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 攻得深情款款,受得楚楚动人。听雨是天下最轻浮的人,没有人清楚他的过去 虽没有几个人见过他,但天下皆知他的淫荡 没有人可以管束他,也没有人真正理解他 NP文,一受五攻,有乱伦,涉及前世今生,义父子,亲父子,师徒,兄弟。 前传:夜色撩人 魅人 恼人的春夜总会让人的情欲躁动。 湖边的小屋里,令人惊叹的陈设间,一场猎物的游戏正在呻吟和哀鸣中升到新的高潮。 白发的男人轻叹一口气,即使心中不能忍受这种事情,但是横加阻拦只会让那个人更加生气。 ——他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的喜怒无常,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不这样自虐。 只能怪自己的放手,所以今天吃到了这样的苦果。 ※ ※ ※ ※ ※ ※ ※ ※ ※ ※ ※ ※ 烈酒倒在他的身上,原本就紧紧勒进手腕的牛皮绳索因为酒水的浸润更加的膨胀,是可怕的蟒蛇缠在纤细的手腕中。 比中土人士更加白皙的手臂上已经浮起了红痕,微微碰触,皮肤就破裂了。 鞭子抽打过后,鲜艳的红色混着酒一起流下来。 “很痛吧?”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欣赏着血水的蜿蜒横流,却没有听见呻吟的乞求。 跪在他身边的女人贪婪中偷看着被主人吊起来的身体: 这不是一个干净的身体,赤裸的身体完全袒露,即使已经被吊缚了一整天,即使他的脚趾艰难中依旧很难触及地毯,即使身上已经印满了各种虐痕,他依旧没有哀求的意思。 这个女人不能理解少年的强硬,从来就没有人胆敢这样的对抗她的主人,即使谁都知道男人只会对自己不能征服的身体有兴趣,但是挂在墙上的刑具,没有几个人愿意尝试。 这一整天下来,这个少年竟然还是没有说话或是哀求,连女人都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哑巴了。 男人坐在虎皮大椅上,他的一个玩物正殷勤得跪在他的脚边,乞求得到关注,但是他的兴趣还在这个不愿意屈服的身体上。 即使强行分开他的双腿,得到的也是不屑的冷笑,即使将他的身体拉成羞耻的姿势,他也不会露出害怕或是羞馁。 男人也很好奇,这身体明明敏感的可怜,只要微微得到刺激就会颤抖,居然可以忍耐到现在还没有屈服? 男人站了起来。 正在抚弄他的下体的女人被他顺脚踢开。 他还是想要这个少年的屈服。 因为媚药而润泽的性物闪着肉色的诱惑,已经扬起的尖端被刺入带着珍珠的金针,血水和黏液在针尖的珍珠上冻结了,男人真想知道这小东西在自己手上吐露液体的时候,该是怎样的美色。 他抓起少年的长发,发梢微有些卷曲的长发下,是一张不亚于世间任何一位美人的面容,但是这样美丽的脸,却有一个无奈的缺憾:眼睛没有,他的眼皮被一双神奇的手缝起来了。 但即使是这样,少年的美丽还是不能掩盖,他的身体散发的诱惑,根本就不是其他东西可以阻挡的。 风情这种东西,原本就不受外物的控制。 他捏开少年的嘴唇,被强吻过的嘴唇已经有了血丝,他很想继续弄伤这身体,期望听到少年的嘴角漏出来的呻吟。 但是没有赢,赤裸的身体上似花开一般分布着鞭痕、针扎和红瘀,这是他的杰作。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敏感的身体,只是被人抚弄羞处就会有感觉;可是他也没有遇见过这么强硬的身体,不管怎么弄他,这身体都不会听话。 他强行将玉制的阴物刺进双丘间,因为不能忍受硬物的刺入,少年的身体在颤抖。 可是从被他强上到现在,整整一天了,少年的嘴巴都没有漏出一个字。 ※ ※ ※ ※ ※ ※ ※ ※ ※ ※ ※ ※ 这是一个稚嫩的刺客,只是看少年的手指就知道,这双手,还不习惯握凶器。 昨夜,抓住他的时候,男人发现了他的美丽。 他不是一个同情弱者的人,所以,没有任何温柔的男人将这身体按在地上,贯穿了他的密处。虽然这身体不是第一次,但是窄小的密穴被张扬勃发的性物刺进去的时候,还是会很痛苦的。 然而,这个少年没有哭泣,他只是忍耐着,等到自己满足了,抽出来的时候,他似乎也要晕厥了。 这身体一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因为他虽然很痛苦,但是他的身体也是习惯了男人的进入的柔软,也许,这个家伙是自己的哪一个对头的爱宠,只是因为触怒了主人,才被惩罚做杀手前来送死,不想却便宜了自己。 也许这个家伙即使是在自己的主人身下也很强硬的,真是可惜了,长了一张这么漂亮的脸,却连怎样使用自己的脸也不知道。 不会利用自己的脸取悦主人,难怪会被主人派来做送死的事情。 但确实是美味,若非少年的身体已经失去知觉,他还真想再进去一下。 自己身边的侍夜之人也有男宠,却没有见过这种滋味:在他身体里面的时候,被柔软的肠壁温暖的包住全部,甚至让自己怀疑自己过去的交欢到底算不算上是欢爱。 自从进去一次以后,回想以前的每一次,都觉得味同嚼蜡,只会更加怀念完全刺进少年的双丘之间得到的快乐,那里的快乐让自己无法忘怀。 本来是想审讯的,却变成了调教,将这人的衣衫剥尽以后他才发现,这付身体就是为挑逗男人的情欲而存在的。 将他训得顺从,每一天的将他赤身裸体地锁在房间里面,惩罚他,不许他的身体有一丝遮蔽,因为任何衣服对这样的身体而言,都是多余的。 他抓住少年的细腰,手指抚弄着尖端的珍珠,另一只手伸进去,转动刺入少年身体里面的阴茎。 “真是一付难得的好身体,你的主人,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做?让你每一天的不穿衣服,让你的身体每一天都不得不夹着些奇怪的东西?或者,他喜欢叫一群男人上你,自己坐在一边看你被男人们奸污的样子。” “虽然我也觉得这么漂亮的身体,被一群男人进去了,有些可惜。但是我还是想看你被一群男人侵犯的样子,你的样子又是这样的冷淡,被男人侵犯的时候,是不是会更加的妩媚煽人?” 少年的身形修长,加上双手被吊缚,即使男人已经是中原难得一见的魁梧,也只是和他肩并肩。 他轻薄的话语,换得的也只是这个少年的冷笑。 于是他将抚摸少年的前端的手抬起,想要将手指插入少年的嘴唇之中。 “你是不是真的希望被我这样对待?我可是——”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就僵硬了,一个白发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他却直到这人伸手拍自己的肩膀,才发现这人的存在! 自己的轻功也是一流的,为什么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人的进入! 白发的男人伸出手,没入男人的后背,将他的心脏连着经脉挖出,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扔在了地上。 接着,白发男人小心翼翼地将少年解开。 他的拯救得到的是一个巴掌。 “我说过,这次的事情,不用你管!” 对自己的救命者这样的无情,可是明明可以躲开少年的巴掌的男人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雨儿,我只是实在不能忍受他这样对你了。我看他这么对你,我就忍不住想——” “但是你不应该破坏我的计划!” “雨儿,你千万不要生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生气。” 但是少年还是没有转怒为笑,更加火辣的巴掌打在了男人的脸上。 “你想让我不生气,就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雨儿,不要再说他了,这次的事情,是我叫他做的。” 另一个欣长的男人进入,他解下外衫为少年披上。 “看见你的身上被这种不知道情趣的男人印上伤口,摸要说是他了,便是我,也想用舌头舔遍你身上的每一处伤口,连最怕羞的地方也不放过。一点一点地——” “你这是挑逗我吗?” 被男人的衣服包住身体的少年竟没有生气,反而像撒娇的猫一样缠着这男人,双手吊着男人的脖子,甚是亲昵。 被冷落在一边的白发男人有些不快。 少年转过头,冷冷地吩咐着。 “善后的事情就有你去做了,这一次,要不是睚眦也为你说情,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不快出去!” 女人惊恐的看着这三个男子,赖在被称为睚眦的男人的怀中的少年对白发男人颐指气使,任何一个不明白他们的关系的人都不能理解他们的对话。 “不过,在走之前,我们是不是还有另一件事情要解决?” 睚眦将少年的身体隔着衣服揉按。 少年笑了。 “果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他给我下的药有些重,要是不能出来,我的身体就会很饥饿的。” 睚眦将少年拉进怀抱。 “你的身体已经在要求我的服侍了。而且,我可以把你流出来的东西全部吃下去的。因为是雨儿身上的东西。” 少年听话的被睚眦放平在床上,男人坐在他的身边,于是少年就将头枕在男人的手臂中,任由这双技艺精湛的手抚弄自己的身体。 “你以后还是不要总是这么恶劣的对待幽火了。” 睚眦一边舔咬着少年的乳头,一边为白发男人说好话。 “这世间也没有第二个人对你想他怎么好了。” “我们之间的事情……即使……即使是你,也不能……不能……过问……嗯……啊……也不能管……” 乳头被含在口中,下体又在男人的手指间颤抖扭动,少年一边呻吟一边说话。 “再用力一点……我们的事情……你不要管我们的事情……不要停……啊……嗯……” “你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 手指握住玉茎,得到快乐的少年已经连完整的话也不能说出来了,睚眦也知道,事情不能就在这里停下来。 男人的头也移到了少年的下身,他的舌头将少年的玉物舔噬,舌尖的细腻敏锐刺激着一直很敏感的尖端,少年微有些卷曲的耻毛上已经沾满了蜜珠。 但是从来就不知道羞耻的少年反而主动将双腿张开,让男人可以更多的玩弄他的身体,让他的快乐更快到达高潮。 “想要进去吗?” 少年扭动着腰肢,他虽然还很年轻,却在情事上堪称老手了。 “睚眦每一次都是这样,自己忍得很苦,不肯进去,害怕把我弄伤?” “不是。” 睚眦发出淡淡的叹息,这个看上去不过三十有余的男人温柔的抚弄着少年的长发。 “虽然每一次为你弄的时候,我都忍得很苦,但是我喜欢这种情况。我们的关系已经太复杂了,要是真的发生了这种关系,就——” “你还担心什么?幽火从来就没有介意过。” 说这话的时候,少年想起了还留在原地的白发男人幽火。 “你似乎还没有把我吩咐的事情办好!把这个东西处理一下吧。还有,现在的状况,大概要半个时辰才能结束,如果你敢早回来一刻,我就罚你一个月!知道了没有!” “雨儿,你对幽火确实太过分了。” 幽火还没有抗议,在一边的睚眦也有些同情了,但是少年没有将温柔给这个一直守望着自己的男人。 “睚眦,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不进去,就不算是成为了你的人?若是这样的话,就腿交吧,我希望感受到睚眦的存在。因为我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被这温柔的声音要求,即使是睚眦也无法拒绝,而在一边的幽火,心中有愧,悄悄地离开了。 “雨儿,你的眼睛,其实——” 少年的手捂住了睚眦的嘴。 “不要说,我不想听!我要他一直看着他的杰作,看到我满意为止!” “你真是个骄纵的孩子。” 听雨却什么也不说了,只是主动缠上男人的腰,一直到现在都因为强自忍耐而生硬的欲望被夹在了双腿间。 他到底也是个男人,即使已经被神化为不存在情欲的圣人,可是身体被这样赤裸裸的调戏,还是不能平静。 双腿的夹紧,带给下体发泄的冲动,抽送间,热度上升,硬度也到了极限,于是,液体溅在了少年的小腹上。 “我帮你弄干净。” 睚眦想要就这样停止了,但是听雨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真的已经可以了?我分明就感觉得到你的热度。而且,我叫幽火出去半个时辰,如果只是一次,未免太长了。我今天很想要和你做几次,我可是你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难道你真的就这么容易满足?” “你真是个魅人的妖精,你很懂得怎么让人疯狂。” 睚眦笑了,他将身上余下的衣衫也解下。 “可是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是玩火自焚了。” 他的身体还是一样的强健,光滑的皮肤下是韧性的肌肉,听雨没有视力,但是可以用手指感受他的身体。 他攀爬中找到了睚眦的嘴唇,一个细密的吻,告诉睚眦,他的希望。 睚眦也将他拉进身体,早就得到过一次发泄的睚眦不急于进入,反而将时间放在拨弄听雨的身体上,他的手指反复的挑弄,将听雨的敏感调到最高…… 这是一个春夜,呻吟中催化的扭动将快乐变得更加醉人,夜晚的浮躁人心,最终化为难填的欲壑…… 幽火回来的时候,事情也已经结束了。 睚眦衣冠整齐的坐在床边,守望着听雨。 听雨欢爱结束后,带着倦意睡下。 看他的慵懒睡姿和他身上散发的欢爱过后的妩媚,竟然让人忘记了他往日的恶劣品行。 幽火小心翼翼的将他抱起,因为自己的过错而痛苦的爱人还是不能原谅自己,直到今天还是以折磨自己为乐,但是他的心中竟然还感到安慰,因为还可以这样地守在他的身边,这就是自己至高的幸福了。 “若是你睡醒的时候也会这样听话可爱,我倒要不能接受了。” 幽火也只敢逗弄睡熟中的听雨。 “我知道,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不管你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接受。只是不想看见你,在这样的折磨自己。” “我可以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是——” 睚眦叹了一口气。 “失去的时间,失去的信任,失去的爱情,失去的这一切都已经失去了,你追不回来。” “所以,我也只好一直等待着,等待雨儿的重新接受我。” 作者有话要说: 江湖卷:魂梦江湖 九公子 白云,深山,枯松,老人,和一个童子。 也许会让人想到居住在深山中的高人隐士,但是他们今天不是隐士,他们在等一个人,他们煮茶,只为等待一位贵客。 “师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童子从未见过值得师傅亲自煮茶等待的客人,他不免好奇心发作。 “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老人坐在松树,他枯坐着,等待着,苍白的须发遮住了他的脸。 又等了许久,山的另一边终于出现了几抹青影,童子惊喜地叫着。 “师傅,客人来了!” “明月,他们只是陪客,真正的客人还没有到。” 老人只是淡淡地问道。 “清风怎么还没有回来?” 转眼间,几抹青影已在老人百步之遥,其中一人笑着说道。 “镜心老人果然好眼力,竟然知道我们只是陪客。” “过奖了,阁下的耳力也不错,不愧是听风辨位的千手。” 老人还是没有起身,他看小泥炉的火有些黯淡,便又加了些松针,态度确实傲慢,可是得到他的言语偶尔提及的千手,却是一脸荣幸。 这四个人,虽然衣着有些怪异,但是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平日里,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奉为上宾。如今,来山中喝茶,还被主人冷落,他们竟还是面带喜色! “今日得以喝到镜心老人的茶,也是因为九公子的面子,真是三生有幸。” 首先开口的是灰衣僧慧能。 “确实,我们这些晚辈后生才疏学浅,竟也能嗅到香茗,实属侥幸。” 说这话的麻衣道人玄空头发斑白,皮肤起皱,少说也是五十有余,但是在镜心老人面前,他确实还是一个后生晚辈。 “不孝徒孙陈不全拜见师叔祖。” 陈不全现在已经是丐帮九袋长老了,他属于污衣派,按理应该是一身乞丐装束,可是今天的客人太重要了,陈不全竟然穿了一身全新的绸缎衣服! “不全,你本是我的再传弟子,学艺不精,擅自下山,造下杀戮,已经逐出山门。照理是永不相见的,但是你今天是九公子的陪客,我就宽容你。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师叔祖。” 在丐帮威风八面的陈不全,确实尊敬老人,虽然当年的事情,是非对错实难断定。 “师傅,茶采到了。” 又一个童子出现,他是明月的师弟,从深山中回来,衣服和发梢都被雾水打湿了。 “终于还是赶上了。” 老人抬头,虽然白发苍苍,他的皮肤竟然光滑宛如婴儿,倒是眉毛已经半尺有余了。 明月上前,对陪客们道。 “四位客人,品茶之前,请先随我去洗心小筑沐浴更衣。” 四位客人也知道今天的主客是何等人物,不敢怠慢,随小童下去。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花香,老人笑了。 “这两个小妮子,都一把年纪了,还喜欢这种风骚的东西。” “老头子,你真是说话不留口德,女人最讨厌被人说自己老了。白姐姐和我,可是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老的。” 甜甜嫩嫩的声音传来,发声的时候,尚在丈外,收尾音的时候,已经依稀可以看见人的轻纱飘飞了。 两排宫装少女持宫灯飘逸而至,而后是数十个手执花篮的少女。 这些女子竟是高矮胖瘦一模一样,又是一样的发型,远远看起,也分不清谁又是谁。 为首的,是一个白衣女子,一个青衣女子。 可惜老人也不愿意正眼看这些美貌少女。 “你的属下们身上的香气太俗艳,莫要靠近,会玷污我的香茶的。” “老头子,你的鼻子果然已经不行了。” 青衣女子自花篮中取出一个白玉瓶子。 “我们姐妹二人连同这些伺候的奴婢,身上都没有擦香粉,你闻到的是我们今日带来打算送给九公子的千里香。” “青儿,莫要玩笑,这才是真正的千里香。” 白衣女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 “千里香乃是神香,只能用处子的体温保存,镜心老人是何等人物,怎能不知道?你下次开玩笑,也要看一下场合和对象。” “可以让你们姐妹将二十年苦心收集而得的千里香送出,也只有九公子的面子了。” 老人只是说出一个事实。 江湖中人都知道,这九公子,乃是武林的无冕之王,便是用万千言语赞美,也不能说全他的好。 笑谈间,配客们都已经到齐,只有今天的主宾,依旧没有到。 “你们姐妹也是今天的陪客?” 这对姐妹是出了名的古怪脾气,常年住在海外小岛上,中原人士,莫要说是想邀请她们出岛参加宴会,便是上岛见她们一次,也是难于登天。 “因为我们将二十年收藏的千里香送出,这才得到了九公子的邀请。” 白衣女子笑了,仿佛价值连城的千里香,也比不上见到九公子的荣耀。 这时候,一个红衣女子飘然而至,她双十年华,梳着高髻,相貌娇美,宛若神仙妃子。 “镜心老人。” 少女主动向老人行礼, “公子即刻便到,还请老人宽等片刻。” “可以见到九公子,也是我这山野草人的荣幸,水已经开了,我们静候公子大驾。” “婢子自会禀报公子。” 少女行礼,身子微折,如来时的飘逸,消失在山林的苍翠中。 金乌渐西,随白衣青衣两位女子而来的宫装少女们手中的宫灯却亮了,原来这宫灯中放的竟然是夜明珠。 “九公子到——” 山路上传来声音,于是这些粗散惯了的武林中人,俱是正襟,屏息凝神地等待着。 白衣女子带来的婢子们开始撒花。 原只是在夏日才会盛开的鲜花,却在冬日的山野中被山风吹得缤纷凌乱。在飞花的尽头,人们确实可以看见一辆华美的马车在一队侍卫们的簇拥下出现了。 这就是九公子的护卫,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一个护卫组织,为首的人是九公子的管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玄鹰。 马车渐渐近了,护卫们个个穿了黑衣,也看不见面容,倒是马车里面的人很是风雅地弹奏出淙淙如流水的琴音。 马车到了。 竹帘挑起,一个蓝衣女子下车。 这女子的身材甚是婀娜,只是脸上蒙着面纱,也不知道长相如何。 又有一个女子走出,这女子是青衣,很瘦,垂着头,看不见面容。 而后是刚才传信的红衣女子出来,她对老人道:“公子原是想与老人今日秉烛夜谈,无奈刚刚在山下,得到飞鸽传书,说是有了公子一直寻访的一位故人的下落。公子心急如焚,恐怕不能久留,还请老人见谅。” “九公子会来见我这个老头子,就是我的荣幸了,老朽并无他愿,还请九公子品了茶,再行离去。” “这是自然。”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出,老人沏了一杯香茗,递给在马车边的红衣女子。 女子将茶交进里面,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想要知道九公子对这茶的品断。 “很好,得到老人的仙茶,确也不枉此行。” 男声再一次响起,人们可以看见马车里面的白衣和放在膝盖上的名琴“凤岐”。 “山野之人的茶竟然可以得到九公子的赞美,也属难得。” 老人对九公子的赞美感到荣耀。 “是我叨唠了老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帘子后面递出古琴“凤岐”,九公子好大的排场,竟将这爱琴之人无不朝思暮想的稀世之物拱手赠人,只为一杯清茶! “这——” 人人皆知,九公子赠人之物是万万不可拒绝的,可是这份礼,也太重了。 “镜心老人乃是江湖泰斗,这一把琴,是我这晚辈的小小敬意。何况宝剑赠英雄,名琴还是要送给懂得它的美的爱琴之人才是。” “多谢九公子。” 老人收下了“凤岐”,九公子也要离开了。 队伍在山林中越来越远,只是那山风中还是可以听到九公子弹奏的《幽兰》…… ※ ※ ※ ※ ※ ※ ※ ※ ※ ※ ※ ※ “师兄,你有没有看见那九公子的相貌?” 秋鸿已经十八岁了,听师兄讲完了师傅与九公子的一段渊源,竟是意犹未尽。 但也不能怪他的好奇,二十年来,九公子一直是江湖的神,没有人敢不敬,不管是成名已久的前辈还是初出茅庐的新人,每一个人提及九公子,都是敬畏有加。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江湖中见过他的面容的人也是少数,更不要说知道他的过去了。 他像一个神,一夜之间,就君临了江湖。 但是这个神话是真实的,他就住在如意山庄,在那里,将江湖控制在手中。 据说,最得他宠爱的是他的义子,可惜江湖中人几乎没有谁知道他的义子的名讳。 “当然没有见过,九公子是何等人物,像我这样的身分,怎么可能看见他的面容。只是依稀记得他穿着一身白色,腰上有一块玉佩。” “这个九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这样地敬他怕他?” 秋鸿有些不解,因为他也只是十八岁,还是一个对江湖充满梦想的孩子,即使他背负了血海深仇,也不能泯灭一个孩子对英雄的幻想和成就事业的雄心。 “这些事情,等你自己到了如意山庄,就可以问九公子本人了。” 清风将请柬递给师弟。 “这是九公子一年举办一次的江湖新秀的宴会请柬,只有江湖上最有名望的世家子弟和名门高徒才有资格得到。师傅疼爱你,为你向九公子要了一份请柬,你要自己把握住机会。若是幸运通过九公子的试练,你便可以留在九公子身边,与你的前途,是有大好处的。” “谢谢师兄,我一定会努力的!” 还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的秋鸿,就这样踏上了他的江湖路,也踏上了命运的转折点。 出了山,秋鸿看见什么都好奇,路过莺莺燕燕的迎春阁,突然就听见了不属于这淫乱的世界的清雅之乐。 这音乐带着高雅的内在,冷冷清清,完全不像是迎春阁的音乐。 他站住了,一个长得也不像出入这等花柳之地的书生上前与他搭话。 “小兄弟,是不是也觉得这等美乐竟然流落在这等污秽之地,有美玉蒙尘、明珠暗投之痛?” “这弹琴的人一手好琴,竟然要在这种地方为淫歌艳舞伴乐,真是可惜。” “空谷生幽兰,无奈坠污世,真是太可惜了。” 青年书生这样叹息着,秋鸿没有他的文诌诌,却也为这位琴师感到可惜。 “两位兄台想来也是懂得这美乐之人,今日得遇知己,真是三生有幸,不如就有小弟做东,请两位到里面畅饮一杯?” 一个衣饰华美的浊公子上前,硬要将他们两个拉进去。 原本秋鸿是不想踏足这等污秽,只是想到那位琴师就在里面,想听到更多仙乐,于是就被拉了进去。 结果,才进迎春阁,妈妈就出来接待,看那老鸨头上的珠花插满,快要掉下,秋鸿便觉得好笑。 “南宫少爷,您居然大驾光临,真是妈妈的福气。公子,你可知道,我们这里才来了两个新姑娘,还是没有开苞的雏,就等公子你的一句话了。” “王妈妈,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喝花酒,我想听琴。” 拉他们进来的公子显然是这里的老客,这老鸨听他不要叫姑娘,居然还能挤出笑容,将他们带到雅座。 ——当然,这也和南宫少爷给老鸨的赏钱有些关联。 “我这就去叫听雨过来给几位公子抚琴。” 几巡酒菜过后,他们彼此知道了名姓。 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是游学的儒侠,名叫曲吟风,而这位南宫少爷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南宫世家的幼子——南宫梦玄。 他们三个,都是得到了九公子的请柬的江湖新一代才俊。 当下,三人觉得结伴而游,毕竟会在这种地方结识,也是一场缘分。 谈笑间,王妈妈将那琴师和舞蹈者带到。 “就是他们?” 南宫玄梦看见这两个人的时候,微微的醉意也醒了。 并不是说这两个人的相貌怎样的美丽或是丑陋,实在是太寻常了。 那个弹琴的男子,怀抱一个掉了大半漆色的木匣子,想必里面装的就是他的琴。他穿着普通的青布衫,头发虽说是披散的,却也梳得一丝不苟,身材欣长,十指纤细。只是他的脸实在是平常至极,未免可惜了他这双手。 至于和他走在一起的女子,五官寻常,身材微有些臃肿,不过是寻常姿色。 “飞红,还不快扶听雨给三位公子行礼!” 王妈妈吩咐着,一边解释。 “三位公子莫要生气,听雨是个天生的瞎子,什么也看不见,而飞红这奴婢是个哑巴,所以——” “这也难怪,只有这等不沾尘污的心,才能奏出这等高雅的音乐。” 曲吟风立刻赞美着,走向听雨。 “我想看一下你的琴,名师多有好琴,你的琴,应该也是不凡之物。” “可惜听雨是个贱命之人,所用之琴,也算不上什么珍贵,不过是故人遗物。虽不名贵,但敝帚自珍,还请见谅。” 听声音,这个琴师还很年轻,他身体微微一动,曲吟风伸过去抓琴的手,落空了! ——这琴师只怕是身怀绝技之人!那一转身,仿佛只是凑巧,竟精致华丽如此,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曲吟风想来也看出了这琴师的诡异之处,也不强求看琴,只是要琴师为大家弹奏一曲。 听雨打开琴匣,取出乌黑的琴。 只见这琴的琴沿漆色跌落大半,琴身倒是光可鉴人,也知听雨所言不假,这是他的珍爱之物,时时爱抚,日日拭擦,这才漆色跌落,却又光滑可鉴。 他先试着拨了几个音符,虽不成乐章,却也是清脆悦耳,可以看出琴艺与心境之高。 而后,他坐下,问道:“不知道三位公子想要听什么音乐?若是想听这青楼的淫词艳曲,恐怕我——” 作者有话要说: 听雨 “这——” 南宫是东,第一支曲子自然要由他决定,倒是这时,因为楼下喧哗,南宫皱眉,连声呼唤。 “王妈妈,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下面这样喧哗?” 王妈妈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赶来。 “楼下来了一个出手阔绰的公子,点名要听雨给他弹曲子。我说听雨现在有客人要伺候,他却不肯放过老奴,竟然派手下一个个房子搜过来,坏了不少客人的兴致。这不,下面正闹着呢。” “这公子好大的气派,王妈妈,你可看出他是什么来头?” “回南宫公子的话,这位公子的来头,老奴还真不知道,不过看来确实有些来路。” 王妈妈细细地述说。 “这位公子衣饰华美,一进来就对我这里百般挑剔,极品香茶还没有喝就吐出来,精致的糕点被他扔在地上,不屑一顾。他带来的下人们也是一样,个个目中无人,极尽招摇。对了,知府大人也来了,知府对那公子很是逢迎,那公子说椅子太硬,知府大人就趴在地上想要给那公子当椅子,还被这公子一脚踢出去。现在,知府大人在外面跪着,弄得整个迎春阁都是战战兢兢。” “妈妈,我知道他是谁了。” 听雨的话当在场的人更加怀疑他的身份,一个寻常的琴师,怎么可能认识这样张扬的贵公子? “听你的口气,似乎他和你是老相识?” 秋鸿的话说出,听雨的脸皮有了少许抽动。 “我更希望从来就不知道他这个人,可惜有些东西,即使想要割断,还是做不到。” 听雨冷冷的说着。 “飞红,扶我下去,今天的事情,只怕不能善终了。” 话语之间,竟然有杀伐之气,更证明这琴师的来历神秘了。 “慢着,我倒想先去看看这位特别的客人。” 南宫站起,拦住飞红,又对秋鸿、曲吟风道。 “两位兄台,这次的事情涉及官府,不宜闹大。还请两位将他们从后门送出,我们在郊外的长亭聚头。” “这——” 沉吟间,南宫疾手如风,点了听雨的睡穴,将他们交给秋鸿与曲吟风。 秋鸿很是不解,南宫明明已经看出听雨不是个寻常琴师,也发现了听雨武功不差,为何又将他当作不会武功的寻常人对待? 但是南宫不说,秋鸿也不便询问。 他对飞红施礼:“飞红姑娘,在下冒犯了。” 秋鸿将飞红拦腰抱起,扛在肩上,而曲吟风也已经将听雨连同听雨怀中的琴匣一并抱起,两人对视一眼,从窗处离开。 南宫下楼,看见了这位狂妄的公子。 “原来是丁将军府上的小将军,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丁公子,真是三生有幸。” 丁将军乃是权臣,小小知府,自然要对丁公子卑躬屈膝了。 “丁兄,我可不记得你是个爱好音律之人,怎么,最近想要给府上找一个琴师?” 南宫家是江湖上的大家,也是富贵之家,他与丁家,一直都有些往来。 “南宫兄,你就莫要揭我的伤疤了,我这人一听音乐就要睡觉,这一次,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前来寻找天下第一琴师的。” “你说这听雨是天下第一琴师?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让宫里的人,也想召见?” “南宫兄,我可没有说这一次是宫里要召见他。” 丁谊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将南宫玄梦拉到一边,低声说。 “我实话告诉你,这一次的事情,涉及皇宫内院,为了这件事,已经有太多的人掉了脑袋了。” “不过是找一个琴师,便是皇帝,也不至于为了个琴师,就——” “所以说这琴师不寻常,便是我,也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南宫兄,你若是将我当做兄弟,就什么也不要过问,我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失去脑袋的人。” 丁谊确实焦急。 “我现在已经后悔接下这个差事了,为了找到听雨的下落,我已经一个月寝食不安了。” “可惜呀,我爱莫能助,丁兄,祝你早日完成差事。” 刚刚把丁谊要找的人从后门送出的南宫玄梦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从前门离开。 南宫玄梦赶到郊外的长亭,秋鸿、曲吟风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但是听雨和飞红却失踪了。 南宫玄梦也觉得奇怪,他走进长亭,才发现秋鸿和曲吟风被人用一种罕见的手法封住了经脉。这种锁脉手十分霸道,不知道解法的人,贸然解穴,就会断了被封穴之人的经脉。 亭中的石桌上放了一幅写满子的衣袖,字迹娟秀,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上面详细写了如何为两人解穴,而这衣袖是用一根银针钉在石桌上的。 银针在风中颤颤巍巍,衣袖也在风中飘舞,可以将一根银针钉进花岗石,这听雨果然深藏不露。 临阵学艺,为了这两位新认识的朋友,南宫玄梦也只好临场学习锁脉手的解法。好在这锁脉手的解法并不复杂,而他们留下的也只是讲如何解两人之脉。饶得如此,南宫玄梦也费了三、四个时辰才将两人的经脉解开。 三人从此结伴而行,很快就到了如意山庄附近的小镇了。 九公子每一年都要发帖子宴请天下的青年才俊,但是只有得到第二张帖子的人才可以上山庄参加宴会。知道有九公子的眼线在观察自己的武林新一代们挤满了小镇,却没有一个人胆敢挑起是非。 虽然每一日的口角不断,但到底没有发生打斗。 ※ ※ ※ ※ ※ ※ ※ ※ ※ ※ ※ ※ 山下喧闹一片,山上还是鸟语花香,风和日丽。 “公子,该起身了。” 娇美的声音响起,绝色女子走进九公子的寝室。 “采薇,你觉得这一次的这些人之中,又有几个可造之材?” 声音已经不年轻了,但是驻容有术的九公子,看上去不过三十有余。 他披着长衣,坐在榻上,正在看山下的那些青年才俊的日常记录。 “奴婢不敢妄言。” 采薇垂下眼帘,专心为九公子更衣。 “采薇,你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不如,就在这一次的人中间,为你挑一个如意郎君?” 男子显然只是玩笑话,采薇虽是武林十大美女之一,却有先天的缺陷。 “公子说笑了。采薇心中只有公子,并无他人。今生今世,采薇只想侍奉在公子身边,不曾想过嫁人之事。” 采薇为男子束好衣带,有转入内室,将外袍取出。 “公子,春暖乍寒,还是小心为好。” “你先退下吧。” 得了公子的吩咐,采薇退下。 “公子,请喝茶。” 残荷将清茶奉上,同时也报告着。 “飞红飞鸽来书,说小公子现在已经在天涯小筑了,幽火先生也和往常一样,随在暗处保护小公子。不日,小公子便会返回山庄。” “雨儿终于知道回来了。” 九公子叹一口气,又对残荷道。 “你脸上的伤疤淡了许多,用不了多久,你的脸就可以恢复以前的美丽了。我还以为那家伙是个世外之人,想不到也不能接受妻子的脸上有伤疤。” “公子误会了,并不是白云轩要为我治伤,是我不想天下人耻笑他。他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却连自己妻子的脸都不能治好,即使他不在意,我也过意不去。” 残荷立刻为她的丈夫争辩。 “反倒是他,担心我的容貌恢复以往,又会觉得自己匹配不上,非要我将其中的利害说明,再加了一些小手段,才答应的。” “看来情到深处,什么样的男人都是一样。” 九公子将茶还给残荷。 “也不知道这一次归来,雨儿和幽火的关系是不是可以改善一些。” “这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公子不能原谅幽火先生,只是因为小公子的心中的结,直到今天也不能解开。” 听了残荷的话,九公子笑了。 “若是雨儿被人随便哄两句就可以原谅那个人,雨儿便不是任性骄横的雨儿了。” “小公子天生的贵气,自然是不能改变的。虽然小公子不想承认,但是在奴婢看来,小公子是公主,是天下最骄横傲慢的公主殿下。” 残荷将茶放好,笑着退了出去。 “残荷,你不小心说对了一些事情,雨儿,确实是——” ※ ※ ※ ※ ※ ※ ※ ※ ※ ※ ※ ※ 山下的客栈已经挤满了人,南宫一行三人也只好住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客栈里。 南宫玄梦是个名门贵公子,怎么吃得了这种苦,每一日的叫苦不迭。 秋鸿本就是在山中长大,倒也不觉得这床铺生硬潮湿难以入眠。 而曲吟风,游学途中更不知道见过多少艰苦之地,自然对今天的艰难,甘之如饴。 于是,他们三人,秋鸿与曲吟风轮流准备早餐,午餐则是南宫大少爷用金钱砸来,而晚餐,依旧是秋鸿和曲吟风负责。 照例,南宫在柴火边等待着曲吟风和秋鸿的归来。 他百无聊赖中看见暗处的一抹身影。 因为距离极远,加上那个人全身包在黑衣中,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好香的酒。” 南宫取出酒囊,装出陶醉的样子,喝了一口,又对那个人说到。 “这位客人,你要不要也来喝一口?” “我不喝酒。” 明明还在百步之外,转眼就到了南宫身后,南宫从没有见过这种武功。 “你是谁?” 南宫回头,那人竟然是一个女子,火光下微微隐现的身材,可见是个美人。 女子还是一言不发,她坐在火边,将大斗篷扬起,于是火星被扫到南宫身上,南宫也是无奈了。 “小姐,这可是我的地方,你要烤火,难道不应该和我打一下招呼?” 南宫是江湖中出名的花花公子,看见这种冷美人,自然是不能放手了。 “虽然美女行走江湖,不苟言笑是应该的,但是基本的礼貌——” “啰嗦!” 美女觉得他太聒噪,于是一声冷哼,外加一支暗器。 出于轻薄之心,南宫用牙齿接暗器,谁知道这暗器上的气力极大,震得他的牙齿隐隐作痛,而且舌头也麻了,似乎这暗器上有毒。 “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啰嗦了。” 美女连看他一眼也不愿意,只是继续烤火,也不管这位公子的狼狈。 “曲兄,我们忙碌了这么久,才得到一只小野鸡,南宫兄一定又要抱怨了。” “谁叫这几日江湖人士齐聚,这山上的东西又不能乱抓,能得到一只野鸡,也算是运气了。” 秋鸿被曲吟风教育了一番,他抓着野鸡,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曲兄,我总觉得听雨这名字好熟悉,却有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应该是出自‘留得残荷听雨声’这一句诗句吧。” 曲吟风漫不经心的回答,但是他的后半段却充满了惊恐。 “‘留得残荷听雨声’,难道说,这个听雨,是那个,那个听雨?” 留得残荷听雨声,确实是一句优雅的诗,但是这一句诗也是江湖近三年来最大的恶梦。有一个神秘的杀手,他每一次杀人,都会用死者的血在现场留下“留得残荷听雨声”的一句话。可是直到今天,还没有哪一个猎物逃出他的控制。 他的杀人记录里面没有失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杀人手法,人们提到这个听雨,只有恐惧,无名的恐惧。 若是那个盲眼琴师就是杀手听雨,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连皇室也要找听雨了。 然而传闻中杀手听雨是个爱财之人,只要价钱合适,什么人都会杀,这一次皇家做雇主,为什么听雨反而不想接这笔生意? 另外,若是琴师听雨是杀手听雨,留在他身边的女子,也不应该叫“飞红”,江湖中传闻,杀手听雨身边的女子是“残荷”。 皇宫中怕是有什么剧变正在酝酿,好在他们只是江湖之人,从来不过问皇家之事。 现在的秋鸿与曲吟风,只是关心自己的前途,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七天以后的正式邀请函。 ※ ※ ※ ※ ※ ※ ※ ※ ※ ※ ※ ※ 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叫“天涯小筑”,它是九公子名下的产业,而杀手听雨,就是天涯小筑的一员。 天涯小筑,顾名思义,应该建在群山之中,迎着陡峭山路,对着万丈悬崖。 然而,天涯小筑的总坛虽然不负众望地建在山巅,它的负责人却把太多的时间消耗在西子湖畔了。 他喜欢这里的温软,花丛中流连忘返,将自己的头枕在美女的大腿上,是何等的惬意。 当然,今天的他可没有时间和美女纠缠了。 他看见了一个人,迎着湖打开的窗户,让他看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优雅地走来,闲庭散步的优雅,但是若是任何一个人想到他脚下踏的是什么,就不会赞美他的优雅了。 ——他用走,横渡了西子湖! 这根本就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武功。 不过躺在女人大腿上的男人可没有好奇,他只是坐起来,迎接客人。 “你来了?” 这个人已经坐在他的面前,侍奉男人的女子忍不住偷看这江湖中最神秘的杀手:一张最平凡的脸,一身最平凡的衣服,这人平凡到可怕,只要一转身,混进人群,就没有人记得了。 但是他就是唯一可以让天涯小筑的主人恭迎的客人,天下最神秘的杀手:听雨。 “你先下去吧。” 男人对自己身边的女子吩咐,待到女子离开,他又对听雨说道。 “现在已经没有外人了,你还是把这人皮面具取下来吧。我真的不能忍受美人的脸变成这样。” “这是做杀手的道具,不需要色诱便可以杀死的人,自然不能让他看见我的脸。” 听雨转身出去,虽然他的眼睛被看不见的魔法封住了,但是一言一行间流出来的风情,还是可以蛊惑人心。 半个时辰以后,听雨又回来了。 这一次,他不再是刚才的平凡模样了,这是一张可以倾倒天下的脸,他的面容娇美无双,气质也是一样的柔媚妖娆,纤细的腰,让男人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欲求。 而且他还很年轻,只能用少年来称呼。 “铁矢,这一次,义父又有什么事情?” 对江湖人人敬重的九公子如此称呼的人,只有一个。 “九公子希望你可以安静地呆在山庄里,杀手的工作,太危险了。” “他总是担心我,可是——” 听雨露齿一笑。 “你觉得我会是听从他的命令的那种人吗?” “你是九公子的义子,你们之间的事情,自然不是我可以过问的。” 铁矢的回答让听雨有些意外,他又笑了。 “今天晚上陪我,明天我会回山庄的。” “这——” 铁矢有些为难,听雨也不勉强。 “你在顾忌什么?义父从来不会管我,幽火没有资格管我。”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出场的人物似乎有点多,但是请放心,这是DM文,武侠和宫廷都只是外衣 可能会有人觉得这一章的线索有点混乱,请原谅,这个文才刚刚开始,人物纷纷出场,是有些乱 不过这个文的线索不复杂,三条线就会变成两条线,我也讨厌很多线索的复杂文 义父子 因为没有视力,听雨的身体的敏感比一般人更甚。 他看不见别人对自己的身体的态度,只能依靠浓烈的交合感受对方的存在。 铁矢是个强壮的男人,他张开双腿的时候,感受到了铁矢的强壮。 听雨天生喜欢与人交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天赋异禀,不管他与多少男人交欢之后,他的密处都还是张合自如,不会留下纵欲的痕迹。 铁矢按住他的肩膀,不是害怕他挣扎,而是担心他又要玩出什么花样让自己应接不暇。 而后,铁矢的一只手抚弄他的双臀,这样的抚摸让听雨很不满意。 “你的手一点也不用力,我要你更加用力一点,要是你还不努力一点,我就把你踢下去。” 听雨是做过这种事情的骄横,铁矢无奈,只好大力搓揉他的臀部,弄得那里的皮肤都有些红痕了,但是听雨却发出了开心的声音。 “再用力一点,最好把舌头也伸进去,我喜欢被舌头舔。” “你真是淫荡。” 铁矢这样说着,将双臀分开,舌尖伸进,于是被压在下面的听雨发出了醉人的呻吟。 “再用力一点!” 于是男人就更加用力的压下去,听雨发出了一声哼吟。 “你真是的,一点都不卖力!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但是接下来的动作确实让他满意了,因为房间里面没有传出他的要求,只有那些呻吟之声了,以及早就习惯的,抽送的时候,摩擦带起的水声。 幽火看了一眼里面,烛光将绞缠的身体的剪影投在窗棂上,他想要进去,却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听雨做任何事情。 他只能这样静静的守护着,等待听雨的原谅。 终于,铁矢已经精疲力尽了,他从听雨体内取出的时候,发现这醉人的妖精还在向自己微笑。 “才到半夜就没有力气了?” 伏在床上的听雨根本就不管男人的死活。 他的手指伸进密处,微微张阔那里,将密处的液汁刮下来,放在鼻下嗅了一下,确定男人的成果。 “算了,我也知道,男人身体的强壮,不能作为下面也强壮的证据。” 被这样的美人说这种话,铁矢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但是听雨看不见,自然也不会在乎。 “你去把外面的人叫进来,今天的后半夜,只好便宜他了。” 可能是没有立刻听到男人离开的声音,听雨又问道。 “或者说,你也想留下来,等恢复了精神,和他一起陪我?” 一直闹到天明的时候,听雨还是没有满足。 他躺在幽火的臂弯中,手指在玩弄幽火的分身。 “你就这点能力?我还想要更多的,你居然偷懒。” 幽火无奈了,若是殷勤,听雨会说自己不知道爱惜他的身体,若是收了分寸,听雨又说自己偷懒不肯尽心尽力。 “那么雨儿的下面还想要?上马的时候,不怕被人看出来?” “谁说我要骑马回山庄,你就尽全力做,我可以在路上补眠。好久没有和义父交欢了,这次回去,一定要缠他一天一夜。” “你是为了和睚眦交欢才回去?” 听雨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舌尖舔过幽火的肩胛骨,又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好了,我知道了。” 幽火无奈的将听雨的身体从身上拉下来,按在床上。 ——虽然一时不能提起精神进入,但是将他的身体舔舐一遍的气力还是有的。而且听雨的身体是出了名的色情,只要被男人挑逗,就会因为激动而颤动。 听雨喜欢张开大腿,迎接任何一个可以喂饱他的男人, 从脖子开始舔起,那里的血管被牙齿小心地咬到,听雨的身体开始微微颤动了。 咬在肩膀上的时候,听雨将双腿竖起,非要将幽火的膝盖压进自己双腿之间。 “你的下面已经有感觉了。” 听雨直接地点出这一点。 “我就知道你在偷懒,还不快点进去,最讨厌你这种偷懒的人了。” 幽火坐起来,将听雨抱在自己的膝盖上,听雨的腰肢稍稍扭动了几下,就坐稳了。 “我的前面也要好好弄,不许偷懒。” 被自己一手惯坏的听雨这样任性的要求,幽火也没有生气,他的手伸到前面,将听雨的玉杵握紧,根据听雨口中发出的声音调整力度。 “嗯……嗯……这样还差不多……下面再用力一点……刚才捏的地方,很舒服,再多捏一回……嗯……嗯……” 天亮的时候,得到满足的听雨才刚刚睡下。 幽火无奈的将他抱进马车中。 在中原人的眼中,听雨这样的人便是淫荡至极,但幽火不是中原人,不会用中原人的标准评价听雨的行为。睚眦也是一样,虽然他是中原人,可是从没有遵守过中原的礼教。 他们喜欢听雨,也知道听雨不喜欢仅是用言语表达的喜欢。要得到听雨的喜欢,不仅要有足够的爱,也要有足够的体力。 当然,他们不会对听雨做双龙入穴,因为他们不希望被认真疼惜的听雨的身体受伤。 听雨还在沉睡,一整夜的行为,到底还是将他弄得全身发软,娇美无比了。 ※ ※ ※ ※ ※ ※ ※ ※ ※ ※ ※ ※ “睚眦。” 少年走来,软绵绵的身体直接坐在睚眦的身边。 只是看他身上散出的慵懒,睚眦也知道他是刚刚睡醒。 “雨儿,昨天是不是又把幽火折腾了一夜。” “睚眦,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好不好?” 听雨软绵绵地解开睚眦的外衣,舌头也湿湿地舔在睚眦的唇上面。 “雨儿是要和我享受云雨之乐?”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不把我的身体喂饱,我就一直缠着你,不让你有机会说正经事情。” 睚眦早就习惯了这种特别的义父子的相处了。听雨是个直接的人,他说要交欢,便是真的要交欢,他说不要,即使强暴也不能让他的口中流出一丝呻吟。 “连幽火也不能喂饱的身体,我要喂你多久才能让你的两个嘴巴都听话?” “下面的嘴巴,喂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会饱。上面的嘴巴,想要喂饱,可不是用力就能做到的。” 听雨将自己的衣服解开,赤裸裸的坐在睚眦的身上,双手还揉着自己的玉处。 “你还真是直接的孩子。” 睚眦将他的双手抓住,又用腰带反绑双手,于是,双手被反绞的听雨就躺在他的双臂之间了。 “我的原则是不进去,但是用其它办法把你喂饱,还是做得到的。” 说着这话,睚眦的右手伸进了他的双腿间,而在后面托住他的上身的左手,也不忘顺着脊柱滑下去,潜入山丘之间。 “你总是这样,直到我快被你弄得受不了的时候,都不进去。”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听雨却对埋头咬噬他的胸前装饰的睚眦张开了大腿。 “因为雨儿总是喜欢折磨别人。” “嗯……啊……这次叫我回来到底是为了……不要碰那里……” 听雨的腰弓起来了,听到他的嘴唇因为敏感处被发出的刺激而泄出太多的呻吟,任何男人都想将自己的分身刺进这张唇色天生带着水泽的嘴巴里。 然而睚眦不会这样做,听雨讨厌为任何男人咬含分身,虽然听雨喜欢吞下男人的分身,但是他不喜欢用自己的嘴巴中含那种东西。 ——他是骄傲的,从来只有他命令别人,没有人有资格命令他。 ※ ※ ※ ※ ※ ※ ※ ※ ※ ※ ※ ※ 在极度非自愿的情况下,南宫、曲吟风、秋鸿三个人和这位孤傲女子度过了一夜。 这绝对不是一场艳遇! 三个男人被美女点了穴道,定在那里,美女抓过秋鸿手中的野鸡,自顾自地架在火上烘烤,野鸡的油滴在火上,火烧得更加旺了。 “如果我冲开穴道,我一定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男人们仇恨地说着,但是他们的恨意根本不能伤到女子一丝一毫。 她甚至连看他们的兴趣也没有。 鸡烤好了,饥肠辘辘的三个人眼睁睁的看着美女将自己的野鸡撕开,一口一口的吃下那金色的鸡肉,每吃一口,他们就忍不住地吞下一口口水。 “谢谢款待。” 白吃完毕,美女终于想起了还在那里为她做装饰的三个男人。 于是,她向三个人行礼,又转身离开足有丈余,这才用手中的三块鸡骨头解开他们三人的穴道。 “下次遇上你,我一定要——” 明知道即使遇上了这个女子自己也没有能力重整旗鼓,但是他们还是为了所谓的面子,说出这种陈腐的台词。 倒是背对着他们的美女,听见他们的话,唇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并不是每一个收到第一份的请柬的人都可以得到第二份请柬。 得到第一份请柬的人,来到如意山庄的山脚以后,他们的一言一行便都在监视之中,在宴会正式开始的前五天,会发第二份请柬,得到第二份请柬的人,就可以进入如意山庄。 ——可以得到第二份请柬的最多也不过二十个人! 这一次,得到第二份请柬的人是十二个。 南宫玄梦、秋鸿和曲吟风,都是这一次得到第二份请柬的幸运儿,其余九个人是:少林寺当代主持的师弟灰衣僧慧能之徒寞柢;麻衣道人玄空的爱徒水云子;丐帮新晋华无月;名号是三千烦恼丝的唐氏传人唐甜甜;没有来历的三胞胎姐妹莫兮莫离莫分;最后的两个人,居然是江湖中从没有见过的奇怪之人。 十二个幸运儿上山,得到一年四季都铁板着脸的如意山庄管家玄鹰的接待。 第一次的宴会,只有客人,没有主人。 大厅里,两排案几,每一桌的饭食都是依照客人的饮食习惯准备。 这也可以看出九公子的实力:每一个江湖中人的饮食习惯,他都知道。 “诸位请自便。” 没有主人的宴会,玄鹰安排了歌舞,可是主人始终不出来。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场考验,但是他们不敢乱动,因为他们不知道九公子正在哪里观察他们。 只有秋鸿,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浅,好容易来到如意山庄,竟想看看这里的风景。 他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大厅,才知道这如意山庄竟是个如此秀美之地。 大厅之后是大片的秀木佳树,如云如雾般的繁华丛中,竟然看见了一个白色纤美的身影。 那个白衣人在花海中舞蹈,披散的黑发、飘逸的衣袖、纷飞的花瓣,这一切都太美了,美得让人不敢想象这是真实。 而花树的尽头,可以听见轰隆的水声。 听说,因为九公子的义子身体不能受热,所以,九公子在这半山之上,开挖了一个人工水潭,还引了一条瀑布。 那个人似乎没有看见他的接近,依旧沉醉在舞蹈中,于是他放肆的看着这个完全就是山水之灵气才凝成的美人的一颦一笑,看着那些花瓣纷飞中的美人醉倒花香中。 也许,这个美人是九公子的爱宠。 “咯吱——” 因为专注看这个美人的舞蹈,躲在花枝后面的秋鸿压断了一根树枝。 美人立刻停了下来,他的衣袖在花海中翻滚,扬起飞花乱雨,飞花散尽的时候,美人杳无踪迹。 他追了出去,追出花海只看见一个巨大的湖泊。 这湖泊是由瀑布汇聚而成,轰隆的水声就是因此而来。 湖上满是荷叶,虽然还是暮春时节,莲花没有开,但是已经看见荷叶的舒展。荷叶深处是凉亭和楼台,唯一通往湖心楼阁的回廊上竟然看不见这白衣美人,倒是有几个彩衣婢子们嬉笑中走来。 “嗯?” 肩被人拍了一下,他惊诧中回头,看见了一个含笑而立的儒雅男子。 “这位兄台,如意山庄的后院,只有四个男人,而你,并不是这四个男子中的一个。” 这个男子温和得笑着,他的笑容让人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是著名的见死不救的无品神医白云轩。 “夫君。” 甜美的声音响起,一个蓝衣蒙面女子走来。 “公子有些头痛,要你过去看一下。” “知道了,我立刻就去。” 白云轩有些生气,可是他不得不前去。 支走丈夫,残荷对秋鸿温和一笑。 她取出一块手帕。 “有一个人在这里一直等着你。她想见你,但是现在时机未到,所以,我先代她将丝帕给你,作为心意的证明。” 秋鸿看她说的神秘,也不敢细问,倒是这丝帕,代表的是一个心意。 回到大厅的时候,客人已经少了两个。 据说是中途,有鸽子飞来,于是那两个没有人认识的人就离开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很是匆忙,险些将上菜的侍女撞到。 “秋鸿,看你春风满面的样子,是不是遇上了绝色佳人?” 还不待秋鸿坐下,久经情场的南宫梦玄就急不可待的追问,秋鸿脸皮薄,自然是满面羞红,一言不发。 ※ ※ ※ ※ ※ ※ ※ ※ ※ ※ ※ ※ “皇太弟殿下,皇帝陛下对您一直挂念,请您随我们回国。” 宴会中途失踪的两个人拉下蒙面的纱巾,其中一个俨然就是将南宫等三人戏弄的那位女子。他们是金发碧眼之人,相貌竟然一模一样,连言行举止也是一般无二。 被他们称为“皇太弟”的人没有回头。 “夏国公主生下的九皇子已经死了,这里活着的,只是一个江湖中人。” “可是——” 他们两个人连声音也几乎一模一样。 “殿下,您毕竟是我国的唯一储君,还请你顾念夏国的臣民,早日归还。皇帝殿下也不希望皇位没有继承人。” “你们回去吧,在中原,我还有非得到不可的人,所以,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他还是没有转身。 “看见皇兄,请告诉他,我已经死了,八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但是,殿下,皇帝陛下已经告诫我们,若是不能将皇太弟带回来,我们也不必回国了。若是皇太弟真的已经去世,我们便要陪到地下尽忠。” “你们真的已经有死的觉悟?”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哀伤。 “是的,即使死,也要追随在皇太弟身边。” “好吧,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死人了。” 于是,晚上,乱石岗上又多了两具无名尸骨。 “这一次可以说服他,还真是不容易呀。” 幽火无奈的将一杯茶饮下。 “他肯将眼睛治好,可见他开始原谅你了。” 睚眦下了一粒棋。 “你输了。” 明明被下了一粒绝杀,幽火却根本不在意。 “睚眦,想要赢我,是不可能的,因为——” 他将茶放在一边。 “我已经活了两百多年了,自然不怕任何人了。” “你最怕的人还是雨儿,只要雨儿生气,你就无计可施了。” 睚眦将幽火的伤处揭出。 “因为我欠他太多了,只好用这些爱情让他渐渐原谅我。”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会有人觉得睚眦和幽火称呼听雨“雨儿”有些太过女气了,但是,请注意听雨的年纪,他只有18岁,而他身边的两个人,年纪都比他大太多,他们这样称呼他,并不是把他当作女人,他们对他的宠溺,更像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 有人可能觉得听雨对幽火太狠,也觉得幽火太能忍,但请不要忘记了,幽火的年纪是小雨的N倍,一个真正成熟的大人,是不会和小孩子计较的。 在幽火看来,现在的听雨,虽是自己的恋人,却更是一个孩子。 关于缝眼睛,这一招,是古龙大人的书里面学到的,因为我是古龙的粉丝 莲华 幽暗的房间,这里的灯火通明,却气氛诡异。 一双巧手在小心翼翼的动作着,当年缝线的时候巧夺天工,如今拆线的时候,也是配上无数的小心。 比蛛丝更加纤细的线,这就是传说中的将眼睛缝合的线。 “若是很痛,千万不要忍耐,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白云轩是出名的冷血医生,但是将人的眼睛缝合这种事情,他也最近才知道。 “这是天下最疯狂的医术,若不是巧夺天工,也不敢做下这桩神奇之事。” 听雨没有笑。 “白云轩,他是你的师叔祖,你最好还是尊敬一下他吧,虽然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回事。” “会有这样的师叔祖,我才觉得可耻。” 白云轩将一边的线拆下。 “活了两百多年的老不死,突然冒出来,告诉我,他是我的师叔祖,而且长得比我还年轻,你叫我怎么接受!” “可是你也从他手上学到不少。” 听雨顿了一下。 “拆线的技艺,是他教你的?” 白云轩尴尬地笑了,好在听雨的眼睛没有睁开,也看不见他的皮笑肉不笑。 蜡烛全部移走,房间里面恢复黑暗,而后,白云轩示意听雨可以睁开眼睛了。 习惯了光明的眼睛不能理解听雨的惊讶和恐惧,隔了八年的时间,他的眼睛又一次看见光明,在常人眼中的黑暗,展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瑰丽的色彩世界。 不能点燃蜡烛,他的眼睛太脆弱,若是遇见光明,便真的会瞎掉。 至少十天以后,他才可以离开地下室,接受天然的阳光。 “白云轩,你可以先下去了。” 听雨吩咐着。 “你去告诉他们,一切正常,叫他们不必牵挂。还有,帮我把飞红叫来。” 也许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终于重新得到光明的听雨无暇沉浸在恢复的喜悦中,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完成。 这是一场即将席卷天下的大阴谋,一场将天下改变的大风暴,正在酝酿。 他将房间的薰香换了味道,那种和鲜血无关的优雅,将他的笑容挥发。 留下来的十位客人得到了管家精心安排的房间。 尽管他们都知道九公子无所不能,可是推开房门的时候,还是惊呆了。 每个人得到的房间,里面的布置都和自己的房间一模一样,不管是细节还是大的物件,全部一模一样! 竟然被九公子如此重视,消弥了被人调查隐私的不悦。 等到了半夜,正在禅床上打坐的寞诋听到有人在推自己的房门。 “禅师,奴婢是奉主人之命,前来侍奉大师的。” 甜甜的女声,女子的香气扑鼻而来。 看见女子,严守清规的和尚立刻正襟危坐。 “女施主请回,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请回吧。” “大师误会了,我只是奉命照顾大师的衣食住行,大师法力高深,尽可以将我当作一块朽木,还请大师留下我。” 女子一边说话,一边点燃油灯,她的手上,还托着十余本佛书经卷。 “是小僧多心了。还请女施主见谅。只是不知道女施主又要如何称呼。” “请叫我素女。” 素女算不得美女,却是个可爱的女孩,甜甜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 她将经书放好,又为寞诋灭了油灯,退了出去。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人的房间里,虽然会有人疑心这些女子有色诱之用,但是看她们俱是良家女子的模样,也就不再戒备。 ※ ※ ※ ※ ※ ※ ※ ※ ※ ※ ※ ※ 秋鸿看着白天得到的丝帕,他知道,丝帕是女子的爱慕的化身,但是看见了这丝帕,他却想起了另一个人。 记忆中,他姐姐的丝帕,就是绣有这种花纹的。 师傅曾经告诉他,他的姐姐尚在人间,只是不知流落到了何方。 他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他想,也许这是命运的巧合,虽然他希望这个人是自己的姐姐。 盛满月光的庭院里,少年独自一人,饮酒。 柔媚的紫色眼眸在月光下,更有了不属于人类的魅惑。 红衣的女子走到少年身边,坐下,一双柔荑自后面搂住少年的腰。 “飞红,为什么?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了?” 听雨转过身,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脸庞。 少女的眼泪流了出来。 “飞红,不要动情,你不能对他动情,否则,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你可以全身而退,知道吗?你已经成为我的手下,我们都不可能回到过去的纯真时代了。” 少女没有说话,因为她不会说话。 她为听雨倒了一杯酒。 “飞红,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大事未成,你没有资格动情。” 听雨将少女的酒饮下。 “我答应你,等到事情结束了,我会给你自由的,不管他是不是接受,我都要他一直对你好,除非你不要他了。” 少女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听雨却不再看她,只是自顾自地喝酒。 静寂的庭院中,穿着红衣却露出里面的白色的少年醉倒了,他醉在地上,红白双色形成了花瓣,而包裹在衣服中的身体,就是鲜花的花蕊。 他的身边,一杯佳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如此魅惑的情欲之香,在空气中挥发,却没有人采摘。 因为他是这里最寂寞的人,没有人可以看见夜夜笙歌的身体承载的孤单。 客人们继续在如意山庄接受款待,这些日子里,九公子依旧没有出现,好在如意山庄极大,加上这里的奴仆们个个殷勤,居然没有人发现这背后的秘密。 ※ ※ ※ ※ ※ ※ ※ ※ ※ ※ ※ ※ “一群饭桶!叫你们找一个琴师,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踪迹!” 香炉砸下来,名贵的地毯上满是香灰。 “你这个饭桶,叫你做一点事情,你居然办砸!我就知道不该对你这种家伙怀抱希望!” 丁谊也算是个人物了,可是现在的他,被人楸住头发责骂,也不敢为自己争辩。 “太子殿下,属下知道属下无能,可是那个琴师也是浪迹天涯之人,我——” “我不需要理由!” 华服的男子将身边的铜炉扫翻,怒斥道。 “下一次,要是还不能将我要的人找到,你也不用回来了,自己直接找一个洞跳下去!” ※ ※ ※ ※ ※ ※ ※ ※ ※ ※ ※ ※ “睚眦,为什么你的样子看上去很难看?” 撒娇的人坐在睚眦的腿上,手指还伸进睚眦的衣领中挑逗着。 “你这一次太疯狂了。” 睚眦咬着他的耳朵,手上则玩弄着西域进贡的玉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已经忍耐了这么多年了,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听雨的眼睛扬起,因为八年的没有使用,他的眼睛像水晶,没有情感,只是两颗美丽的紫水晶,魅惑着,却没有任何内涵。 但是没有人可以抵挡这样的魅惑,空无一物的眼睛,本身就会带给人官能上的快感。 何况,他的眼睛是中原人没有的紫色。 睚眦转过头,将更多的吻刻在听雨的脖子上。 “快到时间了,也该为她准备祭品了。” 听雨停了下来,他从睚眦的身上站起,正了一下衣冠。 “我今天晚上想到后山静一静,若是不放心,也不要出来,我,不想看见你们。” “果然,直到今天,雨儿还是不能不介意她的事情。” 睚眦从后面抱住他,将他纤细的身体拢进怀抱。 “今天晚上,还是由我陪着你吧,我很担心你。” “真正忘不了她的人不是我,是你,还有幽火!你们全都不能忘记她,在你们眼中,我只是她的替代品!因为我是她的孩子,所以你们和我做这种事情。其实你们心里看见的人一直都不是我,你们一直都没有在乎过我,所以才从来不介意我的身体,从来不问我,又和谁做了云雨之事!” 被听雨这样的责备,睚眦也没有生气,只是更加温柔的亲吻着听雨的脖子。 “雨儿,你们是不一样的。我疼爱雨儿,因为我对不起雨儿,我不知道怎么才会让你明白,我们对你好。我们只能将你所有的希望满足,不管你的要求是怎样的任性。” “可是——” 睚眦将听雨抱起,听雨是个喜欢被人温柔对待的个性,得到睚眦的温柔,自然也软了下来。 “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你也知道,当朝太子,不过是个草包,我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听雨笑了。 “虽说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君主,可是在我的眼中,他也不过是个无能之辈!” “好吧,只有十天的时间,我只给你十天的时间,若是你十天之内不能把事情办好,我就要干涉了。” 睚眦将他的祝福连同他的温柔一起吻在听雨的身上,听雨也不拒绝,他将睚眦抱住自己的手引导到更加敏感的地方,睚眦也满足了他的要求。 十个被选中的幸运儿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珠帘后面坐着一个人,他就是统御了江湖将近二十年的九公子。 “这几天的试练,你们的表现,我非常满意,但是,我还有一个更大的考验要你们完成。” 白衣男子击掌,一个大夏国装束的女子在两个同样装束的人的挽扶下走出。 大夏国是个奇特的国家,这个国家的女子,用面纱遮着脸,用纱布包着头发,只能看见眼睛和光洁的额头。 “她是我的爱子的未婚妻子,必须在十天之内赶到边境,但是有人想要杀死她。虽然我可以动员全武林的人保护她,但要杀她的那个人是太子,太子是朝廷中人,势力不可小觑,我虽牵制着他,但是难保某些武林中人不会因为太子的许诺,倒戈相向。” 玄鹰将资料取出,递给他们。 “这是已经确定的投靠太子的江湖人的名单,唯一还不可以确定身份的人是‘百变书生’,只知道这人作书生打扮,精于易容,喜好扇骨杀人。” 可能是因为“书生”这两个字,所有的人都看着唯一的书生打扮的曲吟风。 “谁说百变书生一定是书生打扮?他的名号是书生,若要混进我们之间,必然不会做书生打扮。” 冷冽的声音从珠帘后面飘出,一双纤细柔美的手分开珠帘,缓慢中,一个从神佛创造的世界的白莲池中诞生的美人出现了。 在场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过美人,也知道江湖的十大美女的模样,但是看见这个白衣少年的时候,竟然有灵魂要被他的眼睛吸走的恐惧。 他的美丽妖媚中不失清纯,他的五官散发的气质是妖艳的气质,他的周身环绕的却是平和祥爱的宁静。 “你是——” 许久以后,众人才恢复了言语的能力。 “这是我的养子,你们要敬重他,就像敬重我,因为我的一切都将是他的。” 听了九公子的介绍,南宫梦玄用扇子掩着口,小声地对身边的秋鸿道。 “江湖中一直有传闻,说九公子喜好男色。今日见到他的养子,才知道什么是绝色美人。若是我也有这样一个养子,不近女色也不是不可能。单是想到怎样的美女才能生出这样的孩子,我就可以理解九公子一直不提娶妻纳妾的执著。” “小兄弟,动了情的浪子,才是最可怕的痴心人。” 一脉声音飘来,弄得南宫和秋鸿都脸红了。 “这位公主是我的未婚妻子,你们的考验就是和我一起,将这位公主送到边境。到了边境,自然会有大夏国的使者接应。” 那个少年走到他的未婚妻子身边,握起公主的手,众人这时才注意到公主的存在。 公主也不说话,只是将头靠在少年的肩膀上,看上去似乎夫妻和谐,但是总觉得他们之间没有情感。 公主被冷落在一边,并不是因为她的相貌。 公主是个美女,即使隔着面纱也可以感受到她的美丽,她的美丽是花一样的娇美,就连侍奉在她身边的两个金发碧眼的仆人,也是美貌惊人。 若是用花来形容美人,公主是华丽的红牡丹,侍奉者是热切的兰花,可是那个少年,却不能为他找到一种合适的花。 或是月下美人,少了几分圣洁;或是空谷幽兰,少了几分魅惑;或是温润牡丹,少了几分冷傲。或许,只有神佛创造世界的时候留下的白莲池中的莲花,才能匹配他的美丽。 “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就请公子上马车了。” 于是,不知道怀了几种心思的车队,开始了他们十天的旅行。 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天,却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 ※ ※ ※ ※ ※ ※ ※ ※ ※ ※ ※ “七皇叔,你认为这一次皇兄会怎么做?” 风雅的花园里,年龄相差无几的叔侄交谈着,为了得到更多的权势。 “琦年是出了名的无能,他以为自己做了太子就一定会成为皇帝,所以迫不及待的要展现他作为太子的实力?” 皇帝的七弟,当朝的琰王不屑的评价着自己的大侄儿。 “想要铲除如意山庄的势力?皇兄对如意山庄也是无可奈何,凭他?而且他居然还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下落不明的杀手身上!” “皇兄确实愚蠢,偏偏他是一国储君,我不是!” 二皇子琦岳对他的兄长也没有什么好感。 “他豢养江湖中人,妄想对付我。我也不介意和如意山庄联手,将他的羽翼剪除!” “皇侄的心思我一直都懂,我也觉得皇兄将琦年立为太子是大大的不公。这是我八年来收集的琦年的资料,若是可以帮到你,便是最好了。” “皇叔如此慷慨?” 琦岳不是琦年,次子的身份让他变得多疑。 “难道皇侄信不过我?祖宗遗训,外族之后,不得继承皇位!” ——琰王是蒙妃所生,地位虽高,却不能参与皇位之争。 “皇叔,是侄儿多心了。” 琦岳也知道这是琰王的心病,马上安慰着琰王。 “皇叔,若是我琦岳有朝一日继承大统,必将边关军权交给皇叔。现在击掌为誓,他日一定履行诺言!” “啪!” 清脆的击掌之声,只是这订立契约的人心中所思所想,却不是一样。 这件事情发生在九公子的宴会召开前的一个月。 而后,在琰王的穿针引线下,二皇子和如意山庄达成协议,用承认如意山庄对江湖的统御权,换取皇位! ※ ※ ※ ※ ※ ※ ※ ※ ※ ※ ※ ※ 第一天,车队出了如意山庄的管辖范围,他们已经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山道边半人高的野草在风中不自然地摇动,但是这些人不过是江湖宵小,不需要记挂。 作者有话要说:小雨的眼睛,是紫色的 他的眼睛为什么会被幽火缝起来,这其中也藏着一些秘密 因为小雨的身上,确实有太多的秘密 倒是这一章新出场的琰王,是个好哥哥的代表哦 他对小雨,非常的呵护 自古皇家人情淡漠,琰王对小雨,却是难得的温柔与呵护 俺看了一下留言情况 最近BW们又开始抬头了,呜呜呜 我要欺负小雨 我要小雨被其他男人虐 我要小雨被虐哭 呜呜呜 诱色 “公子,请喝水。” 一只羊脂玉手从车窗里伸出,九公子接过水,却没有喝。 看得出来,他们这对未婚夫妻有名无实,倒是秋鸿,看见公主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子曾经见过,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脉相思,能不能传达到公主的心中。 马车行到半路,停了下来。 “公主不习惯坐马车,我们就在这里停一下吧!” 九公子扬手,马车停下,随行的青年才俊们俱是嘟囔,却也无可奈何。 在两个侍从的挽扶下,公主下了马车。 侍从在草地上铺了锦垫,公主先坐下,而后是九公子。 九公子坐在随行的青衣婢女采薇为他铺的垫子上。 但是这两个人的距离却是相当的远,他们中间,隔着三个人。 不仅如此,坐在九公子身边的采薇,甚至被九公子当作垫子,头枕在采薇的腿上,看上去,很是暧昧。 秋鸿有些气愤,这个九公子,虽然模样酷似女子,却也不该在自己的未婚妻子面前和别的女人如此亲昵! 这种事情,太伤风败俗了! 秋鸿的拳头已经握紧,却发觉有一双手按住自己的肩膀。 是曲吟风。 “不要多管闲事,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你最好不要过问。” 曲吟风的告诫不无道理,秋鸿只好忍耐下来。 莫氏三姐妹看着他们几个人的暧昧关系,一言不发。 两个出家人也是低宣佛号,专心吃干粮。 唐甜甜是每一刻都带着甜美笑容的女子,可是她看见南宫玄梦的时候,就会冷若冰霜。 华无月是丐帮弟子,也许是看不下去了,也许是尽忠职守,他自告奋勇的前去勘查。 九公子就这样一直枕在采薇的膝盖上休息,公主也是一脸的冷漠。 最后,大家都麻木了。 第一次休息,就已经充满了古怪气氛。 ※ ※ ※ ※ ※ ※ ※ ※ ※ ※ ※ ※ “琰哥哥,见字如见宇儿。事情进展顺利,希望琰哥哥可以配合。” 收起字条,琰王笑了,一直牵挂的那个人还活着,从地狱的最底层爬出来,将命运欠他的偿还。 “皇叔,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满面春风?” 风情苑是京都最大的青楼,这里的清倌人个个才貌双全,她们卖艺不卖身,等待豪门贵族将她们买回去做姬妾。 琰王没有说真话。 “最近得到一个佳人,虽然还没有将他弄进京城,但是已经快了。” “那就恭喜皇叔得到佳人陪伴了,只是不知道那佳人进京,小侄是不是有幸一睹芳容?” 琰王的心中对琦岳很是不屑,但是言语间还要装出欢笑的样子。 “那佳人现在就在清风镇,你若是等不及要见,可以自己前往。” “那就恭进不如从命了。” 琦岳知道这句话的暗示,九公子将会和他在清风镇做交易。 “那么,你也要快些回去,为佳人准备一些珠宝,美人若是没有见到珠宝,脸色可不会好看。” ※ ※ ※ ※ ※ ※ ※ ※ ※ ※ ※ ※ 晚上休息的时候,他们将整个客栈都包了下来。 毕竟安全为上。 “这里的饭菜倒是非常美味,可惜上菜太慢了。” 南宫少爷也算是吃遍天下的美味佳肴了,这一次的感叹,确实发自内心。 九公子在一边笑了。 “这是当然,残荷的厨艺天下无双,你是有福气,才能吃到她做的饭菜!” 白云轩直接就是一根银针飞过,钉在南宫的哑穴上。 “可以享用我夫人的美味,居然还敢挑剔,真是不知死活。” 用罢晚餐,秋鸿习惯性地在庭院里面散步。 今天一整天都很平静,甚至不像是被太子的人追杀。 前半夜的时候,还有一些喧哗,到了后半夜,只是宁静,宁静的不正常。 但是秋鸿后悔自己的散步,因为散步,他一夜未眠。 早餐也是残荷准备的。 秋鸿看见九公子的时候,忍不住脸红了。 曲吟风和南宫看他脸色绯红,以为他昨夜受了风寒,也就不再过问。 九公子走到秋鸿身边,手指抚过他的肩膀。 “秋兄,你是不是身体不适?好在我也粗识医理,就让我给你把脉吧。” “不用了,我没有什么事情。” 九公子笑得更加暧昧。 “可是我觉得你的身体很热,恐怕是发烧了。” “你又要祸害无知——” 白云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爱妻的托盘敲了一下头。 “对不起,一时手滑。” 爱妻已经道歉,白云轩也只好忍住火气,继续吃饭。 “咦,为什么你们的样子都好奇怪?” 刚刚下来的唐甜甜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好奇地问着。 “为什么不开门?” “唐大小姐,你要是不怕死,就去开门好了,被射成刺猬,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南宫家的败家子,你以为我这唐家‘三千烦恼丝’的名号是江湖中人开玩笑?” 唐甜甜对南宫的话不以为然,打开了一条门缝。 只是张望了一眼,唐甜甜急忙把门关上。 饶得如此,还有几枝箭飞进来。 里面的人可以听见箭钉在门板上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真有几分青天雷雨的味道。 “怎么会一夜之间,多了这么多人!” 客栈的四周,所有的房子都已经成为了敌人的埋伏地,黑压压的弓弩手严阵以待。 “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太子殿下。” 一直沉默的公主身边的侍女说话了,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汉语很是流畅。 “太子决意要置公主于死地,用以破坏两国的邦交。这一次的敌人,也不过是明的杀手,真正的杀人者,还没有出来。” “那么,我们又有什么办法逃出去?” 秋鸿的问题得到了九公子温软的回答。 “很容易的,只要制造一些雾状的毒药就可以了。用迷烟,让他们四肢发软,我们便可以轻易脱逃。” 他看了一眼白云轩。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一代神医,相信你可以在半个时辰里面做出我要的东西的。” “我尽力而为就是了。” “记住,我不想伤及无辜,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所以,毒性不要太强烈,但也不能太弱,我要他们十天之内都全身酸软,不能动弹。” 说完这句话,九公子又看了秋鸿一眼。 “他们只是按上面的意思做事,并没有大错。” 秋鸿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反而是一边的唐甜甜和南宫,居然吵起来了。 “唐姑娘、南宫公子,现在是非常时期,还请你们两个放开仇怨,携手抗敌。” 公主身边的另一个侍从也说话了,他竟然是个男子。 “这件事情是你可以过问的吗?就是这个混蛋,辜负了我妹妹的心,害得她生无所恋,居然要做毒人!” “什么,颍颍要做毒人?” 南宫也惊叫了,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四川唐门,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算不上邪恶之辈,但是他们的名声一直不是很好,就是因为这毒人的传统。 所谓毒人,需要选择十岁到二十岁间的妙龄女子,挑断手筋脚筋,每日浸泡在特制的毒液中一个时辰,一日三餐俱是毒药佐饭,如此下去,直到头发化为银白,皮肤变成透明,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指甲发青,双唇暗蓝。 毒人练成,每隔十日取一次血,用于炼毒。这样炼成的毒药,解毒的时候一定要取毒人身上一块肉作为药引,否则,神仙难救。 传闻中,毒人身上的一滴血可以杀死一个村子的人,虽然夸张,却也接近实情。 这就是毒人,唐门最可怕的武器。 “奶奶还没有同意,到现在颍颍还被她关在后山。” 唐甜甜气愤地说到。 “我问过她了,除非你三个月之内上唐门向她求亲,否则,她要求奶奶让她做毒人,奶奶若是还不同意,她就自杀。” “那你就更应该与我合作了,要是我死了,你妹妹也就没有救了。” 南宫的话换得唐甜甜的一记耳光,唐甜甜转身上楼。 “白云轩,药做好了,记得告诉我。” 秋鸿也觉得自己的头很痛,决定回房间休息。 于是,不到一刻,楼下就只有莫氏三姐妹和寞诋、出云子、华无月六人。 三个女子嬉笑聊天,三个男人坐在一边安心调养。 秋鸿推开房门,刚要关上,一个足不沾尘的人影飘了进来,抢在他的前面,坐下。 “秋公子,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是不是想要忘记?” 他坐在那里,妖媚的唇中流出冰冷的威胁。 “昨天晚上,明明就是你在诱惑我!我根本就没有——” “是吗?” 不请自来的客人从怀中取出一把折扇,慢条斯理地打开。 “那么,我有没有强迫你在外面看,还强迫你的身体兴奋?我只是顺便亲了你一下,你就险些不能自控。难道,这全部是我的诱惑?” “那时候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的!是你用媚术诱惑我,我只是一时定力不足,才中了你的圈套!” “这么轻易就中了我的圈套?你真的就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你真的不是一个有正常欲求的男人?说起来,这种事情,吃亏的可是我。” “你,太——” 秋鸿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美丽淫荡,还将这种事情当作寻常之事闲聊!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像你这样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昨天也只是逗你玩,你不用当真。” 少年冷笑了,又飘一般的离去了,看着他飘逸的身影,秋鸿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那时的事情,真的与情欲无关吗? 空气中发酵着暧昧,浓郁的气息将人心骚动。 他走过九公子的房间,看见九公子的窗户是打开的。 并不是因为好奇,只是不小心瞄了一眼,他呆住了。 早就怀疑这个九公子的养子是女人性格,可是真看见他沐浴的样子,秋鸿还是有些脸红。 花瓣杂糅着暧昧从黑发间流下,蒙蒙水气蒸起,营造了仙境的气氛。 纤长的手指闪着波光,细腻地划过娇嫩的肌肤,像在爱抚又似乎是调情。 水光晃动,他的身体是水中的花朵,他洗涤着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像画一般。 长长的黑发掩映了他的下体,模糊了性别。却也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将这不解风情的长发剪掉,因为不想看见这美丽的身体有一丝的遮掩。 抚摸这样的身体,他会发出怎样的声音? 夜风吹响了窗棂,里面的人发现有异,临空挥掌,将窗户关上。 灯光下,身影摇曳,竟可以看见他的穿衣。 看着那纤美的手穿过光滑的衣袖,幽暗的思绪也穿透光洁的绸布,爱抚着温暖的身体。 他呆住了,这样的美人,竟然生为男子,实在是可惜。 门打开。 没有干透的长发随便的披散着,适才引得少年遐想的身体,只是包在一件宽大的白袍中,头发还在滴水,水泽滑过衣领,流出淡淡的诱惑。 “晚上散步,你果然很有闲情逸致。” 白袖轻挥,他的身体就感受到了阴寒之气。 ——这人练的武功竟然是根本不适合男子修炼的阴寒。秋鸿也听师傅说过,男子为阳,女子为阴,男子若是修炼阴阳颠倒的武功,虽然可以一年修炼胜过常人三年,却也随时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你也很有闲情。” 秋鸿有些害怕这个人,因为他确实不像是一个正派之人。 “如此良辰美景,又只有我们两个人,难道还要辜负?” 他走过来,秋鸿没有力量后退,只是呆在那里,等他站在自己面前。 他伸出手,想要阻止九公子的接近,可是他看见月光下的那个人,白衣之中,手指美如玉雕,不免看呆了,也不敢唐突。 “为什么喘气这么重?是因为受了风寒?” 美丽的面容就在眼前,他才发现,这人的眼睛竟然是紫色的。 “好美丽的眼睛,暗暗闪现的紫色,像洞庭湖底的紫金草。” 他忍不住地赞美着,可是换得的不是感谢。 九公子的衣袖打在他的脸上,脸有些生痛。 “我讨厌别人赞美我的眼睛!因为每一个说我眼睛美丽的人,都——” 秋鸿可以感受到他的不悦,这个少年的身上散出一种傲慢,不是寻常人可以理解的傲慢,但是被他颐指气使的时候,竟然不会觉得不能接受。 “对不起。” 他认真的道歉。 “我没有真心生气,因为让我真正生气的人,基本上都死了。” 少年走近。 “好了,我给你一点奖赏吧。” 秋鸿没有意识到他将会得到怎样的奖赏,看见人向自己走近,竟然没有防备。 他的嘴被一双柔软的唇占领了。 错讹间有一根柔软的东西滑进口中,淡淡的甘甜充满了口腔,他有些陶醉了。 于是手臂被一双手抓住,还有腿刺进他的双腿之间,他不免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不能忍住。 他想要陶醉在这个吻之中,他甚至已经循着本能求索这个身体了,却被松开。 “你对我有了欲望。” 他冷冷的抛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只将一脸错愕的秋鸿留下。 “为什么要玩弄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子?” 白云轩已经做好了毒药,他看听雨很是无聊,便与他闲聊了。 “你都看见了?” 听雨并不奇怪,他将匕首取出,缓缓地玩弄着。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的夜晚没有男人陪伴,怎么想都不可能。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冷漠、无情,连红尘的风华也无法接近。但是那时候的你,也喜欢被人拥抱亲吻,因为你的身体,不能没有男人。” “我练的武功与常人不同,若是不能随时得到男人身上的阳气滋补,我的身体,早就被寒气毁得走火入魔了。” 听雨安静地说着。 “你不该练习这种武功,到底是谁传授你这等阴寒功夫的?” 听雨披上长衣,看着窗外。 “是我自己强求睚眦教我的。为了报仇,我愿意练习这种不应该的武功,我情愿将我自己逼到不能没有男人的地步。因为我不能原谅所有的人,是他们,让我痛苦!而我也要将他们应该得到的一切还给他们!” “你——” 白云轩欲言又止。 “算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的过去很黑暗,我不想知道你的过去,我害怕不能承受那样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小雨是妖孽,他喜欢色诱 所以,可怜的秋鸿,你就安息吧 新出来的女子和小雨关系匪浅 大家应该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了 关于他们的事情,后面会有详细的解释 有点虐哦 最近想要开始认真虐了,小雨的身体很敏感,被人一虐就。。。。。 虐小雨,很重要 醇酒 “因为我的生命,从一开始就和鲜血联系在一起。我出生的时候,为了让我顺利生下来,死了很多医师。我五岁的时候,因为无聊,害死了三十九个人。七岁的时候,我害死了平江夫人。十岁的时候,我的母亲为了我,被杀。后来的日子里,我开始杀人,我杀死太多的人,因为只有杀人,才能让我忘记那些痛苦。尤其是夏天,下雨的夜晚,若是不杀人,或是和男人交欢,我就不能入眠。” 听雨笑了,他的笑容带着无奈。 “睚眦也不能阻止我杀人的欲望,所以,每到夏天,下雨的夜晚,他就会抱着我睡,被他抱在怀里,我才可以忘记那些痛苦。” “难怪残荷每到下雨的夜晚总是半夜起身,扰我清梦!” 白云轩抱怨了一句,听雨也没有生气。 “知道我为什么对秋鸿另眼相看吗?他虽然背负了家仇血恨,却没有沾染鲜血。我很想知道,像他这样干净的人,若是双手沾满鲜血,是不是还能有今天的纯洁?但是真正诱惑了他以后,我又有些后悔了,我不应该再塑造出一个冷血的杀手。” “你居然会对我说这种事情,我都觉得神奇。当初,我追求残荷的时候,我就是你的眼中钉,一直被你针对。” 听雨的紫眸转过,看得白云轩有些心里发寒。 “我讨厌任何一个想要抢走我的东西的人。现在对你好,也只是因为残荷觉得你还算不错。你的未来,全部掌握在残荷的手中,若是残荷讨厌你,你就必须立刻消失!” “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我抛弃残荷的可能?” 白云轩将从西域重金购得的水晶镜片取下。 “我可是武林最出名的冷血神医。” “你认为你有机会成为负心人吗?天下那么大,只有如意山庄辜负人,没有人可以辜负如意山庄。即使是当朝太子,甚至是皇帝,也没有资格辜负如意山庄!” 白云轩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明明温柔如水,为什么转眸间,身上散发出的却是极寒的杀气! 这一次的事情,不正是当朝太子对如意山庄的挑衅吗? ※ ※ ※ ※ ※ ※ ※ ※ ※ ※ ※ ※ 这扇宫门,已经八年没有开启了。 铁门闩终于打开,里面的人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了。 “二皇子殿下,请——” 献媚的宦官在前面引路,幽暗的房间里有潮湿的水汽和只能称为霉气的异味,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黑暗的地方,居住着一个美人。 房间的最深处,有宛如阳光般明亮的金色,那个神秘的美人,只是穿着朴素的白衣,却将美丽散发到了极致。 “你,出来!” 顾忌被囚禁的人的身份,宦官的嗓音也柔软了几分。 房间里面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外面的人可以看见她的头发带起波澜,接着,她站了起来。 一直都被囚禁在黑暗中的美人,高傲的走出来,她的步伐骄傲的好像即将参加晚宴,她缓慢切实的从黑暗中走出,刺痛了等在门外的人的眼睛。 她是真正的公主,即使没有华衣美服,即使身上没有一件珠宝。 “大胆,看见二皇子竟然不下跪行礼!” 女人没有下跪,只是看着皇子,流下了眼泪。 “你,是当朝的二皇子?你比我的孩儿大三岁,今年是二十一,对吗?” “你是谁?我不记得我曾经见过你。” 琦岳也看不出这个女子的年纪,但是她确实美丽。 “那时候你才十三岁,不记得我也是正常。我看见你,就会想到我的孩儿,也不知道他现在又在何方。” 女人惨淡地笑着,因为长期幽居而苍白的脸庞上一滴眼泪流下,她的眼睛是海的湛蓝色,流出来的眼泪,也是珍珠的美丽。 她的泪水滴在地上,碎成了琼玉。 “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 琦岳没有解释,他要这个女人上马车,而这女子也没有说什么,顺他们的意思,上了车。 她的手一直握住怀中的水晶吊坠,仿佛那就是她的孩子,她的生命。 这是一场交易,对方指明要这个被幽禁在皇陵的女人,二皇子虽然不明白九公子为什么非要这个女人,却也知道,这样的美人的背后,一定藏了一段故事。 “请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们只是交易的两个人。你若是不想被麻烦纠缠,最好连这个女人的名字也不要问。如果违背了我们的约定,这交易就结束了。” 那个黑影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琦岳好奇之余,关心更多的,也是自己可以得到的实际利益。 这场三天三夜的旅行,到达清风镇的时候,也不知道又会有什么等着自己。 ※ ※ ※ ※ ※ ※ ※ ※ ※ ※ ※ ※ 寞诋、出运子和华无月三个人互望着彼此,他们还是不能理解邻桌的女人们。 这三个女人一直说着无聊的话题,除了吃饭的时候,她们的嘴巴就没有停止聊天。 “那边的那一个,给我去厨房烧水!” 纤指直指邻桌的男人,这三个男人真不知道莫氏三姐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你说的是哪一个,我们这里有三个人,你要哪一个给你烧水,也要先说明一下!” 原本烧水这种粗活是交给店小二负责的,但是他们担心店小二里面混有奸细,这里自然就没有一个仆人了。 “你们三个一起去!” 三胞胎姐妹异口同声的要求,三个男人也只好离开。 仿佛是算准了时间,三个男人刚刚离开,采薇便出现了。 “三位姑娘,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们帮忙,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你们随我上去细谈。” “是九公子的安排?” 三个女子一直都是九公子传说的崇拜者,得到心中仰慕之人的看重,她们自然无暇多想。 “是的,公子怀疑我们之中有内奸,他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你们,希望你们可以助公子一臂之力。” 采薇微微一笑,她将三个“被信任”的女子带上了楼。 她们三个自然也忘记了刚才要人烧水的事情了。 ※ ※ ※ ※ ※ ※ ※ ※ ※ ※ ※ ※ 听雨坐在围栏边,看着手中的玉石。 公主走到他的身边,握住她的手。 听雨转过身,看见了公主的好奇:你为什么要将不信任的种子种进他们之间?即使有内奸,也已经在你的控制中了,为什么? “公主,是不是觉得这是一场美丽而残酷的游戏?” 听雨将公主的手握住,轻轻一吻。 “你愿意和我一起欣赏吗?” 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听雨笑了。 “这是一场游戏,游戏自然就有输赢,至于秋鸿是不是可以成为最后胜出的那个人,就要看他的运气了。我不会偏袒任何人,即使你希望他成功。” 从他唇角溢出的微笑让女人的手指开始发冷,可听雨没有兴趣慢慢的安慰她。 他返回房间,所以,他没有看见女人的眼角流出的泪水。 黄昏的时候,人被召集了。 他们围坐着,桌子上放了一个小瓷瓶。 这就是逃离的关键。 听雨微笑着下命令,他的笑容中,带着可怕的温柔。 ※ ※ ※ ※ ※ ※ ※ ※ ※ ※ ※ ※ 因为要和九公子做交易,太子的意思是,将这些人活捉,负责这次行动的丁谊也不知道自己喝下的是第几壶茶了。 除了天明的时候,客栈的门打开了一次,而后,客栈就一直没有动静。 虽然也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挖了地道潜逃,考虑到他们的处境,守在郊外的人也没有发过来讯息,丁谊惟有继续等待了。 这是一场朝堂之争,也是江湖和朝廷的权力之争。 丁谊的父亲是朝中最为老奸巨滑的人,手握重兵的他,在皇帝卧病在床的时候,一直都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偏向。 如今,两位皇子的权力争斗越演越烈,他还是保持的中立。 他要求自己的儿子丁谊成为太子的好友,自己却和琰王交好。 可见,他也在观望,权力路上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父亲真是的,将我扔在这里,自己却在京城享乐。” 丁谊又喝下一杯茶。 “我就不应该接下这个差事!风情苑的美酒佳人,不知道胜过这里的粗菜淡饭多少倍!” 空气中飘荡着酒的味道,丁谊是个爱酒之人,单嗅味道便知道这是怎样的美酒了。 他看了一下周围,他带来的人俱是满面通红,仿佛喝下了几坛烈酒。 丁谊知道已经中了计,但是他不想独自一个人面对太子的雷霆之怒,于是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吸了几口气,晕倒…… ※ ※ ※ ※ ※ ※ ※ ※ ※ ※ ※ ※ 打开门,看见外面七倒八歪的醉汉们,众人不得不叹服白云轩的毒药之术。 “这可是杜康酿,连杜康都不能抵挡的美酒,一般的人,怎么可能抗住?” “危险还没有过去,大家千万不要放松警惕。” 残荷给丈夫的沾沾自喜迎面一盆冷水。 “我觉得我们应该改走夜路。” 曲吟风的话得到了白衣少年的支持。 “说来听听。” 得到九公子的支持,曲吟风也有了精神。 “敌人相信我们为了安全,会选择白天赶路,所以他们白天截杀。但是我们偏偏晚上行路!晚上灯光暗淡,对敌我双方都不利,这种情况下,我们人数少,反而占便宜。” “是的,在黑暗中暗伤同伴的可能,敌人比我们高。” 九公子鼓掌赞美,但是他的赞美之言,听上去更像是讽刺。 “曲兄,你果然才华不凡。” “多谢,多谢。” 曲吟风笑得尴尬,他怎么听不出九公子言语中的讽刺,只是他涵养功夫到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行至郊外,只遇到一小队人马,只是一些小角色。 好胜的莫氏姐妹今天才得了九公子的赞美,自然是分外卖力。 夜间行路果然安全,很快,他们就按照预定,来到了下一个小镇。 只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疲惫。 ※ ※ ※ ※ ※ ※ ※ ※ ※ ※ ※ ※ “什么,你们说什么!” 清早起身就听到这种消息,太子大发雷霆。 “你们明明看见二皇子出城居然不阻拦!还任由他去了皇陵!你们这群饭桶!” 侍寝的女子难得看见主子如此愤怒,连忙找机会逃出。 “说,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去皇陵做什么,现在又在哪里!” “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个侍奉二皇子的奴才已经死了。奴才已经打听过了,二皇子昨天还在风情苑和那里的头牌喝酒,想来也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昨天?昨天就看见他和风情苑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不来报告!为什么今天早上才向我禀报!你这个饭桶!” “因为——” 伏在地上的奴才战战兢兢,他知道,这一次,恐怕是性命难保了。 也许是他命不该绝,这个时候有一只鸽子飞了进来,鸽子的脚上绑着蓝色的丝带,于是太子没有兴趣为这等小事生气了,他的御足踢在奴才的身上,奴才滚下台,得到了自由。 太子抓过鸽子,手指用力,鸽子便断气了。 他划开鸽子的肚子,从血肉模糊中挖出一颗蜡丸。 捏破蜡丸,是一方纱巾,太子将纱巾放在烛火上烘烤一刻以后,一行细字浮现: 阻截失败,已经改走夜路,请太子动用乌鸦。 这是百变书生的密报,太子看完密报,立刻将它引燃。 纱巾被火舌舔舐,立即化成了一个火团。 “可恶,这个九公子,居然这么麻烦!琦岳,丁彬,还有这个九公子,等到我成为皇帝,非要你们全部付出代价!” ※ ※ ※ ※ ※ ※ ※ ※ ※ ※ ※ ※ 进入镇中,先到一步的南宫和秋鸿已经安排好住宿。 一行人到了客栈门口,殷勤的店小二立刻上前将马匹牵进马槽,掌柜的也是上前伺候,生怕招待的不周详。 九公子也不管公主的事情,他在仆人的挽扶下马,而侍奉公主的两个侍从也不过问公子的事情,请公主下马车。 公主也许是一步踏空,也许是故意的,她突然就摔倒,摔在了九公子的怀中。 刚刚看完客房的秋鸿出来,正看见倒在九公子怀中的公主。只是看着这对未婚夫妻,秋鸿完全看不见一丝甜蜜和羞涩,只有冷漠和哀愁。 也许,他们之间确实没有—— 秋鸿不敢乱想,他的手又一次握紧藏了丝帕的荷包。 倒是侍奉在公主身边的侍从,经过南宫身边的时候,故意和他擦了一下肩膀。 等到他们走远,南宫突然爆出一句:“她对我有好感。” 冒着被耻笑的危险,秋鸿叩响了南宫这个花花公子的房门。 “有什么事情吗?” 到底是世家公子,即使被人惊扰了美梦,也没有生气。 “南宫兄,我有一件事情要请教你。” 南宫看秋鸿的样子,突然笑了。 “不用说,一定是为了男女之事。秋鸿,你是不是看中了哪位姑娘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表白?” “不是,真的不是。” 秋鸿脸色绯红,南宫更是哈哈大笑了。 “不要转弯抹角了,我可是情场老手,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一对未婚夫妻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如果那个男子露出不开心的神情,而女子是一脸忧伤,这是不是表明他们两个人并没有真正的感情?” “按照我的经验,这个女子是爱着那个男子的,可惜这个男子并不喜欢这个女子。你要找到机会,时时守在这个女子的身边,她会慢慢忘记那个男子的。” 南宫拍了拍秋鸿的肩膀。 “你果然大胆,连公主都有意染指。可惜即使九公子对这位公主没有感情,他们的婚事是政治联姻,恐怕不能解除。” “南宫兄,是你多心了。” 秋鸿的脸更加红了,倒是南宫,很无所谓的说道。 “秋鸿,我现在才是真的麻烦。家里有一个指腹为婚的表妹,身边有一个代替妹妹逼婚的唐甜甜,如今公主的侍女也对我有了好感,我这个英俊潇洒风流多情的混世佳公子马上也要被三个女人弄得焦头烂额了。” “你这是活该,谁叫你处处留情!” 曲吟风被叫唤到九公子的房间里。 血鸦 “九公子,你找我,有何贵干?” 九公子摇着折扇,看上去似乎不关心任何事情。 “因为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做。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中间,就有百变书生。你说,他会是谁?” “你找我,因为你怀疑我就是?” “你不仅是最可疑的对象,还是我最信任的人。” 九公子走到他的身边,他的脖子被九公子的头发擦过,泛起丝绢的异样。 他可以听见九公子的声音,带着无言的暧昧。 “如果你就是百变书生,由你查谁是百变书生,你一定会努力抓出一个替死鬼。如果你不是百变书生,真正的百变书生会努力嫁祸于你。我欣赏你,想要看看你的能力,也想利用你的能力试出他们的能力。怎么样,是不是不能理解我的用人之计?” “你不怕我出卖你?或者,我不甘心做你的棋子?” 曲吟风抓住九公子的肩膀,手指用力,想要威胁他。 九公子笑了。 “我胆敢怎么做,自然就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呼吸就在曲吟风的皮肤附近。 温柔而残酷的话语,从他的口中流出。 “人不会因为快刀会误伤自己的手就改用钝刀,只有不怕自己的手被刀割伤的人,才能将刀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看似与主题无关的话语,让曲吟风汗流浃背,九公子也不愿意轻易的放过他。 他的手指伸出来,抚摸着曲吟风的脖子,指甲挑过脖子上的血管,温柔而残忍。 “亲吻的时候,咬这里会很快乐,可是杀人的时候,咬这里就会要你的命。你喜欢得到爱的亲吻,还是仇恨的亲吻?” “你——” 曲吟风说不出话了,九公子当真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吻。 舌头舔湿那里,牙齿反复划过,他担心自己的皮肤会被咬破,可是那里只多了一个红痕。 “快乐和痛苦,本就是一体的。” 喃喃细语回荡在耳边,缠绵萦绕着,似蛊惑,又似杀戮。 曲吟风离开以后,听雨也不急于休息,他换了一件衣衫,去了后院。 “公子。” 正在处理马匹的独眼男子看见听雨走来,放下手上的活,行礼。 “沈叔叔,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又何必这样见外呢?” 听雨的扇子挡住了男子下跪的膝盖。 “或者说,三年的时候,你还是不能原谅那时候的自己?”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马夫,听不懂公子的话。” 沈叔的样子很奇怪,他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但是手指在发抖,而且将脸藏在了草堆里面。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要忘记,就真的可以被遗忘的。” 温软的声音,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可怕,这个声音,毁掉了他的一生。 “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所以三年前的我,将已经成为丧家犬的你捡回来,让你的忠义得到保全。可是你也要知道,我可以成全你,同样可以毁了你。三年前的事情,可以没有人知道,也可以一夜之间,天下皆知。你想做一个死掉的义薄云天的大英雄,还是做一个活着的卑鄙、下流、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这一切,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 沈叔不再沉默,他的痛苦化作咒骂流出。 “你这个魔鬼,是你让我堕落到今天的地步的!为什么,你这样的恶人,却有一张美丽的面孔!” “我从没有说过,我是良善之人,只是你们太天真,总喜欢将我当作好人。” 听雨没有生气,被人咒骂的事实反倒让他有些欣喜。 “三年前的你,已经知道我的真实面孔。可是,即使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沽名钓誉的你,还是不得不听从我的号令。毕竟,世人眼中的沈傲人是全天下最重义气的英雄,为了故人之子,散尽万贯家财,连爱妻独子的性命也可以牺牲,三年前的他,原本已经杀出了重围,居然为了救回与自己没有血脉关联的孩子,杀回去,力战而死。这是一个怎样的豪杰,真是一代英雄。” “你为什么还要将这种事情说出来!为什么!” 男人痛苦的祈求着,可是听雨还是微笑。 “沈叔叔,你尽管放心,沈傲人已经死了,站在我面前的,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马夫。” “真的没有什么交换条件?” 沈叔已经不能相信听雨了。 “我从来不骗人,只要你可以把这件事情办好,我自然会给你,你想要得到的。” 听雨看着沈叔,他的眼睛是没有东西的眼睛,空洞、美丽、魅惑。 “还记得三年前,我是怎样夺走你的一个眼珠吗?从那一刻开始,你就不是沈傲人了,你只是我的一个马夫,你没有资格反抗我。” “那时候的你,没有眼睛,我就想,到底是怎样的眼睛才可以匹配你这样的人,今天,我终于看见了,你的眼睛没有情感,也将注定孤独!你不需要眼睛,你的身上自然散发着魔性,从骨髓深处散发,飘出来,抓走我们这些脆弱的灵魂。” “当你居然在血花中看见我的身影从竹林里面掠过,你的生命就已经卖给我了。” 听雨将扇子交给他,扇子上是一片竹林,林中有一个清影,气质高雅,却有说不出的诡异。 “只要办完这件事情,我是不是就可以真的得到解脱了?” 沈叔看着天空,一行浊泪缓缓流下。 “也许吧,没有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听雨转身离去,而沈叔看着天空,长叹一声。 “清君、小敏,我对不起你们,为了所谓的名声,将你们都牺牲了。好在我也终于得到惩罚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过去和你们见面了。” 听雨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知道有人,但是他没有张望。 ——长久在黑暗中生活的人,甚至可以在没有灯光的夜晚行走无碍。 他走到了床边,直接坐在一直等在床上的男人的腿上。 “轻一点,你的身体虽然不重,可是压在我的一条腿上,还是有些受不了的。” 男人小声地嘟了一句,听雨却没有移动压在他腿上的身体。 他转过身,抱住男人,还将这个人的上衣拉了下来。 “我和你说过的,这次的事情,不要你跟在我的身后保护,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雨儿,你是为了这件事,所以生气?” 男人也不气恼,他将听雨的身体拉进怀抱,同时也已经扯下了听雨的衣带。 “我知道我的雨儿不能没有男人的陪伴,这里的那几个男人,都没有什么能力满足我的雨儿的身体,所以,特别赶过来,把我的雨儿的嘴巴好好滋慰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男人了?” “雨儿的身体什么时候想要男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 一边说话,男人的手指已经将听雨的上衣拉到了腰肌,听雨一点也不气恼,反而赖在他的怀中,询问他更加色情的问题。 “你想要怎么喂饱我?晚上还要对付血鸦门的人,若是刺进去了,会被他们看出来的。” “那我就用手指和舌头滋养我的雨儿好了。” 他抓着床单,身体已经赤裸,男人整个头都埋在他的双腿间。 他喜欢被男人的舌头反复舔弄幽秘之处,那里的每一寸肌肤,都会被舌头反复翻弄,直到滋润滑腻。 也许在别人看来,他是不知羞耻的淫荡,可是他不能没有男人。 他低低的呻吟着,男人抬起了头。 “雨儿的下面有好多汁液,最近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发泄。” “你真是讨厌!不要说那么多的废话,还不快继续!” 男人的头低了下去,但是他马上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这家伙竟然将自己的汁液连同他的津液一起涂进自己的密处,那里得到舌头的滋润,早就有些难耐渴望了,现在又得到这样的刺激,他知道,没有得到更多的东西,是不能让自己的身体满意的。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听雨愤怒了,他对幽火道。 “还不快进去,要是不能让我满足,我就把你的东西割掉!” ※ ※ ※ ※ ※ ※ ※ ※ ※ ※ ※ ※ 到底还是顾虑到晚上的事情,幽火也不敢做的过头,等到听雨有些满足的时候,他就抽了出来,同时也用蘸了温水的丝巾,将听雨的下体洁净。 听雨习惯了这种伺候,他张开腿,任由幽火将留在双腿之间的痕迹擦去。 不过在给他擦去痕迹的时候,幽火也没有忘记在暗里留下几个亲吻。 “嗯……你这算什么意思……嗯……” 被弄到了敏感处,听雨又有些想要了,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欲求无度的人,晚上的事情,原本就比交欢、房事更加重要。 “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想要安静一下。虽说被他们发现我的短袖之好是迟早的事情,可是我还想先玩弄一下他们。” 听雨的话任性无比,但是让他变得如此的任性的人也包括现在正在他的腿间努力的这个男人。 “好好好,雨儿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的。只是你的武功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你自己要小心了,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刻找我,或者找他们中的一个。” 幽火又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榨干他身上的阳气也不要紧,只要雨儿没事,我什么都不会介意的。” “你介意也没有用!” 听雨看身体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对幽火吩咐道。 “帮我穿衣服。” 也许在旁人看来,听雨的行为太过骄横了,可是与他有过关系的男人们都非常享受他的骄横,为他穿衣,是乐趣的一种。 听雨当然不可能不会自己穿衣,只是从小到大,他几乎就没有自己动手做事,一切都是别人为他准备好的,穿衣的时候,伸出手,张开腿,他们就会为他穿好。 他喜欢被人伺候的感觉。 许多人不能理解听雨向男人张开腿的随便,觉得他不知羞。但凡了解他的过去的人,倒是大多可以认同他的率性。 ——在听雨还很小的时候,他已经习惯被人看自己的裸体了。 ※ ※ ※ ※ ※ ※ ※ ※ ※ ※ ※ ※ 黄昏时分,一行十九人(幽火已经被打发了,同行的车夫不算在其中)依照计划离开小镇。 这是一个适合行路的夜晚。 夜空晴朗,月朗星稀,深蓝色的天空中连一丝云也看不见。草丛中有深深浅浅的阴影,稍加关注,就可以清除叶子的片数和脉络的走向。 低沉的哨声在这醉人的夜晚响起,似从地下涌出来一般,天空变暗了,大片大片的黑色遮盖了这原本澄亮的夜空。 “是乌鸦,血鸦门的人来了!” 只是看了一眼,他们就知道,遇上麻烦了。 血鸦门的武功在江湖上不过是二、三流的等级,但是很少有人想和血鸦门作对。 血鸦门有一种独门武功,驱使乌鸦。 他们可以驱使成千上万的乌鸦攻击敌人,即使是第一流的高手,也会在这些禽鸟不知疲倦的攻击下方寸大乱。而且,经过特别训练的血鸦,嗜血如命,一旦饮得被攻击者的血,就会不知疲倦不知生死的攻击着,致死方休。 它们,甚至会将敌人的血肉全部啄走! “女人先上马车!” 南宫玄梦本能的叫了一句,众人看了他一眼,到底没有生气。 “只好牺牲马匹了,好在前面有接应的人,不用在意这些马的牺牲。” 九公子下马,将沾染了自己的气味的外衣系在马鞍上,又用马刺刺进马的后腿,马受了惊,开始发力狂奔。 其他人看见有乌鸦追着马匹离去,也连忙下马,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效仿九公子。 “我们能不能安全,就看这些马可以拖延乌鸦多久了。” 受惊的马们疯狂奔窜,这些乌鸦果然上当,追着马,飞远了。 “南宫、秋鸿、寞诋、出云子,你们四人留在原地保护公主。华无月、曲吟风、莫兮莫分莫离,你们几个和我前去除掉血鸦门的人。” 九公子又看了一眼唐甜甜。 “你和白云轩,立刻准备一些麻醉药,若是乌鸦返回,就用麻药对付它们。还有,金创药也要备好,除非你想得到一个破相的妹夫。” 唐甜甜的脸色很难看,残荷抢在她前面说道。 “公子千万要小心了。” “血鸦门的那点三脚猫功夫,还不能伤到我。” 并不是傲慢,血鸦门的武功,属于三流。 虽然众人并不知道这个娇弱的九公子的武功如何,单是华无月、曲吟风和莫家三姐妹,都已经是年轻一代中的姣姣者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轻易收拾了血鸦门。 如此兴师动众,真的只是对付血鸦门的几个跳梁小丑吗? 也许,醉翁之意不在酒。 血鸦门的人躲在树丛中,那些三脚猫的功夫,也不用九公子出手,已经被轻易打败。 他们被倒吊在树上,等待着九公子的审判。 “会攻击人的血鸦,是用侍养者的鲜血混在水中喂养培育出来的。一旦主人流血,血鸦就会放弃攻击敌人,返回,啄食主人的血肉。主人被缚,不能控制血鸦,他就会被血鸦啄食至死!” 九公子解释着,从怀中取出一把扇骨,看似随意地挥了出来,每一根扇骨都刺穿了吊在树上的人的手掌。 “主人死后,这些血鸦就不足为惧了。” 血水从伤处流出,嗅到鲜血的味道,黑压压的乌鸦,立刻放弃了到口的美味,折了回来。 他们变成了乌鸦的美味。 九公子转过身,对五人道。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刚刚使用的暗器是什么?” “是扇骨。” “不错。” 九公子对莫离的回答大加赞赏。 “这扇骨是百变书生的杀人标志,可是我刚才杀人的扇骨,居然是从我们中间的一个人不小心遗失的包裹里面得到的。你们是不是觉得,那个人就是百变书生?” 站在他们的位子,可以看见吊在树上的人已经被黑色包围,惨叫声也被翅膀的扑楞声淹没。 每一个人都有些恶心了。 “曲吟风,这些扇骨是你的包袱里面被发现的,可是我知道,你是别人陷害的。” 九公子玩弄着手上的折扇,他的手指纤美,可是在月光下,却显得可怖。 “曲吟风,说一下你的发现吧。” “九公子,我们之间,有一个人,是假的!丐帮的华无月,是两年前突然冒出来的,那时候,陈不全失踪了。可是他失踪不过三个月,就有了华无月这个人。一年以后,江湖上出现了百变书生!每一次,百变书生杀人的时候,那个地方就会有华无月出现。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当然,因为你是丐帮弟子,没有人会怀疑你,直到昨天,九公子找我——” “你这是血口喷人!你贼喊捉贼!” 华无月气愤了,他对曲吟风大声叱骂。 “你没有资格骂我,你这个负心薄幸的家伙!” 听了曲吟风的话,华无月呆住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你是——” 九公子却不许他把话说完,他将折扇合起,对莫家三姐妹道。 “还不快上前擒住这个人!” “是!”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每一个人的本性都含有一些邪恶。 我不是圣母爱好者,所以,本文的每一个角色,只要可以活到最后,都不可能圣母。 即使是被归类为圣母攻的幽火,他也只是对听雨圣母,对别人,从来就是暴君。 听雨,除了私生活很少儿不宜(他已经18岁了,不算少儿),做人做事,都很自私任性 顺便吼一句,BW出水!!!!!!!!! 记得给俺一点留言 打分留言,看文美德 月下探香 莫家三姐妹的武功虽然不是第一流,但是她们是心意相通的三胞胎,布成剑阵,威力也不亚于一个成名已久的高手。 清逸灵动是她们的特色,三人的武器也是绑着丝带的细剑。用丝带控制剑,攻击的威力不如手指握剑,但却可以攻击到平常的情况下很难攻击的角落。 她们三人,本就是三胞胎姐妹,心灵相通,加上她们的师傅刻意培养,要她们同进同出,行动规划一致,各自宛如对方的手足。 “为什么,你相信我?” 曲吟风疑惑地问着九公子。 “我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你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我想要得到你。” 九公子暧昧地笑着,继续关注前面的战况。 “华无月已经死定了。” 六棱细剑连成一个圈,被困在圈中的华无月只能自保,无法冲出。 她们组成了一个没有死角的攻击阵营,但是华无月的武功,也渐渐变得没有帮派可循了。 他开始不介意那些细剑在身上划下的痕迹,窄窄的血痕,一条条的划过,他的眼中只是盯着女子们的手。 他取出了自己的武器——没有扇面的扇骨。 两把没有扇面的扇骨,数十根尖锐的扇骨在月光下反射银灰色的光芒,这是武器,也是暗器,他握着扇子,就好像握住了数十枝锐箭。 “如果华无月在血鸦吃完主人的身体之前死去,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想要得到你。” 九公子暧昧地笑着,他的唇就在快要咬到曲吟风的耳朵的地方,轻吐笑言。 “百变书生叶风,你想不想知道真相?” “你说什么?” 曲吟风压低了声音,他转过头,却看见一双在月光下澄明如水晶的眼睛,不由得心头一震,竟看不出这双眼睛的深浅。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这个人的眼睛却一直保持着澄静的清澈,什么也看不见。 “我只是想让你得到更多的东西,因为你是一个天才的杀手。” 九公子的手指不经意间滑过曲吟风的脖子,那里有一根经脉。 曲吟风的身体变得冰冷,可是他不敢妄动,这个看来软若无骨的人,随时可以取走自己的性命。 这是一个发狂的野兽。 在月光下发红的眼睛,焚尽最后的一份理智。 布满全身的细密划痕传来麻酥的痛苦,汇到胸腔中变成了难以压抑的烈火。 理智被这份灼热蒸发了,他可以听见血管爆裂的声音,他疯狂的动作着,没有招式可循,却将攻击他的六把剑全部绞碎了。 这是一只野兽,他失去了理智, 他成功的击败了敌人,在月光下喘息。 “呼——呼——呼——” 三个女子有些不甘心,在自己仰慕的人面前被击败,这让她们很是沮丧。 她们没有捡起地上的剑,以自己的纤纤十指作为武器,开始了新的一轮攻击。 “为什么还不动手?因为你的心中还念着旧情?” 嘲讽着,美丽的双唇流出曲吟风最害怕的字句。 “你难道忘记了,断肠崖,断人肠,是谁松开了谁的手?”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 “叶欣,应该是个美丽的女子。她是不是有乌黑柔软的头发,是不是有温暖细腻的皮肤,她的嘴唇是不是红润芬芳,她的手指是不是纤细白嫩,她的腰肢,想必也是不盈一握吧。” 九公子没有住口,他继续说下去,将曲吟风最不愿意想起的往事说了出来。 “如果那一天,他没有松手,那么美丽的女人,就不会摔下悬崖粉身碎骨,更不会死后,连尸骨也没有完全。” “不要再说了!我——” 九公子没有理睬他,那蛊惑的声音,还在回荡。 “那么美丽那么善良的叶欣,等你找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被豺狼啃噬得面目全非的残缺了。若不是看见头发上缠着的发簪,若不是从那些血肉中拉出了有你熟悉的花纹的布片,你愿意相信这个人是你的叶欣姐姐吗?那个水一样温柔的叶欣,那个花一样娇嫩的叶欣,那样的叶欣,应该夫疼子孝,坐在阁堂上喝媳妇的茶,在庭院里逗弄孙儿,在满堂的儿孙的包围下离开人世。这样的生活,才是你的叶欣应该得到的生活,可是——” 曲吟风被他的声音勾起了痛苦的往事。 “我还想听你的儿女叫我一声舅舅,我还想看着你的孙子们抢夺我送给你的礼物,我还想把要娶你的那个男人狠狠的威胁一番,可是——” 他流出了眼泪,他又一次想起了那个染血的山谷。 “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为你做,可是你却已经不在了。我好恨这个男人,是他将你害得死后尸骨不全!” “那么,就用这件东西,了结你们的恩怨吧。” 九公子的手中握着一个机关,曲吟风知道这是什么,他没有拒绝。 涂了毒药的细针在机关弓弩的作用下,以摧朽拉腐的犀利刺破空气,暴雨梨花向华无月劈头盖脸射过去,每一根,都没入皮肤。 “一切都结束了,卸磨杀驴的时间也到了。” 九公子身姿微动,飘了过去,那三个女子还没有觉察异样,他就已经在她们三个人的喉骨各插入一根扇骨。 鲜血在扇骨拔出的时候涌出来,她们三人死不瞑目。 可惜拔扇骨的手最讨厌身上沾到鲜血,他已经回到曲吟风身边,白色的衣衫上,连一滴血也没有沾染。 “走吧。” 说话间,九公子已在丈外,他的轻功自成一家,身体轻盈,宛如御风。 他转过头,对还沉浸在亢奋中的曲吟风说道。 “不用担心,你我是同道中人,我们都在说谎,自然不用忧心谎言被拆穿。而且,现在是夜晚,夜晚看见的东西,又有多少可信?” “真的可以把一切都当作一个谎言结束?” 曲吟风喃喃自语,可是九公子也不再与他说话,他只好凝神追赶。 “这些该死的乌鸦!” 黑压压的乌鸦已经飞走了,可是唐甜甜还在咒骂乌鸦,即使是不知道她和南宫仇隙的人也猜出了这乌鸦指的是一个人,而不是真实的乌鸦。 “我当然知道乌鸦该死,乌鸦可恶。你看,它们居然在这么美丽的脸上抓出了伤痕。” 装作不知道唐甜甜指桑骂槐,南宫玄梦取出手绢,递给她。 “先擦一下脸吧。” 唐甜甜原本是不会接受这个男人的东西的,可是借着月光,居然看见手绢的角落里绣了一个“颖”字,唐甜甜立刻转怒为喜。 “算你还有些良心!” 南宫擦了一把冷汗,他的身上带着无数少女送给自己的手绢之类的定情信物,也是防备突然遇见曾经与自己有情缘的女子。想不到今天居然在这样派上了用处。 公主的侍从也走了下来,她走到南宫身边,低声告诫。 “南宫公子,你若是再靠取巧解决这种纠葛,可是会自食其果的。还不快将手绢要回来,明天,她就会知道这手绢不是唐颖颖的东西了!” “难道这手帕真的不是唐颖颖的?” 看着天空的明月,南宫还是想不起这手帕是谁的东西,也许,他认识的女人确实太多了。 “真是男人本色。” 这个有着古怪名字的西域女子冷笑着。 “三年前,西子湖畔,有一个叫岳子颖的女子与你山盟海誓,恩爱无比,那时候,你可是说出了今生非卿不娶的话的。怎么,才三年时间,就连她的名字也不记得了?” 南宫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个名字。 “我没有辜负她。一年前,她已经去世了。” 这话是向玛格菲尔的解释,可是自己身后居然是静悄悄的,原来在他回忆自己的爱情史的时候,那个异域女子已经回到车上了。 南宫少爷曾经走到哪里都有万千少女追捧,今天却被身边的女人视若无物,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公子回来了。” 娇美的声音响起,众人看见一抹清影自山道间飘下。 他已经回到他们面前,虽然衣衫擦了一些草叶,可是他的脚上没有一丝水汽。 这个时辰,是草叶上露水最浓郁的时辰,这人竟然是足不点地的行走? ※ ※ ※ ※ ※ ※ ※ ※ ※ ※ ※ ※ 京城的月亮也是一样的圆。 正值壮年的男子含笑看着字条。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 ※ ※ ※ ※ ※ ※ ※ ※ ※ ※ ※ “丁将军深夜未眠,想必也是被这醉人的夜色吸引了。” 青年走进书房,正在看飞鸽传书的男子立刻将字条烧掉。 “琰王殿下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今夜月光清明,一泻千里,又听闻将军府上的月下美人快要开了,我就不自觉地想要来看看这月下美人。只是不知道你这个主人愿不愿意?” 琰王笑得暧昧,丁彬也回得隐晦。 “琰王殿下居然看中了我那盆月下美人,真是老夫的荣幸。若是殿下不嫌弃,老夫可以将月下美人送给殿下。” “你确定你的月下美人已经盛开?” 琰王诡异地笑着。 “我没有兴趣等待花开,我只想看见已经盛开的花。” “可是花什么时候开,并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即使是琰王殿下亲临,这花不愿意开,老夫也没有办法。” 丁彬还是陪着笑脸,他们的心中自然也是鬼胎孕育。 琰王是蒙妃所生,乃当今皇帝的七皇弟,按祖训,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本朝储位之争历来残酷,当今皇帝争夺皇位的时候,连自己同父同母的三皇子也没有放过。先皇九个皇子,如今也只余下皇帝和琰王了。 琰王的母亲是蒙地皇室公主,蒙地一直都是本朝的最大忧患,和亲之事费尽周折,好不容易得到的和平,虽有人有意破坏,可是皇帝也不敢擅动琰王。 当然,几乎每一个人都故意忘记了一个人,那个十岁夭折的九皇子。 ※ ※ ※ ※ ※ ※ ※ ※ ※ ※ ※ ※ “想不到成名已久的丐帮长老陈不全竟然易容改面做了杀手。” 听了事情的原委,众人也不禁叹息,但是到底是什么让他放弃了数十年的英名,甘心做一个无名小卒? “因为情字。” 秋鸿想起了一件往事。 “师傅说过,陈不全曾经为了一个叶美兰的女子,破了规矩,连挑江南十九个水寨。那时候,家师前去规劝,却看见他抱着那个女子的尸骨泪流满面,说是他已经破了戒,不能听他的规劝了。那时候,他血泪一起流,所以家师也没有阻止,只能叹息着,任由他做出杀戮。” “当年的他,冲冠一怒为红颜,虽然最后被逐出师门,却也得到了江湖中人的敬重。陈不全的江湖地位极高,若是外面的人知道这个人就是百变公子,恐怕——” 九公子叹了一口气。 “惟今之计,只能对外宣称这个华无月就是百变公子,将他曝尸荒野,任由血鸦啄食他的骨肉。只有这样,才可以保住陈不全的江湖威名。” 淡雅的笑容配上他纯净的紫眸,连曲吟风也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昨夜的那个阴谋人。 几粒冰冷的手指从衣袖下面勾住曲吟风的手,九公子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他的身体在发抖,但是他的手指扣住了曲吟风的经脉。 他的声音也有些虚弱。 “我的头好痛,你先扶我回去,好吗?” 没有办法拒绝,那冰冷的身体虽然在发抖,可是扣住自己命脉的手指没有颤抖。 曲吟风无可奈何,他只好装作异常关心九公子的样子,让九公子的身体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也是护着他的肩,将他半是拥抱地带回了房间。 刚刚推开门,曲吟风便用力甩掉扣在自己命脉上的手,而九公子也是顺势转身,坐在了床上。 “你可真是粗暴。” 他软在了床上,似乎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刚才要不是我护着你,你现在已经——” “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护着我。我的立场,可是你的敌人。” “世间没有绝对的敌人,只要我愿意,谁都可以成为我的盟友,即使他是当朝皇太子。” 九公子从枕头下取出一把匕首,漫不经心的修剪指甲。 “我突然想要得到你,所以,我就帮了你一次。” “我有什么价值,竟然要你在乎?” 曲吟风总觉得这里的空气很奇怪。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材,我欣赏你。” 九公子将匕首放下,看着曲吟风,微微一笑。 “玄鹰是人,他会老会死,可是如意山庄的管家不能老,更不能死。我需要得到新的玄鹰。而你,可以成为新的玄鹰。” 九公子的话,让曲吟风感到震惊,而他的下一个动作,更是出乎曲吟风的意料。 他的头发本就没有束起来,现在解开发带,柔软的黑发散开,长可及膝,于是,原本就会让人想到绝世美女的容貌,更加的女人了。 他不是一个女人,但是看见他的笑容的时候,没有人自信可以抵挡他的笑容。 他向曲吟风走来,晶亮的眼睛、鲜丽的双唇、柔润的身姿,都暗示这白衣下面的身体是怎样的妩媚。 曲吟风感到口干舌燥,他想要离开,却不能打开房门。 他的身体紧贴着门板,九公子却走到他的面前,手指划过他的脸庞。 “你想要得到我吗?” 他的声音舔在耳朵上,舌尖的温柔,让男人的情欲排山倒海的流出来。 他的手指,顺着曲吟风的脸庞抚摸,已经流到了曲吟风的脖子处,还有一只手,竟然搭在了曲吟风的腰上了。 “对不起,我做不到。” 曲吟风痛苦的拒绝着,而九公子的声音更加暧昧了。 他的舌头吻着曲吟风的脖子,还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红痕。 “真的做不到?我喜欢男人,整个如意山庄的人都知道。每当我需要男人的时候。没有男人会拒绝我的。” 那声音更加妩媚了。 “你真的不想尝到我的味道?” 曲吟风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在最后一刻,他闭上眼,将这主动送上的美味,推开。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和男人做这种事情!” “恭喜你,你赢了。” 九公子已经坐在了床边,他慵懒地躺在那里,长发披下来,更加的媚眼如丝。 “知道吗,若是刚才你不能抵住诱惑,现在的你,就是尸体了。” 他的手指张开,里面有一根银针,针上面涂着紫黑色的毒药。 “你……你……” 极度的情欲和极度的恐惧交织,曲吟风打了一个冷颤。 “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伎俩,但是我确实不能让一个对美色没有抵抗力的人成为我的管家。恭喜你,你成功了。” 九公子真的是在恭喜吗? 作者有话要说:由江湖到宫廷乃至天下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看过前面的各位想必也已经明白,听雨和二皇子,是有血缘关系的 按照辈分,小雨是琦岳的叔叔,虽然小雨的年纪比琦岳小2岁 所以在H的时候,小雨显得有些复杂,而琦岳明显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小自己2岁的叔叔 其中的缘由,后面会慢慢介绍,现在唯一可以肯定地说的是小雨不喜欢琦岳 关于那封信的内容,相信已经被各位猜到了 没有猜到的亲们也请放心,后面会慢慢解释 本章的H还没有完,下一章,继续H 各位,记得打分留言哦 打分留言,看文美德 销魂 “那么,我可以知道一件事情吗?我想知道,在我之前,有几个人死在了这一关?” 九公子漫不经心的取出匕首,继续修剪指甲。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大概有十六个。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不想知道,会被你看中的人,想必也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了。” 曲吟风的话换得了九公子的冷笑。 “最近几年,江湖上真的有什么青年才俊英年早逝?他们都和你一样,没有过去,只是他们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只好变成我的牺牲品。” 他的手中握着的是传说中鱼肠剑。 “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人做玄鹰的继承人?” “玄鹰是一个被继承的称号,他的继承人所需要的并不是名声。他必须隐忍,安于寂寞,一生一世都没有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自己的脸。所以,成为玄鹰的人,必须抛弃一切!你的武功好不好不重要,只要你的资质还可以,我就用办法让你迅速成为第一流的高手!” “你不害怕背叛?等到我拥有了绝世武功,你不害怕我背叛你?” 曲吟风的话换得了九公子的冷笑。 “只有真心信任以后,才会有背叛。若是我连信任也没有给你,你又怎么可能背叛我?” ※ ※ ※ ※ ※ ※ ※ ※ ※ ※ ※ ※ 日夜兼程的赶路,比预定早了半天来到清风镇的二皇子看见了九公子的使者。 他并不奇怪,如意山庄是江湖第一大势力,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琦公子,我家主人特命我在这里等待。” 领头的男子不过三十余岁,相貌英俊,体格健壮,身上散发出即将脱鞘的剑的尖锐。 这等人物,只怕也是江湖中的数一数二的人物,却甘心做九公子的仆人。 琦岳也觉得和九公子作对的琦年愚不可及。 “多谢了,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 “贱名不足挂齿,公子何必需要记住一个无名小卒的名字?” 铁矢的言语不卑不亢,琦岳也不好追问。 于是铁矢开始安排琦岳一行人的住宿,并且暗示晚上还有余兴节目。 而马车里面的金发女子则被安排到了另一处。 ※ ※ ※ ※ ※ ※ ※ ※ ※ ※ ※ ※ 黄昏时分,听雨一行人也到了。 铁矢将他们安排了住所,他们和二皇子的住处,竟然就在同一栋院子里面,只是他们都只是住一夜,也没有关心隔壁住的人的兴趣。 ※ ※ ※ ※ ※ ※ ※ ※ ※ ※ ※ ※ “这是主上的信。” 铁矢将九公子的信交给听雨。 一张薄薄的信纸流出,他看着这张纸,泪水流了出来。 “睚眦居然一直都瞒着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那么信任他,他却一直骗我,让我痛苦,悲伤,我——” “少主,这件事情主人也是刚刚才知道,并不是故意欺骗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 听雨靠在铁矢的肩膀上。 “现在的我,还能见她吗?我,已经没有脸面去见她了!” “少主,这件事情——” 听雨抬起头,对铁矢笑了。 “铁矢,带我去二皇子那里。我要见他,我想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我这个死人。” ※ ※ ※ ※ ※ ※ ※ ※ ※ ※ ※ ※ 晚宴结束,琦岳被仆人扶进房间。 推开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只是隐约可以看见有一个人坐在深处。 琦岳想要点燃蜡烛,但火折子刚刚点燃,就被房间里面的人轻挥衣袖,灭掉了。 “不要点灯,我相信没有灯的时候,我们可以更加开心。” 声音很年轻,琦岳喜欢这种年轻的身体。 只是那一瞬间,他已经看见了里面的人,非常漂亮的侧脸,穿着薄薄的衣服,身体若隐若现。 “既然在我的房间里面,你又为什么不让我看见你的脸?” 琦岳坐在这个人的身边,伸手托起这人的脸。 “因为过了今夜,你我就再也不会见面了。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谁。我们若是还会相遇,我也会希望我不认识你的。” 听雨冷冷的说着,他不希望过早地被琦岳想起。 琦岳的手指抚摸着这个人的额头。他也顺应对方的心思,用丝绒一样柔软的舌尖舔动琦岳的指尖,身体更加柔软的倒在琦岳的怀中。 琦岳的手伸进这个人的衣领,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却没有反抗。 有些害羞的身体,更加叫男人兴奋。 “我喜欢得到更加直接的接触。” 听雨吐出琦岳的手指,黑暗中,可以看见手指尖的晶亮水线。 “不知道羞耻的淫荡,会叫你来伺候我,可见你在侍奉男人方面很有心得。” 琦岳将他的脸扭过来,狠狠地咬上去。 “我想得到的是将我撕开的东西,不是这么温柔的亲吻。” 薄吻下,听雨的手缠了上去,挑逗着这个男人。 他的衣服上熏着催情的香料,身体动作的时候,衣服上的香气散开了。 恰到好处的诱惑着,他的身体将男人的欲求完全催生。 琦岳已经没有耐性将他的衣服缓缓解开,好在这衣服原本就是轻薄的,手指微微用力,衣服就碎裂了。 碎裂的衣服吊在洁白的身体上,这种凌乱的美丽,更加显得他的身体楚楚可怜。 琦岳将这个身体压在了下面。 这个身体被当作工具压在床上,琦岳的手正好压在他的长发上,细腻麻酥的感觉配合口中咬到的滑腻,下面的欲望更加亢奋了。 手移到脖子,划出精美的锁骨,这个身体脆弱纤细,只要自己的手稍微用力,就可以将这个人的生命结束了。 听雨的手也已经移到了琦岳的脖子附近,只要指甲合起,就可以将这个人杀死。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的手在琦岳的脖子上停留了少许时间,又滑到了琦岳的肩膀上了。 琦岳继续亲吻听雨的脸,听雨将脸转过去,他不想被琦岳认出自己。 可惜琦岳早就不记得这个人了,他还以为这个人在害羞,更加喜欢了。 琦岳恋恋不舍的松开他的嘴,又移到胸口,那里的两颗小樱桃,只是被舌尖舔舐,就开始变得挺立了。 “嗯……嗯……” 刻意压抑的呻吟从口中流出,他感觉到舌尖舔舐的突起的坚硬,在牙齿啃咬的时候,那里已经变得敏感无奈,近乎哭泣的呻吟从口中出来了。 手指得到的敏感,让他的下面更加炙热了。 他不能再文雅了,他的手指没有任何温柔的将最后的遮掩拉下。 “啊……呵……嗯……呜……” 不绝于耳的呻吟,透过纸门,传到外面。 但是那个男人也只是看了看天空,被夜风吹得散乱的樱花果然美丽。 “明知道外面有人,还会这样放肆的呻吟,你果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 细密的吻在呻吟的刺激下,已经流进小腹深处,舔舐着前端的琦岳想到这个身体不知道曾经被多少男人抱在怀里,竟然有些生气了。 他的手指也开始粗暴起来。 他的手抱住这人的腰肢,有一根手指已经伸到后面,试图寻找秘密的入口了。 “如果我的声音不够响,别人会以为你不行。” 听雨嘲讽着,他知道这句话会刺激琦岳,但是他喜欢看见琦岳痛苦的样子。 于是,这句话得到了两粒手指插入的惩罚,琦岳的手指故意张开听雨的痛处,为听见听雨的呻吟而快乐。 “在我怀中哭泣,或许我会考虑对你温柔一点。但是你要是不愿意温柔,我也只好——” 手指将那里拉开,炙热的分身插进去,而手指也没有退出,那里被迫接受如此粗暴的存在,果然引来了哭泣。 “呜……不要……很痛……” 琦岳的手指还是不愿意抽出来,他享受这身体的颤抖,手掌可以感觉到双臀的紧张。 另一只手伸过去抚摸他的脸,美丽的脸上已经有了泪痕,强行压抑的哭泣声,煽动着欲念。 琦岳从十四岁开始就已经有了侍妾,七年来,不知道玩弄了多少女子和娈童,自然知道怎样才可以尽兴,倒是这个身体,摸上去的时候敏感得很,为什么真正进入的时候,却紧张狭窄宛若处子? 会被九公子派来侍奉自己的娈童,果然也是极品。 只是不知道这人的真面容,也算是一个遗憾了。 他稍稍温柔了一点,身下的人也不再痛苦,得到宽容的身体,变得有些淫荡了。 他的手绕到前面,可以感受到这人的玉柱开始膨胀。 尖端已经有一些温润的液体形成,他的指甲压在了小口,迫使这些东西积存在里面。 要得到释放的欲望让身下的人更加激动了,腰肢激烈地摇动,让刺进他体内的东西不用抽送也可以得到快乐。 这个人的口中发出了淫乱迷蒙的呻吟。 “不要,不要这样,我……” “说你是我的,快点说,说你想要被我宠爱,快点说!” 琦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只是今天一夜的交欢对象如此执着,好在这个人也是可爱,竟然含着泪腔祈求自己。 “求你……嗯……呜……呜呜……我……” 得到这样可爱的乞求,琦岳不能自控了。 他的手指松开,温润的液体就留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从指缝中流出。 而后,他知道,自己想要倾泻在这娇美的身体里面了。 压在自己身下的人也有过不止一次这样的经历,琦岳感觉到了反抗,于是,双手按住他的纤腰,将自己的分身反复抽送,最终,液体全部留在了窄小的甬道里面…… 松开的时候,压在下面的身体,已经瘫软了。 琦岳松开了,他看着这个陌生人,因为情交,身体更加柔软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九公子的爱宠吗?” “我只是一件供人享用的物品,尊贵的皇子殿下又为什么要关心一件随便供人玩弄的物品的名字?” 听雨连头也不愿意扬起,慵懒地说着。 “我不相信你这么聪明漂亮的人只是一件物品。” “如果我真是九公子的爱宠,他会舍得把我交给你一晚上?” 听雨的手指抓住床单,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地杀死这个人。 琦岳将他的长发撩起一束,亲吻着,又将更浓的吻压在他的肩膀上。 听雨没有看他,被这个人无视的事实让琦岳居然感到喜欢,于是他将这个人更加深刻的压在床上,再一次的蹂躏。 过分优秀的听觉失守在外面的人可以清晰地听出里面发生的每一处细节,但是他还是麻木不仁的看着,等待着。 待到月兔西渐,琦岳整了整衣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是浓郁的情交遗香,铁矢将准备好的衣袍扔进去,床帏后面果然有一双手接住衣服。 听雨根本就懒得穿衣,只是将衣袍披在裸身上,连衣带也没有系,就走了出来。 “铁矢,抱我。” 铁矢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听雨就是这种性格,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被人伺候。 铁矢将他拦腰抱起,轻轻拉上衣襟掩住他裸露的肩膀,即使如此,情欲的气息还是从他的每一根头发里面流出来。 即使早就知道这身体的诱人之处,也早就品尝过那种甘美,将他抱在怀中的时候,铁矢居然还可以保证心中平静。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和他行云雨之欢?” 听雨自言自语地说着。 “因为我想要忘记我自己。只有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的时候,我才会忘记自己是谁。我一直都这样,我没有心,在交欢的时候,我没有心。” 温水已经准备好,铁矢推开门,将听雨放下。 听雨的双足刚沾地,衣服便自身上滑落。 身上布满了情交的痕迹,听雨却不觉地将自己的身体袒露在别人的眼中有什么羞耻。 足尖试了一下水,温度刚刚好,水珠从足尖滴落的暧昧,激荡着情欲。 “我记得这里的窗外有樱花,你可以把窗户打开吗?” 听雨仿佛根本不知道铁矢的异样,要求着,将身体浸在水中。 铁矢将窗户打开,外面的冷风吹灭了房间里面的温软。 听雨在水中清洗着,长发飘在水中,像丝绸,又像是情欲之锁。 他掬起一汪水,看着在手掌间晃悠的樱花花瓣。 “你还记得光华宫吗?那里种满了樱花。似云非云,似雪非雪,似香无香,似谢无谢。开的时候是满天的云霞,谢的时候是满天的花雨,连化成泥土的时候,都含着香气,那种泥土叫做春泥。” 他吹飞了沾着水的花瓣。 “永远也不会有人看见它枯萎飘零的那一天,永远也不会。” 听雨伸出手,要铁矢过来。 铁矢走到水池边,听雨的手臂将他的脖子搂住。 “幽火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听雨亲吻着铁矢的耳朵,眼睛还是看着窗外的樱花。 “幽火先生明天晚上会来,少主人想要见他?” “我不想见他,但是我又不能不见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应该也不需要我的吩咐吧。” 听雨松开了铁矢,刚刚贴着身体的交流,让铁矢的脸火辣了。 “属下明白,属下立刻去办。” 铁矢离开了房间,听雨看着水中的自己,突然流下了眼泪。 ※ ※ ※ ※ ※ ※ ※ ※ ※ ※ ※ ※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同行的人多了一个。 有一个金发蓝眸的女子在侍从的挽扶下上了马车。 这个蓝眸女子经过九公子身边的时候,九公子突然转过头,好像要捡什么东西,等他转过身的时候,女子已经上了车。 南宫的脸上果然多了一个掌印,唐甜甜看见他的左脸有一个红肿,也好心的将另一个红肿掌印加在他的右脸上。 “这样,你的两边脸就一样了,也不需要费心掩饰了。” ※ ※ ※ ※ ※ ※ ※ ※ ※ ※ ※ ※ 这一行人离开以后,二皇子也起身了。 铁矢遇上了二皇子的追问。 “告诉我,他是谁!” “二皇子殿下,那个人是谁,我不能说。您尽管将这个人当做一个精灵,将昨夜的事情当作一场美梦。请您不要再追问了。” 铁矢的回答并没有破绽,可是听在二皇子的耳中,只有气愤。 “我怎么可能真把昨夜的事情当作一场梦!他并不是我得到的娈童中最懂得取悦我的,因为没有看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可爱的。但是,他却是最让我不能忘怀的身体!只是一个晚上,连他的相貌、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居然不能忘记!” “若是二皇子还有需要,我可以安排其他人陪伴皇子殿下。” “不必了,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琦岳从来就没有连一个娈童也不能得到的经历,更加的愤怒。 “虽然让二皇子失望的我有罪,可是,那个人已经走了,他是主上的人,除非主上愿意,否则——” 铁矢暧昧地笑着。 “请恕我失陪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被我的朋友称为,小雨太装了,都做完了,反倒装委屈了 听了她们的以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把他弄成了一个矫情的人 但是我想,还是这样写吧 小雨的生活经历很特别,做这种为人不齿的事情,也似乎可以说得通 留言、打分,一个也不能少!!! 魔 “玄鹰,二皇子已经送走了?” 坐在如意山庄的睚眦,依旧在品味一盘棋。 “玄鹰没有来,坐在你面前的人是我。” 幽火坐下来,他的头发是罕见的白色,除了嘴唇的妖冶血红和眼睛的嫩绿色,身上几乎找不到其他色彩。 ——他不是中原人,自然皮肤也远胜过中原人的白晰。 “幽火的身上没有人的气息,这一点,谁都知道。” 睚眦睁开眼,笑着将棋子放下。 “我又输了。” “你与我下棋,怎么可能会赢?我的年纪是你的十倍,自然处处胜过你。” “那你为什么总是说自己只有二百岁?” “因为我在雪山上睡了一百多年,自然记忆不是很清晰了。想要和我这种年纪虽大但是体力和精神都不会衰老的老人家争夺雨儿的喜欢,你属必败无疑。” 幽火的得意马上就得到了一盆冷水。 “不错,在雨儿面前,你也是处处胜过我。雨儿对你,可真是另眼相看。”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这件事情!我已经在为过去付出代价了。” 幽火用牙痛的声音,近乎呻吟的哀求着。 “但是你们确实不同寻常。雨儿的眼睛是紫水晶的眼睛,而你,更是白发碧眸。” “我的白发,是在雪山上居住百年的结果!” 幽火笑着,将头发夺回。 “好了,幽火,雨儿已经说了,他最近需要你,你可以不用再遮遮掩掩地偷偷跟踪了。” “真的?” 幽火笑了,刚才还冷冷淡淡的男人,听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大赦令,竟然欢喜宛如孩童。 “我先走了。” 幽火连下棋的兴致也没有了,匆匆离开。 “玄鹰,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神、鬼、魔吗?” 睚眦看着幽火的远去。 “他的能力,远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可怕。我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他深深地爱恋着雨儿,所以才没有成为我们的敌人。” 睚眦将最后一粒棋子放下。 “不要看他现在总是被雨儿呼来喝去的可怜样子,曾经,他是全中原武林的噩梦。” ※ ※ ※ ※ ※ ※ ※ ※ ※ ※ ※ ※ 山林虽不是很大,风景却是极好。 艳春时节,野花遍地,让人忍不住地策马缓行,生怕不解风情的马蹄将这些柔嫩的花朵踩碎。只是车轮不知道爱恋细草,还是碾伤了不少嫩叶。 “我们就在这溪水边休息吧。” 溪水清澈见底,淙淙流水夹杂着细花,鹅卵石玲珑可爱。 若不是溪水中没有鱼虾游弋,这可真是一个完美的世界了。 待到几乎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听雨从车中走出。 他脸色惨白,四肢发冷,可是这里的人,都不是可以帮助他解除痛苦的那一个。 “今夜是月圆之夜,这水是极阴之水,也不知道这水,是不是可以压制我身上最后的一点阳气。” 他褪尽衣衫,将身体浸在水中。 他的武功阴气太重,偏偏自己的身体,虽然先天不足,可也是有阳气的身体。每隔一段时间,身体天生带有的阳气和练功得到的阴气便会对冲,折磨他。 这种时候,惟有与男人交欢,将体内多余的阳气化为情欲转泻出去。 他不能不能和女人交欢,但是女性的阴气与他的阴气并不一样。女性的阴气,是天然的阴气,按照采阴补阳之说,从女性身上得到的阴气,进入男性体内,会转化为阳气,更加折磨身体。 只是此刻的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只好在极阴之地,借助自然的阴气,将体内的阳气克制。 但是寻常人若是知道世间竟然有这种练功办法,想必也会将他归为歪门邪道的。 秋鸿睡到半夜,有些口渴,想起溪水就在附近,于是便走到水边。 他低下头,刚要喝水,突然看见水中有人。 “什么人!” “你的火气还真是大,我半夜起来洗澡,难道不可以?” 一个奇怪的男人从水中冒出来,他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可是看他的面容,也不过二十余岁。 他的手指搭在秋鸿的手腕上,秋鸿感受到可怕的寒冷。 这人的身体,竟然没有一丝暖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去问九公子,他知道我是谁。” 幽火松开了这个人,对他说道。 “我要穿衣服,你若是还在防备我,就看着我穿衣服吧。” 秋鸿转过了身,他知道,这人的武功胜过自己百倍,刚才自己的手腕被这人扣中的时候,已经命悬一线。但是最终这人还是松开了自己,可见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秋鸿走了。 藏在幽火的身影下的听雨才不会向这个人道谢,他的手打在了幽火的脸上。 “你来做什么!” “我仔细算了一下日子,今天,你体内的阴阳之气将会冲突,所以特别赶来。” 听雨知道幽火的意思,他用小腿微微磨蹭着幽火的敏感处,嘴上却说道。 “谁要你帮我!” 他的眼睛上扬,在朦胧的月光下,诱惑着眼前的男人。 “雨儿,我不想要你,我就真是白痴了。” 下面得到了刺激,早就坚挺了,幽火将听雨整个人都抱起,带到草丛中。 “可是我只要想到她也许会看见,我就——” “雨儿,你忘记了吗?明天晚上是你的关键日子,若是不能得到我的引导,你体内的阴阳之气就会大冲撞,到时候,气血大乱,轻则武功全废,重则性命不保。” 一边说,幽火已经将听雨的身体抱起,用自己因为不能压抑而过早流出少许汁液的尖端磨弄着听雨的入口。 “还不是你,教我这种武功,后来又……嗯……” 胸口的樱桃被幽火含在口中,听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下面的入口,得到幽火的液体的摩擦,开始有些松动了。 好在他们也不是初次交欢,听雨很快又找回了神志。 听雨敲打着幽火的脑勺。 “我早就没有选择了。当年,若不是得到你的血,我一出生,就——” “对不起,但是那个时候,除了这个办法,我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让你起死回生。” 一边认真的道歉,幽火更加用力的咬着听雨的敏感之处。 “呃,就是这里,嗯……” 听雨可以感受到身体的躁动,可他还想把后面的话说完。 “我知道,我母亲那样的恳求你,你自然不敢拒绝。” “不是的,雨儿,从一开始,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当你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你的眼睛,我就知道,我不能不爱你。” 幽火的下面已经将听雨的密处润湿,他小心中,将自己的部分缓缓进入。 “你……啊……嗯……不要这么慢……快一点进去……不要只进去一半……你要是……嗯……小心我打你……哼……呜呜……这还差不多……嗯……嗯……” 听雨吞下了幽火的全部,幽火也就更加放肆起来。 他的手扶在听雨的腰侧,下移,将听雨的大腿勾住,听雨也将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要求幽火用力地弄自己。 幽火的手将听雨的身体端起来,每一次都缓慢抬起他的双腿,在自己的分身堪堪离开听雨的密处的高度。 卡在密口的抽动,让听雨扭动腰肢。 听着听雨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的喘息,而后用力地放下,让自己的东西一下子滑进最深处…… “你……你……你真是好色情……” 终于从听雨的身上得到解放的时候,幽火看见了听雨的又一次诱惑。 听雨的手伸到他的腿间,将刚刚还埋在自己的身体里面的东西抓起,手指在他的分身上抚摸了一次,于是就有一些液体留在了他的手上。 听雨将这沾了幽火的体液的手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过自己的手指,一粒一粒的舔过,舔的时候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看幽火的下体。 月光下的他的眼睛,是澄澈的紫色,被这样的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看得男人欲火中烧。 幽火忍耐不住了,他反身将听雨压在下面,又一次刺入幽美的甬道中…… 结束的时候,听雨已经没有力气了,他躺在地上,腿也懒得合拢。 幽火一直是个任劳任怨的好情人,月光下的听雨的身体,得到情爱的滋润以后,白皙得闪闪发光。 “真不知道哪些男人怎么想的,居然忍心在你的身体上留下伤痕。” 他的身体,糅合了中原和西域的特征,是上等的昆仑籽玉才会有的温润美丽,带着情欲的诱惑,也有神佛的圣洁,更有妖魔的冷冽。 “幽火,帮我穿衣服。” 他根本不介意男人坐在自己的腿间,他大方得近乎无耻,将双腿张开。 “我不想动了,你要帮我把衣服穿好。” “是我宠惯你了。” 撩起他被折弄得柔软的身体,幽火爱怜中开始为他穿衣。 “可是,你最喜欢的也是我的任性。” 听雨伸出手,要幽火为他将亵衣穿好。 “你说过,你最喜欢的就是我的任性、懒惰、得寸进尺的贪婪,还有在交欢的时候的不知羞耻。” 幽火无言以对,只好加倍小心地伺候他任性的情人。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随行人员多了一个。 但是因为如意山庄的人似乎都认识这个男人,于是也没有谁特别关注了。 只是看见他特异的容貌,终还是有些好奇的。 因为昨夜遇见过这个男子,秋鸿特别关心他。 只见这个男子无所顾忌地与九公子同骑一匹马,九公子靠在这个男人的肩膀上闭目养神,而这个男人没有握着缰绳的另一只手,也是搭在九公子的腰侧。 曲吟风也在关注这两个人,于是他不经意间,看见了车帘后的一抹蓝色。 非常古怪的眼神,有惶恐、有不安、有关切,深深掩藏的爱意,和几乎看不出来的怨恨。 “一见便倾心,再见已忘国,倾心亦倾国,难得心所属。” 像是歌谣一样的东西从白发男人的口中流出,于是,有压低的抽泣在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中,若隐若现。 “他怎么来了!” 白云轩看见幽火就头痛,回想往事,更是满腹怨恨。 “幽火先生怎么就不能来了?而且,算起来,他也是你的长辈,怎么可以这样评价你的师叔祖?” 被自己的妻子这样教育,白云轩只得闭嘴。 ※ ※ ※ ※ ※ ※ ※ ※ ※ ※ ※ ※ “残荷姐,你家男人似乎对少主和先生的关系还有些疑问,是不是你没有说清楚?” 采薇的话有些难听,可是白云轩敢怒不敢言。 “他们还能是什么关系,名为师徒,实为主仆!那个没骨头的家伙,一看见那个娘娘腔就全身发软,连我都觉得丢脸。” 采薇冷笑着,回敬白云轩。 “你说错了,幽火先生看见少主的时候,有一个地方是硬的。” 虽然人人知道如意山庄不守礼法,可是没想到连女子也是这样的出口无遮拦,白云轩这一次是真的词穷了。 “残荷姐,就我所知,越是听老婆话的男人,越喜欢在别人面前装男子汉。你的这位夫君,虽然还是喜欢在外面装大人物,可是在家里,一定是姐姐作主了。” 残荷笑而不答,采薇索然无味,就掀了帘子,坐在马车外面了。 秋鸿看见南宫的脸上又多了一个掌影,不免好奇。 他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在南宫的脸上,有一点女人的唇印,也有两个巴掌印。 难怪他会被女人打巴掌了。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一个男人。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同样的金发碧眼,玛格菲尔的眼睛里面流淌的是冷淡。 “因为我想知道……这个白痴男人……是不是……真的来者不拒……” 忍不住的笑意让鲁古拉姆回答的时候也是断断续续。 “更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这么……这么在乎……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你的兴趣还是一样的恶毒。” 玛格菲尔根本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让南宫的心里产生怎样的变化,只是对自己的同胞哥哥的行为表示了叱责。 “她一定是喜欢我的,否则就不会在暗处偷偷亲我了。” 南宫抚摸着脸上的掌印,回味道。 “也怪我自己,问她‘为什么亲我’的时候没有看周围,女孩子脸皮薄,加上还有别的女人在场,装出很矜持的样子,也是应该的。” “要是唐甜甜这个女人不在场就好了,她……” 听这个男人自言自语,秋鸿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了。 为什么要和这个男人成为朋友! ※ ※ ※ ※ ※ ※ ※ ※ ※ ※ ※ ※ “琦岳,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琰王示意侍奉的人都先下去。 “这是关外的白酒,你想要尝一下吗?” “我最近只想要得到一个人,偏偏那个人的模样、名字,我什么都不知道!” 琦岳懒得倒酒,直接抓起酒壶,将酒灌下去。 “琦岳,成大事者必不可以儿女情长,你得了天下,何愁没有美人?” “皇叔,你是没有见过那个妖精,所以可以说出这种话!那个人,是妖精,惑人的妖魔,只是和他一次,我就忘记不了。我,可以不要江山,只要可以得到他。” “妖魔一样的美丽?这样说来,我倒记起了两个人。” 琰王听琦岳这样的迷恋,也忍不住的想起一些往事。 “先皇有九龙八凤,九龙之中,只有皇兄和我还活着。我活着,因为我是异族之后,不能杀。但是,我的九皇弟却是被皇兄害死的。当年,先皇归天,皇上继位以后,执意要九皇弟和他母亲夏妃,也就是光华夫人殉葬,那时候陪同殉葬的人中,就有一个奇怪的人。那个人是一个魔鬼。” “皇叔,为什么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听过?” “那时候你也不过十三岁,自然不知道这宫中的许多事情了。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九皇弟便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那个御医,也是因为给九皇弟医治调养有功,才被提拔的。” 琰王叹了口气。 “那个人,是夏妃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陪嫁御医,长得很英俊,却天生白发,加上性格冷淡,所以,在御医里,除了夏妃,没有人会召唤他。九皇弟出生的时候是难产,御医们费尽气力才保住了夏妃的性命,可是九皇弟,一出生,就没有了呼吸。先皇宠爱夏妃,看夏妃的孩子竟然没了呼吸,大发雷霆,要将御医们全部处死!这时候,才有人记起了这个一直被遗忘的怪人。” “死人怎么可能复活。” 琦岳有了好奇,他记得自己确实有一个小自己三岁的九皇叔。 “不错,正是因为知道死人不能复活,这些御医们才请那个怪人试一试。