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男友》作者：左岸咖啡
　　文案：
　　祁耀分手六年的前男友靳衍突然回国，还向他提出复合的请求，祁耀拒绝了，不久后他遇到了一个和靳衍长得一模一样的俱乐部公关Kevin，莫名其妙被他纠缠，不知不觉陷入他的甜蜜陷阱……
　　双重人格攻（主人格高冷爹系，副人格小狼狗）×很好骗的受，破镜重圆，HE


第一章 同学会
　　祁耀送祁馨去幼儿园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张浩然”，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自己高中时的班长，已经好多年没见了，突然打电话是想干嘛？
　　八成是要结婚了，祁耀不想掏份子钱，就没接。
　　才过了一会儿张浩然又打来了，祁耀还是没接。
　　祁馨仰着小脑瓜奇怪地看着他，“叔叔，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祁耀点了她鼻子一下，“又忘了，在外面要叫爸爸。”
　　祁馨吐了一下舌头，“爸爸，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刚说完，第三个电话又打来了，祁耀心想至于嘛，没记错的话张浩然上的是名牌大学，现在应该混的不错，不差这点钱吧，祁耀怕他有什么急事，还是接通了电话。
　　“祁耀，我是张浩然，咱俩高中一个班的，你还记得我吗？”
　　“怎么会不记得，班长大人，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呵呵，耀哥您真是太抬举我了，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开了个淘宝店，卖卖货。”
　　“卖啥啊？”
　　“毛绒玩具。”
　　“生意怎么样？”
　　“勉强糊口吧。你在哪高就呢？”
　　“我刚开了个自媒体公司，正忙得焦头烂额的。”
　　“呦，那我得改口叫张总了。”
　　“别闹，你还在B市吧？”
　　“在呢。”
　　“是这样的，我想着咱们老同学多年没见了，想约在B市的同学一块吃顿饭叙叙旧，我做东，您老肯赏脸不？”
　　还好不是让掏份子钱，但是同学会上混得差的人通常会很尴尬，祁耀有自知之明，自己肯定是这帮同学里面垫底的，“不好意思，孩子他妈出差了，我得在家带孩子，没时间。”
　　“孩子几岁了？”
　　“五岁。”
　　“都这么大了，你把孩子一块带来呗。”
　　“孩子怕生，还是算了吧。”
　　“老同学，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祁耀不好再拒绝，“那好吧。”
　　“太好了，你看你哪天有空？”
　　赵洁是周三回来，祁耀考虑到她经常加班，便说：“这周六晚上吧。”
　　“行，那就这周六晚上七点，鑫源饭庄，不见不散啊。”
　　祁耀听过鑫源饭庄这个名字，据说是B市最贵的私家菜馆之一，看来这小子混的是真不错。
　　祁耀打电话的时候祁馨一直竖着小耳朵听，把对话听了个大概，“爸爸，你要跟人约会啊？”
　　“不是约会，是同学聚会。”
　　“什么同学？幼儿园的吗？”
　　祁耀笑了笑，“幼儿园同学早都没联系了，是高中同学。”
　　“那里面有你喜欢的人吗？”
　　祁耀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没有。”
　　话说着到了幼儿园门口，祁馨挥挥手跟祁耀道别，祁耀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进了教室，才往回走。
　　周三赵洁出差回来，先去公司加了会班，晚上九点多才去祁耀家接女儿，“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来。”
　　“没事儿。”
　　“这几天辛苦你帮我照顾馨馨了，周六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姐，你不用跟我客气，再说周六我要参加同学聚会。”
　　“大学同学吗？”
　　“高中同学。”
　　看到赵洁明显愣了一下，祁耀接着说道：“前几天我们班长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组织班里同学聚会，反正是他请客，我就答应了。”
　　“都谁去啊？”
　　“说是在B市的同学，具体都有谁没说。”
　　赵洁暗忖了一下，那个人渣都走了那么多年了，应该不会回来了，就没太担心。
　　周六晚上出门前祁耀特意捯饬了一下，换了套相对正式点的衣服，然后对着镜子看了看发际线，没秃头，接着撩起衣服，没有啤酒肚，不过因为有段时间没运动健身了，腹肌没那么坚挺了，等不忙了锻炼一下吧。
　　饭店离家距离不近，祁耀是坐公交过去的，在车上一直在回淘宝消息，为了省钱，进货、发货、客服、会计都是他一人承包的。
　　鑫源饭店离公交站不是很远，祁耀下了公交步行过去的。
　　饭店坐落于一条巷子深处，巷子口停了一溜豪车，祁耀沿着巷子往里走，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四合院，门口站着一个白胖的男子，看到他后一边向他招手一边快步向他迎来，“哎呦老同学，你可算来啦！”
　　祁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认出他是张浩然，当年上学的时候瘦得跟竹竿似的现在胖成球了，看来日子过得相当不错，“班长好，几年不见，越发有福相了。”
　　“哈哈！你直接说我胖就行了。”张浩然亲热地揽着他的肩往院子里走，“你倒是没怎么变，还是帅小伙一个，不过气质稳重多了。”
　　祁耀笑了笑，“毕竟是孩子爸了。”
　　进了包厢，里面已经到了几个同学，见祁耀进来，纷纷站起来跟他打招呼，祁耀当年是体育生，成绩不咋地，但是性格开朗又热心肠，所以在班里人缘还不错。
　　祁耀本想坐在边上，张浩然非拉着他坐自己旁边，也就是主位。
　　接着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同学，从高中毕业算起，一晃十年过去了，大家一个个变化都不小，男同学都或多或少发福或者秃头，让祁耀找到了仅有的优越感，女同学们则一个比一个精致漂亮，来的人里有一半都结婚了，祁耀还算是结婚比较早的。
　　来都来了，祁耀顺便给自己的淘宝店打了个广告，把印着店铺二维码的卡片挨个发给这些同学。
　　张浩然很热情地捧场，“回去我就下单，顺便给你宣传一下。”
　　祁耀有点意外，记得张浩然这个人很势利眼，上学的时候都没拿正眼看过自己，怎么现在对自己这么客气？可能是在社会上混久了，学得圆滑了吧。
　　祁耀白天忙着打包发快递没顾得上吃饭，肚子早饿扁了了，左等右等还不开饭，小声问张浩然：“还差谁没到啊？”
　　张浩然看了看表说：“还有一位神秘嘉宾没到，应该快了，大家再等等啊，我出去给他打个电话。”
　　张浩然出去打电话的空当，大家都在猜是谁这么大谱，祁耀偷偷抓了一块羊排塞进嘴里。
　　“班长说的那位神秘嘉宾会不会是靳衍？”
　　祁耀猛地噎住，瞬间没胃口了。
　　“不会吧，他这人一向孤僻，当年毕业聚会他都没参加。”
　　“我听说他大学一毕业就出国了，一直没回来过，应该已经定居国外了。”
　　说这话的人是班花李玫，当年她和靳衍有段绯闻，话一说完就遭到了大家的打趣，“呦，你对他还这么密切关注呢，不会是余情未了吧。”
　　李玫看了祁耀一眼，“都澄清过多少回了，再说我都是俩孩子的妈了，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祁耀记得有次在自己桌洞里发现了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一看就是情书，信封上没有写谁收，他不确定这封情书是给自己的，还是给同桌靳衍的——同桌间的桌洞是通着的，经常有人会给身为校草的靳衍递情书，有时会误放到祁耀桌洞，这种情况发生过好几次了。
　　祁耀正犹豫要不要打开看一眼，靳衍一把抢过情书，看了一眼后说是给他的，祁耀也没多想，后来大家都传那封情书是李玫写的，但是李玫否认了，不过两人的绯闻还是传开了。
　　张浩然打完电话回来说：“那位同学有点急事，得晚一会儿到，我们先吃。”
　　祁耀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提前走又不太礼貌，就一边喝茶一边跟大家闲聊，张浩然凑过来道：“怎么，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最近有点上火。”
　　张浩然叫来服务生，帮祁耀又点了一壶茶，祁耀喝完了第二壶茶，其他人也吃得差不多了，赵洁明天一早又要出差，祁耀还要去她家接馨馨，正要跟张浩然辞行，忽然包厢的门打开，进来了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人——靳衍。
　　日了狗了，还真的是他。
　　第一眼看到靳衍，总是先注意到他的眉眼，浓黑得像化不开的墨，冷得像千年冰川，趁着他苍白的皮肤，让人徒生一股寒意。
　　其次是他的身材，一米九黄金比例，天生的衣架子，加上一张厌世脸，随时随地都像在走秀。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里面是件灰色的高领毛衫，他是祁耀见过最适合穿高领衣服的人，因为他脖子修长，下巴瘦削，肩膀又宽又平，穿高领会突出他的这些优点，显得他高贵又禁欲。
　　只有祁耀知道，他有严重到病态的洁癖、强迫症以及可怕的控制欲，洁癖和强迫症就不说了，自从交往以后，只要不在他眼前，每隔几个小时就要向他汇报一次自己在哪在干嘛和谁在一起，去见什么人都要提前跟他打报告，汇报晚了或者没经他允许和别人见面，即使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也会生气，但他生气的表现也和一般人不一样，不吵不闹，而是玩失踪，满世界都找不到他，这比争吵更让人崩溃。
　　祁耀起初以为他这么对自己是因为在乎自己，对自己的控制欲也是爱的一种表现，所以一直容忍他，后来才知道他只是跟自己玩玩，知道真相后祁耀果断跟他分了手，对方也没挽留。
　　祁耀回想起来都佩服自己，竟然能忍受他五年之久——他们高三在一起，大四毕业季分手，不过因为一直没公开，所以高中同学全不知情。
　　六年没见，他好像瘦了一些，显得眉眼更深邃，棱角更锋利，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同学会遇上老情人乃人生一大尴尬事，祁耀后悔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第二章 坦白局
　　靳衍这个人自带冷场效果，他一到包厢里就自动安静了，气氛也变得拘谨了起来。
　　靳衍微微喘息着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临时加做了一台手术。”
　　“没事没事。”
　　祁耀神经一紧，听他这话的意思，他是在本地的医院工作吗？
　　靳衍脱了外套，坐到了祁耀对面的空座。
　　“靳神，你什么时候回的国？”
　　“今年春天。”
　　“你在哪家医院上班？”
　　“市第一中心医院，大家可以记下我的电话，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市第一中心医院是B市乃至全国有名的三甲医院，大家都纷纷拿起手机记他的电话，祁耀本想趁机找个借口开溜，但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心虚，最后还是决定留下。
　　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他主动走到靳衍面前给了他一张自己店铺的二维码，“我开的淘宝店，老同学能支持就支持一下啊。”
　　他很清楚靳衍是不会买的，因为毛绒玩具吸灰，他最讨厌了。
　　靳衍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桌上的二维码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定定看着他说，“好。”
　　他眼窝深，眼珠又黑，盯着人看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祁耀有些不自在地说了句“谢了”，然后回到座位，看到他把卡片装进了钱夹，没看错的话，那个钱夹是自己送他的，看起来已经很旧了，靳衍是个富二代，吃穿用度都很讲究，不知道留着这么一个破钱夹干嘛。
　　体委王军明显喝大了，端着酒杯走到靳衍面前劝他酒，靳衍皱了皱眉，“抱歉，我明天还有手术，不能喝酒。”
　　祁耀知道他这纯粹是借口，因为他这个人最讨厌酒，不光自己滴酒不沾，还特别讨厌酒味，祁耀为了迁就他把酒都戒了。
　　“靳哥，不给面子是不是？”
　　有人解围道：“人家拿手术刀的，手必须稳，出了岔子你负责啊？”
　　王军还是不依不饶，结果酒杯没拿稳，红酒洒在了靳衍的衣服上。
　　班里人都知道靳衍有严重的洁癖，以为他肯定要发火，王军连忙道歉，没想到他毫不在意地拿纸巾擦了擦洒到酒的地方，“没关系。”
　　祁耀也很惊讶，他居然能忍受衣服上有那么一大块污迹，以前跟他一起在外面吃饭，衣服上沾到东西要么马上回家换一件干净的，要么直接买一件新的换上，难道他的洁癖治好了？
　　看时间不早了，祁耀起身道：“不好意思各位，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
　　张浩然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再待会儿，人靳衍刚来你就要走，多不合适。”
　　祁耀只好又坐回去，“我最多再待十五分钟，晚了赶不上公交车了。”
　　“放心，到时候我派个司机送你回家。”
　　大帅哥的私生活总是备受关注的，很快有人问了：“靳神，你结婚了吗？”
　　“没有。”
　　“有对象吗？”
　　祁耀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对面的靳衍，刚好和他的目光相撞，他没有回避，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回答：“没有。”
　　“你在学习上一骑绝尘，在感情上可落后了啊，看看你同桌祁耀，闺女都五岁了。”
　　祁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靳衍的眼神瞬间黯淡了许多。
　　王军提议玩个坦白局，每个人说一件高中时的秘密，有自曝考试作弊的，有自曝在班主任凳子上放粉笔末的，还有自曝暗恋对象的。
　　祁耀最大的秘密就是跟靳衍在学校小树林打野战，当然打死他都不能说，“我其实不到一米八，我一米七九。”
　　轮到李玫了，“其实我当年喜欢的人是祁耀。”
　　祁耀傻眼了，这么说当年那封情书其实是写给自己的？靳衍看过信的内容肯定知道，但他竟然一声不吭把情书扔了，这个心机屌， 那时候两人还没在一起，说不定自己看过情书就没他什么事了。
　　无独有偶，接着又有个女同学自爆暗恋过祁耀，当年上学的时候祁耀就很受欢迎，他五官虽然算不上多么精致，但也算眉清目秀，练体育练出来一身腱子肉和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气质清爽又阳光，除了女生，还被不少男生追求甚至骚扰过，这让原本是直男的祁耀一度有些恐同，谁想到后来脑子进水被靳衍这个死变态给掰弯了。
　　祁耀感觉靳衍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紧张得要命，就怕他突然发疯自爆跟自己搞过基。
　　轮到靳衍了，祁耀咳嗽了一声，靳衍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是同性恋。”
　　祁耀松了口气，其他人则是目瞪口呆。
　　张浩然好像并不是很意外，“都什么年代了，同性恋很稀奇吗？下一个下一个。”
　　令人煎熬的饭局终于结束了，祁耀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
　　出饭店的时候赵洁给他发了条微信，说她带着馨馨去他家了，让他不用去她家接了。
　　今天除了靳衍，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喝了酒，除了祁耀其他人都是开车来的，各自叫了代驾。
　　祁耀看了下时间可能要赶不上最后一趟公交了，正准备跑去公交站，张浩然一把拽住他，“老靳，给你安排个任务，送祁耀回家。”
　　靳衍看了祁耀一眼，“行。”
　　“不用了，我坐公交。”
　　“坐什么公交。”
　　张浩然一把将祁耀塞进了靳衍的车里，关上车门，靳衍好像急着投胎一样立刻发动了车。
　　再拒绝就显得刻意了，祁耀只好从善如流，“麻烦你了。”
　　“客气了。”
　　祁耀为了缓解尴尬，主动跟他聊起了天，“你在什么科室？”
　　“肿瘤科。”
　　“平时忙吗？”
　　“还行。你记下我的电话吧，万一哪天用得上。”
　　如果不考虑其他，祁耀根本不想让他的名字出现在自己通讯录里，但是馨馨从小体弱多病，预防万一，还是记了他的号码。
　　短暂的沉默后，靳衍道：“你头发长了不少。”
　　祁耀以前一直是短寸，现在刘海遮住了额头，“哦，想换个发型。”
　　“你的淘宝店是卖什么的？”
　　“毛绒玩具。”
　　“生意怎么样？”
　　“还凑合。”
　　“怎么想到做淘宝店，你是正经体育大学毕业的，找个体育老师或者健身教练的工作应该不难。”
　　“孩子妈经常出差，做淘宝店时间相对自由，方便照顾孩子。”
　　话题戛然而止，靳衍又换了一个话题，每次祁耀谈到妻女，靳衍就会换一个话题，仿佛刻意回避。
　　祁耀感觉他今天话多得反常，以前在一块的时候都是祁耀喋喋不休，他专注做自己的事，祁耀嘚嘚嘚半天他就回几个语气词，祁耀不高兴问他有没有在听，他说有，祁耀让他重复一遍，他居然能一字不落地复述，祁耀还是不满意，让他专心一点，靳衍便放下手里的事情，用他那双电死人不偿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祁耀，祁耀被盯了几秒就不好意思了，让他该干嘛干嘛。
　　不知不觉到了小区门口，“就停这儿吧。”
　　靳衍停好车，祁耀说了声谢谢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迈出去，刚好赵洁带着馨馨也到了，馨馨看到他一边喊着爸爸一边朝他跑过来。
　　祁耀心想幸亏叫的是爸爸，要是叫叔叔就露馅了，扭头对靳衍说道：“这是我爱人和我女儿，你要不要去我家里坐坐喝杯茶？”
　　“不了。”
　　“好，那下次吧。”
　　祁耀下了车把馨馨抱起来，同时冲赵洁眨了眨眼，赵洁立刻心领神会，“老公，你回来啦。”
　　祁耀正要向她介绍靳衍，靳衍已经把车开走了。
　　驾驶座上男人英俊的侧脸在赵洁眼前一晃而过，她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正要询问，祁耀冲她摇了摇头，“回去再说。”
　　到了家，馨馨已经困得不行，赵洁先哄她睡了，然后关上卧室的门，轻声问祁耀：“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人不会是你的人渣前男友吧？”
　　“是我前男友，但他不是人渣。”
　　“把你打得满脸血还不算人渣？”
　　“不是他打的，是我不小心撞的。”
　　“就算不是他打的，起码也该送你去医院吧，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你还为他说话干嘛？”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之间的事一两句说不清。”
　　赵洁担忧道：“他怎么突然回国了，他不会对你有什么企图吧？”
　　“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重蹈覆辙。”
　　赵洁还是有些不放心，“总之我劝你别再跟他见面或者联系了，离他越远越好。”
　　“嗯，放心吧。不早了，你明天还要起早赶火车，早点回去吧。”
　　“嗯，那馨馨就麻烦你照顾了。”
　　“跟我不用这么见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赵洁走了以后，祁耀简单洗漱了一下，洗完脸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然后撩起刘海，露出额头的疤痕。
　　那是他跟靳衍最后一次吵架也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挥拳想打靳衍被他推了一把，撞到桌子角上留下的。
　　当时血流如注，但是没觉得疼，可能因为当时靳衍说的话更伤人吧。
　　“我跟你只是玩玩，你怎么还当真了，没意思。”
　　在这之前，无论靳衍对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他都从来没想过跟他分手，听到这句话以后，他才彻底死心了。
　　他满脸是血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差点被车撞，多亏赵洁拉了他一把，当时两人还不认识，赵洁好心地把他送到了医院，还帮他垫了医药费，他在医院发了一场高烧，昏迷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跟靳衍提分手。
　　靳衍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分手，没多久祁耀就听说他出国的消息，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伤好之后留下了一道疤，祁耀特意留长头发挡住它，不是臭美，而是每次看到它心里会不舒服。
　　那件事之后他和赵洁成了朋友，当时赵洁被一个渣男欺骗，分手之后发现自己怀了孕，决定偷偷把孩子生下来，渣男又有钱有势，祁耀怕孩子生下来以后渣男来抢，跟赵洁假结了婚。
　　为了避免引起渣男怀疑，结婚的前三年两人是一起住的，馨馨大一些之后，赵洁不想再拖累祁耀，就带着馨馨搬出去了，有时加班或者出差，祁耀会帮她照看馨馨。
　　祁耀小学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各自组成了新家庭，除了给他生活费对他不闻不问，所以他内心很渴望家庭的温暖，赵洁和馨馨对他来说就像家人，他一直把馨馨当女儿一样疼爱。


