 苏特:“可是高远那里怎么办?” “是啊。”梁君清痛心疾首,“你说你怎么就把高远叫过来了?” 如果高远不知道的话,他还能够把这一切都当作没发生,继续赖着高远。即使他们之间没有情侣之间该有的感情,不做情侣会做的事。 苏特为自己喊冤:“你跟他谈恋爱啊,你被弄成这样,都进医院了,我不叫他叫谁?我哪里知道你竟然出轨!” “算了,叫都叫来了,他也知道了,我们也分手了。他不会随便乱说的,如果他连这点人品都没有,我又怎么会围在他身边六年。” 虽然高原不喜欢他,但高远六年来也记着自己在名义上还有个男朋友,没有出过轨,没有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这个人。 “那你的一夜情对象呢?” “都说了是一夜情了,我哪里知道他是谁,他也应该不知道我是谁。” 苏特嘴角抽了抽,“是啊是啊,天天上财经杂志的人指望别人认不出他。只要那人稍微看点财经杂志,他也知道是你了好吧!” 他真是要被气死了,要是那人心怀不轨,他这个蠢弟弟就有可能被讹上! “……那能怎么办,我总不能现在把他找出来让他不准乱说话,不然就杀人灭口吧。” 苏特也心烦,“不说你这个对象,说说你跟高远是怎么回事,怎么六年了,连床都没上一次?” 梁君清摊手:“他是直男呗。别说上床,我们连嘴儿都没亲一个。” 苏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梁君清又说了一次:“嘴儿都没亲一个。” 苏特不知道该说梁君清什么好了,感情他这个蠢弟弟单机玩了六年的恋爱游戏!还玩得他妈的津津有味! 不过,“直男当初怎么会跟你谈恋爱?” 梁君清:“我要挟他的,当时他还在上大学,他爸生了病,他妈也体弱撑不起家,他到处筹钱。我知道了,就给他爸付了医药费,条件就是跟我谈恋爱,并且永远都不准他说分手。” 苏特:“……啧啧,你可真是逼良为娼。” 梁君清摆摆手,“当时我读了篇什么鬼文章,鬼话连篇地说什么人类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双性恋,我想着先把人抓在手里,再一点一点掰弯他。哪里知道他就是那百分之二三十,24K纯直男,六年都没喜欢上我。” “真是挺悲催的,六年都没尝过在床上的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儿。我跟你说,你跟高远分手了不一定是坏事,你昨天尝到了那种滋味,以后再来柏拉图恋爱肯定也谈不下去了,你跟高远迟早得分。” 梁君清瞪苏特一眼,“那种滋味,哪种滋味?屁股受伤,发烧,进医院?” “……”苏特语塞,他弟弟这第一次就搞了一发这么大的,以后在床上不会不举了吧。 虽然作为一个小受吧用不到前面,但阳痿也不好听啊,“好好养病,等你好了,哥哥给你找个模样好身材好技术好的‘三好学生’,包你爽上天。” 梁君清抬手一指病房门,“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苏特摆手转身离开,“行了,我也挺忙的,好好养着吧。” 走了几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了,干妈打了电话过来问你怎么生病了,我没好说你是在床上玩嗨了生的病,只说你是工作太累。你待会儿记得回一个过去,她很担心你,都想飞回来了。” 梁君清点头,“知道了。” 等病房门关上,梁君清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良久后,轻叹了一声。摸出手机,拨通了他妈的号码。 叮的一声,接通了。 电话那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儿子哎……” “妈……” * 病好过后,梁君清又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他能接受跟高远分手的事实,也能想通。但到底是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他心里还是难受,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他废寝忘食地工作,尽力不去想高远,不去想那一个混乱的晚上,不去想那一个叫白什么的人。随着身上留下的痕迹消失,他心里也快要真正地将这件事忘到后脑勺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没多少天,他竟然又见到了那个人。 * B大校园内。 白澈站在一个宣传栏前面,腋下夹着一个篮球。 他穿着一身球衣,高大精瘦。额头戴了一条吸汗带,黑亮的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打完球回来。 他嘴角似笑非笑,有些邪性,本就长得十分俊朗的脸因为这抹笑更添了几分魅力,惹得从他身边走过的女生脸色通红,频频回头。 王波看见这情景,心里有些酸。 他长得一般,身材一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学习,但就是学习现在都被白澈死死压在头上,翻不了身。 “欸,白澈,你干什么,快走了。”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生叫他。 他是白澈的室友之一,于轼。 于轼有些奇怪。他们下午没课,趁着天还不是十分炎热就到篮球场打了会儿球。打完球回来要去吃饭,谁知道这个白澈在路上看见了一张宣传海报,就跑上去看了又看,就不走了。 他也去跑过去看,没什么奇怪的啊,不就是一个企业家要来经济学院做宣讲会嘛,他们又不是经济学院的,跟他们完全没关系啊。 于轼伸手搭上白澈的肩,“欸,你看什么?咱们又不是学经济的。” 他虽然长着一张娃娃脸,但身高不低,搭着白澈的肩也不突兀。 而此时的白澈看着宣传海报里那张熟悉的脸,尚算平静的外表下心潮澎湃。 这海报上的人一身西装革履,表情高傲且冷漠。 不过只有他知道这人被欺负狠了,这张高傲的脸上会露出怎样委屈的撒娇的表情,那身衣服下面又有怎样的风光…… 不能想,一想他就得忍,忍着就疼。 他以为这辈子只有在心里怀念这个人了,毕竟首都的人千千万,两个人再次相遇的几率基本为零。 可是,上天简直太宠爱他!这不,还没几天,就让他得到了这个人的消息。 原来他叫梁君清,是一个企业家,要来学校做宣讲会。看看时间,竟然就是明天!明天他就可以见到这个让他想得睡不着,想得浑身火热的人了。 不过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 他抖落于轼汗淋淋的手,“热不热?” 都是火气重的小伙子,又刚打了一场球,浑身在冒汗不说,身体也像是个火炉,靠近了就烧得慌。 是挺热的,被抖落了手,于轼也没再搭。他甩了甩头,汗珠四下飞溅,拧开饮料瓶,仰着头咕噜咕噜一口就喝了大半瓶。 “没天理啊没天理,你说这人有钱就罢了,竟然还长得好看,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呀。” 白澈笑着看他,“你也觉得好看?” 于轼听他问,又仔细地瞅了瞅海报里的人,点点头,“是挺好看的。” 白澈又转头看着海报,“我也觉得挺好看。” 说完,他率先转了身,“走了,吃饭去。” 于轼也跟着走,他对后面的王波招手,“王波,你快点。” 王波看看走在前面的白澈,又看看宣传栏里的梁君清,低下头跟了上去。 梁君清当年是在国内读完了大学后,才出国继续深造。他的母校,就是全国都赫赫有名的B大。既然母校诚意邀请,他也爽快答应。 他穿着一身雷打不动的白衬衣黑西装,坐上了车,司机启动车子,往B大驶去。 经济学院是B大的大学院,梁君清又是经济学院的杰出校友,有钱有才还有脸,所以他受邀参加宣讲会,学生们还是很激动且乐于捧场。 一大早上的还没开始,能容纳千号人的纪念堂里就已经坐的七七八八。 白澈进去的时候,还挺拥挤,有学生会的人在维护纪律,他也是学生会的,有认识的人相互之间打了个招呼。 他挑了个靠近舞台的地方坐下。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那个人,他就心潮澎湃,如坐针毡。 周围灯光暗下,只有舞台上光亮如初。 主持人拿着话筒出声,“同学们,我们的杰出校友,你们的学长梁君清,马上就要出来了,我知道你们都很激动,但请大家要保持安静。请大家安静下来。” 周围如雀鸣般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会场安静了下来。 “那么,现在有请华乾公司总经理,梁君清!” 四周掌声雷动。 白澈的心砰砰直跳,掌心开始出汗。 他看见主持人话音刚落,一个身形清瘦的人缓缓从后台走上前来,他浅笑着,同台上的人一一握手,然后接过了话筒。 白澈紧紧握住双手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现在没办法看见除了梁君清之外的任何人,眼里心里此时都只有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梁君清。 自信而张扬,强大到耀眼! 他觉得自己好像更喜欢这个人了。 第5章 第五章 宣讲会结束,梁君清同校领导交谈几句,借口还有事婉拒了学校领导一起吃饭的邀请。 为了这个宣讲会他两三个小时没有上厕所,宣讲会结束了还得同人攀谈,他膀胱都快憋炸了。 好不容易跟人分开,梁君清看了看四周,选了最近的一栋教学楼,步履稳健地快速走过去。 进了厕所,拉开了裤子拉链,还没把东西掏出来,忽然就从身后伸出了一只手,那手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近了隔间,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就有一张放大了的脸凑上来,下一刻,他的嘴唇贴上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梁君清尿都被吓没了,啧,伤肾。 他睁大了双眼,瞳孔紧缩,向中靠齐。 凑得这么近,他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脸。 关于那天晚上,那个人,那些记忆本来已经快要消散,此时此刻又立马清晰了起来。 梁君清双手抵着来人的肩膀想把人推开,可是腰上的那只手牢牢地锁住了他,将他压在这人的怀里,一点都推不动。 他左右晃动脑袋,而按在他脑后的那只手死死扣着他,强迫着他承受这如狂风暴雨般撕咬啃噬的亲吻。 他的双唇被人吮吸,牙齿被人轻舔,整个口腔都被长驱直入填满刮蹭。 梁君清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被吸走了! 卧槽,那天晚上还是个啥都不会的雏儿,今天这吻技就这么好了?跟谁学的? 不过不管这吻技好不好,他都不想消受。 他条件反射地用舌头抵抗着来人的进攻,结果人好像更兴奋了,按在他后脑勺的手力气大了不少。 梁君清灵台一清明,这这这,这就是两人的唇舌共舞! 卧槽,我这是给你反应给你脸了是吧。 他下足力气,一口咬了下去,白澈闷哼一声,两人的口腔里立马充满了铁锈味。 不过被咬了,白澈还是没有离开。而是退出了口腔,退而求其次这小兔崽子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他走哪儿都能遇见! 梁君清双手死命地抵住白澈的胸膛往外推,可惜就算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力量都不是白澈的对手,更别提现在喝醉了浑身都软绵绵。 他又想故技重施一口咬下去,最好能一口咬掉这登徒浪子的舌头! 不过白澈猜到了他想做什么,在他咬下去之前,白澈抬手就捏住了他的脸颊,叫他没办法咬合,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个吻。 不知过了过久,终于,白澈终于不再入侵他的口腔,而是亲吻着他的唇,最后双唇分开的时候,还有一条银丝牵缠着两人。 白澈将额头抵着梁君清的,双眼阴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低声咆哮,“你就那么风骚浪荡,寂寞空虚?就那么欠操?!这才一个月没到,我就在这儿见了你两次,我没看见的地方,你有过多少人!” 梁君清全身都在气得发抖,使尽了全力去推白澈,“我就算夜夜换人甚至一夜还几个人,这他妈又关你什么事,你他妈是我谁啊,来管我?我就算欠操,也不给你操!给我滚开!” 白澈微眯了下双眼,低下头快速覆上了那张十分嘴硬不饶人的嘴唇,辗转反侧,吸刮吮舔。 梁君清只感觉到温热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灵活的舌头霸道地长驱直入,入侵他的整个口腔,然后这人的各种动作简直要把他的魂魄都吸出去! 他在那次厕所里就发现了,这人的吻技提升的不止一点半点! 上次还活烂技术差,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进步这么大,他完全招架不了!这男人是不是找谁练习了啊。 他要是有这吻技,他早就去强吻了高远,就不信他不就范,不过现在他学了也晚了,都分手了。 啧,被他吻着竟然走神了,他吻技这么差? 白澈气愤,他一把撕开了梁君清的衣服,嘴唇从梁君清的唇上离开,沿着人精致的下巴,细细碎碎地一路亲了下去…… 梁君清气得将膝盖猛地向上一抬,如果这招成功了,他能废了这人! 但遗憾的是并没有踢到白澈,他在梁君清提腿时就知道了他会用这个招数,迅速向后推开了。 两人一分离,梁君清嫌弃地抬手擦嘴唇,双眼气愤地盯着白澈。 待看见白澈身下的裤子被那东西顶的老高,更是生气,这人把他当什么,充气娃娃?! “精虫上脑的畜生!” 白澈亲到了人,也不在乎被咬了一口,不在乎被骂畜生。 他背靠在隔间门板上,双手插兜,看着眼前人湿漉漉的又黑又亮的双眼,白净秀气的脸庞,被亲吻吮吸到殷红的双唇,一脸餍足地吹了声口哨,痞里痞气的。 他吹了口哨倒是没事,可怜梁君清进厕所就是想放水,水没放成却被人拉进隔间非礼了一通。尿意本来一惊一吓的已经没有了,现在又被这声口哨召唤了回来,膀胱真的要炸了! 他顿时更加气恼眼前这个人了。 他捂着小腹,皱着眉,大声道:“你给我滚出去!” 白澈直起身,还未说话,隔间外面传来了声音。 是有人进来了。 他笑着伸出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又指指门外。 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被一个学生堵在了厕所,梁君清愤恨地闭了嘴。 门外别人放的水敲击在小便池上,叮咚叮咚,何其畅快。 梁君清气得全身发抖,当然也不完全是气的,还有憋尿憋的。 他以口型问白澈:“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澈凑近了梁君清,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又偏头轻啄了几下,在梁君清的脖颈间一串留下了湿漉漉的吻,然后才轻声说:“你跟我好吧。” 除了那个朦朦胧胧不甚清晰的晚上,梁君清从来没有跟人靠得这样近,也从未经受过这样的撩拨,他腿有点软,心跳乱了频率。 梁君清气自己这般没用,气这人纠缠不清。 他气极反笑,这会外面没人了,他也不投鼠忌器,大声说:“你这人别是傻子吧,还当这是大清呢,跟你上了床就得跟你过一辈子,笑话!我他妈永远都不会找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听了这话,白澈嘴角一勾,邪性十足,“我毛长齐没有,你不是最知道?” 梁君清一滞,又不由自主地去看这人的下三路,脑子路更是想起了那天晚上两人纠缠的场景。 他脸色爆红,“……神经病!” 他不想再去管这人,他是个神经病也好,是个傻子也好都跟他无关,他实在憋不住了。 他侧过身背对着白澈掏出自己的东西开始放水,一阵酣畅淋漓之后,他忍不住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白澈倒是老实,没这会儿去招惹他。 放完水,他收拾好自己。转身双手抱胸,冷漠着一张脸,“走开,好狗不挡道。你要是再挡着,我就叫人来了。你还是个学生吧,要是我对你们学校领导说你把我堵这里是想绑架我勒索我敲诈我,你想想,你还能读这个书吗?” 刚刚是他急着上厕所丢失了理智才被这人一步一步逼得退无可退,这会儿他要是还让这人得逞,那才是真的懦弱没用! 白澈也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他倾身极其快速地偷了个香,因为他太用力地吮吸两唇相离的时候,还发出了“啵”的声音。 然后他侧开了身。 梁君清只想早点离开,不想再同这人就着这吻多说什么,一边擦着嘴唇一边迅速打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看着梁君清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白澈又吹了个口哨,“喂,梁君清,我叫白澈,你要记得。” 看见梁君清回头瞪了他一眼,白澈满意地笑了。 再然后,他舔舔嘴唇,花了好长时间回味了一番刚才的吻,才走出隔间,回了宿舍。 他是翘课来见心上人的,现在这时间正是上最后一节课,不过就算去了也会被记名字,他也懒得再去了。 * 梁君清被气得脑壳疼,他气冲冲上了车,立马催促着司机回公司。 这白澈趁人之危,品行不佳,竟然是B大的学生,自己的学弟?真是日了狗了! 要是知道这人在这里,他是怎么都不会同意来做这劳什子宣讲会的。 回了公司,梁君清立马投入到了工作里,但因为时不时地想起白澈,想起那个在隔间里的滚烫的吻,然后又脸红一把,生气一把,他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 最后梁君清气愤的双手一推文件,起身回家。 管他呢,他参加工作以来还没翘过班,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夕阳西下,车水马龙。 平常因为堵车要花近一个小时才能到家,这一次因为下班早,竟然只要了十多二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他住的公寓的地下车库。这让每次都被堵车磨得没脾气的梁君清忍不住去思考每天早退的可行性。 不过还没有决定好,他就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早退不早退的事。 因为他的家门口蹲着一个人,那人身形看起来有些落寞。 梁君清脚步一滞,心里酸涩难言。 那人正是高远。他身边还有几个大纸箱。 高远好像在想着什么,并没有发现梁君清的到来。 梁君清见此忍不住鼻酸眼涩,他以为在医院的那一别,两人就是彻底划清了界限,再也不会见面了。他不知道今天高远为什么过来,但他有些开心,又有点伤感。 他叹息一声走到了高远的身前。 身前落下阴影,高远反应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见是梁君清,他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高大的身形局促不安。 梁君清开了门,“进来再说吧。” 高远点了点头,把他带来的纸箱一个个搬进了屋里。 梁君清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高远接了,良久后开口问:“君清,你这段时间怎么样?” 梁君清:“还是就那样,上班下班的。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高远低着头,“以前,你给我买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太贵了,既然我们现在分手了,我就不能收,就想着带过来还给你。” 梁君清愣住,他没想到高远是来还东西的。 他以为高远会说在两人分手了后,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是爱着他的,即使他跟别人上了床,他也愿意继续跟他在一起。 卧槽,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这样想啊!自作多情想太多! 他以前为了讨高远欢心,给他买了很多东西。世界上顶级名牌的奢侈品,包,皮带,打火机,香水,高定服装,他就像是不要钱一样都一股脑儿买下来送给高远。 这几年下来,的确是一笔不菲的金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扔存稿箱,把第七章 直接发出来了,心塞塞的,蠢到没边的作者先锁了这章,到了时间再解,望谅解…… (╥﹏╥) 第6章 第六章 梁君清看向几个纸箱子,“这些?” “你放心,都是没有用过的。其实,我只在你过来的时候会用你买给我的东西。这些东西都太好了,我不是能接触这些的人,接触得多了,人就变了,就下不来了。我不敢多碰。” 梁君清静静听着,他以为高远会喜欢的,原来对他而言是负担。 他转过身,背对着高远,语气淡淡地说:“放着吧。” 高远放下了水杯,“那,君清,我走了,祝你幸福。” “谢谢。” 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梁君清才转过了身,此时的他已经是泪流满面,见高远是彻底离开了,他拿出手机给苏特打电话。 那边苏特懒撒的声音响起,“喂,爸爸我还没下班啊,忙着呢。” 听见苏特的声音,梁君清委屈地哭出了声。 这突如其来的哭喊声吓了苏特一跳,“清儿,清儿?你怎么了,别光顾着哭,跟哥说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梁君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说不出话,到最后又开始打嗝。 苏特在那边焦急喊道:“你等着,我马上过来。你现在在哪里?” 梁君清抽抽搭搭地说:“家。” 半个小时后,门铃声响起,还有砸门的砰砰声,从那频率也能感觉到外面人的心急火燎。 梁君清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开门。 刚一打开,看见门外的苏特,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又不可抑止地从眼眶涌出。 他心里委屈,瘪嘴,“哥……” 苏特来的路上胡思乱想了千百种梁君清的情况,此时见人好好的,就是哭得眼睛红肿了些,放下了心。 把人牵着进了屋,他问:“到底怎么了?” 梁君清抽了张纸巾擦擦眼泪,“高远他还东西过来了。” 苏特没明白,“还什么东西?” “我以前不是给他买过很多东西嘛,他说用不起,还过来了。”他指指客厅里的纸箱,“就是那些。” 苏特皱眉:“现在要还,当时为什么要收?不会是用过的吧,他用过的还个鬼啊?” 梁君清:“没用过,他说不敢用,用多了他就离不开我了。” 苏特嗤笑一声,“算他识相,这些东西折旧当二手货买也是一大笔钱。不过,他还就还了,这样你也能减少损失,你在伤心什么?” 梁君清眼泪早就不留了,他把卫生纸狠狠扔进垃圾桶,“我又不在乎这几个钱。我气他想跟我划清界限,他现在的行为让我觉得我就是他这一生中的污点。” 苏特无语,“你想多了吧。何况也的确是啊,人家一个直男,谈的第一次恋爱对象竟然是男的。” “闭嘴!”梁君清没想到一直看不上高远的苏特竟然替高远说话了,他觉得叫苏特过来是个蠢决定,“他还得完吗?就这些,他还有用过的还不了了呢,更何况他工作都是我给他找的,还有我这六年付出的感情,时间,他还得了?他想还就还,想撇清就撇清?想得美!” 苏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弟弟被高远气傻了吧。 以前他看不上高远,觉得高远条件太差,跟梁君清在一起就是图他的钱。但高远还东西这件事,让他对高远刮目相看。 “那你想做什么,把他工作撸掉?” 梁君清沉默了。 苏特再出馊主意:“找点路子为难他爹妈,再砸钱让他以身相许?” 梁君清斜眼看他:“我是那样的人?”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去不放过他?” 梁君清迷茫了,他往后一躺,把自己重重砸在沙发里,“不知道,烦,看他烦,看你烦,看这些东西更烦!” 苏特:“那我帮你把这些东西扔了吧。” “扔啥,都是钱!我放二手网站上去,一折卖,有的是人抢着买!” 苏特听了心想:行,看来还不是太伤心,还有点理智。 他站起来,踢踢梁君清的脚,“在电话里哭得忒伤心,我还以为你怎么着了呢。紧赶慢赶的,恨不得踩着风火轮过来,饭都没吃,饿死了。快起来,出去吃饭。” 梁君清摆手,“不去,我没伤心到呕吐已经是好的了,还吃饭?吃不下!” 苏特劝他:“那去喝酒,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就是高远挽着个女人站在你面前,你都不会伤心了。” 梁君清有点心动,可是,“还喝啊,我上次跟人上床就是因为喝醉了。” 苏特:“……” 梁君清:“……” 苏特干笑:“哪有那么巧,喝醉一次跟人来一发……放心,这次我肯定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跟守门神一样,坚决守护着你的菊花。” 梁君清哭笑不得,拿着沙发垫砸他,“滚!” * 可是世上的事就是有这么巧! 白澈在酒吧更衣室里换衣服。 他脱掉了酒吧服务员的小马甲和白衬衫,露出了小麦肤色的精壮上身。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腹部的八块腹肌整齐排列,不过分突出,但看起来又十分有力量。 还未换上自己的衣服,腹部突然被一只手有些色.情地摸了一把。 他转过头,发现是酒吧的调酒师阿当。 阿当慢慢摸了一把白澈的腹肌,斜扭着身体,眨着眼冲白澈放电,“小弟弟身材不错啊。” “呵,谢谢。”白澈迅速穿上自己的衣服,遮挡住了自己,也隔绝了阿当在他身上到处逡巡的眼光。 “那,要不要跟阿当哥走啊?”他说着,就伸手要去搭白澈的肩。 白澈抬手捏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笑着说道:“阿当哥,不好意思,我没这兴趣。” 阿当抽了抽手,没抽出来,扭着身子就要朝白澈贴上去,“开玩笑呢弟弟,你是不是,阿当哥一眼就能看出来,没人瞒得过我。” 白澈不想跟他多做纠缠,一手拿起书包单肩背着,一手推开阿当,“是么,阿当哥这么厉害呀。不过你可能耳朵不太好,我刚刚说的是,我对你,没兴趣。” 说完他看也没看阿当,迈着长腿径直走了出去。 而他身后的调酒师看着白澈离开的背影,有些不甘心地舔了舔嘴唇,勾唇笑道:“真是太帅太有个性了,真有意思。” 白澈边走边想他是不是该换个工作。 在他刚到这个酒吧的时候,阿当就对他十分殷勤,帮他处理闹事的客人,教他调酒,他最开始不懂,一直挺感激。 现在阿当越来越直白,他不可能一直装下去,但也不想跟阿当撕破脸,毕竟刚开始的时候,阿当的确帮了他很多。 白澈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得换工作。 他站在酒吧门口等车,不时给从酒吧里出来的醉鬼让让路。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一个醉鬼大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澈皱了皱眉,这调都跑到天上去了。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另一个醉鬼接上来,鬼叫似的,白澈站了一晚上,本来就挺累,这会儿更是被吵得脑仁疼。 合:“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白澈无语望天,侧开身给走上来的醉鬼让路。 两个酒气冲天的人从他身边走过,哈哈哈地又笑又叫,又蹦又跳。 白澈烦躁地看了一眼前面的两个人,下一刻,他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就那一眼,那一眼过后,他再也移不开了。 前面两个醉鬼之中赫然就有一个他朝思暮想的人。那人的背影他只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竟然又来喝酒了,他竟然又缠上了一个男人! 苏特内心:? 真是天大的一个误会! 看见这一幕的白澈眼神迅速变得阴鸷冰冷。 他脸色难看地快步上前扯了梁君清就走,喝醉了的梁君清根本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突然出现的人拉着踉踉跄跄地跟着人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苏特唱了上半句,好半会儿没听见梁君清唱下半句。他揉揉眼,看向身后,没有!再看四周,还是没有! 他蒙了一会儿,一拍大腿,痛哭流涕,“亲娘欸,清儿欸,你的菊花又丢了!” 白澈拉着人怒气冲冲地又到了先前的那个酒店,又开了一次房。 他把人带进房里,砰地一声关上门,手护着人的后脑勺,将人按在门上,俯下身攫住那双红润的双唇就是一阵撕咬啃噬吮吸掠夺。 梁君清被亲得差点喘不过来气,迷蒙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他瞪大了双眼,虽然眼前有了好几个人影,可他还是认出来了这人就是白澈。 因为除了白澈没有人给过他这么强的压迫感,没人有这么强的侵略性和邪性! 居然是白澈!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白澈,又是白澈,我的澈儿子,我可真是你亲妈!!!福利好得不行! 今天收藏一度到达了二十!!好开心,然后再去看,19!!! 竟然会掉ヽ(ー_ー )ノ,还是要保持微笑:),因为还有你们啊么么哒~~ 第7章 第七章 这小兔崽子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他走哪儿都能遇见! 梁君清双手死命地抵住白澈的胸膛往外推,可惜就算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力量都不是白澈的对手,更别提现在喝醉了浑身都软绵绵。 他又想故技重施一口咬下去,最好能一口咬掉这登徒浪子的舌头! 不过白澈猜到了他想做什么,在他咬下去之前,白澈抬手就捏住了他的脸颊,叫他没办法咬合,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个吻。 不知过了过久,终于,白澈终于不再入侵他的口腔,而是亲吻着他的唇,最后双唇分开的时候,还有一条银丝牵缠着彼此。 白澈将额头抵着梁君清的,双眼阴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低声咆哮,“你就那么风.骚浪.荡,寂寞空虚?就那么欠.操?!这才一个月没到,我就在这儿见了你两次,我没看见的地方,你有过多少人!” 梁君清气得双眼通红,使尽了全力去推白澈,“我就算夜夜换人甚至一夜还几个人,这他妈又关你什么事,你他妈是我谁啊,来管我?我就算欠.操,也不给你操!给我滚开!” 白澈微眯了下双眼,低下头快速覆上了那张十分嘴硬不饶人的嘴唇,辗转反侧,吸刮吮舔。 梁君清只感觉到温热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灵活的舌头又霸道地长驱直入,入侵他的整个口腔,然后这人的各种动作简直要把他的魂魄都吸出去! 那次厕所相遇,他就发现了这人的吻技提升的不止一点半点! 上次还活烂技术差,弄得他住了好几天的医院。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进步这么大,他完全招架不了!这男人是不是找谁练习了啊。 他要是有这吻技,他早就去强吻了高远,就不信他不就范。可惜就算现在他学了也晚了,都分手了。 他这幅心不在焉的样子落在了白澈的眼里,他有些无法接受,被他吻着竟然走神了,他吻技这么差? 白澈气愤地一把掀开了梁君清的衣服,嘴唇从梁君清的唇上挪开,沿着人精致的下巴,细细碎碎地一路亲了下去。 身上的敏感处被亲吻撩拨,梁君清双眼迷蒙,全身酥软,本就没多少力气的双腿瞬间就要跪下去。 白澈双手托着他的大腿一把抱起了他,让他双腿分开夹在他的腰上,然后向床上走过去。 被人抱离了门板,悬空失重的感觉陡然袭来,梁君清心里咯噔一下,失去依靠的他不得不伸出双手圈住白澈的脖颈以防自己掉下去。 而这个姿势却更是方便了白澈的进攻。他就着这个姿势在梁君清白皙细腻的脖颈上,胸膛上留下了数不清的热吻。 走到床边,白澈将梁君清放在了床上,梁君清挣扎着想坐起来,又被白澈强硬地按压下去,再次四唇相贴。 然后白澈顺着他的下巴又一路亲吻,先是胸膛,再是小腹,最后是小君清…… 最后他到达巅峰极致的那一刻,梁君清忍不住喊出了声,那声一波三折,他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发出来的。 而在下面的白澈在听见那道声音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眼神变得更加炽热滚烫。 他倾身上前翻着床头柜…… 他现在知道了酒店一般都会在床边准备好那些东西。 接下来,梁君清切身体验到了这小狼狗白澈的技术在这段时间得到了怎样的提升,完全是质的改变,简直天翻地覆,可谓炉火纯青了。 谁能想到他以前活烂技术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呢。 那看起来粗长骇人的东西这次没有让他像上次那样受伤,反而是让他爽上了天。 他后来仿佛看到了璀璨的夜空。 这么爽的事情,他错过了六年!那什么高远矮远的,爱谁谁吧,他不伺候了,不想念了,就这样吧。 最开始还能挣扎咒骂两下,最后梁君清全身都没了力气,破破碎碎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滚出来,两人一起到达了最高点。 夜还很长…… 这场运动最终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 梁君清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全身酸软,动都不能动。 地板上,他裤子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唱了许久。 他不想接,没力气,累! 一只大手伸下床拿起了他的裤子,掏出手机,接通后放在了他的耳边。 是白澈。 梁君清瞥了他一眼,然后对着耳机有气无力地道:“喂。” 那边苏特焦急的声音传过来,“喂,喂,清儿,你在哪儿?我怎么一出酒吧就没看见你人了啊?” 梁君清无奈:“……所以你为什么不报警啊?” 旁边传来了白澈低沉的笑声,梁君清瞪了他一眼。 那边苏特顿了一下,有些心虚地说:“那,我不是跟你一样喝醉了嘛,见你不在,我直接回家了,没,没想起来。” 梁君清心里苦:“哥,我叫你爸爸行吗?你敢不敢靠谱一次啊。” 苏特强辩道:“我,我一直都挺靠谱的啊。” 他顿了顿,像是才鼓足了勇气,“你,你的菊花,怎么样?” 梁君清一脸生无可恋,“开花了。” 那边的苏特被震惊的目瞪口呆,那点仅存的醉意完全消失了,结结巴巴地说:“啊?!又,又被,被……” “是啊……” 苏特愣了下,接着就在电话那边开始哭爹叫娘,“清儿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干妈,我对不起干爹!他们把你交给我,我却没有看好你,我一次又一次地让你菊花失守了欸……” 梁君清头疼不已,“停停停!能不能别提了!你就不能先问问我在哪里然后来接我?这才是最重要的吧,接着才到你负荆请罪的时候!” 苏特嗝地一声止住了哭嚎,声音越来越小地道:“我来也于事无补了啊,事儿都发生了……那你说吧,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梁君清被这不靠谱的哥气得吐血,最终还是把地址报了过去。 记下地址,苏特有小心翼翼地问他:“那,要不要报警?那人算是对你用强了吧。” 梁君清心烦,他是公众人物,华乾的少东家,代表着他家集团。要是被人爆出去他是同性恋,还被人用强,这个丑闻能瞬间成为财经娱乐等等各种版块的头条。 他都可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公司会因为他股价暴跌,名誉受损,他会被撸掉职务,丑闻缠身,恐怕很难让公众忘掉这件事,洗白翻身,即使他是受害者。 “你先过来。” 苏特也想通了这个关节,没再问了。 挂了电话,旁边一直没出声的白澈开了口,“你要走了?” 梁君清没理他,又躺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 还未下床,却被白澈一手揽着肩,一手抄着腿抱了起来。 他惊呼一声双手圈住了人的脖子,“你放我下来!” 白澈不看他,他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把人藏起来,“你走得了吗?” 梁君清:“……”这他妈的是拜谁所赐啊操! 白澈将人放在浴缸里,放了温水给人清洗。 这次他很注意,前戏仔细小心,过程中一直带了套,所以洗得很快。 洗去了身上的□□和汗水,连带疲惫困顿都消散了不少,梁君清精神了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没让白澈再抱,自己扶着酸软的腰慢慢走出来的。 出来后他就开始穿衣服。 白澈穿着浴衣在他身边围着转,伺候着他。 最后把外套给梁君清穿上后,一向坦率的他此时却欲言又止,眼看人就要走了,才问出了声,“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梁君清穿着外套,充耳不闻。他也的确不记得这人跟他说过什么事。 白澈:“不记得?我再说一次,你跟我好吗?你跟我谈恋爱吗?” 梁君清抬头看着他,那表情活像是看个傻子,“你真以为我跟你做了那事就必须得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从古代来的啊?我们才见了几次?三次!三次就让我跟你好?!滚开!” 他把白澈推到一边,拿上自己的东西就要出门,算算时间,苏特该来了。 白澈跟上去,“那你以后想要了别找别人,你找我啊,至少我们在床上很契合。” 梁君清的脸倏地爆红,摆手,“滚,谁跟你契合,老子才不找你!” 那么大根棍子,他又不是无底洞,多来几次,怕是要松,谁敢? 白澈趁势拉住梁君清的手,把人压在墙上,然后他贴上去,顶了顶胯,笑着说:“你刚才还一直粘着我叫我不要停的。” 梁君清被那一顶顶得心里一颤,想起了刚才两人在床上的情形,想起了这人那逆天的东西,脸色更红,像要滴血,“我说不干!” 他背靠着墙,眼前是白澈那张俊俏邪气的脸,眼睛往下是他小麦色的精壮的胸膛,两人的小腹还有脐下三寸紧紧相贴。 他的心跳如擂鼓,耳边尽是自己的心跳声,这么近想必白澈也能听到。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什么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现场版。 可是他是真的没想过要找个床伴啊! 白澈漫不经心一样一手覆上了梁君清的胸膛,感受着手下剧烈的心跳。他凑近了梁君清的耳边,呵了一口气,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然后轻声道:“慢一点,要蹦出来了。” 第8章 第八章 梁君清心里顿时如丝丝羽毛轻轻擦过,随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哆嗦一下,又气急败坏地去掰白澈的手,“你给我拿开!” 白澈顺着梁君清的力气拿开了手,不过下一刻,他又伸手紧紧地将人抱在了怀里,“答应我,好不好?” “不好!我要钱有钱,要脸有脸,你呢?你有什么?连在床上都不是让我最满意的,技术那么差,我随便找个人都比你好!”这下不只是小腹,连胸膛两人都紧紧相贴了,梁君清怎么都推不开人。 得到这个答案,白澈并不意外。可是,“我技术差吗?可你拉着我叫我不要停啊。还有,你确定我不是你唯一的男人?”这人在床上技术反应都极其生涩,说不是他都不信。 梁君清眼神忽闪,左顾右盼,强撑着架势说:“我夜夜笙歌,夜御七郎!” “嘴硬。”白澈托住人的后脑勺,又来了一个热辣辣的湿吻。 四唇分离后,梁君清因为呼吸不畅憋得脸通红,直喘粗气。白澈轻轻磨砂着他被吮吸得殷红的嘴唇,眼神灼热,“你看,你接吻都不会换气的……对不起,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梁君清晃了神,心里没来由地委屈起来。他明明没有过人,却被占了他两次便宜的人说风.骚!说浪.荡! 这道歉他不接受! “你没说错,我就是那样的人。”他气鼓鼓地盯着白澈,双眼通红,湿漉漉的如同一只想咬人的小兔子。 白澈带着歉疚轻啄他的脸,“我知道我是你唯一的人,刚刚是我没脑子,是我胡言乱语,你别生气了。” 梁君清双手推拒着白澈的脸不让他亲,“就算现在是,我以后也可以找人!” 被推开了亲不到人,白澈转而亲吻梁君清白皙修长根根如玉的双手,梁君清跟触电了一样甩开他,他又趁势倾身深吻梁君清,双手轻轻摩擦着梁君清的腰线,轻声道:“你能接受别人这样对你吗?” 梁君清瞪他,“你……” 白澈又顺着他的腰往下,然后将人往自己一压,意有所指地继续问道:“还有这样,你能接受别人这样对你吗?” 梁君清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七窍冒烟! “你要点脸!” 白澈笑了笑,眼神热切地看着他,“我不要脸,我要你!你要我吗?” 这这这,这就不要脸了?!梁君清一脸便秘样,这人真的是大学生?假的吧!段数怎么这么高?要老命了,他招架不住! 他的心里难以抑制地起了那么一点心思。 现在他分手了。时隔六年后,又恢复成了单身狗,不存在出不出轨的问题。 那事的确很舒服,不过要是让他再去找另外一个人做,他心里又是膈应的。 无疑,他想找个床伴的话,白澈的确是最合适的人。 此时白澈又添了把火,“难道你不舒服吗?没人会比我更了解你……的身体,我们是最合拍的。” 梁君清有点被说动了,他想,他也许能赶个时髦。 他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叠钱拍在了白澈的胸膛上,“给你。” 还在继续下力气撩人的白澈看着那钱,愣了下,明白过来梁君清这是把他当鸭了! 鸭子?!牛郎?!小倌?!给钱就能陪床的人?! 即使他很喜欢这个人,自尊心也一时受不了。 白澈放开了梁君清,退后两步,口不择言道:“我不要你的钱。有钱人都这样,被.日了,还给钱!” 见白澈这气急败坏不敢置信的样子,梁君清更加坚定了他心里那个念头。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在白澈面前就一直输输输,这次,终于能扳回一点面子了,他心里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不过这时候面上还要装一装X。 他嗤笑了声,满不在乎道:“什么日不日的,说的这样难听,上和下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能爽到就行了。腰不错,拿着吧,俗话说,一滴精十滴血,这可是你付出了劳动的血汗钱啊,可别跟人说我梁君清是白嫖党。” 白澈看着那钱,有些难堪,“我不要!” 梁君清勾唇:“你不拿着的话我们以后也不用再见面了。” 白澈抬眼,表情复杂难言地看着他,“拿了就能见?” 梁君清点头笑笑,“关系都清清楚楚的,才好见嘛,你不想拿着,我就去找愿意拿的人。” 白澈看了钱许久,慢慢地伸手,捏住了钱的一端。 梁君清愉快地松了手,吹了声口哨。 小样,以为就你会吹是吧。 “把你电话号码给我。”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白澈瘫着一张脸报了号码,心想:暂时就这样吧。有接触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他一定会让梁君清心甘情愿地将这段关系结束而开始另一种关系。 梁君清拿到了号码,笑得见牙不见眼,晃晃手机道:“记得接我电话。” 然后步履轻快地离开了,连全身的酸痛都好像消失不见。 他到了酒店门口,就看见苏特的小破车等在那里。 跑上去一把拉开车门,一屁股就坐了进去。 唔,他蹙眉挪动了一下,斜着身体坐在座位上。 即使这次体验不错,那处也是被使用过度了,很疼,这样猛地坐下来,还真是自找罪受。 苏特见他这样,忙过来扶着他说:“慢点儿,慢点儿!哎哟喂,这菊花残满地伤,你可要好好护着它。” 梁君清拍开了他的手,“起开,开车!” 苏特偏着头看了看酒店门口。 梁君清一巴掌糊过去,把他按在座位上,“你看什么?” “看你的……那位啊。” 梁君清抬手伸出两指比了个戳眼睛的动作,假装凶狠地威胁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不走,我戳瞎你眼睛!” 苏特配合地缩了一下脖子,踩了油门,“我好奇嘛。” 梁君清:“好奇心害死猫。” 现在是快将近半夜三点了,白日里热闹喧嚣的大街此时寂静空旷,马路上没有行人,车辆也少得很。 梁君清开了车窗,趴在上面看着外面迅速后退的风景。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不对劲,这不是回家的路。 “你往哪儿开呢?”这不是去他家的路,也不是去苏特家的。 苏特开着车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啊,去医院的。唉,上次检查白做了,你这又来了一次,又得去做一次检查。” 梁君清听了这话,才明白过来,苏特是要带他回医院做HIV检查。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有些赧然道:“不用了。” “不用?你戴套了?我跟你说现在人心叵测,戴套也不一定管用,还是去做一下检查吧,放心一点。” 梁君清尴尬道:“也不止是戴了套的问题,这两次跟我那个的,都是一个人。” “什么?!”苏特惊讶地转头看他,扶着方向盘的双手动作有点大,车子在路上蛇行了一下。 梁君清被吓了一跳:“看路看路!” 还好现在路上没什么车。 苏特赶忙扶好方向盘,车子驶上正轨,“你这,也太巧了吧?!” 梁君清干笑,“你也觉得巧是吧,呵呵,我也觉得很巧呢。” 呵个屁,巧个屁,都是白澈那小崽子干的好事! * 小崽子白澈等人走了,自己也去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大床上,捧着被子放在鼻下深吸了一口气。被子上还有梁君清的味道,白澈有点想把这床被子偷回去。 房间交了费用,现在退房也不能退钱,何况现在早就过了学校宿舍的门禁时间,他就算回去也进不了宿舍。所以他打算就在这边睡觉了,在这床上,他也许能够睡得更好。 唉,就是左右没人寂寞得慌。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就起来洗漱收拾好,背上自己的东西回了学校。 今天是周六,没课。所以当白澈回到宿舍的时候,他的室友们都还蒙着被子呼呼大睡。他也爬上了床,盖上被子睡了一个回笼觉,昨天操劳半夜,也不是不累。 不知过了多久,白澈被室友上下床的动静摇醒了。睡了一大觉,他精神焕发,揉了揉眼睛,快速下了床。 他的出现倒是把室友都吓了一跳。 于轼惊呼,“白澈你在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昨天修仙了也没看见你。” “是啊是啊,你昨天做什么去了?那么晚都没回来。 我记得上个月你也有一次通宵没回。”王波也上来问道。 白澈边俯下身穿鞋,边回答道:“早上回来的。” 最后一位室友徐航倒是没说什么,他性子独,淡漠,跟他们都不是很有话聊。 于轼又问:“你是在酒吧遇上事儿了?” 酒吧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三天两头出事,要是白澈被卷进去了,真有一点麻烦,他们还是学生也帮不了什么忙。 白澈穿好鞋,拍拍于轼的肩,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昨天一个服务生请假,老板加工资让我加班,我同意了。后来我看回学校时间来不及,就在那边睡了。” 于轼:“真没什么事?” 白澈:“真没事儿。” 王波揉了揉肚子,“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先去吃饭吧,一觉睡到大中午,饿得我心慌慌的。” “好。” 走了几步,于轼又说道:“对了,你昨天看群没有,期末考试安排通知下来了,这段时间就要停课自己复习。期末考试考得好了绩点高了能拿奖学金,比去酒吧赚钱轻松多了,你还是把那边辞了吧。” 白澈的确没看到,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考试周,这考试是要好好考的,奖学金也是要拿的,那是他能读完大学的保障之一。 酒吧辞职没问题,他也不想在那儿干了。 可要是这段时间他的小金主能想起他召唤他的话也不能不去啊。 第9章 第九章 梁君清也在睡了一觉过后,准时起床去公司上班。 不过在路上,他发现车辆比平时少了一大半,这才意识到,今天周六啊。 他想了想,也没回家,方向一拐,找苏特去了。 “大清早的,你过来要干啥呀?爸爸我昨天做手术站了一天,晚上陪你喝酒,半夜还去接你。真的累死了,没啥事就回自己家去吧,啊。” 苏特打着哈欠,泪眼迷蒙地瘫在沙发上。 梁君清也咸鱼似的瘫在沙发上,“也没见我这么困啊,好不容易来次你这儿还被嫌弃。” 苏特的伴侣柯康拿了一瓶汽水给梁君清后,坐到了苏特身边,抽了张纸擦苏特打哈欠流出的生理性眼泪,“这么困?谁叫你们昨天又是喝酒又是泡吧的,回到家大半夜的还跑了出去。” 苏特捉住柯康的另一只手,十指相扣摇了摇,道:“呐,我陪清儿喝酒泡吧是为了陪他度过失恋这段难熬的岁月,不许唠叨了。” 柯康问正在喝汽水的梁君清,“真分了?” 梁君清点点头,“真分了。” “分了也好。”柯康将卫生纸扔了,“我看高远人虽然不坏,但他在我们面前总是很拘谨,放不开,太小家子气了,不适合你。” 梁君清不得不承认柯康说的很对,从高远还他东西这件事就能看出来,高远虽然答应了他的要求跟他谈恋爱,但内心其实有些自卑,一直都将他自己与他的世界隔离开。 这些话苏特以前就对他说过,但他那会儿满心满眼都是高远,并不觉得阶层不同有什么问题,所以听不进去。 苏特又打了一个哈欠,眼泪漱漱地流,“分都分了,别想那么多,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 看苏特的确困得厉害,梁君清心里过意不去,“你进屋去睡吧,我又不需要你招待。” 苏特摆手表示没事,拉着柯康粘乎乎地说:“柯先生,我饿了。” 这冒着粉红泡泡的景象让梁君清心里有些触动,这才是谈恋爱该有的感觉啊。 “行,你们俩说着,我去做饭。”柯康起身往厨房走去,途中想起了什么,又转身问在沙发上一模一样咸鱼瘫的两个人,“对了,你还没跟我说昨天大半夜的出去干嘛了?半夜我醒过来身边没人,吓了我一跳。” 昨晚操劳了大半夜的梁君清捧着汽水瓶顿住:“……” 半夜才想起来把人丢了又火急火燎跑出去接人的苏特:“……没,没干嘛啊,我,我想起清儿的酒品不太好,怕他一个人在家把自己作死了,跑过去看了看。还好,这次没把头伸进马桶里,是吧,清儿?”他不停地给梁君清递眼色,看起来像是眼睛抽筋了。 跟人啪啪啪了还是在家发疯?被诬赖喝酒后会把头伸进马桶里的梁君清无奈地选了后者,向柯康一脸假笑着点点头。 并不相信他们鬼话的柯康:“哦,这样啊。” 不过两人不愿意告诉他,他也不强求,他并不是那种要完全掌控恋人的人,他尊重他的小秘密。 等柯康一进厨房,梁君清拉着苏特进了卧室。 “你拉我进来干嘛啊?这可是我跟你哥夫爱的巢穴,私人空间,恕不展览啊。” “你以为我愿意进来啊。”梁君清翻白眼,一想到这间屋子可能到处都是苏特跟柯康翻滚过的,他就想赶紧说完正事赶紧出去,“我要跟你说一件事。听好了啊。” 苏特:“啥?” 梁君清低头又抬手,抬头又低头,还对着手指。 苏特嫌弃他,“有啥事儿直接说,怎么□□.弄开发了还扭扭捏捏起来了!不像个男人!” 不想男人的梁君清接着就语气平淡地给苏特扔下一个炸.弹,“我把那人包了。” 苏特眨眨眼:“你把谁咋啦?” 梁君清眼一闭心一横,道:“我包养了那个人,就那个,昨儿晚上那人。” 他以为苏特会生气会骂他,毕竟这是纨绔子弟才会干的事儿,跟他们家的教养观念完全相违背。 谁知苏特愣了几秒过后,哈哈大笑着使劲拍他的肩膀,边拍边说:“可以啊,清儿,出息了啊,我跟你说,男人就该这样,及时行乐,当什么苦行僧啊。你跟高远在一起几年错过了,现在好好补回来!” 梁君清傻了,没想到苏特是这个反应,这是在鼓励他? 他拍开苏特的手,“这事儿也是能补的?” 苏特一脸猥琐地冲他眨眼睛,“怎么不能补?” 接下来,苏特十分热心地传了二十多G的GV给梁君清,并给他科普了各种套套哪个使用感更佳,草莓的螺旋的外面有凸粒的……各种润滑液那种质量更好,不过敏的有修复力的味道好闻的有催Q效用的…… 听得梁君清面红耳赤又觉得大涨见识。 讲到最后,苏特打开了自己的床头柜,那满柜子的套套和KY看得梁君清一阵傻眼,“康哥,康哥受得了你?!” 苏特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这叫什么锅配什么盖。” 他一种拿了几个塞进了梁君清的公文包里,拍了拍道:“你这头几次用的哥送你,慢慢试,选你喜欢的,不用谢哥!” 公文包被各种套和KY塞得满满的不敢拿的梁君清:“我谢你个鬼!” 离开苏特家时,拿着胀鼓鼓的公文包的梁君清跟做贼似的左顾右盼。 等坐进了车里,他立马将之扔在了后座,像是扔掉了什么烫手山芋似的。 不过车还没开,公文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梁君清一阵头疼,他没记错的话这手机是在包里最底下,就是说他要接电话的话,就得把苏特刚送给他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 啧,真是磨人! 可是又不能不接,万一是公司里的人打来的呢? 最后,他提着包一抖,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那些东西铺满了大半后座。他从套套堆里找出了手机,果然是秘书打来的。 他接起来,“范秘书,什么事?” 那边的范秘书心里苦,他昨天晚上睡得可香可沉了。 结果半夜三点,三点啊,被上司的电话叫醒了! 他还以为是公司有什么事呢,结果上司叫他买房子!半夜三点叫人去买房子! 拜托,总经理你家的房子你一个月换着住一年也轮不过来,买什么房子啊,简直刺激他这被资本家剥削的可怜人儿的心,他现在连个首都的厕所钱都没攒出来呢。 而且,大半夜的他上哪儿去买房子啊,人家地产商也要睡觉的好吗?! 不过这些内心戏他一个字也不敢秃噜出来,笑话,他又不是不想干了。 所以此时等上司接了电话,他脸颊肌肉上提微笑着说:“总经理,您昨晚上三点叫我买的靠近B大的房子我已经买好了。因为您要的急,这房子面积不太大,是一套公寓,也就一百多平米的样子,不过是精装房,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他说着还特地强调了三点这个字眼,希望上司能体会到他的不容易,给他涨涨奖金,也好让他有个买厕所的钱。 买房子?梁君清想起来了,他昨天因为让白澈吃瘪了很高兴,回到家也不管那会儿是半夜三点就打了电话让秘书给买房子,他要金屋藏娇啦! 嗯,是不太地道。 梁君清咳了两声,道:“我知道了,你把地址发过来,我这就过去,你也到那儿去把钥匙给我。” 顿了顿,他又说:“办得好,给你发奖金。” 范秘书一听,心里一喜,刚刚是勉强上提的脸颊肌肉这会儿是真提上去了:“好嘞,总经理,我马上就给您发。您过来吧,我就在这边儿等您呢。” 那狗腿子劲儿梁君清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笑笑挂了电话。 只要事情给他办得好,他不在乎是冲他这个人还是冲他的钱。 范海办事效率很高,梁君清刚挂了电话不久,就收到了他发过来的地址。 他放下了手机,驱车离开去公寓。 到了那小区,他找了个地方停下车,开门就要出去。 最后一刻,他想起了后座上的东西,吓出一身汗。 他这车子从玻璃外面能看见车里面,要是他就停在这儿了,被人看见后座上成堆的套套和ky,再爆条料,说什么华乾少东家车后面全是套!这也够他头疼的。 他打开后车门,把东西一股脑儿全塞进了包里,夹着包蹑手蹑脚上楼。 十六楼,1601房门口,梁君清见到了范海。 他拿了钥匙,就让范海离开了。 进屋关上门,梁君清大体打量了一下屋子。 虽然是精装房,但里面的装修有些并不合他的意,不过他也无所谓,这地方他能一周来一次就不错了。家具也需要买,不过这个也不急,后面让范海来弄。 梁君清满意地点点头。 左看右看,他又想到了一个主意,坏笑着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找到白澈的手机号,发了过去,并题字:金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个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开心到爆炸,但是今天川儿没有码字,因为天天蹭玄学精神不太好…… 这是最后一天蹭玄学啦~我终于选择安稳地睡个好觉,而不是睡到半夜被闹钟吵醒,,, 因为感觉再蹭下去效果也不大,一直在玄学榜上还会让人觉得烦。还爆痘,心脏也有时抽抽地疼…… 各位走过路过的大佬们如果觉得还行,就动动手指收藏一个评论一个呀,再包养我收专栏就更感谢啦~ 收藏到百就加个更,我会努力存稿哒~到了百川儿也就有勇气再去自荐申签啦~ 比心比肾比肝儿~mia~ 第10章 第十章 收到这条短信的白澈直愣愣地盯了手机三分钟。 金屋?金屋藏娇?他是那个娇? 他还没回信息,那边又来了一条:洗干净等着爷翻你牌子。 他气得直磨牙,这人真把他当情儿了!他白澈这辈子日子最难过的时候都从来没想过要这样来赚钱! 这就是先撩者贱? 白澈从十五岁就没了爸妈,那会儿镇上说要让他舅养他,但白澈不想麻烦他舅让他舅家庭不稳,所以拒绝了。 从那以后,他自己就是户主,自己照顾自己。十五岁的少年被生活逼迫着迅速地成熟稳重了起来。庆幸的是,生活的苦难没有磨平他的棱角,反而让他更加坚韧。 日子最难过的是高中,那时学校给他减免学杂费,但生活费还是得自己挣。他又不想动他爹妈的买命钱,于是假期就跟着他舅上工地。 但高中假期都短得很,即使他舅给他开工资会多给很多,也是不够的。 他舅不知道他不动那笔赔偿款,也没有额外再多给过,他那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紧巴巴。别人学习累了能吃些好的犒劳自己,他就算一直年级第一也只能天天吃糠咽菜。 他那时就想着一定要混出个人样。 上了大学后学费是用贷款交的,生活费除了寒暑假跟着他舅上工地给人砌墙抹灰铺地板,在学校里就利用课余时间去兼职。 在酒吧那种三教九流聚集地,他不止一次被人暗示过让他出台,价格给的挺高,但他从来没想过要答应。 这一次,这个人将他赤.裸.裸地明码标价,这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个花魁名妓,勾得别人一掷千金。 今天真就要给这人当情儿?! 明明昨天晚上他还觉得自己可以暂时接受。但现在,此刻,看到金屋这两个字眼,他才知道,这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 即使这个人处处都让他很喜欢,白澈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否要坚持下去。 他没有回梁君清的信息,将手机放在一边,努力摒除掉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杂念,翻开书开始复习。 —— 那边的梁君清没有等到人回信息,只以为是白澈没有看到,也没太放在心上。 收了手机,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他决定现在就去买张大大大床,可以让他翻三个滚儿都不掉出去的。 家具可以慢慢买,但床都没有,怎么滚哟,捂脸。 家具商场,三层。 各种席梦思kingsize大床一一摆放,床面红的金的黑的白的,低调奢华有内涵,高端大气上档次,应有尽有。 梁君清跟着售货员一一看过去。 售货员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介绍,他完全没心思听。毕竟这床用处有些特别,他老是胡思乱想和莫名其妙地脸红。 而且这款式花样太多,他的选择困难症又犯了,买哪个?一个一个睡过去,体验一下?不行,那行为太掉档次了。 他正凝神想着,浑然不觉三丈之外出现了几个老熟人。 不过他没看到,人家倒是看到了他,并向他走了过来。 “君清?你怎么在这里?” 梁君清闻声心里一沉,转过身看清来人,心里就升起一阵烦躁。 眼前这个中等个子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正是他的父亲,梁顺达。 但他身边那个容貌艳丽打扮精致的女人却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人,蒋素芬。 两人身后还跟着他们的儿子,梁君浩。 他看到这几个人就心烦,但脸上还是保持神色淡漠,“来这里当然是买家具的。” 梁顺达点头,想继续说什么,却被他身边的女人抢了先,“君清来买家具呀,我们也是来买家具的。”她把一直站在两人身后低着头的少年拉上前来,笑着说道:“你弟弟君浩刚刚考上了大学,你爸给他在大学旁边买了一套房子,我们今天来给他房里添点东西。” 一套房子而已,也值得在他面前来显摆?还话里话外都强调着他这个爸爸对这个私生子有多疼爱,梁君清讽刺地笑了笑,即使打扮得再精致,保养得再好,也掩不掉身上的那股艳俗和穷人乍富后依旧存在的小家子气。 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梁君清不想多费心思在这人上面,转身就要走,他爸又出声叫住他:“君清。” 他不耐烦道:“什么事?” “咱们一家人难得碰到,晚上一起吃饭吧。”梁顺达说着,又推了推他身旁的少年,“君浩,叫哥哥。” 少年抬头看了眼梁君清,又迅速地低下头,小声地叫了一声,“哥。” 梁君清脸色更加冰冷,“吃饭就不必了,碰到你们我就已经很没胃口,要是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怕我会吐。还有,别叫我哥,我没弟,我妈没给我生。” 听了这话的少年瑟缩往后退,被他妈蒋素芬恨铁不成钢地抵着背,退无可退。 梁顺达被梁君清的话激起了一些怒气,“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君浩是我儿子,你也是我儿子,怎么就不是你弟弟!”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本来梁君清身边跟着一位售货员,梁顺达这边有一位。两个售货员跟在几人后面,听着几人的对话,觉得他们好像知道的太多了。两人眼神相交了下,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一起转身默默离开。 蒋素芬泪眼迷蒙,她双手边抹泪边道:“君清,你讨厌我也就罢了,可是君浩,是你的亲弟弟啊,是你的亲人,你们应该互相关心互相扶持才对,为什么你总是对他抱着那么大的敌意?他只是个孩子啊!” 梁君清心情烂到了家,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两个人,即使他们一点也威胁不到他,“是啊,他只是个孩子啊,所以你把他带出来恶心人干什么呢,放在家里喂奶不就好了。” 这话委实尖酸刻薄了点,气得蒋素芬那张精致小脸一阵扭曲,打过玻尿酸的痕迹一览无余。 梁顺达也气得扬起了手,“梁君清!你妈就是教你这样说话的!” 巴掌就要打过来,梁君清也不躲,他目光凌厉的看着他爸,语气冷冽道:“爸,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你是我爸,你要打我我肯定不躲。但你只要打下来,明天就能出现华乾董事长为了小三儿暴打亲生儿子的新闻,你真的想这样?” 梁顺达的手掌硬生生停在了里梁君清脸颊只有几厘米的位置。他双手握拳止住自己想打下去的冲动,气得全身发抖。他一脸失望地看着这个他已经无法掌控的大儿子,颓然问道:“你真的想要气死我吗?!” 梁顺达已经快要六十岁了,即使保养的好,头发也开始泛白,脸上也接连出现了皱眉。这样一生气,面目狰狞,双眼通红,他整个人都沧桑了一点。 看着这样的梁顺达,梁君清心里也不好过。这个男人,曾经也对他极好,好到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要星星不给月亮。 可是自从蒋素芬出现,一切都变了。 梁君清倒退着走,控制着自己不让声音出现抖动,不让蒋素芬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不,我没想过。只要不要让我看到他们,我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周围的售货员大概也知道他现在没心情买床,没有上去问。 梁君清进入地下车库,找到了自己的车。他坐进车里,扑在方向盘上,平复着自己紊乱的情绪。 十八年前,梁顺达出轨,包养了一个小情人,这个小情人,就是蒋素芬。 后来被梁君清母亲莫薰知道了,她不哭不闹,但坚决要离婚。 梁顺达迅速处理了这个小情人,又在莫薰面前跪下认错,称只是一时糊涂,想尝个新鲜才包养了人,并割地赔款签下了一系列协议,其中包括若是以后再犯,两人离婚并给莫薰华乾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那时他手上的股份也不过百分之七十三而已,这些条款可谓是非常有诚意了,莫薰又考虑着梁君清还小,答应了他的条件。 这十八年,梁顺达的确很老实,再也没有犯过。 可惜,谁能知道十八年后,本来已经拿着梁顺达给的钱嫁了人的蒋素芬又突然出现,并声称她的儿子王浩是梁顺达的孩子。 亲子鉴定过后,已经十七岁的王浩果然是梁顺达的孩子。 凭空出现了一个已经十七岁的儿子,梁顺达心里不是不高兴的,但他清楚,这事一出,莫薰肯定跟他离婚。 他明白什么更重要,最开始表示只拿钱将两个人养在外面。 但莫薰依旧不同意,后来即使梁顺达表示不认孩子不给钱,莫薰也果断离婚,拿了股份并转给梁君清后立刻出了国,环游世界去了。 而离婚后的梁顺达认下了王浩,并给他改名梁君浩,但任凭蒋素芬怎么纠缠,也坚决表示不会娶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梁君清想,他爸不跟蒋素芬结婚,蒋素芬也的的确确破坏了他的家庭。梁君浩是无辜的,可他的出生就带着原罪。 第11章 第十一章 梁君清沉着脸启动车子回了公寓。 等他开门进屋的那一刻才想起来,床忘买了。他顿时气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专门出去就是为了买床,床没买到却遇到了不想见的人,受了一肚子气。 他跟他老爹同样是包养小情人儿,他老爹的人就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还给生小娃娃!他的人竟然还要他这个金主自己去买床! 再看看手机,也没回过来短信。 他不相信这么久了白澈还没有看到信息。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这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能做到一个小时不看手机就算有意志力的了,现在都五六个小时了,还没看到?! 梁君清不信。 可是为什么不回?不想干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冒出一股火,他爹的情人儿二十年后还找过来,他包个人都能跑了?! 梁君清拿着手机霹雳啪啦地就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他妈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说,我随时能找到想干的人! 白澈在图书馆看书复习准备考试,看到这句话立马坐不住了,就这么急不可耐,他一没回信息,就嚷嚷着要找别人。 他站起身,椅子被他的腿往后一推,发出吱的刺耳的声音,周围的同学转头看他,他也不管,脸色凶狠,手上迅速回道:地址! 干,怎么不干!要是人在面前的话,他非得干得他只能哭着求饶! 这件事是他去挑的头,是他去撩的骚,是他死活想要这个人,不惜答应做情人就是为了待在他身边,这段感情,合该他付出更多! —— 他要地址,梁君清立刻就回了地址,不过想到床都没有,又添了句:明天晚上过来。 梁君清放下手机,抬手揉着一抽一抽疼个不停的太阳穴。 他心里烦躁,想找白澈滚一滚发泄发泄。可这屋里没床,沙发都没有,他又不能跟人在地上滚。 但他不想再去酒店开房。开房开房,就不是个好词。 梁君清选择自己憋着。 越憋越气,范海办事怎么跟苏特一样不靠谱了? 他沉着一张脸,拨了范海的手机号。 等那边接通了,不等范海说话,他上去就是一顿骂,“你做事怎么考虑得一点都不周全!有你这样当人秘书的?买房不买家具怎么住?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明天你给我把这屋子里所有要的东西都买齐了,不然就给我滚蛋,听到了吗?” 被骂得一脸懵逼的范海小心翼翼地说:“听到了老板,这家具您有什么要求吗?” “没要求,随便买!”说完梁君清啪地挂了电话。 没要求的要求可多了,随便买也是最不能随便的买法。范秘书对着被挂断的通话眨了眨眼睛,心里犯难,自家老板在这几个小时遇见啥事儿了气成这样? 要说生气是因为没买家具,他一进屋就能发现屋子里没家具,怎么可能五六个小时过后为这事儿打过来他骂他一顿。 范海叹了一口气,老板的心思猜不透,他这被殃及的池鱼也只能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梁君清挂了电话,十指插.进头发崩溃大叫。 刚才同范海通话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纯粹是在迁怒范海,于是他迅速结束了这一次不算愉快的通话。 屋外天色暗下来,屋里也昏暗不清。 梁君清没去开灯,他靠在墙上,腿站累了,又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凉意从瓷砖上透过接触的地方侵入他的身体,他心里的烦躁稍消。 过了许久,他翻开手机联系人页面,找到他妈的号拨出去。 “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查证后再拨。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查证后再拨……” 他妈又不知道在哪儿去了,竟然连信号都没有。 没接通也好,这个行为本来就很幼稚,他已经二十六岁了,受了委屈竟然还想着找妈妈。 梁君清起身,砰地关上门,下楼开车回家。 还未到家,车外霹雳啪啦地下起雨来,来势汹汹,车前玻璃上的雨刷都快不堪重负了,雨水一股一股的模糊了视野。这辆车成了他的庇护所。 夏天就这样,一阵一阵的雨下的毫无征兆,有的快,一阵就过,有的慢,能连连续续下好几天。 这一场雨不知道能下多久,但梁君清到家的时候是还没有停的。 到了地下车库,他先按了下喇叭,才慢慢将车停到了自己的车位上。 这边流浪猫很多,下雨的话,那些小猫儿会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有的会躲到车库这边,如果不按喇叭直接开过去,就有可能会碾到。 曾经就有一只浅黄色小猫就被碾死在了车轮下。 梁君清看到的时候,那只猫已经被碾压成一张猫饼了,没有血流出来,只是那身皮毛里的所有东西都粉碎了而已。 最后他找了一张报纸草草裹着给埋在了小区花坛那边。 他没有那么多的慈悲心肠去管这些生命,但也不想它们丧生在自己的车轮之下,所以现在开车进来的时候,都会鸣笛一下。 梁君清上了电梯回到家,随手开了功率最小的那盏灯。 功率太大的照得屋子太亮堂了,他的孤独就会无所遁形,他不喜欢。 现在已经快到十点,除了中午在苏特家里吃了饭,一整个下午他滴水未进,现在肚子开始绞痛。 他是华乾的总经理,事情一大堆,很少有吃饭及时的时候。久而久之,他的胃出了那么一点毛病,不严重,按时吃饭就没事,但受不得饿,一饿就痛,绞着痛,严重时甚至会吐。 梁君清先去厨房烧上水,再去冲了个战斗澡,把换下来的衣服仍在洗衣筐里。 筐里的衣服已经冒了尖,这一个星期的都在里面。明天家政会过来帮他打扫卫生并顺便洗衣服。 他再去厨房一看,小奶锅里的水开了。 梁君清从碗柜里拿出一包统一老坛酸菜牛肉面,想了想,又拿了一包出来,两包都拆了,把面饼扔进去。 数着时间,几分钟后,面煮好了。他直接把小奶锅端到了餐桌上,放好调料,又拿了根火腿肠和一个卤蛋,坐下来开始吃这一天的晚餐。 吃完面,锅也没洗,直接扔进了水槽里泡着。 漱了口洗了脸,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入眠。 “白澈,你一大早的在浴室干嘛呢?”于轼在浴室外敲着门喊,也不知道白澈怎么回事,一大早起床过后就在浴室里呆了大半个钟头。 他们宿舍条件不太好,除了睡觉的地方就只有个浴室,洗漱洗澡都得在里面进行,而厕所就是在楼层中间,大家共用。 现在白澈在里面呆着不出来,他们就进不去,进不去洗漱不了也就不能早早地去图书馆占到位置。 吱呀,门开了。 白澈从里面出来,于轼没仔细看他到底在磨蹭啥,直接越过他端着脸盆进去洗漱。 等其他三人洗漱完,背着书包就要出门。王波见最先起床收拾好自己的白澈还坐在桌前没有离开的意思,疑惑问道:“白澈,你怎么不走?晚去就占不到位置了。” 白澈轻蹙了下眉,“今天我不去图书馆,有事要出去。” 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一句朋友之间的问候,但他这时候听着难免多想,会不会他们看出来了? 今天这种情况,他就是被人点好的熟了的鸭子,就等着到时间往金主那儿上菜。 他,很羞耻,可是,又很期待。 于轼搭在王波肩上带着他走,又对白澈说道:“那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等人走了,白澈又站起来,走进浴室往墙上的镜子前凑过去,脸上没斑没痘没花,还是那么帅,他放心了。 回到座位上拿出书开始复习。 不过老是心不在焉,总爱拿出手机看时间,其实离晚上还早得很。 强迫着自己看了会儿书,他又忍不住翻出了所有的当季衣服,短T,衬衫,球衣……一套一套地试过去,到最后也没选出来。 从来都是随便乱抓衣服穿的白澈,现在对着一堆衣服犯了难,那套好看一点? 最后试来试去,还是选了试的第一套,白色短T加短裤,脚上蹬着一双球鞋,再反戴着棒球帽。 得,小鲜肉,青春洋溢。 —— 晚上又要跟那个小崽子见面,梁君清莫名其面的紧张了起来,一大早上的,起来又坐下,还洗了个澡,穿了一身正儿八经的衣服。 只是这衣服穿在身上没多久,他又觉得这衣服太正式了,衬衫西裤的像是要去约会。 他不是去约会他是去见小情人儿! 见小情人要有多正式?显得他好像很宠爱那人一样,不行,得换! 扒拉开衣帽间推拉门,他左选又选,最后在一溜儿的白衬衫西装里面挑了一件休闲大T恤和短裤。 换下来在全身镜前一看,梁君清一咧嘴,乐了,这身衣服让他看起来至少年轻了十岁! 作者有话要说: 没玄学没曝光没命,要续命了,么么哒~ 第12章 第十二章 到了中午,白澈没心思再呆在宿舍,他去学校食堂吃了个饭。 吃完后他背着双肩包出了校门,又不知道往哪儿去。 他跟梁君清约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去早了他没房子钥匙进不去,让他蹲在门前等又实在难为情。 最后白澈决定趁还有时间去酒吧辞职,拿了这个月工资就走人。 酒吧营业时间一般在晚上,这时候空荡荡的,只有那么两个值班的姑娘在做营业准备工作,摆摆酒杯,擦擦吧台,大部分同事都在家里顺懒觉呢。 白澈走上去敲敲柜台问小姑娘老板在哪里。 姑娘红着脸告诉了他。 老板在酒吧里面留了一间房给他自己住,此时他就在里面呢。 白澈直接去了老板房间找到酒吧老板,老板还在睡觉,他说明了来意,酒吧老板爽快地给他结了工资并表示如果他暑假想做的话,可以接着做。 毕竟有了这小鲜肉,他这酒吧就来了好多老腊肉,间接给他创收了。 可惜,那些目的不纯的人一个都没能吃下这鲜肉。 白澈委婉拒绝了老板的好意,拿着钱转身离开。 当他走到酒吧大门时,看到前面向他跑过来的人,他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白澈!我听说你要辞职了!” 阿当从他的小姐妹那里得知白澈过来辞职,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连妆都没化随便涂了个防晒就心急火燎地赶过来,刚刚好逮到了就要离开的白澈。 白澈有点头疼,本来还想着白天来,可以避开阿当,谁知道还有通风报信的人。 “是啊。”所以咱们后会无期了。 “为什么要辞职啊?”阿当擦擦额头的汗水,结果一手的滑腻,才想起来脸上只涂了防晒,这么一擦,防晒全掉了。 要晒黑了啊,他顿时有些后悔就这么冲动地跑过来。 白澈肯定留不下,他又要被晒黑,这晒黑了可是很难救回来的,黑了就丑了,丑了就没男人要了!为了个毛都没长齐的白澈不值得啊! 他以手遮阳,眯着眼道:“我知道你要考试了,考完试暑假还可以来啊,为什么要走?” 浑然不觉已经被嫌弃的小毛孩子白澈还在为被缠上而头疼:“暑假我要回老家,不在这边。” “那行吧,做了这么久的同事,我请你吃晚饭给你践行。” 白澈倏地抬头,神情错愕,没别的了? “就吃个饭?” 阿当反问他:“你还想有啥?” 白澈无语,他这是自作多情了?那上次算什么?撩人撩到一半就跑?他还想着躲人呢,结果人家不撩了! “没啥。” 阿当高兴地挽着他,手拍了拍他的腹部,“虽然你这身体是我肖想的,可你不同意,我也不能强了你,看在你刚来我照顾过你的份上,咱们还可以做朋友嘛,也许做着做着你就愿意跟我做做了。” “没这个可能。”白澈僵着脸,抽出了手,抬脚就走。 阿当跟在他身边,大言不惭道:“不一定,我的魅力无穷,还真没我看上的男人看不上我的。” 白澈刚想说他就是,身后就传来一声愤怒的大喊:“阿当!黄招财!” —— 叮铃铃,门铃响了。 梁君清从五点就到了这边,现在已经快七点了。整整两个小时,离约好的六点也已经过去了许久。他本想给白澈打个电话,但又觉得那样会显得他很心急,像是上赶着给人操.弄一样。 于是就这么等着。可是越等越气,这做人情人怎么连点时间观念都没有,金主爸爸的召唤也能迟到?别人的情人这样的话肯定早就踹了吧! 他也踹! 可惜他虽然那么想,但听到门铃声响了,他又立马跑到浴室里刚装订的全身镜前看了看,然后垮着脸去开了门。 白澈双手插兜身体斜靠着门框,低垂眼睫,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抬眼看着梁君清,轻声道:“嗨。” 轻轻淡淡的招呼,完全没有了前面几次见面那副急切样子的痕迹。 刚刚还在想着要踹了白澈另找他人的梁君清突然间就完全没有了那样的想法。 白澈的眼睛形状完美,黑白分明,瞳孔亮若星辰,睫毛浓密很长很直,垂眼的时候能够完全盖住眼睛,抬眼间又像是蝴蝶轻轻振翅。 那随意的抬眼间有一种叫做风华的东西在他眉目间流动。 梁君清有点被戳中心窝。 他那一个小时在脑子里想好的骂词完全发挥不出来了,只能勉强冷着脸,“怎么现在才来?” 他觉得他不应该换了那身西装,那衣服才是霸道总裁见情人该穿的,看着就很有气势。 白澈站直身体,“路上遇到点事。” “要是下次还迟到,你也不用来了。”梁君清侧身,“进来!” 白澈进屋后,梁君清关了门就把白澈推到墙上嘴巴凑上去笨拙地开始亲吻。 他昨天就想搞一搞,生生忍到今天,现在人到了当然要先办正事。 白澈也很配合他,让亲就深深深吻梁君清,让脱衣就麻溜地将自己和梁君清都扒了个精光。 可是吻着吻着,梁君清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皱着眉一把推开在他身上乱亲的白澈,嫌弃地捏着鼻子迅速跑开,“你这他妈身上什么味儿啊,难闻死了!” 被推开的白澈支棱着小小白,无奈道:“红花油的味道。” “你好端端的擦什么红花油?”梁君清刚刚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发现白澈肩膀上背上竟然有数处红肿淤青。他双眼一亮惊喜出声,“哇塞!你被人揍啦?!” 这是到处撩骚遇到铁板儿了? 白澈挑眉,慢慢走近他,“我挨揍你就这么开心?” 梁君清扯下嘴角,十分真诚地摇头,“不开心,你现在是我罩的人,怎么能被人揍呢?你告诉我,那人在哪里,我找人给你出气!”才怪! “在医院躺着呢。”他是挨了几下,但对方挨得更多。 想给对方送锦旗的梁君清:“呃……” 看梁君清这副遗憾的样子,白澈起了坏心,他张开手臂去追梁君清,“过来,我们继续。” 梁君清转身跳上沙发,惊慌地指着白澈大喊:“你给我停下!” 不过他的速度远远及不上白澈,没几下就被白澈抓住拥在怀里,两人一起倒在了沙发上,两人身体相叠,赤.裸相贴。 他还没在意这样姿势的亲密,只在意他鼻尖全是那股难闻的红花油味,他的脸色有点臭。 白澈装作不知道他的意思,整个身体压在他的身上,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抱着他的肩膀,手肘撑在沙发上紧紧挨着他的肋骨,笑着看他,“为什么停下?你刚刚很想要的。” 两人的脸挨得很近,说话的气息能喷到彼此的脸上。 白澈眉眼弯弯,直直盯着梁君清的眼睛。 四目相对,梁君清就有些移不开眼,这张脸真的帅得有点犯规了啊。 白澈动了动腰,笑着说道:“怎么,现在发现我很帅吗?” “不许动!别动!”梁君清瞪大眼双手死死扣住了白澈的腰,止住白澈的动作。 他现在是躺着的,一条腿放在沙发上,一条腿的小腿垂在地上。白澈压着他,腰夹在他的双腿间,他的臀部能感觉到他的坚硬。 上两次做的那些事都是在他神志不太清醒的时候。这一次,他完完全全清醒着,感受着,白澈一动他就心惊肉跳。 他心里紧张,想挪开一点,但他一动,皮肤相贴的触感就特别明显,他脸开始发热。 板着脸别开眼,梁君清伸手推白澈,“去给我把那味儿洗了,弄干净,不然别想上床,给我到走廊打地铺去!” 白澈埋下头在他脖颈处用力吸了一口,得意洋洋地说:“那你跟我一起吗?你也沾上了。鸳鸯浴啊哥哥。” “谁是鸳谁是鸯?”梁君清继续板脸,“麻利起开!”这房里有两个浴室,谁要跟你一起洗。 “好,我去洗,洗得干干净净的给你用。”白澈叹口气,吧唧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起身去浴室。 梁君清照着他屁股就踹了一脚。 踹到后刚要离开,他的脚又被白澈抓住了。想到第一次白澈捧着他脚痴迷的眼神,梁君清心里一个颤栗,就要用力抽出来。 唔,没抽动。 不过这次只是被挠了挠脚心,白澈就放开了他。 梁君清立刻抱着自己的脚缩到了沙发角。他现在严重怀疑梁君清有恋足癖。 他再看看自己的脚,诶,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等了一会儿,看白澈真的老老实实进了浴室洗澡,梁君清才自己去了另一个浴室洗。这浑身红花油的味道,熏得他头疼。 第13章 第十三章 白澈洗了澡出来,腰上围了条浴巾,袒露着人鱼线和八块腹肌,手里拿着条毛巾胡乱擦着头发。 他出来没看见梁君清,边擦头发边找人,最后发现人在另一个卧室自带的浴室里。 在洗澡呢。 边洗澡还边唱歌。 白澈发现上次梁君清唱歌跑调并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这人生来怕就是五音不全的,唱什么歌都荒腔走板。 头发擦得半干了,他把毛巾放好,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身后,透过半透明的玻璃惬意地欣赏着里面的人。 浴室门这边是一面大大的玻璃,但玻璃并不是完全透明的,所以他其实并不能看清里面的景象。但湿漉的黑发,白皙的身体,翘.臀长腿,模模糊糊的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更添了几分诱惑。 他觉得他有点饿了。喉结滚动,眼神变得更加幽深炙热。 梁君清起先没注意,乐呵呵地搓着沐浴露的泡泡哼着跑调的歌。不过白澈的视线太过火热,他终于察觉出异常,顺着视线望过去,就看见浴室外边的大床上坐着一个人。 这屋里没别人,只有白澈。 他心里一抖,伸手想拉上浴帘,又想着这是不是有点认输的意味。最后他松开了手,几下把身上的泡泡冲干净,简单擦了擦,围上浴巾走了出来。 坐在床上的白澈姿势没动,但他灼热的目光已经将梁君清从头到脚看了无数遍。 梁君清挑挑眉,忽然就一把将围在腰上的浴巾扯了下来扔在地上,修长的双腿挺翘的臀部一览无遗。他嘴角轻轻勾着,赤.裸着向白澈走过去,走近了,长腿一跨,直接坐在了白澈的腿上。 他伸手解开了白澈的浴巾,两人坦诚相对。 但白澈依旧是向后微仰着身体,双手撑床,就看着梁君清在他身上捣腾。 又不是不想要,瞧瞧,多精神!梁君清笑着碰了碰十分精神的小白澈。这期间白澈也只是抿着唇闭了闭眼。 梁君清满意白澈的身体变化,但不满意白澈的服务态度。他食指点着白澈的肩膀道:“欸欸欸,你一动不动的想干啥?怎么,还等着我来伺候你?” 白澈眼睫垂下看着梁君清的身体,哑着嗓子道:“好,我来伺候你。” 他双手摸了一把梁君清细腻的大腿,然后握住,腰部使劲一转,在梁君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转换了体位,将梁君清压在了床上。 梁君清身上的肌肉不像白澈那样结实有力量感,他那是在健身房练出来的,看着好看而已。所以他完全反抗不了白澈。 白澈粗糙的手掌磨砂着他的腰,摸得他有点痒,他的腰在男人里面算是细的,皮肤白皙细腻,手感挺好,白澈摸着就不想放开。 四唇相贴,又是一阵啧啧的水渍声响起。 梁君清闭着眼睛想着待会要怎么怎么使唤白澈,他是金主,当然要把他的感官感受放在首位,在床上一切都要以他的意愿为主。 不过谁知他花样想了七八种,都还在嘴边未说出来,肚子却先唱起了空城计。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人接吻的声音,所以他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听着就尤其清楚。 梁君清忽地睁开了双眼。 在两人即将要搞一搞的时候,他却饿了,肚子还响得这样大声,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扫兴的事。 白澈抬手覆在他柔韧的肚子上,轻笑着说,“饿了啊。” 梁君清搂住白澈的脖子压下去,自己也凑上去堵住白澈的嘴,“不管它。” 白澈顺着他手的力道亲下去,霎时暧昧的亲吻声又在房间里响起。 等结束这个吻,白澈舔了舔嘴唇,蹙眉道:“你晚上就吃的泡面?”嘴里还有一股泡面味。 梁君清眨了眨眼,这都能尝出来? 白澈强迫自己离开梁君清的身体,“饭必须吃,我去做饭。”他下了床往厨房走去。 梁君清嘴巴麻麻的,大脑还沉浸在深吻的余韵中,等白澈走了后才接收到他那句话的信息。 做饭?做什么饭?他就躺在床上,白澈竟然去做饭! 他迅速下了床,赤着脚跑到厨房前,“你给我回来!我不想吃饭。” “真的不想?”白澈翻着冰箱,闻言从厨房探出一个脑袋,笑着说:“我怕你待会儿没力气,跟条咸鱼一样瘫在床上。” “……谁是咸鱼!”梁君清气结,哼了一声,“没力气就没力气,你有力气不就行了。”他又不用出多少力。 白澈无奈叹气,“好吧,我怕我不吃饭没力气,伺候不好你。” 这倒是个问题,毕竟那还是个体力活,要是白澈累了,到时候自己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也挺难受。 “那,那你做什么?”他捂着肚子说。 白澈翻遍了厨房,没翻出一粒米,他从厨房里出来,摊手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这厨房里别说瓜果蔬菜,连一颗米都没有,我得出去买点东西,你也跟着一起来。” 梁君清拒绝,“我不去。” 白澈:“你不是我金主吗,我得伺候好你。你跟我去看看,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梁君清双手抱胸靠在厨房门框上,笑他:“我说我要吃满汉全席,你也做?” 白澈也笑:“你要吃,我当然要做。