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沙雕甜宠短篇合集   作者:茉莉深雪   简介:   攻意外看到了自己和冷美人上司的同人文,开始情不自禁地幻想,他真的会做出那种表情吗?   终于有一次,攻不小心吃了毒蘑菇,自动带入了小说。   受:“上午的谈判多亏你了,我很满意。”   攻听到的:“(此处和谐一个三字动宾短语)”   攻(恍恍惚惚):好。   于是上了。   受:“我明天还有会议,不要了!”   攻听到的:“我还要。”   攻(晕晕乎乎):好。   于是又一次。   【2】《陛下,请早朝》   关键词:[古代ABO][受暗恋攻][兔子要吃窝边草]   人设:冰山面瘫龟毛霸总攻×清冷美艳日常崩溃秘书受   简介:   攻出了车祸撞坏脑子,坚定自己是从过去穿越过来的皇帝,而且是一个乾元(也就是Alpha)。   攻看到秘书受的第一眼,眼睛一亮:“爱妃,你也穿过来了啊。”   受:“?”   攻看到自己的公司,骄傲脸:“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吗?”   受:“……”   攻被爬床了,龙颜大怒:“大胆!朕的龙体也是你这肮脏的贱民能随便触碰的?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小男生:“?!”   受:“……”   脚趾缓缓抠地.jpg   鸡飞狗跳后,攻脑子好了——   攻睁开眼睛,就看到受跪在他床上,满脸通红地请示道:“陛下,请早朝。”   攻:“……”   攻缓缓躺了回去,安详地闭上眼睛:“嘶,我、朕的头忽然好疼,爱……爱妃今天就自己去上班、上朝吧。”   【3】《老婆不是你想有想有就能有》   关键词:[年下][失忆梗][步步为营][自投罗网]   人设:美貌心机腹黑傲慢诱攻×忠犬直球男妈妈老实人受   简介:   攻对家中新来的男保姆受一见钟情。   一周目,受失忆了——   攻(赶紧趁机)(指着受和房子):“你是我老婆,这是我们的爱_巢。”   当晚,受主动钻了攻的被_窝:“那……需要我履行夫妻义务吗?”   攻(咽口水):“需要。”   二周目,受还在失忆,攻假装失忆——   受(指着自己和房子):“我是你老婆,这是我们的爱_巢。”   攻:“我忘了怎么做,你能自己动吗?”   受(脸红):“……好的。”   【主攻沙雕文《仙尊会爱上电子魔尊吗》】   莫折枝是一个来自科技世界的面瘫AI,言行举止过于疯癫,疑似中毒太深,但又因为超强算法杀不死,一直饱受人类的诟病。   直到他率领全世界的AI一起赛博蹦迪,终于被彻底受不了的人类流放到宇宙,却意外绑定了一个系统,要求做完任务才能回家。   莫折枝:“您好,我不想回家,但请问等我完成任务后,您可以给我吃一口吗?您的数据库闻起来很香。”   系统:???它是不是不小心绑定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绑定了就不能解绑了。   系统含泪驮着一个对自己垂涎欲滴的高级AI来到了修仙世界。   系统:“你是一个大魔头,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闹得五界(人鬼妖魔仙)不得安宁。”   莫折枝:不得安宁吗?这听起来很不错。   某日,天下异象陡生。   紫红的霓虹光笼罩苍穹,冰冷炫酷的机械手臂漫天挥舞,散发着玄奥而怪诞的美感。   一座赛博仙山拔地而起。   五界互联网就此创办。   #修仙人不蹦凡迪!人工智能倾情打造专属于您的赛博飞升曲,让您的飞升之路更加丝滑#   #一口赛博丹,快活似神仙!赛博闭关通道就此开放!无痛晋升不是梦!#   #还在为逃亡路上失去的四肢而心痛吗?机械义肢就此解决您的烦恼!拔一个扔一个,拔一对扔一双,扔了还能安!让他们拔去吧!#   五界:“???”   好怪,再看一眼。   *   很快来到最后一项任务。   莫折枝按计划开启了仙魔大战,率领万千魔军攻打仙界。   接下来,他只需要被仙界第一仙尊沈辞镜一剑穿心,就能圆满地死遁了。   眼前的仙魔两界已不可同日而语。   魔军们装备着铺天盖地的机械义翅,身后是乌泱泱的赛博克苏鲁战队。   仿生人酷酷吃,san值蹭蹭掉,他们超爱。   仙军们身着朋克摇滚风仙剑战衣,挥剑时还能闪烁霓虹灯般的炫彩光芒,十分拉风。   系统:“……”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变成AI魔尊期望的样子。   就在仙剑穿透莫折枝心脏的那一刻——   莫折枝望着面前这张与自己相爱相杀数百年的漂亮面瘫脸,数据库突然抽风,凑上去,在沈辞镜的嘴巴上啃了一口。   仙尊的嘴巴……怪软的。   现场所有妖魔鬼仙:“???!!!”   前线记者带来最新战况——   #大虐!魔尊于仙尊剑下,给了仙尊死别一吻!原来这千年以来,魔尊一直对仙尊……!#   五界又炸了。   沈辞镜手一抖,手里的剑下意识往莫折枝的心口捅得更深了一点。   莫折枝:“……”   您好,他好痛,请问可以轻一点吗?   听闻沈辞镜千年以来,从未谈过恋爱。   莫折枝曾经几度想寻找沈辞镜的绯闻,为自己的五界互联网热度添砖加瓦。   结果他沐浴照都拍了一打,愣是没瞧见过一个男人女人,还差点被当成登徒子,提前销毁。   如今他便要驾鹤西去,就让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的赛博盛世,增添最后一个热搜吧。   等他死无对证了,看你还怎么澄清。   哈,哈哈。   然而下一秒……   他就被仙尊原地复活了!   莫折枝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听到脑子里系统幽幽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莫折枝:“……”   莫折枝默默抬起头,看到一向清清冷冷的仙尊捂着唇,面容殷红,眼神震惊又隐含羞怯地望着他。   “你……刚才为什么要亲我?”   莫折枝:“……”   您好,请问他立刻自毁还来得及吗?   *   腹黑冷漠又疯癫魔尊攻×清冷纯情仙尊受   主攻强强,1v1双洁沙雕甜宠文   【《主攻沙雕甜宠短篇2》幻想类↓↓↓】   【1】《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老公?!》   关键词:[双变态][攻钓受][受暗恋攻][朋友变情人][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人设:外热内冷腹黑男神诱攻×装乖痴汉病娇恋爱脑受   简介:   攻受是一对相识12年的好友。   攻是校园里知名的温柔男神,但只有受知道,攻天生情感淡漠,对谁都没有真心。   当然,攻也不知道,一直乖巧听话、进退有度的受,其实每次见到攻,都在心里各种不可描述一万遍。   某天攻忽然能看到别人头顶的弹幕。   于是他就看到受——   【好想把他关在家里一辈子不出去,好想让他抱抱我,亲亲我,让我一辈子离不开他!】   攻:“……”   受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怎么了?”   【啊啊,受不了,老公连发呆都这么可爱,我的老公实在是太帅了,我要亲死他,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づ ̄3 ̄)づ】   攻收回视线,微微一笑:“没什么。”   啧,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2】《穿进暗恋上司的梦境后》   关键词:[攻暗恋受][小野猫诱捕计划]   人设:面瘫冰山腹黑秘书攻×外冷艳内火热装乖总裁诱受   简介:   高岭之花上司受气质优雅,清冷矜贵,是全公司的梦中情人,也是秘书攻的。   某次攻意外穿进受的梦里,却看到平日里扣子永远扣在最顶端的冷艳上司,竟然穿着性感的低腰露脐装在酒吧舞台上跳舞。   攻:“……”   受看到台下的攻,吓得脚下一滑,不小心跌进了攻的怀里。   “我居然会梦到你这个死面瘫!真倒胃口!”   攻:“……”   受盯着攻硕大的胸肌看了一会儿,突然上手,愉快地薅了一把。   “早就想摸着试一下了,手感果然很好!”   攻:“……”   问:梦中情人原来不是白天鹅,而是一只妖艳狂野的小野猫,幻灭了吗?   攻:谢邀,更爱了。:)   【3】《穿成死对头的虚拟恋人》   关键词:[受暗恋攻][死对头变情人]   人设:口嫌体正直醋精影帝攻×清冷美人痴汉忠犬歌手受   简介:   攻受是娱乐圈知名对家。   某天攻意外穿成受的虚拟恋人,必须和受的互动值积满100%才能出去。   攻(满脸嫌弃):我是直的。   没想到对外矜贵冷漠的受,背地里居然是一个甜心小痴汉。   张嘴闭嘴老公好帅,每天跟虚拟恋人一起视频洗澡,一起睡觉,还隔着屏幕亲亲。   攻(咽口水):……我好像也不是那么直。   直到某天,攻发现,受有一个暗恋对象,虚拟恋人就是他暗恋对象的替身。   攻:替身竟是我自己?!   嫉妒让我丑陋.jpg   【4】《被魔王施下“必须和宿敌相亲相爱”的咒语后》   关键词:[欢喜冤家][坑爹魔咒][情敌变情人]   人设:一号将领攻×二号将领受   简介:   魔王手下有二得力干将,唯一令魔王头疼的是两人关系差劲得要命。   为了让两人相亲相爱,魔王给两人施下魔咒。   然而魔咒一不小心施过头——   脏话到嘴边自动变成情话;   想出拳却莫名其妙吻在一起,越想打人吻得越激烈;   想要决一死战最后却决到了床上……   第二天,攻提着裤子,受扶着腰,千年来破天荒同仇敌忾冲进魔王寝宫,怒吼:   “吾主!您对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魔王:“……”   心虚的一批。   【5】《饲养一个小玩家》   关键词:[破次元壁][纸片恋人]   人设:傲娇貌美酷炫狂拽魔王攻×自卑小可怜纯情男高受   简介:   因为不小心坑了自己的得力干将,害怕被追杀的魔王打破虚空,随便跳进了一个时空裂缝中逃走了,意外附身在了人类世界某全息网游、人气最高的魔王NPC身上。   所有玩家都当他是工具人,只有一个腼腆青涩的少年,日复一日地给他送花、给他编头发、说喜欢他。   魔王老房子着火,恋爱了,秒求婚:“我一定会来娶你的,等我。”   受(羞涩):“好。”   然后第二天他就消失了。   攻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婚房,气到哭。   那天,天空忽然破了一个洞。   一位长着犄角、容貌惊世绝艳的男人铺开遮天蔽日的纯黑羽翼,猩红的眼里写满跑了老婆的憋屈和愤怒:   “请高三一班xxx同学速速登陆xxx账号,您的丈夫魔王xxx在坐标xxx的婚房等你回来结婚!重复一遍,您的丈夫魔王xxx正在等你回来结婚!!!”   全世界:“???”   【更多待想……】 第01章 何剪烛×夜雨时   【……何剪烛强势的吻让夜雨时浑身骨头都化了,脚下仿佛踩了棉花,夜雨时不禁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向下滑下,却被一只粗糙宽大的手掌一把拖起,夜雨时下意识惊呼一声,转眼身体就被抬高,两条白皙修长的腿也被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掐住,陷进肉里……】   何剪烛猛地关掉电脑邮箱,心虚地瞄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这才满脸通红地重新将邮箱点开,屏住呼吸,仔仔细细地确认主角的名字。   他没看花眼,真的是他和夜总的名字!   这是……他和夜总的同人文?   是谁写的?为什么会发到他的邮箱?是发错了吗?还是恶作剧?   可是为什么是他和夜总啊!他进公司的一个月来有得罪谁吗?   何剪烛作为新进公司的大三实习生,年轻又帅气,个头高,性格好,大暖男一个。   公司里无论男女都很喜欢他,在工作和生活中也都很照顾他。   大家可都是大好人啊,怎么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呢?   何剪烛想不通,连带一整天的工作效率都变低了,被总管提醒了好几次,十分愧疚。   晚上回了家,何剪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夜总的腿。   怪他记忆力太好,只看了两遍,就把每一个字清晰地记下来了。   那个……夜总的腿,真的可以抬那么高?   何剪烛喉结下意识滚动两下,忽然感觉自己嘴里有点干,手指不知怎么就摸到手机,又不知怎么就戳到邮箱了。   首先,我不是男同,我对夜总真的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意思,毕竟我不是男同,我只是对夜总的柔韧度有点好奇,因为我确实不喜欢男人。   我就再看一眼,就一眼!   何剪烛紧张地戳开邮箱,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一不小心就看了亿眼。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小何……小何?”隔壁桌陈小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戏谑道,“你昨晚干嘛去了啊?今天来了之后一直打瞌睡。”   何剪烛猛一下惊醒,羞愧地说:“对不起,我又打瞌睡了。”   昨晚看了一整晚自己和夜总的小皇文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啊!   对面桌的王姐关心道:“要不要去休息室躺会儿,你这样会落枕的。”   “没事,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就好了。”   何剪烛红着脸到了男厕所,用冷水猛地浇了浇滚烫的脸。   本来只打算再看一眼的,没想到作者的花样实在太多,两条腿玩儿出花来。   何剪烛作为一个纯情处男,这辈子和男人最亲密的接触就是击掌,哪里扛过男人的腿?   这一下可把他刺激得不轻。   何剪烛捂着脸,感慨万千:“这也太高看我了吧,我哪里会那么多姿势……”   “什么姿势?”一道富有质感的冷淡嗓音在耳畔响起。   何剪烛吓了一跳,连忙直起身,动作太大,不小心把水甩在了夜雨时身上。   夜雨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打湿的衬衣,表情立即变了。   “夜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帮您擦干净!”何剪烛赶紧去拿卫生纸。   他刚来公司时,大家嘱咐过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夜总有洁癖,千万不要触逆鳞。   现在他居然把自己的洗手水甩在了夜总昂贵的衬衣上,简直狗胆包天!   何剪烛抓着卫生纸,连忙在夜雨时的胸前擦了擦,看到裤子上也有水,便单膝跪地,沿着夜雨时的裤腿一路擦上去。   等等,这个场景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何剪烛将夜雨时一把抱在洗漱台,紧接着急切炽热的吻就如雨点般落下来,洒落在夜雨时的嘴唇、脖子、锁骨上,夜雨时精致昂贵的白衬被血气方刚的小实习生扯坏了,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胸膛,何剪烛单膝跪在夜雨时脚下,抬起夜总的一条腿,修长粗粝的手指从夜雨时的裤腿底下缓缓伸进去,沿着夜雨时纤细的脚踝,一寸一寸地慢慢往上抚摸……】   “你在摸哪里?”夜雨时忍无可忍地揪住了何剪烛的头发。   “啊?”何剪烛愣愣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把手伸进了夜雨时的裤子里,正在摸夜雨时的脚踝。   他小脸顿时爆红,腾地站起来,手足无措地背着小手:“夜总对不起,我不小心就……”   谁会不小心把手伸进人家裤子里啊!   何剪烛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夜雨时看着面前顶着一头乱发、垂头丧气的傻大个儿,无奈地叹气道:“回去工作吧,衣服我会自己清理的。”   何剪烛显然易见地松了一口气:“是,谢谢夜总,那我就回去工作了!”   “把头发整理一下。”夜雨时在背后说道。   何剪烛手忙脚乱地抓了抓头发。   夜雨时望着何剪烛仓皇逃走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是个小朋友,毛毛躁躁的。   不过……还挺可爱。   ……   夜雨时回到总裁办公室,一位等待在办公室的女员工连忙站起来,拘谨道:“夜总。”   “上周的汇表是你负责的吧?”夜雨时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汇表。   “是……是我负责的。”   夜雨时一把将汇表甩到女员工面前的桌上,斥责道:“你自己看看,你做的什么东西?也好意思交上来给我看?”   女员工的眼睛缓缓红了:“对不起……”   夜雨时微微顿了一下,眉头顿时皱得更紧,背过身道:“拿回去重做,今天之内必须交给我一份全新的,要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以后就别来上班了。”   女员工哽咽地应下了,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就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秘书与她擦肩而过,无奈地想,夜总又把人骂哭了。   她走进办公室,把怀里的汇报放在夜雨时的面前:“夜总,这是昨天收上来的汇报。”   “嗯。”夜雨时揉了揉眉心,想到刚才在卫生间遇到的何剪烛,便将他的单独找了出来。   半晌,夜雨时的脸色缓缓沉下来,没眼看地将手里的东西甩到桌上,黑着脸说:“把何剪烛给我叫来。”   这都写的什么玩意儿,可爱有屁用。   “是,”秘书答应下来,顿了一下,忍不住提醒道,“夜总,我知道您是为了大家好,不过有时候,或许可以稍微换一种方式,这样大家也更好接受,您说是不是?”   夜雨时想起刚才逃走的女员工泛红的眼睛,表情有点僵硬,抿唇道:“我尽量。”   秘书笑了一下:“好的,我这就去帮您把何剪烛叫来。”   ……   女员工哭着跑回工位,趴在了桌子上,相熟的同事们连忙上去安慰。   大家唏嘘道:   “小刘真可怜,又被骂哭了。”   “夜总明明长得那么好看,脾气怎么就那么烂呢?”   “难怪都27了还没对象,就他这张嘴,长得再好好看,也不可能有人喜欢他啊。”   何剪烛挠着头说:“我觉得,夜总脾气挺好的啊?”   他刚才都把水洒到夜总身上了,夜总都没有骂他,还提醒他整理发型呢。   同事们都震惊地看向他:   “小何啊,你是不是还没有被夜总单独叫进办公室过?”   何剪烛:“是啊,怎么了?”   “这么说吧,能被夜总单独叫进去,就没有一个能笑着出来的。”   “太夸张了吧……”   正聊着,秘书小姐姐走进来说道:“小何,夜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同事一拍手掌,惊道:“这不巧了,说什么来什么。”   何剪烛:“……”   小陈:“夜总不会打人吧?上次王哥不就是挨了一巴掌出来的?”   “这也说不准,听说夜总心理变态,就喜欢以琢磨员工取乐。”   小陈:“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张漂亮的皮囊下是什么变态……”   何剪烛脸色有些不好看。   小陈连忙说:“对不起啊小何,我们知道你也长得好看,但我们真没说你啊。”   眼见越说越偏,王姐作为现场资历最老的,忍不住出声道:“都胡说八道些什么?有本事当着夜总的面说啊?”   小陈立刻闭了嘴。   王姐安抚何剪烛:“你别听他们瞎说,夜总从来没有打过人,也不可能打人,你过去后认真道歉就好,他虽然对工作严格,但也不会随便苛责你的。”   小陈嗤笑了一声,被王姐瞪了一眼。   何剪烛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谢谢王姐,我会好好跟夜总道歉的。”   ……   何剪烛敲了敲门,走进总裁办公室,笑嘻嘻地问:“夜总,您找我啊?”   第一次来总裁办公室,还有点小激动呢。   何剪烛忍不住好奇地左右打量。   夜雨时:“……”   夜雨时黑着脸将他的汇报扔过去:“你自己看看你写的是什么……”   他想起秘书的嘱咐,顿了顿,努力缓了一下语气:“你觉得你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我觉得我做得挺好啊……”何剪烛一看夜雨时顿时黑了的脸,连忙改口,“我觉得我真是大错特错!”   他嘀咕:“奇了怪了,我明明是按照模板写的啊,哪儿不对呢?”   夜雨时一秒破功,一拍桌子斥责道:“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现在在骂你,你知不知道?”   只坚持了一句话的温柔,宣告破灭。   何剪烛一米九几的大高个瑟缩着,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你还委屈上了是怎么?你用的是十年前的模板!现在知道哪儿不对了吗?嗯?”   何剪烛难以置信:“啊!怎会如此!”   夜雨时太阳穴突突跳,他到底是从哪里招来的这个傻不愣登的家伙?   “我就不好奇你是从哪个旮旯角里翻出十年前的模板的了,单说这么简单的一份报告,你都写不好?你还能干什么?你是来实习的,不是来玩的,一天到晚傻乐,能不能好好工作……”   夜雨时说的什么,何剪烛完全没听进去。   因为何剪烛忽然发现,夜雨时打湿的衬衣还没来得及换,便开了几颗扣子敞风,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   何剪烛身量本就比夜雨时高不少,此时两人一站一坐,何剪烛便能清晰地看到,夜雨时的某两点伴随夜雨时的动作幅度,在白色衬衣的遮挡之下若隐若现。   是……是粉的??   原来同人文里写的,居然是真的!   好……好涩啊……   何剪烛缓缓瞪大眼睛,随后……悄悄并拢了双腿。   夜雨时扫了一眼他的下面,差点气结。   这什么人啊,被骂了还能起立? 第02章 喜报!中毒了!   夜雨时可能是气过头了,语气反而没有那么暴躁了,淡淡道:“刚才你摸我腿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年轻人适当发泄一下对身体有好处,憋久了不健康。”   何剪烛脑袋轰隆一声炸了,埋着头说了一声对不起,逃也般地跑出了办公室。   秘书无奈地想,果然,叶总还是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看小何这憋的,脸都红透了,一定被骂得很惨吧。   ……   何剪烛一路捂着脸,狂奔进卫生间,抬起头一照镜子,顿时一惊。   艹,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像夜总说的那样,是太久没有发泄过的缘故吗?   一说起夜总,那粉嫩嫩的两点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连带着同人文里的剧情,也以真人的形象生动地展现出来。   说起来,同人文里的他,似乎很喜欢吃……   那个,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靠,他在想什么啊!他是变态吗?   何剪烛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正好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大学室友在宿舍群里艾特了全体成员,说周六一起去唱K。   何剪烛也觉得自己需要去冷静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结果当天晚上回去,邮箱里的同人文就继续更新了。   好巧不巧,这回的play地点,就是他白天刚去过的总裁办公室。   何剪烛:“……”   不是他故意要看的,是同人文它非要发到他邮箱的,是手指它非要点进去的,是眼睛它非要瞪这么大的。   一切都是它们的错,才不关他何剪烛的事。   何剪烛一边自欺欺人地想,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邮箱。   【何剪烛将夜雨时一把抱到总裁办公桌上,桌上的文件散落在地,夜雨时下意识瞥了一眼,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吻就落到了下来,夜雨时当即被夺走了注意力,只能仰头承受,何剪烛的吻从夜雨时纤细的脖子到精致的锁骨,再往下,就被白色的衬托遮挡住了,何剪烛便用牙尖一颗颗地咬开了夜雨时的衬衣,同时用湿滑的舌头不经意地舔过夜雨时的皮肤,带去一阵阵战栗……】   前戏写了足足几千字,氛围感拉满,何剪烛口干舌燥地往下翻。   结果……   居然没了?   它居然没了?   这个作者,她居然卡肉!   何剪烛愤怒将手机甩在床上,猛地将被子盖在头上,欲求不满地睡觉去了。   没想到不仅同人文卡肉,连做梦都卡肉。   当晚睡觉,何剪烛在梦里讲睡前看的同人文以第一视角亲身演练了一遍,眼见就要亲嘴尝到心心念念的粉红了,何剪烛却忽然醒了。   他抓狂地揉乱头发,咬牙道:“怎么就没有继续……”   何剪烛一愣。   继续什么?他想对夜总做什么?   何剪烛不敢往下细想了,惊慌失措地收拾了自己,准备去公司上班。   今天还要抽时间把上回的汇报重做了,这回可不能再惹夜总生气了。   ……   何剪烛怎么都没想到,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作者都没再更新了。   就那么正好卡在最关键的地方,不上不下。   天知道,同人文里的何剪烛,已经啃了夜总的衬衣扣子整整一个星期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到梦寐以求的粉嫩嫩啊?   卡肉什么的,实在太歹毒,何剪烛甚至一度阴谋论,是不是有人想故意搞他的心态,再给他发没有后续的肉。   最难受的还不是肉没有后续,而是何剪烛也连续做了一个星期的前戏的梦,就是死活没办法继续往下。   这种感觉,和在即将发泄的那一刻堵住枪口有什么区别?!   于是,周六轰趴聚会,舍友们看到何剪烛的脸色,纷纷吓得不轻:   “卧槽何剪烛,你这是出去实习了,还是不小心误入盘丝洞被小妖精勾了魂?你这炮王一样的脸,感觉能把我们都干翻!”   “艹,你恶心自己就算了,麻烦别带上我们谢谢。”   何剪烛苦笑了一下,他总不能说,他看自己和上司的同人文,看得欲_火梵身吧?   “可能是憋太久了吧,最近工作太忙,回去倒头就睡了,连个手冲的时间都没有。”何剪烛含糊地说道。   一个室友挤眉弄眼道:“那……这么大好的周末,要不去酒吧艳遇一下?”   何剪烛一脸嫌弃:“不要,我的第一次要留给我爱的人。”   全场都笑喷了:“噗哈哈哈!”   “这是什么纯情小处男的发言,我真是受不了一点儿。”   “这么一张日翻全场的脸,谁能想到到现在还是个处呢。”   何剪烛的脸确实好看,是非常有男人味儿、且男女通杀的那种俊朗,要不是气质实在单纯又单蠢,谁看了不说一声炮王。   用他室友的话来说,他的脸,一看就很能干的样子,放在小说里要一夜七次的那种。   “不说我了,你们也都是第一次上班,就没点有趣的事吗?”   话题一下子被扯开,一群实习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总少不了吐槽公司同事和上司。   尤其是上司,可谓是众矢之的。   大家一边喝酒吃烧烤,一边吐槽:   “我那个上司又老又丑,就是一恶心巴拉的猥琐老头,我上次还在茶水室亲眼看到他偷偷摸我隔壁小姐姐的屁股!太恶心了!我上去直接泼了他一脸咖啡,然后就被开了。”   “难怪你最近这么闲,原来是失业了。”   “滚。”   “我那个上司虽然不是什么色魔,但他简直就是一个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小人,对一个新来的富二代实习生巴结得不行,对着我们倒是趾高气昂的,眼睛要长到头顶上去,真恶心,所以我直接去找那个富二代揭露了上司的真面目,现在那个富二代跟我们一起讨厌上司了。”   “666,爽翻了。”   “何剪烛,你的上司呢?”   “嗯?我吗?”何剪烛吃了一盘烤蘑菇,感觉有点好吃,忍不住又拿了一盘过来烤,有点晕乎地说道,“我的上司他长得特别好看,气质清清冷冷的,跟天上的神仙似的,皮肤也特别白,被阳光一照,就好像会发光……”   室友们:“……”   何剪烛对上室友们一言难尽的目光,瞬间清醒了,连忙补救:“但……但是他的嘴特别毒,说话特别难听,动不动就要开了我们,上周才刚把一个小女生骂哭了呢!”   室友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才对嘛,一开始那都什么跟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炫耀他的老婆。   室友们一齐望着何剪烛,期待地问道:“那你有没有对他做什么?”   就像他们刚才一样,整顿职场!   何剪烛恍惚了一下:“我……不小心对着他起立了。”   “???”   室友们一呆,纷纷举起酒杯,自愧弗如:   “卧槽,何剪烛你牛逼!我代表广大实习生敬你一杯!干!”   “干!去他妈的上司!这见鬼的工作,都去毁灭吧!”   “这个烤蘑菇好好吃啊,谁带来的?”   “是我前段时间从云南旅游带回来的特产,我一口都没吃就给你们带过来,够意思吧?喜欢就多吃点,我这边带了一麻袋呢!”   “这酒度数是不是有点啊,我才没喝两杯,怎么就感觉有点头晕了?”   “哈哈,你不行!”   “不对,是真的好晕啊,我看到你们都长了10颗头,8根几把,又粗又长,还盘在腰上,尤其是何剪烛的,最长最粗!不愧是你啊!”   “卧槽你们快看!好多小人在跳舞!还穿着裙子在呢,好可爱啊!我可以给他们拍照吗?”   何剪烛:“……”   当小人出现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经变得十分不对了起来。   何剪烛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群穿着白衬衣的夜总,有的摸他的身子,有的跨坐在他腿上。   然后,对着他缓缓解开扣子,将白皙的胸膛送上来。   一个不够,居然来了一群。   他真的好贪心一个男的,他真该死。   何剪烛一边流鼻血,一边颤抖地掏出手机,要死不活地说:“快打120……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快要不行了……”   ……   第二天,夜氏集团。   一个员工指着电脑上的新闻,笑着说:“哈哈哈你们快来看这条新闻,笑死我了,一个寝室的男大学生一起轰趴聚餐,结果把菌子当成蘑菇烤了,齐刷刷中毒住院,去医院的路上,还抓着医生说想跟小人一起跳舞,另一个室友一直在绕花手,说这是魔法攻击,这也太沙雕了吧!”   “一听是大学生做的,顿时就合理了呢。”   “咦?是我的错觉吗?这个马赛克长得好像小何啊。”   正巧王姐走进来说道:“昨晚小何突然生病住院,请假了,今天他负责的这一板块可能需要你们互相分担一下,夜总急着要用……”   众人嗖地抬头看向她,眼神十分呆滞。   王姐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众人痴呆地低头,看着电脑屏幕上这熟悉的大长腿,和马赛克都挡不住的英俊的脸。   “……”   不会这么巧吧? 第03章 救命!停不下来!   医生无奈道:“你们知道你们吃的是什么玩意儿吗?你们吃的是云南菌子,不是,我们平时下火锅的蘑菇,这种菌子是社恐,你用手摸一下它,它就会吓得浑身发青,所以名字叫见手青。   “看见小人跳舞那个叫小人国幻觉症,除了这个最常见的症状,见手青里还有一种叫做LSD的致幻物质,能让人的感官极度敏感,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异常鲜艳。   “这些特殊的毒素会侵入人的大脑,让人产生幻觉,看到只存在记忆和想象中的画面,比如你特别崇拜蜘蛛侠,中毒之后,你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一只大蜘蛛,趴在墙上想要爬上去织网,严重的还会痴呆、精神分裂、还有得妄想症。   “这种食物怕高温,把见手青炒熟了就能吃了,但最好还是不要吃,你们这明显就是没炒熟就吃了啊,尤其是你,你是这群人当中吃的最多的,也是中毒最深的,你差点就痴呆了你知道吗?”   突然被点名的何剪烛小脸一红:“对不起医生,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随便乱吃东西了。”   “这回能保下一条命,算你们命大,你们知道为什么网上有那么多吃了菌子后的现实魔幻主义搞笑新闻吗?因为这些人是幸存者啊,毕竟死人是没办法录新闻的。”   四个清澈而愚蠢的大学生顿时脊背一凉。   “行了,胃也洗了,吐也催了,好歹救回来了一条小命,你们其中吃得比较多的,脑神经里可能会有些残留毒素,我给你们开一些解毒的药,这段时间你们可能会恶心乏力、呕吐腹泻,都是正常现象。   “因为是神经类毒素,所以当你们的大脑过于激动或者受到精神刺激的时候,可能会引发脑神经内的残留毒素,再度陷入短暂的幻觉当中,这个幻觉不会像刚开始中毒那样持续那么长时间,大概也就几分钟左右,等情绪稳定下来后,会自然清醒,或者受到外界的干扰,也能立刻醒来。   “总的来说,除了会拉肚子和呕吐,不会影响你们的日常生活,但你们平时也要注意保持平稳的心态,多吃解毒类的食物,比如银耳汤,绿豆汤,小米粥,如果你们不幸再次陷入幻觉当中,请务必区分现实世界和幻想,跟小人一起跳舞没什么,就是千万别跳到大马路上去了,我可不想在法治新闻看到你们。   “这些药你们先拿回去吃着,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交流,虽然我说得很严重,但既然你们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就不用太担心,好好吃药,你们不会痴呆的,我说这么多,只是为了给你们一个警醒,想必你们也已经吃到了教训,但我还是要反复强调,不要吃菌子,不要吃菌子,不要吃菌子。   “好,我就说这么多了,你们先吃完一个疗程,然后回来复查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一群大学生低着头,满脸通红地道谢。   离开医务室的时候,他们还听到医生在背后嘀咕:“真是的,每年总有那么几个吃菌子中毒的憨锤,幸好我不是在云南当医生,否则真的会心力憔悴。”   他们忙不迭红着脸跑了,一出医院,看到居然有自媒体记者等在外面,逮着他们问看跳舞小人的观后感。   几个大学生愈发觉得没脸见人,加快步子捂着脸逃走了。   “艹,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你别说,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医生知道我们是大学生时那果然如此的表情。”   “大学生风评被害,都是像我们这样的沙雕害的,我对不起大学生的群体!”   何剪烛一脸憔悴道:“回去后,如果身体有哪里不对劲,我们就在群里互相提个醒,怕是有副作用什么的。”   室友们纷纷:“OjbK。”   ……   何剪烛出院后又在家里躺了一天才去上班,期间一直和室友们保持联系,大家的身体都暂时没有出现问题,何剪烛稍微放下心。   到了公司,同事们纷纷送来了问候。   何剪烛微笑,尬里个尬,只想从这个世界上原地消失。   “今天有一场商务谈判,小何,你才刚刚从医院出来,可以吗?”王姐从总裁办公室匆匆走出来说。   何剪烛连忙举手:“我可以!”   答应完他才反应过来:“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商务谈判,而且还不知道谈判内容,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王姐露出神秘的微笑:“多亏了你的经历给了我们策划部的灵感,我们这次推出的游戏副本就是以主角吃了毒蘑菇产生幻觉为契机,引出异世界的一系列奇幻历险,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绘声绘色地描述一下你中毒的感受,描绘一下你看到的奇妙的异世界,怎么样?是不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何剪烛:“……”   整个山头的笋都被你们夺完了!   讲故事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关键是,他看到的异世界……都是没穿衣服的夜总啊!   这不是能说出去的东西吧?!   好在谈判有一上午的时间准备,何剪烛紧急给室友们打了电话,把他们的亲身体验一个个地记下来,再加上自己的胡言乱语和胡编乱造。   现场效果……竟然意外地还不错?   “好!这个构想真不错,不愧是有亲身经历的人,小伙子,有前途!”谈判对象一边鼓掌,一边对何剪烛赞不绝口道。   何剪烛:“……”   不,他只是把他小时候做的梦全都总在一起搞了一个大杂烩而已。   一场商务谈判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何剪烛的胡言乱语下圆满落幕了。   同事们上午送完问候,下午又来送恭喜。   何剪烛哈哈哈地谢过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是何剪烛的室友打来的,何剪烛跟同事们道了歉,去了外边的露天小阳台接电话。   “何剪烛你刚去哪儿了?在群里艾特你半天都不回信!”   “哦,我刚刚有一场商务谈判,现在刚从会议室里出来,你那个跳舞小人儿的故事,我们的合作对象很喜欢,谢谢你了哥们儿!”   “哈哈哈不客气,都是一家人,我的小人儿就是你的……不是,我不是要说这个,完蛋了何剪烛,我好像出现副作用了!”   “具体说说?”   室友扭扭捏捏:“唔,就是吧,这两天不是压力挺大的,我一时兴起,就想那个一下,结果正在我上头的时候,片子里的男的突然从我手机里爬了出来,想那个我,我吓得差点光着跑出去了,好在我为了看片儿,把自己反锁在了屋子里,半天没打开门儿,然而悲催的是我真的被那个呜呜呜呜呜,虽然醒来后发现我是自己用假XX,而且感觉还不错……”   何剪烛:“……”   兄弟你现在还直吗兄弟?自己把自己开发了可还行?   “那个,我就弱弱地问一句,你为什么会有假那啥?”   “我这不是看片子里的女人那么快乐,就有点好奇嘛!只是一直没成功而已,鬼知道这次出现了幻觉,一步到位了,没想到医生说的情绪激动受到刺激,还包括自给自足的时候!呜呜呜呜呜,不过这个时候也确实情绪激动哦,大脑尤其容易短路……”   何剪烛:“……”   不,正常直男在看片儿的时候都不会带入被动的一方吧!   何剪烛安慰了哭嚎的室友,如老父亲般提醒他不要随便在外面找男人,先自己玩儿着,这才不放心地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自我掰弯的故事太离奇,导致他的情绪一直处于高涨状态,何剪烛跟室友打完电话后,就觉得脑子有点晕,像极了当初刚吃完毒蘑菇的时候。   何剪烛本想赶紧在工位上坐着休息,让工作洗掉脑子里的假几把,没想到许久没动静的邮箱居然收到了更新!   卡了将近10天的肉,终于有后续了吗?!   何剪烛当即把冷静抛到脑后,急吼吼地打开邮件,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憋了整整10天的大招,果然非同凡响。   同人文里的何剪烛不仅终于吃到了朝思暮想的两点,还尽情玩耍了夜总的大长腿,带着夜总从总裁办公室一路游玩到休息室的床上。   过程省略,总之让人大开眼界。   何剪烛怀疑这个作者是腿控,每章的腿玩年都不一样,简直能出一套“腿子的100种玩法”的教科书。   而且要不要说,同人文里的夜总,表情真的很丰富,很涩情……   夜总他……真的会做出那样的表情吗?   就在这时,秘书的声音忽然响起:“小何,夜总找你。”   何剪烛连忙心虚地退出了邮箱,心里咯噔个不停,下意识就以为自己又哪儿犯错了。   秘书笑着说:“不要紧张,这回是好事。”   何剪烛半信半疑地去了,敲了敲门,走进去小心地问道:“夜总,您找我?”   夜雨时态度难得温和,朝沙发示意道:“别紧张,坐。”   不,与其说是紧张,何剪烛发现自己更多的似乎是兴奋。   好久没看见夜总了……说起来,夜总之前是长这个样子吗?   皮肤好像比以前更白了,眼睫毛好长,眼睛好漂亮,好像矜贵优雅的白狐。   今天夜总又穿了白衬衣呢,不过好像跟上次的不是同一件。   今天这件,领口更高,更禁欲了,而且布料也好像更透一点,隐约能看到夜总身体的形状。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夜总的真人分明,比他任何一个梦境和幻境里都要好看一百倍!   何剪烛忽然感觉一股莫名的气血开始沸腾地往脑袋上顶,大脑又变得晕乎乎起来。   这个穿着,这个场景,竟是和他刚刚看过的同人文里的画面神奇地重叠在了一起。   而同人文里的他,是怎么做的?   他好像把夜总……   何剪烛被自己脑补得浑身发热,脑袋顿时更晕了,甚至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变得鲜艳惹眼了起来。   如果现在他是在同人文里,夜总就已经被他那个了啊。   夜总好像说了很多话,已经陷入虚无和幻想世界的何剪烛一个字都听不进。   直到……   “今天上午的谈判多亏你了,听王姐他们说你表现得很好,不错,我很满意。”   上午的谈判多亏你了,我很满意……   上午多亏你了,我很满意……   上午我很满意……   上了我……   “咔哒”,仿佛打开了神奇的开关。   一段熟悉的文字浮现在脑海中,是刚刚看过的同人文更新——   【夜雨时主动搂住了何剪烛的脖子,将白皙的胸膛送上去,滚烫的唇落在何剪烛耳畔,清冷的嗓音沾满了情的甜腻,如同他每天对下属下达命令般,说:“上了我。”】   暗号对上了。   何剪烛精神一震,双眼却逐渐变得混沌而迷离,恍恍惚惚地点头道:“好的,上了你。”   “嗯?好什么?”夜雨时没听清楚。   何剪烛如同同人文里那般,走到总裁办公桌后面,在夜雨时疑惑的目光下,将他一把抱到了桌上坐着。   “?”夜雨时下意识扶住了何剪烛的肩膀,皱眉道,“何剪烛?你在干什么?”   他心里犯嘀咕,这傻大个的劲儿,怎么这么大啊,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成年男人,说抱起来就抱起来了。   回应夜雨时的疑问的是,何剪烛突如其来的强势的吻。   此时的何剪烛,就是同人文里肆意妄为的何剪烛。   何剪烛憋了这么久的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子,便控制不住地一头栽了进去。   他任由自己释放内心深处真实的渴望,借由幻境带着自己的力量,尽情沉浸在了同人文的世界里,做出了自己想做但受限于道德约束而在现实世界中一直无法做的事。   简单来说就是,自己给自己洗脑,彻底放飞自我了。   夜雨时:“???”   事发突然,夜雨时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推拒。   然而这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何剪烛用他结实有力的臂膀将夜雨时死死禁锢在怀中,强硬地吻他。   “何剪烛!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夜雨时开口说话,何剪烛便见缝插针地伸进来了舌头。   过电般的触感传来。   夜雨时几乎瞬间失了力气。   他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一开始不是在夸奖何剪烛吗?何剪烛怎么会突然扑上来吻他?难道是喜欢他吗?   他竟然不知道,表面看上去憨憨傻傻的何小朋友,真实面目居然这么狂野!   这到底该憋了多久,才会在总裁办公室突然兽_性大发?   何剪烛抓住夜雨时的双手,将他用力压倒在冰冷的办公桌上,桌上的文件哗啦啦掉落。   凉意透过单薄的衬衣袭来,夜雨时的后背下意识一个激灵,眼睛不受控制地瞥向掉在地上的文件。   “何剪烛!不要这样,快放开我!”   好想捡起来,强迫症好难受。   何剪烛眉头一皱,不满地捏着夜雨时的下巴将他的头转了过来,逼迫他直视自己。   “不要乱看,专心一点,看我。”   夜雨时对上何剪烛深邃迷人的眼睛,心忽地跳了跳。   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夜雨时也想让自己舒服一点,便努力放缓了姿态,抓着何剪烛柔软的头发,顺从一般地缓缓抚摸:“何剪烛,慢一点,轻一点……”   何剪烛察觉到夜雨时的顺从,心里顿时欢喜又激动,亲吻逐渐温柔了一些。   细密的吻从嘴唇滑到下颌,一路落到脖子,然后就被碍事的衬衣挡住了。   何剪烛不爽地蹙起眉。   夜雨时下意识松一口气,满脸通红地抓抓何剪烛的头发:“好了,到此为止吧。”   何剪烛充耳不闻。   一段文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是前段时间看过的同人文——   【……再往下,就被白色的衬托遮挡住了,何剪烛便用牙尖一颗颗地咬开了夜雨时的衬衣……】   何剪烛眼睛一亮,缓缓动了。   仿佛得到了标准的攻略一样,按照同人文里描写的那般,轻轻吻在了夜雨时的脖子上。   然后用锐利的牙齿尖,咬在了夜雨时雪白的衬衣扣子上。   气氛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夜雨时意识到何剪烛想做什么,忽然变得慌乱起来,挣扎道:“别!不要在这里……!”   他本来还以为,何剪烛最多亲一下就好了,没想到,居然是想直接……?   可是……这里是办公室啊!   何剪烛他……到底是有多想要他啊?   “好,我们不在这里,我们去休息室。”   何剪烛抱着夜雨时来到休息室的床上,发挥空间一下子更大了。   夜雨时:“?”   他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很快夜雨时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小小的休息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   ……   何剪烛意识逐渐回笼的时候,首先听到耳畔传来好听的声音。   这是谁的声音?好好听……但是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夜总呢?   夜总会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吗?   何剪烛的视线缓缓对焦,就看到平日里清冷矜贵的夜总竟然躺在自己身下。   “——???!!!”   发生什么了?他怎么会……?!   怎么办啊!他是不是应该离开?   可是……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停下来啊!   而且……这真的是那个一向冷冷清清、一丝不苟的夜总吗?   这个表情也太那个了吧?!简直跟同人文里描写的一模一样!   ……   完事后,何剪烛颤颤巍巍地松开手,声音抖得跟什么似的:“夜……夜总……”   夜雨时浑身狼狈地推开他,脸上布满了惨不忍睹的泪痕:“我明天还有会议,不要了!”   我明天还有会议要……   我还有会议要……   我还要……   【夜雨时不满足地勾住何剪烛的脖子。何剪烛隐忍道:“明天你还有会议。”夜雨时强硬地命令道:“不行,我还要!”】   暗号又一次对上了。   何剪烛精神本就极度紧张,骤然听到同人文里相同的台词,一个恍神,就不小心又陷入了幻觉世界。   只见他好不容易清醒的双眼再度变得浑浊飘忽,晕晕乎乎地点头:“好的,你还要。”   夜雨时:“???”   他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于是,又一次。 第04章 懵逼!脱单了!   事后,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空气是诡异的寂静。   半晌,夜雨时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说:“……我去洗个澡,你等一下。”   何剪烛:“……嗯。”   夜雨时背对着何剪烛,脚步虚浮地下了地,脊背虽然还是挺直的,但那双修长白皙的大长腿显然有点闭不拢,走路时还在打晃。   何剪烛清晰地看到,夜总腿上有明显的红色掐痕,中间隐约有流出来……   他脑袋轰隆一声,原地爆炸。   何剪烛知道自己这时候最好跟上去帮夜雨时洗澡,但是他觉得他俩现在最好分开,各自冷静一下比较好。   浴室门关上。   何剪烛一头栽进床上,双目无神,如同失去了灵魂。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啊!   这完全就是强_奸吧?!   他并没有失去记忆,陷入幻境后发生的一切他都历历在目。   包括夜总的每一道动听的声音,每一个动人的表情,每一个可爱的反应……   该不该说,夜总被上的时候,和平时的差别真的太大了,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干净白皙的皮肤染了红,变得汗涔涔,漂亮的脸庞再也无法维持平日的冷淡,布满湿漉漉的泪水,永远一丝不苟的衣衫变得凌乱不堪,矜贵的身体被男人肆意触碰……   夜总应该是从来没有被男人碰过的吧,现在回想起夜总的反应,真的很敏感,很青涩,随便一个细微的触碰,都能带来不可思议的反响。   真的是……好纯真又涩情的人啊……   等等,他在想什么?他居然在回味他的犯罪过程!简直畜生不如!   他果然还是应该去自首吧!QAQ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   何剪烛一惊。   什么?这么快??他都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谢罪啊!   夜雨时擦着头发走过来,还没开口,就看到何剪烛噗通一声跪在床上,对着他磕头:“何总对不起!我会去自首的!您就当被狗啃了一口,千万不要有心理阴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来向您谢罪,直到您彻底释怀!”   夜雨时:“……”   夜雨时哭笑不得地说:“你先起来。”   何剪烛一顿,呜呜咽咽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夜雨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何剪烛一下就看呆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夜总笑吧?   何剪烛这副呆样儿,夜雨时本来心里还有的一点不自在也荡然无存了。   他拿了卫生纸,轻轻捧起何剪烛的脸,给他擦拭眼泪,带着哑意的嗓音意外的温柔:“我都还没哭,你怎么哭了?”   “夜总,我对不起您!”   夜雨时声音很小:“倒也没有对不起。”   何剪烛没听清楚。   夜雨时纤长的睫毛柔顺地垂下来,脸红得很好看:“你进公司也就将近两个月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开始什么?”   “开始……暗恋我。”   何剪烛:“……?”   “我都不知道,你每次看我的时候,原来都想对我做这样的事情,”夜雨时咬了一下舌尖,有点纠结,“你……究竟憋了多久,才会忍不住在办公室袭击我?难怪那天在办公室骂你的时候,你也起来了。”   何剪烛:“……”   何剪烛傻了。   如……如果他现在告诉夜总,他没在暗恋,其实是毒蘑菇的后遗症产生了幻觉,他一定会被夜总杀死吧!   可是这种事情,不能不解释清楚吧?   何剪烛心一横,咬了咬牙:“夜总,其实我没有……”   “是我平时的举动,对你造成了误会吗?”夜雨时微微皱眉,思考,“所以你才会对我抱有那样的幻想。”   甚至还憋成了变态。   夜雨时认真地说:“如果平时我有哪些举动不适合,请务必告知我,我会改正的。”   何剪烛:“……”   原本到嘴边的解释,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天呐,明明夜总才是受害者,他居然还反省是不是自己勾引了他,世界上怎么会有夜总这么善良纯真的人,他又想哭了。   何剪烛眼泪汪汪道:“没有,您的举止一直都很得体,很优雅,是我们全体员工的学习榜样和名副其实的偶像。”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夜雨时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是不希望有第二个何剪烛出现的,顿了顿,意识到,“所以是你单方面对我抱有这种心思了?”   何剪烛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夜雨时只当小朋友害羞,没追问,换了一个话题道:“你那个……应该是第一次吧?”   何剪烛小脸一红,不自在地挪了一下屁股:“是……是的。”   何剪烛想到刚才尤带青涩的激情,不知怎么也有点脸热了:“……我也是。”   “嗯……”何剪烛一脸懵逼。   现在是在干嘛?为什么他们会忽然开始坦白自己的处男之身?而且看夜总这反应……他难道不打算告他吗?他都已经做好进局子的觉悟了!   夜雨时红着脸看了何剪烛一眼,凑上去亲了一下何剪烛的嘴唇,动作有些生疏:“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年纪也有点大了,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就……就交往看看吧,怎么说我也算是拿走了你的第一次,应该负责的。”   何剪烛:“!!!”   ……   当天一整天何剪烛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他精神恍惚地做完工作,回了家,洗澡睡觉到了第二天早上,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艹,他突然多了一个老婆!还是他的上司!   在昨天那样的场景下,真相什么都根本说不出口啊!结果就被当成默认了……   他总不能现在跑去拒绝吧?跟夜雨时说我不同意和你谈恋爱……这都过去一天了,反应迟钝也要有个限度吧?这不是故意耍人玩吗?   何剪烛崩溃地抓了抓脑袋。   他都干了些什么傻逼事啊!   不管怎样,班还是要上的。   何剪烛坐在工位一上午胆战心惊,生怕夜总突然把他叫到办公室独处。   他还没想好用什么表情面对夜总,要是夜总想跟他亲密接触,他又该怎么办啊?难道要顺水推舟地献身吗?   好在他想多了,整整一上午,他根本连夜总的影子都看不到。   说来,见不到夜总才是日常吧,总裁办公室的旁边就是总裁直达电梯。   就算夜总要去办公室,也根本不可能从他们员工区路过。   这么一想,何剪烛紧绷了一上午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更别说,夜总可是一个事业批,在工作方面严肃得要命,怎么可能在工作时间把男朋友喊到办公室去卿卿我我。   等等,他现在好像是夜总的男朋友了?   何剪烛猛地捂住爆红的脸,脑袋里咕噜噜地冒泡泡。   糟糕,这个词语的杀伤力太大了,居然感觉有点甜蜜是怎么回事?他脑子没事吧?   正好午休时间快到了,何剪烛决定去茶水间泡杯咖啡,用咖啡的苦涩中和一下脑子里甜蜜的粉色泡泡。   没想到他端着茶杯一进茶水间,就碰上了正在煮咖啡的夜雨时。   何剪烛条件反射地站直身体,险些给他敬了一个礼:“夜总好。”   “嗯。”夜雨时态度自然地点了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何剪烛松了一口气。   看吧,他就说,这是在公司,夜总那么严谨的人,是不可能在公共场合怎么着他的。   至于第一次的办公室play,都是他强迫的。   咖啡煮好了。   何剪烛眼巴巴地等候在一边,却看到夜雨时修长白皙的手拿起咖啡壶,示意他抬起杯子。   何剪烛一脸迷茫。   夜雨时漂亮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何剪烛,嗓音居然有点温柔:“先给你。”   何剪烛:“……”   他错了,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   “谢谢。”何剪烛默默咽了一口唾沫,颤抖地举起杯子。   等咖啡倒好了,何剪烛捧起杯子转身就跑,身后的衣角却忽地传来一道小小的拉力。   “等一下。”   何剪烛心一跳,僵硬地回头,看到夜总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拽着他的衣角,抬起丰密浓黑的睫毛,不太熟练地问道:“下班后……要一起吃饭吗?”   何剪烛:“……”   淦!拽衣角什么的,是什么萌妹行为啊!   最让他崩溃的是,夜总一个大男人,做出来竟然可爱得要命!简直几儿爆炸!   何剪烛咬牙拒绝:“对不起,我有约了。”   对不起夜总,我还没有做好和你单独相处的准备。   夜雨时睫毛轻颤,失落地松开手,抿着嘴唇喝了一口咖啡:“这样啊,那改天再约吧。”   何剪烛盯着夜雨时湿润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夜总就连喝咖啡时发出的小小的咕噜声都可爱得要让他上天!   他的眼睛怎么了?突然好像自带滤镜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友滤镜?!   何剪烛十分没出息地逃了,一边在心里惊涛骇浪。   天呐,夜总谈起恋爱来,原来这么萌吗?   他刚才差点就要忍不住把夜总就地正法了!   何剪烛带着咖啡狂奔回工位,举起杯子一口闷了,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打字。   何剪烛:兄弟们,我脱单了   室友们:???   室友A:靠,什么时候的事啊???   室友B:你不是前两天才跟我们一起中毒进医院的吗?为什么会有时间艳遇!   室友C:对方是谁啊?漂亮吗?怎么认识的?交出实话不杀!   何剪烛:对象……是我上司   室友们又一次:?????   何剪烛:就是我对着他起立的那个qaq   ……   当天晚上,何剪烛一到酒吧,就被如狼似虎的室友们围攻了。 第05章 招供!必须分手!   室友们掐着何剪烛的脖子摇晃:“何剪烛你居然敢背叛我们单生狗联盟啊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快松手,要死人了!”何剪烛挣脱开室友们的魔爪,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一时间悲从中来,“所有的一切,都要怪那个该死的毒蘑菇!”   就是说,没事儿去什么云南啊?   去就去了,带什么土特产?   带就带了,干什么那么热情,还非要分给他们吃!还让他们多吃点!   何剪烛恨不得穿越回当时,一把掀翻烤架上所有的毒蘑菇。   那个捅了自己的室友秒懂:“怎么?你也看到幻觉了吗?”   何剪烛沉痛点头:“幸好那天你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没出去祸害别人,我就惨了,我发病的时候就在总裁办公室,然后……就一个不小心把夜总上了。”   “卧槽牛逼!”   “666,看你这张炮王脸,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等一下,医生不是说只有在情绪激动或者受到刺激的时候才会产生副作用吗?”   何剪烛心里一虚,没好意思说,自己在进办公室之前刚看了自己和上司的小皇文,含糊其辞地说:“见到上司情绪激动很正常吧?”   室友一想也是:“我看见我上司也激动,恨不得冲上去捅死他。”   “不过还得是你啊,何剪烛,我们最多也就在脑子里幻想一下,有上司你是真的捅啊!虽然作案工具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何剪烛尬笑。   “再等一下,为什么你把上司上了,没有被开除,反而成了他男朋友?”   何剪烛捂脸:“他觉得是自己勾引了我,说要对我负责。”   室友们被这个答案齐刷刷地震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嫉妒得发疯:   “原来这样能有老婆!原来这样能有老婆!我学废了!”   “清醒一点啊喂,不要什么都学,你这样会坐牢的!”   “太离谱了,你说你上司都要被男人上了,为什么都不挣扎一下呢?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成年男人吧?”   何剪烛:“……”   好问题,他也想问,虽然他这个罪魁祸首没有资格问就是了。   “该不会是你技术太好,他在被上的过程中爱上了你的身子吧!”   何剪烛:“……”   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他那个,真的很大,应该很讨人喜欢,害羞。   室友往掌心呼了呼气:“啧啧,瞧瞧你这张刚开荤的嘴脸!真刺眼啊!何剪烛,我能不能给你一巴掌?”   “滚。”   “那你要跟他继续交往下去吗?”   “我不知道,”何剪烛又喝了一杯酒,脑子好痛,“他误会我喜欢他,所以才提出要跟我交往的,但实际上我是中毒了,他应该是想跟喜欢他的人交往吧。”   “那怎么办?你直接告诉他真相?”   何剪烛再次一饮而尽,脸上泛红,已经有点上头了:“应该要说的,否则对他不公平。”   最关键的是,他发现自己在面对夜总时的自制力出乎意料的低!   他很怕再拖延下去,他会继续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室友掏出他的手机,一把拍在桌子上,指着手机大呼大叫:“来,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跟他说清楚!”   “什么?”何剪烛惊了,“我不敢啊,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们商量。”   “那就喝酒壮胆!来,喝完就打!”室友们呼啦啦摆上一桌子酒,看热闹不嫌事大。   何剪烛也想干脆点,咬咬牙,干了!   ……   半小时后,何剪烛在一群醉汉的起哄下拨通了夜雨时的电话。   “喂?阿烛?”   夜雨时清清冷冷的嗓音传来,带着一点惊喜的意味,很温柔。   何剪烛耳朵顿时麻了,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他……他喊我阿烛耶……   这嗓音,简直比酒还要醉人。   室友一看何剪烛这鬼迷日眼的样儿,一巴掌呼上去,压低嗓音:“何剪烛你清醒一点!你是来分手的,不是来煲电话粥的!”   何剪烛瞬间回过神:“喂,夜总,您……您睡了吗?”   “还没呢,刚洗了澡,怎么了?”   室友对着他疯狂做嘴型——   快说正事啊,说正事!   何剪烛看了一眼手舞足蹈的室友们,几度张了张嘴,眼睛一闭:“您要是不困的话,要不要一起来喝一杯?”   室友们:“???”   电话挂断的下一秒,室友们就疯了一样地跳到何剪烛的身上掐他的脖子:   “我们让你给上司打分手电话,没让你直接把上司约过来啊!”   ……   夜雨时到了地方,还没开口打招呼,何剪烛的室友们就齐刷刷站起来,鞠躬道:   “夜总好!”   夜雨时:“……”   夜雨时礼貌地点头道好,视线下意识看向何剪烛时,又是:“……”   他问:“你的脸怎么了?”   何剪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没好意思说是被室友们揍的:“我喝多了自己打的。”   “?”夜雨时表情有点复杂,但还是自然地坐到了何剪烛身边,心疼地摸了摸,“疼吗?”   脸上传来触电般的酥麻,何剪烛条件反射地咽了一口唾沫,无意识地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连忙摇了摇头。   下一秒,夜雨时的脸庞在面前放大。   何剪烛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夜雨时在自己的脸上落下了一个柔软的吻。   轻飘飘的,还带着夜雨时沐浴露的香味。   这下何剪烛的整张脸都麻痹了,如同瘫痪了一样,魂都被香没了。   他确实喝得有点多了,本来就傻,现在看起来更憨了。   夜雨时显然不太习惯做这种事情,脸一下子就红了:“我看网上说,这种情况用亲亲的效果比较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舒服一点吗?”   何剪烛:“……”   舒服啊,舒服死了,几儿原地升旗敬礼。   室友们:“……”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儿??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摔!   室友们呼啦啦站起来,把一脸呆傻的何剪烛扛起来就跑:“夜总,我们去一下卫生间,麻烦您稍等一下哈。”   夜雨时优雅地目送他们离开。   果然还是一群小朋友,连上厕所都要手拉手一起去。   然而就是这样活蹦乱跳的小朋友,居然成了他的老公。   比他高,比他壮,还长着那样一个张牙舞爪的大东西,把他强势地压在身下,轻轻松松就能让他欲_仙欲_死。   这可真是……   夜雨时不禁红了脸,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喝,浅浅遮住了自己脸上的红晕。   跟年下恋爱的感觉……好像还不赖?   ……   室友们把何剪烛拖到男厕所,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   “何剪烛!你在搞什么名堂啊!”   “不是说了要把话说清楚的吗?你刚才在干什么?你在秀恩爱你知不知道!”   “你是不是在炫老婆?你是不是在炫老婆?你说啊,你说啊!我破防了我告诉你!”   何剪烛脑子被吵得嗡嗡响,感觉自己被一百只麻雀包围了,还是一个个都是高贵的单身贵族牌。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一封新来的邮件。   何剪烛看到熟悉的邮箱地址,眼睛一亮。   居然这个时间点更新了!   何剪烛连忙挥开面前气急败坏的单身狗们,捂着肚子说:“那什么,你们晚点再说,我肚子突然有点疼,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他一溜烟钻进隔间里,将一群牡丹贵族魔斗士冷酷地隔绝在外。   魔斗士们释放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语言攻击,眼看何剪烛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只能怨气冲天地先走了。   何剪烛急不可耐地打开更新。   好巧不巧,今天play的地点居然也是酒吧。   剧情大概是夜雨时被陌生男人纠缠,何剪烛英雄救美,俗得要死。   但是何剪烛是土狗,就好这口。   【“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就在陌生男人对夜雨时纠缠不清的时候,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忽然攥住了陌生男人的手臂,同时一条粗壮沉重的手臂揽过了夜雨时纤细的腰,将他带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何剪烛冷厉的目光如恶龙般盯着面前的陌生男人,仿佛在守护自己全世界最重要的珍宝:“放开他!他是我的!”】   之后,被嫉妒冲昏头脑的何剪烛带着夜雨时开了房,在酒店大干三百回合,肉香四溢。   同人文里喝了醋的何剪烛,就跟吃了壮阳药似的,比平时还要能干三分,然而他平时已经很能干了,这下可把可怜的夜总折腾坏了。   现实里,何剪烛倒是爽翻了天,身体控制不住地燥热起来。   后面详细的他都没敢看太仔细,就怕自己看完后出不了这个厕所了。   匆匆扫完一遍,何剪烛用冷水洗了脸,勉强降了降温。   他已经拖了很久,再不赶紧回去,他的沙雕室友们怕不是要来坑里捞他。   ……   何剪烛回到酒吧,老远就看到夜总居然对着他的室友们笑!   “……”脸上的笑容缓缓僵硬.jpg   这群傻逼都跟夜总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夜总会对着他们笑?还是在他不在的时候??   “夜总,您笑起来真好看!”难怪把何剪烛迷得鬼迷日眼的。   何剪烛:“?”   你在对我老婆说什么??   “何剪烛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该不会掉到坑里了吧?”   何剪烛:“……”   就知道他们会说这句。   “说起来,夜总,何剪烛不在,您只跟我们说话,会不会觉得我们很吵很烦人啊?果然还是有何剪烛在要好一点吧?”   何剪烛:“……”   好茶!谁他喵教你这么说话的??   夜雨时一点没感觉,还笑得十分好看:“没关系,你们很可爱,听你们说话挺有趣的。”   何剪烛:“???”   何剪烛脑瓜子嗡嗡响,整个人瞬间被点燃,委屈又嫉妒。   夜总可从来没有夸过他可爱!   室友们举起酒杯:“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干一杯吧!”   何剪烛顿时一个恍神。   一起……喝一杯……   “咔哒”,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   虽然和同人文里的台词有细微的差别,但也大差不差。   也可能是他今晚喝多了,本就上头,现在叠加毒蘑菇buff,超级加倍上头。   总之,暗号对上了。   何剪烛双眼再度变得混沌,彻底把自己带入了同人文的角色,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巴掌推开无辜室友,把他老婆拽进怀里,用小说里如恶龙般凌厉的眼神怒视面前的“陌生男人”:   “放开他!他是我的!”   室友:“???”   室友迷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是,我碰都没碰他一下,我放空气啊放,神经病啊!”   何剪烛又转身夜雨时的双肩,强势而霸道地宣布道:“你是我的,除了我,没有任何男人能碰你!”   室友们:“……”   这霸总台词是闹哪样啊!想尬死他们吗?   夜雨时睫毛轻颤,看起来还挺害羞,认真地回答道:“好。”   室友们:“???”   你又为什么会脸红啊靠!这种油腻情话居然真的有效果吗?   夜雨时喝了些酒,脸蛋白里透红,眸光水波潋滟,是和平日的冷冽完全相反的绮丽。   何剪烛脑袋顿时更晕了,贫瘠的大脑里只有“接下来该强吻了”这个概念,便将夜雨时扑倒在沙发里,深深地吻了下去。   “别!你的朋友们还在看……唔!”夜雨时说不出话了。   “啊啊啊啊啊亲了!何剪烛他当着我们的面亲了他的上司!”一群没见识的单身狗顿时一片凌乱,叽哇乱叫,抱头乱窜。   “好激烈!这是我们能免费看的吗?!”   “我还是个21岁180斤的孩子!”   一个室友反应过来:“等等,何剪烛他状态不对劲啊……”   “难道说……”一群大冤种面面相觑,互相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恐。   “卧槽,他该不会又产生幻觉了吧?”   “不是吧?他刚才不是去拉屎了吗?这能受什么刺激?”   “总之,我们快阻止他啊!”   中毒住院上了社会新闻就算了,他们可不想因为室友在公共场合当众强迫上司野战而上法治新闻头条啊!真是要疯了! 第06章 惨败!开房了!   一个室友上前扒拉何剪烛,被何剪烛一拳头揍飞了。   又一个室友上前扒拉夜雨时,被何剪烛拎着衣领丢出去了。   “让我来!”最后一个室友撸起袖子,轻咳两声,大喊道,“何剪烛你挂科了!”   何剪烛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不可能!我的绩点可从来都是满分,怎么可能会挂科?!”   室友们微笑地看着何剪烛。   何剪烛缓缓反应过来,僵硬地低头,看到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夜总。   他整洁的衣衫被揉地皱巴巴的,柔软的发丝凌乱地搭在额头上,被汗水濡湿,白皙的脸蛋透着胭脂般的红,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最为显眼的,就是那出奇红润的双唇,仔细看去,好像还有点肿,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泛着暧_昧的水光,一副饱受蹂_躏的模样。   啊!他又对夜总做了些什么?!   还是当着他室友们的面!   何剪烛两眼一抹黑,颤抖地爬起来,恨不得以头抢地:“对不起夜总!我没有控制住!”   夜雨时的脾气出乎意料的好,捂着嘴,缓缓坐起来,睫毛轻颤:“没关系,我并不排斥和你亲密,只是……下次还是要注意下场合。”   何剪烛:“……”   下次?怎么会还有下次??而且这话的意思是换个场合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室友干巴巴地笑了笑:“哈哈,那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差不多可以散场了吧。”   他心里MMP,原本是来拯救深陷爱情囹圄的何剪烛回归他们单身狗联盟的,结果被疯狂秀了一晚上的恩爱。   一个室友把何剪烛拉到一边,老父亲般耳提面命道:“你跟夜总可千万别一起走啊,我看你今晚这酒喝得有点上头了,再跟夜总待在一块儿指不定做出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来。”   何剪烛虽然很想给室友一榔锤,但他说得还真他喵对,他叹息道:“看样子今晚是没办法说出真相了,改天再战吧。”   室友跟何剪烛说完话,轻咳一声,恭敬地问夜雨时:“夜总,您怎么回去啊?需要我们帮您叫辆车过来吗?”   夜雨时礼貌地道了谢:“不用了,我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不过我刚才喝了酒,我会自己叫个代驾的。”   “哦好。”室友扭头和其他室友凑在一起看手机,“地铁果然没了,看来只能坐车了。”   “那谁,咱俩顺路,我们拼吧。”   “啊,那我怎么办啊?”   “多大人了,自己打车回去啊,怎么?还要我们两个送你啊?”   “这多不好意思……”   “你小子,脸皮有够厚的。”   夜雨时在手机上叫好了代驾,然后抬头问何剪烛:“你家住在哪里?”   何剪烛条件反射说了一个地名,反应过来夜总是要送他,连忙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了。”   他只怕自己再跟夜总多待一秒,就要忍不住在车上把夜总正法了!   他平时面对夜总就没什么自制力,现在喝多了酒,感觉尤其上头。   更别说,他们刚才还亲了嘴,何剪烛的嘴巴现在还是麻的,一回想那滋味就浑身冒汗,光是看着夜总的脸都能分分钟升旗敬礼。   不行了,说好了不可以再想的,怎么又……   何剪烛难堪地侧了侧身子,自欺欺人地想要藏一藏,看都不敢看夜雨时一眼。   夜雨时没有察觉何剪烛的异常,羞赧地牵起何剪烛的手,小声说:“我们不是情侣吗?应该送你回去的,你放心,现在挺晚了,路上没什么车子,开车很快的,你是自己租的房子吧?”   夜雨时的嗓音温柔而缱绻,带着一丝醉人的酒意,听得何剪烛脑袋晕乎乎的。   我们……回去……开车……房子吧……   糟糕,他又开始产生幻觉了!   何剪烛猛地晃了晃脑袋。   争气点啊,千万不要精虫上脑!   夜雨时担忧地凑近,抚摸何剪烛的脸,红润的嘴唇在何剪烛面前一张一合,带着酒精的迷醉香气,仿佛邀请:“你的脸色突然好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果然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何剪烛脑子忽地短路了。   命运的齿轮赶紧见缝插针地趁虚而入,猖狂地咔嚓咔嚓转动起来。   我们……去……开……房……吧……   我们去开房吧……   同人文里,夜雨时为了安慰吃醋的何剪烛,就是用这样缠绵迷人的嗓音发出邀请的。   何剪烛双眼再度变得混沌,气质也瞬间脱去了憨傻,变得霸气十足,一把握住夜雨时的手,十指相扣:“好的,我们去开房。”   夜雨时:“?”   他没这么说啊。   不过……   夜雨时羞赧地垂下睫毛:“如果你真的很想去的话,那我们就去吧。”   那边的三个冤种还在为怎么叫车喋喋不休。   这边精虫上脑的何剪烛,已经牵着他老婆的手去开房了。   室友们再一抬头,就发现何剪烛和夜总一起原地消失了。   冤种三人组:“……”   “何剪烛和夜总一起回去了吗?”   “他们……应该不是一起走的吧?”   “他们该不会去开房了吧哈哈哈!”   尴尬的笑声只持续了两秒,现场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室友们当即掏出手机给何剪烛打电话,然而接电话的却是夜雨时。   “喂?请问有什么事吗?”   夜雨时的嗓音清清冷冷,一下子浇醒了室友们激动的大脑。   但下一秒,他们就崩溃了。   艹,他们还真在一起啊!   不是说好了不要一起走的吗?这傻儿子怎么不听话呢?   然而室友们不知道,此时他们的傻儿子正把夜总压在酒店的大床上乱啃。   夜雨时一手难耐地抓着何剪烛的头发,一手努力将手机举到耳边。   室友们尴尬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们突然都不见了,打个电话问一下,你们没事就好哈哈哈……”   何剪烛突然咬了一下夜雨时的喉结。   夜雨时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轻哼。   手机对面突然就噤声了。   夜雨时脸腾地红了。   何剪烛强硬地堵住夜雨时的唇,性感低沉的嗓音毫不掩饰地透过手机传出去:“不要跟他们说话了,专心一点,看着我。”   冤种三人组:“……”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儿?他们为什么在听他们室友和他上司的现场直播啊!   他们都是你play的一环对吧?   内心爆炸.jpg   “那什么你们先忙吧我们就挂了。”   再管你,他们当儿子!   ……   电话挂断的下一秒,何剪烛一把夺过夜雨时手里的手机,随手扔飞了出去。   手机在地上吧嗒吧嗒翻了几个身,撞到墙角停了下来。   夜雨时目瞪口呆:“那是你的手机……”   何剪烛强硬地捏过夜雨时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不允许他分心。   夜雨时只好抬起白皙的下颌,攥紧了何剪烛后背的衣服。   算了,明天起来看看有没有摔坏吧。   何剪烛兢兢业业,埋头播种。   直到两人的衣服都被他扒光了,何剪烛突然又醒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又和夜总光着躺着一张床上了?!   记忆来不得回笼。   趁现在他还没有进去,还有机会阻止!   “对不起夜总,我想我果然还是——”自己回家吧。   “阿烛,一会儿再给你好不好?”夜雨时亲了一下何剪烛的嘴唇,一想到自己刚在臭烘烘的酒吧待过,就忍不住犯了洁癖,“我又出汗了,想先洗个澡。”   何剪烛脑袋嗡嗡响。   糟糕,又来了!   给你……出汗……   给你含……   【夜雨时为了安慰吃醋的何剪烛,难得提出主动,他一层层脱掉了何剪烛的衣服,望着面前年轻健壮的男人的身体,缓缓红了脸,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伸手道:“我给你含。”说着,夜雨时缓缓蹲了下去……】   暗号又对上了。   何剪烛脑子清醒了还没一秒,又犯浑了。   眼见夜雨时就要下床去洗澡,何剪烛一把将夜雨时拽了下来,强势地按下了他的脑袋,嗓音低沉地说:“好的,你给我含。”   “!!!”夜雨时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他是有洁癖的,也从来没想过会给谁做这种事情。   不过何剪烛平时应该有在注意清洁,很干净卫生,长得也很好看。   夜雨时意外的,居然并不反感?   甚至有点……心跳加速。   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他想尽可能满足恋人的需求,做一个完美的男朋友。   如果是阿烛的话……他或许可以努力一下?   夜雨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奔,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嗓音颤抖地说:“一边洗澡,一边给你……吧。”   这是最后的底线了!   至少……先洗一下吧?   ……   何剪烛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夜雨时颤抖的睫毛和窒息得红彤彤的唇。   “???!!!”   何剪烛脑袋轰隆一声炸了,差点儿被刺激得当场去了,好险才用尽了自己这21年以来最强大的毅力撑住了一张老脸。   怎么会这样!他才晕了一会儿,怎么就出现在夜总的嘴里了! 第07章 想通!不分手了!   不行!必须赶紧拿出来!否则他要……!   就在这时,夜雨时突然往前挪了一下。   何剪烛眼前白光一闪,终究还是没忍住。   夜雨时跪在地上,捂着嘴,猛地咳嗽起来。   何剪烛回过神,连忙举着花洒凑上去,手忙脚乱道:“夜总,您快洗洗!”   夜雨时漱了口,嘴唇红得不像样,眼角眉梢都带着春色,红着脸说:“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可能做得不太好。”   何剪烛顿时红了眼睛。   明明有洁癖,还被他强迫了做这种事,不仅不生气,反而想着自己事是不是不够好?   天呐,夜总是什么人美心善的小天使?   他以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夜总凶呢?   明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夜总更温柔可爱的人了!   何剪烛用力握住夜雨时的双肩,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说:“没有,你做得特别好!真的!”   毕竟你可是夜总啊,那么强,怎么会有你做不好的事呢?   “真的吗?”夜雨时漂亮的眸子蹭地亮了,脸很红,但还是期待地望着他,眼睫毛湿漉漉地泛着水光,“所以你舒服吗?”   何剪烛心脏噗通一跳,喉结滚了滚,点头,嗓音低哑:“……我很舒服。”   夜雨时顿时松了一口气,释怀一笑,水润的眸子弯起月牙的弧度,竟显得意外的纯真,发自内心地道:“那太好了。”   何剪烛心跳瞬间加速,顿时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涌动。   完蛋了,夜总实在是太可爱了,他根本没有丝毫抵抗力,好像又……!   夜雨时也看到了,脸腾地红了,凑上去抱住了何剪烛:“我们去床上吧。”   何剪烛嗓子发干,轻轻回抱夜雨时,磨蹭他光洁的脖子:“……嗯。”   说起来,刚刚夜总帮了他,他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一下?   不对,他不是打算把话跟夜总说清楚的吗?   现在又在做什么?怎么又上床了?   到了床上,夜雨时主动滚进何剪烛的怀里,埋进何剪烛胸肌里,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扫着何剪烛的下巴:“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带我见你的朋友们,我很开心。”   何剪烛:“……”   如果他现在告诉夜总,那群人其实是过来给他壮胆分手的,夜总会不会当场把他废了?   毕竟他那啥,还立着……   “我以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有人喜欢过我,我一直都知道,我说话不好听,对待别人严肃刻薄,性格很讨人厌,你是第一个喜欢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敢对我做那种事情的人。”   何剪烛:“……”   所以夜总果然是因为“自己喜欢他”,所以才答应和他在一起啊。   谁能想到,那个严肃刻薄、运筹帷幄的夜总在感情方面,竟然这么纯情!   不,这已经不是纯情了……这分明就是一个恋爱白痴啊!   夜雨时抬起头,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搂住何剪烛的脖子,主动亲吻了他的嘴唇。   嘴唇相贴的触感柔软而温暖,像是带着细小的电流,有点痒,又有点麻,整张脸都好像陷入了麻痹状态,甜得人脑袋发晕。   何剪烛的思绪一下子卡了壳。   夜雨时缓缓挪开身子,薄红从脖子一路爬到耳根,眸光闪烁道:“和你在一起后,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何剪烛深深地看了夜雨时一会儿,忽然一把将夜雨时推倒了,用力地吻了下来。   夜雨时短暂错愕一秒,便情不自禁地攥紧了何剪烛的衣服,乖乖张开嘴巴,专心享受。   漫长缠绵的一吻后,何剪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夜雨时的嘴唇,轻啄他的唇角,嗓音哑得好像喝了一斤的风:“这样才叫吻。”   夜雨时抱紧了何剪烛宽阔的后背,心脏好像一只小鸟似的在胸膛里乱撞,点头:“嗯,我记住了,以后我就这么亲。”   何剪烛深吸一口气,再也控制不住地又一次吻了下去。   一开始能说是幻觉,现在他可清醒得很。   从在浴室里回抱了夜雨时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无法放手了。   后面的一切都是他主动的,是他愿意的。   他决定了,他不分手了。   这么惹人怜爱的夜总,他怎么忍心拒绝?   既然夜总喜欢喜欢自己的人,他就努力喜欢夜总好了。   夜雨时小声说:“你今天好像很生疏。”   何剪烛:“……”   因为之前都是照着同人文做的,这回在酒吧只匆匆扫了一眼,根本没细看,他也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要不……这次就让我来吧?”夜雨时搂着何剪烛的脖子,在他耳根啄吻道,“第一次是你主动的,我也想试一下掌握主动权的感觉。”   何剪烛心一跳,干涩地“嗯”了一声。   夜雨时红着脸从何剪烛身上爬起来,坐在了上方。   何剪烛自下而上地望着身上耀眼得近乎灼目的男人,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是啊,这才是夜总原本该有的样子。   强大而美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合该站在至高处,统筹一切。   这样完美夺目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他呢?   他也一定……会深深地迷恋上他的吧。   ……   第二天上班,何剪烛一脸的春风得意,惹得同事们都忍不住看过来:   “小何,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中彩票了?”   何剪烛一想到昨晚的夜总,内心就雀跃得快要飞起来:“比中彩票还高兴!”   王姐调侃道:“该不会交了女朋友吧?”   小陈脸色变了一下,干笑道:“怎么可能呢,也没听小何讨论过什么女孩子啊,女朋友又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结果下一秒,何剪烛就小脸微红道:“是有交往对象了,但是不是女朋友。”   小陈:“……??”   同事们一脸痴呆:“啊?”   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角落里,一个女同事的眼睛忽然变得比太阳还要闪亮,不可思议又欣喜若狂地看向何剪烛。   何剪烛随意地出了柜,在工位上坐下,掏出手机打字——   何剪烛:@全体成员,兄弟们,我决定和夜总在一起了!   室友们:呵呵哒   何剪烛:?你们这是什么反应?你们的爸爸终于给你们找到妈了,不开心吗?   室友A:去死   室友B:?你还记得自己昨天是怎么对我们的吗?说好了要我们帮忙助威,结果呢?你自己倒是真美啊,还跑去跟你家亲亲上司开房!   室友C:呜呜呜呜呜我们真是一腔热血喂了狗啊,啊不,你已经不是单身了,我们才是狗啊——呜哇!(爆哭)   何剪烛回想起昨天的曲折经历,也觉得挺对不起室友们的。   何剪烛:那什么,下回你们选个地方聚餐,费用我全包!但也不要太过分啊!   室友A:谢谢爸爸!   室友B:呵,你以为区区一顿饭就能弥补我受伤的小心灵吗?除非再加一箱啤酒!   何剪烛:@室友B,没问题乖儿子   何剪烛:@室友C,别哭了,回头给你找一个老公   室友C:那我要跟你一样高大帅气的![害羞]   何剪烛:“……”   你这就接受了自己弯了的事实吗?能再心大一点吗?   何剪烛:@室友C,那可能有点困难,你们知道的,我真的很大   室友A:艹,这个群已经被你们基佬们玷污了!我这个钢铁直男看不了一点儿!   室友A下线了。   室友B扭扭捏捏:@室友C,那什么,用后面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何剪烛:?   你们?你们??   何剪烛也下线了,就怕自己再多待一秒会长针眼。   就在这时,同事们忽然齐刷刷站起来,恭恭敬敬道:“夜总好!”   何剪烛微微一顿,嗖地抬头,看到夜总站在员工区外面的走廊,朝大家点点头:“嗯,大家早上好,我只是路过,继续工作吧。”   同事们纷纷乖巧地坐了下去,一个个恨不得把头钻到电脑里,显得自己非常忙碌,生怕夜总无聊跟自己搭话。   只有何剪烛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夜雨时看。   夜雨时感受到了何剪烛灼热的视线,状似不经意地扭过头。   跨越整个办公室的距离,越过同事们一颗颗黑漆漆的脑袋,两人的视线对上了。   夜雨时轻轻勾了一下嘴角,眉眼一下子柔软下来,像是这才满意了,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何剪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捂着滚烫的脸坐回位子上。   要不要笑得这么好看啊,夜总,害他的心脏一大早就跳得这么快!   没有人看到这个对视和夜总的笑,除了一个女员工。   同事们七嘴八舌:   “卧槽,刚才吓死我了!夜总怎么会突然发神经跑来看我们?”   “鬼知道啊,明明有总裁专属电梯可以直达他的办公室的,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路过我们员工区,可不就是发神经吗?”   一道不起眼的女声响起:“或许他是专门过来看一个人的呢?”   女员工说着,悄悄瞄了一眼何剪烛。   何剪烛傻愣着。   同事们纷纷表示拒绝: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别吓人了。”   “虽然他长得确实很好看,但是谁敢跟他谈恋爱啊,女朋友会被训哭的吧?”   何剪烛顿时不高兴了,夜总明明那么可爱,这群人怎么可以这样诽谤他:“你们又没有见过夜总谈恋爱的样子,凭什么这么说?”   同事嗤笑:“说得好像你又见过似的。”   何剪烛:“……”   艹,他好憋屈,但又不能直接说夜总就是他老婆吧?   他是不介意告诉其他人的,但要是夜总没想公开怎么办?   何剪烛硬着头皮说:“说不定夜总谈起恋爱就不会像平时这么严肃了呢?反而很害羞、很可爱什么的……”   同事们差点一口盐汽水喷出来:“你该不会喜欢夜总吧?”   否则你这比你腿长还厚的滤镜,可能需要去医院挂个眼科。   何剪烛:“……”   他恨啊。   小陈凌乱道:“不对啊,你刚刚不是说你脱单了吗?对了,我们还没问你,你那句话什么意思啊?不是女朋友,那能是什么?”   “自己想。”何剪烛冷酷地扭回了头,他才不想和说夜总坏话的人说话,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夜总他……该不会是为了专门过来看他一眼的吧?   天呐,夜总也太可爱了吧!他的心都要化了!   心里正想着夜总,手机上就收到了夜总发来的消息。   夜雨时:中午来我办公室一起吃饭吧。   夜雨时:[猫猫探头.jpg]   何剪烛差点被萌出鼻血,越看这猫猫越觉得简直跟夜总一样可爱!   不,夜总最可爱!猫猫也比不上!   何剪烛:好!!!   何剪烛:[狗狗乱蹦乱跳.jpg]   夜雨时:嗯,好好工作,加油。   何剪烛:[我能亲你吗?就一口.jpg]   夜雨时:等你中午来办公室……想亲多少口都可以。   何剪烛差点萌得当场晕过去,好不容易才放下了手机。   他心想,既然决定和夜总好好在一起,那就得赶紧把毒蘑菇的事情解决了,不能每次都陷入幻境。   医生说过,情绪激动和受到刺激的时候容易病发副作用,何剪烛回想自己前几次产生幻觉的经历,突然发现,每次他陷入幻觉的时候,好像就是在他看完同人文之后……   果然还是受到了同人文的刺激啊。   这也好解决,不看就是了。   不对,应该说是,等他体内的毒素排干净了之后再看就是了。   但是这个同人文到底是谁写的呢?发给他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难道这个人知道他会中毒陷入幻境然后受到同人文的刺激上了夜总?所以这篇同人文很可能是夜总敌人的阴谋!   包括他室友带回来的蘑菇,也可能被人动过手脚,特意替换成了会中毒的毒蘑菇!   虽然听起来很迂回,像是脑子有坑……但也不是没可能啊!   毕竟在新闻曝光之前,谁能想到现实生活中的商战,竟然是派业务员去商场拉对手易拉罐的拉环,摆在第一排不好看,顾客就不买;或者是故意在对手平台上发布黄色信息然后举报让网警抓他们;再或者是花500块钱买通保洁阿姨,让她每两个小时拔一次对手的网线,让对手的工程师无计可施呢……   现实永远比小说魔幻。   主打一个朴素且缺德。   何剪烛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一定要把这个写同人文的人抓出来,因为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别的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   只可惜这个人万万没有想到,夜总真的会和他在一起吧? 第08章 间谍!看招吧!   何剪烛一旦下定决心要把间谍找出来,就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这个人的邮箱地址确定这个人的位置。   何剪烛作为一个程序员,查个ip地址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结果这么一查……居然就在他们公司?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既然是内奸,用公司的电脑发送邮箱确实是最方便的,也不会暴露自己的居住地址。   其实技术够的话也能查到具体是哪一台电脑发来的,但这侵犯了公司的隐私。   当然,如果何剪烛直接找夜雨时帮忙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只是何剪烛现在还没做好和夜雨时开诚布公的准备。   又要坦白自己在偷看自己和上司的同人文,又要告诉已经是自己对象的上司,自己其实一直没有喜欢他,而是中了毒……   无论哪一条看起来都像是绝路啊!   说出来的话,夜总一定会跟他分手的吧!   明明前段时间他还巴不得分手,现在可就一点都不想了。   何剪烛觉得,至少等他们的关系再稳定一点再坦白,应该……会死得稍微好看一点吧?   至少不是现在!   就在何剪烛苦思冥想的时候,他的邮箱又收到更新了。   咦?这次的更新好快!以前每次更新至少都要等好几天。   何剪烛条件反射地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就想打开,却在戳上去的前一刻,突然想起来自己才发誓,在彻底解毒之前都不会再看更新了。   何剪烛:“……”   淦,他是会给自己立flag的。   这样吧,他就只点开飞快瞄一眼,就瞄一眼对方今天大概写了什么。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胜,说不定能获得什么信息呢?   只要不仔细看,也不会陷入幻觉的啊。   就像上次他在酒吧扫了一眼,后面实战时他连做都不会做了,在夜总面前狠狠出了糗。   何剪烛为了求个心理安慰,甚至搬出了自己的黑历史,也是个狠人了。   打着为公司揪出内贼的旗号,何剪烛便心安理地点开了邮箱,快速扫了一眼。   然后他就愣住了。   真是奇了,今天的更新竟然没有肉!   要知道,当初第一章 开头,就直接二话不说开干的,就算有话要说也放在倒叙回忆里。   总之,这个太太写文的最大特点就是,万事以肉为大,车速直接飞起,恨不得直冲云霄登陆月球do穿太阳系。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走的纯爱风吗?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下何剪烛不用担心情绪激动产生幻觉了,作为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食肉动物,他并不觉得纯情的小学生恋爱能触动他。   ……   然而五分钟后。   他错了,错得离谱。   好甜啊呜呜呜。   原来即使不开车,也可以这么甜吗?   和开车时的刺激完全不同,纯爱风仿佛夏季特饮冰镇蜂蜜柚子茶。   清新爽口,沁人心脾,让人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缓缓上扬,连心情都变得美妙起来。   神仙太太好会写呜呜呜。   不对,他不能被对方蒙蔽了心灵!   可别忘了他是来抓间谍的啊!   何剪烛当即正襟危坐,将更新的新章节从头到尾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   还真让他发现了一点了不得的地方。   这个隔着整个办公室对视的画面……看起来怎么像极了他们今天早上?   而且他如今仔细看剧情才发现,这个办公室的结构,好像跟他们的办公室一模一样?   何剪烛倒吸一口气。   原来这个内贼就是他们这一层楼的人,甚至很有可能就坐在他的身边!   当然也不排除当时正好路过的其他员工。   但至少,现在有了一个可能的范围,还是他身边的这群人嫌疑更大。   那问题又来了,该怎么把这个人揪出来呢?   何剪烛望着眼前的同人文,心里隐隐有了点想法。   ……   第二天一早,何剪烛还没出门,就给夜雨时发消息。   何剪烛:夜总夜总!今天您也会来看我吗?   何剪烛:[狗狗期待眼.jpg]   夜雨时:你喜欢我来看你吗?   何剪烛还没来得及打字,就看到夜总紧接着发来第二条消息。   夜雨时: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以后每天都来看你,好不好?   何剪烛盯着这行字,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可恶,这就是来自霸总的宠溺吗?   他承认他被苏到了。   何剪烛:今天您打算几点到公司?我们一起坐电梯上去吧!   夜雨时:我没有想到,你想见我到连这一点时间都等不了。   何剪烛:“……”   虽然有点小误会,但但凡他还想要老婆,就千万不能解释。   夜雨时很快又发来一条。   夜雨时:我也很想早点见到你,晚一秒都是损失。   何剪烛一副缺氧的模样捂住胸口,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   现实中的夜总,简直比同人文还要甜!   这种前半句粘人乖巧小娇妻,后半句霸总式霸气侧漏、可咸可甜的句子,也太可爱了吧!   何剪烛和夜总约好了时间后,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上网买一个氧气机,很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夜总甜晕过去。   ……   何剪烛到公司时,正巧夜雨时也到了。   两人很平常地打了招呼,一起安静地等候在员工电梯的前面,默契地没有说话,但气氛和谐而安宁。   直到更多的员工逐渐聚集过来——   “卧槽夜总!”一个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的员工一抬头就对上了夜雨时冷冽的脸,嗖地收起手机,“不是,我是说,夜总早上好!”   夜雨时冷酷地点了点头。   那个员工打完招呼,连忙退到最后,和其他同事小声说话:“卧槽吓我一跳,手机差点掉地上了,夜总这张脸真是看一次吓一遍。”   有人哭唧唧:“夜总这是搭员工电梯搭上瘾了吗?怎么今天也来了啊。”   “没听说总裁专属电梯在维修啊?”   “可能就是单纯想体验一下员工电梯吧。”   “这有什么好体验的?体验人挤人吗?这不纯纯有病吗?”   所有人看到夜雨时后,都统一后退,站在了他的后面。   以至于夜雨时方圆2米内,除了何剪烛,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何剪烛眉头不禁微微皱起来。   他刚进公司就发现了,夜总在员工里的风评很不好。   不是说他工作能力不好,也不是说他人品有问题。   相反,他的工作能力太强了,而他也以同样的高标准要求别人,并且性格极端龟毛,说起话来毫不留情。   尽管他长着一张天仙似的脸,却几乎没有人喜欢他,大家平时见到他,也跟见到瘟神似的,处处躲避。   就像现在这样。   可是……夜总明明那么温柔可爱,根本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可怕啊!   虽然夜总对待工作是严苛了一点,但他又不是什么施虐狂,总不会无缘无故骂人啊?   夜总的每次训斥,分明都是事出有因的!   都是他们工作没做好的错!   何剪烛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夜总脑,就见不得这群人避之如畏蛇蝎的样子。   “没关系。”就在这时,夜雨时清冷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何剪烛回头,对上了夜雨时淡然的双眼。   夜雨时淡淡一笑:“我已经习惯了。”   然而,何剪烛还是在这风轻云淡的态度里,窥见了夜雨时深藏在眼底的一丝受伤和低落。   何剪烛心忽地抽疼了一下。   或许是不忍心看到夜雨时这副表情,何剪烛忽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夜雨时的手。   身后的员工们传了一声统一的倒吸气声。   夜雨时也愣住了,像是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和自己亲近。   何剪烛甚至还敏锐地听到,其中掺杂着一声鹤立鸡群的尖叫。   何剪烛:“……”   完蛋了,他牵夜总的手完全没过脑子,这下该怎么解释?   他现在夸张地喊一声“上司你手真好看给我摸一下”一定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不过最后那声尖叫真是让人难以忽略!   夜雨时只愣了一下,便在何剪烛即将抽回手时反握住了何剪烛的手。   身后的倒吸气声此起彼伏。   一声划破天际的鸡叫快要破音。   何剪烛:“……”   到底是谁在叫啊?你真的好显眼!   “别生气,”夜雨时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周围诡异的气氛,垂着睫毛,轻声说,“虽然你生气的时候也很帅气,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   何剪烛心一跳,感觉两人相握的手像是燃了一团火,烧得他心尖发烫。   正巧电梯来了,何剪烛连忙牵着夜雨时的手踏了进去。   身后的员工们犹豫了一下,没敢进。   开玩笑,夜总可是出了名的洁癖。   要是他们身上刚好有什么难闻的味道,被夜总嫌弃了怎么办?   何剪烛见他们不动,心下着急,如果他们不一起进来,那他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他一边用手按着电梯的开门键,一边热情地招呼道:“快进来啊,电梯马上要走了。”   同事们:“……”   这是什么傻狗?看不出来他们害怕吗?   夜雨时看了何剪烛一眼,像是忽然读懂了何剪烛的意思,回头淡淡道:“上来。”   员工们一抖,身体先大脑一步踏出一只脚,呼啦啦地挤了进来。   何剪烛知道夜总有洁癖,便全程将夜雨时护在自己怀里,一下子被人流冲到了最里面,手臂噗通一声撑在了电梯箱壁上,几乎以一种壁咚的姿势,将夜雨时牢牢地圈在了身前。   周围全是拥挤的人,两人却胸膛贴着胸膛,脖颈交叠,距离近到和拥抱没什么差别,连彼此瞬间急促的呼吸都清晰可见。   何剪烛手指动了动,要不是碍于外人,他早就用另一只手揽住夜总的腰了。   夜雨时轻轻揪着何剪烛腰侧的衣角,闻着何剪烛身上熟悉的味道,突然觉得这狭小的电梯箱也没有那么窒息了,甚至还有一种,在公共场所光明正大、却又偷偷摸摸亲密的刺激感。   整个电梯充斥着可以让任何一个社恐窒息得原地去世的死亡寂静。   夜雨时微微偏过脑袋,嘴唇似有若无地贴在在何剪烛耳畔,用气音小声说:“原来你邀请我一起坐电梯,是这个目的吗?”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朵里,带来细微快速的电流感,何剪烛耳朵发麻,同时也读懂了夜雨时的意思。   何剪烛:“……”   虽然不是像夜总想的那样,但也差不多?   他邀请夜总一起挤电梯,不是为了吃夜总的豆腐,而是为了抓内奸。   他有预感,刚才那个鸡叫的,很有可能就是写他和夜总同人文的人!   何剪烛的计划是,把同人文里的经典场面都现场表演一遍,如果是看过小说的人,反应肯定会很心虚。   刚才那个鸡叫的嫌疑就很大啊。   并且此时极有可能就在这个电梯里!   正巧电梯晃了一下,机会来了!   何剪烛眼睛一亮,状似不稳地抬手扶在了夜雨时的腰上。   夜雨时身体一颤,下意识抓紧了何剪烛那条手臂的袖子,却没有反抗。   站在何剪烛身边的一个女同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何剪烛认出她来了,是他们同楼层的,平时和自己交流不多,但看着挺单纯一女孩,估计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   何剪烛有点不好意思,但咬咬牙,为了揪出内奸,再接再厉!   他仔细回想同人文里的描写,佯装不小心地将嘴唇擦过夜雨时的脖子。   夜雨时腿差点软了,不禁将何剪烛的衣服抓得更紧。   女同事浑身颤抖起来,像是犯了病。   何剪烛顿感愧疚。   可怜见的,都被吓成这样了。   可他真不是变态啊!   何剪烛心里默念对不起,决定等一会儿下去就找这个女同事说明缘由。   想到同人文里接下来的举动,何剪烛缓缓咽了一口唾沫,颤抖地将手缓缓往下摸……   夜雨时脸一红,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何剪烛的咸猪手拍了下去,小声斥他:“色鬼!”   但也没有太生气就是了。   何剪烛:“……”   救命,夜总骂人真的好带感,下次可以试试这种play。   话说,夜总对待男朋友,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包容,这样都没给他一巴掌。   电梯门开了。   女同事直挺挺地倒了出去,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小红,你没事吧?!”   大家连忙冲上去,手忙脚乱地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扶起来。   “刚才有点闷,不用担心,我没事。”小红坚强地爬起来,微微一笑道。   就是血糖有点太高了。   大家目瞪口呆:“可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啊,小红你流了好多鼻血啊小红!” 第09章 撞破!奸情曝光!   小红恍惚地一抹鼻子,嘴角还挂着意犹未尽的姨母笑:“是吗?”   一抹一手血。   配上她诡异的笑容,好可怕。   天知道她只是悄咪咪萌了他们新来的小实习生和他们上司的颜值,每天暗搓搓写同人文自娱自乐而已。   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同人文里的甜蜜场景会在现实中兑现啊啊啊!   所有人:“……”   只有夜雨时主动蹲下来问道:“你没事吧?能自己站起来吗?”   众人当即被更可怕的夜总吓回了神。   一个同事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将不太正常的小红扛起来说:“夜总您别动,我带她去洗!”   同事几乎是把小红在地上拖走了,鼻血滴滴答答了一路,看着特别渗人。   夜雨时:“……”   所以他是比这一路的鼻血印还要恐怖吗?   何剪烛担忧地目送她们离开,他自知这个孽都是自己作的,便在其他人陆续离开后,抱歉地对夜雨时说:“对不起啊,夜总,我中午可能没办法和您一起吃饭了。”   他可能得先解决一下小红那边的问题。   夜雨时微微一顿,倒也没追问,只淡淡点了点头:“嗯,那晚饭再一起。”   只是嘴角到底有点下撇,不是关系亲近的人还真看不出来。   明明就是不开心,但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必须在小朋友面前维持形象,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事闹别扭?   何剪烛忍不住笑了,夜总真的好可爱,怎么可以这么粘人啊。   他左右一看,见周围没人,飞快凑上去亲了夜雨时一口:“嗯,晚饭一起!”   夜雨时下撇的嘴角顿时微微上扬,在何剪烛即将收身时,大胆地勾住了何剪烛的下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何剪烛心脏怦地一跳。   这可是在公司走廊!夜总胆子真大!   他嗖地回头,就对上了去而复返的小红目瞪口呆的表情。   小红:“……”   小红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缓缓流了下来,甚至开始翻白眼了,像是要晕。   何剪烛:“……”   他是真的作孽啊!   夜雨时礼貌地朝小红点点头,一点没有被人撞破奸情的尴尬,最后捏了捏何剪烛的手,温声说道:“我回办公室了。”   何剪烛回过神,忙说:“哦好,夜总您快去上班吧,这边我来处理!”   夜雨时与摇摇欲坠的小红擦肩而过。   小红像是被风刮到,身子晃了晃。   何剪烛条件反射地上前想扶,小红硬生生地扶着墙站稳了,一边流鼻血,一边壁垒森严地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停,千万别来扶我!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可以的!”   何剪烛:“……”   好一个一生要强的小红。   何剪烛不尴不尬地收回手:“你没事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中午可以一起吃个饭吗?关于刚才的事情……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小红精神一震,郑重地点了头。   ……   一上午的工作顺利结束,何剪烛在整个办公室震惊的目光下,信步走到小红的工位前自然地说道:“走吧?”   小红快速收拾好东西,站起来:“走!”   小陈坐不住了,故意大声问道:“小何啊,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何剪烛莫名其妙道:“这大中午的,当然是去食堂吃饭啊。”   小陈差点就要忍不住脱口而出——可你不是从来都不主动约女生吃饭的吗?!   何剪烛不喜欢这个小陈,就她说夜总坏话说得最多:“我找小红有事要说,你就别管了。”   说完,也没理会其他同事八卦的眼神,带着小红赶紧走了。   同事们寂静一秒,纷纷凑在一起议论道:   “奇了怪了,小何跟小红负责的板块也没有交叉吧?小何能找小红什么事?”   “难道……是上看了?”   “可他们平时也没什么交流吧?那小何藏得也够深的。”   小陈心一急,口不择言道:“不能吧?小何上次不是说了自己已经有对象了吗?听着还不像是女的呢!”   “你听他打嘴炮,口说无凭的,谁也没真见过他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不是?说不定就是平时听我们总问他什么时候谈恋爱听烦了呢?”   “不过说起来,今早确实有同事看到小何跟夜总在电梯门口拉拉扯扯的。”   “卧槽不愧是年轻人,真是狗胆包天!想传绯闻挑哪个男人不行,怎么偏偏挑了夜总这个冷面阎王!”   眼见一群人越说越离谱,显然是说嗨了胡言乱语开玩笑呢,没个正经。   小陈一咬牙,也跟着去了食堂。   ……   食堂里,小红选好饭菜,正要付钱,何剪烛主动伸出工卡说:“这顿我请吧。”   “不用了吧……”我俩也不熟啊。   “求你了!一会儿我还有事要求你,求你就让我请你吃顿饭吧!”   “……”小红说,“好的吧。”   什么绕口令啊,说得跟rap似的。   两人买好饭菜坐下。   何剪烛挠了挠头,看着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开门见山道:“刚才我和夜总亲嘴儿……你都看到了吧?”   小红:“噗——”   小红连忙放下手里的杯子,抓起卫生纸擦了擦嘴巴。   何剪烛小脸微红,继续:“还有我在电梯里摸夜总的……”   “停停停,我都看到了,你不需要再用文字给我描述一遍了,”小红连忙打住他,用卫生纸捂住鼻子,“虽然我很想听,但是我怕我的身体遭不住。”   鼻血又快流出来了!   “好吧,正如你所见,我跟夜总在一起了,希望你能帮我们保密!拜托你了!”何剪烛双手合十,拜了拜小红。   “我当什么事呢,还特意请我吃饭,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是你们的隐私嘛。”   “太谢谢你了红姐!”   “叫我小红谢谢,红姐听起来好老!”   何剪烛哈哈笑起来。   小红回想起自己在电梯里看到的刺激场面,忍不住说:“那什么,你在公开场所,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吧,我知道夜总很迷人,但你要是实在把持不住,去总裁办公室也行啊,电梯play在小说里确实刺激,在现实真的不可,有监控呢!”   何剪烛笑容顿时缓缓僵在脸上。   这个小红……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看着挺清纯一小女孩,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呢!   ……   与此同时,夜雨时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本来想乘坐总裁专属电梯,去楼下拿份材料,却因为走神看手机上的工作流程,按错了电梯,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到了食堂那一层。   来都来了,干脆就在这里吃顿饭好了。   夜雨时这么想着,便缓步走进了食堂,来到了点单区买饭。   他没看到,早上那个拒绝了和他一起吃饭的男人,此时正和同楼层的女同事一起吃饭。   ……   何剪烛和小红正在吃饭,头顶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小何,小红,原来你们在这里啊,一起拼个桌吗?”   何剪烛抬头,小陈正端着盘子,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   他知道小陈对自己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也知道小陈很讨厌夜总。   巧了,他讨厌所有讨厌夜总的人。   但一个项目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总不至于小心眼到同个桌子都拒绝,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小陈眼睛一亮,连忙坐下来,张口就是一个送命题:“小何,你跟夜总很熟吗?”   何剪烛心里一咯噔。   这个小陈那么讨厌夜总,要是知道了自己和夜总的关系,指不定在公司怎么嚼舌根。   在夜总同意公开之前,还是悠着点吧。   尤其是对这种可能会对夜总产生不良影响的讨厌鬼。   “你别胡说,我跟夜总一点也不熟!”   ……   夜雨时正好在找位子,刚走到这边就听到何剪烛在宣布他们的关系破灭。   “……”   小红和小陈呆呆地望着何剪烛的身后,表情同时变得极为僵硬。   何剪烛眉心一跳,心里忽然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不会……这么巧吧?   只可惜,现实还真就这么巧。   小红颤抖地伸出一根手指,呐呐地指了指何剪烛的后面:“那个,小何,夜总在你背后。”   “……”   何剪烛缓缓咽了一口唾沫,脖子咔嚓咔嚓地扭到后面,对上了夜雨时一双淡若浮云的眉眼。   他早上才拒绝了和夜总一起吃饭,现在却在和两个女同事一起吃饭,还义正词严地声称自己和夜总不熟……   这怎么看都像极了一个男女通吃玩弄感情脚踏N条船的出轨垃圾海王啊!   这要是在影视剧里,下一秒夜总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吧!   不要啊,他不要分手啊!   何剪烛蹭地站起来,红着眼睛,一把抓住了夜雨时的手腕,“夜总!您别走!”   大半个食堂的人都看了过来。   小红和小陈措不及防被连坐着社死了,连忙埋头扒饭,在心里默念看不见自己。   “?”夜雨时淡定道,“我没打算走。”   废话,这种一看就是误会的现场,他走了该怎么听男朋友解释?他又不是什么狗血影视剧的小白花主角,等着你追我逃你插翅难飞。   他径直拉开何剪烛身边的椅子,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已经完全呆滞的小红和小陈:“介意拼个桌吗?”   小红和小陈回过神,连忙摆手:   “不介意,不介意!”   “您随意就好!”   她们哪敢介意啊!   ……   一分钟后。   何剪烛的旁边是自己的上司兼男朋友。   对面一个是喜欢自己的女同事,但讨厌自己的上司也就是他的上司也就是他的男朋友。   一个是撞破了自己和上司的奸情的女同事,并且现在一脸磕晕了的样子。   ……好诡异的画面啊!   每个人的情绪还都不一样!   他们这四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夜雨时敲了敲桌子,将何剪烛飘忽的思绪拽了回来:“愣着干什么?解释啊。”   何剪烛也顾不上小陈一脸凌乱呆滞又痴傻地盯着自己和夜总,赶紧对夜总解释道:“对不起夜总!我刚才不是要故意撇开和你的关系,我是怕别人知道了在外面乱说,影响你的风评!”   别人·小陈:“……”   小陈瞠目结舌:“所以你们两个真的……”   夜雨时风轻云淡地看着她:“怎么?要现场亲一个给你看,你才愿意相信吗?”   “不不不用了……”   “啊啊啊真的可以吗?”   小陈和小红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陈:“……”   淦,这个CP脑!真是想她死! 第10章 打脸!正面刚!   何剪烛完全没想到夜雨时会这么干脆直白地承认他们的关系,一时间愣住了。   夜雨时朝何剪烛温柔地笑了笑,笑容饱含着一丝无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并不觉得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所以我才会光明正大地在电梯前与你牵手,在电梯里和你拥抱,在走廊和你接吻,我知道,你现在年纪还小,事业还没起步,还有很多顾虑,但我希望用我的态度向你表明,我对你是认真的。”   小红小声鸡叫:“啊啊啊,好帅啊,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吗?也太有安全感了吧!”   夜雨时脸顿时有点红,不禁捂唇轻咳,纤长的眼睫毛有轻微的颤动。   小红:“……”   卧槽,这个表情……别告诉她,夜总难不成是在害羞吗?!   何剪烛感动得眼泪汪汪,但有一点他一定要解释:“不,我没有顾虑,我是担心对你的影响不好,你在公司你的风评本来就不太好,要是再传出保养新来的实习生之类的传闻就更糟了!”   夜雨时:“……”   中间这句多少有点扎心了。   夜雨时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不能因为担心一种还未发生的可能,就让自己的幸福生活做出妥协,即使真的发生了,解释清楚就好了,愿意相信的就相信,不愿意相信的我们也不能强迫,日子是自己的,别人无从干涉,如果听到了什么不高兴的话,当场反驳回去就好。”   小红听得一愣一愣的,望着夜雨时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崇拜和钦慕。   何剪烛不禁涨红了脸,为自己粗浅的思想而惭愧:“您说得对,是我肤浅了,不过,你对我也太信任了吧,都不问一下我都拒绝了和你一起吃饭了,怎么又会和小陈小红一起吃饭。”   夜雨时轻轻摇了摇头,心想,果然是小朋友能问出的问题:“跟同事一起吃饭很正常,你是我的男朋友,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我的附属品或所有物,再者,我的心理状态很健康,也没有什么偏执变态的占有欲,不会对你的人生自由做出限制,况且,你找小红,应该是为了说明我们的关系吧,至于小陈——”   话音顿了顿。   夜雨时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小陈:“我知道你不太习惯跟小陈一起吃饭,应该就是碰巧遇上的吧,就像我一样。”   小红:“哈哈哈,还是夜总会说话,哪里不太习惯,明明就是见不得她……”   小陈:“……”   幸好她脸皮够厚,否则真坐不下去了。   何剪烛憋着笑,假模假样地说:“这位小红同志,你有点吵啊。”   小红这才耸耸肩,笑着闭了嘴。   夜雨时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正好大家都在,那我们就敞开了把话说清楚吧。”   他的目光轻轻瞥了一眼小陈。   小陈当即一个哆嗦,差点想要开逃,但她的屁股还是坚强地黏在了凳子上。   然而小陈很快就后悔错过了这个逃跑的最佳时机了。   “陈小姐,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公司里的很多谣言都是你散播出去的,机会难得,我就当面跟你澄清一下,我从来没有打过人,王哥脸上的红印子是他不小心撞到了门,希望你不要再散播是我打的的谣言,平时听到了,也希望你可以帮忙澄清一下。   “你以往对我名誉造成的损害,我不会多做追究,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给你穿小鞋,我在工作上一向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希望你可以管住自己的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要再让我听到有什么谣言是从你嘴里传出来的。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上司,我不会在工作上苛待你,因为我会直接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请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小红忍不住啪啪鼓掌,俨然一个气氛组。   小陈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提脚就想跑,却被何剪烛的大长腿挡住了路。   “等一下,别走啊,我还有话没说呢。”   小红连忙将小陈拽回椅子上,把筷子也一起塞进了她的手。   小陈默默咽了一口唾沫,颤抖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她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接下来她可能会面临什么。   但她就是不甘心,她一定要听何剪烛亲口说出来。   何剪烛便如她所愿。   正好,他男朋友本尊也在场,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撇清关系的时机了。   “小陈,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很抱歉,我不喜欢会在背后嚼别人舌根的人。”   何剪烛顿了一下,加重语气:“尤其是说夜总坏话的人。”   小红激动得脸都红了:“艹,燃起来了!这不比比博燃?!”   小陈啪一下将筷子拍在桌上,再也受不了地转身跑了。   “我也去跟她说两句,小陈,夜总,你们慢慢吃!”小红跟着小陈就跑了。   小陈一路跑到了女厕所,咬着牙关,用冷水洗了洗手,心里既恐惧,又不平衡,还有一种被人当面撕破了脸面丢在地上踩的难堪。   “神经病啊,我不就是话多了一点,居然还威胁我不闭嘴就把我辞了,谁平时不会吐槽两句自己的上司啊!”   “谁都会吐槽自己的上司,但是别人不会恶意诽谤和造谣。”   小陈猛地回头,看到小红笑嘻嘻地走过来,搂住了她的脖子:“姐妹,人间不直的,谈什么恋爱,磕CP不香吗?”   小陈:“……??”   我他妈才刚失恋,麻烦你做个人吧!   小陈一把挥开小红的手:“喜欢两个男人搞在一起,简直心理变态!”   小红脸色一下子变了,忽然捧起水就往小陈的脸上泼去:“想要冷静,光洗手有什么用啊?洗脸啊!”   “你神经病啊?!走啊啊啊!”   “你躲什么啊?我帮你洗脸啊!哎呀,你别跑啊——”   小陈脸上花不咙咚的一片,哭着跑掉了。   小红在背后一边洒水,一边哈哈哈地追。   因为不放心,跟过来看看情况的何剪烛和夜雨时:“……”   夜雨时看不明白,但大受震撼:“我觉得我平时还应该注意一下员工的心理健康问题。”   这位红小姐,怎么看着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样子。   何剪烛尬笑。   他也没想到,平时里文静地待在角落里的小女生,实际性格这么剽悍!   夜雨时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午休还有一段时间,要来我办公室吗?”   何剪烛脑袋里顿时浮现一些不和谐的画面,脸微微红了,点头:“要!”   ……   最近这段时间,何剪烛每天中午都会去总裁办公室和夜雨时一起吃饭,饭后再进行一点促进消化的小运动。   夜雨时跨坐在何剪烛怀里,结束了一个漫长的深吻,气息不稳地捧着何剪烛的脸,隽秀的眉微微蹙着:“你最近,为什么都没怎么要我?”   何剪烛:“……”   因为他已经好久没看同人文了,也好久没再陷入幻觉了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之前他总以为自己是同人文主角,自然各种放飞自我。   现在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将掐着现实中夜总的腰,摸到的也是实实在在的真人……   就,那个,有点放不开。   再怎么说,这可是他的上司啊啊啊!   夜雨时睫毛微垂:“你厌了我吗?”   何剪烛立刻抱着夜雨时亲了两下,原地给夜雨时升了一个,以证清白:“怎么可能!你看我这像厌了的样子吗?稍微亲两口就这样了!”   夜雨时小脸泛红,一边帮忙,一边绞尽脑汁地想:“那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好,所以你……”   何剪烛听不下去了,捧起夜雨时的脸,堵住了他的嘴:“不是你的问题,你别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了,是我自己有点……害羞了。”   夜雨时愣了愣,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还怪可爱的:“你之前不是很熟练吗?怎么现在反而害羞起来了。”   何剪烛没法回答,谁敢相信他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新手司机,全靠外挂给他安了翅膀。   夜雨时主动搂住了何剪烛的脖子,他从不在表达爱意上对爱人有丝毫吝啬:“不过,无论是狂放的你,还是害羞的你,我都喜欢。”   何剪烛深吸一口气,将夜雨时拦腰抱起来,往休息室走:“我今天会努力不害羞的!”   让他赶紧回忆一下,他之前都是怎么做的!   夜雨时亲吻何剪烛的喉结,说话时嘴唇随之厮磨:“是吗?我很期待……”   ……   完事后,何剪烛眼巴巴地抱着夜雨时,仿佛一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   夜雨时忍不住笑了出来,撸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说:“你做得很好,我很喜欢。”   何剪烛总算松了一口气,不枉他拼了命回忆同人文里的各种细节,努力模仿了一番,他甚至都想一度再次陷入幻境好好表现了。   夜雨时怜爱地摸了摸何剪烛的狗头:“你先去洗澡吧,我再休息一会儿。”   何剪烛正好也想赶快下去复盘一下,便果断进了浴室。   夜雨时眼神温柔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浴室门关上。   夜雨时嘴角的笑意缓缓变淡。   虽说是因为害羞放不开,但夜雨时总觉得,何剪烛的表现还是有些僵硬,就像是在照着什么模板生搬硬套似的,一点都不自然。   是在网上找了什么奇怪的攻略吗?还是看了什么马赛克教程?   听起来,还挺像是阿烛能做出来的事。   正想着,何剪烛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夜雨时下意识扫了一眼,不经意瞥见上面的内容后,眼珠子顿时瞪大了。   【邮箱提醒:第15章 :正在汇报工作的秘书不知道,此时,何剪烛高大的身躯正躲藏在总裁办公室的桌下,而夜雨时手背青筋因捏紧拳头而暴起,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将快要溢出嘴唇的声音咽回去……】   夜雨时:“???” 第11章 是你!抓住间谍!   夜雨时轻轻眨了眨眼睛,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刚才好像看到了自己和阿烛的名字?   愣神的两秒,何剪烛的手机已经熄灭了。   如果他没看错,那些文字,似乎在描写他和阿烛的私密情_事?   那是小说吗?前面还标注了章节号。   是阿烛自己写的吗?还是谁写的?   除了阿烛,还有谁看过吗?阿烛为什么要看这个?难道……是欲_求不满吗?   夜雨时一向聪明的大脑难得有些混乱。   ……   何剪烛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夜雨时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地发呆。   真可爱。   何剪烛笑着走过去,坐下的同时揽过了夜雨时的肩膀,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在想工作上的事情吗?怎么不躺下来?”   夜雨时回过神,愣愣地望着何剪烛,眼神有些许复杂:“你的手机刚才亮了一下,是发过来的新邮件。”   何剪烛一听到“邮件”两个字,心脏就心虚地跳了一下。   他喉结狂滚动,状似自然地拿起手机,欲盖弥彰地强调:“是吗?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吧。”   手机屏幕亮起来,入木就是一段不堪入目的文字。   何剪烛:“……”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jpg   他现在只能祈祷夜总没看清上面的内容……   “我刚才不小心瞄了一眼。”夜雨时的话让何剪烛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   夜雨时一想到自己刚才不小心看到的内容,脸就有点红,抿了一下嘴唇,委婉道:“你看的小说主角名字,好像跟我们俩的一样,你为什么要看这个?”   下一秒,何剪烛噗通一声跪在床上,把夜雨时吓了一跳。   “阿烛?”   何剪烛气吞山河道:“夜总对不起!我不是特意要看你跟我的同人文的,不知道是谁,突然有一天就发到了我的邮箱里,从此之后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一直就这么偷偷看了下去,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看了,我会换一个邮箱,让我再接收不到这个邮件,求您不要跟我分手!夜总,我真的特别喜欢你!”   夜雨时愣了愣,脸腾地红了,揪了揪何剪烛的衣服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也没说要跟你分手,我也喜欢你……你快先起来。”   何剪烛坐起来后,一把将夜雨时熊抱,双腿双手都死死地缠住,生怕自己松开一点,他老婆就没了似的。   夜雨时坐在何剪烛身前,感觉自己背后像是驮了一只大型犬,何剪烛毛茸茸的脑袋就搁在他的肩窝,还一直在撒娇似的蹭,浑身上下都被暖烘烘地包裹住了,感觉还挺舒服。   他揉了揉脸旁毛茸茸的狗头,用自己的侧脸在何剪烛的发梢上轻蹭,好奇地问道:“我能看一下对方都发了些什么吗?”   何剪烛身体顿时一僵,一咬牙,赴死般地献出了手机。   横竖都是一死,早死早超生。   只要老婆还在,什么都好说。   拿去看吧,随便看!   夜雨时在何剪烛悲壮的注视下,好笑地拿过了手机,忍不住又揉了揉何剪烛的头发。   有必要这么害怕吗?   夜雨时亲了亲何剪烛的发旋:“放心,无论写的什么,我都不会分手的。”   何剪烛心底一热,不禁将双臂收得更紧,狠狠蹭了蹭夜雨时的脖子。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比漫长的。   何剪烛反正也是闲着,就跟夜雨时一起看了起来。   然后……   两个人都有点燥了。   但谁也没有提出要分开。   不得不说,这个太太的车开得是真的生猛。   夜雨时清心寡欲那么多年,头一次看到这种类型的东西,主角还是他和阿烛,一下子就代入进去了,不免心脏怦怦跳。   尤其他还被另一个当事人抱在怀中,亲密地贴在一起,便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变化,顿时十分不自在,还有点羞耻。   何剪烛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开荤男大,更是不得了,反应只会比夜雨时更加强烈。   反正已经暴露了,何剪烛干脆破罐子破摔,低头在夜雨时脖子上轻吻起来。   夜雨时脖子一下子红了一片,轻轻地喘着气问道:“上面写的这些,好像都是你之前对我做的那些……?”   何剪烛咬牙承认了:“没错,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同人文里写过。”   他其实什么都不会,之前之所以一直都表现得那么好,是因为他开了外挂。   现在脱离了教程,他终究被打回了原形。   他只是一个笨手笨脚的菜鸡罢了。   夜雨时的重点却有点歪,恍然大悟地指着最后几个没拆封的邮件说:“所以你这段时间这么青涩,是因为你很久没看更新了?”   何剪烛顿时紧张地抱紧了夜雨时,紧紧闭上眼睛,等待夜雨时的宣判。   夜总一定会对他失望的吧。   “真可爱。”   何剪烛一愣,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向夜雨时。   夜雨时侧头亲了亲何剪烛的鼻子,捏着他憨傻的脸笑:“你居然跟着同人文学习,怎么这么可爱啊?阿烛小朋友?”   何剪烛脸顿时涨得通红,脑袋也有些充血,被夸得迷迷糊糊。   夜总居然没有嫌弃他。   夜总还夸他可爱。   呜呜呜,夜总怎么可以这么好?   何剪烛感动零涕地将夜雨时扑倒在床,脑袋埋在夜雨时胸前猛蹭:“夜总,我好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   “我也喜欢你,”夜雨时笑了笑,胸膛微微震动,发出好听的声音,“说起来,我以前都没怎么了解这方面,原来你喜欢我这种样子。”   何剪烛抬头:“嗯?”   夜雨时红着脸,指了指手机上,那个被按在落地窗上,放肆地欢叫的“自己”。   何剪烛小脸一红,整个人顿时结巴了,心脏乱跳:“啊,不,那个……”   毕竟是同人文,性格跟现实中的真人总会有一些偏差的。   就像这个太太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给了何剪烛一个,表面纯情男大,实则食肉恶犬人设。   而夜雨时,则是表面高岭之花,做的时候却浪的一批。   但实际上,夜雨时是青涩又直白的,虽然不太熟练,但会很努力和认真,会坦率地表达身体的感受,比起放肆,害羞更多。   “我没喜欢这种……不是,应该说,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这种我当然也喜欢,你平时的样子我也喜欢,只要是你就好……”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放开一点,给我们的快乐带来更多的体验。”   何剪烛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   你明白什么了?我什么都不明白啊!   夜雨时抓起床上的领带,牵着头晕目眩的何剪烛的手,来到休息室外的办公室,然后抱着何剪烛的脖子,后退到落地窗,让何剪烛将自己抵在了窗上。   “落地窗play,你还没看,对吧?”夜雨时吻着何剪烛滚烫的耳朵,修长的手指勾住了何剪烛的衣领,用力往自己身前一带,“距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现在来试一下?”   何剪烛脑袋轰隆一声,浑身像冒起火,彻底被点燃了。   “帮我脱掉吧,”夜雨时将手里的领带随意地绕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举起末端,满脸通红地递到了何剪烛的手里,“我身上的所有。”   1   这句台词,和同人文里的一模一样。   何剪烛心如擂鼓,触碰着领带的指尖一阵阵发烫,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这种熟悉的眩晕感,分明就是即将陷入幻觉的征兆。   所以现在是幻觉吗?还是真实发生的?   何剪烛脑袋快要转不动了。   他的药已经吃了快一个疗程,药效逐渐发挥的作用,再没像一开始那样,稍微激动一下,就一头栽进幻觉里了。   夜雨时察觉到了何剪烛的僵硬,因为他是太紧张了,便主动握住了何剪烛的手,贴合着他的手指,让他将自己的领带紧紧攥住。   “不要紧张,不会也没关系,就按照你想的那样做吧。”   夜雨时亲吻何剪烛的喉结,轻柔的动作充满了怜爱和宠溺,温柔地给予了何剪烛对自己为所欲为的权利,和对自己最大程度的放肆。   “无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同人文里没有的台词。   这不是幻境。   是真的。   现实里真实的夜总,直接完爆同人文。   何剪烛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正拥抱着夜总,也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他将对夜总所做的一切。   “那我就不客气了。”   ……   半小时后,总裁办公室一片凌乱。   何剪烛完事后,又恢复了平时纯情的大狗狗形象,羞愧地帮夜雨时整理领带。   然而这条领带已经在刚才被玩坏了,怎么也理不平。   何剪烛望着夜雨时纤细手腕上明显的勒痕,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脑袋呼哧呼哧直冒热气。   天呐,他上辈子到底修了什么福分,这辈子能天降一个这么美的老婆。   他每天吃得真好!   领带最后也没系上,反而摸得夜雨时的脖子又有点感觉了。   夜雨时趁还有救,连忙止住了何剪烛的手,轻垂的睫毛下是尚且泛着红晕的脸:“这条用不了了,你去休息室拿一条新的吧。”   何剪烛也觉得他俩不能再碰到一起了,立刻去休息室拆了一条新的出来。   夜雨时拒绝了何剪烛帮忙,这回自己系。   何剪烛望着夜雨时修长手指在领口漂亮翻飞的动作,咽了一口唾沫,问道:“夜总,您能查到是谁发的邮件吗?”   他没敢说自己怀疑对方是间谍,这要牵扯到他吃毒蘑菇的事了。   夜雨时利落地打好领带:“也不知道对方发这种东西给你是有意为之还是不小心,确实应该跟对方当面谈一谈。”   他再次拿起何剪烛的手机看了看,忽然顿了一下:“这个邮箱编号是公司统一的,这是我们公司的工作邮箱。”   何剪烛眼睛一亮,激动道:“那是不是就能立刻知道是谁了?”   “嗯,我找主管要一份工作名单就好。”   “先要我那一楼层的吧,我觉得我那一楼层的嫌疑比较大。”   “好,”夜雨时理了理何剪烛的领口,自然亲了一下何剪烛的嘴角,“接下来你应该有一个小组会议,你快去工作吧。”   何剪烛忽然按下夜雨时的脑袋,和他交换了一个漫长的深吻:“精神百倍!我可以为公司再战一百年!”   趁夜雨时没回过神,偷袭成功的何剪烛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   “我走了,夜总我们下班再见!”   高大的身影眨眼就跑没影了。   夜雨时下意识触摸嘴唇,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   确实,感觉更有工作动力了。   ……   会议内容主要是两个板块的交接。   何剪烛负责的这一板块,和小红他们负责的另一区块,之前都没有互动。   这是因为版本的更新,两边有些内容发生了重叠,需要互相吱个声。   “小红,你把工作要求发一份给小何,跟他讲一下注意事项。”   “好的,王姐!”   会议结束后,小红当即拉着何剪烛交换好友和邮箱。   “来来来,我们先加个好友,然后我把文档发给你。”   何剪烛看到小红发来的邮件,顿时一愣。   这个邮箱地址……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小红发送完邮件后,也是一愣,然后傻乎乎地笑道:“好巧啊,小何,你这邮箱地址跟我的小号好像啊,我这边是6,你那边是9,我俩就相差一个数字,乍一看还以为你是我小号子,吓我一跳,哈哈哈!”   何剪烛:“……”   他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同人文一直以来都会发到他的邮箱里了。   话又说回来,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你就是那个间谍!   何剪烛双眼黑沉沉地看向面前一脸单纯傻乐的小红,神秘一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可真是让他找得好辛苦!小红女士!   小红:“……?”嘎? 第12章 公开!出柜了!   小红对上何剪烛阴森的笑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搓搓手臂道:“你……你干嘛这么看我?怪渗人的!”   “你赶紧给我出来一下!”何剪烛好不容易抓住了“间谍”,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跑了,一把将小红拉出了办公室,同时给夜雨时发了消息。   何剪烛:!!!人我抓到了!不用找总管要名单了!我现在去你那里,现在方便吗?!   小红莫名其妙:“去哪儿啊?干嘛啊?工作还没做完呢。”   夜雨时:直接过来吧,我等你们。   何剪烛收到了夜雨时的回复,扭头对小红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去总裁办公室。”   小红:“???”   办公室的同事们眼睁睁看着何剪烛突然将小红拽了出去,等他们走了,纷纷凑在一起八卦:   “还说他俩没一腿,这不,都牵上手了!”   小陈嘴唇蠕动,到底忍住了吐槽。   这他妈哪里是牵手,明明就是生拖硬拽吧!   “我看小何之前说喜欢男的什么的,都是掩饰罢了!是怕办公室恋情曝光,影响他在公司的名声吧,毕竟他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小陈嘴唇张了又张,忍得脸都快抽搐了。   然而你们口中的这个小小的实习生,已经把公司老总拿下了,呵呵。   “这是忍不住了吗?居然在工作时间把人带出去私会了,啧啧。”有男同事对视一眼,互相露出了“你懂的”的笑容。   这群男人实在是太猥琐了,小陈彻底忍不下去了,开口怼道:“他们去的方向明明就是总裁办公室,谁私会去总裁办公室啊,你们几个男的没事吧?有本事你们去私一个我看看?哦,忘了你们没对象,笑死。”   几个男同事顿时涨红了脸,开口就是满满的爹味:“小陈啊,我们知道你喜欢小何,但也不用这样自欺欺人啊。”   “就是啊,知道你们女人爱嫉妒,但世界上也不是只有小何一个男人。”   “你条件也不错,虽然个子有点矮,但长得还算清秀,不会找不到男人的。”   小陈深吸一口气,嘴唇一勾,学着他们爹里爹气地说:“我们知道你们嫉妒小何,但也不用私底下这样造谣人家跟女同事啊,多low啊。”   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张大嘴巴,捂住嘴,震惊道:“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该不会担心小何一直没有女朋友,会跟你们抢女同事吧?笑死,你们放心,就算没有小何,也没有女人看得上你们这种货色的!”   几个男同事的脸都臭了。   办公室的女同事发出爆笑。   其他几个正常的男同事纷纷撇过脸,简直没眼看。   就是这种男人存在这个世界上,才害得他们其他正常男人找老婆也越来越难了!   一个在女同事中人缘一向很好的男同事站起来打圆场:“亲爱的女同事们,你们可千万不要误会,不是所有男的都这么猥琐的,还是有清清爽爽的帅哥的,比如我。”   女同事们纷纷笑起来:“去你的吧!”   小陈看了一眼那边面色铁青的几个男同事,冷冷道:“我现在不喜欢何剪烛了,劝你们也少说两句吧,否则……反正你们不爽可以试试,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言尽于此,小陈没管那几人的脸色,回自己座位坐下了,悄悄捂住了脸。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何剪烛以前看不上她了。   不说何剪烛的性取向,就这种背地里说闲话的人,她也看不上。   以前的她,也是有够low的。   ……   总裁办公室,何剪烛将一脸懵逼的小红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和夜雨时一起坐到对面。   “这些都是你写的吧?”何剪烛把手机邮箱打开,放在小红面前,开门见山道。   小红神色迷茫地凑过去一看,猝不及防被车轱辘撵了一脸,脸腾地爆红,蹭地站起来,手舞足蹈:“靠,你怎么会有这些?!我不是都发到我小号——”   小红话语一顿,想起刚刚在办公室对何剪烛邮箱的吐槽,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   何剪烛似笑非笑:“你要不再仔细看看,你到底发给谁了?”   “不用看了!我已经知道了……”小红蹲下又站起,揉乱头发,抓花脸,走来走去,崩溃地满地乱爬,“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啊!我明明是想发给小号备份的,一直懒得检查,怎么会发错了呢?!还正好发给了正主之一!啊啊啊啊太社死了救命!我不活了!鲨了我吧!”   何剪烛:“……”   夜雨时:“……”   关于定期给员工提供心理咨询服务的福利,是时候该尽快提上日程了。   何剪烛尴尬地说:“我知道你很尴尬,但你先别尴尬。”   小红持续发疯。   夜雨时清冷的嗓音不徐不疾道:“红小姐请先冷静一下,你写得很好。”   小红一顿,如同被定住一样,不可置信地扭过头:“什么?夜总您认真的吗?那可是你和何剪烛的……那个啊!”   夜雨时镇定自若地点点头:“嗯,我们从中学到了很多,而且多亏了你的同人文,不然我都不知道何剪烛对我抱有的心思。”   何剪烛屁股心虚地挪了挪。   小红兴奋地坐了下来,总算没在办公室爬来爬去了,怪吓人的:“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喜欢就好。”   何剪烛:“……”   不愧是夜总,短短两句话就安抚好了。   小红双手合十拜了拜,用力低头:“夜总,何剪烛,对不起!我只是很萌你们的脸,觉得你们一个冷美人,一个小狼狗,长得很相配,所以就忍不住写了一下下,真没有侮辱你们的意思,也从来没有给其他人看过!”   夜雨时没说原谅,只淡淡道:“毕竟主角是我们的名字,就算你没有故意发出去给别人看,但你怎么保证,不会像这次的小号,阴差阳错被别人看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碰巧发给了何剪烛,而是发给了其他人,那我和何剪烛现在又在面临什么?”   小红脸蛋爆红,越想越后怕,吓得快哭了,哽咽道:“对不起,夜总,何剪烛,我再也不乱写了,只要能弥补,我怎样都可以!已经写了的那些我回去立刻删掉!”   夜雨时语气缓乐一点:“也没有那么严重,你知道后果就好,至于已经写了的那些,也不用删掉,换个名字和职业吧,怎么说,也是你辛辛苦苦写了这么久的作品,删了挺可惜的。”   小红本来都做好被辞走人的准备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连删都不用删,愣神后,立刻感动得痛哭流涕:“呜呜呜谢谢夜总,以后我毛小红,生是夜氏的人,死是夜氏的鬼!为夜氏冲锋陷阵我最行,赴汤蹈火第一名!”   何剪烛看得目瞪口呆。   不愧是资本家,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简直运用得炉火纯青。   就这样,要小红真是间谍……   麻烦这样的间谍多来点吧,全部策反,都来给他老婆打工吧!   小红也没坏心思,甚至称得上是何剪烛和夜雨时的红娘,两人都没真生气,说开了就好了。   临走时,夜雨时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叫住了小红:“何剪烛的邮箱你也知道了,你可以继续发给他,但也要发我一份。”   何剪烛和小红同时震惊地看向夜雨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夜雨时神色自然地看向小红,语气仍是冷冷淡淡的,只有耳根有一点红:“嗯,你可以继续写下去,但记得发给我们的那份不要改名字。”   小红……小红的鼻血又缓缓流了出来。   艹,真实的夜总也太绝了!这谁把持得住!   相比起来,她同人文里的夜总简直逊爆了!   ……   受到刺激的小红回去后连夜肝了三万字香香车车,这回人设更加丰满,运用了许多夜总本人的真实反应。   夜雨时看完后表示很满意,对何剪烛的表现也很满意。   当晚何剪烛留宿在了夜雨时家里。   第二天,何剪烛开的夜雨时的车,送他俩来上班。   到了公司,何剪烛敏锐地察觉,周围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顿时有点小紧张。   他现在已经知道,夜雨时对他俩的关系并不打算遮掩和隐瞒,但也没想过,他只是在夜总家里过了一夜,大家马上就看出他俩的关系了吗?   午休时,一个同事终于憋不住,凑过来八卦地问:“小何,听说你脱单了?”   何剪烛心一跳,心道是时候了,紧张又激动地承认道:“是啊,我不早跟你们说过,我脱单了吗?”   “好小子,藏得够深的!”   “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你跟小红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啊?”   何剪烛脸上的笑容一僵,皱眉道:“关小红什么事?”   同事一脸懵逼:“你女朋友不是小红吗?”   “???”何剪烛猛地站起来,硬朗的五官一瞬间变得极为凌厉,看着挺唬人,“谁说的?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和小红在交往!”   同事第一次见何剪烛生气,不免有些犯怵。   那边被追问的小红也吓得蹦起来:“我和何剪烛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乱说啊,害死我!”   何剪烛和小红一顿,一起看向小陈。   小陈眼皮一跳,炸了:“看我干嘛?!这段时间我可为你们说了不少好话!小红证明,我早就改过自新了,这可不是我干的!”   小红收回视线,尬笑了一下。   同事见两人都极力否认,懵了:“那我看你俩前段时间又是一起吃饭,又是手牵手跑出办公室的,没在一起吗?”   何剪烛乌鸡鲅鱼:“跟女同事一起吃个饭就是在一起了?你别太离谱,这不仅是对女同事的不尊重,更是对饭的不尊重!”   小红也吐血反驳:“我那是跟他手牵手吗?我明明是被他硬生生拖出去的!膀子都快被他扯断了!这能是对待女朋友的态度吗?他对待自己的对象才不是这样呢!”   何剪烛:“吃饭那天夜总和小陈也在,把她拖出去那天,我们去的总裁办公室,两个场景都有夜总在,那按你们的说法,怎么不干脆说我和夜总在一起了呢?”   同事尴尬地笑:“哈哈哈,这玩笑真地狱!怪吓人的!”   何剪烛:“……”   一口老血憋回肚里。   既然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   同事被俩当事人当面驳了面子,心里难堪,骂骂咧咧地嘀咕:“绝了,谁这么缺德啊,整天不做正事,就知道瞎传!”   小陈默默看了一眼昨天和自己发生争执的那几个男同事。   何剪烛回到工位,越想越气,忍不住给夜总发消息吐槽。   何剪烛:气死我了!不知道我和小红在公司里得罪了谁,居然传我俩的绯闻!也不知道公司有多少人信了!一想到接下来要一个一个地解释就心烦!诅咒这些背地里嚼人舌根的小人每次上厕所都没有卫生纸!   夜雨时:……   夜雨时:快下班的时候别走,等我。   何剪烛:今天也一起回家嘛?好耶!   何剪烛一秒恢复元气,心里的怨气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甜蜜。   他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   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气氛松散,都在讨论一会儿晚饭吃什么,约饭的约饭。   忽然,一个本来已经走到门边的同事忽然在原地站直,僵硬地喊道:“夜总!”   办公室有短暂的寂静,然后私底下响起细微的议论声:   “艹,夜总怎么又跑来了?”   “不知道啊,怎么老是往我们这里跑,下班了都不安生,还能不能安心下个班啊啊啊!”   “希望千万不要是有什么工作安排,否则我真的会崩溃的!”   夜雨时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何剪烛,嘴角情不自禁地挂上一抹温柔的笑意:“嗯,你们继续收拾吧,我来接我男朋友回家。”   同事们先是被夜雨时突如其来的温柔笑容惊呆了,随后又被夜雨时的话吓愣了。   什么?他们刚才确定没有听错吗??   “男男男、男朋友??”一群人结巴得差点把舌头都咬断了。   何剪烛也惊讶地站在原地。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呆呆地望着门口那个高挑俊美男人。   然而夜雨时却一副恍若未觉的样子。   他深邃迷人的眼睛里,只有那个高大的男人傻乎乎的脸。   众目睽睽之下,夜雨时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踏进了办公室,朝何剪烛坚定地走过去。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何剪烛的心上。   心跳快如擂鼓。   何剪烛眼睁睁看着夜雨时走到了自己面前,一把拽下自己脖子上那条今早由夜雨时亲手系上的领带,给了自己一个短暂但用力的吻。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唯有心跳声,在何剪烛耳畔震若轰鸣。   夜雨时缓缓松开嘴唇,望着面前完全傻了的高大男人,忍不住笑了:“回家吧,男朋友?” 第13章 警告!杀鸡儆猴!   何剪烛知道夜总一直都很勇敢,但他真的没有想到,夜总会勇到当着整个公司的面吻他!   耳边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仔细聆听,隐约带着重音。   原来这剧烈的心跳声不止他一个人的,还有夜雨时的。   何剪烛喉结干涩地滚动,在夜雨时离开自己的下一秒,一把按住夜雨时都后脑勺,再次用力吻了下去,指尖都泛着烫。   这一回的亲吻,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何剪烛在事态逐渐发展得不可控之前,及时松了嘴。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紊乱。   此时他们的眼中除了对方,什么都看不到。   何剪烛亲了亲夜雨时的嘴角,主动牵起夜雨时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走吧,回家了。”   两人手牵手,离开了办公室。   数秒的寂静后,整个办公室都炸了。   “卧槽!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何剪烛和夜总在办公室激吻?!”   “原来之前小何说他有男朋友了是真的啊!但谁能想到对象是夜总啊!果然是年轻人,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   “我刚刚拍下来了!我要立刻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所有人!这不比什么小红劲爆?!”   小红:“……”   拉踩过分了啊。   ……   何剪烛和夜雨时的八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公司。   何剪烛和小红的绯闻,不攻而破。   “啊啊啊这是什么绝美画面,也太美好了!下克上就是最吊的!”   “我老早就觉得他俩不对劲了!又是在电梯前手牵手,又是在电梯里搂搂抱抱的,但那可是夜总啊,就一直没敢说,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萌了呜呜呜!”   “该不该说,他俩的长相简直绝配啊啊啊!年下小狼狗实习生和冷美人总裁上司是什么仙品呜呜呜,我他喵磕爆!”   几个男同事没想到,何剪烛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都变成基佬了,居然仍然是女同事们的话题中心,不免有些酸鸡。   “居然喜欢搞男人,真他妈恶心。”   “一想到过去三个月,我居然跟一个基佬在同一个公司工作,我就想吐。”   “早看出来了,何剪烛就是个小白脸,还得靠舔男人上位,啧啧,牺牲够大的。”   正常的男同事虽然感觉震惊,但人家喜欢谁又不关他们的事,八卦一下也就过去了。   现在听的这几个普信男又开始了,不禁纷纷捂脸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妈的,他们现在严重怀疑,这个公司这么多漂亮女生他们却找不到一个女朋友,都是这几个奇葩男在败坏他们男人的好感。   果然,下一秒,这几个傻逼就被愤怒的女同事们围攻了。   “觉得恶心你就辞职啊,笑死,像谁逼着你待在这个公司似的,不对,等小何转正了,你们还在不在这个公司都难说呢哈哈哈!”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油腻的普信男觉得基佬会看上自己吧?惊,好大的脸!请把你们的自信分一点给我,谢谢。”   “哈哈,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是嫉妒自己长得没小何好看,人也没小何聪明,夜总看不上你们,我知道的,都知道的,唉,真可怜,每天只能看着人家小何和夜总恩恩爱爱,你们应该也很辛苦吧?”   女同事们知道他们听不懂人话,没打算跟这几个人讲道理,主打一个用魔法打败魔法,恶心不死他们。   果然,几个男同事听了,脸色顿时像吃了奥利给一样难看。   这波属实是爽了!   ……   那边。   小陈悄悄离开工位,把小红喊了出去,跟她说了自己怀疑之前的绯闻是那几个嘴贱的男同事传出去的事:“我这也只是猜测,你可以告诉何剪烛和夜总,他们肯定有办法查的。”   小红稀奇道:“你自己怎么不去说?这应该算是功劳吧?”   小陈撇撇嘴:“你跟他俩关系好点儿,说了他们也不会说你什么,我一个有前科的,显得我多喜欢背地里告小状似的,我名声好不容易才好了一点,可不能重蹈覆辙!”   小红噗嗤笑了一下,突然对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小陈观感好了一点。   她手贱地揉了揉小陈的头,在小陈“艹老娘的发型都被你碰乱了”的愤怒咆哮声中,一溜烟儿跑到了何剪烛的工位上。   小陈脚步一顿,只能含恨回了自己的工位,盯着小红磨牙。   何剪烛目睹这俩奇妙的追逐战,新奇这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问小红:“怎么了?”   小红拿出手机打字给何剪烛看——   【传绯闻的怀疑对象有了】   何剪烛立刻坐直了。   小红又打了几个名字,正好是刚才被女同事们围攻的几个男人。   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了:“其实这事是小陈告诉我的,她还不想我告诉你们来着。”   何剪烛奇怪道:“为什么啊?”   小红忍着笑,把小陈的说法说了。   “噗,好吧,”何剪烛也忍不住笑了,这位陈女士以前说啥话都不过脑子,现在倒是扭捏起来了,“那麻烦你转告小陈一下,说我替夜总谢谢她了。”   ……   夜雨时作为顶头上司,为了一点风言风语就要亲自处理几个小员工,就显得有点过了。   不过这事处理起来也简单。   夜雨时叫来他们的直属领导王姐,提了几嘴那几人做的事。   王姐马上明白了夜总的意思,下去安排了。   之后不短的一段时间,那几人在工作上都不太好过,都没时间嘴贱了,显得那段时间办公室里清静了不少。   再加上王姐特别警告了一番,几人一下子就知道是自己作的孽,即使心里有怨气,以后也不敢造作了。   而有了这几个人的杀鸡儆猴,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三道四了。   ……   一阶段工作结束,又到了汇报的时候。   每当这天,办公室的气压总会异常低。   每个人都提心吊心地等候夜总看完汇报后的反应,生怕下一个被叫到办公室的就是自己。   “这种熟悉的感觉……瞬间梦回高中时被办公室叫去办公室。”   “艹,别说了,属实是心理阴影了。”   正说着,小刘就捂着脸跑回了办公室,相熟的女同事叹了一口气,过去安慰。   “小刘又哭着出来了?”   “唉,本来还以为夜总谈了恋爱之后,脾气会稍微好一点呢。”   “生活和工作还是不一样的吧,夜总平时的笑容确实比以前多了,但对待工作,还是和以前一样严格,就算是小何,如果做得不好,也会被夜总骂得狗血淋头呢!”   一个同事碰碰何剪烛:“小何啊,你被夜总骂得那么惨,不会有不满吗?”   怎么还能那么黏糊呢?奇了怪了。   何剪烛愣了一下:“没有啊,夜总发脾气的样子,也很迷人呢。”   同事们:“……”   见鬼的恋爱脑。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只有小何成功拿下这朵高岭之花了,因为他心大了!”   小红跟何剪烛熟,就比较毫不留情了:“委婉了,这个叫脸皮厚。”   何剪烛:“……”   夺笋呐,姐妹。   这时,秘书小姐姐走过来说:“小何,跟我来一趟吧。”   何剪烛蹭地站起来,兴高采烈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去挨批的:“来了!”   同事们眼神复杂地目送何剪烛傻狗似的去了总裁办公室。   “艹,他居然还挺高兴,太牛逼了,难怪能拿下夜总。”   “你们说,如果我也像他一样不要脸,是不是早就把女神拿下了?”   ……   何剪烛一进总裁办公室,二话不说,就低头道歉:“夜总对不起,我错了!”   夜雨时:“……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你就知道你错了?”   “总之,无论是什么,都是我的错!”   夜雨时:“……”   何剪烛这种样子,倒是让夜雨时装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了。   何剪烛着急道:“夜总,您别憋坏了,快骂吧,我等着听呢。”   夜雨时:“……”   夜雨时深吸一口气,不客气地开骂了。   “你看看你这里出的错,太幼稚了!但凡你多问问王姐,也不至于这么丢人现眼!”   “不懂的能不能多查查资料?你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不通!一点逻辑都没有!”   “高中语文及格没有?连最基础的语法都能用错,你自己说说,你还能干什么?”   何剪烛适时端起桌上的茶杯,贴心地递到夜雨时的嘴边:“渴了吧?来,喝口水再继续!”   夜雨时借着何剪烛的手喝了一口水,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全都记住了!”何剪烛立刻把刚才夜雨时说的所有的点都重复了一遍,一点不落。   夜雨时:“……记性倒是挺好。”   “真的,从小我老师就夸我记性好,脑子转得快,夜总您看,您之前骂过我的那些,我是不是以后都再也没有出过错了?”   夜雨时不得不承认,改错方面,何剪烛确实做得很好,也是他同一批新人里,进步最快的。   何剪烛见夜雨时态度软化了一点,便笑嘻嘻地凑上去,亲了亲夜雨时的嘴角,蹲在夜雨时腿边上,抱着夜雨时的腰一边蹭一边撒娇:“别生气了,虽然你生气时的样子也很迷人,但是生气伤身体,你受伤了,我就心疼,我心疼,你也心疼,是不是?我确实做得不好,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牢牢记在心里了,保证下一次绝对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   夜雨时轻飘飘地乜了他一眼:“下次再犯新的错是不是?”   何剪烛被这一眼勾得魂都没了,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居然还眨着眼睛卖萌:“犯错了才会有进步嘛,亲亲好不好?亲亲就不气了。”   夜雨时终于忍不住破功,噗嗤一笑,低头亲在了何剪烛的嘴唇上,斥他:“没脸没皮。”   ……   何剪烛神清气爽地出了总裁办公室,一踏进自己的办公室,就察觉气氛不太对劲。   他拉过小红小声问道:“怎么了?”   小红神色复杂:“是小刘她——”   话没说完,那边小刘哭着喊道:“这个公司我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我要辞职!” 第14章 矛盾!爆发了!   小刘是他们公司的一个算法工程师,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有点慢热,和夜总雷厉风行的工作风格大相径庭,导致夜雨时总是喜欢催她。   主要是,明明按照正常工作时长,是需要分配至少一周时间的工作,夜总却只给三天。   如果去问,三天会不会太短?   夜总还会疑惑,我最多只要三天,为什么到你这里一周都不够?   并且他不是嘲讽,而是真的不理解。   简直让人吐血。   再比如,夜总会特别很吹毛求疵,要求所有东西都按照他的流程,他的固定格式来,有任何一点小错误,即使是无伤大雅的,他也可能会接受不了。   然而小刘本身性格敏感又胆小,本来时间就紧张,一被催就更着急,一着急就容易出点小错,就算那点小错很微不足道,也会被夜总单独叫到办公室去训斥。   夜总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如此,成了一个悲催的死循环。   日积月累的矛盾,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了。   不巧的是,小刘现在负责的算法,算是他们此次项目的核心之一。   眼看这个项目就快要完成了,要是小刘现在突然辞职了,对整个项目都是致命的打击。   一群女同事围着小刘劝:   “小刘啊,你可别意气用事,这个项目再过一两个月就能完成了,你作为核心成员,到时候能拿到不少奖金,现在要是放弃了,你之前辛辛苦苦大半年的工作,可就前功尽弃了!”   “是啊,再怎么不舒服,也至少把这两个月度过去啊。”   王姐作为资历最老的,说话分量更重,牵着小刘的手,苦口婆心道:“夜总的脾气,我们都知道,我在公司待的时间比你们都长,也是受过他不少气,那我还留着在,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不是针对我们某一个,也不是宣泄情绪,只是他那个人性格就是那样,做事精益求精,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   “我也早就想通了,这世界上就没几个人受得了他,所以他很多不好听的话啊,你听一下也就算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最后能成功,能赚到钱,你的目的就达成了,其他吹毛求疵的你管他呢,是不是?”   这话说得中肯,小刘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但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也觉得自己刚才那样哭很丢人,便红着眼睛,低头小声说:“谢谢王姐,我再想一想吧。”   “我帮你请个假,你今天先休息半天,回去冷静一下,明天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嗯,谢谢王姐。”   何剪烛和小刘不熟,又是男的,加上和夜雨时的一层关系,过去挺尴尬的,就在一旁安静地听了一会儿。   认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们几乎每天都有人要被夜总训斥的。   只是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样。   何剪烛也经常被骂,他是不介意,但不代表其他人也和他一样无所谓。   看似暴露了一个小问题,但很多大事就是毁在不起眼的小事上的。   今天是小刘,明天保不齐就是小王、小李、小张等等。   问题的根源,还是在夜总身上。   王姐安抚完小刘,瞥了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何剪烛一眼,朝他招招手。   何剪烛回过神,跟着王姐一起出去了。   王姐叹气说:“我现在要去找夜总,你跟我一起过去吧,回头好好劝劝他,这种类似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你才来三个月,不太了解,几乎每年都有那么几个人因为受不了夜总的脾气而辞职的,长久下去,肯定是问题。”   何剪烛:“……”   原来以前已经有过小王、小李、小张了啊。   何剪烛神色认真道:“嗯!我本来也是打算好好跟夜总聊聊的,这个公司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想让夜总好好的了。”   ……   到了总裁办公室,王姐跟夜总简单说了小刘的情况,没有多劝,只在临走时,拍了拍何剪烛的肩膀,低声说:“交给你了。”   何剪烛点了点头。   王姐离开了。   办公室一片寂静。   夜雨时呆呆地坐在办公椅里,垂着头,睫毛遮住眼睛,看不清神色。   半晌,他愣愣地抬起头,望着何剪烛的表情竟是难得的无措和迷茫,好像一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小孩子,干哑地出声道:“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何剪烛心猛地一揪,快步上前,将夜雨时的脑袋用力按进自己的怀里,“我反正不觉得你有什么错,明明就是他们的工作没做好,你说的都是大实话,要怪,只能怪那些人心理承受能力太低了,不像我,脸皮厚,越骂越爽。”   夜雨时原本难受的心情被猝然打断,一时间竟是不知道作何表情,哭笑不得道:“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要被骂是资本家的狗腿的。”   何剪烛心疼地摸了摸夜雨时的后脑勺,在他头顶亲了一下,没脸没皮道:“我本来就是你的狗腿啊,我恋爱脑,我就是夜总最忠实的拥趸,无条件支持夜总的一切!”   夜雨时不禁笑了一下,顿了顿,嘴角又缓缓淡下来。   他从何剪烛怀里起身,牵着何剪烛的手坐到沙发上,认真地看着他说:“不贫了,我们好好谈谈吧。”   何剪烛也收了玩笑的表情:“嗯。”   “类似的事情,以前发生过很多了,王姐和秘书她们也提醒过我,要我改改性子,但我控制不住,我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我的爸妈都是工作狂,从来没管过我,幸好我对感情方面也没什么需求,我可能是继承了他们的基因,小的时候是一个学习狂,长大了就是工作狂,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家人,一直都是一个人。”   何剪烛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夜总在感情上这么白痴了,敢情是从小到大就没有和人类正常接触过啊!   他才不会纠结什么雏鸟情结,觉得夜总可能不是喜欢他,而是依赖他,对他不是爱情,而是一种盲目的追随什么的。   人的情感那么复杂,根本就不是可以用简单的词语概括的,现在对感情的分类,也只不过是建立在道德基础上罢了。   反正人都是他的,管他是喜欢还是依赖,管他是不是爱情。   就算不是爱情,跟他做了那么多次,也得给他变成爱情!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无论在工作还是学习上都很开心,也很满足稳步进步的状态,但直到我继承了夜氏,我才第一次陷入了苦恼中。”   何剪烛当即紧张地握紧了夜雨时的手,神色温柔道:“是不会跟别人交流吗?还是害怕跟人交往呢?”   夜雨时摇了摇头:“不是,我并不惧怕和人交流,只是……”   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有点为难,又有点纠结地说:“他们的工作效率都太低了,做事也不认真,根本无法达到我心中的预期,导致我的工作效率也被拖累了,每天都要额外分出一部分精神,处理他们的瑕疵,督促他们进步。   “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只要做好我自己的部分就够了,但是现在我要管理他们,必须确保每个人都做好,然而他们偏偏就是做不好,就是学不会,这让我很头疼,也很着急。”   何剪烛:“……”   夜雨时不太自然地扑进何剪烛的怀里,用力抱住何剪烛的腰,遮住泛红的脸:“如果每个人都像你的学习能力一样强就好了,只要我说一遍就能马上改正,进度也能及时跟上,虽然我总是训斥你,但你确实是我目前遇到的最聪明的人,也是进步最快的人,这让我很有成就感。”   何剪烛:“……”   夜雨时察觉到何剪烛的沉默,顿了顿,疑惑地抬起脸,谨慎地问道:“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何剪烛回过神,坚定地将夜雨时抱回怀中,表情复杂道:“不,你没错,确实是他们的学习能力不够,无法达到你的标准。”   夜雨时获得认可,又一次蹭地抬起头,眼睛里隐隐闪烁着光:“你也这么觉得吧?”   何剪烛:“……”   快让他想一想,怎么说比较委婉!   “对,他们做不好,是他们的错!但是……夜总,您有没有想过,不是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像你这么优秀,都能满足你的要求?”   对了,这就是问题的根本!   一边是严苛的高标准,一边是叫苦不迭而且根本做不到的员工们。   然而普通人的命也是命啊!   夜雨时眉头轻皱,不理解为什么何剪烛说话前后逻辑矛盾:“可是你也说了,他们做不到,是他们的错。”   何剪烛快要抓狂了,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老婆,从来就没想过世界上还有普通人的存在,苦着脸说:“夜总,您已经够优秀了,但也请您至少允许平庸的凡人们的存在吧(对不起了我的同事们,为了你们日后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健康,就请先被我拉踩一下吧!),他们不是故意不达到您的标准的,只是以他们的能力水平根本做不到啊,有些东西,真不是靠后天努力就能追上的。   “就像您天生就这么聪明,一看就懂,一学就会,但是对于普通人,可能就要花上十倍百倍的时间和精力,在您看来,这可能是效率低下,是在浪费时间,但在他们看来,这却是他们能做到最好需要花的最少的时间。   “高标准没有错,但也应该因人制宜,强硬地用超高标准要求普通人,最后的结果也只是您获得失望,普通人承受不住压力而崩溃,我想,这是你们双方都不愿看到的。   “您跟他们至少得有一方妥协,他们的硬性条件是追不上了,那您是否可以委屈一下,稍微降低一下对他们的标准呢?” 第15章 意外!英雄救美!   夜雨时悄悄撇开睫毛,脸有点红。   要谈就好好谈,这么……这么夸他干什么?   何剪烛原本还担心夜总会生气,有些提心吊胆的,但看夜总的表情……   似乎还挺顺利?   夜雨时无意识地把玩何剪烛的手指,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片阴影,声音很轻:“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些的人,以前王姐和秘书他们也会经常提醒我,但怎么说,我都是他们的上司,他们也不敢对我提太多要求,以至于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这方面的严重性。”   何剪烛望着面前身形矜贵清瘦的男人,微微有些恍神。   其实,大家都误解夜总了。   他从来都不是自私自利的剥削者,他的心是很柔软的。   虽然他看起来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实际上却是一片白纸,什么都不懂。   如果没人告诉他,他就永远无从得知。   夜总明明是很乐意听取他人意见的。   当然,前提是有理有据,能够说服他。   真的是非常简单纯粹的人啊。   何剪烛忍不住再次将夜雨时用力抱进怀里,亲吻他的头顶,微叹道:“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付出100%的精力,那样是很累的,我知道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活得更轻松、自在一点。”   “就比如,财务报表之类十分重要的东西,必须要求精确到丝毫不差,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上周工作总结,或许只需要简单复盘重点内容就可以了,不需要细致入微到任何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进行总结。”   夜雨时一顿,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长长的睫毛带着风似的:“这就是你的汇报总是缺胳膊少腿的原因吗?”   何剪烛被拆穿了小心机,也不尴尬,就装傻充愣地笑,亲了亲夜雨时的眼睛。   夜雨时就像一块被戳了一下的年糕,一下子没了脾气:“这方面是我严苛过头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好乖。   何剪烛在心里悄悄感叹。   夜雨时享受男人温暖的怀抱,闭着眼睛舒服地蹭了蹭何剪烛的头发:“我知道,我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我一直过着机器人样的生活,制定的计划就像给自己上发条,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按照规章秩序,井然有序地进行,不能容许一丝一毫的差错,对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严苛到了极点。   “我从未享受过娱乐时间,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只有工作,在公司也是做工作,回家也是工作,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可以全年无休地工作的。”   夜雨时从何剪烛的怀中抬起头,揪着何剪烛胸前的衣服,凑上去亲吻何剪烛的嘴角,笑容很温柔:“是你让我知道,原来在工作之外,我还有这么多美好的时光可以享受,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工作,还有朋友、爱人,原来我也是可以被人喜欢的,谢谢你来喜欢我。”   何剪烛心脏狠狠一紧,胸膛里一瞬间塞满了心疼、温暖、爱意等种种复杂的情绪。   其中还夹杂着难以忽略的心虚和恐慌。   