第三章 破镜难圆
　　距离同学会过去半个多月了，祁耀一次也没有再见过靳衍，看来他那天出现只是一次偶然。
　　最近淘宝店的生意突然特别好，而且还都是大单生意，祁耀特意留意了一下收货人的地址，都是本市的，祁耀怀疑是哪个老同学在关照他，最可疑的人就是张浩然。
　　祁耀给他打了个电话询问这事，张浩然一开始否认，在他的追问下还是承认了。
　　祁耀意外又感动，“班长你太够意思了，不过你买这么多太浪费了。”
　　“不是我一个人买的，我收到货后觉得质量不错，就在朋友圈里分享了一下，可能是我朋友圈的人买的。”
　　“太感谢了，你啥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有时间大家再一块聚聚。”
　　祁耀把他这笔人情记在心里，“好。”
　　这天赵洁出差，祁耀把馨馨接来家里，中午的时候馨馨突然肚子疼，祁耀立刻带她去了最近的医院，排了半天队好不容易挂上号，医生检查后说是痢疾，给开了药让她回家吃。
　　祁耀带馨馨回家喂她吃了药，过了一个小时，馨馨的症状没有减退，反而还开始呕吐，祁耀怀疑医生误诊了，赶紧又带她去了儿科最好的市第一中心医院，可是到了之后门诊已经下班了。
　　走投无路之际，突然想起靳衍在这上班，顾不上其他的立刻给他打了个电话。
　　靳衍脱了白大褂，从衣架上拿起外套正要穿，忽然桌子上的手机震了起来，回头一看来电显示是“祁耀”，一个箭步冲上去接通了电话，“祁耀。”
　　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漏了马脚，因为上次见面的时候他没有存祁耀的电话，正想借口的时候，听到祁耀语气慌张地说：“靳衍，我女儿生病了，肚子疼还呕吐，我带她来你们医院，可是你们已经下班了……”
　　祁耀此时六神无主，根本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你现在在哪？”
　　“我在一楼大厅挂号处。”
　　“我马上过去。”
　　靳衍穿回白大褂，急匆匆地出了诊室，嫌电梯慢跑去了楼梯间，边跑着下楼边给儿科的赵主任打了个电话，“赵主任，您下班了吗？”
　　“正往外走呢，怎么了，喘成这样？”
　　“我有个朋友的女儿肚子疼，能麻烦您加个号给她看看吗？”
　　“没问题，我这就往回走，你带他们过来吧。”
　　“好，太谢谢您了。”
　　到了一楼大厅，一眼锁定祁耀焦急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跟我来。”
　　祁耀看到他瞬间像吃了颗定心丸，跟着他上了楼进了儿科诊室。
　　赵主任检查了馨馨的症状后，怀疑是急性肠胃炎，让她做个血常规以确认。
　　靳衍跑着去帮他们交了钱，然后领着他们去抽血，抽完血祁耀抱着馨馨坐在椅子上等结果，靳衍在旁边陪同，过了一会儿靳衍一个人去窗口取结果，拿到化验单后，小声对化验科的同事说：“小刘，537号样本能帮我做个血型鉴定吗？”
　　拥有出众外表和高超医术的靳医生在医院是偶像级的人物，小刘什么都没问就痛快地答应了。
　　赵主任看过化验单后，确定是急性肠胃炎，开了药让去输液。
　　靳衍去交了钱，接着陪父女俩去输液。
　　看着馨馨输上液之后，祁耀悬着的心踏实下来一半，感激地对靳衍说：“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不然我都要急疯了。”
　　“没事。”
　　“我把医药费转你吧。”
　　靳衍知道他最不喜欢欠人东西，就收了。
　　祁耀一看表已经八点多了，“你赶快回家休息吧，我一个人看着她就行。”
　　“我还要写病历，得待会儿再走，这样，等馨馨输完液你叫我一声，我顺路送你们回家。”
　　“不用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
　　再拒绝好像有过河拆桥的嫌疑，祁耀只好答应了。
　　靳衍把点滴的速度调慢了一点，“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好，你去忙吧。”
　　靳衍偷偷流去了化验科，小刘刚化验出结果，“靳医生你来得正好，结果出来了，是AB型。”
　　刚说完她看到万年冰块脸的靳医生露出了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以为看花眼了正打算确认一下，靳医生一阵风似的走了，“明天请你吃饭！”
　　半瓶液输完，馨馨的症状缓解了很多，在病床上疲惫地睡着了，祁耀总算放了心，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温柔低沉的声音：“睡着了？”
　　“嗯。你写完病历了？”
　　“嗯。”
　　“估计还得有半个小时才能输完液，要不你先回去吧？”
　　“没事，我等你。”
　　靳衍在一旁坐了下来，默默看了馨馨一会儿，忽然道：“孩子长得不太像你。”
　　祁耀心里一咯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她更像她妈妈。”
　　“嗯，女孩一般都像妈妈。”
　　祁耀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便没有多想。
　　输完液后，祁耀看馨馨睡得很沉，没有叫醒她，抱着她出了医院。
　　外面风很大，祁耀脱了外套给馨馨裹上，靳衍见状马上脱下自己的风衣要给他披上。
　　祁耀像躲瘟疫似的躲开了，“谢谢，我不冷。”
　　靳衍尴尬地收回手，尽量用身体替他们挡风。
　　到了停车场，靳衍替他们打开后车门，祁耀抱着馨馨上了车，意外看到座椅后面放着一排毛绒玩具，全是自己店里的款式，关键这些款式都是自己画图纸找工厂订制的，不可能有同款。
　　难道店里最近那些大订单的真正买家是靳衍？张浩然是替他打掩护的？这么一想，那场同学会也很可疑。
　　靳衍看到他拿着一个毛绒玩具在研究，慌张了一瞬，故作淡定道：“那是张浩然送我的，他说他买多了。”
　　祁耀把玩具放回原位，懒得拆穿他，“你不是嫌这东西吸灰吗，以前我买的你都扔了。”
　　说完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没事提以前干嘛。
　　“以前……是我不对。”
　　祁耀云淡风轻道：“害，过去的就不提了，话说你找着对象了吗？”
　　“没有。”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稳定下来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媳妇儿他们单位有个小伙子，牌正条顺，也是单身，跟你挺配的……”
　　“谢谢，不需要。”
　　“呃，一个人也好，自由，总之自己开心就好。”
　　靳衍这次没上次健谈，全程一语不发，祁耀也没兴致跟他聊天，一路沉默到了家，祁耀让他把车停在小区门口，靳衍坚持开到了他家楼下，祁耀道了谢，抱着馨馨下了车。
　　到了家把馨馨安顿好，祁耀正准备去洗漱，猛地发现不对劲，没记错的话，这次和上次靳衍都没问他家的地址，他也没说，靳衍怎么知道他住哪，连几号楼几单元都一清二楚。
　　想到这，祁耀悄悄走进厨房，没有开灯，到了窗前往楼下看了一眼。
　　一看吓一跳，靳衍的车竟然还停在单元门口，他人正靠着车门，一边抽烟一边仰头望着自己家的客厅。
　　祁耀慌张地后退了几步，这家伙到底想干嘛，自己都结婚又有孩子了，他还在对自己打什么主意？
　　可是不应该啊，以他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着，而且他这么骄傲的性格，不至于想吃回头草，何况是隔了六年的草。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吧。
　　第二天一早祁耀收到了靳衍发给他的短信，问他馨馨情况怎么样，祁耀说已经彻底好了，顺便感谢了他一番。
　　没想到靳衍竟然厚脸皮地让他请吃饭，祁耀打算借这个机会跟他开门见山断了他的念想，就同意了。
　　两人约在周末见面，地点是一家港式餐厅。
　　靳衍不喜欢等人，祁耀特意提前二十分钟到的，没想到靳衍比他还早。
　　一进包厢先闻到一股熟悉的乌木香味，这是祁耀最喜欢的香水味，以前经常这种味道的香水送靳衍。
　　接着眼前一亮，靳衍穿了件浅驼色大衣，里面是件乳白色高领毛衣，衬得他温柔又俊美，跟白马王子似的。
　　祁耀后来反思过自己为什么被他掰弯，多半是因为他这张脸，美貌到了一定境界是不分男女的，自己被美色迷惑也是情有可原。
　　祁耀记得他以前很少穿浅色衣服，因为有一点污迹就会很明显，然后又得换衣服，但祁耀喜欢看他穿浅色衣服，因为比起深色衣服，显得他没那么阴郁，看着阳光不少。
　　“不好意思让你等我。”
　　“没事，我也是刚到。”
　　靳衍要把菜单给祁耀，祁耀道：“你点吧。”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习惯，点的全都是祁耀爱吃的，菜陆陆续续上来了，有道甜品摆盘明显不对称，要是以前靳衍一定会手动摆正，但是今天他竟然放任不管，难道他的强迫症治好了？
　　靳衍像以前一样先剥了一小碗虾仁递给祁耀，祁耀愣了一下，“谢谢，你自己吃吧。”
　　“给你剥的。”
　　祁耀想，其实靳衍大多时候还挺正常的，在生活上对他也格外照顾，简直把他当儿子宠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快乐的部分比较多，起码他是这样觉得的，至于不快乐的部分，他已经选择性遗忘了。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等结完账，祁耀才切入正题，“靳衍，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说清楚，我们已经分手这么多年了，我又有了家庭，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趁早打消，当然如果是我想多了，我道歉，你就当我没说……”
　　靳衍打断他道：“你没有想多。”
　　祁耀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靳衍满怀诚恳的眼神看着他说：“我想跟你重新开始，过去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
　　“不可能。”祁耀斩钉截铁地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也不用耿耿于怀。总之一句话，我跟你已经没可能了，所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为了双方好，我们以后还是别联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起身，不料经过靳衍身边的时候被他抓住了手腕，靳衍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他，“我以前那些坏毛病都改掉了，我向你保证不会再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祁耀从没见过他这么卑微甚至有些可怜的样子，但这并不能使他改变主意，“抱歉，不能。”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我是有妇之夫。”
　　“我不介意当你的地下情人，或者床伴，什么都行。”
　　祁耀愤怒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还有没有基本的道德心和羞耻心？你没有我有！请你以后别再纠缠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甩开他的手，快步离开。


第四章 男公关
　　那天之后，靳衍再度销声匿迹，祁耀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周末赵洁约他出来吃饭，“上次给你说的我们单位那小帅哥，你什么时候有空跟他见上一面？”
　　“算了吧，淘宝店太忙，没时间谈恋爱。”
　　这两年赵洁前前后后给他介绍过不少对象，但他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了，“我看你就是找借口，祁耀，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没放下你前男友？”
　　祁耀扪心自问，自己对靳衍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否则他求复合的时候自己不会没有半点犹豫就拒绝，“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早都放下了。”
　　“那是你自欺欺人，你要是真的放下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别急着否认，可能你自己没意识到，其实你一直陷在过去的阴影中，你要尝试走出来，听姐的好吗？”
　　祁耀沉默了一会儿，“好。”
　　“这就对了，待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跟我走就是了。”
　　吃完饭赵洁先带他去了理发店，让理发师给他剪个当下最时髦的发型，特意叮嘱把刘海剪短了。
　　祁耀看着碎发一缕一缕掉落，额头逐渐露了出来，再看到那道疤，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剪完之后赵洁看了看，满意道：“还是露额头帅。”
　　祁耀自己也觉得清爽多了，连视野都明亮了一些。
　　接着赵洁又带他去了商场，给他挑了一套衣服让他换上，然后开车带着他继续上路。
　　祁耀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姐，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车最后停在一家酒吧门口，祁耀下车一看扭头想走，赵洁拽住了他，“我帮你订了座，老贵了，你今天要是不认识几个帅哥，我就亏大了。”
　　这间酒吧是B市档次比较高的，卡座费要好几千，祁耀不忍心辜负她一番心意，还是进去了。
　　很多年没来过这种地方了，记得上一次来还是上大学的时候，是班里同学过生日一群人一起去的，靳衍知道后大发脾气，消失了一个星期，从此祁耀再也没来过这种场合。
　　一进去里面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可能是年纪大了，祁耀没有感受到激情，反而心脏有点不舒服。
　　服务生领着祁耀来到了二楼的卡座，接着把酒和果盘上了。
　　这个位置是绝佳观景台，可以俯瞰一楼舞池内的盛况，男男女女们尽情扭动着身躯，释放着躁动的荷尔蒙，祁耀丝毫没有加入的想法，看了两眼就拿出手机回淘宝消息。
　　楼下传来一阵口哨和起哄声，祁耀往楼下瞟了一眼，只见舞池中央一对男女正在贴身热舞。
　　等等，那男的怎么跟靳衍长得这么像。
　　祁耀特意走到二楼的栏杆前仔细辨认，因为光线昏暗加上角度问题，脸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身材极其相像，这时男人突然抬头看向二楼，暧昧地冲祁耀笑了一下，祁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草，简直一模一样。
　　趁他不注意，祁耀偷拍了他一张照片，回到座位把照片放大研究了一下，五官和身材都像到怀疑是靳衍本人的程度，不过其他地方大相径庭，这人一头非主流金发，穿着骚气的豹纹衬衫，扭动的姿势特别妖娆，表情透着股轻佻，跟靳衍是完全相反的风格。
　　这人不会是靳衍失散的双胞胎兄弟吧？祁耀想把照片发给靳衍，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
　　把酒喝完了，果盘也吃干净了，看时间不早了，祁耀决定打道回府。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争吵声和砸东西的声音，祁耀看了一眼，好像是跟靳衍长得很像的那个人和一伙人打起来了。
　　祁耀懒得管闲事也没兴趣看热闹，自顾自地下了楼，正往酒吧外走，突然被人一把拽住。
　　镭射灯的光打在他一头金发上，反射着绚烂的光，和靳衍一模一样的脸让祁耀呼吸一滞，“哥，救我。”
　　祁耀懵了，“谁是你哥？”
　　“站住别跑！”
　　几个大汉拿着酒瓶追了上来，金毛立刻躲到祁耀身后。
　　祁耀怕被这伙人误以为自己跟他是一起的，解释道：“我不认识他。”
　　“哥你不能不管我。”
　　祁耀忍不住回头骂他：“神经病啊，乱认什么哥？”
　　为首的男的二话不说抡起酒瓶朝祁耀头上砸了过来，金毛提醒他：“小心！”
　　祁耀一脚把砸他酒瓶的男人踹飞，“说了不认识，非逼我动手。”
　　当年祁耀是全校的散打冠军，对付这伙人小意思，三下五除二把他们放倒，然后拉着看傻了的金毛跑出了酒吧。
　　两人跑到一个公交站，看后面没人追，停下来喘气。
　　“哥你刚才干架的时候真帅，多亏有你，不然我今晚就凶多吉少了。”
　　他的声音跟靳衍也很像，低沉富有磁性，但是两人的语气差别很大，靳衍一本严肃，他则吊儿郎当。
　　“为什么叫我哥，我们之前应该没见过吧。”
　　“怎么没见过，我跳舞的时候你在二楼看我，我还冲你笑了一下。”
　　“我说的是在今天之前。”
　　“那应该没有。不过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哥你应该也对我一见钟情了吧，我知道你在二楼看了我很久。”
　　祁耀有些尴尬，“那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说完又凑近他看了看，简直跟靳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他眉毛是棕色的，眼珠是灰蓝色的，有股混血感，“你是混血儿？”
　　“嗯，我爸是中国人，我妈是外国人。”
　　“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我是独生子。”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
　　年龄差五岁，排除了双胞胎的可能性，不过也有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父亲姓什么？”
　　“张。”
　　祁耀对靳衍家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父母离婚，父亲早逝，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哥，看你对我这么感兴趣，我给你做个详细自我介绍吧，我叫Kevin，身高一米九，八块腹肌，下面二十，一夜七次，包夜一万，包月十万，看在我跟你这么有缘，可以给你打八折哦亲。”
　　原来是个小鸭子，不过从他的衣着和气质来看多半也是靠色相吃饭的，所以祁耀并不是很意外，“谢谢，不需要。”
　　“五折，交个朋友。”
　　祁耀笑了笑，“我该回家了，拜拜。”
　　Kevin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哪天有需要了给我打电话。”
　　祁耀抢回手机白了他一眼，刚好有辆公交车过来，没看是几路就跳了上去。
　　上了车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Kevin在冲着他飞吻，不由地感叹，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竟然会有这么像又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Kevin看着远去的公交车，嘴角勾起一个邪气的笑容，“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回家的路上祁耀接到了赵洁打来的电话，“怎么样，有没有认识帅哥？”
　　祁耀脑海里浮现出Kevin那张邪魅的脸，“认识了一个，不过是个牛郎。”
　　“牛郎也不是不行，干净吗？”
　　祁耀哭笑不得，“姐，要求已经这么低了吗？”
　　“没有对象，性生活总要有吧，注意做好防护措施。”
　　“你就不用替我操心啦。”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祁耀当晚梦到了靳衍。
　　最近这几年他已经很少梦到靳衍了，刚分手那阵几乎天天梦到他，并且每次都梦到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靳衍一脸冷漠地说着绝情的话，他愤怒地向他挥拳，每次醒来都是满身的汗。
　　今天没有做噩梦，而是一个美梦，也是现实生活中发生过的场景。
　　应该是在冬天，他们在校外租的房子里，窗外雪花纷飞，屋里暖气充足，他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靳衍坐在一旁，用手术刀和镊子给他剥柚子——有个强迫症的男友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他能把每一瓣柚子剥得完整又光滑，不光籽，连筋都剔得干干净净。
　　祁耀每吃完一瓣就冲他伸手拿，靳衍剥的速度赶不上他吃的速度，等了一会儿没有，祁耀用脚踢了踢他，“快点。”
　　靳衍抓住他的脚腕挠他的脚心，“你把我当保姆使唤了？”
　　“明明是你把我当儿子养了。”
　　“叫爸爸。”
　　“不要……变态……”
　　祁耀两只脚乱踢腾，靳衍压到他身上，双手从他毛衣下摆钻进去，先在他腰线上来回抚摸了一会儿，继续向上游走，微凉的手指捏住两颗凸起的肉珠充满技巧地揉捻，祁耀的呼吸立刻变得粗重起来，“你一会儿还有课。”
　　“我知道。”
　　“你不上课了？”
　　靳衍低头亲了他一口，“上你比上课重要。”
　　祁耀红着脸骂他：“不务正业。”
　　靳衍像剥柚子似的把他剥光，修长灵活的手指在他后穴反复搅弄，祁耀急得骂人，他才缓缓进入他，饱胀到随时可能撕裂的感觉让祁耀发出痛苦又愉悦的呻吟。
　　等他适应后，靳衍不再克制，凶猛地顶胯，祁耀被撞得耻骨发麻，死死咬着手背以免叫得太丢人。
　　靳衍拿开他的手，一连串破碎沙哑的呻吟从祁耀嘴里流出，“啊……哈……轻点……”
　　“叫我。”
　　“阿衍……”
　　“不对。”
　　急速而大力的抽插下，祁耀坚持了不超过十秒，就眼泪汪汪地叫道：“老公……”
　　靳衍给他的奖励是一个火热到窒息的吻和更凶狠的顶弄。
　　因为那次逃课，靳衍被扣了两分，那门课成为了他大学四年唯一没有拿满分的专业课。
　　第二天早上祁耀一边洗内裤一边自嘲地想，是太久没有性生活了吗，一把年纪了还做春梦，要不先找个炮友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想到这，脑海中冒出了Kevin这个名字，不行不行，对着这张跟某人一样的脸肯定会阳痿，还是算了。


第五章 收留
　　距离去酒吧一个星期左右，晚上十二点多，祁耀刚躺床上准备睡觉，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哥，我是Kevin，还记得我吗？”
　　祁耀一听他的声音就想起来了，“有事吗？”
　　“哥，我遇到困难了，需要你的帮助。”
　　“又怎么了？”
　　“上次在酒吧打我那伙人去我上班的地方闹了，还在我家附近蹲点，扬言要弄死我。”
　　“你怎么惹到他们了？”
　　“我只不过跟他们其中一人的女朋友跳了会儿舞，就被他们记恨上了。”
　　“该，谁让你勾引人家女朋友。”
　　“我哪知道她有男朋友啊。”
　　“我建议你去别的地方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我一个星期没生意，已经身无分文了，哥，你发发善心收留我吧。”
　　“抱歉我爱莫能助。”
　　“这样哥，我便宜点卖你怎么样，一晚上一千，五百，不，给我口吃的就行，我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
　　“你还是找别人吧。”
　　听筒里传来呼啸的风声，接着是一声响亮的喷嚏，然后是吸鼻涕的声音，“能找的我都找了，没人愿意帮我，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祁耀记得天气预报说今晚降温还有大雪，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支付宝账号发我，我给你打点钱。”
　　“我手机马上就没电了，哥你直接来滨河公园门口接我吧……”
　　话说到这电话突然断了，祁耀回拨过去就是关机，无奈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欠了这种长相的男的。
　　祁耀穿上衣服往窗外看了一眼，雪下得不小，找了把雨伞带上出了门。
　　因为大雪天气，路上没有出租车，打车软件也叫不到车，所幸滨河公园离家只有三公里，祁耀骑上共享单车去了，因为路太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远远地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公园门口边跺脚边搓手，祁耀加快蹬了几下。
　　Kevin看到他高兴地跳起来，“哥你来啦！”
　　祁耀刚锁好车，被他一把熊抱住，“哥，我好怕你不来。”
　　“别拉拉扯扯。”祁耀推开他，伸手拂掉他头发和肩膀上的雪，“跟我走吧。”
　　Kevin乖巧地笑了一下，“好。哥，我来撑伞吧。”
　　对方比自己高不少，祁耀撑着有点费劲，就把伞给他了。
　　Kevin看到他手上破了块皮，“哥你手怎么了？”
　　“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Kevin突然抓住他的手亲了一下，祁耀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抽出来，“我警告你，再动手动脚，你就在外面喝西北风吧。”
　　Kevin吐了下舌头，“知道了。”
　　说完把祁耀拉近了一些，“离近点，别淋到了。”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非常安静，能听到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Kevin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哥你知道吗，我本来最讨厌下雪天，但是因为你今天来找我，所以以后下雪天就是我的最爱。”
　　祁耀记得靳衍也不喜欢下雪天，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如果没事的话，能在被窝里躺上一整天。
　　Kevin见他发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男人了？”
　　“没有。”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别人。”
　　祁耀瞥了他一眼，“你是我什么人，你管得着吗？”
　　“我是你包养的情人。”
　　“我什么时候包养你了？”
　　“你来接我就代表我们之间达成了包养关系，放心我不要你的钱，为了感谢你雪中送炭，我可以无限次提供免费服务。”
　　“谢谢不需要。”
　　“话别说那么绝对，哥你喜欢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好我不问了。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开淘宝店。”
　　“卖什么的？”
　　“毛绒玩具。”
　　“可以送我一个吗？”
　　“可以，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想要长翅膀的乌龟。”
　　“没有。”
　　“长鱼尾巴的兔子。”
　　“你能不能提个正常点的要求？”
　　“我想让你送我独一无二的嘛。”
　　祁耀默默把他的要求记在心里，打算下次订货的时候顺便帮他订做两个。
　　“哥你平时都有什么兴趣爱好？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爱看哪一类的电影？”
　　祁耀发现Kevin简直是个话痨，这一路说的话比靳衍一个星期加起来都多。
　　到了家祁耀拿了一双新拖鞋给他，Kevin换上拖鞋脱掉了羽绒服，祁耀看到他里面穿了件白毛衣，不太像他的风格，“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素净？”
　　Kevin一脸嫌弃地看了眼身上的毛衣，“这是借的别人的衣服，我还没来得及买厚衣服。”
　　“你穿白色挺好看的。”
　　趁着祁耀去沏茶，Kevin好奇地到处参观了一下，祁耀家是一室一厅，一分钟不到就参观完了，“哥你是一个人住吧，你平时怎么解决生理需求？呃当我没问。哥我饿了，你家里有吃的吗？”
　　祁耀平时很少做饭，要么点外卖要么吃泡面一类的速食，进厨房看了看，屯的食物只剩一包螺蛳粉，“只有一包螺蛳粉。”
　　Kevin一脸嫌弃，“这东西是不是很臭？”
　　“闻着臭，吃着香。”
　　“那你给我煮一包吧。”
　　煮的过程中Kevin不断质疑，“这东西真能吃吗？”
　　“尝尝不就知道了。”
　　祁耀是螺蛳粉爱好者，但是靳衍受不了这个味道，祁耀跟他在一起那几年都没怎么吃，有次忍不住在外面偷吃了一次，回家前喷了很多香水还是被他闻出来了，被他拎到浴室从头到脚搓洗了一遍又拎到阳台通了半天风才肯让他上床。
　　祁耀煮好以后端上桌，Kevin捂着鼻子坐到餐桌前，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怎么样？”
　　“有点怪，我再尝尝。”
　　Kevin越吃越上头，最后真香了。
　　“我没骗你吧。”
　　“嗯嗯。”
　　Kevin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我吃饱了。”
　　“去把碗刷了。”
　　Kevin乖乖把碗刷了，“哥我要洗澡。”
　　“去吧，一会儿我把衣服拿给你。”
　　祁耀进了卧室打开衣柜帮他找衣服，自己的衣服对他来说都有点小，翻了半天翻出一套夏天的T恤和短裤，应该能凑合穿。
　　忽然衣柜门上撑了一只湿淋淋的手臂，祁耀转过身，见Kevin腰上只围着一条浴巾，距离他不到半米，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不声不响的吓我一跳，闪开。”
　　Kevin另一只手也撑在柜门上，把他困在中间，“哥，为了报答你的收留之恩，我以身相许吧。”
　　祁耀用手挡住他凑过来的脸，“用不着。”
　　Kevin抓住他两只手腕按在衣柜上，头压下来，祁耀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记铁头功，Kevin被撞得眼冒金星，祁耀趁机逃脱，不料被他从背后抱住，但这困不住祁耀，果断给了他一记过肩摔。
　　Kevin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哥，你下手也太狠了……”
　　“我已经够手下留情了，还闹吗？”
　　“不闹了。”
　　祁耀把他拉起来，意外地看到他左手小臂内侧布满了一道道细长的疤痕，像是用刀子划的，“你胳膊上的疤是怎么弄的？”
　　Kevin看了一眼，不在意道：“有些客人有特殊癖好，你懂的。”
　　祁耀皱着眉头道：“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就不能找份正经工作吗？”
　　“哥你心疼我啦？要不你帮我赎身吧？”
　　“赎身？你欠人钱了？”
　　“我爸欠了三百万赌债，我十八岁那年他把我卖到了俱乐部抵债。”
　　祁耀眉头皱得更紧了，“还差多少？”
　　“我已经还了大部分了，还剩三十万，哥你要是帮我赎了身，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见祁耀没吭声，Kevin笑了笑说：“跟你开玩笑呢，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来钱快，又省力。”
　　祁耀瞥了他下面一眼，“你确定？透支太多很伤身的。”
　　“放心哥，我现在依然坚挺，哥要不要试试。”
　　“打住。”祁耀打了个呵欠，“挺晚了，睡觉吧。”
　　Kevin一个飞扑上了床，祁耀叉腰看着他，“我允许你上床了吗，去睡沙发。”
　　Kevin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哥你真的忍心让这么一个尤物睡沙发吗？”
　　“快点，别逼我动手。”
　　Kevin不情不愿地下了床，祁耀扔给他一床被子一个枕头，把他赶出了卧室。
　　Kevin抱着被子和枕头到了客厅，蜷缩到沙发上，把脸埋进柔软蓬松的被子里嗅了一口，一股阳光混合着洗衣液的味道，和祁耀身上的味道一样。
　　“哼，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靳衍早上醒来感觉嗓子有点痛，还有点流鼻涕，像是感冒了，洗完澡一照镜子发现额头上肿了个包，摸了摸有点疼，难道昨晚睡觉的时候掉下床了？
　　拿起毛衣准备穿，闻到了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立刻把毛衣丢进洗衣机，拿了件新的穿上，出门穿鞋的时候，发现鞋底沾了些泥，但他记得昨天没有去过很脏的地方。
　　一向信奉唯物主义的他有点犯嘀咕，一大早的怪事频频，撞鬼了？
　　去单位之前照例先去了趟育英幼儿园，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等到八点钟左右，看到赵洁带着女儿出现，失望地掉头离开。
　　到了医院办公室，坐下没一会儿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同科室的医生问：“靳医生你怎么困成这样？”
　　“昨晚没休息好。”
　　最近这段时间严重失眠，每天晚上临睡前他都服用安眠药，虽然很快就能睡着，但是睡眠质量很不好，第二天总是没精打采，感觉比之前还累，可能是安眠药的副作用吧。


