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线男神 <一> 一入夏K市的气候一天能三变,中午还能见到穿着热裤的少女,到了傍晚街上大部分人已经裹起了厚实的外套棉衣,仿佛一晃眼就从盛夏跳到了秋末。 林森坐在保姆车内,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即便是时装剧,一整天的戏份拍下来还是让他疲劳不堪,可是却没有半点困意。捏了捏眉心,对他身边快要睡过去的助理说,“我出去透透气。” 助理往车外看了看,附近已经被清场,看不见几个行人,才点了点头,叮嘱他:“小心一点。” 林森应着打开了车门,寒意夹着的凉风涌进车内,助理顿时打了激灵,“哗啦”一声,车门再次关上。 “林哥林哥。”林森才下车,一个人喊着蹿到他的身边。 “林哥能和我对下戏吗?”来人面上洋溢着恰到好处笑容,让人顿生好感,无法拒绝。不过林森是真的累了,就算面对这个讨喜的新人也应付不起来。 “抱歉。”林森道了一声歉,脸上也是笑,眼里却带了些许疏离,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头,委婉拒绝:“我头有点疼,今天恐怕不行了。” 新人担忧地看了他几眼,最终理解地点点头,问候了几句后,抱着剧本走了。 林森走远后,他在距离林森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借着树丛的遮挡,一只手抄进口袋,侧过身体,脸上已经没有方才的讨好,面无表情地看向正背对着他的林森。 ——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的男主。 为什么说“这个世界”? 他是一个穿越者。一个不断在不同世界内找到和他一样的人,KO掉他们或者被他们KO掉的异类穿越者。他曾经不理解这样的行为有什么意义,甚至可以说是讨厌这样的游戏。消极怠工,用各种手段和自己随身智脑对着来。下场也很惨烈。连续被KO让他认识到,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主宰自己未来的路,要么被抹杀,要么执行任务。 那个时候的他连死都算是奢侈,不得不接受这个设定,开始认真执行他穿越者的任务。 观察了林森一会儿后,他把目光从林森身上移开。 他是在一个小时前来到这个世界的,身旁的智脑也在到达这个世界后,先用一句话给他概况了这个世界的剧情,“论一个三线演员如何逆袭成娱乐圈的大佬。” 接着才慢慢给他讲男主。 男主林森是一个三线演员,入行七年,为人上进努力,可塑性高,文戏武戏全能,一个人能当三个人使唤,圈内大小导演、演员都混了个脸熟,要是哪里缺个角色,都会想起他,可是他运气不好,演了几十部戏,好角色没几个,都没有上星,人也就没什么名气。 不过就算这样,林森也没有放弃,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他都努力做到最好。却没想到他从出道起就一直跟着的经纪人刘夏天,为了一个新人,要把他换签给另外一家公司。当年刘夏天的公司被收购,林森有机会去N国发展都没有离开,跟着他进了现在的公司。他从没奢望这位“故友”能给自己事业带来什么帮助,但是也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大义灭亲”。 林森是典型面善心冷,看着和谁都好,实际上被他放到心里的人并不多,一旦他认定你是自己人,必然是掏心掏肺,予取予夺。所以他回A市后直接去找了刘夏天,他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摆在那里,如果对方肯给出一个让他接受的解释,他二话不说收拾东西直接走人。 可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屑于解释,也不见他,叫人丢给他一个半成品资源,留下一句话,“你来不就是为了要好处么,我给你,但是你要记住,我给了你这个资源后,从此我们两清了。” 没过多久外面就都传刘夏天给他了一个资源,很多导演最忌讳轧戏,又有刘夏天施压,以至于林森到了新公司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接到剧本,他只能被迫接受那个缺钱又缺人的剧组,折腾了整整一年,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谁都不看好的“残次品”大爆,林森迅速窜红。 有了名气又有作品的林森终于得到了新公司的青眼,不止开始替他准备剧本,还十分注重他剧本的质量,剧本好了,再加上他自己本身的实力,林森越来越好。眼见快要摘下影帝桂冠,他身边朋友董铖却背叛了他,曝出他和发小的“床照”,“坐实”两者伴侣关系,C国文化部不是很喜欢明星曝出这样的绯闻,林森被变相封杀,再次走进他人生低谷。 不过主角就是主角,这次封杀是林森的噩梦,也是林森新生的开始,他遇上了豪门朋友,并且在这位朋友的帮助下荣耀归来。 林森看起来温柔体贴,骨子里却因为命运的不公,多年被打压排挤,极度暴戾冷淡,尤其对待背叛过自己的人,绝不手软。回到娱乐圈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董铖,那个时候林森虽还没登顶,但是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之前要保董铖的人直接放弃他,董铖很快就成了林森的经验包。 而他在这个世界的角色,就是这个背叛林森的朋友董铖。 “董铖父母早亡,是被亲戚轮流抚养长大的,性格圆滑,极会为人处世,为达目的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才出道不久,就拿到了这部剧男三的剧本。他也是通过这部剧,认识了林森,两个人还因此成为了朋友,林森对他不薄,但是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董铖选择了牺牲林森,最后被林森炮灰掉。主人这次的任务也会在此中止。” 智脑慢慢说出他的人设,但是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完成系统交代的任务,还必须在从和林森成为朋友到被林森当经验包刷掉的四年中,找到这个世界和他一样的穿越者,在他们破坏自己任务之前,破坏掉属于他们的人生任务。 他们和他一样熟悉剧情,同样的系统加身,甚至连扮演角色在这个世界的比重都是半斤八两。某种意义上的绝对公平。 “和之前的世界一样,其他穿越者一定是出现在主角身边和你分量差不多的角色,能进行到现在,都不会是傻瓜,一时半会儿不会暴露,主人还是先进行董铖的人生任务,和林森成为朋友。” 智脑说着在他身后露出身型,一只挥着两只前肢扑腾在半空的白色海豹,它原本只是一团灰白色的光,上个世界它和海豹这种动物近距离接触过后,它就把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看见了也没有任何反应,表示会考虑它的建议后,迅速收拾了下心情,等他再抬起头,脸上已经挂起了温和又讨喜的笑容,对海豹说:“好,现在我就是董铖了。” 董铖调整状态的时候,林森也在自我调整。找了个清静的地方,他深深呼了几口气,又从包里掏出烟点燃,拿在手里,任它慢慢燃烧,而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无聊又矫情。 一支烟烧完的时间,终于又到了他的戏,董铖跟了过来,抱着剧本在旁边看着。 “卡!林森你怎么搞得,你是表白不是表忠心!!” 林森放下手里的道具,和导演说了一句抱歉,又调整了下心情,把刚才的台词说了一遍。 不过结局还是一样,本来是一场很简单的和女主表白的戏份,只需深情地凝望着女主,送上礼物,被他演得苦大仇深,好像送上去的不是礼物而是自己的人头。 平时基本都是一条而过的林森,今天居然为了这个镜头卡了十多次,导演估计也意识到是林森精神状态不对,招了招手把人叫了过来。 冷着脸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林森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演这个角色吗?” 林森点头。 海豹智脑内心也跟着点头,林森在拿到剧本的时候,导演就和他说过,这剧是有人想捧女主,花大价钱砸出来的。导演和他是朋友,知道他敬业,演技在他是这个年纪里的演员中的佼佼,想着塞谁不是塞,就把他塞了进来,演了一个男二,林森也确实因为这个角色小火了一把,为后来的大火做了个不小的铺垫。 但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劳其筋骨,苦其心志,这话绝对不是吹的。林森和那位经济人的事,对他影响太大,直接导致了他发挥失常。 这位导演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不希望林森因为它耽误自己的事业,继续朝林森吼道:“那你就拿出你之前的态度出来,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把私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上来!你再这样,趁早走人,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林森再次郑重道歉,保证这回肯定能过。 导演挥了挥手,让各部门就位。 随着导演一声开始后。 林森这一次果然进了状态,眼里的情谊深刻得快要滴出来,带得女主都入了佳境,终于是过了。 林森今天的戏也算结束了,助理拿着水瓶走过去问,“休息一会儿,还是现在就……” 话还说完就看见他手心横了一道口子,小粒小粒的血珠正往外面渗,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是他刚才为了进入状态自己掐出来的,吓得差点叫出来。 全程董铖一直在附近围观,立刻拿出纸巾走了过去,现在他们的关系还不能戳到林森的私事,索性什么都没有说。 助理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似乎是不确定纸巾是否安全,没有立刻递给林森,明显是不信任董铖。不过董铖倒也没介意,脸上依旧端着温和的笑容。看得林森都有些不太好意思,立刻从助理手里拿过纸巾,道了声谢,安慰两个人说:“没事,就一小口子,一会儿就好了。” “林哥……”助理欲言又止。 林森安抚般朝她笑笑,“我去卸妆。”转身走回了化妆车。 董铖没有跟上去,而是转头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还在另外一边的助理,要是他没记错,助理小姐这个角色在剧情里占得比重和自己可差不了多少。 第2章 三线男神 <二> 董铖以前不是没有走过现代娱乐圈这样的剧情,对于他们这些拿着剧本走了那么多个剧情世界的穿越者,演绎能力在他们身上如同呼吸,而这一次的角色人设是演技拙劣。董铖不得不时刻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不然一不小心演技正常发挥就要穿帮,一天下来十分疲惫。 晚上回到住处后,第一时间把躲异空间充能源(偷懒)的海豹型智脑挖了出来。 现在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系统那边能让他知道的资料应该已经全部传输完毕。 董铖直接问:“这个世界有多少穿越者?” 系统不会透露穿越者的身份,但是人数是可以确定的。 海豹扭动着肥大的身体,报了个数字。 董铖双腿交叠,仰靠在沙发上,听完海豹的话后,唇边尽是嘲讽,“算上我才两个人?” 海豹不太好意思地笑笑,接着慢慢吞吞地将一段资料传到了董铖手腕上的终端上,手腕上竖起一块半透明的悬空屏幕,上面是海豹替他整理的这个世界戏份和他差不多的配角信息,总共有十三个,他现在待的剧组算上他就有四个。 董铖脸上讥诮不减,“有点意思……” 上个世界配角只有五个,五个都是穿越者,根本不用猜谁是穿越者,五个人明着联盟,暗中离间,斗得个你死我活…… 这个世界倒好,才两个穿越者,但是却有十三个备选角色,系统这是在逐渐增加任务难度? 海豹报完情报就又钻回了异空间,董铖拿着那十三个人的信息,按出场先后排好顺序,然后又把各个角色同时间段的剧情归类。 他发现,现在这个时间段,十三人当中,就他现在这个角色有和主角不得不进行的关键转折点,而这些角色里有可以正大光明阻碍主角林森和他交好的存在。 他眉头微微皱了下,很快又把全部剧情翻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了一个后期才会出现的角色的名字上,把这个角色有关的剧情全部调出来,看了片刻,嘴角立刻绽开出抹笑意,这一次他也赢定了。 第二天回到片场,林森的状态依旧不是很好,好在今天他的戏份不重,几句台词的事,导演也不再为难他,拍摄还算顺利。林森拍完今天的戏份后刚想走,助理匆匆忙忙把他手机递了过来,林森看了眼屏幕,直接给挂了。 这是林森那位经纪人朋友的电话,助理张了张口刚想说点什么,董铖就小跑着朝两人走了过来,脸颊因为运动染上了些许红晕,眼睛看向林森,露出讨人喜欢的笑容:“林哥你要走了?我今天的戏份也完了,能你一起回去吗?” 董铖的讨好太明显,助理脸色立刻变了,她转过头看向董铖替林森婉转拒绝道:“林哥身体不是很舒服,不如我再帮你联系一辆车过来?” 可是董铖却像没听出来,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担忧,立刻拉住林森,“什么?林哥哪里不舒服,我学过一些中医,还随身带着银针的,要不我先给你扎两针?” 助理:“……” …… 助理也不知道林森怎么想的,反正林森最后还是带着董铖走了。 从片场到宾馆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运气不好碰上了堵车,一路上林森靠在沙发上假寐,董铖就够长脖子去和司机说话,他模样长得好,性格又讨喜,没聊几句话就抓到司机的喜好,两个人立刻热络了起来,等司机把他们送到地方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互换了联络方式。 林森就在一旁看着,想起助理无意提到的一句,“董铖名声不是很好。”,微微皱了下眉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回到到宾馆后,林森谢绝了满脸热情要给他做针灸的董铖,独自回了房。 董铖站在原地,一直看他关上门,才转身打开自己房门,身后的海豹紧跟他的脚步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主人,你的人设崩了……” 以前的董铖的处事方式是,对下亲切随和,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对上则是有目的性的接近讨好,能套到多少人算多少人。可是现在的董铖,不过一天时间,已经要到了剧组很多人的联系方式,这完全就是自来熟啊! 难道是他曲解了人设?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就被海豹否认了。 按照它对董铖的了解,它都能看出来的人设,董铖绝对不可能曲解,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又开始乱来了。 海豹跟着董铖走到沙发边上,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他,“这样不太好吧……” 董铖没立刻理它,他刚才和那司机说了好久的话,是真的渴了,拧开桌子上的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才对海豹说:“系统没规定一定要走原人设。” “这个……”海豹顿时噎住。 确实,系统的规则是KO掉其他穿越者,一只蝴蝶出现都会引起那么大的变故,何况这个世界还出现两个以上的外来者,在他们角力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保证原人设和原剧情。所以关于剧情系统放的很松,只要他们能KO掉对手,以及完成五个主剧情任务中的三个就算过关。 “但是……”海豹立刻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弱弱地接了一句,“要是走原人设,系统有加分,而且……这样很容易暴露身份。” 董铖一脸不在乎,坐回沙发上,翘起腿看向海豹:“我不稀罕那点分数。”却没有回答海豹那个暴露身份的问题。 海豹沉默了,别看它这个主人现在这么安分的执行任务,骨子里却充满了叛逆因子,又骄傲又固执,他决定下来的事,不撞个头破血流是不会改变的。它慢慢看向董铖:“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董铖把没喝完的水瓶搁到桌子上,朝海豹咧嘴一笑,“你等着看就可以了,一个AI考虑那么多你也不怕当机了。” 海豹:“嘤!” 接下来在剧组的日子,董铖一方面继续日常群刷剧组好感,另一方面他在和林森套近乎的时候,全然不顾林森的感受,看他闲着就上来找他对台词,林森能拒绝一次两次三次,可能每一次都拒绝吗?况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董铖之前下工夫的讨好,有了明显的效果,剧组上下没几个人是不喜欢他的。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董铖在他边上晃个半天,然后一脸黯然的走开。几个和他关系还不错的人都会过来劝他,知道他心情不好,但是没必要把气撒在小董身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要是还猜不到董铖在玩什么把戏,他在娱乐圈这七年就是白混了。 他索性尽可能去配合董铖,控制了个度,让剧组里的人知道,他虽然不喜欢董铖,但是起码没为难他。 可是董铖就跟他较上劲似得,每天都在换花样,几个月拍摄下来,林森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头疼怎么应付今天的董铖,又劳心又劳力,刘夏天背叛他的事反倒是不怎么上心了。终于挨到了杀青的日子,导演居然想做和事老,特意为他弄了个杀青宴,把早就杀青的董铖请了过来。 林森非常不想去,可是不能不给导演面子,终究还是去了。但是不想董铖还是把人给弄生气了。 这次董铖没控制好度,给了林森发泄的机会。不过积压了几个月的不满怎么可能凭一杯酒就能发泄,看着被自己泼了一头酒的董铖,林森依旧觉得不够,吼了他一句,“你到底什么意思?” 董铖像是缓了过来,露出平时最常在他面前出现的无辜,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样子。 林森脸色都青了,张了张口,估计是觉得和这个人没什么话好说,索性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董铖身边的一个人看情况不对,而且今天的事确实是董铖先不对,连忙推了董铖一把,“站着干什么,快去道歉啊!” 董铖脸色也不太好,不过看着整个包房内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也没有坚持,起身追了出去。 董铖出了包间后并没有没有去找林森的打算,本来是准备摆出一副苦大仇深脸,骂咧咧地走出去,让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自己很不爽,可是才没走出去多远,一个服务员就撞到了他的身上,他根本没用力,那服务员竟然直接摔倒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他把人撞倒了一样。 这本来也没什么,小服务员没有摔伤,把人扶起来就可以了。但是,如果董铖是为了追林森出来,这么耽搁一会儿,林森可能已经上了车,就林森对他的感观,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好感可不就是那么好刷了。 董铖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自己还没动手,那个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回到自己的车上,翻着这个世界的剧情打发时间,估计着导演他们玩的差不多了,他才走回会所,到他们那个包房看了一眼,果然人已经走光了。他又走出去,海豹盯着董铖刚刚被撞到的地方。董铖被人撞到之后立刻让它把自己的钱包丢到了角落,现在钱包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收拾东西的工作人员拿走了。 董铖对此似乎不是很关心,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出去了,海豹只得再次跟上去,这次则是去找了这家会所的经理。 这次董铖情商回来了,掏出烟递出去,笑得一脸温和,十分客气地对人家说:“不好意思,我的钱包丢了,你们清理房间的时候有见到吗?” 经理笑着接过烟,让人把打扫房间的人找了过来,那个人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说没见到什么钱包。 董铖看着那个打扫房间的人也不说话,但是目光里的探究和不信任再明显不过,好像钱包就是她拿的一样,那个人到了后面脸都红了,又气又急,转头对对经理说:“山茶花房间内有监控,给这位客人看看吧。” 第3章 三线男神 <三> 从安保室出来,董铖不断和那个小服务员道歉,小服务员也算大度,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后也没再为难董铖。不过她认出了董铖,要了个好处,“我是林森的忠实粉丝,听说你们最近在拍戏,你能给我要一个他的签名吗?” 董铖眼睛一眯,答应得十分痛快,“没问题,不过你要等一阵子,拿到了我一定立刻让人给你送过来。” 回到车上,海豹整个瘫在副驾驶座上,嘟囔道,“主人你忙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看一下会所内的监控?” 董铖回头看了它一眼,精致的眉眼间带了些许不耐与讥诮,“如果不是你离开我就是个摆设,我也不会那么辛苦只为了看一个监控。” 海豹委屈,“我也不想的。” 在剧情世界内,智脑一旦离开主人,就会失去智脑自带的一切功能,这是硬性规则,海豹是真想帮自己的主人,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董铖是知道这个设定的,所以也只是随意说了那么一句,就开始和它说今天的发现。 从上一次的情报来看,和他一样分量的配角在剧组里算上他一共有四个人,然后主角身边能说上话的一个是导演李睿,另一个则是主角的助理。其他的不是还在主剧情外有一段时间才能和主角接上头,就是背景板,除了特殊情况,不然他也接触不到。 当然也不排除那个人为了提前干掉对手,提前出现在自己面前。 总之他最近的布置就是为了把那个人引出来,大家都有剧情,都能从剧情上分析每个角色的走向。一整理就会知道,现在只有他这个角色的走向最关键。不管能不能确定董铖是不是穿越者,对方也必定会把目光投过来,甚至会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直接搅局破坏他拉拢林森的计划。 林森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角,原剧情里董铖能搭上他,一方面是这段时间主角林森心绪不稳,另一方面是林森咖位在那里,没人会认为董铖和林森做朋友是图他什么。 但是现在不一样,林森身边可能有能让林森“提防”董铖的人,董铖如果继续按照原人设去接近林森,以林森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真心接纳他。 董铖不冒这个险,一方面他索性放弃了董铖的原人设,在林森面前塑造出一个和别口中不一样的董铖。如果董铖一直表现很好,他会怀疑董铖是装出来骗自己。 董铖索性一开始就让他讨厌自己。以林森的性格和阅历而言,他更多会选择相信自己看见的董铖,而觉得传到他耳中的董铖是被过分妖魔化了,这个时候董铖再做洗白的事,林森才会信他。 另一方面,他的人设崩了,另外一个穿越者一定会明显的动作。只是他没想到对方这么沉不住气。 今天晚上的监控,并不是董铖临时起意。在决定崩人设后,董铖就在为今天林森的杀青宴做准备,从主动建议导演来这家会所,到时间点把林森气走,都是为了让林森撞上一个后面才会出现的角色而精心布置的。丢下钱包,确实是为了看监控,但是主要是为了看林森有没有遇到那个角色,而不是因为另外一个穿越者。 毕竟哪怕那个小服务员就是被人指使来耽搁自己的时间的,他也不能确定,对方是否一定会在会所内亲自吩咐服务员撞到他。 所以等海豹把监控内的情况汇报给他的时候,董铖立刻乐了,真是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他没高兴太久,要是对方是别人指使过来试探自己的呢? 想到这里,董铖眯起眼睛,嘴角再次牵起一抹笑容,如果真是那样也无所谓,今天的收获已经足够了。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在对方还没做出什么特别干扰自己剧情的情况下,董铖还是继续走剧情,顺便通过借着帮那个服务员要签名,让海豹成功打入了林森的粉丝群。海豹也和几个粉头混熟,从全国各地粉丝路透里大致知道了一些林森的行程。 原剧情里,林森这个时候应该开始为那个残次新剧头疼了。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他给林森提前开了金手指,剧情从这里开始将按照新剧本进行。 两天后,一人一智脑去了Y市。 来之前董铖去了趟经纪人那里,以自己想去探望一个朋友为借口,向经济人要了当地某私人疗养院的临时出入证明。 经纪人看了他眼,就他所知,能住进那家私人疗养院的人非富即贵,董铖能在里面有什么朋友,他瞬间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打量了董铖十几秒后,还是替董铖和对方联系了下,并再三叮嘱董铖不要惹事,不然公司也保不住他。 董铖立刻露出一个讨人喜欢的笑容,“白哥你放心,我保证我只去看一眼,看了就走。” “最好是这样。”经纪人说着,把那边的联系方式给了董铖。 董铖到了Y市后,直接去了那家疗养院。估计是经纪人和对方打过招呼,来接董铖的人在确定董铖没带什么危险物品后,留给他一辆电摩托,就让他自由活动去了。 对此海豹一脸无语,轻声低估,“太不负责了,就不怕你是来袭击某位大佬的?” “是你太小看这家疗养院的安保系统了。”林森说着不再解释,跨上那小电摩托,开始在疗养院内有目的的闲逛。 现在的人都向往自然,所以疗养院占地近三千亩,有三分之二以上全是山林,三分人工修葺,保留其七分自然,一个个精致的庭院,完美地错落到各处,只有一条银灰色小路蜿蜒其间,最大程度上维持了山林原有的安静和美。 董铖骑着电摩托在里面转了一早上,总算是找到了他要找的地方,这家疗养院的主人天阳集团董事贺锋在这里的住处。 “主人必须得这样吗?”海豹捂着脸,要不是董铖自己和它坦白,它打死也不相信他早在几个月之前已经盯上了这个角色,哦不,是这一家子的角色。 贺锋的孙子贺廷威是剧情后期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丰厚的身家,家族甚至还有政治背景。这么一个牛掰的角色,如果不是敌人,就必然是基友。而这个贺廷威就是在林森被董铖陷害后,帮他重回娱乐圈的朋友。 原剧情里,两个人是在林森被封杀后在一家酒吧内不打不相识,两个人无论性格还是其他什么都十分契合,很快就成为了莫逆。当然了这是原剧情,现在因为董铖需要贺家的一个角色,就在一个月之前的杀青宴的时候,利用知道的剧情强行让两个人相遇时间提前了。 这个时候的贺廷威还没有后来那么大能耐,贺家老爷子也没有放权,贺廷威和自己哥哥贺廷隆为了继承权斗得个你死我活,贺廷威一时不查被身边的人暗算受了伤,被人堵在地下车场。 设计这个剧情的人为了完美的戏剧性,当时贺廷威想利用车警报引起旁人的主意,于是随手砸了一辆车的车窗,那辆车正好就是在那里摆杀青宴的林森的车,只是他没想到,当时停车场那班保安被“清场”了,只有一个少女代替他们巡查,贺廷威一时懵了,只能带着少女硬着头皮反抗,还好少女反应快,立刻用呼叫机告诉对面这边的情况,两个人才化险为夷,少女也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这件事是贺廷威某次和林森喝酒的时候被当玩笑说出来逗趣的,原话重点也不是自己被追杀,而是这件事成全了他自己的老婆,但是他至今都不知道那天被砸车的车主是谁。林森立刻问他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贺廷威报了个模糊时间,林森立刻大笑,原来缘分从那个时候已经定下来。 也是因为剧情里详细写了两个人的谈话,董铖才估算出了贺廷威出现在停车场的时间,让林森提前离开。 海豹当时听他分析到这里的时候,都来不及去想贺廷威的妻子去了哪里。它知道董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贺廷威,他完全没有必要让林森和贺廷威相遇。 董铖的回答很简单,这么麻烦把贺廷威提前推给林森,是怕他在达成目的后,林森的高度不够,没办法扳倒自己,只能提前让和他目的相关的贺廷威出场了。 至于董铖什么目的?这还得回到贺廷威这条线上。贺廷威背后的家族是一个典型的官商联姻产物,贺家这一支主要就是商,两位贺家少爷这个时候斗得这么厉害,最大的原因也是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差,快要放权了。 为了得到继承权,贺廷威准备把贺大偷用公司财产,造成分公司亏空,到处借外债的事捅到老爷子那里。但是这个时候的贺廷威还是太年轻,他都能查到的事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老爷子不说,是为了家族的面子。原剧情的贺廷隆却因为这个秘密加害自己弟弟,弟弟又折腾大哥,哪怕最后贺廷威把那份证据捅到了老爷子那里,贺廷威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而是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拿了大权。 后来靠老爷子分的小一部分家产真正成长起来贺廷威才知道,在他和大哥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这个私生子一直留在疗养院里照顾老爷子。 老人拼搏了一生,权利财富都得到了,到了晚年不过只是想得一点年轻时候没有得到过的温情,结果两个孙子却这样,让老人十分寒心,而私生子的出现恰好弥补了老人这个缺憾。 贺廷威棋差一招,一直到多年后主角崛起,才私生子手里真正拿回贺家。 海豹在董铖身边啪啪啪翻着后面董铖之前整理出来的剧情,贺廷威能拿回贺家,最大的原因还是那个私生子并非是老爷子的亲儿子,只是当时贺家被两位少爷搅得乱七八糟,正好被贺家一位元老钻了空子。找了一个人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份出生证明,亲子鉴定作假,这才得到了留在老人身边的机会。 现在这个时间点不早不晚,恰好就是这个私生子出现的时候。海豹看了眼身边的董铖,根本不用它猜,董铖早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就是想顶替那个私生子,准备走一人双角色的线。 海豹无助地在心底哀嚎:“主人你快醒醒,贺廷威的老婆已经没了,你还要把没出现的角色也给炮灰了吗!还有我们的剧本是娱乐圈不是豪门世家啊!!!!” 第4章 三线男神 <四> 无奈海豹再不满,它也没胆子真正嚎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董铖走近那间屋子,隔着栅栏目光透过园艺师精心修剪出形状的灌木,遥遥地看向坐在院子里喝茶的两个老人,最终在保镖恶狠狠目光警告中黯然离去。 海豹被留在原地,它飘在灌木之上,听见其中一个老人问保镖:“有人?” 保镖点点头又摇摇头,语气有些迟疑,“也许只是有人路过。” 老人沉默点头,和另外一个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两个老人谈话结束,陪老爷子讲话的老人在一个保镖的陪同下慢慢从院子里走出来。而就在这个时候,距离两个人不远的地方,突然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保镖身体比脑子更快,喊着老人快回院子,自己已经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老人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如他所说回院子,而是看向另外一个方向,神情镇定自若,“刚才一直站在院子外的人就是你吧,现在还等在这里,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果然没过多久,从他看着的地方,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刚刚离开的董铖。 董铖没有说话,只是把一样东西递到了老人手里 顿时老人的脸色就变了,把东西收回裤兜,对董铖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明天两点到金碧找我。” 回去的路上,海豹抱着自己的尾巴,小心翼翼地看着董铖,刚才他递给老人的是一张写有私生子出生日期的纸片。而这个老人就是原剧情里私生子计划的谋划者姜潮。 董铖现在已经迈出了他成为私生子这个角色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再没有后悔的余地。 “但愿明天一切顺利。”海豹这么想着,默默钻回了异空间。 第二天,董铖带着海豹利用高科技作弊弄出来的出生证明去见了姜潮,比起昨天的激动,姜潮此刻无比的冷静,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董铖带来的东西后,又把它推了回去,“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是来找我,而不是去找贺锋?” 董铖没动那份出生证明,抬眼看向姜潮,唇角噙了几分笑意,回答的十分直接,他说:“你才是我老子,我为什么要去找贺锋?” 这个真相,是董铖联系剧情和几乎花光原主积蓄调查当年贺锋那个情妇后,才整理出来的结果,海豹知道的时候惊讶的都不会说话了。而他们对面的人只是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有说。 董铖已经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也不急,慢慢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牛奶,才继续对姜潮说:“这是我妈告诉我的,我开始也不信。”说着放下杯子,咧开嘴脸上笑意更浓,“你要是不信,我还有个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去做亲子鉴定怎么样?” 姜潮捏了下眉心,依旧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没过多久,董铖就被带到了一家私人医院。 抽血的时候医生告诉董铖和姜潮,就算是加急鉴定也需要五到六个小时,让人两个人先回去,等鉴定结果出来会立刻通知他们。董铖却决定在医院等着,看他坚持的模样,姜潮也没反对,叫四个人暗中看好他就回去了。 董铖在医院一直待到鉴定结果出来,有海豹在,毫无意外,他是姜潮的“亲生”儿子。 很快姜潮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他没有再回医院,而是和董铖另外约了一个时间见面。顺便把留下盯董铖的四个人全部给了董铖,美其名曰:保护他。 另外一边,姜潮放下手机后,拿起了发妻的相片,她走了已经快二十年了,当年是他对不起她,他要是他没让儿子到公司工作,儿子也不会贺晓天一起出事,贺晓天起码还留下了两个儿子。他的儿子连女朋友都没有,发妻在儿子死后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姜潮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恨上了贺锋,将自己一切的不幸都归诸到了他的身上,他要报复,但是那个时候的他什么都不能做,所以他盯上了贺锋的情妇。他发现贺锋虽然对他情妇不错,却很少去看她。姜潮基本没怎么费心,那个情妇就上了他的床。 这种混乱的关系维持了近一年,突然有一天情妇告诉他,她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姜潮当时就懵了,他说不清楚自己是高兴还是恐惧。一方面他不能让贺锋知道自己睡了他的女人,情妇必须得把孩子打掉。另一方面,他才失去骨肉至亲,情妇肚子的孩子给了他另一种希望,他又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这么犹豫着,贺锋也知道了情妇怀孕的消息。 和他不同,贺锋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还给了那情妇承诺,答应她让这个孩子进贺家。 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姜潮第一次产生了让自己儿子取而代之继承贺家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纠结过后,他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去。所以在计划了四年之后,他终于找到了机会,让情妇带走了当时已经成为贺小少的儿子。 但是,谁都没想到,情妇和贺小少在离开贺家后立刻出了车祸。贺锋找到人的时候,车已经爆炸,车厢内虽然只有一具尸体,但是车子当时的位置十分偏远,一个小孩子根本走不回去,贺锋出动贺家全部的力量,找了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么多年过去,姜潮毕竟和这个儿子没什么感情,很快就把他抛在了脑后,更多的是曾经那个一闪而过的计划。 放下相册,姜潮再次拿起手机,筹谋多年,如果董铖不出现,再过一个星期,他会以放松心情为理由邀请贺锋去替董铖母亲扫墓,那个时候,他准备了多年的“贺小少”会适时出现,母亲墓前、不愿回归豪门的儿子、多年之前的车祸真相……剧本已经写好。 可惜…… 他真正儿子回来了,儿子他想要,贺家的继承权他也想要,那么只能临时换主角了。 董铖并不知道姜潮刚刚做完一个于他而言十分重大的决定,他在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遇到了个熟人。 对方出现的太突然,董铖还没来得及调整状态,林森身边的贺廷威就朝他们走了过来,笑着勾住他身旁一个人的肩膀,“这不是大海吗?还有小河,你们怎么在这里,姜爷爷呢?” 大海等人看见他的时候显然也是愣了一下,连忙叫了声,“二少。”接着随便扯了一个姜潮撞到人,让他们陪人来医院检查的借口。 贺廷威和姜潮本来就谈不上熟,过来打招呼只是出于对认识的人的礼貌,对于这个借口,也不深究,随意应和几句,然后就各自散了。 董铖这个时候才把转过去看风景的头转了回。 “铖少和二少认识?”回去的路上,几个保镖随意找了个话题活跃下气氛。 董铖摇头,“我认识他身边那个人。” …… 与此同时在医院,贺廷威一边吊着消炎的点滴,一边看向林森,开口问道,“林森,刚才那个看着你就转过头的小子就是是董铖吧?” “嗯……”林森懒洋洋地应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眼,眼底密布的血丝,昭显着它主人的疲惫。 贺廷威突然有些内疚,要不是因为自己,林森也不会这么累。不过只要一想起,林森助理自己说的话,他又觉得有些事一定得提醒下林森。 “董铖有Y市的通告吗?他会不会是……”追着你过来的。他没把话说完,看林森眉头微微拧起才接着说:“董铖这个人名声不太好,你还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林森听完就笑了,他这个人看着很随和,没什么架子,好像谁都能和他搭话。但是骨子里冷得出奇,每个笑容都跟计算好了一样,角度不高不低,就那么轻轻一挑,有时候是应付,有时候就是嘲讽。 贺廷威一眼就看出来林森这是在笑他,他这个月提到董铖的次数太多了。 但是他不得不提,硬着头皮把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话说了出来,“你洁身自好,不代表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上次要不是他陪了那个姓柳的投资商一个月,哪能进的你们剧组。” 可是谁想到,林森听完后脸上连笑意都没有了,合上眼又靠回沙发上。 贺廷威不高兴了,“你不信我?” 林森语气淡淡:“没有。” “你就是不信我。”贺廷威说着直接拔了手上的针,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这样林森也懒得和他争了,连忙起身把人扶住,“我没有不信你,你先回去躺着。”伸手刚想去按铃,就被贺廷威一把抓住,他一双眼瞪得比林森的还要红,既怒又委屈:“那就是你看董铖模样长得好,也想上他?” “贺廷威!”林森脸上已经露出了明显的不悦,用力扯开他的手。 贺廷威依旧不依不饶,“你想上男人也好,想上女的也罢,我都无所谓,但是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准那么脏的人在你身边!” “我根本就没那么想过。”林森本来就累,被他这么一吵,太阳穴突突直疼,也顾不上贺廷威到底是因为什么抽风,非抓着董铖不放,揉着额头对他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贺二少一样,含着金勺子长大。他董铖是干干净净混到那个位置也好,还是被人包养,被人上也好,那都是他的本事,你可以嫌他脏,嫌他不自爱,甚至可以因为你讨厌他,用你与生俱来的权利金钱,砸得他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爬起来。但是,我不希望你一边说他脏,一边捧高我。” 这才是林森最无奈的地方,贺廷威总是把他想的太好了。 他看向对面的贺廷威,语气稍缓,“我知道这是因为我是你朋友,你眼里我就是好的,但是,贺廷威,你记住,我和他一样,他脏,我也不比他干净多少!” 贺廷威顿时愣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与其是在讽刺董铖,不如说句句都在揭林森伤疤,长这么大,他还没这么愧疚过,整个人都懵了:“林森……我……”他想道歉,又觉得拉不下面子,纠结怎么开口的时候,林森已经把他扯回了过去。 贺廷威顿时觉得不妙,两手做交叉状护住脑袋:“不要打脸!” 林森看都没看他,伸出手越过他的头顶,摁按响了床头的电铃,冷冷吐出两个字:“打针!” 第5章 三线男神 <五> 董铖回去后没多久,姜潮就派了人过来接他。有了姜潮的帮助,董铖去了一次墓园回来,人已经坐在了贺锋的面前。 两个人中间是散落了一桌子的各种鉴定文件,看完这些东西后,老人整双眼睛都是红的,他大概是不敢相信,丢了那么多年的儿子,竟然真的回来了,看了董铖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不说话,董铖就陪他坐着,主动和他说话。他经历了那么多世界,扮演了那么多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逗任何一个人开心。贺老爷子也不例外,很快庭院里就传来了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毫无意外,董铖被老爷子留在了疗养院的别墅内,早上和老爷子一起到山上遛狗,晚上陪老爷子下棋。偶尔老爷子想去钓鱼了,董铖就帮他把饵料准备好,父子俩穿上差不多的衣服,顶着一模一样的小牛皮帽,池塘边一坐,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这些事放在早几年,贺老爷子估计觉得无聊,但是现在,他却无比享受。这是埋藏在他心底,一直渴望的。老爷子在年轻的时候,为了事业都可以不在乎亲人,爱人,认为和物质比起来这些都是次要的,可是等到他老了,收获多少人几辈子也换不来的成功后,想回头圆满一下精神,却发现身边已经无人再等着自己去爱。 所以对于董铖的出现,老爷子并不是没有怀疑,只是相处过后,这些怀疑被失而复得的欣喜慢慢磨去,他现在只希望这个儿子可以留下来。这样悠闲的日子又过去了一个星期后,老爷子开始和董铖商量,让他回贺家的事。 老人拉着董铖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本来就是贺家的小少,当年是我失误,让你流浪在外面那么久,是时候该回家了。” 话说到这份上,董铖没理由拒绝,也不可能拒绝,不过他坚持要用董这个姓氏。他说:“收养我的那对夫妇姓董,他们对我很好,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改姓。” 老人迟疑一下,很想告诉他,如果他坚持姓董,那么就很有可能失去贺家的继承权,毕竟贺家的产业不可能让一个外姓人来继承。但是话才到嘴边,就对上了他澄澈无比的眼睛,老人突然什么都不忍心说了。 罢了,自己还能活个好几年呢。有自己在,谁敢动自己的小儿子?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教他。 董铖在老爷子身边一待就是一个多月,贺家上下能知道的都知道了他的存在,不过一开始贺老爷子没让人知会他们董铖的身份,不少人还在想老爷子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养了只小鸭子在身边,对董铖都没什么好脸色。 其中最过分的要属贺二少,他当面讽刺董铖还觉得不够,还把林森带了过来。有了上次的事,他没敢再林森面前说董铖什么,但是他不说,不代表没有人说。去过几次后,林森就从旁人的口中知道了关于董铖的那些谣言。 林森之前无权无势在娱乐圈混了那么久,贺廷威打的什么主意,他看一眼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的看法和贺廷威不一样。 董铖看向贺老爷子的眼神太干净了,里面的感情毫无保留,就像是把内心赤裸裸剖开,予取予夺。相对的贺老爷子对他也不是他见惯了的金主对情人的那种疼爱,两个人互动虽然非常多,但是不亲昵,与其说是爱人,不如更像一对相处了多年的父子。 总之这两个人关系不简单,为了不让贺廷威栽跟头,他提点了下自己这个朋友,再不满董铖,也不要在贺老爷子面前表现出来。 贺廷威一向听他的话,他说不让,他就再没做过。也幸亏了林森的提醒,一个月过后,贺老爷子公布了董铖的身份,他是自己走失多年的小儿子,贺廷隆、贺廷威两兄弟都得叫他一声小叔叔,整个董家大跌眼镜,尤其之前猜他是贺老爷子包养的情人那些人,简直肠子都悔青了,一个两个削尖了脑袋,凑到董铖身边来送礼道歉。 董铖倒是大度,一盖既往不咎,顺便挑了几个合眼缘的,留着长久发展。 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新闻,没几天董铖原来的朋友都知道了他是贺家走失的小儿子,纷纷打电话过来问候。其中最快的就是他的经纪人,他之前还各种劝董铖,他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为了一个活不了多久的老头子,糟蹋了自己一辈子。 现在知道真相后,直想抽自己耳光,他那话和当着儿子面咒他老子不长命有什么区别。同时也暗自抱怨董铖不厚道,这种事难道不应该第一个告诉他吗?当然了这些话他不会在电话里说,他先祝贺董铖找到亲人后,接着才谈到这通电话的重点,“你还愿意不愿意回来工作。” 如果他愿意回来,他的模样,加上贺家的背景,想要红还不容易?自己还能和贺家沾上关系,简直一举多得。 董铖在电话对面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的轻快、亲切,他说:“我当然会回去,不过我爸不是很喜欢我这份工作,能做多久就不知道了。” 经济人那边表示理解,并且告诉他:“想回来得尽快,我刚谈到一个好剧本,男二,你回来就签给你。” 董铖问他:“男一是谁?” “林森。”经纪人说着不由得感慨道:“他的运气来了,上一次你们拍的那部戏卖了个好平台,这才播没几天,男一没多大反响,男二倒是天天上热门,才拍的那部呢,剧本我看过,绝对能再火一次。刘夏天之前还想把他换出去,现在八成得后悔死。” 董铖听着果断做了决定:“白哥剧本替我留着,我下个星期就回去。” 趴在他身边的海豹听到这句话满眼含泪,就差扑过去抱他大腿了,主人终于开始要回归主线了。 董铖回A市之前去找了贺老爷子,说了自己目前的想法,“贺家有廷隆和廷威已经够了,我还是想回去演戏。” 贺老爷子当然不同意,他本来就对那个圈子存在偏见,在认回小儿子后,又从不少人嘴里听说他以前受的委屈,怎么可能让他回去。 但是董铖的态度太过坚持,贺老爷子也怕强行让他离开,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于是做了妥协,他拍戏可以,但是每年只能接一部戏,其他时间必须到公司上班。 董铖勉强应下,又在老爷子身边待了两天,终于回了A市。 董铖现在身份不太一样,知道他落地后,经纪人没让他去公司,而是自己拿着剧本找了过去。 “奸佞。”董铖念出新戏的名字,海豹立刻蹭了过来,唰唰唰翻起剧情,脸上有些担忧:“《奸佞》的主角好像不是林森,剧情又发生变化了?” 董铖没理它,其实在原剧情里除了上一部戏外,董铖就再没有再和林森合作过。现在会有这些变化,都是因为他让贺家提前出场了。 贺廷威作为林森的朋友,当然希望他好。很自然的就会利用自己的关系给他接一部两部提高逼格的资源。林森也不是什么清高的人,贺二少愿意给他就拿着,等以后贺二少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他再回报回去就是。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董铖拿着剧本坐到沙发上翘起腿,一边翻一边问它:“你还记得林森第一次竞争视帝失败,是输给了哪个人?” 海豹想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名字,接着它表情就变了,看向董铖一脸不可思议:“他是《奸佞》的主演。” 董铖继续问,“你还记得上次监控看到的东西吗?” 海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问这个,不过它确实一直记着,上一次他们在会所内调出的监控内,指使那个小服务员拦住董铖的人就是之前林森的那位助理,不过除了这个发现外,在助理去找那个服务员的知情,还接了个电话,从她当时的口型来看,她喊的是,“楚少。” 当天晚上它就又查了一遍和林森有关的姓楚的人,很快就发现,这个楚少应该是一个叫做楚敬一的富二代,林森身边又一个和董铖差不多分量的角色。 不过与董铖这个注定背叛的朋友不一样,楚敬一是林森的发小,个性单纯时常犯二。和那个助理一样,剧情里少有的从开始陪林森走到最后的角色,只是出现几率太少,大多数时候都在做背景板,才会和林森这样半路折戟的角色一个分量。 这两个人都极有可能是穿越者,但是当时董铖正忙着计划怎么进贺家,海豹作为他的AI,大部分注意力自然也都在调查私生子的事上。 现在董铖突然提起来,它都有点懵,依旧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董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告诉它答案,而是接着问,“如果助理和楚敬一是穿越者,你认为他们的第一个任务会是什么?” 这个不用海豹想,董铖曾经分析给它听过。原剧情里林森和原公司后,被公司那部半成品资源,除了个挂名导演,什么都没有,林森不得不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自己找关系,才总算是把戏拍了出来。 助理和林森关系的转折点,在林森最难的时候,她依旧选择留下来帮助林森,这让林森大受感动,从那之后林森再没有换过助理。如果她是穿越者,任务很有可能就是协助林森拍完那部剧,让林森产生不换助理的念头。 但是…… 海豹眨了眨眼,贺廷威的提前出场,让林森的那部戏的拍摄变得十分容易,再加上他为了回报贺廷威给他的帮助,一边拍戏,一边还要照顾贺廷威,已经没有更多的心力去关注其他人。小助理再努力,也不可能达到原剧情里她在林森心目中的位置,在林森和贺廷威交好后,贺廷威就自作主张地给林森换了一个助理。 严格意义来说,如果助理的穿越者,她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失败了。系统却一直没有提示对方任务失败,已经可以断定助理不是穿越者,那么接下来最有可能是穿越者的人就是楚敬一。 楚敬一的任务又是什么? 之前海豹就林森的性格分析过,说他对自己要求高,对别人要求高,眼里只有强者。其实并不尽然,楚敬一就是一个例外。 楚敬一家世不错,又是家里的幺子,全家上下都宠着,直接导致了他年纪快三十了,心思还和涉世不深的学生一样单纯。这样的设定,林森不敢让他协助自己,大部分时候他只是一个活跃气氛的吉祥物,很难看出他的剧情和主线剧情有什么关系。但是只要仔细去找,就会发现林森很多次和某些大人物的偶遇,都和楚敬一有关。 所以董铖推测,楚敬一的任务和他有些不同,他的任务是“引荐”。 ——制造事件,让对林森有益的人出现,然后促成林森和那些人见面。 就好比林森能拿到视帝,原因之一也是林森在楚敬一的婚礼上遇到了某位新锐导演,两个人在导演某个剧本讨论中一谈即合,林森才成为了他的钦点的主演。 但是,又是因为贺威廷的提前出现,林森很有可能会提前成为视帝,到时候他咖位提升,也许根本就不用楚敬一的“引荐”也能碰到那位导演。 想到这里,海豹不禁再次翻出董铖整理出来的那十三个配角的信息,它发现其中很多人,都是在林森慢慢往上爬的时候遇到的,贺廷威一提前出现,林森向上的速度加快,至少能和五六个角色错开。 一次是巧合碰到,一次又一次呢? 海豹转头看向董铖,想起了他之前说的什么提前让贺廷威出现是怕林森未来对付不了自己。当时它还真信了,还觉得他任性。 现在才知道,他这根本不是任性,而是釜底抽薪,一步就破坏掉了半数以上可能是穿越者和主角相遇的机会。 海豹忍不住用前肢捂住自己的脸,轻声对董铖抱怨道:“主人之前都不和我说清楚,现在一次解释那么多,就不怕我内存不足,运算不过来,直接死机吗……” 董铖抬起头斜睨了它一眼,又低下头,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手上的剧本,“如果不是你一直觉得剧情乱了,我就完不成任务,我也不想解释。” 海豹声音更加小:“……我不是怀疑主人的能力,只是不提倡主人这样的做。”这样胡来,对剧情改动太大,董铖就算KO掉其他穿越者,完成全部任务,也只能拿个保底分数,这样分数只能保证他不掉级,想升级别人走一个世界,他却要走十个。 “我不在乎。” 不是因为看淡而不在乎,而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被系统束缚,去执行一些无趣又无用的任务。但是他现在的实力,一味的反抗只会让自己被系统抹杀。他索性贴紧系统的规则,依旧是做任务,但是怎么完成得按他的喜好来。至于等级那种东西,每个世界内大家等级差不会相差太多,所以等级稍微高一点的福利,无非就是能分到对比低等级好的角色,比如这个世界的楚敬一。 系统的规则是,穿越者在完成自己任务的同时破坏对方的任务。但是董铖的角色的任务时间集中在剧情前期,而他的对手的任务却覆盖了整个剧情,就算不考虑两个角色的身份,对于董铖而言也不算真正的公平。 不过不公平又怎么样,董铖坚信自己的实力,那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有或者没有都没有任何区别。 第6章 三线男神 <六> 一个星期后,董铖终于在开机仪式上见到了林森。 穿过来来往往的人,董铖从林森身边走过。和林森聊着剧本的导演正好抬起头,见他走过来,立刻招手把他叫了过来,笑容可掬:“我看了上次你和林森演的那部剧,年轻人演技还需要磨练啊。” 董铖听着迅速憋出一脸红晕,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耳尖,飞快地点了下头。心道:导演话说的是相当客气了,上一部剧,他为了惹林森生气,故意保留了董铖演技差的设定。站在镜头面前的时候整个人僵硬无比,要是没有后期的剪辑和配音,还达不到电视里的这个效果。 作为导演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不过还是把他演的不错的几个地方点了出来,给了他几条建议。 董铖听的非常认真,就差拿出个小本子做笔记了…… 导演看着这样的董铖,心情终于稍微好了一点。说实话他之前一点都不喜欢董铖这个新人,如果不是对方背景太硬,他根本不会选董铖做这部剧的男二。他本来还担心,董铖有贺家这么个靠山,肯定会耍大牌不听话什么的。现在看来,董铖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差。 导演正欣慰着,董铖又往他身边靠了些许。 这个时候董铖脸上依旧带着些红云,眼神清澈,如此近距离下,导演发现自己整张脸都倒映在了董铖眼睛里,好像他眼里只有自己,看起来分外的真诚,他说:“导演,我知道自己演技很糟糕,但是我愿意学,希望林哥能带带我,我保证不给剧组丢人。” 顿时导演对董铖的偏见又松动了几分,认真想了下,这部剧本来就是男主戏,男一男二的对手戏非常多,如果林森愿意,那肯定是再好不过。 但是…… 他转头看了眼身边的林森,这两个人关系不怎么好,这个还是得看林森的态度。 林森看见导演转头过来看自己,立刻把手上剧本合了起来,笑的意味深长:“好啊,我会尽力帮董铖的。” 今天导演没安排男二的戏,不过既然都说要学习了,董铖参加完开机仪式后也没走,而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看林森演戏。 奸佞这部剧顾名思义,讲的就是一个大奸臣的一生。从他满心抱负初入朝堂,到看清朝堂的腐朽,经受了各种欺压凌辱,他终于明白了只有力量才能对抗力量,迫不得已成为了他最不愿意成为的佞臣,协助皇帝大洗朝堂,最后兔死狗烹被人扳倒,受万人唾弃,客死异乡。 今天第一天,不仅没给董铖安排戏,几个主演的戏都不多,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林森今天的戏已经全部拍完了。 他刚准备回去,董铖就招着手朝他走了过来,一手递过来一个保温瓶杯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今天林森的戏虽然少,但是一连三场哭戏,导演要求还严,让他换着花样的哭,经常一条过的林森今天也被刁难了NG了好几次。 中午他和助理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哑了,董铖连忙让自己助理去泡了胖大海,刚刚送过来,还直冒热气。 林森拧开他递过来的保温杯,闻了下就知道杯子里是什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附近确定没什么人后,把盖子盖了回去,递给身边的助理,脸上一如春风般温和,“谢谢小少。” 林森和贺廷威走的近,很多时候都随贺家那边的人叫董铖小少。 董铖微笑着摇头表示不用在意,接着说道:“我司机今天有事,能送我一程吗?” 话音才落,林森身边的助理就站了出来,对董铖说:“小少,林哥累了一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行。”董铖拒绝的很干脆,然后看向林森身边的助理,眼里满是戏谑,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在他把杯子递给林森的时候,这位助理就稍稍往前靠了一步,那个角度,如果董铖要对林森动手,他只需要往前一步就能拦住董铖。 不愧是贺廷威的人。 林森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想过他可能会通过这个助理乱猜自己和贺廷威的关系,倒也不在意,看了眼助理,又转过头看向董铖,主动提出邀请,“没事,明天我和小少就有对手戏,小少也别急着回去,晚上一起吃个饭,正好讨论下剧本。” “那真的是太好了。” 董铖弯起眼角,笑着走到林森身边,伸手想去够他的肩膀,林森一个转身巧妙地躲开了,温柔对董铖说,“你晚上想吃什么?” 董铖也不恼,慢悠悠把手抄回了裤兜,露出轻快地笑意,对林森说:“林哥决定就好。” 当天晚上,两个人没出去吃,而是直接去了贺老爷子给董铖安排的房子。董铖就着助理买的菜,随意做了几个家常小菜,卖相和味道都相当不错。连再三被贺廷威叮嘱要小心董铖的助理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后,董铖本来准备收拾碗筷,助理已经吃了董小少的饭,哪里还好意思他收拾,主动动提出让他来收拾,董铖也没坚持,转身就和林森去了客厅。 海豹已经在沙发上窝了好久,见两个人过来,连忙飘到董铖身边,看他从桌子上拿起剧本,迈着轻快地步子跟上前面的林森,在林森转身后,晃了晃手上的剧本,笑意盈盈:“林哥我们现在开始吧。” 林森点了点头,两个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一边,中间铺着剧本,董铖又把自己的戏回顾了一边。 这部剧里,男一是初入仕途的无名小臣,男二是出身尊贵却处处受限的帝王,初见时候,男二觉得男一太干净太纯粹,这样的人是没办法在官场混下去的。男二并未过多的关注男一,很快果然如男二所料,男一被人陷害入狱,与此同时朝中一个权臣对男二压制更加严重,男二没有精力去了解男一遭遇了什么。 等两个人再次相见,男一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他处事果敢,杀伐决断,唯一不变的是他想改变朝廷腐败之风的拳拳之心。 男二正式抓住了这一点,将自己塑造成求才不能的明君接近男一,利用他为自己肃清了霸业上一切阻碍,眼看地位越走越高,朝堂没变得干净,这个时候男一才意识到,男二想的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试图规劝这位自己一直辅佐的帝王,无奈帝王不听劝,他只能孤身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向前进。 帝王曾被人压制过一次,不会再留不听自己话的人存在的,前面留着男一于他还有用,等他大权在握后,第一个牺牲的人就是男一。 “惩奸除恶,肃清贪腐,这不是爱卿教给朕的?如今朕做到了,爱卿高兴吗?” 董铖面无表情地念出了男二最后对男一说的话,撇撇了嘴,“男一早知道唯有力量才能对抗力量,他也有能力汇集力量,只是可惜放不下那里君臣观念,不然哪里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林森听完他这番有些任性的评论,忍不住笑了,“你得套下时代背景,他们那个年代,就算有能力篡位,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也坐不稳,况且如果不是他自愿,皇帝又怎么能那么快把他拉下马?” 董铖抬眼看向他,脸上有些惊讶,“诶?你是这么理解的吗?” 林森把剧本推向董铖,“看男一人设,他本来就最厌恶那些贪官污吏,虽说是不得以,他后来不可能一点不为权利所动,如果不是皇帝做的太明显,他可能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英雄梦当中。所以,当他最后被皇帝下令处死,心里除了被背叛的悲哀之外,应该还有些许释然解脱。” 董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起今天林森和导演在那里说话,朝他的位置稍稍靠近了一点,“今天林哥和导演讨论这个吧,导演怎么说?” 这次林森没有躲开,而是学着当时导演的语气,“光说没用,要能演出来。”说完林森自己都笑了,那股春风不再浮于表面,笑意渗入眼底,眸光涟涟,极有感染力,董铖都不由得跟着翘起了唇角。 就着这样和谐的气氛,董铖主动选了一个不算难的片段,把剧本放到一边在林森面前演了起来。 他的演技比起林森第一次看见他演戏的时候要好了很多,不过表情和动作还是太刻意,显得有些僵硬。林森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后,让他放松,想象剧本上的场景,试着去代入。 不过要是几句话就能让人代入,那么人人都可以当影帝了。 两个人交流了几个小时,董铖的进步并不明显,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却有了质的飞跃。助理买宵夜回来的时候,董铖已经从沙发的另一头坐到了林森的身边,剧本放在两个人面前的桌子上,聊天的内容不再限于剧本,董铖说自己旅游时候遇到的趣事,林森谈他到各地演戏吃到的美食。 助理心里咯噔一声,情况有点不妙啊。 第7章 三线男神 <七> 第二天林森起了大早,一打开房间门,隐约的食物香味从厨房里传来,微微勾了下唇角,拖着棉布拖鞋走下楼,“怎么起这么早。” 话音还没落,林森看见助理抬着两碗白粥从厨房出来,他神情微微变了下,笑意虽然还在,却没了刚才的温度。 助理看见是林森,立刻加快了脚步,一边把东西摆上桌子,一边应他:“是啊,小少一早就出去了,他有提早餐他来做,不过我想等他回来会有些来不及,就随便做了一点。” 林森点点头,走到桌边帮他把下粥的咸菜摆好,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拧开,林森快步走出厨房,只见裹着黑色大衣的人迅速钻进屋子,精致的脸蛋缩在宽大的围巾里,看见林森走过来后,眼睛微微一弯,透出晶亮的光泽,他递出手上的东西。 “南城的烧麦,H市的特色,每一次来我都必吃。” “……你。”林森说着顿了下,看见他湿透的头发,伸手碰了下他的肩膀,果然是也是湿的,皱了下眉头,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外面下雨了?” 董铖点点头,发尖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了缠,落下几点水珠,很快就渗到了围巾里。 林森连忙把人往楼梯方向推,“先去换衣服,这个我让小王热一下。” 董铖低低嗯了一声,转身就上了楼。 吃早餐的时候,助理有些担心地看了好几眼董铖,斟酌了下对他说:“小少,下次你要是想吃什么可以叫我去买,不然你病了,我怎么向老爷交代。” 董铖听完就乐了,往他碗里丢了个烧麦,“你又不是我助理,有什么要交代的,而且我的身体我有谱,我出门的时候也没想吃,就是走到半路了,突然下起雨,我就想起上次来这边拍广告,也是特别冷。” 说着似想起了当时的情况,眉眼皆笑得弯弯的,头发半干不湿的垂在额头上,整个人看起来小了好几岁,说的话也稚气十足:“助理就给我提了笼烧麦回来。然后,今天也特别冷,我就特想吃烧麦。” 林森听完摇头失笑,“不就是一笼烧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你提了龙肉。” “这不一样。” 董铖咽下嘴巴里的烧麦,“幸福感的问题,当时就觉得很幸福。” 董铖说这些话的时候,唇角高高挂起,像极了一个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孩,和他在外面的圆滑的形象对比性极强,林森忍不住调侃他道:“哦?那么今天呢?你跑了半个城去买烧麦,幸福了?” 董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林哥你不懂浪漫。” “嗯?”林森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听他说。 董铖:“浪漫是什么?男追女,男追男,弄点花样就叫浪漫?错,大错特错。” “那是什么?”助理也被这个无营养的话题引起得抬起头。 董铖笑笑,“打个比方,我要追林哥……”话没说完,助理喝粥被呛了一口,转过身猛地咳了起来。董铖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都说了,打个比方,打个比方!” 助理咳着点头,让他继续说。 “你这个人特污!” 助理咳得更厉害了,林森脸上却再次出现了笑容,“你别理他,你继续说,比如什么?” 董铖这才转过头,看向林森,表情又认真又干净,他说,“假如我要追你,我一定早起准备好食材,然后亲自下厨,铺上桌布,点上蜡烛,这是能称作浪漫对吧?” 林森若有所思点点头,“算。” 董铖继续:“我准备这些,除了气氛好看之外,最重要的当然是为了讨你开心,但是真的又只是为了让你开心吗?”董铖说着摇了摇头,“人哪里有那么无私,当然是因为你开心了,我也会感觉到满足,才会折腾这么一出,与其说浪漫是为了讨好你,其实也是讨好自己。” “所以浪漫就是为了享受到满足的过程,一个女人没有任何约会,早起梳妆打扮,她可以看到光彩照人的自己而感到满足,这是一种浪漫。我冒雨跑半个城去买几笼烧麦,确实是一时兴起,但是买到的时候,确实也很满足,这就是浪漫……嗯?林哥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董铖转过头,看向旁边笑弯了眼的林森,不理解地眨了下眼睛。 林森知道瞒不过他,也没有敷衍他,很坦然对他说,“很久没有人这么认真的和我分析某个词的意思了,还是一个不是很有用的词。” 董铖闻言似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对着两个相对陌生的人说了多么无聊的一番话,脸色又红转白,像是一只被人抓住尾巴的小狐狸,全然没了方才那副指点江山的得意劲,低头一口把碗里仅剩的粥喝干净,借着换衣服为借口,迅速逃离了厨房。 等董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脸上的尴尬已经荡然无存,讨人喜欢的笑容浮在表面,去片场的路上看到林森的司机,还不忘和他扯上几句,一路上一如昨天回来时候一样热闹。 林森却觉得没昨天那么有趣了。 今天的戏比起昨天要繁重得多,尤其下了雨之后,导演临时决定,把几场在室外的戏全部用室内的戏补满,其中有一场就是身为帝王的男二被自己母亲掴掌。 海豹翻着他的剧本,看到那个女演员出来的一瞬间,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不是原定的演男二角色的人的好友吗?它连忙朝董铖反馈了这个信息。 从昨天到现在董铖代入人设太久,身体没事,精神上却非常累,难得林森现在在拍戏,他索性找了个偏远的角落,借着剧本遮挡闭目休息。听海豹这么一说,他拿开了挡在脸上的剧本,懒懒地看了眼原处的某个女演员,正好那个女演员转过了头,看见他在看自己,立刻嫌恶地扭了回去。 董铖面上没什么表示,又把剧本盖回了脸上,漫不经心地对海豹道,“让她做点什么吧。” 海豹:“啊?” 林森进到化妆间刚刚换上下场戏的衣服,化妆师还没来得及给他补妆,就听见外面传来的吵嚷声,似乎是发生了什么。 林森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让化妆师继续。可是,化妆师才拿出粉饼,化妆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林森睁开眼,就见一个样貌甜美的女人走了进来,林森见过她,她是董铖的助理,小助理看着他一脸为难,支吾道:“小少被人欺负了。” “什么!”林森一脸不敢置信,先别说董铖那个性格谁会欺负他,就他现在的身份,又有谁敢欺负他? 助理站在门口,不太淡定地把刚才外面的事陈述了一遍,大概就是董铖和那个演他母后的女演员在开演前发生了一点口角,然后女演员把情绪带到了戏里,掴掌的时候打的相当狠,董铖演技又有些不到位,几次NG下来,董铖脸都肿了,董铖倒是没说什么,但是边上有人看不下去了,出来说了那个女演员几句,谁知道那个女演员就炸了,不管不顾地指着董铖骂。 助理估计是早上看林森和董铖一起到的片场,以为两个人关系不错,这才跑过来希望林森给董铖出头,站在门口小声提醒林森,“小少脾气太好,我怕他吃亏……” 林森想了下,点点头,披上外衣跟着助理走了出去。 他们到的时候,其实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女演员被人劝到了另外一边,董铖则被几个人包围在中间,他们不停安慰他,董铖只是说没事,眉间唇角都是笑,但是他脸颊微肿,唇角还带了血渍,林森这个算不上熟人的熟人都看着都忍不住皱眉头,别说边上有几个还是以前就和董铖处的不错的。 “真的太过分了,也就是董铖脾气好,不和她计较,要是换了别人,有她受的。” 其中一个人抱怨着,旁边立刻有人跟着附和。 林森站在旁边看着,这画面他十分的熟悉,当初他和董铖在上一个剧组的时候,大部分人也觉得自己站着资历欺负董铖。 他找了个人低声问,“他们之前吵架了?” 那个人看见是林森,立刻点点头,说的还算中肯,“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吵起来,不过咪咪姐骂的好难听,当然董铖也有错,说了一些咪咪姐私下和那谁的事,你知道的,董铖现在和原来不一样了,他说的,不管真假很多人都会信。咪咪姐也是气糊涂了吧。” 林森和咪咪合作过几次,这个女演员是真有演技,但是就是脾气太直,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了董铖,但是就现在的情形来看,董铖就算不让贺家出头,她的性格也很难在这个剧组混下去。 他在心里默默为咪咪道了一句可惜,转身回了化妆间。 可是事情还是出乎了林森的预料,时间很快过去一个月,咪咪和董铖的事也就让咪咪在剧组尴尬了三天,一个星期后,两个人当事人竟然走到了一起,咪咪还给董铖带了零食。 现在看见不远处有说有笑的两个人,他的助理小王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董铖真的不记仇?”小王问。 林森捏了捏眉心,他也算看清楚了。董铖看着圆滑世故,骨子里就是个孩子。他习惯讨好所有人,也享受讨好所有人后被大家宠着。 当初自己受发小还有助理话的影响,总觉得他的讨好别有用心,对他说不上差,也绝对不算好。董铖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才针对自己,不过也不过分,就是让剧组的其他人孤立自己。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以为这是毫无利益关系的学校吗? 林森虽然不红,这么多年的人脉在那里,旁边人就算真觉得他过分了,依然还是会和他来往。董铖折腾那么几个月,除了让林森觉得烦上加烦外,还真没让他损失什么。所以林森后面才没和他计较。 这次两个人又遇到,林森已经换了心态,没有再像上一次排斥董铖的接近,甚至还故意给了他机会,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个月观察下来,董铖还真只是单纯地在和他讨论剧本,两个人也会偶尔聊一些其他的话题,无论什么方面董铖都能接上,林森很享受和董铖聊天的过程,没有试探,也没有猜疑,非常轻松。 听着身边小王的感叹,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人,让咪咪主动找董铖道歉,是他的主意。他没办法看着咪咪离开剧组而什么都不做,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他的目光慢慢从两个人身上,单独落到了董铖身上,董小狐狸不知道说起了什么,语言已经无法表达的他内心的激动,表情夸张,手舞足蹈,看着有点傻,但是周身溢出的愉快实实在在地传染给了林森,他不禁微微弯起唇角。 也许,真的是他想太多。 第8章 三线男神 <八> “任务完成!” 海豹看着头顶冒出的四个金闪闪的大字,眼睛顿时笑成了一对月牙。蹭到董铖身边,高兴地转了好几圈。 之前董铖挨打,它还有些心疼他,不理解他找打的目的。后面董铖和它解释,林森这个人虽然欣赏强者,但是一直泡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内,他的内心更渴望纯净的东西。要想得他青眼,既不能是傻白甜,也不能是纯粹的强者,于是就诞生了现在的董铖。 至于为什么要有那个女演员的事,董铖答它,“有些人对待别人的事,总要比对自己敏感很多倍。” 董铖没有看它,今天他有一场男二和男一反目的戏,林森从前天就和他讨论剧本,可见他对这场戏有多重视,受他的影响,董铖也在斟酌,这场戏应该如何表现。 董铖拿着剧本考虑了半天,海豹头顶任务完成四个字渐渐消失,导演那边让演员就绪,化妆师过来给董铖做最后的检查。 随着导演一声开始,化妆、造型师全部散开,白晃晃的打光板竖起,董铖身着明黄五爪飞龙长袍高立殿堂中央,两鬓微斑,细纹布满了他的眼角,连那双林森再熟悉不过的眼眸,也没了平日的亲和、澄澈,他道,“惩奸除恶,肃清贪腐,这不是爱卿教给朕的?如今朕做到了,爱卿高兴吗?” 林森曾经和董铖说过,皇帝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大臣,这段话应该七分嘲讽,三分阴谋得逞的得意。如果他演不出这么复杂的情感,只表现出得意也是可以的。 可是董铖现在的眼神,既没有嘲讽,更谈不上得意,而是目空一切的漫不经心,淡淡开口,淡淡结束,仿佛他从来就没有把这个大臣看入眼里,连这番话都是敷衍。 他这样演的,林森也能理解,毕竟从皇帝结交这个大臣到现在,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跪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再厉害,不过是他夺取权利的一个工具,对待一个已经没有用的东西,值得他更多的表情吗? 但是,漫不经心这样的表情太细微,想演好有点困难,毕竟多了那就不叫漫不经心,少了就是面无表情,总之当它出现在董铖的脸上的时候,林森第一反应并不是接戏,而是觉得,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董铖。 这样的想法虽然一秒都不到,还是影响了林森的发挥,这一遍没能过。导演都有些吃惊,居然是林森的失误。 不过第二次的时候,林森没有再把皇帝这个角色当成董铖,顺利地接上了台词,两个发挥都非常好,一遍就过了这一段。 镜头一拿开,董铖立刻恢复成了那个带着明媚笑容的小狐狸,翘着尾巴到处求表扬,林森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想什么呢,就不许董铖超常发挥了? 还没等林森把这个想法彻底缓下去,一段熟悉的音乐从旁边传来,林森眉毛顿时挑了挑,这是他出演某部电视剧时候,录的主题曲。不过后来电视剧没能上星,这首歌除了他的粉丝之外真没多少人知道。 估计是这被首歌给惊了下,林森走过去拿起放在小桌子上的手机,恰好这个时候,他的助理突然过来,做了亏心事的某明星,手一滑就滑到了接听键。 电话的里的声音他一点不陌生,是天阳集团内一个高管,他跟着贺廷威去过几次贺家,和这个高管还交谈过,对方和董铖关系似乎很好,都没确定电话另外一边是谁,就道:“老爷子大寿快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森闻言眉头猛地皱了一下,硬着头皮接了话,“姜总我是林森,小少现在还在拍戏,一会儿我让他打回去给你。” 对面的姜潮听出对面是林森也愣了一下,很快应他,“好的,麻烦你了。” 通话结束,手机页面很快跳回了它待机前的样子,是一个微博的首页。 林森低头扫了一眼,意外地发现,无论是董铖微博的名字,还是微博发的内容都是和自己有关的。再联想刚才手机的铃声,林森心里产生了个不靠谱的想法,昧着良心,拿着董铖的手机,往下划了几条他这几天发的内容。 ‘#林森#无耻的带个话题,我森太诱惑了!好想把他关小黑屋,这样那样又这样!#崩溃##崩溃##崩溃#’ ‘#林森奸佞#造型师爱死你了,我要舔屏!’配图是一张林森在奸佞片场的路透。 ‘看我森欧巴的大长腿!我可以玩一整年!’ …… 再往下就是上一部剧配合宣传搞的粉丝活动,表白剧中的角色。这个微博刷了几十条不带重样的表白,全部是表白林森那个角色的。一想到这个手机是董铖的,这些话都是董铖发的,林森像似窥探到了什么秘密,脑子一下子就懵了,连忙把微博弄回原样,把手机放了回去。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只海豹认命地用前肢捂住脸,泪流满面,它该怎么和自己主人解释这个事。 海豹正纠结着,董铖已经回来了,不过因为姜潮的那个来电,董铖根本来不及从海豹那里知道林森看过他的手机,拿了手机就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过去。 姜潮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现在还在拍戏?最近一个月贺廷威有事没事就往老宅跑,把老爷子哄得团团转,今年公司一个新开发的项目都到他手上,你要是再不抓紧,得落后了!” 董铖听完挑了下眉,啧了一声,对手机另一头的人说:“不急,老爷子过寿我一定会回去,至于公司的事,电话里不方便,回去我当面和你说。” 董铖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得到了老爷子的欢心,他的话姜潮还是能听得进去的,况且这事也急不来,一边翻着手上的文件一边应他,“那么就这样,你那边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嗯……我还真有事想麻烦您。” “什么事?” “我想见一个人,不过我估计约不出来,得您出面。”说着董铖就报了一个人的名字。 对面的姜潮愣了下,“杜家的小子?拍电影那个,你见他做什么?”不会真是拍戏拍上瘾了吧…… 董铖没告诉他原因,只说了两个字,“私事。” 等董铖挂了电话后,海豹才慢吞吞地爬了过来,微博的事已经被它抛到了一边,它现在更担心的是贺廷威的事。 先别说原剧情里贺廷威直到老爷子死了都没这么尽过孝心,现在这段时间,正好是贺廷威把贺廷隆贪污公款,还有贺廷隆找人暗杀他的证据捅给贺老爷子的时间。 “那个穿越者又开始行动了。” 海豹结合这一个月来私家侦探发给自己的信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董铖点了下头,将一只手抄入口袋,看着远处来往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估计是想起海豹在自己身边,才漫不经心地说:“他的本事也只是这样了。” 海豹:“……” 一人一海豹在人群外吹了一会儿冷风,又慢悠悠回到了林森身边。 林森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一些,大约能猜到对方找董铖是为了贺老爷子的大寿。那是贺家的事和他没关系。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董铖的微博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粉丝? 这种感觉和路上碰见一个人发现对方是自己粉丝完全不一样。 董铖这个人,初见就各种找自己的麻烦,好不容易散了伙,以为不过个几年很难再合作,没想到仅仅过了几个月,他就从一个娱乐圈新人变成了豪门大佬遗失在外的小儿子。 说他运气好?林森第一个不信。他是没待过豪门,但是就单看经常在圈子里出没的那几个。他也非常清楚,要是董铖没有一点本事,完全成不了现在众星捧月的小少。 一想到这么一个人全心全意地仰望着自己,林森再冷静,也难以压住由心而发的激动。 董铖回来后,林森立刻拿开剧本佯装不经意抬头,董铖发现他在看自己后,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到他身边,笑盈盈地看着他,“林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林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这样的董铖,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他刚刚在董铖手机上看到的一句话:‘我森太诱惑了!好想把他关小黑屋,这样那样又这样!’反应慢了半拍,缓了会儿才慢慢接道:“你说。” 林森对人温和但是从来不热情,说话速度也是跟上了秒表一样,多大的事都不急不缓。董铖并没有没注意他的不对劲,继续说:“后天晚上我约了一个人,想介绍给林哥认识,林哥一定会喜欢他的。” 第9章 三线男神 <九> 冬天天黑的都比较早,才六点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 林森和董铖落座在A市某家高档餐厅内,林森看着对面的杜弋,在他才入行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位杜导演,名声和家室都非常好,拍戏纯粹就是爱好,所以无论电视剧还是电影,他每两年只拍一部,但是每一部都是精品。 想攀他的演员多的能绕A市一圈,要不是姜潮亲自出面,杜弋根本不会见董铖。林森怎么都没想到,董铖会介绍他给自己认识。 林森看杜弋的时候,杜弋也在打量对面的两个人,不过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给了董铖,脸上满是不耐,“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贺家的人一个接一个要见我,还是说,之前二少说要见我也是为了小少你?” 董铖没接话。 杜弋翘起腿,仰靠到座位沙发靠背上,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屑,“这么说吧,我手上是有一个剧本,小少要是想要,看贺叔的面子上我给,但是我不拍,我从来不陪废物玩。” 海豹默默扭过头,它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主人。生怕同性相斥,他突然暴露性格,林森还在旁边呢。 不过董铖比海豹想的要镇定得多,他只是低头笑了下,然后说了今天晚上见到杜弋后的第二句话,“我不是为自己来的。”说着他微微侧过身体,指着林森对杜弋说,“这位是林森,杜导也许不认识,不过如果是杜导话,很快全国上下都会认识他。” 这马屁拍的…… 杜弋直接就乐了,抬着下巴看向董铖,面上尽是讥诮,“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董铖谦虚地摇了摇头,笑意越发温和,“杜导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杜弋笑意变冷。 