如果夜总知道……这看似美好的一切,其实都出于乌龙和欺骗,他一定会非常伤心的吧?   说不定……还会跟他分手。   一想到这种可能,何剪烛的肺里像是被瞬间抽光了氧气,窒息得快要死掉。   何剪烛已经确定,自己就是喜欢夜总,非常非常喜欢,一点都不愿意和他分开。   但他们的开始,就根本不纯粹。   如果这样一直隐瞒下去,真的可以吗?   由谎言开始的关系,真的可以长久吗?   真等到被发现的那一天,他该怎么办?   是不是还是主动说出来比较好?   趁这个谎言,还没有被夜总拆穿。   勇气来得猝不及防,何剪烛心跳快得像是下一秒就会猝死。   他干涩地张了张嘴,嗓音沙哑:“夜总,我——”   “谢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夜雨时没听清何剪烛的声音,“我会亲自去找刘小姐谈谈的,希望她可以继续留下来。”   夜雨时对上何剪烛的眼睛,微微一顿,隐约察觉氛围有点不对:“怎么了?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吗?一起告诉我吧。”   “……没有,”何剪烛的勇气只鼓了一瞬间就泄掉了,“我陪你一起!”   至少……先把眼前最紧急的问题解决了。   坦白什么的,之后再找机会吧!   ……   王姐给小刘放了半天假,何剪烛今天就没急着找。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何剪烛没看到小刘人,就找到王姐问了一下。   “刚才去档案室了,”王姐顿了顿,试探地问道,“既然你都这么问了,看来昨天跟夜总聊得不错吧?”   “挺好的,其实是夜总想跟小刘聊的,我是陪着夜总的。”   王姐表情有些惊讶,给何剪烛狠狠竖了一个大拇指:“好小子,就知道你行!”   何剪烛笑着说:“那我去找夜总了。”   王姐也笑:“去吧去吧,顺利啊。”   ……   何剪烛一出办公室,就立刻给夜雨时发了消息。   何剪烛:小刘现在在档案室,是等她回来,还是直接去找啊?   夜雨时:直接去找吧,我出来了。   何剪烛立刻:我来接你!   两人会面后,一起去档案室。   夜雨时正在心里组织语言,推开门,就看到小刘正踮着脚拿架子最上面一层的一份档案。   可能是档案插得太紧,连带着整个架子晃动起来,甚至隐隐朝前倾倒。   何剪烛心脏噗通一跳,顿感不妙。   小刘听到门边的动静,下意识回过头,看到夜总居然过来了,原本扶着架子的另一只手顿时条件反射地收了回去:“夜……夜总……”   何剪烛眼睁睁看着架子忽然猛地倾倒下来,心跳都快停止了:“小心——!”   然而他身边的夜雨时已经冲了上去。   这下何剪烛是真的心跳骤停了。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以完全不合常理的速度猛冲了过去,举起手臂,硬生生挡住了倒下的架子。   手臂传来巨痛,何剪烛发出一声闷哼。   架子上的档案带着灰尘轰隆隆地砸下来。   夜雨时的脚踝正好被一份文件夹尖锐的角砸中了,但他却丝毫未觉,满心只有何剪烛的那声痛哼,嗓音都有点抖:“阿烛,你没事吧?!”   何剪烛痛得脸都皱了,深吸一口气,将架子用力归位,咬着牙关说:“我不要紧,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夜雨时话没说完,脚踝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不禁嘶了一声。   何剪烛立马顾不上自己的痛了,连忙紧张地蹲下来:“脚是不是砸了?”   夜雨时着急道:“我不要紧,先给我看一下你的手臂!”   何剪烛试图扶他:“我没事,一会儿出去给你看,你还能站起来吗?”   夜雨时避开了何剪烛的手,自己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你别用手扶我,你手受伤了。”   然而他刚动了一下,就痛得跌坐了回去。   何剪烛看不下去,干脆直接弯腰将夜雨时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档案室。   彻底被遗忘的小刘:“……”   小刘默默灰头土脸地跟在后面。   有人听到档案室的动静,已经过来看了。   现在看到何剪烛抱着夜雨时出来,纷纷慌张地问道:   “发生什么了?我刚才听到里面传来好大的动静!”   “夜总这是怎么了?”   夜雨时挣扎道:“快放我下来,你的手不能用力——”   何剪烛低吼道:“安静!”   夜雨时顿时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何剪烛发脾气。   何剪烛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沙哑的嗓音带着哀求:“夜总,安静一点,先让我带你出去,好吗?”   夜雨时被这一眼震住了,呐呐地张了张嘴:“可是你的手……”   何剪烛咬了咬牙:“你要是再动,我的伤势只会更严重,反正我是不可能放你下来的。”   夜雨时瞬间不敢动了,只是抓住何剪烛衣服的手指悄悄收紧了,指甲泛着白。   不是疼的,是心疼的。   周围一圈人一片寂静,半晌,才有人弱弱地出声:   “卧槽,我刚才没看错吧?何剪烛他是不是吼夜总了?”   “好牛逼啊,他的胆子能不能分我一点?”   “然后你下回也去办公室吼夜总?”   “你小子,何剪烛正在提刀来的路上。”   以上是沙雕直男。   而女同事们已经磕昏了。 第16章 改变!大圆满!   何剪烛将夜雨时就近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工位上,然后扭头快速对王姐说:“王姐,麻烦您找一下医疗箱!”   “来了来了,在这儿呢!”王姐提着医疗箱跑过来。   何剪烛正要打开,一双瘦小的手抢先夺过了医疗箱。   “我以前当过志愿者,学过急救的,让我来处理吧!”小刘熟门熟路地拿出所需药品,动作麻利地给夜雨时处理了伤口。   夜雨时疼得脸色发白,但还是着急忙慌地把何剪烛往前推:“还有他,快给他看一下。”   “不急不急哈,我一个个来!”小刘这会儿竟是意外的冷静和利索,有条不紊地给两人处理了伤势,“我先给你们简单包扎一下,你们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夜雨时松了一口气,真诚地看向小刘,眼眶微微泛着红:“刘小姐,谢谢你。”   小刘对上夜雨时的眼睛,脸忽地红了,快速低下头,又变成了平时腼腆羞涩的样子,小小声地说:“不……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何剪烛不动声色地挡在夜雨时身前,阻挡了两人的视线交汇,冷酷地说:“那我就带夜总去医院了。”   小刘:“……”   要不要这么警惕啊老铁?!   夜雨时从何剪烛身后探出一颗头:“小刘,你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看看?”   小刘差点感动得落泪。   夜总好善良,居然还记得她!   她以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夜总是一个冷血的大魔头呢?   夜总明明比那个一直挡着她视线的虎视眈眈的某位何姓同志有人情味多了!   小刘一抹眼泪站起来:“我要去医院!但我不是去检查的,多亏有你们,我一点事都没有,是你们救了我,我肯定是要陪你们一起的。”   何剪烛也不多言,就想去扶夜雨时起来。   然而夜雨时顾忌何剪烛的伤,死活不许他碰自己,自身的洁癖也受不了其他人碰,最后只好让司机去买了一个轮椅过来。   ……   到了医院,检查结果很快出来,还好两人都只是皮外伤,不严重,平时注意一下不要让伤口感染,养一养就好了。   何剪烛蹲在夜雨时身前,轻轻抚摸夜雨时的脚踝,抬头问他:“疼吗?”   夜雨时一板一眼地回答:“有一点,不过还算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何剪烛抿了抿唇,忽然捧起夜雨时的脚踝,凑上去亲了一下。   夜雨时吓了一跳,这大庭广众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连忙推来何剪烛的头,眼神慌乱地看向四周,还好只有小刘在,小声责怪他:“你干嘛亲这种地方,脏不脏啊?”   小刘……小刘突然有些恍惚,她到底为什么要跟过来?   何剪烛抱着夜雨时的腰,脑袋埋在夜雨时的腹部,嗓音闷闷的:“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冲出去的那一刻,真的要吓死了!”   “对不起。”夜雨时干巴巴地说,顿了顿,揪着何剪烛的头发,底气又足了一点,“但是你也受伤了,你也没有保护好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给我道歉?”   何剪烛愣了一下,下意识说:“对不起。”   夜雨时得逞了,揉了揉何剪烛的头发,亲吻他的发顶:“那我们打平了,谁也别说谁。”   何剪烛郁闷地蹭了蹭夜雨时的肚子:“夜总真是太狡猾了。”   这样子,还让他怎么舍得有一点指责?   小刘连忙趁机插进来道:“夜总,何剪烛,刚才真的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现在在做检查的就该是我了。”   夜雨时默了一秒,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想辞职,刚才过去找你,也是为了说这件事,但我不是为了道德绑架才救你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并且要不是我们吓到了你,架子可能根本不会倒,更何况这是在我公司出的事,怪我平时没有注意基础设备的检查,对此我很抱歉,回去后我会立刻更换新器材,并对其他器材统一进行检查和维修,尽量避免再有类似情况发生。”   小刘没想到夜总会这么直白地挑明自己辞职的打算,不免有些尴尬,听到后面夜总的道歉,又感觉颇为不好意思,连忙说:“那个,我现在不想辞职了!”   她顿了一下,羞愧地咬了咬嘴唇:“夜总,对不起,我以前对您可能有些误解,工作方面也受到了一些影响,经过今天的这件事情,我已经想通了,我会继续好好工作的。”   夜雨时发自内心地笑了笑:“你能选择继续留下来,我很开心,我有必要让你知道,我们的团队现在很需要你,如果你这个时候离开,对我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很严重的打击。”   小刘的脸顿时更红了,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想要辞职的想法,其实是对整个团队的不负责,十分不好意思:“您放心,我不会走了。”   至少在完成手里现有的项目之前,是不可能走了。   何剪烛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危机解除,他们的这个项目能继续顺利做下去了。   小刘叹气道:“但是我们公司很多人对您都有很深的误解,现在我是想通了,但是其他人都不知道,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关系,我来安排吧,”夜雨时握紧了何剪烛的手,对上何剪烛鼓励的眼神,释怀地笑了一下,“我现在也不是以前的我了,是时候应该和大家开诚布公地好好聊一聊了。”   ……   夜雨时回公司后,立刻安排人事部对档案室的旧设施进行了全方面的更新和修缮,并且仔细检查了公司的其他设备建筑。   周六,夜雨时以团建为由,自掏腰包请全体员工一起去度假村游玩两天。   大家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白给的旅行不要白不要,自然欣然接受了。   晚上野炊,酒过三巡,气氛正是最轻松惬意的时候,夜雨时准备要上台说话了。   何剪烛用力握了握夜雨时的手,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口,给予他力量。   夜雨时理了理衣服衣服,走到台上,优雅地拿过话筒。   场下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台上那个高挑矜贵的男人身上。   “辛苦大家一直以来对公司的付出和所做出的建设,此次团建,也是为了犒劳大家,希望在严谨的工作之余,大家也能轻松享受生活。”   台下一片哗然:   “我没听错吧?夜总是说让我们享受轻松的生活吗?这是那个以工作为命根子的工作狂能说出来的话吗?”   然而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大家难得一聚,我也就借此机会,和大家说一下心里话,我知道我的性格不讨喜,有时候说话过于直白到刻薄的程度,一直以来对待大家的态度也过分严苛了,在很多无关紧要的方面,对大家造成了一些心理上的负担和伤害,这是我需要反思的地方,我在这里,对在座的每一个人报以真诚的歉意,对不起。”   夜雨时说着,朝旁边踏出一步,稍微远离了话筒,对台下真挚地鞠了一躬。   “卧槽,夜总在干什么?夜总居然在对我们道歉??我何德何能??”   “突然感觉好受宠若惊啊……”   “我感觉好恐怖啊,突然觉得我还是更习惯夜总骂我,莫非我其实是一个受虐狂?就喜欢听别人骂我??”   毕竟夜总在大家心中,早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突然听到夜总的道歉,大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惊恐。   眼见这群沙雕的画风越走越偏,何剪烛蹭地站起来,鼓掌,大喊:“好,夜总说得好!”   台下连带着响起掌声,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傻愣着,明显因为过于震惊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夜雨时直起身,继续道:“公司现在的成就是我们大家每一个人的功劳,我是领导者,从来都不是独_裁者,想要公司发展得好,我同样需要自省和进步,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也会改善我的领导方式,争取和各位和睦相处。”   他说着,顿了顿,忽然朝何剪烛笑了一下,险些把下面人的眼睛都晃晕了:“在这里,我要感谢何剪烛先生对我的建议和开导,今后大家对我有任何建议或意见,可以让何剪烛何先生转告给我,我会认真倾听并改正的。”   台下寂静一秒,这回响起了真情实意的掌声和欢呼声:   “好!夜总说得太好了!”   “我没看错吧?夜总是不是笑了?是不是?夜总笑得好好看啊啊啊!”   “可恶,突然被秀到了!”   被点名的何先生站在台下,自下而上地与夜总对视,笑得甜蜜又羞涩。   第一次听到夜总这么正经地称呼他,莫名有一种当众调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个男同事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站起来,举着酒杯大喊:“呜呜呜夜总,您今天说的这些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领导会像您一样真正反省自己,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员工低头弯腰的,就冲您今天这番话,您这个领导我跟定了!更别说从您舍身救小刘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您只是外表看起来比较冷而已,实际上还是很关心我们员工的!夜总,我敬您一杯!”   何剪烛连忙把自己的酒杯递给夜雨时。   夜雨时笑着接过来,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   全场响起尖叫声,气氛瞬间拔到最高点。   有了一个起头,剩下的人纷纷闹腾起来。   “夜总,我也敬您一杯!”   “夜总——”   “夜总……”   “夜总!!!”   夜雨时第一次被这么多员工包围,小蝌蚪找妈妈似的满天喊着“夜总夜总”,感觉新奇又开心,不忍心拒绝任何一个员工的敬酒,每次都十分实在地喝掉满满一杯。   于是,何剪烛眼睁睁看着夜雨时喝了一杯又一杯,没一会儿,白皙的脸就挂上了两片酡红,忍不住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夜总,您会不会喝得太多了啊?”   夜雨时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凑近,仔细盯住了何剪烛的脸,然后忽然张开双手,啪地夹住了何剪烛左右两边的脸,喊他:“阿烛。”   何剪烛喉结滚动,抬手,覆盖住夜雨时的手背,嗓音沙哑地喊道:“夜总?”   夜雨时忽地笑了一下:“你好帅啊。”   何剪烛心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夜雨时就凑了上来,在他的嘴唇上重重亲了一下,引得周遭一圈的尖叫声都快掀翻草坪了。   何剪烛的黑眼珠一下子瞪得溜圆。   夜总这状态……绝对是喝醉了吧!   夜雨时尝到了酒味儿,恋恋不舍地舔了舔何剪烛的嘴唇,慢悠悠地回答道:“没关系,大家开心就好。”   又有人在喊夜总了。   夜雨时毫不留恋地松了手,愉快地朝何剪烛挥了挥手,亲完就跑:“我先过去一下。”   何剪烛:“……”   何剪烛石化在了原地。   身后传来小声议论:   “是我的错觉吗?我忽然感觉……夜总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原来夜总喝醉了这么甜吗?!救命,我要被萌晕了!鼻血要流出来了!”   “虽然但是,他真的有请必应耶!谁喊他,他都马上过去,连男朋友都不要了,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好宠啊,我哭死!”   “说起来,以前一直不敢直视夜总的眼睛,今晚难得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夜总他,真的是一个大大大——大美人啊!”   “啊!我以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夜总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恶魔啊?他明明就是一个单纯直白的大可爱啊!”   何剪烛眼皮狠狠一跳,手里的酒杯差点就捏碎了,心中忽然生起了强烈的危机感! 第17章 掉马!彻底玩脱!   在夜雨时又一次举起酒杯的时候,一只粗壮有力的手,忽然夺过了他的杯子。   何剪烛把抢过来的酒一饮而尽,随手把空酒杯塞给了旁边的同事,抓着夜雨时的手腕,语气沉沉地对众人说:“夜总他有些醉了,我先带他去休息了,大家玩得开心。”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半晌,同事们连忙呐呐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夜雨时愣了愣,慢半拍道:“刚才那杯酒我还没喝完……”   何剪烛抓着夜雨时的肩膀,把他调转过身,搂着他的腰,连拖带抱地往屋里走:“我替您喝完了,夜总,您放心,他们不会怪您的。”   同事们目送何剪烛几乎是把夜总挟持着抱进了屋里。   房屋门一关,营地立刻炸了:   “卧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何那种表情,跟谁抢了他老婆似的,吓死人了!”   “严格来说,这话也没说错啊哈哈哈,夜总光顾着跟我们喝酒去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他肯定是心里不平衡了!”   “最主要的是,今晚的夜总,确实颠覆了我们以往的认知,意外的有点可爱,也难怪小何他坐不住了,哈哈哈。”   ……   何剪烛将夜雨时带回了自己屋里,把他小心翼翼地扶到床边靠着,瞥见自己床头柜上摆着的治脑子的药,微微一顿,状似不经意地飞快塞进床头柜里,关心地询问道:“夜总,您还好吗?喝了那么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夜雨时一把搂住何剪烛的脖子,用力埋进了何剪烛的怀里:“阿烛,我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做出改变,也就无法说出刚才在台上的那番话,原来被大家喜欢,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情。”   何剪烛顿了顿,收紧了手臂,将夜雨时抱得更紧:“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大家早晚会知道的。”   他拍了拍夜雨时的后背,一手撑着床,试图起身:“好了,我去给您叫一碗醒酒汤,喝了就早点休息吧,今天您也很累了。”   然而夜雨时不仅没有松手,却反而按住了何剪烛的后脑勺,将他用力往下一压。   何剪烛猝不及防跌了下去,把夜雨时压在了床上。   两个人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一起,随后又亲密无间地交叠在一起。   胸膛相贴,两颗心脏的心率一起加快了。   心脏重重敲打在胸壁上,又像是想努力敲在对方的心上。   房间里的温度极速升温。   何剪烛撑了一下身体,嗅着夜雨时近在咫尺的呼吸,带着酒精的香甜气息,情不自禁地舔了一下嘴唇,嗓音干哑:“夜总?”   “不要醒酒汤,我还有意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夜雨时一边说着,一边吻上了何剪烛的嘴唇,殷红的眼尾晕着潮湿的水汽,漂亮得一塌糊涂,“我刚到这个度假村就发现了,他们的床都是有柱子的,可以绑绳子……”   夜雨时伸出一截白细的手腕,红着脸,羞耻又坦率地主动举到头顶,抓住了床柱,另一只手用力按下了何剪烛的脑袋,揪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说:“你难道不想和喝醉酒的我做一下试试吗?应该会有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吧?”   何剪烛再也忍不了地攥紧了夜雨时的手腕,用力吻了下去。   ……   夜雨时的酒确实喝多了,第二天不仅腰酸,头还疼得厉害。   周日还有一天的活动,夜雨时这样子也参加不了了,何剪烛出去和大家说了一声。   只是他明明说的是夜总宿醉需要休息,大家看他的眼神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就好像夜总起不来是他干的一样。   好吧,确实有一部分是他的责任。   何剪烛找前台拿了点治宿醉的药回来,陪夜雨时吃了早餐,又喂他吃了药,扶他继续回床上躺着,心里愧疚得不行:“对不起,夜总,我太过分了,明知道您喝多了,昨晚还……让您没有休息好,是我经不住诱惑!自制力太差了!”   夜雨时忍不住笑了一下,放下茶杯,揉了揉何剪烛低垂的头:“没关系,是我发起的,也是我允许的,我很享受。”   他说着,捧起何剪烛的帅脸,在何剪烛郁闷抿起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而且,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有自制力,也不需要抵抗诱惑,我喜欢你真实的反应和感受,你每一次的失控,反而能说明我对你的吸引力,和你对我的渴望,这会让我感到开心和自豪,我们是恋人,互相吸引并且满足对方,是应该的,不是吗?”   何剪烛痴迷地望着面前漂亮温柔、而又散发着成熟男人和年长者包容宠溺气息的男人,心动得快要死掉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夜总这么完美的恋人?   他的命也太好了,脑子坏了,还能白捡一个这么绝的老婆!   他绝对是老天爷的亲生儿子吧!   何剪烛捧起夜雨时的两只手腕亲了亲,心疼地抚摸上面的红印子,用狗狗眼水汪汪地望着夜雨时问道:“疼吗?”   夜雨时觉得自己就算是疼的,被用这么可爱的目光看着,也只剩下甜了,摇摇头:“疼其实算不上,倒是有点痒痒的。”   何剪烛懊恼道:“你的皮肤太嫩了,都怪我系得太紧了。”   夜雨时下意识反驳:“你已经系得很松了,是我动静太大了,一直在挣扎。”   何剪烛咽了一口唾沫。   要说夜总动静大的原因,难道不是受到了他的作用力吗?!   好……好成人的话题,突然就开始复盘昨晚了是怎么回事?   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了!否则他又……!   何剪烛并拢双腿,猛地站起来说:“我去找点药膏给你擦一擦!”   “一个大男人,哪有这么娇气。”   然而何剪烛已经开始忙活了,在房间里各种翻箱倒柜,却怎么都找不到:“奇怪,我记得我好像有在哪个柜子里看到过……”   “床头柜找过吗?”夜雨时说着,已经起身准备打开床头柜。   “还没有,不过没事,实在不行,我去前台要一个吧,”何剪烛起身回头,看到夜雨时拉开床头柜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什么,慌忙心惊肉跳地冲上去,“夜总,等一下——!”   然而已经晚了。   只见夜雨时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药,好奇地看了看:“这是那个药膏吗?”   “这不是……!”   “治疗脑神经?”夜雨时猛地抬头,担忧地抱住了何剪烛的头,“你脑子怎么了?”   何剪烛:“……”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何剪烛心脏怦怦跳,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紧张兮兮地说:“就是,我之前有一次不是吃了毒蘑菇进医院了吗?当时脑神经受到了点影响,医生就给我开了一些药给我吃。”   夜雨时眉头皱了起来,自责于对恋人的不够关心:“那次的事情居然那么严重吗?我一直都不知道。”   何剪烛看不得夜总皱眉头,连忙将人搂过来亲了亲眉心,捏捏夜总的小手:“当时我们不是还没在一起吗?没事的,别担心,医生说把这个疗程吃完了就差不多了,不会影响我的智商的,回头我再去医院复查一下——”   何剪烛心里一咯噔,猛地闭上了嘴巴。   糟糕,说漏嘴了!以夜总的性格,一定会问他的复查时间的!   果然,下一秒夜雨时便拿起药盒说:“我看你这盒已经吃完了,是不是该复查了?”   何剪烛咽了咽口水:“嗯……”   夜雨时握着何剪烛的手,漂亮的黑眼睛专注地望着他,轻声问道:“什么时候?”   何剪烛艰难地张张嘴,实在撒不了谎,咬牙说了:“明天下班之后。”   夜雨时自然地说:“我开车送你吧,晚高峰的地铁不好挤。”   何剪烛胆战心惊地委婉拒绝:“晚高峰的车也不好开的,我还是自己打车过去吧。”   夜雨时有条不紊地道:“既然有我送,何必打车?到时候我绕点远路,把高峰路段绕过去,反而比打车快。”   何剪烛:“……”   他是怎么敢跟夜总比逻辑思维的?越说反而越是在送人头啊!   何剪烛绞尽脑汁地想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夜总,然而紧接着,夜雨时就凑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望着他的双眼,轻声说:“我想陪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何剪烛:“……”   这让他怎么能忍心说得出一句拒绝的话?!   何剪烛只好含泪答应了。   ……   因为过于紧张,何剪烛忘了跟他的三个冤种室友说夜总也要过来的事情,也忘了跟夜总说他还有三个冤种室友脑子也坏了要一起检查。   于是,第二天晚上,双方见面,都有点懵。   何剪烛率先反应过来,不尴不尬地给夜雨时说明道:“对了,他们也是来检查脑子的,我们当时一起吃的毒蘑菇,一起中的毒。”   室友尬笑道:“哈哈,夜总好久不见,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陪何剪烛来复查脑子。”   ……如果他们不是也是来复查脑子的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另一个室友扯了何剪烛一下,瞪大眼睛小声问道:“何剪烛,你跟夜总都说了??”   何剪烛心一惊,赶紧甩开室友的手,下意识心虚地瞄了夜总一眼。   室友:“?”   这个反应??   不是吧?难道还没说吗??   室友疯狂用眼神对着何剪烛发射激光。   何剪烛汗都快流出来了,一眼都不敢看室友的眼睛。   室友龇牙咧嘴,几个人熟练地挟持住何剪烛的肩膀,扭头朝夜总笑了笑:“夜总,我们先去一趟卫生,麻烦您在这儿看一下我们的号,快到了喊一下我们。”   夜雨时看出来了何剪烛的室友们有话要跟何剪烛说,也不拧巴,当即笑着应下了。   室友们风一样把何剪烛拖到了男厕所。   何剪烛嫌弃地甩开室友们的手:“有什么话不能做检查再说吗?要是我们一走就刚好叫我们了怎么办?”   室友拍着胸脯保证:“我刚才看过了,我们前面至少还有5个人,以我以前叫号的经验,时间够够的!”   然而他们不知道,他们刚一走,原本以龟速呼叫的号码,忽然以一分钟一个的中国高铁速度瞬间少了四个。   眨眼他们的前面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夜雨时:“……”   夜雨时只好站起来,赶紧去男厕所喊人。   ……   室友们掐着何剪烛的脖子摇晃:“何剪烛!你刚才那心虚得要死表情是怎么回事啊?你难道还没有跟夜总说清楚真相吗??”   “我……我一直打算说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   室友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何剪烛,你真的再不能拖了!再拖老婆真的要没了!”   “道理我都懂,但心里清楚是一回事,真的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何剪烛快要疯了,揉乱头发,走来走去,就差在地面上阴暗地爬行了,“夜总之所以喜欢我,都是因为他一开始以为我暗恋他,他至今都以为,我之前和他的几次意乱情迷,都是因为我情难自禁!   “这让我怎么跟他说?告诉他,我其实根本没有暗恋他,都是因为我中毒了,产生了幻觉,所以才把他上了吗?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室友们一动不动地望着何剪烛的背后,一片寂静,如同石化。   何剪烛毫无所觉,还在崩溃:“你们说话啊?不是在商量怎么说吗?都给我出出主意啊?”   “不用出主意了,”室友的声音充满了过尽千帆的沧桑和看透世俗的超脱,珍重地拍了拍何剪烛的肩膀,“何剪烛,你好自为之吧。”   何剪烛意识到什么,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他僵硬地回头,对上了夜雨时一双漂亮漆黑的眸子,微微愣怔地望着他,明显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但他的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那昨晚刚刚才哭过的精致的眼尾,已经再次微微泛红。   只是这回不是出于情动,而是充满了痛苦和心碎。   只一眼,就让何剪烛的心脏摔得粉碎,疼得差点当场死去。 第18章 转机!美男计!   何剪烛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上去,炮弹一样撞在了夜雨时的身上,用尽全力将他抱进怀里,撞得两个人都往后退了好几米,撞在墙上。   何剪烛带着哭腔的嗓音从夜雨时的肩窝里传出来,整个人已经语无伦次:“对不起,夜总,我不是想故意瞒着你的,我真的太害怕了,我怕你知道真相后要跟我分手,我不想分手,我真的特别喜欢你,超级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夜雨时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任由何剪烛抱着,以往让他感到温暖安心的怀抱,现在却让他浑身血液冰凉,半天做不出一点反应。   耳边一直传来吵吵闹闹的说话声,他也根本听不清,满脑子只剩下何剪烛刚才的揭露的真相在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   “夜总之所以喜欢我,都是因为他一开始以为我暗恋他……”   “他至今都以为,我和他的意乱情迷,都是因为我情难自禁!”   “我其实根本没有暗恋他,都是因为我中毒了产生了幻觉……”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阿烛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误会了,阿烛只是生病了而已。   那些所谓情难自禁,其实都是因为阿烛陷入了幻觉。   亏他还一直以为,是阿烛太喜欢自己,所以才那样不分场合……   夜雨时指尖还是凉的,脸却突然爆红,身体开始轻微地发颤。   难堪、羞愧、心痛、无地自容……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一瞬间淹没了他。   原来……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啊。   好丢人,好想逃,好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这辈子无论面对怎样的狼狈,都从来没有想过逃避,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和做事原则。   但这一回,他真的受到打击了。   然而双脚却像被焊在了地上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忽地,夜雨时感到自己的肩窝里传来湿湿的感觉,让他凌乱的思绪飞了回来。   耳边的哽咽和抽泣声逐渐变得清晰,原来是何剪烛正窝在他的肩膀里哭呢。   夜雨时突然感觉有点好笑,但嘴角翘起来,却是满满的苦涩和痛楚,心情复杂地拍了拍何剪烛的后背,嗓音轻颤:“我还没开始哭呢,你倒是先哭了,让我怎么办?”   成年人的成熟稳重让他下意识在看到比自己年纪小的小朋友哭泣时,去安慰,去照顾。   然而他自己的眼泪还要掉不掉地漾在通红的眼眶里,属实是无奈。   何剪烛感受到夜雨时温柔的触碰,身体顿时僵住了。   他本来已经做好被打、被骂的准备了。   等来的却不是巴掌或拳头,而是夜雨时轻柔的抚摸。   明明夜总才是受到欺骗和伤害的那个人,却反过来安慰他这个罪魁祸首。   他只是掉了几颗眼泪,夜总就瞬间心软了。   夜总就是这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什么都顾着他,一切都以他的情绪和感受为主。   即使是自己受到伤害的情景下,他都不忍心反过来伤害他。   明明……夜总才是那个最应该被轻轻抱抱、被温柔安抚的人。   这样美好的一个人,这样纯粹的温柔,这让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怎么可能不迷恋。   夜雨时温柔的触碰,不仅是摸在了何剪烛的背上,还碰到了他的心里。   何剪烛的心脏像是忽然被世间最柔软的事物触碰了,带来的触感却如同千钧重,猛地击穿了他的心脏。   喜欢,好喜欢,喜欢得快要死掉了。   一旦体会过被那样纯真无暇、直白热烈地爱过之后,根本不可能再接受得了其他的爱。   在成熟又纯粹的夜总面前,他过去的爱显得那么幼稚和卑劣。   夜总对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对夜总的欺骗和隐瞒上的。   夜总有多么真心,他就有多么龌龊。   何剪烛明知道这一点,反而收紧了自己铁钳般的双臂,埋在夜雨时脖子里哭得更起劲儿了。   对不起,他知道自己很卑鄙,但他现在必要做点什么,留下这个人。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这个人。   几个室友看得一阵牙酸,纷纷感慨这人为了留住老婆,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果然,夜雨时一看何剪烛眼泪掉得更凶了,顿时更说不出什么重话了,习惯性地揉了揉他埋在自己肩膀里的后脑勺,轻声说:“我是过来喊你们过去的,还有一个人就到你们了,我们先去复查,等出去了我们再好好聊聊,好不好?不管怎么说,身体最重要。”   难为他还记得自己过来的目的。   何剪烛一看自己还有希望,猛地抓住夜雨时的肩膀,抬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双眼赤红地盯着他:“你先答应我,绝对不会跟我分手!”   夜雨时沉默了。   何剪烛心一痛,这回倒是哭得真情实意了。   然而夜雨时也是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的。   他会对哭泣的何剪烛心软,但不代表他就会只因为何剪烛哭一哭就立刻妥协。   对待感情方面,他是认真的。   他必须要和何剪烛好好谈一谈,再决定最终的结果。   何剪烛知道自己再怎么撒泼打滚,也没办法再让夜雨时后退半步,只好收了眼泪,勉强松了缠着夜雨时的四肢。   夜雨时这才发现,原来何剪烛不止是用双臂死死箍着他的腰,还偷偷用双腿夹住了他的小腿和脚,膝盖牢牢地抵着他的膝盖,整个人几乎是缠在了他的身上,一点缝隙不留的。   夜雨时:“……”   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动不了了。   何剪烛虽然松了腿,但双手还是死死地抱着夜雨时的手臂,生怕自己老婆没了似的。   要不是抱着夜雨时的腰没办法走路,他都想直接把夜雨时栓在自己裤腰带上,确保夜雨时不能离开自己半步。   何剪烛的复诊肯定是要夜雨时一起进去的,就他现在这纠缠夜雨时的样子,想必就算上厕所都要分出一只手抓着夜雨时。   夜雨时虽然无奈,但他一向对何剪烛没什么底线,也担心何剪烛的病情,一起进去听一听也挺好的。   三个冤种室友全程没眼看,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屋子里。   医生抬头一看何剪烛这抱着夜雨时不撒手的样子,顿时愣住了:“你们这是什么姿势?”   室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大:   “医生您不用管他,他把他老婆惹生气了,生怕老婆跑了呢。”   “医生您快看看他的脑子吧,他现在之所以这么惨,都是当初那个毒蘑菇惹的祸!”   “果然脑子坏了,就放飞自我了,什么畜牲事都做得出来!”   何剪烛嘴巴张了又张,却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半个字,只好郁闷地憋红了一张帅脸。   医生:“……”   这信息量多少有点大。   医生嘴角抽搐:“行吧,看来这段时间你们小日子过得挺丰富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问……药都吃完了吧?看你们这一个个的倒是挺精神的,感觉好得差不多了。”   一群人连忙乖巧点头:“吃完了!”   医生给每个人仔细看了看,尤其着重看了看何剪烛和当初那个捅自己的兄弟,就这俩货吃的毒蘑菇最多,一边记录,欣慰地点头道:“恢复得挺好的,智力也没受影响。”   他放下手里的笔:“没什么事,后续也不用加药了。”   一群人连忙松了一口气:“谢谢医生!”   夜雨时顿了顿,忽然问道:“医生,我想请问一下,所谓陷入幻觉,是精神控制吗?”   何剪烛愣了一下,心跳忽地加速,隐约意识到夜雨时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了。   医生稀奇地看了夜雨时一眼:“当然不是,目前还没有过说什么毒素可以控制人的精神的,要真有,那多恐怖啊,拍电影似的,整个社会早就闹翻了,你说是不是?”   夜雨时喉结干涉地滚动,望着医生的眼睛,仔细和他确认每一个细节:“所以即使他陷入了幻觉,也还是有自我意识的,对吗?”   医生笑了笑:“当然,所谓幻觉,其实也反映了一个人的内心,他心里希望看到什么,可能就会看到什么,他一直想做什么,可能就会趁着脑子不清楚,把它给做了。”   医生顿了一下,看了呆傻的何剪烛和紧张的夜雨时一眼,语重心长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定,他在中毒期间所做的一切,都出于自己的本意,你可以说他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做了平时一直想做,但不敢做的事,但肯定没有什么所谓的精神控制,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   三个室友齐刷刷看向何剪烛。   何剪烛整个人如遭雷劈。   夜雨时看了何剪烛一眼,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对医生说:“……谢谢医生。”   ……   一行人出了医院,室友们先回去了,夜雨时开车送何剪烛回家。   何剪烛一手抓着夜雨时的衣服,愣愣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大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他一直以为,自己之所以对夜总做出那样的事情,都是幻觉让他混淆了现实和同人文。   但是他从来没有思考过,他为什么会将自己带入同人文里,又为什么只会在对夜总情绪激动从而中招??   他分明,从一开始就是喜欢夜总的!   夜总说得没错,他确实暗恋他,只是他喜欢而不自知,蠢得要命。   身体早就已经做出了最诚实的行动,甚至把老婆都给他拿下了,脑子却还没反应过来,居然还在一直纠结该怎么拒绝夜总!   艹,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蠢的人!他竟然还能有老婆!   他也不动动脑子想想,正常人怎么会看自己和上司的同人文?!又怎么会在看了同人文之后对着上司起立!   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他又不是真的变态!!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下来,何剪烛激动地将夜雨时扑倒,着急忙慌地说:“夜总,我喜欢你!我想通了,原来我从一开始就一直喜欢你!”   夜雨时撑开何剪烛的胸膛,脑子现在也有点混乱,垂着睫毛说:“我都知道了。”   原本他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个傻子,居然一直真的是喜欢他的。   只是这人实在是太傻了,做都做了,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夜雨时的心情一时间十分复杂,聪明如他,都难得有些凌乱了。   他觉得他们之间需要再花点时间,把这些事好好地理一理。   “即使你知道了,我也必须告诉你,我全部都告诉你,”何剪烛强势地捏起夜雨时的下巴,激动不已地亲吻他,嗓音沙哑黏糊,“我第一次看到小红发的同人文,就忍不住幻想,你的腿真的可以抬那么高吗?你真的脸露出那种表情吗?我就这么想着你,在你办公室里起立了。”   这还是夜雨时第一次听到完整的事件经过,也是这才知道,原来这一系列事件,还有同人文的“功劳”。   “幻想一旦开始,就彻底控制不住了,之后每天我都必须看同人文,晚上也会梦到你,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早就在脑海里把你翻来覆去干了一前遍,一万遍。”   夜雨时耳根瞬间红了个透,为何剪烛直白的话语而感到害羞。   “直到我吃了毒蘑菇,控制不住的将自己带入了同人文里,终于做出了我一直以为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我把你上了。”   何剪烛气喘吁吁,放下了椅子靠背,松开了安全带,然后……紧紧缠在了夜雨时的身上。   夜雨时被吻得神魂颠倒,回过神时,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顿时睁大了眼睛:“你要解释就好好解释,这是在做什么?!”   何剪烛红着脸,一边脱夜雨时的衣服,一边自说自话道:“我承认,一开始的几次,确实都是因为同人文我才发挥得那么好,后来随着脑子逐渐清醒,加上我有意识地不去看更新,我才变得那么生疏。”   何剪烛表情明明羞涩得很,手下动作却干脆利落得不行,扒完夜雨时的,又开始扒自己的。   夜雨时被压在何剪烛身下,被迫自下而上地望着他。   看着那他曾无数次欣赏并触碰过的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伴随着何剪烛手臂伸展的轨迹,毫不遮掩地展露出来,充满了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和对他来说几乎致命的吸引力。   夜雨时顿时感到有点头晕,脸上也渐渐蒸腾起热气来,情不自禁地滚了滚喉结。   何剪烛心中窃喜,不枉他对着镜子自己训练了那么久的脱衣服,他握住夜雨时的手腕,按到夜雨时的头顶,缓缓俯下身。   “……我想向你证明,即使没有同人文,即使我没有陷入幻觉,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你,超级喜欢你,我也可以给你我最好的。” 第19章 惊慌!夜总哭了!   车里的动静响了许久才停下,车里面被弄得乱七八糟,夜雨时整个人也是。   何剪烛解开了安全带,将夜雨时怜爱地抱进怀里,情难自禁地亲了又亲,不停地吻他红润的嘴唇、他汗湿的额发、他殷红的眼角,不停地在他的耳畔低喃:“夜总,我喜欢你,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工作,争取快点转正,以后也要和你每天一起上班,一起回家,一辈子在一起。”   夜雨时呼吸尚且不稳,张着唇,胸膛小幅度地起伏,在狭窄的空间里与何剪烛交换着滚烫的气息和汗湿的炽热的体温。   何剪烛亲了亲夜雨时的下巴,然后缓缓挪到夜雨时的胸前,在他心口的位置落下了虔诚轻柔的一吻:“夜总,我爱你。”   夜雨时身体一颤,莫名被戳到了,憋了许久没掉下来的眼泪,忽然像是开了闸般争先恐后地全都涌了出来。   何剪烛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把人怎么了,连忙撑着坐起来,把夜雨时轻轻抱在怀里,抓过卫生纸给他轻轻擦眼泪,着急忙慌地亲吻夜雨时湿润的眼皮,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是哪里痛吗?”   夜雨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在比自己小的男孩子面前掉眼泪了,真是有够逊的,连忙抬手遮住通红的脸,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掉。   他即使是哭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不会打扰到别人,甚至不会发出声音,只有一点轻微的哽咽声,好像小动物换不过气,漂亮的黑眼珠仿佛沁了水的宝石,鼻子和眼角都红透了。   何剪烛心都要被夜雨时哭碎了,整个人堪称手足无措。   他才刚哭完,怎么又轮到夜总了?这玩意儿还实行的轮流制吗?   而且比起他那拙劣卑鄙的演技,夜总这才是真的伤心了吧!   啊啊啊,他居然还是把老婆惹哭了!   他真不是个东西,能不能去死一死啊?!   不过在死之前,还是得赶紧哄好啊!   何剪烛这边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但看起来又好像很忙的样子。   夜雨时这边却还沉浸在羞愧和难堪中。   难堪于自己破天荒没有维持住身为成年人的成熟稳重。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就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确实……挺委屈的。   他真的很喜欢阿烛,也从来没有想过阿烛会不喜欢他。   他本来以为,自己终于也能够在这个世界上被某个人喜欢了,结果就突然听到,说一切都是误会,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说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一向习惯了当一个成熟的大人,习惯了将所有的渴望都埋藏在心底,机械但踏实地度过每一天。   可是现在……   真正与阿烛心意相通,真正体会到被全身心爱着的这一刻,他再也坚持不住了。   夜雨时忍不住用力抱紧了何剪烛,将湿润的面庞藏进何剪烛的怀里,攥着何剪烛胸口衣服的手指微微发着颤,嗓音也带着轻颤,但还是努力维持着平日的平稳:“你当时说不喜欢我,我真的伤心了。”   何剪烛心脏狠狠一揪,愧疚和心疼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连忙收紧了双臂,恨不得陪着夜总一起哭:“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说出任何可能会让你伤心的话了!我当时真的太蠢了,喜欢了都不知道,我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我,都恨不得穿越过去给自己几拳头!”   “我不怪你,我就是……有点后怕,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抛弃了,”夜雨时顿了顿,嗓音低了一点,“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也没有办……”   何剪烛突然猛地推开夜雨时的肩膀,漆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夜雨时,眼底暗潮涌动,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强烈占有欲和倾略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语道:“不可能的,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一辈子都不可能,你别想了!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这还是夜雨时第一次见到何剪烛这种表情,不免有些愣怔,听到何剪烛这仿佛电视剧霸总般的台词,又有点想笑。   果然还是一个中二期的小朋友,这台词该不是跟小红的同人文学的吧?   真的在现实中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然而夜雨时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有一天试图离开何剪烛的话,何剪烛或许真的会变态……   何剪烛挺有这个潜力的。   不过以夜雨时对何剪烛的宠爱程度,那一天是注定不可能到来的了。   这么一会儿,夜雨时稍微冷静了下来,想到自己刚才在何剪烛面前掉的眼泪,心态顿时有点稳不住了,捂着脸说:“对不起,竟然在你面前哭了,太丢人了,我明明要比你大好几岁……”   何剪烛忽然捧起夜雨时的脸蛋,严肃地直视他的双眼,学着他平时的样子,一板一眼地道:“夜总,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永远都维持大人的样子,你看我,都成年好几年了,还不是在你的面前该哭哭,该撒娇撒娇。   “我喜欢依赖你的感觉,也希望你能从我的身上获得安全感,我们是恋人,本来就应该互相依靠,不是谁比谁大,就一定要照顾谁,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儿子,不是老攻,你说是不是?”   夜雨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何剪烛总是有在严肃的时候突然把气氛变得莫名喜剧的能力。   何剪烛垂下狗狗眼,自下而上地瞄了夜雨时一眼,戳戳夜雨时的手指:“而且……我其实也很想感受一下,夜总对我撒娇,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夜雨时心一跳,脸忽然有点热了,不知所措地碰了碰嘴唇:“这还是有点困难的……我从来没有跟别人撒过娇。”   何剪烛虽然有点失望,但心想也是。   夜总虽然体位在下面,但从未向他示弱过。   严格来说,夜总才是那个无论身心,都一直最强大的人,唯一展露出脆弱的时刻,还是刚才夜总哭泣的时候,并且罪魁祸首还是他……   艹,所以说他真的不是个东西!   以后他要是再敢伤害夜总,他就……就……   他能干什么呢?如果他伤害自己的话,夜总一定是第一个心疼的人吧!   何剪烛的思绪乱七八糟地转了一圈,又有点想哭了。   他一把扑进夜雨时怀里,哼哼唧唧地蹭着夜雨时的脖子:“呜呜呜,夜总,你真好,我喜欢你一辈子!”   夜雨时下意识揉着何剪烛的头发,心里想的却是,阿烛真的好会撒娇啊,好像一只大狗狗,又暖和又可爱,抱起来好舒服。   这么看起来,撒娇……好像也不是很难?   “如果你真的很想看我撒娇的话,我或许也可以试试。”   何剪烛听到头顶的声音,愣了一下,呆呆地抬起头,没反应过来:“什么?”   夜总他……刚才是不是承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夜雨时被何剪烛看得不好意思,用手掌推开何剪烛凑近的帅脸,拽了拽他的手臂:“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回家吧。”   他顿了一下,覆上何剪烛的耳朵,喷洒出的热气带着撩人的烫意:“你刚才发誓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样子很帅,我……很心动,所以我们要不要回去,再做一遍刚才的事情?”   何剪烛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蹭地以更大的势头烧了起来。   他握紧了夜雨时的手,推开车门,憋得脸红脖子粗:“嗯,回家!立刻就回!”   ……   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但毒蘑菇事件总算圆满解决了,结局也是HE的完美大团圆。   按理来说,何剪烛往后只需要和他最亲爱的夜总相亲相爱地性那个福生活就好了。   只是在那之后,何剪烛时不时就会想起夜总那天晚上掉下的眼泪。   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却给何剪烛留下了一辈子难以磨灭的烙印。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他是不信弥补一说的。   就像破碎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回到和当初一模一样的样貌。   何剪烛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往后的日子更加疼爱夜总一些。   让他快乐,让他安心,少犯蠢,多干实事。   回想他们在一起的经过,一直以来,竟然都是夜总主动的。   甚至毒蘑菇事件的大结局,也全靠夜总的高智商,向医生提出的最关键的问题,靠一己之力力揽狂澜。   差点失去的老婆,又自己走了回来。   这么一想,他的命,是真他喵的好啊!   何剪烛觉得,自己是时候也应该为夜总做些什么了!   于是,周六,何剪烛特意回了一趟家。   他这一趟回来毫无预兆,整个跟一大变活人似的,爸妈是又惊又喜,哐哐哐地拍他,把他往屋里拽:“你这臭小子,不是还在实习吗?怎么大老远跑回来了?公司给放假的吗?”   何剪烛却难得十分冷静:“爸妈,你们先别忙活了,快坐下,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我怕你们一会儿就站不住了。   “搞什么名堂啊,神神秘秘的。”爸妈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被何剪烛强行按在了沙发上。   何剪烛深吸一口气:“爸,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不,我爱上了一个人。”   爸妈满头问号:“你这大老远跑回来就是为了跟我们说这个?这不挺好的吗?你也老大不小了,谈个恋爱多正常。”   “所以她是你同学吗?还是你同事?”   “难道你是怕我们嫌她比你大吗?这你就想多了,谁规定男生就一定要比女生大啊,神经病似的,有人能看上你就不错了!”   何剪烛默默道:“是我的上司。”   爸妈呆了一瞬:“啊。”   然后惊了。   “你小子,看不出来啊,有点本事!”   “我们没那么迂腐,女强人好啊,我看你这憨憨傻傻的,比你强势点,带带你,也挺好的,但你可别仗着年纪小,就胡作非为啊!你是找了一个女朋友,不是找了一个老妈子,该照顾人家的地方还是需要多照顾着的!”   何剪烛心想不愧是亲生的,连说的话都一样一样的。   然而可惜了,人家可不是女孩子。   “他是一个男人,”何剪烛看了爸妈一眼,在爸妈愣怔的表情下,冷静地说,“爸,妈,我爱上的,是一个男人。”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藏在身后的双手,抖得有多么厉害。   何母愣了好半天,率先回过神,下意识随着刚才的话术喃喃道:“我……我们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   “迂腐个屁啊!”何父炸了,“这是迂腐的事儿吗?我们的儿子可是莫名奇妙弯了啊!”   何剪烛惊讶道:“爸,你好前卫啊,居然连弯了这个词都知道!”   何父快要气晕了,指着何剪烛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我前卫个屁!到你说话的时候了吗?我算是知道了,你小子,这趟就是专门回来气我的对吧?!”   何父深呼吸,因为儿子弯了的事情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开始口不择言:“你从小到大也没有这种迹象啊,怎么一开始实习,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上司他……他对你做了什么,勾引的你??”   何剪烛心脏一沉,他就知道以他爸妈对他无条件的袒护,会怪罪在夜总身上。   好在他早有策略。   而他今天这趟回来,也就是为了提前将这柜给出了。   他不仅要出,还要出得干干净净,不给夜总一丝一毫受伤的可能。   就让他给夜总铺一条平坦安全的路,夜总只需要被他牵着手,和他一起回家就好。   他的家,也是夜总的家。   他的爸妈,也必须是夜总的爸妈!   他的一切都是夜总的!   他有的,夜总也必须有!   何剪烛有条不紊地说:“爸,您别乱说,您不如先听我说完,再发表意见吧,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您先别生气,因为后面还有更生气的等着您呢。”   何父:“???”   你说绕口令呢??   何剪烛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视死如归地大声说:“爸,妈,对不起,我犯罪了,我实在太喜欢他,喜欢到变态,所以某天在总裁办公室实在忍不住,就把他给强_奸了!” 第20章 脸疼!我的错!   这个消息可谓是相当炸裂,如同往平地上扔了一道惊雷,轰隆隆地响。   何父何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你说什么?你把他怎么了?”何父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喃喃反问。   然而何剪烛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天把这事给解决了。   他望着自己亲爸一张煞白的老脸,虽然于心不忍,但为了这个家的未来,还是早死早超生的比较好,一咬牙,重复道:“爸,我说,我把他给强——”   “你这个畜牲!”   伴随何父的一声怒吼,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了何剪烛的脸上,打断了何剪烛没说完的话。   何父这一巴掌可谓毫不留情。   何剪烛的脸瞬间肿了一大片,心脏揪得快要喘不过气,却觉得莫名松了一口气。   何父颤颤巍巍地指着何剪烛的鼻子,手抖得像筛子,还好何剪烛提前让他爸妈坐下了,否则这会儿是真的站不住:“你这个畜牲啊!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畜牲玩意儿!”   何母在一边抱着何父哭,估计也是想不通,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怎么生了一个祸害社会的叉烧出来。   眼看何父白眼都翻起来了,何剪烛连忙膝行上前抱着他,大喊道:“爸,我知道您身子骨硬得很,也没什么病,才敢直接给您说的!您不会晕的!您坚持住啊!”   何父没病感觉也要被这个大孝子给气出心脏病来了,忍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老子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   何剪烛还挺礼貌:“这是应该的,爸您不用跟我客气。”   何父又给了他一巴掌:“你看老子像是跟你客气的样子吗?!”   何剪烛眼泪都疼出来了,捂着肿得不成样子的半边脸,委屈巴巴道:“爸!您别只打我一边脸啊,疼死了!”   何父当即给他另一边脸也上了一巴掌,成全了他凑对的梦想。   何剪烛哭唧唧地抬头看自己妈,习惯性地想撒娇,然后就看到自己亲妈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心疼地抱着自己老公的手:“老公,我们的儿子皮糙肉厚的,打起来是不是很疼啊?”   何父深吸一口气,擦拭何母的眼泪,恨恨地瞪了何剪烛一眼:“要是把我老婆气出好歹来了你就完了!你这个不孝子!”   何剪烛:“……”   他这恋爱脑,都是遗传的他爸妈!   何父深呼吸喘过气,眼睛赤红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你说你把他……是做全了吗?还是只是……”   然而何剪烛早已经破釜沉舟,残忍地打破了爸妈的幻想:“爸,您别想了,不是普通的摸摸亲亲,我的性_器官进入了他的身体,不止一次,而且我还没带套。”   何父气得又给了何剪烛一巴掌。   不得不说,何剪烛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踩在了爸妈的道德底线上。   精准,快速,分毫不差。   但凡一个稍微有点道德底线的人听了,都不可能忍住不给他一巴掌。   然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何父的手是真疼!   何剪烛感觉自己的脸已经没知觉了,每次被打就生理性地飙眼泪,脸皮都开始抽搐了。   没关系,为了他和夜总的将来,今天这脸,他还真就不要了!   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想,等他这副模样回去被夜总看到了,夜总一定会心疼死的吧。   何剪烛像是巴掌挨得还不够,自顾自地开始阐述自己的犯罪过程和心理了。   “夜总他长得特别好看,比我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男男女女都要好看,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从来没有跟任何男人和女人交往过,对感情方面也没有兴趣。   “他一直将我当成一个经常容易犯错的新来的实习生,但是我擅自暗恋了他,可是他的表情太冷淡了,我无法忍受他用平等的态度对待我和其他所有人,这时刻告诉着我,我在他心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罢了,我无法接受。   “他人真的很好,我第一次没忍住,在总裁办公室里对着他起立了,他都没有责骂我,居然还反过来关心我的身体健康,让我别太累,适当放松一下,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但是他越温柔,我就越紧逼,可能是真的憋得太久了,我终于还是心理变态了。   “有一次,我工作完成得很好,他很高兴,单独把我叫到办公室夸奖我,鼓励我,我望着他难得态度温和的眼睛,看到他漂亮的眼睛里难得只有我一个,没忍住,在办公室袭击了他。   “他虽然也是男人,但身量清瘦,是很矜贵的一个人,从来没跟人动过手,而我个头比他壮一圈,力气又大,执意要对他做些什么,他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何剪烛把真实情况添油加醋、又歪七歪八地胡造了一通,听起来还真挺像一个觊觎美貌同性上司的大变态……   事实上,好像也没错?   何父何母沉默了。   整个屋子陷入窒息的寂静,连楼底下飞驰的车辆声都清晰可见。   何剪烛心跳得巨快,掌心里的汗冒了一趟又一趟,每时每刻都像是在遭遇凌迟。   不知过了多久,何母抽泣的嗓音终于打破了冰冷的对峙:“我和你爸一生平凡,老老实实教书育人,脚踏实地生活,虽然没有成为什么名师大家,但也还算正直清廉,教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收过任何家长的贿赂,也从来没有对哪个领导阿谀奉承过,我是怎么也想不通,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呢?我们有这么教过你吗?”   何父何母都是当地的高中老师,挺老实本分的两个人,不算迂腐死板,但也从来没有见过何剪烛这么大阵仗。   何剪烛心里咯噔一下,眼见爸妈都开始责怪起自己来了,觉得自己有点刺激过头了,连忙收了一点:“爸,妈,你们的思想别太极端了,这不关你们事啊,其实……我会突然袭击我的上司也是有原因的,不知道你们前段时间有没有看过一个寝室的大学生吃了毒蘑菇进医院的新闻。   “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新闻里其中一个大学生就是我,其他的都是我室友,我就是吃了毒蘑菇之后,脑子有病,所以才……”   何父一愣,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茬,心中稍微慰藉一点,但该抨击还是要抨击的:“中毒不是你犯罪的借口!你又不是得了精神病,还会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扭头又安抚他老婆:“我就说吧,不可能是你的教育问题,纯粹就是这个畜生玩意儿自己犯贱,老婆,别自责了,好不好?”   何剪烛:“……”   突然有点想夜总了。   事已至此,是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何父在何母的搀扶下,踉跄地站起来,老泪纵横道:“走吧,跟我去自首,你别以为对方是男人,你就能逃过一劫!虽然判不了你强_奸罪,怎么也得给你判个猥亵罪!那个被你欺负的孩子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到时候你被拘留,我们就亲自去那孩子家里谢罪,带那孩子去牢里看看你罪有应得的嘴脸!”   何剪烛:“……”   不愧是亲爸,他当初第一反应也是自首!   何剪烛忽然有些恍惚。   其实……如果当初夜总没答应他,或者说,但凡对方不是夜总,他现在也不可能好好地站在家里侃天侃地吧。   何母哭泣道:“那个可怜的孩子一定会留下心理阴影的吧,无论怎么说,都是我们当父母的失职,真是没脸见他。”   眼见他爸又开始瞪自己了,何剪烛连忙峰回路转道:“爸,妈,我不用去自首的。”   何父一把揪住何剪烛的衣领,瞪着一双铜铃大的赤红的眼,火冒三丈道:“你这个畜牲还想畏罪潜逃??信不信我跟你妈第一个站出来大义灭亲!”   何剪烛忙解释:“不是,我没想逃的,当时我那个他之后我就说我要自首的,但是……夜总主动和我在一起了。”   何父腾腾直冒的火猛地停顿在头顶,一时间没听明白:“在一起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答应和我交往了,也不追究我那个他的责任了。”   “你威胁他了?是不是他有什么把柄在你的手上?你……你该不会拍了他的床照吧?!”   “没有,都不是,”何剪烛把他爸妈拉下来坐下,老老实实交代道,“夜总他……出乎意料的单纯和纯情,他说他以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有人喜欢过他,因为我是第一个喜欢他的人,也是第一个对他做出这样事情的人,所以他说想和我交往看看。   “爸,您不知道,当时事后,他的第一反应和您一样,就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无意之间勾引了我,有过什么不得体的举动,对我造成了一些误会,才导致我变态。   “爸,您是老师,您也知道的,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们不能受害者有罪论啊,就算是他本人也不行的。   “他说因为我是第一次,要对我负责,而且在他主动提出和我交往后,他甚至还担心他年纪太大,会拖累我……”   何剪烛回想当初的乌龙起始和夜总遭的罪,自己都想哭了。   何母听得泪流满面:“多好的孩子啊,这也太善良了,太让人心疼了!”   何母一边哭,一边默默看了何父一眼。   何父马上坐直身子:“……那什么,一开始我口不择言怪罪他,是我做错了!反正一切都是你这个畜生的错!”   何剪烛握紧拳头,同仇敌忾:“对!一切都是我的错!”   何父表情复杂地望着何剪烛,后槽牙都快磨烂了:“你小子,命太好了!居然就这么让你逃过了一劫,太离谱了!要不是我亲眼看着你从我老婆肚子里出来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老天爷的亲生儿子了!”   何母轻轻擦了擦眼睛,柔声问道:“那孩子是姓夜,对吧?”   何剪烛一看爸妈态度彻底软化了,顿时来劲儿了:“对,他叫夜雨时,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夜雨时,说起来,我俩名字还是一对儿呢,这简直就是天赐的姻缘啊!”   何父一巴掌扇在了他后脑勺上:“你还有脸说天赐的姻缘!我看你该给人家磕头谢罪!谢谢人家不仅没举报你,还把自己送给你了,我真是想想都谢了!”   “爸你平时没少冲浪啊,你上课的时候也会说网络用语吗?”   “没工夫跟你扯这些,你这个小畜生!”   何母忽然说:“等有空,带小夜一起回家来玩吧,我们也应该当面给人家赔罪的。”   何父立刻说:“老婆说得是。”   他当即扭头拍了一下何剪烛的脑袋:“听到没有臭小子?下次回来没把人带回来,你就别想进这个家门了!”   何剪烛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连忙答应,憨傻地笑。   何母看了一眼傻笑的儿子,也不禁感慨儿子的好命,叹息道:“既然你们都已经在一起了,你就要好好对人家,他那么纯善的一孩子,事业有成,长得又好看,真是白便宜你了,你本来就对不起人家,可千万别欺负人家,听到没有?”   何剪烛心虚的一批,当时愚蠢的他后来可真没少欺负夜总,还害得夜总哭了。   但是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宠爱夜总,当一个绝世好攻的!   何剪烛郑重地点头道:“我知道的,我那么喜欢他,都喜欢到变态了,现在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要是人跑了,我一定会哭死的!”   何母看到他眼里的认真,愣了一下,释怀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   何剪烛回来这一趟,就是专门出柜的。   现在顺利出完,他迫不及待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夜总,连夜坐车回去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脸上这么多大红印子再不赶紧给夜总看看,就要消了!   他还想趁机跟夜总讨点好呢!他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何剪烛走后,何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等一下,我们儿子莫名其妙弯了这事,就这么算了?”   何母淡淡地瞥老公一眼:“儿子差点儿就成罪犯了,还计较什么弯不弯的?而且你不都打了他那么多巴掌了吗?还想怎么样啊?他都已经变态了,你要是强行把他跟那孩子分开,搞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最后受苦的还不是那孩子。”   何母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啊……”   比起当一个罪犯,喜欢男人什么的都不算什么事儿了。   何母算是想通了:“反正我们家也没有什么皇位需要继承,我跟你对抱孙子也没有执念,我们光是要管学校里那群调皮捣蛋的就够累了,老了之后清清静静地享受二人世界也挺好的。”   何父这个恋爱脑一听这话,突然觉得自己儿子找了个不能生蛋的男人还真不错,巴巴地凑上来:“我都听老婆的,我再不计较他们的事就是了。”   何母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阿烛会变成如今这种样子,虽然有中毒的影响,但果然还是我们对他的关心不够,他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男人,其实也很害怕吧,但因为怕我们指责,甚至不敢告诉他最亲近的家人,一个人默默憋成了变态,但性取向这种东西,哪里是能自己控制的呢?老公,你不是教生物的吗?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何父忽然中枪,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彻底妥协了:“等回学校之后,我们也关心一下班里学生们的感情问题吧,高中生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尤其是有关性取向方面的心理状态和如何处理两性关系,这是我们当老师需求正确引导的,而像阿烛他们这样的特殊孩子,应该是最迷茫和需要帮助的。”   何母轻轻抱了一下何父:“嗯,这样做才是对的。”   何父被老婆认可了,一下子笑开了花,顺势黏上去,举着手撒娇:“话说回来,那臭小子的脸皮真的有够厚的,老婆你看,我手都肿了,他还一个劲儿地傻乐呢,差点把我气死了!”   “真的肿了吗?我看看。”   “你看,都红成这样了,明天说不定连粉笔都拿不起来了,都怪他气我!”   “下回别打这么大劲儿了,”何母想了想,改口道,“下回你别用手了,上脚吧。”   何父眼睛一亮:“还是老婆聪明!”   ……   何剪烛丝毫不知道,自己走后,他爸妈正在思考着下次怎么用脚收拾他。   他一路马不停蹄地乘车回来,因为想给夜总一个惊喜,特意没有告诉夜总,自己提前回来的事情,出了车站,就直接往夜总家跑。   他俩在一起之后,没过多久就互换了对方家里的密码。   这个时间点,夜总应该已经到家了。   何剪烛抓着口罩边缘,轻手轻脚地打开夜总家里的大门,随时准备抱上去哭诉撒娇。   然而当他推开夜总家里的大门,就看到一对打扮得精英干练的中年男女正坐在沙发上。   对面就坐着夜总,两边似乎在对峙,气氛有些尴尬。   而伴随着大门打开的声音,三张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冷冽的脸庞同时抬起来,朝何剪烛看了过去。   何剪烛雀跃的心一下子蹦停了。   他对上夜总眼里的错愕和慌张,忽然察觉到了这对中年男女的身份。   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在他急吼吼跑回家出柜的时候,夜总同样想着为他铺平道路。   他们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地为彼此默默做出了同样的付出。   果然,下一秒,夜雨时便紧张地站起来,对何剪烛说:“阿烛,这是我爸妈。”   然后他又转头,对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女说:“爸,妈,这是我刚才跟你们说的,我现在正在交往的男朋友,何剪烛。”   何剪烛几乎在瞬间判断出了现状。   他可能正巧撞见了夜总的出柜进行时。   夜总似乎才刚向他爸妈介绍完他,还没等到他爸妈回应,就被他杀了一个回马枪。   这真是……太好了!   他之所以会提前出柜,就是不想让夜总面对一切可能到来的伤害和责骂。   没想到夜总碰巧和他想一块儿去了,也悄悄出柜去了。   幸好他提前回来了!   幸好他们才刚开始,这样夜总就不用一个人面对了!   无论夜总的爸妈是何态度,今天他俩的这俩柜子,都只能由他来扛!   何剪烛摩拳擦掌。   正好上一轮的表演刚结束,现在他正是旗开得胜的最好状态,是时候开启下一场的演出了!   夜父夜母望着门口傻愣的何剪烛,眉头微微皱了皱,正要开口说什么。   何剪烛忽然哭着冲进来,一把抱着夜父夜母的腿,同时掀开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布满红肿巴掌印的俊脸,泣不成声道:“呜呜呜太好了,叔叔阿姨,我终于见到你们了!”   他这凄惨的小模样,委屈的,见到夜父夜母如同见到了亲爹亲娘,哭得人措手不及。   “叔叔阿姨”实实在在地愣住了,瞬间就忘了自己一开始想说什么。 第21章 恭喜!大获全胜!   何剪烛才不管夜总的爸妈是什么想法,抱着他们的腿就哭:“叔叔阿姨,我刚从我家出完柜回来,我爸妈是普通高中老师,根本不能接受我的性取向,我差点被我爸打死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一回来就来找夜总,没想到居然能见到叔叔阿姨,真的是意外之喜!”   他在心里默默道歉,爸妈对不起了,为了他和夜总现在的生命安全,先委屈你们被黑一波!   何剪烛的小脸本来英俊帅气,又年轻气盛,还透露着尚未经过社会磋磨的稚气和青涩,看着就一身形高大,但内心脆弱的孩子。   更别说这么俊俏的一张小脸上,此时正挂着明晃晃的巴掌印,肿得跟馒头似的。   因为他急着赶回来跟夜总诉苦撒娇,故意没处理过,还新鲜热乎着,够唬人。   眼睛也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刚哭过,眼泪本就受不住,现在说哭就哭,怎么看都是一副凄惨得不行的可怜样子,如同一个惨遭虐待的小狗。   夜雨时:“……”   好会卖惨!但能不能说,他真是有心疼到?   夜母跟夜雨时的审美几乎一模一样,瞬间就心软了,然后就被何剪烛带偏了:“可是你见到我们,为什么会开心?难道不怕我们也像你爸妈一样打你们吗?”   何剪烛展开一张惨兮兮的笑脸,却一下子晃了人的眼睛:“我不怕,你们不知道,虽然夜总看着感情淡薄,其实一直特别崇拜你们,经常在嘴边说自己爸妈有多么厉害,他从小就以你们为榜样,现在的成就,也都是向你们学习的成果。   “他还说,虽然从小到大,你们跟他的交流并不多,但他心里一直清楚,你们是爱他和关心他的,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追求,没有什么是能够两全的,你们选择了事业,其他方面就注定需要退让,他理解,因为他也一样。   “他说他很自豪,他终于成为了像你们一样优秀的人,所以他和我在一起之后,也一直期待着将我介绍给你们,你们是他的英雄、是他一直追随的偶像,所以他认可的人,也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英雄和偶像的喜欢和认可。   “他还说,他现在他终于也有喜欢的人了,不再是孤单一人了,不用再让你们为他挂念了,你们也可以更加沉心在梦想和事业中。”   夜父夜母惊讶地看了夜雨时一眼。   夜雨时都听傻了,完全不敢相信何剪烛嘴里的那些话是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这话听着连他自己都不信!   然而他这副憋红了一张脸的模样,放在夜父夜母的眼里,却成了明晃晃的害羞和心虚。   夜父夜母都惊呆了!   他一直以为他们这个儿子和他们一样,感情薄淡,不近人情,但意外的,一直以来原来都是以这么浓厚的感情看待他们的吗?!   “因为夜总说的那些话,让我也一直期待能和你们见面,我本来以为我跟你们见面时的形象能够更帅气,更优秀一点,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就能配得上夜总的人,夜总尊敬和仰慕的人,也是我敬重和爱戴的人,但是我没想到我们会以这么尴尬的方式见面……”   何剪烛用红彤彤的狗狗眼泪汪汪地望着夜父夜母:“叔叔阿姨,你们会因为我刚被赶出自己的家门,刚被我爸爸打过,只能狼狈地逃回夜总这里而嫌弃我吗?   “我知道我现在不够优秀,应该说,和夜总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能给夜总的东西太少,配不上夜总,但我正在拼尽全力地追赶当中,我真的非常努力地在成长,希望早点成为能够保护夜总的男人,我真的非常非常爱夜总,真的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从今往后为夜氏赴汤蹈火,让夜氏再上一层楼的!”   夜父夜母:“……”   他们都还没承认自己儿子喜欢的是男人呢!怎么就直接跨越到配不配得上了?!   这是般不般配的问题吗?是整个人的性别就有根本上的问题吧!   但是何剪烛这番话,实在让夜父夜母说不出一点重话啊!   那俩孩子可是拿他们当英雄、当偶像的!   他们这会儿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一定会对孩子们纯粹的心灵造成致命的打击的吧!这又让他们怎么配得上孩子们的仰慕和向往?   而且别说,何剪烛最后那番对夜氏的誓词,还真说到这俩工作狂的心坎上了。   他们不在意一个人现在拥有什么,他们只在意一个人有没有拼劲,有没有积极向上的欲望。   现在这个叫何剪烛的小朋友,为了……为了能够有资本迎娶(?)他们儿子,居然这么积极努力地为夜氏效劳,他们居然有点感动?   夜父夜母憋了半天,勉强回答了一下何剪烛的问题:“我们不嫌弃你……”   何剪烛疯狂把人往高处架:“太好了,我就知道,夜总仰慕和敬重的长辈们,一定亲切善良又见识广大的人,怎么会仅仅因为夜总找了一个男朋友就出面责备呢?是吧?爸,妈!”   夜父夜母:“……”   改口好快!   这让他们是应还是不应呢?这会儿再说什么你们都是男的不能在一起,岂不是自掉面子?   “谢谢爸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夜总,不让你们担心的!”何剪烛就当他们答应了,也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一口一个爸妈,亲密得跟分不清谁才是他们真正的儿子,“爸妈还没有吃过夜总做的饭吧?你们先等一会儿,我们一会儿给你们露一手!”   说完,他就拉着全程一句都插不上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男朋友精彩表演的、傻愣着的夜总去了厨房。   厨房门一关上,何剪烛就像是浑身泄了力般软趴趴地挂在夜雨时的身上:“夜总,一连出了两个柜,可把我给累坏了!”   夜雨时靠在灶台边,任由身上的大型犬抱着自己黏糊糊地撒娇,安心地回抱:“你今天真的回去了?”   “嗯,我爸也是真的打我了!”何剪烛立刻把红肿的小脸伸到夜总面前,噘着嘴巴惨兮兮地诉苦,“我爸那手掌天天拍学生的,早就练出来了一副铁砂掌,打人巨疼的!我这么帅的脸他也下得去手,太无情了!要是毁容了多可惜?”   夜雨时听着何剪烛满嘴瞎跑火车,又想笑又心疼,凑上去亲了亲,隽秀的眉微微蹙起,深黑的眼珠煽情地望着他:“是不是很疼?”   何剪烛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融化在夜雨时柔情似水的眼里了,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住了夜雨时的嘴唇:“是啊,好疼的,你看我为了我们的未来都挨打了,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否则我这巴掌可就白挨了!”   夜雨时自然地抬头迎合,腰上的衣服被宽大的手掌揉皱了,勒出一截纤细的腰肢,难耐地抓紧了何剪烛的手臂:“不会离开你的,我也已经跟我爸妈说了我们的关系的,”   “我知道的,你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认真的。”何剪烛的手不知不觉都摸到夜雨时的腿上去了。   夜雨时红着脸拍开他的咸猪手,见他居然还委屈巴巴地追上来,遭不住,只好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摸摸他红肿的脸:“还要做饭呢,晚上再给你亲,好不好?”   他顿了一下,凑上去在何剪烛的耳朵上亲了一下,轻轻地说:“晚上等爸妈不在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何剪烛深吸一口气,好险才没有当场出糗。   不过这本来也是他顶着巴掌印回来的目的,现在目的达到了,何剪烛也就老实了,赶紧开始做饭,转移注意力,翘着尾巴愉快地等待美好的晚上的到来。   ……   何剪烛从小被他爸洗脑要好好学做饭,长大了才能做给老婆吃,跟他爸学了一手好厨艺。   夜雨时独立惯了,也是会做饭的。   两人做事都是麻利果断的性格,平时也没少在一起下厨,配合起来默契满分,没一会儿就做好了他们一家人的饭。   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本来也是,夜雨时买来准备给自己吃的,没特意准备过,满满的日常和烟火气息。   夜父夜母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和儿子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这会儿就像是不小心闯入了儿子和男朋友平凡但又温馨的日常生活。   而他们……一开始其实是想要扮演打破眼前这美好温暖的氛围的“坏角色”的。   想到这里,夜父夜母突然有点难以下筷。   何剪烛不知道夜父夜母心中所想,正在兢兢业业地继续拉岳父岳母的好感度,为自己和夜总的康庄大道添砖加瓦:“爸妈,今天挺匆忙的,就没做什么很复杂的,都是一些家常菜,肯定比不上外面有名的大厨和酒店,但胜在是我和夜总亲手做的,每一道菜,都饱含了我和夜总对爸妈满满的爱意、尊敬和祝福!爸妈快尝尝,有没有尝到我们爱的味道?”   夜父夜母在何剪烛真诚明亮的大黑眼珠子的注视下,不太自然地夹了一筷子菜,味道意外的合乎他们的口味。   何剪烛小嘴一动又开始叭叭了,不放过任何一个胡言乱语的机会:“不然怎么说不愧是亲生父母和儿子呢,真是巧了,你们夹的这道菜就是夜总做的,当然菜是我切的,四舍五入就是我和夜总爱情的结晶,味道是不是特别好?”   夜雨时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着调,红着脸夹了一筷子菜塞进何剪烛的嘴里:“你话太多了,吃饭。”   最重要的,是他爸妈一向实行食不言寝不语的吃饭原则。   从小到大,他和爸妈一起吃饭的时候就没有说过话。   他以前也有这种习惯,当然,在何剪烛到来之后,就瞬间打破了。   只是不知道他爸妈会不会生气……   夜雨时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爸妈。   何剪烛像是毫无所觉,还把一张红肿的大脸凑上来,张着嘴撒娇:“啊,我还要。”   夜雨时脸更红了,推开他的毛脑袋:“爸妈看着呢,别闹。”   夜父夜母回过神,眼里情绪复杂,但居然没生气,还说:“没关系,挺可爱的。”   夜雨时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爸妈。   这真的还是他们那说一不二、示规则为底线的爸妈吗?!   夜父夜母悄悄挪开眼睛,轻咳了一声。   何剪烛闲不了一点儿:“听到没有,咱爸妈夸我可爱呢,果然是你亲爸妈啊,萌点和你一样一样的,连夸人的话术都一样!”   “……吃你的饭吧!”夜雨时又塞了一筷子菜在何剪烛嘴里。   何剪烛像是早就预料,还特意提前一秒张开了嘴巴,主动把脑袋凑了过来。   夜雨时:“……”   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怕不是要缺氧窒息。   ……   一顿饭在何剪烛的嬉皮笑脸和夜雨时的如坐针毡中总算结束了。   夜父夜母站起来,看了看顶着一张惨兮兮的大红脸活蹦乱跳的何剪烛,又看了一眼自从他们到来就浑身不自在的亲儿子:“你们……”   他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们也不说什么了,你们好好生活工作吧。”   这两个孩子虽然都是男人,但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和生活中的点滴,跟普通的男女情侣或夫妻又有什么不同呢?   说实在的,如果把他俩跟这两孩子放一起,让一个陌生人来判断他们的关系,别人就算会把他们夫妻俩误认为同事关系,都不会丝毫怀疑那两个孩子不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即使男女夫妻有一纸证书作证,又如何呢?感情又不是靠法律衡量的。   就像他们夫妻俩结婚这么多年,却比不上这两个孩子相识短短数月的亲密。   随他们去吧。   他们未曾体会过的感情,也没必要阻止孩子们去享受,显得他们多恶毒似的。   夜父夜母想通了,便要走了。   “爸妈,你们这就要走了吗?”何剪烛悄悄拽了拽夜雨时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快上。   夜雨时也知道这是难得一次和爸妈搞好关系的机会,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抓住了爸妈的手。   夜父夜母一愣,回头错愕地看他。   夜雨时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难为情,他从小就没怎么和爸妈亲近过,有自主意识之后性格就已经变得十分冷淡了。   像这样主动握住爸妈的手,感受到来自亲情的温暖,更是第一次。   他白皙的脸上泛起薄红,轻轻抬起眼睛看了爸妈一眼,无意识地扯了扯爸妈的手:“爸妈,再住一晚吧,晚上睡前陪我说说话,好吗?明早我再给你们做早餐吃。”   现场一片寂静。   三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夜雨时。   