不过等我做出来,可能咱俩都快饿死了。” —— 最后梁君清到底是没有跟着白澈一起去买东西。 他躺在沙发上开电视,饿得心慌慌的,四肢发软,拿遥控器都拿不住了。他起身拿着杯子接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几下灌了个水饱,又躺在了沙发上。 终于等到门铃声响起,他撑着坐起来,愁眉苦脸地跑过去开门,“这都八点了,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刚才就应该直接出去或者叫个外卖!” “喵呜~”被数落着的白澈还没有说话,他脚边突然就冒出了一只小猫。 小猫黑灰相间的毛发湿漉漉的全贴在它身上,显得猫的身体更小了,它背上那条脊骨撑起了一张猫皮,瘦骨嶙峋,感觉白澈稍稍抬脚就能踩死它。 梁君清瞪大了眼,“哪里来的猫?” “我买了条鱼,兴许是闻到鱼腥味儿了,一直围在我身边不肯走。”白澈进了屋,跟在他脚边的小猫也顺势进门。 梁君清去赶它,“我没想养猫,你给我出去!” 受惊的小猫被梁君清撵着在屋子里到处跑,最后它找到了这个屋子里的“防空洞”——沙发与墙形成的角落,躲了进去。也不知道这小猫是不是练了软骨功,还是猫的骨头都这样软,那洞梁君清的手伸不进去,他又推不动沙发。 “喂!”他转身想找罪魁祸首来把猫赶出去,结果客厅里哪里还有人。 白澈很快做好了饭。他把饭菜端上餐桌,闻到香味的梁君清和小猫一起跑了过来。不过小猫被梁君清一瞪,又立马跑回了洞口,喵喵地叫着,不敢出来。 白澈让梁君清先吃,他拿了一个小碗,盛了点饭菜放在“洞口”。 “喂!”梁君清想说不许用他的碗喂猫,但看到那只小猫狼吞虎咽的样子,他闭了嘴。又感觉心里一阵憋屈,只能狠狠地大口扒饭。 他边吃边说,“我不养猫,你带回来的你带走,别留在这里。” 白澈:“我也带不走,宿舍不让养。” 梁君清啪地放下筷子,气鼓鼓地说:“那你是让我养?我连我自己都养不好,我这儿还天天吃泡面呢。把它放在这里,是你能照顾还是我能照顾啊?” “气什么。”白澈捏了捏他嘟起来的脸颊,“我也没说就让它呆在这里。等我明天走的时候,就把它带走。” 梁君清啪地打开他的手,继续端着碗吃饭,看不出来这小崽子的手艺不错啊,这鱼麻辣鲜香,嫩滑爽口,闻着就让他口齿生津,吃着更是停不下来。 白澈问他:“好吃吗哥哥?” 梁君清瞥他一眼,没说话,埋头继续吃。这人给根杆子就能往上爬。 白澈抽了一条纸巾给他擦嘴角沾上的油渍,双眼闪着光,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哥哥,你要是给我正名,我可以天天给你做。” “正名?”梁君清从饭碗里抬起头看他。 “给我男朋友的名分。” “不给。你又不是女的,还信奉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那套?”他想了想,觉得不太对,“诶我说你故意的吧,就想显摆你能做饭,所以晚上八点了还出去买菜?” 白澈坦荡荡地承认了,“是啊。” 他想让梁君清改变包养他的想法转而跟他谈恋爱,当然希望多跟梁君清相处,并无时无刻不展示自己的优点。 这做饭算一个吧,他小时候,他爸妈得上山干活,他就给他爹妈做饭。后来他爹妈去世,他就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无聊了,还自己去翻翻书看能不能做出花样来。从七八岁就开始做到现在,手艺还行。 不过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给人做过一顿饭了。 梁君清毫不领情地撇嘴:“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就很萌澈澈叫小清清哥哥,哈哈哈~希望你们不会觉得突兀…… 第14章 第十四章 吃完饭,白澈收拾碗筷,梁君清跑到卧室找出上次苏特给他的东西,躺在床上摆好了姿势。 红花油味儿洗了,肚子也填饱了,接下来就该是啪啪啪的时候了。他美滋滋地想着。 可是下一刻,梁君清的脸皱成了苦瓜,捂着肚子蹦下床,弯着腰跑进了厕所。接着,厕所里就传来了扑哧扑哧的声音,动静挺大。 梁君清心如死灰地捂脸。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结束了一段落,想找纸巾擦屁屁,结果发现厕所里并没有纸! 没纸他怎么擦屁.股怎么出去?这范海做事依旧是不靠谱! 没办法,他只能厚着脸皮喊白澈过来。 “怎么了?”白澈听到梁君清的喊声,把碗上的水擦干放进柜子里,循声找到人,就看见梁君清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马桶上,有气无力地道:“纸” 白澈没憋住一声笑出来,得了梁君清一个白眼,然后转身给他拿纸去了。 —— 梁君清接了纸,看白澈憋着笑,还有种呆在厕所陪他蹲坑的架势,他抽了几十张后把纸包砸向白澈:“你他妈是不是给我下泻药了啊?我吃了就拉!” “怎么会?”白澈表示他很无辜,“我也吃了。” “你肯定有解药!”梁君清说,“欸欸欸,你这招很Low的知不知道,你让我生病,趁机对我关怀备至,以为我就会对你有好感吗?没用的我告诉你!” “你想太多了。”白澈哭笑不得,他想起了梁君清是本地人,问:“你是不是不怎么吃辣?” “我B市人吃什么辣。”他明白过来,“……所以你为什么要把鱼做得那么辣?” “我是川省人。”话外音就是当然要吃辣。 梁君清心里直骂MMP,“我是你的金主,你该考虑的是我的口味,而不是你自己的!你还想要靠这个来讨好我,你是不是脑子里都是屎啊!”他气得把手里剩下的纸捏成一团砸向白澈,“滚出去!” “我脑子里都是你啊。”白澈双手举起以示投降,出去了。 “对!都是我刚拉的!”看着白澈就这么出去了,梁君清心塞塞的,“纸留下!”怎么这么蠢啊! 白澈又赶紧滚回去把纸放好。 把人赶了出去,梁君清捂着脸继续嘤嘤嘤。 他一般是不吃辣的,但今天白澈做饭太好吃,他就多吃了两口,谁知道他肠胃这么脆弱,没多久肚子就开始闹腾。现在不仅拉得他腿软,那处也是火辣辣的疼。 “啊!”他大叫一声,发出了感叹,“为什么今天做那事就这么难呢?”如果有一个论文题目叫做论上床的坎坷之路,他绝对能拿特等奖! “我觉得挺好。”白澈在外面笑答。 “好什么好?” “这样你就会发现我不止在床上有用,在床下更有用。” “呵呵。要不是你臭显摆,我会拉吗?” “……” “那事儿今天是做不成了,你走吧。把猫带走。”他有气无力地赶人。 “我留下来吧,得给你看看我在床下的作用。”白澈说,“我现在出去给你买点止泻药,你吃了看怎么样,要是拉的严重了,我还可以送你去医院……” 这天晚上,梁君清又拉了两次,白澈要带他去医院,他死活都不去。还好后来止泻药发挥了作用,止住了,但他也已经面如菜色,整个人蔫搭搭的。 …… 第二天早上,梁君清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一晚上没睡个安稳觉,现在困得上下眼睑像是粘在一起的,睁不开。 铃声还在响,昭示着他不接电话对方决不罢休的决心。他哼哼唧唧地爬下床,循着声音在沙发上找到了手机。 夏日早晨的阳光从大开的落地窗投射到了沙发上,沙发被晒得有些暖。梁君清闭着眼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接了电话,“喂?” “君清。” 梁君清霍地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 是高远! 高远还打电话来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等着高远开口。 以前是他围在高远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高远只负责听,偶尔给他几句回应他就挺开心。但现在他不知道他们这种分了手的前男友关系还能说些什么。 他等了片刻,那边的高远才试探地说道:“君清,如果,如果我说,我现在愿意陪在你身边,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梁君清眨眨眼,没有反应。 刚刚高远说了什么?说想跟他复合?!怎么可能?肯定是他听错了!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耳朵不好开始幻听了? 那可是高远!他追了六年都没有真正走进他心里的高远!现在他放手过后,他竟然来求他复合?!WTF?! “君清?你的意思是什么?”那边的高远没有听到梁君清的回答,有些着急地询问。 看来是真的啊,梁君清又眨了眨眼。他没有直接回答高远的问题,只问了一句,“高远,你喜欢我吗?” 那边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等着。 许久后,他听见了高远茫然的声音,“我不知道。” 阳光越来越烈了,梁君清的脸被晒得有点烫,他抬手挡着已经有些灼热的阳光,缓慢道:“你看,你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选择继续被困在我身边呢?” “也许是……习惯了……离开了过后才知道,那六年,我好像也不全是不甘不愿。”只是习惯了一直疏远你,冷淡你,将你拒于心门之外。 “不用说了高远,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也不想知道。我梁君清不会选择选过的东西,走我走过的路。所以,不管你现在想复合,是因为觉得我人好还是觉得我钱好,我都不用你再陪我演戏了。” 高远瞬时心脏紧缩,一阵刺痛,他的眼眶有点酸涩。 跟梁君清分手后他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一样重要的东西,这段时间他精神恍惚,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 以前是梁君清只给了他一条路走,就像是一条毫无转角的小巷,逼仄但也不用考虑太多。 现在梁君清放手了,他不再围在他身边,他也不用再想办法去应付他,他走出了那条小巷来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视野陡然开阔了。但生活突然就失去了目标,他站在人生的岔路口,茫然无措,不知该何去何从。 今天他鼓起了勇气打了这通电话,已经是将他的底线抛弃,将尊严踩在脚下。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以前那么爱他的梁君清现在竟然会猜测他是为了他的钱才打的这通电话! 终究是错过了。 他捏紧了手里的辞呈,眼睛望着窗外,眼神毫无焦点。 他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这通谈话无疾而终,梁君清挂了电话后依旧没弄懂高远什么意思,这是在上演离开了才发现我最好的狗血剧情吗?对不起,恕不奉陪了! 他摇摇头,起身去了浴室。 洗漱过后,梁君清坐在餐桌旁吃白澈给他准备的早餐。 桌上还有一张被水杯压着的纸条。他抽过来,就见上面写着: 我回学校考试,给你做了早餐,记得吃。 Ps:要是还拉肚子,一定要去医院。 白澈留。 行云流水,尽显风骨。 字还挺好看。他团吧团吧扔进了垃圾桶,嘴角却无法抑制的上扬。 出门的时候,梁君清想了想,将钥匙压在了门垫下面,拍拍手,然后给白澈发了条信息:钥匙在门垫下,自己过来。 他故意没说时间,这样白澈只能过来等他,这才是金主和小情人该有的样子,他美滋滋地想。 可惜接下来两个星期,他过来的时候都没有看见白澈,反而变成了是他在可怜兮兮地等人。 不过梁君清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欢欢喜喜上班去了。 又遇上了堵车,这已经是他每天上班下班的常态。要是哪天不堵了,梁君清才会觉得奇怪。 华乾集团总部位于市中心,拥有处于市中心的一整栋楼,共二十四层,他独占了第二十三层。 梁君清走进公司,所有人都停下来对他点头问好,他摆摆手让他们去做自己的事,自己进了专用电梯按了楼层。 到了总经理楼层,他出了电梯就有早就守在电梯旁的范海给他汇报一天的工作安排。 “总经理,”范海拿出一份纸质报告,“这是我们对洪恩建筑公司的评估,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们的确值得收购,但还可以压价。” 梁君清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接过来翻了两页,坐在椅子上用文件夹敲了敲桌子示意范海放下其他文件,“我待会再看,你去看看工厂那边的进度,不要耽误了给客户的交货时间。还有让设计部注意顾客反馈,即时调整产品设计。” “好。”范海出去了。 梁君清正要仔细翻看评估书,又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是高远任职的学校的行政处宋主任打来的,说高远辞职了。 辞职?爱辞不辞,辞了他还不用为了还人情每年都要捐钱捐书给那学校。 但转念间梁君清又想到了当初高远因为是体育生,毕业找工作时处处碰壁,受尽白眼的可怜样子,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到底是自己喜欢过的人,他揉揉额头,拨通了高远的电话。 第15章 第十五章 高远递了辞呈,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 他定了明天的车票回老家。 他的父母身体不好,想要看到他结婚想抱孙子,这几年一直在催。但他不可能把梁君清带回去,两个老人看到立马得脑溢血。 现在他跟梁君清没了关系,他答应父母回家相亲。如果顺利的话几个月后就会结婚,然后还会有孩子,这本来是他想要的生活。 但不知怎么,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抱着箱子走出了学校,正想打个车回家,就听见电话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的号码他存了六七年,熟悉的有些心悸。他心里一喜,差点抱不住手里的箱子。 君清怎么给他打电话了,是愿意,同他复合了吗? “君清?!你是愿……”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喷薄欲出的兴奋喜悦和迫不及待。 梁君清心里嘀咕,他在高兴什么,辞职了很开心?吃什么喝什么?B市生活成本那么高,辞了职他那几个存款够造多久的? 他没听完高远的话,直接问:“高远,你为什么要辞职?就算咱们没可能了,你也不必辞职。何必算得那么清楚?” 高远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辞职了?谁告诉你的?” “你们学校宋主任说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告诉你我辞职了?” “你工作是我找的。你辞职他们当然得知会我一声。” “原来我的工作是你找的……”高远声音渐渐低下去,就说当初找工作那么难,他怎么就时来运转地进了B市这么一所待遇好福利也好的学校呢。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谢谢你,君清。”高远真诚地说,“不过,我辞职不是因为你。” “那是为什么?” “我要回去了,回老家守着我爸妈,你知道的,他们身体不好,只有我一个儿子。以前……” 以前什么,高远不说梁君清也知道,他是为了遵守对自己的承诺才呆在B市,现在他们断干净了,他要回家了。 “随便你吧,你走了,我也好停了那捐款捐书的赔本买卖。” “捐书捐款?唉君清……”高远想问问怎么回事,但梁君清已经挂了电话了。 当初是他要围在他身边,后来他爸妈同时生了大病,梁君清给他钱帮了他,他才答应两人谈恋爱。现在他要放手也这么干脆,真是绝情啊。 高远不由得失落起来。 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他们两个忘记对方是最好的结局。 梁君清挂了电话,想了想,他又打电话给学校宋主任,让学校多给高远一点离职的工资,他来补。就当做,高远被他困在B市六年的补偿。 —— 过了两个星期后,白澈才又接到了梁君清的电话。 那人在电话里先是臭骂了他一顿,说他完全没有一点当人情人的自觉,然后又以命令的语气叫他立马滚过去。 即使最后骂得狗血淋头,在挂电话时,白澈也是笑着的。 他这两个星期也想人想得紧,但没办法,他还有几门科目要考。 他必须牢牢占据第一名的位置,必须保证能拿到学院最高的奖学金。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奖学金就只是奖学金而已,但对他来说,那还是几个月的生活费,他不能不慎重对待。 所以在去了一次公寓那边又没有等到人后,他就没有再去过,而是专心投入到了紧张的考试里。 今天上午,在结束了最后一科的考试之后,他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 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联系久久都不传唤他的金主哥哥,谁知道还有意外之喜,看,他不联系,人主动找过来了。 他急吼吼地随便抓了几套衣服,提着行李箱就开跑。 梁君清叫范海买的公寓离B大只有两条街的距离,走路过去要不了二十分钟。白澈打算拖着行李箱过去,在那边住一晚上后明天早上就回家。 只是刚出了宿舍,连学校都还没出呢,雨倒是先下来了。 尼玛,明天他才要跟人分别,今天就下雨了,提前这么久来应景?不得不跟人分开他很烦躁不甘,但现在下起雨来让他不能早点到达公寓他会更烦的。 开始还是一滴一滴的,没几下就洇湿了地面,后来简直是用水在泼的。 白澈再心急,这样的天气也走不了,只能就近找了栋教学楼躲进去。 也是有缘分,这栋楼就是当初梁君清憋急了上厕所的地方,想到这里,白澈刚刚还叫嚣的内心渐渐平静。他站在楼道口仰头看着外面的雨帘,想着那次相遇。 雨势渐渐小了的时候,有辆车从阶梯下面驶过去,溅起了些许水花,白澈退后一步避免水溅到自己鞋子上,阴郁地看了一眼驶过去的车。 没想到那辆车又倒了回来,车上的人在风雨里艰难地撑起一把小小的折叠伞下来,走近了白澈。 找茬的?白澈皱着眉看着人走近,腿上的肌肉绷紧,随时都能抬脚踹人。 谁知那人先是脱口而出了一句,“小叔?” 然后他又摇了摇头,惊异地端详着白澈的脸。 白澈挑了下眉,打量了一下来人,双手抱胸笑着说道:“我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老的大侄子?”他怎么不知道。 那人也挑了下眉,被戏谑了也没有恼怒。他身高腿长不输白澈,平视着对方也并不输阵,“不好意思认错了人。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他都毕业好几年了,不跟个大学生计较。 “有这么好的事情?”又是给人当侄子,又是给人当司机,不会是想把他拐卖了吧。他谢绝,“不用,我要去的地方也就几步路。” “你不用太客气,下这么大的雨你也不好打车,不如就让我送送你。” 白澈心中疑惑这人为什么逮着他纠缠,面上也有点不耐,沉下了脸色,“我已经说了不用。” 那人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过了度,让人反感了。他笑笑没有说话,跟着白澈一起呆在楼道口等雨停,时不时把视线放到白澈的脸上。 白澈烦他这么弯弯绕绕的,为什么就不能直率一点,“有什么事直接说,别总贼眉鼠眼地偷偷看我,这样你很像变态。” 那人一窒,摇了摇头,嘀咕了句,“真像。” 脸像,脾气也像,都这么暴躁。 雨势渐小,细如牛毛。 白澈提上放在一旁的箱子,就要离开,那人又拦住他,“请问你是哪里人?” 白澈抬眼看他,这人怎么回事? 他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想做什么,“川省人。” “川省人……”那人低声念了一遍,又问,“你认识一个叫莫平扬的人吗?” “莫平扬?那是谁?” 看他是真不知道,那人摇了摇头,“没谁。” 白澈不再管他,拎起箱子,走了出去。 莫云恒看着白澈离开的背影,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缓慢地吐了一个烟圈,“真的很像。”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他接到了来自自家妹妹莫云烟的电话。 “哥,你开车开哪儿去了,刚刚不还说进了学校了?怎么这么久都没到?” 莫云烟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哥哥来接呢。结果等了快半个小时也没看见说是早就进了学校的哥哥。 莫云恒细长手指夹着香烟深深吸了最后一口,然后掐灭了烟头,“云烟,我刚刚看见了一张极像小叔的脸。” 莫云烟不懂,像小叔?像又怎么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也许两个人就是长得像啊。 “哥,你在说什么?” 莫云恒反应过来,他妹妹还未满二十岁,对二十年前的事情,她当然是没有印象的。就连他,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只知道,那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小叔的儿子,丢了。 “没事,你就在宿舍楼下等着,我马上就到。” —— 梁君清挂了电话后,继续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拆了一大袋蜂蜜焦糖瓜子,跟老鼠一样用门牙磕着,吃得飞快。 等看到窗外风雨大作,他又到处检查了一下窗户。见窗户都关着,才放心地回到了沙发上。 这么大的雨,白澈那小崽子怎么过来?应该没有那么蠢顶着这么大的雨跑过来。其实也不用那么急,找个地方躲躲雨等雨停了再来也没关系。 就是……他摸摸肚子,继续嗑瓜子。 就是他还没吃午饭就等着人来做饭给他吃呢。 诶,雨小了。 诶诶,这白澈小崽子为什么还没有到啊,不是该挂了电话立马滚过来的吗?金主的传唤都可以不理的吗?这冒着大雨立刻出现才能表现他想要跟自己好的决心不是吗?! 没有追求者的自觉,也没有做人情人的自觉,真是太太太没有自觉了! 梁君清把腿上的瓜子往沙发上一放,仰头躺在沙发上,脸朝着门想,这门什么时候会开呢?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梁君清眼睛一亮,就要跑过去开门。下一刻又想到了自己金主的身份,要矜持,要稳重,情人来了何至于他这么兴奋还起身迎接?! 不能去! 他坐直了身体,继续嗑瓜子看电视,但电视里讲了些什么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也没有发现他嗑瓜子的速度变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放飞自我,我写得,虽然慢,但很开心,希望你们也能看得开心(∩_∩),么么哒( ^ω^)~ 第16章 第十六章 白澈开了门,将行李放在玄关边,换了鞋,走近梁君清,蹲在了他的身前。 见梁君清盯着电视,看也不看他,只抱着一袋足有两三斤的瓜子吃个不停。 他抬手抓住了梁君清又要往嘴里送瓜子的手,道:“我来了。” “来就来,邀功呢?”梁君清这才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不期然就看到了一只落汤鸡,他蹙眉道,“怎么头发湿成这样?”一缕一缕的,就差往下滴水了,衣服肩膀处也有点湿。 “外面在下雨。” “没伞吗?不然等雨停了再来不就行了,傻子。”他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怕你等急了啊。” “我才没有等你。”梁君清甩开白澈的手,又抓了几颗瓜子想往嘴里送。 白澈无奈地又捏住了他的手,忍不住倾身吻住了梁君清的双唇,吮吸扫荡,尝到了满口的蜂蜜焦糖瓜子的香味,能一直甜到心里。 一吻结束,他拨弄了下梁君清的上唇,露出了他的门牙道:“别吃了,看看,门牙都开始豁了。” 梁君清拿着瓜子的手抖了抖,忍无可忍地一把糊在了白澈的脸上,“做饭去!” 他叫范海买了菜过来,这次应该不会等那么久了。 白澈摘掉脸上粘上的瓜子,立刻起身,“还没吃吗?”现在都快一点了,“等着,马上做。” “等等,你你你先自己换身衣服,可别感冒了传给我。” 白澈想说没事,他体热,一会儿就干了。但想到这是梁君清这么久来对他的第一次关心,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别担心,我马上就换。” 梁君清顿了顿,嘀咕道:“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我自己。” “喵呜~” 白澈换好衣服,刚要进厨房,沙发角落的防空洞口突然冒出了一只小猫,很眼熟。 他疑惑地问梁君清:“它怎么在这里?”上次他离开的时候就带走放了。 梁君清本来想继续嗑瓜子,但想到白澈说他门牙豁了,又放下了。 他瞥了一眼小猫道:“认门了呗,就指着这家门进。” 白澈蹲下撸了一把小猫,小猫可能还认得他,眯着眼在他手心蹭蹭,“那你的意思是?” 梁君清:“扔不掉,养着呗。” 白澈得到他的回答,在包里拿了几块钱扔出门去。 梁君清看得一脸莫名奇妙,“你在干什么?” 白澈:“在我们那儿有一个说法,猪来穷,狗来富,猫来扯孝布。扔几块钱出去,就当这猫是咱们买回来的。” 梁君清呵了一声,“迷信。” 刚好走到梁君清身边的白澈闻言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不管迷不迷信,也没多少,做了心安一点。” 梁君清精致的发型顿时有些凌乱,他一把拍开了白澈的手,怒气冲冲地道:“不知道女人的腰男人的头是不能动的吗?” 是吗?好像是有这个说法。白澈双手撑着膝盖半弯着腰,笑着说道:“那给你弄。” 梁君清眼睛一亮,伸出双手插.进白澈的发间薅了几把。 白澈的头发发质很好,粗硬的,又黑又亮。发丝唰唰地划过他的手心,有些痒。 他揉着白澈的头发,低头就对上了白澈明亮的眼睛,那幽深瞳孔里的宠溺笑意让他心头一颤。 宠溺?这人把他当小孩子宠?凭什么?他比他大多了! 那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一遇到这个人,他就表现的那么肆无忌惮张牙舞爪?为什么这小崽子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无礼取闹的小孩子?他在外人面前不这样的。 梁君清迅速缩回了手,感觉手心有些酥麻,还有点手足无措。他又抱着瓜子袋想让双手忙起来不去想刚刚的感觉。 见人又开始嗑瓜子,白澈抽走了他手里的瓜子袋,按住他的后脑勺俯身含住他的上唇,轻轻吮吸啃咬着他上唇的唇珠,再霸道入侵。 最后离开时,两人的双唇都又湿又亮,梁君清微微喘着粗气,白澈用他高挺的鼻尖轻轻刮蹭梁君清的鼻尖,轻声说:“别吃了,乖乖看电视,待会就吃饭。” 嗓音低沉温柔,里面又夹杂着蛊惑,让梁君清无意识地就点点头。 白澈笑了笑,“乖,Good Boy!” 等白澈都做好了一个菜,梁君清才回过神来,等跳下沙发,噔噔噔跑到厨房门口,“乖什么乖!Good什么Boy!我告诉你,我是你金主,你要尊敬我!我还比你大,不要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 说着话面前突然出现一盘青椒肉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空空如也的肚子也适时地响起来。 他的脸唰地红了。 “好,小的明白了。那么,请,金主哥哥把菜端上桌,我们可以吃饭了。” —— 青椒肉丝,番茄鸡蛋汤,凉拌豆角,都是能快速做好的菜。种类不多,但每一个分量都不少,两个大男人足够吃了。 白澈依旧是盛了一小碗饭菜放在小猫身前。 吃了饭,白澈收拾碗筷,梁君清撑着肚子躺在了沙发上。 等白澈收拾好出来,梁君清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那只小猫也蜷缩在他的身边,闭着眼睛睡着。 上次这人还要把它赶出去,它也很怕他,现在它已经能挨着这人睡得这样安心。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两只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一定是个很温馨的故事。 白澈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沙发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叫他:“哥哥,哥哥。” 梁君清睁开了迷蒙的双眼,上眼睑不时一合一合的。他现在眼睛是看不清的,但听着声音也知道是白澈。 他嘟囔道:“干什么呀?” 声音有些软,不似清醒着时那般爽利。 白澈的声音也放得很轻:“去床上睡。” “不去。”不想动,他打了一个哈欠,翻转身体背对着白澈继续睡。 白澈及时抱出了小猫,避免梁君清翻身压倒它。 把小猫放在一边,白澈在梁君清耳边“威胁”他道:“你自己不去的话,我就抱你去了哦。” “……”梁君清睁开了眼,起身去卧室,“你真的好烦啊!” 躺在床上,脑袋刚挨着枕头,没几秒钟,他又进入了梦乡。 白澈拉了被子给他盖上,看他睡得这么香,他也有了困意。好像还有个说法叫晕饭,古人诚不欺我。 他爬上床,抱着梁君清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脖颈间轻轻闻了一下他的气息,然后闭上了双眼。 躺在一起,盖着一床被子,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好安逸。 他的意识陷入黑暗前这样想着。 醒来好像有点事要做。 梁君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五点了。 他被白澈紧紧箍在怀里,背脊贴着胸膛,滚烫滚烫的。 他一动,白澈也睁开了双眼,看着他下了床。 梁君清伸了一个懒腰,露出了一截劲腰,白澈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痒得梁君清忍不住后缩了一下。 他拍开白澈的手,走出了卧室。 小猫被关在卧室外,上上下下转了好多圈找人,都没有找到。但刚刚来到一个新家,还没把地皮子踩熟,不敢造次露出猫大爷的本性,所以外面的东西都还好好的。 等梁君清走出来,它立马围在在他的脚边,转着圈蹭着他的腿,喵喵地叫着,有一种撒娇的味道。 梁君清既然愿意养它了,就决定对它好,所以当它蹭过来的时候,他蹲了下去轻轻地抚摸着它。 养了这么多天,终于不再是瘦骨嶙峋,撸着骨头都硌手的小可怜了,身体贴上了膘,手感很好。 “它很喜欢你。”白澈出来看见这一幕,笑着说:“给它起名字了吗?” “废话,我现在是它主人,掌管着它的食粮。”梁君清看也不看他,“就叫七三。”七月三号跑过来的 白澈点头,“说到食粮,我看它有点掉毛,应该是吃多了盐。猫不能吃太多盐,我们去给他买点猫粮,猫爬架之类的。明天带它去宠物医院灭虫和接种疫苗,如果到了时间,再做一下绝育。” 梁君清蹙眉,“这么麻烦?” “养猫就是这样的,养狗没有这样麻烦。” 两人出门,去宠物店里给猫大人买食粮和玩具。 两人都是第一次养猫,不懂猫粮的种类,梁君清不想一样一样地去分辨去选,直接叫老板拿了最贵的,他信奉一分钱一分货,也不想让家里的猫吃次的。 猫窝,猫爬架,猫砂,猫食盆等等这些,梁君清看得头都大了,全丢给白澈去和宠物店老板交谈。 “养个儿子恐怕都没有这么麻烦。”梁君清提着猫粮塞进尾箱,对白澈说道。 “那可不一定。”白澈也把手里的猫爬架等等放进去。 “你来管,我头大。”放好东西,两人坐进车里,梁君清启动车子往家里驶去。 第17章 第十七章 家里新进的猫大人吃完了食盆里两脚兽放的猫粮,跑到一个卧室的房门前,人立起来,用小肉垫拍着门。 为什么两个两脚兽一吃完了饭就跑进去还锁上了门,它不明白。 见里面的人没有反应,它喵呜一声,跑到了厨房。它知道橱柜里有它的食粮。 可是它尝试了许多次,也无法打开那个橱柜,明明两脚兽那爪爪一伸就打开了,老天不公! 它生着气跑到客厅一角放着的刚给它组装好的猫爬架前,驻足看了看,开始爬上爬下,看起来倒是很不亦乐乎。 而刚刚猫大人拍过的那扇门后,那昏暗的屋子里,时不时传来一些粗重喘息声和暧昧的亲吻声。让人一听就脸红心跳。 黑色背面的大床上,两个人正在亲吻,抚摸,纠缠。 一条腿被迫地搭在白澈的肩上,一条腿无助地在沁凉的被面上滑动着,梁君清臀部被抬高,白澈压在他的身上,他能感觉到那处有个炙热滚烫十分坚硬的东西抵着。 他身体很热很烫,心里很痒,像有小猫轻轻在挠。但又有点害怕紧张,毕竟这真的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做这件事。 白澈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他低下头,亲吻着身下人的额头,眉毛,眼睑和鼻尖,最后四唇相贴深深纠缠。他的手也在梁君清的身上四处游走,让他能够放松一些。 “你你最好轻一点,让我疼了你就出去跟七三一起睡!”虽然最后会舒服,但开始还是有点困难的,那里本来就不是做这种事的地方啊。 白澈的回答是重重地吻身下的人,直到让他神志模糊,再挺身而入。 “做了才知道……” 梁君清惊呼一声,接下来只剩下无力的喘息。 纠纠缠缠,被翻红浪…… 最后两人同时到达了巅峰。 疏泄过后,白澈还舍不得出来。他喘息着紧紧抱住梁君清,让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深深埋在温柔乡里,他愿意溺毙在这温柔乡。 长夜漫漫,一次哪够?他很快又生龙活虎,梁君清震惊地抬头看他,他慢慢碾磨,又重重吻下去,“我明天要回老家。” “什么?你明天就要回去?!”梁君清的反应很直接,他全身肌肉紧缩了一下,白澈跟着闷哼一声忍住了就要喷薄的欲.望,脸色胀红,额角青筋迸起。 他加快了速度,咬着牙道:“不许去找别人!想要了也给我忍着!” 在这样狂风骤雨般的冲击之下,梁君清起起伏伏完全丧失了理智,哪里还管得了白澈回不回家。 第二天早上,梁君清朦胧间只觉自己飘飘荡荡,像是掉落在河里随波逐流的一片树叶。睁眼一看,眼前就是白澈血脉喷张的脸。这样的动静他要是还不醒,那也是够迟钝的。 白澈要回家,好像要抓着这最后一点时间来尽情缠绵,早晨也没放过他。 小树叶梁君清遇上了猛烈的暴风雨,海浪怒卷狂风呼啸,他随着海浪漂泊荡漾,只能紧紧抓着身下的一切减缓来自暴风雨的冲击力。 他紧紧蹙眉咬着嘴唇,但他的喉咙里依旧不受控制地滚出了破了音的口申口今声。 结束过后,白澈如蜻蜓点水般细细密密地亲吻着他的脸, 他伸手别开白澈的脸,“我还没洗脸。”一脸油。 白澈笑了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我也没刷牙。” 梁君清的脸色顿时有点黑,白澈视若不见,拿开梁君清的手低下头就给了梁君清一个深吻。 梁君清闭着双眼接纳,心想没刷就没刷吧,他也没刷呢,说不清谁比谁吃亏。 “真不想走。”白澈呢喃着。 但是不得不回去,他爸爸妈妈还有妹妹的祭日在暑假,他必须回去祭拜。 梁君清想起了白澈要走的事实,顿时心里有点不开心,哪有让金主两三个月都找不到人的情人。 但他也不能拦着人回家去陪父母,他的父母不在身边,也好似不曾想念过他,但不代表别人家的父母就不想念儿子。 可是猫怎么办,他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精心伺候。他怕等白澈回来的时候,他给养没了。 “不要找别人。”白澈亲吻着梁君清,声音有些颤抖。 昨天晚上也这样说,今天还这样说,在这小崽子心里自己真是那样饥渴难耐的人?一刻都忍不了要去找别人? 梁君清听了本来很生气不满,但当他推开白澈的脸时,看到了白澈眼里的仓惶,也品出了刚刚那声音里夹杂着的祈求。 他大笑,拍着白澈的脸道:“放心,哥哥就宠你一人儿,怎样?” 白澈满意地笑了,偏头亲梁君清的手心,道:“谢主隆恩。” 白澈出去做饭,梁君清腰酸背痛腿抽筋,迷迷糊糊闭了眼,没多久又睡着了。 做好饭后,他吃了一点,然后叫醒了梁君清同他道别。 “哥哥,我真的要走了,再晚赶不上车了。” 梁君清拉了拉被子,转过身背对着白澈。走就走吧,个大男人还黏黏糊糊的,他眯着眼扬手赶人,“别吵我。” “锅里温着饭,醒来记得吃。”白澈眼里满是不舍,他亲亲梁君清的额头,出了门。 关门的声音响起,梁君清立刻睁了眼。他跑到窗户前拉开窗帘,没过多久就看到了拉着行李箱的白澈。 白澈似有所感地回头看向十六楼,那么高的位置,他也看清了站在窗前的梁君清,是舍不得他?他顿时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梁君清唰地拉上了窗帘。 吃完白澈留下的早餐,梁君清收拾东西去上班。在手机上发现一个未接来电显示。他晚上睡觉有把手机关静音的习惯,刚才没打开,自然接不到。 是苏特打过来的。 他想起来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联系苏特了。好在他们能穿一条裤子的关系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即使一两个月不联系,也没关系。 他拨回过去。 “清儿啊,你在哪儿,出来玩儿。”苏特那边听起来有些吵闹,不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去了。 梁君清一边锁门一边问:“玩什么?我还要上班。” “今天星期天上什么班?”他这个医生都有休息的时间,清儿在自家企业上班还忙得连轴转。 “加班。”洪恩并购案还没有落实下来,昨天休了一天已经是忙里偷闲。 “行了,加什么班,你一时半会儿不去华乾也倒不了。过来,把你的那位也带过来。” “那位?”梁君清按了电梯,电梯还在二十二楼,他站在电梯门口放松身体跟苏特聊天。 苏特憋嘴,“装什么傻,你包的那人。” “你也知道是我包的了,又不是男朋友还要见亲友,别瞎好奇,没什么好看的。” 苏特不甘心,“我想看看啊。” “没办法了,我想带他来见你也不行,他回家了。”电梯到达,电梯门开了,里面还有人,梁君清也没抬头看,走进去,“好了,我在电梯里,挂了。” 苏特在那边高呼,“我来找你……” 找他?看来今天苏特还真是挺闲的。不过有闲还不抓紧时间跟他家男人相亲相爱,跑来找他是怎么回事? 梁君清挂了电话,看楼层选定的是一楼,又低下头摆弄手机查看范海给他发的邮件。洪恩并购是公司这一年的一件大案子,他要随时知道进度。 “梁先生?”耳边响起一道带着疑问的的男声。 梁君清抬头,待看清了这人的模样,他有些惊讶。刚刚他只知道电梯里有人,但没注意人的长相也没想过去看,现在发现竟然还是认识的,真是出乎意料。 “邵先生。”他笑着伸手。 邵展,邵家主要培养的继承人,年轻一辈的领头人物。 但他们两个并不熟,只是有过里面之缘。 梁家是B市一流的富豪,而邵家只能算是二流,层次不同,年幼时也并没有怎么一起玩。 不过邵家这几年动作颇大,当家的所做决定也有些冒险激进,发展是快了,有点迅速崛起的意思。但背后的隐患也埋下了不少。说不清以后会怎么样。 梁君清不关心也不在意,两家发展方向不同,他犯不着现在就去为难人家。当然要是以后邵家想动梁家的蛋糕,他也不会手软。 握了手,邵展先说了话,“梁先生也住在这边?以前都没有看到,是刚搬来没多久吗?” 梁君清笑笑点头,“是在这边住,刚搬过来。” “我都忘了,梁先生本科毕业于B大,住在这边也方便重返校园。那现在咱们算是邻居了,有时间,我一定上门拜访。” 梁君清:“好啊,随时欢迎。” 你来也行,给你杯水喝。不过要让我上你家门,不好意思,我恐高。 作者有话要说: 放完这章,存稿箱变得好瘦瘦瘦,心慌慌的,万一我收藏到百,答应的加更怎么办?!(请允许我做个梦)(灬?ω?灬) 第18章 第十八章 “你刚说他放假回家,这个时间放假的都是学生,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是学生?”苏特坐在梁君清的办公桌上,一口一个吃着范海送过来的小沙糖桔。 “是啊,还是B大的。”梁君清有些得意,看,他挑的人都这么优秀。 但苏特却完全接收不到他的这份优越感,只感叹道:“啧啧,人心不古啊,B大的学生都去做情人了。” 梁君清瞥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看着手里的季度报表,看着看着,他突然“啊”了一声。 苏特:“怎么了?” 梁君清摇摇头,“没怎么。”就是想起他还没有给白澈钱而已,这行为太不符合金主的人设了。 苏特没在意,继续八卦问他,“他长得怎么样,帅吗?” “当然帅啊。”梁君清签上字合上文件夹,“不帅我饭都吃不下,还能跟他上床?” 苏特捏着橘子,凑近了梁君清,神情暧昧中夹杂着猥琐问他,“那你跟他来了几发了?上次哥送你的东西用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心仪的?给我说说,咱们还可以交流一下使用体验感。” 那堆东西的使用感受?昨晚上第一次用就用掉了一小半的梁君清倏地脸就红到了耳尖,气急败坏道:“你问这样的事要我怎么答你?!我也没问过你跟康哥这样那样的事。” 听见柯康的名字,苏特抛着橘子的手顿了顿,橘子掉到他的身上,又骨碌碌滚到了地上,“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啊,我跟你康哥……” “打住打住!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梁君清赶紧叫停,“我说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跟我聊这些,你今天是真挺闲啊,真这么闲去找康哥去,我忙着呢。” “你这是赶我走?”苏特又拿了一个橘子剥着,低着头,说话声音闷闷的。 哪儿又是赶人走了?梁君清刚刚就觉得今天的苏特不对劲,现在更加确定这两个人肯定是闹别扭了。不然以苏特的性格,放假哪有往外跑的道理。 “你跟康哥到底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苏特将拨号的橘子扔进嘴里用力咀嚼,像是在咬着谁的肉一般,“就是他神经病发作了,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梁君清一脸黑线:“……”怎么的还唱上戏了啊。 “他来医院找我,听见一个女病人对我说了几句暧昧的话,就跟我吵架。你说我是医生啊,我当然得对病人和颜悦色温柔可亲,让他们感受到如春天般的温暖,心情也好起来,别一天抑郁着看得我也快抑郁了,心情好了病才好得快嘛。这接下来病人怎么想我也控制不住啊。 而且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了,都弯成蚊香了,还能直回去吗他也不想想,就为这个跟我吵吵吵,还搞冷战!他简直神经病晚期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吃醋,还打算安慰安慰苏特的梁君清觉得自己被塞了满嘴狗粮。 他推苏特道,“走走走,给我走!” —— 烟味,汗臭味,泡面以及各种零食的味道充斥着车厢,周遭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白澈以为自己已经闻惯了这样的味道,能在这种环境里安然处之,但现在,他心里压抑烦躁又觉得难堪。 为了省钱,他买的是硬座票。 从B市到蓉城将近两千公里,乘坐飞机要三个小时,乘坐高铁要十五个小时,而乘坐火车,则需要三十多个小时。 三十多个小时,硬座。 这就是他目前的处境,白澈想,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让梁君清跟他好。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如同天堑,他是高高在上的社会精英上层人士,而自己只是一个无父无母,毫无背景空有一纸文凭的社会底层大学生而已。 他睁着眼,盯着车厢顶留下的一盏灯光,眼神晦涩难懂,但眼底深处的一抹坚定,触目惊心。 那又怎么样,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认输,要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要离那人的世界近一点,再近一点。 第二天下午五点,白澈到达蓉城车站,下了火车,他赶去汽车站坐上了最后一班回丹龙市的汽车。 两个小时过后,他才真正的到了他的家。 拿着钥匙开了锁,开门带动的微风卷起了屋子里一层灰尘。 这个房子又是半年没有住过人。 白澈在客厅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揉了一把脸,动手揭开了离开之前给家具床等铺上的一层塑料薄膜,放到浴室打算洗了晾干下次用。地板上灰层很多,他找出一个口罩戴着,拿出吸尘器开始收拾屋子。 收拾完了已经快八点钟,他筋疲力尽大汗淋漓。 不想再出去买菜,他用橱柜里的寒假时剩下的一点米熬了一锅白米粥。 吃了饭,洗完澡,一身舟车劳顿的疲惫舒缓了不少。白澈站在自家阳台上一边拿着手机给梁君清打电话。 夏日的晚风丝丝袭来,带来沁人凉意,远处万道霞光,如缎似锦。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人生有一个角落被填补了—— 之前看着室友们一两个星期就给家里人打电话,开学回校到了学校也打,回家之前也打。他却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道别和报备,心里不是不失落。 他四五年没有做过这种事,现在突然可以做了,有人能让他这样做了,这种感觉很新颖,他心里也很喜欢。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的情绪高涨到一个顶点,抬手轻轻盖住了自己的双眼,道:“哥哥,我到家了。” “嗯。”那边有人应道。即使那人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很不耐烦,白澈的心里也很高兴。 “你想我吗?哥哥。”他又问。 “不想。”远在千里之外的梁君清躺在大床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撸着蹲在他肚子上的七三。他一条腿曲着,一条腿搭在上面晃动着。 白澈低低地笑,“我很想你。” 原来害得我今天老打喷嚏的罪魁祸首是你啊,梁君清翻了一个白眼,但他嘴角的笑意却无法掩饰。 两人杂七杂八的聊了大半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时间都是白澈在说,梁君清应和着。但他没有不耐烦地吼着要挂电话,白澈哪还管他主不主动找话题。 对让两个人之间关系发生质变的这场战争,白澈已经有心理准备,只要梁君清愿意站在原地,不管鸿沟还是天堑,他都有信心跨过去。 挂了电话,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身后屋里一灯未开,漆黑一片,心里却有了一团火,温暖又明亮。 他忍不住笑,在身前的窗户玻璃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很傻。 他伸手点了点,“很开心是吗?” 然后他又接着道:“对,很开心。” 梁君清扔了手机,把七三抱起来晃了晃,看着七三圆溜溜的眼睛道:“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打钱?不打,不能说明我金主的身份,可是打了的话……”打了的话,那个人会很生气吧。 算了,不打了,就随了他的意思好了。这种被人挂念着的感觉很好,他还不想把人惹生气。 —— 第二天一大早,白澈到街上买了一箱牛奶和一篮子水果,提着上了他舅舅林历坤家。 “来就来了,还买东西,你是存心气你舅舅吗?等下拿回去!” 林历坤一大早还没上工,吃着饭时听见有人敲门,放下筷子过来开了,看见门外的人是自己外甥,就很高兴,但看见侄儿手上提的东西,心里又是一沉。 这个外甥小小年纪没了爹妈,却这么成熟稳重,自立懂事,来舅舅家里还知道带东西来。可是他又没有经济来源,他怎么可能收得下手。 “也没多少,给代越吃。”白澈跟在林历坤的身后进了屋。 “你回来还念着她,可她这个懒虫只知道睡懒觉。”林历坤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吗?” 将牛奶水果放在桌上,白澈回答道:“昨天晚上到的,吃了早饭过来的。” 林历坤的妻子本来在厨房里,听到声音出来,看见白澈,也笑着问他:“白澈回来了,吃饭了没有,没吃在这里吃一点。” “吃过了舅妈,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吃了也再吃一点,都大半年了没见了,到舅舅家里不让你吃上饭,说出去别人都得笑我。”林舅妈说完转身进了厨房盛了一碗饭出来。 林历坤吃了饭会上工地,所以早餐也是白米饭。白澈知道他不吃的话,舅舅也不好继续吃,所以接了过来,“谢谢舅妈,舅妈也来吃吧。” “不用,你们俩先吃,我等你妹妹起床一起吃。” “你舅妈说得对,你陪着我再吃一点。”林历坤说道,“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我们也好去接你。” 白澈道:“车子就到家门下,不用接。” 过了一会儿,他见林历坤吃完了,也跟着放下了筷子,“舅舅,我今天就想跟着您上工地。” 林历坤吃了一惊,“这么快,不歇几天?不是昨天才到。” 白澈摇头,“不歇了,我想多学一点,多点经验。” 作者有话要说: 搬到了两人间,新室友九点半就睡觉,六点半就起床,起床声音还好大,让我这个夜猫子怎么活,哭::>_<:: 顶着压力码了两千个字,补上了昨天的,今天欠得更多了…… 思维灵感什么的都在晚上比较好啊,感觉以后相处有点艰难,我会加油↖(^ω^)↗ 还是想说,九点半,也太早了吧…… 第19章 第十九章 窗明几净的写字楼里,十几张办公桌上都堆满了画了图案的纸张。各色男女西装革履匆匆来去。 这里是李波建筑事务所。白澈站在碎纸机前,拿着一些要粉碎的设计图看着,看完了一张便粉碎一张。 一个圆头圆脸圆肚子,面容和善,很有弥勒佛形象的中年男人走到他身后敲了敲桌子,“白澈,你上次跟着李工去踏勘过城北那块地了,你看看项目书,粗略做一个概念性方案给我看看。” 这是李波建筑事务所方案组的许镇山。 林历坤那天带着白澈见了他的老朋友李波,表示希望李波能够带带白澈,李波欣然应允。但他太忙了,各个工地都在跑,于是把白澈扔给了事务所里脾气最好耐心最好的许镇山。 “好,我知道了师傅。”白澈答应道。 许镇山很满意他的态度,点点头,笑着离开了。 白澈粉碎完设计图,重新坐回座位上,在电脑里找到甲方给的项目书,打开仔细看了一遍要求,然后拿出上次踏勘做的笔记,开始在一张空白A4纸上写写画画。 他在这事务所里呆了几天,虽然做的都是一些琐碎小事,想出的方案最后也都用不上,但接触到的学到的,他感觉比这大学一年学到的东西也不差多少。 白澈正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旁边传来一声哀嚎,“妈的,城南那小区又说要加坡屋顶,这地基都打了又是要加屋顶,又得重新算,是要逼死人啊。” 刚接了一个电话的张工正双手抱头崩溃大叫。 又改方案?白澈听了也不由得替他们头疼,这个工作量真的挺大的,今晚上又得熬夜了。他现在已经大体了解了建筑师们的工作常态,改图改图改图,甲方总有提不完的要求,加上水电气等负责人意见不同,改图就像吃了炫买一样永远都停不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接连发出了哀嚎,“又得加班!” “老张,尽快给我方案,我好画施工图。”事务所里负责施工图组的陈工说道。 哀嚎过后,工作还是得继续干。 白澈现在还无法单独完成图案设计,所以听过了后依然埋首做着许镇山交代他的事。 下班过后,白澈将做好的概念性方案放到了许镇山的办公桌上,收拾东西回了家。 倒是没有再一个人呆在家里,知道他回来了过后,林历坤坚决让他去他家吃饭。白澈推拒不过,同意了。一个人吃饭很孤单,一家人一起很热闹,白澈拒绝不了这样的温暖。但他也明白舅舅再怎么亲也不是爸妈,于是他经常给他的表妹代越买些小零食小玩意儿,吃了饭也会主动起身收拾碗筷。 林代越今年十五岁,刚中考过不久,现在放假了呆在家里。 也许是因为家庭和满,她是一个很开朗活泼的女孩子,说话也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 “澈哥哥,你说我妈做的饭菜是不是黑暗料理?都没你做的一半好吃。”林代越端着碗,神色恹恹的,手里的筷子扒拉着米饭,吃进嘴里能用粒数。 林舅妈听了没好气地用筷子头敲了一下她的手背,“一天到晚呆在卧室也不出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吃现成的还敢嫌弃我做饭不好吃!” 林代越哼了一声,“你又没让我做,我做的肯定比你的好,哪像你都做了十几年了还是这个味道,也就我爸不挑食啥都吃。” 林历坤在一边吃着没说话,他也觉得妻子做饭一般般,但他不能说,说了这晚上就安生不了了。 白澈按了一下她的头,“别跟舅妈顶嘴,有的吃就行了还挑,你要喜欢我做的,等我有时间给你做。”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的林代越嘿嘿一笑,端了一碗汤一口喝了,扔下筷子,“我吃饱了。”说完就回了房间。 —— “真的这么难吃?”梁君清盘腿坐在沙发上,听着白澈又一天对他的絮絮叨叨。 自从那天第一次两人和平通话过后,现在两人几乎天天都会有联系。也许外人看来,白澈天天都打电话过来有些粘人,但梁君清其实并不反感。 他不是一个主动付出感情的人,二十多年以来,他所交的朋友不多,现在还联系的更不多,而会主动来联系他的除了苏特外几乎没有。 他的生活里,人缘淡薄,交际无趣。 所以到现在白澈贴着他粘着他,强势地在他的生活里存在着,他心里其实是喜欢的,也纵容了白澈的逾矩。 “嗯,也不是,只是代越现在正是叛逆的时候,跟她妈妈顶嘴顶习惯了,所以舅妈说什么她都想唱反调。”白澈解释道。 “听起来你们俩的关系很好。”梁君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些酸。他现在又恢复了天天吃泡面外卖的日子。以前这样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但现在,好像他有点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时常都会想起白澈,大概是想他做的饭菜。 白澈:“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的话,他倒是还会有一个四岁多的妹妹。那时候她在妈妈肚子里都快七个多月了。 所以现在他宠溺纵容代越,大概也是有一点愧疚和补偿的心理在里面。 “所以她的要求你都会答应,那你以后的妻子呢,你也会对她很好吗?”也会像现在对我这样对她吗?讨好她哄她爱她? 未经考虑的话脱口而出,梁君清话音刚落就后悔了,这关他什么事! 白澈微微一怔,接着狂喜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他,贴着手机激动地问:“你心里不舒服?” 梁君清垂下眼睛,抬手揉着身旁的七三,“胡说什么?” 他有些用力,七三不舒服,它喵了一声以示抗议。但梁君清完全接受不到它现在的感受,七三想跑,又被梁君清抱起来放在了腿上揉捏着。 白澈现在真后悔没有在梁君清的身边,只能凭语气来判断他的情绪。如果他就在他的身边的话,那他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收于眼底,他也无法掩盖。 “你喜欢我了?” 梁君清眉毛皱了皱,这人什么逻辑?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我知道,就是这样的,你心里喜欢我了,在乎我了,所以想到我以后会跟别人在一起,你才会不开心,不高兴,所以你现在会问这样的话。” 白澈笃定的语气让梁君清微微一愣,真的是这样吗?他真的喜欢上白澈,所以会在意白澈的以后,在意白澈离开他转而对另外的女人好? 他心里很茫然,辨不清自己现在对白澈的感情。 但他知道,不能顺着白澈的话就这样给两人的关系定了性,他过后肯定会后悔,男朋友比情人让人操心多了,不够喜欢的话根本做不好。随便答应了对对方对自己都是一种不负责任行为。 “没有,我没有喜欢你,我告诉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好,你不是我想要的那种人,我不会喜欢你。你也,你也不要喜欢我,我回应不了你什么。” 白澈站直了身体,十分郑重地问梁君清,“那行,我现在问你,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有想我吗?睡觉,吃饭,工作,在任何时候。” “没有,我没有想你。” “我不信。” “我没有,”梁君清有些心虚,“也许七三想了你,毕竟你会为它买猫粮,可我没有。” 白澈低声笑了笑,问他:“接下来你是不是还会说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想了我?” “……”梁君清笑不出来,他觉得他在白澈面前还是毫无招架之力。 “我不信你没有想我,吃饭睡觉工作,还有至少夜深人静,你一个人躺在床上孤枕难眠的时候,你一定会想到我。” 梁君清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道:“是,我会!可是也只是想想你的身体而已,那又怎么样?这就能说明我喜欢你?强词夺理!” “你为什么,就不能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呢?”白澈逼问他道:“接受自己喜欢上了我,就真的这么难吗?” “……我不跟你说了,你不要逼我,不然,我们一拍两散,连现在的关系也不用维持了!” “好,好,可以,我不逼你。”白澈无奈妥协,“可是你要知道,我不会放弃你,你如果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那就请你至少不要逃,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看着我向你走过来。” 梁君清心乱如麻,他嘴唇抖了抖,最后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是抖着手结束了这次通话。 —— 通话结束,白澈看着黑了屏的手机,挑挑眉,笑了笑。他现在很喜欢这个人,非常喜欢,所以想要这个人也喜欢他,回应他。 就在刚才,他发现,要得到这个人的心,也不是很难,看,现在不就有这样的迹象了。 他胜券在握。 至于其他的外在条件,他之前虽然觉得现在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是他的短板,他因此不能给梁君清很好的保护,很好的生活。 但仔细一想,梁君清其实已经足够有钱,一般自己有了的东西,在择偶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在乎,他相信梁君清选人不会有经济条件这项考虑。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 其他的,以后都会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专业知识全部胡诌,随便看看就好啦~ 第20章 第二十章 “他怎么那么有自信我就喜欢他了,他有什么,不就有张脸!唔,好吧好吧,身材也好,可不也还是个穷大学生吗?一个穷大学生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好好当人情人赚钱还想跟金主谈情说爱,他以为他是拍偶像剧吗!” 梁君清结束了同白澈的通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气闷难平,最后干脆爬起来给苏特打电话,“你说气人不气人,我真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啧啧,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有勇气,竟然敢主动追求你。”苏特听了梁君清的抱怨,感叹道。 这人要么是自我感觉良好没有自知之明,做事全凭感觉,莽莽撞撞少年心性。要么就是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但他是真喜欢梁君清所以一往无前。 但苏特心里认为,其实最有可能的是这人纯粹图的是他家清儿的钱。 不过他没看到过人,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那你是接受了,还是拒绝了。”苏特问。 梁君清:“废话,我怎么可能会接受。” “那看来你真是对他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了。” “……没有。”肯定是没有的,梁君清在心里说服自己,他以前喜欢的是高远那种清瘦俊朗的类型,他有没有攻击力的帅气和温和的性格,那才是他喜欢的。白澈不一样,他太有攻击力,太随心所欲,他根本,根本抓不住他。 即使,即使他贪恋他给的被人挂念的感觉,但一想到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他就很没有安全感。 苏特给他出主意,“那就保持现在的关系,你出钱,他出人,两清。”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还没给过他钱。”所以,现在就是他享受了白澈的服务还没有给出报酬。最开始两人说好的报酬是钱,可现在,白澈要求用感情来付。 “你还是白嫖党?!”苏特挑眉道:“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床伴?P友?现在这情况是那个人要求转正了?” 真是一针见血啊,梁君清咧了咧嘴,“是啊。” “真麻烦又矫情,他还真以为他拍偶像剧呢?你干脆点。给他一笔钱打发他走了得了,”苏特建议梁君清道:“反正你也不喜欢他,这种情况,拖得越久越难处理。到时候他要是偏激一点,粘着你,你甩都甩不掉。” 理智上,梁君清知道苏特的建议是正确的,但他的情感让他他无法下这个决定。他一方面不想将两人的关系就此定义成恋人,但另一方面,又还不想让白澈离开。真渣! 他一时之间没有言语。 苏特继续道:“你还是早点让他走吧,干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十八年前养的人十八年后带了个儿子找过来,结果弄得自己妻离子散。” “说我的事,别跟我提他!”他不是梁顺达,而白澈更不是蒋素芬!他们之间更不可能有个梁君浩! “你还是恨他。”苏特叹了一口气,这父子俩的心结怕是很难才能打开了。 梁顺达对不起的是干妈和君清,对他一直都还挺好,他不能跟着君清恨他,也不能劝君清原谅他。在中间做个夹心饼干真是幸苦。 现在干爸有妻有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干妈到处旅游,从她偶尔发的朋友圈里也能看出她过的不错,状态很好。这段时间还好像有一个高鼻深眼的人一直出现在她的照片里。 只有君清,只有君清还陷在里面走不出来。 其实在他看来,如果当初莫薰忍下那一口气,将那两母子当作空气,那么梁顺达是一定不会离婚的。 毕竟那儿子十八年前生活的家庭平平,受到的教育质量也不算好,自然资质也不好,没有能担大任的潜力。而那个女人,虽然漂亮,但也就有一张脸而已,粗俗土气,难登大雅之堂。 莫薰学问素养极高,气质优雅从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太太,君清更是年纪轻轻就能在公司里大人总经理的职务,带领着华乾一步一步壮大。 那两母子哪里比得上,男人只要不傻都知道选哪个。 那样至少表面上梁家还是完整的,君清不会这么阴郁难过,连提都不想提自己的父亲。 可是话又说回来,要是莫薰再一次像十八年前那样妥协,她也不是莫家的人了。 莫家的人,即使是旁支,也有资格骄傲如斯。 其实不是恨,是怨,可是没经历过的人,听起来难以感同身受,要是听的多了,就会认为他很矫情,梁君清选择不说。 苏特也不知道梁君清的心情,继续说道:“前几天,干爸差人给我送了一张邀请函,他要举办六十岁生日宴会,你去吗?” “……不去!”语气在最初的话迟疑过后,十分斩钉截铁。 自己爸爸要过生日了,他没有收到任何邀请。 梁君清嘴里发苦,心脏抽搐,一阵一阵地疼。 六十岁,人生只有一个花甲大寿,那二十多年的疼爱也不是假的,他怎么可能真的不想去为自己爸爸祝寿。但以他现在跟他爸的僵硬关系,他怎么拉得下面子不请自去。 “君清不想去。”挂了电话,苏特对从书房里出来的柯康说道。 柯康也是知道这些事的,苏特一说他就明白了。 但柯康其实并不想苏特花那么多心思在梁家上,只说了一句,“慢慢来。” 苏特手指摩擦了一下手机屏幕,“也只有这样了。”没有更好的办法,君清的心结只能他自己去解,别人帮不了他太多。 柯康笑笑,揽着人一起进了浴室,“君清有他自己的生活,有他自己的打算,你不能强迫他去做她自己不想做的事,即使是给他父亲祝寿这样的事,他愿意去的话,自己就会去了。现在,你该管管我的事了。” “你有什么事?”苏特疑惑问道。 “当然有。”柯康笑着凑在了苏特耳边低声说道:“我想做点,快乐的事。” 苏特的脸、脖子顿时红了,即使柯康这样贴着他耳朵说话的动作已经做了成百上千遍,但当柯康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时,依旧让他心跳加速,浑身酥酥麻麻的,晕乎着就被柯康带进了浴室。 “不行啊,去拿点东西来。”被剥光了的苏特欲拒还迎地推柯康。 “……”柯康抬手从头顶上方墙壁的一个暗格里拿了几样东西出来。 “你怎么带着东西进浴室?!”苏特靠在浴室门上,惊恐地睁大了眼。 他看着柯康手里的东西,转身想开门逃走。 柯康扑上去,“不是你自己放在这里的吗?” “……”是啊,他怎么忘了,他想偶尔跟柯康情趣play一下,当初在装修房子的时候,在很多地方都设计了能放这些东西的小暗格。 不多时,从浴室的门缝里就泄出了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 B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盛世人间。 灯火辉煌的大厅内,钢琴琴音寥寥,男人们衣冠楚楚,夫人们衣香鬓影。各处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苏特手持一杯香槟,在对梁顺达表达过祝贺之后,就自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看戏似的观看着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 攀附权贵的小明星,寻找机会及资源的政客商人,资产大鳄。 他们自诩上流人士,随时端着贵族架子,用下巴看人,但其中又有几个是真的贵族呢?这样的东施效颦故作姿态,反而让人觉得可笑,不过都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蒋素芬衣着光鲜亮丽,妆容完美无缺,笑容都是受过训练般的恰到好处。她以女主人的姿态跟在梁顺达的身边,接受祝贺,接受夸赞。虽然竭力保持平静优雅,但她交握的微微颤抖的双手掩饰不了她激动的内心。 “梁夫人,”一位四十多岁的优雅妇人看了看蒋素芬脖子上佩戴的项链,对她说道:“你这条项链可真漂亮。” 蒋素芬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也笑得灿若桃李,有些嗔怪道:“是我老公买给我的,我都说很贵了,他非要买,花了好多钱呢。” 优雅妇人的表情那一瞬间有些意味深长,“是吗,梁董对你真好。”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套珠宝是五年前梁顺达在苏黎世拍卖行拍下来送给莫薰的,她还见莫薰戴过几次。 到了这个女人嘴里竟然就是梁顺达买给她的了,而她也只知道这套珠宝很贵重,所以就戴了出来,却不知道这套珠宝的真正来源。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哪里比得上从前的莫薰。在那个莫薰面前,就连她也自惭形秽。梁顺达是老糊涂了,竟然选了个这样的女人。 不过也好,莫薰走了,她可以独占鳌头,再也不用担心所有风光都被莫薰抢走。 再后来两人说话间,这个妇人就不知不觉的带了一点傲慢,但蒋素芬完全没有发觉。 这一幕完全被角落里的苏特收于眼底,他低头笑笑,蒋素芬一定激动坏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这样规模的宴会上。 可惜啊,不管她想要做的多么完美,依然像是一只误闯进了天鹅群的灰鸭子,格格不入。 苏特将手中香槟一饮而尽,真是没意思,该走了。 这时,宴会大厅的门被侍者从两侧打开,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门口。 待看清门口的人时,众人惊讶地睁大了眼,停止了交谈。大厅内一时之间除了音乐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所有恨执着的痛,为所有爱执着的伤~此处该配这个音乐,鼓掌~ 填一点凑足三千字,下一更应该会挺晚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程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定制的黑色西装和雪白衬衫贴合他身体的每个弧度,连袖口处也无一丝褶皱。他的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他的脸庞俊美逼人,他面无表情,但一身清贵姿态傲人,扫过众人的眼神轻轻淡淡,但又锋芒毕露。 梁君清!竟然是梁君清来了! 震惊的众人回神后,不由转头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谁又不知道谁家的那点破事呢? 早就听说梁顺达的大儿子梁君清同梁顺达关系很僵,但僵到什么程度,众人心中也没有一个概念。 刚才没有见到梁君清,这才知老子六十大寿儿子竟然都不来,两人关系可谓是到了冰点,看起来已经是无法挽回了,所以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起这个人。 但现在,梁君清到了,难道是这两父子的关系破冰了? 梁顺达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没有给梁君清邀请函,也没有打过电话,但梁君清竟然自己来了!这证明他心里还是有他这个父亲的。 看见儿子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刹那,梁顺达心里触动,不由老泪纵横,可是想到这里的场合,他忍住了。 其实梁顺达不是不想邀请梁君清,只是一辈子爱面子要面子,让他主动放下身段,但得到的可能是儿子的拒绝,他做不到。 所以那封给儿子特别定制的邀请函,他拿出来看了几十遍也没有下定决心送出去。 后来他认为,老子的生日,做儿子理所应当就应该来,他也是这个家的主人啊,哪里还用得着请过来。 所以他开始心安理得的等待儿子乖乖前来。 他等到了。 在梁君清出现的那一刻,蒋素芬的愤恨扭曲了她整张脸,完美的笑容和作了一整晚的优雅破了功。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即使心里恨得吐血,脸上也竭力维持着笑容,不过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比刚才的笑容假了几分。 梁顺达走上前去,他心里的高兴无法抑制地表露在了脸上,笑得骄傲又满足。 这个儿子从小就优秀,他长得好,学习好,能力好,在B市上流社会里可谓是给他挣足了面子,后来认回的的君浩只是徒有乖巧听话,资质能力是怎么都比不上这个的。 可是后来这个儿子跟自己疏远了,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像是仇人,又让他伤了面子又伤心,还听到了背地里不少的闲言碎语。 现在好了,这个儿子他终于又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君清。”梁顺达高兴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梁君清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跟在梁顺达身边蒋素芬也喊他,“君清。” 梁君清平平淡淡地看她。 就这一眼,蒋素芬差点就说不出话了,梁君清居高临下的姿态,如同看着一件最不起眼的物品的眼神,都让她有些受不住。 凭什么?为什么?她现在已经是梁家的女主人,是他梁君清的继母!她有资格站在这里,有资格管教这个梁君清! 她定了定神,笑着说道:“君清,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你爸天天都想你,他本来想请你的,但又不好意思。现在你来了,我们都很高兴。” “请?”梁君清偏头,嘲讽地看着蒋素芬,“为什么要请,我是我爸的儿子,是梁家的主人,给自己爸爸祝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说说,为什么要请?” 梁顺达连连点头,这就是他的想法,“没错,没错,君清不用请。你来了,爸爸特别高兴,先进来。” 梁君清没听,继续盯着蒋素芬,“我记得我爸还没跟你结婚吧,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的?” 此话一出,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块石头,四周本是安静看戏的众人惊呼出声,然后开始对着蒋素芬指指点点。毕竟刚刚他们可是喊了多次的梁太太,蒋素芬都欣然答应了,原来还没有结婚啊,脸可真厚,还没结婚架势就摆得那么足。真要结了婚,她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你!你!”蒋素芬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伸着手指着梁君清,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她的姿态再也维持不下去,梁顺达还没跟她扯结婚证是她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但现在被梁君清在这样的场面,就这么捅到了明面上,她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四周那些人鄙视的眼光更是让她如芒在背。 “老公!”她眼泪霎时流了下来,委屈地看着梁顺达。 她其实不指望梁顺达能帮她出气教训梁君清,但希望梁顺达至少看着梁家声誉的份上,能够为她说两句话,让她不至于这么难堪,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但梁顺达要让她失望了,好不容易儿子愿意回来了,他可不想儿子又被气走,“你先下去。” “你,你们……”蒋素芬面容扭曲,痛恨不已。但心里盘算了数遍过后,为了梁君浩,她又不得不听从梁顺达的话,转身就要离开。 她转身行动间,身上的项链反射的灯光晃了一下梁君清的眼睛,梁君清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梁顺达,叫住了蒋素芬,“站住!” “你又想干什么!” 梁君清厉声道:“别人的东西就这么好?!抢了我爸还不算,连我妈的首饰你也不放过!” “你说什么?!”蒋素芬抬手摸着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颤抖着声音问:“你说,这套首饰是……” 梁君清:“我妈的!” 蒋素芬看着梁顺达,脸上满是无法相信。这套首饰是梁顺达丢给她的,她还以为是梁顺达专门给她买的,所以很开心得戴着出来,想借此说明她很受宠。 像蒋素芬这样上位的人,最想要得到的就是别人的认可,她以为有了梁顺达的宠爱,别人就会尊重她。原来到头来她是带着莫薰的东西招摇了一整个晚上!别人早就在看她的笑话了! 她再也待不下去,想转身跑开,但身后突然有一双手把她抵着,让她只能继续站在这里。 她转头一看,身后是一个俊秀的少年,他嘴唇紧抿,平时有些平淡的脸上此刻满是坚韧。这个孩子刚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跟着梁顺达多认识几个人,让她十分气闷,恨铁不成钢。 但现在,在他妈妈被人羞辱的时候又站了出来,到底还是她的儿子啊。 “君浩……”她唯一的倚仗梁顺达没站在她这边,她此刻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刚成年的儿子。 是啊,她不能退,她一退,君浩以后会被人笑话得更加厉害。 “大哥,这条项链是爸爸买的,送给莫阿姨了,既然莫阿姨没有带走,那爸爸当然可以再送给我的妈妈。现在这条项链是我妈妈的,就像,就像爸爸现在是我妈妈的一样。”少年强撑着气势说道。 “哦,是吗?”梁君清玩味地看着梁君浩,这个在他印象里一直怯懦的便宜弟弟此刻为了自己的母亲倒是强硬了起来,“可是你知道吗?首饰,尤其是这种贵重的首饰,都是有记录在册的,虽然你妈现在戴着它,但在法律上,它,依然是我妈妈的。”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因为你们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梁君浩气势又有点焉,他看了一眼梁顺达,却见梁顺达竟然是笑着的! 他不懂为什么这样的情况下他爸竟然能笑,但他还不能认输,“以前我是不懂,但现在有哥哥的指教,我就懂了。既然这样,那我们会将这套首饰完璧归赵。” “完璧归赵……”梁君清还想说什么,但被梁顺达打断了。 “好了好了,”梁顺达见再不出来说话,两个儿子就能打起来了,于是站了出来,“今天是爸爸的生日,爸爸六十岁了,不想见你们两个吵,君清,这是爸爸的疏忽,不要再跟弟弟吵了。这套首饰是你妈妈的,我会让人保存起来,谁也不能再碰,等你妈妈回来再送过去。 君浩,扶你妈妈回去休息一下再来,这套首饰就摘了吧,以后我会给你妈妈补上一套的。” 梁君清也不想再吵,跌份。他没有收到邀请也放下自尊来了,不过就是为了以后不后悔。现在虽然恶心了人,自己也不开心,还平白让人看了半天戏。 他不再理那母子二人,转身走了。 梁君清也点点头,“那爸,我和妈妈先离开一下。” “去吧去吧。”梁顺达乐呵呵地说。 他一直觉得这个儿子过于平庸,大儿子能力又那么强。以后他老了,大儿子想收拾这两母子他肯定护不住他们。 但现在,这个儿子在他妈妈孤立无援的时候为她妈妈出了头,这让他觉得这儿子也不是那么差。培养培养,以后就算他斗不过大儿子,能保住他自己和他妈也就够了。 梁顺达心情的转变,专门揣摩过他脸色的蒋素芬敏锐地发现了,她边走边对身边的儿子说道:“你爸心情挺好。” 梁君浩并不明白:“是,为什么。” “因为你。” “因为我,不是因为哥哥回来了吗?” “傻儿子,梁君清回来他当然高兴,你也让他开心。”也让我开心。 今天儿子的行为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应该也让梁顺达刮目相看了,只要能让梁顺达重视她儿子,她就是受下这耻辱,又算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尽量不伪更……(⌒_⌒;)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好了,好了。”梁顺达转着身向四周摆摆手,粉饰太平道:“各位,我们继续,今天是梁某的生日,多谢各位前来,各位都吃好喝好玩好啊。” 众人见主人公走了,没什么戏可看了,也都乐于给梁顺达这个面子,纷纷扯着身边的人说笑着,一时之间厅内又言笑晏晏,觥筹交错,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来了。”苏特刚刚躲在暗处看了半天好戏,见事情告一段落,便朝梁君清迎去,“一来就放大招,看到他们吃瘪,真是大快人心。” “戏看完了?舍得出来了?”梁君清晃了晃瘦了的酒杯,轻抿了一口。 苏特切了一声,道:“那不也是你愿意让人看的,落了他们的面子,你比谁都高兴。” 真的高兴吗?可是为什么他感觉到的并不是那样呢? 梁君清轻轻叹息了一声,“可是,梁家的声誉也快被我作没了。”他心里矛盾不已。想惩戒那对母子,但作为梁家的继承人又不得不顾虑着梁家的名声。 苏特明白梁君清心中所想,心里十分心疼这个弟弟。 如果他是那种没心没肺,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闹的纨绔,会不会过得轻松一点? 可是没有如果,君清依然是梁氏集团的总经理。 苏特宽慰梁君清道:“管那么多干什么,自己高兴就行了。这些所谓的上层人士谁家里没点龌龊事。 那个王总的儿子在高中就把女生的肚子弄大了,那个李总都五十六了还娶了个二十六的女人,还有那个赵总为了赚钱不择手段,手底下都有人命了! 他们不一样照常生活做生意寻欢作乐吗,也没见他们见人有什么不自在的,都活的好好的。”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没那么厚的脸。” 苏特说的这些梁君清都知道,甚至因为在商场上打拼,同那些这总那总的打交道,他比苏特知道的更多。 但君清君清,君子傲骨铮铮,一身清白。无论当初他爸给他取这个名字有何寓意,如今,他是不想与这些人同流合污。 梁君清将杯子里的如鲜血般红艳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 一个刚出道的小女明星看着俊秀端方的梁君清,眼睛转了转,心里就有了个主意。 这个梁家大公子看来是有点缺爱啊,要是她给他爱,拿到他的心,那那些她梦寐以求的资源、金钱、名利都会滚滚而来! 想到光明远大的前程,她嘴角露出了经过训练的自以为最完美的微笑,姿态优雅地走近梁君清。 同她想法一样的还有很多,梁家财大,梁家大公子更是现在梁家集团总经理,大权在握,比那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梁二公子有拉拢价值。梁家若是同他们合作,他们将会从中获益良多。 这也是他们今天来到这里的原因。于是纷纷都在想着该怎么同这大公子套近乎。 女人靠近了梁君清,她依旧维持着完美的微笑,举着酒杯,将声音放柔到了极致,“梁少爷,苏少爷,我敬你们一杯。” 又魅又酥,若是有心的人,这时候就该软的地方软,该硬的地方硬了。 不过梁君清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完全视若无物,一杯接着一杯喝自己的。 倒是苏特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旁的女人,嗤笑道:“你谁呀,我认识你吗你就来敬我?” 女人脸色僵了一下,强笑着说,“苏少爷,我是张红,演过……” “十八线女明星啊,如今的女明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为了上位,什么都做得出来。”苏特并没有耐心去听她说完后面的话,直接打断了,“你要找靠家可以,别找上我们,我们呀,怕染病。” 这是在骂她不干净!女人的脸色青白交加极度精彩,她心里想将酒泼在苏特那张笑嘻嘻的脸上,但面上依旧得保持微笑,“那我就不打扰苏少爷梁少爷了。” “嗯。”苏特咧嘴一笑,“谢了。” 女人抽了抽嘴角,再无颜呆下去,转身离开。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目瞪口呆,看来不止大公子嘴炮技能厉害,这大公子的朋友也不出其右啊。他们见这女人勇往直前却碰了一鼻子灰,一时也不敢再去套近乎,找别人去了。 等人走了,苏特才问梁君清道:“你之前说不来,现在又来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想来就来。”梁君清又从走过的侍者盘里拿了两倍红酒,递给苏特一杯,碰了一下,道:“陪我喝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不想说就不说吧,陪你喝酒我还是能做到的,苏特这样想着,然后也跟着一饮而尽。 梁君清心里烦闷,又没什么可以解忧,唯有这手里端着的一杯清酒。完全忘记了借酒消愁愁更愁。 等宴会散去,客人离开的时候,梁君清已经不自觉间就喝多了。 他看着人人都向门外走,同苏特一起也相互搀扶着往门外走。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梁顺达本是在送客人,一转眼就看见梁君清苏特两人摇摇摆摆地就要离开。 “君清,特儿。”他高声叫住两人,向身边客人表示了歉意,然后走到了梁君清两人身前,“你们要去哪里?” 梁君清听见他爸叫他,顺势靠在了苏特的肩上,闭上两眼,好似喝得烂醉如泥昏昏欲睡了般。 苏特看看闭着眼睛靠在他肩膀上的梁君清,心里无语极了,明明刚刚还在说话,这会儿又装睡着了。 不过弟弟想怎么样都是可以的,弟弟不想同他爸说话,那就他来吧。 苏特回答梁顺达道:“干爹,我送君清回家,你不用担心。” 梁顺达去扶靠在苏特身上的梁君清,“你也累了,把他放下吧,我叫人送你回去,等下我带着他,让他跟我们一起回去。” 跟你一起回去,君清倒是没问题,要是还跟那两人一起,那他还不得怄死。苏特有些犹豫,“可是……” “我不跟你们回去。”闭着双眼靠在苏特肩上的梁君清突然出声。他站直身体,躲开了梁顺达来扶他的手,低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服。 梁顺达皱着眉,“为什么?你回来了,当然要回家住的呀。” “那个地方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我不回去” 梁顺达张了张嘴,良久后叹息了一声,“你来给我庆生,我还以为……”你的心结已经打开了,不再怨我恨我了。 “以为什么?”梁君清抬眼盯着梁顺达,“以为我会接受那两个人吗?永远都不可能的。” 他抿了抿唇,道:“我要走了。” 说着他就转了身。 苏特看看梁顺达,摇摇头,转身去追梁君清。 但梁顺达还是不明白,“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苏特看了看两父子,然后走近梁君清身边。他也想要知道这个答案,他刚刚问过,可是梁君清没有说。 梁君清闻言停住脚步,但没有转身,声音十分平静,“因为不想后悔。曾经,你也对我很好,帮我写作业,瞒老师,会跟我玩,关心我……” 还有很多很多,梁君清喉头发哽,有点说不下去,停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如果我今天不来,以后也许就会成为的悔恨我的愧疚。因为也许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或者二十年后,我会不再在意那两个人,那时候如果想到你的六十岁生日没有来,我会后悔,会很遗憾。” 但现在,那两人依然是我最厌恶的,我依然怨你十八年前出轨,怨你十八年后认亲,怨你因为那两个人放弃了我和我妈。 “爸爸现在,也是爱你的。你很聪明,很理智,现在就会想到二十年后的日子,我很高兴。”梁顺达了然,“我明白了。那你一个人住着,要好好照顾自己,现在正换季,别感冒了,吃饭要好好吃,老是吃泡面,吃外卖。要是愿意的话,就请个保姆,让她来照顾你……” “你别说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要是真的这么关心他,为什么又从来不去他家里看他。 他从来从来都没有说过不准登门! 梁君清心里酸涩难言,胃部也开始翻涌。 他跑出了门,跑过了街道,跑到一棵大树下,扶着树开始呕吐。一边呕吐一边流泪,到最后都分不清那眼泪是生理性的还是心理性的了。 一只手抚着他的背祝他平缓下来,一旁还有一方白色丝帕递过来。 “哥,我是不是太在意太矫情了。”这世上,父母离异的千千万,双方重新组成了家庭的也是千千万。跟他一样的孩子有些还未成年还要依赖父母,但父母把他们当包袱一样推来推去。 