董铖继续说,“就是不知道杜导有没有这个胆子,把我的话变成现实了。” “哈哈哈哈哈”杜弋彻底笑开了,根本不管这里餐厅的气氛不对,拿起桌子上的装着白水的杯子碰了下董铖面前的牛奶,“你这句话明摆着就是激我,不过我喜欢!” 董铖只是含笑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杜弋抬着水又慢慢靠了回去,两个人目光相触,透过董铖的眼神,杜弋总觉得这个人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软和,心口莫名地被挠了一下,他放下杯子:“我给他一个机会,看他什么本事了。” “没问题。”董铖应得非常爽快,转过头就对林森说,“我们开始吧。” 林森懵了,开始什么? 对面的杜弋则是再次笑了起来,看了看四周频频朝他们这桌侧目的人,越发觉得董铖有趣,对他说:“你不会想在这里演吧?” 董铖没接话,迅速抛出几个关键词后,而是当着两个人的面演起了一段杜弋上一部电影内的经典片段,当然他演的是配角。 林森看着他,人还是董铖,衣服发型五官什么都没有变,但是就在他开口说台词的时候,董铖就像已经成了电影里的那个人,这种极快的代入对喜爱演绎的林森而言有着极大的传染力,林森基本是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配合着他演了起来。 林森的演技董铖见过,所以他很有自信,林森绝对能打动杜弋。在演完这段后,董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又随意说了几个剧的片段,和林森一主一配,换脸似得代入角色,看到后面杜弋脸上已经再没了笑意,而是高度集中的认真。 等董铖折腾够了,杜弋轻轻鼓起了掌,“我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精分可以精得这么理智。” 董铖挑眉,“你这是在夸我们?” 杜弋抬起水杯敬他,“当然是夸你。” 董铖这次识趣地抬起面前的牛奶,没有半点腼腆,一喝就是大半杯,嘴边绒毛上染了些奶渍。这是董铖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会隐藏的爱好,他很喜欢甜的东西,海豹也不知道为什么。 林森坐在他边上,看他这模样,仿佛看见了一只趴桌子上喝牛奶的奶狐狸,唇边的笑意压都压不住,递过去一张纸,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示意他擦一下。 董铖接过纸巾,转过头朝他笑笑,虽然不亲昵,但是每次看着那对弯成一对月牙的眼里只有自己,林森的心情也就会不由得的好起来,忍不住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发尖。 董铖之前对林森这个动作还有点便扭,但是认真一想,董铖现在年纪才二十出头,在林森看来不就是一个大男孩么?况且剧情中林森也不是弯的,于是就随他了。 这边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另外一头的杜弋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这对狗男男,太不讲究了。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林森,“留个号码,我今年电影的主演就定你了。” 杜弋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海豹头顶再次跳出了字幕,不过这次不是金色的任务完成,而是对方穿越者任务失败的提醒。 本该由楚敬一“无意”牵线给林森的杜弋,被董铖给截了胡,楚敬一第一个任务失败。 海豹高兴地在原地转圈圈,董铖垂目擦嘴,额前的碎发正好掩住了他的眼睛,满眼的得意藏入了阴影之下。 回去的路上,董铖和林森随意扯了个自己为什么要隐藏自己演技的原因,林森看着他,如果在他看到董铖微博之前,他发现董铖平时的渣演技都是骗人的,就算不觉得自己被耍了,也不会那么快接受。 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董铖很早之前就是自己的粉丝,他故意接近自己,他谎称演技不好,他点名要自己带他,他还给自己拉资源…… 这一系列线索串起来,再加上个,楚敬一曾经提醒他,‘董铖的性取向是男。’ 林森的心已经乱了。 回到住处后,他想了大半晚上,最后还是给楚敬一打了个电话。 楚敬一估计已经睡了又被他吵醒了,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很差,听出来是他后,才慢慢缓和了下来,他问林森,“木头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林森斟酌了下自己和董铖的事,最后还是决定瞒下董铖的性别,对楚敬一说,“在片场有一个女的……”把董铖对自己做的事说了出来。 他改了性别,楚敬一一时也没想到他说的人是董铖,虽然他知道的剧情里,林森从到到尾都没有CP。但是另外一个穿越者都把剧情搅成这样了,别说出现一个和林森暧昧的女性的角色,林森就是去搞基他都不觉得奇怪了。 他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就着自己穿越多个世界的经验给林森了个建议,“你要是也对她有意思,这样瞎猜只会越猜越瞎,要是对方真的只是单纯的对你好呢?我看,你还是主动出击,不好意思的话,就找个人去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她真有意思那你们就在一起,没意思,就追呗。” 林森迟疑了下,“可是,我对他没什么想法啊……” “你就吹!你要是对她没想法,你能会在意她怎么对你?对你好的人还少了吗?是个粉丝都能这么对你!” “他有点不一样。” 手机另一边的楚敬一听完就笑了,“看吧,你自己都说她不一样了,你就承认你栽了吧。” 林森:“……” 楚敬一没听到他的回答,只当他是害羞,体贴地跳开了这个话题,“不过你找对象归找对象,董铖那个人真的要小心,他对你绝对不单纯。阿威都和我说了,他才不是什么贺家的小少爷,心思这么深的人,谁知道他贴上你是为了什么?” 可是他根本没想到的是,林森从头到尾和他说的都是董铖,他这话倒是点醒了林森,他反问楚敬一道:“你倒是说说,他不停的倒贴我是为了什么?” 以前还好说,他可能是图林森的人脉。现在的董铖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他还一直帮着自己,他图什么? 楚敬一也被他问住了,他倒是想说,‘他为了任务,为了和你刷好感,为了未来爆我们两个的床照!’但是说这些林森会信吗? 他只能委婉一点:“我觉得他想追你。” 设定里没有告诉他林森到底是弯是直,但是这种升级流主角怎么都应该是正常取向,就算林森不反感同性恋,知道有个男性朋友喜欢自己,怎么都会避嫌,和他保持距离。 林森再次沉默了。 楚敬一知道他这次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再接再厉,从董铖种种行为中和林森分析他喜欢他的证据,半个小时过去,林森没接几句话,楚敬一倒是快被自己洗脑了,晃了晃脑袋做个了总结,“我知道你真把他当朋友,但是既然是朋友,就该为他想想,既然知道他喜欢你,你又给不了他回应,还不如现在让他死心,他以后也会感激你。” 林森听着眼里晦暗不明,楚敬一又和他瞎扯了一些剧情里发生过,现实并没有发生的事。两个人聊完的时候,林森的手机已经快要没电了。 林森一个人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了好一会儿呆,再次拿起手机,注册了一个微博小号,搜索到那天看见的董铖用的微博号,轻轻地点了关注。 因为贺老爷子的寿辰,导演将董铖的戏全部集合到了一起,加班加点又忙了一个月后,董铖提前杀青了。 回到贺家老宅董铖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看贺老爷子。由管家带着走进贺老爷子的书房,正巧贺廷威也在。爷孙两个人正在下棋,贺老爷子看见董铖进来,亲切地朝他招了招手,“铖铖回来了,快过来这边坐。” 董铖之前和老爷子下过几次,他过来后,贺老爷子直接让开了位置,让他和贺廷威下。他倒没和老爷子客气,看了看棋盘,拿起棋就下了起来。 老爷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管家突然敲开门,说公司有事要让他定夺。老爷子点点头,让两个人好好玩,自己则跟着管家出去了。 眼看书房门一关上,贺廷威立刻把手上拿着的棋子丢到一边,“不下了,没意思。” 董铖气定神闲,捏着一粒棋子放到棋盘上,“因为你快要输了,自然没意思。”他并没有虚张声势,这局棋目前的走向贺廷威确实快要输了。 贺廷威低头看了眼棋盘,脸颊气得通红,要不是还记得这里是贺老爷子的书房,他现在已经把棋盘给掀了,掏出手机,飞快按了下,又把它塞回包里,贺廷威脸色才好了不少,转头对董铖说:“输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下棋本来就不厉害,有本事我们比一点其他的?” 董铖低头把棋子一粒粒收拾进棋盒,连看都懒得看贺廷威,语气恬淡,话却不那么招人喜欢:“除了脸以外,你没一样比得过我。” 换句话来说就是,你贺廷威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这话换成姜潮,或者任何一个在事业上比贺廷威出色的人都可以说,但是董铖不行,董铖是什么东西,一个靠抱着贺廷威爷爷大腿上位的私生子。 贺廷威豁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道:“董铖你欺人太甚!” 董铖抬头扫了眼气急败坏的贺廷威,没有再说什么,慢慢地把最后一颗棋子收回棋盒,把棋盒摆回原来的位置,淡定地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第10章 三线男神 <十> 晚上海豹在贺家用董铖手机刷微博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名叫城市森林私信,对方带着萌萌的颜表情问,“大大是森林吗?我窥屏好久了,求勾搭!\(^o^)/~” 森林是林森粉丝对自己的称呼,一看海豹就知道对方是林森的粉丝,它之前为了帮董铖打探消息,伪装成林森的粉丝,各种画画写文,几个月就成了个小粉头。现在立刻脱粉显得太突兀了,海豹是个追求完美的AI,所以碰到其他粉丝勾搭,它都是来者不拒,飞快地回复对方道:“(づ ̄3 ̄)づ╭~好啊,好啊!” 城市森林:“\(^o^)/~你喜欢林森多久了?我看你今年六月份才开始画和林森相关的画。” 海豹拿出它当时进粉群的说辞,淡定地输出了一行字:“今年六月去K市旅游的时候见到了本尊,/(ㄒoㄒ)/~~一见误终身,后来越了解越觉得我森太优秀,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喜欢别人了。” 城市森林:“O(∩_∩)O大大说的好夸张,我是最近才入的坑,林森真的好帅!” 海豹摇着尾巴,一边画着微博某个粉丝求的林森和董铖新剧的君臣H图,一边回复城市森林:“一点都不夸张,现在我找男票都按照我森的标准去找的。【╮(╯_╰)╭注孤生。” 这条信息发出后,直到海豹把图画完,都没有再收到他的回复。海豹以为对方被自己吓到了,没想太多,艾特了那个求图的粉丝,把刚刚画好的H图挂了出去,配字‘君臣王道!’。 等它弄完这些,董铖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它爬在床上一只海豹傻乐,他是知道它偶尔会画一些林森的同人图,于是走了过去,正好看到它刚刚发出去的那张,眉毛挑了下,唇边当即荡开抹笑意,“又不干正事。” 海豹连忙把最近侦探调查到的楚敬一事全部汇报给了董铖,表示它绝对没有玩物丧志! 董铖看完那些信息后,确定了内心的猜想,楚敬一把知道的剧情用到了贺廷威身上,贺廷威最近突然回老宅孝敬老爷子,以及贺廷威之前去找杜弋确实都是楚敬一唆使的。 “啧……他们只能做成这样了吗?” 听见他的话后,海豹抬头看向他,它并不赞同今天董铖惹怒贺廷威的举动。董铖还剩四个任务,“和林森同居一年”、“爆出林森的床照”、“让林森被封杀”、“以及被林森掰倒”,除了最后一个,如果有了贺廷威的阻挠都很难完成。 它有些担心,向董铖说出自己的想法。 原剧情里贺廷威十分看不起只会抱老爷子大腿的私生子,主要对付的人还是贺廷隆。而现在贺廷威因为有楚敬一在身边唆使,已经不管贺廷隆了,调转枪口直指董铖。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贺老爷子说是疼爱董铖,实际上心里更偏向从小带大的贺廷威、贺廷隆兄弟。他态度要是太激烈,老爷子肯定保贺廷威而不管董铖。 等它说完,董铖人已经躺到了床上,胳膊撑起脑袋,呵欠不断,“你分析的没有错,贺廷威要是真和我硬碰硬,我必然输。但是现在已经不是我不去惹贺廷威他就不会不找我麻烦。我不如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上,随便谋点福利。”说着拍了拍海豹的脑袋,“睡吧,我不需要你想什么,等着看就行了。” 海豹不是很喜欢董铖这样话只说一半的习惯,但也只能低低应了一声,挪动着身体凑到董铖身边,董铖替它拉开被子,它很自然地钻了进去,靠在董铖身侧闭上了眼睛。 …… 董铖在贺家老宅待了一个月,期间董铖和贺廷威大大小小起了无数冲突,董铖每次能让就让,可是贺廷威可管不了那么多,他的中心点一直只有一个,他不喜欢董铖,有董铖没他,有他没董铖。老爷子劝也劝了,骂也骂了,贺廷威没有半点收敛,当着老爷子,‘不要脸的鸭子’这样的话都骂出了口,老爷子气的不行,差一点寿宴就没办下去。 众人劝不住贺二少,老爷子也谈不拢,只好去做董铖的思想工作,董铖一向好说话,寿宴一结束就离开了贺家老宅。 贺家的事闹这么大,两个当事人都是自己的朋友,林森那边很难不知道。和他玩的熟的人还拿这事和他开玩笑:“大老婆和小老婆吵架了,你帮谁?” 林森听完无奈地笑了笑。他不是没给两个人做过调解。贺廷威那边不用说,电话打过去,开始还好好的,一听到董铖的名字立刻就炸。董铖这边别看他平时软和的跟个面团一样,固执起来比贺廷威难对付十倍,不止劝不住,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带偏。 他的好心的结果就是,贺廷威和董铖都住到了他家。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林森:“贺廷威从小被家里惯坏了,脾气特别冲,有些话就是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董铖没有再像平时那么好说话,轻轻哦了一声,“我从小没爸没妈,活该好脾气被欺负。” 林森叹气:“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的,我知道。”董铖的声音从手机另一边传来,可能他距离手机有些远,声音有些不真切,“你也该知道,我和贺廷威的事根本就不是什么性格不合,如果我愿意,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喜欢我。” 林森:“……”他话挑得太明,完全封死了后面林森准备好的话。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林森想着要不要挂电话的时候,董铖在那边低低地笑了起来,林森皱了皱眉头问他,“你笑什么?” 董铖:“我笑你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明明被骂的是我,被赶出来的人也是我,你一开口就为贺廷威说话,还想让我退步,是不是有点过分?”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董铖在那边笑得更加灿烂,用十分亲近的口吻说道:“如果我是你,朋友都被赶出家门了。第一句不该是,现在有地方住吗?要是没有,要不要暂时来我家什么的。” 每次听到董铖这样的声音,林森都会忍不住想起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也跟着翘起了唇角,学着他的口气,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问他,“怎么样?现在满意了吧。” 对面的人依旧在笑,“满意,非常满意,既然林哥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拒绝,明天我去找你。” 林森当时只当他开玩笑,还一个劲的说好,说会替他收拾房间,他过来就有地方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结果第二天董铖真的出现的时候,林森整个人都懵了,有点想反悔。 董铖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笑眯了眼睛,慢悠悠地从包里掏出手机,调出一段录音:“林哥我去你家住好不好?” “好。” “林哥把你银行卡密码给我好不好?” “好。” “林哥让我睡你好不好?” “好。” 林森:“……” 董铖:“……” 他迅速瞥了一眼自己的脚边。 某只林森看不见的海豹以同样快的速度捂住了自己的脸。它真的不是故意的,昨天拿到林森“好。”的音频后,它一个人玩合声器玩的太开心,做了好多份不同的版本,一不小心就放错了…… 好在董铖应急能力一流,立刻把录音给摁了,好像一切就是他设计好了的。他扬起手上的手机,笑意盈盈地朝着林森炫耀,“林哥证据都在这里面,你可不能反悔。” 林森可能是真的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眼里只剩下董铖灿烂的笑容,木然地开口,“好,我不反悔。” 然后,现在…… 林森看着窝在客厅里霸着沙发谁都不给坐的贺廷威,坐在酒柜边喝凉白开的楚敬一…… 还有自从这两个人来了后,就没怎么打开过的自己卧室房间门。 林森悔得只想立刻把这三个人全部打包丢出去。 林森为三个人出现头疼不已的时候,海豹趴在黑底深蓝条纹床单上,尾巴一摇又一摇,轻松无比。在它的对面董铖捧着一杯热可可,他正在准备明天下午开会要用的文件。 他主动离开老宅除了暂时住进林森家外,贺老爷子给了他一个小补偿,之前迟迟未确定下来的职务有了结果。董铖立刻把贺廷威和楚敬一放到了一边,一心投到工作上,短短半个月就得到了姜潮派来带他的人的认可。 那个人对他说:“小少是明白人,老爷子看似放权了,心里实际上比谁都清楚,小少不用争什么,更不要去玩手段,等你为公司做出了贡献,还担心老爷子看不见你吗?” 这和董铖想的不谋而合,就算他把剧情给提前了很多,因为楚敬一的任务涵盖的时间是全剧情,一些特定的任务还是需要特定的时候才能触发,等它们一个一个出现太麻烦了,董铖现在只想快点提升自己角色的价值。 董铖看了快两个小时的文件,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没这么集中精力做过什么事,一个星期高量度工作下来,他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海豹看见他动了,连忙扑过来,前肢趴在他膝盖上问他:“要加可可吗?” 董铖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门锁微微响了一下。这里是林森的公寓,董铖住的也是林森的卧室,所以他没有锁门。 “林森?”董铖问。 “是我,林森他去做晚饭了。”贺廷威说着反手把门给锁上,大步走到了董铖面前,大大咧咧地坐到他对面的床上,对他道:“我们谈谈。” 董铖抬眼看了他一眼,低头把文件收入文件夹没说话。 贺廷威继续说:“你黏着林森不就是为了让我不舒服么,我承认你做到了,我现在不舒服,非常不舒服!你这样没意思,开个价吧,公司的项目、钱、电影,你要什么?” 董铖挑眉,楚敬一到底给贺廷威说了些什么,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不过董铖承认,这一次住进林森家,除了某小部分是为了任务外,很大部分原因都是想看贺廷威会做什么。 他很清楚,他和林森的关系还没好到林森会为了他得罪贺廷威的程度,他现在和贺廷威较劲的结果就是惹怒林森,最后林森一个都不帮。 他为了任务是一定要林森答应和他合住的,贺廷威早晚都要闹这么一次,不如让他连着贺家那边一起闹了。 只是董铖没想到,贺廷威会是这么一个谈法,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楚敬一都不管一下的吗? 还是其实楚敬一也很难控制住贺廷威…… 董铖脑子里迅速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做出了一个让海豹都吃惊的决定,他说:“好,我从现在起不再骚扰林森,你把贺廷隆手上那个的项目给我。” 贺廷威:“……” 贺廷威不明白董铖在想什么,贺廷隆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他现在手上的那个项目被他折腾的千疮百孔,董铖拿去做什么? 但是贺廷威又想了下,首先这个项目贺廷隆自己也不想要了,给他找个丢锅的对象,贺廷隆不会不答应。其次,董铖不过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就算他再有本事,他没人脉,公司里又没分量,他不相信董铖能把这个项目做活。 于是,他立刻打电话让人起草了一个合同。光口头答应可不行,一定要签一份合同,才能让林森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 第11章 三线男神 <十一> 吃晚饭的时候,董铖当面把自己和贺廷威的协议告诉了林森。 楚敬一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第一次见林森脸色黑成这样。他拿着筷子忍了又忍,后面索性把筷子丢到一边,看向董铖和贺廷威咬牙切齿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弄这个协议? 为什么要答应? 贺廷威迎着他的目光,踌躇满志,“我早说过了,他就是个小人,早一点让你认清,不好吗?” 董铖同样没有闪躲,不过比起贺廷威他的目光黯然得多,他说:“我现在什么情况你看得见,所以……” “闭嘴!”林森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抬手就打翻了跟前的饭碗,热腾腾的饭大半洒在他的腿上,贺廷威急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连忙过来帮他把饭扒下去。林森不是感觉不到烫,只是他在看董铖。 董铖在看见他打翻碗的一瞬间肩膀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只是他很快压住了脸上的表情,然后慢慢站起来,对着林森点了点头,“既然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你!” 董铖没理他,转身就走。暴躁再次在林森内心狂掠,他伸手拿起桌子上另外一个碗,朝着董铖离开的方向摔了出去。 董铖离开林森的公寓后,海豹没有立刻走,它在门口待了一会儿,确定系统没提示任务失败,微微松了一口气,才连忙追上董铖。 董铖知道它想问什么,在它开口前满足了它的好奇心,“林森很重情义,我现在是迫于形势签了个不平等的合同,又不是把他给卖了,他还不至于和我割裂。” “不平等?” 海豹这才反应过来,董铖为什么要那个项目。 那个项目不止是不好,在原剧情里,贺廷隆还在那个项目上栽了大跟头,最后天阳废弃了那个项目。林森现在在气头上估计不会认真看合同,等他气消了,他的性格怎么都会仔细研究下是什么让董铖放弃了自己和他的友情,到时候他就会发现董铖和贺廷威签的合同于董铖非常不利,他会怎么想? 董铖当然不会放任他自由发挥,这里引导好了,就是一步好棋。 “贺廷威太急了,而且他看低了你。”海豹评价。 看轻?董铖冷笑,贺廷威何止是看轻了他,更看错了他和林森的关系,次次用勾引人的小鸭子来刺他,董铖不是不生气,主要是气多了就觉得好笑了,他对海豹说:“关心则乱,贺廷威对林森的感情不简单。” 海豹瞪大眼睛:“……贺廷威还能弯了?” 董铖翘起唇角,“没什么不可能的,以前这样的事又不是没出现过。” 海豹默默吐槽,“那是因为那是在BL世界……” 董铖没有再和它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给姜潮打了个电话,和他谈贺廷隆那个项目的事,他是真想做这个项目,而不仅仅是为了让林森可怜自己。 海豹认真听着董铖和姜潮的对话,这个项目虽然在剧情里是被贺家给放弃了。可是现在贺家没有放弃,就证明这个项目还能救。 董铖和姜潮讲了大约一个小时的电话,姜潮并不看好这个项目,不过还是帮他把项目的信息调了过来。董铖坐在电脑面前研究了一个晚上,紧皱的眉头才稍稍缓解,虽然很头疼,也不是不能解决。 海豹见董铖终于从电脑面前站起来,连忙给他冲了一杯热牛奶,殷勤地送他手边,“喝了睡一会儿,下午还有事呢。” 董铖接过它递过来的牛奶点点头,喝完后洗漱了下,就去睡觉了。 董铖工作的时候海豹都在待机,这个时候趴在他枕头边上眨了半天眼睛去没有半点倦意,余光瞥到董铖眼下的淤青,脑子灵光一闪,尾巴把董铖的手机扫了过来,拿着手机轻手轻脚爬到董铖身边,找了个自拍的角度,单拍下一双眼睛,配上一句,“为伊消得人憔悴”发到它那个粉丝微博上。 中午的时候董铖被海豹叫醒,“公司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有事让你处理。” 海豹可以模拟出董铖的声音,为了能让董铖休息,能接的电话都会帮他接,实在处理不了的才会叫董铖。董铖揉着眉心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海豹替他准备要去公司的材料,可是才下床海豹就懵了。 “主人你的文件是不是落在了林森那里?” 董铖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系领带,听见海豹的声音点了点头,“我故意的,待会我们到公司后,你打电话给他,让他给我送过来。” 从上一次贺老爷子不表态,让他离开贺家老宅,董铖就知道无论他做什么,贺老爷子心里都是偏着贺廷威的。尤其等到了公司后,发现贺廷威和贺廷隆也是处处压着自己一头后,更加确定了董铖这个想法。 所以他该做的不是争宠,而是想办法做出成绩,用最正道的手段在天阳里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贺廷隆的项目是个机会,哪怕会让林森和自己关系发生变化,董铖还是这么做了。 但是他也留了后招,贺廷隆这个项目的缺陷会让林森觉得这个协议是自己吃亏,等到他亲自把文件送来公司,董铖会让他看见,自己在公司是个什么形势,林森就会知道,无论协议签不签,贺廷威都有绝对的优势压制自己。到时候你情我愿的协议就会变味,他很想看看,林森这次会偏帮谁? 不去骚扰林森,可以啊。 这一次,他把“主动权”给林森。 林森到天阳的时候,董铖已经在开会了,林森看了看会议室的门,又看了看手上的文件,都怪他一时犹豫竟然送晚了。他不清楚这份文件对于董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也不知道该不该敲门把文件递进去。 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决定到董铖的办公室等他。 “这个星期都第几次了!” 董铖的办公室门半掩着,一个女声从里面传来,林森停下了脚步,正准备离开,又有一个人说,“谁让你们董总有本事呢,既然这么有本事,就全部让他做好了。” 林森听出来这个是贺廷威秘书的声音,刚刚迈出的脚停了下。 一开始说话的女人急了,“张大秘,你讲一点道理,董总从进公司到现在忙得和个陀螺一样,多少不属于他的事全部丢这边,然后挂其他人的名字报出去,要不要这么过分?” 张秘书轻笑了一声,“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有本事捅到董事长那里啊?哦,我忘记了,董事长只是很少来公司又不是完全不来,他怎么会不知道你们董总做多少事?估计也是观望着,说不定还当成是给董总的历练呢!” “你……” “打扰一下。”林森在女人说话前敲了下门,张秘书看是他,脸色一变,不知道他刚才听见了多少,连忙走过去,“林哥你怎么过来了?” 林森摇了摇手上的文件夹,“董铖的东西落在我那里了,我给他送来。” “文件?”女人闻言脸色也变了,连忙上来把林森手里的文件夹拿过来,当着林森的面打开,越看脸色越难看,“这些都是董总今天下午开会的内容……” “那怎么办?”林森脸上露出几分忧色,如果他能早来一点,也许就能送到董铖手上了。 女人摇头,今天的会议几个董事都在,送进去只会让董铖尴尬,贺廷威和贺廷隆巴不得看董铖的笑话,估计还会用这个做文章…… 女人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对林森说:“董总刚来的时候有过被人调换文件的经历,所以,他每次开会,内容都会提前背下来,希望这一次也……” 林森的表情已经变了,转过头看向张秘书,语气十分不善,“贺廷威?” 张秘书低着头不说话。 女人像是看到了董铖的救星,继续说:“董总就是人太好,开始他被整,有人要告诉董事长,被他拦了下来,他说,他要不是不愿意,谁能整他,他就是故意装可怜,让董事长看的。” 说着女人哽咽了一下,“可是,哪里有这样装可怜的,才半个月,董总整个人瘦了一圈。他早就知道自己劣势,这些事让董事长知道也没用,他觉得他能扛,他一直在扛……还不让我们担心。” …… 林森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天阳的,他想起了他知道董铖和贺廷威矛盾时候,打给董铖的电话。 董铖说,“我从小没爸没妈,活该好脾气被欺负。” 他觉得这是气话。 董铖说:“你也该知道,我和贺廷威的事根本就不是什么性格不合,如果我愿意,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他喜欢我。” 他嫌弃董铖把话说的太明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董铖说:“我笑你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明明被骂的是我,被赶出来的人也是我,你一开口就为贺廷威说话,还想让我退步,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 林森慢慢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微博,入目的就是双眼睫微垂眼睛,看着眼睛下的淤青,他甚至能想象它的主人,是抱着什么样的表情拍下它,挂上去配上自嘲的调侃…… 林森伸手捂着额头,自己做的这都是什么事…… 第12章 三线男神 <十二> 董铖看到林森的未接来电的时候,他刚刚从会议室出来。 海豹趴在他肩膀上,它以为自己主人已经够黑心了,一边和贺廷威签了协议,还在各种小动作。没想到对方比董铖还黑,董铖忙活了大半个月,才正式接手项目。 贺廷威立刻就向上举出项目存在的种种问题,以最小化公司损失为由,要求公司取消这个项目。 好在董铖不是真的毫无背景,姜潮联合了几个元老,加上董铖的企划,还有贺老爷子对他的那么点愧疚,力排众议保下了这个项目。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楚敬一这一次做的很好。”董铖说着低头看了眼海豹,“不过也不怪你,你只是一只AI,心思比人要纯粹得多。” 海豹垂下尾巴,董铖拍了拍它的脑袋,拿起手机给林森发了条短信,问他找自己什么事。 没想到,短信才发出去,林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董铖接起,林森估计还在片场,对面不断传来杜弋特色咆哮,董铖对他说:“你还在忙就不用特意打回来了。” 对面的人轻轻笑了笑,“生日快乐!” 董铖愣了片刻:“……还有一个月吧。” 两句话的功夫林森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没了嘈杂的背景音,林森的声音清晰起来,“我在Y市买了一间房子,什么有时间陪我去看看?”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林森有三百天在外面拍戏,他来Y市买房子,买给谁的,不言而喻。 到底没辜负董铖一场布置,董铖唇角挑起,用轻快地口吻问他:“林哥这么做,就不怕贺廷威生气?” 林森握着手机,微微侧过头,眼里盛满了笑意,“我们不告诉他。” 董铖跟着低低笑了起来,客观地开个个玩笑:“简直和偷情一样。” 林森听完笑开了,笑了会儿才接上董铖的话:“对,就是偷情。” 董铖那边却沉默了,过了会儿,董铖才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我既然已经签了协议,贺……” 董铖话没说完,林森打断他的话,“董铖,以退为进不是每一次都好用。” 董铖沉默。 林森继续说:“我这个人想要的东西太多,甚至可以说优柔寡断,我想帮你,我也怕廷威生气,这是我能做出的最折中的选择,你要是再推辞,我就顺着你的话,收回刚才我全部说的。” “你……”董铖顿了一下,找回之前和林森对话的感觉,“你能不能不要每一次和我说话都那么直接?” 林森回他:“我倒是希望你对我直接一点。” 董铖没立刻接话,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盯着屏幕,看着上面秒数从45跳到了55才慢慢开口,“这个周末吧,让杜弋给你放假。” 等他挂了电话,海豹扑过来,“林森咬钩了?” 董铖点头,把手机里放回包里,手抄入裤兜,“林森这边搞定了,给我联系杜弋,告诉他这里有一件很有趣的事,问他愿意不愿意插一脚。” 和林森同居这个任务成功已经十拿九稳,接下来该为下一个任务做准备了。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董铖和林森约好去看房子的时间。 林森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董铖,知道他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出去找房子,这段时间不是睡宾馆就是在办公室应付,正好董铖生日也快到了,林森才起了送他房子的想法。 但是最开始的时候,他想的也只是送房子。 一直到他提前到Y市和董铖住了几天晚上后,他发现董铖没办法在完全安静的环境下入睡。这个事他不好问董铖,于是找董铖的那个助理打听了一下。 助理给他的回答是,“董总当年走失并不是意外而是绑架,他有心理阴影,一个人在屋子里会觉得恐惧,就算在办公室睡觉,都要开个视频公放才能睡。” 所以在看房子的时候,林森就主动提出要搬进来:“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住哪里都是一样。” 董铖扬眉,“随你,不过这事能瞒着贺廷威就瞒着他吧,就当多个落脚的地方。” 林森点头表示赞同,心里却多出个声音,‘越看越像是偷情了……’ 和上一次董铖提出同居不一样,这一次是林森自己下的决定。‘和林森同居’任务在林森搬进来的那天开始,完成就只是时间问题。董铖不再在这边费心思,全心全力投入了那个项目当中。 两个人虽然说住在一起,但是两个人都忙,聚少离多,除了帮忙买房子的杜弋和董铖的那个助理,几乎没人知道两个人还有往来。 这样的相处方式一直维持了三年,系统提示董铖任务完成,楚敬一才知道林森骗了自己那么久。生气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三年董铖不止悄悄地完成了和林森同居的任务,竟然把原剧情里那个注定被放弃的项目盘活了,让它成为了天阳今年最重头的项目,在天阳的地位一日千里。这多少让同为男人的楚敬一有些妒忌。 不过这样的情绪仅仅维持了一瞬间,他觉得这事不能怨他,他的人设就是一个二世祖,他能抱上后期大佬贺廷威的大腿就够了,干嘛那么辛苦去创业? 而且他这三年他也不算毫无作为,他不止利用后期的剧情给贺廷威拉了很多生意,让贺廷威和董铖平分秋色,还找到了那个在林森落魄时候帮扶了他一把的导演。 原剧情里林森能重回娱乐圈,除了贺廷威的协助之外,这位叫做李雅的女导演可是功不可没。他并没有在意林森“同性恋”的身份,联合M国拍了部友谊电影,内地没能上映,却让林森在M国火了起来…… 让林森遇上她是楚敬一五个引荐任务之一。 不过李雅成名很晚,现在这个时间段,她还是一个没有作品,没有名气的小导演。在一个剧情外的世界捞这么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敬一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了李雅,又花大量财力物力,把她给捧了起来。三年的时间,李雅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 现在只要他把距离影帝一步之遥的林森弄倒了,再把李雅推出去,不止自己的任务可以完成,还直接拆了董铖的两个任务。 楚敬一越想越得意,给贺廷威发了条短信:‘晚上一起去喝酒?’ 大约下午快晚饭的时候贺廷威才回拨了回来,开口就是:“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吧,最近实在太忙。” 楚敬一也体谅他,没一定要求他出去玩,把自己的计划和他说了。 对面的人立刻炸了,“你什么意思?林森现在好好的,为什么我要害他?” 楚敬一比董铖更早知道贺廷威对林森感情不简单,先把人安抚了一番,然后才慢慢和他解释:“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害木头,我就是想帮你,木头现在太好了,他什么没有?他根本看不见你。” “可是你让我把他约出去,给他拍那种东西,他以后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他是真的喜欢演戏,那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他知道了真相后,一定会恨我。” 楚敬一:“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我和木头什么关系,没有十成的把握能让他回来,我会让你这么害他?”说着摸了下鼻头,忍着内心的烦躁,楚敬一第一次觉得贺廷威太在乎林森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决定先跳开这个话题,和他说起了两年前他和贺廷威投资的那家公司的事。 那家公司在后期剧情里会成为一方巨颚,他让贺廷威不留余力帮衬对方,这两年也赚了不少。 不过最近那家公司账目上出了点问题,流动资金不足,一直在联系楚敬一,希望楚敬一可以帮他们想想办法。 楚敬一觉得这事必须得帮,把自己想法和贺廷威说了。 之前那个人就找过贺廷威,贺廷威的看法是该撤则撤,但是现在楚敬一又和他分析了很多,加上这两年楚敬一确实眼光独到,他的很多建议看似荒唐,但是结果都是好的。只要不涉及林森,贺廷威对他都有种莫名的信任。 贺廷威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处理,你放心。” 此刻在林森和董铖共同的房子里,董铖从杜弋那里知道了,林森去年拍的那部电影入选了XX电影节,杜弋拍着胸脯担保怎么都得拿奖。 从公司回去的时候顺道去了超市,看着他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走进屋子,躺在沙发上的林森连忙站起身过去帮忙。 “这是怎么了?突然买这么多东西。” 董铖对他一点都不客气,把手上的东西全部递给了他,笑得似一只偷了腥的狐狸:“你猜猜看?” 林森掂量了下手里的东西,别说还真有点重。忙成陀螺的董小狐狸花力气又花时间把这些东西买回来,待会还得去厨房继续当陀螺,那一定是很值得庆祝的大事。 林森说:“难道是贺老爷子又给安排了什么工作?” “切~” 董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衣和领带,一边说着:“你和外面那些人一样肤浅。”一边朝厨房方向走。 林森笑着跟在他身后,等着听董铖的高谈阔论。 董铖也没客气,扯下挂在椅子上的围裙,自己穿上后递了一条给林森,继续说:“我知道小爷我手里抓着天阳今年最重要的项目,多少人得眼红成兔子。” “但是,谁又知道权利越大,心操得越多,我倒是不眼红,但是你看看我这眼睛。” 董铖转过身,对着林森扯了下自己的下眼睑,“是真成兔子了。” 林森被他逗笑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想伸手揉揉他的发尖,被他一巴掌打下来,“袋子里有鱼,一股子腥气味,不要摸我的头。” “好,我不摸。”林森看着眼前炸了毛的小狐狸,忍着笑意系上围裙,再次把地上的东西拎了起来,走到洗手台边上,“既然不是为了成为兔子庆祝,那是什么事?” 董铖用鼻子哼了一声,“我不想说了。” “我的错,我的错。”林森转过身,脸上满是宠溺,“告诉我好不好?” 说实在的,就算和林森住了三年了,董铖还是有点不太受的住林森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怪在哪里,毕竟林森除了看自己有些过分亲昵外,举止和交流都算正常。 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他这么看自己的时候装瞎,然后假装已经被哄好,用不太情愿地口吻把他问的事说出来,看起来就像孩子气十足却又十分好哄的人。 很快林森就从董铖口里知道了杜弋电影的事,不能说没有惊喜,不过更让他高兴的是董铖对这件事的态度。 翘着唇角林森对董铖说:“如果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 董铖和他熟了之后就没和他客气过,拿着炊具用力地点了点头,“必须的,今天我做饭,等到拿到奖的那天,你来。” 林森转过头,手里还拿着处理了一半的鱼,笑得无比灿烂,“行!做一辈子都行。” 董铖:“……” 他借着拿东西的空档转过头,避开了林森的视线,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来了。 好在林森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林森,让董铖得以平静地和他吃完了晚饭。 晚上,两个人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窝在沙发上,林森看剧本,董铖用手提处理公司的事,互相忙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候,董铖的手机响了,林森反射性地抬起头,余光瞥见个姜字,董铖已经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上。 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但是都给彼此留有足够的空间,林森看见董铖起身的时候,也自觉的去了厨房。等他抬了两杯芒果汁从厨房出来,董铖的电话还是没讲完,清亮的声音从阳台方向传过来,零星带了几个林森熟悉的字眼。 贺廷威,以及现在和贺廷威合作的某家公司的名字。 林森眼皮跳了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想过去问董铖,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一想到这是他们家的事,有些话不好开口。 等他纠结完,董铖电话已经讲完了,他转过身,一只手还拿着手机,一只手抄在口袋内,月光印在他身上,黑暗掩住了他的脸,却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长,一瞬间林森觉得这个董铖分外陌生。 “你怎么了?” 董铖看着突然走过来的林森,下意识挑了下眉毛。 “没,没事。”林森看着近在咫尺的董铖,欲言又止,最后勉强地笑了下,“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们之前演的那部电视剧。” 你现在的表情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第13章 三线男神 <十三> 董铖洗漱完刚刚爬到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海豹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脸惊慌地看向董铖。 董铖的睡意被它这副表情惊散了大半,把海豹抓到自己跟前,安抚地抚了几下它的后背,“你怎么了?” 海豹在微微颤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把手机举了起来。 董铖疑惑地看了它一眼,接过手机,页面上是它和一个人的聊天记录。 城市森林:我知道大大是谁了。 海豹:啊? 城市森林:你是董铖,我一直都知道。 海豹:哈哈哈哈哈,你说的董铖是奸佞里面那个皇帝?我还画过林森和他的同人18禁,你觉得真人能做出这样的事?孩子洗洗睡吧。 城市森林:我有证据。 海豹:╮(╯_╰)╭我不是。 城市森林发了一串IP过来:这是你最常登录的IP地址,我查过了,是在XX小区,好像林森也住在那里吧。 海豹:你想要做什么? 城市森林: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想见你一面。 海豹和那个城市森林的对话终止与此,海豹没有再回复他,城市森林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城市森林上一句话很明显,他既然知道林森住在这里,那么他说的话八成就是真的。 “你太大意了!” 董铖斥责着海豹的同时眉头紧皱,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花了三年的布局,眼看快收网的时候,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海豹缩在原处没敢说话。 董铖看了看那个ID,又迅速地把他和海豹其他的聊天信息看了一遍,其实就算他爆出这个微博的主人是自己,对于他而言,顶多是让别人觉得他喜欢林森。但是,对林森来说,基本可以算得上一次不小的灾难。 一个男性的同居人,这个男性同居人还肖想着他,这得给记者多少发挥的余地? 林森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董铖揉了揉眉心,迅速做了回复,‘好,我答应见你。’ 城市森林似一直在等他的回复,立刻回了个时间和地点。董铖马上让海豹追踪IP回去,可是结果不尽人意,城市森林今天是在一家网吧上的网。董铖让人找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得到消息的董铖眼里明显有了怒意,他死死盯住手机上那个ID。 他最好和他说的一样,只是想看他一面,不然…… 城市森林约他见面的时间是在半个月后的一天午后,地点是一家新开的酒吧,就调查的人说,是一个息影的演员开的。做好一切准备,甚至带上了他全部的保镖,董铖准时出现在了城市森林说的酒吧门口。 刚被修剪过树枝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树木汁液特有的芬芳,此刻却让董铖无比的烦躁,本来想让几个保镖装作客人进到酒吧里面,可是酒吧门口大大的歇业两个字,却浇了董铖一头冷水。不得不改变计划,让几个人堵住酒吧全部出口,三十分钟后他没给他们发短信,就让他们硬闯进来。 几个保镖点头应好,董铖才走进了眼前的酒吧。 酒吧比董铖想象的要小,充斥着浓郁的玫瑰花香。董铖皱了皱眉,环顾了下四周,酒吧内没开灯,除了边缘的墙灯外,中间过于昏暗,董铖只得掏出手机照明,想要找那个人在哪里,可是就在他掏出手机的一瞬间,一束光从自己头顶上照下来慢慢往前打了过去,灯光扫过的地方,大片玫瑰露了出来,红艳艳地铺了一路,最后停在了舞台上。 董铖应光转头,黑暗中他只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他站在不大的舞台上,拿着话筒,目光应该是自己的方向,不过只停留了一会儿,随着音乐的奏起,男人慢慢低下头,声音娓娓而来。 有个男人性格很谨慎,所以说要学习微笑的方法…… 这不是C国的语言,但是董铖还是在脑子里迅速译出了男人唱的内容,歌词虽然有点肉麻,但是男人声音并不是很重,仿佛在轻声低诉什么,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董铖也这么做了,而就在他迈出步子的时候,男人微微抬了下头,歌声较起刚才,稍微热烈了一些。 所以那个男人一如既往地爱着你…… 又是一样的傻瓜又是一样的傻瓜就一次 抱抱我再走可以吗? 董铖脚步停下,台上的人目光和他对视,热烈中带着隐忍,他唱:我想得到爱你啊。 每天只在心里只在内心 大声呼喊 那个男人今天也 在你的身边 地面上大片玫瑰中燃起了无数光点,红色中银光涟涟,星子般熠熠生辉,借着这点“星光”,董铖看清楚了台上人的脸,男人抬起脸看向董铖,声音慢慢变轻:“你知道那个男人是我吗?” 不知道是不是四周星光的原因,男人看着董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声音里也溢满了浓浓地期待和忐忑,似自问又似在问董铖,“不会是明明知道却还这样吧?” 董铖呼吸乱了几秒。 音乐在此停歇了片刻,突然又升入高潮,台上的男人不再冷静,不再隐忍,突然爆发,期待成了渴望,够长了脖子,‘真的不知道吗?你这个傻瓜’ 董铖站在原地,他这样的爆发却愈演愈烈,表情都因此变得有些狰狞,脖颈上颈脉涌现,对着董铖近乎嘶吼:还需要多久 多久 一直这样只是凝望着你 独自 这如傻瓜的爱这如谎言般的爱 继续下去你会爱上我吗? …… 林森一曲唱完,人已经走到了董铖跟前,刚才歌声像是燃尽他所有的热情和爱,即便已经结束,依旧残余了无数还带有火花的灰烬。 要是到了这个时候董铖还不知道城市森林是谁,林森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他就是真蠢了。 他看着林森,对方也正看着他,眼底的专注和珍惜,让他有觉得有些烦躁和挫败,他讨厌这种现实脱离出自己的计划外的感觉。 林森发现他目光飘忽,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喊了他一声,“董铖……”与此同时,一段轻音乐在黑暗的酒吧内突然响起,那是林森的手机铃声,他连忙说了声抱歉,拿起手机刚想挂,余光看见屏幕上闪烁着贺廷威三个字,有些犹豫转头看向董铖。 董铖朝他点头,“你先接。” 林森歉意地朝他笑笑,摁下接听,可是对面却不是贺廷威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您是林森林先生吗?” 林森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对的,我是。” 那边又说,“我们这里是XX派出所,您的好友贺廷威和楚敬一涉嫌诈骗……” 等林森讲完电话,脸色已经彻底变了,他低头看着眼前的董铖,人还是那个人,但是林森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满得快溢出来的爱意,而是深深的不信任,他问他:“你做的?” 董铖神情一松,还好不是全部计划都出了意外。他卸下全部的伪装,在昏暗里恣意毕现,毫不掩饰嘴角眉间的不屑与得意,大大方方承认:“是啊,我做的。” “为什么?”林森下意识开口,刚才的歌对他的嗓子影响不小,声音有些沙哑。 董铖挑挑眉,手抄进裤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和贺廷威立场就是这样,换成是他,他一样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可是……”林森想说,可是他们是我的朋友。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比可笑,董铖说的没错,这是他和贺廷威的战争。从他进入贺家的那一天起,他们之间就必须要有一个结果。而楚敬一无非是跟错了人,一条被殃及的傻鱼。 “你计划多久了。”林森问。 警察在电话里说,贺廷威和楚敬一涉嫌一场商业诈骗,骗了对方近一亿。数额虽然十分大,但是贺廷威的身份犯得着为了这么一亿把自己弄到局子里吗?最好的解释就是有人给他下了套子,一亿对于贺家算不了什么,但是足够贺廷威名声倒地。 “我没必要向你解释。”董铖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半个小时了。当着林森的面,他给他们其中一个人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这里没事,马上出去。 说完收起手机,真的转身走了。 “董铖!”林森眼睛在他转身的时候就红了,双手捏成拳,垂在在身体两侧。 董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我要是你,与其和我在这里废话,还不如先去见他们一面,毕竟贺廷威出事后第一个找的人是你,而不是他爷爷。” “董铖……”林森又喊了一声,董铖这次没有停下,大步走向门口,酒吧内星光和玫瑰依旧,却只剩下林森一个人。 贺廷威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他不愿意联系贺家,没过多久贺老爷子还是收到了消息。立刻把董铖和贺廷隆叫回了老宅。 在回老宅的路上,海豹根本来不及为林森的事自责,看向身边的董铖。 就董铖对楚敬一的了解,以及他们查楚敬一在做的事。董铖推测出他必然会通过剧情,找出了以后会崛起的一些小公司,推荐给贺廷威,这些项目稳赚不亏。 但是,他忽略了剧本最关键的还是娱乐圈而不是商圈,所以关于那些个公司,只有名字而没有详细的介绍。他知道的董铖都知道,董铖就联合杜弋弄了个同名的公司,利用楚敬一对剧情的瞒目信任,不仅骗了他,还连着和贺廷威一起合作的另外一个投资公司也栽了跟头。 同名公司老板跑了,留下一堆证据全指贺廷威,包括连钱都在贺廷威某个国外账户内,那家投资公司直接就报了警。 “小威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老宅内贺廷隆一脸惋惜,不住感叹。 贺廷威的事还没下定论,贺老爷子也相信贺廷威不会这么做,贺廷隆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间接承认了这是贺廷威做的,老爷子又气又急,脸色都变了,刚想说什么,就看见董铖走了进来。 董铖不是空手来的,他带来了一袋文件,递给老爷子,第一句就是:“我觉得这事不是廷威做的。” 老爷子点头,“小威不会做这种事。” 董铖又说:“我发现对方公司曾经联系过廷威,当时廷威已经拒绝了继续投入资金。然后那家公司又联系了楚敬一……” 老爷子眼睛微微眯起,他孙子和姓楚的小子走的很近,这个是他一直都知道的。 董铖继续说:“廷威很多合作对象都是楚敬一拉的线,所以我们可以这样……” 董铖花了几分钟说出了自己的建议,简而言之就是让楚敬一背锅。 贺廷隆不是很希望贺廷威那么早出来,提出了异议,“既然小叔都说了,这事小威是冤枉的,那我们不用着急啊,协助警察调查清楚,小威不就可以出来了?” 不想这句话惹怒了老爷子,大声斥责他:“糊涂!” 董铖也跟着应声:“这事明摆着就是别人陷害廷威,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做,让对方抢了先机,廷威处境只会更加不好,冤枉不冤枉的事,我们可以等廷威出来后再查,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廷威干干净净的摘出来。” 贺老爷子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贺廷威在抓后的第十三个小时被放了出来,贺老爷子亲自去接的人,本来还叫了董铖,董铖拒绝了,他说贺廷威不喜欢自己,自己去了贺廷威一定会不高兴,贺老爷子就没坚持。 不过就算董铖没出现,贺廷威还是生气了,回去的路上骂了董铖一路,顺带埋怨贺老爷子偏心,明明知道董铖陷害自己,还帮他,不帮自己。 为了能把他弄出来,贺老爷子动用了一切可以用的关系,和董铖一起忙了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他现在还在边上这么作,半分不得消停,老爷子终于是没忍住,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当天晚上董铖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他忙了十几个小时,累得不想动,睡之前让海豹把不重要的电话拦住,所以手机上一堆未接来电,他揉着依旧发胀的脑袋,先给杜弋回了电话。 杜弋一接起来就笑个不停,“你知道吗?贺二少和贺老爷子闹崩了,人还没到贺家呢,就转头走了。哈哈哈哈,都快三十的人了,还玩这出,都是你给惯的。” 其他人不知道,三年前就和他搭上线的杜弋却是一清二楚,贺二少这些年在外面投资了多少小公司,其中董铖和自己的占了大部分,贺二少在上面出钱,他们两个在下面给他跑断了腿,让他坐享其成,顺风顺水了三年,让贺廷威除了脾气更大了外,其他地方毫无长进。 董铖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脸上也满是笑意,“这事杜导也有份,董某可不敢居功。” 杜弋笑得更欢了,“呸,你还董某,好好说话啊!” 董铖没顺着他的话,而是问:“杜导这三年玩得高兴吗?” 杜弋所在的杜家比起贺家只好不差,他和董铖合作,不是缺钱,也不是缺权,纯粹就是闲的蛋疼,想找一点乐子。但凡他觉得有意思的事,他都会插一脚。 “高兴,非常高兴。不过更好的玩的事还没开始,不是吗?”说着他抬起了一个杯子,轻轻碰了下手机,“贺总,我敬你,祝你早日头顶大草原。” 以前杜弋就特别喜欢拿自己和林森开玩笑,董铖也以为那只是玩笑,直到昨天…… 董铖撇了下唇角,可不是关系不正常么?慢条斯理地重复了杜弋刚才的话,“祝我头顶草原。” 贺廷威离开贺家老宅后,直接去了某个朋友的俱乐部,在赛车道上不要命似地飚了几十圈后,心里的郁闷依旧不减。 他不明白,董铖那个小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怎么谁都喜欢他?现在连爷爷都站到了他那边,估计距离贺家易主也不远了。 贺廷威越想越气愤,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还觉得不过瘾,想踹车厢几脚的时候,有人扣了扣他的车窗。贺廷威只得耐着性子,把车窗打开,不耐烦地对车外的人道:“有事?” 外面一个他十分眼生的人,抱着个银色的头盔,在对他笑,“再来一场?我和你比。” 贺廷威本就抑郁难消,刚才一个人也没跑爽,也不管对方是谁,立刻答应他道,“好啊,来就来。” 说着就要关上车窗,又被那个人摁住,“这样比没意思,我们添个彩头怎么样?” “要钱?”贺廷威刚刚在钱上栽了大跟头,听见他的话后十分地不悦。 那个人连忙解释,“我哪能和贺总要钱啊,要是贺总输了,待会赏脸一起喝一杯?” 贺廷威这会儿明白了,这是来攀关系的,换在平时他理都不想理,不过今天他心情不好,这个人真能赢他,让他舒爽了,喝顿酒算什么? “好,要是我输了,今天我和你去喝酒。” “贺总可要小心了。” 两个人商量妥了后,那个人就回了自己的赛车内,不远处黑白格子旗子落下,轰鸣声响起,一银一蓝两辆赛车犹如飓风一样冲了出去。 观众席上有不少看热闹的,看见这架势,鼓掌尖叫不断。 贺廷威自认在这群公子哥里赛车技术不凡,还曾经和几个专业赛车手切磋过,对于这个人的挑战,他十分有自信。 可是上了赛道之后,前面几圈两个人速度还保持持平,从第十圈开始,那个人突然发力,甩出了他一个车身的距离。贺廷威哪里会让,踩住油门,刚准备追上,前方正好是弯道,贺廷威速度太快,车身猛地甩了一下,对方已经越过了弯道,两辆车之间差距更大…… 等贺廷威和他比了一场下来,所有人都拥了过去,贺廷威虽然输了,但是对方车技让他彻底服了,顾不上心里的不爽,揽住那个人的肩膀:“走,我请大家喝酒去!” 俱乐部内就设有酒吧,不过贺廷威不乐意呆这里,他点名了一家赫赫有名的会所,反正他请客,他说了算,他要的就是自己乐意。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回了Y市…… 时间没过去多久,在Y市的林森收到了一条关于贺廷威的消息,他皱了皱眉,行色匆匆地朝短信上写的地址赶了过去。 凌晨五点,距离林森收到消息六个小时,董铖打开邮箱,里面躺了一个文件夹。 在点开文件的一瞬间,海豹头顶再次冒出任务完成四个字,系统有自己的判断,不一定是楚敬一,只要能到达最终效果,贺廷威和林森的床照也不是不行。 第14章 三线男神 <十四> 林森是被自己手机铃声给吵醒的,睁开惺忪的眼,伸出手还够到手机,入目的就是贺廷威精致的脸颊,以及被褥下自己赤条条的身体,林森愣了一下,还是把手机拿到了手里,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他的经纪人,他连忙捡起床头柜上的衬衫披上,大步朝洗手间走去。 他依稀记得昨天晚上他接到贺廷威的短信后就去了金碧,然后很多人在给贺廷威敬酒,他看不下去就过去帮他喝了几杯,再后来他和贺廷威应该都醉了…… 再三确定自己最后是醉的路都走不稳了,林森松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喂?什么事?” “什么事?你打开电脑看看,你和二少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森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还是依他说的用手机刷开某个网页,入目就是他和贺廷威赤裸相拥的图片,因为被打了马赛克,相片里两个人在做什么十分引人遐想。 林森终于找到了为什么自己会一觉醒来,赤身裸体和贺廷威躺在床上的原因。自己平时处事一向谨慎,没得罪过什么人,这些相片不可能针对自己。那么就只可能是贺廷威,最近和贺廷威有梁子的人…… 董铖? 林森脑子里才冒出个名字,全身的血就全部涌到了头顶,两耳轰鸣,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他杵着洗漱台缓了好久才听到经济人的声音。 应道:“我在听。” 对方已经喊了他一段时间,差点都想挂电话了,“林森,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林森否认,“没有。” “那么是二少?” 林森沉默了。 经纪人这个时候也懂了,问题就是出在贺二少身上。默默叹了口气,“对方这次准备的很充分,公司从知道消息开始就在压,但是你知道的,很难,而且……”经纪人没把话说完,但是两个人都明白,他是想说,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林森新电影的上映,到时候绝不只是钱的问题。 和经纪人讲完电话后,林森抱着一丝希望给董铖打了电话。他想只要他说不是他做的,他就信。 可是,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都是长长的忙音。 林森的心也一分分麻木,在他打算拨出最后一次就收手的时候,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楚敬一的母亲。 楚敬一和贺廷威诈骗案的事发生的太快,他只知道幕后人是董铖,还没等他具体弄清楚怎么回事,贺廷威已经被捞了出来,接着就是他和贺廷威被拍……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现在楚敬一的母亲又找过来,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几秒,才接起电话。对面楚母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的哭过,“阿森是你吗?” 林森和楚敬一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关系非常好,楚母算得上他半个妈,听见她这样的声音,林森心里也不好受,问道:“是我,敬一现在怎么样了?” “他……”楚母没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埋怨:“我早就让他不要参合贺家的事,他不听,现在好了吧。人家贺二少家大业大,丢锅丢的干净,立刻就把人救出去了。把他丢那里给人做替罪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 林森连忙道:“贺廷威和我是朋友,他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敬一对他怎么样,他看得见。现在他出来了,他一定会想法子把敬一也捞出来的。” 楚母依旧是哭,不过倒没在纠结楚敬一能不能出来这个事,而是说起了今天打电话给他的目的,“小一说有话想要对你说,我们问他,他又不说,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看看他吧。” 林森应好,和楚母约了一个时间,就挂了电话。 等他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贺廷威也起来了。两个人在洗手间外打了照面,估计他也看见了那些新闻,看见他后脸上满是尴尬。 林森安慰他道:“别往心里去,你爷爷那边我会去解释。” 贺廷威用力地摇了摇头,声音里带了哭腔:“你怎么办?” C国的当局现状,林森出了这个事后以后的剧很难再过审,还会有导演请他吗? 这些贺廷威都能想到的,难道董铖会不知道? 林森听着一个字都不想说。 贺廷威眼睛更红了,他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回去,有事冲着我一个人来,连累你算什么!” 说着转身就走,林森全身上下就裹件浴衣,等他换好衣服追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贺廷威回到贺家老宅后,本以为爷爷怎么都会说自己,没想到老爷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提议他,现在国内到处是他和林森的事,让他出国一段时间。 贺廷威有时候是冲动了一些,但是他不傻,他知道这是爷爷在给他台阶下,他要是不顺着他,爷爷很有可能或者已经准备拿林森开刀了。 他犹豫了会儿,最终选择暂时顺着贺老爷子,不过去哪个国家得他自己定。贺老爷子没反对,他去了M国。上一次他拒绝了楚敬一的提议,但是却没有忘记楚敬一说的那个能让林森东山再起的导演,她就在M国。 贺廷威走了之后,贺家老宅彻底陷入了风暴当中。贺廷威不知道,在他和林森绯闻爆出的同时,老爷子收到了一份邮件,里面全是三年前贺廷隆暗杀贺廷威的证据。 这件事放在三年当中任何一天被挖出来,看在贺廷威没事也没打算计较的份上,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它偏偏出现在了现在,贺廷威诈骗案还没处理干净,又冒出他和男人乱搞,老爷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贺廷隆暗杀这事等于直接撞在了枪口上。 贺廷威离开c国的第三天,贺廷隆被老爷子禁足在家,整个天阳集团的大部分权利顺利的落到了董铖手里。 杜弋给他发来贺电,还想请他出去喝酒,董铖拒绝了,不过他没有浪费杜弋主动联系他的机会。 “帮我个忙吧。” 杜弋:“我们什么关系?你想让我做什么直说。” “封杀林森。”娱乐圈杜弋的人脉比他更广,他来做这件事比自己更合适。 “什么?”杜弋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董铖要对付贺廷威他可以理解。要拍贺廷威和林森的床照,他也可以理解成他想把林森打到低谷,再出手一步步把他扶起来,到时候林森眼里就只有他了。 但是封杀…… 难道董铖是真的恨林森? 想到这杜弋不禁觉得有点可惜,毕竟林森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演绎天才。 正当他纠结该不该答应的时候,董铖又说了句让他更诧异的话。 “封杀是以我的名义封杀,我希望你在‘我’封杀他之后,给予他一定的帮助,至于是影视上的帮助还是其他什么地方,依你喜好来。”说着董铖又想到了一件事,补充道,“到时候我把我贺家外的资产转给你,你以你的名义转一部分给林森。” 杜弋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卧槽来形容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两这三年也不是白帮贺廷威干白活的,有钱,又有杜贺两家的关系,董铖在外的那个资产可不小。 董铖给了他一个不是回答的回答:“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和力量抗衡,我给他一个创造力量的机会,我会等着他。” 杜弋模糊地冒出一个不太靠谱的想法,“艹,你想和他玩?但是,这也玩的太大了吧?” 一不小心就是身败名裂,董铖哪里来的自信,有自己帮林森的情况下,他还能稳坐拿贺家家主之位? 董铖低声笑了笑,“杜导和我合作了那么久,难道不想试一下?” 试一下把他当成对手,看看两个人究竟谁更厉害。 杜弋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在见到董铖的第一面起,他就有遇见同类的感觉,但是,那个时候的董铖太弱,就像个好玩的小玩意,逗弄下可以,让他尽全力,董铖承受不起。 现在的董铖…… 杜弋摸了摸下巴,虽然还是不够,但是,也能尽兴地玩一下了。而且,这次的游戏,是董铖让自己借着林森的手和他玩,如果自己输了,难看的只是林森。要是自己赢了,自己肯定不会为难董铖。怎么想对两个人都没有影响,顿时没了估计,按照董铖的吩咐去做了。 而已经手握天阳大权的董铖也没有闲着,他让海豹把自己这些年备份的和姜潮的联络信息,通话记录全部调出来。 他这次谋划的贺廷威和林森床照留下的证据,还有他这具身体和贺老爷子真正的亲子鉴定。 海豹一边忙一边偷看董铖,贺廷威被老爷子一怒之下调去了国外,两三年内回不来,这段时间足够法院给楚敬一审判定罪,到时候就算贺廷威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楚敬一长时间人身自由受限,系统会根据他是这个世界,是否存在让他离开监狱的可能性,从而判断他任务是否失败,他们现在做的就是排除那一切可能性,然后静待楚敬一任务失败。 但是它知道,董铖不会这么干等着,既然有时间,也有这个条件,那么就把最后一个任务也做了。 这个时候林森也从派出所出来了,他还没消化完楚敬一告诉自己的事,杜弋就打电话来告诉他,上面卡的很严,已经上不了了。那么多人的付出因为自己一时失误毁于一旦,林森很是过意不去,问杜弋需不需要赔偿,杜弋嗯了一声,“我的电影还要你来赔?你这是在小看我?” 林森不再坚持,可是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很快之前已经谈好的几个通告的负责人全部打来电话,委婉表示要换人。林森出了这样的事,公司根本不可能拒绝,短短一个月内,林森不止失去了全部通告,还惹上了几个之前代言的广告商的官司。 等这一切全部结束,国家又进入了打严期,林森被彻底雪藏了。 董铖在上一次他告白后就离开了两个人的公寓,林森通过朋友查到他新的住处,在门口等他回来,可是董铖就像知道他在,只有他去等,他就不回去。发的短信,托人带的话也全部没有回音,林森有些绝望了。 这个时候,杜弋主动联系了他,“我有法子对付董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第15章 三线男神 <十五>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年。 近来Y市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贺家二少和一个艺人公然出柜,豪门同性恋情炒的沸沸扬扬。两年前网上两个人的床照泄露,两年后二少借着出柜公开表态会追究到底,网上支持两个人的一片狼嚎,主题中心只有一个霸道总裁求嫁。 如果顺着这些留言往下翻,很容易发现在这些狼嚎当中缀了不少林森粉丝的回复,统一的格式,带着林森相关的话题,X月X日林森新电影在M国上映。 第二件事就是杜贺两家的竞争。 这件事还要从两年前说起,已经不管事很久的杜弋在两年前突然回了杜家的公司。他死皮赖脸地从自己哥哥哪里混了些事来做。历经两年,杜弋凭借自己的人脉,以及杜家的势力,真把手上的事做好了也做大了。最近刚上了某金融报封面,笔者恭维了他两个字“天才”。 而相对的贺家也出了一个奇人,也是半路出家,不只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还名正言顺地挤走了贺家原来两位少爷,老爷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贺大少不见踪影,二少又沉迷在一个男人身上,老爷子在确定董铖真的有实力管理天阳后,半年前已经放权,公司又有几个元老支持,不出意外,董铖就是天阳未来的当家。 两位小少都当得起天才二字。当然了,大家都明白这种天才,“天生”的这部分占得比重有多大,一般人是学习不来的。所以众人更关注的是,今年的重头戏政Z府F的7153计划会花落谁家,甚至还有人开了赌局。 海豹二话不说,压了杜弋。 董铖知道了后,直接笑开了。他想说‘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可是话到嘴边,转头就看见海豹塔拉着脑袋,如同犯了什么大错的模样,董铖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拍了拍它的头,什么都没有说。 转眼又过去一个月,距离投标的日子越来越近,之前董铖抓得紧,现在反倒轻松下来。 正得闲的姜潮一大早上接到了一个老属下的电话,对面语气很慌张,急着要见他。 姜潮和对方关系不错,立刻安排了见面的时间。 “老哥哥,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小云。” 对方一见面也顾不上什么礼貌,直接开口哀求道。 小云是对方的儿子,姜潮一看他这态度就心道不好,皱着眉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对方这才把自己儿子的事说了出来,丁方正在没进贺家之前是黑道起家的,半路投了贺家这棵大树,姜潮看他是个人才,花了好些功夫才把他给涮白了。但是没想到,他儿子竟然走了自己的老路,还惹了不能惹的人。 姜潮皱起眉头,这事不是他不能办,是现在不是插手的时机,一个弄不好绝对会影响到天阳这次的投标,这是多少人准备了整整一年的项目,不能说没了就没了。 就在这个时候,丁方正开口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再拖他就真的没救了,老哥哥你不要说我威胁你,这么些年我们谁都不干净,你要是不帮我……” 姜潮脸色瞬间就变了,迅速想了一下,很快就抓住了其中的重点,丁方正的儿子在外面乱来也有一阵子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了事,目光紧逼丁方正,“有人让你逼我破坏天阳这次的7153计划?” 丁方被戳到心事,心虚地垂下头,“我知道这样对不起小少,但是,没了这个项目,我们可以接其他项目,但是,小云他等不了啊。” 姜潮叹了口气,曲起食指扣了扣两个人中间的桌子,语重心长道:“方正啊,凡事要看得长远,天阳好,我们大家才会好,你儿子的事再拖一拖。” 丁方正却不淡定了,“老哥哥,一年前小少在考虑这个项目的时候,我就让你劝他,不要去折腾,能弄下来是锦上添花,但是准备工作却要放弃太多的东西,如果拿不下来,股东会那边一定会对他有意见。” 姜潮看着他没说话,丁方正继续说:“你当时说你信他,我也承认小少确实有这个能力,但是,你在说信他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中途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你就是想说,如果我不答应你,你就把你手上关于我的证据丢出来,不干净大家一起不干净对吧?”姜潮已经有了些怒意。 丁方正却管不了那么多,他说:“项目以后还有机会,但是,如果您老要是脏了,您说这个时候,老爷子会不会为了公司把您给摘出去?就像当年救二少抛弃楚家小子那样。” 姜潮猛地拍了下桌子,“你!” 丁方正:“老哥哥我同意你说的,凡事要看长远,天阳好,我们大家才会好。但是,要是眼前的事都解决不了,还有什么长远可言?您说我说的对不?” 姜潮用力深呼吸了几下,才平息下满腔的怒火,他知道现在自己很被动,对方挑了一个最好的时候,换在其他时候,他就算不答应丁方正,也有办法把人收拾了,只是过程麻烦一点。老爷子早知道他不干净,动静小一点,老爷子不会说什么。 现在不行,那个项目和政Z府F有关,天阳就像一个被展示的货物,他但凡有一点动作,对天阳的影响都是极大的,现在最有利的办法就是,他们动用内部的人,让天阳拿不到这个项目。毕竟,拿不到只是准备工作作废,好过等拿到了,投了钱,又被抓到把柄,不只项目没了,钱也打了水漂。 他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会帮你,但是,你记住没有下次了。” 这一次过后,有些人也该收拾收拾了。 丁正方还不知道姜潮已经准备对付自己,再三感谢,两个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贺廷威回来了。 他并不是通过老爷子的关系,在天阳混一个职位,而是以天阳股东的身份出现在了天阳会议室内。 姜潮看见他的时候,猛地皱了下眉头。 只有董铖一个人全程挂着轻快地笑意,会议结束了还主动邀请贺廷威去吃晚饭,全然忘记了当年是谁害了贺廷威去M国“留学”。 贺廷威比起当年收敛了很多,起码当着员工面没给董铖难堪,答应了他的邀请。等他把人载上车后,以吃饭为由,把人哄到了城郊,他知道董铖保镖不会离他太远,只是把人喊下了车,抛下一句,“董铖,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扬长而去。 董铖站在原地,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腰背挺得笔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情说不上愉悦,但是绝对是轻松的,一切都在他计划当中,他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忍不住翘起唇角,“好,我等你们。”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投标的日子,意外的是杜弋居然临时撤了,这让围观这场贺杜之争的人大失所望,杜家那边更是炸了锅。在谁都以为在杜弋放弃,项目必然是落到贺家的时候,天阳的投标书出了问题,也落选了。 7135项目落到了一个兴起的小公司手上,姜潮派人一查,那家公司的老板竟然是贺廷威的姘头林森,据他所知林森和杜弋的关系也不错。 姜潮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之前董铖不顾股东反对强要做这个项目,现在却因为他手下人失误竞标失败,反弹非常明显,姜潮出面协商了几次,都协商不了。股东会在贺廷威的煽动之下,要求董铖再次审查公司高管。 姜潮的一个属下第一个遭了殃,被查出是他让人改了投标书上的一个数据,导致投标失败。 开始姜潮还没怎么在意。 但是短短一个月的审查,姜潮手下的人接二连三折损,姜潮不由得想到了负责审查的董铖。 某天散会后,他去了董铖办公室,门一锁也不讲什么客套话,第一句就是:“董铖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没了,你也不好过!” 董铖赔笑道,“这次的事是我的不是,但是,如果您的人干净,也不至于被查到不是?” 姜潮看着他没说话。 董铖换了个话题,“您不觉得,您现在风头太盛了?” 天阳看着是董铖把着大权,实际上很多时候,董铖根本差使不动几个元老,尤其是姜潮。这次7135的事,谁做的手脚,认真查不是查不出来。 老爷子不追究是看在姜潮那么多年的功劳上,给他面子。但是,只要老爷子还没断气,就不会像一只面团一样任人揉捏。 董铖说:“现在看起来是股东会压着我审查,实际上是您最近风头太盛了,老爷子忌惮您呢,您不如暂时退一退。” 姜潮不信任地看了董铖一眼,他对付贺家兄弟的手段还历历在目,现在退出去,等他再回来,天阳里一定会变天。 董铖早已经猜到他的心思,又说,“您当初为什么那么放心选择和我合作?还不是因为我不是贺家真正的小少。现在天阳里多少人盯着我这个位置,一旦我没了这个身份,不是墙倒众人推?您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不一样。”他手上有权利,无论董铖闹什么幺蛾子都能解决,一旦他放权,很多事情都会成为未知。 董铖没有坚持,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让姜潮退是不可能的,先说刚才那个建议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话,他给姜潮倒了一杯茶,亲自递到老人面前:“您现在退确实不合适,我根基不稳,很多地方还得仰仗您,不如我们借着这次机会把下面有问题的人换掉一些,免得以后再出事祸及您。” 相比起上面让自己暂时退位,这个姜潮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董铖,点了点头,勉强同意。 接下来的几个月,天阳的高层就像换了次血,其中最多的就属姜潮的人。 董铖看着那些或面熟,或眼生的人,很快他就发现姜潮开始在某些会议上不是故意给自己找茬,就是倾向贺廷威。 姜潮是天阳的元老,又是老爷子的心腹,之前他全力帮衬董铖,再加上董铖的身份,董铖才能在天阳顺风顺水,现在他似乎不再那么帮董铖,众人不由得猜,是不是二少回来了,老爷子准备换人了? 一时间董铖在天阳的处境变得尴尬起来。 董铖全程旁观,眼看时候差不多到了,在某个下午联系了许久不曾联系的杜弋。 杜弋等他的电话等了太久,接起电话的时候,喜悦的心情能透过手机溢出来,他说:“怎么样?输的服不服?” 他知道董铖的性格,7135这么势在必得的东西,他一定会去争。所以杜弋面上是在和他竞争,其实还是为了怕姜潮那边没卡住,林森必然争不过贺家,有杜家在一方面是保险锁,另一方面,杜贺两家竞争,能吓退很多人,林森的机会也多一点。 天阳失去这个项目后,股东会内部一定会对董铖不满,不过他们之前碍于董铖的身份,不敢强来。贺廷威的出现,同样的贺家少爷身份,给足了他们底气,才有了接下来天阳高层的审查。 姜潮为了保全自己换掉了几个老将,失了多少人心,杜弋不关心。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是董铖绝对会利用这个机会削弱姜潮。 姜潮换上去的有些人可不是纯粹的“姓姜”而是“姓董”。现在看起来是董铖占了优势,虽然丢了项目,但是借着贺廷威提出来的审查,从姜潮手上又拿了一部分权利。 好一手借刀杀人。 但是,这些小手段姜潮会不清楚吗? 不,姜潮清楚得很,他知道这些人是董铖的人,也知道董铖提出的建议,是为了蚕食他的权利。 经过这么一遭,姜潮面上不说,但是和董铖之间必然出现了裂纹。杜弋虽然不知道姜潮是为了什么要帮董铖,但是,他很清楚董铖最大的靠山就是姜潮,如果董铖没搞到姜潮权利前,姜潮倒戈,董铖这个董事长的位置…… 一个字悬! 只是他没想过,他们的离间计能使得这么顺利,董铖自己的原因又有多少? 这些董铖也不会告诉他,他拿着手机,窝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回答他,“服,怎么能不服。” “服就好。”杜弋说着,叹了口气,“要不要我去和贺廷威说说,当年楚敬一的事是你出面才把人捞了出来,还有林森的公司……” 两年前,贺廷威和林森的绯闻传出后,贺廷威被贺老爷子送去了M国,林森接受了杜弋的帮助后,也去了其他地方发展,期间贺廷威只在贺老爷子某次重病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守了老爷子一个星期又走了。 最让董铖意外的是楚敬一,本来他的案子要定下来,怎么都得磨个一年半载,期间还有可能出现各种意外。没想到他才进去不到一个月就主动放弃了任务。 他走的这么干脆,让董铖省了不少事,董铖一高兴,很快楚敬一的案子就在杜家的干预下,因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 林森去接楚敬一那天杜弋也去了,四个人玩了一个通宵,早上还在半醉着的杜弋给董铖打了个电话,对他说:“我真不知道你图个什么?玩玩的话,差不多就够了,把自己弄的跟个反派boss一样,有意思?” 当时的反派boss低低地笑了笑,回答十分欠打,“这是我的事,你要是不愿意了,可以不做。” 杜弋是真被他气到了,要说从前他帮林森他们只是看心情,董铖说了这话后,他这次还真的就不留余力地帮起了林森他们。 现在杜弋也想通了,只要董铖这边喊停,他立刻去和林森他们说清楚,如果贺廷威不听,他也玩够了,立马掉头回来帮董铖对付贺廷威。 董铖支起身体,“先别急。” 他和姜潮的关系已经有了裂痕,等他再作死几次,让姜潮放弃他,贺廷威和林森就有机会了。 “好吧。”杜弋应的很勉强,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对董铖说:“对了,林森说想见你一面,你去吗?” 董铖犹豫了一下,系统硬性规定一定要林森参与扳倒他,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得去刺激他一下,这一面可能怎么都要见的。 答应下来后,董铖就挂了电话。 有了上一次的事之后,又加上贺廷威让人有意挑拨,董铖和姜潮之间的矛盾日益严重,两个人甚至在公开场合吵了一架。 也就在这个时候,贺廷威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董铖和姜潮的亲子鉴定,这一次是真正的海豹没有动过手脚的亲子鉴定。 姜潮当时就懵了,久久地沉默之后,他买通董铖身边的人,在董铖去酒吧喝酒的时候,让一个女人取了他的头发。 结果显而易见,董铖确实不是姜潮的儿子。 一个星期后,天阳高层召开了一个会议,大致内容就是换董事长。 董铖听着他们提出来的各种理由,其中有大半都是莫须有的,他不由得看向姜潮,发现姜潮也在看着自己,一瞬间董铖就明白了。哪怕是贺廷威给了他自己不是他亲生儿子的证据,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他这颗棋子的分量太重,不可能说丢就丢。 姜潮在给他机会,他在用行动让他看清形势,他依旧可以掌握他的人生,前提是董铖必须低头。 