第六章 夜猫子
　　由于最晚睡得太晚，祁耀睡到快十一点才醒，起来去客厅看了看，Kevin已经不见了，桌子上有张字条，上面是小学生一般歪歪扭扭的笔迹。
　　宝贝儿：
　　我先走了，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期待下次和你见面，么么哒～
　　——Kevin。
　　祁耀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关机，算了，年轻力壮的不至于饿死。
　　隔了一天，晚上十二点多，祁耀刚躺下准备睡觉，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不过有点眼熟。
　　“哥，出来玩吧。”
　　“都几点了，我要睡觉了。”
　　“来嘛，我请你蹦迪。”
　　“太晚了，下次吧。”
　　“那我去你家找你吧。”
　　祁耀还没来得及拒绝，对方就挂了。
　　很快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祁耀不情不愿地去开了门，Kevin拎着一堆吃的笑眯眯地站在门外，“哥，晚上好。”
　　祁耀打了个呵欠，“进来吧。”
　　Kevin自觉地换上拖鞋，“哥，拖鞋有点小，给我买双大的吧，我穿44码。”
　　“你倒是不客气，把这当你自己家了？”
　　“咱俩谁跟谁啊。”
　　Kevin把吃的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哥，我买了宵夜，一起吃吧。”
　　“你自己吃吧，我去睡觉了。”
　　Kevin拽住他，“一个人吃没意思，你陪我吃吧。”
　　祁耀闻到麻辣小龙虾的味儿，禁不住诱惑坐了下来，“你这两天干嘛去了？”
　　“哥你想我啦？”
　　收到一对白眼后继续说：“做生意啊，这不一赚到钱就来找你了。”
　　“我把钱转你吧，花你的卖身钱我有负罪感。”
　　Kevin开了一罐啤酒给他，“哥你客气什么，再说劳动不分贵贱。”
　　“你倒是挺看得开。”
　　祁耀酒量浅，两罐啤酒下肚脸就通红，眼神也迷离了，Kevin凑近他舔着嘴唇说，“哥，让我服务你吧，我技术很好的。”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因为这张蛊人的脸，祁耀产生了一丝放纵的念头。
　　Kevin越凑越近，四片嘴唇快要接触的时候，祁耀一把推开了他，“太晚了该休息了，看在你请我吃宵夜的份儿上，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
　　在Kevin哀怨的目光注视下，祁耀把他赶进了卧室，“晚安。”
　　靳衍早上起床后感觉嘴巴和舌头麻麻的，像是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出门的时候发现钱夹里的钱好像少了一些，但是他之前没仔细数过，所以不是很确定。
　　最近怪事好像有点多，难道是安眠药的副作用导致的记忆偏差或者幻觉？
　　到了医院，几乎每个见到他的医生和护士都会问一句：“靳医生你黑眼圈好重，最近经常熬夜吗？”
　　“嗯，有点失眠。”
　　靳衍说着，又打了个呵欠，到了办公室喝了杯浓咖啡才好一些。
　　祁耀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Kevin又不见了。
　　晚上十二点，Kevin再次出现，“哥，我们去看电影吧。”
　　最近刚好有部祁耀想看的电影上映，就同意了。
　　影院在商场的顶层，有各种美食，Kevin像个小孩一样什么都想吃，祁耀不想花他的血汗钱，没让他请客，“我请你吧。”
　　“哥你对我真好，哥我想吃烤肠，还有爆米花，奶茶也要。”
　　祁耀发现Kevin吃东西不挑，这一点比靳衍好，靳衍吃东西很挑，而且从不吃街边摊，小零食也不爱吃。
　　之后Kevin几乎每天晚上来找他，每次来都是深夜，第二天早上消失不见，仿佛昼伏夜出的神秘动物。
　　晚上十二点，Kevin又准时出现，祁耀打着呵欠去给他开门，“你就不能早点来吗？”
　　“早点我得陪客人。”
　　“人家灰姑娘是一到十二点就消失，你正好相反。”
　　Kevin笑了笑，说：“但有一点我和她一样，都是为了见心上人。”
　　“少贫嘴。你看你这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再不好好休息很容易猝死的，听我的，歇几天吧。”
　　“没事儿，哥，我们出去玩吧。”
　　“不出去了，我给你炖了党参乌鸡汤，喝了早点睡觉。”
　　“哇，哥你好体贴啊。”
　　祁耀把砂锅端上来，Kevin看着一锅乌漆嘛黑的鸡汤犹豫了，“哥，这能喝吗？”
　　“看着丑，吃着香。”
　　Kevin凑近闻了一下，差点yue出来，不好意思直接说恶心，“可是闻着有点怪。”
　　祁耀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良药苦口，这些都是大补的食材，你天天接客身体肯定虚，得好好补补。”
　　“谢谢哥，我一点都不虚，你还是自己喝吧。”
　　“专门给你炖的，炖了五个多小时呢，你不喝就浪费了。”
　　Kevin不忍心辜负他一片心意，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碗里的，祁耀还要再给他盛一碗，他连忙起身，“哥，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真是，有这么难喝嘛。”
　　等他走了祁耀尝了一口鸡汤当场就吐了，看来Kevin没当着他的面儿吐已经很给面子了。
　　靳衍发现自己的腰围粗了一些，称了一下体重竟然涨了五斤，但是最近吃得并不多，反而因为食欲不佳吃得比以前还少，难道又是安眠药的副作用？
　　靳衍决定停药一段时间看看。
　　自从Kevin喝了那碗乌鸡汤之后，连着一个星期没再出现，祁耀给他打电话一直关机，不会吧，至于难喝到跟自己绝交吗？
　　赵洁又出差了，早上祁耀送馨馨去幼儿园，正准备往回走，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靳衍，有些意外，突然联系自己是想干嘛？
　　祁耀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打算先不接，如果打来第二个再接，以防万一他真有什么事。
　　电话足足响了一分钟才结束，祁耀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第二个，就走了。
　　隔着一条马路，靳衍坐在车里看着他，说：“生日快乐。”
　　晚上祁耀把馨馨从幼儿园接回家，一进家门愣住了，房间里挂着好多气球，本该在出差的赵洁突然抱着一个蛋糕跳出来，“小祁，生日快乐！”
　　馨馨从书包里拿出自己折的一瓶千纸鹤给他，“叔叔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祁耀不胜惊喜，“谢谢宝贝！谢谢姐！”
　　赵洁把寿星帽给他戴上，“我要是不给你想着，你自己是不是都忘啦？”
　　“还真是。”
　　祁耀想到了靳衍早上给他打的那个电话，难道他是想跟自己说生日快乐？
　　祁耀直到十八岁才过上自己的第一个生日，给他过生日的人是靳衍，父母别说给他过生日，连他生日是哪天都不记得。
　　在那之前不久，靳衍刚向他坦白了同性恋的身份并且强吻了他，把他吓到了，虽然跟他在一起还挺开心的，但是做朋友是一回事，做恋人又是一回事，所以那段时间他一直躲着靳衍。
　　那天放了学，靳衍在校门口把他拦住，二话不说塞上了出租车，看到出租车开进了靳衍家住的别墅区，祁耀想跑，靳衍死死按住他，“放心，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进了他家，祁耀惊呆了，房间里布满了气球和鲜花，客厅中央摆着一个造型精美的大蛋糕，旁边有一堆礼盒。
　　“生日快乐。”
　　祁耀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想知道自然能知道。”靳衍指了指那一堆礼盒，“那是你的礼物，去拆开看看吧。”
　　“怎么这么多？”
　　“从你出生开始算，每年都有份。”
　　祁耀像小孩一样坐在地上开心地拆礼物，每个礼盒上面都贴着数字，从一到十八，每一岁的礼物都很用心。
　　祁耀拆了半天才拆完，然后切了蛋糕，自己吃得满脸都是奶油，还把奶油抹得靳衍脸上都是，靳衍纵容地由着他胡闹。
　　祁耀忽然亲了靳衍一口，靳衍一动不动，“如果只是因为感动，没必要。”
　　“不是，你那天太着急了，我想再试一次，看看有没有感觉。”
　　靳衍蜻蜓点水地吻了他一下，“有感觉吗？”
　　“心跳好像有点快。”
　　其实不是一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靳衍含住他的唇轻轻吮了一下，“这样呢？”
　　“更快了……”
　　靳衍再一次吻了他，深入而激烈，而且中途没有暂停，祁耀大脑一团浆糊，稀里糊涂地被他抱上了床，又稀里糊涂被他脱光了衣服，祁耀好几次想喊停，可是靳衍的吻一直不中断，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等发出来却是丢人的呻吟声。
　　直到双腿间传来剧痛，骤然清醒，“啊……好疼……”
　　“乖，忍一下，马上就舒服了。”
　　不只是疼，身体内部像要裂开，祁耀感到害怕，“我不想做了，你出去好不好……”
　　“对不起宝贝。”
　　祁耀以为他会放过自己，没想到他猛地一挺腰，整根没入，祁耀疼得边哭边破口大骂，靳衍边吻他边轻声细语地哄他，等他骂声渐止，开始缓缓律动。
　　很快祁耀发现他并没有骗自己，紧接着意识到不对，“嗯……凭什么……我在下面……”
　　“因为我比你大。”
　　“不要脸！”
　　“我是说年龄。”
　　“哼……下次我要在上面。”
　　“好。”
　　做完一轮，祁耀看到他把安全套打了个结扔进垃圾桶，突然发现自己上当受骗，“原来你是早有预谋！”
　　“不是，只是有备无患。”
　　祁耀怀疑他经常带人回家，“你还带谁来过你家？”
　　靳衍吻了他一下，“没有别人，只有你。”
　　见他又撕开一个安全套，祁耀一骨碌爬起来，“该我在上面了。”
　　“好。”
　　“呜呜……你骗人！”
　　祁耀被迫骑乘在男人胯间，边骂骂咧咧边无师自通地扭摆腰臀，靳衍的目光贪婪而放肆地在他周身上下游走，勾下他的脖子把他吻得没了脾气，“下次一定宝贝。”
　　祁耀预感到自己以后很难翻身了，“我信你个鬼！”
　　第二天祁耀在一只赤裸健壮的臂弯中醒来，靳衍第一时间献上早安吻，见他表情冷淡，“怎么，后悔了？”
　　“没有。”
　　就是有点迷茫，他就这么被掰弯了，再也直不回去了，后来祁耀又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答案始终是没有。
　　刚交往的时候祁耀没发现什么不对，随着在一起的时间越长，靳衍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越病态，祁耀在学校和同学老师多说几句话，甚至多看几眼，他都会生很大的气，等回到家后会狠狠惩罚祁耀——把他绑在床上蒙住眼睛往死里折腾，很多次筋疲力尽意识模糊时，祁耀感觉到他在亲吻自己被勒疼的手腕，并伴有温热的液体划过皮肤。
　　祁耀记得有次第二天醒来还被绑着，靳衍不知所踪，他实在憋不住尿在了床上，靳衍回来之后赶忙解开他帮他换了裤子。
　　受此奇耻大辱，祁耀一气之下说要跟他分手。
　　靳衍脸刷一下就白了，跪在地上不停道歉，祁耀一边哭一边打他，等累了之后说：“下次好歹给我备个纸尿裤，成吗？”
　　靳衍怔了一下，然后用力抱紧他，之后就再也没用这种方式惩罚过祁耀，每次生完气都是默默消失一段时间再回来，但祁耀觉得还不如第一种方式，他每消失一次，他就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远了一些。


第七章 生日
　　Kevin醒来时头晕得厉害，看到面前的桌子一堆酒瓶，意识到自己是喝多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该死，都过了一个多星期了。
　　摇摇晃晃出了门，走之前不忘从钱包里抽了几张钞票。
　　祁耀送走赵洁和馨馨，把家里收拾了一下，还剩半个蛋糕没吃完，正打算放进冰箱里，突然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是消失了一个多星期的Kevin，“你这家伙怎么神出鬼没的，这些天你去哪了？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
　　“去陪了一个大客户，哥你担心我？”
　　“我是怕你吃了我的鸡汤中毒身亡。”
　　祁耀闻到他身上一股浓郁的酒味，又见他脸膛泛红，一看就喝得不少，“喝多了不在家睡觉，还往我这儿跑。”
　　“想你了。”
　　Kevin边揉太阳穴边换拖鞋，发现拖鞋很合脚，“哥你给我买了新拖鞋？”
　　“嗯，合适吗？”
　　“刚好合适，谢谢哥。”
　　Kevin看到餐桌上有半个蛋糕，“哥，今天是你生日？”
　　“嗯，吃块蛋糕吧？”
　　“好啊。”
　　祁耀给他切了一块蛋糕，Kevin趁他不注意往他脸上抹了一块奶油，祁耀不甘示弱要还击，Kevin抓住他的手吮了一下他手指上的奶油。
　　祁耀噌地把手抽回来，“别闹了，吃蛋糕吧。”
　　等他吃完蛋糕，祁耀拿出来两个玩偶，Kevin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里长翅膀的乌龟和鱼尾巴的兔子，惊喜溢于言表，“你真的做出来了！”
　　“符合你的要求吗？”
　　“完全符合！”
　　Kevin开心地把玩偶抱进怀里，“谢谢哥，我太喜欢了！”
　　“喜欢就好。”
　　“今天是你生日，反而要你送我礼物。”
　　“我是你哥嘛。”
　　Kevin放下玩偶，拉着祁耀出了门。
　　“去哪？”
　　“跟我走吧。”
　　Kevin今天来得早，商场还没关门，“哥你喜欢什么礼物，我送你，不过我身上只有三百块，你别嫌少。”
　　“不用，你有这份心意就好。”
　　“哥，你是不是嫌我的钱不干净？”
　　“不是，你欠的钱还没还完，先攒着吧。”
　　“哥，你跟我来。”
　　Kevin拉着祁耀跑到了商场外面的广场上，给了弹吉他的街头艺人一笔小费，跟他借了吉他，现场弹唱了一首《传奇》。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 你在天边，
　　想你时 你在眼前，
　　想你时 你在脑海，
　　想你时 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 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低沉的声线，迷人的唱腔，不光祁耀听得入了神，还吸引了一群路人围观。
　　一曲结束，Kevin抱着吉他冲祁耀笑了一下，“生日快乐，祁耀。”
　　祁耀一个恍惚，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有人偷摸学了几个月的吉他和粤语，特意等自己生日那天弹了一首自己最喜欢的Beyond的《喜欢你》，自己听着他不标准的粤语一边感动一边想笑。
　　围观群众一边喝彩一边向祁耀投去羡慕的目光，还有不少人往吉他盒里丢钱。
　　Kevin从里面拿了十块钱，跑着去旁边卖花的小姑娘那里买了一朵玫瑰花送给祁耀，“这钱是干净的，你可以放心收。”
　　祁耀收下玫瑰花，“谢谢，想不到你这么多才多艺。”
　　“害，干我们这一行的，多点才艺更受客人欢迎。”
　　“你看你随便弹首歌就能赚不少钱，等还完债以后别在夜场做了，找份正经工作吧。”
　　“好，我听你的哥。”
　　“走，去蹦迪。”
　　到了酒吧，祁耀一口气干了一瓶威士忌，然后拉着Kevin去舞池和他贴身热舞。
　　夜深人静，Kevin扶着东倒西歪的祁耀回了家，到了家把他放在床上，见他双目紧闭，叫了他一声没反应，头慢慢朝他凑过去。
　　祁耀猛地睁开眼睛，吓了他一跳，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什么都没想做。”
　　祁耀挑起他的下巴问：“你包夜多少钱来着？”
　　Kevin眼睛一下亮了，“不是说了对你终身免费。”
　　“我不喜欢白嫖。”
　　说完拿起手机要给他转账，Kevin把他的手机扔在一边迫不及待地压下来，祁耀推了他一下，“我家里没套，你去买一趟吧。”
　　“放心哥，我都定期体检的。”
　　祁耀也怕待会儿自己又改了主意，“那先洗个澡。”
　　Kevin直接抱起他去了浴室，祁耀见他没有早走的意思，“你先出去。”
　　话音刚落被他转了个身抵在墙上，然后下身一凉，裤子连着内裤被他一块褪了下去，紧接着被他用膝盖顶开了双腿，还未来得及反抗，一股水流对准他的后庭冲刷了起来。
　　祁耀被凉水冰得猛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等冷水完全变热，一根烙铁似的粗长肉刃硬生生把他劈开，挤进了他身体里。
　　祁耀疼得浑身发抖，指甲用力抠着墙上的瓷砖。
　　Kevin还没插到底就掐着他的腰急不可耐地抽动了起来，火热的肠肉紧紧绞着他，险些让他一泄如注，爽也是真的爽，原来操男人这么爽，怪不得姓靳的要搞基，拍了拍男人浑圆挺翘的屁股说：“放松点，差点被你夹断。”
　　祁耀倒是想放松，但是括约肌已经被撑到极限，他甚至怀疑已经撕裂了，但下体却悄然勃起，可能是太久没做了，连疼痛都让他亢奋。
　　Kevin把他转过来，见他老二高高翘着，手贱地弹了一下，然后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同样翘得老高的性器上，“帮我舔舔，你里面太干了。”
　　祁耀跪在他脚下，望着眼前硕大狰狞的器官吞了下口水，怎么连这里的尺寸形状都一样。
　　Kevin扶着阴茎在他脸上拍打了几下，故意把顶端分泌的粘液蹭在他嘴唇上，“张嘴。”
　　祁耀乖乖张大嘴把他纳入口中，Kevin看着他这幅温顺的样子莫名恼火，双手固定他的头在他口中粗暴挺动。
　　祁耀脸胀得通红，眼泪和唾液大量分泌。
　　Kevin将他拽起来，掐着脖子抵在墙上吻了上去，祁耀扭头躲开，Kevin捏着他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咬上他的嘴唇，祁耀越挣扎他咬得越狠，祁耀被咬疼了不敢再反抗，只能任由他攻城略池，任意扫荡。
　　Kevin脱了他的裤子，分开腿抱起来，就着这个姿势插进去，托着他的臀部激烈抽送。
　　祁耀两腿紧紧夹着他的腰，主动和他唇舌交缠，肉体交缠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狭小的浴室里回荡。
　　祁耀突然打了个喷嚏，Kevin将他抱回床上，打开空调调高温度，脱光彼此的衣服重新进入他。
　　祁耀闭着眼睛忘我呻吟，Kevin撑开他的眼皮，“我是谁？”
　　祁耀失神的眼睛看着他，“Kevin。”
　　Kevin松了一口气。
　　祁耀重新闭上眼睛，Kevin不满道：“为什么不看我？”
　　对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祁耀很难不想起另外一个人，“你长得很像我前男友。”
　　“那你该庆幸刚才没有叫错我的名字，不然我今天非得操死你。”
　　祁耀笑了一下，“你对别的客人也这么霸道吗？”
　　Kevin吻了他一下，“只对你这样。你恨他吗？你前男友。”
　　祁耀摇了摇头。
　　“那就是还爱他？”
　　“也不是。”
　　“跟他做爽还是跟我做爽？”
　　“太久了，忘了跟他做什么感觉了。”
　　“那就好好记住跟我做什么感觉。”
　　之后祁耀被迫回忆起了和靳衍做爱时的感觉，那就是在天堂地狱间徘徊，总之离死不远了，他恍惚地想，是不是这类长相的人都比较生猛，做爱都像杀人。
　　祁耀被操射了三回，Kevin才终于有了要射的迹象，祁耀有气无力地提醒他：“别射里边。”
　　“我偏要。”
　　Kevin扎进他最深处喷发，祁耀被烫得又哆嗦着射了一小股。
　　Kevin从他无法闭合的穴口沾了些浓白的精液抹到他嘴唇上，祁耀无意识地舔干净，Kevin骂了句骚货，狠狠堵住他的嘴差点把他吻到窒息。
　　祁耀满身是汗，双腿间更是黏湿不堪，“可以了吧，我想去洗澡……”
　　“这才哪到哪，包夜服务当然得做一整夜啦。”
　　说完把祁耀翻了个身，从后面干进去，祁耀呜咽一声，抓紧身下的床单，“你违背客人意愿……我要向你老板投诉你……”
　　Kevin啪啪啪啪几巴掌下去，把他的屁股打得通红，“还敢投诉我，看我不操得你屁股开花。”
　　祁耀最后被活活干晕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毫无例外Kevin又消失了，但意外的是身体内外都很清爽，床单也换了，桌子上放着一瓶药和一张字条。
　　宝贝儿：
　　对不起我昨晚太激动，做得有些粗暴，我已经帮你清理过身体上过药了，桌上那一瓶就是，你自己记得每天早晚各上一次药，饮食尽量吃清淡的，我帮你做了早餐，在厨房放着，你自己热一热再吃。
　　期待下次和你见面，么么哒～
　　——K。
　　祁耀用力拍了一下脑门，竟然跟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特殊职业者无套做了，还被内射了，酒精害人啊。
　　不过像这种俱乐部一般都会给员工定时体检，应该问题不大。
　　祁耀一瘸一拐地去了厨房，看到盘子里有两个煎糊了的煎蛋，旁边还有一碗白米粥，空气里飘着一股糊味，垃圾桶里还有几坨像碳一样的不明物，真是难为他了。
　　要是还在和靳衍同居的时候，这种东西他是不会吃的，因为那段时间他的胃口被靳衍养刁了，但是过了这么多年，有人给做早餐就不错了，祁耀把粥热了一下，就着煎蛋吃了。