相比他们,他二十几岁,有自己的工作,经济独立,该不会太过在意,只要父母幸福才对。 身后的人出声说道:“不是。” 下一刻梁君清睁大了眼,因为这个声音,并不是苏特的。 他回过身,看见眼前的人身材高大挺拔,脸庞精致英俊,微微笑着。 竟然是邵展! 梁君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么没用这么丢脸的一面竟然被邵展看到了! “你只是太重情了。”邵展抬手用丝帕轻轻擦着梁君清的嘴角。 梁君清心里一颤,迅速将丝帕夺过来自己擦着,边擦边东张西望道:“苏特呢?” 邵展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笑了笑,回答道:“刚才苏先生接了个电话,说是医院来了一个病人,需要他赶过去。我说我同你住得近,他便托我带你回去。” “哦,这样啊。”刚刚他说了什么?算了不管了,就是苏特来不了了!擦完了嘴梁君清想将手帕还回去,又想起来这已经脏得很了,他又收回了手,“那个,我没到人事不省的地步,自己可以回去,邵先生有事就先走。” “不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我承诺了苏先生会把你送回家,我就一定做到。”邵展坚持,正说着话,两人身边缓缓停下了一辆黑色车子。 邵展上前开了车门,左手向前一推请梁君清上车,“走吧,上车,我并没有什么事,本来就是要回家的。” 英俊迷人,风度翩翩,果然是邵家掌权者。 梁君清捏紧了手里的手帕,点头致谢道:“那就麻烦你了。” 在车里,梁君清又开始头晕目眩,胃里翻浆倒海。他皱着眉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强自忍耐着。 “开慢点。”邵展吩咐前面的司机道,又开了车窗,“好点了吗?” 清凉的夜风吹在梁君清的脸上,顿时他烦闷恶心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好点了,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邵展递了一瓶水给梁君清,“喝点水吧。” “嗯。”梁君清接过来,拧开瓶子喝了一点。他全身疲惫,很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根本没有心思再去同邵展交谈。 邵展也看出梁君清并没有说话的欲望,笑了笑,也闭目养神。 小区地下车库,黑色车子轻轻滑进车位。 邵展轻轻叫醒靠在车窗上睡着了的梁君清。 “邵先生。”梁君清醒过来还迷迷糊糊的,含糊着声音问邵展,“到了吗?” 邵展:“是的。” 下了车,两人一起走进了电梯。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邵展挑起了话题,“你主导的洪恩并购案差不多完成了吧,恭喜。” “嗯,差不多了,还有最后一点程序。” “我听说,洪恩建筑……” …… 电梯缓缓上升,停在了十六楼。 梁君清告别邵展,跨出了电梯门。 走着走着,他发现身后跟着人。他疑惑地看向身后,发现邵展正跟着他。 “邵先生?”明明可以直接上去的,难道想现在就上门喝茶?可他连茶叶都没有。 邵展听出了他的疑惑,开着玩笑说道:“我看你进了门就走。没人看着,万一你躺在门外睡着了怎么办?” “我哪有醉得那么厉害。”说话间就走到了门口,梁君清开了门,犹豫了一下才说:“邵先生,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刚刚不想让他进的。 邵展看着他,眼神满是探究,“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是一个GAY,又或者你是一个姑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不是姑娘,”梁君清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回问邵展,“你是GAY吗?” 邵展依旧笑着没有说话。 “也许……”梁君清盯着邵展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双手插兜靠在门框上,一派闲适,“也许,我就是那个意思。” “说笑了。”邵展摇摇头,“你进去吧,我也上去了。” “……好。” 进了门,梁君清背靠在门上,他的心里砰砰砰跳得厉害,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的举动。 刚刚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啊! 他说请喝水也没有什么歧义吧,为什么邵展要说那句话?他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还有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邵展的意思,还认同了他? 哪里都不太对,真的是见了鬼了。 他连忙进了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水,直接整个人都埋了进去。他需要冷静一下。 从浴室出来后,他才想起应该告知苏特自己到家了。 他拿出了手机,这才发现苏特已经给他打过好几通了,因为手机开的静音,一直都没有发现。 但给他打得最多的还是白澈,三十多个。 白澈!梁君清眼睛一亮,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找到了答案。肯定是白澈不在,他又喝得有点多,所以刚刚才说了那些话。 他先给苏特回了过去,告诉苏特他已经平安到家,然后才拨了白澈的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哭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梁君清站在落地窗边,静静等着电话接通。 B市污染严重,白天时常雾霾遮天,晚上更是难见星月。梁君清有这闲情雅致赏月,外边也是灰蒙漆黑一片。 置身在这漆黑夜色之中,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梁君清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快。不是心动,而是心虚。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那句话也算不了什么,可为什么他会有点心虚?好像干什么坏事被抓住了一样。 他是真的喜欢上了白澈吗? “叮”的一声,电话接通了。 “你去了哪里?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电话一接通,那边的白澈就是一连串的问题丢过来,直砸得梁君清头晕乎乎。 梁君清:“不接就是有事了。你打那么多干什么?三十多个,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非要我接不可?” “我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姑娘,回来晚了就会遇到危险。” 是男人就不会遇到危险了吗?怎么吃了亏还不长记性? 白澈一时心急,脱口而出道:“难道你忘了……” “我忘了什么?” “忘了,你是怎么遇到我的吗?”白澈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梁君清脸色一沉,下一刻心里那点子心虚就烟消云散。 怎么会忘?他心里难受去买醉,喝醉了后却被素未相识的白澈带到床上去了! 他心情瞬时变差,冷笑一声,“你还记得,看你这口气,也知道自己干了件什么样的好事了。” 要是他走法律途径,白澈就是犯罪! “我承认当初是我不对,可是我不后悔。若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你!”梁君清气急败坏,“混蛋!禽兽不如!” “对,我就是混蛋。”白澈笑了笑,说道:“所以你要记得早点回家,不要再去酒吧喝酒。万一再遇上个混蛋,我会杀人的。” “杀人?”梁君清当然不相信白澈真的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你有那个胆子吗?” “当然有,若是为了你,我当然有。” 就算在现实里做不到,但这句话还是让梁君清忍不住无声地笑了。之前在宴会上心里的那点郁闷,之后身体上的恶心欲呕的感觉,都通通好像远离了他,他这会儿,通体舒泰。 他轻斥道:“竟会说些花言巧语。” 白澈蹙着眉反驳道:“不是花言巧语,是肺腑之言。” 他的坚定真挚的声音从梁君清耳旁的手机里传出来,轻轻敲着梁君清的耳蜗。梁君清耳朵尖开始发红,有些痒,渐渐地一直痒进了他的心里,他的那颗心脏好像被什么轻轻揉捏了一下,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这小崽子情话技能已经点满了啊!他轻咳了一声,扯开了话题,“你那边,有月亮吗?” “月亮?” “对,月亮。在B市,很难见到月亮。” “有,”白澈看着窗外的夜空,说道:“很大,很圆,银白色的,很漂亮。” “那有星星吗?” “有,很多,满天都是,有的很亮,有的暗。”白澈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头顶的这片星月,“我看到了银河,是一条带子,还有北斗七星,很亮!原来它们连起来,真的是一把勺子,就像我们知道的那样。” “真的是一把勺子吗?”梁君清的眼前也好像出现了满天星河漫布的场景。 “真的,还有,银河两边,有很亮的两颗星,那就应该是传说里的牛郎星织女星了。”牛郎织女啊,白澈低低地笑,“哥哥,我真想你,想跟你一起看这些星星。” “你这是把我当女人哄了吗?两个男人,看什么月亮星星的。” “不是,你就是你,无关性别,你是男人,我爱你,你若是女人,我也爱你。我爱你,所以想跟你一起做这些情侣会做的事。我想跟你一起看星星。” 爱?以前一直听白澈说喜欢他,这是第一次说爱他。他心里悸动地厉害,身体也像通电了一样酥酥麻麻的。 “白澈,我想你了。” 终于承认想他了,白澈笑着仰头看着星空,心里一本满足,“我也想你,我就在这里,陪着你说话……” 可是我现在不止是想说说话…… 梁君清的身体出现了一点反应,他身上开始发热,身体的某部分开始变得硬挺。 他今年二十六岁,正是精血旺盛的时候。以前不知□□滋味也就罢了,现在刚开荤没多久,床上就许久都没人,这会儿心潮一澎湃,火气就轰然大盛。 他退回了卧室,靠着床头坐着,撩开了身上睡袍的下摆…… 今天真的喝得有点多了,梁君清便自力更生边想道。 他羞于让白澈知道他此时正听着他的声音干坏事,但又不想挂掉电话。所以无论白澈在那边说什么,他都咬着唇不搭腔。 他怕自己一出声就泄露出他此时的境况。 可是他磨蹭了十多分钟都没有搞定,他以前欲.望并不强烈,动用五指姑娘的时候不多,这自己动手的技术相当于无,所以总是找不到点,也许久都没有解决掉。 几分钟不说话白澈还可以理解,但十几分钟都不说话,白澈就有些疑惑了,“哥哥,你在不在?” 没有声音。 他不知道,此时的梁君清虽然身处空调房,但也已经满头大汗。 梁君清想回答他在,但又不敢出声。 “哥哥,你说话呀,你在做什么?”白澈都怀疑是断线了,他看了看手机屏幕,还是显示的通话中,“睡着了?” “没有……嗯,呵……”梁君清怕白澈就这样挂了电话,急忙出声阻止。 但他这样一出声,白澈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电话那边的白澈顿了一下,没过多久,他刻意放得低沉的声音就响起来,“哥哥,你在干坏事。”那低沉声音里缠绕着丝丝性感。 梁君清血气更加上涌,但又不能宣泄,他的情绪有点焦躁。 他停止了动作,定定神,装傻道:“什么坏事?” 为了掩饰,他不能多说话,说话时的语气会泄露他的情绪。 这样卡在半空不上不上的,真难受。 “我帮你啊,哥哥。”白澈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你知道了?”梁君清反应过来,他这边还在费神费力地掩饰,憋得浑身火热,那边那人却早就知道他怎么回事了,这人是才二十岁的吗?怎么懂得那么多? 他恼羞成怒道:“用不着。”再说这相距千里的他怎么帮他? 梁君清说完就想挂电话。 但下一刻,那边传来的低缓的声音让他停下了动作。 “哥哥,你感觉到了吗?我的手……在触碰你。”他的声音愈加低缓轻柔,响在梁君清的耳边,像是有片羽毛在他心尖处轻轻地来回搔弄,让他浑身战栗,心痒难耐。 他蜷缩着身体,手指尖都开始蹿过丝丝酥麻,手指抖动着,险些拿不住手机。他心里很懵逼,白澈这是要用声音来干那件事?还可以这样玩? 他慢慢躺在了床上,将手机放在耳旁。 “我的手揉弄着你的胸前,感觉到了吗?”白澈的声音像是艳蛇一样,缠绕在他身上,并释放出致命的春毒,拖着他,让他这情.欲里沉沦下去。 梁君清情不自禁地抬手按压揉搓着自己胸前两点,神色迷乱。 “你的胸前怎么硬了,很舒服吗?” 是啊,很舒服。梁君清想拿开手,但拿不开。 “哥哥,把腿打开,让我看看。” 梁君清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白澈下了药,不然白澈说打开腿,他就半屈着膝把腿打开了。他单手在下面手握着自己,或揉或捻。后方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 白澈觉得那画面就在自己的面前上演着,他也浑身火热,血脉喷张了。他回到床上,半坐在床边,脱下了被顶高的裤子…… “哥哥,你的那里真好看,你看到了吗?是粉红色的……唔,都湿了啊,我的手指,可以进去了……” 明明人不在身边,但梁君清就感觉到有手指在身后入口里面转动搔刮,有些薄茧的手指摩擦刺激着那里,好空……好痒…… “进来,快点,进来……”梁君清被那道声音蛊惑得意乱情迷,抬了抬腰,将自己打得更开。他喘着粗气,脚趾在背面蜷缩摩擦。 “不要急,我这就进来了……”白澈声音变得喑哑,他的腰往前虚空一送…… 梁君清抬臀迎合…… 他手上的速度加快,还无意识地变换着各种花样…… 在这场靡乱中,在他昏昏沉沉时,他的掌心最终被一片温热粘腻打湿。 一片狼藉,身下褶皱的床面,双腿间白色的污浊,胸前红肿的两点。多日的欲.望得到宣泄与释放,梁君清身心舒爽,他瘫在床上,还未恢复力气。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哥哥……” “怎么?” “你好了?” “嗯……” “哥哥……”帮我。 白澈还没说,但梁君清猜到了,这样的情况,白澈的欲.望只会比他的来得更加气势汹汹。 他低声笑道:“怎么,刚刚才结束,现在又想了,怎么就没够呢?” “没够,永远都不会够!” “呵呵,你也很硬了啊,难受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东西都不敢上来看……惭愧……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梁君清戏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他刚得到释放,这种事后惬意的懒洋洋的声音还透着一股浪劲儿,勾得白澈呼吸一窒,心律紊乱。 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梁君清此时好似遭受了一番激烈蹂.躏的情形,一时心跳如擂鼓,气血翻腾直冲天灵盖。 白澈口干舌燥双眼赤红,哑着声音说:“难受。” 吐出的气息都似带着簇簇邪火。 “自己玩去吧。”梁君清哼笑一声说道,随后一点时间都不留给白澈,径直就挂了电话,徒留白澈在那边一脸黑线,身体疼,头也疼。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被人挂断电话的嘟嘟生,白澈看看自己的样子,苦闷不已。这人真是太坏了,只顾自己爽,不顾别人憋着有多难受。等他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不过此时他只有自己动手才丰衣足食,只能苦哈哈地进了浴室。 第二天梁君清去上班,路上依旧堵车,但他此时没有了从前的不耐烦,心情十分明媚,还吹着口哨哼着歌耐心地慢慢等。 到了公司,他一个上午也都是笑眯眯的,不骂人,没发火,底下职员工作上出了错也是温和指出。看得公司里的人惊奇不已,都在讨论总经理今天是有了什么好事儿,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然后就有人自以为很清楚真相,热心地给那些疑惑的人解说,听说由总经理主导的案子快完成了,那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等真正落实,他们的奖金也该发了。于是这整个上午公司里的人心里都挺美滋滋。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总经理美滋滋地原因其实是昨晚疏泄了一番,最后又成功捉弄了白澈,这才身心舒爽笑逐颜开,脾气也温和了不止一倍。 “总经理,机票已经买好了,后天上午起飞。”范海抱了一沓文件来找梁君清汇报工作。 洪恩并购案所有条件都已经谈妥,现在就等梁君清和那边的负责人签字盖章,等手续走完,这件案子才算完成,梁君清忙了小半年才算是有了确切的成果。 梁君清也挺高兴的,成功完成了这个案子不说,最后谈妥的出价还比公司最初估算的少了一成。他让范海先出去,自己翻着文件,做最后的校正。 翻着翻着,他突然想起洪恩是在川省,而白澈,也在川省…… —— 这天下午,白澈下班过后独自上工地勘察。这是他师傅交给他的任务。 城南这块工地是地产开发商修建的住宅区,除了十二栋公寓,还有六套别墅。工程已经开工,后来甲方又提出要在楼顶加坡屋顶,委实给事务所添了许多麻烦,但甲方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没法反对,提出的要求除了十分无理根本完成不了的,其他的建筑师都会尽自己全力满足甲方要求。 白澈这次前来主要需要查看工地进度情况,看设计图修建实际效果,测量各种尺寸收集记录资料以便当甲方还提出修改意见的时候,能够迅速重新完成设计。一般在施工过程里还提要求的甲方,那要求绝对不止一次就提完了的。 工地上楼层墙体已经修建到了五层,开发商想修建的小区总共楼层九层,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承包工地修建的团队就是白澈的舅舅林历坤所带领的,也就是说林历坤是一个包工头。 现在是下午六点,因为夏天中午太热,为防中暑,工人在中午全都休息,工作时间就集中在傍晚,此时刚吃过晚饭的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 白澈戴着安全帽在工地上跑上跑下,测量记录数据,专注且勤恳 前段时间他画出的图十张会有九张被他的师傅批得一无是处,感觉十分挫败。在学校他的成绩很好,但出了学校,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不过困难再多也要做,他心里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念头。 这段时间来除了同梁君清联系,其他的时间他都用来没日没夜地疯狂吸收作为一个建筑师应该具备的知识。 世界各个国家的建筑史,手绘,艺术美学,各种画图软件,各地环境人文历史,风俗习惯…… 学建筑这条路上,就基本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建筑师,这些都得掌握。他必须让自己保持学习的状态,不断充实自己,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成为这个行业厉害到不可替代的一员。 工地上到底不是那么方便,很多的数据都没法测,白澈在记录了一些基本数据后,没有多做逗留,离开了工地往他家的方向走。 当遇上一些有趣的地方,他便上前去测量记录。他师傅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将丹龙市走一遍,找到建筑中设计出彩的地方。 白澈正专心致志看着公园里的一个小亭子。这个亭子挺特别,因为它不是水泥浇筑,也不是石头砖瓦修建,而是四棵树种的恰到好处,然后将树冠修剪而成。 正看着,双肩里突然响起了铃声,这是为那个人特别设置的铃声。 白澈愣了一下,随即欣喜若狂地放下手里的工具和笔本,掏出双肩包里落在深处的手机接听。 梁君清几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的,不知道这次是想他还是有什么事才会打过来。 —— 梁君清到达川省后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上午与洪恩负责人一起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签字盖章,接受采访。这桩让公司忙了小几个月的并购案正式宣告结束。 中午,华乾这方请洪恩建筑的人在酒店吃饭。 商务宴会其实乏味的很,梁君清并不想去,但作为刚刚完成并购的两方,作为以后就要为一个公司工作的同事,他们有必要一起吃饭吹牛扯淡联络感情。 洪恩的人不希望华乾掌权就把老人都裁了,华乾也要收拢洪恩里原先各层工作人员的心,让他们以后尽心尽力为公司工作。 席间,别人可以埋头吃饭,但梁君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作为公司的领导者,背负着比其他同龄人更大的压力。不只体现在他要带领公司走向正确的方向,也体现在这样的应酬上。 吃饭时,洪恩公司的负责人皆拉着梁君清来对饮,梁君清不想多生事端,别人来敬,他就喝。 酒过三巡,梁君清有些醺醺然,决定将心里盘旋了好几天的想法付诸实践,他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一个人离开了酒店。 等到范海送客人离开后再回来,哪里还找得到梁君清的身影。 —— 白澈接了梁君清的电话,随即就被梁君清的话语里包含的信息吓了一跳,“君清你说什么!你在哪里?” 梁君清眨了眨湿润的双眼眼,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在丹龙市,你家在哪里,我找不到。”语气里还带有一点委屈。 他出了酒店后拦了一辆车,一个小时后就顺利达到了丹龙市。但他下了车后环顾着陌生的四周,这才想起他并不知道白澈家的具体位置。 “你在哪里?周围有什么东西,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你告诉我,我马上就过来接你!”白澈激动地语无伦次,将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塞进双肩包里,背上包就往外跑。 他来了,他竟然来了!来找他了! 标志性建筑?梁君清看看四周,说了几个,“嗯,这里有座天桥,旁边有个邮政局,邮政局对面是电信大楼……” 天桥?邮政局对面的电信大楼?白澈边听边想,那里不就离这里才一公里的样子? “我知道了,你就在那里等我,不要乱走。”白澈挂了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朝梁君清所说的地方跑过去,一公里多的路程他竟舍不得慢下一步来。 越近,白澈的心就跳得越快越发紧张,当看到那个在路灯下百无聊赖踢着灯柱的人时,他的心已经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一千米快要结束,那个人所站的地方就是他的终点,他做最后冲刺一样飞一样跑上去,一把将梁君清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像是找到了遗失的珍宝,像是寻回了丢失的肋骨,当他将这人拥在怀里的时候,心里涌上的是无限的满足。 他低声喟叹道:“君清……” 猛然间被抱住,力气还十分大,这让梁君清感到有些不舒服,他煞风景地用力推搡拍打着白澈,“咳咳,咳,松点松点,你想勒死我啊,快喘不上气了……” 过了那阵激动,白澈平复了一些。他把头埋在梁君清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鼻尖满是梁君清的气息。 这是真的,这个人真的来找自己了,现在,他就在自己的怀里! 白澈感受到了这样的真实,低低地笑着,细细碎碎地啄吻着梁君清的脖颈。 不过梁君清受不住痒,被亲着忍不住往后一缩,抬手扒开了白澈的脸,笑着说,“停停停,很痒。” 白澈顺势放开了一些,手往下抓住梁君清的双手,十指相扣,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多时,两人紧握的掌心就沁上了一层汗水。梁君清抽了抽,没抽出来,他看白澈一眼,心里一颤,立马别开了眼。白澈的眼神太炽热深情,加上那张帅得犯规的脸,不管男的女的,很少有人能抵抗吧,至少他不能。 他结结巴巴地问:“看,咳,看我干什么。” 白澈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做了他刚见到梁君清时就想做的事,他低下头狠狠攫住了梁君清的嘴唇,反复辗转碾压。 月光下,满天星辰,灯光里,两个心灵相通的人相拥着亲吻,虽是同性,但场景依旧温馨而美好。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虽然亲着挺舒服,跟吃果冻一样,但梁君清不像白澈,亲着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他还记着这处是大街上呢,即使这会没什么人,不过保不齐下一刻就从哪个角落冒出个人来。看着两个大男人亲得难分难舍,怕是能把这人三观都震碎。 他往后退开了,但白澈还跟着上前追讨着要亲,他双手抵着白澈的胸膛连声道:,“停停停,先回去,你不嫌我浑身酒味儿,我还嫌你一身汗臭呢。” 这大街上的确不能太过放浪,白澈叹了口气,拉着梁君清拦了辆车,一起回了他的家。 白澈的房子是在一个有十来年历史的小区里,不新不旧。梁君清跟着进了门,打量观看这套房子。 小,三室两厅的格局。装修是真土气,就简简单单刷了层白漆。家具也太少了,老木柜子,木桌子,四条高长凳子围在桌子边,沙发也是一个木板沙发,电视还是一个大块头,要照他的想法来,这屋子里一半的东西都得扔了,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 白澈还学建筑的呢,他爹妈也真是的,在这样的屋子里住着,也不怕把白澈的审美观给弄没了。 欸,他爹妈是睡了吗?刚进来的时候也没灯,这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 他还想再去看看白澈的房间,刚走了没几步,猝不及防地就被关上门的白澈扳过脑袋堵住了嘴。 白澈的嘴唇柔软温热,但气势却强势霸道,这架势是要补上刚刚那被中断的吻。 亲着亲着,两人都有了反应,身体紧紧贴着,谁不知道谁啊。 白澈一把抱起梁君清往他卧室里走,期间梁君清反抗了几下,他也没在意,到了床边他把梁君清放在床上就迅速压了上去。 “啪”。 掌声突然在房间里响起。 白澈脸被打得偏了偏,迅速有了红印。他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梁君清,“怎么了?” “起开,你当我是来给你千里送菊的?!”梁君清推开白澈,自己翻身下了床。 也不问问他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一上来就要做,做做做,做个屁! 要是被他爸妈知道了,肯定以为自己是个不正经的人,一进门就让他们儿子操,能正经吗? 他站在床边,气鼓鼓地瞪着床上那个精虫上脑的人。 看着看着,他空空如也的肚子先闹了叛变,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咕噜噜的响了起来。瞬间就打破了这对峙的状态。 梁君清蹙着眉,用力踹了一下床,道:“去做饭!” 他转身走到了卧室外面的阳台上,从裤包里掏出一盒烟摇了摇,抽出一根点燃了吸了两口。 被那股子味道盈满口腔,梁君清不适地皱皱眉,啧,真不如亲嘴儿。 他平时不抽烟,也不太会,但聚餐不止喝酒,抽烟也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事,这烟还是他叫范海去买来散人的。 够贵,劲儿也够大,太呛了,他抽了几口就不想再抽,将烟身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让它兀自燃烧着。 到了这个时候,梁君清的那阵酒劲儿早就过去了,明白自身的境况后,他就有点烦躁。 真是昏了头了,真这么想见这个人?喝了点酒就这么冲动地一个人从省城跑到了这座城市,打车费都大几百…… 好吧,那点钱他也不在乎,都买不到他手里的这包烟,但他什么都没有给范海交代,工作怎么办? 看着梁君清离开的背影,白澈抹了一下脸。他躺下去,用手背盖着自己的眼睛,等身体反应消去了,他起身走到梁君清的身边,抬手拈走了梁君清指间的香烟,说道:“别抽了。你先去洗澡,我去做饭。” 烟被人拿走了,梁君清只看了两眼,也不在意。转身走进房间,等白澈跟过来后,他偏头看着白澈,无声地询问浴室在哪里。 白澈就带着人进了浴室,等一一嘱咐好,他就要关上门的时候,才想起他没有看到梁君清带过来任何东西。 他又推开门,梁君清赤.裸的背瞬时映入了他的眼帘。 浴室里暖黄的灯光下,梁君清的背光洁白皙,线条流畅,行动间,那不时突出的蝴蝶骨美好得像是他的一双翅膀。 白澈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的场景,视觉上的冲击有点大,他愣了一下,低头别开了眼,“你有带衣服过来吗?”不能看,看多了浑身都能烧起来,这会儿也不是做那事的时候。 “没有。” 梁君清神色坦然地转过了身。他躬身脱下了裤子,露出了一双长腿和被内裤包裹着的挺翘臀部。 这刺激更加强烈,只留下一句“那先穿我的”,白澈砰的一下就关上了门,那咣当声音里好似透露着刚刚那人的慌张。 找好衣服给了梁君清,白澈开始做饭。 这段时间他都在他舅舅家里吃,现在冰箱里也就只剩下面和鸡蛋,他简单地做了两人份的鸡蛋面。 等梁君清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煮好的面已经摆在了餐桌上,冒着热气。不是制作复杂的山珍海味美食珍馐,一份简简单单的鸡蛋面,但有着一种人气儿,一种温暖。 他擦了擦湿润的头发,放好毛巾,坐到等着他的白澈身边。两个饥肠辘辘的人哧溜哧溜地几口就吃完了各自碗里一大半的面。 肚子里有了东西,梁君清才放慢了速度,问白澈道:“你爸妈呢?” 刚刚才来不见人也就罢了,这会两人又是洗澡又是煮饭的,动静也不小,怎么还是不见有人出来,他还以为要见家长有点紧张呢。 等等,见家长?见家长!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认知?! 梁君清为自己刚刚的想法羞恼着,没注意白澈在他提起白父白母时,有一瞬间的僵硬和失落,眼里也闪过了一丝阴鸷。 “他们不在。”语气平淡,倒是真听不出这底下掩藏着的真正情绪。 “不在家?”梁君清又问,“那他们在哪里工作?” “他们没有工作,”白澈捏紧了筷子,半晌后,他才艰难地道出那个事实,“他们死了。” “死了?!”梁君清惊讶地睁大了眼,他没想到白澈竟然是个孤儿。他看着低着头,紧抿着唇不再发一语的白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该如何安慰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 白澈等眼里阴郁散去后,抬眼含笑地看着梁君清,摇了摇头,道:“不用道歉,这不关你的事。” 白澈的笑容很苍白,这让梁君清在愧疚之外又有了心疼,“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五年了,”白澈再也没有吃东西的食欲。他放下筷子,放空了眼神,轻声道:“那年我十五岁,我爸带着妈妈去产检,我也跟着去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就出了车祸。”那太沉重了,光是回忆就让他心脏抽搐,痛彻心扉。 “你妈妈,还怀孕了?!”梁君清瞠目结舌,这样的话,白澈那天失去的就不止爸爸妈妈,还有一个还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 “对,已经七个月了。本来,本来我妈可以逃过一劫的,可是她把我护在了身下……”白澈的声音愈发沙哑低沉,眼里盈满了泪光,却强忍着迟迟不让它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些过往的事情,一个一个字地从他发紧的喉咙里挤出来,“你知道吗,本来我妈可以活着的,她可以活下来的,我才是会死的那个人!” 他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连带着桌上的碗筷都跳动了几分。 一天之内,三个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其中妈妈更是为救自己而死的,这种打击真的难以忍受! 白澈的愤恨懊悔和自责,让梁君清更加心疼。 不知白澈是怎么度过那段黑暗的时期的,他如今长得这样好,还考上了B大这样top级的大学,这其中的苦难艰辛,不是他听这几句话,就能体会到的。 那种肝肠寸断的疼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他握住了白澈青筋毕露的手,坚定地对白澈说道:“你不能这样想,没有谁是该死的,你的妈妈救了你,你活了下来,这比让她自己活着更开心,你要活得很好,一天比一天好,让他们看着,让他们放心。” 道理谁都懂,可真正做到的却没有几个。白澈双手握着梁君清的,将之抵在额头,闭上了双眼,深深呼吸几次,让眼泪都往回流。 平复了情绪过后,他才接着说:“我知道,我没事了,已经过去了五年,我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盯着梁君清的双眼,一点一点地同梁君清袒露着这些从未对别人说过的事,“他们走后,我舅舅想让我住他家,但我那时候已经十五岁,不想麻烦他们,就说要自己住。后来我舅舅就做主拿了一部分的赔偿款给我买了这套房子,他说以后房子会涨,果然涨得很快。五年时间,翻了一倍还多。” 他说到这里难得地笑了笑,然后继续道:“这房子里的家具都是以前老家的,是我爸妈一点一点置办的,我舍不得丢。挑了些搬到了这里,剩下的都放在老家了。” 梁君清刚刚还想着要扔了这些破烂东西,这时了解了这些东西的来处,有点不好意思。这些都是白澈的回忆,白澈的情感寄托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的时候修一修这章~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嗯,很有意思的一些东西,我都没见过。”这样沉重的话题不适合再说下去,梁君清四处看了看,拍着身下的木板凳随口说道:“这凳子这桌子还是榫卯结构的,现在很少见了。” 白澈笑了笑道:“我爸做的。” “呃……”刚人都说了这屋子里的家具都有关于他爸妈的记忆,为什么还要提凳子啊。 梁君清拨了拨桌边的筷子,筷子滚动间他似乎看到了小白澈站在一边看他父亲刨木头,然后拿着刨下木花玩的场景,他暗暗叹息了一声。 两人碗底都还剩了一些面,但明显都不想吃了。白澈起身收了筷子,将面倒在一个碗里,问道:“你在这边能待多久?” 梁君清想了想,“我三天后就回去。”这已经是他能挤出的时间的极限了,“你明天到我出去玩玩?” 白澈挑挑眉,心里很高兴。三天后回,明后天就有两整天的时间,那他不就可以带着他去那个地方了? “明天跟我回我老家吧。”他道。 梁君清不懂其意,回老家?为什么要回老家?老家有什么好玩的? 好吧好吧,他认命地想着,是他提到了白澈的父母才惹得人伤心难过,现在白澈要他干什么不都得同意吗? 他利落地答应,“行。” 白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雀跃着端着碗去洗,梁君清则拿着手机到阳台给范海打电话。 范海十分好奇他老板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不停地在电话里询问着。 梁君清拿出作为一个老板的架势后,范海也不敢再追着问,但还有另一件事他不得不问:“那总经理,你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后吧,给我改签机票,你明天自己先回去看着点公司里,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范海在那边答应着:“好的,总经理。” 梁君清又吩咐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这才挂了电话。 机票改了,工作完成了,公司有人看着,梁君清终于安下心来。 那边范海却苦着一张脸。 老板不辞而别,害得他扯了半天慌来应付那些洪恩的人,什么上厕所,喝多了,公司里有事,能找的理由都说遍了,说得自己都快相信了这才圆过去。 等把人都送走后,给老板打好几十个电话老板都不接。 现在老板有事想起他了,打过来,上来就给他吩咐了一大堆的事儿,唉,给人打工就是苦逼,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些资本家周扒皮剥削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 看在工资奖金的份上,他忍! 梁君清回了屋,先去洗漱了一番,钻进被窝,大摆着手脚占了一大半的床位。幸好白澈还舍得安了个空调,不然依这天气,别说盖被子,打光膀子睡凉席都能汗如雨下。 想着白澈人就进来了,站在衣柜前找衣服。 梁君清叫他,“唉。” 白澈拿着件短袖转过身来。 “我用了你的牙刷。”说着还亮出两排大白牙,挑衅地看着白澈。他用的是白澈的牙刷。他们唾液交换都已经无数次,梁君清自己是不在意的,但是如果白澈敢嫌弃他的话,他一定上去就给他一脚,狠狠地。 白澈没什么表情地找好衣服,走到了床前,低下头就用力地亲吻一脸不怀好意的梁君清。又是一番缠缠绵绵的唾液交换。 一吻结束,白澈站直身体,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想亲我就直说,要多少有多少,何必揪着把破牙刷来搞什么间接接吻。” “滚!”梁君清骂了声,抽了个枕头扔过去,“又得刷一次。” 梁君清站在洗手盆前刷牙,用的还是白澈那把破牙刷。白澈在一旁洗澡,边洗澡还边做着些展示身材的动作(其实并没有,梁君清自己好色而已,看白澈做什么动作都觉得色气十足)。骚气冲天,梁君清心里啧啧想道,他没有转过去,只是在身前的镜子里偷偷地看,看着看着,他就有点燥。 他刷了牙洗了脸,迅速上了床窝着,本来大张着手脚躺着,过了会儿,他缩到了床里面只占了床的一小半。 白澈隔了会儿才进来,进来的时候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露出了上半身。 胸肌腹肌人鱼线……梁君清吞了一下口水…… 白澈进来后扯了浴巾,穿了一条短裤,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下 。 梁君清的心怦怦地跳着,双手抓着被子等他接下来的动作。 但他左等右等,等得都快睡着了,白澈依旧躺在他身边,没有动作。 梁君清几下将被子踢在了床脚,翻身跨坐在白澈的腰上,拧了一把白澈腰间的肉,嗯,没拧起来。白澈腰间软肉紧绷着,太硬了。 “你在等什么呢?” 白澈表示自己很无辜,“你不是不想做吗?” 梁君清气结,他说不这人就真不做了?身下那根东西还杵着他屁股呢。 以前要这么听话,他跟这人也走不到这步,“装什么正经人?”每次见他急吼吼地就要爬床的人不知道是谁?要真的不想做,干什么逮着机会就在他面前光着膀子秀身材。 这是还记着那巴掌的仇,逼他自己主动。 白澈唇角一勾,抬手扣住梁君清的腰将人往下压,他也迎上去,唇齿相触时,他轻声道:“这可是你同意了的。” 梁君清在两人唇齿纠缠的空隙间含糊回他一句,“别废话,快点!” 亲着吻着,被子边缘有衣服被扔出来,在被子起伏间掉在了床下,无人问津。 箭在弦上已经蓄势待发,白澈想起了一件事,他的双唇艰难地离开了梁君清的身体,“今天真不行,这边没有东西。”他也很想做,但没有那些东西做好充足的前戏和最后的保护,对身下这人的身体不好。 梁君清瞪大了眼,这样的情况让他停下?做不到! 他喘息着说道:“一次两次的没关系,你慢点就行。” 为了防止梁君清手上,这一次是梁君清在上面扶着白澈自己慢慢坐下去的,这样的姿势可以让他自己掌握节奏和力道,安全许多。 当那根东西完全埋进他的身体,填满他的甬道的时候,他忍不住仰头发出了一声口申口今声。 白澈不能自由地动作,忍得大汗淋漓,浑身肌肉也都绷紧,在他完全嵌进梁君清身体那一刻,他放在梁君清的腰上的手无法抑制地加大了力气。 他觉得他此刻是填满了梁君清的身体,但梁君清更是填满了他的心。从此以后,他的生命里,深深地烙下了一个烙印,这个烙印是关于梁君清的一切。 刚开始时有些干涩,两个人都是慢慢地动作。后来做着做着,白澈无意间摸了一把两人相连的地方,竟是一手的湿滑。 他这才发现已经畅快了不少,把手拿起来一看,黏在手上的液体是晶亮的,不是喷出来的东西,更像是梁君清身体分泌出来的一种方便做事的润滑液。 他在梁君清眼前晃了晃手,笑道:“哥哥,你看,你都不需要润滑的。” 梁君清没想那么多,他见白澈的双手凑在脸前,双手一抓就握住了,然后脸凑过去,张开了嘴,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白澈的手指。 下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体内的那根东西变得更大更硬更烫了,白澈冲刺的频率也变得更快,力道变得更猛。他闷哼一声放开了白澈的手,手上向后撑在白澈的腿上,稳住了身体。 四目相接的时候,白澈犹如虎狼看见了食物的眼神让他心惊胆战,他觉得白澈是真想将自己拆骨分肉嚼吧嚼吧吃下肚去。 而后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白澈抱着他转换了两人的位置,他从主导者彻底变成了承受着。 第二天,白澈先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着身边的梁君清,满足的笑了笑,亲了一下梁君清的额头,起身做饭去了。 梁君清迷糊间觉得额头有点痒,抬手擦了擦被白澈亲过的地方,嘤咛一声,翻个身继续沉沉睡了过去。 吃了饭,白澈开始收拾东西,梁君清坐在高高的长板凳上,背靠着木桌子,双手向后一搭放在桌子上,伸长了双腿,一条腿搭着另一条腿上面,晃着两只脚问白澈,“现在就回去?” 白澈一边往包里装东西一边回他:“嗯,我家乡是个很漂亮的地方,也很凉快。” 梁君清不以为意,他这辈子去过无数的名胜古迹。白澈说他家乡漂亮?乡下地方,能有多漂亮?陪他玩一玩好了。 “对了,你晕车吗?我们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 梁君清:“不晕。” 白澈:“好,我们该出门了。” 白澈走在前面,等梁君清也出来后,他锁了门,两人一起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呀宝贝们,晚上见,吃月饼看小说,何其快哉,桀桀桀么么么哒~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下了楼,走到不远处就是公交站。等了没多久就来了一辆,白澈去牵梁君清的手,梁君清往后缩了缩,“你走就行了,我跟着你。” 周围都是人,两个大男人牵手总是有些奇怪,就算别人其实忙于自己的事没空看他们,梁君清也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呢。 白澈没有坚持,走在前面上了车,梁君清跟在他后面。 车上本来人就不少,行进过程中又陆陆续续上来了不少人,车里开始变得拥挤,气味也变得浑浊难闻。 梁君清挨着白澈站着,一手拉着吊杆,一手捂着鼻子。 白澈皱了皱眉,移动到梁君清的身前,用后背阻挡着人群挤过来,为梁君清圈出了一方小空地。 没有刚才那么逼仄,梁君清才觉得好受了些。 幸好车程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白澈就牵着梁君清下车。 下去后才站稳,车子又启动往下一站开去。 梁君清立即放开了白澈的手,双手捂着鼻子苦着脸后退了几步。 大夏天的,虽然还只是早上七八点,但太阳也很烈了,下了车就是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此时公交车启动时的汽油味,粉尘味混在一起,那种味道简直能让人崩溃,梁君清差点吐出来。 看着人这么难受,白澈挫败地闭了闭眼。他坐公交坐习惯了,一提出门就是公交,完全想不起还可以打车,平白让这人跟着自己遭罪。 白澈早上出门就带了水,此时他拧了一瓶水递给梁君清,梁君清接过来去就喝下了大半瓶。 喝了水,胃里这才没有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梁君清把剩下的水塞给白澈,道:“我这辈子第一次坐公交,给你了。” “这次是我考虑得不周到,我们该打车来的。”白澈抚了抚梁君清的背以示安抚,“以后不会了。也许现在我还不能完全负担对你来说很平常的日常开支,但我也不会让你降低你的生活质量,我保证。” 梁君清眼神复杂地仔细盯了白澈一眼,随即又移开了视线。 说得倒是很真诚,可是保证,拿什么保证?一个无父无母的穷学生,连自己的学费生活费都成问题,还想要来给他提供优渥的生活?他知道他一身衣服多少钱吗,知道他的车多少钱吗,他去的餐厅有多贵吗? 但是梁君清觉得白澈可笑的同时,心里又不由得因为他这句话而开心。 他可以给自己任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那是很自然的一件事,他不会为之奇怪也不会为之欣喜。 而当有人说会为让他以后生活得更好而努力的时候,他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难怪别人都说男人就会甜言蜜语,这不,还什么实际的都没有,就这一句话,他就已经觉得让他再坐一次哦不,两次公交也愿意。 “说得像是那么回事,自己努力。”梁君清笑道:“走吧,别杵在这儿当门神了,不是还要坐车?” “好。” 白澈拉着梁君清进了车站,让梁君清在候车室等他,自己跑到窗口买了两张车票。 一个小时后,梁君清站在了一个他从前听都没有听过的小镇的土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过了没关系,咱的国庆还有几天呀!国庆快乐,大家抓紧时间玩呀~么么哒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车辆到达了田山镇,又往前开了一段路,白澈才带着梁君清下了车。 那是在一块大田的边上。一条大路横亘在此,连通这个小镇和外面的世界,大路两边的田间种满了莲藕。 此时正是荷叶荷花生长的季节,一下车,映入梁君清眼帘的就是无边的翠绿荷叶和藏于叶间的朵朵粉色荷花,绿意盎然,清香怡人。 一阵微风拂过,掀动了田间花叶,犹如层层绿色波浪。 那阵微风也带走了热身上被阳光照射的热度,并送来了缕缕荷香。梁君清心中乘车过后的烦闷感瞬间消散了许多。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白澈对梁君清说道,得到梁君清的答复后,他走进了路边的一栋小楼。 那是一个小卖部,里面专门卖油盐酱醋之类的小东西。它开在这里,当周围的乡亲有需求的时候,也就不必走到镇上去买了。 梁君清等了没多久,白澈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塑料袋,里面被东西撑得满满的,也不知他买了些什么。 两人过了马路,拐进了一条一米多宽的泥巴路。 梁君清跟在白澈身后,边走便四处张望着说道:“你们这边是把藕当作产业了啊。” 目光所及之处,平阔的田地里都是荷花荷叶,望过去就是无缝连接的一大片翠绿色。梁君清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白澈点点头:“差不多吧,几年前有个老板把这边好几个村的田都包了下来种莲藕,镇上趁此机会还设了一个荷花节,每年都有不少人来赏荷花挖莲藕,很热闹。就是今年的荷花节已经过了。” “过了就过了,没什么可惜的。”梁君清伸手打过长出了田间支到岸上的荷叶,看到田间立着的一块牌子,上前几步走到白澈身边,做贼似的小声说道:“你说我摘了这荷花,真有人追着我要罚款吗?”有些花朵已经伸到路边上来了。 田间那牌子上写着:摘叶一片,罚款一百;摘花一朵,罚款两百。 要真有人想摘,在晚上出来摘上那么一二朵三四片的,别人也不知道。 白澈转头看他,“你想要?” 梁君清摆摆手,“我要它做什么。” “这就是了,除了那些想搞破坏的,没什么人会去摘的。” 没走多久,两人又拐进了一条小路,路边不知名的野花轻轻擦过两人的裤腿,不经意间沾了两人一身花草清香。 梁君清发现从那条小路穿过来后,像是跨过了一条分界线,两边是不一样的风景。 那边是大片大片的荷叶,这边却是弯了稻穗渐渐发黄的稻子。 梁君清不解地问白澈:“怎么那边种了莲藕,这边还在种稻子?” 白澈为他解答:“这就是我家了,当初那个老板来谈的时候,村长顶着压力没有同意,所以我们村现在就是方圆十里唯一一个没有栽种莲藕的村子。” 梁君清想了想外面的场景,再比对一下这村里的样子,由衷地说道:“你们村长做的挺好。”为了让莲藕得到更多的阳光长得更好,外面那些田埂上的树木已经被尽数砍掉,田埂也砌成了水泥的,完全没有了原始的乡村气息。 “是啊。不过刚开始村子里倒是有很多不赞同村长的,但现在都觉得不种藕挺好的。包出去一亩田每年五百块,根本不够买米的。”白澈说着踏上了一条石板路,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带着院子的二层小楼房,“现在我们这边的人都不会吃莲藕。他们为了让藕长得好,在田里撒了很多肥料和激素,又为了防止鱼虾去啃咬莲藕,还打了很多农药,当时死掉的鱼虾在水面上翻了一层,我回来看见的时候,吓了一跳。” 两人说着话走近了院子的栅栏,栅栏上爬满了藤蔓,白澈撤掉了门口的一些,打开了栅栏门走进去。 “现在吃的东西越来越不安全了,所以才会有绿色有机食品这一说。”梁君清跟着白澈进去,看见了院子里的东西过后,脑子里就浮现两个字,荒凉。 院子里外有十几棵柚子树,夏天正是柚子挂果的时节,硕大的柚子一个个的垂在树梗上,在院子里弥漫开一股柚子的清香。 整个院子是被两条交叉的十字路分割成了四块,十字路上铺了石板,其他地方因为没人照应长满了杂草,栅栏上墙角边却又开满了玫瑰花,红的黄的粉的,都有。玫瑰花里面间杂着许多小喇叭似的牵牛花。 “你家都这样了能住人吗?”梁君清十分怀疑。 白澈看他一眼,笑道:“放心,不会让你挂钩钩的。” “什么挂钩钩?”梁君清没听懂,“你带我回来是要干什么?” “就是说有地给你睡。”白澈解释道,他在门口放下双肩包,都没进屋,提着那袋东西过来牵着梁君清的手往外走,“走吧。” 梁君清:“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几分钟后,梁君清站在一个坟包面前发愣。 白澈在一边忙活着点香烛,烧纸钱,挂火炮,等到爆竹被点燃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梁君清才回了一点神。 他眨了眨眼,愣愣地问白澈,“你这,干什么呢?” 白澈大声问他:“你说什么?”爆竹声音太大了,他只看见梁君清嘴唇动了,没有听清楚说了什么。 梁君清等爆竹声停下后又问了一次。 白澈:“我爸妈祭日到了,我来祭拜他们。” 梁君清一头雾水,“那为什么我要跟着来祭拜你爸妈?” 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啊,他从省城跑到县城,白澈又把他从县城带到这坟前,就是为了祭拜白澈的父母? 白澈一边蹲着将买来的纸钱揉得松散些都扔进火堆里,一边理所当然道:“你都是他们的儿媳妇了,当然要来啦。” “谁是儿媳妇了?!”梁君清气得跳脚,啪地打了一下白澈的后背。这人怎么都不征询一下他的意思,就把他带过来祭祖了,这是能开玩笑的吗? 那一下也不痛,像是情侣间闹别扭时的打闹,白澈牵着梁君清的手揉了揉他的掌心安抚他,仰头盯着梁君清的眼睛说道:“你来找我,不就是承认你也喜欢我了想跟我在一起了吗?既然我们以后会是相扶相持相伴一生的伴侣,当然要见父母,正好这次又是我爸妈祭日。” 梁君清气笑了,“我是男人,你带我来,都不怕把你父母气得半夜来找你吗?” “来找就来找吧,我都好久没有梦到过他们了。”白澈叹息了一下,“这次不带你来,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都好久没有梦到他们了……梁君清突然就心酸了一下。他抿着唇,没再说话。 白澈拉着梁君清的左手站起身。梁君清偏头看他的侧脸,就听着白澈在一旁真挚而又坚定地说道,“爸,妈,这是梁君清,是你们的儿媳妇。” 梁君清不满意他的说法,伸出空着的右手用力地捏白澈的脸,咬牙切齿道:“是女婿。” “别闹。”白澈拿下了梁君清捏他脸的右手,移了一步站到梁君清身后。 白澈比梁君清高一些,这样的姿势就像是把梁君清整个拥入他的怀中。 他把头放在了梁君清的肩上,双手与梁君清的双手十指相扣,对着墓碑道:“你们同意也是他,不同意也是他,反正你们现在也管不了我了。 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我总的来说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同意的,这样我们都能够高兴一点。”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你们不同意也没关系,来我的梦里找我好吗?我会跟你们慢慢谈。” 回去的路上,梁君清不由对白澈感叹道:“你这柜出的可真够容易的。”就这样他就见了白澈的父母了?怎么都觉得自己是见了个假父母。 “除了爸妈和舅舅,其他人的看法对我来说都不重要。”白澈说道:“舅舅那边,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他说的。” “等等等等。”见真人和见已经去世入土的人可不一样。还有这又是见父母又是见舅舅的,白澈这是要把他们的关系给定死了啊。梁君清不由得问白澈,“你就这么确定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吗?等明儿我又找了一个人,你不都白忙活了?” 白澈笑笑,像是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一样,“我会让你舍不得离开我。” 梁君清双手抱胸挑眉道,“这么有自信,那就要看你对我有多好了。” 他也在想着什么时候让白澈去见见他的爸妈了。 —— “澈娃子,回来了啊。”另一条路上,一个推着的独轮车走过来的中年男人对白澈打招呼。 白澈笑着回道:“回来了,二叔,今年的苞谷长得怎么样?” “还可以,今年热雨水少,种得早的棒子长得大,也满,种得晚的就不得行。”说着人就走近了。 他的独轮车上载了十几个鼓鼓的饲料袋子,梁君清刚刚看见的时候就很好奇了,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里面全是黄灿灿的玉米棒子。 中年男人停了下来,拿着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脸上的汗,看着梁君清问白澈,“这是你同学吗?” 梁君清生得白白净净的,脸也嫩,而白澈从小在村里长大,帮着家里干了不少活,后来又在工地上呆了几年,对比着梁君清就显得粗糙不少。所以要说他俩是同龄人也是有人信的。 白澈顺水推舟,“是,我同学。” 被说得年轻几岁,梁君清没什么可不高兴的,打着哈哈也就过去了。 与二叔分别,接下来又遇见了不少出来干活的人,他们在同梁君清打过招呼后,都会顺口问一句梁君清是谁,两人一概说是同学。 到了家,白澈开门拿出了一把摇椅放在院子里树荫下,对梁君清招手,“你坐这里来休息一会儿。” 梁君清走过去躺下,发出了一声惬意的叹息。 “你那些邻居也太热情了。”每一个碰见了都上来打招呼。 白澈去摘了一个柚子,正剥着皮,闻言说道:“乡下就是这样的,别说我们这个院子里的人是天天见的,就是隔壁社的,见着了也能喊出名字来,叔伯婶的也都能扯上关系。” 这样也挺好的,比大城市钢筋水泥的有人情味儿,梁君清这样想着,他晃了晃摇椅,有细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跳进了他的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这么像乡村爱情故事…… 第30章 第三十章 白澈将剥好的柚子递给梁君清,起身进屋拿了把锄头出来,开始收拾院子里的杂草。 “你也不会在这里呆多久,费这个劲干什么?”梁君清边吃柚子边问他。 “如果不收拾的话,草会长得更多,能把房子围起来,到最后这里就荒废了。房子就是这样,如果有人住,几十年都不会有事,如果没人住,几年就会变得破破烂烂。”白澈一锄头下去,杂草就倒了一片。 梁君清想说荒废了就荒废了,家里没人照料,每次你回来都得花力气收拾一番,你又不是没地方住。 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下去。 这人愿意收拾就收拾吧,他从小在这里长大,从牙牙学语到青葱少年,再到如今的沉稳持重的青年,这个地方充满了他的回忆,他不舍得丢下实在是太正常了。 他不能强迫这人忘记这里,大不了,他以后每年这个时候都陪着这个人回来一次好了。 屋子四周茂密的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虽然阳光开始烈了起来,但在山里,被密麻的树木遮了阳光后,就并不会觉得热。 身下的椅子一晃一晃的,梁君清渐渐地有了些困意,他闭上眼睛,任由意识陷入昏沉。 白澈见他睡着了,将院中杂草都扔了出去。然后轻手轻脚地进屋,提了个篮子到屋后山上打算摘些水果回来。 他爸爸在世的时候,是个喜好照料果树花草的人,在房子周围和屋后山上都种了些果树,橘子柚子,樱桃杏子,石榴柿子,葡萄提子等等等等,能在这边存活的他爸爸都有种。大多数是自己家里吃,吃不完的,就摘了到镇上去买买。 但现在没人照料,地上就长满了杂草,果子也长得不是很好,但每样摘几个好一点的,很快就能凑满一篮子。 白澈还在山上,一阵手机铃声在静谧的院子里突然响起。梁君清不堪其扰醒了过来。 他迷瞪了一会儿,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他以为是公司有什么事,拿出来一看,却是苏特打过来的。 他站起来出了院子边往路边走便接听,一接通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火急火燎地先开了口。 “清儿,你在哪里,怎么不在公司?” 梁君清心想我在我情人儿家呢,嘴上却说:“我出差呢。” 那边的停了一下,然后就传过来一声冷笑,“还骗我,我找到范海了。你出差是真出差,但正事儿早办完了,事情办完了都不回来,你现在在哪个圪垯玩儿呢?” 梁君清:“你看我这么久也没休过假,趁这次出来我玩两天,后天我就回去了,你要找我到时候再说。” “啧!啧!还骗我,还骗我!这塑料花一样的兄弟情哟!”苏特表示十分痛心疾首。 梁君清闭了闭眼,大声道:“我骗你什么了,说清楚!”他心里虚,底气不足,只能加大了音量来为自己打气。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那个人也是在川省,你是去找他了吧。” “……”都知道了还来套他的话,被人揭了底的梁君清翻了一个白眼,无言以对。 但也不能就这么承认了,多丢脸啊。他强辩道:“我,我找谁啊我,你可别乱说话。” 苏特切了一声说道:“别掩饰了,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你撅个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起个头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话,也能知道你撒没撒谎。” “哟,你这么了解我?我说哥,你不是暗恋我吧,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康哥。”我也不是那么好埋汰的,梁君清扯了一根路边的狗尾巴草,拿在手里一甩一甩,故作忧郁道:“唉,太受欢迎也是一种苦恼。” “去去去,乱说什么,脸都不要了啊。”苏特被梁君清的神逻辑打败了,“我说你可真厉害,这是千里……追夫啊。” 为什么要顿那么一下?梁君清觉得苏特想说的其实是千里……送菊…… 算了,看他临出口知道改话,不跟他计较了。不过追夫,“追什么夫,哪个是夫,他是我老婆!” 他把狗尾巴草叼在了嘴里,不经意一转头就看见白澈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正开了院子栅栏门走进去。 说老婆,老婆就回来了,他笑了笑,继续同苏特讲话。 那边的苏特好像被这句话震住了,梁君清过了一会儿才又听见了他的声音,“你说……真的?!”他的声音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当然真的。”这种事他不会开玩笑。 “真的想好了?” “想的不能再好了。” 两厢静谧,梁君清听见苏特叹息了一声,“回来的时候介绍我们认识认识,你总得让我看看吧。” “行。”现在关系确定下来了,当然得让朋友见一见。他的老婆那么帅,又不是拿不出手,“唔,还得找个机会给我爸妈看看。” 这是爱得比高远还深啊,跟高远谈了那么多年都没说过要带回家,这一个才多久,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 苏特不由得产生了一点怀疑,“你这是真爱,还是只是为了带个人回去出柜气你爸?” 梁君清扶额:“我已经二十八虚岁,不是十八岁,还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真爱,苏特已经开始替他的干爹干妈感到头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去参加了个交谊舞舞会,所以,又是一半…… 然后,我掐指一算,明天是个吉日,适合双更! 也不算,就是补上吧……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两人接下来又是东扯西聊说了一大堆没营养的事情,就在要结束通话的时候,苏特才想起了他打算给梁君清说的那件事:“对了,清儿,梁君浩进我们医院了。” 梁君清:“进医院?” 苏特:“是啊,听说是在外面打架,腿被人给打折了。他妈一直在医院守着,干爹也下了班就过来。” 梁君清语气平淡道:“那不关我的事。” “我就是想到了,那么一说,又不是叫你来探病。”看到了想起了聊一聊而已,“行吧,挂了啊。” 梁君清虽然不想看到梁君浩,但听到梁君浩被人打了,却也并不觉得大快人心。 他双手插兜,慢慢往回走。 院子里杂草被人清理干净,露出了深色的新泥,还有草木汁的气味。旁边的玫瑰花藤蔓靠着院墙爬了一米多高,虽然杂乱没有规章,但开得很好,红色的粉色的一朵一朵密密的紧紧挨着,张扬地盛放。 大概因为是在杂草里长起来的,这些花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生气。 就像这里的主人。 梁君清进了院子,看到白澈已经搬了一张小桌子出来放在院子里,正在摆放着饭菜。 桌上摆上了用小碟子装着的青椒肉丝,蒜苗回锅肉,麻婆豆腐,还有一盆汤,还挺丰盛。虽然分量少,但数量多啊,两个人吃足够了。 他走过去坐下。 刚刚还不觉得,这会儿闻着香味,梁君清就觉得自己好饿。 他问白澈道:“哪里来的?” 离他回来也没多久,做不出来这样的饭菜,再说家里也没米没菜。 “二叔二婶他们送过来的。”白澈盛了一碗饭放在梁君清身前,解释道:“他们知道了我们回来,就叫我们去他家里吃。我想着你可能会不太自在,没同意,打算自己做,但他们又把饭菜装好送过来了。” 梁君清吃惊道:“你二叔他们这么好?” “他是我堂叔,我爸跟他是堂兄弟。” “这样也说得通了。”关系远了谁会做到这地步。 梁君清吃了几口后,惊喜地睁大了眼,“很好吃啊,你二婶手艺不错。” 白澈点头:“都这样说,我们这边的红白喜事都会叫她帮忙。” 吃过了饭,梁君清腆着肚子躺在了摇椅上。 白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想睡觉的话就到二楼左边靠里的那个屋子去,已经收拾好了。” 梁君清:“你呢?” “我把碗筷洗了给二叔还回去就来。” “不用我一起去吗?”不去的话会显得很没有礼貌吧。 “你要去吗?” “去吧。” “好,那你先吃着水果等我。” 他刚刚把摘回来的梨子桃子洗了放在果盘里,橘子放在另一个果盘里,都在桌上。梁君清要吃也很方便。 白澈洗干净碗,用篮子提着,领着梁君清去了二叔家。 二叔院子里一边铺着玉米棒子,另一边晒着玉米粒。白澈带着梁君清从中间的过道走了进去。 二叔正在堂屋里光着膀子吃小菜喝小酒,看着白澈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个气质样貌样样顶尖,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的梁君清。他立马放下了踩着凳子的脚,还去找了件衣服穿上,二婶也在身前的围腰上擦了擦手才迎上去。 白澈:“二叔,二婶。” 梁君清也冲两人点点头,笑着喊人:“叔,婶。” 听,这人还说普通话呢,澈儿是去北京上的大学,那就是说这人是从北京来的啊。 “澈儿过来了,同学也来了啊,坐,随便坐。”二叔二婶都有些局促,在这样的人面前,两人都觉得话不敢乱说,气也不敢大声出。 梁君清太出挑了,即使穿着简单,站在这样简陋的石板屋里,也掩盖不了他一身的清贵气质,一看就跟别人不一样。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省城的农村夫妇对着梁君清,心里就有些小心翼翼。 但都有着朴素的热情。 两人坐了下来。 二叔将桌上的垃圾扫进垃圾桶里,二婶接过了白澈手里的篮子,问:“你们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二叔二婶,不用忙,我们吃饱了。”白澈感谢道:“谢谢二叔二婶送饭过来,我自己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好,真是麻烦你们了。” 二婶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梁君清笑道:“二婶手艺真好,做的饭菜都好好吃,我都吃撑了,快走不动路了。” 这话有些小俏皮,一下子就拉近了两方的距离。 看梁君清这么平易近人,朴实的农村妇女放下了一些忐忑,脸上的笑意更真实了一些。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听澈儿说你们明天走,那就过来吃饭嘛,他家里一直都没人,米面粮油都没有,你们自己做饭也不方便。” 梁君清看了一眼白澈,想到刚刚白澈说怕自己不自在所以打算自己做,可是自己做多麻烦呀! 他也并没有觉得不自在,这样的氛围挺好的,温情脉脉,于是他点头答应,“那就麻烦二婶要多做两个人的饭菜了……” 两人在二叔家聊了一会儿才告别离开。 走在回去的小路上,梁君清问白澈:“你们这里都这样吗?有人从外边儿回来了,家里的亲戚就会叫他来家里吃饭?” “家里还有老人的就自己开火。家里没人的回来都是冷锅冷灶,就会去亲戚家里蹭饭。这样方便。”白澈回答着,紧紧握住了梁君清的手。 现在是夏天花草树木旺盛生长的季节。梁君清不想好好走路中间,要去踩路边茂密的青草,说是踩着软乎乎的很舒服。 白澈怕有些草下面是空的,梁君清一不小心踩进田里去,所以紧紧拉着他。 还站在门外目送两人的二婶看见了,心里觉得有些怪,这澈儿的同学怎么跟个小娃娃一样,还要人牵着走路? 倒是二叔大大咧咧地指了指路上玩闹的两人,“这两个人感情好啊,小梁一个北京人都来找澈儿耍,这样澈儿也是有个好朋友了。” 很多时候思绪一被打断,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再去想了。 二婶的疑惑被打消,可能真是两个人感情好。 她拍了拍围腰,转身进屋,“进去了,收拾了睡一下起来去掰苞谷。” 堂哥堂嫂出了车祸,白澈这个孩子才十五岁突然就成了孤儿,他们都很心疼。虽然没有抚养他,但平时也有尽心尽力帮忙。看到白澈现在生活得好,他们也是真心替白澈高兴。 回到了家的两人上了楼准备睡午觉。 不过林子里无数的蝉鸣声夹杂在一起,聒噪得让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的梁君清十分头疼,“这声音好吵啊。” 关了门也关了窗户,已经好了很多了。白澈也没办法完全消掉这样的声音,无奈道:“我也没办法,习惯了就好。先睡吧,睡着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梁君清瞥他,对他这个理论表示十分怀疑。 白澈握拳抵唇咳了一下,想了想道:“下午带你去找好玩的。” 梁君清:“不好玩怎么办?” 白澈用手指轻轻摩擦着梁君清的脸,道:“不好玩就把我给你玩。”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就显得有些色.气暧昧,夹杂着丝丝蛊惑,莫名的勾人。 听懂了他意思的梁君清身体立时就酥酥麻麻的。他瞪白澈一眼,拍开白澈的手,没好气道:“睡觉!” 然后就背对着白澈躺下。 白澈笑了笑,也躺下,整个人都凑上去,双手去搂梁君清的腰。 梁君清甩开,他再搂,甩开,再搂…… 重复了几次后,梁君清闭上了双眼,任由他去了。 —— 两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梁君清还记着睡觉前白澈说要带他去找好玩的。醒过来就说要去。那架势跟小孩向大人要糖吃一个样。 然后他就被白澈带到了山上的一片林子里。 林子很大,有柚子树,桔子树,桃子树。其他的他就不认识了,认识这三样还是因为树上挂了果。 他抱着个装过饼干的铁盒子跟在白澈身后,有些愣。 他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他没见过。 白澈捉了几只蝉蛹,打开了铁盒子放进去又关上。 梁君清:“这是干什么?” 白澈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眯着双眼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你不是嫌它吵嘛,我把它的吵声扼杀在摇篮里。” “诺,就是这个东西。”白澈又抓住了一只,捏着拿给梁君清看,“在地下埋了七年,一出来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一样叫唤。” 褐色的小虫子,肚子底下八只足不停地扒拉着。梁君清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些好奇,接过来放在了手心仔细看。 “原来蝉蛹是长这样的。” “晚上从地里爬出来爬到树上,明天它就破壳了。它的壳医用名叫蝉蜕,小的时候,我们还会找它的壳去卖钱,然后就去买个西瓜回来吃。” 后来他爸爸就去找了块沙地开始种西瓜,他每年都有吃不完的西瓜,再也没有买过了。 “啊?!”梁君清很惊讶,他也看到了旁边有蜕下来的壳,这么轻,一个夏天也找不了两斤,这东西能卖几个钱啊…… 梁君清看着手里还在爬的蝉蛹,有些出神。他好想找到那个在夏天会跑出来找蝉蜕的小白澈,然后将自己用不完的零花钱全给他买西瓜! …… 蝉鸣声不停,捕蝉蛹的活动也在继续。 白澈又捉了一些放进盒子里,“有多少了?” “嗯?”梁君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白澈是在问他抓了多少蝉蛹了,他掂量了一下盒子,道:“大半盒了。” “差不多了,回去吧。” 此时太阳正要落下山去,远处霞光万丈,瑞气千条,蓝天下的白云被阳光晕染成深深浅浅的橙黄色,似花团锦簇的锦缎一般流光溢彩。 低处千倾良田花叶堆簇,高处山峰连绵木林茂密青翠苍劲。而山坡的另一面,山脚处则是一大片草地,草地上有牧人骑着马赶正低头吃草的牛羊回家。 草地与林子相接处是一圈火红色的花树,花树再顺着远处林子蔓延,一大片又一大片,漫山遍野,像是花海一般。 有些远,梁君清认不出那是什么花,就是觉得很美。 白澈看梁君清往那边多看了几眼,主动解说了起来,“那边是草场,周围的花是杜鹃花。如果想骑马的话,还可以租马游玩。本来打算带你去看的,但我们明天就要走,来不及了。”不是多么稀奇的地方,这人去过的地方比那里好看的肯定很多,所以,他也没有把那里纳入必须路线。 两人刚走到下坡的路上,夏日里的阵雨噼里啪啦地一通浇了下来。 就快到家了,两人也没怎么跑。 不过过了几秒过后,白澈突然拿过梁君清手里的饼干盒子并加快了速度,“你先回家,我去给二叔他们收一下玉米。” 梁君清忙跟上,“我也去。” 这样大的雨,没几下就会淋湿了。多个人的话也能快点收完。 但他裤兜里的手机又骤然响起来。 梁君清边跑边掏手机,发现还是苏特打过来的。 他拇指一滑接通了放在耳边,一手护着手机挡雨。 “什么事啊哥?” 下一刻,梁君清就听见那边的苏特急吼吼的怪叫:“高远结婚了你知道吗?!” 他唰地停下了脚步,“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结婚了?!这么快?! 梁君清:“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他朋友圈里晒啊,我加过他好友,就看见了。你没看见?” “我早就拉黑他了。”当初拉黑高远是不想两人再有诸多联系,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不会扭扭捏捏黏黏腻腻,要断就要断得彻底。后来是真的没怎么想起来了。 苏特:“呃,看来我好心办坏事儿了啊,你都拉黑他了可见是并不在乎了。” “不,我还是要谢谢你来告诉我。我知道他回归了他原本的生活,没有因为我这么多年的禁锢而扭曲了他自己的本性,我很开心。” 梁君清心怀感激,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卸下了。 娶妻生子,这才是正常男人该走的路。自己这样性别男爱好男的人,还是不要去祸害人家钢筋直了,就像现在这样找个同类,然后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黑! 知道了高远结婚,梁君清也没什么太大的感受,心里的那点触动还是对一对新人的祝福。 他是真的放下了。 他在想要不要对高远说一句恭喜,然后再发个份子钱,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还当了那么多年的男男朋友。 但后来又想还是算了,他大概是属于那种高远无法对别人提及的人。要是高远的新婚妻子问起了,高远也解释不清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就这样互不打扰,安安稳稳地生活就挺好。 雨已经下了一阵,这会儿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梁君清决定听白澈的。自己回家。 到了家才看见那小桌子还在院子里呢,他上前将桌子搬回了屋。 再出来一看,四周院墙边玫瑰花的花瓣因为经不起阵雨的捶打,已经落了一大半。枝条看起来破败不堪,花瓣掉在泥土里混着泥水染上了脏污,他顿时觉得有些可惜。 只希望经过风雨过后,它的枝条会长得更好,它的花也会开得更好吧。 晚饭时分,白澈回来洗了个澡,两人一起朝二叔家走去。 梁君清边走边说道:“你说我们在二叔家吃了好几顿了,是不是该给二叔点什么东西?” 他的意思是给钱,方便又直接,但不知道这么做妥不妥当。毕竟这里不同于他在商场,不能搬用那一套,欠个人情,给点利益就一清二楚。 梁君清没发现自己竟然在考虑白这边的人情往来了。 白澈笑笑,点头:“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直接给钱不行,二叔不会收,包个红包就可以。还有后山上的水果,烂了可惜,都给二叔他们吧。可以请他们照料,水果归他们,果树还是我们家的……” 两人说着话,前方就迎面走近了五六个孩子。 十一二岁的年纪,还在打打闹闹的。 他们一看到梁君清和白澈,就停下了打闹,看着两人捂着嘴吃吃地笑。 梁君清有些莫名其妙,这些孩子在笑什么? 他一头雾水地看向白澈。 白澈也不知道,他问几个孩子里稍大的那个,“白城,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白城摇摇头,还是笑着,他带着身后几个稍小一点的孩子从白澈他们身边绕了一个半圆走过去了,“澈哥哥,我们回家了。” 白澈也没想那么多,挥手让几人走了,然后同梁君清继续往前走。 在他们身后,几个孩子用他们听不见的音量说着话。 “白城,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我去捡蘑菇,刚好走到那里,就听见澈哥哥那样说了。” “怎么说的?怎么说的?” “唉,我都说了好几次了。” “再说一次再说一次,我后来的,没听到。” “澈哥哥对着他爸爸妈妈的坟说他身边的那个男的是他找的媳妇!” “哇!”几人眼睛瞪得跟嘴巴一样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新奇,“男的媳妇唉。” “好酷!” “太酷了!!” “爸爸妈妈老叫我学澈哥哥,澈哥哥学习那么好我是学不了了,我长大了学澈哥哥找个男媳妇你们说行不行?” “……” 对自己教坏了小朋友,白澈毫无所知。 到了二叔家,几人依次入座。 梁君清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刚刚捉的蝉蛹竟然被炸成了一盘菜! 他在白澈的怂恿下尝了一个,发现味道很不错!惊喜地一个又一个吃个不停!连白澈都吃惊于他对这道菜接受良好。 第二天,梁君清起床的时候,白澈已经起床好久了。 梁君清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明明在床上出力的不是自己,自己却一直觉得累。而出力最多的白澈反倒是精神奕奕。 要不找个机会体验一次在上面的感觉? 依旧是在二叔家吃的早饭。 吃了饭两人回家收拾了行李,启程回县城。 到达白澈在县城的家是在上午十点,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 梁君清坐在沙发上休息,白澈在整理东西。 林代越就是这个时候上门的,先是按了门铃,还没等到白澈开门,她又急匆匆地双手拍门。可见是个急性子的姑娘。 等白澈开了门,她一把抱住了白澈的手,吊在了白澈的身上。边往屋里跑边说道:“哥,我妈叫你去我家吃……饭……” 她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的梁君清,神情一时有些错愕。 在她哥和梁君清之间来回转了转头,她才问:“哥,这是你朋友?” “嗯。”白澈点头,给她介绍,“对,叫君清哥哥。” 林代越松开了白澈的手,跑到了梁君清的面前,弯着腰手撑着膝盖,细细打量梁君清后发出了感叹:“哇,帅哥的朋友也都是帅哥吗?” 被别的人这样盯着看,梁君清肯定会有些恼。 但林代越一张小圆脸粉粉嫩嫩,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黑白分明,眼神澄澈又灵动。 就是一个可爱单纯的小姑娘。 面对着这样的小姑娘,梁君清完全生不起来气。况且小姑娘盯着他看过之后说的那句话又让他很受用。 于是他笑着逗小姑娘道:“我很帅吗?” 小姑娘乖乖的点头道:“超帅的啊。” “跟你哥比呢?” 林代越纠结着,眉毛都快挤在一起了,最后道:“还是你帅一点,你这样就是网上说的那种花美男,我哥那样的糙汉子,不吃香。” 梁君清哈哈大笑,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有眼光!说,有什么想要的,哥哥都卖给你!” 小姑娘的确有想要的东西,准确来说有很多想要的东西,但她也知道梁君清只是她哥的朋友,不是她哥,不能别人说给她,她就要。 “我就说了这么两句拍马屁的话你就要任我挑东西买来送给我,要是有很多很多小姑娘都来拍你马屁呢?君清哥哥,你这样是会破产的。” 梁君清一愣,随即笑得更开心了,“白澈,你这表妹可真有意思。” 林代越也笑,笑着的时候她的眼睛也是圆滚滚的,闪闪的像是会发光一样。 她说:“君清哥哥,你也很有意思。” 一时之间,屋子里欢声笑语。 笑够了,林代越记起了她妈交代她的事。 她坐到了梁君清身边,“君清哥哥,去我家里吃饭好吗?” 梁君清:“可是哥哥今天还要回省城。”答应了去吃饭那就是答应见白澈的舅舅舅妈了,那是白澈如今最亲近的亲人,他还没想好。 “上省城只要一个小时,早着呢。”林代越说着掏出了手机拨了出去,“我叫我妈加菜。” 梁君清还没来得及阻止,那边就已经接通,小姑娘朝手机那边的人大声喊:“妈,加菜加菜……不是我要吃!哥哥这边有个他的同学……” 梁君清愣了,怎么这两兄妹都是这样的性格? 他看一下白澈又看一下林代越,不知所措,“欸,不是……这事……” 林代越挂了电话,双手一拍,高兴道:“成了,君清哥哥,我跟我妈说了。走吧,我们一起回去吃饭喽。” 梁君清苦笑,得,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怎么都不问问他的意见呢? 期间白澈一直没说话,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对于这个结果,他表示乐见其成。 最后出门的时候,梁君清还在垂死挣扎。 “要不,我不去了?你跟你舅妈说我回省城了。” 林代越早就蹦蹦跳跳地跑下楼了,这会儿四处也没人,白澈一把扯过梁君清搂住,用力亲了一下梁君清的脸,“走吧,丑媳妇还要见公婆,你长得这么帅,比我都帅,是网上的花美男呢,你怕什么?” “那是你妹说的!”梁君清愤愤道:“见就见,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胆量跟你舅妈他们出柜!”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答应你们的事一定会做到,做不到我不会说的~ 不过你们也知道我码字很慢的,所以今天六千字的背后就是我一整天都坐在电脑前……(苦笑……)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林舅妈在接到林代越打的那通电话后,心里有些疑惑。在她的印象里,白澈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不知道。 但她可以肯定白澈没有带过人回家。这一次竟然把人带回家了,可见真是特别好的朋友了。 疑惑过后她心中大喜,急急忙忙解下围腰往外走。 林历坤已经从工地上回来了一会儿,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拿着账本算账。见妻子从厨房里出来一脸喜色的就要出门,喊住了妻子:“你这干嘛去啊。” “澈儿带了个朋友过来,我下楼再去买点菜。” “朋友?没见澈儿带过朋友回家。”林立坤开始摸钱包,“多买点多买点。” “我知道,还用你说。你看着点锅里,别让菜糊了。” 林立坤:“知道了知道了。” 他笑着合上账本,起身进厨房。 什么事都有翻篇的时候,时间真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良药。 五年前姐姐姐夫出事,一个十五岁半大的少年在灵堂里抱着两方黑木棺材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后来上高中,高一那一年,人完全是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的,眼睛里没东西,人还活着但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做什么都反应慢半拍。他真怕这孩子就这么彻底废了。想叫人来自家住吧,还偏偏不要,就要留在他父母住过的地方。 再后来人看着精神好了一些,成绩也跟了上去。但性子一下子就定下来了,一点都没有了以前调皮捣蛋鬼灵精的样子,独来独往的,身边也没出现过特别好的朋友。为此,他还专门去问过学校里的老师,那些老师都说人聪明,但太独,跟谁都玩不到一起。 这下竟然把朋友带回家了,对他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说明白澈并没有自我封闭,总算对得起姐姐! —— 白澈的家离林历坤家隔了一条街,梁君清和白澈还在街这边的时候,林代越已经跑到街对面,向两人招手了。 两人站在斑马线前等绿灯。 梁君清:“我要不要去买点什么东西拿过去?你舅舅他们要什么?茶?烟?酒?” “不用忙活,你只吃一顿午饭而已。”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呢?这可是你舅舅你舅舅!活的!就算我只是去站那一会儿,那也是去见长辈,更何况我还是要去吃饭!” 正好旁边就有一个超市,梁君清扔下白澈就走了进去。 白澈只好也跟着进去。 梁君清进了超市,扫了一圈就看到了卖烟酒的区域。他走过去,看见一堆他不熟悉的牌子,一时发起了愁。 他拿不准买哪种好。他平时喝的酒抽的烟的牌子,这里一概都没有。 白澈上去拉他,“不要看了,我舅现在戒烟又戒酒,你要不好意思空手去,买点茶吧。” 梁君清决定听白澈的,最后只买了一盒茶叶。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补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出店过马路,进电梯上楼,白澈提着礼盒带着人进了门。 正好林历坤夫妻也出来迎接。 梁君清突然很紧张,这舅舅又比堂叔更近了一层。他不知道白澈的舅舅舅妈会不会喜欢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不过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笑总是没错的。 他礼貌地对着走近的中年男女笑了笑,跟着白澈喊了声:“舅舅,舅妈。” 林历坤想过白澈的朋友会是怎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性格如何。 但都没想过是这样的清俊优雅。他眉眼精致,气质清润,见之就让人眼前一亮。 林历坤四五十岁了,也算见多识广。一见面他就看得出这人家境良好,交谈过后更了解这人说话进退有度,学识渊博。 他惊讶于这样的人竟然同白澈成为了好朋友。 放好礼盒,林舅妈将菜都端出来放在桌上,几人前后落座。 五个人边吃边聊。 夏天正是龙虾肥嫩的时候,林舅妈早上出门买菜,看见街边上一老人面前放着一桶龙虾,龙虾看着又大又红,还活蹦乱跳的,一问才知是刚从乡下拿上来的。 她买了一半,烧出来一大盆。 林代越盯着龙虾双眼放光,双手不停地地在那里剥龙虾壳,一个一个没断过。林舅妈看见了,用筷子头敲了一下她身前的桌子,用眼神示意她有客人在,别那么没吃相,像是恶鬼投胎。 林代越愤愤不平,放慢了速度嘟囔着,“哥哥不也一样?” 三个男人都在交谈着,没注意两人的谈话。林舅妈离得近,听清了林代越的话。她转眼看过去,可不是,白澈身前的龙虾壳堆得比林代越这边还高。不过她也发现了白澈剥了壳自己却不吃,而是放进了梁君清的碗里。 梁君清手就没动过,但碗里已经有一小碗的龙虾肉了。 她皱皱眉,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白澈没有发现林舅妈正看着两人,但梁君清因为是做客,所以拘束警醒一些。他发现了林舅妈的眼神,顿时心里一激灵。 他用腿推了推白澈的腿,十分客气道:“够了够了,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来。” 白澈心里掂量了一下这时候出柜的可能性。他和梁君清都没有准备好,舅舅舅妈也没有过渡期,还有一个小孩子代越在。 