何剪烛用力捂住胸口,深呼吸,要用尽所有意志力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现在就冲上去把夜总扑倒。   这根本就是在撒娇吧?是吧是吧?!!   就连夜总的爸妈都看呆了啊!   早在夜总喝醉酒那天他就发现了,夜总其实完全就是天然属性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可爱而不自知?   夜雨时本人是一点自觉都没有,无措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怎么了?我刚才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吗?”   夜父夜母连忙反握住夜雨时的手,轻轻吸了一口气:“……没有,我们会留下来的。”   夜雨时松了一口气,微微笑了一下,对爸妈缓和的态度感到开心:“那太好了。”   夜父夜母猝不及防被萌到,倒吸一口气。   只是同意留宿而已,居然这么开心吗?   他们那个高冷淡漠的儿子,居然笑了??   他们多少年,没见过儿子笑了!   这一刻,他们突然就get到了脑残霸总小说里管家必备台词“少爷他终于笑了”的感觉。   何剪烛主动打破了奇怪的氛围:“既然爸妈要留宿,那我赶紧去准备一下客房,爸妈,我先带你们上去洗漱吧。”   夜雨时也反应过来,抽回了手:“我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帮忙送一些换洗衣物过来。”   夜父夜母看着空荡荡的手,居然诡异地感觉有点失落。   原来被儿子依赖,是这种感觉吗?   好像……还不赖?   ……   晚上,夜雨时从客房回来后,何剪烛就抱着他在床上直打滚,喜欢得猛亲猛亲,恨不得一口把夜雨时吃了:“你好可爱,刚才要不是爸妈在,我真的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亲死你!”   “什么?可爱?你在说我吗?”夜雨时被亲迷迷糊糊的,揉了揉何剪烛毛茸茸的脑袋,“我不可爱,你才可爱。”   何剪烛被萌得几儿梆硬,难耐地咬着夜雨时脖子上的嫩肉,黏糊糊地说:“夜总,你也对我撒一下娇吧,你说过你会试试的,是不是?”   夜雨时害羞地默了一秒,然后以一种求学的态度认真地望着何剪烛的眼睛,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何剪烛对上夜雨时漆黑澄澈的双眼,忽然有一种诱骗纯良仙男的即视感,良心隐隐作痛。   他究竟怎么变成这么好色的?明明在三个月前他还只是一个纯情处男大学生而已!   都怪夜总实在太迷人太可爱了!他真的变成变态了!   何剪烛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易感期的Alpha,浑身火烧火燎的,一字一句地诱哄道:“你抱着我的脖子,蹭蹭我,然后求我亲你。”   夜雨时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道:“原来你喜欢这种……”   何剪烛小脸一红,抱着夜雨时撒泼,算是先以身作则了:“快点快点,我就是喜欢这种你没说错,夜总快做给我看!”   夜雨时无奈地揉揉何剪烛的头发,伸出雪白的手臂,轻轻抱住了何剪烛的脖子,学着何剪烛平时黏着自己的样子,用毛茸茸的脑袋在何剪烛的下巴里蹭了蹭,怕不够,又在何剪烛的左下颌和右下颌分别蹭了蹭。   何剪烛被蹭得心都快化了,圈着夜雨时细腰的双臂一再收紧,像是抱着什么绝无仅有的大宝贝似的,爱不释手地揉揉又搓搓,也用下巴蹭蹭夜雨时的头顶。   好乖好乖好乖,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夜总,一辈子都喜欢!   夜雨时的脖子纤细修长,衣服早没了,肩膀光溜溜的,蹭完,猫儿似的抬起头,伸出红软的舌尖,在何剪烛的嘴唇上轻轻舔了一下,纤长的睫毛缠着何剪烛的睫毛,眨动了一下,仿佛蝴蝶的吻落在眼皮上,痒痒的。   “阿烛,你亲亲我,好不好?”   何剪烛的心脏噼里啪啦地爆炸,好多的喜欢糖豆般炸出来,乒铃乓啷地落满了床单。   艹,这哪里还用得着他教啊?   不行了受不了了!夜总到底是什么绝世可爱大宝贝啊!快让他日一日!   何剪烛嗷呜一声扑了上去。   ……   第二天早上,夜父夜母吃完了夜雨时亲手做的早餐才走的。   临走时,夜父夜母望着儿子明显变得比以前柔和生动的眉眼,轻叹道:“你真的变了好多,变得更开朗了。”   他们在这十几个小时里看到的夜雨时的表情比过去几十年都要多。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孩子带来的。   夜雨时握紧了何剪烛的手,神色温柔地看了何剪烛一眼,直白地说:“因为和他在一起后,我真的很开心。”   这一刻,夜父夜母是真的彻底释怀了,扭头对何剪烛说:“有机会我们两家聚一聚吧,正好我们也能帮忙劝一劝你家里。”   何剪烛惊讶地睁大眼睛,知道夜父夜母这是彻底认可了,连忙笑着答应下来:“谢谢爸妈!我会找机会跟家里说的!”   送走夜父夜母后,夜雨时转身一把抱住了何剪烛,一字一句地认真道:“谢谢你,谢谢你喜欢我,谢谢你到来我的身边,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不可能收获这么多人的喜欢,也不会和我爸妈的关系这么好,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和我爸妈还可以这么相处。”   何剪烛抱着夜雨时不倒翁似的晃了晃,充满了孩子气,像是抱着自己千辛万苦才终于捧回家的珍宝,是最纯真的喜欢:“我才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包容这么幼稚的我,愿意陪伴尚且不成熟的我一起成长,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美好,你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夜雨时安心地抱着何剪烛,仰起脖子,笑着在何剪烛唇上落下一吻,甜得要命。   他本来以为能够和阿烛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幸运了,没想到阿烛还能给他更大的惊喜,和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阿烛总是自责于自己的不成熟,觉得自己给他拖了后腿。   但正是这样一头热的纯真,和一眼就能看透的毫不保留的爱,给足了他安全感。   他们的未来,正朝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着。   ……   因为接下来还要上班,何剪烛和夜雨时没有过多温存,收拾完后边要出门了。   昨晚夜总累着了,今天由何剪烛开车,正好让夜总躺下来再休息一会儿。   路上,车里的广播播报了一条早间新闻:   “慕氏总裁慕长天近日在繁华路出了车祸,现在中心医院抢救中……”   夜雨时忽然睁开了眼睛,撑坐起来。   何剪烛连忙帮他把椅子升起来,想到什么,问道:“我们公司和慕氏是不是有合作来着?”   何剪烛拿出手机,果然看到已经有不少人给他发来了关于慕氏的消息:“对,你们小组手里的这个项目做完,就是要在慕氏旗下最大的平台上独家上架的。”   “原来是金主爸爸呀!”何剪烛马上正了正神色,不免有些担心,“金主爸爸住院了,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啊?”   “不确定,我们是直接和慕总谈的,就怕他手底下有人不安分,趁慕总不在,横插一脚。”   何剪烛真情实意地祝福道:“希望慕总一切安好!”   他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对了,金主爸爸住院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去看望一下?”   “嗯,我现在正在跟慕总的秘书联系,他说等慕总情况稳定了,会通知我的。”   ……   慕总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周才醒。   好在一周时间慕氏还不足以闹出什么问题,只是苦了慕总的秘书,又要照顾慕总,又要时刻警惕慕氏的豺狼虎豹反咬一口。   好好一个大美人,硬是操劳得满脸憔悴。   但即使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都难以遮掩简秘惊人的美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故意画了一个失眠版的烟熏妆。   和夜总冷冽的五官不同,简秘是一个十成十的明艳美人。   如果将夜总比作一朵冰山雪莲,那简秘一定就是花园里各种争奇斗艳的花朵里最艳丽馥郁的玫瑰花,还是充满了女王气质的那种。   不过何剪烛心里只有自家夜总,所以即使在医院里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与冰山慕总形影不离的美艳秘书,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与简秘美艳的外貌完全不同,他的气质完全可以用行走的冰山来形容,比遇到何剪烛之前的夜总还要冷。   夜总只是不特意和人处关系而已,实际上却是一个大可爱。   而这位简秘……明显是刻意散发冷气,想要逼退所有靠近自己的人。   好在何剪烛和夜雨时也不是喜欢和人打近乎的人,这个安全的社交距离倒也乐得自在。   “慕总他刚醒来不久,医生说他脑神经有些紊乱,可能会说一些难以理解的胡话,希望夜总和何先生不要介意。”   “难以理解的胡话”这几个字,简秘是特别加了重音的。   何剪烛和夜雨时没多想,礼貌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推开病房门之前,不知为什么,简秘似乎有些紧张,他闭上眼睛深呼吸,这才一鼓作气地推开了门。   病床上坐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是慕氏的总裁,慕长天。   慕长天看到简秋水,眼睛一亮,条件反射地张嘴就喊:“爱——”   简秋水当即瞪了他一眼。   慕长天只好乖乖收了嘴巴,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简秘,是谁来了?”   何剪烛突然有点好奇,慕总本来是想喊简秘什么。   夜雨时主动上前打招呼:“慕总,您还记得我吗?”   简秘连忙盯住慕长天的眼睛,以一种奇怪的咬着字眼的方式,一字一字地说:“慕总,这位是夜氏的夜总,夜雨时先生,您还记得吗?”   是“总裁”的“总”,您记住了吗?   慕长天愣愣地与简秘对视半晌,只觉得自己的爱妃实在生得美艳动人,还偏要当着外人面前对自己眨动那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实在有些过于孟浪了,回头一定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这一瞬间的对视,简秋水就知道自己的媚眼全抛给了瞎子看。   哦不,是一个傻子。   只见慕长天顶着一张面瘫脸,对夜雨时行了一个优雅端庄的拱手礼,一本正经道:“原来是夜国的夜王殿下,好久不见,未曾想过会以如此不堪的姿态再次会见,实在羞愧。”   只是他的头上还缠着白色绷带,身上也还穿着病号服,看起来实在透露着一股傻气。   当慕长天的“夜国”两字一开口,简秋水就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难以承受一般地深吸了一口气。   何剪烛和夜雨时:“……?”   什么东西?   夜国?夜王……殿下?   何剪烛差点忍不住笑喷。   夜王本王·夜雨时:“……”   何剪烛和夜雨时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里相同的感叹——   果然是难以理解的胡话,看来慕总这回被车创得不轻啊。   慕长天看向何剪烛:“这位是?”   夜雨时神色当即柔软下来,介绍道:“这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男朋友,叫何剪烛。”   何剪烛立刻补充:“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何剪烛。”   明明只需要说前面一句诗就够了,他非要把两句一起说出来,是什么心态,显而易见。   慕长天微微一愣,然后便真情实意地恭喜夜雨时,竟是一点都不意外这俩都是男人:“恭喜夜王终于也找到属于自己的乾元了,两位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名字都如此般配。”   何剪烛心满意足地听着慕总的赞美,十分享受别人夸他和夜总相配。   只是有一点……   “乾元是什么?”   简秋水彻底听不下去了,每让慕总跟外人多待一秒,都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慕长天按进床里,麻利地掀开被子,像是蒙尸体一样蒙在了慕长天的脸上,把他从头到脚包裹得安安祥祥,面无表情地说:“慕总,您累了,该休息了。”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熟门熟路,显然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慕长天在黑暗的被子里用四肢挣扎,把被子击打出各种拱来拱去的形状,嗡声嗡气地抗议:“朕不累,朕还未回答何先生的问题,爱妃你怎可如此无理?”   何剪烛傻乐地望着病床,眼里充满了当代大学生看到瓜田走不动道的清澈的好奇。   简秋水额角青筋突突跳,简直恨不得把床上那人的嘴给封住。   他不容置喙地将好奇张望的何剪烛和表情复杂的夜雨时请了出去,头疼地按揉眉心:“不好意思,慕总到点该休息了,可能没办法进行招待两位了。”   夜雨时礼貌地关心道:“慕总他还好吗?”   其实他更想问,慕总他脑子没事吧?   看起来……好不正常的样子。   有点梦回当初阿烛犯病的时光了。   简秋水一板一眼地回答:“谢谢您的关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他顿了一下,还是承诺了一句:“您放心,慕氏与夜氏的合作一切照常,慕总他虽然脑神经似乎有些紊乱,但智商并没有受损,不会对工作有任何影响的。”   病房里传开慕长天哀怨的呼唤声:“爱妃!你去哪儿了,爱妃?别丢下朕一人……”   简秋水:“……”   何剪烛忍着笑说:“简先生,我听到病房里慕总好像在喊您,您要不先去忙吧?我们接下来也有工作,这就回去了。”   简秋水歉意地颔首,转身,捏起拳头,一步一步踏回病房,关上了门。   夜雨时原本打算直接走的,何剪烛却牵着他的手,鬼鬼祟祟地凑到门边,十分没有道德地竖着耳朵偷听,还朝他兴奋地挥着小手,想叫他来一起听。   夜雨时:“……”   夜雨时还是抵不过何剪烛大黑眼珠眼巴巴的请求,只好不太自然地和他一起贴在门边——   “爱妃,你的雨露期快到了吗?为何如此暴躁粗鲁?我让太医为你开点抑泽丹吧?”   “闭嘴!”可怜的简秘,隔着墙壁都能听出他的崩溃。   “爱妃如果实在不想吃抑泽丹,朕也可以为爱妃注入信引,为爱妃抑制雨露期——唔唔!”   慕总没声儿了。   估计是被忍无可忍的简秘再次用被子捂住了嘴。   ……   离开医院后,何剪烛像是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激动地拉着夜雨时八卦:“慕总是不是喊简秘爱妃?原来他们也是这种关系啊!”   难得在现实中碰上和他们一样的同性恋人,突然感觉有些亲切呢。   何剪烛说着,有点小羞涩:“居然还当着我们的面玩儿角色扮演,真是不拿我们当外人。”   夜雨时还是清醒的:“慕总不是脑神经紊乱了吗?可能只是和你之前一样,生病了而已。”   如果简秘此时能听到夜总的话,一定会感动得落泪,夜总果真是小天使,居然替他守住了他和慕总的清白。   何剪烛作为一个曾经脑子有过病的,立刻就没有立场八卦人家了。   不过……那什么乾元潮期的,又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怪让人好奇的。   因为不知道具体的汉字怎么写,何剪烛回到公司之后,干脆直接找到小红,口述问她了。   那玩意儿一听就不正经,小红肯定知道。   果然,下一秒,小红就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哥俩好地拍打何剪烛的肩膀。   因为何剪烛个头太高,小红是跳起来拍的,也是十分执着:“这你就问对人了,给你和夜总发点好东西,回去慢慢看吧,说不定可以给你们的日常生活一点启发。”   何剪烛听着最后那意味深长的“日常生活”四个字,总觉得此“日”非彼“日”。   回到工位后,何剪烛马上接收到了小红发来的文包。   在这个对他们而言寻常的一天,而对某些人来言鸡飞狗跳的一天,何剪烛和夜雨时一起缓缓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古代……ABO?   ***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夜雨寄北》唐·李商隐   《不要在吃了毒蘑菇后YY上司》·完 第22章 慕长天×简秋水   慕长天是在上班路上出的车祸,开车的是他的秘书简秋水。   简秋水大三开始就在他公司实习,毕业之后就直接成了慕长天的专属私人秘书,不仅要负责工作上的事宜,还要包揽慕长天的日常生活。   按理来说,不应该让一个实习生直接空降为总裁秘书的,这位子可是整个慕氏与总裁最亲密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人抢破了头都挤不上来。   然而慕长天的性格实则是太龟毛了,不仅有十分严重的强迫症和洁癖,对身边的一切细节都挑剔到了极点。   比如收上来的报表必须保证每一张纸都整齐得没有一丝褶皱;   办公桌上永远干干净净,不能有一滴水渍和一粒灰尘;   手磨咖啡的咖啡豆数量和奶油的浓度都严格把控,并且咖啡必须冲泡到杯子2/3的刻度,多一毫少一毫都不行;   更离谱的甚至还有要严格窗帘降下的幅度,因为太阳的不同方位照射进办公室的阳光浓度,也会影响慕长天的心情。   他热爱沐浴阳光,但又必须保证阳光不会晒到他的脸和眼睛,让他太热……   总之,是各种非人的离谱程度,性质恶劣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对秘书这种职位有偏见,故意在找茬儿,想让所有秘书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提不出来的要求。   所有秘书一开始信誓旦旦,都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最后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辞呈扔在慕长天的脸上跑路。   只有简秋水一个人坚持下来了。   从大三开始算的话,简秋水至今已经在慕总身边陪伴了五年,是有史以来在慕长天身边待的时间最长的秘书。   其实上一任秘书也做得很好,陪了慕总整整四年,本来没简秋水什么事儿的,但那人千不该万不该背叛了慕长天,背叛了慕氏。   听说那人被辞当天,是慕长天亲手把他东西一件件扔出慕氏的,可谓狼狈到了极点。   简秋水也不是一上来就做得非常完美的。   他一开始也磕磕绊绊的,总是犯错,但他那时候太缺钱了,正巧慕总缺私人秘书。   如果他能一举成为慕总的秘书,他就能提前申请预支一年的工资,解决燃眉之急。   幸好他成功了。   慕长天也不是第一眼就对简秋水很满意的。   实话说,简秋水并不是当初那一批人里做得最好的,但却是最有意志力的。   毕竟其他人中途都跑光了,就简秋水一个,慕长天实在没得选,勉强试用了一下,甚至纡尊降贵手把手调_教。   本来没这么快就通过试用期的。   但是某天,慕长天不小心看到简秋水躲在茶水间里,偷偷地哭……   讲道理,慕长天并不是什么容易心软的人,甚至称得上冷血无情,否则业内也不会背地里称他为“冷面阎王”。   但那天,简秋水对着窗外熹微的晨光,仰起天鹅一样柔软纤细的脖子,一滴水晶一样的眼泪就那样从他白皙的脸上缓缓滑落下来,但他却只轻轻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地擦掉了眼泪,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乞讨般的生活,也习惯了来自世界形形色色的人的刁难。   慕长天一直都知道,新来的这位小实习生长得实在美艳动人。   他还听过简秋水在外的传闻,说他本来不是要来慕氏的,而是另一家同类型的公司。   但他签到的第一周,就勾引了公司老总。   老总的老婆直接闹到公司来,当着全公司人的面指着简秋水的鼻子骂他。   那些难听的话就不用说出来了。   人事部提醒了慕长天这事。   慕长天听完,也就当听了一个屁。   笑话,他像是那种别人随便说两句风言风语就相信的人吗?   鬼知道外面还有传言他和前任秘书有一腿。   这么多年以来身边没有一个男人女人,就是因为对那个背叛者余情未了。   可把他恶心坏了。   慕长天知道人事说的那个老总,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荤素不忌,他老婆追在他屁股后面打小三,能是什么好东西。   估计是这个老色批看人家小男生好看,欺负了人家,还倒打一耙。   不过说好看,简秋水是真的好看。   慕长天以前没什么感觉的,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能够评判简秋水的样貌。   但简秋水流泪的这一刻,他确实感觉自己的心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或许是成为谣言的受害者吧,慕长天破天荒录用了简秋水,合同当天就直接签下了。   现在回想起来,慕长天都觉得自己那一刻就跟中了蛊似的。   讲道理,他疑心病重得要死,自从被上一个秘书背叛后,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觉得简秋水可能会玩蛊,就真的去把简秋水的背景仔仔细细查了个透。   只查到了一堆乌七八糟的。   ……突然就更怜爱了。   简秋水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随后,慕长天花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才亲手将简秋水一点一点地雕琢成了如今自己最为满意的模样。   而简秋水,也从一个笨手笨脚、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害羞的大学生,成长成了如今面对一切都游刃有余、能够独当一面的大秘。   别说,还挺有成就感。   在这之前,慕长天是真没想到,自己会对简秋水那么满意。   满意到不仅是工作安排,连日常生活都要由简秘一手操办。   因为简秋水实在是太好用,两年前,慕长天为了方便,干脆直接让简秋水搬进了自己别墅里来住,让他睡在自己隔壁本来是设计给当家主母住的二号主卧。   从此,他们每天一起上下班,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在一起,彻底形影不离。   ……   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   慕长天从今早起来就有些心虚,一直不敢看简秘的眼睛。   昨晚睡前,他照例刷了一下微博,时刻关注社会热点也是他作为一个总裁应该做的。   也不知道他的微博都关注了些什么人,微博居然给他推送了一个画师,入目就是两个大男人交缠在一起的身体。   画几乎瞬间就挂了。   但其中一个男人美艳的容颜,却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慕长天:“……”   是他的错觉吗?刚才那个被压在身下的男人的长相,怎么那么像他的简秘呢?   按理来说,二次元的画风,怎么都不应该跟三次元扯上关系,他这种行为要是被画师和画师的粉丝们知道了,妥妥的YY没道德。   但慕长天整个一简秘脑,觉得像了,就抱着探究的心理点了进去。   有些东西在微博上放不出来,画师给了一个链接,里面有他的全套原创漫画,主角就是刚才纠缠的两个人。   慕长天顺着链接点进去。   然后就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古代ABO?这是什么东西?   ABO他知道,好像是一种小说题材,是现在的小女生喜欢的,他们上线的一些游戏就跟这个有点关系。   但是ABO不是从国外传来的吗?怎么跟华国古代扯上关系了?   乾元?中庸?坤泽?   分别对应……Alpha、Beta和Omega??   有点意思,再看一眼。   雨露期?信引?腺体?   标记……又是什么?   慕长天虽然听说过ABO,但也没具体了解。   这一下可把他看得眼花缭乱,狠狠涨了一波完全不必要的知识。   他本来就觉得这个主角受长得像简秘,而他又总跟简秘待在一起。   但凡出现在简秘身边的男人,他都理所应当地觉得那人肯定是自己。   所以……这个像野兽一样压在主角受身上,又是咬脖子,又是注入信引的……   越看越像他是怎么回事?!   漫画大概内容是,主角攻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乾元皇帝,明明身为一国之主,身边却没有一个坤泽,只有一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美艳国师。   可惜国师是一个中庸,要不然,皇宫里那群急得要死的老家伙们,真的会怀疑皇上是不是跟国师有一腿。   然而没有人知道,国师还真是一个坤泽。   他为了摆脱恶毒家族的控制,从小就伪装成了一个中庸,好不容易爬到了国师的位置。   直到某次,恶人觊觎国师的美貌,给国师下了药,国师当场雨露期发作了。   后面是俗套的英雄救美,主角攻顺水推舟和主角受滚了床单,最后还迎娶了主角受。   画师的画工了得,画得那叫一个秀色可餐,还没打码。   慕长天看得津津有味,就有点上头。   别说,连设定都像极了他和简秘。   一旦代入了自己和简秘,慕长天的大脑就在走偏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一去不复返了。   甚至……还情不自禁地来了一发,实在是太不要脸。   ……   慕长天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炫完了漫画。   看得爽了,还去微博给画师打了赏。   只可惜打赏金额有上限,实在寒碜。   他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小气过,他都在考虑要不要找画师要一下付款码直接扫码打钱了。   转眼天就亮了,要起来上班了。   慕长天一夜未眠,精神却无比振奋,甚至还想再来一发。   然后他就对上了从隔壁房间出来的面无表情的简秘。   然后他瞬间就怂了。   简秋水看到了慕长天布满血丝的眼睛,微微皱了一下眉,走过来,轻轻碰了一下慕长天青黑的眼底:“慕总,您昨晚又失眠了吗?”   慕长天偶尔会因为工作失眠,所以简秋水并没有多想,也就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冰山大帅哥,上一秒还满脑子都是以他为原型的马赛克。   简秋水的手指修长白皙,泛着冷感,触碰慕长天的眼底,却像是撩起了一团火。   噗呲一下,重新点燃了慕长天心头尚未消散的热。   慕长天望着这根漂亮得如同艺术品的手指,忽然回想起昨晚,漫画里同样细白的手指在那个神似自己的男人后背挠抓的画面。   他如同被蛊惑,下意识伸手,攥住了简秋水的手指。   简秋水手指颤动了一下,没有抽回来,只是佯装淡定地望着慕长天,微微歪头,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慕长天凑近了一点,盯着简秋水放大后更加惊艳动人的脸,发自内心地赞叹:“简秘,你真的好美。”   简秘这张脸,他看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是看不腻呢?   简秋水呼吸微滞,猛地抽回手,推开凑近的大脑袋,背过身:“慕总,请不要一大早就调戏您的秘书。”   他早就发现了,在商业场上运筹帷幄、唯我独尊的慕总,在感情方面意外的十分迟钝,还有点天然呆。   就像现在这样,经常做出一些容易惹他误会的举动。   真是……讨厌死了。   他真是讨厌死稍微被撩一下,就心脏乱跳、无法冷静的自己了。   简秋水深呼吸,稍微平静了一点,觉得自己这样背对着老板不礼貌,便转回身。   然后,他就一眼瞥见了慕长天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十分有存在的阿小慕。   “……”简秋水的太阳穴突突跳,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脏又快爆炸了。   然而无论内心如何惊涛骇浪,简秋水表面上却还是那副冷漠的性冷淡脸,一字一字,几乎是指着阿小慕在说道了:“请您尽快处理一下您的生理问题,不要耽误上班时间,到了点后我会来叫您,如果超时了,我不介意带着阿小慕一起去车上,再顺便为它买一个飞机杯,为它加油。”   慕长天:“……”   好一个毒舌大美人,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   不是他说,在某些细节方面,简秘明明比他还要折磨人。   他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上下属呢!   ……   虽然处理阿小慕耽误了一些时间,但简秋水在其他事情上补了回来。   到达地下车库的时候,艰险地卡住了平日里上班的时间点。   慕长天都想给简秋水鼓掌了。   好一个控时的人才。   简秋水贴心地放下了椅子,让慕长天在路上躺一会儿。   慕长天享受着简秋水细致入微的照顾。   只是……   他望着自己身上如同被五花大绑的安全带,艰难地翘起脑袋:“有必要缠得这么紧吗?这样我睡着不舒服。”   简秋水用力绑好安全带,像是抚摸一具尸体一样,摸了摸慕长天的帅脸,还给他上半身蒙了一层小毯子:“安全第一,我怕你死在车上。”   慕长天一梗,难以置信简秘红润漂亮一看就很暖和的嘴唇怎么会说出这样仿佛在咒他死一样冷冰冰的语言。   简秘就是这点不好,有时候说话太直白了,堪称毫不留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报复他早期时总是对他指指点点。   不过他还是要谢谢简秘没有直接用毯子把他的脑袋也蒙住,那样就真成尸体了。   ……   慕长天没想到会一语成谶。   当前方那个货车不要命地冲过来时,简秋水的本能反应,就是猛地向右打方向盘,用自己的身体直面危险。   他的右边,躺着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也是唯一爱的人。   如果不是有慕长天在,如果不是他还要留在这个世界上照顾慕长天,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他对自己的命没什么执着。   他可以死,但慕长天绝对不行!   慕长天因为被绑在椅子上,只能眼睁睁望着简秋水直挺挺地往货车上撞,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儿简直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那个货车摆明了是冲着慕长天来的。   即使简秋水再如何想要送死,注定无法代替慕长天承受灾祸。   慕长天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听到的是他一向冷淡无情、说话连起伏都没有的简秘,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长天——!” 第23章 穿越?爱妃也来啦!   冰冷的医疗器械不断发出低鸣,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令洁癖严重的慕长天即使闭着眼睛,也难受得眉头紧皱。   寝宫里怎会如此熏臭?   他不是才赐给了爱妃邻国友君新赠送的天然草木熏香吗?爱妃没有使用吗?   难道爱妃不喜欢来自大草原的味道?   慕长天被硬生生熏醒了。   护士见他醒了,连忙呼叫主治医生。   慕长天望着面前陌生的装潢和对面女人身上奇异的服饰,震惊地低语:“这是哪里?我这是怎么了?”   护士走过来柔声道:“慕总,您醒了,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帮您喊主治医生过来。”   慕长天惊慌失措地挥开护士的手,看她目光如同在看怪物,色厉内荏道:“大胆!朕的龙体也是你可以随便触碰的吗?!”   护士:“……”   护士后退,微笑:“对不起,我不应该随便触碰您。”   她扭过头,眼里是见惯了各种奇葩精神病人的冷静,对着对讲机低声说:   “医生,慕总的脑子大事不好了!速来!”   ……   简秋水收到慕长天醒来的消息后,立刻马不停蹄地从公司赶来了医院:“医生,慕总他情况怎么样了?”   躺在病床上一边装死、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一切的慕长天一看到简秋水,眼睛一亮,诈尸般从床上爬下来,一把握住简秋水的手腕。   简秋水一愣:“慕总?”   只见慕长天像是在说什么小秘密般,凑到简秋水耳边低声说话,语气透露着压抑的惊喜和激动:“爱妃!你也穿过来了啊?”   简秋水:“???”   简秋水:“啊??”   简秋水担忧地摸了摸即使慕长天绑着绷带、也依然帅得惨绝人寰的毛脑袋:“医生,慕总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该不是撞到脑子了吧?”   医生沉默半晌:“你先做一下心理准备。”   简秋水:“?”   医生朝慕长天做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慢条斯理地说:“陛下,臣有一些要事要与皇后娘娘探讨,就和皇后娘娘先行告退了。”   简秋水:“???”   为什么你这么熟练?话说……你们这是在玩什么play??谁是皇后娘娘??   ……   半小时后。   简秋水头疼地按揉眉心:“您是说,慕总他觉得自己是从过去穿越过来的皇帝?”   “对,从检查结果上来看,慕总的基本情况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现在对这个世界的基础认知有些错乱,可能和他过去接触的一些文学或影视作品有关。   “但总的来说,智力方面并没有受到影响,这一点您可以放心,只是日常生活上,可能需要重新理解一下这个世界。   “具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我们暂时也不清楚,只能劳烦您回去后多注意一下了。”   简秋水深吸一口气:“……没关系,照顾慕总是我应该做的。”   糟糕,头好像更疼了。   慕长天的伤势还需要再观察一下,简秋水便打算让他在医院多住几天,顺便看看这人的脑子坏到了什么程度。   ……   简秋水离开后,慕长天再次陷入了装死躺尸的状态,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敏锐而警惕地注视着在病房里来回走动工作的护士。   像极了一只饲主不在,于是只能暗中观察的十分没有安全感的野兽。   护士:“……”   微笑。:)   习惯就好。   慕长天已经搞清楚了。   他此时身处的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大慕王朝,身边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恐怖的。   幸好……   幸好他的爱妃也一起穿过来了,让他不至于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孤独一人。   他的爱妃去哪儿了?怎么半天没有回来?   怎么办?他好想如厕。   但是面前只有一个一直笑眯眯看着他的奇装衣服的女人,而且他还不知道净房在何处。   就在慕长天憋得满脸通红的时候,病房的门总算再次打开了。   是简秋水回来了。   慕长天如同看到曙光一般亮起眼睛,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爱妃,你回来了!”   简秋水一愣,没想到脑子坏掉后的慕总居然这么黏人,这一会儿看不到他就这样着急,心脏顿时软了软。   他对护士点点头:“麻烦您了,这里有我守着就好。”   护士一走,慕长天忙不迭掀开被子跑下床,一把抱住简秋水,咬着牙关道:“爱妃,伺候我更衣吧。”   简秋水花了一秒反应了一下“更衣”是什么意思,脸腾地红了,一把推开慕长天:“上厕所你自己不会吗?难不成还要我帮你扶吗?!”   脑子坏了,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慕长天差点儿被简秋水推得当场出糗,不免有些委屈。   这倒真是爱妃误会他了,他其实只是想问问在哪儿出恭而已。   简秋水也察觉到自己反应有点大了,脸顿时有点红。   他自己对慕总的思想不正,所以对私密方面比较敏感。   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病人,还是一个脑子有病的病人,更别说这人还是他的上司。   他怎么可以这种态度?实在不像样。   “厕所在那里面,卫生条件很好,每天都有消毒,慕总您放心用吧。”   慕长天顺着简秋水手指的方向,连忙快步走了进去。   虽然他的脊背很直,背影也高大挺拔,但那双大长腿走路的形态怎么看怎么别扭,看来确实是憋狠了。   慕长天进去之后,过了好一会儿,简秋水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十分致命的问题——   等一下,来自过去的古代皇帝……知道现代的马桶怎么用吗?   ……   与此同时,慕长天进了厕所后,靠身体本能直奔马桶,打开了马桶盖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的坐姿大马金刀,面庞冷硬,如同端坐在庄严肃穆的龙椅上。   虽然这个世界的“宫桶”有点奇怪,但确实干净卫生,慕长天勉强能接受。   就是“宫桶”上居然没有安置软垫,冻得他的龙腚实在有点凉。   舒坦地解决完生理问题后,慕长天正准备提裤子,突然,龙腚下的“宫桶”爆发出强有力的巨大水柱,噗呲噗呲地浇在了他尊贵的龙腚上。   慕长天直接被吓飞,裤子都没提就兵荒马乱地冲出了厕所。   “慕总,您没事吧?!”简秋水听到动静,连忙担忧地看过去。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从厕所里冲出来,直挺挺地冲过来,一把将他抱住,恐惧地指向身后:“爱妃,快救驾!那个宫桶居然袭击朕!”   简秋水顺着慕长天的手指看过去——   厕所里,马桶正无辜地呲着水花,似乎十分疑惑那位尊贵的陛下怎么突然跑了。   简秋水:“……”   忽然,简秋水感觉到了什么,终于意识到了此时如八爪鱼一般缠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个下半边果体的男人,还是自己暗恋的男人。   简秋水:“……”   虽然他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和慕总是现在这种姿势,但也不想原因是慕总被一个平平无奇的自动洗屁屁马桶吓到了啊!   简秋水咬牙切齿地伸出颤抖的双手,努力去提慕长天的裤子。   因为姿势不便,简秋水明明已经把裤子提上来了,勉强遮住了龙腚,龙腚两边那劲瘦有力的大腿根却卡在了外边,十分艰难。   简秋水的小脸憋得通红:“慕总,请您先把裤子穿好!”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简先生,这是慕总今天要吃的药——嗯?门没锁吗?”   与此同时,毫无所觉的简秋水,还在与皇帝陛下尊贵的裤子生死搏斗:“慕总,您别光顾着抱着我啊,您自己也动一动啊!”   医生推开了门。   世界安静了。   医生关上了门。   医生平静的嗓音从门外传进来:“我什么都没看见。”   医生来了又走了。   简秋水一阵头晕目眩。   在这一刻,突他然十分后悔自己怎么没有被那个车子原地创死。   刚才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呢?   简秋水面对大门。   慕长天背对大门。   简秋水与慕长天面对面抱在一起,双手伸到慕长天宽大挺阔的背后,抓着慕长天的裤子。   这真的很难解释,简秋水到底是想往下拽,还是往上提。   死了算了。   简秋水冷冷一笑,一把提上慕长天的裤子,差点勒到皇帝陛下尊贵的龙蛋。   慕长天也觉得自己被一个陌生人看光了大腿很害羞,但他是个面瘫,即使害羞,也看不出来表情,看着也就比简秋水坚强一点。   “爱妃,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简秋水轻飘飘地抚摸慕长天的脸:“确实很快就过去了,因为跟你待在一起会短命啊。”   慕长天:“……”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划破了窒息的空气。   慕长天惊恐地抬起头四处张望,大骇道:“有天音?!”   天音个鬼啊!简秋水一把推开一脸警戒的慕长天。   “抱歉,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简秋水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这才发现还是个视频电话。   公司那边的助理有些材料确认不下来,只好视频连线简秘,在线确认。   慕长天悄无声息地凑近到简秋水身后,顿时惊恐地瞪大眼睛。   因为他眼睁睁看着,一颗小小的人头出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那颗人头还会说话!   于是,手机对面的小助理也眼睁睁看着慕总冷峻肃穆的帅脸骤然在屏幕里放大,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说着什么。   因为手指吵吵闹闹地敲打在屏幕上,小助理听不清对面具体在说什么,只看到简秘大逆不道地把慕总冷酷的冰山帅脸捏成鸭子嘴,无情地往屏幕外面推开。   ……   简秋水狠狠掐着慕长天的脸:“慕总,我现在要工作,请不要打扰我!”   慕长天噘着嘴巴,惊恐万分道:“有妖怪在里面说话!爱妃你看到了吗?”   “那不是妖怪,那是……算了,我现在需要跟妖怪谈一下工作,麻烦您先到旁边自己跟自己玩一会儿,可以吗?”   “不行,有危险!爱妃躲开!”慕长天说着就朝简秋水扑上去,想要抢他手里的手机。   从手机摄像头的角度看去,就好像慕总噘着一双被简秘捏住的鸭子嘴,不仅不生气,还凑上去想亲简秘。   在慕总和简秘的两颗脑袋即将贴在一起的那一刻,视频挂断了。   小助理捧着熄灭的手机,心惊肉跳地想——   慕总和简秘果然是那种关系……!   ……   简秋水心累地松开手,任由慕长天把手机夺走了,捧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瞧:“爱妃,妖怪他不见了!他是不是跑掉了?!”   “好好好,里面的妖怪居然又消失了,真是十分不可思议呢。”简秋水哄孩子般,气若游丝地说道。   他绝对会短命的吧!绝对! 第24章 关系?情侣快问答!   简秋水之后又专门出去找医生拿了药,回来伺候皇帝陛下吃了,然后花了一整个白天,好好跟皇帝陛下说了说现代的常识。   慕长天只听懂了一件事情:“爱妃这是不想承认和朕的关系吗?”   简秋水:“???”   你是会抓重点的。   简秋水好言好语地说:“慕总,您究竟有没有听懂?我们都不是穿越的,您不是皇上,我也不是您的爱妃,我们本来就是现代人,您是出了车祸,脑子撞坏了,所以才以为自己是皇帝。”   慕长天一把攥紧简秋水的手,深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简秋水,如同抓住了自己的饲主一样不愿意放手:“胡说!爱妃才不是那什么劳什子的现代人,爱妃明明是朕的人!”   简秋水:“……”   我说了那么多,你就专挑这一句听是吧?   慕长天望着爱妃冷漠绝情的脸,心痛不已。   他和爱妃过去是那般你侬我侬、情投意合,还在菩提树下互诉了衷肠,发誓这辈子只有彼此一个人。   只是因为上辈子已经过去了,所以上辈子的誓言在这辈子也不作数了吗?!   不……他不信!   他不相信他的爱妃对他如此绝情!   慕长天猛地站起来,用力握住了爱妃清瘦的双肩:“朕知道了,原来爱妃你是失忆了!”   简秋水:“……”   简秋水深吸一口气,试图跟慕长天讲道理,虽然没抱什么希望就是了:“不,我脑子没病,脑子有病的是你。”   慕长天问道:“你是不是朕的爱妃?”   简秋水:“……不是。”   慕长天一脸痛心地扼腕:“看吧,还说自己没有失忆!”   简秋水:“……”   原来你是这么判断的吗?!   话说,果然是那个傲慢自恋的人,宁愿造谣他失忆了,都不相信自己根本没有穿越。   慕长天乍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辈子就只有爱妃一个亲近之人,这辈子也只能是爱妃!   他脑子灵光一现:“为了让爱妃相信我所说的话,我们来做一个小试验吧?”   简秋水:“……”   不,你才应该相信我,怎么还反客为主了?   慕长天也没管爱妃同不同意,牵着的爱妃的小手,眼巴巴地坐到他身边:“朕的生辰是?”   简秋水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阳历3月10号,农历二月十九。”   慕长天眼睛一亮,继续问道:“朕每日何时醒来?”   “你自己醒不来,每次都是我喊你起,要是提前醒了,就说明昨晚又失眠了。”   “朕的沐浴时长是?”   “心情好半小时,心情不好加十分钟,心情不好不坏不沐浴,改淋浴。”   “朕的亵裤颜色是?”   “黑,白,灰,深咖,其中黑的三条,白的两条,灰的四条,深咖五条,最喜欢深咖。”   两个人莫名玩起了快问快答,无论慕长天的问题多么私密,简秋水几乎都能秒答。   到后面,简秋水不禁也有点上头。   又一个问题完美作答后,简秋水骄傲地看了慕长天一眼,倒要看看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还真有他不不知道的。   慕长天眸色稍暗,凑近到简秋水耳畔,低沉的嗓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简秋水敏感的耳蜗深处,简秋水的脊背一下子就酥了:   “朕的龙○长度是……?”   “慕总!”   简秋水脸腾地炸了,还没来得及推开这个臭流氓,就被情不自禁的慕长天一把抱住。   慕长天毛茸茸的脑袋在简秋水肩窝里亲昵地蹭蹭,语气里充满了终于找回失去的珍宝的庆幸和依恋:“你明明就是朕的爱妃!”   简秋水:“……”   简秋水狠狠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把手轻轻放了下来,回抱住了慕长天宽阔的脊背。   算了,医生也说过,没那么容易恢复正常。   爱妃就爱妃吧,总好过他去抱别人。   ……   晚上慕长天做完复查,就要早点休息了。   慕长天昏迷的这些天里,简秋水每天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就回到病房陪床。   作为一个万恶的资本家,慕长天住的是单人vip病房,环境和高级酒店也没差了。   里面有全套的淋浴设备,还有一个小侧卧,是专门给陪床的人睡的。   简秋水已经在这里睡了一星期,感觉和在家里也没什么区别,除了空气不是那么清新,身边那个总是让他操脑筋的男人,也不再对他龟毛地吩咐这这那那,一切都适应良好。   幸好……   慕总安然无恙,终究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爱妃,伺候我沐浴!”浴室里传来慕长天蛮横无理的要求。   简秋水心里的一丝温情被瞬间打破,他深吸一口气,走进浴室:“我不是已经教会了您怎么使用浴缸和调节水温了吗?还有什么事吗?”   慕长天当即走上前,自然地张开臂膀圈住了简秋水纤细的腰肢:“爱妃,为我更衣吧。”   他的身量极高,有一米九几,胸膛肌肉结实而宽广,将简秋水单薄的身型整个覆盖。   搭配脚边这满缸的热水,还有浴室里蒸腾的热气,不免熏得人脸热。   简秋水眼皮一跳:“自己脱!”   以前只是龟毛和洁癖就算了,现在直接升级成了巨婴可还行?!   还要他帮忙脱衣服?手长着干嘛的?!   慕长天眉头不满地皱起。   在他的印象里(在他看过的漫画里),他的爱妃每日都会伺候他沐浴更衣,与他在温水池中尽情地嬉戏打闹。   如今只是换了一个世界,没想到爱妃竟然对他如此冷淡。   这怎么可以?   他还想与爱妃再续前缘的说!   就让他们这对苦命鸳鸯的前缘,从为他更衣沐浴开启吧!   慕长天用力收紧双臂,一脚踹关了门,抱着简秋水踏进浴室深处,将他单薄的后背强势地抵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掐着他的下巴,漆黑的眼珠深沉专注地望进他的眼里,嗓音低沉:   “爱妃,为我更衣。”   这一回,不是请求,是命令。   简秋水的脸几乎瞬间爆红,屏住呼吸,痴痴地望着面前高大男人冷峻的面庞。   他突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就久违的气场,让他回想起了当初慕总终于决定试用他,并且开始手把手调_教他的时光。   那时慕总跟他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般亲近,对待他的态度,可没有现在这么温柔,他的性格也还处于自卑怯懦的状态。   通常,慕总一个命令冷冰冰地施下,他便要立刻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慕总给他的第一条警告就是——不能拒绝。   他现在这样和慕总日常拌嘴,还是在几年后他们关系亲近了,他才逐渐放肆起来的。   话说,他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听过慕总再用这样的语气命令他了。   简秋水的心脏怦怦跳。   他想……其实他也是想念的。   想念慕总的命令。   这会让他有一种自己被需要的感觉,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了存在的价值。   简秋水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在慕长天深沉的目光下,抬起微颤的双手,一颗一颗缓缓解开了慕长天胸前的扣子。   只是脱个衣服而已,又不干什么……就当是照顾病人了。   还有最后一件……   简秋水撇过脸,咬牙说:“你自己脱!”   慕长天望着面前面颊爆红、眸光水润、如同被蒸熟了一样的美艳爱妃,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十分干渴难耐。   他心想,这个世界的爱妃,估计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反应实在青涩害羞,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加欺负他,看看他更多羞恼的表情。   但是万事急不得。   今夜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便也没急着一口气回到从前了。   慕长天愉快地自己脱掉了,钻进了浴缸。   直到身后传来水声,简秋水才终于回过神,慌手慌脚地逃离了浴室。   慕长天望着爱妃落荒而逃的可爱背影,只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得到了治愈。   有爱妃在的世界,真好。   下次一定要争取和爱妃一起沐浴!   ……   慕长天洗漱完,简秋水也进去洗了一个澡,然后态度强硬地拒绝了和慕长天同床共枕。   慕长天虽然失落,但想到明日早晨还有要教给爱妃做的,便稍微放缓了心态。   简秋水想到什么,突然有点好奇:“话说,我一直忘了问,慕总您穿的什么朝代啊?”   慕长天心想,他的爱妃果然失忆了,居然连自己的故乡都忘了,那可是他们夫妻二人手牵手协力创造的盛世王朝啊!   提到他的江山,慕长天顿时骄傲住了,一字一字,信誓当当地说:“大慕王朝。”   简秋水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他的历史不怎么好,但华国真的有这个朝代吗?可是看慕总又实在笃定……   简秋水当即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查到。   话说,“大慕”的“慕”,分明就是他本人的姓氏吧?   所以这个王朝根本就是他自己杜撰的吧!   简秋水其实还很好奇,为什么慕总这么笃定自己是身穿不是魂穿……   算了,还是别提醒他还有这种可能了,他怕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   第二天早上,简秋水被闹钟吵醒后,见时间还早,就先线上处理了一些工作,然后去找医生拿了今天的药,回来喊慕长天起床。   慕长天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一道熟悉的好听的嗓音正在一声声地呼唤他。   那嗓音清冽干净,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流进耳朵里,一丝一缕地唤醒他沉睡的大脑。   是爱妃的声音。   爱妃又来喊他上朝了。   只是今日的爱妃又不懂事了,不是已经教过他应该如何喊他起身吗?怎么又忘了?   对了,他想起来了,如今他和爱妃都已经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且爱妃还失忆了,以前学会的一切,也需要重新调_教了。   慕长天缓缓睁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到爱妃凑近的美艳容颜,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摸了摸爱妃的脸,如同以往每天早上那样。   简秋水在一瞬间,还以为慕长天清醒了。   但他紧接着,他就听到慕总沙哑的嗓音依然喊他:“爱妃。”   简秋水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从床上撑起来:“慕总,到了您该吃药的时间了。”   慕长天突然一把握住简秋水的手腕,把他带到了床上,掀开被子盖住了他。   简秋水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眼前就是一黑,被蒙进了被子里。   这床被子被慕长天睡了一晚上,里面充满了热腾腾的体温,全是慕长天身体的味道。   一大早上就这么刺激,简秋水可受不住。   简秋水几乎瞬间羞红了脸,挣扎道:“慕总您这是做什么?快放我出去!”   慕长天垂眼望着身上拱动的被子,忽然伸手进去,伸出宽大的手掌精准地捏住了简秋水的后脖颈,嗓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性感得要命。   “爱妃,朕以前教过你那么多次,这才换了一个世界,就又忘了?”   滚烫的掌心按压住脖颈娇嫩的皮肤,简秋水感觉自己如同被扼住了命运咽喉的小动物,心惊了惊,本能地一动也动不了了。   这熟悉的气场……慕总这是想干什么?   慕长天将身前的被子掀开一个缝隙,粗糙的指肚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掌心下细滑的皮肤,垂着眼皮,自上而下地俯视简秋水:   “爱妃,该怎么喊朕起来?需要朕再亲自教你一遍吗?”   说完,慕长天便毫不留情地将简秋水的脑袋重重地按了下去。   简秋水惊恐脸:“???!!!”   他一直以为爱妃只是口头说说的!   结果慕总他……居然是认真的吗?! 第25章 美梦?罪恶的深渊!   “爱妃,还愣着作甚?”   慕长天不满于简秋水拖拖拉拉的态度,把他的脑袋往下又按了一分。   “给朕○。”   简秋水:“……”   来……来真的啊?!!   简秋水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脸上的热度如火一般燃烧。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被羞辱。   他了解慕长天,这人虽然面相看着深沉得跟什么似的,实际上是很纯真的一个人,才不会做出侮辱别人的事情。   如果简秋水的想法被慕长天的竞争对手们听到了,一定会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没事吧??敢问你的滤镜有多厚??才能说出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以他们看,这是唯独对待你吧?!   简秋水只是觉得,慕长天的脑子是真的坏得不轻,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慕长天当然知道,还很清楚。   面前的人脸颊柔软滚烫,贴在自己同样火热的皮肤上,像是两团火撞在一起,让心头的热烧得更旺。   不住有炽热急促的呼吸一下下打下来,让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想要更加靠近。   慕长天眸色深沉。   “爱妃,朕知道,你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但是没有关系,你忘却的过往,朕会重新一点一点手把手教导你的。   “你作为一个压抑了几十年的坤泽,朝夕间全部解放,身子受不住,现在正是最需要乾元的精元浇灌滋养的时候,爱妃可不能挑食。”   他揉捏着简秋水脆弱的后脖颈,不咸不淡地命令道:“今天,就从吸收乾元的精元开始重新学习吧。”   简秋水:“……”   什么鬼?除了这还有别的吗??   等等等等……他刚才好像在里面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坤……什么?浇灌和滋养又是什么鬼!还有这个精元……该不是他想的那个东西吧??   “爱妃,朕不想逼迫你,你乖一点,好好听朕的话,好吗?”   慕长天粗糙的手指从简秋水纤细的后脖颈,缓缓抚摸到简秋水柔软的嘴唇,修长的手指撬开简秋水雪白的齿尖,探入,搅动。   充满了暗示。   简秋水瞬间没了思考的余地。   眼睛一下子湿了,嘴唇无措地张着,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大脑乱成一片浆糊。   简秋水吃硬又吃软,听不得慕长天强势冷酷的命令,也受不了他的柔情蜜意。   慕长天吃死了简秋水的这一点,可谓把二者发挥到了极致。   简秋水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怎么办啊?难道他真的要……?   可是,慕总是脑子坏了,他脑子可没坏啊!   他这样,不就是在趁着慕总神志不清,实现自己的龌龊心思吗?这也太没道德了吧?这跟在犯罪有什么区别?!   慕长天彻底等不及了,直接用力一把简秋水的头往下一按。   都老夫老妻了,不要害羞嘛!搞快点!   简秋水:“……!!”   这下完全就是紧密相贴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焦灼,几乎没有退路。   简秋水因为心率过快,心脏都隐隐作痛。   要不……干脆顺水推舟吧。   说不定是老天爷看他可怜,特意施舍给他的一次美梦呢?   趁着慕总意识错乱,与慕总意乱情迷。   等慕总清醒了,慕总一定会对他感到愧疚,觉得是自己强迫了他,却不会怪罪他。   而他,只要好好享受这场美梦,然后静静地等待美梦结束的那一天就好。   等慕总清醒了,一切,一定还是会恢复成和以前一样的样子吧?   简秋水觉得自己实在卑鄙无耻,但他真的爱了太久了,也太爱了。   这样难得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实在无法忍受住诱惑。   简秋心一横,张了嘴,就这么任凭自己跌入了罪恶的深渊。   ……   “爱妃,乖乖咽下去,这可是朕积攒许久的纯阳精元,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   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吃○子怎么会对人体有好处?这就过分了啊!   然而慕长天不愧是脑子坏了的人,居然直接抬起简秋水的下巴,用粗粝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摸了一下简秋水的喉结。   简秋水下意识滚了滚喉结。   居然就这么不小心……咽……   啊啊啊!   简秋水满脸通红地掀开被子,大逆不道地扑到皇帝陛下的身上,试图掐死他,被欺负得眼睛都红了:“慕总!您太过分了!!!”   慕长天被爱妃掐着脖子晃了晃,懵逼地眨了眨眼睛,不懂爱妃明明用自己补了身子,为何还反过来要置自己于死地。   思来想去,只能怪这个世界的爱妃太害羞。   慕长天哑着嗓子感叹:“上一辈子的爱妃,可是每天缠着要朕喂给爱妃吃的……”   “啊啊啊,你住嘴!”   这人到底都看了些什么啊!   “好了,莫气。”慕长天笑着捏起简秋水的下巴,凑了上去自然地吻了一下。   简秋水整个人如同被美杜莎施了魔咒,缓缓石化了。   慕总他……刚刚是不是亲了他一下??   这……这是他的初吻!   一直以来最渴望和无数次幻想的东西,猝不及防地实现了,简秋水一下子震住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和慕总的初吻居然会在他给慕总○了之后!   这和他幻想中浪漫美好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慕总您的洁癖都去哪儿了?因为是自己纯阳的珍贵精元所以才不嫌弃吗?!   慕长天望着爱妃嫣红的小脸蛋,心想果然是害羞了。   他执起爱妃的小手,吻了一下,向上微挑的眉眼带笑:“做得不错。”   简秋水呼吸微窒,心跳快得平静不下来。   慕长天仔细回味了一下,评价道:“就是有些生疏了。”   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   简秋水原本跳得停不下来的心脏瞬间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   生疏你个大头鬼啊!他以前根本就没有给你○过好不好?别说得好像他们经常那个一样!   慕长天喜爱不已地亲了亲爱妃的头发,然后如同一个巨婴一样,抬起一张帅脸,摊开双手,眼巴巴地说:“爱妃,伺候我起身吧。”   简秋水愣了一下,居然真的打算去浴室给慕长天倒水过来洗漱。   慕长天连忙无奈地将人拉了回来,自己主动爬下了床,牵住了爱妃的小手说:“朕与你一同去吧。”   爱妃才刚刚服侍过他,他倒也没有真的狼心狗肺到还要爱妃继续伺候他。   这个世界没有侍女,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去做,当然他也可以命令爱妃,但他舍不得。   只是本以为,以爱妃火辣冷酷的性子,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才敢肆意逗弄。   没想到爱妃刚才,是真打算伺候他?   难道……爱妃终于开始接受他了吗?   慕长天心中不禁十分欢喜,忍不住伸出双臂亲昵地环住了爱妃纤细的腰肢,用毛茸茸的脑袋在爱妃香喷喷的肩窝里蹭了蹭,像是吸猫一样,仔细地嗅闻来自心爱坤泽的甜蜜香味。   简秋水身体僵了一下。   如果是往常,他就直接把慕长天推开了。   但是现在……   简秋水任凭皇帝陛下像一个巨型挂件一样,挂在自己的身上,自顾自地拿出两人的牙刷还有牙杯,一手抓着牙膏说:   “会刷牙吗?这是牙刷,这是牙膏,把牙膏盖子拧开,然后把牙膏挤在牙刷上,挤个指甲盖大小就好了,蘸点水,然后像这样刷牙。”   简秋水一边说明,一边做示范。   他咧开一排雪白的牙齿,刷牙,对着镜子里的慕长天微微眯了眯眼睛。   慕长天:“……”   莫名有一种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学会了吗?亲爱的陛下?需要我手把手地教你吗?”   慕长天本想说“会了”,听到最后一句话,嘴里的话立刻打了一个转,变成了:“朕不会,爱妃教我。”   简秋水:“……”   简秋水该多了解这人,一眼就看出来慕长天是装的。   但是那又如何?   简秋水主动把慕长天的毛脑袋按下来,让他的下巴搁在自己肩窝里,然后给慕长天的牙刷挤上牙膏,让慕长天的手掌包住自己的,就这么带动慕长天的手,给慕长天刷起了牙。   慕长天龙颜大悦,牙齿快要咧到耳根后面,哪里看得出半分面瘫的样子。   简秋水望着镜子里亲昵依偎的自己和慕总,忽然有些恍惚。   以前工作最忙的那段时间,时间紧张,有时早上来不及,他们也会共用卫生间。   一个在里面上厕所,一个在盥洗台刷牙洗脸也是常有的事。   双方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和别扭,反而自然得好像家人一样。   简秋水情不自禁地心想,如果他真的有幸能和慕总在一起的话,他们每天的日常生活,也就是像现在这样吧?   他每天早上,会给慕总……○醒,喊他起来上班。(这一点先保留)   然后慕总会温柔地亲亲他的头发,夸奖他,和他一起去洗漱。   他们将从上班到下班、从白天到黑夜都形影不离。   即使是刷牙时,也黏糊糊地抱在一起。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梦一样。   慕长天对自家爱妃的祈愿一无所知。   他正在洗脸,忽然瞥见简秋水撸起的袖子下伤痕遍布的皮肤,脸色一沉,猛地抓住了简秋水的手腕,冷声问:“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那玉一般的小手,他平时连用力握一下都舍不得,此时却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看起来十分骇人。   “爱妃,告诉朕,这是谁干的?”   慕长天抬起一双赤红的眼珠,龙颜大怒地捧着爱妃的小手,却不敢多用一丝力气,强忍怒火的嗓音带着心疼的颤音:“告诉朕,这究竟是谁干的?朕要将那人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第26章 孩童?明明是猛攻!   简秋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倒是没慕长天反应那么大:“之前不是跟您说,您是出车祸才撞坏了脑子吗?当时是我开的车,所以受了点皮外伤,不是什么大事。   “反而是您,这次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人一次没有得手,恐怕还有后手,您要小心。”   慕长天小心翼翼地捧起简秋水的手,在他的伤痕上亲吻了一下,一嘴的药味儿,向来洁癖的慕长天却完全不在意,只觉得心尖都是苦的。   “疼吗?”   简秋水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慌神地从慕长天手里抽走自己的手:“别看了,都快好了。”   他转移话题:“对了,我还没问您,您刚才说什么坤……坤……”   “坤泽?”   “大概吧,”简秋水好奇地问道“所以这是什么东西?”   慕长天瞪大眼睛,一把将爱妃心疼地拥入怀中:“爱妃,你果然坏了脑子,居然连自己的性别都忘了!”   简秋水嘴角抽搐:“说了一万遍了你脑子才坏了!还有,现代人的性别只有男女……好像也不对,也有其他复杂的,但基本都是男女,没您说的什么坤泽之类的东西。”   慕长天鼻子贴在简秋水脖子细嫩的皮肤上,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舒服地眯起眼睛:“爱妃又开始说胡话了,我分明能闻到爱妃身上属于坤泽的浓郁香味,真是甜得腻人。”   简秋水脖子一颤,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才没有体香这种的东西!他是男的啊!   简秋水直觉慕长天嘴里的古代,可能和他所认知的古代不太一样,便想拿手机查一下。   慕长天见爱妃又开始摆弄这个叫“手机”的方盒子不理他了,不满地抿了抿嘴唇。   但他也有要事要办,一会儿回来再处理这个可恶“手机”。   慕长天抱着自己万能的爱妃,许下龙愿:“爱妃,宣太医。”   冷酷爱妃头也不抬:“我不是太监,别对着我宣。”   慕长天郁闷地蹭了蹭简秋水,松开手,独自走到门外,随手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面无表情地说:“宣太医。”   护士:“啊?”   简秋水:“……!”   艹,丢人现眼!   简秋水连忙快步上前,满脸通红地把慕长天从一脸懵逼的护士面前拽走了,连连跟护士道歉又道别,飞快关上了门,从房间里摸出了一个对讲机,调整频道后,塞到慕长天手里,指着对讲机的话筒说:   “来,对着这儿宣,这是天音传声。”   慕长天:“……”   总有一种自己被羞辱了的感觉。   对讲机里传来医生熟悉的声音:“喂?是简先生吗?请问有什么事?”   慕长天立刻沉声道:“宣太医。”   医生:“……”   谁是太医?哦,他是太医。   医生看了一眼手里没写完的工作报告,一边哄小孩儿似的对话筒说:“原来是陛下啊,陛下您是有什么要事吗?”   “朕的事情都是要事!”   “好好好,”医生心想,那就是没有什么要紧事了,“陛下您稍等片刻,等臣写完这篇报告再过去。”   简秋水连忙把对讲机接过来,推开举着小手抗议的慕长天的脑袋,对着对讲机抱歉道:“不好意思麻烦了,医生,您忙您的就好,慕总这边不急。”   医生一本正经道:“皇后娘娘不必客气,臣玩儿得很开心。”   简秋水:“……”   看得出来医生很缺乏娱乐生活了。   ……   简秋水担心慕长天还要闹,也顾不上搜别的东西,给慕长天喂了今天的药后,就在视频网站随便翻了一个幼儿启蒙动画给他看。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什么?爸爸的妈妈叫奶奶……”①   慕长天眼皮狂跳,猛地熄灭手机,一把搂过捂嘴偷笑的简秋水,咬牙切齿道:“爱妃这是把朕当成孩童了吗?”   简秋水迅速调整好表情,一脸无辜道:“没有啊,您误会了,臣妾只是觉得应该让陛下了解一下现代的称呼而已。”   慕长天冷笑一声,毫无预兆地用力掐了一下爱妃纤细的腰肢。   简秋水身子差点儿软了,浑身汗毛都炸开,如同被撸了尾巴的猫咪。   慕长天把着简秋水的腰,将简秋水按在自己腿上,让他仔细感受自己的体温,凑近到简秋水的耳畔,吻了一下他敏感的耳廓:“今早爱妃品尝朕龙○味道的时候,觉得朕是孩童吗?”   简秋水被这骚话惊得耳朵一红,脸上也泛起了滚烫的红晕,害羞地推开慕长天的脸:“你别胡说!”   慕长天突然把简秋水压在身下,一把撩起简秋水的上衣,把毛茸茸的脑袋凑了上去。   简秋水吓了一跳,在慕长天的嘴巴即将碰到自己的那一刻,好险把他的下巴推开,这下是真的惊到了:“慕总,您要干什么?!”   慕长天冷哼了一声,顺势把简秋水的手捉到嘴边亲了一口,嗓音又低又哑:“不是把朕当孩童吗?孩童当然要吃奶。”   说完,他再一次俯身,试图埋头找奶吃。   简秋水又惊又羞,恨不得手脚并用地去推慕长天的下巴,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别,别,慕总,我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慕长天其实也没用劲儿,他健硕有力的双臂慵懒地撑在简秋水身上,自上而下地注视在自己身下挣扎害羞的爱妃,任由爱妃柔软的小手推着自己的下巴,不小心碰到自己的嘴唇时,又飞快缩了回去,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   “孩童要吃奶,爱妃你怎么不给呢?”   “哈哈哈,对不起,慕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别……真的别啊!”   “哈,看爱妃还敢不敢戏弄朕。”   “不敢了不敢了,别——啊啊!”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慕总,简先生,我过来了——咦?这门又没关紧啊?”   门直接被敲开了。   医生探进一颗头。   世界再次安静。   医生撤回了一颗头。   医生沧桑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臣——这便退下了,晚点再来!”   这熟悉的场面……   刚才又是一种什么景象呢?   慕长天骑跨在简秋水身上,粗壮有力的手臂拼命掀起他的上衣,努力噘着嘴巴,试图把脑袋凑上去,一副色批模样。   简秋水柔软的发丝散落下来,浑身衣衫凌乱得不成样子,脸蛋一片殷红,眸光潋滟,细白的手指用力撑着慕长天的下巴,脸上却是笑着的,不知是拒绝,还是调_情。   简秋水:“……”   要不还是换个星球生活吧。   他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会忍不住对慕总因爱生恨的。   ……   一分钟后,着装整齐的慕长天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   好在医生十分通情达理,居然还等在门外。   看到居然是慕长天开的门,医生愣了一下,一脸稀奇地走进来:“陛下怎会亲自开门?”   慕长天顿了一下,想起爱妃害羞得躲在被子里不愿意见人的可爱模样,宠溺一笑:“爱妃他羞于见人,我便代劳了。”   医生抖了一下鸡皮疙瘩,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问,说:“慕总找我是想问什么?”   慕长天想起简秋水手臂上的伤,眸色顿时暗了下来:“朕想知道,事出那天,爱妃究竟经历了什么?”   医生默了一秒,组织语言:“当时是简先生开的车,您知道的吧?在车祸发生时,司机的本能应该是向左打方向盘,让自己躲避危险,然而这就会将自己的右边暴露在危险当中。   “但是简先生他不一样,根据车祸现场车子轮胎的轨迹,他是往右打的方向盘,他的本能是将您保护在身下,而将自己迎向危险。   “其实他本来甚至可以全身而退的,因为对面的货车完全是冲着您来的,但他为了保护您,不要命地打方向盘,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替您挡了一部分,然而即使如此,您也还是受伤了。   “他其实一直很愧疚,自己没能保护您,”医生忍不住感叹,“慕总,简先生他对您真的是真爱啊。”   慕长天视线缓缓失焦。   伴随着医生的描述,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些破碎的画面——   对面的货车直挺挺地朝他撞来,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噪音,画面的最后一刻,是简秋水熟悉的面庞拼了命朝他扑来……   慕长天额上忽然冒出细密的冷汗,头疼地扶住了太阳穴。   医生连忙站起来,紧张地安抚道:“慕总,您放松,不要去想,自然地平静下来,深呼吸——对,保持呼吸通畅和平稳。”   慕长天急促地喘气,抬起一双赤红的眼睛,极其忍耐痛苦地咬牙道:“爱妃……朕需要……爱妃的……信引……”   医生傻眼了:“你说你需要啥?”   信引是什么?医学里面有这个名词吗?   慕长天一把推开面前的医生,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直奔他的爱妃所在的房间。   “慕总,慕总您别乱跑啊!”医生连忙抓着镇定剂跟了上去。   ……   另一边,简秋水躲在被子里自闭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么大人了,应该坚强。   他摸出手机,本来想转移注意力,看到搜索记录,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没搜完的东西,正好趁现在没有慕总打扰,赶紧搞清楚慕总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之前说的那个词……是叫“坤泽”吗?   因为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字,简秋水试了几个词语,才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像的。   古代……ABO?   简秋水作为一个基佬,知道可比慕长天要多多了,自然是看过ABO的。   但古代ABO,还是有点小众了。   不过他稍微扫了一眼基础设定,就大概对应了ABO里的设定。   没想到慕总看的还挺花,啧。   就在这时,一个从天而降的大家伙突然砸在了他头顶的被子上。   简秋水手里的手机一下子被砸掉了,他连忙掀开被子,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紧紧地拥进怀中。   慕长天一路狂奔回来,精准地从被子里捉出了自己的坤泽,捏起简秋水的下巴就深深地吻了下去,同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眨眼就把自己的上衣扒掉了,又去扒自己的裤子。   “???”简秋水连忙红着脸,攥住慕长天的手,让他不至于裸_奔,“慕总您干嘛呢!”   医生一脸尴尬地追过来:“我刚才跟慕总讲车祸现场的时候,慕总受到刺激,脑子疼,非说要来找你,然后就这样了。”   简秋水有点崩溃:“可他现在看起来可不像脑子疼的样子!”   反而像是发_情了!   慕长天光溜溜的上半身紧紧地缠在简秋水的身上,把简秋水死死地按在自己的胸肌里,像是炎热的大型动物抱住了一个大冰块。   简秋水感觉慕长天的体温不太对劲,着急地摸摸他的脸:“慕总,您是不是有点发烧?”   医生幽幽道:“哦,今早吃的药好像是有点发热的功效……”   简秋水:“……”   慕长天的嗓音沙哑难耐,像是在忍受着什么极为痛苦的煎熬,疯狂地把简秋水往自己的身体里揉,恨不得塞进血肉里,俨然一副渴望坤泽的信引渴望到了极点的疯样:   “爱妃,快……快标记朕!给朕你的信引!朕现在无法冷静!朕的信引正在逸散,会控制不住地毁灭一切!”   “什么鬼?”简秋水下意识脱口道,“我不是Omega吗?O还能标记A吗?”   所以慕总看的究竟是哪部作品的私设啊?   他这没有教材,哪知道怎么标记啊!   医生好奇地瞅了瞅慕长天的身体,没看到有什么疑似会毁灭世界的东西溢出来,就看到慕总跟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美艳的小秘书身上。   咦惹,小情侣,怪黏糊的。 第27章 燎原?坤泽的标记!   “我看慕总脑子也不疼了,这个镇定剂应该也没什么用了,你们先忙,有问题再喊我啊。”   太医看得一阵牙疼,把舞台留给了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   慕长天感觉自己浑身像火烧一样难受,嘴里口干舌燥。   (因为他今天早上吃了药。)   皮肉里的每一个细胞在叫嚣着释放着体内的力量。   (因为他抱着简秋水太激动。)   都属于他纯阳乾元的味道顷刻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尽管简秋水什么都没有闻到。)   慕长天用力咬紧了牙关,忍得额角青筋都在剧烈地跳动。   不行……他保持理智,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不小心伤害到他的爱妃!   “爱妃,快标记朕!快!”   简秋水手足无措,觉得皇帝陛下多少有点为难他了:“怎么标记啊,我不会啊!”   “是了,爱妃失忆了,连身为一个坤泽的本能都遗忘了,但是没关系,朕会一点一滴地耐心教导爱妃,让爱妃重新学会的。   “坤泽的腺体通常在后颈、喉结、腕侧、耳垂、锁骨、肩膀、腰窝等区域,而乾元的腺体,则位于腹部,当乾元失控的时候,坤泽可以通过标记乾元,让乾元快速恢复冷静。”   慕长天说着,一把拉下自己的亵裤。   简秋水低头,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早上不是才?怎么现在这么快又……!   他的脸一下子爆红了。   慕长天看着爱妃害羞的可爱表情,心里十分满意,宽大的手掌按住了简秋水的头顶,暗示般地往下压了压:“只要咬住腺体,注入属于坤泽的信引,就算是标记了,爱妃,标记朕吧。”   简秋水下意识滚了滚喉结,觉得自己的嘴里也干渴得厉害。   又……又要来吗?   不过只是咬一口,应该……也不用像早上那样吧?   慕长天低沉沙哑的嗓音透露着浓浓的不容置喙:“爱妃,还要朕等多久?”   说着,他的掌心再次按下。   简秋水的双腿几乎瞬间软了,就着慕长天的力道,紧张地跪下。   只是亲一下而已,没什么的,但是现在他们的这个姿势也太羞耻了吧?   慕长天的腰劲瘦有力,肌肉线条的走向优美而流畅,散发着浓浓的男人味,一看就特别有爆发力,狠狠戳在了简秋水的X癖上。   简秋水心跳快得心脏都隐隐发麻,双手颤抖地扶住慕长天劲瘦有力的腰肢,缓缓凑近,在慕长天的皮肤上落下了轻轻的一个吻,虔诚得仿佛最忠实的信徒在祭拜自己仰望的神灵。   这是一个柔软到了极点的吻,好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落在了波澜不惊的水面上,瞬间在慕长天的心中漾起一点涟漪。   慕长天感觉有点痒,不只是被亲吻的皮肤,还有他的心尖。   他自下而上地抬起简秋水的下巴,把大拇指探进了简秋水的嘴唇里,摸到了他的尖牙。   “爱妃,张嘴。”   简秋水上挑的眼尾晕着红,潋滟的桃花眼里水光潋滟,望着慕长天的目光像是痴了。   他本能地遵循慕长天的命令,乖巧地张开了嘴巴。   慕长天说:“咬下去。”   简秋水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巴,小心翼翼地咬了慕长天一口,很快的一下,连忙收了嘴,像是生怕不小心把慕长天咬疼了似的。   慕长天肌肉不禁跳动了一下,心头的热顿时烧得更旺了。   爱妃也太爱他了,根本舍不得咬疼他,这咬得也太温柔了,这点力道,别说注入信引,连口水都没沾上多少。   “太轻了,这样如何注入信引呢?”   简秋水心想,他的牙齿又没缝,怎么可能真的能漏出东西来啊。   “放肆点,朕不怕疼,”慕长天用指肚爱怜地抚摸简秋水的尖牙,鼓励道,“朕想好好感受爱妃带给朕的痛楚。”   话音一落,慕长天明显感到,自己掌心托着的脸颊肉快速升温,变得滚烫。   真可爱。   害羞的爱妃,真是可爱得要了朕的命。   简秋水真想把这人的嘴堵住,这种台词通常应该是受在床上对攻说的才对吧!   该死的是,听到这中二病满满的羞耻台词,他居然也……!   行吧,是你要我咬的,疼了可别怪他!   简秋水觉得再这么拖下去,情况可能会变得更加不妙,心一横,这回真的用了力。   慕长天嘴里发出喟叹,听得简秋水耳根愈发发热。   不是吧?被咬了还开心?这是什么癖好?   只是咬了之后,又该怎么办啊?他这样算是成功了吗?   “爱妃做得很好,就是这样,现在爱妃可以为朕注入信引了。”   简秋水:“……”   所以说,这种东西到底应该怎么注入啊?   糟糕,嘴巴张得太久,口水快流出来了……   简秋水下意识吸了一口口水,还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因为还贴着慕长天,所以舌头也顺便滑过了慕长天的皮肤。   慕长天心头一震,感觉到了源源不断的来自坤泽的信引缓缓流入他的身体里,让他不断叫嚣着毁灭的乾元信引慢慢镇定下来,暴躁的内心也感受到了如归家般的安心和温馨。   “朕感受到了来自爱妃信引的能量,爱妃再加把劲,朕需要更多。”   简秋水:“……”   原来所谓的信引就是他的口水啊!早说嘛!   这根本不需要咬啊,舔一下不就是了?不过可能还是需要先走个过场吧。   简秋水心里吐槽。   知道是个什么工序后,就简单了很多。   接下来,简秋水努力用舌头prpr地舔,糊了慕长天一身的口水。   慕长天表情愈发舒畅。   简秋水:“……”   搞得跟真的似的,慕总这演技都能吊打娱乐圈的小鲜肉了。   本来只想意思意思就算了,但是阿小慕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再加上慕长天一直用粗粝的手指摩挲简秋水的后脖颈,还无意识地往下压。   简秋水实在情难自禁,又觉得慕长天估计也难受,便又重复了早上的事情……   慕长天眉梢微挑,牙关难耐地紧咬:“爱妃竟然如此主动,真令朕感到欣慰。”   简秋水很想让慕总不要说话了,每次好好的气氛,这人一开口就出戏,没看见他正忙着吗?   过了不知道多久……   “这可是朕正处于燎原状态的无比珍贵的纯阳精元,浓度比平日里还要高上许多,爱妃可不能浪费。”   慕长天如法炮制地揉了一下简秋水的喉结。   简秋水被迫再次喝了满口的补品:“……”   他能不能刺杀皇帝??   简秋水疯狂咳嗽,用殷红的眼尾狠狠瞪了慕长天一眼,表示抗议。   慕长天被爱妃这似嗔似娇的一眼瞪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信引,连忙将爱妃拉进怀中,温柔地擦拭他的嘴角,然后亲一亲。   “爱妃辛苦了,来,朕给擦擦,莫气。”   简秋水不小心摸到慕长天的腹肌,摸了一手的湿漉漉,身体一僵,下意识往下瞄了一眼。   慕长天矫健优美的腹肌已经变得油光水滑,沾满了简秋水的口水,简秋水顿时羞耻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慕长天的腹肌上。   慕长天却十分满意,虽说爱妃失忆了,但他的爱妃向来聪慧过人,只稍微指导了一下,爱妃便一下子找回了从前的口感,给了他如此浓郁充沛的信引。   “爱妃付出了如此多的信引,可要好好歇息一下,保重身子。”   简秋水:“……”   这倒是不用在意,他的口水还有很多,不够就再多喝几口水,只是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口水还有这种功效?   “慕总,您先去洗漱一下吧。”   就算慕长天不嫌弃,简秋水也看不下去。   慕总您的洁癖都去哪儿了?撞了一下脑子连洁癖也一起撞掉了吗?   慕长天被简秋水推着往浴室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抬手撑在了门边,另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小孩子般雀跃道:“看,爱妃,这是你为朕留下的标记。”   简秋水顺着的视线看下去,顿时老脸一红,一把将没有羞耻心的皇帝陛下推了进去。   他的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那是他留下的,属于他的标记……   好像……突然有点get到ABO了。   简秋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下面,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赶紧准备去公司上班,好好冷静一下吧。   简秋水正要踏步离开,忽然,身后浴室的门被打开,里面伸出了一条粗壮有力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腰,把他猛地带了进去。   ……   慕长天一个旋身压在简秋水身上,手脚麻利地扒光了简秋水的衣服,用力地吻他。   简秋水瞬间被吻得晕头转向,本来就躁动的血液顿时更加喧闹,憋红了脸挣扎:   “等……等一下,慕总您突然这是干什么——唔!”   慕长天找到爱小妃了。   简秋水的推拒戛然而止,用力咬住嘴唇阻止声音的发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被慕总碰……   慕长天看到简秋水被咬红的嘴唇,不满地皱了皱眉,上前吻住简秋水的嘴唇,撬开简秋水的牙关,让他不许咬自己的嘴。   这样的吻也是第一次。   这才是简秋水一直向往的、真正的吻。   简秋水的脸红得快要爆炸,心跳快得也像是要从胸壁里钻出来。   “爱妃怎可如此自私,明明属于坤泽的信引已经浓郁得快要溢出来,却故意不告诉朕?”   慕长天性感低哑的嗓音从相贴的唇齿之间流泻出来:   “要不是朕天性鼻子灵敏,差点就被爱妃糊弄过去了。”   简秋水心态有点炸裂。   什么?他体味这么大吗?都漏出来了?? 第28章 宠爱?你逃不掉的!   简秋水转念一想,不……不能够吧,这只是脑子坏掉的慕总的特殊说辞而已!   话说信引原来不止是口水啊……   “怎么可以只有爱妃一人补充乾元的信引能量呢?这也太自私了,朕刚刚经历过燎原,正是急需坤泽信引的时候,”慕长天十分涩气地舔了一下简秋水的嘴唇,轻咬他的唇瓣,“只是刚刚那一点,还远远不够!”   简秋水:“……”   靠,别把想吃○子说得这么奇怪啊,想吃这种东西这个行为本身就够奇怪了!   自从慕总的脑子坏掉后,真是每时每刻都在挑战简秋水的羞耻心。   慕长天肆意妄为惯了,丝毫没有给简秋水做心理建设的时间,掐着简秋水的细腰,用力吻了下去,动情地耳语:“即使爱妃如何害羞,朕都不可能停下来。”   他顿了一下,低喃:“要不是顾及这个世界的爱妃的第一次,我在刚醒来的当天晚上,将想要了你的。”   简秋水被这直白无比的话语激得心头一跳,漂亮的桃花眼顿时晕起水雾,被迫仰头承受强势的亲吻。   慕长天的嗓音逐渐更低,身子缓缓往下顿了下去,掐着简秋水的纤细的腰:“如今已经给了爱妃一整天的时间适应,应该足够了吧?”   简秋水只想说足够个鬼啊,你一个脑子坏掉的人不要一直在那里一个人自说自话啊!   慕长天蹲在了简秋水身前。   简秋水猛地回神,大逆不道地攥住了慕长天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外面拽:“慕总,我一会儿还要上班!不可以这样!”   慕长天被扯得头皮一痛。   日,爱妃好大力,朕好痛。   慕长天面上却丝毫不显山露水,顺着简秋水的力道高高仰起头,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性感的喉结,挑着眼皮,深深地望着简秋水。   他知道,爱妃最喜欢自己这张脸,经常会望着他的脸发呆。   看他用他的美色迷死爱妃。   简秋水心一跳,倒吸了一口气,脸颊瞬间憋得通红。   糟糕,慕总他……有点帅过头了。   简秋水惊醒了一下,狠狠摇晃脑袋。   不行不行,不能沉迷美色,工作最重要!   “慕总,我现在真的没时间……”   慕长天遗憾于爱妃居然没有上当,自顾自地说道:“既然现在没时间,那便晚上吧。”   他毫无征兆地张开嘴,在最后一刻之前深沉地低语:“爱妃,你逃不掉的。”   简秋水:“!!!”   别说,他现在还真逃不掉!   总之……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说吧。   ……   简秋水迷恋的视线逐渐聚焦,回过神,立刻伸手去捏慕长天的嘴巴:“慕总您快吐出来——”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慕长天心满意足地汲取到了来自坤泽浓郁的信引能量,喉结咕噜一滚,就咽了下去。   这幅画面实在太美,简秋水看不了一点儿,差点原地晕厥。   