那个怪人说,小皇子虽然没有了气息,但身体还是暖的,他要御医立刻取蛇血、鹿血等等各种动物的血,调和成一碗,而后,碾入一粒红丸,将这一碗血给九弟灌下去。半个时辰后,九弟开始有了微弱的脉搏。” 作者有话要说:小雨和莲花一样,可以成魔,可以成佛,只看他的心中,是怨恨,还是清涟 他不是最复杂的人物,反倒是现在得到大家一致同情的幽火,才是最不安定的元素 千万不要以为幽火真的是个老好人,他是个很复杂的人物 也许,他才是真正的魔,也只有他的背叛,可以真正地将小雨伤害 但是他会不会伤害和背叛,我也没有想好,倒是后面的剧情,应该会虐起来 看本章的结束部分,想必也知道下一章应该是什么内容了 重合 红色的曼珠沙华 白色的曼珠沙华 ※ ※ ※ ※ ※ ※ ※ ※ ※ ※ ※ ※ ※ ※ ※ “这简直就是——” 琦岳不敢相信世间竟然有这种医术。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个红丸,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 “是那个男人的血,这件事,皇宫里面知道的人也不多。” 琰王谈及往事,只有深深地怀念。 “九弟生下来的时候如此惊险,又是夏妃所生,先皇对他更是宠爱有加,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补药全部给他灌下。但即使如此,九弟的身体,还是先天不足,时常身体发冷,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因为那个怪人曾经救过九弟,先皇便将照看九弟的事情完全交给了他。而我,居然看见了可怕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一日,我经过御花园,看见九弟正在凉亭中,那时九弟只有七岁,可爱之极。我原想是要和他玩游戏,不想,那个怪人来了。我因为不喜他,便退进竹林中,结果,就看见了。” 琰王苏了口气,缓慢地说道。 “那人抱起九弟,九弟也不防备,被他抱在怀中,两个人很是亲昵。他们调笑着,九弟那是天真烂漫,不知道这种事情是什么。他将那人的衣衫领口拉开,咬住他的肩膀。那人也真是大胆,因为九弟喜欢,他居然真的将九弟的衣带解开,想要对九弟做猥亵之事。好在到底是在宫中,他不敢放肆,只是抚弄九弟的身体,也没有做出越轨之事。” “如此说来,这个人还真是大胆之极,只是父皇为何又要将九皇叔殉葬?” “这里面的事情,我不便细说,你只要知道一点,九皇子已经死了,皇宫中,没有人可以提起他的名字,不管是什么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琰王转身,折下一枝花。 “九皇弟若是还活着,今年也该有十八岁了。可惜,他死得太早,竟没有机会长大成人。我虽不喜欢那个怪人,可是我希望他还活着,只要他活着,九皇弟,就也有可能还活着。” “我不是很明白。” “你不明白是正常的,九皇弟有一双紫色的眼睛,举世无双的紫色眼睛。现在想起来,也会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曾经存在过。因为那双眼睛,太美丽了。” ※ ※ ※ ※ ※ ※ ※ ※ ※ ※ ※ ※ “阿嚏!” 冷不防,幽火打了一个喷嚏,正枕着他的肩膀休息的听雨生气了。 “我睡得好好的,你居然打喷嚏,惊扰了我的好梦!” “不要乱动,要是你再乱动,就会从马上摔下去的!” 幽火将他抱得更紧了,深怕他不小心摔下去。 “那你就应该更加专心一点!” 听雨才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他们,只是将身体完全挂在幽火的身上,继续休息。 “好好休息吧,今天晚上,可能就不能睡觉了。” “根据天涯小筑的情报,今天晚上,会有一场暗袭。我们刚刚损失了四个人,更加落于下风。所以,今天晚上,秋鸿和曲吟风,守在公主一干女眷的房外;采薇、残荷的安全交给白云轩。寞诋大师和出云子道长乃是方外之人,不便杀生,你们就与沈叔一起,保护那些无辜的仆人。至于南宫兄、唐姑娘两位,请住在公主的隔壁,一旦有变,立刻接应!” 干脆利落的安排了所有的事情以后,听雨的气力也耗得差不多了,直接倒在幽火的怀里。 幽火宠溺中将他抱起,对众人道。 “他的身体不舒服,我先带他上去,为他疗伤。” 幽火没有说明,但是众人的好奇没有消失。 联想到从一开始就安排神医白云轩同行,幽火已走,众人只好追问白云轩。 “公子的身体,一直有绝大的缺陷。” 残荷代她的丈夫给予解答。 “他小时候先天不足,后来又在练功的时候为求速成,寻了一些旁门左道,落下了病根。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发作。云轩为他诊断过,这病不是寻常办法可以治愈,每次发作,都只好由幽火先生用自身的气息为他调养。” “残荷姐,我们上楼去吧。” 采薇的话说完,就拉着残荷上去,于是白云轩也灰溜溜的跟上去了。 “南宫兄。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曲吟风的表情,怎么看都有问题。 “唐姑娘是女子,自然不能劳累,像守夜的苦差事,理应交给我们这些男人。只是南宫兄也是七尺男儿,为何你就可以休息?” “因为他是武林鼎鼎大名的南宫玄梦!” 唐甜甜不冷不热地讽刺着。 “若是让这个家伙守在公主房外,不等袭击者赶到,他就先想着怎么袭击公主和公主身边的人了!为了女儿家的清誉,只好优待这家伙,让他睡在房间里面。若是我没有猜错,他心里还在羡慕你们的好运气呢!” “南宫兄,你的心里,真的羡慕我们吗?” 曲吟风分明是明知故问。 “你们——” 南宫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振袖,转身。 “我先上去休息了!” “你再坚持一下,再过两个时辰就好了。” 幽火将听雨的身体控在怀中,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将他的痛苦化解。 “我……我……好痛……真的好痛……” 痛苦已经吞噬了听雨的所有感官,每一个毛孔,都感受到针扎一样的剧痛,五脏六腑快要被烈火烤化了,身体,像被架在火上炙烤。 若不是身体被幽火按住,他甚至想要用剑将自己的皮肤割开,把里面的火热释放。 血在血管里面沸腾,他的手指抠进了幽火的皮肤。 幽火的衣袖已经被血染红了,虽然任性爱打闹,但是一直文雅的听雨竟然如此,幽火有些担心了。 他更加不敢放开手,生怕听雨做出自残的事情。 “你抓人很痛,但要是这样做可以缓解你的痛苦,那就尽管抓我吧。我的血,比不上你的性命珍贵。” “他每一次发作都这么可怕吗?” 白云轩看见痛不欲生的听雨和被听雨抓得鲜血淋漓的幽火的手臂,忍不住问妻子。 “这一次比往日可怕许多,因为这一次是一直以来被压迫的阳气的一次大爆发。” 残荷解释着。 “假如这一次,少主可以顺利熬过,以后,这病就基本不会再发作了。” “不过也只有幽火先生这样的人才可以忍受少主的脾气了。” 残荷将丈夫给自己的茶转交给采薇。 “口渴吗,喝一杯药茶提提神。” “谢谢。” 采薇接过茶,说道。 “幽火先生从少主出生的时候就一直追随着少主,他们之间的事情,外人根本不能理解。在我看来,这就是天命的缘分。” “是呀,确实是缘分,一个是任性皇子,一个是古怪医生,还带着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天天出现在我们面前。” 白云轩抱怨着。 “对了,那两个家伙呢?今天怎么没有看见他们跟在幽火身边?” “他们两个是幽火的仆人,即使是公子,也不能要求他们做事。” “谁又知道幽火心中在想什么!” ※ ※ ※ ※ ※ ※ ※ ※ ※ ※ ※ ※ 夜幕刚刚降临,一个个计划已经开始了。 窗户打开,幽火将听雨抱在怀里,提前离去。 “我们要先离开了,剩下的事情,由你们处理。” “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是一个大阴谋。” 白云轩摸摸鼻子,他还是觉得这些事情很奇怪。 “这只是一个计划,我们大家依计行事就可以了。” 采薇冷冷的看了院子一眼,向等候在院子里面的人打了招呼。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什么人!” 黑暗中有一声暗斥,秋鸿的剑砍中了真实的人体。 “快!” 从九公子房间里面出来的三个人吩咐道。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先护送公主下去!” “九公子呢?” 唐甜甜看来人太多,也不敢发射暗器,害怕伤到自己人。 “九公子有要事,你们先走。” 采薇和残荷不回答他们的问话,直接说道。 公主的房间里面,四个人已经穿好了衣服。 夏国的风俗,女子不能让陌生男人看见她们的脸,所以,四个人俱是全身包裹,竟然分不出谁又是谁。 在七人的护卫下,她们安全抵达了楼下。 楼下有四辆马车,残荷与采薇先将三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人送上沈叔的马车,又将另外一个人送上另一辆马车,要求秋鸿与出云子两人驾车。 南宫和寞诋的马车上坐的人是唐甜甜。 采薇和曲吟风驾着一辆空马车。 黑暗中,四辆马车向着四个方向出发。 留在原地的残荷和白云轩看马车已经离开,转身走进客栈,点燃油灯。 “铁矢,公子安排的事情,做得很好。这些人可靠吗?” “当然不可靠。” 夜袭的首领竟然是铁矢,他招了一下手。 “这是最后一场考验,若是可以通过,你们便能成为天涯小筑的杀手。你们向东、南、西四个方向追过去,可以将敌手杀死者,便是合格。” 听到命令的黑衣人们按照铁矢的吩咐,追了出去。 “好了,我也应该去做事了。公子应该在距此十里的寒潭,他需要你们。” 根本不介意自己的部下将会面临什么,铁矢更加关心听雨的情况。 “听雨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未伤敌,就先伤了自己。” 白云轩将蜡烛吹灭。 铁矢不以为然。 “少主本就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那种,所以,他要做什么,又何必过问呢?” ※ ※ ※ ※ ※ ※ ※ ※ ※ ※ ※ ※ 现在正是暮春,但是碧水潭上却覆着薄薄的冰。 水潭边是碧草,水中是寒冰,这样看来,很是诡异。 铁矢三人刚刚来到,就看见两个人不知从哪里转了出来。 白云轩一直认为这两个人是活死人。 这两个人,虽然是俊男美女,却是脸色惨白,走路的时候也不发出声响,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加上喜欢穿惨白的衣袍,乍一看,果然有几分鬼气。 但是对活死人这样的称号,他们居然不讨厌。 “你们也来了?” 残荷向他们打了招呼,而他们也笑着示意各人可以散开了。 “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情是护法,所以,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记住。这些事情,记住了,没用好处。” 冰冷的感觉从每一个毛孔浸入,听雨体内的燥热渐渐降下来了。 身体被浸在水中,他可以感受到水中的冰渣,寒冷得可怕,却又很安心。 冰冷的唇吻了过来,冰冷的手抓住他的腰,听雨伸出手,抱住熟悉的男人的手臂。 ——虽然在水中的自己不能睁开眼睛,但是不知道曾经重合过多少次的身体,即使只用手指也可以清晰对方的每一个细节。 两个人的唇贴在了一起。 水潭的深处有一个冰洞,幽火将听雨的身体拉到冰洞附近,这样,他们就不用担忧在水中的呼吸问题了。 “幽火,你要怎样把我身上的阳气导出?” 听雨明知故问,舌头已经舔在了幽火的嘴唇上。 “听雨,这一次,我想得到你的完全关注。” 两个人滑入水中。 冰冷的唇在水中紧紧地贴合着,因为在水中,完全舒张的身体,比平时更加敏感。 也因为在水中,身体也可以轻易做到往常做不出的姿势。 当幽火冰冷的手指顺着脚踝渐渐上移,滑进听雨的大腿内侧敏感之处的时候,听雨发出了哽在喉口的呻吟。 声音不能发出,他们现在在水中,若是张开嘴,冰水就会进入。 幽火的指腹已经开始细细的摩擦娇嫩的皮肤,体内充满的热度也顺着手指的引导,向下面凝聚。 身体在冰冷的水中,又一次炙热了。 他的身体在水中张开了,那里虽然很紧,但是手指伸入,冰水也潜了进去。 听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张开口,一口冰水滑了进来。 他们不能说话,也不能发出呻吟,被压抑在体内的欲火,只好化作更加激烈的动作。 下体绞缠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感受到冰火的存在,但是他们喜欢这样的冷热交织,现在的寒冷,和后面的炙热,将给身体极致的快乐。 听雨被幽火抱在怀里,拉到了冰洞附近。 “雨儿,你有没有后悔?你要知道,如果你的身体接受了我的血,你就会和我一样,不再有寒冷和炙热的感觉了。” 幽火咬着他的耳垂,比冰水更加寒冷的气息排倒而来,听雨也伸出手,抓住幽火的头发,强迫他接受自己的亲吻。 两个人的身体再一次的贴合,因为水的存在,身体比过去贴得更紧了。 “幽火,我想要得到你的一切,所以,才会一直等你。不管和多少人有过快乐,最能让我记住的人,还是你。” 这样缠绵的话语说出,听雨的身体也缠住了幽火的下体,那里没有任何反抗,接受了幽火的进入。 他将幽火的手指抓起,含在口中,舌尖舔舐着手指,让幽火得到刺激,而鲜明的体现就在下面。 ——留在他身体里面的那一部分,果然开始膨胀了。 一直以来,都习惯了情交的身体开始了缠绵,细腻的舐咬让快感也有些眩晕。 幽火的手指被听雨含在口中,但是他想得到的,不是手指和舌头的绞缠。 他开始啃咬听雨的耳垂了,在耳垂被咬噬的时候,听雨的下面,也变得更加紧密。 “你的下面,有些害羞了。” “你不会觉得太紧了,所以就直接泄出来了?” 听雨反问着,将幽火压在冰壁上。 听雨跨坐在幽火的身上,腰肢摇曳,将幽火留在自己身体里面的东西弄得更急躁了。 “你真是喜欢危险的游戏的孩子。” 被幽火这样说的时候,听雨没有生气,他弯下腰,于是,留在他体内的东西,就无奈的留下了痕迹…… 同幽火一样,幽若他们也是来自遥远的西域。 他们两个人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是实际的年纪,也是很老了。 幽若听见水下的呻吟,也看见了隐约的绞缠,没有脸红,反而有些艳羡。 “幽火一直在等着听雨,就是为了听雨,他才从西域来到中原的。” 鬼火点点头。 “是的,最初的时候,我们也不能理解,但是随幽火来到中原以后,我们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若是我也有这样一个曾经深深地爱恋过,甚至愿意放弃生命交换的恋人,我也愿意为了他放弃现在得到的一切。” 白云轩开始头痛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听雨是在中土出生的,为什么听你们的口气,好像幽火早就知道听雨会在哪里出生,特别追过来?” “云轩,我记得我们刚刚已经说过,在这里听到的话,全部不能当真,不是吗?” 残荷的手指温柔的握住丈夫的手腕,那里是死穴。 听雨和幽火的初次 虽然白云轩已经成为了残荷的丈夫,但是对如意山庄的女人而言,男人不过是一个外人,即使喜欢这个男人,若是他和自己的主人的利益发生冲突,残荷也可以下手杀死自己的丈夫。 并不是残荷的武功高过白云轩,只是残荷确实可以狠下心,杀死自己的丈夫。 白云轩也知道其中的利害,他给了妻子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另一只手握住残荷的手,十指相扣。 其实,即使残荷不威胁白云轩,在场的另外三个人也不会默不作声的。 白云轩是天下第一的神医,众人敬重,可是在如意山庄的人眼中,他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 ※ ※ ※ ※ ※ ※ ※ ※ ※ ※ ※ ※ 追兵似乎早就调查过他们。 如意山庄的家奴驾驶的马车没有遇上追击,采薇和曲吟风驾驶的空马车也没有将敌人欺骗太久。 唯一还被认真追杀的,只有两辆各坐了一个人的马车。 时至今日,也顾不上什么清规戒律,出云子一手拉住缰绳,一手长剑,荡开四面八方涌来的暗器,而秋鸿,负责将已经快要追上来的人,全部清除。 武功、招式,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已经没有用了。 数十人围攻的时候,又是黑夜,秋鸿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是自己这些年练武得到的身手和直觉。连手中的长剑,在这种时刻的秋鸿的眼中,不及一把砍刀。 剑左右乱砍,他看得出,追击的人的武功底子都不错,只是他们也受到黑夜的限制,不能完全发挥。 若是在平地上一对一的比拼,秋鸿自信可以胜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也只是胜过,不能对抗全部。 而且这些人的武功路数驳杂,什么门派的武功都有,这乱七八糟的武功和暗器飞过来,两个人都有些应接不暇。 唯一庆幸这些杀手的缺乏协作性,他们内部在抢夺功劳,好几次,真的已经快被砍到了,居然是杀手中飞出来的暗器救下他们。 秋鸿看见出云子的身上有了血迹,黑暗中的他们,无暇确认暗器上有没有淬毒。 他们的身上都已经沾满了自己和敌人的血,好在伤口也不是很重,只是皮肉伤,倒是每一次挥舞手臂的时候,都会牵到伤口,引发阵阵麻痛。 “驾——” 束发的丝带都已经断了,黑暗中的他们只能催促驾车的马加速。 “啊——” 女人的尖叫声从马车里面传来,原来,这些人除了攻击驾车人,连车中人也没有放过。 只是秋鸿觉得奇怪,这声音太陌生了,自己竟然从没有听过。 “快去看一下!” 出云子催促着秋鸿,手上的剑也握得更紧了。 “这里有我抵挡,你快去看一下!” 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秋鸿掀帘进入,看见公主好端端的坐在马车里,纤纤细手握住了一把沾血的刀,在她的脚下,躺着一个已经咽气的女杀手。 这个杀手的致命伤口在小腹,想必是她潜入车厢,想要杀死公主,却没有想到这个公主也不是泛泛之辈,乘她不注意,将匕首刺进小腹。 而后,公主的刀有拔出,在杀手的身上划了若干刀,也不忘切断杀手的咽喉。 那么,刚才发出尖叫声的人,就是这个杀手了。 秋鸿有些吃惊,这个一直没有说话作声的公主,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杀人的时候,完全没有害怕。 恐怕也是因为她是公主,早就看多了杀戮,反而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 ※ ※ ※ ※ ※ ※ ※ ※ ※ ※ ※ “许多时候,我真的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白云轩小声地抱怨着,突然看见铁矢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只好把后面的话吞进肚子。 幽若与鬼火突然跳了起来,虽然他们的面容惨白宛如僵尸,可是他们的动作确实优美。 他们在树梢划了一个圈,下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手上,各提着一个人头。 “哪里走——” 铁矢故意的大声吼叫,目的是为了让第三个人可以逃走。 两个面色苍白的人跳了下来,他们身后,两具无头尸体跌了下来。 残荷皱了皱眉。 “太子果然心急,连这种不成材的东西都会派出来,可见他的手上是没有人了。想当初,他向我逼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无能,我可真得同情嫁给他的女人!” 残荷原本的名字是关月荷,她是名动天下的美人才女,户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因为拒绝太子的强夺,从天下最美之一,变成了今天的残荷。 尽管失去了往日的美貌,今日的残荷却没有后悔。 “残荷姑娘,太子胆敢和主上作对,可见他已经把自己的未来葬送了。” ※ ※ ※ ※ ※ ※ ※ ※ ※ ※ ※ ※ 头发凌乱的出云子,没有了江湖年轻一代高手的风范。 但这种生死关头,他又怎么可能顾及自己的相貌、仪表? 他的身上已经中了七八件暗器,幸亏这暗器上没有喂毒,他们才没有倒下。 秋鸿在后面,他将公主按在身下,握剑的手,努力荡开四面八方飞来的暗器。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一夜也没有讨到上风的杀手们只好暂时退下。 三人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安全。 ※ ※ ※ ※ ※ ※ ※ ※ ※ ※ ※ ※ 南宫和寞诋这边的情况就不行了。 虽然唐甜甜的武功也是不弱,但是三个人在一起,莫要说是联手抗敌了,便是最基础的协作也没有。 南宫在驾车,唐甜甜一边发暗器抵挡追击者,一边还不忘讽刺南宫。 和这样两个人安排在一组,即使是出家人,寞诋也有了腹诽。 他们两个人不停的斗嘴,连带寞诋的身上,也中了不少暗器。 如果可以选择,寞诋绝对不想和这两个人再安排在一组! ※ ※ ※ ※ ※ ※ ※ ※ ※ ※ ※ ※ 另外两队人马就安静许多了。 几乎没有遇上追击的他们乘着夜色,顺利赶到了九公子事先准备好了接应人马的会合地点。 中午时分,听雨一行七人也来到了客栈。 听雨的精神不错,但是下马车的时候,居然还是要求幽火抱着他,并且直接进房休息。 仿佛可疑的逃避一样,听雨刚刚走进房间,那个金发蓝眸的女人就出来了。 他们似乎不想和对方见面,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当然,始终在暗处负责保护的铁矢没有停留,他快马加鞭,赶往下一站,准备接应。 到了傍晚,唐甜甜这一组人马也赶到了。 他们三人的身上都满是敌人和自己的鲜血,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下马以后,他们为伤口敷了药,白云轩也为他们检查了一下,确认无碍后,三人纷纷回房休息了。 “我现在相信这个家伙是‘见死不救’的白云轩了!我的身上那么多的伤口,他居然正眼看我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南宫梦玄愤愤不平。 “难道你觉得一个神医会对这种小小的皮肉伤感兴趣?” 唐甜甜也不喜欢白云轩的冷漠,可是看见南宫生气,偏偏要和南宫抬杠。 “他可是神医,只有奇毒怪伤,才会引起他的兴趣!” “可是,即使不能得到神医亲自治疗,我也希望有一个美女为我处理伤口,而不是一个恶婆娘!” “你找死——” “现在试着运一下气。” 幽火的手从后面抱住听雨的腰,他的声音,缠绵在听雨的耳垂。 “我们是不是可以永远在一起?你会不会还像上次那样,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 听雨询问着,他的声音里面有不安和害怕。 “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也不会。” 幽火咬着听雨的脖颈,头发扫在一起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们的身体已经有过了反复而浓郁的交合,现在的他们,不需要交合。 这不是情欲的发泄,得到了一夜的缠绵宣泄以后,身体已经被对方浸染。 这种行为,比交欢更缠绵,比切入更亲昵。 彼此爱抚着身体,细密的啃噬着,从每一个小的角落里面得到满足,不需要进入,却还可以温暖身体。 呻吟之声从口中流出,这呻吟不是为了得到满足,而是已经得到了的满足的表现。 他们的身体没有遮掩,赤裸裸的贴在一起,却也不想做什么激烈的事情,只是满足于抚摸和亲吻。 全身都得到的快乐,连最后一抹空隙也要填满的结合,这样疯狂的行为以后,竟然只是得到对方的爱抚,就可以真正的满足。 “不管和多少人睡过,在这里,可以进入我的心的人,只有很少的人。” 听雨枕在幽火的小腹上,温和地说着。 “我知道,在很多人眼中,我这样的人,是淫荡、不知羞耻的。他们和我交欢的时候,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娼妓,他们宠爱我,任性我,放纵我,因为我是他们的床头欢宠。只有你和睚眦,是真心对我好的人。所以,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心。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愿意把我的心放出来。” 幽火的手伸过来,抚摸听雨的脸庞,虽然在别人眼中,听雨是个不可琢磨的神秘心思,可是手指抚摸到的,也只是温软的皮肤。 “雨儿,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在你十岁的时候,把你抛下不管。在我和你分离的四年时间里,你一直都很痛苦。这四年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不敢问,因为我害怕。可是我还是想求得你的原谅,只要你想得到的,我全部可以给你。” “你可以给我什么?时间不能倒流,你不能回到四年前,你不能修改你的错误。” 听雨抓住他的手,放在口中,狠狠地咬了一口。 “是你把我的眼睛缝起来,是你让我在黑暗中生活了八年!这些年,我不止一次地想,你这样做,到底是救了我,还是害了我!我真的好恨你,恨你在我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一走了之!” “对不起,我——” 听雨转过了头,他闭上眼睛的样子稚嫩可爱,可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却一刀一刀地剜在幽火的心口。 “对不起吗?真的可以用一句对不起就结束你的伤害?我身上的这些伤口,即使看不见疤痕了,还会痛。最痛的那一刀,就是你赐给我的。你离开的那四年里,我常常想,那个时候,真的死掉也不错,被他杀死,总好过现在的痛苦。我——”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能原谅我,可是——” “幸好遇上了睚眦,他疼爱我,把一切都给了我,我才没有求死。虽然我知道,他的心中,真正喜欢的人不是我。” 听雨叹了一口气。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和即将被我杀死的男人缠绵吗?因为我把他们当做了一个人,一个我最想杀死的人。” “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管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幽火的誓言得到的也只是一声冷笑。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 那一次,听雨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柔弱的娈童,那个男人,不知道珍惜这美丽的身体,反而将他当做炫耀,非要当众展示自己得到的美人。 幽火等在暗处,看见那个男人在栖凤楼举办宴会,也看见他将听雨带出来,在宾客们面前,将听雨的身体赤裸。 听雨的脸上没有表情,任由那个男人将自己的身体拉开、展示、抚弄。 最后,是强迫的交合,在众多宾客的注视下,那个人将粗大的玉石异物塞进听雨的娇处。 当时到底有多少人看见了听雨的痛苦,也没有谁还记得了。 因为那一夜结束以后,栖凤楼便不复存在了。 “你放火了?” 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到了火烧的声音的听雨没有生气,他在笑。 “因为我知道,你希望我把这些人全部杀掉。” 幽火不敢抱住听雨,听雨的性格喜怒无常,若是没有得到他的同样就碰触,恐怕会被听雨讨厌。 享受着火烧带来的快乐,听雨突然痛苦的呻吟了。 ——因为先天不足,他身体就偏于寒性,为求武功速成,又用了不少歪门邪道,更加摧残了健康。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阴阳之气就会冲突,折磨他的身体。 火的热气侵入听雨体内,引发了更加激烈的冲突。 身体似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痛苦,幽火连忙上前,扶住他。 若是平时,听雨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幽火推开,但是那一次,他的身体确实很痛苦,倒是幽火身上的温凉,中和了身体的炎热。 听雨被幽火抱着的时候,感觉还不错,就没有要求幽火将自己松开了。 “把我抱紧一点,我好热。” 幽火将他抱得更紧了。 他转过身,亲吻着幽火。 “刚刚居然被那么讨厌的人碰了身体,你帮我弄一下吧。” 而后,顺理成章的,在冲天的火光的映衬下,他在河水边,接受了幽火的拥抱。 经过这一次,他们的关系并没有真正的改善,但是幽火知道,听雨已经慢慢开始原谅自己了。 从此以后,听雨也不再像过去那样的自暴自弃,不再故意招惹那些凶暴不知道怜惜他的身体的男人们。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留得残荷听雨声”的名声渐渐出来了,只事实上,每一次杀人的时候,幽火都会暗暗追随,他害怕听雨有任何危险。 每一次,听雨杀人的时候,幽火都会在暗中保护,因为知道幽火的暗中保护,听雨便故意露出破绽,要幽火在暗处为他担忧。 ——不管何时、不管何地,只要听雨有需要,幽火都会出现。 即使听雨喜欢的只是幽火的身体,只是喜欢身体结合的时候得到的快乐,幽火也愿意做听雨的仆人。而且,至少在两个人的身体结合的时候,幽火觉得自己可以完全得到听雨。 为听雨的生活的混乱而生气,不是幽火的风格。 幽火自己也曾经生活荒淫无度,自然不会强求听雨遵守贞节。 在不能被原谅的今天,只要可以留在听雨的身边,不管做什么,幽火都愿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喜欢折磨你自己?” 幽火理弄着听雨的长发。也许很多人都会羡慕听雨的柔软细腻发梢微微弯卷的长发,但是幽火知道,十岁的时候,听雨的头发更加柔软细韧。和他的长发绞缠的时候,从手指滑过的细腻丝滑,可以让男人忍不住的追上去,只为了享受手指和头发擦过的暧昧。 “因为我喜欢看见你痛苦。” 听雨将幽火手中的头发抢过,用自己的发梢刷着幽火的小腹处。 “你知道我曾经吃过多少苦吗?我什么也不会,这你是知道的。我的手指,从没有碰过脏东西,连自己穿衣、吃饭的机会都很少,一个人,流浪在外的时候,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你有没有想像过?” “我不敢想,我害怕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写《过激》的时候,我也顺便找了一些山茶花的图片,这是我个人觉得色彩对比比较强烈的一张,原图有点大,这里贴的是四分之一的缩略图 听雨和睚眦的初次 听雨没有理睬他,继续说下去。 “是的,你自然不敢想象。你知道我连御厨贡品也常常扔出去,可是那些日子里,我……我经常不得不吃难以下咽的东西,有时候还会生病。可是我没有钱找大夫,我也不想找大夫,我在等,等上天将我带走……我……我不敢洗澡,我知道,那些地痞流氓要是看见干净漂亮的小乞丐,他们会把这种孩子拐卖到很肮脏的地方……那时候,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来……很多次,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我的眼睛被你缝起来了,眼泪流不出……” 紫水晶的眼睛里,累积了八年的眼泪流出,淌过精美的脸庞,滑入头发深处。 “对不起。” 幽火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除了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他什么也不能说。 “我一直很感谢睚眦,是他在我几乎要放弃生命的时候,将我带到他的身边。若是没有他,也许,我已经死了,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无声无息地死掉。所以,我喜欢睚眦,也希望睚眦可以抱我,即使我知道,睚眦喜欢的人,是我的母亲。” “雨儿,我一直都很感谢睚眦,谢谢他,让我们可以再一次的相见。” 幽火感觉自己的小腹因为听雨的枕压,变得有些燥热了。 “再见到你以前,我就已经有了觉悟,不管你有了怎样的改变,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爱着你。我从没有相信过神的存在,但看见你安全地活着的时候,我开始感谢神明。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不要折磨你自己。因为,我——” “是不是不管我要什么,你都会为我取过来?” 听雨侧过身,抬着头,他的手指划过幽火的皮肤。 “你又想做什么?” “你说呢?” 窗外的两个人在树上发出了“嗤嗤”的笑声,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连这种时候也要留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果然很是尴尬。 “你们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吧,不要再呆在外面吹冷风了!” 幽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他们两个对视一笑,继续在树上吹冷风。 ※ ※ ※ ※ ※ ※ ※ ※ ※ ※ ※ ※ “可恶,全是一群饭桶!” 太子琦年将探子的回报扔下去,他现在异常恼火,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呆在京城。 “太子殿下又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了?” 琰妃从后面圈住太子的肩膀。她是太子的宠妃,但是太子封她为琰妃,并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和琰王有什么关系,他讨厌琰王,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为自己的宠妃取了这种封号。 “还不是那个九公子,处处和我作对!六年前的关月荷那件事情也是,我要杀这个女人,他偏偏就将这个女人救走!” 琦年更加生气了。 “据说,他和琦岳已经结成同盟了。琦岳为了讨好九公子,似乎在皇陵那里私放了一个女人。可恶,这个琦岳,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太子殿下为何不把这些事情禀报皇上?皇上最恨江湖中人参与朝政,一定会为您惩戒二皇子的。” “妇人之见!” 琦年也不是非常喜欢琰妃,他推开了这个女人。 “父皇根本就不会过问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的。他每一天的召幸各地进献的美人、娈童,哪里还有时间过问我们!我唯一庆幸的也只是父皇没有给我们再添加弟弟,光是一个琦岳和琰王就已经很讨厌了,要是——” ※ ※ ※ ※ ※ ※ ※ ※ ※ ※ ※ ※ 先皇有九个儿子,因为七皇子和九皇子的异族血统,他们不能参与皇位的角逐,但是,只是七个皇子之间的储位之争,也异常惨烈。 平江夫人是一个不知道进退的女人,她妄想和最得宠爱的夏妃争宠,最终,不仅连所剩无几的宠爱也失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 朝阳夫人有三个儿子,但是她一直和那时候的皇后如今的太后交恶,自然也是斗得你死我活。 如今,朝堂之上,手握重兵之人,除了没有皇位继承权的琰王,便是太后的同族侄儿柳云飞将军和一直首鼠两端的丁彬。 先皇是个才智之人,他为八位公主挑选的夫婿,或是忠良之后,或是寒苦出身的才人,这样的人物,办事严谨,堪当大任。先帝大行之后,他们也掌控户部、刑部、吏部,一直支持着不理朝政的皇帝。 这十二个人便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虽然皇上不理朝政已经很久了,两位皇子的分歧也越来越大,但是这个国家,却还是安平的,边关有柳云飞常年镇守,朝中的大小事务也没有絮乱的迹象,后宫和谐,果然是一个团结稳固坚不可摧的大帝国。 这就是一个泱泱大国,虽然它有一些不尽人意之处,但要将它颠覆,也不容易。 ※ ※ ※ ※ ※ ※ ※ ※ ※ ※ ※ ※ “琰王是蒙族的王子,所以,他们不敢对付琰王。” 分析了朝廷的权力分布以后,听雨才记起,似乎秋鸿还没有回来。 “看来秋鸿遇上麻烦了,不过要是连活着回来也做不到,我又何必为这个人付出?” “你的心中不是这样想的。” 幽火无奈的看着还躺在自己怀中不愿意起来的听雨。 “飞红到底是你最在乎的一个人,而秋鸿,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吗?为什么现在可以对他们的生死毫不关心?” “我喜欢看着他们在我的安排下,痛苦。” 听雨笑了,他的手伸出,将水晶盘里面的葡萄抓过来。 “当我被人伤害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为什么没有阻止?” “雨儿,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了?我一直都在努力补偿你,所以,你就——” “补偿,那些事情,只是你的补偿就可以还给我吗?你对我的事,又知道多少!” 听雨冷笑了,他的声音也尖刻了几分。 “你知道为什么在下雨的夜晚,一定要有人陪伴,我才可以入睡吗?因为,只要听到外面的雨声,打雷声,我就会想起那一天的事情。我好害怕,我的一生中,只有那一次,真的很害怕。可是没有人会来救我,我——” “那一次的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种只能接受不能逃避的痛苦,被这些卑贱的人羞辱折磨的恐惧,我永远也不能忘记!我以为,只要习惯了这种事情,习惯了男人的身体,我就可以从噩梦中醒来,可是我错了,这个梦,一直都在纠缠我。” 听雨又一次地哭了,他的眼泪不过几颗,却将幽火的心打湿。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我练习的武功,不能不找男人。可是,不管是怎样的男人,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只会反复的噩梦。我一直很清醒,被他们爱抚的时候,被他们抱上床,被他们脱下衣服交欢,最后的进入,我感受到的,不是快乐,只有噩梦。” “不要哭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你自然是对不起我了。那时候,要是没有睚眦,我已经死了。我喜欢睚眦,因为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也可以在他的怀中安眠。睚眦是个好人,他不想我们的关系太复杂,从来就不会主动抱我,即使我要求,也不进去。” 听雨有些疲倦了,他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加上曾经受过的苦,更是容易疲劳。 “你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为什么对我这样的宽容?” “因为我爱你,只要可以看见你的笑容、看见你在我的怀中安睡,我的心中,就很安慰。你的人生,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你是天之骄子,你应该被千万人呵护娇惯,每一天的任性,而不是现在的样子。” 幽火的道歉得到的是听雨不屑的鼻音。 “那也只是因为你对不起我?我从来不愿意相信一个男人可以接受我这样的人!在你们看来,我就是人尽可妻、人尽可夫的那种淫荡!只要是可以让我有感觉的男人,我都不会介意在他们的身下扭动身体,每一次杀人以前,我都会向要杀的人求欢,我就这样的一个人,身体的需要,比我的心,更加直接。” 幽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听雨的身体包入怀中,轻轻地爱抚,温馨地亲吻着他的头发。 “如果睚眦喜欢的人不是母亲,他就不会对我好。我是个害怕寒冷的孩子,只要是对我好的人,不管他是谁,我都会喜欢。” 听雨的记忆回到了三年前,那一次,是他第一次向睚眦求欢。 那一次,听雨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心情很不好。 他知道幽火就在附近,可是他不想叫幽火出来。 虽然看不见,但是如意山庄的一草一木他都很熟悉,加上睚眦正在凉亭里面弹琴,听雨很轻易的就确认了睚眦的方位。 虽然,睚眦的琴艺比不上听雨的乱人心魄,却也是江湖中难得的高雅。 听雨心境混乱,听到睚眦的清雅音乐,感受流水荷风,居然平静了下来。 最后一个音符收起,早就知道听雨在附近的睚眦将古琴交给侍女,又伸手,将听雨拉进怀抱。 听雨坐在睚眦的腿上。 他们都知道,名为父子的两个人从没有过父子之情。 睚眦看他的眼神,绝对不是父亲看儿子的那种。 “很累,对吗?” 睚眦轻轻地问着,手已经圈在听雨的腰上。 “身体不累,心里很痛。” 听雨的头埋在了睚眦的怀里,他迷恋睚眦给他的温暖,不自知间诱惑着。 “那么,雨儿想要什么样的安慰,我可以给你的安慰,又是什么?” 睚眦的手梳理着听雨的长发,而后—— 睚眦的唇和听雨的唇叠在了一起,听雨一直都喜欢这种温柔的舌头,自然也就不想拒绝了。 他搂住了睚眦的脖子,睚眦将他放在刚才放了古琴的红木矮几上,用牙齿,将他的衣袋解开,舌头游走于渐渐变得赤裸的身体上。 听雨伸出手,将睚眦的衣服拉了下来。 听雨的手吊住睚眦的脖子,他喜欢在调情的时候咬对方的肩膀。 睚眦还是继续亲吻他的身体,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滑进大腿内侧,挑逗他埋在深处的欲望。 那里已经进入了两粒手指,听雨的气息有些凌乱,手指甲几乎要抠进睚眦的肉里面了。 虽然他没有向睚眦要求什么,可是他的身体已经表明了他的要求,他将身体弓起来,想要得到进入。 睚眦不是一个急于发泄的男人,他也知道,听雨的身体敏感怕痛,只有非常小心的情况下,才能让他真正的感觉快乐。 他的手指分开了听雨的双腿,真正喜欢的人,是不喜欢对方受伤的。 听雨感觉到自己的下面被含在温暖的地方,那里喜欢牙齿的温柔。 “不要管那里了……” 听雨感受到自己的急躁,他希望得到更加直接的进入。 “我不想你受伤,你的身体太敏感了,要是不小心一点,很容易受伤的。” 一边用舌头将听雨的尖端挑逗,睚眦的手指也在将润滑的香膏抹进。 “可是,睚眦,我想要——” 听雨的身体太过敏感,受不得刺激,他抓住睚眦的头,身体也弓了起来。 “但是我害怕自己把雨儿的身体弄伤了,还是慢一点比较好。” 听雨不能再忍耐了,身体在睚眦的口中发泄了出来。 这样的行为,让听雨的身体有些虚脱的味道,他抱住睚眦的手,一下子松了。 睚眦也松开了听雨的身体。 他将听雨的上身圈在怀中,一边刺激他胸前的装饰,一边继续让下面的入口松开,那里确实很紧很窄,打开的时候,连手指也可以享受到收紧的快乐。 “嗯……嗯……可以了……我……” 听雨咬着睚眦的手指,他主动将睚眦的身体压在下面,想要自己将东西送进去。 眼睛的看不见,平添了几分色气,他的手指在睚眦的小腹间缓慢搜寻,指尖划过皮肤,让男人的欲火变得更加旺盛。 他终于还是抓住了那一处。 “雨儿要自己做?” 睚眦吻着他的肩膀,听雨也将身体交给他,于是睚眦的手托起听雨的臀瓣,将自己的部分缓慢的送进去。 不过,在这之前,他也要听雨将上半身的力量压在自己的身上,免得进入的时候没有把握好力度,伤到了他的身体。 缓慢地推进去,听雨感受到了睚眦的存在,那里开始包容睚眦,火热的进入,并且脉动着…… 偏偏就是在这样缠绵的时刻,清脆的瓷片碎裂声,打断了这场欢爱。 “奴婢该死!” 婢女跪下来,但是听雨的脸也红了。 虽然他们都是不拘礼节之人,可是这种时候被人看见,还是忍不住的羞耻感涌起。 他们两个人赤裸裸的抱在一起,而且自己的身体和睚眦也是结合的,听雨的下身,立刻收紧了。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暧昧得紧,可是亲眼看见还是会脸红心跳,睚眦只好训斥奴婢立刻退下,又花了不少时间才将听雨安抚。 事后,听雨回想,觉得自己的那一次似乎让睚眦受了一些苦,可是中途会有人闯入,自己紧张了,也不是睚眦可以控制的。 毕竟他们的行为也确实有些太过放浪了。 就取悦自己的技巧而言,睚眦和幽火不相上下,而且他们对自己,总是很温柔很珍惜。 听雨喜欢被人珍爱的感觉,他太容易被温暖诱惑了。 只要真心宠爱他的人,都可以得到他的好感。 ※ ※ ※ ※ ※ ※ ※ ※ ※ ※ ※ ※ 秋鸿生起一个大火堆,将自己的外衣用树枝架起,做成一个帷帐,请公主在里面烘烤衣服。 出云子躺在铺了干草的地上,他的身体血肉模糊。 但是若不是他的牺牲,马车从山崖上摔下来,恐怕他们就已经性命不保了。 作者有话要说:【药品名称】品 名:黑色禁药(又名黑色紧药)     汉语拼音:heise jinyao     汉语拼音缩写:HSJY 【成  份】密制菊花、大内春药等 【性  状】本品为棕黑色至棕褐色的粉末;气微,味微苦 【用法用量】饭前1小时温开水冲服,一次1袋,一日2次 【规  格】每袋装2g 【贮  藏】密封,置阴凉干燥处 【包  装】铝箔袋 【有 效 期】永久 【批准文号】国药准字GJM00001111 【生产企业】企业名称:菊花三宝制药有限公司     地 址:菊花市菊花区菊花路0号 【功能主治】 本品乃菊花三宝制药有限公司为各位小攻小受的性福量身打造!小受连续服用一周后,可以明显感到菊花变紧增添夜晚情趣。 【禁忌】女人禁用 【不良反应】可能会造成大便不畅 【销售】全国各大药店均有销售 撕裂之痛 一夜围堵也没有占得上风,看天色渐亮,杀手们竟然用暗器打中了马的脖子! 马失控了,它拖着车子在路上狂奔,渐渐偏离官道,竟向一个悬崖冲了过去!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边关,这几日赶路匆忙,已经出了大片的平原,进入山石之地。昨夜的黑暗中,更是不知不觉间将马车驾进了山势陡峭之地,可谓是祸不单行。 意识到自己和公主在一个车厢中有失仪礼,秋鸿连忙松开了她。不想山路乱颠,公主跌入他的怀中。 软玉在怀,秋鸿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不免心猿意马了。 但是现在危急时刻,他也不敢胡思乱想。 “秋鸿兄,保护好公主!” 出云子在前面大声地叫喊着。 “我控制不住马车了,我们恐怕要摔下去了——” 话还没有说完,这马车就已经直接冲了下去! “公主,冒犯了!” 秋鸿已顾不及男女大防,一只手抱紧公主,另一只手,抓住剑,划破车顶,借马把车厢拉下山崖的力量,两个人的身体飞了出去。 他手中的剑刺进山石,手中抱紧公主,勉强挂在了山壁上。 公主惊魂未定,脸上的面纱也掉了,整个人都挂在他的手臂上。 下面传来了马车和马丢入悬崖的轰隆声,他们只好在心中祝愿出云子可以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逃生。 公主抓出护身的匕首,他们两个相互扶持,利用两把利器,一点一点的下到谷底。 好在谷底也甚是宽敞,而且有一个大的湖泊。 出云子没有死,在马车即将变成木板的时候,他被弹到了谷底大湖中。 出云子身边的水,已经被他身上的红色浸染了,他在湖中向他们求救,秋鸿连忙跳下水,将他拉过来。连公主也放下了女子的矜持,在两个人快要到岸的时候,主动伸手,将他们拖上来。 这两个人都已经全身湿透,公主的衣袖、裙脚还有鞋袜都被弄湿了。 他们找到了一个干燥的山洞,先将已经受了重伤的出云子放好。 秋鸿到外面找了一些干草,先送回去,铺在出云子的身下。而后,他又出去,在湖边叉了几条鲜鱼。 带着鱼回来的时候,秋鸿发现出云子的伤口已经有了粗略的处理。 公主也带着一些不知道从哪里采拾的野果回来了,这些果子已经被洗干净。 秋鸿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公主,自己竟然以为公主都是娇惯的花朵。 秋鸿也相信,公主不和自己说话,因为他们的语言不通。 秋鸿生了一个火堆,让公主坐在衣服搭成的帷帐后面。 他们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野果,同时将叉到的鱼烤熟。 出云子的手骨被马缰绳勒碎了,加上从高处摔下来,身上的伤痕,还是很可怕的。 照顾完出云子,秋鸿发现自己烤的鱼已经少了一条,他想,应该是公主把这鱼吃掉了。 秋鸿开始觉得这个公主有些古怪,从初见面开始,公主就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发出声音。作为一个公主,她的胆识和魄力都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得上的,而且,自己也是练武之人,为什么公主从衣帷后面伸出手,将一整条鱼吃掉,自己都没有觉察? 还有挂在山崖上的时候,公主表现出的勇敢和胆大心细,也不像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 他先说一声“冒犯”,掀开衣帷,里面居然没有人! 地上有几个吃剩的野果和鱼的骨头,还有一些用树枝在松软的泥土上划的字。 “不要完全相信九公子,他虽不是什么恶人,却也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好人。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字迹有些眼熟,秋鸿确信自己曾经见过这个人的字,可是这内容,确实费解。 公主到底是什么时候写下这些字,什么时候取走了鱼,什么时候离开? 秋鸿感觉自己面前的每一个人都是陌生的,公主似乎是为了他的未来,可是看她的话语,更加的匪夷所思了。 “啊——” 一声简短的惨叫,秋鸿转过身,却看见公主平静中将染血的匕首收入刀鞘。 出云子已经死了,公主的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 出云子至死也不相信:这个娇柔的需要他们保护的公主成为了他的索命人! 公主镇静的动作让秋鸿相信,这个女子已经很习惯杀人了。 “为什么要杀了他,还有,你不是公主,你到底是什么人!” 秋鸿怒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如此冷血! 他想要抓住她,却没有料到这女子的身姿柔软,以一个他无法想象的动作,轻易躲过了攻击。 秋鸿连连出击,每一次,都被她轻松化解。 这个女人的轻功很特别,秋鸿感觉这女子的身姿如舞蹈般优美。 人体几乎没有了骨骼,可以在空气中任意弯曲,尽管整个山洞都是他带起的拳风,女人的身体借助他的拳风,飘动着,将他的攻击化为无形。 公主显然没有杀秋鸿的意思,她的轻功远在秋鸿之上,若是有心杀秋鸿,现在的秋鸿,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是既然公主已经要杀死出云子,为什么又要为他包扎伤口?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心思,既然要杀人,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动手,反而装作不会武功的常人? 秋鸿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但始终对他手下留情的公主没有回答。 秋鸿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觉得公主的字迹很熟。 那一天,他和曲吟风被自称听雨和飞红的两个人戏弄,最后还被封了穴道。而留在凉亭里面的解穴之法的字幅,便和公主的字迹一模一样。 秋鸿也疲倦了,他停止了攻击,而公主也是娇喘微微,在地上写了四个字:“我是哑巴。” 秋鸿这时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这时候,公主又在地上写了一行字: “我不是真正的公主,我只是公子为真正的公主准备的替身,那个金发女人才是真公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秋鸿还是想不通,这个事情似乎有许多秘密。 “我可以告诉你的事情不是很多,我只能告诉你,这次的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杀死出云子,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刚才收到公子的指令,不得不下手。” 看这女人的样子,她应该没有欺骗自己,因为她的话,对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情产生怀疑的秋鸿又追问道。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正名字吗?还有,九公子为什么一定要杀出云子?” 女人先是在地上划了两个字:“飞红”,而后,思考了一下,将一张字条交给秋鸿。 字条上有一行秀气的字:负情薄幸出云子,杀之。 从口气上看,这人很是骄横,私下有人说九公子和皇室关系紧密,这样看来,果然不假。 只是,为什么一定要杀出云子? 秋鸿还是不能理解。 在他发呆的时候,飞红又在地上刻了几行字。 “我绝对不会伤害秋鸿,但是我不知道公子将会怎样处理秋鸿。我会尽全力保护秋鸿,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其实,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渗出了诡异。 如意山庄的人一直都是神神秘秘,倒也不奇怪。 华无月突然就成了所谓的间人,被莫氏三姐妹围攻,四人同归于尽。 曲吟风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秋鸿始终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公主是假的,出云子突然就死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虽然还没有发现奇怪处,可是秋鸿确实感觉到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陌生。 秋鸿真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可是,他还是愿意相信飞红。 飞红和所有的人一样,神秘莫测,但是秋鸿愿意相信这个陌生人,而且,也许是直觉,他认为自己和飞红是旧相识了。 秋鸿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飞红是不是认识自己失踪了十年的秋云姐姐!甚至,很有可能,飞红就是秋云!只是,这个女子,为什么没有和自己相认? 秋鸿还很年轻,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十年前的灭门惨案发生的时候,他只有八岁,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候失踪的秋云姐姐应该还在人间,虽然他不相信九公子和十年前的事情有所牵扯,可是—— 所有的事情都太复杂了,复杂倒秋鸿不能思考。 ※ ※ ※ ※ ※ ※ ※ ※ ※ ※ ※ ※ 醒来的时候,听雨的手指有些发凉,幽火关切地问着,担心他的身体又有什么不适了。 “没事,是睡的时候不小心吹了冷风。” 听雨撑起身体,将外衣披上。 已经过了用饭的时间了,在幽火的帮助下,听雨将衣服换上。 公主的三个人都没有下来用餐,他们的饮食是残荷送上去的。 尽管直到掌灯的时候秋鸿一行人还没有回来,可是听雨并不着急。 他要幽火陪着他巡查了马匹和出关以后的水、食物之类。 走到沈叔的身边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叔一眼,沈叔转过脸,没有看他。 晚上,异乡人早早地安歇了。 曲吟风去了听雨的房间,只有南宫和和尚负责夜半的警备。 当然,南宫和寞诋不敢对这种安排表示不满。 唐甜甜早就睡下,她的隔壁是采薇,也是早早的安睡。 只有听雨的房间里面,密谈的三个人一直到深夜也没有安歇。 到了半夜,南宫和寞诋的眼睛都有些酸痛了。 已经一整夜都没有合眼了,虽然白天也稍微的补了一些睡眠,可是强打着精神守夜,两个人的精力还是有些不支。 南宫的意思是他和寞诋和尚分别负责上半夜和下半夜,但是老实和尚不同意,他也只好强睁着眼睛支持。 空气中漂浮着危险的味道,虽然还不知道危险在哪里,却已经感受到了。 有声音响起,是从各个地方响起的细碎声音,寞诋和南宫对视一眼,决定不能被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玩弄。 可是,为什么这声音听上去完全不像是调虎离山? 有重物晃动的声音。 他们已经看见了,在客栈的对面,有一个白色的布袋挂在屋檐下,布袋很大,直觉上,里面装了一个成年男子! 不祥和恐惧压上心头,他们一起走到布袋边,将布袋解下。 里面是一个人,一个身体还有热度的人,因为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诈死,解开布袋前,他们将里面的人的奇经八脉全部封好,而后,才敢打开。 寞诋取出火折子,晃了一下。 布袋里面倒出来的人已经死了,只是身体还有些暖气。 南宫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糟了!这是苗人的蛊毒,我们中计了!” “现在才发现,已经太晚了。” 几个苗家打扮的女子吹着笛,从各个角落里面走出来,她们身上的金属饰物敲击着,发出悦耳的声音。 领头的是一个年长的男子,大约四十余岁,相貌俊朗。 他冷笑着告诉南宫梦玄。 “不用担心,你的同伴已经没有救了,他中得是蛊毒中也是最为歹毒的尸蛊。” 果然,寞诋的手掌出现青灰色,这种青灰,迅速蔓延扩散到全身。 “所谓尸蛊,是将人的尸骨作为培养蛊虫的一种狠毒手段。蛊虫混进人的皮肤,咬噬人的躯体,最后,这个尸体就变成了全身种满蛊毒的宝物了。” 苗家女子笑吟吟的介绍着,却让人听得一身冷汗。 从布袋里面倒出来的尸体已经有些血肉模糊了,南宫也看见青灰之气爬到了和尚的脖子上,偏偏自己,竟然什么事情也没有。 “如果这真是尸蛊,为什么我没有事?” “因为你曾经得到过我教的圣物!那可是我的女儿拼上性命才为你得到的!” 男人很不悦,但是看南宫还是一脸困惑,更加生气了。 “我女儿,就是那个蓝蝶,难道你已经忘记了!” “蓝蝶?” 南宫努力搜寻着,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 “就是那个奇怪的苗家女人?我确实曾经和她在一起,可是我不记得她曾经给我什么圣物呀?” “你——” 蓝龙池很生气地将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一个痕迹,跟随他的女子们也是严阵以待。 “蓝龙池,你果然还是投靠了当朝太子。” 一抹白影飘然而至,尾随其后的是幽火。 白云轩也来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表示寞诋无药可救,很是无谓的站在一边,等待下文。 蓝龙池可是一个圆滑之人,看见听雨和幽火走在一起,已经心中有数。 他后退了几步。 “这些人全身是毒,和他们交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们这些人里面,不怕蛊毒的,也只有我们四个,所以,其他人都必须留在客栈里面,免得惹出事端。” 白云轩的解释也让南宫明白了这诡异的安静,这里太安静了,连老鼠的声音也听不见。 “蓝龙池,你到底是苗疆的第一等人物,中原武林的事情,你来插手,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不知道你会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 听雨懒洋洋的说着,可是言辞间的锐利却不能掩盖。 “你的女儿和南宫玄梦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可是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为了这等小事坏了你的名声,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听雨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南宫,可是他的话语并没有过分之处,也不能反驳。 “太子是怎样的一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和他作交易,不异于与虎谋皮。他会不会给你答应的报酬?也许,你的行为,会为苗疆带来灭顶之灾!” “我可没有和太子有什么牵连!我来中原,只是为了一个人,就是他!” 蓝龙池真的会为了女儿特别从苗疆追到中原? 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人喜好权力,得到太子的许诺的时候,只怕已经利令智晕,来到中原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你也知道,我教成立百余年,教规严谨。虽然是我的女儿,可是她违背了教规,我也不能法外施恩!我只有把这个欺骗我的女儿的男人抓回去!可是南宫家欺人太甚,我是个外来人,若是不借助太子的力量,我怎么能见到南宫家的少爷!”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听雨,蓝龙池自然也不会这样地为自己寻找推脱。 听雨微笑着,他怎么不知道蓝龙池的本性。 他走到蓝龙池的身边,手指快要触到对方的身体了。 报恩牌 “男女间的事情,可不是外人可以过问的。南宫在中原早就有了未婚妻子,他不可以停妻再娶!何况,南宫在江湖上花名远扬,若是每一个和他定下情约的女子他都要带回家,那么——” 说话的时候,听雨的眼角微转,似娇实怒。 南宫的冷汗也冒出来了。 “但是我女儿坏了规矩,要是不能把南宫带回去,她就死定了!” 蓝龙池不想无功而返。 “两年前,他勾引了我的女儿。我女儿年轻不懂事,居然把我教每十年才能炼成一颗的‘驱蛊丹’给他吃了下去!本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这丹药炼成不易,只能给本门重要人物服用。私自送给外人,便是叛教大罪!上个月,我女儿还是被人发现了她偷走丹药的事情,我不能护短,只要说这个男子是蝶儿的未婚夫婿,只要可以让他们在两个月里结为夫妻,我也就可以将我女儿放出来了。” “我先申明,我没有对她说什么今生一定要娶你这种话!是他自己为了证明她一定不会用蛊术控制我的心智才把这药丸给我的,我可不知道这药丸是这种重要的东西!” 南宫的话得到的只是在场所有人的鄙夷,有几个苗家女子甚至将兵器也拔出来了。 “原来如此,既然是为了这点小事,那就把南宫送给你吧。” 听雨走到南宫身边,将南宫的人推了出去。 “南宫家的事情,还有你的婚约,如意山庄会为你处理的。我最恨凉薄之人,你竟是这样无情,那么,我也不会觉得将你交给他有什么不妥!” 显然,蓝龙池没有料到听雨可以这样轻易地将南宫交出,反而惊讶了。 南宫也很尴尬,他知道,蓝龙池向九公子要自己是一个借口,可是听雨这样轻易地将自己扔出去,南宫的脸上挂不住了。 听雨的手指推在南宫的身上的时候,似乎将一个小小的包裹放进了他的掌中,南宫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看见听雨的笑容暧昧,也不敢多问。 沉默了很久,蓝龙池吐出了一句话。 “并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我也有我的苦衷。” 听雨的脸色还是保持着温雅,可是他看着蓝龙池的眼神变得冷酷了。 “说到底,你就是不愿意给我一点面子?好,你可以不给我面子,我也不需要你给我面子,因为——” 听雨的衣袖微动,就有一条火线飞了出来。 “这是驱蛊的火,只要你得到这火的温暖,你身上的蛊虫就会全部痛苦而死!” 说话的时候,周围也是大量的火,原来听雨早就知道这个蓝龙池不会与他谈交易,他与蓝龙池闲聊的时候,已经派人将蛊虫最害怕的药物拌在油里面,倒在四周了。 现在,一声令下,火烧起来,蛊虫也就疯狂的反噬主人了。 “你……你……你好毒!” 蓝龙池咬牙切齿的说着,听雨却摇着扇子,希望火焰可以更加旺盛。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想先把我们绊在这里,偷偷的下毒吗?” “你,难怪天下人都说九公子的义子是天下最狠毒的人,你果然——” 听雨不理蓝龙池了,转身对幽火道:“幽火,夜深了,我也要回去继续休息了。剩下的事情,就由你和白云轩处理吧。” 回到客栈,曲吟风和沈叔已经将油桶放好。 他们坐了下来。 “白云轩,你对我说实话,和尚是不是真的没有救了?” 南宫的问话得到了白云轩的不屑。 “我是天下第一的神医,自然不可能救不活他,可是我不想救,因为救活了也只是一个废人!倒是最近才炼得的催肠索魂水居然派上了用处,我还以为这种药水不能克制蛊毒呢。” 原来,听雨给南宫的小包里面放的是催肠索魂水的解药,所以火烧起来的时候,南宫才会没有事情。 听雨击掌,从外面进入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的动作看上去缓慢,其实异常敏捷。 “结束了?” “结束了。” 简短的问答完毕,这两个人走了出去。 “你们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宫没有明白,于是幽火在听雨的示意下给予解释。 “他们的意思是说,蓝龙池带来中原的二十一个男弟子、十七个女弟子,连同他本人,都已经死了。还有躲在暗处的七十余个弓箭手,也全部死了。如此一来,所有的追杀者就全部被清理了。大家可以安睡了。” “那么,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些人的?” 看情形,苗疆人和弓箭手都是今天才赶来的,可是听雨一直在房间里面休息,连守夜的人也没有发现异样,一直在房间里面休息的人,怎么可能—— “苗人身上的蛊毒太厉害了,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那里的虫兽都会消失。而且早在一个月前,公子就知道有一批苗人来了中原,和太子过从甚密。” 从楼上缓步而来的人是残荷与采薇。 “我们早就在防备这些人了。尤其是进了这个小镇,这里太安静了,没用虫兽。所以,我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委屈你们守夜了。” 既然美女已经把话说得明白了,南宫也只好将心中的愤怒压下去。 “对了,我刚刚得到消息,那位蓝蝶姑娘,已经死了,十天前死了。” 采薇补充着。 “蓝蝶为自己下了情蛊,只有找到心爱之人才可以解毒。无奈你一直不知道她的苦,她受不了情蛊的折磨,选择自杀。而蓝龙池,本不想和如意山庄作对,听到女儿的死讯,下定决心要和如意山庄作对!” “果然是处处留情的南宫大少爷,谢谢你的多情,让我们这一次险些丢了性命!” 不用看也知道,会对南宫冷嘲热讽的人也只有唐甜甜了。 “下一次,要是你再给我们惹下这种麻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慢慢交流吧,我要休息了。” 听雨无聊得打了一个哈欠,幽火连忙扶着他上楼。 “你说下一站,太子会派什么人来阻截我们?” 听雨赖在幽火的怀中,问着曲吟风。 “不过,今天的你确实做得很好,干脆利落地收拾了这些讨厌的家伙。” 讨厌的家伙,也包括寞诋和尚和出云子,蓝龙池会追到这里,也是如意山庄故意放出了风声。 这一次的目的,本就是借用护送公主的名义,铲除江湖中和太子有关联的势力。 来自少林和武当的寞诋、出云子,刚刚加入的时候,就已经被听雨列为必杀的对象。虽然他们是出家人,似乎不问世事。但是在如意山庄的时候,他们没有挡住诱惑,可见他们的定力不足,不可信任。 ——少林和武当,与朝廷的关系一直很古怪,如意山庄从没有信任过他们。 这才是白云轩没有救和尚的真正原因。 “下一步,太子应该要使出他的王牌了。毕竟到现在为止,他可以使用的棋子已经用完了。” 幽火的话,似乎触动了听雨的伤处。 但是听雨还没有发作,曲吟风就插口了。 “太子的底牌?我曾人听说过,太子手上有昆仑派的报恩牌。” “报恩牌?” 听雨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恶狠狠地瞪了幽火一眼。 “报恩牌?” 幽火的声音有些颤抖,简直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听到报恩牌的时候,他们表现出的不是震惊,倒更像是吃醋! 报恩牌是两百年前创立昆仑派的丁恩海、黄冰珠夫妻所制,一共有三面,得到报恩牌的人,可以向昆仑派提出一个要求,不管怎样任性的要求,即使有天大的困难,昆仑派也会全力完成。 这件事情算起来也有两百多年了。 那时候,丁氏夫妻携女儿在沙漠中遇上敌手,快要毙命。这时候,有一个奇人路过,救下了他们的性命。 救命之恩,令他们夫妻感激涕零,他们将恩人请上昆仑山,奉为上宾。 那个人走的时候,丁氏夫妻做了三面报恩牌:虽然恩公的武功天下无敌,不会有危险。但若是有一天,恩公的后人有难,尽管带着报恩牌上山求救。不管多么困难的事情,即使倾全派之力也不能达成的难事,昆仑派也不会皱眉。 那个人自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收了报恩牌,一笑了之。 后来,这个人云游天下,不知所踪,只是他将这三块报恩牌分别放在了三个地方,赠与有缘人。 从此以后,这报恩牌就成为了江湖中的宝物。 为了争夺报恩牌,江湖上发生了无数血案。 昆仑派的人,武功极高,几乎不问世事,对师祖夫妻留下的报恩牌一直铭记在心,持报恩牌上昆仑山的人,便是大恩人,昆仑派可以为他做一件事情,不管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现在已经面世的两块报恩牌,每一块,都完成了江湖上的一件大事。 一百三十年前,第一面报恩牌出世,得到报恩牌的人与那时的皇帝有血海深仇,他持牌上山,昆仑派的高手进入大内,夺了皇帝的颈上人头。 第二面报恩牌七十年前为一个少年所得,那时天罗邪王统御江湖,势力之大,不亚于江湖皇帝。得到昆仑派帮助的这个少年,居然在一个月内灭了天罗教,还杀死了天罗邪王! 没有人知道报恩牌的背后又有多少杀戮,每一次报恩牌出世,江湖便会卷进血雨腥风中。 三块报恩牌,是可以完成江湖人的梦想的如意牌,也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催命牌。 没有人知道太子又是怎么得到报恩牌的,相信这背后的杀戮,已经将报恩牌变成了索命牌。 可是现在的两个人,听到报恩牌的时候,居然没有害怕? “你给我听着,今天晚上,不许在我的房间里面过夜!你,立刻给我出去!” 听雨毫不客气地将幽火踢下去,手指着门,恶狠狠的说着。 “雨儿,这是两百年前的旧事了,你怎么连死人的醋也要吃?” 幽火可怜巴巴地抱住听雨的腰,解释着。 “而且,我当年真的没有和丁家女儿有什么瓜葛,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 “你的誓言还会有人相信吗?” 听雨的手直接打在幽火的头上,幽火也不生气。 “你真的认为我会为了一个已经死了那么久的女人和你生气?那个女人早就死了,我又不是醋坛子,怎么会为你们的事情生气!” “那雨儿又是为什么生气?” 幽火的脸上忧喜参半,他继续赖在听雨的身边,任凭听雨打骂。 “当初的你还真是潇洒,居然说什么要将报恩牌放在三个地方,赠给有缘人?你这个风流鬼!” 听雨怎么可能给幽火好脸色,他继续敲打着幽火的脑壳。 “今天晚上罚你在外面吹一下冷风,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是我给你的惩罚,不许抗议!” “原来雨儿是为了这等小事生气?这事简单,我一个人就可以对付昆仑派的那些家伙了。雨儿,不要生气了。” “废话,要是你连昆仑派的几个老骨头都不能对付,我留你还有什么用!早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浸酒喝了!” 听雨怎么可能因为他的软言相劝就温和? “我警告你,要是在被我知道你的乱七八糟的往事,我就——” 听雨的手指做了一个恶毒的动作,任何男人看见这个动作都难免会有些恶寒。 “把我割了?不用这么狠吧?” 幽火也知道这一次听雨是真的在生气,他更加温柔加下流地乞求道。 “把我割了,以后找谁来陪你?虽然说身上少了一点东西不会要我的命,可是看见雨儿欲求不满的样子,我真的会为自己的有心无力感到痛苦的。” “不要说的好像没有你我就不能活一样!” 听雨更加生气了,他的手指将幽火的肩膀抠痛。 “义父那么疼我,还有我的哥哥,他们都很爱我,想要什么男人,我不能得到?” “雨儿——” 幽火确实有些不知廉耻了,他抱着听雨的腰,装出撒娇的样子。 “求求你,千万不要把我赶出去——” “你真的很不知羞耻!你这副样子,装成色狼还差不多,居然装可爱!真是恶心!” 听雨打了一个手势,曲吟风将窗户打开,于是正在装可怜的幽火就被愤怒的人踢了出去! 听雨调整了坐姿,对一直在房中的曲吟风道。 “你刚刚是不是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也没有听见?” “我当然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也什么也没有听见。” 曲吟风是个聪明人,也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很复杂,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听雨拦住了。 “今天晚上可能会下雨,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没有了往常的骄横或是沉着,听雨的言语间,竟然有些痛苦。 曲吟风无法拒绝这样脆弱的呻吟,他停了下来,将自己的怀抱借给听雨。 听雨的头枕在他的怀中,缓慢的闭上眼睛,他的睡颜有些脆弱有些无奈,像要哭出来却又没有流下眼泪。 ※ ※ ※ ※ ※ ※ ※ ※ ※ ※ ※ ※ “主人在西域的时候,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来了中原,居然喜欢上这个骄横的小孩子?” “因为主人就是那种管不住自己喜欢的人的类型。” 幽若和鬼火明明知道幽火就在附近,却还是很大声地说着。 “是呀,我们当初就应该劝主人娶丁灵,丁灵比听雨可爱听话,也温柔善良太多了。” “所以说,主人总是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主人就是这样,后知后觉,明白的时候,幸福已经擦肩而过了。” “当年的事情也是一样,既然知道最后不会有好结果,主人却还要和赛亚瑟纠缠不清,最后终于得到了那样的结果。” “这一次的主人倒是吸取了教训,早早的将他变成自己的爱人,可是他的性格也太过骄横恶劣了,完全没有主人以前的那些恋人的万分之一的温柔和逆来顺受。” “确实很恶劣,不如我们把他杀掉,然后再等上几百年,主人应该可以等到一个可爱甜美的恋人的。” “可是他已经是主人的恋人了,主人已经把自己的血给了他,我们后悔也没有用。我想,现在最后悔的人就是主人了。” “也许是因为主人以前的行为太恶劣,如今才会对这个喜欢折磨人的小妖精不能放手。算起来,这也是报应。” “确实,如果这些年,主人不是一次次地让他等待失望,听雨也会和赛亚瑟一样温柔听话,可爱又顺从。”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次的飞天图,唯一不美好的地方就是,胸部太大 这么媚的动作,为什么要画成大胸呀,有PS高人在的话,给我把图修成平胸吧 多好的一张图,硬是被大胸毁掉了 夏妃 “闭嘴!” 摸着头上的肿块,幽火终于火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惨,非要我认真生气?” “有一件事情,我要再一次和你们申明!雨儿是雨儿,赛亚瑟是赛亚瑟,他们虽然都是我爱着的人,他们的灵魂也是同一个,但是,他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不要总是将他们放在一起比较!” 幽火冷冷的申明着。 “另外,你们总是认为赛亚瑟比较可爱,但是,在我心中,还是雨儿更好一点,虽然有时候确实有些任性过头了。” “原来主人是喜欢被人虐待的类型,要是这件事情被长老们知道了,可是会很开心的。” 他们的话获得的是幽火的威胁。 “同时也会有两个饶舌的家伙因为他们的舌头,被关进无间狱!” 无间是地狱的最痛苦的一层,名为无间的牢狱,会让被囚禁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掌握好了分寸的无间狱,只会让人痛不欲生却又不会立刻疯掉! 这样的牢房,是所有人的噩梦,被囚禁其中的人,反复求死,依旧不能得偿所愿。 他们在得到自由的时候,全身都是自杀的痕迹,可是,人还活着! 因为终于得到自由而兴奋发狂的人不在少数。 幽火也曾犯下险些被关进无间狱的大罪,好在这个家伙巧舌如簧,竟然为自己辩脱了。 虽然幽火在中土,可是他是全族中最得长老喜欢的精英,想要把一个人送进无间狱,也是轻而易举。 本来,不死一族的性格就是出了名的散漫,为了约束这些散漫的人,族规不得不严厉。 “我和赛亚瑟的事情,雨儿也知道一些,你们可以在他面前说一些不中听的话,雨儿不会介意的。因为赛亚瑟和雨儿是不一样的。” 幽火看着枕着曲吟风睡眠的听雨,眼角都是温柔。 “我喜欢雨儿,疼爱雨儿,纵容雨儿,并不是因为他和赛亚瑟是前世今生的关系。认识雨儿,是因为赛亚瑟,可是爱上雨儿以后,我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和我对赛亚瑟的感情,完全不一样。赛亚瑟为我而死,我愧对他。对雨儿,我只是想要爱着他,呵护他。” “果然,不仅是沉湎于爱恋的女人很蠢,沉湎于爱恋的男人更是蠢得可笑!” 做出这种评价的两个人赶在幽火真正生气以前离开了,因为幽火生气的时候,确实很可怕。 ※ ※ ※ ※ ※ ※ ※ ※ ※ ※ ※ ※ “你流眼泪了。” 曲吟风的手指抚弄他的脸,感受那一份滑顺。 “我经常在梦中流眼泪,现在又接近夏天,我害怕打雷的夜晚,遇上打雷的夜晚,我就会睡不好,甚至哭泣。” 听雨睁开眼睛。 “好了,你走吧,今晚不会下雨,我不会在睡梦中哭醒的。” 曲吟风看了看听雨,听雨的身上散发出不能阻挡的脆弱和娇柔,在他的身后,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曲吟风险些想要主动留下来,可看听雨强作的坚强,他也不敢刺破。 早上起来,听雨看见自己的枕边有几根白发。 他打开窗户,看见幽火在外面等待。 “进来吧,真是丢脸!” “昆仑派的七个老家伙就交给你处理了,我真是不想看见我的计划被你破坏!” 听雨还是一贯的恶劣态度,他不许幽火碰他的身体。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惹来的,自然是由我一个人处理。”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完全没有面子的幽火连连答应,还做出了美好的诺言。 “但愿你可以遵守你今天的话!” 听雨已经穿好了外衣,他的手指虽然灵巧,却对怎么系好衣带很是笨拙。 看他的手指和衣带纠缠,幽火走过来,为听雨将衣带系好。 “我问你一件事,在你眼中,我和丁灵,到底是谁更好?” “当然是雨儿好了。” 回答脱口而出,幽火害怕听雨不相信,更加温柔地安抚。 “雨儿本就是天人之姿,凡间的姿色怎么能及得上你的万一?和我的雨儿相比,那个丁灵简直就是丑如夜叉了。” “可你当初喜欢她的时候,一定也觉得她是个美貌的女子吧!” 听雨冷哼一声,继续讽刺着。 “被一个女人的背影吸引,跟到沙漠里,为了挟恩,故意在他们最危险的时候出现,救下三人,最后还给我惹来了今天的麻烦!” “可是我不是已经保证会把这次的事情解决吗?” 幽火本是情场老手,自然说谎也顺畅。 “我承认,那时候的我,一时鬼迷心窍,居然觉得这个女人还不错。可是真的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女人真的很一般。所以,我只是在昆仑山呆了半个月,他们硬塞给我的三块报恩牌,我也是早早扔掉了。我真的没有对这个女人动过心,我的心中,已经只有雨儿一个了。” “只是住了半个月,就得到一个女人的终生等待,你这半个月还真是住得多情!” 听雨没有生气,他只是不喜欢幽火的欺骗。 “还有你的三块报恩牌,一块送进洞庭湖,一块扔进泰山,还有一块放进古墓。这就是你的两百年前的随便送送,果然是很刻意的随便。如果我是赛亚瑟,早就把你抛弃了!” 听雨自然不会为了两百年前的事情生气,他不是那种会为了一点小事生气的人。 幽火也不是一个一味忍让的人,只是八年前的时候,到底是他的不对,自然对听雨也是更多了些呵护和关爱了。 “要是那时候我没有思考太多,直接将你带走,今天的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知道,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顾虑太多,我更不应该亲手将你的眼睛缝起来。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原谅我。但是我会尽我的全力补偿你,因为我不能失去你。” 幽火的手将听雨的身体抱入怀,听雨可以感受到幽火的温情,但是听雨没有笑。 “我们应该下楼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下楼的时候,正好公主也要上楼,听雨的眼睛不经意间和美丽的蓝眸对上,他们看着彼此,没有说话。 女人侧过身体,想要让他们先下去,听雨也侧过身体,要公主先行。 公主看着他们两个人,眼角似有泪光,却在稍许迟疑后,转身回房间。 站在房门口的唐甜甜看见了一切,她生出了好奇。 “这三个人看起来真是诡异,不像情人,也不像亲人——” “我倒觉得他们是久未见面的老情人,看见彼此的时候,想必是想起了过去,这才相顾无言的。” 南宫在一边插嘴。 “我可以感受到爱情,他们注视彼此的眼神,非常深情,甚至可以说,勾魂摄魄。”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只有你这种烂人,才会事事想得这么肮脏!” 唐甜甜毫不客气地给了南宫一个白眼。 他们已经知道报恩牌的事情了。 当然,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听雨没有将幽火和报恩牌的关系说出来。 “昆仑七绝全部到齐,这一战,恐怕很艰难了。” “这是自然,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曲吟风看了一眼幽火。 “幽火先生是公子的授业恩师,单他一个人,应该就可以对付昆仑七绝中的两个,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保住性命才是上上策!” 南宫的话果然还是得到了唐甜甜的白眼。 “秋鸿他们会在前面的小镇等我们,而七绝也已经在更前面的沙漠等着我们了。” 听雨坐了下来,幽火坐在他的身边。 “琴棋书画医蛊毒,他们七个人,专长不同,对付起来,确实有些麻烦。好在谈及琴艺,天下无人可与我相提并论,由我对付琴绝,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幽火的棋艺精湛,也是白云轩的师叔祖,七绝中的棋、医两绝就交给你了。唐门的毒药是天下一绝,南宫也得到过苗疆的药,得到白云轩和残荷的帮助,和蛊、毒夫妻可以打成平手。曲吟风,你和秋鸿一起对付书绝。画绝,交给采薇和飞红。” 听雨的安排,确实已经将每一个人的实力调查清楚,只是太子为人奸宵,恐怕他也不会完全依靠昆仑七绝。 “太子可能会使用一些下作的手段,不过我也有我的防备。若是他想要和我玩这种游戏,那么,他是找错人了!” ※ ※ ※ ※ ※ ※ ※ ※ ※ ※ ※ ※ 刚刚进了小镇,走在前面的南宫和曲吟风就感受到了气氛的古怪。 这不是危险的那种古怪。 靠近沙漠的小镇,应该几乎没有绿色,走进这种地方,扑面而来的难道不是沙漠独有的干燥和炎热吗? 可是空气中却分明飘荡着花香,而且按照南宫的说法,这种香气,是女人的胭脂香。 镇上没有居民,镇上空荡荡的,哪里来的女人的胭脂香? 似有若无的琴韵从镇子的最高处传来,淙淙流水的音乐淌在这干枯之地,说不出的舒畅。 听雨笑了。 他要采薇从马车中将自己惯用的古琴取出。 他的手指拨弄琴弦,和那淙淙流水之音合鸣,更叫人听见了江南的青山秀水。 前方走来一对彩衣女子,二八芳龄,身姿婀娜,一路走来,不忘向天空挥洒香花。 女子们在马车前停下,行礼,而后引道,继续撒花。 众人已经猜出,会用这样的迎接礼节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如意山庄的九公子了。 果然,在撒花的女子们的引导下,他们的车队行到一个高台之下。 高台似新近搭建,木材还渗出清香。 如意山庄的管家玄鹰在高台之下迎接客人。 “主上已经等候各位多时了。” 马匹被牵走,先下车的是那两个异域使者挽扶的蓝眸女子,而后,幽火下马,将听雨抱下。 接着,众人下马。 每个人都看得出这个蓝眸女子身份非常,只是还不知道她的真实。 一条红毯滚了出来,落在女子的脚下,这女子也不看脚下的红毯,步伐缓慢,带着步步生莲的风姿和天生的高贵,走了进去。 更加神奇的事情出现了。 武林第一人的九公子竟然早早地站在红毯的另一端,亲自迎接这个女子! 当女子接近他的时候,当他们两个人的距离仅是一臂之遥的时候,当他们即将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天下的无冕之王、高不可攀的贵公子,竟然跪下了! 他向那个女子下跪。 “罪人睚眦,前光华宫侍卫,跪迎夏妃!” “光华宫?”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女人的身体震动了,面纱也落下,露出了天人之姿。 “居然还有人记得我这个夏妃,你是——” “我是漠风,漠风就是我的化名。” 睚眦的脸上写满复杂,也不知道他是喜是悲。 “漠风?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漠风!” 女人跪了下来,她哭了。 “如果漠风还活着,他是不会眼看着我嫁给皇帝的!他答应过我,要带我离开那个鬼地方,他说过,他要让我自由!我知道,漠风是全天下最信守诺言的人,他没有回来,一定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已经不能实现他的诺言了。” “但是,我确实就是二十年前伤了你的心的那个漠风。” 睚眦将女人的身体抱住,也有泪水流出。 “我答应过你的,我要帮你得到自由。所以,我离开了皇宫。这些年,我在江湖上闯荡,获得今天的权势,终于可以将你带出皇宫了。” “我得到了自由,可是——” 眼泪滚了出来,女人几乎是泣不成声。 “我的孩子又在哪里?宇儿到底在哪里?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知道,即使看见了我,他也不会认我这个没用的母亲的……” 几乎每一个人都看出听雨和夏妃的容貌有七分的相似了,听雨的手紧紧抓住幽火的手臂,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身体若是没有幽火的支持,只怕已经倒下。 女人看了一眼听雨和幽火,什么也没说,走了进去。 秋鸿和飞红早就到了,他们向听雨行礼。 经过解释,众人也明白了,真正的公主就是那位夏妃,而飞红是听雨的一个侍女,由她冒充公主,做真正的公主的替身。 因为每个人的不同,对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情的评价也不同。 南宫羡慕九公子,天下最美的女人都可以齐集在他的身边。 唐甜甜却是仰慕九公子,这种一诺千金、矢志不移的男子,果然不是南宫之流可以比及。 倒是秋鸿,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在失踪的两天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休息一番,秋鸿决意向九公子询问真相。 听雨正坐在睚眦的怀中吃水果。 睚眦一边将水果剥好送进他口中,一边哄骗道:“雨儿最近是不是又没有好好休息,身子又瘦了。” “因为不能见到睚眦,自然是茶饭不思了。” “雨儿的嘴巴越来越可爱了。” 睚眦咬着他的嘴唇,听雨也不拒绝,双腿叉开,想要跨坐在睚眦的身上。 “是不是又和幽火吵架了?你就喜欢欺负幽火。” 听雨才不理睬这种为幽火辩解的话,他的手捏起睚眦的耳朵,揉着耳垂。 “我想要睚眦,今天晚上陪我,可以吗?” “你真的是因为想要我陪你,还是在吃醋?” 睚眦的话让听雨有些不开心了。 “我最讨厌别人问我这种问题了!我讨厌做任何人情感的替代品,即使那个人是我的母亲!我讨厌这种事情!” 听雨从睚眦的身上下来,他的性格还是那样的喜怒无常。 “雨儿不要生气,我只是有些好奇才问问,我没有想过惹你不开心。” “那今天晚上就陪我。” 听雨亲昵地从后面将睚眦的脖子圈住,睚眦也将这个喜欢折腾人的妖精拉进怀抱。 “你找我有事?” 正当要亲热的时候,秋鸿求见,让两个人都有些扫兴。 “我还是换个时间再来吧。” “不必了,既然来了,就说吧。” 睚眦也不正衣冠,听雨更是继续坐在睚眦的怀里。 绵长之痛 “我想知道我的灭门仇人是谁,还有我的姐姐秋云的下落。” “你真的想知道?” 听雨的声音有些暧昧,他的腰肢擦着睚眦的身体微微磨动,弄得睚眦也有点心猿意马了。 “灭门仇人,不共戴天。亲人下落,我更是不能不寻找!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手刃仇人,可是请至少让我知道我的仇人是谁!我想知道——” “即使无法报仇,也想知道?” 睚眦看了一眼听雨,听雨的脸扭过去,不让人看见他的忧伤。 “睚眦,成全他吧,告诉他真相,可以吗?” “好吧。” 睚眦对侍奉在外面的玄鹰道。 “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他吧。” “是。” 玄鹰上前一步。 “秋鸿,江南名儒秋尚清与向秀娘之子,有一姐,长其三岁,名秋云。十年前,秋家灭门,秋鸿被镜心老人带走,秋云不知所踪。这是正式的记录,接下来的就是不能向外宣读的部分了:秋尚清为前太子傅之子,因为牵连了宫闱权力之争,告病还乡。只是他手上到底还握着一些机密,被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上灭口!镜心老人与秋尚清乃是君子之交,事前得到风声,赶来的时候,救下秋鸿。而秋云,却是因为杀手中有人起了歹意,这才活命了。” “这群禽兽!” 秋鸿忍不住地将桌子敲碎。 “好在秋云中途出逃,从此杳无音讯。” 听雨补充着。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你与秋云没有血缘关系。秋氏夫妇年近四旬依旧无所出,收养了一个女婴,三年以后,终于生下了你。所以,你的姐姐才倍得你的父母的宠爱。” “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我真是枉为人子!” “你的父母更希望你什么也不知道。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希望你为了给他们报仇,走上杀戮的道路的。” 听雨圈住睚眦的脖子。 “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了。” ※ ※ ※ ※ ※ ※ ※ ※ ※ ※ ※ ※ “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一定要你陪着我吗?” 听雨坐了起来,外袍滑下,身上满是爱欲的痕迹。 “因为你生气。” 睚眦也坐起来,抱着他。 “不,因为我伤心,我不想让那个人认出我。” 听雨回过头,和睚眦缠绵长吻。 听雨的身体很柔软,不管怎样的纵情声色,他的身上也不会留下纵欲的痕迹。 睚眦将他的腿抱在自己的腿上,温馨中刺激他的根处。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听雨松开睚眦的唇。 “因为我想要让雨儿忘记那些不快乐的事情。” “谢谢你。” 听雨的头低了下来,他的手指将睚眦的分身握住。 “我想为睚眦做口淫。” “雨儿不是从来不为人做口淫吗?为什么今天要破例?” “因为我想要告诉睚眦,我的心中是怎样地感激睚眦。” 听雨的头发很长,扫在男人的腿上的时候,本身就是暧昧的诱惑。 他的舌尖伸出,和睚眦的分身尖端纠缠。 被他的舌头滑过的尖端,也就多了湿润之色。 他的嘴缓慢张开,将男人的东西吞下。 睚眦发出了细微的呻吟。 “雨儿,你……” 听雨没有将东西吐出,他的舌头天然知道怎样的力度可以让分身感受到快乐。 他的手指揉按睚眦的珠子,嘴唇吮吸着柱子的时候,男人的呻吟更加痛苦了。 “雨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希望你可以……嗯……要是弄脏了你的嘴就……” 睚眦的话没有得到听雨的回答,舌头更加用力地将睚眦的分身舔动。 终于,睚眦的液体流在了听雨的口中。 “雨儿,你真的没有想过见她?” “我只是听雨,不是她的孩子。” 听雨抬起头,水的声音从听雨的口中传出,精液和津液的混合,听雨的嘴微微松开,液体流出,他的舌头舔过嘴唇,让人不能忍受。 他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唇,纤长的手指与红润上带着白浊液体的嘴唇交划,色情的韵味不言而喻。 “雨儿,你这样的诱惑我,因为你不想让自己有时间思考其他的事情,对吗?” 睚眦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听雨的手指移下,抚弄着自己的分身,和嘴唇的色泽有几分接近的玉柱渐渐抬头,并且在他的手指上吐出了芬芳汁液。 “睚眦,你想要我还是要她?” “我的选择,你早就知道了,雨儿。” 睚眦低下头,将听雨的身上流出的液体舔干净。 听雨的身体因为他的舌头有了更多的触动,腰肢扭动,自然地绞缠着。 睚眦将听雨的身体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听雨看见门缝处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却没有在意,反倒更加奢靡的呻吟了…… 南宫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的面前坐着一个女人,金发碧眼的美女,还是没有笑容。 “玛格菲尔小姐,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不是有一点点情谊?” “你想对我说,你喜欢我,对吗?” 南宫低下了头。 “是的,我从没有想过我这样一个浪子也会有痴心的时候,看见你的第一次,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你了。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再也不能潇洒人间了。我喜欢你的冷淡,看见你的眼睛,我无法转过我的脸。” “我不能接受你的爱慕。我是将身体献给神的女人,今生不能对神不忠。” “那么,我唐突了。” 南宫叹了一口气,哀伤地说着。 “也许,我不能活着回来,对一个将死之人,你可以温柔一点吗?哪怕是欺骗,也请对我温和一点。” “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谎,对我而言,是错误的。你将死,我怎么可以对你说谎?” 玛格菲尔站了起来。 “我要走了。” “等一下,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在我的墓碑前说我爱你?” 南宫的话没有挽留玛格菲尔的脚步。 “如果你死了,我会在你的墓碑前面刻上我的名字,以朋友的名义。” 玛格菲尔完完全全不留余地的拒绝了南宫,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交给他,这让从来就情场得意的南宫又是一番叹息。 听雨已经睡下,睚眦看着他孩童一样稚嫩的睡颜,叹息中,起身,披衣,离开。 清冽甘美的酒流进女人的红唇间,夏妃的唇角绽放了一朵苦笑。 “的确好久没见了,二十年了,我们都没有见面。” 睚眦将酒添满,交给夏妃。 “当年,初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一辈子都只是个侍卫,只是没想到,你原本就不是什么侍卫。” “我确实不是什么侍卫,因为一个无聊的赌约,我成为了皇宫的侍卫,也因为这一个赌约,将我这个浪子改变。回首往昔,我也不得不承认,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两个人一起沉默了,二十年,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太多太多,他们真正体味了世事的无常。 女人首先打破了平静。 “谢谢你,代我照顾我的孩子。幸亏有你,我才可以再一次看见宇儿。” “你不想和他母子相认吗?宇儿一直想念你,一直都在思念着。” “和他相认?我还有什么颜面要求他认我这个母亲?他的苦痛,源头就是我。” 夏妃的花容卷起愁云。 “我知道,大皇子一直仇恨我和宇儿,可是我居然没有戒备。是我害了宇儿。我不敢看宇儿的眼睛,我害怕他的眼中没有恨!我希望他恨我、诅咒我,而不是这样温柔地看着我!” “可是你被囚禁在皇陵八年,支持你活下去的,不正是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再一次看见宇儿吗?” 睚眦的话让夏妃流下了眼泪。 “什么都不能骗过你,我——” “如果你不是皇妃,我不是侍卫,我们的相遇是不是就可以有未来?你是夏国的公主,我是游侠,我们在夏国的国都相遇,我们的相遇是不是会有结果?” “也许和如果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去思考。你我都已经走到了尽头,何必总想着那些也许的事情?” 夏妃将酒喝下,她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哀愁。 “好在宇儿还活着,看见他还活着,我就很满足了,是不是可以相认,早就不重要。” “你不恨我吗?给你一个承诺,却让你等了二十年。” “你要对抗的人是皇家,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成功?想要把我从皇宫里面带走,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有多难。” 朱唇微启,夏妃的笑容也带着淡淡的哀愁。 “那时候,皇上宠爱我极深,光华宫中,恩泽浓郁,若是你贸然行动,难免会引来一场浩劫。我死而无憾,可是我国与本朝的百年通商,还有我的孩子——那时候,我已经怀了宇儿,我不想这个孩子——” “我也知道这里面的难处。我努力让自己成为江湖第一人,为了将你们安全带出,我在京城苦心经营多年。当我听说先皇归天,新帝即位,居然要你们母子殉葬的时候,我认为机会来了。我派人挖了地道,想要把你们从陵墓里面偷出来,谁知道所谓的殉葬竟然是掩人耳目!我多方查找,才知道,宇儿已经被皇帝——” “这些年,也多亏了你,宇儿才可以保全性命。我——” 夏妃似乎想起了刚刚看见的事情,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我却一直恨我自己,恨我不能早日找到宇儿。只要早一个月,哪怕只是早三天,宇儿就不会痛苦了。” 睚眦不敢向夏妃说出真相,那时候的事情,确实很痛苦。 “算了,一切都是劫数,宇儿的命中注定了这些劫难,逃也逃不过。只要宇儿还活着,我就满足了。” 夏妃的苦涩话语让睚眦也有些感慨。 “我找到宇儿,两年以后,幽火主动来找我,我才知道你们三个人的关系。” “听雨是个好名字,宇儿为自己取了这个名字,真是一个好名字。宇儿的身子,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一直不好,也多亏了幽火的悉心调养。可惜幽火是将宇儿的眼睛缝合的人,所以宇儿才会一直和幽火闹别扭。” “难怪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古怪。幽火对宇儿一直很好,宇儿却总是不接受幽火的好意。明明宇儿这孩子,只要别人对他好,他就会对这个人好。” 睚眦看着夏妃,眼中有一些伤痛。 “我知道,你真正喜欢的人是幽火。那时候,你看幽火的眼神,一直很痛。可是幽火,他真正喜欢的人又是谁?我看得出,他喜欢宇儿,明明喜欢宇儿,又将宇儿的眼睛缝合,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三个人的真正关系。” “幽火先生不是寻常人,他喜欢宇儿,也不是常人想象的理由。” 夏妃笑了。 “我想,我应该离开了,宇儿是不是会原谅我已经不重要了,看见他活着,我已经很幸福了。孩子喜欢谁,又想要怎样的未来,根本不是我这个母亲可以过问的。” 睚眦没有挽留,他看这天空快要下雨了,也担心听雨被雷声和雨声勾起痛苦的记忆。 ※ ※ ※ ※ ※ ※ ※ ※ ※ ※ ※ ※ 雨一直在冲刷着大地,冰冷的水可以将大地的尘埃洗去,却不能将他的痛苦一起冲刷。 眼睛自然还是不能睁开,全身都失去了骨骼的支持,他想要动一下手指,却发现自己甚至不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存在。 他可以嗅到雨水冲击泛起的血腥味,那些血,曾经是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可是,在这时候,它们混在雨水中肆意流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哭泣还是微笑。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害怕了,死亡如此逼近,转瞬间,大地将会吞没他的一切。 他冷笑着,这样痛苦的生命,结束了,是一件好事。 虽然自己将会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面死去。 虽然自己再也不会见到母亲了。 虽然他不可能再见到那个男人,更不能亲自问他为什么! “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来找我,幽火,我一直在等你……” “母亲,我恐怕不能再见到你了,我真的好想你……对不起……对……不……” 有脚步声,他可以听见脚步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居然不愿意去想。 确实,他没有什么可以害怕了。 向他走近的是一群人,那些人,是想要杀他吗? 可惜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特别折回来杀自己,果然是可笑的命运。 “公子,这就是我们得到玉佩的地方!这玉佩就是从这个瞎眼小孩身上得到的!” 那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就是这个人,曾经狰狞地笑着,将自己的身体在地上拖拽。 “你最好祈求上天,这孩子还活着!公子从没有对谁这么执着!” “玄鹰,不要和这种人多说,把这孩子救活要紧。” 于是,就有一个人走到他的身边,一袭披风将他的身体包紧,那个男人的手温柔地将他抱住,并且将续命的补药口对口的给他灌下。 他们所说的玉佩,应该就是九龙玉佩了。 他生下来的时候,父皇送给了他一块九龙玉佩,九条玲珑晶莹的玉龙环抱着一个明珠,那是皇家的孩子都会得到的一块玉佩,他排名第九,所以是九龙玉。 意识再一次恢复的时候,已经很久以后了,那些日子里,他的身体几乎是浸泡在药中,各种补药给他灌下,这才将他的性命挽救。 身上的伤口经过悉心调养,渐渐康复,可是心中的伤口,却一直在化脓。 ——即使那七个羞辱了自己的人已经死了,即使所有知情者都缄默,可是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根本不能忘记! 手被按住,头发被拉扯着,嘴巴被散发着臭味的破布塞住,他无法反抗,也没有力量反抗了。 衣服被撕开,身体暴露在淫荡的注视下。 自己的身体,那从没有被任何人随意碰触的身体,那个连皇帝也没有机会得到的身体,居然在这个破庙之中,被一群连人渣也算不上的杂碎们肆意侵犯。 远胜过身体的痛苦是精神上的折磨,想要挣脱暴力却得到更粗暴的对待。 承错情 他们是一群野兽,他们玩弄着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一块破布的肆意践踏! 他知道自己的身上全是各种伤口,被他们欺辱的时候得到的。他的身上已经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肉了,被他们在地上拖拽着,被那么粗暴的东西反复的刺进,他早就痛到了没有感觉。 那些魔鬼将他按在地上,反复的进入他的身体,哭不出来,呻吟不能呼喊,手指不能反抗,被强迫着,接受他们的凶器…… 他可以听见他们狰狞的笑声,还有那侮辱的言语,身体渐渐就没有了感觉…… 那时候的自己,在一次次的昏厥和清醒中期待有一个人将自己拯救! 他希望幽火可以赶到,他希望幽火可以杀了这些禽兽,也杀掉正在被他们羞辱的自己。 他想死,他不愿意这样地活着,这样的自己,太痛苦了。 可是什么也没有,直到死亡碰触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谁打断这场暴乱。 他只是记得折磨身体的痛苦和不知道被这些男人们多少次的侮辱。 只要想到他们的手曾经抚摸过自己的身体,他就恶心得想吐。 那一次,宇儿已经死了,在雨中复活的,是听雨。 “雨儿,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醒来的时候,听雨看见了睚眦。 “没有,我没有做噩梦,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你不用骗我,你最怕噩梦了,每一次做了噩梦,都会手指颤抖。” 睚眦握住他的手,亲吻着。 “雨儿,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总是记得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好吗?” “我只是痛苦,我想,我是不是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华哥哥说他喜欢我,想要得到我的时候,我是不是不应该拒绝他?至少,华哥哥不会那样对我,他不会……” 听雨将身体靠在睚眦的怀中,静静的述说着。 “不管怎么样,华哥哥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委身于他,也就不会有被那种人羞辱的事情发生。至少,他是真的很喜欢我,想要爱怜我的。” “但是你的心中没有喜欢过他,那时候的你,真要是接受了,就不是我的雨儿了。” “是的,我知道,为了那时候的拒绝,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听雨坐了起来。 “华哥哥恨不能杀了我,因为我让他再也做不成男人,可是他居然没有杀我!他给我的惩罚,比杀了我更痛苦!我宁可被他强暴,也不想……” “不要再伤心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雨儿,不要再被过去的痛苦纠缠了。” 睚眦温柔的抚慰着,在他怀中的听雨,没有了往日的尖锐,倒像是一个柔软的猫咪。 “也许,你曾经有许多东西不能得到,可是以后,不管你想要得到什么,我们都会帮你得到的。雨儿,你对我而言太重要了,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不能失去你。” “我知道,你和母亲的话,我都已经听见了。” 听雨看了看窗外。 “母亲看见我这副样子,竟然没有生气,我相信她会以我这个孩子为耻的。我是个人尽可夫、人尽可妻的无耻淫荡之人,我已经没有脸面去见她了。” “雨儿,你——” 睚眦想要安慰他,却被听雨抢白。 “我想再睡一会,你不要走,好吗?” ※ ※ ※ ※ ※ ※ ※ ※ ※ ※ ※ ※ “为什么在门口,更有资格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你。” 被睚眦这样责问的时候,幽火只是转过脸,离开了。 ※ ※ ※ ※ ※ ※ ※ ※ ※ ※ ※ ※ 下了一夜的雨,早晨起来,看见的风景也很不一般。 秋鸿早早地等在门外,为了得到一个结果。 “你想知道什么?” 听雨倦倦地问着,秋鸿却是心急如焚。 “请你告诉我,飞红是不是我姐姐!还有,为什么飞红没有舌头,到底是谁,割了她的舌头!” “飞红的名字是我取的,我知道她的过去,但是现在的我不想告诉你。” 听雨看着已经向自己跪下的秋鸿,依旧没有动摇。 “飞红是我最在乎的亲人,所以,我不能将她交给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活着回来的人。若是你能活着回来,我就告诉你飞红的名字。” “你放心,我会努力让自己活着的!” 看着秋鸿坚决的眼神,听雨转过身,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一直等待着的幽火。 “是不是觉得我很绝情,明明他们之间有情,我却不愿意成全?” “你这不是绝情,是多情。” 幽火打开窗户,将因为一夜的雨而盛开的话指给听雨。 “沙漠很少下雨,可是一旦下了雨,就会开出美丽的花。积蓄了几个月的生命,会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开花结果。” “我也听人说过,沙漠里有一种花,只要一下雨,就会开花结果。它的花非常美丽,却只会开一次。最可悲的是,它开在沙漠中,虽然是世间最美丽的花,可是几乎不会有人知道,这样的美丽,曾经存在过。” 听雨看着那些已经有些枯萎的花,苦笑着。 “美丽之能在一夜存在,天明的时候,没有人记住,这就是我的命运,开在黑夜中,不曾让人知道,也不会回到白天。” “你在伤感?真是个害怕寂寞的孩子。” “我从没有为任何人伤感,我喜欢的,也只是鲜血和死亡。” 听雨转过身,他的手指绞动着发梢,言辞间,杀意妖娆。 “昨夜的雨,是不是为了让明天的杀戮的鲜血,不能和黄沙混合?” 是的,明天一战,必定要死人。 溅在黄沙上的血,会比那一日的夕阳更加绚丽吗? 听雨不知道,幽火也不知道,或许,这件事情,只有神知道。 即使是昆仑派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武功,源头在幽火。 他们的祖师婆婆丁灵创造了昆仑剑法和内功心法,可是这一切,也不过是将幽火传授的东西更改的结果。 幽火本就不是寻常之人,他的武功,偏于阴柔,只有像听雨这种完全抛弃了身体的阳气的人才可以修炼。 即使是女人,修炼幽火的武功,也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所以,单是可以将幽火的武功变成平常人也可以修炼的武功,丁灵也可以被列为一代才女了。虽然她没有独创一门武功,却将一种邪门的武功变成了正常的武功。 当然,这样的更改也将这种武功的精髓几乎更变,现在的昆仑派,修习的武功,根源还是幽火,内容却基本没有相似了。 当年,让幽火产生兴趣的,也确实不是丁灵的面容。 丁灵是个聪慧的女人,她的才华,将幽火吸引。 “雨儿,我很担心你。” 幽火又一次地为听雨搭脉。 “为了速成,你走了捷径。虽然你是个天资聪慧的人,你的悟性很高,但是你的先天体质太差,加上滥用邪方,已经种下了恶果。现在,我用我的血气为你调养,才勉强压下你体内的混乱真气。但是,你要答应我,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以后,要把你的武功全部废掉,重新开始。” “我不想失去我的武功,我吃了多少苦才得到的,我不想放弃。” 听雨不是不知道幽火的苦心,只是他还要事情要完成,不能没有武功。 “想要消除这些后患,又想保有这些武功,你需要至少五年的细细调养。” “我等不了五年了!我有非要做不可的事情!有什么恶果,就让我一个人承担!” 听雨专横的说着,幽火知道,他已经不能阻止听雨了。 “好吧,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阻止你,因为我知道,你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虐到自己。” “谢谢。” 听雨突然将身体倚在幽火的身上。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不是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我,你还会爱我吗?” “我爱的人是你,我不爱你,又要去爱谁?” “希望你可以永远记得今天的话。” 听雨转身回了房间,他哀怨的身影,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消失。 ※ ※ ※ ※ ※ ※ ※ ※ ※ ※ ※ ※ “你真的不后悔?也许,南宫玄梦这一次真的会死。” 鲁古拉姆追问着正在整理物品的妹妹。 “他是真心爱你的,你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和自己的哥哥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南宫玄梦也不可能追到夏国,你就暂时忘记自己的使命,和他玩一下爱情游戏好了。” 鲁古拉姆吃吃地笑着,追了上去。 “你我已经是神的仆人,根本不会有机会享受男女间的爱情,你还是好好利用这次的机会吧。” “真正在玩弄南宫的感情的人似乎是你!我的身体已经献给了神,我的心中,从没有为爱情留下地位。” “真的吗?如果南宫玄梦死了,你真的可以淡定自若吗?不要欺骗我,我是你的哥哥,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里想什么的!” 鲁古拉姆的话换来的是玛格菲尔的斥责。 “没有爱情的人怎么会有为爱情后悔的时候!你不要忘记了,我们是特使,我们的任务是将公主殿下护送回国!” “我从没有忘记过我来中土的目的。可是,有些东西,若是从来就没有争取,失去的时候,你会痛苦到连眼泪也流不出来的。” 鲁古拉姆生气了。 “你也不要忘记了,你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木偶!” 永远保持冰冷和端正的面容依旧冰冷端正,她看了看自己的哥哥,离开了房间。 ※ ※ ※ ※ ※ ※ ※ ※ ※ ※ ※ ※ 曲吟风正在喝酒。 他的酒友是沈叔。 明天,他们也许要面对死亡了,所以,今天,就让他们用美酒为自己饯行。 “好久没有喝到这样的好酒了,果然是好酒。” 沈叔用衣袖擦了一下嘴,他的心也醉在了酒中。 这酒是好酒,是江湖中人最喜欢的“梨雪春”,有些热烈有些清澈。 沈叔喝酒的时候,虽然看不出武功深浅,却有凌人的豪迈。 “沈叔既然喜欢,那就把整坛酒都拿去吧。” 曲吟风不动声色,将这个酒坛推给了沈叔。 “年轻人好气魄,难怪九公子会欣赏你。” 一整坛酒,连酒加酒坛,足有百余斤两,沈叔单手持坛,轻松地将酒倒入口中。 曲吟风相信,这个沈叔,在成为如意山庄的一个马夫之前,应该也是江湖上的一位大侠。 ——大侠的武功可以被学习,大侠的气魄和风度,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学到的。 “好酒,果真是好酒,年轻人,你可以得到九公子的欣赏,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沈叔将酒饮尽,他的笑容让曲吟风想起了一个人。 “沈傲人?你是沈傲人!” 曲吟风脱口而出,但是又立刻摇头。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沈傲人,沈傲人沈大侠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错,沈傲人沈大侠已经死了,我这一介草民一个马夫,怎么可以和那义薄云天的沈大侠相提并论呢?” 沈叔似乎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事情,他将酒坛又一次地抓起,却没有喝下。 “老了,我果然还是老了。我就应该在三年前死去,而不是苟延残喘地活到今天!” 他放下酒坛,对曲吟风道。 “年轻人,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死人讲故事?也许,我们明天就都变成真正的死人了,今天,就让我把这三年来一直都不能吐出的痛苦,吐个干净!” 于是,昔日名动江湖的沈傲人,开始讲述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 ※ ※ ※ ※ ※ ※ ※ ※ ※ ※ ※ “你后悔喜欢我吗?我是个自私任性肆意妄为的孩子,从来就没有体谅过别人,我的眼中只有我自己,连我母亲喜欢的男人,我都要抢。” 听雨将胭脂红色的酒喝下。 “我知道,你以前有过无数的恋人,每一个都比我温柔善良驯服,我也知道,幽若和鬼火经常在背后编排我的不是,他们都不喜欢我,觉得我这样的人,不应该得到你这么多的爱情。所以,请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曾经辜负了我,所以一直都在敷衍我?” 听雨的话咄咄逼人,幽火也知道,这一次,不能依靠温柔蒙混过关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的喜欢你。确实,和我过去的恋人们相比,你的个性很不可爱,从来就不知道体谅别人,喜欢指使他人做事,脾气坏,性格骄横傲慢,还经常故意让人难堪。但是我喜欢这样的你,我喜欢你的这些坏脾气,我喜欢看见你因为被宠爱而愈发骄纵的样子。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孽缘了,因为喜欢,所以纵容。” 听雨笑了,他的笑容让人想起莲花。 他站起来,将杯中的酒倒进水池中。 水池里的锦鲤,因为酒水的进入,开始惊慌失措。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错了,我不是我,你会不会后悔?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我迟早会让你失望的。” 幽火走到他身边,将他的腰揽住。 “我喜欢你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你是谁。我只是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才愿意为了你,和长老们对谈,让你和我的关系得到全族的认可。” “真的?” 听雨转过身,接受幽火的深吻。 他的吻浓烈地压下来,几乎要将听雨的身体折断。 听雨闭上眼,又一滴眼泪缓缓地流下。 幽火的手指流过听雨的长发,顺着光滑的背,一点一点地深入,将手指痛入他的深处。 “嗯……” 听雨示意幽火将自己抱起,放在榻上。 听雨一向讨厌自己动手,幽火的手也温柔地将他的衣服解开。 衣服解到一半的时候,听雨拦住了。 “不用急着把衣服全部解开,我喜欢被你慢慢带入快乐。” 听雨抬起头,和幽火亲吻。 他喜欢浓烈的吻,而幽火也喜欢在亲吻的时候,刺激最会被忽视的上颚。 那里被刺激,产生快要呕吐的快感,倒是幽火,更将舌头深入,直到要碰触听雨的喉口,才勉强作罢。 “不要就这样松开……更深入一点……我希望得到更多……” 他们的舌头绞缠的时候,沁出蜜汁,他们松开,蜜汁也带着晶亮流出。 可是这样的汁液流在听雨的唇上的时候,竟然没有肮脏的感觉,反倒色情得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文案上各句的出处。 “青山不老,因雪白头”出自:绿水本无忧因风绉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听雨歌楼,红烛罗帐”、“悲欢离合总无情”出自《虞美人·听雨》 全词如下: 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小楼一夜听春雨”出自陆游《临安春雨初霁》 全诗如下: 世味年来薄似沙,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听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留得残荷听雨声”出自李商隐的《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兖》 全诗如下: 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 生死局 幽火的手指开始和他的胸前装饰纠缠。 手指特别粘了些两个人一起酿造的蜜液,涂在听雨的胸前,那里的樱桃,本就特别的敏感,现在得到微带着粘稠的津液的抚按,听雨的身体,也渐渐有些急躁了。 伴随着手指的调戏,那里开始有些坚硬,于是幽火的头也低了下去,舌头伸出,舔过那里,让快要挺立的果实毛孔竖起。 “你真是讨厌……明明知道这种刺激……只会让我更加着急……我……” 幽火永远是一个温柔的爱人。 他的笑容有些温和有些痛苦,将自己的欲望忍耐的时候,身体自然不能承受这样的煎熬。 偏偏听雨是一个任性无比的情人,当他感觉快乐的时候,他拒绝将这种快乐变成对自己的身体的折磨。 听雨的手抱住了幽火的头,非要他将更加喜欢的东西给予自己。 “不要那么细心,我喜欢更加激烈的东西。” 听雨的话,让幽火也更加急躁了。 他将听雨的身体缓慢中打开。 舌尖微噬,将他的玉珠舔动,听雨喜欢这样的温馨和细腻。 听雨的混血,让他的下面的毛发色泽比一般人更加淡一点,有些接近金色的暗褐,卷曲的毛发,将淡红色的玉物包裹。 幽火喜欢在细草丛中将他的爱物找出,用舌头的细腻缓慢刺激,直到那里不能接受,痛苦中开始了摇曳。 “你真的很讨厌!” 但是幽火还是没有将听雨最直接的需求满足。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踢下了!” 听雨想要用自己的脚踢幽火,幽火便扣住他的脚踝,还用他的牙齿咬噬听雨的脚趾。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听雨生气了,他的脚趾也很容易有感觉,那里得到的不轻不重的啃咬,化为麻麻的快感,传达给了上面。 他的任何行为,都不会让幽火生气,幽火的年纪是他的数十倍,自然不会被一个孩子的任性激怒。 而且,幽火宠爱着他,喜欢的就是他这样的任性妄为。 听雨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温和,他的手指自己伸进去,叩进深处,想要自己将自己的欲求缓解。 幽火可以看见那里的肉红之色,手指张开入口,看见里面的色情。 “你真是一个急躁的孩子。” 幽火叹了一口气,放下听雨的脚趾,又将听雨伸进去的手指拉出来。 他的舌尖伸进,将那里的褶皱舔开,而后,又经过努力,才使得入口处松动。 最终,他将自己的部分送了进去,听雨满足地呻吟着,腰肢摇动…… 听雨在幽火的身下,沉沉地睡着,幽火穿上外衣,走了出去。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他问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这个女子却转过脸。 “因为宇儿不想看见我,而且,你们在一起,很幸福,我不想做那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为什么,雨儿想见你,这样的心情,我一直都可以感受到。” 夏妃没有因为幽火的话而微笑。 “但是宇儿喜欢你,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我也喜欢你,我——我因为得到你的陪伴,才愿意来中土,也是因为你的陪伴,我才生下了宇儿。我喜欢你,可是我更不想让宇儿为难。我会走,这样,你们之间就可以永远的忘记我,不会再担心第三个人了。” “夏妃,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一场错误,我不应该利用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幽火的话让夏妃有些惊讶。 “利用?我不明白。” “我相信,自我来到夏国皇宫的那一天,你就应该已经发现我不是一般人了。我是传说中的不死族的人。因为我知道,我的爱人,将会在中土再生,所以,当你不得不来到中土的时候,我自愿随行,我要来中土,寻找我曾经辜负的恋人。” 幽火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听雨。 “我用我的白发得到了神谕,我最爱的那个人,会在中土出生。我甚至知道你将会是他的母亲,我自然不能不利用你了。” “那么,既然你没有爱过我,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希望?” 幽火的话,让夏妃有了流泪的冲动。 “宇儿,是你的孩子,我倒算过怀他的确切日子,那一天,是你与我唯一的那一次的那一天,我怀上了宇儿。” “为什么这样确信?雨儿不可能是我的孩子。我是不死族的,不死族有一个特别之处,族人和外族是不能生育,所以,不死族的人都有义务和族中的一个异性生育一个孩子,而后,他就可以自由的和任何种族的恋人在一起了。” 夏妃的脸色苍白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想生下中土皇帝的孩子,我甘心留在宫中,也只是因为我相信,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可是你的话好惨忍,将我的梦完全碎掉。” “对不起,我竟然让你误会了那么久。” ※ ※ ※ ※ ※ ※ ※ ※ ※ ※ ※ ※ 太阳升起的时候,也该出发了。 难得的夜雨创造的美丽世界还没有消失,看着这些随时都会凋谢的花,不免有些唏嘘。 唐甜甜早就等在马车上了,曲吟风的眼皮有些浮肿,想必是晚上没有睡好。 秋鸿一直看着飞红,直到她上了车,他才转过头。 沈叔和白云轩各驾马车一辆,沈叔的马车上没有坐人,也不知道放置了什么物品,马儿拉车的时候,显得有些吃力。 睚眦和夏妃都没有出来,南宫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等到他希望看见的佳人。 也许是被南宫的行径气愤了,唐甜甜乘南宫不注意,给南宫的马狠狠一鞭,于是马儿受了惊,发力狂奔,毫无觉察的南宫自然是狼狈不堪。 但是没有人有心情嘲笑他了,在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一场生死赌局。 那是七个老怪物一样的存在,那七个人已经成为了江湖的传奇,一个不败的传奇。 杀气和死亡的忧郁,已经在风中弥散。 听雨的手中握着一柄折扇,他的心中又在想什么? 幸好枯槁的沙地上还有些绿色,只是想到这些绿色的不长久,又别添了几分愁绪。 会在日落的时候凋谢的花,努力张扬着它们的美丽,用生命点缀最后的爱。 前面是一片竹林,在沙漠中看见竹林,是一件怪事,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有兴趣关心这些不寻常之处了。 原本,昆仑山就是个神秘之处,可以与它的神秘媲美的,也只有南海龙宫了。 昆仑派的武功来历不明,只知道他们的武功偏阳,却又有一些邪气。昆仑弟子除了修习本门武功,大多好旁艺,也将自己的喜好融入武功之中,变成新的武功。 传说中的昆仑七绝,他们的武功,就是与他们的喜好结为一体的神奇。 若是七人联手,放眼天下,恐怕已经找不到敌手了,好在这七个人自持身份,不肯轻易联手,虽武功出自一家,但要他们联手对付一群江湖小辈,即使赢了,对他们而言,也有些羞耻。 听雨原便是个工于计算之人,他也知道这七人不会一上场就联手抗敌,按照他的计划,牺牲自己的同伴,换取最后的胜利,便是真理。 这不是什么好计划。牺牲别人的性命,更不是江湖的道义之士可以想出的诡计,可想出这计划的人是听雨。 利用他们消耗昆仑七绝的体力,利用昆仑七绝将他们淘沙,无形间,昆仑七绝也变成了听雨的工具。 沈叔负责在竹林外保护和监视。 太子是个奸诈不可信的人,若是在他们缠斗的时候,太子使出诡计,便不好应付了。 “一切都会结束。” 沈叔笑着向听雨保证。 听雨也笑了。 “是的,你等了三年了,今天,一切都可以结束了。清君和小敏一定会很开心,因为你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 沈叔没有回话,他看着握在手上的马鞭,眼角似有泪光。 迎宾佳曲已经奏响,那是死亡的前兆。 ※ ※ ※ ※ ※ ※ ※ ※ ※ ※ ※ ※ 进入竹林,可以看见一个七角亭,七角的亭子看上去古怪,却与今天的主题相符。 七位老人已经在亭子里面等待了。 与幽火交换了一个吻,听雨接过采薇的琴,走到一个只关注自己手上的琴的老人面前。 老人的皮肤已经皱起,倒是手指圆润白皙,看着怪异。 “琴为君子之乐,老先生,我们以琴会友,不知可否?” 幽火随便看了看,走到一张青石板前,对坐在青石板的另一边的老人说道。 “你也算是个江湖前辈了,为什么也会被报恩牌挟制?如今手中握有报恩牌的,并不是你们的那位恩人。” “阁下之言,确实有理,只是我们昆仑派一诺千金,祖师婆婆留下的规矩,不能破!” 棋绝手指轻弹,青石板上便多了一条横线。 幽火也不急于和棋绝比较手指劲力,他对医绝道。 “我素有怪疾,直到今天,还是不能治愈,今日遇见医绝,不如,就请你为我诊治?” 医绝当然知道这是挑衅,他温和而尖刻地说着。 “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狂妄。” “狂妄的人,也许是你不是我。” 幽火冷淡地笑着,坐了下来。 曲吟风和秋鸿也已经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他们走到正在练字的书绝身边,拱手作礼。 “前辈,请原谅我们的唐突。” “两个一起上?也好,省得被人说我欺负小辈。” 将绘画作为生命的根本的画绝,看见采薇和飞红的时候,已然心动。 他走到两个人面前。 “姑娘,我想将两位的倩影留下,不知可否?” “能得到前辈的妙笔丹青,也是我们的荣幸。” 身姿摇曳如弱柳扶风,竹叶飘零,美人歌舞间,杀机暗藏。 毒绝和蛊绝是一对夫妻,他们到底是前辈,不便挑剔。 白云轩走了过去。 “毒蛊本是一家,两位前辈伉俪情深,我们这些小辈,也不能强人所难。” “哦?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鹤发的夫妻二人有些惊异,白云轩解释道。 “我与内子是夫妻一对,这里还有两个人,是欢喜冤家,我们两男两女,向两位讨教,也不算是占了大便宜。” “这倒不错,传出去,也不辱没我们夫妻的名声。” ※ ※ ※ ※ ※ ※ ※ ※ ※ ※ ※ ※ 不论是从哪一个角度评定,这一场,昆仑七绝已经占尽上风。 丁谊回望自己带来的三千铁骑,突然觉得这是多此一举。 他伸了个懒腰,回帐休息。 ※ ※ ※ ※ ※ ※ ※ ※ ※ ※ ※ ※ 琰妃将荔枝剥好,吃了下去。 这荔枝是从南岭运来的,为了让即将成为太子妃的琰妃欢颜一笑,不知道又累死了多少马。 她很得意。 太子的报恩牌,是她的传家之物,若是可以用这传家之物换得太子妃的地位,那也就不枉费祖宗苦心谋的报恩牌了。 “若是娘娘这时候再诞下麟儿,这皇后的位子,除了娘娘,又有谁可堪担当?” 蔡妃的奉承让她心花怒放,只是她们都并不知道,这一场江湖争夺的背后,又有了怎样的阴谋。 事情还没有走到最后,结果还没有出来,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 ※ ※ ※ ※ ※ ※ ※ ※ ※ ※ ※ 依旧是风情苑,依旧是美人歌舞醉,可是看这歌舞的人,却没有那份闲心。 “丁谊向柳云飞借了三千骑兵,说是要剿灭沙漠流匪,依我看,他分明就是担心昆仑的几个老头子不能把事情处理好,想要用人海战术。” 琰王与柳云飞私交甚好,这是从柳云飞处得到的消息。 “太子这一次是认真的,非要把我这亲弟弟逼死!” 琦岳真正忧心的还是自己的地位。 “太子真的会赢?” 琰王冷冷地笑着。 “我们只管饮酒,明天中午,应该就可以看见太子的脸,是怎么从白变红最后转紫!” “还有丁家的两个家伙,我想看看,他们是怎么解释的!” 琦岳拍手,将美酒饮尽。 “三千骑兵,毁于一旦,丁家的老狐狸,应该也会很头疼怎么向柳云飞解释的!” ※ ※ ※ ※ ※ ※ ※ ※ ※ ※ ※ ※ “你的手指很美。” 琴绝赞叹着,他是个爱琴之人,看人的时候,第一眼看的就是手指。 听雨没有谦虚拒绝,他对自己的手指一直很有自信。 “琴为心声,我的琴,是欲念之琴,琴声中,爱意纵横,到底比不上身居幽谷的你的超凡脱俗。” “为何如此,你的心中纯白如处子,为何说自己欲念深重?” 琴绝的话,让听雨有些不悦。 “久居深山的世外高人,自然不知道红尘漂泊的苦楚。” “听你的琴声,个中夹杂,分明是苦楚人生,想必往日生活,艰难困苦,你已不堪重负。若是我们今天不是敌手相见,却也可以结为忘年交,成就一段佳话。” “你们七人,占尽风流,便是竹林七贤,也比不上你们的逍遥快活。” 听了听雨的话,琴绝也有些哀叹。 “竹林七贤的苦,世人不知,反倒羡慕。我可惜你天资聪慧,却偏要走捷径。用了这些邪法,他日必会被反噬,你还是早早散功,免得痛苦。” 听雨没有笑,他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 “我有我的苦楚,若是不用这些歪门邪道,我的梦,一生都不能实现。” “这又是何苦,你如此聪慧,难道还不知道万物皆空?一切仇怨,不过是过眼烟云,太执着,便是堕入魔障。强行改变天命,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不爱惜,你这又是何苦?” 琴绝的话,还是不能让听雨的心有所触动。 “那么,你为什么也要执迷不悟?你们既然已经看开了红尘俗世,太子的报恩牌送上时,你们为什么又愿意下山?” 棋盘还没有刻好。 这是一张略呈黑褐的石板,没有裂痕的石板,就是他们的棋盘。 虽然棋盘还没有刻,棋子也没有取出来,可是,很快,这里就会有棋子和棋盘了。 “这是陨铁之石,坚硬无比,我们就在这棋盘上一较高低,如何?” 棋绝十指划过,在石板上留下了十条横线,这十条线,深入石板半寸有余,小指粗,线条的间隔没有差错,倒像是用尺规反复丈量以后再刻上去的。 这是阳刚功夫,可以有这样的造诣,可见他的内功已臻化境。 他连续轻划,将棋盘刻好。 他看着幽火,想知道这人用什么应对。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次贴的图,不少人问我,幽火是不是吸血鬼 按设定,幽火是不死族的人,而不死族,是被设计成和吸血族很像的民族 这个民族,人数极少,也很神秘,不怕阳光,不以吸血维生,是吸血族的改良版 更多详细资料,在后面会慢慢揭晓 缠绵 “棋路已经刻好,若是没有颜色,也有些无趣。” 幽火的头发甚长,他手指挑起一络,约是百余根,接着,手指轻划,断了二十余根白发。 他将这些头发拉直,一根一根,嵌进棋绝用手指划的黑线中。 棋绝自是一惊,这人是生生将石料压下去,将柔软的发丝嵌进去了。 这轻描淡写地抚弄,将柔软的头发压进石头中。 棋绝的内力偏于刚猛,他将力量贯于指尖,生生刻出一个棋盘,而幽火的内力,柔软至绵,借头发施力,将棋盘装饰。 于是,就有了一个纵横方正黑底白线的棋盘了。 “果然是好功夫!” 棋绝已经不敢小觑这个人了,他挥手,示意对方坐下。 “过奖了。” 幽火又问道。 “黑白子,不知道先生是用白子还是黑子。” “客随主便。” 棋绝的一句话,让幽火微微一笑。 “我用白子。” “那么,我就用黑子了。” 棋绝的手在棋盘的右下手划了一个圈,而后,手掌反扣在棋盘下,手指连弹,一个黑色的棋盒便出现了,他的劲力控制得恰到好处,石料飞出,还是完整的一个圆。 幽火也在自己的位子右下手划了一个圆,他的手指更加温柔,飞出的圆柱,也比棋绝更加深重。 “两位,你们希望自己的碑文上写些什么?” 书绝根本没有把这两个人放在心上,他背对着,手指作笔,在柱子上练字。 “两个青年才俊早早过世,我这老头子也是可惜,不如,先为你们写好碑文?” “多谢前辈关爱,只是我们两个无名小卒,居然可以得到前辈的墨宝,不胜荣幸。” 曲吟风的话,换得了秋鸿的赞同。 “不错,我们这等无名之人,居然可以向前辈讨教,确实是幸运。” “秋鸿,你父亲秋尚清,我本有意收为徒弟,无奈他是秋家独子,秋家人不愿我将他带上昆仑。后来,秋家遭遇不幸,待我赶到时,你已经被镜心带走,我是君子,不能做出夺人徒弟的事情,所以,你才不知道我的存在。” 书绝的话语间,也有些无奈。 “念在你是秋尚清之子,我让你们三招,三招之后,便不会再温柔。” 两人知道彼此间实力差距悬殊,对书绝的礼让,也没有拒绝。毕竟,今日死斗,生死尚是一个未知之数。 “多谢。” “不必谢我。” 书绝似乎真的没有将两个小辈放在心上。 “你们喜欢用什么样的毛笔写字?” “嗯?” 秋鸿很是吃惊,倒是曲吟风,立刻将自己的折扇送上,殷切道。 “吟风行走江湖,四处漂泊,对笔墨,倒是没有什么讲究。今日有幸,遇见前辈,还望前辈不弃,赐墨宝一幅。” “你想看我的行笔猜我的武功路数,果然是个有心计的年轻人。” 书绝说破了曲吟风的心思,却也将曲吟风的折扇取过,开始书写。 “秋鸿,你是名儒秋尚清的儿子,你的书法,是否对得起你的父亲?” “家父因笔获罪,身为人子,我这些年,无一日不思为家父报仇,也就疏于笔墨了。但师傅教诲,徒儿自当铭记,秋鸿以剑代笔,以笔代剑,不求字迹,但求锋利,快意恩仇。” “好一个‘但求锋利,快意恩仇’,秋尚清有子如斯,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书绝取出了他最爱的笔,是狼尖豪,墨却是诡异的莲青色。 “我为你题字‘笔墨乾坤’,你可要看仔细了!” 书绝将折扇飞入空中,只是折扇从眼前滑过的瞬间,电光石火,“笔墨乾坤”四个字,就已经写好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书绝是什么时候起笔什么时候收笔! 书绝将折扇还给曲吟风。 秋鸿的头上开始冒冷汗了,可是他不能退。 听雨曾经告诉过他,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机会知道真相。 秋鸿早就怀疑飞红与自己的姐姐有些关联,加上心生情愫,自然是心中期盼。 即使是生死之间,他也不能退缩。 画绝无意为难这两个女子。 他本是个天真烂漫之人,人生唯一兴趣,就是踏遍千山万水,画遍天下美人。 这一次,也是正在蜀中绘画,收到了掌门师侄的飞鸽传书,意兴阑珊。 只是,报恩牌是昆仑派最大的规矩,任何人,都没有想过挑战报恩牌的权威。 今日是生死之地,即使他有心惜玉,却也无力护花。 “今日可以看见武林十大美女之中最为才情的两位,也算是一场缘分,我虽无意与美人搏杀,却又不能违逆祖师婆婆的规矩,还往见谅。” 画绝取出一张画纸。 “我生平宏远,便是画遍天下美女,即使马上就要刀刃相见,老朽依旧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两位姑娘,可以让老朽为你们画影。” 采薇看了看飞红,后者微微点头。 “前辈,若要抓住一个女人的风韵,便要细细观察,飞红的美在于动,只是静态观察,恐怕不能真正的领略她的美。” “如此说来,你们便是要歌舞助兴了?”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歌舞,飞红的武功,与她的舞蹈有关。 舞若飞天,却也是夺命的飞天,舞步即是杀步,步步莲花,步步杀机。 但明知道这是一场杀机四伏的舞蹈,画绝也不愿意放弃欣赏。 画出美人的每一种风韵,是画师倾尽一生的追求,即使自己的笔不能将最后的美丽记录,他也不愿意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那么,就由我为大家歌一曲?” 采薇开始歌唱,没有人理解的语言,用她甜美清冽的声音唱出来,竟然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画绝不敢怠慢,立刻凝神静气,开始观察。 而飞红,温软的身体,似无骨一般,长袖扬起,歌舞之时,分外耀目。 “白云轩,你我也算是忘年之交了,听闻你得了个贤妻,我也为你开心。” 毒绝到底还是不忘寒暄。 “原本,我也想借云游之时路过你家,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收服了你这浪子的心。今日的相见,本非我所愿,无奈昆仑派两百年的规矩不能破,我也是无能为力。” “你我又何必说这些伤情的话?” 白云轩向他们介绍道。 “这位便是内子,冷残荷,我们之间的事情,牵涉甚多,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就不多加介绍了。” 蛊绝却没有生气,她走到残荷面前,温和道。 “自古情有独钟,你虽是个浪子,却也至情至性,得此佳妻,也算是求仁得仁了。若不是身受报恩牌挟制,我们夫妻二人,也不愿意放下这清静日子不要,来此是非之地了。” “这一切也都是因为我。云轩与如意山庄没有任何关联,若不是为了我,你们这忘年老友,也不至于兵刃相见。” 残荷的话,得到了毒绝的赞美。 “你名列武林十大美女之中,才华气度,具是非凡,若是有缘,他人相遇,可以做朋友吗?” “我们没有仇怨,只是立场不同,他日相见,自然不会不能成为朋友。” 毒绝与蛊绝夫妻,虽喜好收集毒物,心中却没有毒蛊之欲,也算是难得的好人了。 可是,今时今日,事情已经不可回转,他们也只能违背自己的喜好,使用毒物伤人了。 “我无心杀人,所以,我这一次使用的毒物,都不是无药可救的绝物。你们中毒之后,只会失去神志、全身乏力,但不会失去性命。事后,解救得时,还可以活上十年八载。”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同是用毒人家,唐甜甜不敢怠慢,戴上了鹿皮手套。 毒绝看了看她的手套,温和地告诫着。 “唐姑娘,你的‘三千烦恼丝’虽然威力极大,但是波及太广又限制甚多,使用的时候,自伤的可能也很大。以后,这东西还是少用为妙。” “谢前辈教导,只是这一次,生死攸关,我还是不得不用这‘三千烦恼丝’,还请见谅。” 蛊绝点了点头,又对南宫道。 “南宫,看见你,我就看见了白云轩的前生,你们都是一样的。现在,白云轩已经安定,你也该转过头了,不要再迷恋红尘美色,早早看见身边那个爱你的人。我们夫妻,一直不知珍惜,直到十年前才结为夫妻,浪费了五十年的大号光阴。每每提及,我们都深以为憾。我不想你遇见更大的悲伤。” “我已经有了一个真心喜欢的对象了,可惜,我的花名太盛,她不愿意接受我的爱意。” 南宫所言,无非是玛格菲尔,唐甜甜狠狠地蹬了他一眼。 “这一切都是冤孽,你对不起她妹妹,她自然也不会认为你是真心了。” 南宫和唐家的事情,江湖中人,多有耳闻,蛊绝的言语间,分明就是将他与唐甜甜视为一对。 可惜生死关头,他们也没有兴趣细细解释了。 ※ ※ ※ ※ ※ ※ ※ ※ ※ ※ ※ ※ 沈叔坐在马车上,他的身边是一坛酒。 赶车的鞭子斜插在沙中,太阳已经开始了煎熬。 ※ ※ ※ ※ ※ ※ ※ ※ ※ ※ ※ ※ 听雨还是似笑非笑地模样。 他的内力自然不如琴绝,琴艺虽是举世无双,但到底不是世外之人,琴声间,难免带了些凡俗的情欲。 听雨有自己的制胜之法。 “琴绝先生,我们今天相见,也是缘分,若是不共抚一曲,未免有些对不起今天的相聚了。杀伐之事,还是曲罢再谈。” “不错,我们以琴会友,不能共抚一曲,便是人生一大憾事。” “那么,您是长者,弹奏的曲子,还是有您来决定吧。” 听雨故作谦卑,他知道,自己的琴艺胜过琴绝,只要在弹琴的时候,牵走琴绝的心智,便可以废了琴绝的武功。 “不如《怀谷》?” 琴绝也不想占便宜。 《怀谷》一曲,本是古曲,数年前,听雨曾将旧曲谱新调,弹奏的时候,林地清雅,绝非一般江湖武夫可以领略。 此曲傲慢冷清,弹奏此曲,也很是考验功力。 但是,天下人都不知道,在《怀谷》的曲调中,藏着一个秘密。 为了纪念一位友人,听雨重谱了《怀谷》,也将心中的一些复杂情愫,埋在《怀谷》中。 冷清之余,还有红尘万丈。 听雨将琴放下。 他首先引调,冷清之乐,如风吟,从曲子里面滑出。 听他的冷调,人便是站在万丈悬崖之下,有一茅屋,对一碧潭,千山葱翠,绝崖万仞,看似苦寒却也是逍遥。 琴绝也映进他的曲子里。 琴绝弹出的声音,是松涛阵阵,与他的竹林幻境,相得益彰。 但在听雨指下流淌的声音却开始变得缓慢了。 冷清的气氛中开始有一些滑腻,那是美人梳妆的时候自然流下的长发,没有令人厌恶的浓香,自然而然间,已经将琴绝指下的音调带走了。 琴绝发觉不对,可是这声音的变化天衣无缝,他的手指,已经失去了控制。 带着妖娆地冷笑,听雨的琴音更加缠绵,丝丝缕缕,化为情丝,将琴绝的心束缚。 “为什么要离开我?” 隐约间,琴音缠绵,仿佛一个女子,婉转蛾眉,低头哭泣。 听雨的手指更加缓慢,他将人的心束缚,弹出更多的柔情蜜意。 琴绝已经不能再自控了,他被听雨带走了心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处身之地。 “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那个暧昧的缠绵,又开始了。 “我……我……青梅……我……” 琴绝欲言又止,他的泪水流出,似乎被琴音勾起了什么往事。 听雨继续弹奏缠绵的音符,将琴绝弄得老泪纵横。 “铛——” 重重地收音,听雨将琴绝从幻境中释放。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的琴绝不免老脸羞红,但是他更多的是好奇。 “你的音符并没有弹错,为何只是放慢了节奏,就不再是那一曲《怀谷》?” “因为《怀谷》之中,藏有深情,我将我对一个人的爱意,深埋其间,弹奏之时,情自心生,无须遵循音律,自可乱人心神。” “可以将我心神荡漾的曲子,必定也倾注了你的真情。情本伤心,你已被伤得心痛。” 琴绝看着他,温和地劝慰。 “你欲望深重,沉湎红尘情爱,他日,必定折损你的阳寿。” 听雨没有生气,他知道世人对他的鄙视,他至情至性,也不是这些人可以理解的。 “琴绝先生为了师门,斩断情丝,真的没有后悔过?纵情固然折寿,可是有情却绝情,岂不损心?琴绝先生,你这样的世外之人,为何当初要——” “红尘十丈,惟有情关,真正地伤人心。我欲跳出三界,却不知,三界之外,何处有人心。” “真的吗?” 听雨看了一眼琴绝,也看了正在苦苦坚持的飞红,突然笑道。 “琴绝先生,不如听我一曲《飞天》?” “好。” 听雨在弹奏的时候混进了内力,《飞天》中有佛教的庄重和红尘的诱惑,是最妩媚最诱惑的乐章。 ※ ※ ※ ※ ※ ※ ※ ※ ※ ※ ※ ※ 《飞天》乃是从《飞天舞》中化出,与闻名天下的飞天之物水乳交融。 天下人都知道,将飞天舞跳得最好的人是飞红。 飞天舞,源自波斯的胡旋舞,得佛教感化后,并和为飞天。 飞天舞讲求轻盈柔媚的四肢和步法,跳舞之人,更是需要媚眼如丝,摄人心魄。 舞蹈时,美人灵动,彩带飘飞,水一般,梦一般,加上惑神的梵音清唱,鲜少有人可以把持得住。 但是这种舞蹈也是极难的。 飞天舞的步法有一百五十种,分为前八十一步和后四十九步,光是掌握步法变化就需要太多的努力。而后是身体每一个关节的变化,揉进风韵的变化,眼神的变化,许多舞者,直到芳华老去,也没有真正的理解其中奥妙。 而飞红,却从飞天舞中悟出了一种武功,舞蹈一般,不能捉摸的轻功。 教飞红舞蹈的人是听雨。 作者有话要说:按照设定,小雨的母亲来自的夏国,历史原型是阿富汗 阿富汗在中国的纪录中,最初的名字是大夏,后来被月氏吞并 因为信仰伊斯兰教,中国称呼它为黑衣大食,当然,那时候的阿拉伯也是大食,千万不要搞混 因为这是架空文,所以,有些历史细节就不予考证了 乱 睚眦担心听雨失去视力,黑暗中不能行动自如,特重金聘请波斯皇家舞者的老师,教听雨如何用除了眼睛以外的部位感受身边的变化。为让他通过听风的变化感受万物的变化,老师教他飞天舞。 听雨虽聪慧过人,却无意舞蹈,他只学习了半年,便不再学习了。倒是飞红,因为老师教听雨的时候,她在一边侍奉,表现出的悟性让老师很是喜欢。 ——原本,老师也为听雨这样的天才不愿意继续学习、成为自己的传人而伤感,现在得到飞红,自然是倾囊相授。 于是,飞红又学习了一年,终于将飞天舞学会,并且悟出了一种轻功。 到底不是听雨,学习的时候,并不能真正地做到心神合一,听雨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利用弹琴的时间,指导飞红。 画绝的挥墨,便是杀机,在他凌厉的攻势下,飞红的舞步也有了混乱的前兆。 听到琴声,她的脚步也顺畅了许多,整个人都被乐声牵引,完全不关心画绝的攻击。 画绝的攻击,似风雅实无情,借绘卷的时间,他攻击飞红的下盘,不小心间,飞红的罗裙上,已经沾了几条墨线。 ——若是画绝手中的不是笔,是兵器,恐怕飞红已经受伤。 得到琴声的援助,有些凌乱的脚步也恢复为飘逸自若的飞天,飞红自由的飞舞着,忘记了画绝的攻击。偏偏这种自由才是飞天舞的精髓,每一次,画绝的攻击,都以毫厘之差,被飞红堪堪躲过。 因为攻击无效,加上一心两用,画绝的心思也焦躁了,表现在他的进攻上。 他的攻击,再也不是滴水不漏的严密了。 采薇的歌声开始支配他的心智,听上去安静祥和的声音,却是蛊惑的妖乐。 其实采薇也是强自支持。 这种乱人心智的歌曲,吟唱的时候配合内力,集中全部精神,若是听歌的人可以破出她歌声的攻击,她也会当场吐血,支持不住。 ——若非生死关头,她也不敢如此冒险。 事实上,若不是得到琴声的暗助,她们已然落败。 琴声抚平了她们的不安,将上涌的血气压下,采薇继续引颈高歌。 飞红也知道采薇的艰难,她偷看了一下秋鸿那边。 ——秋鸿和曲吟风被书绝攻击,已经支持不住了。 飞红故意错步,滑到曲吟风和秋鸿附近,书绝也没有料到会有人错步插入,一时收不住手,竟然还是要将攻击打在飞红的后心了。 飞红被内力的重压弄得血气翻滚,却也趁这错乱的时候,将藏在手中的沙砾,弹进画绝的眼中。 ——原来画绝见她在书绝的攻击范围之下,他们本是同门,也知道飞红承受书绝的正面攻击,必定会受伤,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立刻弃笔,想要救下飞红,不想,却中了飞红的计算。 没有料到被沙砾攻击眼睛的画绝,反射性地挥掌,飞红的身体支持不住,就要撞到书绝的掌上了,却没有得到预料中的痛苦。 ——秋鸿代她承受了! “我输了。” 画绝到底是武林前辈,虽然败给了诡计,但他还是大方地认输了。 但胜利的一边,也没有什么轻松的。 虽然书绝在最后关头收回了大半的掌力,但脏腑直接受到攻击的秋鸿,也没有力气站起。 采薇扶着竹子,勉力将上涌的血气压下。 喉口法甜,她按捺不住,一口血就这样吐出,溅在黄沙上,如桃花漫漫。 画绝上前,为她安抚。 “你的伤势并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便可无恙。” “多谢大师。” 采薇温和一笑,她们也知道,这一次的胜出,全是侥幸。 “采薇姑娘,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当不当问?” 画绝似乎知道采薇的什么秘密,因为采薇回答的时候,口吻很是古怪。 “大师也不知道当不当问,那就不要再问了。” “那好吧,我为你将血气顺畅一下,也算是还了昔日的情分。” 这一边平和,那一边,却是杀机四伏。 幽火和棋绝,斗的不单单是棋,更是内力。 没有棋子的他们,用内力做成了棋子,对弈。 棋绝用黑子,这石板本就是黑色的,他以纯阳掌力,点在棋盘上,便是一粒黑子。 而幽火的白子,更是神奇。 幽火取出水囊,将水倒入右手侧用内力震出的棋盒中。每一次,都可以从棋盒中取出一粒晶莹透明的棋子。 ——他将里面的水用掌中寒气凝结成冰,每一次取棋子,都是用指甲,在这冰上划出一块棋子,便可以取出了。 取出冰并不难,难得的是,这棋子,居然放在棋盘上,依旧寒气逼人。 这是一场纯内力的比拼,单看现在的状况,幽火已经占尽上风了。 以为幽火会一对一比拼的医绝作壁上观,可是幽火的意思却是速战速决。 “这局棋,下得太慢了。” 幽火不屑地笑着。 “我们不如在对弈之余,谈一下医经?” 医绝有些错愕,高手对决,生死一瞬,这人竟然这样的随便! “我们不能作这等不公之事。” “难道不是认为我太狂妄?” 幽火伸出一只手。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在我对弈之时,顺便为我诊脉,不是狂妄,更不是不公平。” 因为幽火是一边说话一边下棋,医绝也看得出这人怕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最难对付的,于是,坐在幽火附近,开始为幽火诊脉。 幽火的手也很是纤长细腻,只是手指苍白,竟然没有血色,医绝的手刚刚搭在他的脉上,便因为预料之外的寒冷而面犯难色。 医绝自诩医术,以往为人诊脉,不过一指,今日三指诊脉,依旧是冷汗淋漓。 “老朽浅薄,竟然不知道世间有如此脉象。先生的脉象,几近虚无,非断非沉,完全就是——” “我练习的武功本就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因为修习这种武功,落下了今天的病根,还望阁下赐教。” 幽火没有说真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但是也没有人胆敢指责他的错处。 这时候,棋局也到了关键。 幽火不再说话,医绝也不敢说话,生死关键,一步错,全盘错。 古人喜好设珍珑棋局为难后人,棋路条条封死,看见死路却也无力脱逃。 而今天的这局棋,正好相反。 每一个棋子都是活的,每一条棋路都是瞬息万变,可是他们不能动。 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棋将走在哪里,棋是活的,太多的选择,太多的纵横,反而封杀了棋路。 每一粒棋都可能将自己引向胜利,但每一步棋也都可能将自己送进绝地。 棋绝是高手,他不动声色,想要用耐心赢了对手。 幽火也是高手,他的耐性之好,举世罕见,也很是耐心地和棋绝厮耗。 棋绝陷入了苦战。 他冥思苦想的想要开出新格局,而幽火,也步步紧逼。 同样,医绝也被幽火为难了。 若是说,幽火脉象古怪和他修习的武功有关,医绝也不能有意见,他也将少许内力按入幽火体内,想要试出这人的深浅,可是内力却如泥沉大海,连水花也没有溅起,已经消散。 ——最可怕的是,昆仑派的武功偏刚猛,看幽火的样子也知道,他的武功是阴柔至极,可是阴柔却将刚猛融化了。确切的说,是像孩子扑向母亲一样的自然! 医绝开始面翻难色了。 幽火看在眼中,突然道。 “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还记得师祖婆婆丁灵是如何创造昆仑武学。昆仑武学,本是从一种至阴至柔的武功中化出,它里面,夹杂了你们的大恩人的部分武功。但是,你们的大恩人的体质异于常人,他可以修习的武功,寻常人练习以后,不待练成,已经血脉逆流,全身撕裂!所以,你们昆仑派空有宝山,却只窥皮毛,可惜呀可惜。” 医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话语间的侮辱,让他险些发作。 好在他到底是武林名宿,不能趁人之危,眼看那一边的对决已经出了结果,他便走过去,为受伤的男女做一些医治处理。 采薇拒绝了医绝的好意。 这个女子有奇怪的坚持,医绝也不勉强,只是伸掌,为她将混乱的血气畅快。 ——原本,如意山庄的人就个个神秘,即使这个采薇有什么不得了的过去,也不奇怪。 曲吟风摸到了藏在衣服里面的暴雨梨花针,刚才,他有机会将梨花针射出,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并不是他光明磊落,无意狗苟之事,而是—— 高手对决,这种暗器也未必会起到作用,若是不能生还,便平白得了个恶名。 就像沈傲人,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意薄云天,只因一念之差,居然痛苦到今天。 ※ ※ ※ ※ ※ ※ ※ ※ ※ ※ ※ ※ “你想听故事吗?” 沈叔安静地看着天空,缓缓讲述一个不被江湖人知晓的秘密。 “沈傲人,是个混蛋!” 曲吟风不敢多问,只是安静地听下去。 “三年前,沈傲人这个混蛋,为了一个小鬼,散尽家财,抛弃至亲骨肉,带着一个只会在危险面前哭喊求饶的小鬼,亡命天涯。结果,在一场围堵中,他奋力杀出重围,却发现这个孩子和自己散开了。” “他是为了这个孩子才沦落到今天的,他又杀进去,里面的人,自然不会不让他进阵,轻易间,孩子就回到他的身边了。但是沈傲人那时候也已经知道,被围攻的自己,怕是没有生还的机会了。只要他不愿意放弃绑在背上的孩子,他便必死无疑!但他做不到,他不能放弃。他发狂一样地砍伐着,不知道砍了敌人几刀,也不知道自己被敌人砍了几刀。痛也麻木,只想着快些杀出去。” 沈叔又喝了一口酒。 “就在这时候,背在他身上的小鬼烦人地大叫:‘叔叔,我好怕!叔叔,他们要砍到我了!’。这样的叫喊,让沈傲人心烦意乱。他正在生死关头,这个孩子却不知道厉害,还是一个劲地叫喊:‘叔叔,你答应过我爹爹,要保护我的!我不要死,叔叔,你——’。他的不知分寸的叫喊,让沈傲人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小敏是世间最乖巧的孩子,小敏比这个小鬼还小,却可以为了成全父亲的恩义,微笑赴死。小敏走向烈火熊熊的沈宅的那一瞬间,沈傲人流着泪,以他为荣!” “很是悲壮,那么,沈傲人有没有后悔过?” 曲吟风的问话得到了沈叔的叹息。 “那时候的沈傲人,只想到一件事情:若是情况逆转,将自己的小敏托付给朋友,自己的朋友,愿意牺牲亲生骨肉保护小敏吗?这个娇气的孩子,愿意为保护小敏而死吗?一时的分心铸成了大错,在他分神的瞬间,这个孩子被后面扑上来的人刺穿了身体,死掉了。” “这——” 沈叔对曲吟风的惊讶不置可否,继续说下去。 “那时的沈傲人已有求死之心,却不知,上天不会让他死。因为九公子来了。” ※ ※ ※ ※ ※ ※ ※ ※ ※ ※ ※ ※ 搏杀的空地的不远处有一片竹林,血沫纷飞的时刻,一抹白影悄然飘过。 二十余个手持火把的骑马男子将空地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正是如意山庄的大管家。 “九公子来了!”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等待九公子的大驾。 接着过来的是四十余个同样手持火把的男子,他们也是将空地围住。 两个壮汉将一张雕花胡床放下,开始铺锦垫。 马车到达。 地上铺好锦垫,从胡床到马车,九公子下车,踩着锦垫,走了进去。 九公子一身白衣,与地上的血腥格格不入,而在他身边,更有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纤细少年。 ——那少年虽身形纤细,宛若女子,却气质高雅,不能将他列为娈宠之流。 少年走到九公子身边,九公子伸手,揽住他的腰,少年便娇宠中半卧在九公子的膝上,九公子也不避讳,手搭在少年的身上,亲昵地抚摸。 ——江湖人都知道,九公子没有妻妾,也从不涉足青楼楚馆,但是他的身边却养了一个娇美的义子,很多人都怀疑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九公子的手掌移到少年的腰处,轻轻揉按,少年的口中,也发出了近乎呻吟的低喘之声。 