得,基本为零。 于是也收了手。 最后两人还是没有出柜,哪里有那么容易。 林历坤两夫妻只当梁君清是白澈特别好的朋友,对他十分热情。 吃了饭,白澈跟着林舅妈进厨房收拾碗筷,林历坤则拉着梁君清在一旁说着话。 “我们从来没见澈儿带过谁回家,只有你一个,你肯定是他特别好的朋友了。他带你回来,想必你也知道他现在家里的情况,他十五岁就没了爸妈。当年没有收养他,也不是我们当舅舅舅妈的心胸狭窄容不下他,是澈儿自己有主意,不愿意来。他一个人在B市,我们也时常担心他,怕他在那边照顾不好自己。” 梁君清感叹:“您对他真好。” “我就一个姐姐,一个外甥,他爸妈没了,我就得多操心一点,以后才有脸去见我姐姐。”林历坤叹息一声,想到梁君清家庭肯定不一般,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B市太远了,他在那边有什么事我们也鞭长莫及。我就在这里厚着脸,拜托你在B市那边看顾他一下,别让别人知道他无父无母欺负了他。” 厨房里,白澈还在同舅妈一起收拾,梁君清看了一眼白澈的背影,郑重承诺着,“我会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了他。” “那就好那就好。”林历坤放心了,“听说你今天要回去了,一路小心。” 吃了饭再坐了一会儿,两人同林历坤夫妇俩告辞。 梁君清当时来的匆忙,就手里拿了一个手机,兜里揣了一个钱包。这两天穿的用的全都是白澈的,也没什么行李要收拾。 他也不打算在回白澈那边,决定直接上车回省城。 白澈:“再等等嘛,你不是明天的飞机?今天最晚上省城的动车是六点,现在才三点多四点没到,干什么这么着急呀?” 梁君清站在街边准备拦车去动车站,白澈还想跟人待会儿,就拉着人挽留。但大庭广众的,周围又都是他认识的人,他也不好太亲密,只能偷偷摸摸的拉拉手又放下,再拉一下再放下。 梁君清耐心解释道:“我票还没买好,得去车站买,万一最后一班的卖完了,我今天就走不了了。” 这理由白澈也反驳不了。 但是等梁君清上了车后,他又跟着梁君清上了车。 梁君清:“你直接回去就好了,跟上来干什么?” 白澈理所当然道:“我送你去车站。” 梁君清哭笑不得,“你送了我到车站,自己又得回来,麻不麻烦?” 白澈:“不麻烦。” 车里只有三个人,司机又完全陌生,白澈伸手拉着梁君清的手,十指相扣。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一脸平静地继续开车。干他们这行的见过的人太多,他们这种关系,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吧。”梁君清觉得自己都不想走了,想下车跟着这人回家。 十多分钟后,两人到了动车站。 动车站里倒是没有多少人,毕竟现在不过年不过节的,也不是学生放假。 白澈:“把身份证给我,我去给你买票。” 梁君清笑笑:“已经买好了。” “买好了?”白澈错愕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在车上,叫我秘书买的。” 白澈记起来了,车上是有一段时间梁君清在看手机。 “你买的哪班,我也去买,我明天送你上飞机。” “行了,怎么跟块牛皮糖一样。”梁君清的心里又酸又软,“就是防着你这一招才叫人给我买的。” 白澈不由得委屈起来,“为什么啊?” “跟着上出租跟着上动车,明天我登机的时候你是不是还要跟着我上飞机?”梁君清白他一眼,“幼不幼稚?” 白澈:“不幼稚。” …… 两人在候车室角落里挨着坐着低声说这话,周围人要么匆匆忙忙地来去,要么就是低头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玩手机,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说着说着就到了梁君清那班车发车的时间了,他站起来去排队,白澈也跟着去排队。 梁君清虽喜欢白澈这粘粘糊糊的劲儿,但这会儿也不免头疼,“行了,回去吧。” 白澈还拉着他的手呢,他抽了一下,没抽出来,无奈道:“松开,我真得走了。” 他前面只有两个人了。 只有一个人了。 到他了。 白澈不舍地松开手,“那你到了要给我打电话。” “嗯。”梁君清一边刷身份证进检票口,一边道:“我知道了,这车半个小时到是吧,一个小时后我就给你打。” “一到了就打,别忘了!” “不会忘的,回去吧。”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等梁君清进了检票口彻底看不到身影了,白澈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回程的车里,白澈绷着一张脸坐在座位上,偏头看着窗外划过的景象。 他心里突然就很空,梁君清走了,他的心也像是跟着走了一样。 到了家,他也依旧恹恹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杵在膝上,十指交叉握着抵着额头。 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了,该吃饭睡觉了吗?但才五不到。 玩?玩什么?平时不打游戏,这会儿竟然想不起可以打个什么游戏来打发时间了。 要做点事!干着活就没那么想,没那么空了。 上班么?一共请了两天假,明天又要恢复上班。怎么一想想就这么没劲呢? 不想去。 想着想着,白澈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倏地抬头,双眼闪着兴奋的亮光。 如同拨云见日,他的心情瞬间甚是明媚。 刚刚那人说明天跟着他上飞机,其实未尝不可啊! 白拿出了手机开始查票。 机票机票,明天的机票没有了,后天还有。火车火车,火车票明天还有。 可是,他不能一走了之,总得去事务所那边交接一下,告别一下,不好就这么一声不响走了。 白澈决定后天再走。 火车的话要大后天才能到,太晚了。 从前返校因为并不赶时间,他都选择乘坐火车,但如今他归心似箭啊。 白澈选择乘飞机回去。 以前也不是乘不起,只是不舍得。他还不能用一天的时间赚到一千块,只好用时间省钱。 不过现在还好,淡季,便宜,几百块就能搞定。 做了打算,白澈立刻订了票。那迫切的样子,像是晚了那么一会儿,就有人去把票买光了一样。 到了两人约定的一个小时后,梁君清按承诺准时给白澈打电话报平安。 白澈本来想告诉梁君清,他后天就回B市。但话到嘴边,他转念一想,要是突然出现在那人面前,那人会不会很惊喜? 肯定会! 为了给梁君清一个惊喜,白澈忍住没说他也要跟着回去,只是啰里啰嗦地叮嘱了一番。 挂了电话,白澈开始收拾行李,并准备结束在李波建筑事务所实习的事。 李波不管事务所人员招聘和离职,但毕竟白澈是走他的关系进来的,临走了当然得给人打声招呼,但白澈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却是响了几遍也没人接。 白澈只好给他发了条短信,礼貌地表示自己的谢意,并说明他要离开的意思。 然后再给他师傅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这个倒是有人接。 他师傅虽然奇怪为什么假期没有结束他就要走,但也没有逮着强留人,留也没多大意义,白澈早就说过只做一个暑假。 第二天,白澈到了事务所交接事务,他才在这里干一个来月,干的又都是杂事,交接得很快。 一起工作了一个多月,也是有份情意在。白澈离开的时候,其他人也都表示了不舍,不过他们还有工作,道了别后,也没有出来送他,只所长李波跟着他出去了。 到了门外,李波突然给了白澈一个红包。 白澈惊了一下,推拒道:“所长,之前不是说了我不拿工资的。”他在事务所这一个多月,学到的远比贡献的多。之前说好了,因为他才念完大二,到了事务所也干不了太多的事,所以事务所只给餐补并在他离开时给开实习证明,但没有工资。 李波摆手:“这也不是工资,是作为叔叔给你考上了B大的奖励。” 白澈哭笑不得:“可是离我考上大学都已经两年了。” “这是我补上的。还有,我从你舅舅那里听说你在大学里的成绩也很好,这也有一部分是给你成绩优异的奖励。” “可是……” “欸,我先走了,还有点事。” 白澈还想说什么,但李波快走几步出了事务所的大门,拐个弯上了辆车,在在一片引擎声里离开了。 这厢白澈离开事务所还未到家,那边梁君清已经下了飞机了。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宠物店。 他要去出差,没办法带着七三,只好把七三寄养到了宠物店。 进了店,老板把七三放出来。 七三看见了主人,立马跑到主人裤腿边挨挨蹭蹭转圈圈。 这个两脚兽中午来接我回家了!他还记得我,猫泪盈眶!虽然这个两脚兽对它也不是那么热情上心,但这里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他家里宽敞,所有空地都是我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自由! 梁君清一手捏着七三后劲皮提起了七三,玩笑道:“都说缺爱养狗,而想要费掉爱,那就养猫。还行,还认得我,说明不是白眼狼。” 店长正帮着梁君清装笼,闻言颇不赞同,皱眉说道:“这说法太片面了,其实小猫有情有义的事情也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好好学习比码字轻松多了……我导师还给我发钱了23333 之前说,收藏满一百就加更,在你和我的努力之下,达到了~ 但现在连日更都保证不了,愧疚…… 所以也不好意思再说加更了,就是双更吧~这个周末,拿一天双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梁君清不在意地回了一句,“是吗?” 店长仔细地看了看七三,“这猫看着不大,先生应该也没养多久。以前也没有养过猫吧。” 梁君清:“是没有养过。” 只小时养了两条狗,后来他长大了,它们也老了,老着老着就死了。 所以虽然知道养狗会有多么暖心,他也没想过再去养一条。 店长:“那等先生养久了,就知道了。都说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这道理用在动物身上也一样,而且会更深刻一点,你对它好,它能把命都给你!” “哪里需要它给命。”刚来的时候还躲沙发洞不敢出来呢,现在是敢蹬鼻子上脸有诸多要求了。梁君清把笼子提起来,看着七三圆溜溜的眼睛道:“它好好活着就行了……” 梁君清带着七三回了家,当然,是回的靠近B大的那套公寓,而不是他以前自己住的地方。 到了家,梁君清放下东西,先给七三添水加粮。 七三见了,甩了甩尾巴,踮着肉垫走到碗边,埋下头矜持地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梁君清伸手撸了一把,毛茸茸的,皮毛又顺又滑,手感很不错。 七三伸展着身体,眯了眯圆溜溜的猫眼睛,小声地“喵”了一声。 “看来过得还不错。”梁君清满意道,也不枉费他送去的是收价最高的宠物店。他又倒了少许猫粮在猫食盆里,“呐,为了弥补我走了几天,留下你孤零零一个人,哦不,一只猫,再给你点儿,当作补偿。” 七三抬头看着他,不知怎么的,梁君清竟然在那猫眼睛里读出了鄙视的意思。像是在说补偿就是一点儿猫粮,再怎么也得是一条黄花鱼吧?! “嘿。”梁君清抬手就把猫脑袋摁进了盆里,“还鄙视我?吃你的吧,想吃豪华大餐,没门儿,我自己都没的吃。” 七三又“喵”了一声,声音大了一些,似很不满意一般。 “……行了行了。我可是都好几天没去公司了,本来一回来就该去的,就为了早点接你回家,没去,还不满意呢。”梁君清投降,“明天就买,烤鱼蒸鱼红烧鱼,一条不够就再来一条。” 七三摆摆头逃脱了他的魔爪,挪了挪身体继续吃。 “啧,长得是灰不溜秋的一点都不好看,人家波斯猫挪威森林猫苏格兰折耳猫,听着就高级,你就是只中华田园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真是麻烦。”梁君清边吐槽边拍了拍手起身,收好了猫粮。 一整天舟车劳顿,他全身肌肉还酸疼着,躺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后,他打了个电话让范海发邮件过来。 那边的范海简直感动到哭,消失两天的总经理终于又上线了。他立马按梁君清要求的发了这两天的文件给他。 在等待接收邮件期间,梁君清给苏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苏特他回来了。 苏特那时候还在上班,正忙着,只匆匆说了一句明天过来找他就挂了电话。 正好文件接收完毕,梁君清看完,心里对公司这几天的情况有了数。他又视频链接了国外分部负责人。 等跨国会议开完,已经到了六点,窗外开始昏暗,昭示黑夜降临。 他肚子有点饿,又实在不想再吃泡面卤蛋火腿肠,于是决定出去觅食。 出门时,梁君清看了一眼懒洋洋躺在窝里,不时甩甩尾巴,用肉垫洗着脸的七三,笑道:“看来你的鱼不用等到明天了,待会儿就给你带回来,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肚子来吃它了。” —— 林历坤从李波那里得知白澈离了职,拿着电话就要打过去问问怎么回事,但想到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只好等到晚上回了家,才把白澈叫了过去。 等白澈一到,舅甥俩就在一旁谈着话。 林历坤:“怎么这么早就要走了,不是还有大半个月才开学?” 白澈:“学校里面有点事。” 他语焉不详,说得含糊。林历坤也不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何况白澈一向让人放心,于是就这么轻轻揭过。 说到底还是隔了一层。 舅甥俩又说了一些话,到林舅妈叫吃饭的时候才停下。 林代越早就闻着香气流口水,上了桌就发现今天竟然又是一顿丰盛大餐。 “妈,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做这么多菜?”昨天是有哥哥的朋友在,今天又有谁来吗? 林舅妈端着一盘菜出来,道“你哥明天就走了,今晚上当然得弄丰盛点。” 林代越错愕地转头问白澈:“哥哥开学不是还有一段时间,怎么这么早就走?” 白澈还没说话,林历坤就埋汰开始起女儿了,“你哥是有正事。不像你,一个暑假你干了点啥,就知道躲在屋里画画画,我看你画得出什么名堂来。” 林代越喜欢画画,房里到处都是她的手稿。画的好不好不知道,但家里人还是都愿意宠着随她去,总比每天都出门去跟些陌生人玩让人担心要好一点。 “你什么都不懂,我不跟你说。”林代越愤愤地扒饭。 不过当她看到白澈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一个红包后,她惊喜抬头看白澈。 白澈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上次说请你吃大餐,现在是没时间了。拿着自己去买点想要的。”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可见星辰。 白澈安顿好家里的一切,又用塑料薄膜将家具等等都罩了起来,然后才拖着行李出了门。 下了飞机,他马不停蹄地上了车,捏着手机几次想跟梁君清说自己回来了,又都忍住了。 不过可惜,等他回了公寓后,却发现公寓里一个人也没有,这才反应过来梁君清是要去上班的。 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他轻笑着摇了摇头,抬脚轻轻地踢了踢在他腿边不停蹭来蹭去的七三,然后开始收拾房间。 地板上有些细碎东西,蒙了浅浅一层灰,脏衣篮里又是半篮子衣服没洗堆在那儿呢。白澈一点都不奇怪,以他对梁君清的了解,自己饿了能出去觅食就不错了,实在不能对他要求太多。 不过,梁君清在生活上不上心,也恰恰给了他机会在生活上面来照顾他,不然他什么都帮不了梁君清的话,心里也会失落。 他还是个未毕业的大学生,而梁君清已经工作了好几年。两人的经济能力,社会地位已经拉开了很大差距。 毕竟他是男人,在这场感情里里,他不想一直处于弱势。 白澈将衣服分门别类扔进洗衣机里,又开始打扫卫生。 边打扫还边对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七三说着话:“七三,我回了家,第一担心的是他,第二担心的就是你,他那个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只顾着工作,什么都随随便便地应付过去,怎么照顾你。” 说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放下拖把,双手抱起了七三,“他离开了家里好几天,也不知道他把你放哪儿去了,给我看看瘦了没?” 貌似还胖了,也对,他都一个多月没见过这是灰黑色小猫了。 白澈放下七三,又给它添了些猫粮。 拖完地,衣服也洗好了,他去晾好了衣服,又琢磨着做顿大餐等人回来。 离这边不远就有一个菜市场,白澈出去买好东西,一回来就叮叮当当地忙活开了。 但梁君清对此一无所知。 他昨天就与苏特约好了一起吃饭。等下了班,他就开着车到了医院,在医院外面等着苏特。 医院里人来人往,但挺肃静,这么多人也没有见谁在吵吵闹闹。 在这种地方,除了那些极个别的人会闹事,其他的还是都会听从遗嘱,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安安静静等待医生的治疗。 进去的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沮丧,困苦的情绪。看着,他心里也觉得低落了起来。出来的人脚步则会轻快一点…… “呜哇呜哇”,远处有救护车驶进医院。刚一停下,救护车后门打开,从里面下来好几个医生护士,抬出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人。医院里也出来几个医生,一拥而上,将病人抬上了推车往急救室赶,后面跟着哭泣不止的家属…… 下一刻,梁君清就看见苏特屁颠屁颠地跑出了医院,跑近了拉开车门坐上来就催着他开车。 “怎么这么急?”梁君清启动了车子问道。 苏特喘了喘气:“再不走又要被抓回去了。这段时间医生人手不太够,都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梁君清:“上次那事解决了吗?” “什么事?” “医闹。不是还有一个医生受伤了?” “家属那边和医院还没谈好,拖着呢。” 梁君清:“我就不爱来你这里,医院氛围都沉重得很,医生很惨,病人也很惨,看多了都觉得自己很惨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我已经习惯了。”但习惯了不代表心里不受触动,每次他们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病人离世的时候,他还是会情绪低落消沉一段时间。 到了七点,白澈心不在焉地看了看砂锅里炖着的汤,想着人也该到家了。 果不其然就听见了门铃声。 他没去想为什么梁君清回家还按门铃,只是兴奋着跑过去开了门。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白澈一边开门一边激动喊道:“哥哥!我回……来了。” 他说着话,见了人后就咔了一下。刚刚还激动,等看清门外的人,他不由怔愣住。 他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却并不是梁君清,而是一个相貌堂堂,气势凌人的中年男人,不,应该不止中年,年龄还会大一点。只是这人保养的太好,让人猜不出真实年龄了。 一时之间门里门外两个人面面相觑。 对视了一会儿,白澈先开口,“您……” 不过还他未说完,就被门外那人厉声打断。 “你是谁?” 门外的人先发制人,他浓黑的眉毛一皱,凌厉的目光刹那间就将白澈打量了好几遍,从上到下,似乎要看穿他的衣服,看穿他的皮肉,看到骨子里去。 这让白澈十分不舒服。 白澈不甘示弱地,脸色一沉回道,“你是谁?来找谁?” 门外的人神色更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为什么不是你告诉我?” 白澈扯扯嘴角,呵呵笑了一声,“老爷子,我既不是小偷,也不是强盗,我能站在这里自然是主人同意了,我有我的理由。 而您在这儿又有什么理由?万一是您找错了地方,可不好这么盛气凌人的。” 门外的人张了张嘴,没有再顶回来,妥协道:“我找梁君清,我是他爸。” 梁顺达也怕真是自己找错了,毕竟他从来没来过,这地址还是范海给的,万一给错了呢? 他这段时间心力交瘁,上班要在公司里应付各个股东,下班要在家里应付蒋素芬的各种要求。 蒋素芬最近想让放假在家的小儿子去公司开始接触公司事务。 其实这个当然没问题,公司迟早都是要交到他们两兄弟手上的,但她还要让梁君浩一去就就当个官,去管事。 关键是小儿子连大学都还没上,什么都不懂还去管别人,恐怕就是被人忽悠了也半天都回不过神。 那会儿他大儿子在国内最好的大学毕了业,接着又去了国外顶尖大学进修。就是这样回了国也才当了个中层管理人员,后来才慢慢提了上去。 现在他能坐到总经理的位子,除了是集团继承人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有真才实学。 他要是真把自己才满十八岁的小儿子空降管理层,哪个股东,哪个工作人员会服?!他还没老糊涂。 但蒋素芬不管这个,她就觉得梁君清有的,他儿子梁君浩也该有。 没几天,这一向乖巧的小儿子竟然在外面与人因为一点口角就跟人打架了。 你说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谁年少轻狂的时候不打个几架。关键是你得打赢啊,打输了还折了条腿,多丢人! 这几天,他下了班就往医院赶,看着吊着条腿躺在床上的小儿子,心里不由得就想起了他的大儿子。 大儿子可没让他这么操心过。还次次都让他在外应酬时有资本可谈,有儿子可比,有面子! 想着想着,他就想过来看看儿子。他老了,就想一家人和和睦睦,不想同儿子见面就像是见敌人一样的再剑拔弩张。 所以决定先低头服软。 这不,他从范海那里知道了梁君清目前的居住地,电话也没给梁君清打个就径直过来了。他知道打了也没用,现在大儿子对他生着气,不愿意他去他家里。 这人竟然是那人的爸爸?! 白澈眼角剧烈地跳了跳,他暗道一声糟糕,竟然把那人的爹给得罪了。 其实也不难猜,中年男人,找到这里来,态度气势和说话都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这样的人,除了那人的爹,也想不出还可以是其他的人了。 白澈立马改变了自己的态度,热络但不谄媚地道:“原来是叔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要来。君清没跟我说。”说了就怪了,连他回来梁君清都不知道呢? 他说这话,就是笃定梁君清也并不知道他爸爸会过来,不然他爸直接去公司找他或者约好了时间再过来就好了,哪会有他们俩单独意外碰见的事。 白澈侧身,伸出一只手一推,做出邀请进入屋子的姿态,“您找君清,他是住这里,不过现在还没回来,你要不先进来坐坐,等等他。” “哼!”梁顺达双手背在身后,迈进了屋里,“你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儿子的家里?” 进了屋,梁顺达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再一看白澈身上还系着围裙。 他一拧眉道:“你是我儿子请的保姆?怎么请个男的保姆?”神态颇居高临下。 白澈嘴角抽了抽,“叔叔说笑了,我是君清的……朋友。” 梁君清的这个爹好像不是那么好相处啊,白澈心想。 “叔叔,您先坐。我去打个电话通知他一下。”惹不起,躲总行了吧。换了别人,他就怼回去! “不用!不用打!”梁顺达急忙阻止了白澈的动作,他不确定梁君清听到他来了他家里的消息,还会不会回来,“我等他就好。” 白澈:“也好,这个时间,他也快回来了。那您坐下喝杯水,我去看看厨房里。” 两人也没什么话题可谈,梁顺达坐在沙发上等人,白澈回了厨房。 但是厨房也不能呆多久,本来饭菜就快好了,再烧味道就过了。 白澈关了火,揉揉额头,解下围裙到了客厅,虚虚地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叔叔。”白澈看他给梁顺达倒的水杯里的水没怎么喝,道:“您看,这儿也没个茶叶,不然我就给您沏杯茶了。”他和梁君清两人都不喝茶,“我去洗点水果过来吧。” 梁顺达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白澈继续坐着,“不用,你坐着就好。我问你,你叫什么。” 这是要盘问他?白澈十分乖巧地回道:“白澈。” “多少岁了?” “二十。” “才二十岁,我家君清都二十六快二十七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巧合,也没人说过二十的人不能认识二十七的人,叔叔您说是吧。”白澈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想到了他同梁君清认识的场景,完全是巧合,可以说他们俩是很有缘分了。 “是这个理,那你是哪里的人?” “川省。” “上大学了吗?在哪所大学上学?” “B大。”白澈此时的态度依旧是不卑不亢的。 梁顺达:“学校倒是还不错,你爸妈是干什么的?” 白澈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别的他都可以自然地回答,唯独这个,不行!即使是梁君清的爸爸来询问,也一样。 他的心里不太舒服,状似玩笑着回应道:“叔叔,您问我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什么错,您在查我户口呢。” 梁顺达抬手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水,才笑着说道:“不是查户口,你跟我儿子交朋友,我总得为他把把关,看看他的朋友性格家庭如何。” “那我使您满意了吗?” “我对你,才了解了一点点东西,不好说。” “是吗?那我想说,您的儿子,梁君清,他已经二十七岁,成年很久了,并且现在很能干。 他有自己的关于与哪些人做朋友的判断标准,即使您是他的爸爸,您在这上面也干涉不了他。” 梁顺达并不赞同,“他就是七老八十了那也是我的儿子,我有权利管教他。 他与谁交朋友,我当然得知道那人的身份背景,万一有人知晓他的身份,知晓他的身份能够带来的利益,别有用心地接近他,而他又识人不清,以致引狼入室,不就一切都晚了。” 白澈:“那也要他身边的人有害他的迹象再说。生活不是偶像剧,有人一知道您儿子身份不凡然后就会设计接近。 你不能无凭无据的,就去猜测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就都是不安好心的。” “不不不,你还是太嫩了。”梁顺达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悠闲说道:“或者说你没有经历过我们这样的生活。 我们这样的人,很难完全剔除背景去交朋友,利益往来上的酒肉朋友很多,而真心朋友太少。” 话不投机半句多,一时一室寂静。 但谁都不说话又太尴尬,其后两人只有一句每一句地闲聊,没再触及到涉及三观的问题。 到了八点多的样子,梁君清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白澈终于忍不住了,他给梁君清打了个电话过去。 管他什么惊喜不惊喜呢?人再不回来,就要变成惊慌了,对,他惊慌。 可是也不知道梁君清在哪里,在做什么,他打了几个,那边全都没接。 他饿啊。 白澈决定不再等了,他端了饭菜出去,招呼着梁顺达道:“叔叔,看来君清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等了这么久,咱们也都饿了,先吃了饭再说吧。” 梁顺达的确饿了,所以白澈这么提议,他也没异议,点点头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更是我,一更是我,二更是我,三更可能是我(还未做到),四更绝不可能是我的…… 所以两天两万的承诺真成flag 了……(。-_-。) 后面补呀~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B市一个胡同口旁边有一家私家菜馆,已经开了好些年头。祖上传了几代,各系菜色做的地道,还有自己研发的招牌菜,饭后的甜点也十分美味,在B市当地很有名气。听说最初的老板是从宫里出来的。 饭馆内各个房间的布置风格文雅古典,但又有所不同,可满足各类人士喜好。挂在店里的字画,大多数都出自名人之手,而店名更是老板特地求来的一位当世大家的墨宝。 但因为菜馆面积不大,地方不容易找到,限量供应且价格不亲民,所以客人不多。 不过来的也大多都是有些身份地位和身家的人。 苏特和梁君清此时就在饭馆一间包厢里坐着,喝着小酒吃着饭馆里的招牌菜色,十分惬意。 苏特喝下一小杯温酒,咂咂嘴道:“好久没来,甚是想念。” 梁君清点头:“还是他家东西好吃。”白澈手艺也算不错,但比这个还是差了一点,他在想要不要让白澈有时间去学学,自己在家做吃着方便,毕竟他们以后也不能天天下馆子。 苏特:“好吃价贵。”说着还一脸肉痛的表情。 梁君清豪爽道:“尽管吃,今天我买单。” “好兄弟,要不是你带我来,我一个小医生可吃不起这里的东西。” “得了吧,你要吃还真能差这俩钱?不说康哥那个大土豪,就是你不管自己公司,每年光是股份分红也不少钱吧。” “嘿嘿,喝酒喝酒。”苏特提着碧玉酒壶给自己倒满了酒,三指捏着酒杯跟梁君清的碰了碰,一饮而尽。 两人又你来我往灌了对方几杯。他俩要的酒度数不高,杯子也小,几杯下肚没什么感觉,就跟喝水似的。 苏特:“话说,你那位什么时候回来?我还等着见人呢。” “哪位?” “还装,装个屁!快说!” “早着呢,半个月以后吧。”半个月以后就开学了,人就回来了。 他也想见。 他们在包间里关着门吃饭,不知这家菜馆的大堂里又迎来了几位年轻人,三男一女,都是仪表堂堂,男的英俊,女的娇俏,气质独特。 大堂里还有几位客人,他们一见几人,也都好奇这几位是哪家的公子少爷,那气势,一看就是不同凡响。 店里的伙计在柜台里边,本是百无聊赖地偷偷摸鱼,当这几人出现在店里的时候,立刻双眼一亮,连忙起身出来热络地迎了上去,“莫先生,莫小姐,你们来了。请问几位啊?” “四位。”四人中唯一的女性微笑着回答。 “好的,这边请这边请。” 伙计在前热情引路,身后四人施施然跟在其身后。 几人走后,身后大堂里的客人不由好奇。 “这几人谁啊?”谁家要是有一位这样气度光华的子弟,也是好福气了,这一下就来了四个,不由得人不好奇。 有了解的人就解说开来,“刚你不听人喊了吗,莫先生莫小姐,姓莫的。这几位啊,是那莫家的少爷小姐们。” “莫家,难道就是那个,莫家?” “还能有哪个莫家?” “难怪难怪……” 梁君清那间屋里,苏特吃着吃着,忽觉一阵尿意。他放下筷子,对梁君清说:“我出去一下。” 梁君清头也不抬应道:“嗯。” 苏特开了门迈出一只脚,不经意地一抬眼,看见几人迎面走来。 他一愣,再定睛一看,脑子里迅速找出了这几人的身份。 莫家人!竟然是莫家人! 他心里一惊,吸了一口气,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自己退后了几步,退回了屋里。 见苏特去了又回,梁君清心中疑惑,“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特睁大了眼,颤着手指指着门外,结结巴巴地道:“门外,门外……” “门外怎么了?”梁君清仰头看了看,但从门缝里,他什么也看不见,“你看见谁啦?” 苏特稳住心神,道:“莫家四兄妹!四个都来了!” “莫家四兄妹……”他的那四个堂堂堂兄妹?梁君清沉吟了一会儿,“他们来就来了,又不关我们的事,你自去做你自己的事不就好了。” 惊讶过后,苏特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即使是莫家人,那不也是人嘛,也得吃饭拉屎。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但君清这话,“这么冷漠,不是你的亲戚吗?” 梁君清好笑:“你是不知道吗?我从小到大,见他们也不过就几次,他们恐怕都不记得我,难道还要让我贴上去?” “也是,不过我见了还是忍不住激动啊,他们可是莫家的嫡系,以后,莫家就是他们的。”莫家啊,那个庞然大物,不止是有钱,更有权,军警政法商,各个领域都有莫家的人,还都地位不低。 甚至可以说莫家是国内现存的唯一一个顶级贵族。旁人那是连听都没听过,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才知道,莫家意味着什么。 梁君清:“莫家是谁的都跟我们没关系啊,你羡慕什么?” “不是羡慕,感慨一下,毕竟那可是莫家。”苏特偷偷从门缝里往外看,“顶级贵族,你们梁家还算是同他们有姻亲关系,我们苏家就是连人家的一片衣角也沾不上了。” 苏特眼睛都看直了,“欸,他们过来了,进了我们隔壁房间。” 梁君清无意听他直播,“你不是尿急吗,怎么还不去?” 刚才还不觉得,被梁君清这么一提,苏特觉得自己膀胱要爆了,连声道:“去去去!” 他手忙脚乱地出了门。 莫云恒自从那次在B大烟雨中见了白澈,心里就留下了一个疑问,那个男孩到底是不是他三叔的儿子? 他越想越好奇,越想,就越想去揭开谜底。但这件事太大了,他不能鲁莽行事,草率地跑到三叔面前去说他见到了一个跟您很像的男孩,我觉得他是您的儿子,我们的小堂弟。 要最后查出来并不是,那男孩只是单纯的同三叔长得像,那对三叔打击可以想象有多大。 而这次他的两个堂兄放了假,他就想他们就兄弟聚一聚,顺便说一说这件事该怎么办。他的堂兄向来稳重有能力,肯定能有比他想到的更好的处理方式。 于是才有了苏特看到的莫家四兄妹同时出现在私家菜馆的情形。 莫家四兄妹先后落了座,等点好菜,伙计出去了后,莫云恒率先说起了正事。 他先把自己遇见白澈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说了说自己的看法,大概就是想办法确定白澈的身份,如果是三叔的儿子,当然要想办法让父子两人相认,如果不是,那就当没这件事。 “大哥,二哥,你们说怎么样?” 莫云锦莫云书对视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 莫云烟在一样忙喝茶。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十分震惊,只能不停喝茶来平复心情。 莫云恒急了:“你们说话呀,你们不说话,我哪敢轻举妄动。” “你急什么。”莫云锦抬头道:“先不管他是或不是。就算他是三叔的儿子,可是他以前是什么背景,被什么样的父母养大,受到什么教养,现在心志品行如何,这些我们全都不知道,认回来真的对他好吗? 如果他回来了,无法适应新环境,又埋怨我们为什么不早点找他,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来让大家都不开心,还不如就让他保持现状。你也说了,他现在在B大念书,想来能力也不差,以后我们在暗中帮助他成就一番事业,他一定会活得比回到莫家更加幸福。” 莫云恒难以置信:“大哥的意思是,不管?” 莫云书倒是理解了莫云锦的意思:“是不能管,认回来对莫家没有好处。他现在二十岁,所受的教养已经定下,性格也已经定下,能力也差不多能看到有多大,已经无法接手莫家的事了。我们养个富贵闲人当然可以,怕就怕他不甘心,以后会闹出事。” 莫云恒心里一时想了很多,他想两个哥哥到底是真的这么顾全大局,还是只是不愿意那个小堂弟认回来后来分莫家一杯羹呢?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如果现在因为怕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不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以后想起来,他会后悔的: 莫云烟听着,不由道:“可是,这样,会不会对三叔太不公平了,他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一个人来来去去,无妻无子,太孤单了。” 莫云锦沉默,他也知道三叔很孤单,他们每家人都是父母儿女俱全,其乐融融的,唯有三叔孤身一人。 莫云书:“他跟三叔只是生理学上有关系,三叔更是只知道他有个儿子,从来都没见过的,想来感情也不会见得有多深。” 莫云恒:“可是……” 莫云锦:“我们就当作不知道,没见过,如果他们真的有缘,迟早都会见到对方,认出来的。” 他们说着话,浑然不觉门外有人影悄悄走过。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苏特回到了包间,关上门坐回去,一脸兴奋地看着梁君清。 梁君清就见他脸上明明晃晃地写着:我有秘密,快来问我。 他有心逗逗苏特,所以仍旧喝酒吃菜,绝不开口,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最后还是苏特憋不住了,拍着桌子道:“你猜猜,我出去都听见什么了?” “不想猜。” “跟莫家兄妹有关的。” “不想听。” “就装吧你,耳朵都支棱起来了。” “要说说,不说就闭嘴。” 苏特看看房门,见是锁好了的。不过又想到刚刚莫家兄妹的房门也是锁好了的,还不是被他听去了一言半句。 为防隔墙有耳,他凑到梁君清耳边小声说道:“你知道莫家第二代有三个人吧,莫平易,莫平利,还有莫平扬。” 梁君清略一思索,点头,“知道。” 莫家老爷子早年参加革命,领导革命军打了许多胜仗,立下汗马功劳,后来封侯拜将,权势滔天。他一生有三个儿子,老大莫平易,如今从政,已经是中央领导人,他看那架势,是要去争那把椅子的,老二莫平利,从军,在军队里如鱼得水,已经是一位将军,掌管一个军区。 而老三,莫平扬,今年才四十出头,但他不涉军政,而是从商,如今是商界巨擘,在整个莫家,话语权不比他哥哥们少。他两位哥哥要往上走,少不得需要钱,而他就是那个为哥哥提供钱财的人。 梁氏也从商,但在莫平扬面前,也只能算小打小闹。梁君清知道,他在公司这么多年,其实凭着这莫家远方亲戚的名头得了不少利益。合作的公司听说他跟莫家的关系后,只要自己不会吃亏,都是会考虑优先同梁家合作。 他这边迅速回忆着莫家的情况,苏特也在说着话。 “那莫家三叔今年四十岁,却没结婚生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梁君清玩笑道:“他有疾?” 莫家三叔,在他印象里就是低调,没上过几次报纸,外面流传的照片不多,有些还真假难辨。 当然,他两个哥哥已经是如此引人注目,他低调些也不会让莫家太扎眼,惹得上面的人心里不痛快。 梁君清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这个莫三叔,他都快记不得人长啥样了。 “有疾?!”苏特没忍住,噗地一声哈哈大笑起来,直拍桌子,“亏你说的出来。” 等笑够了,他抹去眼角的眼泪,道:“我刚刚从他们兄妹那间房门前经过,听到里面好像在争论什么,一时好奇就扒在门缝偷听了。 幸好这里的老板为了装逼都安装的木门,不那么隔音,还是能听见里面的声音……诶诶,你那是什么眼神?” 梁君清哼了一声,道:“鄙视的眼神。”竟然去干偷听这种事,还是偷听莫家三代的谈话,是活得太顺遂想找点苦头吃吃了。 苏特摆手,“算了不跟你计较。你知道我听见什么了吗?” “要说就说,不说就闭嘴。”莫家的秘密,梁君清其实也是想听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跟你说,这绝对是个天大的秘辛,要是我出去把这个消息买了,一百万都打不住。”苏特不满地说道。 但他最后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想要跟人一吐为快的欲.望,将刚刚听到的消息秃噜了个干净,“我听见他们说那莫家三叔原来有个孩子,可是后来呢,丢了,这段时间他们见到了一个与那莫家三叔特别像的人,在争论着要不要告诉那莫家三叔呢。 真豪门秘辛,就是这样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莫家三叔有儿子?儿子还丢了? 乍一听见这样的秘密,梁君清也怔愣住。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这才回过神,“不说你,我也没听过,从来都没听我妈提过。 要是你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就是发生在二十年以前了,那时候莫家三叔也才二十来岁,大家族了出了这种事,先想到肯定是压下去,所以我们才都不知道。” 二十年前,莫家三叔也才二十岁,二十岁就有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妈妈是谁?孩子怎么不见的?这些都令人十分好奇。 想来里面还有很多内情。 苏特:“要我说,不管是或不是,去验验不就真相大白了,何必弄得那么麻烦,还在这里来说,被我这个顺风耳听到了。” 梁君清摇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 莫家各房现在势力均衡,一派和谐。莫家三叔的儿子真回去了,不就要打破这种平衡。人没认回去,莫家三叔手里的东西就还有其他人的份,认回去了,可就不是这样了。 即使是他们的堂弟,说到底还是一个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怎么可能会帮着那人认祖归宗,不主动出手解决掉就算好的。 可是血缘的联系,真是他们能阻断的吗? 莫家,要变天了。 不过莫家变不变天,他们也都阻止不了,管不了。 所以两人还是开开心心地喝酒吃菜,将刚刚那件事抛在了脑后。一吃完,两人去结账。 结账的时候,梁君清摸出手机准备付款,却发现自己手机已经关机了,按了电源键,也只是亮了个屏幕就暗了下去,然后再无反应。 没电了,这可怎么整,现在这时代出来逛街吃饭都是手机付账。这没电就是没钱,怎么付钱? 最后还是苏特付的账。 “还说你请我呢,最后还是要我来付钱。” “行了,下次我请你。” 白澈同梁顺达吃完晚饭时,已经快到九点,梁君清还是没有回来,他实在担心,又打了几个电话,那边竟然关机了。 白澈感到无比挫败。 他发现他不知道梁君清的朋友圈,没有一个共同好友的联系方式,不知道梁君清平时会去哪里,现在想找人问,不知道找谁,想自己出去找人,又不知道去哪里找。 梁顺达起了身,打算先行离开。 白澈见此,跟着出门去送梁顺达。他们两人虽然聊天不算愉快,但对方是梁君清的爸爸,他给予对方最基本的尊敬。 两方人马,梁君清和苏特下了车,一起走近电梯。梁君清摁了电梯,等着电梯下来。 梁顺达和白澈站在电梯里,各据一方。 电梯停下的那一刻,四人心中齐声道: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数道视线从里外同时穿过电梯门。那一瞬间,几人看清了对方。之后,均是面面相觑。 呵,真巧! 二十二层,公寓里。 梁君清:“坐下说吧。” 刚刚几人相遇,真是太过巧合,心中都惊了一下。 白澈是终于竟到了人的惊喜,梁顺达是见到儿子后的不自在,苏特虽然觉得这里面没自己什么事,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而梁君清,在看到白澈的一刹那,思绪万千,明白了白澈是在自己离开的后一天就跟着回来了,心里又惊又喜且酸且软。但看到他爸爸梁顺达也在,心里就变得复杂难言。 站在地下停车场里说话也不是那么回事,于是众人还是回了公寓。 几人都坐下。 白澈给每人到了一杯水,放在各人身前,然后坐在梁君清的身边。 苏特听梁君清说了白澈的事,此时见有一个陌生的小青年在梁君清的家里,还以这样主人的姿态来招呼人,心里明白了这就是梁君清那个先包养后发展成恋人的小男友。 刚刚他还问梁君清自己什么时候能见到这个人,梁君清说得大半个月后。不知道这人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嗯,长得还行,很高啊,眼神清明,倒不是那么让人失望。 梁君清没想到他爸和白澈的见面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 “您来干什么?”他爸主动来找他,不知道接下来又会说什么事。最好是不要提那两个人。 “我来看看你。”梁顺达说道:“唉,这么久没见,你也不回家来看我,我想你了,就只能自己过来看看你了。” 梁君清垂下眼睫,抿了抿唇,没说话。但他的心里不由地升起欣喜,嘴角忍不住地要上扬。 “你也没同我说你什么时候买了这里的房子,我去了你以前住的地方,没找到你,要不是我问了小范,还真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梁君清:“也没多久,这边靠着大学,环境好,离公司也近。” “说起来,你弟弟的房子也是买的这边,你们……”梁君清的态度和缓,梁顺达心里高兴,一时说话没过脑子,等话说了半截后才反应过来,君清不喜欢听关于君浩的事。 他再去看梁君清的脸色,果然,刚刚梁君清不算高兴但也和煦,就这么一句话,梁君清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心里不由叹息后悔。 白澈不知道梁君清和梁顺达之间关系到底怎么样,但他敏锐地感觉到梁君清的情绪迅速低沉了下去。他握住梁君清的手,忧心不已,他想要驱除这人眼里的阴暗,想要让这个人不要这样阴郁。 而苏特则是暗道糟糕,干爹这是怎么了?又不是不知道君清不待见那梁君浩。不提梁君浩,君清还能跟他好好说话,提了君清说不定得发飙啊! 第40章 第四十章 梁君清噌的站起了身,对梁顺达说道:“现在人也看到了,这会儿已经九点多,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刚见面就被赶走,梁顺达当然不开心,“你什么意思?” 他儿子这是要赶他走?!他做了什么呀,不就提了半句君浩吗?就算他不顾念两兄弟之间的血缘关系,因为种种原因不喜欢梁君浩,但也不必气量如此之小,就听他提了一句就赶人啊! 还是当着两个外人的面,他是他爹,他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 梁君清:“没什么意思,就是天太晚了,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况且你家里不是还有两个你心心念念的人等着你回去。” 梁顺达气得半晌说不出话,伸手指着梁君清虚空点了几下,“好,好得很!”他哼了一声,拂袖转身离开。 梁君清看了地板几秒,然后跟了上去。 白澈不放心,想跟上去看看,梁君清转身,冷着一张脸,“你别跟过来!” 白澈顿住脚步,看着梁顺达和梁君清父子两人先后出了门。 苏特见梁君清都出门一会儿了,白澈还失神落魄地望着门,走上去宽慰道:“别担心了,不会出事的。” 白澈回过神,迟疑了一下问苏特道:“他们父子两个,关系不好吗?” 苏特点头,“是啊,这样的情况,瞎子都能看出来两个人关系不好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又说:“不过为了什么我就不能告诉你了,这是君清的家事,应该由他来决定要不要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他愿意告诉你自然就会说了。 “你真的是个好人。”白澈笑笑道:“我等着那天。” “哎,什么好不好人的,他是我弟我不就得护着他。”说着说着,苏特突然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伸手道:“对了,咱们还没有认识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苏特,君清最好的哥们儿,我叫君清爸妈干爸干妈。” 白澈也伸手,握着苏特的手上下晃了晃,“我是白澈,君清的,男人。”大概对这个身份觉得十分满意,他笑得一本满足。 苏特挑了挑眉,觉得白澈倒是比以前的高远有意思。高远跟他们见面都是坐在一边不说话,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恨不得自己不存在一样。让他像白澈这样理直气壮地宣示主权,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 两人正说着话,一只小灰猫踮着肉垫踩着猫步从房间里优雅走出,围在白澈的脚边走了几下,冲着他“喵”了一声。 苏特闻声低头,就看见了围在白澈脚边的七三,惊喜道:“哪里来的猫?” 他说着就伸手去抱七三。 而下一刻,他就疼得嘶的一声缩回了手。 七三从小在外面流浪,从比它更大更强壮的猫狗嘴下夺食,身上还有不少野性。在它以前的生活里,它遇见过好人,也遭遇了不少坏人,有大人一脚踢开它,有小孩拿石子砸它,追着它到处跑。它被人抓住过一次,挨了打还被烧了胡须。 它其实很怕人类。 它到现在也只亲近白澈和梁君清两人而已,对于其他人的接近,它会立马亮出爪牙,给人用力一击。 对于苏特的接近,就是如此。所以在苏特看着小猫毛茸茸的十分可爱,想去抱一抱时,还未碰到小猫,就被七三锋利的爪子挠了一下,在他手背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白澈见七三伤了人,立马倾身将七三拂开,问苏特道:“怎么样?伤得重吗?” 苏特:“还好,就破了点皮。” 白澈不放心,“还是小心一点,你先拿肥皂洗一洗,等君清回来了,我们陪你去打疫苗。” 他抓起还躺在地上猫脸懵逼的七三,□□了一把,七三被压得都不能动弹了,然后他才教育道:“怎么可以随便伤人!那是君清的哥哥!” 七三当然听不懂,它无辜地转着头看白澈。 “不懂是吧,行。先饿你一顿,看你长不长记性!” 苏特毫不介意地摆手,“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猫主子就这样,你饿它一顿,它记仇了,连你都挠。” —— 梁君清出门将梁顺达送到了楼下,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但梁顺达不甘心,他放下身为父亲的尊严主动过来找儿子,最后得到的还是这样的结局,父子俩的关系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弟弟?”别人提一句都不行? “他不是!” “你姓梁,他也姓梁!你们都是我的儿子!” “他以前姓王!”梁君清冷笑:“隔壁老王的王。谁知道他是不是你的种,你可别被骗了,你以为是别人帮你把儿子养大,最后其实是你在帮人养儿子!” “好好好!”梁顺达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梁君浩的亲子鉴定是他亲自找人做的,蒋素芬做不了手脚,所以梁君浩的的确确是他的儿子,但梁君浩以前叫了别人十七年的爸爸这是不争的事实,梁顺达不可谓不介意。 他并没有感受到别人帮自己把儿子养大了的那种喜悦,反而觉得儿子被养得很废。要是从小长在他身边,也许就会是下一个梁君清。这样身前这个梁君清不会觉得梁君浩一点威胁也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来气他,即使为了家产也会听他的话! “你亲弟弟你不待见他,却又天天跟着不三不四的人一起鬼混?” “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你家里呆的那个!我从来没在圈子里见过他,也从来没听过哪家人姓白!他就是个白丁!邵家你不结交,莫家你不主动来往,你跟这样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的人混在一起,你跟他混能得什么好处?” 白澈吗?那的确是要背景没背景要身份没身份,大学没毕业,连父母都没有。 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个人,他喜欢。 所以,“我跟谁来往跟谁做朋友,难道就只看他能不能给我好处吗?”梁君清感到十分好笑,“我梁君清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 梁顺达:“你姓梁,你叫梁君清,你现在是梁氏集团总经理,将来还要继承整个梁氏,你有义务将梁家发扬光大,带着它跟上一层楼!” “我知道,我也是这样做的,可是这不能改变我交朋友的想法。利益改变不了,你也改变不了!”梁君清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邵展为了邵氏背后耍过什么手段吗?你难道不知道因为你十八年前出轨,十八年后跟妈离婚,莫家有多不待见梁家吗?你是不是在莫家低眉顺眼久了都直不起腰了,现在还要我去讨好他们?” “你,你,”梁顺达伸手想去抓梁君清,梁君清侧身躲过,“你真是翅膀硬了啊你!”他心口开始一阵绞痛,捂着胸口半晌都喘不过来气。 梁君清见梁顺达看起来如此痛苦,心里也慌了起来,这是他他,他不想他被气出病来。 他一手扶住梁顺达,一手在他背后使劲抚着,“你,你没事吧。” “你要气死我啊!”梁顺达深深地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喘过气来。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忍不住,梁君清垂下眼,“你的车呢,我送你回去。” 梁顺达推他,“走走走,不用你送!” 可是梁顺达这样的情况,梁君清怎么可能放心让他自己一人开车回去。既然他爸不愿意告诉他车在哪里,那开他的车也一样。 他先打了电话回去告诉白澈苏特两人他要送他爸回家,叫两人先休息。 白澈本想告诉他苏特被猫抓了,苏特阻止了他,“他们两人很久没有好好说次话,就让他送他爸回家吧。” 梁君清一时回不来,但苏特的伤也不能不管。 白澈陪着苏特去了医院,幸好医院有医生值班,给苏特打了一针疫苗,不过这个疫苗还要打几次,那就只能让苏特自己去了。 梁君清扶着梁顺达坐进车里,启动车子,往梁家驶去。 车里一路静默,只听见梁顺达有些粗的喘息声。到了梁家别墅门外,梁顺达下了车子甩上车门,一言不发地就往里走。 梁君清跟下了车,看着夜色下梁顺达有些佝偻的背影,忍不住喊道:“爸!” 梁顺达顿了顿,最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梁君清。 梁君清抿了抿唇,从喉咙里滚出的声音有些哽咽沙哑,“要是你以后想见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在外面见。” 他是真的不想回这个他曾经的家了,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有他太多的回忆见之即触动,然后久久不能释怀。现在物是人非,他妈妈走了,他的爸爸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爸爸。这里面住进了一年之前对他来说还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并且是以主人的身份。 梁顺达听了此话,刚刚心里还堵着的那气,立马就消散了。说到底,还是他对不起他这个儿子,他一时老泪纵横。 不过天色太暗,梁君清并没有看清。 梁顺达摸了摸脸,说道:“好,我知道了。回去吧,开车小心点。” 梁君清也感受到了他爸的软化,心里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我知道,你进去吧,早点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忘记梁君浩之前姓什么了,你们还记得吗?不日更就这点不好,情节记得,细节就忘了…… 我周末都会更,平时就要看时间了,因为我现在真的挺忙,写小说是我的爱好,我喜欢,但学业也不能落下对不对? 最后,谢谢你们的喜欢和支持啦~ 感谢每一个收藏的人,感谢每一个为我留言的人,感谢为我投雷的人(不过真的不用破费,我还没签约,也拿不到),感谢每一个为我投营养液的人,你们都是我写到现在的动力,爱你们,比心心~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梁君清回了家,才听白澈说起苏特被七三抓伤了。气得他把七三抓起来好好揉捏了几下。 可七三只是一只小猫,他们说的话它也听不懂,也不能打,梁君清说教了一番后只好作罢。 他将七三放开后,给苏特打电话过去询问了一番情况。 “没什么大事,几道小口子而已,你家的白澈已经陪我去打过疫苗了。” 梁君清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是我家的。” 苏特取笑他:“最开始我问你,你不是说他还要等段时间才会回来吗?怎么今天人在你家?你是想金屋藏娇不给我看么?还能不能当兄弟了?” “对他我是见色快忘义了。”梁君清似模似样地感叹,“没办法。太好看了,就想藏起来我一个人看。” “滚!”苏特翻个白眼,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向后一躺,窝在了柯康的怀里。 当谁没男人咋滴! 柯康还抓着他的手看那伤痕,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苏特知道柯□□气了,他转身趴在柯康身上,倾身亲了亲柯康的下颌角,“我没事,也不疼,打完疫苗就好了,别担心。” 柯康依旧趁着脸色,好像并没有被这个亲吻讨好到。 苏特抬手按着柯康的嘴角往两边扒,柯康冷冷地看他一眼。 苏特又将柯康的手放在自己的臀部,半是讨好半是诱惑道:“行了,别生气了。呐,给你打一下,不过不许太用力了……” 柯康当即就狠狠地打了一下手下的臀瓣,在感受到那处的晃动后,又张开五指整个盖住然后用力揉捏按压,“现在倒是在这里卖乖讨巧,以前我说的话就不听,我跟你说过不要管太多梁家的事。” 苏特被打得“嘶”了一声,“我跟君清穿一条裤子长大,我怎么可能不管他。” “那我呢,我都跟你负距离地深入接触,你就不能多想想我?” 原来是吃醋。 苏特暗喜,起身跨坐在柯康身上,低下头边剥着柯康的衣服边亲吻柯康,呢喃着道:“我天天都想你呢。” 他话音刚落,明显地感觉到柯康呼吸一滞,然后他的后脑被人用力向下按,两人的唇齿相碰,唇舌交缠。 满室旖旎。 —— 梁君清给苏特打过电话了解了情况,这才放心了些。 看着在他脚边走来走去,小声叫唤的七三,一时心里有些烦。 他最开始就不想养这只猫的,他没那么好的耐心,也没那么多的时间。 但后来还是一时心软留下了它。 一人一猫相处这么久也有了感情,他现在是想要好好养着这只猫。 可是它把苏特抓伤了! 他宁愿被抓伤的是自己。 “把它带走,我现在不想看见它。” 白澈依言将七三抱走,放在了猫窝里,“就呆在这里,别出来,君清生气了,你再出来,他得揍你。” 安顿好七三,白澈走到梁君清的身边,揽着他的肩膀坐在沙发上,“别生气了,是我没有看好七三,让它伤了苏特。” 梁君清摇摇头,看着白澈的眼睛问:“你怎么回来了?” 白澈笑:“因为,我想你。” 他的手轻轻抚着梁君清的脸,觉得心里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梁君清一走,他就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之前梁君清没去他家的时候,他并没有这种感觉,虽然依旧很想,但还可以忍受,也能如常生活。 可是梁君清去了。 所以当他走后,那种失落空虚的感觉瞬时如潮水般向他压过来,将他淹没,让他不能呼吸,身不由己,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听了白澈的话,梁君清心里高兴,脸上挂上了笑意,“有这么想,我前脚走,你后脚就跟上来?” “是有这么想。”白澈双手捧着白澈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一下,“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怕你太想我了。你看咱们一月不见,你都去找我了。” 梁君清没好气地拨开他的脸,瞪了白扯一眼,“我去找你,给你脸了是吧。”那只是他喝的有点多昏了头时做的蠢事,这人还敢拿这事来取笑自己! 他起身就要离开。 白澈忙拉住梁君清,十分识趣地改口道:“不是,是我想你,是我心心念念想见你。我们心有灵犀,你听到了我的心声,然后如同天使一样降临在了我的身前。”他圈住了梁君清的腰:“哥哥,谢谢你这么疼惜我。” 天使?什么肉麻的词语?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就跳得这么快,他的唇角就这么忍不住地要上扬? “还天使,恶心不恶心?” 白澈睁着一双澄澈眼瞳看他:“肺腑之言,怎么会恶心?”他的语气十分真诚。 梁君清挑眉,他摸了摸白澈的嘴巴,道,“你是不是吃了糖啊,嘴巴这么甜。” 白澈笑,露出八颗大白牙,“哥哥要尝尝吗? 然后梁君清就去尝尝了。 “的确甜。”一吻结束,梁君清还舔舔嘴唇回味了一下,“怎么回来不给我打电话?”不然我就可以早点回来见你了。 他没想过这人会跟着回来,所以出去同苏特一起玩当然会尽兴才归。 这人也不知等了他多久,还碰上了他爸。 “你跟我爸说了些什么?” “倒也没说什么,简单地聊了聊天,交换了一些信息。” “什么信息?” 白澈笑笑:“户籍信息。” 户籍信息?是查户口了吧。他爸就是这样,希望认识的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一座大靠山。 “还有呢?” “真没什么了。吃了饭没一会儿你们就回来了。我做了些饭菜,本来是想跟你一起吃,没想到最后是跟你爸一起吃了,也真是巧。” 做饭么,他还想着让白澈去偷师呢。 “已经过了这么久,还出去了一趟,我有些饿了,去,让我看看你做了什么好菜?” 白澈闻言起身,“饿了吗,我去给你煮碗面,吃剩菜不好。” 梁君清几步跑到了白澈的前面,转过身退着走,“我这人就爱吃剩菜。” 他没有回来,这人肯定有些失望。他是想要他开心一些,因为他的一句话让白澈忙上忙下,并不是他的本意。 到了冰箱前,梁君清一把拉开了冰箱门,冰箱里上下几层摆放着根本没动几筷子的几盘菜,鸡鸭鱼肉样样都有。他端起两盘菜放在放桌上,“这不是挺好的嘛。我看这菜没怎么动,你是不是因为跟着我爸一起吃,连胃口都没了。” 白澈握拳抵唇咳了一声,“不是。” “说是也没关系。你拿两双筷子来,再陪我一起吃点。” “我去热一热。” “欸。”梁君清眼疾手快从盘子里捏起了一块葱油鸡,“大夏天的热什么热,这样吃也挺好。” 梁君清叼着鸡肉嚼了几下,浓重的油腻味道瞬时冲进喉咙,冲到胃部,他的胃里开始难受起来。他眉毛一皱,吐了口中鸡肉跑进厕所。 “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白澈一看梁君清这样,追着跑进了厕所,就看见他脸发白地抱着马桶在干呕。他惊了一下,连忙上前给梁君清拍背。 梁君清摆手,刚要说话,胃里又开始泛酸,紧接着一阵翻江倒海,他忙低头抱着马桶,就怕真吐出来。 几分钟后,梁君清才觉得好受了些。 白澈:“不至于吃一块鸡肉都要吐,哥哥,你之前乱吃什么东西了?”现在夏天,他怕是梁君清贪凉吃多了些冰冷的食物。 梁君清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掬了一捧水漱了口又洗了脸,才说:“没乱吃什么东西啊,可能是今天喝了酒的原因。”不过以前喝的比这次多也没有这样啊? “以后注意些。”白澈想想,还是不放心,“要是明天还这样的话,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本来就没有什么事,何必那么麻烦,去浪费医疗资源。”梁君清根本不在意,就干呕了两下,算什么病。谁一生中不会干呕几下,闻二手烟,闻车尾气,食物太油腻等等,都有可能让人犯恶心。 白澈还在劝,“不能大意,生了病就得就医。” “我知道了。” 为了移开白澈的注意力,梁君清主动提起另一件事,“你回来想好做什么了吗?” 离开学上课还有二十来天的样子。 “有问过。我有一个学长在自己揽活做,我问了问他,他说我可以去帮他。” “那就好。”白澈没再说什么便住了嘴。 他其实想说要是不行就去梁氏,但梁氏现在没有与白澈专业相符的项目,而且白澈不一定会愿意,所以他也没多说。 以后他愿意的话,再说也不迟。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两人都有工作,人忙起来时间就过的飞快,一转眼二十来天就这么滑过去了,到了白澈要开学报道的时候。 这段时间白澈又从最基本的小助理做起,因为有过工作经验,很快就上手负责一些楼梯厕所等等的设计。 学长团队人少,一人多用,他倒是学的比在事务所更快一些,到了开学,他拿了将近一万的工资,就琢磨着用这笔钱和梁君清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就当是一次约会。 这么久了,两人还没有出去约会过呢。 报道前一天,难道是个好天气,蓝天白云,艳阳高照。没有灰蒙蒙的天,虽热也让人心情开阔。 梁君清出门上班去了,白澈在家里把自己拾掇很是光鲜亮丽,其实也只是换了身新衣服,但他脸长得好,身高腿长,穿什么都挺好看。 但收拾完,他一看时间又还很早,远远不到出门的时候。 他需要找点事来做。 白澈把自己衣服都扔进了洗衣机,然后将梁君清换下的衣服送去了洗衣店,最后还收拾了一遍屋子。所有事情都做完,时间终于差不多了。 他先打电话问梁君清什么时候能下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后,他掐着点出了门,到了他预定的餐厅里等人。 进了餐厅,白澈一眼看过去,上座率十分高,竟是快满座了。大部分都是一对年轻男女相对着坐着,双眼脉脉含情,一派柔情蜜意,而大部分桌上都摆放着一支几支或者一大束的火红色玫瑰花。 白澈想了半晌,最后还是拿出手机看了日子,才发现今天是中国传统节日,七夕节。 现在记日子都记阳历,农历他是真记不住,偶尔想起来,也认为早就过了,谁知道今年闰了一个五月,这都九月份了,才过七夕呢。 刚刚走在路上没注意,这会意识到了,才发现其实刚才走过的路上有很多卖花买巧克力的人。 多么幸运且美好的事,他想与人约会,竟然发现是情人节,这给他们的约会增加了仪式感。若是真错过了,他会后悔很久。 白澈起身出了餐厅,找了一家花店打算买束玫瑰,至于巧克力,他们两人都不爱吃甜食,他不打算买。 梁君清到店里的时候,白澈还没有回来。他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到了预定座位上。 环视一周,他也发现了餐厅里都是情侣样的客人,鲜花巧克力,暧昧的暖黄色灯光,再联想今天的日子。 他眼神柔和下来,眼中蕴满笑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借此掩饰了他上扬的唇角。 白澈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那时服务生正在询问梁君清是否可以点菜,梁君清正翻着菜单。 他笑了笑,低头嗅了一下手中玫瑰,大步上前。走近了,他将玫瑰放在梁君清这边桌上,然后入了座。 梁君清抬眼瞥他一眼,又低下头气定神闲地继续翻菜单。 倒是一旁的服务生见他这样的出场方式,心中惊了一下,再思绪一番,随即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 但他心理素质还不错,只略微愣了一下就神色如常,好似面前两人就是最普通的顾客。 他们餐厅开门做生意,就不拘顾客是什么样的人,任何人来都是上帝。何况他们餐厅没有说过这类人不能进,且这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都是真爱,难道还不许人家过情人节了吗? 梁君清点好菜,直接将菜单给了服务生,没有再给白澈看。 等服务生走了,梁君清才看向了白澈,“你怎么来得比我还晚?” 白澈笑,抬手点了点桌上玫瑰,“我去给你买花。” 梁君清:“给我买的?” “当然,不是给你的还能给谁?喜欢吗?” “哄女孩子的玩意儿。不喜欢。” 白澈闷着笑,“我知道你喜欢,你的眼神告诉我了。” 梁君清不看他了,转眼看着包装好的花束,抬手拨弄着花朵。他数了数,一共十一朵,火红色的玫瑰,碧绿的叶片,还有一两片鲜绿的蕨类叶片,交映成趣,还挺好看。 这是第一次有人送他鲜花。即使这行为娘们儿兮兮的,但就像白澈所说,他是喜欢的。 餐厅里皆是出双入对的情侣,但都是男女搭配,像他们俩这样两个男人一起吃饭的,只此一对。而今天又是情人节,这么特殊的节日,两个男人相约着出来吃饭,偶尔对视一眼,也都温情脉脉。 所以两人在餐厅里着实受了不少注目礼,来来往往的情侣们都免不了往这边看上一眼。座位本来不是朝着这边的人也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去个卫生间,换个座位,或者直接扭过头来看。 这些人怀着一种好奇心,以看稀奇的心态来围观两人,即使没有多大恶意,梁君清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他自觉没有危害人类,危害社会,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们相爱,为什么不能像普通情侣一样光明正大出来过节日,光明正大的接受别人的祝福?一定要偷偷摸摸? 梁君清尽量不去在意这些人的目光,一派坦然地接受注视,姿态优雅地用餐。白澈更不在意,没有了父母,只有梁君清能让他失态,只是被人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这是一家中高档西餐店。白澈在定了这家店后,专门上网去查询了一番西餐餐具的用法,还看了视频,这会儿用得不算熟练,但也没有出大错。 两人面容俊朗,眼神清湛,举止大方,一点都不因为被人注视着就扭扭捏捏。这毫不在意的态度倒是让四周看的人疑惑了起来,两人好像也不是那种关系,要真是了,哪里还能这么坦然? 时间悄然过去,渐渐的,周围的人都不再对他们好奇,纷纷移开了目光做自己的事。 就在此时,店内又进来了两个人,服务生照例领着人到空桌上。那空桌离梁君清他们的座位很近,只隔了一张桌子。 白澈切下一小块牛排,送入口中,随意地往来人处看了一眼。 下一刻,他震惊地站起了身,带着身后的凳子都往后移了一下。他睁大眼仔仔细细地看着来人,连口中的牛肉都忘了嚼。 梁君清抬眼看到的就是这样惊魂未定的白澈,他眼神怨毒,脸上神情变幻莫测,脸色时青时白,额角青筋尽显,牙梆子咬得死劲,竟是发出了咯咯的声音,捏着餐具的双手手背上青色血管也尽数凸起。 他蹙了蹙眉,顺着白澈的眼神看过去,见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看那身穿戴能知道经济实力不错,女的身材高挑,脸蛋十分美艳。 他顿时胡思乱想了起来,那女的该不是白澈的初恋情人?因为见了更好的,就抛弃了白澈另攀高枝了?所以白澈见到了那女的才反应这么大?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梁君清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光是见到人反应就这么大,是还没有忘记? 他放下餐具,沉下脸色,冷冷地看着还死死盯着那女人的白澈。 白澈深吸几口气,垂下眼睫,掩住了眼底的怨恨,抚着桌子慢慢地坐下,盯着盘子里的牛排出神。 梁君清见他坐下了还是这幅心不在焉的死样子,心里生气,伸出长腿就踢了过去,一脚踹在白澈的小腿上。 白澈吃痛,回过神来,就看见梁君清正咬着牙看他,神情愤愤。他勉力笑笑,“怎么了?” 梁君清气极,还问我怎么了,真想给张镜子给你看看你那副神魂落魄的样子!见到那女人就这么开心?开心到完全忘记还有一个人坐在你对面? 但梁君清又不想直说,说了那不就承认自己是在吃醋? 他没好气地说道:“没吃饱!”亏我还想着给你省钱,尽点些便宜菜色。 白澈:“那就加菜。” 他扬手叫人。 此时的白澈依旧嘴唇发白,双眼无神,眼睛灰蒙一片,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往日的精气神,颇有点有气无力地感觉。 梁君清又不忍心折腾了,他阻止了白澈,“不用了,我这还有。” 你跟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实际上让白澈如遭雷劈的并不是梁君清以为的那个女人,而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李源凯。 白澈猝然见到了李源凯,脑子里就“砰”的一声炸开了,炸得他呆立当场。就算现在回了神,也满脑子的疑问,满脑子的不敢相信。 对于梁君清这样的发脾气,他是真注意不到了,所以也没有继续问梁君清怎么回事。 接下来,两人都食不知味。梁君清味同嚼蜡,白澈魂不守舍。勉勉强强吃了大半,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放下刀叉,梁君清觉得这情人节过得可真没意思极了。还不如去吃个大排档。 两人起身要去买单,白澈脚步迟疑着走在后面。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两人的座位,突然开口道:“哥哥,你等一等,我去趟卫生间。” 梁君清还没来得及回话,白澈就已经跑远。 艹! 梁君清恨恨地抓过桌上的玫瑰花,想一把摔了,又有点舍不得。这毕竟是他收到的第一束花。 他将花往桌上一扔,朝那女人的座位一看,发现那女人还在,就是她的男伴不见了。 再联想到白澈早不上卫生间晚不上卫生间,偏偏这个时候去上,明显就是要去找那个男人。 那是要干什么,想从人手里把人再抢回来? 把他当什么?备胎? 去他妈的! 梁君清嚯地起身,大步走出餐厅。 服务生过来说:“先生,您还没有买单。” “你认识刚刚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吧?” 待服务生点头后,他说:“他还在,你叫他买。” 服务生一愣,梁君清已经几步走远了。 —— 白澈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呼吸粗重,神色兴奋,眼球蔓出了红色血丝,目露凶光。仔细一看,他死死握着的拳头上竟然还有着点点血迹。 走近了座位,发现梁君清没在,他一愣,环顾一周,还是没有看见梁君清的身影。 白澈心里慌乱起来。 这时,刚刚送走梁君清的服务生走上前来,告诉白澈他的同伴已经先行离开,且麻烦他把单买了。 白澈心里越发慌乱。 他知道他今晚的行为在不明就里的梁君清眼中很不正常,就不知道梁君清是怎么脑补的,竟是先走了! 他买了单,抄起桌上的玫瑰花追了出去。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餐厅厕所里的一间隔间里,李源凯完全失去了意识,如同一条死鱼般瘫倒在地。若是现在有人推开隔间门仔细一看,定会被吓得连声高呼。因为瘫在地上的李源凯此时鼻青脸肿,浑身染血,好似刚刚遭受了十分残酷的对待。 他的女伴还在座位上等他,可是大半个小时过去,她左等右等依旧不见李源凯出现,心里第一个闪现的想法竟是李少是不是来坑她的? 她心里嫌弃,玩女人还不想花钱,这李少除了是个纨绔子弟,还这么没品,她真是倒了霉! 她抱着一丝希望找到一位服务生,拜托他进厕所看看有没有人,她在外边等着。 服务生进厕所没多久,厕所里就传来了一声惊呼。 “李先生!你怎么了?!” 这声叫唤让女伴心里咯噔了下,李源凯出事了?! 要真是这样,李家会不会怪到她身上?! 她也顾不得那是男厕所了,直接跑了进去。 在看到李源凯的模样后,她连退几步差点被高跟鞋崴了脚,捂着嘴高声尖叫起来。怎么刚刚还人模人样的李少爷这时候就被人揍得奄奄一息,躺在那里竟像是一条苟延残喘的狗了! —— 白澈出了餐厅站在路边左右看了看,没见到人。他摸出手机给梁君清打电话,但打了五个都被挂断,在第六通的时候终于被接起。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白澈心里越来越没底。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哥哥为什么先走了!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 刚刚他的眼里还有如狼饮血的兴奋,此时竟是像一个孩子被抛弃了一样的无助。 他热血慢慢凉下来,竟觉得有些冷,掌心出的冷汗让他险些拿不住手机。 等那边刚接通,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迫不及待地问道:“哥哥!你在哪里?” “嘟,嘟”,不远处传来车辆喇叭的声音。 梁君清循声望过去,熟悉的黑色车辆引入眼帘。 透过摇下的车窗,白澈就看见了他刚刚苦苦找寻的那人。 那人肤白胜瓷,五官和脸庞的轮廓都几近完美,在此时霓虹灯光映照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他偏着头,神情冷淡,正轻轻渺渺地看着他,那双眼眸如同敛了天上所有的星光盛装于此,极致澄澈黑亮,映得他刚才心底的那些黑暗无所遁形。 白澈又是欢喜又是忐忑,他小心地上了车,还未系好安全带,车辆已经快速滑了出去。 到了公寓地下车库,梁君清一言不发地先下了车,径直往电梯走。 白澈踉踉跄跄地跟在他的身后,想说话而又不敢说话,几次想开口说话都归于失败。 进了屋,梁君清接了杯热水坐在沙发上,也不喝,双手手肘搭在大腿上,双手捧着杯子低着头,盯着眼前的地板。 白澈眨了好几下眼睫,才坐在沙发上一点一点靠近直至紧紧挨着梁君清,“你怎么了?” 梁君清往旁边移了一些,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烟盒,打开抽出一支点燃。 烟盒里香烟还是满的,只缺了梁君清刚刚拿出的那支,明显是新买的。 白澈盯着梁君清被烟雾朦胧了的脸,没有说话。 梁君清见此,扯起嘴角笑了笑,把烟盒递过去。 白澈没有接。 梁君清吐出一个烟圈,才终于开口问道:“说吧,你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 白澈明显一愣,“什么女人?” 梁君清:“装!人家一进来,你就魂儿都飞了,还在这里跟我说不认识。” 他笑得有些轻慢。 白澈握紧了双手,回想着餐厅里发生的事。 进餐厅?魂不守舍? 是那个跟着李源凯一起进餐厅的那个女人! 这误会大了! 他震惊是因为见到了本该在牢里呆着的李源凯出现在了这里,之后的心不在焉是不相信不甘心,想不通怎么回事,跟那个女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现在连那个女人的样子都记不起来了。 白澈急忙解释,“不是,你误会了,那个女人我真的不认识,我不知道她是谁。” “不是她?那你当时为什么像被雷劈了一样?” 白澈:“我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什么?你说啊!” “因为……” 白澈迟疑了。他今天把李源凯揍了,后面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真的要告诉君清吗?如果李家知道君清跟自己在一起,会不会转过头来对付君清。 他不知道李家和梁家到底谁势力更大,能量更大,但就算梁家更胜一筹,真跟李家对上了,即使最后赢了,梁家也会大伤元气。 他没理由将梁家拉进这件事中。 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白澈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问好几遍都低着头不说话。 梁君清更加生气。只要他说,他就信,可是这个人连骗都不愿意骗他,果然还是他想的那样! 他一扬手将手里的烟盒砸了过去,“为什么不说?你以前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过?后来她抛弃你了,现在你见到她不甘心吗?你想挽回吗?你要是还喜欢她就去找她啊,找我做什么?” 白澈被烟盒的角砸得挺疼,但完全顾不上去揉,他伸手一把捧过梁君清的脸,四目相视,梁君清眼里皆是愤怒,白澈眼含深情。 他坚定地对梁君清道:“我当然是要找你的,我爱的是你,从来都是!我都不认识她,你不要想这么多好不好?你只要相信,我爱你!”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刚刚看见她就那么惊慌失措?!”梁君清啪地打开白澈的手,站起身,“你连这个都不跟我说,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白澈跟着站起,“不是因为她!” 梁君清跟着连道两声,“不是因为她?不是因为她!” 他的脑袋里霎时灵光乍现,不是因为那个女人,那就是因为别人! 别的人? 对了,没错,当时进来的有两个人啊,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男人啊! 他刚刚怎么没想到,这白澈是喜欢男人的! “是因为那个男人?!” 白澈条件反射地应道:“是……” 听到了这句肯定的话,梁君清再也忍不下去,没等白澈说完,端起刚才他放在桌上的水杯就砸了过去,“果然,果然!你他妈的给我滚!” 水杯砸在白澈的胸膛上,再落在地上砰地摔得粉碎,白澈被砸得胸膛一阵闷痛。杯子里的水也全泼在了白澈的身上,他一身狼狈。 梁君清跑进屋,将门迅速反锁,任白澈在外面怎么拍门,都没再开过。 白澈靠着门坐在地上,手撑着额头,几次眼泪想夺眶而出他又生生忍住。 他已经二十岁!他是男人!他怎么可以哭! 君清是想到哪里去了啊?他跟李源凯,怎么可能?!他不杀了李源凯,就算他心地仁慈! 君清现在是生着气,所以他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去,等他气消了,发现他没有跟别人有关系,就会原谅他了。 白澈这样安慰着自己,默默的坐到了深更半夜。最后不知到了几点,他实在困得厉害,艰难起身,挪着发麻得厉害的双腿爬上了沙发。脑袋刚一沾上沙发靠背,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 医院里。 一间高级病房里不停传出打砸东西的砰砰砰声来。 触手可及的地方没有东西可砸了,李源凯这才停下手,但依旧怒不可遏。 此时的李源凯右腿被吊在床尾,左手吊在脖子上,两个眼睛成了熊猫眼,肿得只剩一条缝。 他嘴边也一片青紫,歪着嘴,流着口水含糊着声音大叫:“查!给我查!要是让我知道了谁干的,我一定草他十八辈儿祖宗,我要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大叫完了他又被疼得呲牙咧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看起来像个愤怒的小丑。 而在一站着的几人点头如捣蒜,拍马屁发毒誓保证一定找到人,让李源凯好好出了这口气。 只有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李源凯的丑陋作态。 李源凯也看见了这位青年男人的无动于衷,他不满大叫道:“任!那任什么!任助理!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一旁的任助理只好点头:“李少爷放心,现在已经在查了,餐厅里没有安装摄像头,今晚七夕夜,餐厅人流大,不好排查。我们已经报了警,警方正在调取餐厅碗面路口一个摄像头的录像,逐一排查可疑人物,到时还需要少爷亲自过目看看谁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人? 隐晦的意义下,简而言之就是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总该有点B数。 “好。”李源凯抬手摸了摸嘴角,又疼的流眼泪,“表哥怎么不来看我?” 任助理低头,掩去眼底的一丝嫌弃,语气如常,“先生还有很多事要做。” 李源凯点点头没说话了。 他那个表哥有手腕有能力,是他们这代人的楷模,是他妈提在嘴边要他学习的对象。但性格冷漠,即使对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也没有多少好脸色,让人不好接近。所以即使他这个样子了,表哥也不来,他心里也是不敢有任何想法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刘.源凯的刘.源竟然是屏蔽词,心累! 谢谢你们的喜欢!鞠躬比心,么么哒~ 尽力多更~ 求留言啊,你们多说几句,我才有动力啊啊啊啊,这本书挣不到钱(心也很累),有你们我才能走下去!!! 么么么么么哒,亲到你们脸都肿起来!!!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第二天,一夜没睡安生的梁君清六点睁开了眼,那时天刚微微亮。 他双眼干涉,眼皮沉重,脑袋一边一抽一抽地疼,喉咙里又涌上了一股恶心的感觉。 没睡好就会这样,梁君清也没有多在意。洗漱完打开卧室门,他一眼扫过,便看见白澈睡在沙发上。 三四个房间都有床,这人怎么不知道上床去睡!以为躺在这里他就会心软吗? 梁君清站在沙发前看了许久,白澈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他最后叹了一口气,回房间拿了一床薄毛毯出来轻轻盖在白澈的身上,这才出了门。 他没有看见本是躺在沙发上睡着的白澈在他转身后睁开了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拥着毛毯偷偷地笑。 君清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白澈也放了心。心下一松,困意袭来,他抱着毛毯回了卧室,打算再睡一觉,困死了。 等一下还要收拾东西去报道,不要睡得太死了。 —— “混蛋!混蛋!怎么还没有找到!”李源凯昨天晚上痛得睡不着,折腾了一晚上,天大亮了也没有消停。 他气警察办事效率太低,一晚上过去都没有查到到底谁揍了他。 但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个个在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都大叫着要报复他。所以要让他说谁有可能揍他,他能说出一大堆的人。 他想起昨天晚上他跟新交的小蜜去吃饭,没多久他尿急去上厕所。 还未舒坦完,他突然听见有人在他背后低低地喊了一声,“李源凯。” 那声音低沉阴森,冒着寒气,如同从地狱爬出的索命恶鬼,在他耳边轻轻呼唤,在夏日的夜晚竟瘆人极了。 他惊得尿液都往回缩了一下,刚转头想看看是谁。但还没看清楚,便被迎面一拳击中鼻骨,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鼻骨裂开的声音。然后来人又是接连两拳击中他的眼窝,他感觉眼球都快要爆开,痛得他大叫一声,霎时头晕眼花。 再接下来他就地被对方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到最后彻底晕死过去,他都没看清来人到底是谁。 现在想起那道声音,细细思索,但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符合那道声音的人。 他晕过去的时候,裤链都是拉开的,东西完全漏在外面。想起来他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剐了那人! 不管是谁,既然有胆子打他。就要承担这一切的后果。他被人打得这么惨,无论是谁,他都不可能轻轻揭过!他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这么欺辱殴打过,不把人找出来,不让那胆大包天的人生不如死,他誓不为人! “我要打断他的双手,折断他的双脚,再把他扔在大街上,让他比我更惨,被所有人看着像条狗一样爬!” “少爷不用心急,到时找到了人,你想干什么都行。”任助理在一旁波澜不惊地边敲电脑边道:“昨天人流量太大,警方已经排查了大部分无关人员,找到了了十三个可疑人员,两个小时后会送照片过来让少爷你过目排查。” “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源凯身上依旧疼痛不已,他的心里更是焦灼不勘。 终于,在他的望穿秋水中,两名警察带着一沓照片推开了他病房的大门。 李源凯内心大喜,接过警察手中的照片一个一个地快速看了起来。 但整套照片看了一遍过后,李源凯并没有找出那个人。 