可是,这场争权游戏对于董铖来说走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到此为止。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身,顿时整个会议室的目光全部投了过来。 董铖朝他们鞠了个躬,然后慢慢开口,“首先,谢谢诸位这些年在工作上对我的支持,没有诸位就没有现在的我……”他发表了一个大约一分钟的感谢。 贺廷威以为接下来他就要就那些理由分析解释,毕竟他也不认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能把董铖拉下来。却没有想到,董铖在发表完感谢后,伸出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接着说:“但是,这上面说的都是事实,是我对不起天阳,我同意股东会的决定。” “董铖!”姜潮几乎是在董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跟着站了起来。 贺廷威意味深长地在两个人中间来回看了几眼,整个会议室的气氛诡异起来。 董铖依旧保持着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不缓不急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同意股东会的决定。” 说完留下一会议室目瞪口呆的人,转身离去。 …… “董事长!” 董铖从会议室出来后,他的助理追进了电梯,平时干练异常,连男的都有几分惧怕她的女人,此刻红着眼圈,看向董铖,“今天是事是老董事长逼你的对不对?” 董铖没说话。 助理继续抹着眼泪继续道,“我就知道,二少一回来准没好事,7135的事怎么能全怪你,全公司上下,长眼睛都知道你为了那个项目付出了多少,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罪名,你怎么那么傻,竟然全部都认了……” 助理越说越替董铖委屈,董铖明明就很有本事,但是这么些年,他除了为公司打拼外,为自己谋过什么? 那么多人,他们当中多少人受过董铖的恩惠,却在贺廷威出现后纷纷倒戈。根本顾不上什么形象,在董铖面前跟个孩子似得哭了起来,“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么欺负你,他们怎么能这样?” 董铖看着助理哭得惨兮兮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助理没接,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管,你要是走了,我也不干了,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白手起家也好,摆地摊也好,我给你做一辈子助理。” “你……” 董铖话还没说完,才发现电梯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一群人站在电梯门口,他们都是这些年,董铖提拔起来,看着董铖他们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尤其眼睛基本都是红的。 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李姐说的对,我们陪你出去单干,好过你在这里受气!” 董铖听完就笑了,笑得很无奈,语气却十分严厉,“你们这是闹什么!天阳待遇不好吗?多少人在外面递简历等着来受气,你们倒好凭着一时脑热说走就走,当过家家,拌泥巴呢?” “可是你委屈啊。”助理抽泣着,毫不犹豫地反驳,“我们是你的人,我们都不为你想,还有谁替你想!” 不想董铖想都没想,大声斥责她道:“你们不是我的人,你们是天阳的人。”目光越过人群,看向站在他们后面的那个人,目光炯炯,“我从来不提倡公司分帮结派,你们要是这么想,那证明我是真的错了。” “董事长!”助理低呼,想伸手去拉他,告诉他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贺廷威。”董铖没理她,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在场的人脸色再次全部换了个颜色,纷纷转过身。 贺廷威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吐出四个字,“蛊惑人心。” 董铖没有受他话的影响,大步走到他的跟前,“他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贺廷威冷笑,“你是想告诉我,你多得人心?” 董铖将手插入裤兜,看着贺廷威翘起唇角,笑得十分暧昧,“我是在为他们悲哀,毕竟就贺少这个肚量,八成是容不下我用过的人。” “谁说的!” 贺廷威立刻反驳:“不要把我想的和你一样,只要他们为天阳出力一天,我贺廷威就用他们一天。” “你们听到了没?”董铖转过身对身边的人说道,众人低头不语。 董铖挑眉,“没听到是吧?”他转回头看向贺廷威,“那还劳请贺总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末了估计还嫌不够,添了一句,“贺总不会是不敢吧?” 贺廷威立刻瞪向他,咬牙切齿道:“说就说,只要他们为天阳出力一天,我贺廷威就用他们一天!” “这次听清了吗?”董铖问。 这个时候才有人稀稀拉拉地小声应他,“听到了。” “听到了那就快滚回去工作,工作时间擅离岗位,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掉!” 众人依旧是低着头,没人动。 董铖笑了,笑得极冷,“上面通知还没下来呢,我现在还是你们的董事长,怎么,都不想干了?” “董事长……”李助理哭得更凶了。 董铖看都没看她,“我给你们十秒钟。” 李助理不死心,“董事长……” “十……”董铖开始倒数,才有人慢慢离开,李助理看着董铖,眼泪越流越凶,她不知道哪里生出的莫名感觉,她总觉得要是这次这么走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董铖了。 但是,她又不能不走,董铖经常说一句话,只有力量才能和力量抗衡。刚才是她冲动了,只有留在天阳,他们才是董铖的力量,离开了,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她捂住嘴巴忍着不哭出声,恋恋不舍看了董铖一眼后,掉头大步走进了电梯。 贺廷威站在那里,看着四周的人,直到他们全部散光,才慢慢开口,“想不到你人还不错,放心,他们要是不做什么,我还不至于为难他们。” 董铖没接他的话,他和贺廷威没什么交情,这层楼就他和几个股东在,没事贺廷威不会无缘无故跑上来。他问他,“有事?” “林森要见你。” 贺廷威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不正常,虽然说他和林森出柜是假的,但是他对林森情意是真的,替喜欢的人约他喜欢的人,蹲在旁边的海豹都替他尴尬。 董铖点了点头,他之前已经答应杜弋会见林森,只是一直没有时间,现在他已经快从董事长的位置上下来了,贺廷威下一步就应该是公开他不是贺家小少,到时候他的任务机就彻底完成了。 是时候去见见林森了。 林森约他见面的地址是杜家名下的一间私人会所,地址很偏,但是环境非常不错,天然的温泉从山腰流下来,树丛花木布置精致,清静却不冷清。 董铖从旁边走过,衣服不小心被一枝园丁忘记修剪的枝条挂了下,上面累的树叶簌簌而下。他拂了拂落在浴衣上的叶子,顺着小道走下去,藏匿在各处的小潭就露了出来,水色泽清澈,烟雾缭绕…… 林森坐在当中,听见脚步声后,他慢慢转过身,白蒙蒙的热气笼罩在他的身上,一条白色的浴巾堪堪缠绕在胯上,两条精致有力的人鱼线在腰间骤然紧缩,没入浴巾的边缘。 林森看见是董铖,唇角挑起了个恰到好处的高度,笑的漫不经心,“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董铖应着,脱掉脚上的木屐,踏入池子内,温热触感从脚开始往上蔓延,董铖舒服地微微哆嗦了下,可是还没等他把身体完全缩到泉水内,身边的海豹突然大叫,“小心!” 董铖立刻回头,不过还是晚了一些,来人一棍子敲在他的脖颈上,他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人就倒了下去。 第16章 三线男神 <十六> 漆黑、安静…… 董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地方,无论他怎么挣扎,全身上下都不听他的使唤,只剩下意识在脑海里冲撞,震荡导致的疼痛一次又一次在意识里散开,不只是疼,每一次撞击,它都会被削弱一点,董铖已经预料到了它的结局,他无法无动于衷,他想活,他想让它停下来,可是,它根本不受他控制…… 惊惧之下,董铖睁开眼,眼前如梦里一样一片漆黑,连手脚都是同样的动弹不得,也难怪他会梦到那里。董铖定了定心神,开口问身边的海豹,“这里是……?” 海豹见他醒过来,几乎是扑了上来,声音里还带了哭腔,“电源网络全部被切断了,我定位不到……” 董铖理解的在内心点了下头,脑子里昏迷前的事越来越清晰,他问海豹:“林森把我绑过来的?他给我注射了什么?” 海豹两眼含泪,“麻醉药,还有肌肉松弛剂,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话还没说完,海豹突然一跃而起,挡在了他前面董铖眯起眼睛,他知道,林森来了。 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伴着暖橘色的烛光一点点朝他靠近,林森走到他身边,把蜡烛放到床头上后,将他从他躺着的地方抱了起来,这个时候董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就披了件浴袍,下身赤裸…… 怒意顿时溢满了眼眸,抱着他的人一半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脸上,很快就看到他的神情,低低地笑了笑,安抚地吻了下他因为愤怒而皱起的眉目,“放心,我什么都没有做。” 然而这并不能平息董铖的不快,尤其当手腕上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感之后,烛光下董铖双眼就像淬了火,红得能渗出血珠来。 他最后一个任务失败了! 与此同时,就像是为了证明系统没有报错,林森先淡淡地说,“你已经睡了快两天了,要不要喝一点水?” 董铖喉咙干得能冒出火来,但是他不愿意求林森。林森盯着他看了看,先把他放下,抬过一杯水递到他的唇边,董铖也不为难自己的喉咙,就着林森的手喝下了大半杯。林森才慢慢开口,“我让贺廷威说你去度假了,没有能让你参加卸任会,实在抱歉。” 董铖看着他没说话。 “哦,我差点忘记了,我并没有参与贺廷威扳倒你的计划。” 海豹和董铖同时愣住。 林森继续说:“我接受了杜弋给我的帮助,也拿了那份你给我的产业,不过,我没有如你想的掉头回来对付你。” “我还该感谢你吗?”董铖怒极反笑,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任务,在两年前他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何必忙得跟个陀螺一样替贺家守家产?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林森破坏了自己的任务! 林森没理董铖的冷嘲,再次抱起他,走了他一段路后,把他放了到了一个垫了软垫的椅子上,但是董铖现在没办法坐稳,大半身体还是靠在林森身上。 他说:“楚敬一都告诉我了。” “什么?”董铖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是他觉得是他理解错了林森的意思。 就听林森贴在他耳侧不急不缓地说道,“他说你们是穿越者,我们命运你们一早就知道,你接近我,背叛我,又帮助我,都是因为你的任务,连你的性格都是为了讨好我才装出来的……” 一瞬间董铖突然明白,之前为什么楚敬一在还有可能翻身的情况下放弃了任务。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放弃,而是触犯了系统的规则。 ——穿者不能向土著角色透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不只这一次穿越任务直接被判定失败,还会扣除前三个世界的经验。 林森把手探入他的大腿内侧,带着薄茧的手指滑过他那里的细肉,“我一开始是不信的,毕竟太荒谬了,但是,他说可以证明给我看。”说着眼看手指就快碰到董铖的,突然收了回去,低头看着董铖,露出一个十分危险的笑容。 海豹连忙告诉董铖,“任务已经失败了,再过二十四个小时,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至于林森……系统自带高H屏蔽系统,一旦他要做什么,主人你立刻会被和身体隔离,不会有什么感觉。” 董铖却对它摇了摇头,“这些楚敬一都告诉他了。”不然林森也不会特意只在某些重点部分附近逗留,而不进行到底。 董铖这会儿已经被楚敬一的行为刺激过了头,反而没脾气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发现他的手指已经恢复了知觉,用不了多久,身体其他部位也会慢慢复苏…… 他垂下眼,掩住眼里的情绪,问林森:“我不明白,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楚敬一输局已定,输在董铖手上不过是扣一个世界的分,但是,告诉林森他们是穿越者,董铖也不会失败,他还会被扣三个世界的分,董铖觉得毫无意义。 林森听完就笑了,手从董铖腿侧收回,握着他的手腕,食指在脉搏的位置来回磨蹭,“这个要问你自己做了什么,楚敬一一提起你,气得要吃人一样,说你不按规矩胡乱来,我不懂你们的规则,所以也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不惜违反规则也要让你尝尝任务失败的滋味。” “呵……”董铖轻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对方这是不满他把剧情全部洗牌,拿着剧本无从发挥。但是,终归还是一句话,是他无能。 董铖正鄙视着楚敬一,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手腕,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腕已经被人割开了,血正在不断从那里涌出来…… 董铖惊道:“你做什么!” 林森却没理他,又在他手上割下了两道口子。 董铖再次怒了,他没想到,林森绑自己来,竟然是为了要杀自己,还是这么蛋疼的一种谋杀方式! “你的脑子是进水了吗?”董铖忍不住破口大骂。 林森不为所动,“忙”完了才放下手里的刀,他把董铖整个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垂下眼凑在董铖耳边轻语,“我留不住你,哪怕强行占有这具身体,他也不是你,对不对?” 董铖猛皱了下眉头,没说话。 林森继续:“楚敬一和我说,你们这个等级的穿越者,已经走过了很多世界。是不是,我在你眼里和我和你经历过的那些世界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温热的液体落到董铖衣领内,董铖愣了下,林森低低笑了起来,没有任何愉悦,纯粹的笑声,听着无比渗人,又或者有那么几分凄凉,他说:“大概,还是有一点区别的吧。”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演的那部剧吗?” 董铖依旧沉默。 林森自言自语道:“我又回头去看了那部剧,越看越觉得自己傻。当时的我想的太简单,觉得大臣是从容而退,却理解不到,大臣的性格,早已经把皇帝当成至交,他从容、痛苦、悲怆,同时也无力,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留在皇帝身边吗?” “不,他想。只是他没有那个能力。你说的对,力量,他如果早一点醒悟,拥有更多的力量,结局也许会不一样。” “可是……”眼泪一滴又一滴和董铖落在地板的血一样的速度,很快就浸透了董铖的浴衣,浓重的血腥味将两个人包围,抱着他的林森把下巴抵到他的头顶,眼泪顺着他的额头落下来黏稠的液体滑过他的眼角,董铖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眼泪,是血…… 林森搂着他的手越来越松,声音却有了隐隐崩溃的趋势,“我又该怎么办……” 他放弃了他喜欢的演绎,和贺廷威的恋情以及那部电影不过是一场迷惑董铖的烟雾弹。 他利用董铖给他的一切,孤注一掷只为抓住更多他能抓住的东西,但是,这些怎么够?他只是董铖经历众多世界里众多角色之一,他的未来,他的一切早已经被人抒写好。他再努力,拥有再多的力量,他也不能改变这个规则,依旧只能留在这个世界,留不住董铖…… “我根本……够不到你……” “林森!” 林森手垂下的一瞬间,门被人从外面踹开,董铖看见那个总是带着轻蔑眼神看他的青年,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在看见董铖和林森两个人后,总算有了长进,没有扑过来抱着林森大哭特哭,而是立刻让带来的医生给他们处理伤口。 也是在这个时候,董铖才看见了林森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刀,心口猛的抽了一下,忍不住努力抬起没什么知觉的手,无奈怎么都抬不起来,最后只能用脸颊努力蹭了下林森刚才哭湿了的领口,眼睛闭上之前,他由衷感叹,人类果然太麻烦了。 第17章 三线男神 <十七> 今天是林森入行十五年纪念日,一大早杜弋就给林森打了个电话去道喜,说会送上大礼。 林森那边语气淡淡,完全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杜弋很不爽,要放在两年前,谁敢自己面前给自己这样,他就算弄不死对方,也得让对方脱层皮。 可是两年前那一件事后,杜弋就对林森宽容了很多,虽然他实在不想承认,但是,董铖的死,自己有很大的原因。 直到现在杜弋都在反省,如果他当年没有听信林森一面之词,认为两个人只是误会,给他创造机会绑走了董铖,可能董铖现在还活泼乱跳地在贺家各种闹腾。 然而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杜弋默默叹了口气,他现在只能善待林森,这个董铖到死都在袒护的男人。 纪念日的地方是贺廷威选的,在贺家老宅,贺老爷子在董铖死后没多久就跟着去了,老宅跟着就沉寂了,这还是这两年来,老宅最热闹的一天。 杜弋去的很早,在一旁和林森的发小楚敬一聊天,从电影电视剧聊到了董铖,楚敬一对这个人印象很模糊,好像见过又没有见过,连林森和他的那一段,都是从杜弋口里知道的。两个人这边聊着,一直到宴会开始了一半,今天的主角才姗姗来迟。 当然陪他一起来迟的还有贺家老宅现在的主人贺廷威。 楚敬一端着酒杯走过去,酒还没来得及敬,盯着两个人看了起来,跟过来的杜弋看他这表情知道要坏事,连忙扯着人想把人往回拉,可是还是晚了,楚敬一抛下一颗威力不小的炸弹,“我记得你们刚才穿的不是这一身衣服啊,诶,阿威你脖子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贺廷威的脸顿时涨了个通红,在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贺二少和林森是一对,好几年前报纸就爆出了两个人的绯闻。很多人传,林森为了贺廷威甚至连戏都很少演了,一心扎到商圈,偶尔碰见秤心的剧本才会出来演一下,还从不演主角。硬要排个位,估计还不及当年他没遇到贺廷威那会儿,堪堪三线,不能再多了。 杜弋对此嗤之以鼻,林森不演戏的事和贺廷威毛线关系都没有,这事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人了。 在林森开始放弃演戏的时候,杜弋是第一个劝他的人。 第一次杜弋劝他,林森和他说,他出过那样的绯闻,上面卡的严,他要是做主演,估计整部剧都会被卡下来,就和当年那部没能上映的电影一样。 杜弋觉得这个事就不是个事,当年那部电影要是他硬要上,又有几个人真会卡他?不过他不能这么和林森说,说了他和董铖一起玩林森的事就得露馅。 第二次、第三次,林森那一样的借口搪塞杜弋,杜弋不爽了,把负责审核的几个人还有林森请到一起,让对方拍着胸脯保证,他的下一部电影,绝对不卡。林森这个时候却说,自己演技下降,难当重任。 杜弋火了,面子要给他,等宴席散了,才把人堵到厕所,问他什么意思? 林森这会儿才说了心里的话,他说:“董铖以前说的没错,没有能力,什么都留不住,我现在看着是什么都有了,实际上什么都是别人的,哪里有时间顾及个人爱好。” 事关董铖,杜弋满肚子牢骚也只能憋着,叹了口气,“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却没想到,林森这个想怎么样,是最后和贺廷威搅在了一起。 说实在的,杜弋很早就知道贺廷威对林森有意思,贺廷威太实诚,做事都不带掩饰的,也就是林森满眼都是董铖,丝毫没留意到他这个好朋友的情义。 不过那个时候,杜弋和董铖关系好,董铖又和林森是那种关系,杜弋自己家里有几个弟弟妹妹就是出自老爸外面的人,他十分不待见第三者插足,也好在当时贺廷威够安分,心里有林森,却从没有做出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床照的事不算,那是董铖自己设计的。 再后来董铖被林森绑了,小鸡一样被绑在椅子上放血。林森当时也危在旦夕,去抢救的路上断气了两次,倒是董铖,他们进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送到医院之后,居然就快断气了,拉着他的手,对他说,不要动贺廷威。 杜弋直接懵了,常年侵淫剧本,他下意识就脑补了,我爱你,你爱他,他爱我的狗血大三角,认真一对逻辑,特么还真有道理,他怎么没想到。 好在董铖惨白惨白的手撘了过来,及时收住了他的脑洞,他像是猜到他一定要个理由,不然不做事,对他道:“如果林森愿意活下来,他一定会活到最好。” 无论是生活,还是感情。当然也不一定是贺廷威,只是董铖想多留给他个选择。 这是董铖难得的一次善心,杜弋却以为自己看到了董铖的本质,顿时感动得涕泗横流,拉着他的手,让他放心,他一定替他照顾好林森。 林森醒过来的时候,董铖已经没了。 意外的是,林森倒没有哭天喊地,以头抢地什么的,他很冷静的表示知道了,然后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以最佳状态进入了工作,全新面貌面对生活,一年后就和贺廷威走到了一起。 杜弋也不是没想过,林森不像是薄情的人,这么快移情别恋,会不会是把贺廷威当成董铖替身什么的,毕竟别说除了样子,两个人性格某些时候还是挺像的。 这样的想法一直维持到了,半年前杜弋帮朋友执导了一部微电影。 那是一个简单的单恋的故事,从学生时代开始,男主就一直默默守护女主,却从不靠近,只是看着,喜欢着自己加诸到她身上的各种美好性格,一直到女主结婚生子,男主也娶了别的女人,故事的结局就是男主的老婆问男主,“你是不是还在爱着她?” 男主说:“不,我没爱过她,我爱的是我的想象。” 杜弋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就觉得相当蛋疼,可是对方偏偏和自己很要好,只能硬着头皮拍了下来。拍这幕的时候,恰好楚敬一拉着贺廷威还有林森过来探班,男主和老婆对白结束后,贺廷威也低声问了林森一句,“你是不是还在爱他?” 杜弋立刻竖起耳朵,林森却没有刻意避讳,他说,“我和他不完全一样。”他指的是电影里的男主,这一点杜弋表示赞同,这男主什么都没做,林森那可是把人绑起来殉情了!接着林森搂住了贺廷威,他说:“当年既然我选择活下来,就一定会活到最好。” 无论是生活,还是感情。 杜弋当时是释然了。 不过现在看着被人群簇拥在中间恩爱无比的两个人,杜弋依旧为董铖感到不值,从侍从手里抬过一杯酒,仰头就灌了大半杯,可是还是觉得不解气,扯了扯领口,决定到阳台上吹吹风,不然他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突然发作,上去撕了那对狗男男。 杜弋脚步还没迈开,突然一个人撞了过来,他手里端着小半块蛋糕,杜弋身手矫捷,还是免不了被蹭脏了袖口,杜弋心情本来就不佳,毫不犹豫借机会发作。 “你这是做什……董铖?” 怒意还在脸上,杜弋眼里已满是惊诧,拉着连声和他道歉的人,“你TMD没死?骗我那么好玩吗?” 那个人明显被他吓到了,想挣开他的钳制,可是杜弋力气太大,挣扎了半天没有效果。 好在林森过来了,他松开搂着贺廷威肩膀的手,走到两个人边上,对杜弋说,“他不是董铖,我们出去谈。” 杜弋看了看林森,又看看频频往他们这边看的人,最终松开了“董铖”的手,大步跟着林森离开了会客的大厅。 贺家宅子不算大,却建的分外别致,花园内小桥流水,茂林花草无一不全,杜弋和林森一直走到一处平时鲜少有人来的地方才开口,“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别他妈和我说他不是董铖,老子对董铖熟的他脸上多少颗痣都知道,刚才那个人就是董铖!” 林森也没有再否认,他说:“对,他就是董铖。” 杜弋火了上前拽住林森的领子,“你是什么意思?董铖没有死,你竟然和贺老二在一起了!” 林森被他猛的抓着,愣了片刻,跟着脸上浮现出些许嘲讽,“他是没有死,只是他已经不要我了。” 杜弋没明白。 林森也缓了过来,把他拎着自己领子的手扯了下去,“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贺廷威答应我不会为难他,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不要去打扰他了。” “艹!失忆了就是不要你了?你这什么逻辑?” 林森半天没有接话,杜弋气呼呼的走了。 林森站在原地,脑子里浮现出了,那段他一点都不想再记起的回忆。 那天他刚刚从麻醉药中苏醒,董铖站在他的床边,他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在看一个和自己不相关的东西,他说:“我要走了,想了想,还是应该和你道个别。” 林森此时还不能说话,他只能躺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董铖走开,什么都不能做。 当天他又进了急救室,后来听贺廷威说他停止了呼吸很长一段时间,医生都放弃了,他又活了过来。 贺廷威开玩笑似的问他,“是不是碰见了什么大罗神仙,对方不收你,你又回来了。” 林森很坦诚,他说:“我没有遇到什么神仙,我看见了董铖。” 在他断气的时候,他意识飘忽在外,视野里模模糊糊,除了忙碌的医生外,他还看见一个人,他身影并不真切,但是他实实在在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林森第一反应就是他是董铖,他还在疑惑他不是应该走了吗? 就听董铖说:“就这么死了?我还以为你会有出息一点,白浪费了我的时间。” 林森想反驳,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董铖的身影渐渐清晰,那是一个身材与自己相仿的男人,外貌张扬俊逸,下巴微扬,微微朝自己方向一瞥,眼眸明亮却印不出自己的身影,再一次重现了林森梦里无数次梦见的,他和董铖的那部剧里董铖脸上的表情。 只是,当现实和梦境重合,他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他心口是很疼,同样的也无比清醒,自己确实没出息,为了一个也许从来就没把自己放心上的人要死要活。 这个时候,一个医生突然惊呼,病人心跳恢复了。 林森看着董铖的方向,那个人弯着眉,嘴角上扬一个小小的弧度,似乎在笑。 彻骨的哀恸顿时盘上他心口,疼得他忍不住全身颤抖,大量的泪水止都止不住,顺着眼角滑落。 我在你心里,还是和他们不一样的,对吧? 林森不知道自己在院子里站了多久,一直到眼前不断有水滴落下,被淋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传来阵阵寒意,他才恍然屋子里还有一堆客人要招待,连忙转身准备回去,却在转身后呆在原地,愣愣地看向对面的人,“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贺廷威撩了下自己已经湿透的头发,咧开嘴笑着对他道:“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世界落幕了,我不想让狐狸冷漠到一点人性都没有【咳咳要是那样感情怎么写啊(╯‵□′)╯︵┻━┻ 。】 于是,就有了这个结局,也许林森以后在想起董铖的时候还是会有那么点难受,但是,他不会遗憾,他争取过,疯过,傻过,还极端得拉着对方自杀过……留不住他不是他的错,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人,活过来他还是那个林森,并没有失去爱的能力,珍惜身边的人,重新再爱,这是我能给林森的最好的结局。 我们下个世界见~ 第18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一> “驸马,该起了。” 迷迷糊糊中有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他慢慢睁开眼,一张同声音一样温柔的面容映入眼中,紧跟带着些湿意的温热帕子贴上他的脸,鼻尖满是少女特有的芬芳,这会儿他是彻底醒了。 “驸马。” 少女他目光渐露清明,又轻轻地喊了一声,直到他应了一声后,才把他搀扶着坐了起来。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还有看身边少女的装扮,他模糊地确定了这个世界所处的时代。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少女还在,他不好把海豹抓出来询问这个世界的剧情,索性先找了个话题。 “回驸马,已经过午时了,殿下在花园里等了许久了,让奴婢来催您过去呢。” 午时……他在脑内换算了下时间,又联想到少女口中的殿下,连忙起身,任由少女给他换上衣服。 等少女替好穿好衣服,领着他往花园里走的时候,海豹才冒了出来,在把这个世界的剧情发给他之前,咽了咽口水,才吞吐道,“主人,这个世界出了一点状况。” 他和海豹的交流除了他和海豹之外的人听不到,他问海豹,“怎么了?” 海豹飘在他的右上方。 “因为你在上一个世界擅自滞留。”说着它偷偷看了他一眼,确定他对此没什么反应后,才接着道,“直接导致我们相对其他穿越者晚到了这个世界半年,系统发生了误判,让其他穿越者进入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里算上你有三个穿越者,但是,你的目标列表内有一个。” 上个世界的事情已经结束,对于他而言就是一段数据,他立刻思考起海豹的话,有两个对手,却只用解决一个,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觉得有些新奇,不过也只是新奇罢了,他对海豹说:“你把剧情传过来。” 海豹点点头,把剧情导入了他隐藏在手腕处的终端内。 这依旧是一个升级流的故事,除了世界不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主角从没有CP变成了NP。 主角王浩是一位穿越者,不过和他们这种以完成目的为穿越的穿越者不一样,王浩的穿越是一次意外,他来自于相对于这个世界的时代更先进的时代,一次车祸后,他醒过来就来到了这个时代的王浩身上。 王浩的原身是公主府上的一个杂役,王浩穿越过来发现这个时代的王浩才十二岁,上有老母,姐姐,下有弟弟妹妹后,他没产生什么去接近公主,草根逆袭成驸马的不靠谱想法。 他考虑的很简单也很实际,先努力当下,有生之年要是能做个到管家也就满足了。可是剧情终究是为了主角服务的,他没去招惹公主,公主倒是主动送上了门来。 剧情里公主是先帝一个非常宠爱的妃子熹妃所孕,爱屋及乌,先帝十分重视这个孩子,还未出世就已经下旨赐名顼,以字观意,这孩子若能顺利降生,便不是皇子,也能享受万千宠爱。 谁能料到,公主还未出世,先帝就驾崩了。先帝膝下无子,只能过继了旁系的孩子继承王位,皇后和丞相辅政。至于怀着公主的那位妃子,先帝驾崩之后,就没了消息,一直到公主降生,才传出熹妃难产不幸去世的消息,公主也在出世后不久就被送出了宫,一直由奶娘照顾。 她母妃的缘故,太后一直不待见她,虽说吃穿用度都不曾少她,但是,她对小公主的态度,影响到了下人身上,他们虽不敢欺辱公主,也不敢待她好,公主年纪小,也没人教她,她不知道身边人对她的漠视是因为太后,只觉得是自己不够好,处处忍让。 不想,退步不只没有改变现状,反而让人得寸进尺,王浩遇见公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奴仆咄咄逼人的要求公主做这样做那样。 王浩出生的时代,从小各种英雄大片的熏陶,面上不显,英雄主义已经刻到了骨子里,看见瘦弱的公主受人欺负,他做不到坐视不管,于是,开始上下打点,努力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让公主过的好过一些。随着时间的流逝,公主慢慢长大,王浩依靠这些年的努力,在公主府内也越来越有说话权,他已经能正大光明的站到公主身后,公主也知道这些年对自己好的人是谁,对王浩十分依赖,甚至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可是公主还没及笄,太后就给公主找了一个驸马。 驸马是太后的侄子,有太后撑腰,在公主府内可谓为所欲为,不只当着公主的面招妓,还经常在酒后对年幼的公主施以拳脚,公主不敢反抗,王浩又是公主府的奴才,多说一句话,他就会失去留在公主府的权利。 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公主被人如此糟蹋,王浩才意识到,从前一生平顺的想法都是笑话,从他对公主恻隐开始,他的一生就已经注定,他必须强大,不然守不住这个孩子。 主角一旦开窍,本就为他服务的剧情,也开始变得无比顺利。很快,王浩就在一次驸马的家宴上获得了驸马父亲杨赭誉的赏识,被大将军带在身边,鞍前马后多年,驸马不止性格不好,又无上进之心,再加上一些特殊的原因,最后大将军的杨家军都姓了王。 期间,公主一直留在朝阳城,王浩在外奔波,难免遇到了些红颜知己,或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或温婉可人的小家碧玉……他虽念着公主,可是,意外难免发生,不慎和这个发生关系,不慎又有人有了他的孩子,这个身世凄苦割舍不下,那个待他有情有义不能辜负,最终等他手握重兵回到朝阳的时候,身边已经跟了六个女人,还有两个孩子。 当然也有意外,譬如某个名为柳依依的花魁,求不得一是一双人,和王浩一宿春宵之后,当着王浩的面绞了头发,出家为尼,从此再不见他,也成了王浩心里某一粒碰不得朱砂痣。 可是即便是这样,公主在和驸马和离之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并带给了他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当年先帝之死是太后所为,先帝在死之前,曾拟过一道诏书,无论熹妃腹中孩子是男是女,都是帝位的唯一继承人,现在这份诏书就在公主手上。 王浩这几年戎马生涯,太后多番置他于死地,他早对她恨之入骨,如今他有兵权在手,又有先帝的诏书,哪里还有不动手的理由。一番苦战之后,王浩终于把公主扶上了皇位,自己也带着自己的后宫们,成为了一人之上,万人也之上的皇夫。 翻完主线剧情,他看起了自己的人设,就刚才那个女人对自己称呼,毫不意外,他这次的角色就是那个家暴公主,最后被王浩亲手杀死的炮灰驸马杨珤。 再看时间线,本来他穿越过来的时间应该是公主还未过门的时候,第一个任务估计就是虐待公主,刷公主的负好感。 可是因为上一个世界的事,耽搁了一点时间,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半年。公主也已经过门半年,因为是BUG,他没有这半年原身的记忆,完全不知道原身和公主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不过就任务提示来看,他和公主好感度还是零,既没有升高,也没有降低。 他一时还不能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海豹给他说可能是穿越者的角色,以及他的任务。 “一个是沁香园的花魁柳依依、一个是新科状元谭泽。” 海豹才说完两个疑似穿越者的角色,两个人已经跟着少女走到了公主府的后花园,海豹只能暂时住了嘴。 他看向对面的公主,公主今年才十三,她的模样已经出落得相当漂亮,尤其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只敢看一眼,又立刻垂下眼,睫羽下眼波涟涟,十分惹人怜爱。只是性格不太讨喜,尤其在见到他之后,她立刻拉住旁边侍女的袖子,垂着头颤抖着肩膀,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海豹在旁解释,“原剧情里,驸马对公主不好,公主性格懦弱,不敢反抗,她应该是在怕你。” “既然怕我,为什么好感度还是零?”他问道。 海豹:“这……” 它又刷新了一次任务界面杨珤第一个任务的那栏,公主好感度依旧是零。 “这不科学!” 他看着对面低头打颤的公主,没有接它的话,只是按照剧情以及角色的性格,不等公主开口,大咧咧地坐到公主下方的位置上,然后不耐烦地问公主,“不知殿下找杨珤来,所为何事?” “我……” 公主才抬起头,一对上杨珤的目光,小脸瞬间变得惨白,又立刻低下了去,全身上下充斥着对杨珤的惧怕。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人抬着两杯茶走了过来,分别朝两个人行了礼,“小的,参见驸马、殿下。” 公主一听见他的声音,想都没有想就站起身,喊着,“浩浩!”如同一只见了母鸡的雏鸡一样,向那个人跑了过去。 来人见她这般,眼里又气又心疼,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尽量忽视她,什么都没有说,先把茶水放下,身子稍稍往前,把人挡到身后,挤出一脸谄媚的笑容对杨珤说:“驸马,这是小的才让人送来的新茶,您尝尝?” 此刻作为杨珤的他依言,抬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点点头,“不错。”说罢看向王浩躲在身后只露出一点发髻的公主,满眼讥诮,“殿下找杨珤来,难道是为了让杨珤看殿下和管家主仆情深?” 公主依旧不敢开口。 王浩直接跪了下来,“驸马切勿误会,殿下年幼,府上的事都暂由小的和管家帮忙打理,您有什么事……” “大胆,本驸马允许你开口了吗?” 王浩以头磕地,“小的莽撞,请驸马恕罪。” “浩浩……”公主显然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青,整个人已经抖了筛子,王浩额头抵在地上,不敢再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 没看过第一个世界的小伙伴们看这里┏ (゜ω゜)=? 第一世界内提到的设定 1.每个穿越者在来到新的世界后,除了找到另外的>=1穿越者以外,还必须完成自带的五个角色任务中的三个以上的任务。与之相对的,被破坏掉三个以上任务后,会被淘汰。淘汰有惩罚,一定次数内是扣除世界积分、降级,失败累积太高会被系统抹杀。穿越者等级越高任务越少 2.穿越者不可以向土著角色透露自己或者其他穿越者的真正身份,不然立刻被淘汰。 3.穿越者不可以对其他的穿越者进行人身伤害(不然就是杀戮游戏了。) 4.系统会提示这个世界有多少穿越者,但是不会提示其他穿越者的任务。他们的五个任务都是每个角色剧情走向内的关键点,这些关键点在剧情里非常明显,一目了然,所以只要知道哪个角色是穿越者,就能知道他们的任务。 5.其中一个穿越者的任务失败或者任务成功,系统都会提示其他穿越者。 6.系统的本质是KO掉其他穿越者,走剧情加分,不走剧情也行。 (但是穿越者们的任务受原剧情制约,比如,一个穿越者的任务是保护主角,但是因为他影响了剧情,让主角死了,任务则失败。而且如果改变了剧情,穿越者们手上的剧本作用就不大了,怎么选择,看穿越者自己选择。) “海豹”是主角智脑,它把自己变成海豹的形状,所以之后称呼一直是海豹。 主角没有名字,该文不是无限流,主角以后会出去的。 _(:з」∠)_写完发现好多,会不会有人看完这个规则就直接被吓跑了。 第19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二> 杨珤目光在公主和王浩打个来回,继续按照剧情里他应有的表现,说道:“殿下,你要是无事,我就先告退了!”说着放下茶盏准备起身走人,王浩见情况不对,公主又低头在旁边不语,只能硬着头皮替公主说道:“再过一些日子,大将军就要回京,夫人让公主问您,可要回家小住几日。” “多大一点事,早说不就没事了吗?”杨珤嗤笑。 这件事剧情里是有的,杨珤一天到晚不归家,杨母找不到他,只好让人拜托公主通知他,公主犹豫了好久才找来驸马商议,然后驸马又当着王浩的面,狠狠地欺负了一次公主,才按照杨母的吩咐把人领回去,没想到在杨赭誉归来那天晚上,发生了意外,有刺客要刺杀杨赭誉,刺杀任务失败后,绑走了公主。 原身巴不得公主死了,他可以不做驸马,一点都不担心。这可急坏了王浩,他不顾身份,主动向杨赭誉请缨,最终把公主找了回来,也就是这一件事引起了杨褚誉对王浩的注意,促成了后来王浩随杨父出征北疆,得到杨家的兵权,对应着这个世界杨珤的第二个任务‘增加杨父对王浩的好感’。 “说起来,你这个世界的任务大部分都和好感有关。” “‘和公主好感达到负值’、‘增加杨父对王浩的好感’、‘和杨父好感到达负值’、‘和太后好感到达负值’,‘被王浩杀死’。” 海豹把他的任务一一说了出来,继续说:“公主的好感有点不科学,还好这个世界任务没一定要完成前置任务,不然,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没法做了。” 在海豹絮絮叨叨说任务的时候,杨珤已经把这一段剧情走完了,不过和原剧情有些不太一样,他并没有让人“不小心”地把滚烫的茶水泼到公主身上,而是借着刚才王浩不经过他允许擅自开口,当着公主的面,让人抽了他几十鞭子。 期间他一边看着公主,一边让海豹留意着他和公主的好感栏。 从王浩挨打开始到王浩昏死被人抬下去,公主看着他除了惧怕之外还生出了一丝丝怨恨,可是她的好感栏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主人我怀疑……”海豹说着看向杨珤,它已经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不对劲。甚至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 公主的好感栏刷不动,不仅仅是因为公主性格懦弱,不敢恨不敢爱,最大的可能是眼前的公主不是系统要杨珤攻略的那个人。 系统认角色是靠脸,但是穿越者是可以改变土著角色的面部特征的,曾经有一个世界海豹和杨珤就遇到过主角被人改了模样,换了身份,以至于杨珤攻略错了人,任务失败。 有一就有二,海豹怀疑这一次和上一次的情况是一样的。 海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杨珤应声点头,他想的和海豹差不多,不过…… 他看着公主瑟缩的背影,对海豹说道,“就算公主是假的,我们比其他穿越者晚了半年,我们得做一些更重要的事。” 他“失忆”了半年,这半年内发生过什么,另外的穿越者已经进行到什么地步,剧情发生了什么变化,他都一无所知,必须尽快收集关于这半年的情报。 好在原身在剧情里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正事上没什么能力,吃喝玩乐倒是很有一套,因此也结交到不少和他同好的朋友,但凡有点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或者倒腾到什么新鲜的玩意,都会叫上他一起。 而且因为大家都对正事不上心,这样的“聚会”就非常频繁,三五日就会来一次。这就便宜了杨珤,他和海豹在公主府待了半日,就接到了某府小公子的邀请,说马场新来了几匹好马,邀他过去看看,回来的时候可以顺道去百花堂“赏花”。 杨珤欣然应允,换了一身衣服就带着几个仆从出门去了。 公主从奶娘那里知道杨珤出府了,连忙带着药膏赶到王浩的住处,可是,还没进门,就听见王浩房间内传出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公主下意识抖了下,因为这是常在杨珤身边伺候的侍女冷香的声音,因为杨珤的差遣,冷香狐假虎威没少给公主苦头吃,公主对她本能地有些恐惧。 “你明明知道驸马不好相与,偏偏要去逞强,这会儿舒坦了吧!”冷香口上虽埋怨着,但是语气丝毫没有平日对其他人那么盛气凌人,甚至有几分亲昵。 王浩听完低低笑了两声,笑罢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那种情况,我若是不替殿下说话,驸马定又要为难殿下了。” “为难就为难,又不是第一次了,况且殿下那性格,你能护她一次两次,还想护她一辈子吗?你以为你是谁?” “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又想说,殿下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在你看来,她就像你的亲妹妹。可是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府里谁不清楚,我们伺候的这位公主殿下和话本里那些公主殿下不一样,讨好驸马和太后才是关键,你这么一味的护着她,迟早惹祸上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到时候可别怨我不管你。” “香儿。”王浩无奈地叹了一声,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门外有动静,似乎是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冷香连忙把药膏盒子盖好塞到王浩床垫下。 与此同时院子外替两个人望风的人发现公主还没进屋子,小声地问道:“殿下,你怎么还没进去?” 他就是见是公主来才没有提醒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可是没想到,公主进了院子半天还没进屋子,难道屋子里那两个人又在做什么没羞没臊的事? 那人带着疑惑,走进院子,冷香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到公主不冷不热地唤了一声,“殿下。” 公主没应她,捡起掉在地上的药膏瓶,埋着头逃似地窜进了王浩的屋子里。 杨珤回到公主府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原身的好友们昨天在百花楼闹腾得厉害,一个接一个来给杨珤灌酒,好在这具身体酒量不错,喝到最后好友们都醉了,杨珤还有些许清明,也在酒席上从众朋友口里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驸马这个角色到他接手为止和原剧情差距不大,没本事,脾气差,对公主也不好,他有个朋友还劝他,公主毕竟是天家的人,他现在是占着太后的疼宠,要是哪一天太后恩宠不再,他对公主的所作所为就是放在别人手里的匕首,刀刃的方向还指着他的胸口。 杨珤听着,多看了这个人几眼,才依照驸马的性格冲他发了一通脾气,然后抬着杯子去找了另外一个人。 从那个人口里,他知道疑似穿越者的两个角色,一个花魁柳依依已经被人赎走了,不知去向。而另外一个在原剧情里留做京官新科状元的谭泽被外放,三五年都回不来,三五年后王浩都跟着杨大将军打仗去了,人都见不到更别提任务。 回到府上不等他把这些消化干净,他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那个少女匆匆来报,冷香死了。 第20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三> 冷香曾经是百花楼的花魁,被杨珤花重金赎回来,冷香有手段,故作矜持一直吊着杨珤,杨珤一直没能真正碰过她,她倒是相中了公主府上的王浩,主动勾引王浩,成为了王浩穿越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女人,两个人发生关系之后,她的心自然就偏向了王浩,成了王浩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可惜这个女人命不好,她和王浩在一起时,王浩还没有能和杨珤抗衡的能力,杨珤发现她和王浩的关系后,找人轮了她还不算,又把她卖回窑子,失了身又被驸马爷吩咐“好好照顾”的人,在那里会有什么遭遇? 原剧情里,王浩找到冷香的时候,冷香已经死了,发现她尸体的人说,她赤身裸体躺在路边,身下全是男人精斑点点。 如果之前杨珤虐待公主只是让王浩对杨珤心生恨意,冷香的死则是让王浩彻底起了除掉杨珤的心,为将来杨珤的结局做下了铺垫。 …… 现在冷香提前死了,在杨珤还没发现她和王浩之前,她也就失去了她在剧情里的作用。杨珤垂下眼,问跟前的管家,“是谁发现她的尸体的。” 管家答道:“是殿下。” “殿下?”杨珤有些吃惊。 “是,殿下约了冷姑娘到后花园,不过殿下说,她到的时候冷姑娘就已经死了,我们发现殿下的时候,殿下就昏在冷姑娘尸体边上……” “仵作怎么说?” “致命伤在脖颈,有人从后面偷袭了冷姑娘,一刀毙命,死亡时间就在和殿下见面的前后。” 也就是说公主到花园的时候,冷香才刚刚被人杀死,又或者说…… 杨珤眼睛微微眯起,手指轻轻扣了扣了下旁边的桌子,对管家道:“除了加派人手搜查府邸外,全力配合查案的李大人,一定要将凶手缉拿归案。” “是,驸马。”管家应完就带人出去了。 等他走远,海豹慢慢从桌下爬出来,从他们穿越到现在,杨珤身上的剧情虽然改变不大,但是,其他角色的剧情变化可不小,海豹已经由衷地为上个世界没有阻止杨珤擅自滞留而后悔了,杨珤太托大了。 虽然只滞留了几天,但是这个世界的时间过去了半年,半年啊!!! 半年能够另外两个穿越者做多少事,再自信也不是这么玩的。 它也不和他绕圈子了,直接和他说:“这一定是另外一个穿越者做的,提前把弄冷香死了,王浩对你没那么恨,你后面的任务就麻烦了。” 杨珤却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太像他性格会说的话,“你总是把穿越者想的太厉害。” 每一个世界都有属于这个世界的法则,在这个他们所在的古代社会,身份地位带来的便利比上一个世界要多得多,谭泽也好,柳依依也罢,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新科状元,一个即便脱了籍的青楼妓子,要想在公主府动手,半年时间还远远不够。 “可是主人忘记了无回堂吗?”海豹反驳。 无回堂。 杨珤闻言挑眉,在原剧情里,无回堂是一个为皇家服务的杀手兼情报组织。剧情开始的时候,这个组织还为太后服务,一直到了剧情后面才回到了主角手上,成为主角对付太后又一大金手指。 他自然不会忽视它。 海豹知道他听进去了,继续给他分析,“主人,只是你不能用道具。” 普通穿越者除了智脑之外还配了一个商城,穿越的世界总数达到一定数量后可以解锁道具,用积分兑换。如果有人使用了商城的道具,系统也会有提示。不过,那是一般穿越者,它的主人身上没有这个商城,只是海豹可以用他的积分查询到对方使用了什么,有时候根据这个道具,就能判断对方的身份。 但是,海豹清楚它主人和其他穿越者不太一样,积分对于他而言不仅仅是积分那么简单,能不查就不会提醒他去查。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系统已经第三次提示有人使用道具了。 “谭泽已经外放到外面,最有可能是穿越者的就是下落不明的柳依依,我们做一个假设,柳依依利用好感道具,勾引了无回堂里的人,那么她不止可以让他们为他赎身,甚至可以使用这一支只服务于皇家的组织,那么在公主府杀一个人,自然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只服务于皇家……”杨珤跟着念了一句,迅速翻起了终端。 海豹不明所以。 看了好一会儿,杨珤勾起唇角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 “你说什么?”杨母一脸惊诧地看着面前的杨珤。 杨珤红着眼圈,仰着下巴,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要进宫,我要见小姨。” “就为了那个女人?”公主府的事杨母也听说了,当年杨珤要赎冷香的时候,她就不同意,公主再不得太后欢心,那也是公主。 伴君如伴虎,太后虽不是君,心意也一直难测,现在太后不乐意看她好,放任杨珤作践她。 以后呢? 要是太后某日突然想通了,想对公主好了,或是杨珤得罪了她,太后不想再护他了,他这些对公主的“作践”就会成为别人对付他的把柄。 杨母一想到此,就无比后悔当初怎么就对杨父妥协了,答应了那个荒谬的提议,才导致了杨珤现在这个我行我素的性子,决定的事不但拉不住,拉了他也要想办法背着你去做,杨父总是说这些都是小事,儿子的这些把柄不止不会害了杨家,还会让皇帝更加放心杨家,大不了…… 后面的话当时杨父没有说完,杨母却已经猜到了,他想说的是,“大不了把儿子舍出去便是。” 为了整个杨家的繁荣,一个儿子算什么? 这就是她的丈夫,杨母嫁与杨父的时候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嫁给全大楚女人都梦寐以求的英雄,可是真正嫁给英雄了之后,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悲哀。 英雄从来都是顾大局而不顾小家,作为英雄的内人,随时是英雄可以为了大局牺牲的对象。 可是,英雄难成,而她只是一个母亲。 杨母终于无法再坐视自己儿子的不断作死,先厉声将其中厉害关系给杨珤理了一遍,才语重心长地对他道,“你再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快回去把案子找个人顶上去,把案子给结了,不过是个丫鬟闹成这样实在不成体统。” 无奈之前教育不够,现在的杨珤根本不听劝,红着脸梗着脖子就从杨母嚷嚷,“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姑息真凶吗?”说着他似想到什么,“我知道了,公主就是凶手,她一定是妒忌我疼冷香而忽视她,你口口声声说,我把这事闹大,会让皇家颜面无存,其实根本就是想包庇公主,我不管,我一定要给冷香做主,你不替我去想法子见小姨,我就去闯宫,反正小姨疼我,也不见得会把我怎么样!” 杨母从他说出凶手是公主的一瞬间,脸色就已经差到了极点,等他说完直接摔了茶杯,“混账东西!” “来人!把少爷给我抓起来,关他房间里去,没我吩咐不准他离开房间半步。” 话音一落房间外的家丁就涌了进来,大将军府的家丁很多都曾是大将军手下的兵,他们才不管杨珤现在是什么身份,大将军离开的时候已经交代,他不在大将军府就是将军夫人说了算,不顾杨珤一口一个“你们敢!”、“你们这群放肆的东西!”把人给抓了起来,塞回了他的房间。 把杨珤“送”回房,杨母一刻也没敢耽搁,立刻让人去联系了大将军的几个故交。 就杨母的来讲,本来只是死一个丫鬟,不说公主府,就放在普通人家,只要赔偿到位,一般牵扯不到官府,可是,杨珤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是驸马,是天家的女婿,真要纵容他为了另外一个和他有染的女人把事情闹大,简直就是把天家的颜面搁地上踩。 所以在他把事情闹大之前,她必须先下手为强,把这个事给解决了。 杨珤在将军府留了五日,等他回到公主府,冷香的案子已经定下来了。凶手是一个就算刻意去打听都没打听到的无名游侠,据他自己说,他曾和冷香有过一段,后因冷香被赎后不了了之,而他心里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于是偷入公主府,本意是想带走冷香,可是冷香贪图富贵,不愿意和他走,他心有怨恨,见冷香一人在后花园内,便下了杀手。 故事讲得是合情合理,动机,作案时间,作案地点,包括凶器样样俱全。 那个游侠很快就被收入了大狱。 王浩从和他要好的一个公主府下人那里这件事后,轻笑了一声,驸马那日离开公主府,一走就是五日,回来时候还是被大将军府的人送回来的,用脑子想想就知道,驸马是为了冷香的事求到了大将军府,不过,驸马和冷香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本就暧昧,他还为冷香如此,将军夫人万万不可能让他胡来,这才有了这一位替罪的游侠。 他是不是该庆幸驸马对冷香还有那么几分在意? 不然在这个人生而不平等的世界,谁会去管一个丫鬟的死活? 王浩紧紧地抓着冷香送来的药膏瓶子,自公主嫁给杨珤之后,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一直有向上之心,可是身份上的悬殊不是有心就能打破的,想到这里他握着药膏瓶子的手越发用力,直至指尖变得惨白。 第21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四> 王浩又休养了几天,终于能下床了。他亲自到集市买了只花灯还有些脂粉,还有时下的新鲜花朵。 看着自己准备的东西,王浩脸上满是黯然,冷香死后尸体是由杨夫人找人处理,王浩那时还在不能下床,府上也没人敢去问,他根本不知道她最后被带去了哪里,只能把这些东西趁夜带到冷香遇害的地方。 并不是冷香需要它们,而是他极度地需要什么来寄托自己对冷香的思念以及愧疚,她放弃了大好的荣华富贵可享,选择了自己,而他没能保护好她。 王浩拎着包着些东西的竹篮越想心中越是愤恨,脾气向来温和的他难得的感受到了他从前看过的一些中二小说里背负血海深仇的主角们那种想要毁灭一切连带着自己一起毁灭的心情。 可惜,小说只是小说,现实是现实,他再悲愤,路还是得稳稳的来,稍稍放纵了下自己的情绪后,王浩及时地把那些不靠谱的想法压回心底,用空着的手揉了揉脸,刚想继续向前,突然听到了些许若有似无的啜泣声。 “香儿……” 王浩将自己隐在草木投下的阴影之中,朝声音方向看去,一个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的人坐在距离他不远的池子边上,两个酒坛子滚落在他身边,他拿着一支发簪正喃喃低语。 驸马? 王浩忍不住瞪大眼睛,借着月光又将那个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还真的是平时那个看谁都仰着下巴、不可一世的驸马杨珤。 他怎么在这? 王浩皱了下眉,他和驸马向来不对盘,还是快点离开为妙。 这么想着,他提腿刚想走,那边的驸马突然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谁在那里!” 两个人距离本来就不算远,王浩才转身,杨珤已经拽住了他的袖子,“给我站住,本驸马叫你呢,聋……”还有个了音还没发出来,杨珤脚下一软,整个人朝王浩身上栽了过来,王浩立刻往边上一让。 杨珤顿时摔个狗啃泥,王浩拎着灯笼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对他道:“驸马,您醉了,要小的送您回去吗?” 杨珤是真一点没留余地的扑上去,额头和鼻子重重磕到了地上,眼圈瞬间就红了,内里氤氲了一层雾气,他双手撑在身体两次,试图爬起来,不过可能酒喝得太多,试了几次都没能趴起来,那双本就雾气蒙蒙的眼睛彻底湿了,没过多一会儿,眼泪大滴大滴从里面滚出来,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王浩没听太清,只能把灯笼放下凑上前,把人扶了坐起来,这才听清楚,杨珤在说:“你欺负我!” 王浩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珤揉着摔红的额头,已经哭得通红的眼睛瞪向他,“我爹欺负我,我娘也欺负我,连你这个混蛋也欺负我!” 王浩:“……” 杨珤继续坐在地上哭,杨母年轻时就是朝阳出了名的美人,杨珤模样也不差,只是平时戾气太重,又喜欢摆架子,长得再好也没人注意。现在的杨珤,坐在他跟前,眼角绯红,面颊带泪,哭得梨花带雨,王浩心里不怎么地就冒出个词,“怜香惜玉”。 不过这念头也就只是那么一闪而过,他没办法忘记杨珤对公主做过的那些事,杨珤不是什么香玉,更不值得人怜惜。 王浩不再看他,大喊了一声,在院子外守着的侍卫听见动静,迅速跑了进来。 侍卫看看他又看看地上坐着的驸马,连忙上前去把驸马搀扶起来,可是驸马却非常不配合,才把他的屁股拉离地面,他立刻又跌坐回去,面色惨白,捂着脚踝一直发抖。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问王浩,“不会是伤到脚了吧?” 王浩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这里又湿又冷的,显然不是什么看伤口的地方,于是道:“先背回去。” 这个人点头,迅速把人背回了房间。 大夫来的时候,王浩还没走,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他把杨珤送回来后,杨珤的手就死死抓着他的袖子,怎么扯都扯不开,在管家和众侍卫略带责备的目光中,王浩索性坐在了床边,方便杨珤拽着。 他距离杨珤最近,所以杨珤的呓语听得一清二楚,他蜷缩在床上,一直在叫疼。可是,大夫扒光了他的衣服将他全身检查了遍,除了两只脚的脚踝出各有一道旧伤疤之外,没发现什么伤口。 大夫是驸马身边的人去请的,这位大夫曾是大将军的随行军爷,驸马从小到请的也都是他,大夫替杨珤检查完后眉头微微皱起,问旁边的管家,“近来公主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冷香的事驸马还没开始闹,就被将军夫人压下去了,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回事。 管家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坦然回答,“府上死了一个丫鬟。” “丫鬟?”大夫眉间纹路又深了几分。 管家问,“这和驸马的病情有什么关系吗?” 大夫听完就叹了口气。 在杨珤小的时候虽然文不成器,可是,练武在却很有天赋,夫子教的枪法,他是所有人中学的最快的,所有人都以为,以杨珤的天赋一定能够继承大将军的衣钵。 可是,突然有一日,大将军突然把他叫到书房内,谁都不知道书房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之后,杨珤腿受了伤,一直在床上躺了半年,待到能下地的时候,他的腿虽然还能走,也能稍微跑动,但是再不能习武了。 大夫直到现在都记得,驸马脚踝上那两道伤口,那是被大将军亲手用剑划伤的。 他问大将军,“何至于此。” 大将军说,“我十六岁从军,外收蛮子侵占的江山,内平大楚西北内乱,半生戎马……” 他话没说下去,大夫却懂了。 将军的功劳多少人拍马都赶不上,但是,也因此惹皇上猜忌,朝同僚中伤,乱世可以有惊世的英雄,祸乱平息后,却鲜少有君主能容下一个誉满天下的大将军,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他只是担心,整个杨家会因此受到牵连,他既想为国为君,又想维护亲族,所以,就牺牲了杨珤。 当年北疆未平,君王还需要大将军打仗,还是妃子的太后在后宫地位不稳,杨家已经有了一个大将军,根本不能再有一个杨小将军。 所以他选择废了杨珤的身体,又故意骄纵杨珤,找一些有名的纨绔带他出去,总而言之就一句话,养废杨珤。 大夫虽然只是大夫,但是,杨珤也算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曾经也是一个乖巧上进的好孩子。自从被他爹割了脚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 想到这大夫又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将军府的秘密,是不能和外人说的,于是他只能对管家道:“你有所不知,驸马的脚踝在幼时受过伤,当时虽然被将军用秘药治好了,可是……”说着大夫转头看向在床上疼得冷汗直冒的杨珤,“驸马当时的伤太重,落了心疾,后面即便伤口已经愈合,还是断断续续发了几次。这一次恐怕是‘旧伤’又复发了。” 在场的人听完都不由想到了冷香的另外一个身份——驸马的相好。 难道冷香在驸马心里真的这么重要? 以至于驸马旧伤复发? 在场的人纷纷看向床上的驸马,各有所思。 第22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五> 杨珤那天被王浩送回来以后,果然如大夫所言没能站起来。 大将军府那边瞬间炸了锅,杨母又请了不少大夫,甚至连宫里的御医都惊动了,却没一个人能从身体上查出病因,最后,还是归咎到杨珤脚踝后的伤疤上,简而言之两个字,“心病。” “无药可医?” “驸马的伤早已经好了,身体上绝无问题,至于以后能不能走路,只能靠驸马自己了。” …… 太后从御医那里得到答复后,暗暗叹了口气。她是一直没办法理解自己的哥哥,明明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只要他想,别说想保住自己儿子,就是要皇帝那个位置都是唾手可得。可是,她哥哥偏偏对先帝一颗忠心不悔,为消除先帝疑心,亲手养废了自己的儿子,给自己亲生妹妹下药,让她终身不孕。 大约同是家族牺牲品的原因,太后格外的疼爱杨珤。 他做再出格的事她都替他收拾残局,以至于杨珤越来越无法无天,她从来不恼,反正这一切不都是她哥哥要的吗? 在太后伺候的福元见太后面色不郁,大约猜出她是在为驸马的事忧心,提议道:“娘娘,驸马此次复发可能与那冷姑娘有关。”公主府有太后的眼线,她想知道那边的事易如反掌。 “大将军回来后,娘娘与陛下就将前往山庄避暑,不如让公主夫妇与娘娘同行,让驸马避开那伤心之地,对他的伤也有好处,娘娘以为如何?” 太后想了下,她虽不喜公主,但是,山庄那么大,也见不上几次,便应允了。 而公主府这边,杨珤坐在床上,海豹趴在他的身边,尾巴不时扫一下他的腿,一人一海豹的对面,王浩站在那里,不时问着杨珤需要什么。 管家解释,他昏迷的时候,夫人来了,看他一直拉着王浩不放手,管家以为两个人关系匪浅,就把王浩留了下来。 杨珤愤愤地瞪了管家一眼,“我娘?她又擅做主张。我不管,把他给我弄远一点的地方去,看着他我就脑袋疼。” 管家应他,“是。” 当天管家就把王浩调走了。 海豹对此很疑惑,他之前做了那么多,不就是希望让王浩主动亲近你,现在他主动贴过来了,他还要把人调开? 杨珤摇头,“王浩除了滥情之外,绝不是等闲之辈,要是他一贴过来我就坦然接受反而会让他起疑,我们在这个世界要对付的人有很多,虽然我都能应付,但是,能少一个麻烦就少一个麻烦。” 海豹听个半懂,杨珤也没有再解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剧情里大将军回来的日子。 大将军在路上听到杨珤腿受伤,比原剧情早了好几天回来,拜见了太后和皇上之后,就回了将军府,把最先为杨珤看腿的大夫找了过来。 “珤儿他?” 大夫并没有给他回答,只是道:“将军,早日今日何必当初?” 杨赭誉叹了口气,“老周,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觉得我错了吗?” 周大夫答,“将军您的选择当然没有错。” “你……” 周大夫打断他的话,“驸马这一次伤不在身而在心,周某也没把握能将他治愈,只能在这里劝将军,趁驸马现在还能回头,不要在继续了,你们毕竟是父子啊。” 从现在杨珤的种种表现,他已经可以预料,要是杨赭誉再不干涉,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做出杨赭誉无法容忍的事。他一想到这对已经互相折磨了十多年的父子,最后必须由另外一个结果另外一个。愧疚和哀恸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盘绕他胸口。 “我老了,心肠没有以前那么硬了,你都不知道,我看见小将军躺在床上,一直叫着疼,回去后闭上眼全是当年您割断他脚筋的画面。” 他不再喊他驸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低声喃喃,“他当时才十岁不到,无论你给他安排多繁重的课业,练枪练得连筷子都拿不稳时候都没皱过一下眉头。那天,他跪在你面前哭的那么厉害,我们怎么下得去手……” “你不要说了……”杨赭誉垂目。 “将军”周大夫突然跪到他面前,“今时已不同往日,您已经没有必要再牺牲小将军,牺牲娘娘,常言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您与娘娘如今的地位,若能冰释,拿下那个位置,还有谁能撼动杨家?” “老周!”杨赭誉低喝,“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谁教你说出如此诛心之话!” 周大夫抬起头,“将军,出仕那么多年,您还是不明白吗?无论你做什么,牺牲什么,没有一个君王,能容下您这样、杨家这样的势力大家,要么您放弃杨家在朝中地位,解甲归田;要么您亲自坐上那个位置,不然等您百年之后,杨家依旧会落败,无非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您既舍不得杨家的地位,又不想让陛下不高兴,还想让杨家永久盛世不衰,世上哪里能有这么好的事?” “你住嘴,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妄议陛下!” 周大夫丝毫不示弱,“您要是觉得周某说错了,剑就在您手上,您大可杀了周某!” “周笑你不要逼我!” “杨赭誉,我早就想说了,我们为宋家打江山,出生入死,受伤断腿断手那是轻的,多少兄弟连尸身都找不回来,最后结果怎么样?宋承晔承诺的事他做到了几件,江山稳定了,姓宋的又在我们背后偷偷杀掉多少我们的弟兄,我是不懂官场,不懂你说那些权衡,不懂宋承晔说的没办法,总需要有人牺牲。可是,你想过没有,兄弟们跟着你是因为信任你,要是跟着你,注定了就是为了给姓宋的做炮灰,做牺牲品,你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信任?” “我……”杨赭誉缓缓地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才又睁开,叹道:“老周,是我负你们良多。” 周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应下,呼吸一窒,又听他道,“可是,你可曾想过,以我们的实力取江山是很容易,但是拿了之后呢?名不正言不顺,各地别有用心之人,必以此为借口揭竿而起,到时候天下大乱,北域必会趁此机会侵入我大楚,到时候战火绵延,生灵涂炭,百姓何其无辜?我不能看着兄弟们用血肉换来的江山最后变成这副模样,如果你们需要一个谴责的对象,以抒内心的怨怼,那么就谴责我吧。” “……” 周笑无话可说。 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站着,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情绪平复下来,杨赭誉才把人给扶了起来,“关于珤儿的事,我会考虑。” 此次谈话就此终结。 周笑蹒跚着脚步从将军府出来,王浩连忙上前去扶住老人家。 周笑转头看向边上的小年轻,因为杨珤昏迷的时候一直抓着他的袖子不放,这小年轻在杨珤床边差不多坐了一晚上,脸上依旧不见任何不耐,他就下意识把他当成了杨珤的熟人,难得杨珤那孩子性格恶劣成这样,还能有人为他着想。所以他追着自己出了公主府,缠着自己问杨珤有没有可能痊愈,需要什么药材的时候,周笑只是晾着他,没有赶他走。 没想到他今天又跟了过来。 周笑和杨赭誉一番对话,已经折腾得自己心力交瘁,此时看见王浩,就像在漆黑的夜里乍看见一盏灯,虽然光线昏暗,但是,它也是光。 周笑抓住王浩搀扶着他的手,“孩子,你可是真心想要救小将军?” 王浩立刻点头。 周笑:“我要你立誓,今生今世忠于杨珤,若违此誓,你所珍视之人将全部死于非命,不得善终。” 王浩默默垂眼,然后跪下,“我王浩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忠于杨珤,永不背叛,永不欺瞒,若违此誓,我所珍视之人全部死于非命,不得善终。” 第23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六> 大将军回来了,杨珤的腿虽然不能动,但是大将军府还是要去的。杨母让人给他捎来了一把做工精致的木制轮椅,由侍卫把他抱到轮椅上,他便带着公主,还有王浩等几个侍从,一起去了将军府,去参加剧情里那个至关重要的接风宴。 杨家父子的关系并不好,虽然,杨父一直有暗暗关心杨珤,但是平时都是把对方当空气。今天杨珤一入席,杨父就看了过来,目光在他腿上和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别开,那目光太灼热,杨珤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先是在杨父看着他的时候面露惊诧,然后迅速别过头,拼命去回敬那些向他敬酒的人。 杨父见状,朝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没过多一会儿,杨珤发现,竟然没人向他敬酒了,他看向坐在主桌的杨父,杨父对上他的目光,举起手里的杯子,杨珤理也不理,放下杯子,滑着轮椅出去了。 海豹飘在他边上,一边追一边喊,“主人,主人,待会还有刺客呢!你这样离开太危险了!” 杨珤看着它这样小心忍不住翘了唇角,“绑架公主的刺客不会来了。” 海豹瞪眼,“你怎么知道?” 杨珤目视前方,“因为,公主是假的,没人会绑架一个假公主。” 海豹:“……” 杨珤继续道:“这一次的剧情有个盲点。” 无回堂是原剧情里一个隶属皇家的情报组织,一直听命于太后,到了后来,公主拿出先帝的传位诏书,王浩才发现这封诏书内不只是传位,还藏了一张地图,他循着地图给的位置找去,竟然找到了无回堂的总部,等他拿出那张地图试图解释的时候,在场的人竟然全部跪下了。 这个时候王浩才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块地图,而是可以号令无回堂的凭证。先帝想的很周全,无回堂虽说为皇室效命,可是当着地图一样的信物的出现的时候,无回堂就必须听命于地图的主人。 可是剧情里从到尾没提公主的诏书是从哪里来的? 毕竟公主府差不多都是太后的人,公主一举一动都在太后眼皮底下,想藏诏书基本不可能。 于是他想到了大将军归朝的那一次绑架,明面上是刺杀,其实根本就没有伤到谁,整个刺杀的结果就是把不相干的公主给绑走了。所以其实这根本就不是刺杀,而是一次接头,公主就是在这一次刺杀后拿到了诏书。 毕竟这一次刺杀可以说是懦弱的公主唯一一次离开身边的眼线的机会。 但是……杨珤勾了勾嘴角,可是现在公主还是原来的那个公主吗? 杨珤说到这里打住, 海豹听完更加茫然了,可是杨珤没有立刻给它回答,海豹只能慢慢跟在杨珤身后,一人一海豹到了将军府的后花园里一座水榭上。 “为什么要来这里?”海豹转头看了看他们所在的地方。 杨珤没立刻接话,先滑到了木制的栏杆前,看着面前不止深浅的湖面,才对海豹说,“大概是因为原身小时候最常在这里练剑吧,如果是原身,和自己父亲闹了别扭应该会来这边。” “啊?”海豹没太懂。 杨珤目光依旧注视着湖水,“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海豹茫然点头,心刚刚想着,明明自己什么时候都和主人在一起,为什么感觉,主人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 突然,从水下窜出五个黑衣人。 海豹一下子惊住了,“主人怎么办?” 还要装腿瘸吗? 还是…… 海豹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个人已经拉住了杨珤的轮椅,连人带轮椅的,把他朝一边根本没有人栏杆边上踹了过去,从他的力度来看,杨珤可以确定这些人并不是真的想对他怎么样,不然就不会踹他的轮椅而是踹他本人了,大约是有人找他们来吓唬自己,“治愈”自己的腿吧。 不过,这些人里似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水榭里的栏杆都被人做了手脚。 轮椅滑过去撞到栏杆的一瞬间,杨珤听到了木头断裂的声音,再下一刻,他就和轮椅一起摔到了水里。原身是不会水的,杨珤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自救,像一个完全不会水的人一样在水里拼命挣扎起来。 水榭里踢他下水的那个人已经懵了,将军找他们来只是想吓一下驸马,说不定驸马就能站起来,可是谁知道这水榭栏杆这么不禁撞,几个人也没空想太多,刚想才下水,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从水里探出了脑袋,他怀里抱着杨珤,动作无比熟练,眼看着是要把杨珤捞着从另外一边上岸。 那个岸边距离水榭有一段距离,几个人担心那个人的身份,下水的下手,绕路的绕路,纷纷朝那个方向奔过去。 提前被王浩救起来的杨珤,在王浩游向他的时候就紧紧搂住了他,王浩差点被他拽得一起沉了湖,好在后面怀里的人除了发抖以外没有再做过多的事,王浩顺利地把他拖上了岸。 这个时候几个黑衣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小将军!”几个人慌乱之下,有人高喝了一声,围了上来,查看杨珤有没有哪里受伤。 在听到这一句小将军之后,杨珤的脸色就变了,他看着他们急切的样子,脸上皆是嘲讽,“呵……他就那么看不惯我,甚至不惜,找人来杀我?” “小将军,没有,将军他是想……”有人想要解释。 “闭嘴!” 杨珤低喝着,在那几个人又慌又愧疚的目光中,抬头看了眼抱着自己的人,“你也是他的人?” 王浩立刻摆明立场,“殿下不敢一个人在房间,管家才让我来找您的。” 杨珤意外地没有因为他提到公主而发火,微微点了下头后,主动把手攀上他的脖颈,“带我走。” 王浩应是。 杨珤又补充了一句,“去哪里都可以,我不要待在将军府。” 王浩抱着他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好。” “将军恕罪……” 五个黑衣人衣服都来不及换,找到杨将军后,跪在地上,把水榭那边的事如实和将军说了一遍。 将军只是冷着脸,而参与这一次计划的周大夫周笑整个人都炸了,好不容易杨赭誉才答应和杨珤缓和关系,他们一起想出了这一出恐吓,就算不成功,也会有侍卫出来救人。到时候,受了惊吓的儿子、体贴的父亲,两个人关系绝对会有改善,可是谁想到,竟然砸在了这五个人手上。 “不是已经说好,就算失败,你们也不能暴露身份的吗?” 五个人低着头,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又不是专业培训出来的杀手,事情太突然,谁都没有料到杨珤会摔进池子里。 一时情急…… 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没办法挽回了。 “我们愿意领罚。” …… 周大夫把那五个人遣走后,又有一个人进来在大将军耳边说了什么,大将军脸色又黑了几分。那个人还在周大夫不好问什么,一直到大将军把人叫出去,才说:“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那五个人里有人背叛了我们。” “什么?”周大夫瞪大眼睛。 杨赭誉继续说,“刚才我让人去了水榭那边,水榭的栏杆被人动了手脚。” 周大夫接话,“所以小将军才会掉到水里?” 杨赭誉应了一声后,抬起眼,眉目间透出一种天然的霸气,“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把手伸到我的将军府。” “快去找人把那五个人抓起来啊!”就算查不出幕后黑手,也能够给杨珤一个解释。 杨赭誉:“我已经让人去……”可是还有一个了音没有说出来,刚才报信的那个又走了进来,这一次他没有避讳,直接道:“将军,那五个人都死了。” 第24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七> “驸马,今天的事,您可能误会将军了,他找人假扮刺客,并不是为了杀您,而是为了您的腿。”王浩坐在杨珤床边,一字一句给杨珤分析着他们刚才遇刺的事。 杨珤抬头打量了下他,然后冷笑道,“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的脚筋也是他为了我好挑掉的。” 王浩闻言佯装惊诧的愣了一下,其实在对着周笑发完毒誓后,周笑就把杨珤和他爹的恩怨讲给他听了。也是因为有周笑他才能那么顺利进了将军府。 不过将军府里大将军的耳目太多很多事并不能他亲自去做,但是,杨珤那次受挫之后,性格大变,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身份虽然都及不上他,被他欺辱了,他有大将军、太后做靠山而他们只能忍气吞声,积怨已久,王浩稍稍透露出一点他可以帮他们报仇,他们就主动凑了上来,比如水榭的栏杆,比如那五个中那个背叛了大将军的兵士。 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 他之前答应周笑要一起出力调解杨珤和杨将军之间的关系。 对于他而言,这只是一个他通向杨将军的渠道。 要是两个人关系那么快就恢复了,还有他什么事?杨将军真能看到他? 所以王浩铤而走险,就有了今天这一出大戏。 看现在杨珤的态度,他的冒险没有浪费,那五个人也没有白白牺牲。 他在心里对他们说,要扳倒杨珤,必须到达比他更高的位置,往上爬需要手段也需要牺牲,我一定会扳倒杨珤为你们报仇,不会让你们牺牲白白浪费。 …… 王浩调整好心情,“你你的脚是因为将军才……?” 杨珤看了看他后,显然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闭上了眼,王浩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替他捻好被角起身出去了。 王浩走后海豹才从被褥里爬出来,前肢搭在杨珤肩膀上,“主人……我越来越不懂,你,或者王浩想要做什么了?” 杨珤伸手撸了把它的头,“那是因为你只站在我的角度去看,自然猜不到他们想要做什么。” 杨珤把身边的人分成了三类,亲人,敌人,路人。 亲人是周大夫、杨父、杨母、太后,这一类人虽然对他态度不一样,但是本质都是关心他,所以当他出现了和原剧情不一样的事故(腿不能走)之后,这些人会因为这一个事故发生一系列的反应,比如太后的心疼,杨父的内疚,这些都是杨珤想要看到的,因为他现在虽然看着威风,实则弱势,没有亲信,没有手下,去哪里都有几方势力盯着被动到了极点,他需要从这样的困境里出来,太后和杨将军的重视都非常重要。 至于敌人那就是王浩、穿越者、还有以前原身残害过的人,这些人是不可能因为杨珤原来有多可怜就原谅杨珤的,他们主动亲近杨珤,那就只有一个目的,想要利用杨珤。 而杨珤需要的也是王浩的利用,所以才装出对冷香的重视,假装腿受伤,把和杨珤那段悲惨遭遇的知情人引出来,让王浩知道,并加以利用。 从目前来看,王浩手段还不错,他相信很快他的第二个任务王浩刷上杨父的好感任务就能完成了。 而且,现在对于王浩而言,自己就是个被他利用的“蠢货”,在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不会对自己出手,可以省出时间让他去对付其他穿越者。 最后路人…… 杨珤摸着海豹的脑袋,对它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百日为恶,一朝为善,人共誉之。百日为善,一朝不为,人共唾之。” “路人因为立场中立,很容易被影响,而我现在急需要力量,所以也需要路人。” 这就是他卖惨,卖可怜的全部目的。 因为将军府一事,杨珤开始抵触身边所有将军府的人,王浩作为曾救过他一命的不知属性势利人士,很快就回到了杨珤身边,担起了照顾他起居的任务,在和杨珤的相处中,王浩发现杨珤凶悍的性格其实是一种伪装,这个伪装之下的杨珤其实非常温柔。 比如冷香,他和冷香第一次h的时候,就发现冷香还是处子,不过怕冷香不开心他没有问为什么驸马没有碰她。 现在看来驸马私下对冷香一定很好,珍之重之,不愿意勉强她,冷香才得以保全完壁之身。 想到这,他又不禁觉得有点难过,驸马对冷香这样好,冷香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却因为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遇难。 他捏紧拳头暗自发誓,他一定要成为人上人,再不让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弱小而出事。 “驸马,这是出行需要准备的东西” 太后邀他出行的旨意是前天到府上的,顿时公主府就忙了起来,王浩作为杨珤身边的第一人,杨珤出行要带的东西自然由他安排。 杨珤随意看留言那个名册,这些小事他还是信任王浩的,点点头就让王浩去准备了。 这一次出行,大将军也在其中,主要负责太后和皇上的护卫。 周笑觉得这一次机会难得,避暑山庄,山清水秀,还能狩猎打靶,到时候父子两一起出去踏踏青青,纵情山水,心事说开,还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当然,杨家父子关系是一方面。周笑更希望借这一次和太后出行的机会,让太后和大将军能够冰释前嫌。他们杨家人都相处方式实在太糟心了,一对父子成仇就算了。 一对兄也是因为利益牵制,一个为了国,一个为了权,才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其实私底下,太后不知道多少次扣过将军的军粮,将军也不知道多少次让人上书抨击太后干政。 总之一个比一个还不省心。 杨珤和王浩等人到山庄的时候,太后和皇上已经安顿好了,他带公主过去请安。 两个人站在院子外,正等着侍卫通报,就见一个比公主稍微大一点的少年红着眼圈从里面窜了出来,紧跟着的就是太后的低喝,“来人,给哀家跟上去,陛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拿你们是问。” 话音一落满院子的侍卫就跟了出去,驸马和公主面面相觑,就他们知道的剧情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谁都没有说话,安分的在太后应允后进了屋子,礼貌地和太后交谈了几句后,太后就让公主回去了,她实在不喜她,放在跟前就觉得晦气。 杨珤等公主走后就主动凑到太后跟前,给她揉腿,“小姨,陛下刚刚又惹您生气了?” 杨珤从来不管太后叫娘娘,太后乐见他和自己亲,也从不纠正他。 