若要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反倒没有人愿意相信了。 “雨儿,你觉得这次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九公子低声询问他宠爱的少年,言语间,爱意纵横。 “这些杀手也真不是一般的没用,那么多人杀一个人,都办不好,自然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少年的声音温软,说的话却叫人胆战心惊,最可怕的是,他的话,被贯彻了! 沈傲人的身边,一个个生命倒下,虽然他们是他的敌人,可是沈傲人还是感到了愤怒! “你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又要死掉多少人!你——” 沈傲人的怒气换来的只是九公子的冷笑。 “沈傲人,你没有资格批评雨儿的做法。雨儿要我杀掉的,不过是成事不足的废物,倒是你,为了你的虚名,逼死妻儿,你比他们更该死!” “而且,沈傲人,你敢说,你的心中就没有一丝喜欢吗?” 听雨依旧笑着,他的手中,不知道又在玩弄什么。 “在你背上的小鬼死掉的那一瞬,在你的敌人因为我的一句话死掉的时刻,你的心中,真的没有欢喜?你最爱的东西,还是你自己,沈傲人!” “你——” 沈傲人说不出话了,听雨的话语太尖锐,刺破他的灵魂。 “沈傲人,原本,你不接受你的朋友的托付,天下人也不会怀疑你作为一个大侠的资格。为这般虚名,将自己的一切抛弃,最后也没有得到好结果。你不觉得你的一生,是一场笑话,一个闹剧?” 听雨冷冷地笑着,他依旧没有将头转过来。 “不如,就让我给你一次成全?” 伴随着冷笑,是一把匕首,少年掷出手中正在玩弄之物,匕首犀利,插入沈傲人脚前的泥土。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是这个伪武侠的DM文中不多的比较有武侠味道的章节, 借这几章,除了证明这确实是个武侠文,也是向陪伴我长大的金庸大神、古龙大神致敬 我喜欢金庸的武侠的广博,也喜欢古龙的武侠的奇绝 在我心中,他们就是武侠界的泰山北斗,两个不可逾越的顶峰 定局 沈傲人俯下身体,拔起匕首,也决意用死亡结束自己这一生的笑话。 但也是这时候,白影晃动,手中已是空空,沈傲人因为迟来的痛苦,伸手捂住眼睛。 而听雨已经回到了九公子身边,若不是他的手指夹着一个血淋淋的圆球,也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玩物般的少年,刚刚将一个江湖大侠的眼珠挖了出来! 他的眼睛没有睁开,可是,光是看他因为血腥而略有弯曲的唇角,就已经明白,这个人的魔魅。 “你这个人,有了眼珠也是浪费,还不如借给我把玩,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听雨的手指在眼珠上划痕,像孩子得到喜欢的玩具,天真可爱。 “雨儿,你最近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了。” 九公子的话语间,并没有真正的生气。 “你的手指弄脏就不好了。” “可是我想要。” 虽是娇惯的口吻,言语间,还是洋溢着杀伐之气。 “我可以让玄鹰为你取,要谁的眼珠都可以。” “可是,不管是什么,难道不是自己取得的更加喜欢吗?别人送给的,就没有那么喜欢了。” 听雨对沈傲人娇笑着,更加可怕了。 “沈傲人,我今日取你一个眼珠,也算是欠了你一份人情。我想问你,你想不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江湖中人无人知晓?我可以成全你的侠义之名,让你的名字与你的死亡一起成为江湖传说,而你,将会得到新的身分,为你犯下的错误,等待一个赎罪的机会。” ※ ※ ※ ※ ※ ※ ※ ※ ※ ※ ※ ※ “我已经忘记那时候的沈傲人的心中所言了。我只知道,那时候的沈傲人,在公子的引诱下,成为了一个天下敬畏的大侠,也成为了一个苟且偷生的马夫。” 沈叔又看了一眼曲吟风。 “一步错,一生错。我的一生,已经被自己的错毁掉了,而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走错了路。错了,就回不了头了。” 曲吟风没有笑,也没有悲伤,他看了看幽暗的天空,缓缓说下去。 “我已经走错了路,已经回不了头了。听雨是妖孽,我已经被他拉上了不归路。” 沈叔叹了口气。 “果然,天降妖孽,苍生有难,佛祖无力。好在这些事情,已经与我无关,年轻人,前途多舛,好好保重。” ※ ※ ※ ※ ※ ※ ※ ※ ※ ※ ※ ※ 曲吟风再一次伸手握住暴雨梨花针。 在与毒绝、蛊绝夫妻的对阵中,南宫和唐甜甜明显是累赘。 若不是南宫曾经得到过苗疆的驱蛊之物,而唐甜甜也是常年与毒物为伍,光是他们的破绽,就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白云轩和残荷夫妻心意相通,遂与双绝夫妻平分秋色,但也是无暇顾及唐甜甜和南宫两人的生死。 好在双绝无意取他们性命,总算在关键时刻手下留情,这才使南宫和唐甜甜这两个最薄弱的环节没有溃坏。 他们两人面前游走在毒蛊阵中,气息絮乱。 倒是战局进入僵持的状况让毒绝和蛊绝夫妻有些焦躁了。 下手的分寸,也有些不能拿捏了。 书绝还没有败落,因为秋鸿受伤,他们处于僵持状态。 棋绝、医绝两个人联手对付幽火一人,依旧有些吃紧。 幽火怡然自得,听雨也是成竹在胸。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琴绝的败落,是迟早之事,只是—— 昆仑派的颜面也不是很重要,只是这两百年的规矩,不能破! 这三张报恩牌上,绑着昆仑派的两百年,没有那个大恩人,就没有今天的昆仑派! 只要是和报恩牌有关的时候,即使是违逆天命,也要达成! 为了报答大恩人的恩情,他们愿意毁掉自己一生的英名,这就是所谓的诺言,一诺又岂止千金,为了这个诺言,昆仑派被绑缚了两百年! 听雨的琴声带着哀伤,滴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最柔软的角落里。 这绵如秋雨的暧昧,让任何一个曾经爱过的人想起心中最珍贵的那一段往事。 琴绝被感动了。 混浊的眼泪从苍老的眼角流出,凝结成珠,溅在琴弦上,发出不和谐的乐符。 听雨的手指停止了。 琴绝这才如梦初醒。 “琴绝先生,你一心想要脱离三界红尘,远离情爱。可是你忘记了,你只是人,你的心依旧有七情六欲,挣脱不得。” 听雨的声音,也没有了尖刻,反倒温婉如水。 “你笑我红尘糜烂,我也笑你,苦心修习,依旧未得皮毛。” “果然是世人多偏见。世人对你多有恶评,我今听君一席话,茅舍顿开。强求忘记,只会更加深刻的记住。情为人之本欲,抛弃情欲,确实是强求。越是要忘情,便越是不能忘记,也离悟道越来越远。” “天地生万物,天地亦有情。你无需记挂或是遗忘,天地悠悠,无拘无束,任君来去,逍遥自若!” 听雨的言语间,确有规劝之意,可惜琴绝到底不能悟道。 “若是你我萍水相逢,单凭你的清音,我便要与你结为忘年交,畅游天下,畅所欲言。任天下人如何评价,我也不变初衷。可惜,这报恩牌关系太多,我到底是个凡俗之人,不能真正的放下。所有恩怨,也只得等待缘分再续。若是我今日有幸得道,也请你抚琴之时,记起我这到死才悟道的愚石。” “你这又是何苦呢?” 听雨叹了口气。 因为琴绝已经认输,他也就走到幽火身边,看他们的对弈。 医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眉毛快要结成一朵花了。 棋绝头上,汗如雨下,可是棋局依旧没有改变。 幽火知道听雨来了,还特别伸出手,要拉听雨坐在自己身上。 “你可真是不顾及世人的眼光。” 说着这样的话,听雨坐下,还给了幽火一个浓郁的吻。 眼看他们两个人当众做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两个老人都有些气愤,可惜战局吃紧,他们也无暇旁顾了。 “真是个喜欢表现的孩子。” 松开听雨的时候,幽火还不紧不慢地下了一粒杀子。 “你们——” “幽火,似乎有人对我们的事情很不开心呀。” 听雨扫了一眼不悦的医绝,眼角含媚,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不过呢,这世间的人不能理解我们的事情也不奇怪,就说你眼前的这个家伙吧,幽火也只是看上去还很年轻,实际上他远远不止两百岁。四十年前,夏国皇宫的采冰人在雪山上发现了这个被冰封百年以上的怪人。因为猎奇,夏国皇帝将他留在宫中,也因为他花言巧语,骗得夏国皇宫所有人的喜欢,他在夏国皇宫,混得如鱼得水。后来,公主远嫁,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混进陪嫁队伍。他这家伙,非常无耻,相当无赖,最喜欢依仗自己曾经在雪山上被冰封过的事情,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推卸责任!” “既然在你眼中,我是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为什么还要我?” 幽火也没有生气,继续旁若无人地调情。 “因为你在床上的时候,一直很殷勤。我喜欢你的殷勤,所以就勉为其难的接收了。等到我找到比你更加喜欢的男人的时候,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把你抛弃!” 听雨分明就是故意的。 高手对局,分不得心,他们也许习惯了这等私房之语,可在遵守礼教的昆仑弟子眼中,已经是大大的刺激。 “你们——” 一口气不能顺下,棋绝的血喷溅出来,点在棋盘上。 但这凝结了纯阳内力的血,即使有为数不少的点溅在幽火的冰棋子上,棋子也没有溶化。血铺在棋子表面,殷色黯淡,更显示出两个人在内力修为上的巨大差距了。 下棋下到呕血三升也不是罕见之事,这一局棋,本就是生死攸关,棋绝凝神思考,不想在这种时刻听见听雨和幽火的私密之语,自然是血气岔乱,鲜血喷吐。 医绝也紧张得走过去,为同门师兄切脉喂药,好在他的伤势不重,将心神镇静,也就没有大碍了。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看听雨的眼神,难免有了更多的怨恨。 听雨却不以为然,反倒走到棋绝的位子边,看了看他的局势,叹息道。 “果然是险棋,一棋江山定。成也是这一子,败也是这一子。你若是顺利,可以进入新的境界,若是失败,就只能在明年的今天,等待你的弟子们的祭拜了。” “此话怎讲!” 推开要为他调息的医绝的手,棋绝挣扎中站起。 “请看——” 听雨取出两枚棋子,先将一枚放在一个几乎不会有人关心的角落,果然,棋局开始明朗。棋绝的黑子已经入了绝地,不出三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棋绝额上的汗更多了。 听雨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另一个角落里面放了一粒棋,这一棋,确实看似无用,却能在七步之内,将白子的优势全部封杀,十子间,白子江山尽失。 这等棋力,非大智慧者,不可悟。 棋绝叹了一口气。 他再也不想自欺欺人了。 “我输了。” “棋绝先生,我也没有赢。你只是不能抛开杂念,力求每一步见效,才终于败给了我。棋局是谋略,不求近效,但求远功。棋绝先生虽棋力不凡,到底在谋略上还是逊了一筹。” 听雨的话语没有了刚才的刻意,他的谈吐间,有一些哀伤。 “你的身体——” 医绝也看出了听雨的身体有极大的缺陷,可是听雨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没有人可以治好我的病,这是我的宿命。” 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唐甜甜的身体,如断线纸鸢,飞了出来,压断了几根翠竹,终于摔在沙地上。 刚才,为了取胜,唐甜甜发出了“三千烦恼丝”这种以多强占优势的暗器,一时间,空中似有万千蛛丝飞舞,而蛛丝的攻击中心是蛊绝毒绝夫妻。 “三千烦恼丝”乃是蛛丝一般的万千细线,轻软无力,不论怎样刚猛的掌风,也不能将它打散。而且蛛丝上附有剧毒,一旦沾上皮肤,这毒物便会渗进身体,顺血流淌,涌入心室。 知道今天的可怕的唐甜甜,在“三千烦恼丝”上浸泡附加的毒药是“声声慢”,“声声慢”虽然见效慢,却是无药可救的奇毒。 但是,唐甜甜为今天准备了特别的东西,蛊绝毒绝夫妻,也没有打算将光明磊落贯彻到最后! 他们用出了原本决计不会使用的东西! 唐甜甜的“三千烦恼丝”用机关之力撒出,知道其中厉害的蛊绝毒绝夫妻,反射性地将一颗药丸当作暗器射了出去,唐甜甜躲避不及,被暗器打在了要害。 附在药丸上的劲力十分霸道,唐甜甜修为不足,被劲力冲击,弹飞了身体。 于是,就有了她压倒翠竹,摔在沙地上的一幕。 意识到不对的蛊绝毒绝夫妻率先停手。 “糟了,我刚刚将一个不应该使用的东西射了出去!” 蛊绝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们快去看看,那药丸,是不是还没有破裂!蜡壳若是破裂,就——” 可惜世事总是不能顺人心,他们五人冲到唐甜甜身边,看见的却是一个已经裂成两瓣的空壳,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这药丸里面的东西,难道是——” “是的,正如你所担心的,是绝命蛊。” 蛊绝的回答让白云轩面色大变,见旁人似乎不知道这“绝命蛊”的厉害之处,白云轩解释着。 “绝命蛊是世间最歹毒的蛊物,它会附在中毒人的心脏、脊髓、脑髓处,每一日地吸咬寄主的精华。中毒者如患失心疯,只是每日疯狂杀人,也会将被杀者的心脏、脊髓、脑髓作为食物,生食!” “这种蛊虫在五十年前,曾经祸害江湖。那时候,我们觉得这东西太过可怕,便将蛊物全部收集销毁。岂料,我们还是抵不住诱惑,自己留了一颗,终于有了今日的报应。” 蛊绝的言语间满是后悔,可惜,她的后悔,也不能弥补她的错误。 “很多人都认为自己意志坚定,想要以身试魔,却不知人性堕软,最终沉湎魔道,无法自拔。” 听雨和幽火一道走来,听雨的话语,满是嘲讽。 “你太高估你自己的定力了。可惜,你也只是一个凡人,你是挡不住欲望的诱惑的。” 蛊绝没有生气,倒是幽火,说出了更加让人生气的话语。 “绝命蛊并不是无药可救,只是这药材中的一些东西,不容易弄到。而且,将人救回来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一个废人,她活着痛苦,你也看着痛苦。” “幽火,你——” 白云轩都生气了。 “我自认是个冷血无情的医者,想不到,你比我更加冷血,更加无情。” “我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是一个多情的人?冷血一说,我倒可以接受,毕竟,我的体质偏寒,可能我的血真的是冷的。” 幽火冷笑中回答了白云轩的话,同时也将绝命蛊的秘密说出。 “还差三个时辰,她就会沦为绝命蛊的奴隶,即使救活了,被蛊虫破坏的心、脊髓、脑髓也补不回来,所以,救活了她,她也将永远只是一个废人。此外,蛊虫侵入身体以后,你就是将中毒人杀死,只要没有断头颅,碎心脏,她还会在蛊虫的控制下站起来,继续杀人。绝命蛊,就是制造不知疲倦的杀人工具的宝物。” “我——” 唐甜甜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挣扎中坐起,说道。 “将我杀死吧,我不想被这邪物控制着!刚刚幽火先生也说了,即使将我救活,也是废人一个。我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要我被邪物控制着杀人,或是做一个废人一生一世,我宁可在清醒的时候,被你们杀掉!” 南宫哭了。 “哭什么,你要是真觉得愧对我,就请记住,我的妹妹还在等你。你要记住,不要辜负了她的那份情谊。她爱你至深,你——” 作者有话要说:武斗的背后又是什么,人所追求的又是什么 沈傲人,抛弃妻子,放弃儿子,成就的大侠之名,到底算是什么? 一个男人,用最爱自己的人,换取自己最想要的大侠之名,最后,却是一场空梦 我不喜欢有些武侠故事里面称颂的所谓的大侠 那些大侠,将人的情感抛弃,连自己的孩子、妻子都可以放弃,得到了侠义之名 也许,做的时候,他们不悔,可是,很久以后,看着别人儿孙满堂,自己却只能抱着一个大侠的牌匾睡觉,他们真的不后悔? 听雨确实是阿修罗,可是,他也是度化世人的智者,他是情的化身,他的度化,包含着残忍 剜心痛 “可是——” “南宫,当断则断,在她还没有被蛊虫控制前,将她杀死,本就是一种仁慈。” 听雨继续说下去。 “成全她吧,爱她,就要成全她,不要因为你所谓的仁慈,就将她送到更加痛苦的境地。杀了她,才是真正地爱她。” “你——” 南宫真的生气了。 “我一直敬重你,即使知道你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也没有说出任何怨言。可是,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太过分了!” “我过分?南宫,你真的认为我是过分的人?难道杀了她,将她从无休止的折磨中解放是过分?只是希望她活着,就忍心看自己爱的人痛苦,那才是真正的过分!肉体的生与死,并不是全部,只有让爱的人幸福,才是真正的爱。” 听雨直直得看着南宫,他的直视,让人犯寒。 “你曾经伤过多少女人的心?伤了她们的心的你,难道不是天下最过分的人?” 南宫无言以对,倒是唐甜甜,主动要求了。 “我也曾听我的父亲说过,绝命蛊横行江湖,所到之处,血流成河,这世间唯一可以将蛊毒的祸害消除的办法,就只有将中毒之人杀死!我,不想成为绝命蛊控制下的杀人傀儡!现在,趁我没有被蛊毒完全侵占,将我杀掉!”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杀人才是救人的唯一办法!” 南宫的梦被在一边的医蛊打碎了。 “绝命蛊,确实没有办法可以救治。救活了,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为什么——” 南宫的眼泪涌出,白云轩将一把匕首交给他。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你是她一直在意的那个人,由你送她最后一程,也算是一场了结。” “我,我做不到!我——” 南宫打飞白云轩手上的匕首,他的痛苦,让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揪痛。 听雨弯腰,将跌在自己脚边的匕首拣起,他分开人群,走到南宫身边。 “杀了她吧。如果你心中真的曾经爱过,哪怕只是曾经在意过,都不要拒绝我给你的匕首。不要让她被折磨了,杀了她,好吗?” 他的左手抓紧南宫的右手,这才将握在右手的匕首放进南宫的手中。 “爱她,就不要再让她痛苦了。” 温柔的声音,是妖魔的私语,听在耳中,滴进心底。 南宫还是不能作决断。 蛊毒开始侵蚀唐甜甜的身体了。 她发出凄厉的叫声。 她的脸开始扭曲了。 “不管是谁,杀了我吧!” “我不想再被折磨了!” “让我死!” “求你们让我解脱吧!” “让我死——” …… “这只是被绝命蛊控制的最初。” 听雨毫不留情地说出更加残酷的话语。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可怕,因为我曾经用我的仇人,试验过绝命蛊。” 凡是曾经见识过中了绝情蛊的人的可怕的人,俱是脸色大变,他们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唐甜甜的手抓住南宫的手,她用最后的理智将南宫手中的匕首引到胸前,南宫下不了手,唐甜甜就用自己的力量,将匕首刺进心口。 鲜血漫出,浸染了他们的四只手,唐甜甜的手再一次用力,让匕首的白刃没进心口。 这时候,因为蛊毒而痛苦的脸才渐渐舒缓,死亡虽然可怕,可是,得到死亡的脸,却是那样的平静。 南宫一直跪在那里,很久都没有站起来。 白云轩蹲下,将唐甜甜扣在南宫的手上的手指掰开,因为唐甜甜扣得太紧,南宫的手上,留下了几个深刻的指甲刻痕。 “她已经死了。” 白云轩拔出刀,想要处理后面的事情,南宫却抢过去。 “让我来!” 白云轩不与他争执,退在一边,和所有的其它人一起,看着他: 他将唐甜甜的手放好,又为唐甜甜的脸擦去沙砾,还将她没有闭上的眼睛合好。 最后,他闭上眼,用削铁如泥的匕首,将唐甜甜的头颅一丝不连地从颈上切下! 谁也不会知道,在这两个一见面就会争吵的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那些往事,将会成为南宫一生的记忆。 “南宫玄梦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他的一生,都在刚刚的一刀砍下的时候,废掉了。” 听雨冷静地评价着。 他看着毒绝和蛊绝,言词更加的尖锐。 “你们不是自诩正义吗?不能将自己的好奇心管住,这样的你们,还有何面目活在世间!” “我们明白,他们的悲剧,是我们一手造成!” 蛊绝很是懊悔,她看了看丈夫。 “我们夫妻,也是经历了不少折磨才走在一起的,我们成婚之日夜曾发过誓言,一定要成全天下有情人,宁死不能拆散他人的大好姻缘。想不到今天,却亲手毁了一对情侣。” “杀人的过错,你们觉得用什么才可以弥补?” 听雨缓缓地说着,他的手指衬着白绫袖子,更加的妖娆。 他伸出手指,缓慢地绞起折扇的红色穗子,也许是因为他的手指如玉的白晰,穗子绕在手指上,像殷红的血。 “难道生命的消逝,用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死亡,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谢罪?” 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附加了魅惑之术,听雨分明就是想要利用蛊绝毒绝夫妻的愧疚之情,将他们引导—— “不错,死亡才是最好的谢罪。” 被他的声音牵引着,他们缓缓举起手—— “不——” 已经晚了,医绝的惊叫不能阻止他们的谢罪,手掌按在天灵盖上,他们的身体软下去。 已经死了。 可是他们的脸上挂着笑容,一生几乎不曾做过任何错事的他们,最后,也没有抱着遗憾离开。 脱离了尘世的爱恨纠葛,不再被报恩牌挟持的他们,含笑走了。 听雨也在笑。 为了得到最终的胜利,他一直都是不择手段,胜利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谁的牺牲,都不重要。 胜者为王,这一场战役,没有旁观者,也不用担心他施用的手段被天下人知晓。 何况,常人的道义,听雨从没有看重。 同样不打算遵守所谓的道义的人是曲吟风。 书绝正在书写一幅字,同时也用融化在书写中的武功教训着他们。 他书写的是《秦风?蒹葭》,这首诗,是《诗》中最著名的一首,也确实符合文人的高雅和求索的爱好。 曲吟风已经看出了书绝的笔迹,可是看出他写什么,不代表曲吟风就可以破解他的招式。 书绝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每一次,曲吟风示弱,他就收住攻势,放曲吟风一码。 曲吟风也是奸猾的,若是不能避过,便装作不支,于是秋鸿上前补救,对秋鸿到底有些情谊的书绝自然就缓慢了,只是封住秋鸿的上中下三盘,却没有逼人于死地的意思。 曲吟风知道,机会来了。 因为不能下杀手,只能见招拆招的书绝的后背,一直都是洞户大开。 在书绝专心对付秋鸿的时刻,曲吟风绕到他的后面,将一直藏在掌心的暴雨梨花针射了出去。 他的突然发难,自然也早就计算好后果,发针的同时,人迅速后退,退到了亭柱之后。 果然,即使后背洞户大开,暴雨梨花针也只有少许扎进书绝的身体,剩下的,全被书绝的内力反弹了出去。 不幸的是苦自坚持的秋鸿。 他原本就有伤,这一次,书绝被攻击,自然不能再在下手的时候留有分寸。 排山倒海的力量压了过来,大半压在秋鸿身上,余下的劲力,也震断了不少竹子。 赶在所有人之前来到秋鸿身边的人是飞红。 因为采薇有伤,众人被唐甜甜的事情吸引的时候,她还留在采薇的身边,于是就看见了这一变故。 飞红心绪大乱,她虽口不能言,却也是泪水滂沱。 白云轩不愧是一代神医,赶到后,立刻为秋鸿断脉,也将续命之物喂他服下,自知过分的曲吟风不知何时躲进了人群间,显然是心中有愧。 “他的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震伤,虽然不会要他的性命,但是,需要几年的时间才可以真正的康复。” 幽火也走了过来。 他很是不屑地给秋鸿把了一下脉,冷冷的断言。 “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治好以后,也会内力大损,日后,即使落下个咳血的毛病也不奇怪。” 听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淡地说着。 “你想个办法把他治一下,不要对我说你治不好这种话。我是知道你的医术的。” “治伤的事情,还是等把最后几个了结了再说。” 现在,昆仑七绝已经成为五绝,而且,书绝因为误伤秋鸿,心神难定,棋绝下棋不利,呕血三升。 听雨这边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了。 表面上,采薇受了伤,秋鸿也是重伤难愈,唐甜甜死了,南宫成了废人,似乎完全的失利,可是—— “看来,最后还是要一场决战。” 听雨不无叹息。 正是因为清楚彼此的身份,昆仑七绝也不想被人说以老欺小,才会答应最初的一对一的对决。听雨答应这一对一,则是想削弱七绝的力量。 幽火确实实力非人,可是要他一个对付七个,还是有些勉强。 现在,牺牲了别人的性命,换到了新的优势,听雨也不想继续客气了。 “雨儿,这次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旁若无人的幽火,咬着听雨的耳朵,分明就是调情。 “你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话是这么说,听雨可没有推开幽火的意思。 “等事情了解了,我会解除禁令的。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来我房间了。” “今天晚上我可不会碰你。因为明天还要送她出关。” 幽火的手隔着衣服,揉听雨的敏感处,声音也是更加的温柔。 “不过,明天晚上开始,我就会整夜的不让你休息,回去的路上,也要你每天都躺在马车里面休息。” “你这个丢人的家伙,这种时候还不忘说这等下流之事。” 不过,听雨的声音可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很显然,他满足于这种暧昧状况。 “你们——” 被他们无视的人已经摆好了剑阵,可是这两个人还不忘打情骂俏。 “看来有人生气了。” 听雨无所谓地对幽火笑道。 “好吧,幽火,还是将这些人全部收拾以后再继续!” 白衣飘动,听雨滑进剑阵,幽火也拾回正经,追了上去。 昆仑派惯用的兵器是长剑,五柄剑,摆成剑阵,杀气压人。 幽火不紧不慢地取出十个纯钢的指甲套子,每一个都长约半尺,套在手上,仿佛多了十把小匕首。 ——幽火的武器就是他的手,他武功偏于阴柔,招式也毒绝,也只有人手这件兵器,可以真正的匹配他的武功。 听雨的兵器是一根丝弦。 他的手腕上一直都有个暗蓝色的镯子,丝弦便是从镯子里面抽出来的。 这根丝弦,晶莹透明,软可绕指,却也坚愈金石。 丝弦的梢头似乎是空的,轻轻一动,可以听见风过的脆响,想必挥舞的时候,也能带出一曲妙音。 ——因为听雨曾经失去了视力,为了判断自己的远距离攻击是否击中目标,也为了制造风动、听风辨位,他的丝弦才处理成可以轻易发出声响的那种。 这是一场有幸看见的人都不会忘记的决斗。 伤重的人艰难地爬起,不愿意将这场幸运失去。 五个人组成一个环,他们的剑连成剑网,千万地压下去,要将里面的人的动作封杀。 ——剑气纵横! 即使只是被剑气伤到,关节也会有些麻痛,被困在剑阵中的两个人,却依旧怡然自得。 细弦擅长远攻,手指适合近搏,他们的武功也是诡异,轻功如扶风弱柳,灵动非凡。 在剑气的追压下,他们也没有露出败绩。 棋绝因为呕血的事情,已经有了内伤;书绝本就心绪不宁,加上暴雨梨花针上附有毒药,身体的动作,加快了毒药的发作。 这两个人,是听雨的攻击重点,细弦不止一次地卷上两人的剑和握剑的手,虽然每一次,他们都避过了,但是,很明显,他们是破绽。 幽火则攻击着其他三人。 这三人没有受伤,自然也就攻势强盛,可是,饶得他们使出全身解数,也不能从幽火的手上讨得好处,更不能援助被听雨追击的两个人。 高手对决,往往成败就在一招间,何况在场的七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听雨的动作宛若舞蹈,丝弦在手上肆意飞舞,飞快地卷住了书绝的手。 这丝弦是用奇异之物打造而成的,削金断玉,丝毫不亚于神兵利器。 棋绝回救,听雨转到幽火的身后,手中的丝弦顺势收紧,将书绝的手生生地齐腕断裂。 书绝的手飞了出去,打在棋绝的身上,棋绝本能间接下这只手,不想,书绝的手上还握了剑,他接手的时候,也被书绝的剑扫到少许。 利用棋绝分神之际,听雨近身,丝弦绕卷在棋绝的手臂上,收紧,将棋绝的手臂绞碎。 一时间,血肉横飞,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优雅安娴的少年,竟然会使出如此狠毒的手段! 听雨笑了。 他的笑容犹如昙花,梦幻而魅惑,紫色的眼睛,也开始迷醉。 那是美丽到极致的笑容,带着死亡的气息的笑容,让人想到了阿修罗。 看见这抹笑容的人,血开始结冰。 背对着听雨的幽火是最早感受到他的变化的人。 幽火已经顾不上敌人了。 他转过身,将一颗药丸弹进听雨的口中,吞下药丸的听雨,终于镇定下来了。 “居然会在这种时刻走火入魔,果然是天意!” 幽火将听雨的身体抱起,抛出去,一直在一旁侍奉的两个古怪人冒出来,将因为药丸而睡眠的听雨接住,迅速离开。 幽火没有耐心了。 他急于结束这场打斗。 这一次,他的攻击不再温和。 十指如钩,只是抓向三位老人的咽喉、心脏这等要害之地,对杀到眼前的剑的攻击,也是熟视无睹。 ——即使那剑已经伤到了他少许。 每一次进攻,都会将三个人的身体抓出伤,三个老人,已经无法保持阵势了。 作者有话要说:《魂梦江湖》卷将会完结 而后就是将舞台移到京城的第二卷——一场素手颠覆天下的传说:《梦华浮云》卷 《梦华浮云》卷是全文的中心,可能会有点长 也许会有人觉得《魂梦江湖》卷里面出场人物太多太乱,给除主角以外的角色的戏份也太少 事实上,《魂梦江湖》卷是《梦华浮云》卷的前奏,也算是一场过长的出场秀 在《魂梦江湖》里面只有少许镜头甚至只是被草草提及的人物,在《梦华浮云》里面都会有大量戏份,也将会是决定生死的关键人物 敬请等待 有些事情,尽在不言中了 奸笑,扬长而去 成全 “这是什么武功!”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幽火的武功异于常人,却不曾想到竟然是这样的鬼魅阴毒,江湖上任何一种阴毒功夫,若是和幽火的手法比较,都还显得光明磊落。 即使是摘心手,也不能形容他的武功的狠毒。 鹰爪功和他比起来,分明就是孩子的把戏。 五位老人只是五个被师长教导的孩子,根本没有力量挣脱幽火发出的攻击。 终于,幽火五指成钩,扣进琴绝和医绝两人的心口,将鲜红的尚在跳动的心脏取出。 他将心脏随便地扔在地上,又将画绝的心也一并挖出,同时扭断了画绝的脖子。 最后是已经断手的棋绝和书绝。 幽火的手不耐烦中将他们尚存的手臂撕下,带着血珠在天空中划下弧线的手臂还没有着地,幽火的手已经将他们的心脏取出。 这一次,心脏没有被扔在地上。 幽火将尚在滴血的心脏捏碎,揉成两个丸子,鲜红中散发血腥的丸子。 他将两个丸子放进锦袋。 已经被惊吓的人不敢询问,幽火也懒得和他们解释,转身离去。 ※ ※ ※ ※ ※ ※ ※ ※ ※ ※ ※ ※ 沈叔依旧在喝酒。 太阳越升越高,插在地上的马鞭的影子也越来越短。 他还是喝酒。 ※ ※ ※ ※ ※ ※ ※ ※ ※ ※ ※ ※ 太阳升到正中,竹林里面依旧没有什么消息,丁谊的脸色也越加难看了。 他现在指挥着三千骑兵,这三千骑兵,是向边关大将柳云飞借来的。 柳云飞不知道这次的行动是太子和二皇子的权力之争,也许,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 不管柳云飞是不是清楚借骑兵“剿灭沙漠流匪”的真相,若是不能将任务完成,丁谊也将面临更加苛刻的责难。 太子是个尖刻的人,一点点小事都会让他暴跳如雷,假如丁谊失败了,也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惩罚等着他。 丁谊已经等不下去了。 他唤来骑兵的首领。 “那个翠竹林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可见里面的人一定疏于防范,你,立刻带兵,将这竹林踏平!” 不幸被指派在他手下当差的男人没有说什么,军令如山,他立刻出帐,校点人数,出发。 ※ ※ ※ ※ ※ ※ ※ ※ ※ ※ ※ ※ 一切都准备好了。 沈叔抬起头,太阳明晃得耀眼。 成千上万的马奔了过来,沙漠开始尘土乱飞。 因为昨夜的雨而盛开的鲜花,被马蹄无情地践踏,花瓣零乱,飞在沙尘中,暗示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沈傲人没有畏惧。 他镇定自若的将手中的酒喝完,微醉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着飞奔而来的骑兵们。 他在笑。 冷笑。 所有人都被算计了。 不管是江湖人还是边关大将,就连远在皇宫的那些皇家贵胄,也都不过是听雨的算计中的一环。 在他的车上,是满满一车的火雷子,这些火雷子,足以将一个万人小镇炸平。 这里是沙漠,是可以将火雷子的威力发挥到最大的沙漠。 而且,马是最受不得惊的,火雷子一旦爆炸,马就会惊慌失措,将骑手摔下。 光是马的乱践乱踏,也可以将一些人踩杀。 九公子可以成为江湖的无冕之王,也不可能是侥幸。 恩威并施,统御江湖,无人能敌,这样的人的身后,一定也有着更加可怕的支持。 听雨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没有人知道听雨的过去是谁,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痛苦才磨出了今天的狠毒,他是魔鬼,是修罗,也是神。 三年前死去的英雄,大义凛然的沈傲人,原本是江南沈堂的主人。 江南沈堂,长年买卖火器,沈傲人自然也是个中高手。 如意山庄,人才济济,他在这里,更是学得了太多。 一颗火雷子,可以将一栋瓦房炸平,在等待的时候,他已经将百余枚火雷子埋在了周围。 人来了。 黑压压的大片来了。 沈叔拔起马鞭,驱赶着马车,向那些穿着金甲的骑兵冲去。 他们自然没有将这个独眼的中年男子放在眼里。 “你,立刻离开!” 为首的男人挥着马鞭,斥责道。 沈叔没有理睬他们。 他们也不理睬沈叔了。 三千人训练有素的散开,散成一个包围圈,圈住竹林,而后缩紧。 沈叔笑了。 那里有火雷子。 “啊!” 随着第一声惨叫的刺破天空,火光和爆炸溅起的尘土一起飞上天空,还有断裂的身体,也在空中飞。 喷泉的血,泡沫状的血,中间有粉红色肉片和白色的脑浆,同时还有内脏和肠子飞舞。 前面的马少数被炸,大数受惊,将骑手摔下。 于是后面的马也疯狂了,马四散,人也艰难中将马控制。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马的嘶叫声撕裂了天地,将男儿蛮性唤起。 沈傲人看着这样的场景,忍不住地仰天长啸,也将自己的衣襟拉开。 这是沉寂了三年的男子血性,他的血,开始沸腾了。 到底是训练有素的队伍,一番慌乱后,队伍又恢复了。 清点人数,约是百人,因为火雷子的轰炸,丧命或是重伤。 此外,也有五百余人,被马蹄踏伤甚至踩踏致死! 校尉已经意识到有埋伏了。 他立刻下令,所有人就地整顿,不得轻举妄动! 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沈傲人冷笑着,打开车厢。 一车子的火雷子。 他随手抓起几个,向正在重整队伍的骑兵们抛过去。 爆炸声响起的时候,趁着烟雾,沈傲人策马快走。 他已经有死的觉悟了。 他取出特别请天下第一巧匠鲁大师制作的弓弩,将火雷子射进因为爆炸再一次混乱的队伍。 ——弓弩使用了特别的设计,可以将射程扩大,也可以提升威力。 自然,又有新的血肉在轰鸣中升腾。 黄沙满地,这些血肉铺在黄沙上,虽然触目惊心,却终将被黄沙吞没。 而后,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是一望无垠的大沙漠。 沈傲人已经麻木了,这就是他存在的价值。 连续射了三次,手上的火雷子也快要用完了。 太多的人因为火雷子而变成了沙漠上的残肢断腿,理智疯狂了,在原始的恨意的作用下。他们失去了约束。 他们不再听从命令,只任由原始的仇恨操纵,向这个不起眼的车夫冲过来。 沈傲人解开缰绳,跳上马。 他向沙漠的腹地奔去。 一开始,追击的人还有些顾忌,担心他手上有火器,始终不敢接近。 但是,一段时间的追逐,发现前面的人始终没有投掷火器,只是一个劲地向沙漠腹地奔去,他们的胆子也渐渐放大了。 不再约束马力,他们疯狂的加鞭,要将这家伙碎尸万段! 即使校尉没有死于火雷子的轰炸,混乱中,他也将失去队伍的控制权。 失去理智的队伍,只是一堆粗糙的肌肉,他们的行动,被最原始最直接的恨意左右着。 这就是听雨的计算。 他从一开始就计算好了,拿捏着分寸,非要将太子的一切截杀力量毁灭! 而沈傲人,就是将这些人带进死亡之地的肉饵。 沈傲人对自己扮演的角色,一直都很明白。 但是他不觉得这一回听雨的行事太过分。 前面是一个二十里大小的流沙区,那里,将会成为这三千骑兵的坟墓! 他夹紧马腹,更加发力狂奔了。 这是一条不归路,在马上的那个人,也已经不是如意山庄的窝囊马夫沈叔。 他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一个让天下人记住的名字。 他是—— 沈——傲——人—— ※ ※ ※ ※ ※ ※ ※ ※ ※ ※ ※ ※ 幽火已经离去。 听到外面的骚动的七个人,也是如坐针毡。 眼前是八具尸体,七人中倒有两个活死人,只有四个人还可以行动自若。 三个人受了伤,只可怜了白云轩,穿梭其间。 因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敢离开竹林。 他们只能等待着,等待一个结果。 ※ ※ ※ ※ ※ ※ ※ ※ ※ ※ ※ ※ “怎么样,他的情况——” 幽火赶到的时候,迫不及待地问着。 “药效还没有退下,他还没有清醒。” 幽若将帐门掀起,可以看见依旧没有清醒的听雨目光呆滞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自然也是一言不发。 “我早就劝过你了,不要再用这些邪恶的门法练功,迟早会有反噬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听我一次呢?” 幽火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走到听雨面前,伸手,抚摸他光滑的脸庞,却也感到了空洞。 “我也知道,我一直都是对不起你的,所以,不管你怎么和我作对,我也愿意承受你的怒火。可是,看见你不爱惜你自己,我的心,真的很痛。” 他弯下腰,咬住听雨的唇,听雨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知道吗,看见你这样的自我折磨,我的心就会痛。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失去的东西,什么时候才可以追回来,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的痛苦和自我折磨,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不再被过去折磨,不管要用什么交换,我都愿意。” 紫色的眼睛像湖水一样安静,没有水波的眼睛,像一个精美的人偶。 听雨不是个温顺的人,虽然他经常把自己的恶脾气隐藏。 任何一个稍稍了解他的人都明白,他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恶劣,当然,这种恶劣也是一种可爱。 他恶劣,可是这种恶劣才是他最可爱的地方,尤其是床第间的恶劣,只会让男人更加欲火难耐。 然而,现在的听雨,却没有了反应。 失去了神志的听雨,顺从地被压在床上,幽火伸手解他衣服的时候,他也是一动不动,任人摆布。 甚至,手指探进深处,这身体还是没有反应。 这个木头娃娃还是听雨吗? 虽然这个身体还是可以带给男人情欲,依旧可以得到满足,可是,这样的听雨,不是幽火想要的听雨。 “我果然是不可药救了。居然会觉得这样的雨儿不是最理想的雨儿。” 幽火松开了,这种状态下的情交,不能让他满足。 “幸好,只有我知道你血气岔乱以后的症状,这样子的你,太危险了。若是被外人知道,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幽火取出用心脏捏成的药丸,又取出备用的另外一些药。 先是将药捏碎,加入人血,调成糊状,喂听雨喝下,而后,就是将心脏捏成的药丸揉碎,要听雨整个地服下。 听雨在他的命令下,将药丸咬碎,吞下去。 而后,他继续保持这种呆滞,看着幽火,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幽火也不敢松懈,一直注视着。 听雨发出呻吟。 “好烫。” 他的手指抓住床单,想要将已经散开的衣服全部扔出去。 “好烫,我热得受不了了!” “到底怎么了!” 幽火立刻上前,将他搂紧,他的身体火烫得可怕。 “你给我吃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火烫得受不了!” “难道说——” 幽火将他抱得更紧了。 “对了,他们是练纯阳武功的,而且,为了武功,一生都是童贞。你吃下他们的心脏,无异于吃下两个火球。” “帮我——” 将头埋在幽火怀中的听雨,贪婪中咬着幽火的肩膀,舌头也伸出,在留下了牙印的地方,调戏着,将粘到的血舔在嘴唇上。 “你是在挑逗我吗?” “你觉得呢?” 听雨仿佛很天真的话语间包含着暧昧,幽火也不愿意将这主动诱惑的身体放弃。 幽火将他压得更紧了。 “为什么主人这一次会玩到今天还没有腻味?” 幽若好奇地问着。 “我记得以往,即使是最受宠的情人,也不过是三年时间,主人从来就不会对任何一个情人卑躬屈膝到这地步。” “因为这个听雨,确实是个人间尤物。光是听见这么销魂的声音,我就可以想象他的媚态。我是个男人,也可以理解主人的迷恋。” 鬼火单纯地感叹着。 “他是个奇怪的家伙,除了床第间会让男人占便宜,平时,不论何时何地,都无所不用其极的压榨男人们。成为他的男人,被他压榨,或是放弃他,对一再被他挑逗的男人而言,绝对是世间最难的选择。” “因为你们总想吃豆腐却又不想付出代价。” 幽若毫不客气地指出这一点。 “你们女人总想一劳永逸!” “不要退出去。” 听雨可不知道体谅人。 幽火也没有退出的意思。 “我知道,所以才特别加了丝帕。这一次可没有时间帮你慢慢清理。” 听雨也没有生气。 因为先加了丝帕,幽火的分身在他体内的时候,每一次抽动,都会带起沙沙的声音。 虽然丝帕很柔软,到底还是不能真正的和身体完全贴合,那里的柔软接受丝帕的粗糙,更将混揉了痛苦的快乐传递。 幽火的手指的抚摸已经不能让他胸前满足,被牙齿咬,吮吸的时候,因为不能压抑的快乐,听雨的眼中流出了泪水。 “再……多一点,再……再……多一点……” 幽火的手指插进他的口中,听雨含糊中发出要求。 “你真是个贪心的孩子。” 幽火继续用力爱抚着,听雨也很满足…… 幽火还是退出来了。 “你——” 听雨想要斥责他的不尽职,幽火却用更加挑逗的行为弥补了这个错误。 他低下头,开始舔食听雨的蜜处,那里刚刚接受过完全的充满,得到舌头的舔动,自然就紧紧地绞缠着舌头。 听雨的腰扭动着,让舌头可以更加轻易地舔过每一个细节。 “我想要的东西,可不止这一点。” 听雨的宣言,确实有些过分,可是,即使是这样过分的要求,幽火也会极力满足…… 听雨躺在那里,懒得移动身体。 赤裸裸的傲慢和他布满吻痕的身体结合,形成了最大的诱惑。 幽火将衣服拿过来,要交给他,却不想到这个妖精主动将幽火的脖子抱紧,还用自己的分身蹭动幽火的分身。 亡川 “雨儿,要做这种事情,还是回去再做。” 幽火勉强地忍着,抢在听雨做出进一步的诱惑前,将他的身体包起来。 “算了,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听雨也不在故意挑逗,他弓起身体,要幽火将放在身体内侧的丝帕抽出来。 丝帕上,已经沾满了他们一起制造的液体,浓郁的液体几欲滴下。 “真是香甜——” ※ ※ ※ ※ ※ ※ ※ ※ ※ ※ ※ ※ 离开的时候是晨风相送,归还的时候是晚风相迎。 但是人已经不是离去的那些人了。 南宫颓丧地骑在马上,唐甜甜的马上只挂了一个大包袱。 沈叔和他的马车都不见了。 听雨有些憔悴,赖在幽火的怀中。 “你没事吧?” 睚眦关切地问着,听雨却没有回答。 “是明天吗?放心好了,我没有大病,明天的事情,不会耽误的。” “你真的不想和她相认?” 听雨转过头,指甲也抠进了肉中。 “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我现在没有心思考虑这种小事。” “雨儿,你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将这所有的事情当作自己的责任?没有人要求你负责,你为什么不肯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 “因为我不能不做,它们是支持我活到今天的力量。” 当天,睚眦就派人将唐甜甜的骨灰送回唐门,已经痴呆的南宫,也被送返南宫家。 听雨原本不想救治秋鸿,可是很清楚他的性格的飞红却交给他一张字条。 “双飞翼,比翼飞。我已服下双飞翼,也在秋鸿的身上种了双飞翼。我不求与他同生,但求同死。” 听雨无奈地笑了。 “飞红,今天的你选择了他,若是将来的你后悔,也不要对我说。” 飞红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 ※ ※ ※ ※ ※ ※ ※ ※ ※ ※ ※ 夏妃在听雨的门外徘徊了很久,也没有进去。 听雨将灯灭了,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的他,始终没有睡眠。 待到夏妃离去,他才将忍了很久的眼泪流出。 “对不起,我还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对不起……” ※ ※ ※ ※ ※ ※ ※ ※ ※ ※ ※ ※ 出关的时候,风景有些萧条。 漫漫黄沙,不知道何处是尽头。 夏妃在马车上,一言不发。 睚眦早早准备了骆驼车队,也准备了送给夏国君主的礼物。 夏国派来的迎接公主的八千骑兵,就在不远处等待着。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已经将路走到尽头的夏妃掀开帘子,对睚眦道。 “我们就此别过,相忘江湖。” “夏妃,我——” 睚眦没有说什么,也许是二十年的时间太长,竟然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送别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们心中还记得彼此,就已经足够。” 夏妃深情地看着听雨。 “你是睚眦的孩子,名字叫听雨,对吗?” “是的,我是听雨。” 夏妃的手取下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水晶吊坠。 “这个坠子,自我与我的孩子分离,就一直挂在脖子上。我每天都会握着坠子作三次祷告,祈望我的孩子还活在世间。今天,看见你,我突然觉得,你就是我的孩子,我——” “我——” 听雨欲言又止。 “若是我的孩子还活着,现在也该和你一般年纪了。” 夏妃为听雨将坠子戴上。 “你们实在是太像了,一样的紫色眼睛,一样的可爱乖巧。看着你,我就想知道,我的孩子会不会原谅我。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是我的太过无能才连累了他!他的心里,一直都在恨我……” “母——” 听雨生生吞下后面的字,伸出手,为夏妃拭干泪。 “没有孩子会怨恨自己的母亲的。我一直都爱着我的母亲,虽然我们已经分离多年,可是我相信,我们的心还是在一起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相信,你的孩子,也一定深深地爱着你,永远地爱着你。” 夏妃抱住听雨,听雨虽然纤细,却也已经比她高出少许。 夏妃的眼泪沾湿了听雨的衣襟。 “你是个好孩子,你的母亲也是世间最幸福的人。我还不知道我的孩子在何方,却要回国了,今生也不会再回中土。所以,我将浸透我的思念和祈祷的坠子交给你,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寻找他。若是你遇见我的孩子,请告诉他,他的母亲永远都爱着他。” “我会为你把他找到的,我会告诉他,你有多爱他,我会要他回到你的身边的。” 听雨也流下了眼泪。 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他们的关系,可是他们不愿意说穿,其他人也不敢说穿。 夏妃回到车上。 为迎接她而来的骑兵们上前,将马车团团包围。 黄沙滚滚,长长的车队消失在大漠中,只有自由的风,不时将苍凉的驼铃声送来…… ※ ※ ※ ※ ※ ※ ※ ※ ※ ※ ※ ※ “后悔吗?” 睚眦温柔地问着。 “若是后悔,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一切了。” “为什么要后悔?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后悔。” 听雨的话语虽然刚硬,却夹杂了少许愁绪。 睚眦命其他人都先回去。 听雨是个要强的人,在别人的面前,总是不愿意露出脆弱的本性。 ※ ※ ※ ※ ※ ※ ※ ※ ※ ※ ※ ※ 他在风中远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这样的远望。 幽火从马上取下一件厚衣,为他披上。 “你最近身体不适,这里风大,还是早早回去,免得大家担心。” “我知道。” 听雨也不强自坚持。 幽火先上马。 听雨拉住他伸下的手,正欲上马—— 犀利的掌风压过来,睚眦和幽火都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有人偷袭! 幽火只伸了一只手拉听雨,另一只手飞过去,和偷袭的人生生对了一掌,将这人震飞。 但是还是没有救得及时。 那人是双掌飞来,一只手掌被幽火接住,另一掌却是完全打在了没有防备的听雨的后背! ——昨天的走火,让听雨的身体很是虚弱,现在被迫吃了一掌,他当场就吐血了。 这人的武功也是不差,应该是昆仑派的掌门。 想不到一块报恩牌会引出这么多的事情的幽火,紧紧抱出受伤的听雨。 幽火急了。 那个偷袭的人已经被睚眦的护卫围攻,再也不会有机会伤人,可是—— 试了一下脉搏,幽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没什么大碍吧?” 睚眦也是关切。 “需要什么药,我立刻派人去取!” “这一次,不是药物可以医治了。他脉搏微弱,刚刚的一掌,要了他的大半性命。” “怎么会这样!” “因为他昨天走火入魔了。我好不容易才将他拉回来,这几日,他全身真气都会不顺畅,比一般人还要虚弱。现在生生挨了一掌,自然是——” 幽火已经懒得解说了。 “可恶,昆仑派的这群食古不化的家伙们!” 睚眦的手掌拍在马腹上,马嘶鸣了一声,倒地,吐血身亡。 “玄鹰,立刻调派精良,我要夷平昆仑派!记住,是夷平昆仑派,也就是说,连一片瓦一块砖也不能留下!” ※ ※ ※ ※ ※ ※ ※ ※ ※ ※ ※ ※ “丁谊,你这个窝囊废!要是你还有些脑子,就自己挖一个坑跳下去,免得站在我面前惹我生气!” 太子对丁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丁谊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关系太多,不敢为自己辩解。 “三千骑兵我自然是不在乎!可是这三千骑兵是柳云飞的骑兵!柳云飞是什么样的地位你还不知道吗?他是太后的侄儿,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太后对我们兄弟的偏向!现在好了,你帮我得罪了柳云飞,你果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你自己好好想一下,这次的事情,怎么向柳云飞解释!” “太子殿下,这次的事情,全是奴才的错,柳将军那边,奴才会去解释的。” “滚——” ※ ※ ※ ※ ※ ※ ※ ※ ※ ※ ※ ※ 同样也开始事事不顺的是琰妃。 因为昆仑派被灭,琰妃自然也就失宠了。 原本一直逢迎她的蔡妃、燕妃也是立刻调转马头,对她言出讽刺,再也不理睬了。 ※ ※ ※ ※ ※ ※ ※ ※ ※ ※ ※ ※ “这一次,太子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因为得到太子和柳云飞交恶的消息,原本一直低调的琦岳,也高调准备酒宴庆祝了。 “不,是太子以为他们交恶,其实,柳云飞从来就没有想过攀附太子。” 琰王喝下一杯酒。 “这一次的事情,也是有内幕的。柳云飞没有将真正的精锐交给丁谊,因为他知道,丁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交给丁谊的,是名下最不听管束的队伍,会有这种结果,也是预料之中。可是,这样一来,太子就要小心翼翼了,不敢公开和柳云飞作对。二皇子,你要小心拉拢这个柳云飞,他才是个厉害角色。” “确实,这个柳云飞,每次朝廷有风波,他都会没事,果然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二皇子又问道。 “皇叔,为何闷闷不乐?是我准备的歌舞不够好?” “不,只是我的一个朋友病了,心中挂念,难免扫了二皇子的雅兴。” 琰王淡淡地说着,将酒饮下。 ※ ※ ※ ※ ※ ※ ※ ※ ※ ※ ※ ※ 这里是哪里? 冰冷彻骨的湖水。 暗红色的湖水。 湖水很清澈,湖底是白骨,层层叠叠的白骨,浸在暗红的水中。 他是谁? 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他只觉得自己是一末幽魂,一抹飘荡在天地间的幽魂。 似乎还有长长的头发,可惜连自己的形体也看不见,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湖水有魔力,将他吸引过去。 他走进湖中,在湖水里,看见了一张脸。 淡金色的柔软长发,淡金色的眼眸,完全的温柔顺从,苍白的嘴唇只有淡淡的红,看见这种柔弱无用的脸,他就忍不住地生气。 他想起来了,这个人的名字是赛亚瑟,是永远都不知道反抗的逆来顺受的赛亚瑟。 他知道,赛亚瑟不是自己的名字。 湖上的雾气有些浓郁,在迷雾中,他看见了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 这些应该都是赛亚瑟的记忆。 ※ ※ ※ ※ ※ ※ ※ ※ ※ ※ ※ ※ 如阳光般张扬的灿烂金发,比绿宝石更加深沉的眼眸,那个轻浮的人的身边,总是围着最优秀的人,每一个都是那样的优秀,那样的引人注目,于是,寂寞的赛亚瑟,甘心做他的装饰。 对幽火,赛亚瑟总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满足幽火的任何一个任性的命令,因为他喜欢幽火。 幽火是赛亚瑟的梦想,赛亚瑟是族中最无足轻重的存在,可是,幽火却看见了他。 只要可以留在幽火身边,只要不被幽火讨厌,赛亚瑟愿意为幽火做任何事情,不管是多么羞耻的行为,赛亚瑟都愿意,只要是幽火的要求。 甚至,幽火在人前戏弄了自己,赛亚瑟也不会生气。 莱特总是和幽火争吵。 因为莱特不希望幽火这样的对待赛亚瑟,可是莱特不知道,为了追逐幽火的影子,赛亚瑟已经什么都放弃了。 赛亚瑟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可怜虫,只要幽火可以接受自己,他什么都愿意。 莱特也是族中长老们的宠儿,他自然不会理解赛亚瑟的自卑。 被幽火轻蔑也不要紧,被幽火当作玩物也可以,只要被他抱在怀中,塞亚瑟就不会痛苦。 哪怕是一瞬间的拥有,也证明幽火是属于自己的,这种拥有就是赛亚瑟追求的全部,为了这一瞬间的拥有,赛亚瑟义无反顾地走向了毁灭。 所以,莱特才会为这样的关系痛苦。 赛亚瑟接受幽火带着施舍和侮辱的爱,莱特为他的卑躬屈膝痛苦。 终于,他们的关系走向了破碎。 莱特和幽火再也不能和平相处了,他们大打出手。 于是,幽火离开了。 幽火离开了赛亚瑟,他已经腻味了这场游戏。 可是赛亚瑟不愿意放弃! 不死族的人都用漫长的青春,即使是最不被重视的赛亚瑟,也拥有永远保持在十五岁的外表,他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时间对不死族的人没有什么意义,他踏上了寻找幽火的旅途。 幽火还是一路的风流,男女不限的风流,他总是伤人心,将他身边的那些人全部伤透了才开心。 他就是这样的骄傲,赛亚瑟却迷恋他的骄傲。 幽火是太阳的炙热无情,莱特是月亮的傲慢寒冷,只有赛亚瑟,赛亚瑟是最微不足道的星辰,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不能追到他们的光芒。 不知道为幽火而死的那一瞬,幽火的心是不是有所触动。 赛亚瑟最后记得的是自己的血—— 自己的血喷在幽火的身上,莱特满是仇恨地看着幽火,还有,第一次看见的,幽火的触动…… 莱特,不要怨恨幽火,可以为幽火死去,是卑微的赛亚瑟一生中做过的最荣耀的事情,赛亚瑟只想要幽火,即使我知道,你一直爱着我…… ※ ※ ※ ※ ※ ※ ※ ※ ※ ※ ※ ※ 浓重的哀伤流进他的记忆,雾气渐渐散开,他看见了自己的脸: 黑色的长发,发梢微卷,紫水晶的眼睛里面没有情感,水的那一边,有一个模糊的人在看着自己。 “你是谁?” 他张口询问,那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他努力地回想,头快要裂开了,倒是水中的画面,发生了变化。 ※ ※ ※ ※ ※ ※ ※ ※ ※ ※ ※ ※ 漫漫青莲,他的身边满是莲花的幻象。 他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睡在莲花丛中,那些莲花,围绕着那个人的身体。 还有一个人在注视着他,那个人,与水中的人相识已经千百年,他们就这样的注视着,却没有跨出第一步。 他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他努力回想,莲花的画面也充满了他的思考,却不能更进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在忘川边等小雨的男人是谁呢 献上最爱的诗一首 《九歌·东皇太一》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这是一首献给东皇太一神的礼歌,补充关于东皇太一的一些介绍: 《星经》记载:“太一星在天一南半度,天帝神,主十六神。” 《庄子?天地篇》云:“主之以太一”,成玄英注:“太者,广大之名。一以不二为称,言大道旷荡,无不制围,囊括万有,通而为一,故谓之太一也。”王逸注:“太一,星名,天之尊神。祠在楚东,以配东帝,故云东皇。” 《汉书?郊祀志》曰:“天神贵者太一。”“皇”是最尊贵的神的通称,“太一”在楚人中是东方最尊贵的天帝之神。 前尘往事 “不要再想了,这些事情,不是现在的你应该想起的。” 那个人走近了,他有银白色的头发和银白的眼睛,威严中不乏慈爱。 那个人抱住了他的身体。 “我送你回去吧,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我的名字,也会想起这所有的一切的因果。”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不能留在这里?” “这里是彼岸,走过这里,走到对岸,你就不能回到人间了。” 那个威严的声音温和的说着,在这个声音的安抚下,他渐渐回复了平静…… ※ ※ ※ ※ ※ ※ ※ ※ ※ ※ ※ ※ “雨儿,你不可以有事!我曾经失去过你一次,我不能忍受再一次的失去了!” 幽火祈求着,希望听雨可以渡过这次的劫难。 “我来到中土,就是为了找到你,向你赎罪。” 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散,听雨咳嗽了,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幽火连忙将准备好的甜汤给他。 “你终于醒了。” 看听雨有意起身,一脸殷勤的幽火,急忙将听雨扶起,在听雨的身下,垫了软枕。 “你已经昏迷半个月了,要是再不醒,即使睚眦不把我杀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听雨注意到幽火的憔悴,这个一直很注重仪表的男人瘦了很多,皮肤白皙,眼睛的下陷也更加明显。 他的衣服有些零乱,在他的手臂上,有一圈绷带,血的气息透过绷带,传进鼻子。 “药熬好了。” 残荷端药进入,幽火将听雨交给残荷,自己走到桌边。 他揭下绷带,那里已经纵横了十余条伤口。 幽火取过杯子,又给自己的手臂增添了一条伤。 甜甜的红色液体,蜿蜒间,流进玉杯,满满一杯。 幽火将血交给残荷,自己将伤口再一次的包扎。 听雨接过血,喝了下去。 这种事情,对听雨而言,已经习惯了。 幽火的血本就有治病的功效,而且,幽火经常将补药溶在他的里面,割血给听雨喝。 ——听雨的身体一直不好,地方上进贡的一些药,,药效虽好,却也是重药。幽火怕他的身体不能承受,反受其害,便自己先服下,而后取血,让他服用已经被冲淡的药血。 听雨服下药,残荷离开。 幽火也不想打扰他休息,正欲离开,却被听雨叫住。 “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听雨看着幽火,直视的眼神中透露着认真。 “幽火,赛亚瑟是不是有一个叫莱特的弟弟,他和你的关系,是不是一直不好?” 幽火点头。 “莱特和我原本是朋友,他恨我害死他哥哥,就成为了敌人。这件事情,族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想,莱特不会知道我在中土,于是就没有把他的事情告诉你。你是——” “刚刚,在我昏迷的时候,我去了忘川。” 听雨淡淡地说着。 “在那里,我遇见了赛亚瑟。他可真是乖巧得可爱。” “雨儿,关于我和赛亚瑟的事情,你千万要听我解释——” 幽火急了,他明显有秘密。 “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把你的那些过去的事情放在心上,我只要你记住,在我还活着的每一天,你都只能爱我一个!” 听雨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 “还有,我不是赛亚瑟,我们不是一个人,你永远都不能用评价他的视角,看待我!” “才醒过来就这么有力气的教训自家男人,果然是妖精。”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在门边的白云轩说着风凉话。 “白云轩,这是对长辈说话的口气吗?” 幽火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雨儿才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要是你害他伤势加重,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作药引!” 这不是威胁,幽火确实曾经用人心作药引。 “幽火,你也就只敢威胁我。我家夫人可是你的宝贝雨儿的好姐姐,要是你真把我的心挖出来,你就不怕你的雨儿生气?” “这确实有些头痛。” 听雨看了一眼白云轩的身边。 “你夫人似乎更希望你——” “他确实是个人渣男人,可是妻子杀夫也于心不忍,你们就做好事,帮我把这个阻碍我改嫁的男人杀掉吧。” 残荷生气的离开,白云轩连忙追过去。 “夫人——” “为什么要将你的血给我?” “因为你的性命远比我的血珍贵。” 幽火冷静地说着疯狂的话语。 “我唯一害怕的事情,就是眼看着你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要可以治好你,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恶心起来太恶心!” 听雨并没有生气,这样的撒娇,只是小小情调。 ※ ※ ※ ※ ※ ※ ※ ※ ※ ※ ※ ※ 曲吟风留在了如意山庄,他现在是玄鹰的助手,迟早会继承玄鹰的名字。 ※ ※ ※ ※ ※ ※ ※ ※ ※ ※ ※ ※ 南宫玄梦回了南宫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和表妹退婚,亲自前往唐家,娶了已经毁容的唐颖颖。 不要武林十大美女之一的表妹,却娶了个丑女,这件事,也成为了武林一大奇闻。 ※ ※ ※ ※ ※ ※ ※ ※ ※ ※ ※ ※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秋鸿已经可以行动自若了。 这一切,除了白云轩的治疗,也要感谢飞红的照料。 他下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听雨。 一路上,撞倒了十余个婢女,秋鸿才找到听雨的住处。 因为身体畏热,他住在湖上,荷花深处,就是为他修建的精致楼阁。 秋鸿推门进去,却又被吓住了。 房间里面的陈设自然是华丽优雅,紫金香炉中升腾烟气,但是,真正让他呆滞的显然不是房间的陈设。 薄纱垂下,纱后,只披着薄衣的听雨坐在九公子的怀中,幽火正在喂他吃药。 “药好苦,我不要喝。” 听雨虽然在撒娇,可听见他的声音,也不会觉得他的撒娇是故意的。 “雨儿乖,只有把药吃下去,病才会好。” 俨然就是“二十四孝”的幽火还是继续哄骗着。 “雨儿,不要再赌气了,病不好,只会让自己痛苦。” 睚眦也是哄骗着,听雨却不依不饶。 “我就不是个乖孩子!你要找听话的情人,就去找你的赛亚瑟去!我最讨厌吃苦药了!这种黑乎乎的东西,好恶心!吃下去,我的病,更加不会好了!” “为什么每次都要提到赛亚瑟?” 幽火的表情很是无奈。 “赛亚瑟已经死了,你才是我身边的人。” “他确实是死了,可是在你的心中,难道真的没有拿他和我比较?” 听雨的这些话,不是撒娇。 “不仅是你,还有幽若和鬼火,他们喜欢赛亚瑟远远胜过喜欢我。赛亚瑟虽然不济,却也是他们的同族,而我,只是一个外人!赛亚瑟多好,个性乖巧顺从听话,而我,自私任性狠毒骄慢。他们的心中,非常讨厌看见我!我甚至听到过他们对你说的话,他们要你杀了我,因为我是个——” 听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幽火就将药全部含入,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听雨的唇。 秋鸿看见睚眦的为难,听雨自然也知道幽火的行为有些过分了。 他的手指敲打着幽火的脑袋,可是幽火偏偏不松口。 渐渐的,敲打变成了爱抚,听雨口中流出娇美的呻吟,他抱住幽火的身体,想要更多。 秋鸿觉得自己应该离开,可是这时候,听雨的眼角微斜,给了他一个魅惑的眼神。 紫色的眼眸满是水汽,看得男人不免地心荡神移。 幽火松开了。 “现在不觉得药是苦味了?” “为什么不继续?” 听雨的紫眸扫了一眼正在门外的秋鸿。 “你知道,我从来不讨厌用交欢治愈身体的病痛。而且,这一个多月,我们都没有做过了,难道你就不想?” “我自然很想了,可是你大病未愈,加上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了,真要欢爱,恐怕掌握不好分寸,伤了你。” 幽火也完全不顾忌外人。 “要是把你弄得好几天都起不了身,睚眦一定会找我拼命的。” “那就你们一起弄我好了。” 听雨果然大胆,竟然提出这种要求。 “你们以前总是说,不想把我身体弄坏了,总是不愿意一起弄我。我很想做一次,很想被你们两个同时爱着。” 睚眦立刻温柔地哄骗道。 “雨儿,双飞这种事情,很伤身的。雨儿的身体太娇弱,很有可能会受伤。” “可是我想要。” 听雨转过身,在睚眦的怀里面蹭动。 “我想要你们一起爱我。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做了,我的身体,很想要。你们就一起弄我好了,我真的很想要。” “雨儿,你的手在摸哪里?” 睚眦的声音有些沙哑,只怕是被他抓住了关键之处。 “睚眦的身体其实也想要雨儿,对吗?” 听雨单手勾在睚眦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则在下面。 “你还记得上一次,我给你做口淫吗?我的舌头是不是很可爱?” “雨儿的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可爱的。” 睚眦的手也是温和中开始抚摸听雨的身体了。 “那次是我的第一次口淫,我并不是很明白应该怎么做。全亏了你们经常为我做口淫,我才能第一次就做得那么好。” 听雨的舌头伸出,舔在睚眦的脖子上。 “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我的身体很漂亮,很多男人都喜欢把我的腿分开,吮吸我的下面。那些男人们对我说,最让他们满足的,就是被吮吸的时候我的身体的天生的淫荡,还有被他们的舌头满足到快要流出来的时候的——” “雨儿,外面等待的人,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幽火在这种色情的时刻,将一室的暧昧打碎。 听雨扫了一眼秋鸿,似乎并没有生气。 秋鸿的脸色已经红得火烫了。 刚刚对话的内容,已经不是这个未经人事的青年可以理解的了。 “你是为了飞红的事情才来的?” 听雨很不开心,他确实不喜欢秋鸿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纯洁青年。 “是的。” 秋鸿走进房间,估计也是不想看见里面的淫乱,他侧立着,眼睛只是看着脚。 “你真的想知道?” 听雨拦住了睚眦。 “秋鸿,你要记住,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你对飞红的感情,都不能变!否则,你就是我的敌人,成为我的敌人,也将是全天下的敌人!” “飞红对我情深意重,我是决计不会辜负她的。” “好,今天有你的誓言,我便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若是明天你辜负了,我也会叫你死无全尸!” 听雨缓缓地说着,温柔的话语中,也包含了冷酷。 “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似海。” “这是飞红的名字的来历。” 睚眦解释着。 “飞红是我买下来的一个丫鬟,我看雨儿一个人很是寂寞,就将飞红买回来陪伴雨儿。我将飞红买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哑巴了,把她的舌头割掉的人,是奉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上的命令灭你们秋家满门的人。” “当时,他们以为她只是秋家的一个丫鬟,看她长得美貌,便起了歹意,玩了之后,怕她张扬出去,将她舌头割掉。” 听雨冷静地说下去,这样残忍的事情,在他看来,似乎和昨夜盛开的荷花一样的安逸文雅。 “后来,他们玩腻味了,就将她买进青楼,调教做舞姬。那一次,睚眦接受招待,主人安排的歌舞表演的女子中,就有她。睚眦看出她心中愁苦,便将她买下,要她做我的婢子。” “谢谢九公子。” 秋鸿已经听懂了大半。 “只是,为何她的名字是飞红?” “进了山庄,便要抛弃过去的名字,我问她想要什么样的新名字,她的要求只有一个,名字里面,一定要有一个‘鸿’字,因为她有一个亲人,一个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名字里面带着‘鸿’字的亲人。那时候,我正好读到‘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似海。’,想到她的际遇,便将‘飞红’的名字给了她。” “难道说——” 看秋鸿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听雨毫不留情地将手中把玩的玉石扔出去,打在秋鸿的脑袋上。 “你还不明白吗?她若是和你非亲非故,为何处处维护你!我原本不想留你性命,是飞红用她的性命求我,我才不得不改变决定的!” “难道说——” 听雨已经懒得和这蠢人说话了。 “她以前的名字叫‘秋云’,你与她服下了双飞翼,生要同生,死亦是同死。现在,你这块木头是不是已经开窍了?” ※ ※ ※ ※ ※ ※ ※ ※ ※ ※ ※ ※ 收到听雨安然无恙的消息,琰王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他和琦岳赏花论酒的时候,也兴致高昂。 “七皇叔,你的那位友人到底是何方佳人,竟然让七皇叔如此牵肠挂肚?” 琦岳调侃道。 “若是可以,七皇叔可否让我见这位佳人一面?会让阅尽天下美色的皇叔魂牵梦萦之人,想必是倾国之姿了。” “我害怕你看见他以后就不能忘记,从此堕入魔障,万劫不复。” 琰王笑了笑,他说的是事实。 “虽然他身边一直都有不止一个情人,他的每一个情人也都是人中龙凤。可是,见过他的男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定力,都会被他看似无辜可爱的眼神弄得方寸大乱,只能尽力迁就这个爱骄任性的妖精。” “这世间真有这样的绝色妖媚?听七皇叔说了以后,我倒更加想见识一下了。” 琰王苦笑着。 “喜欢上他的人都会很可怜的,因为他是个自私任性的小妖精,总是指使别人做事。可是,即使你为他吃尽苦头,已经打算放弃了,只要他向你撒娇求欢,你又会原谅他的一切任性。” “不可能吧,这样的人,即使是绝代姿色,也不可能让人如此痴迷!” 琰王轻轻摇头。 “你会这样说,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遇见他。这个小妖精,和我已有八年没有见面了。八年前,就是因为他的太过任性爱娇,才惹祸上身。惹得男人欲火焚身,却不让男人满足,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果然是妖精一样的人物。” 琦岳看着地方进贡的花,嘴角的笑意更加浓郁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送上飞红的名字的典故。 千秋岁 宋·秦观 水边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乱,莺声碎。 飘零疏酒盏,离别宽衣带。 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对。 忆昔西池会,鸳鹭同飞盖。 携手处,今谁在? 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 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 双飞 作者有话要说:淑男型 基本音效:"嗯......嗯...嗯......嗯......"(若有似无,只可断续听到......)分析:这类型自小家教良好,在母亲细心调教下,他学会了喝汤不出声、笑不露齿、走路臀部摆幅不超过7.5。因此,即使他受到了激烈的激汤,也能压抑住音量,只在喉间发出连续而含糊的声音,以传达心中喜悦的效果。备注:不把耳朵挖乾净些,恐有听不见之虞喔。中国目前的男生,大多数应该都是属於此种类型。 “睚眦,最近都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我快闷死了。” 听雨无聊地枕在睚眦的膝上,将正在把玩的玉狮子丢在地上。 “那,雨儿想要什么?” 睚眦挑起他的长发,在手指上打了卷,放在鼻下,也在嘴唇上轻轻滑过。 “睚眦,今天晚上,来我房间吧,我想要你陪我。” “这可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我怕伤了你。” 虽然这样说,可是睚眦的手指还在缠弄听雨的长发。 听雨有了几分恼怒。 “我每天的养病,养得身体都快没感觉了!” “雨儿,你——” 睚眦的声音有了几分不自在,因为听雨的手无情地抓住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纤长的手指隔着衣服挑逗下面,他的力度把握得很好,于是,握在手上的时候还只是微微有些硬度的东西,很快就坚硬昂扬了。 “睚眦,是不是有感觉了?” 听雨笑了。 他解开睚眦的衣服,低下头,将已经昂扬在手中的东西,含入口中。 “雨儿,你真是个坏孩子。” 睚眦没有生气,或者说,这种时候还要他装出生气的样子,很是勉强。 听雨却故意将含在口中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肉色的分身就在他艳色的嘴唇边,保持着只要一伸舌头就会舔到的近距离,听雨扬起眼睛,挑逗道: “睚眦说我是坏孩子,那我就不做坏孩子了。” 到这种时候,还能忍住的男人,确实是圣人级别,可惜睚眦不是圣人,他到底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对情欲之事精通,也曾经是冠绝江湖的风流。 “雨儿,你真是个诱人的妖精。” 听雨笑了,他的舌头伸出,嫩红色的舌头舔在肉红色的分身上,双唇也不忘记在睚眦的分身处作吮吸的吻。 睚眦的分身因为他的挑逗变的更加耿直了。 听雨的手指下移,指尖滑在玉珠上,而后,头也低得更下,牙齿温柔地将玉珠啃咬。 睚眦的分身,已经开始有汁水流出了。 “睚眦,你是不是想要在这里就疼爱我?” 听雨一边用舌头和睚眦的尖端纠缠,一边明知故问。 这是一个午后,房门也是打开的,正对着大门的没有屏风遮挡的塌上,睚眦已经不能保持君临天下的王者风范了。 在听雨的舌头的挑逗下,睚眦投降了。 “雨儿,你绝对是个会把男人的骨髓都敲出来的妖孽。” 说着这样的话,睚眦将听雨按在了地毯上。 衣服被轻易的解开了,睚眦不免为听雨藏在衣服下的直接感到意外:包在绫衣下的身体竟然是一丝不挂,最为淫荡的还是他的蜜处,竟然含着一根黑色的男茎。 “我这几天一直都很想要,可是你们都不答应我,所以——” 听雨毫无羞惭的解释着。 “这是上次来山庄的波斯商人送给我的礼物。据说是用一种奇怪的树的树干割下来的汁水做成的,比玉制的更加柔软有感觉。你们总是不愿意满足我,我也只好用这种东西缓解一下身体的饥饿了。这都要怪你们,是你们不让我满足的。” “雨儿,你怎么知道我们都不愿意满足你呢?” 睚眦因为听雨的语言有了少许粗鲁,他的手指探进去,将蜜处含着的东西拔出来。 “睚眦,你——” 听雨自然不开心了,好在睚眦也是知道听雨的脾性,马上也给了听雨浓郁的亲吻。 舌尖绞缠的时候,听雨开始有点软化了。 “睚眦,我要更加直接一点的东西,这样的亲吻,只能满足我的上面,下面的饥饿,还是不能缓解。” 他赤裸的身体缠在睚眦的腰上,非要睚眦将爱物伸进他的体内。 “给我吧,要是你不能把我满足,就不要把我的小玩意拿走。” “雨儿,你真是直接。” 睚眦将听雨的身体抱在塌上,听雨懒懒地侧着身子,手指还在无聊间玩弄自己的玉珠。 睚眦也是侧过,跪在地上,因为听雨的身体是侧着的,睚眦的手绕到后面,很轻易的,就可以同时满足听雨的前面和后面了。 他咬住听雨的玉柱,手中握着刚刚从听雨身上取出的男茎,推了进去。 “啊……哈……唔……嗯……睚眦……再……用力……一点……” 说这话的时候,听雨也没有忘记自己抚弄自己的上面。 手指捏住樱桃,只用尖锐的指甲刺激殷红的点端,淫靡的身体,直接的反应,都让埋头在他下体的男人兴奋不已。 还没有得到进入,腰肢已经在扭动,因为他太饥饿了。 他的身体期待更加激烈的爱抚,被人强迫的爱抚,甚至是接近要呕吐的爱抚,只有强烈到要将他的身体都揉碎动作,才能让他真正的住口享受。 分身在睚眦的口中得到满足,后面的蜜处也已经开始流出液体。 睚眦将送进他后面的用来暂时缓解他的饥饿的男茎取出,那里沾满了听雨体内的气味。 于是,睚眦将听雨的双腿拉开了。 那里还没有合上,可以看见粉红的内部,和他白皙的双臀对比,更显得色情。 睚眦的舌头伸了进去。 他贪婪地吮吸着蜜处流出来的香,被他吮吸的时候,听雨腰肢扭动的更加剧烈了,无奈间,睚眦也只好硬是用双手按住玉臀,固在塌上,这才可以安分地吮吸。 “睚眦……你……你……不要舔那里……唔……唔……啊……” “雨儿的身体果然是甜的。” 舌头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睚眦很是满足,可是听雨却没有满足。 刚刚被舔舐了蜜处,身体已经处于最敏感的时刻了,却没有得到满足,他的眼睛里面满是水汽,似怒实嗔。 “睚眦,不要在拖了,我想要——” 听雨任性地说着,手指也表明了他的意志,敲打在睚眦的脑勺上。 “雨儿,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直接了,想要就直接说要,一点也不知道含蓄。” 睚眦深深的叹了口气。 “虽然你的直接在我看来是可爱,可是世人不知道,他们不了解你的本性,只会认为你是不知羞耻的淫荡。” “世人怎么想重要吗?我又不是需要别人认可的人,我只想活得自己快活,不喜欢那种将自己的喜好掩藏的伪君子。” 听雨毫不掩饰他对所谓的正人君子的厌恶。 “说是什么柳下惠,坐怀不乱,人前人模狗样,人后也不过是个淫棍,看见个有几分姿色的就扑上去。” 睚眦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他吮饮过听雨的蜜处,又用自己的分身的尖端,摩擦润滑听雨蜜处的柔软,那种将进未进的刺激,果然让听雨很是难耐。 “直接一点,我要——” 睚眦不再拖拉,直接将自己的全部刺进去。 那里到底渴望的是真正的热度。 虽然尺寸和自己寻取安慰的时候放进去的男茎并无太大差别,可是,男人的身体的热度,完全没入下体的时候,得到的快乐却不是假的男茎可以替代的。 睚眦的手伸到前面,玩弄听雨的珠子。 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将听雨的玉柱抚弄着,听雨也忍不住将手指探下,将睚眦的手指拉到被抚弄的时候最容易感受到快乐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这里……哈……嗯……很舒服……” “睚眦,你不许我疼爱雨儿,说是雨儿大病初愈,要是不知分寸,会把他的身体弄坏,自己却在这里做可能把雨儿的身体弄坏的事情,你果然是虚伪。” 不满的声音飘来,正沉湎于欢爱的睚眦转过身,看见了负手倚在门边的幽火。 听雨却是早就看见了幽火了。 “这次的事情可不是睚眦主动要求的。我的病已经好的大半了都三个月不能享乐了,身体饥饿得很。我找你,说我想要,你说睚眦不同意,那我也只好找睚眦了。,睚眦这么做,也是为了补偿我。现在,你生气,到底算是什么意思!” “因为看见我的雨儿这么诱人,自己却不能分一杯羹,难免有点心理不平衡。” 睚眦一眼看穿幽火。 “原来是你也想要。” 听雨不屑地说着,他习惯性的傲慢让他更加妖媚了。 幽火走了进来。 他坐在听雨的身边,低下头,将听雨的嘴唇占领。 听雨也搂住他的脖子,这样,舌头就可以更加紧密地纠缠了。 听雨的舌头纠缠着,诱惑中,幽火的手指开始爱抚他光洁的背。 另一边,睚眦的分身还留在听雨的体内,听雨的身体不安分地扭动着,将挺入他体内的部分也弄得不能再忍耐了。 睚眦的手将听雨的腰扶住。 听雨的身体忍不住地弓起来了,在他体内的东西,射出了欲望的液体。 睚眦退了出来,留在听雨体内的液体,也因为蜜处的不能立刻闭合,有少许流出。 睚眦取过一块锦帕,为听雨拭净下体,可是听雨并没有满足。 他松开了幽火。 “幽火,你不是说你很想要我吗?想要就快点进来,我可不会张开腿一直等你。” 幽火如获大赦令,自然不会抗议。 听雨坐在幽火的身上。 幽火好不容易得到的大赦机会,更是一点也不浪费的付诸实践。 他完全地刺进去的时候,听雨发出了娇吟。 “你果然太急了,都不知道慢一点……啊……啊哈……” “前面的果实,是不是就有我开采摘?” 睚眦轻笑着,跪坐在听雨的腿间。 听雨的腿被睚眦竖起了。 他将听雨的分身取出,赞同道。 “色泽微红,光滑温润,若不是我时时舔尝,也不愿意相信世间可以有这样精美的玉物。雨儿,你的身体,该不会真的是用水做成的吧,为什么我不管得到你多少次,都不会真正的满足,总觉得下一次会更加销魂。” “因为……睚眦……是……是……真正……知道……我……味道……哈啊……人……” 听雨的手扶在榻上,这才抵住下身传来的振荡,勉强把话说完。 睚眦也不再讨论,开始从听雨的细草丛中舔舐。 根部和尖端是听雨的身体最为敏感的地方之一,根部被刺激了,听雨自然就忍不住地呻吟起来。 “嗯……你……果然……果然……很过分……嗯……哈……啊……不……快点……不要……不……这里……我要……” “雨儿,你还是不要再说话了,再说下去,只会让我更加着急。” 舔舐着听雨分身上已经沁出的蜜珠,睚眦的身体也出现了一些反应。 “那你们就一起进去好了。” 听雨毫不在意地笑着。 “你们都是我最喜欢的人,我一直很想试一次,被自己最喜欢的两个人同时占有的感觉。要是你们两个都进去,我是不是会感到完全的满足……啊……幽火,你找死吗?为什么突然那么用力——” “因为你说的话很让人生气。” 睚眦代替幽火回答了。 “喜欢你的人,会珍惜你的身体,和你交欢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得到快乐,而不是我是不是满足。双飞,对你的身体是很大的负担,若是不能把握好,你的身体会坏掉,我们不能做这种事情。” “但是我想要——” 听雨骄慢地说着。 “对我而言,不管是怎样感人的话语,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是空洞的。我总是害怕,害怕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醒来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我追求身体的结合,因为身体结合的那一刻,我才觉得,我真正的得到了一点东西。” “雨儿——” 听雨没有回答睚眦的话。 他的手扶着榻,腰肢抽动,从幽火的身上坐起。 他的身体绵软地匍在榻上。 “既然不想让我真正将你们握住,就不要再对我说,你们喜欢我!” “以后也不要再说什么要疼爱我这种骗人的话!” “雨儿,你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睚眦长叹一口气。 睚眦将听雨的上身抱起,亲切地咬着他的耳垂。 “一起进去,好吗?我只是想确定,你们都是属于我的。” 听雨的声音里似乎有些哽咽,他的心中到底还是不能忘记那些过去。 “嗯,雨儿,我——” 睚眦点了点头。 幽火也是温柔地将听雨的腰抱起。 “雨儿的蜜处天生的狭窄紧张,平时要进去的时候,也要先做很多的润滑,才能让你在进入的时刻,不会感受到痛苦。” 听雨的上身全部挂在了睚眦的怀中,这样,睚眦的手指就可以绕到后面。 睚眦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伸进去,于是,那里被张开了。 幽火也用自己的舌头温柔地对待着听雨的蜜处。 幽火的舌头舐过的地方,更是温暖了。 “足够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担心会被你们的温柔化掉。” 听雨扬起眼睛,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诱惑,要求着。 “好,我们也会小心的。” 睚眦和幽火一起将听雨的身体抱起。 听雨张开的腿被睚眦抱住,他的上身压在幽火的身上,这样,他的身体才能真正的完全接受两个男人的进入。 睚眦和幽火也不敢太急,分身已经因为欲望而沁出液体了,他们的尖端在听雨的入口处反复试探着,用自己的欲望之液润滑着入口。 “嗯,可以了。” 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尽量缓慢地压入。 听雨的喉口发出甜甜的呻吟,两根分身的进入,即使缓慢,还是让身体在最早的时间感受到了他们的存在。 身体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脉动。 两个男人的情欲的压进,将他的蜜处扩到了最大,那里的每一处,都得到了火热的刺激,自然也将他身体的敏感提到了最高。 “嗯——啊——” 听雨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他的身体紧紧地抱住进入他体内的东西,粗大的脉动,将他亢奋。 “我——啊嗯——” 埋入体内的东西开始了细小的磨合。 “雨儿——” “嗯。” 两根男柱的动作并不是一致的,一根的抽出的同时,是另一根的深入,它们擦动着身体的内侧,离开时的空洞,填进时的满足,这样的动作带来的快乐很快就罩满了听雨的所有思考…… 满园春色 “雨儿,你果真是个妖精。” 睚眦叹息着,刚刚得到两个男人的滋润的身体慵懒地躺在榻上。 幽火突然抱起他的腰,放在自己的腿上。 “幽火,你要做什么!” 听雨已经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可是还是不能逃避。 幽火的手掌打在了听雨的臀上。 他用的力度不重,打在听雨的臀上,响起的沉闷肉声,只会让人想起更加情迷的事情。 蜜口流出了液体。 两个男人留在他体内的液体,因为玉臀上的红痕,流了出来。 浓郁的情香淌在听雨的腿上,内侧的皮肤,本就是细腻温润的,得到情香的装饰,更加的暧昧了。 “呃,幽火,你为什么要打我——” 听雨埋怨着,手指却贪婪地含在口中,蕴意明显。 “你大病初愈,虽然因为你的武功特别,和男人交欢的时候可以获得男人的真气滋养身体,可是,这种液体留在身体里面,还是会伤身的。” 幽火解释着,但听雨想要的不是这种解释。 “幽火,我想要得到的,不过是更多的被爱的证明。我好怕,害怕我们现在得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我总是有这样的感觉,似乎我的存在、你们的存在,都只是一个人的梦,我们只是他梦中的人,一切都是虚幻的,都不是真实的。” 听雨咬住了睚眦的手指,舌尖与手指的纠缠,让这场缠绵更加的淫靡。 “雨儿,过去的事情,还是忘记吧,你只是还活在过去的噩梦里,才会有这些幻梦的错觉。” “我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听雨坐起来,睚眦将他的身体抱起。 “我来给你清洗身体。” “嗯。” 依偎在睚眦怀中的听雨,故意玩弄着睚眦的身体,自然,这一场清洗,也是要进行很久的…… ※ ※ ※ ※ ※ ※ ※ ※ ※ ※ ※ ※ 夜已经深了,听雨却听见了箫声。 声音中含有淡淡的苦涩,反复地重申着无奈的苦痛。 听雨的心被这声音引诱了,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被这样的声音萦绕着,环抱着。 他推开窗户。 时节已是荷花满池,数不尽的荷花与莲叶在月光下铺陈着,是一张巨大的织毯,清风徐来,水面清圆,风荷摇曳。 在荷花的尽头,有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正在吹箫。 听雨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也知道,这人是站在荷叶上的。 月光朦胧,他看见男人反射着银光的长发披离散飞在风中。 男人的宽衣长袖吸收了月光,是莹白色,风中的他,衣袖翻飞,恍若天人。 他的身上没有一件饰物,可是,他的气质高贵无双。 只是远远的看着,听雨便知道,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便是人间的君王,也会忍不住地跪拜。 这个男人虽然是第一次看见,听雨的心中,却像是已经与他熟识了千年。 男人还在吹箫,听雨不敢发出声音,他直觉上知道,这是一场奇遇,若是自己发出声音,这个梦一样的男人就会离开。 可是,他打开窗棂的声音,已经惊动了男子。 男人停止了。 他抬起头,月光反射下,他的眼睛是银灰色的,威严得教人不敢直视。 可是听雨不害怕。 他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威严内敛,但是他也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对他恶语相向。 因为—— 男人走了,他的身姿轻盈,竟然是御风而行,听雨从没有想过,谁人可以将武功练到如此地步。 他想起来了,他确实曾经见过这个人。 “你是谁?” 听雨追了出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忘川救下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人停住了。 听雨看得真切,这个男人是停在了空中。 男人转过身,他的长发被风吹起几络,银发下的面容,端丽高贵,而在他的眉心,有一个奇怪的朱砂颜色的符咒图案。 ——两边对称的图案。 看见这个图案的时候,听雨的头又开始痛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每一次看见你,我都会头痛欲裂?” 男人走近了。 他伸出手,抚摸听雨的脸庞。 被他的手碰触的地方,升腾的火热,竟然比情交的时刻,更加热烈。 “你是谁?我——” 听雨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曾经陪在他身边,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东——皇——” 男人将他抱进怀中,倚在他的怀中的时刻,听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拥有。 一些连他都陌生的词语从他的口中流出,他不敢相信说话的人是自己,但是他知道,这些事情,刻在他的记忆深处。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将这原本要我们一起承担的天地的重任给了你一个人,是我太过份了。东皇,你是来带我回去的吗?是不是天地的平衡已经开始倾斜?” 被称作东皇的男人吻了听雨光洁的额头。 “果然,因为去过忘川,我给你的记忆封印有些松懈了。虽然这些事情你迟早会想起,可是,现在还不是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忘记吧,我的孩子,只是一百年,我一个人可以支持的。” “可是——” 听雨想要抗议,但倦意上涌,他软在了男人的怀中。 男人将他抱着,放回房间。 东皇将听雨的身体平放在床上,手指挑开凌乱的黑发,在这还没有记起过去的人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吻。 “我们虽有父子之名,却无血缘之实。不得不背负天地命运的你,是最可怜的。只能接受着,却不能将心中的痛苦倾诉。看着这样的你,我一直都痛苦,因为,我是世间唯一可以听见你的痛苦的人。” 他的眼中流淌着淡淡的慈爱。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尽量的成全你,给你唯一的一次自由。我爱你。” ※ ※ ※ ※ ※ ※ ※ ※ ※ ※ ※ ※ 醒来的时候,听雨发现自己并没有离开。 他起身,青丝间混了不和谐的银发。 他伸出手指,将银发勾起,缠在手指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直都守在我的生命中,在每一个角落里,守望着我?” 他坐了起来。 衣襟下有一枝玉箫。 玉质纯白,流光溢彩,映着手指白皙的玉箫,让听雨几乎要想起那些遗落在沧海桑田的往事。 莲花的记忆又一次地袭来,深深的莲花丛中,那个沉睡的人到底是谁…… 记忆不能在深入了,可是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记起那些事情,而得到那睡在莲花丛中的少年的记忆的时刻,似乎会有一些不快乐的事情发生。 他将玉箫放在嘴边,亲吻着温润的美玉。 ※ ※ ※ ※ ※ ※ ※ ※ ※ ※ ※ ※ “雨儿,为什么最近几天,你都是闷闷不乐?” 幽火不免有些好奇,因为最近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听雨皱眉。 “因为我总是做讨厌的梦,那些和我没有关系的人,总是在我的梦中苦着一张脸!” 听雨不悦间将玉箫放下,雅阁内,紫烟缭绕。 他走到古琴边,手指划过琴弦,不成曲调的音符流出,其间也夹杂着他的烦躁。 “这‘海月清辉’已经陪在我的身边很久了。可是,直到今天,我才记起,我的心中想要的东西,却是从来都没有得到。” “雨儿,你是不是在梦中见到了赛亚瑟?” 听雨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海月清辉,低低地叹道。 “海月清辉生,知音千古传。千年之后,又还会有几个人记得我,又还会有几个人记得这海月清辉?” “雨儿,难道你真的在乎千百年以后的事情?” 幽火伸出手,想要碰触他的身体,却在碰到的时刻,收住了。 “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我的手,可以握住多少。” 幽火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将事情说出。 “雨儿,我将告诉你一些事情,一些我的过去。” ※ ※ ※ ※ ※ ※ ※ ※ ※ ※ ※ ※ 不死族是一个奇怪的民族,他们几乎没有宗族观念,却又被严厉的规矩束缚着。 他们有一种独特的划分地位的办法。 不死族的族人,从十岁开始,就会陆陆续续出现停止生长的情况,什么时候停住生长,和他们在族中的地位息息相关。 十岁至十五岁间停止生长的,是族人最不喜欢的废物,因为几乎没有什么能力,也不能孕育孩子;过了三十才停止生长的,则是族中其他人的生活的维持者,他们负责族中的大小事务,为被称为精英的少数人服务。 自然,精英就是指在十五岁和三十岁之间停止生长的那少数人。 赛亚瑟的父母都是被称为精英的。 他很是安静,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精英夫妻的孩子,竟然会不满十五岁就停止了生长。 不死族是没有什么家庭观念的种族,族中的地位划分才是全部。 自然,赛亚瑟被族人轻视了。 好在他的弟弟莱特得到了长老们的欢心,莱特是直到二十岁才停止生长的,所以,族中人也对莱特百般放纵。 莱特是个张扬的人,碍于他的得宠和能力,族中人都不敢有异议,但是,对总是跟在莱特身后的赛亚瑟,他们开始了怨毒。 对自己的哥哥始终有怜爱之情的莱特,为了赛亚瑟的事情,不止一次的和欺负他的那些人争执,甚至大打出手。 可是,这样做的结果,也只是让赛亚瑟被更多的人怨恨。 幽火不是没有喜欢过赛亚瑟,只是赛亚瑟太安静了。安静到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所以,被莱特发现了两个人的关系以后,他们发生了争执。 一场争吵以后,幽火走了。 幽火开始了漂泊的生活。 几年以后,几乎都不记得赛亚瑟的幽火,在一个西域小国遇见了赛亚瑟。 赛亚瑟和莱特在一起。 幽火早就知道他们跟着自己,可是,他却不想一直被他们跟着。 欲求不满的时候,他也会把赛亚瑟偷偷约出来,玩弄一番,因为他知道,不管受了什么委屈,赛亚瑟都不会告诉莱特。 就这样拖拉地生活了几年,幽火也真的开始喜欢这个可以随叫随到的赛亚瑟了,可是他不想为赛亚瑟放弃漂泊的人生,所以,他故意在莱特面前,做了过分的事情。 莱特对他们的事情早就知晓,因为幽火是赛亚瑟喜欢的人,他才一直忍耐,现在,看幽火这样不珍惜赛亚瑟,莱特愤怒了。 莱特不再允许赛亚瑟和幽火见面。 幽火得到了想要的自由,但是他没有想到,莱特起了杀心。 莱特违背族规,想要杀死幽火,关键时刻,却是赛亚瑟救下了被偷袭的幽火。 赛亚瑟太弱了,这样孱弱的身体还想要为他挡住攻击,那一刻的幽火,狠狠地笑着,他笑赛亚瑟的不自量力,也笑自己的无情。 当赛亚瑟倒在他的怀中的时候,他再也不能笑出来了。 第一次,他知道,自己的轻浮,让他失去了太多。 青春长存不代表永远不死,脆弱如赛亚瑟,受了伤,也是很容易死去的。 莱特哭了,他将赛亚瑟的尸体抢走,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是朋友。 幽火也知道,自己真的错了,他为自己的行为懊悔,恍惚间,就走到了雪山之上,被冰雪尘封了百年。 醒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百年,他的灿烂金发化为白雪,容颜依旧,却少了几分轻薄。 夏国皇宫的采冰人将他救出冰层。 在夏国皇宫如鱼得水的他很快就知道了莱特的事情。 莱特离开了不死族,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更没有人知道,他把赛亚瑟的身体藏在了哪里。 在漫长的睡眠中,幽火的时间流过百年,但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得到了一个神谕。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告诉他,他真正的爱人,将会在中土获得新的生命,而将他的爱人带回人间的那个女人,便是夏国公主。 幽火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不是值得信任,但他有近乎无限的时间,便加入了夏国公主的陪嫁队伍,来到中土。 容貌改变了,性格也改变了,但是幽火知道,这个人正是他等待的那个人。 因为爱是一种感觉,不需要言语的表达,只是看过一眼,一生就被绑住。 ※ ※ ※ ※ ※ ※ ※ ※ ※ ※ ※ ※ “你真的是爱我的?你敢不敢对我说真话?你是不是认为我是赛亚瑟的转世?你对我好,因为你觉得你对不起赛亚瑟,想要补偿?” 听雨的话语不乏犀利。 “八年前,你为什么不带我离开?我不喜欢皇宫,更不喜欢皇兄,为什么我要离开的时候,你不带我离开?你告诉我,你的心中喜欢的人,是我,还是赛亚瑟!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雨儿,我说过,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和赛亚瑟存在着前世今生的关系。事实上,若不是那个神谕,我也不愿意相信,你们这样两个根本没有相同点的人,会是一个人。” 幽火温和地抚慰着,可是听雨还是没有平静。 “所以,即使有一天,你发现我和赛亚瑟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会喜欢我,对吗?告诉我,喜欢我,是因为我是我,不是因为赛亚瑟或是其他任何人,你爱我,胜过爱任何人。” “雨儿,我爱你,你是我骨中的骨,你是我血中的血,没有你,我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但愿你可以记住你今天的话,永远地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 ※ ※ ※ ※ ※ ※ ※ ※ ※ ※ ※ 江湖果然是风起云涌,这一年,又是一年的不安分。 昆仑派被灭门,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 唐门最寄予厚望的传人唐甜甜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大漠; 南宫家的风流儿子退了婚约,迎娶一个丑妇; 镜心老人将自己的关门弟子逐出师门,却没有向天下公布理由…… ※ ※ ※ ※ ※ ※ ※ ※ ※ ※ ※ ※ “幽火,琰哥哥说,已经准备好了,希望我下个月就去京城。” 听雨将纸笺放在火上,火舌妖娆,舔噬着。 “已经快九年了,所有的事情,也应该有一个了解了。到时,我所有失去的东西,都会回来,所有曾经的遗憾,都会得到补偿。” 他转过身,看着风中摇曳的残荷,突然说道。 “天有些冷了,幽火,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冬天不冷的。” 幽火没有说话,只是反身将听雨压住,于是,听雨的口中,也只余下了娇美的呻吟…… 作者有话要说:这把琴的名字是海月清辉,因为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就将它设计为听雨日常使用的琴 送上屈原的诗 九歌(七)东君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憺兮忘归。 絙瑟兮交鼓,箫锺兮瑶虡。 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 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驰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这就是东君的称呼的来历,夜晚找他的东皇,他的身份,在前面已经解释 宫廷卷:梦华浮云 风过林音 昨夜,胆大妄为的刺客混进皇宫,将皇帝刺伤后潜逃,全京城都处于最高戒备状态。 但是,当朝二皇子的打猎,也没有任何人胆敢阻拦。 ※ ※ ※ ※ ※ ※ ※ ※ ※ ※ ※ ※ “你们把这片林子围起来,不能让任何人进来破坏我的雅兴!” 随行的数百侍卫将树林围起,二皇子拍了拍马肚上的箭囊,只带了几个侍卫,进入树林。 ※ ※ ※ ※ ※ ※ ※ ※ ※ ※ ※ ※ “嗯……” 暗杀没有成功,一时的冲动换来了残酷的报应。 虽然华放过了自己,可是,还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听雨呻吟着,手指抚按伤处,肋骨折断了,心肺都被掌力震伤。 还好,肋骨没有刺进肺片。 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连夜潜出,他已经气息奄奄。 这时候,莫说是训练有素的大内侍卫了,便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黄口小儿,也可以夺走他的性命。 ※ ※ ※ ※ ※ ※ ※ ※ ※ ※ ※ ※ “宇儿,这猎场是我私人的猎场,平时,只有我和二皇子会使用。除非皇帝亲自下令,否则,没有我的允许,任何搜查人员都不会进入树林。” 这是琰王告诉他的,正因为这样,乘着黑夜,他才会逃进树林。 抚摸着伤处,听雨不免为自己的冲动后悔,喉口发甜,又是一片殷红。 要联系睚眦或是幽火,可是身体太弱了,连做下记号的力量也没有了。 他躺在树下,身体的疲惫让他痛苦。 不远处有马蹄声,他下意识的伸手入怀,想要取出怀中的细索,可是,入怀的空洞让他明白,自己真的已经到了绝地了。 ——昨夜,为了混淆追敌的视线,他已经将细弦扔掉了! “果然是天欲亡我!” 听雨叹了口气,微眯眼睛,等待命运的审判。 骑马人渐渐逼近了,听雨松了口气。 原来是二皇子。 二皇子与他有过一夜之缘,虽然那一次没有披露身份,可是光是前几日的纠缠,听雨也知道,这个二皇子是个好色之徒。 只可惜自己曾经当众忤逆过他,这一次,只怕要吃些苦头了。 不过,保住性命,应该不难。 只希望他没有凌虐的喜好,听雨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那样的暴力,身体是吃不消的。 ※ ※ ※ ※ ※ ※ ※ ※ ※ ※ ※ ※ “吁——” 远远看见树下有人,二皇子放慢了。 走到树下,他也为自己的好运气而得意。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向自恃清高的紫苜。” 翻身下马,将马交给随侍的人,二皇子走近了。 “我还以为你真是清高不凡的人间极品,连我二皇子的面子都敢驳回,现在看来,也是不过如此。” 他蹲下,捏起听雨的脸。 “果然是个绝色尤物。我原本想,你倒有些骨气,还想高看你,不将你视为一般的娼物。不想,你也只是仗着有七皇叔撑腰,才敢如此放肆。现在,七皇叔不在京城,你就立刻投怀送抱,向我献媚了?” “我只是一个玩物,你高看我还是低贱我,我都也还只是一个玩物。” 听雨冷冷地回答着,他不喜欢琦岳,过去不喜欢,现在更不喜欢了。 “又开始装清高了!不过呢,我还就喜欢你的假清高!只要你将我服侍得舒服,我也不会计较你的冒犯。我甚至可以把你带进王府,让你从此只要服侍我一个人。” 听雨咳嗽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这一次是逃不过去了,可是,他还希望琦岳可以发现他身体的虚弱,可以暂且放过他。 但是,这真的有效吗? “你的身体不舒服?” 琦岳看见他的衣服上满是血斑,但是琦岳却认为这是惺惺作态。 “装成病弱的样子就可以逃过去?你真以为本王就这样好蒙骗?” “你……要……做什么……” 双手被扣起,高举过头顶,听雨自然知道琦岳要做什么,可是,这种时刻,他真的不想接受那种事情! 因为虚弱而迷蒙的眼睛,含着眼泪,想要换得琦岳的同情,但这样的眼神,在男人看来,只会更加的刺激。 琦岳将他的衣带拉下,绑住他的手,整个人都被迫悬吊在树上。 “放开我……这一次……真的……不行……我……” 孱弱的声音不能感动撕下衣服的手,琦岳拉开他的脆弱的双腿,生生就刺进去了 “不,不……不要……不要……” 身体被悬在空中,连依靠的地方也没有,下体的痛苦直将他的神志揉碎。 因为讨厌他的挣扎,琦岳的手抓住了他的双臀,这样,不管下体接受了怎样的冲击,都只能被迫接纳。 听雨可以感受到铁一样的硬物锲入体内。 ——他知道自己的下面一直害怕野蛮的进入,虽然被人指为淫荡,可是,每一次接受男人的进入以前,他的下面,都需要很久的温润。 主动求欢,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下面害怕暴力。 “我——” 声音还没有说完,后面的硬物开始了动作。 最初的时候,那动作有些生硬,听雨明白,要挤进自己的身体,不经过润滑,生生压进去,琦岳也有些生硬。 可是,那些动作渐渐流畅了。 他感受到撕裂的痛苦,那里有血流出,鲜血代替了以往得到的温柔抚慰中涂进的液体,这样的润滑,痛得听雨要晕厥了。 “不……不……啊——” 求救也没有用,这里的人都是二皇子的部下,听雨明白,自己只能任人宰割了。 他闭上眼,泪水自眼角滑落,不再吭声。 只是一个供人亵玩的器物,他任由下面被男人撕开,再也不会发出声音了…… ※ ※ ※ ※ ※ ※ ※ ※ ※ ※ ※ ※ 三月的树林已经郁郁葱葱,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 ※ ※ ※ ※ ※ ※ ※ ※ ※ ※ ※ 到底过了多久意识才回到身体,听雨已经不记得了。 可怕的痛觉主宰了他的神经,他的腰下已经没有感觉了。 下体是赤裸的,被剥下的衣物散乱地扔在腿上,可是他没有力气将衣服穿好,他甚至连将双腿合拢的力量也没有了。 身体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接受男人了,可是以往的那些次,都不是这样的粗鲁和野蛮,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太娇贵,竟然因为一次强暴就痛得站不起来。 他很是勉强得睁开了眼睛。 琦岳没有离开。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琦岳还站在他面前。 听雨艰难地将上身微微撑起,转过头,问道。 “看见我这狼狈的样子,你满足了吗?我这一次,真的没有力气反抗你。你满足了,为什么还不走?你还想要做什么?” 琦岳蹲了下来。 他的手指残忍地伸进听雨的大腿内侧。 “你要做什么,我——” 听雨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琦岳的手指还没有伸进去,被迫接纳过的地方已经隐隐作痛。 “你真的以为一次就可以赎罪?” 琦岳的手指已经伸进去又拔出来,那里果然鲜血淋漓,竟然红了琦岳的手指。 “你得罪的是本朝的二皇子,若是不好好服侍,二皇子的怒气,是不会消散的!” “可是我的身体,真的不行了——” “不行吗?你取悦七皇叔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说过这种话!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本王!” 琦岳的手揪起听雨的长发,将他的脸拉近自己的胯下。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破了相,你又该用什么去取悦你的主人?好好舔,这是本王给你的荣幸,你这个贱人!” 听雨的眼泪流出来了,要不是身体真的已经孱弱到了极点,他又怎么会被琦岳这样的羞辱? 他伸出舌头,碰触了琦岳的尖端。 大滴的眼泪也在这时候流了出来,碎在琦岳的分身上。 “想用‘梨花带雨’这种招数混过去?果然,七皇叔一直都太娇惯你了!” 琦岳不满意,他还沾着听雨下体的血的手指捏开了听雨的嘴巴。 “嘴唇都长得像花瓣一样漂亮,难怪七皇叔舍不得让你这娇嫩的嘴巴为他做口淫,可惜,我这一次,就非要你这张嘴巴把我的东西全部吃下去!” 分身贯进听雨的双唇,因为头发被揪住,他想要吐出来也做不到。 “不甘心吗?你的眼睛似乎在说,你不愿意?” 琦岳揪头发的手加紧了少许,听雨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拉下来了。 “呜——呜——呜——” 凶器在他的口中蛮横着,他的眼泪已经不能被管束了。 他的嘴不能将琦岳的凶器完全吞下,尖端已经抵到了喉口,可是琦岳的东西,还有部分在外面。 琦岳有些生气了。 刚才贯穿这人的身体的时候,就是一付装死的样子,先在,要他做口淫,竟然一脸的不情愿。 琦岳是皇家贵胄,在他眼中,这个美貌的禁脔不过是件玩物,想要的时候就拉过来享用,不想要的时候也就随手扔弃,自然不会看见这些所谓的下贱的人的痛苦了。 琦岳将分身从他的口中抽了出来。 得到短暂的松懈的听雨趴伏在地上,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趴伏在地的时候,听雨感受到伤处传来的更加剧烈的痛。 他怀疑断裂的肋骨已经刺进了肺叶。 轻轻咳了几声,血又一次从口中溢出,他相信,自己的脸已经苍白如雪了。 果然,琦岳没有放过他。 琦岳将披挂在他身上的衣服拉起,他暴力的手托起听雨的下体。 身体内侧,再一次暴露在早春的寒冷中,听雨的身体在发抖。 他不是害怕寒冷,听雨的寒战,是因为即将发生的暴行。 琦岳的手残忍地将他的腿分开了。 被蹂躏过的地方,再一次地被生硬的东西切进去。 琦岳的重量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挣扎不得,只能强忍着痛苦,接受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暴力。 他的牙齿咬进了嘴唇,为了不让自己的呻吟出卖自己的懦弱。 指甲将要断裂了。 他的手指抠进唯一能攀抓的土块,每一次下身传来剧痛,他的手指都会收紧少许,土块已经被抓碎了,指甲直接刺进手掌。 可是,只有这样做,身体才会暂时忘记下体的痛苦,和伤处的剧痛。 太痛了,反而有些麻木了…… 熬到这一切的结束,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 ※ ※ ※ ※ ※ ※ ※ ※ ※ ※ ※ 终于得到了满足,琦岳从这个痛苦的身体里面退出来。 听雨发现,琦岳从身体里面退出的时候,被痛苦折磨的身体,竟然没有特别的松懈感。 他绵软地伏在地上,头发散乱得披在身上,这是已经全裸的身体最后一点遮掩了。 琦岳站起来,将衣服整好。 听雨还在麻痛中,呼吸倒是因为琦岳的退出,渐渐恢复了平静。 也许是看他一直没有动弹,琦岳终于有了恻隐之心。 “你是真的生病了?” 琦岳的手指碰在听雨的脸上,听雨觉得他的手指很冷。 听雨倚着他的手,微微仰头,努力让自己的脸庞显出最楚楚可怜的姿态。 “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最卑贱的身体。你不会相信我的身体真的生病了。所以,刚才,我确实在痛苦,可是也只能忍受。” 琦岳看了一下这个身体,白皙的皮肤上满是他的暴力留下的瘀伤。 ——这人的皮肤竟然娇嫩到被手指重重的掐按就会留下瘀伤的地步了。 一时的怒火煺下后,琦岳开始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 琦岳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扔在了听雨的身上。 听雨不知道他这一次又想做什么,但是他也知道,琦岳无意杀他,琦岳对自己还有情欲。 身体被包进披风里面,琦岳将他扔在马鞍上,而后,琦岳上马了。 ※ ※ ※ ※ ※ ※ ※ ※ ※ ※ ※ ※ 呼呼的风声隔着披风回响在耳边,听雨却只是思考自己的下一步。 事情走到这一步,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 ※ ※ ※ ※ ※ ※ ※ ※ ※ ※ ※ 二皇子在树林中狩猎大半天,回来的时候,马前横着一个长条形的衣服包裹,随行们立刻上前,想要接过二皇子马上的东西,不想得到了二皇子的斥责。 “让开!” 琦岳小心地将横在马前的身体扶起,让被包在里面的身体,可以靠在他的怀中。 “二皇子,这个人是——” 琦岳看也不看询问自己的心腹,只是训道。 “回城!” ※ ※ ※ ※ ※ ※ ※ ※ ※ ※ ※ ※ 三天前,琰王离开了京城。 听雨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放肆,现在得到这样的报应,也不能怨恨任何人。 好在琦岳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当自己是琰王的宠娈,惟今之计,便是利用他的误会,躲在二皇子的王府中调养身体。 不管是怎样的男人,只要他曾经对自己的身体有过欲望,就不会真正的赢过他! 虽然听雨知道,琦岳的心中,也只是将自己当作一件难得的精美的玩物。 ※ ※ ※ ※ ※ ※ ※ ※ ※ ※ ※ ※ 冷风卷过树林,那里曾经有过的暴力,和已经弥散在风中的眼泪,一起被遗忘了。 ※ ※ ※ ※ ※ ※ ※ ※ ※ ※ ※ ※ 回到王府,琦岳推开上前的侍从们,径直走进内室。 打开包裹的布,铺在他面前的身体虽然精美,却满是细小的抓痕和大块的瘀青。 琦岳也为自己的欲念强盛而羞愧。 听雨醒来,因为痛苦,发出细小的呻吟,可是这呻吟,竟然又一次的让男人欲火中烧了。 琦岳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忍耐。 他拉下帷帐,直接压在这脆弱的身体上,也不顾身下的反抗。 “唔……” 无力地呻吟着,听雨知道自己不能再接受这样的暴力了,可是他的身体太脆弱,不管他怎么努力,怎样试图推开身上的重压,也只是被更加暴力的压迫,身体被禁锢在榻上,那根凶器,在他的体内驰骋着…… 直到真正的满足了,琦岳才从这身上离开。 这个身体已经晕厥了,只是还有一些自尊,让他强自撑着。 美丽的脸庞侧在榻上,头发凌乱,脸上也有泪痕,想必是痛苦到了极点,留下的屈辱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二卷了,虽然剧情承接第一卷,但是时间上有差别 第二卷开始的时候,小雨已经19岁 他为什么会在受伤并且在树林里遇上二皇子,二皇子又为什么叫他紫苜,下一章会给解释 对二皇子遇见的那个人是谁有好奇者,请回看第12章《销魂》 《销魂》里面,小雨和二皇子有过一次,但是那一次是小雨的计划 他知道,他和二皇子迟早要遇上 那一夜的事情,看上去似乎是小雨自己送上门给二皇子吃,暗中却也是为将来做打算 男人对给过自己性快感的身体会记忆深刻,以后再次遇上,即使不记得那个人,也还会记得那个味道 这也就是为什么琦岳明知道他有问题,强暴以后,却没有杀他,反而将他带回去 当然,会在这里派上用处,也是小雨始料未及的 紫苜 作者有话要说:在路上看见了两只蝴蝶,这是两只黑凤蝶,相当美丽的大蝴蝶 一只蝴蝶已经死了,另一只蝴蝶张开翅膀,停在死去的蝴蝶的身上 ——它在守护爱人的身体 它们停在草地上,我伸手,它也不动,只是护着死去的爱 看过蝴蝶的生活的记录 一只蝴蝶,破茧化蝶,却只有四十天的生命飞翔 往往,蝴蝶还没有遇见生命中的另一半,就已经死去 即使遇上了,蝴蝶们也很难活着看到孩子的出生 织就蝴蝶欲双飞,决绝又痛苦的双飞,真正的一生一次的爱情 直到这时候,琦岳才发现,这个魅人的尤物的年纪,竟然与四公主琮还要小一些。 想到自己的妹妹琮还是世间最纯洁的公主,这贱人的身体却已经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琦岳有了几分厌恶。 但是他的心中没有任何愧疚,即使他也是睡过这身体的诸多男人之一。 如此卑贱的身体竟然可以得到皇室贵胄的宠爱,这贱人难道不应该感恩涕零? 他命候在外面的御医进入。 ※ ※ ※ ※ ※ ※ ※ ※ ※ ※ ※ ※ 他很漂亮。 琦岳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就被他的美丽诱惑了。 他的艺名是紫苜,因为他有一双举世无双的紫色眼睛。 因为虚弱,他已经昏睡过去了。 琦岳仔细看着他的脸,他的五官很精致,线条也较中土人士深刻几分,却没有犀利的感觉,柔弱得仿佛手指微微用力,这脸就会被弄破。 也许是身体太虚弱了,他的皮肤白得有些透明,发丝间也可以看见斑斑红锈。 最为难得的是他的皮肤的细腻,欢场中人,纵情声色,自然会皮肤下陷,肤质黯淡,可他的肌肤依旧温润如玉,若不是已经试过这身体,琦岳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绝品竟是娼物。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 ※ ※ ※ ※ ※ ※ ※ ※ ※ ※ ※ 琰王有事,要赶往边关,琦岳送他出京,回城的时候,好生无趣。 自然,知晓他的心思的人上前说道。 “王爷,前几日风情苑来了个新人,美色魅人,不知有多少王公大臣等在门外,想要见他一面而不得。” “哦?妈妈什么时候弄来了这等美色,也不与本王通报?莫非是太后的意思?不管了,美人来了,我这京城第一风流的二皇子,自然也要去捧场。” 琦岳心花怒放,调转马头,前往风情苑。 ※ ※ ※ ※ ※ ※ ※ ※ ※ ※ ※ ※ 见到这艺名为紫苜的新人的时候,琦岳也惊呆了。 风情苑是京城最大的花柳之地,自然的美人如云,可是,即使全风情苑的美人加在一起,也抵不过这紫苜的一粒手指。 紫苜在弹琴。 于是,那些附庸风雅的男人们窝在狭小的甬道上,听水榭中的冷清音乐。 紫苜的琴艺是一等的,琦岳只是听了几个音符,便已经醉了。 可惜紫苜的心思不在琴上,他弹琴,只是为了打发那些不知道风雅为何物的庸俗之人。 琦岳隔水看着紫苜,转身,看见低头哈腰的老鸨。 “这个人叫紫苜,对吗?” 琦岳颐指气使道。 “等他把琴弹完了,就通知他,收拾一下,本王邀请他去王府小住。” “这——” 老鸨的脸垮下来了。 “殿下,不是老身不给殿下面子,只是这紫苜是七王爷的人,王爷说了,待他回京,就将紫苜带进王府,所以紫苜不接客,即使是皇上传召,老身也要回绝。” “你的意思是说,皇叔要紫苜,所以你就回绝本王?” 没想到会被拒绝,琦岳的脸色也很难看。 老鸨吓得全身发抖,七王爷和二皇子,任何一个,她也是惹不得的。 老鸨眼珠一转,想出了一个鬼主意。 “殿下,老身这就把紫苜给您叫来。七王爷对紫苜一直宠爱有加,若是紫苜同意去王府小住,七王爷回来,即便怪罪,老身也好有个推托。” 紫苜走了过来。 近看时,琦岳才知道,何谓绝代有佳人。 他很瘦,却没有瘦骨嶙峋的感觉,纤细的身体抱在宽大的红衣里,更显得肌肤白皙如雪了。 他的笑容也很媚,却又含着少许清纯,他的眼睛透彻如水晶。 谁都知道这紫苜不可能依旧是处子身,可看见这样单纯的笑容和这样清澈的眼睛,依旧会有他还是个未经人事的纯白的错觉。 “二皇子。” 他只是微微行礼,言语间的不卑不亢,让琦岳更加有兴趣了。 琦岳很想当场把他的衣服剥下来,看看这付身体的模样。 琦岳是皇子,而紫苜只是一个娼人,就算他真现在就把紫苜的身体强暴了,围观的人也不敢阻止。 至少,琦岳是这样认为的。 他绕着紫苜的身体转了一圈,突然圈住紫苜的腰,手更是过分得想要捏紫苜的臀部了。 紫苜反抗了。 他的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琦岳的脸上,也挣开了琦岳的手。 “二皇子,虽然这里是供人寻欢之地,可是,请你也至少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 “很有些脾气,我喜欢。” 琦岳威胁着。 “你既然知道我是二皇子,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过是供人亵玩,为什么还敢出言不逊?只要我一句话,这里就会被夷为平地!到时候,你——” “二皇子,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您消消火,我这就让紫苜给您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你以为这目中无人的家伙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得了七皇叔的宠爱,就把自己只是玩物的事情忘记了!” 琦岳冷笑着,将陪在一边的老鸨吓得面无人色。 “你不要忘记了,你只是个供人取乐的东西,我就算杀了你,七皇叔也不会真恨我!好了,紫苜,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知趣,今天就跟我回去,等我玩腻了,也会放你回来的。” 紫苜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冷冷地扫了琦岳一眼,又低下了头。 “可以得到本朝最有权势的两个人的宠爱,对你而言,也算是至高的荣耀了。” 琦岳自然而然地认为紫苜不敢反抗自己了。 他甚至当场将手指圈在紫苜的头发上,想要在粉嫩的脖子上留下一些痕迹。 “只要你把本王服侍得好,本王会给你很多好处的。” 围观的人发出了不怀好意的淫笑,他们垂涎紫苜已久,只是碍于七王爷的面子,才一直忍耐到今天。 紫苜也是垂着头,任琦岳轻薄。 在琦岳即将吻到紫苜的时候,一只手伸出,扣住琦岳的手,两粒手指用力,琦岳的脸也变了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快放手!” 琦岳的脸已经成朱红色,若是这人不放手,只怕这只手都要废掉了。 “退下!” 只是简短的两个字,紫苜的声音也不严厉,可是蕴在这两个字中的却是不能违逆的傲慢。 那个人退下了,琦岳连他的脸也没有看清楚。 他揉着已经发红的手腕,脸色越加的难看了。 “二皇子若是不能知难而退,恐怕,即使是紫苜,也不能保全二皇子的性命了。” 轻轻扫了一句,紫苜转身,见识了保护他的人的厉害,那些围观的人自然也不敢再起哄。 琦岳被留在原地,揉着发红的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 ※ ※ ※ ※ ※ ※ ※ ※ ※ ※ ※ 事后,琦岳才知道,紫苜不是风情苑的妈妈弄来的人,所有人都只知道他是七王爷的爱宠,是七王爷将他暂留在风情苑的。 那保护紫苜的人,想必也是七王爷派来的侍卫了。 想不到七王爷竟然对一个漂泊红尘的娼人如此重视,琦岳虽然心中不满紫苜的傲慢,也只好忍气吞声。 毕竟紫苜只是一件玩物,七王爷却是琦岳最重要的支持者。 ※ ※ ※ ※ ※ ※ ※ ※ ※ ※ ※ ※ 御医的脸色有些难看。 倒不是因为琦岳将这人的身体弄得伤痕累累,也不是惊讶二皇子有男风之好,但更是不像感叹身为御医的自己竟然要给这样卑微的人弄伤口,他的脸色,有些微妙。 听雨微微睁开眼睛。 看见他紫色的眼眸的时候,御医的手指抖了一下。 琦岳以为他被这双眼睛魅惑了,自然也没有多想。 诊脉完毕。 御医很是为难。 “这位公子的身子,似乎受了极重的伤,他的心脉曾经被震伤过,还有他的气息,絮乱无章,老朽不才,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治。” “不会治?你居然说你不会治,你这御医是怎么当上的!” 琦岳恼火了,直接揪起老人的衣领,威胁道。 “若是治不好,我灭你满门!” “请恕微臣直言,这个公子的伤,乃是伤上加伤,若要医治,便要更加细致的检查。只是——” 御医更加为难了。 “老臣自然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想要早些治好公子的病,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还不快去!真是个啰嗦的家伙!” “是。” 御医的手开始一寸寸地抚摸听雨的身体,听雨知道,老人的手指摸到的都是伤处,可是这样地抚摸,在不知道听雨的内伤的琦岳看来,便是调戏了。 琦岳吞下一口唾沫,他的视线追逐着御医的手指,简直就想要再一次的强暴。 御医的手停了下来。 那里是腰,再往下,便是私密之地了。 “老臣想要看一下里面,不知殿下是否允许。” “真是麻烦!” 琦岳有些烦躁,听雨知道,这位二皇子有些欲火难耐了。 “是是是。” 御医连声回答,手指小心地伸进听雨的里面。 听雨的脸色有些痛苦,这一切都落在琦岳的眼中。 “公子的身体本就比一般的人更加孱弱,又曾受过极重的内伤,更是虚弱不堪了。这一次,还受了风寒,才会一病不起。” 御医尽量将话讲得婉转。 “公子的身子太过纤弱,恐怕难以多次承受殿下的神武英姿,若是殿下珍惜公子,还请殿下可以微微忍耐几天,待公子康复,再交欢也不迟。” 琦岳怎么听不懂这御医话中的指责,可只是看见白嫩的双丘被自己的体液弄脏,琦岳便不能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这个身体,魅惑的可怕,简直就是用媚药做成的。 琦岳开始考虑用药物涂抹这个身体了。 御医在纸上沙沙地写着,药方交给了太监。 “殿下,公子的身体若是恢复得好,不过三天便可以行动自若了,还请殿下尽量忍耐,只要三天就可以了。” “知道了!真是烦人的老东西,还不快滚!” ※ ※ ※ ※ ※ ※ ※ ※ ※ ※ ※ ※ 听雨躺在床上,他的身体不能动,心却飞在了千里之外。 那个御医在为他检查身体的时候说过的话,让他害怕。 “九皇子,您还活着,老臣感谢上苍。您放心,老臣是决计不会让您还活着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九皇子。” “不可能错掉的,九皇子的脉象天生异于常人,而且,除了九皇子,老臣真不知道世间还有谁可以有这样一双紫色眼睛和这种绝色美貌。” 到底还有多少人记得他,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眼睛。 只希望这个人可以准照承诺,不将他的身份说出。 当然,若是他说出去了,听雨也不怕,无非是杀人灭口,睚眦为自己准备的天干地支一百四十四个杀手,绝对可以将事情办好! ※ ※ ※ ※ ※ ※ ※ ※ ※ ※ ※ ※ 琰王离开京城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有三:一,他不在的时候,睚眦的人混进京城,琰王便可以装不知道了;二,两位皇子的暗战已经趋于白热化,他也不想成为风口浪尖;三,柳云飞也不是个简单角色,琰王需要他的帮助。 能不能让柳云飞成为自己的棋子,就看幽火是不是可以说服太后了。 柳太后是个做大事的女人,幽火也有将死人哄骗的口才。 现在幽火已经混进皇宫,白云轩也会做他的助手。 希望事情都可以顺利。 听雨在心中发誓,他不会将今天承受的任何屈辱忍下,总有一天,他要琦岳为这一时的畅快付出代价。 ※ ※ ※ ※ ※ ※ ※ ※ ※ ※ ※ ※ 将紫苜安排在别苑,琦岳进宫向太后请安。 路上,遇上了琦年,兄弟二人虚伪的说了些客套的话,一起进宫。 只是两天没有进宫,皇宫里居然多了两张不认识的面孔。 一个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医的白云轩,另一个则是白云轩的师长:一个头发全白但是面容却不过二十的男子。 白云轩的妻子也进宫了,令人惊讶的是,这名满天下的英俊男子,妻子却是个丑妇,虽然身材婀娜,可是那张脸,实在是不敢恭维。 倒是她的妹妹,采薇,果然是个标志佳人,后宫的美人虽多,看见她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眼前一亮。 但是太后很喜欢白云轩夫妻。 也许是尝尽了后宫的世态炎凉,以及宫妃间的权力争斗,太后的心中,反倒向往平凡夫妻的幸福了。 琦岳只是好奇那个白发男人,这个男人果然厉害,不知使用了什么办法,竟让太后对他言听计从。 这个男人昨天才进宫,到底是用上了什么,竟可以这么快就抓住太后的心? 琦岳和琦年都对这个男人有些兴趣了。 太后接见他们的时候,幽火只是侍奉在侧,一言不发。 虽然不是什么阴柔美人,幽火的容貌,也是第一等的出色。 静静侍立的他,笑得温柔,可是,隐约间,低垂的发丝下,可以看见一抹淡泊的笑容。 看得人不寒而栗。 退走,出了宫门,琦岳和琦年的关系也立即撕破了和谐。 他们连话也不愿意多说,分路,出宫。 走到太液池边,琦岳看见刚刚还侍奉在太后身边的白发男子。 他站在池边,清风徐来,吹起他的白衣和白发。 他已经等候多时了。 “二皇子,今日的你满面春风,是不是新得了佳人,心情舒畅?” 男人转过头,冷冷地笑着。 “可惜,美人的身体是娇弱的,二皇子年轻气盛,欢爱之时,切莫忘记了分寸,辣手摧花。” 紫苜在二皇子的府上,是昨天的事情,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 琦岳甚至忘记质问这个男人的不敬之罪,追问道。 “你到底知道多少!” “二皇子不必震惊,我不会伤害二皇子的。我的口风很紧,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况且,我是琰王的旧年知己,出卖你,对我有好处吗?” 说话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了琦岳身边,缓缓道。 “我也是希望你成为太子的人之一。” 琦岳被他的魔魅吓到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美人如玉剑如虹 “琰王没有对你说过吗?我就是那个本应殉葬的怪人呀。可惜,我没有死,我又回来了。” 幽火得意地笑着。 “没有人会站出来指证我,因为他们不敢。” 琦岳真的被这人的寒气镇住了。 “现在,我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他日,你成为皇帝,也不要忘记我这个恩人。” 幽火又轻松地笑道。 “可惜呀,那天的刺客竟然跑了,听人说,那刺客还是个绝色美人,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个幸运,遇见美人?” 因为这人的提醒,琦岳决定到父皇的病榻前尽一下孝道。 ※ ※ ※ ※ ※ ※ ※ ※ ※ ※ ※ ※ 听雨倚在亭榄边,看着水中自由自在的鲤鱼,不免有些悲伤。 他听到了身体飘动的风响。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听雨的声音很绵软,自然,他们也就退下了。 幽若来了。 “有什么事情吗?” “主人已经混进皇宫,得到太后的信任。” 听雨将鱼食扔进池中。 “我身体不舒服,可能要暂住在二皇子府上很久了。你告诉幽火,千万要冷静。对了,搜查刺客的是大皇子吧,记得让大皇子将怀疑送给二皇子。” “是。” 对听雨的暗示心领神会的幽若微笑着,消失了。 “美人倾国,不错,皇兄,就像你送给我的话那样,你会为没有下令杀死我而后悔的!” 温柔地说着,言语间的杀伐却贯穿指尖。 一粒鱼食飞入池中,溅起了半天高的水花,吓得池塘里的鲤鱼都遣散了,很久以后,也不敢出水窥视。 “没有亲手取你性命,也许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更好的报复。只是一下子的杀死你,确实太便宜你了。我曾经受过的那些痛,都要让你品尝。皇兄,你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杀死我!” 倚在亭榄边的身体娇弱不堪,远远看去,更加觉得他宛若少女了。 但是没有人敢接近,她们害怕这新宠的午休被惊扰。 ※ ※ ※ ※ ※ ※ ※ ※ ※ ※ ※ ※ 蓝色的指甲,妖魅的指甲,指甲的顶尖,贴了金色的莲花纹。 如云的长发高高盘起,暗蓝色的饰物刺入,将云发固住。 纤指挑动,划蓝了黛眉,银蓝色的粉末,轻轻拍在眼上。 红润的双唇在特别准备的暗蓝色的唇纸上留下了一对完美的唇印。 从遥远的西域得来的海水一样深刻的泪坠挂在了丰润的耳垂上。 手握起彩笔,在裸露的皮肤上划了蓝色的花纹。 蓝色的臂环套上藕臂,环上也刻着无人知晓含义的神秘花纹。 蓝色的薄纱,透明的轻纱,一层又一层的包裹,整匹整幅的缠绕。 他放下手环,里面藏着他最得意的细弦。 镜中的人,是妖媚无双的舞姬。 眼睛是紫色,和蓝色的化妆不和谐,可是这一点点的不协调,反倒更加煽起男人的占有欲。 双唇略弯,镜中人也是伪善的笑着,他知道自己笑得很假,可这笑容,真得很美很媚。 马上,表演就要开始了,那个最想杀死的人,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他斜了一眼,原本要献舞的人,已经睡下,永远地睡下了。 没有任何歉意或是愧疚,他知道,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真正的舞者已经死去的。 门外有人催促,他笑着,走进了纱轿。 “快点,快点,皇上快到了!” 太监们加快脚步,要在皇上驾临前准备好一切。 一切都准备好了。 莲花台上,无数蜡烛,献舞的人,彩带披离,静静等待。 飞天,最华丽的舞蹈,只有最美丽的舞者才可以跳的舞。 在烛台的包围下的舞蹈,只用身上披挂的金玉脆响伴奏的舞蹈,飘逸宛若仙人的舞蹈。 轻纱舞风,飞天缭绕,漫眼花雨,如梦如幻…… 还有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媚香…… 飞天舞的舞者,会被皇上留下侍寝,这是公开的秘密。 可惜飞天舞也是世间最难的舞蹈,那些妃嫔,有心效仿,却也不能学会。 原本,今天献舞的人是皇上熟悉的舞者,不想她得了急病,只好换了一个蓝色飞天。 好在这个飞天的容貌胜过原来的那一个,即使舞蹈不好,光是这等美貌,也可以换得皇帝的宽恕,甚至博得皇帝的欢心。 ——夺目的光华从美人的每一寸肌肤中散出,暗蓝色的薄纱下,白皙的身体似在雨雾间,若隐若现,无一处的不完美,无一处的不诱惑。 “皇上驾到——” 太监细长的声音是一切的开始,昏暗的飞天阁,开始了舞蹈。 明明灭灭的灯火中,暗香浮动,那个暗蓝色的身形,软若无骨的摇曳着腰肢,恍若妖灵,空气也因为他变得暧昧了。 妖美的舞者开始了舞动,身上的璎珂撞击间发出空灵的脆响,无数花瓣随着舞者的身姿,自薄纱中散出,丝绵的纱,也松开了。 画了金色莲花的指甲在空中变换着手势,他的舞蹈,是魔鬼的舞蹈,也是神灵的舞蹈…… 皇帝看呆了。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他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不能再思考,不能再言语,心脏忘记了跳动,身体不敢移动…… 什么都不存在,他们的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美人,他们看着他在若明若灭的灯火中摇曳惑人,为他的美丽征服。 即使花瓣飞到面前,他们也不想眨眼睛,生怕任何一个疏忽,都会遗漏一个更美妙、更魅惑的身姿…… 飞天旋舞了,花瓣以他为中心,飞旋出来,因为他是飞天,是飞花礼佛的天人。 如此美丽,今夕何夕,何尝在人间。 最后,飞天的玉指划过长发,那夜一般美丽的黑色便泄了下来,花瓣也疯狂地飞舞着,长发混着鲜花,无比的妖娆…… 舞蹈结束了,满地的花瓣,仅着薄纱的美人伏地迎君—— 宫女入内,点燃烛火。 皇帝进入,开始打量今天献舞的美人。 原以为今天的飞天舞会失色,不想却得到这样的佳人,君王看见美人微微抬起的头,更是龙心大悦。 想不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貌,只看一眼,皇帝便已经决定了今夜侍寝的人。 侍寝前自然要沐浴更衣。 因为害怕侍寝的佳人突然变成刺客,沐浴更衣,也是一场严厉的检查。 衣服自然要全部换下,赤裸着身体接受检查。 宫女们用梳子将头发仔细梳理,确定发间没有任何夹杂。 手指伸出,指甲缝里也要检查。 最重要的也是最屈辱的,他伏在石床上,有人将手指伸进去,确定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而后,他才可以沐浴。 身体浸在水中,因为即将得到君王的宠爱,侍奉的人也是恨不能将香膏揉进他的身体,他麻木地被他们弄着,就算密处被涂了淫荡的液体,也没有反抗。 最后,裸身上只是披了一方绫布,他被引到皇帝的身边。 光滑的皮肤,青春的肉体,这都是皇帝最想得到却已经再也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他老了,对他而言,只要是美人,性别早就不重要了。 “过来。” 他挥手。 听雨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真是个听话的孩子,美貌如此,可惜是个男人。” 枯瘦的手指隔着绫布碰触身体,粗糙的手指,咯得身体发痛。 “可以侍奉陛下,是我的荣幸。” 没有拒绝,他也不想拒绝。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朕会好好疼爱你的。” 皇帝赞叹地笑着,有稀疏胡须的嘴唇压在了听雨的身上。 衣服散开,赤裸的身体接受视线的暴力。 枯槁的手指插入密穴,年轻的身体在痛苦中接纳着,他的手抓住扶栏,却也不能抵抗心中的痛苦。 并不想接受这个男人的身体,可是他必须忍耐。 他在等待。 负责皇帝安全的侍卫会在皇帝临幸的时候放松戒备。 云雨缠绵的时刻,侍卫也会转过头,不再关心寝床内的事情。 皇帝到底还是不行。 他取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液体涂抹在已经张开的双腿之间,密处、分身,都沾满了色情的液体。 夹着液体的手指,两根一起伸进去。 “嗯……” 腰肢更加剧烈地动摇着,涂抹在身上的液体激发了情欲,大腿内侧的皮肤泛起了少许粉红,和身体一样的晶莹肉红色的分身扬起,上面已经凝结了好几颗露珠。 “想不到这身体竟然这么可爱。” 已经不能再享用云雨之欢的皇帝在稚嫩的分身根处,指甲却反复掐弄着分身的尖端,呻吟着,痛苦着,却不能得到解脱。 内侍送上了一只玉匣,里面躺着一根用略带青色的硬玉制成的男茎,粗大的男茎,是皇帝的意志。 下面已经填满了蜜药,皇帝的手指将男茎填进,而后,手指也加进去,将那里扩充到这身体几乎不能承受。 听雨的眼泪流下来。 不是单纯的为了博得同情而流泪,他的自尊在流血,为这样的自己而痛苦。 可是皇帝却将他的眼泪理解为可爱了。 咸湿的舌头舔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眼泪当作情趣舔干,于是眼泪就更多了。 “虽然不是处子,可是这种羞涩,果然很销魂。” 皇帝对他的眼泪很是中意,他解开下面的绳索,将听雨已经哭出来的分身抓在手上。 “连这里都可以长得这么可爱,朕真的要认真考虑了。是该把你阉割了作为内侍留在宫中,还是女装封妃。” “能得到皇上的宠幸便是我最大的荣耀,一切全凭皇上金口。” 他谦卑地说着,环视四周,果然已经没有人了。 “你的嘴巴很能说,这样乖巧的可人儿,朕还真想给你一个名分。” 皇帝的手指从他体内取出,抚摸着他的樱桃,非要看见紫色的眼睛里流出眼泪。 “知道吗,你的眼睛让朕想起一个人,一个朕最想要却得不到的人。虽然他违逆了朕,可是朕真的不想杀他,因为朕喜欢他是真心的。” “皇上想要得到的人是谁?” 听雨明知故问。 “曾有人说我的眼睛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想不到这世间还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紫色。” 皇帝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 “朕想念的那个人,不是你可以比上的!” 听雨推开了皇帝。 在皇帝还没有斥责他的无理的时候,他披上衣服,亲昵地说道。 “皇兄,你还记得我吗?是你对我说这双眼睛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我是你的九皇弟,是那个让你做不成男人的宇儿。你下面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就已经忘记我了?” “你……你……你……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皇帝的脸色也难看了。 他没有召唤护卫,只是安静地说道。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应该死掉了,在一个没有人看见的角落里,卑微地死掉,连尸骨也没有留下的死掉!” “皇兄,我也认为我不能活到今天,可是命运就这样的喜欢折磨人,我没有死,我活了,我又回来了。” 听雨将衣服穿好,缓缓地说道。 “皇兄,想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谢谢你,我得到了今天的一切,为了回来,不管怎样的屈辱,我都可以承受,甚至——” “活着回来,将你欠我的一切讨还,便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支持我活下去的理由!” 听雨拔出放在案上的宝剑,指着自己的兄长。 “不管承受怎样的屈辱,我都不在乎,我只想亲手杀了你,我只想亲手砍下你的头!” “你杀得了朕?你凭什么杀?就凭这女人一样的身体?你这次自投罗网,就不要怪朕不念手足之情,做出乱伦之事!” “乱伦的事情,九年前的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做?” 听雨斥责着,这事情,是他心中最深的伤。 皇帝鼓掌。 “真可惜,朕的九弟已经死了,这一次,朕便是将你豢养在宫中充作男宠,也不必害怕朝臣的闲言碎语!” “你能抓到我?” 听雨微笑着,他知道,皇兄是不会伤他性命的。 铜柱旋转,十二个人走出,他们都是宦官,也是皇帝的护卫。 “朕也害怕江湖中人作乱,所以,不管是什么时候,朕的身边都有护卫。” 皇帝拍了拍手。 “将他拿下,务必要活捉!” “是!” 拼却性命不要,听雨飞身,一剑飞向皇帝的心口,可惜这护卫也是厉害,将剑震歪,剑仅仅刺伤了他的左肺。 听雨扔掉了剑。 他手中的细弦飞翔,宛若舞蹈,却也将保护皇帝的十二个宦官的绞碎了两条性命。 若不是因为皇帝的命令,不能伤他,他也不可能支持到现在。 白衫上已经满是鲜血了,有自己的血,也有敌人的血。 心肺被震伤了。 听雨知道,要杀皇帝已经不可能。 他退出大殿。 御林军将外面围得水泄不通,火光熊熊,利箭扣在弦上,不得不发。 白衣血红,在空中翻飞,他闭上眼,不想被活捉受辱。 他取出药丸,只要这一丸,便可以解脱。 “不许放箭!” 宦官追出来,大声喝令。 “不许放箭,皇上有旨,要活捉,不能伤到刺客。谁敢伤了刺客,便是欺君罔上,灭九族!” 衣服上的血迹没有干涸,夜风中,血红雪白。 浓重的血腥气从他身上散出。 美丽的面容也被鲜血模糊了,他是魔鬼,他是修罗。 他立于万人之间,是遗世青莲,曼妙佳人,杀伐果决。 为他的气势所震撼,竟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 人群退开了,像潮水一样退开了。 层层护卫的簇拥下,皇帝走出来。 “你走吧,朕不想再为难你了。” 衰弱的声音,带着嘶哑的痛苦,划破夜的寂静,满身的哀伤与无奈。 “放他走!放他走!” 直到那一刻,听雨才发现,皇帝老了,他已经老了,不是那个狠毒的皇兄了。 “为什么要放我走?” “你还不走吗?朕,也许,马上,就会改变主意了。” “你会后悔的,我不会放弃报复,我会回来的!” 他咬了一下嘴唇,身姿微动,宛若血蝶,飞出了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应大家要求,换了一张正版飞天图 虽然现在看见的这张图还是很女人,但我确实已经将画面调暗了 胸部也因为调暗,非常地不明显(相对于原图) 原图比这里更艳丽,也更显得淫荡 往昔 从飞天阁出来,已经日上三竿。 琦岳也不明白父皇的心思。 在飞天阁遇刺,却非要住在飞天阁,难道那个刺客就这样的特别? 宫中有人偷偷传闻,说那一天,刺客已经被团团围住,是皇上下令将那刺客放走的! 就连请旨全国抓捕犯人的海谷牒文,皇上也是迟迟不肯批下。 不仅是琦岳,任何一个人都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刺客,真的只是一个大胆的刺客吗? 可惜太后指令琦年负责抓捕刺客,这让琦岳很是不满。 二位皇子的关系不好,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次的刺客事件,琦年怎么可能不将琦岳的府邸列入排查之地? “说不定那刺客现在正在太子府养伤呢!” 琦岳低声地抱怨着,太子豢养江湖中人的事情,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琦岳想赶在琦年栽赃陷害前将真正的刺客抓住。 而且,他相信,父皇有把柄在这刺客的手上,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若是利用得当,只怕改立太子也不是不可能。 他必须立刻回府。 命令心腹们加紧监视太子府,琦岳不想被琦年抢得先机。 太子府一直都是风波不断,琦岳也奇怪,为何琦年那么多的妃子,竟没有一个诞下子嗣。 或许,这就是天意,天意注定琦年没有成为皇帝的命格。 ※ ※ ※ ※ ※ ※ ※ ※ ※ ※ ※ ※ 将事情办完,琦岳想起了还在别苑清养的紫苜。 紫苜倚在亭栏上,一身白衣的他,长发微动,教人忍不住地想要怜惜。 他出神地看着水中的鱼,纤长的手指不停地将细碎的鱼食扔进水中。 琦岳也看得出神了。 紫苜的手指确实很美,也只有这样美妙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最优雅的音乐。 大病初愈,紫苜的皮肤有些苍白,虽然他的皮肤原本就比一般的中土人士白皙。 琦岳也不愿意相信紫苜是一个纯粹的中土人,中土人士,怎么可能有这样白皙的皮肤和这么魅惑的紫眸? “你真的是中土人?你的父母,是不是有一个是西域人?” 琦岳忍不住地将疑问说出,紫目回眸,他看见了忧伤。 “是的,我的母亲是西域人。” 听雨淡淡地说着。 “我的父亲有很多妻子,我的母亲被娶进家门的时候,我的最大的哥哥,比我的母亲还大五岁。可是,我的母亲没有选择的权利,她只能嫁给这个和她爷爷一样老的男人。” “我从没有听过你的事情,给我讲一下吧。” 琦岳坐下,要紫苜将他的故事讲述。 “我是我父亲最小的孩子,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很老了,自然异常的宠爱我,这样的宠爱,让我的七个兄长都很不满。我有八个哥哥,只有七哥哥对我好,因为他的母亲和我的母亲一样,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嫁过来的。可是,只是他的关心根本不能改变什么。父亲在我十岁的时候便去世了,最讨厌我的大哥继承了家,他把我逐出了家门。” “你大哥怎么这样的不知道怜香惜玉,竟然让你这等美人流落在外。” 琦岳的话换得听雨的叹息,他没有说明,继续说下去。 “在流浪的时候,我遇上了一个小乞丐,他的名字是阿山。他只比我大一岁,却处处护着我,若是没有他,我早就饿死了。可是,我是个不吉利的人,因为我,阿山死了。” “阿山这名字还真是俗气。” 琦岳皱了皱眉,他没有看见听雨眼角划过的不悦。 “阿山死后,我继续流浪,被人贩子拐了,他们看我全身脏兮兮的,二两银子卖给了青楼,充作小厮。一开始,青楼里面的人对我也是拳打脚踢,因为我的身上太脏了,他们甚至不愿意给我洗澡。直到过年的时候,过年了,所有的人都要洗干净,而那一次清洗,改变了我的一生。” 冷笑着,听雨看着天空。 “我不再是小厮了,他们将我当做摇钱树,调教我的身体,高价出卖。” 琦岳却感伤另一件事。 “原来你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接客了,难怪这身体如此销魂。只可惜那人贩子没有将你买到我的府上,白白浪费了这些年。” “我这等贱命,怎么会有好运气?我在青楼中也看了不少事情,我知道,要想活得好,就要学会取悦有权有势的男人。于是,我只和最有权有势的男人睡,不管他们有什么怪癖,我都可以忍耐,因为他们的宠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依靠。” 听雨的笑容有些惨淡。 “上个月,机缘巧合,得了七王爷的欢心,被王爷带来了京城。七王爷对我也算是极好了,因他庇护,我每一日都只要弹琴抚乐,日子倒也逍遥,甚至都忘记了我的过去了。若不是殿下的介入,我——”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玩物也有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琦岳发出了满足的感伤。 他是皇室贵胄,他只将这个玩物的故事当做情欲之余的消遣,紫苜的伤心事,他不可能经历,自然也不会理解了。 听雨平静地讲完这一半真实一半虚构的故事,他也知道琦岳的心思。 紫苜是一个玩物,他只是官贵间的玩物,没有人会对紫苜动真心,也没有人会真的舔尝紫苜的哀伤。 ※ ※ ※ ※ ※ ※ ※ ※ ※ ※ ※ ※ 命奴婢将新得的七弦琴“九霄环佩”取来,琦岳示意。 “给我弹一曲吧。” 只是手指轻划,流出的音乐却已经强过了所谓的大师圣手,琦岳听得有些心醉了。 他看着这美丽的琴师,开始详细描绘这美丽的身体被压在琴上接受羞辱的媚态了。 听雨也是敷衍,他的心飞出了亭子,飞到了九年前。 ※ ※ ※ ※ ※ ※ ※ ※ ※ ※ ※ ※ 阿山是个乞丐,阿山是个仗义的人,他一直很照顾捡来的小瞎子。 他总是给宇他辛苦乞来的吃食,自己却饿着肚子。 阿山看他喜欢弹琴,就经常去一个琴庄淘垃圾,终于被阿山找到了一个还算完整的七弦琴的琴身。 为了给七弦琴做弦,阿山偷偷拔了一匹大马的尾巴,结果被马的主人打了。 可那时候,被打得满地打滚的阿山却一直抓着马尾巴毛,不肯松手。 “等我们长大了,我们就可以去酒楼弹琴换钱,我是个不识字的粗人,不知道你的琴声是不是真的很好。我只知道听你弹出来的声音,就是觉得好听,说不出的好听,比琴庄的老师的琴好听。” 那时候的阿山,一定笑得很灿烂,可是那时候的宇什么也看不见,直到阿山为他被打死,他都不知道阿山的模样。 阿山不知道,这个小瞎子曾经是天下最尊贵的九皇子。 阿山更不知道,九皇子是最聪慧的皇子,琴艺之精,天下无双。 阿山只知道这个小瞎子不能没有自己,要是自己还不帮助他,这小瞎子就要饿死了。 可是听雨更知道自己的生命中的厄运连连,阿山的一生已经很坎坷了,他没有等到听雨的报答,就—— 宇和阿山,一直都住在破庙里。 夏天来了,乞丐身上的恶臭自然不是挑剔有洁癖的宇可以忍受的。 阿山知道他的心思,阿山找了一处山泉,每当他要清洗的时候,就带他去水边。 每一次,宇洗澡的时候,阿山就会去乞讨,他从来不告诉宇自己在外面受的委屈,他总是对宇说,今天又得到了好心人的施舍。 很长一段时间,宇都以为乞讨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看不出你的皮肤那么白,比那些大家小姐都好看。” 阿山曾经赞美过他。 “幸好遇上了我,要是被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遇上了,他们一定会把你弄到那种肮脏的见不得光的地方的!” “肮脏、见不得光的地方?” 宇不是不知道阿山说的是什么,他生在宫廷,宫闱间的丑陋人尽皆知。 他时常看见一些相貌阴柔的男子在皇宫中走动。 他们告诉他,这就是男宠。 “我真是不知道那些有钱的大爷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那么多的漂亮闺女被他们糟蹋了还不满足,非要连漂亮的小孩也不放过,想想都觉得可怕。” 阿山是正直的,他的正直,是死亡的前奏。 “还好你不出去,要是被那种脑子有问题的人遇上了,一定会被抓的。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这么漂亮的人的。” 听雨直到今天,也会记起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他被追赶着,阿山发疯一样阻拦着追他的人,他听见阿山被打的声音,也听见阿山的呼叫。 阿山说,不要停下来,不要管他! 听雨一直在害怕,那些噩梦一样的过去,纠缠着他。 他经常在夜晚惊醒,黑暗的四周,让他想起躲在狗洞里的自己。 其实没有走远,他就在不远处的一个狗洞里。 他害怕着,听觉异常的灵敏,他听着,阿山被那些人打死了。 他的手上紧紧攥着阿山给他的最后一个馒头,直到馒头变得像石头一样硬,他也不敢出来。 他痛恨,为什么自己的眼睛被缝起来,为什么自己连为阿山留下眼泪也做不到! 他恨这个世界,恨那些做尽坏事还可以享受一切的混蛋。 ※ ※ ※ ※ ※ ※ ※ ※ ※ ※ ※ ※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听雨真正地开始恨了。 听雨是听雨,是一个抛弃了自己和所有人的听雨,听雨不知道爱,他阴冷果断,杀伐决绝,因为他的心是冷的。 ※ ※ ※ ※ ※ ※ ※ ※ ※ ※ ※ ※ 听雨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的人生像是被人设计好一样地痛苦,每一次幸福要到来的时候,厄运就会降临。 他想要的,不过是最小的幸福,为什么就连这点点要求,都会变成奢望? 听雨淡淡地笑着,他知道,自己确实是个灾厄之星。 ※ ※ ※ ※ ※ ※ ※ ※ ※ ※ ※ ※ 琦岳听出了琴声的改变,紫苜的唇角,留出了真心的笑容。 他有了惊艳之感。 尽管紫苜的每一种表情都美得动人心魄,可是,当他发自内心的微笑的时候,确实让人心情舒畅,仿佛长久的阴云散去看见阳光的瞬间。 他伸出手,要将这醉人的身体压进怀中。 “殿下,这里是——” 听雨怎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现在自己还要依靠他的力量躲过这些天,加上身体没有复原,也不能使用武功,只好装作羞涩,推脱着。 “你不愿意?” 琦岳自然不会因为他不愿意就停下。 “没有人会煞风景的闯进来的!” 这是琦岳给他的唯一一句解释,接下来,琦岳的手抓住听雨的衣领,拉下了大半。 肩膀裸出,琦岳将他的长发挑过,细细的亲吻着细腻的肩。 “你的皮肤真是洁白如玉,我都想罚你以后都不许穿衣服了,每天都躺在我的怀里,等着被我疼爱。” “王爷,我——” “不必害怕,我不会让别人再碰你的身体的,只要你可以将本王侍奉好,本王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听雨知道,这次还是不能逃过。 他也不再说话,任由琦岳为所欲为。 琴台也只是高出地面少许,却是文人墨客们的最爱。 可怜这九霄环佩也算是名器,这一次,竟然沦为污秽之事的助力。 琦岳也许是心痛紫苜的身体大病初愈,交欢的时候难免有些柔弱无力,也不要求他将身体弓起,承受自己的进入。 衣服被扯下来,白皙的上身羞涩的开在因为衣服堆积在腰侧形成的托盘之上。 琦岳喜欢紫苜的琴声,自然也想在这欢喜之时听到紫苜的声音。 “为我抚琴。我想知道,是你的身体发出的声音更加美妙,还是你的手指弹出的声音美妙。” 听雨已经衣不遮体了,却也不想被他玷污自己的琴声。 “我不会在这种时候弹琴的,琴是雅器,不是助淫之物。” “贱人!” 耳光毫不留情地甩下来,听雨也不至于被打了这一掌就脆弱到哭出来,只是现在要装出柔弱的样子,他只好顺势倒在地上,努力挤出几滴眼泪。 琦岳很得意。 他弯下腰,捏起听雨的下巴,将他眼角的泪水舔干净。 “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了,要一个琴师做这种事情,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谢二皇子。” 听雨虚伪地笑着,琦岳对他的恭维很是满意,便将整个身体都压下去。 手指伸进了下摆,被人玩弄下身也不是第一次了,听雨还是忍不住地羞耻。 腿微微收紧,琦岳自然不快,将他的腿拉开少许。 “二皇子,这实在是——” 听雨可以看见对面的回廊有人影走动。 “没有人会过来的!” 琦岳为他的诸多借口感到生气,竟然用绸带将他的手和腿绑在一起,摆成羞耻的姿势。 腿被绑住了,双腿大大地张开着,不能合起来。 听雨也知道自己只要稍稍动一下就可以从这种欺辱中得到自由,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是玩物,是那个柔弱无能的琴师紫苜,自然只能任由男人摆弄了。 嫌伏在地上不舒服,琦岳将听雨的腰抬起,竟然把九霄环佩垫在听雨的腰下。 听雨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是不是有些痛?你就忍耐一下吧。” 琴弦勒进皮肤,自然有些痛。 听雨却为这把名琴被这样对待而泣血。 琦岳的头埋进了他的下体。 舌头也伸了进去,听雨感到了哭泣的痛苦。 “里面居然是粉色的,难怪这么得男人的喜欢,可以长得连这种地方也美丽动人,果然是难得的尤物。” “可以得到殿下的宠爱,才是我的荣幸。” 言不由衷的话从听雨口中流出,琦岳却觉得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到底是个知道分寸的人,难为本王如此宠幸了。” 琦岳将自己的分身在微微的试探后就伸进去了。 腰扭了一下,终于还是缓慢地将男人的东西咬了下去。 琦岳很喜欢。 他的手抓在听雨的腿上,那被绑缚的腿,又被手指掐按,更是瘀青深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琴为伏羲式,杉木造成,木质松黄。配以蚌徽。白玉制琴轸、雁足,刻工精美。岳山焦尾等均为紫檀制,工艺规整。琴身暗补红色漆,鹿角灰胎,间以历代修补之墨黑、补漆等。 琴身通体以小蛇腹断纹为主,偶间小牛毛断纹。琴底之断纹隐起如腿,均起剑锋,突显比琴面浑古。究其原因,系此琴面仍可供按弹抚弄,若断纹起剑锋反碍事及易出杂音,故琴家每三数年便一小修,旨在磨挫其断纹之剑锋的原故。 琴身颈腰之面底等均作唐琴独有之圆楞减薄处理。龙池为圆形,凤沼作细长之椭圆形,以漆作赔格。琴面以微隆起之势成纳音。 龙池内有唐宫琴格式之寸许大字“至德丙申”刘书腹款。至德丙申为唐肃宗元年(公元756年),为中唐之始。琴背池上阴刻篆书“九霄环佩”,是为琴名;龙池下刻“清和”篆印,二印均为唐代原刻,尚有原填金漆痕迹。 比照海内外公私藏家收藏的唐琴,北京故宫博物院旧藏“大圣遗音”和北京琴家锡宝臣旧藏之“大圣遗音”,均有“至德丙申”款;辽宁省博物馆藏之“九霄环佩”、中央音乐学院藏之“太古遗音”、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之“枯木龙吟”亦均有“清和”篆文方印。 另有“汾阳后裔 郭京家藏”和“东坡苏轼珍赏”篆文印二方,篆刻时间略晚於唐代。 此琴弦长112.5厘米,音质苍古,为唐琴中佼佼者。此琴原为上海文史馆馆员沈迈士先生旧藏,后转让吴金祥先生递藏,早年流失海外。 撒网 男人的东西在这身体里面驰骋了,每一次移动,身体都会因为冲击而摇曳,于是琴弦也摇动,发出混乱的声音。 听雨为自己身下的声音而痛苦。 琦岳却觉得这声音还不够。 他加快了抽送的速度,听雨的身体几乎受不了这样的震荡了,发出了求饶的呻吟。 “不要……不要……殿下……我不行了……我……我会被弄坏的……” 可这种乞求只会得到更加过分的对待,琦岳完全没有发现,在他尽兴折弄这身体的时候,听雨的分身始终蜷在在草丛中…… 终于,琦岳从他身体里面抽出来了,灼热的液体甚至喷在了外面,顺白皙的臀部滴下,打在琴身上,溅起糜烂的声音…… 听雨软在那里,娇媚的样子,让琦岳更加中意了。 ※ ※ ※ ※ ※ ※ ※ ※ ※ ※ ※ ※ 太后对侍女们的按摩很满意。 最让她满意的还是殷勤的男人。 幽火坐在她身边,将水果剥好,送进她的口中。 太后笑了。 也许她曾是个美人,她的保养也确实很好,可是一个六十余岁的女人,不管怎么恭维,也不能算上美色了。 她的脸上涂了很多粉,一笑,粉就“噗噗”地掉。 面对这样的老女人,幽火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幽火的皮肤很好,光滑如婴儿,没有人会问他到底他是用什么保养皮肤的,因为害怕结果太恐怖。 现在,这光滑如婴儿的手,在太后的肩膀上。 ※ ※ ※ ※ ※ ※ ※ ※ ※ ※ ※ ※ 太后是这一场权力争斗中的关键。 她是柳氏一族的族长,柳氏一族手握重兵,她选择谁,谁就将是太子。 琰王也有兵权,但琰王到底是外族王子,柳云飞拥有的兵力,才是改变一切的力量。 控制京城驻军的丁彬是个滑溜人,虽然他的独子和太子关系匪浅,但他一直没有表态。 丁彬作壁上观,他是墙头草,谁占了上风就投靠谁。 二十年前,九公子就开始了他的经营。 为了完成对夏妃的承诺,他在京城布满了眼线,经营至今,朝中重臣的府上,基本都有他的耳目。 世事弄人,这些安排没有在他预定的地方派上用处,却又在另一个地方使用了。 也许,在你身边走过的一个乞丐,或是一个路人,就是九公子苦心培养出来的杀手。 刺伤皇帝是听雨的执意。 虽然在理性的考虑以后,睚眦不认可他的行为,但是,睚眦不想阻止听雨。 听雨的心中有太多的压抑,需要发泄。 他太压抑了,难得一次的失去理智,也是唯一的缓解痛苦的办法。 纵容听雨的发泄,也是他们对他的爱。 当然,这只是撒网的时候,京城依旧风平浪静,人们丝毫没有意识到暗波汹涌。 ※ ※ ※ ※ ※ ※ ※ ※ ※ ※ ※ ※ “太后,龙眼最是补气益血,常年服用龙眼,可以让女人面色红润,血气旺盛。” 幽火将龙眼送给太后。 “太后,您的皮肤原本就是极好,再服用龙眼,更是要年轻十岁。” 太后笑得很开心。 太后是女人,女人喜欢听甜言蜜语,尤其是幽火这样的美男子恭维她的话,即使知道是假的,听在耳中,也是说不出的受用。 “那哀家若是吃的太多,不就成了小孩子了?” 甜蜜地笑着,她咬过幽火手中的龙眼,舌头似无意间舔划过幽火的手指,意味明显。 不了解幽火的人绝对看不出幽火此刻的表情是厌恶,他将自己的不悦小心翼翼地掩饰,露出来的,只是虚伪的笑容。 为了听雨,即使是做自己不齿的事情,幽火也不觉得委屈。 幽火是个擅长讨好女人的男人,哪怕那个女人又老又丑,他也会装出喜欢的样子。 “若是哀家年轻的时候可以遇上你这等温柔体贴的君子,什么母仪天下、掌控后宫,又怎么比得上一个真心人?” 太后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有些欣喜了,幽火也是一样的深情款款。 “若是我早就知道中原有这样一位美人,也不会到今天才来中原。” 幽火的话,虚伪得可怕,可是女人就喜欢听这种话。 “你的嘴巴可真甜呀。” 太后装出小女人的笑容,嘲笑道。 “四十年前,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真是油嘴滑舌。” 幽火也无意将自己的真实年龄说出,他顺着太后的意思说下去。 “如果我是为了见到太后才出生的呢?也许,我的前生是一个天人,看见太后的美貌,动了凡心,于是就投胎转世,来到人间。” 他顿了顿,说出会让了解他的人泛酸的话。 “我,是为了太后才出生的。” 太后被这样的话感动了,她已经老了,她需要一个年轻的男人的安慰,幽火的出现,填补了她的空虚,她不可能不知道幽火的话的虚伪,但她需要一个温柔呵护的情人,哪怕那个情人是个骗子。 “太后,你知道我的头发是为谁白的吗?” 幽火忍住心中的不快,亲昵地说道。 “绿水无波因风而皱,青山不老为雪白头,若不是心中有大思念,我又怎么会生来就白头。太后,你就是我少年白头的原因。” “这太荒唐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荒唐的话!” 太后似乎生气了。 “太后,我想要的,也只是心中所爱,难道对自己心爱的人倾诉爱意,也是错误?我不知道中土人的规矩,所以冒犯了太后,可是——” 幽火夸张的叹了口气。 “太后,虽然在天下人眼中,你是太后,可是在我看来,你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我最想要得到的女人。我——” 太后没有生气,幽火继续说下去。 “柳菲,菲儿,我的心中想要这样地呼唤你,请你谅解一个不懂事的男人的痴心吧。” 太后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不管做什么,天上的神灵都会原谅的。” ※ ※ ※ ※ ※ ※ ※ ※ ※ ※ ※ ※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不管做什么,天上的神灵都会原谅的’,幽火先生,你还真会哄女人开心。” 幽火刚刚把太后哄完,走出殿门,便遇上了冷脸的采薇。 “你还是对我说实话吧,这句话,是对太后说的,还是对你自己说的?” “我开导了太后,也开导了自己,这个活,还真不是一般的累。” 幽火伸了伸懒腰,避开了话题。 “好了,我要去休息了,你们慢慢忙。” “幽火还真是个奇怪的人,他纵容听雨是因为对听雨的爱,可看他为听雨作到这地步,我又有些不满了。我实在是不能理解听雨和幽火,更不会喜欢听雨。他的生活方式太放荡了。” 白云轩小声地评价着,可他的话,还是被妻子听见了。 “你不是幽火,怎么能理解幽火的心思?” “这倒也是,西域人在某些事情上的看法和中土人差太多了。” 这句话犯了众怒,残荷还没有开口,采薇已经愤怒。 “你太过分了!” 残荷抢在采薇前面说话。 “你这个玩弄女人的神医,有什么资格批评公子和先生的事情!男人花心娶妾,嫖妓喝花酒,都是天经地义。女人,连被别的男人看一眼也不可以!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对不起,是我错了。” 白云轩无奈地低头,这就是嫁进如意山庄的男人的悲哀。 不过,他的精神又马上好转了,因为还有一个男人比他更可怜。 ※ ※ ※ ※ ※ ※ ※ ※ ※ ※ ※ ※ 太子府自然是金碧辉煌,可是太子府的四周,就没有那么的辉煌了。 在太子府的侧对面,有一条斜巷,巷子里住的都是小生意人,他们买卖食物,最重要的客户就是太子府的仆人们。 今年,这里新搬来了一户。 这对夫妻是老实人,男的二十左右,长相中正,沉默寡言,是个老实人。他的妻子相貌也不过是中等,总算看的时候还觉得顺眼,是个哑巴。 这对小夫妻开了个豆浆铺子,专卖豆浆油条大饼,有时还会做些豆腐、豆饼出卖。 他们是一对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夫妻,为了生计,每天起早贪黑的做活,总算还能养活自己。 为了生活,直到深夜,他们的豆浆铺子也还开着。 太子府的下人们很喜欢来这个豆浆铺子喝豆浆,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豆浆好喝,更是因为老板娘。 虽说老板娘算不上美女,身材也是一般,可是喝豆浆的时候还有免费的豆腐吃,这豆腐的味道不是很好,也就可以接受了。 飞红捏住秋鸿的手。 若不是她的阻止,这些喝豆浆的人已经身首异处。 这是一个计谋。 豆浆里面混了南蛮的毒粉,长期食用,就会上瘾,不用一个月,这些人便会不能离开这豆浆了。 他们的任务是探听太子府的内幕,虽然这些人不会知道太多的秘密,可是他们的不经意的言谈间,也会泄露秘密。 这是听雨给邱鸿的考验,只要将听雨安排的事情做完,他便可以和飞红在一起,他们可以离开如意山庄,从此以后,江湖再无飞红,也再无秋鸿。 而曲吟风和玄鹰,也早就混进京城的不知名的角落里面了。 就连风情苑,也一直都在九公子的控制下。 风情苑是个销金窝,这里美人无数,每个月都会有新来的美人,它满足了达官贵人们的淫欲。 风情苑的妈妈并不知道这里真正的主人是谁,她只知道琰王是风情苑的老板,却不知道风情苑的厨子、杂役大多是如意山庄苦心培育的杀手。 风情苑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因为这里是风情苑。 这里有大江南北各种口味的美人。 这里只有你没有见过的美人,没有你想见却不能见到的美人,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美人。 男人最松懈的时候,难道不是和一个漂亮的女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吗? 当一个漂亮无知的女人用她的大眼睛看着你的时候,若是这个男人还能保住秘密,他就真是圣人了。 可惜,这世间的圣人已经绝迹,风情苑中,只有欲望。 老板娘给客人们炒了几个小菜。 老板也将酒拿了出来。 这是不能得罪的客人,他们在太子府是仆人,可在外面,也是高人一等的。 “喂,你们几个,今天可不能喝多了,明天还有做活呢!” 似乎是领头的男人发出警告。 “一人只许喝一盅。” “妈的,什么破差事,上面说句话,我们这做小的就要跑断腿,真他妈的郁闷!” 这人的话换来了同伴的应合。 “就是,皇帝老子被人刺杀,这不是六扇门的事情吗,干嘛要我们跑——” “好了,别叫了,这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要是事情办好了,赏钱少不了!” 为首的人的话换得更加浓重的抗议。 “说起赏钱我就更来火了!太子爷的那些客人们,脾气一个比一个不好伺候,个个像供菩萨一样供着,还是不满意,动不动就找碴挑刺,我真他妈的受够了!那个破真君,他妈的,什么玩意!” “那个天衣真君算什么,有两个姑奶奶,脾气更大,伺候她们的小红荷、小榄,天天躲在厨房里面哭,想死的心都有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一行人醉意朦胧的离开后不久,一只白鸽就飞了出去。 ※ ※ ※ ※ ※ ※ ※ ※ ※ ※ ※ ※ 听雨将字条放在灯笼上方,烧掉了。 琰王明天回来,和琦岳的虚凰假凤游戏,也该结束了。 ※ ※ ※ ※ ※ ※ ※ ※ ※ ※ ※ ※ “这是西域送来的白玉琵琶,你喜欢吗?” 琦岳将白玉琵琶给了坐在他怀中的人,听雨对他的庸俗不予置评。 “谢殿下厚爱,若是殿下不弃,不妨共奏一曲?” 琦岳也知道这是什么含义,他将柔软的身体抱紧,看这个魅人的妖精弹琵琶。 手指拨动琴弦,一双紫目,流转万千风情,听雨在挑逗琦岳,琦岳也知道听雨在挑逗自己。 手指放肆地伸进衣服里面,抚弄着,已经在揉按小小的樱桃了。 听雨的口中泄出细微的呻吟,这仿佛强自忍下去的声音果然换得了男人的欲火。 琦岳快被他弄得忍耐不住了。 琦岳撩起他的头发,在这细嫩的脖子上留下更加甜蜜的吻。 “殿下,您想要在这里——” 听雨装出羞涩的样子,半推半就的接受了琦岳的爱抚,他们的身体也绞缠起来,琦岳将他按在毯上,急急得想要将自己的衣服脱下。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 琦岳很是扫兴,他撑起身体,整了一下凌乱的衣角。 听雨却故意不将衣服整好,凌乱的衣服,更加显出他的柔弱和楚楚可怜。 “皇兄,你怎么有空来看望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琦岳若无其事的向自己的兄长表明他的不满。 “我是奉了太后懿旨,全城搜捕嫌犯,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琦年恶狠狠地说着,他的手竟然指向娇弱的衣衫不遮的人。 “这个人,就是最可疑的人!他躲在你这里,难道说,是你指使他——” 听雨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怜。 头发已经大半散开,披在肩上,衣服是凌乱的,衣领敞开,肩膀露出了大半,衣摆更是大大的张开着,都快遮不住羞涩处了。 白皙的肉体上涂着红痕,配上他楚楚可人的紫眸,想让看见他的男人不心猿意马都难。 “皇兄真会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会是刺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会是刺客!” 琦岳转身,将打开的衣摆合拢少许,这才遮住了双腿。 听雨得意地倚在琦岳的怀里,显得无限娇弱。 “他是真的柔弱还是假装,不试试怎么知道!” 琦年拔出了剑,剑尖直刺听雨的眼睛。 “我好怕——” 故意惊叫起来,听雨抱住琦岳的手更加紧了,琦岳也为他挡开了琦年的剑。 “皇兄,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紫苜虽只是一个琴师,却也是七皇叔的最爱,你可以不给我面子,但是七皇叔的面子,你不能不给!”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上一章,想必大家也觉得二皇子是个人渣了 我不可能让他和小雨有发展的可能,暗示已经有了 小雨和他H的时候,小雨基本没有快感,只是被动地接受 关于阿山为什么会是一个人,下面是解释: 小雨被带出皇宫的时候,下了迷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扔在哪里 阿山在城墙角下捡回他的时候,他还是昏迷不醒的 丐帮的人不愿意将瞎子留下,觉得是个累赘 无奈中,阿山带走小雨,从此两个人相依为命 另外,即使阿山不死,他也不会和小雨有H的发展 他是个善良的人,他从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而且,小雨会成为今天的妖孽,起因也是阿山死后发生的一件事情 和阿山生活的时候,小雨还是个纯良的孩子 判决 作者有话要说:《锦瑟》 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小雨的生命总是萦绕着梦的感觉 虽然他得到了很多人的爱 可是真正的实在的幸福,他却几乎没有握住 所以他才会需要身体的证明,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才是爱  “真清白还是伪装的,这可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琦年挥手,凶狠道。 “来人,把人证带过来!” 人上来了,是风情苑的妈妈。 琦年得意地解释着。 “那个刺客将原本要献舞的舞姬杀死,自己冒充了舞者。他的舞跳得非常好,但是你也知道,飞天舞不是一般的舞蹈,天下会跳飞天舞的,屈指可数。京城跳过飞天舞的,除了御前舞姬,就只有风情苑了。” “风情苑的人那么多,你凭什么说紫苜是刺客!他的身体如此娇弱,连剑也握不住,分明是血口喷人!” 琦岳的话换来了琦年的冷笑。 “父皇遇刺的那一天,风情苑里没有人见过紫苜,他不在风情苑,父皇被刺,这之间,不能说是单纯的巧合!” “既然太子说我是刺客,紫苜只是个低贱的人,也只能认罪。” 听雨正了正衣襟,事情果然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一次,得到太子殿下亲自审问,紫苜这样卑贱的身分,也已经满足了。太子殿下,请您将我押进大牢吧。” 眼泪也是恰到好处的垂在眼角,头微微倾斜,更显得娇弱可人。 琦岳生气了。 “紫苜,你为什么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本王相信你,七皇叔也不会将你弃之不顾的!” “可是——” 听雨眼睛眨了一下,眼泪粘在睫毛上,显得楚楚动人。 “妈妈也知道,那一天,我得罪了二皇子,当时的我不过是逞一时之气,事后也是非常后怕,决定请二皇子原谅。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二皇子提这事情,倒是听到二皇子将要狩猎的事情,便去了二皇子一直喜欢的树林。” “不错,我确实是在树林里面遇见受了风寒的紫苜的!他身体娇弱,等了一夜,很是憔悴。我于心不忍,便将他原谅了。也顺手把他带回来,想要好好宠爱他。” 琦岳怎么可能说自己到底在树林里做了什么,他将那天的事情一带而过,揽住听雨的腰,很是宠爱。 “也就是说,父皇遇刺的夜晚,你一个人在树林里,并没有人可以证明?” 琦年真正的目标是琦岳,紫苜的事情,也只是个借口。 “既然没有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那你就是嫌犯!” “是的,紫苜无力证明自己的清白,紫苜也不能反抗太子加给我的罪名,太子已经认定我是刺客,我也只好束手就擒了。” 琦年的脸色有点难看了。 他绕着听雨转了几圈,脸色越来越难看。 “来人,将这个嫌犯抓起来!” “慢着!” 琦岳生气了。 “皇兄,你到底把我这里当作什么!你想要抓一个人就抓,想要带一个人走就带一个人走,紫苜是不是刺客,一看便知。你和我有仇,要报复便找我,为什么要把他卷进去!他是无辜的!” “你真以为这个人是无辜的?” 琦年的手挑起听雨的长发,手指刻薄地在听雨的脸上刮着。 “看看这张脸,多会装假,说眼泪就来眼泪,装纯洁的时候更是像处女一样的纯洁。可惜,他不是真正的纯洁处女,这张脸,不知道骗过了多少男人。皇弟,我是为了你好,这人是妖孽,我不想你被这人骗了。” “谁是骗子,谁在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未可知!” 琦岳抓住了琦年羞辱的手。 “太后是给了你搜查的权力,但是她没有说允许你假公济私,乘机陷害我。今天的事情,即使闹大了也只能闹大,只能请太后圣裁!” ※ ※ ※ ※ ※ ※ ※ ※ ※ ※ ※ ※ 听雨安静地跪在殿下,他的头低垂着,没有人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哭。 两位皇子站在他的左右,他们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太后出来了,这新来的白发医师竟然陪在太后身边,这一点,出乎了两位皇子的意料。 太后坐下,三人行礼。 “你就是那个让琰王爷和二皇儿都倾心的紫苜?把头抬起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到底是怎样绝色美貌,竟让两个男人都对你——” “是,太后。” 听雨伏首回答,他知道,幽火已经得到了太后的欢心,这一次,胜券在握。 他依言抬头,紫目碧眸相对,没有一丝情涟。 “果然是绝色,即便哀家年轻四十,也未必会有这等姿色。” 太后赞叹着,她显然也没有将这双眼睛和九年前的身量未足的稚儿联系在一起。 “难怪,他们会倾心。七王爷和二皇儿也算是见过天下美人了,最终还是抵不住你的魅力。果然是魅色动人。” “太后,这人便是刺客,孙儿想要将他带回府中慢慢审问,不想皇弟执迷不悟,横加阻拦!” 琦岳也是不甘人后,立刻说道。 “太后,皇兄血口喷人!紫苜体质娇弱,前几天还请御医看诊,日日服药。他怎么可能是那个武功高强的刺客!” 琦年更加激动了。 “太后,我看皇弟便是这刺客的同谋!他为这刺客辩解,分明是欲盖弥彰!” “皇兄,你这次欺人太甚!京城中人谁不知道你的府上养了江湖豪客,难道说——” “你们都给哀家跪下!” 太后生气了。 “你们两个不和,哀家也是知道的,可是你们连最后一点兄弟情面也不顾,大吵大闹,丢尽了皇家颜面!哀家确实已经老了,可还没有老眼昏花,还不至于分不出青红皂白!哀家还不需要你们教哀家怎么做!” 知道触怒了太后的两个人自然是不再言语,但是两个人的眼睛还是互瞪着彼此。 “那一日,大胆闯入皇宫的刺客,只有你们父皇知道他的来历,你们父皇有意袒护这个刺客,所以并不希望你们将刺客擒获。哀家下旨捉拿刺客,也只是为了堵天下人的口。” 太后叹了口气。 “可是你们呢?你们父皇身受重伤卧病在床,你们却假借捉拿刺客一事,大做文章,非要将兄弟逼死!你们——” “孙儿知错了。” 两个人连忙叩头道歉,生怕惹得太后不悦,失去了太后这个大靠山。 “紫苜的事情——” 太后原本是要做裁判了,白发男人却附耳低语,只见太后脸泛红晕,连连点头,待到幽火退下,太后已经怒容全散,满面春风。 “紫苜的事情,哀家已经有了决定。” 太后正色道。 “明天,七王爷就要回京了,紫苜虽然只是个伶人,却也是七王爷的爱宠,若是事情处理不当,难免惹来怨恨。你们两个都暂且退下,紫苜便留在宫中,明天,由本宫将他交还给七王爷。” 这样听来,似乎是个折衷的法子,太后也没有表示她的偏向。 “你们两个,也给我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明天,七王爷就要回京了,今天的事情,万不可被他知道!” 这两个人倒也没有异议。 原本,琦年也不认为这个空有脸蛋的紫苜会是大胆混进皇宫的刺客,他抓紫苜只是借口,现在太后出面,自然只能罢休。 两个人最大的收获却是幽火,太后现在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言听计从,只怕这个男人才是真正棘手的角色。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离开了皇宫,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 ※ ※ ※ ※ ※ ※ ※ ※ ※ ※ ※ “你的名字是紫苜,真是个好名字。” 太后伸出手,示意他坐在自己下首。 “正是花样年华,果然生得美貌,年轻就是好。” “谢太后夸奖。” 听雨谦虚地说着,他的眼睛是空洞的,将心中的不屑掩盖。 “你过来,坐在哀家身边。” 太后爱怜地说着,要他将头枕在太后的臂弯中。 已经不能再掩饰皱纹的手指在浓密的黑发间穿行,柳太后有些感慨。 “哀家看见你的时候,突然有了怨恨。一个男人生得这么好,竟然让女人连嫉妒的心思也没有,你确实不是凡品。难怪我的两个孙儿,为了你,连皇家颜面也不要了。” 听人夸奖自己的情人,幽火的眼中满是笑意,但在不知道真相的太后看来,这是幽火大度的表现。 “可以将你这样的美人留在身边,七王爷果然是慧眼识珠。只可惜你到底是男儿身,不能有个名份,真是可惜。” 柳菲的手指更加放肆了,抚摸着听雨的背,听雨的眼角划过一抹不悦。 “你的身子真是柔软,时常被疼爱滋润的身体,果然美丽动人。” 听雨的眉毛微微起皱,他似笑非笑地扫了幽火一眼,幽火怎么不知道他的不悦,立刻上前,哄骗道。 “太后,紫苜娇美聪慧,太后何不将他收为义子,这样,他和七王爷也就是地位相当了。” “幽火,我宠爱你,所以你刚刚的话,哀家可以当做没有听见!本朝定下的地位尊卑之别,是不可以违背的!” 太后的表情凝重起来。 “紫苜到底是七王爷的爱宠,他的后半生系在七王爷的身上,哀家也不可能给他柳家的姓氏!” “可是太后,紫苜不想回王爷身边。” 听雨眼睛一转,已经将眼泪酝酿出。 “太后,紫苜自小便是被人欺凌,无人怜爱,遇见的每个男人都只是想着如何欺负紫苜的身子,外人都说琰王爷疼爱紫苜,可在私下的时候——,紫苜已经不能再忍受琰王爷了,紫苜想留在太后身边。” 紫色的眼睛涌出泪水,幽火也没有料到这样的发展,一时间,目瞪口呆。 被眼泪这样的攻击,太后也只好取出手帕,为他将眼泪拭干。 “紫苜,这件事情,也不是哀家想要留你便可以将你留下。哀家知道,你不愿意回王爷身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可是——” “太后,紫苜放肆了。” 听雨谦卑地说着,眼角余光扫过幽火。 “紫苜只是个卑贱人,得到王爷的宠爱,也该知足了,紫苜不该心怀僭越。” 场面有失控的前兆,不清楚听雨要做什么的幽火只好陪笑道。 “太后,请让我陪紫苜去御花园闲逛散心。也许看了这御花园的美景,他心中的郁结便会解开了。” “如此也好,幽火,你是真正懂哀家的心思的人。” ※ ※ ※ ※ ※ ※ ※ ※ ※ ※ ※ ※ 行到无人处,幽火将听雨按在墙上,想要亲吻。 “天还没暗,你就想着这档子事情,不怕你的太后情人看见?” 听雨酸酸地说着。 “知道我为什么对柳菲这个老女人说要留在她身边吗?因为我不想你真的喜欢上这个老女人!” “雨儿,你在吃醋?” 幽火反而开心了。 “我只是想要你,最近都没有你的爱的滋养,身体很不舒服。” 听雨主动将他抱紧,低声说道。 “即使是白天,御花园也有些角落是永远也不会有人经过的,我现在就想要你,抱我。” 对皇宫布局了如指掌的两个人在隐秘处抱在了一起。 因为到底是白天,诱惑也不敢太放肆,只是将听雨的亵衣拉下,舔食已经饥渴的玉处。 “幽火……你这个混蛋……再用力一点……啊……” 听雨急于得到满足,甚至不愿意等到幽火将他的下体湿润,便将幽火推倒在地。 幽火看他跨坐在自己的腰上,也兴奋了。 听雨趴在幽火的身上,低头,将幽火的部分含进口中。 舌头和分身尖端的刺激,让躺在地上享受的男人的喉口发出了沙沙的呻吟。 “你真是个淫荡的妖精。” 听雨的口中传出了吞咽液体的声音。 幽火忍不住了。 他的手掰开听雨的双丘,想要舔食那里即将淌出来的蜜汁。 “你……不要……这样……做我……会……被你……嗯……弄……得……发出……呜……声音的……哼……” 听雨不听话了,他偏不让幽火的舌头碰到自己最敏感处。 “雨儿,你不让我弄你,你却一直在弄我,这——” 听雨吐出了口中的东西,他转过身,嘴角还缠有男人的液体的丝线。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弄我了?” 他的腰肢扭动着,那里,在缓慢间,将幽火的昂扬吞下。 幽火满足了,他将听雨的上身拉近,这样,留在听雨体内的部分便会刺激到更多的地方。 听雨的眼睛因为这种快乐出现了水气。 幽火再也不能管束自己了。 他将听雨的身体从身上拉下。 听雨还没有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正待生气的时候,他点了听雨的哑穴,也飞快地将听雨的衣物剥净。 洁白的身体蜷在绯红的衣服上,等待男人的进入。 听雨很想责骂这个男人,可是被点了哑穴,只好忍气吞声,将双腿压在幽火的身上,要求他快点进行下一步。 “看多了绝世美女,也会被这样的一双美腿迷惑。” 幽火故意从脚趾开始亲吻,欲火被挑起的听雨不停的踢着,可脚踝被扣,也不能真的攻击到。 “嗯——呜——” 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听雨的身体已经等不下去了。 幽火是故意的。 他的手掌蕴少量劲力爱抚听雨的身体,这样爱抚全身,可以将听雨身上的每一个穴道都抚顺,一番爱抚以后,听雨的气血也顺畅了。 哑穴自动解开了。 “幽火,你——” 听雨也知道,幽火借刚才的爱抚,为自己疗伤。 “雨儿,你的伤势太重,加上你的武功特别,药物的调养虽然可以将你的伤势控制,可气血却很难自行恢复,刚刚,我为你将全身穴道安抚一番,明天,你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可是也不用把我弄得这样难受吧!” 听雨娇笑着,将幽火的分身引进自己的身体。 他的双腿紧紧夹住幽火的腰,幽火也是不停的抽送着,非要听雨将喉咙叫的嘶哑才会满足。 “你个只知道下半身的混蛋……不要……嗯……再深入一点……不要……啊……我要死在你身上了……快点……” 听雨的身体软在衣服上,全身的莹润,让他更加闪闪发光。 幽火坐在他的身边,听雨不想起来,只是将头枕在幽火的怀了,静静地看着这和九年前一样的御花园风景。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皇宫,还是那个皇宫,可这里的人,已经没有一个还记得我了。” 夜谋 “幽火先生——” 远处飘来呼喊,听雨有些生气了。 但到底是在宫中,也不能太过放肆,听雨只好起身。 身体里还残着情欲的痕迹,幽火也来不及为他细细整理,只能将一方锦帕塞进去,免得气味和液体外泄。 “嗯……” 将锦帕塞进去的时候,听雨的身体扭动着,若不是幽火自制力极强,恐怕这次又要控制不住了。 幽火为听雨将衣服整好,听雨的手指还是一贯的笨拙,虽然可以弹奏天下最美妙的音乐,却连自己系好衣带都做不到。 体内含着锦帕,听雨的动作有些别扭,他不自主地扶了一下腰。 非常性感,任何知晓情事的人都看得出,他的身体刚刚被滋润过。 幸好来人是采薇。 “太后要你们回去伺候。” 采薇面无表情地宣布着,仿佛不知道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你先搪塞一下,我还要为他清理身体。” 吩咐着,幽火将听雨的身体包入怀中,掀起了他的衣服。 身体的重量压在幽火的臂弯,听雨自然地接受幽火的手指。 幽火的手指伸进听雨的下体,当着采薇的面,将里面的锦帕拉出,又将流出的液体拭净。 采薇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们的情事了,幽火分开听雨的双瓣的时候,里面的液体留在腿上的时候,手指捏着锦帕擦净腿上的液体的时候,直到幽火为听雨将小衣弄好,她都没有脸红,更没有移目。 “这样,就不会被人看出破绽了。” 听雨亲了一下幽火,幽火也甜蜜的在听雨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听雨笑了。 “好了,还是快些去见太后吧,太后可没有等人的习惯。” ※ ※ ※ ※ ※ ※ ※ ※ ※ ※ ※ ※ 太后果然有些生气了,好在她还有更加烦心的事情,对他们的怠慢,也就没有认真。 “哀家要你们过来,为了一件事。” 太后看了一眼在她身边的白云轩。 “哀家刚刚让白卿家为皇儿诊治,白卿家果然是妙手回春,皇儿的病情,已无大碍。” 两人看见了侍立在侧的白云轩,白云轩的面色有些古怪,只怕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皇儿的病情太过严重,加上前些年的不知节制,身子已经亏了。若是不能好好调养身子,修身养性,恐怕——” 太后的话,果然有玄机。 “而且,皇儿的癖好,哀家也不是不清楚,他若是遇见了紫苜,哀家就不能将你还给七王爷了。到底,他是皇上,有些事情,也是由不得人的。” “可是,陛下不是身体不适,不能临朝吗?” 听雨故作天真地说话,挑动太后的心弦。 “陛下身体不适,太后您更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要被朝廷的事情累到了。” “紫苜果然体贴温柔,若不是地位差别太大,哀家确实想将你收为义子。” 太后看了一眼白云轩。 “皇儿的病就拜托你了,你要为皇儿好好调养,可不能留下什么痕迹。” “是的,太后,微臣会尽全力的,不管花费多少时间,都会努力。” 白云轩谦卑地说着,他自然知道太后的弦外之音。 “有些药,微臣会亲自采来,亲自准备。” 太后是皇帝的生母,但是太后不只有皇帝这一个儿子。 当年,皇后有太子华,也有三皇子夏,本是后宫最得权势的人,可惜—— 权位之争无视亲情,意识到三皇子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的太子华,将自己的同父同母的弟弟逼杀。 当时候的柳菲在外人看来,确实是稳操胜券,不管是谁得到皇位,她都是太后,但是没有人知道,作为一个母亲的柳菲,眼看自己的亲生儿子被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杀死的时候,是不是真地为自己的胜利快乐。 这是一个已经存在了九年的心结,听雨知道,柳菲到底还是不能真正的原谅。 只要善加挑拨,他们的仇恨就会爆发。 ※ ※ ※ ※ ※ ※ ※ ※ ※ ※ ※ ※ 琦年回到太子府,他的心情糟透了。 不管看见什么,他都觉得不顺眼,拼命地砸着。 因为知道自己的主子的脾气,仆人们都躲在柱子后面,等主子发泄完了,才敢出来收拾。 琰妃挺着肚子走出来。 太子府越来越复杂。 太子将太多的江湖人物召进府中,个个趾高气扬,琰妃是太子侧妃,却连纠正他们的行为,甚至是对他们斥责的权力也没有。 最让她不能忍受的还是那些不知羞耻的江湖女子。 琰妃是大家闺秀,她的言行举止,无不依照妇容妇德,可那些江湖女子不一样,她们做出种种羞耻的动作,衣着放荡,丝毫不知检点。 琰妃当然知道,太子不会被这等女子引诱,可是太子妃的位子到底还是虚空的,那些轻浮的江湖女子,只怕也是个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妄念得到太子妃的位子。 据说,江湖女子会许多淫邪妖术,若是她们试用妖术,恐怕太子就真会被蒙骗了。 唯一可以保证她的地位的办法就是早日诞下太子的骨肉,不管是男是女。 因为担心那些江湖中人使用邪术,现在,琰妃的饮食都是由自家人处理,昨天,她更是找了个老实巴交的豆浆店老板娘陪伴。 这个老板娘已经怀孕,所有食物均是这个女子先品尝,免得有人下药谋害皇室子嗣。 一个目不识丁的哑巴女子,还有她那注定命薄的孩子,竟然可以为皇家子嗣试毒,这真是无尚的荣幸。 琰妃被自己的宽厚感动了。 她得意地笑着,对身后的人说道。 “秋云,把这汤带回去吧。” 秋云温和地笑着,她的手指抚弄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笑的神秘。 ※ ※ ※ ※ ※ ※ ※ ※ ※ ※ ※ ※ 琦岳回到府上,也很是郁闷。 “王爷,您是不是想要些消遣?” 心腹凑上来,却得到琦岳的一记耳光。 “本王就是那么好色的一个人吗!皇叔快回来了,本王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琦岳口不对心的话得到了心腹的暗笑。 “主子,您是在想,要怎么才能向七王爷讨要紫苜公子吧?” “你胡说什么!” 琦岳转身,进了内堂。 虽然给了自己的心腹耳光,可是琦岳的心中,还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 “紫苜这个小妖精,看上去柔柔弱弱,捏在手上也是软绵绵的,偏偏在床上就风骚得要死,非要把男人折腾死才满足。” 琦岳将手伸向自己的下面。 他的眼前,浮现的是被他痛苦折弄时的紫色眼睛,满是水汽的眼睛,比媚药更加直接的刺激着男人的欲望。 想象着那个漂亮的身体,他开始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迫切。 从来没有这么想要得到一件东西的冲动,那个不知来历的琴师,竟是这样的蚀骨销魂。 如果非要用权力才能将他真正拥有,琦岳也愿意。 只有最有权势的人,才是可以将这个紫苜完全占有的人! ※ ※ ※ ※ ※ ※ ※ ※ ※ ※ ※ ※ 将柳太后哄得很开心的听雨和幽火温柔地为太后放下纱帐,退了出去。 一出寝宫,听雨的脸色就变了。 “真是讨厌的老太婆!若不是现在还要利用她,我真是不能再忍受了!” 听雨咬牙切齿地说着,幽火也知道他的心情,不敢打岔。 “虽然被琦岳胁迫的时候我很难受,可是要我对这样一个老女人笑,更加痛苦!” “雨儿,我知道这次的事情难为你了,可是——” 幽火没有将后半段说完,事情会到这一步,也和听雨的一时冲动有关联。 “好了,我也知道,我的计划只是人的计划,总会有漏算的时候。这一次,我就没有将自己的情感计算进去,才出了这样的大茬子!” 听雨认真地说着,他看着昏暗的皇宫,冷静得可怕。 “我个人的情感,是我的计划中最薄弱的环节,我可以掌控很多事情,可是我不能掌控我自己。虽然情感是控制一个人的关键,可我怕我自己不能压抑自己的恨,做出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并不赞同你将琰王拉进这个计划,琰王是唯一对你好的亲人,你为什么——” 幽火的话换的了听雨的生气。 “琰王喜欢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难道你现在要告诉我,他不是单相思吗?” “雨儿,你明明知道我心中只有你一个,又何必将这种事情全部抓出来刺激我?” 幽火的话不完全是欺骗,听雨对当年的事情,也很是了解。 “琰哥哥的事情,我不想再计较。” 听雨将头颅埋在幽火的怀中。 “这一次,琦岳确实伤了我,可是我不恨他,那时候的我伤势太重,若不是他将我带回去,我就真的已经死了,也不能在这里和你谈风弄月。” “所以你就任由他折磨你的身体?” 没有醋意,只是淡淡的哀愁,幽火包容地将听雨抱紧。 “不要再这样,好吗?你可以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可是我会心痛,还有每一个真正在乎你的人,都会因为你的不珍惜自己,感到心痛难受的。” “不会再有下一次,我已经……我……” 听雨没有再说下去,他不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 幽火温柔地抚慰着,他的温柔,让听雨渐渐平静下来。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有苦衷的,如果不是到了绝地,你也不会接受这种侮辱的。对不起,是我没有将你好好保护,都是我的错,我——” “算了,这一切,都只是我太冲动了,原以为九年时间可以让我变得成熟,没想到,我还是那么冲动,甚至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听雨苦笑着,将身体往幽火身上蹭。 “是我对不起你在前,不要这样包容我,我会觉得自己很——” “雨儿,为什么还要这样在意世人的眼光?我喜欢你,就愿意接受你的一切,你的生活方式,在中土庸俗之人的眼中,确实是有些轻浮,可是,这才是真实的你,你——” 幽火温柔的话语,和他温柔的手指,一起抚过听雨的嘴唇。 “世人怎么看我,我早就知道。在他们眼中,我是娼妇一样的人物,淫荡而不知羞耻,我虽然总是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可我的心中,不能真的不在意。尤其是被琦岳羞辱的时候,我很想扇他耳光!” 听雨的手指抓在幽火的肩上,微尖的指甲扣进去。 “雨儿,这些侮辱,以后都会要他还回来,不要再痛苦了。” 幽火抱起听雨,将他推在凉亭的柱子上。 “如果你想要别的男人,觉得那样的生活更加幸福,我也不介意。我希望你活得快活,只要你快活,我就很满足。” “为什么这样说?” 听雨扬起眼睛。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以为长大以后会一直和你在一起。那时候的我,总想着满了十四岁就搬出皇宫,在自己的王府里,和你做天下最甜蜜的情人伴侣。” “我也没有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但我想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幽火的吻火热地从听雨的脖子上往下来,已经将他的衣襟扯开。 “我不曾想过你会只要一个男人就满足。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雨儿是妖精。你只能被人伺候,不会伺候人,你的身边自然会有很多的男人。我,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了。” 听雨抓起了幽火的头发,强迫他亲吻自己的嘴唇,幽火的手指也不甘寂寞,直接伸进了听雨的大腿内侧。 “嗯……你很过分……” 听雨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将幽火的情欲挑起。 幽火迫不及待地将他推在凉亭的扶栏上,只是一臂宽的扶栏,成为了狭窄的战场。 幽火知道,听雨讨厌被人粗糙对待,他将听雨的腿拉在自己的身上,手指更加用心的挑逗羞涩处。 “啊……嗯……哼……” 喘息间,听雨的衣服已经被扯下大半,绫袜半挂的脚努力抬起,盘在幽火的腰上,他的腿已经赤裸,小衣被团成一团,扔在地上,又缓慢舒展。 他身上也没有什么遮体之物了,饥渴的身体,希望得到情爱的滋养。 “抱我,我想要……嗯……呜……” 幽火舔过他的小腹,舌尖抚过细草,听雨的身体有了些急躁。 幽火将他的东西含进口中,听雨喜欢幽火为自己作口淫,幽火的舌头很温馨,被他包在口中,确实是一种享受。 “你好过分——” 说话的时候,听雨已经忍不住将液体留在了幽火的口中,幽火满意地将他的东西吐出,又将听雨的腰抬起,刚刚得到的听雨的体液,被幽火的舌头濡进蜜处。 菊花舒开,想到自己的液体被男人涂进自己的蜜处,听雨的身体有些别扭了。 “不要再吊胃口了,快点进去,我——” 听雨抓住幽火的头发,强迫他,将更加深刻的地方舔过。 幽火抱起他的腰,已经不能再压抑的部分挤进去,听雨发出满意的呻吟。 “不要抽出来,全部留在里面,我想要你的液体清洗我的身体。” 得到他的鼓励的幽火更加用力了,纤细的腰在他的手中颤抖,听雨的身体完全挂在幽火的身上,直到炙热的液体将狭窄的甬道填满,他才满意地软下…… 听雨软在衣服上,他的腿上缠绕着男人的液体,可他不觉得身上沾着自己想要的男人的液体有什么羞耻的。 身体是全裸的,刚刚欢爱完毕的身体,在月光下,反射陈年丝绸的光泽。 幽火弄着他的身体。 听雨的母亲是西域人,他的毛发也带着少许西域的味道。 基本没有见过光的细草,是接近金色的茶褐色,比一般的中原人的毛发更加卷曲。 手指玩弄他的下体的时候,婴儿一样柔软的卷曲毛发,总会让男人有将那里恢复为婴儿的光洁的欲望。 “真想把你这里的小草全部剪光。” 幽火咬着他的耳朵,听雨也不生气。 “你不觉得我们最近都是在外面——” 听雨的指甲勾起幽火的长发,放在鼻下,嘴唇微微沾过。 “三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我迟早会被你弄得生病。” 作者有话要说:晚情 ——李商隐 深居俯夹城,春去夏犹清。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并添高阁迥,微注小窗明。 越鸟巢乾后,归飞体更轻。 ====================================================================== 我果然是李商隐的粉丝,一直对李商隐的诗有感觉 幽火的名字,一半是谐音“诱惑” 对因白莲而生的东君,佛教里将这种爱情称为劫难,作为劫难的一部分,幽火的存在便是诱惑 另一半,只为“天意怜幽草”这一句,因为喜欢,所以使用 但是这次再看,我很不纯洁的想到了相当色情的东西 不小心玷污了李商隐的诗句,自己也觉得很羞愧 希望下次不会再出这种纰漏 柳云飞 “可是你每一次都那么满足,我不好意思中途断下。” 幽火奸险地笑着,低下头,将听雨的分身衔住。 “你……别……唔……” 听雨知道,幽火对他的身体的了解,甚至胜过他自己,身体被一个比自己还更熟悉的男人抱,是一种享受。 分身的每一个细小的褶皱都被舌头舔平,淫糜的快感充斥着听雨的感官,听雨努力撑起上身,不让自己的一切被下体的乱来弄得崩溃。 幽火的手包在听雨的大腿下,顺腿摸进,潜入蜜处,不止一次得到润湿的地方轻易的接纳了它熟悉的手指,听雨的腰摇曳着,将幽火伸进去的手指一根根地吞下。 下体渐渐发出水的声响,听雨的呻吟也因为过多的快乐变得水润,他的眼睛里,满是水汽。 “嗯……啊……呜……好难受……我……受不住……我的那里好饿……填饱我……啊……呜……” 幽火吐出了含在口中的东西,晶亮的唾液缠绕在尖端,听雨开心地笑了,他知道,幽火会满足他的欲望的。 幽火的手是会法术的手指,在他的手指的爱抚下,听雨又一次得到了满足…… 在他的怀中,因为满足,留下了眼泪…… ※ ※ ※ ※ ※ ※ ※ ※ ※ ※ ※ ※ 白云轩打了个哈欠。 直到夜半才睡眠的他精神欠佳,却还是不得不早起。 同样是一夜未眠,幽火和听雨却精神奕奕。 “我真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人。” 白云轩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们昨夜做的事情。 “同样是一夜未睡,为什么他们的精神就可以这么好?” 因为这不检点的话,白云轩被妻子狠狠的拧了一把,但他还是将后半句埋怨吐了出来。 “虽然有采阴补阳之说,可是医术上确实没有阳气互补的说法。” 当然,将这句话说出的后果也是惨重的。 太后从御辇上缓步而下,两位皇子想上前,却被太后拒绝了。 新得宠的两个人站在太后身边,暗中争斗不断的两个皇子跟在后面,脸色阴晴不定。 披霞光而来,张扬的队伍,今天的主角下马。 让太后亲自迎接,不仅仅因为琰王和柳云飞地位尊崇,更因为皇上卧病。 他们代表的是驻守在边关的数十万大军。 琰王和柳云飞上前,行礼。 “臣叩见太后,愿太后凤体安康,万寿无疆。” “两位卿家请起。” 太后先扶起七王爷,而后是自己的侄儿柳云飞。 并不是厚此薄彼,柳云飞与七王爷尊卑有别,而且柳云飞是太后的侄儿,自然就不必太过在意。 琰王看见站在太后身边的两个人的时候,怔了一下,又马上恢复,退到一边。 听雨关心的是柳云飞。 三十三岁的柳云飞成为兵部尚书是和世袭爵位有关,但在领兵打仗上,他也是不凡。 他的妻子柳白氏,是名门闺秀,他们夫妻伉俪情深,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柳白氏体质娇弱,却甘心为了丈夫,忍受边关的风沙寒苦,在军中也是声望极高。 天下人都羡慕他们夫妻,只恨自己无此机缘,不能等到这样的佳偶。 可在精通医理和情事的听雨、幽火的眼中,这对夫妻,并没有外人看来那么和谐。 至少已经一年没有行房的夫妻,真的是合乐相爱的夫妻? 柳云飞跟在太后身边,他的妻子柳白氏也随侍在侧。 “云飞这一次打算在京城逗留多久?” “如今国泰民安,四境平和,云飞有意在京中常住,辅佐皇上。” 柳云飞的妻子也是一幅娇弱的样子,听雨的眼睛引起了她的好奇。 “太后,这人长得真美,尤其是这双眼睛,美得勾魂摄魄。” “这是七王爷的开心果,哀家也只是借在身边几天。” 太后避重就轻地说着。 “紫苜,还不快走近?” 听雨知道她的意思,走到琰王身边,很是亲昵地倚在琰王的肩上。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紫苜,你的眼睛真是魅人,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琰王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微愠,淡淡说道。 “都是些前朝旧事了,七王爷还是珍惜眼前人,何必再提?” “确实是这样呀,都已经没有人记得那些事情了,我又何必再提。” 琰王松开了听雨。 “太后,臣想去探望皇兄,先行告退。” “这是应该的,倒是紫苜,哀家很是喜欢,这几日,就让他暂且留在宫中,陪伴哀家。” “可以得到太后的看重,是紫苜的荣幸。” 琰王的手指温柔地抚过听雨的肩,听雨知道,这小小的动作里,饱含爱意。 琰王先行离开,去飞天阁。 ※ ※ ※ ※ ※ ※ ※ ※ ※ ※ ※ ※ 柳云飞将爱妻送上马车,太后想要和他细谈,命紫苜将他唤住。 柳云飞怎么看不出这名叫紫苜的人的身份,虽然他也知道太后对这两个人的宠爱,可是看他们的眼神,难免鄙夷。 听雨也是不恼,和柳云飞并行的时候,他刻意保持着距离,若即若离的距离。 他故意踩着自己的衣角,眼看就要绊倒,柳云飞无奈,上前一步,将他挽住。 在柳云飞的手碰到自己的时候,听雨知道,这个男人果然已经很久没有行房事了。 ——听雨在情交上的精通,也不是柳云飞可以理解的。 “将军,您和您的夫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合乐。” 他低声说着,柳云飞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像你这等人,若是在军中,早就被军法处置了!” 柳云飞的威胁,听雨付之一笑。 “太后可舍不得放我去军中,琰王爷对我疼爱得紧,即便到了军中,我也依旧每一天的锦衣玉食,逍遥快活。” 听雨相信,柳云飞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可他不急,他慢慢地走路,非要将柳云飞激怒。 “想不到世间真有这等无耻之人,得了主子的宠爱,便以为自己真成了主子了,你也不过是琰王豢养的一个男宠,等你色衰,或是他得了新欢,你又将有什么下场?” 听雨冷冷地笑着,他的话语,完全不是一个男宠的话语。 “紫苜以色侍人,只怕等不到年老色衰,便已经将一生挥霍殆尽。今朝欢乐今朝享,何必在意那么多?” “可惜了,你有这等见识,确实难得。” “可惜吗,为什么可惜,这世间,空有才华,一生贱役,这样的人,还少吗?可以攀上一个好主子,才是最重要的,哪怕那个主子只是将你当作猫或是狗。” ※ ※ ※ ※ ※ ※ ※ ※ ※ ※ ※ ※ 柳太后虽然喜欢紫苜,但她应该更喜欢幽火。 紫苜太美丽了,美得不像男人,这种妖邪的美丽,让男人心动,让女人望而却步,自然也不能激发女人的占有欲。 幽火却不一样,他的容貌是女人喜欢的容貌,他最擅长的就是安慰孤寂女人。 但是太后最喜欢的还是将这样美貌的两个人留在身边伺候自己,女人都有收集美丽的东西的欲望,即使紫苜的美丽是女人不能得到的美丽,她也喜欢将他收藏在身边。 让两个美貌的年轻男子陪在身边,这极大的满足了太后的虚荣心。 柳云飞自然不能认可太后这种喜好。 他是军人,军队需要的不是漂亮的东西,而是可以杀敌的东西。 这两个人的侍奉,确实衬托了太后的尊贵地位,但将这种华而不实的男人留在宫中,太后就不怕招来闲言碎语? 当然,这些不满也只能放在心中,和太后交谈时,他尽量让话题离开这两个尴尬的存在。 可是太后却极力想要向柳云飞炫耀自己的两个宠物。 “幽火棋力极深,哀家多次与他对弈,都惨败而归,云飞是京中第一高手,不如就和幽火切磋一下,看看到底是谁更技高一筹。” 太后的提议,两人自然不能拒绝。 宫女们将棋盘取来。 青玉刻成的棋盘,白子为白玉,黑子是略含金丝的黑玛瑙,皇家气派,可见一斑。 “太后,名家对弈,本是享受,不妨就由紫苜弹一曲,祝兴?” 听雨说话的时候,有些卷音,更显得娇柔可人。 太后本就是宠溺,自然不会拒绝。 大圣遗音躺在琴台上,听雨的手指微微拨弄,冷清的声音便流出来了。 东海的龙涎香,化为香雾,将空气酝酿得不真实。 就连醉人的琴声,也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听雨的琴声,是缥缈的仙乐,是惑人的魅音。 迷离的声音,不经意间,将棋局控制。 局势开始吃紧。 每走一步,柳云飞都要沉思,幽火的等待时间,渐渐拉长。 棋力自然是高低有别,可柳云飞真正输给幽火的,却是心境。 柳云飞是将军之心,心中有杀伐之气,铁马金戈地杀过去,气势压倒全境,可幽火,是空谷隐者,怡然自得,看似被压倒了绝地,却总是轻易的扭转全局,渐渐占据了上风。 隔着香炉,听雨在抚琴。 远在丈外的他,似乎也可以感受到棋局上的峰回路转,他的手指,总是可以配合棋局,弹出相称的乐声。 一开始是战场的霸气纵横,只是隐约间可以听见阴柔的回旋,但这样隐约的声音,只是几抹,排山倒海的霸气也不能将它压下。 而后,声音转柔,象征着局势的改变。 再这样下去,柳云飞就输定了。 柳云飞的汗水冒了出来。 对手还是神清气闲,谈笑间,已将他的大半江山吞下。 柳云飞知道,他离输已经不远了。 幽火的棋,绵软温柔,柔软中克敌制胜,这样的棋力,不是柳云飞可以对付的。 柳云飞知道,自己输定了。 一个宫女上茶。 这是新进贡的云雾茶,宫女小心翼翼地走着,经过听雨身边的时候,听雨的手指拨动了琴弦。 宫女的膝盖突然软了,她的身体向前倾,茶杯飞了出去! 滚烫的茶飞了出来,两个人自然侧身,倒也没有溅到,只是那宫女的身体也是立不稳,将棋局打乱了。 这必败的一局,便这样打乱了。 听雨微笑着,他故意将棋局打断,也是为了给柳云飞一些面子。 到底,柳云飞也是边关名将,竟然输给了一个弄臣,只怕柳云飞心怀芥蒂,以后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所以,听雨借那个宫女,将这局棋中断。 “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宫女跪下,她不停地叩头,乞求原谅。 “算了,太后,这奴婢也是一时手滑,她断了棋局,便是天命,也算挽了侄儿的颜面。” 柳云飞也明白,若是这局棋结束,他必是惨败。 听雨也是为宫女说话。 “太后,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何必为了奴婢的小小错误,伤了您的凤体?” “紫苜,为何说今天是大喜之日,哀家又有什么大喜的事情?” 听雨聪慧无比,这一次出面为宫女辩解,也是故意在柳云飞面前显摆,好让柳云飞不再将他视为玩物。 “太后,您是国母,您的哪一天不是天下人的大喜之日,您凤体安康,便是天下人的福气,是天下人心中的喜事。” 话说得庸俗,却掐中了太后的喜好,太后眉开眼笑,立刻赦免了这个宫女。 但这宫女到底犯了大错,还是受了些惩罚。 ※ ※ ※ ※ ※ ※ ※ ※ ※ ※ ※ ※ 柳云飞原本是要告退了,太后却将他留在宫中。 柳云飞没有拒绝太后,听雨知道,这位将军,对自己和幽火有了好奇。 故意下棋的时候将柳云飞逼到绝地,就是为了让柳云飞重新评价幽火的能力。 柳云飞请他们喝酒。 听雨笑着接受了。 饶得柳云飞海量,还是经不住他们两个人联手拼酒,他们一杯一杯地喝下,神清气爽,却将柳云飞灌醉了。 眼前有人影在晃动,柳云飞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御花园,不免觉得宫女们太过怠慢了。 白天的皇宫金碧辉煌,晚上的皇宫,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兽。 每一天,都不知道有多少生命被这里吞噬,那些无辜的人们,在这里,妄送性命。 集天地佳木的御花园,是权贵们的狩猎场,危机四伏的狩猎场。 柳云飞有些头痛,他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刚刚,确实有人走过,空气中,还残余那人衣服上熏的龙涎香。 浓郁的香气,让柳云飞有了兴趣。 循着香气,他穿过稀疏的花树,却看见了不敢想象的东西。 明月当空,清疏的花影浮在纠缠的身体上,有异样的妖媚。 让柳云飞的妻子柳白氏惊讶的暗紫色眼睛里满是水汽,那种不属于男人的媚,浸在骨髓深处的媚。 紫苜喘息着,双手扣紧亭柱,口中发出醉人的声音。 柳云飞可以看见泪水在他眼角凝结,淡青色的水珠从暗紫色的眼眸上凝结,顺着眼角,划进凌乱的黑发间,那个扑在紫苜身上的男人,应该就是幽火了。 幽火的手抱着紫苜的腰,柳云飞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头发。 他的脸埋在紫苜的双腿之间,白发铺开,洒在紫苜的小腹和大腿上。 紫苜的手反扣着亭柱,他的下身已经完全在男人的手掌的控制中,双腿微屈,似乎是拒绝,却更像是邀请。 淫糜的空气。 夜深人静,柳云飞甚至可以听见幽火咂弄紫苜下体的声音。 还有一种声音,虽然很细微,却是真实存在的。 ——从紫苜的双腿,耻水溅下,滴打在石板上,发出情欲的声响。 军中女子极少,男子欲求不满的时候,也会做这种荒唐之事。 柳云飞也知道,强求部下节欲是不可能的,对这种男子间的荒唐事情,一直都是“告诉乃论”,非要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了,他才会下令全军肃清。 当然,他本人没有沾染这种癖好,一直对男男之事深恶痛绝。 然而,当他在御花园中,亲眼看见两个男子的情事,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这两个人,本就长得美如妖物,又是长期处于美女环绕之地,却更喜欢龙阳,柳云飞有些面红耳赤了。 已经很久了,一直都听话的欲望,也有了抬头的迹象。 作者有话要说:“至德丙申”隶书刻款琴为伏羲式, 桐木胎,鹿角沙漆灰,色紫如栗壳,金徽玉轸,圆形龙池,扁圆形凤沼。七徽以下弦露黑色,遍体蛇腹断纹,中间细断纹,额有冰纹断。圆池上刻草书“大圣遗音”四字,池内纳音左右上下四隅分刻隶书“至德丙申”四字年款,至德丙申为唐肃宗元年(公元756年)中唐之始,池两侧刻隶书“峄阳之桐,空桑之材,凤鸣秋月,鹤舞瑶台”十六字,池下有“困学”、“玉振”两方印,以上除年款外皆髹金。青玉轸足,细镂绦结及旋瓣花纹,为明朝所制。迄今已近一千二百五十年,传世既久,琴之足孔四周漆多剥落,木质亦接近朽蚀。足端虽缠裹织物并嵌塞木片仍难固定。张弦稍紧,既有损琴背虞,幸好管平湖先生有安装铜足套之法,为此王世襄先生特请铜器修复专家高英先生制作铜套并仿旧染色,再请金禹民先生镌刻八分书题记“世襄、荃猷,鬻书典钗,易此枯桐。”十二字。又请管先生安装铜足套于孔内,不仅天衣无缝,且琴音丝毫无损,效果极佳。管先生曾笑曰:“又至少可放心弹五百年了。”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神农氏唐琴,不仅琴名“大圣遗音”与此琴完全相同,漆色、断纹、池沼、年款也绝为相同。因而两琴应制于同时,出自同手。故宫博物院研究员,著名古琴鉴定家郑珉中先生认为此琴属中唐之始,雷氏为宫中所造,应是唐琴的标准器。 倾谈 亭中的两个人似乎不知道柳云飞的走近,他们淫靡地交合着,空气中飘荡着堕落。 紫苜背对着柳云飞,他双手抱住亭柱,玉臀高翘,和他一样一丝不挂的幽火分开了他的双丘。 紫苜发出了小小的呻吟。 幽火舔舐着那里,柳云飞看见里面的颜色,是肉红的。 “啊……嗯……呜……呵……” 不是柳云飞习惯的男人的粗糙,也没有女人的尖细,紫苜的呻吟,像羽毛扇轻轻扇过男人的欲望,柳云飞那几乎淡忘的欲求,也被这魅人的声音引得抬头了。 紫苜的下体得到了幽火的分身的试探,几次试探后,粗大的东西伸进去,紫苜的腰扭动着,欢快地将东西吃下。 紫苜松开了抱住亭柱的手。 他的身体自然不是骨瘦,可也纤细得不像个男人,他被幽火抱进怀中,幽火坐在,紫苜的身体就被包进去了。 柳云飞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紫苜的上身都被幽火的手指玩弄着,胸前的樱桃娇红欲滴,可即使这种时刻,紫苜也不忘要求更多。 可以弹奏仙乐的手指无聊地玩着细草,玉红色的分身在纤美的手指间扭动,流出馥郁的香液。 紫苜转过头,和幽火深吻,他们的吻深刻着,有液体从他们的嘴角流出。 月亮移动了位置,它的光,让紫苜张开的双腿再无阴云。 紫苜的耻处的毛发是金褐色的,蜷曲的毛发,和白皙的皮肤相衬,竟然有纯洁的感觉。 柳云飞也知道这人的淫乱,可看见他浅色的耻毛,却怀疑自己的判断错了。 玉红色的分身在紫苜的手指间很是活跃,它已经扬起,点端是肉红色的,在月光下,有珠光闪烁。 柳云飞吞下唾沫,他从没有觉得一个男人的分身有美感,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对另一个男人的下体产生情欲,可是这一刻,他确实不能自控。 刚刚还在男人口中的分身上,有液体和小小的咬痕,因为身体的兴奋,尖端又沁出了蜜汁,这甘甜的液体流在指尖上,看着一切的柳云飞,忍不住地舔了一下嘴唇。 这个人的身体,太色情,太淫乱了。 柳云飞的思考被淫邪的绮思占据,他转过头,想让自己清醒。 ※ ※ ※ ※ ※ ※ ※ ※ ※ ※ ※ ※ 抬头的时候,像月亮被乌云遮住,凉亭里面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柳云飞张望着,刚刚的邪念还萦绕着他的思考,他不知所措。 ※ ※ ※ ※ ※ ※ ※ ※ ※ ※ ※ ※ “柳将军。” 娇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柳云飞转身,看见了他们。 柳云飞险些将怒斥吼出,可幽火抢先一步。 “柳将军,如你所见,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不堪。” 幽火温柔的声音中包含着冷酷。 “你们真是大胆,居然在御花园中做这等下流之事。” 柳云飞不能不用生气的口吻说话,因为刚刚的看见,和他的绮想,在他眼中,紫苜诱惑性感魅人,全身的肌肤,都在诱惑着男人。 “因为太后不会让我们和女人接触的。” 听雨冷静地说着。 “我们是太后的玩物,太后已经老了,她将我们豢养,满足她的畸欲,可是我们到底也有正常的欲求,要我们不发泄欲望,根本不可能。太后不许我们碰触女人,我们也只能这样彼此满足。” “可这到底是皇家园林,你们在这里苟合,真要是被人看见了,也是伤风败俗,无耻之尤!” “太后会在乎吗?后宫的每一个女人都是饥饿的,有男人不能得到,有女人不能拥抱,我们的饥渴,你可以理解?” 幽火亲着听雨的头发,气氛愈加地暧昧。 “紫苜是琰王的禁脔,琰王不在,又被二皇子占有,他们两个人,自诩皇室贵胄,根本只将紫苜当做玩物。紫苜连选择一个主人的权力也没有,岂不是更可怜?” 听雨却甩开了幽火,他走到柳云飞身边,眼角流光,暧昧地说着。 “刚才,看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中真的一点邪念也没有?你不曾想过做一些很邪恶很过分的事情?” 他绕着柳云飞,缓慢地说着。 “把我的手用铁镣锁起,吊起来,不分白天黑夜,不让我穿衣服,只是赤身裸体地关在房里面,每一天都不得不被男人强暴。最好是被男人的手指粗暴的亵玩每一处,让我因为你手上的粗茧痛到哭出来——” “你——” “不用奇怪,这些事情,我早就经历过。曾经有一个人将我整天地锁在房间里,不给我衣服穿。每一次他来看我,我都会被折腾得哭出来。他喜欢看见我哭着乞求的样子,于是,我的身体,不知道多少次被他抽打,我的身体被打得伤痕累累,他总是在我的身上满是血痕的时候,刺进去,我连呻吟也发不出,我——” 听雨的眼泪也流下了,不完全的谎言,让他的眼泪也带着辛酸。 “这个人到底是谁,竟然可以做出这等惨无人道之事!” “他是尊贵的人,我这卑贱的人竟然可以被他这样尊贵的人临幸,我应该感到满足了。我这卑贱的身子竟然可以让尊贵的皇家血脉开心,我——” 柳云飞被他的话刺到,说话也温柔许多。 “可这里到底是皇家禁地,你们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 “皇家禁地的污秽之事还少?琰王与我交好的时候,也曾说过一些皇家密事,他说,先皇在世的时候,现在的陛下那时的太子,对最得先皇宠爱的夏妃很是垂涎,在这御花园中,他被夏妃拒绝,从此怀恨在心,终于有了殉葬之事。” 听雨冷静地说着,倒是幽火,害怕他不能自控,伸手抓住他的肩膀。 “这不过是床头戏言,琰王随口说说,你又何必记在心上?” 柳云飞尴尬地笑着,这宫闱隐私,是皇家最大的丑闻。 “这本就是床头笑谈,柳将军认真了。” 幽火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转过。 “太后对我们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可是太后不想点破,因为她宁可我们做这种淫亵之事,也不要我们碰触女人。太后将紫苜视为娇子,娇宠有加,而我,是太后臆想中的情人,一个是宠爱的幼子,一个是年轻的情人,即使知道我们的关系,太后也不会生气。” “你可真是自信满满,想必你早就想好了说辞,即使事情败露,你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柳云飞讽刺着,幽火却付之一笑。 “我们敢做这等事,就不怕被问罪。宫中的人都知道我们的事情,她们即使遇见了,也不会说出去。” “后宫多怨妇,这也是寻常。” “尊夫人,似乎也是有些幽怨。” 幽火将话题岔到了柳云飞难堪的方向。 “我是个医师,今天,看见尊夫人的时候,就觉得夫人的身子似乎有些,有些话不便直说,还须看诊以后再作定论。” “你是医师?可是你在宫中不是——” “柳将军不相信幽火的医术?幽火虽然怪异,但在医术上却是不同凡响,便是天下第一的神医白云轩,在幽火面前,也只是个小辈。” 听雨鼓动着,他的计划中,白云轩是很重要的一环。 “爱妻确实有恙,但那也只是因为她的体质天生孱弱。偏偏我们夫妻情深,她不愿意离开我,和我在边关时,她受了风寒,我也命军医为她开过方子,只需要清淡饮食,补气固血,长期调养,自然可以。” 柳云飞冷冷地拒绝了。 “我相信我的军医,不必劳烦国手。” “听柳将军的口气,不是很希望将尊夫人的病治好。我虽没有诊脉,却也看得出,尊夫人的病,不是补气固血报便可以调养康复的。尊夫人体制特别,一味进补,只能将她的身体越补越虚,跟本不能治愈!” 幽火的言语间饱含着傲慢的自信。 “寻常庸医,是不可能治好失去了双生姐妹的人的病的。” 柳云飞身体一震。 “你怎么知道爱妻有一个双胞胎姐妹?” “看相就知道了,我也算见过不少怪事之人了,只看尊夫人的相貌,便知道,她是双生子中的一个,她的双生姐妹,已然去世。” 幽火的回答让柳云飞的脸色终于不能再变化了。 “夜深了,你们也早些休息,虽说这事情是太后的默许,可被拆穿了,太后的颜面也挂不住。” ※ ※ ※ ※ ※ ※ ※ ※ ※ ※ ※ ※ 柳云飞才离开,听雨就狠狠地踢了幽火一脚。 “你还真是大方,明知道他在看,也不知道收敛,非要将我弄得很开心。” “大方的人可不只是我,你叫得那么欢快又舒服,不也享受了。” 幽火的手指不安分地弄着听雨的臀,隔着衣服的抚弄,还没有从激情中清醒的身体,开始有些兴奋了。 “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就是那种被人看着会更有感觉的?我喜欢做这种事情,可是我讨厌被强迫,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强迫我。” 听雨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幽火。 “我讨厌被强暴,那些强暴过或是试图强暴我的人,都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你是我喜欢的人,你强暴我,我不会杀你或是恨你,但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我会离开你,永远地离开你。” “我会永远对你好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 幽火温柔的声音重复着古老的誓言。 “雨儿,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的,我会永远呵护你,陪伴你。” “但愿你可以永远记得你的诺言。” 听雨亲了幽火的唇,笑吟吟的说道。 “天快亮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名义上,我可是琰皇兄的人,你我还是不要再这么走近比较好。” “雨儿,你又吃醋了。” “琰皇兄对你有意思,我早就知道了!要不是明白你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蝇营狗苟,我怎么还会放心让你和琰皇兄见面!” 听雨撒娇地说着。 “十年前的那一次,我都气得快吐血了,幸好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才让我放心了。” “雨儿,那一次的情况是,我和琰王喝酒,我们喝醉了,睡在一张床上,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你要相信我。” “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那时候的我只有九岁,你爱惜我的身体,一直都在忍耐。若是你忍耐不住,欲求不满,找人发泄,我也不能怪你。只是看见你和琰皇兄睡在一起,我的心里,很不舒服。” 听雨的眼睛是真诚的,他确实没有强求过幽火。 “那时候的你,说要等我满十五岁才会抱我,要你等我那么多年,我知道,对男人而言,很难。那时候的我,也有了你抱别人发泄欲求的觉悟,可我也喜欢琰哥哥,我不想看见你和琰哥哥在一起。琰哥哥喜欢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我不想——” “雨儿,你害怕的到底是什么,是我和琰王假戏真做,有了感情,不再爱你;还是担心我玩弄琰王的心,始乱终弃,伤了你珍爱的亲人?” “都害怕,所以,当琰哥哥告诉我,你们之间不可能的时候,我如释重负,我轻松了。” 听雨转身,看着微亮的天空。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跟着我,好吗?” ※ ※ ※ ※ ※ ※ ※ ※ ※ ※ ※ ※ 春意渐近,御花园的花草也活跃了许多,听雨漫步繁草间,长袖划过叶梢,粘了液汁。 “为什么跟着我?” 他转身,看见了一张曾在梦中见过的脸。 银发的男人,有听雨永远也不能拥有的宽容和慈爱的男人。 男人的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是一袭合体的白袍,气质高雅,微笑时,清风拂面。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我是一个爱你的人。” 男人也不气恼,走到听雨身边,手指伸出。 听雨不记得这个男人,可看见他伸出手,自己的手也忍不住伸出,被男人握住。 熟悉的温暖回来了,听雨爱这双手包覆着自己的手掌的温暖。 男人的手微微用力,便将听雨的身体拉近怀抱。 听雨的个子也不算矮,头却只能靠在男人的胸处,被男人抱紧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他迷恋男人的温度,紧紧埋头,虽然听不见男人的心跳。 “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每一次看见你,我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 “你想不想知道阿山的来生?” 男人打断了听雨的话,听雨抬头,看着微微发光的银色眼眸。 “阿山转世了?” “阿山已经转世了,他原本的命相是九世为乞,但你本不是轮回中的一环,你错进他的命运,也改变了他的今生,于是,他早早结束了这一生,我也改了他的命格。我要谢谢他,在我不能守护你的时候,代替我,照顾你。” “那,他的今生,是好还是坏?” “他的今生不好也不坏,生在一个富裕之家,小时候有爱护他的长辈,有呵护他的兄长,长大后会有一个爱他的妻子,几个孝顺的孩子。虽然不能成为人中龙凤,更不能名扬环宇,却也是一生的衣食无忧,妻贤子孝,待到儿孙满堂,寿终正寝。” “那我就放心了,我欠他的,确实太多。” 听雨缓缓地说着, 淡淡的伤感,在他几乎没有情感表现的眼中,凝结,流下。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吗?” “等你知道为什么的时候,你就会痛苦了,所以,永远不要问为什么,我曾经看见你的痛苦,比我自己承受的时候还要痛,所以,我也不想再一次的看见了。为什么我会在你的身边,你不要追究太多,就当作上天的安排,安排我做你的守护者。” 听雨也知道,他不能想起这个男人的名字,可是—— “我爱你——” 不能压抑的冲动让他说出了这句话,男人怔了,而后,在他的额上留下一个吻。 “我也爱你,永远都爱着你,我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生生世世。” 洛凡 江湖有十位美人,这十位美人的排名不分前后,被排进去也不仅仅是因为容貌。 采薇与飞红才貌兼备,自然在十大美人之中,残荷还是月荷的时候,自然是光华动人,可她已然毁容,被排进美人行列,因为她的才华品行。 同为十大美人的还有: 南宫世家南宫玄梦的前未婚妻子南宫倩,因为南宫玄梦的绝情,美人断青丝,身遁佛门。 岭南龙家龙媚海,大家风范,自然不能不被列入美人行列。 南海冷家冷雯风高贵大方,不可亲近,可远观不可亵玩。 独人走黑道的豪迈侠女风兰,行侠仗义,声望极高,虽然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却也觉得这样的女子,定是美貌无双。 峨嵋女尼恼繁,年近四十,她相貌平平,却被列入美人行列,全是因为她慈悲为怀,度化苍生,于是被誉为活菩萨。 被称为“洛凡仙子”的杨洛凡不是第一等的美人,可是见过她的男人,不是被她杀死,便是成为她裙下不二之臣,故,人送外号“洛凡仙子”。 还有一个人是华清,是杀手,没有人知道她的相貌,有人说她艳绝天下,也有人说她丑如无盐,到底没有画像,但人确实出名,就也被排进去了。 所谓的十大美人,并不是按照相貌排名。 天下美人何止千万,绝色之人也是无数,何况地域不同,审美不同,没有人可以说自己选出来的十位美人就是天下最美的。 所以,这个美人排行榜,选择的也只是让男人记忆深刻,念念不忘的女人,可以让男人看见一回从此魂牵梦萦的,才是真正的美人。 初见杨洛凡的时候,太子对她的评价是:不过尔耳。 虽然她的相貌比起太子的几个侧妃确实上了一个台阶,可是到底不及当年艳冠京华的关月荷,更是不能和让二皇子、琰王都念念不忘的紫苜的绝代风华相提并论。 ——虽然和二皇子、琰王的关系不好,但太子承认,这个紫苜,确实是个魅人的妖精。 当然,太子对杨洛凡还是有兴趣的,他想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成为天下十大美人之一,样貌并不足以匹配这个称呼的女人,为什么会得到“洛凡仙子”的称号。 和天下女人一样,杨洛凡见到太子的时候,想得到的也是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太子妃的位子,她不喜欢太子的骄傲和自大,她有无数裙下之臣,她只想让太子变成自己的下一个裙下之臣。 ——她要太子将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太子妃的地位拱手送上,然后轻蔑地踩在脚底。 她的心中,只爱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江湖第一人,九公子,睚眦。 杨洛凡曾经为了得到睚眦的欢心,混进如意山庄,做了一个奴婢,不想,却得知睚眦喜好男色! 她始终不能得到睚眦的注意,睚眦的眼中,只有那个听雨! 那个淫荡的听雨,虽然是男儿身,却将睚眦牢牢地束缚在身边。 有一次,杨洛凡送茶,竟看见光天化日下,这两个人赤身裸体,行苟且之事! 听雨的身体确实很美,光洁白嫩的皮肤,被男人的手抚弄的时候,会泛起淡淡的红,他的声音也是一样,销魂蚀骨。 听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睚眦收养,他们的事情,是公开的秘密,在如意山庄,即使看见他们亲昵地坐在一起,也是寻常。 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们的关系还是清白,听雨的身体魅得妖邪,他们也时常同榻而眠,加上追听雨而来的幽火,这三个人的关系,混乱到了淫靡。 据说,听雨和这两个男人的关系,都很不干净。 他们时常做苟且之事。 曾有知情人戏称,听雨花在床上的时间,比花在地上的时间多,所以他的武功差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更有尖刻的人说,听雨不穿衣服的时候可比穿衣服的时候长太多了。 可是,即使这样地生活着,听雨的身上也没有留下纵欲过度的痕迹,杨洛凡的眼中,这个敌人,永远都是皮肤光洁滋润,美色动人。 这样一个人尽可妻人尽可夫的人,却也是完全得到睚眦的爱的人杨洛凡真不知道听雨到底哪里值得被这样地爱着,难道是因为他的容貌天下无双? 睚眦深爱的人,喜欢的人,只有听雨,杨洛凡觉得不公平,却也知道,自己胜不过这个独占了几乎所有人的爱的妖孽。 当杨洛凡知道睚眦为了听雨,连亲生女儿也不要的时候,她绝望了,她离开了如意山庄。 ※ ※ ※ ※ ※ ※ ※ ※ ※ ※ ※ ※ 杨洛凡走在太子府的花园里,琰妃身边的奴婢秋云走过。 千里香! 杨洛凡呆住了。 千里香异常名贵,只有东海鲛人岛出产。这种香料,芥子大小的一粒,却能香飘千里,实属罕见。最为神奇的是,这香味,凑近了反而嗅不到,非要远离才能体味它的美妙,被它的香味醉倒。 如意山庄的人,在执行特别的任务的时候,会在随身小袋里面放一粒千里香,这样,不管身处何方,特别训练的鸽子都能将信件送到。 ——鸽子被培养为隔千里寻香,加上这千里香气味特别,也不怕混淆。 可以断定,能够使用千里香的人,不仅是如意山庄的一员,更是如意山庄的地位极高之人。 杨洛凡的记忆中,如意山庄的哑女只有飞红。 秋云认真地喂着鸽子。 杨洛凡绕到秋云身后,秋云的相貌、身材和飞红没有相似之处,可是—— “飞红!” 她大叫一声,秋云回头,眼睛里面没有惊讶也没有不安。 倒是周围的人,好奇了。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杨洛凡大大方方的道歉,却又低声对秋云说道。 “我不知道你混进太子府到底是什么企图,我也不想知道你是不是会对太子不利,我只想你带我去见一个人,我想见九公子。” 秋云摇摇头,脸上满是迷惑,仿佛真的不懂杨洛凡的话。 杨洛凡迫近一步,打算逼迫秋云说实话。 “杨洛凡,你又想做什么!” 琰妃从走廊深处转出,她一直都担心这些不知羞耻的江湖女子勾引太子,现在看见杨洛凡和秋云说话,更是着急。 “你该不会是想要收买我的仆人,让她给我下堕胎药吧!” 说话的时候,琰妃将隆起的肚子挺得更显眼了。 “我只是看一个打着肚子的女人喂鸽子,很是可怜,就伸手帮她。谁知道这个奴才居然不识抬举,真是个贱命。” 杨洛凡的话中带着尖刺,琰妃虽然是大家出生,可是她的娘家的发迹也是因为她的姑姑。她的姑姑在宫中喂金丝雀的样子,被先皇看见,很是喜欢,封为后妃。 “杨洛凡,你这指桑骂槐做什么!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谁才是做奴才的贱命!” 被戳到伤处,琰妃恼火了。 “不要以为太子觉得你漂亮,想你成为侧妃,你的身价就高了!一如侯门深似海,太子府的水,比你想象中还要深!等你真成了侧妃,你就知道,土鸡飞上枝头还是土鸡!” “这句话,我原话奉还!” 江湖女子,最恨被人贬低父母,虽说江湖人不拘小节,可真要是被人刺伤了,杨洛凡也不想忍气吞声! “琰妃殿下,就不知道你这凤凰怀胎十月,是不是能生出一个凤凰!” “你——欺人太甚!” 琰妃知道杨洛凡是江湖女子,武功很高,也明白自己讨不得好,只能黯淡离去。 可能是不甘心就这样败退,她又恶狠狠地说着。 “你就继续得意吧,等太子把你逐出太子府,你还能得意吗!” “无聊的女人,你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杨洛凡冷笑着,她自然知道琰妃是虚张声势,她无心太子妃的地位,也不在乎未来。 她追上秋云,轻声说道。 “明天,我要一个答复,否则,我就把你是如意山庄的人的事情说出去!” 秋云还是没有表情,但是杨洛凡知道,这个女人,不可能不知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睚眦也曾是一个伤了天下女人心的浪子,风流多情的他,误了女人的青春的他。 可是今天,他成为了痴心人,不再招惹女人,不再主动让女人伤心,却又更多的女人为他伤心。 因为他的心,再也不能给任何人了。 ※ ※ ※ ※ ※ ※ ※ ※ ※ ※ ※ ※ “王爷,请用茶。” 听雨将茶递给琰王,自然也被琰王拉住。 琰王只是想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弟弟,但在不知情的太后看来,却是调情。 太后轻轻咳嗽,示意他们克制。 听雨看了琰王一眼,这个爱护自己的好哥哥,还是一样的温柔。 听雨不敢直看琰王的眼睛,他一直有一件事情不能说出口,他害怕,要是那件事情说出来,只怕会失去琰王这个最后的亲人。 琰王的手紧扣着他的腕,他轻轻一甩,给了琰王一个眼神,于是,琰王松手。 听雨的衣袖挥洒间,人已经回到太后身侧,也不再看琰王。 琰王又看了一眼幽火,幽火只是低头看手指,竟然没有任何表情。 “七王爷,这次的边关之行,你可有收获?” 太后的话语有些恭维,琰王的母亲是外族公主,那个民族是母系,公主生下的孩子,也有继承权。 “一言难尽。” 琰王瞟了一眼幽火和听雨,他们两个亲密无间,更是伤感。 “只是离京几日,宫中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果然是——” 太后不知道他的真意,只当他是为了紫苜的事情生气。 “七王爷,美人招惹是非,也是难免。醉人姿色,若是承得恩宠太重,怕也是命薄,承不住。” “若能两情相悦,便是薄寿短命又何妨?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心,也只能望月叹息。” 在太后听来,像是叹息紫苜无心,可是听雨的脸色却难看了。 他听出琰王的意思,狠狠地掐了幽火的胳膊,幽火知道,他要向被他嘲笑的白云轩要活血化淤的药膏了。 柳云飞也向太后拜别,看见紫苜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在。 听雨知道,昨夜的事情,对一个很久没有男女欢爱的男人而言,确实有些刺激太大。 他们寒暄了几句,言语间,都是谦恭,也没有涉及主题。 白云轩进入,没有跪拜。 他走到太后身边,耳语一番,太后大惊失声,立刻摆驾飞天阁! 太后已然离去,听雨走到琰王身边,琰王伸手,将他拉进自己的怀抱。 幽火知道他们的关系,自然不会在意,但他们这样的放浪形骸,免不了听见柳云飞的冷笑。 听雨坐在琰王的腿上,像九年前一样坐在他的腿上,只是今天的他们,已经不是九年前的他们了。 琰王迫不及待地看着听雨的脸,细细观察,每一寸的观察。 听雨也看着琰王,因为风霜,琰王的面容有了沧桑。 九年前的琰王已经十九岁,因为外族血统,十几岁的琰王,和二十余岁的青壮一般壮硕,过了九年,琰王的脸多了粗须,发鬓也多了风霜的侵蚀。 听雨伸手,抚摸他脸上的胡渣,这粗糙的温柔,让听雨有些伤感。 “宇儿还是一样的美丽。” 琰王笛声赞美着。 “很久以前,我就怀疑你是女孩子,出落得倾国倾城的你,真的不是女子,也算是上天的一个恶意的玩笑。若不是看过你的身体,我真怀疑你是女人装成男子。” “琰哥哥,我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宇,但是我——” 听雨的脸凑上去,光滑的皮肤擦过粗糙的胡渣,琰王的手指也有些颤抖了。 “华,是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宇儿,这次的事情,你太冲动了。好在华也已经答应我了,他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因为他知道,他对不起你。” “他自然是对不起我的!我的一切,都是被他毁掉的!” 压抑的痛苦,深埋的仇恨,在听雨的声音里,化为实体。 他们到底还是不能将那些事情忘记。 ※ ※ ※ ※ ※ ※ ※ ※ ※ ※ ※ ※ 先皇缠绵病榻的时候,当时的太子已经开始了血洗宫闱,任何阻挡他的人都会被牺牲。 琰王是异族皇子,按祖训,没有继承皇位的机会,自然也就没有被伤害。 夏妃和九皇子宇也是一样,没有继承权的他们,到底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和皇子,皇宫中刀光剑影,他们还可以偏安一隅。 然而,美丽却成为了毁灭的前兆。 太子华对比自己尚小五岁的夏妃一直怀有爱慕之情,当初,为了让夏妃不能生下皇子,他曾给夏妃下堕胎药,不想,九皇子宇天命所系,虽因此体质受了大损,却也还是降生了。 担心太子华再次伤害自己的孩子,对华的挑衅,夏妃一直是忍耐着,从没有向皇帝告发。 可是纸到底包不住火,先皇还是知道了。 先皇怒发冲冠,尚未发作,便被太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结局了。 于是新皇即位,皇宫变了天下。 发丧之日,华看见了自己的九弟。 ——九皇子宇一直最得先皇的宠爱,总是跟在先皇身边,加上皇子们忙于争夺皇位,也很少关注这个娇小可爱的弟弟。 那一次,华是第一次好好地注视自己的弟弟。 只有十岁的宇,盈满泪水的紫色眼眸,竟然有勾魂摄魄的魅力。 宇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他虽然已经知道男女之事,却也没想过任何淫亵的东西。 他只是哭泣着,并不知道自己的泪水点燃了华的情欲。 只是十岁的宇和他美丽的母亲一起哭泣,两个人的楚楚可人的模样,像画一般。 那时候的华应该也有过内心的挣扎,到底宇是他的弟弟,做这种乱伦之事,他也有些为难。那时候的华,不止一次的招幸男宠,却总是中途败兴离去。 但那时候的宇确实可爱无比,那种不知情事的清纯,让男人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要说:听雨花在床上的时间,比花在地上的时间多,所以他的武功差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听雨不穿衣服的时候可比穿衣服的时候长太多了。 我承认,这两句话是我的朋友们调侃小雨的话 确实,小雨花在床上的时间,太多了,至少,就剧情而言 十岁时发生的事情,是下一章的主题,虽然涉及恋童人渣,但是—— 十岁的小雨呀,粉嫩可爱的小雨,正太控的我流着口水爬过。。。。。。。。。。 下面就是V章了 惊夜   那段日子,幽火一直不在。 平时的幽火总是围在宇身边,可是那几日,幽火却是每一天的失踪,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后来,听雨才知道,不死族的人已经找到了幽火,他们以夏妃母子的性命要挟,幽火虽然武功高,却也不能确保他们在暗杀者的追杀下的安全。 可是那时候的宇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幽火的总是不在,让还是孩子的宇越加的不安了。   先皇去世,他们母子在宫中被没有依靠,宇害怕了。 华终于还是不能压抑自己的欲念,他命人传召宇。 虽然还是孩子,宇却也知道,他的大哥与他不能再兄弟相处,他们是君臣。   宇不敢拒绝华的邀请,他前往华暂住的寝殿。 当时的宇只有十岁,他不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能做。他在母亲身上学到了不少撒娇的办法,但他不知道,这些撒娇,都是可以激起男人的情欲的撒娇。他只知道,这些撒娇,可以讨得好处。 华命令宇坐到自己身边,宇也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便是孩子的乖巧,自然走过去,孩子气的身体爬到了华的身侧。 华伸出手,搭在宇稚嫩的肩膀上,宇的个子还小,坐在宇的身边,脚上不能着地,头也勉强靠到华的腋下。 宇微微地将头颅垂下,用头发磨蹭华的腋下和背侧,他的眼睛楚楚可怜,乞求着,希望得到兄长的关爱。 ——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博得兄长的同情,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 可那时候的他不知道男人的邪欲,也不知道自己的不知情事的天真是欲火中烧的男人最不能抵挡的诱惑,他的可爱,在心智扭曲的人眼中,是最上等的情色诱惑。 华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他看宇的眼神已经不正常,在他眼中,宇是一只不知道危险的猫咪,等待主人的惩罚。   宇有些不安,他装作咬手指,丝绒小舌舔过手指,看得男人欲血沸腾。 每一次,只要他做这种动作,身边的人就不会追究他的过错,但是只有十岁的他不知道,这个动作包含的另一重暗示。 华示意宦官们退出去。 华的身体向宇倾下。 宇意识到不对,一边后退,一边问到。 “皇兄,你要做什么?” 十岁的孩子的声音还保存着童子的稚嫩,华听见这声音的时候,最后的理智也崩溃了。   他的手紧紧扣住宇小小的手腕,孩子的手腕,他一只手就可以完全圈住。   “皇兄,你要做什么,我的手好痛!” 宇惊叫起来,他开始挣扎,虽然不知道华要对他做什么,可不安已经萦绕着他。   “宇儿,我知道我今天做的事情,会伤害你,可是我也已经不能再忍耐了!”  华扯下自己的腰带,将宇的手绑缚,双腿压在纤细的身上,撕扯着宇的衣衫。  “日后,我会给你很多补偿的,你要什么,华哥哥都给你,甚至,华哥哥可以和你共享江山!我会比父皇待你更好的!只要你今天晚上顺从华哥哥,华哥哥什么都给你。” “皇兄,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好怕,你……” 眼泪都流出来了,宇的挣扎更加激烈。 “你变得不像你了……皇兄,我从没有在父皇面前说过你的不是……你不要打我……皇兄,你不要再脱我衣服了,我怕冷……” “宇儿,马上就不冷了。” 华的手指更加疯狂,他镇压着宇的反抗,还哄骗道。 “宇儿,华哥哥不会让你着凉的。” “不要,我每次不穿衣服都会着凉,皇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   “脱衣服,自然是要睡觉了!” 华突然停手。 “你是不是曾经被谁脱过衣服!” “幽火经常脱我的衣服,他要看我身子有没有病痛,经常脱我衣服!可皇兄,你——”   “过了今夜,你的身体,就只能被我一个人看!” 华拉下最后的遮掩,他的身下,宇已经不着一缕。 这个身体青涩得可怜,紧张的皮肤,没有被任何男人的手指污染过的身子,因为暴露在他人的注视中,身体不自然地扭曲着,羞涩地诱惑着男人。 宇已经知道自己的兄长对自己的邪念了。 皇宫中也豢养着男宠,所谓男宠,便是被皇家子弟当作女人羞辱玩弄的漂亮男人。   “皇兄,你要做什么!父皇的尸骨未寒 ,你就要做这种事情侮辱我?”  宇尖叫着,他害怕极了。 “快放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 “都被脱光了,你还想走?” 华的手指捏起小小的脸,威胁着。 “宇儿,不要怕,皇兄疼爱你,尽量不会弄痛你的。只要你不乱动,皇兄也不会弄伤你的身子的。” “不,我不相信,你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把我活生生地吃下去,我不相信你的话!”   宇扭动着身体,赤裸的身体因为手的被绑缚,显得更加的色情。 “你真以为今天还可以离开?没有人会来救你的!我是这皇宫的主人,没有人会救你!”   华的手指无情的拉开宇纤细的双腿,宇的身体还没有长大,下体的毛发,也是稀稀疏疏的几根,蜷在里面的小小玉柱,可爱得像果子。 他的腿太细了,竟没有华的手臂粗。 “你最好配合一点,再挣扎,受伤的也只能是你!” “不要——” 宇拼命挣扎,华的手指也更加无情。 华的手指扣紧,在宇细嫩的大腿上留下瘀红。 “痛——” 宇惊叫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身体都弓起来了。 “幽火,救我!” 宇哭了,他自然地呼叫自己最信任的人,华也因为他的呼叫,动作更加粗鲁。   “闭嘴!” 于是宇哭得更凶了。 “皇兄,我……幽火说过,男人之间的事情……第一次会痛得要死……他说我身子还没有长大……不能做这种事情……他说……我的身子……要等我十五岁了……皇兄……呜……”   “你到底在说什么!可恶!” 华没有耐心听他的混乱话语,他的手捏起小小的珠子,从没有被这样刺激身体的宇尖叫着,泪水更多了。 “不要!不要!” 华终于恼火了,他的手捂住宇的嘴巴,随手将刚刚扯下的衣帕扭成团,塞进宇的口中。   他用力,宇的下体被抬起。 十岁的孩子的屁股还很小,华的一个手掌就可以覆盖大半。 密穴紧紧的,那里从没有容纳过异物,华的手指抠进去,宇的全身都绷紧了。   眼泪模糊了他的脸,他拼命地哭,即使不能发出声音,还在哭泣。 “宇儿,我也不想这样做,是你太不乖了,怪不得我!” 华松开了对宇双腿的挟制,细嫩的腿上,已经有了大片的瘀青。 泪水盈满的眼睛,看得人心痛。 华解开衣带,已经昂扬的东西晃出,看见这么粗壮的东西,宇连哭声也不敢发出了。   他虽然还是孩子,还没有经历过情事,可他也知道,这根东西的用处。 不敢哭泣、强要把眼泪咽下去的样子,弄得华也有些方寸大乱了。 华解开了绑缚宇的腰带,宇惊恐地蜷起身体,却被华的手撕开双腿。 “求你,不要……我……我……” 华没有理睬他,华也知道,这个身体太小,生生刺进去,自己也会受伤。   他的手指夹带着大块的药膏,试图缓慢涂润这个身体,他的手指在入口处试探着,将入口松软。   陌生的感觉,不安的心情,宇的身体在乱动。 “你再挣扎,我就把你再绑起来!” 华恐吓着,不想宇的身体的乱动根本不能止住,蓄势待发的部分,被宇踢中了正心。   华的脸色立刻大变,宇的身体也受了伤,可他已经没有心情撒娇了,他捡起一件完整的衣服,将赤裸的身体包起。 寝宫里面混乱一片。 华到底还要颜面,不能将自己受伤的真相说出来,宦官、宫女们涌进,宇利用身体的瘦小,溜了出去。 宇在门外遇见了琰。 琰一把抓过小猫一样瘦小的宇,宇看抓自己的人是琰,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琰将他抱起来,带回琰居住的升平宫。 回到升平宫,琰发现宇的脸上满是泪水,衣衫凌乱。 琰问宇到底发生了什么,宇却什么也不说。 琰将宇放在椅子上,宇却突然惊叫起。 “屁股好痛,我不要坐。” 琰惊讶了,他仔细看宇,才发现宇竟然没有穿里衣,薄薄的外衫上沾了血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使宇不说,琰也猜出了大概,可是听宇夹杂着眼泪的诉说,还是让琰脸色铁青,怒发冲冠!   好在这时候幽火也回来了。 幽火倒是消息灵通,才回皇宫就知道宇在升平宫,只是他来了升平宫,得到的却是宇的殴打。   宇扑到幽火的怀里,又打又踢,还咬着幽火的肩膀。 幽火知道宇受了委屈,也就随他踢打,等他安静下来,幽火要他伏躺在榻上,这才开始检查他的下体。 宇没有受伤,只是华被他踢伤的时候,手指失控,生生刺进去,擦破了少许。   幽火细心地为他涂药,哭累了的宇,在幽火的温柔呵护下,渐渐安静了。   琰不便打扰他们,借口有事,出去了。 幽火将宇哄得睡下,也转身出去。 “七皇子,这次的事情,只怕不能轻易罢休。” 幽火冷静的思考着后续。 “不错,皇兄作出这种丑事,自然不希望被人知道。偏偏现在被宇儿伤了要害,怕是纸包不住火。” 琰看着灯火通明的东宫,更加忧心了。 “确实是这样,皇上的伤要是治不好,宇儿便难逃一死。皇上的伤若是治好,只要宇儿还在宫中一天,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皇上对宇儿的邪念,不会打消!” “你带宇儿离开皇宫吧,我看得出来,宇儿和你是两情相悦,我虽然喜欢你,却也喜欢宇儿,我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你们走吧。” 琰有些伤感。 “我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不能将夏妃留下,可我一个人要将两个人带出皇宫,根本不可能!”  幽火也早就算计过离开的可能。 “皇上对宇儿的邪念,太深太重,逃不出去,得到的是不可想象的凌虐!皇上对宇儿,怕是——” “那么,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任何办法的两个人沉默了。 因为离开已久,害怕夏妃担忧,宇先回光华宫。 幽火很忙,没有多作停留。 第二天,光华宫便被监禁了,华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也没有决定怎么处置他们。   宇不敢将真相说出,只是说自己和华争执了,夏妃心中惶惶不安,却也无计可施。   最终的判决出来了,华不顾众臣的反对,非要夏妃母子殉葬! 夏妃要求见他,被拒绝了! 幽火却是个巧舌如簧的人。 原本华也不想见他,但不知为什么,华见了他,并被他说动了。 到底夏妃是华爱慕过的女子,这次的事情,最初的错也是因为华,何况他对夏妃母子二人余情未了,现在幽火游说,他也心动了。 但也是那个时候,华做了一个残酷的决定,他要毁掉宇。 “是他的眼睛让我堕落的!这是一双娼妇的眼睛,没有这双眼睛,我也就不会堕落!”   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是幽火。 华的病态心灵得到了满足。 宇的眼睛被缝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最后一次流下了眼泪。 水晶一样的眼泪,自睫毛深处凝固,缓慢的流下,带着痛苦的倔强。 美丽的眼睛不再张开,那里只有光滑的眼皮,他是睡熟的美人,这双眼睛,再也不会诱惑任何人了。 华笑了。 他得意地笑着,他得到了完全的满足。 再也不能看见这个世界的宇挣开了挽扶他的手,他跌跌撞撞地走着,一次次的摔倒,一次次的爬起,幽火想要碰触他的身体,被他无情地甩开。 “永远也不要碰我!我恨你!” 那时候的宇,声音也凄厉得痛苦了,饱含痛苦的控诉,被背叛的痛苦,不能用眼泪倾泻的痛苦,将他的声音嘶哑。 在一个夜晚,宇消失了。 一辆马车将他带出皇宫,没有人知道他被送到了那里,执行任务的人会宫后,就被华赐死,没有人知道九皇子去了哪里,他彻底消失了。 夏妃被关进皇陵的冷宫,八年不见阳光。 幽火也失踪了,他的武功很高,离开皇宫易如反掌,若不是有夏妃母子的顾虑,也不会等到此刻。 ※ ※ ※ ※ ※ ※ ※ ※ ※ ※ ※ ※ “收到九龙玉佩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一直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却没有想到,上天还是关爱你,让你活着,活着回到我的身边。” 琰王抚摸着听雨的脸,关爱着,温柔地说着。 “雨儿,你想要什么?” “我已经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宇儿了,你——” “我知道,你已经不是那个遇上不顺心的事情就撒娇闹脾气的宇儿了,现在的你,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连自己也可以牺牲的人。” 琰王的亲昵中也带着不安。 “你变得陌生了,我有些害怕,担心你可以为了达成目的,连自己都可以伤害。雨儿,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你的情感是真诚的。” “琰哥哥,我不会伤害你,每一个对我好的人,我都会记在心里,都会记得你们的好。”   听雨的头发轻轻蹭过琰王的脖子,紫色的眼睛像水晶,再也不能真实的表达情感了。   八年的不曾使用,他的眼睛不能表达情感,他的眼睛是魅人的水晶,只会反射看他的人的眼睛,再也不能将真心表达。 美丽到空洞的眼睛,真正的魔鬼的眼睛,可以将男人引向毁灭的眼睛。 “琰哥哥,我真正地喜欢过你,真正地喜欢过。所以,我永远都会珍重你我的情感,永远也不会让我们的感情被伤害。” 低喃的话语,是听雨给琰王的承诺,也是宇给琰的誓言。 他的手指滑过琰的嘴唇,被胡渣扎得生痛的手指在琰的嘴唇停留。 “我——爱——你——” 圈套   “什么,你要哀家收回成命,不再追究刺客的事情?” 太后气愤了,她满面怒容,叱责着儿子。 “刺客混进皇宫,试图刺杀你,你却将他放走,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朝野议论。哀家借口你病重,代你下令,也是为了你的颜面!你居然要哀家收回成命,你——” “母后,朕确实没有不肖之意,只是这人不能抓,他不是人!若是将他抓获,只怕皇家颜面扫地,从此朝纲不振,国基动摇!” 太后也听出他的话中关系颇多,命左右退下,低声问道。 “你说实话吧,这刺客,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死人。” 皇帝痛苦的呻吟着。 “我以为他死了,却不想,他从地狱里爬出来,向我复仇。他是索命的魔鬼,他正日日夜夜看着我们,他要将我给他的伤害全部——” “皇帝,你疯掉了!” 太后没有兴趣听完他的话,她站起来,下了一道懿旨。 皇帝遇刺,至今不能过问朝政,即日起,政务交由各部大臣代理。 柳菲是太后,皇帝病重的时候,太后摄政,本是顺理成章,只是没有大臣的再三恳请,她也不便垂帘听政。 原本,她也没有这念想,只是皇帝的所作所为确实过分,她已经不能再看着他败坏江山了!   没有争夺皇位时的霸气,华自继位那一天开始,便是萎靡不振,沉湎酒色,也时常召集御医或是民间高手,可惜他一直防备着太后,九年来,竟没有一个医生或是一张药方流到太后手上。   柳菲不是个贪恋权势的女人,深宫埋葬了她的青春年华,也埋葬了她的爱恨情仇。   她不是不知道幽火对她的甜言蜜语的虚伪,可是她愿意欺骗自己,哪怕这个男人留在自己身边是为了自己的权力和荣华富贵。她愿意用荣华富贵和权力交换一个梦,一个被男人深深爱恋的梦。   回宫。 听雨看见太后过来,更加亲密地与琰王纠缠,在不知道真相的人眼中,他们的言行可谓是放浪形骸。 琰王的手摸在听雨的腰上,听雨亲昵地笑着,他虽笑得真诚,却也有天成的暧昧。   太后进入,听雨也从琰王身上爬下来。 他们向太后行礼。 “免礼。” 柳菲看了一眼琰王和听雨,突然笑了。 “七王爷,你可以得到这样的妙人,想必也是机缘巧合、姻缘天成,紫苜是个惹人开心的小家伙,虽然年纪尚小,却是说话得体,天真无邪,若不是顾忌太多,哀家确实想将他收做义子。”   “得到太后的夸奖,是紫苜的荣幸。” “七王爷,虽说紫苜出身卑贱,但你若不好好待他,哀家也会为紫苜出头的。”   “可以得到他,是我一生的幸福,皇家无情,能有个有情人常伴身侧,也是九世福气。”   琰王忍着笑,将这场面上的话说完。 和他一样,幽火和听雨也是很艰难地才将笑意忍下,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的人,只会以为是他们太过激动了。 九年前,宇便是最得宠爱的皇子,皇宫中的诸人,无不将他宠溺,琰王对他的宠爱更是人尽皆知。 只要他提出了要求,几乎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最后又是一番客套,琰王表示,以后的每隔三五日便会将他带进宫中陪伴太后,这事情才真正了解。 离开皇宫是听雨的意思,他留在太后身边,也只是情势所迫,想要从二皇子身边得到自由,唯有利用太后。当然,虽然他不承认,但留在太后身边也是因为他的醋味。他要确认幽火的情况,他到底还是害怕,害怕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幽火偷味吃腥。 现在,万事顺意,听雨也觉得自己留在宫中,诸事不便,适逢琰王回京,他也就顺水推舟,搬进琰王府。 琰王是自己人,在琰王府,太多的事情可以顺利完成了。 若是幽火欲求不满,或是听雨饥渴了,他们也可以在琰王府见面、籍慰彼此的身体。   事情不可能一直都在听雨的掌控中,这次的事情,便有少许脱出了控制。   听雨只希望后面的事情,都可以顺心。 但天下事情确实不会总顺人意,太多的变故,太多的变数,太多的意外都会发生。   ※ ※ ※ ※ ※ ※ ※ ※ ※ ※ ※ ※ 莫名其妙损失了三千骑兵,整整一年,丁谊都被迫面壁思过。 为了给柳云飞一个解释,丁彬也是忙碌了很久,好在柳云飞也是个明白人,这次的事情,并没有抱着不放。 柳云飞回京,丁彬是最忙碌的,倒是丁谊,面壁思过的日子也结束了,他很是得意地继续花天酒地的生活。 在酒楼,他认识了一个西域人。 这人年纪约是二十七八,个子很高,相貌英俊,淡金色的长发没有束起,随风飘荡。他的眼睛也是金色的,令人想起西域的豹子。 皮肤白皙的男人谈吐优雅,丁谊与他一见如故,将他带回了丁府。 对儿子的狐朋狗友一直都很是鄙视的丁彬也被这个男人的风度折服了,他主动允许这个人住下。   此人自称莱特,是个喜欢流浪的男人,他已经游历了西域诸国,言谈间,不时涉及各地的风土人情,妙趣横生。 前几日,他来了京城,在酒楼,因为和地痞流氓发生争执,大打出手,偏偏丁谊也是个好事者,两人因此结识。 “这个人很不简单,你千万不要低看了他。” 丁彬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他看上去很瘦,但肌肉结实,韧性极佳。虽然这样说很不给你面子,但是,在他面前,你也只是个虚张声势的孩子。这个人,若是不能成为你的朋友,将来,会是你最可怕的敌人。而且,你没有赢过他的可能!” “是吗?父亲,你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丁谊不以为然,他看了一眼还在庭院里做宗教祭拜的莱特。 “我打算把他引荐给太子,太子对这种人最有兴趣了。”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多说什么,但是你还是要小心了,这个男人,非常危险!”   ※ ※ ※ ※ ※ ※ ※ ※ ※ ※ ※ ※ 柳云飞回府。 柳白氏已经在等他了。 柳白氏的身边,站着一个有几分眼熟的女子。 “夫君,你回来了。” 柳白氏殷切地问道。 “夫君,你觉得这个女子如何?” 盯着站在柳白氏身边的女人看了一炷香的时间,柳云飞还是不能想起这个女子的名字,只觉得是有些眼熟,可是也没有什么印象。 倒是这女子,主动说话了。 “将军贵人事忙,奴婢又姿色平平,将军不记得奉茶犯错的春儿,也是寻常。”   “春儿?” 柳云飞还是不能想起这个人。 “昨日之事,太后已经尽数相告。” 柳白氏冷静地说着。 “这姑娘,为了保全你的颜面,犯下大错,被逐出皇宫。太后也觉得这事情对不住她,便要妾身将这女子带回家中,权作安抚。” “这事情就有你作主好了。” 柳云飞已经身心疲惫,急于回房休息。 “夫君,我怕我作主了,夫君会不开心。” 柳白氏低声说着。 “夫君也知道妾身的身子有病,恐怕不能为柳家诞下子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想做柳家的千古罪人,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想为夫君纳妾。” “我说过,纳妾的事情,永远也不要提起!” 柳云飞气愤了,他转身,走进后堂。 柳白氏并没有就此罢休。 “柳云飞,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才甘心!” 她撕破了恩爱的面纱,维系他们的,只是深深的仇恨。 “我已经时日无多,你就不能放我一马?我们之间的仇恨,真的到死也不能解决?”   “你不放我自由,我也不能放你自由,我们彼此折磨,不死不休!” 扔下这句话,柳云飞走了。 柳白氏笑容满面地对春儿说道。 “春儿,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一定会让你进柳家,以后,也会将你扶正,成为正室夫人。”   她的笑容满是怨恨,春儿打了个冷颤。 ※ ※ ※ ※ ※ ※ ※ ※ ※ ※ ※ ※ 日上三竿,琰王府的主人还沉醉春宵。 琰王倒是已经起身,只是房中的另一个人,还在沉睡。 琰王对这人的宠爱,府中上下,无不知晓,自然也是不敢打扰。 卧房之内,帷帐深垂,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 ※ ※ ※ ※ ※ ※ ※ ※ ※ ※ ※ 杨洛凡早上遛马,自然也没有人阻拦。 她去了长亭,有人在长亭等她。 ※ ※ ※ ※ ※ ※ ※ ※ ※ ※ ※ ※ “我就知道来的人是你。” 杨洛凡下马,对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听雨的事实并不奇怪。 “睚眦为什么不敢见我,他不曾亏欠我什么,为什么不敢见我?” “你要见的是飞红身后的人,可以指使飞红做事的,有我,也有睚眦。可能指使睚眦做事的,就只有我。” 听雨的嘴巴一向刻薄,这一次,也不例外。 “其实,如果这次要见他的人是你,他或许就不会避而不见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睚眦为什么不想见我!” “不是不想,是不觉得见你有意义!” 听雨将杨洛凡引进圈套,一步一步地引进。 “他和我不一样,他不喜欢利用别人的感情。他知道你爱他,也知道你愿意为他做很多事情,可是他不能爱你,也不想给你一个虚假的承诺。” “我不要他给我承诺,我知道他不爱我,也不想强迫他去爱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杨洛凡已经中计。 “确实,强迫得到的爱,不是真正的爱情。” 听雨缓缓地说着,他的言语总是带着淡淡的哀伤。 “可是我想和你做一次交易。我不能让睚眦爱你,也不能让睚眦不爱我,但我可以离开他,断了我们的缘分。这样的承诺,你想要吗?” “你真是个卑鄙的家伙!睚眦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可以将他的情视为无物,你——”   杨洛凡伸手,想要打听雨,却被听雨扣住手腕。 “你真的不觉得我的决定对你有利?” 听雨温柔的声音蛊惑着杨洛凡的思考。 “你竟然这样对待他,我真是更加讨厌你了!我会帮你,但你也要记住,离开他,我做完你要我做的事情以后,你也要离开他!我不想再看见你!” “当然可以。” 听雨轻易地答应了,随后,他告诉杨洛凡,她需要做的事情。 ※ ※ ※ ※ ※ ※ ※ ※ ※ ※ ※ ※ “她已经走了。” 听雨无力地说着。 睚眦从亭子后面转出。 “对不起,要你被这样误会,对不起。” 睚眦的道歉,换得的是听雨的轻笑。 “没事,天下人又有几个觉得我是个好人?淫荡之名,早就传遍大江南北,要我作好人,反倒没有人相信。我呀,就是个被人又讨厌又喜欢的妖精,你们不是最喜欢用妖精称呼我吗?”   “雨儿,你这是自暴自弃,你何苦要这样作践自己?” 睚眦叹息着,将他抱紧。 “我没有自暴自弃,只是已经有些麻木了,再难听的话,我也听过,妖精这样的称呼,算得上是喜欢我的人给我的昵称了。” 听雨将身体靠在睚眦的肩上。 “喜欢我的人,大多是喜欢我的身体。睚眦,如果不用身体把你绊住,我会得到你这么多的爱吗?没有血缘,不能生育,只是单纯的身体的得到,我害怕——” “雨儿,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不会不爱你的。” 睚眦吻着他的唇,听雨却咬在睚眦的唇上,咬出了血。 柔软的唇上沾了血,舌头舔过,听雨笑了。 “睚眦,我想要你永远记住我的存在,我的血,我的身体,还有我的一切,浸在血里面的记住,永远都不能忘记。” “会的,雨儿,我已经不能忘记你了,我不能再在别人的身上得到快乐,只有你的身体,可以让我兴奋。” 睚眦的唇上带着血,吻在听雨的额上,那里也多了一块血迹,像咒语,像毒誓。   “我也爱着你。” 听雨的手抱住睚眦的肩膀,睚眦也将他抱得更紧了。 ※ ※ ※ ※ ※ ※ ※ ※ ※ ※ ※ ※ 柳云飞回府,自然有大量朝臣上门拜访。 柳云飞命门房将他们的名字记下,却一个也没有见。 当夜,柳云飞在醉仙楼设宴,款待上宾。 丁彬父子也在被邀请的行列,但真正吸引目光的,是与他们同来的一个金发男子。   这个名叫莱特的奇怪男人,却一直在看着琰王,或者说,他在看坐在琰王身边的听雨。   听雨感受到他的恶意,这个男人对他怀有的不是垂涎也不是鄙夷,而是打量猎物的傲慢和冷淡。   幽火也来了。 太子和二皇子都意识到这个男人在太后面前的分量,柳云飞是官场老手,自然不会忘记邀请他。   于是,宴会就在诡异的空气中开始了。 没有人谈论朝政,几乎每个人都在恭维柳云飞和琰王,知道幽火是太后宠臣的人也不忘恭维幽火。明明对琰王豢养男宠一事满腹牢骚,可在琰王面前,这些人还是将紫苜夸得天上无双地上无对。   听雨低声对琰王说道。 “若是我喝酒喝得吐出来,这些人是不是也会说我吐得与众不同,吐得倾国倾城?”   “你可以试试,也许他们真会说出这种恶心的字句。” “算了,我可没有兴趣和他们玩这种游戏。” 听雨咬住琰王的耳朵。 “酒宴散后,我想和幽火玩一会,可能要很晚才回去。” “这种事情,为什么还要和我说?你自己注意分寸就好了,不要玩得伤身。”   琰王亲了一下自己的弟弟,虽然幽火是他在意过的人,但是他也爱自己的弟弟,最爱的两个人可以结合,也算是个美满的结果。 ※ ※ ※ ※ ※ ※ ※ ※ ※ ※ ※ ※ 上了马车,幽火就迫不及待地将听雨搂进怀抱。 听雨推开了他。 “那个莱特,该不会就是你的那个老朋友吧?”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雨儿,快点让我亲一下。” 幽火又一次抱紧听雨,想将他的衣服褪下。 听雨却还是不给他机会。 “都和你一百四十年不见面了,这次特别追到中原,不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我看得出,他是有备而来。” “可我也是有备而来的。” 幽火将听雨的手抓住,引到下面。 手指触及他的灼热,听雨笑了。 三角阵营 “很想要?” 听雨的手指抓住了幽火的下面,还是没有松口。 “先把事情说明白!我记得你说过,莱特是个狠角色,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自然是我胜过他,因为我的身边还有你。” 幽火自然是好言相劝,下面被抓着,果然很痛苦。 “不要避开话题,我想知道,不是这些小事!” 听雨的手抓得更紧了。 “不错,我们两个都是最得长老们喜欢的年轻一代,但真正比较起来,却完全不一样。”  幽火老实了,他认真地说着。 “他是个狠毒的人,看上去很善良,却对自己在意的东西,有特别的执著,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放手,非要置对方于死地,而且,从来不会因为伤害了无辜的人感到愧疚!”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人相当有趣?而且,你难道就是好人?” 听雨的手指更加紧了,幽火这一次没有任由他折腾自己,幽火翻了个身,将听雨压在身下。   半推半就间,衣服被拉下。 幽火忍到现在,自然是迫不及待,一边啃噬听雨的肩膀,手指已经伸进最深处,轻轻抚摸,暗自探入,想要快些做好下面的准备,享受留在听雨体内的快乐。 “等一下。” 听雨还是不忘让幽火等待。 幽火的手指更加紧张得伸进去,下面被指甲轻轻搔动,听雨的腰扭起来了。   他忍住下面的刺激,隔着帘子,对车夫说道。 “绕城走三圈,而后回琰王府。” “雨儿,你还真是会考虑。” 幽火的手指摸到一个地方,听雨口中发出呻吟。 “嗯,那个地方……啊……” 另一只的手指伸进了听雨的口中,听雨贪恋地濡湿着幽火的每一粒手指。   “雨儿,我的手指,很快就会把你的液体涂进你的里面,所以,要更加认真地舔。”   “我想要你的液体把我的里面打湿。” 听雨媚笑着,腿也张得更开了。 马车在摇曳,两个人的身体因此摇晃,被听雨的话刺激的东西已经等不及了,直直地刺进听雨的下面,听雨也轻易接受了这个男人的爱。 听雨的手搭在幽火的肩膀上,竖起来的身体,让进入体内的东西更加正直,幽火抱住听雨的腰,移到他的腿侧,听雨发出了一声娇吟。 因为马车的摇动,身体感受到几倍的快感,听雨喜欢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可以给自己完全的快乐的男人。 他发出近乎哭泣的呻吟。 ※ ※ ※ ※ ※ ※ ※ ※ ※ ※ ※ ※ 马车停下了。 听雨还不想结束,他绞缠着幽火的头发,亲吻耳垂。 “你这次一点也不认真,我要的东西,不是这么一点点。” 幽火的手掌包在他的臀处,用力搓揉,听雨笑了。 “把你的手弄脏了。” “因为雨儿的身体太诱人了,忍不住就留在里面。” “那你下次就忍耐一下,不要再留在里面好了。” 听雨说得随便,赤裸的身体可没有说不要。 “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一边咬着我的手指,一边说我不会忍耐。” 说话的时候,幽火的手指已经被听雨的下面咬住。 “不要,我想要你进去,为什么就不能说?想要男人就要,我可不是那些伪君子假处女,明明下面饥饿得什么都吞得下去,被人碰的时候还大叫非礼!” 听雨的腰微扭,将手指咬得更紧了。 “满足我,我想要你再一次把东西留在我里面。” “好。” 幽火将听雨的腰拉近,听雨抱住他的肩,张开的双腿坐了上来,那里残余的液汁也流出来了。   分身进入,上一次的进入盈满里面的液汁流出,溅在木板上,有些淫糜得过分。   听雨的身体摇曳着,希望更深处也被撞击到。 低低的呻吟,肉体撞击的闷声,暗处的色情水印,都让这狭小的车厢密不透风……   ※ ※ ※ ※ ※ ※ ※ ※ ※ ※ ※ ※ 满足了,听雨躺在幽火的怀中,轻声问着。 “幽火,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不是你熟悉的那个我,到那时候,你会不会后悔?”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问题的幽火亲吻着听雨的颈侧,安慰着。 “不会,我只是喜欢着你,不因为你是我熟悉的谁。” “嗯。” 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声,听雨抓起衣服,准备吩咐马夫回琰王府。 也在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马车停的时间太久了。 幽火示意听雨保持沉默。 “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找我们又有何贵干!” “你们两位终于做完正事,想起我这个等待的人了?” 冰冷的声音,来人果然是幽火的老朋友莱特。 “你来做什么!” 莱特却很轻松地将车帘撩起,夸张地说着。 “说起来,我们也有一百多年没有见面了,想不到再次见面,还是和以往的每一次见面一样,你在里面和漂亮的人调情,我在外面等待。不过,这一次,我可是等你们尽兴了才发出声响的。”   莱特又转向听雨。 因为匆忙,听雨的衣服也没有披上,莱特竟然当着幽火的面,将手指伸向听雨的双腿之间,听雨躲避不及,莱特的手指蘸的听雨分身尖端的少许汁液。 莱特将蘸得液汁的手指放入口中,品评道。 “幽火,虽说我很不喜欢你,但是我也要承认,你很有品位,每一次,被你看中的身体都很美味。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你的东西占为己有了。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择日不如撞日,下半夜,这个身体就借给我用一下吧。” “莱特,你说话太放肆了。我的人,为什么就要借给你!” 幽火的口气很是严厉,听雨也没有见过他这样严厉的时刻。 “你的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现在躺在你怀里的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放荡,谁不知道他的入幕之宾是二皇子和琰王。” “我讨厌你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幽火更加生气,他小声安慰着听雨。 “我不会让他说你的不是的。” “随便他怎么说好了,他也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爱情被无视的事实。” 听雨冷静地说着。 “他得不到他爱的人,所以迁怒。他恨你,恨你没有给他爱的人真正的爱,可是,他给了他爱的人爱情,那个人却不要。” “闭嘴,我和幽火说话,你凭什么插嘴!” 莱特有些恼怒,听雨却装的楚楚可怜,对幽火娇笑道。 “幽火,这人好可恶,这么凶,我好害怕。” “不怕不怕,雨儿,我会保护你的。” 幽火也很是配合地抱紧听雨,他知道,听雨在调侃莱特。 “这就是你喜欢的类型,你的口味还真是特别,他除了脸蛋和身体,还有什么可取之处!你居然会喜欢上这种乳臭未干的小东西!” 莱特的话语间满是怨毒。 “当年,哥哥对你一片真心,你却连基本的尊重也没有给他,现在,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东西,居然值得你珍爱!我为哥哥感到不值,也庆幸你没有对哥哥付出真心,因为你的真心太廉价,配不上哥哥的爱!” “你是不是想要和我作对?你不要忘记了,塞亚瑟曾经对你说过的话!”   “我怎么会忘记呢,幽火,那些话,我每一句都记得!你帮助了谁,我就去帮助你帮助的人的敌人;你珍爱了谁,我就去伤害你珍爱的那个人;你怜惜了谁,我就去你怜惜的那个人彻底践踏!”   莱特冷冷的说着,他的身后,是一弯冷月,寒冷如霜。 “你的这个爱人,我一定会将他弄到手,我会将哥哥承受的一切都加注在他的身上!我要他的身体、他的心都痛苦,比哥哥的痛苦更痛苦千倍万倍!” 留下这样的宣言,莱特扬长而去。 “莱特是认真的,你害怕吗?” 幽火不无担心地问着,听雨却很随便。 “为什么要害怕,危险的豹子才会激发猎人的欲望。他已经让我有了征服欲,我非要得到他不可!” 听雨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而且,现在的情况,对太子很不利。虽然我不喜欢二皇子,却也不能转头给太子支援。我的目的是要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可是太子派的力量有些孱弱,需要一个可以辅助太子的人。莱特的出现,填补了我的计划的漏洞,虽然有些危险,可我必须承认,他的出现,让这场暴风雨变得更加激烈了。” “你在玩火。” “玩火又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江山落到谁的手中,我只想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我要华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了权力大打出手,最后,还是被自己的儿子杀死!” 听雨看了一眼天边的冷月。 “我已经等待很久了,我想看见他们的死亡,被亲人杀死的时刻,才是我满足的时刻。”   “可这样的复仇有意义吗?你受过的苦,他们根本不能偿还!” “对,他们确实不能偿还我千万份之一的苦,我只想让自己开心,只要我开心就可以了!哪怕我的复仇只会让我深陷魔障,从此宿命轮回,永世不得超脱!” 听雨的指甲刺进肉中,血也流出来了。 “天下人都辜欠了我,便是将天下人都带进这场劫难,我也不后悔!” “我只害怕你到时候不能控制,玩火自焚。” 幽火不无关心地问着,他抱紧听雨。 “每一次,当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我都会害怕,觉得你不是你,是阿修罗。”   “我若不是我,还能是谁?” 听雨给了幽火一个安慰的吻。 “我不会引火烧身的,莱特还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他太爱他的哥哥了,只要善加利用,我就可以轻易将他控制!” “和你作对,是莱特最大的错误。” 幽火宠溺中将听雨抱紧,听雨对他的话,也是不置可否。 ※ ※ ※ ※ ※ ※ ※ ※ ※ ※ ※ ※ 莱特的擢升果然迅速。 丁谊将他引荐给太子,和听雨有牵连的杨洛凡故意在丁谊面前夸奖另一个人。   那个人也很得太子的喜欢,于是太子命那个得到夸奖的人出来,与莱特交流,莱特一鸣惊人,加上相貌英俊,自然博得更多人的喜欢了。 当夜,莱特就被太子留下,秉烛夜谈。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人将会是新宠。 ※ ※ ※ ※ ※ ※ ※ ※ ※ ※ ※ ※ 似乎是为了和太子对抗,第二天,二皇子就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次青年儒士。   这个名叫叶风的男子是琰王引荐给二皇子的,二皇子对叶风很是满意。 ※ ※ ※ ※ ※ ※ ※ ※ ※ ※ ※ ※ 太子重用莱特,被辅佐太子的人评为太子唯一的明智的举动。 然而,也有人认为,太子重视莱特,另有原因。 江湖中人大多心怀鬼胎,不少人脚踏两只船,一边恭维太子,一边又和如意山庄暗通款曲,但是莱特不一样。他自西域而来,和中原也没有关系,更不可能暗中和如意山庄往来。一个没有退路和靠山的人,才会忠心不二。 自然,太子也不可能立刻信任这个陌生人,据说,他给了这个人一份礼物。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给了这个人什么礼物,只知道,太子对他见到礼物的时候的反应,很满意。   当然,让莱特迅速得到关注的,还是他的容貌。 虽然相貌不同于中原人,可也是一流的美男子,那种危险与妖冶并存的美貌,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傲慢和慵懒,优雅冷静的谈吐,无不吸引着女人的关注。 甚至,有些男子,也向他投来了爱慕的眼神。 主人的关系势如水火,不代表仆人们私下就没有往来,女人们对美男子的热情,永远都不会褪却。 用艳绝天下形容男子的相貌并不奇怪,这三个男性的外貌,和“艳绝天下”这样的词语,分外相配。 紫苜的美接近女子,妩媚妖冶又如水的捉摸不透,虽然美丽得让女人自惭形秽,却不知为何,竟可以激起女人的怜爱之心;幽火的白发让他有岁月沉淀的沧桑稳重之美,没有女人会怀疑他口中的誓言,也没有女人会对他的温柔无动于衷;莱特是个危险的男人,她的身上散发野兽的味道,像豹子,随时会将接近他的人撕裂,却有一双忧伤深邃的眼睛,即使知道接近他的结果是被撕裂,也忍不住地想要走近。 这样三个人,完全不同的美,若是可以聚在一起,岂不是—— 女人们妄想着,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这三个人若是真的聚在一起,产生的结果,一定是可怕的。   即使知道实情,现实也不会阻碍女人幻想的梦,她们就是这样爱着梦的存在。   ※ ※ ※ ※ ※ ※ ※ ※ ※ ※ ※ ※ 幽火为柳夫人诊脉。 因为是太后旨意,柳云飞不敢拒绝,可是他的脸色很难看,甚至比被人灌下尿水不能吐出来还要难看,柳白氏却是一脸欢喜,似乎丈夫的脸色难看,于是她很开心。 “原来如此。” 只用一粒手指便将脉象了然于心,幽火看了一眼柳夫人,有些吞吐。 “内子的病已经有些年岁了,我也已经不再怀抱希望。先生的医术,或许可以白骨生肌,但是将内子治好,在下不敢妄求。” 幽火笑得神秘,柳云飞只得命仆人们退下。 幽火慢悠悠地说道。 “柳将军,尊夫人并没有病,真正生病的人是将军您。柳将军,您讳疾忌医,我不想知道原因,可是尊夫人没有病,你又为何多次为她遍寻天下名医,苦苦折磨?柳将军,你们夫妻二人,有病不治,无病装病,又是为何?” 柳云飞将剑拔出,横在幽火的脖颈处。 幽火伸出两粒手指,轻描淡写间将他的剑隔开。 “柳将军,刀剑无眼,万一真要是伤到了不该伤的人,我们又该怎么向太后交代?你们夫妻的事情,我不会乱说,我不会将你们最大的秘密说给太后的。” “你已经知道多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只是一个医者,诊脉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小秘密,例如你们夫妻已经一年没有房事,夫人没有病,却要治病,将军有病,却说无病。” 情障   “果然是国手,连这些事情都可以轻易看穿,在下佩服!” 柳云飞将这些字一个个地从口中憋出。 幽火的笑意更加浓郁了。 “太后希望柳将军早些为柳家延续香火,柳夫人至今未有消息,太后已经不能再等待了。太后希望将军纳妾!” “不可能!” 柳云飞有些激动,柳夫人却说道。 “先生,您是太后面前的红人,我们不想得罪。而且您也是医家圣手,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将您欺骗,只是这次的事情涉及太多,请恕我们夫妻不能直言。” “无妨,你们夫妻欺瞒太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白丽珍、白丽珠的事情,不也是轻易压下了吗?” 幽火冷笑着,这一次,柳夫人的脸色难看了。 “如今,白丽珍已经不在人世,真相也永远不会被人知晓,柳夫人,你还在害怕什么?”   白丽珍是柳夫人的闺名,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柳夫人的表情却很是古怪。   “先生,我不知道先生是在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彼此放过?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了!” “夫人尽管放心,天下知道白丽珍、白丽珠是两个人的人并不多,因为,二十四年前,为你们连体姐妹分割身体的人,就是我。” 此话一出,柳夫人花容失色。 幽火抓起柳夫人的左手,手掌一侧的皮肤较之常人薄了许多,皮下的血管、骨骼都隐约可见。   ※ ※ ※ ※ ※ ※ ※ ※ ※ ※ ※ ※ 二十五年前,白夫人生下一对玉儿,但是这一双女儿竟然是连体而生,手和脚都有部分相连。   一年来,白家寻遍天下,也没有找到一个能够将这对连体姐妹分开的神人。   而后,一次巧合,有一人前来,将这对姐妹的手脚分割,不留姓名,飘然而去。   还记得那时的事情的家仆们说,那个人长发白如雪,面孔却是异常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余岁,最初,白家人都不相信他,只是确实没有人能够将女儿们分开,只得冒险一试。   ※ ※ ※ ※ ※ ※ ※ ※ ※ ※ ※ ※ “这怎么可能,二十四年前,你也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 幽火也笑了。 “我说过我的年纪不是你们认为的年纪,我的头发苍白,因为我已经老了。”   “好,姑且承认你的年纪比你的外表更老,可是,这又能证明什么?” “柳夫人,有些事情,你真要我挑明吗?” 幽火淡淡地说下去。 “同年同月而生,一母同胞,生得也是一模一样,却因为一个轻率的决定,你们不得不分享一个名字、一个身份,甚至是一个丈夫。” “住嘴,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柳夫人生气了,她的拒绝是无力的,幽火将她的秘密公诸于世了。 “你们两个人,使用一个名字,拜堂的那一天,因为真正的白丽珍身体不适,你代她于柳云飞结为夫妻。可是,你只是妾,白丽珍才是妻,白丽珠只是妾,因为和柳云飞拜堂的人不是白丽珠,是白丽珍!你恨这样的不公平,尤其在你发现自己爱上柳云飞的时候,你更不能容忍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不是这样的,不是我要杀她,是她要杀我,我只是抢在她杀我前,杀掉了她!”  柳夫人冷静了,她笑得狰狞,柳云飞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我的家乡有一个风俗,双生子只能当作一个孩子,因为抽签的时候,我抽到了下签,于是,从小到大,我就只能做她的影子。共用一个名字,父母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是白丽珠,他们叫我白丽珍。我什么都没有,就连丈夫,也是她施舍给我的!拜堂的那一天,明明是我和柳君拜堂,为什么她才是夫人,我却要作妾!我受够了,我的一切都被她夺走,她是魔鬼,将我的一切都毁掉!” “偏偏你们姐妹的性格还是相似得可怕,你们都想独占丈夫的爱,都不能容忍另一个的存在,于是,你们都向彼此下了杀手。” “不错,她要杀我,我也要杀她,我们两个人再也不能在一个家中安平相处,云飞什么都不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不能挽回。我杀了白丽珍,也彻底失去了云飞!”  柳夫人的指甲快要折断,她看着她的丈夫,笑容有些凄凉。 “他没想到我们姐妹竟然是这样的人,他无法坦然接纳我们这种自私的女人。倒是我,因为白丽珍的死,得到了自由。我答应云飞,从姐姐死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白丽珍,以补偿我犯下的罪。” “你并没有赎罪的意思,柳夫人。” 幽火冷淡地指出了这一点。 “你只是想要将你失去的那些夺回来,而你的夫君柳将军,也不过是暂时不能原谅自己。你们夫妻,虽貌合神离,却也是天生一对。” “先生,太后希望的纳妾一事,还望你可以巧言周旋。” 柳云飞也不掩饰了,他对自己的妻子的熟悉,显然深刻。 “内子这样的胸怀,成为我的妾侍的女子,只怕——” “云飞,我不会阻止你纳妾,因为我希望你有自己的孩子。至于那个女人的结果,你堂堂七尺男儿,又何必关心这等小事?” 幽火笑了,他已经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 ※ ※ ※ ※ ※ ※ ※ ※ ※ ※ ※ ※ 听雨躺在软毯上,不愿意移动身体。 琰王见他笑得开心,坐下,问道。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我突然觉得柳云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也许是幽火的转述夹杂了太多的自我情感。”  听雨将身体转过,抱住琰王的脖子,问道。 “琰哥哥,一个专注于情感的人,他会因为这份感情变得更强,还是变得更弱?我想知道,柳云飞是否曾为自己爱上白丽珠这样的女人而后悔。” “情无悔,付出便不会后悔。” 琰王轻轻地说着,听雨却没有回答。 “琰哥哥,若是我没有记错,华的四位公主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不知道她们已经许婚谁家。”   “玳公主的夫君七月守孝期满,很快就会和她结为夫妻。” 琰王的话换得听雨的冷笑。 “玳公主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得了个如意郎君,不想,莫雨桥的父亲新丧,要守孝三年才能迎娶公主。若是早知莫雨桥是个孝子,我也不会将他的父亲——” “宇儿,你——” “琰哥哥,不要谈这些事情,我更想知道的是,玥公主的婚事。玥公主可是个出名的野性子,满朝文武,也没有谁有胆子接受这么一个凶悍公主。” 听雨笑得更加寒冷了。 “对了,我想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可怜的琳公主,尚未成婚,夫君便过世,每一天的青灯古佛,竟不知道人世几番变迁。我真的有些同情她了。” “宇儿,你不觉得这样做有些过分了吗?琳公主是无辜的,她——” 听雨打断了琰王的话。 “我也是无辜的,可是谁有想过我的无辜!无辜者就不该被我的仇恨之火烧到?伤害我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想过我的无辜!我现在做的一切,只是要把他们欠我的讨还回来!”   “宇儿,不要太执着,堕入魔障,痛苦的只是你。” 琰王温和地劝慰着,听雨看了看天空,突然说道。 “明天去打猎,好吗?请两位皇子还有琮公主,我想见他们。” 琰王没有问为什么,听雨做事,一直都有他的原则,不想说的时候便不会说,询问也是无用的。   他连夜向两位皇子以及琮公主发出了邀请。 ※ ※ ※ ※ ※ ※ ※ ※ ※ ※ ※ ※ 猎场很是热闹。 两位皇子带了大量随从,见面的时候,杀气腾腾。 他们故作客气地寒暄着,言辞间,时有刻薄的讽刺。 琮公主是最得宠爱的小公主,她的存在,勉强缓和了一下气氛。 听雨在琰王的马上,他理所应当地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琰王的身上,轻灵飘逸的衣衫,配上他的似笑非笑,竟没有半点狩猎的味道。 除他们两人,其他人具是劲装猎衣,身背弓箭。 叶风陪在二皇子身边,莱特与杨洛凡跟在太子身畔。 听雨的心思放在莱特身上,他若无其事的看着,像一个好奇无知的人关注一个相貌异常的男子。   二皇子的注意自然是浇在听雨的身上,这让原本受尽万千追捧的琮公主有些不悦。   “什么呀,不就是个玩物,居然真把这东西当作人了。” 琮公主小声地嘟囔着,虽然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是,很不巧,所有人都听见了。   琰王脸色有变,眼看就要发作,倒是听雨抢先,将事情压下。 “琰哥哥,不用和这等孩子计较。” 听雨低声说着,眼角的余光瞄向了跟在太子身后的莱特。 果然,莱特的金色眉毛因为他的注视有了少许挑动,可莱特也是个内涵极好的人,竟然忍下去了。 看着紫苜和琰王亲密无间,琦岳很不是滋味。 谁都看得出,紫苜是个轻浮的人,只要是有权势的男子,他都会主动攀附,可偏偏这样一个淫贱之人,却能将男人的心牢牢握住。 想到自己居然对这么个轻佻的人动情,琦岳更加黯然神伤了。 “太子,您难道不觉得这个紫苜可以成为离间二皇子和琰王的工具?琰王对他的宠爱非同寻常,二皇子对他的执着也不同常人,二女难侍一夫,何况是两个男人分享一个?”   琦年点了点头,说道:“但是他们两个的关系很不一般,只怕一个紫苜不能让他们成为仇敌。”   莱特压低声音,附耳道:“属下已经有了全部计划,只消……” ※ ※ ※ ※ ※ ※ ※ ※ ※ ※ ※ ※ 晨霭尚未散去,主子们已经表示想要享受追逐猎物的乐趣了。 侍卫们不敢扫了主子的兴,一边将猎物驱到林中,一边借口拖延时间。 听雨知道这是惯用伎俩,也不说破,倒是琮公主,第一次自由,不免有些好奇得过分。   “真是深宫中的金枝玉叶,连这种事情也可以欢喜成这样,皇家的教导,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靠在琰王身上,听雨半是自嘲地说了一句,也有些讽刺琮公主的意味。 “你这个贱人在说什么!” 琮公主可不能容忍自己被一个卑贱之人侮辱,竟将马鞭打过来。 “王爷!” 听雨不与她争执,躲进琰王怀中,琰王也是疼爱,自然怒斥了琮公主。 “你胡闹些什么!” 抱紧怀中的听雨,琰王抓住琮公主的鞭子。 “算了,不过是个孩子,你又何必与她认真?” 听雨叹了口气,要琰王松手。 “可是——” 琰王看了一下听雨,也只好将后半截吞下。 “好吧,这一次就算了,琮,若是你再做这种事情,我便要执行家法了!”   “哼,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皮相取悦男人的禁脔。” 琮公主是骄公主,怎么可能在乎一个地位低微之人。 “刀箭无眼,你最好小心点。打猎的时候,不小心射偏了,射在你的身上,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确实,皇家骄子,视人命为草芥,莫说是射偏了,将我射杀,便是存心要杀我,我也没有权力反抗。公主,到底有多少宫女、奴才因为你的一时不悦而受了苛责,又有多少人因为你的任性傲慢失去脑袋?” 听雨教训着公主,也是为自己曾经的骄横忏悔。 “地位卑贱不代表他就是贱人,下等人不等同于贱民!” 琦岳不知道听雨的话中深意,竟觉得他是在怪自己太过粗鲁,伤了他的身体。   于是,他也斥责琮公主。 “琮,向他道歉,现在,立刻,向他道歉!” “凭什么要我道歉!我堂堂四公主,难道还要向一个卑贱的东西道歉请求原谅!”  琮公主丝毫不给二皇子面子,冷笑道。 “皇兄,这人的身子是不是美味得紧,连我这皇兄都迷上了,我倒想知道,这人的滋味,是不是真的销魂!” “啪!” 琮公主的脸被打了,因为琰王的手掌用力更猛,她的右脸自然比左脸更红更肿。   “你们——鬼迷心窍!” 琮公主何曾被这样对待,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琮,虽然在别人看来,他只是一个娈臣,但是,我对他是认真的。虽然不能公开,但是,他的身份已经是你的叔叔,你没有资格侮辱他!” 琰王险些要将听雨的身份吐出,但终于还是忍住。 “小辈尊敬长辈,这么浅显的道理,你的师傅没有教会你?看来,我要请太后为你换个师傅了!” “师傅自然教过尊敬长辈,可他也说过,君臣有别,尊卑有别,皇家公主是永远不用向庶民低头的!” 琮公主捂着火辣辣的脸,怒目听雨,一字一顿道。 “这个卑贱的娼妇,不配被尊重!” “你——” 若不是听雨拉住琰王的衣袖,琰王真的要对琮公主做出责罚了。 琮公主也看出琰王的脸色铁青,她策马琦年身畔,就自己遭到的不公平对待,撒娇哭诉。   看着这位公主,莱特皱了皱眉。 听雨将一切都收于眼底。 莱特也感觉到了听雨的注视,他回过头,轻轻一笑,听雨也报以微笑。 下马的时候,听雨的衣袖飘起,与这林中雾霭相衬,宛若仙子下凡尘。 看着他下马时的黑发微扬,紫目流光,有些人甚至醉了,第一次,他们知道,什么是凌波,什么是洛凡。 听雨落在琰王的怀中,观看的人竟然发出了低低的叹息。 “这一次的打猎,你说,我会打到什么猎物?” 咬着琰王的耳朵,听雨的眼睛却只看着莱特。 “一只豹子,一只有金色眼睛和金色皮毛的豹子。” 琰王的回答没有让听雨笑出来。 “不,今天的打猎不能将我的豹子抓到,但是,我的豹子,还是会被我驯服的,总有一天,他会被我抓住,他会被驯服。” ※ ※ ※ ※ ※ ※ ※ ※ ※ ※ ※ ※ 号角响起,各怀心事的狩猎也开始了。 乱   或许是认为紫苜不会打猎,侍卫们伺候他射鹿,也是小心翼翼。 琰王与他骑一匹马,鹿到了弓箭的范围,琰王手把手地教着,将松松的弦拉满,射了出去。   “好箭法!” 琦岳夸奖着心中爱慕的人,跟在他身后的叶风也是一脸神秘。 “紫苜,你去林子里面转转吧,我有些话要和二皇子说。” 其实听雨在场并无关系,只是有些事情还不能让琦岳知道,琰王也不想破坏了听雨的计划。   听雨乖巧地上马,在侍卫的牵引下,向树林深处行去。 “皇叔,为什么你可以爱一个人这么深?” 琦岳的话语有些酸涩。 “太在乎一个人,那个人就会变成你的弱点,你会一无所有的!” “等你真的遇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了。不怕失去一切,只想与他相守的感觉,就是我现在的感情。” 琰王看了一眼听雨,有些伤感。 “情感之事,以后再说,你请我密谈,又是为了什么?” “八驸马!” “哦?” 琰王认真地问道。 “八位驸马中,有几个已经表明了立场?” “王贤和杨言平都老了,支持谁也无所谓,其余六个,持观望态度,始终没有表态。”   “果然是老狐狸,知道将自己的价值抬到最高的时候再出手。” 琰王不奇怪,八位驸马是先皇挑选的辅国英才,自然不能轻易攻陷,若是他们八人分裂成两派,只怕国家内乱,指日可待。 “首先要得到的还是柳云飞的支持,柳云飞手握重兵,不能与他为敌。”  琰王也不再掩饰幽火的身份。 “幽火是我们的人,他或许可以让柳云飞变成本派人马。” “这样最好,父皇的态度一直很古怪,太后更是奇怪,得到柳云飞的支持,即便最后不能顺诏继位,我也可以勤王入京,逼琦年将皇位交给我!” ※ ※ ※ ※ ※ ※ ※ ※ ※ ※ ※ ※ 在琰王和琦岳探讨前途的时刻,琦年也一样的忙碌。 他支开琮公主和杨洛凡,就一些隐秘,与自己的线人交谈。 杨洛凡不喜欢听雨,可是看见琮公主的骄横的时候,居然觉得听雨也是个可爱的人。   虽然听雨的心思阴毒恨辣,可他确实很擅长将自己伪装,利用他的娇弱外表,激起他人的同情。而专横的琮公主,骄傲专横任性都写在脸上,只凭这一点,杨洛凡便不能对她有好感。   ——杨洛凡对听雨的讨厌,源于情,听雨占据了杨洛凡喜欢的睚眦的全部。   不过琮公主也不喜欢杨洛凡这等民间女子,两个人并进,却连看对方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默默无言,只是将不满在心中发泄。 ※ ※ ※ ※ ※ ※ ※ ※ ※ ※ ※ ※ “公子,你为什么总是将自己的脾气压抑?” 牵着马的侍卫好奇地问着,适才的情况,大家都看得明白,若不是他出手阻止,只怕琮公主的面子就真的挂不住了。 “因为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得罪公主殿下!” 听雨神秘地笑着,他看了看周围,突然说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马上就会有两个女人从我的身后赶过,我想下马等他们。”   “是。” 侍卫将垫子放好,侍候他下马。 他刚刚坐在侍卫为他铺的皮垫上,侍卫尚未将马系好,两匹马便扬着尘土飞过,又在经过他的时候勒住了马蹄。 “你果然很悠闲,失去了皇叔的庇护,我可要新帐旧账一起算!” 公主下马,手上握着马鞭。 “你若是识相,就快些向本公主跪地求饶,像狗一样被本公主骑着绕树林爬一圈,本公主便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此放过。不然的话,我——” “公主殿下,您不怕琰王殿下吗?琰王将我视若珍宝,你还敢碰我——”   “闭嘴,你个卑贱的家伙,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公主顶嘴!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和本公主说话,看来,本公主也要好好教教你了!” 从不曾被这样顶撞的琮公主愤怒了,她的马鞭毫不留情地挥下去,想在绝色的脸上留下添花的一笔。 可惜,她的鞭子被人抓住了。 抓住鞭子的人是侍卫,听雨到底不便出手,杨洛凡也是纯粹看热闹。 “放开我的鞭子,你个奴才,居然敢冒犯主子!” 琮公主骄纵惯了,丝毫不知危险。 侍卫是睚眦训练出来保护听雨的,听到自己的主人被这样侮辱,已是怒发冲冠,险些就要发作了。 听雨给了侍卫一个眼色,琮公主还有些利用价值,不能伤她。 手掌中已经准备好毒粉的侍卫只得罢手。 丝毫不知自己适才就在生死线上的琮公主愤愤地收回鞭子,但她的恶毒言语也没有停住。   “下贱的东西,你可以得到皇叔的宠爱,也全亏了你天生一张漂亮的脸!可惜,等你年岁大了,这脸不再讨人喜欢了,你还能做什么?你的主子,也只是喜欢你的脸和你的身子,年纪大了,便不能再伺候主子了。不过呢,本公主大人有大量,等你被皇叔嫌弃的时候,我就将你收做太监,伺候我,保你下半生无忧。” 琮公主又补充说了一句。 “反正你这种人,也和太监没什么两样了,不,你比太监更加卑贱。至少,太监不用在床上伺候男人,也不会不管什么地方,只要主子想要,就得脱衣!” “你说够了没有!” 紫目扫来,竟有凌人的气势,听雨越加讨厌这位公主了。 “不错,我确实卑贱,我依靠我的脸取悦男人,可是,公主殿下,您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您享用天下百姓的血汗,却不曾做过任何事情回报天下!我是下贱,我用我的身体换得富贵。公主殿下,您又是用什么换得今天的锦衣玉食?因为您的尊贵血统?” “妖言惑众!我出生皇家,因为我命好,上一生积德多,这一生就应该享福!倒是你,不知道尊卑天定,居然妄想攀附皇家!果然是下贱至极!” “不错,出身高贵的人是上一生积了大德的,他们这一生,也确实应该享福。”   听雨冷哼着,公主却没有听出他话语间的讽刺。 “这句话才是人话,你以后要多学人话,这样才能早些做人。” 话虽这么说,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琮公主还是故意地踢了一下,听雨为了示弱,只好装作摔倒。   杨洛凡也觉得公主太过分,听雨摔倒的时候,她扶住了他。 “没事吧。” 杨洛凡也是第一次碰到听雨的手,不免一惊。 江湖人大多舞刀弄枪,手指关节难免会粗糙,但听雨的手指已经不单单是纤细无明显的骨关节突出了,他的手,完全没有练武的痕迹。 皮肤光滑细腻,腕力也是寻常,任何一个练武之人,都可以轻易捏碎他的腕骨。   “我没事,谢谢。” 听雨将自己的手抽回,他不想被杨洛凡看出问题。 为求速成,他的武功一直有绝大的缺陷,加上受了伤,真气混乱,已经控制不住了。   前几日,只要有机会,他便会与幽火交欢,除了身体的饥渴,也是想利用幽火的拥抱,将体内的混乱平复。 本来,脉象已经大有好转,他转居琰王府,不想,这几日,竟然更加混乱了。   听雨开始有些担心了。 事情从一开始就不顺利,他怀疑后面的发展也会脱离自己的控制。 今天晚上,他们也要在营地过夜,自己恐怕不能坚持了。 幽火在不经意间,说出了事实,听雨果然做了引火烧身的蠢事。 听雨仔细计算着,确定会站在自己一边的,只有叶风、琰王和琰王身边的侍卫们,琦岳只将自己当作情欲工具,杨洛凡这个女人绝不能信任,琮公主只是个掀不起风浪的小丫头,可是看着很碍眼!   最不能控制的还是莱特,这次,果然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好在莱特也是个深思之人,料想他也不会太早发难。 ※ ※ ※ ※ ※ ※ ※ ※ ※ ※ ※ ※ 听完幽火的回禀,太后诏柳白氏进宫。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太后温柔地说道。 “丽珍,我为何事召见你,你想必也很清楚。我知你们夫妻伉俪情深,也不想生生给你们送第三个人,可是,柳家人丁单薄,可不能在云飞这一代断了脉。” “太后,这——” 柳白氏欲言又止,幽火给了她一个暗示。 “禀太后,在下已经查遍医术,并无办法治愈柳夫人的病。若想为柳氏一族开枝散叶,还请柳夫人早做纳妾打算。” “丽珍,连幽火都这么说了,你是个识大体的人,应该不会反对我纳妾的建议吧?”   “纳妾之事,妾身早就在物色人选,只是云飞,每一次都不同意,我也不敢多提。”  柳白氏明白两个人的暗示,温柔地回答着。 “妾身也是无奈,每每长辈问及家事,妾身总会被责怪不识大体。” “这倒无妨,你既然接受,哀家也就可以放心了。” 太后顿了一顿。 “其实,我也是可以直接下旨赐婚的,可云飞到底是我的侄儿,你又是他的发妻,我若不事先知会你们,到时候,你们家中混乱,我也为难。” “全凭太后做主。妾身不能为柳家延续香火,自不敢有何怨恨,只希望妹妹进门以后,可以早日为柳家开枝散叶。” 柳白氏笑了,不知道她的秘密的人觉得她笑得贤淑,知晓她真实一面的人,只觉一阵恶寒。   “幽火,你送柳夫人回府,哀家要去飞天阁。” “是,太后。” ※ ※ ※ ※ ※ ※ ※ ※ ※ ※ ※ ※ 飞天阁内,皇帝的伤势在白云轩的精心料理下,已经好了很多。 太后进入,白云轩行礼,而后退下。 公公退出的时候将房门带上,但是他并不知道,借为皇帝调养之名长期滞留飞天阁的白云轩等人,已经作了机关。 他们身在偏殿,却可以听见里面的对话。 “皇儿,有一件事情,哀家一直想知道原因。” 太后坐下,看着她的长子。 “哀家也确实恨过你,为了皇位,你害死了你的亲弟弟。但生在皇家,便不能逃脱这种宿命,哀家怨过,却也能原谅。哀家指望你继承大统后,励精图治,青史留名,也算告慰夏儿的在天之灵了。可是你——” “母后,孩儿让您失望了。” “失望,你让哀家绝望!你继位以来,不曾有半点作为,只知道宠幸那些卑贱的人,不立皇后,不册嫔妃,专和那些地位卑贱的人——你将皇家的颜面都丢光了!” 太后愤愤道。 “是为了夏妃这个女人,对吗?先皇在世的时候,这个女人和她的孽种占尽宠爱,先皇甚至想要违背祖训,改立那个孽种为太子!好不容易,哀家和你熬到先皇归天,你也不辜负哀家的期望,将那两人杀掉,可是你,居然还活在那个女人的幻影中,你分明就不能忘记那个女人!”   “母后,你对朕有什么不满,请尽管抱怨,但是,你不要再在朕面前提起那两个人了,朕不想听!” 皇帝激烈的咳嗽着,太后也有些害怕了。 “皇儿,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另一件事情,你的两个皇子,竟没有一个成大器!琦年心胸狭窄,急功近利,自不是帝王之才;琦岳沉湎酒色,感情用事,不能守成难成大事,琰王手握重兵,虽知道他狼子野心,却也不能轻易动他!这千秋江山,又该交给谁?” “母后心中早有打算,又何必惺惺作态?” 皇帝冷笑着,将太后的心思说穿。 “朕听说,母后最近很是宠爱一个叫幽火的御医,不知道母后有意给他什么地位?莫非,母后想要册封他为皇太父?” “皇帝,你太无理了!哀家的事情,不用你管!” “幽火这一次殷勤过头了。” 听到这对母子对话的白云轩调侃着。 “虽说我也觉得幽火骗太后的行为有些过分,可是居然被人册封这个官职,不知道听雨会怎么想?” “这些话若是不小心传到公子耳中,先生的晚上消遣,只怕要变成严刑拷打了。”   采薇笑得幸灾乐祸。 “你们真是恶毒。” ※ ※ ※ ※ ※ ※ ※ ※ ※ ※ ※ ※ 幽火打了个喷嚏,他小声嘟囔道。 “果然,总是在外面会受风寒。也不知道他怎么样,是不是也得了风寒。”   “先生在说什么?” 柳白氏关切地问着,幽火自然是搪塞。 “没什么,夫人,您刚才说到哪里了?” “妾身感谢先生为妾身做的事情。妾身可以顺利,也全亏了先生。” 柳白氏看幽火只着单衫,又打了喷嚏,不免有些担忧。 “先生,你是不是——” “没事。” 幽火怎么会说真话,因为刚才的喷嚏,他想到了夜晚的事情,一时间意乱情迷,眼前晃着听雨白皙柔软的身体,更加怀念那窄小火热的甬道的滋味了。 升腾的欲望非要压下去,于是就有了这种奇怪的模样。 “妾身班门弄斧了,先生本就是国手,又何须寻常医师?” 柳白氏也没有多想,继续说下去。 “那么,纳妾的事情,还有需要先生帮助的地方……” ※ ※ ※ ※ ※ ※ ※ ※ ※ ※ ※ ※ 晨月公主是先皇长女,年岁比皇帝尚多五度春秋。 她已经四十八了,与大驸马王贤也算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一对,虽没有儿女,感情也一直很融洽。 ——祖训,为了断掉驸马篡权的念想,公主与驸马成婚以后,不可生育。   王贤也不是没有动过纳妾的念头,但没有付诸实践。夫妻和谐自然是一个原因,但另一个原因才是关键:妻子是公主身份,若是哪一天,公主不悦,天威难测。 对公主,王贤没有任何不满,到底也是几十年的夫妻了,虽有些事情上一直不得不低眉顺眼,可也没什么大的芥蒂。 唯一讨厌的,是公主身边的丫环,王萍儿! 王萍儿是公主的丫环,跟在公主身边三十五年,对王家上下,无不欺压,就算是驸马,也不止一次被这个丫环白眼。 琰王之痛 这个女人已经四十五岁了,却还没有谈婚论嫁的对象,因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接纳这种女人,便是为了飞黄腾达,也没有必要将自己的一生卖给这种女人! 恐怕,也只有晨月公主觉得王萍儿是个忠心的奴才了。 饶得如此,晨月公主也不止一次地劝告王萍儿,要她做人更加宽厚些。 将饶舌的王萍儿打发后,王贤开始认真考虑琰王的建议。 (“皇兄归天之日已经不远,贤臣也该择木而栖了。”) ※ ※ ※ ※ ※ ※ ※ ※ ※ ※ ※ ※ 莱特的挑拨琰王和琦岳关系的办法说来也很是简单,无非就是离间他们,嫁祸于人。   嫁祸于人是老伎俩,只是他手法更加高明。 午膳时间,在侍卫们的不懈努力下,主子们终于猎到了五头鹿,另有野兔、野鸡若干。   因为主子们的不和,烤炙野味的时候,侍卫们也是各自分开的。 也许是为了所谓的皇家颜面,他们竟然可以在一个帐中用膳! 座位是按照地位和辈分排列的。 地位和辈分都很高的琰王坐上首,听雨坐在他身边,两人的亲昵换得琮公主的白眼。听雨也不理睬她,只是冷静地看着外面,没有人知道他心中又在想些什么。 太子在左侧,二皇子在右侧,两人的幕僚均坐在身后。 杨洛凡坐在太子身侧,看听雨的眼神,有些古怪。 琮公主坐在二皇子琦岳身畔,扭着脸,看帐外。 炙成的鹿肉飘着香,送在四位主子面前。 当然,送肉的侍卫也是主子的私人侍卫,他们都不看彼此。 听雨习惯了被人伺候,自然是理所应当地等琰王将鹿肉切小块,送进他口中。琰王也是自小就宠爱这个弟弟,做这种事情,甘之如饴。 只是在旁人看来,又是另一种理解了。 毕竟听雨是枕在琰王的臂弯上的,看他们的喂食,总会让人忍不住想到些情色之事。   两人的亲昵招来了琦岳淡淡的嫉妒,他直直地看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的注视换来琮公主的严重不满,她的脚,狠狠地在下面踢了琦岳。 听雨眼角的余光似笑非笑地看着莱特,莱特知道他的注视,却若无其事地继续专心致志切鹿肉。   空气暧昧而沉闷。 琮公主看不下去了。 她打破了这里的暧昧空气。 “这鹿肉烤老了!我才不吃这种东西!” 她将矮几掀翻,众人也不好再装平静了。 侍卫们进入,求公主息怒,琮公主更加无理取闹了。 “王爷,我们不用管她,回去休息吧。” 知道琮公主在针对自己的听雨故意勾起琰王的脖子,于是,原本就大半软在琰王怀里的身体,就真的温柔在怀了。琰王也知道他想气倒琮公主,自然的顺从他的意思,将他打横抱起,私语中,离开了大帐。 琦岳的眼睛一直追着他们,这让以前饱受宠爱的琮公主更加不悦了。 “他们都走了,皇兄还想看什么?你不是也已经睡过了,也早就知道这人长什么样了?”   琦岳的脸色铁青,眼看就要发作,叶风只好代自己的主子请公主回帐休息。   ※ ※ ※ ※ ※ ※ ※ ※ ※ ※ ※ ※ “为什么故意和琮斗嘴?这不象是你会做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帐中,琰王将听雨放下,好奇地问着。 “琮只是孩子脾气,一时出言不逊,教训一下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故意逗她?”   “因为我讨厌她!” 听雨笑着说出憎恨的话语。 “看见她,我就会想起过去的自己。十年前的我,也是这样的骄纵任性,目中无人。你们都宠爱我,对我的骄纵,不但不斥责,反是褒奖。” “因为那时候的你,只有九岁。九岁的孩子,难道不能任性妄为吗?” “可是她不是九岁的孩子,竟然和我九岁的时候一样!这样的公主,我讨厌!我迟早要让她死在她最亲的人的手上!” 听雨笑着说下去,但是琰王知道,这是认真的。 “宇儿,你太苛求了。琮不是孩子,她要为她的傲慢付出代价,可是那时候的你只是个孩子,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那时候的自己?” “因为我不能接受的事情太多了!” 听雨转过脸,不让琰王看见自己的眼泪。 “如果,我长得更平凡一点,如果我的性格更温柔一点,我的生命,是不是就会不一样?我不想经历这些事情,我——” “宇儿,你在哭。” 琰王抱住他,将他的头扭过来,舌尖舔噬着,将自眼角滚落的眼泪吞下。  “你恨皇兄毁了你,也恨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你恨的人很多,最恨的那一个却是自己,你总觉得自己很肮脏,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脏。