他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这些照片里大部分的人他都不认识,不认识的当然排除在外。剩下两个认识的他们也并没有结过什么梁子。 也许有过,但他不记得了。不过他想即使有过梁子,也没有这么大的仇恨,要将他揍成这个样子来解恨。 他问:“都在这里了吗?” “是的,根据李先生你的描述,和在街口调取的录像,事情当时发生的时间,再经过我们仔细排查,所有可能作案的人都在这里了。” 李源凯皱着眉,再次仔仔细细地查看照片。 到了第七张,那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陌生的年轻男人,他像是要找什么,从餐厅离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在门口朝左看着。 街道上的摄像头捕捉到了这一幕,于是这张照片出现在了这里。 不认识。 李源凯拿开这张继续翻看下一张。 就在这一刻,他脑子里电石火光地闪过了一幕! 一个少年站在法庭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同一条盯着猎物的毒蛇! 他倏地瞠大了双眼,颤着手拿过上一张,看着照片里的青年,眼里满是惊愕。 是他!是这个人!一定是! 过了五年,这人从少年长成了青年,他都不记得这个人的样子了,可是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被这个人揍成这副样子! 两人之间的仇恨从来都不曾淡过! “白,澈!” —— 白澈回学校报道过后,背着包出了教学楼往学校大门走。三天后才开始正式上课,他打算白天去上班,晚上依旧住在外面,后天才回来。 这时虽然时间挺早,不过九点左右,但艳阳高照,晒在身上还有些烫。 白澈出了校门,往公交车站走过去。 “白澈!” 突然,他身后突然隐隐约约传来呼喊他的声音。白澈疑惑转头,就见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向他走过来。 警察? 他刚才闲适的神情渐渐变得肃穆,插在裤兜里的手慢慢捏紧。 两警察走近站定,问:“你是白澈?” 白澈:“是。” “请你跟我们去趟警察局。” “为什么?”白澈已经有了一点预感。 “你涉嫌殴打李源凯,现在他已经起诉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白澈沉默了下,镇定说道:“我要打个电话。” 两警察对视了下,齐声道:“不可以!” 并且一个高大一些警察上前抢走了白澈摸出的手机。 其实要放在另外的人身上,打个电话而已,当然可以。 但李少爷特别交代俩人要把人交到他手里,要是因为这通电话出了变故,他们承担不起李少爷的怒火。 白澈想将手机抢回来,但想到这两个人的身份,他紧紧握着拳头,克制住了那股冲动。他隐约觉得不对,但他没有拒绝的能力,最后也只能跟着两个人走。 但白澈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两个警察竟然没有将他带去警察局!而是将他带去一个废弃的仓库! 他刚进去,四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就过来将他团团围住,并迅速朝他攻击过来。 躲过这人躲不过那人,白澈立时就挨了几拳。 一人对上四人,白澈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当然打不过。 他挑了一个稍显弱小的人,制住之后就往死里打,全然不顾另外三人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 那股凶悍之劲是那几人之前未曾见过的,以前他们当打手,还没有放出大招,对方就已经跪地求饶! 这人的打法虽然毫无章程,但架不住人家是不要命啊!就像完全不知疼痛一般! 白澈是在发疯拼命,几人只是领了钱的打手而已。要让自己受了重伤,那也不划算啊! 几人都趁机往后退着让队友上,人多势众这方的气势竟就这么弱了下来! 当身下那人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时,白澈又如法炮制。 到最后,白澈虽然被打得全身是伤,鼻血直流浑身剧痛,躺在地上没有力气再动。但那几人情况也没多么好,还是跟他一样,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前方传来车轱辘的声音,白澈费力地抬眼看过去,红色模糊的视线里,那个他恨入骨髓里的人已然出现。 还坐着轮椅。 他打的。 “五年前你捡回一条命,竟然这么不珍惜,这会儿主动送上门来,你是活腻了吗?” 白澈死死盯着来人:“你怎么出来的?” 李源凯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这么惨?你给我的我双倍奉还了,高兴吗?被揍的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你知道吗!昨天天我就是你现在这幅样子!你打的!你他妈竟然敢来打我?!” 白澈地声音陡然拔高,“我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钱!”李源凯哈哈大笑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只要有钱,别说我撞死两个人,就是撞死十个我都能出来!” 白澈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你走不出公安局,我不会让你走出去!”李源凯停止了笑,整张脸已经完全扭曲,“五年前的事,我已经赔了钱,一百万!还为此进过监狱!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来逼我!” “赔钱?”白澈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浑身疼得抽搐不止,笑得眼泪混着鲜血一起流,下一刻,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那一百万我还没有动呢,要不要我把你爹妈撞死然后还给你呀!” 李源凯暴怒,“你他妈找死!” 他坐在轮椅上,一脚踹向白澈的肚子,但同时他自己骨裂的腿也刺痛起来,一下子就从轮椅上滚了下来。 他身后的人立马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那股疼劲儿过了后,李源凯抓过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毫不留情地砸向白澈。 拐杖落在白澈背上,无数遍地重复敲打他之前被人打伤的地方,痛到冷汗直流,痛到不能呼吸。 但白澈死死咬着牙,即使浑身剧痛不能动弹,即使喉咙里血气翻涌,他至始至终也没有漏出一丝一毫的呼痛求饶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源凯已经没有了力气。他停下来,大喘着气,发出了神经质的大笑,“五年前你在我的车轮子下活下来算你命大,今天落在我手里就不会再让你有那种好运!你们这种蝼蚁,就该直接死去!”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落在李源凯的手里,白澈没有想过会有好的结果。但要问他后不后悔昨天揍了李源凯一顿,他会说,绝不后悔! 李源凯害得他家破人亡,却因为钱势而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这让他心里怎么能不恨! 在看到李源凯出现的那一刻,他杀了这个人的心都有! 后来在厕所里,他将李源凯打得人事不省之后,抓着李源凯的衣领提起将他的头塞进了洗手池,然后拧开了水龙头…… 看着水一点一点流出,汇聚在洗手池里,然后慢慢地淹过李源凯的发梢,额头,鼻子,他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快,浑身舒畅! 昏迷中的李源凯挣扎起来,他死死摁着,摁着,可是渐渐的,他心里畅快无比却又开始痛苦无比! 他不停地问自己,自己真的要让这个人就这死去吗?自己真的下得了手吗?他一生都没有遇到过这样两难的选择。 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漫长到再过一分钟,李源凯就真正死去。。 但最终,白澈选择放过了这个人。 松手后看着李源凯像条死鱼从洗手池里滑倒在地,白澈身颤手抖,感受到无尽的绝望和悲哀,为自己,也为他的父母。 他下不了手! 并不是因为害怕杀人偿命,而是害怕他自己成了自己最恨的那种人,害怕他会从受害者变成施加伤害的人! 可是他虽然放过了李源凯,李源凯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白澈躺在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李源凯,但气势一点都没输,“我是蝼蚁,可你也没有高贵到哪里去,昨天你的命可是捏在我的手里。只要我想,随时能取走。你应该感谢我留了你的命,不然,你可是要去黄泉路上陪我爸妈去了!” “那就多谢你手下留情了,不过我可没有你这么好心,我是有仇必报,有恩未必能还啊!”李源凯嘲讽说道:“警察局里不好待,是该你尝尝我当年的滋味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也许我会满足你,看在你死了的爸妈份上。” 白澈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的恨意依旧骇人。 但他语气平静道:“我要打电话。” “打电话?好啊。”李源凯手向后一伸,高个警察立刻将白澈的手里放在了他的手里,“李少爷,给您。” 李源凯将手机拿在手里转了转,然后伸手向白澈递过去:“来,手机就在这里。” 白澈手掌已经指骨扭曲,血迹斑斑。,他艰难地抬起手掌,张开五指伸过去…… “啪”地一声,手机从李源凯手里滑落,砸在白澈的手掌上,再掉落外地。 李源凯“咦”了一声,语气十分无辜道:“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白澈抬眼看着李源凯,眼神如同刀锋似要寸寸削肉。 李源凯被白澈看得后背发凉。 最终,白澈低下头伸手去捡手机。 李源凯扯着嘴角嘲讽地笑着。他想,你最终还是得向我低头! 白澈的手刚覆上手机,下一刻,一只穿着程亮皮鞋的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他的手上并重重碾压着。 是李源凯,用他完好的那条左腿踩在了白澈的手上。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从手指传来,白澈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胀红的额头青筋暴起。他抬起头,血红的双眼里阴鸷狠戾,恨意翻滚汹涌,紧咬下颌如同一只欲要吃人的野兽,“还是爱惜一点你剩下的这条腿,不然,有一天迟早会跟你的右腿一样,废掉!” 刚刚还在得意忘形的李源凯倏然被镇住,不自觉地松了力道移开了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一更,这章暂时这么多~么么哒~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为什么?这个人不过是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大学生而已,为什么在他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如此狼狈的时候,他一个眼神却还能让自己心生害怕? 李源凯脸唰地青了,他感觉到耻辱和不甘。 他有钱优势,他一根指头就能捏死这个人,他为什么会害怕?凭什么要害怕! 所以当白澈颤抖着手指打开手机拨通了号码,那边的梁君清才刚说了一个字时,李源凯突然发了疯,不顾自己受伤的手脚扑上去,一把抢过白澈的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搅碎了静谧的空气,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随风传来的还有梁君清急切的询问声。在砸在墙上的那一瞬间,手机轰然支离破碎,零零碎碎的掉落在地上,手机里的那道声音也完全消失。 白澈眼睁睁看着手机被李源凯扔了出去摔得粉碎,他跟梁君清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 李源凯手脚剧痛,但他看着那堆零零碎碎的东西,心中的快意已经胜过了疼痛,坐在地上大笑起来。 空旷安静的仓库里,只有李源凯神经病一般的大笑声穿过空气向四周传出去。手机零件躺在地上,如同支离破碎的人格,不知在嘲笑谁。 白澈霎时怒发冲冠,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他目眦欲裂,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扑倒李源凯。 李源凯突然被扑倒,后脑勺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一阵剧痛,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反抗之力几近于无。 白澈趁其不备双手一环死死掐住了李源凯的喉咙处气管的部位,“你竟然敢!” 他的手收得越发紧,李源凯的双手双脚在空中划拉,无力地挣扎,却始终不得解脱。那副模样如同一只耗尽了用处,被处死前奋力挣扎的小白鼠。 刚刚李源凯对白澈居高临下随心所欲,此时白澈就对李源凯肆意蹂.躏。 四周的人看到这样的反转,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再回过神来想起该去救李源凯时,李源凯已经眼球突出出气多进气少。 小白鼠逃脱不了被人杀死的命运,但李源凯却还有同伙。 “放开!” 众人胆战心惊地上前解救李源凯。 白澈被人踹倒在地,半张脸砸在地上,然后被死死压住。他的双手被绞在了身后,矮个警察从兜里掏出了一副手铐,迅速地铐住白澈的双手,白澈如同被困的野兽嘶吼着挣扎,可他被人禁锢再也动弹不得。 而李源凯在白澈脱手的那一瞬间,无数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了他的气管,空气摩擦着气管产生痒意,李源凯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再晚一点,李源凯就要魂归西天,错失如此良机,白澈只恨自己下手太轻。 —— 审讯室里,四周铜皮铁骨,昏暗的空间里只有头顶那一小盏功率低下的节能灯泡幽幽地亮着,环境静谧且阴沉。即使在盛夏的白日,侵入骨骼的也是森森寒意。 白澈身上的伤已经让医生简单诊治上药。此时他双手被铐着放在桌上,对面坐着个长相文静但打扮十分利落的女警。 “李源凯指控你故意伤害罪,他也出具了验伤报告,医生鉴定为轻伤,你认罪吗?” 白澈:“不认,不是我做的啊,为什么要我认?你们有证据证明李源凯是我打的吗?” 没有证据能证明是白澈做的,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白澈会坐在这里,也只是李源凯看到白澈照片并认出来他是五年前那个少年而已。 女警官沉了下下巴,低眼看了一眼记录本,又抬眼看着白澈,“因为昨晚出现在餐厅里的人,只有你有伤害李源凯的动机。” 白澈十分坦然地与她对视着。 “五年前,李源凯害死你的父母,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这次你有了机会惩治李源凯,你当然不会放过。我说的对吗?” 听到关于他父母的事,白澈眼中又变得黑暗幽深,他别开眼,摇头道:“不对,五年前的事,已经告了一段落,李源凯陪了我钱,一百万啊,还坐了牢。要是我现在还记恨他,那不是显得当年的判决很不服众,法律有问题?” 他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道:“警官,我记得当时李源凯是被判了十年的,现在才过去五年而已,为什么他出来了?为什么?我不明白,警官,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女警官眼神飘忽了一下,又低着头看记录本,手捏着笔在上面无意识地涂画着。她当然知道为什么,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法律管制着平民,对于身后有些能量的人来说,只要不是举国震惊的大案,只要你舍得,都可以做到判而不罚。 也许刚毕业时她还有着还世间所有人一个公道的壮志,还有着消除这个世界所有不公平和黑暗的热血,但过了这么几年,她的壮志已经消散,她的热血也早已凉却。 白澈又说:“警官,你看我这样子,是什么伤?”他额头贴了一块纱布,一边的颧骨红肿,嘴角青紫了一片,双手十指都有包裹,一呼一吸时一边肋骨有些刺痛,医生说可能有些骨裂。 “轻伤,跟李源凯一样。”女警官说:“所以你也可以提起申诉。” “呵。”白澈轻笑一声,扭过了头。 “昨晚八点到九点,你出现在餐厅里,监控显示你八点四十八分从餐厅门口离开,而李源凯在八点四十分左右在餐厅厕所里被人袭击,且餐厅里一个服务生的证词表明你在四十分左右去了厕所。你在厕所里干了什么?”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白澈有些好笑地看着女警官,“上厕所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拉屎撒尿啊。” 女警官没有理会白澈的粗俗,继续问他:“你见到李源凯了吗?” “没有。” “你们都在厕所,你却没有看见他?” “也许他是在隔间里。我又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明知隔间有人还非要推开。” “我没有说过李源凯是在隔间里被发现的。你怎么知道?你还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吗?” 白澈摊了摊手,“我说了,也许,我猜的,毕竟我没有看见他。除非他会隐身术,不然他不在隔间能在那里?” 女警官:“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们可以请你的朋友过来。” 白澈意识到她的意思,脸色陡然一变,“你什么意思?” “昨晚你不是一个人去的餐厅,我们从监控上看到了,你跟一个男人同行。而且我们还知道,你的朋友是梁君清,B市经济圈里的名人,如果有必要,我们会把他请过来。” 白澈坐不住了,双手一锤桌子,“你们别打扰他!” “我们找不到犯罪嫌疑人,只好请他来了,毕竟他昨晚也在餐厅。” “……行,我承认了!”白澈闭了闭眼,“我承认昨天是我打的李源凯!你们怎么判怎么罚都可以,别打扰他!” 女警官惊讶刚刚怎么都不承认的白澈在提到梁君清后迅速认了罪,但她也想不了太多。她记下最后一句话,叹息了一声,“需要我帮你请一位律师吗?你也可以控告他故意伤害罪。” “不需要了。”白澈笑笑,李源凯不会放过他的,“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打个电话吧。” 女警官想了一下,点头,“可以。” —— 白澈静静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嘀嘀声。 这是他第三遍拨打这个号。第一次拨打刚响没多久那边就接通,但他只说了一个字,那边的人听出是他的声音后就毫不留情地挂断。 君清生气了。 在仓库里他打了电话,却没说一个字手机就被砸烂,他一定觉得自己很烦…… 白澈还在胡思乱想,话筒里突然传来了梁君清的声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君清。”白澈的声音有些抖。 梁君清没说话。 “哥哥……” 梁君清:“你要说什么快点说,我很忙。” 从声音里白澈就能听出梁君清的态度软下来了,他抬手盖住自己的双眼,轻声说:“你昨天叫我滚,我今天滚了,你不必来学校找我,因为我不会见你……” 他话音落下后,那边传来啪的一声巨响,像是椅子因为主人猛然起身被推倒了,然后是梁君清错愕和不敢相信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你听得很清楚,君清。我……我要走了,不要来找我。”白澈一狠心,“啪”地挂了电话,然后转身就走,再没回头。 办公室里的梁君清还没问明白怎么回事,电话已经被挂断。听着手机的嘟嘟声,他的脑袋一团浆糊。 他这是被人甩了?他梁君清竟然又被甩了! “滚!” 梁君清一扬手,手机砸在墙上又落在地板上,屏幕破碎成了蜘蛛网,闪了几下后,彻底黑了屏。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老是申签失败的一个原因肯定是我的文名太挫(。-_-。) 我想了两个, 平民攻的逆袭史…… 金主怀了我的崽…… …… 文名废跪在这里了…… 咱们集思广益一下,你们帮我想个名字……ヽ(ー_ー )ノ 不管了,么么哒~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白澈消失的第一天,梁君清气得将白澈的所有东西全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照常去上班。 在公司里,他控制不住沉着一张脸来来去去,引得众人都对他退避三舍。 而实在推不掉的会议,各部门部长报告时也小心谨慎不多说一句废话。但即使如此,在听取各部门报告后梁君清也无法抑制地大发脾气。他周身笼罩的低气压让所有员工都小心翼翼,唯恐触了老板的霉头。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大老板借题发挥纯属找茬,但对于成为出气筒大家也并不是很气愤,毕竟老板正常时对他们挺好,而老板大多数还是处于正常的状态。 范海还挺关心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应该说是八卦。 他在梁君清身边盘桓不离,最后要抱着文件离开的时候佯装不经意开口询问起来:“老板,你遇上什么事儿了?有事你跟我说啊,我是你秘书,什么事我都给你解决了!” 梁君清本来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着,低着头,看着有些阴沉。他闻言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范海:“什么事都给我解决?” 范海一看有戏,上前一步非常坚定地表忠诚,“当然,给老板分忧那是一个秘书的基本素质。要是你有事我却解决不了,那我还当什么秘书,去搬砖还差不多!” 梁君清一扬下巴,声音有些冷,“范海,你跟了我几年了?” 范海搓了搓手指,“您一上任我就跟着了,差不多,两年了。” “两年都不够你了解我吗?”梁君清忽然变了脸色,“做秘书最基本的是什么?老板私事别打听,不然怎么被开的都不知道!” 范海识相地闭了嘴,抱着文件出去了。一出门就看见几个助理在那边探头探脑。 他走过去。 几位助理争先恐后地开口询问:“范秘书,问出来了吗?老板为什么脸色那么臭啊?” 范秘书笑眯眯地问:“你们在这里做了几年了?” 几位助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三年。” “两年半。” “四年。” 范海沉下脸:“这么几年都不够你们了解我的吗?我是那种会八卦的人?去做自己的事!” 几位助理看着他走远,一脸的莫名其妙。 “以前八卦的也不少啊……” “刚刚他是自己说要去问啊……” 都最后他们也不知道梁君清为什么一天下来能发好几顿火,只好更加夹着尾巴做人。 梁君清在又一次言辞凌厉地打回了一个报告之后,突然就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状态不对。他当机立断提前回了家,解放自己也解放手下。 恍恍惚惚躺在床上,梁君清睁着眼,怎么都睡不着。 这套公寓当初是为了白澈买的,现在公寓还没住多久,人却离开了,真是可笑。 第二天早上起来,梁君清头昏沉沉的,像是整个灵魂被人拿着钩子在往下扯,没什么精神,肚子也有些疼。 看着他起身后就空荡荡的大床,梁君清心里是又气氛又委屈,为什么白澈说离开就离开了,半点情面都不讲!最后一面都不见! 明明最初是他粘上来,现在又是他把他扔下,说开始的是他,说结束的也是他,为什么?凭什么?! 要是白澈在他面前的话,他真的想问问白澈,到底把他当作什么?别人都是有了新欢忘记旧爱,他倒好,见到旧爱就立马忘了新欢,连见一面都不愿意了,呵,挺特立独行,不是东西! 梁君清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出自己常用的东西。 七三围在他脚边叫唤,他不想理,只做着自己的事。最后七三可能察觉到主人心情不好,乖乖走到猫窝里团成一团,偶尔甩一甩尾巴。 白澈的东西被扔掉,自己的东西被收走,这个房子肉眼可见的减少了它作为家的温馨。 梁君清一直强忍着不回头去看他们的房间变得如何的空旷冷漠。 收拾好行李后,出门之前他把七三装进了小笼子里。 他打算把七三送到宠物店去一段时间。 他现在不能见它,一见他就想起白澈,一想起白澈他就心烦气躁,完全没有自己的状态。 “你先在宠物店里呆一呆,我给自己设定个时间,七天,七天之后我去接你,好不好?” 七三“喵”了一声,然后趴下了,也不知道是在说好还是不好。 把七三送到宠物店交代了一番后,梁君清回了他以前住的地方,放下行李倒在床上,就这样昏昏沉沉又过了一整天。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 梁君清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被子外连一点头发都没有露出来。窗帘紧紧盖住了窗外灯光,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黑暗又压抑。 被子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梁君清感觉到呼吸困难,五脏庙也咕咕咕咕的叫嚣个不停。一天没有吃饭的梁君清饿得手脚发软,整个人完全是瘫在床上的。 受不了了! “啊!”他大叫了一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深呼吸了几下,“我是失恋又不是抑郁,干什么不吃饭,又不是要绝食去死!” “啪”,他扬手拍在灯的开关上,灯光亮起驱走黑暗。梁君清下了床,踩着拖鞋拖着无力的双腿走到了窗帘前,伸手一拉,窗帘霍地向两边滑开,“去你的白澈,绝食,傻逼才会因为失恋去绝食!老子没了你难道还不过了?我告诉你,老子伤心也就这一天!明天开始,老子才不会再在乎什么白澈黑澈,老子还是你高攀不上的那个梁总!你个傻逼!” 那个人有什么好,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哪里,哪里比得上我?为什么,你说不要,就真的不要了? 宣泄一通,梁君清去客厅倒了一大杯热水先喝了个水饱,然后雷厉风行地换好衣服,下楼找了家餐厅,拿起菜单就从上到下挨着勾画,到最后服务员都在委婉地提醒他,是不是点太多了? 梁君清豪气干云的将钱包拍在桌上,“我吃的完,你只管上!”他现在觉得自己能吃下一整头牛。 其实饿了一天没吃饭,梁君清的胃病有点发作,肚子除了饥饿感还有些绞痛,但总的来说还可以忍受。他觉得吃了饭就会好了。 菜一上来,梁君清先喝了几口热汤缓了缓,等肚子舒畅了一点,然后就如同饿虎扑食,端着碗一通狂吃。 可是往常觉得挺不错的菜色现在吃着都有点索然无味,有些竟然还让他觉得有点恶心,比如那道油焖大虾。那是他平常会多吃两口的菜。梁君清忍着那股恶心感,又夹了一只大虾放入口中,腥味油腻味扑鼻而入,突然他的胃部就从刚刚的轻微反胃开始剧烈痉挛,一股恶心感猛然间就从胃底涌上了喉咙。 梁君清跳下桌子就朝卫生间跑过去。 餐厅里的厕所才被打扫过,地板还有些湿。梁君清跑过去的时候脚滑了一下差点摔倒,他急忙伸手扶住了墙。来不及调整别扭的姿势,梁君清一弯腰,“呕”的一声吐的稀里哗啦,看那架势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 刚才吃的全吐了,到最后他的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吐,全是酸水。吐的他腮帮子疼。 梁君清抱着肚子蹲下,胃里还在不停地抽搐痉挛,感觉随时都还能再吐一道。而小腹也开始抽痛,一阵一阵的,像是有个人拿了把刀插.进了他的腹部,还握着刀把一直搅动。 到最后痛得他都受不住,倒在地上蜷缩起来,生理性的眼泪一串一串的流。 不太对,这不是胃病犯了,这是无与伦比之急性阑尾炎啊! “救命!”他朝着门外虚弱地喊,也不知道声音传了多远,他度秒如年,感觉过了三年都没有人出现。 哆哆嗦嗦地摸出了手机,翻到了苏特那一页,点了号码拨出去。 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他的眼前越来越黑。 怎么天就要黑了啊?梁君清迷迷糊糊地想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终于接通,苏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清儿,怎么了?我在上班呢。” 天完全黑了,眼皮怎么这么重啊?睁不开了…… 梁君清声音只剩下气息,“哥……救救我……我好痛……哥!我好痛……” 那边的苏特没怎么听清,捂着一边耳朵问:“什么?清儿你怎么了?” 这边的梁君清已经闭上了双眼,手无力地松开,手机从他的耳边滑落,里面还有苏特焦急的询问声,他彻底没了动静。 喊了几声苏特才反应过来,清儿他刚才说,痛?痛! 手机里梁君清的声音太虚弱,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苏特一想到梁君清竟这么痛苦地向他说他痛,求他就他!立时被吓得魂不附体,说话间都带着哭腔,“清儿,你在哪里!在家里吗!我马上让救护车过来!清儿,你说话啊,你别吓哥哥,君清!”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卫生间里终于来了人! 是餐厅里的一位服务生,他一进门就看见倒在地上的梁君清,吓了一跳! “先生?你怎么了!”他迅速上前去看梁君清,但梁君清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地上的手机里还有声音,服务生接了起来,“喂,先生!这边这位先生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初这本书我只打算写六十章…… 现在,我也不知道会写多少章了ㄟ(≧◇≦)ㄏ 我写,你们看~\(^ ^)/ 改了个名字,俗得很!但这可是咱们这本书的精髓!!! 么~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救护车来得很快,在半个小时内就将梁君清接回了医院。 苏特没有跟着救护车过去,而是在医院里面准备急救事宜。一切就绪后他跑到医院门口苦苦张望,焦急等待,可车子来来往往,就是没有他们医院车子的半点影子。 苏特在大门走来走去,心急如焚,简直要疯了! 在他的望眼欲穿中,救护车的声响由远及近传过来,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车一停下,苏特立马扑了上去,看到躺在担架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弯着腰双手紧紧捂着肚子的梁君清,他差点落下泪来。君清从小就安安生生的从未生过什么大病,除了工作后胃有点小毛病一直很健康,怎么这次这病就这么来势汹汹,好好一个人竟是痛得昏过去了! 苏特颤着手小心地握住梁君清的手,“清儿?君清?” 梁君清当然没办法回应他,双眼闭得紧紧的,只不时从他的口中溢出痛苦的口申口今声。 不知道梁君清此时的具体情况,苏特不敢有大的动作。 担架车迅速往急诊室赶过去,苏特一边跟着跑一边着手检查梁君清的情况。 没有外伤,捂着小腹说明是小腹在痛,是肠绞痛?阑尾炎?不过也不该这么急,不该会痛得晕过去。 他轻轻按了一下阑尾所在的部位,并观察梁君清的动静。 没有明显的反应。 不是阑尾炎? 他又拉开梁君清抱着小腹的手,轻轻按了一下梁君清的小腹中间部位。 就在他按下去的那瞬间,晕过去的梁君清突然就痛苦地叫了一声,在担架上蜷缩起身子双手又死死捂着小腹,全身开始颤抖起来,肉眼可见的浑身冒汗,并且气息越来越微弱,苏特一阵心惊肉跳。 关心则乱,病人突发疾病的情况他也不知遇到了多少,一向都井然有条,但把担架上的人换成了梁君清,平时遇事镇定自若的他此时急得不知该怎么办了,脑子一片混乱。 “怎么还没有到!” “苏医生,你别急,马上就到了。”一旁的医生护士都安慰他。 他们都知道躺着的这个人是苏医生的弟弟,所以对于苏特这样慌乱失态的反应,他们也都能理解。 梁君清还在痛苦口申口今,苏特看看梁君清,又看了眼电梯的数字。 到底是怎么回事?急性肠胃炎?阑尾炎?还是…… 等等,他刚刚好像看到君清的裤子上…… 苏特的瞳孔猛然紧缩,他转过去看梁君清身后的裤子,果然上面有一团污渍,还在渐渐扩大! 那是? 他内心震颤不已,颤抖着手探进去摸了一下,一手的温热湿滑! 是血! “去十三楼!”他慌乱中开口喊道,并迅速按下了十三的数字。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君清竟然是这种体制! 君清竟然怀孕了! “清儿……君清……” 君清?君清是谁? 想起来了,是我啊! 梁君清的记忆时断时续,昏昏沉沉的听见有人在喊他。 可是是谁在喊他? 全身好痛……眼皮好重!睁不开! 谁在喊他?不要喊了,他好累想睡觉! 梁君清感觉到自己有意识,能够感知周围的事物,可是他的身体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动不了,醒不过来,回应不了喊他的那个人。 他的脑袋里很空,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太累了,去想的话更累。不要想了,睡觉吧。 梁君清这样想着,伴随着小腹处隐隐的坠痛感,他的意识至此消失。 不知过了过久,梁君清眼睑动了动,他醒了。感觉比上次好了一些,身体掌控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好像能动一点。 梁君清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就看见梁顺达正坐在他的床边盯着他。但眼睛虽盯着他,眼里却没有神采,明显在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梁君清睁开双眼后,梁顺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里就有了光,然后上前问他,“君清,你感觉怎么样?” “爸……”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诶……”梁顺达应了声,因为苏特叮嘱过让梁君清不要乱动,梁顺达也不敢扶他起来。他走到一旁倒了杯水,然后插了根吸管喂到梁君清的嘴边。 梁君清身体酸痛,不想动。他就着梁顺达的手喝完水,神志清醒过来。 “爸,我怎么会在医院?”他的肚子还在轻微地抽疼着。 梁顺达:“我也不是很清楚,是苏特通知我的。不过苏特说你没什么大事,就是劳累过度昏倒了,你这段时间好好休养,公司的事我看着,你先放一放,别操心了。” 梁君清不太相信他爸的这个说法。这不对,他不是劳累过度,他工作强度那几天并不大,更何况谁劳累过度会是肚子痛得晕过去! 但是他爸没有必要骗他,那就是苏特在骗他爸! 可是为什么苏特要对他爸隐瞒他的病情?他难道是得了什么不治绝症吗? “这样吗?”梁君清怀疑地低声说道。 “你说你这孩子是做了什么事怎么就进医院了呢?”前段时间小儿子因为他妈妈被人骂了然后跟人打架,被打断了腿进了医院。这人才出了医院没见天,怎么大儿子又进医院了? 梁顺达说道:“是不是上班太忙来不及吃饭?我让吴叔每天给你送饭过来好不好?你要好好爱惜身体,爸爸六十岁了,经不起你们这样吓。” 吴叔是他爸的司机,做了好几十年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梁君清摇了摇头,他知道不是没吃饭的原因。 “爸,苏特呢?我想问问他具体情况。” “好,我帮你叫他。”梁顺达按了铃。 很快,苏特就出现在了病房里。 梁君清支开了他爸,开门见山地问苏特:“哥,你跟我说实话,我的身体怎么回事?” 苏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神色十分复杂。半晌后,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晚点跟你说,你别担心,好好养身体。” 梁君清明白是因为他爸在这边,也不再多问,点点头,两人说起了其他的事。 —— 夜晚,梁顺达离开了,苏特来到了病房。 梁君清:“哥,你说吧。” 苏特坐在他的病床边,“你先告诉我,白澈在哪里?我怎么联系不上他?还有你手机里怎么都没个他的号码的?” 上次见面他和白澈互留了号码。知道君清是怀孕了,在君清情况稳定下来后,他就给白澈打电话,可是打了十几通就是没人接,他怀疑是自己记错了。后来拿着梁君清的手机想拨号,却怎么都找不到白澈的号码。 梁君清眼神暗下来,“你问他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找他。”他不找罪魁祸首又去找谁? 梁君清的动静他都知道,当然也知道白澈是唯一跟梁君清亲近过的人。梁君清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不作他想,绝对是白澈! “我跟他分了。”梁君清平静地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分了?!”苏特惊叫着站起来,十分错愕,“你说真的?” “当然真的,我会不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苏特知道梁君清的性格,他说分了就是真分了。几秒过后他皱着眉毛开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梁君清躺在床上眼珠子随着他转来转去,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哥,你停下来,转得我头晕。” 苏特停下不停走动的双脚,双手啪的一下撑在病床边沿,双眼盯着梁君清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进医院吗?” 梁君清向上挪了挪,看着苏特等待着接下来的答案。 “那是因为,”苏特的手轻轻覆上了梁君清还在轻微抽疼的小腹,“你这里,有了一个,孩子。”最后两个字他是盯着梁君清的眼睛说的。 “呵,”梁君清愣了愣,然后噗的笑了,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个无稽之谈,“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是发烧了吗?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了。” 他觉得苏特昏了头在说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我很清醒。你这里,住着一个孩子。” “哥,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是男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小时候穿过一条裤子,我们给对方洗过澡,还比过谁尿尿尿得更远,我们还……” “谁跟你说男人就不能生孩子了?”苏特打断他,神情十分严肃,这让梁君清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点动摇。 “这难道不是常识?你别开玩笑了,不能我在下面你就说我可以生孩子吧?要是这样的话,你该已经给康哥生了五六七八个孩子了。你走吧,我要睡觉了。”梁君清躺下去,将被子扯了扯,盖过了下巴和鼻尖。 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所经历的事情,都让他不能接受这个说法。这不合常规。 “我跟你不一样!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类人,虽然这类人的数量占不到人类数量的一万分之一,但他们就是客观存在着。他们与平常男人不同,他们就是可以孕育孩子!而你,就是这万分之一中的一员!”苏特在逼着梁君清接受这个现实。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梁君清一边摇头一边往被子里缩,“我警告你苏特,不要仗着你跟我关系好就胡说八道,你再说下去,信不信我下来揍你了!” 房间里空气凝固,寂静下来,两人对峙着,中间如有雷电火花。 最后是梁君清转过身背对着苏特,拉着被子直接盖过了头顶,整个人缩进了被窝里。 怎么可能呢?他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就算性取向特殊了点,但身体结构一点都不特殊,他没有女性的器官,一点也没有! 他哥真是太蠢了,要骗他怎么都不编个合乎常理的事儿,这说法太可笑了,换谁都不会信的! 梁君清想着想着,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拉开,光亮落入了他的眼睛里,有些刺眼。他转身冲着苏特就喊:“你又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苏特手里的东西让他停止了大喊。他看了好几眼,才问:“这是,什么?” 一张黑灰色斑驳的片子。 “你的B超片子。” 苏特点了点片子,“看到了吗?”他指着片子上的一个小黑点,“这个,就是你的孩子。现在他还没有一个豆子大,但他的的确确存在着。” 梁君清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都有些懵。 他猛地抓过苏特手里的片子,因为速度太快力道过大,苏特的手差点被划出口子,幸好他及时松开了手。 片子上面写着梁君清三个字,这是他的。 梁君清仔细看着那个小黑点。 这就是他哥说的孩子?不,不对,他怎么会生孩子,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这么天赋异禀的人。 他还是不信,“哥,你何必这么麻烦,为了骗我还专门去做张假片子,这样荒唐的事我怎么可能因为你几句话,因为一张片子就信了。” “行,行!”苏特手指点了他几下,“你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你?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证据。” 苏特出去了,梁君清靠在床头看着手里的片子,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几分钟后,苏特回来了,但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当梁君清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震惊的嘴巴张得都可以塞鸡蛋了。 因为那个男人他竟然挺着一个西瓜一样大的肚子! 男人!像西瓜一样大的肚子! OMG!这么有冲击力的画面,太诡异了! 梁君清最初看到那人以为他是位中性打扮的女人,可他再仔细一看,那十分男人的脸,双腿上又黑又长的腿毛,刚刮过胡子的下巴,怎么看都没有一丝女人的样子。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着梁君清这副蠢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问苏特:“他不知道吗?” 苏特摇头:“他是跟普通男孩子一起长大的。周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我因为职业道德,也没有告诉过他。” 两人走到梁君清的床边,梁君清视线定在那个男人的肚子上,随着人走动而移动,移不到别处去了。 苏特:“你是不是还想说,他这肚子是假的。你给我看好了!” 他又对那个男人说道:“冒犯了。” 男人摇了摇头。 然后苏特就掀开了男人的衣摆,露出了涨得如同西瓜的肚皮,那皮肤因为被迅速撑大,有些纹路,看起来也很薄的样子,青筋毕露。 梁君清被吓了一跳。 穿着衣服还好,只是觉得肚子大,但直接看到身体,看到肚子,真的太诡异,触目惊心! 男人走了,梁君清还处于震惊中,他抓着苏特的手,问:“这怎么可能呢?没道理啊,我没有子宫,没有卵巢,它从哪里来的?” 苏特给他解释,“这是你们身体的奥秘,我们想研究也不被允许,因为不符合人道主义。所以你们的身体奥秘至此还没有揭开。” 梁君清其实并没有仔细听,他的内心还处于震撼之中。 即使世界上并不只有他作为一个男人怀了孕,可他们终究是少数,他们会被看作怪物吗?他们会遭到屠杀,会被当作新奇事物来研究吗? 梁君清有些害怕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双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哥,我是怪物吗?” “刚刚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是吧。”苏特被气得仰倒,想发作又不能发作,生生憋得翻白眼,“这样说吧,你们这类人是第三性,是造物主最精致的杰作,你们外表是男人,但身体却可以孕育孩子,你们可以选择作为一个平常男人来生活,结婚娶妻生子都没问题。但如果你们是同性恋,而且想要一个孩子,这就是造物主对你们最慷慨的馈赠,明白了吗,这是上帝给你的礼物。” “我不信上帝。”梁君清抬眼看着苏特。 “好好好,不信上帝。”苏特忍不住笑,“那这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观音菩萨送你的孩子,行了吧。” 梁君清笑:“这样说行。” “接受它吧,并且期待它的到来。你知道它为了留在你的身边,有多辛苦吗?你不知道它的存在,所以随意作践自己的身体,你的身体变不好了,它就更加不好,它被你伤到了,所以你才会痛得晕过去。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见红,它差点就保不住了。但它的生命力很顽强,一直在坚持,它想留在你的身边。” 梁君清被苏特说的双眼变得通红,满心愧疚,“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它来了。 苏特安慰梁君清,“我知道,它也知道,所以它原谅你了,留下来了,我们一起把它留了下来。” “是我没有保护好它。”梁君清现在已经接受了这个孩子的到来。 苏特说的没错,他是想要孩子的,但他是同性恋,他不可能去找个女人来结婚生子,那样对对方对自己都不公平。 在这个问题几乎无解的时候,它来了。 这个孩子是上天给他的礼物,他现在对它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梁君清隔着衣服抚摸肚子,“宝宝,你好好在里面住着,不用急着出来。等身体长得棒棒的再出来。我和这个世界都会欢迎你,你不用害怕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虽然有时候让人觉得很冷漠,但温暖更多,而且爸爸会一辈子保护你的,以后谁都不能伤害你。” 苏特调侃他,“哟,这就散发着父爱的光辉了。” 梁君清白了苏特一眼,又摸着肚子傻笑:“哥,你说,它是男孩女孩啊?” “它还太小了,现在才六周多,看不出来。不过,在我们医院里,像你这种情况,生出来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儿子,很少有女儿,比例大概在十二比一,我看你肚子里的这个,也该是儿子。我会有个小侄子了。” 苏特坐在了床边,看着梁君清的肚子,神情有些落寞。 他也喜欢孩子,可惜,他不是梁君清这种体质,没有机会拥有他和柯康的孩子。 梁君清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并没有感受到苏特低沉下去的情绪,连声道:“儿子好儿子好。女儿是要捧在手心里的,要精细着养,儿子就比较随便了。而且他没有妈妈,要是是女儿的话,我带着,有些事也不太方便。” “是这个理。”苏特回道,他又想起了白澈,“既然你现在打算把孩子留下来了,要让孩子的父亲知道吗?”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利知道孩子的存在。” 梁君清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心里还咽不下那口气,“再说吧,现在我不想见他。” 苏特:“你们怎么分手的?前段时间我见你们还你侬我侬情深似海呢,怎么没几天就分了?你不会是在高远那里经历了情伤就成了一个感情浪子了吧,你不能当个渣男玩弄人家感情啊。” “什么叫我玩弄他的感情,是他甩的我,他才是那个玩弄了别人感情的人!” “真的?!”苏特有些意外,因为那天他见到白澈,明显感觉到白澈对梁君清的感情很深。 梁君清无奈点头,“遇到他的白月光了啊……” 虽然这很丢人,但苏特也不是外人,梁君清还是照实说了事情的经过。 当他说到那个没头没尾的电话的时候,苏特就觉得有些奇怪,“你真从那通电话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他了吗?” 梁君清:“没有。” “BUG太多。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事啊。按你所说,他比你爱得多啊,怎么可能见到他的白月光第二天就给你打一通电话说要分手?还有,他家里条件不是一般吗,放你家的东西也真不要就不要了?不是还有个电脑?” 梁君清以前没觉得,但,“听你这样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我看你是当局者迷,还是尽快找到他把一切弄明白最好,真要分手也就分了,有误会就解开,好好在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 七天后,B大正门口。 梁君清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看着上方的校名,他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恍惚感。 他以前也是在这个学校念的本科,但自从毕业了就很少再回来了。 上一次回来还是几个月前的演讲,那一次他被白澈堵在厕所,稀里糊涂被啃了一通。 梁君清也没想到,这次回来,是要来找他儿子的爸爸。他昨天出院,今天就决定来找白澈,一是要通知他这个消息,另一个是要问清楚他们之间分手的事,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分了。 白澈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在上课?在上班?还是在跟他的白月光柔情蜜意?他可曾想过,他会有了孩子,还是他一个男人怀着的。 不,他想不到的,这种事无论是谁听了,都会大吃一惊并且不会相信,他当初不就是这样的。 他现在很想看看白澈听到这个消息的表情,一定很好笑。 梁君清深吸一口气,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毅然决然地踏进了学校大门。 第50章 第五十章 梁 君清在决定要来找白澈的时候就第一时间联系白澈,可是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 他没想到白澈还真不接他的电话了,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想到孩子又忙压下火气直念胎教胎教。 气劲过了就是不甘心,谈两次恋爱两次都没好结果,他对不起高远可没半点对不起白澈,凭什么被白澈这样对待!说开始说结束的都是他!他梁君清什么时候这么听人摆布了。 所以他决定亲自来学校。白澈不是叫他别来吗,他就偏要来! 对B大校园,梁君清很熟悉,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白澈的宿舍。 不过当他找到寝室时,里面只有白澈的一个室友,叫于轼。 于轼长着一张娃娃脸,白白净净的。如果不看身高只看脸,肯定会有人以为他就是个刚上高中的学生呢。 “你找白澈?”于轼让梁君清进了寝室,給梁君清指了白澈的床位,同时打量着梁君清道:“你是谁?” 寝室里的床是上床下桌的设置,白澈的床叠得整整齐齐,桌上也很干净整洁。 梁君清边看边回答道:“是,我找他,我是他的,朋友。我联系不上他,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于轼摇头,“我不知道,开学已经一个星期了,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梁君清蹙眉,“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出现过的意思,没有人能联系得上他。我们给他发的邮件信息打的电话他一个没回。最开始我们辅导员还问起过他,现在辅导员没问了,可能知道他的情况,你可以去问问。” 果然是有蹊跷吗?梁君清思绪不断,一个星期以前不见踪影的,那白澈就是跟他说了分手以后就没回过学校了,他去了哪里?跟着那个男人走了吗?连学都不上了? 不可能,白澈不可能不上学。梁君清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谬,他要找到他,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谢。”梁君清站起来同于轼道别。 “不用谢。我送你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大盆狗血即将来临,你们接好~(≧?≦)/ 么~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两人下了楼,出了宿舍大楼的门正在道别,突然从旁边窜过来一个男生,一上来手就搭上了于轼的肩膀,关系很好的样子。 “于轼,这位是?” 这男生个子比于轼挨了大半个 ,这样搭着看起来其实挺别扭,但人家喜欢也不能去戳破。 这人就是白澈的另一个室友王波,他刚刚在一边看到于轼送这么个丰神俊朗的人下来,立时双眼一亮,气质骗不了人,这人看起来就挺不一般的。他就起了心思想过来认识一下。 于轼抖落他肩膀上的手,给两人介绍:“这位是白澈的朋友,来找白澈的……梁先生,这是王波,是我的室友,也是白澈的室友。” 梁君清笑着点头打招呼,“你好。” 他注意到王波听到于轼说他是白澈的朋友的时候,神色有些怪异,他不由问:“怎么了,王先生?” “还以为你是于轼的朋友我也认识认识呢,”王波说道:“你是白澈的朋友怎么来这里找他?他不是被……嘶!哎,于轼,你干什么?” 王波的话没说完,就被于轼一手肘怼他身上,把剩下的话给怼了回去。 梁君清看见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心思转过几下,他开了口,是对于轼的。 “于先生,你没对我说实话。” 于轼抿抿唇:“不好说。” 梁君清笑,“既然于先生觉得不好说,那就请王先生说吧。王先生,有话请直说吧。” 王波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于轼,不过于轼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旁边,他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他转过来对着梁君清,面有难色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班的都知道,白澈在外边惹了事,现在人家要告他,他已经被关起来了。” 梁君清偏了偏头,好似没听清地问:“你说什么?” 王波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耐心地又说了一遍,“白澈进去了。” 梁君清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眼微微眯了起来,插在裤兜的左手握拳,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右手则无意识地摩擦着裤缝。 他看向于轼,两人对视了一眼,于轼又看向旁边。 气氛静默了一会儿,梁君清缓过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惊,才说:“我得去问问你们的辅导员。” 王波:“哦,我们辅导员办公室是在邵逸夫大楼的三层,308,姓张。” 他十分热情。 “于先生同我说过了。”梁君清话音落下,眼神有些复杂地盯着王波。 王波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飘忽了一下,“怎么了?梁先生?” 梁君清开口:“王先生,你在高兴什么?” 尽管王波觉得他自己将内心最深处的情绪掩饰得很好,但他的语气,措辞,眼神等等,无一不出卖了他的心思。 梁君清曾经修过心理学,并且久经商场,与各种人打交道,察言观色是本能。在这方面,他已经成了人精,哪里是王波这个大三学生可以瞒过去的。 梁君清读出了王波的心思,他在窃喜,在幸灾乐祸。 为了什么,梁君清大概也能猜到。 于轼闻言唰地看向王波,目光带着探究和审视。 王波的脸僵了僵,手足无措地左顾右盼,“我没……不是……我没,没高兴啊,我没高兴!梁先生,你看你这话说的,白澈是我的室友,他出了事,我着急得要死,怎么,怎么还会高兴?!” 梁君清静静地看着王波说完话,并没有打断他。王波却就在这样平静如水的目光差点跳了脚。不过现在也差不多,就是个好像别人冤枉了他而着急解释却越描越黑的小丑。 王波渐渐闭了嘴,目光有些阴沉的看着梁君清。 而于轼的眼神从刚刚的探究变成不敢相信,惊讶过后于轼又觉得先前一切都顺理成章,难怪…… 梁君清嘴角轻轻向上提了一下,他凑近了王波,“有的人就是这样,样样不及别人,就立志在别人的生活里活得像个臭虫。虽然不能给别人带去实质性的伤害,但你知道吗,就是这样时不时的出来跳一下,也挺恶心人的。” 他的人,容不得别人这么落井下石! “你!”王波气得脸都青了,手指差点戳到梁君清的脸上。 梁君清依旧一脸云淡风轻地笑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了王波的手,“再见王先生。” 然后又看向于轼,“于先生,再见” 话音一落他转身离开。 王波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一样,指着梁君清的背影开始骂骂咧咧,“他妈的说话好听点我还能在学校里给白澈说两句好话!活该白澈的名声被毁!什么人啊,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跟白澈混在一起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他又问于轼,“是吧,于轼?”他想得到于轼的认同。 “不要问我这种问题。”于轼一边语气平淡地说道,一边转身往宿舍走。 “装!”王波动了动嘴唇,无声说道。 他向前两步跟上于轼,“你怎么不直接跟他说白澈的事?” “我不像你,我不在人背后语人是非。” “你不像我?”王波身体僵了僵,有些愣地慢下脚步。我就跟这个人说了几句事实,哪里做错了!你凭什么这样说!你装得这么清高就真的清高了?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看着于轼的背影,王波咬着牙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个在人背后嚼人舌根的碎嘴皮子?” 于轼摸出钥匙开宿舍门,“我没有这么说。”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王波忍不住大吼,“这事情全班都知道!我告诉他怎么了,他去找辅导员不早晚都得知道?” “可是!”于轼闭了闭眼,沉着脸忍住了后面的话,开门进了宿舍,等王波跟上去,于轼在王波进了宿舍后关了门。 “我不想在外面跟你说这件事。”于轼转过身来,双眼直直地盯着王波,“现在可以好好说了。你说我们全班都知道,可是,最初辅导员告诉我们的,是白澈家里有事暂时来不了。他只告诉了身为班长的你白澈的具体情况,现在全班都知道甚至别的学院都知道了这不是你说出去的?!” 王波心里一抖,不由得退了一步,“我,我只告诉了几个问过我的人,我哪里知道他们会传出去,还传的这么广……” 于轼:“秘密从嘴里说出去了,就永远不要指望别人会帮你隐瞒!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还是说你就是故意的?” “我没有!我没有故意说出去!你不能这样说我!我……”王波狡辩道。 哈!他就是故意的!白澈出了事,他就是在暗地里开心。把白澈坐牢的事情说出去,他的心里感觉到畅快。他高兴看到别人提起白澈时的的鄙视,高兴看到在别人心里白澈的印象跌倒负分。 凭什么呢!他和白澈两个人都是从农村里考进来的,受到的待遇却完全不同。 女人喜欢他,因为他那副皮囊。老师喜欢他,给他最高的奖学金。明明他的综合成绩分数更高!虽然白澈绩点比他高,但白澈忙着打工挣钱而他做了那么多事表现分也加上去了为什么不算!为什么他就比白澈少! 就是在寝室里,另外两人跟白澈说话都比跟他说的多! 如果一个人你最初就难以望其项背,那么后来如此了,心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平。 可是明明最开始,两个人的起点是一样的! 所以他恨,他妒忌! “那是真的吧?”于轼突然问道。 王波愣了一下,“什么?” 于轼:“梁先生说你在高兴,你是在高兴吧。” “我没有!你为什么信他的话不信我的,我们做了两年的室友!” “就是因为当了两年的室友啊……”于轼喃喃道。 —— 梁君清按着地址找到了白澈的辅导员,他说明来意后辅导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辅导员也不想自己的学生出事。 但辅导员除了知道白澈被关在哪个地方,其他的,都不清楚。 不过知道了在哪里也省了不少事,不用他再去挨着一处一处地查。 梁君清离开了学校立马给范海打了电话让他去查白澈到底惹了什么事,并且让公司律师准备好跟他一起去把人接出来。 挂了电话,梁君清闭着眼睛趴在了方向盘上。 这个傻瓜!他摸着肚子轻声说道:“你的爸爸,他就是个傻瓜!”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白澈的那通电话的真正用意。那时候他就在牢里了吧,他是要跟他断绝关系,想自己一个人承担,是不想连累他。 可是白澈,你就这么认定我是一个说不见就不见的绝情的人吗?你就真的以为你让不要去找你我就真的不会找了吗?你觉得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这样轻? 看,现在我不也来找你了。不管你是做了什么进去的,我来接你回家! 梁君清挺起身子,抹了一把脸,对肚子里的孩子说:“我们去接你爸回家。” 他启动车子回了公司。 “总经理,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人。” 梁君清刚回到公司没多久,范海就拿着调查报告来汇报进展。 “什么?没找到?!”梁君清一把拿过资料迅速浏览,的确没有梁君清的资料。他难掩失望。 这个答案出乎了梁君清的意料,这不是他想要的。 白澈没有在看守所,那他去了哪里?他能去哪里?他想马上见到这个人,他要怎么找他? 范海:“的确没有,我去查了你说的那间看守所,没有找到你说的白澈,我怕你是记错了地址,又去找了附近的几家看守所,都没有。”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呢?我亲自去看看!” 梁君清二话没说又跑出了公司。 徒留范海在他身后痛心疾首,这住了几天院堆了一大堆的事,怎么出了院也不好好工作,当人手下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剁手节快乐啊,anyway,愿大大们都能抢到钟意的东西,当然,抢到钟意的人就更好了~ 爱你们,比心心?~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的确十来天前有个叫白澈的在这边,可是四天前,他已经被人带走了。”一个警官边翻着记录本边对梁君清说道。 梁君清来到了辅导员所说的那个看守所,顺利找到了白澈留下的信息。他并没有记错地址,就是这里。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白澈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警官,“带走了?被谁带走的?” 他的双眼清澈黑亮,眼神纯净,当他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他无比真诚。 所以警官的态度十分好,“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来的是一个姓张的律师,直接来提的人。” “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 天上的云不同寻常的多,黑压压的盖住了整个天空,云层堆积遮住了太阳,阳光刺透云朵冲出丝丝金色光线,奇怪的天气。 夏天才刚刚过去,秋老虎还在呢,梁君清就感觉到丝丝凉意,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 他出了看守所,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时有些茫然,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没有见到白澈,彻底失去了他的信息,他的心里变得没着没落。白澈到底在哪里这个问题就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上,如果不找到答案,他没有心思去顾及其他。 梁君清站在路口不动,不多时就有一辆出租车在他身边停下,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饱经风霜老实巴交的脸,冲他喊:“帅哥走吗?” 喊声伴着车里的歌声一并冲入了梁君清的耳朵里,歌词十分奇特,是什么你终于做了别人的小三…… 他眨了眨眼,嘴角抽了抽,道:“帅哥不走。” 出租车司机二话不说开走了。 梁君清也走到自己的座驾前,拉开门进了驾驶座。他刚要启动车子,但余光不期然扫了一眼副驾驶,看见上面的东西,他动作顿住。 副驾驶上,一个文件夹静静躺在那里,等待着谁的翻看。 那是他在公司从泛海手里抓过的调查资料,来的时候随意扔在了副驾驶座位上。刚刚只大体浏览了一点,没来得及仔细看。他轻轻拿起了资料,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看守所没有白澈的信息,那这里面会不会有一点白澈的蛛丝马迹。 范海的办事能力不错,这里面有白澈的关押记录,十天前进去的,四天前出来了,跟那个警察说的一样。 事件起因是打架斗殴,致人轻伤,已经被以故意伤害罪起诉。 还有一张法院传单的复印件,被告人是白澈,原告,是李源凯,范海办事果然不错,还附着原告的照片。 竟然是他! 看到李源凯的照片,梁君清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恐怕并不是这几张纸上面所说的这么简单。因为这个李源凯,竟然是那天晚上他和白澈一起吃饭见到的那个男人。他因为白澈见到他时,反应过于激动,误会白澈跟李源凯有过什么过去,一气之下先行离开了,白澈就是那个时候去打了这个李源凯的吧。 现在看来,这两个人的确是有过去,但不是什么暧昧,是仇恨,彻头彻尾的仇恨。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详情以及白澈现在到底在哪里?梁君清想,他需要去拜访一下这个李源凯。 文件最后一页是李源凯的个人信息,一个小富二代,十足的纨绔,飙车泡吧把妹,样样都有涉及。家里的电子厂他也听说过,员工在三千左右,小企业,不存在什么威胁。 如果白澈真的还在这个人手上,他有把握能把人要回来。 —— “啪”,杯子破碎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李源凯气得呼吸不畅,胸口大幅度起伏。白澈被人带走,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么几天过去了,别说他的,就连表哥的人都没有查出来谁带走了白澈,白澈竟然认识这样的人吗? 这怎么能让他不气,他还没想要放过白澈! 任助理上前一步将文件放在茶几上,蹲下想用手直接捡起瓷杯碎片,被另一个人拦下,“不怕伤到手吗?去拿扫把。” 任助理低头藏住嘴角露出的笑,起身,“好。” 是好不是是。 任助理走后,那人行云流水地泡好茶,房间里立时茶香四溢。他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才对李源凯说道,“我这套茶具是紫砂的,极品铁观音开的壶,已经包浆,一套价值三千多万。你摔了一个茶杯,东西价值就大打折扣……我不在乎这点东西。可是,你要撒泼回去撒,别在我这里,碍眼。” 李源凯缩了缩头,心里后悔起来。他在外面横惯了,在家里家里人也都宠着他,到了他表哥这里脾气一时没有收敛住,竟然当着表哥的面摔了杯子!平时他是真不敢,这次大概是白澈给了他勇气……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对不起,表哥。我就是怎么想也想不到谁带走了白澈?”没背景没地位,三朋四友全是乡下人,就算现在读了B大,里面也不会有给他出头的人,到底是谁从看守所里把他带走了? “表哥,你再找找人查一查。” “我不会再帮你找人。”任立煊都查不到,对方应该是一个能量颇大的人,没必要为了一个李源凯而跟这个暗地里的人对上。 李源凯:“为什么?” “我帮过你一次了,你也出了气。” “没出完,我的腿到现在还疼呢。我还是气不过。” “他也是因为气不过所以才打了你一顿。” “这怎么能一样?” “是不一样,他比你更惨。你当初害他父母惨死,却只赔了钱,坐了几天牢就出来了,履历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他看到本来该是在牢里的你出现在他面前,这才反应过激了。” 李源凯难以置信:“表哥你是站在他那边的?!” “我是实话实说。想不到就别想了,他现在奈何你不得。不管是谁把他带出去的,你都当作是这一切的了断。” 李源凯:当然不行! 但看表哥的意思明显是不让他起诉白澈了。李源凯没说话,拿了个新茶杯倒了茶。一个无父无母的穷学生而已,不用表哥出手,他自己就能整得他在B市混不下去。 —— 都市的夜晚又是灯红酒绿,李源凯从他表哥那里离开后,照常去了常去的酒吧寻欢作乐。在酒吧里一通摇头晃脑,又口花花的搭上了一个性感漂亮的女人,他搂着漂亮女人想找个酒店来个一夜快活。 刚出了酒吧门,就被个男人拦住了去路,“李先生,我们老板有请。” 这人正是范海。 李源凯有些醉,他凑近了看范海,“你谁啊?你老板又谁啊?” 范海一把扯过摇摇晃晃的李源凯:“你去了就知道了。” 旁边的女人见今晚注定是要空手而归,当机立断转身离开了。 李源凯被范海驾着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车子旁,一把拉开车门将李源凯推了进去。 冲天酒气扑面而来,梁君清被熏得差点吐出来,他难受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苏特说孩子因为前几天那一遭,变得有些脆弱。这两天他为了孩子,可谓过成了苦行僧,烟酒全都不碰,饮食十分注意,碰见别人抽烟也远远就避开。 这浑身酒气的人他当然也不敢接触,可是不接触又怎么谈? 范海见他刚把人带上车,自己老板就从车上下来了,不禁疑惑起来,“老板,怎么了?” 梁君清捂着鼻子,“浑身酒味儿谈不了,等他醒了点再说。” —— B市的一处公寓里。 白澈晕乎乎醒过来,入目的又是雪白的墙皮和米黄色如阳光一样温暖的窗帘,这间屋子的装修很明媚,很温暖。适合养伤的地方。 他下了床,走了出去。 客厅里,宽大的电视机还在播放着广告,却没有人。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在人在厨房里。 救他的那个人。 他被李源凯扔进了看守所,可是李源凯也没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他在看守所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之前进去的人逮着机会就来挑事找他麻烦,最终就是打一架。 说没有人指使他怎么都不信。 他虽不是个怂蛋,不会别人一亮拳头就吓得后退,但进去之前被打了一顿,进去之后又不得安生,双拳难敌四手,才两三天,他身上的伤就更重了。虽然没有骨折骨裂,但皮外伤一层裹夹着一层,痛得他不能入睡。 那时他知道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是梁君清,让他心中有火。 第四天,突然就来了人将他带了出来。他以为是梁君清,毕竟除了梁君清,他认识的人没有谁有这个能力。 可是不是,是一个陌生人。 他说他叫莫云恒。 当白澈看到莫云恒的那一刻,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有些微妙。他后来想想,大概是一点点的失望。 他希望是梁君清。 虽然他主动跟梁君清划清界限,他想自己承担这件事,想瞒着梁君清那些陈年老事。可是,当他在仓库里,在看守所里,当面对那些权力倾轧和拳头的时候,梁君清是支持着他不能倒下的力量。 他的内心是把梁君清当成了救赎,他希望那个人是梁君清。 “怎么在发呆?”莫云恒端着一小锅稀粥走出来,就看见白澈跟截木头一样立在那里。 “嗯?”白澈回过神来,米粥的香味窜进鼻子,躺了一下午未进水米的肚子立刻传来饥饿感,他揉了一下。 莫云恒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放下米粥,转身回厨房又端出一锅热好的鸡汤,“米粥呢,是我的,这汤才是你的。我让我家里阿姨熬好带过来的,快过来吃饭。” 鸡汤撇去了浮沫,颜色清亮味道又好还不油腻,很好的手艺。白澈喝了几口,感觉胃里舒缓了许多。 他放下了勺子,问出了他每次醒过来都会问的话。 “莫哥,你为什么要帮我我?” 莫云恒无奈:“怎么又问?我救了你就不会害你。” 白澈低着头,“我是个谨慎的悲观主义者,如果你不告诉我实话,却又对我这么好,我会觉得你别有用心,心里不踏实。” 莫云恒放下筷子看着白澈,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我是五年前那起车祸的见证者,我见证了你父母的离去,见证了李源凯的无耻。所以如今看到他又让你身陷囹圄,就忍不住,想帮你一把。如果不做,在未来里,我的良心会很不安。” 白澈当然不信,他不天真。 他们两人在这之前就是两个在街头碰见招呼都不会打一声的陌生人。会有陌生人看到别人饿了给块面包,会有陌生人看到别人冷了给件不要的衣服,可是他从来就没有听到有陌生人会去帮助别人逃脱牢狱之灾,太麻烦,而且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敌人,没有必要。 可是莫云恒不想说,他撬不开他的嘴。 见白澈沉默着不说话,莫云恒以为他信了,放心地拿起了筷子。 白澈拿着勺子搅了几下鸡汤,突然开口,“我不信。” 莫云恒皱着眉抬眼看他,这人怎么这么犟呢? “可是莫哥,你的的确确帮了我,这个情,我承了。”白澈看向莫云恒,继续说道:“如果将来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且不伤天害理,我都会尽我全力去做。”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就是想让你平平安安。莫云恒心里这样想,可他不能说出来。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就承认自己的确有所图,让白澈安心。 他伸手拍拍白澈的肩膀,笑着道:“放宽心,有事我会说,绝对不让你为难。吃饭吧。” 白澈也笑,“好。” 两人正吃着饭,门铃声突然响起。 “你先吃,我去开门。”莫云恒起身去开门。他完全没有防备,也没想起先从猫眼里看看来人是谁。 所以当门一打开,他看清了门外来人后,眼睛倏地睁得老大,心里惊慌起来,第一反应竟然是关门!关到一半后,他反应过来这样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 幸好他的理智阻止了他这么做。 门外的人看着他,笑得很亲切,“云恒。” 莫云恒斜眼看了一眼餐厅那里,白澈还在吃着饭。他干笑着挡着门,脸一抽一抽的,“三叔,您,您怎么来了。” 门外这个模样三十出头,高大英俊的男人,正是他的三叔,莫平扬! 他和屋里这个白澈,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亲生父子!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二更了,早点睡哦~ 明天见~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果然是血缘吗?莫云恒想,他和三叔一年除了工作外,在家里只见几次。偏偏这次白澈在的时候三叔直接找过来了。 真让他们俩见面吗?那会是惊天动地的场景吧。 他怀揣着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之前不为人知。可是现在它即将大白于天下,不知道会给莫家带来什么样的动荡,他心情紧张且忐忑。 “三叔您看,您也不打个电话过来,不然我就来接您了。” “不必麻烦了,这次也是刚好在这边办事,到你楼下突然想起来,就上来看看你。” 莫平扬说着就往前走了一步,莫云恒毫无意识的跟着退了一步,莫平扬再走一步一步莫云恒又再退了一步。等莫云恒反应过来的时候,莫平扬已经进了屋,站在了他的前面。 这就是旧久居高位的人的气势,一旦释放出来,强悍得让他都招架不住。 莫云恒懊悔地拍头,怎么就又犯怂了。从小就是这样,在他的印象里,因为三叔喜静,他们都被家里大人教育着不能在三叔面前太闹腾,加上三叔自身所带的疏离感,他们兄妹对三叔的感情都是亲近欠缺,又敬又畏。 莫平扬一进屋,就看见了客厅里站着的白澈。他招手让莫云恒走到他身边,“刚刚我看你那架势是不想让我进屋,我还以为你家里是有女人,想着我也见见,回头让你爸爸妈妈放心。没想到是个男孩子,是你的朋友吗?” “三叔您……”没认出来?莫云恒十分愕然,因为在他看来这两人的相貌像了有八成,任何人看到两个人都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三叔竟然没有人出来? “是啊三叔,我新认识的朋友,叫白澈。” 白澈看见有人进来的时候就离开了饭桌,见是莫云恒的长辈,他礼貌的笑着打招呼:“您好,叔叔,我叫白澈。” 这位也没发现两人长得像?莫云恒眨眨眼,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到有些好笑和心酸。 对面不识。 他想这可能就是当局者迷。 莫平扬点头回应白澈:“不用客气。” 等走近了他发现白澈的脸上还有些青紫,“脸上这是怎么了?” 白澈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但乌青并不是那么容易退下去的。 因为平时已经不怎么痛,白澈就忘记了自己脸上的伤,这会被指了出来,还是个陌生的长辈,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抬手遮住,但因为用力过度碰得重了,有些痛,脸部扭曲了一下。 莫平扬欣赏了一下他的表情,然后才笑着摆手,“不用不好意思,不就是点伤,那是男子汉的勋章!谁没点年少轻狂的时候,我像你这么大那会儿,天天挑事找人打架,揍过许多人,也受了许多伤。” 一旁的莫云恒也是听着他三叔年少轻狂事迹长大的,知道他三叔在二十岁以前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主儿。听了这话他忍不住在暗地里翻白眼。您是看谁不顺眼就揍谁一顿,您面前这位是被人看不顺眼,被逮着单方面吊打,不能比不能比的。 他见两人还站着,招呼着说:“坐下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渣渣,将就着看吧……(。-_-。) 因为我星期一和星期四晚上都有课,就写不了太多…… 么~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一时半会儿谈不成,也不能一直呆在街边,梁君清让范海在宾馆开了一个房间,打算等李源凯酒醒了再谈。 范海扛着李源凯走进房间后,手一松,李源凯直接“砰”的一声掉在了瓷砖上,趴在地上没几秒钟就睡着了。 两人都没管李源凯。 梁君清坐在一边又拿着文件看着。 文件是他让人去查的白澈和李源凯的关系报告,他已经看了一遍,这会忍不住再看一次,看一次他就心疼一次,为白澈。 他没有想到白澈和李源凯是这样的情况,白家父母的死亡,还有白澈未出世的妹妹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这竟然是李源凯造成的! 当时李源凯被判了十年,而他却在风头过了没多久就从监狱里走了出来,继续逍遥快活。 难怪那晚白澈见到李源凯会那样失态,想一想,本来该在牢里呆着的仇人忽然好好的,或者可以说更加潇洒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刑期明明还有一半!这种事,换了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反应可能会比白澈更加惊慌。 想到这里,梁君清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醉死的李源凯,眼神如同看着一具尸体。 “要是有个诺贝尔奖是颁给纨绔子弟的,这李家少爷得有一份。看他资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一天闲着的,泡吧飙车玩女人,就差杀人放火了。啧。”范海坐在旁边的沙发,伸着脖子看了看文件。这资料是他去汇总的,自然知道里面有什么,“家里好歹还有个电子厂,效益还不错,他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上进,夜夜笙歌,早晚得败光那点家业。” 梁君清嗤笑一声,十分不屑,“他这点道行你就颁奖给他了,是把这B市看得太小了吧。真正的纨绔,你怕是没见过。”比如顶层的莫家,几家那点家业在莫家哪里是一点都不够看的。 “您别取笑我了老板,我见识少,管他真纨绔假纨绔,败的不是我的钱,我不心疼。”范海求饶,他拿杯子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放在梁君清身前,一杯自己喝着。一边喝水他一边换了个话题,“老板,这白澈是谁啊,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梁君清眼都没抬,“你老板娘。” 范海口里的茶水下一秒就喷了出来,这句话无异于一平地炸雷响在范海的耳边,不由得他不失态。他身上桌上立时都是水滴,还被呛了一下,拍着胸口咳个不停。 早就料到会是如此,梁君清在范海喷水的前一秒跳到了沙发上,这会倒是没被波及到。 他一张脸满是嫌弃,“瞧你那点出息。” “再有出息……咳,也被您……咳,吓死了!”范海咳嗽着还不忘为自己辩解,“老板,您说真的?” 梁君清点头,“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 “多久了?”怎么都没听说过,他算是接触老板最多的人之一了,他都没听过,老板这保密工作做得好啊。不过任谁知道了白澈是个男人后,也不会将老板和他往那方面想! “三四个月吧。”梁君清回答道。他既然选择跟范海说明这件事,也不打算再多隐瞒些什么。 三四个月,白澈是四川人,那次的四川省之行老板无缘无故消失了两三天,现在想来是去找白澈去了……范海有种被欺骗的感觉,那次老板忽然消失不在计划之内,工作没有排开让他回去好一通忙乱,现在却告诉他老板谈恋爱去了?!呵呵哒!他是苦逼的干着活还被猛塞狗粮! 他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他啊!他是老板啊! “恭喜你了。” 梁君清抬眼一笑,“谢谢。” “不过,老板娘……有点惨啊。” 说到这个,梁君清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他啪地扔下文件站起身,冷眼看着地上的李源凯,“去端盆水来!” 范海应道:“好嘞。”然后他狗腿子似的屁颠屁颠进了卫生间打水去了。 等范海接了盆水出来要朝李源凯泼上去的时候,梁君清阻止了他,“慢着,我自己来!” 范海把水盆递给梁君清,梁君清接过水盆就朝李源凯头上泼了上去—— “啊,”睡梦中的李源凯惊叫了一声。 梁君清泼完了水,把水盆递给范海,“再去接一盆!” 李源凯还在梦里,突然就感觉自己似乎是掉入了海里,周边全是平静却凶悍的如同猛兽的海水,悄无声息地吞噬了他。他在梦里呼救,周围却始终无人。 绝望,压抑齐齐涌上心头,李源凯全身狠狠一颤,醒了过来。他醒过来感受到自己全身湿透,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世界还是犹在梦中。 不过,下一刻,他分清了。因为梁君清又朝他泼了一盆水!两次被水泼个透心凉,他脑子这才真正的清明了过来—— 他像被捕兽器夹住了屁股一样跳了起来,环视一圈发现不认识,立刻火冒三丈大吼大叫,“你他妈谁啊!敢泼老子水!你知道老子是谁吗?知道我爸是谁知道我哥是谁吗?!” 梁君清走上去就啪啪啪地甩了他几个大嘴巴子。 李源凯吼叫声骤停,捂着脸睁大眼睛看向梁君清,似乎难以置信有人敢打他,“你他妈敢打老子,老子是李源凯,我爸是李荣华!荣华电子厂的厂长,我妈是……” “啪”!梁君清又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我□□m!”李源凯彻底发了狂,凄厉地嘶叫着要朝梁君清扑过去。 梁君清当然不会跟他正面刚,他还有孩子,要是没有孩子他肯定会自己上,这样的人,不教训一下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他身边有范海,轮不到自己动手。 梁君清往后退了一步,范海二话不说就蹿上去制住了发狂的李源凯,而李源凯毫无还手之力。他这些年声色犬马,身体早就被掏空,又喝了酒,当然不是范海的对手。 梁君清:“你消停些,我们还有得谈,你要是不消停……” 李源凯愤恨地看着他,“你能把我怎么样?” “哼,”梁君清冷笑,他拿起了文件,翻看了给李源凯看,“看看吧,这是什么?” 李源凯只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立时睁大了眼,“这是……”这不是毁了吗?