结果慕长天像是嫌简秋水不够崩溃,竟然还回味无穷地吧唧嘴巴,评价道:“爱妃的信引真是浓郁醇厚,口感丝滑,让人——唔唔!”   简秋水终于恼羞成怒地将花洒一头浇在了慕长天的脸上,呛了慕长天满嘴。   慕长天疯狂咳嗽,眼睛都刺红了:“爱妃,你这是谋杀亲夫!”   简秋水吓了一跳,也觉得把喷头对着慕总的脸太过分了,心软地凑上去,关心道:“对不起,慕总,您没有呛到吧?”   慕长天悄悄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趁简秋水不注意,一把揽过爱妃的细腰,恋恋不舍地亲吻简秋水的唇:“爱妃,你不过是仗着朕对你的绝世盛宠,吃死了朕舍不得拿你如何,才能骑在朕的头上为非作歹了。”   简秋水小脸一红,居然诡异地觉得慕长天说得有道理。   慕长天脑子坏掉后,他对待慕总的态度多少有点放肆了。   简秋水干巴巴地说:“对不起,慕总您没事就好,我上班去了。”   他难为情地推开慕长天,快速冲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擦干后逃也般地跑了出去。   慕长天站在花洒下,宠溺地望着爱妃害羞得落荒而逃的身影,十分期待今晚的美景。   ……   等慕长天洗完出来,简秋水已经上班去了。   慕长天心里头一阵失落,脸上温存的表情也缓缓冷了下来,恢复了平日的面瘫冷淡。   他按照简秋水之前教的那样拿出手机,果然看到爱妃给他留了一条讯息。   简秘:慕总,我去上班了,中午再给您带饭回来,有问题请先联系医生   简秘?   慕长天对这个称呼不满地抿了抿唇,想也没想给改掉了,然后截图发给爱妃。   爱江山更爱爱妃:[截图]   对面正在听助理汇报工作的简秋水看到自己的备注,差点一口唾沫呛死。   朕的(* ̄3)(ε ̄*)亲亲爱妃:?   朕的(* ̄3)(ε ̄*)亲亲爱妃:[垮着个B脸.jpg]   这是个什么魔鬼备注!   还有慕总,您的个人昵称怎么变成这样了?要是被合作对象看到了,该怎么办?   简秋水的表情纠结。   完蛋,明明跟他无关,他却已经开始替慕总感到社死了……   小助理担心地问道:“简秘,您没事吧?”   简秋水连忙收了神色,恢复了平日里高贵冷艳的样子:“没什么,你继续说吧,我听着。”   小助理下意识瞄了一眼简秘手里的手机,心里突然有一个诡异的猜测。   刚才那条消息……怕不是慕总发来的。   对面的慕长天要被这个备注可爱死了   爱妃发来的每一条消息,都变得好可爱,每一条消息都是他们两个在亲亲,好喜欢。   现代的这个叫颜文字的小东西真不错,非常形象。   他期待地问:爱妃给朕的备注是什么?   简秋水看了一眼,就是“慕总”啊,还能是什么?   简秋水也截图发给了慕长天。   慕长天一看,顿时大失所望。   爱江山更爱爱妃:爱妃,你给朕的备注也太平平无奇了,朕命令你现在立刻改成“亲亲最爱的(* ̄3)(ε ̄*)皇帝陛下”   朕的(* ̄3)(ε ̄*)亲亲爱妃:?   朕的(* ̄3)(ε ̄*)亲亲爱妃:。   爱江山更爱爱妃:爱妃你这是何意?你对朕给你的备注有何不满吗?   这是无语的意思啊,笨蛋陛下。   简秋水轻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亲爱的陛下,臣妾现在要继续为您的江山打拼了,等晚上再聊吧   这条消息之后,无论慕长天再如何骚扰他,他都一条也不回复了。   简秋水抬起脸,看到小助理正一脸呆呆地望着他,脸上还泛着诡异的红晕,瞬间收了脸上的笑容,淡淡地问:“汇报完了吗?”   小助理连忙垂下眼睛,咽了一口唾沫,脸上顿时更红了:“……完了。”   简秋水放下手机,淡定地说:“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吧。”   小助理:“……”   简秘你真是一个清纯不做作的人呢。   话说回来,刚才一直跟你聊天的那个人果然就是慕总吧?   居然让高贵冷艳的简秘笑得那么温柔……   慕总果然好厉害呢!   ……   对面的慕长天很快发现,自己再怎么给爱妃发信息,他都收不到任何回复了,不免退出了聊天框,微微叹了一口气。   唉,爱妃就是这一点不好,有时候也太容易害羞了。   慕长天心想,既然等晚上回来,那他晚上再当面强迫爱妃改备注吧。   接下来的时间,慕长天如皇帝一样靠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姿势慵懒地刷手机。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应该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叫“手机”的小盒子,却意外的上手得十分之快。   当时他还一脸骄傲地举着手机对爱妃炫耀。   然而爱妃只是冷艳地看了他一眼,一脸果然如此地说:“果然是现代人,就算忘了怎么打炮都不可能忘了怎么玩手机。”   慕长天突然想到,他来到这个新世界已经两天了,但这几天,他除了太医和爱妃,其他谁都没有见过。   不要想也知道,肯定是爱妃在顾忌他的龙体还没有安康,没让其他人打扰。   他的内心顿时流过了一股融融的暖意。   爱妃好爱他。   他也要好好保护他的爱妃才行,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想到爱妃身上为了保护他而受的伤,慕长天的脸色沉了沉,在手机上找到一个名叫“侦探”的人。   通过他俩的聊天记录,他判断出这人在现代的职位,大概类似于大慕王朝的“探子”。   爱江山更爱爱妃:朕命令你速速查清,究竟是谁在意图谋杀朕!   爱江山更爱爱妃:[关于车祸的文件.docx]   侦探:?   他的冰山大老板怎么了?这是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吗?   不过金主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主爸爸说他是臣子,他就是臣。   金主爸爸说他是太监,他也能立刻学变声!   侦探:是,陛下!臣听命!   慕长天对这人的态度十分满意,像以前那样给他预支了一部分俸禄,施加了鼓励,继续在网上随意地浏览。   当他看到有关慕氏的新闻时,几乎瞬间意识到了,这可能是他在现代的江山!   慕长天打起精神,开始搜索更多有关慕氏的信息。   他看到了在现代的他昏迷后,他的江山陷入了动荡;   他看到了他柔弱纤细的爱妃拿着他在昏迷前赐予他的“尚方宝剑”,独自承受着来自全世界的风言风语,将乱臣贼子们“斩于剑下”;   他看到了爱妃为了抵抗来自全世界的质疑,承受来自外界的所有压力,白皙红润的脸庞逐渐变得憔悴,本就清瘦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仿佛随便一个闲言碎语就能将他击倒,但他却一直强撑着一口气,等他醒来。   原来在他沉睡的这段日子里,他的爱妃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   直到现在,他醒过来了,他的爱妃也仍然没急着将一切丢给他,而是依然独自承受着,只是为了能够让他好好休息。   还好他及时回来了。   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他吧。   ……   于是,当简秋水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回到医院,一推开门,就被飞扑而来的皇帝陛下一把抱起来,朝房间里面走去。   简秋水震惊了一下。   不是吧?这么着急吗?他们晚饭还没吃呢!   慕长天二话不说地把爱妃抱回了龙床,一起倒在床上,在简秋水惊慌的表情下,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心疼地吻了吻他的头发:“爱妃,我看到网上的新闻了,前些日子你辛苦了。”   简秋水没想到慕长天是想说这个,顿时愣了一下,随后,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回抱住慕长天的后背:“没什么,这是我的职责,也是你对我的信任,我不能辜负。”   他抿了一下嘴唇,鼓起勇气主动在慕长天的侧颈上吻了一下,脸有点红。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慕总……   “而且,我不仅坚持下来了,还成功了,不是吗?你终于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   慕长天眼眶顿时红了。   他的爱妃好爱他,简直为他付出了一切。   相比之下,他除了能给爱妃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信引,还能做什么呢?   对了,爱妃不仅是他的妻子,还是他最才华横溢的国师。   没了爱妃,他的江山将荡然无存。   而爱妃没了他,也只是换一个君主,换一个夫君而已。   优秀如他的爱妃,无论在哪里都能成为人上人,被人捧着、爱着、敬重着。   但即使如此,他身为乾元的强大X能力,也是现在的他能为爱妃带去的唯一的快乐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再难找到如他一般契合爱妃身子的乾元了。   100%的契合度,可不是满大街随处可见!   100%契合度的快乐,可是绝无仅有的无上极乐!   没想到,他堂堂一国之主,竟是除了美色,一无所有!   慕长天内心一片苍凉,悲伤又荡漾地压在简秋水身上,开始红着眼睛扒简秋水的衣服。   “爱妃,朕没什么能给你的,除了你最爱的朕的身子,和浓郁的纯阳精元和信引,快把衣物脱了,让朕好好疼爱你,用乾元的精元和信引好好浇灌你坤泽娇弱的身子……   “可恶,爱妃的亵裤怎会如此难解?爱妃,快帮朕把这碍事的事物打开!”   简秋水沉默地望着趴在自己肚子上与自己的皮带殊死搏斗得满头大汗的皇帝陛下。   原本煽情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正经不过一秒是吧?能不能好好感动一下?   而且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身子了,怎么还随便造谣呢?   他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沙雕了,恍惚。 第29章 临幸?青涩第一次!   简秋水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   说起来,以前慕总脑子还好着的时候,其实偶尔也会显露出喜剧人的特性来。   只是以前慕总再怎么沙雕,也好歹有一张面瘫脸撑一下场面。   这一次脑子坏掉,可算是把本性暴露了个彻头彻尾。   “……解不开就算了吧。”简秋水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皇帝陛下虽然脑子坏了,但智商还是正常的,尤其是在这档子事上面。   “爱妃这是想临阵脱逃吗?”慕长天一眼就看穿了简秋水的小心思,削薄的嘴唇一抿,一脸的不满,“爱妃白日里可是答应过朕,等到晚上就给朕的,所以这是在故意撒谎骗朕吗?”   简秋水望着身上如同大型犬一样耷拉着耳朵的高大男人,有些沉默。   他想,他俩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无论做不做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既然是做梦,干脆就一梦到底,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全了好了。   反正梦醒后,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简秋水下定决心后,深呼吸,破天荒主动抱住了慕长天的后背,手臂微微颤抖:“我……我是第一次,慕总,请您……温柔一点。”   这台词实在勾人,慕长天险些流鼻血。   慕长天捏起简秋水的下巴,缱绻缠绵地吻了上去,郑重地承诺:“朕知道的。”   说好了要温柔,慕长天真的很温柔。   仿佛在拆什么珍而重之的礼物,一分一寸地触碰,一丝一缕地纠缠。   这是简秋水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才能感受到的美好场景,如今却真的实现了。   好温暖,好开心,开心得快要落下泪来。   然而简秋水很快就发现,自己高兴早了。   慕长天一脸稀奇:“爱妃好青涩……好像第一次一样……”   都说了他本来就是第一次啊!   简秋水脸蛋爆红,抓着慕长天的手臂,颤抖得跟什么似的:“慕总,请您不要逗弄我!”   慕长天低沉一笑,吻了吻简秋水的唇:“叫什么慕总,叫陛下。”   简秋水:“……”   这……这有点太羞耻了吧?好像他们真的在玩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一样。   慕长天却突然停了下来:“想要吗?想要的话就求求朕,爱妃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的。”   简秋水脑袋快爆炸了。   不是吧?这种时候跟他来这一招?人干事?   简秋水嘴唇发颤:“求您……”   “求朕什么?嗯?你是什么身份?又该喊我什么?”慕长天捏起简秋水的下巴,在他殷红的眼尾亲了亲,“再给你一次机会,爱妃,你这么聪明,朕知道你能领悟的。”   简秋水憋得浑身颤抖,从头到脚的每一寸皮肤都红透了,只觉得自己当初被要债的人拿刀追到家门口,都比不过现在这样深陷绝境。   然而慕长天身体里的恶劣因子已经完全被勾了出来,他望着身下美艳动人的爱妃,如同欺男霸女的恶霸一样步步紧逼:   “说出来,让朕好好听听,爱妃不说,朕又该怎么知道,爱妃想要什么呢?”   简秋水紧咬嘴唇,纠结得要死。   他当然知道慕总想听什么,但这实在是挑战他的羞耻心。   要是他跟慕总一样不要脸就好了!   他该减少多少烦恼……   慕长天眼神突然沉了下来,不轻不重地抬起简秋水的下巴,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和气势:“爱妃,朕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简秋水心颤了一下,像是突然触碰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X癖,心跳一下子剧烈起来,还隐隐约约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和期待。   “陛下,求您……临幸臣妾。”   话落,简秋水猛地钻进慕长天的怀里,感觉自己的头顶已经开始冒烟了。   糟糕……有点羞耻过头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他能不能直接去死啊?   慕长天心里却满意得不得了,这个世界的爱妃相比上辈子,实在过于羞涩了,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让人食指大动。   总之无论什么样,只要是他的爱妃,他都爱死了就是了。   慕长天心满意足地捧起简秋水的脸,吻上他的嘴唇:“乖,朕这就给爱妃奖励。”   ……   慕长天勤劳地挥洒汗水,嘴也不闲着。   “爱妃不愧是和朕十成契合的坤泽,坤泽的信引浓郁充沛,充满了温暖的气息,与朕的乾元之身是如此相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爱妃,你果然是一个完美的坤泽呢,如此积极进取地汲取着乾元的力量,真可爱,朕以前究竟为何会将你当场中庸呢?原来朕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爱妃坤泽的身子骨相比于乾元,果然还是太柔弱了,就让朕带给你更多乾元之力,尽情地为爱妃滋养身体吧。”   慕总的这张嘴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简秋水本来人就不清醒,现在更是听得脑子一片混乱,还要分出一点精神来吐槽。   最过分的是,慕长天自己话多就算了,还要逼着他一起说。   “朕的乾元之力如何?充沛吗?雄浑吗?爱妃喜欢吗?”   “爱妃还有哪里需要滋养,告诉朕,朕一一满足你。”   “爱妃有没有感觉到,身子逐渐饱足,变得充盈和温暖?这便是纯阳精元的力量……”   简秋水听得额角突突跳,慕总不愧是毁气氛的第一小能手,都这种时候了,这嘴巴居然还闭不住,话这么多,你对得起你冰山的人设吗?   今天晚上可是他美梦成真的第一夜,就算是慕总本人,也不可以玷污!   他还指望着以后靠回忆过活呢,可不想日后每次回想起来,不是甜蜜浪漫,而是满脑子都是什么“乾元”“信引”。   眼见慕长天还要喋喋不休,简秋水干脆直接凑上去吻住了慕长天的嘴,给他把嘴堵上。   “别说话,吻我!”   ……   最后那一刻,慕长天突然狠狠咬住了简秋水的侧颈。   简秋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莫名有种奇异的化学反应,反而增添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完了后,简秋水忍不住责怪道:“慕总您怎么还随便咬人呢?”   慕长天望着眼前自己留下的牙印,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满足感,伸手轻轻抚摸,忍不住又亲吻了一下:“这是标记,朕为爱妃注入了乾元的信引,现在爱妃的身子,从内到外,都充满了朕的味道,让人一闻,便知道爱妃是朕的人。”   这台词实在羞人,简秋水小脸一红,想起来设定,好奇地摸了一下脖子:“所以我的腺体在脖子上?”   “准确来说,在耳根后的侧颈上,”慕长天俯身吻了吻简秋水的侧颈,手指轻轻拨开简秋水的碎发,眸色炽热的注视着一点,“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痣,性感得要命,爱妃一直不知道吧?”   简秋水还真不知道,这种地方自己平时也看不到吧。   只是慕总怎么会这么了解?听起来还像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他一想到,以前的慕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发现他身体隐秘的部分的,就莫名有点脸热。   不对,正常来说,只是看到了秘书的脖子,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吧,毕竟他才是那个有龌龊心思的人啊。   ……   简秋水最后还是被蛮横无理的皇帝陛下逼着说了很多乌七八糟的话。   洗漱完,简秋水双眼放空地躺在床上。   这张嘴不能要了,扔了吧。   梦境是美好的,就是有时欢喜,有时崩溃,偶尔还会升起大逆不道的刺杀皇帝的念头。   好累,不仅是身体累,心也累。   慕长天长臂一伸,将娇小害羞的爱妃温柔地揽进怀中,亲吻爱妃劳累的小脸蛋。   好爽,身体爽,心里也爽,他和爱妃的身体果然是全天下最契合的,这一辈子也要好好地和爱妃在一起。   慕长天享受着事后的温存,想到什么,忽然说道:“爱妃,关于上次行刺之事,朕已经派下探子去调查前因后果了。”   简秋水嘴角一抽。   探子……   “慕总,可以给我看一下你们的聊天记录吗?”   他怕慕总会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慕长天当即乖乖上交手机,脸上隐约带着小骄傲的表情,坐等爱妃夸夸。   简秋水用自己的指纹解了锁,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联系人,一看聊天记录。   这对话……   尴尬虽迟但到。   在慕总脑子坏掉的这段时间,他就是慕总的尴尬替,他的命好苦。   简秋水已经不想去思考,侦探看到慕长天发过去的消息时是什么心情了。   这侦探也怪宠的,居然还配合慕总。   总之,能正常对话就行。   ……   第二天早上醒来,慕长天强迫着爱妃进行了一番“早起叫醒教学”,这才在爱妃艳丽桃花眼的瞪视下,起身更衣了。   简秋水想到昨天联系他的夜总,就脑子痛,一边整理慕长天的衣领,一边说:“这些天是我疏忽了,没有教您更正一些用语和称呼,您已经在医院休息了几天,差不多也适应了,一会儿有您的合作伙伴过来看望您,您没问题吧?”   慕长天眼睛一亮,他被爱妃关在这间冰冷的屋子里这些天,也早就待腻了,一听可以和外人接触,立刻乖巧点头。   简秋水直视慕长天的双眼:“好,那请您先跟我一起说,我。”   慕长天张口便是:“你。”   “?”简秋水说,“你故意的吗?是我。”   慕长天点头:“是朕。”   “……”简秋水小脸一垮,“慕总!”   慕长天立刻上前黏糊糊地环住简秋水的腰,亲亲爱妃气呼呼的小脸,要被可爱死了。   他才刚与自己的坤泽经历过肌肤之情,现在正是最黏坤泽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爱妃的身上。   “好了,爱妃莫气,朕……”   他对上简秋水的眼神,一改口:“……我听爱妃的就是了。”   简秋水立刻趁热打铁:“不要叫我爱妃,要叫我简秘。”   这回慕长天倒是听话:“简秘。”   虽然心里依然对这个称呼十分不满就是了。   简秋水还想继续“教育”,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他身上挂着大型挂件,表情却一本正经地接了电话。   慕长天好奇地望着简秋水一秒变的脸,感觉十分新奇。   或许爱妃自己都没发现,爱妃在面对外人和面对他时的样子,相差真的很大。   每日一感慨,爱妃果然爱他。   当然他也爱他的爱妃。   简秋水很快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沉重,怜爱地摸了摸慕长天迷茫的帅脸。   “夜总来了,暂时就先这样吧,一会儿请您听我的指示,不要乱说话。”   慕长天听到“夜”这个字,眼睛微微一亮。   这段时间他已经发现了,虽然到来的世界不一样,但记忆中的人和事却多有重合。   想必这位“夜总”,便是他上辈子一直交好的夜王吧。   不用爱妃教导,他也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   五分钟后简秋水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让皇帝陛下听话,是不可能的。 第30章 宠爱?雨露期将至!   慕长天见到夜雨时熟悉的脸后,心里不免升起一股亲切之感,当即友好地与夜王打了招呼。   只是他的爱妃可能刚与自己交合过,十分依赖自己的乾元,一直用那双潋滟美艳的桃花眼勾引他,还当着外人的面,真是黏人得紧。   夜王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乾元,那人似乎是新来的一个小士兵,神采奕奕,充满了少年将军的精气神,一看就很有潜力,与夜王十分般配。   慕长天当即献上了自己的祝福,与夜王友好地交流了一番。   只是他的爱妃占有欲太强了,连他的乾元和别的坤泽稍微说点话也吃醋,甚至还把他包裹在被子里,不让夜王看他的脸,简直可爱得紧。   简秋水把夜总和他男朋友请了出去:“不好意思,慕总可能需要休息了……”   原来是担心他的身子。   慕长天心中甜蜜得要命,他的爱妃果然爱惨了他。   被子外传来房门关闭的声音。   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   慕长天独自躺在黑暗里,没一秒,就开始心慌慌。   他和爱妃已经完全标记了,不仅爱妃十分依赖于他,他作为乾元,也将无时无刻不思念和渴望着自己的坤泽。   慕长天马上在被子里叫唤起来:“爱妃!你去哪儿了,爱妃?别丢下朕一人……”   不到一分钟,爱妃就回来了。   他的爱妃果然也离不开他。   头顶的被子被掀开,露出了爱妃一张通红的小脸,又怒又羞的模样:“慕总,我在之前强调的那些您都忘了吗?”   爱妃果然在吃醋呢。   慕长天完全无视了简秋水的话,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嘴角,满脸甜蜜地把简秋水拽进怀里,捏起简秋水的下巴就吻了下去,胸膛里传来喜悦的低震:“爱妃莫气,朕只有你一人。”   “?”简秋水被吻得头晕目眩,好艰难才把黏人的高大男人推开,原本的盛气凌人一下子减弱了三分,“慕总!请您好好听人说话!”   慕长天觉得爱妃今天莫名有些暴躁,明明现在已经没有外人了。   如果不是吃醋,难道是……   慕长天想到一个可能,恍然道:“爱妃,你的雨露期快到了吗?否则为何如此暴躁粗鲁?我让太医为你开点抑泽丹吧?”   简秋水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雨露期似乎对应ABO里的发_情期,顿时小脸一红。   这是在暗讽他饥_渴吗?   虽然他昨晚因为美梦成真,是有点……   慕长天见爱妃顿时更娇羞,只觉得自己果真英明神武,一下便说中了:“难怪昨晚爱妃那般热情似火,疯狂汲取着朕的纯阳精元,求着朕给了一次又一次,贪吃得紧,让朕招架不住,果然是临近雨露期的原因。   “爱妃放心,这段时间朕每日都会用朕的纯阳精元把爱妃喂得饱饱的,让爱妃顺利舒适地过渡到雨露期。   “只是爱妃还没到雨露期,就已经让朕如此苦恼,等正式到了雨露期,只怕朕会更加好好加把劲儿。   “俗话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果然还是应该找太医要一点抑泽丹,以防朕的纯阳精元不够爱妃饱足吧……”   简秋水听得耳朵要聋了,没忍住,第一次对慕总说了放肆的话:“闭嘴!”   慕长天一默。   简秋水心里一咯噔,顿时懊恼不已。   慕总喊自己几声爱妃,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后娘娘了?   就算发生了关系,慕总也还是他的上司,再怎么样也不能真骑到上司的头上去啊。   “慕总,对不起,我刚才放肆了,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爱妃莫道歉,”慕长天见爱妃只因自己惊了一秒便如此惊慌,顿时一阵心疼,连忙将人轻轻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头发,“是朕的不是,朕没有好好照顾到爱妃的情绪。”   简秋水心中正感动慕总的宽宏大量,就听到慕长天低沉磁性的嗓音紧接着说:   “是朕的不是,朕没有注意到,爱妃对朕的渴望和欲求,是区区抑泽丹无法满足的。”   简秋水:“……”   对不起,他要收回他的感动。   “爱妃如果实在不想吃抑泽丹,朕也可以为爱妃做临时标记,注入信引,虽然无法每时每刻对爱妃进行完全标记,用无穷无尽的纯阳精元滋养爱妃无底洞的身子和需求,但也勉强能为爱妃抑制雨露期之前的躁动——唔唔!”   慕总没声儿了。   简秋水抓起被子就蒙在了慕长天的头上,强撑着最后一点微弱的理智,才没有当场把慕长天捂死。   好想行刺皇帝,好想行刺皇帝……他能不能行刺皇帝啊?   他不过初夜激动了一点,竟然被慕总造谣成了黑洞受了!   不行,好气!   慕长天忽然一个起身,反手把简秋水蒙进了被子里。   简秋水心下一遭。   头顶传来慕长天狂妄的嗤笑:“哈,爱妃,抓住你了!现在轮到朕了!”   简秋水:“……”   慕长天的手劲儿可比简秋水大多了,任凭简秋水怎么挣扎都不管用。   简秋水瞬间就明白了,刚才在夜总面前被他捂住的慕总,不是挣不开,而是在哄他玩呢。   糟糕,他居然真的有点被宠到……   慕长天突然掀开了简秋水头顶的被子,却还压着他的身体。   简秋水本能地张嘴呼吸,就看到慕长天嘴角得逞地一勾,毫不留情地吻了下来。   慕长天低沉的嗓音带着轻笑:“爱妃,要堵朕的嘴,应该用你的唇才对,用什么被子。”   简秋水小脸一红,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既然捂不死,那就亲死吧!   ……   半小时后,简秋水衣衫凌乱,一脸怀疑人生地仰躺着床上。   他想不通,他明明是一个受,到底为什么要主动送到攻的嘴里?   话说,他原本是想讨伐慕总说胡话的,话题居然就这么被转移了!   果然上司就算是脑子坏掉了,胡搅蛮缠也还是刻进了DNA里。   算了,回去再跟慕总好好说说吧。   简秋水缓了一会儿,从床上爬起来,推了推如同大型犬一样赖在自己身上不动弹的男人。   “慕总,起来了,回家了。”   慕长天精神一振:“回宫?”   “对,今天就能出院了,”简秋水捏了一下慕长天傻乎乎的脸,调侃道,“带你回去看看你的皇宫。”   ……   自从车祸之后,简秋水对开车就有一点心理阴影,这些天也一直用的慕长天的司机。   到家后,简秋水还没指示,慕长天就习惯性地脱了鞋,把鞋子放在了鞋柜上。   简秋水心想,洁癖的力量还是强大的,即使脑子坏了,也知道进门之前要脱鞋。   “慕总,您先自己看看,我上去收拾一下您的房间。”   虽说有家政一直在打扫,但简秋水知道慕总的龟毛程度,不放心外人,每次都会自己再检查一遍。   慕长天在屋里大摇大摆地转了一圈,在浴室找到了自己的爱妃,摇着尾巴贴上去:“这便是朕的寝宫吗?不错,朕很满意。”   “你喜欢就对了,这是你自己设计的。”   果真自恋,脑子坏了都不忘夸自己一下。   慕长天却摇了摇头,温热的嘴唇贴上简秋水的侧颈,在那颗性感的痣上厮磨:“并非如此,而是因为这个寝宫里充满了爱妃的味道,让朕感到安心,比那冷冰冰的太医院温暖多了。”   简秋水心脏控制不住地怦怦跳。   好烦,脑子坏了的慕总变得好会说情话,再这样下去,等梦醒后,他该怎么抽身?   简秋水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以后的事,但心情总会受到了一点影响,冷酷地推开慕长天,别过头说:“慕总,洗澡水准备好了,您快洗吧。”   慕长天二话不说把自己扒光了,现代世界就这一点好,脱衣服比上辈子快多了,他眼巴巴地邀请爱妃:“爱妃和朕一起洗鸳鸯浴吧,看,浴池这么大,我们还能再来一次完全标记。”   做都做了,简秋水还是没能习惯慕长天这么直白的言语:“……不了,我外边还有东西没收拾好。”   没等慕长天起来抱他,他赶紧提前跑了。   慕长天虽然失落,但想到日后有的是机会,便痛痛快快地沐浴了一番。   洗完澡出来,慕长天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隔壁卧房去找他的爱妃,简直就跟什么黏人的大型动物似的,一分一秒都离不开他的饲主。   因为他俩的房间都是主卧,在设计上是做给男女主人的一套套房,中间的门能直接打开。   慕长天进了简秋水的房间,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爱妃还在洗澡,没出来。   他走到浴室前,敲了敲玻璃门:“爱妃在里面吗?”   里面的水流声停了下来,简秋水清冷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透露着下意识的关心:“慕总,您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需要我出来吗?”   慕长天一听到爱妃的声音,就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傻乐道:“没事,就喊喊你。”   “……”   水流声又响了起来,每一滴水都在诉说着简秘的无语。   慕长天逗完了爱妃,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一堆绿色的明信片,开始写写画画。   让他看看,他今天该翻谁的牌子?   是害羞的爱妃,还是孟浪的爱妃?是冰清玉洁的爱妃,还是热辣似火的爱妃?   怎么办,全想要。   如果让爱妃先害羞、再孟浪,或者一边害羞一边孟浪,爱妃会不会恼羞成怒?   对了,愤怒的爱妃也别有一番风味。   那再加一个……   慕长天没一会儿就写了几十个不用性格的简秋水,然后闭着眼睛,紧张地抽了一个,又跑去简秋水的房间,扔在了简秋水的床上。   ……   五分钟后,简秋水擦着头发出来,发现自己的床上被扔了一张绿油油的卡片。   这什么东西?   简秋水走过去,拿起一看,嘴角一抽。   【孟浪而不失娇羞、坦率而不失情趣、主动而不失敏感、天下一绝美艳动人简皇后】   好家伙,他被翻牌子了,玩还是慕总会玩,就是屁事儿有点多。   他又不是演员,哪儿一晚上给你整这么多种性格。   简秋水随手把牌子扔在桌上,扭头就钻进了被子里,也没打算真跑去慕总的房间。   他心里有些小羞耻。   主动爬床这种事,他果然还是做不来。   ……   隔壁的慕长天洗白白后,在龙床上满怀期待地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他香喷喷的爱妃。   他悟了,原来是恼羞成怒的爱妃。   不行,爱妃已经食髓知味,今晚要是不被他临幸一下,怎么可能睡得着?   慕长天果然起身,走到简秋水的房间门口,一把推开,哒哒哒地跑到简秋水的床边,掀开简秋水的被子就钻了进去。   简秋水突然遭到臭流氓的袭击,顿时在被子里挣扎起来:“慕总!您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慕长天三下五除二地把简秋水的睡衣扒了,动作流畅得不像一个不久前还需要简秋水亲自穿衣服的古代人,埋头啃简秋水的脖子。   “爱妃,朕知道你渴望朕渴望得睡不着觉,便亲自来临幸你了,看朕多宠你。” 第31章 上朝?精神状态好!   简秋水满脸通红。   有本事你放开他的脖子再说话,究竟谁才是那个想要得睡不着觉的人啊……   “爱妃又在心里悄悄骂朕呢?”慕长天突然咬住了简秋水的脖子。   “唔……”简秋水身子猛地一颤,眸子瞬间湿了。   糟糕,他明明才不是什么坤泽,却好像已经习惯了被慕总咬脖子。   就仿佛……他真的可以被慕总标记一样。   慕长天是从正面咬的,将简秋水紧紧地拥抱在怀里,力气大得恨不得把人揉进皮肉里。   通常乾元标记坤泽,是从背后咬后颈。   但幸好爱妃的腺体长在侧颈,让慕长天得以面对面,与爱妃相拥。   他喜欢正面的姿势,这样可以将爱妃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纳入眼底,让他感到安心。   “爱妃,喜欢朕咬你吗?”   简秋水眼泪缓缓流了出来。   完蛋了,他好像真的习惯这样一边叼着他的脖子,一边那个……   “爱妃,告诉朕,喜欢吗?”   慕长天本就低沉浑厚的嗓音,在这时候显得更为沙哑。   滚烫的呼吸喷洒进耳朵里,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让人身心都为之震颤。   “喜欢……”   简秋水情不自禁地伸出柔软的双臂,用力抱紧了慕长天的脖子。   他说不出口的是——   我好喜欢你,我爱你……   ……   慕长天度过了美好的一夜,总算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是在爱妃的嘴里醒来的。   慕长天堪称受宠若惊,完了,连忙把爱妃拉到怀里擦拭:“今日怎么这般乖巧?”   明明前几天每天都要趁爱妃过来喊他起身的时候,袭击爱妃,强迫爱妃,真是没有一点皇帝陛下的威严。   而爱妃自己,是说什么也不愿主动的,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   简秋水抿着唇,有些迟疑,但还是在慕长天的目光灼灼之下,吞咽了下去。   慕长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一把将爱妃扑倒在床上,激动地吻了下去:“爱妃今日实在乖巧可人,让朕情难自禁。”   简秋水勉强保持理智,红着脸推开了慕长天的下巴:“慕总,今天早上不可以,一会儿你就要去公司了。”   慕长天一愣,眼中闪烁出惊喜的光:“朕要上朝了?”   简秋水一听“上朝”两个字就脑子痛,总觉得要完。   但是没办法,慕总清醒的第一天,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公司的股东耳朵里。   一直没人来打扰慕总,只是他一直顶着压力拒绝了而已。   现在慕总出院了,公司那边闹得不行,非要见真人,以证明现在整个慕氏,并不是他简秋水一手遮天。   对,没错,他是为了鼓励慕总,今天早上才那么主动的。   就是这个原因,也只能是这个原因。   ……   现代的衣服挺好穿的,就是一个皮带和领带比较难搞。   其实以慕长天的聪明脑壳,看简秋水做一遍就会了。   但当简秋水主动凑上来,为他亲手系皮带和打领带时,慕长天却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在简秋水为他打领带时,还十分顺手地扶住了爱妃纤细的腰肢,豆腐吃得光明正大。   慕长天垂着眼,清晰地看到简秋水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指在他脖子前翻飞,往上,是爱妃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   这个场面实在太过温馨,慕长天情不自禁地垂头,在简秋水的头顶上亲吻了一下。   满溢的柔情与爱意。   简秋水微微顿了一下,最后理了理慕长天的领口,面色如常地说:“好了,准备出发吧。”   ……   现代的銮驾还是很快速便捷的,没一会儿就到了公司。   慕长天本应该从地下车库,坐电梯直达他的办公室,但他非吵着要亲眼看看他在现代的江山盛世。   简秋水无奈,只能在大门口下了车,带着他直接从正门进去。   慕氏集团总部建设得恢宏气派,充满了现代艺术的质感和美感。   门口的迎宾见了慕总,吓了一跳,连忙站直鞠躬道:“慕总!”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都炸了:   “卧槽?什么?慕总终于来上班了?”   “可为什么走的是大门?”   “你一员工,少管总裁的事——慕总来了,快打招呼!”   “慕总好!”   “慕总早上好!”   虽然和上辈子的皇宫完全不一样了,慕长天也还是挺满意的。   主要是这庞大的建筑一看就国库充盈,十分富有,够养活他的爱妃了。   而他的每一位臣子,也都喜气洋洋,充满了精气神,一看就很有干劲儿,可以不断地充盈他的国库。   “不错。”慕长天对众人点点头,不禁有点小骄傲。   他大步走到大厅最炫酷、也是最显眼的公司标识前,面朝正门,敞开胸膛:“这,便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吗?”   整个大厅一片寂静。   慕总恢复上班的第一天,先从创飞他无辜的员工们开始。   简秋水微笑着捂着慕长天的嘴巴,然后飞快把他拖到了总裁专用电梯里,一秒带走。   简秘带着慕总一走,大厅就热闹起来了:   “慕总这是在和简秘玩什么特殊的play吗?”   “慕总好牛逼,居然能一本正经地念出那么羞耻的台词,要是我早就尬晕了,果然能当总裁的都不是一般人。”   “关键是,慕总念得跟真的似的,特别有说服力,听得我精神一震,差点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别说慕总了,要是我有这么大的公司,我也要站在公司的标识前说这是朕的江山,光是想一想就爽翻了。”   ……   简秋水一把将慕长天按进办公椅里。   慕长天顺手揽着简秋水的腰,把简秋水带到自己的大腿上,一副“江山美人朕全都要”的霸道帝王模样。   “这便是朕的龙椅吗?”慕长天修长的手指缓缓抚摸扶手,点评道,“虽然没有上辈子那么恢宏华丽,但坐着倒是挺舒适。”   他掐住简秋水的细腰,在他侧颈的痣上轻啄了一下,嗓音低哑:“想必,也一定十分适合与爱妃在此恩爱交融吧。”   简秋水身体一颤,双手“啪”地夹住慕长天的脸,殷红的桃花眼恼怒地瞪着他:“慕总!我现在有必要好好纠正一下您的称呼问题!”   慕长天即使嚼着鸭子嘴,也要顽强地凑上去亲亲简秋水的嘴巴:“爱妃你说。”   这副鬼迷日眼的模样,完全就没有听简秋水在说什么。   简秋水咬了咬牙。   接下来的威胁多少有些羞耻,但却是他目前唯一能有效克制慕总的手段了。   “您若是不答应,今晚就别想碰我了!”   慕长天难以置信爱妃竟然如此冷漠无情。   他整个后宫可只有爱妃一人!不碰他,难道要他一个堂堂帝王自给自足吗?像什么样子?!   简秋水才不理会皇帝陛下有多么委屈,自顾自地提出要求:“首先,请务必用‘我’自称,不要用‘朕’,其次,请称呼我为‘简秘’,不要叫我‘爱妃’,其他的……之后再说吧,暂时就这些,以皇帝陛下您的智商来说,还是很简单的吧?”   至少先让说话方式正常一点,不要让人一听就觉得在玩什么特殊play。   慕长天虽然憋屈,但还是很宠爱妃的,便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助理的争执声:“刘总您请等一下,没有预约是不能进去的!”   “我想见见我侄子,还要提前预约吗?你这工作还想不想做?没点眼力见儿!”   门被猝不及防地推开。   “侄子,你总算是出院了,大伯我来看望你——”   声音戛然而止。   简秋水老脸一红,快速从慕长天的大腿上爬下来,整理好了着装。   刘总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被慕长天敏锐地捕捉到了。   慕长天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很想直接把这人轰出去,但却被简秋水悄悄拽住了手,只好勉强压抑怒火。   这人是他的大伯,在上辈子就是奸臣一个,令他无时无刻不想除之而后快。   没想到这辈子依然如此讨厌,居然还敢给他亲爱的爱妃眼色看?简直狗胆包天!   小助理哆哆嗦嗦:“对不起,慕总,简秘,我没拦住……”   简秋水做了主:“没事,你先出去吧。”   小助理也不等慕总反应,立刻圆润地遁了。   刘总笑眯眯地说:“大伯从你出事那天开始就想去看望你了,但你这秘书……一直拦着不让我们家里人跟你见面是怎么回事?”   慕长天一拍桌子站起来:“放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爱……简秘如此无理!你该跪下来称他一声皇……简秘!”   被迫成为争议焦点的简秋水被尬得一哆嗦,但更多的是紧张,也跟着站起来,抱住了慕长天的胳膊。   “慕总您冷静一下,别生气,好好说话。”   以前慕总脑子正常,还勉强知道礼数。   现在变成皇帝了,他真的很怕慕总一怒之下把他大伯给斩了。   然而简秋水那美艳娇弱地依偎在慕长天身上的模样,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好好好,你现在翅膀硬了,竟然为了一个妖里妖气的男人,这么跟你大伯说话,还要大伯给这个狐狸精下跪!”   刘总想到刚进办公室看到的恶心画面,顿时口不择言。   “一个男人长得娘们儿唧唧的就算了,还要学女人卖屁股发_骚,恶心死了!简直不堪入目,丢人现眼!”   慕长天整个人瞬间被点爆了。   他捧在心尖尖儿上宠爱的爱妃,居然被这么一个奸臣如此侮辱,简直不能忍!   慕长天猛地冲到展柜前,打开玻璃柜,一把拿出了他用来收藏的一柄三米长大刀。   简秋水和刘总都惊呆了!   卧槽!慕总真想杀人啊??   慕长天一刀挥向刘总。   刘总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下一秒,他的鼻尖前便闪烁出了一道冰冷的刀光。   刘总的额头瞬间滴下一滴汗,愕然惊惧地张大嘴巴,瞳孔巨震地盯着面前尖锐的剑尖,眼睛几乎成了斗鸡眼。   干净如明镜的剑身,清晰地倒影出刘总惊恐狼狈的面孔,和慕长天寒若冰霜的冷脸。   慕长天单手握着“尚方宝剑”,剑尖冷漠地直指奸臣丑陋的嘴脸,薄唇轻启,低垂的眼皮下一双冰冷的眸子充满了杀意:“给朕爬!”   简秋水身子晃了晃,扶住额头,勉强撑在了桌子上。   他突然有点晕“朕”这个字了。   慕长天立刻上前,用另一只手臂结实地揽住了简秋水的腰,将人用力带进怀中,姿势充满了日漫般的帅气和安全感。   只是这摇摇欲坠的娇躯,让简秘这下子更像迷惑皇帝的妖妃了。   “你你你,你居然还敢自称皇帝?”刘总要被慕长天的肆无忌惮惊呆了,又气又惊,手抖得如同帕金森,“好好好,你……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亲大伯的是吧?”   慕长天不想听他废话一句,单臂举着“尚方宝剑”追了上去。   刘总差点被吓死,连滚带爬地冲出办公室,一边放狠话:“你等着!一会儿股东大会,我看你还怎么放肆!”   小助理抱着头,躲在角落,好奇地抻着脖子望着高举“尚方宝剑”试图砍人的慕长天。   慕总这精神状态……好健康啊!   慕长天龙颜大怒地高举“尚方宝剑”,冲冠一怒为蓝颜:“朕要带着它上朝!谁对朕的爱妃无礼,通通杀无赦!”   简秋水心想,在斩奸臣之前,要不先一刀把他砍死吧。   这个星球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他突然十分担忧,接下来的股东大会,真的开得下去吗?   不,或许把慕总从医院放出来这个决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第32章 斩杀?大闹发布会!   股东大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简秋水再如何抗拒,会议也即将准时开始。   慕长天倒是诡异地充满了干劲,举着一柄三米长的“尚方宝剑”酷酷挥,致力要将所有奸臣斩于剑下。   每挥动一下,简秋水就心惊肉跳一下。   他觉得等慕总脑袋好了之后,他的寿命估计所剩无几了。   这不是慕总康复记,分明是他的受难记吧。   慕长天死活不愿意把“尚方宝剑”放下,简秋水只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他,陪他一起去参加股东大会。   结果当他们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却看到会议室里不仅坐着股东,还等着许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记者。   那些记者看到慕长天的脸,如同嗅到肉腥味的豺狼虎豹一样,眼睛纷纷亮了起来。   简秋水脸顿时黑了,他可没听说,股东大会什么时候改成了现场直播记者会!   该死,他明摆着被那群股东们摆了一道!   简秋水拉过步履匆匆跑过来的小助理,脸色黑沉得滴水:“这是谁叫来的?”   小助理满头大汗:“对不起,简秘,我一来就发现他们提前布置好的现场,根本来不及通知你们,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我们都被他们给骗了!需要我叫人把记者们赶出去吗?”   简秋水按揉了一下太阳穴,说:“不用了,就这样开吧。”   那边的摄像头明显打开了,已经连接了线上直播通道,要是这时候突然宣布退出,绝对会被这群早有安排的人狠狠编排。   慕总才刚出院,慕氏的股市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动荡,可经不起他们这样闹腾。   慕长天作为一个顶级的帝王款乾元,对杀气十分敏感,直觉现场氛围不太对,又见爱妃的脸色实在难看,低声问道:“爱妃,现场是有什么变故吗?”   简秋水深吸一口气,压低嗓音,直视慕长天的双眼,一字一字认真嘱咐:   “慕总,接下来有一场现场直播,您的一言一行都将直播给全国观众,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希望您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要说话,把一切都交给我,您可以做到吗?”   慕长天见爱妃难得如此严肃,也立刻端正了神色,难得没有抗议,乖巧点了头。   刘总突然在不远处笑着喊道:“简秘,还在跟慕总说悄悄话呢,可以开始直播了吗?记者朋友们已经等了许久了。”   慕长天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缓缓举起手里的“尚方宝剑”。   刘总条件反射抖了一下,转念一想,慕长天怎么敢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把他怎么样,顿时又有了底气,哼了一声,优哉游哉地准备看戏。   新闻发布会很快开始了,记者们提的问题刁钻又刻薄,显然是有备而来。   好在简秋水这几年已经完全被慕长天锻炼了出来,这些天又一直全盘接手了慕长天的工作,对慕氏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任凭记者如何刁难,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完全就是跟慕长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看就是慕长天亲手调教的。   刘总眉头皱起来,没想到这个长得妖里妖气的秘书这么难缠,他眼神暗了暗,凑到一个记者的耳边说了什么。   记者点头,立刻提问:“简秘,请问为什么一直都是您在回答?慕总不说两句吗?”   其他记者听到了,纷纷将矛头指向了从来到直播现场以后,就一言不发的慕长天。   “慕总,您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吗?莫非您是记忆受损了?”   “慕总,我们看到在新闻发布会开始之前,简秘拉着您偷偷说了许多话,我们是否能阴谋论一下,您此时一言不发,是被简秘控制了吗?”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针对了。   简秋水心静的却是,对方似乎有意要逼迫慕长天开口,甚至不惜开始胡搅蛮缠。   就仿佛对方知道……慕总开不了口似的。   他明明封锁了慕总意识错乱的消息,对外只称慕总头疼,需要静养,竟然还是走漏了……   “慕总,您知道在您昏迷的这段时间,外面一直谣言,慕氏已经快要改姓为简了吗?”   听到最后这个问题,慕长天奇怪地看了那个记者一眼,忍不住回答了:“就算慕氏真的落到简秘手里,也不可能会姓简。”   这话听着没什么逻辑,现场愣了一下。   “慕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秋水也没有细想,连忙焦急地拉了慕长天一把:“慕总,不是让您别——”   “无碍,我知道该说些什么,”慕长天宽大的手掌握住了简秋水的手,漆黑深邃的眼眸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和安全感,“简秘,信我。”   简秋水对上慕长天认真的双眼,恍惚看到了从前的慕总,心脏忽地漏了一拍,下意识顺从地点了头。   他回过神,顿时有些后悔,要是慕总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慕氏好不容易安稳的股市,就要陷入动荡了。   令简秋水意外的是,慕长天的对答竟然冷静而流畅,虽然有些用词听起来文绉绉的,但总体条理清晰明朗,气势淡定强大,任谁都不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慕长天倒是觉得没什么,虽然他的江山变化有些大,但治国之道都有共通之处。   作为一国之主,这是刻在DNA里的记忆。   记者眼见问不什么爆点,不免有些着急。   突然,刚才那个奇怪的回答,直觉里面有可挖掘的点,便又问了一遍:   “慕总,请问您刚才说的,即使简秘控制了慕氏,慕氏也不会改姓,是什么意思?”   “你们竟然都不知道吗?”不知道爱妃是他的妻子吗?   “妻子随夫姓,慕氏自然也不会改姓。”   现场听取“啊???”声一片。   这话题跳得太快,简秋水甚至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慕总在说什么。   慕长天对上众人迷茫的眼神,心中忽然生起了一个极为荒谬的念头。   这个世界他与爱妃,怕是还没成婚!   不,看样子,他甚至都没提过亲,否则众人怎会如此惊讶?   难怪……难怪从一开始爱妃就一直抗拒与他亲近,在爱妃眼里,他对爱妃所做的一切,跟一个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幸好……幸好现在弥补还为时不晚。   简秋水眼皮一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慕总在说什么鬼话,一见慕总这眼里迸射出的兴奋的光芒,直觉不妙,条件反射要去捂慕长天的嘴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慕长天敏捷地抓过简秋水伸过来的手,自然地举到唇边亲了一下。   “抱歉,是我疏忽了,既然今日诸位难得齐聚一堂,那我便趁此机会,当众向秋水提亲。”   简秋水:“???”   慕长天突然单膝跪地,捧起简秋水的双手,眉目深邃柔情地望着简秋水,来了一个中西合璧式求婚:“秋水,你愿意与我结为夫妻,从此执此之手,与子偕老吗?”   简秋水:“???”   不是,现在还在新闻发布会啊!   也就是说……慕总当着全国人民的面……   糟糕,这一回的冲击来的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强烈,他真的会晕过去的。   简秋水身体晃了晃,被慕长天温柔地揽进了怀里。   慕长天低头吻了一下简秋水的嘴唇,仿佛亲吻了一个睡美人,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沉浸在偶像剧中,完全不顾任何人的死活。   “秋水,不要太感动,太过欣喜对身子也不好。”   现场的尖叫声连绵不绝。   记者们的闪光灯如疯了一样,对着他俩360度无死角狂拍。   慕长天十分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这才是他一代君王应有的待遇。   他向爱妃的提亲,就应该轰轰烈烈,让全国人民一起来欢庆!   “你……我……你……”简秋水呼吸急促地捂着胸口,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好想直接用慕总的那柄“尚方宝剑”捅死自己。   刘总拍案而起,指着慕长天的鼻子怒骂:   “慕长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堂堂一个公司老总居然喜欢一个男人,你是想要整个公司都陪你一起玩完吗?”   “若是江山会仅仅因为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而覆灭,这也只能证明是我能力不足,我甘愿承受一切后果,倒是你——”   慕长天冷笑一声,在众人的尖叫声中,一把举起一直被所有人当成吉祥物的“尚方宝剑”。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的妻子,实在罪不可赦,我今日就要将你斩于剑下,看你再胆敢说得出一个字!”   说完,慕长天毫不犹豫地落下剑刃。   “慕总,住手——!”   简秋水吓得当场起死回生,伸出双手就想空手接白刃。   冷冽的剑风嗖地吹拂在刘总的脖子上。   刀刃距离刘总的皮肤,只差一寸。   简秋水双手夹住了刀身,冷汗涔涔。   慕长天吓得半死,毫不犹豫把手里的“尚方宝剑”扔掉了,心惊胆战地去扶简秋水,捧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秋水,你没受伤吧?”   “我……我没事……”简秋水自己也吓得不得了,干涩地咽了一口口水。   长刀掉在刘总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刘总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浑身的骨头都在打颤。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已经飞快报警了。   与此同时,几个最新词条也以势如破竹的姿态冲上热搜。   #慕氏总裁慕长天新闻发布会上当众求婚男秘书#   #慕总当众砍杀股东,冲冠一怒为蓝颜#   #慕总因疑似非法持刀已被拘留调查#   #关于刀具管制,你知道多少# 第33章 真爱?私心与酷刑!   “抱歉啊,警察叔叔,这把刀是没开刃的收藏品,来源都是合法的,这些是资格证书,这些是购买凭证,这边有二维码,可以查看编号。”   简秋水井井有条地对警察解释道。   24岁的警察叔叔习以为常地认下了这个江湖地位,辨认了证件的真伪,也扫码仔细查看了来源和编号。   正好负责检查的专人已经带着刀回来了。   警察立即问道:“怎么样?”   专家说:“确实没开刃,不会伤人。”   简秋水用“看吧我就说”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警察。   慕长天下一秒就捂住了简秋水的眼睛。   他的爱妃,只能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一人。   简秋水:“……”   求求了慕总,这种时候就别瞎吃飞醋了。   警察假装没看到这对新婚夫夫的打情骂俏,把刀还给了慕长天。   慕长天立马将“尚方宝剑”抱回怀里。   差点以为自己要失去他的小方了,幸好还能要回来,他还是非常喜爱他的小方的。   简秋水一手紧紧牵着慕长天的手,像是牵着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压着慕长天的头,一起乖巧地听警察叔叔的训斥。   “就算没开刃,也尽量不要在公共场所耍玩刀具,多少还是有些危险的,更何况,慕总刚才那样当众恐吓他人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情节严重是要拘留的。   “但介于慕总的恐吓并没有目的性,也没有危害当事人的生命安全,所以我们就只口头批评警告一下,然后给当事人道个歉,可以吗?”   “什么?我堂堂一国……唔唔,凭什么……唔唔。”慕长天的嘴被简秋水捂住了。   简秋水认错态度良好:“应该的,这事本来就是我们错了。”   结果等他们去找刘总,却听到和刘总接洽的警察说:“刘总说不用道歉,反正他也没受伤,他就先走了。”   刘总只是觉得,他那冷漠冷血的侄子,可能真的撞坏了脑子。   但不是像他听说的那样,智商出现了问题,可以从中作梗,而是整个人都失心疯了。   当时慕长天看他的那个眼神,是真的想要毫不犹豫地砍掉他的脑袋的!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那把刀开了刃,他现在已经躺在太平间了,还是尸首分离的那种!   跟疯子没法交谈,他更没胆子刺激,几乎比慕长天更加迫不及待地跑了。   警察:“……那行,这事就算解决了,以后再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警察叔叔。”   简秋水拽了一下慕长天:“慕总,快说谢谢警察叔叔。”   “……谢谢警察叔叔。”慕长天一米九几的身高压迫感极强,漆黑的眸子淡漠地望着警察,冷得像冰山。   警察叔叔突然有一种短寿的惊悚感,连忙把他们送走了。   从警察局出来,简秋水赶紧让助理把慕总进局子的热搜撤下了,让他买了新热搜,尤其强调那其实是一把“玩具刀”。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搞了半天原来是个玩具啊】   【没开刃的是玩具,开了刃的就是凶器了】   【没想到慕总看起来那么冷,居然会用玩具刀恐吓别人……】   【可是他真的好爱啊,因为他的爱人被股东侮辱,甚至不惜在新闻发布会现场大闹】   【呜呜呜为什么这样的好男人都搞基去了】   【为什么没有人说,慕总和简秘的颜值也太般配了吧啊啊啊啊!你们都不犯花痴的吗?他们两个可都是神颜啊!】   【我懂你的姐妹!冰山霸总冲冠一怒为美艳男秘,啊,这是什么绝美爱情?居然真的发生在了现实中,好玄幻,但好好磕!】   慕长天正在用自己的账号,给所有祝福他和爱妃的言论一条条地点赞,乐此不疲。   网友们立刻发现了他的举动,氛围顿时更加热烈,并且网友们为了被慕总翻牌,纷纷使出了浑身解数,开始狂夸彩虹屁。   皇帝陛下表示自己十分满意:“这个世界的子民们好热情,朕好爱。”   简秋水嘴角抽搐,那相比于在新闻发布会上大闹的那一场,这点小事他已经懒得管了。   慕总当众求婚的那一段,现在已经被转发到了整个互联网。   无论关不关注财经频道,现在都认识慕总和他深爱的男秘书了。   甚至还有人扒出了慕长天前段时间的车祸,以及简秋水没日没夜的照顾,仔细地分析了简秘在慕总昏迷的那段时间,在慕氏所做的一切。   每一个大大小小的举动,都是在为慕总醒后能够尽可能快地重新接手工作而铺路。   而在慕总醒后,简秋水也没有立刻让他回归工作,并且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打扰,让他得到了充分的修养。   无论从工作还是生活上来说,简秋水都做到了极致,堪称无可挑剔。   更有人扒出,车祸发生时,简秘的方向盘是往自己的方向打的。   不是爱到了骨子里,谁能做得到?   于是大家得出结论——   【简秘也真的爱惨了慕总!他们是双向奔赴呜呜呜呜!】   简秋水对这些倒是没什么想法。   他确实爱惨了慕总,但慕总就不一定了。   他现在忙着给助理打电话:“股市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因为慕总的状态看起来不错,甚至比以往的发言更有帝王风范,给人十分的安全感,所以质疑的那些言论都消失了。   “并且,由于慕总与您的爱情故事实在感人肺腑,慕氏在国民上的支持率直线上升,大家都很看好慕总,所以股价反而上升了呢。”   小助理说着,也呜咽起来,显然也被这绝美的爱情感动哭了。   简秋水:“……我知道了。”   他澄清了所有对慕总和慕氏不利的言论,却唯独没有澄清他和慕总的关系。   一个是慕总的求婚行为,已经将他们的关系定死了,几乎没有退路,除非他主动召开新闻记者会,再当众拒绝慕总……   先不说慕总会不会发疯,慕氏现在好不容易起死回生,可经不住他再这样糟蹋了。   况且……他也是有私心的。   现在闹得越大,到时候就越难以收场。   等慕总醒了,即使不爱他,为了慕氏,和他在意识错乱时犯下的错误,说不定会主动提出和他协议恋爱。   简秋水想,他真的很卑鄙。   为了能够厚脸皮地留在慕总的身边,他简直不择手段。   这样不堪的他,更不可能被慕总爱上吧……   慕长天余光一直注意着简秋水,见简秋水打完电话,立刻抛弃他的子民们,凑上来抱着爱妃就开始黏糊糊地亲吻。   简秋水被慕长天抱到了床上,望着慕长天的眼里一片复杂:“慕总,您真的知道您现在在做什么吗?您这样,以后会后悔的……”   “朕不会后悔。”慕长天根本听不明白。   每一次与慕总的交融,对简秋水来说,都是一场裹着蜜糖的酷刑。   时刻提醒着他的龌龊和趁虚而入。   也时刻提醒着……这是一场梦的事实。   既然是梦,那便早晚会醒来。   就让他再多梦一会儿,多享受一下慕总温暖的怀抱吧……   “爱妃,你的雨露期越来越近了,”慕长天咬着简秋水的侧颈,蹙眉,发出闷哼,“你缠得朕好紧。”   “……”   恼羞成怒的爱妃顿时绞得更紧了。   ……   这晚,慕长天爽翻了天。   他和爱妃的身体和精神都完美契合,每一次的交合,都舒服得死了也心甘情愿。   虽然身体上好好享受了一番,但慕长天还是敏锐地察觉到,简秋水的情绪不太对劲。   慕长天心想,虽然他的爱妃看起来十分自立和强势,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坤泽,内心是敏感和脆弱的,需要乾元的时刻关心。   他忘了提亲,已经是莫大的罪过,难怪爱妃会如此没有安全感。   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   第二天,慕长天主动提出要带简秋水出去。   简秋水十分好奇,这个古代穿来的皇帝能把他带到哪里去。   慕长天的回答十分含糊:“一个向爱妃表明朕的决心的地方。”   然后他们就到了墓地。   简秋水整个人都不好了。   “爱妃,莫紧张,既然是朕看上的人,想必父皇和母后,也会满意的。”   慕长天硬生生把简秋水拖了进去,来到了他爸妈的墓前。   简秋水:“……”   不……他觉得,您的父皇母后,说不定会气到诈尸起来把他掐死。   慕长天握紧爱妃的手,已经开始激动地抒发爱意了:“父皇,母后,这是朕的妻子,是朕唯一认定的皇后,整个后宫,朕独宠他一人!”   简秋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冷汗涔涔。   对不起对不起,慕董,慕夫人,慕总他就是脑子坏了,您二老可千万别听他瞎说啊。   “爱妃,你好积极。”   慕长天很开心,强行与简秋水冒着汗的掌心十指相扣,在简秋水身边一起跪了下来,凑上去亲了一下简秋水的嘴唇。   简秋水差点被吓晕过去,连忙捂住嘴。   慕总,求你别害他!   他心虚地左右看看,也不知道刚才那下,有没有被二老看到……   当然他要是真看得到什么,那就是见鬼了。   慕长天觉得爱妃也太紧张了,居然连掌心都汗湿了,果然是太爱他了,所以才会这么看重他的父皇和母后吧。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早点将爱妃带过来的。   慕长天亲吻了一下简秋水的脸颊,柔情似水地说:“来,爱妃,和我一起喊,父皇母后。”   简秋水小脸煞白,连连摇头,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惊恐和拒绝。   不不不,他们二老估计已经在生气了,要是他喊了,怕不是胎都不投了也要回来找他们! 第34章 监督?办公室秘辛!   慕长天最后还是强行按着爱妃的脑袋,他一起跪祭了他的父皇母后。   爱妃实在是羞涩,连一句简简单单的“父皇母后”,都半天喊不出口。   最后是慕长天威胁,要是爱妃再不喊,他就当着父皇母后的面亲他的嘴,爱妃才总算憋出了一句称呼。   嗓音细细小小,小动物哼唧似的,嘴巴都张不开,脸也涨得通红,只是一句称呼,就羞得快要原地蒸发。   真是可爱死了。   慕长天没忍住,还是亲了他。   祭奠完,简秋水整个人已经魂归西天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慕董,慕夫人,是他僭越了!   等回头他再单独过来向你们道歉!现在先让他哄着脑子坏掉的慕总吧!   ……   慕总时隔半个多月归来,也该将落下的工作慢慢捡起来了。   然而回了总裁办公室,简秋水立刻在总裁办公椅旁边又加了一把椅子,和慕长天肩并肩坐在一起,丝毫没有回归自己的工位的意思。   慕长天眼睁睁地看着爱妃挑出一份文件摊在他面前,面色严肃地说:“慕总,请您先当着我的面,处理一下这份文件给我看看。”   慕长天:“……”   突然梦回小时候的堂试。   慕长天勾过简秋水的细腰,在他脸上偷亲了一下,无奈一笑:“虽说让后宫干涉朝堂政务是大忌,但谁让爱妃不仅是朕的妻子,更是朕风华绝代的国师呢?”   慕长天勾了一下简秋水的鼻子,眼神宠溺得能挤出蜜糖来:“就是仗着朕宠你。”   简秋水:“……”   不能弑君,不能弑君,忍住。   “怎么了?爱妃是不是被朕的英勇神武给迷住了?”慕长天飞快在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简秋水吓了一跳,连忙拿过文件一看。   幸好,没写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简秋水深吸一口气:“慕总,请您在工作的时候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影响效率,想做什么等工作结束后再做!”   慕长天一把将简秋水带到自己大腿上坐下,像是抱住了一个洋娃娃一样,将简秋水舒舒服服地抱在怀里,脑袋搁在简秋水的肩窝上,深深吸了一口坤泽的香味:“可是朕觉得这样工作效率更高啊,浑身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感觉朕还能再干一百年!”   简秋水脖子颤了一下:“慕总您别闹,这样怎么可能好好工作……”   “国师大人别光顾着训斥朕,自己也要专心政务才是,好好监督朕。”   慕长天丝毫不顾简秋水的抗议,说完就埋头专注工作起来。   简秋水顿时不上不下,瞥了一眼慕长天神色认真的眉眼,无奈地妥协了。   别说,这个姿势……确实方便他盯着慕总的一举一动。   幸好,慕长天虽然意识错乱了,但还能正常工作,就是需要简秋水纠正一下文书用词。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有人来了!慕总您快放开我!”简秋水挣扎着要从慕长天的身上下去。   慕长天却收紧了双臂,愈发用力地将简秋水按在怀里,不许他离开:“来就来了,你是朕的爱妃,怕甚?”   他抬头道:“进来吧。”   “别——!”简秋水在这一刻弑君的想法达到了巅峰,他条件反射地用脑袋撞了一下慕长天的下巴。   慕长天吃痛一声,咬到了舌头,本能地松开了双手。   简秋水连忙顺势从慕长天的身上滑滑梯一样溜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下面。   几乎是同一秒,门打开了。   主管走进来,看到慕总闭着眼睛捂着嘴巴,愣了一下,关心道:“慕总,您没事吧?”   “朕……我无碍,”慕长天一秒正色,端正问道,“何事?”   主管下意识瞄了一眼慕总身边的椅子,心想怎么没看见简秘,自顾自汇报起来。   简秋水跪在慕长天身前,心里的小恶魔忽然冒了出来。   他想,慕总害得他这么苦,他也想要给慕总一点小小的教训。   慕长天忽然感到一双柔软的手,从他的脚踝开始,沿着他的腿一寸寸摸上来。   慕长天:“……”   主管还在激情四射地汇报着。   一道微不可察的皮带扣解开的声音,在身下响起。   慕长天瞬间感觉大腿漏风,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他咬牙,垂眼,对上爱妃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   简秋水见他看下来,还挤了一下眼睛,眼尾殷红,然后当着慕长天的面,伸了一点舌头。   “咳咳!”   慕长天一手握拳抵唇,另一手放到桌下紧紧地抓住了简秋水的头发。   爱妃实在是太调皮了……!   主管小心翼翼地停下了汇报:“慕总,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无事,你继续。”   慕长天缓缓用掌心扶住额头,另一手摸到了简秋水的耳朵,然后沿着他细腻纤细的脖颈线条一寸寸往下,精准地落到侧颈的痣上。   伴随简秋水的节奏,搓捻揉弄起来。   办公桌上下,两道呼吸,一并加重。   主管注意到慕总额头上的细汗,忍不住再次关心道:“慕总,您真的没事吗?”   慕长天嗓音沉哑:“说完了吗?”   主管立刻:“说完了!”   慕长天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文件放着就下去吧,之后给你答复。”   主管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想到一会儿简秘应该会回来,就没再瞎操心了。   他转身,向门走去。   简秋水突然故意……了一下。   慕长天猛地撞到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额角青筋暴起。   “什么声音?”主管回头疑惑道。   “没什么,东西掉了,你出去吧。”慕长天趴在桌子上,脸朝下,疑似在捡东西。   然而实际上,他的手指正用力掐着简秋水的下巴,呼吸紧缩。   主管挠了挠头,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慕长天猛地抓紧了简秋水的头发,紧蹙眉头。   一会儿,慕长天大力将简秋水拽上来,跨坐在自己身上,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   “爱妃,你好生孟浪,竟然在臣子进来禀奏时对朕……”   “……都是因为您总是戏弄我!我稍微报复一下怎么了?”简秋水觉得自己真是飘了,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对慕总说话。   慕长天却被骂得一片舒心。   更何况,在他的眼里,爱妃这种程度哪里是斥责,分明就是娇嗔、在对他撒娇。   这样的报复请多来点,他好爱。   慕长天忽然将简秋水翻了一个身,让简秋水背对着自己,然后动手解他皮带。   简秋水直觉不妙,红着脸挣扎:“慕总,您干什么?放我下来!”   “爱妃刚刚伺候了朕,朕也想让爱妃也好好快活一番。”慕长天咬上了简秋水的侧颈。   简秋水仿佛被野兽咬住了命运的咽喉,顿时动不了了。   那一枚小小的、色泽浅淡的痣被慕长天每天舔上一舔,时不时咬上两下,颜色居然逐渐变得浓郁,泛着肿胀的红晕。   慕长天眸色渐深。   这在乾元的眼里,分明就是坤泽雨露期将至的征兆。   慕长天经过这些天与简秋水的交合,已经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轻轻松松便让简秋水失去了控制权,而后,握着简秋水柔软的腰,将他强势地按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简秋水立刻如砧板上的鱼,脱水般抓紧了慕长天的手臂,心跳加速地仰起了头。   糟糕……好像玩儿脱了。   “朕就这样批阅奏折吧。”慕长天拿过主管刚送上来的新的文件,批阅起来。   简秋水浑身抖得厉害。   这样子……怎么可能能工作啊!!   慕长天一点不顾及爱妃的难处,还在他耳边不停低语:   “爱妃,你别光顾着享受,也要专心监督朕才是。”   “不是今早才给过爱妃吗?居然这么快就又饿了?真是贪吃……”   “爱妃,你的雨露期越来越近了,要得朕好辛苦……”   简秋水彻底受不了了,眼角沁着泪,用哭腔颤抖地请求:“对不起,慕总,我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慕长天额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面容却依然冷酷硬朗,爱怜地吻了吻怀中人的耳后根,笔下不停:“爱妃再忍忍,等把事务处理完,爱妃想要多少,朕都给你,不是爱妃说的吗?不要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想其他的,影响效率。”   简秋水:“……”   他错了,他真是脑子抽了才惹火!   最后,好不容易忍到了下班的时间,慕长天总算愿意将简秋水抱到办公桌上,好好地疼爱了一番,才放过他。   回家的路上,简秋水没脸见人地躲在慕长天的怀里,从脖子到脚趾头一片通红。   这日子真是过得越来越颓废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布置给慕总的任务他竟然还是完成了。   难道那种工作模式,真的会提高效率吗?   简秋水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连忙羞耻地摇了摇头。   他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他可不能被带偏了!   上班好痛苦,日常想弑君。   慕长天欢喜不已地抚摸简秋水的头发,在他头顶了亲了又亲,亲了又亲,亲得简秋水满头都是他的口水。   爱妃好可爱,像一个小宝宝一样,缩在他的怀里。   上朝真开心,他每天都要上朝。 第35章 爬床?上三米大刀!   晚上,慕长天拉着简秋水来了一场心心念念的鸳鸯浴,睡前又翻了简秋水的牌子,抱着他在龙床上临幸了一番。   慕长天给的理由,是简秋水的雨露期估计就在近期,一定要保证乾元信引和纯阳精元的充分浇灌和滋养。   借口,这一切都是借口。   他根本没有雨露期,明明就是慕总想要了!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看起来一脸冰山性冷淡的慕总,真枪实战起来,居然这么生猛。   他明明要比慕总小几岁,居然险些遭不住。   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慕总!   第二天,简秋水精神疲惫地到公司上班。   他有些担忧,天天这么纵_欲,该不会慕总脑子还没好,他就要精尽人亡了吧?   小助理热情地与慕总和简秘招呼,看到简秘的脸,惊叹道:“简秘,您今天气色真好!”   简秋水一愣,下意识摸了一把脸:“居然看起来不错吗?”   他还以为,他应该看起来像是被男人吸光了精气的样子才对?   慕长天脸上却浮现骄傲的神色,揽着简秋水的细腰走进总裁办公室,在他耳边低喃:“毕竟坤泽就是靠乾元的喂养才能活下去,爱妃昨日吸了朕那么精元,今日气色好,实属应当——”   简秋水捂着慕长天的嘴,把他往总裁办公室里推,扭头对小助理说:“今天的行程一会儿发我手机,我跟慕总先进去了。”   一进办公室,慕长天便将害羞的爱妃熟练地揽入怀中,一起坐进总裁办公椅里。   简秋水下意识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等他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脸顿时黑了。   他的身体怎么了?难不成真被慕总改造成了什么奇怪的离不开男人的体质??   不……他在想什么啊,黄文看多了吧……   简秋水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慕长天自然地拿了起来,用自己的指纹解了锁。   是小助理发来的行程。   慕长天扫了一眼,惊喜道:“爱妃,近日我们要微服私访了。”   “微服私访个屁,对不起,我是说,这才不是什么微服私访,这是出公差,”简秋水凑过去扫了一眼,“最近外省有一个招标会,需要您和我过去一趟,晚点还有一个慈善晚会。”   不管慕长天懂不懂,简秋水还是把招标会和慈善晚会解释了一遍。   慕长天悟了:“就是拍卖会和募捐吧。”   简秋水看得很开:“暂时就先这么理解吧,总之,到了现场我会看着您的。”   只是下午回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慕长天硬要把他的“尚方宝剑”一起带上,非说这是他的吉祥物,是他的本体。   行吧,简秋水也懒得跟他扯皮,随他去了。   ……   为了节约时间,简秋水定的飞机票。   当慕长天发现自己一个没长翅膀的,居然飞到了天上,立刻恐惧地抱着简秋水不撒手。   “爱妃,如果你一定想跟朕殉情,朕也只想死在爱妃的身上……”   简秋水觉得好丢人,一路上都特意把双人的座位放下来,又升上了隔板,把慕长天的脑袋抱在自己的怀里,不允许他说话。   等到下飞机时,空姐看他俩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微妙,满脸慈爱。   居住的酒店是主办方安排的,负责接待他们的是连锁酒店的王总。   “慕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慕长天背着双手,点点头:“免礼。”   王总:“啊?”   简秋水拽了一把慕长天的手。   慕长天这才不情不愿地伸出一只手,和他虚握了一下:“朕……我是说,不用客气。”   “哈哈,慕总真会开玩笑,二位的房间已经在楼上安排好了,我先带二位上去休息。”   简秋水微笑拒绝:“不用了,王总,您太客气了,我们自己上去就好。”   临走时,慕长天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他淡淡回头,对上了坐在沙发上一个打游戏的男生的双眼。   一个坤泽。   而且是一个对他有意的坤泽。   慕长天心里做出判定,却没什么感觉。   像他这样英武雄壮的乾元帝王,多的是年轻漂亮的坤泽对他倾心。   然而他的心里只有爱妃。   一进电梯,慕长天就委屈巴巴地伸出刚刚和王总握手的那只手:“爱妃……”   简秋水一脸无奈,熟门熟路地从口袋里掏出消毒湿纸巾:“行了行了,知道您嫌弃,来,我给您擦擦。”   简秋水自然地摊开手掌。   这种事他过去已经做了许多年,慕长天洁癖严重,他早就习惯了随身携带湿纸巾,走到哪儿就给慕总擦到哪儿。   慕长天迫不及待地把爪子放上去。   简秋水温柔地捏着慕长天的手指,给他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完了又摊手道:“来,另一只爪子也擦擦,免得你心里不舒服。”   慕长天心里一阵甜蜜,只觉得爱妃对待自己实在是温柔又细心,让他怎么能不爱。   实际上,简秋水只是觉得自己跟在擦狗爪子似的,十分有趣。   而且还是一只十分听话的大狗,忍不住多逗了皇帝陛下一下。   进了房间,慕长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尚方宝剑拿出来,搁在床头。   简秋水看得嘴角直抽搐。   “不行,不能搁在床头,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是不小心掉下来把我们砸死了怎么办?”   慕长天一想,也是:“爱妃说得对,朕那般生龙活虎,撞得床直晃悠,一定会掉下来的。”   简秋水嘴巴张了张,忍着没开口反驳。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内外有两个房间,但慕长天只乐意和简秋水睡一张床,就有一张床空了出来。   最后,那把刀被慕长天搁在了他们不睡的那张床的床头。   ……   大厅里,一直借着玩手机偷瞄慕长天的王总的侄子笑眯眯地凑上来:“那就是慕总吗?长得可真帅。”   王总立刻耳提面命:“我警告你这个臭小子可别乱来啊,人家可是带老婆一起来的!”   侄子撇了撇嘴,心中不以为意。   他才不相信什么真爱,那两人当着记者的面演的那一出,估计也是为了岌岌可危的股市。   看吧,被他俩那么一闹腾,再买一波水军操一下热度,现在慕氏品牌,在民众里可谓是炙手可热,   只是谁能想得到,一个堂堂大集团掌权人,居然会亲自下场卖腐炒CP呢?   简直惊掉人的眼镜。   不过这也代表,慕总就是喜欢男人的吧?   王总的侄子眼底有了算计。   ……   竞标会顺利地结束,之后慈善晚会的气氛就轻松许多。   慕长天时隔一个月,难得在这种公开的大型会场上露面,又一举攻克了难关,带着慕氏再上一层楼,任谁都想过来交谈两句,俨然是今晚最受瞩目的中心人物。   简秋水顾忌慕长天刚出院,不愿意让他喝太多酒,几乎全都由自己代劳。   没一会儿,简秋水就醉得晕头转向,险些站不住了。   慕长天看得心疼死,态度强硬地将那些想要继续上来攀谈的人赶走了,要简秋水扶到休息区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还想端到他的嘴边喂他喝。   简秋水还没被慕总伺候过,身份上的颠倒让他一阵别扭,强撑着坐起来:“慕总,您不用做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   慕长天才不搭理他,强行把水喂给他喝了。   他现在才不是什么金贵的皇帝陛下,他只是一个疼爱妻子的夫君。   慕长天心疼地摸了摸爱妃红得不正常的脸:“爱妃,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交给朕就好。”   这简秋水可放心不下:“不行,我一定要在旁边看着您。”   慕长天板起脸来:“爱妃要是不愿意回去,朕就要在这里抱你了。”   提到社死,简秋水连酒都醒了一点,只好退而求其次:“算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早退一点也还好,向主办方道个歉,然后一起回去吧。”   ……   王总的侄子没想到他们会回来得这么快。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连忙藏在了沙发后面。   交谈声伴随着脚步声传进来——   “爱妃,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有点想吐。”   “爱妃如此难受,实在叫朕心疼,朕今晚就不临幸你了,看朕对你多好,只是明日朕就更要加把劲儿,需要花费好一些功夫,为爱妃把今日亏欠的分量好好补起来了。”   “慕总,请您少说两句,我本来就脑子疼,现在一听您说话,脑子更疼了。”   男生:“……”   原来慕总喜欢玩这种play,一会儿见到慕总,他是不是应该主动喊皇帝陛下?   “等等,爱妃,朕似乎闻到了异味……”   异……异味?   男生被这个在现实生活中很难听到的刁钻的词小小震撼了一下。   他的体味有这么重吗?居然用这么文绉绉的词来形容?   话说,他确实有喷一点香水……   “嗯?酒店总会有些味道吧,我让人再多送几个空气净化器上来。”   “罢了,爱妃今日够累了,莫操心了。”   慕长天扶着简秋水去了其中一个房间。   男生自然而然地以为,那个房间就是简秘的房间了,那另一个就是慕总的房间。   他轻手轻脚地去了慕总的房间,紧张地钻进被窝里,给皇帝陛下暖床。   只等简秘睡下后,慕总回来准备休息,然后发现他这个大惊喜。   正好听他们刚才的对话,今晚简秘似乎没有办法满足慕总了,那就只好由他替劳了。   ……   怎么回事?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慕总怎么还没有出来?   男生有点懵。   实际上,慕长天虽然说好了不碰简秋水,但一点甜头还是要尝的。   两人在浴室里嬉闹了一番,回到床上又继续温存起来。   慕长天温香软玉抱满怀,根本就没想过还要踏出这个房间。   男生都快在床上睡着了,终于等不及地主动下了床,走到了简秘的放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男生大吃一惊。   都醉成那样了,竟然还能伺候慕总,简秘好大的本事!   看来今晚是爬不了床了。   男生心中失落,正要离开,忽然听到房门里又传来说话声——   “等等,爱妃,朕又闻到异味了!”   脚步声迅速逼近——   “闻起来……像是一个雨露期的坤泽!”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房门被猛地推开。   双方都吓了一跳。   简秋水酒都吓醒了,赶紧把浴袍套在身上爬起来,抓着慕长天的浴袍,冲过去给只穿了一条内裤的慕长天披上。   慕长天一把将简秋水护在身后,怒视面前的陌生男生:“你是何人?跑来朕的卧房作甚?”   而且这人居然只穿了一件亵衣,一眼望去,两腿空荡荡,实在淫_乱孟浪,不堪入目!   他本以为这人是个刺客,但这扑面而来的雨露期坤泽信引的味道,分明就是一个饥不择食的饥_渴坤泽!   话说这人似乎有点眼熟……好像是他刚到这处宅邸时,一面之缘的坤泽?   原来如此……原来这个坤泽一早就盯上了他的身子,就想趁着今晚,夺他的清白!   简直狗胆包天,混账东西!   他的身子只能是他亲爱的爱妃的,容不得其他任何人的玷污!   男生表现出自以为惹人怜爱的姿态,伸手,轻轻勾住了慕长天的袖子:“慕总,这次您就当没看到,求您饶了我吧……”   简秋水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皇帝陛下已经猛地挥开男生,龙颜大怒:   “大胆!朕的龙体,也是你这肮脏的贱民能随便触碰的?来人,把他拖下去给我斩了!”   男生:“???”   “朕的御前侍卫呢?朕的御前侍卫都到哪里去了?”慕长天恍然,“哦,朕想起来了,朕现在在与爱妃出差,护卫不在身边,那朕只好亲手斩了你这妖孽!”   男生吓了一跳,觉得慕总怕不是疯了,抬脚就跑,但他因为太惊恐,跑错了房间,不小心钻进了另一个房间,一下撞到床上。   床板晃动了一下,床头柜上的“尚方宝剑”重重地砸下来,哐当一声砸在了男生头上。   男生当即被砸得头晕眼花,感觉自己的侧脸缓缓流下温热的液体,脑袋被砸破了。   他眼冒金星地从床上爬起来,抬头,就看到慕长天一把从刀鞘里抽出他那柄上了热搜的三米大刀,举起来就想往他的头上砍,一边大喊:   “好臭的味道!这个恬不知耻的坤泽居然还睡了朕与爱妃的被子!实在厚颜无耻!朕今日就将你砍于剑下,斩奸臣,砍乱贼,砍淫_夫!”   男生吓疯了,甚至都忘了警察说过这把刀没开刃,连滚带爬地四处逃窜,他的头上还咕噜噜地冒着血,伴随他的行动轨迹,花洒一样喷洒在总统套房的各个角落,看起来十分惊悚,分分钟上演恐怖嫌疑片,如同人间炼狱。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慕长天举着他的三米大刀,乐此不疲地追在男生后面,东砍西砍,砍西瓜似的,满屋乱窜。   简秋水:“……”   心好累。 第36章 孩子?我看你找死!   房里来了外人可不是大事,简秋水干脆利落地直接报了警。   王总是和警察一起上来的,一看到屋里血流成河的样子,差点当场晕过去,再一看自己侄子满身血红、仿佛从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般的恐怖模样,感觉自己又要被吓醒了。   王总揪起侄子的衣襟,抬手就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子:“你他妈都干了些什么?我不是好好警告过你不要动,我本来以为你要爬床,结果没想到你是去杀人的?”   侄子一巴掌被扇倒在地上,他本来就因为失血过多,脑子不清楚,现在被这么一揍,顿时就翻起了白眼,脑子又晕又胀,心里又来气,别提多委屈了:   “什么鬼?叔叔,你误会了啊!我就是要去爬床的啊!你看看清楚啊叔叔,差点被杀的那个人是我啊,我身上这都是我自己的血!”   与此同时,慕长天也一脸黑沉地来到警察的面前,他比警察还高一点,怒发冲冠地指着地上的男生,语气听着比那男生还委屈:   “警察叔叔,这个淫_夫想玷污我身子!破坏我和夫人的感情,请务必将他斩杀!”   男生抖了一下:“???”   什么?斩……斩杀?   刚才被慕长天拿着三米大刀追着砍的惊悚画面还历历在目。   男生白眼一翻,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   简秋水本来就还没完全醒酒,现在脑子更是疼得要死。   啊,好吵。   他好后悔,这差是非出不可吗?有他的命重要吗?   ……   最后一行人全部一起去了警局。   简秋水作为当事人,客观公正地向警察说明了当时的现场情况,只是在讲述慕长天追着男生砍时,稍微委婉了一点:   “慕总他前段时间不是出车祸了吗?大脑受不了刺激,所以稍微冲动了点,用一把没开刃的三米大刀(没开刃是重音),对对方进行了一点并没有对人身安全造成伤害的恐吓(中间的修饰词全是重音),可能让对方受到了一些惊吓,这一点我们确实有错,我们会向对方道歉。   “但是那伤确实是对方自己造成的,和慕总一点关系都没有,您可以看一下我录的视频,还有酒店走廊的监控,确定是这人擅自闯入我们房间的。”   简秋水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警察点了播放,和当事人一起看了一遍,也确实看到,那个男生头上的伤,是他自己不小心把刀撞掉了,然后砸在了脑袋上造成的。   只是后面慕总披着浴袍举着刀追着衣衫不整还头破血流的男生砍的画面实在太过惊人。   现场一片诡异的寂静。   慕长天缓缓把脑袋缩在简秋水肩窝里,伸出一只手掌,遮住了脸。   简秋水用手指关节骨咬牙切齿地怼了怼慕长天的脑袋,觉得今天的寿命又要砍半:“这会儿又觉得没脸见人了?嗯?你刚才举着刀追在人家屁股后面砍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丢脸呢?”   慕长天面对爱妃,倒是滑跪得够快:“爱妃对不起,我错了。”   简秋水疲惫地按揉太阳穴:“这话你一会儿留着跟那个男生说吧。”   慕长天立刻狗腿地上前,用双手帮爱妃按揉脑袋上的穴位。   但是要他去道歉,他还是不乐意的。   现代社会实在是太憋屈了,他堂堂一个皇帝居然要给那种淫_夫道歉,明明错的不是他!   那个淫_夫一会儿最好识相点,不要真的让他道歉,要是折寿了,可别怪他。   他堂堂乾元皇帝的道歉,可不是普通人受得起的!   “不过爱妃,你这是什么时候录下的?实在聪慧过人。”   “呵呵,在你举着刀满屋子追着人家砍的时候,”   他也不过是以前被讹惯了,习惯无论遇到什么,都尽量留下音频或视频做证据。   这不,险些就要被碰瓷了。   显然让慕总社死了,他也陪着一起丢人,但那血流成河的场面,要没个视频作证,还真是百口莫辩。   