感觉到杨珤按摩技术又精进了几分,太后舒服地喟叹了声,才慢慢叹道,“老样子,一点法子没有。” 现任的皇帝有点另类,他不擅长政治也不喜欢料理事务也就罢了,他喜欢建筑设计,每次都在该批阅奏折的时候偷偷画草图,太后骂过他不止一次,小皇帝却屡教不改,后面变本加厉,背着太后挪用了军费去建造宫殿,引发群臣众怒,才有了后面墙倒众人推,公主上位的局面。 当然这是后面的事了,现在的小皇帝还很处于任性、叛逆的阶段,做的最过分的事无非是和太后顶嘴罢了。 杨珤听完太后的抱怨,挑了几个皇帝的优点夸了下,毕竟是太后自己选的人,皇帝现在做的也不算大错,太后数落他是因为太后对他还有期望,旁人数落他,不就是打太后的脸了吗? 杨珤没那么蠢,和太后谈完皇上说了一些她爱听的话后,便给她推荐起了几种美容养颜的方法还有食疗。 本来只是试探下,从剧情给的情报,他不清楚太后喜欢什么,他要做的事却必须先博得太后的欢心,那么只能一样一样试了。 果然,事情没他想的那么顺利,太后对这些是有一点兴趣,但是并没有那么强烈。 杨珤及时收住话题,这个时候福元从外面走了进来,杨珤识趣地让到一边,他低声在太后耳边说了些什么,太后眉头猛地皱了一下,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与此同时海豹凑过来把福元的话给杨珤重复了遍,原来是皇上身边有一个妃子投其所好,用他的设计图给他做了一个他设计的别院模型,皇上龙心大悦,嚷嚷着要把这院子做出来送给这个妃子。 一座别院对于皇家而言不算什么,太后气得是这个妃子对皇帝爱好的纵容。 “身为陛下的妃子,虽理当为陛下分忧,可是,更当识大体,懂得怎么做才是为陛下好,她倒好明知陛下魔障,不止不加以劝阻,还纵之,任之……来人!” 太后命令一下又出去一行人,杨珤全程在旁看着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这档子事,太后取消了原先准备留杨珤一起用膳的计划,杨珤安分地回了他和公主的住处。 王浩迎了出来,在他耳边说道:“驸马,您让我去打听的事,我打听到了。” 杨珤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听说这一次出行,除了小皇帝还有太后之外,还有一位娴妃娘娘,此次出行唯一能伴驾的嫔妃,可见地位不低。可是在杨珤的记忆里,却丝毫没有和这位有关的信息。 杨珤怀疑这位娴妃是他不知道的半年里才出现的,于是让王浩用他的好人缘去打听了一下。 果然,这位娴妃娘娘是三个月前才进宫的,进宫时候才只是个宫女,听说皇上在游园的时候,对她一见钟情,当夜宠幸,次日晋封为贵人,三个月内就成了现在娴妃。 “她能晋升那么快,一方面是皇上的宠爱,另外一方面是她娘家没有背景,再得恩宠也只是恩宠,平时也很安分,太后不防她,就纵容皇上了。只是……”王浩说着停顿了一下,“最近陛下因为设计稿的事顶撞了太后好几次,娴妃娘娘也精通此道,太后对她渐渐也有些不满了。” “原来是这样。”杨珤应着点头。 王浩给他递过来一杯茶,试探地问道:“驸马您认识娴妃?” 直觉告诉王浩,杨珤不会平白无故让他去查一个人,除非这个人引起了杨珤的兴趣,或者,他们本身就认识。 杨珤看了看他,虽然他还不确定这位娴妃是不是那个消失了的花魁柳依依,但是,王浩对此过度关心的态度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点了点头,随口就道:“娴妃娘娘进宫前,曾和我有过段露水,半年前突然没了下落,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什么? 王浩愣了下,认真观察了下杨珤的表情,他的样子完全不在像开玩笑的样子,小心提醒道:“驸马话可不能乱说,娘娘是陛下的人。” 杨珤瞪了他一眼后撇了下嘴角,语气十分不屑,“我可没乱说,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娴妃那,问她有没有爬过我的床?” 王浩:“……” “好了,不说这个。”杨珤主动打断话题,“明日大将军就要到山庄了,你懂的,他要是问你,有些话不该说的就不要乱说,不然……”杨珤又横了他一眼,“有你好看的!” 第25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八> 王浩面上应着是,转过身给周笑那边传了消息,故意挑了一个大将军的人,当天晚上,大将军就从手下人那里知道了自己儿子曾经和正得圣宠的娴妃有一腿,似乎还打算再续前缘?气得差点没连夜赶去山庄,抓住那兔崽子,打他个三天三夜。 不过他到底是冷静了下来,这一次,他虽然负责这一次出行的一部分安全,但是,北疆离不得他,出行一回来,他就必须返回北疆。要准备的事很多,太后难得体谅他,就允许他本人晚到几日。 现在该准备的事还没准备好,最终,大将军在教训自己儿子和大军准备中选择大军,压下了王浩的信。 王浩送出信的第三天,他收到了将军的回复,将军让他看好杨珤,为了杜绝他某些不良的行为,特殊情况可以特殊处理,只要人不死,其他随意。 王浩放下信,撇嘴笑了笑,去厨房抬了一碗补药,拦住一个跟了杨珤好些年小厮,把补药递给他,“到驸马喝药的时间了。” 小厮连忙接过,王浩过去勾住他的肩膀,“记得在床边的小柜子里有一些蜜枣,驸马喝完药后可以取一点,驸马怕苦。” 小厮朝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办事你放心。” 王浩也回报以一个微笑,松开了他勾住他肩膀的手,往旁边走了挪开了一步,“那你去吧。”弯起的桃花眼里水光涟涟,相似在哭一样,可是小厮认真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泪光,只是王浩的眼睛太过明亮了,他产生了错觉。 转过头就忘记了这一幕。 当天下午,王浩在厨房给厨娘帮忙的时候听说,驸马处死了一个跟了他很多年的人,因为那个人背叛了他。 王浩抓住自己颤抖的右手,刚才就是这只手,把杨父让人送来的密信,塞到了对方的衣襟里。 他还是不习惯做这样的事,可是,很多事一旦开始了,就没办法停手了。 他把手背到身后,对面前的人说,“怎么样,你想伺候驸马吗?” …… 杨珤处理完那名“背叛”他的小厮没过多久,大将军就来了山庄,以他的性格,到了山庄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拜见太后和皇帝。 昨天小皇帝的娴妃因为给小皇帝做了个模型,被太后罚跪了半个晚上,小皇帝到现在还在生气,对着大将军也没有半点好脸色,冷言冷语应付了事。 大将军在的时候太后还是给了皇帝面子,什么都没有说,大将军一走太后也冷了脸,“皇帝,那是替你开疆扩土的大将军。” 他手握大楚三分之一的兵权,另外三分之二有一半人都由心底敬慕他,作为一个皇帝不说一定要对他和颜悦色,起码尊重应该给,不该因为别的事给他脸色看。 皇帝本就还在气头上,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太后是看自己不顺眼处处打压自己,心里对她的恐惧被怒火压住,冷笑道:“你怎么不说他是你哥哥,整个大楚都是你们杨家说了算,你干脆把你那宝贝侄儿推上皇位好了,非把我拉上位做什么!” “你胡说些什么!”太后说着猛地拍了下桌子。 这一声动静不小,震醒了气昏了头的皇帝,他想起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是话已经说了,他又不愿意给太后道歉,他是皇帝,是普天下最大的人,太后就是真看不上他,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这么想着他稍稍镇定一些,采取老办法,不管太后说什么一概不理起身就走。 太后看着那个不知道任性了多少次的背影,刚刚还满是无奈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戮“福元,哀家是不是太过纵着他了?” 以至于他都忘记了他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他的。 福元低着头没吭声。 皇帝走了之后没有立刻回自己的住处,他想起昨天被太后罚跪的双儿。为了给自己做模型,几天几夜没合眼,东西才送过来,不止立刻被太后让人砸了,还被罚跪了两个时辰,听说后面跪得昏了过去太后才放了人。 她是唯一站在自己这边的人,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就往双儿的住处而去。 “混账东西!” 眼看距离双儿的住处还有一段距离,葱葱草木后传来了刚刚从他那里离开的大将军的怒喝声,皇帝犹豫了下,还是没立刻走开。 “你打啊!你早就想打我了不是吗?”杨珤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皇帝皱了下眉头,这两父子吵架了? “杨大将军,这么些年忍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下去了是吧?我不是一个盆景,你想让它怎么长它就怎么长,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要是见不惯,索性弄死我。” “杨珤!” “不然等我忍不下去的时候,我绝对会弄死你。” “啪!” 大将军的巴掌摔了下去,受过无数伤,都没皱过半点眉头的大将军此刻红着眼,紧紧抓着杨珤的领子,把人从轮椅上拎了起来,“你以为,我这些都是为了谁!” 大将军手劲不小,杨珤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脸色不比大将军好多少,拽住大将军抓着自己领子的手,用更大的声音反驳,“是,你割我脚筋是为了我好,不许先生教我是为了我好,让人带坏我也是为我好,你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大将军手一抖,杨珤拉开了他的手,重重跌回轮椅上,嘴里被牙齿磨出的血吐出,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大将军,泪水不断滚出,“如果可以选择,我不要什么杨家人,也不要你这么好的爹。” 说完,不管原地脸色惨白的大将军,转身离去。 杨珤那番话久久在小皇帝耳边,心里的震撼更是难以言喻,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是在偷听,下意识抓住面前的树枝,动静不大,但是足够惊动另外一边的大将军。 大将军大喝了一声谁,小皇帝来不及躲,就被大将军卡住了脖子,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大将军,面部狰狞,眼睛通红,周三散发着一种让他十分难受的气息,就像一只龇着牙的野兽,下一刻就要把他吞噬。 小皇帝吓得忘记了反抗,就这么木木地看着他,等大将军发现自己抓住的人是皇帝,把他放下来人还没缓过神来,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还是大将军伸手搀了一下才没坐下去。 “将将将军……” 大将军眼睛依旧是红的,虽然面上已经恢复了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他刚才的样子太吓人,小皇帝依旧心有余悸,之前心里那些不满傲慢全部被恐惧压了下去,现在除了发抖之外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可就算职业,大将军的目光依旧没有分给他半分温度,“陛下出来也有些时候了,臣送陛下回去。” 小皇帝顾不上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征求一下自己同意,连忙点头,“好,就去娴妃那。” 第26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九> 杨珤红着眼睛一路滑着轮椅回到房间,才闭上眼,让哭得发胀的眼睛歇一会儿。 “杨将军那巴掌打的可是真够狠。”杨珤接过海豹打湿的手帕,贴到脸上,大将军没控制力度,一直到现在他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海豹暗自叹气,“主人你没事吧。” 它当然知道这是主人的计划,为了让小皇帝“围观”到他和杨父的争执,故意在杨父回来这一天去看娴妃,还故意把他要去看娴妃的事告诉了王浩。 接着他在去娴妃住处的时候,就被杨父抓了个正着,开始两个人只是争执,一直到海豹发现小皇帝后,杨珤才放出狠话,接着就有了小皇帝看见的那一幕。 “主人,这一巴掌会有多少效果?” 杨珤垂下眼,“不急。” 反正这一巴掌绝对不会白挨。 打了杨珤的杨父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他清楚是自己冲动了,自他回来这一段时间来说,杨珤虽然小错不断,但是比起从前是安分了很多,起码一些从前他毫无顾忌的事,最近都没有做。 他应该相信他,就算他和娴妃认识,在太后和皇帝眼皮底下他也做不出什么。 他把今天的事告诉周笑后,不出意外,又挨了周笑一顿骂。 “将军啊将军,您还想不想和小将军和好的,小将军这才安分几天,说不定得给你一巴掌打回去。” 大将军没吭声。 周笑又骂了几句后,让人悄悄地把王浩叫了过来。 王浩一见到两个人,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然后把杨珤那边情况简单做了个汇报,“小将军虽然很生气,但是,就砸了几个瓶子,没对殿下动粗,也没拿下人撒气。” 周笑抚须对他报以赞许的眼神,自从他把王浩安排到小将军身边后,小将军就收敛了不少。而且王浩从来只汇报杨珤的动向,从来不说自己做了什么,不贪功,这一点让周笑十分满意。 他和杨大将军对视了一眼后,杨将军表示自己有话要说,周笑安分地退到一边给杨将军充场面。 “几日前,是你将我写的信放到了铜钱身上?” 杨珤身边各方势力眼线都有,就算没有亲自看见,但是,单单从那小厮身上发现的信件,大约也能推测出是何人做的。 王浩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否认,果断地说道,“是我。” “为什么?”大将军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已经带了些薄怒,他知道他在信里写了什么,所以很清楚,如果杨珤看见那封信会作何反应,而王浩竟然把信给了杨珤。 王浩迎着大将军略带杀意的眼睛,丝毫没有退避,不卑不亢道:“因为小将军是一个人,他需要完完全全属于他的空间,而不是被您,或者被太后时时刻刻当犯人一样监视起来。” “你!”周笑没想到王浩会敢这么对将军说话,连忙出来制止。 没想到大将军抬手拦住了他,看向王浩,“你继续说。” 王浩点头,继续道:“属下认为,小将军对将军积怨已久,绝非几句话,几件事,就能让小将军对将军敞开心扉。” “那你认为当如何?” 王浩看了眼大将军后,掀开下裳跪下,“属下斗胆请将军给小将军松绑。不要以保护的名义监视小将军,不要再以为小将军为好为理由,剥夺小将军该得到的一切,小将军没有您想的那么脆弱,即便您给他一片天空,他也不会摔下来。” “你……”大将军听完怒意加深,“你也觉得,当年是我错了?” 可是王浩根本不在乎,说出了他内心深处最想说的话,“对,是您错了,无论如何,您都无权改变杨珤的人生,更别说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您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王浩你越矩了!”周笑大喝,他平时虽然常对杨赭誉不客气,那也是摸着杨赭誉的底线来的,王浩这分明已经过了杨赭誉的底线。 他是真喜欢这孩子,连忙跪到王浩旁边,向杨赭誉求情,“他还是个孩子,说话不过脑子的,将军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王浩再次辜负了周笑的苦心,抬头看着眼前的大将军,平日里风情满满的桃花眼,此刻目光灼灼,他道:“我今年已经及冠,早就不是孩子了,我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王浩!”周笑快哭了。 大将军却大笑了起来,“好!不愧是周大夫看上的人,珤儿能有你这么一位朋友,我很高兴。” 说罢亲自扶起王浩,拉着他的胳膊,“珤儿就托付给你了,我不求珤儿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在他想要走弯路的时候,扶他一把,这就够了。” “将军……”王浩突然哽住,久久地看着身边的人,慢慢才垂目,“我答应你,只要有我活着的一日,必不会再让杨珤再走歧路。” 只是,我没办法答应你,将来不杀他。 他身上背了太多的血债,不是一句苦衷就能抵销一切。 王浩默默在心里对杨赭誉说了一句抱歉,不顾杨父的搀扶,又一次跪到地上,正儿八经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王浩回来的时候,杨珤已经快睡着,见他进来熄灯,又睁开了眼睛,水润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杨珤的模样汲取了杨父杨母的精髓,尤其这一双眼睛,和杨大将军的一模一样,只是杨将军生里来死里去,情绪再平静、再收敛,眼眸中总带了种杀伐之气,也就在提起杨珤的时候,它才会温和下来,软绵似春天的江水,不过就那么一瞬,很快又恢复平日里自然的霸气凛然。 王浩望着跟前这么一双熟悉而又无害的眼睛,忍不住一窒,手里拿着的烛台差点掉到地上,语气有些慌乱道:“怎么还没睡?” 杨珤恐怕已经困极了,低低地应了他一声,“嗯?”眨了眨眼,生理的泪水很快迷蒙了他的眼睛,轻叹道:“是你啊。” 王浩放下烛台,走到他边上,弯下腰替他捻了捻被子,“嗯,是我。” 杨珤顺势抓住他的手,王浩下意识想挣开,就听他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王浩问,“怎么了?” 跟前人努力抬眼看着他,酷似将军的眼睛此刻又软又可怜,甚至带了那么几分委屈,“我梦见你背叛了我,还要杀我。” 王浩微微一愣,挤出些许笑容,另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脑袋,在杨珤喝醉的时候,他曾用脑袋蹭过自己的腰腹,他想他大约是不反感被人摸脑袋的。揉了揉他稍硬发稍,说着他自己都不信的话,“梦里都是反的。” 他的话起了作用,杨珤终于闭上眼,“我知道。” 声音已经近乎呢喃,抓着他手的手也没有了多少力气,“我只有你了,不要背叛我。” 王浩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抓了一下,从杨将军那里回来后,压在他胸口的东西又沉重了些。 可是…… 他垂下眼眸,反握住杨珤的手,在他呼吸平稳之前对他道:“好。” 第27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十> 杨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王浩已经走了。 海豹报出杨父对王浩的好感,“还差一点,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杨珤看着眼前的床帐,刚想说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王浩就慌慌张张走了进来,“驸马,娴妃那边一个宫女传来消息,娴妃要带陛下去集市。” 他的意思很简单,既然驸马那么想看娴妃,最合适的地方不是在山庄,而是在外面。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他心里藏了对杨珤还有杨将军的愧疚,于是希望能在能对杨珤好的地方,对他好一点,比如,杨珤想和娴妃叙旧,那么就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安排两个人叙旧好了。 杨珤料到了王浩的愧疚,只是,他没想到娴妃会那么大胆,带皇帝微服出山庄。 他虽然至今没看到娴妃长什么样子,但是,对方的举动越来越像穿越者靠拢。杨珤几乎没有犹豫,就对王浩说,“你去安排。” 既然是皇家的山庄,建的自然偏远,杨珤让王浩准备的是上好的马车,也是走了大半日才从山庄进了距离山庄最近的一个城,坐在马车上,掀开布帘看了眼街上的热闹,这算是杨珤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正儿八经的上街。 他不是没有穿越过古代的世界,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被几方势力监视了那么久,终于能稍微出来透口气,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也顺从心情弯起了唇角。 这也是王浩跟在他身边那么久,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轻松,想起他府上各个势力的人,难得的和杨珤共鸣了一次,心里的愧疚感作祟,连忙拿出准备好的几样甜食盒。在他发现杨珤嗜甜后,就特意去留意了一下,哪里有新上的点心,都会给他捎带一点回去,看他吃什么吃的最多,又暗中记下,以保证他的甜食盒里都是他爱吃的。 他这般用心,杨珤自然看得见,对他也比旁人和颜悦色得多。 两个人一个吃,一个看,终于到了小皇帝和娴妃落脚的地方。 王浩对他说,“先到的人说,娘娘刚刚出去了,您先在房间里等着,小的先派人悄悄跟过去,确定娘娘要做什么,再安排您和娘娘见面。” 杨珤不满地偏过头,“我哪里有那么胡闹,我才不会贸然去见她。” 王浩微笑,“那便好。” 说完就带人出去了。 杨珤安静的在房间里喝了会儿茶,确定王浩已经走远,对海豹说,“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说完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然后把随身带的一块玉坠放到窗台的地面,接着走回房间,躲进房间内的衣柜里。 海豹看他躲好,模拟出他的声音,大呼救命,然后撞翻轮椅,撞歪桌子,又模拟出另外一个男音,其中参杂着他的呼救声,往窗台方向而去。 门外的侍卫听见动静就立刻窜了进来,只看见倒在地上的轮椅,还有大开的窗户,想都没想立刻追了出去。人走的差不多,杨珤才从衣柜里出来,带着海豹立刻离开房间,朝小皇帝的房间而去。 他之前来的时候已经从王浩那里打听,小皇帝是偷溜出来的,身边没有带护卫,王浩本来有留人看着他,但是,杨珤那边一出事,这些原来隶属大将军的人自然优先他们的小将军,小皇帝那边就空了出来。 杨珤敲了敲门,穿着便装的小皇帝打开门看见是他,立刻就要把门关上,杨珤连忙把门挡住,急切地对小皇帝道:“陆双出事了。” 陆双是娴妃的名字,小皇帝一听,脸色就变了,再次把门打开,抓住杨珤的胳膊,“她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您跟我来。” …… “什么,小将军不见了!” 杨将军还在和周笑在山庄内下着棋,王浩慌慌张张带着人回来,开口就是,“小将军不见了。” 周笑立刻丢下棋子就要带人出去找人,被杨将军拦了下来,看着对方没什么波澜的脸,周笑气得不行,“有时候我怀疑,杨珤到底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 杨赭誉没说话,示意他看了下门口,王浩和周笑同时转过身。 “娘娘……”王浩喊完立刻给太后行了个礼,周笑跟着也抱了下拳,“属下参见小姐。”然后瞥了那一眼,那些跟在太后身后,没有来禀报的侍卫。侍卫们自然是感受到了周大夫的责备的目光,但是,没办法,对方是太后,她要硬闯,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敢拦啊。 只能齐刷刷低着头不说话。 好在此刻周笑也没工夫教训他们,先招呼太后坐下,拿出茶杯,倒上热茶,“小姐是来看将军的吗?” 太后并没有去接茶杯,越过周笑看向一旁的大将军,“陛下不见了。” 说着她把陛下如何背着她偷偷和陆双溜出山庄,陆双不过出去一会儿,再回来小皇帝的房间就空了,屋子里没有留任何纸条,她去问店家,店家也说店里太忙连和她一起来的人是谁都没记住,更别说有没有看见他出去了。 陆双这才意识到她闯祸了,犹豫了一会儿,才一面花钱让人留在客栈等着,一面赶回山庄,把小皇帝失踪的事告知太后。 “娴妃娘娘呢?”大将军问。 “我让她在她自己住处自省着呢,怎么你要见她?” 大将军点头,“毕竟她是最后见到陛下的人,我有一些事要问她。” “那随我去吧。”说着太后站起身。 “等等等……” 周笑眼看这对兄妹就要离开,连忙把大将军拦住,“将军,小将军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将军打断,他拍了一下周笑的肩膀,借着这一力气不露痕迹地把他从自己面前拉开,“这件事由你全权处理。” 说完再不管周笑说什么,跟着太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笑抹了把刚刚杨将军拍的位置,低头忍不住笑了出来,比哭还难看。 第28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十一> 小皇帝是被身上的伤疼醒的,他觉得杨珤一定是疯了,竟然敢打他! 六个时辰之前,小皇帝从杨珤口里得知陆双遇到了麻烦,想都没有想就和他出了客栈,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跑过好几条街道,眼看旁边的路人越来越少,小皇帝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头,就在这个时候,在他前面的杨珤突然回过头来,笑得一脸阴森。 小皇帝今年才十六,杨珤已经及冠,就体格而言,小皇帝完全比不上杨珤,见到这样的杨珤,小皇帝下意识就想跑。 但是,他还是慢了一步,杨珤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拦在小巷子里就是一顿胖揍。 “我要砍了你的脑袋!”小皇帝也不是吃素的,杨珤就一个人,就算比他高比他壮,力气上也不算绝对压制,还是被小皇帝偷打到几下,而且拳拳在脸。 就算这样,杨珤也没放开小皇帝,该打的继续打,一边打一边道:“让你对我父亲无礼,别以为你是皇帝老子就怕你,没我老子,你什么都不是!” 两个人扭打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杨珤拿起边上的一根木棍,敲到他脖颈侧,小皇帝昏过去,才终于结束了这一场“斗殴”。 小皇帝坐在冷冰冰地地板上,想起当时的情景,不止是身体上疼,整个心、肝、脾、肺都气得拧疼,这一次不管太后说什么,他一定要摘了杨珤的脑袋,竟然敢打他! 我可是皇帝! 这么想着,小皇帝跌跌撞撞站了起来,打量了下他现在所在的地方,然后再一次跌坐到地上,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没见过这么破烂的房子,阳光从房顶残破处洒落,照在旁边早已经褪色的帷幔上,看过去灰蒙蒙一片全是蛛网和尘埃,再看他坐着的地方,乱蓬蓬一堆他不认识的干草,期间还有几只黑色的小虫在爬来爬去。 想到自己在这么一个地方睡了那么久,小皇帝全身上下都痒了起来。 他再次站了起来,心里就一个想法,快点离开这里。 “你想去哪里啊?”小皇帝还没有出门,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幽幽地传来,小皇帝顿时一抖,他刚才怎么没发现房子里还有人! “吃一点。”杨珤把一个油纸包丢到他的跟前。 小皇帝很有骨气,他才被这个人打了,怎么能吃他给的东西,偏过头说不吃就不吃。 “快点送我回去,不然我一定砍了你的脑袋!” 杨珤冷笑了一声,“既然送你回去,你要砍我脑袋,我为什么还要送你回去,把你弄死在这里,谁都不会知道,反正,不就是一个皇帝,你以为一定非你不可吗?” “你敢!” 杨珤笑容更加灿烂,“你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说完不再理小皇帝,直接出去了。 海豹飘在他的身后,“主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它已经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主人在想什么了。 杨珤伸手把它抓到怀里,低头拍了拍它的脑袋,“之前的计划不错,但是还得多谢另外一个穿越者,要不是她苦心把小皇帝带出来,我还不一定有这个机会。” 海豹懵了,它怎么不知道主人之前有什么计划! 杨珤没有解释,只是抱着它走出了破庙。 小皇帝坐在破庙里等了好一会儿杨珤都没有再进来,几次看了地上的纸包之后,还是偏过了头。 不能吃,绝对不能吃,再饿也不能吃。 这么对自己说着,小皇帝慢慢爬了起来。 杨珤打他的时候下手不是很重,却一点也不轻,足够小皇帝这么娇生惯养的人受的,他才站起来走了几步,就忍不住坐了回去。但是,一想他离开山庄那么久,太后找不到自己,一定会迁怒双儿…… 他一定得快一点回去! 小皇帝咬着牙,再一次站了起来,忍着疼朝外面走了出去。 “今天收获就这么一点啊。” “你以为呢,肥羊哪里是天天都能碰到的。” “晚上又要吃……诶,你看那个小子怎么样?” 最先说话的那个人抹了下下巴,“我看可以。” 说话的那几个人距离小皇帝不远,他们的话他自然是听见了,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巷子,走到人多的地方去。 “前面那位小哥,别走那么快啊!” 后面的人吆喝道。 小皇帝没理他们继续往前。 “哟,小哥,我们叫你呢,没听见?”几个人中一个满脸胡子的人挡到了小皇帝跟前,小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对方个子虽然比不上杨珤,但是体格十分壮硕,四下又没有什么人,小皇帝下意识就慌了。 “朕……我没有钱。” “没有钱?”他对面的人冷笑了一声,伸手去拽他的衣领,带着黑色污迹的茧子从他衣襟上抹过,“看你的穿着也不像是没有钱的人家啊。” 小皇帝嫌弃地把他手打开,“我钱袋被人偷了。” “被偷了吗?”他身后的一个人语气里明显带着不信任。 “是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爷们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一个人说着在小皇帝面前挥了挥拳头。 小皇帝的袖子又被一个人扯了一下,“没有钱的话,这身衣服材质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老大,你看这小少爷长得这么俊,脸脖子白的和小姑娘似得,会不会就是一个小姑娘?”粗糙质感的手摸上了小皇帝的脸。 小皇帝哪里受过这样的轻待,忍无可忍,红着眼睛喊了出来,“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哈哈哈哈,老子们管你是谁?你要是没有钱,老子们就把你卖到南风馆去,那里全是你这样模样俊俏的小公子~” “你你你……”小皇帝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他发誓要他回去,一定要这些人抓起来,抄他们九族,不,不够,要抄他们十族!!! “陛……公子?” 就在小皇帝被几个人逼到墙角的时候,杨珤穿着一身布袍,手里拿着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出现在巷子口。 小皇帝隔着几个人和他遥遥相望,既激动又慌张,张了几次口,一句“救我”喊了半天没有喊出来。 杨珤已经抄起旁边两根不短的木棍,朝他们走了过来。 “哟,还有帮手!” “老大让我们给这些公子哥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刚才谁说没肥羊的,现在肥羊不就上门了!” …… 小皇帝眼看着几个大汉向杨珤走过去,杨珤脸色变都没有变,抬起木棍就给最先上来的大汉一棍。 “敢打老驴!” 另外一个大汉大喝,捏住杨珤另外一只拿着棍子的手腕,杨珤自十岁后再没练过武,空有架势,身体素质跟不上,挣扎了下没挣开,横了对方一眼后,把另外一只手的棍子丢向一边的小皇帝,“看戏呢!还不快来帮忙!” 小皇帝看了看丢在他脚下的棍子,又看了看陷在几个大汉中间一直看着他的杨珤,那样的目光,十分有感染力,一股热浪从他心口向全身蔓延,他全身上下的血都热了起来,顾不上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他捡起木棍,朝杨珤的方向跑了过去。 第29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十二> 五打二,还是五个地痞对上两个四肢不勤的二世祖,结局一目了然。 但是,谁规定了打不赢不可以跑呢? 小皇帝打到一半,刚刚还打的亢奋不已的杨珤突然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小皇帝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腕突然被杨珤抓住。 下一刻,就被杨珤拉着在小巷里狂奔了起来。 喊打声在耳边呼啸,不断有风灌入喉咙,没一会儿,小皇帝就觉得没张口呼吸一次,喉咙就和被刀割过一样,小腹附近的地方也疼得厉害,但是,他很清楚现在不能停下,也不允许他停下。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跑了数不清的小道,那五个地痞估计也追累了,两个人大喘着气,回头看了一会儿没见他们赶上来,终于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累死了。”小皇帝喘着道:“我出生到现在,就没这么累过!” 杨珤笑:“这算什么,我以前学枪的时候,每天早上起来都被师父抓去跑圈,跑到最后,腿抖得不是自己的,想停下来都停不下来。” “哪里有那么夸张?”小皇帝摆明了不信。 “一圈两圈可能没有,跑上十圈二十圈,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还是不信,你要是从小这么跑,怎么跑这么一段距离就喘成这样?” “那是因为……”杨珤说着脸上的笑意全部敛了下去,转头发现自己和小皇帝手还紧紧地扣在一起,一时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连忙把手松开。 小皇帝这个时候也想起来,杨珤和大将军说的那番话,“是,你割我脚筋是为了我好,不许先生教我是为了我好,让人带坏我也是为我好,你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顿时明白自己说了不讨人喜欢的话。 连忙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下那么重的手把他打成这样,为什么要冒着被人打的危险来救自己。 杨珤摸着自己乌青的眼角,默默把脸转开,“我不讨厌你。” “你不讨厌我?那你还打我!”小皇帝炸了。 杨珤连忙道:“明明是你先对我爹无礼的!” “我是皇帝!”小皇帝不服。 杨珤也不服,“他是大将军,为了大楚的江山出生入死,没有他,你屁都不是!” “你你你!” 杨珤撩起袖子,“是不是还想再打一次。” 小皇帝瑟缩了下脖颈,也偏过头,“可是,我是皇帝……皇帝不是普天下最大的吗?”他说着有些委屈,“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是太后,还是大将军都要优先于我。” “因为你无能。”杨珤的话毫不客气。 小皇帝再次炸了,转过头伸手就想扑过来抓杨珤的领子,杨珤往边上一让,小皇帝就扑了个空,杨珤已经站了起来,俯视着坐在地上的小皇帝,“明君才配强臣,陛下非明君,又怎么会得群臣尊重,又怎么压制得了作为强臣的大将军。” “我……”小皇帝语塞,绞起手指,“我已经很努力了。” 小皇帝有没有努力,小皇帝自己都清楚,杨珤冷哼了一声,转过身没有接话。 “你怎么这样,我没有努力,难道你又努力了吗?你不也得过且过,你甚至比我更过分,你……”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杨珤打断了小皇帝的话。 “……”小皇帝先是一愣,下意识看向他的脚,如果当年大将军没有弄伤他的脚,今天的杨珤又会是什么一副模样,长枪银甲,骏马上浴血奋战,再创一番传奇;还是马革裹尸,为国献身?可是无论哪一种结局,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世庸碌不说,还背上纨绔一名。 小皇帝联想到自己,如果他没有被太后选中,他又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是学习他喜欢的东西,做一个不缺钱的王爷,玩他喜欢的东西,别人只会赞他风雅,不会如太后一样骂他废物,甚至因此迁怒他人。 某种意义上,他觉得自己和杨珤很像,明明不是自己选择的人生,还要被要求他们这么选择的人评头论足,被骂废物。 这么一瞬间,小皇帝心里涌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无论他喜欢不喜欢,无论他做得到做不到,他想去试一试,他不想做废物,他看向对面的杨珤,问出了一句,五年后他回想起来都觉得无比幼稚且天真的话,“杨珤,如果朕可以帮你,如果朕能成为你说的明君,你会做朕的强臣吗?” 杨珤闻言立刻转过身来。 小皇帝继续道:“也许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们不会一辈子都什么都没有,一辈子都什么都做不了,杨珤我们都一样,我需要你。” 杨珤低下头看着现在才比他肩膀高出一点的小皇帝,不知道是不是他高估了他的阅历太少,他这番话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他想的无非利用小皇帝的路人立场,先让他对自己的遭遇心生怜惜,然后不打不相识,接着又一起打流氓,在流氓手下逃生,再进行一番友好的半交心谈话,加深彼此关系,为以后能渗入他的生活做基础。 没想到,小皇帝会说出,“你愿意不愿意做我的臣子。”这样的话。 招募令已经丢出来了,不管以后小皇帝会记得多少,杨珤现在也绝对不可能放弃这么一个机会。不过他也没立刻答应,他先问了一句,“你凭什么信我?我曾经怎么样,那也是十年之前,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破孩,我的本质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这样,一个欺男霸女,任意妄为的纨绔。” 小皇帝听完眨了下眼睛,“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像太傅说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吧。” 杨珤听完看着他没接话,小皇帝还以为自己又说了什么蠢话,突然杨珤单膝跪在他跟前,“君以国士待之,臣必以国士报之。”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好攻略是因为他年纪小,阅历浅,而且他说的这番话,就像很多懵懂少年觉得自己努力了就一定能做成功什么事一样,其实他就那么脑子一热,热血了一番,事后遇到挫折,能不能坚持下去还要看当时的情况。 第30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十三> 杨珤带着小皇帝回山庄的时候,故意在路上耽搁了一下,等他们真正回到山庄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小皇帝不认识路,杨珤也假装不认识路,还假装没带银钱,一路上典当衣服,典当饰品,小皇帝身体力行地体会了一把民间疾苦。 “陛下您终于回来了!” 留在山庄的人看见小皇帝,真激动哭了。 小皇帝刚消失那一段时间,太后和将军协力在山庄内,山庄附近的城镇近乎地毯似搜人,也就是杨珤这种不科学的存在,才能带着小皇帝躲了那么久,没被发现。 反正就是,大将军和太后找不到人,迁怒到山庄内的人,先是从娴妃娘娘开始,把娴妃幽禁到冷宫,然后就是负责找人的人遭殃。 一个月过去,还是没找到人,大将军回北疆的日程只能一日再拖一日,太后在朝里本就很多人不满她手上权利过大,现在又有大将军坐镇,对她的弹劾比平时更加多,口诛笔伐,恨不得她一尺白绫直接跟着先帝去了。 而大将军在小皇帝离开的这一段日子也发现,太后手上的权利太多,足够对小皇帝造成威胁。作为一个保守的拥皇派,他不止主动提出要在安阳多待一些时日,还召集他的幕僚们,一起对付太后,但是太后又是好欺负的? 于是两兄妹的势力在朝堂上公然掐了起来。 总之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底下伺候的人时时战战兢兢,生怕一句话说错,就成了被殃及的那条小鱼。 现在陛下回来了,虽然不能阻止太后和大将军的互掐,但是起码能平息一些两个人怒气,给他们减减压。 所以山庄的人都非常兴奋! 小皇帝也很兴奋,他和杨珤在外面那么久,他以为他的双儿等不了那么久,早就被太后处死了,没想到太后竟然只是把她幽禁了起来。 “我们快点回安阳,双儿一定受了很多苦,她等得太久了。”小皇帝嚷嚷着,身上还穿着在外流浪时候穿的布袍,就让人去准备马车。 杨珤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无奈摇头。 他带着小皇帝东躲西藏,一方面是从剧情里知道太后的势力暴露必然会引起大将军的注意,两兄妹理念不合,斗起来是迟早的事,况且,朝堂上除了这两方势力,还有一方隐藏极深的势力巴不得看见他们掐起来,一个月足够两个人掐起来。 他要的就是乱中取势,只有两边人意识到他们不可能一家做大,才会吸收更多的人才。 杨珤从来就没谦虚过,他当然也是人才,还是一个在这一次内斗前蹦跶了那么久的人才。 现在的他在太后心里,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又对大将军没什么好感的亲人。 在大将军心里则是,先是和小皇帝共患难,关系不错的朋友,接着又是他亏欠十多年的儿子。 这两个定位,足够在太后要用他的时候,大将军保持沉默。 另外一方面,是陆双这个疑似穿越者的角色带小皇帝偷溜出的山庄,小皇帝失踪两个月,太后不可能不处置陆双。 这一段时间,他一直没收到系统宣布哪个穿越者任务失败的消息,以为是自己认错了穿越者,确实没想到,陆双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仅仅被幽禁。 不过,也没关系。 杨珤看向所在的方向,微微扬起眉毛,这一次等他回去,他将再不是那个被各方势力牵制、监视的驸马,一切都会重新洗牌。 杨珤和小皇帝到山庄不久,远在安阳的太后和大将军就接到了消息,小皇帝和杨珤串了口供,小皇帝没说是杨珤绑走了自己,只是说,自己出去迷了路遇上了被绑的杨珤,然后两个人一起被歹人绑了,接着……就开启了逃跑,不认识路,再逃跑,又不认识路,再再逃跑的日常,所以才那么久没回山庄。 如此敷衍的解释,大将军和太后自然不信,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件事的真伪,而是这两个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从来不支持大将军和太后内斗的周笑此刻也主动说起了这一件事,他道:“若是您真的已经决定要和小姐斗下去,光凭现在的将军府是远远不够的。” “这根本就不是你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将军府的事。你从前总是想,马革裹尸,以身报国是你最好的归宿,可是,如今这样,要是你死了,军队必然四分五裂,小姐手上已经掌握着政权,要是再被她拿到兵权,还有人能压得住她?纵观前人,并非没有出现过女帝,现在的大楚就一定需要姓宋的皇帝?” 周笑一连串话成功地把大将军说变了脸色,他承认他有他的私心在,他希望大将军有个后人,能是杨珤最好,即便最后不是杨珤,以后的杨家军也是跟着心属将军的人,而不是被外人瓜分干净。 谁来做这一个人,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只是,他很清楚,这个目标在大将军心里的分量还不够,在他心里也缺一个考核。 眼下杨珤回京,是个不错的机会。 在皇宫内,太后对身边的太监总管福元道,“这么多年了,哀家一个女人扛着这么多,实在有些累了,真想找一个人替哀家分担一些。” 福元一听这话就明白,太后心里已经有人选了,于是问太后,“娘娘希望那个人是谁?” 太后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说,“要是哀家这一边的,越亲近哀家越好,并且还能堵住一些杨家那边的人嘴,能在大将军百年之后,继承到一部分杨家军。” 这一条条,一件件,福元暗自在各个人身上套,最后得出结论,“驸马?” “可是,我朝驸马不是不能入仕吗?” 太后听完就乐了,“难道我朝太后又能入仕?” 福元惭愧,“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放下手里的茶杯,“哀家怎么掌的权,驸马就怎么掌权。” 至于什么身份,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就是个笑话。 太后和将军部署着接下来的事,公主府内,管家把最新收集到的情报送到了驸马房间内,驸马还没有回来,住在这里的人自然是公主殿下,真正的公主殿下。 “殿下,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之中,接下来怎么办?” 书桌后的公主听完微微抬起头,只说了一个字,“等。” 这一次杨珤回来之后,会怎么做? 他拭目以待。 说完公主又低下头继续翻看起书桌上堆放的东西,一团旁人看不见的灰色光云,忽明忽暗地飘在他的左上方。 第31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因为小皇帝惦记着陆双,一行人从山庄到安阳一路上基本没怎么休息过,眼看快要到安阳,小皇帝身体突然出了问题,上吐下泻个没完,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杨珤把大夫送出房间,把药方递给手下的人,让他们按照药方去抓药。   一个人匆匆地走到他的跟前,“驸马,楼下有一个自称是公主府的人要见您。”说着递来上一块玉牌。   杨珤没有接,就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那玉牌,对他点了点头,“把东西送回去,人带上来。”   “是。”   没一会儿,那人就领着王浩进了杨珤的房间。   “驸马。”王浩恭恭敬敬对杨珤行了个礼,“将军担心您,让小的先带一些人过来,以保证您和陛下能安全返回安阳。”   “他会担心我?”杨珤挑了下眉头,“怕是担心小皇帝吧?”   王浩低头:“将军是陛下的臣子,自然也是担心陛下的。”   杨珤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不继续替他说话了,说他不是为了小皇帝,专为了我一个人?”   王浩苦笑,“您要是想听,小的也可以这么说。”   “懒得和你计较。”   王浩“好了,驸马爷,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将军在我来之前就担心你们在外面那么久,会不会受伤之类,所以这一次和我一起来的还有御医,陛下现在身体不适,还是快些让御医给陛下就诊吧。”   大将军有没有让御医随你过来?   毕竟他和小皇帝在外流浪那么久,以大将军关心小皇帝那个劲儿,不可能不让御医先行。   果然王浩点了头,然后皱起眉头问他,“你受伤了?”   杨珤摆了摆手,表示不是他,“小皇帝吃坏了肚子,现在你就去把人领过来。”说完指了指对面的房间,我在里面等你。   小皇帝这几天上吐下泄一番折腾,本来就没多好的身体更加虚弱了,恹恹地靠着床榻上,看见杨珤进来,眼睛稍微亮了下,问他,“大夫怎么说?”   杨珤走了过去,自然而然地坐到他床边,安抚似得碰了碰他的手背,“大夫说,你只是吃坏了肚子,歇息几日就好。”   小皇帝这才安心下来。   杨珤把手挪开,继续说,“大将军派人来接我们了,御医也在随行之中,待会我让他来给你看看。”   说着门外就传来敲门声,王浩问,“驸马,小的可以进来吗?”   杨珤转过身应他,“进来吧。”   说着把给小皇帝号脉要用的丝帕找出来,也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听见剑出鞘的清鸣、王浩大喊,他立刻爬上床把小皇帝抱住,把自己的后背让了出去,可是,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一个温暖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后背上,杨珤意识到那是什么,连忙转过头,只见王浩背对着自己,而在他的前胸明晃晃的剑插在上面。   “刺客,快抓刺客!”被突然破窗而入吓愣的御医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高声大喊起来,一时间在外面的守卫一拥而入。   但是,有时候实力相差太多,数量不到一个极限是远比不上质量的,几个侍卫拥进来的时候,刺客已经再次跳窗而出,只留下那一把剑依旧插在王浩身上。   杨珤顾不上小皇帝把人托住,看向御医,大喊道,“愣着做什么,快给他止血啊!”   “啊?是是是。”御医立刻打开随身的药箱找药。   王浩伸手抓住了杨珤的袖子,“我要是死了,你千万别为难殿下,她……她……”   话还没说完,杨珤反握住他的手,打断他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别说公主,你全家上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自己的人自己去护。”   王浩瞪眼,“你!”   再次被杨珤打断,“闭嘴!少说几句话,没见你胸口上还插了把剑呢!”   王浩:“……”   ……   距离杨珤等人所在的不远的另外一间客栈内,紫檀雕云松仙鹤桌椅,xx芬芳,周笑和大将军各执一棋子,相对而坐,两个人边上一黑衣人立在那里,正是刚刚刺了王浩一剑的刺客。   他把刚刚他刺出那一剑后,杨珤和王浩的反应讲了一遍。   周笑将手里的棋子放下,抬眼看向对面的大将军,灰白的长须因为他难以控制的怒气有些微微发颤,这一个试探王浩的计划是他想出来的,主要是想试一下王浩对杨珤的忠诚度,没想到眼前这一个人,瞒着他临时改了主意,本该刺向阳杨珤的剑,变成了刺向小皇帝,成了对杨珤忠诚的考验,“您可真是位好将军,如何结果满意了吧?”   你儿子也是个护主的,要不是王浩出来挡了这一剑,挨剑的人就是杨珤。   大将军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把棋子摆下,才说,“王浩这人可用。”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周笑觉得自己满肚子的怒火就是个笑话,然后他就笑了出来,“将军,终有一日,你会后悔吧。”   大将军执棋的手顿了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也许。”   小皇帝遇刺后第四天,大将军带着周笑露了面,单独见了王浩,等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   一直守在小皇帝身边的杨珤边上的海豹头顶冒出四个金闪闪的大字,“任务完成”。   替王浩刷杨父的好感已经达到系统要求的标准,这意味着杨父接下来就会来找他谈话,要把王浩要过去。   杨珤正思索着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对杨父比较好,被大夫千叮嘱万嘱咐,不能下床的那位,迈着蹒跚的脚步推开了小皇帝的房间门,对他说,“驸马,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杨珤连忙站起身,一脸责备地看向王浩,“大夫不是说你不能下床!”   王浩没接话,一双桃花眼直直地看着他,“你听我把事说完。”   杨珤:“可是……”   “驸马,我要去将军的身边。”   接着王浩把早就准备好的理由说了出来,什么只有他们都具有力量才能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他即便在将军身边心也是向着杨珤,他走了之后,朝廷内还得仰仗杨珤多多关照,比如粮饷啊军备啊,他们一文一武一定能打拼出一片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地。   说得旁边的小皇帝都热血沸腾了,一直往杨珤脸上看,就怕他不答应。   这本来就是剧情的正确走向,杨珤当然不可能不答应,只是他得配合角色人设,该有的纠结犹豫都得有,木木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看向王浩说,“好。”   ……   大将军来了没多久,小皇帝的身体就好了,为了小皇帝的安全,小皇帝和杨珤先回安阳,王浩和周笑留在客栈,等伤好了再回来。   临行前王浩又叮嘱了一遍杨珤,对公主好一点,别总是欺负她。   杨珤却对他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好好养伤,回头我送份大礼给你。”   说完就走了。   四天后杨珤返回了安阳,稍微在府上休整了几天后,太后把他召到宫里,在宫宴上当着群臣的面称赞他救驾的功劳,并把先帝送给她的一只玉如意也赐给了杨珤,还特许他可以自由出入宫内,当然后宫是不行的。   这样的隆宠,一些嗅觉敏锐的人已经嗅出了太后此举的用意,这一次宴席之后,公主府就收到了很多人都拜贴。   杨珤大致翻了一遍后,将它们做了个分类,比如,一些本来就很有权势的,仅仅是看自己受太后恩宠,过来问候一声,毕竟谁都不知道谁以后说会不会就遇到了什么事,拜个眼熟,路子广好办事、又或者出生寒门,有本事却没门路的,希望杨珤给他们雪中送炭的,这些人目的不一样自然不能一样对待。   等杨珤对着他的分类把该见的人见完,已经又过去了大半个月,通过面对面的交谈,杨珤已经确定了他能用的人,并把橄榄枝投了过去。   除此之外,这半个月内杨珤还让太后拨给他的人,去留意了一些想走政途,无奈没那个条件,只能落魄江湖做些游侠的那些人。   杨珤不缺钱,权利虽然还没有实权,但是没关系,也快了   半个月后他就有了四个身手不错只听他差遣的护卫,当然这只是个开始。 ====   王浩回到安阳差不多也是在半个月后,他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坐在床上,胸前缠着些绷带,公主就站在他跟前,给他换药。   “你真的要和大将军走?”公主小声的问了一句。   王浩已经接到了杨大将军投来的橄榄枝,这一次回来把手头上的事做个交接后,就会到他身边去做事。   他看向跟前,眼里带着泪光直直地看着他公主,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能跟着杨将军固然好,但是,如果他走了,公主怎么办?   杨珤真的能遵守承诺不为难公主?   他刚想开口教公主平时应付杨珤的方法,负责望风的人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还不等他开口,杨珤已经跟在他身后滑着轮椅进了房间。   “不用躲了,我早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干不净。”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客气。   王浩这一阵子都在观察,已经能听出他话里的真正意思,他这话虽然难听,不过是逞个嘴上威风,其实并没有动气。   王浩拍了拍公主颤抖的手背,“别怕。”   杨珤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撇了下嘴,“我有事和你说,让他们出去。”   王浩点头,给之前望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立刻走到公主身边想把人带出去,可是公主却拉住了王浩的胳膊,抬起眼看向他,泪水氤氲。   杨珤:“我要说的这事和你和公主都有关系,不过,这事还只是个计划,你要是不想听,我现在就走。”   说完转过身真的做出了要走的样子,王浩立刻拉开了公主的手,说了一个字,“乖。”   然后把她的手递给望风的那个人,半强行的把人带走了。   公主离开房间前,望杨珤方向看了一眼,本该含着泪水的眼里此刻满是怨毒。   不过,杨珤一直背对着她并没有看见,而看见的王浩,觉得这表情不可能出现在公主脸上,只当自己看错了。   “你说吧,什么事?”   杨珤看着他哼哼了两声,“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王浩连忙赔不是,然后带着笑对他道,“驸马,杨少爷,杨大爷,小的知道错了,小的很想知道,求求你告诉小的好不好?”   杨珤白了他一眼,这才道:“这一次你随着杨将军去北疆,我会让殿下和你同行。你不是不放心她吗?那么我索性就让他她跟着你。”   “……驸马,这样也太乱来了。”公主虽然不受宠,但是存在感也没有低到她离京都没有人会发现的程度啊!   杨珤知道他的顾虑,继续讲,“你别担心,我已经找到了能替殿下的人,你安心陪杨将军赴任,这边有我。”   杨珤这番话讲得太自信,王浩一时竟想不到该怎么反驳,顿了一会儿才问他,“为什么?”   公主名义上是杨珤的妻子,杨珤明知公主对他的依赖,还是要把公主放到他的身边,就不怕他给他戴绿帽子吗?   杨珤听完就板起脸,“你以为我想当这个驸马的?”   当了驸马就意味着要放弃仕途不能再参与政事,这才是大将军逼着杨珤娶公主的真正原因。   “反正我不想要她,索性就把她给想要她的人吧,你不用谢我,是我不要她的!”   说完杨珤两颊微红,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直视王浩。   明明对杨珤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他,但是看着这样的杨珤,王浩的心微微抽了一下。不过还好只是抽了一下,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对杨珤道,“我不会让你失望。”   杨珤继续偏着头,“我才不管你!”说完转身出去了。   海豹飘在他的身后,“主人,你和王浩说,你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可是它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它怎么没有见它的主人什么时候去找过人?   杨珤转头朝它挑了下眉毛,“你跟我来。”   说着杨珤带着海豹回了房间,进屋子的时候,对门外的两个侍卫道,“把紫溪叫到我房里来。”   海豹眨了眨眼,依旧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杨珤也不解释,等紫溪来了之后,朝她招了招手,这样的动作紫溪已经习惯了,慢步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不用他任何吩咐,轻重有当的替他捏起了肩膀。   “驸马舒服吗?”   杨珤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拉住她的手,把人带到了怀里,低头在她脖颈处嗅了一下……   杨珤自穿越过来,对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很规矩,突然这么亲近一个丫鬟,海豹吓了一跳。倒是杨珤怀里的人十分镇定,抬头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杨珤低头看向她,看着对方浅色的眼眸里倒出自己的影子,不由得弯起眼角,“殿下,您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殿下!!?   公主是女主啊!   难道是主角级穿越者?   海豹震惊着。   杨珤怀里的人开了口, “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杨珤佯装作思考的样子沉默着,目光不时从怀里人脸上扫过,可惜,不知道是对方太镇定,还是自己眼神不好使了,看了半天对方连一个表情都吝啬给他,杨珤只能道:“应该是在我发现我刷不了公主负好感的时候。”   说着突然把人从自己怀里推出去,怀里的人顺势滚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就在快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脚用力一点地,凌空又翻滚了一圈,既然稳稳地站了起来。   “腰力不错。”杨珤由衷赞地了一句。   紫溪这个角色在剧情里是不存在的,不过,杨珤身边红颜知己多如牛毛,别说一个紫溪,就是红溪、绿溪,一条彩虹溪,也没什么奇怪的。   “怪只怪时间太短了。”   半年能让真正的公主找到无回堂,能培养起一个假的公主替身,但是,公主府内势力混乱,这点时间还远不够他完全掌握公主府,他要是走了,突然出了什么事,不是那个只会哭的替身公主能够处理的。   所以,杨珤在发现身边的公主是假的之后,就断定真公主还在公主府。   至于为什么会怀疑是她。   “您的身型。”   真公主想找人假扮自己,脸可以用道具伪装,身型却是不行的,所以真假公主的体型区别不会很大。说着杨珤将眼前容貌清丽的女孩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挑着嘴角道:“就算殿下改变了性别,殿下现在的这个年纪,半年也不够您的身型发生太大的变化。”   紫溪或者说公主这会儿的表情总算认真了起来,客观评价,“你比我想的要好一些。”   不仅仅是敏锐的观察力,还有,从几方势力孤身杀出来的魄力。   杨珤笑容更灿烂,“自然。”下巴指了指他身后的位置,“先坐,我们来谈谈怎么样?”   公主没拒绝,坐到了他指的位置,那双比常人淡得多的眼眸和他眼睛对上,一个满是笑意,一个波澜不惊,“你想和我谈什么?”   满眼皆是笑意的人先开口:“既然都说开了,我们也不用绕圈子,公主府有您的眼线,您应该知道,我要送把您安排的那位假公主送走,既然假的走了,您这位真的自然得回来。”   以前他没什么筹码,即便看出了真公主是谁,也不敢撕破他的伪装,现在,可不一样了,他不止要揭穿他,还要把他从暗处拖回明处,摁回公主这个位置上。以太后对公主的厌恶,必然会有眼线在他身边,这些人足够绊住他一部分手脚,让他做事没那么容易。   他没想过公主会答应,所以在心里盘算好了几个可以威胁到他的条件,刚刚想开口,对面的公主竟然点了头,“可以。”   杨珤一时有些烦躁,不仅仅是准备好的台词没能说出来,更多的是对方的态度。   从戳穿对方的身份到现在,对方从容得一切就都像在他计划内一样。   难道这是对方的一种心理战术?   杨珤暗自摇了摇头,对方比自己早来半年,还是主角级穿越者,根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本就应该更加有底气。   但是,自己又是吃素的?   不就是主角么,他有光环他就拆了那些的光环,他有金手指,他一根根把它们全部掰断。   ====   公主回来了,假公主就从公主的房间搬了出去,她的容貌是公主用道具改变的,再也变不回去,只能找人在她面上覆上一层易容面具修饰一番后,以伺候王浩的丫鬟的身份随他一起去了北疆。   北疆常年战乱,为了方便平乱,北疆三州都设有兵镇,三州三个节度使掌管各州驻兵的掌兵和调兵权,有自己部下的升贬权,但是某些特殊职位需要上报。   而王浩这一次去的就是北疆三州之一的平州,大将军让他前去做后期,大约就是查点军备、军饷之类。听起来是挺简单,到了地方王浩才知道杨父给他出了多么大的一个难题。   平州、永州此类与蛮子所在的北域接壤的州,每个州内除了当地刺史与戍守边疆的节度使外,还有由朝臣出任的负责军队财政的转运使,三年一换。是朝廷为了防止节度使和刺史勾结安插在各节度州,以财政挟制当地节度。所以转运使官级虽然不如刺史与节度使,但是不受刺史和节度使所管辖直属朝廷。   一般而言转运使作为提供军需物品以及监察地方的监察官员,不仅不能和地方官员勾结与地方官员和节度使的态度也该是不偏不依,讲求一个清明公正。   不过,这平州的转运使唐迁与节度使刘任远不和,在太后让他出任平州转运使时候大闹过一次,弄得满朝文武人尽皆知。朝中也有人劝谏太后,自古将相不和乃兵家大忌。希望太后能换个人选。太后却有自己的想法,转运使的职责本就是监察,他要是和节度使关系好,那还得了?再说唐迁是她的人,让他出任那个位置,她才能安心。   大臣们没有办法,只好去劝唐迁,不过三年,转眼就回来了。让他为大局着想,不要多生事端。   唐迁知道自己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当时满口答应,到平州的第一年就以当地军备不足为由,向朝廷请了很大的一笔钱。他本是想以这种行为表示对朝廷安排不满,希望太后一怒将他贬了,也好过在平州受那群莽夫的气。   不想太后不但没有生气,还真给他拨了一笔钱。唐迁顿时就懵了,拿着那笔钱给军队他不愿意给自己仇人做嫁衣,留着似又总担心被人发现。犹豫了许久,最终将钱全部给了平州一个商贾。用他名义用朝廷的钱在几州做起了生意。唐迁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心想他这是在以钱生钱,为朝廷谋利。不过老天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他投出的钱不但没有赚还亏了。   那商贾压不住,眼看就要把他供出来。没办法他只能再次向朝廷要了第二笔钱。太后依旧爽利,钱很快就拨了下来。还了钱的唐迁心有余悸,心道这事是实在做不得了。不想,这次却赚了个盆满钵满。而那个商贾告诉他,要想赚得更多就要更多的钱。人的贪念就是这些意外中一点点积累起来。   不过,再贪他很清楚,现在控制着军需的人是他,要是出了事,八成也是他来担着,所以这些年,除了太后吩咐的几次,该提供的军需他一次都没有少过。   这一次听说大将军派人来分担他的任务,唐迁眼珠顿时就滴溜溜地转了起来,他的机会来了。   王浩到任后,亲自去清点了一遍仓库,当时仓库内的粮草和军备都是充足的,他痛快地在写着粮草和军备的记录簿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没想到,等两军正面交锋后,运过去的物质不管是粮草还是军备数量都不对。   军备是王浩点的,名是王浩签的,责任算下来全在王浩身上。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来人说着就把那本他签过字的记录簿丢在了王浩的脸上。   来人人姓赵,叫赵颜雨是平州军一位将军的妹妹,她自幼和他哥哥一起习武,天赋、努力,一点不比她哥哥差,十六岁时候别的女孩都已经出阁嫁做人妇,赵颜雨则背上了自己的双刀和自己哥哥入了伍。赵家是大楚的大世家之一,两兄妹自然不用从士兵做起,上面又有长辈打掩护,一直到现在军中也没多少人知道,赵将军的副将是个女人。   王浩也是一次意外,误进了某片偏僻的林子,撞见了在那里洗澡的赵颜雨,两个人不打不相识,赵颜雨虽然气王浩唐突,但是,事后王浩道歉态度不错,加上王浩外貌加分,赵小姐也没和他计较。   两个人虽然同在一个军营,但是,赵小姐是将军副将大部时间在战场,而王浩是后勤留在平州,两个人基本遇不到。   这一次赵小姐会亲自找过来,完全就是为了军需的事。   王浩听她说完,脸色十分难看。   缓了许久才缓缓合上了簿子。   “在下与小姐之间有些误会。”   赵颜雨听完就笑了,笑得十分讽刺,“白纸黑字写在那里,你莫说是别人握着你手写的!”   王浩没理她的嘲讽,只是道:“这些容后在下会与小姐解释,现在在下只想问小姐一句,小姐想不想将军粮拿回来?”   赵颜雨冷哼了一声,“自然。”   王浩又问,“现在有几人知道军需不够的事。”   “当然没几个人知道,这种扰乱军心的事,怎么能公开!”   王浩面色稍缓,“那便好。”说着朝赵颜雨拱了下手,“小姐,这一次王浩需要您帮忙了。”   ……   这日天空晴朗,阳光明媚。   唐迁唐转运使寻思着是不是该在自己家的后院摆了个小宴,请几个友人来叙叙旧,顺便再叫上几个沁春园的姑娘。特别是那位叫冰雪的姑娘,真是人如其名,肌肤那叫个如冰似雪,风一吹就会散了似得。只可惜那姑娘不识抬举,宁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穷酸书生想好,也不拿他赠的玉石珠宝。气得他好几次都想直接带人到沁香园抢人。无奈那书生身后有刘节度做靠山,要是真抢了,两边闹起来实在是太难看。于是他也只能是想想了。   这么寻思着,想请的人的名字还没确定。常与他喝酒李肖的就不请自来了。   “你看我正想请你喝酒呢,你就来了,快帮我想想这宴上再请谁过来。”说着引着来人就往里屋走。   李肖连忙拉了下唐迁的袖子,“恕小的无礼,但今个小的不是来您这蹭酒的,而是出大事了!”   唐迁回头看他面上还带着些许笑意,“出什么事了?把你急成这样!”   李肖扑通就跪下了,“小的没看好仓库,赵将军的弟弟回来了,大闹非说给的军需不够,要找负责清点军需的王大人的麻烦。”   “那不是很好,你去告诉他们,王大人是大将军的人,说不定是大将军那边也需要军需,王大人优先给了大将军。”   一想到大将军手下的杨家军和平州的平州军快要掐起来,唐迁脸上的笑容就又灿烂了几分。   不想李肖接着道,“要是这般便好,可是王大人和他们说,送过去的军需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仓库内。”   唐迁下意识就道,“这不可能!”   是他亲自让人把军需送去了其他地方,仓库里怎么可能还有军需?   李肖也答,“小的也知道不可能啊,不如由小的派人去查看一番?”   唐迁看了看他,李肖算得上他身边一个靠谱的后备,点了点头,便把这事交给李肖。   ……   现下已经入了秋,白日时间不比夏日。一转眼天就黑了,粮仓外几个守仓人早早的用过晚饭,在仓库四周巡视了一圈,仓库是在城里,白天夜里都有兵士巡逻,一直这么守了十多年了也没出什么乱子。于是见没什么异常就回住处休息去了。   又过了些时候,更夫敲着锣提醒着人们夜已到了三更。仓库旁边各种住处的守仓此刻也已经堕入梦中,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美梦正酣的几人嘎巴嘴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寂静的仓库内摸进了几个身着着平远军服的人。   “不对啊,头儿,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奇怪的味道?”   有人小声问道。   为首的人明显也闻到了那股味道,皱了皱眉头,脚下似踩到什么东西,他把火折子稍稍凑近,十多个羊皮袋子躺在地上,那味道是羊皮袋子内的火油!   “不好!”   为首人大喊,刚想撤离,火光从仓库里面燃了起来。这会儿是不跑都不行了,几个人仓惶从仓库撤了出来。   粮仓周围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一群人,将他们围了起来。   “你们什么人?在干什么?”   “……”   还好唐大人早已经给他们说了被发现后怎么做,纵火的几个人也不慌,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们是威远军的兵士。”   三州除了州内的军队外,还有朝廷的威远军,虽然威远军的作用是为了牵制本地的军队,但是,要是战事爆发,威远军和地方军队也没什么区别,唯一不一样的是,地方军队是常驻,而三州的威远军和转运使一样,每五年轮一个地方,并不在一个地方久待。   唐迁让他们换上威远军的衣服,为的就是,即便被抓到那也是威远军和平州军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想到……   “哦?威远军的人?”将他们围起来的为首的人哈哈一笑,“既是威远军,不知道兄台可认识我?”说着将火把往自己的脸上贴得更近一些,就见那人额头上一道约莫成人手指长短的疤痕横着。而这城内,脸上有那么明显一道疤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威远军的领将,陆泽。   几个穿着南远军军服的人顿时愣住了,也不管手上的火把了,连忙跪在了地上,齐呼,“陆将军恕罪!”   陆泽冷哼了一声,下令让人搜身。   “哦?这个是什么?”   陆泽把搜到了唐转运使的令牌丢到他们跟前。   这会儿不止陆泽带了的人哗然了,连纵火的几个人都惊呆了。他们伪装成威远军的人来探查仓库,就是为了发现后唐大人不会被怀疑。怎么还可能在自己身上放唐转运使的令牌。   为首的人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一脸惊恐指着陆泽人道,“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们设计的,仓库里根本没有军需,你们……”话还没说完,陆泽已经一脚踢了过来,狠狠踹在他的腹部。   那人猛扑到地上,疼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陆泽面带着几分狠笑,对着跟前几个人道,“你们头儿纵火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栽到火海里去了。”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兵士得令,先将地上的用绳子绑了后人抬了起来,那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赵明傅,挣扎着喊道,“你们这是要谋反吗?我要告诉唐转运!我……啊!!!”   话还说完,人已经被丢到了火海中。   陆泽这才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慢悠悠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想活命就按照在下说的来,不然在下只能按在下的办法做事了,知道了吗?”   几个跪在地上的默默看向不远处的火海,那人还不停在地上蠕动惨叫,脸上皆没了血色,全部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日,天才放晓,平州刺史就不得不从温暖的被褥里爬起来。因为他得知昨天晚上,唐转运使让人放火烧了军粮。慌慌张张走到前堂,十几个人齐刷刷跪在那里,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加上唐转运的令牌,人证物证俱在,唐转运想赖账都做不到,坐在一边直生气。    “在下再说一遍在下……”没有让人纵火,不过是让人去探查粮仓!   唐迁话还没说完,昨日到他家通风报信的人李肖当即跪了下来,头磕的砰砰作响,“各位大人你们误会了,转运不过是想给各位开一个玩笑。军需没有烧,还在仓库里好好的。”   唐迁脸瞬间变得煞白,猛看向他,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由自己的人说出来的。   “你胡说些什么?”   李肖继续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唐迁这会儿明白了,这明显是他们联合了自己的来,要陷害自己,想置他于死地啊。不管他认不认,这事都会赖在他身上。   手捏成拳头拽的死紧,他知道他不能和他们死磕,只能退一退,回头把这里的事给朝廷那里写一本,还愁没人治他们吗?”    忍了又忍,唐迁硬着头皮将此事认下,“确实如在下官属下所言,昨夜之事确实只是在下和王大人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惊动了陆将军还有刺史大人实在抱歉。”目光瞥向一边的王浩,   “王大人你说对吧?”   已是给了他台阶。   王浩笑笑,顺着他的话说道:“正是,那日唐转运在家中与王某说,仓库防御太低,必须要加派人手。王某觉得并不需要,于是唐转运便和王某打了一个赌,要是唐转运能找人破除王某的设防烧掉仓库,唐转运就为两军向朝廷一倍的军饷。这话怎么听这事都是唐转运吃亏,当时只以为是唐转运的醉语并未当真,不想唐转运如此守信,即使是醉酒之言也是言出必行。于是就有了昨夜之事。”   提这前襟朝唐迁就是一跪,“王浩替威远平州两军谢大人赠饷!”   话音一落在场的跟着陆泽的兵士全部跟着跪在地上,“谢大人赠饷!”   连陆泽也朝着唐迁拱了拱手,“陆某在此替将士们谢过唐兄。”   再多一倍军需?在任两年他借着各种借口向朝廷要军需,但是他为了报复刘任远大多都私充了家产。   再向朝廷多要一倍?   太后就算再纵容自己,到时候也……唐迁狠狠捏紧了拳头,勉强露出了几分笑容将跪在地上的杨珤扶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唐某应当做,应当做的。”   陆泽也在一旁搭腔,“唐兄都能如此深明大义,陆某又怎么好一旁闲着。正好,陆某带的人都在,就随唐兄回去把军需运走,以免再生事端。”   唐迁身子猛一震,他本还想没几个人知道多一倍军需有多少,可以参一点假,陆泽这话一出,唐迁直恨的牙痒痒,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嘴里蹦出来一个“好”字。目光再次转向王浩,眼里满是恨意。   17   仓库被毁一事,不只加深了节度使和转运使之间的矛盾,也让威远、平州两军和转运使起了间隙。平州刺史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庸才。他心里很清楚,转运使任期不过三年,这事要是放在往日里,过了就过了。   可如今战事在即,不和是大忌。斟酌再三后,他向皇上递了份折子,陈述了粮仓被烧一事的始末。然后提议把转运使提前调离回京,在新的转运使来之前,先暂由王浩代任转运使。   刺史没想到,比他的奏折更早到的是王浩写给杨珤的密信。   杨珤看完后,就把信烧毁了,转过头对身侧的一个人道,“你觉得这事当如何?”   王浩到平州这一段时间内,杨珤又吸收了不少人,眼下他可以驱使的人已经增加到三十人,虽然他已经十分小心,这三十个人里还是掺杂了一些,不知道什么势力的人。   唯一可以确定身份的就是他身边这一位贴身侍卫尹越,他上门来就告诉杨珤,他家是江湖上一个新兴的小门派,可是,因为他家崛起得太快,引来了一些门派的记恨,不知道谁开始在江湖上盛传,他们家之所以崛起那么快,是因为他们有一本绝世武学。   接着各大老门派开始和他们家交涉,纷纷为这本绝世武学提供藏匿的地方。   但是,这本绝世武学根本就不存在,老门派让他们交他们也交不出来。   交涉失败,没过多久,他们一门就遭到了一伙黑衣人的洗劫。那时尹越正好不在家里,才得以逃过这一劫。   后面东躲西藏,都无人敢庇护他,不得不伪装成乞丐,疯疯癫癫过活,一直到他听闻杨珤招募江湖人士,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上门来。   杨珤听完他的经历后,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是问他,“你想报仇?”   尹越点头,果断地应他,“是。”   杨珤,“好。”   这个人就成了他的贴身侍卫。   尹越听完后,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反问他,“驸马是想威远、平州两军舒服一些,还是难受一些?”   杨珤听完就笑了,“平州的后勤王大人是我的人,我当然希望我的人舒服。”   “那么……”尹越敛下眼睫,“唐迁不能留了。”   单从这一个事件,他已经听出,唐迁并没有服气,不管,他人在平州,还是在安阳,一定不会放弃给王浩找麻烦。以杨珤现在的权利,想罢黜他就和说梦话一样,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他。   杨珤脸上的笑意越深,“你跟了我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还是一身匪气,公主府多少人盯着,他还没有死,多少人就知道是我动手了。”   尹越连忙告罪,单膝跪下,“是属下考虑不周。”   “别急着跪。”杨珤把人扶起来,嘴角翘起,“我又没说,不让你杀。”   “驸马?”   杨珤继续道,“他们想打听就让他们打听吧,正好让他们知道,我到底多得娘娘和圣上的恩宠。”   唐迁那么放肆,完全是因为有太后做靠山。但是论起亲疏,自然是杨珤和太后更亲,太后自然更信任他,只要杨珤能找一个比唐迁更有能力,又肯听话的人顶替他的位置,唐迁的死太后就算震怒,也不会拿刚刚起步的杨珤开刀。   毕竟,她也清楚,漠视杨珤杀了唐迁,并用杨珤推荐的人,会更显得杨珤有多重要,想要通过杨珤上位的人会越来越多,这样杨珤才能拥有一部分真正属于他的人。   算清楚这些,杨珤转头对身边的人说,“吩咐下去吧,做得干净一点,娘娘不责罚我,是基于表面上这事和我无关,要是被人查到了……”杨珤龇牙对他笑笑,“为了保全我,娘娘最擅长的就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到时候牵连到谁,可别怪我没事先说过。”   尹越听完面不改色,拱手道:“驸马放心,这事我交由我自己手下人去做。”他成为杨珤贴身侍卫后,杨珤给了他不少物质上和人力上的支援,他混迹江湖多时,由他去找那些落魄有本事的人,比杨珤抓瞎要可靠得多,现在他手下就有不少,只认钱不认人的杀手。   “保证干净利落。”   “嗯,去吧。”   杨珤这边紧锣密鼓派人暗杀唐迁,王浩那边在送出信后就放松了不少。   当夜王浩住了没几天的小宅迎来了它最热闹的一刻。   这一次事能成,王浩最感谢的人除了陆泽之外,还有赵颜雨,要不是李肖觊觎赵小姐多时,也不会为了赵小姐几句承诺倒戈,王浩当时答应过赵颜雨,承诺是一回事,履行不履行就看李肖有没有那么命享受了。   李肖前脚才出卖完他的主子,后一脚就被王浩带人杀了,找了个没人地给埋了。   虽然李肖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样利用完人,就把人杀了的事,王浩第一次做,满心愧疚无处可说,在宴席上喝完别人敬来的酒还嫌不够,自己给自己倒了起来。   最后还是赵颜雨看不下去,走过来夺过他的酒杯,“别喝了!”   王浩站起来就瞪了她一眼,“你管我?我高兴!”   “你哪里像高兴的样子。”赵颜雨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惆怅,说实在她也愧疚,可是,不同于其他女人。常言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些刀剑不仅仅来自于敌人,欺骗、背叛,每一日都在她身边上演,生存在当中,她从不是什么好人,最后,她能守住的底线只有一条,忠于国家、忠于赵氏,其他的,手段能够达成就使手段,手段达不成,才是牺牲自己。   她从来就不高尚。   “好了。”她看着站着都打晃的王浩,轻轻地叹了口气,扶住他,“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陆泽!”   赵颜雨喊着转过头,发现陆泽也喝高了,正和旁边的兄弟大聊和自己露水的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起王浩的手撘在自己的肩膀,把人往房间带去。   这个时候,总在王浩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突然跑了过来,“我我我来……”   赵颜雨根本不等她说完,“你看你那小身板,别添乱了。”直接越过她,继续扶着人往王浩房间走去。   而在她身后的小姑娘,盯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双眼通红,杀意毕露。   第32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杨珤手下的人杀了唐迁之后,知道这件事的人不禁唏嘘。   太后果然是宠极了驸马,暗中杀朝廷命官都不管。   当然也可能是杨珤这事做得隐蔽,没留下什么把柄,太后就算生气,也顾及着杨珤是自家人,明面上没把他怎么样,说不准私下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也说不定。   不过这个猜想在接下来一件事后,彻底破灭。   小皇帝接到了平州刺史递上来的奏折,唐迁已死,是不用再调任了,但是,新的转运使的人选是个大问题。   他对政务还不太熟悉,习惯性的去找了太后。   他到太后宫殿的时候,太后正在花园里喂鱼,杨珤拿着一只鱼竿坐在她的身边,看样子应该是在钓鱼。   小皇帝把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太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他,“陛下心里当真没有人选吗?”   “朕……”小皇帝犹豫了一下,正好对上杨珤的眼睛,他发现杨珤的眼睛很像大将军,却没有大将军的随时染着杀气,温柔又平和,看着就觉得十分安心可靠。小皇帝一下子就有了信心,把自己心目里的几个人选说了出来。   杨珤在旁听着,毫无意外,这几个人选里,有一个是太后这边的人,有一个是公主那边的人,还有一个就是纯臣,不过,小皇帝真正接手政务不久,他知道的东西有限,在他看来,这三个人都差不多。   所以才犹豫不决。   太后听完后微微点头,转头看向身边的杨珤,“珤儿觉得这三个人里该选谁呢?”把问题都给了杨珤。   杨珤笑笑,倒也坦诚,“微臣的人选并不在这三人当中。”   小皇帝惊讶,太后轻笑,“哦?珤儿,希望谁担任平州的转运使,难不成是王浩?”   杨珤摇头,严格意义来说,王浩已经属于军队的人,转运使就是为了靠掌握军需牵制军队的存在,自然不能是他。杨珤报了一个名字,“白崖风。”   “他?”小皇帝皱了下眉,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好像是上上一任的状元,文采能力都很出色,最可惜的是出身。白崖天出生寒门,在大楚寒门出生的高官太少,所以,他被外放到了某个县做了县令,再后来小皇帝就没听过关于他的事了。   杨珤突然提起这个人,他除了意外还是意外。   杨珤继续说,“微臣才回安阳的时候,白大人来探望过侄儿。别人送的不是珠宝就是赏玩物件,唯独他带了一篮子竹筒。”   “竹筒?”小皇帝问。   杨珤点头,“微臣开始也疑惑,以为白大人带了竹子来给我扎篱笆,没想到把一个个竹筒拆开,里面装着的竟然是当地特色的李子,拿出来的时候,色泽鲜艳得还和刚刚采摘下来一样。这番用心,微臣实在难以视而不见。”   千里送李子?   小皇帝也觉得有意思,不过有意思是一回事,这可是一方转运使,怎么能因为谁的礼物用心就决定,他不满的皱起眉头,“驸马,你这是受贿!”   