表哥说过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的! “看清楚了吗?看得仔细些,别说这是我伪造的。”梁君清食指点着纸张。 “你!”李源凯一脸凶狠地往前挣扎,被范海死死按压住。 梁君清眯了眯眼,“你若是再想横,我就把这个发到检察院去。若是检察院不理,我还可以发到网上让所有人看到你有过什么行径!你的这个把柄在我手里,我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你甚至你家里名声扫地,再也爬不起来!” 两人对峙了许久,李源凯盯着梁君清问,“你跟白澈到底是什么关系,来替他出头?” “他是我的人!男朋友!” “呵,原来是个二椅子!” “说话最好客气一点!别忘了我手里的东西!”梁君清厉声喝道:“我问你,你把白澈带到哪里去了?” “你不知道白澈在哪里?”李源凯皱着眉,“不是你带走了白澈?” 刚刚他听到梁君清说是白澈是他的人时,就想是不是梁君清救的,现在梁君清说他不知道? “什么意思?”梁君清揪着李源凯的衣领拉近,“我问你白澈在哪里?是你把白澈送进看守所的,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哪里?你要是不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吃不了兜着走?老子怕你?”李源凯挣扎着大喊大叫,“我艹你M,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让老子吃不了兜着走!好大的口气!”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梁君清忍无可忍,“你真以为你是皇帝吗?你家的那个破电子厂,我不用我手上的这点东西都能让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还在这里跟我叫嚣,满嘴喷粪呢哈!” 他一把拎过李源凯,像拎小鸡似的把李源凯一路拖到墙跟前,重重地甩在墙上,一手捏住李源凯的喉咙,一手肘顶住背,将他死死按压着。李源凯趴在墙上,翻着白眼濒死挣扎,却根本挣脱不开。 “我告诉你,”梁君清盯着他渐渐变得紫红的脸,慢条斯理道:“你的那点家业在这偌大的B市,屁都不算!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嚣张跋扈从不收敛!” 范海匆忙跟过来,“老板,冷静,冷静,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梁君清瞥他一眼,眼中意思是:我还用你教? 范海闭了嘴,低下头退后。 片刻后,梁君清见李源凯的脸色已经由紫红转为青黑,知道差不多了,他只想给李源凯一个教训,可不想真担上人命官司。他松开捏着李源凯喉咙的手,李源凯顿时猛烈吸气,空气摩擦气管生出痒意,他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脸色由青黑变为猪肝色。 梁君清:“现在可以说了吗,白澈在哪里?” 李源凯的脾气被敲得粉碎,涕泗横流,就差跪下抱腿求饶了,哪里还敢继续叫板。 “你跟白澈怎么都喜欢掐人脖子啊!”他哭叫道:“大哥,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白澈在哪里!我也在找他,我还不想放过他呢他就被人救走了,难道不是大哥你救走的吗?” 梁君清甩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要是是我救走的我还能来找你要人!蠢货!” “是是是,我蠢,我蠢!”李源凯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大哥,大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要是我骗了你,天打雷劈啊大哥!” 梁君清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但接下来他画着花样盘问了许久,李源凯一直说自己不知道。他看着李源凯心理防线完全崩溃的样子,也不像是还能继续说谎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现在已经到了大半夜,李源凯这又哭又叫的到时候把人招来不好解释。而且他感觉到很累了,他的身体由不得他一直在这里跟李源凯周旋。 思索片刻,梁君清放开了李源凯,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抬脚离开。 他身后的范海连忙拿着东西跟上去。 坐在地上的李源凯见梁君清要走了,立刻停住了哭喊,爬着上前几步,“大哥,那个东西?” 万一这人把那些东西散布出去,他就真的如这个人所说,会吃不了兜着走了。之前嘴硬是不知道这人的厉害,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被教训了一下,他觉得这人跟他表哥是一个级别的,他玩不起。要是因为他让家里出了事,他爸妈第一个就会打死他! 梁君清伸手拿过范海抱着的文件,一扬手,文件扔到了李源凯的面前。李源凯连忙上前捡起了这个□□。 “这只是复印件,只要我想,我可以复印出千万份来。” 李源凯蓦地抬头看着他,神色十分惊慌。 见李源凯这个表情,梁君清悠然一笑。 他的五官面相偏于俊秀,看着让人觉得他优雅矜贵,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有种春风化雨之感。李源凯看到梁君清这如沐春风的笑容,心底却蓦地升起了寒意。 梁君清:“放心,只要你不再找白澈的麻烦,我就不再找你的麻烦。好自为之。” 李源凯愣愣地点头。 梁君清随即转身离开。 李源凯这时候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不过当他回到他表哥那边想跟他表哥说一说这件事的时候,却在他表哥桌上的财经杂志里看见了这个人的照片。他当即惊叫一声,“他叫梁君清!” “你鬼叫什么?”正伏案工作的男人不耐烦地抬头看他。 他指着财经杂志封面上的人,说道:“表哥,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他绑架我侮辱我,还打我。” “是他做的?他干什么要这样做?你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不是啊,我没得罪他,我得罪的是他的姘头,就是那个白澈!他跟白澈是一对,他来找我要白澈!我哪里知道那白澈现在在哪里,我说不出来,他就打我!” 男人嚯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他打我。” “前面的!” “他跟白澈是一对……真的,他亲口跟我说的!” 男人眼神变得阴鸷嫉恨,撑在办公桌上的手因为太用力而指甲发白,手背青筋暴起,看起来像是要被气得吐血了,胸口剧烈起伏。突然他手一扫,桌上的文件掉了满地,又被破碎了的茶壶里泼出的水打得透湿。就是被李源凯打碎了一个茶杯的那套紫砂壶,现在掉在地上,全碎了! 三千多万啊!李源凯的心都在滴血,但他表哥好像并没有在意茶壶。他哥在气什么,他完全不懂,为了不殃及池鱼,他趁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沿着墙根溜了。 出了门,他正好看见他表哥的助理任立煊要进去,想到他住院的时候任立煊帮过他,他上去好心地提醒,“任助理,现在表哥在生气呢,你别进去,万一他把火发在你身上那就不好了。” 任立煊看见李源凯就烦,听他这样说以为又是李源凯出去惹了祸要自家少爷擦屁股,顿时眼神一冷:“李少爷,您是又做了什么惹少爷生气了?” “不关我的事啊!惹不起,惹不起!我走了!”李源凯跑得比兔子还快。 任立煊走进去书房,就看见男人暴怒的样子。他跑上去把人抱住,“你怎么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眼神十分冰冷。任立煊愣了一下,心里有点苦涩。 突然男人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任立煊顺从地脱了衣服,然后就被按着趴在办公桌上,身后的人只拉了拉链,就冲了进去。 任立煊痛苦地闷哼一声,额头涨红,沁出滴滴冷汗。 没有润滑,太痛了! 他双手死死扣着桌子,承受着,忍耐着。 —— 白澈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以后,就同莫云恒道别离开。 莫云恒这时才想起来他还是学生,一拍额头懊悔道:“我都忘了你是学生了!哎,忘记去给你请假,无缘无故的就旷课了一个周,也不知道你学校会不会因为你打架处罚你?” “没事,那件事是在校外发生的。学校里除了会介意我逃了课,其他的应该都不会为难我。” 莫云恒:“那行,你回学校去吧,学校外面那件事,我会帮你解决掉,不会有人再来为难你。” “谢谢。”白澈闻言真诚地说道。 李源凯不肯放过他,再来找他麻烦的话,那的确是一个大问题,莫云恒承诺帮他解决,他真的很感谢。 但还是忍不住自嘲道,“我真自己惹出的麻烦自己却解决不了,还要求助你。”真的太弱了,有点能量的人就能把他搓圆揉扁。 “不用客气,这真的不算什么,加油吧,虽然你现在弱小,可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强大的潜力。只要你强大了,别人不仅不会来为难你,还会舔着脸来讨好你,你打他骂他他都不敢生气,还会问你手疼不疼,嘴巴干不干。” 白澈忍不住笑,“谢谢,莫哥,真的,谢谢你。” —— 他先回了一趟学校。只开学了一个星期,而他又事出有因,学院里并没有为难他,辅导员关切地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在外面跟人起了点争执。 校外的事,学生不想说,辅导员也不再问,“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我们学校是关心爱惜每一个学生的。”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白澈离开学院回了寝室,于轼一看见他,十分惊喜,走过来捶了捶肩膀,然后一把抱住了他。 徐航和王波也站在一边笑着看他。 “你小子,你干什么了,害得我们都担心死了。” 王波:“对啊,我们听说你进了看守所,特别担心。” 白澈:“事情太复杂,说不清楚。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回来了,以后也不会再有麻烦了。” 王波又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白澈答道:“遇到了一个贵人。不说了,都过去了。” 徐航在一旁说道:“行,你不说我们也不问了。对了,我们帮你领的书放在你桌上了,PPT和笔记等下我给你,才一周,好好看看很快就能跟上课程进度。” 白澈:“谢谢你们,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专栏里是想新挖个坑所以放了个文案,但好多梗没想好写哪一个,那个文案是随便乱写的,却让我很惊讶有一个小可爱去收藏了,(我自己都没收藏),今天看到很感动很开心,决定明天把想写的东西的文案弄出来,你们看看,有兴趣的话可以收,这本完了就开它~大概寒假可约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白澈回到学校这天,正好是星期一,晚上有两节课,上完两节课之后已经是九点,白澈径直回了公寓。 开了门推门进去,房间里一片黑暗。他第一反应是梁君清是不是不在,但他走进卧室后,房间里有梁君清的味道。 借着窗外灯光,他看到了床上隆起的弧度,是梁君清,他心心念念的人,正酣然沉睡着。 白澈脱了鞋,赤脚踩着地板上,慢慢走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离床边越近,他的心越慌,这种感情似乎叫,近乡情怯。 近乡情怯,他不知道用在他身上合不合适,有一句话叫做心安处即是吾乡,梁君清就是能让他安心的人,有梁君清在,他就觉得满足,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当时他对梁君清说要离开,说不要找他,然后就一走十天杳无音信,君清一定很生气。这次他回来,君清,他会原谅他吗?白澈不敢确定,不过不管君清会怎么骂他打他,他都不会走的。 到了床边,白澈蹲下身去,目光痴恋地胶着在梁君清安然的脸上,一刻都不想眨眼,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他抬起手,迟疑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指轻轻磨砂着梁君清的脸,无声说道:“哥哥,我好想你。” 再也抑制不住从胸口喷薄而出的情感,白澈屏住了呼吸,倾身轻轻地亲在了梁君清柔软温热的唇上。时间仿若静止,他只觉这一刻,他这十来天里才感受到了真实,感受到了安稳。 白澈闭着双眼,沉迷于这样如同罂.粟般令人心颤而舒畅的感觉里,没发现梁君清的眼睑下眼球滚动,睫毛轻轻的颤动。 下一刻,梁君清猛然睁开了双眼。他看到眼前的人影,感觉到自己嘴唇上的触感,心里惊慌起来,第一反应是进贼了,这个贼还是个色狼!不过只有片刻,他便感受到这股气息很熟悉,“白澈……” “砰”!白澈摔在了地板上。 他没想到梁君清会突然醒过来,还出了声。惊慌地往后一退,但蹲久了腿麻了,身体动了腿没跟上,一下子就摔了,手肘杵在瓷砖上,有些疼。 梁君清慢慢撑起身体,他睁大眼,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却只能看出个轮廓,但他不会认错,“白澈,真的是你!” 他的腰部悬空,双腿修长,一腿舒展伸长,一腿半曲着,在昏暗的房间里形成了令人遐想的侧影—— 平常的白澈那肯定是视线一沾上,那就撕不下来了。可是现在白澈心慌意乱,对梁君清那是想见又不敢见,就是有了什么想法,那也只能按下不表。 不是那么想回来的吗?怎么回来了又这么怂!白澈在心里唾弃自己。 他抬眼看着梁君清,半刻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去捧着梁君清的脸,直直地对着他的唇就亲了下去。 梁君清只觉唇上一痛,眼前是白澈放大了的脸,他的鼻息炽热又急促,一下一下地喷在他的脸上,勾得他也心中火热。 可是,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呢! 他迅速抬手反抗,手搭在白澈的肩膀上使劲往外推。但白澈正处于激动中,而且他害怕梁君清把他推开,所以用的力气很大,梁君清根本推不开。 最后白澈干脆翻身上了床,将梁君清压在身下,握住梁君清的双手压在了梁君清的脑袋旁边。 梁君清顾忌着肚子里的小东西,不敢挣扎的太用力,皱眉承受着白澈的舌头蛮横地顶开他的唇瓣,钻进他的口腔里放肆地扫荡。牙齿被一一舔过,上颚被剐蹭,舌头也被含住用力地吮吸,密不可分的唇瓣间发出了暧昧的水渍声。 这太激烈了,梁君清眼神渐渐有些涣散,挣扎也不再那么用力。 白澈感受到梁君清的软化,他放开了桎梏着梁君清的双手,一手搂紧了梁君清的腰,一手在梁君清的身上揉弄着,到处煽风点火。他熟知梁君清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没一会儿,梁君清的身体就发热发软,心里升起了痒意。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梁君清感觉自己的身体敏感了许多,而且他十几天没有宣泄过,哪里经得起白澈这么撩拨,一碰就轻颤,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开始分泌液体…… 身体反应从来就没这么大过! 梁君清恼恨自己的身体这么敏感诚实,他还有话要问白澈呢,不能这么一来就做这种事!定了定神,梁君清狠下心用力地咬了白澈一口。 下一秒两人都尝到了铁锈味,白澈痛得立刻缩回了舌头,梁君清趁机推开他,迅速下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 养了200+的白耗子,天天要去照顾它们,心累……换成黑色的我肯定崩溃……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君清……”白澈慌乱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在梁君清看来,他就是个混蛋,失踪,出现,要分手又来复合,如果他是梁君清,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可是,“君清,我……” “啪”,灯光忽然亮起,将白澈的窘迫照得无所遁形。梁君清不待他说完,弯腰捡起床边的拖鞋砸过去。 白澈见到鞋子被扔过来,没有躲,挨了两下,不怎么疼,但这也能让梁君清的气消了一点。白澈下了床放好鞋子,看到梁君清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上前一步弯下身,一手揽住梁君清的肩一手穿过梁君清的腿弯,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地上冷。”B市的九月中旬已经入了秋了。 梁君清顺势打了个滚远离了白澈,“我不用你管。” 白澈看着空了的怀抱,握紧拳头低下了头,“君清,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 “你不是说你滚了吗,你不是说你不会回来了吗?还叫我别去找你,你现在又回来,你到底什么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君清,我从来,从来就不想离开你,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他知道能遇到莫云恒这个贵人,他也不会说出要分开那样的话。 “你道歉我就要原谅吗?” “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希望,你还能同意让我在你身边,让我弥补你,让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白澈无措地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拉过梁君清的手,紧紧握住亲吻,“君清,对不起,我以后,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你原谅我,好吗?” 他抬眼看着梁君清,眼睛湿漉漉的饱含深情和歉疚,梁君清立马就心软了。 看白澈这么痛苦,梁君清也很不好受。他本来就是很担心他,现在人回来了,不是该高兴吗?何必这么逼他? 梁君清双手回握住白澈的,俯下身凑近了白澈,两人四目相接,“你想我原谅你吗?” “可以吗?” “当然。”毕竟我这么爱你,我肚子里还有个小东西联系着我们,我们永远都分不开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要你,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说给我听。”虽然我已经知道了大概的事情,可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给我听,说你的过去,你的痛苦,你的遭遇。 如果一个人都没把法把那些过去痛苦的事说给最亲密的人听,又何谈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呢? 白澈低头沉默。 “难道你想瞒我一辈子吗?” “好,”白澈抬头笑了笑,一滴眼泪就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这眼泪不仅落在了被面上,也砸在了梁君清的心尖上,这一刻,他后悔这么逼白澈去说那些事了,去回忆那些过去,会把他又伤一次。他抬手为白澈擦去眼泪,“不用说了,你不想就不说吧,以前的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的以后。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再瞒着我一个人去承担,你要知道我总是站在你身边的。” 白澈整个人都顿住,他看向梁君清,双唇颤抖着,“你知道了?” 梁君清点头,“你叫我不要去找你,但我怎么可能会不去找你呢?” 深深地看了一眼梁君清,白澈猛地将脸埋进了梁君清的手心,不多时,眼泪就打湿了梁君清的整个手掌。 梁君清:“上来吧。” 白澈爬上床,用力地将梁君清抱进了怀里。 太紧了,梁君清严重怀疑抱的时间久一点他的肋骨都能被白澈勒断。他怕打着白澈的背开玩笑说道:“你是在报复我调查你吗?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白澈闻言立马松开了手。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梁君清关了灯,拍着白澈的背安抚他,“躺下吧。” 两人面对面躺着,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梁君清在被子里握住白澈的手,不出意外地染了一手的汗。他笑道:“怎么这么紧张?我又不会不要你。” “只是觉得黑暗好像更能让人有安全感,也更有倾诉欲。”白澈在黑暗中笑得有些勉强。 梁君清严肃起来,他握着白澈的手微微用力,鼓励着白澈。 “我妈妈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怀孕了,因为她是高龄产妇,而且唐氏筛查没过,很危险,一度保不住妹妹。我们只好去省城检查,也带着我去了。车祸就是在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生的,是李源凯开的车,酒驾。我爸妈当场死亡,李源凯赔了钱判了刑,十年,可是现在才五年,他就出来了。”白澈整个人靠近了梁君清,脑袋埋在梁君清的脖颈间。 那时他才十五岁,半大的孩子,即使再怎么早熟懂事也没到可以担事的时候。可是父母一死,他们为他撑起的天就塌了,他就得开始自己来撑,自己承担起所有的事情。 浑浑噩噩地办完了丧事,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舅舅提出让他去他家里住,他不想也不敢,到别人家总归是寄人篱下,他怕住得久了,会招人烦。而且他想呆在跟爸妈一起住过的地方。 多少个午夜梦回,他在半梦半醒间反复地经历那场灾难。 一家人抱着对将要降临的孩子的爱和期待出门,却在回来的路上遭遇车祸。每一次,在车子撞过来的那一瞬间,他都会在剧烈的心跳声和喘息声中惊醒过来。 有的时候醒过来脑子拒绝接受现实,觉得那就是个梦是假的,就跳下床边喊边跑进爸妈的房间。 当然,那间房里再也不可能出现他爸妈的身影了。 只有妈妈的梳子,爸爸的茶盅,为妹妹添置的衣服小玩具摆放在原位。 也有的时候醒过来就清醒地知道那梦境里的东西全是他经历过的真实。 无论是哪一种,最后都是眼睁睁看着爸妈死去的无能为力的心痛懊悔和对李源凯的痛恨一起涌上心头,压得他不能呼吸,周身沁凉,如坠冰窖。 他是幸运地躲过了车祸,可是那种痛却镌刻在了他的灵魂里,一旦想起,就会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白澈身体颤抖着,越来越冰凉。 梁君清感觉到脖颈间的湿意越来越多,他抱紧了白澈,用被子裹住两人。 过了好久,白澈慢慢平息下来,“现在想起来这件事,好像都没有以前那么难过了。” “因为你有我了呀。”这样自恋的话,也只有梁君清能开这个口了,“所以那天在餐厅里,你是看见了李源凯进来,才会那么的失态。” “对,没有前任,一直都只有你。”白澈此时难得整个人都放松地笑着,“没想到我一个没解释好,我家的老陈醋就翻了瓶,扶都扶不起来。” “唉唉哎,给我打住。我要是真不吃醋你还不得伤心死。” 白澈点头,十分赞同,“我得急死。” “后来呢,后来你跟去卫生间是做了什么惹得李源凯发了疯把你送进了看守所?” “揍了一顿。” “……”梁君清哽住,“这么莽撞就上去报仇,你怎么不干脆杀了他呢,永绝后患。”他点着白澈的肩膀,“反正他这种人得罪的人得有一排,你弄死他死无对证,都查不到你头上。结果你倒好,留了手,最后竟然被他送进看守所了。” “我要是真那样做了,你得去牢里看我。” “我怎么没去看你,我去了啊,可是他们都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梁君清的声音透着委屈,“你去哪里了啊,我找了看守所,找了李源凯,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你在哪里,你这几天在哪里?” 白澈解释道:“我碰见了一个人,他叫莫云恒,是他帮了我。我这几天是在他那里养伤,伤一好,我就回来找你了。” “你受了伤?”梁君清紧张起来,起身想开灯,“在哪里?我看看。” 白澈拉住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不痛了。 “那就好……你刚才说是莫云恒帮了你?莫云恒……”梁君清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人我是知道的,莫家二房的大公子,跟我还是远亲呢。他怎么会帮你?” 白澈:“这个问题我问过他,但他给我的理由我不信。不过不管他以后要我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 “行吧,”梁君清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睡吧。” 白澈一听急了,“我还很精神呢……”他们都十几天在一起了。 梁君清肚子里有了孩子后,就总是觉得睡多久都很困,这会儿困意上来了脑袋有些钝,被棍子抵着还没反应过来,他咕哝着说:“哪里精神?” “感觉不到吗?这里啊……”白澈又凑近了一点,双手暧昧地在梁君清的身体上游走。 梁君清脸一红,随后甩开了白澈的手,翻过身背对着梁君清,“想都别想!” “为什么啊,难道你不想吗?” “因为……”梁君清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 “因为我……”怀了!而现在孩子还没有完全稳定,他们不好有这样的生活。 梁君清痛苦地捂脸,他说不出口!身为一个大男人,却怀了孩子,这种事太荒唐了,就是现在他告诉白澈这件事,白澈也不会相信的,只会当他在说胡话。 “算了,没什么,就是我现在不想。” “啊?好吧……”白澈委委屈屈地远离了梁君清,“我得离你远一点,不然我得憋疯了!” 梁君清拉住了他,十分无语,最后还是拿白澈没办法,伸手向下,“我用手……”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过得可谓春风得意,白天各自上班上学,到了晚上开着车在B市随便找各地方停下来,若是有风景那便一起看个景,或者牵着手一起轧马路。不过就是什么都不做,待在家里靠在一起看个电影也觉得很满足。 不过,白澈还是有个怨念,那就是,从他回来后都快两个月了,他们两人还没有过性生活! 多么严重的问题! 两人经常亲着亲着眼看就要滚到一起的前一刻,君清突然就推开他然后跑掉了! 跑掉了! 明明他感觉到君清是有反应的,是想要的。可是为什么总是临门一脚推开他,白澈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甚至怀疑梁君清是否已经厌烦了他…… 对于白澈像是被抛弃了的怨妇脸,梁君清完全当作没看到。不过,当在做满了三个月后第一次检查时,他还是问了苏特这件事。 “只要你们两个小心点,是可以的。这还可以帮助孩子,嗯,出生得更顺利一点。”苏特收好器具,若无其事般扯了纸巾递给梁君清。 刚刚做B超时,梁君清的肚子上涂了些凝胶,他接过纸巾擦掉,穿好衣服,“好像一点都没大。” “现在才三个多月,孩子才五六厘米长,就是一个小豆荚,看不出来很正常。而且男人的肚子普遍小,到最后要生的时候,也大概只有女性六七个月的时候大。” “那孩子健康吗?” “非常健康。” “那就还好,六七个月,也就像个啤酒肚,别人看到只会认为我胖了。”这样的话他就不用离开公司两三个月去找地方躲起来了。 两人打开检查室的门走出去。 “白澈怎么都不陪你来?他也太会占便宜了,你给他生孩子却陪你做产检都不来。” 对于梁君清跟白澈分了又和好,苏特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白澈是孩子的父亲。没和好的话,以后梁君清给孩子找个后爹或者后妈,也不一定会对孩子多好,最后让孩子过得不开心。 就是白澈一个学生,也给不了君清什么。要是连陪伴都没有的话,那就真的太让人心寒了。 “我没告诉他。”这件事太毁三观了,就是他也是因为身体的各种反应和当初苏特带来的那个大肚子的男人才会相信自己是真的有了孩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特火一下子就窜起来了,恨不得敲他满头包,“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告诉?这不是他的孩子吗?!” 对面有人走过来,苏特不得不放低了声音,“回去就告诉他,他就算什么都给不了你,总得在这种时候照顾好你……” 梁君清打断他,“他一直都在照顾我!他不是什么都给不了我!” 他垂下眼睫,声音放低了说道:“哥,我跟你说心里话,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学生,有没有钱,他让我感觉到被爱着被在乎,被捧在手心,没人给过我这样强烈的感觉。总有一天他会成功的,到时候可能我还得靠他养着。你知道的,我那个后妈还一直想拉我下马呢,也许有一天我就栽了。” “我知道我知道,竟然说自己会输给后妈?真是疯了。行了,你也别跟我说他的什么好话。跟他过日子的人是你,你觉得好,他照顾好你我就放心,其他的,你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 两人在医院门口分别,苏特回去上班,梁君清开车本来打算回家,途中想起苏特说的话,也觉得的确是到了告诉白澈这件事的时候。他翻了翻白澈放在他车里的课表,发现白澈晚上没课,于是调了方向朝B大驶去。 到了B大,梁君清打电话给白澈,结果白澈说他在外面。 梁君清又翻出课表看了看,问他,“你不是有课吗?” “选修课。我现在是选修课必逃,我们团队刚接了个大单,忙着赶工。” 梁君清听到那边还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想来是挺忙的。他打了一下车内吊着的平安符,“什么时候下班?我过来接你。我们今天在外面吃饭,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快了,你过来吧,我也有个消息想告诉你。” 白澈告诉了梁君清地址,梁君清按着地址找过去。 他到那里的时候,白澈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到梁君清的车子开过来,白澈扬手。梁君清停下后拉开车门上车。 梁君清看到白澈在秋天就穿了一件T恤外面套着件薄外套,忍不住说教,“你怎么就穿了这么点,不冷啊。”北方的十一月初温度早就降了下来,有些冷,再过几天,就该下雪了。 “不冷,我火气旺。” “多穿点,要是感冒了别想靠近我。”他现在的身体可生不起病。“你学姐他们呢,叫他们下来一起去,我请他们吃饭。”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吃了他的饭,就得对他的人好点儿。 白澈:“不用,他们已经走了。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我临时决定的。你想去哪里吃?” “唔……吃火锅好吗?我带你去吃一家地道的火锅,四川本地人开的。” “行,你指路。” 白澈看着梁君清握着的方向盘,心里痒痒的,那个男孩子不爱车呢?他凑过去,“我来开车吧。” 梁君清转头看他,“你会?” “高中毕业的时候拿了驾照,就是没怎么碰过车,这里过去不远,你在我旁边看着,不会出事。” 梁君清笑,开门下车,“行,给你试试,开慢点。” 白澈也开门下车,两人在车头相遇的时候,他一把抱住梁君清,亲了亲怀里人的唇角,“放心,有你在车上,我怎么都不会开太快。” “油嘴滑舌。” 车程中,果然如白澈所说,他开得很稳,速度不快但也没有慢得像是乌龟爬。十来分钟后到了白澈所说的火锅店,他让梁君清先进去点菜,他去找停车位停车。 白澈停好车进店的时候,站在门口一扫,就看到了梁君清,因为样貌气质太过出众。坐在这火锅店里倒是把这火锅店衬得高大上了起来。不过让他郁闷的是梁君清的对面还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含羞带怯地跟他说话。 他走近后就听小姑娘正撒着娇道:“哥哥,你告诉我嘛,也许我们还是校友啊。” 被女孩子找各种理由搭讪,梁君清本来有点不耐烦,正想开口赶人,一抬头,就看在几步之外的白澈。他心思一转,笑得无比优雅矜贵,对女孩子道:“B大。” 女孩子明显的倒吸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是因为那个笑容还是因为学历,“好厉害。你知道吗哥哥,我从小的愿望就是考……” 白澈好笑地上前,敲了敲女孩子身前的桌子,女孩子抬头看他,又开始花痴脸。白澈礼貌地笑着道:“不好意思,这位置是我的。” 女孩子哦了两声,坐在了里面的座位上。两个大帅哥在旁边坐着,她捧着脸一时不知道该看哪一个了。 白澈:“不好意思,人也是我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得长大了嘴巴,“你!你们?” 难怪她怎么撩拨都撩不动,感情是性别不对。她晕乎乎地站起来,眼睛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小声说了句,“还挺配”,然后飘着离开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女生走后,白澈在梁君清的对面坐下来,“哥哥?” 梁君清一挑眉,“怎么了?弟弟?” “你当人家叔叔都可以了。” “她刚才还问我在哪个大学读书。”言外之意就是他看起来大学都没毕业,年轻得很。 “你很得意?” “是有点儿。”看你着急上火,是挺好玩的。 白澈双手一拍桌子,身体前倾,“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人!” 梁君清抿下唇角,“行了,打什么嘴仗,难得出来,点菜吧。” 白澈打住了话头,低头看菜单开始点菜。 冬天到了,出来吃火锅的人还挺多的,餐厅里上座率过了一半,雾气腾腾,红色汤底的辛辣香味和白色汤底的清香一起组成了冬日的味道。 梁君清不怎么吃辣,两人点的是鸳鸯锅。不过白澈总是将自己这边煮好的菜夹到梁君清碗里,梁君清又抵抗不住这样浓郁味道的诱惑都吃了,到最后直喝水。 白澈见他辣得吸气还不停吃,笑道:“你好像比之前能吃辣了。” “好像是。”梁君清赞同,不过片刻后他的表情陡然僵住,他他他好像听说过一句话,酸儿辣女,肚子里的小东西该不会是个女儿吧,他们两个大男人带个女儿,想想那画面就很迷…… “怎么不吃了,吃饱了吗?” 梁君清勉强笑笑摇头,“没事,你来之前不是说有件事告诉我吗?什么事?” “哦,这个,”白澈放下了筷子,双手一合,郑重其事道:“我拿到奖学金了,是最高的。然后在之前我们团队接了一个大单,我干了两个多月拿了分红,加起来有六位数。现在这个单子完成后拿到的会更多!”白澈有些兴奋地同梁君清分享着他的喜悦。 “这么厉害,那今晚这顿你请。”他就说他看上的人怎么会差。 “当然,来点酒吗?” 酒?想来这个时候喝点酒也是挺惬意的一件事,不过—— 梁君清摸了摸肚子,“不喝,吃完早点回去。家里还有只猫呢,要是那猫饿着了可是会发飙的,弄得家里一团乱。” 他们这顿饭吃了有一个多小时,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将近九点了,天气也冷,两人都没打算再去别的地方。 回去的车还是白澈开的,白澈开心,梁君清也乐得清闲。两人顺利到了家,白澈先进了屋,梁君清跟在后面关了门,靠在门板上,“白同学,你怎么都不问问我要跟你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白澈转过身来,就看见梁君清慢慢朝他伸手,俊秀的脸上泛着红,神情纯真却又透着丝丝魅惑。他微微一愣,喉头滚动了一下,不由自主伸出手同梁君清十指相扣,“你要说什么?” 梁君清微微用力把白澈拉过去,引导着白澈双手环着他的腰,然后带着些引诱的味道凑近,细细碎碎的亲吻着白澈的唇角—— 他明显感觉的白澈的手力道在增大,蹙眉轻声道:“轻点儿。” 可接下来他却伸出了舌尖去舔白澈的唇,沿着唇线一点一点描绘…… 白澈明白了梁君清的意思,呼吸明显粗重起来,猛地伸出右手扣住梁君清的后脑勺,将梁君清整个人都压在了门板上,用力地纠缠吮吸。 肺部的空气渐渐减少,梁君清严重怀疑自己快要窒息,但同时他又有一种纠缠着至死方休的快感,身体渐渐无力。 最后分开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挂在白澈身上的一样。他靠在白澈的怀里,胸口剧烈起伏,充分显示了刚才的吻有多么激烈。 空气中被点燃的火花尚未散尽,两人又拥吻着将对方剥了个干干净净。白澈握着梁君清的大腿将人抱起来朝浴室走去,梁君清抱紧白澈的肩膀,长腿交叠缠着白澈的腰,低头去亲白澈的额头,呢喃着喊他:“白澈……”。 白澈吮吸着他的胸口,说:“嗯……” 场面十分火热,身体带着空气迅速升温。 进了浴室打开淋浴喷头,不过两人都已经没有耐性再去洗澡,梁君清站在水流下,手撑着墙壁感受着身后白澈正在扩充,润滑好后,扣着他的髋部将熟悉的灼热顶在了后面—— 他心里一慌,忙喊:“等等!”两个多月没做了,一来就这么高难度的,他没有信心两人能有什么好的体验。 但同时,那粗长的东西已经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身体。 梁君清:“艹!” 最初的涨痛感过后,熟悉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又回来了,梁君清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即使咬着唇也抑制不住呻.吟和喘息从他的口中溢出来…… 惹火,撩人得紧。 到最后梁君清也没把他肚子里有了孩子的事告诉白澈。 —— 时间悄悄过去,眼看这个学期只有一个多月就放假了。白澈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回宿舍,而是住在公寓那边,室友问起他也只说在外面跟朋友合租,方便工作。B大大三已经可以自己出去租房住了。 不过这几天他回道学校的时候,感觉周围的氛围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且看且珍惜,嘘~ 这周还是不能保证更新……(愧疚捂脸)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刚入学那段时间,走在校园里身后总是会有人跟着他,更有甚者会有女生直接上来要微信号手机号,他委婉拒绝,渐渐地也没什么人会再跟着他。现在两年过去,这几天竟然又有一点被人跟着关注的迹象。 可是他看着那些女生男生看他的眼神也不像是以前的那种……喜欢迷恋,他们在他走过后凑在一起说笑的神情,更像是在看戏。 “我有,什么不对吗?”在擦肩而过的又一个男生对他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后,白澈终于忍不住问于轼。 两人刚刚下课,正并排着下楼。 于轼闻言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他:“你是同性恋吗?” 白澈瞳孔紧缩,慢慢停下了脚步,“跟这个有关系?” 于轼点头,“有关系。” 白澈沉默,片刻后,他道:“好吧,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我是,而且我还有男朋友。”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那些人看我像是看好戏是因为知道了我的性向。那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会觉得恶心吗?会想离我远一点吗?” 于轼是他的室友也是他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他们曾经一起军训,一起兼职,一起熬夜打游戏写作业,要是于轼真的恐同,他们也只好缘尽于此。 不过,于轼只是笑了笑,“如果我真有那个想法,我就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他朝白澈伸出手,白澈会心一笑,伸手与他击掌,“谢谢。” 分享了这件事情,白澈觉得他同于轼的关系好像比从前更铁了些,两人勾肩搭背下楼。 于轼:“你说的男朋友是上次来的那个男的吧。” “上次?”白澈疑惑道:“什么上次?” 在他的印象里,除了那次宣讲会,梁君清没有来过学校。 “你不知道吗,两个多月前那次,有个男人来找过你,看着高高瘦瘦的,长得也好。当时我也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也没法告诉他。” 两个多月前那次,那就是刚开学被李源凯送进看守所的时候了。当时他真的觉得自己出不去会被李源凯整得烂在监狱里,只好在电话里说两人不要再见。没想到君清来学校找过他!白澈心中一暖,他笑着对于轼道:“是他,我的,爱人。” “恭喜你,脱单了啊。”于轼捶了捶白澈的肩膀,“不过学校里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白澈耸耸肩,“不怎么办,晾着,我堵不上所有人的嘴,随他们怎么说好了,又伤不了我一根毫毛。现在我这样的也不少,过段时间,他们自然就忘记了。” “我佩服你有这样的勇气,自己的生活是自己在过,只有自己才知道该怎么过是最好的,我祝福你。” “谢谢。” 两人在路口分手,于轼回了宿舍,白澈回公寓。 —— 将近年尾,各个公司都开始举办年会,梁君清的公司也不例外。 今天,正好是梁氏举办年会的日子。梁君清还不是梁氏董事长,致辞是梁顺达做的,他负责抽奖阶段。 梁氏对于员工一向大方,在行业里这么多年从来也没爆出过压榨员工的丑闻,福利一向好,所以这次年会所开的奖完全没有空奖。最次的也是一个电饭煲,而其他大奖,有去欧洲旅游的,有去夏威夷的,有最新出的苹果系列手机电脑的等等,开出一个大奖众人欢呼一声,梁君清也被感染,跟着员工一起嗨了。 公司员工见总经理今天这么好说话,感觉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齐齐上阵来灌他,梁君清顾及着肚子里的小东西,抿了一小口就玩笑着推开了,借着上厕所的借口出了宴会厅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透气,宴会厅里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他觉得闷。 不过,没过几分钟,竟然又有人过来了。他没有动,依旧站在暗地。 “三叔这次怎么会来,以前都不来的,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很陌生,梁君清听不出来是谁的。 “不会,要知道了,早就去找人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原来还有两个人,好像在商量什么秘密,梁君清在心里想到。他这算是不经意听了墙角了。虽然对别人的秘密没什么兴趣,但他现在出去的话会被两人发现,到时候一定很尴尬,他决定等两人走了再出去。 “是云恒吗?上次就因为云恒,让三叔跟那个人见面了。”第一个出声的男人这样说道。 云恒?梁君清默念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等了好一会儿,才响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哥,其实我,我觉得我们阻止不了他们两个人见面的。” “说什么丧气话,不阻止难道就让事情这么发生吗?你不知道爸爸的打算?” “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不能出来太久了,我们进去吧。” “好。” 脚步声渐渐拉远,梁君清从暗处走出来,看见了那两人的背影。他的记忆力还不错,对于见过的人只要不是隔上十年八年他都不会忘。 他认出,那两人是莫家的莫云锦和莫云书。 莫家,他好像是听过莫家今天在隔壁宴会厅里开年会,也是因为这一点,他爸才会租下这个地方来开年会,就希望借着联谊能跟莫家拉点关系。 所以云恒就是莫云恒,救过白澈的那个莫云恒,难怪他听着会那么熟悉。而那两人口中的三叔,那一定就是商场巨擘,莫平扬了! 这两人说要阻止莫平扬和一个人见面,那个人是谁呢? 前方宴会厅的大门打开又关上,那两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梁君清的眼前,他一手插兜,一手搭载沁凉的走廊栏杆上,食指轻轻敲打着栏杆思考着。 蓦地,他双眼一亮,他想起来了!是莫平扬的儿子! 上次跟苏特一起吃饭听到过这方面的信息,已经过去小半年了,要不是这次又见到这两人,他都把这件事都给忘了。 对于莫平扬这样的人,从商的人大概都会忍不住想去结识一番,梁君清也是如此。梁氏那边太闹腾,他回去的话一定会被缠着灌酒走不动道,不如趁这个机会去瞻仰瞻仰传闻中的莫三叔的风采? 梁君清想着,他的脚已经自动往莫氏年会那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星期没写,有点手生,这么点跟挤牙膏一样,也像便秘……(捂脸),明天开始多起来~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前往宴会厅途中,梁君清接到了范海打来的电话,问他在哪里。 “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该他主持的流程已经走完了,接下来就是吃喝玩乐的时间,有他没他也都差不多。 梁君清进了莫氏年会宴会厅,里面布置得同梁氏大同小异,厅内水晶灯高高悬挂,灯火通明,众人手中端着一只酒杯说笑,盈盈笑意的眼,绯红的脸,一派歌舞升平。 他慢慢穿过人群,没过多久就在大厅左边前方不远处看到了莫云锦莫云书两个人,俩人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想来应该就是莫家二房的儿女,莫云恒和莫云烟。莫家基因不错,兄妹几人个个都是俊男美女,身高腿长,抢眼得很。 兄妹几人正在同一个男人说话,从梁君清的视角,他只能看到那个男人的侧脸。不过就是那个侧脸,让他莫名的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背影,气质,还有脸,都很熟悉。 他还想在上去看仔细一些,就见那个男人朝莫家兄妹几人点点头,回头随意望了一眼宴会厅内人群,然后动身朝大厅侧门走过去。 当那人转过头,那一眼望过来后,梁君清眼睛猛地睁大,完全不敢相信他所看见的,那张面孔竟是如此的熟悉。 竟然是白澈! 不,不是白澈。几秒钟后,梁君清便反应过来,那个人,不是白澈。 虽然两人长得七八分相像,有着同样细腻精致到言语无法描述的眉眼,但这个男人的气场更加强大,气度更加沉稳,气质也更加成熟。 可是那张脸,太像了! 就像是十多年后的白澈穿过时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梁君清加快速度穿过人群想跟上去,却天不遂人愿,他在半路便被人拦住。 “梁君清,”一只手忽然从身后伸过来搭着他的肩膀,手的主人还略带兴奋地喊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君清看了看那只手,又转头看看凑上来的人,是莫云恒。对于两人此时两人这么亲近的姿势,梁君清直想翻白眼,我跟你很熟吗? “莫先生。”他礼貌地笑笑。 “叫什么莫先生,你的妈妈我叫姑姑,你该叫我表哥。”莫云恒好似感受不到梁君清的不自在,自顾自地说道。 梁君清看向刚才那人离开的方向,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人影,就算他现在追出去也不一定能再找到人。他无奈抖了抖搭着只手臂的肩膀,道:“好吧,表哥,能不这么搭着吗?我不太习惯。”远方表亲,从小打大就没见过多少次,没想到这人还记得他们梁家这门“穷”亲戚。 “好,不搭。”莫云恒拿开手,双手举着做投降状,“不过你怎么来这里了?” 梁君清胡编乱造开始跑火车,“我们公司年会在你们隔壁,在那儿我就听到你们这边热闹得很,我过来看看你们莫氏的年会是啥样,回头我也搞个差不多的。” 莫云恒挑眉,“那你看出什么名堂了?” “也就这样,我们跟你们也差不多。不过你们公司的人倒是个个男帅女美,比如刚刚跟你们说话的那位先生。我能问问刚才跟你说话的先生是谁吗?” 刚刚那人?莫云恒闻言明显迟疑了一下,好像在考虑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还未等他考虑出来,两人身后突然蹿出一个女生,道:“那是我三叔啊君清表哥。” 梁君清惊愕道:“你三叔?!莫平扬!” 虽然刚刚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但当真正证实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竟然那就是莫平扬,莫平扬像白澈?!不对,是白澈像莫平扬!白澈,像莫平扬!真的是巧合吗? 在莫云烟话音刚落时,莫云恒喊了一声,“云烟。”声音里有明显的轻斥意味。 莫云烟感到委屈,“怎么了嘛哥哥?” 已经这样了,莫云恒无奈叹息,“没事,刚刚不是说在这里无聊很累,回房间休息去吧。” 莫云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件事一样,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那里,莫云烟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哥哥和梁君清,转身离开。 梁君清还处于震惊中,莫云恒已经离开了,他觉得自己再留下来也没什么必要。 他刚刚看到梁君清朝三叔走过去,还没想太多就上前拦住。 他一直关注着白澈,当然知道白澈最近跟梁君清走得很近,具体是什么关系他也能猜个大概。如果梁君清真的见到了三叔,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会再受他控制,毕竟,两个人如同复制粘贴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也不是真的想要拦着三叔和白澈见面,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始终还是下不了决心说出这件事。 也许这次是个契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想通了后,他也不在纠结,打算上楼看看他的妹妹,刚刚他那么严厉,让妹妹受委屈了。 梁君清直到回家的路上都还在想着这件事。回到家刚开了门进去,就见白澈从书房里出来。 他盯着白澈的脸看了几秒,走过去。 白澈双手抱胸倚在门上,看着梁君清向他走来,眼里盈满了笑意,还有惊艳,“你这样,真好看。”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梁君清身材属于清瘦一类,但他比例极好,身高腿长条儿特顺,身姿随时都挺拔得如同傲雪凌雪绝不低头的小白杨,穿着一身全新的西装革履十分正式,但发型又只随意抓了几把用发胶固定起来,显得随性慵懒,整个人一出现就能让人眼前一亮。 白澈知道这个人有多优秀,而一想到这样优质的人居然是他的,他内心就满足且振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想去成为无比优秀的人,只为了足够配得上这人。 梁君清渐渐走近后,白澈闻到了一股酒味儿,“你喝酒了?” 梁君清摇头:“不是,没怎么喝,在晚会上染上的酒味儿。” 白澈牵着梁君在沙发上坐下,倒了杯热水递给梁君清,“喝点水。” 梁君清接过水喝了一口,这期间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白澈的脸。 被这样看着,白澈都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没什么出格的,他疑惑道:“怎么了?” 梁君清定定地看着白澈,突然上手捏了捏白澈的脸。 是真的。 这张脸和莫氏年会上见到的那张脸,即使那么惊鸿一瞥,他也能够看出这两张脸有多么相像。真的回去巧合吗? 白澈不明所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只是你的脸……”真像啊。 “怎么,现在才发现我长得还不错?” 梁君清五指张开对着白澈的脸就一巴掌盖了上去,“少臭美了你。今天在家做什么了?” 白澈拿下他的手握着,道:“上课做作业,画图纸,还有,想你。” 情话悦耳,梁君清满意地挠了挠白澈的手心,“我在宴会上没吃什么东西,饿。” “我去给你做。” 白澈去做饭,梁君清闭着双眼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不停想着今天的事,但迷迷糊糊地脑子越来越沉。等白澈端了一碗面出来的时候,梁君清已经陷入了沉睡。 白澈放轻脚步走近沙发,沙发上躺着的上的梁君清安静沉睡着,白澈看着就忍不住想亲他。脸部线条俊秀完美偏于柔和,睫毛纤长,在脸上投下刷子似的光影。即使闭着双眼,梁君清这张脸也好看得不得了,十分让人心动。 可是现在,他眼底有些乌青,那是没有休息好的标志,白澈看着忍不住就心疼。他不知道管理一个公司会有多大的压力,但有多忙他是知道的,梁君清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这段时间老是躺着就睡着了,还偶尔会干呕,说是压力太大的原因。但他在这上面帮不了他的忙…… 饿着睡觉并不舒服,白澈上前叫醒了梁君清,“先吃了饭再睡,明天不是休假吗?在家里休息吧。” “嗯。”梁君清睁开眼,就见白澈的脸近在咫尺,他手一勾压下白澈脑袋,两人就在沙发边上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深吻。 一吻过后,梁君清起身,随意瞥了一眼窗外,发现窗外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扬扬地从寂静的夜空中洒下来。 “下雪了啊。”这样大的雪,明早起来地上能铺上一尺多厚。 白澈走到梁君清身边,“刚来的时候觉得稀奇,现在看见鹅毛大雪觉得很稀松平常了。我上大学之前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偷偷跟南方的同学一起跑出去玩儿,回去就感冒了。”B市这边早在一个月前就通了暖气,屋子里一点也不冷。 白澈第一次在B市过冬的时候,着实被这边暖气的功能惊到了。即使外边下着大雪,温度降到零下,屋子里依旧是暖乎乎的,甚至有时候会口干舌燥,还想吹点冷风降些温。四川南不南北不北,没有暖气又十分湿冷,冬天比这边难熬。 梁君清:“傻。” 他起来吃了面,洗漱了一番后上床睡觉,白澈躺在他身旁,两人紧挨着。 这段时间两人床上运动的频率渐渐一点都没少了,虽然白澈见梁君清回来总是很累,躺在沙发上都能睡着,不忍心闹他闹得太厉害,往往浅尝辄止见好就收。 但自从梁君清怀了孩子,身体就较往常敏感,欲.望也比以前要强,稍稍一撩拨,他就热情得不得了。这时候白澈躺在他身边,他想要。 梁君清手伸过去摸了几把白澈的腹肌,然后向下伸过去—— 白澈抓住了他的手,“好好休息,你都累得随时都能睡着了。” 梁君清一使劲翻身起来坐在了白澈身上,俯身亲了一下白澈,“现在可有精神了,不信你摸摸……”他刻意压得低缓的声音有绝对的诱惑成分,然后伸手开始扒白澈的衣裤。 白澈抓住梁君清的手,搂着他的腰部一用力就将两个人调换了个位置,成了他在上,梁君清在下,“一次。” “行!”一次就一次,他也不敢太频繁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做之前是梁君清主导,当事情进行时,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白澈的手里了。喘息声,闷哼声在房间里接连响起,两人肢体相交缠,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每一次细微的颤动。 白澈亲吻梁君清的身体,手从梁君清的脚腕一点一点向上游移,当指尖触及隐藏于缝隙里的入口处的时候,他摸到了些许湿滑的液体,“哥哥,你现在都不需要润滑的……”之前还没有这样,现在好像熟透了的果子,一碰就给人无限惊喜。 梁君清一把捂住白澈的嘴,防止他说出更加让他难为情的话,然后搂着人的脖子扑上去,在他脖子处磨牙,“闭嘴!快点!”停在这里真是为难他。 白澈笑了两声,一手拨开脖子处像小狗一样的梁君清,亲了亲人的眉眼,一手在入口处抚弄扩张,直到那里彻底温软濡湿绝对不会让人受伤了,然后俯身重重地顶了进去。 “嗯……”梁君清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呻.吟,头往后仰,颈部紧绷着,线条修长清晰利落,十分勾人,白澈忍不住凑上去亲。他抱着身下人的腰身,在温热的内.壁里凶猛地戳刺。 梁君清推他,“轻点儿……” 说是一次,但两人身康体健,血气方刚,这种事真的开了头,又哪里是一次就能结束了的,两个人换了数个姿势,这场运动也不知持续了多久。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赤.裸交.合的身体肆无忌惮地纠缠,肉体的撞击,联合处粘腻的水渍声,场景迷乱,仿佛连空气都羞红了脸,升了温。梁君清在飘荡中想,还好是关了灯的,要是开着灯,这样的场景他怕是不敢睁眼…… 事后两人裹着被子休息,做了这么久,嗓子都快喊哑了,梁君清碰碰白澈,“嗓子哑了。” “嗯,我去倒水。”房间里暖气很足,白澈随便披了件衣服在身上,进客厅倒了杯水进来。 梁君清喝完水,满足地喟叹一声,抱着刚爬上床的白澈道,“明天终于可以睡个懒觉。” 白澈圈着他的腰摸了几把,痒意袭来,梁君清缩了一下,然后逮住了白澈的手,十分义正言辞,“干什么,睡觉!”也不知道最开始猴急的那个人是谁。 “不是,是你好像长胖了一点。”腰的地方真的长胖了一点。虽然不明显,但他是他的枕边人,天天接触,这人有什么变化他当然都能感觉到,“我很有成就感。” 梁君清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处,发现真的有了点小弧度,以前躺着完全是平的,现在小腹处微微突出了一些,腹部皮肤变得紧绷了,有些硬。 想到这就是他们的孩子,它在他的身体里健康成长着,梁君清心里就暖暖的。他用玩笑的语气对白澈说:“我要给你生个孩子了。” 白澈当然觉得梁君清是在开玩笑,男人生孩子,怎么可能呢?虽然他也很喜欢孩子,但自从知道自己只对男人有感觉后,他就明白自己是不会有孩子了。 不过这时候他也笑着接话道:“好啊,你给我生个儿子,再生个女儿,咱们也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我教儿子打篮球,画画,再给女儿买公主裙,扎小辫儿,好吧?” 梁君清十分满意,“非常好了。” 两人相拥着睡觉,待白澈睡着后,梁君清看了他的脸许久,伸手摸出了因为两人激烈运动而掉入床缝里的手机,给范海发了条消息。 范海这个夜猫子还没睡,消息发出没两分钟,就回了消息过来,“总经理,你要狗仔做什么?” “查事情。” “我们公司也有情报部门,叫他们就行了吧。” “这是我的私事。” 范海:“懂了。” 老板发话,身为秘书当然要做,第二天范海就给梁君清联系了一个开侦探所的人。梁君清交代一番,那人说会回四川调查。他后来也没有花太多心思跟进消息。他的工作,他的生活,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他管这些已经挺费心力。 两个人的小日子过的甜甜蜜蜜。 白澈以为学校里对他的异样眼光会随着时间的过去和观念的革新而渐渐消失,最终会告一段落。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还能够发展到这样离谱的地步。 这天周三,白澈去了学校上课,走在校园里,他就发现很不对劲,大部分行人看他一眼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看他的目光就比之前更加怪异,他转头去看,行人又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他一转身,身后就响起议论声。他满心疑惑来到教室,想跟教室里的同学打招呼,结果同学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完全不理他。偶尔,他还能看见有人朝他翻白眼,有人看他的眼神很鄙夷,就连于轼,也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于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他性取向为男,是个同性恋,也没有到这种人神共愤的地步吧。 于轼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把链接发给你,你自己去看吧。” 于轼发过来的是一个网络地址链接,白澈点进去,是B大论坛,页面顶上有着一个大大的标题:B大校草被包养,校内巨大丑闻! 看见这一行字,白澈愣了几秒,然后迅速往下滑—— 下面有很多图,就是发帖者列出的所谓的证据,爆出他父母双亡,却有豪车接驾。那是梁君清来接他坐豪车离开时的照片,那辆车被列出价格,将近八位数。他跟梁君清亲吻的照片,梁君清背对着照片的,他的脸被拍得很清楚,还有说他以前过得拮据,而现在却吃穿用度无一不好…… 这帖子热度很高,随时都在更新评论被置顶。 这人明显有备而来,而且明确就是针对他的,那些照片时间跨度很长。 白澈看完这些,只觉得脑袋里嗡的像炸了个地雷,整个人周身冰冷如坠冰窖。但半分钟后,他咬着牙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要做的不是要去追究谁做的,而是要想办法怎么尽快把这帖子删掉,让这件事热度降下来,越快越好,时间越久,事情传播得越广。一旦泛滥,他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为什么?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来针对他抹黑他毁他声誉?他究竟得罪了谁?他自认平时做事有分寸有度量,谁跟他有这个大的仇恨?!白澈想不起来,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 于轼看着白澈脸色煞白咬牙切齿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我有个朋友认识管理论坛的人,我陪你去找人吧,看能不能删掉。” 白澈僵着脸点头,“好。” 两人辗转着找到了管理论坛的人,不过现在离白澈最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也不知道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件事发酵到什么程度了。 论坛管理员爽快答应帮忙删帖,不过当他打开论坛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那帖子的踪迹了,干干净净!就是换着法搜白澈的名字也没有了任何信息,就像那帖子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众人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于轼问:“谁帮了你?” 白澈摇头,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梁君清,可是现在梁君清在上班,何况这是他学校的论坛,梁君清也不会去关注已经离开了七八年了的母校论坛里每天发了些什么帖子…… “不管是谁,他既然帮忙删了帖子,就是帮你的。”于轼安慰白澈,“这种造谣诽谤的帖子不止黑你,也抹黑了学校,也许是学校里有老师或者领导看到了,就让人删掉了,不要想了。” 白澈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打不垮我的。还有,谢谢你。” “都是兄弟谢什么谢。” 恰在此时,白澈的手机响起,他一看,是莫云恒的。白澈忽然间想,难道是莫云恒帮他删的帖子吗? “莫哥,你……”他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是你吗?” 同时莫云恒在那边急促问道:“白澈,你今天上网了吗?”没上就好了,这种糟心事何必让他看到。 “莫哥,真的是你帮了我!” “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谢谢你,莫哥。” “你没有看到就好了……”莫云恒道:“你别在意,这样的事就是暗地里那些见不得光的虫子恶心人干的,别放在心上。” 白澈沉默点头,又想到莫云恒看不到,便出声说道:“嗯,莫哥,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也不是女孩子,这种事对我影响不大。只是我想问,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 这次莫云恒在那边沉默了很久,才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好,我等着那天,到时候,你叫我干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好,好好学习,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会的。莫哥,我还想知道,那帖子是谁发的,你查出来了吗?” “你真的想知道吗?也许不知道对你更好。” “我想知道,我不想做一个被蒙在鼓子里的人。”帖子删了,就该解决这件事了,他不会那么圣母到可以放过这样造谣抹黑他要毁了他的人。 “好,我告诉你,是你的室友,王波发的。” 挂了电话,莫云恒看了许久手里的手机,联系人翻到他三叔那里一直都没有点下去,可是想到白澈这段时间经历的事,他一闭眼,拨了出去。 今天一个小时之前,他接到了他妹妹莫云烟的紧急电话,说白澈出事了,他便赶紧安排人处理,没想到最后还是让白澈看见了,如果再耽搁,之后的白澈是否会过得更加艰难? 他不忍心了。 “云恒?”手机里传来三叔的声音,电话接通了—— 莫云恒直截了当道:“三叔,我是云恒,我有件事想告诉您。” “什么事?你说。” “这件事有点复杂,今天中午您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说。” “好。” 与此同时,白澈挂了电话,愣在原地。 于轼扬手在他眼前晃,喊了几声他才回神。 “是王波。” 于轼没反应过来,“什么?” “是王波发的帖子。” 于轼不敢置信睁大了眼,也愣住了。两人相对着,许久都没有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一个奇葩老师气哭了,简直有毒……唉,做学生难道就真的是老师说什么就得听什么?老师自己错了也能赖在学生身上……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澈双眼盯着地面,想了很多。他想,为什么王波会这么对他?他想,他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王波? 可是他想不到。 于轼站在一边,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之前知道王波对白澈有意见,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王波是这么的厌恶白澈,厌恶到想要毁了他的地步。 此时的白澈气质冷冽如霜雪如利剑,整个人像正处于爆发边缘但在竭力压抑内心愤怒的野兽,他看着有些心惊。他还没见过这样的白澈。当然以前的事也无法与这次的事情相提并论。 “你决定怎么做?”不管怎么做,他都支持白澈做出的任何决定。 白澈喉咙干涩嘴里发苦,他动了动嘴角,没有说出话来。 “帖子发布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热度没有到爆的地步,只在我们学校小部分人群里传播了,造成的影响应该有限,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谢谢你,我知道。”白澈双眼依旧低垂,不管影响有多大活者多小,王波既然做出了这种事,要置他于死地,他怎么都无法原谅,“已经上课了,你回去吧,如果老师问起我就帮我请个假,请不了直接当我逃课了吧。”他需要回一下宿舍收拾东西。 “好,那……”于轼拍了拍白澈的肩膀,“你自己一个人,当心点。”他现在没有什么必要再去为王波找理由,说好话了,也没打算再这样做。 白澈回了宿舍,于轼回教室继续上课。 于轼回了教室后,下课期间,王波竟然主动凑了上来,脸上还带着笑容,“怎么都没看到白澈,他逃课了?” 于轼闭了闭眼,他不知道王波做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还能面不改色地来跟他说话,并且主动提及白澈。他突然就觉得这个人很恶心。他等着看白澈会怎么对这人,以几人一起住了两年多的相处经验,他知道白澈就不是那种没有血性的,被人欺负了还会忍气吞声的人。 于轼不想说话,没有理王波。 被人冷脸相对,王波觉得没趣,自己回了座位,又跟其他人讨论了起来。虽然帖子很快就删除了,但造成的影响一时半刻也抹不去,他当然开心。 待下了课,于轼和徐航一道走在前面,王波跟在后面一起回了宿舍。 几人一进宿舍,就见过道里放着白澈的行李箱,而白澈书桌上已经收拾得很干净。 “你这是要?”于轼忍不住问。 “我出去住。” 四人中只有徐航仍在状况之外,“怎么了,怎么要搬出去住?”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王波走进宿舍,见此情景,一边嘴角无法抑制地扯了扯,但他马上竭力往下压,神情显得十分担心和不舍,“白澈,虽然现在网上有了你的丑闻,说你被人包养,那也不必搬走呀,毕竟出去租房子多贵啊,等过段时间,这件事就会风平浪静,谁也不会记得的。”才怪。 听了王波这话,另外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徐航是大惊失色:“什么?什么包养?” 于轼则摇摇头,叹息一声,走到了自己的床位边。 而白澈掀了眼皮盯着王波,眼神黑暗阴鸷,表情冷漠。过了几秒,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将行李箱放在一边,取下背上的背包,慢慢地走向了王波。 王波最初面色还算平静,但随着白澈越走越近,一步一个钉子一样往他身上钉,他心中的鼓也越打越响。 他看了一眼于轼和王波,见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站在一边,都没有什么动作。他又看向白澈,白澈的身高太有压倒性,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多,平时站在一起就有压力,这时他气场全开,自己更显得渺小且卑微了。 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其他人也就罢了,这是这个人,明明两个人都是一样出身,可是这个人总是让他觉得自己事事不如他,总是觉得卑微怯懦低人一等!也就是如此,他才会答应那个人出手。 现在他整个人就是被笼在白澈的阴影里,王波现在是真笑不出来了,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一声,“怎么了白澈?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这么表里不一,这么假?白澈不想跟这人说话,他走上前就是一脚,狠狠地踹上了王波的肚子。 “啊!”王波往后一倒,砰的一声砸在了门上,然后滑倒在地。他抱着肚子,如同见了魔鬼一般拼命往后缩,“白澈,你要干什么!救命!于轼徐航快拦住他,他疯了!” 于轼面无表情地看着王波,徐航则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要上去帮忙拉架的时候,又被于轼拉住了。他瞠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向于轼,就见于轼冲他摇了摇头。 这时候白澈又踹了一脚王波,刚好题中王波的肋骨,王波痛得蜷缩在地,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于轼,救命!徐航!” 徐航想上前,又再次被于轼拉住,一时左右为难。 看着地上躺着挣扎呼痛的王波,于轼声音冷淡开口说道:“你做了什么……” 不过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完,便被白澈打断了,“于轼!” 白澈不想把于轼扯进来,让他直接跟王波结仇。毕竟他可以走,但于轼还会在寝室里跟这个人住三年。 当然于轼选择离开或者换宿舍又作另谈,但现在还没有。 第一脚防不胜防被踹倒在地,第二脚被踹中肋骨痛得无法站立,接下来几脚则直接让他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力,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斗殴中,王波根本动不了白澈一根毫毛。 白澈本来也不想闹太大,几脚之后,他便停了下来,蹲下一把扯起了王波,掐着他的脖子将人摁在宿舍门板上,“王波,为什么?” 王波双手拼命去掰他的手,涨红了脸喘着粗气说:“什么为什么?你要问什么?!你疯了吗?!” 白澈手上加力,语气却是与手劲相反的轻柔,“不承认?没关系。你以为那点捏造出来的东西就会让我羞愧得去自杀吗?那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波还在狡辩,“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告诉老师吗?” “你这样在暗地里做事来恶心人的人,也就只会打小报告这一招了吧。”白澈会这么做,当然是已经无所谓王波告不告诉老师了,赔款警告记过他都无所谓,学校总不至于因为他跟室友打了一架就开除了他,“其实你也知道网上这种东西几天过后就会被新的新闻覆盖掉,我也不过就损失了一点名声。我不是女孩子,名声也不是那么重要,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 王波咬紧牙关不说话。 问不出什么话来,白澈突然觉得无趣,他甩开了王波,“都无所谓了,我不在乎。同学一场,我告诉你,那是我的男朋友,不是我的金主。”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除了第一次,他没有拿过梁君清的钱。 他拎起刚刚放在一旁的背包,拉着行李箱,对挡着门的王波说道,“让开。” 王波低头顿了几秒,爬了起来靠着墙站在一边。 白澈开了门,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对王波说道:“看在你没有曝光我男朋友的脸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不管你如何憎恨我,我奉劝你,不要再做相同的事,我这次能够一个小时解决掉,下次就能十分钟。而你,我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你。” 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开,而王波此时却终于开了口,“你真的以为,我一个学生能够做到这件事吗?” 白澈蹙着眉回头,“你什么意思?” “哼!”王波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花时间去跟踪你编排你?我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也不对,毕竟我是拿了钱自愿的。” 白澈没想到这背后竟还有人在操控,“是谁?” 王波垂着眼皮,扯着嘴角嘲讽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拿了钱,办了事,被你发现,被你揍,我谁都不欠!你有本事发现是我做的,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啊!” “我会找到的。”白澈了然地点点头,毅然决然地转了身边走边说,“以后,咱们便是恩断义绝,不用再联系了。” 白澈走了,寝室里便是一片死寂,王波抹了一把脸,低着头回了自己床位。 徐航这时候终于明白这件事是王波自找的,摇着头叹息。 于轼也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做自己的事。 就在大家都无话可说的时候,王波突然开了口,“你们也觉得我很恶心是吗?没关系,你们要走的就走,出去住或者调宿舍,我都无所谓。” 于轼已经打算换宿舍了,这会儿没说话。 只有徐航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个人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值得你这样?你这是何必?” —— 白澈拿着东西回了公寓,在客厅里坐了几分钟后,他拿着钥匙出了门,往梁氏大楼所在地而去。他现在疯狂地想见梁君清,只有梁君清能够让他平静下来。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白澈不是梁氏的员工,也没有预约,他到了梁氏集团大楼下,但进不去。 前台李婷狐疑地看着白澈,若这个人真是总经理的好朋友,为什么没有预约,总经理秘书也没有向他们交代过一句。 最后他给梁君清打了个电话。 “哥哥,我在你公司楼下,进不去。” “你怎么来了?”梁君清的声音明显带着一点雀跃,“你等等,我跟前台说,你上楼来。” 他这边刚挂了电话,前台桌上的座机就响了起来,李婷接起后便听见总经理在那边嘱咐他放人的话。她心想这人还真是总经理的好朋友啊。连道几声好,待电话挂掉,李婷便引领着白澈去了直达总经理办公室的电梯。等白澈进了电梯,电梯开始上升后,李婷下意识反思自己有没有失职怠慢的地方,想了想,没有。拦住陌生人不让人随便进入公司内部是她的本职工作,这人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无理取闹去向总经理打她的小报告。 白澈上去的时候,梁君清正在和一位部门经理谈事情,范海先过来招呼他。 “白先生?” 白澈笑着点头,“是我。”这人应该就是梁君清的秘书范海了,刚刚梁君清又说让范海接他。 同时范海心里也在想,这就是老板娘了啊。从外表来看还是不错的,不,不止不错,外表当属上乘,就不知皮囊下是什么芯儿的。不过老板看上的,总不会差。 范海也回以礼貌的笑容,既不谄媚也没疏离,“总经理还在谈事,你先在这边休息一下,喝杯茶吃点儿点心。” “好,麻烦你了。” 范海引着白澈去了茶水间,点心没怎么吃,茶水倒是喝了两杯。 过了十来分钟,梁君清事情谈完,范海通知他可以过去了。他便起身去找梁君清,他进了梁君清办公室,这时候那位部门经理还没有离开,他见到一个陌生的面孔进来,好奇是谁?但他明白这是老板私事,便加快了收拾文件的速度,然后移动椅子起身离开了。 梁君清一身黑西服白衬衣,黑色西服未扣扣子敞开着,双手放置在桌上,十指交叉着看着十分优雅清俊,“怎么样?”他看过很多次白澈画图的过程,有时他也会把工作带回家,但白澈看他在这里工作还是第一次。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是白澈却听出了其中意味,他笑着说道:“很厉害。” 刚才范海为了不让他一个人呆在茶水间觉得尴尬,一直陪着他。期间,范海给他介绍了梁氏的基本情况,比如比如这栋大楼是梁氏的总部,整栋大楼都归属梁氏,比如梁氏的主要经营方面等等…… 梁君清能撑起这样的大公司,是真的很厉害,“让我来肯定不行,我还是适合画图。”他走到办公桌前,支着长腿靠在办公桌上。 梁君清想起他叫人查的事,现在已经百分之八十是确定的了,白澈的真实身份可是一个顶级世家里的正宗大少爷,这时候再听白澈这样一说,只能感叹命运弄人。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上课吗?” 白澈走到梁君清身后,弯腰抱着梁君清的肩膀,脑袋放在梁君清的肩上,蹭了蹭,“想你了啊,想到听不了课了都。” “你好好说话。”梁君清摸摸他的脸,“老实说吧,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梁君清一下子就猜到了,白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哥哥,我没用那笔钱。” “嗯?”什么钱? “你最开始给我的那笔钱,我没有花。”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梁君清起身,两人面对着站着。 白澈低垂着眼睫看着地面,语气里透着固执说道:“所以我不是你包养的人,我是你男朋友。” “你当然是我男朋友了!你要不是我男朋友我能跟你睡觉?傻了吧你。” 听到这句话,白澈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抬眼看向梁君清用力点头,然后一把拉过梁君清紧紧抱着,“我今天在学校又打架了。” 又打架?真够有火气的,梁君清眨了眨眼睛,“为了什么?” “那人发了一些关于我的不好的东西在学校论坛上,我在学校的名声,差不多没了吧。” “说你被包养了?”刚刚就提起这茬了。 “嗯。”声音听起来还挺委屈,“那上面说我是卖屁股的!”就算最开始他们是包养关系,那他也是卖屌的…… 难怪今天这么反常,还跑过来求抱抱,“我帮你处理。” “不用了,东西已经删掉了。” 梁君清以为是白澈找学校里的人帮忙删的,也没再多问,“那个人被你打伤了?” “踹了几脚,痛但没伤。” “出气了吗?” “大部分吧,少部分得自己咽,我又不能把他抓过来杀了。” “那就行了,仇也报了,东西也没了,过段时间这些消息自然石沉大海。别纠结这件事。”梁君清拍拍白澈的头安慰他。 “嗯。”白澈答应道,然后又在梁君清的脖颈间蹭来蹭去。 “痒。”梁君清拂开白澈毛茸茸的脑袋,“既然来了,中午一起吃饭。你现在去休息室里休息一下,我还有工作。”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有张床,也有几件换洗的衣服,是他平时午休用的。 “不要,你给我支笔给我张纸,我就在旁边画图,不打扰你。” “好吧。” 发生了这么多事,白澈这时候是没有心情去全身心投入画图的,他画了几笔没找到感觉后就停了下来,又抬头看认真工作的梁君清。 他不提起这件事背后有幕后黑手是因为不想麻烦梁君清,不让梁君清为了他花时间花钱去追究人,他想自己来解决! —— 墙上挂钟的时针刚刚划到十二,莫平扬就准时出现在了他同莫云恒约定好的餐厅里,服务生引着他进了包厢。包厢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了,是莫云恒。他进去的时候,莫云恒正坐着,双手放在桌上撑着头,很是愁苦的样子。 将服务生打发走后,莫平扬走到座位边坐下来,伸手敲了敲莫云恒身前的桌子。莫云恒立马抬头,回了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他人都进来坐下了也没发现。 想怎么跟您说出我好像找到您儿子这件事呢,“没什么,工作上的事。”他想他有点紧张,做做心理准备再说比较好,“三叔,你要吃什么?我们先点餐。” “好。”莫平扬拿过菜单,点了两个菜。这家餐厅主营粤菜,清淡滋补,还比较符合他现在的口味。等点完了,莫平扬又把菜单递给莫云恒,“你也点两个。” 莫云恒便也点了两个菜,还要了碗汤。叔侄俩不用讲究什么排场,四个菜一个汤足够了,能吃饱也不会浪费。等菜都上起了后,莫云恒又向服务生点了瓶酒。 酒壮怂人胆的确有道理的。 第68章 第六十八掌 几杯清酒下肚,常年游走于酒桌之间的莫云恒其实并没有醉,但他觉得自己是醉了,上了头,所以口不择言,那些隐秘的一直纠结于如何说出的事实真相便终于有了宣泄的借口。 “三叔。” “嗯?” “我知道你有个孩子。” 莫云恒突然提起的这句话让莫平扬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两人之间开始了一段长久的沉默。待莫平扬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孩子?” “三叔,”莫云恒苦笑,“当时我已经有八岁了。” “是吗?你都二十八了。”莫平扬双眼失焦,晦暗无神,明显心思已经不在这里,而是在追忆着过去。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冷不丁被翻出来,就像有人揭开了他心里那道结了痂的伤口,伤口底下并不是新生的皮肤,而是已经腐臭的脓水。 他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在哪里呢?他过得好吗?他作为一个父亲,对他孩子却一概不知。 当时他也只不过才二十岁,年轻气盛,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于是在还没有做父亲的自觉和能力的年纪就意外地成为了一个父亲。他并不害怕成为一个父亲,也愿意去承担这个责任。 可是莫家不允许,他的父亲不允许。在他的父亲的干预下,他的宿宁,那个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还有他的孩子,那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孩子就跟着他的母亲一起走出了他的生命。 那是他第一次失去他们。 “三叔?”莫云恒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到了莫平扬的身前,“您看。” “啊?哦,云恒啊……”莫平扬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一低头便看到了桌上的照片,他顿了几秒后,慢慢拿起了那张照片,“这是……白澈?”他还记得,这是他上次去莫云恒家里见到的男孩。 “是白澈。三叔,您不觉得他跟您长得,特别的像吗?” 像?这孩子长得像他?!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莫平扬盯着照片,嘴唇张张合合,最后终于艰难地挤出了声,“白澈是……是我……”他从喉咙里挤出的话听在人的耳朵里没来由的让人觉得无比揪心。 “应该是的,如果您不放心,还可以再去查一查。”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莫云恒知道此时莫平扬的情绪十分不稳,在半空中抖动的照片就显示了莫平扬此时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明白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便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了莫平扬。 