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我看了,会心痛的。”   “可是我还是做不到,那些事情,是噩梦,时时刻刻都在纠缠着我。闭上眼,我就会看见他们,虽然我也知道,他们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是梦。可是,在梦中,他们侵犯我的时候,我还是会害怕,害怕得不敢睡眠!” 听雨的声音失控了,他不能再保持惯用的冷淡。 “噩梦最频繁的日子,我不敢睡着。那时候,幽火也不在我身边。我需要睚眦,他抱着我睡,这样,我做噩梦的时候,他会叫醒我,把我从梦中救出来。睚眦不在的日子,我找人交欢。做到筋疲力尽,换一夜安眠,而后,我的噩梦中,又会多出一个男人。明知道是饮鸩止渴,我却没有第二个选择。” “折磨你的是心魔,不要再对过去耿耿于怀了,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琰王更加温柔的抚慰着。 “看见你这痛苦的样子,我甚至害怕自己会爱上你。” “那你就和我做吧。我早就无所谓了!我的噩梦,只有欲望之火才能解除,让我被你拥抱,让我在你的身下除了呻吟,什么也不想说!我受够了,我已经没有明天了!你抱紧我吧!我想要!”   啪—— 一个巴掌打在听雨的脸上,琰王别开头。 “宇儿,你清醒一下!” “我很清醒!” 听雨捂着发肿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下去。 “我问你,你还记得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病逝,咳血三个月以后,去世了。” 提及母亲,琰王也有些黯然。 “不,她是被毒死的!毒药是幽火做出来的,下毒的人是谁,我想,你也已经猜到了。”   “宇儿,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琰王注视听雨的眼光满是狐疑。 “这玩笑可以开不得。宇儿,回去以后,我还是把幽火叫给你诊治一下吧。”   “不是玩笑,是真相,这件事情,梗在我的心中已经很久了。也是因为那件事,幽火打了我一巴掌,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听雨缓慢地解释着,琰王也不敢打断。 “幽火对我一直宠溺,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那一天,是我的生辰,父皇大宴群臣,为我庆祝,幽火则给了我一剂药。他说,这是一剂毒药,吃下毒药的人,十天以后才会感觉不适。我知道幽火在骗我,他从来不将剧毒之物给我,我看他不想告诉我这药的真正功效,便在宫中转悠。恰巧,我看见一个宫女姐姐端着参汤经过,我找了个借口,要宫女给我捡个小东西,趁她转身之际,我将药粉倒进参汤中,全部倒进,一丝不剩。” 琰王的脸色不再温和,他的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这药粉,到底是什么!到底有没有毒!” “那药粉有毒,但不是剧毒。我的身体阴气太重,幽火给我的药,也是专门滋补我这样的身体的。然而,这药粉不能和阳性的东西混和,一旦混和,便是剧毒!中毒者不会立刻发作,三个月内,慢慢咳血,最终死去。” 听雨还是一贯的冷静,琰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把这事情告诉了幽火,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可是也不能补救了。结果,幽火打了我一巴掌,要我以后再也不可以做这种事情了。” “只打你一巴掌还是轻的!” 琰王抓起听雨的手臂,把他整个人都拉起,砸在床侧。 “就算那不是毒药,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何况,这副药是我母亲喝下了,我母亲就这样被你的任性害死了!你……你……你……” “我知道,我是个任性妄为的坏孩子,我不会为我做过的错事请求你的原谅的!”  听雨的嘴角也有血水了,他看着琰王,眼中只有平静。 “恨我吗?你想做什么尽管做,我不会反抗的,我——” “你能拿什么赔我!母亲已经死了,我就是杀了你,她也不会复活,反倒是我,会因为伤害你,更加痛苦。” 琰王气愤地说着。 “告诉我,我应该原谅你吗?” “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原谅我,我知道,后宫中,亲情薄似纸,父亲不是父亲,兄弟不是兄弟,唯一最能信任的,是自己的母亲。我爱我的母亲,也知道你对你的母亲的爱。我不指望你会原谅杀害你最重要的亲人的我。” “但是我也不想伤害你!你是我最爱的亲人了,我对幽火的感情,你也知道,但是我愿意看你和幽火在一起,因为你们是我最爱的两个人。最爱的两个人可以结合,比我得到我最爱的人,还要快乐。” 琰王悲伤地嘶哑着,听雨将他头颅抱进怀中。 “如果可以,我愿意割舍我对幽火的爱。可是,即使我离开了幽火,他也不会爱你,所以,我——” 听雨停顿了少许,回答道。 “我不能把他给你,对不起。你恨我吧,我抢走了你所有的东西,你的母亲,你的爱,全部被我抢走了,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坏孩子!” “你能用什么补偿我!” 愤怒混乱了琰王的思考,他抬起头,舔过干燥的嘴唇。 “我是不是应该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情,才能让我们之间再无愁怨!” “随便你吧,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不会反抗的。” 听雨反倒平静了,他看着琰王,一字一顿地说下去。 “你动手吧。” 拳头砸过来,听雨闭上眼,但拳头没有打在他的身上,砸在了木板上。 木板飞溅,琰王的身体压下,纤细的身体承不住重量,被压在了木板的豁口出,皮肤刺得鲜血淋漓。 琰王咬在听雨的唇上,鲜血流出,唇色变得更加艳丽了。 伸出舌头,琰王将他唇上的血舔舐着,听雨也没有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琰王。   木刺刺进了背,那里有血流出,在木上纵横流淌,最终汇在地上,将毯子弄湿。   衣服被拉开,听雨还是直接地看着琰王,平静地可怕。 下体裸出,听雨木然地看着,等待着。 没有情感的行为,也不会有感觉,不管是快乐的感觉,还是痛苦的感觉,都不会有。   听雨没有了思考,是木偶,也不会呻吟,也不会拒绝,也不会动摇,腿被拉开的时候,他的眉梢也没有丝毫动摇。 琰王将他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腿上,接着,便是生生的进入。 未经润滑的地方锲入的时候,干涩得麻痛,听雨的手抓住毯子的角落,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出卖自己的脆弱。 每一次的撞击,都会让刺进背的木屑更加深入,冷静地没有情感的眼睛,继续看着自己的债主,这只是还债,没有任何意义的还债。 没有眼泪,没有呻吟,没有拒绝,没有喘息,接受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麻木地接纳着,撕开身体的痛,反倒让他得到了平静。 下体传来肉柱撞击身体的闷声,每一声,都在将听雨的身体撕痛的同时,将琰王的眼泪逼出。   琰王终于还是停手了,他抱住听雨的身体,伏在纤嫩的肩膀上哭泣。 “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我——” “因为我欠你的太多了,我什么也没有,也只能这样偿还你。” 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狱,听雨闭上眼,很久以后,眼泪才流下。   “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不应该这么做!你打我吧,宇儿,我不该做出这种事情。” 琰王流出了眼泪。 他将听雨的身体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却看见了已经被刺得血迹斑斑的背。  “要是杀了我,你会舒服,你就把我杀掉吧,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禽兽了。”   “不,琰哥哥,是我欠你太多了。我一直都恨华,不仅仅是因为他屡次伤害我,也因为他将我和母亲生生分开。失去眼睛不可怕,最害怕的,是亲人和爱人都不在自己身边,没有任何援助的时刻,是最可怕的。我被那种绝望的孤独包围过,所以,我知道你的痛苦。” 听雨伸出一只手,抚摸兄长有胡渣的下巴。 “对不起,我让你更加痛苦了。” “宇儿,我——” 听雨的手指堵住琰王的嘴,而后,他抬起身体,将血迹未干的嘴唇叠在琰王的唇上。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歉疚了,琰哥哥。” 羸弱的身体被琰王抱紧,这一次,是温柔的爱抚。 琰王的手指很小心,碰在听雨的身上的,都是温柔。 听雨接受他细密的吻,吻一直向下走,在小腹处停住了。 “琰哥哥,不想就不要勉强。” “不是勉强,我想知道,怎么才能最好地品尝宇儿的味道。” 琰王这样说着,手指进入细草中,调弄着色泽艳丽的珠子。 “嗯……琰哥哥的手指……嗯……” 手指被下面的毛发缠到,手指上卷着细草,细草被带起,那里的皮肤最是敏感,将这小小的刺激夸大了。 玉柱有了抬头的迹象。 琰王从根部开始舔舐,玉柱得到舌头的鼓励,更加挺拔了。 但是琰王并没有将精力完全放在玉柱上,他的舌头和玉柱纠缠一番,下移,舔湿玉柱到蜜穴间的羊肠道。 “嗯……啊……那里湿湿的……好……不……舒服……嗯……再……呜……”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弄伤。” 说着这样温柔的话,琰王的动作更加温柔了。 借刀杀人 下体得到这样温柔的对待,听雨的行为也渐渐放荡起来。 “这么美好的地方居然被我弄伤了,对不起。” 琰王的手指抓挠着蜜处的入口,那是最容易有感觉的地方之一,,加上蜜处的上方刚刚被舌头湿润过,听雨显得有些焦躁了。 琰王的舌头伸了进去,听雨的身体的感受,都被直接传达了。 “琰哥哥,你真的很温柔。” 听雨温和地说着,他的手指将琰王的头发抚摸。 “但是我刚才还是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情。宇儿,对不起。” 一边道歉,琰王给听雨的敏感处的刺激更加热烈了。 “谢谢你,琰哥哥,谢谢你原谅我。” 听雨将身体微微倾倒,这样,琰王进入的时候,便会更加顺畅了。 “琰哥哥,我想要了,用你的一切甜蜜我吧。” “嗯。” 小心扶起听雨的腰,琰王缓慢而充实地将自己的部分送进去,听雨的喉口发出了甜腻的呻吟。   呻吟是对男人的存在的肯定,得到呻吟的鼓励的琰王,也将浓郁的爱意留在了他的体内……   “哈……啊……” 琰王从他体内退出,听雨也软在了床上,他的眼睛里还是一贯的暧昧和平静,只看他的眼睛,根本不知道刚才的行为带给他的是快乐还是麻木。 琰王开始为他处理背上的刺上,伤口不深,只消将刺进去的木屑取出来就可以了,只是看见白皙的背上有血痕,难免有些触目惊心。 “痛的话,就说出来,不要忍着,我会心疼的。” “心痛的时候,身体就不会痛了。我对身体的痛已经麻木,因为痛的次数太多了。”  听雨看来年少,言语间的伤感却不是少年的伤感。 “琰哥哥,你放心,不惯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选择牺牲你的,你是我在中原唯一的血肉至亲之一。” ※ ※ ※ ※ ※ ※ ※ ※ ※ ※ ※ ※ 整整一个时辰,琮公主都喋喋不休地发泄着她的不快。 先是发泄她对这依靠皮相讨得主人欢心还沾沾自喜的紫苜的厌恶,而后攻击紫苜身边的侍卫的不知轻重冒犯公主,最后连琰王也没有放过,在她看来,琰王宠爱一个卑微的人,甚至将这卑微的人随身携带,根本就是丢尽了皇家颜面。 但被迫听她的絮絮叨叨的琦岳已经忍耐不住了。 “你说够了没有!一直和一个下等人怄气,这是公主应该有的胸襟吗?你是公主,不是民家粗俗妇人,连这点容忍胸襟也没有,难怪皇叔喜欢紫苜胜过你!紫苜虽说出身卑微,但他的说话做事确实都比你有分寸知轻重!” “你,你,你居然也帮着他说话,我是你妹妹,堂堂公主,你居然为了一个下贱人数落我!你居然敢凶我!我——” 从没有被自己的兄长这样说过的琮公主气愤离开了。 “殿下,要追出去吗?” “不用了。” 琦岳也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气,轻描淡写地阻止了侍卫们。 “历来只有她伤人,容不得别人伤她,这一次,也算是给她个教训。你们都不要追过去,她的脾气我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们谁追过去,谁就会成为她的出气筒。” 半个时辰后,琮公主被莱特带回来。 这个西域男人果然厉害,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办法,将琮公主哄得很是开心,也不再生气了,欢欢喜喜得回到了营地。 看见琮回来,琦岳也很开心,但是看见琦年身边的莱特陪在琮身边的事情,琦岳笑不出来了。   琦年不过尔尔,莱特却是个不知道底线的神秘人。 ※ ※ ※ ※ ※ ※ ※ ※ ※ ※ ※ ※ 在琰王一行人享受狩猎的“快乐”的时候,太子府内,琰妃也在折腾着。   直到将房间里面可以砸的东西全部砸尽,琰妃才稍稍平静。 “娘娘,您何必和那个女人生气,太子殿下对那个女人也不过是一时新鲜,您才是为太子诞下子嗣的人,太子殿下的新鲜劲过去了,就会回到您的身边的。” 琰妃听得喜欢,手指抚摸着日益隆起的小腹。 “这一胎是男是女,决定着我的前途,不能是女儿,绝对不能是女儿!”   “娘娘,奴婢倒有一个法子,可以保证娘娘得偿所愿,不管您生下的是男是女,您的地位都不会动摇。” 心腹凑上,低声说道。 “您身边不是还有一个秋云吗?等她生产之时……” 正是她们计划的时候,秋云将一只鸽子放飞。 秋云不怕危险,为了和爱的人相守,她什么也不怕,唯一需要防备的,也就只是那个西域男人了,只要不被他盯上,秋云也无所畏惧。 ※ ※ ※ ※ ※ ※ ※ ※ ※ ※ ※ ※ “飞红的信?” 琰王看听雨将鸽腿上的信笺取下,便坐在他身边,看他读信。 “是飞红的信。她在信中,将她知道的这些天发生在太子府的事情全数告知了。”  听雨将信笺放在火上,缓缓说下去。 “这个莱特,是个棘手的人物,我甚至想改变计划,将琦年提前处理了。”   “你真要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琦年的侍卫里有我的眼线,加上我的侍卫,应该可以将琦年杀死!” “不,现在杀琦年还不是时候,我的计划不会被打碎,即使是莱特,也不能将我的计划打乱!我想看到的,是兄弟相残,骨肉血刃!” 听雨的手指被火焰炙到,开始变得火烫。 “我想得到的,不仅仅是复仇带来的满足,还有一些东西,一些现在不能告诉你的东西。琰哥哥,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不会伤害你,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都不会将你牺牲。”   “我相信你,宇儿。” 琰王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杨洛凡似乎对你很讨厌,还有琦年身边的西域人,我很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杨洛凡喜欢的男人心中只有我,她将我当做她最大的敌人,虽然我们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可是我也知道,她的心中,最希望看见的还是我的死亡!” 听雨刻薄地评价着杨洛凡和莱特。 “至于那个西域人,他是幽火的老相识,他恨幽火,并将这种恨意加注在我的身上。我将他当做唯一的对手,享受和他敌对的快乐,最终将他驯服。” “你不怕危险?这个男人可不是善良之辈。” “我当然知道,可是,琰哥哥,看见不驯的豹,你会将它射杀还是将它囚禁,慢慢驯服?”  听雨转眸,看了一眼琰王。 “莱特就是那只豹子,我想将他驯服,这是一场游戏,棋子是天下和皇位。当然,我不在乎皇位,也不想要天下,我想要的东西,不是你们可以看见的。” “我相信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相信你。” 看着这样的琰王,听雨真诚地笑了,这时候,绽颜欢笑的他居然像个孩子。   ※ ※ ※ ※ ※ ※ ※ ※ ※ ※ ※ ※ 下午继续围猎。 因为适才做的事情,听雨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眷软,萦绕在他身畔的空气也是柔软而馥郁的。   仿佛不经意地扶腰的动作,是极品的诱惑。 听雨的指甲有些长,细心打磨过指甲闪闪发光。 连他的指甲划过琰王的手背的动作,也让人忍不住幻想他们在帐中的缠绵。   每个人都看得出他们的关系:莱特的脸还是一贯的冷静;琦岳追着听雨,不知道是羡慕还是眷恋;琮公主看见两个人的亲亲我我,鄙视地扫了听雨一眼,趾高气扬的上马,绝尘而去!   “身子若是不舒服,就继续休息吧。” 琰王对听雨低声说着,声音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恰巧可以让所有的人听见。   “没事的,我难得出来,不想整天呆在帐中。” 听雨也故意撒娇道。 “王爷尽管打猎,紫苜想在林子里走走,派几个侍卫跟着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这样的脾气,虽说身子还是虚弱,可是性格一点也不娇弱。”  琰王看出听雨的打算,不敢阻拦。 “你们几个,要小心照顾公子,若是他有什么闪失,便唯你们是问!” ※ ※ ※ ※ ※ ※ ※ ※ ※ ※ ※ ※ 名义上,这是一场打猎,可涉及的事情还是相当多的。 听雨想要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莱特的轻重,琰王也会利用这个机会,和琦年琦岳兄弟进行一场暗争! “七皇叔一直都是猎场高手,这一次,还望七皇叔手下留情。” 琦年虚伪地笑着,琰王也说了些谦卑的话,如此一番,这才开始狩猎。 ※ ※ ※ ※ ※ ※ ※ ※ ※ ※ ※ ※ 狩猎的林子虽不是很大,却也不是很小,琮公主一时气愤,竟在林中失去了方向。   听雨走在树林中,他看着周围的一切,等待着,也思考莱特可能会使用的招数。   他扶住树干。 虽然对琰王说自己的身体没事,听雨却可以感受到身体内侧的痛。 男人之间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只带来快乐,不伴随着痛苦,加上最初的大力,听雨的身体,已经受伤了。 最害怕的还是体内混乱的真气,听雨害怕自己的失态,也害怕自己对莱特的估算出现错误。   “他不可能没有看出我的身体的异样,但是他会怎么处理呢?真是好奇呀。”  听雨看了看树林深处,叹了口气。 “他到底将我当作什么?是报复幽火的工具,还是一个对手?我希望他将我当作什么呢?他想得到的,是享受通过折磨我从而折磨幽火的快乐,还是——” 他苦笑着,做下定论。 “他对赛亚瑟的感情果然疯狂,我的最后一张牌,又该在什么时候拿出来?”   琮公主在树林里乱窜,她看见树林深处一个白影闪过,不免有些生气。 箭囊就在身边,她低下身体,将所以的愤怒凝聚在箭上,射了出去。 一枝断箭飞来,箭矢和箭尾都已经被折去,可是负在箭上的气力之大,听雨无法接住。   他勉强躲过了箭,气血也因此混乱了。 听雨冷笑着,等莱特出来。 “你何必再躲,既然要嫁祸公主,为什么要用这么拙劣的手法!”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你。” 莱特从树林深处走出,他手中抓着一支箭。 听雨发现莱特的上衣有一抹撕痕,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引公主发箭,然后用公主的箭打伤我,莱特,这样做,你可以得到什么?公主到底是公主,即使真是公主打伤了我,也不会有人为我出头。” “紫苜地位低微,任何意外发生在他身上,都不会让人怜惜。” 莱特轻松地拍着衣襟,笑意浓郁。 “但是听雨不一样,听雨虽然什么都不是,可他身边的那些人,却没有一个不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我要的不是紫苜,是可以手掌颠覆天下的听雨。” “为什么这样执著,赛亚瑟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有活在过去?”   听雨看着莱特的金色眼睛,金色里面写着寒冷与绝望。 “我哥哥的事情,轮不到你多嘴!这件事情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你永远都不配提起!”  莱特咬破手指,将血挤出来,要听雨服下。 “我的血虽没有幽火的血的效果,却也可以帮你微微压下些混乱的真气。我不知道你和琰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我不希望你死,在我还没有和你好好享受之前,我不会让你死掉!服下我的血吧。”   血喝下去,身体舒服了少许。 听雨讽刺道:“我若是死了,只怕你再也没有资本和幽火斗了!我们之间,因为恨而成为朋友,将会走到什么地方,就只能问上天了!” “我对你的情感,已经不单单是为了幽火了。原本,我是想通过你折磨幽火,偏偏你这样的聪明,聪明得我又害怕又喜欢。” 莱特也将真心话说出。 “可以和一个聪明又漂亮的人以天下为棋局下一局棋,这样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随地可以得到的。天下、权位这些东西,我从没有在乎过,我对你想要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和你以天下为局下棋,不会在乎其他。” “权力确实是个诱人的东西,可惜,我们都不爱权力,想要得到的,却是坐在幕后掌控天下的快感。见不得光的阴谋家的快乐,是不是也是你想得到的?” “坐在幕后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确实诱人,任意将君主替换的快乐,真是你最想要的?”  莱特却很有兴致的说下去。 “我讨厌幽火,也因为幽火的原因讨厌你,但是,现在,我开始有些好奇了。我开始对作为听雨的你有了兴趣,不再因为你是幽火的爱人而对你有兴趣!” “危险的爱情的萌芽,你会爱上我的。” 听雨转身,低下,将箭拾起,交给莱特。 “把箭还给你,我们的游戏还需要她的配合。” “我们两个人还真的很像,如果你不是幽火的情人,我或许会真的爱上你的。”   莱特带着残酷的韵脚,将断箭接过,也将自己手上的,有琮公主的标记的箭给了听雨。   同样残酷的性格,让他们都有些喜欢彼此了。 ※ ※ ※ ※ ※ ※ ※ ※ ※ ※ ※ ※ 回营地的时候,听雨的脸色苍白了。 他的皮肤确实很白,但是现在表现出的那种白皙,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白,白得可怕,是病态的白。 尾随其后的侍卫也是丧着脸,可见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 早就回来的琮公主傲慢地坐在帐中,侍卫正在为公主整理箭囊。 箭囊里只少了一支箭,因为公主没有带回任何猎物,侍卫们也不敢询问箭的下落。   剩余的三十五枝箭安安静静地躺在箭囊里,接受侍从们的擦拭。 因为听雨一直没有回来,琰王愈加焦急了。 远远看见听雨,琰王上前,听雨倒在他的怀中,一口血吐出,将衣袍溅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琰王将听雨抱紧,厉声斥责跟在听雨身后的侍卫。 侍卫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若是不能给一个完美的解释,只怕性命难保。 侍卫上前,将被折成两段的箭送上。 “属下保护不周,自愿接受惩罚。” “你细细说来!” 恩宠 “公子是在林中被人射伤的,虽然那时候属下并不在公子身边,属下也难辞其咎。请王爷责罚!” “责罚你可以让他身体好转?” 琰王怒气冲上,将断箭夺过。 “是我不小心摔倒的,和这支箭毫无关系。” 听雨怎么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做才能得到最多的同情,他装出虚弱的样子,似乎在包容罪人,其实是煽风点火。 琦岳也走到琰王身边,看琰王手中的箭。 箭矢是金色的,上面刻着“琮”字。 “琮,你给我出来!” 琦岳大怒,他当然知道这是琮的箭,箭被折断,可见中箭之人有心息事宁人,可惜还是被侍卫捡到了。 “你没事吧。” 琰王小心地扶着听雨,手抓住听雨的手掌时,他看见了几条擦痕。 这应该是折断箭枝的时候留下的痕迹,虽然琰王也不认为听雨会真的被箭矢射伤,但听雨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是完全的装假。 听雨故意为琮辩白,将事情越抹越黑。 “是我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和这支箭没有任何关系,琮公主怎么可能对着我放箭呢?”   “你这算是什么话,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满是宠溺的责备,琰王将他扶进去。 “因为琮公主那么讨厌我,若是她真的故意用箭射我,一定不会射偏的。”   装出可怜的模样的听雨,如愿看见了琦岳的气愤。 “你们立刻回城,将御医招来,这次他若是有三长两短,我定斩不饶!”   “皇兄,你找我有事吗?” 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诬陷的琮公主懒洋洋地走出。 “看看你干的好事!” 琦岳将断箭给她看。 “你平日里仗着父皇的宠爱,以致野性难驯,我也一直容忍着,可是这一次,你做得太过分了!你不喜欢紫苜,我不怪你,可是你也不用这样恐吓他!你明明知道他的身体不好,这次只是被你吓得从马上摔下来,下一次呢?下一次你又想怎么做!” “那个贱人居然没事,真是扫兴,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丝毫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的琮公主还是一派孩子的心性,若无其事地说着。  “他这么讨厌,真要是被流箭射杀了,我才开心!” “你——” 琦岳终于恼火了,这时琰王又心急火燎地走出,看他面色凝重,周围的人也忍不住地严肃了。   “这次的事情,还没有了结,要是他有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即使你是公主,但在我的眼中,你的性命也比不上他!” 何曾被这样对待过的琮公主哭出来了,琰王也不管她,只是更加焦急地等待着。   “你这次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意思?” 琦年好奇地问着,莱特这个男人却一派悠闲。 “我想用这一次,掂量一下紫苜的分量。琮公主是最得宠爱的公主,骄纵一些也不奇怪。可是这个紫苜,先是来历不明,而后又和琰王、二皇子关系暧昧,我始终怀疑这人的身份。这次的试探,一石二鸟。我也试探出,他对琰王而言,不仅仅是一个玩物。” “怎么个一石二鸟?” “琮公主一直都是皇帝最爱的公主,这次的事情,琰王和二皇子都给了她凶脸,事情了结以后,她一定会向皇帝告状。不管最终结果怎样,二皇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都将大大贬低。”   莱特继续喝茶,将茶慢悠悠地喝完了,才说下面的半截。 “二皇子现在是一个两难局面。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得罪琮公主,也不能得罪琰王,偏偏琰王身边的人是他一直爱恋的紫苜,射伤紫苜的又是被自己娇宠的琮公主。真不知道我们的二皇子会怎么办,这样混乱的局面,果然很为难呀。” “这又有什么用,父皇重伤,皇宫大权落在太后手中,得罪琮公主,也不会对琦岳的前途有什么影响。” 琦年埋怨着,手指滑过莱特的金发,在指尖打了个卷。 “殿下,你没有看出端倪吗?二皇子的心中飘移不定,他希望得到紫苜,又不能失去他和琰王的合作关系,这样混乱的局面,很快就会将他们——” 莱特伸手,将被太子的手指卷过的头发拉回来。 “太子殿下,我今天没兴趣。” “你也看中了那个小妖精?” 琦年揪起莱特的金发,用力拉扯。 “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你是我的奴才!” “殿下,主子不可能永远是主子,奴才也不可能永远是奴才!你今天可以做我的主子,我明天也许就是你的主子了。” 莱特冷冷的说着,他的脸上始终都飘荡着不能驯服的冷傲。 “奴才要翻身做主子,也要问我这个主子是不是同意!” 琦年的手更加用力了,莱特却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完全不将琦年放在心上。   “你知道吗,最让我喜欢的就是你这张冷淡的脸,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看见你的第二种表情,只有冷淡和无视!” 琦年的牙齿咬在莱特的脖子上,莱特的脸上浮过一丝不悦,扬起的手指最终放下了……   太子帐中,胆敢犯上的奴才和他的主人纠缠不休,琰王处,却是杀机重重。   御医们哭丧着脸,根本不知道怎么救治眼前的病人。 听雨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每一次睁开眼睛,都会吐血少许。 他的吐血,让琰王越加的方寸大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为难这些御医了,我的病,我自己清楚。” 听雨拉了拉琰王的衣袖,琰王立刻转到他的身边,听他说话。 “我的病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救治的,你不要为难他们了。明天,回到宫中,让幽火为我诊治便可以了。” “但愿你不是安慰我,你总是这样,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 琰王在人前落泪了,这七尺男儿的眼泪,是金子。 “琰哥哥,我没事,你让他们出去吧,我会好好休息的。” 琦岳进入的时候,听雨已经睡下,琰王的眼中满是爱意。 “他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难道你还希望他有事?” 压低了声音的琰王,生怕将浅眠中的听雨吵醒了。 “没事最好了。” 琦岳对身后说道。 “出来吧,你不是要来向他道歉吗,为什么不出来!” “七皇叔,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因为第一次看见琰王愤怒的样子,琮公主更加害怕了。 “如果你是故意的,我还会这样轻饶你?” 琰王的手指将听雨脸上的乱发拨开,满是爱怜。 有些黑暗,听雨没有睡下,却也不能醒过来。 莱特确实狠毒,竟然在给自己治伤的时候,又将自己打伤,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听雨知道自己不应该急于求成,可是那些屈辱不能忘怀,他逼迫着自己练武,用了太多的邪门外方,也因此得了今天的恶果。 急于求成的恶果很快就尝到,可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命运之神这样的虐待着他,他不愿意屈服,上天不将好运赠给他,他自己为自己制造好运,逆天而行也不怕,他只想得到一个暂时满意的结局。 他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命运已经将所有可以夺走的东西都抢走了,现在的他,孑然一身,也没有任何害怕。 如果可以用自己最后的拥有交换命运的赐予,他愿意。 不是没有想过依靠幽火,幽火对自己很好,甚至有些太好了,可是幽火和他之间,总还有些隔膜,虽然他知道,幽火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情。 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记忆总是出现一片自己没有见过的莲花,那随风摇曳的莲花,在莲花深处等待自己的人,为什么会这样的熟悉,熟悉到害怕? 迷迷糊糊间,他的身体被一双坚实的手抱起,他睁不开眼睛,不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却可以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的莲花香气。 有滑腻的液体流进口中,有些甘甜,有些苦涩,有浓郁的莲花香。 “将它们喝下,你的身体就可以康复了。” 慈爱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身侧,最原始的温暖包裹中,他安心睡下了。 男人似乎在他身边坐了很久,他可以感受到那人的存在,温柔的怀抱,充实的感觉,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所有的恶梦都消散了,这个男人,是拯救他的人…… 醒来的时候,莲花余香未散,他不想睁开眼,不想承认那个人已经离去。  但还是不能不睁开眼,眼角微微张开,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听见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 琰王对琮公主说道。 “还不快道歉!” 琮公主上前,憋了很久,终于憋出了声音。 “你是叫紫苜对不对,紫苜,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射你的,那只是一场意外,我不知道你的身子那么弱,一支箭就可以把你吓得掉下马。说起来,你的伤也不完全和我有关系,谁叫你那么胆小。”  琮公主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是被人逼着道歉的。 “总之,你的伤真的和我没关系,你要是真的死了,冤魂也不要来找我,要怪,就怪你骑的那匹马,千万不要找我!” “这就是你的道歉?” 琰王生气了,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教训你一晚上,你就是这样向我道歉的?你太让我失望了!你——”   扬起手,琰王要给琮公主一点颜色,不想琦岳也被琮公主的傲慢激愤,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拉了出去。 “对不起,没想到琮的性格已经差到这地步,我还以为她只是孩子脾气,想不到——”   “我不会和她计较的,因为我没有时间和一个私人计较!” 听雨的手指还残余那个人的温度,他怀念朦胧睡意是得到的细腻,露出了醉人的笑容。   “好吧,你继续休息,我会代你教训琮的。” 琰王为他将被褥盖好,温柔地摸过他的额,叹了口气。 “即使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也不应该这样对你,她太让我失望了。”   “不必在和她争执了,怎么对付她,我已经有了计划了。” 听雨闭上眼,嘴角流出的却是死亡的宣言。 “她会为她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叶风对杨洛凡微笑着,杨洛凡只觉一阵寒气顺着脊柱升起,这个外表儒雅的书生,竟然有这样的震慑力,杨洛凡开始害怕了。 “杨姑娘,夜深了,风寒露重,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叶风合起折扇,温柔地说着。 “这树林虽然很平静,可是夜晚也会有野兽出没。” “谢谢你的关心,可惜,太子和他的心腹有要事相商,不希望我旁听。”   “你不觉得太子身边的这个人是野兽吗?一只矫健的豹子,为什么要屈居一个平凡的主人手下?杨姑娘,你最好小心一点,这个男人,不简单。” 叶风干笑了两声,杨洛凡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苦。 她转过身,看见了莱特。 西域人独特的金色眼睛注视着她,那种仿佛被野兽盯住的危险感觉萦绕着,杨洛凡忍不住打了寒战。 这一夜,有人彻夜未眠,也有人安睡到天亮。 杨洛凡显然是前者。 他们返回京城,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改变,但总还会有一些古怪的心情萦绕着,他们的内部,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 ※ ※ ※ ※ ※ ※ ※ ※ ※ ※ ※ 昨夜,太后下旨,敕令柳云飞纳妾,宫里宫外都知道这事情,柳云飞也因此很没有面子。   ※ ※ ※ ※ ※ ※ ※ ※ ※ ※ ※ ※ 琦年回太子府,迎接的时候,因为看见太子身边跟着新宠和心腹,燕妃和蔡妃难免语出讽刺,暗示琰妃得宠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琰妃心中愤怒,勉强保持平静,手也总是抚摸隆起的小腹。 ※ ※ ※ ※ ※ ※ ※ ※ ※ ※ ※ ※ 因为琰王的通知,幽火已经在琰王府等待了,看见他们归来,自然是忧喜掺拌。   不知为何,看见幽火,一向不喜紫苜的琮公主居然表示要留在琰王府照顾紫苜,将功赎罪。   听雨对幽火冷笑了,幽火知道大事不妙,立刻上前扶听雨,示意琰王将琮公主送走。   听雨的伤势已无大碍,幽火为他诊脉以后,又是几番安抚,听雨得到他的安慰,渐渐睡下,幽火也不再打扰。 幽火将照看他的一些注意点告诉侍女们,离开了。 听雨没有睡,他知道幽火为什么离开,但他不想挽留,他静静的转过脸,装作已经沉睡。   ※ ※ ※ ※ ※ ※ ※ ※ ※ ※ ※ ※ 二皇子归还,被琰王责骂的琮公主只好赖在二皇子的住处。 她不停地询问着,一直追问幽火的事情,问得琦岳也恼火了。 琦岳知道幽火和琰王的关系很是暧昧,加上紫苜的事情,他更是讨厌幽火,自然也将火气泻在琮公主处,琮公主自知理亏,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琮公主为何关注幽火,琦岳却没有多想,也很久以后才想明白。 太后的旨意,柳云飞不敢不从,早就有了纳妾的打算的柳家操办喜筵的时候也是有条不紊,将早早准备的东西披挂出来。 虽然只是纳妾,但到底是将军纳妾,加上柳家纳妾是为了续香火,自然很是轰动。   柳云飞的喜筵并不张扬,不过是十余桌酒食,款待亲友和少数官员,但是作为一个小宴,还是有些过火了。 柳云飞是柳家的希望,这一次纳妾也是太后的意思,太后自然亲至,做了个大媒。   本以为太子不会来,不想他不仅来了,连几个侧妃也带来了。 二皇子也来了,他准备的贺礼也是不亚于太子的尊重,他们两个人的争战之意,也很是明显。   琰王没有来,只是将贺礼送到,也是想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中立。 八位公主和驸马中,只有大公主夫妻和二公主夫妻因为有事不能到来,而七公主夫妻没有来的原因也是人尽皆知。 ——六公主和七公主一直不和,她们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出现。 好在每位公主都记得将自己的祝贺送来,到来的每一个人都还是将自己的笑容保持着。   每个人都装出喜欢的样子,闹腾到了深夜,这才放过他们。 反噬 “为什么留在这里照顾我?柳家今天应该是很热闹的。” 听雨挖苦着。 “不过呢,今天的喜事不去也罢,明天,这喜事就会变成悲事,到时候,杨洛凡还能不能保住自己,就看她的造化了。” “你问的人是我还是他?” “前面是琰哥哥,后面是睚眦。” 睚眦无奈了,他知道听雨的话语中有些讽刺的味道,但他也习惯了听雨这样温和的挖苦。   “你还真是刻薄。” 琰王不明白他们的对话,问道:“杨洛凡不是你的人吗?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   睚眦代替听雨解释着。 “雨儿一直很讨厌杨洛凡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他和杨洛凡有关联,因为杨洛凡用飞红的事情要挟他。雨儿对飞红的感情是弟弟对哥哥的感情,杨洛凡这样做,只会让雨儿怀恨在心。现在,杨洛凡失去了利用价值,雨儿也将所有的事情一次性了结了。” “你的敌人是太子,也是那个奇怪的西域人,为什么你反而要自断耳目,维护你的敌人?你要杨洛凡帮助莱特得到太子的信任,又故意隐瞒他伤害你的事情,还将这件事嫁祸琮,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琰王的不解,听雨没有正面回答。 “我有我的计划,莱特是个厉害人物,而杨洛凡也是一把快刀。我有把握控制莱特,却没有自信杨洛凡不反噬。早些将祸害铲除,免得追悔莫及。”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个莱特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你对他这样兴趣浓厚。”  琰王追问着,不给听雨喘息的机会。 “我倒不是在意情感上的事情,你们若是真有了感情,也只是对幽火不公平。我看这莱特不是善良之辈,害怕你被他弄伤。” “驯兽的时候,被野兽抓伤也是难免,我只在乎最后的结果。” 听雨写了几张字条,命侍卫们将这些字条分别送出,黑夜里,承担着秘密的鸽子展翅飞翔,于是,这一夜,太多的人注定无眠。 ※ ※ ※ ※ ※ ※ ※ ※ ※ ※ ※ ※ 柳将军纳妾的喜筵,也闹到了深夜。 有幸成为妾侍的女子名叫谢春儿,柳白氏亲自为丈夫做媒迎娶了这个女子,柳家上下无不敬佩柳夫人的宽宏度量和识大体,柳云飞碍于太后,也只好勉强接纳。 至于谢春儿怎么想,就没有人关心了。 可以成为大将军的小妾,对一个出身平凡的女人而言,是无尚的荣耀,她又怎么可能对这样隆重的纳妾喜筵有不满? 但是她也是闷闷不乐,和柳云飞一样,她只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像柳云飞不能反抗太后,谢春儿也不能抗过命运。 她应该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可惜,一进候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新房的门被推开了,柳云飞进入。 他站在门边,对新得到的妾侍说道:“我与你只是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你若是觉得委屈,待事情淡下来,我会将你休掉的。” “谢将军。” 谢春儿知道分寸,她对即将走出的柳云飞道。 “将军,真的不在妾身这里过夜?” “也对,今日是喜日,我要是不在你的房中睡,只怕你日后难做人。” 柳云飞将佩剑放下。 “你我和衣而卧,我不会做任何失礼的事情的。” “谢将军。” 谢春儿低垂着头,上前为柳云飞解衣,柳云飞突然问道。 “你在宫中是跟在太后身边的,太后和那两个人是不是真如传言中的不堪?”   “奴婢不敢妄言主子的是非,不过太后和紫苜确实没有任何蝇营狗苟之事。”   “你还真是回答得含蓄,我也知道,太后和紫苜是不可能有什么偷寒送暖之事,我看那个紫苜,也不能想象他和女人在一起的情况。” 柳云飞顿了一下。 “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在发抖。” “奴婢只是一时手滑,并非有意出错。” “不,你不是手滑,而是心中有所眷恋。你的心中有一个人,一个不能爱的人,而我刚刚的话,似乎涉及了你暗中爱恋的人,所以你才会手滑。” “奴婢绝没有非分之想,奴婢只是——” “我说过,我只是无奈之下才将你纳入,你心中爱着谁,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我还没有将你休掉的时候,做出有辱柳家的事情。” “是,将军。” ※ ※ ※ ※ ※ ※ ※ ※ ※ ※ ※ ※ 秋云的任务已经结束,她收到乘着夜色飞来的指示的时候,她的任务已经结束。   清早时分,哑妇已经不知去向,连同她那个老实巴交的丈夫,他们在夜晚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琰妃大怒。 眼看见杨洛凡经过,琰妃也故意大声说道。 “一定是哪个不想我生下龙子龙孙的贱人在暗中搞鬼!想要害死我腹中的胎儿,想都别想!”   “琰妃,你最近虚火太旺了,该败败火了。” 杨洛凡怎么可能受这种气,当即回敬。 “不要以为我们忍让,你就可以放肆。我们都是给你腹中的胎儿面子,你不过是个侧妃,母凭子贵,生不下龙子,你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贱女人,出身都不干不净地还妄想勾引太子,太子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太子是你这种地位卑贱的女人可以配得上的吗?不错,太子是有些喜欢你,这也只是一时新鲜,等腻味了,他自然会回到我们身边!” 琰妃气愤至极,竟口不择言。 “你不要妄想了,太子妃的位子永远也轮不到你!只有家世清白出身高贵的女人才有资格,你注定是没有机会了!” “确实,你是家世清白出身高贵,所以你就得不到太子的宠爱,非要他被我这种贱女人勾引。不知道,在太子心中,你又算什么!” “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有几个女人都是太子的自由,没有人可以管,也没有人敢管!”  琰妃更加气愤,她走到杨洛凡面前,指着杨洛凡便是一番讽刺。 “太子吃多了山珍海味,也难免想尝一下民间的粗茶淡饭,你——啊——”   琰妃摔倒了,她太过得意,竟没有发现自己一脚踩空,直直地摔了下去。   杨洛凡才不会挽扶这个女人,她双手抱胸,看琰妃的惨相。 琰妃的奴婢们急忙赶来,可惜还是晚了,琰妃已经摔在地上,有血的气味从她身上散出。   流产了。 琰妃的胎儿已经死去,取出来的未成形的肉块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但接下来的诊断结果却更加惊人! 御医们也不敢说话了:琰妃的流产与摔倒并无太大关联,即便她不摔倒,这个孩子还是不能生下。琰妃的饮食早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每日服用,药性累积,胎儿早就死去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 琰妃在床上虚弱地哭喊着,太子也因此下令,彻查此事。 首先被调查的自然是秋云的下落。 这个哑妇自进太子府,一直恪守本分安静无事,太子府的下人们也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这个女子每一天地跟在琰妃身后,也会照看花园里的小鸟。她对她的丈夫很好,琰妃不时会赏些东西给她,这个女子便将这些衣食首饰都交给丈夫,两个人都是老实巴交的,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记忆。   今早,发现秋云不在的时候,她的房间里物件整齐,有一抹安息香的余韵。   太子府的人再一次检查了豆浆店,果然,豆浆店里面也有同样的安息香的味道。   由此可见,秋氏夫妻的一夜失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动,有人早就想害琰妃的孩子了,那人计算了分量,知道秋云的胎儿已死的事情快要东窗事发了,担心琰妃觉察,所以将他们夫妻移走。   这果然是一场阴谋! 太子的手打在柱子上,他的口中吼出最恨的人的名字。 “琦岳,你不仁,休怪我无义!” ※ ※ ※ ※ ※ ※ ※ ※ ※ ※ ※ ※ 飞红将脸上的易容药粉洗下。 原本就是江湖十位美人之一的她,卸下妇人的昏黄妆容,更如乌云散去后的皎洁明月。   现在,他们即使走出琰王府,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们和太子府追查的人有什么关联了。   飞红是琰王府的奴婢,而秋鸿,是一个侍卫。 苗条的身体没有怀孕的痕迹,她坐在听雨身边,喂药。 秋鸿抱着剑,站在一侧,似乎有些不满。 “你在生气?” 听雨眼角微斜,问铁板着脸的秋鸿。 “我理解,你是吃醋了。毕竟飞红坐在我身边,对你不理不睬,你吃醋也是应该的。为了让你冷静一下,不如,你去外面的亭子吹风?” “你——” 已经连发火的力气也没有的秋鸿斜了听雨一眼,换个姿势,倚在柱子旁,不再看他。   “秋鸿,你知道我为什么处处针对你吗?你要娶的女人是我的姐姐,我这个弟弟能不挑剔未来的姐夫吗?不能得到我的认同,休想娶走飞红!” 听雨说得理直气壮,秋鸿长叹一声。 “她原本就是我的姐姐,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姐姐了。” “因为我喜欢她做我姐姐,我的那些姐姐都太冷太骄傲,我只想要一个会给我喂药擦汗的小姐姐。” 也许,只有这种撒娇的时刻,才会有人想起,他也还是个孩子,也还有孩子的可爱和蛮不讲理,以及——渴望亲人的温暖。 ※ ※ ※ ※ ※ ※ ※ ※ ※ ※ ※ ※ 几天以后,太子就将琰妃的事情淡忘了,可见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尔尔。   ※ ※ ※ ※ ※ ※ ※ ※ ※ ※ ※ ※ 丁谊见到了莱特。 莱特已经成为太子心腹,奉公事,见丁彬,出丁彬书房的时候,遇见了丁谊。   “几日不见,丁谊兄弟风采更胜往昔。” 这是客套,谁都看得出,莱特和丁谊结识便是为了进入太子府,现在,他目的达成,也成了太子心腹,根本已经不需要丁谊了。 “哪比得上你的春风得意,不过几天时间,得到的擢升就胜过别人努力几年,恐怕,不出一年,你就会——” 丁谊的话语中有些酸意,丁彬对莱特的评价很高,加上莱特此人也确实厉害,不知觉间,丁谊将他当作自己的对手了。 “丁兄,你是大将军之子,又怎么可能在意我这种人?” 莱特笑得暧昧,他经过丁谊身边,微风吹起,露出脖子上的小小痕迹。 丁谊是风月场上的老手,看见这种痕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难道——” 丁谊抓住莱特,逼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怪你会这么快就成为太子的心腹,你居然做这种事情!你太让我失望了!我——” “失望什么,你有一个好父亲,可以凭借他的力量飞黄腾达,但是我没有,我只能依靠我自己。” 莱特拉起衣袖,西域人白皙的皮肤让红痕瘀青更加明显。 “无根浮木,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依靠,我很明白。太子喜欢我,于是我就和他苟且,我让太子得到满足,自然,他也会给我权力!”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为了权力不折手段的人!我看错你了!” “太子给了我一个女人,我没有要,太子就问我,到底想要什么,我看得出他想要我,于是我就和他有了一次。” 莱特轻描淡写的说着,冷淡至极。 “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在意的,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又不会怀孕,何必害怕。只是第一次食髓知味,从此他迷恋上了,我也就半推半就。” 可以理解太子对他的兴趣,这个男人有豹子一样健美的身体,鞭子般柔韧的身体,将这样一个男人征服,确实是一种享受。 金色的眼睛,即使述说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动摇。 他的冷淡,才是最让男人迷恋的。 莱特走了,丁谊立在那里,直到父亲拍他的肩膀。 “这个家伙很不简单,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什么都可以牺牲,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男人,将会掌控太子!” 丁彬的声音里有了颤抖。 “得到他的帮助,太子登上皇位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我只害怕,真正得到皇位的人不是太子,而是这来历不明的西域人!他太危险了,为了权力,连这种事情也可以做,可是身上也没有沾到一丝女气!” “难道父亲已经想好了,想要站在太子这一边?” “莱特比你我想象中更加可怕,我不想成为他的敌人。何况,这样一场旷日持久的皇位之争,也将明朗,我如果再不选好位子,新皇继位,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丁家!” “为了保住丁家,我是不是应该向玥公主或是琮公主中的一个求婚?虽说这两个公主的性格都一样的讨厌,但到底是公主,必要的时候,是我们丁家的护身符。” “你的名声?两个公主都不会看上你的!” 丁彬换了个话题。 “你还是先纳两个小妾吧!都已经二十又六了,还不纳妾,怎么延续丁家的香火!”   ※ ※ ※ ※ ※ ※ ※ ※ ※ ※ ※ ※ 金色的头发被手揪紧,有血渗出。 健美的肩膀被牙齿咬着,留下深深的痕迹。 “你是不是觉得痛,觉得很受伤?你恨我吗?” “不,不痛,根本没有感觉!” 皮肤已经出血,冷淡的眼睛里还是没有一丝动摇,莱特冰冷的回答着。 “太子殿下,您就这点能耐?” “你知道吗,就是你这野兽一样的眼睛激起了我的欲望!我想得到你,哪怕你向我屈服仅仅是为了权力!” 若不是因为琦年还有些利用价值,莱特也不会屈居他下,但是莱特也懒得取悦这个自大的男人,随便他怎么折腾,都没有给他一个笑脸。 琦年徒劳地努力着,这个身体的韧性超出他想象太多,不管怎么折弄,哪怕将皮肤抠出血,也不能享受征服的快感。 琦年有些狂躁,莱特却只是躺着享受,不管琦年的动作是温柔还是粗暴,这个男人都是一副没有感觉的样子,一直这样地看着,任由琦年忙碌…… 太子有些疲倦了,从莱特的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他满足了。 战争开始了   他离开了房间。 在房门合上的那一刻,原本合起的眼睁开了,莱特嘟囔着,站起来。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知道享受,只好我自己负责处理后面的事情了。” 莱特从不被人征服,他喜欢玩各种恶质游戏,这一次,也是他的一场游戏。   琦年太弱了,被他进入的时候,根本不会有痛的感觉,莱特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可是为了吃到美味的果子,也只好暂时忍耐。 “他迟早会成为我的玩物,现在就让他嚣张一下好了,将嚣张的人吃掉,才会有些感觉。”  他埋怨着,看了看窗外的月亮。 “也不知道幽火和他的那个小情人现在正在做什么,真羡慕幽火,居然能弄到这样一个妖精。我要不把那个小妖精弄上手,就——” ※ ※ ※ ※ ※ ※ ※ ※ ※ ※ ※ ※ 因为知道了受伤的事情,太后命琰王与紫苜一同进宫见架。 与太后客套一番后,太后让幽火陪大病初愈的紫苜去偏殿休息。 刚进偏殿,听雨就抱住幽火的脖子求欢,幽火也知道听雨的喜好,自然是从善如流。   “外面的人不会进来的,我们可以呆到厌腻为止。” 听了这样的话,也不会有几个男人还能保持理智了。 幽火将桌上的摆设全部扫下,直接抱起听雨,放在桌上,欲将他作为美食吞下。   “太后可是要你喂我点心的,你为什么将我作为点心吃下去?” 一边这样说话,听雨的手却主动抱紧幽火。 幽火开心地笑着,将听雨的衣服拉开,手指抚弄敏感的樱桃的时候,听雨恣意地笑着。   “好过分……你这个混蛋……最近几天……有没有……嗯……有没有……偷吃……啊……”   “雨儿的身体一点也不饿,你偷吃了。” 幽火戏虐地笑着,吻住这个不安分的情人的唇。 亲吻是欢爱的前奏,被亲吻弄得昏眩的人发出欢快的声音。 “啊……啊……哦……嗯……深入一点……” 舌尖缠着晶亮的丝,两个人分开了嘴唇,听雨怎么可能这样就得到满足,他的手指微蜷,暗示明显,幽火却装作不知道他的意思,将他的手抓起,一根根手指的舔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雨的性格很直接,常人觉得羞于启齿的事情,他也会说出来。 “我才不要你这样做,你想气死我吗?” “我要雨儿的手指带着我的液体伸进去,那样会更加色情的。” 舔着耳垂的私语,让听雨满意地笑着,也就任由幽火的舌头和他的手指纠缠了。   “你和琰王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幽火暧昧地问着,听雨也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那你和琰哥哥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我说过,你没有权力管我!”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休了,还是快乐的事情要紧。”   幽火吐出他的手指,将听雨的上身抱进自己怀中,于是腿张开了,被幽火握住的手可以触及自己的地方,听雨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也没有说什么。 手指伸了进去。 自己的手指伸进自己的地方,带来的刺激会更加直接,任何小小的动作,都会让手指和内侧有颤动,偏偏听雨喜欢留长指甲,原本就纤长的手指,也就更深入了。 “自己弄自己的里面,是不是有特别的感觉?” “你个色情的家伙,明明是你自己想看里面的颜色!” 听雨假装生气地笑着,他也感受到下面咬着自己的指关节不肯放开的急迫了。   “你平时就是这样咬着我的,是不是开始觉得自己的下面很容易饥饿了?”   在幽火的帮助下,听雨的手指从里面拔出,原本不觉得手指沾了唾液有太大的色情感,可是,当看见从里面拔出的手指上残有少许晶莹之色的时候,听雨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或许真的太过了。   “你想要做什么?” 不是责问,而是微笑的询问。 幽火也不说话,指甲在入口处搔挠,那里是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听雨喜欢这样的搔挠,他的身体也想要了。 幽火将听雨放下,匍在他的身上,亲吻着,手指也玩着各种花样。 细长的吻在他的身上游走,直到身体已经变得柔软,听雨却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说,太后这一次招琰王,到底为了什么事?” 听雨的问题不需要回答,幽火给他的,是更加急切的答复。 火热的炙烈突进体内,听雨的手指忍不住抓紧桌布。 “你为什么这么突然……啊……嗯嗯……呜……” 拒绝也是一种要求,男人的东西进入体内,那里紧紧地包裹着,幽火将他的双腿也抓紧了,直刺的进入,是欲望的升华。 “和琰王的事情,我不会再问了,你也不要再去招惹莱特,他不是善类,我怕你受伤。”   听雨却假装沉湎于快乐中,不予回应。 “太后是否有要事相商?” 知道真相的人都会觉得琰王的立场很是尴尬:明知道自己的名义上的爱人和另一个人在偏殿偷欢,却也要在这里装作不知,蒙骗太后。 “边关之事,有柳云飞忙碌,你就不用操劳了,我召见你,只是想知道,两位公主的婚事,你有什么看法。” 太后将几本奏表给琰王。 “这里的几份奏本,都是奏请成为驸马的,全是一群无耻之徒!” “太后莫非对他们都很是不满?” 琰王也知道这些人为什么突然这么积极,大位之争日趋激烈,不想被波及的大臣们都想找一个依靠。这时候,最好的靠山,莫过皇家公主。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权力场上的护身符,公主的品行如何,根本不重要。 和皇家结为姻亲,是臣子们保住千秋家业的最佳选择。 “这些纨绔子弟,一个个都是京城最著名的花花公子,哀家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皇孙女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太后满面怒容,将茶震到。 “最恬不知耻的便是这个丁谊了,京城还有哪个花街柳巷没有他的身影!这等人物,也敢上奏,自诩清白,请求迎娶公主!” “丁谊?” 丁谊无足轻重,丁彬却手握禁军,不可不防。 “是的,丁谊也上奏表了。哀家也不是不知道哀家的两个皇孙女的脾气,她们哪能受得半点委屈,丁谊也不是善类,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嫁过去,都会闹得天翻地覆!” “确实,丁谊要娶皇家公主,身份是相称的,人品却未必相称。” 琰王点头称是。 “两位公主的婚事还是不宜操之过急,误了公主的终身,便是大错铸成了。”   ※ ※ ※ ※ ※ ※ ※ ※ ※ ※ ※ ※ “你真是个狠毒人,这一次,只怕琦岳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故意躲在郊外的避暑山庄,琦年对莱特的毒计赞许有加。 “我觉得我今年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将你收为幕僚,你的确是个人才。”   “太子慧眼识英雄,得遇太子这样的伯乐,也是我的荣幸。” 莱特的回答还是不卑不亢,他仿佛突然想起,提到。 “太子殿下,您不觉得杨洛凡这个女人很神秘?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如意山庄养在你身边的内应。” “如意山庄?可恶的名字!” 提到如意山庄的名字的时候,琦年的言语间满是怨恨。 “如意山庄只是江湖中人,却插手皇家之事,真是可恶!到现在为止,和我作对的,也只有他们了!他们想要得到什么,我不想知道,我只想除掉他们!” “那你就先将杨洛凡这个女人除掉,她是如意山庄的内应,而且她的身份是如意山庄故意告诉我的。” 莱特冷笑着,将更加恶毒的话语吐出。 “这个杨洛凡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卸磨杀驴!加上他们想知道,太子有没有胆量动如意山庄的,自然不会忘记借刀杀人!” ※ ※ ※ ※ ※ ※ ※ ※ ※ ※ ※ ※ 叶风给金丝雀喂食,琦岳走近。 “叶风,你是如意山庄的人,对吗?” “二皇子认为是就是,二皇子认为不是就不是。” 叶风将鸟食分好,小心翼翼地给金丝雀。 “做金丝雀可真好,除了自由,它们还有什么得不到?每一天的享乐,有人喂食,有人喂水,高兴的时候唱歌,不开心的时候躲起来,真是美好的生活。” 琦岳对他的话却不以为然。 “但主人不开心的时候,它们就死定了!将生命交在别人的手上,真是愚蠢!”   琦岳命人取来弓箭。 鸟笼打开了。 金丝雀被放出来,从未得到这样的自由的它们直到被驱赶,才扑楞着笨拙的翅膀,飞出鸟笼。   在它们飞上天的同时,琦岳的弓拉成满月,一枝枝箭飞过去,将金丝雀射落。   叶风没有阻止,只是旁观。 “二皇子,你没有尝过背叛的滋味,也没有被迫成为金丝雀,自然不知道金丝雀的痛苦。”   “你的话很难听,但是我喜欢。” 琦岳将弓箭还给仆人。 “知道我为什么射杀金丝雀吗?因为我想要的金丝雀是别人的金丝雀,所以,我才要将自己拥有的金丝雀全部杀死,打一个新的黄金鸟笼,给我想得到的金丝雀!” “二皇子,祝你早日达成所原。” ※ ※ ※ ※ ※ ※ ※ ※ ※ ※ ※ ※ 情事结束的时候,听雨满足地笑着,幽火也与他继续温存。 腻腻的亲吻残在身上,听雨伸出手,要幽火拉他起来。 “等事情了解了,我们就去一个不用顾忌任何人的地方,每天都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不用再这样痛苦,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行事,好吗?” “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用浸过温水的丝帕擦拭听雨的身体,让皮肤上的花瓣变淡,幽火对听雨,一直都是无微不至的呵护,那将他当作珍宝的爱护,才是听雨接纳幽火的最重要的原因。 听雨是个寂寞的孩子,他太害怕失去了,任何得到的东西,他都想占有,即使那样的占有只是一场错觉。 回到主殿的时候,太后与琰王的事情也讨论结束了。 原本是满面怒容,看见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走来,太后的脸上也挤出了笑容,偏偏她脸上的粉涂得极厚,微微一笑,皱纹就将粉末挤下来了。 幽火侍立在侧,太后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对琰王的重视,要紫苜坐在自己身边。   看太后的鸡皮鹤发和听雨的青丝红颜在一起,也有些讽刺。 太后的手抓住了听雨的手,琰王和幽火都忍不住地皱了眉。 听雨居然能笑出来,他确实是高手。 “吃饱了?喜欢吗?” 太后的手抚摸着听雨的手,对比太明显了。 “非常喜欢,太后。” 表现得像个孩子,可是知道他们在偏殿做了什么的人,却觉得这个笑容有些淫荡,或许这就是听雨的特质,像孩子的淫荡,无法抗拒却也不会觉得他放荡。 “紫苜,你怎么能这么瘦,莫非是七王爷待你不好?” 听雨不瘦,他长得骨肉均匀,没有骨关节的突出,也没有多余的肉,被男人的手碰触的时候,呻吟之声,更是销魂。 “七王爷待我太好了,有时候太过频繁的爱我,也会让我的身体吃不消的。”  听雨的话暧昧得紧,任何一个知晓情事的人都听得脸红。 “你这个小东西,太会勾引人了,难怪七王爷久经沙场,却败在你这个妖精身上。”  太后的皮肤已经灰暗,看见他的皮肤白皙光洁,更是感慨。 “你的皮肤真是好,光洁细腻白皙润滑,哀家也算见过不少美人了,竟没有一个女人有你的好肌肤。” “我听说,二十四年前,有一位夏国公主,是个绝代佳人,她的美貌,至今无人能比。我虽也被人称赞,却也不敢和这样的佳人比较。” “你不知道过去的事情,哀家也不与你计较,但是你要记住,夏国公主的名字,不能在后宫提起!没有人可以在后宫提起这个名字,这是禁忌!” 可能是看他脸上有些害怕,太后又温柔道:“紫苜,这事情,涉及太多,你最好不要问。哀家是为了你好,不要再问了。” “太后,我不知道规矩,胡乱说话,下次再也不敢了。” 听雨是故意试探太后,得到满意的结果,自然也不会再追下去了。 “太后——太后——”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扑进来,倒在地上,禀报着。 “太后,大……大事……大事——” “什么事情,这样慌张!” 太后自然很是生气,对身边的总管道。 “这宫里的奴才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你去问一下,这是哪个宫的不长眼的奴才,叫那个主子好好管束自己的奴才!再这样丢脸,哀家便要重整宫纪了!” “太后,他似乎是皇上身边的奴才。” 采薇小声地提醒,太后也冷静下来。 总管上前,对那个小太监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顺口气,慢慢说!”   这时候,太监也已经顺畅了呼吸,将事情缓缓禀报。 原来,皇上今天刚刚喝了一口补汤,便开始呕吐,虽然没有大碍,但也很是危险。奴才们自然是大惊失色,慌忙禀告太后。 “难道说参汤有毒?” 琰王站了起来。 “太后,臣请太后立刻摆驾飞天阁——” ※ ※ ※ ※ ※ ※ ※ ※ ※ ※ ※ ※ “真是奇怪,清早宣我们进宫,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一边发着牢骚,故作无辜的琦年和确实什么也不知道的琦岳,在领路太监的催促下,赶往飞天阁。 ※ ※ ※ ※ ※ ※ ※ ※ ※ ※ ※ ※ “太后,参汤无毒。” 太后赶到的时候,白云轩已经将参汤验毒。 “参是好参,我已验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震怒,白云轩也细细回答。 “启禀太后,有人想毒害皇帝陛下,在熬制的时候,加了些东西。可惜这下毒之人,竟然不懂医理,这药虽毒,却和参汤药性相克,若不是皇上身体虚弱,恐怕连呕吐之症也不会显现。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有试毒之人,为何试毒人无事,皇上却呕吐了。” 局中局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害皇儿!” 虽然太后和皇帝的关系不是很融洽,但到底是亲生母子,他们的感情,也不是外人可以离间的。   “太后,这里是从人参入库直至熬成参汤给皇上享用的过程中所有碰了人参和参汤的奴才们,共二十五个宫女,三十八个太监,老奴已将他们全部带到。” “太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清早将我们召见。” 两位皇子立在殿上,下面的宫娥太监哭成一片。 两个人自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看了一下,心中已是明白了。 “这是进献人参的时候用的锦盒。” 段公公将锦盒交给太后,太后示意白云轩上前。 白云轩细细检查后,说道:“太后,这药有古怪。这药粉虽有剧毒,却也有个坏处,手指沾了这毒粉,便不能洗去。虽说不会中毒,可一年之内,手上总还是会有些青黑色的小斑纹。这——”   “段公公,命他们将手张开,凡是有青黑色斑纹者,严刑讯问,一定要他们招出幕后主使!”   听雨却对太后的命令表示了自己的意见。 “太后,您认为一个小小的奴婢有这样的胆子毒杀当今皇上?这背后绝对有主使之人?而且这主使之人真的不通医理?紫苜倒认为这人心怀叵测,明知道这药粉会在人手上留下痕迹,还要使用,恐怕,这是一个局中局。” “不错,紫苜的话,也不无道理。” 太后又抬声问段公公。 “这枝人参,又是谁送进宫的?” “回太后,人参是太子上献。” “太后,此事显然内有蹊跷,太子献的人参有毒,这凶手,分明就是想要诬陷两位皇子中的一个。” “此话怎讲?” “太子万不会蠢到在自己上献的人参中下毒,可是这样做,证明下毒之人和太子有仇,放眼朝廷,和太子仇恨如此之深者,惟有二皇子。可二皇子也不可能下毒,太子出事,得意的就是二皇子,任何人都会看得出是二皇子陷害太子。这个真凶,假太子献参一事,要毒害两位皇子中的一个,虽然还不知道这人的真正目的,但这人才是——” “紫苜,照你这样说,便是七王爷有心害人了?你还是太天真了。” 琦岳也讽刺着。 “不错,常理判断,紫苜确实是对的,可是世间之人无数,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自己陷害自己,嫁祸别人?” “你血口喷人!” “你贼喊抓贼!” “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 太后愤怒地拍岸而起,训斥道。 “你们父皇伤重的时候,你们连看他的时间也没有,现在,为了一棵人参,吵成这样,你们真是丢尽皇家颜面!” “太后息怒。” 段公公上前,禀报。 “奴才已经查过了,共有两名宫女五个太监的手指上有黑青色斑纹,奴才把其他人都散了。”   听雨对太后耳语,太后连连点头,命段公公将其他人也先留下,暂时不要散去。   “凡是在这七人前碰触人参的人都不可以走,在这七人后碰到人参的,可以下去了。”  听了听雨的话的太后又对段公公说道。 “另外,这七人也可以回去,待你问话完毕,就放他们回去吧。” “为什么手上有斑痕的人不是凶手?” 琰王将自己的疑惑问出。 “也许,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不,这次的事情很蹊跷,凶手下毒的时候,一定已经知道这毒药的特别之处,又怎么可能在自己的手上留下痕迹让人抓?” 幽火虽然不知道听雨又要做什么,却还是顺着听雨的意思解释。 “他就是将手上的皮磨下来,也要将这些斑纹除去!” “确实,世间怎么会有傻瓜苯到杀了人以后大喊:‘我是凶手!’,你说我的话对吗,皇弟?”  琦年的话不用说,就是讽刺琦岳。 “正因为这是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作的蠢事,才会有聪明人故意这样做。”  琦岳也是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结果还没有出来,不管你说什么,都只是欲盖弥彰!皇兄,你不觉得你太着急了?”   “皇弟,借用你的话,结果还没有出来,不管你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   ※ ※ ※ ※ ※ ※ ※ ※ ※ ※ ※ ※ 叶风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二皇子府上的人。 张扬着金色的男人走近,叶风忍不住害怕了。 “叶风,不,我应该叫你曲吟风。” 莱特悠闲地斩下一枝桃花,欣赏花的美好。 “春天真好,桃花开了。可惜,有一个人,却永远也不能看见这些桃花了。这是一场悲剧,人生最无情,流水淙淙,夕阳斜照,伤感呀——” 桃花因为他的劲力飞离了花枝,在风中颤颤悠悠地摇曳了很久,终于跌落,躺下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二皇子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找你,只是想要你帮我给你的主子带一句话,我对他有兴趣了,我们会好好玩一场游戏,如果我赢了,我要他的全部,不仅仅是财富,更是他的身体和灵魂!” 莱特又补充了一句。 “不是你现在的主子,是你真正的主子,我要得到的,是你真正的主子!”   “你以为他会被你抓住?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叶风也冷笑着,送莱特离开。 “话,我会帮你带给他,但是能不能兑现,就看你的能耐了!” ※ ※ ※ ※ ※ ※ ※ ※ ※ ※ ※ ※ “太后,老奴盘查完毕,只有三个人在他们之前碰过锦盒。” 段公公将最后的三个人拉上殿,三个人吓得全身发抖,其中一个竟然害怕得控制不住,众人也只好捂住鼻子。 “把他们送到刑部,严加审讯,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 太后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也许她的内心也没有外人那么冷酷。 “不,这事情哀家要亲自过问。你们立刻招谢鸿、周辉两位大人进宫,哀家要他们当场审讯!”   “太后,我有晕血症,见不得血,还请太后许我——” “那你就下去吧。” 太后又说道。 “幽火,采薇,你们陪陪他,紫苜对皇宫不熟,若是走迷了,就不好办了。”   听雨怎么可能真的晕血,他也只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场闹剧太荒唐了。   “莱特这次做得不干净,要不是白云轩为他圆谎,这事情就败露了。” 幽火解释着。 “那种毒粉,我也见过,这毒粉确实有毒,可是味道也很难闻,别说只吃一口,就是喝一缸,也不会死人!会恶心呕吐,除了这药的毒性,也因为它的气味非同寻常的难闻。像这种味道难闻的药,就算是傻瓜,也不会喝下去的!” “他确实很傻,我站在他面前,他居然什么也没有说。” 听雨折下一枝樱花,吹着娇柔的花瓣。 “还记得这里的樱花吗?那时候,我最爱在樱花树里面捉弄宫女姐姐们了,可惜,花依旧,人杳然——” 幽火将他抱紧,只有在这种时刻,听雨才是个孩子,小时候的他无忧无虑,现在的他,连做回孩子都要偷偷摸摸。 “雨儿,你要是心里难受,就把眼泪流出来,不要总是憋在心里,太痛苦了。”   因为他的话,珍珠从眼眶中跌落,幽火托起听雨的脸庞,为他将眼泪吻干。   于是眼眶里涌出的泪更多了…… “你觉得这样的缠绵时刻,我们突然出现,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幽若推了一下身边的人,鬼火狡黠一笑。 “我也不想破坏现在的好气氛,可是确实有不得不打断他们的大事情要禀报,所以说,世间最难还是伺候这样的主子。” “你们两个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再故意用我们正好可以听见的声音说话了!”   幽火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听雨没有说什么,但是也不可能中途被打扰还觉得很开心。   “莱特昨天找到了我们,他要我们想清楚了。” 幽若将事情缓缓叙来。 “你也知道,莱特在族中的地位与你不相上下,这一次的事情,是你们之间的事情,长老也知道你们的关系势同水火,不想调解。但我们不想被牵连,你可以让我们离开,置身事外吗?”   “我让你们为难过?我要你们做的,不过是在我不能保护雨儿的时候,帮助我,保护他。这样的事情,似乎不和我们两个人的纠葛有关系!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的事情确实很棘手,莱特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只有一个人可以劝服他,偏偏那个人又是——” 鬼火面有难色,幽火也不管他。 听雨更是直接。 “如果是钱的事情,只管向我开口,你们两个,不是那种害怕族规的老实人!”  他转身,对采薇道。 “剩下的事情就有你处理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谢鸿、周辉办事果然效率,只是半个时辰,他们就得到了口供:有人给小陈子二十两黄金,要他将毒粉撒在人参上,若是不从,便要灭他全家! 太监是皇宫里最低微的生物,小陈子只怕也有把柄在人手上,不得不从。   黄金还没有藏起来,在小陈子的炕上,搜出了捂得火热的二十两代有官府印记的黄金。   不需要任何推论,只看这黄金,便知道主使人是官家,民间人物,怎么可能使用有官府印记的黄金! 呈上证物的时候,两位大人的言辞间满是谨慎,几句话中浸满游走朝廷数十年才有的圆滑。   谁都知道凶手是为了皇位才杀人,凶手的目的是诬陷自己的竞争对手,可是,谁又敢下断论,说哪位皇子才是凶手! 弑父夺位,这种事情屡见不鲜,谁又敢说,弑父的凶手不会成为皇帝? 这事情让人忍不住地联系了上个月的刺客,那个大胆闯进皇宫的刺客,失败以后,神秘消失,皇帝对刺客的态度暧昧不清,甚至故意释放——唯一的解释是,那个刺客是皇帝最亲近的人,为了皇家颜面,皇帝—— “两位皇孙对这次的事情有何见解?” 太后没有表明她的偏袒,以血洗血,本就是皇家的惯例,她也看过斗争,也知道斗争的残酷。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后,这次的事情就要撤查到底!追下去,才能知道上次的刺客的名字!” 琦年表现得义愤填膺,但在琦岳看来,这就是贼喊捉贼! “太后,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彻查!孙儿也知道诸位大臣不敢办这个案子,这次的事情,还是请琰王叔全权负责!” 琦岳激动地说着,他的矛头直指琦年。 “搜查府邸的事情,请太后指派琰王,一定要揪出这个无耻之人!” “好吧,为表公平,有劳七王爷了。” “是,太后。” 听闻父皇被毒害,玥公主和琮公主都赶来了。 玳公主婚事将近,不便前开,琳公主久居清静之地,和皇宫也没了联系。她们没有赶来,也是正常。 因为打猎的事情,琮公主和琰王有少许罅隙,幸好琰王前去办事了,这一次没有遇上,也就免了不少麻烦。 琮公主对幽火很有好感,看见那个讨厌的紫苜和他在一起,对紫苜更加厌恶了。   玥公主也对传闻中和琰王纠缠不清的紫苜有些兴趣,听说他在御花园,立刻表示前往。   “你去吧,见到紫苜的时候,代哀家转告他,要他今夜留在这里陪哀家说说话,不用回王府了。” 若非说太后对两个皇孙有什么偏袒,她比较偏向琦岳。 琦岳虽长年厮混于酒肆,但是最近,他斩断往昔,潜心读书政事,加上幽火不时在太后面前提及琦岳的好,太后心中的天平渐渐偏向了琦岳。 她命令琰王处理这件事情,也是私心琦岳。 ※ ※ ※ ※ ※ ※ ※ ※ ※ ※ ※ ※ “柳云飞,你是存心给我难堪,对吗!” 成婚三日了,柳白氏发现新妾柳谢氏居然还是完璧,不免火冒三丈! “柳云飞,我为了柳家的香火,辛辛苦苦操办喜事,你居然这样对我——”   柳云飞将茶喝完最后一口,这才回答妻子。 “我不喜欢她,不能与她做有名有实的夫妻。” “真的是这样?你不是不爱我的姐姐吗,为什么和她做了夫妻,甚至忘记了我!你连我们两个谁是谁都分不清,你——” “我没有背叛你,连你们的父母也不能将你们分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区分你们!不管我和谁在一起,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我将她当作你,这才是我真正的想法!” 柳云飞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你们居然是一样的心如蛇蝎!你们果然是双生姐妹!”   “于是你对我敬而远之?可是你知道吗,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男人的爱分成几份!你将你的爱分成两份,你说你只爱我一个,我能相信吗?” “现在的情况是你逼我将心分成两份!我喜欢的人只是你一个,你却为了所谓的子嗣,逼得我纳妾!难道我要接受你的‘好意’,然后让一个无辜的女人痛苦一生!她是无辜的,被卷进来的她,是最无辜的!” “你忘记了吗,我们之间的折磨,不死不休,你永远也不能摆脱我的控制,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你这个疯女人,你这个疯子!” 柳云飞将杯子砸在地上,他们夫妻的关系还是一贯的冷漠。 柳白氏将要发作,却在这时得到太后口谕,宣柳云飞进宫,柳云飞换了朝服随宣旨公公进宫,柳白氏目送他离去。 她躺在胡椅上,星眸微闭,樱桃小口上挂的笑容是冰雪的阴寒。 ※ ※ ※ ※ ※ ※ ※ ※ ※ ※ ※ ※ 柳云飞是在御花园中见到太后的。 太后满面怒容,两位公主侍立在两侧,紫苜与幽火衣衫不整,跪在太后面前,气氛很是古怪。   “未婚女子和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太后发话,两位公主的头也垂得更低了。 “紫苜,你站起来吧,这事情与你无关。” 太后要听雨坐在她的身边,亲自为他将衣服整齐,他不敢做在太后身边,太后威胁他,定要他坐下。 水落石出?   “你们两个是出名的刁蛮,欺负人的事情,哀家也早有耳闻,只是这一次,未免太过了。紫苜到底哪里惹得你们不开心了,你们竟然这样地欺凌!”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他的样子,他说话的口气,他走路的姿势,连他的手碰过的东西,我全部都看不顺眼!” 如果琮公主知道什么是认错,琮公主便不是京城最刁蛮的公主了。 “幽火,你也站起来吧,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再跪了。” 凤目扫过,太后对玥公主道。 “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欺负他们!” “太后,我为太后清理宫闱,何错之有!我早就听说这两个仗着宠爱,媚上欺下,淫乱宫闱,这次教训他们,太后居然要问我的罪,我不服气!” “紫苜是琰王爷的人,他们的事情,不是你这小辈可以插手的!琰王喜爱他胜过天下人,你们这样做,分明是不敬!” 太后已经恼羞成怒了。 “幽火是哀家的御医,你们说他淫乱宫闱,是不是想说哀家为老不尊,所作所为没了皇家的颜面!宫中的规矩是哀家执掌,还轮不到你们整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初看见紫苜与幽火两人衣衫凌乱跪在太后面前的时候,柳云飞想到了那一夜的荒唐,他也觉得这两个人太过胆大妄为了,这一次的野合被公主抓见,也算是罪有应得。 但是听了几句以后,又觉得这事情似乎不是这样简单,太后丝毫没有责怪他们,反而斥责两位公主。 小太监察言观色,立刻凑上前,将事情解释。 原来是两位公主在御花园内无理取闹,看这两个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便动了怀心思,趁他们不注意,将两个人推进水中。不想这事情被太后撞见了,太后立刻命人下水,将他们救上来,这才没有受冻。 柳云飞不免为自己的淫邪思考羞馁,他们两个人头发微湿,衣服也是匆匆换上,也只有心中怀有邪念的人才会以为是那种事情了。 “你们两个还是回去喝几副药吧,若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太后自然是关爱有加,又对两个公主训斥道。 “你们两个越来越过分了,哀家也许是要考虑将你们嫁出去的事情了!”   紫苜似乎真的受不得寒,打了个冷战,他退下的时候,经过柳云飞身侧,无意间滑了一下,柳云飞伸手扶他,握到这人的手的时候,心中又不免绮思了。 走出很远了,幽火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整治琮,我理解,为什么要将玥也牵连进入?” “我不喜欢她们,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什么理由的不喜欢!” 听雨到底也还是个孩子,他的身上还保留着孩子的天真顽皮,只是他不是娇弱的孩子,他的难得的孩子气,也夹杂着狠毒的心计,两位公主娇生惯养,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你的脾气还是一贯的恶劣,但是她们也确实不值得同情,我也讨厌这样的女人。”   “刚才也算她们运气好,我本想将她们拖进水中,按在水底淹死!若不是采薇暗示我太后在不远处,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推进水!” 听雨可没有任何遗憾。 “现在想来,太后的赶到,也是上天的安排,这样的两个人,早早杀掉,实在是便宜她们了!我还是让她们再活几天吧,一刀一刀地将肉剥离皮肤,才会有感觉。” “你是嫉妒她们吧,若不是那些事情,这个年纪的你,也该是无忧无虑的娇惯,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 每一次,看见听雨天真和狠毒杂糅的表情,幽火都会有内疚之情,听雨本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却因为不得不经历的折磨,变成了今天的无法天真。 幽火也是将他逼迫到这一步的罪人中的一个。 但是他们也纵容了听雨,他们的纵容,让听雨狠毒之余,又有些放纵过分。   ※ ※ ※ ※ ※ ※ ※ ※ ※ ※ ※ ※ 首先被搜查的是太子府。 太子府上,各色人物都有,小陈子一个个认过来,也没有发现那个给他金子的人,而后,太子为表清白,命官家将男女仆人的名册取出,一一点过,也没有发现。 太子府在三天前失踪了一个二十余岁的女子,小陈子信誓旦旦的说那个人是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自然也就不是一回事情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琰王还是带走了太子府门客的画影和名册,太子府上的这些人到底不是善类,官府也只是碍于太子的面子,才没有追究。 虽然太子没有被牵连,可经过这一次,想必也会有不少江湖人离开太子府,自然,太子府的势力大大削弱,对琦岳,是好事。 琦年怎么不知道琰王假公济私,但他也有必胜的把握。 “这一次,琦岳想要给自己清洗冤枉,是不可能的!” ※ ※ ※ ※ ※ ※ ※ ※ ※ ※ ※ ※ 为了表示公平,搜查太子府的时候,琦岳在场,自然,搜查二皇子府邸的时候,太子也要在场。   太子得意洋洋,这一次,琦岳在劫难逃! 照例,琰王调来琦岳府上的仆人的名册,一个一个地问过去,小陈子也是一直摇头。   “王吉利!王吉利在哪里!” 喊到第三百七十九个名字的时候,喊号的人连喊了几次,人群中都没有反应。   总管走到人群中,询问以后,对琰王禀报。 “殿下,这个王吉利前天还在,谁知道这个兔崽子去了花街,就一直没回来,兴许他在花街喝酒的时候没钱付帐,被人打了,不敢回来。” “真会这样巧?难道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琦年故意大声说着,总管的脸挂不住了。 这时,京兆尹也来了。 “殿下,卑职刘思源今早在郊外发现一具男尸,三十岁上下,与您要找的那个人有几分相像,卑职担心这人就是殿下要找的那个人,特别命人将尸身连同发现尸体的人全部押来,请殿下——”   “还不快传他们入内!” 琦岳急于摆脱嫌疑,自然命他们快些将尸体拖进来,但琦年却还是一脸得意。   尸体抬进来,白布被掀开,小陈子惊叫道:“就是他,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把黄金给我的!”   仵作也将检查尸体的时候得到的结论呈上。 死者是一刀毙命,凶手在昨天午后将死者带到河边,立刻杀死,而后,将尸体扔进水中,经过一夜的浸泡,伤口处被泡肿,不能确定凶器的厚薄,唯一可以断定的是,凶手是个惯于杀人的职业杀手,被杀者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杀死自己,所以才会一刀毙命! 线索被掐断了,真凶也不能再追查,琰王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可是莱特没有放过他们。 “你真的没有认错人?” 莱特逼问着小陈子,琦岳对他有些不满,琦年却示意他继续。 “一定没有错,我记得那个人的手的末指断了一截,而且那天我的手上有墨汁,接金子的时候,手上的墨汁点在他的衣服上,衣服上也有了墨汁。” “真的没有认错人?” 莱特笑得阴险,他对太子道。 “太子殿下,您对变脸这种事情有兴趣吗?” 他命人取来一盆水,将一些明黄色的粉末撒进水中,水变成了淡青色。 莱特的手指将几滴水弹在死者的脸上,被水浸处,死人的黑灰的脸有了变化,黑色是粉脂,从脸上流下,露出原本的蜡黄色。 众人已然目瞪口呆,莱特将剩下的水全部撒在那人的脸上,这三十余岁的壮汉,竟成了一个蜡黄脸色的病人! “这人真的是王吉利!” 人群中发出了声响,琰王皱起了眉。 琦岳的脸色难看了,仵作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上前问道:“你是怎么看出这人不是真正的面容?” “易容之术,本是雕虫小技,是你没有人真观察,这才被蒙骗。我与幽火本是同门,因为一些死人恩怨,成为敌对,但是我们两个在医术和易容上各有千秋,也是人尽皆知的。”   谁不知道幽火是最得太后宠爱的御医,当下,众人对这个金发男人也是刮目相看了。   “凶手的易容粉是一流的,凶手将他杀死,将故意调成黑灰色粉末涂抹在他的脸上。人死以后,面色会转暗淡,自然更加看不出了。但是他太着急了,竟然没有将死者脖颈以下抹成黑灰色,这才露了破绽。” 仵作也是个圆滑人,立刻附和道:“其实小的也一直觉得奇怪,这人被河水浸泡了一整天了,伤口处浮肿,为何他的脸没有任何变化,现在得高人指点,于是茅舍顿开,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琦岳,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为了皇家的颜面,我们不会再追究了。毕竟都已经查出事情和琦岳的家奴无关了,再纠缠不休,显得我欺凌弱小。” 琦年占得上风,自然得理不饶人,只差指着琦岳大喊“你就是凶手”了!   面对琦年的嚣张,琦岳也想给他一些颜色,但现在的情况确实对自己不利,他纵有百口,也不能为自己辩白。 现在的任何解释,都只会将事情越抹越黑。 “此事就此了结,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再提王吉利三个字!” 琰王明显是偏向琦岳的,他对京兆尹以及其他所有的人说道。 “这人是二皇子府上的一个不成器的奴才,几天前已经被逐出,现在被杀,是江湖恩怨,你们不用再追查了。” “是,微臣明白。此人是欠人赌债被杀的,和任何人无关。” 京兆尹何等狡猾,自然是立刻为王爷找借口,但饶得如此,他们也知道,有些人,是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琦年,这次的事情太古怪了,只能将它作为一个不能破解的悬案留下,知道吗?”   琰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案子是谁做下的,那个古怪的西域男人,还有琦年的一言一行,都让人起疑,但是他们也都知道在皇宫中生存的办法,真相一点也不重要,只要将秘密保持,便可以了。   倒是这个人自称和幽火是师兄弟,只怕其中又有太多的秘密了。 “对,这次的案子是江湖人做下的,那些江湖人,一向目无法纪,偏偏他们又漂泊不定,只怕要将凶手捉拿归案,也需要很多时间。” 给小太监毒药的人是二皇子府上的奴才,可是这奴才又被江湖豪客杀死了,众所周知,没有人会做这样的蠢事,二皇子不是笨蛋,怎么可能派自己的属下毒害皇上? 这是一场不能被追查的案子,谁在陷害谁,大家心知肚明,却不能说破。   ※ ※ ※ ※ ※ ※ ※ ※ ※ ※ ※ ※ 琰王将事情的原委向太后禀告,请太后圣裁。 太后也知道事情只能草草了之,但又不好说出口,只有暗示柳云飞。 柳云飞上前一步,向太后求告。 “皇上被刺,兹事体大,自然不能草草了之,虽说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经被掐断,但是我们也不会罢手。只是这案子关系太大,若是急于纠出凶手,只怕地方官员滥用私刑,造出冤假错案,微臣以为,还是将这案子缓下来,慢慢办理,一定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卿家所言甚是,这次的事情,却是不能操之过急。”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对皇孙们说道。 “这次的事情,你们两个的表现,太让哀家失望了!琦年,你豢养江湖人物,纵容他们为非作歹,惹来非议,哀家命你讲这些人全数驱除!琦岳,你对你的下人约束无力,终于招来陷害,哀家要你闭门思过三天,三天之内,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谢太后。” ※ ※ ※ ※ ※ ※ ※ ※ ※ ※ ※ ※ “偏心,老太婆明显就是偏心琦岳!” 琦年的心中很是不平。 莱特的计划环环相扣,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琦岳置于死地,还可以让如意山庄被牵连。但太后明显就是偏爱琦岳,琰王更是想方设法地维护着。如果不是莱特的计划确实缜密,这一次,恐怕连个闭门思过的惩罚,也不会给琦年的! 莱特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的性格无比骄傲,自然不能容忍这样的失败。 刚刚走出宫门,莱特的眼中已经点燃了杀气。 “太子殿下,太后可以偏爱二皇子,但是我依旧有办法置他于死地!” ※ ※ ※ ※ ※ ※ ※ ※ ※ ※ ※ ※ 杨洛凡收到了听雨的飞鸽传书。 绑在鸽子腿上的,是一个包了千里香的锦囊。 千里香对如意山庄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只有得到千里香的间人,才是真正被重视的间人。这一粒千里香,包含了主人对自己的重视,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杨洛凡却没有快乐。 她有些害怕,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浸在冰水中,每一次被金发的西域人注视的时候,她就会有这种被看穿的赤裸感,那个男人的眼睛太犀利了,她感到害怕。 但是她不能回头,每一个被情字束缚的人,都是可悲的。 寒气越来越重,杨洛凡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 她转过身,看见了那个让她心寒的男人。 “这就是如意山庄的千里香,真是千里传香,越远越香。” 莱特伤感地说着,他的笑容让人害怕。 人证物证俱在,莱特什么也不用说,一切都太明显了。 “你果然早就出卖了我,你居然背着我和如意山庄来往,枉我那么信任你!幸好我还有莱特,因为他的忠心,我在发现你的背叛的时候,没有惊讶,因为你的行踪,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莱特对这样的太子没有兴趣,他用重手法废掉杨洛凡的武功,对太子道。  “人交给你了,想怎么处置都是你的自由,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 会对没有还手能力的人施加暴力的男人,是最不上品的男人,但是莱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上品的男人,所以,即使他知道太子会怎样对待杨洛凡,他也没有兴趣阻止。 莱特喜欢伤害女人。 情斗 幽火一直都是个不忠于情感的男人,和赛亚瑟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和别的女人纠缠,将赛亚瑟深深伤害。 为了给自己深爱的哥哥报仇,每一个和幽火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都会被莱特伤害。他会用甜言蜜语骗得她们的喜欢,在她们迷恋自己的时候,将她们的心杀死! 幽火不能做伤害赛亚瑟的事情,即使是赛亚瑟已经死去很久的现在,莱特也不愿意看见幽火将别人拥进怀保! 幽火的身边,只能由赛亚瑟,不管什么时候,都只能有他一个! 那个听雨也许真的是无辜的,可是他占据了赛亚瑟才能占有的地位,莱特便不能再原谅!如果他不是和幽火牵连,莱特也想和这个人有一些情爱的纠缠。 他确实很特别。 莱特发现,自己开始有些喜欢这个总是用娇柔外表掩饰内心黑暗的美人了。   “我从来就没有背叛你,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爱过!”  杨洛凡恶狠狠地说着,将她心中的痛苦全部说出。 “我是一个忠于自己的心的女人,爱上一个人,就会爱一辈子。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你用锁链将我绑在你的身边,我还是不爱你!你杀了我也没有用,我不爱你,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那么,不爱我的你,心中爱的人又是谁!” 琦年疯狂了,这是第二个无视他的女人。 “胆敢拒绝我的女人的下场,你是知道的。关月荷拒绝了我,我将她烧死了,你想要得到什么,说呀!” “我爱的人,是真正的英雄,是你永远也比不上的人!他是天上的白云,你就算成为皇帝,也够不上他!虽然你是太子,可是,脱下你太子的地位,你连他脚下的尘土也比不上!”   杨洛凡不想活了,她只是不停地刺激着琦年,定要琦年将她杀死! “我没想杀她!莱特,我没想过杀她,现在怎么办!” 琦年惊叫着,向莱特求救。 莱特对他的无能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这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情况!” 莱特取出化尸粉,倒在尸体的伤处,化尸粉见血化尸,转眼间,佳人化为一滩黄水。   “如意山庄想要做什么,我很清楚,但我还想将计就计,他们以为我是蠢人,会中计,我就称他们的心意,用这千里香追查线索,然后——” “你还有没有人性!你居然可以——” 琦年惊呆了,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男人竟然是如此无情。 “太子,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我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帮助你,帮助我的太子殿下成就大事!” 莱特冷冷地说着,他根本就不将太子当作一回事! “太子,你已经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谋杀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知道,你想说我邪恶,可是你呢,可以将自己的生父杀死的你,就很善良?” “我后悔将你留在身边了!” 琦年疯狂中抓起莱特的衣领,他的眼珠快要崩裂。 “可是我已经不能离开你了,你这个妖怪,你这个妖怪!” “我确实是妖怪,我用鲜血和白骨为你开垦通往王位的路,你还有什么不满?”   莱特轻易摆脱了琦年的控制,他的笑容,寒冷得可怕。 “你是为我开垦,还是为你自己开垦?我得到皇位以后,是不是会被你控制,成为你的控制物!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莱特的手残酷地伸出,指甲划过琦年的脸,留下血痕。 “你觉得我为什么向你低头?我什么都不缺,无数皇家公主皇子被我玩弄了身心,我是个你不能掌控的生物,不管你怎么努力,最终,还是会被我支配!” 琦年的身体在颤抖,莱特更加温柔了,他的手指也深入少许,血流出来,琦年的脸变得狰狞。   “好了,我也不想再和你玩游戏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奴才了。”   莱特将琦年的身体推在墙上,舌头伸出,温柔地将琦年的血舔净,他的手将琦年的身体掌控着,支配一切的笑容,邪恶的笑容,让琦年有些害怕了。 “你,你,你想犯上!” “犯上吗?很快,就不是犯上了。” 琦年第一次知道亲吻的滋味也可以如此销魂,莱特的舌头伸进他的口中的时候,他感到作呕的快乐,毛骨悚然的快乐,全身毛孔都因为这个吻而竖起。 “太子殿下,你很快就会忘记我的行为是犯上了。” 莱特的手指将极致的快乐带给了他,琦年被手指沉醉,当莱特将手指伸进他的口中的时候,他知道这意味什么,却还是用自己的舌头将手指濡湿了。 “用自己的液体将自己的身体润滑,太子殿下,你的妃子们要是看见这样的你,她们会怎么想?” 莱特的话尖刻地划过太子的自尊,他的笑容残忍得可怕。 “我不爱你,但是我会给你你最想要得到的!” 没有情感的吻只是情欲的宣泄,官能的极致享受超脱了情感的需求,琦年渐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被快感包围,被这个可怕的男人控制了。 莱特游刃有余地玩弄着这个尊贵的人的身体,他根本不喜欢这个人,可是也不能太过挑刺了,最近没有美味,只能将就。 “你心里想要的人是谁,该不是真得对琰王爷的那个小妖精有了好感?”   琦年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了,莱特却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复。 “不错,我确实对那个小妖精有些兴趣。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享受将你这个尊贵的人折辱的快乐!” 莱特的话说得露骨,冷酷无比的声音,让人害怕。 “我也曾经分得少许,这个小妖精的味道,是最上等的,就连经历了天下美味的人,也会被他迷得失魂落魄,我很想知道,完全占得这个妖精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满足!” “你——” 莱特根本不在乎琦年的不悦,他的笑容冷静得可怕。 “等我把这个小妖精抓住了,我们应该怎么玩?是把他囚起来,用各种物件玩弄,还是让他光洁的身体遍体鳞伤?” 莱特已经沉缅于幻想中。 “我这个人,最喜欢将猎物的身心全部占据,等他的世界已经只剩下自己了,再无情地甩掉!迷恋得越深,依赖得越重,被抛弃的时候,就越痛苦!” “我突然觉得你是个妖怪。” 琦年有些害怕了,莱特却笑得更加开心了。 “我本就是个怪物,你身边的人,很多都是怪物,你自己,也是个怪物!”   ※ ※ ※ ※ ※ ※ ※ ※ ※ ※ ※ ※ 听雨有些疲倦,陪太后聊天到深夜,也确实有些累人。 幽火看出了他的疲倦,关切地问着,听雨却更加关心另一件事情。 ※ ※ ※ ※ ※ ※ ※ ※ ※ ※ ※ ※ 叶风也很忙碌,他忙着离开。 事情发展到今天,他也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了。 他想去边关。 “叶风,你果然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琦岳推开房门,正看见他的幕僚在收拾随身衣物,打算逃离。 “二皇子,我正计划去边关,在为二皇子联系莫雨桥将军。” 叶风是何等人物,自然早就想过这种事情了,他圆滑地为自己寻找借口。  “我与莫将军早有联络,刚才又得到消息,说丁将军已经和太子联手,要对付殿下。我想,二皇子现在的处境,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留在京城,只能任人宰割。还不如前往边关,几十万大军握在手上,就算太子得到了皇位,殿下也可以勤王,请太子与您分享天下!”   “我会和谁分享天下?我要得到天下,不会和任何人分享!” 琦岳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了底气,他觉悟到形势对他的不利,留在京城,是困兽,他必须离开这里,到边关去,得到一片新的天空。 “按照我们的计划,首先是我离开京城,安排好一切,而后,我们一批一批地离开京城。”  叶风将他的计划一步步展示。 “二皇子,您可以考虑了,从明天开始,您就去这个地方……” 听完叶风的计划,琦岳也笑了。 ※ ※ ※ ※ ※ ※ ※ ※ ※ ※ ※ ※ 虽然和莱特的主仆关系已经混乱,但在人前,琦年还是趾高气扬。 杨洛凡的死还是秘而不宣,因为琰妃和杨洛凡有私怨,莱特要琦年寻个借口让琰妃迁出去。琰妃愤愤不平,一直咒骂着,却不知道自己憎恨的对象已在九泉之下了。 琦年春风得意,虽然毒药的事情还没有结果,但是琦岳的地位,确实已经一落千丈。   琦年甚至特别拜访了正在闭门思过的琦岳。 ※ ※ ※ ※ ※ ※ ※ ※ ※ ※ ※ ※ 看见琦岳身边少了几张熟悉的脸,琦年得意地讽刺着。 “皇弟,你的身边怎么少了几个人?难道说,树倒猢狲散,他们知道你快不行了,于是就早早为自己准备?” “哪里比得上皇兄的人声鼎沸,连怀了别人的孩子的女人也想要攀附你,想为自己的孩子谋一个好出身!不过呢,皇兄,我这个弟弟一直很爱护哥哥,知道那件事情后,立刻将京城的乌龟全部买下来,正打算一天炖一只,给皇兄补养呢。” 琦岳也是不甘示弱,琰妃被逐,私传原因是不守妇道。 “那就有劳弟弟了。” 琦年的脸都扭曲了,手指好几次摸到腰侧,眼看就要发作。 “其实呢,我也为那个男人可惜,难得得到一个美人妻子,却不能给她荣华,最后还要牺牲自己的一切,可悲的男人呀——” 琦年的眉毛挑起又放下,他快要爆发了。 “对了,也不知道琰妃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不是皇兄的骨肉,我想,皇兄心里应该很明白的,难怪孩子流掉,皇兄可以那么冷静的处理。” 琦岳继续乘胜追击。 “皇兄的涵养功夫,做弟弟的果然是望尘莫及呀。” “皇弟,你闭门思过,居然还能知道这些街巷传闻,我对你也是刮目相看了。”  琦年也不能再沉默了,他反唇相讥。 “我听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是最肮脏的地方,那些青楼楚馆最爱传播这种留言,想不到皇弟你还是迷恋那种地方,将皇家的面子都丢光了!” “但我至少可以管束自己的女人!那里的女人们,没有一个不求我召见她们,不像皇兄,你只能得到妾侍的背叛!” “青楼女子最会逢场作戏,你要是真的被她们喜欢,为什么和七皇叔争夺情人的生活一败涂地!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被她们的甜言蜜语欺骗!” 琦年的话更加难听了。 “每天看着他们出双入对,卿卿我我,不知道你的心中,是不是真的很满足!”   “皇兄,有些时候,你真的不懂怎么说话!或者说,你太明白怎么说话才能让人不能忍受了!”   提到琦岳最不希望被人提的紫苜,现场气氛也变得更加紧张了。 “皇弟,我们兄弟似乎很久没有切磋一下了,不如,今天好好切磋一番?”   ※ ※ ※ ※ ※ ※ ※ ※ ※ ※ ※ ※ “兄弟间切磋一下,也是友爱的象征。” 依旧是一副无辜样子的听雨赖在琰王怀中,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他也有些激动了。   “你们两个,要我说什么好!兄弟之间,总是为一点点小事就争执不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这样的!” 琰王命人将校场封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一次的切磋,只许使用没有开刃的刀,谁要是刻意伤人,便是与我过不去!”   听雨喜欢在人前将自己的犀利伪装,他总是一幅无能无知的模样,像只能攀附别人才能生存的青藤,于是,每一个人都忘记了,青藤依附着树,缠着树,最后却会将树绞缠致死!   他是青藤一样的娇柔,也是青藤一样的残酷,将绞缠的树的养分吸光,便会无情离去。   “你希望谁会胜利?我看得出,你的心思不在他们的孩子游戏上。” 琰王亲昵的话语换得听雨的冷笑。 “可是我看出了一个秘密。你注意看莱特的笑容,那是得逞的人才会有的笑容,看上去似乎很平常,但在我眼中,这意味着情欲关系。” 听雨的笑容有些暧昧,情欲之事,对他而言,稀疏平常,自然可以轻易看出真相。  “一个已经被人支配的人,不会成为我的敌人,我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他的支配者。我可以读出他的欲望,这个男人非常可怕,他将会成为我最大的敌人。” 这里,兄弟还在无聊的争斗着。 “皇兄,你的精神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都忙着处理女人的事情,连休息也没有?”   琦年的剑砍向琦岳的脸,琦岳封住。 “我是没有时间休息,你连女人也没有,自然精神很好,每一天的清心寡欲了!”   琦年有些精神不振,某些事情的后遗还在,自然不能让他行动自若了。 “琰哥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和你燕好吗?两个人有没有过情交,其实是可以看出来的。莱特是个高手,他在猎场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我们没有交合过。我不能败给他,所以我诱惑了你。” 听雨咬着琰王的耳朵,将自己的意图说出。 “虽然接受你也是因为赎罪,但蒙骗这个男人确实不容易,不真的发生情合之事,是不能顺利过关的。莱特是个可怕的敌人,我最不能掌控的变数。”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连你也要畏惧他?” 因为有外人在场,加上对自己的弟弟也确是怜爱之心,琰王的动作更加温柔了。   “一个胆大妄为的男人,他已经控制了琦年,而且我也知道,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不是琦年,是——” 听雨没有说下去,他突然咬住琰王的手指,舌头绞着手指,调情之意,溢于言表。   眼角斜向琦岳,听雨正在期待好戏开场。 他们的亲昵,果然刺激了侧脸的时候不小心看见这一幕的琦岳。 他分神了,手中的剑也险些被震飞。 琦年立刻追上去,想要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伤痕,却忘记这剑不曾开刃。 情斗 幽火一直都是个不忠于情感的男人,和赛亚瑟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和别的女人纠缠,将赛亚瑟深深伤害。 为了给自己深爱的哥哥报仇,每一个和幽火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都会被莱特伤害。他会用甜言蜜语骗得她们的喜欢,在她们迷恋自己的时候,将她们的心杀死! 幽火不能做伤害赛亚瑟的事情,即使是赛亚瑟已经死去很久的现在,莱特也不愿意看见幽火将别人拥进怀保! 幽火的身边,只能由赛亚瑟,不管什么时候,都只能有他一个! 那个听雨也许真的是无辜的,可是他占据了赛亚瑟才能占有的地位,莱特便不能再原谅!如果他不是和幽火牵连,莱特也想和这个人有一些情爱的纠缠。 他确实很特别。 莱特发现,自己开始有些喜欢这个总是用娇柔外表掩饰内心黑暗的美人了。   “我从来就没有背叛你,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爱过!”  杨洛凡恶狠狠地说着,将她心中的痛苦全部说出。 “我是一个忠于自己的心的女人,爱上一个人,就会爱一辈子。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你用锁链将我绑在你的身边,我还是不爱你!你杀了我也没有用,我不爱你,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那么,不爱我的你,心中爱的人又是谁!” 琦年疯狂了,这是第二个无视他的女人。 “胆敢拒绝我的女人的下场,你是知道的。关月荷拒绝了我,我将她烧死了,你想要得到什么,说呀!” “我爱的人,是真正的英雄,是你永远也比不上的人!他是天上的白云,你就算成为皇帝,也够不上他!虽然你是太子,可是,脱下你太子的地位,你连他脚下的尘土也比不上!”   杨洛凡不想活了,她只是不停地刺激着琦年,定要琦年将她杀死! “我没想杀她!莱特,我没想过杀她,现在怎么办!” 琦年惊叫着,向莱特求救。 莱特对他的无能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这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情况!” 莱特取出化尸粉,倒在尸体的伤处,化尸粉见血化尸,转眼间,佳人化为一滩黄水。   “如意山庄想要做什么,我很清楚,但我还想将计就计,他们以为我是蠢人,会中计,我就称他们的心意,用这千里香追查线索,然后——” “你还有没有人性!你居然可以——” 琦年惊呆了,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男人竟然是如此无情。 “太子,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我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帮助你,帮助我的太子殿下成就大事!” 莱特冷冷地说着,他根本就不将太子当作一回事! “太子,你已经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谋杀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知道,你想说我邪恶,可是你呢,可以将自己的生父杀死的你,就很善良?” “我后悔将你留在身边了!” 琦年疯狂中抓起莱特的衣领,他的眼珠快要崩裂。 “可是我已经不能离开你了,你这个妖怪,你这个妖怪!” “我确实是妖怪,我用鲜血和白骨为你开垦通往王位的路,你还有什么不满?”   莱特轻易摆脱了琦年的控制,他的笑容,寒冷得可怕。 “你是为我开垦,还是为你自己开垦?我得到皇位以后,是不是会被你控制,成为你的控制物!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莱特的手残酷地伸出,指甲划过琦年的脸,留下血痕。 “你觉得我为什么向你低头?我什么都不缺,无数皇家公主皇子被我玩弄了身心,我是个你不能掌控的生物,不管你怎么努力,最终,还是会被我支配!” 琦年的身体在颤抖,莱特更加温柔了,他的手指也深入少许,血流出来,琦年的脸变得狰狞。   “好了,我也不想再和你玩游戏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奴才了。”   莱特将琦年的身体推在墙上,舌头伸出,温柔地将琦年的血舔净,他的手将琦年的身体掌控着,支配一切的笑容,邪恶的笑容,让琦年有些害怕了。 “你,你,你想犯上!” “犯上吗?很快,就不是犯上了。” 琦年第一次知道亲吻的滋味也可以如此销魂,莱特的舌头伸进他的口中的时候,他感到作呕的快乐,毛骨悚然的快乐,全身毛孔都因为这个吻而竖起。 “太子殿下,你很快就会忘记我的行为是犯上了。” 莱特的手指将极致的快乐带给了他,琦年被手指沉醉,当莱特将手指伸进他的口中的时候,他知道这意味什么,却还是用自己的舌头将手指濡湿了。 “用自己的液体将自己的身体润滑,太子殿下,你的妃子们要是看见这样的你,她们会怎么想?” 莱特的话尖刻地划过太子的自尊,他的笑容残忍得可怕。 “我不爱你,但是我会给你你最想要得到的!” 没有情感的吻只是情欲的宣泄,官能的极致享受超脱了情感的需求,琦年渐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被快感包围,被这个可怕的男人控制了。 莱特游刃有余地玩弄着这个尊贵的人的身体,他根本不喜欢这个人,可是也不能太过挑刺了,最近没有美味,只能将就。 “你心里想要的人是谁,该不是真得对琰王爷的那个小妖精有了好感?”   琦年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了,莱特却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复。 “不错,我确实对那个小妖精有些兴趣。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享受将你这个尊贵的人折辱的快乐!” 莱特的话说得露骨,冷酷无比的声音,让人害怕。 “我也曾经分得少许,这个小妖精的味道,是最上等的,就连经历了天下美味的人,也会被他迷得失魂落魄,我很想知道,完全占得这个妖精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满足!” “你——” 莱特根本不在乎琦年的不悦,他的笑容冷静得可怕。 “等我把这个小妖精抓住了,我们应该怎么玩?是把他囚起来,用各种物件玩弄,还是让他光洁的身体遍体鳞伤?” 莱特已经沉缅于幻想中。 “我这个人,最喜欢将猎物的身心全部占据,等他的世界已经只剩下自己了,再无情地甩掉!迷恋得越深,依赖得越重,被抛弃的时候,就越痛苦!” “我突然觉得你是个妖怪。” 琦年有些害怕了,莱特却笑得更加开心了。 “我本就是个怪物,你身边的人,很多都是怪物,你自己,也是个怪物!”   ※ ※ ※ ※ ※ ※ ※ ※ ※ ※ ※ ※ 听雨有些疲倦,陪太后聊天到深夜,也确实有些累人。 幽火看出了他的疲倦,关切地问着,听雨却更加关心另一件事情。 ※ ※ ※ ※ ※ ※ ※ ※ ※ ※ ※ ※ 叶风也很忙碌,他忙着离开。 事情发展到今天,他也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了。 他想去边关。 “叶风,你果然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琦岳推开房门,正看见他的幕僚在收拾随身衣物,打算逃离。 “二皇子,我正计划去边关,在为二皇子联系莫雨桥将军。” 叶风是何等人物,自然早就想过这种事情了,他圆滑地为自己寻找借口。  “我与莫将军早有联络,刚才又得到消息,说丁将军已经和太子联手,要对付殿下。我想,二皇子现在的处境,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留在京城,只能任人宰割。还不如前往边关,几十万大军握在手上,就算太子得到了皇位,殿下也可以勤王,请太子与您分享天下!”   “我会和谁分享天下?我要得到天下,不会和任何人分享!” 琦岳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了底气,他觉悟到形势对他的不利,留在京城,是困兽,他必须离开这里,到边关去,得到一片新的天空。 “按照我们的计划,首先是我离开京城,安排好一切,而后,我们一批一批地离开京城。”  叶风将他的计划一步步展示。 “二皇子,您可以考虑了,从明天开始,您就去这个地方……” 听完叶风的计划,琦岳也笑了。 ※ ※ ※ ※ ※ ※ ※ ※ ※ ※ ※ ※ 虽然和莱特的主仆关系已经混乱,但在人前,琦年还是趾高气扬。 杨洛凡的死还是秘而不宣,因为琰妃和杨洛凡有私怨,莱特要琦年寻个借口让琰妃迁出去。琰妃愤愤不平,一直咒骂着,却不知道自己憎恨的对象已在九泉之下了。 琦年春风得意,虽然毒药的事情还没有结果,但是琦岳的地位,确实已经一落千丈。   琦年甚至特别拜访了正在闭门思过的琦岳。 ※ ※ ※ ※ ※ ※ ※ ※ ※ ※ ※ ※ 看见琦岳身边少了几张熟悉的脸,琦年得意地讽刺着。 “皇弟,你的身边怎么少了几个人?难道说,树倒猢狲散,他们知道你快不行了,于是就早早为自己准备?” “哪里比得上皇兄的人声鼎沸,连怀了别人的孩子的女人也想要攀附你,想为自己的孩子谋一个好出身!不过呢,皇兄,我这个弟弟一直很爱护哥哥,知道那件事情后,立刻将京城的乌龟全部买下来,正打算一天炖一只,给皇兄补养呢。” 琦岳也是不甘示弱,琰妃被逐,私传原因是不守妇道。 “那就有劳弟弟了。” 琦年的脸都扭曲了,手指好几次摸到腰侧,眼看就要发作。 “其实呢,我也为那个男人可惜,难得得到一个美人妻子,却不能给她荣华,最后还要牺牲自己的一切,可悲的男人呀——” 琦年的眉毛挑起又放下,他快要爆发了。 “对了,也不知道琰妃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不是皇兄的骨肉,我想,皇兄心里应该很明白的,难怪孩子流掉,皇兄可以那么冷静的处理。” 琦岳继续乘胜追击。 “皇兄的涵养功夫,做弟弟的果然是望尘莫及呀。” “皇弟,你闭门思过,居然还能知道这些街巷传闻,我对你也是刮目相看了。”  琦年也不能再沉默了,他反唇相讥。 “我听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是最肮脏的地方,那些青楼楚馆最爱传播这种留言,想不到皇弟你还是迷恋那种地方,将皇家的面子都丢光了!” “但我至少可以管束自己的女人!那里的女人们,没有一个不求我召见她们,不像皇兄,你只能得到妾侍的背叛!” “青楼女子最会逢场作戏,你要是真的被她们喜欢,为什么和七皇叔争夺情人的生活一败涂地!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被她们的甜言蜜语欺骗!” 琦年的话更加难听了。 “每天看着他们出双入对,卿卿我我,不知道你的心中,是不是真的很满足!”   “皇兄,有些时候,你真的不懂怎么说话!或者说,你太明白怎么说话才能让人不能忍受了!”   提到琦岳最不希望被人提的紫苜,现场气氛也变得更加紧张了。 “皇弟,我们兄弟似乎很久没有切磋一下了,不如,今天好好切磋一番?”   ※ ※ ※ ※ ※ ※ ※ ※ ※ ※ ※ ※ “兄弟间切磋一下,也是友爱的象征。” 依旧是一副无辜样子的听雨赖在琰王怀中,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他也有些激动了。   “你们两个,要我说什么好!兄弟之间,总是为一点点小事就争执不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这样的!” 琰王命人将校场封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一次的切磋,只许使用没有开刃的刀,谁要是刻意伤人,便是与我过不去!”   听雨喜欢在人前将自己的犀利伪装,他总是一幅无能无知的模样,像只能攀附别人才能生存的青藤,于是,每一个人都忘记了,青藤依附着树,缠着树,最后却会将树绞缠致死!   他是青藤一样的娇柔,也是青藤一样的残酷,将绞缠的树的养分吸光,便会无情离去。   “你希望谁会胜利?我看得出,你的心思不在他们的孩子游戏上。” 琰王亲昵的话语换得听雨的冷笑。 “可是我看出了一个秘密。你注意看莱特的笑容,那是得逞的人才会有的笑容,看上去似乎很平常,但在我眼中,这意味着情欲关系。” 听雨的笑容有些暧昧,情欲之事,对他而言,稀疏平常,自然可以轻易看出真相。  “一个已经被人支配的人,不会成为我的敌人,我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他的支配者。我可以读出他的欲望,这个男人非常可怕,他将会成为我最大的敌人。” 这里,兄弟还在无聊的争斗着。 “皇兄,你的精神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都忙着处理女人的事情,连休息也没有?”   琦年的剑砍向琦岳的脸,琦岳封住。 “我是没有时间休息,你连女人也没有,自然精神很好,每一天的清心寡欲了!”   琦年有些精神不振,某些事情的后遗还在,自然不能让他行动自若了。 “琰哥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和你燕好吗?两个人有没有过情交,其实是可以看出来的。莱特是个高手,他在猎场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我们没有交合过。我不能败给他,所以我诱惑了你。” 听雨咬着琰王的耳朵,将自己的意图说出。 “虽然接受你也是因为赎罪,但蒙骗这个男人确实不容易,不真的发生情合之事,是不能顺利过关的。莱特是个可怕的敌人,我最不能掌控的变数。”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连你也要畏惧他?” 因为有外人在场,加上对自己的弟弟也确是怜爱之心,琰王的动作更加温柔了。   “一个胆大妄为的男人,他已经控制了琦年,而且我也知道,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不是琦年,是——” 听雨没有说下去,他突然咬住琰王的手指,舌头绞着手指,调情之意,溢于言表。   眼角斜向琦岳,听雨正在期待好戏开场。 他们的亲昵,果然刺激了侧脸的时候不小心看见这一幕的琦岳。 他分神了,手中的剑也险些被震飞。 琦年立刻追上去,想要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伤痕,却忘记这剑不曾开刃。 吞骨 琦岳的手臂被震到,到底没有受伤,回敬着,攻击着。 “皇弟,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居然还能沉住气,我真佩服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练成这等修养功夫!” “你们两个太丢脸了!切磋变成谩骂,你们的皇家教养,去了哪里!” 琰王终于看不下去了,这两个人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 “你们两个明争暗斗的事情,我也一直很明白,只要不撕破脸皮,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一次,你们是真的要将彼此杀死才开心?给皇家留点面子吧,皇家已经不能再丢脸了!我——”   “皇叔——” “皇叔——” 两个人都是一脸委屈,总觉得自己才是被伤害的那个人,琰王也不能再沉默了。   “琦年,你先回去!” 琰王示意莱特将琦年拉回去,又对琦岳道。 “太后命你闭门思过,你这样到处乱走,实在是——为了皇家颜面,你立刻回去,继续闭门思过!还有你们,你们什么也没有看见,知道吗!” “王爷,不要生气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我记得昨天新买的舞娘很是不错,不如——”   假装劝架的听雨走到琦岳身边,将一颗蜡丸放进琦岳的手心,琦年只顾着看琰王和琦岳,竟没有看见这个小动作。 莱特冷笑了,什么也没有说。 听雨温和地笑着,目送他们散去。 琦岳不知道这蜡丸是什么,但心爱之人给自己的东西,自然是喜滋滋地收下了。   ※ ※ ※ ※ ※ ※ ※ ※ ※ ※ ※ ※ “你到底希望谁可以成为皇帝?” 听雨看着水池里的鱼,沉吟很久,才回答琰王的问题。 “谁成为皇帝,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我不喜欢琦岳,更不喜欢琦年。他们两兄弟,都很讨厌!琦岳没有什么欲求,但是欲望深重,一旦爱上,不会放手。琦年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不到!如果我不插手,琦岳会成功,可惜,我已经插手了,事情也开始变化了。” “你加入,真的是为了改变江山,你不想要江山,我看得出。” “琰哥哥,江山于我,什么都不是。” 听雨的声音里有少许疲倦。 “千秋江山,或许真的很诱人,可是我不需要,我不想要江山。我想要的,是没有人可以给我的。” “你想要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只希望你可以宽容一些。” 琰王的手按在听雨的手上。 “在你的声音里,我听见了杀气,我知道你的手不可能还是干净的,可是我也不希望你双手满是亲人的鲜血。皇兄纵有千般对不起你的地方,他们也不是你的仇人。他们是你的血亲,是你的侄儿!” “是吗?他们真的和我是亲人?琰哥哥,你忘记了吗,皇家的血是黑色的,我们都是被诅咒的!” 听雨的手指刮过,琴弦划出撕心裂肺的颤音。 “我们都是黑血的继承人,只有将自己的敌人咬死,把他们的血肉都吞下去,我们才有活的机会。如果你怀有仁慈之心——” 听雨的笑容妖媚得仿佛来自地狱。 “被他们连骨一起吞下去的那个人,就是你。” ※ ※ ※ ※ ※ ※ ※ ※ ※ ※ ※ ※ 回京不过数十日,边关就送来了加急文书。 尚未尝得家中温情的柳云飞只得返回边关,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带夫人同行。   外人都认为他是体谅夫人的身体,其中的事情,却也实在是复杂。 ※ ※ ※ ※ ※ ※ ※ ※ ※ ※ ※ ※ 与此同时,二皇子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二皇子什么时候失踪的,太子的眼线布满了二皇子府邸的周围,却还是不能掌控二皇子的下落。 好在太子也不想在这事情上纠缠不休,二皇子的失踪,也成就了二皇子弑父的骂名,太子不遗余力地宣传着,二皇子的民望一落千丈。 ※ ※ ※ ※ ※ ※ ※ ※ ※ ※ ※ ※ 琰王也去边关。 于是京城的人都知道琰王府的事情,因为琰王不愿意将爱宠带上,紫苜在王府闹腾了很久,最后,琰王只好将他送到宫中,请太后管束他。 去皇宫前,听雨特别见了一个客人。 客人住在琰王府的密室里,听雨进去的时候,客人迫不及待地将他抱住,想着温存之事。   半推半就地听雨,直到琦岳欲将他衣衫解开的时候,才拒绝这个男人。 “二皇子,现在非常时刻,你还是节制一下吧。” “你这算什么意思,把人弄得心痒痒,却不让吃!” 琦岳有些不开心,想要用强,可是这一次,听雨也不想让他得逞。 听雨的指甲很长,指甲缓慢地抚摸着琦岳的头,绕到耳后,突然用力,将人打晕了。   “我和你说过不想要了,你居然还想要,不能怪我了。” 听雨拍手,侍卫进入,将被打晕的琦岳抬出去。 ※ ※ ※ ※ ※ ※ ※ ※ ※ ※ ※ ※ 这是一场大棋局。 首先,叶风与琦岳脱离,借口“良禽择木而栖”,大摇大摆地离开京城。而后,琦岳安排若干个影护卫,趁着夜色逃离,于是,天下人都以为二皇子逃出京城,他却转身躲进琰王府,每一日深居简出,居然没有人知道。 现在,事情已经淡了,琦岳混在琰王的队伍里,大摇大摆地离开京城。 当然,琦岳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面前的这个无知男宠设计的,虽然只是声东击西,却也不是一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可以概括。 将太子的间人数目、分布、行动时间全部摸清楚,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何况,琦岳的府上也有太子的人,要这些人全部不知道二皇子的下落,他的出逃计划才会成功。   离开很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就不容易,尤其是作为公众人物的二皇子,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确实很难,若不是早早地上下一心,环环相扣,也不可能成功。 这就是如意山庄真正的实力,不知不觉间已经将整个京城控制了。 和如意山庄作对是愚不可及的行为,若是不能将它一举铲灭,便只能温柔安抚,尤其是君临武林的九公子,此人的可怕,已经接近了传说。 完全不知道紫苜才是这次的事情的策划人的琦岳还在做着君临天下的美梦,听雨却开始考虑另一件事情了。 ※ ※ ※ ※ ※ ※ ※ ※ ※ ※ ※ ※ 丁家父子已经选择了太子。 并不是因为太子的能力让他们折服,他们只是害怕太子身边的另一个人。那个来历不明的西域人,用铁和血为太子铺平了道路。 凡是反对太子的人,都会被这个男人处理了。 丁家父子不想与他为敌。 ※ ※ ※ ※ ※ ※ ※ ※ ※ ※ ※ ※ 自年前就因为养病退出朝政的丞相张正东,去世了。 在琰王离开京城的当天晚上,他死在了床上。 老丞相自先皇在世便身居相位,辅佐先皇二十余年,后又辅佐当今皇上九年,占据相位三十三年,如今也是七十有余,这个年纪去世,算起来,也是长寿了。 然而,白云轩看过尸身后,说了一句话。 “老丞相是被捂杀的。” 矛头指向了太子。 谁都知道老丞相的养病是为了逃避朝廷的储位之争,太子为了皇位,豢养江湖豪客的事情,早就京城闻名。现在,太子身边有多了个来历不明的西域男人,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的底细,也觉得,如果是这个男人,确实可以杀死老丞相。 琦年当然知道凶手不可能是莱特,他们这几夜都是在一起的,莱特不会分身之术,自然不能杀人。 但是琦年不能为莱特澄清谣言,他不想将两个人的关系公诸于世,倒是莱特,对白云轩的故意,付之一笑。 “这个小妖精想做什么呢,真让人好奇。” ※ ※ ※ ※ ※ ※ ※ ※ ※ ※ ※ ※ “你是不是知道那一天晚上莱特是和琦年在一起,所以故意要白云轩这样说?”   幽火的手指弄着听雨的嘴唇,听雨知道他心中所想,却装作不明白。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张老头。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倚老卖老。父皇在世的时候,他主动上表,请父皇给我册封。父皇归天,他立刻说我是妖孽,是国家动乱的源头。” 听雨伸出手,将面前的一枝花折下。 “他是个讨厌的老头子,生命也快到尽头了,在他死之前,到底还是做了件帮到我的事情,这样就足够了。” “这是开始还是结束?” 听雨的手指将花瓣一点一点地扯下,很久以后,才回答幽火的问题。 “没有开始,没有结束,以后,还会有很多死亡。” 远远看见玥公主,听雨也收敛了严肃,开始和幽火调笑。 “你说,哪一种花才能配上太后呢?” 手指划过,听雨快要没在幽火的怀中了,两个人的身体贴得越紧,说出来的话的味道也就更加暧昧了。 “桃花纯粉干净,虽然简单却满是青春;樱花繁华容丽,花飞之时更是倾国。但是最美的话还是你,被男人抱着的时候的你,真的太美丽了,美得可爱。” 幽火将他压进怀抱,听雨压低声音说道:“玥公主恐怕要发作了。” “发作又怎么样,谁还能把你怎么样。” 一边这样说着,幽火将掉进听雨发间的花蕊碎屑挑出,更加的暧昧了。 “我只想把这些花瓣都洒在你的身上,看,是花更美,还是你更美。” “这个结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听雨故意装作不知道玥公主就在不远处,双唇眼看就要和幽火吻上,加上花树的掩映,更是美不胜收了。 只是这一切在玥公主看来,便是无情地挑衅。 “好久了,你是不是也有些难耐了。” 听雨继续诱惑着,幽火将他按在树干上,两个人的吻更加浓郁了。 “你不怕玥公主把你杀人?” 幽火好奇地问着,听雨却笑着说道。 “玥公主只是个孩子,她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要得到的,没有人可以阻止。”   “雨儿,你越来越恶劣了,可是我还是不能不喜欢你的恶劣。” 回报他的是更加浓郁的亲吻,吻从嘴唇移到脖颈,身体被抚摸的听雨也有些希望就此下去,不被打断了。 “你们太不知道羞耻了!” 斥责声将胶合的两个人分开,玥公主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指着两个人便是一顿恶骂。   “你们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淫乱宫闱,败坏皇家名声,本公主早就想教训你们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胆大妄为到这地步,光天化日就敢在御花园做这等无耻之事!男宠的歪风,我也听说过,七皇叔染上这喜好,做小辈的也不能多说什么,若是你守本分,我也就真的什么也不管了,可是你,居然——” “玥公主,你看我不顺也很久了,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借口。但是,请你不要忘记,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人!” “你不就是想说你是七皇叔的人,要我顾着七皇叔的面子,尊你为长辈?”  玥公主冷笑着,言语也更加刻薄了。 “男人做皇妃,真是个笑话。你不能为皇家生下子嗣,你不过是个男宠!皇叔贪新鲜,等他腻味了,或是找到比你更加美色的男宠,你就什么也不是!你放心,我不是琮,不会打人的时候没有分寸,我会适度地教训你,不让太后在皇叔面前无法交待。” “公主殿下,请问,我刚刚听见的这些话,是应该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转身离开,还是一五一十的转述给太后?” 幽火的话语满是挑衅,玥公主自然不会咽下这口气。 “对呀,我怎么忘记你这个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呢?谁不知道你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连两位皇兄也要奉承你,有人说,你可不是什么御医,你治好的是太后的心病,你是本朝的——”   “皇太父?是不是想这样称呼我?” 幽火将玥公主羞于启齿的词语说出,于是,听雨手指抓着衣服,这才忍住了笑。   “为什么幽火总会被怀疑是伺候有权有势的女人的面首?” 白云轩忍不住地笑出来了,回答他的话的人更是忍耐了很久才没有笑。 偏偏这种时候,采薇还能一本正经地回答白云轩的问题。 “因为公子很象是被有权有势的男人玩弄的禁脔,为了和公子相配,先生也只好像被有权有势的女人豢养的面首了。” “采薇,你还是严肃一点吧,要是这次不能将玥公主玩弄彻底,公子就真的要生气了。”   说着调侃的话,残荷与其他的人继续观看这场闹剧。 “你们真是不知羞耻!” 皇家人最忌讳的字眼,他们竟然直接说出来,玥公主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甚至想要使用暴力了。 “无耻的人到底是谁,你真地认为我们的行为是无耻的?” 听雨迫近道。 “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将年青英俊的男人留在身边,不许他和任何女人亲近,只是将他作为自己的宠物豢养!明明是男子,却因为生得美貌,就不得不在男人的身下,供他们玩乐!这种事情就是公平的?我们不能碰女人,因为主人不允许!可是,我们也是人,也会有欲望,也想要得到!”   “那是……那是……” 玥公主结巴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话语。 “你和他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不是一点也没有不情愿吗?难道和七皇叔做这事情,你就不是很情愿?” “一个人喜不喜欢另一个人,和那个人的权利、相貌、品行都没有任何关系。我取悦琰王,因为我不能不取悦他。我爱不爱他,没人会在意,他们只看见琰王给我的锦衣玉食,却看不见夜晚!牺牲尊严,以色侍人,这样的难堪,你根本就不知道!” 听雨的话,虽然大半是伪装,却也夹杂了真情。 “公主,你没有经历过情欢,不知道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同床的痛苦。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作为两个国家的合约,嫁给一个根本没有见过面的人,而你真心喜欢的那个人,居然是送嫁大臣,那时候,你或许可以体会我的痛苦了。不管你得到的是什么样的尊重,不管你的丈夫怎么对你好,你也不会幸福。你的心中,已经只有那个人了。” 诅咒 “得不到的恨意和长久等待的思念,在你心中,渐渐酿成酒,你会醉,你会为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变得不可理喻。哪怕被你的丈夫发现,你也不在乎。只要那一瞬的结合——”   听雨或许是真心的,但是玥公主却将他当作挑衅。 “大胆,你竟敢诅咒本公主不能嫁得如意郎君!而且,你的话大逆不道,不过是个小小男宠,言辞间,居然有与本公主平起平坐之意,真是放肆!” “公主,你闹够了没有!” 幽火扣住公主的手,威胁道。 “这宫中的一些事情,你既然知道,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虽然你是公主身份,可是,如果你一再触怒我,我也会想办法将你远嫁边关,今生只能梦中回到中原!” “你居然威胁我!” 公主确实很生气,若是平时,她也真就打下去了,偏偏在她面前的两个人的脸庞是精美绝伦之作,生气的表情,也有慑人的威严,一时间,公主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打下去,在这美丽的脸上留下自己的掌印。 “威胁?不敢。我只是对公主实话实说。宫中之人,大多知道我们的事情,既然每一个人都选择了沉默,都不说话了,你又何必将这事情挑明?” 听雨也希望事情可以快些了结。 “公主,你帮了我们,我们自然也会投桃报李,帮助公主的。” “帮我?你们能帮到我吗?我想嫁的人,是真正的大英雄,他虽是一介布衣,却是人中龙凤,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能嫁给他,我也就无憾了。” 玥公主有些陶醉,说完这些话,又气恼道。 “我对你们说这些做什么,你们又不能让九公子娶我为妻!” “九公子?原来公主心中的人是九公子。” 听雨的脸阴晴不定,幽火也有些担忧了。 “公主,你有没有想过,九公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是不是和公主匹配?九公子成名十余年,就算他初出江湖不过十余岁,如今的他也已经三十有余了。何况,江湖上人人知道九公子不近女色,身边养了不少美貌男子,一个有断袖之好的男人,会迎娶公主吗?公主与他结合,会幸福吗?”   “公子是在吃醋吗,居然故意传播主上的流言。” 对听雨的话,残荷也不是气恼,只觉得听雨的孩子脾气果然严重。 “好像这不算是流言吧,我明明记得他确实喜欢男人呀。” 不知道挑时机发言,后果自然是被妻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云轩也是满身的不自在,可惜他从没有抗议妻子的权力,只好认下了。 “要是玥公主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九公子最爱的情人,是不是会疯掉?”   也许是无聊,竟然连这种事情也可以成为话题,五个人压低声音说着话,甚至为此开了赌局。   听雨的耳朵不是特别好,但是很不巧,这五个人的窃窃私语都被他听见了。他虽然没有发作,却也将这一切全部记下了。 他继续微笑,对公主说道:“公主,你真的认为九公子是可以给你幸福的那个人?”   “江湖中的传言,我从不轻信,九公子人中龙凤,不肯选择一般的女子,自然也是应该的。那些庸俗的女人,怎么匹配得上九公子!” 玥公主提到九公子,,满是笑容。 “九公子是为了迎娶我才存在的,没用人可以和我抢他!不管是谁,要是和我抢九公子,我就灭她九族!” “公主,权势不能逼迫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何况,九公子的权力极大,他不会被你要挟的。九公子名动江湖,什么样的绝色天香没有见过,可他依旧没有娶妻,可见,在他心中,一定有个最重要的人,只有那个人,可以得到他的心。” “你们两个,凭什么教训我!你们不要忘记,你们的丑事,我可是知道的!我将这些事情告诉太后,你们就死定了!” 玥公主的威胁,幽火淡笑回复。 “太后不会责备我们的,紫苜是琰王的人,琰王身在边关,若是他有心作乱,便会江山大乱!太后为了安抚琰王,自然不会动紫苜一根寒毛,何况,我们都是男子,不管做这种事情多少次,都不会有孩子。只要没有孩子,除非捉奸在床,否则,就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我们的关系!”   “你们真是无耻!” 玥公主恼火了,她折下树枝,追打着两个人,早就等这时刻的两个人更加欢乐了。   他们的轻功本就一流,现在有心戏弄她,便故意在花树中行云流水地游走,玥公主将花瓣打得七零八落,飘在他们身上,竟然有天人下凡的滋味。 “公主,你是追不上我们的!” 一边游刃有余地躲闪,一边故意刺激玥公主,听雨是认真的。 这一边,看着好戏的五人也想知道玥公主会被怎样地收拾,更加关注了。   追打间,他们已经离开了小树林。 玥公主不顾礼仪,一路追打,眼看就要打到一个路人身上,听雨拦住了,于是,树枝打在了听雨的身上。 幽火伸手了。 抢在树枝落下前,他将公主抓树枝的手震伤了。 这是内伤,暂时看不出,公主只觉得手有些发麻,却不知道自己的经脉已经被震伤。   “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玥公主使出了惯用伎俩,对着幽火又踢又打,一直的不依不饶,似乎她真的受了委屈,却也不想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你没事吧。” 听雨不再理睬无理取闹的玥公主,只是关心身边的女子。 “谢公子好心。” 谢春儿站起来,解释着。 “奴婢陪伴夫人进宫见驾,夫人和几位公主、诰命夫人们有事商量,我这个粗浅丫头,不敢留在那里,夫人也看出了奴婢的不合适,特别允许奴婢留在御花园——” “几位夫人,应该是为了公主的婚事和张丞相的事情才来的。” 听雨明白这其中的秘密,自然对谢春儿柔声细语,悉心安慰。 被扔在一边的幽火只好继续忍受玥公主的粉拳,一边想着怎么解脱。 “真是个可怜的男人,明明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什么现在却要靠天性的温柔和魅力混得安平?” 完全就是幸灾乐祸的白云轩压低声音嘲讽着。 “幸好我没有被他的美色迷住,也就没有不幸罹难成为第二个幽火。” “当初公子也没有对你有兴趣,你想成为幽火第二,也不可能!” 被妻子踢打的丈夫皱了皱眉,最终放弃和妻子计较这些事情的预定。 “也不知道公子这次又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公子绝对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采薇将这句话抛下,转身走了。 她是最得太后喜欢的女子,自然要伺候在太后身边了。 ※ ※ ※ ※ ※ ※ ※ ※ ※ ※ ※ ※ 女人们按照身份地位围坐在桌边。 十五个女人,天下最有权势的十五个女人,就全在这里了。 居中为太后,她的左侧,是张丞相的夫人张戚氏,而后是张家四个儿子的夫人们,右侧自然是先皇的八位公主:晨月公主、雯月公主、晴月公主、丽月公主、佳月公主、霜月公主、冷月公主、倩月公主。 最后到来的柳白氏,坐左下首。 张丞相的家人自然是个个披麻戴孝,和他们一直有些姻亲关系的皇家人也是素衣麻带,表达对丞相大人的敬重。 “张夫人,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张丞相也是高寿,何必再悲伤?” 柳太后很是亲昵地安慰着七十有余的张夫人。 “请节哀。” “太后,我家老爷,若是尽了天命,妾身无话可说,可是——” 张夫人年级岁大,说话的时候,却很是冷静。 “太后,本朝丞相被人暗害,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有辱皇家威严,所以,妾身对外,只是宣称老爷旧疾复发,一命归西。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请——” “这件事情,哀家心中有数,虽然不能真相大白天下,追查凶手的事情,也不会松懈的!”  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情涉及的内幕,只是颜面上的一些话,还是要说的。  “前几天,晴月公主和丽月公主还向我抱怨,说她们的驸马,每一天的夜不归宿,忙于追查凶案,冷落了她们。” “夫君也是每一日的不合眼,为丞相的案子忙碌。” 八公主倩月的丈夫是吏部侍郎胡晓江,公主到底年轻,言语间,有些怨气。  “我都想请太后罢免他的官职,罚他在家为我画眉,也免了我每一日的等待。”   “我的孙郎倒不是很忙,只是太累了,每一天都头痛,我看着心痛。” 孙翔是佳月公主的夫君,是礼部侍郎,边关的事情,虽然与他无关,却也逼迫得紧,每天忙碌于外族的使馆,更加不能安眠了。 大公主倒没有说话,她是最年长的公主,自然也应该是公主们行为的典范。   二公主雯月和她丈夫杨言平都是厚道温柔的性格,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欲望,也曾被先皇责骂没有主见,但是平平淡淡的两个人,却是皇家夫妻里难得的一对和谐。 霜月公主和冷月公主一直都不和谐,她们两个女人坐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大眼瞪小眼,杀气腾腾。 “太后。” 听雨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悦,男风盛行的今天,八位公主也早就接受了七弟那点小小的嗜好,何况,紫苜一直都温柔顺从,善解人意,反倒比皇上的四位公主可爱千百倍。   “紫苜,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后一直都对紫苜很是疼爱,加上需要笼络琰王,自然更是宠爱有加。 “我在御花园遇见了柳夫人,知道几位夫人都在这里,特别过来。” 衣领夹带着花瓣,听雨装出可爱的模样,走到太后身边。 “真的是这样?” 看见紫苜的狼狈模样,太后也猜到了大半,对谢春儿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不得隐瞒!” “奴婢适在经过御花园,看见玥公主挥着树枝追打两位公子。两位公子也不想与公主为难,只是一直地躲闪,不想公主不依不饶,一直追着他们——” 听雨等谢春儿将事情说得清楚了,这才装出缓过气的样子,缓慢地说下去。   “我和幽火在御花园为太后挑选插花材料,不想,公主却误会我们做下不洁之事,我们百般解释以后,公主还是追打我们。原本幽火也不想与公主为难,不想,公主不听我们解释,还险些将柳夫人打伤,幽火看不下去了,便出手打了公主,于是……”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公主居然在御花园追着男人跑!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太后为了表示她对琰王的重视,要紫苜坐在自己身边。 “这件事情和公主无关,是我太过笨拙,竟然不能让公主相信我的清白。”   “谢春儿,你也坐下吧。” 柳白氏连名带姓地叫他,这样的称呼也确定了谢春儿在柳家的地位,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妾侍,什么也不是。 “太后、公主们在上,奴婢地位低微,不敢坐下。” 谢春儿谢了恩,却不敢坐,她的眼中写着惶恐不安。 “奴婢这就向玥公主和幽火先生传达太后的旨意,请他们到太后面前。奴婢这就去。”   谢春儿离开时,听雨看着她惶恐的身影,若有所思。 “太后,他们两个,实在是太过分了,我——” 玥公主还没有来到太后身边,便迫不及待地向太后哭诉。 “你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了!这里全是你的长辈,你居然不知道礼仪!”  太后怒斥着,公主还是不以为然。 倒是幽火,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他的优雅风度,赢得了贵妇人们一致赞赏。   “事情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幽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一下吧。”   “是,太后。” 幽火不急着解释,他看出每个人都在注意他,自然也更加镇定。 “玥公主对我们一直都有些偏见,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偏见。我们在树林里面,有些亲近了,她误会我们有私,又不听我们解释,这才伤人。” “太后,他是胡说八道,我明明看见他们抱在一起,也对我承认了他们的关系,现在居然说自己很清白,果然信口雌黄!” “你给我闭嘴!” 玥公主的名声很不好,自然人人不愿意听她辩解,加上听雨的楚楚可怜模样,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将同情心抛给听雨。 “太后,紫苜确实出生低微,也习惯了被人轻贱,可是这一次,真的是被冤枉了。”  听雨装出可怜的样子,睫毛微垂,泪珠也快要掉下了。 “宫中的不少人,对我很是厌恶,我也知道,我的存在,让太多的人不开心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做出任何不轨之事,公主冤枉我了。” 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样子,玥公主又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各人心中,越加偏向他了。   “你可真会装!刚才可是一副什么人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现在却装得可怜,你这个人,果然很会装!” 玥公主对听雨恶狠狠地威胁,听雨装得更加可怜了。 “太后,您也看见了,公主对我,一直都有偏见,不管我怎么为自己辩解,公主的偏见也不会改变。紫苜人微言轻,自然不期望公主相信我,只是这样地被对待,我还是——”   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样子,惹得女人的怜爱。 幽火走到太后身边,耳语一番,太后点头称是。 “公主,你的刁蛮实在是越发严重了,我或许要为你找一个夫家了。” “太后,你居然对这两个人言听计从,我——” 玥公主银牙一咬,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瞪了听雨和幽火。 “玥公主的礼仪,真是越来越差了。” 长公主叹息着,却没有评价什么。 玥公主的脾气是出名的恶劣,直到这个年纪还没有婚配,也是因为没有哪个男子胆敢去这位公主,并不是公主挑剔了谁。 “真不知道这样一个公主,还有谁家青年才俊敢娶了。” 太后叹了口气,眼睛看着张家的五位夫人。 借物 张家是京城第一名家,张家妻贤子孝,三代人,都是才俊。 张家的几个小辈,很得长辈们的喜欢,是京城名门最爱的联姻对象。尤其是张家的几个小姐,虽然尚未成人,却已经被定下了好姻缘。 想将公主交给张家孙儿,却又害怕公主的坏脾气辱没了张家的名誉,太后的心思,张夫人又怎么不明白? “太后若是不弃,请允许我为我家六郎向公主提亲,六郎顽劣,若是辱没了公主,还请太后恕罪。” “张夫人,我何曾担心你家六郎不能匹配公主,只是公主脾性顽劣,只怕会败了张家的名誉。”   太后叹息了几句,看出太后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几位公主纷纷告退,诰命夫人们也退下了。   柳白氏说了些宽慰太后的话,这才退下。 也许是被紫苜帮助的缘故,谢春儿一直看着他,眼神有些暧昧。 ※ ※ ※ ※ ※ ※ ※ ※ ※ ※ ※ ※ “她喜欢你?” 幽火将听雨推进怀抱,亲吻着,啃咬着他的肩膀。 在太后面前的伪装全部褪下,已经不需要装出纯洁的模样的两个人,尽情欢娱。   “可惜,我不喜欢女人,我一直都不喜欢女人。” 听雨也将幽火的耳垂衔住,手已经将幽火的衣服拉下了。 “我对女人没有情爱之心,比起女人柔软的身体,我更喜欢你这个男人的坚硬。”   “哪里的坚硬?” 一边说着色色的笑话,幽火松开听雨的身体。 他们在颠簸的马车上享受着欢娱,听雨直接坐在幽火的腿上。 “我和你之间的维系,是情感,还是欢快?” 昏暗的灯摇曳着,听雨的眼神也有些迷离。 “算了,有些事情,我也不会在意。我只想知道,怎么才能把柳云飞这个男人抓在手中,他是个关键,我要成功,就要得到这个男人。” “你要什么样的得到,该不会是——” 幽火的手抚弄着听雨的脸,听雨在他手指移到嘴唇的时候,突然张开嘴,将他的手指咬了。   “谁让你说话不谨慎!” 在幽火的手指上留下咬痕的听雨,又温柔地将幽火的手指含进,手指和舌头纠缠,他艰难的说话。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轻浮,我的计划里,也没有和他的考虑。我看见的是另外一些东西,柳云飞一直都被控制着,不能摆脱控制的他,真是可悲又可怜。” “雨儿,刚刚的一些,都是调戏的话,你平时都很喜欢的,为什么今天特别敏感?”   “我什么时候不敏感?” 听雨的手敲打着幽火的腰侧,下面的火热隔着衣服彰显自己的存在,听雨笑得更加妩媚了。  “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你的下面硌到我了?’,你就不会忍耐一下吗?”   “有些事情,是不能忍耐的。” 一边这样说,幽火将听雨的衣服也拉下了大半,手指调戏这胸前,得到这爱抚的听雨也将更多的液体涂在了幽火的手指上。 幽火抽出手指,沾满听雨的爱意的手指顺着颈线划过锁骨,敏感的锁骨被幽火的手指上沾的液体涂得有些晶亮,听雨也不管了,专心致志的和幽火亲吻,制造更多的爱液。 勾画锁骨的手转下去,划过腰的时候,听雨抖动了一次,幽火圈住他,手指停在他的尾椎,那种将要下去又不下去的动作,最是饶人。 “你真是过分!” 听雨的腰也因为他的不肯进入而痛苦,幽火看时机已经成熟,将最后的遮掩也拉下,听雨的臀暴露在空气中,赤裸的身体,期待得到拥抱。 幽火还是不急着进入,他在听雨的双丘上玩着花样,手掌对臀部的搓揉让听雨难耐欲望,可是幽火偏偏还是不进去,听雨有些喘息沉重了。 “你……你是不是……希望……希望我……换个男人……再不进去……我……我……我就把你……换……掉……” “雨儿只有这种时候特别急。” 咬着他的耳垂,幽火不再玩弄听雨的双臀了。 “因为你很过分!” 听雨也有些难耐了,他将幽火的衣服拉起,手抓住幽火的昂扬,赤裸的身体对着幽火,缓慢中,在手的帮助下,终于把粗大的东西吞下了。 听见他酷似痛苦的喘息和低沉噬骨的呻吟,加上这双因为欲求而更加湿润的眼睛,男人切入他体内的部分,也更加挺拔了。 “真想罚你不穿衣服,你这样子,太魅人了。” 幽火将听雨的腰抱紧,这样,他们的结合就更紧密了。 听雨也喜欢享受这种事情,他的头枕在幽火的肩上,全身都交给幽火,享用幽火的殷勤。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嗯……我就是穿了衣服……嗬……也和没有穿……一样,你的眼睛……会透过衣服……啊……看见……看见我的身体……” “因为我熟悉雨儿的身体,胜过熟悉自己。” 幽火的手指还在菊花处温润着,那里接受粗大的进入,已经敏感到了最高,现在得到手指在边缘的搔弄,连听雨抓着幽火的手都在发抖。 “明天……要是我……站不起来……都是……都是你的错……我想要……再多一点……”   “你口是心非——” 幽火的调侃,听雨不以为然。 他咬着幽火的耳朵,说道:“被你弄……这一晚上……我明天走路不摔倒……也已经很难……还不如……还不如被你弄得……更深刻一点……在床上躺一天……也不错……满足我……幽火,你最喜欢满足我了……” “你要是女人,只怕就真的是个淫娃荡妇。” 说着下流的玩笑话,幽火加进去一根手指,听雨哼了一声,幽火知道,还要一根手指才能将他喂饱。 他将听雨的腰抱紧,第二根手指进入的时候,听雨有少许的不习惯,腰肢颤动,到底还是将手指咬下了。 “你是不是突然觉得加一个男人很有必要?” 幽火继续安抚听雨,这时候,因为后面的过分刺激,听雨的液体溅在了幽火的小腹上。   “你真是……擅长找……找最不合适的时间……说话……” 分身的喷出,让听雨有些无力,后面的坚实是他唯一的支持。 “我一直都爱着你了,从来没想过独占你。我知道,我的雨儿不是任何一个男人凭一己之力就能满足的。和别的男人分享雨儿,或许心中不会快乐,但是雨儿会很满足。只有看见雨儿因为彻底的满足而微笑,我才会真的快乐。” “你真的是这样看我的?我——” 听雨原本要说的话,因为一些异响,吞了下去。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每次都是这种时候来!” 听雨也懒得将衣服披起,任由莱特的眼睛扫过身体。 “因为我的耳朵很好,正巧听见了你们的谈话的一些内容,需要几个男人才能满足的听雨,就是幽火选择的恋人,这样说来,我也是有机会的。” 高傲如猎豹的眼神,像审视猎物一般,将听雨的身体一寸寸的强暴。 “那么,你可以走吗?我暂时对你没有兴趣!” 听雨非常明白怎么魅惑别人,加上欢爱中途,身上散出的色气,更将他魅力了。   他故意拒绝莱特,男人是不能接受拒绝的,尤其是一个还没有得到的人拒绝他的时候,最容易激起男人的欲望。 “真是美味,我甚至想要把你的骨头都拆掉,一寸寸地拆掉!” 莱特的声音交错着情欲和恨意,他对幽火说道。 “你的品味确实不凡,这个美味,我一定会得到,一定!” “如果你能得到他,我不会过问,只要你有自信将他得到!” “很好,很好,我会等待的,打猎的乐趣,也和猎物的难得有关,他是个难得的猎物,我非常喜欢。” “莱特,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对皇族做出大不敬之事,不论是哪个国家,这都是重罪。”  听雨早就看穿了一些东西,只是直到现在,他也没心情将这些事情戳出来。  “你和太子的事情,不能一直包住,迟早会被人知道的。” “说这话的时候,你先考虑一下幽火的立场。虽然名义上,你已经去世了,可是,难保有一天,你突然复活。对先皇幼子大不敬的人,似乎也不能被宽恕!” “看来你知道的事情也不少,琦年知道这件事情吗?” “你放心,有些事情,我是不会告诉琦年的。他只是我的玩偶,我借用他的力量和你争斗。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你若是输了,你就是我的东西了!” 莱特再一次重申他们的赌约。 “我不是个温柔的男人,我会对你做一些你不能忍受的事情,甚至将你杀死!”   “你认为你会有机会将我杀死吗?莱特,我的秘密还有很多,等你真正知道我是谁,你就不会再这样狂妄了!” “那我就将你的秘密一层一层地剥出来吧!” 莱特狂妄地笑着,听雨也因为他的挑衅,没了兴趣。 他飘然而去,听雨也收云敛雨,幽火有心挑逗他。却被他甩开了手。 “这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该不会——” 听雨的心中也有了计划,他不会让莱特得逞的。 ※ ※ ※ ※ ※ ※ ※ ※ ※ ※ ※ ※ 回到太子府,琦年正等着莱特。 莱特也不管太子的存在,自己坐下,也不正眼看太子。 “你无视我,我已经习惯了,只是你总是深夜归来,这样的事情,传扬出去,只会败坏了我的名声!我不希望明天就听到——” “你以为我杀人了?我已经不需要依靠杀人的伎俩来达成目的了。他们怎么想,与我无关!”   “但是你已经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了!你知道吗,满朝文武都在背后议论,说我为了皇位,弑父害敌,他们虽然不会真的反对我,但是也不会支持我!我离皇位越来越远了!”   “只要你的身边还有我,你就能成为皇帝!” 莱特伸手,扣住琦年的脖颈。 “依靠我,你就能得到一切,胆敢背叛我,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谁才是真正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个人!你的行为大逆不道,你会被处死!”   “你会告诉别人我们的关系吗?你怎么想天下人公布我的罪行?你不怕丢脸,将这一切都公布了,我走了以后,你还能从我曾经给你的快乐中解脱吗?太子,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依靠我,你什么也没有!” 步步紧逼的莱特将太子逼迫地无话可说,太子恨意浓重,却也无可奈何。   “你知道吗,真正的美味,我们都没有得到过,我已经看中了一件美味,那个人,非常的美味。” 莱特在琦年的耳边轻语。 “我快要将那个小妖精抓住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分享他的滋味,怎么样?那是真正的蚀骨销魂的美味,会让你恨不能将骨头吞下去的美味。” “你——” “而且那个人和你血缘相近,近亲相奸的事情,难道不会更加刺激?” ※ ※ ※ ※ ※ ※ ※ ※ ※ ※ ※ ※ 玥公主阴沉着脸,她很生气。 “妹妹,太后真的想把我嫁出去了!你一向鬼点子多,又得宠爱,你帮帮我,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一个没有情趣的学究顽固!” 琮却没有兴趣和她说话,琮的兴致,全在一只波斯猫上面。 这只波斯猫是新近的供品,碧绿的眼睛,洁白的皮毛,很得琮公主的喜欢,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琮公主为这白色的猫取名字“火儿”,人人心中好奇,又不敢问。 发现妹妹关心猫胜过关心自己,玥公主走到她身边,将猫抓住。 “妹妹,这次的事情,你不能不帮我!我要是被嫁出去了,下一个被嫁的人就是你!太后心中只有那两个妖孽,他们与我们两个关系不好,一定会想办法报复我们!只怕他们会怂恿太后将你嫁到塞外和亲!关外苦寒,妹妹嫁过去了,就不会有好日子,只怕你的火儿,也会掉毛,成秃子猫。”   猫被揪紧了头皮,发出叫声,似乎在抗议。 “姐姐,这次的事情,是你不够聪明。那个紫苜,最会装假,总是装的楚楚可怜,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太后、七皇叔都被这个贱人迷得晕头转向,根本看不见他的本性!”  琮公主果然有怒气。 “幽火才是最可怜的,被这人骗了,帮他遮掩那些事情,我恨不能将这个紫苜剁成肉酱,却也不能不忍耐!他真是太可恶了!” “妹妹,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才能让太后收回成命!我可不会做奉承那两个贱人的事情的!”   “紫苜是天下最无耻的人了,可怜幽火,竟然被他欺骗,真是可惜。” 从玥公主手上抓回波斯猫,琮公主很是感伤。 “幽火英俊成熟有包容心,对人温柔善良,他谈吐不凡,言辞优雅,行为高贵,无所不能……”   看自己的妹妹竟然迷恋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男人,玥公主发出不屑的冷哼。   ※ ※ ※ ※ ※ ※ ※ ※ ※ ※ ※ ※ 幽火打了个冷战,听雨看了他一眼,也没有问他为什么。 他们在宫外,难得的一次外出,却不是为了幽会。 他们需要见一些人。 宾客满楼的宾满楼是京城最热闹的酒家之一,但是,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酒家的底细。   满脸红光的商贾之人,也许就是江湖上的某个狠角色。 厢房已经订好,菜也上齐了,主人和客人却是姗姗来迟。 睚眦在,听雨在,幽火在,第四个人,居然是太子琦年! “看来几位都是认识的,那也就省了一些介绍。” 睚眦看见琦年的惊讶,确实,任何人都不会认为紫苜这样一个娇媚之人,居然和如意山庄有关联。 “我应九公子之约来此赴宴,没想到会遇见你们,果然是缘分。” 琦年有些尴尬,听雨却笑了。 “太子,今天的约会,不是九公子的约会,是我借九公子的名义宴请你。莱特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为什么要把这事情也告诉他?” “养虎为患,莱特是老虎。” 眼波流光,听雨早就看出了,自然也不会说破。 “太子是不是已经不能忍耐这个人,想要借九公子的手,将他斩除?” 肮脏的交易   “是又怎么样,我们确实是敌人,但也可以成为朋友。” 琦年开出自以为诱人的条件。 “琦岳已经失势,你们帮助他,也讨不得好处,不如与我合作,日后,我们——”   “条件确实诱人,可是,能将莱特除掉的人,不是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睚眦拒绝了琦年。 “被拒绝也在意料中,我比较奇怪的是另一件事情,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琦年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有些玩味。 “幽火先生和如意山庄有些联系,我早就猜到,但是我还是想不通,你和如意山庄又是什么关系。你只是一个赏玩之物,为何连九公子也对你如此温和,你们之间,到底——”   “因为我一直都是九公子的心腹,也是琰王的心腹,王爷不合适与九公子见面的时候,便是我处理这些事情。” 听雨不想将其中的关系说明,更加温和地说下去。 “所以,九公子待我很好,琰王待我更好。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玩物。”   “你确实不简单,左右逢源,长袖善舞,游走在这些权势男人之间,居然如鱼得水,确实不简单。” “过奖,过奖。” 琦年主动和如意山庄联系是昨天,听雨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少许问题。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莱特自然不是善类,听雨却也没有他们预料中那么急于成功。 一场棋局刚刚开始,若是急着下子定胜负,便是必败无疑。 每一个人都是棋子,只是不是每一个都能承认自己的棋子身份。 “太子殿下,你也知道,琦岳愿意与我分享天下,所以我与他合作。你说你会给我不亚于二皇子的好处,你能给我的是什么,难道是整个天下?” “我言出必行,不像琦岳,是个无信小人。” 琦年也是圆滑,他的说辞自然也准备了很久了。 “琦岳虽然答应你,与你平分天下,但是他身边的琰王呢,琰王也想得到分一杯羹,不可能坐视江山被你们平分,到时候,琰王发难,将你应得的那一份抢走,九公子岂不是人财两空?但是我不一样,我信守诺言,我也只有你一个盟友,大局定,天下定,你应得的那些,我立刻给你!到时候,你是江湖皇帝,我是天下皇帝,我们再无纠葛,各享各的江山,各得各的好处,最终国泰民安,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听雨的脚偷偷踩了睚眦,睚眦依旧保持着笑容,但却也是挤出来的。 “太子的条件果然诱人,只是,你身边的那个人,会允许你这样做吗?”  睚眦的笑容很假,听雨也不说破。 “他想要成为操纵你的影皇帝,自然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和别人合作,我知道,你很想摆脱他的控制,可是,你认为他会给你机会吗?太子殿下,他不会让我们这种可能与他分割江山的力量存在!” “所以,我希望你们帮我除掉莱特!” 琦年提到西域人的名字的时候,也满是恨意。 “我可以与你共享江山,甚至,可以平起平坐!我必须除掉他!” “确实诱人的条件,但是,我们为什么要与你合作?” 幽火也表示了拒绝。 “我们与二皇子结盟,是因为琰王。确实,二皇子不是个可以相信的人,但是我们相信琰王,琰王有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的理由。可你不一样,你一开始就强人所难,你明明知道,要除掉莱特,非常艰难,我不想和这个人硬碰硬,宁可与他和谈!太子,你的话,我始终不能相信。”   “太子殿下,琰王会保证我们的利益,二皇子虽然无信,却也不能不给我们。你呢?若是没有莱特的牵制,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生存方式,我们不会轻易上太子您的船。”   听雨也不打算继续隐瞒,自然不再是过去的温柔顺从模样,说话时,言辞犀利,口气狂妄,咄咄逼人。 “果然,你是假装的,我就奇怪,七皇叔何等人物,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只会躲在男人的身后瑟瑟发抖的小东西,这才是你的真面容,我也有些喜欢了。” 琦年赞美之余,不忘威胁。 “但是,你们也要记住,太后最讨厌的就是江湖人,如果你们是如意山庄的间人的事情被太后知晓,你觉得她会怎么对待你们?” “太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另一件事情。琰妃的身体,你没有用化尸水化掉,绝对是个大大的失误。” 听雨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说出的事情,却让太子心惊胆战。 “千里香,千里飘香,越远越香。千里香,除了传信,还可以保持尸身不腐。但是,最可怕的却是另一件事情。沾有千里香粉末的尸体,会变成——” “你胡说什么,我将琰妃逐回娘家,她怎么和千里香有了牵连!” “不用激动,琰妃的生死,我从没有在意过,我们想得到的,只有一样东西。只要你为我们做到这件事情,我们便相信你的诚意,与你合作。” 睚眦看了一眼听雨,压低声音对琦年说道。 “我要你杀了你父皇,亲手杀死你的父皇,证明你的诚意!” “这——” 琦年惊呆了,听雨也有几分错愕。 “太子殿下,我不勉强你,你可以拒绝这件事情,只是你要记住,拒绝了,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合作!” 睚眦再一次重申,听雨也没有说话。 幽火却明白了睚眦的心思。 幽火取出一个小瓶,交给琦年。 “莱特是我的师弟,他的性格,我很明白,就算你今天拒绝了我们,他日,他也会逼迫你将你的父皇杀害。这剂毒药无色无味,只需加几滴在他的饮食中,就可以了。” “莱特不怕毒,我曾下毒,他不怕毒。” “太子,幽火什么时候说这毒药是用来毒杀莱特的?” 听雨轻笑着,将毒药放在琦年手中。 “用它毒杀你的父皇,这样,你就可以得到九公子的支持。我等你的好消息。”   琦年的决心在崩溃,他对自己的生父,本就没有太多的情感,加上利益诱惑,三个人的叹息劝诱,将他最后一点良知也泯灭了。 “杀了皇帝,你就是皇帝,就不用受制于人。我们会帮助你,将莱特铲除。”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诱惑着他们的思考。 “你该不会说,你很爱你的父皇,你想尊敬你的父皇?” 琦岳收下了小小的药瓶。 “他一定会杀死皇帝的,因为他没有其他选择了!” 睚眦冰冷的判断,听雨却没有什么声响。 “雨儿,这不正是你一直希望得到的结果吗,为什么目的快要达成了,你却不是很快乐?”   “因为我到底还是不能斩断情缘,华待我刻薄,我恨,可看他那样的可怜,我突然发现,他老了,他已经为他做过的错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 听雨的声音也有些无奈。 “算了,他的事情,我也已经无话可说。生死具是天命,即使今天,你不怂恿琦年杀他,来日,莱特也会杀他。在这个位子上,已经注定了他的结果。” “为什么在他身上撒千里香?” “我自有用处,你不用多问。” 睚眦却已经猜中了,他叹息着。 “雨儿,你到底是无情还是多情,我也有些迷糊了。” “睚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无情还是多情,也许,是我太不愿意了解自己的心。”   ※ ※ ※ ※ ※ ※ ※ ※ ※ ※ ※ ※ “你先回宫,我还要见一个人。” 听雨将一个小瓶子交给幽火。 “把这个东西给宫中负责喂养宠物的小太监,不用多说什么,他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可是——” “不要管我,我心中很乱,想一个人走走。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我只是有些疲倦了。”  听雨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哀伤。 “可我还是——” 听雨给幽火一个亲昵地拥抱。 “晚上,我给你答案。” ※ ※ ※ ※ ※ ※ ※ ※ ※ ※ ※ ※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听雨有些憔悴,幽火挑逗他的时候,听雨也是兴致乏乏,很是敷衍。   暗中保护听雨的人回来的时候一脸沮丧,他们被听雨甩脱了,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幽火将东西顺利交给了小太监,小太监什么也没有说,看他的样子,只怕也是如意山庄养在宫中的眼线。 太后还是怒火难褪,幽火善加引导,太后认真思考将两位公主嫁到边塞的可能了。   皇上的病依旧没有起色,白云轩的悉心调养让他病情时好时坏,总也不能起身问政。   听雨枕在幽火怀中,沉沉地睡下,他确实很疲劳。 幽火不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将他紧紧抱住,让他在自己的怀抱中,得到少许平静。   ※ ※ ※ ※ ※ ※ ※ ※ ※ ※ ※ ※ 琦年看见了莱特。 “太子殿下,您可以将您衣袋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吗?” 莱特向太子发号司令,他也从没有将太子放在心上。 “你今天去了宾满楼,回来的时候,身上飘荡着一种很讨厌的味道,千里香!”   “你监视我?我是太子,你竟敢监视我!” 太子有些恼火,莱特是他的梦魇,不能挣脱的梦魇。 “我没有监视太子,只是太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尊贵,我怕太子有闪失,特别命人保护太子殿下。” 金色的头发有点乱,莱特伸手,将头发弄得更加顺滑了。 他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是他的性格也是难得一见的恶劣,琦年不是女人,他不会因为莱特的相貌英俊,就对他的过份行为无视。 “太子殿下,告诉我,你和如意山庄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要妄想隐瞒我,你手中抓着的东西,我也知道,是毒药,是我的师兄给你的毒药。” 莱特更加悠闲了,他游刃有余的说下去。 “太子殿下,我很喜欢做一些不解风情的事情,将人的皮肤折磨,是我最爱的消遣。你不要逼迫我,我很擅长将人的身体撕开,却不留下伤痕!对胆敢背叛我的人,我会使用小小的把戏,将他们一点一点地逼上绝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你也不要忘记了,我是太子,是当朝太子,你不可以乱来!” “不杀人,不在身上留下伤痕的折磨人,是我最喜欢的艺术。我知道很多不留伤痕的折磨人的办法,太子殿下,将你们的谈话内容告诉我!” 莱特依旧温缓的声音,震慑力却更加强大。 “或许,太子喜欢虐爱,想要品尝虐爱的美味?” “你,你,你这个怪物!” 琦年不能不被这个人控制,他害怕中,还是出卖了一切…… 琦年得到的药躺在莱特的手上,莱特有些迷醉。 “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你的过去,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将你抓住,将你束缚!你会怎么反抗我的束缚,不能逃脱的被我囚禁,你会怎么样,是失去美丽,还是更加精致?” ※ ※ ※ ※ ※ ※ ※ ※ ※ ※ ※ ※ 听雨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的头埋在幽火怀中,不曾抬起。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可悲的存在,若是不利用别人对自己的感情,就什么事情也办不成!我——” “雨儿,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不要想太多,你总是自己将自己束缚。”   幽火想用亲吻封住听雨的伤感,可听雨的眼睛直直看着他,不免让亲吻变得气氛尴尬,连吻也定住了。 听雨将幽火推开了。 “我想安静一下,我的心中,很痛苦,很需要安静。” 月光下,从听雨眼中流出的眼泪,是紫色水晶的泪珠。 “很多时候,我只想在你们的怀中睡下,安安静静,什么也不做地睡下,直到醒来,睁开眼,还能看见那个守护我睡眠的人。我知道,这是奢望,可是,我还是会做梦,还会期待这样的事情发生。” “雨儿,为什么总是强求自己做不能做成的事情?你没有必要担负这么多,你只是个孩子,你也只是一个孩子。” “没有人将我当做孩子,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听雨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幽火的脸庞抚摸。 “也只有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觉得我是个孩子,我想得到的,到底是什么?是父亲那样的长辈的关爱,还是情人的平等尊重?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一直都害怕,害怕一切都是梦,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不会的,这一切都不会是一场梦,如果这些全是梦,梦醒来,我也会找你。梦中,我们在一起,现实中,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如果这是我们的命运,醒来了,我也愿意在现实中追逐你,将你找到。” 幽火安慰着,他的怀抱坚强而厚实,但是听雨的痛苦泪水还是不能抑制。   “我希望你更依赖我一点,你一直太冷静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愿意与我分担。”   “因为,没有人陪我走过所有的时间,自然也不会有人能够与我分担。”   “记得上一次,看见你真心哭泣,已经是十年前了。那时候,你很小,粉粉嫩嫩得可爱,因为不小心摔倒,痛到哭出来,把眼睛都哭得红肿了,怎么劝也止不住。” 手指绞上听雨的黑发,幽火再一次亲吻他的发梢。 “以后的日子里,你不是不会哭,只是再也不是真心哭泣了。你的眼泪变成了武器,用眼泪骗取长辈们的同情,用眼泪换得兄长们的原谅,每一次的流泪,都不是因为你真得想流泪。有时候,我甚至害怕,害怕你已经忘记了怎么流泪。不过,现在的我,也已经知道了,不是你忘记了眼泪,太多的事情压抑在心中,逼得你不能哭泣。你应该更加放纵一点,不要这样压抑了,我看着也痛苦。”   “放纵,是不应该的,我已经太过放纵了,没有人喜欢我这样的人,我自己明白。我是个被人讨厌的存在,他们喜欢的,也不过是我的容貌,我……” “为什么你一直都不愿意真正得接受你自己!我——” 离开京城 “主上每一次都被这个听雨弄得手足无措,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   幽若有些不满,看听雨在幽火怀中安睡。她很是不满。 “这是一场孽缘,他将主上束缚,就像主上曾经将赛亚瑟束缚,这是因果报应。”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很不想听到的名字。我应该没有幻听吧?” 莱特的声音幽深深的飘出,两个人都吓到了。 幽若与鬼火的相貌比较接近中土人士,黑褐色微卷的头发,完全可以混进人群中。但是莱特不一样,他的金色头发太过耀眼,不管走到哪里,即使不是在中土,都会成为被关注的对象。   真正让两个人害怕的,还是莱特的寒冷性格。 “你们不用担心,我没有神经质到听见这个名字就会愤怒,哥哥已经去世一百多年了,我甚至觉得很感动,你们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 即使这样,莱特身上散出来的,还是杀气。 “那么,你找我们,又是为什么?” “我发现我喜欢上幽火的小情人了。这个孩子果然可爱,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强烈的想得到一个人了。” 莱特做了一个威胁的动作,他是认真的。 “我希望你们转告幽火,如果哪一天,他的小情人不见了,应该就是我把人借走了。至于什么时候还,就等我将他玩到腻味了,或是他承受不住,疯掉!” “你真是恶习不改,难怪长老们都不喜欢你,你的性格太恶劣了。” “幽若,我这一次已经是很礼貌了,若是以前,我直接将人带走,根本不会知会主人一声!你应该赞美我的进步,而不是在这里指责我的不是!” “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听雨,可是这一次,我真心期待你永远不能将他抓住!”   “真是难得,你居然也开始觉得听雨有些可怜了。可惜,很多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留下不安的预言,莱特消失了,就像他的到来一样,消失得悄无声息。 “看来,我们有必要防备莱特了。” 鬼火也有些担忧了。 “莱特越来越危险,偏偏听雨是个喜欢玩火的性格,他们两个若是对上,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怕,在被仇恨扭曲的莱特的手上,即使是听雨,也讨不得好处。” ※ ※ ※ ※ ※ ※ ※ ※ ※ ※ ※ ※ 飞红走到丈夫身后,将沉思的丈夫的腰揽住。 明天,他们便会去往边关,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飞红,我一直都在努力,想做一个可以匹配你的男人,不管有多难,我都会为你做。”  将妻子的手捧起的秋鸿温柔地吻了下去。 “我与公子约定了三件事情,我已经做了第一件,剩下的两件,我一定会做好。因为,我希望你和我的结合,得到他们的祝福。” 飞红只是将丈夫抱得更紧了。 杀人不是快乐的,任何人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不会快乐,秋鸿在听雨的要求下,杀了一个老人,那件事情,将会成为一生的记忆。 即使那个老人是参与秋家灭门案的人! 接下来的两个任务,应该会更加艰难,但是秋鸿没有回头路,他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也只能一直走下去。 秋鸿不知道听雨的心思,也不想知道,他只希望完成这三个任务以后,听雨兑现他的诺言。   飞红平静的倚靠着丈夫,不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在一起。 双飞翼,比翼飞,生不同生,死必同死。 ※ ※ ※ ※ ※ ※ ※ ※ ※ ※ ※ ※ 丁彬父子接待了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客人:太子和他的心腹。 丁彬的权力不能说大,也不能说小,他是负责皇城安全的禁军统领,太子的目的也很明显,他要得到皇城的控制权,他要逼宫! 丁彬父子是圆滑人,看出情势偏向太子,自然也将自己的忠诚交给了太子。   莱特也已经将大部分事情安排好了。 满朝文武,反对太子的那几个,都被严密监控着,若是对太子即位之事颇有微词,莱特便会用他们的性命以及他们的亲人的性命要挟,鲜血溅地,换得皇权。 御医们也已经被买通了,他们伪造了皇帝伤重不治的证明,新皇即位,大赦天下,他们自然是无事了。 御医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将威胁他们的地位的白云轩夫妻处死! 诏书已经写好,只等皇帝归天,掌玺太监给诏书盖上御印,太后宣读,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即位。   琦岳已经不足为虑了,他离开京城,是自毁江山,若是琦岳不甘心,纠结琰王,假吊唁之名兴师问罪,琦年更可以用大不敬的罪名将他除掉,顺便也除掉始终是个威胁的琰王。   和如意山庄的约定,自然不可能遵守,琦年希望看见莱特和如意山庄的争斗,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琦年便可以坐收渔利。 只要他可以顺利成为新皇,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有些醉了,莱特的安排太过缜密,他有些心醉了。 莱特将丁家父子说服,丁家父子也不是善良角色,一番讨价还价后,他们达成了协约。   丁家可以帮太子,但是,太子必须承诺,事成之后,将玥公主或是琮公主嫁给丁谊,此外,丁彬有一义女,待太子即位,须让这名女子进宫,册为贵妃。 丁彬的计划算得很好,莱特冷笑中答应了。 莱特刚刚离开,丁彬便放飞一只鸽子。 ※ ※ ※ ※ ※ ※ ※ ※ ※ ※ ※ ※ 听雨展开字条,是丁彬的密报:太子有意逼宫,还请太后早作打算。 “丁彬还真是老谋深算,以致都不能立场坚定了。” 听雨不屑地笑着,将字条烧掉。 ※ ※ ※ ※ ※ ※ ※ ※ ※ ※ ※ ※ 每一个人都在忙碌,就连柳云飞的妾侍谢春儿,也在忙碌。 密使们乘着夜色四处奔走,乌云滚滚,暴雨将至。 ※ ※ ※ ※ ※ ※ ※ ※ ※ ※ ※ ※ “幽火想不想知道我昨天做了什么?” 天快亮了,听雨看着青灰色的天空,自言自语。 “我见了很多人。先是去了梨园,又和栖凤楼的老板商量了一些事情。而后,我见了禁军统领丁彬,也见了我安插在禁军中的耳目。最后,我见了一个女人,她叫谢春儿。”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天快亮了,我期待的好戏,也快开始了。” 听雨对幽火说道。 “好冷,抱紧一点。” “嗯。” “幽火,我是不是很无耻,总是利用人性的弱点达成目的,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一样。我告诉谢春儿,柳白氏是个连自己的姐姐都可以杀死的冷酷女人,也暗示她,如果她不杀了柳白氏,谢春儿就会死在柳白氏的手上。” 听雨伸出手,张开手掌,看着白皙的手指,叹息着。 “她答应了杀人,因为她难逃一死,只有反抗,只有杀人,才能有机会成功。于是,我的手上,又多了一抹看不见的血。好在我也很习惯了,我手上累积的血越来越多,渐渐的,也麻木了。”   幽火什么也没有说,只将听雨抱得更紧。 ※ ※ ※ ※ ※ ※ ※ ※ ※ ※ ※ ※ 谢春儿很忙,她必须准备离开了,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有离开才能得到。   那一天,在梨园,她遇见了改变她一生的人。 一封信,改变了她的一生。 “红尘紫陌,春色长痛,佳人不幸,侯门无情。” 她追问童子,童子请她随自己来。 童子将她引进雅室,白衣的少年,微笑着,示意她坐下。 陪谢春儿进入的童子退下,将门也小声带上。 “坐下吧,不用拘礼。” 听雨很温柔,他的温柔让谢春儿不知所措。 谢春儿微微行礼,这才坐下。 听雨伸手,为谢春儿倒下一杯清茶:“请——” “不敢有劳公子,公子折了奴婢的寿了。” “你又何必如此害怕,你到底已经是柳家的二夫人,若是为柳家生下子嗣,便是柳家的大恩人,地位上升,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听雨故意刺痛谢春儿。 “你也明白,世人最是炎凉,我如今,混得琰王宠爱,自然人人奉承,可是,若是哪一天,琰王不爱我了,我也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羡慕你,你可以用孩子保住未来,我却什么都没有。以色侍人,朝不保夕。” “公子国色天香,又得琰王深情款款,怎么还会忧心将来?” “即使我能青春常驻,也难保他哪一天就对我厌弃了。今天的花好月圆,明天的孤灯冷月,琰王到底年富力强,他也随时可以得到比我更加懂得取悦主人的新人。” “太后对公子也是宠爱有加,得到太后的庇护,公子必定一生一世受尽恩宠。”   说这话的时候,谢春儿的脸红了。 太后和琰王的病态爱好,不正是眼前之人的荣华富贵的源头? “太后年事已高,琰王正是壮年,朝野上下,对我的事情,一直很是不满。”   听雨当然知道要怎么做才可以打动女人,他用平静的声音,将最痛楚的事情说出。   “谁是天生喜欢出卖自己?若不是天下的好色之徒,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青楼楚馆?那些薄命女人,谁不是人前笑脸人后哭泣,眼泪都淌干了,哭也哭不出来。可笑世人,逢迎无耻的人,将清白的人逼上绝路!苦苦相逼,因为他们——” “公子,奴婢也是——” 谢春儿的泪水也流出来了,听雨继续说下去。 “不管琰王怎么待我好,在琮公主眼中,我也只是个贱人,她想要杀我,易如反掌!太后喜欢我,因为我也只是个玩物,琰王和太后,都只是将我作为赏玩之物,有些难堪的事情,我不想说,因为世人根本不知道,恩宠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 “公子,你言重了。” “难道柳将军待你,也不好?” 听雨明知故问,谢春儿的泪水流下来了。 “大夫人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慈爱之人!她尖酸刻薄,处处为难我!新婚之夜,柳将军没有碰我,三天后,大夫人便将我责罚。大夫人一直待我刻薄,外面的人不知道,还说她是难得一见的宽厚,其实,大夫人才是柳将军最害怕的人,大夫人——”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想起伤心事。” 听雨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过,我确实知道柳夫人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都是幽火告诉我的……”   ※ ※ ※ ※ ※ ※ ※ ※ ※ ※ ※ ※ “太后,紫苜见太后这些日子都是闷闷不乐,自作主张,想请太后去栖凤楼,紫苜已经一切都安排好了,只希望太后不要拒绝。” 故意将自己的脸调到最容易让老人心动的角度,听雨也明白,柳菲一直厌恶后宫的寂寞,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三十余人的队伍离开了皇宫,随行之人,也知道身负重任,自然越加谨慎。   太后对栖凤楼的安排很是满意。 太后可以在最好的包厢里面看演出,特别为太后设计的演出,更加显出安排一切的人的心意。   太后有些陶醉,她享受着快乐,却不知道,在她享受的时候,有人已经退场。   ※ ※ ※ ※ ※ ※ ※ ※ ※ ※ ※ ※ 皇宫有密道。 建国时,先祖便修筑了这条密道,因为担忧后人利用密道谋权夺位,历代都是口耳相传,直到临终时,才会将这密道的所在说出。 但听雨却知道这密道的事情,先皇对他太过宠爱,曾经带他离开皇宫,用的就是这密道。那时候的宇还是个孩子,先皇也不认为他会记得这事情,事后也没有警告。然而,宇却将这一切都记住了。   如意山庄的机密库里面也有皇宫的设计图和京城的布局图,听雨凭借记忆,将密道的所在画出,并且作了修改,这样,从栖凤楼的后院,也可以进入皇宫。 听雨知道,今天是琦年发难的日子,他等待到今天,就是为了看华的结局。   他不会将这样的日子错过! 穿过昏暗的冗长甬道,是一道石墙,墙上有数个按钮,只有选对按钮,才能出去。   “密道的出口是——” 听雨按照记忆,在石门上寻找真正的出口。 “父皇对我说过,这个密道的出口,不是正殿,也不是后宫,而是议政的偏殿第九根柱子,第九根柱子在哪里?” “若是没有把握,就不要做了。” “不,我一定要到偏殿,我要取一样东西,只有得到了那样东西,琰哥哥才是师出有名,琦年的皇位也将名不正言不顺。” 终于还是被听雨找到了真正的出口,柱子旋开,他们来到了偏殿。 他走到雕满龙的黄金影壁前,抚弄了龙头很久,这才下定决心,按下龙目,宝石下陷,影壁最下面的暗门打开,一个长匣子露了出来。 “父皇太宠爱我了,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了我。” 听雨将匣子交给幽火,里面是一柄剑和一张昭书,这是开国太祖的遗物,得到这两样东西的人,才是真正的君主。 皇帝只有在驾崩的时候,才会将这个秘密交给新君,若不是宇皇子最得宠爱,加上年岁尚小,先皇也不会将这秘密告诉。 “只要有这两样东西,琦岳便可以勤王入京,最终兄弟相残!” 听雨笑得有些可爱,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谁会成为皇帝,我不在乎,我只想看见他们痛苦!江山也好,权力也好,在我心中,也不过是浮云。” 听雨将这个匣子放进密道,等候在里面的人会将这些东西拿走。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自然是飞天阁。 皇宫已经变了天,太子试图夺位,禁军控制着各个宫室,但也因为这样的混乱,听雨和幽火混进飞天阁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 白云轩夫妻已经不见了,皇帝被下了迷药,还在安睡,完全不知道危险将至。   听雨走到床边,给他嗅了解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便醒了。 “皇兄,你醒了。” 听雨温柔的说着话,因为就坐在床边,更加暧昧。 皇帝艰难地坐起,看见听雨的时候有些吃惊,但也没有太惊讶,偏偏幽火就在听雨身侧,看见白发的时候,皇帝的眼睛瞪直了。 “你,你,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轼父杀妹 “我当然是人,天还没有黑,鬼怎么会出来?” 幽火冷冷地回答着,倒是听雨,更加温柔了。 “皇兄,这些日子,有没有想念我?我可是一直都想念你,非常想见你,想得甚至要疯掉了。”   “你很想杀我,你现在是来杀我的,对吗?” “不,我不会杀你,我已经不想杀你了,我确实恨你,甚至不止一次的想杀你,可是这一次,我回到你身边,不是为了杀你。” 听雨咬牙切齿的说出剩下的几个字。 “我是为了看着你被别人杀死,才回来的!” “你——” 听雨站起来,手指抚摸着嘴唇,长长的指甲闪着珠光,更加诱惑了。 “皇兄,你说我天生媚骨,迟早会被男人拆掉骨头的吞下去,你的话没有错,我确实被男人拆了骨头吞下去,不止一个男人,喜欢我的身体到发疯,可是,这些男人里面,没有你,永远也不会有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宁可委身那些卑贱的人,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给你的东西,那些人,谁能给得起!” 华有些疯狂,更多的是不甘心。 “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愿意将一切都给你,你要什么,要权力还是爱情,我什么都给你!为什么你还要背叛我,离开我!” “因为你拥有的不是我想要的!我不喜欢你,也不能接受你对我的勉强!你勉强我接受你的爱,从没有想过那种事情会对我的身体造成怎样的负担,我需要循序渐进的爱,不是那种强制的爱!”  听雨甚至想要掐住华的脖子,却还是放弃了。 “除了你,勉强我的男人也不少,但是,他们都已经死了。我不喜欢被人勉强,不管是谁,勉强我做了我不想做的事情,都只有——死!”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当年,朕赐你毒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陛下,我本就不是寻常人,你的毒药,怎么可能让我被毒杀?” 幽火将细粉加进烛火中,空气里也有了不安定的存在。 “我没有死,当初,不得不接受你的命令,伤害他,我的心中已经满是怨恨。我那时候就发誓,我要将雨儿找回来,将他治好,为他将失去的一切全部夺回来!”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什么也不会做,只是等着一个人。” 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幽火对听雨道:“他们来了,我们也已经躲起来了。”   “等一下。” 听雨手指弹在皇帝的睡穴,华没有惊讶,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听雨为华盖好,这时候,人也快进入了,听雨也来不及躲好,只能躲在帷帐后面。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身体接触,未免有些邪念绮思。 皇宫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中了,可琦年对莱特的计划,还是不能真正的接受。   飞天阁里面有些昏暗,鬼气沉沉的飞天阁,重重的影子压下来,心情更加压抑了。   琦年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也有些沉重。 莱特取出毒药小瓶,递给琦年,琦年的手在发抖。 “父皇,我不是不孝,只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这瓶子里面的一滴液体,便可以要了一个壮年男子的性命,琦年还在犹豫,虽然他已经不能回头。 “你总是沉湎酒色,总是和那些卑贱的人饮酒作乐,不理朝政,不问世事。于是,太后问政,老臣专权。太后只知道偏心自己人,柳家的人,个个加官进爵,那些老臣,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你却都不管!在这样下去,这个国家,会被你拖跨的!就算是为了天下,我也不能任由你这样下去了!”   “你还真是喜欢给自己找借口。” 莱特不屑地冷哼着。 “刀已经出鞘,废话说完了,就快些动手!” “我承认,我有私心,我自认我比琦岳更适合皇位。为了得到皇位,我确实做了一些不干净的事情,可是,不做这种事情,我又怎么可能得到皇位?等我成为皇帝,我会给那些不幸卷进去的人补偿的,我会做一个称职的皇帝的。” “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 莱特看了一眼帷帐,显然,他也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不想说。 外面有了争执。 “放我进去,你们这群瞎了眼的奴才们,我可是公主!本公主你们还敢拦,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琮公主的口气还是一贯的狂妄,在这刻意安静的飞天阁,更加刺耳了。 “你们立刻放我进去,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本公主只要和父皇说一句,你们就人头落地!”   “放她进来。” 莱特命下,琮公主也进来了。 “喵呜——” 猫叫声在幽火脚边,幽火也有些惊讶,但看见听雨的冷静,他也明白了大概。   “是你安排的?” 听雨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幽火一个吻,幽火也想到了上一次的小布包,恍然大悟。   “原来是皇兄在里面,难怪那几个侍卫竟然不把我这公主放在眼里了!”  只在门口就看见里面的琮公主,自然不会正眼看莱特,她直接对兄长说道。  “皇兄,你的奴才,越来越无礼了!” “公主,并不是他们有意冒犯公主,只是这里正在议论国事,公主也知道,后宫不得过问政事,他们拦住公主,也是职责所在,切勿见怪。” 莱特不冷不热地拦住公主。 “恕我无礼,公主,还是请回吧!” “吵死了,本公主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难道本公主见皇兄还要你的通报才可以!” 琮公主蛮性起来,直接给了莱特一个耳光。 “你给我让开!” “让你进来不是太子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莱特也不还手,只是命令守门的侍卫将琮公主拦住,琮公主脾气不好,拳打脚踢,这些侍卫实在是无可奈何,又不能还手,只好任公主踢打了。 药已经打开,琦年却还是不能狠下心肠,将这药给自己的父亲服下。 莱特拍了一下琦年的肩膀,心中害怕的琦年,险些将瓶子跌下。 “当断则断,若是不断,必会后患无穷!琦年,不是我不愿意给我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这大好的机会!快些动手,否则,我就——” “事情很顺利。” 听雨故意踩在猫的尾巴上,猫受到惊吓,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猫冲出去了。 “火儿!” 公主也看见了猫,她想要进入,却被侍卫们阻止,从来都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的公主生气了,她竟然咬在侍卫的手背上,又踢打他们,侍卫们不敢伤害公主,自然被公主伤得可怜。   侍卫们一不留神,公主已经进入,一把抓起波斯猫,便是夹杂着爱抚的责骂。   “火儿,你这个小混蛋,竟敢乱跑,看姐姐不打你!” 琮公主确实疼爱这个波斯猫,竟然这样温柔。 “皇宫里不能乱跑,有些地方,你若是去了,也许会有杀身之祸。姐姐虽然可以保护你,却也不能一直都保护你,你下次可不能再乱跑了。” 琮公主似乎要打波斯猫的头,却在猫的眼睛里看见了另一个人,她转身,跌坐在地。   莱特温柔地说着:“琮公主,皇宫里确实不能乱跑,有些地方,你若是去了,也许会有杀身之祸。虽然你是公主,却也不能完全躲过。” 恐惧侵蚀了公主的思考,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她甚至不知道离开,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被男人的影子压迫着。 门再一次被关上。 莱特不再理睬琮公主,他对琦年道:“还不快动手!” 在琮公主的呆滞注视下,在莱特的苛刻监视下,琦年终于还是动手了,他将只需一滴便可以夺走性命的毒液滴在勉强捏开的嘴唇上,整个过程,不过一瞬,却耗尽了琦年一生的气力。   结束这些动作的时候,琦年长叹了一口气,一霎那,他苍老了十岁。 “很好,很好。” 莱特鼓掌赞美着,也许是琦年的苍白让他有些不满,于是,他又鼓励道。  “你很快就会成为皇帝了,难道皇帝也要惨白着脸召见群臣!” 听了这句话,琦年恢复了一点血色。 “戏已经结束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幽火也已经索然无味了,想要拉听雨走,听雨却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最精彩的部分,还没有开始,幽火,接下来的,才是好戏!” 听雨的手将幽火的手拉到自己腰处,幽火自然也有些不安分了。 ※ ※ ※ ※ ※ ※ ※ ※ ※ ※ ※ ※ “他们还没有回来?” 采薇有些着急了,太后已经几次询问两人,采薇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才能再次搪塞。   戏已经唱了大半,太后又一次询问了。 “太后,他们为太后准备了一个小节目,现在正在临场学艺呢。” “难得他们这一片孝心了,你再去催促一下,问一下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是。” 采薇说出这样的谎话的时候,冷汗直冒,说谎容易圆谎难,也不知道这个谎话要怎么才能圆得圆满。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能掌控了。 担心局势发展的采薇,紧张得走到了后台。 ※ ※ ※ ※ ※ ※ ※ ※ ※ ※ ※ ※ “皇兄,你请父皇喝下的,到底是什么?” 琮公主已经知道自己不能活了,她看见了不应该看见的东西,皇家的血脉,一直都是用手足的死亡浇灌的。 “太子为皇上求来仙药,皇上已经登入玉殿,得到成仙了。” 莱特的话,来自幽冥地狱,琮公主的身体在发抖。 “皇兄,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什么也没有听见,我立刻就走,我马上就走。”   连公主的礼仪也忘记的琮公主抱紧怀中的波斯猫,想要离开,却被莱特拦住。   “公主,我不让你进来的时候,你非要进来,现在,我不让你走,你还能走吗?”  莱特抓住公主的猫,逗弄着。 “它的名字是‘火儿’,多好听的名字,长得也可爱。可惜,这只猫却害死了你这个主人。公主,为了千秋江山,你还是去极乐世界陪伴先皇吧!” “皇兄!” 眼泪滂沱,琮公主无望地求救。 “我是你的妹妹呀,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能不顾我们的血脉亲情,你不能不救我!”   “因为害怕而留下的眼泪,确实很动人,可是,我还是不能留下你。” 莱特的手指接住公主的眼泪,于是,公主的眼泪更多了。 “如果你不是公主,我或许还不会杀你,但是你偏偏是公主,我就不能留下你!这里不是任性孩子的世界,公主,你——” “住嘴!” 琮公主对琦年大声喝问。 “皇兄,你倒是说话呀!我是你妹妹,你不能眼看着我就这样被一个外人欺凌!我是你妹妹,是堂堂公主!” “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先出去一下。” 仿佛逃避一般,琦年甚至不看琮公主,匆忙间,离开了飞天阁。 “好了,你们两个,戏也看够了,也应该出来了。” 莱特自然早就知道两个人躲在帷帐后,现在琦年走了,也不再为他们遮掩。   听雨走了出来,幽火也很冷静,他们都知道,今天他们三人之间,不会有争斗。   他们甚至彼此微笑为礼。 琮公主呆滞了。 不仅仅是因为恐惧,更多的是惊讶和不可思议,曾经被她鄙薄地一无是处的两个人,竟然——   “这次的事情,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 莱特看了听雨一眼,而后,对幽火道。 “这个琮公主,看见了不应该看见的东西,我是非杀她不可的,只是,在杀她之前,是不是要给她一点教训?” “你想做什么,你就做,为什么还要问他?” 听雨代幽火回答,言辞也很是锐利。 “难道你想他与你同流合污?” “宇皇子,如果是你的身体,只怕,没有我的邀请,他也要与我同流合污了。”   莱特的手轻薄伸出,像要碰触听雨,却被听雨轻易闪过。 “宇皇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琮公主的问题得到了莱特的悉心回答。 “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他有很多名字,最初的那个名字,是宇,他的生父,是你的皇爷爷,算起来,他是你的小皇叔。琮公主,你做人真是失败,这生死关头,你的亲叔叔居然不闻不问,甚至希望你死去。” “宇皇子,九皇叔早就去世了,九年前,他已经去世了。这个,这个,怎么可能!”   “皇家的秘密太多,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莱特代听雨回答了琮公主。 “只是,宇皇子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个女人,可是一直都很讨厌你,一直想要杀你,你就没有兴趣看她的下场?” “但是她到底还是我的血亲,她待我无情,我也不想救下她的性命,只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杀了她,毕竟,我还是她的长辈。” 听雨不是真正的绝情之人,所以,他虽然讨厌琮公主,却也没有真正的憎恨过。   他将手交给幽火。 “我们走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天下人都说你薄情寡义,我却觉得,再没有一个人比你更多情了。” 莱特突然拦住了听雨,说道。 “你确实无情,却也多情,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 “你太自信了,凭什么就认为自己可以将我得到!” 听雨回过头,给莱特一个轻蔑的笑容。 “我从来不能被任何人勉强,你若是勉强我接受你,你知道,我会怎么报复你的!”   “我会让你接受我的,就算是强求,也可以!而且,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报复我!”   “是吗?我现在拜托你一件事情,你可以帮我做好吗?” 听雨指着琮公主的波斯猫,冷冷的下命令。 “我讨厌这只猫,更讨厌它的名字!想怎么处理琮公主,我不会关心,但我希望你杀了这只猫,我恨这种东西!” “你只是讨厌它的名字吧。” 莱特一语道破。 “白色皮毛绿色眼睛,还有一个叫‘火儿’的名字,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琮公主暗恋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雨儿,我们该走了。” 幽火一把抓起听雨,听雨不是很乐意。 现在就离开,他会错过一场好戏,可惜时间无多,也只得离去。 尘埃落定?   “真是伤脑筋,我更喜欢他那种千娇百媚却又棘手狠毒的,对你这样一个骄慢的公主,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不如,给你吃下药,然后——” 莱特走到琮公主身边,琮公主害怕至极,但是皇宫太深邃,她的恐惧,不能穿透皇宫的黑暗。   琦年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了结。 “事情已经结束了,从此以后,琮公主再也不会阻碍我们了。” 莱特的笑容是冰冷的,琮公主没有死,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她抱着血淋淋的波斯猫,直直看着前方。 “皇上归天了,琮公主因为悲伤过度,得了失心疯。” 莱特寒冷的宣告着。 “立刻请太后回宫,今天晚上,就要把传位之事宣布!随侍太后的人,若是不愿意回宫,也不用勉强,我要的只是太后!” 丁彬领命,今天是关键,若是太后不愿意回宫,恐怕就要胁迫太后了。 哪怕血溅当场,也要确保度过今天。 倒是琦年,对莱特的命令有些不解。 “为什么放太后身边的人离开,你应该知道,他们不是善类!” 琦年的问题得到的还是莱特的蔑视。 “不错,他们确实喜欢和我作对,可是,我喜欢这样的对手,他们越强,我的乐趣就越多。事情到现在都没有离开我的控制,这让我有些厌倦了。幸好他们来了,这场戏才真正的精彩了。”   ※ ※ ※ ※ ※ ※ ※ ※ ※ ※ ※ ※ “是我命人在猫食里面动手脚的。” 听雨到底还是说出了真相。 “那是一种特别的香料,动物食用以后,会上瘾,会对和这种香料的味道相近的东西异常敏感。而吸引它的气味,便是飞天阁最常使用的香料。于是,这只猫每一天都会来飞天阁,琮公主也每一天都会跟来。” “你原本想借华的手惩罚琮公主,却没有想到,最终是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有些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因为我讨厌琮公主,不仅仅是因为她一直都针对我!”  听雨冷哼着,将幽火的脖子抓紧。 “她喜欢你,我不允许任何人和我争夺你!明白吗?” ※ ※ ※ ※ ※ ※ ※ ※ ※ ※ ※ ※ 听雨、幽火回来的时候,等候在出口处的采薇都快急疯了。 “太后多次询问你们,我只好用谎话搪塞,只是这谎话已经说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真的混过去。” 于是,采薇将当时的情况细细说了一番。 听雨很是头痛,却也只好答应,同时将最重要的事情交给了采薇。 “绝对不能让琦年顺利登基,原本我是想用慢药毒杀太后,现在的形势已经改变,只能使用剧毒了。” 听雨将药粉交给采薇。 “琦年已经派人请太后回宫了。华死了,太后对我而言,便没有利用价值了。不能让她成为我的对手的力量!这药粉是剧毒,但不会立刻发作,三个时辰后,也就是晚上宣读圣旨的时候,太后才会毒发身亡!正可以栽赃琦年!” “明白了,另外明天玳公主将会去边关,我们已经上下打点了,到时候,混在她的车队里面出关。” “好,你现在立刻去回禀太后,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是。” 采薇知道事情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敢怠慢,立刻离去。 “太后请用茶。” 一边将茶奉上,采薇向太后解释着。 “他们两个真是喜欢折腾,可怜被他们选中的师傅,被他们折腾了很久,也没有将事情处理好。最后,他们两个也放弃了,只得用自己最擅长的乐曲为太后助兴。他们将会为太后琴萧合鸣一曲《凤朝凰》。” “《凤朝凰》,最后还是不得不用上最擅长的,他们两个,可真是喜欢折腾人。”   太后笑了,她享受两个人的殷勤,也在得意中将茶水饮下。 古琴的声音幽幽瑟瑟,萧也有几分清冷,高傲的凤,冷傲的凰,在他们的乐声中升起,绞缠,成就更多的暧昧。 太后有些醉了。 所有人都醉了,声音也没有了,清雅的凤与凰,在他们的眼前,飞舞欢戏。   “咚!” 在这所有的人都醉倒的时刻,不解风情的丁谊踢破门闯进,乐声也停止了,一切都停止了。   丁谊上前,跪下。 “太后,微臣恭请太后回宫主持大局。” “发生什么事情了!” 欣赏佳乐却被打断,太后也满是怒气。 “陛下归天了,太子请太后立刻回宫主持大局。”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一是不知道太后,二是听到皇上驾崩的消息。 事关重大,太后也无暇旁顾,她立刻回宫,甚至连尚在舞台上的两个人也被拉下了。   凤辇匆匆,赶回皇宫。 “事情都差不多了。” 得到密报的听雨打开小门,厢房内,等待的人是谢春儿。 “公子,我已经将你给我的药骗主母服下,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谢春儿跪下,她没有杀人的愧意。 “公子,请你千万不要不管我!我只能依靠公子了。” “我不会不管你的。” 听雨又问道。 “信到手了?” “已经到手,柳将军不会怀疑我的。” “很好,你立刻将衣服换下,我们要前往边关,不能穿着原来的衣服。”   “莱特,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不到最后,是不会分出胜负的!” ※ ※ ※ ※ ※ ※ ※ ※ ※ ※ ※ ※ 当夜,另一件事情震惊了京城。 琦年将满朝文武聚集,等待太后宣布传位之事,始料未及的变化,却发生了。   太后自回宫便有微恙,琦年已经宣太医看过,也没有什么大事,自然就没有放在心上,岂料,到了夜晚,太后脸色惨白,汗如雨下,事情便不再被控制了。 琦年等不了,他将矫造的圣旨交给太后,希望太后将这圣旨宣布。 莱特看出了问题,可是他并不关心琦年的前途,只是冷眼旁观,也不将其中的关键说破。   太后展开圣旨,突然开始吐血,一口血喷在圣旨上,大臣们都乱作一团。   太医上殿,太后已然气绝! ※ ※ ※ ※ ※ ※ ※ ※ ※ ※ ※ ※ 玳公主等不到天明,连夜出了京城。 料想听雨也混在车队里面的莱特没有下令追击,直到连琦年都意识到其中问题,这才允许丁彬追出皇都。 可惜,玳公主的马车已经走远,已经追不上了。 莱特享受这种情况,这样的逃亡和追捕,得到的猎物才会更加美味。 ※ ※ ※ ※ ※ ※ ※ ※ ※ ※ ※ ※ “妹妹,我是来与你道别的。” 明知道琮公主不能听懂自己的话,玥公主还是细心为她擦去嘴角的流涎。  “皇兄要我嫁给丁谊,我已经没有权力反抗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火儿在哪里?火儿在哪里?” 琮公主的眼睛依旧直视前方,口中不断念叨着,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疯狂,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反复寻找火儿。 “妹妹,父皇走了,太后也走了,皇兄虽然没有登基,却已经摄政,我们的命运,也不再由自己掌控。” 玥公主也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平时的任性的报应。 “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棋子,只能等下棋的人决定自己的命运。你疯了,也许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再被当做工具使用了。” 琮公主突然说了一句话:“小心……金……金发的男人……魔鬼……” “我也知道,皇兄已经被那个金发的男人掌控了,那个可怕的男人,才是一切的支配者。”  玥公主最后一次为琮公主弄着头发。 “但是我不会被他一直支配的,我已经选择了我的未来,我要去一个他的力量也不能到达的地方,永远脱离他的控制。妹妹,祝福我吧……” ※ ※ ※ ※ ※ ※ ※ ※ ※ ※ ※ ※ “琦年,你的弟弟琦岳终于不再做缩头乌龟了,这一次,他要和你狠狠地斗一场了。”  莱特坐在御桌上,对琦年说话。 “但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还不配成为我的敌人,真正让我害怕的,是琰王!”   “琰皇叔是蒙妃之子,现在的蒙族可汗的侄儿,若是因为他穿针引线,蒙族出兵支援琦岳,也不是不可能!” “琦年,最可怕的不是琰王的蒙族可汗舅舅,而是琰王身边的几个人。”  莱特有些不耐烦了,他跳下桌子,对琦年迫问着。 “最可怕的敌人,往往看上去最不让人防备,你还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所以,更加危险。”   “听你的口气,对现在的局势,还有我的真正的敌人,我全部都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要知道你必须知道的事情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我处理,你只要完全依赖我就可以了。” “我还能相信你吗?莱特,你是魔鬼!” ※ ※ ※ ※ ※ ※ ※ ※ ※ ※ ※ ※ “幽火,你是不是觉得这次的事情,我做得太过分了?” 听雨温柔的询问着。 “我只是不想你总是活得不开心,你只是十九岁,不是九十岁,生命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你,总是这样算机,不会开心的。我不想你这样痛苦,我只希望你活得快乐。”   “我一直都在笑,什么时候不开心了?难道你又在拿我和你过去的哪一个情人比较?”   “雨儿,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敏感,我的心中确实已经只有你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只在乎你一个,其他的那些过去,我一个都不记得了!” 幽火也知道这种事情要怎么处理,他将听雨抱得更紧,反复的亲吻着,用爱抚和亲昵将听雨的不悦打消。 “你们两个人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火热!” 采薇在帘子外面警告他们。 “晚上想闹到什么时候都不要紧,但是现在是白日,你们希望所有的人都关注你们吗?”   “是他想要我的,我可没有答应!” 轻巧巧地将责难全部推给幽火,听雨要幽火坐好,他便枕着幽火安睡了。   ※ ※ ※ ※ ※ ※ ※ ※ ※ ※ ※ ※ “你真的担心?” 莱特确实已经厌倦了这个无能的太子了,至少现在,他的心中只有另一个人。   “你叫我怎么放心!我现在只是摄政,那些老臣都对我不服!琰王和琦岳在边关,随时可能反叛!还有那个如意山庄,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动,我真不知道我这摄政太子算个什么!”   “不错,柳太后死了,柳夫人暴卒的消息也不能一直压下去,柳云飞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琦岳和琰王,随时可能借兵南下,还有一直安插了无数个暗线在京城的如意山庄,他们的立场,一直都没有表明!江湖之人,大多亡命,若是不能将如意山庄处理好,这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莱特的分析,让琦年更加冷汗淋漓。 “还能怎么办!” “投鼠忌器!我需要一件东西,只要得到那个东西,如意山庄就不敢动,琰王也不会动!我现在立刻出发,将这样东西取回来,至于朝中那些讨厌的家伙,就随便他们了。等大局定下,再慢慢收拾!” ※ ※ ※ ※ ※ ※ ※ ※ ※ ※ ※ ※ 皇帝驾崩的第五天,边关小镇接待了一队客人。 一行五十余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最先下车的是管家,要小二将酒楼的客人全部轰走,把最好的酒菜全部准备好。   主子们下车,男子们神采丰俊,女子们娇美如花,看得周围的人眼睛发直了。   最后出来的几个女子,面纱遮颜,只是看那背影,也知道这是绝代姿色,美人的风韵和气质,又岂是一面纱巾可以遮掩? 最后出来的是个白衣少年,虽然是男子,可被他的紫色眼睛扫过,男人们具是脸红心跳,无法自持。 “不要故意逗弄他们了。” 幽火知道听雨的坏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只好将他快些拉进去。 酒楼上,还有一个罩黑纱斗笠的男子没有离去,任小二怎么劝说,这人就是纹丝不动。   听雨上楼,看见这个男人,笑了。 男人看见他,也笑了。 男人的斗笠解下,可以和太阳争夺光彩的金色头发泻出来,旁人都呆住了。   “你不是应该在皇宫中陪伴你的太子殿下吗?怎么会有时间来边关?” “因为皇宫里没有你,就太冷清了。” 莱特笑着告诉听雨。 “我想得到你,你很让我心动。” “可是你不能让我心动。”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能让你心动?” 莱特走到听雨身边,突然下手,点了听雨的睡穴,幽火上前,却被莱特拦住。   莱特的手下也来了,将听雨带走,而后,他们扔下几枚火弹,一时间,烟雾弥漫,人马混乱,已经察觉到不对的人因为不能确定这烟雾有没有毒,也只能屏住呼吸,等待烟雾散去。   只能眼看莱特扬长而去! “事情果然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 采薇叹了口气。 “公子早就知道莱特会将他作为人质,已经准备好锦囊,如果他不在了,就按锦囊中的吩咐行事。”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他是故意被抓走?” 幽火低声说着,他看出了听雨的有意配合。 “公子要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我不想知道为什么,只会尽力将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  采薇将一张图交给幽火。 “这是京城的眼线分布图,我现在把它给你,希望你可以立刻回京城。我想,公子故意被莱特带走,也是因为你。他想知道你到底有多爱他。你快些去吧,不要再一次的让他失望了。”   “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他到底不能释怀。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失望了。”   “我也希望你们可以顺顺利利。” 采薇将锦囊捏得更紧了。 “以后的事情,就只能见机行事了。公子选择我代替他主持全局,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的。”   ※ ※ ※ ※ ※ ※ ※ ※ ※ ※ ※ ※ “你可以怪我太任性,我也知道我是个任性的人,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相信你是真心的。幽火,不要再一次地让我失望了。” 深邃的夜晚,听雨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写下留给采薇的话:采薇,一切都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幽火能不能不再让他失望,听雨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到底还在渴望一些纯粹的东西……   囚禁 清醒的时候,脚踝感受到冰冷。 听雨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锁链,莱特为系上锁链,细长的链子不会限制他在这个房间里面的行动自由,但是想要离开这个房间,却也不可能。 最讨厌的还不是锁链,听雨沿着锁链寻找,链子的另一头在墙角,那里的墙泥特别柔软,他用手指试探,手指上沾到了讨厌的气味——火药。 莱特确实考虑得很多,强行挣断锁链,会引爆炸药! 听雨有些困了,他将手指伸进镣铐与脚踝的缝隙,那里的皮肤有些红肿,指尖细心抚弄,他确实喜欢享受,至少他不希望自己的身体被镣铐磨伤。 “虽然你一直防备我逃离,可是,我的心中,确实没有考虑过离开。” 他自言自语着,因为身体还是很无力,便随便的在地毯上睡下了。 “你确定已经做了万无一失?” 琦年总还是觉得这事情有些顺利得过分。 “当然是万无一失了,他不是一般的人物,又怎么会做有勇无谋的事情?”  莱特更加厌倦琦年,只是颜面上,还是要给琦年一些重视。 “那是最好,不过,我还是不觉得这个小妖精是什么重要人物,你是为了满足私欲才把他抓回来的?” 琦年的话语有几分轻薄。 “不如,今天晚上,就叫他陪我?” “你真的以为这个小妖精很容易驯服,好吧,为了太子的尽兴,我现在就把这个妖精的骨头打碎,晚上,你吃的时候,也就不用嚼咽,直接吃干净。”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等你把他吃下肚子的时候就不会这样觉得了?他的滋味,我尝过一点,很是销魂。”   “你居然能在这里睡下,我应该说是你的胆量过人,还是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天还没黑,你就来了,这一点出乎我的意料。” 听雨睁开眼,懒懒地说着。 “虽说比我的预计早了两个时辰,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逃,对吗?”   “你很冷静,明明知道我也许会将你撕裂,却还可以这样冷静。” 莱特的手捏起听雨的脸,迫问着。 “当你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的时候,还能这样冷静吗?” “我当然也害怕过,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太久远了,我都有些不记得了。”  听雨毫无畏惧的直视着。 “我确实害怕过,但是我也经历了很多,我已经快把害怕这种情感忘记了。”   “也就是说,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珍惜的?连那几个爱你的人,也不值得你珍惜?九皇子,你的心,很冷。” 突然听到这久远的称号,听雨也没有任何惊讶,这让莱特有几分失落。 “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我过去的名字,难怪你能轻易将琦年控制,可惜,你即使知道我的身分,也不能改变现状。” 听雨语气平淡,言语间,甚至不将自己当作一回事了。 “九皇子已经死了,他是个死人。” “不错,九皇子确实已经死了,可是,听雨还活着。” 莱特的手移到听雨的肩胛处,微微用力,那里便留下了红印。 “琰王将你视若珍宝,九公子把你捧为明珠,还有你远在夏国的哥哥,他对你,似乎也很重视。只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改变现状,又有何难!” “你想利用他们将太子扶上皇位?可是你忘记了,琰王到底只是个蒙族王子,九公子也只是江湖中人,至于夏国,远在天边,更是不可能!” 莱特的手指更加用力了,听雨开始吃痛。 那种压迫感和威胁虽然无言,但是听雨知道,莱特是能够下狠手捏碎他的肩甲骨的。   “就算这些价值都不存在了,你还有最原始的价值。” 莱特的唇在听雨的脖子上舔了一下,又咬了一口。 “你的身体真的很不错,男人是需要身体上的满足的,我已经看中你了,我会为太子调教你的!” “为那个无能的太子调教我,难道不是你自己想要吃掉我?” 听雨轻笑着,虽然肩膀吃痛,他还是勉强用手指搅绕头发,表现自己的不耐烦。  “你只是想通过折磨我报复幽火。你知道幽火珍爱我的身体,凡是他珍爱的东西,你都要撕碎。将我折磨得遍体鳞伤,幽火的心也会滴血。” “和你说话,既是一种快乐,也是一种痛苦。” 莱特的手指已经深陷听雨的肉中,血渗出,将衣服弄脏。 “明明是你执迷不悟!非要将那些事情反复提起!” 因为身体的痛,听雨反而更加执着将莱特的伤心处戳开。 “他都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忘记!牺牲那么多人,只为了你的一念执着,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幽火或许有错,可是他已经在赎罪了,被他爱上的人,为什么也要成为你攻击的对象!” “你有资格说我吗?你不也在报复,你也是个执迷过去的人!” “因为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有任性的权利!” 听雨还给莱特一个冷笑。 “我只有十九岁,你却已经活了几百年,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瑞,居然和一个孩子纠缠不清,你还真是丢脸!” “最先丢脸的人似乎不是我吧。” 已经可以听见骨头酥碎的声音了,听雨强忍着痛,回答莱特的问题。 “我一直不觉得幽火爱上我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你一直不能放下,这一点,很丢脸!” “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发出这样的宣告,莱特将他的肩胛骨捏碎了。 另一边也没有幸免于难,两侧的肩胛骨都被大力捏碎,莱特的手松开,失去依靠的听雨再也不能忍住痛,倒在地上。 “这么一点痛都忍不住,你还真是脆弱。” 莱特将听雨的身体拉过来,缠在脚上的锁链带起冰冷的声音,和娇弱的身体构成了奇妙甚至病态的对比。 “你自己把肩胛骨捏碎了,就知道这种痛!” “我也不是不知道怜惜你的身体,只是你到底不是个听话的孩子,若是不将你的武功全部废掉,晚上,伺候太子的时候,你会将太子弄伤的。” 莱特的手抓紧了他的手臂,更多的痛通过手臂传上来,听雨已经无力支持,只能重重地摔在莱特的怀中。 抚弄着他的头发,莱特发出了残忍的感叹。 “没有武功的你,就像刺猬失去了尖刺,娇弱得可怜,我甚至忍不住想要在你身上刻几道血痕了。真是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呀。” “和我交欢,你要有死的觉悟。” 听雨勉强仰起头,吐出冰冷的话语。 “有刺的花,才会激起男人的欲望,我将你的刺全部拔除,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强硬!”   “你想怎么样!” “你觉得呢?我原本想把你的牙齿全部拔掉的,这样,口淫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你这尖锐的牙齿将太子的身体咬伤。可是呢,我突然觉得你的牙齿很可爱,被你轻轻啃咬,也很是情趣。最重要的是,我想得到的不是一个残缺的奴隶,而是个被情欲和自尊同时控制的你。” 莱特的吻停在听雨的肩膀,那里刚刚被捏碎肩胛骨,只是小小的碰触,都会激起剧烈的痛苦。   “你的自尊很高,但是你的身体也很敏感,这才是你的那些男人们对你欲罢不能的原因。你虽然是个荡妇的身体,在交欢的时候,对快乐的反应很直接,可是你不会放弃尊严,从来都不愿意将交欢的主控制权给对方。” “不错,我确实是这样的,虽然我永远是被男人享用的那一边,可我很少被强迫。”  听雨转过头,不想看莱特的脸。 “我一直都很自由,没有人可以束缚我。幽火知道我和很多人都有过关系,但是他不在乎,他知道,他的时间比那些人多,等他们白发苍苍的时候,他仍旧年轻。能一直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他,所以他不会在意任何一个情敌。” “那也只是因为他无法管束你,不如和我尝试一下?我很懂得快乐的。”   “你?我不喜欢你所谓的快乐,将我身体弄得痛苦不堪,就是你给予的快乐?”   “你觉得你有权利拒绝吗?” 莱特将听雨压在地上,手卡住他的脖子,膝盖压在他的腿上,俯瞰着。 “我确实没有能力拒绝你,但是,我不许你亲吻我的唇!” 脖子有窒息的感觉,听雨却也不能不将自己的意愿表达。 “只有我喜欢的人,才能亲吻我的唇,交欢可以无视对象,亲吻只能是相爱的人!”   “你真的不想尝试?我很擅长快乐的。” “吻得再深,我不爱你,亲吻的时候,也不会有快乐!” 听雨转过头,不再看他。 “你可以随便动我的身体,但是我的唇,你没有资格碰触。” “你伤透了我的心。” 故作惋惜地说着,莱特将衣服撕开,已经红肿得可怕的肩膀被尖锐的指甲刺穿了。   “嗯……” 那里被刺破,听雨发出痛苦的呻吟。 血流出来了,碎掉的骨头也露出,刺破粉红的白色缠着深红,触目惊心……   ※ ※ ※ ※ ※ ※ ※ ※ ※ ※ ※ ※ 边关处,柳云飞迎来了玳公主一行人。 皇帝归天,太后暴卒,三军披麻戴孝,琰王也正在考虑回京吊唁之事。 接到京城的客人的时候,柳云飞怒发冲冠。 京城的信使也来了,于是,玳公主刚下马车,就被两个噩耗击倒。 玥公主被太子许婚丁谊,琮公主因为不能承受皇帝归天的噩耗,已然疯癫,玳公主的未婚夫君,也因为不便明言的原因,没有出现。 他死了。 玳公主的未婚夫婿,已经死了。 虽然他的死很是蹊跷,但在这多事之秋,也没有人有心追究他的死亡真相了。   “飞红,事情已经办好了,公子虽然不在,但是我已得到他的指示。” 采薇握住飞红的手,对秋鸿说道。 “公子要你做的三件事情,你已经做好了两件,第三件事情是什么,即使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了。你要一生一世对她好,若是辜负了,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秋鸿点点头,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让飞红得到幸福。 “这是出关牒文,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送你了,你们一路保重。” 飞红站起,后退一步,她向采薇低头致谢,轻云般飘出了军营。 ※ ※ ※ ※ ※ ※ ※ ※ ※ ※ ※ ※ 莫雨桥的死确实蹊跷。 那一天,莫雨桥在酒肆遇见了一个舞姬。 舞姬不是娼妓,虽然名义上是妓,却也大多严守贞洁,算起来,她们也是良家女子,只是生活所迫,这才不得不抛头露面。 这个女子已经有了相好之人,是个青壮男子,每有无赖借酒闹事,这个男子便会上前阻拦,给一点教训。 于是,垂涎这女子的容貌的男人更多了,因为没有人能得到,欲望便越加强烈。   舞姬的舞技确实不凡,她最擅长的舞蹈,居然是宫廷最为流行的《飞天舞》和《大圣舞》。   《飞天舞》是出名的妩媚之舞,舞蹈时,宛若飞天降临,香花满地,飘逸若仙,一场舞蹈下来,香汗淋漓,越加诱人。 《大圣舞》则不一样,舞者站在一面大鼓上,周围是击打小鼓的精壮男子。少女在中央,舞剑,脚步踩出有力的鼓点,阳刚之气,尤胜须眉。 但是这舞蹈已经变成了赏玩艺术,美丽的少女,尚未长大的少年,才是观看舞蹈的主子们关心的东西。 莫雨桥到来的时候,舞女刚刚跳完江南的《踏歌》。 《踏歌》是江南女子的舞蹈,舞步绵长柔软,尽显女性的婀娜身姿,观看舞蹈的男人,大多是军中的粗野汉子,在这连女人都很少见到的地方,可以看见江南的舞蹈,自然也很是满足。   莫雨桥也是个男人,虽然和公主大婚将至,但是看见美貌的女子,也会忍不住的有些念想。   他包下了舞姬常驻的酒楼,请她为自己舞一曲。 舞姬化了泪妆,这是京城最流行的新娘妆,女子的面容被涂得惨白,眉毛和眼线都加深加重,唇上也是黑色,唇型突出,脸上画了墨色花纹,暗洒金粉。 但是,在包厢里面,这个女人杀死了莫雨桥!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雅室包间中,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尖叫,老板不敢进入,生怕惹来祸事。 最后,一切都平静了,房间里一具尸体伴着一屋狼藉,有女人的衣服碎片,窗户大开,人已经逃之夭夭。 事情看上去似乎很明白,莫雨桥酒后失德,意图轻薄女子,反被女子误杀,但是仔细推敲,却又不是这样简单。 首先,一个舞技如此高超的舞姬,为何会出现在边关?这种舞蹈,就是京城,也很少有人擅长,为什么她不愿意留在京城,却要来这边关? 其次,莫雨桥到底是一员大将,就算酒后失德,意图轻薄,可是一个平凡的舞姬,真的能失手杀死一员边关大将? 最后,女子和与她同来的男子似乎早就准备了离开,窗户下有马匹,他们不是匆匆逃亡,而是早有预谋的! 这样看来,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木已成舟,柳云飞不能改变什么,他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玳公主。 刚刚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站起来的玳公主再一次被击倒了。 痛苦中,他们也猜到了凶手的名字——太子琦年! ※ ※ ※ ※ ※ ※ ※ ※ ※ ※ ※ ※ 睚眦正在下棋,他看上去很是平静。 至少,看上去是平静的。 “玥公主要嫁给丁谊了,这是详细的安排。” 玄鹰将清单交给主人。 “不知道主上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是不是要——” “太子这一次太过份了,我要他失尽颜面!” 睚眦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棋子,对面前的人说道。 “幽火先生有什么打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希望琦年什么都没有!他不应该伤害雨儿!” 幽火抬起头,幽绿的眼睛只会让人想到墓地的鬼火。 “这一次,我也许真的要破戒了。” 无情的交合   动作也不能算是完全的粗鲁,听雨转过脸,不看伤处,就不会有痛的感觉。   血也渐渐流光了,皮肤失去了血色,露出来的肉是嫩红的颜色,白色的骨头突刺,看着这些,他居然没有感觉了。 莱特将他的脸扭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 “今天晚上,你会像现在一样听话吗?” “如果我还有力量挣扎,我会像现在这样听话吗?” 莱特低下头,想要亲吻,得到的却是险些咬破嘴唇的反抗。 “我说过,不要碰我的唇。” 听雨笑着舔过唇,嘴唇上有血,他很满足。 “好吧,你都坚决到这地步了,我也只好从下面开始了。” 莱特故意亲吻肩膀,伤口处的血已经流干,可那里还是会痛,舌头的碰触,让他忍不住地呻吟着,已经不能忍耐了。 汗滴下来。 没有快乐,只是痛苦的证明的汗水滴了下来。 “痛吗?” 指尖在伤口处划过,那里的肉失去了保护,直接被手指碰触。 是小心地划过,带来的痛苦,还是让被压在下面的身体再一次地发抖。 “越是美丽的东西,我便越喜欢将他弄坏,你的美丽,是我的破坏欲的源头。”   莱特的舌头更加温柔了,他那不愿意错过任何一处的温柔,只能让痛苦再一次降临。   “你……你……” “幽火给你喝过不少补药,你不会这样轻易死去的。” 莱特的舌头将碎在肉里面的骨头舔出来,吐在毯上。 “我也不会让你死,我会帮你把伤口全部弄好,我不会让你的身体留下疤痕的。有了伤痕,这身体就不美了。” “可是实在不能忍耐的伤害,我也许会寻死。” “你觉得死很容易吗?” 莱特的手指抠进伤处,那里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只剩下痛。 “我把你用锁链绑起来悬吊着,不让你的身体碰到任何东西,你连撞墙撞柱也做不到。我将食物做成糊状,捏开你的嘴,给你灌下去,你也不会饿死。我将你锁在这里,连布条也不给你!你以为寻死就那么容易?即使你想死,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如果一个人真的想死,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你放心,我暂时还不想死。”   “那么,现在开始,我们可不可以做一些快乐的事情?” “自便!” 听雨转过头,不再理睬。 结果,听雨和莱特刚刚达成协约,甚至没有宽衣解带,莱特便被琦年的使者请走了。   “真是扫兴!” 莱特埋怨着,将衣服穿好,同时传令御医,立刻前来为听雨处理伤处。 “明知道你正在享乐,还会找你,可见琦年遇上的事情很是棘手,或者说,他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揶揄着,听雨的笑容到底还是带着虚弱的味道。 “我会命他们好好调养你的身体的。” 莱特转过身,给了他一个冷笑。 “不过呢,我不认为你对皇宫里面的享受还需要我介绍。你是最擅长享乐的那种人,想要什么,尽管要求,除了自由,我什么都可以满足。” “我从来都不会亏欠自己,而且,我也知道,不到最后时刻,你是不会将我的身分说穿的,即使你已经将琦年纳入掌控,你们之间,还是不能真正的信任。” “我也越来越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了。” 草药的清香渗进皮肤,伤口处已经被包裹。 温暖的水中飘荡着茉莉的香气,虽然这不是听雨喜欢的味道,但是他知道,这种味道,可以将琦年诱惑。 从一开始,听雨就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避免,没有必要坚持什么贞守。 茉莉花香渐渐充满了空气,听雨也知道,明天是玥公主下嫁的日子,心中燥乱的琦年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莱特只将自己当作报复幽火的工具,自然不会介意这种事情的。 也许,他会将这事情故意传扬出去,故意让幽火知道! 身后有人走近,他没有回头,他自然知道是谁,却故意不关心。 莱特将他的武功全部废掉了,这个人知道这事情,所以没有小心翼翼,但是他不知道,听雨的耳朵一直很灵敏,万籁俱寂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听到枕边人的呼吸和心跳变化。   那个人挑开纱帘,走进了。 听雨不但不回头,甚至还故意将声音弄得更响了,细链微响,配上肩上的绷带,更显得娇弱可怜了。 他非常明白自己的魅力,也知道怎么做可以将人诱惑。 每一个动作都是刻意而自然的诱惑,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身后那双眼睛忍耐不住。   后面的人终于忍耐不住了,那个人走到水池边,坐下,伸出手,抚摸他的肩膀。   “你确实很美,可惜是个男人。” 琦年抓起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头发也让人有些心动。 “如果你是女人,我一定立你为妃,甚至策为皇后。” “男人就不能做皇后?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迂腐的人,真是可笑。” “我听说,只要和你相熟的人,都会被你诱惑,太后也是,皇叔也是,皇弟也是,你的魅力不分男女,只要遇上了,就会迷恋。” 琦年的话,暗示很明显。 “今天看了你的背影,确实不凡,比我想象中更加魅惑,你很擅长诱惑,每一个动作都杂糅着官能的诱惑,却还能表现得很自然,确实不凡。” “想知道我和多少人睡过吗?媚骨也许是天生的,魅惑的能力,却是用男人们的身体得到的。你可以说我很肮脏,但是我不觉得你会拒绝我这肮脏的身体。” “你对你自己很自信,为什么?” “不知道多少男人嫌我身体肮脏,却在可以得到我的时候,如狼似虎,恨不能把我的骨头都吞下去!” 听雨不屑的说着。 “我是九公子的人,一直都和九公子交好。九公子把我当作礼物给琰王,最初的时候,琰王也觉得我很脏,几次玩弄后,又将我视为珍宝。和二皇子的事情,琰王自然知道,他没有生气,将我在床头惩戒一番,就不再提起了。只要他们还喜欢我的身体,就不会嫌弃我的身体的肮脏!”   “原来如此,难怪那么多男人都喜欢你。你凭空出现,成为皇叔的爱宠,那时候我也很奇怪。现在这样解释,我也终于明白了。” “我是个玩物,男人们都只将我当作玩物,只要我的身体还能供他们取乐,他们就不会记得我的脏。” “你真是擅长作假呀!” 鼓掌声响起,莱特来了。 “你可是九公子的心腹,你真的只是一个玩物?” 听雨没有惊讶,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意料中的事情。 “原来是你,只是不知道两位驾临,所为何事?我身上有伤,只怕不能将你们两个都伺候好了。” 听雨不冷不热地说着,很是讽刺。 “不错,我是九公子的心腹,所以,你们两位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了,你们想做什么?”   莱特不睬他,对琦年道:“太子殿下,你还真是闲情逸致。” 琦年却也呆了半天,这才缓缓说道:“玥公主的事情,你处理好了?她闹腾了那么久,我还以为她会宁死不嫁。” “她确实不愿意嫁,可是这件事情,已经由不得她了。她明天一定会乖乖出嫁的!”   莱特简短地将事情说完,脚尖挑起细链,生生将听雨倒拖出浴池。 全身都是湿漉漉的,仆趴在毯子上的身体,很是狼狈。 “太子,你也知道这人侍奉过很多的男人。这身体的放荡,早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了。今天,我就教太子一些特别的玩乐?” “你想做什么!” 莱特直接抓起湿重的头发,听雨的手还是没有力气,自然只能任由他抓揪着自己的头发。   脚尖点在赤裸的背上,微一用力,原本就苍白的脸,就更加痛苦了。 没有任何情感的行为,是赤裸裸的虐待,脚尖点在脊柱最容易感受疼痛的地方,力度增加,听雨的脸色也越加难看。 “你对他,未免太狠了。” “是吗?这样就算很毒吗?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狠毒!” 莱特对琦年说道。 “前几日有人进贡了几个小玩意,不如,用在这人身上?那些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我想知道,这个身体能不能承受。” “可是——” 琦年有些不忍,但是他不敢违逆莱特,只能离开。 看琦年离开,莱特也放松了听雨的身体。 他低下身,询问着。 “为什么不愿意向我求欢,你明明很怕痛,只要被男人挑逗就会很淫荡!”   “没有爱的两个身体,也不会真的感受到快乐。你一直都将我当作玩物,我也不想被你当玩物戏弄!” “确实,我对你说的一些话,有些伤你的尊严,可是你还想要什么?我对你的情感是什么,你很清楚!” “正因为很清楚,所以才不能接受你的情感。” “你确实很明白。” 莱特的手指滑过双丘,知道这人将会做什么的听雨的身体在颤抖。 “我听说你的身体很容易感受到快乐,也很容易感受到痛苦。那么,我与他一起弄你的身体,你先得到的是快乐,还是痛苦?” “你想看见我的眼泪?你真的认为我会哭泣?” “你很快就会痛得哭出来了。” 带着得意的笑容,莱特的手指伸进小孔。 “想看见我的眼泪,先问你能不能抵挡我身上的气味。” 听雨笑得更加寒冷了。 “你是不是嗅到了很像茉莉花的味道?茉莉花香中夹杂着一些特殊的东西,男人嗅闻了这个味道,很难把持自己。” “你果然懂得自保,算了,琦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就由我先行开路,滋润一下这干涸的身体吧。” 身上的水已经被毯子吸干大半,毛发却还是湿淋淋的。 因为潮湿而有些沉重的毛发被手指拨开,水珠湿漉的下体,即使没有液体吐出,也有天然的淫靡味道。 身体不能动,手还是无法使用,脚上的锁链控制着下体,莱特的手指无情地抓起无意反应的下面。 手指的爱抚,若是不能把握分寸,也会转化为痛苦。 将前面的欲望微微挑起,却不给予真正的快乐,挑逗身体的手指突然变成了酷刑。   “你的头发是黑色的,可是你下面的毛却是茶褐色,微微发卷的毛发,让我觉得你的下面太过高傲了!” “你想怎么样!” “把你的毛发全部去除!你是奴隶,奴隶的身上,不应该有象征尊严的毛发!”   “你想做什么!” 小太监送上剃刀,烛光打在剃刀的尖锐处,寒光扑面。 莱特抓起了剃刀,他甚至不许太监们为他将听雨的身体固住。 “你最好不要乱动,若是不小心,把你的下面损伤了,在太子面前,可不好交代。”   刀片贴着皮肤,凉飕飕的贴着皮肤,莱特的手故意在发抖,虽然不会真的将下体割破,却总是故意颤颤悠悠,恐吓着听雨。 “你这里的皮肤是淡淡的粉红色,从没有见过阳光的地方,皮肤也是特别的娇嫩。”   微微有些发卷的毛发被剃下,露出的皮肤也是淡粉的,发根的白色点缀其间,莱特的手指抚在娇嫩的皮肤,肉红色的分身也因为恐惧而昂扬。 “这样看来就顺眼许多了。” 手指刮过,失去了毛发的庇护的皮肤在颤抖,听雨害怕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体被伤害,那里失去了毛发,确实意味太多了。 “直接的身体,没有了任何遮掩,你的下面直接的诱惑着男人。” “你想要我了?” 听雨已经从失去毛发中恢复,他冷静地笑着。 “失去了,很快就会再长出来,听说,毛发新长出的时候会比较尖锐,也许会刺伤你的手。”   “你下面的毛发有婴儿的顺滑,剃下的时候,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不如,用这些毛发做成一支笔,以后,调弄你的身体的时候,就用这支笔?” “可是我的毛发是弯曲的,你要怎么做,才能将它们变直?” “这事情就交给下面的奴才们去做吧,我只想要结果。” 听雨也不想再理睬他,莱特的手指伸进他的下面,进入密处,他有些不舒服。   “你这一次是故意被我抓住的,对吗?” 听雨睁开了眼。 “虽然世人眼中你是个轻浮放荡的人,但是你也有真心。你喜欢幽火,幽火也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然而,你始终不能确定他的爱情,你需要一次试验,我被你挑中了,成为你测试幽火的爱情的工具。” “不错,我确实在利用你,我知道幽火是爱我的,可是我还是害怕,害怕他的爱情是虚幻的梦。他对我,一直太宽容了,宽容得我不知道这是爱还是赎罪,我总觉得他对我的爱不纯粹,他只是在赎罪。” “你到底想怎么样。”莱特停下了手,“我突然觉得你这个人很特别了。”   “逼迫,无止境的逼迫,将他逼到绝地,我要他证明他对我的爱!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珍惜,我想要的东西只有一样,为了这一样,我什么都可以牺牲了!”   “想不到你想要的居然是一个男人的爱情,真是太令我惊讶了。” “不,我要的东西并不是爱情,是我以为不再存在于世间的纯粹,我知道,现在的你不会明白我的话,我也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 “确实,我们还是讨论另一个话题更加美好!” 手指的切入让听雨开始颤抖,手指在身体里面转动,原本就脆弱的下面,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太子殿下怎么还没有回来?我等他将那件东西取过来,只有那件东西,才能更好的滋润你。”   ※ ※ ※ ※ ※ ※ ※ ※ ※ ※ ※ ※ “这些消息的来源可靠吗?” 睚眦笑着回答道:“当然可靠,我安插在皇宫中的眼线,都是最忠诚的。不过,我也不会完全的相信他们,毕竟我们的对手也不平凡。” “明天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当然是给太子制造一个不能收拾的混乱局面!他想要和我作对,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了!我这二十年的苦心经营,尤岂是他一个黄毛小子可以破坏!” 睚眦将玄鹰收集的资料抓碎了。 虐行 放在盒子里面的东西没有预料中的可怕,这只是一根风干的动物的阳柱。   这东西是中空的,枯小的东西,闪着不吉的黑光。 “你放心,这东西不会伤害你的。” 莱特将听雨的腰按住,双腿分开,东西轻易地被送进去了。 “是不是觉得这东西还没有手指的存在感?很快,它就会让你欲仙欲死,也可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柔的安慰着,莱特命奴才将碎成细粒的冰取来。 第一粒冰送进去的时候,身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太寒冷了,尚残着水的温暖的身体突然遇上冰冷的坚冰,后面也因为寒冷收紧了。 于是,他知道了这根东西的用处:它遇水膨胀,放进体内的冰,因为体温渐渐融化,于是,这根东西也开始有存在感了。 “是不是有些感觉了。你不要急,这东西还能变得更加强壮,比你遇见的最强壮的男人还要强硬。” 听雨的头枕着莱特的臂弯,将冰块放进的同时,莱特看见了他的痛苦。 听雨艰难地咬着下唇,那里开始有些吃痛了。 遇水膨胀的东西逐渐粗壮,已经抵及往日能够容纳的最大了,可是,听雨也知道,这东西还是更加粗壮,粗长到狂野,支配他的身体。 “是不是觉得自己会被这东西撕裂,不要害怕,这东西不会将你的身体撕开的,它只会咬着你的内壁,咬住你的身体,和你的身体连成一体。” 莱特故作关爱的抚弄着听雨的下体,于是,体内的痛更加剧烈了。 “那个东西上面,有倒刺,如果你不能忍受,就想办法把它拔出来吧。可惜,你的肩胛骨受了伤,手指不能用力,就是你可以用力,也不能忍受那种痛苦的!它会紧紧咬住你的里面,拔除的时候,你的下面,会被严重刮伤!” “你……” “乞求我,告诉我,你愿意跪在我的脚下,我就解除你的痛苦。你要记住,这东西膨胀的速度很快,你要快些向我低头。已经没有时间了,再等一会儿,我也不能将这东西拔出了。”   “我……你……你妄想……我知道……你……你不敢杀我……我……啊……唔……”   “有恃无恐?听雨,你的算计确实很精明,可惜,我却不认为你能够坚持到最后!”   进入体内的东西是中空的,它因为水的浸泡,渐渐和内壁贴合,莱特想到了一个新的游戏办法。   他将冰填进了里面,中空的里面,填满了碎冰,听雨的体温渐渐浸润了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又会将温度传给冰块,于是,冰块缓慢而真实的融化了,点点滴滴,融进黑色的凶器中,折磨将温暖给它的人。 莱特也知道,水会流出来,于是,他做了一个安排。 听雨的肩膀还是很痛,使不上力,但是莱特还是用布将他的手绑住了,而后将他的腿绑住,腿被绑吊在高处,手却被系在低处,身体倒过来了,自然不能让水倒流。 到底还是担心听雨的寻死,莱特将软垫压在听雨的脖颈下,这样,他便不能头撞硬物了。   散乱的头发中苍白的脸,听雨想闭上眼,用沉默对待。 “你要是承受不住,可以哭出来,今天晚上,我很忙,所以,不会再来看你了。”   莱特却还是捏起了他的脸,并在这脸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当然,你要是真的不能忍受,就哭喊吧,听到你嘶哑的哭喊声,我会赶过来,好好宠爱你。”   听雨只是给了莱特一个不屑的眼神,他转过头,不再理睬了…… 撕裂身体的痛,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现在才知道,那些事情,只是被暂时遗忘,身体还是记得所有的伤痛,痛到了极限,却为了最后的坚持不愿意眼泪出卖自己的脆弱。 他不敢动,只要微一动弹,身体就会痛,来自内侧的痛苦,折磨着他的身体。   空气中弥散了血的气息,也许是肩膀的伤口又裂开了,也许是下面已经承受不住,流血了……   ※ ※ ※ ※ ※ ※ ※ ※ ※ ※ ※ ※ “你未免太认真了,他不过是个漂亮的玩物,谁都可以玩弄的玩物!” 琦年有些不忍心了,他追问莱特。 “可是你看他的眼神,很可怕,像注视一个可怕的敌人!” “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一切,你就会知道,你眼中的玩物,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莱特懒得和琦年解释其中的秘密。 “他虽然是个漂亮温顺的玩物,可是,他也是九公子最宠爱的人,你真的以为琰王宠爱他,是因为他的容貌?” “因为是他,所以我相信。他确实很美,我想这样一个美人,若是生为女子,不可能不担上亡国之名。我可以理解那些男人爱恋他的心情。” “如果你觉得他很美,想要好好宠爱他,那么,你很快也会被这人害死的!”  莱特顿了一下,夜风中飘落了树叶。 “太后暴卒的事情,你调查出结果了吗?没有,我就知道没有,因为毒杀太后的人,就是你同情的那个可怜的玩物!” “他也只是奉命行事,九公子是他的主子,九公子要他杀人,他也不得不杀人。我相信他,我始终认为他是有苦衷的。” “他当然有苦衷,他连名字也是假的!” 莱特若无其事地说着,若不是在宫中,他也许要给琦年一记耳光了。 “你知道江湖最出名的杀手是谁吗?他的真正名字是听雨,也是九公子最爱的养子,就算他们真有什么关系,九公子对他,也不可能是主人对待玩物!”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琦年对自己一直被莱特欺瞒的事情很是不满。 “既然他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为什么你还要将他留在身边?难道,你就不怕他有朝一日——?” 心中早就有了计算的莱特没有理睬他,淡金色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他想要离开了。   “就算他是可怕的毒蛇,在我看来,还是你更加可恶!” “那么,你就等着他将你吞噬吧!” 抛下不吉的预言,莱特消失了。 ※ ※ ※ ※ ※ ※ ※ ※ ※ ※ ※ ※ 玄鹰进入的时候,睚眦和幽火正在对弈。 宫里面的事情还是顺利传到他们耳中,幽火与睚眦也没有什么异样,平静中,将明天的安排再一次确定。 棋局进行得很平静,幽火还是胜了睚眦。 夜色已深,他们也该回房歇息了。 清风吹过,棋盘和棋子化为飞灰,消失得无影无踪。 ※ ※ ※ ※ ※ ※ ※ ※ ※ ※ ※ ※ “弟弟居然逼玥妹妹嫁给丁谊这等人物,我真是为她悲伤,也为琦年寒心!”   因为远在边关不可能阻止这场婚礼,玳公主的心中很是悲伤,对自己的弟弟也多了一丝恨意,加上怀疑未婚夫君莫雨桥的死是琦年一手策划,她甚至开始怨恨了。 柳云飞已经不再相信太子,虽然他与妻子柳白氏的感情爱恨交织,但他确实比世间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爱着那个疯狂残酷的女人。 谢春儿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为自己打算,更不知道借安慰之名,在玳公主和柳云飞面前说了多少同情之词。 曲吟风也不需要使用化名叶风了,他大摇大摆的出入军帐,不断鼓动琰王与二皇子。   琰王还没有点头,采薇已经命人矫造琰王的字迹,派使者前往王庭,游说蒙族可汗。   琰王不是真正的甘愿被埋没,这一次,是他翻身的机会,只是碍于琦岳在场,加上听雨的时候,他为自己的谋逆行为安上了“冲冠一怒为蓝颜”的理由。 琦岳有野心,琰王也有野心,当琦岳终于邀请琰王勤王入京,琰王到底还是假装了犹豫和为难,虽然最终是爽快地答应。 琦岳也在等待时机。 他不能背负弑杀兄长的罪名,他在等待,等一个名正言顺的勤王机会:天下人都怀疑太子为了皇位杀死了皇帝,但到底没有物证人证,琦岳也不能公告天下,誓杀此獠。 他希望再有意外发生,虽然诅咒自己的亲人去世不应该,可是他确实很希望妹妹玥在婚宴当天被杀。 “玥公主,我不是不希望你幸福,只是你和丁谊的婚事,不可能幸福的!对你而言,死亡是仁慈,玥公主,为了天下,我希望你可以成就大义。” 他跪在佛前祈祷,祈求自己的声音可以传达给远在京城的玥公主。 ※ ※ ※ ※ ※ ※ ※ ※ ※ ※ ※ ※ “明天,京城将会发生一场血案,尊贵的皇家公主,居然被杀。” 亲吻杯沿,莱特微有些醉意。 “而后,就会有许多事情发生,公主用她的生命打破现在的僵局。” “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诅咒玥死亡!” “因为真正牵制丁家父子的力量,根本不是玥公主!她是一枚棋子,我故意将这棋子抛出去,就是为了迷惑我的敌人们!” 莱特将美酒倒下,深红的葡萄美酒像极了鲜血。 “死掉的玥公主比活着的玥公主更有价值!九公子的人想通过杀死玥公主震慑我们,于是,他们满足了,他们会以为自己在京城的势力坚不可摧,从此放松警惕。丁家父子会因为玥公主的死,担忧自己的前途,对太子你更加忠诚。那些不听从的官员,可以借这件事情铲除!还有琦岳,他也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得到好处。” “他得到好处,我就不会顺心了!” “你知道怎么扑火才是最好最有效率吗?现在的反对者们,只是零星的小火,费我心思慢慢找,一个个扑灭,非常劳累,也容易打草惊蛇。我打算将这些反对的力量聚拢,一次性扑灭,永不留后患!” “你真的是为了我的江山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私人兴趣?”   “我做什么事情不是因为自己喜欢?你的江山,我确实没有兴趣,但是我对我的敌人有兴趣。我们正在进行一场心智和耐力的战争,谁能将谁的身心奴役,谁将成为谁的主人,我等着!”   ※ ※ ※ ※ ※ ※ ※ ※ ※ ※ ※ ※ 注定不能安眠的人还有很多。 玥公主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经有了觉悟…… ※ ※ ※ ※ ※ ※ ※ ※ ※ ※ ※ ※ 夏国公主来中土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她的美丽如阳光,照耀整个皇宫。   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昏暗的皇宫,于是,夏妃有了一个称号:光华夫人。 人们故意忘记夏妃的夫君,也就是先皇的苍老。 夏妃作为两国联姻的牺牲品,嫁过来的时候,不过十五岁,先皇却已经有了八位皇子,长子(即后来的皇弟)华尚长夏妃五岁,长公主更是大夏妃九岁有余。 夏妃,从进宫的那一天开始,便成为了爱与恨的焦点,她不曾爱上她的丈夫,却也不得不装出爱恋的模样。 到底是公主,后妃们虽然厌恶她,却也不敢公开为难她。她在宫中受尽宠爱,又生下了传说是天人转世的九皇子,自然更是非比寻常。 然后,恩宠的背后是憎恨,她得到的宠爱越多,仇恨她的人也会越多。 从小,宇便被母亲告诫:“皇宫里面的人,没有一个可以信任。你不能相信任何人,那些人口口声声说爱你,一转身,却将你背叛。” 于是,皇宫之中,除了母亲,宇信任的人只有幽火。他依恋幽火,也相信幽火会永远留在身边。那时候的他,甚至还不知道这样的情感是什么,却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交出去了。   所以才不能承受以后的一切,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的背叛,太深的信任换得无情的背叛,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相信誓言。 他可以残缺自己,因为他想得到一些东西,他等待着,期待着…… “如果你真的再一次让我失望,我也只能……” 他咬破嘴唇,誓言之血流出—— ※ ※ ※ ※ ※ ※ ※ ※ ※ ※ ※ ※ 琦年的心情也很是不好。 局势对他始终不利,他虽然已经是摄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入主皇宫,最让他忧心的显然是另一个人——莱特。 他已经感受到莱特的无处不在,他是太子,却是个被人操纵的太子,没有任何实权的太子,只要莱特还活着,他便什么都没有! 想到身为皇家嫡长子的自己居然被一个不知来历的流浪男子攥在手心,琦年更加气愤了。   皇位和杀死这个男人,如果两者只能选择其一,琦年愿意用即将到手的皇位交换杀死这个男人的机会。 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谁都没有回头的机会,没有人还能将事情转回原点。   ※ ※ ※ ※ ※ ※ ※ ※ ※ ※ ※ ※ 玥公主下嫁丁谊,是一直被阴谋和哀愁笼罩的京城难得的一件喜事。 公主出嫁,自然是金碧辉煌,看热闹的人们看得眼花缭乱:公主的陪嫁自不用说,数百车的嫁妆,不知道锁了多少无价之宝。只光是那些宫女太监们的衣服,就已经耀花了围观者的眼睛。   并不是所有围观的人都是为了一睹盛况,也有一些不友好的视线,正在队伍中搜寻公主的银妆车。 银妆车银光闪烁,坐在银妆车中的公主,全身是金银珠宝,反倒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和神情了。   丁谊在禁军们的簇拥下,春风得意,没有人会知道这场婚事背后的秘密,这不是一场快乐的结合,皇家公主,永远不能逃脱政治联姻的命运。 昔日备受娇宠的玥公主,失去了权柄,竟然不得不嫁给人品下流的丁谊!   虽然也有人为金枝玉叶的不幸而哀叹,却没有人为曾经刁蛮任性的玥公主哀叹。玥公主和琮公主是京城最骄慢的公主,这一次的事情,也许就是报应。 队伍缓慢的行进着,经过闹市区的时候,计划开始了…… ※ ※ ※ ※ ※ ※ ※ ※ ※ ※ ※ ※ 听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莱特。 看出他的虚弱的莱特将束缚解开,已经没有气力的他软着身体,一动不动。   莱特命人取来冰水。 捏起他的下巴,强行灌下冰冷彻骨的水,听雨咳嗽着,想要将他推开。 痛苦的搅弄   “你不要再逞强了,你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再动一下,就真的要撕碎了。”   也许是气恼听雨不愿意与自己亲吻,莱特将水含在口中,喂水的时候,舌头伸进去,很是折弄了一番才作罢。 身体微微一动,他就感受到那可怕的压力,身体最深处都被痛苦折磨着,他不需要确认,也知道那些粘在腿上的液体是自己的血。 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被莱特嘲笑。 “这就是你的最爱?” “不用强行忍耐了,我知道你很痛苦,你自己看一下吧。” 莱特的手指伸进去,那里有血痕,听雨的身体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即有新的液体缓慢流出。   没有任何掩饰的身体,因为失血过多,皮肤有些透明,纤细脆弱美丽易碎,这就是他给人的印象,即使知道这个人是自己最难对付的敌人。 “我不会求你的!再痛苦,我也不会求你帮我的!” 听雨勉强推开莱特,想要站起来,手却几乎用不上力。 身体分外沉重,强迫双手撑起身体,于是,肩上的伤口又一次裂开了,血从绷带的缝隙中流出,纵横蜿蜒在洁白的手臂上。 黑色的头发乱了,背对莱特的听雨,身上鲜血淋漓,那种被破坏的伤残美,激发男人的毁灭欲望。 脚上还有着锁链,被倒错的情欲和施虐欲控制的男人,有了勃发的欲望。   “伤痕累累的身体,才是我最喜欢的身体。” 莱特抓起锁链,将听雨的身体强行拉回,他大力抓拽听雨的腿,双腿被迫张开,里面的血也更多了。 “你……你还想……你还想做什么……” 听雨的声音在颤抖,他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他开始害怕了。 身体的颤抖被莱特感受到,莱特也不管他是不是可以接受,中指伸出,扣进昨夜塞入听雨体内的东西的中空处。 听雨在颤抖,他害怕被暴力对待,莱特便更加欢喜了。 “这东西虽然会和你的里面咬合,可是,只要我的手指微微转动一下,你就知道什么是快乐了。” 咬着耳朵的私语,莱特的手指扣紧仿造动物的阳物作成的性具,转动着,上面的细小突起开始挂割听雨的身体,内侧火烧一般得痛,听雨强忍着,没有发出呻吟。 “一点也不可爱,但是你这样的不可爱,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因为不能听见预料中的呻吟和哭喊求饶,莱特有些扫兴,于是便开始了新的游戏。   他的手指伸得更紧了,飞快的抽送着那个东西,硬物上的突起一次又一次的滑进,将听雨的内侧真正刺得鲜血淋漓。 听雨快要晕厥了。 血水无谓地流淌,他软在那里,甚至没有了感觉。 莱特也感受到他的变化,突然一记猛冲,又疯狂的抽出,将那东西完全拔出了。   全身都因为这痛苦的解放而颤抖,自痛苦的支配中解脱的听雨再也没有力量保持清醒了。   后面开始收合,血水也没有停止流淌,血凝结在入口处,竟成了一朵血红的菊花。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 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你的菊花很美丽,真的让人想把它变成紫色的!” 莱特的手指拨弄着凝结着鲜红的入口,听雨却没有感觉了。 对自己被无视的情况不满的莱特伸出手,抠下那里的血块,于是,听雨的颤抖,传给了他。   “你还想怎么样!” “你的声音都嘶哑了,真是可怜。” “你……” 颤抖中,身体被抓住,刚刚获得自由的地方被硬物抵入,这到底不是刚刚将自己刺得鲜血淋漓的东西,虽然粗大无礼,直贯而入,对比刚才的那个东西,却还是温柔的。 没有润滑,也没有温柔的安慰,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后庭,以鲜血为润滑,接纳了男人的进入。   早就疲惫至极的身体也没有了感觉,不管他怎么弄,听雨也没有力量反应了,脆弱的肉体被压在下面,任意羞辱。 黑发将他的脸掩盖,只是享用他的身体的男人也不会关心他此刻的表情。   连呻吟也没有,空荡的宫室,回荡着沉闷的声响,间或有粘稠液体滴落……   ※ ※ ※ ※ ※ ※ ※ ※ ※ ※ ※ ※ 车队进入闹市区,却不得不停下。 早就命人清理了道路,偏偏就在这空旷处,出现一桌一椅一人一壶茶,白衣飘逸的男子坐在那里,甚是悠闲。 他悠然倒茶,似乎是茶水烫了,小心翼翼的吹了很久,这才试着尝了一口。   禁军上前,想要这个人离开,只是男子微微抬头,上前的两个人便呆住了。   “本公子喝茶,难道还要看地方?” 此人神采风俊,虽然已过而立,散发的魅力,却是醇酒弥香。 “原来是九公子。” 丁谊知道这一次是来者不善,连忙下马赔笑。 “今天是小辈迎娶公主的大喜日子,九公子若是看得起小辈,可否赏脸喝一杯喜酒?小辈对公子仰望已久,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我不想喝酒,我只是想要想你借一件东西。” “九公子想要什么只管说,谁不知道九公子是武林至尊,还有什么东西,是您想要却得不到的?” “我想要的东西,确实没有得不到的,只是取东西前,总还是要告诉东西的主人吧。”  九公子又倒了一杯茶,分三口喝下,这才说出下半段。 “我要的东西,正是本朝三公主的一条性命,不知道丁公子能不能做主,将它给我?”   “九公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我从不玩笑。” 丁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像有人逼他吃下了个臭鸡蛋。 “可是九公子,这事情真的不好办。如果这不是皇家公主,我也就答应了,可是——”   “但是除了这样东西,丁公子,你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亲自来取吗?” 九公子又倒了一杯茶,这一次,他没有将茶喝下,只是握在手中,慢慢将热气吹散。  “我今天想要的东西,是玥公主的性命,除非你能拿出比玥公主的性命更加珍贵的东西,否则,我就要定了!” “九公子,这可是皇家公主,你不要太放肆!” 睚眦冷眼微笑,丁谊又软下来,好言相劝。 “九公子,您真的是强人所难了,我确实没有……” “你不过是太子养的一条狗,你觉得太子会在乎你的死活吗?太子不会用我想要的那个人换玥公主的性命,我只好杀了玥公主,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九公子还是微笑,但没有人敢妄动,谁不知道九公子身边的铁骑护卫有万夫莫当之勇,虽然现在只看见九公子一人,可是那些铁骑护卫,随时都会出现。 “九公子,您也知道我只是太子的一个奴才,这次的事情,真的办不到。您又何苦与我为难?”   “那么,请你交出玥公主的性命。” 轻松得仿佛在市井之地与人讨价还价,说出这种话的人,正是幽火。 “虽然小将这点能耐在两位面前不过是萤火之光,也不敢与日月争辉,但是,恕我不能从命!”   “是吗?” 睚眦冷冷的说道。 “幽火,我已经很多年不曾与人动手了,这种需要劳动身体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吧。相信我把这一杯倒完,你也已经处理完毕了。” “不用等到你将茶倒完了,公主已经死了。” 幽火笑了。 “在我们和准驸马闲谈的时候,公主已经死了,不用再和准驸马讨论这件事情了。”   惊叫声证实了幽火的话,美丽的女孩子们吓得花容失色。 丁谊冲到花车边,他的手在颤抖。 挑开珠帘,玥公主已经倒在血泊中,车厢内,红色的毯子上,有了更加深重的颜色。   玥公主已经气绝身亡,她的心口被插了一把匕首,她的脸上有少许泪痕,还有指甲的抓痕。   凶手潜进银妆车,捂住公主的口,匕首干脆的刺进她的心口。 行凶者显然是个职业杀手,玥公主脸上的抓痕恐怕是凶手一时紧张,留在公主脸上的,但是凶手又是怎么做到:众目睽睽之下进入,而后逃之夭夭? 丁谊自然是最害怕的那一个,玥公主已死,他这个准驸马难辞其咎。 然而他不能留下睚眦与幽火,不是他不能留下,是他没有能力留下。 这次的事情自然和他们有必要的联系,在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的杀手将公主杀死,这等狂徒,视皇家为何物! 然而,丁谊也知道,所有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 ※ ※ ※ ※ ※ ※ ※ ※ ※ ※ ※ 迷糊中,听雨被拍醒了。 “居然在我与你尽兴的时候睡过去,你真是叫我扫兴了。” 听雨没有理睬他,被强制接受的时候,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连手指尖都贯穿了倦意。   “你的身体有些热。” 故作关心的抚摸着听雨的额,莱特有些感伤,听雨的体质本就比一般人娇弱,经过这反复的折弄,已是伤痕累累,温度也高于常人。 莱特将他满是伤痕的身体包好,似乎很温柔,却是更加的残忍了。 “你若是生病死掉,我就没有东西消遣了。” 这话到底是对听雨说,还是对自己说,莱特也不知道,听雨也不知道。 听雨不会因为莱特这一点点的温柔就改变对他的看法,任何人,被折腾得连身体也不能移动的时候,不管折磨他的那个犯人怎么赎罪,他也不会轻易原谅。 身体内侧的痛苦,无法用言语形容,当痛已经麻木,思考也停止了。 听雨已经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莱特将他放下,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太过了。 侍奉这里的奴才们也知道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这时候,自然有奴才送上温水和清洗伤口的纱巾,还有活血化淤的药膏。 浸了温水的纱巾伸进伤处,立刻有殷红升起。 水晶做成的男性阳物也是治疗伤口的时候不能或缺之物,因为听雨始终没有反应,莱特忍不住将粗盐涂在水晶阳物上,伸进听雨的体内。 伤口刚刚被温水浸过,突然遇上粗糙的盐粒,听雨发出了呻吟。 “你……啊……痛……” “痛一下伤口才会好!” 水晶折着光,宫女们将听雨的腰抬起,莱特就可以看见粉红内壁上无数细小的擦伤,这些都是他的成果,都是他努力的结果。 水晶男物转动,盐粒也被涂抹在伤处,那里在痉挛颤动,可怜的扭动,加上听雨强忍着自牙缝中泄露的呻吟,像鹅毛,扫过男人的心。 像鹅毛扫过男人最敏感的地方,那种呻吟,刺激着男人的欲求。 “只要你撒娇,又有哪个男人还能狠心伤害你?” 莱特的舌头舔过听雨的尾椎,舌尖的湿润,还是让听雨的下面有些感觉了。  “或者说,你在用另一种方式诱惑男人?男人都会对得不到的东西特别有欲求。”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并不喜欢你,自然也不能接受你的进入。” 听雨叹了口气。 “诱惑你?没有这个必要,和幽火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总是这样对他,他们都喜欢我这种冷冷淡淡的姿态。” “可是现在还在你身边的男人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才是此刻能占有你的身体的男人!”   莱特取出水晶阳物,又将丝巾伸进,把多余的盐粒粘出。 凉凉的药涂进去,本就有些着凉的身体因为涂了药的手指的侵入颤动了,盐粒带来的火辣渐渐抚平,听雨也不再痛苦了。 “你还是太自信了,我曾经遇见过无数男人,初遇见我的时候,他们都很自信,但是,他们都不能将我真正束缚。” 听雨的声音也渐渐有了底气。 “幽火最特别的地方还是他的宽宏,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强求我只爱他一个,我们之间,不需要誓言的束缚,我们——” “住口!” 莱特的手指也有些粗暴了。 “我暂且放过你,你的身上还有伤,等你的伤好了,我就好好教养你的身体,让你变成没有我不能活下去的饥渴。” “我的胃口很大,你觉得你能满足我吗?” “不要太自信了,我也遇见过很多自诩风华的人物,没有将他们占有的时候,对我不屑一顾,等我将他们占有,却变得不能没有我。” 莱特的手摩擦着听雨的腰,甚是迷醉。 “你的腰真是细,交欢的时候,你的腰是不是会折断?你的指甲会不会将我的皮肤抓破?”   “很多男人都喜欢吹嘘自己的雄伟,可真到用的时候,却也不过如此。只有涉世未深的人才会认为那地方的尺寸和快乐有直接的关联。” 听雨也不着急,继续在言语上刺激莱特。 “男人的快乐,不是尺寸决定一切,我经历这种事情的次数也不少了。如今,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不知不觉间,话题已经转到一个微妙的地方,莱特也知道听雨是故意的,但是他不想将话题转回来。 床第间的战场,是两个高人的战场,谁才能真正将另一个人征服? 莱特在听雨的额上刻了一个吻,离开了寝殿。 身体到底还是很痛苦。 到了半夜,伤处更加痛了,听雨挣扎着坐起,身体太虚弱了,竟然不能依靠自己的双脚着地。   寝殿空无一人,他没有点灯,却也知道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挣扎中扶到床沿,让自己的双脚可以站立,可是脚下依旧发虚,不小心,倒在了地上。   “你想要什么?” 一个稳重的声音飘荡在耳边,那双温暖的手将他抱起,他可以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莲花香,还有将灵魂都温暖的热度。 男人的礼袖挥动,寝殿灯火通明,宫女和宦官七歪八倒,听雨不免有些好奇。   “这里被我加了结界,没有人会进入,那些人,都已经睡下了,天明的时候,他们会醒过来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次次的出现,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听雨抬头,看见了男人的额纹,那个莹白色的符咒,是男人的力量的象征。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再地保护我?我——” 乞求(H)   “我是一个眼看着你被命运掌控却无能为力的人。” 男人的笑容有些悲哀,听雨不敢再问下去了。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什么都不能记起?你的名字……东皇……” 男人没有否认,慈爱地微笑着,听雨沐浴在他的微笑中,想起了一些言语。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你还是想起了这些事情,我知道,这事情,你迟早会知道。” 东皇将听雨的身体放好,他倒出一杯酒,含在口中,喂给听雨。 “……太一星在天一南半度,天帝神,主十六神……主之以太一……太者,广大之名。一以不二为称,言大道旷荡,无不制围,囊括万有,通而为一,故谓之太一也……太一,星名,天之尊神。祠在楚东,以配东帝,故云东皇……” 含含糊糊地,断断续续地,听雨将记忆中与这个男人有关联的字句都记起了。   “你还是将那些事情都记起了……我本只想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守到你的今生结束。我有无限的时间,可以一直等待,等你回到我的身边。但是你这一生始终不能安平,于是我也只能一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那么,我又是谁,我是你的谁?为什么你要一直守在我的身边?” 东皇没有回答,只是吟诵一首古老的诗歌。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羌声色兮娱人,观者儋兮忘归;緪瑟兮交鼓,萧钟兮瑶簴;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敝日;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这首歌唱的人不是我,我不是那个威武的太阳神!我一直都被迫接纳命运的安排,我从来就没有机会反抗佛祖赐给我的命运!天命,何为天命,将我绑缚生生世世的命运,这就是天命,永远也不能得到自由!” “你到底记起了那些事情,我违逆天命私放你离开,也是因为不想看见你因为痛苦衰弱而死。那时候的你,已经离消亡不远了。” 东皇的吻印在听雨身上,只是被双唇碰触,那里的皮肤便激起火热的欲求。   “天人不会死,但是会消亡,你若是消亡了,便永远也不会再生。我不忍心看你痛苦,只能做出破坏天地平衡的事情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 “伤痕累累的你,真的让我有些心痛了。我没有想到,来到人间的你会这样的伤痛,我有些后悔了。” 东皇的手指抚摸着,淡淡的莲花香飘过,伤痛处,被清香抚过,也不再痛苦了。   那些被伤害的地方都不再痛苦了,绷带散开,伤处已经平复,光滑的皮肤,是初生时刻的顺滑。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好,东皇,你和我,真的是父子吗?” “你还是没有记起全部。你今生的名字是听雨,我会用这个名字称呼你,不会用过去的那个名字呼唤你。” 温柔的声音,东皇的每一个音符都蕴含着深重的哀伤,听雨醉在这声音中,眼帘有些沉重,竟然要睡下了。 东皇叹了口气,将听雨的身体放好。 低头时,他的头发抚过听雨的身体,那沙沙的声音,传进听雨的心,泛起华丽的涟漪。   看听雨合上双眼,呼吸渐渐平稳,东皇转身,离开了。 修长的身影转过的瞬间,听雨睁开了眼睛。 东皇即将走出去,却被一个声音拦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东皇,你已经逃避我亿万年了,为什么直到今天,还是不愿意接受我!” 声音有些撕痛,不是听雨的那种冷淡,平静中蕴含着疯狂,这是东君的声音。   东皇转过身,看见追出来的人。 听雨已经不是听雨了,支持这个身体的人不是听雨,他是东君,那个可以倾听天下所有声音的东君。 听雨的额头浮现淡淡的额纹,这是东君的额纹,是独一无二的东君的象征。   “我为你治伤的时候,你的封印还没有被解开,为什么你会记起这些事情?”   “我的封印早就被解开了,只是听雨沉湎今生,不愿意承认那些过去,作为东君的记忆,只有痛苦,没有快乐,听雨承受不住那种记忆,拒绝了那些记忆。” 空洞的紫色眼睛,控制着听雨的身体的东君走到东皇身边,勾起他的脖子,脸也凑近了。   “你想利用这个身体做什么?东君,你为什么总是追求肉体的欢愉?你明明知道,这些欢愉都是虚幻的,一转身,一泓莲池的水,就可以将所有的爱恨消弭。” “因为一切都是虚幻的,所以才更在意肉体的欢愉,什么都不能抓住的我,只有身体的维系,才能让我有得到的感觉。我——” 东君主动亲吻东皇的脖子,他的唇柔软地舔过,缓慢向上,快要碰到东皇的嘴唇了。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肉体的欲求,因为天命,佛祖给了你诱惑世间任何一个人的魅力,但是你的魅力不能让我心动。我没有情欲。” “我知道,我的可以诱惑世间任何一个人的魅力是佛祖的赐予,可是,这种魅力给我带来的到底是什么!痛苦,只有痛苦,每一次结合,我只会痛苦!我已经受够了!” 东君松开了东皇,他恨恨地说道。 “你说我们是世间唯一不能分开的两个人,你说你生生世世都会陪在我的身边,你说就算白莲池的水枯萎了你还会爱我,可是你却连一个拥抱也不愿意给我!你说肉欲是罪恶,说情爱是痛苦的源头,可是我却必须每一天地听着人性的黑暗声音,我承受的痛,你可曾听见!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为什么你还是这样的执着,我对你,还是——” “抱紧我,今天晚上,不要离开我,听雨不会记得晚上发生的事情的,我和我的事情,他不会知道。我——” 东皇还是松开了他。 “不,这个身体虽然是凡俗的躯体,但是你的力量也会慢慢觉醒,改变这个身体。这个的身体会越来越接近最初的那个身体,你——” “好吧,你走吧,我不勉强你。你走吧,只要你能忍住不回头,我就真的不再追你了!”   决绝的话只需要一次,东君看着东皇,东皇到底还是走了。 东皇走远了,东君却追了出去,脚上的细链勒进皮肤,血渗出来,阻拦他的前进。   他跌倒在地,细链禁锢了他的自由。 “我不会让这链条限制我的自由的!” 他抓起花瓶,砸在脚上,鲜血淋漓,他却没有感受到痛。 他抓起最大的碎片,高高举起,竟想将自己的脚砍下来。 “你要做什么!” 举起的手被抓住,东皇哀怜地看着这双满是鲜血的手。 “我要追上你,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止我的追。我不能斩断链条,我只能斩掉我的脚!你也知道,我的腿断掉了恢复,我不害怕痛,我只怕你离开我!” “为什么,你——” “你要是离开我,我就真的把我的腿斩下了!你知道我的脾性,上一次,我就真——”   “我知道了,你的性格,确实决绝得可怕,虽然每一个人都觉得你柔软的可怜,都不敢对你重言,可是,你却是最坚硬的,你是不能斩断的水,你的坚决,胜过任何一个人。”   “留下来陪我,好吗?” 东君吻上了东皇的手,那种每一根手指都舔过的细腻,可以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情欲。   东皇吻上他的额,失去意识的身体倒在他的怀中,东皇哀怜地看着这个生生世世都被宿命折磨的爱人,幽叹着,吻了下去。 “我应该用什么温暖你满是伤痕的心?你身上的伤痕,我随时可以治愈,可是你的心,你心中的那些伤痕,我应该用什么治愈?天地的规律,在我的掌控中,却只有你,我始终无能为力。”   ※ ※ ※ ※ ※ ※ ※ ※ ※ ※ ※ ※ “玥公主在上马车前已经服下了剧毒,她不想和丁谊成婚,我们的刺杀,是多此一举。”   “也就是说,我们的杀手,是多余的?”睚眦淡淡地说着,“我们还是比不上女人的坚决,女人的绝望,远比男人的决心可怕。” “玥公主一心求死,这是玥公主的私事,莱特肯定也知道玥公主的求死之心,但是他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女人要求死,谁也不能阻拦。我们出现,杀了玥公主,也趁了莱特的心意。”  幽火又下了一枚棋子。 “他只想借玥公主的死血洗朝政,不管我们会不会出现,玥公主的死亡命运已经决定。我们的行为,无形中帮了莱特一个忙。不过呢,这样也好,我们各取所需,各得各的好。”   “棋局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谁又能知道最后的结果?” 浅笑着,睚眦也下了一粒子。 ※ ※ ※ ※ ※ ※ ※ ※ ※ ※ ※ ※ “琦年,玥公主已经死了,你应该公告天下,为她报仇!” “你要我怎么公告天下!她是中毒而亡,她身边的宫女们都可以作证,还有御医……御医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玥公主是被如意山庄的亡命之徒杀死的!难道你还要相信那些被如意山庄收买的人的伪证!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就看你怎么处理!” 虽然与他谈话的人是太子,莱特的发言还是尖刻无礼。 终于被唤醒的琦年立刻命人诏刑部尚书谢鸿以及相关人员入宫,另外,也密诏丁家父子进宫,随时候命。 ※ ※ ※ ※ ※ ※ ※ ※ ※ ※ ※ ※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此刻坐在皇宫的那个人也不是真正的君王。   在边关坐立不安的琦岳欢喜中迎来了玥公主的死讯,同时也见到了塞外的使者。   蒙族可汗已经接纳了这个合约,他们愿意出兵帮助二皇子争夺皇位,为表示诚意,他们已经派出五千骑兵。这五千骑兵将会交给琰王指挥,而且,他们也愿意签下不侵犯边境的合约,于是,再也不用担心大军出动导致边境空虚的柳云飞,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们为什么愿意接受如此苛刻的条件,却没有人知道。 柳云飞以二皇子的名义向各地驻军的将军发出急件,加上太祖皇帝的诏书和宝剑,各地将军都愿意将军权交给二皇子。 大义的名份下,各人也都有自己的小计算,所谓的讨逆大军终于纠结,却还是存在永远不能彻底调和的内部的矛盾。 军队在行进,京城也是风波不断。 大军开往京城,半个月后才能抵达,可是京城的混乱局势与意外事件,却始终不能结束。   ※ ※ ※ ※ ※ ※ ※ ※ ※ ※ ※ ※ 封印将这个空间封住,没有人会进入这里,更不会看见他们的事情。 柔软的身体紧紧抓住另一个身躯,听雨的眼睛是迷乱的,他看不见任何东西,支配这个身体的意识已经不再,他只是一个希望被情爱滋养的身体。 他亲吻着东皇,东皇是清醒的,却有些被动,情感的欲念对他而言,似乎有些陌生。   听雨的手指缓慢解开东皇的衣服,吻沿着身体向下移,从嘴唇到脖子,又滑过了锁骨,听雨的唇是柔软的,舌尖的舔舐也是酥碎的。 东皇因为得到刺激,发出了小小的声音。 得到这声音的鼓励的听雨更加认真了,他仰起眼睛,期望着,东皇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吻,刻在他的额头。 “嗯……你真是个……嗯……” 听雨开始舔舐东皇的胸前,东皇也鼓励着这个身体,爱抚着他的身体,炙热的爱恋只需要手指就可以传递,这样的身体结合,也可以达到不曾预料的快乐地方。 吻继续行走,草草扫过小腹,听雨的手指满意中抓住了东皇的分身。 这吻也是甜蜜的,听雨吮吸着东皇的珠子,玉珠得到刺激,玉柱昂扬,彰显它的存在。   东皇抚摸着听雨的身体,像得到父母夸赞的孩子一样,听雨更加开心了,他将东皇的昂扬舔舐,从根处开始舔舐,一点一点地绕上去,将尖端渗出的少许液珠都贪婪地舔光了。   “把这些东西都吞下去吧,你的伤很重,把它们吃下去,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东皇轻声叹着,听雨也尝试着要将东皇的分身整个吞下。 “你的好粗大,我怕我吞不下。” 带着撒娇味道的声音,说话的时候,听雨的舌头已经在和东皇的分身的尖端绞缠了,红色的舌头绕着肉红色的尖端,那里变得晶莹,东皇也有些忍耐不住了。 “你真是个直接的孩子。” 听雨更加开心了,他将东皇的分身吞下了大半,不能完全吞下的痛苦化为水汽迷蒙了他的眼睛,他扬起眼睛看东皇,有些不甘心。 “我想要得到,所以不希望被阻止。” 东皇任由他吞吻自己的部分,却还是没有给予回应。 听雨坦然接受这样的事情,他吸纳这个人的一切。 此时此刻,主宰他的思考的是东君。 东君期待东皇,这是他希望得到的,也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澹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贪欢彻夜 不能将东西完全吞下,听雨的眼睛有了眼泪。 “你在拒绝我,对吗?” 他轻声询问着,也许是为了否定他的话,口中的分身与深喉的软骨碰到了。   舌头的潮湿触感包裹着,入他口中的东西变得更加强硬了。 “为什么流泪,因为快乐,还是不安?” 东皇的手指抚摸的地方,都会泛起炙人的热度,被这种热度包裹的听雨,更加执着口中的含物了。 就连习惯的摩擦也因为是东皇而不一样,没有接近呕吐的快感,沙沙麻麻的感觉,是鹅毛扫过身体最敏感的角落,听雨努力着,想要将这样的快乐引到更深的地方。 “真是个贪心的孩子,想把一切都吞下去吗?” “嗯。” 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听雨更加执迷了,他也不断地调整身体,努力让锲入口中的分身可以到达更深处。 男人发出了呻吟,那里的刺激,是最直接地刺激,想要将液体留在他口中的冲动还是不能压抑。   听雨也在谋求这样的结果,感觉到口中的冲动的他,故意加重了和分身的纠缠。   反复的纠缠着,听雨努力想要得到一些证明,东皇看穿了他的心思,伸出手,抚摸他。   “呜。” 听雨发出了满意的呻吟,液体充盈了口腔的空隙,将分身吐出的时候,也有少许液体流出,贪婪的他伸出舌头舔舐粘在唇上的乳白色,那些舌头不能舔到的,便用手指刮起。   衔着手指,不肯将一滴液体浪费的他,显得很淫荡,却又有天真的感觉。   “沉湎于情欲的你,为什么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你的天真?” 东皇的手指微动,听雨的身体便被温暖如水的力量包围了。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你,所以,我只能这样做了。” 轻灵的水化为实体包裹着他的身体,听雨的眼睛还是迷乱的,留在身体里的两个意识都痛苦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你始终不能接受我?我——” “东皇,请你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合?” “不是不能结合,而是不可以。” “可是我希望得到满足,哪怕不是你给予的满足。你要怎么做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你在旁边看着我,从开始到结束,都一直看着我。我也就可以将这样的行为视为你给我的满足。”   “我原本要给你的,就是接近治疗的满足。” 被化为实体的水包住的身体悬在空中,听雨迷惑的看着东皇。 “我不明白。” “从你降生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你是不是也很奇怪,为什么身上总是不会留下疤痕,因为你是东君的转生,我一直都在守护你。你今生的身体还没有真正变成前生的那个身体,害怕你受伤的我只能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为你治愈伤痛。” “可是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 “所以我决定换一种方式为你治愈。” “不明白。” “环抱着你的身体的水,是白莲池的水,它们是可以修补一切伤痛的水。我将它们化为实体碰触你的身体,它们会潜进最细微的角落,将你最小的伤口也愈合。” 东皇手指微动,水也就变成了淡淡的青色,有粘稠的液体感的水将听雨的身体包住,又分成无数股水柱,仿佛绳索,缠绕着身体。 被悬在空中的身体被水绳弄成了寻常时刻绝对不会做出的姿态。 “虽然只是水,但是白莲池的水是特别的,你很快就会感受到这种特别了。”   水是温暖的,令人怀念的温度包住身体,听雨也有些醉了。 身体被水包裹缠绵时,他不在思考,只需将自己交给水,就可以得到回到原始的安全。   他任由水柱缠绵他的身体,水柱也有温度,交缠在身上,虽然是会让人想到蛇的形状,却有完全不同于蛇的温柔和细腻。 水柱化为无数股,整个身体都在水柱的控制中,他眼角微斜,看见东皇的注视。   那炙热的注视燃烧了他的神智,在注视中,他也有了浓烈的情欲。 此时此刻,在他看来,调戏他的身体的已经不是水柱,是东皇的身体和手指。   有一根水柱从小腹处蜿蜒而上,尖端呈男柱形态,滑过身体,留下滑腻的痕迹。   水柱在胸前停留了很久,于是,胸前的装饰也有了水痕,这水痕不曾流动,也没有变成冰块,稠稠粘粘的留在那里,他想动手刮除,却不能动。 “你身上的所有残余,都将由我为你舔干。” 得到这样的鼓励,听雨也不再挣扎了,期待被舔舐的他,甚至希望有更多的粘稠水痕留在身上了。 水柱继续上行,在他的脖颈处停留了很久,听雨沉醉其间,不想失去。 水柱摩擦着他的下颌骨,脸庞也轻轻滑过,和男柱相近的触感,因为是透明微青的水柱,带来的感觉也有些特别。 水柱游到他的唇边,尖端摩弄着他的唇,他忍不住张开嘴,于是,水柱潜入,充盈了他。   透明微青的水柱,于是,舌头的动作也很是明显,肉红的舌头包着水柱的部分,因为是实体,水柱也满足了听雨想要更深的地方的欲求。 “它可以变成你最喜欢的那种的分身的形状,你心中最期待得到的,便会转化为进入你身体的形状。” “嗯。” 眼泪也流出来了,缠在身上的水柱也开始了更加激烈的动作。 有水柱缠在他的腿上,双腿被两根水柱拉开,透明的水柱装饰着双腿,首端也幻化成男形,碰触娇涩处。 两根水柱都不急于进入,它们在听雨的腿间游走,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被水柱缭绕爱抚着扫过,听雨发出含混的呻吟,若不是口已经被水柱充盈,他只怕已经忍耐不住了。   “呜……呜……嗯……唔……呼……唔……” 水柱已经在入口处转了很久了,听雨扭动着身体,期望水柱进入,他这样的扭动,换得东皇鼓励的笑容,听雨的眼睛也更加水汽朦胧了。 水柱开始进入,和男人的分身几乎一样的感觉压进体内,炙热的物体进入的时候,听雨的双腿被水柱残在外面的部分分得更开了。 仿佛被东皇侵犯身体一般的满足,看着东皇赞许的眼神,听雨微笑中接纳了两根水柱。   两根水柱一起进入,却没有两根男柱进入的违和感,它们在听雨的体内合成一根,两根的粗壮并和在一起,将听雨的蜜处每一个细小的褶皱都打开了,再也没有地方不受到滋养。   水柱的长度还在延伸,它一直进入,进到没有人曾经进入的深处,深深地进入,带给听雨少许恐惧,以及无法表达的满足。 水柱开始变细了,它缓慢而真实地融化了,和听雨的身体合为一体,于是,身体内侧的伤痕也被抚平了,最深处残留的伤痕也没有了。 水柱并没有消失,只是变成了寻常男子的粗度,可是,接纳了水柱的滋养的听雨却开始觉得水柱的存在让身体不能承受。 “白莲池的水正在修复你的身体,它会让你的身体越来越接近最纯洁的状态。很快,你就会恢复为没有被任何人侵犯的处身。” 东皇抚摸着他的脸庞,温柔的碰触着。 “是不是开始觉得下面很紧,不能接受水的进入?这就是你的身体即将恢复纯洁的迹象,很快,就可以得到了,最纯净最高洁的身体。” “为什么……唔……这样……唔……嗯……做……唔……唔……难道……唔……嗯……你……还在乎……唔……唔……我……是不是……唔……唔……处身……呜……呜……呜……”   “我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情爱方面的任何事情,我只是不希望看见你的身体再有伤痕。”   温柔的叹息着,东皇亲吻着他的胸前,粘稠的液体不容易去除,舌头的舔舐刺激着下面,听雨的下身昂扬起来,期待着爱抚。 东皇的吻也是温暖的,他珍爱这身体的亲吻和舔舐,换得听雨更加的焦躁。   赤裸的身体在东皇的怀抱中颤动,虽然手足都被水柱绞缠着,不能移动,可是身体还是随着本能颤抖,东皇的长袖被他弄湿了,原本就半散的衣领也被他弄得更加凌乱了。 若不是水柱还在听雨的口中,这时候的他,只怕要吐出焦躁的咒骂了。 东皇还是不急,手在听雨的脊柱上缓慢抚摸,袖摆扫在被水柱拉开的腿上,激起远胜过水柱的热度。 吻依旧细腻柔软,每一个角落都不曾被放过,随吻下移的自然是抚摸脊柱的手,当手碰到尾椎时,东皇的吻也停在了双腿和下体的结合处。 细沟也是敏感的,被舌头爱抚的时候,听雨简直不能忍耐,失去毛发的掩饰,分身的要求直接表达着,东皇埋头亲吻他的细沟,昂扬的分身甚至吐出少许汁液,期望得到关注。   “你真是个焦急的孩子。” 调戏着,东皇还是没有给他想要的。 也是这时候,水柱开始散退,残留在听雨身上的水柱开始消融,与他的身体结合为一体,那些伤痕都不见了,皮肤也变得更加细腻,因为长期不能安眠而有些晦暗的肤色也开始闪闪发光。   “你会变得更加美丽的,这才是东君应该拥有的身体。东君是因为欲望才存在的,他的身体是不管怎么纵情声色,也不会有半点枯萎的美丽。以后的你,甚至会因为男人的情爱变得更加美丽水润。” “你……” 失去了水柱的支持,听雨倒在东皇的怀抱中。 “你身上的伤痕已经平抚,你心中的伤痕,又要怎么治愈?” 说着爱恋的话语,东皇将他放在榻上。 东皇坐在他的身边,听雨伸出手,揪他的头发,东皇却笑了,将听雨缠连着发丝的手抓住,细细的亲吻。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不是这样的亲吻,是更加直接的占有。” 听雨坐起来,抱紧东皇,舌头游走在东皇的脖颈,又将东皇的手领到自己的下身。   “你真是个精神充沛的孩子,也许我不应该留下。” “但是你已经留下了,不能坚持自己的你最终选择留下,于是现在的你也只能答应我,满足我的欲求。” “好吧。” 东皇的手指也是轻柔的,他手指滑过,衣服散开,没有健壮的肌肉的身体带着优雅与韧性,展露出来。 听雨贪婪着,坐在了东皇的腿上。 分身在东皇的小腹处摩擦,不安分的身体想尽办法逗引东皇进入,他这近乎撒娇的挑逗让东皇有些招架不住了。 于是,听雨的身体再一次被看不见的绳索绑缚了。 “你总是这样焦躁,不喜欢享受慢慢得到的快乐。” 因为身体被绑缚,声音也不能发出,不管是什么样的声音,发出来的都只是含糊不清的呻吟,听雨放弃了,只是期待着,想知道东皇要做什么。 东皇让他背对着自己,东皇是个温柔的男人,他的手一直都在爱抚着这个身体,不急于进入的温柔,双唇在刚刚恢复的蜜处吮吸着,听雨更不能忍受了。 那里因为才得到水的滋养,很容易激动。 也许是故意的,东皇的手指在入口处缓慢地搔动,水润的地方很是敏感,有些痉挛,适才没有完全吸纳的液体也滴了出来,弄湿东皇的手指。 “我已经习惯了白莲池的水,可是从你里面滴落的白莲池的水,却变成了无尚的美味。玉液琼浆也比不上你的身体的滋味。” 东皇赞叹着,舌尖伸进,将残余体内的液体舔出来。 舌头搅弄蜜处的搔麻迅速传遍全身,听雨的眼泪流出来,他不能将欲求用言语表达,只好使用眼泪证明他的焦急。 “呜……呜……呜……呜……呜……呜……呜……” “算了,不再逗弄你了,你不喜欢忍耐的性格,确实一直没有变。” 东皇手指轻动,这身体也得到了自由,听雨扑倒在东皇的身上,期待的眼神看着东皇。   东皇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吻。 东皇的分身便在他的入口处,听雨不需要帮助。 他微微撑起身体,自己将东皇的部分吞下去。 虽然下面传递的紧张让他有些害怕,可是记忆中的关于如何从男人们身上得到快乐的部分也在鼓励着他,他知道那个粗壮的东西将会在体内怎样的扭动,也知道自己会得到如何销魂的满足。   当下面将粗壮的东西完全吃下去的瞬间,听雨松了口气,却又马上被占据身体的热度以及紧张充满。 那里前所未有的紧张了,他的身体包裹着东皇的部分,东皇甚至不需要动作,听雨的身体已经被那里的脉动带来的快感支配了。 东皇看出了他的惊讶与紧张,解释着。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为东君的状态,东君的身体,敏感得可怕,任何碰触都能让他痛苦难耐。所以东君不能见任何人,也不能穿着粗糙有缝隙的衣服,手指的抚摸,衣服的摩擦,都会让他痛苦。” 听雨点点头,他被快乐支配着,竟然连说话的欲望也没有了。 东皇将他的上身扶进怀抱,这样,他就也不用再害怕身体被快乐占据,以至失去理智。   “东君不能接触任何人,还有一个原因。等你的身体真正回复为前生状态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到时候,若是不能接受,我会将你带回离恨天。”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不想关心,我只想和你……享受……现在……欢乐……”   “好,我也不会再提那些你不愿想起的事情,但是你前世的记忆会慢慢回来,这是你的宿命,不能逃脱。你——” 听雨的吻堵住了东皇的话语,东皇也不再说话,精心享受着与他亲吻的快乐。   呻吟着的身体在紧张的炙热中得到了高潮,不能再平静的他绞缠着东皇留在体内的部分,舌头也交织着汁液。 因为失去了毛发,下体与小腹的摩擦也不再含蓄,羞涩处的粉红色泽的皮肤最是敏感,摩擦间,听雨的液汁溅在了东皇的身上。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东皇将溅在自己身上的液汁刮起,涂抹在听雨的胸前,他低下头,舔食着胸前,而敏感于他的每一个动作的听雨,也因为这个动作得到了冲击。 东皇的身体微微移动,埋在听雨体内的部分也移动了,擦着内壁的动作,酥碎了身体。   甜蜜的亲吻将快感打碎,变成了更加浓郁的爱情,听雨沉湎于这仿佛回到最初的温暖怀抱中,只想醉在怀中,什么也不需要了。 “我现在有些害怕了,我害怕睡醒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我总觉得这样的爱不真实,我担心你给我的一切也只是一场梦。” “不,不会是梦,我会留给你真实的痕迹,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 听雨感受到了东皇的承诺,留在体内的部分将蕴得的爱意吐出,于是,连空隙也被填满了。   听雨不敢移动身体。 他害怕液体会流出,他想要将这些东西永远留在体内,这是他们的亲昵的证据。   “你在害怕什么,不用害怕,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 东皇又一次亲吻了他,也许下了一个诺言。 “明天晚上,你还会来吗?” 听雨抓着东皇的肩膀,不想离开。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不管什么时候,都在你的身边。” “那,为什么那时候的你,没有帮助我?” 听雨问的只有一件事情,东皇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也坦率给予回答。 “那时候,我不是不想帮助你,是不可以。我不能干涉人世间的事情,万物的法则是我制定的,我只能修改其中最细小的部分,会影响整体的变化,万不可以。” “于是你就眼看着我受伤痛苦!你知道我一直以来的痛苦,可是你却不愿意见我!”   “因为这一切都不会真正让你痛苦,你以后就会明白我的话。我应该离开了。”   东皇温柔的话语还在耳边,手却无情地将听雨从身上拉下,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表示要离开的听雨嘶哑着恸哭着。 “你总是这样对我,需要我的时候,就来到我的身边,不需要我的时候,就离开!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对待我!我想要得到的,真的不是你能够给予的吗?” “对不起,我虽然一直都在你身边,却也不能永远将你拥抱。” 东皇转过身,歉意地笑着,白衣在风中留下涟漪,他不见了。 听雨哭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会这样的激烈,任何人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痛苦激动过,只有这个男人,只有这个连名字与身份都如雾里看花的男人,将他的灵魂折磨。   他就这样一直哭泣着,直到睡过去。 莲花,满目莲花,他睁开眼,看见的是满目莲花。 很冷很冷,这里非常寒冷,他知道这里是离恨天,也知道自己是谁。 白云在他脚下,他在云之巅,这里没有人,只有他一个,还有将怀抱给他的那个人。   “东皇,我好冷。” “是心寒吗?你每每心寒发作,都会觉得冷。” 银发的男人将他抱得更紧了。 “确实暖和许多了。” 他微笑着,解开衣服。 手指玩弄着因为寒冷的敏感的身体,坐在东皇怀中的时候,他也不介意这种事情。   也许是因为最爱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身体的感觉变得更加灵敏了,手指玩弄几番,分身已经矗立,浓郁的汁液溅得满手都是。 他将手指含入口中,东皇看着他,他也更有些兴奋了。 液汁不能完全吃下,残在嘴角的液体有些色情,他想要将自己的液汁舔干净,东皇却突然伸出舌头,舔过他的嘴唇。 “一起吃吧。” 东皇将他拥得更紧了,舌头也伸进他的口中,原本就坐在东皇怀中的身体陷得更深了。   “嗯。” 他接受了东皇的亲吻,身体交给了这个人,东皇的吻越加深重,直到将他的思考都吞噬。   他们这样亲吻着,不愿意分开,转眸间,他突然看见了荷荷莲叶。 他的心开始颤抖,他闭上眼,问出了总不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东皇,为什么你总是纵容我,却不愿意拥抱我?” 等了很久,连吻也停止的很久以后,他都没有等到回答。 他睁开眼,却是空无一人,只有他在白莲池边,对着永不开败的莲花。 听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的脚上还是连着细链,身体微动,肩膀有些生痛。   他解开绷带,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微有些嫩红的新皮包着伤处,他知道,这伤口不是自己愈合的,昨夜的事情,确实不是一出梦。 其他地方的伤口也消失了,他记得自己的身上有一些细小到连幽火也不知道的伤口,可是这些伤口都不见了,甚至没有了疤痕。 精神也很好,皮肤的滋润一眼就看出,他微微动了一下身体,感受到下体的沉重。   散发莲花清香的液体在他的双腿间流淌,液体是淡青的,有些粘稠,他刮下少许,含入口中,这熟悉的味道正是梦中润滑他的身体的味道。 东皇兑现了他的诺言,没有消除昨夜的痕迹,这些液体,便是他留给听雨的欢爱的记忆。   可是,梦醒时分永远是最痛苦的时刻,不知道和东皇的情事是不是梦的听雨想起了关于莲花的记忆,那些莲花,最后只余下他一个人的莲花和白莲池,像愁云,笼在心头,始终不能散却。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 ※ ※ ※ ※ ※ ※ ※ ※ ※ ※ ※ 到底死去的人是公主,虽然知道公主之死的真相,琦年还是故意宣称公主被害,缉拿凶犯,凶犯则是一场冤狱,凡是一直与琦年作对的朝廷官员,都被牵连进入。 因为谢鸿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担心他暗中放过这些“涉案人员”的琦年将抓捕案犯的职权交给了丁家父子。 原本就担心这次的事情影响前途的丁家父子自然不敢怠慢,得令后,每一日的努力,卷起了阵阵血雨腥风。 丁彬也看出了莱特和琦年的矛盾,琦年有意扶持丁彬的势力,试图打压莱特的权柄,但是莱特更不是琦年可以控制的人物。他看穿了琦年的垂死挣扎,也不急于说穿,只是静静等待着,期待琦年可以使出一些上等级的招数。 就连丁彬也不知道,从一开始,他的野心就是莱特的算计之中。莱特利用他的野心将事情办成,而后,待天下定局,再行卸磨杀驴。 现在,丁彬为了得到琦年的信任,做事特别卖力,莱特也就成全他的表现欲,只每一天的将时间消磨在空虚无聊的事情上。 ※ ※ ※ ※ ※ ※ ※ ※ ※ ※ ※ ※ 听雨倒是清闲,每一天的养病,莱特也知道自己折弄得太过狠毒,自然也就不再纠缠于他了。   “你倒是很悠闲嘛。” 莱特进入的时候,听雨正在调琴,虽然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好,但是手指已经能用上力了。   “也是要感谢你,若不是你将我伤得重,太子这几日一定不会放我轻松的。”   听雨也不看他,只是专心调琴。 莱特抓住他的手,武功已经被废掉的手吃不住痛,听雨的脸色也有些惨白了。   “也许是我的错觉,你最近的气色越来越好,皮肤也越加的闪闪发光了,就像刚刚浸泡了温水一般,异常的水润光滑,以前的你,虽然也很美,却没有这种几乎随时会滴出水液的娇嫩和滋润。”   “只是你的错觉,我还是我。” 听雨根本不想理睬他。 “也许是御医给我的药正好调养我的皮肤了,你又何必怀疑我的变化?我的皮肤变得更好了,你也可以得到更多的享受。” “我也只是有些好奇,所以问一下。本来我是怀疑幽火为你调养,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真的是我错了。” “我这些日子都没有离开这里,怎么可能和人见面?你不相信我,难道连自己的部下也不相信?” 听雨故意动了一下,脚上的细链也发出了脆响。 “我连行动都不能自由,怎么可能和别人见面?” “这倒也是。” 莱特笑了,他命人将听雨脚上的锁链解开,听雨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既然莱特主动为他解开锁链,他也不想拒绝。 “放我自由,你就不怕我离开这里?” “你还能离开吗?你的武功已经废掉,而且,我有说过给你机会离开吗?”   莱特的笑容有些邪恶,他的手抚摸着听雨的肩膀,曾经被无情刺穿的记忆回来了,听雨的肩膀又一次生痛了。 “你想做什么!我肩上的伤还没有好,你真的想废掉我的手吗?” “把你的手废掉了,我就不能听见人间难得的妙音了,而且,你的手那么美,床第之欢,失去了它的点缀,也有些美中不足了。” 但是莱特还是将他的手反绞在后,知道主子要做什么的宦官上前,帮助莱特将听雨的双手控制了。 “脚上的锁链解除了,可是我到底对你不放心,我要给你加另一个锁链,只要身上还有这个锁链,你就不会逃走。” 听雨看见蜡烛和细针了,他不知道莱特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事。   莱特取过细针,在烛火上炙烤,针尖渐渐发红,他的笑容也更加冷酷了。   “将针尖烤得火热,刺进去的时候,伤口就不会流血了。” 吹一口气,将针尖的热度吹掉少许,微有些发红的针尖到底还是让人害怕。   莱特拉开听雨的衣襟, 带着温柔的手指抚摸了听雨的胸前,他甚至伸出舌头舔舐过那里,乳首也因为他的舔舐放松了。   太快了,还没有觉察到,细针已经穿过乳首。 没有血流出来,等感受到痛的时候,针已经穿过。 另一边就没有这样温柔的对待了。 已经知道即将得到的对待的身体颤抖着,想要拒绝,却还是不能被放过。   尖针再一次穿刺,身体的害怕不能将针刺的痛苦解除。 细小的铃铛用细丝穿着,滑进针孔,烛火在几乎要烧到皮肤的距离反复晃动,将细丝烧合,最后,又将接缝处藏进细孔,没有血流出,痛觉也被烧掉了。 舌头勾起铃铛,那里的皮肤也被揪起,铃铛发出笑声,得到铃铛的身体却痛苦不堪。   “这种伤不会很重,但是也不会很轻,给你一点警戒的同时,还给身体加了一些情趣,交欢的时候,只要舔过这里,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真是可爱。” “你的爱好果然很古怪。” 听雨讽刺着,挣开抓住他的宦官,反手就是两个巴掌。 “你的脾气也很大,是不是因为知道不能打伤我,只好打宦官出气?我也可以给你打我出气,只要你屈服于我,再也不和我作对!” “我现在不是已经被你抓住了吗?你希望我主动屈服,还是被迫屈服?”   “就享受而言,还是被压弯了膝盖的屈服更加美好。虽然我知道,压弯你的膝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我还是会努力的。” 莱特在听雨的耳边留下了近乎诅咒的爱语。 “若是不能将你的膝盖压弯,我也许会把你的膝盖骨挖出来,这样一来,你就只能乖乖地跪下,向我屈服了。” “但愿你能美梦成真!” ※ ※ ※ ※ ※ ※ ※ ※ ※ ※ ※ ※ 得到自由的第一天,虽然身体又受到了新的痛苦的折磨,听雨却一定要去依旧繁花似锦的光华宫。 莱特会给听雨半限制的自由,本就在听雨的计算中,莱特与他正在下棋,谁能控制全局,谁就是胜利者。 莱特是故意的,他知道九公子在宫中有眼线,也知道听雨的身边,一定会有九公子的耳目,故意给听雨自由,这些人自然会试图与听雨联系,这样,顺藤摸瓜,便可以将听雨背后的力量破灭了。   听雨不曾低估莱特,就像莱特不敢低估听雨,这是一场持久战,并不是谁占的了先机,谁就能胜利。 听雨走在宫室间,记忆也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父皇渐阳育有九龙八凤。 八位公主都是不同的妃子生下的,因为是公主,自然也就不会在皇宫争斗中有机会,知道自己地位的妃子们深居简出,待到女儿被赐婚,便也随女儿离开了皇宫。 九位皇子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蒙妃与夏妃是异族,她们的孩子也没有继承权,其他三位后妃共生下七位皇子,女人间的争斗,自然是激烈无比。 那时候,后宫五位娘娘的暗斗之激烈,丝毫不亚于朝堂上的党派之争。 最终的赢家是太子华,但是能够在后妃争斗中一直置身事外的夏妃也是手段高明之辈,正是她,教会了儿子不少蒙骗他人的伎俩。 “你要记住,不管他待你多好,他也只是你的父皇,不是你的父亲。你不能将他视为父亲!”、   母亲的告诫尤在耳边,确实,不能因为得到宠爱就忘记了皇家的薄情寡义,那时候的他,已经学会了伪装,不将自己真正的情感交出去的伪装着。 承自母亲的美貌,更沁出妖冶风情的自己,一直都在不正常的关爱目光的注视下成长,他是所有人的珍宝,父皇对自己尤为宠爱,小时候,经常被父皇抱在殿上,接见大臣们。   所有的宠爱都是必须付出代价的,虽然他不能继承皇位,憎恨之箭也不曾将他们遗忘。下毒已是司空见惯,诽谤之言从未停止,可惜,圣眷正荣,她们的仇恨根本不能将他们伤害。   最渴望得到皇后的地位的自然是朝阳夫人,她自平江夫人手中夺得宠爱,诞下四皇子。不甘失败的平江夫人又在她松懈的时候,生下了五皇子,朝阳夫人费尽心机,再一次将宠爱夺回,得到六皇子,也在这时候,蒙妃入宫,称为升平夫人。 皇帝总是喜新厌旧,蒙妃新入皇宫,不久生下七皇子琰,可惜蒙妃是个豪放性格,不爱玩弄女人的伎俩,不久便失去了宠爱。 诱惑 生下八皇子的朝阳夫人以为自己一定可以成为皇后,却在这时候,遇上了最大的敌人:来自夏国的公主,日后的光华夫人爱丽薇妮•凡尔格•瑞琳迪艾塔丹公主。   不仅年轻貌美,更因为夏国的宫廷的特别,从小在那种宫廷中长大的光华夫人也远比朝阳夫人更懂得男人的心思。 朝阳夫人很快就失宠了。 夏妃独得宠爱五年后,生下九皇子。 因为夏妃和蒙妃为政治联姻的公主,她们在宫中的对待也不同于一般的妃子,每有朝贡,她们得到的物品之多竟不亚于皇后,加上夏妃得宠,更是非同寻常了。 夏妃的住所光华宫乃是按照夏国风格建筑,所有物件,全部从夏国运来,就连栽种宫前的花树,也是不远万里移栽而来。 扭曲的灵魂在深深宫闱中变态,进退有度的礼仪到底不能掩饰内心的疯狂,仇恨之箭反复射来,于是就有了最初的罪恶。 关于那时候的事情的记忆,听雨已经有些模糊,他只记得身边的一切都是扭曲病态的,母亲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动声色间,将敌手铲除。 虽然不喜欢这种口蜜腹剑的生活方式,但是听雨一直没有后悔,那是他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意外,他也将继续这种生活,成为一朵妖邪的花,散发醉人的毒香。   但事情还是发生了,痛苦的经历让他变得不再单纯,也许,正是这些经历成就了他的魅力。   堕落的贞洁,高贵的放荡,这些都是他,这不经意间散发出堕落和毁灭的香气,才使那些人爱恋他到不可自拔。 他抚摸着花树,身后有细微的声响,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个人是琦年。   武功被废确实让他的耳力大不如前,但是莱特却不知道,曾经失去了眼睛的他,在黑暗中,没有灯火也能行走。眼睛不过是装饰,他的耳力依旧远胜常人。 莱特进入,他听不见声响,琦年到底不是莱特,自然不能隐瞒听雨的耳朵。   听雨必须诱惑琦年,想要收复莱特,琦年是可以利用的。 琦年有三个侧妃,但是他对这三个女人都很是冷淡,唯一有些宠爱的琰妃,又在娘家失踪了,于是,他身边便没有宠爱之人了。 只要稍作引诱,琦年就会被抓住。 至少,在听雨看来,琦年比预料中更容易上钩。 “我听说光华宫建筑华丽纤巧,是天下第一等的美丽。也听说这光华宫曾经住过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可惜,佳人薄命,美景依旧如画,美人却不知身在何处。” 他知道琦年就在身后,却装作不知,自言自语。 他拨开眼前的花枝,故意将花枝弹到身后,正抚在琦年的身上。 “光华夫人到底有多美,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义父为了她一生未娶,也因为我长相酷似光华夫人,于是将我收养。他对我一直是宠爱有加,只因为我长得太像光华夫人了。”   这些话,都是故意说给琦年的,他可以感受到琦年的呼吸,这个男人,正贪婪地吮吸着他周身的空气。 “太子殿下,偷听别人说话,似乎不是很礼貌。”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在你身后的?” 琦年也没有必要掩饰,上前,轻薄中抱住听雨的腰。 “刚刚。” 听雨没有反抗也没有接受,他平静地说着,只是那双紫色的眼睛,即使没有表情,也会有妩媚的味道。 琦年怎么不知道听雨的阅人无数? 眼看听雨对自己的轻薄不动声色,也就以为是默许了。 “你的身体才好。现在是四月,天气还不是很热,你就不怕再一次的病倒?”   “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就不会再一次病倒了。太子殿下,我有些冷了,你愿意为我取暖吗?我需要一个给我温暖的人。” 轻轻软软的声音,打在男人的心上,自然是瘙痒难忍。 “你真是个大胆的人,也许,我会成为火,将你烧死。” 琦年的手也开始不规矩了,听雨的不反抗被视为默许,他更加开心了。 “这种事情,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吗?” 听雨故意用头发蹭琦年的脸,他知道怎样做才能挑起男人的情欲。 “莱特将我带来,我就已经知道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躺在你们的床上或是任何一个地方,与你们一整夜的消磨。我不是什么贞童处子,不想装矜持,被人强迫的感觉一点也不好。于是,我决定主动一点,也希望你们可以温柔一点。” “我还以为得到你需要费一些功夫,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轻浮,你的那些情人们,到底是怎么看待你的?” “床第之欢才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维系,他们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心,我也只是利用他们的喜欢,为自己得到更多的一点东西。就像你,我心中所想,你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对吗?”   跟随他们的人已经退下,琦年对听雨的诱惑也感到了莫名的心悸与浮躁。   光华宫虽然早就没有主人,但因为一些原因,还是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以为听雨只是个美丽玩物的琦年想在花树就撕开他的衣物,却遭到了拒绝。   “我会着凉的。” 拒绝虽然声音轻微,言辞确实坚决。 琦年还是将他的衣服拉开了,手掌抚摸,感受到他的颤抖,那微妙的不安,昭示他不能言语的痛苦。 “好吧。” 作为奖励,听雨伸出舌头舔着琦年的舌头,舌尖和口中的兴奋点碰触,激起不愿放弃的快乐。   光华宫的一切都是柔软的,软软的床上,有更加柔软的身体。 琦年压上,想要更多,听雨的手指触及丝滑的床单,竟不自觉中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些过往的记忆浮现,他有些迷乱了,也看不见琦年,他看见的,是另一个人。 与琦年纠缠的舌头也变得大胆了,琦年以为他是个狂放的人,却不知此时的他,心中所思眼中所看,都是另一个人。 头发也乱了,眼睛因为高涨的情欲烟水迷蒙,泫然泪下的媚态,放肆了男人最后的情欲。   手也更加放肆了,琦年的手顺着大腿滑进去,要将身体打开。 手指的动作有些粗糙,听雨也因此清醒。 “不,不是。” 竟然会在这种时刻走神,陌生的手指正拨弄私处,猛然清醒感受到的羞耻让听雨有些生气了。   原本顺从的身体在反抗,琦年也有些惊讶,于是停下手,也松开了他。 夏国的建筑以白色为主,天顶处用彩色琉璃拼成花纹。 白天,阳光透过琉璃顶,彩色杂乱而美妙的投影在白皙的身体上,更平添了病态的迷乱,也是妖邪,气质诱惑之美,愈加噬骨。 尤其是刚刚被分开的私处,没有了毛发的遮掩,随着阳光而摇曳的暗色花纹,在私处转动,竟有水波的飘移不定之美。 琦年有些不能忍耐了。 “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我想回去了。” 听雨推开琦年,拾起小衣,想要离开。 “你将我弄得火热,居然想走?你真以为本太子是可以随便你玩弄?” 因为拒绝更加心痒难耐的琦年抓住听雨的手。 肩膀的伤还未好,突然被扣紧手腕,听雨的脸上也有了痛苦之色。 “你想怎么样!若不是我的肩膀被莱特刺伤,我也不会这样轻易被你抓住!”   “你果然很自负,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了,我才是这里的主子!我今天要你侍寝,是你的荣幸,你若是拒绝,我也只能用强!” 琦年将孱弱的身体摔进去,听雨甚至不及扶起身体,他已经压了下来。 随便扯下一根东西,琦年试图将听雨的双手绑缚,听雨不想接受这个男人,自然是拼命挣扎,也就在这时候,被强迫挂上的铃铛发出了声响。 听见这声音的听雨也有些呆滞,琦年乘机将他绑住。 解开衣服,琦年拨弄着胸前的铃铛,铃铛发出脆响,却也让这个身体哭泣。   “你的身上被挂了铃铛,真是个特别的礼物。” 琦年甚至用舌头勾弄铃铛了,他喜欢这种游戏,铃铛被勾起,于是胸前的樱桃也被拉扯,听雨发出仇恨的声音。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无能!莱特将我的身体弄伤以后,你才敢享用。你真是无能!”   “你尽管憎恨和咒骂吧,你已经是我的囊中物,我想怎么处理你,都不要紧!”   “你……你……无耻……” 话没有机会说完了,琦年愤恨中用大团的布将听雨的嘴堵住。 穿过乳首的铃铛,是琦年无能的证明,琦年恶狠狠地将铃铛扯下来,扔在地上。   那里的皮肤也碎掉了,血流出,琦年贪婪地将血和伤口吮吸,听雨的痛苦也变得无关紧要了,他只是希望证明自己的存在。 “很奇怪,你的皮肤似乎变得比以前光滑许多了,以前的你只是滑顺如丝绸,现在的你的皮肤,竟然像水一样顺滑,到底是用了什么药物?” 调戏着,琦年在听雨的身下压了个枕头。 绝对不是因为好奇或是好玩,琦年的手指伸进蜜处,感受到痉挛。 “你的身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紧又这么热,简直就像是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碰触的处子。非常奇怪。” 虽然这样说,琦年也没有兴趣追究。 他的兴致也只在如何享用这个身体上。 火热的肉刃一次又一次的贯进未经滋养的干涸之地,巨大的痛苦压碎了纤细的身躯,可是琦年也没有想过身下人的痛苦,他只是想得到快乐,即使这种快乐是建立在痛苦之上。   每一次取出,听雨的身体都会因为痛苦的短暂结束而放松少许,但接下来是更加残忍的切入,痛苦的记忆袭来,身体也变得更加紧张了,带给施虐者暴力的快感。 听雨得到的只是痛苦,没有任何快乐的痛苦,那些污秽的液体,渐渐打湿了下体……   进入更加强硬,伴随着手指的抠进,眼泪也忍不住了,从眼角挤出来,沉入黑发间。   手被绑缚着,不能动,不得不忍受痛苦的他,指甲已经在手掌心留下血痕,他怨恨自己这不愿意昏迷的身体,痛恨着…… 若是可以昏厥,是不是就能从痛苦中得到解放,他这样思考着,意识也有些混乱……   “不管多么痛苦,你都不会因为痛苦失去意识,这是残暴,也是仁慈。”   银发的男人将他的身体抱住,他扬起眼,不安地问着。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东君,解除人心灵深处的痛苦是你的天命,情绪外泄的时候,最容易进入另一个人的灵魂。所以你不能失去意识,你要一直保持意识,读出那个人的痛苦,将他灵魂深处最痛的部分吸出。” “可是那种痛苦,真的很痛,我——” “所以你的身体可以无数次被修复,不管痛苦多深,都可以轻易被修复。你是为解除他们心灵深处的痛苦而存在的,你——”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什么都不想要!” 他在挣扎,他的身体在颤抖,他不愿意接受的东西涌进思考,他抓起坚硬的烛台,狠狠的扎下去。 血流出来了,他笑得苦涩…… “你可以拒绝接受,但是你还是不得不承受,这是天命,是你存在的价值。”   他睁开眼,琦年的疯狂已经停止。 回忆梦境,只有一句话回荡在耳边。 那个被无止尽的痛苦折磨的人,难道真是他的前生? ※ ※ ※ ※ ※ ※ ※ ※ ※ ※ ※ ※ 宫中的一些事情,外人不便评说,但是知道太子借口玥公主之死大肆清除异己的时候,几位驸马还是不能再平静了。 京城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大驸马在长公主府上,就朝廷现状做了讨论。   “真是太不像话了!虽说这男宠之好历来屡禁不止,可是他也未免太张狂了。”  宫中的奴才传出的消息让大驸马王贤怒发冲冠。 “偏偏还是和这个尴尬之人,谁不知道他与七王爷的事情,琦年这么做,是视纲常为无物!”   即使琰王没有公开给他的男宠一个地位,只是看他们的出入相伴,也知道关系亦非寻常。   现在,太子还没有摆脱弑父夺位的罪名,便迫不及待的和其他污秽之事纠缠不清,玥公主的死,琰王的男宠,这些都不是一国储君应该惹上的麻烦! 八位公主与驸马对这事情早有不满,只是后宫不得干政,又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这才忍耐到今天。 “公主,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一定要上奏太子,请他洁身自好,平息谣言!尤其是玥公主的事情和琰王男宠的事情,若是不能处理好,只怕江山混乱,大难难逃。” “夫君,现在是非常时刻,我劝你还是小心为妙。玥公主的事情,琰王的事情,自然要给他们一个说法,但是最可怕的还是太子身边的那个西域人。自他来到太子身边,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制,此人才是罪魁祸首。” 王贤却对公主的话不以为然。 “祖皇帝曾有遗训,非我族类,其心必夷,不得重用来历不明之人乃是我朝惯例。可是太子如今处处倚重那个西域人,我担心,江山也要败在这西域人的手上!” “我也知道,可是琦年江山未稳,身边也没有什么贤臣,只得重用他了。我想,江山稳固以后,琦年会遵照祖训,处死西域人。” ※ ※ ※ ※ ※ ※ ※ ※ ※ ※ ※ ※ 长公主和大驸马因为宫闱丑事和西域人头痛,主管刑部的谢鸿与周辉也在头痛。   丁氏父子督查玥公主的案子,非要他们将那些无罪之人定为有罪。 丁氏父子倚仗太子,表面恭顺实际倨傲,对几位驸马也很是刻薄,苦于太子摄政,诸位官员敢怒不敢言,心中的怨恨也只能暂且记下。 然而,丁氏父子越来越嚣张了,连最老实的二驸马杨言平也对他们忍无可忍了。   “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谢鸿是个直爽之人,在几位驸马的聚会上,他第一个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确实,他,确实太过份了,我们到底是驸马,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禁军统领,竟然这样!”   爱意  “说到丁家父子,我却想起一件事情。记得先皇驾崩之日,丁彬曾带领禁军将皇宫封锁,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得到了太子的信任。” 王贤的话一出,其余几位驸马也不敢说话了。 确实,京城一直有不利太子的留言:为了皇位,太子施用毒计,逼迫二皇子出逃;与丁彬勾结,为了皇位,杀死先皇,又逼迫太后,毒杀太后;为铲除异己,逼死玥公主嫁祸如意山庄,自己则在宫中荒淫无度。 甚至有传言称,丞相张正东之死也和太子有关,正是太子派了刺客将老丞相杀害的!   他们并不知道,在墙壁的另一边,坐的人是睚眦与幽火。 被特别处理的墙壁,使睚眦和幽火可以听到他们的一切言语。 “看起来琦年的为人处世的手段很糟糕,比我预料中还要差劲。” 幽火举杯,庆祝琦年的身败名裂。 “如果真的可以策动八位驸马拥立琦岳反对琦年,不论成功与否,对我们的计划,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凡事还是小心为妙。琦年不能自控,也是因为莱特太可怕,莱特带给他的压力太强了,于是他被折断了。” “莱特真正想要得到的是我的痛苦和雨儿的身体,琦年只是他用于达成目的的一个工具。莱特的性格我很清楚,他是不会对一个工具投注情感的。我想,琦年也许会发疯,被莱特逼成疯子。”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伤害不应该伤害的人,必须被报应。” “主上是否希望和几位大人会面?属下可以为主上安排机会。” 玄鹰的建议被睚眦拒绝了,睚眦与幽火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次的事情,我不想出面,但是事情的发展,还在我的掌控中。” 他挥手,示意玄鹰凑到耳边,将一些话语告知。 玄鹰脸色有了一些变化,但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照办。 “二皇子和琰王现在在边关,柳云飞私藏了他们。据说,祖皇帝的宝剑和遗诏也在他们手上。”   孙翔的话“噗”一落地,同桌之人脸色具是大变:果然,一场手足血刃之争还是在所难免。   “看来,京城很快就要被血雨腥风笼罩了。” 杨言平是个温和的人,但是与世无争的他的唇角流出的却是深深的担忧。  “只希望我朝皇位之争能及早落幕,免得招来边关贼人觊觎。” 即使琰王一直淡薄权势,难保不会在最后关头反戈一击,引狼入关! “可是如今,朝中个人个个明哲保身,根本不会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的!”  胡晓江很是愤怒,他的性格太火烈了。 “张相国确实为国为民,大公无私,他的四个儿子却个个攀炎附世,丝毫不见乃父的风范!真是张家的不幸!”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们深受皇恩,这次的事情,虽不能力挽狂澜,却也不能听之任之!” 王贤的话,掷地有声。这也是几位驸马们的心声。 当下,他们也开始商议弹劾之事,势要唤醒沉湎酒色的琦年。 ※ ※ ※ ※ ※ ※ ※ ※ ※ ※ ※ ※ 边关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出征讨伐之事,却也是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秘密。   玳公主因为未婚夫君之死对琦年更加怨恨,每一天都需要借助白云轩的药物才能入眠。但是她也不将希望寄给琦岳,自古皇家多薄情,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早早结束。 或许,她会选择青灯古佛,了此余生。 柳云飞失去了妻子,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的谢春儿适时填补了他心灵的空缺,明白自己不可能追求真心所爱的谢春儿也安分守己,只是尽着本分,专心侍奉。 男人们每一天都在军帐讨论着军机大事,各路将军明争暗斗也很是厉害,倒是采薇的态度一直很奇怪。 虽然她是个女人,却也不避嫌,总是大大方方出入军帐,各种军机要事也不避谈。   也许,她本就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她每一天得到京城的消息,也每一天将这里的情况交给京城的信鸽。 这是一场赌上太多人的性命前程的豪局,败者将会一无所有,甚至尸骨无存。   ※ ※ ※ ※ ※ ※ ※ ※ ※ ※ ※ ※ 大军拔营的前一天,同时也是驸马们参奏丁家父子专横跋扈的前一天,琦年却在光华宫中与听雨交欢。 情事已经结束了。 被琦年折磨的身体,被一次又一次的推向了痛苦的深渊,被迫以最羞耻的姿态接受男人的进入的听雨倦倦地软在床上,他没有呻吟或是求饶,也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 没有满是恨意的眼神的瞪视,也没有娇弱的哭泣,听雨平淡的接受了一切,冷静得可悲。   因为好奇,顺了衣角的琦年也不急于离开,他饶有兴致地坐在一边,看着听雨。   身上满是青红,听雨的皮肤比琦年的预料更加娇嫩,只是用力掐按,就留下了如此深重的痕迹。   琦年也有些后悔了,他也没想将这个人伤成这样。 听雨一直都是清醒的,可是身体还是太疲倦,直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身体才从浸透手指的疲倦中获得少许轻松。 羸弱的手臂勉强将身体撑起,听雨也仿佛没有看见琦年,他自散乱的衣物中翻出一方丝帕,艰难中,为自己清理下体的污秽。 当他起身移动的时候,下体的秽液也溢出,顺着大腿内侧,缓慢流淌。 听雨对这白浊的粘稠液体的流淌带来的腻感很是不满,他皱了皱眉,视琦年为无物,张开腿,擦拭腿上的残余以及私密处。 适才的行为让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手也不是很熟练,但他的冷淡才是真正激起他人的心碎的平静力量。 明明身体已经污秽不堪,却总还是恪守着最后的尊严,这杂糅着高贵与脆弱的灵魂,这看似逆来顺受与随遇而安的平静都刺痛了琦年,但在这里,此时此刻,他不能发出声响。   琦年曾经心安理得的想要和莱特一起玩弄这个身体,这一次更是欺凌了受伤的身体,强制中发生的情爱行为,只是发泄,与情感无关。 听雨纤细的手指游走在羞耻之处,将那里的残余导出,虽然他没有将痛苦表现,可是,任何人都不会认为他会从强迫的情交中获得快感。 单方面获得快感,可是给予他快乐的身体,却不得不承受折磨。 听雨已经清理完毕。 他随便找了几件衣服,将身体包裹,给身体一个世人认可的躯壳后,听雨离开了。   他的脚步有些摇晃,但蕴含其间的高贵却不是一个男宠可以拥有的,于是,琦年也望而却步,不敢再次碰触。 如果世间真的还有公主一样妓女一样的人,琦年希望那个人是听雨的女化,虽然他是男宠的身体,可是他的气质,却是公主的高贵。 琦年也不知道他到底将听雨当作什么了,他被这个似乎很放荡却有很冷淡的人迷惑了,听雨的身上,有时候甚至会散出不属于这世界的冷漠,仿佛灵魂离开躯壳的空寂。 能够得到这个人的心的人,又该是个怎样的人物? 琦年不知道,当他对这个人产生过分的好奇的时候,他的灵魂便已经被吸走了。   琦年正在欣赏歌舞。 曼妙的舞姿确实诱人,可是在琦年的眼前,却只是听雨的身影,这个冷冷淡淡甚至没有任何回应的身体,居然叫人欲罢不能,琦年也为自己的定力羞愧。 到底听雨心中的人是谁,琦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得到这个人,用锁链将这个人锁在身边。 他看中了一个舞姬。 女人跪在脚下,亲吻他的脚趾,她只是一个舞姬,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她不能失去这唯一的一次机会。 琦年却没了兴致,味同嚼蜡,女人的殷勤只让他味同嚼蜡。 他有些不耐烦了。 “你先下去吧。” 一个温和而坚定的声音飘来,女人如得大赦,退出了宫室。 “你来做什么!” 听雨没有回答他,击掌时,有侍女送上七弦琴。 “你的心很乱,不能安静。” 琦年也知道听雨的琴技是天下一绝,却也不曾亲耳聆听,这一次可以听他的琴,也来了精神。   七弦琴放在琴台上,宫女燃香,听雨看了一眼琦年,坐下,弹琴。 已经是暮春了,春雨缠绵,撩得人心神不宁,但听雨的手指,只是勾拨了几个音符,尚不成乐章,琦年已经感觉耳目清新,眼前竟是空灵的山水和自然悠闲的人。 巍巍青山,汩汩流水,一杯清茶,一室清香,只几个知己,却一生悠悠。   连魅人的紫目也不再妖娆,黑发掩映下,紫目是一泓凝固的水,透彻至极,甚至可以看见灵魂的颜色,不是妖冶,是天成的妩媚,琦年的眼睛,再也不能从这个身上移开了。   听雨是个美人,他的美丽让男人沉醉,也让人忘记了他的才华。 过分的美貌、放荡的行为总是让人看轻了他,他也似乎总不介意别人的误会:浅薄放浪虚荣娇横,这些鄙薄之词压在他的身上。 于是,没有人看见他的才华,也没有人看见他的气质,每一个人,欣赏他的美丽的时候,只会想到最污秽的事情。 他的美丽激起了男人的情欲,他的随性与冷静却只有真正爱恋他、理解他的人才能看见。   琦年更加好奇了,这么一个美丽的人,他到底有怎么样的过去,又是经历了什么才酿出今天的美味。 也许听雨的美丽是妖冶的是情欲的,他的琴声却是轻灵的是洁净的。 奏完一曲,听雨便离开了。 他的身上散出风的随性与飘逸,琦年原想要他留下来陪伴自己,却又害怕自己的执念玷污了这个人,只好挥手,要他离去。 琦年留在空荡荡的宫殿里,痛苦思考。 听雨命宦官将那个被驱逐的宫女送出皇宫,不需要原因,只是命令。 身不由己地游走在权力世界是种奇异的痛苦,华丽的外表根本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伤痕累累却又强颜欢笑,离开皇宫,或许才是正确的。 走出宫殿不过十余丈,听雨看见了莱特。 莱特依靠在廊柱上,看见听雨的时候,故意将腿横在路上,不许他通过。   他的眼睛的金色是熟悉的,但已经没有听雨记忆中的赛亚瑟曾看见的温情,一样的眼睛,流出的是冷酷与专横。 因为总是可以看见赛亚瑟的记忆,也不时梦见东君和东皇,被赛亚瑟和东君的记忆纠缠的听雨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他知道,其中的部分真相在莱特手上。 他走近了。 也许是莱特的眼神太过不友好,听雨有少许不悦。 他想跨过莱特的腿,莱特却故意拦住了。 “我正在看御花园的风景,你不应该阻挡我的视线。” 分明是莱特故意挑衅,但知道他在宫中地位非常的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是低头路过。   听雨也猜到他的意图了,推开他的手,想走过。 平日的莱特也不会做这样孩子气的挑衅,但是今天的他很特别,他偏偏抓住听雨的衣袖不放,非要将整个人都拉进怀抱。 他的力量太大了,竟然将听雨的衣衫也拉下少许。 “今天的风景果然不错,你如此努力,我也应该好好报答。” 完全不理会听雨双手被扭的痛苦,莱特将他拉进怀抱。 听雨知道,无谓的挣扎不能改变现状,他只能寂寞等待。 被动的等待让他也有了少许怨恨。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一夜,他们都没有睡下。 听雨紧紧抱住幽火,并不是因为身体的交合,情交以后的两个人,有些疲倦了。   “你在乎过去吗?我一直都觉得你不是真正的在意我。” “为什么这么说,我一直都爱着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爱你的。” 幽火的话给了听雨少许暖意。 “如果我变得很脏很难看,你还会爱我吗?” “美丽的水晶,不管蒙上多少尘埃,它依旧是水晶,只要擦去尘土,它便会再一次的闪闪发光。你就是那块无价的紫水晶,是我最珍贵的东西。若是因为水晶蒙了尘埃我便放弃,那么,我就真的是世间最痴最傻的男人了。” “真的吗?” 幽火要给他回答,听雨拒绝了,他们联系着身体,紧紧贴和,连最私密的地方也没有分开,只是这样的亲昵着,直到天明。 听雨不曾害怕过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伤害自己的人不是自己最爱的那些人,只要爱自己的人还在身边,就什么都不可怕了。 他知道他的弱点,可是他还是希望得到一些爱情,只要被深深地爱着,他什么也不害怕。   痛苦或是快乐,都可以表达,听雨不能承受压抑的痛苦,那些情绪压在心中不能发泄的痛,是最难受的。 莱特对哥哥赛亚瑟的病态情感,是听雨最后的依靠。 他可以接受莱特因为赛亚瑟而爱自己,却不愿意听到幽火承认爱他是因为赛亚瑟!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坚持很可笑,但是自尊在作痛,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身。 莱特将听雨摔在了地上。 听雨只是看着他,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平静得可怕的眼神,几欲射穿莱特的灵魂。   金色的眼睛也因为这样的平静有了少许恐惧,这清澈得没有情感的眼睛,似乎让他想起了一些遥远的事情。 “不许这样看着我!” 莱特扭过脸,他似乎害怕这样的眼神。 这是透明的眼神,可以将身体都透明的注视中暗含忧伤,迷醉一般的眼神,梦幻的眼神,沉静得近乎无我的眼神,哀伤地注视着,穿透着,刺穿了。 “为什么不可以?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轻薄的人,我——” “你不能这样看着我,因为这种眼神,不是你可以拥有的!” “为什么?因为你到现在也不能从赛亚瑟的阴影中走出来吗?如果,如果我告诉你,赛亚瑟已经转世,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分新的相貌,你愿意相信吗?” 端丽的唇吐出震撼的话语,莱特痛苦中发出怒吼。 “你开什么玩笑!赛亚瑟是世间最安静的一个人,他走了,是神灵的慈悲,因为这个世界太浮躁,他不能留在这里受苦。神灵那么爱恋他,怎么会让他再一次的痛苦!” 转世 “确实,这一切都荒诞得可笑,可是这是事实,即使我们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事实!”  听雨缓慢述说着,将最痛苦的事情也说出了。 “去年,我受了重伤,那时候,我的魂魄去了亡川,在亡川,我看见了许多不应该看见的东西,包括前世的记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在亡川看见了一个叫赛亚瑟的人的记忆,他是个安静到几乎没有欲求的人。他总是安静地等待着,等待自己喜爱的东西从天而降。他非常单纯,喜欢自己的弟弟,却只能跟在他身边,仰慕性格张扬的同伴,于是被他呼来唤去。他很柔弱,需要别人的保护,执着于自己的追求,可总不愿意主动争取。他就是这样一个安静到让人心痛的存在,最终却做成了谁也不能做到的事情。”   “这些事情,是幽火告诉你的,对吗?” 莱特更加愤怒了。 “不错,我确实一直爱着他,所以我更加愤怒!幽火把赛亚瑟的事情全部告诉你,这是对赛亚瑟的侮辱!他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心中最神圣的部分,你不应该玷污我的圣域!”   “你对他的爱已经疯狂了。” 听雨的手腕更痛了,那几乎要把手腕捏碎的痛,也不能阻止他把话说完。  “你从没有见过真正的赛亚瑟,你看见的只是你希望看见的那个赛亚瑟。真实世界的赛亚瑟不是那么脆弱,也没有纯洁无瑕!” “住口,没有人有资格诋毁他,尤其是你,你最没有资格诋毁了!” 伴随着语言的是行动上的暴力,被激怒的赛亚瑟的弟弟野蛮地对待着他的身体。   用牙齿把他细嫩的肩膀再一次的咬得鲜血直流,用膝盖撞击他无力的双腿,用粗鲁的手折断他的手臂,壮硕的欲望抵进没有滋润的身体,足以将这纤细的腰折断的力量无情曲弄了身体。   伤口再一次被裂开了,血痕斑驳,错落身体,莱特的行为与情爱无关,只是发泄。   手滑过,背上也多了痕迹,血无谓地流着,将身体装饰。 身体不曾得到快乐,但莱特也对这种纯粹折磨彼此的行为有了满足,他想得到的只是两个身体的痛苦,自己的痛苦,和身下的痛苦。 没有退出的部分感受到进入的痛苦了,那个身体在痉挛,收缩带给莱特别样的快感,近乎痛苦的快乐是他追求的满足,他得意地笑着,想象着,也许这总是笑得妩媚的脸已是扭曲一片了。   因为没有听到呻吟,莱特自然认为这个人已经昏厥,不免有些无趣。 莱特不觉得和一个没有反应的身体交合有什么痛苦,不是因为他曾经作过这样的事情,只要想到这个人是自己最恨的男人最爱的身体,没有回应的身体也可以给他无尽的满足。   精神上的满足才是最主要的满足,身体因为这木然的身体没有快感,精神的满足却让他飘飘欲仙。 他有些迷醉了。 最终,还是将液体留在他的体内了。 莱特抓起他的黑发,想看见这张脸的痛苦,他需要这样的刺激,这样的刺激才能激励他的复仇。   他想看见的是交织了痛苦和绝望的脸,可是,当他看见听雨的脸的瞬间,他不再快乐。   一直都是清醒的,听雨一直都是清醒的,他的眼睛冷静得令人心痛。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眼神,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听雨的声音很虚弱,可他的笑容很残忍。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说出的话却让莱特疯狂。 “那时候,幽火不是很喜欢赛亚瑟,也就是不讨厌他罢了。但赛亚瑟是个执着的人,他一直追在幽火身后,不管什么时候,都追着他,不管幽火怎么待他,他都不会放弃。即使最痛苦的时候,他也没有向任何人哭诉,他总是默默承受着,将这些痛苦作为爱情的代价。” “不错,每一次,看见他强自忍耐的眼神,我都会心痛,我一直恨幽火,因为他不曾给赛亚瑟一点点温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残忍!” “你的灵魂是空虚的,失去赛亚瑟的这些年,你活着也只是一个躯壳,你被仇恨支配,活到今天。所以,我不恨你,只觉得你很可悲,甚至是可怜!” “不许用这样的口气评价我,也不行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杀了你的!”   狂乱的情感支配了这个男人,他还能再保持理智? 他压下去,这一次,只是暴力,没有任何情感的暴力…… 琦年到底还是不能心安,曾经做过的事情让他有些羞愧,他追出去,听雨却不见了。   奴婢们告诉他,听雨被莱特拉进偏殿,已经一个时辰了。 门没有锁,可以听见痛苦的呻吟,却没有人会推开这扇门,更没有人会去解救他的痛苦。   琦年鼓足勇气,推开了门。 有两个身体在纠缠,纱帘后,两个身体在纠缠着,与情爱无关,不是淫靡。   空气是生硬的,飘荡着诡异,有体液的生腥,也有血液的血腥,如打开陈年古墓一般,满面地不自在,但是琦年还是会进入,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早就猜到听雨和莱特是有私人恩怨的,但真正看见的时候,琦年也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竟可以如此残暴。 听雨的皮肤是白皙得近乎晶莹,可这种白皙被自身的血覆盖了,皮肤的颜色更加鲜艳,血的颜色也更加鲜艳,满身的血痕瘀红,痛苦不言而喻。 手腕和脚踝都被弄成骨折了,不自然地扭曲着,被折磨的时候,手指也不会动了。   下体也是红色的,那里都是他自己的血,反复地进入这个身体的不是分身,是手和刑具。   每一次进入,血就会加重几分,伤痕累累。 听雨没有说话,或许他已经没有余力说话了,他只是静静的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亲昵的吻带着邪恶咬在他的耳朵上,耳垂也被咬破了,无一处的完整才是莱特想得到的结果。   琦年也有些心痛了,虽说他也曾欺凌过这个身体,可他必须承认,这个身体不应该被这样对待,他是个完美的赏玩物,小心收藏,时时把玩,才是适合他的对待。 可罪魁祸首却没有这样的自觉。 莱特满不在乎地从听雨身上爬起,对琦年说道:“现在,他已经被驯服了,他已经连骨头都被我弄碎了,你什么时候想要他都可以,他不会再反抗了。对了,这个身体还有个最特别的地方,这身体的韧性很好,做双入也不难。” 他随便地说着,刺伤了琦年。 琦年也越加厌恶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了。 纱帘后,听雨似乎正在笑,他的笑容风清云淡,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出身青山绿水,以琴为伴,依山傍水,坐看云起,卧听鸟鸣,他已经不再尘间,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你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为什么你要这样的折磨他!难道——”   “太子殿下,你太多好奇了,这个人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我和他的过节,也不是你能理解的!” 莱特依旧随便的回答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抢在你的前面享用这个身体?太子殿下,这个人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了,多一个也不算多。你要真的介意处子身的事情,我也可以用药物将他再弄成处子的紧张,满足你的欲望。” “住口,你这大胆狂徒,我一再忍让,你却一直咄咄逼人!这次的事情,你——”   “太子殿下,请你不要忘记了,若是没有我,你就什么都没有!” 莱特伸手,抓住太子的下巴,威胁着。 “虽然你的滋味确实不如这个小妖精,可是你是太子,我会一直都依你的。如果你觉得我的态度很张狂,也不要生气,我们可以一起玩乐。这个小妖精的身体很敏感,也很容易让占有他的男人满足。” 琦年想揍莱特,可是莱特轻易将他的拳头扣住,反手扭伤了他的手腕。 “他不是一个玩物,你可以将他作为玩物戏弄,但是绝对不能对他用真情!他是有毒的,深深迷恋他的身体自然可以,喜欢他给自己的快感也是正常,但是你不能将你的心送给他,当你的心被他占据,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琦年还是不能理解莱特的话,莱特也看穿了这个男人。 “我现在还不能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只能说,这个人是可怕的,他将会把你毁灭!若是动了真情,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是将你引进坟墓的那个人!” 听雨还是没有动静,他听得真切,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也许,他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紫色的眼睛闪烁着冷淡,眼睑下垂,遮住一切。 ※ ※ ※ ※ ※ ※ ※ ※ ※ ※ ※ ※ 一直忙于各地兵马的驻地安排,加上调节各地势力的矛盾,柳云飞也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   他伏案小睡,这时,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他反手拔剑,指向来人,惊吓中,谢春儿的茶水洒了一地。 “对不起,我这就回去重新泡茶。” 谢春儿慌慌张张地离开,柳云飞也为自己的粗鲁感到羞愧,幸好这时候琰王与二皇子进入,这才解了围。 琰王自然看出了其中事情,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将一些京城的消息给了柳云飞。   “我们一直苦于师出无名,这一次,终于有了理由了。” “不知道王爷打算用什么理由进京?” “一为奔丧,二为清君侧!丁家父子越来越嚣张,八位驸马打算联名上奏,但琦年江山未固,一定不会接受驸马们的请求的。到时候,京城自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我们就以清君侧为名,进军!”   “琰王何必如此小心?我们本就是为了讨伐太子才高举勤王之旗,如今,进京之名只是清君侧,难保琦年不会除掉丁家父子,堵天下人之口。” 柳云飞自然不会对太子客气了。 “在下愚见,请高举讨逆之旗,公布太子十大罪状,要这十恶不赦之人,再也不能存于天地之间!”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柳将军,你言重了。” 琦岳假惺惺地附和着。 “我们到底是血肉至亲,我与他,虽势成水火,可是血脉至亲之名,还是不能断送。眼看他声名狼藉,我心中悲痛,不能言语。” “二皇子宅心仁厚,果然不同寻常。” “弟弟,你就是太宽厚了,所以才会被伤害!” 玳公主进入。 她对柳云飞道:“我也知道,祖训,女子不得干预政事,可是,琦年的所作所为,确实太过分了!为了皇位,他谋害弟弟,这种事情,我也明白,毕竟皇位只有一个,他心狠手辣也是难免。可是我们这些公主又有什么地方阻碍了他!琮的失心疯,玥的婚事和意外,就连我的未婚夫君也是一样!还有太后,他竟然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玳公主,你又何必太计较。” “七皇叔,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琰王因为她的话,脸色有些难看了。 “七皇叔,你的恋人被扣押,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现在,琦年将朝政交给丁家父子,任其横行,自己躲在深宫之中,颠倒乾坤,只知享乐,他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   “皇姐,我也知道太子的行为人神共愤,只是,他到底是我们的亲兄弟,所谓血浓于水,这到底是手足之情!他可以不计较手足之情,但我到底不能绝情如此。我更不忍看天下苍生因为我们兄弟而涂炭!” 沉痛的发言,也看出了琦岳的“宅心仁厚”。 “纵然他有千般不是,他也是我的亲人。也许,我们应该进行一场公平的角斗,胜者得到天下,败者失去生命。” 琰王怎么不知道琦岳的心思,如此一来,他便得到了宽厚之名,更能骗得天下人的信任。   “琦岳,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皇兄只有你和琦年两个皇子,琦年已经不成器,若是你在有个什么闪失,这万里江山又要托给谁?难道你真的愿意把江山交给琦年吗?琦年不是可以执掌江山之人!” “我相信苍天有眼,也相信天命不可逆。若是我真的死了,这也是天意,或许,我的血可以换回琦年的善良。” 这话假得可笑,琰王也是微笑,但是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着自己的计较。   柳云飞不可能是个单纯的人,他立刻站出来,向琦岳献上自己的忠诚。 “二皇子才是天命所归,我等愿为二皇子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等愿保二皇子登上皇位,万死不辞!” 于是帐外也传来了呼喊之声,热血男儿们重复着誓言,一时间,声势滔天。   琦岳不免赞叹曲吟风的工于心计了,这几个起哄之人,是曲吟风找来的,军中男子大多热血,他们太容易被激动的情感鼓舞了。 大军开拔,琐碎事情也是不少,自然又是一夜无眠。 白云轩请公主服下安神的药,回到帐中,看见采薇、曲吟风和谢春儿。 白云轩将谢春儿需要的药给了她,谢春儿离开,但采薇与曲吟风却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事情显然还在他们的控制中。 “利用谢春儿对付柳云飞确实是个好办法,柳云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谢春儿在他最寂寞的时候无微不至的陪伴,自然会换得他的感激。” 残荷一边倒茶一边说着。 “若是谢春儿有了身孕,那便是更好了,柳云飞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一定会给她名分。”   “男人的弱点永远是他最爱的那个人。” 白云轩赔笑着。 “夫人,您就是我最大的弱点。” “但是女人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人做到一切,疯狂的情感,一生只为一个男人燃烧。”  采薇赞叹着,她也曾经历过同样的情感。 “谢春儿爱着一个永远不能得到的男人,她也知道这样的感情是镜花水月,所以她选择了放权,她将自己的一生消耗,为了完成这个人的梦想。” “也许吧,男人若是痴心,也是可怜的。” 回忆 “明日大军开拔,沿途的接应应该已经处理好了。” 说话的时候,曲吟风偷看了采薇。 “我只有一点奇怪,公子不在此处,为什么能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万事万物都在公子的掌控中,他人在千里之外,却将这一切都计算了。”   含糊的回答着,其实每个人都知道,此时此刻,发号施令、主持大局的人是采薇,但是她不能说,也没有人想把这个秘密刺破,只有借口公子的命令,下面的人才会臣服,才会执行。   他们又就一些细节做了讨论,直到天亮时才散去。 ※ ※ ※ ※ ※ ※ ※ ※ ※ ※ ※ ※ 王萍儿到底是公主的心腹,虽然王贤对她多有不满,到底还是不能发作。   今天是长公主府发月钱的日子,王萍儿是公主的心腹仆人,自然要监督月钱的发放,根据这些仆人的日常表现,对他们的月钱做一些调整,或是增加,或是减少。 这是个平静的日子,每一天都将这样度过,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也不会被记住。王萍儿就这样被史书记住了,因为她的一时好奇。 翻看帐簿的时候,王萍儿发现这个月驸马在酒楼的开销是前几月的数倍,她虽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奴才,却对公主忠心耿耿,她也知道驸马和朝中同僚难免应酬交际,可是开销变多,怕是有些问题了。 因为祖训,公主与驸马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如果驸马纳妾,公主也不会反对,可是王萍儿不能接受,她只是公主的奴才,不能接受任何人,就连驸马这半个主子也不能命令她。   将帐簿草草看完,她寻个借口外出,打算刺探驸马的秘密。 王贤与其他几个约好了时间,在酒楼包厢里面商讨奏章的事情。 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也没有刻意隐瞒行踪,熟悉他的王萍儿,很快就查出了他的下落。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幽若与鬼火不再痕迹地将消息散给王萍儿,王萍儿很快就找到了大驸马所在的那个房间,她伸手,要敲门,却被鬼火打晕。 幽若将王萍儿放在驸马们的隔壁,鬼火又故意对店里的跑堂说道:“这位夫人身体不适。我们是她的远亲,将她暂时寄放,你们不许打扰。” 谁会相信这两个人是王萍儿的亲戚?可是鬼火出手阔绰,收到三倍价钱的店主,自然也不想知道这三人的真正关系了。 而且,这两个奇怪的人,虽然相貌古怪,却也是相貌不凡,若是他们将房间包下是为了对那个中年女子不轨,只怕也没有人愿意相信。 于是,他们三人住进房间,没有人胆敢打扰。 这件事情是故意交给幽若与鬼火的。 按照睚眦的算计,西域人的幽若与鬼火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相当惹人注目的,他们的相貌必定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和他们走在一起的女子相貌平凡,只会更被关注。 为了京城局势的越加激化,也为了琰王得到更加大义的名份,这一切都是必要的。   ※ ※ ※ ※ ※ ※ ※ ※ ※ ※ ※ ※ 丁彬回到书房,看见一个奏本的复件。 他不知道这奏本是谁放在这里的,字迹娟秀,显然是女子,他有些好奇,取过,慢慢翻看。   看完这奏本的复件,丁彬吓出一身冷汗,虽然不知道这奏本到底是谁泄露给自己的,但是相信这个人是自己的朋友。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奏本的内容,明天的朝会,丁彬一定会成为牺牲品,为了自己的地位,太子只怕会放弃丁彬。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已经知道了内容,丁彬也可以准备应对之辞。   王贤还在为自己的字字珠玑才华横溢的奏章得意,那些话语句句犀利,直刺灵魂,却不知道敌人已经占得先机。 ※ ※ ※ ※ ※ ※ ※ ※ ※ ※ ※ ※ 身体还是很虚弱的,吃下御医给的药后,听雨渐渐睡下了。 曼妙的花树,枝干吸着云霞,红似火白如雪,繁花似锦,花海深处,有女人和孩子的嬉笑声,这确实是人间,也是仙境。 “你们跑得太快了,我都不能抓不住你们了。” 孩子在花海中乱窜,抱怨着,紫色的眼睛,眼泪快要流出了。 “九皇子,我们在这里!” “快来抓我呀!” “我在这里,快来抓我呀。” …… 女人们嬉笑着,引得孩子不知道已经追向谁,他小小的身躯在花海间乱走,惹得花枝乱颤。   “爱妃,我们的皇儿真是天降麟儿,人间难得的绝品。” 年过半百的皇帝对倚在身边的娇媚女人微笑,女人却笑而不答,只是看着在花丛中乱走的孩子,嘴角微动,勾出倾城的笑容。 世人发明了许多赞美女人的词语,那些美貌的女子在华丽的词语中凝结成永恒,但是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人们才会知道语言有极限,美丽确实可以超越语言千百倍。 有一种美丽,超出了语言的控制,直击灵魂深处,看见她的人,甚至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美丽的存在,这已经不是美丽了,那是天地的精华的结合,而她孕出的孩子,也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美貌,甚至更加妖冶。 孩子摔倒了,逗弄他或是陪伴他玩乐的宫女们立刻上前,围着他。 母亲的眼睛是深蓝的,金色的睫毛和金色的头发都闪闪发光,是天上的太阳。孩子的眼睛却是罕见的深紫色,深褐黑色的睫毛只能让他的眼睛更加妖冶,这个孩子,虽然面容幼稚,却已经有了胜过母亲的风华绝代,只消等到他长大,便是一个倾国。 就连手掌上因为不小心擦破而出现的血丝,也让人伸出怜惜之情。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对这个年过半百以后才得到的幼子,也是怜爱无双。   天下最得宠爱的女人和孩子,他们是光华的中心,自然,也是敌人的憎恨之源。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毒箭,都不能将他们伤害,女人的美丽和高贵,孩子的天真与爱娇,让他们永远得到皇帝的宠溺和怜惜。 曾经,九皇子被皇帝抱在怀中,观看歌舞,两边是无数女人的妒恨。 初夏,为了取悦最爱的妃子和皇子,皇帝举办了与民同乐的焰火大会,那时候,夏妃正是得宠,她的孩子更是备受宠爱,华服锦衣,珠玉满身,也不能掩盖他们的绝世风华。   虽然只是妃子,他们却坐在皇帝的身边,九皇子被皇帝抱在怀中,很是喜欢。   皇帝太宠爱九皇子了,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九皇子和夏妃,皇后与太子坐在他身边,他却吝啬得连眼角的余光也不愿意施舍。 当时的皇后柳菲身边是太子华以及太子的同母弟弟,他们的下侧才是入宫较早的平江夫人杨妃。   杨妃身边自然是她的两个皇子,后宫权力之争,只看座位,也可以明白些许。   升平夫人地位特别,虽不是很得宠爱,却也坐在了最得宠的光华夫人身边,而后才是朝阳夫人。她们的孩子也是陪在身侧。 坐在第二层的是文武百官,他们的座次也是地位的证明。 外戚大多嚣张,得宠的官员坐在前面,被遗忘甚至被冷落的官员们躲在角落里。   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但那时候的宇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生存在怎样的一个世界里面,他那尚未失去的孩子的天真,却被这个世界扭曲了。 母亲教会他太多的殷勤与虚伪,他也在现实中习惯了这种殷勤的虚伪。 可是那一夜的烟花确实很美,太灿烂了,于是,他开始迷恋着短暂却绚丽的魅力。   幸福是夜空盛开的烟花,美丽得转瞬即逝,他已经明白天空有多高有多远,幸福是奢求,不能忘想拥有这么奢侈的东西。 烟花燃尽,寂静的天空,无边的黑暗,才是真实。 可是,烟花确实很美。 明知道抓不住这份美丽,他还会依恋温暖的滋味。 失去光明的那些日子里,他总是在黑暗中寻找,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找,在心中描绘焰火的绚烂…… “你喜欢烟花?”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听雨张开眼,看见了琦年。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美丽的烟花。” “你想看烟花吗?我可以为你准备,我——” 琦年亲吻着他的头发,无限温柔。 “刚才,你在梦中哭泣了,你的梦很痛苦,你的哭喊声让我害怕。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个怎样的梦,看着这样的你,我忍不住想要怜爱。” “是吗,你爱的是什么,剥去这张脸,没有了这身皮肤,你还会爱我吗?”   转媚流波,听雨还没有从梦中醒来,他的声音也有些撕痛。 “你很让人心痛,总会教人忍不住地怜爱。” 琦年温柔的抚慰着,有些情愫已经萌芽。 “我想为你做一点事情,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我想看见你的笑容,只要看见你的开怀笑颜,我就满足了。” “可是莱特不喜欢焰火,我看过他的资料,他最恨焰火了。而且,他非常恨我,如果你为我准备焰火,他会非常生气的。” 听雨是故意这样说的,他知道,太子对莱特早有不满,只是不能发作。 “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忧了。我到底是主子,他这个恶奴才,难道真的想要犯上!我说过,会给你焰火,我就一定会给你的!” 琦年再一次的亲吻着听雨的额,安慰他,为他将被子盖好,这才离开。 听雨没有睡着。 万籁俱寂的夜晚,他不能安眠。 有声音敲打着窗户,他不免责怪宫女的粗心,竟然没有将窗户关好。 但细细听后,听雨发现,这敲打的声音居然是很有规律的三长两短,他知道,这不是风。   他走到窗边,看见了梦中才能相见的人,幽火。 听雨也不愿意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真的是幽火,他想抓自己的胳膊,但手还没有碰到胳膊,一直都爱怜他的身体的幽火已经抢过他的手,隔着窗户,拥抱着。 听雨不会问为什么,他也不想知道这一切是梦还是真实,他依恋温暖,被熟悉的温度包住身体,已经足够了。 他咬着幽火的嘴唇,直咬到口中都是血的腥气,也不愿意放开。 幽火进入了。 他们紧密的亲吻着,啃咬中,甚至不愿意松开抓着对方头发的手,津液自嘴角流出,他们却没有发现,只是亲吻着,疯狂抱在一起,想把另一个身体揉进自己的身体。 拥抱的时候,连灵魂也会被填满,这样的满足,才是一直以来期待的满足。   为了灵魂的满足而结合,不需要技巧也可以轻易攀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衣服是多余的,赤裸裸的相拥时刻,连最普通的爱抚都能转化为身体最深处的热度。 呻吟自然地泄出,身体在怀抱中酥软,听雨只能将自己完全挂在幽火的身上,他已经没有力量保持身体的平衡了,过分的快热抓住他,快要支持不住了。 下体还没有得到爱抚就肿胀了,摇曳着,痛苦的呻吟着,最终全部溅在幽火的身上,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用这些液体制造小小情趣了,听雨只想坐在幽火的腿上,尽情享受充满的快感。   幽火的每一次抽动,都会让听雨上下摇动,那里是快乐的源泉,流泻在里面的液体,因为分身的抽出,洒了出来,于是,送进去的时候,更加滑腻轻松了。 “只有……这个……啊……你……呜……快乐……才会……哼……我……啊……”   浓烈的情爱行为夺走了言语的理智,身体是着了火,无一处的不敏感,任何一个地方被碰到,都会激动,小小的搓揉也会引发灌满全身的热潮,最终转化为身体内侧羞涩的痉挛。   “我会永远都爱着你,我只害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只是想到这样的也许,我就害怕的不能安眠,直到天亮,也不敢闭上眼。如果,你真的离开我,我将穷尽我的生命的寻找着你,永远的寻找着,永远不停止地寻找着。” 这是他们的誓言,已经不需要再一次重复了,誓言留过心头,化为深深的爱恋与热度,倾注体内。 贪婪的吞噬着彼此的欲望,不知节制的行为是快乐与毁灭的结合,听雨不愿意幽火退出,他一再求欢,刚刚出来,他便抱紧幽火,主动要求进入。 不知节制的行为终于将他们的下体都打湿了,湿湿的下体还是贴在一起,听雨不要分开,他想要保持这个样子,一直到永恒…… 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们,也许是他们太过专注了,竟没有发现金色的眼睛的存在。   莱特看着他们,他看见的是放荡的情欲和结合的快乐。 紫色的眼睛妩媚得能够直接让男人的欲望膨胀,身体的结合带来噬骨销魂的声音,在幽火背上一再留下抓痕的手指,月夜下,反射着春夜的淫荡。 莱特开始害怕,他害怕自己真的已经爱上了。 不管是听雨还是赛亚瑟,能够得到他们的爱情的却不是莱特,因为爱情而热烈妩媚的脸,从来只在别人的怀中出现,于是,莱特更加痛恨了。 莱特不是没有得到过,但是他得到的也只是玩偶般木然的身体,看见因为欲望而迷醉的眼睛,他的心中,更是怒气。 男人的恨意也可以是单纯的,莱特恨幽火,因为赛亚瑟的被辜负,也因为幽火总能将他最想得到的人的心带走。 一群母狮子只有一个雄狮,男人的恨,也可以单纯只是为了抢夺这个雄狮的地位。   过分的热度吞噬了他的思考,清醒的时候,听雨也不觉得可耻。 醒来时,幽火已经不见了,但残余在身上的痕迹,因为情爱而酥软的身体,微微有些暖意的被褥,都证明这一切不是梦。 昨夜的气味还没有消失,害怕分离的幽火,到底还是在这一切都不得不面对分别的时刻来临之前,离开了。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身上没有留下情爱的抓痕,是幽火的温柔,回想起自己的疯狂,听雨也有些羞愧。   争斗 为了证明曾经拥有,听雨的手指在幽火的身上留下了无数抓痕,肩上,背上,都是抓痕和咬伤。他知道,幽火会将这些伤痕留住,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会在幽火的身上找回伤痕。   若是伤痕淡了,他在幽火心中的地位,是不是也会变淡? 幽火待他太好了,好得不真实,好到听雨开始害怕了。 这是一场赌上一切的试探,听雨知道,机关算尽也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付出的那些,不能弥补他的失去,为了一个也许根本不值得自己追求的东西付出那么多,真的应该吗?   听雨知道,心在摇曳,在温情和仇恨中摇曳,而且,他也有些想要放弃了。   可惜事情走到这一步,也不是他想回头就能回头了,已然深陷泥沼,根本没有选择。   苦笑间,听雨将身体埋在残余了幽火的气息的被褥中,他不想知道事实,因为已经不能回头了。   ※ ※ ※ ※ ※ ※ ※ ※ ※ ※ ※ ※ 一夜未归的幽火回到房中,被睚眦嘲笑了。 “你一夜未归,去哪里了?雨儿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他知道你竟敢乘他不在,私会小情人,只怕永无宁日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和人幽会,所以夜不归宿?” “这种事情难道还要问?你看你的脸上,还有抓痕,情人之间的情趣,便是给彼此一些痕迹,你这个露水情人真是狂烈,竟在你的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 睚眦揶揄着。 “难道你是忍耐不住,想要偷吃?我倒希望雨儿知道这件事情,毕竟雨儿只有一个,总是分享,也有些心不甘。” “你吃醋?真没想到,一直风度翩翩的九公子也会因为这种事情吃醋。”  幽火满足地打了个哈欠。 “我要补一下了,昨天晚上真是累人呀。” “我等着,真想看见你被雨儿赶出房间的狼狈。” ※ ※ ※ ※ ※ ※ ※ ※ ※ ※ ※ ※ 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已经成竹在胸的把位驸马进宫了。 丁彬父子也是成竹在胸。 皇宫看上去很平静,其实也很凶险,大风暴,一触即发。 莱特的心情很不好,正如听雨所言,他最讨厌焰火。偏偏琦年一定要举办宴会,他更是不悦。但是他还是将愤怒收拢,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 水波一样,永恒的笑容,他迎接着几位大人们。 丁家父子早就知道莱特是太子的掌控者,得到密报的当天,他们便向莱特求救,现在看见他,自然也是谦恭有加。 八位驸马却不知道其中的事情,他们一直都不喜欢这个西域人,看见他,也是爱理不理。   大驸马作为众臣的代表,将一本奏本交给琦年,而早有准备的丁彬,也送上了一个奏本。   王贤的奏本中历数丁彬的罪状,言辞恳切,声泪俱下,但他们却不知道,丁彬也准备一个痛苦煽泪的奏本,针对王贤的奏本,句句回复,伤心催泪。 看完这两个奏本,琦年也只能在心中说,丁彬果然厚颜无耻。 但琦年不能当场发作,只好请几位大人退下,等待明天的结果。 因为事情出乎自己的预料,王贤等人退出时愤愤不平,也有不少义愤之语。   “几位大人,是不是觉得今天的事情很不顺心意?” 丁彬小人得志,更加得意洋洋了。 “其实呢,你们的奏本确实是才华横溢,所列罪状,也是条条切中中心,如果我不是昨天就得到了你们的奏本的副本,今天的我,已经被你们的奏本送进不知道什么地方了。但是,这一次,我赢了,我已经为自己辩驳了,你们,输定了!” 谢鸿险些吐出脏言,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好了,我不会痛打落水狗的,我给你们一件东西,看完这件东西,你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丁彬将奏本的副本取出,扔给他们。 “这次可是天意了,连天都在帮助我,果然,我上承天意,下应民心。你们就慢慢忙碌吧!我要回去庆祝了。” 只看一眼,王贤便笑不出来了,他认识这字迹,这是—— 王贤的脸色甚至有些痛苦了,他将这奏本的副本扭成一团,拂袖而去。 “输不起还要和我斗,真是可笑之极!” 丁彬继续冷嘲热讽。 “好了,几位大人们,不打扰你们了,我们父子这等十恶不赦的罪人,还要赴宴呢。”   琦年看着两本奏本,很是头痛。 八位驸马提到的丁家父子的罪证,琦年也都不陌生,无非是:结党营私、党同伐异、私刑逼供、屈打成招、目无尊上、肆意妄为,这些事情,任何一个权臣都会犯下,本就是“告诉乃论”,偏偏这八位驸马大玩文字游戏,罪名可轻可重,只看这话怎么说。 加一分便是死罪,死无葬身之地的死罪;减一分却是无罪,闭门思过罚饷银的无罪,其间的分寸拿捏,也是一门学问。 丁彬父子也是个中高手,他表面上自请有罪,实则避重就轻,将八位驸马的控诉变成宵小之徒的无耻诬蔑,甚至暗示八位驸马党同伐异,对太子摄政一事多有不满,其心当诛。   琦年知道,他最大的敌人是琦岳,有蒙族支持的琰王站在琦岳的阵营里,各地的将军,至少表面上支持的人也是琦岳,局势对琦年不利。 在这种时刻,他不能处分丁家父子,丁家父子是他最可以倚仗的势力。 丁彬也是明白自己的地位,所以才会写出这样的自行请罪奏表。 不能动丁彬,也不能动八位驸马,琦年再一次左右为难了。 唯今之计,也只有勉强平衡他们的关系,待到大局定下,再行处分。 莱特将两个奏本看了,他的目中无人再一次刺伤琦年。 “果然,开始互咬了,这些人真是无聊,相互拉扯,最终只能渔翁得利。不过呢,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莱特分析着,使出了毒计。 “八位驸马已经是一股势力了,我要在他们中间种下不和谐的种子,他们内杠,就不会凝成一股力量对付你,我不想除掉他们,他们的存在,可以平衡全局。丁家父子是无信小人,我要依靠驸马们的力量,监视他!这样一来,你就可以稳坐钓鱼台了。” 莱特有些偏心丁彬,但他的话不无道理。 丁彬是人尽皆知的无信小人,琦年也是苦于手下无人,这才接受了他。如果局势对琦岳有利,这个小人一定会调转马头,用自己的性命交换琦岳许下的荣华富贵。 八位驸马到底是忠于皇室的,他们深受皇恩,也是嫡长子继承制的拥护者,他们的支持,对琦年很重要。 最终,琦年也明白了,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确实只能按照莱特的办法处理。   琦年忙着准备宴会,为了博得听雨的欢笑,他确实已经不遗余力了。 但即使这样,听雨也只是给了淡淡的笑容,仿佛不经意间绽开的花朵的笑容,教他心醉。   琦年的心已经醉了,他看不见真实,只能看见听雨的笑容。 ※ ※ ※ ※ ※ ※ ※ ※ ※ ※ ※ ※ 王贤太熟悉这奏本上的字迹了,王萍儿每个月做完帐,都会把账本交给公主过目,她的字喜欢连笔,微微右倾,这些习惯,王贤再熟悉不过了。 王贤没有立刻回府,他到底是个公正之人,不愿意做出冤枉的事情,当下,他换了私服,开始暗访。 奏章是在酒楼的包厢里面写成的,王贤返回酒楼,看见是驸马亲临,老板自然殷勤服务,有问必答。 店小二也是一样的殷勤,战战兢兢地,生怕回答的时候有什么闪失,为老板惹来祸事。   王贤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复。 店小二的记忆都是极好的,加上昨天的那三个客人确实古怪,不能不让人记忆深刻。一对妙龄男女和一个很不友好的老姑婆走在一起,任何人看见他们,都不会在短期内忘记。   “……当时有一个穿了翠绿衣衫的女子进来,大约四十余岁,很凶,都已经这个年纪了,居然还要别人唤她姑娘。也有一对男女追在她身后进入,这两个人长得却属上等,只是那脸色惨白,倒像是很久没有见阳光了……那个中年女子身体不适,这漂亮女人扶她上楼休息,男人则是向我要了个房间,就是驸马爷隔壁的那个屋子,他们付了三倍的房钱,要我们不去打扰……约是傍晚,那个妇人出来,离开了。这对男女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对,就是那个女人走后,驸马爷也退了房间,那个女人似乎早就知道驸马爷快要走了,抢在前面离开,真是个怪事。” 依店小二的描述,王萍儿一直都在厢房里面,她在王贤回府前退房了。 可是王贤也记得那一天,那一天,王萍儿是到了很晚的时候才回来的,她的样子有些慌张,语无伦次。 此外,这件事情里,有两个相貌特别的人插进来,王贤左思右想,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   显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 ※ ※ ※ ※ ※ ※ ※ ※ ※ ※ ※ “睚眦,你确实狠毒,居然会使用这样的办法挑拨驸马和丁家父子的关系,你——”   睚眦笑得有些得意。 “因为这是雨儿希望看见的局面,但是我也确实不知道雨儿心中想什么,明明事情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偏他就要这样处理。” “雨儿的心是脆弱的,他最是无情,也最是多情。”幽火叹了口气,“他到底还是不能真正地从过去得到解脱。” “王萍儿那边呢?她会怎么样?” 睚眦伸手,逗弄鸟儿。 “她不会说话了,什么事情都不会说出去,于是,这次的事情,将会成就一场冤狱。”   “睚眦,我突然发现,你和你的女儿,确实有很多的相似。” 听幽火提到“女儿”这个词语,睚眦的脸上没有了笑容。 “我一生中只有三件事是遗憾,两件事情与雨儿有关,还有一个遗憾就是她了。”   ※ ※ ※ ※ ※ ※ ※ ※ ※ ※ ※ ※ 王萍儿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人解释她的事情,出了酒楼,她便被人打晕,醒来时,人在郊外,衣裙凌乱,身体酸痛,似乎还有血迹。 她害怕,回到公主府,也什么都不敢说,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若是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她要怎么见人! 驸马要她去大厅,她在房间里不安了很久,到底还是迈出了沉重的第一步。   难道说,驸马也知道这事情,打算将她这怀疑主子又不守贞节的奴才处置?   “王萍儿,我待你也算是不薄了,往日你有些个差错,我也不追究,但是你,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有辱公主和我的面子!” 王贤满面怒容,王萍儿不知所措,更加害怕了。 “昨天的事情,你可有何解释?你若是真有什么苦处,只管说出,公主与我也是念旧情的人,不会为难于你。” “奴婢知道奴婢犯下大错,但是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主子们。” “住口,你居然说你做出这种事情是为了我和驸马!王萍儿,我真是看错你了!”  公主也怒了。 “你平日里对下人刻薄,我念及你的忠心耿耿,一力维护,可是这一次,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你——” “奴婢自知罪该万死,也已经无颜见人,主子想怎么惩罚奴婢,奴婢都不会有怨言。”   晨月公主是个宽厚之人,这次的事情,虽然让她愤怒,但只为这种事情就处死一个下人,也实在是有些严厉了。 晨月公主于心不忍了。 “夫君,我看她也是有苦衷的,还是不要再为难了,放她出府,这事情就此作罢。”   “但是她助纣为虐,实在是罪无可恕,按律,这是死罪!” “驸马,我只是犯上,为什么会是死罪!我不明白!” “王萍儿,你已经供认不讳,为何又翻供!” 王贤将丁斌处得到的奏本副本扔给她。 王萍儿惊呼了,她的字迹出现在眼前,可是这本奏本她根本没有见过。 “这怎么可能——” 她跪在地上哭喊着。 “公主,驸马,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根本没有见过这东西,更不可能——我真的是冤枉的,我——” “那么,你刚刚承认了什么罪行?为什么你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你——”   “驸马爷,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能证明我的清白了。这是一个精心计划的圈套,我被人设计了,我已经没有能力证明我的清白了。我——” “王萍儿,我问过酒楼的人,他们说,你是和一对相貌古怪的青年男女一起进入厢房的,你与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会说这被人冤枉的话?”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我被他们弄晕,等我醒来,他们已经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我再问你,你离开酒楼以后,又去了哪里,为什么去那里?” 王萍儿知道自己不能为自己辩解,但是她还是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细细解释了。   王贤是个公道人,他也知道,这事情显然是个圈套,王萍儿只是一个牺牲品,只怕在那个暗中操控全局的眼中,他们也只是牺牲品,但是,就像王萍儿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王贤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王萍儿的话。 王贤命人将王萍儿暂时关押,等候发落。 王萍儿素来刻薄,这一次被关押,那些平素受了她的嚣张的奴婢们不免有些闲碎,污言秽语,说者图一时的痛快,听者却不能忍受。 向来心高气傲,连驸马也只是她的半个主子的王萍儿怎么受得了这等侮辱,想及现今的被侮辱,又身陷诬陷不能辩驳,不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落魄感。 她做了一个决定,为自己的事情做一个结果…… 听到王萍儿自尽的消息,王贤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命令下人将王萍儿好好安葬,不许张扬,此事就此作罢。 但是,王贤却没有想到,这事情竟然会成就一场冤狱。 ※ ※ ※ ※ ※ ※ ※ ※ ※ ※ ※ ※ 琦年最终还是做了最中庸的结果,平衡两边: 八位驸马提及的当下臣子们的弊病,一针见血,故,命,满朝抄读,反省自己,日夜诵读,以正纲纪。 丁彬父子,人无完人,瑕不掩瑜,罚他们抄写经文,闭门思过。 三生之约 本朝四位公主中的琳公主性格平缓,心如止水,喜好佛经,常年居住洗心庵。   这一日,洗心庵来了位不速之客,拜访琳公主。 皇家马车载着客人,这客人的到来,却在师太预料中。 客人穿了件白衫,衣衫上有金线,明亮处可看见暗色花纹,料想也是个贵人。   此人服饰简单中华气内敛,五官美丽近乎妖邪,却另有一番动人之姿,纤长的手指伴随纱巾的飘忽,他下车时,衣衫飘动,发丝微扬,紫目流光,转眸间,已然倾倒大片。 “师太,我自来处来,见来见的人,还望师太通传。” “公主借住我处,施主若是要见,虽男女授受不起,但我也知施主是君子,我——”   师太在前面引路,她看听雨的眼神很是特别,那种似乎看穿了一切的眼神,让听雨有些害怕了,他知道,这个师太,不是寻常人。 在琳公主的洗月小筑前,听雨施礼,感谢淡出红尘的师太。 琳公主看见来人便也知道这是宫中的客人了,她与皇宫几乎断了往来,自然也不想看见皇宫的访客。 “你是皇宫的富贵人,为何要见我这个淡出红尘之人?” “我自来出来,往去处去,琳公主不必介意,我只想与公主谈论佛经,并无他想。”   “我是个庸俗之人,研读佛经,却没有任何领悟。公子,你若是真的要找一个人切磋佛经,不应该找我。” 听雨却坐下了。 “愚人智人,佛性本无差别;只缘速悟不同,所以有愚有智。万法在诸人性中,公主抛开红尘繁华,无方圆大小,无上下长短,无嗔无喜。诸佛虚空,自是智人。” 琳公主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此人已经在与自己谈论佛经了,连忙坐下,请客人饮茶。   “佛祖本是太子,因念世人之苦,放弃繁华终成正果。公主也有佛祖仁慈,乃我朝之福。”   听雨不急于切入主题,他知道,琳公主会被他说服的,所以,他不需要着急。   “我佛无有定法,亦无有定法可说,法皆圣贤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我本凡女,不幸生在帝王家,至今看破红尘色相,却也不知道这世间的真幻。资质愚钝,不知道何时佛法才有小成,公子如此夸奖,确实夸张。” “我研读佛经不过数日,对佛家的修身养心之言,心有赞同,却不能言语。忆及往昔,更不知犯下几世业障,终得今日冤孽。身中十恶八邪,虽欲自净心却无佛土可净,万请公主教我解脱之法。”   “心清静处自是佛土,公子有大智慧,又怎么可能不能参悟这小小玄机?”  琳公主复拜。 “公子来意不明,我虽自认心无尘念,却也难保心无尘埃,恐怕不能抵挡公子的天花乱坠。”   “我以为公主参佛,已经悟得大智慧,寻得净土,如今看来,公主也是智慧浅薄,自欺欺人。”   听雨知道琳公主是个平和之人,与世无争,他也本不想将这个人卷进尘间劫难,但是尘世的无情伤痛了他的心,他知道,自己的心也不能恢复心生白莲的纯净,自然也不得不将别人卷进俗世浊流。   “公主,皇上归天。两位皇子为了皇位,手足相残,更引得生灵涂炭。我虽非君子,却也不想看见这些无谓的牺牲,我希望,这一场狂风暴雨不要伤及太多黎民百姓。我也知道,公主自小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虽明白天下苍生的无辜,却也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公主应该还是爱着你的三位姐妹的。” 说到这里,听雨长叹一口气,琳公主不敢怠慢,只是静寂等待。 “玳公主前往边关,想要得到一点自由,但是太子却派人杀死她的未婚夫君,断送了她的姻缘。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自然是得到一个疼爱她怜惜她的夫君,琳公主因情顿悟,这世间种种,又何尝不是情字?玳公主的恨,想必琳公主也能理会。玥公主虽性格蛮横,却也不该被这样对待,因为她的事情,整个京城笼罩在血雨腥风中,人人自危,自顾无瑕。琮公主最是可怜,因为不能说的原因,她变得痴痴傻傻,御医不敢治,只能将她软禁,不见天日,这些事情,公主一定也早就知道了。” “这些事情我确实早早知晓,只是,我已不问世事,何况,这些事情,就算我有心,也是无力回天,我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修行顿悟积德,佛家讲求这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勇也。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乃是我佛割肉饲鹰之本意。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公主虽是女子,可这天下也是你的天下,难道你就可以置身事外?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待到天下流民成灾,公主还能紧闭庵门低颂佛经吗?你在这里为亡灵超度,那一边,已经饿殍满地!” “公子之言字字珠玑,无奈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根本回天无力,公子又为何与我浪费口舌?”  琳公主沉痛地说着,她的言辞也有了责备之意。 “公子在两位皇子面前的地位非同寻常,若是你有心周旋,或许可以消弭兵祸。救万民于水火中,只需公子一人,或许就可以达成。公子又为何非要强人所难?” “假如我可以将他们度化,我自然会将他们度化,可是我无能为力。而且,我度化了天下人,又有谁能度化我?” 听雨的落寞印在琳公主的心中,琳公主想要叫住他,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走出洗月小筑,他也不急着离开,他想向慧心师太讨教几句。 慧心师太请他坐下。 “我听闻,第一希有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那么,又有何所以谓为我相?”   “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无相,即见如来。”  慧心师太言语安详,窥见了他内心世界的痛苦。 “施主之心,看似残忍,实则仁慈,何苦自毁自身!” “因为执念,我又不能放开的执念。”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法精妙,当作不生法相,施主悟性极佳,又怎么会勘不破世间各相?无所从来,亦无所去,知一切法无我。” “佛语:我不入地狱,谁人入地狱。师太久在方外,自然不会明白我的执著。我只是一个凡人,不能挣脱凡俗杂念,我——” “天下苍生皆因你一念之差而涂炭,施主,难道你就不能看见你即将造下的杀孽!”   “万事有果必有因,我造杀业,但谁人是我的因?师太参破死生,想必也知道前世今生。我本善良,而今堕入地狱,又是何世之果?苍生蒙难,苍生也只是还我欠疚!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这一切是报应。” “施主,邪人已经自食恶果,施主为何迁怒天下苍生?施主,你本是天上星辰,不幸尘劫色相——”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回到天上!做个凡人又有何不可!沉湎色相我也是心甘情愿!我早就跳出生老病死,为什么就不能任性一生!师太,你既知我前世,也知我今生念想,你不应该阻止我。”   “为何会这样,东君。你本天上星辰,因你一笑,我顽木得道,今生人身,我托身比丘尼,也只是希望可以被度化。妄求人世情爱之苦,我已尝尽,眼看东君痴心深植,我……”   “前世的事情,我已经全部想起了,你也不要再说了,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度化了你的前生,你的今生,只要做好那件事情,也算是了结三生。” 听雨的话是决绝的,师太也没有挽留,她低宣一声佛号,叹息道。 “原以为今生会得到你的度化,想不到,东皇之子竟为这人间的情爱断了仙缘,万千风情只化作乱世血雨。只是,这样的纠缠,真的能够生生世世吗?东君,你的心中已经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幻梦。” 听雨离开,慧心师太刚刚举茶,尚未饮用,琳公主求见。 “师太,求你为我剃度,我愿断了尘缘,皈依我佛。” “公主,你尘缘未尽,今生与我佛无缘,你还是断了身入佛门的念头吧。”  慧心师太无奈地拒绝了琳公主。 “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心静佛自在,何苦执于处所?” “可是——” 慧心师太低宣佛号,琳公主只好退出,心中也是更加迷惑。 ※ ※ ※ ※ ※ ※ ※ ※ ※ ※ ※ ※ 马车摇曳,听雨的身体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晃动,记忆也以此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做!” 那一次,东皇没有生气,只是无声地叹息着,哀怜着。 世间万物,本是规律,但是,也有散人不愿受此约束,于是就有了不死族。   不死族是散人们与人间的情爱之果,他们确实不同凡响,也有自己的骄傲。   前世的他,是东君,为了一个不死族的微弱声音,下了凡间。 东君记得那一天,那一天是赛亚瑟十五岁的生日,赛亚瑟的身体很弱,那时候,几欲毙命,东君本不想过问,却被他的执念动摇,于是留下了他的性命,于是一直看着他。 东君时常附在赛亚瑟身上,借用他的身体,享受人间情感。他时常享受情爱之事,却直到遇上赛亚瑟,才知道情爱之欲的本源是什么,才开始想要真正的得到一些东西。 赛亚瑟的身体不能永恒,他死后,东君回归离恨天,心中的波澜却不能平复。   他想真正经历人间的情爱,东皇虽然不悦,但还是给了一场赌约。 “我成全你,我会为你安排转世人间,也会欺骗幽火,让他相信你就是赛亚瑟的转世。你可以享受一世情爱,如果那些人爱恋你,因为你是你,我也就不再管你了。但是,假如幽火真正爱恋的人是赛亚瑟而不是你,我会将你带回,我要断了你的情欲之念!” 东君知道,转世投胎也是虚妄之言,赛亚瑟可以活下来,因为东君借给他力量,当力量耗尽,他也只能化为尘埃。 所以,他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这一切都源于他与东皇的赌约。 东皇一直在看着他,虽然,东皇无意人间,也很久不插手人间了,但为了他,却一直在人间游荡。 听雨知道,东皇言出必行,若是幽火不能通过他的考验,东皇也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的情缘斩断。 听雨相信幽火,也希望幽火不要辜负他的相信。 ※ ※ ※ ※ ※ ※ ※ ※ ※ ※ ※ ※ 军队开拔已经两天了,但这队伍里,也是充满矛盾的。 蒙族可汗的五千骑兵是交给蒙族勇士哲别哥伦指挥的。哥伦是蒙族的英雄,虽年纪不过三十有余,却也已经立下大小战功百余件。 他效忠的是可汗与琰王。 蒙族崇尚英雄,哥伦是英雄,虽然他不是很英俊,但是尚未娶妻的他还是被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的女孩子们追求着。 琰王对玳公主一直友善,也许是因为心中愧疚,玳公主知道他的温柔,但到底是男女有别,有些话,实在是不能说。 “七皇叔,我知道你待我们姐妹好,你也请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自寻短见。”   “这样自然是最好了,若是你有喜欢之人,只管向我提,不管那人什么身份,只要是真心爱你的,我一定帮助你们,成全你们的姻缘。” 琰王温和劝慰着,也是将这些话说给自己听。 “身在皇家本就少了太多的自由,我不想看见你们的痛苦。” “谢皇叔。” 玳公主转身,看见哥伦候在外面,忙对琰王道。 “皇叔,将军似乎有军机要事要与皇叔交谈,我是个不问政事的女子,先行告退了。”   琰王也不挽留,他与哥伦确实要说一些不能被人听见的话。 “王子,骑兵们都想看见王子。王子在中原受了委屈,我们这些人心中愤怒,很想——”   “大逆不道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中原皇族的一个逍遥王爷,这一点,彼此心中都很明白。就说这次的联军,为什么我被放在这个位子,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我争夺皇位!”   “王子——” 琰王阻止了,这时候采薇进入,向他们报告京城的消息。 采薇汇报的时候,琰王有了好奇。 采薇是个奇怪的存在,她似乎不仅仅是九公子的心腹,因为,很多事情的处理上,残荷白云轩夫妻都是听从采薇的调度,而且,她指挥的时候,大气镇定,完全不是个婢女。   “采薇,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爷,我是公子最信任的人,就像王爷是公子最在意的亲人。” 采薇微笑着,将话题轻轻转过。 “是吗,但我总觉得你和睚眦的关系不一般,和宇的关系更是不同寻常。”   采薇却转身,回帐,将披风取出。 “王爷,入夜的时候天气有些凉,你可要保重。公子已经传来消息,不日便会有大变化,王爷这几日须屏息凝视,局势马上就要变化了。” “采薇,我对你一直有疑问,但我害怕我猜中了答案,我应该问吗?” “王爷已经猜中了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有许多事情,只能一直放在心中。不论什么时候,将秘密藏在心中,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突然觉得你和一个人很像,不是相貌上的相似,是行为思考上的相似,你们太像了。”   “看来琰王殿下真的已经猜中了。王爷,水落石自然出,等时机成熟,我也会将我的一切秘密说出。待到那一天,王爷已经不是王爷,采薇也不是采薇了。” 采薇笑得神秘,琰王也笑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女人可以为了自己最爱的那个人,陪伴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采薇,你是聪明的女人,偏偏也堕入了魔障。” “情之为物,若能言明,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伤感了。” 采薇要走,琰王也不留她,只是哥伦的眼睛一直追着她的背影,看了也有些伤感。   祸水 琰王看出他的动情,告诫道:“这个女人不是你能追求的女人,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她愿意为那个男人付出一切。她的志向不是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她不是你可以得到的女人。”   “确实,她不是个一般男人可能得到的女人。” 当太阳再一次上升,大军也开拔,继续前进。 正如采薇所言,京城的局势越加混乱了,一场天灾与人祸结合造就的灾难,即将爆发。   ※ ※ ※ ※ ※ ※ ※ ※ ※ ※ ※ ※ 太子举办焰火晚会,虽然平民们只能仰望天空,但到底也是一件喜事。 京城一直风波不断,难得有件喜事,算是一些调剂了。 大臣们的看法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喜欢这种劳民伤财之举,而且,这焰火宴会竟然是太子为了博得情人欢心才举办,更有了倾国祸水之嫌。 焰火本就是奢侈之物,皇家每年举办焰火宴会,也是与民同乐,同时显示皇家的富裕与权力的至高无上。 但是,一场皇家焰火大会,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准备。 为了博得情人欢喜,从钦天监处知道最近的夜晚适合焰火,太子竟然真的准备举办焰火宴会!这是不顾民情的行为,这事情将会成为国家财务崩坏的导火索。 为了短时间内做好准备工作,太子嘉奖酷吏,提升那些擅长收刮民脂民膏的官员,对正直清廉之士却是斥责。 “太子难道不是疯掉了!” 只给两天时间准备,还要求规模花样都胜过以往,这样的苛刻,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最是辛劳,每一天的奔波,苦心劝慰各地官员,这才压下了反对的声音,让焰火的一些准备可以顺利完成。 “太子这样做,和那些为了美色亡国的无能君王又有什么差别!而且这个情人还是蓝颜,最初也不是太子的人,这太疯狂了!” 这样的不满传进皇宫的时候,听雨坐在凉亭里弹琴,琦年已经不能离开他的琴声了,在他的琴声里,琦年找到了最后的平静。 有太监入内,想通传,琦年挥手,示意退下。 他太迷恋这声音了,非要等琴音尽了才可以禀报。 “你们都给我让开!” 横冲直撞打断琦年听曲的雅兴的人是谏官吕明,他已经五十有余,因为性格火爆,加上发火的时候脸上青筋尽爆,人送外号“吕大炮”。 听雨的琴声停止了。 于是,吕明的吼叫就更加清晰了。 “太子殿下,国家为重,在这生死关头,你居然还有闲心听这妖孽的靡靡之音!”   琦年皱着眉,质问宦官:“我说过不许任何人入内,你是不是觉得脑袋长错方向,想要换个地?” “太子不必与这下人为难了,是我要闯宫的!” 吕明冲上前,指着听雨就是一顿责骂。 “太子殿下,你为了这个祸水,真的要将大好山河都奉送?你听听,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议论你的!你每一天和这祸水在宫中胡乱,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吗!” 听雨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示意宦官宫女们退下。 看这个祸水指挥宦官宫女,吕明也更加恼火了,额角的青筋也爆出来了。   “你个什么东西,竟敢在宫中颐指气使?祖皇帝说过,后宫不得有六根未净的男子出入,你到底把自己当作什么了!” “太子说,要给我皇后的地位,那我变成为本朝第一位男皇后了。” 听雨不喜欢吕明,于是故意戏弄他,还装出女人的声音,翘指发嗲。 “吕卿家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因为听雨很少发笑,看见他笑出来的琦年只觉得美丽,竟没有任何违和感,于是,吕明更加愤怒了。 “太子!美色固然动人,但是美色也是蚀骨毒药,这个人是妖孽,留不得!”   “太子,吕大人年事已高,国家大事太过劳累了,还是请他多多休息?”   听了听雨的建议,琦年连忙点头。 “不错,吕大人,你也确实劳苦功高了,也该好好清养,安享晚年。朝廷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处理,吕大人,回家好好歇息吧!” 琦年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他耳根子极软,又好大喜功,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听雨已经抓住了他的性格,利用他对付吕明,不过是牛刀小试。 “太子,你有心要将我逐出朝廷,那么,我也不想再含蓄,有些话,不得不说了!”  吕明复拜,站起来,说道。 “你为了讨得身边这个妖孽的喜欢,强求天下百姓,非要两天之内举办焰火宴会,这是强人所难!为了满足你的私欲,各地官员想方设法,无所不用,各地奸商,哄抬物价,牟取暴利,天下本就不平静,经过你的折腾,只怕——” “吕明,我已经请你回家安享晚年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罗嗦!” “太子便是治老臣死罪,老臣也要把话说完!这个人是祸水,是亡国妖孽,你不能再沉湎于他的美色不能自拔了!老臣是为了太子的前程,太子不可不停!” “住口,我不许你再污蔑他!” 琦年挥手,命侍卫将吕明拉走。 但即使被侍卫们拖走了,吕明还是不放弃,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太子,太子可以杀了老臣,但是太子堵不了天下的悠悠之口!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太子,这人是妖孽……亡国的妖孽……要……杀……呀……” “这些老臣个个食古不化,真是可恶。” 等了很久,吕明的声音才真正的消失,琦年伸了懒腰,对听雨道。 “兴致都被他们败掉了,你可以为我再弹一曲吗?我喜欢你的音乐。” 听雨却笑而不答,这时候,又有一个人来到了。 这次的人是莱特。 莱特走到听雨身边,坐下,手指轻薄地捏着听雨的下巴。 琦年很是愤怒,却也只能听之任之。 “你刚刚把吕明赶出皇宫,这事情,你处理得很不正确。吕明是朝中德高望重之人,你得罪了他,便是得罪了一干老臣。” “可是吕明已经不满太子了。” 听雨才不介意莱特的动作,虽然莱特的手已经伸进他的衣领,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抱进怀中。  “他一直都不满太子,这一次,不过是个借口,等到我被驱逐,下一个被驱逐的人就是你了。莱特,你知道吕明是什么人,难道就真的可以为了得到所谓的支持,对他友好?”   “你说得也有些正确,你这个人,到底是站在谁一边,我确实有些不明白了。”   莱特松开了听雨,听雨也正袖站起。 “我该去沐浴更衣换药了,拜你所赐,我现在每天这个时辰,都要沐浴换药。”   “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沐浴换药?” 莱特又一次把他抓紧,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沐浴的时候,似乎有九公子的眼线和你接触了。你应该是很喜欢沐浴的时间了,因为你一直都和宫外保持着联系。” 听雨也笑了,他给莱特一个媚眼。 “你真的不放心我?好吧,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我最近腿脚发软,走不动了,你可以抱我吗?”   莱特怔了一下,又将听雨抱起,他们两个的话语没有被琦年听见,于是,只看见莱特抱着听雨离开的琦年,心中更加不悦。 听雨却低声说道:“你就算真的用链条将我拴住也没有用,我要离开,谁也拦不住!”   花瓣混在水中,宫女们正在调试水温,等待的时候,听雨看见了莱特的不悦。   他更加开心了。 褪尽衣衫,用脚尖试了一下水温,这才进入水池,温暖的水包住了全身。   莱特示意宫女们都退下,他也走了,纱帘后,只有烛火隐隐灼灼。 听雨不知道莱特又想做什么,但沐浴在那个男人的眼中的清洗身体,确实很不习惯,莱特离开,正可以调养心情。 水很暖,渐渐的,身体有些燥热,他觉得身体在发红发热,手指抚过胸前,那里已经立起,手指不经意的抚摸,竟带来呻吟。 手指不安分中伸下,下体也有些肿胀,他知道,有人撒了情药。 情药似乎是撒在蜡烛中,所以才会几乎没有任何迹象就中毒了,直到身体突然变得如此焦躁,他才觉察。 情药是最不能解的毒,情欲本是人之大欲,若是童子处身,或许还能因为不知人事抵挡情药的侵蚀。可是听雨不是。他不能抵挡。他是世间最懂得情欲的身体,那些欢乐,因为情药的侵蚀,再一次地复苏了。 他勉强靠在池壁上,伸手抚摸前面的肿痛,后面因为空虚而痛苦,他伸出手,两粒手指进入,也不能填补空洞,后庭希望得到粗大热烈的进入,越粗大越热烈。 呻吟声发出,他害怕了,他知道自己的饥渴,也知道身体需要什么,此时此刻,身体在等待着一个男人的进入,不管哪个男人是谁,他需要一个可以满足他的欲望的身体,只要那个男人可以给他足够的刺激,他都会在那个人的怀中呻吟求欢。 他也许会不知廉耻地扭动身体,主动乞求进入,甚至,一根用于玩乐的玉制阴物也可以,只要可以将身体填满,缓解身体的欲求,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莱特来了。 “是不是很痛苦,我特别为你准备的药。想要解除痛苦,就爬到我的身边,我会给你满足的。”   “你休想!” 理智尚存,听雨拒绝了这个男人。 “我不会勉强你的。你可以继续坚持,再等半个时辰,你若是还能坚持不求我,我就真的佩服你了!” “我不会做出求你的事情的!” 最后的力量也用出来,听雨伏在水池壁上,气喘吁吁。 水波的暖意侵蚀着脆弱的身体,理智在水的绵长冲击下,崩溃得不成形。   听雨承认,自己总是追逐情欲,但是他不是外人眼中的人尽可夫人尽可妻的淫荡。   他喜欢情交,因为情交的时候,可以感受到爱的存在。 拥抱他的身体将证明爱意的炙热注入体内,温暖因此包裹了身体。 但是他不会主动和自己厌恶的人交欢,更不会在被强迫的时候给予回应。他希望得到的是自己喜欢的人给予的温暖的爱,不是强迫的强制的行为! 莱特这样做,不是因为他想要这个身体,莱特只是想侮辱他,听雨明白,更不愿意被他得逞。   身体越来越痛苦了,快要哭出来了,听雨爬出水池,决定用痛苦迫使自己清醒。   他抓到一个烛台,将蜡烛拔出,用于固定蜡烛的尖刺闪闪发光,他看了一眼尖刺,最终还是恶狠狠地刺下了。 烛台刺进大腿的时候,他很痛,痛苦打散了情欲,他知道,这也只是暂时抵挡了情药的力量,但是他需要这短暂的时间,他不能让莱特有机会嘲笑他、羞辱他。 他披上外衣,想要离开,这时候,身体内侧有泛起了情欲的涟漪,他狠下心,在伤口处又刺了一次。 血水淋漓弄脏了衣服,已经不在意这些事情的听雨只想离开,他一瘸一拐地走着,沿路都是淋漓的血。 莱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出现在他面前的听雨,衣衫不整,伤口处鲜血淋漓,他竟然真的将烛台刺在自己的腿上了! 失血过多的听雨扶着门晕倒了,莱特也不敢再对他有轻薄之念,他命人将御医传唤,为听雨包扎伤处。 伤口只是失血过多,倒也没有大碍,只是包扎的时候,才发现,听雨只是穿了单衣,衣服下的身体竟是赤裸的,加上情药的余韵尚存,下体也是水润滑腻,祈求欢愉。 伤口接近根处,包扎时,眼看诱人的风景,御医也是有正常情欲的男人,不免脸红,手指错乱了几次。 “伤口倒是没有大碍,只是他刺的时候确实太狠了,竟然刺到自己的经脉上。这几日,行动没有大碍,但走路的时候,以及夜晚行欢,或许有些不便。” 御医也是言辞闪烁,到底有些事情不能挑明,听雨看了一眼莱特,这个男人的金色眼睛里倒映着听雨的紫色眼睛,竟然看不出他的心思。 听雨不免有些索然无味,干脆闭上眼,装作体力不支,晕睡过去了。 ※ ※ ※ ※ ※ ※ ※ ※ ※ ※ ※ ※ 夜晚的焰火是为听雨准备的,琦年从奴婢处知道听雨受伤的原因,对莱特更生厌恶。   听雨坐在琦年身边,伤痛使他唇色苍白,若不是现场还有其他人,琦年真想把他拥进怀抱,嘘寒问暖了。 公主们也来了,听雨庆幸他与自己的八位姐姐的年龄相差甚远,最小的姐姐尚比他年长十二岁,那时候的听雨,最得宠爱,总是坐在父皇怀中,人们都忘记了他的容貌,只记得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 也许会被姐姐们鄙薄,但是,现在的听雨,确实正在扮演一个亡国妖孽的角色。   已经得到了义父的消息,义父为今天的焰火宴会准备了一个特别大礼,听雨不想被睚眦与幽火知道伤势,因为他不能错过今天的焰火,也不能错过义父准备的特别大礼。 琦年看听雨的眼神有些迷醉,于是,公主们更加不满了。 她们知道,皇侄举办焰火大会只是为了取悦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宠,也知道为了这宴会已经害得不少人妻离子散,虽说对他没有恶意,可是想到这一场焰火背后的泪水,公主们再也不能喜欢他了。   “今天早上,吕大人因为直谏太子,被贬了官职,急火攻心,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这事情早就传遍了京城,连性格最好的杨言平也忍不住在私下批评琦年的妄为。   “为了这个宴会,各地百姓被收刮一空,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慰地方官员了。民怨之言,很快就要堆满我的大堂了。只希望回去的时候,不会看见一个满是民怨诉纸的局面。”   这是谢鸿的怨言,这些日子,各位大臣都感受到压力,上面要求最短的时间举办最奢华宴会,平民百姓能够做的只是发出他们脆弱的声音,希望得到一点点的注意。 就连一向不对盘的冷月公主、霜月公主也难得的意见一致了。 这一次的事情,琦年确实是太过分! 东君的记忆   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虽然美好的事情和丑陋的事情都在这一夜发生了。   民众也许是麻木的,但是他们的力量在这场权力争斗中确实没有用,他们只是平民百姓,这是皇家的战争,他们只是最无力的牺牲品,连呻吟也不能发出的牺牲品。 谁会成为新皇,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在乎的也只是自己的明天。 每一件事情的开始也许是一场偶然,但是支持它发展的力量却是历史的必然,今夜发生了两件事情,这两件事情最终发展为一场变革整个皇朝的大事,这一切都不是单纯的巧合,这是必定会发生的。 时间是五月初,天气转暖,人们的衣着也是轻便的。 焰火宴会主体是焰火,但是还是会准备各种歌舞,用来匹配华丽的焰火。   第一个舞蹈是西域舞女的,化自佛经的舞蹈有些妩媚,将女人的妩媚和佛法的庄重结合,便是这珞璎舞,曼妙的姿体是风中的莲花,莲花瓣瓣,听雨却想起了一些古老的事情。   东君,东皇太一之子,空有父子之名,却无血缘之实。东君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就像东皇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一样。 他们是白莲池的孩子,佛祖的白莲池孕育了他们,于是,他们以父子相称。   黑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睛,纯洁的皮肤,他的美丽是天成的,白莲池的精华凝结为他的美丽,没有人不知他的美丽,东皇对他,更是宠爱有加,处处限制,甚至苛刻。 他们是白莲池孕育的,是佛祖留下的,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来历,他们只是白莲池的化身,白莲池是他们的母亲,白莲池是他们的父亲。 最初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记得那时很暗很暖,他一直在沉睡,身体也是蜷缩着的,很久很久以后,开始感受自己的存在,但还是沉睡,身体在长大,他却一直在沉睡,直到有一天,一双手臂将他从水中取出,于是就有了东君。 那时候,黑色的头发已经覆盖了身体,那双手臂将他取出,包裹身体的膜破碎了,脆弱的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的人是东皇。 那个男人有银白的眼睛和银白的头发,男人脱下衣服,将他小小的身体包裹。   “你是东君,我的孩子,你将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那时候的东君,有一个最脆弱的身体,依靠在东皇的怀抱中,身体有了暖意,从此,他开始迷恋东皇,爱恋那个怀抱。 可是东君还是选择了离开,天上很冷,天上没有他想要的温暖,东皇不能将他真正想要的给予,于是他离开了。 东皇依旧是东皇,天空最明亮的北极星,掌管天地宇宙的一切变化的他也司长人间的律法,他是受万世祭祀的神灵。 他不再是东君,他游荡在人间,为了一段也许不值得自己如此付出的爱情而痛苦折磨,他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他只是游荡着,痛苦地追寻着。 “如果后悔,就回来,我不要你认错,只要你想回来,我一直都等你。只是,回来以后,就要斩断情缘,再也不能和人间纠缠不清了。” 白玉殿上的誓言犹在耳边,但选择了这样的路途,东君便不会回头。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听雨。 不知觉间,舞蹈已经结束,焰火也是燃放的绚烂,漫天黑暗中突然有千万朵牡丹盛开,鲜艳的牡丹化作飞雨交错落下,天空也被照亮了大半,这就是皇家的气派,皇家的牡丹,即使是冬天也能开发。 “我记得有一位女皇帝,曾令牡丹冬天开放,牡丹不从,被火焰焚烧,于是有了傲骨牡丹。可惜这些花虽然美丽,却是暂时的美丽,待到花谢之时,总还是不能留住。” 听雨淡淡的评价着,这也许是他的真心话,也许是他的搪塞之言。 “用瞬间的美丽换得留在人心的永恒记忆,短暂却可以永恒,这样的短暂是明智的。”   莱特也有些感伤,他想起了赛亚瑟,用生命换得爱人的记忆,是值得的还是悲哀的?   说话间,烟花已经暗淡,歌舞也换了风格。 宫女们将基本没有动过的御膳撤下,换上更加精美的食物。 几位公主、驸马都有些伤感了,这一夜的奢侈,不知道消耗了多少民脂民膏,御膳是精美绝伦的,可是吃进口中,却是味同嚼蜡。 更加奢靡的舞蹈开始了。 妖媚的舞女身上挂着各种金饰,扭动腰肢,全身都在扭动,连指关节也在扭动,这是天竺的舞蹈,仿佛蛇一般的舞蹈,放浪的舞蹈。 “靡靡之音!” 已经有人不能忍耐这宴会的奢糜,在心中暗自咒骂,但他们还是勉强保持着笑容,非要自己的脸上露出微笑。 夜风到底有些寒冷,听雨微微颤抖了一下,琦年怜爱他,连忙将外袍取来,为他披上。   于是,与会各人对他的评价更低了,这个祸国殃民的美人,只怕真的要葬送这千秋江山了。   听雨已经厌倦了,只是他还在等待,等待睚眦许诺的礼物。 女人们踏着柔软的脚步,长长的衣袖缓慢舒展,这是江南的踏歌。 “江南女子大多性格温柔又善解人意,最得男儿欢心。” 听雨随口一句话,换得的却是琦年的许诺。 “我立刻命人将宫中所有江南女子调到你那里,好吗?” “我只是欣赏江南女子,我并不喜欢身边有太多的女人。” 皇宫里是一片歌舞升平,京城的一个小巷里,却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不知道源头在哪里,但是这场火却席卷了京城的大半。 最先起火的地方是贫民窟,那里的人没有什么钱财,只能住在狭窄低矮的木棚里,加上房间排列过密,这种地方一旦发生火灾,不但不容易扑灭,反而会因为人多路窄,引发更大的伤亡。   火是天灾,睚眦的安排也开始了。 听雨坐在高处,把玩着小小的水晶饰物,他有些厌腻了。 “太无趣了,我要先走了。” 琦年连忙拦住他,哄骗道:“马上就会有好玩的东西了,再等一会儿。”   果然,接下来的表演精彩许多了,来自各地的奇人异士表演着他们的绝技:来自西域的魔法师表演吞剑与大变活人;江南的女子的柔身功夫顶碗;壮士胸口碎大石,指劈金刚……   还有各种舞蹈,应接不暇的舞蹈精美绝伦,连蛮夷之族也得到了表演的机会,为了烘托所谓的太平盛世,他们卖力的表演着,欢歌笑语。 焰火也是煞费苦心了,楼阁流水、青山白雪,如梦如幻的风景在夜空绽放:有江南的细腻婉约,又有大漠的粗野狂放;有京城的层楼云阁,也有村镇的石桥茅屋;有名山的巍峨雄壮,也有大川的奔腾气魄…… 为了将这些风景用焰火表现,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代人的心血。 当奢华大气到达极点,所有的人都安静了。 “轰——隆——” 天摇地动的声音,照亮了大半天空的红光,这一切都震撼着,琦年很满足,刚才的焰火虽然华美,到底不及这简单却震撼的巨响。 以为这是焰火宴会的特别安排的人也很奇怪,这一切不在计划中。 听雨也被震撼了,他突然想起,睚眦说过,要给太子一份特别的礼物,只怕这就是所谓的礼物了。 琦年倒是很满足,他命人将主持焰火的官员召上,想要打赏他们。 “最后的那个焰火是谁想出来的,果然特别,我要重重地赏赐他们!” “太子殿下,这焰火,这焰火……” 官员们吞吞吐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时候,有宦官慌慌张张进入,惊呼道。   “错了,错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不是焰火!刚才丁将军来报,说是京城南区发生大火,因为天气晴朗,火势已经不能控制了。丁将军请求太子立刻调军前往。” 另一边,又有来报。 “太子殿下,城北的火药厂爆炸,臣等无能,未能抓住逆贼,担心太子有损伤,特别赶回,太子殿下,您没有受到惊吓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莱特喝问,眼睛却盯着听雨,听雨懒得理睬,转过脸,细心剥水果。 “城南火势不能控制,数百条街道被烧毁,逃出火场不足百人,请求支援!”   “北郊的爆炸引发其他爆炸,也形成大火,同时有人纵火烧粮,臣等无能,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 说话的时候,又有沉闷的轰鸣响起。 听雨告退。 “我送你。” 莱特也告退,将这个烂摊子留给了琦年。 ※ ※ ※ ※ ※ ※ ※ ※ ※ ※ ※ ※ “坐。” 听雨随便抓起一把匕首,开始修剪指甲。 “你果然很悠闲,因为今天的火,是你的杰作,对吗?” 莱特逼问着,可惜听雨根本不在意,只是专心修磨他的指甲。 “我问你问题,你最好老实回答!虽说你现在已经哄得琦年喜欢,但是琦年也只是我的棋子,依靠他,你什么都不能得到!” “你希望我给你个什么样的答复?这些日子,你每一天地盯着我,我的一举一动,你比谁都清楚,我见过谁,做过什么,你都清楚,还需要问我吗?” 听雨眼皮下垂,继续关心他的指甲。 “何况,我已经被你伤得行动不便,又怎么会有机会和他们见面?甚至策划一场如此规模的大火?” 听雨的话也确实有理,他一直都在莱特的监视下,莱特也没有抓到他和如意山庄的人的联系。   “我不相信,我一定会抓到你们勾结的证据!然后,在幽火面前折磨你!”   “你真是不愿意死心!说起来,你过去也是这样,一直的暗暗等待,不愿意接受现实。”   “你在看我的笑话?我承认,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秘密,但是你也要知道,你的性命握在我手上,我随时可以杀死你!” “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我,我的身体和心灵都是很脆弱的。” 顽皮地笑着,听雨玩弄着手中的剑,继续修指甲。 “我说我知道你们三个人的纠缠,这是事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真有前世今生这种事情吧。我只是一个被记忆困扰的人,那些不想知道的事情纠缠着我,我也很痛苦。”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听雨没有说,他知道,这些事情,即使说出来,莱特也不愿意相信。 真正的赛亚瑟的肉体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东君的力量进入这个身体,让这个脆弱的身体可以继续使用。东君不知道人间的情感,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观望态度,看着赛亚瑟,看着他和幽火纠缠不清,也看见了莱特对赛亚瑟的深情。 事实上,莱特和幽火记忆中的那个赛亚瑟根本不是真正的赛亚瑟,支配赛亚瑟的肉体的,是东君和赛亚瑟两个意志。 赛赛亚不是真正的纯洁无瑕,他为了继续活下去,甚至可以接受两个灵魂共存一个身体的事实,可是,最后时刻,为了幽火,他还是放弃了生命。 借用东君的力量,让破碎的身体又存活了几百年,最终,居然为了那么简单的理由就放弃,所以,东君才会迷惑,才会妄想知道情感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人喜欢到颤抖。 听雨无聊地修剪指甲,口中却说了更加伤害莱特的话。 “莱特,你真得认为你认识的那个赛亚瑟就是真实的赛亚瑟?你真的了解你那个沉默温顺的哥哥吗?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爱过的赛亚瑟只是一个幻像,一个不曾真实存在的臆想!赛亚瑟不是你熟悉的赛亚瑟!” “你没有资格说他!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他是我唯一不可以被侵犯的领域!”   “为什么你总是拒绝承认事实!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了!我什么都知道,我甚至知道他最隐私的事情!那些连你也不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 “住口!” 莱特终于愤怒了,他抓住听雨的脖子,扣紧,威胁着。 “住口,你要是再不住口,我就杀了你!” “你真的会杀了我吗?” 听雨根本不害怕,莱特也知道,自己到底不能下手杀他,于是也松手了。   “我族是没有转生的。你们相信转世,将希望寄给来生,以为今生的愿望可以用来生实现,以为死去的人会以另一种形态回到他爱的人的身边。但我们不一样,我们不相信转生,只活在当下,死去了就没有未来了。赛亚瑟已经死了,他的身体化为尘埃,根本不可能转世的!”   “你愿意相信奇迹这种东西吗?世间的许多事情,本不是人的力量就可以勘破。”   “你要我相信奇迹?你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用什么证明你就是赛亚瑟的转世!”  莱特低下腰,威胁着,愤恨的手随时可能夺走听雨的生命。 “你应该知道,所谓记忆这种东西,根本不能当作证据!幽火知道很多连我也不知道的赛亚瑟的事情,你知道一些,也不奇怪!我需要更加直接的证据,一眼看出你们的联系的证据!”   “我没有证据,除了记忆,我什么证据也没有。而且,在不相信奇迹的你面前,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能作为证据。也许,你希望得到的是相貌上的相似,但是,我没有。我和赛亚瑟没有任何相貌上的联系,头发、眼睛、鼻子、嘴唇、声音,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一样的,我和他,在相貌上的联系,确实没有!” 听雨继续缓慢的说着,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莱特的威胁是认真的。 “幽火是个傻瓜,他居然会真得相信那个传说,相信奇迹可以发生。他在雪上沉睡了一百年,直到被夏国的采冰人唤醒。那时候的他,已经得到了神谕,他顺应神的指令,来到了夏国皇宫。”   “他本就是个奇怪的家伙,记忆也不好,经常做出傻事!” 提到幽火的一些小毛病,莱特也有不屑。 “曾经为了一个女人追到沙漠里,也曾为了一个公主来到中原,真是个傻瓜。”   “你说的那个公主,是我的母亲。” 女王 “说来听听。” “幽火来到夏国皇宫,得到了公主,也就是我的母亲的爱慕。因为梦中听见的声音,他早就知道我的母亲会嫁到中土。于是,准备随嫁人员的时候,他自告奋勇,加入队伍。来到中原,他对我母亲一直若即若离,直到她将我生下。他一直很爱我,自我出生那一天,就爱着我。他也曾经怀疑过,因为我和赛亚瑟没有任何相似处,性格和相貌,都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是他还是相信,相信我就是他等待那么多年的转世。” 莱特也有了好奇。 “那么,他又是因为什么才确定的?” “因为一个意外,我曾受过重伤,在亡川边,我看见了赛亚瑟,以及所有的记忆。一个人看见一个已经死去的不相干的人的记忆,如果他们不是前世今生的关系,真的无法解释了。”   空气中再一次弥漫血的味道,适才,莱特威胁听雨的时候,用力过猛,听雨腿上的伤裂开了。春衫单薄,不能掩盖血的味道,更不能掩住血的颜色。 “伤口裂开了?” 莱特松开挟制他的手,将衣服撩起,果然,血已经染红亵衣。 莱特到底还是不忍心,他本想唤来御医为听雨治疗,却又改变了主意。 “我帮你弄吧。” 莱特取过软巾,将伤处的血吸干,又撒上伤药。 血开始凝结,成了紫黑色。 撒药的时候,听雨有些痛,发出低微的呻吟,这因为虚弱而发出的声音,扫过男人的心。莱特忍不住吻在他的腿上。 “你要做什么!” 舌头的湿软滑过皮肤,听雨先是一惊,继而感觉到莱特抓身体的手变得更紧,他想要拒绝,却不能得到。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现在的你太虚弱了,强行占有没有成就感,也会让我心中愧疚。”   仿佛为了证明,莱特将听雨的腿抱起,牙齿脱去罗袜,指尖抚摸着,顺着腿线的抚摸,很是温柔。 指尖停在了趾尖,修剪精美的脚趾,像贝壳做成的,莱特忍不住的亲吻了。   脚趾也是很容易敏感的地方,听雨的弱点藏在脚趾中,知道他的秘密的幽火经常戏弄他的脚趾,每一次,脚趾被细心地啃咬,他都会忍不住地弓起身体,婉转求欢。 “啊……” 呻吟发出后,听雨也吓到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饥渴如此,只是被男人的舌尖爱抚,却已经支持不住了。 “你的弱点是脚趾?真没想想到,你竟然把弱点藏得这么深。” 莱特笑着,将更加亲昵的啃咬印在听雨的身上,他的手指滑过脚心,有些痒有些麻,快感滑过身体,控制了他。 听雨已经不能再做着了,快感袭来,他软在床上,勉强没有发出呻吟。 “娼妇一样的身体,难怪你身边的男人们都不在乎你的生活方式。因为,这个身体太容易被男人挑起情欲了。” “你住口……不许你……啊……” “你看,你已经连话也说不清了,难道还想反驳我?” 莱特的吻缓缓上移,被他湿吻舔过的地方,化成酥软,听雨侧在被褥上,虽然不是心甘情愿,但还是不自觉地做出了诱惑的姿态。 “说起来,上次确实太过分了,你是值得养在床头好好赏玩的波斯猫。首先要除去你的衣服,因为波斯猫是不需要衣服的。” 说话的时候,莱特将他的衣物扯下,因为有绷带的包裹才不完全赤裸的身体因为预感到即将的痛苦而蜷缩,但还是被拉开了。 “光洁的身体很纯洁,把多余的毛发都剪掉,于是你就更加纯洁了。” 爱抚从下巴开始,指尖滑过胸前,潜入小腹深处,最后定在已经变成光光一片的下体。   听雨的身体一直都是敏感的,失去了细草的掩护,莱特的手指无情玩弄着下体,玉柱抬头,被握在手中,手指调戏着分身,没有被抑制,于是,不受意志控制的下体在莱特的手中痉挛着,眼看就要吐出液体了。 “你……啊……” 液体吐出,留在了莱特的手指上,他松开了。 莱特低下身,将沾满了手指的液体涂在听雨的唇上,于是,嘴唇上也有了乳白色。   莱特也不急于下一步,他将残余少数的液体的手指含在口中,仿佛那就是听雨的身体的一部分,舔食干净。 听雨闭上眼,不再理睬他。 莱特再一次的亲吻调戏,虽然这身体很是敏感,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发出呻吟,更没有给予任何回应,拥抱一个冷冰冰的身体,莱特也有些无味。 “算了,我也不想勉强一个受伤的身体,这次就暂时放过你,下一次,不会有这样幸运了。”   ※ ※ ※ ※ ※ ※ ※ ※ ※ ※ ※ ※ 夜晚,采薇拜访琰王。 虽然男女有别,但在琰王心中,只将采薇作为听雨身边的一件装饰,自然也是坦荡荡地请她进入。 “婢子深夜拜访琰王,因为刚刚收到的消息,主上已经发难,希望得到王爷的响应。”  采薇将字条交给琰王。 “这次的事情,或许确实有些过激,但主上也是为了能够速战速决,还望王爷谅解。”   “这事情,确实有些过了。” “王爷,主上有意投资天下,虽不能和皇家分庭抗礼,但是买下几个城池还是可以。这一次的事情,主上会给一个补偿。现在的破坏,会让民众更加憎恨太子,待到大局定,主上代新皇出资安抚民众,自然可以为新皇博得美名。” “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如此劳师动众的计划,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得只是为了将琦岳推上皇位?宇想得到的结果又是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琰王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也不是寻常角色,她不会对自己说实话,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问出来。   采薇笑了,她的笑容像刺破阴云的阳光,笑得美丽又神秘。 “王爷,您现在有疑惑,是正常的,但是再过一些时间你就不会疑惑,主上与公子会告诉你真相。王爷,您只需要相信主上与公子,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利益。” 采薇又一次行礼,退出,守在帐篷外面的哥伦呆呆的看着她,直到她回帐篷。   “你喜欢这个女人?但是你注定不能得到。” “是的,王子,她是个孤独的女王,无数男人爱慕她,却不能得到她。”  哥伦痴痴地说着,这个被无数少女追求的英雄,谈到采薇,竟孩子般羞涩。  “她是个注定站在男人们前面的女人,她不需要男人的帮助,爱慕她的男人只能在她身边默默守护。因为她是女王,一个孤独的女王。” “她是最公主的女人,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公主更像公主。” 依照柳云飞的吩咐,谢春儿将酒温好,送进帐篷。 柳云飞与琦岳正在商谈。 “二皇子,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今之计,只有进入京城,尽量用和平手段解决皇位问题,若是太子不愿意,我们也只能兵谏!” 谢春儿是自己人,她将酒倒好,柳云飞也示意她不用离开,留在帐篷里。   “柳将军,我还是觉得百姓无辜,这事情,若是能用我一人性命解决,自然是最好。天下苍生已经饱受煎熬,我实在是不忍心看见新的泪水。” 琦岳的话说得虚伪,柳云飞也不说破。 “正因为知道二皇子宅心仁厚,我才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二皇子太善良了,于是吃了大亏。这次的事情便是个教训,只希望到时候,二皇子能以大局为重,不再手足情深,为天下,断了这多余的情。” 柳云飞又提及一件事情。 “二皇子,我到底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如意山庄的人,还有七王爷,也不可以信任。我怀疑,他们正在策划一个阴谋,一个将我们算计的阴谋!” “是吗?确实,琰王是个障碍。” 琦岳的话也有另外的一些含义,柳云飞明白,二皇子到底不能将紫苜忘怀。   琦岳正在做梦,成为皇帝,坐拥江山美人,他相信,只要他下令,琰王也不得不将自己的爱人双手奉上。 事实上,这一次,若不是琦年的手下将这个人抢走,只怕他已经得到了紫苜。   只要想到此时此刻,紫苜正与琦年缠绵,他的心中便更加愤怒。 琦岳色令智昏,他只需细细思考,便会明白,这个看上去爱慕虚荣肤浅无知的紫苜并不寻常,至少,他会奇怪,为什么琦年不曾见过紫苜,却要将紫苜虏走。 柳云飞也不知道,他的枕边人已经把他出卖,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谢春儿将柳云飞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采薇。 谢春儿依旧安静地为二皇子和丈夫斟酒,她将会记住这些话,明天,这些事情,采薇也会知道。   “这是京城的消息。” 琰王将昨夜得到的消息交给琦岳。 “为了制造混乱,九公子命人纵火,烧毁了京城郊外的火药厂和粮仓,现在,他正在全国征调粮食,等你登上皇位,他们便会将这些粮食运进京城,就地发放,为你打造太平盛世。”   “辛苦他们了。” 话是这样说,琦岳心中却有不满,如意山庄首先将消息交给琰王,这一点,已经惹得他的不满了,加上如意山庄的名声越来越响,琦岳也觉得他们的存在,有些碍眼。 ※ ※ ※ ※ ※ ※ ※ ※ ※ ※ ※ ※ 京城因为昨夜的事情,越加的不太平了。 睚眦却很满意,他知道,只有制造混乱的局势,才能让民众更加不满琦年这个太子。   幽火习惯性地倒了一杯酒,他喜欢冰镇葡萄酒,不管是什么时候。 他们现在正坐在酒楼的最高处,转过头,可以看见黑压压的世界,焦土大片。   “想不到这一次竟连上天也帮着我们,若是早就知道昨夜天火降临,我也不用劳费心力安排这次爆炸了。” 睚眦微笑着,也为自己满上。 “不过,将粮仓烧毁确实应该,失去了粮仓,又不能从地方调来粮食,我想,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头痛了。” “你的计划很毒,好在这次的事情应该可以在半个月内得到解决,想必也不会惹出大事。”   “幽火,你是真的仁慈还是虚伪?我总觉得你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 睚眦的来历一直是个谜。这个男人,原本是个江湖浪子,却突然就买下大片田地,建成了如意山庄。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用于崛起的大批财富,没有人知道,人们只是猜测,猜测他的身世的不寻常。 “我什么事情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不会被雨儿嫌弃。” 幽火说了个笑话,两个人都没有笑。 “你到底还是不放心,我也一样不放心,虽然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中,但是变数的存在还是不能无视的。” “睚眦,我想一个人静静,有些事情,我——” 睚眦没有多问,他尊重幽火的意志。 ※ ※ ※ ※ ※ ※ ※ ※ ※ ※ ※ ※ 听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伤口还有些痛,好在也完全愈合了,他披衣起身,打算给局势更添一些混乱。   他知道,昨夜的两场大火,已经烧得京城一片混乱,只需再添一些火,皇宫就更乱了。   世人皆知听雨的琴艺天下无双,却不知道他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他素来最爱七弦,所以才随身携带古琴。但是其它乐器,他也很是精通。 融入灵魂的声音,自箫中散出,化为万千怨念,引得花枝乱颤娇瓣缤纷。   连灵魂都被澄静了,淡淡的伤楚因箫声而生,似轻烟如薄雾,笼住深重怨痛的宫阁。   太阳尚未升起,官员们就被堆积如山的文件压得直不起腰,六扇门的捕快倾巢而出,誓要将真凶抓获。 火直到天明才被控制,但是火依旧蔓延,甚至烧毁了蒙族的行馆的后院。   蒙族是母系血统继承制度,男子是社会的重要力量。但草原环境恶劣,男人很少长寿,于是,女人决定了家族的传承。琰王的母亲是中原皇帝的妃子,在承认母系血统的蒙族,琰王依旧拥有继承汗位的权利。如果现在的可汗死去,他或许会被拥立为可汗。 所以,蒙族的使者常年住在京城,因为他们的王子在这里。 琦年打了个哈欠,本来就惹人非议的焰火宴会,因为昨夜的两场大火,更加被诟病了。现在,朝臣们怨恨的奏章堆满,甚至要求琦年下罪己诏。 “太子殿下,这一次的事情,是天意,是上天在示警,太子应该引以为鉴,不能在——”   臣工们滔滔不绝,引经据典,琦年听得不耐烦,却也只能忍耐。 有冷清悠远的箫声断断续续间传来,给了琦年一丝清凉。 自灵魂深处流出来的声音永远都有震撼人心的力量,虽不是每一个人都精通音律,但是听到这声音的人无不心有忧郁。不经意间,念及一生最悲惨、最无奈的事情,只觉得心头压着巨石。偏偏这里是大殿,不能流泪的他们只好强迫眼泪流回去,眼泪寒冷,滑过心头,更觉得痛快无比。   “……太子久居深宫,不知道人间疾苦。这些年月,本就是……” 说道动情处,老臣泪眼模糊,更是泣不成声。 这一声哭泣打开了情感的闸门,积蓄的哀伤化作眼泪涌出,已经有人忍不住地抽泣了。   “太子……请将那位吹箫人请到大殿……此人箫声幽怨,悲不可言,必是个承受了万千痛苦之人……” 琦年也知道,老臣的意思是要请这个人上殿,用他的悲伤说服自己,但他听得动情,也就同意了。 莱特怎么不知这人是听雨,他不知道听雨又要做什么,也装作不知,静观其变。   很快,人就来了。 并不是朝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的相貌,老臣们久仰大名,却不曾谋面。但是,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拥有紫色的眼睛和颠倒众生的风情,这样的一个人,也只能是他了。 琦年大喜,连忙要他坐在自己身边,听雨也不推托,非但要做,还故意坐在琦年的腿上,于是,大臣们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听雨难得主动,琦年自然不会拒绝,伸手,圈住他的腰,两个人更加亲昵了。   情药 “太子殿下,这里到底是议事的地方,我还是走吧。” 听雨故意发出吃吃的笑声,撒娇道。 “你看,那些老臣的脸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听雨的手故意在琦年的腿上移动,摸到了硬硬的隆起,却装出天真的模样,指尖反复摩擦,刺激着男人的分身。 琦年忍得很痛苦。 已经有人注意到他的不悦了,可惜那些老臣还是不知道进退。 刚刚还称颂这箫声感人的老臣板下脸,不屑的斥责着: “我们在这里商议国家大事,你这妖人却在外面吹奏淫词滥曲,这里是裁决天下事的御书房,不是你这个妖人卖弄风情勾引太子行苟合之事的污秽之地!” 琦年眼看就要发作,听雨捂住他的口,代他说话。 “我听说,先皇在世的时候,有一个最得宠爱的九皇子。九皇子年幼无知,竟然在一个下午,进入御书房。他不但将玉玺拿出来玩弄,还在尚未批阅的奏章上涂画。但是,先皇看见了这一切,却没有责怪,反而夸奖他天资聪慧,不同凡俗。” “因为先皇宠爱幼子,何况,九皇子确实天资聪慧,不同凡俗。可惜不幸夭折,恐怕这就是天命,才怀太盛,反而不能长久留在人间。” 老臣一板一眼的说话,站在一边的莱特忍不住笑出来了。 老臣以为他无视自己的话语,于是更加愤怒。 琦年皱了皱眉,还是决定询问听雨。 “我听见你的箫声,声音悲戚,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佛说,人有四苦,生老病死。六道轮回,依旧苦海无涯。昨夜之事我已经听说了,烧死之人数以百计,又有数以百计的人失去家园,流落街道。看见他们的悲伤,不免念及往事,悲从中来。”  不是平时的柔媚,听雨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人心痛。 “有所思,有所感,有所痛,于是有所情,忍不住地抒发了。” 琦年也不知道听雨的过去,只是听他言词恳切,暗有悲戚,难免怜惜。 刻意营造的悲戚形象也迷惑了老臣们,苍白的脸,暗含泪光的眼睛,就是最不屑他的人也因为他的悲戚言语多了一些好感,再看他的容貌,心中竟然有了波澜。 听雨恨不能杀死这些人,但还是挤出笑容迎合着。 “你的头发好香,撒了什么香药?” “我的腿好痛,你不要这么用力。” 听雨指的是腿上的伤,但是不知道这其中事情的老臣们直接想到了淫秽之事,自然羞怒交加,已经有人因此拂袖而去。 “你的身体很柔软。” 琦年才不想理会那些老臣,手在听雨的腰际抚摸,听雨心中不悦,但是还是勉强接受了。   “别这样,还有人看着呢。” 听雨故意拒绝,他的拒绝只能挑起更多的情欲,琦年的分身已经竖起,听雨的手拂过那里,琦年忍得更加痛苦。 若不是还有老臣在面前,他只怕已经将听雨安倒,剥去衣物,翻云覆雨了。   听雨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挑起了男人的情欲,却表现得欲拒还羞。 “京城天火一事,户部、刑部会处理的,各位老大人,我已经疲倦了,你们退下吧。”   太子下了逐客令,老臣们互望一番,到底还是退下了。 宫仆也知道主子要做什么,知趣的退下,离开时,将门也带上。 琦年已经欲火难耐,桌上的东西被他扫下,听雨的身体被按在桌上。 早就有了做这种事情的觉悟,但真正被琦年按在桌上,拉扯衣物的时候,听雨还是不能发自内心地接受,他试图拒绝。 “不行,我——” “你还是拒绝我!为什么!我哪一点比不上琰皇叔!他可以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我还能给你他也没有的东西,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 衣服被撕开,白皙的身体暴露在尚有些寒冷的空气中。 身体有些虚弱,突然失去衣服的庇护,汗毛竖起,听雨想要推开琦年,却被莱特抓住了双手,固定了。 “你还真是没有,连个已经武功全废的病人也不能对付!” 莱特将一个瓶子扔给琦年。 “把这些药全部抹进去,他会因为这药暴露本性,不管是谁,都可以占有他的身体!”   得到莱特的支持,琦年顺利将听雨的小衣扯下,身体已经赤裸,反抗也是徒劳的。   上身被莱特压得不能动弹,听雨艰难得看着,琦年将他的腿分开,负隅顽抗的腿到底还是敌不过欲望浓烈的男人,身体不再被遮掩。 瓶子里是滑腻的香油,显然,这香油里面有别的东西。 琦年将香油倒在手上,手指抠进菊花般紧闭的后庭,旋转着,迫使蜜处被涂满。而后,又将剩余的香油抹在听雨的分身上,因为没有毛发的阻挡,最细微的地方都被涂到了。   等药效发作还需要一些时间,等待的时候,有些难耐的琦年埋头双腿间,舔舐细嫩敏感的双腿内侧。 下体有淡淡地热度上传,很容易被挑起情欲的身体的热度在攀升,听雨咬住下唇,不让声音出卖自己。 他可以看见莱特脸上的不屑,那种鄙夷神情,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这一次,你还能找到什么东西阻止自己的身体?” 莱特是故意的,他低下头,咬着耳垂,喃喃道。 “你的胸前已经立起来了。你的身体真的很直接,只是沐浴在男人的注视下就可以兴奋。你的身体已经在祈求男人的疼爱了。你看,胸前的樱桃红了,也硬了,我想咬一口。”   “……不……呜……呜……不……” 语言已经溃散,情欲的热潮开始冲击他的肉体。 欲望的液汁在尖端凝结成水晶,失控了的身体扭动着,更多的液汁加入,水珠也变多了。   琦年迫不及待地舔过,尖端的水珠在舌头的鼓励下,越来越多了。 舌头给予尖端柔软的爱抚,身体在动摇,汁液也更多了,眼看不能及时吞下的汁液拖着长长的水痕留下,琦年的舌头贪婪中自听雨的根处向上舔舐,最后,还是决定将这根快乐放进口中。   肉红色的分身被包住,口中的湿润让他也不知所措了,舌头缠绵着,滑过分身的每一个细微处,连最细小的经脉都被爱抚。 已经不能控制了。 被自己不爱的人含住分身的自我厌恶感与情药带来的爱欲冲击着,听雨扭动中,在琦年的口中留下来了液体,为自己的不能自控而流的眼泪,缓缓滑下。 理智尚存,身体已经不能控制,这样的矛盾折磨着他的身体,可是莱特也不忘刺激他。   莱特换手,这样,就能空出一只手玩弄他的身体了。 莱特的手爱抚他的上身,充满诱惑的手指抚摸着,调戏着,温柔的动作勾起潜藏的情欲,加上琦年的殷勤,听雨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理智了。 身体在发热,他也失去了控制。 情欲终于突破了理智,他发出了呻吟,这呻吟是一个标志,呻吟以后,琦年也不再温柔挑逗。   吮吸着甘美的液体,琦年的手指依旧在试探听雨的后面,药溶化了,后面变得松软,琦年自然不会再等待。 他吐出了分身,肉红色的尖端被唾液濡湿,有些无力。 双腿被抬高,琦年可以看见听雨的蜜处因为香油里的情药而湿润,那里已经是红色散出糜烂的气味。 琦年已经等不下去了,他将自己的粗大抵进,那里因为情药,也正是饥渴,分身送进,它紧紧吸住。 那里在痉挛,分身抵入的时候,褶皱也打开了,完全的吸紧,引来爆发的快乐。   琦年伏在听雨的身上不愿意起来,这个身体是无力的,纤细的身体骨肉均匀,压在身下,有温润的味道,他甚至想将这个身体放进荷包,每每无聊时,便取出来把玩。 情药与身体结合,听雨也迷失了自己,他只能感受到下体的快感,妖异的快感化为呻吟泻出,紫目迷离,他的呻吟也带着泪水。 琦年更抓紧了他,不断地抽送着,听雨也在摇曳,留在体内的液体因为抽送而泻出,顺着双丘的隙缝留下,琦年更加肆无忌惮了。 “……啊……嗯……” 琦年逐渐化身为野兽,莱特也有了坏心思。 他的手拍打着听雨的脸,让听雨的理智回来少许。 “你的样子太诱人了,我也想要好好疼爱你。不要怕痛苦,我是真心想要疼爱你的。”   听雨有些愤恨,却也没有力量了,他软在案上,暗色的桌子衬出他的白皙,莱特的手也伸了进去,手指的扩张,将液体导出。 理智已经溶化,听雨无力抗争,倒是琦年,因为刚刚的满足,有些脱力,他坐在那里,眼睛却追着在莱特的爱抚下妖冶喘动的听雨。 只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这里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莱特将他抓到身边,压在桌壁,亲吻着。 双腿被莱特竖起,他亲吻着,胁迫着,听雨想拒绝,却不能挡住欲望。 终于,莱特的药软化了他的身体,他坐在了莱特的腿上,吮吸着男人的性物,琦年也不甘错过,欺身上去,将他的空白填满。 身体被舔舐着,听雨呻吟中到达高潮,琦年也不知道吞入口中的到底是听雨的液体还是莱特的液体,太紧密地结合混乱了他们的辨别,竟不知道谁又是谁。 听雨沦为情药的俘虏,他被情欲控制着,任由两个人上下其手。 呻吟是此时唯一的语言,被两个男人占有的身体,疯狂的纠缠着,已然忘记自我的身体为了得到更多地满足而努力。 一切都只是为了更好的享受情欲,被打开的时候,情欲洪流泻闸而出。 身体在纠缠,口舌也在纠缠,身体发出沉闷的碰撞,在欲望的控制下的他们,只是野兽……   三个人的欢愉不论什么时候都带有淫靡的味道。 得到亲吻的身体攀上莱特,亲吻的时候,莱特的手也抚摸他的脊柱,琦年因为自己的被冷落而不悦,他凑上来,舌尖舔过,将两人嘴角流出的液体偷走。 “你很急,那就把可爱的上面给你吧。” 莱特不和琦年争夺,听雨的上身被推到琦年的怀中,莱特霸占了更加美味的下面。   莱特埋头听雨的腿间,手抓在大腿根部,听雨有些吃痛,这样的痛苦又化作快感冲击他的身体,于是,和琦年亲吻的舌头绞缠得更紧了,那些呻吟,都咽下去,只余下淫欲的液体缓慢流淌。   “你的下面已经哭泣了。” 莱特更加不急于给听雨解放,他取出一枝毛笔,在迷蒙的紫目前晃动。 “这就是用你下面的毛发做成的笔,蘸上蜂蜜,刷在你的身上,你会不会因为被自己的毛发轻刷身体而更加激动?” 听雨想说话,声音被含混不清的呻吟掩盖,莱特也不再理睬。 适才给琦年的药也没有全用完,莱特的毛笔蘸满粘稠的液体,调戏般,划过听雨的唇角,又在锁骨上停留许久。 “涂在身上的东西才是最美味的。” 琦年也知道这是情药,却因为涂在了听雨的唇上而满足,舌头伸出,将液体吞下。   “……呃……” “我想玩一个新游戏,只害怕你不愿意接受。” 莱特怎么可能真的征求听雨的意见,他的手指无情中将听雨的身体绑住,只是使用被抛在一边的衣物捆绑,他的捆绑也是有讲究的。 捆绑的时候身体是分开的,脚踝和手臂绑在一起,于是,身体被打开得更大了,所有最害怕被窥见的地方都大大的打开着,身体扭动着,这种拒绝才是更深的诱惑。 笔刷过了下体,软软的毛和分身缠戏,分身上也有了液体,笔刷上的液体也没有减少,听雨的分身更加正直了。 “……唔……不……放开……啊……” 情欲控制下的拒绝都是诱惑的遮羞布,被这样拒绝,男人只会燃起更加深重的欲望。   “太子,你是不是欲火难耐?好了,我们来玩更加有趣的游戏吧。” 莱特的建议是邪恶的,琦年却不能拒绝,听雨是他眼前的一道美味,莱特是辖制美味的看守,他想得到这道美味,也必须付出代价。 得到允诺的琦年将听雨压在身下,虽然情欲炙热,听雨的身体还是感受到了挤压的痛苦。   男人的分身再一次进入,情药的帮助下,那里没有抵抗,轻松地就将分身咬下,可是第二件物品的进入却给身体带来了难度。 莱特的分身试图进入琦年的身体,琦年对这种进入也不是完全的陌生,可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进去,他的身体到底还是颤抖了,他的颤抖造成分身抽送节奏的失控,本就因为手脚被缚而痛苦的听雨,更加不能无视痛的本体了。 加上情药的效果渐渐褪下,听雨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住手……痛……啊……好痛……不要……啊……” “停手!” 琦年也感受到了痛苦,他希望停止这一次的荒唐,但莱特不会也不可能听从他的要求。   “痛苦?现在才是刚刚开始!” 莱特温和地告诉太子。 “要解除你的痛苦也很容易,只要把所有的痛苦都给他就可以了。” “你真是个疯子!” “太子难道想要代替他痛苦?” 琦年退却了,他不想被痛苦折磨,也不想失去这到手的美味,于是,他点头了。   莱特也依言从他体内退出,自痛苦中解放的琦年又后悔了。 琦年的后悔不能改变什么,作为他们转嫁痛苦的合约的牺牲,听雨被压在那里。   两根男柱在入口处有了些许迟疑,到底这蜜处是狭窄的,而且被压在下面的那个身体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然而,最终还是不能解脱。 “……啊……唔……” 呻吟也因为痛苦而消失,粗大撕开了身体,两根男柱进入,那里的皮肤也被扩张到了紧张,似乎只要再加一点点,就会破裂。 “……不要……啊——” 这是昏迷前的他发出的最后一个呻吟,接下来,他便什么也不记得,只是软在那里,迷糊中经历着痛苦…… 琦年有些后悔了,可惜后悔也是暂时的,快乐到来,他便忘记了这被压迫的痛苦,与莱特一起欺凌这个身体…… 淫乱宫闱 醒来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只是身体很重,竟然不能移动。 下体的污秽自然是预料中,身体还有部分被压在他们下面,听雨小心移动,脆弱的身体已经不能再一次承受伤害了。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腿脚都是无力的,若是被发现,只怕会被更加残忍地对待。   地毯很厚,于是声音被吞下,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很虚弱,自然也不知道能坚持到何时。   但是他还是不能成功。 莱特早就等着了,他故意闭上眼,只是为了等待听雨的犯错瞬间。 听雨有些惶恐,却无力后退,莱特将他压在柱子上,因为情爱的余韵,身体已经变得松软,对粗壮的进入也没有任何抵抗。 “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奇怪,身体是娼妇,心也不贞洁,为什么却有时候完全不愿意接纳男人的存在?你到底是怎么看待这种事情的?” 莱特威胁着,手指也伸进去,指甲刮着内壁,敏感的身体扭曲了。 “……住手……啊……” 莱特听到了,也将手指取出,听雨以为惩罚结束,但事情不过是刚刚开始。   “我现在很忙,也没有时间好好修理你,先给你一点小刑具,晚上我会去看你,要是被我抓到你不是躺在床上等主人,我会用更加激烈的东西疼爱你。” 冰冷,又长又硬的东西刺进,这是一个寒玉制成的阴茎,它的寒冷让听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后,才是几乎贯穿全身的粗硬。 听雨的牙缝泻出痛苦的呻吟。 “我不会……我会……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痛苦让他的声音含混不清,牙齿在颤抖,虽然身体终于得到了自由,可剥去身体这个躯壳的他,已经接近崩溃。 他穿上外袍,身体很敏感,从那个梦一般的夜晚开始,他的身体越发敏感了,有时候,甚至是粗糙的布料与身体敏感处摩擦,都会升起热度。 走路的时候都需要挽扶,没有力气的他甚至连扬起眼睛的欲望也没有。他知道,尚未褪尽情爱热度的眼眸,太容易激荡情欲了,加上外袍下的一丝不挂,他甚至有赤身裸体走在路上的不自在感。   回到寝殿,倒在地上的听雨还是决定将东西取出来,他并不害怕莱特的威胁。   身体已经被弄伤了,听雨艰难痛苦中将东西取出,舒了一口气。 晚上的事情,还是等到晚上再说好了。 ※ ※ ※ ※ ※ ※ ※ ※ ※ ※ ※ ※ 晌午的事情还是传到了吕明耳中。 吕明是个火爆性格,他听到这事情,自然是怒发冲冠,连朝服也没有换就要冲进皇宫,教训琦年。好在皇城的御林侍卫事先得了消息,生生把他拦住。 而后,比较稳重的臣子们又是反复劝说,这才将这个火爆老人劝了回去。   ※ ※ ※ ※ ※ ※ ※ ※ ※ ※ ※ ※ 晨月公主也看不下去了。 晨月公主进宫,要见琦年,莱特也没有阻拦,恭请晨月公主。 太子在沐浴,他躺在飘荡着轻浮的浴池中。 汉白浴池可以容纳百人,精美的立俑宫女雕像举着宫灯,温水从墙壁上的龙头雕塑中流出。   如果浴池里面只有琦年一人,晨玥公主也不会面红耳赤甚至说不出话,她到底是太子的姑姑,可是看见这等淫秽,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教了。 身裹薄纱的女子坐在浴池边,她们无不姿态妩媚,刻意引诱,薄纱下,一丝不挂,私密处,隐约可见。更有女子将自己的身体当作果盘,水果放在私处,任太子取用。 不少女子身上的薄纱已经被水打湿,贴在身上,和赤裸无异,根本就是活春宫!   也有女子跳入水中,或是挑逗琦年,或是将自己的同伴的薄纱扯下来,玩弄她的身体,淫秽之事,不堪入目。 晨月公主气得说不出话了。 这时候,又有几个少年被带进来。 晨月公主也知道后宫流行男风,却不想竟已经如此放荡,原本她也要批评琦年的无耻,看见这一切,她一时脸红,无话可说。 漂亮的少年是赤身裸体的,宦官取过翘板,要他们坐在翘板两边。翘板的两端,各有一个凸起,是男形。 宦官在男形上涂了香膏。 “这是西域最流行的游戏了。” 琦年得意地介绍着,这时候,少年也已经跨坐在翘板的两边,凸起的男形,完全填入他们的身体,他们也有些紧张。 “可以开始了,好好表演,只有表演得好,才能得到赏赐。” 宦官开始了,这翘板的两边,你上我下,颠得两个少年喘气吁吁,呻吟不断,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没有痛苦的表情,很快就适应的他们甚至发出了呻吟。 身体与翘板结合的地方,也有了潮湿的迹象。 “你觉得这两个人的身体,哪一个会更湿更饥饿?” 晨月公主没有回答,倒是宦官听了主子的话,命这两人起身,检验翘板上的男柱。   少年的身体也被张开了,宦官的手指伸进去,确定他们的潮湿。 有一个少年竟然因为这样的刺激,在宦官进入手指的时候,忍不住,前端流下了液体。   琦年又一次发问。 “姑姑,是不是觉得这游戏很新奇,也很好?” 听到这话,晨月公主才醒过,她上前,欲打琦年,却被拦住,羞红脸的她,愤怒中拂袖而去。   莱特从后面转出,他才是这一场好戏的导演者。 “太子,这场好戏,是不是很满意?如此一来,长公主也不会再对你说教了。”   “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今天的安排我确实很满意。我终于看见了我这庄重贤淑的长公主的狼狈,就不知道看见这些事情的她,是不是真的表里如一,只是觉得伤风败俗!”   “男盗女娼,再坚贞不二的人也会有绮思淫念,长公主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莱特冷冷的评说着,他的心已经飞走了。 ※ ※ ※ ※ ※ ※ ※ ※ ※ ※ ※ ※ 听雨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想醒过来。 虽然没有睁开眼,但是他知道,他最希望看见的那个人已经来了。 那双眼睛深情地注视着,他不忍心再装睡着了。 他跳下床,赤裸的身体用床单包裹,飞奔着,追了出去。 飞奔的时候,床单扬起,仿佛一只雪鸟张开翅膀,他快要飞起来了,飞着离开这个囚禁他的心和身体的金丝鸟笼。 幽火在等他,幽火看见他的时候,张开双臂,希望他可以跳进自己的怀抱,听雨也没有拒绝这炙热的拥抱,他扑上去,恨不能将整个身体糅合的进入着,他们亲吻着,只需要一个亲吻,就能将他们的身体融为一体。 嘴唇与嘴唇的碰触,可以产生怎样的热度,他们也不知道,只是这样的热度不能永久,却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他们没有闭上眼,眼睛直视的时候的亲吻,似乎可以让灵魂因为这个吻而变得纯洁。   很久以后,幽火松开了他。 “我是来带你走的。你换上衣服,我这就带你走。我想,都这么久了,你想做的事情应该已经做完了,你也已经可以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你是介意我和别的男人的事情吗?可惜,我今天晌午刚刚和他们做过,身上还有他们给我的咬痕,你想看吗?” 幽火再也忍不住了,他打了听雨一记耳光。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任性妄为!有些事情,可以不用这样解决的!为什么你总是喜欢伤害自己,和关爱的那些人!” 悲怜的目光,刺痛听雨的自尊,他松开了,美丽的脸上浮出残忍的笑。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施舍的爱!我更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我有权决定我的一切,不管是晚上的事情,还是白天的事情!” “可是你根本不开心!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根本就不开心!为什么总是这样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看见你如此不自爱,我真想把你打醒!可是我下不了手,我——” 这样的话,听雨不是第一次听了,却还是有些伤心,他险些就要点头,最终吐出更加伤感的话语。 “你为我心痛,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我强迫的!我不会为我做过的任何一件事情后悔,和你的事情,和任何人的事情,都一样!如果你爱我,就请尊重我的选择,接受这样任性妄为的我,如果你还是不能接纳,就请你离开,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雨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听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狠狠地说着:“同情和怜悯,都不是我希望得到的。我想得到什么,我不会告诉你,我在等你的答案,你只有找到了那个答案,我才会和你走。你,可以,走了。”   幽火不愿意走,听雨也不勉强他,他走到桌边,将一个花瓶砸下。 花瓶在地上碎得尖锐,听雨的脚也是赤裸的,他踩在碎片上,碎片变成了更加碎的细粒,脚也被刺得出血了,很快,洁白的瓷片和他的脚都涂成鲜红。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不想再看见你的自我折磨!” “很简单,你走,我就停止!” 听雨捡起瓷片,在手腕上比划着。 “你知道我是怎么任性的一个人,你若是再不走,我就会用这瓷片划自己!”   “我现在就走,求你不要再自残了!我——” 幽火颓丧中离开了,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缓慢离去,听雨有一种冲动,他想追上去,想要抱紧幽火,想把他留住,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听雨知道,此时此刻,将眼泪忍下,已经费尽幽火所有的等待。 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听雨为自己的懦弱与任性而流泪。 ※ ※ ※ ※ ※ ※ ※ ※ ※ ※ ※ ※ 莱特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撞见了丁彬,丁彬知道这个男人才是皇宫真正的掌权人,自然是殷勤有加。 “有什么事情吗?” “我已经查明,这次的大火,是如意山庄的那些人做下的,但是可以如此横行无忌,只怕朝中早就有人与他们勾结了。” “丁大人,你该不会告诉这件事情是八位驸马与如意山庄勾结的结果?”  莱特冷笑着,他知道这是政客惯用的伎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陷害对手的机会。   “这是我查到的,只怕你的猜测已经成为事实。” 丁彬的证据并不是很充分,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然是将所有使用的东西全部砸向自己的敌人。 首先是动机,驸马在焰火宴会前已经多次聚会,聚会之时,多有诽谤,也曾上奏则弹劾丁家父子,可见他们对琦年早有不满;其次,琦年处理驸马的弹劾事件的时候,过于偏袒丁彬,这个行为,显然已经激怒了他们;此外,刑部官员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如意山庄的势力,直到今天,也没有结果,可见他们早就有了勾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没有朝廷高官暗助,他们怎么会知道禁军的行动时间、防卫图、以及详细的烟花燃放时间,这一切都证明,朝廷官员早就与如意山庄勾结,而那个势力,只怕就是驸马! 莱特听得无聊,只好敷衍,而丁彬也更加卖力,不停地说着,渐渐的,莱特也有了怒意。   “你有证据吗?” “证据已经找到,但是不能搜查,所以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那么,你将证据抓在手上,再来对我报告!” 莱特有些不耐烦了,丁彬是个狡猾人,自然不会再说什么,立刻告退。 “果然是狗咬狗,你们这几个人相互牵制相互制约,正中了听雨下怀。”   看着欣喜离去的丁彬,莱特也有些感伤。 “幸好,我从一开始就对江山、权力这些东西都没有兴趣,于是也就不在乎你们的争斗,争斗到最后,到底能让谁占的好处了,和我无关。我想看的只是一场好戏,卷进去的人越多,我便越满足,和听雨这种连自己都可以牺牲的人玩游戏,果然很特别。” ※ ※ ※ ※ ※ ※ ※ ※ ※ ※ ※ ※ 莱特进来的时候,听雨已经睡着,眼角的泪痕证明他的痛苦。 莱特从宫女处知道他的事情,听雨砸了个花瓶,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砸花瓶,但看见他被刺得血淋淋的脚的时候,莱特也有些心痛了。 莱特为他将脚底的碎片取出,一片片的取出,血肉模糊的脚,也就渐渐不再那么可怕了。   最后是包上。 莱特突然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日子里,听雨的身体总是旧伤未好新伤又上。   有自己给的伤痕,更多的却是他自己求得的伤痕。 