杨珤脸上再次染上笑意,“话不能这么说,他不想被埋没才来找微臣,而微臣也是看他有才有能才举荐他,不然别说几只李子,他把自己扮成个李子,也别想请动微臣。”   小皇帝:“……”   太后则抿着嘴笑了起来,“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白崖风这次是赚大了。”   杨珤连忙摆手,调侃道,“小姨,这话可不能用在这里,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怕殿下吃醋。”   太后大笑。   小皇帝懵了,就这么定下来了?   小皇帝的桌案上摆了好几本奏折,小皇帝随便拿起一本,都是对杨珤干政以及这一次调任不满的。   甚至有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称病罢朝。   虽然杨珤已经和他说过,白涯风要能力有能力,要资历有资历,那些人反对无非是因为他出身不好,还有他不再备选人当中。但是,这一次调任有太后和大将军撑腰,反对人只会是少数,让小皇帝无需为此忧心。   小皇帝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奏折上明着把白涯风贬得一无是处,说他因为用肮脏手段取得了杨珤的好感才得到举荐,暗里引典故讽刺小皇帝,任之由之,是姑息奸佞……是昏君之所为。   小皇帝一直想做个明君,看见这些奏折就觉得心烦意乱,最后他索性站起身,走到在旁边看话本的杨珤边上,把奏折堆到他的跟前,直直地看着他,“你看吧,人是你要放的,结果他们都骂我昏君。”   杨珤闻言抬起头,淡定地扫了眼桌子上那些折子。   即便不看它们,光看小皇帝的表情,他也猜到里面写了什么,放下手里的话本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小皇帝看了看他之后,坐到了他拍的那个位置上。   杨珤道:“陛下,很为难?”   小皇帝点头,“虽然你之前和我说过,朕是皇帝,这次的事又有大将军和太后给您撑腰,完全可以强硬些,和他们横到底。但是,朕看了奏折又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哦?”杨珤挑眉,“有道理?他们骂你昏君,你也觉得有道理?”   “不是骂,是说如果朕一直这么做下去会成为昏君,他们也是为了朕才出言劝谏,古人云……”   “打住!”杨珤打断他的话,“陛下这是他们认为的,那么你呢?”   小皇帝哑然,“朕?”   杨珤点了一下头,“对,陛下是否也是认为,白涯风乃无能之辈,微臣是受贿才举荐白涯风,而太后大将军也是因为和微臣关系亲近才不加以干涉?”   “朕……朕又不认识白涯风,你也没和朕提过他,自然只能从大臣们写的折子上了解,他似乎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小皇帝声音越来越低。   杨珤冷笑了一声,“既然陛下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为何不索性改了调令,让陛下觉得合适的人赴任?”   小皇帝瞪眼,“不是,你和母后让朕选他的吗?”   “是微臣和娘娘让您选他,这是微臣和娘娘的选择。”杨珤说着晃了晃手上的奏折,“而写这折子的人让您不要选他,这也是他们的选择,陛下您的选择呢!?”   “朕……”   杨珤看着他挠腮抓耳的为难模样,不禁叹了口气,这小皇帝不禁缺乏对政治的敏感,在处理政务上毫无天赋,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作为一个皇帝的判断力和魄力。   大臣怎么说,他就怎么想,太后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太没有自己的立场,杨珤总算明白原剧情里,小皇帝为什么能毫无负罪感的任性挪用军费建造宫殿了。因为他只会听人说,不会自己去看,大部分人奉承他修得好,他就不管不顾的去修了。   这么个性格也不知道还扭得扭不回来。   杨珤想着微微皱了下眉,“不提这个,我先教你如何应付写奏折的人。”   小皇帝坐直,“你说。”   “首先您需要摆明立场,白涯风出任转运使一职,是因为他有资历有能力,是您主动选择的他,而并非是受我蛊惑,其次,请相信白崖风,相信我。政绩和实力能堵住一切人的嘴,实在堵不住的那些就是找茬,当风路过就好了。”   “至于那些罢朝的老臣,陛下不妨亲自上门探望,送上汤药,要是他们还给你撩面子,那就是大不敬,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小皇帝:“……他们还有门生呢。”   杨珤摊手,“一起处置,多处置几个就没那么多废话了。这些人当了那么多年官,真正干净的有几个?就算有,把他们的写的字画书信拿出来,一字一句查,无非就是给人套罪名,容易得很!”   小皇帝炸了,“你你你这是在教朕做昏君!”   杨珤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昏君是好坏不分,贤庸不辨,微臣教陛下的这叫暴君。”   “你明明说要辅佐朕做做明君的!”小皇帝气过头了,觉得有点委屈。   杨珤的伸手拉住小皇帝指着自己的指头,两个人在外流浪近两个月,关系已经好到,小皇帝不介意杨珤种种冒犯行为,只是两个人现在硝烟弥漫,小皇帝拒绝了杨珤的亲近,把手抽了出来。   “杨珤我看错你了。”   杨珤没有反驳,继续道,“陛下你看事不能只看眼前,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好的,比如白崖风,你不能只看到他们的反对,不去想他将来为你做出政绩后,旁人夸您的英明远见。坏的,比如,微臣刚才所说的,看表面是是非不分,独断超纲,但是,通过这些,我们可以把我们想要拔的人都给拔掉,再把蛊惑您做这些事的小人杀了以平众怒,还陛下一个干净的朝堂,到时候难道还缺人称您拔奸除逆,知人善用?”   “朕……朕还是不太懂。”小皇帝说。   杨珤弯起眼角,“不懂没关系,有我在,我会教你……”话音还没落,御书房外有人敲了敲门,“陛下,娴妃娘娘求见。”   小皇帝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刚才还阴云密布的脸,在听见娴妃两个字后一瞬间云雾散开,露出金色的阳光,灿烂得不行。没过多一会儿,就见娴妃端着她做的甜汤,小皇帝跟着她的身侧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御书房。   杨珤之前已经见过娴妃,她外貌没有经过伪装,一见面他就知道,她就是原剧情里的花魁柳依依。但是至于她为什么会在宫里,为什么娴妃拐带小皇帝溜出山庄,小皇帝始终快两个月,太后没有处置她,杨珤大约也能猜到一些。   只是,这个穿越者,和以前见到的穿越者有些不一样。   “驸马陪陛下那么久也累了吧,臣妾做了一些甜汤,尝尝如何。”说着就把汤端到了杨珤跟前,杨珤笑笑,拒绝了并拱手告退。   回公主府的路上海豹问杨珤,“小皇帝对娴妃那么着迷,主人刚才和小皇帝说那么多,他要是把那些告诉娴妃怎么办?”   杨珤驽定地摇头,看小皇帝的反应就知道他根本没懂自己在说什么又怎么会把他不懂的事告诉他喜欢的人,在她面前露拙?   再说……娴妃娘娘的攻略点本来就不是政事。   杨珤问它,“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这个穿越者有些奇怪吗?”   海豹答,“记得。”   杨珤继续说,“她的任务目标明明是王浩却进了宫,成了宫妃,开始我还以为,她目的和我一样,是想接近小皇帝,利用在他身边的便利取得权利,可是她做的事,让我很费解。”   为什么要利用一个人,自然是因为他有利用的价值。   皇帝最大的价值不是他尊贵无比的身份,而是他手上的巨大权利。   现在的小皇帝自然不具备这个,但是,他的身份,可以一点点拿回这个。   可是,娴妃却完全没有把小皇帝往正路上引,反而怂恿他不务正业,怎么说,她似乎更希望他成为一个傀儡昏君,而不是给她带来权势的明君。   这样对她而言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所以杨珤才觉得她奇怪。   可是,再认真想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么做最大的受益者是谁,答案就出来了。   “小皇帝如果成了不务正业的昏君,谁最有可能取而代之?”   “公主?”   杨珤笑了,“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提前知道了剧情,知道公主手上有金手指,要是你不知道这些,你会怎么想?”   “太后?”   杨珤点头。   她才是不知情的人眼里,最具实力成为接替那个位置的人,只是,有很多原因,让她目前只有扶持他而并非取代他的想法。   所以有人在不断利用小皇帝的缺点一点点耗干净她的耐心,利用小皇帝的昏庸懒惰,让她获得更多的权利,当她手上权利到达一个顶端,再通过各种事引发她和小皇帝之间的矛盾,逼得太后不得不取而代之?”   “到时候,公主再以诛除叛逆的罪名起义,便可名正言顺地拿回属于他的位置。现在,你知道娴妃娘娘是谁的人了?”   海豹恍然,不过却依旧不能理解,“可是,她是穿越者,她为什么要帮公主……”   杨珤摇头,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而是公主可以利用的手段太多,比如威逼比如利诱,总之不管什么原因,这两个穿越者已经联合在了一起,这就是结果。   “公主想让陛下成为人云亦云的弱势君王,好让太后取而代之,他可以清君侧之名上位。”   “那我就把陛下打造成强势明君,不仅彻底打消太后谋逆的想法,也让群臣皆服陛下,到时候就算公主变成了男的,无非就是公主变成王爷,还想做皇帝,没有一个名正言顺地由头,那就是谋反!”   海豹听得正兴奋,杨珤突然停住,低低说了一句,“只是……”   海豹眨了眨眼,“只是什么?”   “娴妃做的太明显了,尤其在知道我已经接近了小皇帝后,还没有一点的掩饰”   简直就像是怕杨珤猜不到他们的目的一样。   “现在有这么几种可能。一,公主还留了后手,所以他肆无忌惮。二,就是娴妃娘娘和公主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和谐,娴妃故意不掩饰就是为了让我猜到公主的计划,鹤蚌相争,等我和公主斗个两败俱伤,她再出来作收渔翁之利。”   “那主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听杨珤这么说,海豹顿时产生了接下来怎么做都不对的感觉。   杨珤伸手拍了怕它的脑袋,“不怎么办,该怎么做就继续怎么做。”   “可是主人刚才还说……”   杨珤摊手,“我告诉你可能,是我根据他们目前的行为作出的猜测,但是,他们有他们的目的,我也有我的计划,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是不是已经考虑了他们的目的的呢?”   海豹:“……”   杨珤挑起嘴角,就着放在它脑袋上的手,再一次小小地摁压了下它的脑袋,“如果我这些话让你担心了,你就把它们忘了吧,一切有我呢。” 第33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转眼五年过去,杨珤举荐的白崖风果然不负杨珤所望,担任转运使的这几年,不止从未在物质上出过差错,和平州两军的关系也十分融洽,任期结束又在外面历练了两年,明天就能回安阳。   因为白崖风的例子摆在那里,不少人又找上杨珤,和第一次不一样,那次他们只是觉得杨珤得宠,但是,这个宠爱能做什么,谁都不清楚,于是,真没几个人把自己前途压在杨珤身上。   直到看着白崖风扶摇直上,一切都不一样了,尤其当越来越多人的人靠着杨珤上位成功之后,杨珤简直就成了香饽饽。   这个时候,杨珤就不再往明面上举荐人了,一方面是他需要一些安插在别的势力里的暗棋。   另一方面,娴妃对小皇帝的影响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好几次小皇帝为了去采风某个地方的建筑,私自出宫,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杨珤和太后收拾。   最开始杨珤是真的想扶持他做一个明君,很多东西能不碰,他都不会去沾,后来小皇帝越来越懈怠,好几次因为杨珤管教他,和杨珤翻脸,杨珤就放弃了。   反正他只需要一个明面上的明君,百姓和大部分官员觉得是好皇帝的皇帝就够了。   于是,他揽下了小皇帝偷懒丢给他的全部政务,折子他批、君臣关系他来平衡,小皇帝只需要在早朝出现,拿着他写的稿子,装装样子就够了。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到了现代的世界,职业是经济人,小皇帝就是他手下的艺人,他的模样都是按照,他需要的样子包装。小皇帝享受被包装后的赞扬,他则躲在皇帝这个光环后,享受权利带给他的便利。   代价就是杨珤忙得连出安阳的时间都没有,每天宫里公主府两点一线打转,就算他已经有好几个心腹替他做事,每天还是处理不完的政务。   杨珤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问旁边的人,“尹越你怎么回来了?”   尹越之前是一个主动投靠他的身负血海深仇的江湖游侠,两年前他们手上人手聚集的差不多的时候,杨珤就已经为他出计谋,在好几年才举行一届的武林大会召开之前,找人四处散播当年尹家灭门惨案,以及一些半真半假的内幕消息,主旨就是某些老门派觊觎尹家剑谱,一夜血洗尹家。   借这些老门派的名气把谣言炒得沸沸扬扬,武林大会上,尹越闪亮现身。   不过别说,论单打独斗,尹越的身手是真的不错,也难怪当年会有人说尹家藏有绝学。   尹越凭借自己的身手,还有,杨珤的暗中势力重返江湖,事情就到了高潮,一部分人想从尹越口里知道当年灭他满门的是谁,一部分人则是从尹越身手里联想到了当年尹家的绝学,一部分人想杀他灭口,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确确实实关心尹越这个人。   因为没有证据,尹越直接说出凶手是不可取的,于是,尹越只道:他当时出门在外,回到家中的时候,才知道家中已被灭门,很快又被盯上,不得不隐姓埋名,风声过去才敢站出来,求几个大门派给尹家一个公道。   故事都是杨珤事先写好的,参考,他经历过的不少剧情主角的经典遭遇,出生名门,少时家到中落,被仇人追杀,流亡江湖,许多年后武功大成,在武林大会上大放异彩,加上这个“主角”尹越一讲完,不少人感同身受,纷纷嚷嚷着要大门派给尹越做主。   当然,除了这些以外,众人一定会问尹越他家“绝学”所在,尹越没有他爹那么实诚,一口否认家中没有绝学。而是说,秘籍已经被人抢走,而他也就学会了当中十分之一不到。说完还连连叹气,愧疚没能守护好父亲留下来的东西。   十分之一就能睥睨江湖,要是学全了,可不就真的是称霸江湖了?   一时间江湖上又乱了起来,有人打着帮尹越复仇之名,大肆寻找失落的尹家绝学。   真正灭了尹家的那几个门派则在互相猜忌,是不是有人私吞了秘籍。   更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尹越身上,他说只学了十分之一,谁知道是不是假话,他是尹家唯一的后人,最有可能知道尹家绝学的人。   不过现在的尹越可再不是当年那个无权无势残喘度日的乞丐,收拾了几个上门找茬的杂鱼后,尹越借着自己名声正盛,以复兴尹家为名,开山立派,广收弟子。   门派选址在某座山上,小皇帝亲自设计,经历过两个月的流浪,小皇帝对钱财有了一定认识,房屋设计低调又大气,掌门人武功在武林大会上大家都见过,在这个掌门手下,几个长老功夫也都不差,有好功夫,又有钱,名气……虽然是个新兴小门派,在江湖上也有一点名气。   门派崛起的速度连杨珤都有点吃惊,杨珤之前最后一次见到尹越,是他陪太后到泰华寺祈福,尹越半夜来见他,把他带到泰华寺的后山,两个人站在崖壁之上,俯视着山下星点灯火,尹越问杨珤道:“我可以信你吗?”   杨珤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信我,大半夜把我拉这里来喂蚊子?”   尹越大笑,惊起山林内飞鸟无数,笑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看向杨珤,眼中倒映着星光,熠熠生辉,说出一番任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觉得大逆不道的话,   “您终有一日会得天下,尹某不才,只能为您取这武林,但,凡您所求,尹某都会奉上,哪怕是尹某的性命”   杨珤听完后就笑了,“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这天下我也不稀罕,不过往后我是有一些事要你去做,到时候,你别拒绝就好。”   尹越应下后就把杨珤送了回去,那半年之后杨珤都没有再见过尹越,现在盯着站在他跟前的人,尹越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没有事不会无缘无故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果然,他问题才出口,尹越已经跪在了他跟前,“尹某对不起驸马。”   “尹某上一次在武林大会上大出风头之后,不少人送来婚帖,或者是要尹某入赘或是要将女儿嫁与属下。”   杨珤放下手里的笔,抬眼看他,笑着说道:“你先起来,这不是好事吗?”   尹越站起身,摇了摇头,“驸马大事未成,尹某不敢成家。”   杨珤挑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说重点。”   尹越应着,继续道:“可是即便是尹某拒绝了还是有人追着尹某不放,其中最甚的是一个南疆女子,尹某明确拒绝过她很多次,她依旧不死心……”   而且这南疆女子不止执着,占有欲还特别的强,不只用毒物吓走那些纠缠尹越的女人,还时时跟踪尹越,这些尹越都知道,尹越劝也劝了,动手也动手过,女子说不走就不走,尹越只能由着她去了,没想到,这女子在跟踪尹越一阵子之后,发现了尹越和杨珤暗中有往来。   杨珤想了想,很快有了答案,“泰华寺那一次?”说着杨珤眯起眼睛,“她借此要挟你了?”   有些江湖人士一向不屑与朝廷来往,尹越的新门派才起步不久,绝对不能和朝廷扯上关系。   尹越苦笑,要是要挟也就罢了,想着那女人对自己说的话,尹越耳朵有些发红,缓了一会儿才对杨珤道:“她误会了您和尹某的关系,给您下了蛊。”   “她对属下说,此蛊共有一对,一雌一雄,身上中了蛊的人,七七四十九天后就会蛊发,互相必须交合,不然会死。但是,只要雄蛊一旦对雌蛊的人动心,也会死……”   杨珤听完一方面觉得这蛊十分不科学,另外一方面,觉得自己这一阵子真的是忙昏了头,既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下了蛊。额角的太阳穴胀痛得更加厉害了,“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中蛊了?”   “中了雌蛊三日后,中蛊人的后腰会长出一粒红点,随着中蛊时间增加,红点会慢慢变大,蜕变成花,这个时候就是蛊发之时。”   杨珤垂眼,前些日子,海豹是在他沐浴的时候说过他后腰处有一粒红痣,当时他只当是以前看见,没有在意。   “雄蛊在谁的身上?”   这蛊是一对,他身上是雌蛊,雄蛊想必也被中到了别人身上,这个别人不可能是尹越,那南疆女子爱慕尹越,就算她怀疑他和自己有染,也不至于下药,让尹越来睡自己。   尹越答,“在公主殿下的身上……”   杨珤:“……”   海豹:“……”   这比把蛊下在尹越身上还糟糕。   公主出宫建府的时候才刚满月,太后不喜她,说是建府,其实是用了一个短命王爷的王府,随便打扫了一下,拆了王府牌子换上‘公主府’三个鎏金大字后,就成了公主的府邸。   不过公主运气不算太差,这个王爷虽然命短,他父皇待他却不薄,整个朝阳城最好的温泉泉眼就在他府邸也是现在的公主府上。要不是他最后是死在温泉内,且死状难看,太后也不会舍得把府邸给公主用。   杨珤和公主不讲究这些,两个人盘膝坐对坐在暖室内,暖室虽名为室,其实就是一个放大版的六角亭子,不过王爷很喜欢在沐浴时候做一些羞羞的事,出了进亭子另外五面都挂有厚重的帘子,挡住住了外人外内窥视的目光的同时,也拦住了温泉蒸腾出来的热气,所以背称之为暖。   这个亭子放在冬天,只留作为“门”的那帘透气,其余的挡风,坐在温泉内,赏雪喝酒,舒适又温暖。   只可惜现在是夏天,坐在里面就和蒸桑拿一样,杨珤让人掀了三面帘子,就剩下三面,才觉得舒坦一些。   杨珤看着他对面的公主,五年过去了,公主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清瘦少年,个子比杨珤还要高半个头,五官精致如画,俊逸逼人。   同样的环境下,杨珤热得只穿了一件改良的浴袍,盘腿坐在地上,露出大半白皙的xiong膛和小,而公主殿下,衣着一如既往一丝不苟,身上外袍中衣一件不落,可能这几年过分养尊处优,公主的手十分白皙,剔透得犹如一双美玉。   他抬起矮桌上的杯子,低头轻啄一口,上下打量了下杨珤,两个人虽一同住在公主府,但是,除了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之外毫无私人交集,杨珤会主动来找他,公主也有些不解,缓缓开口,“有什么事吗?”   杨珤没绕弯子,把尹越对他说的又给公主复述了一遍。   公主听完和他听完表情差不多,表面看不出什么,只是借着喝茶的动作垂下了眼睫,他瞳色比一般人淡得多,连睫毛的颜色都很淡,阳落在上面,眼睫被映成偏厚重的金色。问出了一个和他问尹越一样的问题,“我怎么知道我中了蛊?”   “在这里……”杨珤用手指了一下自己腰胯的位置,“你身上是雄蛊,大约在这个位置,会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再过几天,就会长成一只展翅的蝴蝶。”说着他翘起嘴角,“蝴蝶采花,那南疆女子倒也有几分风雅。”   公主没接话,而是从手腕上取下了一个精致的哨子,放到嘴边吹了一会儿,没过多会儿,那些被他们遣去外面的人,又走了回来,站在亭子外,“殿下有何吩咐?”   公主让他把一个无回堂的神医请了过来。   神医替杨珤和公主分别诊脉后,扶须摇了摇头,然后取针,在两个人身上几个位置分别插了几针,杨珤只觉得自己背心的地方长了一个带倒刺的锐器,它每蠕动一下,它身上的倒刺就刺骨刮肉,心里的厌恶感,比身体的痛觉更让杨珤难受,直想把那块地方的肉刮出来。   他转过头看向对面的公主,对方也没好受到哪里,表情虽如一平常,但是惨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的冷汗还是出卖了他。   神医看两个人都感受得差不多了,收针,又给两个人都服了颗药丸,两个人身上的蛊虫才算安静下来。   神医道:“此蛊老夫能解,可是,需要去请一位故人帮忙,从安阳到南疆最快来回也需要一月,而此只有十二时辰就会成熟,还请两位提前做好准备。”   两个人听完脸色都不怎么好,杨珤找公主与其说是找他来睡自己的,不如说他知道无回堂内部有不少人能人,他自己手下的人解不了,想从公主这边找点法子。   结果公主这边的人告诉他,能解,但是不能立刻解。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偏开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公主对那神医道:“立刻动身,一月之内,必须把那个人请回来。”说完别了别手,把神医遣了下去。   “你……”   他话还没说完,杨珤已经把两个人之间的矮桌推到了另外一边,“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事总需要个解决的办法,是我的人惹的麻烦,结果我认,我知道你不愿意,不过……”他挑眉,“这事你也不吃亏。”   公主沉默,木着一张脸看着杨珤把手伸向他的腰间。估计是对方太冷淡,杨珤扯掉他的腰带后,抬起了头看向他,问他,“你来,还是我来?”   穿越者都有一个高H屏蔽系统,多用于一些任务需要,而违背穿越本意的性行为。   ting   但是,开启了高H屏蔽系统后,也需要一个主动的对象,它才能迎合。   要是他们两个人都开高H屏蔽,他们的身体是什么都不会做的,所以必须得有一个人主动。   杨珤看着他,午后阳光透过剩余的三面竹帘,他隐在斑斓的光斑之下,浅色的眼眸颜色更浅,缀着同样浅淡的睫毛,犹如在他眉眼间氤氲了一层水雾,蒙住了他眼里全部的神情。   两人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公主犹豫结束,主动把外袍脱了下来丢到一旁,然后一边解着中衣,一边对杨珤道:“你来。”   得到公主的许可,杨珤大方地往他的方向挪了一点,手伸到公主胸口,隔着一层亵衣碰了碰他结实的胸膛,调侃道:“穿着衣服的时候不怎么看得出来,还ting有料。”   公主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杨珤笑,“你是不是对男的不行,暖室里备了一些药,要不我……”   话还没说完,手腕被对方抓住,公主只是穿着衣服的时候显得手,衣服四肢腰腹上都贴了一层有力紧致的肌肉,其中蕴含的力量也不小,杨珤只觉得手上被人一扯,整个人跟着起来,接着就被带到了公主的身上。   他跨坐在公主腿上,和公主相反,杨珤这具身体,白长了一副好骨架,穿上衣服看着宽肩窄臀,好个英姿ting拔。浴衣被扯掉之后,一身白嫩嫩的软肉,触手之处一片温滑软糯,公主扶着他的腰,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后,目光落在他的腰上,然后就自渎起来……   “你……”杨珤看着他这番举动,忍不住笑了起来,主角级穿越者对这种事还会害羞?这么想着,杨珤探过脖颈,嘴唇直接贴到了他的嘴上,公主一愣,杨珤的舌尖就钻了进去。   然后,公主缓了过来,杨珤愣住了。   他就坐在公主身上,他的每一个反应,公主都感觉得很清楚,对于擅自吻了他,又擅自愣住的人,公主眼里浮现出些许无奈,微微侧开头,身体稍往后,问他,“怎么了?”   杨珤给他的回答是再次吻向他。   这一次飘在杨珤边上的海豹都愣住了,要说刚才那是调戏,这是吻出感觉了?   一吻钟情?   突然,杨珤在公主渐渐回应他后,猛地侧开头,公主的吻落到他的脸侧,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面对这样的眼神,杨珤低骂了句,“艹!这就把屏蔽开了!?”   ……   杨珤和公主完事之后,杨珤简单给自己清理一下,转过头发现切出去“挂机”的公主已经回来了,他看了看杨珤后,低头看向自己腰胯处,那个黑点已经化成一只拇指大小的黑翅蝴蝶,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它,描摹它轻盈的蝶翅、分明细致的虫足虫触,神情冷漠,“我们还需要做几次这样的事。”   杨珤知道自己后腰上这个时候应该也长出了一朵差不多的花,交合只是缓解毒的一种手段,这个蛊都触到了两个人的底线,杨珤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清楚,不过下一次换你主动。”   刚才公主撤得太快,他身体甚至都没有反应……   这种吃“自助餐”的行为一次就好,杨珤再不想体验了。   不过,他回想舌头和公主还在时候的触感,除了身体和身体的接触外,他还感觉到了一样了不得的东西。   他穿好浴衣,离开暖室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公主,眼里闪过一些海豹看不透的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拉灯 第34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神医离开之前留下话,蛊毒再次发作的时候,两个人必须在两个时辰内进行交合,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而两个人都不清楚蛊毒下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不得不达成了一个默认的协议,除非特殊情况两个人都会尽量待在一起,包括杨珤进宫给小皇帝处理政务的时候,公主也会跟在一旁,人练了一身缩骨功,身量能在短时间内缩小三分之一,穿上女装,贴个面具,很难看出他是一个男人。   杨珤批阅奏折,公主就在一旁给他研墨,小皇帝本来是在另外一旁画草图的,越看越觉得两个人的相处和谐无比,之前杨珤还和他说他不满自己的婚姻,说是被杨大将军逼迫,不得已为之。   现在看来,要是真如杨珤所言,杨珤又怎么会把人带在身边?   而且,公主这几年来比前些年外出社交频繁许多,每次旁人问起,公主的回答都是,“驸马的功劳。”   至于是怎么样的功劳,坊间也有小道消息。   驸马对公主其实并不像外界传的那般苛责虐待,反之驸马对公主十分的好,公主闭门不出,一方面是性格内向,另外一方面公主当年生的瘦弱矮小,模样并不出众,因此更加自卑。   于是驸马除了专门给公主做了几十套衣服外,各种首饰、胭脂水粉、美容养颜的补品更是论斤买。   养了一阵子,公主身子稍有起色,他就把公主带去了朝阳附近的听风峰,都点明她公主的身份,那些文人墨客,真正淡泊名利的实在太少,听闻公主驾到,纷纷围了过来,众星捧月,各种卖弄学识,哪怕隔了一道屏风,也想多和公主多说一句话。   回来休息了一些时日后,他又以自己的名义请宾客上门,而且事先和几个和关系好的打了招呼,待他把公主请上宴席,在场大部分人,都主动和公主搭话。而杨珤只是在旁默默观察,把能和公主聊上天的人的模样名字暗暗记住,作为下一次宴请人的人选。   除此之外,他还把人领到一个偏僻的私塾内,和私塾内的夫子说好,让公主提前备完课后,协助夫子一起上课,开始的时候,公主只是在夫子询问时候,才怯生生地讲上几句,慢慢地夫子退到了一边,她一个人站在孩子们跟前,完整地讲完了一整首诗文……   这样反复了一年,公主总算是开朗了许多,并大方地走出了公主府。   当然了,这些事你要是找杨珤求证,他肯定面带轻笑,然后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因为杨珤帮小皇帝太多,在小皇帝眼里,杨珤就该是这么一个人,所以对这些坊间传闻毫不怀疑,低头抿嘴偷笑了下杨珤的不坦诚,重新取了纸张,杨珤处理政务的这一段时间,他已经把两人和谐的画面画下,并用他手上的草稿挡住。   他心想这图画的潦草,待他回头认真再画一幅,待皇妹生辰的时候,挑最好的装裱师父裱上,送给她做贺礼。   这么想着他转头看向杨珤,杨珤恰好也刚刚抬起头,看到他笑容和熹的看着自己,微微挑了下眉毛,“陛下这是想到了什么,怎么笑得这般开心?”   小皇帝连忙把手护到他跟前的画上,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画已经被他藏到了几张草稿下面,袖子顿时被笔上的草稿上未干的墨汁晕糊了一片。   杨珤以为他又有了什么新的设计,藏着不给自己看,想等出成品时候给自己惊喜,摇着头笑了笑,起身过去夺他手上的笔,“陛下,您的衣服……”   小皇帝这才恍然,不过杨珤突然走这么近,他更担心了,顾不上袖子,连忙抓起杨珤的胳膊,一边把他往外面带,一边说:“杨珤,我们去打马球吧,只有你在才会和朕认真的打,旁人都不敢。”说着扭过头,“皇妹你别愣着啊,快跟上来。”   公主应了声,“是。”   跟着杨珤还有小皇帝到了宫内一专门打马球的场地上。   小皇帝本来是为了遮掩他画的那副画,到了地方后就真的来了兴致,推搡着杨珤和公主去换衣服。   杨珤扭不过他,只好去换了衣服,至于公主他摇头称不怎么会骑马,小皇帝虽然有些遗憾还是放过了他。   杨珤和小皇帝走了之后,公主朝他身边一个侍卫招了招手,侍卫连忙走过来,“殿下有何吩咐?”   公主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侍卫脸上露出几分讶然。   公主却没有任何解释,“你让人去做便是。”   侍卫应是,慢慢退开。   公主移回目光,坐在原处没过一会儿,杨珤和小皇帝换好衣服走了过来。   小皇帝本来是为了遮掩他画的那副画,到了地方后就真的来了兴致,推搡着杨珤和公主去换衣服。   杨珤扭不过他,只好去换了衣服,至于公主他摇头称不怎么会骑马,小皇帝虽然有些遗憾还是放过了他。   杨珤和小皇帝走了之后,公主朝他身边一个侍卫招了招手,侍卫连忙走过来,“殿下有何吩咐?”   公主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侍卫脸上露出几分讶然。   公主却没有任何解释,“你让人去做便是。”   侍卫应是,慢慢退开。   公主移回目光,坐在原处没过一会儿,杨珤和小皇帝换好衣服走了过来,玄色短打劲装让杨珤看起来更加修长,公主起身迎了过去,“这里有些不平整。”说完不等杨珤反应伸手去替他理领口。   “殿下,这些事小的来做就好。”旁边一个侍女笑着想过来帮忙,突然杨珤把人拦住,那个人还在诧异,就见驸马从自己领口内抽出了一条成人食指大小的蜈蚣,用力摔在地上,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小皇帝和侍女都吓了个机灵,驸马却没空管他们,连忙看了下自己的食指,他刚刚拿蜈蚣的时候,动作已经足够快,可是还是被它咬了一口,浅粉色的指腹上上落了一个伤口,乌黑的血珠浸在其中,乍一看还有一些可怖。   杨珤立刻低头看向公主,眼里带了几分疑惑,就刚才公主反常的举动来看,他可以肯定这件事和公主拖不了干系,但是,蜈蚣这种东西,咬人虽然疼,想咬死人还缺一点火候,恶作剧?   杨珤正这么想着,公主突然拉过他的手,取出匕首在伤口上又划了个小十字,然后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把他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温热潮湿的软肉紧紧密密把那里包裹,吸了几口后,公主将口中的污血吐出,又再次把他的食指含入口中,如此反复几次,太医来的时候,杨珤的伤口处的污血已经几乎没有了。   太医也道,那蜈蚣没什么毒,不过公主这般贸然替他吸毒实在不妥,要是那蜈蚣毒性太烈,而公主口里又有伤口,或者其他什么的,因此中毒那就得不偿失了。   公主抓着杨珤没有受伤的另外一只手摇了摇头,抬头看向杨珤,浅色的眼眸犹如盛了一汪蜜泉,杨珤整张脸倒影其中,他道:“驸马要是有事,宋顼绝不独活。”   海豹:“……”   杨珤挑眉。   杨珤背对着小皇帝,小皇帝没能看见他的表情,听完公主的话,他想到了坊间那些关于驸马如何光明引入公主晦暗无光的生命力的传言,此刻更加坚信,直接走了过来,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伸手扶上公主的肩膀,安抚似得拍了下,“皇妹如此情深,不枉驸马那般待你。”   公主低头羞涩。   杨珤暗自冷笑。   平州。   王浩抱着还带着些许余温的赵颜雨的尸体,满目赤红,眼泪不住地往下掉,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五年来,王浩遇上不少人,路上捡过一个孤女,对方对他一见倾心,处处讨好,举止又温婉得体,王浩一向喜欢温柔的女人,在冷香之后难得又对一个女人动心,刚刚准备表白,孤女就被人毒死在帐中,一脸狰狞,早已经没有光泽的眼睛木木地瞪着他,宛若控诉。   王浩一瞬间想到冷香,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后面他又遇见了山野出生单纯清澈的医女、为义执剑,正直不阿的江湖侠女、家道中落,仍坚韧自强的落魄千金……   可是,只要他对谁稍微一动心,用不了多久,那个人就会死于非命,从第三个人死后开始,他不止一次想起当年当着周笑面发的那个毒誓,那个誓言就像一把锁在他脖颈上的带了倒刺的锁链,稍不注意就会被刺得鲜血淋漓,惶惶不可终日,王浩不敢再亲近任何人。   可是,赵颜雨对他说,她不怕什么毒誓,她十六岁起就在杀人,双刀之下亡魂无数,老天要收她,早就收了,她命硬,什么都克不了她。   王浩将信将疑,一直到昨天,赵颜雨笑着跑进他的帐内,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能感觉得到吗?”   王浩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赵颜雨笑容越发灿烂,“你要做爹了。”   王浩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就把人揽到怀里。   他还没从喜悦中缓过来,第二天赵颜雨就也和过去那些他动过心的女人一样,死在了他的眼前。   杨赭誉从手下那里听说了赵颜雨的死讯,立刻赶过来,一进帐篷就看见了王浩灰败的脸色,还有他怀里的赵颜雨,忍不住叹了口气,张了张口,心里再多的话,只剩下两个字,“节哀。”   稍微安抚了一下王浩,杨赭誉回到自己的地方,拿起战报正准备看,他的副将匆匆走进来,“报将军,公主府那边来了一个人。”    第35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公主府?   杨赭誉第一想到的是杨珤的人,放下手里的战报,“让他进来。”   可是等把人带进来的时候,杨赭誉才发现,对方不是杨珤的人,而是公主的人。   “小的参见将军。”   因为自己儿子住在公主府,他特别留意了公主府内经常跟在公主身边的几个人,可是眼前这一个人十分眼生,杨赭誉多问了一遍,“你是殿下身边的人?”   那人点头,当着杨赭誉的面扒开了身上的衣服,杨赭誉几个属下喊了一句放肆,刚想上前把这个猥亵他们大将军眼睛的人给压出去,杨赭誉突然开口,“你们把他放开。”   “将军?”几个人疑惑的看向杨赭誉。   杨赭誉注视着对方胸口上一个朱红色的标记后,再一次吩咐,“你们把人放开。”   那几个人才松开对那个人的钳制。   杨赭誉慢慢走到那个人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又从旁边桌子上取来茶水,沾湿手帕后,在那个人胸口上的标记上蹭了几下,低头头看看手帕,手帕上没有染上颜色,再认真看看,那朱砂印记确实是刺在他皮肤之下,而并非是画上去的。   大将军把手帕丢到地上,盯着他胸口,那团朱砂印记是无回堂的标记,只有无回堂的高层,才会在胸口上纹上这样的印记,他以前跟着先帝的时候,曾经有幸见先帝招来无回堂高层,当着他的面,让其中一个人脱下衣服,让他认识无回堂的标记。并且告诉他,无回堂是他留给后人的情报机构,如果无回堂在谁的手上,那么就意味着,谁将是皇位的继承人。   再一次在一个陌生人身上看见这样的标志,杨赭誉内心不可谓不跌宕起伏,一脸严肃问他道,“你说你是殿下的人,那么殿下和无回堂是什么关系。”   那个人跪在他的跟前,坦然接受这他的目光,慢慢的把衣服整理好,才回答他,“殿下是无回堂的堂主。”   “什么!”   杨赭誉这会儿是真的愣,无回堂的堂主?   那不就意味着公主才是先帝选定的继承人。   杨赭誉发愣的时候,那个再次道:“属下有机密要事和将军说,请将军屏退左右。”   “将军!”在旁的几个人早就被这两个人的互动弄懵了,不过,这个人实在放肆,一来就在将军面前脱衣服,现在还想和将军单独说话,为了将军的安全起见,他们当然不想让两个人单独相处。   刚想说什么,杨赭誉却道,“你们出去。”   “将军!”   杨赭誉看向他们,一脸冷硬,“你们先出去,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几个人不敢违抗大将军的命令,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杨赭誉这才看向跟前的人,“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那个人再一次打量了下房间,似乎在确定房间内还有没有其他人,等他确定房间内就只有他和大将军后,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卷纸轴,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杨赭誉。   杨赭誉带着一脸疑惑,隔着衣袖一层布料接过,慢慢打开,光是看着纸上那一个个熟悉的字迹,还没看内容就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待他缓过来把内容看完之后,整个人已经有些站不稳,跪在他面前的人,连忙起身扶住他,关切地喊了一声,“将军。”   杨赭誉摆手表示自己没事,问他,“这东西从何而来,原版在哪里?”   他能看出来这只是一份拓版,但是上面的字迹和印章又不是假的。   那个人答他,“原版在殿下那里。”   将军叹气,他实在没想到,先帝原来藏了这么一份诏书,诏书上写着,无论慧妃生育的是男是女,都是他定下的继承人,并在诏书内封他为摄政王,命他辅助小皇帝。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不知道,还任由先帝选的继承人被自己妹妹打压……   “是微臣辜负了先帝。”   那人连忙安慰他,“这怎么能是大将军的过错,就连堂内都是在殿下拿出圣旨后才知道当今陛下并非先帝亲选之人,一切都是太后的过错,与大将军无关。”   杨赭誉还是自责,“娘娘,她毕竟是我的妹妹,如果……”如果什么呢?   他已经让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他还能做什么?   还要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撵下来,然后杀了她吗?   杨赭誉垂下眼,强迫自己把内心的翻腾全部压了回去,调整好心情后,让身边的人把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那个人听命,按照他的吩咐把他扶到一边,还替他倒了一杯茶。   “大将军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殿下现在能仰仗的人,只有您了。”   杨赭誉深吸了口气,“给我说说无回堂现在的情况吧。”如果他没记错,   “大将军您有所不知。”那个人说着,就把安阳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   无回堂既是先帝留给公主反击太后的武器,所以,无回堂在朝中是有一些势力的,可是这些势力最开始的时候,比起太后,比起大将军实在渺小的可怜,他们甚至没办法在太后掌握大权的时候站出来。   现在他们的势力,是他们花费了十多年近二十多年的时间才建立起来的,随着势力的增大,为了不引起太后的注意,他们只能自行分成太后党和大将军党伪装在其他的势力阵营之中。   因为他们虽然在阵营内,却又不真正属于任何一个阵营,很快就发现,这五年来,又有一方势力迅速崛起。   “是陛下自己的势力吗?”大将军听他描述的,感觉应该是小皇帝成长起来,自己培植了一批属于自己的人。   那个人摇头,“不,这是驸马的势力。”   接着就把小皇帝如何荒诞不务正业,把事务全部丢给驸马的事倒了出来。   “您和太后给驸马的便利,再加上陛下很多事务都全权交给驸马处理,驸马的势力起来得很快,几乎快与您和太后持平,在朝廷上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完全可以这么说,驸马如果有朝一日支持了太后,大将军除了兵变,根本毫无胜算。   “他敢!”   那个人叹气,“将军,您真的相信,驸马会站在当今陛下,或者说殿下这一边吗?”   “他是我儿子。”   杨赭誉想这么说,可是完全没有底气,脑子里满是杨珤看他的神情,杨珤曾经说过,“你趁早弄死我,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与此同时远在在安阳。   杨珤从小皇帝那里把今天早上没批完的奏折偷带了一些回来,饿了一早上,刚刚准备吃一点东西,就被太后再次召进了宫。   太后看着他,完全没了平日的和蔼可亲,直接低喝道,“跪下!”   杨珤隐约猜到一些,安分地跪下。   太后看着他,眼前的杨珤还是那么乖巧,她说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反驳,从不反抗,和他那个总是和自己作对的老爹不知道好了多少,再加上自己和他都是被他爹狠狠坑过,她待他一向宽容,从前他不懂事的时候,他闹事,折腾,但凡能收拾的,她都出面提他收拾,后来他想通,想在朝廷内做事,她也准了。   没想到,她怒视向杨珤低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宋顼是男人是不是?”   她很少管公主叫公主,一直都是直呼公主的姓名。   杨珤点头,坦然地回答她,“我一直都知道。”   “你!”   杨珤在她快要开口的时候立刻解释,“小姨,我不告诉您是有原因的。”   太后冷笑,“原因?好,我倒是要听听,你能有什么原因?”   杨珤道:“小姨您可知道,在殿下手上有一份您一直想要,却没有找到的东西。”   太后皱了下眉,她一直想要,却一直没有找到,很快她就意识过来,惊诧道:“难道是先帝的诏书?”   杨珤点头,“当年先帝在病逝前曾经写过一份诏书,无论慧妃的孩子是男是女,帝位都给他,并要让您殉葬。”   “他……他……”太后很快稳定了情绪,看向杨珤,“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杨珤答,“我很早之前就在一次意外的情况下,偷听到殿下和无回堂内人的对话,知道了圣旨的内容,可是,我不能告诉您。”   “为什么?”   杨珤表面依旧十分恭顺,低着眉垂下眼,“我本来没打算告诉您的,若不是您查出来,我可能到死都不会和您说。”   “你背叛了哀家?”   杨珤连忙解释,“我没有背叛您,这五年来,侄儿的举动虽然不算大,但是,宫里宫外您的人不少,想必也看出了侄儿在做什么。”   太后没说话,算是默认。   杨珤继续道,“陛下是名正言顺的天子,哪怕殿下是男的也撼动不了他的位置,除非,除非陛下是个昏君,不然,他没有任何取而代之的理由!”说着杨珤抬起眼,“我这些年做的,到底是为了谁,小姨您真的不懂吗?”    第36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杨珤虽然看似利用大将军还有太后关系的便利,广笼人才,但是除了最开始一年,后面都是通过小皇帝的名义给这些人调任,在他们眼中,赏识他们的是小皇帝,不顾群臣反对提拔他们的是小皇帝,重用他们的还是小皇帝,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真正看见他们能力的人是杨珤。   与其说他们是杨珤的人,不如说,他们都是小皇帝的人,他们拥护的人也是小皇帝。   而杨珤……   如果不是小皇帝那么信任他,事事都交于他处理,他就什么都不是。   这些太后一直都很清楚,这也是为什么,她敢放着他插手政务丝毫不管的原因。   杨珤跪在地上,眼圈微微发红,“小姨,您还记得吗?那年您回家省亲,我偷爬到屋顶上,被您发现踩滑了一下子摔了下来,您想都没有想就伸手接住了我,后面您手臂因此受伤,你还安慰我。“珤儿的手是手握重兵,保家卫国的,比我的可重要多了。”从小家中除了阿娘,最疼我的人就是您,我怎么会害您?”   “陛下不愿意当皇帝,没关系,我可以私下为他做好一切,让他在明面上做一个圣明天子。这样殿下才不能轻易取而代之……”说着他垂下头,深色的地毯上,迅速晕出几滩水渍。   太后听完忍不住仰起头,“可是,你也不该瞒哀家。”   杨珤则道:“您苦了那么多年,我以为我能护着您。”   杨珤话音一落,太后有几分怔然,眼泪再止不住,夺眶而出,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低喝道,“你……你懂什么?做的再好又如何,他手上有诏书,他要是想登基,根本不用在意,陛下是否昏庸!”   “只是诏书的话,我认为小姨无需担心。”   太后看着他,眼里有些许茫然。   杨珤道,“小姨可有先帝的墨宝?”   “有是有,可是你要做什么?”   杨珤没有解释,只是自顾地站起身,等太后把先帝的墨宝取了出来后,摊放在一边,又拿起一张纸铺在旁边,对着先帝的字迹,低头认真地模仿起来,开始几个字还有些不太像,写到第二行的时候,杨珤写出的字已经和先帝别无二至,就算是在先帝旁边伺候了那么多年的太后,都没办法分别出来。   杨珤写完之后,又取来玉玺,在他写的字的地方印上。   “字迹、印章、这样不就是诏书了吗?”   “你想造假?”太后道。   杨珤摇头,“当年先帝就没有留下诏书,何来造假一说。”说着他拿起桌上的纸,打开桌上的香炉内,一边把纸张撕成小块放进去,一边说:“既然没有留诏书,那么其他的诏书就都是假的,至于证据,我就是证据。”说完从挂在腰间的锦囊内取出打火石,星点似的火花从他手间迸溅出,落到干燥的纸张上,很快赤色的火舌就吞噬了纸张。   太后盯着香炉内暖色的火焰,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后背有些隐隐发凉。   杨珤应付完太后,已经是下午,本来太后想留他下来用晚膳,杨珤身上的蛊再次发作,这一次发作和上一次被神医强行逼出蛊不一样,而是感觉从后腰位置燃起一团火,顺着他的背脊燃向他全身,让他极度的渴望被人爱抚,甚至进入,那种感觉大概就和吃了烈性春药差不多。   杨珤顶着这么个身体状况自然不能再留在宫内,只想快点回公主府上,把公主抓出来压一波毒。   可是没想到,杨珤拖着全身发软的身体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公主并不在府上。   找人一问,公主今天回无回堂了。   杨珤对回他话的人道:“你把管家找过来。”   管家是公主人中鲜少知道他和公主中毒的人之一,管家一来就发现他身上的异样,同时也联想到了,以这两个人蛊毒的那个属性,杨珤这样,公主那边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根本不用杨珤吩咐,直接让人准备了一下,就把杨珤送去了无回堂。   大部分人是不知道,公主和驸马中毒的,管家这一举动,简直就像承认了杨珤的主母身份,杨珤虽然被蒙上了眼睛,但是还是感觉到,旁人看他的眼神比起平时热烈了不止一星半点。   无回堂的总部并不在安阳,但是,分部距离安阳不远,杨珤被人牵着坐上马车,又下马车,又上马车,大约两柱香的功夫就到了。   “殿下。”   杨珤脚刚刚落地,就听管家喊了一声,想必是公主也恰好准备回府,心里有些庆幸,他实在拖不下去了。   可是这个庆幸还没从脑子里闪过去。   “他怎么会来这里?”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   杨珤常在小皇帝身边,小皇帝又很喜欢黏着娴妃,杨珤一听就听出来了,说话的这个人的身份。   试探地道:“娴妃娘娘?”   对方早已经知道,他猜出自己和公主的合作关系,毫不掩饰,“是我。”   然后转头对公主道:“你该不会和我们两个人都有合作吧?”   “这是我的事。”公主开口,语气冷硬,说出的话也一如既往不怎么让人高兴。   杨珤还在想,公主是真不在意这个穿越者还是另有计划,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就被人抱了起来,他下意识自然是挣扎,可是抱着他的手臂异常有力,迅速将他制住后,用在场大部分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道:“听话。”   杨珤:“……”   他已经可以确定,刚才的话,是公主故意那么说的了。   果然,娴妃听完哼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人走了之后,公主也没有把他放下来,而是把他直接抱上了马车,杨珤立刻猜出他想做什么,“回房间去,外面还有人!”   公主把他放到马车上的软榻上,紧跟着压上来,“他们会自己走。”   杨珤被蒙着眼睛,看不见他什么表情,顶着他大腿的物件的触感倒是蛮清晰的,杨珤索性放松,公主低头咬在他裸露出来的脖颈上,杨珤皱眉,“这么饥渴?”   “你可以试试。”   杨珤轻笑,伸手从旁边扯过一个软垫垫在自己脑后,让自己躺的舒服一点,这才慢慢开口道:“我找人查过娴妃。”   在他手上有足够的人力的时候,他找人彻查了娴妃的背景,娴妃原来是某勾栏的花魁,这和原剧情内设定一致,后来一个无回堂的高层赎了她。   “她用什么方法让那个人赎了她,我不得而知,不过,我想依她最开始的想法,恐怕是想借无回堂的势力,给自己换一个身份好接近王浩。”   毕竟她的任务目标是王浩,而非小皇帝。   杨珤说着,他身上的人撑起身体,侧卧到他身边,把他翻过来,让两个人面对着面,“继续说。”说着伸手开始解他的衣服。   杨珤笑笑,摊开手方便他把自己外袍脱下来。   “她在无回堂内遇到了你,并认出你是主角级穿越者,而你也认出了她是穿越者,但是这个时候,你们没有达成了共识。你直接下令,给她换了一个身份,送她进了宫。”   “为什么?”公主问。   为什么会认为,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合作。   杨珤眼睛上还覆着一条黑色的布条,眼前一片漆黑,人多还好,现在只有他和公主两个人,公主一不说话,完全安静下来他就不自在,索性伸出手往前探了探,感受一点公主身上的活人气息也好,没想到才伸出去就被另外一只手抓住,大约是不想他乱动。   杨珤立刻反握住他的手,这才道,“合作自然是要双方都有利,才能叫合作,娴妃人在宫里,就当时那种情况,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就算活下来,她和王浩,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连见面都见不到更别提完成任务。我要是她,你给我提这样的条件,我理都不会理你。”   所以,娴妃和公主一开始并不是合作关系,娴妃好不容易在宫里挣扎出了头,本来可以借着小皇帝翻身,不巧这个时候杨珤出现了。   “我猜你们是从我成功接近小皇帝后才开始合作的。”   也就是那一次,她偷带小皇帝出宫,小皇帝失踪近两个人,结果她却没有被重罚,想必其中就有公主功劳。   她主动提出的和公主合作,条件大约是,她把小皇帝往昏君的路子引,待事成之后,公主不再干涉她的任务。   这个时候的娴妃和开始的她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或者说有了利用的价值,利用的价值……嚼着这几个字,杨珤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否认了自己刚刚说的话,“你把她送进宫,不是为了破坏她的任务,就是为了让她主动求你和她合作的。”   她和杨珤不一样,得不到太后的支持,没有大将军的默认,很多杨珤做的事,她都做不了。一本本奏折砸上来,小皇帝那个性格,再爱她也护不了她。   虽然熟悉剧情,但是她只有一个人,有的只是小皇帝的宠爱,公主这个时候,再利用一些手段给她施加压力,她撑不下去只能向公主低头,主动要求合作。   到时候条件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不是由着公主随便开?   而且因为是不情愿地合作,她心里自然对公主不满,做事的时候难免阳奉阴违,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破绽,给公主制造一些麻烦。   比如,她故意在杨珤面前不加掩饰地引导小皇帝荒废政事,让杨珤猜到公主的计划,方便杨珤对付公主。   比如,她会在看见两个人有暧昧关系后,把两个人的关系告诉小皇帝,挑拨小皇帝和杨珤的关系。   但是,她有没想到,她想让杨珤知道的这些,恰好也是公主想让杨珤知道的,只有杨珤知道了他的计划,才会把小皇帝往明君路上引,引不了就自己上,想自己上就必须干预朝政,只要他干预了朝政……公主就可以向大将军告状,逼大将军站位。   可能,更没有想到,她能看见的两个人暧昧关系,也是公主故意的。   ……   杨珤抓住他另外一只往自己身下探的手,驽定道:“你想挑拨小皇帝和我的关系。”   对方没有接话,只是用比他大得多的力气轻而易举地挣开了他的手,探入他的裤子内,碰了碰他的后面,客观地评价道:“湿了。”   杨珤知道他这是在转移话题,索性也不再继续,讽笑道:“这蛊是厉害,你刚才不是很饥渴吗?怎么磨叽那么久!”   因为蛊的原因,他对身上这具身体渴望得厉害,说了那么半天不就是怕他尴尬,结果到现在只进来两根手指。可是,偏偏光是手指就让他激动得不行,想张开腿,让他进入更深。   突然这个时候,那只手突收了回去,另外一只手摘下他眼睛上的布条,杨珤睁开眼就看见了公主微微皱起的眉头,下面是一双极具矛盾的眼睛,明明满是情欲,却不带任何温度,“我在等你切出去。”   杨珤:“……”   这个穿越者绝对是他见过的最没情趣的人,看了他一眼后,杨珤不再说什么,直接“挂机”切了出去。    第37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进入夏季之后,安阳的天气就和个孩童一样,中午还是艳阳高照,到了下午大风一起,乌云袭卷而来,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从天而降,一直持续到傍晚,雨帘才渐渐敛起,变成淅沥沥的雨雾,氤氲在安阳城之上。   小皇帝撑着一把伞,立在皇城内众多恢弘房子之中,踏着不及他厚底靴底高的水汪,他身后总管大人,急的不行,“陛下,陛下您快回去吧。要是着凉了,小的可担当不起啊。”   小皇帝没理他,继续踏着水,一路向前。   娴妃才悄悄回到自己宫内,就从丫鬟口中得知,小皇帝淋雨去了,谁都劝不住,大总管找到他们这边,只盼望着她能把小皇帝劝回来。娴妃点点头,换了一身衣服后,顺着他们说的方向,找了许久后终于在快到冷宫的地方找到了小皇帝。   小皇帝看见她,十分兴奋,把伞递给他身后的总管,直接跑了过来。   娴妃不敢耽搁,连忙撑着伞迎过去,把小皇帝拢到自己伞下后,掏出软帕子,给小皇帝擦了擦他脸上的雨水,“陛下,今日怎么这么好雅兴,出来看雨?”   小皇帝摇头,“朕是来看水的。”   “看水?”   小皇帝嗯了一声,指了指地面。“工部的人和朕说,普天下论排水工程做得好的建筑,皇宫算得上佼佼,难得这么大一场雨,一下就一下午,朕就想看看是不是和他们说的一样。”   “结果如何?”娴妃问。   小皇帝露出愉悦的笑容,“确实不错,可能就算下半个月的雨,皇宫内也不会积水吧。”说完突然看见娴妃身上衣着十分单薄,估计走得急,衣服还有襦裙已经被雨水浸势透了,笑容立刻敛起,“双儿,你过来做什么,这么大的雨,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娴妃抿唇,拉住他的袖子,抬眼看了他一眼,低低埋怨道:“陛下又为何要冒雨出来,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小皇帝顿时就猜到了娴妃为什么会在这里,瞥了身边的太监总管,总管连忙低下头,他也不想去叫娴妃的,可是,这世上能拦住皇上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娴妃,一个是驸马,驸马才回去,只能去找娴妃娘娘了。   好在小皇帝也没有责怪他,只是把娴妃手中的伞拿过来,把人揽到怀里,挡住大半风雨,把人带回了距离这里比较近的御书房。   太监总管让人去取娴妃的衣服,小皇帝和娴妃两人都只着着亵衣裹着薄毯子,围在在火炉边看小皇帝最近新画的草图。   小皇帝絮絮叨叨地说着,娴妃一边听着一边提出自己的看法,两个人聊得分外和谐的时候,娴妃突然道,“今日太后娘娘召见了驸马。”   小皇帝头也不抬,“母后待杨珤一向亲厚,没几日都要让人过去一趟,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娴妃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娴妃面露迟疑,“驸马没与您说吗?”至于说了什么,她又卡住不说。娴妃一向坦诚,见她这样,小皇帝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问她,“到底怎么了?”   娴妃这才道:“今日太后召见驸马并不是叙家常,而是,她发现了一件事,一件驸马一直隐瞒的事。”   说着她就把公主是男的事说了出来,当然,还有当年太后如何逼害公主生母,公主奶娘为了保全公主,怕他遭太后的毒手,找了一个女婴谎报公主的性别,和太后斗智斗勇,终于在公主满月的时候把公主送出了宫,小心翼翼养大成人。   小皇帝听着放下手里的草图,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太后,坐在朕这个位置上的人就是皇妹……皇弟了?”   “正是如此。”娴妃低下头去拿他放在地上的草图,拿在手上细心地卷起,语气更加小心,“这些事驸马一早知道,臣妾以为,以您和驸马的关系,驸马早告诉您了。”   话音还没落,小皇帝突然一巴掌猛地拍到旁边的矮桌上,巨大的声响,惊得娴妃不由得一愣,小皇帝转头看向她,“杨珤虽然经常怨你纵容朕的爱好,但是,私下从未说过你一句半句不好,你如今说这样的话,无非是想告诉朕,杨珤他早知道公主是男的却不禀报,存有逆反之心。”   “臣妾……”娴妃还想说什么。   刚才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门外的太监总管,那个人是个胆小的胖子,驸马再三交代过他,一定要保护好皇帝,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大意,连忙带着几十个侍卫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陛下,怎么了!”   小皇帝本就在气头上,转头就看见跟前出现了一大群人,而这些人无一不是杨珤亲自挑选出来的,杨珤这么些年不仅兢兢业业地为他处理政务,连他的安全都一一放在心上,自己最爱的人既然这么挑拨自己和他关系。   小皇帝越想越气,直接踹翻了矮桌,“摆架,朕要出宫!”   ……   杨珤的身体被某个人胡闹了一个下午,身上到处是爱痕,一回到公主府内,还没来得及洗个澡,就被底下的人拦住,“驸马您可算回来了,白崖风白大人等您曾经扶持过的人在花厅已经等了您一个下午了。”   杨珤之前帮过白崖风,两个人关系不错不假,可是,白崖风每次上门之前都会先递拜帖,这么突然造访还是第一次,尤其他们还等了他一个下午,杨珤想了想,顾不上换衣服,直接跟着那个人去了花厅。   “下官参见驸马。”   众人行礼。   杨珤连忙上前去扶人,他手下的人表述的并不完整,来的人不只白崖风等受过他恩惠的人,有两位甚至是三朝元老,他就是一个驸马,担不起他们一句下官。   杨珤把两个老人扶起来后,转过身让人去把公主府内的好茶拿出来,接着刚想客套。   “林大人,李大人……”   林大人立刻打断了他,“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驸马您还打算再瞒下去吗?”   杨珤愣了下,他瞒的事有点多,不是很清楚这位林大人单指的是哪一件。   他正寻思着,白崖风开了口,“我们都知道了,殿下是男的,驸马您受委屈了。”   原来是这个。   杨珤想,公主是男的这个事既然已经传到太后那,这些手握重权的重臣听到风声也不奇怪,不过,公主是男的,和他们来找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驸马,您这五年来为臣等做的,为北疆战士们做的,为百姓做的,为大楚的,底下的人看不见,他们都以为,做出这般功绩的人是当今圣上,老臣却看得一清二楚。驸马为国,为君,不求名,不求利,可是,你想过自己吗?”   什么不说,也什么都不求,要是有朝一日,小皇帝突然收回给他的一切特权,他将一无所有。   “或者……”那个老臣似突然想到什么,突然红了眼圈,“难道,你等的就是那一杯鸩酒?”   藏身幕后,为小皇帝博得名声和权利,让公主找不到理由名正言顺取而代之,而杨珤自己,做了那么多,早已经知道自己迟早会遭到猜忌,但是,只要能稳住皇位,即便是死他也无怨也无悔。   这么想着,老人直接哭了出来,“驸马高义,可是当今圣上真的值得您如此吗?”   小皇帝什么德行,很多人不清楚,在花厅的这些人可是多少都有些了解,他们很清楚,要是没有眼前的杨珤,不止他们中很多人做不到这个位置,朝堂之上也会比现在乱很多。   这几年姜州的洪灾、裕州的虫害,还有北疆的战事,哪一件,哪一桩不是驸马和朝上一些人周旋博弈才换来的好结果?   可是这些事又有几个人知道?   他早就听闻公主驸马伉俪情深,前几日公主甚至为了驸马身中剧毒,差点没救回来,如此情义,也不能打动驸马。   驸马依旧是为了小皇帝,牺牲了公主可以为皇的机会,牺牲了自己,可是,即便这样他在史官的笔下,也只会是佞幸,而小皇帝将流芳百世。   凭什么?   李大人和杨大将军有些交情,杨珤少时的一些经历,他多少听过,现在每每想起都是戳在心口的利刃,却是头一次在本人面前,声嘶力竭道,“老臣为您不平呐!”   “若是明君也罢,为了那么一个人,你……”   “杨珤!”   一个声音打断了李大人的话,在场人看向声音方向,无一不白了脸色,齐刷刷地朝声音方向看了过去,却没有一个人喊一声陛下。   杨珤心道不好。   这个时候,杨珤手下的人连忙跑进来,杨珤发现他们身上多少受了伤,公主府内有人协助小皇帝,伤了他的人。   “杨珤,没想到,你真的背叛了朕!”   小皇帝想到自己刚刚还为了这个人呵斥了娴妃,眼睛立刻红了,转头就走。   杨珤下意识自然是去追,但是他才迈出一步,他身边的大臣们就跪了一地。   他们在来这里的时候,已经互相商量过,这么多年来,把他们提拔起来的人是驸马,为了国家苦了那么久的人也是驸马,没有驸马就没有他们的现在,忠是忠于一人,忠于值得忠之人,他们忠于驸马,为了驸马即便是大逆不道,他们也要做到底。   李大人再次开口,“请驸马早做决断。”   既然小皇帝已经猜忌您了,为何不选一位更适合您的明君?   杨珤站在原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他猜到了娴妃会挑拨他和小皇帝的关系,猜到娴妃让他知道公主的计划,是公主有意为之,公主想让他主动对付他,猜到了他一切举动会让远在北疆对朝廷形势不甚了解的杨父以为他站到了太后那一边,逼杨父站队。   但是,他算漏了他自己。   他一直以为自己帮小皇帝做一个圣明天子,削弱诏书存在的意义,就已经毁掉了公主名正言顺登基的所有条件,可是,其实在他没把小皇帝扶起来,而是自己代替小皇帝履行他该尽的义务的时候,已经把小皇帝推向了庸君那个位置。   是他亲手给公主创造了将小皇帝一个取而代之的理由。   “你输了。”   把大臣们送走后,公主如此道。   杨珤则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我一定会是赢家。”   只是,你不一定会输。   后半句以杨珤的自尊说不出口。   说完后杨珤就离开了房间,接下来近一个月,一直到杨珤身上的蛊毒解掉,小皇帝都不愿意见他。   小皇帝懈怠了太久,政务完全不熟悉,他又不肯再低头向谁请教,处理得一塌糊涂。尤其他还为了赌气,强行拔了几个杨珤为他培养的臣子,那几个人身份都不低,一时间朝堂哗然,劝谏的奏折堆满了小皇帝的桌案,这一次小皇帝更加痛快,谁谏就贬谁。太后不得已出面干政。   杨珤在公主府上闲了快一个月,每天听着朝堂上兵荒马乱的情报,不是不急,只是还没有到时候。   他是可以和小皇帝解释,告诉他为他做的一切,小皇帝是单纯了一点,但是不傻,解释清楚他就会重新相信自己,只是,这一次的相信又能维持多久?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才是关键,不能让小皇帝在最关键的时候再次闹情绪,反正,小皇帝庸君之名已经洗不掉了,索性就先给他闹着,等大将军回来,以大将军的性格知道小皇帝的所做所为,必然会和公主联合,这个时候自己再站到他的身边,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立场,到时候小皇帝的希望和利益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这些比信任可靠多了。   杨珤又闲了一个月,大将军终于凯旋归来。   七月流火,夜空如撒在少女发髻上的碎珠簪,夜色都温柔了下来。   杨珤趁着这份柔情,在大将军的接风宴上多喝了几杯,可是有人比他喝得更多。    第38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原剧情里,王浩这一次打战归来,不可谓不风格得意,不止身份改变,身边还跟了不少女人甚至有儿有女,可是,他眼前的王浩,灰败的脸色,青灰色的胡渣圈,还有眼下那圈乌黑,只能用狼狈两字来形容。   王浩注意到杨珤投过来的目光,微微抬起眼,遥遥地看了他一眼。   杨珤没躲开,大方地看了回去,甚至举起了杯子,敬了王浩一杯。本来一个非常普通的动作,没想到对面的王浩,竟然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王浩?”杨珤抬头看着蹲在他跟前木木地看着他的人,刚才距离远还没发现什么,现在两个人就隔了一个矮桌,王浩有几根睫毛他都能数得一清二楚,那双映着他倒影的眼,看着他的目光,悲怆、懊丧、依恋、种种凝结成一把利剑,直接戳到他的心口。   杨珤艰难开口,“你怎么了?”   话音才落,王浩竟突然俯身扑向他,两个人太近,杨珤没得躲直接被抱了个满怀,“王浩!?”杨珤挣扎着喊了两声,转过头却发现自己衣襟没折刀的的脖颈被什么湿润的东西触到,他连忙用力抬起埋在他颈窝上的脑袋,曾经笑一笑就醉一院子春风的桃花眼,此刻被血胀的通红,泪痕狰狞,触目惊心。   王浩哭了好一阵子,情绪才算稳定下来,他看着杨珤,在杨珤敬酒的时候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一座山,他想起杨珤当初给他送行,想起杨珤承诺,有他在军需一定不会少,想起杨珤答应不会让太后的人染指北疆战场,就像杨珤一次次给他的诺言,如山如海,出口了就一直在那里,从未失言。   前一刻他觉得他已经失去所有,遥望到他那一刻,心口顿时被胀满,还有一个人还在那里,如山如海。   “你……”   王浩到平州的时候,杨珤还没能力在王浩身边安插人手,等他有那个能力的时候,战争已经起,王浩位置不定,王浩又是杨大将军当继承人培养的,他身边的人除了他曾经自己带去的,就是杨大将军自己的人,杨珤的人插不进去,只能远远在外旁观,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知道他的官衔,关于他的私生活,只要他稍微注意一点,杨珤的人很难有什么发现,所以杨珤也不清楚,在王浩身上发生了什么。   王浩也没有解释,只是又抱了一下杨珤,然后对他说,“没事了,刚刚只是想到了,我战死的战友。”   杨珤只能接话,“节哀。”   王浩点了点头,两个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公主,大将军并没有告诉王浩安阳这边的事,所以在王浩的认知里,公主府里那位是假公主,而真公主已经被他送走了,他身上发生这样的事,他根本不敢把公主留在身边。   所以当杨珤问起他公主怎么样的时候,其实他也不清楚,只是敷衍答了一句,一切都好。   杨珤和王浩的相遇只是一段插曲,杨珤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也上了心,只是,有些事眼下不能解决,他只能暂时放下。   皇宫内。   “这些都是参驸马的。”小皇帝一位刚刚到他身边来伺候的小公公小心翼翼送上奏折。   小皇帝看也不看直接把那些折子摔在地上,怒道,“参参参,这都是多少次了,这些人除了会背后捅人刀子之外还会做什么?”   小公公佝偻着背,“可是陛下,驸马不轨之心……”   “他哪里不轨了!你亲眼看见了吗?还是亲眼听见了?”   小公公哑然。   小皇帝大喊,“来人呐,把这个大胆的奴才给朕压出去,朕不想再看见他。”   娴妃端着冰镇过的果盘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公公被拖出去这一幕。   这已经是被牵连的第四个公公了,最近,娴妃已经有些看不懂小皇帝,要说他信任杨珤,他把杨珤的人拔的拔贬的贬,丝毫不留情面。   但是要说他不信杨珤,公主让人趁热打铁参杨珤的奏折,小皇帝只看了一份就大发雷霆,下令要杀了参杨珤的人,也还好太后现在把他架空了,他只能欺负欺负身边的侍从。   她把果盘放下,蹲下身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奏折,放回他的桌子上,刚想劝慰一句,“何必……”   抬眼就看见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陛下?”   小皇帝看着她,眼泪明明已经滴溜溜在眼圈里打转,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也出去吧。”   “陛下……”娴妃似叹似怨的道了一声,“是不是因为驸马,连双儿也被陛下讨厌了?”   “没有!”小皇帝立刻出声反驳,说完后才恍然双儿这是在诈自己,可是,他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垂下头叹了口气,“双儿,朕没讨厌你,朕……朕也没生杨珤的气。”   “什么?”   小皇帝朝她伸手,“双儿,你过来。”   娴妃慢慢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小皇帝比起她初见他的时候,成长了不少,手掌也从当年那双和她相差无几的少年嫩爪,到现在毫不费劲就能将她两只手完整的包住,小皇帝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毫无顾忌地让出一半的位置让她坐下。   这才道,“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感觉如何?”   娴妃琢磨了一下,才明白小皇帝这个举动的意思,如实告诉他,“垫子是很舒服,可是臣妾很忐忑。”   小皇帝:“朕也忐忑。”   说完小皇帝就红着眼睛笑了,揉捏着她白皙的手说道,“你还记得吗?五年之前,你带着朕出宫。”   娴妃接话,“自然记得,当时臣妾还把陛下弄丢了,还好有驸马,不然臣妾万死也难辞其咎。”   “不是你的错。”小皇帝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弯起,娴妃注意到,小皇帝这个笑容有些嘲讽又有些苦涩,刚想问他是不是想起了不好的东西,就听小皇帝道,“当时,朕和杨珤遇到了一些事,朕说了一些蠢话,换成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会笑话朕的话,连朕都没有在意太久,杨珤却当真了。”   他当时怎么说的?   “杨珤,如果朕可以帮你,如果朕能成为你说的明君,你会做朕的强臣吗?”   “也许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们不会一辈子都什么都没有,一辈子都什么都做不了……”   ……   小皇帝垂下眼,泪滴不断落到他跟前的白卷上迅速晕开,“杨珤答应的他都做到了,而朕……朕知道,是朕负了他的信任,他想另拥别人为帝,朕不怪他。”   小皇帝最后一个字落下,娴妃心头微微一颤。   小皇帝红着眼睛看过来,声音有些发颤,“朕……朕……我真的从来没有因为皇位生他的气,如果他真的想要这个位置,我可以给他。我难过的是他什么都不和我说就把我放弃了,我把他当朋友的……”   小皇帝青春期才过,刚刚定型的声音,清越沉静,染着些许哭腔,喑哑得娴妃几乎不敢看他,颤抖这睫毛道,“是他错了,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他不配你这么对他。”   像是在说杨珤又像是在说自己。   可是话音还没落下,小皇帝甩开了他的手,站起来大声呵斥道:“你闭嘴!”说着小皇帝抬手往桌子上一扫,桌子上的东西稀里哗啦落了一地,娴妃侧头一看,在众多奏折中她看见一张半成品的稿纸,虽然只有个大概形状,她还是看出来了,这是她无意和小皇帝提起的某个国家的空中花园,小皇帝当时还皱着眉头和她说,怎么可能把花园建在空中。   她也知道不可能,不过就是想逗他,于是道:“人家就能做到,你不服气啊。”   小皇帝被他呛住,没再接话。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认真考虑了这个问题,并试着画了出来。   娴妃觉得自己就像吞下一块烧得炙热的火炭,炙痛从喉咙蔓延到胃部,烧的她肠穿肚烂,小皇帝对杨珤如此,待她更甚。   愧疚加上痛苦席卷向她,她脑子一懵,跟着站了起来,对小皇帝吼道,“我没有说错,你自己看看,你有什么地方好的,他为什么要接近你,你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你是个皇帝,他对你没有真心,更提不上朋友,他会跟着你这么多年,完全就是为了利用你,你伤心个什么劲,你不知道,他们那种人都是没有心的吗?”   “你到底……”娴妃哽咽,“你到底要多久才会明白,这些人根本不值得你的真心,你懂不懂啊!”   娴妃从没有这样对小皇帝说过话,小皇帝懵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消化她话里的意思,慢慢地后退了几步,道了一句,“我不想懂。”   说完转身走了。   娴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第39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接风宴不久,大出某州出现神迹,山石突然崩裂,从中飞出一块石板,石板写了一首歌谣,大意就是当今的皇帝并非是真龙天子,真龙天子另有其人。   消息传回安阳,都知道公主性别为男人们,不由得就把这件事和公主联系到了一起,石板上说的人会不会是公主什么的。然事情并没有就这么结束,安阳突然传出个谣言,先帝在临死之前,留下了诏书,诏书上明明白白写着让公主继承皇位,而且这诏书不止有传言,还有翻版,不少人都拿到了一份……   与此同时,安阳某个大一点的戏楼演了一出戏,大夫人害死了小夫人,小夫人的丫鬟为了保住小夫人的儿子,谎称小夫人的遗腹子是女儿……最后小公子流落在外……   知情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皇室翻版,再联系诏书,石板……   顿时人心惶惶。   大将军虽然有意帮公主夺回皇位,但是,他更倾向把手上的权利,还有诏书摆到谈判桌上去和太后谈,兵不血刃地逼小皇帝自己让位和平解决这件事。   现在可好,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才离开北疆不久,那边就说起了一窝乱匪顶着为皇子复辟起事,还好发现的早,没有把事情闹大。   但是有一就有二,大将军找到公主,质问他,“这事是你做的?”   公主看也不看他,“在下没那么蠢。”   这话有些在讽刺他蠢了,大将军忍着没发作,“这事你怎么看?”   公主:“大将军关心则乱,对方明显给您漏了一个破绽,顺藤摸瓜过去便知道对方是谁,到时候不用我们看,做就好了。”   “破绽?”杨赭誉想了下立刻反应过来,道了一声谢,连忙带人走了。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公主府迎来了一位贵客。   他拿着一份翻版的诏书丢到杨珤跟前,“杨珤,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皇帝瞪着他,手抑制不住地发抖,如果之前他听到那些大臣怂恿杨珤谋反,只是大臣单反面的意思,现在这份翻版诏书,就是实实在在的证据,拓版诏书容易,翻版的很难,看过先帝的墨宝又能把它模仿得惟妙惟肖,还能盖上玉玺的翻版诏书更是难上加难,综上几条,认真一对,符合的人只有杨珤。   “他有什么好的,你为了他背叛我!”   他终于是说了出来,他失望,他难过,不是因为杨珤要抢他的皇位,是杨珤为了另外一个人背叛了他。   杨珤闻言皱了下眉头,这一次的事是他做的,他有他这么做的目的,他留下破绽也是为了让杨父找过来,没想到杨父没过来,小皇帝倒是来了。   他看也不看石桌上的诏书,站起身走到小皇帝跟前,拉近两个人的距离,“陛下,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他一靠过来,小皇帝就往后退了几步,“我不听,你又想哄我,你每一次都是这样!”   杨珤对于小皇帝这样的态度有点无奈,直接扣住他的手腕,力气他虽然拼不过公主,对付一般人还是足够的,“陛下,从今往后我说什么你都可以不听,这件事一定要听我解释。”   “你放手!”   “我说完我就放,事情是这样的……”   杨珤话还没说完,小皇帝瞳孔突然放大,杨珤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可是还是慢了一步,小皇帝拉着着他卡着他的手,把他往他方向猛地带了一下,迅速将两个人的位置换了个,紧跟着就是铁刃入肉声音,杨珤就看见一把银色的剑刃从小皇帝左胸位置穿出来……   杨珤顺着剑往上看,那是一双他熟悉且陌生的眼睛,记忆里这双眼睛只会颤抖着睫毛掉眼泪,现在的它如斑斓的毒蛇,死死地盯着它的猎物,声音都因此狰狞,“你为什么不去死!”   说着她拔出刺进小皇帝身体里的剑,再次向杨珤刺来。   “来人呐!”杨珤扶住小皇帝喊着躲过了假公主刺过来的剑,杨珤的人动作很快,在杨珤躲过她第二招的时候赶了过来,他的人就把人制住。   “他看都不看我,一回来就抱了你。”   假公主大喊。   可是杨珤怀里的人气息渐渐微弱,杨珤没功夫理她,脱下外袍拿边上的剑撕成几条,给他把伤口绑住,一边吩咐人去找大夫,一边把人抱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他就能看见我了。”假公主还在声嘶力竭地大喊。   他怀里的人却弱弱地说了一句,“真好,你没事。”   杨珤低头看了他一眼,加快脚步,“你别说话,大夫一会儿就来,剑伤而已。”   小皇帝靠着他的胸口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有气无力道,“我……我知道我很无能,除了……除了……画图外……我只会说不会做……我……我不是一个好皇帝……你比我强得多……你没事真好……”   杨珤垂眼,不知道该接什么,把人放到床上,又遣了一批人去请大夫。   “杨珤……”   小皇帝低低的呜咽了一声。   杨珤这才注意到小皇帝溢出来的血有些发黑,那把剑上有毒,小皇帝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连忙撕开他的衣服,动作太大,小皇帝哭了出来,“好疼……”   杨珤立刻道歉,“忍一会儿。”   他掏出尹越给他的一瓶解毒散听说大部分常见毒都能解,连忙喂到小皇帝嘴里,可是小皇帝根本不吃全部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哭,“娘我不想做皇帝……不要让我做皇帝……”   杨珤喂药的手微微一顿,小皇帝又哭着叫起了疼。   杨珤半抱着他,无端地想起了某个世界的角色,那个时候他是一个父亲,他有一个比小皇帝稍小的女儿。   说起来她和小皇帝还很像,甚至比小皇帝更过分,她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又有到了这个年纪无法避免的叛逆,常为了一些小事,和他闹便扭,争吵起来无休无止。   他以为两个人会这样一直维持到他离开,却没有想到,在他执行最后一个任务的时候,女儿突然挺身而出,为他挡下了本该他受的一剑。她窝在他的怀里,疼的全身都在颤抖,那是他第一次抱她,那时候他就在想,他早该抱抱她,这么柔软的身体,唯一一次拥抱,等待他的却是女儿身体的冰冷和僵硬。   此刻杨珤怀里的人不是他的女儿,他的身体还有温度。   “主人?”   海豹看着杨珤突然放下小皇帝,把他托付给手下的人,起身就往外面走。   他本意是想找公主的人带他去找公主,没想到很才走出花厅就遇见一脸不善的大将军,大将军手里也揣着一份翻版的诏书,来找的他的原因也显而易见,要是再早一些时候,杨珤还会会他一会儿,把他怒气撩到巅峰,彻底完成自己的任务。   可是现在,就算海豹一再提醒他,大将军的好感栏已经在飚负,很快任务就能完成,他依旧没有按照之前计划中的去做,而是问大将军,“公主在哪?”   他浅色长袍上全是血,熟悉的眼睛里盛满了大将军完全陌生的东西,恨没有,敬更不用提,全然的漠然和疏离,明明在看着他,却像完全透过他在看他身后的东西,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目中无人。   这样的目光,比他出言讽刺他更让大将军煎熬,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杨珤被打得耳朵发鸣,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容后我会和你说,现在立刻带我去见公主。”   “你……”   大将军指着他,杨珤坦然回视,相对大将军的满腹怒火,杨珤风轻云淡,要不是他脸上还带着那一巴掌留下的痕迹,杨赭誉甚至以为刚才挥下的那巴掌只是他的错觉,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大将军终于不再自讨没趣,重重地叹了口气后,用自己的马把他载到了公主的地方。   公主身后的人看着大将军去而复返还有一些诧异,待大将军让开,露出他身后一身是血的杨珤后,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杨珤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走到了公主跟前,二话不说扯住公主的衣领把人往下一带,当着杨父以及公主的众手下,一口咬在公主嘴唇上,立刻见了血,杨珤没有停下,舌头趁着公主不备探了进去,灵活的舌尖缠着公主的舌头,公主刚想把人推开,千丝万缕的电流触感顺着舌尖蔓延,渗入进公主整个灵魂包围,触碰到他灵魂上某些位置……   他是主角级穿越者,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意外,而是他花费了大量的积分强行进入的。   在他的上上上一个世界结束之后,他和智脑返回中转站,无意发现自己整个脚掌都变透明了,明明没有任何感觉,用手却碰不到它,当时严延就知道出问题。接下来他每KO掉一次对手,透明程度都会加剧,在他来这个世界之前已经扩散到了小腿以上。   他和智脑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如果继续任其发展下去,他整个人都会消失。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返回配角级世界。   他想验证一件事,他身体的异样到底是因为他KO了同等级的穿越者,还是只要KO掉穿越者,就都会这样。   刚刚杨珤的举动,不止让他再一次感觉到了消失的部分的存在,甚至能感到它们正在被修复。   