莫云恒走后,莫平扬拿着照片看了许久,细细端详照片里的白澈。最初没人点明他没察觉,现在被莫云恒这样一说,他就觉得白澈哪儿哪儿都长得像他,这眉这眼,简直就是他的翻版。 莫平扬一手紧紧捏着照片,一手遮住眼睛靠在椅背上。今天天气不好,外面下着雪没有太阳,一片灰蒙蒙的。这些年年来他孤独地看着两个哥哥家庭和谐美满,看着几个侄子侄女渐渐长大,自己一直独自一人生活,心里不是不孤单。但让他再去找个人一起生活,说是为了后半生有人陪也好,说是为了子嗣也好,他又觉得都不是那回事。只好忙于工作,就这么活到了今天。他很累,但现在他闭上双眼感受到的是胸腔中有一股情绪在翻滚着,鼓噪着…… 白澈?这个孩子是他儿子?是他在二十年前失去的那个孩子? 二十年前,当宿宁死在他的眼前时,那一幕就成了他这一辈子永远都走不出去的伤痛。宿宁临终前告诉他,孩子还活着!那时是这个孩子给了他撑过那段时间的动力,他去找了这个孩子,可是没有找到。 这是他第二次失去他们。 他到那时候才明白他们母子俩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那是他的命!失去了他们,他就是没了半条命,剩下的这半条也就是苟延残喘般随便活活了。 然后就这么到了二十年后的今天。 这么多年除了没有爱上别的人,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敢去爱,即使只是去想想,宿宁的脸就出现爱在他的眼前,指责他的背叛,控诉他的无能。 他无数次幻想他能找到那个孩子多好。他的儿子,他可以宠可以爱,在孩子犯错了时他可以打可以骂,他会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从一个小小的婴儿渐渐成长为一个男子汉,而他会渐渐变老,这才是对时光擦肩而过的最好的答卷。 可在这二十年里,这些也就是想想而已,他最终是没有找到那个孩子,后来也渐渐没了这个念头。 他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等他知道那个孩子就在这个地方,他还见过的时候,那些念头瞬间死灰复燃,他的生命中有一块地方被这个孩子的出现填补了,他的儿子,他终于是找到了。 他想立刻去见他,哪怕只是在学校里远远地看一眼,他想看看他的儿子过得好不好。 莫平扬抓起车钥匙出了门,直奔B大而去。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这天中午不止莫平扬没有心思吃饭,白澈也没有。梁君清下了班,两人一起去了一家餐厅。在餐桌上,白澈吃着饭,心里却想着别的事,一直走神。 梁君清太了解他了,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心不在焉,“白澈?” “嗯?”白澈看向梁君清,一脸莫名。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他在想王波背后的人,他觉得是李源凯。毕竟他除了李源凯,也没有得罪过别人,李源凯有动机有能力来做这件事情。为什么李源凯就是不放过他呢?即使再不想承认,白澈心里也知道他一个普通学生,根本奈何不了李源凯,所以之前他都没有打算再去做点什么。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他去主动报仇的问题了,而是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逼他,如果他不做点什么给李源凯一点教训一些警告,李源凯一定会觉得他就是个面团,任他搓圆揉扁。 “只是觉得两年多的室友情分为什么他那么容易就背弃了?”这也是他想不通的一个地方,钱财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还是他早就记恨上了他? “你说的那个室友是王波吧。”梁君清放下了筷子说道。 “你知道他?” “上次我去找你的时候见过,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心术不正,他那样的人呢,看到别人站在了高处,不是想着我也要努力站上去,而是千方百计要把别人拉下来,拉进泥淖里,所以你跟他绝交也许还会是件好事。” “也许吧。” “你下午还回学校吗?” “不回了,下午选修课,我去一趟工作室。” 吃完饭,白澈和梁君清先回了办公室,在休息间午休。范海则尽职尽责地在自己办公室里呆着打游戏,顺便当当门神,这样也防止有人闯了进去打扰到两人。他的办公室是在总经理办公室外,要进总经理办公室,须得从他的面前过。 眼看快到上班时间,下午还有个会议要开,他正纠结着是否需要进去叫一下梁君清,就见白澈从里面出来了。 “范先生。” “白先生,要走了吗?需要叫司机送送你吗。” “是的,我要走了。不用送,我自己过去就行。” 梁君清也没吩咐让司机送,范海便顺水推舟了,“好,路上小心。” 两人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白澈走后,范海抱了几份文件进了梁君清的办公室,“总经理,白先生回学校了吗?” “你不是看到了吗?”白澈是走了,可是回没回校,他也没必要跟范海说那么细。梁君清拿过范海拿进来的文件看了几眼,都是不怎么重要的,用不着一到上班时间就要处理,看来范秘书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了。可他就是不说,老板的事哪有那么好打听的,“你去查查今天白澈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 范海八卦的心并没有得到满足,还想问点其他的,又被吩咐了事,也不好再继续问。对于老板交代的事,身为秘书当然得尽心尽力完成,“好的,总经理。” 范海出去后,梁君清开始处理工作。没过多久,他接到了苏特打来的电话,“今天你不是预约了检查,你人呢?我怎么没看见你?” “啊!”梁君清扶额,“我忘记了。”想着白澈的事,倒是把白澈的儿子给忘了。经过了这几个月的调养,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反应,孩子乖得很扒得牢也不折腾他,他有时候忙起来,还真能忘记肚子里这个小东西。 “我真是服了你,自己的孩子还揣在肚子里都能忘。那你现在过来吗?” “过来。”梁君清合上文件,开始收拾桌面。之前为了今天的检查,已经特地把重要事件处理完了,今天的工作不是那么重要,而且他是老板嘛,逃班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等等,”苏特在那边喊:“白澈来吗?” “不来,他今天上课呢。” “上课,不能逃?” “逃什么逃,只是个检查嘛,我之前也自己来做的。”梁君清将文件分门别类放好,他拿着包,取了钥匙出门。 “清儿,你是不是还没告诉他你肚子里有他的孩子这件事。” “啊,哥,我出门了,你等我。” 说到这个就顾左右而言他,那就是没说了,“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算了,你爱咋地咋地,把我的侄子照顾好就行。” “行了哥,我这肚子已经快藏不住了,不说也得说了,等着我。”再过个几天,就有五个月了,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小包。从他的视角看,一个圆润的弧度在他的肚子上拱起,很陌生,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自己。白澈这几天也已经很怀疑了,还劝他去医院看看。 苏特挂了电话,揉捏着额头,对在一旁坐着的柯康说道:“他忘记了,正在赶过来,我们再等等他。” 柯康其实不太高兴,做医生太忙了,苏特就比他这个公司董事长都忙。今天好不容易有个下午能够陪他,结果因为梁君清的忘记而耗掉了他们的时间。 可是他不能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苏特有多疼梁君清。 于是他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对于他的反应,苏特心里什么都明白,他走过去蹲下,双手放在柯康的大腿上垫着下巴,从下往上看着柯康道:“不会太久,顶多一个小时。” 柯康挪开了自己的双腿,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事情,神情冷漠,眼神锐利。 苏特转转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己就先红了耳朵尖。他凑到柯康耳朵边说了句话。柯康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勾勾嘴角,明显心情好了很多,“我等着。” 苏特心里抹冷汗,想,他可真是为了梁君清赔款给肉了。 安抚好柯康,苏特开始找白澈的联系方式,他记得上次见面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要是找得到,他就打电话过去叫白澈过来。要是找不到,那就算了,正合梁君清的意。 翻着联系方式,白字B开头,他没几秒就找到了!果然还在,苏特定定神,想好了措辞,然后直接拨了过去。 梁君清开车到了医院,直接去了苏特的办公室,“哥,我到了。”下一秒,待看清房间里所有人的时候,他直接愣在了办公室门口,“你怎么在这里?” 除了苏特,房间里还有两个人,普苏特的恋人柯康,剩下的一个,赫然就是刚刚才跟他分开了的白澈,“你不是说去工作室?” 苏特开口,“我叫他来的。” “苏特!”梁君清头疼不已,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白澈看出梁君清不想让他知道他来医院,联想到梁君清的身体,他不由紧张起来,“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他今天在去工作室的路上,意外地接到了苏特的电话。 苏特问他在哪里,他如实回答了。后来苏特叫他来医院,说要告诉他一些梁君清的身体状况,他就过来了。他担心梁君清的身体,之前他想要陪着来医院检查,怎么都不肯。 梁君清:“没什么大事,就检查检查。” 苏特语不惊人死不休,“是没什么大事,就是他要给你生崽了。” 梁君清捂脸。 白澈皱眉,“请严肃一点不要开玩笑,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的身体清况。” 苏特啧了一声,摇摇头,这年头,说实话还被人当成是玩笑话了,“行了,知道我为了等你浪费了我跟我家康康多少甜蜜时光吗?上楼去,做完检查自行离开。” 四人出门,上了电梯,苏特按了密码,电梯这才停在了特殊检查区域。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签约不能出现某个词语,所以必须得改名字,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取文名废跪求!!! 第70章 第七十章 检查开始,梁君清上去被抽了四大管血,白澈心疼得不行,等护士拔了针,他拿着棉签帮梁君清按着出血点,“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抽这么多血?” 梁君清:“我说了,没什么大事。做检查嘛,哪儿有不抽血的。” 到了B超室外面,梁君清想到待会儿自己要躺在床上,露出凸起的肚子,而白澈的目光会是怎样?惊讶,惊吓?看他会不会像看一个怪物?一想到这个梁君清就觉得自己的脚踏不进去。 他做着最后的挣扎,回头对白澈说:“你就在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 都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是被拒之门外,白澈低头自嘲地笑了一声,“都到现在了,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苏特知道,柯康知道,就我,我不能知道。你知不知道每次我看到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有多担心,你不愿意告诉我具体情况,我有多难过?” 看到白澈低落的样子,梁君清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站在一旁的柯康看看两个人,开口说道:“君清,你觉得你还能瞒他多久?” 苏特也说:“别犹豫了,这件事他也有份,就该让他承担起责任。你前几个月能自己担着,后几个月你还能瞒住?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告诉他了吗?” 几番劝说,梁君清终于下了决心,让白澈跟着他一起进了B超室。 当梁君清躺在床上掀开衣服的时候,白澈看到梁君清小腹部位那块凸起,不由蹙眉,“怎么又大了?苏特,君清他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特:“等下你就知道了。” 苏特在梁君清的腹部涂上凝胶抹开,将探头贴在他的肚子上,白澈跟着看向投影机—— 就是这一刻,白澈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了这一刻,投影机上显示出的B超的影像,扇形框里,一个小小的胚胎。他倒吸了一口气,指着投影机一脸不敢相信,“这,这是……” 梁君清握住白澈的手,“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这就是我没办法开口对你说的事。” “孩,该子,孩子!”孩子,怎么会有孩子?!“你是,男人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事实了。 “谁说男人就不能生孩子了,少而已,你是积了八辈子德才能遇见我们君清。好了,”苏特抽了几张纸给梁君清,“孩子一切都好,指标符合标准,现在在睡觉呢。你有感受到过他动吗?” 梁君清:“还没有。” “按理说应该到时间了,可能是孩子太小,动作不大,你也就感受不到了。”虽然指标正常,但孩子个头的确是小的,像女人怀了三个月的样子,“你可以注意一下,那是个,很奇妙的感觉。” 梁君清笑他,“说得你好像生过一样。” “我想生还没的生呢……” 白澈还发着愣,木然地跟着梁君清后面。 等手里拿着梁君清的化验单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白澈还是感觉自己是飘着的,君清,给他,怀了孩子?!他有孩子了?!他的目光控制不住地看向梁君清的肚子,脑海里不断回想B超室里的那个情景。 回到家里,梁君清想回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他转过身,而白澈离他太近,只有一个脚掌的距离,他一转身差点撞上,“站那么近干什么。”站稳后,他拍了拍白澈,“你先缓着,不过顺带做饭比较好,我饿了。” 回房间的时候,在白澈看不到的地方,他眼角眉梢的笑意无声地荡漾开来,并且越来越大,连唇角也咧开了。很好,没有吓坏,没有跑掉,虽然现在还在发着呆,但已经比之前他预想的好很多。 等梁君清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桌上已经摆了两道菜了,辣子鸡和干锅花菜。自从两人住在一起,冰箱里就都是满满当当的,新鲜蔬菜,肉类,奶制品都有,所以做起来也快。这时候白澈的身影还在厨房里忙着,他去盛了饭出来,先吃了几筷子。 最后一道水煮肉片端出来,梁君清远远的都能闻到香味,然后口水不由自主地分泌,白澈的手艺是越发好了,花样也越来越多,他都不愿意再出门去吃饭了。 “你都可以去开餐馆了。” 白澈笑:“我就当作是对我手艺的褒奖了。” 吃了晚饭,梁君清想起公司还有点事,正想去书房处理,白澈抓住了他的手,“哥哥,你吃饱了?” 梁君清:“嗯,我去书房处理些公司的事。” “不急,我们先说会话吧。”白澈牵着梁君清回了卧室。 两人挨着坐下,梁君清道:“你说,我听着。” “我想摸摸他。”之前只当是君清长胖了,谁知道竟是怀孕了,要是早知道了,他一定不会让君清再加班那么晚,休息那么少了。 “摸谁啊?”梁君清一头雾水地问了一句,反应了两秒钟才想起是他肚子里的那个,“摸他啊。现在?” “嗯,今天我是第一次见他,我想摸摸他。” 都这样说了,梁君清也拒绝不了白澈。之前的几个月他没说,等于是他剥夺了这两人之间的相处时间,之后可能也就四五个月了,苏特说过男人生子很少有足月的。 正好穿的休闲衣服,梁君清把裤腰往下拉了点,拉着白澈的手放在他的小腹上,“摸吧。” 白澈的手在他的小腹上一寸寸地磨砂着,梁君清被痒的往后缩了缩,想把人推开,但他看到白澈那小心翼翼又热切感叹的表情,觉得不忍心,只好又暗暗劝自己忍着。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后,梁君清一把打开了白澈的手,“够了哈,我还有事。”这么细细抚摸这个地方,他都快有反应了,不,是已经有反应了,之前为了孩子憋了三个月,之后开了荤又为了孩子做那事不敢太激烈不敢太频繁,这样的抚摸,他不起火才怪。 “我真的没想过,我还能有孩子。难怪你前段时间不愿意做那事。”那时候,他还以为梁君清不再喜欢他了,暗自落寞了一阵,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孩子。对于梁君清身体的一切反应,白澈都很熟悉,他笑着看了一眼梁君清,然后手顺着手下的缝隙就滑了进去。 梁君清一把抓住他的手,惊问:“做什么?” 白澈凑过去就将梁君清压倒在了床上,低头含住了他的嘴巴,“待会我再帮你洗一次澡。” 被白澈握着的时候,梁君清就已经妥协了,她也是想要的。他闭上双眼,提了提臀部方便白澈给他脱下裤子,然后稍稍打开了腿,将自己整个交给了白澈。 两人在床上做了两次,之后在浴室里,白澈帮梁君清清洗的时候,没忍住又厮磨交缠着做了一次。虽然不激烈,但那么几次也是很耗费体力的,最后是白澈把梁君清从浴室里抱出来的,而梁君清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立马睡死了过去,连白澈帮他擦身上的水珠都没有反应。 收拾好后,白澈上了床用被子裹住两个人,然后手一直落在梁君清的肚子上,真是神奇,没想到他这个,这就是他的孩子了。 又是十分钟后,白澈突然全身一颤,挣大的双眼里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他摇醒梁君清,“君清,哥哥!” 被吵醒的梁君清一脸不情愿,“你干什么?” “君清,孩子动了!” 梁君清打了个哈欠,浑不在意道:“我没有感觉到。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有动作自然我先知道,。” 白澈坚持:“真的动了!” “假的。”梁君清笃定地说道,不过下一秒,他肚子里的小东西就狠狠地,丝毫不留情面地踹了他一脚,“还真是!” —— 两人这边温情脉脉,莫家那边却是风云诡谲。 莫平扬去学校并没有找到白澈,但他却得知了关于白澈在学校里的发生的事情,包括最初开学的那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也包括学校里疯传的白澈被包养了的流言,他迅速让他的秘书路东对这一切都展开了调查。莫氏的情报部门很专业,在晚上十点,调查的结果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莫平扬拿着调查报告看了很久,最后挨着给两个哥哥还有四个侄儿侄女打了电话,约几人在第二天晚上一起吃饭。 这边约好之后,他又给路东打了个电话,交代他去办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二更了……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第二天傍晚,莫平扬还没有到酒店的时候,莫家另外的人已经到了大半。 莫云恒坐在座位上,端了杯水喝着。昨天他给三叔说了白澈的事,今天三叔就叫全家人一起吃饭,中国的习俗,谁又会相信只是吃个饭。三叔会带白澈来吗?是打算今天就让白澈回莫家? 他看了看坐于高位的大伯还有大伯旁边的爸爸,不知道待会儿会是怎样混乱的场面。 “不知道老三突然把我们叫到一起是要做什么?”莫平义心里疑惑,老三平日里他们的家宴都要三请四请才会出现,今天怎么主动提出一起吃饭了。他看向自己的两个孩子,见莫云锦和莫云书两人一脸凝重,儿子是他的,这不对劲的样子他一眼就能看出,难道这两个人知道什么? “大概是有话要说,等他来了就知道了。”莫平文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老三的习惯是准时,这个准时说的是他与人约定了什么时间,那就是什么时间到,不会早,不会迟。 “老二,你在这里等着老三,云锦云书,跟我来一下。”莫平义叫上了兄弟两人,起身出门。 莫云锦莫云书看看对方,随后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酒店一个角落,莫平义停下转身,“说说吧,怎么回事?” 莫云锦扯扯嘴角,“爸爸,你在说什么?” “一个晚上就看你们两个人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关于你们三叔的?” 莫云锦沉默了会儿,点头,“是有点事。” “云书,你来说。” “爸爸,”莫云书看看他爸,又看向莫云锦,见莫云锦点头,于是将白澈的事情向莫平义悉数告之。 “竟然找到了?”得知白澈出现,饶是莫平义久经官场看家本事就是喜怒不形于色,也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老三有个儿子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老三一直在找这个孩子他也是知道的,但一直没找到,他以为这么多年没找到,以后也找不到了,谁知道那个孩子隔了二十年竟然又出现了。虽然云书说老三也许还不知道,但两人就在这B市一亩三分地,那见面的时间还会远吗? “我找到了他的舍友王波,让他在网上发了帖子……”莫云说到了昨天的那件事。 莫平义听到两兄弟竟然已经在白澈身上用了手段的时候,更是被吓了一跳,“你们出手太快,太鲁莽了!” “我怕拖不了太久。”莫云书道:“我们还不知道三叔知不知道,可是我们昨天刚让人做了那件事,今天三叔就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三叔一直不热衷家庭聚会,他突然这样,由不得我们不多想。” “做了已经做了,后悔不了,想想你们三叔要是知道了怎么解决吧。” 虽然三叔只比他们大了十岁左右,可是他们之间却有着十足的距离感。莫云锦莫云书一想到三叔发怒的样子,都不由自主地觉得后背发凉。 莫云书眼睛一闭,“我也不知道。不过三叔生气我受着,这件事是我做的。” 莫平义想了想,道:“你刚是说你们三叔的儿子喜欢男人?” “是这样的,我们观察他很久了,现在和梁君清住在一起,行为举止都很亲密。” 莫平义心里放松下来,“那你们发的帖子是真的了。先进去,你们待会儿不要多说。” “好的,爸爸。”两人应道。 三人进了房间,就见里面已经多了一个人,是莫平扬。 “老三,来了。” 莫平扬点头,“大哥。”话音落后,他看向莫平义身后的莫云锦莫云书的目光却带着一丝冷漠。这丝冷漠莫平义感受到了,他心思转了几转,而莫云恒莫云书也感受到了,他们心里一沉。 几人之间暗流涌动。 “大哥,刚刚老三进来没看见你,还问我你去哪里了。快坐快坐,今天我们三兄弟好好地聚一聚。”莫平文什么都不知道,走上去热情地拉着莫平义坐下,三兄弟挨着一起坐着。 莫云恒在一旁观察了几人,很是为他爹的粗神经感叹。 莫平义自持老大身份,先开了口,“老三今天把我们都叫到一起,是有什么事?” 莫平文:“老三有事?那老三你说说。” 莫平扬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桌上的手轻点桌面,几秒之后,他笑着说道:“大哥二哥,不如我们先吃饭,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们听了我说的事后还有心情吃。” “你这样说我就更好奇了,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二哥,”莫平扬喝了口茶道:“怎么不见云烟?大嫂二嫂也没来?” “我没让她们来。”这话是莫平义书说的,“你突然把我们叫到一起,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情要说,她们几个女人在这里咋咋呼呼的,到时候再坏了事。” “这样也好。” 酒过三巡,几个小辈安静吃饭,莫平文已经有些醉,莫平义和莫平扬心里有事,克制着没喝太多。 这时候莫平扬放下了筷子,“都吃得差不多了,那边说事吧。” 莫平文一巴掌排在莫平扬的肩膀上,“早该说了,我就想听听,到底什么事值得我们家老三这么慎重对待。” 莫平义沉默着没说话。 “大哥二哥,你们都知道,二十年前宿宁给我生了个儿子,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就在昨天,我找到了。” 这个消息太过劲爆,莫云锦莫云书筷子手抖了一下,夹的菜都掉在了桌面上。 “儿子?你的儿子?平扬,你找到那个孩子了?”莫平文先是一愣,之后由衷地为莫平扬感到高兴,这么多年莫平扬是怎么过的他都看在眼里。虽然说现在四十岁结婚也不晚,可放到别人身上单身到四十岁那大部分是还没有收心,图的是自在逍遥,莫平扬却是单身痛苦地过了二十年,“好事儿,大喜事啊!孩子在哪里?你怎么今天都不把人带过来让我们见见,我们都是他的伯伯哥哥啊。” 莫平文的态度让莫平扬很开心,“他还在读书,有时间我会带他来。” “还在读书,在哪里读?” “B大,跟你女儿云烟一个学校。” “哎呀呀,厉害啊。我好想见见我的这个侄子。” “会有那么一天的。” “可是老三,你确定他是你的孩子吗?DNA鉴定做了吗?万一是假的来骗你的呢?”莫平义在一旁说道。 莫平文和莫平扬相谈甚欢,好像那个孩子一定能回到莫家一样,最后结局如何,谁都不知道。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大哥,”莫平扬蹙眉不赞同地说道,“我这样说,当然是已经确定了的。” “三弟,我们莫家不是小门小户,对于这种血缘上的事情不得不慎重。所以即使你不高兴我还是要说,你把亲子鉴定书拿出来我们看看,要是他真的是你的孩子,我做哥哥的都替你高兴,也欢迎这个孩子回家……” 对于大伯和三叔的你来我往,莫云恒一言不发,只支着耳朵静静听着。上一辈的有大伯爸爸三叔,这一辈的还有两个堂哥,用不着他来说话。不过,三叔说确定了,是去做了亲子鉴定?昨天他才告知三叔这件事,今天就出结果了,三叔速度果然快。 其实,并不需要什么亲子鉴定的,只要见过三叔和白澈的人,就不会怀疑这两人这间的血缘关系,太像。 “亲子鉴定是我的事,不必大哥费心了。” 莫平义语重心长,“老三啊,大哥知道你很想念那个孩子。”这些年看着老三单身,连跟他们来往都不频繁,他心里也不好受,“但你还是再确认一下吧。你就这么来通知我们孩子找到了,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不是通知,是警告,是给,云锦云书的警告。”莫平扬打断莫平义的话,神色疏离,看向莫云锦莫云书的目光带着冷漠。 莫云恒嘴里的排骨啪嗒掉进了碗里,白澈跟大哥二哥有什么关系?难道,难道昨天那件事是大哥二哥做的?他疑惑地看向莫云锦莫云书。 而莫云锦莫云书听了莫平扬的话,霍地抬起头看向莫平扬,神情是掩不住的震惊和慌乱,三叔知道了? “老三,你什么意思?”给云锦云书的警告?莫平义眉心跳了下,心里很快有了计量。 莫平扬转头看着莫平义,对上了莫平义询问的眼光,“我什么意思,大哥不知道不明白,云锦云书是领会了的,我说的对吗?云锦?云书?” 他幽幽淡淡地声音却似乎是平地一声雷,让莫云锦莫云书忍不住心头一跳,莫云书脸色开始变得有些白,三叔真的知道了,可是他在这里说出来是什么意思?是想跟他们家决裂了?就这一件事,对白澈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三叔就因为这件事,要为了二十年没见过不知道品行如何的儿子放弃这么多的亲人了吗? 莫云锦定定神,勉强笑笑,“三叔,您先不要生气,我们做错了什么您说,我们一定改,千万不要因为我们两个伤了您和我爸的情分。” 莫平扬偏了偏头,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莫云锦,“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时莫平文的酒已经完全醒了,他一手搭着莫平扬的肩,说道:“老三,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有什么就直说吧,我相信要真的云锦云书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大哥一定会处理的,千万不要伤了我们兄弟的情分。” 莫平义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蹦了下,溅出了些许茶水在桌上,“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三,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做了什么事惹你这么生气,你直接说出来让我听听,要真的是他们做错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 只能这样了,云锦云书出手太快,法子不仅没让那个孩子损失什么,反倒落下把柄。现在他即使知道内情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不能明着护短。他们莫家的心不能散,莫家兄弟不能决裂!不能让外人看了他们莫家的笑话!为了让老三出气,为了挽回兄弟的情分,只能让云锦云书吃点苦了。 莫平扬很平淡地说道:“跟我道歉就不必了,他们做的事是对不起我儿子白澈的,得跟我儿子道歉。” 莫云锦莫云书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昨天那件事。 莫平扬继续说道,“我昨天去B大看白澈,结果在学校里却听到了一些对白澈不利的流言,原来是有人在网上报了些莫须有的事情来毁掉白澈的名誉,这件事我当然不可能不管,便去查了,结果大哥,你猜我查到了是什么?” 莫平义垂下眼睛,“查到了什么?” 莫平扬扯着嘴角,语带嘲讽,“原来,是云书找人做的!”他冷冷地看向莫云书,“云书,你说说,白澈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以至于你这个做堂哥的要这样对待他?不惜毁了他?” 莫平扬话音刚落,一旁的莫平文就冷了脸色,他们莫家最忌兄弟厮杀,家训中就有一条是莫家人不准明争暗斗,若是发现,便从重处理。云书竟然用这种手段去对付刚满二十岁,还在念书的堂弟!要不是大哥在这,他一定好好说道说道,不过若是大哥想偏帮,他也不能让这件事轻轻揭过,让老三心里有了疙瘩。 “你三叔说的是真的?”莫平义面无表情地看向莫云书。 “爸爸,我……”莫云书试图解释。 莫平义喝止他,“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做了这种事!” “是,这个主要是白澈他,他跟一个……”他急得就要把那件事说出来了。 “过来!” “爸……”莫云书站起身,走到了莫平义的身前,莫平义起身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为了让莫平扬心里舒坦,莫平义这巴掌没收力,莫云书是挨得结结实实,被打的那半张脸迅速红肿起来,嘴角甚至有了血丝。 “爸爸!”莫云书没想到他爸会这么突兀地打他。 “谁叫你这么做的!” 莫云书红了眼睛,不知是委屈的还是气恨的,低着头说道:“没有谁!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他已经被指出来了,总不能再把大哥扯进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你堂弟!他就算有什么不对的,还有你三叔,还有我,轮得着你动手?” “我,我是好心啊,我没想害他。”莫云书急中生智信口胡诌道:“我之前见了他见他跟三叔长得像,又想起三叔的孩子不见了,就想他是不是三叔的孩子。后来我一查知道了,他,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他是同性恋啊!我知道爸爸二叔三叔,还有爷爷奶奶都是无法理解这种事情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想让他跟那个男人断掉,这样三叔还有爸爸二叔,爷爷奶奶就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了。” 莫云恒在一边听得睁大了双眼,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他二哥还有这么能说会道的一面。这件事原委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了,大哥二哥会知道这件事是他说的,三叔会知道这件事也是他说的,哎,早知道现在会是这种局面,他当初就该直接告诉三叔的。 莫云书的话一出来,最震惊的莫过于莫平文,毕竟在座的这么多人,就他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云书你说什么?同性恋?!” “爸!”莫云恒拉他。 “跟男人在一起?这太荒谬了!”莫平义皱眉,“老三,云书做错了事,我会惩罚他,可是关于白澈的事,我告诉你,他必须跟外面那个男人断了才能回莫家,莫家不能容忍莫家子孙跟男人在一起,不能因为他而坏了莫家几十年的名声。” 莫平扬自嘲地说道:“大哥,我的儿子,他不必一定要回到莫家,二十年来我没养过他也没教过他,我没有资格去叫他做什么不要做什么,只要他开心,别说跟男人在一起,就是一辈子不结婚,我都随他。当然,如果他想回来,大哥你,二哥,你们的意见都不重要,我要带他回来,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平扬!”莫平义莫平文异口同声喝止他。 “我的话放在这里,一直有效,谁也撼动不了我的决心。而且今天我不是来跟你们讨论我儿子性取向的问题的,是来给云书,还有云锦一个忠告的,那就是,不要再动,我的儿子!” 莫平义喘着粗气,沉默了许久后,开口道,“云锦!云书做的这件事,你也有责任,你的调令就再等等吧。” 莫云锦起身低头应道:“是,爸爸。”这次他是要从明岩市市长调到市委书记,现在因为这件事又不知要等多久了,爸爸为了给三叔一个交代是真的狠了心。 “云书,去给三叔敬茶,赔礼道歉。” “是,爸爸。”莫云书端着茶走到莫平扬身前,弯下腰双手将茶杯举过头顶,“对不起,三叔,这次是我错了,我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请您原谅我吧。” 莫平扬眯眼看着莫云书,没有伸手。 莫平义捻了捻手指,“老三,这样你不满意?行,云书在你手下做事,你要怎么惩罚他都可以。” 过了许久许久,就在莫平扬手都已经举酸了,双手开始抖动,茶水从茶杯里洒出的时候,莫平扬才接了那杯茶,不过他也没喝,而是将茶杯放在了桌上,“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莫云书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道:“那我去向白澈道歉。” “不用。”莫平扬阻止他,“这件事我不再追究。”要是让白澈还没回来就知道莫家有人害他,他心里肯定会抵触莫家,不愿意回来了。 “谢谢三叔。”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大哥,二哥,我先离开了。”莫平扬起身离开,他走后,莫云恒也扶着莫平文离开了。 包厢里最后只剩下了莫平扬莫云锦莫云书父子三人。 “不要再做这种事。” “可是爸爸,您不是打算……” “你们三叔的脾气你们也看到了,不能再把他推开,莫家绝对不能分裂!” “是,爸爸。” “你们也一样,兄弟俩要相互扶持,不互相猜忌,不明争暗斗,这个家族才能走得长远。” “爸爸,那白澈?” “你们三叔要认,我也阻止不了。” —— 白澈再次回到学校上课的时候,他对于身后的那些切切私语已经可以做到毫不在意,他现在要做的是照顾好梁君清,然后成长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他记得他们学校是可以先修课程的,他是不是可以用四年来完成五年的课程呢? 下了课,他立马起身就要去找辅导员。 于轼跑上去拉住他,“跑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有话问你。” “我要去找辅导员问点事。” “什么事啊?” “我想用四年把五年的课程修完,提前毕业。” 于轼惊了一下,“那会很幸苦,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不怕辛苦。”正常毕业他还有三年,那时候他孩子都快两岁多了,他不能让梁君清那么幸苦,也无法接受让梁君清来养自己和孩子,他要站到和梁君清同样的位置。 “走吧,我陪你去,边走边说。我也申请了调换宿舍了……” 白澈到了办公室外和于轼分开,自己去找了辅导员,等两个小时后他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眉眼舒展开来。辅导员听了他的计划后,很支持他的想法,并跟他一起制定了用剩下的一年半来完成两年半课程的计划。不过这个学期已经只剩下一个多月,不能再修课程,只能从下个学期开始。 就在白澈为梁君清,为自己,为孩子做着各种努力和准备的时候,网络上又悄然掀起了一阵风浪,这次他不是主角,但那个主角,却跟他有着深深的渊源。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两天没见,你们好吗?圣诞过得怎么样? 我呢,给药弄死了两只老鼠,感觉到老鼠的生命也是我不能承受的,所以决定以后不走研究这条路了……我就只能去吃个别人做好的鸡鸭鱼肉~ 么么哒~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这天快要下班的时候,范海拿着几份文件匆匆走进了梁君清办公室。 “总经理,你叫我去查的那件事查清楚了,白先生昨天那么反常是因为他的室友在学校里散播他……”范海说着顿了一下,好像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好出口。 梁君清抬眼看他,“散播什么?直接说。” “……散播白先生是同性恋,还被您包养了。” “还有呢?”这个情况白澈自己就跟他说过了,如果范海查了一天只查到了这些,那么他就要怀疑范海的办事能力了。 不过范海没有让他失望,“还有就是散播消息的这个人虽然跟白先生有些龃龉,但还不至于无缘无故就去毁掉白先生的名声,是有人给了他钱让他这样做的。” 梁君清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本来在写字的右手一滞,在纸上留下了一道浓黑的墨水印记,他捏紧了钢笔站起身,问:“是谁?” “我们顺着查下去,发现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这个人与白先生又解不开的宿怨。” “李源凯。” “对,就是那个李源凯。” 梁君清眸光闪了闪,道:“看来他听了我的话,却没有记在心上。” “但是……” “又但是什么?”梁君清对着范海不耐烦地皱眉,“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范海摸摸鼻子,没接这个话直接说道:“李源凯今天出事了,他之前干的那些事儿全被人翻出来了,不止关于白先生父母的那件,他飙车撞伤人的事,玩弄女孩子,让人怀了孕又不想负责抛弃了人,后来那个女孩子打掉孩子精神受了打击精神失常,他家电子厂贿赂官员偷税漏税等等等等,以前他家里都用钱摆平压了下去,现在又被人全部翻了出来,全网推送,各大营销号相互转发,听说他家的厂还被起诉了,这一看就是有人要整他啊。一天之内达到这样的程度,这背后的手很大,很强。”范海说着就拿出IPAD翻到关于李源凯的新闻页面,然后递给梁君清。 “已经有人出手了?”梁君清惊了下,接过ipad后慢慢坐回了椅子。他拉着页面往下滑,就见上面微博,网页头条等搜索量点击量已经爆掉了,这与白澈那则新闻的传播量远不可同日而语。这里面不乏有营销号的推动,也有网友们自发贡献热度,有人在下面留言说,这就是中国的富二代,喝酒泡吧飙车玩女人,非常熟悉的操作了。还有人说,这个人我认识啊,李源凯,仗着家里有点钱,天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对身边人呼来喝去,其实欺软怕硬,怂蛋一个…… 刚刚他听到是李源凯出的手就想叫人去收集证据准备揭发李源凯和李家,家里就一个小破电子厂还敢这么横,他们这边都没有打算再去收拾他,现在他倒是先出手让白澈在学校里名声毁掉寸步难行。 居然有人先出手了,还这么快架势这么大,摧枯拉朽一般丝毫不给李源凯那边任何的反应时间和挽回机会。 能做到这样的,屈指可数。 谁做的?梁君清将认识的人的脸一一从脑子里滑过,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他最近正在查的那个人,难道是,莫平扬?! 如果是他出的手,的确是可以做到这个程度。 —— 李家的电子厂今天突然迎来了税务局查的调查,本来以为做的一套假账还可以应付过去,以前就是这么干的,谁知道今天那些人是有备而来,没有问题也要鸡蛋里挑骨头找出问题。更何况他们的账单本来问题就一大堆了,五六个人没花几天时间就查到了李家电子厂伪造收支的证据,顺便拔出萝卜带出泥,还查到了跟他们有交易往来的好几家企业的问题,抓了几个人,公司也被起诉。 李家夫妇心惊肉跳,立即开始挪钱交罚金。 这边自家企业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那边再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中,两人又知道了儿子出事了,以前他们费心费力盖下去的那些事儿全被人翻了出来满世界传播,现在事情已经无法阻止了。 两人天天急得睡不着觉,李母抱着李源凯痛哭流涕,而李父因为压力过大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天天对着儿子破口大骂恨不得没生下这个儿子。这几天李家一片愁云惨淡。 李母哭干了眼泪擦擦眼睛说:“这件事情不同寻常,没道理咱们厂出问题儿子又出问题,背后肯定有人操控主使。” 李源凯的事情公安局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调查,过不了几天,李源凯可能又要被抓了。 李父则苦着脸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这种事李母知道没可能他不知道,这看似无关的两件事却偏偏在同一时间爆发,太蹊跷,势头又太猛烈。关键是谁做的,他找不到证据啊。 “不行,我要去找我爸我姐,他们肯定有办法,厂子没了就没了,我儿子就源源一个,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再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去。” “求求求,不知道管教儿子,出了事就知道往那边跑,我看这事就是他在外面晃荡不知道惹到了谁招回来的!败家玩意儿!”他从娶了李母就在岳父那边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没想到到这把年纪了还是因为儿子离不开那边。 李母冲上去推搡着李父,“说什么呢你,谁是败家玩意儿,谁是败家玩意儿!那可是你儿子!” 李父躲不开,还了手,“我儿子?我恨不得没生过这种儿子?他长到二十多年,我给他收拾过多少烂摊子,赔过多少礼道过多少欠又花了多少钱!咱家挣的全砸他身上了!” “那是你没用!我做姑娘的时候花的比我儿子多多了,我爸半句话没说过!” …… 李源凯看着争吵不休的父母,握紧了拳头,腮帮子咬得死紧,脸上恨意涌现。 —— 李父李母打了一架后,李父摔门而出,李母带着李源凯去了她姐家里。李母的父亲一共生了两个女儿,她是老二,她嫁到了李家,而她的姐姐却是嫁到了比李家高了好几个阶层的邵家,如果说他们家现在是小富小康,那么邵家就是大富大贵。 “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源源,他是你的亲侄子啊!”一到了邵家,李母就扑到她姐姐身上开始痛哭流涕,哭诉不止。 邵母手足无措,“我就是个家庭主妇,没那个能力啊。” “姐夫,展展,他们一定有办法的,姐姐,你可一定要让邵展救救源源,那是他的亲表弟啊!” 说曹操曹操到,这厢李母刚哭诉了没多久,哭得邵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家佣人就过来说,邵家大少爷,邵展回来了。 佣人话音刚落,邵展就踏入了客厅。他刚刚在外面就听到了有人哭喊的声音,进来一看,见是自己的小姨和表弟,再联想这几天的事情,他也能把这两人来这里的目的猜个七八分。 李母一见到邵展就两眼发光,好像见到了猎物的狼一样扑上去拉着邵展,“展展,你终于回来了,这次你一定要帮小姨,帮帮你弟弟,要是你弟弟进了监狱,小姨我,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邵展还没有说话,他身后又跟上来一个人,是他的秘书任立煊,正冷着一张脸皱眉看着李母。邵展没回头也知道是谁,他回头说道:“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我听见点声音,就跟上来看看。” “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任立煊低头咬了咬唇,道:“好。” 邵展:“路上小心。” “好。”这个好字明显雀跃了一些,但邵展在想着李家的事,没用心听。当然,他用心听了也是听不出来的。 任立煊走后,李母继续苦苦哀求邵展想办法救李源凯,邵展答应帮忙,李母这才带着李源凯离开了邵家。 李家母子离开后,邵母问邵展:“我听说源源这件事闹得很大,你有把握吗?” “试试。”他没有说的是这件事一开头,他就开始查了,但什么都没查出来。他没把握能把李源凯保着平安无事。 “要是你能帮就帮帮,毕竟是你的小姨和表弟,要是帮不了就……算了。对于妈妈来说,你更重要,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波及到你。” “我知道。” —— 白澈本来就对手机没有什么瘾,平时只用来发消息打电话。这段时间他又忙着学习工作和照顾梁君清,更是没有时间去关注网上的消息。等他从手机新闻推送得到李源凯出事的消息的时候,事情的局面已经是无法挽回的状态了。 他心里觉得大快人心的时候也有点唏嘘。也在想是谁做的,他看向梁君清,心想,是不是他?这件事很巧,几天前,别人在网上发布他被包养的消息,他也在想是不是李源凯,这几天,李源凯就出事了,时间太巧了。 梁君清抽了一张纸巾擦擦嘴巴,“看我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点~么么哒,元旦快乐!!!明天见~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看看这个,”白澈把手机递给梁君清,“是你做的吗? 梁君清没接手机,而是凑过去看了一眼手机页面,见李源凯三个大字伫立在新闻标题里,他摇头,“不是,不是我做的,我没有那个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件事推到这么高的关注。可能就是他倒霉了,有人想整他。” 白澈把手机放在一边,又开始给梁君清烫着毛肚,但在心里却忘了计算时间。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元旦了,公司学校都放了假,他们两个人出来吃饭,待会还打算去看电影。 白澈发愣地夹着那块毛肚烫了许久,梁君清说道:“你怎么还不太高兴的样子?” “嗯?不是,看到这个消息,挺大快人心的,就是没有这一出,我在将来也不会放过他。只是,”白澈低下头,将那片毛肚在蘸碟里翻来覆去裹了无数蘸料,才用低落的声音说道:“李源凯坐再久的牢,我爸妈也去世五年,回不来了。” “白澈……”这样的白澈总是让他心疼。 “我没什么。等下去看电影,你想看什么?有好几部贺岁喜剧片,看评论都还不错。” “白澈,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吗?” “小时候,六七岁开始上学,爸爸送我去报名,老师说我年龄小不让上,后来是找了一个做老师的亲戚才报上名……” “更小的时候,两三岁的事还记得吗?” 两三岁的,白澈回想了下,除了些印象极深刻的事,其他的完全没有印象,“不太记得了。” “一直在你们那里生活吗?有没有到过别的地方?” “没有,没有,一直生活在那里,印象里初中以前,没去过省城。” 看来是在很小,起码没有记忆的时候就到了白家。也是,如果已经有了记忆,白家父母也不会把他抱回去养育了。梁君清的目光微微闪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万千灯火在这个时间亮起,从八楼餐厅向外望,远处来来去去的车辆如同洪流,打个弯然后涌向B市的四面八方。而白澈的人生在他幼年时也打了个急转弯,然后走上了与他本来命运的截然不同的道路。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是有人指使了你的室友?” “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 “你怎么解决?你无权无势,靠什么来对付李源凯?就是你写举报信也不会有人去查。” 白澈顿了顿,又道:“现在不行,就等以后。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这件事是我和李源凯之间的恩怨。” “你真的觉得你的事,和我无关吗?”梁君清把手覆在白澈的手上,“我和你现在这种关系比正常男女也就差那张纸了,我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人,我们俩是分不开的。” 白澈嘴唇抖了抖,脸上的神色十分动容,他翻手,五根手指插.进梁君清的指缝里,十指相扣慢慢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遮住了他那双泛红的眼睛。 两人的动作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暧昧了些,餐厅里有好几人都人忍不住转头向他们这边看。 不过两人并不在乎。 白澈低声说:“跟你在一起后,没想过分开……可是,有些时候,我很没安全感,你已经工作,我还没有毕业,我也没有钱,在今年之前,我的学费要靠贷款,我的生活费要靠奖学金……总觉得你会觉得我不够好,配不上你,所以想对你再好一点,让你离不开我,不想麻烦你,怕你厌恶了我。” 他之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在哪里,从来没有自卑过,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他的经济条件,社会地位都比不上梁君清。是因为太在乎,想要对梁君清,还有要出生的孩子更好些,却总感到力不能及的无奈。 梁君清并不知道原来在白澈心里,对他们的这段关系这么忐忑。他从来没有在乎过那些,“纠结这个做什么,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我看你的学习和工作还是太轻松了些,一天天的想太多。” 白澈笑:“是啊,想太多。” “快点吃,吃了我们还去看电影不是吗?” “好。” 不过最后两个人还是没有去看电影,因为商场里人太多了,摩肩擦踵的,考虑到梁君清现在的身体情况,两人决定取消没什么意义的看电影的行程。 回去的路上,白澈开车,梁君清坐在副驾驶上,两人说着话。前方百米处有处红灯,白澈正想停下来,可是,一番操作后,他突然脸色剧变——刹车失灵了! 梁君清发现了他的反常,问:“怎么了?” 白澈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但片刻后,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刹车失灵了。” 梁君清闻言大惊,“怎么会?!手刹呢?” “不知道,手刹好像还可以。” 梁君清比白澈多开了几年车,这时迅速指挥白澈,“踩离合器,依次降档,慢慢拉手刹,快!” 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十字路口,所幸这条路上车不多,只偶尔有几辆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只要过了路口,后面的路问题不大。但是就在此时,白澈突然看到从梁君清那边疾驰而来的一辆黑色SUV!若是照那个速度开过来…… 他瞳孔倏然紧缩——他立刻踩下油门并往右猛打方向盘,尖锐的喇叭撕裂空气,车子长鸣变道,车头右侧狠狠地撞上了高架桥墩!在撞上前最后一秒,白澈抱住梁君清将他护在了身下!一声巨响之后,安全气囊弹出,将两个人死死卡在座位里。 冲撞,剧痛,眩晕,天旋地转。 鲜血从白澈额头上滴下,从他的脸上滑过又落在梁君清的衣服上,白澈喊:“君清……”声音很虚弱。 梁君清没有看到那辆朝他们开过来的车,只感到车速突然加快,然后白澈扑过来猛地抱住了他,将他压在了身下,紧接着就是车子撞击的一声巨响,车身剧烈晃动后停了下来。这些仅在几秒之内完成,当被白澈护在身下后,他还是有些懵,不过这时候,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有惊慌,也有被人用生命去保护的动容和喜悦。 晕眩间,他听到了白澈在喊他,他回应道:“我在,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可是白澈话音刚落,他就倒在了梁君清的身上,然后任凭梁君清喊他,也没有反应。梁君清的小腹开始传来尖锐的疼痛,坠坠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溜出去了,他伸手摸到了小腹处那块凸起,肚子已经比之前大了很多,像是小半个西瓜倒扣在了他的肚子上,范海都问过几次他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长了这么大的啤酒肚…… 他的孩子!都快六个月了啊!梁君清心脏像是被人用刀片成了片状,疼得无法呼吸,他像是困兽一般张口了嘴无声地大叫,眼角滴下了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梁君清的思维渐渐模糊。他突然想,就是在这里死了,他们一家人在一起,也没什么遗憾的。 梁君清和白澈坐的那辆车撞上桥墩,而擦着他们车尾呼啸过去的那辆黑色SUV却在旁边路上停了下来,车主打开车窗看向梁君清他们,从黑暗里暴露在路灯下的那张脸,赫然就是李源凯! 李源凯此时脸色通红,脸上青筋毕露,状似癫狂,他看了一眼那辆快报废的车,调了车头,迅速想着梁君清他们驶过去。 就在他还想给梁君清他们致命一击的时候,从他车子后面突然别过来一辆越野车,刚好卡在两辆车之间—— 砰! 这辆车被李源凯的车撞上,朝梁君清车的方向侧移了一段距离,又撞上了梁君清他们的车,不过这种撞击比被李源凯直接撞上要轻微多了。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李源凯发现自己被人阻止了,气急败坏,刚想重新启动撞上去,突然反应过来,中间的这辆车有些眼熟—— 是邵展的!里面的人是他表哥! 即使早有准备,被撞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邵展等那阵眩晕过去后,交代任立煊救人,然后他从车顶爬了出去,走到李源凯的车门前,邵展打开车门把李源凯拖了出来。 李源凯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邵展打了几个耳光,然后被狠狠地掼在地上。 “表,表哥……” 邵展气还是没消,又踢了几脚,“你他妈真想死了是吧!啊!” 要是故意杀人致死罪名成立,那就不是坐个十几二十年牢的事儿了,他得吃枪子儿! 李源凯大吼,“我是想死,不过我死前要把他们一起带进地狱,他们害我,害我家,他们该死!” 邵展简直想打死这个惹祸精表弟,他抓着李源凯的衣领一把把人拎起来,“谁跟你说是他们做的?” “我就是知道!就是他们做的!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邵展气得头疼,索性不再说话,拖着李源凯往任立煊那边走过去,李源凯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车子已经彻底报废,梁君清和白澈在里面没有动静,李源凯咬牙切齿道:“为什么要救他们,让他们死了多好!” 邵展抬脚踹在李源凯的腰上,李源凯踉跄几步砰的一声趴在了车上。 “人命对于你来说一点都不值钱是吧,之前你害死了人,现在又要杀了他们,你的命是不是也一样不重要!”邵展大怒,“给我滚!” 任立煊把白澈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白澈清醒了些,他吃力地睁开眼看着趴着那里一动不动的梁君清,心痛如绞。他用被鲜血染红了的手死命地拉着任立煊,嘴里重复道:“去仁世……找苏特……仁世,找苏特……”过了片刻之后,他的声音渐渐消失,最后手又无力地滑落了下去。 邵展从另外一边把梁君清从车里抱出来,两个人都被放在了越野车里,邵展跳进驾驶座立即启动了车子。 任立煊:“先生,他说去仁世医院,找苏特。” 邵展点点头,开着车子往仁世的方向驶过去。仁世离这边不远,他本来也是打算送到仁世的。 —— “君清……君清……”白澈贴在梁君清的耳边轻声喊他。 苏特看到这一幕,心里酸涩难言,偏过头不再去看。 梁君清在黑暗里听见了白澈的声音,那声音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他想应白澈,嘴里却发不出声音。 “君清……哥哥……”白澈的声音十分嘶哑,听着就让人觉得心酸。 我在,白澈,我在这里…… 梁君清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室内雪白光亮。他嘴上罩着一个东西,旁边有嘀嘀嘀仪器运行的声音。他费力的转了转头,见旁边还站着苏特,知道是在医院里。 “君清!醒了,你醒了!谢谢,谢谢你醒过来!”白澈喜极而泣,不断亲吻他的脸颊,和没有扎针的手。 苏特也十分高兴,他快步上前查看仪器和各项数据,“醒过来就没事了。” 梁君清嘴唇微微动了动,苏特给他取下呼吸机,白澈把耳朵凑到他唇边,就听见梁君清用十分嘶哑的声音在说着,“水。” 白澈立即端着放在一边的水,用棉签蘸着水湿润他干皱起皮的嘴唇,“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 清水湿润了唇部,没有那么火烧火燎一般了,梁君清神志清醒过来,猛然脸色大变,颤着手探下去摸肚子,本该是凸起的一块,这时候却扁了下去,没有了! 他再摸,还是没有! 梁君清的一双眼睛惊恐地睁大,眼泪从里面疯狂涌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白澈的胳膊,带着最后的希望问:“孩子呢?孩子呢!” “君清……” “我问你我们的孩子呢!”梁君清哑着声音大吼,之后他看向苏特,“哥,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没了吗?” 白澈赶紧回答:“君清,孩子还在,还在。” 可是梁君清不相信他的话,他觉得白澈就是在安慰他,他直勾勾地看着苏特,希望从苏特的嘴里听到答案。 看到梁君清惨白着一张脸,又如此激动,苏特立马说:“孩子还在。我们把他拿出来了,是个男孩儿,他还活着,还活着。” 梁君清挣扎着起身,“我要看他,我要看看他。”只有看到了,他才能彻底放下心。 白澈道:“孩子太小,送进保温箱了,不能抱过来。” “那你带我过去!” 可是孩子还在抢救。 这个消息他们两个人都不敢告诉他。 苏特劝他,“你刚刚做了手术,身上还有刀口,乱动会裂开的,你信哥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孩子没事,你要再闹下去,就变成你有事了。” 梁君清在挣扎间也感受到了从肚子上传来的撕裂的疼痛,就这一会儿,他就满头大汗了。 梁君清躺回到床上,“孩子真的还在,你们没有骗我?” 白澈红着眼眶亲他的手背,“没有骗你,真的,到时候你能走动了,自然就能看到了,我们要是骗了你,你不也就知道了。乖,躺下休息吧,你也需要好好修养。” 梁君清这才放了心,疲倦地合上了眼睛,嘴里还念着,“不要骗我。” 白澈答:“不骗你。” 孩子抢救了三个多小时,才真正地脱离了危险,护士过来通知的时候,梁君清还在睡着,白澈正在用热毛巾帮梁君清擦身体。 苏特:“孩子没事了,君清也没事了。送你们过来的那位先生说,他愿意出所有医疗费,也愿意做出任何补偿,只希望,私下解决。你怎么看?” 白澈:“当时因为我们的车刹车突然失灵,我闯了红灯……说起来,不管他的事。”可是,为什么刹车会突然失灵?白澈想不通,他问苏特,“我们的车呢?” 苏特:“听那位先生说,烧掉了,在他把你们从车里搬出来没多久,车子突然发生爆炸,车子烧得只剩架子了。” 白澈点头。 在这天,白澈他们不知道,李源凯已经被逮捕。第二天他作为被告人出庭,当场宣判,李源凯肇事逃逸,伤人致死,判有期徒刑十年,服刑过程中又设法越狱,犯脱逃罪,判有期徒刑三年,数罪并罚,判以十三年有期徒刑。任凭李母哭天抢地,李源凯也被刑警带进了监狱。 邵展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揉了揉额头,十三年,不长不短,出狱刚好四十来岁。他这次不会再去把李源凯捞出来,那背后的那手太大,不会让他做这样违背那人的医院的事。 他问任立煊:“白澈那边呢?他们同意私下解决了吗?” 任立煊:“同意了。” 邵展舒了一口气,要是那边不同意,报了警,警察一调查查到李源凯头上,那么李源凯的刑期就不止十三年了,再加一个故意杀人未遂,起码得二十年以上。 他帮李源凯到这里,这也算对得起他小姨和这个表弟了。 —— 两天后,梁君清说什么都不再听劝,拼着伤口裂开的风险也要去看一眼孩子,“这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听,我要去看孩子!”他从床上挣扎着下来。 白澈心惊胆战,就怕他的伤口裂开了,最后无奈妥协道:“好,好,我们去看。” 他叫护士推来一张移动病床,把梁君清抱了上去,“你别自己走,这样去看。” 苏特听到梁君清又在闹,赶上来进了房间就看到白澈正要推着梁君清出门,“去看吧去看吧,看了你就放心了,之后就别再折腾了。” 梁君清感觉到自己被推着拐了几个弯,最后停下来后,白澈过来把他扶起来,他的视线便透过玻璃落到了房间房间里那个小小的,巴掌大小的婴儿身上。 两斤多的婴儿,皮肤还是透明的,皱皱的,红彤彤的手脚缩在一起,手腕还没有自己的拇指大,闭着眼睛,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嗯,就是这么突然~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白澈坐在梁君清身边扶着他,梁君清身体还很虚弱,就躺在白澈怀里,眼睛盯着保温箱里的孩子,一刻都舍不得眨。他把手掌放在玻璃上,将孩子整个遮住了,就像自己摸着了孩子一样。 才五个多月,六个月都还差几天,孩子就这样被拿出来了,他都不敢想象能有多健康。 梁君清的眼泪不自觉又从眼眶里涌出来,白澈抬手帮他擦掉,“我们的孩子,他好好的。” 梁君清颤抖着嘴唇说:“他真的,好小啊。怎么这么小?发育健全吗?” 白澈侧头亲吻他的额角,“他很健康,会长大的。” “为什么不让他在我肚子里在多呆几天呢?”他宁愿吃苦受罪宁愿挺着大肚子宁愿被人看作是个怪物,也不想让孩子这么早就出来,多呆一天也能多发育一天啊。 苏特在旁边解释,“当时你被送过来的时候太危急了,我都不敢保证结果会是怎么样,是我们院长当机立断把孩子剖出来。如果让孩子再呆在你肚子里,恐怕你们俩个都有生命危险。”要是能够让孩子继续呆在母体当然是好,毕竟保温箱还是比不上母体。可是不行,现在这种结果已经是最好的,大小都保住了。 “我想抱抱他,他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白澈收紧了揽在梁君清肩上的手,“医生说需要三个多月,具体要看孩子的情况。”他也想抱抱他的孩子。 “这么久?”他感觉自己一刻都等不及。 “孩子的有些器官没有发育好,他需要在里面发育完全才能出来。” 梁君清把脸埋进了白澈的颈窝里,“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白澈感觉到了脖颈处的湿意,心痛如刀绞,他抚着梁君清的背,满怀歉疚,“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这场面,真是让人心酸,苏特在一边看得眼睛都红了半圈,眼泪噙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说什么没有保护好孩子没有保护好对方,在他的视角看来,这两个人都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君清送来的时候,身体蜷缩着,双手护着小腹,拉都拉不开,而白澈,听送来的人说,在出车祸的时候也第一时间把君清护在了身下。 上天没有辜负这两个人的努力,给了他们最让人满意的答案,苏特为这一家人经历重重困难最后结局圆满而感到欣慰。不过另外的,他又为自己被几个病号喂了满嘴狗粮感到无语,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在这里呆着的必要了。 苏特转身离开,边走边想,为什么他不能生呢?他也想要个孩子了,或者柯康能生也行啊,这样还能让他实现了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反攻了柯康! 梁君清的肚子的刀口有些疼,但他好不容易看到了孩子,不想走,就一直忍着没说,白澈看他看着孩子那种眼巴巴的神情,也不忍心打断他。十来分钟过去,等到白澈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梁君清已经痛得脸都白了。 白澈一脸懊恼,他扶着梁君清躺下,“你现在身体虚,刀口还疼,勉强自己的话身体好得更慢。我们回去吧,等两天你恢复好了,就可以随时来看他了。” 梁君清也有点受不了这刀口的疼,坐都坐不住了。他从小打大身体一直很健康,还没有经历过这般的疼痛。听白澈这样说,就点了点头,不过眼睛还朝着孩子的方向看,白澈推着病床把他送回病房,直到转了角,彻底看不见了,他才收回了视线。 回到病房,白澈把梁君清抱起来放在床上,期间白澈扯到了背上还未好的伤,他皱了皱眉,梁君清在想着孩子的事,也没注意到。 白澈看梁君清有些低落的样子,明显还在为孩子的事伤心,他握着梁君清的手,俯身亲他的额头,轻声说:“不要想了,先睡觉,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东西回来。” 梁君清没看他,只条件反射一样点头,等白澈离开了病房后,他脑子里还一直回放着刚刚看到孩子的情景,皱巴巴的,小小的,太脆弱了。 白澈出了门后去找了苏特,想让苏特给梁君清上止疼药。 苏特却说:“前两天已经用过了,今天的疼是可以忍受的。止疼药有成瘾性,再用的话对他的身体不好。忍着吧,你多陪陪他。”苏特也心疼,他的弟弟活生生地挨了一刀,能不心疼吗?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苏特走了,白澈站在走廊里,有种全身无力的感觉。他背后的伤口就是些小伤,都已经这么疼,君清身上十多厘米长的刀口又该有多疼? 他的孩子,他的君清,都因为这场车祸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生死一线。君清受了重创,以致孩子六个月早产,不得不住好几个月的保温箱,他该去怪谁?他自己吗?还是别人? 他在这一刻,恨上了那个从十字路口旁边撞过来的人,为什么不早不晚,就是在那一刻!虽然明明是自己闯了红灯。 白澈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把那股在胸腔倒腾不止快要爆发的负面情绪压下去,然后他又想到了车子刹车失灵,为什么刹车失灵了,不可能无缘无故失灵的? 可惜现在车子被烧了,查不了。 邵展就是这时候来到医院的,他左手提着一篮子的水果,右手抱着一束鲜花,碰到了还在走廊里站着的白澈。 白澈心里想着事,没有注意来来往往的人,也就没看到盯着他了好一会儿的邵展,不过他注意到了也没用,他是不认识邵展的。要是看到邵展一脸探究地看他,大概只会当碰见了神经病。 这个人就是白澈?就是那个人的,男朋友?邵展想,他有什么呢?他能帮他解决生意上的事情吗?能跟他齐头并进吗?他能承受外界的压力能对抗别人的反对吗? 他只是个学生啊,他们两人是如此的不配。 他现在后悔那次拒绝了那人让他进屋喝茶的邀请,那时候是他唯一一次接近那个人的机会,他的心意还不够确定,现在确定了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虽然已经说服了自己接受现实,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却还是,意难平。 邵展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上前,“白先生?” 白澈回过神,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见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疑惑问道:“你好,请问你是?”这人的外表很出色,长相英俊,戴着金丝边框眼镜又显得很斯文,体格修长,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若是他见过,不会不记得。 “我是邵展,算是梁君清的朋友。”邵展介绍了自己,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是这样的,说起来还是觉得很抱歉,那天的车子是我的,是我害你们出了车祸,对于这件事,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君清还是我的朋友,我却害他受了伤……” “你就是那辆车的车主?”白澈惊了一下,人真是不经念叨,一念叨人就到了。他刚刚还对这位有了些恨意,现在人站在面前,还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人。 “前几天我有些忙,是让我的秘书来接洽你们的。”前几天忙着清除发生车祸那处的录像,给李源凯擦屁股,是真的没时间过来,“对于你们愿意接受私下调解,我很感谢。” 被人表达了谢意,白澈的脸上还是很平淡,没什么表情,他说:“是我闯了红灯。”不管为什么闯红灯,这件事是事实。 “可是是你们受伤了,对簿公堂我也要负责,我不想对簿公堂。我做了一点小生意,平时需要一点名声,我们对簿公堂被报道出去对我的名誉有损,相信你们应该也不想。我愿意承担所有医药费,若是还需要我其他的补偿,也可以提出来。” “不用了,付了医药费就可以了。”邵展表现得这么明理客气,白澈刚刚的气愤倒是消散了一点,“你说你是君清的朋友,我带你去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了V的戳,签约成功了,感谢你们支撑我走到这里,开心(∩_∩),在这章下留评的都有红包哦~小可爱们不要客气地用评论砸我吧~么么哒,爱你们!!!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白澈带着邵展回到病房的时候,梁君清还在睡。他走上前,见梁君清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头发有些湿,即使在睡梦里也还是皱着眉。 白澈闭眼握着拳忍过胸腔里传来的一阵阵心疼,又想到君清为他生的那还在保温箱里,连器官都没发育好的孩子,瞬间觉得四肢百骸处都像流失了力气。 罪魁祸首就是他身后的那个人! 他却没有理由去发脾气! 刚刚长出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给手心留下快要破皮了的指甲印,白澈转身挡住了想上前的邵展,说道:“你走吧。” 邵展疑惑看他,“我才刚来,还没跟君清说上话。” “不用了,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你也看见了,他在睡觉。” “那我等等他,等他醒过来,我想对他,说一声抱歉。”为李源凯的所作所为,也为他自己包庇了李源凯的行为。他不得不这样做,李源凯是他的表弟,他妈是他的小姨。这还只判下来十三年,小姨就来家里哭过几回了,要他把人捞出来。要是真的判了二三十年,可能小姨想到等李源凯出来都快五十了,她自己都快八十了,就不只是哭,而是要去死了。 不过白澈还是面无表情地拒绝,“不必了,你走吧。” 邵展察觉到了白澈并现在不欢迎他,迟疑了下,把鲜花和水果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那我下次再过来。” “你以后也不用过来了,我不想让他看见你……不想让他知道是谁让我们出了车祸。他会生气,对他身体不好。” “可是……”邵展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白澈已经没有了耐心,他上前一把揪着邵展的衣领,红着双眼低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因为这场车祸,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痛苦,你以为一句道歉就完事儿了?”他真的忍不住爆发。 “我说过你们要什么赔偿,我们都可以商量。” “我们要的你给不了!”让宝宝在君清肚子里待到满月,能给吗?白澈扯着邵展往前走,“你还不走的话,我想我就快要忍不住揍你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你打招呼!” 看来是真动怒了,邵展只好说道:“行,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白澈松了手,顺带着把邵展往后用力推了下,“走!” 邵展狼狈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他有些难堪,还没有这样扫过他的面子。他刚想说话,,病床上的梁君清这时候醒了过来,“白澈?” 被喊的人立马转身上前走到了梁君清的身边。 白澈摸了摸梁君清被汗打湿的额头,轻声问:“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刀口还疼吗?饿了吗?” 每次醒过来都有白澈在身边,梁君清觉得很安心。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既没有不舒服也没有饿,其实刀口还是疼的,但他知道止痛泵不能多用,也只能忍着。 “我又想看宝宝了。” “刚刚才回来没多久,不要再动了,不然我去给你拍照片回来让你看?” “现在不用,你等我睡着了去,现在陪我。” 白澈拨了拨他地头发,“好,我陪着你。” 梁君清又问:“你回去看七三了吗?”这段时间他们没有时间照顾,不知道这猫怎么样了。 “我把它送去宠物店了。”白澈回答道,“我们没有时间照顾它。” 梁君清想也是这样,他看见白澈下巴冒出的小胡茬,好笑地伸手摸了摸,“你多久没刮胡子了?眼睛也这么红,没休息好?” 梁君清一直知道白澈在陪着他,不过前两天他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一会担心孩子命在旦夕正在抢救,一会觉得孩子已经没了,是白澈和苏特在哄他。所以即使白澈在他眼前晃,他也没注意。现在看到了孩子后,知道他好好的,放下了心,这才发现,白澈已经成了这样,脸色憔悴,眼球爬满了红血丝,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特别疲倦的样子。 白澈笑着说:“我没事,只要你们没事,我就没事。” 梁君清伸手勾着白澈的脖子往下压,仰头亲亲他的嘴,还伸出舌尖舔舔他的唇瓣,说:“我不嫌弃你。” “很难看吗?”白澈很无奈,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的确有点扎了。 梁君清:“都说不嫌弃了……”他闭上眼睛,张开嘴又亲上去,两人勾着舌头亲吻着,喘着气哼哼了几声。 邵展就这么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腻歪着,像是满屋子都有了粉红色,他们之间,根本插不进任何人。他苦笑了一下,决定离开,不过他才刚转身,就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有人! 梁君清霎时睁圆了眼睛,一把推开了白澈,一口气没上来还咳了几声。 刚刚他醒过来的时候,还没睁眼就喊了白澈,白澈凑上来挡住了他的视线,所以梁君清并没有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 现在知道了,他脸红心虚。 待人转过身后,梁君清看清了他的脸,不由惊讶道:“邵展?” 邵展:“是我。” 梁君清戳戳白澈地手臂,“扶我起来。” 白澈帮梁君清把床调上去。 梁君清坐好,问邵展:“你怎么来了?”他现在看见邵展有点心虚,毕竟之前他可以说……是勾引了一下邵展,当然最后没有成功。 “我来看望你。你伤得很重吗?”坐起来都需要人帮忙。 肚子上一道十几厘米长的伤口,能不重吗?梁君清想,咱们的关系怎么这么好了,还来看望他。梁君清拉白澈,“你们刚刚再说什么呢?” 白澈刚想说话,突然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中等个头的中年男人—— 是梁顺达来了! 梁顺达从外面带来一屋子的霜雪,冷意袭人。他进来后一脸焦急直奔梁君清,“君清?君清你怎么样了?” 梁君清:“爸,我没什么事。” “我之前出了国,回来的时候一下飞机,知道你出了车祸马上赶过来了。”梁顺达主动解释为什么过了两天才来看他,不想让梁君清多想又想到梁素芬母子二人身上,然后生闷气,这生病了可不能再生气。 “怎么会出车祸呢?你都来了十年车了。肇事者呢?” 梁顺达问起了这件事,邵展只好举手:“叔叔,是我。我很抱歉,因为我的不小心让君清受伤了。” 梁顺达霍地转头看向邵展,脸色很寒,“是你邵展,让君清受了伤?”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邵展闻言道,“是我,梁叔叔。我很抱歉。” 梁君清:“是你?!”他真没想到那晚撞过来的车是邵展的。 梁顺达怒目圆睁,“你怎么开的车!” “那完全是意外,你们想要我做任何事,任何补偿都可以。” 梁君清并不想要什么赔偿,他说:“你走吧。”本来认识一场,自己出车祸邵展能来看他,证明他把自己当朋友,他该客气对待。但现在知道这个人就是害他们出车祸的罪魁祸首,他已经没有心情在对这个人虚与委蛇。 梁顺达却不想就这么算了,车子毁了先不说,他的儿子还受了伤,“就这么让他走了?” “爸,那你要怎么样?” “怎么样?”梁顺达想了想,“医药费总得让他付吧。” 邵展:“我已经缴了目前的费用,之后的费用我也负责。” “行了,你走吧邵展。”梁君清还记得撞车前白澈说过他们的车刹车不灵了,最后出车祸大家都不想,邵展不用把这个锅背完了。 邵展看向梁君清,“谢谢你,君清。不过,梁叔叔,您还有什么条件?” 梁顺达:“唉唉,等等,我还有个条件。” 邵展:“您说。” 见邵展这么顺从他的意思,梁顺达便说道:“你也在竞争平安区那块地吧,把那块地让出来,这件事,我们一笔勾销。” “这个……”邵展皱着眉,有些迟疑。 而梁君清听到他爹说的话后瞪大了眼,他爹这是把他这场车祸当条件来谈了。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梁氏是他的,梁氏好他也好。想通过后他躲在白澈的怀里偷偷看好戏。 白澈疑惑地朝他看去。 梁君清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爸提的这个要求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那块地他是知道的,因为他也已经为了标到这块地忙了好一阵,其中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邵家,要是邵展答应让地,他们不用跟邵家竞争的话,完全有把握中标,而且会省下至少八位数去买地。最后广场建成,盈利可以上九位数。这对他们梁氏有利无害,他当然乐得看戏。如果邵展不让,那也没关系,依他爸爸的性格,逮着了这个可以随便提要求的机会,就一定会从邵展身上扒下一层皮来。 梁顺达耍无赖一般说:“你是让还是不让?不让的话,我们就报警,查监控,让法院来判责。” 这也太过分了,邵展试图讲道理,“叔叔,我是正常开车,是君清的车闯了红灯。”即使他有心要用钱把这件事压下去,那这个代价也未免有些大。 “是这样的吗?”梁顺达看向梁君清问道,同时也看到了梁君清靠在白澈的身上,他觉得不对劲,皱了皱眉。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他决定等下再问。 被问到,梁君清就知道该他出场了,他点头,“是的呀。” “哦,可是我的儿子受伤了啊,我儿子的朋友也受伤了。你就让了呗,你刚刚不还说我们能随便提要求吗,这一个要求就把你吓着了?再说你们邵家家大业大,让了这一块,还有别的等着你们去标,哪像我们梁家,哎,穷,就指着这块地翻身了。” 梁君清:真能忽悠,难道我天天起早贪黑地忙活就为了个破家当? 邵展:放屁! 梁顺达见邵展良久不说话,又继续说道:“哎,掰扯不清楚,不然我们还是报警吧。” “行!”不能报警,不然之前那番工夫就白做了。 “什么行?” “那块地,我可以让。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这件事到此为止,一笔勾销,不能再去翻账。” 梁顺达满口同意,“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翻旧账没意思,挽回不了任何事情,把补偿拿到手里才是正经的。 让了?梁君清没想到邵展真的让了,还有点吃惊。惊讶过后,他的心中又升起了疑惑,为什么邵展要让?这件事明明全责不在邵展,报警的话,就算担责,也不会赔这么多? 想不通,他决定不想,这件事到现在为止,他没有损失什么,这地这么轻松就拿到了,获益良多。 邵展走的时候,梁君清从他的背影都能看得出还带着气,不过那又怎样呢,自愿的,他们又没有逼他。 “地拿到了!”梁君清兴奋地同白澈击了个掌。 白澈也替他高兴,“恭喜你。”之前梁君清有多努力想拿到这块地,他都看在眼里,肚子里怀了孩子还不肯好好休息,他在这上面又帮不了他太多。 梁顺达回过头来就看到这幅场景,刚刚的高兴都被冲淡了几分,“君清,你怎么还跟他混在一起?” 又来了,梁君清很无奈,“我不跟他混在一起,我跟谁混?” “就那个邵……” “邵展已经被你气跑了。”梁君清打断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我做朋友了。” “那莫家,莫家,你怎么不去接触接触?” “你好意思让我去接触莫家?” 梁顺达:“……” 被气得肝疼,梁顺达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步,上前一边到了杯水喝,一边问:“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刚刚他就想问了,什么样的朋友关系,能够这样亲密? 梁君清看了眼白澈,一手往白澈肩膀上一搭,看向梁顺达笑着说道:“你儿媳妇。” 白澈眼睛一亮,欣喜地朝梁君清看过去。这是带他见家长了! “噗”,梁君清话音刚落,梁顺达一口水立马喷了出来,“咳咳……咳……你说什么?”他看向梁君清,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但没有。虽然梁君清是笑着的,但那神情,很认真,很坚定。 “爸,你听清了的。”梁君清下了床,朝梁顺达走过去,“我喜欢男人,他就是我喜欢的男人。” “啪”,梁顺达摔了杯子,他的眼睛周围留下了岁月的浅浅的沟壑,此时那里青筋直跳。他怒吼道:“梁君清,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令人难以相信,可是梁君清再讨厌他烦他也没必要说这种话来故意气他。 所以是真的?所以两人住在一起这么久是同居了? 这算什么事啊? “爸!”梁君清身体摇晃了一下,白澈在他的身后扶住他,“你听懂了的。” “你放开他!”梁顺达大吼一声,气急败坏地冲上来推开白澈,像母鸡护鸡仔一样把梁君清挡在身后,“滚,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叔叔!”白澈拉他,“您别碰到白澈,他身上还有伤!” 梁顺达推搡着白澈,“滚!你他妈算什么?我儿子是男人,男人,他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是你把他带上这条邪路的,是你吧!” 白澈被推得不停后退,“叔叔,我没有,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真的爱他。” 说出这件事会造成混乱,这梁君清是知道的,所以看到现在这混乱的场面,他只好认命地跑上去拉开两人,“爸,这不是什么邪门外路,我二十八岁了,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判断,就算他是个男人,我也喜欢他,我也爱他,就像你爱女人一样!” 梁顺达骤然顿住,他不敢相信地看向梁君清,一双眼睛瞪得目眦欲裂。 半晌后,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红着眼睛,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君清,就算你讨厌爸爸了,也不必用这种手段来气我啊。 你看,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你,你不能好好工作,别人知道会在背地里骂你,你的将来会在别人的嘲笑里过日子,你改掉好不好,爸爸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你可是梁氏的接班人啊。 我保证,我回去就跟蒋素芬离婚,我把君浩也送走,我跟你保证!你到爸爸这边来,你只是被他迷惑了,你跟他分开一段时间,再去看看心理医生,你就会发现,你是正常的,你是喜欢女人的。” 梁君清苦笑着摇头,“爸,我改变不了,你没发现我二十八岁了还没有交过女朋友吗?我不是没谈过恋爱,我谈过的,我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六年,只是因为那个男人一直不太喜欢我,我就没带他回家见你和妈妈。爸,同性恋不是病,那是基因里就决定了的,我只喜欢男的就像你只喜欢女的一样,你变不了,我也变不了。