第八章 暴露
　　靳衍醒来时头疼得厉害，四肢百骸却有股餍足的慵懒感，和事后的感觉很像，这是他第二次喝醉酒，第一次喝醉是在六年前，记得当时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看了下时间快迟到了，没多想就先去上班了。
　　午休的时候，隔壁科室的实习医生小杨把他叫到没人的楼梯间，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靳医生，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问吧。”
　　“你是……同性恋吗？”
　　靳衍微微一愣，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你怎么知道？”
　　“太好了！呃，是这样的，我朋友开了一家药店，他说昨晚看到你去药店买……那种药。”
　　小杨暗恋靳衍有段时间了，因为不确定他的性取向一直不敢表白，在医院偷拍了他不少照片，还发给自己的基友一起讨论，昨晚基友突然给他发消息说他男神半夜三更来药店买药，关键买的是给男人后面用的药，他顿时热血沸腾，第二天就跑来问他了。
　　靳衍一头雾水，“昨晚我没去药店啊。”
　　小杨给他看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戴帽子的男子在药店买药，靳衍看到他的脸大吃一惊，竟然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连身形都极为相似。
　　照片看起来像是监控画面的截图，右上角显示时间是昨晚凌晨三点，靳衍很肯定这时候自己应该在家睡觉，“这不是我，应该只是跟我长得像……”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他买的什么药？”
　　小杨脸又红了几分，“男人后面用的……”
　　靳衍思索了一下，“可以把整段监控视频都发我吗？”
　　“好。”
　　靳衍拿到视频以后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人身上穿的衣服明显不是自己的，走路姿势也不像，不过看脸和身材都怀疑是自己的双胞胎兄弟。
　　为了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下班以后他先去小区的保卫处，调取了单元内的电梯监控，结果真的看到自己昨晚十二点跑出去，凌晨四点多才回来，他又调取了早些时候的监控，发现不止是昨晚，半个月前开始，自己经常在晚上十一二点钟跑出去，凌晨四五点再回来，不过最近这一个星期突然消停了，昨天才又重新出现。
　　靳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有梦游症，那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就能解释了。
　　又看了一遍视频，发现有些不对劲，处在梦游状态的人一般表情呆滞，对外界基本没有任何反应，但是视频里的自己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甚至还和一起乘电梯的人说话，逗对方的狗，而且昨晚还跑去药店买药，明显意识是清醒的。
　　如果不是梦游症，那又是什么？
　　靳衍视频连线了自己的心理医师Amanda，在国外的这几年靳衍一直在接受她的治疗，最终治好了洁癖、强迫症以及焦虑症，靳衍回国后还时不时地跟她联系，Amanda会定期评估他的心理状态并给出一些建议。
　　视频连通后，靳衍先简短地问候了一下Amanda，然后把自己的情况跟她说了，并且把电梯里的监控视频发给她看了。
　　Amanda很惊讶，初步推断他患有人格分裂症。
　　靳衍感到难以置信，因为之前从来没有过任何征兆。
　　“你确定吗？”
　　“我并不能百分百确定，需要做个详细诊断，你是最近受什么刺激了吗？”
　　靳衍想了想说：“前不久我去找我前男友复合，被他拒绝了，之后我变得有些焦虑并且严重失眠，为了治疗失眠我开始服用安眠药，刚好第二人格是在那个时间出现的，而且停药的那一个星期，第二人格就消失了，会不会是安眠药的副作用？”
　　“说不准，远程诊断不太方便，我建议你去医院挂个精神科，请专业医师帮你诊断一下。”
　　“好。”
　　靳衍打算先不去看医生，因为这个第二人格显然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他怕会打草惊蛇，最后决定请私人侦探暗中跟踪自己，看看第二人格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些什么。
　　因为第二人格随时可能会跑出来，万一在工作的时候就麻烦了，靳衍为了避免酿成事故，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医院请了个长假。
　　祁耀晚上在家做了个大扫除，下楼倒垃圾的时候，正好碰到Kevin来找他。
　　Kevin飞快地向他跑来一把将他抱起，虽然周围没人，祁耀还是不好意思，“放我下来。”
　　“不放。”Kevin亲了他一口，“宝贝儿，想我吗？”
　　“回家再说。”
　　“好。”
　　Kevin抱着他上了楼，进了门抱着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说吧。”
　　“说什么？”
　　“想我没？”
　　祁耀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堵住他的嘴。
　　Kevin立刻热情百倍地回应他，吻着吻着手从他裤腰的缝隙里钻了进去，祁耀按住他的手，“今晚我要在上面。”
　　今天他才反应过来，既然都嫖了，干嘛还要被人压，这辈子是没机会压靳衍了，压个跟他长得像的也算是了了心愿。
　　Kevin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昨晚那样不是挺好的吗？”
　　祁耀挑起他的下巴亲了一口，“昨晚你辛苦了，今晚该我出力了。”
　　Kevin表情僵硬道：“我从来不在下面。”
　　“骗谁呢，我给你加钱。”
　　“加多少钱都不行。”
　　祁耀抬腿从他身上下来，“不行就算了，我找别人，你走吧。”
　　Kevin叹了口气，黯然道：“哥，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是因为我后面被人玩坏了，我怕恶心到你。”
　　祁耀愣了一下，然后心疼地抱了抱他，“对不起，是哥不好。”
　　Kevin难以置信，竟然这么好骗？假装吸了吸鼻子说，“是我不好，没办法让哥满意，哥，那我走了。”
　　祁耀拽住他，“别走。”
　　“那还做不做？”
　　祁耀直接吻住他。
　　Kevin重新把他抱到腿上，脱了他的裤子，双手在饱满的臀部肆意揉捏了一会儿，手指滑进臀缝里按揉穴眼。
　　祁耀哼哼了两声，腰软了下去。
　　Kevin把三根手指伸进他嘴里，“舔湿点。”
　　祁耀听话地照做。
　　“怎么这么乖。”
　　难怪姓靳的喜欢。
　　Kevin把被唾液润湿的手指伸进祁耀后穴搅了几下，就迫不及待拉开裤子拉链把阴茎掏出来往他穴里插。
　　祁耀拦了一下，“我买了套，去床上做或者你把套拿过来。”
　　“我不喜欢戴套。”
　　Kevin钳子似的一双大手卡着他的腰强硬地往下按，祁耀被迫吞吃进粗长的肉棒，眼泪被逼了出来，“慢点……”
　　Kevin不想给他留下粗暴的印象，便放缓了动作，伸舌头舔掉他眼角的泪。
　　祁耀把整根都吃进去以后，Kevin没有急着抽插，而是先跟他接了一会儿吻，等祁耀说好了才开始动，节奏不急不缓。
　　祁耀有些诧异，“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
　　Kevin仰头看着他，目沉如水，“喜欢吗？”
　　他专注看人的样子跟靳衍如出一辙，祁耀晃了一下神，“我还是喜欢你粗暴一点。”
　　“明白。”
　　Kevin把他放平，脱了自己的上衣，怕他着凉就没脱他的，把他双腿架到肩膀上猛干他。
　　祁耀浪叫着双手无意识地在他背上乱抓。
　　Kevin把他的手按在两边，“宝贝儿可不能抓，留下痕迹就麻烦了。”
　　“你怕别的客人会不高兴？”
　　“吃醋了？那就帮我赎身，那样我就只属于你一个了。”
　　“好，你还欠多少钱，我手头有二十万，不够我再借点。”
　　Kevin愣住了，“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了，不过赎了身以后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找份正经工作，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
　　见他呆愣着不说话，祁耀以为他不想放弃现在的工作，毕竟躺着就能赚大把钱，“怎么，舍不得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
　　“不是……”
　　Kevin本来只是想跟他玩玩过把瘾，没想到这傻子竟然认真了，可他是只有夜里才能现身的幽灵，永远无法站在阳光下，到时候该怎么跟他解释？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别说你爱上我了这种鬼话，我不信。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前男友替身了？”
　　“我要想复合随时可以找他，犯不着找替身，而且你跟他除了长得像，其他地方没有一点像的，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他。我之所以帮你只是看你可怜，加上你叫我一声哥。”
　　“哥你太好了！”
　　Kevin用力亲了他几下，然后发狠干他，祁耀腰都要断了，“轻点……你想弄死我啊……”
　　Kevin心想，你说对了，我真想弄死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事后两人相拥着蜷缩在沙发里，Kevin摸着祁耀额头的疤痕，问：“这里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撞的。”
　　Kevin吻了一下那道疤，“疼吗？”
　　“早就不疼了。”
　　“当时呢？”
　　“忘了。”
　　“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
　　“我没有保护好你。”
　　祁耀笑了，“跟你没关系，这是好多年前弄的，那时候我们还没见面呢。”
　　Kevin没说话，一下又一下地亲吻那道疤。
　　“别亲了，都是你的口水。你还没告诉我，你还欠多少钱？”
　　“不用你替我还，我再工作一段时间自己就能还上了，你再等等我好吗？”
　　Kevin打算先拖一段时间，想想办法。
　　“我把我那二十万给你吧，这样你能少工作一段时间。”
　　“我不能花你的钱，那我不成小白脸了。”
　　祁耀捏了捏他的脸，“长这么帅天生就该当小白脸。”
　　“我帅还是你前男友帅？”
　　“风格不一样，没法比较。”
　　“你就说一句我帅会死啊？”
　　祁耀笑着亲了他一口，“好，你帅。”
　　“你喜不喜欢我？”
　　“应该有点吧。”
　　祁耀其实不是很确定，不过跟他在一起挺开心的，床上也算合拍，也可能是一个人太寂寞了，需要人陪伴吧。
　　Kevin又不高兴了，“应该，有点，你说句好听的会死啊。”
　　“你急什么，我们才认识几天，感情这个东西是要日久生情的。”
　　“我懂了。”
　　下一秒，祁耀被他抵在沙发背上，从后面一举贯穿。
　　祁耀眼前一黑，怀疑捅到了胃，“你发什么羊癫疯……”
　　“你不是说日久生情吗？我这不在努力日你吗？”
　　“装什么文盲，日是名词不是动词……啊啊慢点……”
　　“对不起，我是我妈带大的，中文不太好。”
　　“狗屁，满嘴跑火车……”
　　Kevin从背后抱住他，贴着他耳朵说：“我说我喜欢你，你猜是真的还是假的？”
　　从认识以来祁耀就有一种直觉，Kevin对他隐瞒了很多秘密，“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Kevin想，这是一句实话。


第九章 替代
　　靳衍看着私人侦探发给他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根据照片显示，“他”离开家以后，先去了一家储物仓库，出来后摇身一变，头发变成了金黄色，衣服也换了一套，然后他打车去了一个小区。
　　看到小区名和祁耀家的一样时，靳衍感到了一丝诡异，当看到“他”在祁耀家楼下拥抱接吻的时候，整个人如同被五雷轰顶。
　　这是怎么一回事？
　　经过一番思考，靳衍推断祁耀应该是把“他”当成了和自己长得像的另一个人，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成了情侣？
　　猜来猜去没有意义，靳衍决定假扮“他”弄个究竟。
　　通过照片提供的线索，靳衍在小区花园内某棵盆栽的花盆下面找到了一个号码牌和一把钥匙，拿着去了那家储物仓库，根据号码牌找到租赁的储物柜，用钥匙打开柜门。
　　里面有几套衣服，一部手机，一次性染发喷雾、染眉膏、美瞳，还有两个造型奇怪的玩偶，靳衍看了一下玩偶上的标签，跟祁耀淘宝店卖的是同一个牌子，掏了掏衣服兜，从里面找到两张电影票，心里一阵嫉妒。
　　靳衍从里面拿了套衣服换上，接着去理发店把头发和眉毛彻底漂染了一下，又费了半天劲把美瞳戴上，然后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去了祁耀家。
　　祁耀正在煮螺蛳粉，听到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从厨房出来去开门，一看是Kevin感到有些奇怪，平时他敲门很大声，而且不开门他就一直敲，今天怎么只敲了两下。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没什么事我就过来了。”
　　靳衍进了门，闻到一股很大的臭味，立刻用手捂住了鼻子，“你在做什么？”
　　“螺蛳粉啊，要不要给你煮一包？”
　　靳衍想起不久前在毛衣上闻到的臭味，原来是螺蛳粉的味道，一脸嫌弃道：“不要。”
　　换鞋的时候发现拖鞋刚好合脚，又一阵嫉妒。
　　祁耀嗦粉的时候，靳衍躲得远远的，还把窗户打开通风，祁耀有点纳闷，自从他上次吃过一次螺蛳粉后就上瘾了，经常煮一包当宵夜，今天怎么又不喜欢了，不过人的口味经常变，也不稀奇。
　　吃完饭祁耀端了一盘他爱吃的零食过来，平时Kevin的嘴像个机关枪一样嘟嘟嘟不停，今天异常安静，零食也没怎么吃，祁耀担心地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心情不好吗？”
　　靳衍假装捏了捏眉心，“有点累。”
　　“今天接了多少个客人？”
　　靳衍愣了一下，难道他的职业是特殊行业，怪不得打扮得这么花哨，“呃，七八个吧。”
　　祁耀心疼地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他，“这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我生日，你拿去还债，剩下的我再想办法，以后别接客了。”
　　可恶的绿茶屌居然卖惨博取同情，祁耀这个笨蛋还信了，而且才认识几天就心甘情愿给他花这么多钱，靳衍心里酸得像打翻了醋缸，气得把卡扔在一边，“我不要。”
　　祁耀把卡塞他手里，“拿着，听话。”
　　“我不累。”
　　祁耀摸着他的脸说：“不是累不累的问题，我不想别人碰你。”
　　靳衍心里醋海翻腾，一把将他扯进怀里狠狠堵住嘴。
　　祁耀躲了一下，“正事还没说完呢……”
　　“求求你。”
　　祁耀觉得他的眼神特别可怜，便主动吻了他。
　　靳衍立刻把他吻得密不透风。
　　祁耀感觉他今天好像特别激动，胸膛不停起伏，甚至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怀抱也紧得窒息，恨不得把自己揉碎似的。
　　往常接吻的时候他的手会不老实地到处乱摸，今天却只是规规矩矩地在腰上放着，而且平时猴急得要死，今天都吻了很久了，祁耀都缺氧了，还没进行下一步。
　　祁耀忍不住催促：“去床上……”
　　靳衍内心狂喜，立刻抱起他进了卧室放到床上，怕他反悔死死堵着他的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紧张到给他脱衣服的手都是抖的。
　　“油和套放在哪？”
　　以前这些东西通常放在枕头底下，靳衍摸了摸没摸到。
　　祁耀一愣，“你不是不喜欢戴套吗？”
　　靳衍血压飙升，这段时间不知道他有没有出去乱搞，这个小笨蛋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气得咬了他鼻尖一口。
　　“干嘛咬我？”
　　靳衍闷不吭声，身体下滑到他两腿之间，毫不犹豫地把脸埋进他臀缝里。
　　祁耀禁不住呻吟了一声，然后差点惊坐起，“Kevin！”
　　靳衍心里不停咒骂，唇舌动得越发殷勤。
　　“哈……Kevin……别……”
　　不多时，祁耀看到男人从自己腿间抬起头，嘴角粘着一丝白浊，眼神温柔又宠溺地看着自己，令他想起了某个不该想的人。
　　“宝宝，舒服吗？”
　　祁耀脸热着道：“我帮你……”
　　“不用。”
　　靳衍把手指伸进他后穴，小心而细致地做扩张，祁耀心里犯嘀咕，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有耐心。
　　祁耀等得都不耐烦了，靳衍才缓缓进入他，直至把他填满，然后他静止不动地看着祁耀，声音有些哽咽似的，“宝宝，我想你。”
　　不知道为什么，祁耀觉得今天肚子格外胀，胸口那里也是，“Kevin……”
　　“叫老公。”
　　靳衍表情突然变得凶狠，下身一下比一下沉重地撞向祁耀腿间，祁耀捱了几下就扛不住了，带着泣音叫道：“老公……”
　　“乖宝。”
　　这个称呼祁耀只在靳衍那听过，不过这种称呼很常见，祁耀也没多想。
　　今天Kevin在床上的表现不太一样，没有那么粗暴，异常的缠绵悱恻，而且看自己的眼神格外专注，又令祁耀想起不该想的人。
　　不过还是一样的磨人，做完已经是后半夜了，祁耀累得一动不想动，任由他抱着去洗了澡又抱回床上，昏昏欲睡地趴在他胸口上被他用毛巾包着脑袋擦头发，祁耀恍惚回到了大学时代的同居生活——不是他愿意想起，实在是这个姿势过于熟悉。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靳衍一个心慌手抖，“哪里不一样？”
　　“变得体贴了很多。”
　　靳衍悄悄松了一口气，“我是你男朋友，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比你大五岁，应该我照顾你，对了，你今天好像都没叫我哥。”
　　靳衍抽了他屁股一下，“以后只能你管我叫哥。”
　　“没大没小。”
　　“谁大？”
　　祁耀怕他又卷土重来，“你大行了吧，大了不起啊……”
　　靳衍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套他的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记得啊，当时我在酒吧的二楼喝酒，你在一楼的舞池跟一个女孩跳舞，穿着件豹纹衬衫，扭得可骚了，还朝我放电，结果没多久被女孩的男朋友叫了一伙人追着打，躲到我身后非说我是你哥，然后我英雄救美了一把，结果被你缠上了。”
　　靳衍沉吟不语，显然“他”和祁耀不是偶然遇到的，而是他刻意制造机会认识的，但是不同人格之间一般记忆是不共享的，“他”怎么会认识祁耀？“他”接近祁耀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是个怎样的人？
　　“对了说正事，明天你先拿那二十万去还债，然后辞了俱乐部的工作，剩下的钱我去借，总之一定给你凑齐了，以后你要是想还，可以慢慢还我。”
　　“好。”
　　“那个，你要是不嫌我家又小又破的话……”
　　靳衍还没等他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说：“不嫌！”
　　祁耀嘴角悄悄弯了起来，“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我没你那些客人有钱，你跟着我肯定过不了以前那种光鲜亮丽的生活，但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
　　靳衍重重一怔，“你是想跟我过一辈子吗？”
　　祁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很突然，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才跟你认识不到一个月，就想到一辈子那么长了，可能是我单身太久了吧……”
　　“我愿意。”
　　靳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代替别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不禁苦笑了一下，“祁耀，你爱我吗？”
　　“现在说爱还有点早，不过我确定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靳衍心里又酸又涩，自我安慰这其中或许有几分“他”像自己的原因，“喜欢我哪里？”
　　祁耀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说：“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跟你在一起很开心，见不到你会想你。你呢，你喜欢我吗？我要听实话。”
　　靳衍吻了他一下，“我爱你。”
　　“我不信。”
　　靳衍没有争辩，摸着他额头的疤问：“这块疤怎么来的？”
　　祁耀诧异道：“昨天不是问过了吗？不小心撞的。”
　　“哦，最近太累了，记性有点差。宝宝你困了，早点睡吧。”
　　“明天你可以等我醒了以后再走吗，我不想醒来看不到你。”
　　“好。”
　　祁耀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靳衍看着他安谧的睡脸，觉得满足又不真实，他也很困，但不敢睡，怕这一切是梦，又怕醒来自己不是自己。
　　虽然他恨不得这个Kevin永远消失，但如果这是祁耀的心愿，他不介意在陪他身边扮演一辈子Kevin，毕竟在这之前这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第十章 露馅
　　祁耀醒来时，眼前是一副非常养眼的画面，一个雕刻美男卧在自己枕侧，用手撑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
　　祁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确定眼前不是幻影，“你没走啊。”
　　靳衍探过身来吻了他额头一下，“昨天不是答应你了么。”
　　祁耀回吻了他下巴一下，“几点了？”
　　“快十点了。”
　　“你先去把钱还了吧。”
　　“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还了，又跟朋友借了点彻底还清了，然后把工作辞了，从今往后我哪都不去，永远陪着你。”
　　说到这，靳衍刮了他鼻子一下，“开心吗？”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祁耀愣了一下，以前靳衍就总爱刮他鼻子，“开心。你借了朋友多少钱？”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己还。”
　　“我们都在一起了，当然要一起还。”
　　“这就叫夫夫同心吗？”
　　祁耀觉得这一切有点太快了，“你不会在骗我吧？”
　　靳衍身体僵硬了一瞬，“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太美好的东西一般轮不到我，好不容易轮到了也会失去。”
　　靳衍用力抱紧他，“我向你保证，这次一定不会。”
　　祁耀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祁耀尴尬地用被子蒙住头，靳衍隔着被子亲了他一下，“宝宝你再躺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靳衍走了以后，祁耀本想去洗个澡，想起他上次做的两颗糊蛋，不是很想再回味一遍，便跟去了厨房。
　　却意外看到他在熟练地颠勺，接着两颗完美的太阳蛋出了锅，“你怎么突然会做饭了？”
　　靳衍愣了一下，“煎个蛋有什么难的？”
　　“上次你都煎糊了，我吃完嘴巴一圈都是黑的。”
　　靳衍心里鄙视了Kevin一顿，连煎蛋都不会，竟然让他的宝宝吃糊蛋，“上次是因为我有点着急，没注意火候，这次一定不会了，你先去洗脸吧。”
　　祁耀洗漱完回来，早餐已经做好了——一个非常整齐漂亮的鸡蛋火腿生菜三明治，表面还用番茄酱画了个笑脸，“看不出来你这么会做饭。”
　　“这个只是小意思，冰箱里没什么菜了，你将就一下，待会儿我去超市买点菜，回来给你烧几道硬菜。”
　　“好啊，我好久没逛超市了，我跟你一起去，对了，要不先去你原来住的地方把你的行李搬过来吧。”
　　“不要了，没什么值钱的。”
　　“也好，那一会儿逛街顺便给你买几套衣服，不然你没得换。”
　　“行。”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去逛街，靳衍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段快乐的时光，他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这样的机会，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买衣服的时候祁耀发现他挑的都是简单低调的款式，而且都是浅色系，“你怎么改风格了？”
　　“这不从良了嘛。”
　　“你不用为了我做任何改变，做你自己就好。”
　　靳衍无比嫉妒Kevin，有着那么不堪的过去祁耀一点都不嫌弃他。
　　两人逛累了在外面吃的午饭，然后回到家一起睡了个午觉。
　　祁耀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度，靳衍是因为昨晚没怎么睡，两人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一起相拥着看窗外的晚霞。
　　“Kevin，你妈妈是哪国人？”
　　靳衍愣了一下，怪不得他起了个英文名，还要戴美瞳染黄毛，原来是为了假扮混血儿，幸亏自己没摘美瞳，不然就露馅了，“法国人。”
　　“那你会说法语吗？”
　　“会一点，Je t'aime。”
　　“什么意思？”
　　“晚上好。”
　　祁耀重复了一遍，“发音对吗？”
　　靳衍笑着亲了他一下，“很标准。”
　　“Kevin，你想好找什么工作了吗？”
　　“宝宝，跟你商量件事，以后别叫我Kevin了，叫我哥或者老公都行。”
　　“为什么？”
　　“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
　　“那你的中文名是什么？”
　　“不太好听。”
　　“说出来听听。”
　　靳衍随口编了一个，“……建强。”
　　“哈哈哈张建强，是跟你脸挺不搭的，我没有说它不好听的意思啊，要不我叫你强子吧。”
　　被靳衍瞪了一眼后又改口，“那强哥？”
　　“……随你。”
　　“哈哈，不逗你了，接着说工作的事，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给你打工吧，你一个人开店太累了。”
　　“哈哈，那我就成你老板了，行啊，你期望的工资是多少？”
　　“日付就可以。”
　　祁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羞恼地捶了他一拳，“不要脸。”
　　“这就不要脸了，让你见识点真正不要脸的。”
　　第二天靳衍就正式上岗了，吃完早饭两人一起去了仓库，祁耀负责客服工作和打印订单，他负责打包发快递，效率提高了不少，等忙完一天的工作，两人一起在暮色中回家，路过超市顺便进去买点菜。
　　祁耀以为Kevin过惯了光鲜亮丽的生活会不适应这种柴米油盐的生活，或者会很快厌倦，没想到他每天都激情满满的的，干活干得比自己还卖力，当然索要报酬的时候也毫不客气。
　　祁耀很庆幸当初自己赌对了。
　　靳衍为了不被祁耀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每天都是等他睡着以后把美瞳摘了，第二天在他醒来之前再戴回去，一般化妆的女生很容易看出是美瞳，但祁耀是个钢铁直男，不懂分辨，所以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但即使他伪装得再天衣无缝，总会暴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跟他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祁耀感觉他越来越像靳衍，首先没以前那么话多活泼了，其次饮食也变得挑剔了，这不吃那不吃的。
　　祁耀不由地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他是靳衍假扮的？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但很快又否定了，因为Kevin是混血儿，这一点就排除了这种可能。
　　等等，如果他是假的混血儿呢？
　　祁耀暗中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睛，实在分辨不出真假，于是等到了晚上故意假装睡着，暗中听着他的动静。
　　等了好久，听到Kevin轻轻叫了他一声宝宝，见自己没反应，窸窸窣窣地下了床。
　　祁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他出了卧室，也跟着下了床，光着脚悄悄跟着他，只见他摸黑进了卫生间，借着手机的光在对着镜子抠自己的眼睛。
　　祁耀“啪”地把灯打开。
　　靳衍的眼睛被突然的强光刺得眯了一下，等看清面前站着的人后，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美瞳盒掉在了地上，“宝宝……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祁耀看到他一只眼是黑色，一只眼是灰蓝色，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声：“靳衍？”
　　靳衍慌张了一瞬，但很快冷静地分析了一下，目前他应该只是怀疑自己是靳衍，还不确定，便强装镇定道：“靳衍是谁？你梦游呢？”
　　祁耀更加不确定了，“你的眼睛怎么是黑色的？”
　　“哦，其实我不是混血，因为有的客人喜欢混血，这样可以卖更高的价钱，一开始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后来怕你生气，只好继续隐瞒你。”
　　祁耀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分辨不出他到底是Kevin还是靳衍，“这么说你妈妈不是外国人，你的身世也是假的？”
　　“是的。”
　　“那你爸为了抵债把你卖到俱乐部也是假的？”
　　“是的。”
　　“也就是说没人逼你，你是自愿去俱乐部工作的？”
　　“是的。”靳衍紧接着又解释了一句，“我之所以骗你，是想激起你的同情心。”
　　他妈的，管他是谁，骗感情可以，骗钱绝对不行，祁耀把手一伸，“把老子的二十万还我。”
　　靳衍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关注的重点是这个，“哦好，我这就拿给你。”
　　靳衍回到卧室，从床底下的暗格里取出一张银行卡交还给他，“里面的钱我一分没动，不信你可以查一下里面的余额。”
　　祁耀瞪了他一眼把卡收起来，靳衍趁机抱住他，“宝宝我错了，我真不是诚心骗你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祁耀仍有几分怀疑他就是靳衍，决定明天再想办法验证一下，“别碰我，今晚你去沙发上睡。”
　　“哦。”
　　靳衍委屈地看了祁耀一眼，抱着被子和枕头去了客厅。
　　两人都很久没睡着，祁耀在想怎么试探靳衍，靳衍则想着怎么应付他。
　　祁耀思来想去，决定采取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明天在Kevin在场的情况下，给靳衍打个电话，如果他接了，就证明这是两个人。