他立刻意识到杨珤的不同。   公主几乎是立刻把杨珤推开,似乎想透过这具名叫杨珤的壳子看到壳子下的人,浅色的眼睛慢慢眯起, “你要什么?”   杨珤喜欢和聪明人讲话,凡事都不需要他解释,就明白他的用意,抬手用食指抹了下嘴边他硬磕上去磕出的血渍,抬起眼和他对视上:“我要我应得的一切,还有小皇帝的命。”   他之前说过他不会输,那不是他盲目自信,而是在他第一次亲公主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到了公主的异常,比起这些任务,公主更需要他,如果以此为要挟,公主会答应他的一切条件。   这才是他最大的筹码,也是他最不想用的筹码。   杨珤从公主那里回来后,立刻把从公主那里带来的药让小皇帝服下。   海豹飘在他上方,它有些不太理解,小皇帝的伤远没有到药石无医的地步,就算杨珤舍不得小皇帝,也实在没必要,用自己为筹码,去向公主要一粒系统商城中可以起死回生的药。   它说出自己的疑惑。   杨珤在木盆里洗了洗替小皇帝擦脸的手帕,将帕子再次覆上小皇帝的脸,一边擦一边对它说,“起死回生是不难,但是,我想要的是他下半辈子重获新生。”   海豹,“?”   杨珤道:“从公主那里拿来的药除了有让人起死回生的作用外,等他再次醒过来,他会忘记一切,爱也好恨也好,从此一笔勾销。”   “为什么?”海豹有点不理解,小皇帝只是一个剧情世界的角色,杨珤没必要为他做到这份上。   杨珤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想。”   海豹:“……”   等杨珤把小皇帝身上清理干净,强大的药效下,小皇帝的胸前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杨珤越过房间的窗户看向窗外,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睡下,可是今天晚上怕是无法早眠了。 第40章 我的老婆是公主   大将军府。   王浩从手下人那里听说了公主府的刺杀事件,不过,杨珤提前封锁了消息,没有几个人知道小皇帝受了伤,传出来的都是替杨珤挡剑的是杨珤的一个手下。   杨珤是驸马,他被刺杀,刺客自然立刻就被带去了天牢,王浩几乎没废什么力气就打听到了刺客竟然是公主,他连忙去找杨珤,想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宫内却传来消息,小皇帝驾崩了。   王浩随着大将军赶到皇宫的时候,小皇帝的尸身已经被火化了,只剩下一盒灰扑扑的骨灰。   杨珤告诉他们,“陛下早在一个月之前已经身染重疾,所以这一段日子以来,娘娘才不得不替他处理政务,还请大将军节哀。”   杨赭誉看着他,脑子里全是那天他满身是血和公主亲热的模样,一面为自己儿子的举动不耻,一面是当时两个人的对话,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也基本能猜出,杨珤和公主达成了一个协议。   “我要我应得的一切,还有小皇帝的命。”   小皇帝的命……   杨赭誉垂下眼,再次睁开,里面已经满是杀意,“杨珤,你如实告诉我,陛下到底是怎么死的?”   海豹在旁边不适宜的报数据,“大将军的负好感已经快到任务线了。”   杨珤:“是我杀的。”   “你!”杨赭誉扬起手想再打,可是这一次杨珤却没让他打下来,抬手拦了下来,“大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不是您要帮公主殿下夺位?我这可是在帮您呐,小皇帝死了,公主殿下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登基了?”   “杨珤!你这是大逆不道!”杨赭誉被他气得两眼通红,王浩在一旁听的一脸茫然,公主?登基?公主不是因为行刺杨珤被下狱了吗?   那登基的又是谁?   他刚想问,杨珤已经把手回去,因为刚刚杨赭誉的动作,杨珤手下几个人已经走上前将杨赭誉挡到距离杨珤一定的位置上,确定自己不会再被杨赭誉误伤,杨珤勾起嘴角笑了笑接着道:“我一向大逆不道,倒是大将军你,满口仁义道德,忠君爱国,最后还不是替一个乱臣贼子拿下了皇位,你又有什么立场说我?”   大将军反驳,“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属于殿下的!”   杨珤轻笑:“哦?证据呢?”   大将军一脸肃然:“先帝的遗诏。”   “遗诏?”杨珤说着脸上的笑意越发讽刺,“大将军您可真是糊涂啊,你难道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那份遗诏是假的吗?”   “什么?”   杨珤笑笑,“这从头到尾都是我和殿下演的一出戏,我假装站到太后那边,然后殿下让人拿着我模仿先帝写的诏书去赢得您的默许,本来是想待你回朝后再利用您的势力,加上我在太后那边做内应,让您和太后鱼蚌相争,我和殿下坐收鱼翁之利,可惜,谁知道小皇帝身体这么差,就这么死了。”   杨珤说着目光从一脸震惊的大将军脸上,淡淡地扫到旁边已经完全听茫然的王浩,又收回目光,“不过也好,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陛下既然死了,拿着诏书的殿下自然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大将军您说是不是呢?”   “殿下他是骗我的?”   他害了小皇帝?   大将军后退了几步,他想到自己儿子和那个男人亲热的画面,脸再次胀得通红,手指着杨珤,“你可还知道羞耻两字怎么写,为了报复我,竟以身侍人!还有那个人,我要杀了你们,为陛下报仇!”   杨珤听完后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懒洋洋地道,“你确定?”   先是小皇帝死了,要是杨赭誉再针对拿着诏书的公主,此时的公主和杨珤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两边对垒大楚必然大乱,到时候……   杨赭誉死死握紧拳头,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所以他只能退,只要皇帝还在姓宋,只要这个皇帝能给大楚带来福祉……   杨赭誉看着对面的杨珤,眼睛里有气愤、有绝望,更多的被算计后那种想要反抗却不能反抗的挣扎,最终化成一句,“你早知道我做不到?”   杨珤没有回答,但是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两父子隔着几个侍卫对视着,剑拔弩张,四周安静得只有风过树梢的细碎窸窣声,几个侍卫非常担心大将军暴走上来对驸马不利,片刻不敢放松,可是也就是这个时候,杨赭誉突然慢慢地提起衣襟朝着杨珤的方向,慢慢地跪了下来,脊背弯起如一张拉到极致的弓,额头抵在地上磕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待殿下登基之后,末将就会率杨家军重返北疆,为殿下镇守国门。”   “只望驸马能扶持殿下做一个好皇帝,莫要为了私怨,迁怒旁人。”   说完杨赭誉又一叩首,王浩已经看不下去,连忙过去想把他扶起来,杨赭誉却拒绝了他的搀扶,怎么跪下去的就怎么直直地站起来,犹如一把立着的钢枪,任时光荏苒,枪身可能落灰积尘,可是只要身体一日不腐,它就一日维持着这个形状,不折不屈。   与此同时海豹头顶冒出了四个金闪闪的大字,“任务完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看着杨赭誉蹒跚的背影,却很难高兴起来。   杨赭誉走了,王浩是跟着他来的,自然是跟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想刚才杨珤和杨赭誉的对话,抓住了几个关键词,杨珤、公主、篡位,再联系到最近满街的传闻,什么大夫人害死了小夫人,小夫人的丫鬟为了保住小夫人的儿子,谎称小夫人的遗腹子是女儿……小公子流落在外,最后小公子逆袭归来,夺回了家产。   王浩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想向杨赭誉求证,是不是以前在公主府的公主都是假的,假的公主在公主府内为真公主承受了他本应该遭受的一切,待时机成熟,真公主归来,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刺杀,也没有什么刺客,不过是真公主回来了,假公主再没了作用,一个除掉她的借口而已。   想到这里,王浩不禁收紧拳头,垂着头面色比杨赭誉还要难看。   两个人回到将军府后,杨赭誉交代下去,提前做好准备,等新帝登基后他们就返回北疆。   王浩听着满心的不是滋味,真公主登基,假公主就活该当炮灰?   他气愤地回到自己房间,这个时候一个和他很要好的哥们,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耗子,刚刚和大将军去干嘛了?”   王浩想起刚才的事脸色更差,不过对方是个粗神经没看出来,越过他走向他的衣柜,一边翻一边絮叨,“一定是去见新帝了,公主殿下也是能忍,装了那么多年的女人,还嫁过人……我听说你以前还在公主府待过,新帝到底长什么样?”   王浩没接话,走过去看他把自己的衣服翻得乱起八糟,手上还拿着件外袍,嘴里嘀咕着,“这件太素了。”   王浩不禁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那个人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不是天下太平了嘛,弟兄们年纪也不小了,大将军找来画师,说要给府上单着的弟兄们画副画,给媒人相亲去,弟兄们才回来,都没身合身的衣服,我就过来找你了。”   说完他已经迅速从衣柜里掏出两三件衣服,“这些都不错,借下怎么样?”   “你……”王浩看着对方灿烂的笑脸,他突然理解了刚才杨赭誉的无奈,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也不是没有反抗的机会,而是如果为了自己一时的怨怼,举兵和公主对抗,才安定下来的大楚将再遭兵患。   杨赭誉自己带兵,他怜悯百姓,更疼惜自己手下的兵。   而对于王浩而言,他们不仅仅是他的下属,更是五年来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   之前为了让他掰倒杨珤而牺牲的人不能辜负,现在和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不能牺牲……   王浩不由得偏头看向窗外,在平州,他的院子原先有一棵小树,一到夏日树枝叶茂密,枝干上还缠了些许藤蔓,翠生生的叶子从树枝间垂下,生气勃勃。   可是,一个雨夜,大风刮到了小树,哪怕他后来把树扶起来,小树伤得太重没能再活过来,树上的那些藤蔓也再也没有绿过。   “耗子?”那个人见王浩不说话喊了一声。   王浩回过神,对上那个人的眼睛,看见里面浮现出些许担忧,连忙撑起笑容,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事,你都拿去吧,让画师好好画,俊瞎安阳城内的大姑娘小媳妇。”   送走杨赭誉和王浩,杨珤就回了公主府,现在大将军已经确定站到他们这边,他们要对付的人只剩下太后,现在太后也已经知道他倒戈,太后对他的好感正流水一样掉个不停,很快就能到任务线,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海豹突然爬上他的桌子,对他说,“另外一个穿越者三个任务失败,二十四小时候将被强行传送出剧情世界,而主人您的让王浩杀了你的任务也失败了。”   杨珤正诧异着,外面有人匆匆来报,“驸马,王大人他死了。”   王浩晚上突然带了一份吃的过去天牢探监,被关押的人杨珤没有特别交代过要怎么样,所以王浩亮出身份,塞了一点钱就进去了。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王浩这一进去半天都没见人出来,放他进去的人有点慌,连忙带人进去查看,只见王浩坐在小隔间内杂乱的干草上,假公主靠在他肩膀上,两个人都闭着眼,脸上没有一点痛苦,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另外一个穿越者大半的任务目标是王浩,王浩死了她的任务自然就失败了。   海豹:“公主做的?”   杨珤听着没有说话,他想到了假公主刺杀他时候说的话,一切在她喊出,“要是你死了,他就能看到了我”那句话后就有了答案。   冷香的死,王浩身边的女人为什么一个个遇难(王浩看见他情绪失控后杨珤曾经派人去调查过),为什么假公主要杀他……   杨珤不清楚公主去哪里找的这么一个人,她和原剧情里的公主一样懦弱,一样无助,一样依赖上来了王浩,但是,她却比原剧情内的公主更加扭曲,原剧情里的公主看着自己心爱、依赖的王浩被分享,她选择退让,假公主的选择是毁灭。   毁灭掉挡在她和王浩的一切障碍,王浩就能看见她了吧。   真公主就像一个执棋的人,以剧情世界为棋盘,里面任何一个他能接触到的角色都是他的棋子,他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大概计算好了一切,把每个棋子放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依照每一个棋子的属性,一步一步,一环一环,最终走向他想要的结果。   假公主是一颗棋子,娴妃是一颗棋子,就连杨珤自己也不过是他手下的一颗棋子。   “呵……”杨珤轻笑,“可是,他真的能算尽一切吗?”   就连杨珤自己都没想到,小皇帝会为了自己挡剑……   海豹看他情绪不对,担心地喊了一句,“主人。”   杨珤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来日方长,我和公主之间远远没有结束。”   第二天,杨珤去见了太后。   她云发高盘,化着精致的妆容,换上平时很少穿的礼服。虽然此刻她和杨珤都很清楚,她现在处于劣势,几乎没办法翻盘,可是身上的气势不减,不知内情的人看来,好像杨珤才是出于下风的那个人。   “坐。”她指了指两个人中间的一个位置,然后自顾坐到了一个距离她比较近的位置上。   杨珤跟着坐下,把带来的酒放到桌子上,斟满一杯递了过去,“这是家里酿的桂花酿,小姨要不要尝一尝?”   太后伸出去接酒的手顿了一下,当年,杨赭誉也是说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哄她喝下了兑了堕胎药的桂花酿。   太后捏紧手里的酒杯,抵到唇边一饮而尽,“好酒,东西已经带到,你可以走了。”   杨珤没有急着说话,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在太后诧异的目光中喝了一口,慢慢道:“我想小姨你误会了,这确实只是侄儿一番心意,殿下可舍不得你死呢。”说着他唇角微微翘起,“小姨应该很清楚,活在这宫里,远远比死了更难受。”   当年太后并没有杀公主的生母,而是在剥夺了她的一切后,把她困在宫内一个偏僻的宫殿内,任她被人欺凌,最后死在一个荷花塘里,被人捞出来的时候,身上只裹了一件外袍,下面什么都没有穿。   杨珤把当年公主生母的遭遇一字一句慢慢地说了出来。   “杨珤!”太后终于是没忍住,低喝道,“我倒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为了讨好那个人,你连起码的亲情都不顾了吗?”   杨珤没吭声,放下杯子,转身就走,在他迈出屋子的那一刻,系统提示,任务完成。   在回公主府的路上。   “唔。”杨珤突然捂住嘴,黑色的血液从他指缝间溢出,海豹连忙扑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吃了解药了吗?”   杨珤摆手,“没事。”   海豹叹气,“主人你要是不想太后死,直接和公主说,他又不是原身,对太后根本没什么仇怨,只要你说,他一定会放过太后,就像小皇帝那样。”   杨珤摇头,“太后和小皇帝不一样。”   她在那么一种环境下长大,争夺权势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她宁可留存颜面而死,也绝不卑贱地活着,这样的人留下来,只会是祸患。   杨珤:“我不认为我做的是对的,我只是怕麻烦。”   公主的任务是‘成为皇帝’,从配角级到主角级穿越者,越往上任务越少,普通配角级穿越者是五个,等到了这个级别,任务就剩下一个。   不过既然只有一个任务难度也就不一样,配角级穿越者做,可能只要登上帝位就算成功,主角级穿越者的任务,则有一个年度额,根据那个世界的人的平均寿命来算,这个世界是至少需要在位十年,才算任务完成。   杨珤只能在这个世界等他十年。   新帝登基三年后,新帝携皇后到锋山举行祭天,曾经的驸马,现在的皇后娘娘,身着和皇帝陛下差不多的礼服,站在皇帝身侧,他这个身份曾经引起朝堂争论无数,可是,谁让皇帝坚持,皇后娘娘背靠大将军,加上这个皇后娘娘自从坐了皇后后,就再没插手过朝堂上的事,深居简出,要不是祭天一类的活动,基本见不到他。   渐渐的争议就没那么大了。   祭天仪式完了之后,帝后遣退了身边的侍卫,只留下藏在暗处的暗卫,两个人肩并着肩,一步一步,一直走到山顶,萦绕在山间的雾气已经散尽,泼洒出大片深浅不一的绿,呼吸间都能感受到空气里那种其他地方感觉不到的澄澈干净,只是……   杨珤看着远处的山林,拢了拢裹在身上的披风,慢慢开口,“太冷了,回去吧” 第41章 渣受重生(ABO)   上个世界他发现那个主角级穿越者身体的异样,他以替他修复身体为代价,换了小皇帝一条命。   海豹对他说,“主人我不明白。”   每一个智脑从出生开始,除了系统的其他智脑外,第一个接触的人的第一个人就是它的主人,海豹有些不同,或者是他的主人有些不同,它的主人不是人。   而它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在日渐的相处的中,它发现它的主人拥有了太多其他穿越者不一样的地方,它才开始慢慢怀疑,同时进行了一些小小的试探,然后也是因为这样,它差点被他抹杀。   它还记得当时他把自己抓在手心里,体内大量数据向他方向流去,只有智脑才能成为智脑的载体,也只有智脑才能抹杀智脑,那个时候它才知道,它的主人和它是一样的,不,主人比它更复杂。   在主人的手上,它尝试到什么叫疼痛还有恐惧,而抓着它的人一脸倨傲、不屑,明明是看着它,视线的却没有任何焦点,仿佛透过它在看它身后的东西,完全没有把它放到眼里,他说:“我不需要没用的东西,你要是不能发挥你的作用,只做个喋喋不休的移动拖油瓶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取代你的工作。”   回过神,海豹对他说,“主人你说,他的身体会一点点消失,是他等级到了一个极限,系统开始回收他身体的能量。”   而他的主人可以把自己体内的数据转化成能量还给他,虽然方式有点羞耻,需要进行一些体液交换的不和谐活动,类似于U盘插入电脑,从电脑上拷贝东西,那个穿越者是U盘,它的主人自然是电脑。   “主人明明就快要替他一次性补全身体,为什么要骗他,每一个世界资源有限,你一次只能为他修复一点?”   以至于,它主人提出,接下来的穿越中,他都会跟随他的脚步,一直到他的身体修复完整。   甚至为了将就对方,他们这一次穿越的世界是主角级穿越者的任务世界。   他伸手揉了揉海豹的脑袋,“因为我从他身体上感觉到的不仅仅是他身体的残缺,还有一些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东西。”   海豹疑惑眨眼。   他却没有再解释,挑开话题,“你放心,就算接下来我都会跟着他,但是,我没说我会主动去找他,至于他能不能在这么多穿越者里找出我是谁,还是未知数呢。”   “再说,主角级穿越者世界也不错,因为我还是配角级穿越者,不用KO掉任何一个对手,走任务就可以了!”   当主角级穿越者穿越到配角级穿越者的世界的时候,只需要完成自己角色所带的那一个唯独的任务,不用KO掉配角级穿越者,相对的如果配角级穿越者误入主角级穿越者世界也是一样。   海豹听他说完,知道他在安抚自己,自己也不应该让他太担心,于是不再说什么,直接把整理好的这个世界的情报发给了他。   “真乖。”他笑着揉了揉海豹的脑袋,打开手腕上隐藏的终端,看起了这个世界的剧情。   这是一个BL世界,不过相对上一个世界,偏向主角受的剧情以感情为主,简而言之就是前世渣了正牌攻的渣受重生后追回正牌攻,两个人联手打怪升级的故事。另外两个主角级穿越者就隐藏在主角攻受,以及反派BOSS等四个人当中。   而自己,依旧是炮灰。   只是这一次的炮灰,性格和炮灰的身份加在一起有些新奇,让他不住地翘起了唇角。   他们所在的世界人类除了男女外,还细分为三类,Alpha、Beta、Omega,同样的世界他穿越过不少,并不陌生。他的角色是一名叫做白天的Alpha,不过他身世的原因,白天的母亲不得不将他伪装成Omega,一直到剧情后期才恢复了他Alpha的身份,角色性格是圣母还有单纯。   但是即便如此,白天依旧是个Alpha,是主角受的炮灰后宫之一。   等他迅速过完了剧情,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午休时间快结束了,他现在这个角色还是个学生,迟到和早退都不是这个角色会做出的事,况且,今天下午主角受顾闫飞会转到他所在的班级,他更不能迟到了。   白天收拾好原主带到天台来的东西,刚想站起来,发现双腿使不出任何力气,他这才反应过来,白天腿部有残疾,就算这个世界科技已经足够发达,白天家里也有背景,但是他还未成年,不能够做腿部手术,目前只能依靠轮椅,行动上不是很方便。   等他回到教室的时候,铃声已经响了一段时间,一进门就和站在讲台自我介绍的人打了个照面。   “惨了!”   海豹小声的说道。   这就是主角受顾闫飞,重生之后他就立刻转到了正牌攻的学校,为的是接近正牌攻,同时也遇上了白天,以及另外一个炮灰攻纪嘉裕。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顾闫飞是主角,也就是两个主角级穿越者可能会穿越到的角色之一,这个时候在他面前发生了和原剧情不相符的剧情,白天是穿越者的身份就很有可能暴露。   白天给自己的定义是尾随那个主角级穿越者,还没打算对其他主角级穿越者下手,但是,作为炮灰之一,他有部分任务自然都是和顾闫飞有关,所以如果在不确定谁是穿越者的情况下暴露了,对他的任务十分麻烦。   海豹小心翼翼地盯着顾闫飞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在看白天的时候,第一眼先是看他的脸,紧跟着就落向了他的腿上,眼里出现了些许和旁人第一次在学校看见他时候一样的诧异。   他们所在的这个学校属于联邦军部,每天除了上课之外,还得进行高强度的体能和精神训练,里面的学生不是Alpha就是Beta,大部分都是为了考入联邦军区院。顾闫飞本来是Omega,为了追到正牌攻,伪装成Beta才来到这里。而白天,先不说能不能看出他是Omega,就他的腿还能光明正大的在这里上课,除非他是提前知道剧情的穿越者,一般人都会感到诧异。   现在的情况看来,要么就是顾闫飞的嫌疑消除了,要么就是对方伪装太好。总之都不能掉以轻心,海豹重重地叹了口气,在白天打完报告后,跟着他回了座位。   这个插曲过去后,接下来的事就和原剧情里一样,顾闫飞被分到了白天的旁边,顾闫飞家里也不错,又是Omega,小时候家里宠,长大了又遇上了正牌攻,就算是辈子正牌攻死后他遭了不少罪,重生后他依旧保持着上一世阳光开朗的性格,才坐下就拉着白天聊了起来。   白天转头看向他,要是他自己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在上课的时候搭理打扰自己记笔记的人,但是,白天这个角色是个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圣母,于是,在顾闫飞来到他们班级的第一天、第一节课,两个人就和剧情一样,被请出了教室。   两个人一站一坐待在走廊里,顾闫飞对这个惩罚颇有不满,“这个学校规矩怎么严!连句话都不让人说了。”   白天朝他歉意笑了笑,“都怪我,如果我没有和你说话,我们就不会被撵出来了。”   “这怎么能怪你?”顾闫飞说着拍了下他的肩膀,很无所谓地说道:“话是我找你说的,要怪也是怪我,不过,不就是被罚站嘛,你还是坐着的,就当出来放风了。”   白天轻轻嗯了一声。   顾闫飞看他这么乖巧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接着说:“对了,我们继续刚才说的啊,你到底认不认识周丞?”   周丞就是正牌攻。   白天听到这个名字后,点了点头,“认识。”   原剧情里白天除了是个冒牌的Omega,他的家族还和周丞的家族交好,所以他和周丞早就定了婚,再直白一点就是白天是周丞的未婚夫。   不过白天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冒牌Omega,对这桩婚事十分愧疚,所以他在发现顾闫飞是个Omega且爱慕周丞后,主动当起了两个人的红娘,不过就和所有老套的故事一样,在给两个人拉线的过程里,白天喜欢上了无论什么时候都灿烂得和小太阳一样的顾闫飞,无奈顾闫飞的眼里只有周丞。   “真的!”听到白天的回答后,顾闫飞高兴得笑弯了眼,蹲到白天的面前,仰头看着他,满眼的期待,“那你知道不知道他训练的地方?”   白天再次点了点头,“知道。”   “太好了!”顾闫飞激动地握住了白天的手,摇晃了半天,终于发现了自己反应太过,尴尬地对他笑笑,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在机甲联赛上就见过周丞学长,仰慕他好久了,没想到你居然认识他,我只是太激动了。”   白天看着他露出理解的笑容,“周丞很优秀,仰慕他的人很多。”   “你应该也很厉害吧?”顾闫飞语气里没有刻意讨好,能听出是发自内心疑惑。   毕竟无论是从样子还是性格,白天都太不像会这所准军校会收的学生,要是他一点特长都没有,就太牵强了。   白天也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坦然道:“我的精神力是周丞的两倍。”   在这个世界,有一种名为机甲的强大战斗力的工具,要驾驭这种“武器”,除了需要足够的敏捷的反应以外,还需要强大的精神力,白天的腿不能动,他强大的精神力就像是上天给他的弥补,成为了他进入这所军校最佳的敲门砖。   至于他Omega的身份,白母对学校的解释是,白天天生精神力强大,导致了身体存在缺陷,就算受伤,他身上也散发不出任何信息素的味道,只要校方隐瞒他的身份,就不会对学校里任何一个人造成影响。经过测验事实和白母说的一样,学校就大方的接纳了这位特殊的学生。   白天省过自己Omega的身份,把自己为什么能进入学院的原因说了出来。   顾闫飞听完不由得感慨,“这里果然卧虎藏龙,我要更努力才行了!”   白天对他笑笑,“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想写AA,快穿圆满一下 第42章 渣受重生(ABO)   两个人又在教室外面聊了一会儿,下课铃声就响了。   老师走出教室,把顾闫飞单独叫到一边,对他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才把人放了回去。   可能是想着可能快要能见到周丞了,接下来的课顾闫飞都非常安分,一直到了下课才又跑到白天身边,央求他带自己去周丞经常去的实地训练场。   白天看着他,面露出些许为难,对顾闫飞说:“我也很想帮你,可是学校有规定,必须要有白银资格卡才能进入实地训练场,我的资格卡只能进入普通训练场。”   “什么!”   顾闫飞虽然才来到这个学校,但是早就查过它的资料,白银资格卡是在每一年学校组织的对抗赛中,只有前五十名的学生才有资格获得。而对抗赛的报名时间是在每个学年的上学期,顾闫飞来的非常不巧,报名时间已经过去了。   顾闫飞想参加也只能等到下个学期,而且还不一定能进入前五十,想到这里他立刻垂下了脑袋,有气无力地感慨,“这个学校对我果然一点都不友好。”   白天看他这样,脸上露出些许不忍,扯了扯他的袖子,在顾闫飞抬起头后对他道:“你别这样,我会帮你,一定让你拿到白银资格卡。”   “真的?”顾闫飞脸上的阴云顿时一扫而空。   白天点点头,心道,我当然会帮你。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任务,‘协助顾闫飞获得实地训练场的白银资格卡’。   可是,这个任务并不那么容易完成。   顾闫飞嘴上说着,自己要努力,参加比赛拿到白银资格卡。实际上,他上一辈子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又是稀少的Omega,不愁吃不愁嫁。重生一次就立刻脱胎换骨实在是有点困难。   开始一个月,他还能准时上课,勉强跟上体能训练,等那股子劲头过去之后,顾闫飞的口头禅就变成了“白天”。   不想写作业了……   “白天白天,作业好多,我手今天训练的时候受伤了……”   上课睡了过去……   “白天白天,老师讲的太枯燥了,你再给我讲一遍吧。”   体能训练更不上……   “白天白天,你去和老师说一下你腿疼,我带你去医务室,我实在跑不动了……”   “白天白天……”   ……   一直到期中考试结束后,顾闫飞科目全挂,包括体能测试……   顾闫飞终于撑不住了,他早就打听好了周丞的班级,还有周丞经常去的几个地方,只是他想既然老天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就该好好利用,给自己和周丞一个最好的开始。可是现在他发现,他想的太简单了,这所学校无论是学习还是训练都超出他的预计范围,要不是为了周丞,他早就走人了。   不能这么下去了,周丞那么优秀,半路被人给截了怎么办?   这么想着,顾闫飞决定不再执着于一定要去实地训练场,他翻出从各个渠道打听到的周丞的消息,逃课、逃训练堵周丞去了。   这些一直在他身边的白天都知道,他既不拦着他,也没插手。   原剧情里这段时间周丞都在为了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根本没有时间搭理顾闫飞。直到被烦得不能再烦,才给了他一次和自己合作的机会。但是,化课不专心听,体能训练各种找借口逃课的顾闫飞怎么可能有什么好的发挥,就算周丞能力再强,带上一个这样的队友,也差点输掉。   一向待人温柔的周丞当着很多的人面,重重地说了他几句。   顾闫飞那个时候才明白,对于一个Alpha而言自己的恋人可以不强大,但是却无法容忍身边出现拖后腿的队友。是他自己选择了这一世要站在他的身边,所以他必须站起来。   他只好又回来找白天,问他要陪他训练的事作不作数,也是这个时候,顾闫飞才真正认真对待学习和训练,终于在学校的对抗赛中脱颖而出,赢得了周丞的青眼。   ……   白天收起终端,现在的顾闫飞还在追逐周丞的兴头上,他不来烦白天,白天也懒得去理他,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虽然已经答应海豹不会去招惹任何一个主角级穿越者,但是,他不去招惹别人,不代表他们在知道他存在的情况下,会不会对自己出手。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他必须要在尽可能不改变剧情、也不让穿越者们发现的情况下,为自己以后铺好路。   现在两个反派可能是穿越者的角色还在暗处,除非专门针对他,不然前期和他这个角色没有任何交集,要是他为此出手,就暴露了身份。   而周丞最近埋头训练,顾闫飞忙着追逐周丞。   目前就是他行动的最好时间,他决定利用每两个星期的两天休假,去拜访周丞的母亲。   对此海豹有些不太理解。   他这个角色的真实身世,是联邦缉拿的星际星盗的遗腹子,亲生母亲在监狱里把他生了下来后,他就被处以死刑,好在白母和他生母关系十分亲密,用了关系才把他救了下来。   不过事情并没有结束,内乱的星盗盯上了这个孩子,白母为了不让孩子步上他父亲的后尘,对外谎称自己生一对双胞胎里,有一个是带有残疾、身体孱弱的Omega,星盗们清楚当时被处以死刑的是一个Alpha,几次试探后,很快就放弃了他。   海豹觉得依照他的作风,就算不是依照剧情,成为星盗一员,从此浪迹星海。也应该是顺着白母的方向挖出真实的身世,找到旧部,组建星际最大的星盗集团,打败联邦政府,称霸全宇宙。   对于它的种种猜测,白天淡淡否认,“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星盗那边要联络,可是不是现在。”   周家和白家的势力都不可小觑,所以哪怕他下一个任务就是‘和周丞解除婚约’,他也希望在此之前先刷上周家父母的好感度,再慢慢说出自己Alpha的身份。避免像原剧情里的白天一样,为了成全周丞和顾闫飞突然爆出自己Alpha的身份,炸周家个措手不及,直接导致周、白两家关系僵化。以至于后面他星盗遗腹子身份爆出来来的时候,白家倾尽全力,而周家冷眼旁观。   和海豹解释完自己拜访周丞母亲的原因后,两个人已经到了周丞家所在的时迁园外,在门口处验证过身份卡,白天驾着悬浮车直接朝周丞家的方向开去。   白天来之前已经和周母联系过,周母虽然不清楚这个平时不怎么来往的小辈怎么会突然上门拜访,不过她大部分时间都是闲在家里,白天愿意过来,她非常乐意招待。   白天下了悬浮车后,智能管家就迎了出来,白天把带来的东西递给他,然后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子。   来之前白天稍微调查过,周母是一个典型的家庭主妇,原来在Omega学校里,学的是烹饪。   今天白天过来,她这个时候还在厨房忙活。白天二话没说,直接进了厨房。   “之前听周丞提起你,说你和他在一个学校,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些。”周母说着拿起一个白天捏出来的小猫馒头,圆乎乎的身体,四肢缩在身体两侧,顶着两个尖细的三角耳朵,怎么看怎么可爱,忍不住弯起眼睛,童心大发,把小猫放在白天脸旁边比了一下。   白天今天过来特意穿了身暖色调的衣服,精细搭理过的发型早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时候失去了形状,几缕头发不安分地翘起,不过正因为这样,使得他本来就柔和的面容显得更加乖巧,就像他捏出来的一只只圆乎乎的小动物一样,周母越看越喜欢,同时也生出了几分心疼。   白天就比周丞小一岁,却比周丞要瘦小很多,只有一张脸,脸颊饱满,一笑起来,两侧就会陷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又甜又乖巧。   周母放下动物馒头,把它们交给在旁边的智能管家,然后扶住他的轮椅靠背,一边把人往外推,一边说:“家里有没有给找你调理师?”   白天乖巧点头,“有,不过我在学校的时间比较多。”   所以也没多少作用。   周母叹了口气,“也是。”   白天顺着她刚才的话和她聊起了食物,以及各种烹饪方法。周母就学过这些,平时在家里另外周丞和他爸爸,聊天总是聊不到一起,现在出现了白天这么一个能和自己有共同话题的人,不一会儿笑容再次爬上了脸。   两个人这边一边吃着自己做的甜点,一边探讨什么食物适合怎么做,周母情绪一直很高涨,白天几次想离开都没有说出来,一直等到天黑了,想着等到周父回来,和对方打个照面就走,没想到周父临时有事。   接到讯息的周母脸色变了变,嘴上没说什么,不过脸上的期待明显就是希望白天能够留下来。   白天几乎没有怎么想,他就是来刷好感的,能留下来当然最好。   于是,主动提出要留下来陪周母。   周母顿时笑开了颜,“你先去洗澡,我给你找睡衣。”   白天应了一声好,滑动轮椅到了他们家的浴室,刚刚把上身脱光,他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在学校或者在家里的时候,他洗澡都需要有人帮忙,不然他没办法从轮椅上下去,现在……让周母来显然不太合适。   白天想了一会儿,还是准备穿上衣服,出去找那位智能管家。可是还没等他把衣服套上,浴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白天下意识就转过头,一个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现的人,抱着一套灰色的睡衣,站在门边,含笑看向他:“需要我帮忙吗?”   “周丞!”海豹叫出了来人的名字,一脸惊诧,“他怎么在这里?”   白天虽然也有些惊讶,不过他的反应没它那么强烈,对它说:“这里是他的家……”他在这里很正常。   “可是他不应该在学校集训吗?”   “剧情盲点。”   剧情里只交代周丞在学校集训,并没有说他回不回家。就像剧情里只交代了白天是周丞的未婚夫,而没有说他是否会上门拜访周丞父母一样。   不然白天也不会冒着遇到周丞的风险,跑到周丞家来自投罗网。   不过,周丞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两个人都是男人,进来前也需要先敲门吧?何况,白天对外还是个Omega。    第43章 渣受重生(ABO)   “怎么了?”周丞把门关上后,睡衣放到一边,走到白天跟前,双手搭在他轮椅上,低头轻声问道:“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不方便过来开门。”   白天连忙摇头,“没事。”   “真的没事?”周丞声音更加温柔,眼里也是满满地关切。   白天被他圈在轮椅之间,想避也不避开,只好仰头露出个局促的微笑,“真的没事,不过你能不能不要靠得……” 那么近。   “我帮你洗澡吧。”   “不……喂……”白天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丞拦腰抱了起来,他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到浴缸里后,紧跟也脱了外衣蹲了进来,伸手就想脱白天的裤子。   白天抓着裤头,红着脸拒绝,“我自己洗就可以。”   可是抓着他裤子的手的主人十分坚决,对他说:“你是我的Omega,我有义务照顾你。”   白天垂下头,拉着裤子,两颊憋得更红,露出一段洁白纤细的脖颈,看起来又羞涩又无措,本来想说,现在还不是。   转而一想,这话太暧昧,怎么都像在勾引对方现在就把他标记一样。   索性一句话反抗到底,“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这样。”   “你真的可以?”   白天耐心快告罄了,他这个角色是单纯,又不是蠢,洗澡都不会?可是面对可能是穿越者的角色,又不想露出任何破绽,只能继续低着头小声反抗,“我在学校都是自己洗的。”   “好吧。”   对方终于松开了手,帮他调好水温就出去了。而白天依旧保持着刚才红着脸的状态,坐在浴缸里缓了一会儿,像是确定周丞不会回来了才脱下自己的裤子,开始洗澡,一直到洗完澡,周丞回来帮他穿好衣服,把他抱回床上,脸上的热度都没有彻底褪去。   周丞替他盖好被子后,在白天房间里一直待到他睡着了之后,才回了自己房间。   一直到这个时候,飘在他旁边的智脑慢悠悠晃到了他的眼前,“杨珤真是可恶,明明说了要跟随你,结果到现在都没有主动现身,这是要你让自己去找吗?”   周丞道:“他从来没有说过,会主动告诉我他是谁。”   智脑哑然。   周丞已经打开了桌子上的一个显示器,刚刚在周丞给白天带睡衣到浴室的时候,往浴室里了一个微型的摄像头,在经过周丞的戏弄后,单独一个人留在浴室内也没有露出马脚,这一次的拜访有很大可能只是剧情没有记录而已。   “看来白天不太可能是穿越者了。”   周丞没有接话,只是把监控倒回来又看了一遍。   白天在周丞家睡了一晚,第二天回了家。   白母知道他昨天在周家休息的,担心了大半晚上,生怕他Alpha的身份被发现。一早起来就在客厅等他,可是等到他真的回来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就在他身上闻到了Alpha的信息素,脸色都变了。   白天服用的抑制剂有一定副作用,他身上不止没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也不存在任何一种性别的味道,所以他身上如果沾上了其他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就会尤其的明显,就像是他本身的气味一样。   白母在嗅到Alpha信息素的一瞬间,先是担心是不是他暴露了,紧跟着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儿子的信息素的味道,连忙抓住他关切道:“周丞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白天摇摇头,把自己在周家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当然他省掉了周丞非要帮自己洗澡的那段。   白母听完才松了一口气,拉着自己儿子坐下来,“你说的对,你始终是Alpha,我们不可能瞒周家一辈子。现在先和他家搞好关系,到时候就算你的身份暴露了,也有回旋的余地。不过……”她揉了揉白天的脑袋,“凡事别太勉强,如果周家小子要对你做什么,直接暴露身份也无所谓,在妈妈心里,两家关系再重要,也比不上你。”   白天乖巧地点头,顺着白母的动作靠在了白母肩膀上。   当天下午白天就回了学校,还没进宿舍,就被顾闫飞拉到了一边,“白天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精神力是周丞的两倍,那你一定能驾驶D类机甲吧?”   人类已知的各星系的机甲主要分为A、B、C、D、E、F、Z 七类。   A类为工业型,体型大功率强,主要用在农业、工业、运输等方面。B类为日常型,包括官方和非官方地方的巡逻、防御、守卫等一般是维序人员使用。C、D类为地面军事战斗类型,除了具备B类机型的先进武器装备,机身设计让C、D两类机型更加灵活,对操作者的要求也更高。E、F类是天空军事作战战舰型,非战时基本见不到。   至于Z类,则是C、D类机型的强化版,机型更大,功能更多,陆地天空混用机型,对驾驶者有特殊要求,没有联邦的批准连出仓都不被允许。   所以学校教学一般采用虚拟机甲,连实地训练场内也只用的到C类机甲。而周丞说起D类,要么是私人机甲,要么就是为了某些高等俱乐部的商业格斗服务的机甲。   但是,无论是私人机甲,还是商业机甲,原剧情里都没有这一段。   白天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顺着顾闫飞的话说回答道:“可以,但是学校的机甲不是只有C类?”   “太好了!”顾闫飞无视了他的后半句话,转过头就亲昵地喊了他一声,“小天……”   白天内心的预感越发不好了。   顾闫飞拉住他的手,“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你说。”   “那个,我欠了别人钱……”   白天配合着露出担忧的神情,“很多吗?”   顾闫飞点了点头,“很多,但是我不敢和我家里说,你知道的,我来这个学校都是家里的关系,我又学成这样,要是还让他们知道我在外面借了这么多钱,我爸一定会打死我的。”   “那拿我的吧,欠了多少,我先帮你……”   白天话还没说完,顾闫飞连忙打断他道:“可以不用钱的。”   重点来了……   白天看向顾闫飞,自来熟惯了的顾闫飞这个时候也有些发慌,扯着自己的袖子,很是纠结,不过他还是把想拜托白天的事说了出来。   “你能替我去方菱俱乐部帮我打一个月的商业格斗吗?”   方菱,商业格斗……   原剧情里周丞为了提高自己的格斗水平,不再满足于学校的机甲训练,于是去方菱兼职了商业机甲格斗师。   现在顾闫飞让白天顶替他去那里打商业格斗,八成是想让他和周丞对战,借此引起周丞的注意。这确实不失为一个不错的计划。只是,周丞去方菱的事连家里都瞒着,目前的顾闫飞根本不可能知道,要么他是穿越者,要么有穿越者告诉了他。   “白天?”   白天在顾闫飞的声音中缓过神来了。   “不行吗?”顾闫飞说着,两条英气的眉毛快皱到一起,衬着他那双干净剔透的眼睛,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让人不忍心拒绝。   白天看着他,心里不由得暗暗冷笑,这个人也不算什么都不会。懂得利用自己天生的优势,难怪上一辈子什么都不会,也能把周丞迷的连命都不要了。   这么想着,白天终于在差点哭出来的顾闫飞面前点了头,“我帮你。”   他也很想看看,这一次最先动手的穿越者到底是谁。   放学后白天和顾闫飞请了假,就去了顾闫飞说的方菱俱乐部。   顾闫飞在来之前已经提前和老板说过白天,所以老板在见到白天的时候只是稍稍露出诧异,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让人把他带去了训练场。   D类机甲和C类机甲大小差不多,都是五米左右,不过比起C类,D类机甲更加灵活,对驾驶者的要求也就更高,有些D类机甲甚至需要和Z类机甲一样,需要两个人同时驾驶。   方菱一共有十台D类机甲,根据驾驶者的不同,做出了相应的改装,白天才来,他暂时顶替的那个人的机甲,注重高敏,体型偏小,所能携带的能源有限,攻击上也就不如其他重型机甲,优点是速度惊人,有极佳的弹跳力,可以瞬间跃到对方身后……   总得来说白天对它还算满意,提出想要试一试机甲。   这正合老板心意,听顾闫飞说是一回事,他还是不太相信眼前这位腿部残疾,身材纤瘦的少年,在机甲上会有多高的天赋。   “去把飞鸟叫过来。”   为了保证俱乐部内格斗师的隐私,在俱乐部内部,大家都用代号,连换衣服入场到底地方都不一样,在这里同时工作了几年的格斗师都不一定知道他同事是谁。   飞鸟就是周丞在方菱的代号,他才来方菱不久,年纪太小,实战经验缺乏,在俱乐部里属于中下游,找他来和白天对战,老板觉得再合适不过。   不过比起老板的理所当然,顾闫飞就不淡定了,他没想到白天这么快就能和周丞对上,拉着白天的手,再三叮嘱,“你要加油,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白天点点头,答应他会尽力后,跟着俱乐部里的人去了更衣室。   顾闫飞和老板坐在看台上,为了防止观众被误伤,看台上加了防护玻璃,除了能抵挡住机甲的攻击之外,赛场上的格斗师也看不见台上的观众。    第44章 渣受重生(ABO)   顾闫飞等了一会儿,就看见白天那架银白色机甲和周丞的红色机甲同时出现在了赛场上。   白天只在学校的训练课上驾驶过几次C类机甲。对D类机甲的操作仅限于虚拟仓模拟对抗赛训练中,等他真正坐上D类机甲后,最大的感受就是,体力跟不上。机甲的操作,主要是靠机甲和大脑神经中枢相接,大脑发出指令给机甲的同时会反馈给身体各部分,所以如果身体体能跟不上,也无法长时间操作   白天开始的时候,还能依靠机甲本身的高敏和原身的一些格斗基础和红色机甲打个五五开,大约才过了十分钟,他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再继续下去会给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感观会影响大脑的判断,机甲内部也跳出了是否安全退出机甲的选项。   “怎么办?”海豹问的不是没有体力怎么办,它早知道,白天现在的基础和周丞打,有体力也一定会输。输不可怕,只是输的这么快,接下来该怎么给周丞留下印象?   “继续打下去!”   白天话音一落,他防守的招数已经变了,D类机型足够灵活,人类的姿势它都能拟出,白天放弃了原身在学校里学习的那些格斗基础,换成了他自己的招式。   快,准,狠,还有毫无规律,一顿反击下去,红色机甲估计是被打懵了,站在原地停顿了足有好几秒。   白天抓住这个机会,直接跃到了对方身后,汇聚能量炮,准备再来一次攻击。   可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红色机甲突然微侧了下身体,使了个小擒拿术,卡住白天机甲的另一只手,脚朝他下盘一扫,白天此刻是又惊,又累,没能躲开,能量炮还没汇聚完毕就被放倒地……   仰视着显示屏里的红色机甲,刚才那套小擒拿,上一个世界公主曾经用过,白天倒下的一瞬间,眉毛挑了一下,对身边的海豹说,“惨了,我玩脱了。”   一时好胜心起,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话是这么说,白天脸上却没有半点懊恼,反而还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期待。   ……   比赛一结束,周丞才从机舱内出来,脱下头盔就往外面走,智脑跟在他身后,怎么叫他都不理,一直到他被俱乐部内的安保人员拦住,“抱歉,俱乐部内有规定,没有另外一个格斗师允许,是不能进入对方的机甲室的。”   周丞认出了刚才驾驶银色机甲的人就是杨珤,他以为对方既然没提出在下一个世界主动暴露身份的条件,那么一定会小心藏好,等着他去找他,要是找不到,在这个世界他们之间的合约就作废,没想到对方会一开始就暴露了身份,还暴露得这么明显。   对方“诚意满满”,他不过来见对方一面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他对安保人员道:“是我的失误,对方是我一个熟人,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   “这个……”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对周丞说:“这个得等我们去问问他本人的意见。”   周丞理解的点点头,“我等你们。”   与此同时在白天的机甲室里,白天被俱乐部老板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从机舱里抱出来,脱下头盔还有战服,整个人和从水里捞出来没什么差别。   抱他出来的那个人,一边给他擦身上的汗,一边问他,“你体力早就不够了吧,为什么不选择安全退出?”   白天还在想公主的事,就随口答了一句,“不坚持到最后,怎么知道会不会输?”   对方愣了下,继续手上的动作,“你……你还真有意思。”   白天也不懂自己到底哪里有意思了,不过他现在累的全身上下就脑子可以动动,那里在想他和公主的事,懒得去想更多,享受完对方全身擦汗服务后,裹着巨大的毛巾,很自然地朝他伸出了手,在对方疑惑地目光中扬了扬眉毛,“帮我一下,我想先去洗个澡。”   那个人再次愣了几秒,但是,谁让白天是个残障人士,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还是把他抱了起来,刚准备带他去浴室,两个安保走了进来,指了指白天对老板说,“外面有个人要见他。”   “这么快!”说话的人是顾闫飞,他脸上满是激动看向白天的方向,白天开始以为他在看自己,刚想开口,就听抱着他的那个人说,“别急,越难到手的东西,越有意思,你再忍忍。”   听到这里,白天明白了,就是这个人给顾闫飞出主意,让他找人替他和周丞对战,以此引起周丞注意力。   可是……   他偷偷看了一眼海豹,海豹明白他的疑惑,对他说:“从面部特征来看他不是任何一个反派……很有可能是做了伪装。”   “你怎么了?”   白天还没来得及接话,抱着他的人突然问道。   白天连忙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有点头昏。”   “头昏?可能是你太缺乏运动,我先带你去泡个澡吧。”   白天为了不让对方怀疑,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两个人走了之后,顾闫飞站在原地,心里的激动怎么都抑制不住,最终他还是没有听那个人的话,从老板那里借了一身战服,参考刚才白天从机舱里出来的样子,把头发弄了个透湿,带上头盔,慌慌张张跑到了外面,隔着半透明的门看出去,心都快要跳出来,周丞果然还在那里。   顾闫飞来的慌张,脚步声更加慌张,周丞早就听到了动静,在心里暗暗算着对方距离自己的距离,在两个人还有两步的时候,转过了身。这个时候,顾闫飞刚好把头盔摘下来,看向周丞,笑容灿烂,一脸恣意张扬。   周丞看着他,失望从眼里一闪而过,主角级穿越者可能在主角攻受和反派之间,但是一旦攻、受间出现了一个穿越者,剩下的另外一个一定是反派,这是主角级世界默认的规则,既然自己是穿越者,顾闫飞只可能是原著角色。   周丞忍不住又往他身后看了看,才问他:“刚才是你?”   顾闫飞立刻点头,笑着应他:“是我,怎么样学长没想到,我也能这么厉害吧?”   周丞依着着角色的设定摇头失笑,原剧情里,顾闫飞在机甲上是有一些天赋,苦练之下达到这样的水平也不是不可能,那么教他的人是不是那个喜欢乱来的杨珤?   想到这里,周丞问他,“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顾闫飞当然没敢告诉周丞,自己是和白天一起过来的。不过他不说,不代表周丞查不到,他在方菱商业格斗也有一段时间了,私下攒了不少钱,他雇了几个人帮他盯着顾闫飞,他身边有些什么人,他都知道。   回去一问,就知道了当天和顾闫飞一起去方菱的人是白天。   “白天……”   念着这个名字,周丞调出了对方的任务,还有白天能搭到的关系全部列了出来,本来是想看一看,有多少是自己现在能干预的,又有多少还需要努力。   可是当他整理出白天的任务中,‘协助顾闫飞获得实地训练场的白银资格卡’这一个任务的时候,手微微顿了一下,放下终端,他失误了。   他竟然以为顾闫飞出现在方菱是因为白天。   可是如果白天已经确定了顾闫飞不是穿越者,那么他也一定知道周丞是穿越者,怎么还会主动提出到方菱替他代打,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周丞他就是穿越者吗?   况且以顾闫飞现在的性格,要是他在方菱里努力和周丞对抗过,周丞给出了回应,他必然不会再参加学习的对抗赛,如果周丞不给回应,那就证明即使实力和周丞差不多,也引不起周丞的注意,他更不会去努力了。   在这个世界里,虽然主线是周丞和顾闫飞的感情,但是周丞的任务是‘打败反派’,白天让顾闫飞提前挑战自己这件事于白天而言,不止不能破坏任何一个人的任务,还会毁了白天自己的任务,白天再特立独行也不是这么个特立独行法。   周丞木着脸,把以前整理过的两个反派的资料翻了出来又看了一遍,两个反派,一个是周丞的准情敌,远在布鲁星的总统的私生子。一个则是天赋和周丞一样,在周丞升入军区院后遇到的宿敌。   那么现在出现在顾闫飞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他再次看了一遍从盯着顾闫飞的人那里发来的消息,目光最后落到其中一个人的名字上,再看了一边他最近和顾闫飞的交互,对他的身份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对应着这个身份,很快就有了应对的办法。   ……   白天那天在方菱洗完澡出来后,才从老板那里知道,顾闫飞已经和飞鸟走了,白天只好自己一个人回去,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去学校的车。还是那个把他抱出来的那个人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路边,把他载回了学校。   第二天,白天的身体还没从昨天晚上的格斗中缓过来,顾闫飞又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把他拖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后,抓着他的胳膊就道:“白天白天不好了,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白天看他这个的样子,事情应该不算太小,将手反搭到他手背上,安慰他道:“你先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慢不了了。”顾闫飞说着皱起了眉头,“今天我去找周丞学长……”   昨天他承认和周丞打的人是自己后,周丞就提出有机会一定要和他合作一次,顾闫飞也没想太多,连声应下。可是没想到,周丞说的有机会这么快。   “也就说周丞的队友今天有事,他希望你顶替他队友的位置?”白天问。   顾闫飞点头,周丞对他说,他们临时决定要打比赛,可是,他两个队友恰好不在,问他有没有认识机甲操作不错的人,再加上他,就够了。   顾闫飞当时懵了,他对机甲操作懂的只是皮毛,想拒绝,又怕周丞因为没有队友而输了比赛,纠结了又纠结,只好来找白天。   白天身上各处还酸疼着,听他这么说,打心底里不想去,但是,他又想知道,周丞要干什么,怎么会突然弄这么一个剧情里不存在的比赛。   白天斟酌再三后,还是决定去看看。   可是,到了训练场之后,他才知道,顾闫飞根本不打算上场,而是把昨天送他回学校的那个人叫了过来。   白天看了看周丞,又看了看那个人,面上不显,心情却有点复杂,   毕竟三个穿越者齐聚一堂打比赛的情况,确实挺少见的。   “我叫苏鸣远很高兴能和你们合作。”昨天送白天回来的那个人先开口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周丞。”周丞朝苏鸣远伸出手的同时朝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合作愉快。”   苏鸣远同样笑着,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然后两个人才转过头来看向白天,白天连忙报以微笑,“合作愉快。”   周丞今天的比赛并不是实战,而是在模拟舱内进行的模拟战,他们选了他们这个年纪根本碰不到的Z类机甲,需要三人同时驾驶。   白天全身酸痛,已经认识到自己发挥一定失常,所以在进入模拟舱后,他就对另外两个人说,“我体力一直不太行,待会可能会拖你们的后腿。”   周丞朝他安抚地笑笑,“没事,有我在。”   苏鸣远则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都过去了一晚上了,还没恢复吗?”   “一晚上?什么没有恢复?”周丞面露疑惑。   白天还没来得及打圆场。   苏鸣远继续说,“是这样的,白天昨天到我打工的俱乐部试了一下机甲,下场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可能是那个时候累到了,现在都还没恢复。”   飘在白天旁边的海豹懵了,“他想干什么?”   不是苏鸣远让白天去顶替顾闫飞和周丞打的吗?怎么现在又主动曝出昨天晚上贺周丞打的人是白天?   白天回答它,“苏鸣远的真正身份应该是周丞未来的情敌,那个私生子。”    第45章 渣受重生(ABO)   和配角级穿越者不一样,配角级穿越者们要按照剧情走,可是主角级穿越者们不一样,既然是主角,那么同样分量的角色,自然就得去竞争。比如苏鸣远 身为主角的情敌,他的任务就不会是最后把人让出去,相反的他的任务是从主角手里抢到主角的心上人。   真正的白天是不可能在周丞手上撑过十分钟的,这样的对手怎么能让看周丞看上眼,再说,周丞也是穿越者,为了剧情的发展,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搭理顾闫飞。   至于顾闫飞这边,他被周丞打败,周丞看不上他,对他打击一定不小,说不定就不会去参加对抗赛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在顾闫飞倍受打击的时候,有一个各方面不比周丞差的苏鸣远在身边,估计还没到对抗赛报名开始,顾闫飞已经被苏鸣远给标记了。   不过,苏鸣远的计划因为白天的出现被打乱了,周丞的行为实在不像已经知道了剧情的穿越者。   可能现在苏鸣远也不太确定,穿越者到底是周丞还是顾闫飞了,才会故意在周丞面前提起昨天晚上的事。   听完白天的解释,海豹豁然开朗,刚想感慨这恼人的三角恋,可是话还没出口,周丞突然眼神复杂地看向白天,“昨天晚上的人是你?”   苏鸣远都那么说了,白天否认也没作用,索性点了下头,“是我。”   “难道你是飞鸟?”苏鸣远再次露出惊讶的神色。   “是,你在的那家俱乐部是方菱?!”   ……   听着旁边两个的人快五分钟的无营养问答,白天在旁边露出傻白甜的笑容,不时应几句,海豹看着都快摔剧本了,都是穿越者演什么演!   好在比赛前的休息时间不多,三个人“演”了没多久,比赛就开始了。   三人驾驶的Z类机甲除了考驾驶者的个人能力外,三个驾驶者的配合度也十分重要,周丞负责左边,苏鸣远则是右边,至于白天,他体能跟不上,协商之后,决定让他控制机甲上的能源炮。   三个人虽然是第一次合作,又有敌对身份在那,但是只要他们愿意合作,除了开场时候的几次失误,接下来的配合在他们同龄人中十分难得可贵,很容易地就取得了胜利,一连十几场打下来,居然还上了学校的Z类机甲模拟对战排行榜。   等三个人从机舱里出来,顾闫飞一脸兴奋地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苏鸣远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的朋友们很厉害。”   “当然了!”顾闫飞说着,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苏鸣远就在他跟前,很容易就发现了他神情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他们的正前方,周丞刚刚把白天从机舱里抱出来。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顾闫飞知道,白天昨天替他到方菱比赛,体力已经透支,今天根本不可能恢复,现在又来这么一次,一定吃不消,再说他的腿不方便,周丞多照顾他一点是应该的。   可是,他还是觉得很难受,周丞是他的,就算是白天也不能染指。   这么想着,顾闫飞走了过去,想借着让自己照顾白天的借口让周丞把人放下,才走到跟前,还没开口,就听周丞对白天说:“我妈想你了,这个周末和我一起回家吧。”   顾闫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室的,满心满脑子都是周丞对白天说的那句话。   他早就知道两个人认识,白天看似对他很好,但是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们已经熟到经常上门拜访的程度。   而是他上一辈子也没听周丞提起过白天……   想到这里顾闫飞愣了下,上一辈子,周丞虽然宠他,纵他。追求他的时候,甚至连他脚踩几条船都包容他。但是周丞从不和他说工作上的事,他的那些战友他一个都没有带回过家。   当时顾闫飞会嫁给周丞也只是纯粹因为这个Alpha足够优秀,又很爱自己,对他的事自然是毫不上心,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现在想起来,顾闫飞莫名有些难受,难道上一辈子周丞对自己不是爱,只是对Omega的责任吗?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立刻就被顾闫飞压了回去,心道:不会的,如果只是责任的话,周丞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去死?   坚定了周丞将来一定会爱上自己这个想法后,顾闫飞悄悄转头看向白天,初见白天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这个人长得挺干净,气质纯净,现在看过去,少年正在垂头认真地做着笔记,只看得到一个侧面,样子还是初见时候的那个样子,算不上多惊艳,但是,他一旦认真起来,周身的就会产生一种顾闫飞觉得无比的安定的气场,仿佛只要有他在,什么都可以解决。   顾闫飞将此归结为,自己总是找白天帮忙,而且白天非常厉害,每一次都能帮上忙。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周丞,也不知道周丞是不是也会找白天帮忙,他看着白天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总之顾闫飞觉得自己不能再放任两个人交往下去了。   他才有这么一个想法,第二天他就从白天那里知道,周丞竟然主动约白天早起一起晨练。   顾闫飞难得的没有赖床,抓着白天跟了过去,半途还怕三个人太尴尬,把和他一样这个学期才转来的苏鸣远也叫了过来。   所以当海豹在训练场上看见等在那里的周丞和苏鸣远后,整个智脑都不好了。   由衷感叹,“这个关系有点乱啊……”   白天佯装不经意抬头,看了它一眼后,目光又转向周丞和苏鸣远,才慢悠悠道:“很快,你会发现关系更乱。”   “诶,什么意思?”   白天这次没有回答他,由着顾闫飞把自己推到了那两个人身边。   顾闫飞笑着对他们打招呼,“我听说你约白天出来晨练,正好我和阿远也每天来这里跑步,就一起过来了。”   “是吗?”周丞也露出了和熹的笑容,不过他的目光没有在顾闫飞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就看向了白天,“我不经常在这边跑步,只是想着你的腿不方便,这边有器材可以让你活动活动,你的体质实在太差了,真正比赛的时候,很吃亏。”   白天配合地点头,“谢谢,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顾闫飞连忙又插上来,“我先把白天带去器材那边吧,他腿不方便,不能跟着我们一起跑。”   周丞点头,没有反对,苏鸣远也没有意见,白天巴不得离那两个穿越者远一点,顾闫飞的意见全票通过。   顾闫飞愉快地把白天送到器材区,很快又回到了周丞和苏鸣远身边,满心都是自己能和周丞并肩齐驱的画面,连跑步这种让他嫌弃的事都变得美好起来。   不过想象归想象,他体力甚至还不如白天,开始的时候,还能和他们齐平,跑了两圈之后,他开始慢慢跟不上,只是因为周丞在他身边,他不想让对方小看自己,咬了咬牙又跟了四圈,后面实在跑不动了,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苏鸣远连忙停下来说要送他回去。   周丞也停了下来,走回他身边,面露关切,“既然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顾闫飞心里一喜,周丞还是关心自己的,刚想转头对苏鸣远说,“待会你替我把白天送回去怎么样?”   周丞在他开口之前,拍了下苏鸣远的肩膀,“就拜托你了。”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前白天的方向跑去。   顾闫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时间跑步干得发疼的喉咙此刻痛感更加明显,他从未觉得这么委屈过,他起这么早,陪他跑了那么久,累的手脚发酸,周丞竟然还想着白天。   “他真的有这么好吗?”顾闫飞不禁问道。   苏鸣远也在看周丞,本来想顺口安抚他,“谁都比不上你。”目光正好扫到,器材区的白天,少年正利用那边的器材一次又一次站起来,每次都还没踏出几步,又倒了下去,虽说他腿上加了防护,这一点程度的摔伤算不了什么,可是,不是每一个人在有选择的前提下,还有这个耐性,一次又次的尝试这个无聊的训练。   他不禁想起,他刚刚从机舱里把少年抱出来的时候,他问少年,“你体力早就不够了吧,为什么不选择安全退出?”   少年态度傲慢,语气却十分坚定,他说:“不坚持到最后,怎么知道会不会输?”   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他是很好,但是你也有你的优点。”   顾闫飞刚才的话不过是一句无心的感慨,对于苏鸣远的回答也没在意,又看了周丞两眼,气呼呼地就走了。   苏鸣远又往器材区两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现在还不清楚周丞到底是不是穿越者,所以他还不确定,现在周丞这些行为的用意。   不过……   目光再次落在了白天纤细的脖颈上,下意识舔了下嘴唇,他也很想尝尝,这个穿越者的滋味。   ……   周丞过去的时候,白天又一次依靠器材站了起来,这一次有进步,他努力往前走了四步才摔了下去。   周丞走过去蹲到他面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手帕,给他擦额头的汗,不带任何可商量的口气道:“休息一会儿。”   他很清楚白天知道自己的腿是不可能依靠这个恢复的,他只是在找感觉,不停地站立可以增加他腿对站立的适应度,这样在机甲内的时候也可以有更好的发挥。   白天和上一个世界一样要强,周丞当然不会阻止他,不过这样的训练还是适当就好。   说完他直接过去解开他身上的安全防护,把人给抱回了轮椅上,“今天到此为止。”   白天再次之前已经做过一些热身运动,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没有反对,任由他把自己送回了宿舍。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差不多。   早上周丞来找他去晨练,顾闫飞拉着苏鸣远跟着:课余时间周丞和他一起去图书馆温书,顾闫飞拉上苏鸣远跟去,晚上周丞和他对战机甲,顾闫飞也拉着苏鸣远跟上……   一个月后,除了上课和睡觉的时间,四个人就和连体婴儿一样到哪里都是一起,甚至被戏称为四剑客。不过对于白天而言,除了开始的时候,他不是很喜欢身边随时跟着两个穿越者外,多了两个帮他照顾顾闫飞的人,他高兴还来不及,这不算什么坏事。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顾闫飞的成绩也因此有了起色,再这么继续下去,绝对能够到下个学期的对抗赛报名的门槛。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苏鸣越也能确定周丞一定是穿越者,他之前种种行为除了干扰苏鸣越的判断外,很大部分原因还是为了吊着顾闫飞,让他能向前努力。   只是白天有点不太明白,周丞虽然是主角攻,但是他的任务并不需要顾闫飞上进,他为什么要那么费劲的让顾闫飞努力呢?   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帮自己?   白天这么想着,无端地烦躁了起来,和上一个世界一样对方是在小看自己。   ……   “白天这一次怎么来的这么突然,阿姨要是早知道你来,一定准备你爱吃的菜,还有上一次和你说的那种汤,吃了对你的腿很有益处。”   白天对着周母的热情,只能报以微笑,“阿姨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毕竟他总不能说,自己本来准备回家的,被周丞堵住了,拿出一个月前他敷衍他的回答,抢了他的轮椅,半强迫地把他“绑”了过来。   在这个时候,白天尤其不爽自己这个角色是一个瘸子的设定。   “阿丞你好好陪陪白天,我去做晚饭。”周母说完满脸笑容地进了厨房,周父还没回来,客厅里很快就只剩下白天和周丞两个人。   这一个月来,白天虽然天天和周丞在一起,两个人独处的时间还真不多。   他坐在那想周丞把他带来这里来的原因的时候,周丞已经削好了一盘水果,递到他跟前,“饿了吧?先吃一点垫着。”   白天接过,礼貌地道了一声谢后,拿起一块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他吃的时候,周丞都站在边上看着,白天坦然受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看了,安心地把手上的水果吃完了,再次拿起一块,堪堪咬下一小口,周丞坐到他的身边,满眼含笑问他,“甜吗?”   白天点点头,刚想说,“很甜。”   周丞的脸突然凑了过来,干燥的唇瓣贴上他的唇,堵住了他未出口的话,还轻轻地咬了一下,不等白天有任何反应迅速退开,面无表情道:“是很甜。”   白天:“……”   这会半天有点明白了,如果苏鸣远的角色是周丞的情敌。作为他的情敌,苏鸣远任务,就是从主角手里把主角受抢走。周丞很有可能会采取的手段是放弃和主角的受的感情线,把原剧情里他喜欢的人改成白天,苏鸣远就算追上主角受也不算完成任务。   难怪对方这一阵子对自己大献殷勤,他不由得想,周丞会帮他完成任务,无非是告诉他,他已经猜出他就是穿越者,他的任务他会帮他做,但是他也的履行他的承诺。   看着跟前的周丞,白天迟疑了下,最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依照白天的性格,做出被惊呆了后突然缓过神来的模样,憋红了脸,往后退了些,不满地小声责备道:“你做什么!”   而周丞这边,也似被他这样的动作给惊到了,伸出去扶他的手顿了一下,又慢慢收回,眼里满是受伤,“我以为,你也当我是你的未婚夫。”   白天看着他,就他对上个世界公主的了解,他脸上不会有这样的神情,这是他装出来的,他在试探自己,白天就是一圣母,你进他退,你退他反而进,周丞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白天被占了便宜还得反过去安慰他。   他实在是不太想理他,既然已经被对方发现了身份,他就没打算再装下去,刚准备摊牌。可是这个时候周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她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八成刚才周丞做的事她都看见了。   现在还是不是和她坦白的时候。白天暗暗叹了口气,现在是不想理都得理了,默默收回目光低下头,语气比他更加可怜,“……太快了,我们可以慢慢来。”   “真的?”周丞又凑了过来,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呼出的热气不断扑在白天的脖颈上,白天心里火气更大,却无处可泄,脸上的表情几乎快要维持不住,露出了几分不耐,以及对周丞种种行为的不屑。   也就在这个时候,周丞突然叹了口气,在白天一脸莫名中,将他揉到了怀里,他力气很大,白天双手被箍住,只能被迫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忍着对方颈上皮肤传来的温度……   这样被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丞才慢慢松开了手,白天顿时松了口气,刚准备从对方怀里爬出来,周丞再一次凑近他的耳边,对他说:“杨珤,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白天没任何反应,而是转头看向周母的方向,才发现刚刚她站的位置已经空了,周母很乐见于自己的儿子主动追求白天,白天突然升起了种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脚的感觉。 ×××× 白天洗过澡,披上浴袍,用终端给周丞发了一条消息,不一会儿周丞就走了进来,把他给抱了出去。 周丞和白天虽然有婚约,但是,两个人年纪还小,周母专门为他收拾出了一间房间,所有的家具、房屋内的装修都是她根据从白天母亲那里问到的白天的喜好重新置办了一遍。 白天被周丞抱进去后,跟在他身后的海豹都不由得感慨,“看来周母是真的很满意白天这个儿媳妇了。” 白天没应它,抬头看了眼周丞,周丞和他坦明身份之后,在单独对着他的时候,就回归了他自己原来的性格,冷着脸,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公主。”白天喊了他。 周丞没吭声,等把他放到床上后,才问他,“要换衣服?” 白天摇头,抓住他的抽回去的手,周丞面无表情转过头,唯有眼里带了些许疑惑。 白天挑眉,“你刚才不是让我兑现我的承诺?” 上一个世界,他只是告诉周丞他可以替他修复他慢慢消失的身体,但是,也只是在借着他和亲吻的时候,让他精神体感觉到自己,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修复。 周丞似乎也明白,不过,自己不说,他就不问,明明主动在自己手上,周丞比他还自信,上个世界任务一完成就走了,笃定了自己会追过来。 现在想起来,白天依旧觉得有些不爽,一直安抚自己,周丞的存在是不一样的,自己的付出必然大于回报,心里这才稍稍舒服一点。 “这个方法很……”白天斟酌了下用词,“很古怪,你可以拒绝。但是,你要想好,一旦你拒绝,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我之前答应你的事也全部作废。” 周丞眯起眼,打量着他,“你说。” 白天也有一点犹豫,手放在身体两侧,抿了下嘴唇,这才抬头看向他,吐出两个字,“睡我。” “什么!”说话的是周丞的智脑,它从上一个世界白天一些行为,以及它宿主的反应,它就知道这个穿越者和其他穿越者不一样,可是它绝对不相信会有穿越者会为了一个土着角色牺牲自己的自由(在它看来,白天具有自自穿越的能力,自愿追随自己的宿主就是一种牺牲自己自由的行为。)。 尤其在他说出这样……匪夷所思的条件后。 周丞对待自己智脑的态度,和白天颇为类似。 当时,白天也没理在旁边已经炸毛的海豹,执意要为了小皇帝给周丞修复身体。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周丞收回目光,他道:“我接受。” 白天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别这个表情,是你睡我,又不是我睡你,怎么想都是我比较吃亏。” 周丞没有说话,光看表情白天也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好在周丞既然已经答应,就不会反悔,应了白天之后他就起身去锁了门。 他再走回来的时候白天已经脱下了浴袍,全身赤裸地坐在深蓝色的床单上,少年身材纤细,但是并不瘦弱,骨肉匀称,皮肤白皙,在房间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层诱人的光泽。 周丞坐到他身边,看他碰了碰自己的腿,面上露出些许遗憾,“我不是很喜欢被动,不过条件不允许。”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一场性事他把主动权交给周丞。 周丞听完点了点头。 白天转头看向他,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吃一点助兴的药?” 要是周丞硬不起来,那就尴尬了。 周丞给他的回答是再次抱起他,把他挪到床中央,自己跟着爬了上去。 白天对他这样的觉悟还挺满意,拿出了他提前准备好的润滑油让周丞扩张,在周丞扩张的时候他对周丞说,这个方法其实只需要两个人身体到达一定程度的亲密就可以。换而言之就是,不用做全套,周丞进入他就行了。 不过,他用来替周丞修复身体的东西,和他获得的积分一样相当于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每次丢失积分,都会有极其严重的后遗症,身体会产生痛感,并且丢失一部分世界的记忆,所以,就算系统赋予了他很多其他穿越者不一样的特权,不到特殊情况,他也不愿意使用积分。 说着他拉着周丞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前,四周的皮肤在周丞手碰到胸前那点的时候,泛起一阵战栗,这身体比他想的还要敏感,他迎上周丞的不解目光,对他说,“我要你做全套。” 他才不是受虐狂,反正都已经插入了,索性做全套,用性爱的愉悦取代身体上的疼痛。 周丞点头,“我尽力。” 这么认真的态度,白天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整个身体都在发颤,“果然,你这种人只适合做事,不适合做爱。”说完挑衅地看向周丞,眼里满满的轻视。 感受着对方的目光,周丞看着没有反驳,只是在他笑的时候倾身覆到他的身上,轻轻吊住下白天刚才拉着他的手碰的地方,轻微的痛感刺激得白天一个机灵,周丞继续舔咬下去,手掌覆上另外一边,白天立刻呻吟出了声,周丞空闲的另外一只手往下,握住白天某处和他本人一样俊秀精致的地方,他力气比一般人大很多,轻重失当地揉捏上去,疼痛里夹杂着愉爽,白天下意识想夹紧腿,可是腰以下的地方,除了那个位置,其他地方都没什么知觉,只能任由他摆布。 周丞揉捏了会儿他那个地方后,撤了阵地。白天是第一次,体位的话从后入会好一些,不过白天的腿,后入必然不方便,他迟疑了下,拿来一个枕头垫到白天的腰下面,白天递上润滑油,他挤出一些在掌心摊了一会儿,待它们没那么凉才掰开他的臀瓣,才小心探到白天柔软的沟壑之内,不过即便如此,白天在被他进入的时候还是不怎么舒服。 周丞很耐心,一边试探前行一边抚摸亲吻白天身上的敏感带,白天也在努力,两个人配合还算不错,很快周丞第二个手指也顺利地探了进去,就着滑腻的润滑油在里面探索了会儿,突然在他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白天身体再次颤了下,紧热的冗道也吞吐了下,周丞立刻摁住那个地方有规律地摁压起来。 白天某个地方再次抬头,身体上的颤抖频率加快,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胳膊,红着脸低声唤他,“公主……” 周丞戳着那个地方,来回抽插手指一会儿后,加入了第三根手指,每一次抽送进去都往那个地方摁压一下,配合着另外一只揉捏着小白天的手,白天仰倒在床上,仰着头只剩下喘息。 “可以了。”白天催促着,周丞却没有停下来,他注视着他,就算他对白天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看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能力的人在自己手下任自己予取予夺,心理上的快感已经远远超出了身体上的快感,白天无暇顾及他什么想法,在周丞前后袭击下,不间断地强烈的快感,随着他一声轻呼,一股又一股白浊从周丞手间溅出,而也是这个时候,臀瓣被掰开,周丞扶着下身顶入,直接撞到某点上,还在高潮余韵的身体分外敏感,白天又是一声呻吟,已经被揉得湿软的肉穴不受控制吞吐着周丞肏进来的那部分。 周丞用力来回抽动了几下,白天忍不住仰起头,那里的形状还有不属于自己身体的脉动,随着快感印刻在冗道内,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这种事。 在周丞又一次进入他身体的时候,他把数据导入了周丞身体内,数据迅速流逝,白天脑子里犹如刺入了一把带倒刺的刀子,它顺着他的头骨,慢慢斯磨,大量画面在脑海重叠,磨刮的疼痛成了胀痛,它们汇聚在那里,不停想往外撞,最后全部被绞成了碎片,回忆是没有痛感的,替代它们承受的就是白天。 周丞才享受了一会儿本体被修复那种酥麻的快感,立刻发现了身下白天的异样,虽然他刚才已经和他说过这个过程他并不好受,但是周丞没想到他会这么痛苦,小白天立刻萎了下去,刚才还因为情事的脸也瞬间没了血色,身上看过去湿漉漉的全是冷汗,整个人蜷缩在他身下,连夹着他的那个地方都在颤抖。 周丞皱了下眉头,迟疑了下到底没有停下来,不过他动作没有刚才那么放肆,他一边动一边观察白天的表情,不时亲吻抚摸他身上的敏感的地方,慢慢地白天神色虽依旧带着痛苦,可是,眼里也再次染上情欲,周丞眉间的淘壑才渐渐抚平,又继续按照两个人都接受的节奏动了起来。 …… 等两个人做完,白天的床几乎不能睡人,周丞把床单简单收拾了一下,塞到清洗器内。然后把白天抱进浴室,当天晚上,白天睡在了周丞的房间内。 第46章 渣受重生(ABO)   从周家回来后,白天就一直在翻剧情,海豹不解的在他身边晃了半天,发现引不起白天的注意后,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主人是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   白天抬眼看了它一眼,收起终端,对它说:“这个问题问的有点蠢。先不说昨天的事是我自愿的,上一个世界又不是没有和他睡过,再说以前很多世界,刷的是感情线,比这过分的事我都忍过,周丞或许有点不同,但也是那么回事,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那是……?”海豹眨眼。   “你说说看,我的五个任务分别是什么?”   海豹想了想,扳起了它那称不上手指的前肢,“【协助顾闫飞获得实地训练场的白银资格卡】、【和周丞解除婚约】、还有后面的【公开身世之谜】、为了帮助顾闫飞剿灭星盗余党,用自己的身份【潜入星盗集团】内部,设计让他们卷入了黑洞,等于是【和星盗集团余党同归于尽。”   白天仰靠在轮椅的靠背上,“你觉得,周丞的计划顺利施行后,我的任务还能完成几个?”   周丞的计划是让白天取代原本作为他恋人的主角受,那么解除婚约是不可能了。婚约不解除,他们到了法定结婚年纪后就得结婚,到时候对外公开身世对周、白两家影响必然不好。   除非发生战争,否则哪怕再过五年、十年……白天也达不到周父、白父的高度,为了一个任务,牺牲掉这两家的关系后,他曝光星盗的身世后,立刻就会变成砧板上的肥肉,两个穿越者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摁的自己翻不了身,这事太不划算。   “等于说,周丞是没有直接干预你的任务,只是他做出的决定,都是建立在让你完不成任务的基础上的?可是,他现在的举动不是要帮你吗?”   海豹不解。   白天对它说:“如果他真的想帮我,那么他一定有他的打算,可是,且不说,他能不能帮上我,就我自己而言,我需要别人来帮我?”白天说着搁下手里的终端,脸上荡开一抹十分不屑的笑容,“简直是笑话!”   “主人打算动手了?”海豹抬起头看向他。   既然自己的主人不愿意和周丞合作,那么就意味着他要站到周丞对面去了。   白天点头肯定它的猜测,帮周丞修复身体是一回事,会不会KO掉周丞是另外一回事,他一定会干掉周丞还有苏鸣远,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   第二天白天就回了学校,不过今天比较奇怪,不只周丞没有来找他,连顾闫飞都没有来烦他,一直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白天才在食堂外面看见了周丞,刚想避开,突然发现苏鸣远竟然和他在一起。   这两个气场都不弱的Alpha,站在学校食堂门口,开始还好好的,突然其中一个拎起了一个的领口,怎么看怎么有事。白天更加不想凑热闹了,连带着午饭都不打算在食堂吃了,准备趁乱走人。   突然,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是因为白天对不对?”   苏鸣远已经松开了周丞的领口,而顾闫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两个人身边,看向周丞问道,“是不是因为白天,所以你对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丞打断了,他说:“不是,我不让你进我们战队,不是因为白天,是你自己能力不够。”   顾闫飞显然懵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在食堂门口,刚才要是周丞真让他把话说完了,脸可就丢大了。   “学长我……”   周丞脸上已经没了平时的温和,淡淡道:“有事放学后再来找我。”然后转身往白天的方向看了一眼,到底没走过来,直接进了食堂。   白天转头看了看那边杵在原地的两个人,一个低头啜泣,一个轻声安抚,顿觉得头疼,这事没完了。   果然,这事还不到两天,顾闫飞就找了过来,这一次他倒没像上次抓着人在食堂门口就问,还是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没有任何铺垫,一来就是,“白天你是Omega吧?”   白天配合的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对方比他想还要坦诚,才听完眼睛就红了,“所以阿远说的是真的,你是周丞的未婚夫?”   白天点头,“是。”   “你怎么能这样,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周丞,我还把你当好朋友!”   白天有点无语,不过还是依着角色的性格,露出了几分愧疚,对他解释,“不是我有心想要瞒你,你当时也没告诉我你喜欢周丞。”   可是顾闫飞完全听不进去,对白天吼道:“我没告诉你,你就不会猜吗?我做的这么明显,连阿远都能看出来!”   白天:“……”   “我这么喜欢周丞,喜欢到不顾家里反对跑到这个学校来,那么努力的学习,完成和Beta一样的体能训练,你这样的人根本什么都不懂……”顾闫飞越说越伤心,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   “……闫飞”   白天慢慢喊出他的名字,他知道顾闫飞是全盘相信了苏鸣远对他说的话。他来找自己根本就不是为了讲道理,纯粹是他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找个人来发泄而已,白天索性不再解释,递上一块手帕,安抚他道:“别哭了,待会还要上课呢”   谁知顾闫飞一把把他手上的手帕打落在地上,“白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默认了对不对,你就是喜欢周丞,你故意不让我们在一起的对不对!”   白天再次沉默。   顾闫飞站在原地哭了好一会儿,白天没有任何反应后,他眼泪掉得更加厉害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怒视向他说:“我看清你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绝交!”   说完狠狠地踩了地上的手帕两脚,转身离去。   顾闫飞两边这么一闹后,大家都在纷纷猜测四个人的关系,周丞既然要留白天做自己的挡箭牌,演戏就要演足,没有一个情商正常的人会把自己爱人放到风口浪尖上。接下来周丞表面上还是经常会到白天班上借书借笔记,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但是,却减少了私下和他的接触。   所以这件事传来传去,最终被人引导成了,顾闫飞和白天为了争周丞战队的名额闹了不和。   尤其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学校方面就单独找了周丞、白天还有苏鸣远,表示看过他们的上一次的赛绩之后,对他们抱有很大的期待,希望他们可以代表学校参加明年的全星联各个学校的机甲赛。   更加坐实了谣言的真实性。   这也让才享受了几天安逸生活的白天又忙碌了起来。   这天他和平时一样,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准备去训练场锻炼,才下宿舍楼,拐过一个墙角,一个人直接摔到了他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对方说着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目光在触及他脸的时候,猛地愣住,“怎么是你。”   白天看着对面的顾闫飞,眼里也有疑惑,“你昨天晚上没有回来?”   顾闫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用你管!”   这态度……   从他们三被学校选了去参加比赛后,早上训练场上都有教练给他们做特殊指导,白天看时间差不多了,懒得再和他说什么,滑着轮椅让开了道。   等他到训练场的时候,才知道今天苏鸣远请了假。   “不舒服吗?”白天问。   教练回答他,“苏鸣远说是突然发烧,总之今天就你和周丞,试试双人驾驶的机甲吧。”   白天点头,回到了周丞身边,可没想到,周丞一见到他常年没表情的脸,难得地皱了下眉头,白天不明所以,一直到了进了机舱,周丞才说,“苏鸣远找过你?”   白天摇头,自从他和顾闫飞闹翻之后,苏鸣远就没有来找过他,转头看向周丞,“怎么这么问?”   周丞垂下眼,神情晦暗不明,“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白天觉得他小题大做,完全是在找存在感,很无所谓地应了一句,“我们三个除了上课睡觉,都待在一起,难免会染到对方的味道。”   “不一样。”周丞对他说,“你身上是Alpha精液的味道。”   白天闻言立刻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是一股Alpha的味道,想到周丞说的精液,立刻嫌恶地皱了下眉。   同时也在纠结,他根本没有遇到苏鸣远是怎么染上去的,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刚才碰到的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没误会。”周丞矢口否认,不给杨珤接话的机会继续说:“味道很淡,没有直接沾到你身上,如果你没遇到苏鸣远,那么你来的路上遇到了谁?”   白天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周丞看他这样,大概猜到了是谁,再联系起白天身上的味道,再次皱起眉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顾闫飞回来之后直接去了浴室,满身苏鸣远的味道,就算洗了好几次还是去不掉,“难道被标记了?”   昨天晚上喝的太醉,他连怎么去的苏鸣远那里都不知道,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对方四肢交缠滚在一起,身上满是欢爱的痕迹,还有身后的某个地方,酸胀的程度来看,不止承受过,对方还折腾了好长时间,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顾闫飞又慌又怒,不等苏鸣远清醒,慌慌张张地回了学校,路上还碰上了白天,不过白天好像没有看出什么,可是……   顾闫飞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胳膊,缩成一团,虽然他自己清洗的时候没有精液,可是,有可能苏鸣远已经帮他清洗过一次了呢?   他真的不知道,要是真的被标记了该怎么办……   就这样一直到中午苏鸣远才发来讯息,说想和顾闫飞见一面。   顾闫飞现在恨他恨的要死,一点都不想见他,可是他又很想知道,昨天晚上苏鸣远到底做到了哪一步,犹豫了再三后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迟了半个小时后到了见面的地点。   苏鸣远等了他半个小时,脸上没有丝毫不悦,迎了过去,“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顾闫飞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无耻!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到后面顾闫飞咬了咬牙,侧开头,“你射在里面了吗?”   苏鸣远摸了下被打的地方,不止没有生气,还咧嘴朝笑了下,“你关心的是这个?”   “不然呢?”顾闫飞怒视向他。   苏鸣远笑意更深,捏住顾闫飞的下巴,“就算我没标记你,你觉得周丞还会要你?”   以前顾闫飞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苏鸣远,被惊了一下,把他的手打开,往后退了两步,反驳他道:“周丞和你不一样!”   苏鸣远紧步跟上,“哦?怎么个不一样法?看见喜欢的人连碰都不敢碰的懦夫吗?”   顾闫飞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的自己前世的事,前世周丞很多次对他有了反应,但是,只要他不愿意周丞都不会碰他,这绝不是懦夫,“那是他尊重我!他绝不会趁人之危!”   “呵呵呵……”苏鸣远低低笑了起来。   顾闫飞更加不悦,“你笑什么!”   “我笑你还是不懂Alpha,天生的独占欲,一个Alpha怎么可能对着自己喜欢的Omega还忍得下去?”再一次捏住他的下巴,凑到他的面前,“除非,他根本不喜欢你。”   “你胡说……”顾闫飞把苏鸣远推开,眼睛胀的通红,“你胡说!”   “我没有没有胡说,你会不知道?白天是周丞的未婚夫,去过他家多少次,难道每一次都是被子纯聊天?你难道你闻到白天身上的味道?要不要这么天真!”   “不可能,白天没有被标记……”自己身上可能很难觉察,别人身上的味道却很容易闻得出来。白天身上没有用信息素香水遮掩,就算经常带了一些周丞的味道,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他真的被标记,味道绝对不止这么一点。   苏鸣远又一次笑了,抱着胳膊看向跟前的顾闫飞,“我也没有标记你啊,可是,昨天晚上你在我身下很愉快呢。”   顾闫飞身后的酸胀还未消去,听苏鸣远这么说,感觉再次明显起来,脸红了个透彻,“不要说了……”   苏鸣远哪里会听他的,一步步把人逼到墙边,“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想上你,昨天晚上是你勾引我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在我面前喝醉,不是就希望我艹你么?”   “没有!”顾闫飞双手撑住对方胸口,试图阻止对方的靠近,后脑却被对方托住,苏鸣远强迫顾闫飞看向他,“闫飞,你好好看看我,样子、家世、天赋、还有对你的心,我哪一样比不过周丞,你也要到失去了我,你才会后悔吗?你又有几次可以后悔的机会!”   “我……”   “闫飞,我爱你。”   苏鸣远说完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用嘴唇堵住他接下来全部的话,顾闫飞力气不如他,被他按在墙上被迫地承受了他的吻。    第47章 渣受重生(ABO)   苏鸣远一直休息了两天才重新回到训练当中,满面春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最近发生了好事。   不过这个好事,一点都不是白天愿意看见的。   “我早该想到,那个废物,没人盯着绝对会出事!”   白天说着有点冒火,他和顾闫飞闹翻,是希望顾闫飞不要太过依赖白天,但是没想到,顾闫飞这么大意,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让苏鸣远给得手了。   海豹飘在他身后安抚他,“周丞不是说,还没有标记嘛,我们还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天打断了,他说:“可以个鬼!被上了,还能若无其事地和上了自己的人像以前一样相处,距离被标记还会有多远?”   海豹想到另外两个人,立刻低下头,“那主人想怎么办?”   白天也知道自己反应过了度,深呼吸了几次后,垂下眼,“我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   白天没来得及给它回答,教练已经在叫他了,白天只好先过去。   教练:“再过两个星期比赛就正式开始了,苏鸣远还有周丞我完全放心的,白天的话,参加初赛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后面的比赛,我希望你尽全力。”   “我会努力的。”   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不经意瞟过他的腿,遗憾一闪而过,“好了,今天的训练开始。”   ……   先是跟着周丞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晨训,又在教练的指导下,进行了半个多月的强训,每天的机甲对战演练,对于白天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不过他腿不方便,每一次都是周丞抱他下来。   可是今天训练结束后,周丞还没来得及解开手腕上的感受器,苏鸣远已经先他一步从机舱里出去,然后跟着帮着白天解开头盔,还有感受器,把人抱了出去。   “谢谢。”这不是苏鸣远第一次抱自己,白天礼貌地道了一声谢。   苏鸣远把他放到轮椅上,朝他微笑,“比起上一次,你重了不少,看来训练的成果不错。”   “上一次?”周丞跟了过来。   “在方菱的那一次。”苏鸣远回答着,转过头看向周丞,“还是我带白天去洗的澡。”   两个人对视着,剑拔弩张。   海豹忍不住捂了下脑袋,它总算理解到,白天之前说的那句,今后关系会更乱。是什么意思了。苏鸣远吃了顾闫飞不算,现在还要和周丞争白天,而白天为了任务,必然单箭头顾闫飞。   这四个人的关系,还真的是惨不忍睹。   它以为白天应该也受不了这种情况,会想办法脱身,可是,白天再一次出乎了它的意料。   他滑着轮椅走到了周丞的身边,扯了下他的袖子,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对他说,“你别生气,他只是把我抱到了浴室,是我自己洗的……”   一时间海豹和周丞都被惊了一下,不过周丞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配合地弯下腰揉了揉他的脑袋,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不过眼里的感情无比真挚,“我没有生气,我不会生你的气。”   “真的?”白天似还是不放心,这一次抓住他手腕,力度比上一次又紧了很多,生怕一松手他就会离开一样。   海豹在旁边看着明明知道两个是演出来的,海豹还是觉得自己被闪瞎了眼。   周丞拉过白天的手,握到自己手心,紧紧抓住,“是真的,我先送你回去。”   “嗯。”白天轻轻地点了下头,周丞松开他的手,绕到他的身后。白天转头看了眼在旁边的苏鸣远,对方打量着他,就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野兽。为了任务,他可以接受土著角色施加在他身上的全部感情,因为他们盯上的只是角色,不是他本身,他无所谓。   但是这一次苏鸣远不一样,他盯上的是自己。   猎物?   白天转回头,嘴角轻微地翘了一下,他最讨厌谁把他当成猎物。   周丞把白天送回宿舍之后,去了一趟总教练室。总教练看见是他,就头疼,上一次,也是他突然跑过来,说什么要换队员,还非要学校高层内部都知道是Omega的白天,Omega能参加比赛吗?   可是,周丞把他们三个的战绩拿出来的时候,总教练又无法反驳,他们三个随意都能打成这样,再训练一下,这一届的冠军,还能跑了?   所以,总教练决定冒一次冒险。   现在,周丞又来了……   “又有什么事?”   周丞恭敬地向教练鞠了个躬,教练更加慌了,什么时候见这个小子那么礼貌过。   果然周丞又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他说:“报名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我希望教练报名上去的时候,不要报白天的名字。”   教练懵了,“你是什么意思?人不是你推荐的吗?怎么又不帮他报名了……”   “我希望他参加比赛,但是,他不能用白天的身份出现在赛场上。”   教练懂了,“你是担心白天Omega身份被识破后,他会被取消比赛资格吗?”   周丞考虑不仅仅是这个,不过他没打算对教练说,他这么问就这么点了头。   教练叹气,“这是个大问题,但是,这要是被发现,后果和他Omega的身份被发现也没有什么区别。”   都会被取消比赛资格。   “所以,我才会来拜托教练。”   反正教练已经答应帮他掩饰Omega的身份,现在不过是换一个身份顶上去,也不算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果然教练考虑了一会儿点了头,“你注意一点,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到时候,整个学校都要陪你们丢人!”   周丞连声应好,笑着离开了。   转眼就过去了两个星期,学校帮三个人报了名,为了方便三个“交流”,学校还把三个人的宿舍做了调整,三个人名正言顺地绑到了一起。   不过,周丞明显地发现,自从那天早上苏鸣远开始公然对白天示好后,白天对他的态度好了太多,不止不排斥自己有时候的亲昵举动,还多次提出要陪他回家的请求,虽然觉得情况不对,但是周丞这个角色现在的设定不能拒绝白天。   这样的结果就是,周母被攻略不久后,周父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也满意得不行,白天在他家的地位都快赶上他了。   就在大部分事情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的时候,白天和周丞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三个人代表学校参加的机甲联赛已经到了决赛,恰好学校也开始了,一学期一次的体检,白天这边还在笑着和周丞调侃自己的身高:“我这一个学期训练下来,身体一定比上个学期要好很多,不知道会不会长高了。”   周丞看了他一眼后,客观发表自己的看法,“会比上个学期高。”   宿舍的门铃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周丞起身去开门,没想到门外的人看见他后,明显地愣了一下,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开口,“苏鸣远在吗?”   “他不在,你要不要进去等他?”   周丞说着让开一个位置,顾闫飞点头,才跨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宿舍中间的白天,看看他又看看周丞,驻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了进去,坐到了苏鸣远的位置上。   “喝一点果汁吗?”白天问。   顾闫飞才摇头,周丞已经端了一杯过来,顾闫飞看是他,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去。   这是从极地星的特产,没什么特点就是纯粹的甜,周丞不是很喜欢,但是很对白天的口味,宿舍里就总会备着。   顾闫飞拿过去刚刚喝了一口,突然站了起来,就跑进了厕所。   海豹:“……其实也没那么难喝吧?”   白天没理它,先去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周丞,周丞这才到了厕所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顾闫飞才从里面出来,周丞一边把水递给他,一边问,“没事吧?”   “我……”顾闫飞说着抬头看了看周丞,突然地就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会儿周丞和白天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最终周丞还是把水递给了顾闫飞,等他漱了口后,把人牵了回来。   白天等顾闫飞坐下后,直接问:“苏鸣远怎么说?”   顾闫飞大概也撑不住了,白天这么问哭得越发厉害了,一边哭一边说,“他说,他会娶我……”   顾闫飞被标记完全是个意外,事后他也有吃过避孕药,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是怀上了,一个多月他居然都没有任何觉察,还去参加了体检,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他不止会被学校开除,他爸妈那边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他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苏鸣远。   白天听完皱了下眉头,说起来有点残忍,他并不担心苏鸣远食言不娶顾闫飞,反而担心苏鸣远兑现了诺言,顾闫飞无所顾忌地公开他怀孕的事,那么顾闫飞一定会开除,自己的任务就会失败。   在他沉默的时候,周丞开了口,问他:“你什么时候体检的?”   顾闫飞看是周丞,脸更红了,低下头,“昨天。”   白天接话,“你打算现在就退学回家,等着嫁给苏鸣远吗?”   顾闫飞立刻摇了摇头,他已经被苏鸣远标记了,嫁给他是一定的,只是,不能是现在。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我也不想离开学校,你们帮我联系一下苏鸣远吧,我……”   顾闫飞话还没说完,白天就道,“我帮你,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我就陪你医院。”   顾闫飞看着他,有点不太明白。   白天继续说:“你别担心,我会让你留在学校的,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怀孕的事。”   顾闫飞不解,“你……”   白天朝他笑笑,“你什么都不用想,一切交给我就好。”   顾闫飞茫然点头。   那天下午,白天到底没和顾闫飞去医院,是周丞陪着他去的,等他们从医院回来,周丞把他送回宿舍,宿舍里的人一见他,就吆喝道,“闫飞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班居然有个Omega。”   顾闫飞惊了下,周丞碰了碰他的肩膀,让他淡定,顾闫飞还是很慌张,手臂紧紧靠着周丞的手臂,感受着他的温度,才慢慢缓过来,佯装出一副被惊到而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对说话的那个人干笑道:“不会吧,怎么可能。”   那个人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那个人你还认识,就是白天,啧啧啧,从他来我们班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你看他那小身板,怎么看都不像Beta,果然,还真的是Omega,只是可惜了,Omega是不能参加比赛的吧,他们辛苦训练了那么久……诶,你要去哪里!”   顾闫飞听到后来,根本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转身就朝白天他们宿舍跑。   不该是这样的,白天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而曝光Omega的身份,他之前才那么骂过他,他……   “别浪费力气了。”跑到相对人少的地方,他被身后的周丞拉住了,“他会曝光自己的身份,就不可能还留在学校。”   “你都不去看看,你怎么知道?”顾闫飞反驳着看向周丞,他发现周丞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时的温和,什么表情都没有,平静得就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事。   他不由得想到了苏鸣远,那个人在和他求欢的时候,总是温情脉脉,可是一旦人不再跟前,很多时候连消息都不回。   他是不是也是和周丞一样,当面温文尔雅,背后和别人说起他的时候,声音里连温度都没有。   忍不住开口问周丞,“你们是不是都把Omega当成了宠物,开心的时候,逗弄一下,不开心了,就任它摆着,一整天不搭不理?”不过说完他就后悔,觉得自己可能才做完手术,情绪还没稳定下来。   所以在周丞反问他,“你在说什么?”   顾闫飞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我还是想去看看,要是他没有走呢?”   周丞这次没有再说什么,配合地陪他走回了宿舍。   果然,就一天下午的时间,宿舍里白天的东西已经被收走了,桌子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样子奇怪,味道甜腻的果子。   这一刻顾闫飞才真正的意识到,白天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周丞说着,想把顾闫飞推出去,顾闫飞突然转过身抬起头看着他问道,“周丞,你说,到底怎么才算喜欢一个人?”   周丞没吭声。   顾闫飞继续说,“以前我以为我很喜欢你,我想靠近你,想得到你的疼爱和纵容,为了达到目标,我来到了这里,努力和你们一起训练,只为了你能看到我,喜欢上我。”   “可是,后来苏鸣远告诉我,这只是我想象出来的喜欢,喜欢是付出,我想的只是你来疼我,从没有为你付出过,所以这不是喜欢,但是……如果我对苏鸣远是喜欢的话,为什么现在我的心会这么痛呢……”   来到这个学校,第一个对他笑的人是白天,在他交不出作业,接受他无理取闹,帮他写作业的人是白天,明明身体不方便,还为了他一句话,替他去方菱打机甲比赛的人是白天,最后,为了让他留在这个学校,爆出自己Omega的人还是白天……   他低下头,不由想起那些日子。   “白天白天,作业好多,我手今天训练的时候受伤了……”   少年面露迟疑,纠结了又纠结,最终化为一道叹息,“我帮你写吧。”   “白天白天,老师讲的太枯燥了,你再给我讲一遍吧。”   少年皱起好看的眉毛,一脸不情愿,还是忍心责怪他,那从他桌子上拿过课本,“你过来。”   “白天白天,你去和老师说一下你腿疼,我带你去医务室,我实在跑不动了……”   “你啊……”   这一刻顾闫飞才知道,白天把他能给的温柔全部给了自己,眼泪顿时从眼眶内流出,顾闫飞在重生后第一次觉得眼泪掉的速度这么快,跪在地上,“白天,我谁都不要了,你回来好不好?”   ……   白天承认了自己是Omega后,偷偷把自己的体检单和顾闫飞的体检单给换了,半个月后,整个学校都知道了,有个叫白天的Omega怀孕的事。   海豹正疑惑着,既然白天能换体检单,为什么不随便丢锅给一个人。   在周家就发生了一场腥风血雨。   周丞跪在客厅,周父一脸暴怒,“混账,出息了!你们只是有婚约,他还不是你的老婆,你就敢把人的肚子搞大!”   白母在旁边一脸尴尬,她自己养大的儿子,她比谁都清楚,白天那是Alpha,就算周丞对他做了什么,他也不可能怀上孩子。   正准备过去问白天怎么回事,白天突然地从轮椅上强行摔了下去,这可吓坏了两家人,周丞也不跪了,连忙过去想把人扶起来,却被白天拒绝了。   白天跪坐在地上,对周父说,“周叔叔,虽然我答应周丞不要告诉你,但是,我还是觉得,那个Omega太可怜了,我做不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周丞标记的人不是我,是另外一个Omega。”   “什么!”周父气的也不找棍子了,直接上脚踹了,还好白父和周母动作快,把人拦了下来,白母也推搡了白天一把,“小天你说什么呢,还不快给你周叔叔还周丞道歉。”   白天摇了摇头,“可是……这都是我看见的,我没有说谎……”可怜兮兮地把苏鸣远和顾闫飞的事改了个主角,套到了周丞身上讲了出来。   一时在场的四个大人都沉默了,加上周丞全程只是看着白天,什么都没有反驳,在他们看来周丞就像是默认了。他们以为,这件事发展到这样已经是极致了。   白天突然努力跪到了地上,他说:“这件事我除了同情闫飞之外,更重要的是,我是一个Alpha,叔叔阿姨对我很好,如果周丞一直没有合适的Omega,我还能再装下去,可是现在,我没办法再骗你们……对不起。”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最先说话的人的是白父,他看向自己的妻子,他一直都以为白天是个Omega,养了十多年,突然告诉他,他的贴心小Omega突然变成了个Alpha,他比周家夫妇还接受不了。   白母叹了口气,看看儿子又看看老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现在这样说清楚也好,对方孩子错在先,自己儿子虽然曝了身份,但是他之前经常往周家跑也没白跑,周家夫妇,震惊过后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比起自家的搞大了别人肚子的儿子,对方家孩子懂事听话多了。   不过,互比是一回事,两家人都明白,对方需要一个明确的解释。等白母把白天扶起来后,周父让周丞先陪白天在客厅待着,两对夫妇去了楼上的书房。   很快客厅里就只剩下周丞和白天两个人,白天看向周丞扬起了眉毛,“你居然从头到尾看着我一个人胡说八道都不反驳一句,实在不太像你的作风啊?”   周丞没立刻回话,而是蹲到白天跟前,撩开他的裤腿,帮他看了下他的腿,确定没摔出什么问题后,才抬头看向白天,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这一次输了可别哭鼻子。”   白天立刻反驳,“我什么时候哭过?”   周丞没再接话,只是把人抱回了轮椅上。   两对夫妇从书房出来后,已经达成了共识,两家联姻的事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这么贸然公布,很容易让外人猜忌两家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人有可趁之机。不如等孩子再长大一点,找到合适的对象后,再借此解除婚约。至于白天的Alpha身份,还有他真正的身世,两对夫妇都选择继续保密。   “回去吧。”白母下楼后,走到白天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   白天点头。   周母也走过来,“小天,你和阿丞的婚约虽然已经不作数了,但是你还是可以经常到阿姨这里来,阿姨和叔叔都很喜欢你做的菜。”说着转头看向周父,周父也跟着走了过来,“不管怎么样,周丞娶不到你是他的损失,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过来找周叔叔,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事,叔叔都占你这边。”   白天连忙道谢,“是我给大家添麻烦才是。”   周父周母都摇了摇头,看着眼前乖巧的少年,都觉得有点可惜,如果他真的是Omega就太好了。    第48章 渣受重生(ABO)   这件事情过后,白天是不可能会学校了,白氏夫妇开始给他找其他的学校,一边翻着各个学校的资料,一边暗暗叹气,他们的儿子在机甲上有这样的天赋,只能去其他一般学校。   白父越想越为自己的儿子觉得憋屈,把手里的各个学校的资料丢在桌子上,“不看了,没一个合适小天的。”   白天见状连忙滑着轮椅走了过来,想告诉自己的父母,自己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他的终端就响了,白天低头看了一下,竟然是教练打过来的。他看了白氏夫妇一眼,白氏夫妇点头,示意他在这里接。   白天乖巧地点头,按下了接听键,“教练?”   “白天你怎么回事!都三天了,都不来训练,不知道后天就要比赛了吗?”   白天面露疑惑,迟疑道:“教练,我是Omega,是没有比赛资格的。”   “你来学校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Omega,这个有什么关系?”   “我……我不是被学校勒令转学了吗?”怎么还有资格参加对抗赛呢?   教练在那边冷哼了一下,“是啊,白天是被学校开除学籍了,但是,白飞没有啊。”   “什么!”   教练继续说:“在报名之前,周丞来找过我,说希望让我不要用你的名义报名,当时我还以为他是担心你Omega的身份被人查出来,就拖关系弄了个假身份,不过就这比赛规模,绝对查不出来。所以,你安心比赛。”   “你说周丞他一早就找过你?”   “对啊。”说到这里教练就火大,“你和周丞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勾搭上了,还是说那个时候,你已经那啥了?不对,你身体没事吧,不会不能参加比赛了吧。”   白天连忙摇头,“教练没事,孩子已经流掉了,我现在很好。”   教练更生气了,骂咧咧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还周丞,看他下次来训练,我怎么收拾他!”   讲完电话后,白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已经带了些许笑意,白父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比赛一定得去,每一年对抗赛冠军,军区院那边都是直接录取的。”   白天惊讶的看向白父,“你是说,让白天去军区院?”   白父点头,“我的儿子,无论是Omega还是Alpha都应该值得最好的”说着转头看向白天,“小天,你尽管去做你喜欢的事,爸爸会一直在你身后,给你最大的支持。”   “爸爸。”白天忍不住伸手拉住了白父的手,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一定全力以赴。”   白家一家人为白天能继续参加对抗赛庆祝完了之后,白天回到房间,给周丞发了一条信息,没过多一会儿,周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教练来找你了?”   白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你早就知道,我会替顾闫飞顶Omega身份?”   对方语气淡淡,“像你会做的事。”   白天嗤笑了一声,“自作聪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哦?”那边轻轻应了一声。   白天道:“你先是在我诋毁你的时候不吭声,又默默替我处理好一切比赛相关的事,在我看来是不能理解,毕竟你我虽然“床上”和谐,下了床我们还是对手,一个对手处处为我着想,要是不是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还以为你和我做出感情来了。”   “这自然不可能。”周丞替他否认了。   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成功逗笑了白天,他笑了会,接着说,“但是在别人看来,你我本来就是未婚夫夫,你这么对我,毫无意外当然是因为爱我,周父周母虽然不能接受我是个Alpha,但是,是一时不能接受,毕竟你是他们的儿子,要是你坚持下去,他们迟早会妥协。”   白天:“说到底,你对我,和我对你,没什么区别。”   就算有那个约定,他也没打算放过周丞,周丞亦然。   白天和周丞还有苏鸣远的比赛非常顺利,一直进了决赛,拿到冠军,都没有发现他是那个被检查出来怀了孕的Omega,只要两年后他体检合格,就能拿到了军区院的录取通知书。不过他参赛的身份是假的,最后还是白父拜托周父到军区院打了招呼,说他之前性别鉴定出了错,一直到现在才知道他是一个Alpha,虽然说起来有点荒唐,但是,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加上军区院在比赛中也看见了白天的实力,还有周父的关系,白天在两年后顺利升入了军区院。   而这两年内还发生了一件事,在白天转学不久,顾闫飞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学习和机甲操作进步如飞,第二个学期报名参加了学校的机甲对抗赛,在比赛的时候,打到了决赛,最后输给了周丞,拿了个第二。   托了周丞硬把和主角受的感情线任务放到自己身上,刺激到顾闫飞的福,白天也打了个擦边球,‘协助顾闫飞获得实地训练场资格’任务完成。   ……   军区院远在布鲁星,也就是苏鸣远的出生地,换句话而言那里是苏鸣远的地盘。   白天到军区院的时候,周丞已经在那里就读了一年,两家的关系还在很和谐,周丞理所应当地担起了照顾白天的责任。   两个人分别的这一年里,白天的腿已经通过手术完全恢复了。站在新学校门口,白天和每一个新生一样,一边和海豹讨论接下来要做什么,一边打量了未来要待的四年的学校。   “白天?”   白天听到有人叫自己后,转过身,对上了一双无比熟悉的面容,只是,人还是那个人,对方周身的气场已经不一样了,顾闫飞朝白天礼貌地伸出手,“好久不见。”   这么正式的问候,白天有点不太习惯,不过还是握了下对方的手:“好久不见。”   握手过后,顾闫飞问他,“你在等周丞吗?”   白天点点头,“他说他有点事,晚一些过来。”   “那我陪你等一会儿吧,我也在这个学校。”顾闫飞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是以Omega的身份考入的。”   这会儿换白天惊讶了,虽然Omega的身体通过锻炼可以到达和Alpha差不多的程度,但是,经常待在有大量Alpha的地方,一旦发情,必然会引起骚动,学校是绝对不会允许的,所以剧情里的顾闫飞就算考入了军区院也依旧伪装成Beta。   看出白天的疑惑,顾闫飞继续解释,“我做了个小手术,不会有那些麻烦了。”   剧情里虽然没提,但是白天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手术,有点不明白顾闫飞为什么做这么大的牺牲,也问了出来,“我不明白,明明没有这个必要……”   顾闫飞异常坚决,“我认为有。”说着看向白天,“白天,我会以Omega的身份打败周丞,证明给所有人看,Omega绝对不比Alpha差!”   “……为什么?”就算,要报仇不应该是去找苏鸣远吗?还是说顾闫飞还没对周丞死心?   顾闫飞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地摇了下头,很认真地说,“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告诉你原因,等我做到了,我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到时候,我也希望能得到你的答案。”   “啊?”   “好了。”顾闫飞不再解释,抬手看了下手上的终端,“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   看着顾闫飞的背影,白天微微皱了下眉头,剧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发生了变化。   军区院的学习和训练比起白天原来的学校要更加严苛,白天从原来每个星期能到方菱打一次商业格斗,到现在把时间压缩又压缩,每一个月也只能过去一次。   周丞比他更忙,自从到了军区院之后,他已经不再去方菱,全身心投入学校的学习和训练里面,不过比白天早入学一年,再过一年,他的成绩不止可以提前毕业,还已经被某团提前预定了。   海豹对此很是担心,主角都这么拼,他怕白天也紧跟上,毕竟白天的身体才做完手术,根本不可能像周丞那么折腾。   不过白天很快安了它的心,白天说:“没这个必要。”   原剧情里,不管是周丞还是苏鸣远再有天赋,都是正常在军区院就读了四个学年后,和其他军校生一样,进入联邦各个军分区,苏鸣远在和周丞竞争的过程中意识到,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得到顾闫飞的心,索性不再纠结对方的心,想着等自己强大过周丞,直接抢了人。于是弃军从政,依靠自己父亲的关系,成为了当时非常有优势的政党的成员之一。   等周丞和顾闫飞在军部有一定地位,苏鸣远已经超出他们一大截,在他和周丞的某个宿敌的干扰下,周丞几次出任务,都险些丧命,开始顾闫飞还不知道是他所为,各种信任他,一直到后面他给顾闫飞下药,险些药奸了顾闫飞,顾闫飞和周丞才知道自己信错了人。   周丞和顾闫飞也在这些年被刁难中完全地成长了起来,最后夫夫携手打败了苏鸣远和宿敌。   现在的周丞显然已经不想再去经历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务,他虽然依旧是按照剧情里周丞的路线从军,但是,比起剧情他提前了两年,避开了宿敌的同时,还进入了未来在总统选举中获胜的林修上将现在所带的机甲团。   这一次他不会再劣势于苏鸣远,   而白天,他相信自己走同样的路是可以赶上周丞,但是,没这个必要。   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那支星际星盗团团长的遗腹子。   原剧情里,顾闫飞就是靠白天的牺牲除掉了这一支星盗团,名声大噪。   现在剧情早就被两个主角级穿越者,搅和的乱七八糟,白天也不用那么苦逼再做痴情男配,为顾闫飞牺牲了。   这一次的功劳,他自己要。   他在方菱打商业格斗,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方菱的背景足够大,对每一个格斗师的身份保护工作做得很好,只要他在方菱,就等于有了另外一个身份。   他会偶尔在方菱透露出一些关于那只星际星盗的事,为的就是把那支星盗团钓出来,不过现在收效甚微,他还需要时间,所以他不会像周丞那么拼,在军区院的这四年,是最佳的缓冲时间。   和海豹分析完,白天看时间差不多了。大约一个星期前,方菱那边有人通过老板联系他,还画了那个星盗团的标志,想约他出去见一面。白天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一下,对方定下的时间就是今天晚上。   白天换了一身和平时完全不一样风格的衣服,稍微弄了个发型,驾着悬浮车去了和老板约好的地方。   白天才停好车,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白天转过头,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顾闫飞,微微扬了下眉毛,刚想说句,“好巧。”   顾闫飞就问他,“你来找周丞的吗?”   白天果断摇头,“我约了一个人,正好在这里。”   “可是……”顾闫飞看着他欲言又止。   白天微微皱眉,“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顾闫飞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确定没弄错约定的地址?”   白天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拿出终端,翻出那个人发的消息,递给顾闫飞,“你看是这里没错吧?”   顾闫飞拿着他的终端,手指不住收紧,迟疑半天终于说道:“白天,今天是朱莉的生日,这里已经被周丞包下来了……”   朱莉是周母最近给周丞物色的一个女孩子,模样和性格都不错,不过周母还是觉得不够满意,把白天抓到了过去,让他拿主意。   周丞这两年来,动不动就撩拨他几下,白天巴不得有人能分散他的注意力,果断点了头。   现在听见顾闫飞这么说,白天第一想到的不是周丞和朱莉进行到哪一步了,而是,联系他的那个人。   地址并没有错,他也没有搞错时间,那么就证明,对方是故意把他引过来的。   故意用星盗的标志,让他过来围观自己的未婚夫为其他女人办生日宴会……   “白天?”顾闫飞喊了一声。   白天连忙晃过神来,对他抱歉地笑笑,“那可能是我搞错了时间,我回去联系下那个人。”   “白天。”顾闫飞拉住转身想走的白天,满脸担忧,“你难过可以说出来,不要这样。”   白天:“我没有难过,我和周丞早就……”解除婚约四个字还没说完,旁边一辆车呼啸而过,顾闫飞第一时间扑了过来,白天毫无防备,直接被他按在旁边的车上,头重重的磕了一下,好在声响不大,就距离他最近的顾闫飞听见了,忙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   白天摇头。   顾闫飞连忙把人扶起来拉,伸手碰了碰他的后脑,确定没有被磕伤后,微微松了口气,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但是又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索性对他道:“反正你也来了,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我们换个地方吃怎么样?”   白天没有回答,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顾闫飞连忙转过身,在他的身后不远的地方周丞站在那里,身边还跟了一个娇俏可爱的女性Omega。   那就是朱莉,顾闫飞是今天才知道周丞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一想到开学的时候白天一个人在学校门口等他,他却背着他为别的女人庆祝生日,顾闫飞一边窃喜,一边为白天不值得。   两种情绪正交织的时候,白天出现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把人带离这里,他不希望白天看见,他不想白天难过。   谁想,还是被看见了……   顾闫飞握起拳头,刚想往前走,就被白天拉住了。   白天对他说,“我认识朱莉,她是周丞妈妈中意的人,很有可能成为他的未婚妻。”   “什么?”顾闫飞看向白天一脸不敢置信。   白天这才反应过来,两家人只是向学校透露自己是Alpha,他们身边认识他的人,读以为他Alpha的身份是个伪装,他和在原先学校一样,是靠关系进的军区院。   不过白天也懒得解释了,直接说,“我和他已经快解除婚约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公开而已。”   “这……”顾闫飞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白天又对他笑笑,然后松开他的手,走向前去,和周丞打了个招呼,“好巧。”   周丞没有接话,而是有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白天在心里冷笑,周丞这吃醋演得不错,他转头对朱莉说:“生日快乐,很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准备生日礼物,以后有机会再补吧。”   朱莉连忙摇头,“是我的错,我该请你的,可是……”她看了看周丞,“竟然都来了,不如一起进去吧。”   “不了。”白天就是为了星盗的事过来的,没想到是苏鸣远为了他的任务,‘抢走主角周丞的心上人’而设下的局,说出来有点丢人,他索性解释,“我也是闫飞找我,才临时出来的,那边还有朋友等着,就不进去了。”   “哪里的朋友?”沉默的周丞终于开了口。   白天继续扯,“方菱的。”   “他们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白天哪里知道他们在哪里,连忙拒绝,“不用了,有闫飞陪我就可以了。”   说完拽着顾闫飞就走,顾闫飞一直看着两个人,在白天说完自己名字后,周丞哪里还有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虽然一直有科普书说Alpha对Beta还有Omega精神压制,顾闫飞两辈子都没遭遇过,这一次他是真觉得,在周丞的注视下,全身都动弹不了。   还是白天强拉着他 ,走了几步那种感觉才缓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周丞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白天的,不放心地说了一句,“可能真的是误会。”   白天头也不回,拉着他往前走,“本来就是误会。”   苏鸣远是穿越者,熟知剧情,甚至可以说熟悉他们的任务,周丞把自己的心上人变成了自己后,苏鸣远的任务就是和周丞抢他,为了这个目的,必然会给他们制造误会。   这一次就是典型的“热身活动”,对方在试探他们的关系。   不过……   当务之急还是先摆明态度,他和周丞婚约虽然没有解除,但是那是早晚的事,越早让人身边的人知道约好。   于是他转头看向顾闫飞,目光诚挚又有些委屈,“我再说一次,我对周丞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也不可能和他结婚,你不要多想。”   “真的?”顾闫飞看着眼前的人,想着他之前为自己做的事,心突然又燃起了那么一点希望,心跳快得一塌糊涂。   白天点头,“真的。”   说着转回头,“好了,我们还是先说去哪里吃饭吧,我记得你很喜欢吃……”   ……   “周丞?”   朱莉看着又回到宴会上的周丞,一脸疑惑,刚刚他不是追过去了吗?   周丞没有回答,依旧一脸的温和笑意,可是朱莉却莫名觉得有些害怕,眼睁睁看着他走进了休息室,没敢跟进去。    第49章 渣受重生(ABO)   朱莉的生日会当然不会邀请苏鸣远,不过苏鸣远几个小弟却有幸拿到了邀请函,苏鸣远设计让白天去了宴会的地方后,特意让他盯着周丞,宴会一散那个人就给他汇报了宴会上周丞和白天的情况。   “白天跟着顾闫飞走了,周丞本来是跟了过去,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又回来了,笑容满面的陪着朱莉一直到宴会结束。”   苏鸣远听着慢慢勾起了唇角,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周丞和白天只是合作关系,根本就还没在一起。而且白天很有可能只是周丞用来迷惑自己的烟雾弹,自己没必要这么急着出手。   这么想着他抬起桌子上刚刚泡好的牛奶,走到隔壁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待里面传来询问的声音后,才应道,“是我,我是柯尔。”这才是他在这个世界真正的名字。   又稍微等了一会儿,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样貌可爱的少女站在门口,抬头看向他,“有什么事吗?”   柯尔献宝似的把牛奶递过去,温柔道:“喝了再睡。”   今天林琳陪着朋友爬山,可是没想到两个人在山上走散了,好不容易才在山上找到一家旅店,但是,却没了房间,还好遇到了柯尔学长,柯尔学长邀请她同住一间,当时林琳有些担心,毕竟她和柯尔不熟。柯尔似看出了她的疑虑,当着她的面,和她借用了终端,给她爸爸林修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和她在一起后,对她开玩笑似地说:“现在你爸爸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我要是对你做了什么,你爸爸一定会知道,我可没那个胆子敢触怒林修上将。”   林琳这才点头和他住了一间屋子。   等她走进房间,她才发现,这原来是一件套房,顿时又松了口气,心里的戒备也放松了几分。   现在柯尔送来牛奶,林琳心里的警钟又响了起来,接过之后道了一声谢后,就立刻关上了门,然后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可是她还是太累了,没能支持多久就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明,房间还是那个房间,牛奶也依旧好好的摆在床头,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琳不禁好笑,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柯尔学长人很好的。   ……   白天和顾闫飞吃完饭,回到宿舍后,还没来得及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海豹突然蹦了过来,“主人,又有星盗的消息了。”说着把终端递给白天,那是一个陌生号发来的信息,让他这个周末打完比赛后去方菱某个贵宾室。   “能追踪回去吗?”   海豹摇头,和上一次的消息一样,这个号才发信息过来就被注销了,没办法追踪。   白天沉默了一会儿,“去看看,同样的手段,苏鸣远不至于玩两次。”   在对方约好的那天,白天在老板的陪同下进了那间房间。   房间里总共有三个人,不考虑易容的话,三个人的样貌都十分普通,身上穿着合身的正装,乍看上去很像公务人员。   “你是无脚?”说话人是当中一个带着眼镜的女人,她的声音很柔,语气又亲切。   白天也跟着放轻了语气,“是的,我是无脚。”   女人闻言微微颔了下头,没有绕任何弯子,直接说明了他们的来意:“十八年前,我们的上司走丢了一个孩子,据我们多年调查,你很有可能是我们上司走丢的那个孩子,你能配合我们做一次检查吗?”   白天点头,主动走到了女人跟前。   女人和旁边两个同伴打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人把他们放在桌子下面的一个箱子拎了出来,往桌面一摊,箱子里放了一台人体扫描仪,体积虽然小,却比学校用来体检的扫描高档太多。女人朝白天招招手,白天一手按在扫描仪接触器上,眼睛对着虹膜扫描的光源,站到了扫描仪跟前,大约过了三十秒,扫描仪内出了血型之外,他身体各方面信息都出现在屏幕上。   “十分感谢。”女人微微朝他倾了下身体,然后迅速调出他们当年收集到的那个孩子的信息,一对比很显然,白天就是他们口里那位“上司”的孩子。   “白少爷。”女人已经改了口,问白天道:“你什么时候还有时间,我们可能还需要更深入的交流。”   白天迟疑了下,最终还是给了个时间,和对方谈妥后,就跟着老板离开了房间。   女人和白天说话的时候,老板全程都在房间内,老板很清楚对方什么身份,也隐约猜出了白天和他们的关系,以为白天年纪小,拎不清事,劝他说:“小脚,如果你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会鼓励你和他们搭上关系,可是你现在……”老板组织了下语言,“白家对你很好,周家那边和你的关系也不错,你自己又有天赋,出头是早晚的事,实在没必要去招惹他们,你是不知道,现在他们内部乱成什么样子。”   “星联内星盗集团那么多,为什么他们能做大?还不是因为他们那个死去的头,那个人豪气大方,整个星联上下都有认识的人,才让他那么多次躲过了追捕,可是,那个人眼瞎,这个瞎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瞎,是不会看人,养了一群白眼狼,他最后被抓就是被那些人给害的。虽然他还有不少忠心的兄弟,可是白眼狼也不少,你才几岁,混到那个里面,迟早被人给吃了。”   “可是我看刚刚那个姐姐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白天腼腆道。   老板笑了,不过也没再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脚,你再回去好好想想,不要为了一时的好奇,害了自己。”   白天从方菱离开后,再一次翻开了剧情,老板和他说的很多事,剧情内都没有提到,以至于他差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原剧情里的原身在毕业了很久之后,才公开了自己是星盗遗腹子的身份,那个时候的星盗,估计已经已经被内乱伤了元气,才会让原身钻了空子……   现在这群星盗是什么情况,白天也说不好,看着终端好一会儿之后,白天微微皱了皱眉,一切等他再次见到那个女人再定。   第二天白天和平时一样到学校上课,才进教室门,就听见旁边的人在切切私语。   “那是周丞吧。”   “是他。”   “他不是跳级了,怎么会来我们教室?”   “来找人的?”   ……   白天看了眼那个被议论的主角,走了过去很自然地坐了下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周丞听见声音过,转过头看了看他,然后递上一个便当盒,用在他们旁边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对不起。”   白天听这音量,就知道他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应他,“为了昨天的事?”   周丞没有否认,他说:“帮朱莉过生日是我妈的意思,没请你,是我的不对。”   “我没误会。”白天说着把便当盒打开,看着里面的吃食,微微皱了下眉头,自己就没和周丞说过自己喜欢吃什么,可是周丞每次送来的东西,都跟按自己的味觉长的似得,白天不得不承认,周丞对自己真是用了心,只是是用了心,而没用心。   昨天的生日会有很多同校的人都去了,很多人都知道他和周丞是一对,等着看他的笑话,没想到才过了一晚上,大忙人周丞就亲自带便当到他的班上道歉,可见朱莉在这两个人跟前根本就不是个事。   周丞早上才来送早饭,下午学校里关于两个人关系的猜测很快传到白天耳中,顾闫飞刚好在他身边,他发现白天听到这些话后,面上根本没有高兴的样子,反而还皱了下眉,白天这么个软和的性格,能让他皱眉,可见这些传言和事实并不相符,难道是周丞做出来给别人看的?   顾闫飞下意识握紧拳头,心里打败周丞的念头越发强烈。   在学校的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了白天和星盗约定见面的时间,白天由那天那个女人引着,真正意义上的进了他们的地盘。和白天想的不太一样,或者说一群星盗太过异类,没有巨大的飞船,也没有绣着骷髅脑袋的旗子,星盗们身着着统一的灰蓝色制服,坐在写字楼里,对着面前的终端敲敲打打……   女人和他说:“联邦不时会严打,这段时间我们总要有点事做打发时间。”   白天理解地点头。   女人这才把人领到了楼上某个会议室门外。   女人在来这里的路上,就把星盗内部的情况告诉了他,和剧情里说的一样,星盗们长久没有领头人,分裂成了好几部分,可是因为忠于原来星盗首领也就是原身的亲爹的那部分人还拿着大部分权利,其他人不满归不满,到底没有人敢说什么。   来接白天的这个女人就是忠于原身亲爹那部分的人。   这一次的会面不是很理想,他们一早就知道了白天的身世,白天和女人才走进去,不用女人介绍,里面的人就炸开了,有说既然老大孩子还在,集团就该让孩子来继承,大家共同辅佐,有人说这都什么年代还玩父业子承?要继位可以。星盗们虽然暂时穿得西装革履,文质彬彬,骨子里的血性还在。拳头说话,比机甲,或者比航空舰的操作,要是白天能打败在场的所有人,老大的位置就让他来做。   白天在一旁听着,保持着白天原身的人设,不止一句话没有吭,甚至露出了几分惊慌,桌子下的小腿也在微微颤抖。   “主人,有人在看你。”   海豹提醒他道,在他的斜对面有个大络腮胡的男人在盯着他看。   这本来不奇怪,因为白天是上一任星盗头的儿子,作为上任的追随着,自然会对他有几分好奇。   只是这男人看他的方式很奇怪,比如别人都是白天在进会议室的时候认真把他打量了一遍,接下来发生一系列争吵之后就忙着吵架去了。   只有这个男人,在白天进来的时候非常不屑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在其他人争吵的时候目光又慢慢回到了他的身上,像在看一件商品一样,把人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最终似乎对这件商品还算满意,眼里满是毛骨悚然的笑意。   看得海豹汗毛倒竖。   白天对它说,“鱼上钩了。”   海豹还没明白什么意思,那个男人突然用食指扣了扣桌子,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他,可见对方在这群星盗中地位不低。   男人清了清嗓子,“我同意让这位白小朋友成为船长”   “什么?大副,你开玩笑的吧?这小子哪里有资格成为船长了?”   说话的人是刚才讨论的时候,反对他成为船长反对得最激烈的一个,他看向络腮胡男人,一脸的不悦,“我不服,就实力而言,魔鬼十八条船,曾经最厉害的是船长,接着是你还有……”他恭敬地看了眼白天身边的女人,“还有阿娅姐。”   “但是这个小子,细胳膊细腿鸡崽一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白天配合地抖了一下,他对白天更加嫌弃。   “反正我不服!”   男人听完干笑了两声,“小朋友之前因为腿上有伤一直坐轮椅,身体素质是要比一般人差一点,可是,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说着他把面前的资料递给旁边的人,旁边的人也很配合,接着就转交给了说不服的那个男人。   络腮胡这才接着说:“小朋友在中学时代就拿了中学机甲联赛冠军,是军区院的特招生,而且,小朋友一直在方菱打商业格斗,虽然算不上这个。”他竖起大拇指,“但是在他这个年纪已经非常不错了。”   “可是……”那个人还想说什么。   络腮胡又道:“要是大家不放心,从今天起,就由我来负责照顾船长,八年为限,要是八年船长不能成为合格的船长,我们再另外选人,怎么样?”   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在场的人都比较有自知之明,不管有没有这个八年,他们都坐不到船长这个位置,最有资格成为船长的都不急,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有零星几个替络腮胡不值得。   还有的就是带着白天来这里的阿娅脸色很不好看,她明白络腮胡提出照顾,其实就是想把白天从他们手上抢走,明着是白天当船长,实际上是想把白天当傀儡。   她当然不满。   可是,人是她带回来的,也是她提议要让白天做船长的,对方不仅没反对,还要帮她,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先让白天成为船长,其他的来日方长了。    第50章 渣受重生(ABO)   “小天。”络腮胡从会议室出来后就对白天换了一个称呼。   “有……有什么事吗?”阿娅被络腮胡让人截在了会议室里,走廊上现在只有络腮胡和白天,络腮胡长得非常高大,白天在同龄人中个子中上,也才到他的肩膀,就体型来说他给人的压力真的很大。   白天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从络腮胡角度只能看见一段白皙的脖颈。   络腮胡笑笑,“是这样的,为了方便保护你,我想让人去你们学校任职,可是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人,有点本事的都在联邦通缉令上,身份上的事……”   这话是想让白天找白父帮忙了,白天犹豫了下,抬起头露出些许怯怯,“很麻烦吗?”   络腮胡摇头,“不麻烦,只要你现在的爸爸一句话的事。”   白天还是迟疑,不过最终点了头。   回去的路上,海豹问他,“你早就知道那个络腮胡会帮你?”   白天听完就勾起一抹笑容,“我没那么神。”   白天只是有八成把握他一定能成为这个船长,另外的两成是从他们的争论中,还有已知的剧情里推测出来的。   星盗们口口声声以白天实力不足反对白天成为船长,可是,剧情里的白天实力还不如现在的白天,他是怎么当上船长的呢?   剧情里说的很清楚,白天当时回去,是在身世暴露了之后,星盗组织多番联系他,加上顾闫飞当时非常想上位,苦苦找不到往上的方法,白天才终于答应回到星盗中,可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事。   星盗当时的局面和现在是反的,想立新主的远超过上一任船长的追随者,可是即便是少也还是有的,而且并不好对付,于是才会有人去找白天,由他坐船长这个位置,自己在身后操纵,这个人就是络腮胡。   白天仔细一想,就明白是白天的性格让络腮胡觉得这个人很好控制,反正只要掌管大权的人是他,还能安抚那些忠犬,他不介意谁坐船长这个位置。   于是白天在他们争论开始后,就“开启”了原身性格模式。果然引起了络腮胡的注意,让他产生了和原剧情里一样的想法。   “不过,主人你为什么要答应帮他弄身份证明,那个人明显就是想通过进入军区院后,向上发展军部的关系……”   以前魔鬼星盗强大是上一个船长的关系过硬,现在他死了,大部分关系没了,才慢慢萧条下来,现在出现了白天,如果白天是他都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可是,这样会害了白父吧……   说着海豹看了眼白天,发现白天竟然在对着它笑,不是很愉悦,而是一种戏谑。   海豹迟疑,“我我说错了吗?”   白天面带笑意,“没有,你说得很对,如果我按他说的让白父去帮他,必然会影响到白父,可是,你忘记了这个世界的科技。”   海豹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   白天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它一眼,伸手把它抓了下来,双手捧着它的脑袋,“你是真把自己当海豹了?你是高级智能,凌驾于现在所有智能之上,有你在,区区身份证明算什么?”   海豹这会儿才茫然点头。   白天把海豹放下,看了眼导航,他要到的地方已经到了,苏鸣远或者说柯尔现在的住处。   他找人打听过今天柯尔在家,于是从星盗那边出来,就直接过来了。   下了悬浮车,他直接走到柯尔所住的公寓外,按响了他的门铃。   “是你?”   门口显示屏内的人眯起了眼睛,探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了门。   “柯尔学长,是谁来了?”   白天才进到屋子,柯尔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清甜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白天立刻想到了最近学校里传的,柯尔和林修林上将的女儿林琳交往的事。   他当时找人去问过,林琳那边否认了,他只当林修有这个意图,没想到人已经把林琳领到家里来了。   一时间两个人,一个看着一个,白天是为自己的疏忽而烦躁,柯尔则是担心白天的出现会影响到他在林琳身上,好不容易才刷起来的好感。   两个人面色都不怎么好。   “柯尔?”林琳没等到回应,自己从厨房里出来了,看见来人是白天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她老早就听说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断腿机甲驾驶者,可是,她爸爸管的严,她性子也腼腆,一直不敢去结交。   今天居然在柯尔家碰见了,上天果然是眷顾她的,她这么想着走到柯尔身边,轻声问他,“这是你的朋友吗?”   柯尔会开门给白天就是为了怕林琳起疑,现在也只能点头,“他是我曾经的队友。”   然后,不等白天开口,过去搂住白天的肩膀看向林琳,“我们另外一个队友突然出了一点事,我必须得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等我,要是过了八点我还不回来,你就打电话让秘书过来接你。”说完拽着白天就出了门。   留下一脸茫然地林琳,那么急么,连鞋子都来不及换?   把白天带到自己悬浮车上后,柯尔随便设了个目的地,让车自己跑了起来。   他问白天,“你有什么事?”   虽然他对白天的肉体有那么点意思,可是他和白天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尤其在他和周丞合作的前提下,他们目前应该算是对手。   这也是他不急着攻略白天而是先勾搭上林修的女儿的原因,只有先有了地位,干得周丞翻不了身,他才能占有白天,反正任务就是抢。   “我找你问顾闫飞的事。”白天应他。   柯尔面露迟疑,“有必要当面谈?”   白天笑笑,“我比较谨慎,有些事你也不愿意被监听到吧,比如他原来肚子里的孩子……”   柯尔脸色变了下,那个孩子是个意外,他差点就因为那个孩子必须娶了顾闫飞,不过后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顾闫飞把孩子打掉后也没追究,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于是他坦然道,“我现在和他没有联系。”说着他似想起了什么,突然扯出抹笑容,“不过,他和周丞走的倒是很近,你怎么不直接问周丞?”   “我不喜欢他。”   “什么?”   白天没有看他,而是稍微开了一半的车窗,看向窗外,慢慢道,“告诉你也无妨,周丞和我,只是我单方面被利用而已,不然为什么我和他解除婚约这个任务为什么一直没有完成?”   “随便你们什么关系,反正如果你是为了顾闫飞找我,我只能说,关于他的,我都不知道。”   柯尔好歹也是主角级穿越者,他还不至于,另外一个穿越者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这一点白天也清楚,他过来找柯尔也不是为了和他挑明自己和周丞的关系,而是为了……   柯尔的悬浮车突然猛的停了下来,柯尔和白天相对而坐,惯性下白天整个人扑到了他的身上,手按着他的手,唇贴着唇,连眼睛都对在了一起,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了,一直到柯尔感觉到手腕上的刺痛才侧开了头,白天也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某个镯子,又看了看对方手腕上的伤口。   连忙掏出消毒纸巾递给他,并十分诚挚地道歉,“不好意思。”   伤口不深,柯尔懒得和他计较,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转头就看起了车,发现车并没有出故障,那么是自己调路线的时候调错了?   他不太确定,可是一时也回想不起来,问身边的智脑,智脑也是摇头,总之无从追究,反正没多大事,也就没放在心上,另外设了个地址,再次和白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白天回到住处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刚刚在柯尔身上取到生物信息取了下来,唇上的唇纹、眼里扫描虹膜的隐形眼镜、手指上的指纹、还有那张沾了柯尔血的消毒纸巾。   他把它们丢到某个生物信息仪器里,生物信息数据整理导出后,海豹趴在旁边将联邦的网络和自己联在一起,利用这些生物数据信息做了个‘生物匙’,通过这个生物匙,他们可以使用柯尔本人在联邦网上的所用权限,而不被拦截。   这样的事它不是第一次做,白天在早期的时候,曾经和周丞亲热过几次,白天每一次都会做一些准备,充分利用这些机会把周丞留在自己身上的全部生物信息丢给了海豹,海豹依法炮制,同样获得了周丞在联邦网上权限。   这一次白天去找柯尔,当然不是为了顾闫飞,就是为了这个生物匙,他对海豹说:“你替那个星盗伪造身份的时候,顺便做一些通讯和权限记录,内容能坐实让那个星盗和周丞还有柯尔勾结就行。我不急着要,你控制着数量和时间,不要被另外两个智脑发现了。”    海豹明白地点点头。   白天最喜欢的海豹这一点,就算自己做的很多事它不都不明白,可是只要自己吩咐,它就会去做,比起性格诡谲的人类,不知道好了多少。白天看着它,目光慢慢柔软下来,伸手摸摸它的头,“好了,我们先休息吧。”   白天答应星盗替他们伪造身份才过去半个月,络腮胡再次主动联系了白天,不过他没有单独把人约出来,而是在白天兼职的方菱内等着他。   在络腮胡联系他的时候,白天已经让海豹把他要的三张身份卡做了出来,络腮胡拿到后,先用自己的终端检验了一下,发现能用后,笑得眼睛都没有了,一个劲的夸白天能干,当天晚上就兑现了他之前在会议室说的话,用方菱的场地指教了白天几招。   白天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很强,比起学校教的中规中矩的招式,络腮胡的招式全无章法,但是招式和机甲的技能连接十分完美,白天这个在方菱的中上高手,在络腮胡手下最多只能扛十招。   认识到两个人实力悬殊有多大后,机甲内的白天暂时丢到了原身的性格包袱,认真地跟着络腮胡学了起来。学生的态度是能影响老师的,白天学的认真,络腮胡教的也痛快,两个人一直在训练场打到了深夜。   直接导致了第二天白天上课的时候完全没有精神,四肢酸痛,尽管他已经很克制,走路姿势还是很奇怪,一瘸一拐走到食堂。   “白天!”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后,白天转过身,顾闫飞和他身边一个人说了些什么后,快步朝自己跑了过来。   “身体不舒服吗?”顾闫飞走到他身边后问道。   白天身体确实不是很舒服,于是果断地点了下头。   顾闫飞盯着他,脸色变得有点不太好,他问:“周丞?”   顾闫飞话题转的有点快,白天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问道周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佯装被他问愣了,停顿了下,才反问他:“周丞怎么了?”   顾闫飞听完脸色更加差,白天明显是在掩饰,白天这么单纯的性格,他要掩饰的事,一定非常难堪,他目光稍稍往白天某个地方看了眼,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还是不忍心,索性转了个话题。“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机甲联赛马上要开始了,和在高中时候不一样,这一次会遇到更加强劲的对手,我以为你们三个配合这么好,还会组在一起。”   白天摇头,上一个世界的时候,他以为周丞的过目不忘的天赋是角色本身自带的金手指,一直到这个世界,和周丞还有柯尔组队打了无数场比赛后,他才清楚,周丞对招式的领悟能力是他这个人本身的天赋,而且他不仅可以仅仅看几遍就记住别人的招式和套路,还可以在这个套路上改良,就算是不用招打招,也能比别人更快,在别人动手之前猜出他下一招是什么,提前做出防御。   这样恐怖的天才,每天还进行着比普通人更加严苛的训练,单就机甲操作方面来说,无论是白天还是柯尔都早就追不上他了,所以三个人这一次没有组队,或者说,白天现在忙着星盗那边的事,根本就没报名参赛。   顾闫飞看到白天否认后,有些失落,他道:“我报名了,还以为能和你们遇上。”   白天至今还不清楚顾闫飞脱胎换骨的真正原因,不过就他之前的话来看,对方似乎是以周丞为目标在奋斗,于是朝他安抚地笑笑,“没关系,我听说周丞和柯尔都报名了,会遇上的。”   “这不一样。”顾闫飞含笑摇了摇头,“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吃午饭吧?我也没有,不如一起?”   白天点头,“好。”   吃饭的时候,白天又从顾闫飞口里问出,现在顾闫飞战队的情况,和他搭的两个队友,两个都是高了他两个年级的学长,还都是剧情里的,一个是炮灰纪嘉裕,另一个是宿敌君纪昀,炮灰会出现在顾闫飞身边不奇怪,只是炮灰怎么会和主角受组起了战队。   顾闫飞的回答是,“我一直以周丞为目标,恰好纪昀和周丞不对付,知道我的想法后,专门找我切磋过,可能觉得我还不错,就和我们组队了。”   说着他看向白天,“白天,你原来和周丞是队友,有时间可以给我们做一下指点吗?”   于是就这样,白天见到了未来的反派纪昀。估计是剧情需要,纪昀第一次见到周丞就讨厌得不行,在原剧情里还好,两个人天赋都差不多,切磋的时候五五开,纪昀还能有点安慰。   换成了现在的周丞,纪昀提到他就黑了脸,还是顾闫飞小声告诉白天。   纪昀第一次对战周丞的时候,就三十秒,纪昀就被打趴下了,而后纪昀又找了周丞几次,周丞到也没有拒绝,可是谁想切磋的结果不但没有进步,反而输的越来越快。   白天也能理解,周丞那个天赋,要和他打,要不就是对方和他同等实力,要不就得不停的换套路,只用一个套路,当然是越打输的越快。他转头看了眼一边的未来反派,斟酌了下,把周丞的天赋说了出来。   听完在场的三个人全部变了脸色。   纪嘉裕最先开口,“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顾闫飞也迟疑,“确实有点夸张。”   只有纪昀捏紧了拳头,愤然道:“难怪他每一次都能猜到我下一招要出什么,原来是这个原因!”   “有对付的办法吗?”纪嘉裕问。   白天轻轻抿了抿唇角低下了头,小声道:“我不知道。”   可怜兮兮的模样,顾闫飞心脏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忙走到白天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没事,你告诉我们这个,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了。”   白天点点头。 第51章 渣受重生(ABO)   接下来的日子,顾闫飞还是会经常来找白天,虽然说白天口上说着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白天操作机甲的技术实实在在是让顾闫飞三人都非常惊艳的,三个人都起了让白天加入他们战队的心思,不过白天拒绝了。   他现在除了要上课训练之外,还得到方菱接受络腮胡胡的特训、去阿娅那边学习怎么管理星盗集团、帮助潜入学校目标是军部的星盗往上爬,只有他爬得越高,牵扯到的人越多,盗取到的军部资料越机密,和星盗相关的人罪责才最大。   他没兴趣去做恶人跑到林琳面前告诉她柯尔这个人有多渣滓,也没兴趣在周丞比赛时候做什么手脚,让他输掉联赛。   他要的是,坐实这两个人和星盗勾结,让他们再也无法进入军部。   转眼就过去了快两个月,歇业了快半年的星盗们终于准备‘开业’了,这一次他们盯上的是从极地星送到阿瑟星的能源石,拿着从三个卧底那里拿来的押运的路线和时间,星盗们把打劫时间定在了下个月中旬,也就是机甲联赛决赛的前后几天。   络腮胡带着白天象征性的参加了几次商讨会,作为傀儡船长的白天很安分的,按照络腮胡的吩咐,该到他说话的时候背络腮胡事先准备好的词,不该说话的时候就坐着不说话。气得阿娅连瞪了他好几次,白天全当没没看见,阿娅拿出了杀手锏,她站起身,“我们行动的时候,船长学校在举行机甲联赛,船长既然没有参赛,不如和我们一起行动。”   络腮胡的人总拿白天的能力,来呛他们说白天没有接任船长的资格。可是能力这种事,没有锻炼是不会凭空长出来的。   阿娅说完看向络腮胡,“你觉得如何?”   络腮胡笑了笑,食指和拇指刮了刮自己下巴的胡子,“可以,不过如果船长出什么事的……”   阿娅不等他把话说完,立刻接道:“我全权负责。”   高层商讨出了结果,下面的人就开始按照高层给出的指令,进行出发前的准备。   阿旺是星盗内部一个老人,不过因为他进魔鬼星盗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既不是上一任头的忠犬,也不是络腮胡的党羽,在魔鬼内待了几十年,资历虽然高,可就是个小头目。手底下管着七八号人,平时不愁吃不愁穿,更不用担心未来谁做船长,对于他而言已经够了。   因为下个月的活动,魔鬼星盗团前一阵子内招了不少新人,其中阿旺最喜欢的是一个叫做小段的青年,那小子不只个子大,力气也足,还没啥花花肠子,和别的新人一样,削尖了脑袋地往忠犬或者络腮胡的阵营里钻。   他进来没多久,阿旺就把他提成了自己的副手,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和他唠嗑。   他和他说他们的上一任船长,“船长是个好人,当年我被同行陷害,失业没什么事可做,就和他在酒吧里喝了一杯酒,他就拉我入伙,当时我当他在开玩笑呢,谁想我就这么成了星盗。”   说着他递给小段一杯水,“可是你不要学他,做什么好人,好人都是傻的,船长就是被自己傻死的,他傻也就算了,你知道新来的那个船长吧?”   小段点头,“好像是叫无脚?”   白天的身份只对高层几个人坦白了,下面的人知道的都只是他在方菱时候的代号。   阿旺听完就笑了,他说:“你小子真实诚,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啦?”   小段摸摸头,腼腆地笑了笑没接话。   阿旺接着说:“你跟着我,出息是不用想了,可是消息啊,在我们这,我敢认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的。”   好歹他也混了那么多年了,虽然高层进不去,但是高层里有不少他的熟人,给不了他什么权利上的帮助,消息上是一打听一个准。   阿旺平时也不什么多嘴的人,只是小段实在是实诚,有些事他一个人憋着又难受,于是就讲了出来,他说:“有些事我悄悄告诉你,你别乱讲,对船长不好。”   “船长啊,姓白的,就是那个经常在新闻里出现的姓白的大官的小儿子。”说着嘎巴了下嘴巴,“你说人怎么那么会投胎,投了个船长当亲爹也就算了,后来又捡了个大官便宜老爸,这老爸还不嫌弃他不是亲生的,当亲生的养。”   “老子要是他,才不回来当这劳什子船长,再大的权利也是一被人通缉的逃犯,跟着自个老爸混多好?现在呢?阿娅那小姑娘为了争权,要带他去参加这一次的任务。”   “什么?”小段神色稍微变了一下,不过好在两个人所在的地方比较偏暗,在阿旺发觉之前,他已经缓了过来,接着自己刚才的疑问,接着道:“我听别人说,阿娅平时不是挺护着他的吗?大家都说她是真的对船长好。”   “呸!”阿旺脸上露出些许嘲讽,“你才来,你不懂,你真以为,星盗是过家家玩角色扮演呢?能做到他们那个位置上的人,几个人手上是干净的,最大的区别就是阿娅是真心向着老船长,才不想让别人坐老船长的位置,至于真心?她要是但凡对白天有那么点感情,就不会去找白天,让人当个小少爷天真无邪长大多好,从她把人带回的那天,就已经在害他了!”   小段似懂非懂地点头。   阿旺说完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柔软的少年,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小段,从他个子和体格来看,这小子身手不会太差,略待迟疑地对他说:“不管怎么说,老船长也算赏了我口饭吃,你就看在我这几个月待你不错的份上,到时候,要是你看见有什么人想对小船长不利,能帮就尽力帮一把,将来小船长掌权了,也不会忘记你。”   小段再次点头,态度和语气都无比认真,“我一定会的。”   星盗们在准备的时候,白天也在准备,他先让海豹伪造好周丞、柯尔和星盗们的联络记录,然后调出了最近那三个星盗的的网络使用记录。他们的身份卡他是弄的,这个高科技的时代,只要是他们通过网络用到这个身份卡,他们联系了什么人,最近有什么动向,白天都一清二楚。同样也是因为这个,白天在方菱用的无脚的生物信息并不是他的,怕的就是另外两个穿越者用同样的手段监控自己。   最后,他除了和阿娅要了几样轻巧的武器外、还在机甲上备上了闪光弹、烟雾弹等等,以防有人趁乱对他不利。   等一切都准备好,也就到了出航的时候,白天第一次登上了那艘原剧情里白天和星盗们同归于尽的机舰。   还没享受几天船长的特级待遇,就到了任务的时间。   阿娅把一台D类机甲的开启匙递给他,“这一次任务非常简单,你就当是在学校进行搏击训练,只有打倒足够多的人才能拿到高分。”   白天点点头,转身就上了机甲。   当然了,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白天跟着大部队到了地方后,除了最开始象征性的挥了几下胳膊,等场面彻底乱了,就准备把机甲变型,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结束了再出来。可是没想到,阿娅就像事先料到他会变形逃跑一样,他才按下变型键,机甲整个地就三百六十度翻转悬空滚了出去,直接滚翻了对方几台机甲,成了目前战场上最显眼的存在。   大部分火力自然而然的朝着他的方向转了过来,机甲翻转的时候,坐在机甲内的白天也不好受,好在学校训练内容就有这些,他脑子还在清醒,看清了对方火力集中的方向后,立刻开启了防护罩,一连炸了三四个闪光弹,开足马力朝着星盗的方向全力往回溜。   等他终于回到安全的地方,机甲也伤的不轻,虽然还能用,但是已经不适合战斗了,除非星盗们想它真的变成一台废铜烂铁,于是他很快就回了机舰内。   “船长辛苦了,先回房间换一身衣服吧。”   白天刚从机甲内出来,就有一个人迎了过来,白天看了看他,这个人他不是很熟悉,但也不陌生,要是他没记错,这个人是那天在会议室一直反对他成为船长的人的一个属下。   他来接自己……   白天长了一个心眼,让海豹落后,和他保持大约五六米的距离,既能保持通讯,又可以预防从身后突然冒出什么人来偷袭他。   果然,白天的考虑没有错,在他跟着那个人走了一段距离后,海豹就发出了警报,在他身后出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   白天暗暗冷笑,手伸到包里,一边看四周哪个位置最适合偷袭,一边握住衣兜里揣着的闪光弹,一直走到了一个三岔路口,突然从分岔路口的两边涌出了两拨上,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人也跟了上来。   “给我杀了他!”   领路人话音还没落,砰的一声,两颗闪光弹在他们脚下炸开,四周顿时陷入一片纯粹的白,白天迅速掏出避光的眼镜,刚刚准备趁乱走人,一只结实的手就拉住了他的胳膊,“机舰内都是他们的人,跟我来。”   完全陌生的声音,白天下意识反应当然是拒绝,可是对方拉着他的力度太大,白天衡量了下,挣扎只会浪费自己逃命的时间,前有狼后有可能是虎,还是先避过狼再说,于是跟着那个人一路跑到了机舱下层。   “小段是你吗?”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我,旺伯。”拉着他的人应着,把他带到了那个人身边,机舱下层光线昏暗,白天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就被称为旺伯的人连着拉着他的男人一起塞进了一个巨大的方形容器里面,白才下去,除了衣服裤子被浸透意外,浓重的机油味道扑面而来,他就知道自己被塞到了机舱被存储能源油的能源箱里。   “忍一忍。”能源箱很大,在里面白天根本踩不到底,男人可能担心他不会水,在黑暗里牵引着他的手搭到自己肩膀上,“抱好我。”白天略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到底没有说什么,因为海豹告诉他,那些追着他的人跟过来了。   