我现在喜欢他,爱他,你逼我跟他断,就是在逼我去死!” “你!”一个男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梁顺达被气得头晕目眩,两眼发黑,他上前几步扬起了手就要打下去。 梁君清看着这个巴掌落下来,没打算躲也没打算挡,这样他心里能够好受一点,梁顺达也会气顺一点,不然他真的怕梁顺达会倒在这里。 可是这个巴掌却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白澈帮他挡了这个巴掌,这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白澈的脸上。 “白澈……”梁君清看着白澈脸上迅速泛红的巴掌印,心疼地伸手摸了摸。 “我没事。”白澈笑笑安慰他,又对梁顺达说道:“叔叔,君清身上有伤,您不能打他,您要是气不过,就打我吧。只是,您可以打我,却不能让我离开君清,我是真的爱他,离开了他,我活不了!” “我打不死你!”梁顺达又要上手。 梁君清上前挡在白澈身前,“爸,你在商场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难道还看不开这个吗?” 梁顺达当然见过男人跟男人在一起的,还不止一个,可是那都是拿钱买人玩玩而已,哪能当真?他们最后都是要结婚生子的!他儿子这么认真,摆明了是想过一辈子的啊,他理解不了,“那是,变态啊!” “你儿子是不是变态你不知道吗?”梁君清劝他,“爸,我已经二十八岁了,不是八岁十八岁,我要做什么,你已经拦不了我了,就算你拿梁氏来威胁我也一样,梁氏大半股份都在我手上,爷爷的,妈妈的,我的,你手里的还没我一半多。爸,你别管我了,也别生气了,因为不管你怎么生气怎么阻止,我都是要跟他在一起的,你生气只能气坏你自己的身体。” 这话太诛心,梁顺达要是有心脏病得当场发作,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他呼吸不了只能张嘴吸气,头昏脑涨两眼发黑就要往地上倒。他慢慢坐到病床上,过了几分钟才缓过来没有那么难受了,“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在你们看来,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好,但在我看来,他是最好的。” “我管不了你,是,我什么时候管得了你?你什么时候听我的话了!”梁顺达摸出手机拨了个号,待那边一接通,立马说道:“莫薰你在哪?你儿子都成变态了你还在外面环游世界,还不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学期没怎么熬夜,没怎么护肤我的皮肤也变得超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梁君清的妈妈回来得很快,不过是他爸打了电话的第二天,梁君清就在他的病房里见到了风尘仆仆的莫薰。 最开始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梁君清还盖着被子睡觉呢,他听到了也不太想理,不过门外的人极有耐心,不疾不徐遵循着固有的规律,梁君清的瞌睡就在这敲门声里渐渐被镇压,最终清醒回归。 他过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很美的女人,个子很高挑,踩着平底鞋也到了梁君清的鼻梁处,皮肤雪白,脸上皮肉紧贴骨骼没有一丝赘肉,还画着精致的妆容,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使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一丝的焦躁。她给人的感觉不年轻了,但也让人猜不出她具体的年龄来。 在看见睡眼惺忪的梁君清后,她的脸上浮现的笑容又十分温暖。 梁君清睁大了眼,叫她,“妈,你怎么回来了?”他已经快一年没见过他妈了,通电话也是上个月的事。 莫薰仔细看了看梁君清的身体,担心道:“你出了车祸怎么不跟我说?” “没什么大事,已经快好了。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从哪里回来的?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累了吧,先休息休息。” “我不累,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听到你爸说你出了车祸,我担心死了。” “不用担心,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我回来还有一件事,看看我的儿媳妇的。”莫薰进了屋,环视了一圈屋子后,问梁君清,“人呢?” 梁君清:“去参加他的期末考试了。” 莫薰皱着眉:“还是学生?” 梁君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道:“是,他可聪明可厉害了,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参加过很多比赛,获奖无数,你儿子我上学时候的履历也没他好看……” “行啦,用不着向我夸他,你觉着好就好。我不会做棒打鸳鸯的恶人,何况人有反骨,别人越是反对你们就越是要在一起。” 梁君清心花怒放,一副孝顺儿子的样子绕到他妈身后一边给他妈按摩一边舌灿莲花夸道,“还是您想得通透,哪像我爸,我做什么他都觉得错……” “慢着夸,我说不反对,也没说支持,你老牛吃嫩草找了个小男友,还是个学生,我就是让你们两人自己过,你们也不见得能够长久。” 梁君清知道就算他现在指天立誓,他爹妈也不会相信自己是真要和白澈过一辈子的,这件事只有让时间来证明。 若是别人家里的孩子突然跟父母出柜会是怎么样的情况呢?家里父母会天天以泪洗面吗?会遭到父母的联合双打,还是会被赶出家门,断绝关系? 梁君清庆幸他的母亲如此开明豁达,不然他在应付他爸的责备的时候,还要安抚他妈。他也庆幸他在遇见白澈这个人的时候,他已经足够独当一面,不会再受制于人。 梁君清带着莫薰去见了孩子。 孩子已经长得很漂亮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发育,孩子不再是刚出生那会儿那红彤彤,皱巴巴的模样,白了许多,也胖了点,比起足月生产的孩子,他除了小了些,没有多大的差别。梁君清迫不及待地想向别人展示他的孩子。 两人到保温室时,孩子是醒着的,从梁君清的角度能够看见孩子在空中挥舞着的小手小脚,梁君清的心一片酸软,真想抱抱他。 他把手贴在玻璃上,就像自己碰到了孩子一样。 “妈,你看,第三排第二个,那是我的孩子,你的孙子呢。” 莫薰没明白,“你在说什么?”她是有儿媳妇了不假,可儿媳妇不是个男人么,怎么给她生的孙子? “我的孩子,在里面,你看到了吗,是不是很可爱?” 莫薰看向梁君清说的那个孩子,还是有些无法相信,她只离开了一年多,他的儿子不只找了个儿媳妇,连儿子都生好了…… 莫薰沉默着,梁君清也没在意,反正他也不在乎莫薰的答案,在他的心里,这个问题从来就没有第二个答案,他跟白澈的孩子,当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的。 “你找了代孕?” 梁君清没有回答,他不想说孩子是代孕的,这个孩子是他受着苦怀的,是他忍着痛生的,凭什么让一个不存在的人将功劳都抢了去。可他也说不出口这孩子是他自己生的,即使对象是他的妈妈。这不只是他羞于启齿,若是让人知道男人也可生子,他的三观都会碎掉的吧,而他的妈妈,会不会觉得自己在二十八年前生的,其实不是儿子,而是一个女儿。可他就是一个男人,过去二十八年是,未来的二十八年,五十六年,也是,即使他生了孩子。 梁君清不说话,莫薰就当他是默认了,又问:“是你的吗?” “是我的。”这无可置疑,梁君清回答得毫不犹豫,同时,他在心里补充,也是白澈的,是我给白澈生的呢。 莫薰这才真心地笑了起来,“孩子叫什么名字?” “啊?”梁君清傻眼了,他完全忘记取名字这件事了,白澈也没提过,“没取呢,忘记了……” “忘记了?!”莫薰完全无法理解做父母的在孩子出生这么久了,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她皱着眉,“怎么会忘了?我当时怀你的时候,才刚知道呢,你的名字就取了有上百个了。” 梁君清也知道他们两个父亲实在太不称职了,孩子都出生这么多天了,他们俩还没给孩子取个名字。他勉强解释道:“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孩子又一直在保温箱,我们都没抱过,真忘了。等他回来,我跟他商量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写了六千字准备发出来,结果打开网页的时候,卡了,了,我要崩溃了,只给我剩了五百多个字……这个破电脑从买到手就没有好用过……前几天被偷了个手机都没这么难受…… 感觉道歉已经没用了……所以,对还在追着的小可爱们,说一声谢谢吧~ 这个文剩下的不多了,最多不用十章就会完结,所以我这几天就完结掉它吧。 我们相信,他们还是幸福生活着就够了。 另,祝所有的小可爱们元宵节快乐啊,么么哒~(^з^)-☆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莫薰和梁君清回了病房,母子间说了会儿话,没多久,莫薰便说自己要离开了。 “他就要回来了,您不是想看看吗?怎么又要走了?” 莫薰说道:“我,我先去见见你爸,至于他……这次我回来会呆一段时间,再选个时间吧。”最初莫薰心里觉得男媳妇就男媳妇吧,儿子二十八岁了,她也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不过士气总是再而衰三而竭,刚刚没见到,现在又是另种心情了…… 哪个妈妈不想见儿子带回来的儿媳妇,但当儿媳妇是男人的时候,那不得不另当别论。 梁君清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妈的心思,知道他妈是还没有准备好,也不强求,毕竟早晚会见到的。 这边莫薰就要离开,白澈那边,他因为担心梁君清一个人在医院,所以卷子一发下来就以最快的速度写完交了上去,迅速离开了学校朝医院赶来。 他打开门,刚好就看见莫薰把切好的火龙果放在盘子里递给梁君清。白澈不认识莫薰,自认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丈母娘。他看着莫薰,发现这位女士个子很高,皮肤很白,面相因为皮肉紧贴骨骼而显得有些凌厉,但因为她的栗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又中和了一些这种凌厉,漂亮又有气质。他能看出这位女士并不年轻,但看不出她的具体年龄。她是一位被时光眷顾的美人,除了眼神,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不过,他仔细一看这位美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再一看,才知道是梁君清的有些地方很像她……白澈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心里一个顿时一个激灵,他看向梁君清,果然,梁君清正好指了指她,说道:“我妈。” 白澈心中紧张,一着急,冲着莫薰就喊了声,“妈。” 一喊完,白澈就知道糟了,虽说他跟君清孩子都有了,早就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在他心里,君清的爸妈当然也是他的爸妈。但是现在哪家父母能够轻松接纳自己儿子的伴侣也是个男人?君清妈妈要是并不欢迎他,那他喊的这声妈就只能让她更不喜欢他。 他觉得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而床上的梁君清却顿时像是突然被人挠了痒痒肉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莫薰没有反应,白澈本就十分忐忑,而梁君清的笑声更让他紧张,他给梁君清递眼神,让他别笑了,可大笑的梁君清根本没有接受到这个讯息。 最后梁君清还是因为扯着肚子有些疼才停了下来,为白澈解围,“妈,你看你儿媳妇一见面就这么热情,都叫妈了,你应着呀,这样你都省了改口费啦。” 白澈打量莫薰的时候,莫薰也在观察他。虽然眼前的青年人还是稍显稚嫩,但他面貌英俊,身形高大,背脊挺直,眼神坚定澄澈,很有精神,又想到这孩子是在B大念书,还是建筑学院,看来智商也很高。她觉得自己儿子选人的眼光还行,这孩子长着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莫薰主动上前了一步,哎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白澈刚刚喊的那声妈。答应了后,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这答应后就表示自己从现在开始多了个儿子,儿子还这么优秀。她热络地上前接过白澈手里提着的书包,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笑道,“你是跑着来的吗?一头的汗。” “是,”白澈点头,“君清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有心了。我听君清说你今天考试,考的怎么样?” “啊,”白澈不知道该怎么说,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关心过他考试考的怎么样了,舅舅是工作忙,还要管代越的事,舅妈也不会像母亲那样细心,“还可以吧,会的都写了。” 莫薰脸上的笑意更深,“那就是好了,以前我问君清,他也老是就说还行,还可以,我以为他考得不好,还安慰他,送他礼物。其实,每次我们君清都是第一名,家里的奖状一面墙都贴不下。” 梁君清得瑟的不行,“听见了吧,我念书的时候也是很厉害的。” 白澈深表赞同地嗯了一声,看着梁君清的眼神又温柔又深情,“你当然是厉害的。” 嘴上可以撒谎,但眼神不会,莫薰一看白澈看着梁君清的模样,就知道白澈是爱惨了自己的儿子,被爱会比爱人幸福,而每一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幸福,她很动容。之前是为了儿子才决定去找梁顺达,现在她是心甘情愿。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到了时间,白澈跟着莫薰一起下楼送她离开。 司机将车开到两人面前,白澈上前开了车门。 莫薰弯腰刚要上车的时候,突然伸手紧紧握住了白澈的手腕,她的手握得很紧,脸上的神情比之前更严肃,本就凌厉的眉眼因此时的严肃更显气势,“白澈,我就君清一个孩子,我要你答应我,要一直都对君清好,你永远都不能让他伤心!” 手腕上握着的那只手筋骨毕现,一看就知道主人多么用力。白澈抬起另只手覆在上面,“您放心,妈,不用您说,我也不会让他伤心的。” “白澈你知道吗?我作为一个母亲,用了多大的毅力说服自己不去拆散你们而是给予你们祝福。你还这样年轻,是图一时新鲜还是想要长长久久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而我的君清已经二十八岁,他为你走到这个地步,我就知道他是真的想要和你一起过日子。你都还没有毕业,经济能力,社会地位什么都不如他,他还愿意这样做,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看到了你的真心。你不能忘,即使最后你们要分手,也不能是你的原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妈,我明白,我们也不会分手的。” 莫薰放心了,她放开白澈的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你回去吧,他还在上面等你。” “我等您走了,我再回去。” 莫薰点点头,笑了笑,矮身上了车。 七月初的天,即使是傍晚了,但B市天还是很热,白澈体质偏热,在下面站了一会儿,身上就又出了些汗。他回到房间,梁君清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上床,他拒绝了,不过还是上前同梁君清交换了一个吻。 “你跟我妈下去,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妈就是叫我好好照顾你。” 梁君清当然不信,不过,他也没必要深究,就像他第一次去这人的舅舅家,舅舅不也单独同他说了些话。 两人握着的双手掌心很快就粘腻起来,白澈去打了一碰热水,拧了毛巾给梁君清檫身体。这段时间天气炎热,但梁君清生了孩子,根本不敢将空调开得太低,所以,白澈有时间就给梁君清擦擦身体。 “我洗个澡吧。”不止天天喝这汤喝那汤,忌这个忌那个,还好这人同意他洗澡,不然,这日子他真的过不下去了。 “不是昨天才洗了,你肚子前几天刚刚拆了线,伤口没长好,不能经常接触水,而且,你现在还在月子里。” 梁君清躺在床上捂脸,想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做起了月子,“你看看这天气,一天不洗就要臭了!” 从浴室出来,梁君清简直觉得自己得到了新生。他坐在床上,任由白澈拿着浴巾给他擦头发,笑着说道:“你都快成老妈子了。” 白澈无奈道:“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擦干了头发,白澈问梁君清,“你饿不饿?” 梁君清摇头,“不饿。” “不饿也要吃,我去给你做。” “你这根本就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是独.裁.专.制!” “就这段时间听我的,以后你怎么独.裁.专.制我,我都没意见。” 梁君清躺下用被子蒙着脸,“……还不快去!” 白澈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跟梁君清说话,说着说着,他想起了今天见到的人,啊了一声对梁君清说道:“我今天见到了莫云恒的三叔。” “谁?”梁君清听清了后,坐直了身体,“莫云恒的三叔?莫平扬!” “是啊,不过没有见到莫云恒,不然,我也好请他吃饭,毕竟他帮了我很多。” “你跟莫平扬说了些什么?” 第80章 第八十章 昏黄的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房间,刚好洒在白澈的身上,他的轮廓染上了淡淡的金色。看着手腕上戴着的手表,白澈回想着今天下午与莫平扬的见面,觉得有些不对劲。 下午他刚从考场出来,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唤他,他转身后,第一时间认出了莫平扬,毕竟莫平扬这样气度的人,也不是随处可见。见过一次后,都不会轻易忘记。 莫平扬看起来很欣喜,“白澈?真的是你,我就看着有些像。” 白澈有些惊讶,“三叔?你怎么在这儿?” “我……” “哦,您是在等云烟吗?”白澈,记得莫云恒说过他有个妹妹也在这边念书。 “……是的。” 白澈见他有些迟疑,想他还有别的事,而自己也赶时间,打算告别离开。君清还在医院,他不放心。 莫平扬:“……这么着急离开,是有小男……女朋友在等吗?着急见他?” 女朋友吗?白澈笑出声,想了想,点头,“嗯……算是吧。” “那次在云恒家见过你,之后就没见过了。这次遇见,本来还想请你吃饭,一起说说话,难得碰见……” 说说话?莫云恒的三叔对他是不是太热情了些?也许人家就是很热情的人? 白澈:“该我来请您的,还有莫云恒大哥,他帮了我很多。可是最近我事情很多,没有时间。” “那便约下次吧。”莫平扬知道梁君清住院了,白澈这么赶着回去也理所应当。 “好。” “白澈,半个月后我的生日,会办个宴会,。我现在向你发出邀请,你来吗?带上你的女朋友一起。” “我吗?可是……”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么熟不是吗? “云恒会来,你和云恒关系好,我是他的叔叔,也是你的叔叔,叔叔的生日你都不来吗?” 白澈:“……”还可以这么算的吗? 白澈:“我答应您,我会去,不过,他会不会去我不知道。” 莫平扬笑道:“他会来的。”他以莫氏集团的名义向梁氏发了邀请,梁君清作为现在的掌权人,他会去的。 白澈拿出手机看了时间,他已经离开医院快三个小时了。 他向莫平扬告别,刚转身却又被叫住。 莫平扬一边上前,一边褪下了自己手上的手表,拉起白澈的手给他戴上,“赶时间吗?戴上这个吧,看时间方便些。” 白澈推辞不要,莫平扬却给得坚决,“男人应该有个手表,这样才有时间观念,才不会迟到。”他的神情有些伤感,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过那只是片刻,片刻过后,他便又恢复如常,“这只是支手表罢了,只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看看时间,离和你的小男……女朋友约定的时间是不是快到了,赶快去吧。” —— “你看,就是这块。”白澈把表摘下递给梁君清。 梁君清看了一眼,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你知道这表多少钱吗?” “不知道。”白澈摇头,“应该不会便宜。如果很贵,下次我见到他,就还给他。” 何止是不便宜,简直是昂贵到奢侈,就这一个表,便能够在B市换套房了。 梁君清大概能够猜到莫平扬的意思,他不敢直接到白澈面前说出真相,于是选择慢慢接近白澈,让白澈能接受他,同他亲近,到最后真相解开的时候,也许场面能够变成温馨的父子相认,而不是血淋林的父子相杀,这其中他再偶尔给白澈一些物质补偿,好舒缓他的愧疚之心。 既然莫平扬选择这么做,梁君清也不打算多说什么,“既然是人家送给你的东西,你就拿着吧。” “你还没说价钱呢,要是太贵了,我就还回去。” “一个表能有多贵。” “那行吧。”白澈把表戴回手上,“他还请我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还有你。我答应去了,你去不去?” 生日宴会,早就收到请柬的梁君清说道:“去。” “好。”白澈看锅里饭熟了,端了出来。同时门外有人敲门,他去开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吃饭了。” 做的饭是他吃的,梁君清的饭是在饭店定的月子餐。 —— 梁君清本想孩子的名字简单直接些,叫白一了,一了百了,好写又好记,孩子上学写名字一定很高兴。但白澈说什么都不同意,说是寓意不好。 还寓意不好,梁君清想翻白眼,不过也没坚持。 后来两人商量过后,决定小名叫嘟嘟,因为刚出生时孩子只有巴掌大一点,看得两人十分揪心,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能够健康成长。大名叫白梁逸。 梁君清总觉得当孩子上学的时候,会非常气愤。 —— “嘟嘟,梁逸……”梁君清站在保温室外看着孩子,喊他的名字。之前还可以安慰自己等等,再等等,孩子安安稳稳地在成长,没多久孩子就可以从保温箱里出来了。可是当孩子有了名字,有了更具体的印象,他突然心急如焚坐不住了。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想见到孩子,想握孩子的手,摸孩子小脚,再以此名轻声唤他,他一定非常聪明,能听得懂他们是在叫他。 “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看他。”白澈在一旁说道。 “好。”梁君清在前两天出了院,没来得及回家就回了公司处理因为他突然住院而堆积的工作。因为太多,他已经有两天没来医院了。处理完紧急的工作,剩下的可以慢慢来,他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两人出了医院,天色已经很晚,路上车水马龙,四处霓虹灯闪。梁君清上课了副驾驶,白澈负责开车。 “你睡会儿,到了我叫你。”白澈知道这几天梁君清工作很累,他不懂那些,帮不上忙,所以在生活上照顾梁君清更加体贴细致。 “不想睡,你陪我说说话。” “好,想说什么。” “嘟嘟长大了,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他好可爱,谢谢你。”他伸出右手和梁君清十指交握,放在唇边亲了亲梁君清的手指。 “谢我做什么。”梁君清用力回握了下,然后松开手,“好好开车。” 白澈便也没再说,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以后我可能会很忙,本来我还有两年毕业,我申请了先修课程,争取一年后就毕业。我的师姐一年后会出国留学,她想把事务所盘出去,我刚好能够接手。” 梁君清明白白澈的心思,但也忍不住心疼,“你不用这样,不用这么逼自己。” “我想快些。不会很累的,就是,恐怕没有很多时间陪你们了。” 就像君情妈妈说的,他没毕业,没钱,父母留给他的所有存款,包括那笔赔偿金,付完这次君情和孩子的医疗费用后,已经去了大半。他不想自己让君清来养他,那不是男人的做法。他想成长得快些,再快一些。 “那你可要分好时间,一年后嘟嘟一岁了,该叫人了却不会叫爸爸,多可惜。” 白澈很笃定地否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 第二天就是莫平扬的生日,宴会定在晚上六点,所以两人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挑礼物,做造型,衣服是早就做好的。 四点出的门,到郊区山庄的时候是五点半。但场地内就已经珠光宝气,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了。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庄园处于B市郊区半山腰上,一下车便感觉凉风习习。此时夏日的太阳还未落下山去,顶在如被泼了绿墨似的青绿山尖上,像颗熟透了的咸蛋黄,半个天空都是红橙晚霞,如缎似锦。 不说其他,这处的风光真是极好的。 庄园内已经停了数十辆豪车。庄园中心有一座别墅,别墅台阶处铺陈了红毯,红毯两边有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马甲的佣人,负责查看请柬和引导客人进屋。 两人看着眼前的灯火辉煌的别墅,对视一眼,笑了笑,携手迈步走上台阶,立马便有人迎上来。 两人亮出请柬,然后被引入别墅大厅内。 莫家主家三房庆生,莫家一个大家庭就快有百多人,而莫平扬生意上的伙伴朋友等,加起来也有上百个。厅内大体数数竟有数百之众,处处熙攘,众人三五成群谈笑风生。 梁君清刚入场,就有几人上前来打招呼,梁君清回应了后,对白澈说道:“是我公司的一些客户。” 这圈子就这么大,即使是莫氏主办的宴会,一般富豪还不够格来,但也是能看到那么几个老熟人的。 白澈点头,随意看着周围,这是他第一次出席这种宴会,但在这富丽华美的厅堂里,他从容得让人吃惊,没遭受到什么异样眼光,没人觉得他格格不入。 人靠衣装,更何况白澈自身条件不差,这会儿一身高定西装,闲适行走,看起来也有几分清贵气质,他冷冷淡淡站在梁君清旁边,没有因为好奇而探头探脑,摆出一副如鱼得水,如鸟归林的样子,挺能唬人。 突然,白澈肩膀被拍了一下,他转过头去,发现原来是莫云恒。 莫云恒看见他很高兴的样子,眉飞色舞的,“白澈,你也来了!”三叔看见一定很开心。 白澈:“是啊,刚到没多久。” 莫云恒向白澈身边的梁君清伸手打招呼,“你好啊君清表弟。” 梁君清客气的笑着伸手握了下莫云恒的手,“你好,云恒表哥。” 白澈有些惊讶,“你们,是表兄弟?” 梁君清向他解释,“我妈妈叫莫薰。” 白澈明白了,觉得真是有缘,莫云恒帮过他,还是君清的表哥。但他却不知道,这俩人从前交集并不多。莫薰的父亲只是莫家的旁支,在主家说不上话,更别提梁家了。 恰巧这时又来了个人要同梁君清说话,听着是在谈些生意上的事,梁君清跟白澈说了声,同那人走到一旁。 莫云恒又拉着白澈说话,“这么一打扮收拾,你今天真是够帅的,把我的风头都快抢光了。” “是吗?”白澈一手插兜,一手拨了拨头发,“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莫云恒捶了他肩膀一拳,“得瑟。”语气是不该有的亲厚。话语刚落,他眼尖地地看见了白澈抬起的那只手腕上带着的手表,眼里有了深意。他不会看错,那是去年三叔在拍卖会上花了七位数买的。 三叔行动了啊。 再仔细一看白澈的衣服,那也是很眼熟的设计和剪裁风格,莫云恒试探着问:“衣服挺好看的啊,出自哪家大师的手,我也去做一件。” 白澈看莫云恒一眼,见他神情真是单纯地问衣服,便回道:“是三叔找人送来的,我也不知道哪家买的。”他和君清的衣服都是莫三叔找人做好后送来的,他都不知道莫三叔从哪里得知的他们的尺寸,做的还刚刚合身。 果然,莫云恒心道,就是出自三叔惯常聘用的那位大师之手。这衣服,量身定制,无处可买。 想到这人是自己堂弟,不久后身份也会大白于天下,莫云恒生出了几分照顾的心思,便开始带着白澈认识周围的人,收了一沓名片让白澈拿着。等人问起白澈是哪家公子的时候,莫云恒直言是他家的,是他的弟弟。 这让白澈不知该如何向外人解释,“这样说不太好,而且那些人我也都不认识。” 莫云恒,“我说是就是,别啰嗦。至于那些人,我介绍了不就认识了,这都是人脉,你以后用得上。” 白澈心道,这人脉关系都是相互的,你有价值,能给别人帮助或者利益,别人才会向你递出橄榄枝。对于这些人,他只是个无名之辈,即使有了联系方式,大概也是用不上的。 莫云恒搭着白澈的肩膀,“放心,有事尽管找他们,他们不敢不帮忙。” 白澈笑笑没说话,回头一看,见梁君清身边又换了一人,两人正谈笑风生。他看了一会儿,侍应生经过的时候拿了一杯香槟,低头喝了一口,再抬头的时候,对莫云恒的热心牵线便更积极了些,场面话也说得无比顺溜。 有些事他不是不会,端看他想不想做。 莫云锦莫云书在白澈一进门就看见了他,那会儿白澈还是站在梁君清身边的。他们调查过白澈,知道白澈和梁君清的关系。现在三叔还没有认回白澈,而据他们所知今天这宴会只邀请了梁君清,白澈怎么来的不言而喻。 两人顿时对白澈跟着姘头来这蹭吃蹭喝的行为鄙夷之极,“难登大雅之堂!” 莫云锦咬牙切齿,“三叔为了这人竟然把你的权限收了回去!” 莫云书不像莫云锦那样担心,“只是一部分,哥,放心吧。他没有受过专业教育,大学学的也不是金融相关,帮不了三叔,三叔顶多给他一点股份,执行权早晚还是我的。” 莫云锦:“要不是他突然出现,那股份也是我们的!” “我们早就知道三叔的手段,不该去尝试的,现在已经是这样,也没办法挽回了。哥,我们不能失去更多,所以不能再冒险了。” “我知道。”就是气愤难平。 莫云锦一直知道他爸想在他和云书之间复制他自己和三叔的模式,亲兄弟,一个从政,一个从商,两人相互支撑,相互依存,然后借助对方一起变强。只有亲兄弟才完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才能全心全意为对方打算付出。云恒只是侄子,而且他天性散漫,放荡不羁,整天嚷嚷着不喜束缚崇尚自由,完全不存在威胁。可是从白澈一开始出现,这个计划就完全不可能了。 两人谈话间,见梁君清走到了一边后,白澈开始和莫云恒相谈甚欢,莫云书看见了,疑惑道:“云恒什么时候和白澈这么熟了?” 莫云锦想到了什么,啪地将水杯放在手边的台子上,“早该猜到的,当初也是云恒对我们说有白澈这个人,应该也是他告诉三叔关于白澈的事。这小子,从小就这样。”又傻又倔,小时候那会儿云书闯了祸还帮着背锅,平时虽然听他们两个哥哥的话,但也有自己的主意,“走吧,咱们也过去认识一下咱们的小堂弟啊。” 两人走到白澈和莫云恒身边,很快就和白澈交谈起来。梁君清一直都有注意白澈这边的情况,此时在一旁看见莫云锦莫云书突然过去,有些担心。他还记得那次在老餐馆苏特跟他说的话,莫云锦莫云书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堂弟,可是一点都不欢迎。他敷衍几句从拉着他说话的客户身边脱身,也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多少了,本来想多写点,但卡文严重,收尾好难,不想烂尾太厉害啊……(づ ●─● )づ 小可爱们植树节你们植树了吗? 么么哒~(^з^)-☆~~~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白澈,你就是白澈。之前,我听云恒提起过你。” 梁君清走近几人,刚好听到莫云锦的这句话。 莫云锦和莫云书直视着白澈,两人的眼神真不像是看一个听过名字未见面的陌生人,眼底隐隐带着敌意。 敌意虽隐晦,但白澈感觉到了,他想不通为什么莫云恒的哥哥们会对他有敌意,但人家没表现得很明显,他便也当作不知道,“之前的确是因为一些事认识了云恒哥,没想到云恒哥会在你们面前提起我,真是惶恐。” 莫云恒在一旁想结束话题,“我们几兄弟一起聊天乱七八糟都说了点,没什么的。白澈,我刚刚看到我给你说的那个你们学校的老教授了,我带你去跟他认识认识,” 他想把白澈带走。 莫云锦莫云书挡住了两人的去路,莫云锦道:“云恒,怎么大哥不能认识他吗?我俩还没聊几句你就要把人带走,难道我会吃了他不成?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你竟然这么护着他,哥哥可是要吃醋的。”他似笑非笑,后面的这句话假吃醋真愤怒。 梁君清在一边站着没说话,他不打算上前多说什么。那兄弟几人之间暗流涌动,他可以上去把白澈从漩涡中拉出来。但那样的话,白澈得不到成长,莫云锦莫云书大概也会认为这个堂弟没本事,遇事儿只会躲在他人身后。 莫云锦和莫云恒对视着,二者心中皆是情绪万千,莫云锦愤怒莫云恒帮着白澈,而莫云恒,则埋怨莫云锦竟然出手对付自己的堂弟。 半晌,莫云恒苦笑一声后平静说道:“若是哥哥愿意,我们依旧是最好的兄弟。”只要你不再把刀子往亲人身上扎。 而莫云锦闻言则是嗤笑一声,片刻后才开口道:“我们一直都是,只要你来哥哥这边。” 这其间只有白澈不明真相,听不懂两人的哑谜,更不知道两人说着绵里藏针的话全是因为他。 他看见了一旁的梁君清,便说道:“看来你们有话要说,那我就先行离开了。”他拍拍莫云恒的肩,“云恒哥,你们慢慢聊,好好说,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 白澈看梁君清一眼,梁君清低头笑笑,两人就要离开。 主角走了,这戏就唱不下去了,莫云锦喊住白澈,“不知道你跟云恒的关系好到了什么程度,云恒竟带你来了我们三叔的生日宴会?要知道,这场宴会的请柬那可是有价无市。还是,你是通过别的途径过来的?”说这话的时候,莫云锦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梁君清。 这可真是误伤了啊,白澈心里叫苦,面上微笑着云淡风轻解释道:“不是,是莫叔叔让我来的,之前我们见过一次,也许是他对我一见如故。” 莫云锦莫云书当即变了脸色,不过片刻后莫云锦恢复正常,倒是莫云书冷着脸想多问什么,被莫云锦拉下去了。 他扯着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说:“那倒是奇了,三叔很少会这么主动邀请别人。” “我也很奇怪。”白澈扯扯嘴角,跟这人说话真费劲,“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不想再在这里瞎扯,直接揽着梁君清走了。 莫云锦莫云书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满是不甘心。 莫云恒走了一步挡住两人的视线,“大哥,二哥,你们还要做什么?你们别忘了,他是三叔的儿子,三叔已经知道了。”想到哥哥们的想法,他很是头疼。 “我还能做什么!都是你干的好事!”莫云锦拂袖而去。 莫云书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离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他转头看向莫云恒,静默半晌,才像是卸了气力一般道:“放心吧云恒,不会再做什么了。” 莫云书走了,莫云恒想着他的话,低头叹息一声。 他的哥哥们虽然有野心,但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也许会耍些小手段,但决不会为了钱财不择手段去要别人的命,而且白澈还是三叔的儿子。现在三叔也知道了,以后一定会护着白澈的,哥哥们就是想做些什么也要掂量掂量被三叔知道了的后果。 所以,以后真的会平安无事了吧。 宴会初始,莫平扬信步上台,在台上说了几句大意为感谢到来,吃好喝好的话,之后刚下台又被人围住。 白澈和梁君清在一处阴暗地躲清静,看着莫平扬的样子,白澈问梁君清:“你被人围着的时候,什么心情?” 梁君清想了一会儿,耸耸肩,道:“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白澈忍不住笑,趁人不注意,快速在梁君清脸上啄吻了下。 梁君清心头一跳,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里,才松了口气,手肘后撤撞了下白澈的腰侧,“大庭广众的你干什么。” “怕什么。”白澈从梁君清身后环着怀中人的腰,细细碎碎地吻着梁君清的脖颈和脸颊。 “痒。”梁君清往后缩,伸手去隔开白澈的唇,而湿热的唇亲在他的手心,手掌就如同触了电,一阵酥麻,他忍不住嘤咛一声,“……你是狗啊,发情期到了?” 白澈:“……” 白澈在梁君清的脖颈侧咬了一口。 梁君清那瞬间腿都软了。说实话,他也想要,毕竟两人已经禁欲很久了,现在了天干物燥,有点火星子都能成燎原之势。 “你想回去了?” “嗯,不过要等莫叔叔脱了身,我去知会他一声。” 梁君清将两人手里的杯子放回桌上,牵着白澈的那手不老实地挠了挠白澈的手心,“跟我来。” 白澈心领神会,跟着梁君清山路十八弯地绕到了别墅后面山庄的一处茂林。这里无光无星,只有层层的树木,交织的树枝,半人高的灌木丛,和偶尔拂过的微风。 两人的呼吸急促而炽热,亲吻的水渍声一声连着一声。 梁君清抱着白澈的脑袋,仰着头,任由白澈的唇落在他的脸颊上、唇上、肩颈处,灵敏的神经末梢向大脑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酥麻,鼻息间男人的味道萦萦绕绕,他身上热潮涌动,向脐下三寸急速汇聚。 他真想就在此地放纵了俩人,但仅存的理智还知道那不可以,“不,可以……”他低声喘息着,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白澈放开梁君清已经敞开的胸膛,唇舌重新落在梁君清的唇上,勾动着梁君清的,邀他共舞,“宝贝……哥哥……你别咬它,我心疼……”同时他的手拉开了梁君清的拉链,手伸了进去…… 梁君清差点就这么丢在了他的手里。 他站不住,身体要往下掉,只能仅仅扒在白澈身上,埋头咬着白澈的肩膀,等那阵冲动过去后,他已经眼角含泪,说话都带着鼻音,“不可以在这里……” 白澈怜惜的亲吻他的眼角唇畔,一手环住人支撑着,一手在下面动作着,“放心……” 只用五指姑娘。 两人在树林里互相抚慰发泄了一番,整理好衣服出去,刚走到边缘处还未走出密林,便看见在灯光尽头处站着两人,一人是莫平扬,而另外一人,竟然是,邵展。 梁君清和白澈皆放轻了动作,蹲下了身。这会儿两人从暗处出来,被发现难免会有人东想西想,他们决定等人走了再出去。 而隐隐约约地,两人听着莫平扬和邵展的谈话内容。 “……三叔,我不明白。若是我有什么得罪了您的地方,还烦请您说明白,我找个机会,向您赔礼道歉。您这样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不是解决事情的好方法。” “没什么,只是最近天很热,我心情不太好,看你们邵氏不太顺眼,就不想和你们做生意罢了。” “……”邵展大概怎么都想不到,莫平扬会给他这样一个理由,所以很久都没有出声。 暗处的梁君清看过去,发现莫平扬已经离开,剩下邵展站在哪里一动不动,手指间有火星亮着,但好一会儿都没见他抽上一口。 怎么不走呢?不走的话,他们怎么出来? 梁君清刚转头想对白澈说,要不他们就趁着这会儿邵展在发呆悄悄走出去,下一刻就被白澈扯着又蹲了下去。 接着那边传来,“邵先生。” 原来是又有人来了。 是莫云锦。 邵展:“莫先生。”听声音都能听出他的勉力。 “你刚刚是在同我三叔说话?邵先生找我三叔,有什么事?” “没什么。”邵展想离开,“若是莫先生没……” 邵展未说完,便被莫云锦打断,“是说恒源和昭阳的事,我猜得对吗?邵先生?” “你知道?!”邵展很惊讶,他急切问道:“那你也知道为什么?” 恒源和昭阳是邵氏和莫氏合作的两个项目,但前段时间不知为什么,莫平扬竟然无缘无故就反悔了,单方面宣布不再合作。莫氏家大业大不怕,损了这点利益还有别的更多的项目填补,可这两个项目是邵氏今年最主要的,邵氏集团今年一半的盈利都要靠这赢取,莫平扬突然取消,邵氏不至于倒台,但必定伤筋动骨,资产缩水。 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想向莫平扬要个缘由。可是,莫平扬给的理由竟是那样的! 莫云锦笑:“知道。” “为什么?” “告诉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邵展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没好处给你,不说那便算了。” 他转了身。 莫云锦下一秒提高了声音喊:“因为白澈!”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白澈?”邵展第一念头是白澈是谁?几秒后才想起,他那个蠢货表弟李源凯拼了命也想弄死的人不就是白澈,可是,莫平扬打压他关白澈什么事,难道莫家三叔跟白澈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可是这么多年也没见有半分消息透露出来,邵展百思不得其解。 白澈和梁君清两人并不是很想偷听人家的墙角,但奈何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蹲的有点久了,两人干脆坐在了草地上,靠在一起无聊地玩手指,先是双手紧握,再是十指相交…… 微风把莫云锦的话送给白澈,正在握着梁君清手指玩得开心的白澈停下来,十分诧异,“我吗?”之前听到邵展和莫家三叔的谈话,白澈知道莫家三叔看邵展不顺眼在打压邵展。这会儿,又告诉他都是他的原因。白澈哭笑不得地看向梁君清,小声道:“关我什么事?”这些都是大佬,他平时见都见不着的,大佬们之间的博弈关他这个小市民什么事啊? 梁君清看白澈这样一无所知地样子,笑不出来,他大概知道莫云锦为什么会这么说,莫家,不止莫三叔,其他人都已经知道白澈的真实身份了。所以莫平扬会邀请白澈来他这个生日会,所以莫平扬会打压害得他们出了车祸,害得嘟嘟早产的邵展,所以,莫云锦会说莫平扬做这些都是为了白澈。 他心里叹息,莫三叔还是不敢和白澈相认,白澈对莫三叔做的这些也毫不知情。 梁君清也曾想过要不要出手推动进展,但考虑过后,还是决定顺其自然。他男人有想法有能力,执行力也强,靠自己也能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他有没有钱,有没有莫氏的股份是不是莫氏的继承人,他都不在乎,他都爱他,那么为什么要由自己来打破如今的安稳日子?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很多了。 不过此刻,一切都有了进展。 虽然不知莫云锦为什么如此“热心”地去知会邵展他被打压地真相。 梁君清握紧白澈的手,想给他支持和力量,他知道,接下来的真相会让白澈痛苦,没关系,他会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 感受到手上的力量加大了,白澈疑惑地看着梁君清。 那边邵展和莫云锦地谈话还在继续。 邵展:“为什么会是白澈,为什么?” “哼,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莫云锦嘲讽地说道,也不知是在嘲讽谁,“因为三叔……” “总不至于是三叔看上了白澈,想把他收成小情儿吧?!”邵展都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 但仔细想想,觉得竟是有可能,莫三叔这么多年身边都没人,万一就是性取向不同于常人的呢?之前没有底气不敢公示于人,现在莫家掌门人的位置坐稳了就想解放下天性了。 莫云锦也是被吓得话都说不顺溜了,被口水呛地连连咳嗽,“人才!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是想来在邵展这说两句白澈的坏话,把白澈说成是一个一无是处靠着老爹胡作非为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而他三叔就是个看着儿子作天作地却不管教还帮着去踩一脚的护短之人,这名声传出去了,白澈以后想进董事会怎么也不会太顺畅,得经过董事会的层层考验。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邵展竟让往这方面想,两人可是亲父子啊…… 这样的话,效果会更好吧,“呃……”莫云锦选择保持沉默。 “真是这样?!啧啧啧……” 邵展还在发表感叹,暗地里的白澈和梁君清却是已经气得不行, “操!”白澈唰地窜出去,趁邵展没有反应过来,照着那脸就是不留余力的一拳头。 “啊!”邵展没有防备,被这天降的拳头打得倒在地上,脸部的剧痛和内心的愤怒一起涌上来。 他本就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小时被人宠着长大被人敬着,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打过,刹那间火气烧得他理智全无,根本想不起来去看打他的是谁,在他心里,打了他的人,就是,“你他妈找死!” 邵展扑上去和白澈不管不顾地扭打在一起。 莫云锦吓了一跳,灯光昏暗,他辨认了好几秒才看清突然窜出来的人是白澈,他心里咯噔一下,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糟了!要是白澈告状,把刚才的话传到三叔耳朵里,他会死得很惨,比现在还惨。 不能跑,他只能上去拉架。但还没有走近,突然被人踹了一脚背心,啪一下扑地摔了个狗啃屎,还没转过身来,又被人骑在身上左右勾拳打得他嗷嗷直叫唤。 “谁?!你他妈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梁君清。哪有自己男人干架他在旁边看的道理,见白澈和邵展打了起来,梁君清立马向莫云锦出了手。 正所谓上阵夫夫兵。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爷我今天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一时之间尘土漫天。 这边动静不小,没多时就有人发现了,莫平扬也很快知道了这边有人打架。他迅速让人去把人拉开,然后向来宾表示生气宴会到此为止,开始送客。客人知道他有事要忙,也很配合地迅速离开。 见客人走得差不多了,莫平扬沉了脸色,转身进了梁君清他们所在的房间。看着像是斗鸡一样的四个人,莫平扬开口问:“说吧,怎么回事?” 白澈和梁君清还好,毕竟他们占了先下手的优势,整个人只是衣服有些凌乱,面上没什么伤。不过邵展和莫云锦这会儿是鼻青脸肿狼狈之极,虽然心里恨极了白澈和梁君清,但也知道这场架是他们引起来的,他们两人怎么可能说实话,便只说几人是因为一点口角又年轻气盛冲动了些,所以才打了起来,没什么大事。 他们想白澈也不可能主动说自己被他们说成了莫平扬的小情人。 “是这样吗?”莫平扬明显不信。 莫平义见自己儿子被打了,脸色很难看,他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白澈,说道:“因为一点口角就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这也太过分了,老三,你必须让白澈给云锦赔礼道歉!” 还没认回来就这么嚣张,要是认回来还得了!这么想着,莫平义是越看白澈越不顺眼。 白澈扯着嘴角,哼了一声:“不可能!想我道歉,做梦比较快!” 莫平义被气得吐血,“你!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白澈心想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但他没说出来,对方看着五六十岁了,他不能把人气出病来。 莫云锦更怕把白澈逼急了,跟莫平扬告状,只好劝他父亲,“爸,我和白澈他们只是有些小摩擦,没什么大事,我不用他赔礼道歉。” 这话一出,更是把莫平义气得头冒青烟,“闭嘴,没用的东西!” “大哥!你冷静些,先问清楚是什么原因,要是白澈错了,我一定让他向云锦赔礼!” 莫平扬没说要是莫云锦错了又如何,“白澈,你说,为什么要打架?” 白澈垂了眼睛,没说话。 看白澈这样,莫云锦松了口气,只求这件事能就这么揭过去。可他千算万算,算到白澈会不堪启齿,但没算到梁君清会不按常理出牌。 众人只听一旁的梁君清轻笑了下,说道:“三叔这样逼我家白澈,是得不到答案的,您不如来问问我。” 莫平扬闻言看向梁君清,他以前是认识梁君清的,但没太注意。现在知道了他是白澈的伴侣,又见他一直护着白澈,不由得看重了几分,梁君清的话,他是信的。既然白澈不说,那问梁君清也是一样,“那你说,怎么回事?” “嗯……”梁君清见莫云锦瞠目结舌,脸色发白的样子,十分满意,他莫云锦编排了他男人,还想轻轻揭过,不可能! 他开了口,道:“您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坦坦荡荡的,又没藏着掖着,所有人都该知道我和白澈的关系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有些人会视而不见,去编排我男人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三叔您说说,这样,我们能不生气吗?” “是吗?”莫平扬眼神骤然变得冰冷无比如同刀子,看向莫云锦和邵展,直看得莫云锦开始发抖,“三叔,不是,我,我没有……” 邵展低着头,脸色发白,一言不发。 梁君清还嫌事不够大,“还有呢,三叔,您知道,他们编排的故事里,另外一个主角是谁吗?呵呵呵,是您呢。” 除了白澈和梁君清,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莫云锦和邵展怎么敢! “我?”莫平扬一边笑一边点头,“好,很好,非常好。可真是我的好侄儿!” 莫云锦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倒,莫云书只能扶着自己的哥哥,一眼也不敢看莫平扬。 莫平义坐在椅子上,不复刚才要人道歉的神气。 房间里气压低的可怕,除了白澈和梁君清,剩下众人屏气凝神,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静待莫平扬接下来的处置。 莫平义抹了把脸,还想为他的儿子挽回点印象,对莫平扬道:“三弟,这……” 莫平扬完全不理会莫平义,没听完莫平义的话,抄起桌上的茶杯朝着莫云锦就扔了过去,茶杯砸在刚刚被梁君清打得红肿发紫的地方,一阵剧痛,但莫云锦半点声也不敢喊,茶水茶叶糊了他一脸,也不敢擦。 “啪!”的一声,茶杯落地摔成了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 嗯......儿子们钻了半年的小树林......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 换我等你们吧~(づ ̄ 3 ̄)づ么么哒啦~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莫平扬没有理会莫平义,抄起桌上的茶杯朝着莫云锦就扔了过去,茶杯砸在刚刚被梁君清打得红肿发紫的地方,一阵剧痛,但莫云锦半点声也不敢出,茶水茶叶糊了他一脸,也不敢擦。 “啪”的一声,是茶杯落地摔成了碎片。 “三弟!”莫平义看不下去了,即使他儿子说话不经过大脑惹得他都想甩两巴掌,但那也是他的儿子,莫平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那打的是他的脸,“三弟,你就这么相信梁君清的话?事情还没搞清楚就无端指责云锦,万一是他梁君清胡说八道挑拨离间,诬陷云锦呢?还有就算云锦做错了事,你也不必动手啊,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是他的爸爸,自会教训他。” “大伯,”梁君清喊他,“我胡没胡说,您怎么知道?您不如问问您的儿子,他知道我有没有说错。” 他要笑不笑地看向冷汗直流满身狼藉的莫云锦,道:“不过表哥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当时在场四个人,你和邵展之间的对话我们听得清清楚楚,我家白澈不想重复你们的疯言疯语,我却见不得他受了委屈。所以,你说谎可是很容易被戳穿的。” 莫云锦愤恨地盯着梁君清。 莫云恒莫云书虽说无关此事,但此时也都不敢说话,只想离风暴圈远一些,但也不敢就这么跑了,低着头,等着莫平扬的反应。 “云锦,你还不说吗?”莫平扬眼中闪着暴怒,他在情绪爆发的边缘,正极力地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这么多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情绪激动大动肝火过。二十年前没保住他心爱的女人,由着自己的家人去伤害她,二十年后他又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儿子,竟是让自己的侄子去中伤他! 莫平扬面色更加阴沉冷肃,“从小我和你们爸爸是怎么教育你们的,敢做就要敢当。你作为一个男人连一点担当都没有吗?自己说了什么话,还没几分钟就忘干净了吗?” 莫平扬的心中除了愤怒,还有其他的各种想法,纷杂无序,他偶尔向白澈投去极为复杂的眼神,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二十年来没见过他这个亲生父亲,没受到过一天他的关怀和疼爱,现在又因为他的原因,蒙受猜忌和侮辱,这样下去,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会有多抵触,他们父子俩还能和平相处吗? 莫云锦拨开莫云书的搀扶,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三叔,那话不是我说的,是邵展他不知实情乱猜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否认,白澈和梁君清就冲出来了,接着就是这样了。” “莫云锦,我是这样猜测的,可是你是没有来得及否认还是根本不想否认只有你自己知道。”邵展当然不能任由莫平扬的火气完全转移到他的身上,之前丢掉的两个项目已经让邵氏伤筋动骨,再得罪莫平扬,他的董事长的位置就保不住了,“三叔,这实在是一场误会,之前,我向您询问那件事的原因,没想到您的侄子莫云锦十分热心,您走之后没多久就来告诉我,这一切都和白澈有关,这,我也是胡乱猜测了,我向您和白澈兄弟道歉。” 莫云锦尖厉大叫:“那是因为我要告诉你,白澈是我三叔的儿子啊!你乱猜什么!” 真相就这么被扯了出来,一时之间满室静谧。 “什么?”邵展这时是真傻了眼,脸色乍青乍白,如坐针毡。被他想成那种关系的两个人,竟然是亲父子?! 梁君清本来嘴角噙着笑看这出狗咬狗的戏,看两个人都咬得一嘴毛好不痛快,但莫云锦说出真相那刻让梁君清是完全没心思去看戏了。这屋里除了白澈他自己,还有从头到尾不明真相的邵展,都知道白澈的身份。 他只觉得握着他的那只手力气陡然变大,再看白澈,完全就是一副被人胡言乱语激怒了的样子,“开什么玩笑!你疯言疯语说不停了是吧?挨了打还是在这里发疯,是不是没被打够!” 事到如今,莫平扬不得不去安抚白澈,让白澈相信这个事实。他走近了白澈,用尽量温和让人信服的声音道:“白澈,是真的,我是你的爸爸。” 莫云锦的话被莫平扬肯定,白澈犹如天雷贯体,瞠目结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梁君清喊他,可是白澈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对他的声音没有太大的反应。 而白澈只觉得刚刚莫平扬的话是一个炸雷响在他的耳边,直轰得他一时之间耳鸣目眩,根本无法接受来接外界的信息。 “白澈?白澈?”有人在喊他,他知道,那是梁君清,他的梁君清。 之前他没有爸爸,没有妈妈,除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舅舅一家,他没有任何亲人,心情低落的时候,他甚至会觉得他活在世上毫无牵挂,哪天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除了舅舅可能会伤心,别人都是无所谓的。 后来他有了梁君清,还有了小嘟嘟,他有了牵挂,他知道了他是被需要的,他享受那种感觉。 这个世界上,只有梁君清会这么担心地,心疼地喊他了。以往,他听着梁君清叫他的名字,他的心里都会升起满满的感动和满足,此刻他也被梁君清从幻觉里呼喊出来。 回神的那刻,他想起刚刚有人告诉他,他是那个叫做莫平扬的男人的儿子!他怎么会突然有了个爸爸!他的爸爸已经死在那场车祸里了! 白澈脸色发白,扯着嘴角说,“哥哥,刚刚有人说,我有个爸爸。”他的声音颤抖着,很轻,“他们弄错了吧,是在恶作剧吗?干什么开这种玩笑,我有爸爸的。” 虽然他爸爸已经死了。 以前总有人说他是他爸妈捡回来的,不是亲生的,因为他长得好,十里八村找不出这么漂亮的小孩,而他爸妈都长的一般。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爸妈都会声色俱厉地赶人。他也不喜欢有人跟他开这个玩笑,很伤人啊,他就是他爸妈的孩子,他爸妈对他那么好,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要让他吃好穿好,妈妈更是在那场车祸里义无反顾地保护他才失去了生命,那个时候她都已经怀孕七个月了。他们是拿命在爱他,他怎么可能是捡的呢? 他以为只有小时候才会被人用这种话来逗弄,没想到二十岁了还会有人对他说这种话。 “他们太无聊了,是不是,哥哥?” 梁君清担忧地看着白澈,他知道他的回答十分重要,白澈需要一个来自于他最信任的人的答案。他斟酌着道:“也许,是真的啊。” 白澈听到梁君清的话,心沉了下去。 “白澈……白澈……”他的另一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偏过头去,就看见那个叫做莫平扬的男人在喊他,很紧张,很心疼的样子,还握着他的手! 白澈像是被毒蛇咬到了般猛地抽出手站起身,动作太大还带倒了他身后的椅子。他像是求救一般看着梁君清,“哥哥我们走吧,我们不要呆在这里了,我在这里喘不过气。” 梁君清自然都依他,带着他往门口走。 身后,跟上来的莫平扬还在喊白澈,白澈一张脸煞白,唇无血色,低着头,没有回应。 梁君清理解莫平扬想要得到白澈认可的迫切心情,他孤苦了半生,无妻无子,逢年过节全是独自一人,也是寂寥的吧,现在得知自己有了个儿子,怎么会不想与儿子多多相处,享受天伦之乐?可是他们父子分隔了二十年,白澈过去的二十年里,说话学步慢慢长大,莫平扬从来没有参与过,白澈根本不知道有莫平扬这个人,如今真相骤然摆在他面前,血淋林的,白澈无法接受也情有可原。 “三叔,给他一点时间吧。” —— 白澈和梁君清走了,莫平扬也没有心里再去追究这件事到底是谁的责任,该怎么给莫云锦和邵展施以惩戒。他们把他难以说出口的事情说了出来,也算给他和白澈之间的关系开了一个头……不管这个头是好是坏,总算是有了进展。 云书已经被撤了公司的部分权限,大哥本就不满了,再打压云锦对莫家并没有好处,邵展之前他也给了些教训…… 罢了,他现在只想,该怎么让白澈喊他一声爸爸。 还有莫家……只是现在的莫家,兄弟阋墙,互相猜忌互相打压,如何再登巅峰,还怎么再让他全心全力的付出呢? 莫平扬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中也褪去了所有的情绪,没有被中伤的愤怒,没有情分寡淡的伤心,只是平静。他很平静地抬脚离开,没有向莫平义打招呼。 莫平义看着莫平扬离去的背影,心突然慌乱起来。他一直都有自己的心思,他从政,弟弟从商,他要往上爬,弟弟为他提供资金支持,而他也为弟弟的生意保驾护航。这么多年,他们除了是兄弟,还是最紧密的利益伙伴。经历这么多年的风浪,他心中对兄弟情谊的信任已经没剩几分,反倒更相信利益能把人永远地绑在一起。所以,在看到老三没有后人继承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多了几分心思,他要让云锦像他,要让云书像老三,只有这样,他的云锦和云书才是最牢固的伙伴,才能让莫家更加辉煌。 老三那么聪明,这么多年他不会不知道,但他一直没有特别大的反抗行为,所以他一直认为他是默许的。可是就在刚刚,就在老三为了白澈打了云锦的那一刻,他知道,不可能了,老三有了儿子了,有了儿子就会为儿子考虑,哪里还顾得上云书。 那他呢?莫家呢? “三弟!”他忍不住喊。 莫平扬没有回头,只是停了脚步:“大哥,今天事情太多,我要理一理,你也先回家吧。云锦云书,送你们爸爸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的相认情节来啦,啦啦啦,又前进了一大步~ 我的微博,晋江卿川,以后有些东西不好放在这边的会在那边放,么么哒~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回去的路上是梁君清开的车,白澈坐在副驾驶上,双手抱胸垂着头,很明显的拒绝交流的姿势,那双平时总是神采奕奕的双眼此时没有焦点,眼神直愣,半晌都没眨眼,很明显他的思绪不在这里。 梁君清很担心他,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时不时转过头去看看他。一是车上说话不方便,二是他知道白澈这会儿脑子里肯定很乱,他需要一点时间自己想想,理理混乱的思绪。 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梁君清将车停在停车位上,解安全带的时候,白澈依旧没有反应。 梁君清把自己的解了,又探过身去解白澈的。白澈惊了一下,回了神,看看四周知道是到家了。他跟着梁君清下了车,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开始缓缓上升。 电梯里,梁君清捏捏白澈的手,“还好吗?” 白澈回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道:“没事,不用担心。” “你心里怎么想的要跟我说,你知道我很担心你。” “真不用担心,”白澈说着,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活动了一下手臂,“这衣服穿着是好看,但一上了身,言行举止都得板正起来,我全身都僵了。以后不是正式场合,还是不穿了。” 很明显的转移话题,梁君清心里无奈,“我跟你说莫家莫平扬的事,你跟我说衣服。” 白澈沉默着,依旧回避了这个话题。 电梯到了二十八层,两人从电梯里出来,正打算进屋,发现他们家门前站着个人,是邵展。 明明他们俩先出门,也不知这人开了多快的车才赶在两人之前到了这里,梁君清和白澈对视一眼,心里带着疑问走过去。 梁君清:“邵展,你怎么在这里?” 邵展抬头,看向两人,他的脸上还有被白澈打出的伤,青青紫紫的,好像还没来得及处理,看起来比刚刚分别前更严重了。他看了眼两人牵着的双手,心里十分苦闷懊恼,他当时为什么会觉得莫平扬为了白澈打压他是因为两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明明之前给李源凯处理车祸的时候就知道眼前两个人的关系了。大概真的是被莫平扬那无理的原因气得头脑发昏了。 他苦笑道:“我在等你们。” 等他们?梁君清心里一想就明白他等在这里的原因了。他得罪了莫平扬,而白澈是莫平扬的儿子,他大概想让白澈劝莫平扬不要再追究今天晚上的事。 “你是想让莫三叔不要再追究?” “对。”说着邵展站直了身体,半弯了腰,“我在这里真诚地向白澈兄弟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今晚的胡言乱语,让莫三叔不要再追究了。”之前让了梁式一块地,董事会十分不满,后来莫氏撤资了两个项目,现在邵氏资金链岌岌可危,他是苦苦支撑,要是莫平扬再给他压一根稻草,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他来道歉是下了决心的,为了不让邵氏垮在自己手里,他今天给白澈跪下来都行! 梁君清倒是佩服他的能屈能伸,“这件事我不发表意见。” 白澈没有心思和邵展多做纠缠,他站着受了邵展的礼,“你今天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我原谅你,莫三叔那边我会去说。”至于那个人愿不愿意就此打住,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邵展松了一口气,笑了笑,“这样很好了,谢谢。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再见。” 邵展走了,两人开门进屋。 大概是被邵展的意外到访打断了思绪,白澈进门后看起来倒是正常了许多。他把衣服扔在沙发上,又脱了裤子衬衣,最后只剩一条内裤,对梁君清道:“我去洗漱。” 等白澈进了浴室,梁君清也脱了外套,把衬衣从裤子里扯出来,白澈说的没错,穿着这身西装是挺累人的,这么一脱,松快了不少。他放松地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感叹世事无常。 之前他男人被李源凯那种小货色骑在头上任意欺压,如今连邵展这样跟他相提并论的人都得向他男人弯腰求着帮忙美言几句。之前他妈他哥都还担心白澈会因为两人身份地位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而产生心理压力,到如今,他倒是成了那个地了。他家男人竟是凤凰蛋落在了山窝窝里,山窝窝里养出的金凤凰! 等梁君清感叹完,发现白澈还没从浴室出来,得有二十来分钟了吧。他有些担心,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白澈,你好了吗?” 里面没反应,他又敲了敲门,“白……” 这次是还没有等他说完,浴室门忽然被打开,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湿漉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拖了进去。 浴室里面热气蒸腾,梁君清突然被拉进去,那刻他被雾气迷蒙了双眼,没看清,地板湿滑,他鞋底溜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还好有白澈在,梁君清牢牢挂在白澈的脖子上,两人的身体贴得紧密无间,他身上的那件白衬衣很快就被白澈身上的水打湿。 湿衣服贴在身上,穿着不舒服,站稳了后,梁君清想脱了衣服,还可以跟白澈来个鸳鸯浴。不过他还没有动作,又被压在了浴室墙壁上,温热湿软的嘴唇覆了上来,贴着他的,吸吮辗转。 白澈的手从他的衣摆下钻进去,沿着腰线满满上升,梁君清哼唧了一声,腿就开始软了。衣服被脱掉,身体被抚摸,许久未经此事的梁君清哪里还扛得住,只能任由白澈折腾。 最后梁君清是被白澈抱上床的。他许久没做,白澈也禁了几个月,最后是一次比一次时间长,一次比一次磨人。他后腰有处还有些疼,是刚刚抵在浴缸边沿的地方,肯定是白澈撞得很,在浴缸边沿磕着了,但他没力气去看,他累得很,迷迷糊糊的,刚粘着床没几秒就睡了过去。 所以不知道,白澈一直没睡。等他睡踏实了,白澈轻轻下了床,下楼找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包烟,回来后打开了客厅的落地窗,出了阳台,又轻轻关上。 凌晨四点多,梁君清迷迷糊糊地伸手在身边摸着,但怎么也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醒了过来,一看身边果然是空的,根本没有人久睡过的痕迹。 他喊:“白澈?” 没人应他,梁君清心里一慌,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地,竟都想不起开灯就跑出卧室找人,“白澈?白澈!” “哗啦”,是落地窗被推开的声音,他找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梁君清松了口气。 “啪”,客厅里灯光乍亮,白澈开了灯。在黑暗里呆久了的两人都不太适应,缓了几秒钟才睁开眼睛。 白澈上前,“怎么了?” 有浓烈的烟味向他扑过来,梁君清皱了皱眉,回道:“我醒过来,你不在,我怕你一个人走了不跟我说。” “我能够去哪里?我就在这里。”白澈注意到了梁君清的皱眉,“你等等。” 白澈知道自己现在身上的味道肯定是不好闻的,他把睡衣脱下来扔进了洗衣机,又刷了牙洗了脸,出来发现梁君清没穿鞋,他回到卧室把梁君清的拖鞋拿了出来,这才坐回了梁君清的身边,然后把手上的鞋子放在梁君清的脚边,“怎么不穿鞋?” “我找你啊。” “回床上去吧。” “好。” 白澈带着梁君清进了卧室,两人躺在床上,梁君清趴在白澈的怀里,问他:“你在阳台上呆了多久?” 白澈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大概没多少时间,因为他还没想通,“你先睡吧,我需要再多一点时间想想。” 梁君清摇头,“你不睡我怎么睡得着。抽了很多烟啊,好重的烟味。” 他烟瘾不大,生孩子之前他偶尔抽两根解解乏,知道怀了孩子后就没抽过了,他不抽也没难受。白澈也没在他面前抽过烟,所以这会儿他对烟味很敏感,即使白澈又刷牙又换衣,味道还是很重。 “熏到你了?我去隔壁睡一晚吧。” 梁君清闻言气得整个人往他身上压,恶狠狠道:“你是要跟我分床吗?不准去!” 白澈笑,摸他的头,“好,不去。” 梁君清抬手摸白澈的脸,说:“我是你最亲密的人,不管是这件事还是以后的什么事,你心里怎么想的告诉我好吗?不要憋在心里。” 说到这个,白澈的情绪明显地沉了下去,又是沉默,梁君清心里叹息,决定不逼他了。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从头顶上方传来声音, “你说,那个,莫三叔,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吗?”声音很低,语气里满满的不确定。 梁君清也轻声回他:“你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没人会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 是吗?白澈脑海里想象他和莫平扬站在一起的场景,怎么想都不觉得他们是父子。不过,他突然发现,梁君清太平静了,不管是对莫云锦和莫平扬的话,还是现在他的回答,都太平静了,根本不是一个刚得知秘密的人该有的反应,“哥哥,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 “猜到一点。我遇见了你之后,见过三叔,当时第一眼就觉得,你们真的很像,我不信有那么巧的事,去查了下,但查到的不多。”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他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所以莫云恒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帮他,莫云锦和莫云书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在宴会上对他有敌意。原来,就他一个人不知道了。 “我还不确定要不要告诉你。我知道告诉了你,我们的生活肯定会有改变,我只想我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上班,你上学,等嘟嘟好了,再把嘟嘟接出来。”梁君清抬起头,在黑暗里准确抓住了白澈的视线,“你怪我吗?” “怎么会。”白澈低头亲他额头。 那就好,梁君清又把头埋在白澈胸膛上,“那你是怎么想的?你相信莫平扬就是你爸爸吗?” “我不知道。”白澈道:“其实没多大事,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只有一对父母,以前是这样的,以后也是。我人生的前十五年是我父母养育了我,后五年是我自己瞎过,从来没有什么莫家莫平扬,以前没有,以后我也不想有。” “……其实你心里还是想知道的吧。”真的要这么想得开,也不会在外面抽了大半夜的烟了,“或许你可以问问舅舅。”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舅舅?” “对,舅舅肯定知道的。” 梁君清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白澈说话,他爬起来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电话里说不清楚,回去说。我订票,我们一起回去。” 白澈刚刚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主动去寻找这个答案。他想拒绝,但内心又忍不住想知道。这会儿梁君清帮他下了决定,他便顺水推舟,不再纠结。只是君清和他一起回去?他知道梁君清每天都有很多工作要做,没有事先安排就离开,公司就是群龙无首了。 “你明天要上班,不用陪我,我自己回去。我现在学校放假,事务所那边说一声就好了,” “没关系,之前怀着嘟嘟的时候,我知道以后我的重心得放在你们身上,所以已经给公司找了职业经理人,现在不用我时时盯着,走个两天没关系的。” 梁君清两分钟就定好了票,然后把手机一放,打了鸡血般掀开了被子跳起来拉白澈起床,“想必你也睡不着了,我定的六点的票,早回去早解决。快起来收拾东西,现在出发,刚好能赶上。” 就回去两天,也没什么要收拾的,电脑手机,夏季的一套衣服和洗漱用品,两个人的东西一个小行李箱就装完了。考虑到白澈一夜没睡,梁君清好歹还是睡了一觉,所以去机场的路上是梁君清开的车。 刚到五点钟,外面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点星光,城市发展太快空气污染严重,这几年在这片天空下是越来越难以见到星星了。马路上没什么车,梁君清和白澈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机场,将车停在停车场。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两人拿好东西迅速赶去登机。 飞机起飞前,梁君清给范海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不去公司,有交代了一些事。那时范海还在睡,被人吵醒,刚接电话的声音十分不耐烦,不过听到是梁君清的声音,立马清醒了。听到老板又不上班,挂了电话他愁得再也睡不着。 梁君清笑笑挂了电话,顺手关了机,这会儿刚好白澈也给林立坤发完了说要回去的信息,收了手机看着机窗外。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梁君清扳回了白澈脸,按着人的肩让他躺在椅子上,说道:“你睡一觉吧。”他定的是头等舱,空间很大,就是想着白澈一夜没睡,他困了可以睡一会儿。 白澈不想让他担心,顺从地闭了双眼,但脑子一直很清明。 十点钟,飞机到达蓉城机场,不过白澈老家在隔壁市,两人下了飞机又是转车,一个小时后,才终于站在了舅舅林立坤的家门口。 已经到了这一步,是再没有退路了,白澈在门口定了好一会儿,才按响门铃。 门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有脚步声传来,门被拉开,屋内是林舅妈,“是白澈到了嘛。” 白澈见了人,笑着喊道:“舅妈。” 林舅妈开心地应了,但随即看到白澈身后的梁君清的时候,她的笑僵在了脸上,脸色有些难看。 梁君清上前一步,跟着白澈喊:“舅妈。” 林舅妈收了笑容,满眼复杂地看他一眼,再看了一眼白澈,低头叹息一声,“进来吧。”她退进了屋内,拿出早就准备好地一双拖鞋,然后又去找了一双。 梁君清和白澈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发现林舅妈的不对劲,跟着进了屋。 “你舅舅还在工地,没有回来。”林舅妈跟白澈说话甚至都没有看向他,木木地往厨房走。她刚刚就是在做饭,听到门铃出来开门,哪知道门外不止有她的外甥,还有那个梁君清! 她心里气闷。 她刚刚是喊林代越去开门的,但喊了两声林代越都没有反应,这会一看,林代越又是放着电视又是带着耳机玩手机,她心里被梁君清的出现刺激到,正憋得慌,两步上去抢了林代越的手机扔到一边,“玩玩玩!整天只知道玩,什么都不帮着做,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妈你干嘛?”林代越吓了一跳,站起来后,看到了白澈和梁君清,惊喜地两步跳到白澈身边喊道:“哥,你回来了!君清哥哥也来了!” 白澈上前摸摸她的头,“半年没见,又长高了。” 梁君清没想到这小姑娘还记得他的名字,他这会后悔来得太急忘记给小姑娘带礼物了。 林舅妈心烦,摆手道:“你哥哥回来了,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回来吃饭。” “哦。”林代越懵懵地应了一声,等林舅妈进了厨房,低声说,“我怀疑我妈更年期了。” 白澈笑着拍她的脑袋,“让你妈知道又要说你了,快去打电话。” 这会儿,厨房里传来林舅妈的声音,“白澈,你进来帮我一下。” “好。”白澈应了,又对梁君清道,“你先坐。” 白澈进厨房了,梁君清坐在沙发上,有些不自在。这是白澈的舅舅家,他是客人,现在唯一熟悉的人离开了,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把视线放在电视上。电视里放的是之前林代越看的,看着像是古装仙侠剧,就是两个人隔着老远或掐着手势或拿着剑比划,还发出光芒,他看得莫名其妙。 林代越打完电话,见梁君清一个人坐在那里,她觉得不好让客人觉得尴尬,想了想,拿着手机上前坐在梁君清身边,热情说道:“君清哥哥,你打游戏吗?你是王者吗?” 梁君清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要是王者带带我好不?我黄金了,不坑!”说着她点开游戏画面。 梁君清这才明白她说的是游戏,摇摇头回她,“我不打游戏。” “啊?你不玩游戏!那你平时做什么?” “我上班啊,偶尔会去旅游……” 白澈进了厨房,林舅妈递给他一把芹菜,“把叶子摘下来。” 于是白澈站在一边摘芹菜叶子。 林舅妈拿着刀切蒜薹,一边切一边看白澈,突然手上传来一阵刺痛,手指被切到了,她忍不住低声喊了一下。 “舅妈?切到手了?”白澈几下把芹菜叶子薅了,放在一边,“您去处理伤口吧,这边我来。” 他看了准备的材料,知道林舅妈要做的菜式。 “没事,做饭免不了受伤。”林舅妈把血冲干净,看了一边忙碌的白澈好一会儿,双手不停绞着,刚刚止了血的伤口又流血了,但她全然不知。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我刚刚在想,你的同学小梁怎么又跟着你来了,他不用上班的吗?你们关系这么好吗?每次你回来他都陪着。” 白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我们的关系很好,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只是朋友?还是,你们根本就是……是……” 白澈洗菜的手顿住,他慢慢转过身,看着林舅妈低声说:“舅妈,你知道了。” 林舅妈转过脸不去看他,“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她转身出了厨房。 林舅妈走后,白澈低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手里芹菜,半晌后才又开始洗了菜。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一点证明我还在……明天再来发,大家都想看嘟嘟的番外也在写了~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嘟嘟站在凳子上,肉乎乎的小手撑着桌子,俯身去吹插在小蛋糕上的四根蜡烛。白澈在他身后扶着他,和梁君清一起给他唱生日歌。 不过他人太小,还不怎么会,一口气没吹灭完,又吹了几下。吹完后,他高兴地边拍桌子边在凳子上左右换着脚地跳。 白澈一把把他抱起来,用力地亲他的脸颊,嘟嘟痒得大笑着往另一边缩,而这边还有梁君清,梁君清也凑上去亲他,双面夹击,直亲得他脸都变了形。 林代越在一边拍照,喊他:“嘟嘟,看,看姑姑这里。” 嘟嘟非常喜欢拍照,在他的脑瓜子里他就是又可爱又好看,每次有镜头对着他都开心的跟个小傻子似的。不过这也是因为把他当眼珠子疼的爷爷奶奶们每次见了他都要夸他,像嘟嘟又长大了,嘟嘟又长得好看了之类的,久而久之他就觉得他长大了长得好看了都是他的功劳,是有机会就要在人前现一现让人夸一夸的。梁君清和白澈知道他这个毛病,但心疼他早产身体弱,梁君清偶尔还能狠下心打击打击他,白澈是从来舍不得说他半句的。后来两人一想,男孩子多点自信也没什么不好,就任他去了。 这会被两个爸爸双面夹击着,小嘴巴嘟着都闭不上了,嘟嘟想也知道很丑。他不乐意了,在白澈怀里挣扎着奶声奶气地喊:“爷爷,爷爷……” 莫平扬不乐意孙子被欺负,上去要把孙子抱过来,“嘟嘟啊,爷爷抱。” 嘟嘟听见声音就扭着小身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两条短胳膊朝莫平扬扑过去。 莫薰和梁顺达也在一边说梁君清,“叫你欺负他,你俩都多大了。” “小没良心的。”梁君清又亲了几下才放过他,“来,让爷爷抱着,我们切蛋糕啦。” “切蛋糕切蛋糕,爸爸切蛋糕。”嘟嘟鼓着掌叫唤。 林代越这时上前逗嘟嘟说:“嘟嘟,知道蛋糕上有几根蜡烛吗?” “四个!”嘟嘟立刻大声回答道。 “那嘟嘟几岁了啊?” “嘟嘟四岁啦!”他伸出四根短短的肉肉的小指头。 周围的人就都夸他,“嘟嘟真聪明,知道自己四岁啦。” 嘟嘟这个不害羞的也跟着喊:“我聪明,我聪明!” “你聪明,你聪明不写作业,我看你最笨了。”梁君清刮了刮他的脸蛋,又嫩又滑,软软的,手感好极了。 嘟嘟两手抓住梁君清的两根手指头,不乐意道:“爸爸,我聪明的,我好聪明的。” 还好聪明的,梁君清忍不住笑,这小不点这张嘴真是会说,他心软得快化了,“行行行,你聪明。我们来切蛋糕了。”他握着嘟嘟肉乎乎的手,让他象征性地划了一刀,就让他去旁边玩。 嘟嘟又挣扎着让莫平扬放他下去,然后站在梁君清腿边仰着头看梁君清切蛋糕,“爸爸啊,我要大块的。” “行,给你大块的。不过啊,”梁君清将蛋糕切成小块分好,递给他,“先去给爷爷。” 嘟嘟就端着蛋糕哒哒地跑到莫平扬面前,往上一递,“爷爷,给你!” 莫平扬开心地接了,摸摸他的脑袋,“谢谢嘟嘟。” 嘟嘟笑了,“不客气,爷爷。”说完又跑回到梁君清身边。 梁君清又递给他一块,“还要给谁呢?” 他就端着蛋糕跑过去给了白澈,“爸爸爸爸,吃蛋糕。” 白澈蹲下接过蛋糕,抱着他亲了亲他的脸,“谢谢你,宝贝。” 众人都笑,“真是亲生的,第一个就想着爸爸了。” 一块一块的,梁君清让他把屋里长辈都送完了,然后又切了比之前宽了一公分的蛋糕,插上小叉子递给他,“好啦,这是你的,大块的,去吃吧。” 谁知他推着不要,“给爸爸,爸爸你吃。” 众人见了,都说嘟嘟孝顺还记着爸爸没分到。梁君清的心在这瞬间也涨得满满的,感动极了,觉得这孩子真是没白生。 不过他的感动还没几秒,就被嘟嘟这个小胖子接下来的动作打击到了。只见嘟嘟踩着凳子,伸长了胳膊拉蛋糕底座,把剩下的蛋糕全放在了自己身前,双手抄着叉子就开吃,没几秒就满脸都是奶油。 见他这番动作,大人们都愣了,四周静了好几秒,然后接二连三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咱们嘟嘟真是聪明,还知道剩下的最多了。” “小贪吃鬼,哈哈哈。” “……” 唯有梁君清在一边气得不行,觉得自己刚刚的感动简直是白瞎。他刚刚分的时候想着都吃了晚饭了,所以切得不多,一人一小块后,这会儿底座上还剩了一小半呢。这小胖子竟然都想吃了,他气得把蛋糕扔在桌上,指着嘟嘟的大脑门喊他,“嘟嘟!” 嘟嘟抬头看他,看见他爸爸把蛋糕放在了桌上,就说:“爸爸你吃,蛋糕好好吃的。”说着还眯了眯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享受。 “好,很好!白梁逸,我看你是想拉肚子了是吧。行,拉了肚子我就带你去医院好了,反正是你吃药打针,又不是我。你吃吧,多吃一点。” 这会儿嘟嘟知道他爸爸生气了,每回他惹到他爸爸的时候,他爸爸就会像现在这样喊他的全名。可是他四岁的小脑袋还想不明白他爸爸为什么要生气,他最开始就跟他爸爸说了他要最大的啊,他爸爸切的蛋糕最大的就是这块了,不就是留给他的吗?为什么他吃了爸爸还要生气? 嘟嘟试着跟他爸爸讲道理,“爸爸,我不去医院,我不打针不吃药。” “那你还要吃那么多蛋糕?”梁君清也不愿意让他生日这天还不开心,可是他本来身体跟同龄人比起来就不算好,就是体质好的四岁孩子吃那么多蛋糕也会不舒服,更别说他了。他要是长大了身体能承受,他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嘟嘟看着他爸爸,见他爸爸还是冷着脸,又看着他的蛋糕。他想吃蛋糕,可是又想起以前自己生病去医院,医生拿针扎他,还有他爸爸逼他吃药的场景,瘪着嘴,没一会儿大眼睛里就包着泪水了。 白澈心疼得不行,想去抱他哄他,但被梁君清用眼神制止了,周围的长辈见梁君清是在教育孩子,虽然心疼,也当做没看见。 梁君清:“不想去医院是不是?” 嘟嘟摇头,“不要。”声音又奶又软,又含着无限委屈,梁君清差点忍不住破功让他想吃就吃了,但还是狠着心,“那还吃那么多吗?” “不了。”过了几秒,他又小声说道:“爸爸,我就吃一点点。”说着还用手比划着,食指和大拇指的方向垂直,张得不能再开,哪里是他说的一点点。 不过这会儿究竟给多少那就是看梁君清的了,他切了一小小块递给委屈巴巴的嘟嘟,然后把剩下的都放进了冰箱。 “爸爸给你放在冰箱里,你以后再吃,放心,都是你的,我们不会偷吃的。” 嘟嘟一眨眼,就是一串泪珠顺着脸颊留下来,委屈得不得了,偏偏他还不得不点头答应梁君清的说辞。 白澈抱着他,擦了擦他的眼泪,哄他道:“宝贝,你看,你要是今天把蛋糕吃完了,下一次你要吃就要等你五岁了,还有一年呢。但是我们慢慢吃,是不是就不用等一年了。” 嘟嘟顺着一想,觉得爸爸说得很对,破涕为笑,点头,“嗯。” 晚上。 梁君清抱着嘟嘟把他哄睡了,然后放在他的小床上,白澈给他盖上被子。两人都俯身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晚安,我的宝贝。” 回到卧室,两人躺在床上,梁君清想起今天的事,就忍不住抱怨白澈,“每次都是我来说他,你就哄他,我在他心里肯定是个坏人。” 白澈忍不住笑,抱着梁君清拍拍他的背,“还吃起我的醋来了。是不是这样你还不清楚吗?每次睡着了难受了生病了,不都是更粘着你?闻着你的味道就要往你怀里钻。” 梁君清一想确实是这样,心里忍不住开心,他生的不粘他粘谁,不过这事他就不白澈面前炫耀了,“算了,跟个小屁孩计较什么,睡觉睡觉。” 白澈抬眼看向天花板,心想他真是辛苦,白天要哄小宝贝,晚上要哄大宝贝,谁有他累? 不过,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