第十一章 掉马
　　第二天一大早，祁耀悄悄来到客厅，看Kevin还在熟睡，躲到一边给靳衍打了个电话，打算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挂断，然后给他发个短信说是打错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弄清了真相，也避免了尴尬。
　　号码拨出去后等了一分钟都没人接，不过现在时间还早，靳衍可能还没起床，祁耀打算过一会儿再打，这时沙发上传来了Kevin痛苦的呻吟声。
　　祁耀走过去一看，只间他脸膛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摸了摸额头，果然滚烫，“你发烧了。”
　　说完立刻去找退烧药，但是没找到，“我去外面给你买药，你坚持一下啊。”
　　靳衍闭着眼睛哼哼了一声。
　　祁耀急匆匆地披上件羽绒服就出了门，睡裤都没来得及换。
　　他刚一出门，靳衍立刻睁开眼睛坐起来，给张浩然打了个电话，“他出去了，你赶紧过来。”
　　一分钟左右，门被敲响了，靳衍打开门，将一把钥匙交给张浩然，“这是我家的钥匙，手机在卧室的床头柜上，锁屏密码和录音我一会儿微信发你，等到了晚上我给你发个微信，你等个十五分钟左右，就给祁耀打电话，把录音放给他听，千万别出纰漏。”
　　张浩然把他的要求谨记在心，“放心吧老靳，保证完成任务，话说你谈个恋爱怎么搞得跟谍战似的……”
　　“别废话了赶紧走。”
　　送走张浩然，靳衍重新躺回到沙发上，没多久祁耀回来了，进屋先倒了杯热水端过来，掰了一片药喂给他，“来，吃药。”
　　靳衍吃下退烧药，祁耀扶着他躺到床上，看着他满脸病容，后悔不该把他赶到客厅睡害他着凉生病，他现在除了自责就是心疼，早把其他的事抛在脑后。
　　“你感觉怎么样？”
　　靳衍虚弱地冲他笑了笑，“没事儿，就是发烧而已，宝宝别担心。”
　　“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或者出去给你买。”
　　“什么都不想吃，我就想让你陪着我。”
　　“好。”
　　祁耀马上脱鞋上了床，“你睡吧，我就在边上看着你。”
　　“你不许走。”
　　“不走。”
　　“那淘宝店怎么办？”
　　“先不做生意了，等你病好了再说。”
　　靳衍心满意足地笑了，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他昨晚开着窗吹了一夜的冷风，现在头疼得厉害，浑身酸痛，很想睡上一觉，但他不敢睡，祁耀一有动静就马上睁开眼睛，搞得祁耀都不敢有大动作。
　　祁耀每隔一会儿就探一下他的体温，到了傍晚烧总算褪下去了，人也清醒了，不过还是有点低烧。
　　“你一天没吃饭了，我给你做点吃的或者叫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我想喝白米粥。”
　　“好，我去给你做，你在床上躺着吧，做好了我叫你。”
　　祁耀去了厨房，把粥煮上，打算再给他炒两个清淡的小菜，忽然被一个体温偏高的怀抱从背后圈住。
　　“不在床上歇着过来干嘛？”
　　男人说话带着股鼻音，听起来像在撒娇，“不想跟你分开。”
　　“你一生病就这么粘人吗？”
　　“其实平时也想这么粘着你，怕你嫌弃我。”
　　祁耀转过身来，额头蹭了蹭他的额头，“你怎么样我都不嫌弃。”
　　“这是你说的，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能抛弃我。”
　　许是生病的原因，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像被雨淋湿的小狗，祁耀在还不确定他是靳衍还是Kevin的前提下，一时心软答应道：“不会的。”
　　吃完饭靳衍要去洗澡，祁耀怕他着凉不让他洗，他说身上都是汗黏的得难受还是去洗了。
　　祁耀躺在床上玩手机，靳衍洗完澡就只围着一条浴巾出来，祁耀看到后责备道：“感冒呢还穿这么点，快穿上衣服。”
　　靳衍爬上床压在他身上，拿走他的手机放在一边，这时一旁的电话突然响了，祁耀扭头看了一眼，见来电显示是靳衍。
　　祁耀正在犹豫是等他挂断还是拒接，靳衍直接把手机拿起来了，“靳衍，昨晚你半夜念叨的就是这个名字吧，看你这心虚的样子，他就是你前男友吧？”
　　祁耀伸手去抢手机，“还我。”
　　“他给你打电话干嘛，你俩不会背着我偷偷联系吧，不行，我得当面问问他。”
　　“别！”
　　刚说完，靳衍接通了电话，还按了免提，听筒里传来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祁耀，我看到你早上给我打电话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祁耀刚想回答，被靳衍一把捂住了嘴，“你好，我是祁耀的男朋友，早上那个电话是我不小心误拨的，不好意思啊。”
　　……
　　靳衍见他哭了立刻停下来，“宝宝别哭，跟你闹着玩呢。”
　　说完给他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我就说了开头那一句就挂了，后面的他都没听到，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可能让别人听。”
　　祁耀看了一下通话时长只有十几秒，松了口气，然后拿拳头狠狠砸他，“你他妈有病是不是，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靳衍也意识到自己过火了，任打任骂，“对不起宝宝，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祁耀一脚把他踢开，“滚下去，睡沙发！”
　　靳衍不敢有怨言，乖乖抱着枕头下了床，还没走到门口，祁耀又叫住了他，“回来。”
　　靳衍喜出望外，趁他改主意之前迅速爬上床。
　　祁耀把他往边上赶了赶，“不许靠近我，身体离我十公分以外。”
　　靳衍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祁耀把灯关掉，此时他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一是终于确定了Kevin和靳衍是两个人，这下可以踏实了，二是经过这次通话，靳衍应该会彻底死心了，这对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风波过去之后，靳衍终于松了一口气，经过这件事祁耀应该彻底打消了疑虑，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但是没想到天不遂人愿。
　　周末两人一起去看电影，看完出来突然下起了雪，两人共撑着一把伞步行去公交站，看到路边有一群人围着一个倒地昏迷的中年男子，一个中年妇女在旁边焦急地呼喊：“有医生在吗，120堵在路上了，还得二十分钟才能到，我老公已经没呼吸了……”
　　一瞬间，靳衍想了很多，他想到了自己上去救人的后果，那就是在祁耀面前彻底暴露，然后他想到了祁耀会是什么反应，多半是跟他原地分手老死不相往来，最后他想老天真是吝啬，只让他们相聚了这么短的时间又把他们分开，但是医生的天职让他没有多犹豫一秒，就冲进了人群。
　　“我是医生，让我来。”
　　靳衍跪在地上，冷静沉着地检查患者的生命体征，这时头顶上方的雪花突然停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祁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为他撑着伞，他目光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靳衍向他递了一个愧疚夹杂着感激的眼神，然后开始为患者实施心肺复苏，在他的奋力抢救下，患者恢复了心跳，最终等来了120。
　　靳衍看着患者被抬上了急救车，长舒了一口气，回过头一看，发现祁耀已经不见了，只剩一把伞落在地上。


第十二章 第二人格
　　祁耀刚到家没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祁耀没有感到多么愤怒，只是很疲惫，六年前他被靳衍耍得团团转，六年后还是一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靳衍要逮着他一个人耍了，因为像他这么好骗的人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比较起来他更生自己的气。
　　祁耀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进了卧室把Kevin，不，靳衍的衣服胡乱塞进行李箱，拎着行李箱到了门口，把门打开，把行李箱往外一扔，“拿着你的行李滚蛋。”
　　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靳衍脸色异常惨白，嘴唇不停发抖，“小祁，我不是有意骗你的，你听我解释……”
　　祁耀一脸不耐烦，“别废话了，我不想听。”
　　说完要把门关上，靳衍伸手挡住。
　　“你他妈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
　　祁耀忍无可忍地挥拳，拳头到了脸边，靳衍眼睛都不眨一下。
　　祁耀收回手，“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靳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你不要和我分手。”
　　祁耀冷笑了一声，“情侣间那才叫分手，你跟我这叫卖淫与嫖娼，你等着我把钱给你结了。”
　　说完返回屋内拿了一张卡，甩他身上，“二十万，嫌少也就这些了，拿着滚吧。”
　　靳衍泪如雨下，“你答应过我不会抛弃我的。”
　　祁耀把六年前他对自己说的话还给他，“我说着玩儿的，你还当真了？”
　　看到他满眼的伤心欲绝，祁耀丝毫没有报复的快感，“你要跪去别地跪，别挡着我家门口。”
　　说完砰地一声甩上门。
　　祁耀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听门外没了动静，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行李箱还在，人不见了。
　　祁耀觉得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于是走到窗前往楼下看了一眼。
　　果然那个神经病没走，就跪在楼下，雪下得很大，他的头发和衣服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想用苦肉计逼自己就范，做梦！祁耀进了卧室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想睡上一觉，但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还是爬起床出了门，嫌电梯慢直接跑着下了楼，把他拎起来往回拽。
　　到了家先倒了杯热水塞他手里，听到他上下牙不停打颤，叹了口气说：“你这是何必呢，骗我就那么好玩吗？”
　　“不是的……”
　　“先喝水吧。”
　　靳衍把水杯放在一边，“其实我有人格分裂。”
　　祁耀嗤笑了一声，“编，接着编。”
　　“我没编，Kevin是真实存在的，他是我的第二人格。”
　　祁耀收起了笑容，“接着说。”
　　“我也是不久前才偶然发现的，通过调查我发现他一般会在我喝醉酒或者服用安眠药之后出现，通常都是在晚上，等到快天亮的时候他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家，我不知道他勾引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当时就有了取代他的想法，所以假扮他来到你身边。”
　　祁耀回想了一下，刚认识Kevin的那段时间，的确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靳衍的影子，是最近这段时间才感觉他越来越像靳衍，“等等，我记得有次当着你的面儿靳衍给我打来了电话，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提前录的音，然后让张浩然用我手机给你打电话，放的录音。”
　　祁耀暗暗给张浩然记下了一笔，“你可真行啊。”
　　靳衍惭愧道：“我承认我很卑鄙，但这是我留在你身边的唯一机会。”
　　“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他有次半夜去药店给你买药，刚好药店的老板和我同事认识，我同事告诉我的。”
　　说到这靳衍就来气，“他是不是对你很粗暴？”
　　祁耀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尴尬，没有回答，“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假扮他的？”
　　“在你给我二十万让我还债的那天晚上。”
　　祁耀思索了一会儿，“你说他会在你喝醉酒和吃了安眠药的情况下出现？”
　　“是的。”
　　祁耀想起了六年前分手的前一天，他去酒店找靳衍，房间的地上全是空酒瓶子，还在他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儿，显然喝了不少酒，“你还记得六年前我们分手的前一天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因为刚跟你吵了架我心情很差，一个人出去住酒店，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你就打电话跟我提了分手。”
　　祁耀大概猜到了六年前的真相，很可能是靳衍喝醉酒以后第二人格Kevin跑了出来，故意对他说了一番挑拨的话，导致他们分手，而靳衍一直被蒙在鼓中，对此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如果那天Kevin没有跑出来捣乱，也许他们不会分手。
　　靳衍马上也想到了这一点，“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吗？是不是Kevin跑出来对你做了什么？”
　　祁耀一边回忆一边道：“那天我去酒店找你，说我受不了你每次一吵架就失踪，问你下次能不能别这样，你说受不了就分手，我说你认真的吗，你说是，我说那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你说只是跟我玩玩，我很生气……”
　　祁耀不想他自责，就没告诉他自己撞到桌子，“然后我就走了，第二天我就打电话跟你提了分手。”
　　靳衍红着眼睛摇头，“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我怎么可能对你说这种话，我对你和我们之间的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祁耀也红了眼眶，“那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挽留就答应和我分手？”
　　靳衍哽咽道：“因为……我有病，继续下去我只会带给你更多的伤害和痛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你自由。”
　　“可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些……”
　　“对不起小祁，是我错了，这六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跟你分手，没有一天不在思年你。”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分手一年后，我回国找过你一次，却发现你已经结婚了，我心如死灰，逃到了国外。又过了五年，我实在太想见你，就再一次回国，躲在暗处偷窥你的生活，发现你和妻子是分居状态，我又重燃了希望，但我不敢贸然接近你，就拜托张浩然组织了那场同学会，送你回家的时候看到你和妻子在一起的画面，我又打了退堂鼓，直到那天馨馨生病来医院，我拜托同事偷偷查了她的血型，得知她是AB型，而你是O型，所以馨馨不可能是你的孩子，我由此推测你和赵洁是假结婚，所以鼓起勇气把你约出来，向你提出复合的请求，结果被你拒绝了，之后我心情很低落患上了失眠，开始服用安眠药，导致Kevin又跑出来，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祁耀听完之后怔了很久，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无法消化。
　　靳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祁，既然误会解开了，不如我们复合吧。”
　　“那Kevin呢？”
　　靳衍脸色变了变，“他本来就不该存在，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们根本就不会分手，而他接近你也只是为了戏弄你，他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以后我不会让他再出现，你也忘了他吧。”
　　祁耀回想和Kevin相处的点点滴滴，总觉得他没那么坏，充其量就是个爱调皮捣蛋的孩子，“可他也是你的一部分，他是从你的意识中分化而来的，你们其实是一体的。”
　　靳衍有些无法反驳，“不管怎么说，以后他会彻底消失。”
　　“这……太突然了吧……”
　　靳衍心里酸的冒泡泡，“你是不是舍不得他？”
　　祁耀实话实说道：“毕竟我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而且我本来是打算跟他交往的，谁知道你又冒出来。”
　　靳衍忍不住爆发，“祁耀，你有没有搞错！他明明是耍你你还当真了！”
　　“也许他是认真的呢？”
　　“你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认真的你就要跟他谈恋爱，那我算什么？”
　　“我现在脑子很乱，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清楚。”
　　靳衍也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太突然了，“好。”
　　“你先回你家吧。”
　　靳衍委屈巴巴道：“能不能别赶我走，我睡沙发还不行吗？”
　　祁耀又心软了，“好吧。”
　　这晚祁耀几乎一宿没睡，先是查了一下人格分裂的病因，绝大多数是因为童年受到虐待，分离出另一个人格承担痛苦，以此逃避这段经历。
　　目前医学上针对这种疾病主要还是采用心理疗法，通过疏导帮助病人克服心理障碍，当他不再逃避过去的痛苦经历，不同人格之间互相接纳，自然而然就好了。
　　祁耀决定先弄清楚靳衍童年遭遇了什么，所以必须跟Kevin见一面，然后再想下一步。
　　但是靳衍对Kevin敌意很大，所以不能跟他说实话，第二天祁耀找靳衍谈了一下，“靳衍，你让我跟Kevin见一面，道个别。”
　　靳衍犹豫了一下，勉强答应道：“好吧，我允许你跟他见最后一面，但你不能跟他有亲密接触，他这个人很狡猾，别听信他的甜言蜜语，最关键的是，别让他伤害你。”
　　“他不会伤害我的。”
　　靳衍把刚买来的电击棒交给他，“你把它带在身上，到时候他要是对你图谋不轨，直接电晕他。”
　　祁耀觉得有些好笑，“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啊。”
　　“你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第十三章 倒计时
　　Kevin醒来时，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的黑暗和空虚。
　　光线明亮得刺眼，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把眼睛完全睁开，第一眼就看到了最想见的人，“祁耀……”
　　祁耀不确定地看着他，“Kevin？”
　　“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了？”
　　Kevin头有些昏沉，缓缓从沙发上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瞬间惊醒，“我怎么在你家？现在是几点钟？”
　　“现在是下午两点钟。”祁耀顿了一下，说道：“我已经都知道了，你其实是靳衍的另一个人格，对吧？”
　　Kevin的表情由慌乱迅速过度到平静，“所以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呢？”
　　“我没打算对付你，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第一个问题，六年前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那番话，现在又为什么来接近我？”
　　Kevin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玩喽。”
　　“我让你好玩！”
　　祁耀假装要打他，Kevin吓得抱住头，“你凭什么打我？”
　　“你说凭什么，玩弄别人感情你不该打吗？”
　　“要怪就怪你是靳衍男朋友！”
　　“靳衍怎么惹你了？”
　　“他欠我的！”
　　“他欠你什么？”
　　Kevin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没告诉你他父母的事情吗？”
　　“我只知道他父母离婚，父亲早逝，其他的不了解，你可以跟我详细说说吗？”
　　“靳衍的父亲靳睿霖是个心理变态，靳衍的母亲沈宁受不了他逃跑了，他的怒火无处发泄，就报复在靳衍身上，靳衍这个胆小鬼，每次靳睿霖虐待他的时候就让我出来替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最讨厌下雪天吗，因为沈宁是下雪天跑的，一到下雪天我就得替靳衍跪在雪地里挨鞭子，后来靳睿霖死了，靳衍就过河拆桥，再也不肯让我出来了，你说他是不是欠我的？”
　　祁耀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十分震惊，“对不起……”
　　“凭什么罪都是我受，我却连站在阳光下的权利都没有，这公平吗！”
　　说完，Kevin一把掐住祁耀的脖子，“你是来跟我见最后一面的吧？靳衍想让我永远消失对吧？我这就掐死你，然后再杀了他，大家一起死！”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你冷静点……”
　　祁耀一只手抵抗Kevin，一只手悄悄伸进裤袋里握住电击棒。
　　Kevin凑近他，一脸狰狞地说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靳睿霖是我杀的，我趁他睡着在家里放了一把火，因为他是个疯子，所以大家都以为火是他放的。”
　　祁耀因为窒息而脸颊胀红，但还是不忍心按下开关，“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你没杀人……”
　　Kevin愣了一下，突然松了手，祁耀剧烈咳嗽了一阵，等回过神来，Kevin已经不见了。
　　祁耀立刻追了出去，一转眼的工夫Kevin已经跑没影了，祁耀无头苍蝇似的四处寻找，一直找到天黑还没找到，雪一直在下，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走路都费劲。
　　正考虑要不要报警，突然灵光一闪，立刻赶去了滨河公园。
　　到了之后果然在公园门口看到一个蜷缩的身影。
　　祁耀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旁，把伞举到他头顶。
　　Kevin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是你哥嘛。”祁耀向他伸了只手，“走，跟我回家。”
　　“我才不跟你回去，一旦我睡过去，我就再也出不来了。”
　　祁耀蹲在他身旁，“可你总不能一直不睡觉吧。”
　　“放心，在我睡之前我会杀了靳衍，我活不成他也别想！”
　　祁耀笑了笑，“你要是真这么狠，刚才怎么没掐死我？”
　　“看在跟你睡过几次的份儿上，放你一马。”
　　“我没有想过让你消失，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俩可以轮换着出现，比方一三五你出来，二四六他出来，或者一人一个星期。”
　　Kevin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了下去，“我不信，就算你同意，靳衍也不会同意的。”
　　“我会说服他的。”
　　“我不跟别人共享男朋友，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这是何必呢，都住一个身子里，他就是你，你就是他，有什么好争的。”
　　“他是他我是我，我跟他不一样！”
　　“好好好，不一样，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走，我带你去吃宵夜。”
　　Kevin抵抗不住美食的诱惑，还是跟他走了。
　　天儿冷，祁耀带他去吃的火锅，Kevin像饿了很多天一样，吃得狼吞虎咽的。
　　祁耀猜他这么能吃又不挑食可能是小时候挨过饿，毕竟他那个禽兽爹什么都干得出来，帮他倒了一杯热豆浆递到他手边，“吃慢点别噎着，喝点豆浆。”
　　Kevin吃饱喝足和祁耀出了火锅店，雪还在下，他自觉地从祁耀手中接过伞撑了起来。
　　祁耀看到雨伞明显偏向自己这边，他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无论哪个人格都会本能地关心自己，说明他们本质是一样的，所以没必要把他们分开看，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不早了，回家吧？”
　　“不回。”
　　“那你想去哪？”
　　“夜店蹦迪。”
　　“好，我陪你去。”
　　祁耀为了找他走街串巷奔波了大半天，实在蹦不动，就在吧台看他蹦。
　　Kevin扭得可嗨了，身边围着一群男男女女，他来者不拒，先跟一个美女眉来眼去，接着又跟一个帅哥勾肩搭背，祁耀坐不住了，冲进舞池把帅哥挤走，自己上。
　　Kevin笑得可妖娆，“吃醋了？”
　　祁耀把胳膊圈他脖子上，“废话，你是老子的人。”
　　Kevin把他的手拿开，“先搞清楚，你是吃我的醋还是吃靳衍的醋？”
　　“现在在我面前的是谁我就吃谁的醋。”
　　Kevin摇了摇手指，“宝贝儿不能贪心哦，我和他你只能选一个。”
　　祁耀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我偏要贪心，两个我都要。”
　　“赖皮。”
　　祁耀听见Kevin轻轻笑了一声，然后被他扛到了肩膀上，扛着走出了酒吧，扔进一辆出租车里，“师傅，去最近的酒店。”
　　进了酒店房间，祁耀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Kevin按在墙上堵住了嘴。
　　祁耀毫不犹豫地予以热情回应，Kevin猛地停下，掐着他的脖子问：“你一向这么来者不拒吗？”
　　祁耀的手直接覆上他的要害，“少废话，做不做痛快点。”
　　Kevin再次把他扛起来扔到床上，啪啪啪打了几下屁股，然后扒了裤子，往下体上吐了几口唾沫就捅了进去。
　　祁耀痛得骂了一串脏话，Kevin伏到他背上一边抽动一边喘着粗气问：“我不在的这些天姓靳的有没有操过你？”
　　祁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每天都操我，不过我每次都把他当成你。”
　　“胡说八道。”
　　“真的，他假扮你，你没发现你的头发被染了吗？”
　　Kevin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原委，“妈的这个心机屌，竟敢假冒我。”
　　“开灯……我想看着你。”
　　“不开，免得你又分不清谁是谁。”
　　祁耀艰难地回过头吻他，“我一直都分得清。”
　　Kevin将他翻了个身，给了他一个窒息般的吻，然后从正面狠狠干进去，“他喜欢用什么姿势干你？”
　　“就现在这个。”
　　“他大还是我大？”
　　祁耀十分无语，“废话，你说呢。”
　　“他有什么癖好吗？”
　　“他喜欢绑着人还蒙眼。”
　　刚说完祁耀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果然听到Kevin笑了一声，“我也试试。”
　　Kevin拧开台灯，脱了裤子抽出皮带，折起来在祁耀脸上轻轻抽了一下，“自己把衣服脱了。”
　　妈的，好变态好刺激，祁耀怀疑自己有受虐倾向，乖乖把衣服都脱光，双手并拢递上去。
　　“乖。”
　　Kevin用皮带把他的双手捆上，绑到床柱上，“眼睛用什么蒙好呢？”
　　“我的衬衣是黑色的。”
　　Kevin笑了，“其实是你自己喜欢吧？”
　　“不是，是你怎么对我都喜欢。”
　　“是靳衍吧。”
　　“你也一样。”
　　Kevin微微一怔，抬高他的双腿架到肩膀上，在他两条小腿上各吻了一下，开始缓慢而有力地律动。
　　祁耀低低呻吟着，“不蒙眼了？”
　　Kevin俯下身很近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喜欢你的眼睛，炙热、明亮，像小太阳一样。”
　　祁耀记得靳衍也说过他像小太阳，还说跟他在一起总是很温暖。
　　Kevin看他眼神发直，就知道他又在想别人，怒道：“竟然敢走神，看我怎么罚你。”
　　说完解开他手上的皮带，把他摁在腿上，扬起皮带照着屁股蛋子抽了下去，听声音挺吓人的，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会真的伤到他。
　　祁耀发出阵阵惨叫，疼倒是其次，主要是不堪其辱，“张建强，我草你爹！”
　　Kevin愣了，“张建强是谁？”
　　“你哥给你起的中文名。”
　　“我哥又是谁？”
　　“靳衍呗。”
　　“你还敢提他，看来屁股是不想要了。”
　　一阵密集的抽打，祁耀感觉屁股都麻了，“别打了，我错了……”
　　“还敢不敢走神？”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祁耀最后被折腾到筋疲力尽，估计他也累了，“睡吧。”
　　“我不睡。”
　　“我保证你不会消失的。”
　　“你睡你的吧。”
　　“当心猝死。”
　　祁耀好心提醒了一句，实在困得不行一闭眼就睡过去了。
　　Kevin静静注视着他，黑暗中仿佛传来了倒计时的声音。