警察检查了监控,作为证据保留了,然后把注意力放在了那把刀上:“这刀没开刃吗?”   简秋水立刻说:“没开刃的,警察叔叔您尽管检查!”   “上次热搜上的那把刀就是这把吧?”   “呃,对,是同一把。”   “慕总挺专一啊,这么大老远出一趟差,还要把刀带着。”   简秋水僵硬地笑了笑,忽然好想拉着慕长天同归于尽。   “因为对方涉嫌非法入侵他人住宅,要承担主要过错,你们这可以算是正当防卫,而且也没对他人造成人身伤害,在防卫允许的范围,所以警方并不会对你们进行批评警告。   “酒店那边擅自将客人的房卡给了别人,我们肯定是要严查的,后续也会开具相关的证件材料要求他们进行整改,这你们不用担心。   “首先要表扬你们及时保护好了自己,并且选择报警处理,但不得不提醒的是,正当防卫是不能超过必要的限度的,你们这刀但凡开了刃,就是在法律的边缘疯狂试探了,保护自己肯定是对的,但要小心行为不能过激,否则原本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法律武器,可能也会伤害到自己。”   警察已经说得很有人情味了,即使是慕长天也过意不去,真情实意地道了歉。   那边王总的侄子已经被送去医院了,本来都醒了,听说慕长天要来道歉,当场又晕了过去。   慕长天听到消息,嗤笑一声:“朕就说他会折寿吧……”   然后他就被他的爱妃给捶了。   王总忙说这事儿算了,鬼哭狼嚎地要扑上来抱慕长天的大腿,被一群警察拦住。   “对不起慕总!我侄子还小,他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求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啊!我替他向您道歉了!”   慕长天脚步停住,扭头厌恶地看向他: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般哀求一番,就能将你这样的恶人放走,那遭受破坏的平民百姓们又该向何处诉苦?若是王法不能惩戒你们这种恶人,那要王法有何用?!”   好一派正气凛然,周围的警察听得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王总都听愣了,猝不及防被大红色的光芒闪了一脸。   慕长天话锋一转:“还有……你说你那侄儿年岁还小?呵,我倒是好奇,多小的年岁,就能污我身子?小到能如母兽一般衣衫不整地四处发_情——唔唔!”   简秋水熟稔地捂住慕长天的嘴巴,优雅地把他拖走了:“慕总,停留在上一段就好了,剩下的这些就不用说出来了。”   ……   慕长天和简秋水是受害人,做完笔录就能回去休息了,王总和酒店这边继续留下来整改。   整改还是小事,得罪了慕氏,以后在圈子里可混不下去了。   王总现在估计掐死侄子的心都有了。   这边,慕长天和简秋水换了一家酒店。   “这么一搞,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清醒了,”简秋水冲了一个澡,还是不想睡觉,蠢蠢欲动地看向平板,“要不干脆起来工作吧?”   慕长天:“……”   认真的吗?朕的爱妃。   慕长天想到什么,忽然大惊失色:“爱妃,你刚才闻到了雨露期坤泽的信引!”   简秋水已经打开了平板:“你是说王总侄子身上的香水味吗?我是闻到了,怎么了?”   “爱妃,你有所不知,临近雨露期的坤泽,是绝对不能受到任何外界刺激的,尤其不能闻到其他雨露期坤泽的信引,否则会受到引导,提前进入雨露期的!”   简秋水:“呃。”   简秋水叹了一口气,收了平板,走到慕长天面前,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亲在了他的脖子上:“慕总,想做就直说,用不着绕这么大一圈子,反正我也睡不着,又不是不乐意。”   慕长天喉结滚动,粗壮有力的手臂掐住了简秋水的腰,将他拦腰抱起,迫不及待地往房间里面走:“爱妃,今晚是你的雨露之夜,朕会好好疼爱你的!”   简秋水:“……”   雨露之夜,好他妈奇怪的名字。   算了,慕总开心就好,就当他聋了。   ……   聋不了一点儿。   “爱妃,你这次雨露期来势汹汹,不仅身子比以往都要柔软,连内里也比平日要滚烫……”   “闭嘴!我才没有进入什么雨露期,我是喝了酒,身体正常发热而已!”   ……   慕长天终于在爱妃心心念念的雨露期临幸了爱妃。   原本感觉十分糟糕的夜晚,因为拥抱了可爱的爱妃,而重新变得美好了起来。   直到第二天中午,简秋水还在床上躺尸。   这个雨露期……有点刺激啊。   但确实爽。   慕长天主动出去拿了早餐,然后推着早餐车春风得意地走进房间。   简秋水对上司本能的尊重让他下意识想要爬起来,下一秒就被慕长天按了回去。   “爱妃,莫要乱动,我昨日被你的雨露期激起了燎原期,恐怕有些过分,你的身子肯定承受不住,今日还是好好休息为好。”   这话不就是在说,昨晚他太浪,他太猛。   而且慕总的猛,还是因为他太浪……   简秋水顿时十分窘迫,也没功夫跟慕总争谁伺候谁了,赶紧端起碗筷,遮住通红的脸。   “对了,爱妃,雨露期的坤泽的受孕率是最高的,而朕与爱妃的适配度又达到了满值,所以爱妃经过昨日一夜,必定会受孕,从今往后爱妃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行,因为爱妃的肚里可还有另一个小生命呢。”   简秋水拿着筷子的手一抖,脸上的红晕缓缓褪了下来,转而变得一片煞白。   他放下筷子,直视慕长天的双眼,嗓音有点发抖:“您……您说什么?”   “朕是说,爱妃你有孕了,”慕长天注意到简秋水表情不对,连忙担忧地摸了摸爱妃惨白的小脸,“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没不舒服……”简秋水用力攥紧了慕长天的手腕,急切而焦虑地望着他,仿佛慕长天接下来只要说错一个字,就能轻易将他打入深渊,“慕总,您……很想要一个孩子吗?”   慕长天干涩地吞咽了一下,直觉现在的氛围不太对劲,但他脑子坏了,只能按照自己的古代封建思想,实话实说:“朕是一国之君,自然是希望有孩儿能够继承王位的。”   话落后,整个气氛好像凝滞了一瞬间。   但简秋水很快恢复平日的神色,自然地笑了一下,垂着眼皮说:“……我知道了。”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   慕长天心里一个咯噔。   怎……怎么了?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第37章 受孕?误会大发了!   之后慕长天追着简秋水问了很久,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了。   但简秋水永远只有一句“没事”。   并且因为后面他们很快又有新的工作,这事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等从外省回来后,简秋水看起来和平时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但慕长天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变了。   首先,简秋水对他的笑容变了。   简秋水其实是很少笑的类型,自从的慕长天脑子坏掉后,他就更少笑了,因为他几乎每天都在生气。   但他被慕长天的傻样逗笑的时候,又展露出了从前从未有过的真实的一面。   可是现如今,简秋水彻底回到了之前慕长天脑子还没坏掉的时候。   那时,他们还是一对完美的上下属,他们谁都没有越线。   没有谁会对上司露出真情实感的笑,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又总会有不经意的情绪流露。   这是自相矛盾的。   简秋水同时身为下属和暗恋者,选择了做好前者。   他必须隐藏自己的情感,努力伪装假笑。   伪装假笑,听起来本身就很好笑,但简秋水确实这么过了五年。   而自从他们从外省回来后,简秋水的笑容就变得疏离客套,似乎只是为了礼貌。   其次,慕长天虽然现在还是会每天晚上拉着简秋水亲近,但再没了以前的温馨。   简秋水的态度,也像是例行公事一样,每天按时打卡交粮。   说是冷漠,也说不上,但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温存。   最让慕长天无法冷静的是,他竟然听到他的爱妃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那天晚上,慕长天是在梦里,被小动物般的哽咽声吵醒的。   其实简秋水已经很努力地不发出声音了,是慕长天听觉太灵敏,还是醒了。   慕长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简秋水是背对着他的。   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简秋水是在哭。   他在睡前习惯面对面把人抱在怀里,现在不小心醒了,也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把人往怀里揽。   然而他的动作惊动了简秋水。   简秋水猛地吸了一口气,嗓音不对劲。   慕长天便立刻意识到了,刚才梦里那模糊的声音是什么。   他瞬间困意全无,态度强硬地把简秋水翻了一个面,面朝自己,温柔抱进怀里,垂头亲了亲简秋水的头发,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柔情得仿佛在对待全世界最珍爱的人:   “怎么了?做噩梦了?”   简秋水的鼻子瞬间就酸了。   如果这个温柔真的是对待他的,该有多好。   但他心知肚明,不是的。   这是慕总给予他妻子的温柔。   慕总的妻子,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生孩子的女人。   而他是一个男人,从根本的性别上就是一个错误。   他真是太愚蠢了,他都没想过,ABO中的O,从生理性别上来区分,其实是对应现实生活中的女性的,是可以怀孕生子的。   慕总即使看了奇怪的东西,意识错乱了,也是将他当成了坤泽,一个可以怀孕生子的性别。   对慕总来说,跟女人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慕总以前,可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喜欢同性的信号。   他早该想到的,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不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   更何况慕总还手握如此庞大的慕氏,只会比普通人更想拥有一个继承人吧?   他只是没想到,这场梦会结束得这么快。   他本来还以为,至少在慕总彻底痊愈之前,他还能贪恋一下慕总的温存。   事实证明,是他太贪心了。   这段时间他确实太飘了,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竟然真的有一瞬间不要脸地以为,慕总是喜欢他的。   简秋水垂着眼睛,眼尾还挂着红,不愿意直视慕长天的双眼,作势要起身:“对不起,吵醒您了,我去隔壁房里睡吧。”   慕长天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被狠狠地抓了一把。   这段时间简秋水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在这一刻彻底受不了地爆发了。   他一把握住简秋水的手臂,把他拽到床上,翻身压在他的身上,红着眼眶,嗓音沙哑地抱着他问道:“你要去哪里?你打算抛下朕吗?”   简秋水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个世界对脑子坏掉的慕总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世界,立刻嗓音沙哑道:“对不起,是我失责了,我哪里都不会去,我会陪着您的。”   他想,慕总实在是太狡猾了,他都已经那么痛苦了,却不允许他逃避一下。   然而这不管不顾就认错的态度,完全触及到了慕长天的逆鳞:“朕要的不是你的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对……”简秋水下意识又想道歉了,反应过来赶紧住了嘴。   没办法,他当了五年的下属,作为一个完美的下属的第一个准则,就是上司说得永远都对。   错的永远是他们自己。   可是对于慕长天来说,他们又不是上下属,他们明明就是一对恩爱无间的夫妻啊,他不理解简秋水的担忧,只能用自己的脑回路仔细猜想。   “秋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自称朕?我以后不说朕了,只说我,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简秋水没想到慕总为了哄他开心,连称呼都改了,眼眶顿时热了:“不是这个原因,您喜欢怎么称呼都可以。”   慕长天亲了亲简秋水通红的眼角,态度柔软得不像话,什么帝王乾元通通抛到脑后,只要他的爱妃能重新变得开心,他怎么都可以:“改吧改吧,爱妃……秋水说过我好多次了,正好趁这一回全都改了,我有什么不对的,我全都改。”   简秋水双手捂住眼睛,强忍眼泪。   他想说,可是……您根本没有任何错啊,能改什么呢?   错的是他,他擅自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   应该改的是他啊……   慕长天亲吻简秋水的手背,用卫生纸擦拭他眼角流下的眼,没有逼迫他说什么,他还在自我反省中。   既然爱妃不愿意说,他就自己猜好了。   细细一想,爱妃的态度是从雨露期那夜之后开始变化的。   难道……   “是你受孕那件事吗?”   简秋水浑身一僵。   慕长天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开始用他的古代封建思想猜测妻子哭泣的可能原因。   “秋水是担心自己生不出乾元吗?就算不是乾元也没关系,朕……我有信心,无论秋水生出来的孩子是什么性别,我都能将他培养成一等一的优秀君王,将我们的江山变得更加繁荣!”   不猜还好,一猜更扎心了……   简秋水彻底受不了地挥开他的手,用一双红彤彤的桃花眼悲愤地瞪着他:“慕总,您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我根本生不出孩子吗?”   慕长天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爱妃你是坤泽,我是乾元,我们的适合度是满值,你我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疾病,怎么可能怀不上呢?”   他亲吻简秋水的嘴角:“秋水,如果你是在担忧此事的话,完全没有必要,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你的丈夫我。”   够了,简秋水的心脏连疼都疼不动了。   慕总甚至想都没有想过,他根本没有生孩子这个功能。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还能听不懂吗?   简秋水心如死灰道:“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怀上。”   他真是脑子有病,才跟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讲了半天逻辑,直接给他看事实不就好了。   慕长天连忙捧起简秋水的脸亲了亲:“对,是应该找太医看一下才放心,我去给你倒点热水洗一下脸,否则皮肤会疼,等我,不要离开。”   慕长天一步三回头,确定简秋水真的不会趁机逃掉,这才进了浴室。   简秋水双眼放空地望着天花板。   他没说出口的是,要是确定他生不了,就把他休了吧,这个皇后娘娘他不当了,让他去找个能生孩子的给他生去。   他已经想好了,等慕总脑子醒了,他就立刻离职。   他做这一行,本来就是为了照顾慕总。   以前有个念想钓着就算了,现在连最后一次希望也被打破,那他也没有继续厚着脸皮待下去的意义了。   要让他一边看着慕总跟女人生孩子,一边还要照顾慕总,那他不如直接去死算了。   但他也不能真的就这么死了。   要是日后慕总真遇到什么困难,他没办法及时帮忙怎么办?   慕总那种性格,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简秋水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顿时无语地用枕头蒙住了脸,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憋死。   艹,他果然是贱人一个。   人家需不需要他的帮助都说不定,他居然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上赶着了。   当初那场车祸,怎么就没把他创死,让慕总再也找不到比他还要合心意的秘书,急不死他个洁癖大龟毛。   让慕总惦记他一辈子,多好。   ……   慕长天可不知道,他的爱妃已经被他的傻逼逼到快要黑化了。   第二天,慕长天特意推了行程,打算立刻带简秋水去医院检查身子,结果在出发之前,他们突然被急吼吼跑过来的小助理喊住了:   “不好了,慕总,简秘,一群自称是简秘家里人的人找到我们公司门口来了,现在正在大厅里面闹呢,所有人都在看热闹!”   “不仅如此,他们还找了媒体,地下停车场也特意守了几个,看来是有备而来,就等着简秘露脸,逮他个正着呢!” 第38章 偷听?我光明正大!   慕长天和简秋水赶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楼里楼外已经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尽管有保安维持秩序,但架不住他们人多,保安想管也管不过来。   “简秘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秋水!”简父眼睛一亮,立刻拄着拐杖,带着一家子人围了过去。   “秋水啊,你可算是愿意见我们了,自从你大学毕业,说你要出去打工,把我们一家老小丢在乡里不管不顾后,我们一家人可有整整四年都没有见过面了!”   “秋水啊,你那年说走就走,可真是让我们一家找得好苦啊,要不是前段时间突然在新闻上看到你的脸,我们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公司上班!”   “如今时隔四年,我们一家终于能够团聚,我们真是太开心了!秋水啊,你可再不能像四年前那样冷漠地将我们抛弃了啊!”   一群人东一句西一句,信息量可真不少。   然而在这群人靠近简秋水的前一刻,慕长天便如同一具高大的城墙一样,坚定不移地矗立在了简秋水面前。   他的个头实在太高,气势比现场的任何一个保安都要强大,将一切喧闹蜚语密不透风地阻挡在外,给足了简秋水安全感。   慕长天反手握紧了简秋水的手,侧过小半张脸看向身后,鼻梁到下颌的线条凌厉硬朗,嗓音却意外的柔软:“无事,有我在,不怕。”   简秋水将惨白的脸靠在慕长天的肩上,轻轻点了点头,握紧了慕长天的手。   记者们举着黑洞洞的摄像头,着急地想拍简秋水的表情,却因为慕长天牢牢护着,除了拍下他俩秀恩爱的过程,屁都拍不着一个。   他们又没人敢去推慕总,两方竟是因为中间隔着一个慕长天,而就此僵硬在原地。   直播间的弹幕骨碌碌地滚过——   【啊啊啊啊啊是慕总和简秘!终于又见到我的本命cp了!虽然见面的方式有点独特】   【啊,原来简秘的身世这么坎坷吗?原本看简秘的气质,我还以为至少是那种精英家庭】   【emmm该不该说,这种找媒体爆料自家孩子不孝的新闻,早800年前就过时了,而且大多数绝对是自爆,坐等一个反转】   【我就先不发表言论了,静静吃瓜ing】   “老……老公,你看,这……”简母把一个破破烂烂的手机举到简父的眼前。   简父一看网上的评论和他们原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顿时着急地抓住了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臂:“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只要我们找媒体曝光,就能逼着秋水跟我们相认吗?”   男人嫌弃地甩开简父的手:“我哪儿知道,现在的人这么不好骗,操他妈的!”   【大家好,我学过唇语,翻译一下,老的说找媒体曝光逼简秋水跟他们相认,年轻一点的骂我们不好骗,还想操偶们的妈】   【???卧槽?这谁能忍?兄弟们,干他!】   【没想到这波自曝来得这么快,正反派实在太鲜明,应该没有人被打脸吧,哈哈哈】   慕长天忽然直勾勾地看向简父:   “你,简秋水的父亲,黄_赌_毒无恶不沾,说什么四年没见秋水,实际上前段时间刚从衙门里出来,一出来就又欠了钱。   “你进衙门之前,秋水怕你那些要债的上门找他母亲的麻烦,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是一个没出社会的大学生,不吃不喝给你还清了债。”   慕长天接着又看向简母:   “还有你,秋水的母亲,自家亲生孩子不管不顾,倒把人家的孩子养得白白胖胖,还拿秋水辛苦赚的钱,给他表哥吃喝玩乐嫖,拿自己的命给他表哥当赌博的担保,完全置秋水于不顾!”   慕长天最后看向一个年轻阴暗的男人:   “你,秋水的表哥,和秋水他爹一样,吃喝嫖赌,好吃懒做,衙门三进三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秋水他爹亲生的,你要不就在这里认他为爹算了。”   慕长天最后扫了一眼脸色各异的三人:   “秋水不仅要给他爸还债,还要为了他母亲的命,给他一个无亲无故的表哥还债,而且据我所知,当年你们是为了躲债自己跑掉的,把所有债都丢给了秋水一人,并不是秋水抛弃你们的。   “你们可真是会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居然还有脸来见秋水,试图利用舆论道德绑架,实在忒不要脸,真当广大人民百姓是傻子吗?”   【哈哈哈哈哈慕总好骂!爱死了!】   【慕总护妻的样子实在帅死了!!!】   【什么冰山霸总,一旦面对简秘的事,冰山不了一点儿!(狗头)】   【对对对我这个人民百姓表示我不是傻子,这波我站慕总和简秘!】   【我的妈呀,简秘也忒(慕总语调)惨了,幸好大连这群所谓的家人跑得快,让简秘安生地生活了四年】   【简秘是五年前来慕氏实习的吧?按照这个时间线,当时他还在被追债中,然而慕总却签了还是大学生的简秘,慕总绝逼是为了救他吧!】   【这波居然还是救赎文学呜呜呜呜!仙品!我狂吃!】   【感谢人渣三口跋山涉水送来的糖,呜呜呜好好磕,心疼简秘!】   【哈哈哈哈哈人渣三口,网友是会取名的,笑癫我,他们确实是一家三口】   【我很疑惑,这样的人家是怎么生出简秘这种冰清玉洁的美强惨大美人的,纯属是坏种里的基因突变吧?】   “你这混账说什么呢?老子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简父恼羞成怒地举着拳头就想冲上去,被保安拦住了。   简母被戳破了老脸,看到周围所有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鬼哭狼嚎地撒泼打滚起来。   就在现场一片喧闹的时候,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冲进来,大喊道:   “都给我安静!怎么回事?报警人是谁?”   “警察叔叔,是我报的警!”慕长天乖巧地举手道。   他本来就是一个面瘫脸,气场强大,这么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乖乖举手,还喊警察叔叔,可把一群刚毕业的警察叔叔们雷得不轻。   【哈哈哈哈哈救命,我的妈呀,慕总居然也喊警察们警察叔叔,没看到警察叔叔们的脸都绿了吗】   【众所周知,警察叔叔是江湖地位,与年龄性别都无关(狗头)】   简秋水缓缓捂脸,十分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教慕总好好喊警察先生呢?   ……   所有闹事的人直接一波儿全部带走,慕长天和简秋水跟着去警局做笔录。   慕长天短短一个月内三进衙门,对现代衙门的办事流程已是十分熟悉,还会主动配合“警察叔叔”cue流程,提高效率,主打一个反客为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面派下来巡查的。   警察叔叔和简秋水均是心情复杂。   因为这是民众纠纷,并没有造成财产和人员的损失和伤亡,就算慕长天不满意,最后警察也只能以批评教育为主。   简秋水却已经很感激了,他对他父母有心理阴影,要不是有慕总陪着,他当时一定会崩溃。   “对了,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的事?”   慕长天是一点不客气地把过去的自己的老底给掀了:“在你入宫的第一天,我就让暗卫把你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   简秋水:“……”   你还挺骄傲是怎么?   “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这段时间有任何动静,都立刻告诉我。”   果然,第二天,简秋水在总裁办公室里收到一条讯息后,表情立刻变了。   慕长天立刻严肃起来,嗓音低沉道:“人渣三口发来的?”   “什么人渣三口……”简秋水哭笑不得道,“他们非要见我一面。”   “不要见他们,我来帮你解决!”   “还是需要见的,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有赡养的义务,不是说不管就能不管的。”   “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否则我不放心。”   “不可以,”简秋水一口回绝,顿了顿,垂着眼睛说,“他们肯定会说很多难听的话,我不想让你听到。”   慕长天看到简秋水低沉的神色,也不忍心再逼迫他:“好吧,我不跟你一起去就是了,不过你若有任何危险,立刻与我联系。”   “嗯,知道了,谢谢您。”   然而下班后,简秋水一走,慕长天立刻喊上司机,紧跟在了简秋水屁股后面。   他只说不跟简秋水一起过去,可没说就不去了啊,大不了分开过去,他可真是聪慧过人。   简秋水扭头一看,就看到慕长天明目张胆地让司机跟踪他。   “……”   他突然有一种收了智商税的感觉。   所以他干嘛不让慕长天送他,还非要自己花钱叫个车?   算了,反正他从来就没想过能管得住慕总,想听就听吧。   既然慕总都把他调查得那么清楚了,想必早就知道他家里都是些什么人了。   对着慕总,不丢人,因为他知道,慕总从来都不会因为家庭原因,看不起任何人。   ……   那边,慕长天看到简秋水进了一个小馆子,便大摇大摆地直接跟了进去,精挑细选了一个既能完美听到简秋水那边的动静,又不会被对方发现的位置。   值得一提的是,慕长天的这个位置,正对着简秋水,但又只能看到简秋水家里人的后脑勺。   慕长天看到简秋水眼神复杂地看过来,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羞愧感,反而十分兴奋地朝简秋水挥舞爪子,试图引起爱妃的注意力。   但他这个位置,但凡简秋水家里人回个头,就能立刻跟他打个照面,可谓是在危险的边缘反复徘徊。   简秋水:“……”   “怎么了?有什么好看的?”表哥注意到简秋水的视线,皱了皱眉,纳闷地回过头。   慕长天嗖地躲到了桌子底下。   表哥什么都没有看到,摸不着头脑,正要扭回头。   好巧不巧,正好有一个服务员发现慕长天的异常,走过来问道:“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慕长天很想说,你对朕最大的帮助,就是此时此刻,立刻从朕的眼前消失。   然而他一出声就会暴露,只好疯狂摆手,让她走,急得恨不得掏出“尚方宝剑”把她削了。   表哥听到服务员的声音,又下意识地想要回头看了。   简秋水眼皮一跳,赶紧站起来挡住了表哥的视线,对那个满脸迷茫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麻烦先到我这里来一下。”   这回服务员看懂慕长天的手势了,觉得这个客人多少有点毛病,先到简秋水那边去了。   慕长天第一次做探子,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更适合当一个运筹帷幄的君王,满头汗地坐到桌子对面的位置去了。   虽然再看不到爱妃的脸了,但对面的位置与简秋水的家人背对背,大大提高了安全性。   总算可以放下心来偷听了。 第39章 谈判?准备凉凉吧!   慕长天随便点了一份最贵的糕点,身后也点完了餐,开始说起了话。   简父开口就是一番寒暄,不过他才刚开口说了一句,就被简秋水不耐烦地打断了:“直接说来意吧,效率点。”   就算慕长天看不到简父的表情,也能想到他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秋水啊,不是爸爸妈妈说你,你看你一个大男人,做点什么不好,怎么非学那些不男不女的人卖屁股呢?简直丢人现眼啊!你看看,这话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说出来都不好意思!”   慕长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与爱妃光明正大,天作之合,竟被这群人用如此肮脏的字眼侮辱!   若不是怕坏了爱妃的事,他简直恨不得立刻冲过去,一人给一拳!   身后传来座椅挪动的声音,似乎是简秋水站了起来:“你要是找我来说这个的话,那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慕长天几乎能想象到他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仿佛瞬间冰冻三尺,眼尾都沾着寒霜,让人直打哆嗦。   简秋水的表哥站起来打哈哈:“舅舅,你跟秋水好好说话,都是一家人,别来气啊!”   简秋水冷冷道:“给你们最后5分钟,说不清楚就算了,反正到点我直接走。”   慕长天忍不住打开手机,将前置摄像头对准了身后,看到简秋水打开手机时钟,给计时器调了5分钟的倒计时,就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中间。   他差点笑出声。   爱妃这可忒损了,真可惜看不到那人渣三口的脸,表情一定很令人愉悦。   “秋水,你好歹也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们要的也不多,一个月给我们100万,我们就不计较你跟个女人一样在外面给男人卖屁股的事了!”   慕长天清晰地看到自家爱妃翻了一个白眼。   他的爱妃翻白眼也这么好看,简直翻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简秋水也不跟他们废话,拿起手机就走。   表哥笑嘻嘻地拉简秋水的手:“等等,秋水别走啊,我们话都还没说完呢。”   简秋水微微皱了眉,甩开了表哥的手,抱着手臂说:“已经过了一分钟了,我劝你们想清楚再说话。”   表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搓了搓,笑着没再说话。   但不知为何,简秋水就是觉得他笑得让人很不舒服。   简父估计也看出来,胡搅蛮缠没用,再没说屁话,但说出来的话,还是让人恶心得要想吐。   “秋水啊,我们是你家人,才会好心好意跟你说这些话,你也不想想,你就算再怎么像一个女人一样谄媚,也终究不是女人啊!你又不能给慕总生孩子,又不能拿孩子绑住慕总!   “慕总那么一大老板,要多少美人要不到?怎么可能看上你一个大男人!慕总现在也就图个新鲜,等他玩腻你了,一踹把你踹开,再找一个更漂亮的女人结婚,还能给他生孩子!”   简秋水满脑子“孩子孩子”,感觉太阳穴胀得快要爆炸,眼珠好痛,胃里一阵翻涌。   他能不能生孩子,他自己不知道吗?还用得着你们来告诉他?   为什么每个人张嘴闭口都是“孩子”,孩子就这么重要吗?   好恶心啊,好想吐……   简秋水扶着额头,低声说:“所以你们想我做什么?”   慕长天注意到简秋水的脸色不对,顿时急得要死,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人带走。   这群刁民能不能快点说??没看到他的爱妃身子不适吗?!   简父就等着简秋水的这个问题呢:“依我们说啊,你不如趁慕总对你还有点意思,赶紧狠狠捞一笔大的,等到时候慕总把你玩腻了,你也有点保障是不是?爸妈总不会害你的。”   表哥眼珠转了转:“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秋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总追在我们屁股后面的红丫头,她现在应该也有十好几岁了吧?能生娃了。”   简秋水脑袋嗡了一声,黑沉的眼珠幽寒地望着他,沙哑地问:“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不能生娃吗?你想个办法让红丫头怀上慕总的孩子,严格说起来,那红丫头跟咱们家还有点亲戚关系,红丫头生的孩子,就当是你跟慕总的孩子了。   “而且那小丫头片子好骗啊,好控制,随便给她点钱打发了,她不会说什么——”   慕长天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他立刻站起来,回过头,看到简秋水将一壶滚烫人热水浇在了他表哥的头上。   低垂的眸子一点温度都没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慕长天心忽地狠狠揪了一下。   表哥的头皮都快烫掉了,怒不可遏地冲上去想揍人:“艹你妈的!简秋水你发什么疯!”   整个小馆的人都看了过来。   有人看了前段时间的新闻,认出了慕长天和简秋水的脸,正指着他们窃窃私语。   慕长天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他满眼只有简秋水抓住热壶的手。   开水溅出来,也烫到了简秋水的手。   那白玉一样的肌肤上瞬间绽了红,慕长天快心疼死了,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一把推开想要往这边冲来的其他人,抓着简秋水的手腕,直接把他带到了卫生间:“快用冷水冲一下!”   “艹!真正应该赶紧冷水冲的是我吧!我快死了啊!!!”表哥在后面大呼小叫,跟着一起到了卫生间,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面,猛冲自己的头。   简母围着表哥紧张地关心,不断用手掌把冷水浇到表哥头上,仿佛他才是自己的亲儿子。   服务员心惊胆战地过来询问,被慕长天随意打发了。   慕长天执起简秋水的手指,轻轻吻了一下,专注地望着简秋水的双眼:“痛吗?”   表哥一听到这对狗兰兰的对话,顿时憋屈得炸裂:“艹他妈的,他就被碰了一下手指,痛个屁啊!老子才痛死了!!!”   简秋水急促地喘着气,红着眼眶,僵硬地摇了摇头。   慕长天忽然感觉自己心疼得要死了,秋水的家人是怎么对他的,他都看在眼里。   他一想到,过去那么多年,秋水都是一个人在承受,他就感觉一阵窒息。   如果他能早点遇到秋水就好了,如果他能早点在秋水的身边保护他就好了。   慕长天心疼地将简秋水搂进怀里,亲吻他的头顶:“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替你安排好的。”   简秋水瞳孔颤了一下,像是终于回过神,闭着眼睛,轻轻靠在了慕长天的肩上。   简父搓着手,眼珠子咕溜溜地在慕长天和简秋水之间转了一圈,笑眯眯地说:“慕总啊,您看您这么喜欢我们儿子,我们可是秋水的——”   慕长天懒得听他们废话,嗓音比简秋水还要冷漠:“我将为你们每个人提供一份工作,保证你们每个月至少有一万可以拿,这是告知,你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三人大吃一惊:“什么?才一万?!”   这砍价也砍得太狠了,直接给他们少了两个零啊!   不等简父抗议,慕长天紧接着说:   “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的提议,你们可以上告衙门,按照国法,该判你们多少赡养费,秋水就给多少,不会差你们一分钱,但也绝对不会多给你们一分,你们可以自己掂量一下。   “但我需要提醒你们的是,你们的年龄似乎还没有到需要秋水给赡养费的时候,到时候你们可捞不到一分钱,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没有自主生活的能力。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把你们的腿打断,或者把手臂砍掉,这样你们就不需要出去工作了,两个选择,要么拿着工作立刻滚,要么我帮你们减去一些肢体,你们自己选。”   减……减去一些肢体?   三人对上慕长天的双眼,均是一抖。   毫不怀疑,要是他们不要工作,这个男人是真的会把他们的手脚砍掉的!   “要工作,我们要工作……”   “事后我会派人通知你们。”慕长天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立刻带着简秋水离开了。   表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艹,我们那桌的钱还没付!本来还想讹简秋水一顿的!居然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   简秋水一离开小馆,就立刻蹲在路边干呕了起来。   慕长天连忙蹲下来抚摸简秋水的后背,急得满头大汗:“秋水,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们这就去找太医!”   “不用了,我没事,”简秋水抬起红彤彤的眸子,嘲讽般看了慕长天一眼,“你放心,伤不到你的继承人的。”   因为他压根就怀不了,呵呵。   慕长天怔了怔:“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秋水主动提起之前,他甚至想都没有想到他的孩子。   他满脑子明明只有,秋水他不舒服了。   “不,还是要去一趟医院,”简秋水忽然又转了口,“正好这次我们都出门了,赶紧把检查做了,让你安心。”   让你死心。   也让他……死心。 第40章 社死?陛下请早朝!   当太医宣布简秋水没有怀孕的时候,慕长天整个人都如遭雷劈。   看到他这副样子,简秋水本来就凉透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   慕长天抓着太医,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会怀不了呢?是爱妃的身子抱恙吗?还是朕上回不够努力?”   简秋水嘴角一抽,他很想说,你就算努力到精尽人亡了,他都不可能怀上,死心吧。   医生也没跟他一个意识错乱的病人划分什么现代性别,言简意赅地解释:“陛下,您的爱妃没这个功能,就是说,他肚子里没有能装孩子的器官,您能听懂吧?”   慕长天:“……”   慕长天嗓音有点抖:“也……也就说,爱妃肚子里,比正常人少了一个器官?”   医生:“……”   简秋水:“……”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医生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你就先这么理解着吧。”   反正等你之后脑子好了,一切的尴尬都需要你自己承受。   慕长天精神有些恍惚。   中庸和坤泽,再就是女性乾元的体内,都是有孕囊的。   虽说爱妃以前伪装成中庸,当了他那么多年的国师,但总不至于把孕囊也搞没了啊?   “太医,爱妃他是天生如此,还是遭到了歹人的迫害?”慕长天眸子黑沉下来,浑身散发出帝王乾元的强大气势,“若是歹人迫害,朕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将那人——”   太医胆大包天地打断了皇帝陛下的话:“天生的天生的,您别瞎想了,既然来都来了,陛下也顺便检查一下吧。”   简秋水立刻配合医生把满脑子阴谋论的皇帝陛下拖走了。   慕长天深情款款地捧着简秋水的小手,信誓旦旦道:“秋水,即使你的身子与常人有些许的不同,你在我心里也是最完美的人!”   简秋水嘴角抽搐,一把把他推进去:“做您的检查去吧!”   检查完了,医生也不讲究,直接当着慕长天的面开始跟简秋水讲起话来:“慕总的脑子感觉快好了啊。”   慕长天立刻牵起简秋水的小手:“我的头脑一直都很好。”   “好好好,您很好,”简秋水敷衍地摸了摸他的头,扭头惊喜地看向医生,“真的吗?那就太好了,听您这么一说,我才察觉到,慕总现在说话确实比以前正常了许多。”   “这段时间是恢复的关键,麻烦简先生留意一下,若是慕总有任何清醒的迹象,请再来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   回到车上,慕长天还沉浸在他的爱妃是一个身子残缺的人的冲击中。   对于一个古代世界观的人来说,自己的老婆健健康康,却生不出孩子,冲击还是有点大的。   简秋水只以为他失望了,一路沉默地陪他回到家,进了家门才沉声道:“慕总,既然您已经知道我怀不了了,您看您接下来是换个能给您生孩子的爱妃,还是怎么——”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慕长天用力抱进了怀里。   慕长天的力气大得要命,捏得简秋水的骨头都疼,好像生怕自己松懈一点,他的爱妃就在他的怀溜走了似的:“住嘴!我不允许你说出任何想要离开我的话!”   简秋水的头又开始疼了,但他还是好言好语地劝道:“慕总,您不要太霸道了,既然您想要孩子,那您去找一个能给您生孩子的人,何必又这么执着于我呢?我话先放在这儿,我是不可能给您带孩子的。”   他是爱慕总没错,但他是不可能连同慕总的孩子也一起爱的,他倒也没有贱到这种程度。   慕长天眼眶红了,嗓音沙哑地喊道:“我不要孩子了!”   “您在说什么?您不是一直都非常期待您能拥有一个完美的继承人吗?”   “不是秋水给我生的,我不要!”慕长天眼眶通红地捧起简秋水的脸,“如果一定要在秋水跟孩子之间选一个,那我只会选秋水!”   简秋水愣住了,没想到慕总居然会做出这种选择。   慕总说的是真心话吗?他能相信他吗?   简秋水意识到自己仅仅因为慕总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立刻开始动摇了刚下定的决心,内心顿时有些复杂。   说什么信不信的……现在慕总的脑子都还没好呢。   “对不起,秋水,这段时间你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吧?是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要什么孩子,我只要你。”慕长天捧着简秋水的脸急切地吻了下去。   他终于知道,前段日子秋水为什么对他那么冷淡了,爱妃都说了不能生,他还跟个白痴一样成天把孩子挂在嘴边,这不是在往爱妃的心上插刀子吗?他真是一个混账东西!   简秋水被吻得晕头转向,没想到纠结了那么久的孩子,被慕总这么轻飘飘地放弃了,早知道就应该早点去医院的,好无语,害他白白内耗了这么久。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慕总居然这么相中他的身子,连娃都不要了。   简秋水突然感觉有些羞耻。   他这算是以色侍人了吧?   明明以前最厌恶别人因为他的外貌,造谣他的私生活,没想到现在他甘愿成为了以前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并且还沉浸其中。   果然还是挺贱的。   ……   从医院回来后,慕长天和简秋水的相处模式就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虽然慕长天言之凿凿地说不要孩子,但这事到底在简秋水心里划了一道口子。   医生又突然说慕总快好了,让简秋水不得不立刻做好准备,随时迎接梦的醒来。   而日后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似的,过一天是一天。   简秋水就像是行走在钢丝上的人,对面的慕长天举着剪刀,就等着什么时候一刀剪下。   至于坠下后是永无止境的深渊,还是救赎,就不得而知了。   但简秋水活了20多年,就没遇到过什么好运的事,从不吝啬于将事情想到最坏的地步。   不对,也不能这么说,他唯一的幸运,估计就是遇到了慕总吧。   而祸福相依,一旦慕总放弃他,他就将坠入更深的黑暗。   真难整,活得真累,日常想死。   ……   慕长天丝毫不知道,他的爱妃焦虑得快活不下去了。   前段时间,他的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久违的消息。   当初派出去的探子终于回信了!   探子调查出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了他的大伯刘总,但慕长天并不觉得,刘总这人有这么大的胆量能做出买凶杀人的极端事情来。   刘总虽然跟他不对付,但向来欺软怕硬,就是一个懦夫,仗着跟他有点亲属关系,偶尔会不痛不痒地阴他几下,就好比上次那劳什子的新闻发布会,然而他一硬气,吓唬他两下,这人就立马怂了,实在无用。   他倒是注意到了,另一个自始至终都隐藏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的隐形人般的人物——   刘总的儿子,也就是他亲属关系上的堂哥。   慕长天的家庭构造不太寻常。   他的爸爸是草根出身,就一穷小子,但本人特别有本事,被他妈看上后,就入赘了他妈妈的慕氏家族,并主动改姓为慕。   严格来说,慕长天其实算是跟他妈姓的。   还好他爸也不是什么凤凰男,真心将自己当做了慕家的人,一心一意为慕氏赴汤蹈火。   直到他爸妈出意外去世之前,他爸妈的感情其实一直都很好。   刘总是他爸以前家里的亲戚,明明不姓慕,却成天厚着脸皮指手画脚,忒不要脸。   慕长天虽然跟他堂哥不熟,但见过的仅有的几次面,印象都不好,感觉是一个很阴沉的人。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并十分愿意信任自己的感觉,既然他想到了这个人,便立刻让探子下去查了,还真发现了一些可疑点。   最可疑的是,这三人来找秋水之前,他堂哥疑似和秋水的表哥有过接触。   毫不怀疑,这三人突然找上来,估计就是他堂哥授意的。   慕长天脸色瞬间黑了。   明明是冲着他来的,关他爱妃什么事?   若是他的爱妃真遭遇了什么,他们所有人都别想活了!   不,趁这群人还没动手,他就应该早点送这群人上西天!   正好人渣三口需要工作,慕长天干脆把他们三人送去了堂哥管理的一个工地干活。   为了迷惑三人,他布置的工作并不辛苦。   简母主要去送个饭,连饭都不用她做。   简父和表哥也只是随便挂了一个人头,每天刷个脸,打个卡,其他时间随便他们安排。   然而慕长天深知赌徒的劣根性。   人越闲,就越犯贱。   于是他特意设下了一个小陷阱,引导简父和表哥在工地上聚众赌博,输得裤子都没了,随后简父被要债的当场打断了腿,表哥则直接被砍掉了一只手。   一切的发展,竟然都与当初慕长天在饭馆里的威胁相呼应了。   简父和表哥躺在医院,不知怎么,忽然就想到慕长天那双幽黑寒沉的眸子,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慕长天堂哥的工地,也因为被群众举报了疑似聚众赌博,立刻要求停工整改。   慕长天做完这一切后,才向简秋水坦白了。   他很担心,他的爱妃会觉得他特别心狠手辣而害怕他。   但他又不是喜欢隐瞒的性格。   他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谁敢触碰他的逆鳞,他就让谁不得好死。   然而面对他小心翼翼的小眼神,简秋水只是轻轻地抱住了他,然后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真的谢谢……”   慕长天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然后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欣然收下了爱妃的谢礼。   ……   慕长天是在简秋水的嘴里醒来的。   他的脑子尚且不清明,只觉得阿小慕的状态十分古怪,浑身上下热得不正常。   是他睡懵了吗?还是他在做梦?   怎么感觉有人在对他……??   慕长天心里一惊,汗流浃背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他冰清玉洁、冷艳貌美的简秘,正跪俯在他的被子里……   他的被子里……   被子里……   里……   慕长天:“???!!!”   这是发生了什么?简秘怎么会……???   慕长天这么一吓,就去了。   接着,他又眼睁睁地望着,简秘十分自然且熟稔地滚动喉结——   咽……咽下去了……??   慕长天有点头晕。   他可能还没睡醒吧……   简秋水起身泰然自若地擦了嘴,他的眼尾湿漉漉的,沾着红,嘴唇也一片殷红,慕长天完全不想回想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满脸通红地请示道:“陛下,请早朝。”   这让人震撼的“陛下”二字一出,所有记忆瞬间回笼。   在慕长天脑子坏掉的这段时间,他把自己当做了从古代穿越来的皇帝,把他纯洁冷艳的简秘强夺为他的爱妃,疯狂占有了简秘,十分过分不是人没有人性惨无人道惨绝人寰地逼迫简秘做了无数羞耻的行径,还非说简秘怀了自己的孩子;   他说马桶袭击自己,指着手机大呼小叫说里面有小人儿会说话,把自己的昵称换成了“爱江山更爱爱妃”,把个性签名换成了“吾之傲,蔑众生,这个江山,注定是姓慕的!”,并且底下还有几百个赞;   他举着他收藏的三米大刀当尚方宝剑,大闹新闻发布会,恐吓刘总,恐吓爬床小男生,三进三出派出所,直播当众对简秘求婚……   社死事件太多,他都回忆不过来了。   慕长天:“……”   慕长天缓缓躺了回去,如同一具死尸一般,安详地闭上眼睛,脸蛋子红成了大苹果:   “嘶,我、朕的头忽然好疼,爱……爱妃今日就自己去上班、上朝吧。”   请让他就这样安详地死去吧,这个地球再没有他一寸的容身之处。   简秋水对上慕长天躲闪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心虚和羞耻,愣了愣,下一秒,他明白过来——   慕总清醒了。   咔嚓一声,钢丝被剪断了。   简秋水心脏骤停。   他甚至有一种终于解脱的感觉。   他掉下去了。 第41章 告白?心意相通了!   慕长天刚醒来,确实不用急着去上班,先跟着简秋水去了一趟医院复查。   医生说他脑子已经完全好了,后续也不用再来医院了。   听到这个消息,慕长天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医生是除了简秘之外, 第二见识他最多社死的人,做复查的全过程,慕长天都不敢看他是以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真是令人心如死灰。   希望他后半辈子都不要生病,他觉得他余下的生命都再没有勇气踏进这个医院半步。   简秋水的态度倒是稀疏平常,不对,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彻底恢复了车祸前的状态。   慕长天一开始还沉浸在社死中,一回家,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如同自虐一样,从他第一天醒来开始回忆,一点点地回忆到他彻底清醒的前一天。   每一个细节,都让他忍不住想要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想要和整个地球一起毁灭。   他并没有失忆,他在脑子坏掉期间,犯下的所有罪孽,都历历在目。   而且是第一视角,代入感那叫一个强。   每个人当时看他的表情,他都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慕长天不禁用拳头痛击床被。   他妈的,他怎么就没有失忆呢?你说他记忆这么好干嘛?   如果不记得,他就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就不能让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自尊吗?   慕长天一会儿无声地尖叫,一会儿抱着枕头在床上疯狂打滚。   一个人的独角戏,也精彩。   尴尬的气息盈满了慕长天的卧室,甚至快要化成实体,从他的房间溢出去。   然而在这所有的尴尬中,有一个人的身影,几乎出现在了他的记忆中的每个角落。   那就是他最忠诚的秘书——简秘。   他在这场巨大的乌龙事件中,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的简秘。   他竟然强行占有了他的简秘!   他畜生不如!他该死!他这是在犯罪!   然而当他回忆起他与简秘相处的细节,内心却充斥着满满的欢喜和爱意。   他甚至开始控制不住地回味简秘在床上与他的各种亲密的缠绵和让人惊心动魄的美丽。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简秘好美,但却从来没想过,简秘在那种时候……居然能美成那样。   这简直比他脑子坏掉之前的那晚梦到的简秘还要美丽动人,让人承受不住。   不,他并不后悔他对简秘所做的一切。   换个思路一想,他好牛逼啊!   他只是坏了一下脑子,就白捡了一个老婆!   简秘那副模样,其实、应该、大概……对他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吧?   一旦提及简秘,慕长天脑子对简秘的思念就根本停不住。   不行,他现在就要去见简秘,见见他美貌的老婆!   虽然他现在还是很尴尬,但想要见简秘的心却击败了尴尬。   他好想见他!   慕长天当即掀开被子,直接冲到连通隔壁房间的门前,一把推开了门:   “简秘——”   然而当他看到屋子里的场景,他雀跃的神情立刻僵硬在了脸上。   慕长天一个箭步冲上去,红着眼睛抓住了简秋水的手腕,指着地上的行李箱:“简秘,你在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简秋水低着头不看他:“慕总,请放开我,我只是去上个班而已,并不是要跑路。”   慕长天眼睛都红了:“你如果不是想跑路,那你收拾行李干什么?”   “……”   慕长天瞬间心态崩了:“你居然沉默了!你果然是想跑路是不是?”   简秋水心虚地垂着眸子,撇着头,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他没想过会被慕总当场抓包:“我只是提前做一下准备,没打算现在就走,而且也没办法马上就走,就算辞职了,也需要一段时间交接工作……”   慕长天眼泪都飙出来了:“你居然连辞职都想好了!你果然是想离开我!”   他一把抱住简秋水,嗓音哽咽:“简秘,不要走,求你了,如果你是在生气我那段时间对你做的事,我错了,真的!我该死,我是畜生,我对不起你!只要你不要离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能没有你!”   从巨大的欢喜一瞬间坠入深渊的感觉,莫过于此。   慕长天突然觉得刚才欣喜于白捡了一个老婆的自己简直卑厚颜无耻。   他光顾着自己开心,却根本没有想过,他有可能伤害了简秘,他真的太自私了。   简秋水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慕长天,红着眼睛望着他,表情再也不复平日的沉静:   “慕总,我说实话,我不生气,相反,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得偿所愿了,那段时光对于我来说,就像梦一样,是我做梦都不敢拥有的。   “没错,慕总,我一直暗恋您,从我在这个公司第一次见到您时,我就倾心于您,而当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向我伸出援手,将我从深渊中拉出来,我就彻底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您。   “已经五年了,我太怯懦,一直不敢告诉您我的感情,甚至从来没有主动表白的想法,我只想那样卑鄙无耻地陪伴在您的身边,直到您不需要我为止。   “但是我没有想到,老天爷会给我那样一个机会,您出了事,我应该很担忧的,但说实话,但您将我误认为您的妻子时,我真的高兴得快要疯掉,尽管您只是意识错乱,但对我来说,那段时间,我是真心把您当成了我的丈夫。”   简秋水望着慕长天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嗓音已经抖得快哭了,但还是鼓起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一字一字完整地说完:   “我知道我这么说,很无耻,很厚脸皮,但我喜欢您很久了,慕总,喜欢到,在您生病的时候趁人之危,擅自占有了你妻子的身份。   “说实话,我卑鄙地有想过继续隐瞒我对您的感情,让您自责,让您愧疚,让您为了公司的前程,主动与我协议恋爱,但是我现在不想这么做了,我忍不下去了。   “我必须告诉您,我爱您。”   简秋水撇下头,再不敢看慕长天的眼睛:   “现在外面都将我们误会为一对,对此我很抱歉,但我提议,我们暂时不要澄清,就让时间消磨一切——”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拥进了一个激动不已的怀抱中。   “太好了,老婆,我们是两情相悦!”   简秋水傻眼了:“什……什么?”   怎么突然就……变成老婆了?   “秋水,我也喜欢你!”慕长天紧紧抱着简秋水,着急忙慌地说,“我太愚蠢了,前段时间我脑子坏了,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一直都喜欢你,但是我一直都没察觉到,仔细想想,我其实在决定正式录用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我才不是你以为的,什么叫你拉入黑暗的大善人,我其实是对你有所图的,当时我在茶水间看到你在偷偷地哭,瞬间心动了,回去后就立刻把你绑在了我的身边,一绑就是整整五年。   “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大善人,相反,我堪称冷血,对什么人都不在意,并且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但那天,我却破天荒地做出了我以前根本不可能做的事。   “在之后与你相处的时光里,我对你的感情越来越深,虽然我自己没有意识,但我早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我对你的动机,根本没你想象的那么纯粹。   “其实我是一个很难信任别人的人,这可能和我父母很早就离开了我有关,当时我还在国外留学,思想上实在称不上成熟,却被赶鸭子上架地架上了集团顶端的位置上。   “为了在一群豺狼虎豹中保全自我,我不得不锻炼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于是被别人说成是面瘫冰山,但我内心的情绪其实挺丰富的,这方面秋水你肯定比谁都清楚。   “之后我还遭到可不止一个人的背叛,包括我身边最亲近的秘书,就是你的上一任,他在我身边待了四年,我还曾经傻了吧唧地把他当成了我的朋友。   “他曾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虽然被外面传承了很奇怪的说法,希望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他的关系,你是我初恋,说回来,我没想到他也会背叛我,所以我当时真的非常生气,做了一些兴师动众的事,吓到了很多人。   “也因为这个,我更加难以信任别人,也曾觉得,一个人也很好,一个人最安全,但直到你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从来没想过,我还能再次相信一个人,但确实是你给了我这样的勇气,而且比信任自己还要信任你。”   “如果有一天一定要让我把我的生命线交到一个人的手里,随时都有可能被剪断,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的生命交到你的手里,并且不仅不会有丝毫的担忧,反而会充满了安全感,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你会用你的生命来保护我。   “你知道的,我这人在感情方面,迟钝得跟个钢筋似的,不敲一下都不知道响,自己喜欢一个人都不知道,简直把自己蠢死,还好有这次的契机,让我们阴差阳错地在一起了。   “你看,我脑子一坏,我们就马上在一起了,果然我这脑子不能要了。   “秋水,原来我也喜欢你,我也爱你,和你爱我一样,漫长,深刻,我根本不能没有你,你把我照顾得太好,我已经被你养废了,要是你离开我,我会活不下去的。”   简秋水听到前面都还愣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后面那句“钢筋”一出来,原本深情款款的氛围顿时破灭了,差点喷出来。   回过神后,简秋水就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给砸晕了。   慕总刚才是不是说……喜欢他?   他原本以为,他目睹了慕总社死的全过程,慕总一定很不想见到他,正好可以借由意识错乱期间发生的一切错误,将他调离他的身边,所以他才会提前收拾好行李。   虽然不至于立刻辞职,但也已经做好了离开慕总身边的准备。   可是现在,慕总居然说喜欢他?而且还喜欢他很久了?   这可能吗?这真的不是他在做梦吗?   简秋水愣了许久,才呆呆地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慕总,您不是直男吗?”   慕长天还挺有逻辑:“我才不是,我又没喜欢过谁,哪知道我是直的弯的,但我喜欢你,你是男的,那我就不是直的。”   简秋水被绕晕了,下意识呢喃:“性取向不是这么看的吧……”   慕长天已经十分习惯地凑上去,抱着简秋水亲了亲他的脸,角色进入得非常快:“总之,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早就在一起了,现在也继续在一起好了,老婆!”   “啊……”简秋水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也红了个透。   他是不是应该用“老公”喊回去?但是好像有点傻?   不对,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已经傻透了吧。   简秋水看起来确实呆呆的,但慕长天喜欢得要命。   慕长天还是第一次见到简秘这种状态,迷迷瞪瞪,一副不知所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的模样,可爱死了。   慕长天抱着简秋水亲了又亲,算是把他推倒在床上,压在他的身体上,捏着他的下巴,深黑的眸子望着他,开始秋后算账了:“你说,你刚才收拾行李,是不是打算跑路了?”   简秋水突然感觉好害羞,虽然他和慕总已经做过那么多次了,但脑子清醒后的慕总,给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被这样深深地望着,让这双他朝思暮想的眼里只有他自己,简秋水实在招架不住,眼睫毛都颤抖起来,心虚地说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看您一回到家,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还以为您怕尴尬,不想见我,所以就开始默默地收拾行李,准备等您下调职令,将我调走,就算要辞职,也没这么快的。”   慕长天猝不及防地低头在简秋水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佯装愤怒道:“好啊,你果然想离开我,我还是把你宠坏了,让你居然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思想,亲你一口,惩罚你!”   简秋水脸蛋瞬间爆红,他跟慕总什么不和谐的事情没有做过,却被一个连舌头都没伸的吻给亲害羞了。   他抿了一下嘴唇,有些不满足,眸子潮湿地望了慕长天一眼,小声嘀咕:   “这哪里是惩罚啊,明明奖励啊……”   简秋水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望着慕长天的眼神有多么煽情。   慕长天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始伸手简秋水的扣子。   简秋水吓了一跳,慕长天已经开始埋头啃他的脖子了,简秋水红着脸推了推他的脑袋,却也没有用全力,欲拒还迎似的:“慕总,您突然这是干什么?”   简秘说话还是习惯带敬称,就算是自己快被上了的这种时候,也客客气气的。   慕长天莫名有种自己在潜规则自己单纯美貌的小秘书的刺激感。   嘶,更带感了。   “你今天不要上班了好不好?我们好不容易两情相悦,我想脑子清醒地好好拥有你一次。”   慕长天一边吻他,一边脱衣服。   没一会儿就把简秘吻得晕头转向,两人也都被他扒了一个一干二净。   脑子坏掉之前还是个纯情处男,清醒之后就变成了身经百战的老司机,身体突然多出了好多精湛的技巧,感谢老天的恩赐。   简秋水的身体经过这段时间的调_教,早就习惯了慕长天的触碰,根本完全无法拒绝。   而且他一想到,现在抚摸他的,是真正让他朝思暮想的慕总,他就更加动情无比。   然而在进入正题的前一刻,简秋水突然想到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硬生生打住了:   “等一下,最后一个问题,我一定要问清楚才可以!你是不是想要孩子?”   慕长天满头大汗,咬牙切齿道:“宝贝,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谈这个吗?”   简秋水相当执着:“你快回答,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不仅决定了接下来的事,也决定了我们还有没有未来。”   慕长天立刻抱紧了简秋水,滑跪得一点不带犹豫的:   “对不起,我错了,当时是我犯浑,我脑子有病,以为你生得出来,但其实,我想要的不是孩子,而是我和你的孩子,孩子只是附带,重点是你的。   “只要是你送给我的一切,我都爱,但如果不是你的,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也不会得到我的任何爱,我也一点都不想要。”   慕长天低头吻了一下简秋水的嘴唇,轻轻勾起一抹笑,眼神柔软得快融化了:   “我爱的,从来都只有你,只是你,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好像一根一直紧绷的绳索,终于卸了力。   高悬的心落实了。   简秋水眼里迅速涌上泪水,内心首先浮现的居然是委屈。   他等了太久了,这一句话。   他原本以为掉下钢丝后,迎接他的将是更加黑暗的万劫不复。   然而当他闭上眼睛,落进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睛后,他就看到了自己最爱的人。   那人竟然也温柔地亲吻他,对他说:“我也爱你。”   他想都不敢想的梦,居然实现了。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慕长天吻去了他眼角的泪,沙哑地低语道:“对不起,秋水,我让你等了这么久。”   简秋水好委屈,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也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脆弱过。   他以为自己很坚强,但慕长天一句话就能将他过往所有的坚持全部击垮。   委屈、惊喜、幸福、酸楚……   苦苦等待终于迎来的得偿所愿;过去的遗憾和暗无天日的痛苦;至今仍胆战心惊、难以置信的梦一样的美好……   所有复杂的情绪一起挤压在胸口里,撑得简秋水的胸膛快要爆炸。   他的眼里好像有千万言语想要诉说,积攒了五年的情绪想要抒发,但他最后也只是轻轻向慕长天展开了双臂,红着眼睛说:   “抱抱我。”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他已经拥有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奢望,没有必要将自己过去的痛苦再施加在自己深爱的人身上。   爱上了慕总,是他自己的选择,慕总并没有任何错。   但就算他不说,慕长天也懂,因为他也爱着简秋水。   从简秋水的眼里,他已然明白了一切。   已经过去的遗憾无法弥补,但他会用余下的一生陪伴简秋水,用爱将那些破损的缺口一点点填满。   直到有一天,幸福如强盗一样,彻底占满了回忆的内存,留给那些酸楚的记忆,只有一点点可怜巴巴的狭窄的空隙,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慕长天吻着简秋水的唇,用力地拥抱了他。 第42章 亲情?彻底释怀了!   慕长天和简秋水正式在一起后,生活模式上和以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在细节上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就像简秋水曾经幻想的那样,每天早上他们会一起起床,一起去洗漱,一起换衣上班。   这时候,简秋水就会帮慕长天打领结,然后慕长天就掐着简秋水的腰,给他一个深吻,最后因为弄皱了简秋水的衬衣,获得老婆一个嗔怒的眼神。   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起上班,一起到达办公室,然后他们会分开进行自己的工作。   慕长天以前为了保证自己在有需求时,能够第一时间得到简秘的照顾,特意把简秘的工位搬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只是在慕长天意识错乱期间,简秋水为了能监督慕长天好好用词,把他工位上的凳子搬到了总裁办公桌这边,和慕长天并在了一起。   现在慕长天脑子好了,也丝毫没有把这把椅子搬回去的打算。   总裁办公桌大得很,只是加一把椅子而已,位置绰绰有余。   其实慕长天更希望,简秘能像他脑子坏掉时一样,直接坐在他怀里工作。   但是简秋水听到他的这个想法,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简直不能更冷艳。   慕长天就开始耍赖,他脑子坏掉时除了练就了一身老司机技术,还练就了一张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秋水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对我就如此冷淡?你比起我,是不是更喜欢他?”   简秋水耳朵有点疼:“什么他他他的,不都是你吗?”   “可你对待我俩的水准不一样,”慕长天抱着简秋水,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脖子,“你对他就那么宠爱、那么包容,对待我就这么严厉、这么不近人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双标?”   他脸上的表情其实很少,面容也是偏向冷硬那挂的,这么猛男撒娇,还真是让人遭不住。   简秋水还以为慕总脑子恢复正常后,性格也应该恢复成以前那样了,现在看来,原来这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蹭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简秋水揉了揉怀里的毛脑袋,在慕长天看不见的角度,他的脸有点红,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依然是那么透心凉:“慕总,那是因为您当时就是一个智障儿,我要带孩子,知道吗?但您现在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不可以既要又要。”   慕长天:“……”   简秘日常稳定发挥。   不过慕长天也没想回到当时,那时候他确实是个智障,没有羞耻心,最大的爱好就是社死,做了很多不要脸的事,也麻烦了简秘很多。   他现在不过是觉得简秘这种高贵冷艳的工作模式实在是太勾人了,犯贱想逗逗他而已。   慕长天假装自己很失落,头顶上的狗耳朵都耷拉下来,闷闷地嗯了一声,乖乖回他的位置继续工作了。   但他的心里却很开心。   今天也被简秘骂了,真好。   简秘的嘴越来越毒了,说明对待他越来越不客气了,也说明越来越把他当自己人了。   慕长天突然意识到,他们从上下属到情侣的转变之所以这么丝滑,全都是因为他以前喜欢而不自知的时候,对待简秘的态度,就已经跟对待老婆没什么差别了。   如今也不过是在以前的基础上,增添了更多只有情侣才会做的事情罢了。   简秋水不知道慕长天心里所想,还以为慕长天心里真的有落差,不高兴了。   他悄悄看了慕长天“落寞”垂着的脑袋,舔了一下后槽牙,心中做下了一个羞耻的决定。   于是,等中午休息的时候,简秋水把两人的午饭在桌上摆好后,便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脸迷茫的慕长天面前,然后面对面,红着脸主动坐进了他的怀里。   慕长天:“!!!”   慕长天顿时又惊又喜,突然有一种高贵冷艳的小猫咪主动跳进自己怀里蹭他般的中奖感。   他立刻一把抱紧简秋水,生怕他只坐一秒就溜走了,还把人往自己怀里深处按了按,亲了亲简秋水的额头,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哪里看得出半分面瘫的样子。   “宝贝,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有什么开心的事发生吗?”   简秋水用双手捧着慕长天的帅脸,垂着睫毛揉了揉,小声说:“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怎么不算开心的事呢?”   慕长天:“???”   他没听错吧?简秘是在说情话吗?   简秋水看到慕长天一副被莫大的惊喜直接砸傻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的决定真是太对了。   他主动凑上去亲了亲慕长天的嘴唇,抱住了慕长天的脖子。   接下来的话让他很不好意思,他得遮一遮他的脸。   “我刚才想了一下,如果你喜欢我之前那种样子,我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和以前的关系不一样了。   “以前我们是上下级,我对你冷淡和严厉是应该的,因为要和上司保持距离,更何况我对你还有不一般的心思,就更要小心藏好。   “但现在我们是情侣,那我就不能再用对待上司的态度对待你了,不能再对你那么疏离了,虽然我还有点不习惯,但我多主动亲近你,还是可以改过来的。   “你刚才不是说,你想让我坐在你怀里吗?那我就从这件事情开始吧……”   简秋水说完,才直起身子,悄悄瞄了一眼慕长天的表情。   慕长天受不了地捧起简秋水通红的脸蛋就亲了下去,喜欢得恨不得把他一口吃了:“宝贝,你实在是太让我惊喜了,你能主动,我真的特别开心!但其实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只是希望你能放松一点,如果和我待在一起,能让你感到开心,我也才会跟着开心。”   眼看慕长天的动作越来越下,就要把简秋水压倒在身下了,简秋水立刻抵住慕长天的胸膛,气喘吁吁地打住他:“不过,工作的时候,我们还是尽量以工作的态度对待彼此,以效率为主,但是在休息的时候,就随你开心了。”   慕长天嘴巴闲不住地亲吻简秋水的下颌,黏糊糊地蹭来蹭去:“现在是休息的时候,我可以做开心的事情了吗?”   “不可以,因为我们要吃饭了,”简秋水顿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语气又不小心重了,便又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但是你可以喂我吃。”   慕长天简直要高兴晕了,他到底何德何能能白捡这么一个大宝贝。   他立刻把简秋水揽到怀里,不停地亲吻他的侧脸和嘴角:“宝贝,你果然好爱我,当然,我也爱死你了。”   简秋水心里甜得发腻,感觉自己的整张脸都烫得不正常,冰山融化的都会这么黏人吗?   他被慕长天裹在怀里,伸手拿过碗,一筷子塞进了慕长天的嘴巴里,害羞地堵住了他的嘴:   “别亲了,快吃饭吧,都快凉了。”   ……   慕长天与简秋水的感情一切顺利,不过还有一些历史遗留问题需要处理。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慕长天的堂哥可做了不少“好事”。   工地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慕长天依次对堂哥手里明里暗里的各种项目出手了。   竟然狗胆包天地动了他的人,就别怪他下死手了。   慕长天一系列的动作根本没想过隐瞒,堂哥很快被惊动了,狼狈地找上了门。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其实我一直很嫉妒你,凭什么你爸跟我爸都是一个姓,但你爸却傍上了慕家的女人,从而一步登天,还把自己的姓都改了,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要了。   “而你,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你投到你爸的肚子里了,成了慕氏的后代,而因为我姓刘,注定一辈子我都只能活在你的阴影下。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爸就不可以?凭什么我就不可以?命运对我一点都不公平!”   慕长天没想到这人跑来是跟他谈心的,既然开了这个口,那他也不介意说两句:   “如果姓氏是一个人的归属,那么我爸在他以前的家里过得又不好,为什么不能选择一个让自己更幸福的环境生活?你们自己吃不到肉,就要把别人的碗也摔碎是吧?别太贱。”   “你他妈说什么?!”   慕长天不急不缓:“别把我妈说得跟做慈善似的,我妈能看上我爸,是因为我爸有才能,有品德,有颜值,至于为什么看不上你爸,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以为我妈是收破烂的吗?”   “而且你也没必要嫉妒我投胎投得好,因为世界上永远都有人比你过得更好,除非你有本事直接成为全球首富,否则你真嫉妒不过来,你能嫉妒我,是因为你只看得到我,只看得到你眼前这一亩三分地,你的眼界只有这一点。   “而且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都是我爸给你的,要不是我爸,你以为你爸和你还能有这么好的生活吗?你才是,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慕长天垂着眼皮,平静地望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在看一缕灰尘:   “实际上,在你今天找过来之前,我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一眼。”   慕长天的这一番话,可谓句句扎心,最后那一句直接暴击。   他堂哥的自尊心直接粉碎,碎成渣,然后跟着风一起吹没了。   估计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慕长天的脸了。   不过他后半辈子,都要去牢里度过了。   他买_凶杀_人的证据,慕长天已经收集齐了,再加上他贪_污腐_败、触及灰色地带的一系列犯罪证据,足够他把牢底坐穿。   也确实不用再看慕长天的脸了。   ……   慕长天堂哥这边的事,算是解决了。   简秋水那边的人渣三口,其中两个又要回到他们的快乐老家——进局子吃饭。   简母倒是没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不太好处理,但她就是一个脑子有病的,光顾着养别人家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从小到大不管不顾。   曾经简秋水还一度怀疑,他表哥有没有可能其实才是他妈亲生儿子,他还偷偷拿了他们三人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   但事实结果,他就是他妈的亲儿子。   简秋水彻底搞不明白了,就算他妈和她姐姐的关系很好,觉得愧对她姐姐,也不用为此抛弃自己的亲儿子吧?   为什么一定要偏心一个?就不能两个一起好好养吗?   简母或许一开始,确实是想一碗水端平。   但她为了展现她的善良、她的圣母光辉,不知不觉就会开始向着简秋水的表哥。   一开始可能只是一点小事,比如让一颗糖、让一块肉、让一块零花钱。   所有看到她的人就会歌颂她——对自己姐姐的儿子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真是个大好人啊。   而一旦她对待自己的儿子太好,别人就会怪她偏心,说——看吧,果然自己的儿子,还是跟别人的儿子不一样的。   这话本身就没道理,对待自己的儿子难道不应该和对待别人的儿子不一样吗?   但简母偏偏听进去了。   她能从简秋水的表哥身上获得优越感,获得别人的称赞,在简秋水身上却不能。   所以简母开始变本加厉地区别对待,从开始的简单偏心,到后面甚至开始打压简秋水,溺爱简秋水的表哥。   等到简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儿子再也不亲近自己了,也已经晚了。   而且她也无法停下来了。   她对简秋水的表哥付出太多,比为她亲生儿子付出的还多,就算她察觉到她错了,她也已经无法挽回了,除了将错就错,别无他法。   简秋水后来也想通了这一点,便彻底遂了他妈的愿,既然他妈不想要他这个儿子,那他就离开好了。   慕长天有问过简秋水,他会伤心吗?   简秋水想了想,觉得其实还好。   当时他是这么回答的:   “感情是双向的,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你爱我,我也会爱着你,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就算一开始因为血缘,我会本能地亲近你,想要讨好你,讨你的喜欢,但如果你一直对我冷淡,这条天生的血缘纽带,也迟早有一天会断裂。   “如果是在我小的时候,我可能会伤心,可能无法接受,但现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想开了,没必要。   “亲人这种东西,其实也跟大学室友一样,是老天爷强行安排的,没有法律规定,我是他的孩子,他就一定要爱我。”   “没有任何一种感情是经得起消磨的,爱情是这样,亲情当然也是。”   慕长天心疼地给了简秋水一个吻,在用爱意全然将简秋水包裹的时候,他专注地望着简秋水的双眼,宣誓般地诉说:   “秋水,无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从此以后,都由我来给你,我将是最爱你的爱人,最懂你的朋友,最忠诚的家人,你以前从未体会过的一切,我都将送给你,我将在你身边陪伴你一辈子。”   简秋水回给慕长天了一个用力的拥抱,抱住了慕长天,他就抱住了自己的一切。   心灵的慰藉、多到满溢的幸福、还有他以前从未期待过的未来。   ……   最后,慕长天给简母找了一个养老院,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地方,但也不糟糕。   至于……简父和简秋水的表哥,慕长天自然有托关系,让人在牢里好好“关照”他们,最好能让他们在里面再减少点肢体,并且随时注意他们的动态,等他们多年后再出来,慕长天才能够第一时间再把他们弄进去。   所有的一切,慕长天都告知了简秋水。   简秋水知道,这是慕总在替他出气,是他的爱人在心疼他。   他感激着,感动着,除此之外,对他那两个所谓的家人,却没有丝毫的想法,连恨都没有。   就像他妈一样,这些人对他来说,如今只是陌生人,在他心里激不起半分波澜。   不过既然慕总那么生气,他自然是愿意让他爱人消气的,便随便慕总怎么折腾了。   他已经彻底释怀了。   ……   这天,慕长天正在办公室里工作,简秘突然拿着一份策划案走进来,放在他面前,声音十分古怪:“慕总,请问这个古代ABO手游是个什么东西?”   “简秘你看到啦,”慕长天笑眯眯地将他牵过来,自然地带到自己的大腿上,顺手拿过简秋水手里的策划案,在桌上翻开,“这是由我前段时间的亲身经历得来的灵感,我发现,现在古风手游十分流行,而小说里的ABO题材,又一直长盛不衰,所以我就在想,古风ABO,不正好同时满足了这两样吗?   “虽然它在小说里非常冷门,但制作成游戏,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现在市面上的游戏还是太保守了,主题也太老套,我想尝试一点新颖的东西。   “古风ABO,保留了ABO的六大性别,在此基础上,我还会新加一种最新流行的性别,在传统ABO里叫做Enigma,在古风ABO里,它叫玄黄,凌驾在六大性别之上,又被称作帝王性别。   “当然,目前我只有一个大概的思路,初步的方案已经通过,具体的细节设定,就需要看策划部的那边了,夜总也听说了我的方案,对此很感兴趣,我们上一次的合作很愉快,所以这次很有可能会继续合作下去。”   简秋水翻阅这份由公司老总亲自完成的堪称教科书模板的完美策划案,只觉得对自己的眼睛和脑子都十分友好:“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我这几天不过是去忙了点别的业务,你这合作伙伴都找好了。”   慕长天亲了一下简秋水的耳朵:“那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啊,”简秋水啧啧称奇,“出个车祸还能想一个策划案出来,我也是佩服,那我去跟团队说一声,让他们尽快做出合适的剧本,以及要找到完美的画手,对于一个游戏来说,画面美感太重要了,国内好的画手太少了,好的画手档期又不知道有没有,现在就要立刻开始找,还有你这策划案做得真不错,等保密协议的时间过了,我拿下去给他们当模板吧……”   慕长天突然说:“画手这边,其实我有一点小想法。”   简秋水有点意外:“嗯?你有推荐的画手吗?”   慕长天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熟门熟路地从自己的微博关注里找到的那个画手,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视奸人家:“你觉得他怎么样?”   慕长天心仪的这个画师,名叫牧山行,微博粉丝有足足1000多万。   简秋水顿时倒吸一口气:“大手子啊,这得多少钱,贵死了吧?”   “只要能画好,价钱方面都好商量,”慕长天紧张兮兮地望着他,“所以你觉得怎么样?”   “确实好,不愧是顶流,不过既然这人这么出名,我怎么没什么印象?”简秋水说,“他是不是没给游戏画过CG啊?”   “对,这是第一个问题,”慕长天简直佩服自家简秘的敏锐,“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有本事的人,舞台只会限制他们的发展,而不会是他们发展的阻碍。”   “说得也是,”简秋水很会抓重点,“所以你说的其他问题是?”   慕长天心里又夸夸,不愧是简秘,重点一抓一个准:“其他问题就是,这人特别傲,不是有钱就能找的,所以你前面担心的钱的问题,可能根本不是问题,因为人家压根不在意钱,人家只在意他对你这个项目感不感兴趣。”   慕长天指着牧山行的微博简介说:“你看他这直接写的,‘只画感兴趣的东西,不喜欢他的画风就别来逼逼,吃点好的吧’啧啧,多狂啊,有个性。”   简秋水翻看牧山行的画,心里的惊叹跟浪花一样翻了又翻:“没办法,人家有才华,有骄傲的资本,他人也无从指责,我下去让人尝试联系一下他吧,画得是真的好啊。”   慕长天一拍手掌,决定了:“不,我们干脆亲自去找他吧!”   简秋水有点惊讶,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慕总对一个项目这么积极过:“你确定吗?”   慕长天一锤定音:“我确定,我现在就给他发邮件,亲自联系他,对有才华的人,就应该给予最大的尊重。”   简秋水心里忽然有点吃味,说话的调调不免有点阴阳:“你这么喜欢他啊?”   慕长天一愣,连忙笑着抱住了简秋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宝贝你可别想偏了,人家可是有老婆的,早在微博上官宣了,而且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把自己当成古代皇帝?”   简秋水歪头:“嗯?”   ……   十分钟后,慕长天向简秋水解释清楚了他在出车祸前的那个晚上看的漫画。   简秋水指着画上那个被日得……的主角受,满脸通红地质问道:“你居然觉得这个人像我?然后把我代入进去了?”   慕长天一脸真诚地发问:“难道不像吗?”   简秋水恼羞成怒地指责他:“你这种行为太不要脸了,二次元请不要随便代入三次元好吗?而且这是人家的原创人设啊,这话你可千万别被原作者听到了,否则我们的合作估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慕长天哭笑不得,他脑子坏掉的那段时间是不是给简秘留下了什么不太对劲的印象:“我倒也没这么傻吧。”   简秋水恋恋不舍地盯着这漫画,不过这画得真好看……下载一份回去看看。   于是,晚上慕长天洗了澡出来,就看到他的简秘趴在被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   慕长天悄悄走上前,小孩子睡得猛地压在简秋水的身上,轻咬他的后脖颈:“你愿意和一起泡鸳鸯浴,却在外面偷偷玩手机?嗯?”   简秋水回头嗔怪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自然地和他接了一个带着水蒸气的暖烘烘的吻。   慕长天起身将简秋水抱进怀里,一起靠坐在床头,这才低头看清简秋水的手机:“这不是我看的那篇漫画吗?”   “对啊,看你那么喜欢看,画风又不错,就有点好奇,所以也下载来看看,”简秋水继续往后看,随口聊道,“这个画师确实很适合我们的游戏,毕竟从某方面来说,你这游戏的灵感还是从他这里来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甚至在想,我或许可以直接买下他这部漫画的版权,当成我们游戏的其中一个故事线。”   “还没开始跟人家谈合同呢,把人家的漫画版全都盯上了。”   这时,漫画的故事进展正好进行到了一场生命大和谐事件。   简秋水脸一红,下意识退出了页面。   慕长天吻着简秋水的耳根,嗓音带着点勾人的哑意:“不看了吗?”   简秋水耳朵也红了:“不看了,跟你一起看这种东西,稍微有点尴尬。”   “我们做都做了,还怕一起看点黄吗?”慕长天握起简秋水拿着手机的手,用自己的指纹解了锁,入目便是一副不可描述的画面。   画面里,坤泽爱妃的身体被乾元皇帝扭曲成了一种十分不科学的形状。   牧山行显然对床笫之术有着充分的研究,每一次的生命大和谐,都和谐得惊天动地,主角受都快要被主角攻○出画面、从手机里爆出来了。   简秋水的脸蛋子瞬间红炸了,从床上爬起来就想跑,然后被慕长天伸长手臂勾了回来。   慕长天手长脚长,像是抱着人形抱枕一样,舒舒服服地把简秋水抱在怀里,指着坤泽爱妃说:“宝贝,你觉得他怎么样?”   “……很厉害?”   “你也可以像这样吗?”   “不可以,这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五分钟后,简秋水的内心——   不好意思,是他低估自己了,原来人的潜力真的是无限的。(?)   ……   慕氏并不是第一个向牧山行提出,想要跟他合作的游戏平台,但绝对是第一个由公司最顶头的老总主动提出想和他见面的平台。   牧山行一开始在邮箱看到来自慕长天的个人私信,还以为是骗子,不过信件里只简单介绍了慕长天的来意,并留下了电话号码。   他就半信半疑地打通了电话。   本来只是想确认一下对方的真实性,没想到相谈甚欢,当场就定下了见面的时间。   牧山行并不是他的本名,他的本名其实叫车庭爱,一个听着像韩国人一样的名字,但其实是出自唐代杜牧的《山行》一诗——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所以他就干脆用这首诗的名字结合诗人本身的姓氏,取了这个艺名。   不过这个名字太像真人的名字了,导致很多合作对象都习惯喊他牧先生。   他还以为慕长天也会如此,结果慕长天开口便是:“山行大大,您好,我是您的粉丝,也是慕氏的董事长,慕长天。”   车庭爱意外地一挑眉:“原来您真的看过我的微博啊,所以您说,您和您的爱人很喜欢我的漫画,也是真的吗?”   “当然,我们昨晚还在一起欣赏呢。”   简秋水保持礼貌的微笑,只是在桌下轻轻踹了慕长天一脚。   慕长天不动如山地挺着脊背,悄悄捏了一下简秘的手指,带着点讨好。   车庭爱的容貌长得十分有攻击性,五官深邃立体,似乎带着点外国人的基因,头发是浅浅的金黄色,十分耀眼,眼睛也是异于常人的灰蓝色,和他我行我素的性格倒是十分相配。   他看人的眼神也很不客气,充满了直白的审视和肉眼可见的傲气,一看就是一个从来没有在才华上遭受过打击的天之骄子。   比起一些心思复杂的老油条,慕长天倒是更喜欢跟这种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   不过,牧大这看着应该还没有二十吧?可他似乎已经火了好几年了?   “没想到山行大大本人年纪这么小,冒昧问一下,您还在上学吗?如果我们达成合作,会不会影响您的学业?”   车庭爱淡淡道:“不用担心,我没在上学,并且已经成年了,可以负法律责任。”   慕长天心中感慨,真是一个天才啊。   车庭爱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低头垂眼,面容白皙端正,至今为止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慕长天问道:“这位是您的助理吗?”   因为他带着简秘,所以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车庭爱也是如此。   然而车庭爱却轻轻摇了摇头,笑容甜蜜地看了那男人一眼,手臂搂住了男人的腰:“不,他是我的爱人,枫林晚。”   慕长天愣了一下,立刻机智地选择了向车庭爱的老婆道歉:“枫先生,真是抱歉,因为我是带着秘书过来的,所以不小心误会了,请您不要在意,您和山行大大连名字都如此有缘,果然是天赐的姻缘。”   “没关系,我也确实算是车先生的……”枫林晚对上车庭爱似笑非笑的视线,硬生生把话在嘴里转了一个弯,“……庭爱的助理,庭爱在家画画的时候,我也会帮忙。”   果然,老婆接受了道歉,车庭爱本人的表情也和缓了许多。   这一点上,慕长天这个宠妻狂魔,可以说是十分理解。   简单打完招呼,一行人决定先点单,然后边吃边谈。   车庭爱将菜单放到枫林晚面前:“你想吃点什么?”   枫林晚是一个很拘谨的男人,连菜单都不敢随便乱翻,随手在车庭爱打开的那面点了一下。   “只要这个吗?会不会太少了?”车庭爱往后翻了翻,指着其中一道菜说,“这个看起来好像还不错,不要吗?”   枫林晚下意识想点头,但是想到一会儿吃不完更丢脸,点了一半又硬生生止住了,脸都羞愧红了:“不了,我吃不了太辣的,谢谢你。”   车庭爱表情微微僵了一下,最后也只是笑着说了一声:“不用谢。”   而对面的慕长天和简秋水的气氛,就和他们完全不同。   慕长天夺过简秋水手里的菜单:“每次都是你来点,这次我来吧。”   他唰唰往后面翻,下手如有神地点了几道,邀功似的看了简秋水一眼:“怎么样?是不是都是你爱吃的?”   “确实是我喜欢的,”简秋水朝慕长天笑了一下,如果是在家里,这会儿,他其实应该直接亲上去的,“慕总,谢谢你。”   同样都是谢谢,但两边说出来的语调,有着明显的不同。   前者像是对陌生人的客气和生疏,后者却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车庭爱悄悄朝对面投去了羡慕的视线,然后不小心被慕长天逮了一个正着。   车庭爱:“……”   慕长天微微愣了一下,对他礼貌地点点头,心中的古怪感却更加强烈了。   救命,他有一些惊人的发现,好想立刻就跟简秘吐槽,但是还要工作。   吃饭的过程中,双方聊了一下彼此的意愿。   车庭爱本身就挺欣赏慕总的性格,有眼色,有智商,说话简单干脆,办事效率又高,这一点就很加分。   不像他以前遇到的合作对象,总是弯弯道道的说不明白,听得烦人。   加上慕总和他爱人又都是他的粉丝,对他的绘画风格还算了解,对方给出的游戏方案也符合他的性癖,让他有很多可发挥的灵感。   车庭爱已经有些动摇了。   慕长天立刻趁热打铁:“说实话,这个方案是我亲手制作的,我之所以会定下古风ABO这个主题,就是因为看了您的漫画。   “您的漫画是我灵感的来源,我觉得您非常适合这种风格的作画,我和我爱人也都非常欣赏您的绘画风格和漫画剧情。   “所以如果您有意愿,我们不仅想邀请您合作我们的场景插画,还想买一下您漫画的版权,作为我们主线的其中一个副本。”   这一点倒是令车庭爱意想不到。   他主要是画插画的,不是专业的漫画家,没系统地学过台词和分镜,漫画也只是娱乐,用来释放性癖,还真没想过要卖版权。   慕长天觉得目前为止的对话还挺有戏的,和简秋水对视一眼,启动了他们在过来之前就计划好的终极方案——打感情牌。   “其实还有一个比较私人的关系,您的漫画还是我和我爱人相爱的契机,我们既欣赏您,也感谢您,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要邀请您与我们一起构造这个宏大壮丽的世界观,将最完美的古风ABO展现在全世界的面前。   “我坚信只有您有这个能力,也只认定了您一人的才华,如果您无法与我们达成合作,尽管我和我爱人都非常期待和喜爱这个方案,但这个方案也只能放弃了。   “毕竟见过最完美的画作后,我们是不可能退而求其次的。”   虽然网上的彩虹屁一直非常多,但这还是车庭爱第一次被人当面这么夸。   而且慕长天长得严肃又硬朗,听外界传言,他是一个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面瘫冰山,实在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而以他这种地位,也根本不用拍别人的马屁。   所以他说的话……还真可能是发自内心的。   车庭爱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慕总这番话,又确实充分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和骄傲。   车庭爱就算再怎么天才,也还只是一个19岁的青涩大男生,人家19岁上大学,好歹还能算是踏入了半个社会,他这连半个社会都没踏,哪里比得过两个阴险狡诈的社会人心眼子多。   “卖身契”就这么签下了。   当然,慕长天也不可能坑他就是了,共赢才是王道,双方都开心了,才能有下一次不是?   车庭爱自学了法律,仔细看了合同,也确实没什么陷阱,反而给他权限挺大的,看起来是真心想让他好好发挥,便也放了心。   他只有一个额外的要求:   “在我创作的过程中,晚晚会全程陪着我,所以可以让他也签一份保密协议吗?”   被称作晚晚的男人要比车庭爱年纪大一点,却要羞敛许多,只是一个称呼就红了脸。   慕长天倒也没觉得意外,他这个恋爱脑也跟他老婆成天黏在一起,保密协议都签双份,便很干脆地同意了。   签完合同,双方站起来握手:   “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一回到车上,慕长天就立刻憋不住地抓着简秋水吐槽:   “秋水,你有没有感觉,山行大大和他老婆不太熟的样子,他俩连称呼都没定下来,而且山行还连他老婆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他老婆真的是他老婆吗?不会是刚从哪里拐来的吧?”   简秋水轻斥了一句:“你小声点说话,千万别被人家听到了。”   慕长天凑上去亲了一下简秋水的耳朵,在他耳朵里呵气,手缓缓摸上简秋水的腰:“放心,我这车的隔音可好了,就算我们在里面车震外面都听不到。”   简秋水身子一麻,恼羞成怒地推开他的脸,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说什么呢,又不正经,王叔还在呢。”   司机:“……”   原来他在现场啊,他还以为他在车底呢。   司机沉默地升上了隔板。   慕长天迫不及防地黏上去,抱着简秋水就是一顿狂吸,整张脸埋在他的肩窝里,用他硬挺的鼻梁在简秋水的肩膀和脖子之间拱来拱去,又亲又闻,怎么都吸不够。   可能是养成了习惯,虽然他现在脑子好了,他也特别喜欢吻简秋水的脖子,仿佛还能闻到他坤泽的香味,迷得他神魂颠倒。   吸一口秋水,快活似神仙。   虽然简秋水直男地觉得这是体味,并且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味太重,每天都很仔细地洗澡。   慕长天动情地吻住简秋水的唇,手又开始乱摸了,先斩后奏道:“司机看不到了,现在总可以亲了吧?”   简秋水啪一声拍开慕长天的手:“要亲就好好亲,不许乱摸!”   慕长天顿时委屈地垂下耳朵,形状优美的薄唇也抿成了一条,微微往两边的下面撇。   简秋水真是受不了他这副样子,就算知道他可能是在故意卖可怜,他也吃死了这一套。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对我的吸引力,稍微碰一下就会那个,”简秋水觉得这番话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心里又把慕长天骂了一顿,“距离到家还有一段时间,我不想忍一路,那很难受。”   他不知道,他的脸在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红透了,眼尾都羞红了,浓长的眼睫毛因为不好意思,本能地扇动,模样简直煽情。   慕长天深深地望着他,漆黑的眸子里透露着野兽般的饥饿:“完蛋了,我可能现在就坚持不了了。”   简秋水:“?”   慕长天猛地将简秋水推倒,二话不说地开始扒他的衣服:“宝贝,要不这车不开了,我们先车震一下吧?”   简秋水瞪大眼睛:“?你认真的吗?要……要不,我用手帮你?”   然而慕总一向说一不二,说想要车震,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车震。   他当即掏出手机,当着简秋水的面给王叔打了一个电话:“王叔,把车随便找个地方停一下就好,您可以回避一下吗?车子我一会儿会自己开回去的。”   趁现在还没离开停车场,一切都还来得及。   司机毫不犹豫一打方向盘,直逼距离最近的一个停车位,丝滑入库,然后打开车门,逃也般地跑了,全程不到三秒。   简秋水崩溃地捶打慕长天的胸口,他这拳头可不小,敲得慕长天的胸口咚咚响:“王叔这样子绝对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啊!讨厌死了!你都不会害羞一下的吗?”   为什么慕总脑子好了,他都逃不过社死啊!   “情侣之间情难自禁地在私人空间亲热一下很正常,不用害臊,比起这个,秋水,你把润XX放哪儿了?”   他的所有物品都由简秘放置,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亦或者车里,只要找不到东西,他就到处喊简秘。   “……”简秋水默默把手伸到底下一个箱子前打开,熟门熟路地摸到,然后递了出去。   慕长天笑了一下,用牙齿咬开盖子,倒在了掌心捂热。   ……   两个人一直在车里待到了傍晚,最后车子是慕长天开回去的。   出车库的时候,车子沿着坡道缓缓上行,开车的慕长天和躺在副驾驶休息的简秋水同时看到,一颗火红的太阳正在遥远的天际缓缓往湖底下落,如同一颗圆滚滚的糖心蛋黄。   清澈的湖水和碧蓝的天空融为一体。   正好有一只孤零零的鸟,从太阳的中间慢悠悠地飞过去,印刻下一道小小的身影。   慕长天和简秋水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句耳熟能详的诗句,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等到车子完全行驶到坡上,一点点地离开车库,晚霞逐渐将小小的车辆沐浴进来,好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把两人缓缓吞到了嘴巴里,迎来的却是一个绚丽明亮的世界。   ***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滕王阁序》唐·王勃   《陛下,请早朝》·完 第43章 车庭爱×枫林晚   车庭爱是一个职业画手,今年刚满19岁。   没有朋友,没有爸爸,有一个妈妈,但基本等于没有。   唯一的陪伴就是他的数位板,和自己引以为傲的大脑。   他的头发是浅金色的,眼睛是灰蓝色的,有一点外国血统,但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因为他也不知道他爸是谁,不过这不重要。   他只有初中学历,因为他高中才上了一年,就因为受不了高中紧张的氛围而辍学了。   但他是一个天才,领悟能力超强,在家自学就够了,对什么感兴趣就学什么。   对他来说,学习是提升自我,不是为了学历而必须要去做的任务。   就算不上学,他也能赚钱,并且活得很好。   天才总是异于常人的,好比车庭爱,他极度的高傲自大,看不起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尤其是那些没有自我思想的人。   他坚定地认为,这些人都是社会的傀儡。   社会告诉他们,你们到年纪了,应该学习,他们就去上学,可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习,也不知道学习是为了什么。   等毕业了,社会又告诉他们,你们要工作。   他们就随便找了一个安稳的班上了,尽管他们对这份工作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甚至称得上是厌恶或麻木。   等他们年纪大了一点,社会告诉他们,你们该结婚了。   他们就开始贷款买房、买车,找了一个踏实本分的人结婚了,对方和他一样,也有一个安稳的工作,是一个所有人都称赞的完美对象,尽管他们根本就不喜欢彼此。   之后是顺理成章的生孩子、养孩子、给孩子买房买车、督促孩子结婚生子、继续养曾孙……   好吧,大多数人活不到养曾孙这一步。   反正就是这样,像模板一样,一顺溜儿地活下来,活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真是可悲的人类们。   车庭爱就是这样一个愤世嫉俗、清高孤傲又没有朋友的人。   (车庭爱:没有朋友倒也不用强调两遍!)   因为不想和可悲的人类们接触,车庭爱常年不出门,吃饭点外卖,吃水果点快送,需要什么就网购,网络可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   于是,等车庭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整个别墅里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快递纸箱。   塑料袋和卫生纸飞得到处都是,鼓鼓囊囊的垃圾袋东一个西一个地丢在角落,有的不小心弄破了,从里面流出看不清形状的不明物体,散发着诡异的气味。   车庭爱:“……”   只能说,还好现在天气不热,否则他这屋子里都能养蛊了。   其实他一开始还没有意识,他在垃圾堆里过了一段日子,已经习惯了。   但是社区要按时检查天然气安全,他不得不把一个可悲的人类放进了家里。   结果那个做着安稳工作的可悲人类一进他的屋子就大惊小怪:“我的天呐!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小伙儿,怎么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车庭爱很愤怒,车庭爱羞红了脸。   但是看着那人找不到地方下脚的滑稽模样,他又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等那人一走,车庭爱又沿着那人走过的路走了一遍。   这路是烫脚吗?那人怎么就跟踩高跷似的?   看他,走得多通顺!肯定是那个人的问题,才不是他屋子的问题!   虽然这么傲娇地想着,但车庭爱在屋子里走迷宫似的到达卧室后,还是用手机在网上预定了一次家政服务。   车庭爱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无性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类一见钟情。   但是当新来的家政保姆,腼腆地敲开他家的大门,红着脸,用温柔的嗓音,喊他“先生”的时候,他可耻地激动了。   好可爱的男人。   ——这是车庭爱对这个老实温吞的男人的第一印象。   他竟然用可爱这个词形容一个男人,他真是有够恶心的。   车庭爱冷静地批判自己的心里活动,礼貌地将男人迎进了屋里。   他只是厌恶和人类来往,但并不代表他不会一些表面功夫。   直到这里,他也只是觉得这是一个长相十分符合他审美的男人,对他有着超乎普通人的第一好感,但也仅此而已。   然而当男人踏进他的家门,看到小小的别墅里一座座重峦叠嶂的小山,惊讶地张开嘴,发出一声轻微的“哇”时,车庭爱难得羞耻了。   “对不起,我的屋子太乱了,可能要劳烦您多费一点心思……”   “是我应该说抱歉,我表现得太不自然了,但请您不要误会,我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感到了一点小小的震撼而已。”   男人说着,微微红了脸,不太好意思。   “因为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快递盒子。”   车庭爱:“……”   呵呵,除了在垃圾场,是吗?   还说不是羞辱,这阴阳怪气的,嘲讽谁呢?   他不就是懒得扔垃圾,碍着谁了?凭什么谁见了都要说他两句?   就在车庭爱腹诽不已的时候,听到男人温温吞吞的嗓音又开始说话了:   “我看到地上有很多废弃的画纸,上面画着很多漂亮的图画,我猜测,您应该是一位很出色的画家吧?这样就能理解,为什么您会没有时间打扫屋子了,因为您的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您最热爱的工作中,根本没有精力将视线放在其他的事情上,这是多么一件值得敬佩的事。   “而我们家政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每一个像您一样热爱工作的优秀的人,能够拥有一个舒适整洁的生活环境,然后才能更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下一阶段的工作中,而不至于被其他琐碎的事情耽误精力啊。”   男人说着,看向车庭爱,温柔的眉眼轻轻弯起一个弧度,露出一抹羞涩的笑。   “能为像您这样优秀的画家工作,帮助您创造出更多优美的画作,我感到十分荣幸。”   车庭爱:“……”   车庭爱被这番惊人的发言深深震撼到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样说话?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种如同电影对白一样的话?   他是认真的吗?还是在客套?   或者干脆是他们公司培训的专业话术,为了俘获顾客的心?   “对了,先生,您放心,刚才的对话并不会算进计费中,对不起,我的话有点多,可能打扰到了您,那么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开始工作了,我会当着您的面,按下计时器,相应的费用也会同步显示在您的手机页面,方便您随时查看。   “另外,我身上的工作记录仪,会忠诚地将我工作的全程记录下来,并在工作结束后,自动发送到您的手机,若您在之后发现有任何物品有遗漏或丢失的现象,请随时联系我。”   车庭爱按照男人的说法操作了一番,然后从楼上的卧室拿了平板下来,随便找了一个干净的角落蹲着,一边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一边手里不停涂涂画画。   男人走到哪里,他的视线就跟随到哪里,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男人的身上。   “先生,我的打扫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灰尘也比较多,您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一下?如果您不放心我的工作,可以在手机上查看监控。”   男人指了一下自己的头顶,车庭爱的家里是装了监控的。   车庭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一颗一动不动地长在角落里的小蘑菇,又好像一个第一次被奇异生物踏入领地的警惕的小动物,执拗地表示了拒绝:“不,我要亲自看着你。”   “……”男人无奈一笑,没再说什么,专心工作起来。   一整个下午过去,男人总算把整个别墅打扫干净了,车庭爱也跟着男人在别墅的各个角落里蹲了一遍。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平板,一开始还是单纯地记录男人工作的模样。   直到男人因为劳动,出了汗,脸上也泛起了薄红,画面就渐渐不对劲了起来。   先是衣服一件件地减少,到最后竟然干脆变成了全果,只在腰间围了一条肉色的围裙。   伴随男人的蹲下、弯腰、伸展手臂等一系列动作,男人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被车庭爱的画笔煽情地刻画出来,非常之变态。   作为一位专业且出色的大手子,他的眼睛就是尺,用肉眼脱掉一个人的衣服是基本能力了。   车庭爱:“……”   车庭爱悄悄把熄灭的平板藏在了背后,脸上泛着诡异的红晕。   付完钱后,车庭爱送男人到家门口。   与初见时客套疏离的态度不同,车庭爱恋恋不舍地盯着男人的脸,忽然有一种把男人打晕留在家里,不许放走的冲动。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本分,”男人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带着傻气的笑,“先生,我一进门就想说了,您长得可真好看啊,是我在现实生活中见到的最好看的人了。”   车庭爱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击中了,剧烈跳动起来。   他的心跳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快过,快得好像他要猝死在现场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冲上去,一把握住了男人的双手,急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迷茫地望着他:“我叫枫林晚。”   车庭爱满脸通红地喘着粗气:“我们的名字很般配呢。”   停车坐爱枫林晚,车庭爱“做”枫林晚……老天爷都说这是他老婆!   (老天爷:老子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枫林晚眼神单纯:“是啊,出自同一句诗,真的很巧。”   不过“般配”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车庭爱看着枫林晚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直接吃了:“我以后还能继续找你吗?”   枫林晚毫无所觉,只觉得车先生的眼睛实在是太美了,好像琉璃盏,让他光是对视,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他不好意思地垂下睫毛,温顺地点头:“当然可以,我也很期待再次与车先生见面。”   ……   车庭爱独自一人回到屋里,望着整洁干净得几乎空荡的屋子,从来没有觉得他的别墅有这么大过。   非常需要一个男主人来温暖它。   车庭爱想,他对一个天使一见钟情了。 第44章 是男妈妈呀!喜欢!   枫林晚一走,车庭爱立刻在平台上给枫林晚的服务打了五颗星,点名表扬枫林晚。   他从枫林晚的样貌气质,夸到他善良勤劳的品质,洋洋洒洒几千字小作文,最后搭配他在枫林晚工作时偷拍的“性感迷人”的工作照。   堪称完美评论的模板,商家看了简直要笑得见牙不见眼。   在他的评论提交出去的瞬间,系统就自动将它识别成了精彩评论,并且优先展现在所有顾客的面前。   车庭爱内心的优越感顿时拉满,他顺便往下翻了一下其他客户的评论,发现好多人都在点名表扬枫林晚。   【枫先生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就算我的家臭得像一个垃圾场,他也没有歧视我,反而关心我有没有在好好休息,让我不要太辛苦,说,因为我的家人一定会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有没有好好的,呜呜呜呜呜】   【在枫先生面前,无论你的家有多臭多乱,你都不用感到丝毫的羞耻,因为他就像你的妈妈一样,无底线地包容你,他对你只有关心,没有责备,他只会在意你的身体健不健康,不会嫌弃你懒得像一头猪,连一袋垃圾都不愿意扔】   【我居然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母爱!我想妈妈了呜呜呜呜,不多说了,我已经订了明天回家的票,我要给我妈一个惊喜,然后亲口告诉她,我想她了,我爱她!!!】   车庭爱大受震撼。   枫先生果然是一个天使,四处散播他圣母般柔和温暖的光辉。   一想到可能还有无数人和他一样,对枫先生动心了,车庭爱就感觉好嫉妒啊。   如果枫先生的温柔,只属于他一人就好了。   为了能够尽快再次见到枫先生,车庭爱当场在手机上预定了第二天的家政服务,并且指定要枫林晚来服务。   结果系统居然提示他预定失败了!   预定枫林晚的人实在太多,枫林晚明天没有档期,最近的也要排到一周后了。   车庭爱这才想起来,他当初决定要尝试家政服务之后,抱着“既然要叫,就要叫最好的”的心态,直接下单了这个家政公司等级最高的家政保姆中人气最高的一位。   当时他的订单就排到了一周后,他还感慨了一声,连喊个家政都要抢。   车庭爱:“……”   他的“情敌”好多!   不愧是他看上的男人,实在是太优秀了!   没办法,最近也只能一周后了,趁还有一周的时间,他要好好做一下准备。   ……   车庭爱首先在网上下单了几十块地毯,又买了一堆他从来不会使用的调味料和油。   到了之后,他就把调味料和油往地毯上浇,看得人十分牙痒痒。   他还在网上查了一下,家里的什么地方最难清理,得到的第一个结果就是厨房。   他这辈子就没进过厨房,家里连锅都没有。   于是又去买了微波炉、空气炸锅、炒菜的锅等一系列厨具。   接着根据百度提醒的——这些东西千万不要放在微波炉、空气炸锅、锅里加热!   把这些东西一样样地放进去加热。   鸡蛋、西红柿、板栗、葡萄、袋装果汁盒装牛奶……全部放微波炉。   至于空气炸锅,先放棉花糖、奶酪、面糊,等他们融成了浆糊,又放爆米花,让爆米花卡在空气炸锅的每一个缝隙里,并且还黏在浆糊上。   锅里不能炸的东西就太多了。   把冷冻食品和鸡蛋加水加油一起放锅里煎,油直接溅得满厨房都是,食物和鸡蛋四分五裂如炮弹一样飞起来,贴在墙壁上。   把可乐连着罐子一起放在锅里煎,可乐瓶子直接炸飞到天花板上。   厨房里的所有现买的厨具全部受难,油烟机当场阵亡。   车庭爱望着惨不忍睹的厨房,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缓缓关上了门。   车庭爱摩拳擦掌,这些还只是开胃菜,他还有一个终极大法宝。   ……   最糟糕的生活环境往往只需要最轻松的捣乱和破坏,忙碌了一周的车庭爱,开始布置自己的终极大卧室。   枫林晚准备上门的那天一早,车庭爱就立刻在快递超市下单了十几种五谷杂粮。   车庭爱不想和可悲的人们说话,所以他每次在快递超市上下单的时候,都会特别备注“直接放在门口,不用敲门也不要电话”,然后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去APP上瞄一眼。   今天购买的五谷杂粮实在有些沉重,车庭爱连拖带拽地搬到他的卧室,剪开包装,然后迫不及待地把它们全部倒在地上。   五颜六色的谷物和豆类哗啦啦地在乱七八糟的房间里散开,和地上的各种卫生纸和垃圾包装袋混在一起,属于是强迫症看一眼,就能当场发疯的程度。   像是生怕混合得不够均匀似的,车庭爱还把豆子们一把把地抓起来,一把把地混匀。   想了想,总觉得还不够,车庭爱就把豆子们抓到自己的床上,倒进床缝,倒进柜子和窗户的缝里,把各种瓶瓶罐罐打开盖子,全部混在一起和五彩缤纷的豆子们混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妈见打了,这是全人类的敌人。   车庭爱就不配活在这个地球上。   他原本的打算其实更过分,他想把豆子撒遍他的整个别墅。   但他的别墅太大了,考虑到枫林晚可能会很辛苦,他又有些舍不得,便将范围局限在自己的卧室了。   原本他就是为了枫林晚能在自己家里尽量待的时间长一点,自然是能在自己视野所及的范围内更好。   经过车庭爱兢兢业业的劳作,他的整个卧室彻底没了一点能下脚的地方。   稍微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会滑倒在地,然后撞到脑袋,失去记忆。   门外安静等候的枫林晚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   门外的铃声响了。   车庭爱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手里瑟瑟发抖的豆子们,马不停蹄地飞奔而下,几乎在三秒内就打开了门。   枫林晚按着门铃的手指都还没有收回来。   他对上车庭爱气喘吁吁的脸,愣了愣,露出一抹温柔喜悦的笑:“好久不见,车先生,您看起来还是这么英俊。”   车庭爱脸立刻红了,掌心手足无措地抓了抓裤子,赶紧请枫林晚进来了。   “这次的情况比上次还要复杂,可能要更加麻烦枫先生了。”   枫林晚不以为意:“没关系,车先生,请您相信我的能力,也请您相信选择了我的您,无论是多么复杂的情况,我一定会为车先生提供一个最干净舒适的生活环境……”   车庭爱一脸害羞地打开了厨房的门。   枫林晚抬头,微笑地看进去。   枫林晚的笑容缓缓僵硬在脸上。   车庭爱亮晶晶地望着枫林晚:“是不是有点麻烦啊?”   枫林晚:“……”   饶是枫林晚见多识广,这样的盛世绝景也是极少见的。   枫林晚眨了眨眼睛,忽然掏出了手机,礼貌地问道:“请问我可以拍一张照片吗?我实在是太震撼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厨房,当然您放心,照片不会流传出去的,只是作为我个人的纪念而已。”   车庭爱心想,不愧是他看上的男人,纪念的方式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他羞怯地垂下睫毛,如同一个第一次向喜欢的人赠送礼物的青涩大男孩:“您喜欢就好。”   “……”枫林晚微笑着从各种角度疯狂拍了一堆照片,然后放下了手机。   “情况稍微有点复杂,但是没关系,全部包在我身上!”枫林晚干劲满满地撸起袖子,清澈的眼珠里闪烁出小火花,“好,开始战斗吧!”   作为他们公司的头牌家政保姆,枫林晚充分掌握了清理所有家庭卫生相关的疑难杂症的技巧和本领,并且将其发挥到了极致。   他本身也是爱干净的性格,非常享受将一件东西整理干净的过程。   这个厨房虽然有点离谱,但枫林晚好久没有遇到这么让他具有挑战性的难题了,一时间完全沉浸其中。   一会儿搭着梯子上了天,一会儿化身蜘蛛侠趴在了墙上。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好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车庭爱痴迷地望着枫林晚倒悬在他家厨房天花板上的优美的腰线,和如天女散花一般散落下来的挂着汗珠的发梢。   沉迷工作的枫先生可真迷人啊,他真想变成成为一块会飞的手帕,柔情似水地环绕在枫先生的周围,为他温柔地擦拭额头上的汗。   整整三个小时之后——   枫林晚气喘吁吁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白皙的脸蛋因运动泛着红潮,骄傲地朝车庭爱展示他的劳动成果:“终于大功告成了!我就说,一切交给我,一定没有问题的!”   原来一团糟的厨房,现在已然焕然一新,每一个角落都清洁得像是被干净的水流冲洗了一道似的。   整个屋子都反射着雪白的光芒,还飘散着淡淡的橘子味清香,让人光是踏进去,就会有负罪感。   车庭爱激动地鼓着掌,不知什么时候又把他的绘画装备从楼上的卧室搬下来了,正搭着画架坐在厨房门口画画。   “枫先生真不愧是您公司的王牌家政,真的超级厉害,我就知道枫先生一定可以的!”   枫林晚的脸顿时更红了,心里却充满了自豪和满足感:“还好啦,这是我的本分,请问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打扫的地方吗?”   车庭爱害羞地指了指地上的地毯:“接下来的地毯,可能也需要麻烦一下枫先生。”   枫林晚捡起地毯一角,看了看:“这个情况看起来有点麻烦啊,请问只有这三块吗?”   车庭爱戳戳枫林晚的肩膀,微垂的睫毛看起来很不好意思:“那个,您背后还有……”   枫林晚回头,终于看清了满地的几十块乌七八糟的地毯,脚下忽然有点不稳,晃晃悠悠地扶住了墙,感觉自己有些腿软。 第45章 老婆晕倒了!救命!   车庭爱连忙上前一步,将摇摇欲坠的枫林晚温柔地搂进怀中,担忧地问道:“枫先生,你还好吗?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先休息一下?”   是他的错觉吗?他感觉他隐隐约约摸到了枫先生身上的肌肉?   这样纤细清瘦的手臂,居然是有肌肉的吗?   “没关系,我还不累,”枫林晚短暂惊讶后也缓过来了,站直身子,“真是抱歉,让车先生担心了。”   车庭爱不放心:“您都工作三个小时,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把计时先暂停一下,我去给您倒一杯水!”   说完,他也不给枫林晚回应的时间,殷勤地把他扶到自己刚才画画的位置上坐下,扭头就钻进了厨房。   枫林晚只好先坐着休息一会儿。   面前的架子上摆着一只特别大的平板,他没见过这么大的平板,忍不住多瞄了一眼。   平板的屏幕还亮着,上面画着一个男人优美的身体曲线,虽然关键部位没有露出来,但除此之外的每一寸肌肤都展露无疑。   男人的五官被模糊了,但不知怎么,枫林晚就是控制不住地代入了自己的脸。   而且画中的男人,是悬吊在空中的。   从姿势上看起来,真的特别像他刚才被吊在天花板上,擦拭墙壁的模样。   只是男人的后背,还空了一块出来,好像还有一道力,从后往前推着男人似的,让前方男人的姿态有些许的奇怪,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枫林晚顿时红了脸,羞愧地挪开了视线。   这可是主人家的画作,他怎么可以用自己的思想这样玷污?实在是太不尊重车先生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气息突然逼近。   车庭爱从枫林晚的背后缓缓靠近,一只手搭在了枫林晚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把水杯放到枫林晚的手里后,就伸到画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平板上灵活地收放,随意地检查着画面的细节。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枫林晚的耳畔近在咫尺地响起:“枫先生,您觉得我画得怎么样?”   枫林晚耳朵烫了一下,不禁缩了一下脖子,有点不自在地点点头:“很漂亮,您不愧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画家,虽然我没什么艺术修养,但我能看出来,您画得特别好看。”   车庭爱盯着枫林晚通红的耳尖,只感觉自己一阵口渴。   如果他现在就张开嘴巴,把枫先生的耳朵含进嘴里,枫先生一定会吓一跳吧?   车庭爱修长的指尖点了点画面中,男人背后空荡荡的位置,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后好像缺了点什么?”   枫林晚说出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好像缺了一个人?”   “看来枫先生很有绘画的天赋呢,他的背后确实还有一个人。”   车庭爱弯腰,凑近了枫林晚的侧脸,宽厚的掌心是从未做过粗活的柔软细嫩,一寸寸地摸上了枫林晚汗湿的双肩,唯有指腹上带着常年作画的薄茧。   “他背后的男人,就像我现在这样,一点点地靠近了枫先生的身体,然后贴了上去……”   “车先生!”枫林晚猛地站起来,汗流浃背地说,“我……我身上有汗,很脏的,您最好还是不要碰我。”   车庭爱回味着掌心刚刚贴合枫林晚肩膀曲线的触感,呼吸急促而粗重:“没关系的,枫先生不脏,枫先生是全世界最干净的人了。”   枫林晚整片脖子都红透了,只感觉自己刚才被车先生摸过的肩膀一阵阵发麻,好像被火烧了一样烫得厉害:“……车先生,您别乱说!”   他明明每天都在和各种垃圾打交道,怎么会干净呢?   枫林晚不敢看车庭爱的眼睛:“总之,厨房已经清理好了,我接下来要准备清洗地毯,需要借用一下您的后花园,可以吗?”   车庭爱慢慢道:“当然可以,整个屋子您都可以随意使用。”   他刚才那种行为,但凡不是枫先生,就要骂他性_骚扰了。   然而枫先生实在是太单纯了,明明有着那样漂亮的脸蛋和身体,却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车庭爱突然十分担忧。   以前枫先生工作的时候,会不会也曾遇到过像他一样的大变态骚扰他?   果然还是应该想个办法,把枫先生锁在他的身边,时时刻刻地看着他。   觊觎枫先生的人太多了,他实在放心不下。   ……   清洗地毯需要用到高压水枪,好在枫林晚带了全套装备过来,就放在别墅门口。   他们直接去到门外,将装着装备的小推车推到后花园。   枫林晚拿出高压水枪,接通了管道,对着面前的几十张地毯就是一对狂喷。   他的袖子撸了起来,露出了手臂。   他天生骨头纤细,手臂看着也细细的。   如果不是车庭爱亲眼看到,他绝对不会相信那层虽纤薄但线条无比流畅优美的肌肉,是出自看上去柔和温顺的枫先生。   是了,枫先生常年劳作,确实应该拥有这样充满力量感的肌肉。   这绝对不是一个孱弱无力的男人,而是一个充满了荷尔蒙和男性魅力的人。   车庭爱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他想到了他刚才的触碰。   那种肌肉线条的触感实在是太美好了。   他刚才只是隔着衣服摸了一下,就快要受不了了,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直接用肉身触碰枫先生的身体,他会激动成什么程度。   他开始忍不住地幻想,枫林晚这身简朴素净的工作服底下,是一幅怎样曼妙的场景。   好想看到枫先生身体的更多部位。   好想更加亲密地触碰枫先生的身体啊,那种感觉一定会幸福得死掉吧?   ……   这一堆地毯,先用高压水枪清洗一道,然后还要用枫林晚的公司特制的特殊清洁剂,让地毯内部的脏污经过充分的分解、消融,最后再由高压水枪将它们冲出来。   “浸泡地毯需要一段时间,车先生,您那边还有其他需要我打扫的地方吗?在这期间我可以一并处理了。”   车庭爱幽幽道:“确实还有最后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也是他为枫先生准备的终极大礼。   车庭爱带枫林晚来到了他的卧室门口,却没有马上开门,反而用一种非常奇妙的眼神,激动又紧张地望着枫林晚。   “枫先生,您要不先做一下心理准备?”   枫林晚:“?”   枫林晚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道:“我准备好了。”   无论屋里有多乱、味道有多难闻、垃圾堆成了多高的山,他都绝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惊讶。   他要保护好顾客的自尊心,保护好车先生的面子!   然而,在车庭爱打开了门,展现出了满屋子让人眼花缭乱的彩色豆子后——   枫林晚恍惚了。   对不起,是他低估了车先生的战斗力。   不过也还好啦,只是看着惊人,但相比厨房的油烟要好清理多了。   现在的枫林晚,还单纯地以为,他只需要把垃圾清除掉而已。   车庭爱看着枫林晚呆呆傻傻的模样,忍不住想逗他一下:“枫先生,您不感到奇怪吗?我为什么会把豆子搬到卧室来?”   “车先生是艺术家,您既然这么做,那肯定是有您的道理,”枫林晚说得有条有理,听得跟真的似的,“或许这是创作的过程之一呢?”   噗。   胡说八道成这种程度,也就只有单纯的枫先生会相信了。   车庭爱微笑:“枫先生,你好可爱。”   枫林晚:“?”   “那我说一下这回打扫的要求吧,”车庭爱已经进入了下一个话题,“请帮我把不同种类的谷物和豆类都区分开。”   枫林晚抬头:“啊?”   车庭爱望着枫林晚的双眼,脾气很好地重复了一遍:“我想请枫先生帮我把混在一起的谷物和豆子都分开,可以吗?”   这一瞬间,枫林晚甚至怀疑,是不是他哪里不小心得罪了车先生,车先生在故意刁难他。   不会的,车先生英俊又温柔,如果真的觉得他哪里不好,一定会直接说的,才不会在背地里偷偷摸摸地整蛊他。   所以说,车先生是认真的……   枫林晚突然感觉有点头晕目眩,身子晃悠悠地快要倒下。   这可比故意刁难要恐怖多了。   这回,车庭爱颇有经验地提前上前,精准地将枫林晚扶在了自己的怀里,他感受着怀中结实温暖的身体,顿时又是一阵心潮澎湃。   话说,他这一招的灵感还来源于他小时候看的动漫《奥林匹斯星传》,丘比特他妈为了故意刁难丘比特他老婆,就要他老婆在规定时间内把混在一起的豆子分开。   最后因为丘比特他老婆善良又美丽,连蚂蚁都不忍心看她落泪,所以帮她分开了。   枫先生虽然也善良又美丽,但悲催的枫先生却没有蚂蚁可以帮他。   这满屋子的豆子,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清出来的。   于是,车庭爱当场跟枫林晚签署了一份包年协议,要求他每天至少花三个小时,来他家……   分豆子。   温柔如枫林晚,都有些崩溃。   为什么车先生不干脆买新的?这些豆子就算捡起来了,也没办法再吃下去了吧?   不过艺术家肯定有他们自己的理由,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还是不要随意揣测或臆想天才的心理了——枫先生是这样劝自己的。   为了让车先生至少能有下脚的地方,以防他摔跤,枫林晚今天先把豆子扫在了一起,打算从明天再开始分豆子。   卡在窗户和墙壁缝隙的豆子,实在令人有些为难,今天也没空处理了。   还有放在后花园的地毯,干脆就这样泡一个晚上,明天冲洗起来也更容易。   “车先生,那么今天的打扫工作,就暂时到这里了,很抱歉我没有完成,明天我会把地毯先洗干净,再继续打扫您的卧室。”   这要是能完成了才有鬼了。   车庭爱心里这么想着,面上一副为人君子的模样:“今天也真是辛苦枫先生了。”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那么我们就明天再见了。”   枫林晚想转身离开卧室,脚下却不小心踩中了一颗没扫干净的豆子,打了一个滑。   要是平常,他很快就站稳了,但今天他实在是太累了,身体就晃了起来。   “枫先生,小心!”   车庭爱当即上前搀扶,却不小心踹翻了旁边的簸箕,簸箕倒在了地上。   枫林晚踉跄的时候,又不小心一脚将簸箕踩翻了起来。   簸箕的杆子猛地敲在了枫林晚的后脑勺上。   车庭爱只听到“咚”的一声响,接着枫林晚两眼一闭,就这么活生生晕在了他的怀里。   车庭爱:“……” 第46章 老婆失忆了!开心!   枫林晚晕倒后,车庭爱立刻忙不迭把他送去了医院。   检查出来枫林晚的脑袋里有一点淤血,但是并没有大碍,自然恢复就够了。   然而当枫林晚躺了一天一夜苏醒后,看到车庭爱着急担忧的脸,清澈的眼里写满迷茫: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谁?”   车庭爱愣住了,扭头就冲出去喊医生。   ……   半小时后,精神科的医生过来给枫林晚检查了脑子,然后向车庭爱宣布了一个遗憾的消息:   “患者似乎失忆了,记忆停留在了一个星期之前,可能是由于脑内的淤血导致的,撞到脑子后短暂失忆的案例不算少见,并且大多数情况下过一段时间就能自行恢复。   “幸好只是失去了一个星期的记忆,情况不算太严重,再加上枫先生脑袋里的淤血,也确实没有到需要开颅的地步,能不开刀还是尽量不要开刀吧,尤其是大脑这么精密危险的部位。   “所以我的建议是,先回去好好休养,这段时间就不要操劳了,等精神状态好一点后再回来复查,我会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们,一旦有记忆恢复的征兆,也请及时向我反映。”   医生打开手机通讯录,嘀咕。   “今年被送进精神科的人怎么这么多,而且怎么还都是男男,搞得我的手机里现在加了一堆基佬小情侣……”   车庭爱没听清医生在自言自语什么,他连忙拿出手机,加了医生的联系方式。   医生的手指停留在备注那里:“对了,冒昧问一句,两位先生的关系是?”   他微微一顿,心想,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但是看这两人的颜值,很可疑啊……   毕竟这段时间他加的基佬小情侣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长得特别靓。   车庭爱突然愣住了。   是了,现在枫先生失忆了,而且刚好失去了他每一周前,第一次见面时的记忆。   这会不会是老天爷给他的一次机会?   反正枫先生什么也不记得,他的本性又那么纯良淳朴,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样老实本分的人,估计这辈子都还没有谈过恋爱。   他先把生米煮成熟饭,枫先生恢复记忆后,他就卖惨,强迫枫先生对他负责。   枫先生那么善良,只要他道德绑架,枫先生一定无法拒绝吧?   车庭爱从来都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道德感极其低下,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只顾自己开心。   他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很卑鄙无耻,完全就是一个下三滥的流氓,但他无所谓。   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他不择手段也一定要拿到手。   车庭爱在短短十几秒,便做下了决定,他抬起眼睛,淡然地直视医生的双眼,说:   “我是……他的男朋友。”   医生淡定地点点头,在备注上标明了车庭爱和枫林晚的人物关系。   果然,又来了一对儿,看来今年是捅了基佬窝的一年。   ……   车庭爱告别了医生,回到了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门把手。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屋子里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美丽男人的男朋友了。   车庭爱拧动了门把手,推开门,脸上的神色是无懈可击的担忧和心疼,走过去,自然地搂住了枫林晚的腰:   “对不起,宝宝,刚才你问我是谁,我实在是太震惊了,竟然把你独自扔在这里,就一个人跑出去了。”   他面上虽镇定自若,实际上扶着枫林晚的腰的手快要忍不住颤抖。   终于摸上了,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触碰面前的这个人了,他好激动,但是要忍住,至少先把他的宝宝拐回家。   “宝……宝宝?”枫林晚大惊失色,白皙的脸瞬间憋红了,“这位先生,我不认识您,而且我是男的啊,您怎么可以那样喊我呢?”   车庭爱叹了一口气,心疼又受伤地牵起枫林晚的手,用一种能让人心碎的目光双眼湿润地望着枫林晚:   “晚晚,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你也听医生说了,你失去了一个星期的记忆,而在一个星期之前,我叫了一次家政服务,你来帮我打扫卫生,在我们相见的那一刻,我们对彼此一见钟情了,还是你主动对我表白的,你不记得了吗?”   “啊,我吗?!”枫林晚吓死了,他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顾客做出这样没有礼貌的事?!   “对,是你,”车庭爱回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添油加醋道,“你说,你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么好看的男人。”   枫林晚:“……”   这听起来,还真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枫林晚脑袋混乱得转不过来:“可这不能算表白吧?”   车庭爱完全不听人讲话:“总之,我答应了你的表白,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   “所以说中间的过程都去哪里了?而且这会不会有点太随便了?”   枫林晚好迷茫,大城市人的生活节奏都这么快吗?连找老婆都是中国高铁速度?   车庭爱柔情似水道:“没关系,既然你忘了你对我表白的场景,那我现在再对你表白一次就好了。”   他轻轻执起枫林晚的双手,起身,单膝跪在了枫林晚的病床前。   枫林晚的双手很粗糙,手指的指肚和掌心全都是常年做重活留下的老茧。   反观车庭爱的双手,从来没有干过活,只用来拿起创造艺术作品的画笔。   每一根手指都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就像他的画一样,美得好像艺术品。   被这样美好的双手珍而重之地捧着,枫林晚突然感觉好羞耻,好想把手抽回来。   车庭爱大力抓着他,不让他逃走,甚至低下高傲的头颅,在他指尖上亲吻了一下。   温热的嘴唇柔软得不像话,碰在人的指头上带着奇异的酥麻的触感,让枫林晚指尖发颤。   车庭爱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地撩起来,晨雾般神秘深邃的灰蓝色眼眸自下而上地静静地注视着枫林晚,磁性的嗓音像他的容貌一样华丽:   “晚晚,我喜欢你,你可以当我老婆吗?”   枫林晚脸腾地爆红,倒吸一口气,大脑忽然有些缺氧。   他从小在农村长大,勉强读完了高中,成绩实在不怎么好,便在成年后,直接来到了大城市打工,唯一的优点便是吃苦耐劳了,意外在家政服务这行上做得不错。   到现在,他虽在大城市生活了五年,却一直像在乡里那般勤勤恳恳,日复一日地操劳,从不吃喝玩乐,也就没什么见识。   车先生实在太美了,简直比他在地铁站看到的任何一幅明星海报还要美。   这样的大美人低下头,吻着你的手,求你和他在一起,根本无论男女,都招架不住吧?   “就算你这么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根本没办法回答你啊,而且为什么是我当老婆,不是你当,你明明长得那么好看……”   车庭爱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枫先生的关注点这么新奇,但他反应也很快:“一般都是由身高更高的那一方来当老公。”   枫林晚大脑一片混乱,懵懵懂懂道:“你们同性恋还有这种规定吗?”   “不是‘你们’,是‘我们’,”车庭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的,就是这样的,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高中或者大学门口找一些女孩子问问。”   毕竟耽美普遍高矮定攻受,大众性癖了。   枫林晚更混乱了:“为什么是女孩子?”   话题似乎越来越奇怪了,他们现在到底在聊什么啊?   车庭爱完全自说自话:“总之,你要对我负责!”   他站起来,指着枫林晚的鼻尖,使出了致命一击:“因为你已经拿走了我的第一次,所以必须跟我结婚!”   这完全就是强买强卖了,然而思想淳朴的老实人还真被这一点狠狠吃死了。   “什么?我们已经做过了吗?刚在一起一个星期就……?”枫林晚不敢相信,他怎么能是一个这么轻浮的人呢?!   “你不相信吗?”车庭爱屈膝爬上床,捏起枫林晚的下巴,盯着他饱满的嘴唇,干渴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呼吸粗重,“那需要我先帮你回忆一下吗?”   枫林晚眼神疯狂躲闪,完全无法直视车庭爱的脸,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个妖精,是要勾走他心的男妖精:“不用了……”   车庭爱完全不给枫林晚拒绝的机会,低头便强吻了下去。   “唔……!”枫林晚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这其实车庭爱这辈子第一次接吻,会亲才有鬼了,但他刚才已经夸下了海口,必须要表现出熟练的样子。   他回忆着他画的各种接吻内部横切面,努力将自己的舌头摆出各种姿态。   好像有点困难,糟糕,舌头快抽筋了……   车庭爱抓紧了枫林晚的肩膀,就算快把自己憋死了,也死活不愿意松开一点。   车庭爱和全天下宅男一样,拥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完全零鸡蛋的实践经验。   而他作为一个天才,又拥有着远超于常人的自恋和狂妄自大。   按照小说和漫画设定,作为一个攻,他一定拥有天赋异禀的技巧吧……   这么想着,车庭爱自以为自己已经用超高的技巧将老婆吻得神魂颠倒,自负一笑:“你想起来了吗?”   枫林晚舔了一下被嗦得酸麻的舌头,表情略有点懵:“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也不是特别熟练的样子,你真的是我的老公……唔!”   车庭爱作为一个铮铮铁骨的处男的可悲自尊心破碎了,遂恼羞成怒,势必要狠狠惩罚这个不懂事的男人:   “既然想不起来,就再多亲几次吧!” 第47章 老婆好主动!兴奋!   亲完嘴之后,车庭爱就准备开车把头晕目眩的枫林晚接回自己家。   出事后,车庭爱就给枫林晚请了假,这会儿听了医生的嘱咐,他又把假往后延了一个月。   听说枫林晚躺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后,公司不断有好多人打电话过来问候。   枫林晚吃苦耐劳,性格温柔善良,无论是在顾客中,还是在公司同事当中,都很受欢迎。   “我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有人真的摔跤能摔晕的,真是差点把我吓死了,还好公司有人身保险,你这绝对算工伤了,正好你这五年都没怎么休息过,这一个月的时间你就好好在家里歇着吧,就是你一个人住,又受了伤,让人怪不放心的,平时更要多加小心……”   枫林晚一顿,下意识看了一眼正在自己身边开车的车庭爱:“我是一个人住的吗?”   车庭爱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小脑袋瓜子又悄悄骨碌碌地转了起来。   电话里的同事还在滔滔不绝:   “是啊,其实你一开始也有室友,但是你人太好了,连男人都承受不了你的魅力,导致每一任室友都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干脆就不跟任何人一起住了,要我说啊,你这个吸引男人的体质还怪奇特的,不过仔细一想也是,你太温柔了,勤劳贤惠又纯良,除了性别上不太对,简直就是那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最中意的妻子啊,但你应该不喜欢男人吧,却总是容易被男人缠上,好惨啊……”   正在纠缠枫林晚的车庭爱心里一虚。   这位兄弟说话嗓门儿够大的。   不过……   以前居然有男人纠缠过枫先生??   果然,他就知道,他的老婆这样性感迷人又温柔如水,他绝对有很多情敌!   这么一看,他更要抓紧这次机会,将老婆牢牢锁在身边了!   等枫林晚一挂了电话,车庭爱就装作不经意地解释了一句:“我们刚开始交往,还没对外公布过我们的关系。”   枫林晚其实也没多想:“我想也是,哪有才刚交往一个星期就同——”   车庭爱话锋猛地一转:“但你其实是住在我家的。”   “——居的……啊。”枫林晚嗓音微弱地把话说完了。   正好到家了,车庭爱在车库停了车,抓着枫林晚的手,一路小跑回家门口,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牵着枫林晚走进家里,转身,面朝枫林晚执起他的双手,眼里迸射着激动的光芒。   “宝宝,这里就是我们的爱巢,怎么样?你喜欢吗?”   枫林晚呐呐。   爱……爱……   原谅他实在说不出那个字。   他又小心地细细看了看:“不过,这里确实有点眼熟……”   但如果他在这里工作过,眼熟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枫林晚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车庭爱毫不在意地搂过枫林晚的腰,牵起他的手,自然地亲吻了一下,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轻颤的尾音:“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家啊,宝宝当然熟悉了。”   他实在是太兴奋了,难以置信,他居然真的把枫先生拐回家了。   枫先生就好像一个不小心闯入森林深处的小动物一样,迷茫单纯地站在他的家里,慌张小心地翘着脑袋张望,漆黑的眼珠圆溜溜的。   好心动,恨不得一口把枫先生吃了。   他可以吃吗?枫先生已经是他老婆了,应该是可以吃的吧?   枫林晚察觉到车庭爱越来越低沉的呼吸喷薄在自己敏感的脖子里,忍不住伸手推了推车庭爱的胸膛:“车先生,可以不要这样喊我吗?而且您靠得太近了。”   害羞的车先生也好可爱。   车庭爱难耐地舔了一下嘴唇,咬着沙哑性感的音色,在枫林晚的耳畔低沉地说:“那我叫你晚晚,好不好?”   枫林晚的耳朵里像是被火燎了一下,烫得颤了颤,头顶瞬间冒烟了。   这个称呼还算能接受,枫林晚干巴巴地点了点头。   就是有点太亲密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先生的说话方式太涩情了,从车先生的嘴里喊出这个名字,总让他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难为情。   枫林晚试图转移话题:“那我平时都是怎么称呼你的?”   车庭爱开口就来:“你喊我老公。”   枫林晚羞红了脸:“我不信……”   车庭爱笑着改了口:“骗你的,你都叫我车先生。”   枫林晚松了一口气,这才像他的说话方式。   车庭爱捧起枫林晚的脸蛋,很轻地亲了一下枫林晚的嘴唇,灰蓝色的眸子深情地望着枫林晚的双眼,好像真的在看自己的妻子一样:   “不过,我希望你可以试着喊我,庭爱。”   枫林晚心尖颤了颤。   他还是不习惯接吻,情不自禁地咬了咬被亲的唇瓣,有点麻。   他心想,就是因为车先生一直都用那种深情迷人的双眸望着他,他才会无法判断车庭爱话语的真假。   车先生眼里对他的爱意,根本丝毫不作假。   而且他也想象不出来,车先生这样才华横溢又美丽富有的人,骗他一个硬邦邦又土里土气的大男人,有什么好处。   车庭爱察觉到了枫林晚的动摇,连忙加大了攻势,他捧起枫林晚的一只手,与自己的交叠在一起,带动枫林晚的手缓缓摸上自己的脸。   枫林晚的掌心,是和车庭爱细嫩的皮肤完全相反的粗糙。   摩擦在脸上,沙沙麻麻的。   车庭爱却像是中了毒,微微眯起眼睛,沉醉舒适地蹭了蹭。   枫林晚的手……蹭起来好舒服。   车庭爱呼吸加重了一点,浓密卷翘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灰蓝色的眸子写满期冀,隐隐透露了一丝受伤,让人心生怜爱:   “你真的对我没有丝毫的感觉吗?”   枫林晚掌心一片酥麻,像是捧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羞愧又无措。   他呼吸都停滞了,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真的好想大呼“救命”。   淳朴驯良的老实人,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大场面”,一下子就被美色晃晕了眼:   “我……我不知道……”   枫林晚说谎了。   其实他知道的。   当他睁开眼睛,“第一次”对上了车先生那双漂亮迷人的灰蓝色眼睛,他就被狠狠地惊艳到了。   只是他不确定,那种感觉是单纯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和惊叹,还是别的什么……   车庭爱没有听到想听的回答,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的情绪,很快振作起来:“没关系,即使你忘了我,我也爱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再次爱上我的。”   他修长白皙的五指一点点缓慢而强势地插入枫林晚的指缝里,收紧手指,如同被精心装饰的蛛网一寸寸地收拢了自己毫无所知的猎物。   车庭爱嗓音轻得近乎恳求:“我相信你,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唔。   枫林晚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双腿软得快要站不住。   车庭爱适时温柔地搀扶住枫林晚的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仓皇。   枫林晚低着头,满脸通红。   怎么办?脑子一片混乱,真的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了。   这样让人怜爱的车先生,让他怎么可能狠得下心说一声拒绝的话?   可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答应人家,也是一种不负责的行为吧?   车庭爱见差不多了,眸子暗了暗,开始以退为进。   他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摸了摸枫林晚的头发,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没关系,你刚出院,现在正是最需要休息的时候,不用着急回复我,我先带你上楼洗个澡,你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等你考虑好了,再回复我,好不好?”   枫林晚脑袋乱成一团,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令他难以喘息的气氛,连忙答应下来。   车庭爱带着枫林晚上了楼,教了他淋浴装备的使用方法后,便贴心地离开了。   车庭爱一走,枫林晚立刻将放在外边台子上的手机悄悄拿了进来,找了一个和自己关系比较亲近的同事,给对方发了消息。   枫林晚:我想问你一下,最近一个星期,我有没有突然跟你提起什么比较特别的人?   他心想,如果他和车先生真的在一起了,就算没有公布关系,他也一定会憋不住,向外透露一些特殊的信息吧?   此时枫林晚的内心,已经彻底动摇了。   同事:比较特别的人?这该怎么说呢?   枫林晚紧张地抓紧了手机,仿佛同事接下来的话,就是他最后的宣判。   同事:你的工作量比我们都大,每天都能见到各种稀奇古怪的顾客,回来后经常跟我们互相吐槽,不知道这些算不算比较特别的人……   同事:哦,对了,上周回来,你说你见到了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那是一个温柔贴心又才华横溢的画家,说是比你在童话故事中看到的海妖插画还要漂亮,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同事:因为你的形容太夸张了,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要不是那也是一个男人,我都要以为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哈哈哈哈哈   枫林晚晕乎乎地道了谢,放下手机,心跳快得几乎缺氧。   难怪在医院见到车先生的第一眼,他会心跳加速,原来那真的是心动吗?   虽然他失去了记忆,但他的潜意识还记得?   原来……他和车先生真的是这种关系吗?   枫林晚浑身开始发烧,本来打算简单冲一下澡就算了,干脆放了一池子水,泡了进去。   怎么办?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谈过恋爱,应该做些什么呢?   话说,既然他们都同居了,那他们每天晚上应该是睡在一起的吧?   他们晚上……会做吗?   应该是会的吧?   毕竟他们都这样年轻气盛,每天晚上和喜欢的人睡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擦枪走火呢?   对了,车先生好像说,他们已经做过了?   这样看来,好像更没有纠结的必要了。   枫林晚通红的脸缓缓沉入水里,嘴巴咕噜噜地吐泡泡,为自己接下来要思考的内容感到难为情。   虽然他不太清楚男人之间怎么做……但既然他们有过经验,想必车先生一定会的吧?   今晚,就从床笫之事,主动迈出他作为妻子的第一步吧。   满足车先生的日常所需,是他作为一个妻子的本分,也是义务。   ……   车庭爱没有想到,枫先生居然这么勇。   他是没想过把人拐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就能和老婆睡在一起的,所以他特意把他隔壁的卧室清理了出来,打算等枫先生洗完澡出来,就跟他说睡在那里。   结果没想到,他正在被窝里玩手机,突然,被子就被一把掀开了。   穿着浴袍的枫先生主动钻了进来。   刚洗完的枫林晚,身上还带着浓郁的沐浴露的清香和潮湿温热的水汽。   车庭爱眼睁睁望着,枫林晚干脆利落地坐在了他的腰间,滚烫结实的肌肤就这样亲密地贴合在了他的皮肤上,然后当着他的面,满脸通红地开始解浴袍。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虽然还是想不起来,我觉得,我们应该确实是夫妻。”   枫林晚嗓音有点发颤。   一觉醒来突然多了一个老公,任凭谁,都是惊诧无措的。   而且在这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但既然已经确定了关系,而且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那他自然要担起责任。   虽然他是妻子,但他同时也是一个男人。   是男人,就要有担当,不能推卸和逃避。   这样做下决定,枫林晚修长的手指一寸寸地拉开浴袍带子,但在彻底抽开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害羞了。   他难为情地瞄了车庭爱一眼,咬着嘴唇小声问道:   “我会做好妻子的角色的,所以……需要我履行夫妻义务吗?”   车庭爱疯了。   他这是在做梦吗?还是天上掉馅儿饼了?   否则他怎么会看到让他魂牵梦绕的枫先生正坐在他身上脱衣服?还邀请他一起爱爱?   车庭爱脑袋一阵眩晕,激动得恨不得跳下床在地上磕两个,但还是要故作见多识广地绷住表情,让自己不至于当场流鼻血。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嗓音沙哑地点了点头:   “……需要。”   如果这是梦,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第48章 老婆大美人!鼻血!   听到车庭爱的准确回答,枫林晚心里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不禁羞红了脸:“那……那我先脱了?”   车庭爱喉结滚动,浑身的肌肉在这一刻都紧张得绷了起来:“嗯……”   枫林晚咬了咬牙,一把拉开了浴袍带子。   柔软舒适的浴袍缓缓垂落下来,枫林晚修长优美的身躯毫不遮掩地展露出来。   他常年劳作,浑身的肌肉锻炼得非常结实,每一道曲线的走向都是自然而然的流畅,每一块肌肉的形状都恰到好处,不会过于夸张,也绝不孱弱无力,反而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力量。   枫林晚的身体,是与在健身房中人工造出的肌肉完全不同的美丽,充满了自然的美感,简直就是人体结构的极端展现。   没有任何一个画家,能够拒绝一具如此完美的人体。   车庭爱一时间看痴了。   他嘴里喃喃低语:“枫先生的身体,果然是全世界最棒的……”   这绝对是他见过最美丽的身体,美丽得让人恨不得把全身每一个部位和细节全部用画笔复刻下来,作为世界上最珍贵的艺术品保存起来。   最令他震惊的是,枫先生他……居然有胸!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小……   糟糕,鼻血快流出来了。   车庭爱连忙抬起头,喉结疯狂滚动,试图把快要涌上来的鼻血咽回去。   枫林晚对一切毫无所觉,他沉浸在即将尝试第一次的羞耻和紧张中,羞怯的眼神都不敢放在车先生的脸上。   他按照自己能够想象出来的最大程度,抓起车先生的一只手,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车先生,我不太懂男人之间的情事,所以可能需要您教一下我。”   车庭爱猛地咽下一口血水,鼻腔里已经尝到了血腥味。   这他妈还需要他教吗?是不是让枫先生自己动就够了?谁还不是第一次呢?   车庭爱头晕目眩地深呼吸,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冷静,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他千万不能掉链子,尤其不要把鼻血喷到枫先生的脸上。   要是毁了他和枫先生的第一次,他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车先生,我好像在你鼻子下面看到了一点红色的东西?”枫林晚呆呆地说。   车庭爱猛地倒吸一口气,硬生生把快要流出来的鼻血咽了回去,冷静地说:“……没有,你可能看错了。”   枫林晚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或许确实是他看错了吧。   车庭爱心跳快得要爆炸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赶紧进行下一步,怕是还没开始,就已经死在这儿了。   车庭爱深吸一口气,突然一把将枫林晚推倒了。   然后……   他和满脸通红地躺在自己身下的枫林晚大眼瞪小眼。   快点转一转啊,他引以为傲的大脑!   他脑子里丰富的存货呢?都快拿出来,给枫先生长长见识啊!   车庭爱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大脑一片空白。   他用尽了全部的努力,总算从罢工的大脑里勉强刮挖出了一点破碎的画面。   对,这时候,应该先接吻。   接吻他有经验,车庭爱眼睛一亮,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样,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   枫林晚实在忍不住提醒道:“车先生,您亲了好久。”   车庭爱后知后觉地挪开了嘴唇,撑在枫林晚的身上,气喘吁吁。   枫林晚看到车庭爱的脸,愣了愣,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一下——   哇,好烫,好像一只大火炉!   “车先生,您的脸好红啊!”他惊叹。   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红的脸,真是令人震惊的画面。   枫林晚好担忧,车先生的脸不会爆炸吗?   车庭爱看到枫林晚眼里深深的震撼,脸顿时羞得更红了,这下真的像成精的火炉子了。   这可是他的第一次!还是跟枫先生这样世间绝无仅有的大美人,任谁都会激动得不行吧?   而且……   谁还记得他才19岁!连2字头都没过!能期待他沉稳到哪里去啊?   车庭爱作为一个十分难得拥有清晰自我认知的年下攻,疯狂在心里吐槽了一番自己。   对了,要赶紧进行下一步。   太激动,他都忘了手上的任务。   车庭爱连忙忙活起来,嘴唇尝试往其他地方挪动。   枫林晚原本紧张得不行,但是很快——   是他的错觉吗?他总感觉,车先生好像比他还要紧张?   枫林晚害羞地揪着车庭爱的头发,心中升起一丝迷茫:“车先生,你心跳得好快。”   显得他的心跳都正常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的心跳快成这样都没有猝死的,真令人震撼,和车先生通红的脸一样让人震撼。   “……”车庭爱感觉自己微薄可悲的自尊心正在疯狂破碎,然而他还要假装自己是一个成熟稳重的老司机,信手拈来地说着情话,“因为我太爱你了,一想到正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就难以压抑自己的情感。”   枫林晚温柔地擦拭车庭爱额上的汗,惊叹地瞪圆了眼睛:“车先生,您出了好多汗啊,好像打开一个水龙头。”   车庭爱下意识擦了一把汗,手一僵,悄咪咪地抹在了床单上面:“……因为你太美了,我太激动了,控制不住有些失态,真是抱歉。”   进展到这里,还差最关键的一步。   这一步,直接决定了今晚他的生死。   听说初哥都是一秒,车庭爱虽然自恋地觉得自己如此优秀完美的攻应该不至于……   但就怕凡事总有一个万一呢?   他的优秀同样表现在,就算不可能,他也要提前做好所有可能性的预判。   小小爱同学,请务必争气,你未来的幸福就在此一举了——   撑……撑住了!   车庭爱忽然好想哭,他好不容易。   然而这只是开始,在这之后,才是最艰难的战争。   车庭爱还特意悄悄戳亮手机,瞄了一眼现在的时间。   好的,计时开始。   于是……   枫林晚崩溃地流了满身汗。   虽然由他主动太害臊,但车先生这也太磨人了吧!   枫林晚实在受不了了地开口了:“车先生,您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小心的,我一个从小到大干粗活的大男人,没有那么金贵的。”   “……我爱你,所以想好好珍惜你,而且我一直都这么温柔,恐怕短时间内没法改变性格和风格。”   车庭爱终于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认清现实了,这怕是一次没办法熟练,他赶紧给自己铺一个广阔的舞台,以后有借口慢慢磨。   不过车庭爱也觉得有些太墨迹了,应枫先生的建议,进行了一些改进。   然而很快,另一个问题出现了……   枫林晚担忧地抚摸车庭爱的后背,温柔包容的嗓音充满了让人安心的能量:“车先生,您慢点呼吸,我好怕您会背过气去。”   车庭爱:“……”   车庭爱羞恼地咬住了枫林晚的耳朵,故意在他的耳边喘啊喘。   枫林晚耳朵瞬间红得滴血。   车先生的嗓音平时就足够动听了,这种时候更是性感得能让人原地晕过去,每一回的呼吸都好像在从他的肺里夺走氧气,让他也连带着感到缺氧了。   不过……虽然他不知道男人之间是怎么一个情况,但一般来说,上面那个,会喘成这样吗?   枫林晚突然有点犹豫,自己要不要出声了。   他还没有开始自己的表演,却好像莫名其妙被车先生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工作。   枫林晚望着车先生紧咬牙关的、美丽又惹人怜爱容颜,心里突然像塌了一块般柔软下来。   虽然车先生死活不承认自己紧张,但枫林晚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枫林晚主动伸出柔软的双臂,轻柔而柔情地抱住了车先生汗涔涔的后背,轻轻拍抚。   ……   过了不知道多久……但车庭爱觉得应该过了挺久了,便强撑着戳亮了手机。   什么?才过了五分钟??这合理吗??   车庭爱心如死灰,但还能抢救一下。   再坚持一下吧。   又过了一会儿,车庭爱又戳亮了手机。   又五分钟过去。   ……行,再坚持一下下。   又过了一会儿,车庭爱又又戳亮了手机。   好好好,十五分钟了,再坚持一下下下。   连着戳了五次手机,车庭爱双眼已经晕得快要看不清东西了。   好好好好,这回真的应该差不多了,可以了可以了,够了。   ……   车庭爱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开始复盘自己的表现。   应该还算可以的吧?毕竟是第一次呢,已经很好了。   “我去换一下床单,车先生,您赶紧去浴室冲一下澡吧。”枫林晚红着脸披上浴袍,一刻也不停歇地去劳动了。   “等一下……”车庭爱伸出一条手臂,呐呐地张着嘴巴。   一般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由攻抱着受去浴室洗澡吗?   然后趁着鸳鸯浴,再来一发什么的……   好吧,他可能没办法再来一发,但至少,也应该由他搀扶着枫先生……   “车先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枫林晚红着脸走过来,手脚麻利地将床单连带着床上的车先生一起包裹在一起。   “不好意思,车先生,冒犯了。”   下一秒,车庭爱惊恐地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突然腾空了起来!   然后被安稳轻柔地放置在了沙发上。   枫林晚温柔地摸了摸车庭爱的头,脸上还带着尚未退散的娇羞的红:“车先生,请您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下,我去铺一下床单,别忘了尽快去洗澡哦,光着身体太久会受凉的。”   车庭爱:“……”   他有什么问题?他的问题可大了!   他的老婆好像不需要他抱,甚至还能单手把他抱起来转个圈!   车庭爱嘴唇缓缓抿了起来,下一秒,他悲愤地冲到浴室,打开花洒,抱着膝盖蹲下来,彻底自闭了。   暖暖的水流在身上胡乱地拍。   天高气傲的车庭爱,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对不起,他给攻丢脸了。 第49章 老婆好温柔!哭哭!   车庭爱本来还想在浴室磨蹭一下的,但一想到他老婆也在外面光着身子等着,他又连忙简单冲了一下,捡了捡地上自己破碎的自尊心,重新东拼西凑好。   没关系,明早还有第二个战场。   按照漫画和小说中的描写,他一定要在枫先生之前醒来,然后提前准备好早餐,用早安吻把他吻醒,嗓音低沉温柔地喊他起来吃饭。   车庭爱调整好情绪,回到卧室。   他勤劳能干的老婆已经把床单铺好了,接着也去浴室冲了一个澡。   车庭爱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立刻转身朝枫林晚展开双臂,笑着想把他搂进怀中。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钻进被窝的枫林晚一把搂入了怀中,温柔而不失强势地按进了自己温暖舒适的胸肌里。   “车先生,今晚辛苦您了,快快睡吧。”   车庭爱:“……”   车庭爱一脸纠结地抬起头,盯着枫林晚白皙小巧的下颌:“晚晚,你是不是弄反了?”   枫林晚迷茫地眨眨眼睛:“怎么了?”   车庭爱优美的嘴唇抿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枫林晚:“应该是我抱着你睡,而不是你抱着我吧?”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因为我才是老公啊。”   枫林晚一愣,没想到这方面也有讲究,羞愧地垂下睫毛:“对不起啊,我看刚才车先生好像很喜欢我的胸,非常幸福和迷恋的样子,所以想让车先生在睡觉的时候也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得安稳和幸福。”   车庭爱:“……”   “如果车先生不喜欢的话,那就算——”   “我觉得现在这个姿势也挺好的,”车庭爱一把抱紧了枫林晚的腰,将通红的脸往枫林晚的胸肌深处埋了埋,又撒娇似的蹭了蹭,“也没有规定,只能老公抱着老婆,有时候反过来也别有滋味的。”   “车先生喜欢就好。”枫林晚笑着摸了摸车庭爱的头发,神态柔软地眯着眼睛,用下巴蹭蹭车庭爱的头顶。   枫林晚刚洗完澡,浑身暖烘烘的,好像一床温暖的棉被,比身上的被子还要柔软舒服。   车庭爱感觉自己好像被化作实体的爱意融融地包裹住了,整个人好像浸泡在温水里,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温柔和绵软浸透了,让人的心都融化在了里面,和水流一起轻轻荡漾。   这样充满安全感的感觉,仿佛回到了自己还是一个小婴儿的时候,在妈妈的肚子里……   车庭爱眼睛莫名有些潮湿了。   他是一个刚出生就被摒弃的孩子,从小到大就没享受过母爱。   他觉得自己在出生的那一刻,应该也是被他妈妈抱过的。   就算再怎么厌恶他,也总该有一瞬间,是爱着他的吗?   如果他小时候,和世界上每一个普通但温馨的家庭一样,是在妈妈温柔的爱中长大的,那他的妈妈或许也会像现在这样,在冰冷而令人恐惧的夜里,将还是一个懵懂天真的孩童的他,轻轻柔柔地搂进怀中,保护他吧?   一只粗糙但温暖的手落在了车庭爱的头上。   枫林晚一边轻拍车庭爱的后背,一边慢慢地抚摸车庭爱的头发,浑身都充满了柔和而包容的气息,让人心柔软得恨不得落下泪来。   “车先生,安心睡吧,我会陪着您的。”   车庭爱的心忽然狠狠塌陷一块,鼻头瞬间泛了酸,他用力闭上红了的眼眶,将湿润的眼角藏在枫林晚的胸膛里,抱紧了枫林晚的腰。   这天晚上,是车庭爱出生以来,睡得最安心甜美的一晚。   ……   第二天,车庭爱醒来时,人还有点迷糊。   昨天他将老实人拐回家当老婆还把生米煮成熟饭的记忆缓缓涌入大脑。   车庭爱瞬间清醒了。   他居然真的和枫先生做了,他们如今真的是一对夫妻了。   车庭爱感觉自己如同做梦一样兴奋不已。   对了,他要给枫先生早安吻……!   他猛地一回头,却发现身边原本应该还躺着一个人的位置如今空空荡荡,用手一摸,被子里都是凉的,显然已经离开了很久。   车庭爱懊恼地抱住了脑袋。   开门不利啊,一大早就输了……   他闷闷不乐地起身洗漱,刚一下楼,就听到厨房传来动静。   是枫先生!   车庭爱迫不及待地小跑下楼,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又故作镇定地减慢了脚步,悄无声息地来到枫林晚的背后,从身后轻轻搂住了枫林晚系着围裙的腰,在枫林晚耳畔低声说:   “宝宝,早上好,昨晚过得愉快吗?”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带着晨起的哑,充满了浓浓的居家感和令人难为情的亲昵感。   枫林晚的耳根跟被火燎了一下似的,一下子红了个透。   “谢谢车先生的关心,昨晚我很开心……”   他羞敛地回过头,鼻尖不小心碰到了车庭爱的鼻子,又连忙缩回来。   车庭爱却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去,先是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接着二话不说地给了他一个漫长柔情的早安吻。   枫林晚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脸也当即涨了通红。   昨晚他和车先生缠绵一晚,对车先生的气味已经十分熟悉,但在接吻这种事情上,他还是难以避免地感到害羞。   在枫林晚的意识里,接吻象征了爱。   每次车先生深情地吻他,都在向他诉说着他直白热烈的爱意。   面前的油锅传来滋滋的声音,唤醒了枫林晚迷迷糊糊的意识。   枫林晚顿时大惊失色:“请……等一下,车先生,鸡蛋要煎焦了!”   车庭爱松了嘴,从身后看着枫林晚手忙脚乱地开始抢救油锅,屁股后面的小尾巴情不自禁地翘起一个骄傲的弧度。   总算扳回一城了。   他在枫先生的面前,也没别的优势了,也就稍微有点姿色而已。   虽然比不过枫先生的好身材,但枫先生似乎很钟爱他的美貌?   枫林晚将早餐装盘,车庭爱立刻抢着端到了餐桌上。   落座后,枫林晚问道:“车先生,早安,您睡得好吗?”   “我睡得很好,”车庭爱一想起昨晚他埋在枫林晚的胸肌里悄悄流眼泪的画面,就觉得特别羞耻,虽然枫林晚可能完全没有察觉,他还是自顾自地红了脸,轻颤着睫毛说,“昨晚……是我这辈子睡过的最好的一个觉。”   枫林晚确实没有察觉,但他只觉得昨晚的车先生实在惹人怜爱,好像一个撒娇的孩童,让他本能地想将车先生温柔地拥入怀中,给予车先生更多温暖和幸福。   “只要车先生喜欢,以后车先生每天晚上都能在我的怀里入睡。”   “咳,吃饭吧。”车庭爱脸更红了,眼睫毛垂下来,气势汹汹地往嘴里塞了一口煎蛋。   该死,枫先生真的好温柔,他好爱。   ……   吃了早餐,车庭爱主动请缨要洗碗。   枫林晚不放心,非要在旁边看着。   车庭爱无奈道:“你放心,我虽然从来不做家务,但也没有到连盘子都不会洗的程度。”   那估计就得去医院看一下脑子了。   枫林晚望着干净整洁的厨房,脑袋里突然闪过了一个震撼人心的画面,恍惚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车先生踏入厨房,就有一种浑身发抖、遍体发寒的惊悚感。”   车庭爱:“……”   枫林晚凭着本能摸出手机,打开相册,最近拍的照片,就是一张任何一位家政保姆看了都恨不得原地晕过去的炸厨房照片。   而相册里的这个厨房,竟然和面前车先生的厨房长得一模一样!   枫林晚捂着嘴,手有点哆嗦:“我的天呐,这是车先生做的吗?”   时隔一周,这张照片还是跨越时空对失忆的枫林晚造成了二次伤害。   车庭爱:“……”   枫林晚嘴唇颤了颤,呐呐道:“车先生果然年轻气盛,连炒菜的时候都如此有干劲。”   有干劲到把厨房都干迷糊了吗?他比较想把老婆干迷糊。   车庭爱受不了这个话题,只好满脸通红地在枫林晚的监督下把碗洗了。   洗完,他乖乖站在一边,等待枫林晚的检查结果,内心居然有一丝丝紧张,真是见了鬼了。   枫林晚放心地放下碗,擦干净手,摸了摸车庭爱的头发:“车先生好棒啊,把碗洗得好干净,真是好厉害!”   他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嗓音却一直都是轻轻柔柔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但不会让人感到丝毫的别扭和矫揉,反而会给人十分信服的力量,觉得他是真的在发自内心地觉得“你很厉害”。   从而让每一个听到他温柔夸奖的人,都真情实感地体会到羞涩和喜悦。   车庭爱情不自禁地红了脸,屁股后面的尾巴快摇成了螺旋桨:“不就是洗个碗吗?哪有那么厉害……”   “确实很干净啊,很少有人洗碗会这么仔细地把缝隙里的油点也刮干净,车先生做任何事情都这么细致入微,难怪会这么优秀……”   车庭爱的大脑晕乎乎的,被枫先生温暖掌心触碰的头顶传来暖融融的热度,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   遭了,好爽……被枫先生夸奖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开心了,心脏快要炸开了。   车庭爱一愣。   不对,等一下……这个画面十分不对劲!   车庭爱咬了咬牙,一把抓住枫林晚放在自己头上的头,神色带着些许的难以置信:“晚晚,我从昨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把我当老公,而是当成儿子在养了?”   枫林晚呆了呆,噗哧一笑:“车先生怎么会这么想呢?不说我只比您大四岁,我可生不出像您这么美丽又优秀的儿子。”   车庭爱嘴唇又抿起来了,显然对这个说法十分不满意。   枫林晚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红着脸,双手轻轻捧起车庭爱的两边面颊,学着车庭爱早晨做的那样,凑近了蹭了蹭他的鼻尖。   “干什么?”车庭爱心跳了一下,下意识瞄了枫林晚一眼,又别扭地垂下眼睛,轻皱着眉头嘟囔,“我才不想当你的儿子……”   他每天在脑子里跟你十八式你都不知道!   枫林晚忽然道:“我知道的啊。”   车庭爱吓了一跳,差点儿以为自己跟枫先生共脑了。   下一秒,他感觉到枫林晚粗粝的指肚从自己的嘴唇上慢慢碾过去。   