听雨太疲倦了,莱特的动作有很轻柔,他一直没有醒。 看着他的睡脸,莱特突然有些心痛。 他忘记了自己的立场,灼热的视线贪婪的窥探着,听雨的睡脸是天真的孩子的睡脸,那种不防备任何人的天真,没有了清醒时的机关算计,他像个受惊的孩子,身上累累伤痕,蜷睡着,是害怕再次被伤害的可怜孩子的睡姿。 莱特伸手,抚摸他的脸,听雨也没有醒,眉毛动了一下,更加像个孩子了。   莱特害怕了。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为什么你和他没有一点相似,我心中却将你们叠在一起?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个事实,你不说,我或许会自己发现,你说了,我的自尊让我想尽一切办法否定你的话,我——”   莱特低下头,想要亲吻他,这时候,紫色的眼眸缓慢中张开了。 暗紫色的眼睛划过不自然的平静,听雨的身体动了,蜷得更紧了。 “不必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这样睡,会着凉的。” 听雨也没有说话,只是躺在那里,莱特亲吻着他的脖子,手也开始揉按他的私处。   “……啊……” 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声音,有些勉强,莱特也不想太过折磨,看出听雨的身体很倦,他也就松开了。 听雨没有拒绝,也没有接纳,只是麻木地被戏弄着,身体忘记了痛苦也忘记了快乐,这样的麻木不仁,终于激起了莱特的怒火。 疼爱 “你到底想怎么样!” 莱特揪起他,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不在乎。” 听雨的麻木刺伤了莱特的自尊,莱特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揪下床。 麻木的眼神,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伤到他的眼神,看着这样的眼神,莱特承认,他终于溃败了。   “为什么你可以这样麻木,为什么!” “因为在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追求,我想得到的东西,不是现在的你可以给予的。”   听雨转过脸,再也不看他。莱特知道听雨心中想念的人是谁,却也不说破,只是将他抱住,叹息着。 “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冷,是不是着凉了?” 听雨没有回答,莱特也不指望得到他的回答,只有永远也不会厌弃的亲吻和抚摸。   莱特不停的亲吻着,听雨一直沉默着,他们就这样抱在一起,直到夜深。   没有情交的拥抱着,身体是冰冷的,心也是冰冷的。 ※ ※ ※ ※ ※ ※ ※ ※ ※ ※ ※ ※ 丁彬一直暗中监视着他的政敌们,大公主府上的事情,他早就知道,这一次,自然也是要用这一点大做文章了。 王萍儿死后,因为家丑不可外扬,驸马也没有对外宣布她的死亡真相,只是说她得了急病,暴卒,但是王萍儿一直都是身体健壮之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 加上有消息宣称,王萍儿在失踪之前,曾被主子们唤到前厅,很是责备,只怕这事情更有隐情。   主人对仆人确有责罚打骂的权力,但是没有宣布罪状就杀死仆人,还是与律不合,按律,当以杀人罪处置。 这是一个导火索,丁彬真正想得到的却是驸马的叛逆证据,借口王萍儿的事情得到搜查驸马府的机会,而后,罪证确凿,或是栽赃陷害! 莱特怎么不知道丁彬的野心,想要借这个机会铲除政敌,除掉政敌以后,就会更进一步,成就他们权倾朝野的欲望。 莱特不信任丁家父子,但他也不认为驸马或是哪一个朝廷官员会喜欢他,借丁家父子的手清洗朝政,血流得越多,这一场对局才会更加有意思。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弱点,莱特已经开始害怕,他隐约觉得,听雨抓住了自己的弱点。   ※ ※ ※ ※ ※ ※ ※ ※ ※ ※ ※ ※ 已经是子时,听雨呼吸均匀,莱特将他抱回床上,离开了他。 他走到御花园,对树阴深处说道:“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纯白的头发出现了,幽火走出,眼神也是哀伤的。 “我看出你的迟疑,你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他是个任性妄为的孩子,也许在世人眼中,他的生活糜烂无节制,可是,他也只是个害怕寂寞的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害他了。”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话,你要是真的不忍心看他受伤,就带他走,我不会拦你,别人也不能将你拦住!” “他不愿意跟我走,你也看见了,他脚上的伤口,那是他为了威胁我,自残留下的。”  幽火长叹了一口气,他的神情,显而易见。 “以前,他就经常做一些自虐的事情,我一直担心他的精神状态,这一次,为了逼迫我,他居然可以自残身体,我更加害怕了。他一直都是个寂寞的孩子……比任何人都自尊……我以为纵容他爱抚他可以缓解他的伤痛……可是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我原以为他的自残只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他是个受伤的孩子,害怕寒冷,希望得到温暖,却不会主动走近火堆,他……他太敏感了,不允许别人同情他,可总是情不自禁地祈求着关爱……” “对我说这些有用吗?觉得自己可以给他幸福,就带他走,对我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   “我可以治好他身上的伤,但是不能将他心上的伤痕弥合,如果我再一次做出违背他意愿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又会做出怎样过激的行为!他是个喜怒无常的孩子,我只能顺着他的心意。”   幽火的话换来莱特的冷哼。 “我突然觉得这些话很熟悉。一百多年前,我们曾经为了赛亚瑟,说过相似的话,一百多年后,我们又站在一起,又说这些话。一百多年了,说话内容居然没有大的改变。唯一改变的,是我们的立场。我曾说过的话,从你口中吐出,真是讽刺!” “世事无常,我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种局面。莱特,我希望你瘦瘦,再这样下去,伤害了雨儿,你自己也会痛的。” 幽火的眼睛有些冷漠,看穿了莱特的心。 “你已经爱上他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他的注意。你明知道琦年是扶不上位的无能,你却还要帮他,原因只有一个,你爱上了雨儿,希望用这样的行为换得他的关注。所以,不要再伤害他了,你这样做,最终伤害的人还是你自己!” “住口,我帮琦年这个无能之人,确实是为了和他作对,但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你!我恨你,恨你无情地伤害了我最爱的人!只要能看见你痛苦的模样,我什么都不在乎!”   “但是你不能否认这个事实,你已经爱上他了!”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一些他的事情。” “想要了解一个人,难道不是爱上他的征兆?” 幽火叹了口气,莱特却没有反驳。 “雨儿是个敏感的孩子,第一次刺伤他的人,是我。我给了他最深最痛的一刀,从此以后,他的世界开始改变。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眼看他被他的皇兄伤害,我没有阻止,甚至还自以为聪明的助纣为虐。我承诺他,会永远陪在他身边,可是我没有做到,我——” 莱特没有说话,他等待着,等着幽火。 “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他身边。我伤害他,给了他承诺,最后又亲手毁掉了承诺!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伤他多深,但是我知道,我对不起他!” 幽火也不曾这样的失态,他一直都是个稳重的人,可是这一次,他已然泪流。   “一个倍受娇宠的皇子,一夕之间,一无所有,流落街头,承诺要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一去不复返。他看不见这个世界,身边的人对他总是恶语相向,甚至拳打脚踢,他唯一的朋友也死了,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冷漠的世界里,他心中的痛苦,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根本不能理解!”   “原来如此,我记得上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不反抗,他说,因为反抗也没有用,只会更痛。我以为是他懦弱犯贱,原来是这样。” “他从来就不是个懦弱的孩子,他一直很坚强,只是,他的心中一直都不能驱散的阴影。那时他也只有十二岁,那一天,下着暴雨,他被……伤害……被一群人渣伤害了……”  幽火哽咽着,很久才吐出后面的话。 “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也可以曲意逢迎,因为那一次的事情是永远不能消除的噩梦。绝望得声音都嘶哑,永远也不知道光明是什么,比夜更黑,比血更红,他……真的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的身上,总是飘荡着死亡的气息,我一直都害怕,害怕他再一次的……寻求死亡……”   “真得爱他,就把他抓住,非要说什么给他自由,却总是婆婆妈妈地追在身后,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我也承认,他是美丽的,失去了飞翔的翅膀,还能凭自己的力量从灰尘中爬起来,这样的他,确实很美丽,可是你也知道他的伤口在流血,他已经成为你虚伪的仁慈的寄托了!”   莱特再一次愤怒了,这也是一百多年前的愤怒,幽火总是轻易地就让他感觉愤怒。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我,我也有了被你责骂的觉悟,我只希望你可以明白一个事实,听雨是听雨,他不是赛亚瑟,你若是真得爱着他,就请不要将他当作赛亚瑟的化身,他只是听雨,他不是任何人!” “你会怎么做?如果我伤害了他,你又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你!” 幽火的话语再一次换得莱特的冷笑。 “上一次,我也曾对你说过同样的话,你伤了赛亚瑟的心,我对你说,我会杀了你。这一次,听到你这样说,我突然有一种荒诞感,仿佛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幽火,告诉我,在我面前的人,真的是你吗?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不真实感?” “因为我已经疯狂,爱一个人爱到了疯狂!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的心中眼前也只有他了。我知道,我已爱他爱到疯狂,这是我们的感情的全部,没有任何人可以拆开的感情。我——” “好,我姑且承认他是赛亚瑟的转生,可他也只是赛亚瑟的转生!” 莱特抓紧幽火,威胁着。 “你怎么可以这样惨忍!赛亚瑟痴心对你,你却冷眼回报,现在,他冷冷淡淡的,你反倒主动送上去了。” “他不只是赛亚瑟的转生,他也不是赛亚瑟。他有名字,他的名字是听雨!我喜欢他,因为他是他,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的名字是听雨!” 幽火也回敬着,他的眼神无比坚决。 “我爱他,因为他是他,他是听雨。你也会爱上他。因为他是听雨。” 莱特的手也松了。 他颓丧着,说着话。 “我一直都爱着哥哥,但是我也知道,我对哥哥的爱情不带有情欲。我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但这样的爱情也只是精神上的爱情,与他发生肉体关系的情况,我不能想象。即使是最疯狂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和他有肉体关系。可是听雨不一样,只是看着他,我就会狂躁,会在臆想中,对他无情。” “也就是说,你对赛亚瑟是没有情欲的爱,对听雨的感情是因情欲而生?不,这不是真相,你还没有看穿自己的心,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好吧,我也不怕被你笑话了,在还没有得到听雨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止一次在梦中幻想过他的身体了!我希望得到他,将他按倒在地,将他弄得哭泣,我在幻觉中听见了他的哭泣声,被痛苦和快乐包裹的叫声,因为不能忍住的快乐而呻吟,这样的声音,才是我想得到的声音。可是,真正得到了他,我才知道,这一切不能让我满足,这一点点根本不能让我满足,我——”   “你想得到一个发自内心爱你的听雨,而不是一个被胁迫中接受你的身体。”  幽火的话刺破了莱特的心事。 “使用情药是不能得到他的,他本身就是情药,只有让他感受到爱,感受到温暖,他才会将爱意还给你,情交的时候,才会有快感。雨儿可以不用情药就变得很妩媚,只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你住口!” 莱特没有威胁幽火,皇宫虽然是危机四伏,可对他们而言,确实没有任何危险。   若不是听雨不愿意和他走,幽火也不会一再地返回。 “一味地使用暴力和药,根本不可能让听雨的身体记住你,更不可能得到他的心。你想得到听雨,就要先学会爱他,用真心对待他,而后,他会渐渐地给你温柔。” “也许吧,我——” 莱特伤痛地说着,他已经认输,他承认自己爱上了,也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逃出。   “我还会回来看他,你好自为之。” 因为幽火的告诫,莱特突然想再一次看听雨的脸。 听雨还在睡,没有防备的模样,甚至有些可怜,莱特想要他的头枕进自己的怀抱,却在碰触他的身体的时候,听雨醒来。 听雨还没有完全醒,紫色的眼睛有些迷糊,绵长的黑发衬着身体,更显妩媚。   “为什么没有碰我,你对我,不是一直都只有情欲,没有爱意吗?” “你想离开这里吗?想走,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会拦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放我走?你会这么好心,突然想要放我走?” 听雨的嘴角绽出残忍。 “你放我走,是因为你已经爱上我,害怕自己再一次的沉湎,还是因为你想要做新的游戏,想要玩猫和耗子的游戏?” 莱特不想再解释,他知道,自己确实太过分了,现在,听雨不再相信他,也不奇怪。   莱特走出去,听雨也跟着到了前殿。 春意已浓,可以在窗户中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木,花枝缭乱。 桌上有一瓶盛放的栀子,洁白的花瓣重重的,快要坠下了。 “虽然将你的武功废掉是我的错,但是,你自己练功的时候为求速成,用了太多的歪门邪道,就算我不废掉,你也会因为反噬,走火入魔,武功全废,甚至性命不保。” “你将我抓过来,囚禁这么久,突然又挥挥手,要我走,你将我当作什么,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个玩物?” “你太倔强了,难怪你身边的男人都说你是个最任性的情人,你像猫,有温顺的面孔,却骄傲得可怕。” 莱特想碰听雨的身体,听雨避开了。 “你和幽火见面了?” 莱特没有回答,听雨知道,这是默认。 他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是这样。也只有幽火会对你说我的事情了。幽火对你说过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也已经猜到大半了。他对你讲了我的事情,于是,你开始试图了解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猜对了一部分,但是——”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幽火是不是对你说,只有对我好,才能得到我的身体?”   听雨折下一枝花,微微绽开的栀子点缀着他的手指。 “‘素华偏可喜,的的半临池。疑为霜裹叶,复类雪封枝。日斜光隐见,风还影合离。’,栀子花是永恒的爱与约定,它从冬季开始孕育花苞,直到春夏才会绽放,含苞期愈长,清芬愈久远,看似不经意的绽放,经历了长久的努力与坚持。” “你很像栀子花,幽火说,只要别人对你有少许和善,你便报以心灵致谢。”   “他太抬举我了。” 听雨仰着头,握在指间的栀子,缓缓滑下,顺着额头、鼻子、嘴唇、下巴。   开放在黑夜里芳香纯白的栀子花,也许正能形容他一贯的诱惑。 栀子花的皮肤下   衣服也散开了,栀子花的花瓣柔软地滑过身体,身体也是栀子花的洁白,没有了往日的荒唐,裸露在晨风中的他的身体,圣洁得痛苦。 他的手指带着栀子花轻抚身体,花的香气化为身体的香气,凝合的时刻,魅惑诱人。   莱特看着他,他却不看莱特,栀子花娇弱的花瓣划在身上,湿漉漉的感觉,有些沉重,更有被冰冷的手抚摸的毛骨悚然。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想知道,你和幽火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听雨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莱特不会给他答案。 “我要你走,因为我觉得将你留下没有意义,你不走,为什么。” “因为——,我有不能走的理由。” “不能走的理由,可以告诉我吗?” 听雨摇了摇头,被拒绝的莱特也不气恼,只是走到他身边,突然抓住他的头。   “你又要做什么!” 没有回答,莱特将他的脸摁在水中,听雨一时不防备,吃了好几口水。 渐渐的,没有声响了,莱特才松开。 听雨被从水中拉出,但是等了很久,他才发出声音。 “对不起,我不会再犯错了,我会乖乖听话的,不要再打我了,我怕痛。”   声音低如蚊讷,瘫坐在地的听雨不住后退,莱特走进,捏起他的脸,看见的却是惶恐不安和畏惧。 “不要,我——” 他低下头,乖顺的模样令莱特也有些不安,他匍在地上,像猫一样,头仰起,蹭着莱特的腿。   “我是一只乖顺的小猫,我不会再做让主人不开心的事情了。” “你又想玩什么游戏!” 莱特不能相信他,抓起他,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可他看见的却是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空洞的眼神,这是被暴力迫使屈服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听雨伸出舌头,舔莱特的脸。 他仿佛真的把自己当作了猫,可是身体到底还是人的身体,做出猫的动作,更教人难于理解之余,生出悲哀。 “你到底怎么了!” 莱特也有些惶恐,他抓起稚嫩的肩膀,刚想用巴掌将他打醒,却发现这身体冷得发抖。   看着他写满恐惧的眼睛,莱特叹了口气,将他抱紧,贪恋温度的身体也不拒绝这或许要付出代价的温暖,依附上,舌头还是舔舐着,泛起情欲的涟漪。 莱特有些忍耐不住了,他接受这些吻,也回吻,听雨闭上眼,任由他亲吻身体的每一处。   没有情感的回应,只是不住地颤抖,被胁迫接受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即使是莱特,也有些意兴阑珊。 “你到底怎么了!” 听雨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用迷糊的眼睛看着,莱特不喜欢这种状况,他再一次抓起听雨,将他的头浸在水中。 “不要——” 最初的时候还有些挣扎,可惜,他到底不能挣脱强壮的手,痛苦地呻吟着,不断有水呛进口鼻,他的挣扎减弱了,最后,终于没有了。 这一次,被揪出来的时候,听雨也恢复了,他的眼睛是一贯的冷漠,冷眼看着莱特。   “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雨自然不会回答,莱特也不急,他捏起听雨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可以不说,但是我有办法要你开口。我不是疼爱你纵容你的幽火,撒娇或是任性这种招数对我没有用!你知道我的手段,应该不用等太久,就能让你开口。” 听雨还是沉默。 “或者说,我应该把你再一次摁在水中,其实,像猫一样驯服的你,真的很不错,比这个宁死不开口的你可爱太多了。” 听雨闭上眼,莱特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他终于说话了。 “你知道海市盛会吗?” 莱特呆住了。 海市盛会,天下最肮脏也是最奢华的买卖会,那里出售一切可以出售的东西,只要付得出价钱,就可以得到任何想要得到的东西。 每一年,海市盛会都会拍卖大量来历不明的物品,但海市盛会最著名的交易物却是人,在那里,你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人,可以是你的仇人,可以是你朝思暮想的情人,你付得出价钱,自然也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可惜,海市盛会已经不存在了,这个神秘的买卖会,在六年前,彻底消失了。   听雨在发抖,海市盛会这四个字,只怕与他有斩不断的联系。 莱特抱紧了,可以感受他的颤抖。 “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你想看我的伤口,我撕开了,给你看。痛苦的伤口,一再地被撕开,渐渐的,不会痛了。” 不愿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面对,听雨冷静了,将那些本以为已经忘却的过去讲述。   海市盛会最著名的商品是人,那里不买卖一般的物品,自然也不会买卖一般的人,买卖人的部分,是每一年的海市盛会的最后一天,只有被信任的客人才能参加。 海市盛会关于人的买卖,一半是预定,一半是拍卖。 预定也有时会变成拍卖,——如果有两个或是两个以上的客人都想要这个人。   但惯例的拍卖品还是会有的,漂亮的男孩和女孩,是权贵们最爱的精美装饰。   被驯成动物的男孩女孩,脖子上挂着链,拉上台,对他们有兴趣的客人也会上来,确认货物的身体是不是如介绍一样的干净漂亮。 首先被看的是脸,主持拍卖的人捏着拍卖物的脸,请客人尽情观看。 客人的第一次检验是检验商品的身上有无疤痕。听雨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一双双手粗鲁地碰触他的身体,很痛苦,却不能挣扎,手脚都被圈住,没有机会。 第二步检验更加痛苦。为了确定商品是不是处子,已经确定会参与拍卖的客人走到货物面前,脖子上套着项圈的身体被拉开,双腿被拉开,客人的手伸进去,伸进私处。 听雨痛苦的呻吟着,却被捂住嘴,不许发出声音。 客人很满意。 “你知道海市盛会的买卖开始前,他们会对货物做什么吗?先将货物饿三天三夜,滴水不进,这样,货物的身体就会变得很虚弱。验货的时候,即便只是进入一根手指,也会很痛很痛。正式开始前,他们会清洗货物的身体,用温暖的水清洗身体,于是,三天没有得到水的滋养的身体又一次变得水润细腻。客人们满意了,他们看见的是一个娇美的宠物。这是罪恶的拍卖会的背后的无声痛苦。”   听雨苦笑着,将更加羞于启齿的事情说出。 “知道我是怎么成为买卖会的货物的吗?为了一个香喷喷的馒头。阿山死了,我这个无能的小瞎子只能每天挨饿,饿得连说话也没有力气了。那些时间,我都不知道我算什么,蜷在角落里,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的施舍。” “那时候,浑浑噩噩地活着的我,只是一个躯壳,没有味觉,没有嗅觉,嗅不到身上的恶臭,吃不出施舍的馊味,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那种情况下,我居然没有死,真是件怪事。”   “那一天,我饿得快晕过去了,有人在我面前扔了一个香喷喷的馒头。我饿,我抓起馒头就吃,我根本不在乎馒头有没有毒,我太饿了,想要吃点东西,不想饿死,是我唯一的希望。”   那个馒头没有毒,但是吃下馒头,人生也改变了。 小小的宇被人带走。 那个给他馒头的人,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听雨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当脏兮兮的身体被洗干净,一切就都改变了。 他成为货物,被高价出卖。 将他买下的是一个老人,老人的皮肤很粗糙,摸在身上,甚至有些刺痛,唯一庆幸的是,老人已经老了,他对实际的情交有心无力,他喜欢将漂亮的孩子当作宠物豢养,有时候还会给他们一点喜欢。 但不能继续得到宠爱的宠物,下场也是悲惨的,主人残酷地将宠物舍弃,或是随便赏赐给下人,或是扔出去。 被买下的时候,宇已很得宠爱,漂亮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被当作武器,即使他不驯从,主人也有耐心慢慢调教。 漂亮的身体不能有损伤,但主人有千万种办法让他驯服,最需要习惯的是赤裸身体,脖子会被套上铁圈,不驯从,便会被惩罚。 无数次的惩罚以后,宇也驯从了,他成了一只温顺的猫咪,趴在主人的脚边。   “想知道他们是怎么驯服宠物吗?” 听雨闭上眼,他在回味,也在痛苦中挣扎。 “不想知道,只是看你刚才的样子,我也知道,那些事情,是你最不愿意告诉别人的部分,我不想知道。” “确实,那些事情很痛苦很痛苦,好在我看不见,不管是被怎样的对待,我都不能看见。”   赤裸着身体,因为宠物不需要衣服遮体,他的脖子上挂着锁链,主人的手握住锁链的另一端。   孩子的身体尚未发育长大,手指抠进的时候,他痛得呻吟,老人喜欢这样的脆弱,已经苍老的身体,只能依靠欺辱孩童的稚嫩获得满足。 皮肤皱起的手摸在光洁的身上,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了,但是他还是必须忍受,因为不能逃,也无处可逃。 豢养在脚边的宠物,也曾想过反抗,可是他的反抗是无力的,鞭子抽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痛,还有盐水,加了冰的盐水倒在赤条条的身体上,那时是春初,院子里很冷很冷,宇蜷起身体,却不能驱走寒冷。 被鞭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寒冷的春初,若是没有这火辣的痛,他也真的要冻死了。   直到冻得奄奄一息,他才被允许进来,再一次被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的时候,他不反抗了,他贪婪地接受这种温暖,即使已经看见了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一直都害怕寒冷,我的身体特别容易冷,为了得到温暖,我用身体作代价。”  听雨紧紧依偎着,他的身体冷得可怕,莱特也不想放开,任他将冰冷的身体靠在怀中。  “我承认,我没有什么贞守,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美丽是灾祸,也是工具。我害怕寒冷,我向他们乞求温暖,他们喜欢我的身体,他们向我寻求身体。这是一场交易,我需要温暖,他们需要身体。交易结束,我将他们杀死。” “你真的一直都是这样看待你身边的人?” 莱特更加好奇了。 “幽火、睚眦,他们都爱着你,你对他们的感情,也是这样?” “我不曾爱过,也不想爱,我知道爱的不实际,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追逐着一些东西,但他们追逐的东西不是我。他们看着我的眼睛,看见的不是我,是另外的一些人或是事。”   莱特没有说话,听雨也不想听他说话。 “我是他们追逐的东西的替身,他们也是我追逐的东西的替身。就像你,你看着我的时候,看见的是谁,我不知道,但是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你很绝望,明明被那么多的爱包围,为什么你还是那么绝望?” 抱紧这冰冷的身体,莱特重复着幽火的告诫。 “他一直都是个寂寞的孩子……比任何人都自尊……我以为纵容他爱抚他可以缓解他的伤痛……可是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我原以为他的自残只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他是个受伤的孩子,害怕寒冷,希望得到温暖,却不会主动走近火堆,他……他太敏感了,不允许别人同情他,可总是情不自禁地祈求着关爱……他……真的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的身上,总是飘荡着死亡的气息,我一直都害怕,害怕他再一次的……寻求死亡……原来,你一直都是个寂寞绝望的孩子……”   “是幽火对你说的,我就知道他会对你说这种话。” 听雨推开了莱特,恢复平静的他,冷酷的眼神,教人心痛。 “你知道我吃过的最粗大的东西是什么吗?一条鳗鱼,曾经有人将鳗鱼涂满油,塞进我的体内,那时候,真的很害怕,可是腿被人抓住,有力的手掰开我的下体,那些人笑得开心,他们很开心地看着我痛苦。鳗鱼还是活的,进入体内,冷冷的,滑腻腻的,鳗鱼在我体内挣扎,我也在拼命挣扎,鳗鱼进去得越深,我就越痛苦。我哭不出来,眼泪流不出,只能咽进肚子,承受着……”   “你不要再用这些苦涩的回忆折磨自己和爱你的人了!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所以我才要这样做。” 残蔓的栀子花,花瓣与花萼相连处上还有些青色,听雨抓起桌布,花瓶也被掀倒,栀子花和清水一起流在地上。 “这些栀子花,等待了一个冬天才盛开,等待的时间越久,盛开的时候,越是花香馥郁。”  莱特拾起一支栀子,亲吻着。 “你很有栀子的味道,不仅仅是皮肤。你在很冷很冷的地方等待,等待了很久才开放。你的冷香,是我不能抵挡的。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能抵挡这样的冷香。他们爱恋你,不仅仅因为你的美丽,你馥郁的香气,他们不能抵挡,我也一样。” “谢谢你的夸奖,可惜,我不是栀子花,我不能开放。” 听雨颓丧地说着。 他的身体在颤抖,莱特想抱紧他,却因为真实的拒绝,不能拥抱。 “我不会再逼迫你了,你冷吗?” 莱特将自己的衣服解下,为他披上。 “我先走了,你要是还有什么要求,或是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会满足你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以后,我不会再胁迫你做任何事情了。” “任何事?什么事?” 听雨故作天真地回答换的莱特深深的叹息。 “你是故意让琦年对你有强烈的执著的。我不知道你想利用这种执著到底是为了得到什么,我对江山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以后的事情,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再阻止你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莱特离开的时候,回望了一眼,金色的眼中有些伤感,也有些爱怜,听雨转过身,不想看见他的哀怜。 他将莱特的衣服撕碎,这不是他最憎恨的东西,但这件衣服上寄托着他最恨的怜悯。   衣服的碎片被扔得漫天,碎片化为蝴蝶,纷纷飞扬。 睚眦的秘密   睚眦泡了一杯茶,这个男人有沉稳的包容,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可以沉稳地看着一切。   幽火也坐下。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雨儿一直不能在我们之间做一个选择。虽然我们的相貌、性格、经历都不相同,但我们对雨儿的态度,一直都很相似。不管是包容他的那部分,还是纵容他的宠溺之心。有些地方,你甚至比我更显得成熟。” “雨儿是个害怕寂寞的孩子,我虽然在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了结果,看见他寒冷寂寞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心痛。” 睚眦挥手,侍卫们全数退下。 “今夜很适合回忆,不知怎么了,我竟然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我不是今天的我,那时候的我,是个无聊的浪子,游戏花丛,无所作为,我的家人对我的不知进取深恶痛绝,却也无可奈何。那时,我与我的一群狐朋狗友打赌,输了的人,就要混进皇宫,做一年侍卫,不能被发现。结果,我输了,我混进皇宫,从此输掉一生。”   “你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居然可以遵守这样的赌约。” 幽火的嘲笑,睚眦淡然处之。 “我确实是个奇怪的男人,我薄幸,却又痴情,从来不遵守与人的预订,也喜欢防备朋友,却也会为和刚刚认识的人把酒言欢,推心置腹。真正改变我的是夏妃,爱上她,是我一生的劫。”   睚眦有些黯淡神伤,幽火也不想说什么,那时候的事情,他们心知肚明。   “我在光华宫做侍卫,我看得出,她的眼中只有你。夏妃入宫时不过十五岁,我见过太多的这个年纪的痴心女孩自然也看出她的眼中心中只有你。即便这样,她第一次对我说话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付出了。” “她对你说什么了?” 幽火歉意地笑着。 “对不起,那时候的我,从没有注意到你的存在。” “她问我我的名字,我告诉她,我叫莫风,她说:‘莫风,你非池中物,你将会一飞冲天。’,我记住了这句话,也为了让她的话变成现实,努力了半辈子。” “夏妃,你召见我,有事情吗?” 莫风有些担心,他害怕自己被揭穿。 一个包裹被扔下,跌在地上的时候,包裹散开,里面全是珠宝。 “这是——” “莫风,你是不是一直爱恋我?” 莫风不敢抬头,他以为自己的秘密已经不能藏住。 “莫风,你可以带我走吗?” 莫风惊呆了,夏妃走到他身边,跪下来,哭泣着,请求着。 “我不想留在皇宫里了,我想走,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求你带我走,我已经受够了,这个皇宫,还有皇帝,我全部受够了!你带我走,我——” “难道说,你已经有了——你怀孕了!” 夏妃点点头,莫风更加奇怪了。 “娘娘,您已经怀了龙子,为什么还要离开?难道,这个孩子——” “你不要问了,你带我走,我不想留在宫中!我知道,要离开皇宫不容易,所以,我等你,我等你三个月,三个月后,你若是还不能回来,我也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的困惑我可以给予解答。” 那些往事,到底还是不得不讲出,幽火看了看深色的天空,无奈了。 “夏妃一直以为雨儿是她和我的孩子。那时候,皇帝年事已高,夏妃却正是青春年华,偏偏我与夏妃也确实有了一夜之情。不久,夏妃怀孕了,她疑心这孩子是我的,也不奇怪。”   “我倒没有在乎过这件事情,我一直爱着她,自然也不会在意她的孩子是谁的,看见雨儿的时候,我只会想怜惜他,只想给雨儿更多的爱,根本不在乎鱼儿的父亲是谁。离开皇宫的时候,我发誓,只要她愿意,我可以做她的孩子的父亲,即使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于是你成为了今天的睚眦?你到底还是借用了你一直不愿意使用的力量。”   “因为我爱她,一个江湖人,和朝廷对抗,是不切实际的,只有拥有与朝廷平起平坐的地位,才能保住自己的爱人。我一直不喜欢我的家人,也拒绝他们给我的一切,直到现在也一样得不喜欢。但为了夏妃,我接受了他们给我的东西。当我终于做好初步准备,想要回皇宫的时候——”   睚眦痛苦的回忆着,幽火不敢打扰。 “皇帝诏告天下,夏妃怀孕了,普天同庆,冠盖满京华,唯我一人黯淡。我知道,已经不可能了,我到底还是不能得到她。我不敢回宫见她,只能默默的保护她,那些试图伤害她和孩子的人,都被我解决在黑暗中,可惜,即使如此。我也不能保住他们的一世平安,我好恨我自己,我——,如果我早早将他们带出皇宫,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变?” “就算可以将过去改变,很多事情,还是会发生。雨儿的痛苦不是因为外物,他的魅力太可怕了,没有男人可以抵挡。” 幽火叹息着,他也是不能挡住听雨的醉人香气的男人之一。 “我倒觉得,你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雨儿若是真的不能原谅,也不会与你纠缠至今。他的性格我很明白,他不喜欢的东西,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睚眦,我更加敬佩你了,虽然你的年纪比我小,但你处理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成熟却远胜过我。因为你,雨儿才没有真正成为一个内心扭曲的孩子,恕我冒昧,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的来历吗?睚眦这个名字,似乎藏了很不美好的过去。” “龙生九子,睚眦,是老二,平生好斗喜杀,性情凶残易怒,喜欢争杀,睚眦必报所讲即为此物,通常在一些武器的柄上,或是尾端的环上上面可以见其雕像,以加强杀气。睚眦确实不是一个好名字,我将自己的过去埋葬在这名字中,因为那些事情,已经不能再提了。” 睚眦没有给一个正面的回答,但幽火也猜到了少许。 这个男人可以成为江湖的主人,除了才干,也因为财富。他最初的崛起,想必也与庞大的家族的支持分不开。 “你不想提,我也不会问,只是,你想过以后的事情吗?” “我不是没想过把一切都交给他,但现在看来,我若是那么做,雨儿会恨我的。好在我也准备了另一个继承人,雨儿不想过复杂的生活,我也不忍将那么沉重的东西交给他。”   “你准备的另一个继承人是——” 睚眦笑了,这个答案在他们心中已经很久,不需要说破,因为心有灵犀一点通。   ※ ※ ※ ※ ※ ※ ※ ※ ※ ※ ※ ※ 采薇打了个喷嚏,在一边的曲吟风关切中送上披风。 “谢谢。” 接受他的好意的采薇一边系好披风,一边问身边的人:“京城那边有联系吗?”   “没有。” “你们可以退下了。” 侍卫离开了,采薇转身,见曲吟风还在,不免有些生气。 “我刚刚说了,你们可以退下了,这个你们,也包括你!” “我为什么要退出去!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为主上做到这地步!难道只是因为你喜欢他?可是,你——” “住口!不许你侮辱他!” “我只是不想看你这样作践自己!你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为什么他总是看不见你的努力!采薇,我为你不值!” 啪—— 巴掌打在曲吟风的脸上,采薇认真地警告着:“你以为你是谁!你觉得你可以管我的事情吗?我爱他,做这些事情,我心甘情愿!” “我看过如意山庄的秘密宗卷,在密室里,我看见了很多武林名宿的隐私,但是很奇怪,我居然没有看见你的资料。只有两种人的资料不会被留下,一种是很重要的人,一种是很不重要的人,我想,你不可能是后者,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采薇惊了,她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既然宗卷里面没有我的资料,可见,你还没有资格看我的秘密。等你有资格看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主上是个公平的人,他不会偏私。” “真得不是偏私?你明明就是——” 采薇愤怒了,她冷冷地告诫着:“怀疑你的同伴,就是你从玄鹰那里学到的第一课?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追求,因为它不属于你,不管你怎么追求,都不属于你!” “你真的没有再追求?采薇,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分明还在渴求着他的爱!”   “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 采薇痛苦中抓起衣服,她的心很痛,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曲吟风不敢逼问,上前扶她,却被采薇拒绝了。 “你不是好奇我的过去吗?那我就讲出来,免得你继续好奇!” “我曾经有一个和和美美的家,父慈母爱的家。那时候的我,没有看出这是一场戏。直到十五岁,十五岁的时候,梦被打碎了!从此以后,我活在噩梦中,人前,我们还是合乐的一家,人后,我们都被父亲的淫威胁迫。母亲每一天的礼佛,却不能换得平静,终于有一天,母亲忍无可忍,她杀了父亲!但是她也受了重伤,我抱着她哭,她却告诉我更加残酷的事情。我不是父亲的女儿,我和这个衣冠禽兽没有任何关系。父亲早就知道母亲的背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母亲的背叛。那一天,我知道我的生父的名字;那一天,我放火烧了我的家我的过去;那一天,我烧死了被乱伦的罪名压得喘不过气的自己。” “这不是全部,你没有说出全部。”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将我的过去撕开了,真得那么重要吗?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很幸福,你不要再追问了!” “你真的觉得幸福吗?我看见你的眼泪了,你不要再强迫自己忍耐了,我——”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爱的人只有一个,哪怕他永远不会给我爱的回报,我都愿意继续等着他,一生一世,我都只想等他一个人。” 采薇的话决绝得痛苦,曲吟风不敢再追问,只能默默离开。 ※ ※ ※ ※ ※ ※ ※ ※ ※ ※ ※ ※ 此时的京城,也在酝酿着一场剧变。 天刚刚蒙亮,大驸马的门房就被粗暴地叫醒了。 门房骂骂咧咧地开了门,门外是整齐的禁军,他吓得连滚带爬得禀报主人。   “丁大人,大清早,你就带这么多人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王贤也是不紧不慢的说话。 “我这人也是随和,不会计较这种事情,可我家夫人是金枝玉叶,若是惊扰了凤体,你又要怎么赔礼?” “这次的事情,是惯例的搜查,驸马千万不要见怪。” 丁彬陪着笑脸,他到底还是不敢得罪皇家公主。 “太子命我查火药厂爆炸的事情,还请驸马给个面子,不要让我为难。”   “慢着!丁大人,火药厂爆炸,与我何干?” “所以说这是惯例的检查,这次的事情牵扯太多,虽然我相信驸马的清白,可是,总还是要走走过场的。” 丁彬笑得奸诈,他分明就是胸有成竹。 “驸马爷,我知道您是清白的,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检查您的府邸,赔礼道歉的事情,我日后会补上。所谓清者自清,难道驸马还担心在您的府邸查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慢着,谁敢搜查!这驸马府可是父皇御赐,没有圣旨,只凭你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也能搜查!” 公主走出,丁彬也不得不行礼。 “公主殿下,这次的事情,确实不是下官的错,实在是上面的命令不能违抗,还请公主海涵,不要让下官难做。” 丁彬将太子的诏书送上,岂料晨月公主根本不将丁彬或是太子放在眼里,反手将锦帛撕破,扔还丁彬。 “现在,上面的命令也没有了,丁大人,请你回去禀报我的侄儿,我到底是他的长辈,永远都是!” 丁彬自然不敢不从,他命禁军围着驸马府,转身回宫,请太子定夺。 丁彬刚刚离开,琳公主与慧心师太便到了。 京城大火,烧得无数人流离失所,虽然官府已经开始收拾残局,但到底不能将所有的人都顾及,这几日,洗月观的尼姑们忙着照顾妇孺伤残,却只是杯水车薪,不能解救百姓于倒悬之苦。   正是春荒时节,户部惯例,将大量粮食运到了江南,没想到遇上这件事情,户部也是惊慌失措。   慧心师太正是为了这事情才来的。 并不是不能拯救,只是以如意山庄为首的地方豪富,拒绝借粮给朝廷,他们眼看着江南的百姓流民成灾,也眼看着京城百姓怨声载道,偏偏不愿意出手相救。 人命变得不再有价值,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些人的血,已经冷却。 王贤也是无能为力,他想调粮救灾,却做不到。 慧心师太也不想勉强他们,她低宣一声佛号。 “施主心有慈悲,他日必得善报,今天的事情,贫尼也明白施主的苦,不敢苦苦相逼。”   师太痛苦地说着,她的话,王贤听不懂,却能理解她的苦涩。 “天下事,天下人之事,为一己私欲引得千万人堕入苦海,这是冤孽,天生的业障。”   这时候,丁彬也回来了,丁彬知道事情难办,竟然将琦年也请来。只是琦年正当贪恋听雨,连这种事情,也不忘将听雨带在身边。 琦年坐下,晨月公主也坐下,只是她看听雨的眼神很不友好,偏这时候慧心师太表示要离开,听雨也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琳公主,我突然想和这位施主说些话,你可以暂时离开吗?” “师太?” 琳公主看了一眼慧心师太,后者的笑容慈爱中有些神秘,琳公主只好离开了。   “你有什么事情?” 慧心师太跪下了。 “我求你放过这天下苍生吧!您憎恨的人,自然会得到报孽,您又为何为了这种事情,双手沾满鲜血永坠地狱?我知道,您天生修为,早就看破红尘万象,为何今天,反而执迷不悟?”   “黛蝶,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我的心,我这样做,有我的理由,你不用再劝了。”   “可是,东君,昔日,你不忍苍生受苦,化血为雨,解了旱灾。为何今天如此残酷,见死不救!” 劫难 “我已经放弃了一切!从我坠落的那一刻,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东君!昨天的东君已经死去,今天的我只是听雨。若是你真的想为天下人做什么,就不要祈求我!我不会宽恕!绝对不会!”   听雨的决绝,让慧心更加痛苦。 “可是,这天下苍生并没有罪!只因您的痛苦,便要天下血流成河,难道这些人的死亡,还不能平息您的痛苦!”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凡人,我要做的事情,在我还是东君的时候已经做完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凡人,我只想做一个凡人!连东皇都可以不再过问人间,为什么你还要用这些事情折磨我!”   “东君!” 慧心师太快要哭出来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屠夫尚有恻隐之心,只消您的一念之仁,这天下便可以被拯救。”   “救苍生,而后功德无量?” 听雨发出了冷笑。 “你不用再说了,明天就是你脱离凡尘永列仙班之日,到时候四大皆空,身处太虚。等你真的到了离恨天,你就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我拒绝救下天下苍生。有些事情,现在确实不能说清楚。”   “是吗?列位仙班,便能理解您今天的冷淡?可惜,黛蝶没有缘分,黛蝶不能列位仙班,黛蝶心恋凡尘,甘心堕落!” 慧心师太复拜,她的眼中有了坚决。 “东君不能堪破尘劫,黛蝶惟有一死,劝诫东君。” “你以为你的死可以改变我的心意?我的心意,便是东皇也不能左右!”   “东君,一念之差,天堂地狱,昔日,你度化天下,今天,我自求兵解,愿能化解您心中郁结,从此天下安平。” 听雨转身,却看见慧心师太的笑。 她的笑容凝结了同情和悲怜,这悲天悯人的笑,美丽得残酷。 “东君,多情则堕,苦海……已无边……还请您回头……是岸……回头是岸!”   “师太——” 琳公主冲上来,却也已经晚了,慧心师太用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的笑容安静而慈祥,身体渐渐冷却,笑容却凝固了,不会在变化。 “你还是不是人!师太那么认真地求你,为什么你要拒绝,为什么你——”   听雨转身,渐行渐远,他不想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琳公主的手摸到了凶器,慧心师太的身上,匕首在闪光。 在不知名的力量和愤怒的支持下,她拔出匕首,追到听雨身边,将匕首的明亮全部没入,血渗出来,后背满是血红。 “谢谢你……这一刀……我的心中……再也没有……歉疚了……谢谢你……谢谢……”   身体向后倒下,琳公主看着满手的血,发出了尖叫。 另一边,丁彬已经开始翻查驸马府的后花园,他们手法粗鲁,自然折弄得花枝凌乱,狼藉大片。   王萍儿的尸体被抓出来了,奇怪的是,这尸身竟没有半点腐败,尸体周围也没有蚯蚓、蚂蚁之类的活物,掩埋尸体的地方,草木茂盛。 显然,这是中毒身亡的迹象,虽然她的身上有明显的伤痕,可是,毒药才是她死亡的真正原因。   这毒药已经渗进五脏六腑,这才保得尸体不腐,甚至坚逾金刚。 ※ ※ ※ ※ ※ ※ ※ ※ ※ ※ ※ ※ 琦年已经乱了心神,他将王萍儿的事情全权交给丁彬处理,自己紧张地等着御医的消息,琳公主却一直呆立着,呆呆的,看着一切。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王萍儿中的毒是一种奇怪的药。有些美貌的女子不忍死后美貌与万物同朽,便会在饮食中加入这种毒药少许,十天之后,人便会死去,但是尸体永不腐朽。这是对自己的美貌极其迷恋的女人才会做的事情。 “这药是夏国宫廷密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得到。太子,您不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丁彬忙着谗言。 “大驸马杀自己仆人已经触犯律法,偏偏还要用这来历不明之物,太子,你——”   “太子,请听我一言。” 王贤也是针锋相对。 “若是王萍儿真的是被我毒杀,我为何要用这来自西域的奇怪药物?我可以随便找一些毒药,也将尸骨毁灭,现在,留下了个尸体等人挖,由此可见,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太子,这正是他们的奸猾之处,一般人都会毁尸灭迹,偏偏他们留下个尸骨,东窗事发,也可以用这不合逻辑的行为推得一干二净!” “你血口喷人!” “那么,大驸马,请你告诉我,王萍儿为什么而死?上一次,八位驸马联名弹劾微臣,微臣可以有惊无险,全赖一位红粉知己的拼死维护,在他们弹劾之前,将奏章的副本给了微臣。可是,第二天,那位知己便失踪了,大驸马,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真的是这样?” 王贤气愤非常。 “王萍儿自杀,是为了保全她的名节,你若是再满口谎言,我——” “很可惜,这种药,除了能保证尸身不腐,还会让人产生幻觉,王萍儿自尽的伤痕,是她被幻觉控制做出来的事情,不能当真!” 王贤冷笑了,他已经明白了。 “原来如此,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我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只是清者自清,天日昭昭,总有一天,苍天会还我清白!” 王贤到底是驸马身份,事情还没有正式判决,也不能轻易动他。 太子心中只有听雨,这事情他也就不再过问,判决一事,全部交给了莱特。   ※ ※ ※ ※ ※ ※ ※ ※ ※ ※ ※ ※ “雨儿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睚眦已经得到宫中的消息,公主手劲弱,加上没有准头,根本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较多,需要好好休养。 “这次的事情会怎样发展,我很有兴趣。” 幽火到底还是不能放下。 “只是雨儿又想得到什么?他将事情导到今天这一步,又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看见那些人的迷恋,雨儿太容易让男人迷恋上了。”   “因为他的气味很特别,有古老的矜持和保守,也有放纵的淫荡,这两种矛盾在他身上统一了,自然,就不能用常理推断。” “迷恋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因为他的特别,他是神与魔的结合,无法拒绝地迷恋着。”   ※ ※ ※ ※ ※ ※ ※ ※ ※ ※ ※ ※ “晨月公主,这次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莱特亲自送上一杯茶,恭顺地说着。 “公主,这事情可大可小,只要公主放下成见,与太子合作,这事情——公主是金枝玉叶,自然不在乎了,可是驸马呢?还是您府上的那些家仆,他们知情不报,也该是个连坐之罪!”   “住口!” 茶水也泼在了莱特的脸上,公主勉强还能保持仪态。 “公主,您——” “琦年虽不是成就天下的大才,但也没有大过。他会落得今天的田地,也是因为你这妖孽!你将他导入歧途,你——” “公主,你将一切罪过推给我,你真是高看了你的侄儿。” “我真后悔,那个妖孽出现的时候,我就应该将他杀掉!现在,两个妖孽在琦年身边,也难怪他越陷越深,越来越不能看清真相了!” “确实,听雨是个很容易让人讨厌的妖孽,可是,讨厌他的人多,喜欢他的人更多。”  莱特慢条斯理地将茶水擦去,压低声音,解释着。 “再告诉你们一个事情吧,现在的琦年,眼睛里只有听雨,听雨若是有三长两短,琳公主也不能活!” “国家将亡,必出妖孽!皇兄处死那个西域男人,是何等气魄,可惜,他的皇子,竟然一个个都被这妖孽迷惑!” “公主,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不是虎父生犬子,是龙父生蛇子。” 莱特毫不掩饰他的不屑,他狂笑着,离开了。 ※ ※ ※ ※ ※ ※ ※ ※ ※ ※ ※ ※ 琦年焦急地等待着,珍珠色的纱幔、纯金的挂钩、象牙床上的精美,都不是他关心的。   他时刻盯着听雨,生怕这惨白的人失去呼吸。 听雨的呼吸声,是此时的他唯一关心的声音,侍奉在侧的宫女们也不敢呼吸,生怕他们的呼吸声太大,压住了这浮若游丝的声音。 莱特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宫殿也变得空荡荡了,只余下它的主人空洞的守望形成的剪影。   他坐下,特别将声音太高,打破寂静。 “他不会死的,你也不用这样忧心了。” 琦年却不敢这样大声,他害怕惊扰了听雨。 “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这种伤害就能杀了他,他早就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你不是一直都好奇他的来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小人物!” 莱特冷笑着,开始了述说。 “他有八个哥哥,他的大哥比他的母亲的年纪还大。他的大哥喜欢他的母亲,于是,在他母亲怀孕的时候,给她下了堕胎药,可惜,他命中注定要来到世间,竟然还是活了!”   “虽然先天不足,可长到五岁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可惜,他的家族太乱太黑暗,他是在谋杀和毒药中长大的!他曾经被逐出家门沦为乞丐,他甚至被人轮奸,就算这样,他还是活着,你觉得,这样的他,会因为被刺了一刀,就不能活?” “这……他的身世……为什么听上去很像是……” “你终于还是发现了,不错,他确实很有来历,他的母亲是一位公主,他的父亲是皇帝,他的年纪比你小,可是,他是你的小叔叔,他是前朝的九皇子!” “九皇叔……这怎么可能……这……” 琦年跌坐在地,莱特也不急,步步紧逼。 “为什么琰王会和如意山庄有关联,为什么琰王处处维护他甚至打了琮公主,为什么你的父皇不愿意说出刺客的名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们都爱着他,疼爱着他,于是一力维护!”   “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知晓真相,琦年不能接受。 “如果你是害怕被人知道你做下乱伦的丑事,这倒不必担忧。九皇子已经死了,被你的父皇杀死了,他只是听雨,永远也不会变回九皇子。” “真的吗?” 琦年不能从震惊中恢复,他呆滞的看着天顶。 “说起来也是一件怪事,你们父子三人,竟然都爱上同一个人,真是奇怪。”   莱特还有事,先行离开,倒是琦年,不小心看见了听雨的眼泪。 浓密的睫毛不能掩饰,晶莹的泪珠滑落,消失在黑发中—— ※ ※ ※ ※ ※ ※ ※ ※ ※ ※ ※ ※ “这分明是要挟!为了做成皇帝,他们竟可以这样,真是皇家的耻辱!”   大公主的事情不可避免地震惊了朝政,熟悉他们的朝臣们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谁不知道现在的太子是傀儡,为了皇位,已经丧心病狂。 “再这样胡为,失尽天下民心,孤家寡人一个坐在皇位上,还有什么意思!”   丁彬借口这次的事情,无耻过问各部事务,自然,各部官员也是怨声载道。   “如今,太子已经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街上传唱着讽刺太子的淫浪之曲,甚至连春宫图也在街上流传。” 春宫图自然是淫秽不堪,虽然不能看清楚脸,细节处却画得纤毫毕现,这种图画,看得正人君子尚且面红耳赤,好色之徒,看了这种东西,更是心猿意马了。 春宫图旁边也有淫秽的打油诗,虽然不合韵律,却将淫秽之意表达得淋漓尽致。   “花撒衣衫柳拂腰,玉体横陈眼含羞。半露佳人语销魂,君王露华粘娇颜。云雨何须会高唐,梦酣时分玉在怀。巫山神女虽绝代,难敌鸳鸳金帐情。” 这样的淫诗尚是节制,更有不堪的诗作,竟然详细描绘那种事情,什么“玉柱云雨焕娇颜”、“蜜蘸菊花唇欲濡”…… “几位大人为何如此愤怒?” 莱特走进,淡金色的头发反射烛光,金光闪闪,可惜,在场的那些人都没有兴致欣赏他的金发。   他捡起纸团,看了,又将纸展开,引火,慢慢烧毁。 “这种东西也会流传?可惜,事实可比这里的描绘更加淫秽。” 莱特根本不在乎,他缓慢地说着。 “几位大人,我请你们来,也是为了大公主的事情。大公主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你们愿意帮助,这事情也马上就会有个答案。他们的为人,在座各位都很清楚,难道你们就忍心这样的两个人,因为这次的事情,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你也说了,大公主夫妻的为人,人尽皆知,既然是人尽皆知,又怎么可能因为你们的诬蔑,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莱特的笑容更加残忍了。 “确实,天下人都知道大公主夫妻的人品,可是,今世的人知道,后世的人未必知道,后世的人不知道他们是清者,又有谁能让他们变成清者?所谓‘成王败寇’,胜利的就是正义的,如果我存心诋毁他们,我在史书上给他们记下一笔,你们认为后世相信什么?是没有来由的民间传说,还是史官一笔一划的记录?” 这时候,火快要烧到手了,莱特将火球随手扔进铜鼎。 “稗官野史,不足为信,相信诸位大人都是这样认为的。既然你们都不愿意相信稗官野史的记录,你们又怎么相信后世?难道后世会翻开野史,寻找各位大人的真面目?” “苍天有眼,真相自在人心,公道也好,后世的看法也好,我只求无愧于心!”   “原来诸位大人如此清高,不屑与我同流合污,真是敬佩万分!” 莱特不怒反笑。 “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机会等到沉冤昭雪!” “天地知晓真相就足够了,这些事情不过是凡尘俗世,我们心怀社稷,也不求虚名!”   “很好很好,几位大人,我还有些小事,先行告辞了。” 莱特走出,早有人上前密报,原来,大公主夫妇竟然自尽了。 他倒没有在意,这事情早在预料中,只是训斥了一下看守之人,不许他们将事情张扬。   “琦年确实已经山穷水尽,听雨,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自言自语的莱特,消失在黑暗中。 倾国 “古代有倾国佳人之称,我不相信,遇到了你,我才知道,确实有一种美丽,可以让男人用江山交换。” 琦年的手划过听雨的脸,虽然已经知晓了身世,可是那份爱恋,终究不能消散。   “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 “你不管怎么做,他的心都不属于你。” 莱特的话是一盆冰水,扑在琦年的身上,琦年怒目,注视着。 莱特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知道多少人和他有床第之好吗?那么多的男人,却没有一个可以得到他的心。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将哪一个男人特别看待。”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一直都在看着我的笑话!你真是恶毒!” “我确实很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我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魅力,才能换得那么多男人的痴心不悔。我把他弄过来,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也是为了你。可惜,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脆弱,不过几天时间,就被这人迷得忘记一切。” “你住口!” 琦年指着门,恶狠狠地说着。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你心爱的人还在休息,你怎么能这么大声说话,不怕惊扰了他的休息?”   抓住他的手有些残酷,莱特继续微笑,琦年却已经冒出冷汗。 “你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和你玩一个游戏,一个也许有些荒唐的游戏。” 莱特微笑着,将游戏规则讲述…… ※ ※ ※ ※ ※ ※ ※ ※ ※ ※ ※ ※ 大公主与驸马因为不能忍受被诬蔑,选择自尽的消息,在天亮的时候就传遍了京城。气急败坏的丁彬想方设法地堵住流言,却只能让流言越加激烈。 舆论已经不能控制,琦年也只好捏造罪名,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冤狱就此开始。   这也是皇朝历史上牵连最广的一场冤狱,因为这事情,琦年在历史上的名号是“戾太子”。   但沉湎于爱情的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变化,他已经醉倒,心中也只有一个位子。   在他迷恋爱情的时候,另外一些力量也蠢蠢欲动。 九公子居住的地方,是除去御花园的京城最美的地方,他的人已经潜伏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等待着,随时可以发难。 他们是九公子二十年心血培养的死士,他们有无数个名字,他们没有真正的名字,他们只是九公子的死士:带着死的觉悟行动的人,只是忠于主人,随时可以将生命付出。 “他们都是我最忠心的卫士,是我最信任的存在。” 谈到死士,睚眦脸上浮起的得意,是男人谈到自己最爱的女人的身体的时候的得意。   “忠诚确实是最难得的东西。” 幽火漫不经心地说着,他的眼中,只有峭立枝头的栀子花。 “幽火,你有没有发现一个事实?” 睚眦伸手,将栀子花折下,凑在鼻翼处,轻嗅。 “雨儿的身边,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守护者,那个人,无处不在,一直都守在雨儿身边。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我可以感受到这个人对雨儿深刻的爱情。太深刻了,反而有些让人害怕。”   “你也觉察到了?我还以为只有我知道。” 幽火叹了口气。 “雨儿一直有事情瞒着我们,他不想说,我也不会问。我早就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了,但是我只知道,那个人不会伤害雨儿。” “所以你不过问?因为你知道他不会伤害雨儿?” “是的。” ※ ※ ※ ※ ※ ※ ※ ※ ※ ※ ※ ※ 听雨的伤已经好了,可是他却不想起身,只是每一天地闭目养神,莱特虽然气恼,却也是无可奈何。 琳公主心系比丘,被囚宫中,也是每一天诵经念佛,倒也是心平气和,渐渐物我两忘。   但是,在即将到来的大风暴前,又有谁能保持自我? ※ ※ ※ ※ ※ ※ ※ ※ ※ ※ ※ ※ 军队在距离京城十里处安营扎寨,琦岳刻意的虚伪惹来不少人的不悦。 “为了一个美人可以和兄弟撕破脸皮的男人,居然说出手足情深的话,真是可笑。只怕他的心已经飞进皇宫,已经坐在皇位上了。” 采薇毫不留情地说着,虽然名义上,琦岳是他们的主子。 “美人的存在,就是给两个男人一个光明正大的决斗的机会。” 曲吟风说了个不是笑话的笑话。 确实,这兄弟二人都迷恋一人,但真正使他们水火不容的还是权欲,争夺美人,只是一个借口,他们谁都不想落下为了权力弑杀手足的骂名,于是,美人担起了亡国的罪孽。   “公子将自己变成皇座上的珠宝,这些男人们趋之若鹜,因为只有成为最有权势的男人,才能得到他。” 残荷温婉地笑着,已经基本恢复的脸,无愧京城第一美女的称号。 “这场战争,是因为美人而生出的战争,也是男人心中的权欲的战争。”   这时候,谢春儿进入,曲吟风也知道谢春儿是安插在柳云飞身边的眼线,寻了个借口,退出帐篷。 曲吟风走出帐篷,看见了哥伦。 “哥伦将军,在下对将军神交已久,不知道将军最近有没有空,在下想——”   “承蒙先生不弃,自然愧不敢当,只是我还有要事,不能赴约。” 哥伦看了一眼帐篷,说道。 “王爷想见采薇姑娘,请先生代为告知。” 正巧这时候谢春儿也出了帐篷,谢春儿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咬了一下嘴唇,迟钝很久,这才离开。 采薇也听见了刚才的话,她笑着走进琰王的帐篷。 “玳公主?” 没想到玳公主也在琰王帐中的采薇很快恢复了平静。 “不必拘礼,这次请你来,也是玳公主的意思。” 琰王长叹一口气,有些黯淡。 “琮公主曾经骄纵蛮横,也做了不少错事,可是如今,她疯疯傻傻,被关在宫中,确实很可怜。我想,可不可以请白先生为她治一下?她到底是我的血亲,纵然有千般不是,也不忍心看她痛苦。”   不是公主的命令,而是一个姐姐的恳求,采薇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我会尽力说服白先生的。只是白云轩性格古怪,也不喜欢皇家人,恐怕有些难。”   “我这个姐姐也只是尽人事,能不能成功,只能听天命了。” 玳公主到底是个温柔的女子,竟没有看出横在这些事情中的恶毒。 “采薇,事情也快要结束了,我想知道九公子的打算。虽然我也知道,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将太多无辜的人卷进去,未免有些残忍。” “琰王殿下,这事情不是采薇能作主的,采薇只知道,主上并非残暴之人,主上做事,自有分寸,不会牵连无辜。” “可是长公主的死,真的和你们没有关系?他们被囚府中,怎么会得到毒药自尽!”   玳公主天真的问题换得采薇冷笑。 “公主,这些事情都不是采薇经手,自然也不能给公主一个答案。” 玳公主被拒绝了,脸色有些难看,采薇还不忘加一句:“公主,您不曾处身主上的地位,也不曾处身婢子的位子,您又怎么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 “你先回去休息吧,采薇和你不一样,你还是先下去吧。” “是。” 玳公主离开,采薇的话自然也尖刻了许多。 “这是公子给我的信。” 采薇将一方锦帕交给琰王。 “现在,名字写在锦帕上的大臣,都已经背叛了琦年,其他的一些,虽然没有公开举旗背叛,也是首鼠两端。琦年已经众叛亲离,但是琦岳也不能成气候,所以,希望王爷可以按帕上所写行事。”   “宇儿是天生的妖孽,越是动乱的时代越是容易生出妖孽。上天总将尤物抛进乱世,却不考虑人的脆弱。宇儿是毒药,他游走在男人们之间,心却冷酷如冰。若不是身边还有睚眦和幽火的束缚,宇儿便真的没有约束了。” 琰王叹了口气,他对他这个弟弟也是又爱又怕。 “我只是叹息上天的不公平,若没有那么多的磨难,宇儿也不会浪费那么多的光阴。”   “公子不想得到江山,江山是公子最不想得到的东西。当公子的名字成为听雨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抛弃了作为九皇子降生的自己了。” “可以告诉我,宇儿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公子的目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公子要王爷做的下一件事情是——”   ※ ※ ※ ※ ※ ※ ※ ※ ※ ※ ※ ※ 听雨到底还是醒了,琦年欢喜得忘记了自己的内忧外困局面。 此时的京城,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炉,若是有人存心煽风点火,只怕——   听雨的病早就好了,但喜欢撒娇的性格却没有改变。 他软在床上,宫女们被他指使得团团转。 莱特有些焦躁。 “你怎么啦,怎么今天很是沉不住气?” “我不是你,你确实不需要思考!你这种人,只要攀住男人的身体,就一生不愁!”   莱特有些气急败坏,显然,他知道听雨才是一切的主谋,可是宫女们在场,他不能说出真相。   “真可惜,太多男人败在温柔乡了,美人的身体又白又嫩,销魂地葬送了男人的前程。”   药已经熬好,宫女请他喝药,明明病已经全好,却因为自己的谎言不得不吃药的听雨看见了莱特的得意。 吃罢药,听雨命她们出去。 “好了,现在没有闲杂人等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看出来了,琦年大势已去,他现在只想和你长长久久,根本不可能振作,指望他得到天下,已经不可能了。可是我在他身上付出那么多,要我直接认输,我有些不甘心。”   “你想抛弃琦年?你果然现实。” “我还没有输,琦年这个棋子,还有一些利用价值。” 莱特迫近听雨,快要吻上了。 “虽然你已经不是九皇子,作为九皇子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存在,但你的政治价值并没有完全消失。你愿意和我一起吗?我有一个荒诞的想法,需要你的帮助。” “你想到了什么游戏?” 听雨没有立刻拒绝。 “如果在这个时候,琦年迎娶了太子妃,是不是格局就会改变?假如这个太子妃是如意山庄的人,九公子还会和琦年作对吗?” “你的想法真是荒诞。” 莱特却坐在听雨身边,隔着薄薄的纱衣,抚摸他的身体。 “没人会在乎这个太子妃是男是女的,琦年不在乎,我也不在乎。而且,以你的容貌,只要穿上女人的衣服,化了浓妆,根本不会被人看穿的。你不也曾经伪装成女人进宫行刺你的皇兄吗?”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如果我不答应呢?” “这事情已经由不得你了,婚事正在筹备,你的义父也已经得到请柬。虚凰假凤的婚礼,光是想象,都觉得可笑。” 莱特的手也加重了力道,听雨有些难受。 “而且,我也想看见你穿女人的衣服的模样,你放心,婚礼当夜,和你同床的琦年,一定会好好怜爱你这容易饥饿的身体的。”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很饥饿?” “因为最近半个月,你都躺在床上,清心寡欲这种话,似乎和你没有关系。像你这么贪心的人,一般的男人,怎么能填饱你的嘴巴。” 莱特的手指探到密处,薄薄的纱衣不能掩盖身体的脆弱,他的手指伸进去,将里面的东西取出。   听雨的脸上浮过难堪。 莱特却很满足地舔着自听雨密处取出的水晶男柱,叹息着:“你最近很饥饿,都把东西打湿了。” “你——” “好了,我已经知道你想要男人了,自然会满足你的欲望。” 莱特抱住了他,不知厌倦地咬着他的耳垂,隔着衣服的抚摸,更加刺激身体。   听雨的身体是娇嫩的,被男人的手爱抚的时候忍不住地颤抖,隔着衣服的抚摸,有些粗糙,却更加敏感。 耳垂被舔得湿润,牙齿咬噬的时候激起情欲的涟漪,化为酸楚,向腰侧侵蚀。莱特的手指隔着衣服画圈圈,身体被麻酥感包围了,听雨知道,自己不能拒绝这个男人的身体了。   “嗯,我——” “没有你的同意,我是不会对你乱来的。” 莱特故意这样说,说话的时候,手更加用力地玩弄听雨,在男人娴熟的技巧下颤抖的听雨也忘记了其他,只想得到更多的爱意。 他转过头,抱住莱特,要这个男人把爱给自己。 “我要你……不要停……我……很饿……喂饱我……” “难怪你的男人们都说你是个娼妇的身体,只要是可以把你喂饱的男人,你都会向他张开双腿,祈求男人的进入。” “可是你也喜欢这娼妇一样的我……你看……你的下面都……” 媚笑着,听雨抓住莱特下面的坚硬。 “和你这种真正的妖精一起,也确实很满意。” 说话的时候,莱特也扯下了听雨身上最后的遮掩,听雨跪坐在他的腿上,下身已经有些兴奋。   莱特的手指在听雨长出新的毛发的分身处打转。 “下面的毛发长得这么茂盛,难怪你总是欲求不满了。你这个天生的娼妇。”   “知道我是个娼妇,你还要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把腿长得再开一点,我想舔你的里面。”   听雨却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做,反而更加贴紧了,分身与分身的摩擦,弄得男人欲火焚身,莱特忍耐不住了,将这个妖精按倒在床,便要强上。 因为已经很久都没有得到滋养了,用水晶男物缓解饥饿的密处气味浓烈,莱特的分身尚未进去,那里已经因为即将到来的快乐而激动,莱特可以看见水,那里的欲求太甚,水已经流出。   手指伸进去,听雨满足地发出了哼声,内壁因为饥饿分泌的液体滑腻了手指,莱特扶起他的腿,便要进去。 “水都流出来了,你真是个欲求不满的淫荡孩子。” “那你就满足我,我想要……呃……那里很舒服……再弄我一下……” 得到这样诱惑的鼓励,莱特也取出自己的部分,那里已经张扬了红色,尖端的湿润暗示着欲求的强烈。 分身在入口处缓慢摩擦,那里是甜蜜的源头,听雨的腿也长得更开了,他想要更早得到。   背叛的噩梦   “快点进去……我想要……啊……” 男人的部分进去了,那里湿润的包裹让分身也忍不住吐出汁液,听雨的腿盘在莱特的腰上,莱特抓住他的手,将他的身体拉起,拉进自己的怀抱。 于是,原本包容分身的部分的感觉也不一样了,横贯变成了刺穿,听雨的身体靠在莱特的肩上,他不想动,只想得到男人殷勤的服务。 “你是个又懒又淫荡的小妖精。” 莱特抱在他的腰处,加进一根手指,听雨叫了起来。 “轻一点……我……要吃……很多很多……” “这时候还要挑剔,你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听雨才不会在乎别人的评价,他想得到快乐,自然就不在乎那些廉耻,他攀爬在男人的身上,自己动起来,于是,原本就有些汁液的密处,液汁更多了。 “……嗯……唔……” 他呻吟着,莱特也被弄得更加兴奋,莱特抱紧他,在他身上种下深深的痕迹,听雨有些脱力,莱特却不放过,他抓着听雨纤细的腰,非要他将自己埋入的部分弄得更加粗大,直到液体喷泻在里面。   松开的时候,因为被迫吃下男人的液体,听雨也有些无力了,他倒在床上,男人的液体从私处流出,在丝织的床单上,缓缓涣开。 “你是累了,还是不想继续?” 莱特低下头,金色的头发扫在听雨的身上,沙沙的,有些妩媚。 听雨伸手抓莱特的头发,眼睛微微张开,笑着接受他的吻。 莱特到底还是体谅他,亲吻的时候,感觉听雨有些不自在,便将听雨抱在身上了,听雨喜欢这种亲吻的方式,将身体的重量全部挂在别人身上的亲吻,竟是如此舒畅。 气力渐渐恢复,他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 “你的手在摸哪里?” 莱特笑着抓住听雨的手,听雨也不掩饰,撒娇道:“为什么你们总是喜欢在我上面,在上面很舒服吗?可以让我试一次吗?” “有的人在上面会比在下面更舒服,也有人更适合在下面,你觉得你适合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你都不让我试一试,我怎么知道?” 莱特刚要拒绝,听雨亲吻了他,将他拒绝的话堵住,同时,被他抓住的手挣脱了控制,再一次握住男人最脆弱的部分。 “就让我在上面一次,好不好?” 听雨知道自己哪一种神情最能打动男人,莱特只能低头。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吗?” 说话的时候莱特有些底气不足,毕竟他也没有想象过听雨在上面的情况。   听雨面泛难色,莱特叹了口气,只好要求听雨不要乱动,自己帮他做完后面的事情。   听雨满意地坐在莱特的怀中,莱特的手抓住他的分身,汁液已经打湿细草,分身扬起。   听雨的分身也是漂亮的肉红色,与他白皙的皮肤相衬,更显色情。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有些累,你要是不行,可以叫停。” 听雨看了一眼莱特,点点头,莱特的腿翻起,坐在他的腿上。 莱特缓慢坐下,将听雨的部分吃下,听雨开始感受到挤压的快感,也被即将压在身上的重量害怕。 “好重,我怕我的腿被压断。” “我还没坐在你的腿上呢,我也怕你这两条腿经不起我的压。” “算了,我不想被压伤,我们还是做别的事情吧。” “可是,你看,你的东西已经很兴奋了,要是不让它吐一次,它会哭的。”   莱特坐在了听雨的腿上,听雨开始确实不能忍受这种重量,可是渐渐的,下体被温暖地包裹的感觉带来了快感,分身和内壁摩擦,更加兴奋。 “我不行了,我要……啊……” 惊呼中,听雨的液体留在了莱特的体内,虽然似乎应该是莱特更加劳累,可是听雨却真的被弄得没有力气了。 “好累,还是在下面享受。” 倒在床上的听雨撒娇中,接受了莱特从后面伸出的双臂。 “那我让你再享受一次——” “嗯。” 莱特收紧拥抱听雨的双臂,整个身体都被抱进他的怀抱的听雨感觉到那个硌着自己的硬块,炙热的硬块在双丘处,听雨的腰动了一下,男人的东西也就顺利进入了。 “这样,我们两个就真得成为兄弟了。” 说着色情的话,莱特将粗大的东西伸得更深,被粗壮支配着的听雨也转过头,接受他湿濡的吻,与此同时,下面开始传达强壮的脉动,纤细的腰和腿都因为这脉动颤抖着,兴奋着……   醒来时已经是半夜,莱特不在身边,听雨想起身,却因为身体的沉重,有些无力。   很久没有交欢的身体远比预料中饥渴,得到滋养的时候,听雨也有些忘形了。   全身都是痕迹,布满吻痕的身体,连头发都散出倦意,这时宫女进入,为他清理身体。   女人分开他的腿,将最细微的花瓣也消除,听雨昏昏欲睡,也只能任由她们摆布。   宫女们为他穿上柔软的衣服,系好衣带,又点了香料,灭了宫灯。 珍珠色的纱幔放下,宫女们也退出了内殿。 失去了拥抱的身体分外寒冷,他的手抚摸着心口,只觉彻骨寒冷。 他闭上眼,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是梨花,白茫茫的梨花,可是这个时节,梨花已经谢了,为什么还会看见? 大片的梨花,开得如雪般白净,花丛深处,有一个人在等他。 银白色的身影,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觉得很熟悉很熟悉,他走过去,想要追上那个人,可却不可能。 地上长出了蔓藤,将他的脚缠住,于是他跌倒了,手也被藤蔓绑住,他张口,藤蔓也将他的脖子扣住,他就这样被藤蔓缠绕着,动弹不得。 绑在身上的藤蔓还在生长,它们将身体包裹,渗进皮肤,于是,皮肤裂开了,痛苦的感觉也因为血水的渗出变得有些迟钝,他睁开眼,看着那个人,追不上。 眼睛追逐的那个人,那个人却不知道自己的追逐,于是,那人越来越远,最终被白色的梨花吞没,他拼命挣扎,却只能让身体被更加痛苦的缠绕着。 枝蔓已经伸进他的皮肤,它们疯狂地生长,他知道,自己的内脏也被这些枝蔓毁掉了。   刺痛灵魂的伤尚未发作,贯穿身体的枝蔓却已经疯狂,他看见自己的皮肤在滴血,那些枝蔓冲破皮肤,将他撕裂,一片片的撕裂,血洒得满地都是…… 睁开眼睛,莱特居然在身边,听雨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因为莱特陪在身边有了少许安慰。 莱特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是他紧紧抱住自己乞求温暖的时候,将他的手剥下的残酷行为,莱特无法达成。 ※ ※ ※ ※ ※ ※ ※ ※ ※ ※ ※ ※ 收到喜柬的时候,琰王直接把喜柬扔掉了。 “这一次又是什么游戏!宇儿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情!” “王爷是吃醋?” 采薇将喜柬捡起,拂去上面的尘土。 “不错,公子确实不像是会答应这种事情的人,可是局势瞬息万变,也许,这一次,公子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公子不可能为任何男人放弃作为男人的自己,虽然公子喜欢在床第欢愉的时候接受男人的疼爱。”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才为宇儿担忧。到底他是被怎样胁迫了,才不得不答应这种事情!琦年若是敢在宇儿的身上留下伤口,我就——” “不能确定,所以明天的婚礼,王爷更要参加了。” 采薇微笑着,说服了琰王。 “确实,就算是为了确认宇儿的情况,我也要参加明天的婚事。如果可以,我会将宇儿直接带走!有时候,我真想把宇儿用链条锁住,免得他到处乱跑,弄得我担惊受怕。”   “那么,王爷,我先下去了。” 采薇走出帐篷,对曲吟风道:“明天的婚礼,你站在琦岳身后,名为保护,其实是监视,如果他不能被掌控,你就——” “我知道。” 采薇转身,将一根金钗交给谢春儿。 “柳云飞会不会参加婚宴,就只能依靠你了。请你务必劝他参加婚宴的时候将虎符随身携带,一旦情势有变,你就用这金钗杀了他!夺取虎符,交给坐在你身边的琰王!” “可是——” “没有人会防备你的,你一直都是个乖巧的女人,柳云飞不会防你,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你。而且,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你的手上已经有了鲜血,你必须照我的话去做!”  采薇温柔地抚摸着谢春儿的头发,将金钗为她戴上。 “这金钗是中空的,里面有一根淬毒的细针。金钗刺进人体,就会弹出毒针,毒针上的毒见血封喉,你不用担心!” 曲吟风注意到,采薇的头上也有一根金钗,这是黄金做成的玫瑰金钗,金钗的花芯竟然是一颗明珠。 “你看我做什么?” “你的金钗,似乎很特别。” 采薇将金钗拔下,笑着解释着:“你放心,我的金钗不是暗器。它是我来到山庄的时候,主上送给我的东西。这金钗上的明珠是解毒宝珠,不管是什么毒,只消从这珠子上刮下少许粉末,便可以解去。” “九公子待你似乎很不一般。” “窥探别人的秘密,不是美德。” 采薇将金钗插回发间,走远了。 曲吟风再一次感受到这个女人的不寻常,一般的女子,难道不应该是相夫教子一生一世吗?为什么她愿意投身男人的世界? 天下最美丽的女人之一,正是美丽的盛开的年华,但她的身上,散发的却不是女人应有的温婉和贤淑,她的说话或是做事,都不像个女人。 她的生命已经不需要爱情。 “你能告诉我,你的心中,曾经爱过什么人吗?” “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 “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为了怎样的男人,你将自己逼迫到这一步?” “我爱过三个人,一个心有所属,一个天人两隔,一个永远也不会爱我。”   “你疯掉了,为了你爱的人,你已经疯狂。” “女人只会为自己深爱的男人燃烧一切。被情欲掌控,疯狂燃烧生命的爱情,便是我的追求,不为回报,只想燃烧。” 她走远了,天边是火红的晚霞,天也因为她的执念,着了火。 柳云飞和琦岳对请柬的看法完全不一样。 柳云飞看见的是这场婚姻背后的权力交换,琦岳一边担忧自己的未来,一边为紫苜的负心生气。   可惜琰王没有发作,于是,琦岳的生气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 ※ ※ ※ ※ ※ ※ ※ ※ ※ ※ ※ 荒唐的婚礼,听雨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她们将各种东西画在他的脸上,掩盖了他真实的面容。   莱特也在,他到底还是担心听雨中途变卦,所以一直守在一边,监视着。   身上挂满了珠翠,走路的时候,玉佩珠宝玎珰作响,胜过音律百倍。 听雨从小就知道富贵与贫贱的距离,他身上的任何一件东西都能供养一家普通百姓一生,而且是衣食无忧的一生,可是这些东西,也只是装饰,为了将这满身的伤痕装饰。 可惜,这场婚事还是不能中止,表面上,这是江湖和朝廷的和解,背后,却藏了更多。   乱伦,淫乱,礼教,爱欲,违背了伦常和礼教,扭曲了血脉与身份,包裹在华衣下的鲜血,竟是如此不堪,只是一袭华衣掩盖了一切,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也变得更加不堪。   涂成黑色的指甲上画了金牡丹,绘了金花的眼角撒金粉的时候,他斜眼,看了莱特。   “你说,今天的婚事,会不会变成杀戮?” 莱特命宫女们退下。 他走到听雨身边,托起他的下颌,威胁着:“我知道你想破坏今天的婚礼,我会看着你,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不会阻止。” “你是想看好戏?” “不错,我想知道,你怎么让自己从这场戏中脱身?你总不能当众说出自己的身分吧。”   “这点你放心,我不会说出我的身分。九皇子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皇子,那些厌恶外族的老臣,在他死去的时候,特别的开心。真正爱过他的,也只有琰哥哥。我不会说出我的身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即使心中相信了,也不会承认。” 听雨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手指划在镜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宇已经死掉了,在一个没有人看见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死掉了。” “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喜欢玩花样,你想看我惹火烧身的话,可以跟来。” 听雨知道莱特的视线不会离开自己,莱特也确实不能不看着他,但是到底还是不开心,于是,在他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唇印留在你的身上可不是好事。” 听雨这样说着,手指在莱特的脸上留下了划痕。 “不要闹小脾气了。” “好了,我也没时间和你闹小脾气了,婚事结束了,我会和你好好谈一下赛亚瑟的事情的。”   这句话刺中了莱特的死穴,原本的计划因为这句话打乱。 虽然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人只是个江湖草民,可是“她”的嫁妆却是难得一见的奢华。   如意山庄富可敌国,全部的爱都给了这个少主,九公子承诺,将会建一座宫殿作为陪嫁。据说,这宫殿的奢华胜过皇宫已有的任何一座宫殿,宫殿里将会陈放连皇家人也未必见过的珍宝,为了陪衬少主的美貌。 街巷甚至流言,说如意山庄有意挑选一千名童男童女,前往南海,寻访不死之药。   这些不过是流言,但会有这种流言传出,也看出如意山庄的豪富了。 传说,少主身体异常娇弱,寒热都令“她”不适,于是,九公子为“她”开挖了一个大湖,人造瀑布将水引入,又在湖上建竹舍,供“她”居住。 传说,因为玉石可以调养少主的身体,九公子派人将昆仑玉市上的玉石全部买下,少主居住的地方,地板是用打磨的玉石制成,上面铺了奇珍的白熊王的皮毛做成的毯子,这奇珍的白熊皮,便是大内也难得一见,九公子却将数十张白熊皮缝为地毯,供“她”养生。 恨不得将天下都给“她”,九公子就是这样的宠爱着“她”。 宽恕 金色的马车在长毯前停下,“她”走下马车。 每走一步,玉佩和珠宝就玎珰作响,丝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曳地的衣摆足有丈余,层层叠叠的衣服是花瓣,将精美的花芯包裹,淡黄的衣服金丝缭绕,更显出脖子的纤细白皙。 香肩半露的衣服,呈花瓣状展开的衣服,因为美貌,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人的性别,或者说,“她”太美了,人们在心中为“她”的平坦找了个借口。 礼仪还是要顾及的,听雨装腔作势地跪等“金凤传召”。 等待陈腐冗长的诏书的时候,听雨看了四周,都是熟悉的面孔,琰王也在,睚眦也来了,幽火却没有出现。 站在睚眦身边的采薇弹了耳环,耳环上的金叶子掉下了一片,这声音很小,可是金叶子的反光却可以作为行动的暗号。 听雨看见人群的小小骚动,显然,采薇才是行动的主持人,可惜莱特以及其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听雨和睚眦身上,竟没有人注意那个站在睚眦身边的女子。 曲吟风在琦岳耳边说了些什么,琦岳脸色大变,他竟然当场拔出长剑,指着琦年。   “皇兄,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不但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利,我今天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琦岳,今天是大喜之日,你居然会对我拔剑相向,你——” “两位皇子,今天是喜日,怎么可以动兵器!” 睚眦上前,手指夹着琦岳的剑,手指松开时,长剑龟裂,化为无数碎片,落在地上。   谈笑间,这儒雅文士用内力震断长剑,众人不免一惊。 听雨故意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琦岳,被这样注视着,琦岳更加不忍了。 “不管怎么样,我今天一定要带他走!” “你休想!”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对兄弟已经不能再和平相处了,站在他们中间的美人,大殿中那个冰冷的龙椅美人,都让他们不能再作兄弟了。 这就是听雨想看见的局面,不停地挑拔他们的关系,让他们心中的欲望不能再掩饰。天下最薄幸的美人,便是皇座,为了让他们知道这个美人的美色,听雨将自己与皇座联系,于是,就有了以后的一切。 “我是兄长,你要违逆兄长?” “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兄长!” 琦年将听雨拉进怀抱,威胁着。 “他注定是我的人,以后,我会给他皇后的地位,你永远都不可以对他有非分之想!”   “你们两个都给我冷静!皇家血脉并不昌盛,你们还要难道要——” 琰王上前,抓住这两个权欲熏心的侄儿。 “对不起,七皇叔,我们之间,确实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人,真的已经没有机会了。” 琦岳装出深愁苦恨的样子,伤感的说着。 “今生可以做兄弟,也是前世的缘分,可是,我们兄弟爱上了一个人,所以,我们之间,已经只能活一个了。” “好吧,我成全你们!” ※ ※ ※ ※ ※ ※ ※ ※ ※ ※ ※ ※ 玳公主走在后宫,所有的人都关心着前面,竟没有人发现她的离开。 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皇爷爷还在,有一次,她在偌大的皇宫中走失了,竟然走到了冷宫,她看见那些疯傻的女人,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又被凶恶的宫女用棒子打了回去。 她被带回去,沐浴更衣,驱了身上的秽气,这才被带进光华宫。 那个年纪尚小的九皇叔,坐在皇爷爷身边,一举一动都被关注着,但她不喜欢这个九皇叔,九皇叔太美太娇气,竟不像个活物。 她凭着记忆,找到了冷宫。 陈旧的大门被推开,那里还是不变的苍凉,疯长的野草,破败的房舍,痴呆的女人口水直流,还有一些女人,因为太疯太傻,竟被绑在椅子上。 所有的女人都还年轻,肮脏的脸不能掩饰她们曾经的美丽。 琳公主的诵经之声隐约可闻,玳公主找到了琮公主。 琮公主坐在摇摇欲散的椅子上,目光涣散,口中念叨着:“火儿……你在哪里……火儿……你真是不乖……” “玳姐姐,你怎么来了?” 玳公主转身,看见了琳公主。 琳公主走到琮公主身边,已经失去神智的琮,像孩子一样,依赖着琳。 “她已经不会醒了,她永远都不会醒了,可是这样的昏迷,或许真的是幸福。”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琮为什么会疯,还有那个火儿,又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原因,也没有人关心原因,万事万物皆有门法,为何执着,为何痛苦?”   琳公主微笑着,她已看开一切,自然不会再执着。 玳公主却不能看穿,她走到琮的身边,哄骗着:“姐姐带你找火儿,跟姐姐走,好吗?”   琳公主似乎要阻拦,又停住了,她帮着玳公主,将琮公主扶起。 前面的骚动似乎还没有结束,她们走在皇宫中,竟没有人阻拦。 “火儿,你在哪里,火儿?” 琮公主茫然地看着四周,一声回答将她们震惊。 “火儿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看不见?” 琳公主转身,看见了听雨。 女人的衣服还没有脱下,这样的听雨,妖媚得近乎妖孽。 “你这个魔鬼!你害死了那么多人,是不是还想将我们都杀掉!” 琳公主愤怒了,她斥责着,愤怒着。 “你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真的要斩尽龙脉?” “龙脉?” 听雨冷笑着,缓缓说出后半截。 “不错,我要斩断的,确实是龙脉。” 这时候,琮公主却疯狂地挣开姐姐们的手,她不顾一切地走向离她不远的白发男人。   “火儿,火儿,你终于被我找到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痴狂的女人扑向深爱的男人,她抱住男人的手,也已经没有力量。 “和我走吧,我不要做什么公主,我只想要你。” 幽火看了一眼听雨,温柔的对琮公主说:“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是的,我愿意。” “不要相信他,他是个骗子!” 琳公主与玳公主的话不能阻止琮公主的爱情,听雨冷笑着,将一切都揭示。   “不要打碎她的梦,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是最幸福的事情。” 听雨看了看幽火,幽火温柔地抱着琮公主,似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琮公主微笑着,点点头,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她已经得到了,于是再也不会寂寞了。 “谢谢你,我……” 她微笑着倒下,死亡是解脱,她在最满足的时刻得到解脱,她是最圆满的。   “啊——” 玳公主哭泣着,跌坐在地,她的眼睛快要滴血,她仇恨着,注视着。 “你这个恶魔!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些看清你们的真面目!你们这些……”   “宇儿,你没事吧。” 琰王也来了,玳公主绝望了。 “果然,你们是一起的。只有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一直帮着你们,我这个天下最大的傻瓜!我知道,我今天是难逃一死了,我只希望在我死之前,你们能告诉我,我的未婚夫君,到底是被谁的人杀掉的!” 眼见长剑从玳公主的前胸出来,听雨无限温柔。 “对不起,这是个秘密,不能说。” 死不瞑目的女人瞪视着听雨,却已经无能为力。 琳公主闭上眼,她在等待着。 “我不会杀你,因为你的心已经死了。” 琳公主睁开眼,看见了听雨的微笑。 “琳公主,我不曾恨过你,也没有杀了你的欲望,你不幸生为公主,不幸生在皇家,我虽有心将你放过,到底还是不能掌控一切。以后,或许会发生更痛苦的事情,希望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并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恶意。” “我不入地狱,谁人入地狱,我已经知道了,心中再也不会怨恨。” 琳公主看着听雨,眼中没有了恨,只有悲怜,听雨叹了口气。 “怨恨也没有用,不种前因何来后果,一切皆有因,今日果本就是昨日因,心怀慈悲,他日必得正果。日后还会有些劫难,那罪业非你所为。佛祖尚且割肉喂鹰,免去前朝冤孽,今日的恶果也皆须有人担当这是命运。” “我不会再恨你了,我已经明白了师太生前对我说的话。只是,你可以度化天下人,为什么自己甘心尘劫,迷恋情爱?” “万物皆有情,情字伤人,爱欲伤心,多情本自堕,六道轮回,情字难断。”   听完他的话,琳公主低喧一声佛号,离开了。 “琰哥哥,我没想到你也会来,更没有想到,你会为了我,杀了玳公主。”   “因为皇家诸多血脉,我心中爱的人也只有你一个。” 琰王看了一眼被自己杀死的玳公主,有些无奈,但他还是跨过玳公主的尸体,将听雨抱起。   “琰哥哥要做什么?” “你这一身女装,我看着很不顺眼,我想带你回去,将这身衣服换掉。”   “你看不顺眼,可是有人看着很喜欢。” 听雨瞄了幽火一眼,手也不安分地抓着琰王的头发。 “琰哥哥,你不觉得我很适合女人的衣服吗?” “宇儿想做什么?” “琰哥哥就没有想过让我做琰哥哥的新娘?” 听雨笑得更加色情了,说话的时候,琰王也已经找到宫室,他将听雨摔在床上。   “琰哥哥,你把我摔痛了。” 根本不在乎外人的眼光的听雨故意撒娇,快要掉下来的衣服也将他的魅惑衬托得更娇美了。   “雨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连幽火也看不下去了,幽火走到他身边,想把他的衣服强行拉下。 听雨护住上面,偏偏不让他把自己的衣服解开,倒是亵裤,被幽火拉扯的时候,因为听雨的故意不防备,轻易地扯下了。 “幽火,你好直接,一上来就拉我的下面,你要吃我,也不用这么急。”  听雨吃吃地笑着,厚重的下部不能掩盖赤裸的双腿,他的半遮半掩,显出他的意图。   琰王也有了兴致,他坐在听雨身边,问道:“宇儿想做什么?” “琰哥哥,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你喜欢幽火,我也知道,有一次,你们两个喝醉了酒,睡在一起了。虽然你们确实什么也没有做,可是那时候的我到底是个孩子,竟然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果然是个孩子。琰哥哥喜欢我和幽火,我也喜欢琰哥哥和幽火,我想,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是不是就满足了每一个人的喜欢?” “宇儿想怎么做?” 说话的时候,琰王低下头,听雨给了他浓浓的吻。 “我想同时做你们两个人的新娘,就穿着这身衣服,让我做你们两个人的新娘,被你们两个人宠爱,好吗?” 琰王有些迟疑,听雨便松开了吻。 “琰哥哥不答应,是因为你不爱我?还是觉得我的身体很脏,不要我?”   “怎么会不爱宇儿呢?” 琰王抱紧了,再一次深吻,手也伸进听雨露出大半肩膀的衣领,抚摸着他的背。  “宇儿的身体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了,琰哥哥爱你,琰哥哥要好好宠爱你。”   “只是说说可不能让我相信你们的爱。我要你们给我很多很多爱,把我的上面和下面都喂饱,吃到两个嘴巴都吞不下。” “那么,宇儿,你想哪边的嘴巴先被宠爱?” 琰王的手伸得更深,幽火也坐在他的身边,抚摸他露出大半的腿,听雨咯咯地笑着。   “我要你们两个人的爱,当然是上面和下面一起被宠爱了。不过,我今天的身份是你们两个人的新娘,你们不许脱我衣服,脱了衣服,就不像新娘了。” “穿着衣服更有情趣,尤其是这样的穿着衣服。” 幽火的手顺势上行,已经摸到他的私处,手指戏弄私处带来的快乐让听雨笑得更开心了。   琰王也抱得更紧了,他的吻有些霸气,嘴角的胡渣刺在听雨的脸上,有些痛,更有些兴奋。   琰王的舌头伸进听雨口中,舌头绞缠着,酿出蜜汁,流在嘴角。 听雨快要支持不住了,他的手想要推开琰王,本就半露肩膀的的女装,因为他的动作,前面也拉得更开了。 琰王抽回一只手,爱抚听雨的胸前,听雨也不再妄想推开琰王的怀抱,相反,手伸到琰王的胯下处,用手指感受他的灼热。 琰王松开了对听雨的舌头的控制,转而吮吸他的乳头。 琰王的舌头,换得听雨的一连串呻吟。 “啊……啊……琰哥哥……你的舌头……好……痒……再……舔……” 这一边,幽火直接撩起听雨的衣摆,头伸进去了,舌头爱抚着听雨的下体。   听雨的身体还是一贯的敏感,舌尖与分身的游戏,不过几个回合,下体已经坚挺,湿润的尖端,祈求着男人给予解放。 偏在这时候,幽火还有闲情玩弄听雨的双珠,昂扬的分身快要哭出来了。   “幽……火……你再玩……我……我……啊……” 液汁溅出,溅在幽火的脸上,听雨也为自己的急躁羞涩。 幽火伸出手指,将溅在脸上的液体刮下,含入口中,微笑着,赞叹着。 “很甜很香,雨儿,你一定已经很饿了。” “知道我很饿,为什么还不将我填饱?” 琰王也伸出手,将幽火脸上粘到的液体刮下。 “幽火,这么香甜的东西,可不能只一个人吃。” 因为分身上还有残余,琰王低下头,将听雨的玉柱含入,幽火也不愿意失去美味,舌头游走在听雨的根部,将琰王没有吃到的地方舔舐。 “唔……你们……好过分……我……” 幽火的手指伸进密处,听雨的下面兴奋地咬着手指,他仰躺在床上,喘着气,期待男人们给他满足。 衣服变成了催情的工具,衣领已经褪到胳膊上,精巧的肚脐也隐约可见,胸前的樱桃被男人的牙齿采摘过,娇红欲滴。 衣摆早就是个盘子了,盛放双腿的衣摆衬出下体的色情,两个人欺身而上,分别占着他的一边,双腿虽还没有张开,却已经准备迎接男人们的爱意了。 幽火的手指进入了,那里紧张的包裹着,很久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爱的身体用湿润的液体表述它的急切。 三个人的爱情   “你太急了。” 手指游刃有余的玩弄着,水打湿了手指,快要漫出来了。 “是你们不管我……你们……太过分了……” 听雨咬着手指,他爱娇的模样瘙痒着男人的心。 幽火拔出手指,手指被液体打湿,他将手指上的水抹在听雨的唇上,听雨吃吃地笑着,张开腿,示意男人进去。 幽火也不客气,分身的尖端在听雨的入口处摩擦着,听雨只好自己扭动腰肢,吃下男人的粗壮。   “宇儿,你打算怎么满足我?” 琰王也笑着,将听雨的手按在自己的勃起上。 “琰哥哥,是你们满足我,不是我满足你们。” 听雨抓住琰王的分身,琰王知道他要做什么,也将他的头抱近自己,听雨妩媚的笑着,将琰王的粗壮含入口中。 幽火也贴得更紧了,听雨感受到口中的脉动,也为下体传来的抽送满足。   “……唔……唔……唔……” 他贪婪地吃着男人的分身,舌头在发抖,沾满了津液的分身吐出,他特别从根部开始舔着这根长条,贪婪的模样,弄得琰王也不知道自己的分身是不是能坚持着,直到进入他体内再喷射。   “宇儿是个贪心的孩子,下面都已经被填满了,还想要更多。” “因为琰哥哥也想把我填满,而且,一个男人也不能真的把我喂饱。” 勉强将话说完,却因为下体传递的震荡,不能自控的听雨抓琰王分身的手指突然收紧,于是,被刺激的琰王的分身吐出液体,汁液溅在听雨的脸上。 “对不起。” 琰王认真地道歉,听雨却笑了,他伸出舌头,将溅在唇边的液汁舔掉,又用手指将那些溅在脸上的液体刮下来,认真地舔着手指,嘴唇上也有了白色的浊液,他的笑容更灿烂了。   “你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妖精。” 琰王苦笑着,松开了他。 幽火也停止了,幽火将刺入他体内的部分取出,已经快要喷射的分身突然被取出身体,空虚感支配的听雨不自在的扭动着,非要幽火将分身再一次送进去。 幽火将听雨扶起,原本还能勉强挂在身上的衣服,因为坐骑的姿势,已经掉到了腰间,听雨满意地坐在幽火的腿上,继续享受属于他的粗长脉动。 琰王舔着听雨的嘴唇,将他唇上的白色舔掉,又给了他更浓更深的吻,听雨欢欣中接纳了这些吻,与琰王一起酝酿爱液。 身体也贴得更紧了,被两个人的胸怀的温暖填满,听雨有些醉意。 幽火的部分在听雨体内,霸道的占据着,若不是嘴唇被琰王封住,听雨已经不知道将多少呻吟释放,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泻出了少许呻吟,被这声音刺痛的分身终于还是泻出了,将液体留下了,少许液体流出,空气中也有了淫荡。 “雨儿,满足了吗?” 幽火的问题自然不能得到回答,琰王抱起听雨,尚还留着男人液汁的身体就这样到了琰王的腿上,不愿意浪费的听雨扶着琰王的肩膀,骑了上去。 上一次的液体润滑了密处,琰王轻易地将分身刺入柔软之处。 “琰哥哥,你会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很淫乱吗?” 听雨的头靠在琰王的肩膀上,他的全部感受都交给了快感。 “我和幽火是不可能发生这种关系的,所谓的两个纯粹的男人之间的爱情,只能通过爱同一个身体得到升华。好在,宇儿,我们两个人都是爱你的,你也爱着我们。我们一起得到你,不会觉得这是对你的伤害。三个人的爱情,才是最完整的爱情。” “嗯,因为我们三个人都是相爱的,所以,三个人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爱情。”   听雨的话换得更多的爱意,琰王的部分因为终于得到了听雨的包裹,自然也就满意中流下泪水,汁液泻出。 “我们两个人会一起爱你的,雨儿。” 幽火温柔的靠上来,他的隽永温和填满了听雨空洞的心,听雨回过头,给他浓密的吻。   因为衣服没有除尽,亲吻的时候竟然有摩擦的快感,幽火拉起听雨的腿,将自己的分身也送进去了。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再一次接受这样充满地进入,听雨还是有些不能承受,他紧抓着琰王的脖子,琰王也将刺进的部分取出,两个人的液体流出,幽火的尖端将这些液体小心翼翼地涂在密处的入口。 入口是湿润松软的,两个人的分身都在入口处反复试探,听雨知道,自己的身体经过那一夜的事情以后,变得更加敏感了,若是被这样地进入,得到的快感,甚至会夺走他的神志。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雨儿的身体真的是天生媚骨,为什么不管和多少人缠绵多少次,你的身体都不会有纵欲过度的迹象,反而更加精美了。” “因为我得到你们的爱,爱是最养身体的。” 听雨咬着琰王的耳朵,琰王苦笑着,倒是这时候,两根男柱已经将尖端没入,因为是进入自己最爱的身体,分身也是异常的兴奋,加上和琰王一起进入最爱的身体的另一根分身是他一直喜欢的男人,两根分身的摩弄,也可以产生缠绵的热度。 “我们这样就真的成为一体了,宇儿,我们三个人以后就是一体了。” 说话的时候,两根男柱已经大半没入,听雨发出了娇媚的叫声。 “……琰哥哥……啊……幽火……我……我……感受到了……呜……你们的……你们的……爱……好多……啊……好多……啊……的……爱……好粗壮……啊……爱……” “雨儿,你太兴奋了。” “……因为……因为……你们……是……你们……不……好……是……”   听雨也觉得这种时刻将精力花费在说话上有些浪费。 两根男柱继续深入,直到没入了,听雨的身体被紧张感占据,这种紧张很快就转化为快乐,若是这时候将两根男柱抽出,他也会因为失去快乐而瘫软在他们的怀中。 但是这样的快乐也不可能一直持续,听雨接受了男柱的存在,后面的充满换得前面的勃发,他到底还是不能自控,再一次将液体流在了琰王的手上。 “宇儿总是能吐出这么美味的东西。” 琰王品尝着,幽火也凑过来,分食听雨的体液,他们的动作也让埋在听雨体内的东西动摇了,听雨只好将重量挂在琰王上,看着两个男人将液体吃尽。 幽火意犹未尽地舔着琰王的手指,手指与舌头的绞缠的淫靡让埋入听雨的部分更加兴奋,听雨呻吟着,醉在他们怀中。 幽火也调整了一下姿态,他们的进入是真实的,爱意纵横,将他的身体甜蜜……   取出来的时候,听雨已经因为过分的快乐,有些晕厥,他依在琰王的怀中,不忘在幽火的胸前玩着花样,幽火抓住他的手,将这小妖精的手含入口中。 “宇儿,这一次,满足了?” “嗯,你们给了我很多的爱,我很满足。” “想要再给一次吗?” 幽火的问题得到的是理所应当的回答。 “你给得了,我当然要。” “可是你的腿都被爱液打湿了。” 幽火拉开将下体遮得雾里看花的衣摆,不能承受那么多爱意的蜜处,白浊的液体已经流出,流在白皙的腿上,分外妖娆。 “但是你也知道我很贪心的,虽然那里已经吃满了,可是还想要。” 听雨直勾勾地看着幽火,后者也只得叹一声,无奈了。 “果然是被我们宠坏的小妖精,你就不知道节制一点吗?” “被你们爱到站不起来,也不要紧,因为你们会抱着我走路。你们确实太宠我了,都把我宠坏了。可是你们也喜欢宠我,我越任性,你们就越开心。” 听到这样无耻的话语,琰王也渐渐明白了幽火的无奈,只是他们都是将听雨宠坏的犯人,身为共犯,自然也不能指责对方的行为的不是了。 听雨倦了,在他们的怀中休息,这小猫一样的甜蜜微笑,也是他们一直最希望守护的。   ※ ※ ※ ※ ※ ※ ※ ※ ※ ※ ※ ※ 到底不能将兄弟的矛盾解决,他们约定了三天后的谈判。 听雨没有走,他还有必须做的事情,但琰王与幽火也相信他,相信不会有意外发生。   不允许携带暗器或是毒药进入会场,可是,在权力面前,这些规定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无毒不丈夫,为了得到权力,将最后一分人性出卖又何妨?何况,皇家只有两位继承人,暗杀了其中的一个,活下来的那个,虽然是凶手,却也是皇帝。 听雨笑着,哄骗着琦年。 “你现在知道关心我了?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居然不见了!” 琦年有些生气,可是听雨也有办法说服他。 “因为关心则乱,那时候那么多人,如果我留下,那些人一定会恨不得杀了我的。”  听雨的笑容更加美丽了。 “至少,我还留在你的身边,这比什么都能证明我的心意。你才是真正成就大业的人,所以,我愿意追随你,与你长相守。” 莱特很勉强得将笑声咽下,他当然知道听雨在说谎,可是他也不想告诉琦年真相。   但琦年对昨天的事情还有些介怀,他转过身,不再理听雨。 听雨也没空和他玩乐,正好借着机会离开。 ※ ※ ※ ※ ※ ※ ※ ※ ※ ※ ※ ※ 琰王为了避嫌,一直没有与琦岳见面。 深夜,在采薇的陪同下,睚眦和幽火拜访了琰王。 “我是为了雨儿的事情才来的。” 睚眦开门见山地说着。 “雨儿曾经年少不懂事,伤害了你,那件事,雨儿一直深以为憾,可惜,死者已逝,不能给你足够的补偿了。” “我不曾想过补偿,我爱着他,知晓真相的时候确实有些冲动,但现在想来,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琰王笑着,谈到听雨时,他甚至有些夸赞。 “他也只是个孩子,无心的孩子,又怎么能强求他为过去的错误负责?孩子只是孩子,不懂事的时候犯下的错,现在的他,已经知道错了,也足够了。” “是啊,确实,那时候的雨儿还是个孩子,我觉得,我要为那时候的事情负责。”   幽火的话换得琰王的浅笑。 “生在皇家,我们的情感都比较冷淡,但是我们都爱着自己的母亲,只有母亲对自己的情感是真实的,不曾灰暗。我想,让宇儿活下去的力量,应该就是对亲人的思念。因为思念亲人,所以不想放弃生命。” “雨儿说,即使你可以原谅他,他也会给你一些补偿。” 杀敌无数的宝剑,总有些掩不住的血腥,即使剑身光亮,却还可以感受到剑的寒冷,那是来自地狱的寒冷,她有些害怕了,指尖碰到了剑,于是,从指尖开始,寒冷侵入,将她的身体带入冰河。   谢春儿温柔地拭擦着长剑,这一泓秋水浸透了她的一生,她微笑着,生命已经融进剑身。   ※ ※ ※ ※ ※ ※ ※ ※ ※ ※ ※ ※ “为什么说谎?” 莱特一直等到听雨将事情做完,才开口。 “你为什么没有拆穿我?” 坐在石栏上的他,忧郁中,看着天空。 “你不想告诉我为什么,所以我也不会给你原因。” “你处心积虑的计划,到底想得到什么?” “为了一件不存在的东西。” 听雨伸出手,暮春的残花落在掌心。 “有些事情,我一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你,我害怕你不能承受。” “还有什么不能承受,我早就看见了毁灭,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   “我要告诉你的,是一个残酷的真相,关于赛亚瑟的真相。” 手掌的花瓣被揉碎,花汁残在掌心,于是,手指也有了暮春的气息。 “难道说——” “其实,跟在你们身边一百多年的赛亚瑟,是个活死人,他的肉体,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但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接近疯狂执着让他活下来了,虽然肉体已经死亡。”  听雨只是看着黑夜,竟不愿意回头。 “是怎样的毅力让他的灵魂掌控着已经死去的身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温顺是坚强的,在他的温柔近乎卑微下,藏着将命运扭曲的疯狂。” “你的眼睛很清澈,但不是心灵清澈带来的清澈,你的眼睛没有感情,只是将我们希望看见的东西反射。” 莱特转过身,抛下了他。 “我不能相信你的话,你的眼睛尚不能表现你的心,我又能相信什么。”   “你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了。” 听雨闭上眼,暮春的花雨点般地落下,缀在衣服上,泛起残碎的痛。 温顺驯良,是天人们对东君的评价,他太温顺了,竟没有人看见他温柔的皮肤下流淌的疯狂血液。 东皇对他的保护也是束缚,他被绑缚在华美到空洞的笼子里,他的内心空虚得饥饿,甚至祈求被伤害,但是他不会被任何人碰触,东皇将他保护着,他是父亲安静的月之花。   在他最寂寞的时候,因为一个偶然,他看见了赛亚瑟。 因为身体的缺陷而被同伴排斥,因为得到弟弟的保护而更加自卑,文静的赛亚瑟,内心却不能平静。于是,他崇拜幽火,这份崇拜渐渐成为了爱情,他将自己的一切都赌在幽火身上。他也不知道这是爱情还是迷恋,也许,崇拜的迷恋才是这份爱情的真源。 十五岁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了死亡,但是他不想死,他想继续跟在幽火身边,这样的执着被东君听见了。 疯狂的欲念,超越脆弱的身体的坚强,冷酷到不惧怕痛苦的决心,这些思念,换得东君的好奇,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么脆弱的一个人可以这样坚强! 东君借给他力量,让这个已经死去身体继续存在,虽然已经没有了心跳,也没有了温度,但是他确实还活着。但是,即使是东君,也不能让这个死去的身体继续成长,幸好,不死族的人习惯了没有心跳的身体,东君的介入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东君有时候也会回到赛亚瑟的体内,借用他的身体享受情爱的欢乐,但是,他渐渐厌倦了有时候甚至懦弱得可恶的赛亚瑟,所以,在赛亚瑟再一次死去的时候,他故意没有救下赛亚瑟。   相煎何急 因为,虽然耻于承认,他已经厌倦了赛亚瑟,他想得到更多。 他甘心堕落,放弃了光辉的神殿,选择了污秽的人间。 所谓的转世,不过是一场骗局,赛亚瑟没有转世,东皇也没有给他自由。   ※ ※ ※ ※ ※ ※ ※ ※ ※ ※ ※ ※ 锋利的匕首,这只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可它承载的却是深情厚谊。 “我不想你死,所以,带着它,就像带我在你的身边。” 这是最蚀骨的誓言,听雨讲这话的时候,琦年被他感动了。 “听雨,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皇帝,将这天下都送给你。” “我相信你。” 听雨冷笑着,说了连自己也觉得虚伪的话语。 两只狗可以为一个骨头打架,但是男人不会。但江山美人也只是骨头,男人们喜欢这样的骨头,只有这样的骨头才能让他们大打出手。 英雄,首先要让天下臣服,而后,他才有资格跪在美人的脚下,从古至今,莫不如此。   兄弟到底还是走上了陌路,所谓的谈判,只是一场政治游戏。 琦年下马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摸了一下匕首,他已经决定不择手段了。 琦岳也在笑,他没有带兵器,携带兵器的人是柳云飞,柳云飞没有走进凉亭,他和所有人一样,远远地,观望着。 已经没有必要再伪装了,不再有情感的兄弟坐下,说话也没有了耐心。 “皇兄,你听见了这满城的怨恨了吗?你已失尽民心,为何还要苦苦挣扎,做这困兽之斗!”   “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在和我挣,我只好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等我将你铲除,我自会补偿百姓!百姓是最健忘的!他们会忘记我做过的一切错事!他们会继续歌颂我的功德,将我奉上万世贤君的神坛!” “皇兄,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将百姓视为玩物,这样的人,即使成为皇帝,也不会得到民心!” “家天下,我本是嫡长子,他们不拥立我,难道还要拥立你这个犯上的逆臣!”   “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你是无德之人,不配成为皇帝!即使你今天能杀了我,做成这个皇帝,他日,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你还是不能成功!皇兄,我敬你是兄长,才与你谈判,你不要逼迫我——” “你想怎么样?你要杀了我?” “杀死自己的兄长,确实是大逆不道,但是,在我面前的,不是我的兄长,而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戾太子!” “何必为自己的行为找那么多理由,你早就想杀我了,因为你也想成为皇帝。皇位多美好,哪一个皇子能挡住皇位的诱惑,还有躺在身边的美人,身体是多么的柔软,你想得到的,难道不是江山在握、美人在怀?什么大义,什么天下,你能狠心杀我,因为我阻碍了你得到江山美人!”   “皇兄,死到临头,还在做困兽之斗,可惜,已经不会有人相信你了!”   “我不需要你们的相信,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登上皇位以后,会怎么对待紫苜?是将他作为祸国妖孽处死,还是将他完璧归赵,或是名义上杀了他,暗地里却将他锁在宫中,纳为私宠?”   琦岳面翻难色,琦年得意地笑着。 “我就知道你不会杀他,因为你对他还有情欲,他是祸国妖孽,你是大义的皇子,你怎么会不能狠心杀了他!你真是虚伪呀!” “皇兄,虽然你刻意转移话题,但是我还是决定正面回答你的问题。不错,紫苜是个尴尬的存在,他是你、我还有皇叔都爱恋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狠心杀他,但是我知道,他会成为祸国妖孽,也是因为你!因为无知,他耽于玩乐,你满足他,也为了满足自己,大肆挥霍,弄得天怒人怨。现在,天下人将祸国妖孽的罪名安在他的头上,你也这样称呼他,但请你不要忘记了,没有你的挥霍和放纵,又怎么会有他这妖孽的罪名!” “琦岳,你这虚伪的禽兽!” 琦年站起来,他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忍住了。 “皇兄,你又想做什么!” ※ ※ ※ ※ ※ ※ ※ ※ ※ ※ ※ ※ 听雨在弹琴,他是今天的旁观者,他坐在深宫中,微笑着,弹琴。 冰冷如冬日风雪的琴声,与暮春的浓绿一点也不相称,可翠浓中的他,确实微笑着,弹出了寒冷的琴音。 “华,我说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如今,你的两个儿子已经走到陌路,你的四个女儿也得到了各自的报应,你没有杀了我,是你一生最大的错误。因为你不该爱上我,又想毁掉我。我不是你的玩物,我不能接受被你掌控的命运。” 他的唇角绽出灿烂,他知道,一切都在预料中。 琴弦不能承受手指的剧烈,于是,琴弦断了,也割破了他的手指。 朱红的琴身上多了几滴殷红,听雨取出私帕,将这些红色擦去,于是,琴身又恢复了干净,安上新弦,又可以使用。 “你不觉得这琴弦和琴身的关系,好似皇帝和子民的关系?琴弦随时可以更换,琴身却是接近永恒的。” 听雨转过头,笑了。 “不,莱特,琴身也不是永恒的。” ※ ※ ※ ※ ※ ※ ※ ※ ※ ※ ※ ※ 他们已经不能再说下去了,琦年率先振袖离开,琦岳也走出了。 琦年在等待,他希望琦岳做出弑杀兄长的恶性。 琦岳也在等待,这一刻,谁先出手,谁就是败者。 琰王在微笑,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这一刻,谁也不能阻止他。 也许是巧合,但却是事实,在这一刻,在这一霎那变成无数个瞬间的一刻,柳云飞动了。   他动了,他的佩剑在琦岳触手可及之地,在欲望的驱使下,琦岳接受了这触手可及的诱惑。   一剑砍下,晚春的桃花碎在沙地上,被长剑砍伤的肩膀传来钻心的痛,琦年扶着肩,单膝着地,怨恨着,看着琦岳。 “琦岳,你好狠毒,为了皇位,真的可以众目睽睽,拔刀相向!” “皇兄,不要恨我!为了皇位,你已经天怒人怨,杀你是上天的意思,我只是替天行道!”   “什么是上天的意思?九重天霄,真的有神灵?驱使你杀我的力量,是你心中的权欲,何必为此披上天意的外衣!” 琦岳没有回答,他的回答是迫近一步,高举的宝剑。 琦岳的剑如意地刺下,他看见的最后的眼神是琦年的笑容,他低下头,看见了,在自己的心口,有一把匕首,刀刃已经没入,血还没有流出。 “你输了。” 血水溢出,湿润了琦年握着匕首的手,并顺着手,淌到了手腕上,手臂上,肩膀的伤口处。兄弟的仇恨用彼此的鲜血洗却,被这暗色的温暖包裹的琦年无比畅快。 他已经胜利了,一切都是他的了! “琦岳,你注定了只是一个失败者!” ※ ※ ※ ※ ※ ※ ※ ※ ※ ※ ※ ※ 琦年醒来时,看见了听雨。 听雨掀起纱幔,坐在他的身边,伸手,为他擦去额角的汗珠。 “你的伤口已经溃烂,因为柳云飞的刀刃上有腐肌烂肤膏,不用奇怪我为什么知道,因为这药是我派人涂在柳云飞的剑上的。” 听雨的笑容还是一贯的温和,可这种温和,却是鬼魅的微笑。 “莱特已经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了,不错,我就是被你父皇险些杀掉的九皇子。”   琦年想要动,听雨拦住了。 “你动不了,我已经给你下了药,你是不能动了。” 温柔的情人露出索命的狰狞,寒冷攀爬着,琦年冷汗直冒。 “你的父皇害怕被人知道真相,自我离开皇宫,便将我的一切都埋葬了。让我告诉你真相吧,尊贵的太子殿下。我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因为他曾经对我下毒,虽然没有死,从此也没有了健康。等我长大一点,他知道他不可能杀我,于是,他想让我成为他的玩物,我拒绝了,被放逐了。”   (“你——”) “想说话,可惜,你的声音也被我封住了,说不出。” 温柔变成刀刃,缓慢割划着身体,听雨的笑是地狱的笑,曼珠沙华的曼妙,也是杀戮。   “我流浪了很久很久,那些日子,太痛苦了,都没有记忆了,我是行尸走肉,在这茫茫大地上流浪,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知道,我曾得到一个最好的朋友,可是,直到他死去,我也不知道他的模样。因为我看不见,你的父皇恨我的眼睛是紫色,他将我的眼皮缝起来,不让我睁开眼!”   “那时候的我,是一只肮脏的虫子,经常被人打,不,他们甚至不愿意用手打我,因为我身上太脏了,用脚踢我,都会把他们的鞋子弄脏。吃饱肚子是奢望,能有什么吃食呢?我很长一段时间连味觉也没有。任何一个有味觉的人,吃了我曾经吃过的东西,都会恶心得吐出来。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那种生活,我自然经常生病。可是没有钱,也没有人在乎我,我只能躺在那里等死,偏偏上天不愿意,我总是死不了。” “很多人都不喜欢我,他们把我当作娼妇,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我是个贪心到不知节制的孩子。我不怪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贪婪。我总是在害怕,我害怕现在得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我经常在噩梦中醒来,乞求身边的温暖。无人陪伴的夜晚,我睡不着,我会吓得连哭声也不敢发出。我曾经一无所有,所以,任何可能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不放手。宁可撑死也不愿意饿死的痛苦,没有经历过,是永远都不会懂。”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听雨爱抚着,手指是纤细的,指尖的冷酷,也是坚决的。 “乞丐很苦,幸运或是不幸再一次眷顾了我。因为我也不知道的原因,我被海市盛会的人带走,卖给了一个老头子。他喜欢豢养美少女和美少年,他将他们训作宠物。我没有太多的反抗,很快就接受了我的新身份。你可以笑我下贱,被你们这些不知道痛苦的人说我下贱,我也习惯了。我只是不想再每一天的食不果腹。可惜,即使是宠物,也会有失宠的那一天。” “……他要我给他做口淫……我不愿意,他揪起我的头发,把他的……散发着……腥味的……东西,强行伸进我的口中。我……他摸着我的身体,他的手上有皱纹,摸在身上,很痛。我不能忍受,在他松开对我的挟制的时候,咬了他……” “他生气了,他将我关在柴房里,我躲在草堆中,让他们以为我已经离开,等他家丁们离开了,我这才趁着夜色,逃出去。但是我失败了,我被抓住了。” “……那时大概是傍晚,空气有些潮湿,我被人抓住……天下雨了,他们把我带进一个似乎是破庙的地方避雨……也不知道是谁的提议,他们将我按倒在地,泄愤……” “……那时候真的很痛苦,被第一个男人摸屁股的时候,我屈辱得想哭……哭不出来……他们把我按紧了,腿被撕开……干涩的身体……被……粗壮的东西刺进去的时候……我痛……五脏六腑都要破裂的痛……我想哭,哭不出来……我想吐,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了……” 即使已经过了七年,说到当时的时候,听雨的身体在发抖,那种不能反抗,只能接受的痛苦,依旧让他害怕。 “……那时候,我有时是清醒的……有时是昏迷的……清醒是因为痛,昏迷也是因为痛……我是什么,我只是一块破布……他们拖拽着我的身体,在地上拖着……全身都是伤,可惜,身上的痛……比不过下面的痛……被人在地上拖拽,我竟然连感觉也没有了……” “我一直很感谢睚眦,是他救了我,他将我带回来,他守在我的身边,每一夜都守在我的身边,将噩梦驱散。” 暴力、绝望,被唯一信任的人无情地背叛,那种无处求救的悲哀,那种无处可逃的恐惧,那种无处不在的梦魇…… 将身心浸透的恐惧,将灵魂伤害的寒冷,将最后的信赖忘却的寂寞,连哭泣也不能发出,没有悲鸣的权利,被强大而野蛮的世界侵犯,却不能反抗……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做过一个梦……我知道,男人和男人做爱很痛……尤其是第一次……可是,和自己爱的人有这种事情,却是一种幸福……年少的我知道,幽火一直在等我,我期望被他拥抱……带进成熟……白纸一样的身体,因为最爱的人的带领,变得美丽……可这些也都只是梦,我不能回到过去……” “我开始放纵我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拥有了,也不在乎失去……我故意在幽火的注视下和别的男人亲昵……我要他知道,他失去的,远比他想象中更多!可是我知道……自甘堕落也不能让我听不见心中的声音……我把那些男人都杀掉了……我不会让我不能接纳的身体活着!”   听雨停下了,他转身,给香炉加了少许香料,更加浓郁的香气冒出。 他取过烛台,橙红色的光球在跳动,被隐约的光照亮的脸,凝结着毁灭与美丽。   他将烛台放在床头,伸手,划过琦年的脸。 “光对我是没有意义的,曾经整整八年时间都活在黑暗中的我,没有光亮,也能行动自如。不用害怕,琦岳会死,你也会死,你们都会死去,因为我恨你们。不过呢,我喜欢慢慢折磨我的猎物,最后才给他一个了断!” 手抓着烛台,手指轻摇,烛油滴下,流进锁骨的低陷处,凝结了。 “我不会杀你,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个杀手,他会将你杀死。我对你,可是特别优待的。”   烛油凝成,优美的手指划破蜡片,一片一片地扣下。 温柔的情人,听雨用他的温情与微笑,和琦年告别。 “你可以只将我当作一个玩物,但是,一切都结束了,琦年,再见。” 听雨吹熄了烛火,将纱幔放下,和早就等在外面的莱特离开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下,琦年不能入睡…… 谁家天下 肃穆的灵堂,所有人都看着琰王。 外面黑压压地跪到了一大片,大臣们手持万言书,请求琰王接受讨逆之师。   “王爷,太子倒行逆施,已经是天怒人怨,朝廷上下,无不怨恨。京城百姓,个个翘首,等待王爷和二皇子的拯救。可是,二皇子不幸归天,如今,也只有王爷可以主持大局,为我等除了这戾太子!王爷,天下百姓的未来,就握在您的手上,还请王爷大局为重,为了这天下苍生,接受我等一片赤诚。” “求王爷为天下黎民讨伐这十恶之徒!” 琰王也跪下了,他想扶起为首的老臣,但是老臣拒不起身。 “王爷,若是您不接受这个位子,臣等长跪不起!” “祖训,外族之后不得继承大统,我是外族之后,我若是成为皇帝,便是坏了祖宗的规矩,乱了皇家的传承。琦年也只是年少无知,假以时日,他定会痛改前非,成为一代明君。”   “殿下,事到如今,您还对太子怀抱希望?这江山都要败在他的手上了!祖宗的规矩不能破,可是祖宗的江山更不能丢!王爷,我这个迂腐老头,一直和王爷过不去,可是今天,我也要求王爷接受江山的重担,求王爷为我等保住祖宗的千秋江山!” 说这话的是李四学,他一直排斥外族,琰王迁出皇宫入住王府的时候,满朝贺礼,只有他,连一幅字也没有送,给他的喜柬,也被老人扔了出去。 “李大人,不要再说了,祖宗的规矩不能违背。我身为叔叔,褫夺侄儿的皇位,更是罪不可赦!李大人,这等大逆之言,还请收回。” “王爷,你真的要老臣撞死在二皇子的灵前才愿意接受江山吗?” 连卧病在床的吕明也来了,他的头上还包着纱布,坚决的老臣,竟然真的要撞上去了。   “老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 琰王只好命侍卫们将他们拦住,正在这时,心腹上前,耳语:后堂有人要见他。   后堂的人是听雨。 “前面的声音很吵,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听雨有些疲倦,他对琰王解释着。 “果然,现在的琦年已经山穷水尽,根本不会有人继续站在他的一边了。王贤一案,牵连甚广,引得朝野上下人人唇亡齿寒,更不抱希望。原本,他们唯一的等待是琦岳,偏偏琦岳死了,他们也只能求你。因为他们不想死,也不想自己忠诚的江山换了主人。” “宇儿,我不会接受皇位,它是你的。” “你不要忘记,我已经是一个死人。天下已经没有九皇子,只有听雨。”   听到这样悲伤的话语,琰王抱紧了他。 “我会想办法,会让天下人接受你的存在。你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皇位这个补偿,也不能偿还我们的亏欠。” “可是我不想要皇位,得到皇位有什么好?每一天都被规矩束缚,我不喜欢。”  听雨闻着琰王身上的气息,有些温热。 “我只喜欢男人,根本不可能为皇家留下子嗣。而且,我的体内阴阳混乱,勉强接受了女人,女人也不会怀孕,我却会因为这种勉强受伤。琰哥哥,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不要强迫我接受这个皇位,我不想要。” “宇儿,子嗣的事情自然会解决,在我看来,你才是唯一适合皇位的人。”   “琰哥哥想在皇位上抱我?你果然在想这种邪恶的事情。” 听雨笑着,将真正的原因说出。 “琰哥哥,我不接受皇位,因为我不适合皇位,我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皇宫的规矩太多,阴谋太多,朝政的事情,太吵也太繁琐,若是我成为皇帝,我就真的不会快乐了。”   “可是——” “琰哥哥,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过,我会给你补偿,皇位就是我给你的补偿。我当然知道,皇位不能完全弥补我的错,但是除了皇位,我还能给你什么?而且,华不配得到皇位,华的两个儿子更不配。琰哥哥,你说过要给我快乐,只有你成为了皇帝,才能保我一生快乐。”   琰王听出了他的倦意,这些事情太疲倦了,虽然听雨一直很坚强,却也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   “宇儿,你真的累了,那么,好好休息吧。” “不,休息的人不是我,是你。” 听雨的手指划过,琰王倒下了,听雨示意侍卫们将琰王放平。 “琰哥哥,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等你醒来,你就会得到一切。最后的一击,已经准备好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我知道,皇位会让你的后半生不自由,但是,我不想被皇位拖累,我想自由,只能将这重担给你了,皇兄。我是爱你的,只是我,真的很任性。” 听雨从后面走出,看了一下天空,离开了。 ※ ※ ※ ※ ※ ※ ※ ※ ※ ※ ※ ※ 琦年感受到寒冷了。 阴森的大殿,竟没有一支蜡烛,他大声呼喊,只听见自己的回音。 “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他坐在皇位上,皇位是金子做成的,直接坐在上面,只觉得又冷又硬,一点也不舒服。   “你们都给朕出来!朕是天子,朕是天子,朕要将你们这些怠慢朕的狗奴才统统杀掉!朕要杀光你们这些狗奴才!朕是天子!” “天子——” 回音荡来,更显凄凉。 “你们竟敢算计朕,难道天下就只有你们!朕已经是天子了,朕要将天下最美的女人和男人都召集,朕的后宫,要花团锦簇,朕要将天下最美的东西都占有!听雨,你这个贱人,朕不会放过你的,朕要把你抓回来,断了你的手脚,看你还怎么逃!朕要拔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不能欺骗朕!朕要杀光反对朕的人,统统杀光!” “杀光——” “朕是天子,天命所归的天子,所有的人都去死!朕不需要你们了。你们统统去死!”   “去死——” 可是,不管他怎样的愤怒,也不会有人回应他,只有回音,也只有回音了。   他拔出剑,在大殿里砍着,看见什么就砍什么,但金殿之物俱是金石所制,砍得他虎口发麻,披头散发,形如鬼魅,却也不能砍倒任何一件,反倒把自己砍得非人非鬼了。 他累了,他跪在地上,大殿的门被推开了。 是琳公主。 “皇妹,你来了!” 他欣喜地冲过去,他开心地说着。 “皇妹,原来只有你是最忠心的,皇妹!” “皇兄,你作恶多端,应有此报,如今,天下倒戈,你若是还顾念尊严,就请自尽,以谢天下。权力迷了你的心窍,若再不思悔改,虽佛法无边,却也不度无缘之人。皇兄,不要再做杀孽了,就此断了这些冤孽吧。” 琳公主跪下了。 “皇妹,你说什么?” “皇兄,求你为这天下苍生,不要再错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连你也反对朕!你是朕的妹妹,你怎么可以反对朕!你是朕最后的亲人了,你不可以反对朕,不可以!” 琳公主抬起头,在她平静的注视下,琦年退却了。 “皇兄,不是我反对你,是天下人反对你。你倒行逆施,已经天怒人怨了。皇兄,悬崖勒马,用你的血洗却所有的罪孽吧!请你将错误的轮回终止在此刻,斩断仇恨!” “杀!杀!杀!反对我的人都要死!你们全部去死!死!死!死!全部去死,去死——”   琦年的剑指着琳公主的心,琳公主看了他一眼,低头,默念佛经,而后,缓缓说道。   “我佛慈悲,你可以用剑杀了我,却不能用剑改变我的心意。你的剑可以杀掉一个反对你的人,可是你的剑不能杀掉全天下的人。你可以慢慢地杀,将这天下间反对你的人全部杀光。等到你的耳中再也听不到反对你的声音的时候,这天下,也只余下你一个人了。一个人的天下,真正的孤家寡人的天下,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琳公主的眼中有佛家的慈悲,她伸手,抓住剑,血顺着刃口,滴落。 “皇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切还来得及。” “我杀了你!” 琦年将剑抽回,高举,劈下,却在剑刃离琳公主还有一寸的时候,停下了。   并不是他的良心未泯,也不是琳公主的杀身成仁感化了他,他停下,因为听见了一个声音。   “殿下,臣丁彬携子丁谊,求见殿下。” “太好了!” 琦年将剑扔下,激动地说着。 “果然,你们才是最忠诚的,快帮朕杀了这个妖女!” “殿下,这等小事,犬子自会代劳。” “好!好!好!” 琦年更加开心了。 “丁彬,你们父子忠心于朕,朕愿意与你们共享江山!封王拜候,加封爵位,你们想要什么,朕就给你们什么!” “殿下,我们父子已经感受到殿下的诚意,我们父子只想要一件小东西,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给?” “什么东西?” 一直跪着的丁谊站起,拔出剑。 “殿下的人头!” 血柱喷出,失去头颅的身体缓缓倒下,头颅,带着鲜血在天上飞旋了很久,最终落在不远处,留下了华美的血线弧迹。 他死不瞑目。 丁谊将头颅包好。 丁彬冷冷地说着:“你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能力为我们加官进爵,封王拜候?我们父子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现在要脱身,也只能借你人头一用。有了这样一件大礼,琰王殿下应该会原谅我们的。” 琳公主只是低宣一声佛号。 丁彬转身,对琳公主道:“公主,可否陪老臣一起晋见琰王殿下?” “一切因果,就有报应,我本比丘尼,托生皇家,如今尘缘已尽,施主,请放我自由。”   琳公主对失去头颅的琦年合十作礼,转身,一言不发,缓慢的脚步无比坚决。   丁谊想要拦住她,却被丁彬拦住。 “她去意已决,不要勉强。” ※ ※ ※ ※ ※ ※ ※ ※ ※ ※ ※ ※ “丁彬与丁谊携琦年的人头,求见琰王!” 这个消息震惊了尚在悲痛中的老臣们,他们让开一条路,请这父子二人进入。   人头已经清洗了,苍白的嘴唇紧抿,琦年的眼睛没有闭上,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结局,也是最不可能的结局。 琰王看了一眼头颅,命人将丁家父子拿下。 “为什么!” “琦年行为不检,做了不少错事,你们身为臣工,不但不思直言上谏,反而唆使琦年谋害忠良!你们的所作所为,京城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琦年大势已去,你们若是忠心护主,我或许还会对你们存些敬意,可你们为求自保,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之举,三姓家奴,还敢邀赏!”   “良禽择木而栖,我们顺应天下,有何不对!” “为臣者,不尽臣子的本分,便是死罪!卖主求荣,更是罪不可赦!本王虽对琦年失望,却也希望他可以振作,亲自弥补过错!你们却——” “不错,琦年虽然有错,天下人人诛之而后快,但是你们父子却没有这个资格!”   臣子们也是群情激奋,当下,将丁家父子处死了。 ※ ※ ※ ※ ※ ※ ※ ※ ※ ※ ※ ※ 听雨有些累了,他坐下。 “雨儿怎么了?” “我很累,是心里的累。” 听雨将头枕在睚眦怀中。 “你若是累了,就借我的怀抱休息。” “我在想过去的一些事情,那时候,我真的很单纯,以为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不知道,北风冷冽,折断幼草,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不可能实现的。我恨过幽火,我恨他不能保护我,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走了。我恨他,那时候的我真的很恨他。” “雨儿,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可是我不能不想。在我已经决定放弃的时候,他回来了。他包容我的一切,我却不知道,这样的包容,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亏欠我。我试探着,我踏在薄冰上,小心翼翼地试探,我不能再一次承受伤害了,虽然我知道,想要得到爱,就不能害怕伤害。” “雨儿,你的心太纯净了,为了得到你爱的人的关注,你甚至可以伤害自己。你的伤害,只会让我们这些爱你的人,心痛。” 睚眦的怀抱是温暖的,听雨沉默了。 睚眦抬头,看见了幽火。 幽火没有说话,静静地走到听雨身边,伸手,抚摸他的头发。 听雨却抓住了他的手。 “我是个自私任性的孩子,我会想尽办法将我喜欢的人锁在身边,用身体,用锁链,用任何我可以抓到的东西,将我爱的人锁住,哪怕那个人不爱我!” “我一直都爱着这样自私到纯粹的你,雨儿,爱上你是我的宿命,不管轮回多少年,我还是会再一次爱上你。” 幽火的告白换得听雨的眼泪,他的手指伸出,接住这晶莹的泪珠。 “谢谢你,我只希望你可以永远记住你对我的诺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你曾经爱过我,也将生生世世地爱我。” 夜已经深了,听雨轻声走出房门。 “东皇。” 他微笑着,走到一直在等着他的男人身边。 “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是的,我想留在人间,我不会回天上的。离恨天高九仞,那里太冷太寂寞,没有我想要的温暖。东皇,你是爱我的,请你原谅我的任性,我到底还是不能放弃这人间的温暖。”   “这样的结果,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听见世间所有的声音,我可以听见你的声音。你已经选择了红尘爱恨,不会回离恨天,我不勉强你。” 东皇的气息也是温和的,听雨在他的怀中,感受到宽容。 “东皇,我一直都不曾忘记你,如果可以,以后,你可以经常出现吗?我需要你。”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不曾离开。” 作为誓约,东皇在听雨的唇上点了一下,听雨却抱紧他,吮吸着,将身体都挂在他的肩上了。   东皇没有拒绝…… 回到房间,看见了睚眦,听雨坐下了。 “嗯,刚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你和那个男人——” “需要我解释吗?” “不需要。” “为什么?” “我早就知道你的身边有一个守护者,虽然没有见面,但早就感受到那个人的存在。我不知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他永远也不会伤害你。所以,不需要解释。”   “谢谢。” 和谐的生活   影卫进入,将最近几天的事情报告。 听雨满意地笑着。他也知道,丁彬父子会有这样的下场,他们的不忠诚和他们的见风使舵,已经将他们的未来注定。 “雨儿,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丁彬和丁谊杀了琦年?” 看听雨没回答,幽火微笑着:“如果你觉得我的问题太白痴,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了。”   “不,不是因为你的问题太白痴,不想回答,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听雨停顿了很久,缓缓说道。 “琦年必须死,只有他死了,琰哥哥才能成为皇帝。现在群情激奋,拥立琰哥哥为帝,他日,难保这些老臣又为了所谓的皇家正统,再一次拥立!但是我不能让琰哥哥成为杀琦年的人,虽然琦年罪不可赦,琰哥哥却不能是杀他的那个人。” “不明白?” “因为老臣都是迂腐而守旧的,不管是怎样腐朽的皇朝,覆灭以后,还会有怀念它的遗臣孤老,这是不可避免的。琰哥哥要想成为皇帝,并且坐稳江山,就不能在处理琦年的事情上落人话柄。琰哥哥不能杀琦年,也不能唆使部下杀琦年,于是,这刽子手的工作,只能由丁家父子完成。丁家父子为什么一定会这样做,我不能告诉你。” “雨儿,我不想问,你也不用说,我只想知道,你怎么能断定,琦年会成为杀死琦岳的凶手?”   “不是我的断定,我只是在暗中推了他们一把。兄弟走到这一步,想要回头,是不可能的。琦年不能回头,琦岳也不能回头。我希望他们兄弟残杀,所以唆使他携带匕首赴会,也让谢春儿在柳云飞的剑上涂毒药。他们兄弟相残,是我的算计,也是他们命运的必然。那一刻,琦岳和琦年,谁死谁活并不重要,因为我早就准备了无数的可能!” “雨儿,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一定要让琰王成为皇帝,为什么一定要将华的血脉全部斩断,真得只是为了复仇?” “我最初的目的只是对华的复仇,但是事情渐渐脱离我的控制,最后的结果,确实比我预定完成得,大了太多。我完成了我的复仇,但不仅仅是针对华的复仇,更是对所谓的祖训尊严的挑战。我让琰哥哥成为皇帝,将祖训中的‘外族之后不得继承大统’被碾碎!” “你开心就好。” 得到幽火温柔的承诺的听雨又一次睡下,这些日子,他确实很累。 ※ ※ ※ ※ ※ ※ ※ ※ ※ ※ ※ ※ 琰王在众臣的反复乞求下,终于继位,但是他没有称帝,只是自封摄政王,将皇位暂管,他的谦卑,换得史书的尊敬。 琰王摄政后,首先平反了冤案,将因为冤案牵连之人尽数开释,泽及后辈。   两位皇子虽生前不和,但是死者为大,琰王将他们都葬在皇陵。 柳云飞在这次事情上表现了他的忠义,加封镇国大将军,赐田地,世袭爵位。   柳白氏忠心为国,追封忠义夫人,柳谢氏坚贞相随,封忠淑夫人,扶为柳云飞正室。   其余曾经追随琦年之人,若无大过错,又能自省者,一律不予追究。 至于各位讨伐勤王的忠臣,更是人人加官进爵,一时间,歌功颂德之言,溢满朝野。   如意山庄也得到了封赏,摄政王赐下丹书铁卷,后世之君不得无故滋扰山庄,地方官员更不得轻蔑。虽山庄从事各种买卖,却可以不课税,山庄的方圆百里,为私人之地,不得擅入……   这只是将如意山庄已经拥有的权力由皇家承认的形式,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却也显出了山庄的不一般。 ※ ※ ※ ※ ※ ※ ※ ※ ※ ※ ※ ※ “采薇,你果然在这里。” 采薇转过身,看见了睚眦。 “你到底还是不会选择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爱我,还要给我关爱?”   “因为我歉疚你。我与你的母亲,本只是知己,那时候,我心中郁结,得她相劝,竟在醉酒之时做出荒唐事情,我虽有心补偿,奈何她已为人妻,所以才有了后来的——” “你不用解释,我理解母亲的心,因为我也知道那样的感觉,爱上一个人,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的。” 采薇的微笑有些坚强,又有些脆弱。 “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这不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爱,这是作为女人的我给作为男人的你的爱。我不是年少无知,我不会强求你爱我,我只希望你不要赶我走,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只要还能在你的身边,我就满足了。” “放弃吧,这样的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不爱你,一直都没有爱过你。采薇,你应该看看你的身边,在你的身边,有一个男人,一直在等你。” “但是那个人我不爱!不是我爱的人,就不能让我得到幸福,我想要的是我爱的男人,不是我不爱的男人!我……如果不能生育孩子,是不是乱伦也无妨……我是不能生育的身体,我希望你……不要再拒绝我……”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爱你。” 说着抱歉的话,睚眦离开了。 采薇没有哭,这样的结果,她早就知道。 她不能哭,她是睚眦的女儿,是听雨最欣赏的人,也是将来的庄主,她将会成为江湖的女王,她怎么可以哭泣? “心里难受,就哭出来,憋在心里,会死的。” 采薇没有理睬身后的声音,她将睚眦给她的金钗拔下,扔掉。 她走在长廊上,却不知道,另有一个爱恋她的人,将金钗捡起…… 后世江湖记载,美丽而冷情的庄主,一生未有婚嫁,陪在她身边的玄鹰忠心耿耿。   ※ ※ ※ ※ ※ ※ ※ ※ ※ ※ ※ ※ “现在天下已定,雨儿最想做的是什么事?” “我想去夏国一次。” 听雨温和的说着,睚眦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在夏国等待听雨的那个身影。   “确实,那时候,因为太多的限制,你们不能母子相认,实在是一个遗憾,我这就命人为你准备,不能再让你的母亲等待了。” “去夏国的人可不是只有我。” 听雨笑着说出了两个名字。 “他们也要去夏国?” “不,他们不是去夏国,而是回族中,他们已经离开不死族很久了,难道不应该告诉族中长老们他们的近况?也许会将我们以后的计划也告诉长老们。” “雨儿觉得好就可以了。” 睚眦在听雨的耳边说道。 “我正在筹建一个庄园,就在京城郊外,预计会有密道和皇宫连接,这样一来,琰王也就不用劳累奔波了。” “睚眦果然是最理解我的。” “等你从夏国回来,这庄园也离建好不远了。你觉得这新的庄园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睚眦决定吧,我相信睚眦的选择。” 听雨倦倦地说着,手抱紧睚眦,微笑道:“这次去夏国,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了,想到也许会很久都不能和睚眦在一起,我就有些寂寞。睚眦,今天可以不要走吗?” “我什么时候没有满足你的要求过?” 睚眦看了一眼听雨,听雨满意地笑着,亲了睚眦…… 塞外的黄沙无限凄凉,听雨握紧手中的坠子。 十岁时的强行分离,十八岁的短暂相聚,相见不能相认,好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贪恋母亲的孩子终于可以回到母亲的怀抱,甜蜜地呼喊她“母亲”。 听雨没有去过夏国,据说,那里是炎热的,在那里,听雨的相貌的特异之处也不会被人奇怪。   驼铃声声,满载水和食物的队伍出发了。 (去夏国的路上发生的事情和在夏国发生的一些事情会在番外《西域卷?千年一梦》和《西域卷?夏宫梦春》中详细叙述。) ※ ※ ※ ※ ※ ※ ※ ※ ※ ※ ※ ※ 睚眦与琰王正在喝茶的时候,听雨进来了。 他刚刚沐浴,头发还是湿漉的,滴滴答答的水溅在衣服上,单薄的绸衣贴着身体,若隐若现。   “雨儿醒了?” 睚眦招手,示意听雨坐在自己身边,偏偏听雨习惯了,竟直接坐在了睚眦的腿上。   “嗯,刚刚睡醒,沐浴以后,精神也恢复了。” “夏国好玩吗?” 琰王的问题得到了色情的回答。 “夏国的男人很不错,非常热情。在幽火和莱特都不在的半个月里,我在夏国皇宫,真的很为难。那些男人都很优秀,可是我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特别的感觉,虽然很饥渴,却也不想要他们帮助我。” “看样子,雨儿这半年过得很不顺意?” “睚眦是说情爱的事情吗?确实,在夏国的一个月,倒有半个月是一个人。路上虽然有他们陪伴,可是睡在沙漠里很不舒服,没有在床上习惯。” 听雨舔过睚眦的脖子,因为他的头发是湿的,扫在衣服上,也就粘着了。   “雨儿,你想要?” “嗯。” 听雨分开腿,将睚眦的手指带到下面,那里已经活跃,凸起的部分昭显着自己的存在。   “琰王怎么看?” “有美味在,自然不能错过。” 说话间,琰王跪下,他的手指熟练地解开听雨的小衣,于是,分身露出来了。   “看样子,积累了不少,需要好好地弄一下了。” 舌头从根处舔起,听雨忍不住呻吟了。 “琰哥哥,你……啊……” 像猫一样弓起的身体,暗示了他的饥渴有多么强烈。 睚眦将他的腰抱起,在琰王的努力下,小衣被拉下,听雨的下体赤裸着,丝毫没有不自在。   琰王继续舔玩他的分身,听雨呻吟着,娇笑着,却因为琰王的手指伸进蜜处变得更加敏感了。   “琰哥哥,你……明知道……我……不要……再逗……啊……” 琰王却不会因为他的话就停止手指的戏弄,因为手指的戏弄,听雨的前面也更加敏感了,牙齿的节奏划在分身上,尖端被喉骨摩擦,听雨惊叫着,将液体给了琰王。 “雨儿没有坚持住,可见你真的很饥饿了。” 说着这样的话,睚眦将听雨放在床上。 大大张开的双腿,证明他的急切,偏偏两个男人都很有闲情的玩着花样,手指对下体的爱抚,弄得听雨呻吟不断,可是最想得到的地方却始终不能得到满足。 “……不要……再拖了……我要……” 睚眦的手指伸进去,手指的抽送将花蜜带出,手指很快就被内部的液体打湿了,听雨快要哭了。   “雨儿的里面是漂亮的肉红色。” 睚眦安慰着,将他身体翻过来。 因为太急于得到,半跪在床上的听雨弓起身体,努力抬着腰,他咬着手指,已经泪眼朦胧。   “真是个急躁的孩子。” 睚眦无奈的笑着,给听雨安慰的吻,但是吻不能给他足够的满足,琰王的舌头在蜜处划走,他摇着身体,要琰王给他想要的。 琰王到底还是不能太急,毕竟这半年的时间,不仅听雨的生活是近乎禁欲的,他们也少有发泄,若是不能把握分寸,很有可能伤到他。 直到听雨的下面变得柔软,他的分身才刺进。 “……嗯……啊……再用力一点……哈……啊……” 听雨的满意蔓延着,他们三个人的快乐也刚刚开始…… 情事还在继续。 躺在男人的臂弯的听雨已经精疲力尽,下面却贪婪地咬着男人不放。 “宇儿,你真是不肯放手呀。” 另一个男人的吻压在他的脖子上,听雨掰正他的脖子,要他接受自己的亲吻。   “睚眦,今天一整天都不要走,留在这里陪我。” “我当然不会走了,可是雨儿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可是我们都已经半年没有机会见面了,我很想念你们。” 听雨撒娇中,在琰王的身上磨蹭。 “雨儿,你真是不把男人弄死,就不愿意休息。” “因为我喜欢你们,我可不会和我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 “好,好,好,宇儿,我可是忙里抽闲才能来见你,难道你要我把时间都消耗在陪你上?还有一堆奏章等着我的批复呢。” 听雨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让他们有退出的机会,但正是他要继续撒娇的时候,采薇进来了。   “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她若无其事地走进,已经看见了纱幔后的混乱,却面不改色地报告着。 “新的庄园下个月可以入住,地道的事情,也已经处理完毕。这是建筑机关图。”   扶着额头坐起的听雨伸出手,接过机关图,这将是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自然不能怠慢。只是这种时候被打扰,听雨难免有些怨气。 “采薇,为什么你最大的爱好就是在这种时候闯进来?” 听雨有些无奈,但是采薇却是个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羞讷的女人。 她走在帐边,坐下,隔着纱幔看里面的三人。 “因为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见公子的狼狈。” “应该说,这是你的小小的报复。” “可以这样说,公子毕竟是抢走了我最爱的人的那个人,我这小小报复,丝毫也丝毫不为过。”   采薇嫣然一笑,离开了。 听雨转身,看见了睚眦。 睚眦知道听雨会说什么,只好陪笑着,安慰着。 “雨儿,这事情似乎不应该迁怒在我的身上,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睚眦,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知道,我们的庄园,应该叫什么名字?”   琰王也有了兴致,坐起来,抱着听雨,看机关图。 吹箫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听雨知道,是东皇来了。 他推开窗,看见了熟悉的白色身影。 “东皇。” 他轻声呼唤着,男人转身,将他拥抱。 “你幸福吗?” 他笑着,告诉东皇。 “我很幸福,我更希望和东皇分享我的幸福。” “真是个贪心的小家伙。” “若是不能将幸福与自己喜欢的人分享,我得到的幸福也不是真正的幸福。”   “想要怎样的幸福?” 听雨的手指按在东皇的嘴唇上,他的笑容也是幸福的。 “很多很多的幸福。” 东皇笑了。 月夜下,能吐出浓烈的香气的白花偷偷绽放,将一生的芬芳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