第十四章 狂欢
　　“懒猪快起床，太阳都照屁股了！”
　　祁耀艰难地撑开酸涩的眼皮，看到一张精神奕奕的脸，又重新把眼睛闭上，“几点了？”
　　“快十点了。”
　　“我再睡会。”
　　Kevin把窗帘拉开，把祁耀从被窝里挖出来，拿起衣服往他头上套，“别睡了，陪我出去玩。”
　　祁耀用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好了我自己穿。”
　　“哥，你家有拍立得吗？”
　　“没有，你想拍照啊？”
　　“嗯。”
　　“我给你买一个。”
　　昨天还大雪纷飞，今天天气就放晴了，出了酒店，Kevin站在太阳底下，眯着眼望了一会儿天，然后牵起祁耀的手愉快地出发。
　　两人先去商场买了个拍立得和一本相册，接着Kevin拉祁耀去了纹身店。
　　“你要纹身？”
　　“嗯。”
　　“为什么突然想要纹身？”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纹。”
　　“不怕疼你就纹吧。”
　　Kevin有些意外，“你居然不反对？”
　　“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做主，我干嘛反对，你想纹什么图案？”
　　Kevin在纸上画了一个图案，祁耀拿过来看了看，是一个字母K中间插着一朵玫瑰，“很漂亮，你想纹在哪里？”
　　Kevin凑近他说：“…………”
　　祁耀红着脸捶了他一拳，他又笑着说：“逗你的，我想纹在胸口。”
　　祁耀想了想说，“我也纹一个吧。”
　　“你想纹什么？”
　　“纹只蝴蝶，刚好和你的花配一对，纹在哪里好呢？”
　　祁耀最后决定纹在背上。
　　纹好之后Kevin抓着祁耀的手按在纹身上方，“送你一朵永不凋谢的玫瑰。”
　　祁耀发现这里是心脏正上方的位置，掌心下方传来蓬勃有力的脉动，那朵玫瑰仿佛有了生命里一般。
　　“我看看你的。”
　　祁耀转过身去，Kevin看到他肩胛骨那里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起来一样，Kevin低头亲吻了一下蝴蝶的翅膀，“我们一起拍张照吧。”
　　“嗯。”
　　两人一起站在镜子前，祁耀背对镜子，Kevin正对镜子，刚好两个纹身都能露出来，Kevin搂着他的腰对着镜子拍了一张。
　　照片出来祁耀看了一眼，感觉太露骨没好意思看第二眼，Kevin却很满意，欣赏了一会儿后仔细地夹进了相册里。
　　从纹身店出来，Kevin又拽着祁耀去了首饰店，“哥你送我一副耳钉吧。”
　　“你有耳洞吗？”
　　Kevin把耳钉枪交给祁耀，“所以就拜托你帮我打啦。”
　　祁耀打完Kevin发出了一声惨叫，祁耀赶紧拿酒精棉球帮他止血，“很疼吗？”
　　Kevin呲牙咧嘴道：“疼死了，你得补偿我。”
　　“怎么补偿？”
　　“让我帮你打一个。”
　　祁耀把耳钉枪交给他，“你一开始就想好了吧，早说不就完了。”
　　“会有点疼哦。”
　　“我没你那么娇气，来吧。”
　　打完之后祁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跟蚊子叮了一口差不多。自己去挑一副。”
　　“我们一起挑。”
　　Kevin拉着他的手走到柜台前，“哥，我想要大钻石的。”
　　祁耀豪气地把银行卡拍出来，“二十万以内随便选。”
　　Kevin笑着亲了他一口，“哥你对我真大方。”
　　最后只挑了一对镶碎钻的，一千多块钱，不过很闪。
　　祁耀嫌太便宜了，“不用给我省钱。”
　　“太大了俗气，这样刚刚好。”
　　Kevin帮他戴上耳钉，又让他帮自己戴上，拉着他走到镜子面前，“好看吧？”
　　祁耀看了看，小小的闪闪的，低调内敛，“嗯，你眼光不错。”
　　Kevin拿拍立得对着镜子拍了一张，然后把照片夹进相册里，“哥你陪我去理发店吧。”
　　“你要剪头发？”
　　“我要染发，可恶的靳衍学我，我要换个颜色。”
　　到了理发店，祁耀想来都来了，自己也顺便染一个吧，“你要染什么色？”
　　“红色。”
　　“那我染个蓝色吧，和你一对。”
　　祁耀头发短先染完，对着镜子越看越非主流，Kevin却一个劲夸他帅。
　　等Kevin染完后祁耀眼前一亮，火红的头发配着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不显得俗气反而很惊艳，“这个发色很配你。”
　　Kevin自己也很满意，搂着他对着镜子自拍了一张，“走，去吃饭。”
　　吃完午饭，两人接去了游乐场，Kevin专挑刺激的项目玩，搞得祁耀头晕眼花。
　　从游乐场出来天已经黑了，Kevin点名要去吃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厅，祁耀打了辆车带他去。
　　在出租车上，Kevin靠着祁耀肩膀翻看照片，一天下来拍了不少照片，相册都装满了，看着看着上下眼皮打起了架，“祁耀，我好困啊。”
　　祁耀看着他的熊猫眼很是心疼，“困了就睡。”
　　“我不能睡。”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让你修改我的银行卡密码，这样就你一个人知道密码，如果以后你不出现，我的钱就取不出来了。”
　　“靳衍那么有钱，你会在乎这点钱？”
　　“那要不我买一副手铐戴上，你把钥匙藏到一个只有你知道的地方。”
　　“你可以用锯子锯开。”
　　“那你自己想个办法。”
　　“不用了。”
　　祁耀还想再劝劝他，Kevin摸着他额头的疤说：“当年的事，对不起。”
　　“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我记得当时你流了满脸的血，我很害怕，不敢靠近你，你出了酒店之后，其实我一直偷偷跟在你后面，看到你差点被车撞，我都要吓死了，还好有人救了你把你送到了医院。”
　　“你怎么知道我被送到了医院，你跟着去了吗？”
　　“嗯，我躲在病房外面偷偷看了你很久，想进去跟你说对不起又不敢，我真是个胆小鬼。”
　　“我记得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头有一束花，是不是你送的？”
　　“嗯。”
　　祁耀当时还以为是赵洁送的，“那我就当你道过歉了，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嗯。”
　　西餐厅在一栋大厦的顶楼，而且是露天的，围墙大约有一人高，吃到一半Kevin突然发疯跳到了围墙上面，外面没有护栏，这是二十几楼，掉下去必死无疑。
　　祁耀吓得心脏骤停，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Kevin，别闹了，快下来。”
　　其他在这里就餐的客人也都吓得不轻，有人拿起手机要报警。
　　Kevin制止道：“大家别激动，我就是给我男朋友表演个节目，千万别报警啊，说不定我一紧张就掉下去了。”
　　他这么一说，吓得其他人都不敢报警了。
　　风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整个人像只风筝摇摇欲坠，祁耀看着他都腿软，“宝贝咱们下来表演好吗？上面风太大了。”
　　“哥，我先给你表演个金鸡独立，看好了。”
　　Kevin说完，缓缓抬起一条腿，由于重心不稳身体晃了晃，祁耀的心脏差点从喉咙跳出来，周围有人发出尖叫。
　　Kevin最终稳住了，“哥，我再给你劈个叉。”
　　“够了，一个人表演多没意思，我上去陪你。”
　　说完祁耀跑到围墙的另一头跳了上去，踩着不到二十厘米宽的墙头向他走近，“你等我过去，咱俩一块表演。”
　　刚刚还神色淡定的Kevin瞬间一脸紧张，“你别过来，你再动一下我就跳下去。”
　　“跳呗，哥陪你，免得你黄泉路上寂寞。”
　　祁耀继续向Kevin移动，Kevin立刻举手投降，“好了我认输，你别动，我这就下去。”
　　说完跳下了围墙，跑到祁耀那头把他抱下来。
　　祁耀脚一着地立刻甩了他一个耳光，“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Kevin眼睛微微泛红，“因为我差点害死你的靳衍。”
　　“你错了，你对我来说同样重要，失去你同样是我不能承受的。”
　　Kevin错愕的看着他，忽然被他一把抱住，感觉他的身体在剧烈发抖，声音也是，“你吓死我了，下次不许这么吓我了。”
　　Kevin用力抱紧他，“对不起，没有下次了。”
　　从餐厅出来，祁耀腿还是软的，“可以回家了吧？”
　　“还早，我们去玩卡丁车吧。”
　　祁耀知道不满足他他是不会甘心的，“走吧。”
　　到了场地以后，两人试跑了几圈，双方各有输赢，Kevin提议道：“哥，我们比赛吧。”
　　“行啊。”
　　“咱们跑三圈，取平均速度。”
　　“好。
　　比赛一开始祁耀就全力冲刺，但Kevin完全就是不要命，过弯根本不减速，前两圈Kevin都以很大的差距领先，祁耀知道自己没戏了，没想到第三圈最后一个弯道，Kevin速度太快冲出了跑道，成绩作废，祁耀就这么躺赢了。
　　出了赛道，Kevin跟他击了一下掌，“你赢了，开心吗？”
　　祁耀知道他是故意让着自己，“干嘛放水？”
　　“因为我要比靳衍对你更好，走，回家。”


第十五章 意外
　　回到家，祁耀累得不行，“睡觉吧宝贝，再不睡你的身体真的撑不住了。”
　　“不做了吗？”
　　“熬夜之后做剧烈运动很容易猝死的。”
　　Kevin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我对你的吸引力不够大。”
　　“不是，是你的身体健康比较重要，先欠着，以后再还。”
　　“你只有今晚这一次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祁耀打了个呵欠，“没有就没有吧，睡觉睡觉。”
　　“你困了就睡吧，我看着你睡。”
　　“我也不睡了，咱俩聊天吧。”
　　两人盖着被子聊起了天。
　　“我不在的这些天你跟靳衍都做什么了？”
　　“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早上吃完饭去仓库干活，忙完一天回家，路过超市买点菜，回到家做饭吃饭睡觉，周末出去看看电影逛逛街。”
　　“你帮他赎身了？”
　　“是帮你赎身了。”
　　Kevin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大，“这么说，如果靳衍没出来搅局，你是打算跟我过一辈子了？”
　　“是的。”
　　“如果我和靳衍是不同的两个人，你会选谁？”
　　祁耀捏了他鼻子一下，“你呀，当我决定帮你赎身的时候，我就选择了你。”
　　Kevin激动地抱住他，“我好开心，谢谢你祁耀。”
　　祁耀悄悄把电击棒抵在他腰上，“对不起宝贝，你真的该睡觉了。”
　　说完按下开关，然而Kevin却毫没反应，“意外吗？”
　　祁耀又试了一下，还是没用，“这是怎么回事？”
　　Kevin笑了笑，“因为我把电池卸掉了。”
　　祁耀叹了口气，准备徒手把他劈晕，结果又被Kevin预判，被他按住双手不能动弹，“乖，别动，明天再让我陪你过一天，我就把你的靳衍还给你。”
　　祁耀只能妥协，“那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Kevin靠进他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跟我说说话可以吗，我怕我会睡着。”
　　“好，说点什么？”
　　“脑筋急转弯，成语接龙都可以。”
　　“好，从前有个人叫小明，有一天……”
　　祁耀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而Kevin不知所踪，该死，自己竟然睡着了。
　　立刻跳下床去追，到了餐厅闻到一股焦糊味，进厨房一看，Kevin正手忙脚乱地做饭呢。
　　祁耀松了口气，“我来吧。”
　　Kevin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去外面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祁耀坐在餐厅等了一会儿，Kevin端着早餐出来了，祁耀看了一下，煎蛋没有上次那么糊了，“有进步。”
　　Kevin冲他笑了一下，“再给我多点时间，进步会更大。
　　“今天想去哪玩？”
　　“不玩了，今天陪你去仓库干活。”
　　“很无聊的，而且很累。”
　　“只要跟你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很开心。”
　　“好吧，带你去体验一下。”
　　吃完早饭祁耀带着他去了仓库，先教他怎么打包，Kevin上手很快，干活也很麻利，因为昨天一天没来，积了不少订单，一上午还挺忙的。
　　中午的时候祁耀订了外卖，两人一起蹲在仓库的地上吃盒饭。
　　“这样的生活你觉得有意思吗？”
　　Kevin含着一大口饭含混不清地说：“有意思。”
　　祁耀把自己的鸡腿夹给他，“多吃点。”
　　“嗯嗯。”
　　他两天两夜没休息了，祁耀怕他的身体扛不住，干到下午三点就提前结束了工作。
　　Kevin嚷嚷着要逛超市，祁耀只好带他去了。
　　到了超市先去了生鲜区，“你连续熬了两天夜，今天又干了一天活，晚上我给你炖锅鸡汤补补吧。”
　　Kevin想起上次那一锅乌漆嘛黑鸡汤，胃里一阵抽搐，“我今天胃口不太好，不想吃太油腻的东西。”
　　“你是不是嫌我做饭难吃？”
　　Kevin蹭了蹭他，“哪有，我是怕你太辛苦。”
　　“那算了，去零食区看看吧。”
　　到了零食区，Kevin果然肉眼可见的开心。
　　“想吃什么随便拿，哥买单。”
　　“哥你真好。”
　　Kevin看见喜欢的就往推车里放，很快推车就装满了，然后他又一样一样放回去。
　　祁耀不解道：“干嘛又放回去？”
　　“一次吃不了这么多。”
　　“可以放着慢慢吃。”
　　“还是吃完了再买吧。”
　　祁耀又给他放回了推车里，“放心，都给你留着。”
　　两人拎着好几大袋子零食回到了家，一进家门Kevin就摊在了沙发上。
　　祁耀看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估计已经到了极限，“宝贝去睡吧，我保证不久后我们还会见面。”
　　Kevin晃了晃脑袋，起身把相册拿过来交给他，“相册你要好好保管，千万别弄丢了。”
　　“放心吧，走，我陪你去床上睡。”
　　祁耀正要扶着他去卧室，突然手机响了，是赵洁打来的，“喂，姐。”
　　“小祁，我今晚临时要加班，你能帮我去幼儿园接一下馨馨吗，晚上我再去你家接她。”
　　“没问题。”祁耀看了看表，幼儿园快放学了，“我这就去。”
　　“那麻烦你了。”
　　“没事儿。”
　　挂了电话祁耀歉意地对Kevin说：“宝贝你先睡，我去接朋友的孩子放学，很快就回来。”
　　“你不在我睡不着，我跟你一起去。”
　　Kevin说完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走吧。”
　　留他一个人在家祁耀也不太放心，就带他一起去了。
　　到了幼儿园没多久就放学了，两人的发色都很亮眼，馨馨一眼从人群中看到他们，蹦蹦跳跳地朝他们跑过去。
　　“爸爸，你染头发啦！”
　　Kevin诧异地看向祁耀，“你什么时候有女儿了？”
　　祁耀小声道：“不是亲生的，回头跟你解释。”
　　馨馨仰着小脑瓜疑惑地看着Kevin，“爸爸，这是上次在医院帮我看病的靳叔叔吗？”
　　祁耀正思考该怎么跟她解释，Kevin蹲下去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不是哦，只是长得像而已。”
　　“这是爸爸的男朋友，他叫Kevin。”
　　听到他这么说，Kevin很是惊喜，“对，叫我叔叔就好。
　　馨馨早就从妈妈口中知道祁叔叔是喜欢男生的，所以没有特别惊讶，“叔叔好！”
　　Kevin摸了摸她的头，“乖。”
　　两人各牵着她一只手，三个人大手牵小手一起回家，走到半路突然冲出来一辆商务车挡在他们面前，从车上下跳下来几个大汉，为首的一个祁耀看着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想起来了，这人是赵洁的前男友孙威，当初自己跟赵洁结婚的时候他还来婚礼上闹过。
　　祁耀警惕地把馨馨拉到背后挡住，“你想干嘛？”
　　Kevin一看这伙人就来者不善，问祁耀：“他们是什么人？”
　　没等祁耀回答，孙威把嘴里叼的烟往地上一扔，“我是馨馨的爸爸，我来接我女儿回家。”
　　祁耀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馨馨是他女儿的，但是一旦孩子被他抢走就很难要回来了，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得逞，“这没你女儿，让开，别挡路。”
　　“你装什么蒜，我查了馨馨的出生证明，根据日子推算，赵洁怀她的时候还跟我在一起，她百分百是我的孩子，当初你跟赵洁结婚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果然你小子有猫腻。”说到这，孙威斜了一眼Kevin，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死基佬把我女儿还……”
　　话还没说完，被Kevin一脚踹倒，“说话给老子放尊重点。”
　　孙威捂着胸口站起来，“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别伤了我女儿！”
　　对方人多势众，祁耀没把握能全身而退，果断把馨馨抱起来交给Kevin，“你先带她走。”
　　“要走一起走。”
　　这时刚好路过一辆出租车，Kevin伸手拦住，打手们蜂拥而上，祁耀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直接把孙威擒住，勒住他的脖子，威胁那帮打手，“让他们走，否则我弄死他。”
　　趁打手们犹豫，祁耀给Kevin使了个眼色，Kevin知道如果孩子有什么差池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只好抱着馨馨先上了出租车。
　　看着出租车开走，祁耀刚松了一口气，突然腰间传来一股剧痛，低头一看，一把弹簧刀插在自己腰侧。
　　出租车开出去没多远，Kevin看到一个交警站在路边，立刻下了车把馨馨交给交警又折返回去。
　　孙威把弹簧刀拔出来，血溅了一地，他趁机挣脱开祁耀，冲打手们喊道：“还愣着干嘛，上车追啊！”
　　祁耀用尽最后的力气拽住他，被他一脚踹开，一伙人上了车，孙威命令司机：“给我撞死他！”
　　祁耀挣扎着站起来，看到商务车快速朝自己冲过来，已然来不及躲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有人推了自己一把，然后听到了沉闷的撞击声，祁耀睁开眼睛，看到Kevin倒在不远处，身体一动不动。
　　商务车掉头跑了，祁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Kevin跑过去，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只见他双目紧闭，头上血流如注。
　　这时交警抱着馨馨赶到了，“我已经打了110和120，应该很快就到，他伤得不轻，还是别乱动他了，就在原地等候吧。”
　　祁耀抱着Kevin坐在地上，用衣服包着他的头止血，但伤口还是不停流血，很快衣服连着他整张脸都被血淹没了。
　　馨馨跪在一旁用手帕帮他擦脸上的血，突然发现祁耀腰上也在流血，“祁叔叔，你也受伤了……”
　　祁耀完全感觉不到疼，“没事……”
　　Kevin眼皮突然动了动，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视野一片猩红，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耳朵里嗡嗡的，声音也听不真切，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不停滴在自己脸上，流到嘴里又苦又咸。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喉咙里挤出两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别哭……”
　　祁耀握住他的手，努力不让声音发抖，“Kevin，再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Kevin嘴唇又动了动，祁耀低下头，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唇，听到他说：“对不起……”
　　“不，是我对不起你，哥没有保护好你……”
　　“那天我说……我喜欢你，是真的。”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Kevin，确定非常喜欢你……”
　　Kevin满足地笑了，缓缓闭上眼睛，“要是我先遇到你就好了……”
　　说完这一句，他的手从祁耀手中掉了下去。


第十六章 苏醒
　　送Kevin去医院的路上，祁耀因为失血过多接近休克，他硬撑到了医院，看着Kevin进了急救室，才昏迷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旁边坐着两眼通红的赵洁，猛地坐起来，“Kevin呢？”
　　“小心，伤口会裂开。”赵洁在他腰后垫了一个枕头，“Kevin是谁？”
　　“靳衍的第二人格，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目前还在昏迷。”说到这，赵洁忍不住哽咽，“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要是昨天我没让你去接馨馨就好了……”
　　“别说这些，馨馨没事吧？”
　　“她没事，我父母把她接回老家了，孙威那个畜生已经被警方抓住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没事就好，我去看看靳衍。”
　　“慢点，我扶着你。”
　　祁耀在赵洁的搀扶下来到Kevin的病房，只见他头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脸色蜡白，看上去极度虚弱。
　　祁耀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医生怎么说的？”
　　赵洁一脸担忧地说：“外伤不算严重，但他脑部受了重创，医生说如果一个星期内醒不来的话，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祁耀听到这心凉了半截，“不会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嗯，他会好起来的，你身体也很虚弱，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你不用担心。”
　　“我想陪他待会儿，你在医院照顾我们一天已经很累了，回家休息吧。”
　　“我不累，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带过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赵洁走了以后，祁耀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看了昏迷中的男人很久，最后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宝贝，我知道你累了，你好好睡一觉，我会在旁边守着你，不过不能睡太久哦。”
　　祁耀在Kevin的病房支了张床，除去换药的时间，都在病房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Kevin始终没醒，祁耀表面上乐观，其实心里越来越没底。
　　到了第六天晚上，祁耀焦虑得睡不着，反复在他耳边乞求，“求求你明天一定要醒，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念着念着趴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猛地坐起来，发现窗前站着一个人，光线有些刺眼，祁耀眯着眼不确定地问：“你是Kevin还是靳衍？”
　　男人转过身，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是Kevin。”
　　祁耀尖叫着跳下床，光着脚跑过去跳到他身上，“太好啦！你终于醒啦！”
　　Kevin稳稳地接住他，“哼，我看你根本不希望我醒。”
　　“胡说，我别提多开心了！”祁耀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一下，“又见面了，Kevin。”
　　Kevin终于笑了，和他接了一个长长的吻，他感觉这一切极不真实，怀疑这是场梦，但如果梦里有祁耀，他愿意一直做下去。
　　“对了宝贝，你怎么也穿着病号服？你哪里受伤了？”
　　当时情况危急，Kevin并没有注意到祁耀也受了伤。
　　祁耀不想他担心，“只是皮外伤。”
　　Kevin把他抱到床上，“伤在哪里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
　　“我脱你衣服了。”
　　“别。”
　　祁耀只好把衣服撩起来给他看了一眼腰上的伤又迅速放下去，Kevin又把衣服掀起来，看到他腰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弄的？”
　　“被小刀划了一下。”
　　被他一瞪，祁耀只好说实话，“被捅了一下，不过伤口不深，已经快长好了。”
　　“是哪个畜生伤的你？”
　　“他们都已经被抓起来了，法律会制裁他们。别内疚了，你已经做得很棒了，要不是你推开我，我已经没命了。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晕。”Kevin笑了笑说，“没想到这一撞，反而让我存活下来了，我也算是因祸得福，我问你，如果靳衍从此彻底消失不见，你怎么办？”
　　祁耀露出了担忧的表情，这的确是他害怕的。
　　Kevin失望道：“果然你还是更在意他。”
　　“不是的，如果你消失我同样会害怕。”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不明白吗，我和他你只能选一个。”
　　“为什么只能选一个，我就不能两个同时拥有吗？”
　　“一个人怎么能同时交往两个男朋友？”
　　“为什么不能，又不犯法，而且你们两个在生物学上其实是同一个人。”
　　“祁耀！”
　　“好了宝贝，你伤还没好呢，别生气了。”
　　祁耀主动献吻，Kevin抵挡不住他的热情，把他整个禁锢在怀里吻得密不透风，管靳衍会不会回来，起码这一刻祁耀是属于他的。
　　门突然被敲响了，祁耀估计是赵洁来给他送饭了，和Kevin分开整理了一下衣服，“请进。”
　　赵洁推开病房的门，看到昏迷一周的靳衍，不，Kevin苏醒过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祁耀怕她叫错名字，不等她开口先说：“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Kevin。”
　　Kevin昏迷的时候祁耀把他有双重人格的事跟赵洁说了，所以赵洁一点不意外，“你好，Kevin。”
　　“Kevin，这是馨馨的妈妈赵洁，她对我来说就像亲姐一样，你也叫她姐吧。”
　　Kevin对赵洁有些印象，没记错的话，六年前是她救了祁耀使他免于车祸，还送他去了医院，他冲赵洁鞠了一躬，然后乖巧一笑，“姐姐好。”
　　赵洁之前见过靳衍一面，虽然没跟他打过交道，但一看就属于高冷型的，Kevin的气质和他正好相反，一看就开朗活泼，真是太神奇了，同一个人居然能有两种不同的性格，“正好，我给你们带了吃的，趁热吃吧，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晚上我再来看你们。”
　　“好的姐，你去忙吧，晚上就别过来了。”
　　“没事儿，我做好饭给你们送过来，外面的不健康。”
　　Kevin冲赵洁甜甜一笑，“那就辛苦姐姐了，姐姐再见。”
　　赵洁心想难怪祁耀被这个人格也拿捏得死死的，又甜又会撒娇完全就是当下流行的小奶狗嘛，“再见。”
　　当晚祁耀还是在Kevin病房里睡的，不过Kevin没让他睡小床，硬让他跟自己挤一张床睡的。
　　Kevin一开始不打算睡觉，因为怕第二天醒来自己又被关小黑屋了，祁耀哄了他半天，加上他也想试验一下今天这种情况是不是偶然，最后还是惴惴不安地睡了。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看到窗外明媚的阳光时，他激动坏了，“太好了，我还是我！”
　　祁耀看他这么开心，打算先不考虑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这样过了一周，靳衍始终没有出现，祁耀和Kevin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两人同时出了院，一起回到家。
　　休息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一大早祁耀把Kevin喊起来叫他陪自己去仓库干活。
　　两人住院期间店铺积压了太多订单，两人连着忙了好几天，累得够呛。
　　这天两人又忙到很晚才回家，到了家一块摊在沙发上。
　　Kevin突然灵机一动，“对了，我们可以把靳衍账户里的钱取出来花，这样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祁耀瞥了他一眼，“怎么，嫌跟着我日子苦了，过够了？”
　　“不是，靳衍从靳睿霖那继承的遗产几辈子都花不完，放着也是放着，不花白不花。”
　　“我不花别人的钱。”
　　“什么叫别人，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祁耀觉得好笑，“这时候你又跟他不分你我了。”
　　“从生物学和法律角度来讲，我跟他就是一个人。”Kevin一拍大腿，“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彻底代替他，住他的大house，开他的好车，花他的钱！而你也不用辛苦开店了，跟着我享受就好！”
　　说完，把祁耀从沙发上拉起来，“走，跟本少爷回豪宅！”
　　祁耀想了想，人家回自己家的确没什么问题，“你自己回吧，我就不去了。”
　　“你陪我一起嘛。”
　　祁耀架不住他撒娇，还是跟他去了。
　　这是祁耀第一次来靳衍家，进去之后傻眼了，只见房间里到处堆满了自己店里的玩偶，都泛滥成灾了。
　　Kevin直奔卧室去找银行卡，祁耀站在客厅，从沙发上拿起一个玩偶发呆。
　　几分钟后Kevin拿着几张银行卡欢天喜地拉着祁耀往外走，“走，去试试能不能取出钱。”
　　小区里面就有atm机，Kevin把卡插去后问祁耀，“你知道卡的密码吗？”
　　“不知道。”
　　“靳衍生日是哪天？”
　　祁耀报了一串数字，Kevin试了一下不对，“你的生日呢？”
　　祁耀又报了一串数字，Kevin输入之后显示密码正确，查询了一下余额后激动道：“草，好多零，我数数是几位数。”
　　Kevin最后取了五万块钱出来，打算等花完了再取，回家的路上感觉祁耀情绪有点低落，“宝贝你怎么了？”
　　“没事。”
　　“是不是因为我忘了你的生日你不高兴，我这人记性不太好，不过刚才你说了一遍我已经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忘了。”
　　“不是，我没有不高兴。”
　　“你是不是想他了？”
　　“没有。”
　　“哼，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花心大萝卜。”
　　祁耀心想我冤死了，明明是你自己一会儿变一个样，我没被你搞成精分就不错了。
　　一到家Kevin就把祁耀扛起来扔到卧室的床上，然后从衣柜里找出一条领带，此情此景让祁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要干嘛？”
　　“你说我要干嘛，你不是应该很熟悉吗？”
　　说完，抽出皮带把祁耀的双手捆起来绑床柱上，接着用领带蒙住他的眼睛。
　　祁耀能接受绑手，但他不喜欢蒙眼睛，“Kevin，别蒙我眼睛行吗？”
　　“他可以，我就不可以？祁耀，你未免太偏心。”
　　伴着“嘶啦”一声，祁耀感到身上一凉，紧接着又是嘶啦几声，衣服都被他撕碎了，然后被他粗鲁地分开腿，然而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而是一股熟悉的湿热滑腻的触感。
　　“别……”
　　“他这样舔过你吗？”
　　祁耀难为情地并拢双腿，但被他的大手卡着大腿动弹不得，“要干就干，少废话，啊……”
　　又是一记舔弄，“我倒要看看是你上面的嘴硬还是下面的嘴硬。”
　　很快，祁耀上下两张嘴都软得不行，“啊……哈……太深了……别吸……呃！”
　　“啧，这么快就射了，他舔射你要多久？”
　　祁耀剧烈喘息着，“这种时候不要提别人……”
　　“总算说了句我爱听的。”
　　Kevin借着精液的润滑缓缓进入他，等他适应之后，开始死命折腾他。
　　什么都看不到让祁耀很没有安全感，“Kevin，放开我好不好……”
　　“叫老公。”
　　“老公，饶了我……”
　　“还敢不敢想别人？”
　　“不敢了……老公，我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今天必须狠狠惩罚你。”
　　说完又加大力度，像要弄坏他似的，不管祁耀怎么挣扎、哭喊、求饶，他就是不为所动，“你是我一个人的。”
　　祁耀有种错觉，现在的Kevin和过去的靳衍很像，甚至连Kevin也分不清自己是谁，他只知道他想占据身下这个男人的全部，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都只属于自己。