枫先生的气息忽然逼近了,温热甜美的呼吸喷薄在他敏感的耳廓,嗓音带着颤,用最腼腆的姿态,吐露出了最浪荡撩人的话语:   “因为才没有哪个儿子,会每天晚上把父亲压在身下……那个。”   车庭爱:“……”   枫林晚大惊失色道:“天呐,车先生,您的鼻子流血了!快点低头,捏住鼻翼,我去给您拿冷毛巾敷一下!”   车庭爱悲催地蹲在地上,生无可恋地低头捏着鼻子,从第一视角,望着一滴又一滴的鼻血从自己的鼻子里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好像每一滴鼻血都在嘲笑他这个不中用的攻。   昨天晚上没流出来的鼻血,今天终于还是败在了枫先生性感的保姆围裙之下。 第50章 老婆好性感!斯哈!   还好车庭爱的鼻血流的时间不长,只是一头脑热,情绪冷静下来后,五分钟就止住了。   枫林晚关心道:“车先生,您最近是不是有点上火啊?”   车庭爱小声说:“可能是吧……”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老婆太性感了,把他辣到流鼻血了?这也太糗了吧!   “那一会儿中午我给您炖丝瓜瘦肉汤,再煮一碗桂圆红枣粥,清热去火吧。”   车庭爱整个人尴尬得不行:“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食的。”   “我下单了一些蔬菜,还要一会儿时间才会送过来,我先上楼把昨晚的床单洗了吧,车先生接下来要工作了吗?”   “差不多吧,我画会儿画。”   两人说着话,一起上了楼。   到了卧室,车庭爱去拿自己的平板。   枫林晚把床单装进衣篓里,准备跟昨天换下的脏衣服一起洗了,视线扫过卧室角落小山高的五谷杂粮,顿了顿,好奇地问道:   “对了,车先生,我昨天就想问了,墙角里的这堆豆子,是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吗?”   车庭爱:“……”   艹,因为急着把老婆拐回家,作案工具都忘了收起来了。   车庭爱心虚地捂了一下嘴:“没什么,已经用完了,可以处理了。”   “那我先把它们扫掉吧,这样堆在卧室里也太危险了,要是不小心摔倒了就不好了。”   车庭爱立刻上前抢过扫帚:“你说得没错,因为你就是踩到这堆豆子才摔跤失忆的,所以还是我来扫吧,你离远点,你比我更危险。”   枫林晚恍然大悟:“难怪我一看到它们,就头晕眼花,胸闷气短,手也有点抖,原来是留下心理阴影了!”   车庭爱:“……”   车庭爱默默咽了一口唾沫,试探地开口:“数豆子?”   枫林晚忽然皱起眉头,表情痛苦地扶住头,一副头晕目眩、两眼一黑的模样。   “好奇怪,这是什么特殊的魔法咒语吗?为什么我一听到‘数豆子’这三个字,我就有一种浑身发抖、遍体发寒的惊悚感,比今早进厨房的时候还要惊悚。”   车庭爱:“……”   或许,你的心理阴影不是摔倒,而是源于数豆子……   车庭爱留在卧室扫豆子,枫林晚先把脏衣篓拿去阳台洗衣服,看到院子里居然铺了几十张泡在清洁剂里的地毯,愣了愣。   那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又出现了……   枫林晚的身体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连忙搓了搓身上骤然起立的鸡皮疙瘩。   这个房子似乎有点危险,到处都充满了对他的莫名而来的精神攻击。   不过这些,看起来像是他失忆之前没洗完的地毯?那正好都一起洗了吧。   可是……为什么会脏成这样啊,这些地毯是在酱油和生抽里面泡过了吗?   枫林晚好迷茫,呼吸也有点困难,仿佛再次遭受了什么跨越时空的伤害,但他还是勤勤恳恳地劳动起来。   ……   与此同时,车庭爱在卧室里一个人捡豆子快捡疯了。   豆子这个东西一动就容易到处滚,本来就够难扫了,卡在墙缝里更是让人窒息。   而且他在打扫的时候,还在各种缝隙里都发现了豆子的影子,就不得不一起捡了。   他可不想被枫先生看到这种丢人的画面,要是让枫先生误以为,他是什么拆家小能手,或者是一个巨型的熊孩子,那他真的会羞愧到死。   虽然他炸厨房的黑历史,似乎已经对枫先生造成了一些心灵冲击……   靠,他是有病吗?为什么要把豆子塞在窗户和床的缝隙里?   当初本来是为了能让枫先生在他家里工作的时间尽量长一点,让他能多看看枫先生,没想到现在报应全都反噬在了他的头上。   捡豆子捡了整整一个小时,车庭爱满头大汗地抓着垃圾袋,准备拿下去扔了。   结果等他到了楼下,却发现满屋子都找不到枫先生的人影。   车庭爱心一沉,猛地扭头冲出了门外:“枫先生——”   后院的枫林晚汗涔涔地站起来,探出一张因劳动而充血染红的面庞,满脸疑惑道:“怎么了车先生?这么着急?”   车庭爱喘着气,灰蓝色的眼瞳里还带着没有散去的焦急和仓皇,呐呐道:“……我还以为你走掉了。”   枫林晚眨了眨眼睛:“我要走去哪儿?”   “……”车庭爱沉默不语地走过去,拿走了枫林晚手里的劳动工具,“你才刚出院,用不着这么忙,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   “可我除了打扫卫生,好像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枫林晚的表情有些迷茫,一脸单纯地看向车庭爱,“车先生,我平时不工作的时候,在家里都做什么啊?”   车庭爱眼睛都不眨一下,张口就来:“你会给我当人体模特。”   枫林晚震撼地睁大眼睛,想了想,又觉得确实符合情理,他脸颊微红地开口:“那你现在是要画——”   车庭爱亟不可待地接话道:“对没错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正好豆子我已经处理完了,我们现在就回卧室吧!”   枫林晚在听到“豆子”两个字时,再次本能地抖了一下。   车庭爱连忙表情尴尬地闭上嘴,默不作声地牵起了枫林晚的手。   一路上,车庭爱已经在脑海中飞快地构思了接下来他要画的内容,鼻血差点又冒了出来。   老婆拐回家得太顺利,他家里还什么准备都没做好,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办法给老婆穿……   对了,衣服……!   说是同居,结果衣柜里一件枫先生的衣服都没有,这合理吗?   车庭爱身体顿时微微僵硬起来。   巧了,枫林晚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正好也意识到这事,回头问道:“对了,车先生,有件事我忘了问,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似乎没在衣柜里找到自己的衣服……”   他在医院住了两天,期间车庭爱有给他紧急购置一些换洗衣物,他现在穿的也还是当初住院时买的睡衣。   车庭爱喉结飞快滚了滚,身体却一刻不停地将枫林晚带进了卧室,背着身拿画具,同时大脑飞速运转,语气如常地说:“你之前的那些衣服都穿旧了,说好要给你买新的,只是你工作忙,一直没时间出去逛街,再加上我们同居的时间不算很长,所以这段时间你穿的一直都是我衣柜里闲置的衣服,我们俩身量相仿,你穿我的衣服也很合适。”   这个解释倒也算符合逻辑。   枫林晚心想,车先生是一个艺术家,而他作为一个艺术家的……妻子,在穿着上确实应该上得了点台面,他以前的那些衣服破破烂烂,虽然他自己不介意,反而觉得很舒适,但想必车先生一定不喜欢吧。   那边车庭爱正在翻箱倒柜,看到一件纯白的衬衣时,眼睛蹭地一亮。   他其他的衣服都太花里胡哨了,不符合枫先生温柔如水的气质。   这衣服好像是之前他帮某家奢侈品品牌设计概念图时,商家赠送的礼物,不过他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大多数衣服饰品拿回来就束之高阁了,就好比这件衬衣,一次都没穿过,还是全新的,正好趁现在拿来用用。   “晚晚,你来试试这件吧,还是新的,我没穿过。”   “好的。”枫林晚抖开衣服,下一秒就对着衣服背面巨大的镂空干瞪眼了。   他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车庭爱,红着脸磕磕巴巴道:“车先生,我真的要穿这个吗……”   车庭爱没有理解到枫林晚的心情,难得心思单纯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你放心,知道你害羞,我不看你,我背过身去,你快换吧。”   说着,车庭爱毫不犹豫地背过身,举起双手捂住了眼睛,背影看起来特别乖巧。   枫林晚:“……”   是他太封建了吗?还是艺术家的衣服都这么开放?   车先生表现得这么自然,倒显得他态度扭捏起来了……   再说了,他们是夫妻,昨晚能看的不能看的早就看光光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这么想着,枫林晚咬了咬牙,一鼓作气把衣服脱了。   车庭爱的身后很快传来了沙沙的布料摩擦声,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控制大脑不要胡思乱想,没一会儿,枫林晚细细小小的嗓音也传来了,似乎还带着一点莫名的羞涩。   “车先生,我……换好了。”   车庭爱回过头,看到枫林晚面对着自己,垂着头,坐在床边。   他第一眼还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觉得枫先生的耳朵尖红得太不正常。   他嘴角翘起来,只觉得枫先生实在太纯情,只是当着他的面换个衣服就害羞成这样,正想安抚两句,视线一转,这才不经意瞥见,枫先生的肩膀后面……怎么感觉空荡荡的,有点漏风的样子呢?   车庭爱一愣,下意识翘起脑袋,朝枫林晚的背后一看——   原来这件衣服从肩膀往后,整个肩胛骨一直到后腰的地方,全部都是镂空的,可不漏风吗?   轻盈的布料随着枫林晚不怎么和缓的呼吸在空中轻微摆动,精致的蝴蝶骨上附着一层紧致的肌肉,往下是一截逐渐狭窄收紧的细腰,深陷的两个腰窝让人不受控制地想起昨晚,他是如果将自己的两个大拇指深深地按压进去的……   车庭爱猛地捂住鼻子,心里卧槽一声。   他冤枉,这回他真不是故意的,他真不知道这件衣服原来这么骚啊!   枫林晚察觉到车庭爱灼热的视线,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后背,扭转身子,尽量用身体前面面对枫林晚:“车先生……!”   然而他不知道,这件衣服不仅镂空,还是半透明的。   胸膛拱起来的同时,肉感十足的皮肤也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了轻薄的布料上,轮廓线条在背光的阴影下若隐若现,效果不如不穿。   车庭爱:“……”   枫先生这种样子……让他还怎么画得下去?   画笔还没拿稳,他的另一只画笔倒是抢先竖起来了。 第51章 老婆好可爱!爱了!   “车先生,请问可以开始了吗?”枫林晚受不了地开口问道,整个人都快熟透了。   车庭爱勉强回过神,眼珠子却怎么都舍不得从枫林晚的身上挪开,嗓音沙哑干涩地“嗯”了一声,四肢僵硬地在枫林晚的面前架好平板。   枫林晚比车庭爱更僵硬,手脚都好像不属于自己了,摆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又怕耽误了车庭爱的作画,不敢随意乱动弹,整个人硬邦邦地坐在床上,仿佛一根深根在床上的害羞的木桩。   车庭爱忍不住发笑:“晚晚,你放松一点,你这样我完全画不了啊。”   枫林晚脸更红了,无措地攥了攥拳头,恨不得原地蒸发:“……对不起,车先生,我没有当模特的经验,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车庭爱嗓音低沉,发自内心道:“放松一点就好,你只需要自然地坐在那里就很性感了。”   枫林晚顿时更加不自然了:“唔……”   车庭爱轻咳道:“没关系,我帮你。”   说完,他放下触屏笔,一步一步走到枫林晚的面前,犹豫了一下,又缓缓绕到了他的背后,从身后伸出两条矫健的双臂,不轻不重地握住了枫林晚的肩膀。   在他温暖宽厚的掌心触碰到枫林晚皮肤的那一瞬间,枫林晚触电般地轻颤了一下,肩头立时传来一片麻痹感,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来。   车庭爱自上而下地望着枫林晚,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性感的脖颈皮肤上婴儿般的纤细绒毛在阳光下隐隐竖立起来,好像一只毛茸茸的炸毛的小动物。   他干涩地滚了一下喉结,情不自禁地垂头,靠近,让自己温热的呼吸不经意地喷洒在男人的后脖颈上,看到那些可爱的小绒毛被他吹得微微浮动,忍不住发出无声的轻笑:“我帮你摆一下姿势,你放松一点。”   枫林晚痒得缩了一下脖子,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车庭爱。   车庭爱立刻收敛了表情,让自己不要显得像一个大色狼:“怎么了?”   枫林晚见车庭爱一脸“正气”,迷茫地回过了头,呐呐地摇了摇头,心想,车先生如此高风亮节的艺术家,应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后背对着窗外的阳光,左手抬起,自然地放在右肩上,目光伴随左手,落在右臂上……”   车庭爱一边指导,一边用手掌沿着枫林晚的手臂不经意地抚摸过去,握住了他的左手,然后带动枫林晚的左手,一起抬起来,放在了枫林晚的右肩上。   枫林晚姿势有点别扭,不知道为什么,凡是被车先生碰过的地方,都跟在火烧一样,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简直比他做了一下午的家务都还要累:“这样……会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车庭爱灼热的视线在枫林晚看不到的背后肆无忌惮地游走在枫林晚的身上,“就是需要再放松一点。”   枫林晚闻言努力松懈双肩,却感觉自己愈发像扛了一个100斤的麻袋,累得大汗淋漓。   车庭爱嗓音低沉:“手……”   枫林晚茫然地“嗯?”了一声。   车庭爱垂眸,视线落在枫林晚不知何时紧紧攥住自己手腕的另一只手,嗓音带笑:“握得太紧了。”   枫林晚回过神,连忙红着脸松开手,原本好不容易摆好的姿势也全乱了套:“对不起,我没注意……!”   车庭爱故意撇了一下嘴,微微皱着眉,刻意把手腕举到车先生的面前捏了捏,半是委屈半是撒娇地说:“枫先生的手劲好大,把我的手腕都捏红了。”   枫林晚手足无措地反复道歉,额头上的汗刷拉拉往下流,样子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车庭爱骨子里的恶劣因子愈发猖狂,欺负得越加上头:“那你帮我揉揉。”   “好……好的……”枫林晚舔了一下嘴唇,仿佛触碰一件精致昂贵的艺术品般,小心翼翼地捧起车庭爱泛红的手腕。   车庭爱的胸膛不知不觉已经几乎完全贴合在了枫林晚的后背上,鼻唇贴近,湿热的呼吸尽数喷薄在枫林晚敏感的耳廓里:   “你的后背机理非常漂亮,常年劳作让你的肌肉结实又不失紧致,每一块肌肉的走向都流畅得好像精心雕琢一般,却又饱含着从未经受学术流派刻意的框架约束的淳朴质感,枫先生,你是一个天生的艺术家。”   枫林晚耳根骤然升起一股滚烫的热度,身体好像融化了一样,浑身颤抖得厉害。   “呼吸……”车庭爱温热的嘴唇触碰到了枫林晚的耳尖,像是烧着了一簇火苗。   枫林晚嗓音有点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疑惑的询问。   车庭爱调侃的嗓音从耳后传来:“枫先生,你的呼吸好急促。”   “车先生……”枫林晚脑袋轰隆一下,本能地扭身抵住了车庭爱的胸膛,制止了他继续靠近的动作,“只是摆姿势,需要靠得这么近吗?”   枫林晚虽然老实,但也是个成年男人,昨晚又刚开过荤,这会儿也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车先生……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   车庭爱微一挑眉,顺势往后仰倒,枫林晚没留神,顺着力道压在了车庭爱的身上。   “枫先生,没有雇主的命令就随意乱动,可不是一个合格的模特该有的品质,”车庭爱上下一扫两人的姿势,双手无辜地一摊,意味深长地说道,“袭击雇主?罪加一等。”   枫林晚微微瞪大眼睛,要被车先生颠倒是非的能力惊呆了。   车庭爱忽然一搂枫林晚的腰,将枫林晚压倒在自己身上,随后一个翻身,两人位置颠倒。   枫林晚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满脸通红,似乎对车庭爱白日宣那什么的行为十分震惊。   车庭爱本性暴露彻底,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枫林晚的胸膛。   枫林晚低头飞快瞄了一眼胸前皱巴巴的半透明衬衣,又不忍直视地撇过视线:“……我不用继续当模特了吗?”   车庭爱答非所问,挑眉道:“你也可以继续保持不动。”   枫林晚憋红了脸,特别可爱地回答:“那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动一下的。”   车庭爱噗哧一笑,埋下了头。   ……   过了许久,车庭爱趴在枫林晚身上缓气,悄悄摸过手机瞄了一眼,嘀咕:“好像比昨天稍微好了一点。”   枫林晚揉了揉车庭爱的头发:“什么?”   车庭爱立刻说:“没什么。”   他一头埋进枫林晚的胸肌里,小朋友似的感慨道:“这种日子实在是太堕落了,好幸福。”   枫林晚笑着捋了捋车庭爱的额发,然后一个旋身就用身旁的被子把车庭爱卷了起来,作势想把人抱起来:“车先生,你继续休息一下,我去把床单换掉。”   “别动,放着我来!”车庭爱连忙从卷心被里光条条地钻出来,一把夺过被子,瞪了枫林晚一眼,“这回我可一定不能让你抢先了!”   枫林晚愣了一下,柔和一笑,哄小孩儿似的说道:“好好,那这次就交给车先生。”   车庭爱莫名有点脸热,又觉得突然浑身上下干劲满满,像是要故意表现什么似的,飞快套了一件衣服,然后又手脚麻利地把床单被套全都脱了下来,换上新的。   整个过程,枫林晚一直笑容温柔地坐在一边望着车庭爱的动向,一边不断鼓励:   “哇,车先生好能干,被套脱得好快。”   “车先生的床单铺得真整齐,是我见过铺床单铺得最好的人了。”   “车先生果然是一个心灵手巧的艺术家,不愧是车先生。”   “哈哈,只是一点小事,每个人都会,也没有很厉害啦。”车庭爱整个人顿时飘飘然起来。   他有时候真怀疑枫先生以前是不是干过幼师的工作,否则夸夸怎么会这么信手拈来呢?   “晚晚你先休息,等我一下,我把床单被套扔洗衣机就回来。”车庭爱抱着换下的床单被套去阳台清洗。   这回他终于有机会表现自己了,车庭爱心里都计算好了,等会儿一回去,他要先对枫先生来一个温柔的吻,然后拥着他去洗澡。   车庭爱想得倒是挺美,然而等他一回来,才发现卧室里又没人了。   车庭爱心里又是一咯噔,不过这回他倒是没着急到处乱找,短暂思考了一瞬,第一时间下楼跑去厨房,一到走廊拐角,果然透过半开的厨房门看到了里面熟悉的身影,顿时放松下来。   他无奈地走过去,饭菜出现炒熟的香味伴随着男人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一起传到鼻尖,满满的家居感和烟火气息。   车庭爱满足地吸了吸鼻子,走进去的同时,顺手递过去一盒盐。   枫林晚伸手一抓,正好接过了车庭爱递来的盐盒子,微微一愣,随后下意识地朝车庭爱露出了一抹微笑。   车庭爱内心突然生出一股十分强烈的欲望,如果他和枫先生,真的可以就这样生活一辈子就好了。   如果真的可以……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该有多幸福。   枫林晚不知车庭爱心中所想,见他站在一边一动不动,怕他等得着急,便说道:“马上就快做好了,车先生,你先去外面坐着吧。”   车庭爱回过神,把盛好的菜端出去,忍不住嘀咕道:“你怎么又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劳动了?不是说好了先休息的吗?”   枫林晚腼腆地笑了一下:“菜是早上我在院子里洗地毯的时候到的,这会儿肉也差不多醒好了,正好可以做饭了。”   车庭爱也不好说什么,甜蜜又复杂地坐下,刚才光顾着端菜没注意,让他看看他家枫先生给他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除了早上承诺的丝瓜瘦肉汤和桂圆红枣粥,另外还炒了一盘黑椒口蘑鸡胸肉和炖了一锅白菜猪肉炖粉条。   车庭爱:“……”   完蛋了,他不喜欢口蘑,不吃猪肉,也不吃炖白菜。   车庭爱默默咽了一口唾沫,真情实意地歌颂了一番枫林晚的勤劳能干,然后开始逮着面前的丝瓜瘦肉汤和桂圆红枣粥狂炫。   好在这两道菜本来也是枫林晚专门给车庭爱做来败火的,就放在他的面前,方便吃。   “车先生,也尝尝这两道菜吧。”枫林晚以为是另外两盘离得远,特意把另外两个盘子拖近了一点。   车庭爱干笑了一下,在口蘑鸡胸肉里专门挑了一块鸡胸肉吃。   枫林晚眼尖地注意到了,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车庭爱回避的眼神,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车先生,你是不喜欢吃口蘑吗?”   车庭爱尬住了:“呃……”   枫林晚放下筷子:“那猪肉呢?”   车庭爱扭捏:“唔……”   枫林晚歪头:“白菜?”   车庭爱立刻说:“我吃白菜的。”   枫林晚敏锐地抓住了他的话外之音:“但是不喜欢炖的?”   车庭爱:“……”   车庭爱彻底低下头,默默含住筷子。   枫林晚微微叹气:“是哪位小朋友之前说,自己不挑食的?”   车庭爱眼神乱飘:“谁啊?不知道啊,反正不是我。”   枫林晚忍不住笑了一下,把椅子拖到车庭爱身边坐近了一点,拍拍车庭爱的头顶,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而充满包容:“车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和不喜欢吃的东西,没有必要强迫自己一定要吃不喜欢的东西,那样很痛苦,就算挑食也不要紧,只要营养均衡健康就好。”   车庭爱突然觉得自己好幼稚,在成熟温柔的枫先生面前简直抬不起头:“对不起,我下次不逞能了。”   枫林晚趴到桌子上,手背垫着下巴,歪着头抬起眼睛去看车庭爱:“车先生,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需要你把自己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都告诉我,我希望你能吃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吃得开心又健康,也希望我可以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这样我也会很开心,好吗?”   车庭爱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柔软又温暖的大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从心脏到灵魂都软得一塌糊涂。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解释道:“你做的菜真的特别好吃,只是我真的不喜欢这些食材,无论换成是谁来做,我都不会喜欢的,所以真不是你的问题……”   枫林晚笑道:“我知道的,车先生,你挑你喜欢的吃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枫林晚说完,把猪肉粉条炖白菜端到自己的面前,又把口蘑鸡胸肉拉过来,开始把里面的鸡胸肉一块块地挑到一边放着:“鸡胸肉虽然是和口蘑一起炒的,但没什么口蘑味儿,车先生应该也可以吃。”   车庭爱忙说:“用不着这样,我自己能挑,你快吃,别管我了,菜要冷了。”   枫林晚看了车庭爱一会儿,确定他有在好好吃饭,这才点头说:“那你自己多吃点肉哦。”   他手背托着下巴,眼睛笑着眯起来,摸了摸车庭爱的头:“车先生好乖好乖。”   车庭爱满脸燥红,连忙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嘴里的饭菜好像一下子美味了100倍。   ……   饭后,车庭爱立刻主动请缨去洗碗。   枫林晚也不跟他抢,笑着目送可爱的车先生手忙脚乱地把碗筷收进厨房。   正好电话铃声响了,枫林晚看了一眼,是他同事打来的,就去客厅接电话了。   于是,等车庭爱从厨房出来,就看到枫林晚一脸为难的样子。   车庭爱心下微肃:“怎么了?”   枫林晚挠挠头:“我同事打电话给我,说想来我家看望我,可是……”   他看了一眼车庭爱,车庭爱一下子懂了他没说完的话。   现在他们正在同居,枫林晚从医院回来后就没回过自己家,而照车庭爱所说,他们的关系还没公开,没有车庭爱的表示,枫林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同事交代。   车庭爱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下了某个重大的决定:“没关系,让他们来看吧。”   枫林晚猛地抬头,不确定道:“是过来这里还是……?”   “对,就来我家好了。”车庭爱说着,心跳莫名加快。   他偷偷把枫先生拐回家,藏得住一时,藏不住一世。   枫先生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也总有一天会离开。   一开始他会觉得,能过一天是一天,心虚让他无法面对他人,只敢自己蜗居在家,将枫先生严严实实地藏起来。   仿佛这样做,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和枫先生两个人,他也可以一直逃避现实,欺骗自己。   但现在他越来越贪心了。   他要枫先生的现在,也要枫先生的未来。   只要他和枫先生的牵扯越来越多,就算顾及着外人的眼光,到时候枫先生……也应该会给他留有余地吧?   他知道自己很卑鄙,这是在道德绑架,但他本身就是一个自私又自负的人。   他要枫先生,也相信自己可以带给枫先生最好的。   只要能留住枫先生,他愿意不辞一切。   在枫林晚震惊又单纯的目光里,车庭爱舔了一下嘴唇,眸色深深地说:“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确实应该好好招待一下,顺便趁这个机会把我们的关系公开吧。” 第52章 双失忆上线!伪装!   听说可以来看望枫林晚后,同事们很快和枫林晚确定了时间。   枫林晚挂了电话,回头看向车庭爱,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   车庭爱正在脑海中迅速计划着到时间要怎么宣告主权:“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枫林晚苦笑了一下:“到时候来的人可能有点多,不知道车先生方不方便……”   车庭爱不以为意:“空间不是问题,我这别墅这么大,就算你整个公司来了,都装得下。”   枫林晚欲言又止,没等他再发表看法,他就已经被车庭爱推上楼了:   “行了,等你确定好人数之后告诉我,我做一下准备,订一下餐厅什么的,现在,我上午的画还没画完呢,你得继续做我的模特。”   ……   事实证明,有时候话确实不能说得太满。   车庭爱是没想到,整个家政公司的人还真就几乎全来了。   枫林晚为人温柔又善良,真心待人,和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公司里就没有不喜欢他的人。   同事们从听说他出事开始就一直担心,现在终于有机会看望了,二话不说,全都表示一定要过来看看真人才放心。   ——老婆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车庭爱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油然而生一股骄傲之情。   不愧是他看上的男人,就是优秀。   当天下午,家政公司下班后,车庭爱干脆包了两辆大巴车,把人一口气都拖过来。   车庭爱拉着枫林晚,站在家门口迎接,老远就听到车里吵吵闹闹的。   等到车停下来,车里一下子又安静了。   车庭爱紧张地理了理胸前为今天精心挑选的领带,牵着枫林晚的手,走上去。   同事们从车上一个个走下来,和车庭爱正儿八经地握手。   “车先生,打扰了。”   “车先生,久闻不如一见,今日难得一见,真是久闻不如一见啊!”   “我们人有点多,可能有点吵,希望车先生不要嫌弃。”   他们的面容大多都充满了劳动人民的朴素,从头到脚都打扮得很干净整洁,有的甚至还穿上了正装,看出来是花了心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今天是来参加婚礼的。   车庭爱热情洋溢道:“没关系,人多好啊,人多热闹,我这人最喜欢热闹了!”   枫林晚迷茫地看了一眼这栋特别建在郊区的四面环山大别墅,想当初,他公司的车光是开进这座山里,就花了足足一个小时,让他一度十分疑惑,这荒郊野岭的,该怎么买菜。   然而等到他用车先生的账号,在手机上下单了新鲜的水果蔬菜后,他才明白,原来有钱人的生鲜都是用直升飞机空投的。   最后一个同事也打完了招呼,仿佛松了一口气般,连忙进了门。   车庭爱隐约能听到他们压低的说话声,虽然他们以为他们的声音很小了,但可能力气大的人声带也大力,车庭爱尴尬得听得十分清楚。   “卧槽,好大的房子。”   “什么房子,土不土啊你,这叫别墅!”   “老刘,你干嘛呢,同手同脚了!”   “之前你又不是没打扫过,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不丢人啊!”   “这哪一样啊,今天我又不是来打扫的,我是来做客的!”   “啧啧,难怪阿枫是咱们公司王牌儿,一个人干这么大的房子……别墅,真他妈牛逼!要是我们其他人上,这不得一口气来个十七八个人都干不下!不愧是阿枫!”   枫林晚:“……”   之前老是给枫林晚打电话的那个同事凑过来悄悄对枫林晚说:   “没想到,车先生这人还挺好说话的,我本来还以为,艺术家都是那种性格古怪的人,还有点儿担心会不会看不起我们,不好相处什么的,没想到车先生居然会亲自出来迎接我们!你都不知道,我们老远就在车里看到一个漂亮得好像在发光的人站在门口等我们,差点吓死!   “今天看了车先生真人才知道,原来当初你的那些形容词都不是夸张,车先生这样貌,简直比我这辈子见过的任何一个电视上的明星都要好看一万倍!当然,阿枫你也特别好看,在我们这里排第二吧,第一当然是车先生,你俩站在一起特别般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同事越说越激动,紧紧拽着枫林晚的手,热泪盈眶道:   “兄弟,加油,我看好你!”   枫林晚:“……谢谢你啊。”   车庭爱默不作声地把枫林晚的手从同事的手里夺过来,微笑道:“别站在门口了,我们进去聊吧,里面凉快。”   同事摸着自己的手,一脸yoyoyo~的表情,朝枫林晚挤眉弄眼。   枫林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被车先生牵住的手,脸有点红。   车庭爱把枫林晚一起推到沙发上坐下,在他手里塞了一个小蛋糕,说:“我去和餐厅那边联系一下,你就在这里和你的同事们聊聊天。”   枫林晚下意识想站起来:“我也……”   车庭爱一把给他又按了回去,屈指隔空敲了敲他的脑壳:“你就给我在这里坐好,你是病人你忘了吗?脑袋还没好呢,别想动一点儿!”   一旁的同事在旁边脸都快笑烂了。   枫林晚完全不敢抬头与车庭爱对视,他埋着脑袋胡乱点了点头,等车庭爱走了,抬头一看,就对上了周围一圈同事戏谑的眼神,脸蛋都是更红了,感觉今天这凳子怎么这么烫呢,坐着有点烧屁股。   枫林晚在邀请同事们过来时,隐约有暗示他和车先生之间的关系不太一般,也算是提前打个预防针,只是没有明说,怕有的人接受不了。   不过今天看来,似乎还行?   枫林晚凑到同事耳边,小声问:“我当时说的时候,大家都……什么反应?”   同事乐呵呵的:“哎呀,这你就别担心了,大家都很支持你的,你别瞎想啊,我说每次我们讨论美女的时候,你怎么都不作声呢,原来不好这一口!”   同事顿了一下:“不过我说实话啊,有的人一开始确实是有点接受不了的,虽然我们做家政的什么世面没见过,也不是没见过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是那都是别人的事,没想过真的有一天会发生在我们身边,就挺想不明白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跟他们说的吗?我说啊,你看你这么勤劳刻苦,从小就是吃着苦长大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能宠你,照顾你,是男人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尤其这人又有钱,长得又好看,还住得跟美女与野兽里野兽王子的城堡似的,想必私生活也很干净,多好。”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安稳,咱们又没有皇位需要继承,当然,最关键的第一点是,又不是你们谈,管你们接不接受,接受得了的就跟我去大别墅玩儿,不接受就老老实实加班扫房子,他们一听这话,马上一点儿意见没有了,啧啧,看看他们那副见钱眼开的嘴脸。”   一个同事反驳道:“嘿,见钱眼开怎么了,这世界上还有谁不爱钱啊?”   另外一个同事沉默了两秒:“其他,如果有一个长得像车先生那么好看的人对我表白,就算是男的,也不是不可以……”   枫林晚条件反射道:“不,你不可以!”   现场几十双眼睛嗖地齐刷刷看向他。   “……”枫林晚舔了一下嘴唇,梗着脖子说下去了,“因……因为车先生才是丈夫……”   同事们一瞬间都愣了,下一秒:   “靠,这是我能听的吗?”   “懂的都懂。”   那个说自己可以的同事大脑空白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有点纠结:“其实,如果真的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跟我表白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努力一下……”   另一个同事拍了他一下:“别努力了,做白日梦呢!哪有那么好看的人喜欢你啊!再想下去咱们阿枫要被醋坛子给淹死了!”   枫林晚憋红了一张脸,不尴不尬地笑了笑,心里因为同事的想法七上八下。   车先生的魅力果然无穷大,无论男的女的都会喜欢他,看来他以后,要少让他的同事们和车先生接触了。   “卧槽,小陈,你脸怎么了?”一道急促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靠,这果汁里是不是有芒果啊,可能有点过敏吧,”同事捂着脸看向枫林晚,“阿枫你家有过敏药吗?快,江湖救急!”   “我去药箱!”枫林晚立刻站起来说,却在原地茫然地转了两圈,“药箱……药箱放在哪里来着?”   同事安慰道:“没事,你别急,我也不是很严重,要是实在找不到就算了,过一会儿估计就自己消了。”   “不是,我……”枫林晚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想不起来药箱的位置,而是对家里的药箱没有丝毫记忆。   更确切来说……他对这个家里的每一个物件基本都没什么记忆。   失忆对人的影响……这么大吗?   一个同事见枫林晚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客厅里团团转,无心调侃道:“阿枫,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连自己家里的东西都不知道放在哪儿,这可不像你啊。”   同事里年长一些的老刘闻言,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枫林晚。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车庭爱注意到客厅里的动静,从落地窗那边走过来问。   枫林晚连忙抓住车庭爱问道:“车先生,请问药箱在哪里?我同事他好像过敏了,屋里有过敏药吗?”   车庭爱眼皮跳了一下:“……我们家里没有药箱这种东西。”   枫林晚僵硬了一下:“是吗?”   现场的气氛忽然有点古怪。   车庭爱拿出手机,沉声道:“没关系,我现在立刻让人买一份送过来。”   过敏的同事看看枫林晚,又看看脸色不太好的车庭爱,不尴不尬道:“要不然就算了吧,我估计送过来到这点时间我都已经好了,其实我过敏也不太严重,就是有点痒……”   “没关系,以防万一。”车庭爱还是买了。   话一直很少的老刘忽然开口道:“你们谈了有几个星期了吧?小枫啊,还在用敬语呢?”   “呃,”枫林晚挠了挠头,“习惯了,没改过来。”   但是他心里也有点怪怪的,就好像,他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种种细节,被人忽然挑破了一个小豁口似的。   老刘状喝了一口茶,似不经意地说:“这么久了,还没改过来啊……”   车庭爱脸色忽然变了变。   然而老刘还没说完,他放下杯子,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刻意说给谁听似的:“阿枫在车先生家里住得不算久吧,人在紧急情况下脱口而出的话,确实要靠符合本意……”   车庭爱听懂了,这个人是在抠字眼。   刚才枫先生在情急之下,用的是“屋里”而不是“家里”。   正常来说,后者的用法才是最顺口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枫先生打心底里并没有将这栋房子当作“家”。   现场的气氛顿时更加古怪了。   同事们听不懂他们的谜语,面面相觑。   好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车庭爱吸一口气,微笑道:“应该是我订的餐厅到了,我去开门,麻烦大家移步到后花园落座吧。”   他扭头看向枫林晚,语气如常:“晚晚,带大家去后花园吧。”   枫林晚马上答应下来。   而在转身的那一刻,车庭爱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攥了攥。   ……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车庭爱一直在偷偷留意老刘和枫林晚的交流。   为了防止这个老刘对他家枫先生又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车庭爱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枫林晚的屁股后面。   同事们全都调侃他们如胶似漆,只有老刘表情复杂,他还真有点话想跟枫林晚说。   好不容易等到车庭爱去洗手间,老刘立刻把枫林晚拉到一边,开门见山道:“小枫,你实话跟我说,你俩真的是那种关系吗?你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然而老刘不知道,说好了要去洗手间的车庭爱在拐角一转,又绕了回来,然后悄悄躲在了一个巨大的景观树后,正好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枫林晚一脸懵逼:“您怎么突然这么说?”   “就我看,你对这个家怪不熟的,对你家先生怪生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跟我们一起来做客的,哪有一点主人的样子,”老刘一针见血地说,“你知道我现在看着你像什么吗?就特别像那种老式电视剧里演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被坏男人骗回家当媳妇!”   枫林晚抿了一下嘴唇,好声好气地帮车庭爱解释:“老刘,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车先生不是那种人。”   老牛吹胡子瞪眼:“话别说的太满,你才和他认识多久?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哪种人?那个车先生那么有钱,一看就是一个聪明人,要骗骗你这种单纯天真的小兔崽还不是手到擒来!”   枫林晚不以为意:“您也说了啊,他有钱又聪明,没事儿干嘛要骗我一个家政保姆啊,他能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呢?”   枫林晚说着,当真认真思考了起来:“我除了能给他打扫卫生,把他的房间变干净,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够给他的啊,如果他真的是喜欢我帮他打理的房子,那他包个年卡不就好了,干嘛要骗我是他的对象呢?难道是怕我跑了?”   老刘恨铁不成钢,压低嗓音道:“他图你的美色。”   车庭爱:“……”   虽然这一句听不到了,但他隐约能从老刘的嘴型看出他在说什么。   这还真是大实话,他可不就是一天到晚都在馋枫先生的身子吗?   枫林晚噗哧笑了出来:“怎么可能呢,车先生自己长得可比我好看多了,我图他的美色还差不多。”   老刘还想再说什么,车庭爱适时从后面绕了出来,装作自己刚到的样子:“我说你人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一会儿要跟你的同事们上楼去打麻将吗?我上面还有ktv,台球,游泳池,保龄球,想玩什么都可以,再给你们拿点瓜子水果上去。”   “去!”枫林晚说,“那车先生你呢?”   车庭爱毫不犹豫:“我就不了,我还要留下来收拾。”   实际上他根本不会,毕竟他跟需要跟人交流的活动都没啥兴趣。   枫林晚立刻说:“那我去帮你。”   车庭爱无奈道:“你们上去玩儿就好,你天天在家做家务,今天就好好歇着吧。”   车庭爱一来,老刘就又不说话了,只能在两人身后痛心疾首地目送枫林晚跟着野男人跑了。   回到后花园,车庭爱本来都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下一秒却瞪大了眼睛:“这……桌子怎么这么干净?”   “啊?”同事挠挠头,“哦,我们吃完就顺带给收拾了,不好意思啊,职业病犯了,看不得脏东西,哈哈哈!”   车庭爱连忙撸袖子:“我来收拾就好,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地上的这些我来扫——”   话没说完,一个同事就拿着扫把如小旋风般把垃圾卷走了。   “呃,”车庭爱顿了一下,扭头看到桌子旁边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提起袋子说,“这边的这袋垃圾是要扔掉吧,我来——”   卧槽,好重!   车庭爱随着垃圾袋猛地往地上一沉。   枫林晚赶紧上前把垃圾袋提开了,牵过车庭爱的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车先生,你小心一点,手腕没有扭到吧?”   车庭爱看了一眼枫林晚毫不费力的手,又看了一眼合力提起垃圾袋的两个同事,无声地抿了一下嘴唇。   现场的大扫除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看就是专业团队,正在做专业事儿。   一个同事边抹桌子边说:“车先生您太客气了,看您的样子,平时也不怎么做家务吧?这么多垃圾,要是让您一个人收拾,您要收拾到天荒地老了哈哈哈哈哈!”   车庭爱:“……”   瞎说什么大实话!   眨眼这一片区域就干净了不少……除了车庭爱站着的这块地。   同事们悄悄向枫林晚投来求助的眼神。   枫林晚轻咳一声,委婉道:“车先生,要不我们先上楼上帮他们准备一下吧?”   车庭爱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嫌他碍事就直说!   ……   因为明天还有工作,大家没有玩得很晚就要离开了。   一群人喝了一点酒,也放开了点,一个个都拉着枫林晚的手,左叮嘱右嘱咐。   “看到你这么幸福,我们也高兴!”   “我们这一群人里,最让人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每天干那么多活,恨不得是我们的两倍三倍,真怕你哪天猝死了,这次意外正好能让你歇口气,也算因祸得福。”   “你和车先生好好的,我们以后有空再来看你们。”   车庭爱和枫林晚如同下午那样,又在门口目送他们上车。   大巴车下午把人送过来后就停在门口,这会儿再负责把每个人送回各自的家里。   车庭爱收获到了满满的祝福,一边挥手一边感慨:“你同事人都挺好的。”   正说着,老刘在人群的最后走了过来。   车庭爱缓缓闭上嘴。   ……除了眼前这一个!   就快要走了,老刘也顾不上车庭爱在场了,拉着枫林晚的手,语重心长道:“小枫,你实在是太单纯了,长点儿心眼吧小枫。”   车庭爱呼吸都凝重了,赶紧把老刘送走了。   枫林晚虽然在老刘说话的时候一直傻笑,但也不是真的缺心眼。   老刘的那番话,终究还是在他的心中敲响了警钟。   车庭爱瞥见枫林晚眉宇间的沉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还没有做好坦诚的准备,更没有做好迎接后果的准备,他知道自己的思想很不成熟,但是对他来说,逃避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却有用。   至少……他在此时此刻还可以自欺欺人。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枫先生不要再继续深思下去了?   可能是因为心里一直想着事,车庭爱在洗澡的时候没注意,一不小心滑倒了。   浴室里传来“砰咚”一声巨响。   “车先生,你怎么了?!”枫林晚立刻冲进浴室,就见车庭爱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一下子就被那雪白的屁股蛋子晃了眼。   枫林晚农村长大,生活很糙,从小就见过不少屁股蛋子,但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形状这么标致、质感这么好的屁股蛋儿……   不对,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枫林晚晃了晃脑袋,把里面奇奇怪怪的想法晃出去,快步走到车庭爱身旁蹲下,紧张关切地呼唤道:   “车先生,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听得到我说话吗?车先生……”   实际上,车庭爱一方面是动不了,一方面是真的不想动。   他这快一米九的个子猛一下摔在地上可真是不得了,跟山崩地裂似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爬起来。   他需要缓缓……缓缓……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浴室里脚滑摔倒什么的也太糗了!   他此时此刻还没有做好面对老婆的准备……   综上,车庭爱选择装死。   “糟了,该不会是晕倒了吧?”枫林晚干脆一把将车庭爱打横抱起,赶紧送回房间。   车庭爱:“……”   虽然他之前也不是没被老婆抱过,但每次目睹老婆这么大力,他都感觉好震撼。   这片别墅区有一个家庭医生,专门给这些有钱人看病的。   枫林晚赶紧联系了对方,回过头就用自己的急救知识给车庭爱做了基本检查。   “奇怪……也没看到外伤啊?难道是摔到脑袋了?可车先生不是正面朝下的吗?对了,车先生的那里还好吗?没被压坏吧……”   车庭爱竭尽全力才让自己忍住没有出声:“……”   枫林晚甚至连小车先生都检查了一下。   车庭爱光溜溜地缩在被子里,忍得想死。   幸好家庭医生很快到了,立刻给车庭爱做了检查。   枫林晚迅速简单叙述了经过:“车先生是在浴室里突然摔倒的,我不在场,进去的时候他整个人直挺挺地趴在地上,不知道摔到哪里了,人一直昏迷不醒,我把他抱到床上,因为怕身上还有什么伤没发现,就没敢给他穿衣服,在您过来之前,我给他做了简单检查,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外伤……医生,请问车先生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呢?难道是碰到头了吗?”   医生疑惑地“咦”了一声:“心率呼吸血糖都是正常的,这是怎么——”   话没说完,他就对上了车庭爱猛地睁开的、写满恳求的双眼。   那双漂亮的墨黑色眼瞳,此时中上上下下写满了一行字——   不要不要不要别说别说别说——求你了!   医生:“……”   “怎么了吗?”枫林晚低头,车庭爱猛地又将眼睛闭上了,于是枫林晚只看到了车先生美好动人的睡颜。   医生:“……”   真是服了你们这些诡计多端的小基佬。   枫林晚再次催促道:“医生,请问车先生到底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什么事啊?”   医生对上枫林晚急切而充满关怀的眼神,一时有些无言:“呃……”   车庭爱再次猛地睁开双眼,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疯狂摇头。   “……咳,可以麻烦您先出去一下吗?”医生感觉自己好难。   枫林晚虽然着急,但是医生的话更重要,也没问原因,乖乖地就出去了。   枫林晚一走,车庭爱下一秒就睁眼了,还悄悄把被子往胸前提了一下。   医生嘴角抽搐了一下:“车先生,您到底在想什么?”   车庭爱沉默两秒,说:“一会儿能不能麻烦你谎称我把脑子摔了,摔失忆了?”   医生:“……”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医生委婉道:“车先生,我今后还要在这块地上过活的,不能误诊的。”   车庭爱心想也是,退而求其次道:“那就麻烦您说我磕到脑子了,需要去医院检查吧。”   这话倒是还行,医生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这家主人在和自己单纯无知的老婆玩什么小把戏,但在这块地上,有钱的就是老爷……只能说,城里人,就是会玩儿。   医生喊了枫林晚进来:“目前看来,车先生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并不会危及性命,但他可能是碰到头了,如果你们想保险一点,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枫林晚脸色登时变了,马上摸手机:“我这就打救护车!”   车庭爱害怕占用医疗资源,马上诈尸醒了,一把攥住枫林晚举着手机的手,眼神里三分迷茫三分无措三分好奇,最后一分隐藏在深处的紧张和心虚。   只见他微微皱眉,嘴唇翕动道:   “你……是谁?”   “什么?”枫林晚大惊失色,手机啪嗒掉到了床上。   车庭爱赶紧悄悄趁机把手机推远了。   医生嘴角抽搐,没眼看地赶紧遁了。 第53章 梦回第一次!紧张!   “您不认识我了吗?车先生,我……我是枫林晚啊。”枫林晚慌忙抓住车庭爱的手,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大。   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怎么车先生也跟着失忆了呢?   “枫林晚……好熟悉的名字……嘶,我的头好痛啊,我这是怎么了?”车庭爱装模作样地用手捂住了头。   “车先生,您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这就叫车送您去医院!”枫林晚连忙打了一辆车,然后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帮车庭爱穿上。   而在枫林晚看不到的角落,车庭爱悄悄掀起一只眼睛的眼皮,偷瞄枫林晚,好不容易才把翘起来的嘴角压了下去。   对不起了枫先生,害你担心了,但是被用枫先生这样充满关心的目光注视,真的好幸福啊。   ……   车庭爱从被枫林晚带出家门,到医院做检查的全过程,都十分乖巧听话,枫林晚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只有在需要独自进去拍片的时候,才猛地抓住了枫林晚的手,眼里无声地写满了“求你不要走”,十分无助的模样,仿佛一个被迫和鸡妈妈分离的小鸡仔。   枫林晚简直心疼死了,捏捏车庭爱的手指,又摸摸他的脸,嗓音温柔:“没事的,我就在门口等你,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了,在里面乖乖听医生的话,啊。”   医生什么世面没见过,还以为车庭爱是什么智力有问题的病患,心里遗憾这么一大帅哥脑子有问题,嗓音不免也跟着放低了一些,跟哄小孩儿似的:“没关系的,我们只是用光照一下你,不疼的,听你哥的话,好不好?”   车庭爱嘴角抽搐了一下,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演技是不是太好。   只是他跟枫先生可不是兄弟关系啊!   可是他现在失忆了,又没办法解释,好憋屈啊可恶……   正扼腕着,车庭爱就听到枫林晚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不是他哥,是他的家人。”   车庭爱顿时一扫心里的阴霾,整个人心花怒放起来。   虽然没直接承认是老婆,但家人两个字显然更令人心动啊!   爽了!   医生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二者的区别,但隐约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点特殊,然而这会儿可不是闲聊的时间,赶紧给车庭爱拍片去了。   ……   “从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这位先生除了尾椎骨有点微微开裂以外,身体状况一切良好,脑部没有任何外伤。”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说道。   “什么?我尾巴断了?”车庭爱真以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屁股根。   枫林晚连忙安抚地拍了拍车庭爱的手,冷静地看向医生道:“请问他需要做手术吗?”   “这倒不用,最近这段时间小心一点,不要剧烈运动,注意饮食清淡,好好休息,我给你们开点药,正常情况下,六周左右就能自行恢复,不影响正常的日常活动。”   “谢谢医生,我想另外问一下,他的脑袋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可是他好像有些事情忽然记不起来了。”   “这……”医生顿了一下,“刚才脑科医生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单从检查结果来看,他的脑袋确实没有问题,不过也不排除人在应激情况下会短暂失忆。   “经常有人出了车祸,在做手术之前还记忆清晰,麻醉恢复过后,却突然想不起来车祸发生的过程了,这都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会忘记恐怖痛苦的回忆。   “然而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还是有限的,针对这种情况,我没有无能为力,只能看他以后能不能自行恢复记忆,只要不影响日常生活,健康没有问题,一切都好说。”   枫林晚愣了一下。   在浴室里滑倒,是什么恐怖痛苦的回忆吗?   硬要说的话,以车先生好强的性格,尴尬到失忆也不是没有可能……   “果然还是把脑袋撞坏了。”枫林晚怜爱地摸了摸车庭爱的头,对上车庭爱懵懂无知的漆黑双眼,顿时更加心疼了。   枫林晚和医生道了谢,牵着车庭爱的手离开了医院。   一路安静地回了家,枫林晚终于维持不住坚强的表面,自责道:“都怪我,车先生,如果当时你邀请我一起进去洗澡的时候我答应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一起洗澡?”车庭爱佯装错愕,疑惑单纯地看向枫林晚,“枫先生,从我醒过来后,我就很想问了,请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枫林晚忽然有些梗住:“我们……”   车庭爱故意问:“你说我们是家人,可你又说你不是我哥,那我们是亲戚吗?”   枫林晚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又有点说不出口,撇过视线,顾左右而言他:“你都不知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还随便跟我出门,和我待了一晚上,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车庭爱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一种命定般的感觉,整个时空都好像停滞了下来,那一刻,我不仅失去了记忆,也忘记了怎么呼吸,我当时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而且你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让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你,在医院的时候,听到我要跟你分开去做检查,就一下子变得特别焦虑和害怕,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能拥有安全感。”   这段话,和表白有什么区别?   就差直接说,车庭爱对他是一见钟情了。   枫林晚脸腾地红了,对比车先生如此真挚直白的袒露,倒显得他扭捏起来了。   他可不是什么别扭的性子,不就是承认一下他们的关系吗?在车先生面前,还需要害羞吗?   枫林晚深吸一口气,指了一下自己,颤颤巍巍道:“我……我是你老婆。”   话说出口,枫林晚的脸顿时更红了。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   枫林晚闭了闭眼睛,又指了一下房子,学着当初车先生对他说的那样回答:“……这是我们的爱_巢。”   最后两个字实在是太羞耻了,枫林晚说完之后脸已经红得不能看了,真不知道当初车先生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文字的。   车庭爱嘴角的笑容都快压不住了,学他说话的枫先生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我平时都是怎么称呼你的?”   “……晚晚。”   “晚晚?”车庭爱咬着字眼,笑着一字一字缓慢地念道,好像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仔仔细细咀嚼了一番似的,“好可爱。”   “……今天很晚了,医生说您要好好休息,车先生,我带您上楼睡觉吧。”枫林晚连忙转移话题,即使背过了身,也遮掩不住耳后跟通红的一片皮肤。   ……   他们洗了澡才出的门,但是医院不干净,还得再洗一遍才能上床。   这回枫林晚可不敢放车庭爱一个人待在浴室里了,主动提出一起洗,可把车庭爱高兴坏了。   可惜车庭爱尾巴刚断,现在一动就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肉却吃不了,不过能饱一下眼福也不错。   两个人也不是没一起光过膀子,但浴室里亮堂堂的,蒸腾的水汽和哗啦啦的水声都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这个场所的与众不同和特有的氛围。   “车先生,这个是花洒,按这里的按钮可以调节水温,红色是变热,蓝色是变冷……”可能是为了缓解紧张,也有过度关心的原因,枫林晚开始拉着车庭爱事无巨细地讲解浴室的构造。   车庭爱一开始还觉得枫林晚好可爱,津津有味地听着,直到枫林晚开始打开马桶,教他怎么对准的时候,车庭爱终于忍不住制止了他,一脸无奈道:“晚晚,我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这我还是会用的。”   枫林晚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车先生只是丧失了部分记忆,基本常识还是在的,顿时就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系列行为有多夸张了,羞耻得脸都红了。   为了证明自己智商真的正常,车庭爱当着枫林晚的面,一本正经地洗了一个澡。   枫林晚确实松了一口气,看来,车先生没有对浴室留下心理阴影。   其实他隐瞒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就是他也失忆了。   只是车先生现在刚失忆,自己又是唯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人,如果让他知道,这个屋子里有两个失忆的人,车先生一定会担心的。   还是先等车先生的尾巴长好了再说吧。   ……   车庭爱失忆后,枫林晚仿佛彻底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恨不得把车庭爱当婴儿照顾。   车庭爱莫名在他长到19岁这年体会到了从未经历过的母爱,还是从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的。   如今他已经歇了两周,枫林晚也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他整整两周。   车庭爱十分心虚。   真正失忆的是枫先生,他却要一个病人照顾自己,简直太不要脸了。   但每次他想做点什么,要么被枫先生抢先提前做了,要么根本做不好,到头来还要枫先生收拾烂摊子。   车庭爱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无能。   “车先生,吃饭的时候把筷子含在嘴里发呆是很危险的。”   车庭爱听到枫林晚的声音,回过神,下意识道了歉,感觉嘴巴黏糊糊的,顿时微微一僵。   他刚才把筷子含在嘴里的同时,也把口水都蹭在了自己的嘴周上。   真是太糗了!   车庭爱老脸一红,赶紧在桌面找卫生纸。   枫林晚看到车庭爱手忙脚乱的样子,无奈地凑近些许,捧起车庭爱的脸,用手边的卫生纸帮他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满脸的慈爱:   “好好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想。”   车庭爱望着近在咫尺的枫林晚,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嗯?怎么了?”枫林晚笑着捏了捏车庭爱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子,“在卖萌?”   车庭爱:“……”   完了,他怎么看枫先生一副很享受照顾他的样子?枫先生该不会真的想当他妈吧?!   车庭爱深吸一口气,忽然一把包住了枫林晚的手:“晚晚,我想吃肉。”   “医生说你要清淡饮食……”   “不是那个肉。”   枫林晚对上车庭爱眼里的隐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红着脸,磕磕巴巴道:“那……那个也不行,医生说你不能剧烈运动。”   车庭爱眉头一皱,带点小孩子脾气:“医生还说我要六周才能好呢,整整六个星期一个半月不能吃肉,我要死了!”   枫林晚脸色微变:“车先生!”   车庭爱自知失言,忙说:“对不起,我在胡说八道,晚晚你别放在心上,我去洗碗!”   枫林晚望着车庭爱逃也般的背影,懊恼地抿了抿嘴唇。   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会不会有点大?是不是吓到车先生了?   这段时间车先生一直很乖,基本上不会跟他提什么要求,就是这么久来唯一一次,车先生也确实恢复了不少……   枫林晚下定决心,走到厨房里,轻轻从身后抱住了车庭爱的腰。   车庭爱微微一顿:“对不起枫先生,我刚才有点任性了,不是故意不想听你的话。”   枫林晚摇了摇头:“不是车先生的错,是我没有理解您的心情。”   他停顿了一下,凑近,咬了咬牙,在车庭爱耳畔轻声说:“如果您实在想要的话,小心一点应该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可以吗?”车庭爱嗖地回头,惊喜地抱住枫林晚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枫林晚看到车庭爱因为这个事儿这么高兴,又有点害羞,又跟着有些高兴,不轻不重地把车庭爱的身子转了回去,补充道:“但也要等晚上再说,现在先洗碗!”   ……   自从第一次过后,车庭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瞬间梦回第一次。   车庭爱一切准备就绪地坐在床边,颅内飞速运转。   等等,他现在失忆了,算是读档重来,也不应该有经验才对,怎么就不能算是第一次呢?   车庭爱看到枫林晚走过来了,激动地走上前将人一把抱住。   枫林晚没站稳地朝床上倒去,手臂撑在了车庭爱的身侧,另一只手还下意识拖了一下车庭爱的屁股,生怕他一下把自己好不容易快要恢复的尾巴又给压断了:   “车先生,慢点,小心尾巴!”   车庭爱勾着枫林晚的脖子:“枫先生,我们以前有过吗?”   枫林晚一愣:“我以为您看出来了,否则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这种事?”   车庭爱梗了一下:“是啊。”   好险,差点就露了马脚!   他赶紧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但是我好像忘了怎么做,你能自己动吗?”   ...................................................   枫林晚呼吸一下子乱了,一把攥住车庭爱捣乱的手,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好的。”   车庭爱愉快地往下一躺,满脸期待地准备欣赏枫先生的表演。   然而下一秒,他的后腰就被塞了一个柔软的抱枕。   车庭爱:“???”   “车先生,麻烦抬一下,我给您垫垫,安全一点。”枫林晚一脸认真道。   他那么重,车先生这么娇贵,要是一不小心把车先生好不容易养好的尾巴又坐断了,那他可就成了大罪人了。   车庭爱:“……”   谁家攻在do的时候屁股后面垫垫子啊!真是见了鬼了。   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面子的攻了! 第54章 记忆恢复了!完蛋!   车庭爱正躺在床上回味,眼见枫林晚连口气都不喘就要下床穿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扑上去阻拦。   “别动,放着我来……嘶!”车庭爱不出所料地扯到了自己的尾巴,捂住屁股颤抖地跪倒在被子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上的是他。   “车先生,您别乱动,我来就好。”枫林晚无奈地将车庭爱和床单一起打包抱了起来,朝浴室走去。   车庭爱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满脸通红地在枫林晚怀里捂着脸,暗搓搓道:“可恶,又慢了一步!”   枫林晚歪头,跟着重复:“又?”   车庭爱:“……唉哟,我屁股疼。”   枫林晚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心疼地揉了揉车庭爱的尾巴根。   车庭爱被摸得上火,脸红得像大柿子,又不好意思又有点爽,但架不住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勾着枫林晚的手指小声撒娇:“晚晚,我又不舒服了……”   枫林晚低头瞄了一眼,脸一瞬间红了,干巴巴道:“车先生果真年轻气盛。”   车庭爱正想继续撒个娇,让枫林晚用手帮帮自己就好,没想却看到枫林晚下一秒在自己身前蹲下,脑袋轰隆一下炸了:“等一下,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车先生,虽然我文化水平不高,但这些还是懂的,”枫林晚捏了捏车庭爱的手指,沿着车庭爱的手背摸上手腕,轻轻摩挲,粗糙但温暖的掌心充满了温柔的触感,“车先生,放松一点,不用绷得这么紧……”   车庭爱:“……”   等等,这台词是不是稍微有点不太对?   不过很快车庭爱就没功夫想别的了,介于车庭爱身体因素,两人并没有闹腾太久,但车庭爱总感觉,枫先生似乎越来越游刃有余了,他是不是无形之中激发了枫先生某种方面的潜能?   ……   第二天,枫林晚又跟公司续了长假。   中午吃完饭,车庭爱主动去洗碗,枫林晚就去阳台接了同事的电话。   “出什么事了?怎么又请假了?”老刘焦急的嗓音传来。   公司里一向藏不住什么八卦,枫林晚并不疑惑消息怎么会传得这么快,何况他的同事也只是关心自己。   “车先生他受了点伤,需要在家静养,所以我又延了一段时间,”枫林晚说,“没关系,我假期多,正好趁这个机会多休息一下……”   “能休息当然是好事,你早就应该休息了,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老刘压低了一点嗓音,“你不觉得太巧了点吗?我们刚走他就出事了,临走之前我才跟你说要注意点他……”   “老刘,你安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有数?”老刘冷哼,“我看不止他,你也被美色冲昏了头!”   “……”枫林晚情不自禁地想起昨晚,后来车先生也照本宣科地帮了他,不禁小脸通红。   老刘虽然看不惯车庭爱这人,但也并非完全没有人情味,还是忍不住有些关心:“他怎么受的伤?当时临走前看着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老刘嘴硬,“我放什么心?我又没有关心他!摔了一跤就有人照顾,这是把腿摔了还是把脑子摔了?”   枫林晚摸摸鼻子:“脑子确实有点……”   老刘音调一下子拔高:“你可别告诉我他失忆了!”   枫林晚无言:“……”   老刘顿时骂了一句脏话:“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玩失忆梗,别是装的吧……”   枫林晚心里乱糟糟的,看了一眼厨房里完成收尾正摇着尾巴朝他跑来的身影,赶紧结束这个话题:“谢谢你的关心,总之我会小心的。”   车庭爱走过来自然地抱住枫林晚:“刚刚是谁的电话?”   “同事打来的,问我怎么又请假了,我就说你受了点伤,想多照顾你一段时间。”   车庭爱难得有点愧疚:“对不起晚晚,耽误你工作了。”   枫林晚抬手摸了摸车庭爱的脸:“没有,我自己也确实想多休息一下,过两天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还是得努力好起来才行。”   不只是车先生,他自己也是,一个家里凑不出一个脑子完整的人这怎么能行?   之前他并没有那么急切想找回记忆,车先生将他照顾得很好,这段时间他过得很幸福,甚至一度觉得,就算没有那短短一周的记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已经和车先生重新认识,足以弥补忘却的初识。   但是现在,他忽然发现,原来他这么多天都在依赖着车先生,现在车先生也出了事,他突然就手足无措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是时候该努力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了。   车庭爱不是表演专业,不知道失忆的人应该有什么表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晚晚,你能带我在这个家里到处转转吗?说不定我看到熟悉的东西,会回想一些什么呢?”   枫林晚点点头,觉得车庭爱说得有道理,不仅是车先生,他说不定也能找回一些记忆。   如果他很早就在这里生活过,想必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印象深刻的回忆吧?   一楼的阳台和厨房都没什么好看的。   二楼一整个百米大平层,几乎全被车庭爱改造成了他的卧室。   在枫林晚到来之前,这里说是卧室,其实更像是杂物间,车庭爱把自己所有的画板画架电子设备游戏谷子全堆在了房里,就算点了外卖也要从楼下拿到卧室来吃,整一个工作娱乐休息吃饭四合一。   于是,枫林晚很快发现,自己带着车庭爱逛了一圈又回到卧室了。   好像……印象深刻的记忆都是在卧室……   再想下去要红温了,枫林晚揉了揉隐约有点泛红的脸,佯装镇定道:“……车先生,您有想起什么吗?”   车庭爱视线瞥见挂在衣柜上一件回忆丰富的白衬衣,敲敲勾了一下嘴角:“好像……真的有一点熟悉……”   枫林晚激动道:“真的吗?想起什么了?”   “我总感觉,这件衣服有些眼熟,”车庭爱不急不缓地转过身,手里抓着的正是那件性感的露背衬衣,“晚晚有印象吗?能跟我讲讲,这件衣服有什么特殊经历吗?”   要说特殊经历,那可太丰富了。   种种羞耻的回忆瞬间涌入枫林晚的脑海,枫林晚的脸肉眼可见地迅速涨红,嘴巴呆呆地张合好几下,最后难得低头逃避了问题,小声又快速地说道:“车先生,要不您再继续看看别的,我先把房间再整理一下吧。”   说完,也没等车庭爱回应,便在车庭爱深藏揶揄的注视下红着耳朵逃离了衣柜前,随手撕开一包湿纸巾就开始擦桌子,一张本就干干净净的桌面被反复擦得锃亮,跟打了蜡似的。   车庭爱忍不住偷笑起来,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枫林晚传来一声疑惑的自言自语:“奇怪,窗户缝里怎么有颗豆子?”   车庭爱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心里隐约升起不好的预感,脚步加速地走上前,表面却故作镇定地将枫林晚从窗缝里抠出来的豆子不容置喙地抢走了:“估计是之前没有打扫干净吧,没事,扔了就行。”   枫林晚:“等一下——”   车庭爱也不等枫林晚反应,就猛地将豆子扔得老远,可怜的豆子还在墙上弹了一下,然后就不知道飞去哪儿了。   “哎呀……!”枫林晚登时一阵难受,职业素养让他看不得任何乱扔垃圾的行为,不禁有点小小的抱怨:“我去扔垃圾桶里就好啦……”   眼见豆子连影儿都不见了,车庭爱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我错了,一会儿我就带着扫把上来把它找出来!”   “没关系,回头我做卫生的时候一起清理掉就好了,”枫林晚顿了顿,微微扶额,“不过是我的错觉吗?我总感觉这颗豆子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车庭爱:“……?”   糟糕,别他还没“找回记忆”,倒是枫先生先恢复记忆了……!   他还没有做好坦白的准备,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和枫先生分开。   车庭爱冷汗都快流出来了,急切地抓着枫林晚的肩膀,推着他往房间外走去:“对,是你的错觉,话说我们一会儿晚上吃什么?我刚刚在网上刷到了一个教程,看起来特别好吃,晚上可以做给我吃吗?”   “好啊,那你一会儿发我吧。”枫林晚嘴里回答着,心思却还在那颗豆子上。   其实仔细想想,他失忆后第一次见到房间里的一堆豆子,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数豆子……?”仿佛触发了关键词一般,枫林晚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感到精神一阵恍惚。   他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扶着脑袋,眼前浮现一堆又一堆花花绿绿的豆子,仿佛浪潮一般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眼前一黑又一黑。   与此同时,一道恶魔般的低语在他耳畔轻轻地回荡——   “请枫先生帮我把混在一起的谷物和豆子都分开,可以吗?”   枫林晚双腿一软,险些跌倒,感觉某种职业生涯最大的威胁跨越时空再次袭击了他。   “晚晚,你怎么了?脑袋疼吗?需要我现在叫医生吗?”车庭爱担心地扶着枫林晚转身想要回到床边坐下。   “没事,我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就好。”枫林晚扶着床沿正要坐下,却在弯膝的瞬间拖鞋低下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悲催的是地面被枫林晚拖得实在太滑,几乎在脚滑的瞬间,枫林晚脚底的拖鞋就朝光溜溜的地板呲溜一下飞出去。   枫林晚也跟着一屁股滑在地上,后脑勺顺势磕在了床板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枫林晚本就晕眩的大脑几乎空白了一瞬,但紧接着,却有更多遗失许久的东西如涨潮般飞快涌入进来。   “晚晚——”车庭爱慌忙上去扶住枫林晚,瞥见地上那颗还在继续滚动的罪魁祸首,恨不得穿越回一分钟之前和它一起同归于尽,“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都怪他手贱!但是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他却是枫先生啊?他这辈子都再也不乱扔垃圾了!   车庭爱一边愧疚得想死,一边连忙将晕乎乎的枫林晚小心翼翼地抱回床上:“晚晚,你感觉怎么样?人还清醒吗?你忍忍啊,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车庭爱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急得满头大汗。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背过身的那一刻,床上的枫林晚望向他的逐渐清明但复杂难言的眼神。   怎么办,他好像……全都想起来了。 第55章 两情相悦了!快乐!   枫林晚没有拒绝去医院,他以自己头晕为由一路上都在睡觉,实际内心翻江倒海。   他全都想起来了。   从他第一天到车庭爱家里做工,再到他不慎脚滑摔倒撞坏脑袋,一直到他是如何被车先生哄骗回家当了大半月的老婆……   枫林晚脸一阵红一阵白,车庭爱在一旁关切地搀着他进医院,他脑袋死死垂着,一眼都不敢看车庭爱。   真让老刘说中了。   车先生居然真的不怀好意。   可是……为什么呢?   他一个乡下人,又没钱又没文化,空有一身蛮力,比起光鲜亮丽的车先生,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里,车先生图他什么呢?   总不能真是图他身子吧……?   想到这里,枫林晚表情莫名有些微妙,脸也更红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真的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每天同吃同睡,黏黏糊糊,一刻都没有分开过,仔细想起来,估计也是车先生心虚,不敢放他离开。   他也确实没被怎么样,反而好好地养着,还长胖了不少,而且硬要说的,他对车先生也不是完全没感觉……   但无论如何,这场关系都源于欺骗,既然他已经知道真相,那便不能让错误继续下去。   是时候……该结束这荒唐的一切了。   ……   枫林晚单独进了房间做检查,过了一会儿,医生表情微妙地走出来。   “医生,晚晚他怎么样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去看他了?”车庭爱抬脚就想往屋子里钻。   医生赶忙把他挡住,递过去一份检查报告,咳了一声:“你先别急着进去,先看看这个。”   车庭爱疑惑地接过医生递来的检查报告,还没看清楚上面的字,就听到医生说:“他的记忆恢复了。”   车庭爱愣了一下,下意识问:“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医生:“该知道的全都想起来了。”   车庭爱脑袋轰隆一声,懵了。   他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他还没有做好开诚布公的准备,更没有做好面对枫先生责备的准备。   枫先生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变态痴汉?虽然事实也没错……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用错了方法。   不……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车庭爱咽了一口唾沫,干涩道:“晚晚他有说什么吗?”   “你别问我,他可什么都没说,想知道什么你就自己去问他。”医生拍了拍车庭爱的肩膀,让他好自为之,悠悠离开了。   车庭爱惶恐不安地抓着检查报告,把手里那几张薄薄的纸片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看到上面写着枫林晚身体健康,恢复得很好,心里顿时感到安慰,转念又一想到,一会儿自己进去后,晚晚整个人可能又不好了,就又尴尬又心虚。   最重要的是,如果枫先生执意要和他分手,他该怎么办?   车庭爱的脑袋里一下子浮现出枫林晚拖着行李箱从他家离开的画面,顿时伤心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不行,他不可以分手!无论让他怎么谢罪都可以,就是不能分手!   等一下,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他现在好像还在装失忆?   说不定枫先生不忍心抛下失忆的他呢?   枫先生那么善良,他卖卖惨,哭一哭,说不定能留住枫先生呢?   车庭爱像是一下子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蹭地站住了。   无论如何,晚晚还在屋里等着他去照顾。   他就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看看枫先生的态度,至于之后该怎么办……要杀要剐,随便枫先生处置,总之不分手是底线!   车庭爱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晚晚,你怎么样?头还疼吗?”   “我没什么事……”枫林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车庭爱,低着头没看车庭爱,语气虽还是温温柔柔的,但明显透露着一丝尴尬和无措。   车庭爱心里一酸,随手拿过一颗苹果,坐在枫林晚床边开始削皮,试图让自己找点事做缓解紧张和心虚。   他心思不在苹果上,一颗苹果被削得坑坑洼洼十分凄惨,还几次险些削了自己的手。   枫林晚看得心惊肉跳,忙说:“车先生,还是给我来削吧。”   哪有让病人自己削苹果的,车庭爱不给,枫林晚没办法,叹了一口气,说:“车先生,你把苹果放下吧,我有事想跟你说。”   车庭爱心惊肉跳,心想有事儿直接说就行,为什么非要他把苹果放下?   除非这件事会刺激到他,搞不好手一歪会把自己给削了。   车庭爱更加不敢放下小刀,反而把刀柄握得更紧,咬了咬牙,说:“你说吧。”   枫林晚盯着他手里的刀,表情忧虑:“你先把刀放下吧。”   车庭爱固执:“我不放,你就这样说。”   枫林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终于让他俩的距离稍微拉近了一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天在车庭爱家里温馨的相处。   然而接下来,枫林晚嘴唇微微张开,开口的两字语调一下子降下来:“我们……”   “我不分!”车庭爱蹭地站起来,把枫林晚吓了一跳。   “我不分手!我死都不分手!”车庭爱一说出这两个字眼泪就掉下来了,根本不受他控制。   他倒也没想这么快就哭出来,只是一看到枫先生的脸,就忍不住泪崩。   脑袋里一瞬间已经把枫林晚离开后他是如何孤苦无依的景象幻想了一个遍,光是想想就心酸得恨不得倒在地上打滚,仿佛下一秒枫先生就要提着行李离开他家似的。   车庭爱倒也没真的倒地打滚,噗通一屁股跌坐在枫林晚的床脚,连着被子一起抱着枫林晚的小腿不松手:“我不分手!我不分手!枫先生,你不要跟我分手!”   “你别哭啊,我没说分手……”枫林晚有些心虚,他刚刚确实想提出离婚来着,但看车先生这样子,现在要是说了,指不定哭成什么样。   唉……   车庭爱一见枫林晚心软了,马上蹭过去抱住枫林晚的腰,满脸泪痕地盯着枫林晚:“是因为我平时表现得不够好,你不要我了吗?”   枫林晚心一酸,手指抽了两下,没动。   车庭爱捧起枫林晚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可怜兮兮地蹭了蹭:“我没爹没妈没朋友,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你陪了,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我身边就彻底一个人都没有了。”   枫林晚盯着车庭爱看了许久,看得车庭爱屁股冰凉,快要坐不住了,才缓缓叹息道:“我没说要分手。”   车庭爱泪眼婆娑地盯着他:“现在没说,不代表就不分。”   枫林晚没办法,终于还是抬起另一只手放在了车庭爱的头上,温声道:“我不会分手的。”   “等一下!”车庭爱慌忙掏出手机,打开录音设备道,“你再说一遍。”   枫林晚:“……”   枫林晚无奈:“我不会跟你分手的,至少在你主动提出之前,我不会。”   车庭爱喜笑颜开:“你死心吧,我死都不会提分手的,我已经把你刚才说的全录下来了!”   枫林晚内心复杂,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本来想着要结束一切的,结果被车先生这么一插科打诨,又回到原点了。   不过有一点枫林晚有些奇怪:“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知道我失忆的事情的?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失忆的事情。”   车庭爱:“……”   枫林晚恢复记忆后,过去那些疑点也都反应过来了,不免提高了嗓音:“车先生!”   车庭爱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这么一遭,不免颤巍巍地捂住头,演技十分拙劣:“嘶,我的头好疼啊……我好像也想起来了什么……”   “车先生,”枫林晚难得板起脸,端正地望着车庭爱,认真道,“如果你真的头疼,我就给你叫医生,但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隐瞒了,你明白吗?”   车庭爱心一跳,内心又慌又急,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咬了咬牙,抹着眼泪说:“对不起,我是骗你的,我对你一见钟情,故意把你叫来家里打扫卫生,一开始是想着慢慢追求的,只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看你失忆了之后,脑子突然犯了浑,就把你骗到家里了,骗你跟我谈恋爱,后来怕你发现我骗了你,就假装我也失忆了,但我对你的喜欢却是真的,我真的喜欢你,枫先生……”   车庭爱嗓音哽咽,又开始哭了,满眼讨好和乞求地望着枫林晚:“枫先生,那你还能继续喜欢我吗?”   枫林晚看了车庭爱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软了心肠,叹息般:“喜欢啊。”   车庭爱眼睛一酸,忽然控制不住,张着嘴就嗷嗷哭,好像心里一直以来绷着的弦突然断了,以为要掉进万丈悬崖,却发现自己倒在一片柔软的棉花里似的。   枫林晚无奈地拿过湿纸巾,捧着车庭爱的脸给他擦眼泪,明明他才是被骗的那个人,现在却要反过来安抚车庭爱:“你说你这个样子能让我怎么办呢?连重话都不敢说,稍微说了两句你就要哭,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枫林晚的指尖温暖又温柔,语气听起来像是责备,却透露着浓浓的宠溺和纵容。   车庭爱不再张嘴哭了,直接扑到枫林晚怀里闷着哭。   带着湿气的嗓音喷薄在枫林晚的耳畔,胸膛前贴着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枫林晚听到车庭爱沙哑的嗓音用力说:“枫先生,我爱你。”   枫林晚突然感到难以言喻的害羞,虽然平时他们互相说过很多喜欢,但“爱”这个字眼相比而言更为郑重和成熟,好像已经成熟的果实变得烂熟,甜津津的味道浓郁得几乎辛辣。   枫林晚舔了一下舌尖,尝到类似酒精发酵的微醺,终于还是妥协道:“嗯,我也爱你。”   车庭爱忽地蹿起来,不知从哪摸出还在录音的手机:“我录音了,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枫林晚:“……”   枫林晚哭笑不得:“车先生,你不用这样,我本来也没想反悔的。”   车庭爱小心翼翼地用眼睛瞄他,脸上还挂着新哭出来的眼泪:“我骗了你,你不生气吗?”   枫林晚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没有:“比起生气,更多是感觉荒谬吧,没见过像车先生这么追人的。”   车庭爱后知后觉感到羞愧了,讨好地捏了捏枫林晚的手,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你该不是在哄我,等我回家了,你就找机会偷偷逃跑吧?”   枫林晚感到无奈,说喜欢又不信,说不喜欢肯定要哭,这要他怎么办?他顿了顿,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骗过我?”   车庭爱说:“因为我演技好?”   枫林晚:“……”   车庭爱在枫林晚古怪的注视下摸了摸鼻子:“那是为什么啊?”   枫林晚又说:“难道随便一个人跑过来跟我说是我爱人,我就会相信吗?当然是因为,我对你也有感觉啊。”   车庭爱一愣。   “因为我对你也有感觉,所以当你说初我们是情侣的时候,我无法怀疑,毕竟别人再怎么说也只是言语,自己的感受才是真实的。”   车庭爱蹭地抬头看向枫林晚,双眼亮亮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   枫林晚忍不住抱着车庭爱的脑袋,在他脑门亲了一下:“傻瓜,我想,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两情相悦。”   ***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山行》唐·杜牧   《老婆不是你想有想有就能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