第十七章 回归
　　祁耀醒来时还被绑着，眼睛也被蒙着，身上还压着副死沉死沉的身子，怪不得昨晚一直梦到被胸口碎大石，费力地扭了扭身体，“给我起来！”
　　靳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祁耀赤身裸体被绑在自己家卧室的床上，眼睛上还蒙了条领带，身上布满了斑驳的吻痕，双腿间一片白浊，而自己同样没穿衣服，能追溯的最后的记忆是自己答应祁耀跟Kevin见最后一面，之后吃了安眠药失去了意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祁耀感到身上一轻，接着手腕被解开了，眼睛上蒙的领带也被除去了，突然的强光让他眯了下眼，没等视野完全清晰，就给了眼前人一个嘴巴子。
　　靳衍疑惑不解地捂着脸，“宝宝，你干嘛打我？”
　　祁耀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你说为什么？”
　　“宝宝，今天是几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在我家的床上？你身上的痕迹又是怎么造成的？”
　　祁耀猛地愣住，“你是靳衍？”
　　靳衍点点头，“是我啊。”
　　祁耀一把抱住他，“太好了，你回来了。”
　　听祁耀把自己沉睡期间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之后，靳衍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也就是说，现在谁出现没有规律可循？”
　　祁耀又开始担心Kevin，“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顺其自然吧。”
　　祁耀有预感，Kevin应该还会出来。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让靳衍有些恼火，“这么说，每天晚上跟谁一起睡觉，每天早上又跟谁一起醒来，你都无所谓吗？”
　　“无所谓啊，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祁耀！你怎么可以一心二用？”
　　“我不光一心二用，我还一身二用呢。”祁耀觉得两个人光着身子谈事情不太好，“我先去洗个澡，洗完再说。”
　　说完披了件衣服下了床，靳衍气呼呼地跟着他进了浴室。
　　祁耀转身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帮你清理。”
　　虽然这两人是同一人，祁耀还是有种出轨被抓奸的微妙羞耻感，“不用……”
　　“听话，不清理干净肚子会不舒服。”
　　靳衍把浴缸的水龙头打开，然后把他拉到淋浴下面打开开关，一只手扣着他的腰，一只手绕到他身后，修长的手指小心地伸进他后穴，里面粘稠的体液源源不断地顺着他的手指往外流，妒火中烧的同时又欲火高涨，“你们昨晚做了几次？”
　　“记不清。”
　　“真是荒淫无度！”
　　祁耀觉得委屈，自己被他欺负了一晚上，还要被他恶人先告状，推了他一把道：“你出去！”
　　靳衍把他扯进怀里狠狠吻住，祁耀挣扎了几下就和他吻得难舍难分，很快下腹被支起来的硬物顶得难受，祁耀又开始挣扎，靳衍眼中妒火燃烧，“他可以我不可以？”
　　“不是……我屁股还疼……”
　　靳衍又用无法拒绝的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可以吗？”
　　祁耀用一个吻回答了他。
　　靳衍抱着他坐进了浴缸里，面对面自上而下地贯穿他，双手扶着他软若无骨的腰，“宝宝，自己动。”
　　祁耀内部被过度使用，现在还火辣辣的，每次被摩擦犹如被上刑，但是看着男人沉迷享受的表情，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努力地扭腰摆胯，“舒服吗？”
　　靳衍哑声道：“舒服，宝宝转过去。”
　　祁耀乖乖转了个身，主动撅起屁股，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回头看了看他，“阿衍？”
　　靳衍盯着他背上的纹身，皱起了眉，“你背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
　　“哦，前几天刚纹的，你没发现你胸口也有一个吗？”
　　靳衍低头一看，还真有，字母K，玫瑰，蝴蝶，简直是是赤裸裸的挑衅，气得啪啪啪连抽了祁耀屁股几巴掌。
　　祁耀捂着屁股不解道：“你干嘛打我？”
　　“你说呢！背着我跟别人纹情侣纹身，你把我放在哪里？”靳衍紧接着又发现两人的头发也是情侣色，“还染了情侣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祁耀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脑子转不开弯，“纹身和头发都在你身上又不在别人身上，你激动什么？”
　　“那字母K是什么意思？”
　　祁耀胡诌道：“是开的首字母，意思是希望你每天开心……”
　　“胡说八道，你这就跟我一块去把纹身洗了。”
　　祁耀从浴缸里跳出来往外跑，“我不洗！”
　　靳衍把他抓回来按墙上，啪啪啪又打了几下屁股，“洗不洗？”
　　“不洗！”
　　又一顿巴掌，“洗不洗！”
　　“不洗！”
　　祁耀的两瓣屁股被打得通红，像颗成熟多汁的水蜜桃，靳衍不禁起了邪念，并马上付诸了实施。
　　祁耀毫无防备被一举侵入，张大嘴发出无声的尖叫，靳衍死死把他钉在墙上反复贯穿，忽然发现他背上的蝴蝶很美，他又何尝不是困在自己掌心的一只蝴蝶呢？
　　精疲力竭的祁耀被抱回床上，靳衍从背后拥着他，在他纹身上吻了吻，“纹身留着吧。”
　　“嗯。”祁耀转过身来，抱着他说：“Kevin把你小时候的事跟我说了，他说你父亲经常虐待你，他就是你为了逃避这些痛苦经历而分裂出来的。”
　　靳衍沉默了一会儿说，“难怪后来我被虐待的时候总是突然间失去意识，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你父亲……是怎么虐待你的？”
　　“把我关起来不给我饭吃，还有体罚。”
　　祁耀估计实际情况要比他说得严重得多，但靳衍应该不想回忆，所以就没细问，“对了，你胳膊上的这些疤是哪来的，我记得六年前还没有。”
　　“得知你结婚后，我心情很糟糕，自残过一段时间。”
　　靳衍没告诉他，其实他还烧炭自杀过，不过被抢救回来了。
　　祁耀心疼地亲吻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疤，“对不起。”
　　“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我父亲的心理疾病还没那么严重，不过那时候他就有很强的控制欲，我母亲受不了他逃到了国外，之后他就变本加厉。以前我最怕变成我父亲那样的人，没想到我还是变成了他，所以后来每次跟你吵架我都会躲起来，因为我怕我会控制不住伤害你，我想我的基因里就遗传了我父亲的变态基因。”
　　“不，你不是变态，你和他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身边有你，如果没有你，也许我早已经变成了和他一样的恶魔，但以后的事说不准，我还是去看医生吧。”
　　去看医生就意味着他要把伤口撕开给别人看，祁耀不忍心，“我想做你的医生，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先试着接受Kevin，和他和平共处。”
　　“好，我答应你。”
　　下午靳衍还是把祁耀拉去了纹身店，他本想把自己的纹身洗掉，但是祁耀死活不同意，于是他决定纹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纹身。
　　祁耀想象不出他这么一本正经的人会纹纹身，怕他以后会后悔，劝了一句：“别一时冲动啊，洗起来可麻烦了。”
　　“我纹了就没打算洗。”
　　“好吧，别怪我没劝过你。你想纹什么，纹在哪里？”
　　“等回家再给你看。”
　　“搞什么，神秘兮兮的。”
　　纹完身接着拉祁耀去打耳洞，祁耀觉得他像个爱攀比的小学生，幼稚得可爱，“有必要吗？打了你又不戴耳钉不是白打。”
　　“我不管，他有的我也要有。”
　　“好吧。”
　　上次祁耀和Kevin打的都是左耳，这次两人都打了右耳，打完靳衍还让祁耀买了一副耳钉送自己，钻石比Kevin的那副大一丢丢，价钱也贵一些，不过也就不到两千块钱。
　　这下靳衍心里总算平衡了。
　　到家之后，祁耀好奇道：“给我看看你的纹身。”
　　靳衍解开皮带，拉下拉链。
　　祁耀以为他要耍流氓，“你脱裤子干嘛？谁要看你的大宝贝。”
　　靳衍浅浅一笑，把裤子连同内裤褪下去一截，露出下腹处的纹身——一只蜘蛛。
　　祁耀瞪大了眼睛，蜘蛛是抽象的简笔画，并不像真实的蜘蛛那么吓人，而且是在这种私密部位，反而很性感。
　　不用问也知道为什么要纹蜘蛛——捕蝴蝶呗。
　　靳衍问好看吗，祁耀红着脸骂了句骚货。
　　“你喜欢小三就是因为他骚吧，我可以比他更骚。”
　　祁耀愣了一下，“我哪来的小三？”
　　“张建强，那个绿茶。”
　　祁耀哭笑不得，“有一个骚的就够了，两个我吃不消。”
　　“那你更喜欢谁？”
　　“不分伯仲，一个端庄，一个奔放，正好互补。”祁耀有种赚到的感觉，“我应该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脚踏两只船还不用受道德谴责的人吧，哈哈。”
　　靳衍发现他的脑回路很奇特，一般人碰上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早吓跑了，他反而乐在其中，“看你笑得跟个好色的昏君似的。”
　　晚上祁耀给靳衍做口活的时候，眼睛正好对着那只蜘蛛，有种自己是他网中的猎物一般的错觉。
　　一场激情缠绵的性爱过后，祁耀疲惫又满足睡着了，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靳衍还瞪着俩大眼珠子。
　　“你怎么还没睡？”
　　说完祁耀拍了下脑门，“你是不是怕明天醒来变成Kevin所以不敢睡觉？”
　　靳衍点点头承认。
　　祁耀抱着他安慰：“应该不会，Kevin之前连续出来了一个星期，估计你也是一样的。早点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嗯，你睡吧，不用管我。”
　　靳衍努力撑到了天亮，结果一不小心打了个盹儿，还是睡着了。


第十八章 规律
　　祁耀醒来时身边人还在睡，他昨晚睡得太晚，祁耀就先没叫醒他，等做好午饭以后才去叫他。
　　“阿衍，醒醒，阿衍。”
　　Kevin睁开眼睛，表情透着不爽，“你在叫谁的名字？”
　　祁耀愣了一下，“你是Kevin？”
　　Kevin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废话，不然呢。你还没跟我解释，为什么一觉醒来叫的是别人的名字？”
　　“因为昨天出现的是靳衍，我就先入为主了。”
　　Kevin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期，果然已经过去了两天，懊恼道：“他怎么又出来了。”
　　“以后你们俩要和平共处，相亲相爱。”
　　Kevin切了一声，“我跟他相亲相爱，下辈子吧。”
　　被祁耀瞪了一眼后，改口说：“我最多和平共处。”
　　能达到这个局面祁耀已经知足了，以后再一步步慢慢来吧，“你去洗漱一下吧，该吃午饭了。”
　　Kevin起床去了卫生间，几秒钟后从里面传来一声惊叫，然后他跑了出来，指着下腹处的纹身问祁耀：“这是什么鬼？”
　　祁耀一脸事不关己，“你哥昨天纹的，要找找他，别找我。”
　　“你怎么不拦着呢！”
　　“你纹身的时候我也没拦着你啊。”
　　“太心机了！居然纹在这种地方，早知道我应该先纹在这里的。”Kevin又仔细了看一下，“还是只蜘蛛，摆明了向我宣战！不行，我得去把它洗掉重纹一个。”
　　“你刚才怎么答应我的？”
　　“可是……”
　　“别可是了，快去洗脸刷牙，饭都要凉了。”
　　吃饭的时候Kevin像孩子一样赌气，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吃饱了。”
　　“你吃太少了，是不是嫌我做的不好吃，你再点份外卖吧。”
　　Kevin记得听祁耀说过靳衍厨艺很好，自己绝对不能被他比下去，而且不能表现得小心眼，于是又把筷子拿起来，“宝贝，我怎么会嫌你做得不好吃呢，我是怕你太辛苦了，我这就开始学做菜，以后我来做饭。”
　　“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学，不感兴趣就别勉强。”
　　“怎么会勉强呢，能为心爱的人做饭是件很幸福的事呀。”
　　祁耀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当天下午他就对着菜谱研究了起来，晚上居然真做出了四菜一汤，虽然跟靳衍做得还有一定差距，但比自己做得好吃多了，不知道是肌肉记忆还是基因里有做饭的天赋。
　　一到晚上，Kevin又开始焦虑，怕明天醒来不是自己，“你希望明天醒来的是谁？”
　　“无所谓，对我来说都一样。”
　　Kevin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说这里面有什么规律吗？”
　　祁耀想了想，“暂时没发现，现在时间还太短，看不出来，也许根本就没有规律。”
　　“嗯，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Kevin决定及时行乐，祁耀实在是有心无力，“我被你们哥俩连着折腾两宿了，让我歇一歇吧。”
　　Kevin体谅他刚出院没多久身体还虚弱，“好，你好好休息几天。”
　　祁耀有些意外，“宝贝，你懂事了。”
　　“以后我会更加成熟体贴。”
　　Kevin说到做到，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碰祁耀，而且每天都勤勤恳恳跟祁耀去仓库干活，还主动承担了家务，做饭也越来越好吃了。
　　这天早上祁耀刚睡醒，迷迷糊糊地问枕边人，“Kevin，几点了？”
　　“我不是Kevin，我是靳衍。”
　　祁耀猛地睁开眼睛，“你又出现啦！”
　　男人笑了笑，“看到我开心吗？”
　　祁耀抱住他亲了亲，“当然开心啦。”
　　“那是跟我在一起更开心还是跟那个小混混在一起更开心？”
　　祁耀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第一，无论跟谁在一起我都一样的开心，第二，Kevin不是小混混。”
　　“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还不是小混混？”
　　“他现在可勤快了。”
　　“但他骨子里就是个小混混，没文化没特长，简直一无是处，他一点都配不上你，不如我去看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想办法让他永远消失吧。”
　　祁耀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演戏演得挺过瘾啊？不怕把自己绕晕了啊？”
　　“宝贝松手，我知道错了。”
　　祁耀松了手，Kevin揉着耳朵道：“你怎么看出我是演的他？”
　　祁耀得意道：“我说过，我一直都能分清你们两个。”
　　“是因为我说的话露了破绽吧？”
　　“就算你不说话，只需要通过几个表情和动作，我就能分辨出来。”
　　Kevin竖起大拇指，“你牛。”
　　祁耀知道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开玩笑，“为什么问我这种问题，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是担心，毕竟我没他那么优秀，真到了二选一的时候，我肯定会被放弃。”
　　祁耀捧着他的脸，语重心长地说：“你也有很多长处啊，又会跳舞又会做饭，还会卖萌撒娇，你们两个各有所长，对我来说缺一不可，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相信我好吗？”
　　Kevin眼里的忧虑一扫而空，“嗯，我相信你。”
　　又过了两天，靳衍还是没出现，祁耀有些担心，和Kevin分析讨论了一番，Kevin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宝贝，靳衍出来的当天晚上你们睡了吗？”
　　“嗯。”
　　“他出来的前一天晚上是我车祸醒来以后我们第一次睡，第二天他就出来了，你跟他睡完第二天我又出来了，这几天没睡他就没出来，会不会每睡一次，人格就切换一次？”
　　“啊？这种设定会不会太扯了？”
　　“说不准，咱俩试一次吧。”
　　没想到被他说中了，睡完第二天醒来的真是靳衍，祁耀把这个规律跟他说了，靳衍本想再验证一次，但如果真是这样，那Kevin只要不睡，就可以一直和祁耀在一起，绝对不能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他，于是当晚便没有和祁耀睡，第二天醒来的果然还是自己。
　　靳衍无比激动，“宝宝，我终于可以和你过二人生活了！”
　　祁耀笑而不语，看你能坚持几天。
　　然而靳衍的毅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他居然连着一周都没碰祁耀，不过估计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靳衍恳请祁耀搬到自己家来住，祁耀同意了，靳衍陪他回家收拾行李，发现了Kevin的那本相册，翻完整本相册后，除了嫉妒，还有失落，因为照片上的祁耀看起来似乎比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要开心，不是似乎，是一定，毕竟自己性格沉闷无趣，还有一堆坏毛病，跟自己在一起的那五年，祁耀应该没有几天是快乐的。
　　祁耀最近发现靳衍的穿衣风格越来越花哨了，有点向Kevin靠拢的趋势，问他为什么他说想尝试一下别的风格。
　　祁耀一开始没多想，直到有天早上从睡梦中被叫醒，睁开眼一看，眼前的人一头银发，深V紧身黑T，骷髅头项链，十字架耳钉，下意识地以为是Kevin回来了，“Kevin？”
　　靳衍眼神明显黯淡了下去，“不是他，是我。”
　　祁耀感到非常抱歉，“对不起啊，因为你打扮得太像他了……”
　　说到这，祁耀突然产生了一个猜测，难道他是在学Kevin吗？可他不是不喜欢Kevin吗，为什么要学他？
　　“没关系，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游乐场玩吧？”
　　“啊？你不是嫌里面的项目都太刺激玩了不舒服吗？”
　　“突然想试一试。”
　　“那走吧。”
　　出发前靳衍把拍立得装包里，“到时候拍点照片，咱俩都没怎么拍过合照。”
　　祁耀又拿了好几卷胶卷和一本新相册装进包里，“对，多拍点。”
　　到了游乐园门口，靳衍先拉着祁耀拍了一张合照，拍完之后看了一下，祁耀笑得倒是很开心，但是自己的装束太像Kevin，看起来像是他和Kevin的合影一样。
　　靳衍直接把照片扔了，“不拍了。”
　　“怎么了？”
　　“没什么，不想拍了。”
　　祁耀大概猜到了原因，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玩的第一个项目是过山车，等玩完之后靳衍的脸色明显发白，祁耀劝他歇一会儿，他不听，又拉着祁耀去坐大摆锤，下来之后脸上彻底没了血色，额头都是冷汗。
　　祁耀心疼地给他擦了擦汗，“你这是玩来了还是受罪来了，不玩了，回去吧。”
　　靳衍歉意道：“对不起扫你兴了，晚上我们去酒吧玩吧。”
　　祁耀更加确定了几分他是在学Kevin，“为什么，你不是嫌酒吧空气不好又太吵吗？”
　　“我想体验一下。”
　　“算了吧，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早点回家吧。”
　　“没事，走吧。”


第十九章 模仿
　　到了酒吧，乌烟瘴气的环境和震耳欲聋的音乐让靳衍皱了皱眉，拉着祁耀穿过人群坐到吧台，凑到他耳边问：“喝点什么？”
　　“你不怕喝醉了Kevin跑出来啊？”
　　“少喝点应该没事。”
　　祁耀翻了翻酒水单，“来两杯果酒吧。”
　　“别小看我，来两杯威士忌。”
　　结果喝了第一口就被呛到了，祁耀给他拍了拍背，“不要勉强。”
　　靳衍一口气把剩下的干了，“走，去跳舞。”
　　“你会跳舞吗？”
　　“不就是瞎晃嘛。”
　　靳衍想得简单，一动起来才发现手脚不听使唤，扭得跟植物大战僵尸似的，旁边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尴尬得无地自容时，祁耀拿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胳膊环抱住他的脖子，“别管其他人，看着我就好。”
　　靳衍便专注看着他，身体跟随着他轻轻摇晃，感觉自己像坐在一艘小船上漂荡，嘈杂的环境突然安静了下来。
　　在周围人快节奏的衬托下，两人像一对老年夫夫一样，显得格格不入又异样的浪漫。
　　可能是晃太久晃晕了，靳衍一到家就吐了，这一天下来，光丢人现眼了，照片也没拍，他感到很沮丧。
　　等他洗完脸，祁耀给他递了杯热茶，看着他喝了半杯，“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学他？”
　　靳衍抱着茶杯说：“因为他比我有趣，你跟他在一起时也比较开心。”
　　祁耀惊讶于他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祁耀把他手里的茶杯放在一边，握着他的手说：“你错了，我从来不觉得你无趣，跟你在一起时也一样开心，你还记得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吗，我陪你去图书馆上自习可以上一整天，你不用说话，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很开心，还有我最喜欢和你逛博物馆，听你讲各种天文地理历史知识，特别有意思，一点都不觉得无趣。你也不想想，要是跟你在一起不开心，我干嘛还要留下来，我又不缺心眼。”
　　靳衍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以前他还不懂，祁耀这么不爱学习的一个人竟然可以陪自己在图书馆坐一整天，每次和自己逛博物馆的时候，逛一整天也不会不耐烦，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睛总是亮亮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
　　现在他终于懂了，“对不起宝宝，我太笨了。”
　　祁耀用指节敲了他脑门一下，“虽然你智商比我高，但有时候你确实比我笨。明天我们一起去逛博物馆吧，好久没跟你逛过了。”
　　“好啊。听说市里新开了一家很大的图书馆，环境特别漂亮，我们也顺便去看看吧。”
　　“好啊。对了还有件事，以后不用这么刻意打扮了。”
　　“怎么，不好看吗？”
　　“不是，跟你气质不搭，原来那样就很好。”
　　靳衍自己也觉得很别扭，“嗯。”
　　“阿衍，你不需要改变什么，我爱的就是你最初的样子。”
　　靳衍喉头微哽，“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靳衍用一次性染发剂把头发染黑，然后换上西装，打上领带，祁耀被他的样子帅得腿软，“老公你还是穿正装最帅，怎么办，我现在好想和你做爱。”
　　靳衍笑了笑，“等回来吧。”
　　两人先去图书馆逛了逛，还坐下一起看了会儿书，找了一下大学时代的感觉。
　　吃完午饭接着逛博物馆，靳衍像以前一样一边逛一边给祁耀讲解相关的知识，祁耀全程都听得很认真，望着他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和过去毫无分别。
　　从博物馆出来，接着逛了逛附近的景点，一天下来拍了不少照片，成功把一本相册都装满了。
　　回家的路上靳衍一张一张地翻看照片，发现每一张上面的祁耀都笑得和上一本相册里一样开心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一到家祁耀就迫不及待地拽着他的领带把他拉进卧室推倒在床上，靳衍欲火高涨的同时又有些犹豫，因为做了之后自己就要消失了，以Kevin的个性，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重见天日。
　　过了两个星期的禁欲生活，祁耀已经快憋疯了，见他磨磨唧唧，忍不住催促，“你还愣着干嘛，快点……”
　　“宝宝答应我，下次再见面不能超过一个星期。”
　　“嗯嗯没问题。”
　　靳衍担心他搞不定Kevin，但他也已经忍到极限了，猛地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宝宝准备好了吗，我要操你一整晚。”
　　祁耀两腿发软，“准备好了，老公。”
　　“真乖。”
　　靳衍低头吻了他一下，然后开始解领带。
　　等他解下领带后，祁耀主动把双手并拢递上去，靳衍愣了一下，把领带交到他手里，“这次换你绑我。”
　　祁耀狠狠咽了口唾沫，“你确定？”
　　“确定，今晚我随你处置。”
　　说完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学祁耀的样子把双手递给他。
　　祁耀便不跟他客气，用领带捆住他双手绑在床头，接着用眼罩蒙住他的眼睛，他这幅任人宰割的模样让祁耀兽性大发，但是下一步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了，“下面该做什么啊？”
　　靳衍轻声笑了笑，“自由发挥。”
　　祁耀想了想说：“你等一下，我去拿个道具。”
　　靳衍既期待又有点害怕，“什么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祁耀跑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冰块回来，拿了一块在他乳头上轻轻摩擦，靳衍被冰得哆嗦了一下，意识到他拿的是什么之后，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宝宝，你太淘气了。”
　　“爽吗？”
　　“嗯……你玩得开心就好。”
　　“这可是你说的。”
　　祁耀继续摩擦了一会儿，乳头因受到刺激而挺立起来，祁耀突然一口含在嘴里，骤然的温差让靳衍禁不住呻吟了一声，“唔……”
　　反复了几次之后，祁耀满意地发现他勃起了，“明明就挺爽的嘛。”
　　靳衍也有点上瘾了，“继续。”
　　冰块化了，祁耀又拿了一个块新的，一路沿着皮肤向下移动，靳衍感到又冰又痒，身体不停抖动。
　　终于到了重点部位，祁耀拿着冰块刚贴上去，靳衍重重颤抖了一下，“宝宝，这里不能乱来……呃！”
　　冰块在柱身来回摩擦，最后来到敏感的头部，靳衍身体剧烈抖动，“宝宝不要！”
　　他越挣扎祁耀越兴奋，“哼，你也有今天。”
　　说完重点刺激头部，两颗阴囊也没忘照顾，靳衍一边挣扎一边求饶，性器逐渐萎靡下去，祁耀又突然将他一口含住，把他口硬了又继续用上冰块，来回反复，简直要把他逼疯。
　　“再给你来个更刺激的。”
　　祁耀含了一块冰在嘴里，然后再将他含进去。
　　冰火两重天的强烈刺激让靳衍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呃！”
　　祁耀收起牙齿，头部快速摆动，靳衍粗吼不断，床因他的剧烈挣扎而微微晃动。
　　突然听到“嘶啦”一声，祁耀抬头一看，只见他竟然把领带扯断了，然后他又除去了眼罩。
　　祁耀撒丫子就跑，被他一把抓回来按在床上，啪啪啪打了一顿屁股。
　　祁耀忿忿道：“你因而无信，说好了随便我玩儿的！”
　　“我再不阻止你就被你玩儿废了，你下半辈子的性福去哪找？”
　　“玩儿不起就直说。”
　　“你试试你玩不玩得起。”
　　靳衍拿了一块冰块在他屁股上擦了两下，祁耀被冰得吱哇乱叫。
　　“感觉如何？”
　　祁耀嘴硬道：“没感觉，我才不像你那么娇气。”
　　靳衍把冰块移到他尾椎那里，“那试试里面有没有感觉。”
　　祁耀这下怕了，“不要……”
　　靳衍分开他的双腿，掰开臀缝，祁耀吓得尖叫，但是顶进来的却是一根异常火热的东西。
　　祁耀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骂骂咧咧。
　　靳衍偷偷含了一块冰块在嘴里，然后吻住他，祁耀被冰得哼哼唧唧，和他吻得如胶似漆。
　　冰块在两人火热的唇舌间很快融化，靳衍又含了一块，在他脖颈、胸口上蹭，祁耀被冰得受不了，“阿衍，不要了……”
　　靳衍吐掉冰块，火热的舌头沿着水迹描摹，祁耀很快又变得燥热起来，胆也逐渐肥了，“要不要再试试冰火两重天？”
　　靳衍打了他屁股一下，“胡来，那地方是闹着玩的吗，引起肠应激和黏膜冻伤就麻烦了。”
　　医生的话祁耀还是要听的，“哦。”
　　“你要是好奇，好像有那种冰感的套套，下次可以买来试试。”
　　“好啊，下次试试。”
　　靳衍本着争分夺秒的原则，一直做到了天亮，和祁耀相拥着一起疲惫又满足地睡去。


第二十章 旅行
　　祁耀是被人摇晃醒的，睁开眼看到一张气急败坏的脸，“太过分了！竟然霸占了你整整两个星期！祁耀你怎么能这样纵容他！”
　　祁耀打着呵欠坐起来，“他不跟我做爱，我总不能强奸他吧。”
　　“太阴险了，明明是我发现的规律，却被他反过来利用！气死我了！”
　　“宝贝别生气，不值当的。”
　　Kevin马上想到了报复的办法，“哼，跟我斗，这次我要坚持一个月不做。”
　　Kevin的自制力还不如靳衍，祁耀估计他最多撑一个星期，所以完全不担心两个人形成恶性循环，“一个月太短了，怎么也得两个月。”
　　其实一个月Kevin都不太能保证能坚持，“两个月有点过了，我不能太欺负人。”
　　祁耀笑笑不戳破，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宝贝，我想死你啦。”
　　“哼，带着别人的吻痕说想我。”
　　“那我有什么办法嘛，不这样怎么见得到你。”
　　Kevin恨不得把他从头到脚啃一遍，把他身上的吻痕都用新的遮住，但这显然不现实，“你们俩这段时间都干了点什么？”
　　“平时干嘛还干嘛，昨天出去逛了逛。”
　　“去哪逛了？”
　　“图书馆和博物馆。”
　　“一听就好无聊。”
　　Kevin看到床头桌上有一本相册，拿起来翻了翻，看完嫉妒得不行，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和祁耀一起出去旅行过，“对了祁耀，我们出去旅游吧！”
　　“好啊，你想去哪？”
　　“海边吧，我还没见过大海呢。”
　　“行啊，我这就订机票和酒店，然后查一下攻略。”
　　“再买个数码相机，到时候拍个旅行vlog，气死他。”
　　祁耀觉得看他俩斗法也挺有意思的，“好。”
　　第二天两人去采购了一些旅行需要的物品，第三天就出发了，目的地是国内某知名的海岛城市，为期一周。
　　两个人一共带了三大箱行李，全是各种情侣衬衫，以及Kevin的防晒用品，除此之外他还带了一把吉他，说要在海边弹吉他给祁耀听。
　　飞机是下午到的，酒店就在海边，两人在酒店放下行李，换上情侣衫和裤衩拖鞋，手拉手跑去了沙滩，Kevin兴奋地跳跃欢呼，跟花果山的猴子似的，祁耀拿着相机全给他拍下来了。
　　两人在海边待到傍晚，一起看完落日，然后去吃晚饭，晚上Kevin抱着吉他和祁耀坐在沙滩上，弹吉他唱歌给他听。
　　歌声、吉他声伴着海浪声和风声，人和自然的声音组合在一起，和谐又浪漫。
　　Kevin怕自己把持不住，特意订的双床房，一人睡一张，但是当祁耀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起了一股邪火，“把衣服穿好。”
　　祁耀直接当着他的面儿换衣服，Kevin吓得赶紧背过身去，“你故意的是不是？”
　　祁耀笑了笑，“宝贝这才第一天，还有一个月呢。”
　　Kevin想想就发愁，但绝不能让祁耀看扁，让靳衍得意，“我可以的！”
　　“好了，我换完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Kevin转过身，看到他上面穿了件工字背，下面是短裤，匀称修长的四肢和小麦色的皮肤，同样让他口干舌燥，“穿太少了，多穿点。”
　　“海边这么热，你让我穿什么，长衣长裤？我也没带啊。”
　　Kevin又瞄了他一眼，咽了口口水，“那你盖好被子。”
　　祁耀躺下把被子拉到脖子，只露个头在外面，“这样行了吗？”
　　Kevin心里的小火苗已经被勾起来了，一时半会很难灭掉，“就这样吧，关灯睡觉。”
　　祁耀在黑暗中听到他翻来覆去好半天才睡着。
　　Kevin为了发泄多余的精力，每天花大量时间游泳、冲浪、潜水，直到筋疲力尽才回酒店。
　　祁耀看在眼里心疼又好笑，“宝贝你度个假也太辛苦了。”
　　Kevin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还幸灾乐祸，都怪你整天引诱我。”
　　“我怎么引诱你了，我可是每天都好好穿衣服，睡觉都盖着被子。”
　　“你不懂，你的声音你的一个眼神都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只要跟你共处一个空间，空气里都是春药。”
　　祁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要不别忍了，已经过了五天了，你玩得也尽兴了。”
　　“不行，说好一个月就是一个月！你睡吧，我去沙发睡了。”
　　一来跟靳衍有约在先，二来看他憋得实在辛苦，祁耀打算再过两天，等回到家就想办法引诱他上床。
　　很快，一周的旅行结束，两人回到家里。
　　晚上，Kevin坐在电脑前剪这次旅行的vlog，祁耀在旁边看着，“宝贝不早了，明天再接着剪吧。”
　　“没事，你要是困了你就先去睡。”
　　祁耀靠到他身上，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灼热的呼吸吐在他的耳边，“宝贝，我们做爱吧。”
　　Kevin深吸了一口气，把他的手拿开，“不做，你去休息吧，我再剪一会儿。”
　　祁耀直接坐到他大腿上，二话不说吻了上去。
　　Kevin毫不犹豫地热情回吻他，边吻他边抱着他往床边走去，祁耀以为事成了，没想到他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按住不让动，“说，你勾引我的目的是什么？你是不是想见靳衍了？”
　　“跟他没关系，我就是想跟你做了。”
　　这些天祁耀也憋坏了，毕竟作为一个青壮年他也是有需求的。
　　“说好一个月就是一个月，一天都不能少。宝贝别怪我，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能跟你多待些天，咱俩都再忍忍，啊。”Kevin在他额头吻了一下，“晚安宝贝，今晚我去书房睡。”
　　说完抱着电脑走了。
　　祁耀对他刮目相看的同时被激起了好胜心，小样，就不信拿不下你。
　　第二天晚上，视频终于剪好了，Kevin伸了个懒腰，“大功告成。”
　　一扭头发现祁耀不见了，刚才还在的，Kevin离开书房，进了卧室，里面亮着灯却没人，“宝贝，你在吗？”
　　突然眼睛被人蒙住了，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宝贝，我把视频剪好了，去看看吧？”
　　说完转过身来，只见祁耀全身赤裸地站在自己面前，晒成巧克力色的皮肤反射着诱人的光泽，顿时热血沸腾。
　　祁耀见他眼神幽暗，喉结滚动了一下，基本胜券在握，“要不要做？”
　　“太卑鄙了！”
　　祁耀愣了一下，“啊？”
　　Kevin狠狠捏住他的下巴，眼神像野兽看猎物一样兴奋又残忍，“勾引我的下场你应该清楚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祁耀两腿一阵发软，“少废话，到底做不做？”
　　Kevin猛地扛起他，一巴掌扇在屁股蛋上，扔到床上压上去，突然又起身。
　　祁耀以为他又反悔了，正想挽留，听到他说：“等我一下，我去拿相机。”
　　祁耀秒懂他的意图，“别，我不喜欢。”
　　Kevin拍了拍他的脸，“从你勾引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拒绝的权利，老实待着，敢跑我就抽肿你的屁股。”
　　祁耀从来没拍过这种视频，也说不上反感，主要是放不开，算了，随他高兴吧。
　　很快Kevin拿着相机回来了，先对着祁耀从头到脚拍了一遍，然后命令他给自己口。
　　面对镜头祁耀很不自在，有些放不开。
　　Kevin把镜头对准他的脸，“张大嘴，含深一点，舌头伸长点，表情再骚一点。”
　　祁耀配合不下去了，“不拍了。”
　　“好好好，下一步，自己把腿张开，再张大一点。”
　　Kevin一边缓缓进入他，一边把镜头对准两人结合的下体拍摄特写，祁耀难为情地用手遮挡，“别拍了……”
　　Kevin把焦点移到他脸上，开始抽插，祁耀的表情很快变得迷乱而享受，“叫床啊。”
　　祁耀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音，Kevin加大力度，祁耀忍不住喘了起来，比平时克制许多，不过第一次难免害羞，Kevin没有再勉强。
　　过了一会儿换成后入的姿势，一边拍一边打屁股，时不时地对准结合的部位和被打红的屁股来个特写。
　　等射完精后，趁着祁耀还在高潮意识不清，给往外流精的小穴来个大特写。
　　祁耀回过神来，看到他还对着自己下体拍，立刻并拢双腿，“可以了吧？”
　　“再做一次，拍完这次就不拍了。”
　　祁耀为了早点解脱，只得又配合了一次。
　　Kevin把他拉到镜子前，对着镜子一边做一边拍，最后让他跪在地上替自己口，然后不经他允许就射了他一脸，当然整个过程被完整地记录下来了。
　　祁耀恼羞成怒，Kevin把相机放在正对床的桌子上去哄他，骗他说相机已经关了，然后又缠着他做，没有了镜头，祁耀完全放开，殊不知一切都被相机拍下来了。
　　等祁耀筋疲力尽地睡去之后，Kevin把相机里的视频拷贝下来，先复制到自己的手机里，然后打开电脑，复制到存放旅行照片和vlog的文件夹里，命名为性爱视频，再用指纹解锁靳衍的手机，复制到他手机里，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他在桌上给靳衍留了张字条，然后搂着祁耀心满意足地睡了。


第二十一章 治愈【完结】
　　祁耀定了个很早的闹铃，醒来后先把相机里的视频删掉，以免靳衍看到后也整一出，万一两个人争风吃醋起来受苦的可是自己，但他低估了Kevin的狡猾程度。
　　消灭完罪证以后，祁耀接着睡了过去。
　　靳衍醒来时，祁耀还在睡，轻轻吻了他一下，拿起手机看了下日期，过去了八天，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发现桌子上有张字条，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体。
　　老男人：
　　我有个建议，以后我们每隔一天交替出现，你一三五，我二四六，周日让祁耀休息一天，怎么样？
　　不管同不同意，给我个回复。
　　靳衍气得把纸条揉成一团，老男人？这叫成熟！而且按他的说法，他可以多出周日一天，想得美。
　　不过这个建议可以考虑，否则一直这么下去，得憋出毛病。
　　靳衍起床做好早饭，再把祁耀叫醒。
　　祁耀眼睛没睁开先给了他一个拥抱，“阿衍，想你了。”
　　“我也想你，宝宝。”
　　靳衍抱着他去了洗手间，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把脸，然后帮他挤好牙膏，正要帮他刷牙，祁耀终于把眼睛全睁开了，“我自己来吧。”
　　靳衍在旁边等他刷完牙和他一起去吃早饭。
　　“宝宝，你怎么晒这么黑，去哪玩了？”
　　“我跟Kevin去海边玩了一个星期。”怕他吃醋，祁耀接着问他：“你想不想出去旅行？”
　　“你刚回来，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对了宝宝，Kevin给我留了一张字条，提议我跟他一人一天轮流上岗，你觉得怎么样？”
　　祁耀想了想，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得天天菊花开，“一天一换太频繁了吧，两天轮一次吧。”
　　“嗯，我也觉得这个频率比较合适，那等后天我给他留张字条跟他说一下。”
　　“我直接告诉他就行。”
　　“还是我说吧。”
　　“也行。”
　　“我看到卧室有个新相机，是你们买的吗？”
　　“对，我们拍了些照片，还录了个vlog，你要不要看？”
　　“可以啊。”
　　吃完早饭两人来到书房，祁耀打开电脑，再打开桌面上名为“海岛行”的文件夹，毫无防备地看到了“XX视频”，想删已经来不及，靳衍先一步抢过鼠标，把视频点开。
　　祁耀想跑，被他抓回来，被迫坐在他腿上一起观看完整部视频。
　　第二天Kevin醒来，发现祁耀还在睡，眼睛鼻头都肿肿的，像是被狠狠欺负过。
　　桌上有张字条，拿起来看了看。
　　小三：
　　我问过了祁耀的意见，我们都同意两天一轮，特此通知。
　　还有，你作为一个第三者，以后请对我这个正牌男友客气一点。
　　另外送你一份大礼，书房电脑桌面“夫夫恩爱视频”文件夹自取。
　　Kevin气得一把撕碎了纸条，看祁耀睡得正沉，一个人去了书房，打开电脑找到他说的那个文件夹打开，里面一共有两个视频，每个都有10多个G，他逐一点开，看完脸都绿了。
　　隔天，靳衍收到了一张字条和三段视频。
　　老男人：
　　要点脸吧，六年前你和祁耀已经分手了，六年后是我先跟他交往的，你才是插足我们的第三者。
　　再隔天，Kevin收到了一张字条和四段视频。
　　小三：
　　你还有脸提六年前，六年前要不是你从中挑拨，我和祁耀根本不会分手，你也就不复存在。
　　另外，你见过十六岁到二十二岁祁耀吗？我见过，非常青涩可爱呦。
　　之后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回隔空吵了起来。
　　祁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沦为了这两兄弟斗争的牺牲品。
　　祁耀终于忍无可忍，把两人各骂了一顿，这两人才消停了，之后三人过起了还算和谐的生活。
　　渐渐的，祁耀发现两个人格变得越来越像彼此。
　　比如有一天靳衍竟然自己煮了一包螺蛳粉，还吃得津津有味，然后把Kevin的零食吃了一大半，为此Kevin还抱怨了一顿。
　　再比如Kevin开始看起了靳衍书房里那些晦涩难懂的书，一看就能看上大半天，还主动邀请祁耀去逛博物馆，而且笔迹也越来越像靳衍。
　　还有两人的衣服一直是分开放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衣服混在了一起，还互相穿对方的衣服，导致祁耀经常分不清谁是谁，有时候会叫错名字，起初他们还会生气，后来就变得越来越不在意。
　　一开始只是生活习性越来越接近，后来连记忆都开始共享，比如前一天和Kevin在一起发生的事，靳衍会记得一些，反过来也一样，随着时间推移，共享的记忆越来越多。
　　有一天，靳衍抚着祁耀额头的疤说：“宝宝，对不起。”
　　祁耀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他这块疤的真正来历，“干嘛说对不起？”
　　“当时是我推了你一把，害你撞在了桌子角，血流了那么多，一定很疼吧？”
　　祁耀诧异道：“你俩连这么久以前的记忆都共享了？”
　　“嗯，我是今天突然想起来的。”
　　“你不用内疚，当时你又不知道。”
　　“Kevin虽然是我的另外一个人格，但他本质上也是我，所以他做的事也该由我承担，我并不无辜。”
　　祁耀意外又欣慰，“你终于承认他就是你啦？”
　　靳衍惭愧道：“其实我一直都明白，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只是我不愿意承认。小时候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其实他是我内心一直在逃避的回忆和压抑的情绪，从现在开始我接受他了，以后我不会再逃避了。”
　　“太好了。”祁耀开心地抱住他，突然感到害怕，“Kevin不会消失吧？”
　　“不会，只要你需要他，他就会一直存在。”
　　祁耀还是很担心，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确认Kevin还在不在，“Kevin是你吗？”
　　Kevin笑了笑，“是我，别害怕，我不会消失的。”
　　祁耀还是不太确信，“你怎么证明你是Kevin？”
　　“你可以问我问题。”
　　“你俩记忆都共享了，问了也没用。”
　　Kevin想了想，下床给祁耀跳了一段舞，祁耀松了口气，紧紧抱住他，“答应我，别离开我。”
　　Kevin摸了摸他的头顶，“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直在。”
　　“昨天发生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靳衍他终于承认我了。”
　　“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也勉强接受他吧，但他只能是妾，我才是正宫。”
　　祁耀忍不住笑了，这个问题他俩可以吵一辈子。
　　祁耀生日这天，是Kevin轮岗，他穿了一身帅死人不偿命的西装，给祁耀准备了一大束玫瑰花和七份生日礼物。
　　祁耀惊喜道：“怎么这么多礼物？”
　　“我们中间分开的这六年，也给你补上了。”
　　Kevin吻了他一下，“宝宝，生日快乐，以及，交往十一周年快乐。”
　　因为祁耀和靳衍是在祁耀十八岁生日那天在一起的，所以他们把这一天当作交往纪念日，每年都会庆祝，祁耀不确定地问：“你是靳衍还是Kevin？”
　　“我也不知道，或者说，我既是靳衍也是Kevin。”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祁耀已经不太分得清谁是谁了，他更像是两人的结合体，性格既有活泼的一面，也有沉稳的一面，“你跳一段舞给我看看。”
　　Kevin给他跳了一段，从四肢的灵活程度祁耀判断他应该是Kevin，“再给我背一下π小数点后一百位。”
　　Kevin滔滔不绝地背了起来，直到祁耀喊停。
　　祁耀又换了一个犀利的问题，“你俩谁是正宫谁是小三？”
　　Kevin笑了笑，“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哪来的第三者。”
　　祁耀这下可以确定了，两个人格已经合二为一，“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随你高兴，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建议。”
　　Kevin单膝跪地，从玫瑰花里拿出一枚戒指，“祁耀，我们结婚吧。”
　　祁耀笑着说好，把手递给他，“老公，帮我戴上。”
　　Kevin帮他戴上戒指，脸上的幸福溢于言表，“叫了以后就不许改口了。”
　　“嗯。”
　　两人接了一个无比甜蜜的吻，Kevin说道：“对了宝宝，我再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啊。”
　　Kevin拿出了一面锦旗，只见上面写道：感谢祁医生妙手回春，不离不弃。
　　祁耀哈哈大笑，“挺好，给我挂起来。”
　　Kevin把锦旗挂到了卧室的墙上，祁耀欣赏了一会儿，说：“对了，你可以回医院上班了吧？”
　　“我打算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确认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去医院上班。”
　　隔天祁耀陪他去医院做了个详细检查，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医生感到不可思议，“人格分裂很少能彻底治愈的，更何况是自愈，你这情况太罕见了。”
　　靳衍笑着看了眼身边的祁耀，“不是自愈的，是这位祁医生治好了我。”
　　医生问祁耀可否传授一下经验，祁耀赶紧解释，“我不是医生，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陪着他而已。”
　　医生了然地笑了笑，“陪伴就是最好的良药，有时候它可以治愈一切创伤，小伙子，你很幸运啊。”
　　靳衍握住祁耀的手说：“是啊，我也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回去之后，靳衍很快就回医院上班了。
　　同事们发现靳医生自从休假回来以后，变化很大，首先是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婚戒，应该是结婚了。
　　其次，常年冰块脸的靳医生一整天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工作之余话也多了起来，甚至还会开玩笑，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不过高超的医术和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的态度还是一点没变。
　　另外就是，不止一个同事在本市的酒吧里碰到过他，形象和平时大相径庭，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很时髦的衣服，而且特别会扭，要不是他手上戴的戒指和靳医生的一模一样，还以为是和他长得像的人，每次看到他，他都和另一个帅哥在一起，帅哥的无名指上戴着和他同款的戒指，应该就是他的新婚爱人了。
　　其实这些都是表层的变化，真正变化的是他的内心，从阴郁变得阳光，而改变他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很温暖的人，他或许很平凡，但却很珍贵。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