在这个地方待了大约五分钟……   “旺伯,你有没有看见有什么人下来。   阿旺,“啊?”了一声,“你们不是在劫资源,难道有人偷偷摸上了机舰?”   阿旺位置不高,辈分高,星盗们对他还算恭敬,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一个不小心就让一只小老鼠溜上来了,旺伯你不介意,让我们搜一下这里吧?”   阿旺摇头,“不介意,不介意,你们随意,随意……”   得到许可,对方就在下面搜查了起来,当然一点都不意外地打开了最有可能藏人的能源箱,白天潜在油下面,一边从海豹那里探听他们的动静,一边从接受着男人口里渡过来的空气,对……是口里。   在外面的人快要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按住白天的肩膀,把人带到了油下面,为了躲人,白天也没有任何异议,可是在他把自己按到油下之前,男人突然凑了过来,直接用嘴唇封住了他的嘴唇……   白天:“……”他很想告诉男人,没必要这么做,自己的肺活量完全不需要人给自己渡气,可是,两个人才潜下去,外面的人已经过来了,在能源箱内稍微有点异动,都会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反正两个人都是男的,说不上谁占了谁的便宜,白天忍了。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好一会儿,等外面的人都走了,阿旺敲了敲能源箱,男人和白天才浮出了油面。   白天立刻侧开头,男人没有反应过来,嘴唇从他脸侧滑过。   手还搂着对方脖颈的白天感受着脸上的触感,难得地有些尴尬,可是现在闪躲或者把人推开,都会显得他过于忸怩,白天怎么做都觉得不对,索性就什么都没做,只是开口说道,“我们上去吧。”   阿旺把两个人拉上去后,递出两条毛巾,让他们擦脸,白天道了一声:“谢谢。”把毛巾敷到脸上,鼻腔内终于呼到了些不是油的味道,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听旺伯道:“你眼睛怎么了?”   白天放下毛巾,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毛巾明明就在他跟前不远处,男人抓了几次却都没有抓到。白天这才想到,刚刚自己丢的那两个闪光弹。男人当时在场,可能受了些影响。   “我没事。”男人终于抓到了那块毛巾,往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一下,然后对阿旺说:“我去洗澡。”   白天想着,对方的眼睛是因为救自己才暂时变成这样,不好坐视不管,主动提出:“你现在看不清,我帮你洗吧。”   “谢谢,我可以的。”男人委婉的拒绝了。   海豹小声在旁吐槽,“亲都亲过了,还在乎这个?”   被白天一个眼神抛过去,它立刻闭上了嘴。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白天从阿旺那里了解到了阿旺身份,以及络腮胡手下的计划始末。   末了阿旺劝他,“孩子,你玩也玩够了,体验也体验爽了,还是快点回家,星盗不是什么好玩的职业。”   白天听着点头,“我会小心的。”   会小心,并不是离开。   阿旺听懂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算了,他们差不多该回来了,我让阿娅的人过来接你。”   白天嗯了一声。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阿娅的人就来了。她本意是想借这一次劫资源的任务,让底下的人对白天刮目相看,谁想白天不止跑了,还差点被络腮胡的人截杀,当她把狼狈不堪的白天领回去的时候,不止络腮胡的人,她自己的一些人,也对白天有了些微词。   没过几天,甚至在星盗中传出,与其让这么一只白斩鸡做船长,还不如让络腮胡当。   阿娅听到气的不行,又把白天训了一顿。   相对的,络腮胡听到这些言论后,眼睛都笑没了,更加觉得自己让白天做船长的决定没错,白天这小子就是个典型的包子,当个乖乖学生可能不错,真刀实枪地上战场就得软,这样的人,再放他做几年船长,自己都不用内战,人心就都倒向自己了。络腮胡越想越高兴,甚至连身边的白天   偷偷看了他好几眼都没注意到。   星盗这边虽然出了这样的事,不过劫资源还算顺利,白天很快就返回了学校,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学校的机甲联赛也结束了。他从顾闫飞那里知道,顾闫飞他们小队拿了冠军,不由得吃了一惊,“周丞居然输了?”   顾闫飞摇头,“周丞没有输,他就没有参加决赛。”   白天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不太对。   顾闫飞继续说:“他的队友说,周丞根本看不上这个比赛,更看不上我们,知道对手是我们后,直接就走了。”顾闫飞说着,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勉强挤出几分从容,“不过说的也对,就算没有周丞,他们依旧很强,我们差一点就输了。”   “周丞不是这样的人。”白天摇了摇头,以前的周丞如何,他可能不甚了解,但是,这个世界他好歹也和周丞打了那么多次比赛。对待敌人的时候,无论敌人多么弱小,周丞都以最利落的手段解决,没有怜悯也没有因为对方弱小就失去斗志,所以这样的话,要么是他的队友为了刺激顾闫飞等人说的,要么就是周丞在故意拉未来反派纪昀的仇恨值,促进他黑化。   白天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他看向顾闫飞,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周丞不是这样的人。”语气有些激动,给人一种极力在为周丞辩解的感觉,“以前我和周丞打比赛的时候……”白天举了几个周丞面对弱队也认真应对的例子,否认了顾闫飞从周丞队友那里听来的话,并很认真地道:   “周丞不会轻视任何一对手。”    第52章 渣受重生(ABO)   他说话的时候,顾闫飞一直看着他,白天这个人怎么说,平时总是温温和和,哪怕顾闫飞原来那么麻烦他,他最过分的表情不过是微微皱一下眉头,可以说这算得上顾闫飞第一次在白天脸上看见他这么激动的表情,却是为了周丞。   心口犹如被人用刀子在里面狠狠扎了几下,他想起了之前白天对他和周丞的关系的否认,再看看现在他维护周丞的样子,顾闫飞手又握紧了几分,直到掌心传来些许刺痛,到底是自己傻,还是白天傻,他白天对周丞是什么样的感情,难道他自己都没发现吗?   还有……   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没办法赶上周丞了?   “闫飞?”   白天解释完后发现顾闫飞看着他,目光毫无焦距,不知道是听入神了还是想其他的去了,只能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顾闫飞这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对白天笑笑,胡乱扯了个话题,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星盗得手了一次资源后,很快开始了第二、第三次劫物资活动,两次白天都被阿娅点名,要他跟着去。白天在星盗团虽然是船长,可是基本还做不了主,只能跟着去,不过这两次阿娅到没有让他下去实战,而是让他坐进了指挥室,让他学习络腮胡还有她是怎么指挥星盗战斗的。白天一边看,目光一边不时地往海豹那边瞟,自从有了上一次的事情后,白天索性让海豹连接上星盗的飞舰,飞舰走廊内有不少监控器,这些都会成为海豹的眼睛,一旦有谁对他不利,海豹就能第一个发现。可是这两次,没有对他不利的人,倒是阿旺和那位被称为小段的小哥一直徘徊在指挥室附近,一直到战斗结束。   有了前三次的顺利,星盗们的第四次劫物资行动也被列入了行程,这一次阿娅也没有放过白天,可是,没想到白天却在临走的前一天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连话都说不清楚,直接被白家人接走了,阿娅想把人强行带走都没有办法,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现在更重要的是劫物资任务。   在阿娅等人刚刚坐上机舰,本应该躺在床黌上休息的白天,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白父面前,这可把白父吓的不轻,连忙过去把人扶住,白天踉跄躲开,他说:“爸爸,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   距离阿娅等人离开布鲁星过去十五天。   “今天的物质队有点不太寻常。”   机舰内的阿旺看着不远处缓缓前行的物资队对小段说。   小段问:“怎么了?”   阿旺:“太松懈了。”   最近三个月来,魔鬼星盗已经三次得手,押运物资队的人不该这么淡定,几艘巡逻船的位置应该距离押运船再远一点,这样发现星盗后,押运物资的船也能逃掉几艘。   “他们这样,就像在等着我们包饺子包上去一样……”阿旺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立刻打开了终端里和自己熟识的几个高层那里要来了,他们现在的埋伏点位置,再看看不远处的物资队,此刻在他的眼里,那已经不是被包的饺子馅,而是一只隐藏在夜幕下的巨兽,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君入瓮。   阿旺眼睛微微眯起,露黌出了几分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表情,现在的几个能知道埋伏点位置的高层,都是自幼在魔鬼里长大,他对他们知根知底,不太可能是他们把这份埋伏点传出去,那么也就只剩下自己和小段看过这个埋伏点,小段……   阿旺还在努力为小段想理由否定自己内心的猜测,就见小段从腰上取出一把电枪,来不及说一句话,全身一阵战栗,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小段收好电枪,拿出终端,拨通了一个短号,冰冷的声音从他口黌中传出,“开始行动。”   ……   在布鲁星。   周父和林修上将又一次把白天请到了林修的办公室,第一句话就是,“这一次的星盗围黌捕行动基本完成。”   上次白天在病中和白父说的内容就是,他最近和星盗们在一起的事,他说,“我已经掌握了星盗下一步计划,快把它们交给周叔叔。”   白父也没想到自己当Omega养大的儿子会有这个胆量潜入魔鬼星盗团,可是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骗自己,立刻联络了周父,这件事关系到了魔鬼星盗,除了周父以外,林修上将也过来了。   两个人在周家见了烧得连路都走不稳的白天,白天抓黌住这个机会,除了说出星盗团的劫物资活动外,还隐约带出,星盗安插了三个人到学校和军部,但是至于是哪三个人他并不清楚。不过这个信息已经足够了,周父和林修立刻就从他的话里推出了在学校里出了内黌奸,有人利黌用权限,帮三个星盗伪黌造了身份!   立刻让人去查。   白天让海豹做身份卡的时候,做的并不完美,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拿着三个人伪黌造的身份,林修又让人查起了和他们联络的人,还有这身份卡的来历,海豹之前铺的线索此刻全部被翻了出来,情报一点点传到周家,周父脸色越来越难看,林修面色也不佳,而白天已经撑不下去,靠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白母守在他的身边,满眼通红,白天想问星盗团的话全部咽了回去,一直待到完全康复,才再次被叫到了林修和周父跟前。   “白天,这一次你立了首功。”   林修这话没有任何试探,他会这么对白天说,就已经是找黌人调黌查清楚了白天给的情报都是真的,至于周丞和柯尔和星盗勾结的事,林修和周父都没有联想到白天的身上。   白天面露兴黌奋,“星盗已经解决了?”   林修点头。   白天又问:“那抓了很多的人了?”魔鬼星盗团的实力还是有的的,白天不相信他们会被一网打尽,多少会跑掉一些,那些就是自己未来刷任务的工具。   果然林修点头又摇头,“有一部分被他们跑了,不过,丧家之犬不成气候。”   白天暗暗放下心,不过他又想起了两个人,再次对林修说:“将军,我在星盗团的时候,有两个人一直很照顾我,有一次络腮胡差点杀了我,还是他们救了我,可不可以让我见他们一面。”   “他们叫什么名字?”   “嗯……全名我都不知道,不过听其他人的称呼,一个是旺叔,一个是小段。”   听到这里林修和周父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黌出些许笑意,白天下意识皱了下眉头,他有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周父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那个旺叔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不过你要见小段的话,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了。”   白天茫然点头,心里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有了周父那番话,白天也不好离开了,就待在办公室,看着一个个人进来向周父还有林修回报星盗的情况,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一次星盗的围黌捕,他虽然有功,但是绝对算不上林修说的首功,从他们的对话里,白天可以知道,林修在星盗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了这一支星盗团,这一次的围剿,是林修计划之中,白天的情报和他插星盗内部的人带回来的情报是重复的,也就是说,白天真正起到的作用是挖出了星盗埋在军部这边的钉子。   白天想着自己提起小段和旺叔时候周父还有林修脸上那别有深意的笑容,难道小段是卧底?   白天正这么猜着,门再次被敲响,林修黌道:“进来。”   门打开,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周父脸上再次荡开了灿烂的笑意,他转过头看向白天,“小天,你不是要见小段吗?这不就来了。”   白天看着站在对面身姿挺拔的周丞,脑子里第一浮现的是强光中抓黌住自己的那双手,抓的那么紧,现在回想起来,手腕还残余着当时的感觉,白天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丞目光仅仅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很快就移到了林修和周父身上,严肃且认真地汇报完了这一次他的卧底任务。   等周丞说完了之后,林修也把白天的发现的三个星盗卧底告诉了周丞,林修说:“我们查到你和柯尔都曾和他们曾经联黌系过,不过当时你正在执行任务,情有可原,但是柯尔……”   说实在的林修一直知道柯尔在追求自己女儿,就算他身世不光彩,总归是很看好的,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柯尔和星盗勾结,柯尔的生父为了担心他牵连到自己,给林修下了命令,不用给他面子,该怎么处理就这么处理。这样一来,柯尔就算不会在监狱待多久,在他的档黌案上也会留下一抹黑点,以后都没办法再进入军政,等于说前途已经毁了一半,林修可以不在乎自己女婿的出身,不在乎他女婿的前途,但是,却无法容忍自己女儿和一个曾经和星盗勾结的人在一起。   果断地把女儿送走了,再不许两个人往来。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周丞和白天的智脑都发出了提示,柯尔任务失败。   彻底失去了军政的路子,失去了亲生父亲的庇佑,失去了未来“岳黌父”的信任,还有将来等着他的几年牢黌狱生涯,系统考量了他现在拥有的,再考量周丞现在拥有的,以及等等因素,确定他已经无法翻身,判定他任务失败,并作出判断,KO掉他的人是白天。   从办公室出来后,周丞和白天两个人都卸下了在长辈面前恭顺温良的伪装,并肩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运气不错。”白天首先开口。   周丞听完,一本正经解释:“并不是运气。”   他很清楚,依白天的行黌事风格,他一定会去找星盗。   不管他是为了得到星盗,还是为了破黌坏星盗,留一个心眼盯住星盗总归没有错。   但是,周丞手里资源有限,也没有合理和星盗接黌触的途径,所以他一直没办法确切掌握星盗的动向,这一次卧底的任务他相当看重,哪怕星盗卧底任务的最初人选一开始并不是他,他也积极申请,并经过重重考验终于得到了去卧底的资格。   周丞面无表情地解释完,转过头看向白天,客观评价,“平局。”   白天听完转过身倚到周丞的车上,抬眼看向他,“你一直都是这样吗?”说完他学着周丞板起脸,从白天上一个世界他认识他到现在,除去面对土著角色的人设需要,白天就没见周丞有过其他表情,比白天更像一个精密的仪器,在需要的时候,做出需要的表情,而属于他自己的大部分时间,整个人都处于待机状态……大概H的时候,才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些专注,还有那么一点属于活人的气息。   想到这里,白天突然转身朝身边的周丞狭促地笑了一下,周丞没明白他这个笑意什么意思,突然他的手腕被白天扯住,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车门被打开,他整个被白天扑进了车里,为了舒适起见,悬浮车的沙发都很软,后背和头这么摔下来虽然没什么感觉,白天还是懵了一会儿,等他缓过来,刚撑起上身,白天就摁住他的胸口,把他再次按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我们来做吧。”   说着不知道他从哪里抽黌了一条绳子,把他手拉过他的头顶,绳子在他手腕上缠了好几圈后绑在了车门上。   伸手探到他身下,开始扒他的裤子,即便是玩笑,开得也过火了。   被捆的人眼里终于出现了些许不悦,用几乎没什么温度的声音道,“放开。”   Alpha气息顿时在不算宽敞的车内弥漫开来,白天坐在他身上,竟然由心底生出些许恐惧,这个世界所谓的等级压黌制?   白天轻笑了声,很快就客服了生理上对周丞的恐惧,隔着一层布料,极其色黌情地在揉黌捏着他的臀部,“我好歹也是个Alpha,一直被你压,压回来一次也没什么吧?”   说着他低头嗅了嗅对方身上的味道,“你要是不愿意可以切出去,我没有黌意见。”   当他的手绕回前面,挑某个地方的时候,周丞眉头锁起,“白天!”声音里总算有了温度。   白天刚想调侃,只听“崩”一声,捆着周丞的绳子应声而断,然后身下的人猛地翻起,一阵天旋地转,白天被摁到了车座下面,周丞紧黌贴在他身上,某个被他撩黌拨得发硬的位置蹭在他大根黌部,他下意识想要起身,一抬腿再一次蹭到,那东西硬度又硬了几分,周丞再克制,看他的目光也变了。   白天因为少年时候一直用抑制剂,以至于到现在他身上虽然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但是和一般Alpha的味道不一样,那种味道咋一接黌触虽然让Alpha本能排斥,但是,深入其中又带了些挑,就像一杯刚烈的高度酒,入喉时候似火燎刀割,到了肚子里,化成腾腾热气蒸上脑门,引黌诱着你让你无法停下来。   换成其他世界周丞看也不看直接起身,可是在这个世界多分离出来的性别,嗅着白天身上的味道,他几乎醉在里面,无意识地和他唇黌舌好久才撑起身黌体。   身下的人抬眼看着他,嘴角上挑,眼睛往他某个地方那么淡淡一瞥,讥诮、不屑浑然天成。被他吻得通红的嘴唇微微地动了下,无声地讲道:“胆小黌鬼!”   周丞整双眼睛都快红了,到底还是爬了起来,Alpha既然是最优秀的男人,最起码,应该能控黌制住自己的兽黌欲。   在车外不远的地方,顾闫飞本来只是路过这边,在附近买了点东西,再回来开车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周丞从座位上把白天压到座位底下起来的那一幕,他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脚不受控黌制的走了过去,就从没关的车门内传出白天沙哑的呻,“周丞……” ×××× 浓烈的Alpha,暖昧的声音,顾闫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停车场。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白天躺在周丞身下喘息呻吟的画面,白天性格乖巧,承受的时候再疼,可能也不会叫出来,只会红着脸咬唇独自忍耐,然后周丞一路往里,一直碰到他某个位置,初尝那种滋味的白天是不是也被惊得打了个抖,然后在周丞的撞击下,小声喘自越来越忍不住,最后变成放荡的呻吟,可是这还不够,Omega的身体被开拓到极致的时候,周丞的性器会顶入比后庭更紧致的地方…… 顾闫飞想象着忍不住握住自己的某个地方,闭上眼,仿佛在进入白天的人是自己,想象着那里的紧致,快感立刻增加了不少,一波波传到脑子,顾闫飞兴奋地叫起了白天的名字,一直到黏稠的液体洒满双手,空虚慢慢取代愉感,顾闫飞看着手里的精液,眼眸慢慢变暗。 “周丞。”顾闫飞慢慢咬出这两个字,“我一定会打败你!”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然后,得到白天。 第53章 渣受重生(ABO)   白天回到学校的时候,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去上课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他的后背在被周丞掀翻到座位下的时候磕了一下,现在还残留着一些钝痛感,可是到最后周丞还是没做下去,把他抱起来放到后座上后,就跑去驾驶座上去自渎去了。   想着对方克制隐忍的声音,吻在自己嘴唇上和他给人完全相反的炙热温度,杨珤微微挑起嘴角,其实挺有意思的。   海豹看着自己的主人在床上发了半天的呆,突然就勾起了嘴角,心里不由得有些期待,每一次主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要有人倒霉了,不知道这一次的人是谁?   白天这边心情大好。   另外一边,被自己父亲送到另外一个星球的林琳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没有任何铺垫,开口就是一通饱含深情告白,林琳有点懵,不过也没太奇怪,她的条件追求她的人不少,只是不少人都自持身份,不屑于做出这么直接的事,她带着几分新奇,想准备等对方说完就发好人卡,终端另外一头的人突然哭了出来,而且哭得十分狼狈又十分揪心,林琳一时不知道该安慰还是怎么的,就听对方呢喃出一个模糊的名字,她甚至都听不清是什么,可是她可以确定,对方喊的人不是她。   换成平时林琳可能早就把通话给切了,可能是自己和柯尔也刚刚被父亲拆散,听着对方这么撕心裂肺地挽留,林琳心生出几分恻隐,竟然耐着性子听了下来,后面她也听出来了,男人似乎是喝醉了,很多话反反复复,还咬字不清,可是其中的感情是真挚的,一直到男人那边没有声音,终端内传出对方缓缓的呼吸声,林琳才慢慢挂了终端。   ……   白天回学校后,虽然另外一个穿越者已经被他KO掉了,现在只剩下周丞,为了保险起见,白天在学校内还是很小心。   确定四周已经没有后,海豹飘了过来,“主人我有事要说。”   它曾经和星盗船上的网络连接过,它复制了自己一部分在里面,星盗们逃走的时候,从里面拷贝走了一部分东西,也等于把海豹的一部分拷贝走了,只要他们还带着那部分东西,海豹都能找到他们的位置。   至于周丞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白天并不清楚。   不过这一次海豹汇报的内容确实让白天有些惊讶,它道:“星盗们接触到了一个有联邦网络高等权限的人。”   “高等权限?”白天问。   海豹漂浮在白天对面,继续说,“权限大约和林修还有周父差不多,通过他,星盗们有了新的身份。”   它根据对方的信息追踪回去,锁定了对方的身份,把它发到了白天的终端上,白天有点意外,这个人竟然是周丞未来的反派的靠山,那个在未来竞选中败选的党派的高层。   原剧情里星盗剿灭的时候,元气已经耗的差不多,根本没有残余人员逃跑的事。   所以剧情对现在的情况已经没了什么作用,他只能在星盗内部混迹那段时间里找线索,就他目前知道的,星盗还没有那个本事搭上反派的靠山,只能是有人引荐,那个人会是谁?   白天第一个想到的是周丞,不过很快就被他否认了。   白天任务是打入星盗内部,和星盗同归于尽,不过打入星盗内部有前置,必须他真正的身世被曝光,所以他很庆幸星盗没有被剿灭,留下的那么一小部分他完全可以控制,接着他只需要公开身份进入他们、和他们同归于尽,任务就算完成。   现在如果星盗和反派绑在在一起,必然增加了他的任务难度,这对于周丞而言是好事,但是,他还没有忘,周丞的任务是打倒反派。如果他把星盗送给反派,无疑是加强了反派的实力,周丞做事一向有计划,底线是自己的利益,绝不会这么胡来。   “你怎么看?”白天把问题丢给了海豹。   海豹早有准备,立刻把它调查的结果告诉了白天:“现在星盗的头是阿旺。”   听到这个名字后白天皱了下眉,这个人可以说是在星盗中唯一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上一次清缴任务中,他本来是想保住他,结果林修告诉他,阿旺已经死了……   海豹:“阿旺身份虽然不高,在星盗中人缘不错,他会活下来也不奇怪。”   原剧情里星盗被剿灭的时候,阿旺估计已经对星盗彻底死心,所以没他什么事。   现在,阿旺对魔鬼星盗显然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在乎,   相反的他可能会比阿娅和络腮胡对魔鬼星盗的感情还要深,周丞和白天坑了魔鬼一次,他一定是记恨上了他们,他会和反派政党勾搭上,估计是看到周丞跟的人是林修,而林修的对家就是反派政党,那旺伯是用什么和他们合作的?   白天迅速思索着对周丞对林修有害的一切信息,也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海豹头顶突然冒出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字,“任务完成”   白天眯起眼睛,他星盗遗腹子身世被人曝光了……   海豹脑袋上的任务提示还在挂着,白天的终端响了,是周丞打过来的,他问:“你在哪里?”   白天:“怎么了?”   周丞接着道:“你告诉我你的位置,周父要见你,我去接你。”   挂了终端后,没过多久周丞就来了,并带他去了一家军方的医院。   周父让人在门口等着,两个人一到就被请到了化验室,没过去多久,白天的DNA等信息就被录入了医院的终端内,医生坐在那忙活了一阵子,转头给了两个人和带他们来的那个人答复。   “白天不是前任星盗船长的孩子。”   那个人明显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迟疑道:“没弄错?”   医生点头,又当着他的面,把白天的信息和联邦内记录的星盗头子的信息匹配了一遍,从终端显示的来看,白天确实不是星盗的孩子。   “这……”   白天借着周丞的遮挡微微勾了下唇角,两年前白母就和周家坦白了,周父和白父不可能天真到以为,只要他们不说,就一辈子不会有人知道白天的身份。他们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鉴定不出来只是一点,还有当年白母生产的那家医院也做了工作,只要白父和周父还在现在的位置一天,白天就是如假包换的白家的孩子。   从医院出来后,白天和周丞回到了车上,白天打开终端,学校的、方菱的、还有一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发来的问候信息,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在问他身份的事。   早上白天才知道自己身世暴露的消息没多久,各大网站上头条就挂满了某领导和星盗勾结的消息,证据是替星盗养大了儿子,信息非常模糊,但是对于认识白天的人而言,一看就知道说的是他。   等白天挑了几个人回复了,把终端揣回口袋,周丞才慢慢开口问他:“这件事你准备怎么收场?”   白天闻言挑眉,“你想和我合作?”   两个人并排坐着,周丞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来,淡淡应道:“是。”   他比白天早一点知道到星盗和反派联手,既然两个人任务被绑在了一起,那么合作就是最好选择。   白天笑:“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需要假设。”周丞应着,直接把终端拿了出来,在白天面前摊开,“这是我整理的关于反派的情报。”   用行动告诉了他的答案,他自信白天一定会和他合作,并不是白天非和他合作不可,而是,凭借他对白天的了解。   白天是很骄傲,但是,白天的骄傲不是他自身能力带给他的优越感,而是他对自己的实力的自信,判断力和心态都是实力的一种。   白天绝不是拿着有近路不走,非要为了赌一口气绕远路的人。   他了解白天,白天自然也了解他。既然他提出合作,给的东西当然不会有假,白天看得十分认真。   从他整理的东西来看,周丞从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已经在做扳倒周父这个政敌的准备了,不过,他们进入这个世界的年纪太小,包括现在,很多事就算他们愿意去做,他们的父辈也不敢甚至不会信任让他们去做,想要利用现在的身份扳倒对方,还不如他今天起就去某个地方蹲总统,美人计上位来的容易。   白天手指又在终端上点了一下,转头看向周丞,“就这么一点?”   周丞摇了下头,把自己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他对自己坦诚,白天也表了态,一边听一边点头,“你放心去做,我不会干扰你。”   周丞回应他,“我一定会让你完成任务。”   周丞的计划时间跨度很大,两个人回去后,先按照周丞说的,以两个人的感情,稳住两家人的关系。   然后周丞一边继续他的训练和学习,以出色的能力再次赢得了林修的青眼,一边让智脑顺着反派集团的关系网延伸挖下去,这些集团内部总有不干净的东西,把它们挖到,再等时机串联在一起点爆,才会有效果,这也是他不急着把星盗和他们联络的事告诉林修的原因之一,力度不够,林修重视不重视是一点,就算重视这一点也做不了什么,还容易打草惊蛇。   周丞做这些事的时候,白天也没闲着,他把剧情里提到的或者隐含带到的所有能帮助到周丞的人都做了一个记录,从他能接触到的,慢慢给自己建立人脉,然后他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事,顾闫飞居然和林修的女儿林琳走到一起去了。   两个Omega……   性别当然不是问题,重点是剧情里这两人就算认识也只是朋友,难道是因为之前柯尔的影响?   白天不是很确定,自从他知道周丞是穿越者后,顾闫飞于他而言也就没什么用了,除了维持角色的朋友关系,他基本就没怎么去关注他。   发现他和林琳的关系后,白天才通过终端询问得知,原来是某天顾闫飞喝醉了,发通话的时候发错了人,发给了林琳,两个因此结识。很巧林琳对机甲很感兴趣,可是因为她是Omega,一直没机会接触,认识顾闫飞之后,她才知道Omega也可以操纵机甲,而且可以比Alpha更加出色,在顾闫飞的辅导下,林琳也慢慢接触上机甲,两个人就这么慢慢走到了一起。   顾闫飞说这些的时候,声音里满是浓浓的甜蜜,不过也有些许遗憾,他说,林修并不看好他们,只是,两个人保密工作做的还不错,没几个人知道,影响不大。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林修才一直没吭声。   白天听完后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就这么一直下去?”   顾闫飞果断地否认了,他说:“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我不输给任何一个Alpha。”   白天很欣赏他这种态度,也相信身带主角光环的顾闫飞,有这个想法,也一定能成功,提前给了他祝福,让他结婚的时候叫上自己。   顾闫飞那边低低地笑了两声,“我如果结婚,一定有你。”   这事在白天这里就这么揭了过去,他重心还是在那些星盗的新身份上,星盗们换了身份后,依旧在进行一些不法活动,不过因为有了更大的庇护,他们的联系更加隐蔽,而且他们已经发现自己被监听,不停的换ID,白天手上就算有海豹这个高于这个世界科技的智脑,也不可能把整个联邦的信息全部拦截,一条条来删选他们的消息。   所以白天清楚的是他们故意留给白天的大概动向,真假已经很难区分,白天和周丞更难有动作。   时间就这么一晃,六年过去。   周丞已经从学校出来了快五年,顺利进入了林修手下的那只装甲团,又出色的完成了好几次任务,对于这个年轻人,林修很欣赏。好几次都感叹自己那个女儿不会看人,之前是柯尔,现在又是一个Omega,而且这一次和上一次柯尔不一样,女儿不仅仅是动心,是真的很喜欢很在意对方。同样的顾闫飞也出息,一直尊重疼惜自己的闺女,林修不是老古董,做不出以你们都是Omega这样的理由让自己女儿伤心,只能一直装看不见,顺便帮两个孩子遮掩一下。   眼看两个人年纪越来越长,林修必须得为自己女儿的以后考虑,她可以继续和顾闫飞在一起,只是明面上必须嫁一个Alpha,这是他目前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至于这个Alpha是谁,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周丞。   周家和白家有婚约,这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事,可是位置稍微再高一点,和两家关系再近一点的就会清楚,白家的小子也是个Alpha,这个婚约就是个乌龙。不过婚约是假,周丞和白家那小子什么关系,林修可看的一清二楚,也许是他老了,实在不能理解,现在的小年轻都怎么了,白天是优秀,顾闫飞就不优秀吗?顾闫飞优秀,难道周丞又不优秀吗?   明明可以选到最好的Omega和Alpha,怎么一个跟一个的就非得挑着和自己性别一样的人?   害的他老人家只能做一次‘恶人’,当然这个恶人不用他亲自做,他给自己秘书了一点暗示,秘书就找到了周丞,请周丞喝了一顿下午茶,聊的内容就是,让他和林琳形婚。   秘书这边才和他聊完,晚上白天就到了周丞的住处。   周丞回来从他口里知道他的来意后,立刻就做了非常明确的解释,“我不会娶林琳。”   白天听完就眯起了眼,“你别回绝的那么快,搞得像是我在吃醋一样。”   周丞丝毫没接他调侃的意思,一本正经解释:“周家白家都以为我们在热恋,拆了这么多年拆不开,终于默认了你准儿媳妇的身份,两家联合,有些态度我必须摆出来。”   白天摆手,“你这个人太没意思了。”   周丞没否认,“今天你就住在这边,我去给你收拾客房。”   完全公事公办地态度,白天直打哈欠:“是是是,都听你的。”   蛋疼白天住到和周丞隔着一道墙的房间内,他刚刚洗好澡准备睡觉,终端响了起来,他看了下屏幕,是顾闫飞打过来的。   说起来这六年因为周丞大部分时间在部队,就算回来,两个也不一定见面,联系多在终端内。反倒是顾闫飞,有事没事都会来找白天,大到职位的选择,小到偶尔和林琳的争吵,明明是一副绝对依赖白天的姿态,又控制了一定度,让白天愿意和他分忧的同时又不会嫌他烦。两个人关系到近了不少。   接起终端,顾闫飞说的也是白天林修让人找周丞的事。不过这一件事,顾闫飞的反应和白天想的不一样,顾闫飞说:“我倒是觉得林伯父的法子可行,小琳嫁给周学长,你嫁给我。”   六年来的相处足够顾闫飞清楚白天真正的性别,不过他没把自己当成过弱势的那方,偶尔在这方面口头上占白天的便宜。   白天听话只听重点,没管那句到底谁嫁谁,只觉得顾闫飞这建议很烂:“你总是说要证明Omega强过Alpha,怎么对着喜欢的人,还把她往外推?”   终端那边的顾闫飞拿着终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对白天摇头,“这不一样。”说着他把终端摆到桌子上,然后坐下来才接着说:“就是因为喜欢,才会想给她最好的,至于她名义上是谁的妻子,其实并不重要。”   “你和周丞倒是挺像。”白天随口应付了一句。   顾闫飞正在喝水,被他这么一说,差点被水呛到,缓了一会儿才迟疑道:“学长也有这个想法?”   白天心想,我怎么知道?嘴上还是应着,“你们像的不是这里,周丞不会娶林琳。”   失望从顾闫飞眼里一闪而过,白天还没捕捉到,顾闫飞已经换了话题,他说:“你之前让我查的事已经有头绪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线剧情的作用,顾闫飞注定要帮助周丞打倒反派,所以即便他没有从军,而是从政之后,他的人脉和关系都是和反派未来靠山那圈人有关的。白天明里暗里调查过,没发现什么。加上顾闫飞和林琳的关系,从逻辑上来讲,顾闫飞不太可能会帮反派而不帮自己未来的岳父林修。   白天也渐渐放一些事让他去做。   比如一次的通过他的人脉,确定星盗的动向。   白天下意识挑眉,顾闫飞接着说:“你要调查的那支星盗,最近在极地星那一带有频繁活动。”   “极地星?”   “怎么了?”   白天摇头,周丞接下来会到那边去出一个秘密任务,既然是秘密知道的人应该不多,他没打算告诉顾闫飞,只是道:“那边穷成那样,星盗去那边能抢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知道吗?那边曾经出过一起案子,牵扯还挺大的。”    第54章 渣受重生(ABO)   白天听到这里来了兴趣,剧情里在这个时候周丞和顾闫飞还在被柯尔和反派联合打压得不要不要的,关于极地星更是提都没有提,其实要不是周丞有任务在那边,这颗星球在他眼里也仅仅是一颗星球罢了。   只是很可惜顾闫飞只把话说了一半,后面什么情况,他表示他也不了解。   白天只能在和他中断通话后,让海豹查了下极地星的资料,一人一智脑整理了一晚上,白天从一些细枝末节中发现,这个案子竟然和白家有关。白天越查越心惊,白父曾经在极地星任职过,不过是借调,总共不过一年,但是这桩案子就是发生在那一年内。   一桩惊动了联邦的振灾款贪污大案,一连往上,查处了不少人,白父当时和钱款有过接触,也被列入了嫌疑人,只是后面证据不足,还有白家的背景在那里,不了了之了。就白天让海豹查的来看,这么多年来白家不曾一次在极地星活动过,从这些零零散散的信息来看,像是在抹去和当年案子相关的全部东西。   “这么多年了,他们怎么突然来翻这个案子?”海豹不禁问。   白天没有回答它,他再次拿出剧情,看着微微皱起眉头,原剧情里主要是周丞和顾闫飞的感情,关于他们父辈的事有也只是草草带过,比如白天身份暴露后、白家倾尽全部人脉想帮白天,曾经和白家周家却漠视旁观,原因也归咎于白天突然曝光自己Alpha的性别,让周家颜面尽失。   可是就算这个理由成立,白家不止和周家交好,为什么林派的最后没有一个世家出手,仅仅是因为明哲保身?   不,从他身份曝光后周家还有几个他不知道的势力出手帮忙可以看出来,如果他们愿意,这并不算什么大事。   那么……   原剧情里的白家和现在的白家有什么不同呢?   “白家和周家的关系没有现在好?”海豹迟疑道。   “关系更好了……”白天重复着它的话,在终端上写上,林派,还有反派的集团的简称李派,白家和周家目前都属于林派,那原剧情里?   手指在林派、李派中来回打转的时候,白天猛地眯起眼睛,他明白了。   如果原剧情里白家没有站队,白家势力虽不及周家,但是也不可小觑,他中立就等于是谁都不帮,随时可能成为敌人,所以在原剧情里白家出事的时候,已经站了队的世家都选择了旁观。   现在的白家,可能因为白天的干预,跟着周家站了林派,可是剧情就像一定要让白家在这个时候栽跟头,白天身份的事几年前草草而过,现在为了削减林派的势力,反派把目光又放到了这桩案子上。   白天把目前把爪子伸到极地星的人列出来,星盗、周丞、白家……   如果星盗代表反派,周丞是林修或者说周家,白家……   反派是为了削减白家的势力,白家是为了抹去证据,那么李派和周家去是为了帮白家吗?   心里产生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想法,白家出了这样的事对于林派而言明显是不利的,他们会不会考虑趁白家还没完全渗入林派之前,宁愿不要白家的势力也不能被‘脏’到,利用这件事直接扳倒白家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立刻被白天摁了回去,与其在这里瞎想,不如等他回去问白母白父,包括当年那件事,只有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才有解决的办法。   一晚上没睡,白天气色和心情都不是很好,和周丞吃了一顿早餐后就离开了周丞的住处。   在回自己住处的路上,他换了个连周丞都不知道ID号,在终端里先和白母约了一个谈话的地点见了一面,开始时候白母显然也没打算告诉他,先言辞闪躲地敷衍了一番,让他不要听别人胡说,他爸爸行得正坐得端,那件事当年就已经澄清了。   一直到后面白天提出各种疑点,遮掩不下去才无奈道:“这件事要是你爸爸都解决不了,你参和进来又有什么用?”   然后直接强行换了话题。   白母越这样,白天越觉得当年的事有问题,又单独约见了白父,白父比白母还干脆,一句“这些事不用你操心。”直接把人撵了回去。   海豹趴在他腿上,仰头看着一脸阴郁的白天,轻声安抚道:“主人,你先别急,有一点白母说的对,这件事如果白父都解决不了,白天这个角色参合进去确实没多少意义。”   白天摇头,“我没想参合。”   这件事是他们父辈之间的争斗,白天这个身份,稍有行动都会成为白父的把柄,白天还没有傻到这种程度。   “我只是想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我做不了什么,你可以做啊。”   如果白父真的参与了当年的贪污案,白父必然需要抹去证据,那些存储在各个终端内的证据,海豹都可以抹去。还有要是有遗漏的人证什么的,只要给海豹一个线索,利用这个时代的科技,它比任何一个组织都要快。   当然,白父当年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二十多年了,该抹掉的也该抹掉了,要查普通手段也查不到什么,白天担心的是周丞。   “周丞?”海豹惊讶。   白天:“他的身边的智脑可不是摆设。”   如果周家和林派串通一气真的要对付白父,周丞又会怎么选择?   不是他不相信周丞,而是他的性格做不到等着周丞选择。   他抱歉地看向海豹,揉了揉它的脑袋,“接下来你的任务量会很多了,我需要近三十年来和带白父关键词的全部信息。”   海豹点点头,其实它很开心主人有用到它的时候,用脸蹭蹭了白天的掌心,“我会尽力。”   这一次海豹工作量很大,它暂时关闭了交互功能,也变回了最初的灰色光雾形态,飘在白天的左上侧,一飘就是一整天,一直到晚上都没冒头。   白天有点着急,可是也没有办法,这件事相对周丞而言他太晚知道了,海豹能查到的,周丞都能查到,他现在唯一只希望,白父当年是真的干干净净没做什么,不然,这件事在他身上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虽然他相信白父已经做了很久的防爆工作,但是随着他官职越高,这件事被爆出来后,影响也就越大。   又等了一个晚上,白天熬了近两天,后面身体撑不住,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他起来的时候海豹还在工作,他的终端上五六个未接来电,他打开一看全部都是顾闫飞打过来的,还有两条信息,都是同样的内容,“急!看见速回!”   白天还是很困,不过顾闫飞这么说了,他就回拨了回去。   “什么事?”   “你脸色似乎不是很好?”顾闫飞透过终端,看着对面的白天,他面容憔悴,尤其眼下淡淡淤青,怎么看都像没想休息好。   白天摇摇头,“最近有一点失眠,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顾闫飞虽然还有些担心,不过也没再纠结,传了一份东西给白天,“前一阵子和你说起极地星,看你很感兴趣的样子,就回去查了一下,发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白天打开顾闫飞传过来的文件,就是他之前查到的二十多年前,白父涉嫌贪污案的事。   他看着文件的时候,顾闫飞慢慢道:“不知道周学长有没有和你说,他这一次会去极地星执行任务,我想八成和这个案子有关。”   周丞和他说过他要去极地星执行任务,不过他说的倒不是去查案子,因为周丞还是个军人,军人去查案子科学吗?不过极地星那边很穷,经常会有一些反联邦的人出现,他们这一次突袭是为了抓捕。   白天没有反驳顾闫飞说的,而是佯装不清楚的样子摇了摇头,“他没和我说过。”   顾闫飞有些生气,“为什么不和你说,难道周家真的要对付白家?”   白天没开口,只是看着顾闫飞,发现全程顾闫飞都在生气,一直抱怨周丞怎么能这样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对他说:“周丞不会这么做的,我相信他。”   然后顾闫飞更加生气了。   白天安抚了他几句,两个人对话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顾闫飞以要陪林琳出去为理由挂断了终端。   又过了一天,海豹还是没有恢复,顾闫飞倒是找上了门来还带着林琳。   “之前说你精神不是很好,小琳就闹着过来,只好把她带过来了。”   “哪里,我明明说了自己来,闫飞吃醋,非要跟着我来。”林琳说着朝白天笑笑,“白学长是我从高中起就一直崇拜的人,可惜晚了,被周学长抢了先,不然……”她俏皮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顾闫飞,“我才不会跟他。”   说完白天和顾闫飞都笑了。   正好今天放假,白天也没事,就招待起了两个人,可是林琳比他想的还不安分,中间去看了几次他的厨房,跑过来撒娇说没有她喜欢的菜,言外之意,要白天陪她出去。白天倒是没什么,转头看了看顾闫飞,发现对方只含笑看着他们后,起身换了衣服,带林琳出了门。   林琳想吃的东西距离白天住的地方很远,乘悬浮车来回都要三个小时,可是林大小姐态度坚决,白天不好拂了她的意,设好了导航载着她绕了大半个城,买到了她点名要的东西后又绕了回来的时候。   顾闫飞已经用家里有的食材烧了一桌子的菜,林琳看了眼果断摇头,又缠着白天用他买的食材做了几道她喜欢的菜,这才满意上桌。   白天看了眼坐在他旁边扒几口饭就对他笑笑的林琳,转头看向顾闫飞,“看着她就想到高中时候的你。”   “啊?”顾闫飞愣了一下,然后很快露出了笑容,“那个时候不太懂事,总是麻烦小天。”   “什么?什么?闫飞也有不懂事的时候?”林琳突然插话,在她眼里,顾闫飞大部分时候又温柔又温和,做事严谨,连她老爸都挑不出错,这么厉害的人也有麻烦别人的时候吗?   “有的啊。”顾闫飞并没有隐瞒,微笑着把高中他怎么磨白天,怎么让白天帮特写作业,怎么逃训练课,还有让白天替他打比赛,还有陪他练习,给他补课,一桩桩全部说了出来。   白天在旁听着,很多事他当时是为了维持人设,不得不帮,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麻烦,简直就像是给人当了免费保姆一样。可是,顾闫飞这么一说,不知道是不是他口才太好,竟然有了几分温馨的味道。   顾闫飞说完,林琳已经窝到了他的身边,顾闫飞顺势把手揽到她肩膀上,修长的手指卷着她垂到肩膀上柔软的长发,转头看向白天,眼睛微微弯起,眼底的温柔,软得能淌出水来。   迎着这样的目光,白天拿着筷子的手不由得顿了一下,刚才还色香味俱全的菜顿时变了味道。   晚上林琳和顾闫飞待的有点晚,白天不好撵人回去,只好起身去给两个人收拾客房。   等他收拾好,回到自己房间,海豹终于醒了过来,它睁开眼睛看见白天第一句话就是,“周丞已经查到了当年的事。”   白天连忙把门关上,他倒是不意外周丞已经查到了当年的事,只是好奇海豹是怎么知道的周丞查到了。   海豹先变回海豹的样子,把它查到的事传到了白天的终端上,然后才道:“关键词太多了,而且很多都需要权限。”它虽然作假了几个权限,但是有些的权限还是打不开,还得现想办法,总之各种麻烦,不过到底还是整理完了,“只是,我在整理的时候发现了,另外一个智脑预览过的痕迹。”   这个世界的科技扫不到它们这些智脑的痕迹,但是它们是同等级的智脑,多少会露一点马脚,这就是金手指一样的后果。   白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低头预览起了海豹刚刚发过来的东西。   当年极地星的贪污案白父确实没贪,他的家族背景在这里,也不至于为了那几个钱把自己弄臭。但是,他确确实实是涉及了,他包庇了一个真正犯了事人。   海豹在他看着的时候说:“那个人也不算纯粹的贪,他家里条件也不好,自己母亲做手术需要钱,他才从被人挪用的钱里又拿了一部分出来,白父和他关系非常的好,知道这件事后本来想自己添钱把窟窿堵上,上面就彻查了这次贪污,白父不忍心他因为这点事失去职务,甚至坐牢,于是利用自己的关系把这件事瞒了下来。”   当年白父也是年轻,觉得这件事算不了什么,一直到他越爬越高,才明白身为政客,即便没有污点也有人不断往他身上泼污水,更别说这么一个实实在在的污迹,一旦有人真的要针对他,这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他一直在想办法淡化这块污迹,从青年忐忑到中年,眼看再过个十多年儿子就能撑起白家,没想到再一次被人翻了出来。   不过洗了二十多年,海豹它们能找到无非是从各种当年一些人在网上的聊天内容、网传的谣言、当时的新闻、种种种一系列里面对比筛选整理出来的,而且只能整理大概的事件,根本不能当做证据。   真要说什么证据,海豹又发了一个名字给白天,“这个人就是当年白父包庇的人。”   说着它慢慢垂下眼,这几天能源消耗过量,它疲惫得厉害,传完最后一点关于这个人的资料后,又恢复成了一团灰色的光雾,进入了休眠。   而白天看了看它确定它只是休眠了后,对着终端低声念出了终端上的名字:“纪萧?”   与此同时,睡在白天隔壁客房的顾闫飞盯着自己的终端,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林琳今天来白天这是他怂恿的,让林琳把白天带出去也是他授意的,他告诉林琳的是,“周丞去出任务了,白天一个人待着怪可怜的,你把他带出去,我给他做一顿饭,让他开心开心。”   林琳不傻,但是也不会想自己男朋友会对别人的男人抱着那种心思,高高兴兴把白天带出去了。   在两个人出去这段时间,顾闫飞到白天的房间内装了几个摄像头,他的计划已经开始,本想是在事成之前给自己一点福利,没想到看到了一些意外的东西。   jixiao   他看着白天的唇形,这似乎是个人的名字,纪萧?   联系到最近白天家的事,他立刻给纪昀也就是这个纪萧的表侄打了个电话,纪家是李派,不过这个纪萧是个近十年才起来的一个‘新人’,同姓了个纪,又有本事攀了个关系,纪昀叫他一声叔。白家的事会和这个人有关?   顾闫飞不确定,不过查查也无妨。   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白天把纪萧的动向确定下来,纪萧这个人不能留,不管他会不会把白父当年的事供出来,他的存在就是一个炸弹,稍微利用好一点就能把白父炸个尸骨无存,他不明白白父为什么要把这个人留下来,只是现在也不用管为什么了,他刚刚让海豹换ID联系一些在方菱认识的人,白母的通话就连接了进来,看了看他所在的地方后问道:“小天你在你的公寓那里吗?”   白天点头。   白母又道:“家里出事了……”   ……   “怎么了学长?”   林琳才从房间出来就看见白天慌慌张张准备出门,听见她的声音顾闫飞也从厨房走了出来,“要出门?”   白天点头,“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我必须现在过去。”   白母的电话里说,白父一早就被上面来人带走了,当年贪污案的事,白母本来是想让白天先待在公寓,现在只是审查期,说不定其实也没发现什么,况且还有周丞的父亲在。   可是白天就是听到周丞两个字才急忙忙往回赶。   他实在不确定,这一次周丞在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他准备在路上再联系周丞。   “我送你过去。”顾闫飞说着把围裙解给了林琳,从厨房内提出一罐牛奶,换上鞋子就和白天上了车。   在路上白天把白父的事告诉的顾闫飞,顾闫飞安慰他:“不会有事的,再说,就算周丞不作为,不是还有我吗?”   白天揉了揉额心点点头。   顾闫飞把带出来的牛奶拧开盖子后递给他,“先喝了垫一下。”   “谢谢”白天应着接过牛奶,低头喝了两口后,把瓶子递回给顾闫飞,拿出终端刚刚准备给周丞发通话,视线突然模糊起来,他开始以为是自己这几天一直没怎么好好休息,揉了揉眼睛,可是接下来不仅仅是眼睛,头也跟着变得沉重起来,拿着的手突然脱力,终端掉到了座位下面,这个时候他才想到了顾闫飞递来的那杯牛奶,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在昏过去的最后一瞬间,他听见顾闫飞在他耳边对他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第55章 渣受重生(ABO)   周丞知道白父出事的时候人还在极地星。他虽然瞒了白父的事,但是他没骗白天,他来极地星确实是因为临时任务,只是他没想到,那些人会那么快发现纪萧就是当年白父包庇的那个人。   匆匆从极地星赶回来,他先去找了白天,结果白天的住处根本就没人,连白天的车都没在。   他又去了白家,白母告诉他,白家现在暂时顾不上白天,她让他暂时出去了,过了这一阵子再回来。   “然后白天就走了?”   在周丞回去的路上他的智脑拿着白天落在他住处的终端翻了半天道,“连终端都不带,这不像白天的风格啊!”   周丞也觉得情况不对,准备去交通部门一趟,纪昀的通话就接了过来,周丞看着终端上的名字,微微皱起眉头。   和剧情里一样,纪昀从遇到周丞开始,纪昀就和他不对付,专门针对了他近一个学期,不过后面两个人差距越拉越大,纪昀可能也觉得没了意思,反而不怎么针对他了。周丞并不担心纪昀这个准反派不和他作对了任务就会失败,因为纪昀不是穿越者,为了剧情的进行,没了纪昀还会有其他人取代他这个反派的位置,甚至可能是剧情里没有提到的人。   所以周丞没有刻意去找谁会是将来的反派,而是巩固自己的位置,这样无论将来要对付谁,都有足够的能力。   纪昀突然联系他,他第一想的就是因为纪萧。纪萧是纪昀的表叔,李派内兴起的新人,可能李派的人也没想到,挖白父的黑历史,竟然挖到了自家墙角下。   接起对方的通话后,和周丞想的一样,纪昀找他是因为纪萧。   他说:“方便出来见一个面吗?我叔有些事想让我告诉你。”   到了见面的地点,纪昀确定他没带其他人后,直接说明了来意,“你会帮白家吧?”   周丞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没有否认也没承认,只是这么看着他。   纪昀又说:“我知道我没立场说这话,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白天帮过我,这一次我希望能帮到他。”   说着他把一份纸质的资料递给了周丞,周丞没有接,纪昀继续道:“这是白家遗漏的证据,不过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在魔鬼那里。”   周丞看向他的目光在这个时候才有了焦距,他对纪昀说:“我看起来很好骗?”   魔鬼是那支星盗的名称,六年前魔鬼已经和李派合作,如果魔鬼真拿了证据,现在也已经落到了李派手上,白父也已经被定罪了。   纪昀叹气,“坦白说吧,我确实不只为了白天来的。”   他用最简单的话,概况了纪萧和纪家现在的情况,纪萧虽然不真正属于纪家,但是两家有很深的利益联系,唇亡齿寒,纪萧要是倒了接下来谁能保证纪家不会被牵连?   他告诉周丞证据的下落,是周丞和白天更熟一些,他希望周丞可以让白天想办法回一趟星盗那边,把证据拿回来,没了这个证据,当年那件事纪萧和白父咬死不说,李派和林派也再拿不出其他证据。   他说:“你们都高估了魔鬼和李派的关系,其实两者也只是利益关系,魔鬼会拿到这一部分证据纯属意外,如果没有人提醒,可能到他们死都不知道这个东西关系到白纪两家。”   当然这是可能,谁都无法预料可能之外的事,最可靠的办法还是把证据拿回来毁掉。   这一点周丞和纪昀都清楚,只是这样的事,为什么是纪昀来找周丞谈,而不是纪家去找周父谈?   周丞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纪昀回答的也很直接,他说:“你相信周伯伯不会借这个机会除掉白家吗?”   周丞没接话。   纪昀继续说:“现在除了当事的白家和纪家,李派和林派内任何一个人都不值得信任,不过你例外。”   ……   “……我没想到,他竟然把你说服了,你真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周父?”   周丞的智脑从周丞见了纪昀后就开始抱怨,“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虽然纪昀说的有道有理,可是其中疑点也很多,比如纪昀说他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纪家在星盗内部安插了眼线,既然安插了眼线,为什么不让眼线去取证据,非要拉白天下水?”   “对,还有白天。说起来,纪昀和白天的关系要比和你的关系好的多,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白天?”   智脑和他分析了半天,转头一看周丞正低头拿着终端不知道在做什么,一副完全没把它的话放心上的样子,智脑有些不太舒服,飘过去,“严……”第二个延字还没喊出口,周丞用食指抵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智脑不解不过还是闭上了嘴,低头看着周丞,看他想做什么,果然没过多久从周丞的终端里传出一段纪昀的声音,似乎在和谁通话。   “事情办好了。”   “你不用担心,我说的九成都是真的,这件事真的牵连到了纪家,他去查也是这样。”   “嗯嗯嗯,我明白我会小心。”   “你真的把白天……”   “好好好我不说。”   ……   这一句之后,纪昀就换了话题,扯到了旅游地点的讨论上,咋听起来就像是他们三个准备出行旅游一样。   可是智脑清楚,以白天的性格,白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事事指着周家所为,他不可能不联系周丞,还把终端落在了家里。最大的可能就是,它看向周丞说出了自己的猜想,“白天出事了。”   周丞沉默点头。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趁纪昀不注意挂在纪昀身上的窃听器三个小时后就会自动脱落自毁,他本来是想听一下纪昀到底打什么主意,没想到白天的失踪竟然和他们有关,再仔细一想,和纪昀交好的顾闫飞对白天还抱着那种心思,犹豫了一下,他到底没有直接去了顾家。   他很清楚顾闫飞敢抓人,就做好了让人找不到白天的准备,现在去找他,除了让人看笑话外没有任何意义。   “那怎么办?”   “按他们说的办。”   “什么?”智脑不解。   周丞道:“虽然我还不确定为什么他们要我以白天的身份潜入魔鬼,不过既然他们说了,就有他们的目的,正好白天的任务就是潜入魔鬼,和魔鬼同归于尽,如果我以白天的名义做了这件事,让大部分人都知道是白天潜入了星盗,白天的任务也算完成。”   这会儿智脑明白了,穿越者可以自由选择离开所在的世界,不过那样的话会扣除大量积分甚至还会伴随惩罚,但是以白天的等级,如果完成了三个以上任务以及KO掉另外的穿越者,这个世界就判定为挑战成功,自然就不会被扣除积分。   到时候无论白天在哪里,都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智脑看向他,“有这个必要吗?”   白天的任务是潜入星盗,和星盗同归于尽……   你又有多少把握活着回来?   “你和他只是合作关系!”   周丞看着它,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他是一个对什么事都很认真的人,也很少会给别人承诺,但是,一旦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他答应了白天,“一定会让他完成任务。”   “主人!主人!主人!”   “头疼……”躺在床上的人低喃了一声,趴在他身边的海豹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又喊了几声。   这时候白天才慢慢睁开了眼。   “主人?”海豹又喊了一声。   白天眨了眨眼睛,他能感觉到海豹就在他脸侧,可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他问海豹:“你醒过来多长时间了?”   要是他没记错,他被顾闫飞绑走的时候,海豹还在待机中。   海豹回答他:“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顾闫飞每天都会来给白天推一针营养剂,维持他身体所需的营养,然后又给他注射一些镇定剂,让他继续保持昏睡,不过营养剂和镇定剂都有一个度,昨天顾闫飞就把针停了,不然任海豹喊破嗓子,白天也醒不过来的。   海豹说:“他收走了全部联络器,没有介质我没办法把消息传出去。”   白天听着海豹的声音,下意识伸出手,某段不好的经历,他不是很喜欢这样黑暗又安静的环境,就算是扮演的角色眼盲,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会找个热闹的地方待着,可是镇定剂的效果还没过,他手没什么力气,才抬起来就垂了下去,海豹看出他的意图连忙把脑袋钻到了手掌下面,亲昵地蹭了蹭。   “主人,我在这里。”   白天轻轻地嗯了一声,刚想说什么,房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了,海豹连忙撤掉了自己的实体,白天的手瞬间穿过了它的身体落到床上,看起来像刚刚醒过来,想抬手又没抬起来,顾闫飞微微弯起眼角,走到他身边,亲昵地拉起他那只垂下去的手,放在手心熟练地轻轻磨蹭,“想吃点什么?”   白天眉头拧的更紧,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对于对方这样亲昵的行为,由衷地感到不悦,下意识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不过顾闫飞拽得很紧,白天身体还没恢复,试了几次也没能挣脱,倒是惹笑了顾闫飞。   “你总是这样,以前脚还没恢复的时候也是。”顾闫飞说的是他之前腿还未做手术时候,在学校练习走路的时候,在顾闫飞看来,明明站不起来,白天还是要一次又一次重复,现在也是一样,他已经是自己网上的猎物,怎么可能还让他逃脱?   顾闫飞笑着伸手从白天腋下探过,把人扶了坐起来,又往他身后垫了个柔软的枕头,才又坐回他身边,问他:“小天你不饿吗?”   白天点了点头,顾闫飞已经给他断了一天的营养针,怎么可能不饿,况且他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顾闫飞为什么要把他抓起来?还有他昏迷前顾闫飞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必要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顾闫飞看他点头似乎很开心,起身离开了一会儿,就端来了一杯带了些许温度的果奶,还有一碗甜粥。   “我喂你?”   白天没有拒绝,在听到勺子碰到碗的声音后,稍稍集中起注意力,可是递过来的并不是盛着粥的勺子,在感受到触碰到嘴边的温热后白天立刻侧开了头,温热顿时贴到了他的脸侧,与此同时不悦已经写满了他的脸,他没想到顾闫飞对他竟然抱着这种心思。   温热并没有撤去,顾闫飞在他耳侧低低地笑了笑,然后起身把碗放到一边,又走了回来,白天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知道他就站在自己跟前,从窸窣的衣服摩擦声来看,似乎在脱衣服?   这个认知才冒出来,白天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不是怕顾闫飞对他做什么,这不是他的身体,就算他现在身体动弹不得,只要他不愿意,就可以让海豹开启高H屏蔽,他的意识会和身体隔离,无论顾闫飞对这具身体做什么,他都感觉不到。   他的不满,是对顾闫飞的背叛还有自己无能的愤怒,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眼前的一片漆黑,绝对的安静下积分流逝后产生的疼痛错觉慢慢在皮肤上觉醒,还有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预知,让他心情越发的糟糕,顾闫飞动作再温柔,手指的温度再适宜,白天在被他触到后除了疼痛外没有任何感觉,再听着耳边一句又一句的“喜欢”,白天满眼的嘲讽,侧头躲开顾闫飞的亲吻的时候,看了眼刚刚海豹在的方向,对海豹说:“开启高H屏蔽。”   “任务完成!任务完成!”   他的意识体刚刚被传到异空间,海豹兴奋地钻了进来,“主人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它挥着前肢把他后面两个人任务完成的进度告诉了他,可是白天神色却不是很好,尤其听到‘白天和星盗同归于尽任务完成’的时候白天脸色一沉,拉着海豹又回到了白天的身上,这个时候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而顾闫飞也早就停止了对白天的所为。   “主人?”   海豹轻轻喊了一声,还没等白天回应,它自己叫了起来,它身体某一个地方像是被火燎到一样,猛地烫了一下,它连忙伸出前肢把那炙热的东西抽了出来,意外地发现竟然是一张字条,白天这个时候也抬起了头,在海豹念出字条上的名字的时候,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海豹知道这个东西,这个是魂墨,是商城的道具,除了代价不小外,还要取一点自己的魂魄,白天让周丞在上面写了他的名字,有了这个东西,白天就能根据他的气息穿越到他所在的世界。   只是,主人什么时候把它放到自己身上了?   它正疑惑着,字条终于承受不住上面墨汁的灼热,燃了起来,这是主人的东西,海豹连忙用爪子去扑,可是字条太小了,火太烈,它抓上去热度还没传到爪心,除去染了一爪子的墨色,其余全部化成灰簌簌落下。   魂墨里掺了人的魂,人还在魂就一直会在,可是如果那个人遇到些什么,魂也会有同样感受,它燃了起来……   几乎同时顾闫飞兴奋的声音传来,“真的,你没看错?”   另一个人轻轻嗯了一声,“那艘星盗船在五分钟前炸毁了。”   “主人……”海豹慌了,连忙看向床上的人,只见他坐在那里,身上的衣服因为刚才某人的行径,被扯落大半,可是它的主人根本没管,皱着眉头目光追着灰烬落下的方向,眼里既没有忧伤也没有愤怒,就像他刚刚从那个地方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每一处是好的,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血淋淋的坐在那,海豹跟在他的身后却没敢上前,因为他比野兽更可怕。   他自大狂妄,不愿意被系统摆布,不止不接受任何任务,还恶意伤害其他穿越者,曾经好几次试图毁了它。   劣迹斑斑,罄竹难书,海豹怕他。   “主人?”   海豹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这一次床上的人微微耸动下肩膀,看到这一幕,海豹觉得它全身上下都要纠到了一切,刚想过去,顾闫飞走了过来,笑着拉起他手:“小天你听到了吗?周丞死了,他没有了!你自由了!”   白天慢慢抬头看向他,没有回答。   顾闫飞笑容更加灿烂,把他揽到他的怀里,得意地把他如何骗周丞,让他以他的身份上了星盗船,最后又通过纪家把星盗有可以指控白父的证据告诉了林修,白家太有用,林修还是想保住白父,至于星盗上的‘白天’,凡事都有牺牲,白父还有一个亲生的孩子,而‘白天’要不是白家,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林修毫无愧疚地攻击了星盗,现在的情报,整个星盗船无一幸免。   ‘白天’已经死了,周丞也没有了,他的计划无比顺利!   “你从小以Omega的身份长大,一定不喜欢Alpha,没关系,我联系博医生,下个月就可以带你去做手术。”   “等你好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Omega,让你有很多我的孩子,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   “那个时候,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一个人的白天。   顾闫飞想着低低笑了起来。   而他怀里的人注视着他身后某个方向,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表情。    第56章 渣受重生(ABO)<十六> 那天之后白天就变了,至少在纪嘉裕眼里是变了。 原来的白天即便是Alpha也是柔软的,他性子也很温和,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安静的听着,不时点点头,露出些许腼腆的笑容。 可是现在的白天…… “纪嘉裕。” 听到白天叫自己后,纪嘉裕转过头。 沙发上的人,脸还是那张软的一笑就陷出两个小酒窝的脸,此刻皱着眉、挑着眼,倨傲从眼底延出,在眉梢眼角间彻底绽开,朝他的方向一扫,漫不经心道:“今天又是什么?” 纪嘉裕把周丞的死讯传回来后,大约是各种善后工作,顾闫飞就忙了起来,于是纪嘉裕倒成了这边的常客,为了之后的手术提前做准备,就像普通世界,男变女,先服用一段时间的雌性激素一样,白天也得定量注射一些药剂。纪嘉裕就是为他注射药剂的人。 “你喜欢顾闫飞吧?” 正在推药剂的纪嘉裕被他这话惊了下,针头一偏从皮肤一端穿了出来,白天低头看看胳膊上的针头,又看看眼前的人,对方耳朵已经红了个彻底,这么大的反应,掩饰和解释都不用了。 纪嘉裕连忙道歉,把针头拔出,换一支药剂是不太可能了,这个药剂有限制,他每一次都只带一支过来,默默叹了口气,抬眼就对上了白天满是讥诮的眼睛,目光灼灼,一点都不像一个盲人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对他说:“纪大秘,喜欢就上啊,跟在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你还是Alpha吗?” “我要走了。” 白天起身,“避嫌?我们都是Alpha,我还能把你标记了?” 纪嘉裕有些无奈,白天会变成这样虽然是顾闫飞害的,但是自己在当中也做了不少事,他有愧于他,所以很多时候只能让着他。 不过得寸进尺向来是白天的强项,他退了一步,白天就把顾闫飞在高中时候和柯尔的事说了出来,说的时候他一直盯着纪嘉裕,原著这个Alpha也是个性格温和的备胎,不过,毕竟不能和白莲花白天撞人设,纪嘉裕也是有底线的,比如,他的底线就是顾闫飞。 当白天添油加醋把顾闫飞和柯尔那段事说出来的时候,纪嘉裕发火了,白天又撩拨了几句,纪嘉裕动了手,两个人推搡间推翻了桌子上的医药箱,里面东西滚了一地,而白天可能一直被注射药剂,力气不如他也撞倒在地,正好摔在了医药箱旁边。 胳膊上被摔碎的容器瓶子割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纪嘉裕连忙把人扶起来给他包扎,白天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纪嘉裕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他在白天那间房间里的监控里看见,他把收集起来的玻璃片全部吞了下去,当天晚上开始呕血,纪嘉裕吓坏了,小屋不具备做手术条件,白家出了这样的事,周家又丢了周丞,事情闹得非常大,作为白天和周丞的友人,顾闫飞表面工作要做,他就算能联系上他,顾闫飞也不可能过来。 但是白天的情况不能再拖,更不可能把人送出去,白天这边又疼得一直抓着他的衣服,对于白天的愧疚,他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边,坐在白天床边,忘记了之前顾闫飞那句“千万不能携带任何通讯工具到白天房间”的交代,一边安抚他,一边利用终端各种联系托人找私人医生忙无暇分心的时候,身后的白天慢慢坐了起来,拿起他放在床头上的医药箱,重重砸向他的颈侧。 把纪嘉裕弄翻之后,白天没有出去,反倒是起身去把房间的门给锁了,用屋子里能用的东西抵住。外面都是顾闫飞的人,他们看见监控后会立刻赶过来,他需要时间,让海豹把他在这里的消息通过终端传出去,时间越长越好。 “主人……” 这边没有网络,海豹还是定位不到他们的位置,只能一边选择性的在纪嘉裕的通讯录里挑人发求救信息,一边看向缩在门边的白天,为了效果逼真,白天真的吞了几片玻璃,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事,他又把玻璃含在嘴里,划开嘴里的黏膜,才弄出了一个呕血的假象,监控里看不真切,才把纪嘉裕引了过来。 现在情况似乎不太好。 而这个时候,门外已经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海豹急的恨不得给这个世界所有带终端的人都发送一条求救信息,就怕发出去的都没用,帮不上白天。 “没事。”白天相似猜到了它的想法,抬眼看了看它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忍着痛安抚它,“还会有其他机会。” 他一定会出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不允许自己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这么想着,他站了起来,本来是想再挪个东西来抵门,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连带他也被撞到地上,腹部本来就疼得翻江倒海,这么一撞他差点疼昏过去,用手肘撑着身体准备爬起来,来人一句,“杨珤。”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喊他,那个人在十几天前,系统提示他进入任务失败中的状态,后面就再没了消息,白天握紧拳头,在他过来扶他的时候,用力直接砸到对方的脸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住他的领口,凑到他跟前,轻笑道,“我这个人虽然很心软,但是,你别妄图用什么苦肉计吊我上钩,我绝对不会上当的!” 周丞低头看了他一会儿,什么都没有说,脱下身上的外套把人包起来后,小心翼翼地横抱了起来,转身就朝外面走。 白天窝在他的怀里,“周丞。” 周丞应他:“嗯。” 白天又叫:“宋顼。” “嗯。” “公主殿下。” 周丞终于皱起了眉头,纠正他道:“我叫严延。” 白天愣了下,疼痛让他反应变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周丞是在告诉他真正的名字,轻轻笑了声,“颜颜?好娘的名字。” 周丞低头看了他眼,没再纠正。 白天最喜欢他这样无言又无可奈何的态度,可惜他现在看不见,索性闭上了眼,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彻底闭上了嘴。 白天还在手术室没出来,周丞周父的通话链接了进来,周丞离开走道,进了一间空的病房才把终端打开,一接通周父就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 “顾闫飞跑了。” 周丞在确定了白天的位置后直接带人找了过去,顾闫飞那边就交给了周父,他虽然没有参与部署,但是他信任周父的能力,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这件事确实是周父等人的失误,林修不希望林琳被这件事牵连,在抓捕前让人把林琳送走了,没想到林琳竟然跑了出来,去给顾闫飞通风报信,然后顾闫飞就没了下落。 周父安慰他道联邦科技这么发达,网络覆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只要他活着就离不开网络,一旦使用就能定位到他的位置。 周父都这么说了,周丞只能点头,又听周父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挂了终端。 白天的手术很顺利,他的眼睛也只是药物导致的暂时性失明,而且幸运的是药的剂量还在可控范围,停用一段时间就能自行恢复。 送走了医生,周丞坐在白天床边,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白天就睁开了眼睛,周丞不太确定他人醒了意识有没有恢复,轻轻地喊了他一声,毫无焦距的眼睛跟着微微动了下,然后手朝着他的方向探了过来,那双手又瘦又捂住,周丞没多想伸手过去握住,“我在这里。” 白天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轻声说了句什么,不过他麻醉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口齿不是很清晰,他说了两遍,周丞才听出来,白天是在让他告诉他星盗船上发生了什么。 周丞也没有隐瞒,把当时的事说了出来。 星盗们自从跟了李派之后行踪就飘忽了起来,周丞和他接触是利用了星盗们对白天的记恨。这一次白父出事,白家必然顾不上白天,是他们最好的报复机会,不过熟悉白天的几个高层都已经被抓了,对白天熟悉度仅限于样貌,周丞简单做了一点妆扮,假装落单,果然很快就有星盗找了过来,周丞本来想活捉这些星盗,盗取他们的身份返回星盗船,没想到他们直接把他带了回去。 然后他就见到了阿旺。 六年前的那件事,星盗内部高层络腮胡和阿娅等纷纷被抓,剩下来最有威望的阿旺自然就成了新的船长。以前在星盗船上卧底那段时间,他一直跟在阿旺身边,就算易了容,身高体格改变不了,阿旺很快就认出了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周丞是军方的人,他在这里也就说明他们的位置暴露了。 周丞也没遮掩,坦白地告诉他,他伪装成白天引出星盗,借此上星盗船就是为了和他谈判。他清楚地知道阿旺的想法,报仇是一方面,如果不是这一船剩下来的人都没个合法的身份ID卡,阿旺也不愿意继续操本行。所以周丞的筹码就是他能给船上现在剩下的人每个人一个新的身份,条件是他要阿旺配合他演一出戏,让整个联邦都知道,魔鬼星盗已经被军方歼灭了。 “阿旺被你背叛过一次,怎么可能会信你?”白天说不清楚话,索性把海豹投影了出来,他和海豹交流不需要角色身体的声带发音,让海豹作为媒介把他想说的话说出去。 周丞闻言点头,“他是不信我,不过也没有办法,因为我没骗他,我身上确实装了定位器,在我上到星盗船的时候,周父那边的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位置,并且赶了过来。是他们的人太急,以为白家落难就能找你的麻烦。” 总之就是阿旺还是妥协了,然后就有了白天舍身取义为军方提供消息,然和和星盗们一起被炸死的消息,因为周丞一直以白天的身份进行的这些事,军方没几个人知道,又打了个擦边球,系统判定白天任务完成。 白天问:“这么简单?” “嗯。” “那你的伤怎么来的?” 白天是看不见,海豹不瞎,周丞的后颈以及后颈下大片疤痕那么明显,Alpha体质强悍,加上现在这个世界的医学技术,疤痕还能留下来可见当时受伤的程度,更重要的是白天夹带在海豹身上的魂墨字条都烧了起来,事情一定没有周丞说的这么简单。 周丞看了看白天,白天也通过海豹看着他,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周丞轻轻叹了口气后以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了他的伤怎么来的。 “计划并不顺利。” 他为了让白天的任务完成,周父林修等都以为星盗船上的人是白天,他们选择最保险的办法,让白天和证据一起消失…… 白天听完没有任何表情,当利益大到一个程度的时候,感情也就成了附属,他不怪任何一个人,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他关心的也不是这个,他问周丞,“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周丞慢慢道,“是阿旺,他把最后的救生舱给了我,他说,‘星盗们罪有应得,只是只要我还活着,总不能让和自己过了一辈子的兄弟们沦落街头,或者眼睁睁看他被联邦抓走。我投靠了李派,不是为了报复白天,因为白天是船长唯一的孩子。’而最后他会救我,也是因为你。” 周丞的语气很平淡,他简化了一切可能煽情的字眼,不带任何感情的重复了阿旺的话,可是白天还是慢慢垂下了眼,拉着他手的手指紧缩,周丞反握回去比他更紧。 白天眼睛能看见的时候,白父的事情也告了一段落,纪萧承认了一切的罪名,并作证白父当年没有参与其中,白父审查期一过就被放了出来。 一切都往好处走的时候,白天接到了一条短信,竟然是各个势力找了十多天没有任何下落的顾闫飞发来的。 他想和白天在原来的学校见一面,希望白天能一个人赴约。 白天看着终端犹豫了下,还是把这个事告诉了周丞,不过进到学校的时候确实是他一个人,周丞和其他人全部都藏匿到了不同的角落,顾闫飞敢来,基本就出去了。 顾闫飞约他见面的时间是在晚上十二点以后,除了巡查的学校里基本没人了,而周丞他们人多,目标很大,白天拿着终端以为顾闫飞会取消这一次会面,没想到顾闫飞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给了白天一条消息,让他先去了他们的教室,白天虽然不太明白他想做什么,还是按照他的吩咐慢慢爬上了楼,走到他待了一年多一点的教室门口,慢慢推开门,入目的就是少年时候的顾闫飞笑得一脸灿烂的脸,白天惊了一下,倒不是因为他出现的突然,而是在这漆黑的教室里,顾闫飞竟然全身冒着光,这不是他,只是一个投影出来的人像罢了。 白天疑惑着,终端又响了,这一次顾闫飞让他去的地方是学校里某一个小花园…… 白天走了过去,毫无意外又一个顾闫飞的投影人像立在那里,不过和教室里那个不一样,这一个人像坐在地上,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接下来顾闫飞利用终端带着白天几乎把整个学校走了一遍,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个少年顾闫飞的人像,或喜或悲,或欢呼雀跃,或撒娇生气,开始的时候白天可能还有疑惑,随着走过的地方越多,他慢慢地也想起来,这些地方是他和顾闫飞原来在学校的时候常来的地方。顾闫飞似在用这种方式,带着他把他们少年时代那一段他不甚满意的时光重走了一遍。 想着顾闫飞对自己的心思,白天眉头不展,产生了些不好的预感,快步朝下一个地点走去。 “小天?” 用身份卡刷开训练场的大门,远远地就看见顾闫飞站在场地中心,两个距离很远,白天看不清他的表情,想往前走一些,顾闫飞突然道,“够了,你站在那里就好。” 白天依他停下脚步,问他,“你单独见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聊聊。” “聊聊?”白天不认为他和顾闫飞之间有什么好聊的,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了顾闫飞的位置,他让海豹给周丞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带人过来。 而就在海豹折腾这些的时候,顾闫飞又开了口,语气很轻,但是在安静的训练场上却分外的清晰,他说:“说来你也许不相信,可是事实如此,我是重活了一辈子的人。” 白天皱了下眉头,他没想到顾闫飞会和他说这个。 顾闫飞又道:“上一辈子,有一个很爱我的人,我没有珍惜,他和我错身而去,我以为这一辈子是老天让我来弥补他的,可是,我遇到了你。” “那个时候我还惦记着上一辈子的那个人,喜怒哀乐都在他一个人身上,以至于没有看见,还有一个人一直默默守在我的身边,等我明白过来,他已经不属于我了。后来我努力考上军区院,以Omega的身份证明我不比Alpha差,我一步一步走回他的身边,却发现无论我做什么他都看不到,他眼里早就有另外一个人了。” “这本来也没什么,他可以守着我那么久,我也可以一直甚至一生守着他,可是我发现那个人根本就不在意他,一边和他来往,一边亲近别的Omega,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他?” 说到这里顾闫飞语气已经有些激动,“我可以被人糟践,可是我不允许,我不允许我珍惜的人遭到和我一样的事情!那些Alpha不配碰他!”他发出低低的笑声,“所以我杀了他,差一点就杀了他……” “顾闫飞。”白天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找我来是想对我说这些的?。”白天说完就想转身,本来是想刺激顾闫飞把重点说出来,没想到顾闫飞说了一句更荒唐的话。 “小天,你想看烟花吗?” 白天再次皱起眉头,扫了眼四周,有点担心,准备撒腿走人,突然顾闫飞的身体扭曲了起来。 “这个顾闫飞也是投影!”海豹话音还没落。 伴随着一声清啸,银色的光束从‘顾闫飞’脚下直冲入云霄,炸裂在黑色的夜空,碎成万朵银色的星点,拖着长长的银色尾巴簌簌落下,与此同时顾闫飞再次开口,他说:“烟花漂亮吗?” 白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一束银色的烟花在夜空炸开,细碎的烟花爆裂声中,他听顾闫飞说:“应该很漂亮吧,嘉裕答应过我,会做的很漂亮。他一向说话算话。可惜我看不到了,在你来到这之前,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想你大概是挂念我的,于是让嘉裕用我的骨灰做了一些礼物,比如你现在看见的烟花。” 白天顿时愣住。 配合着他的话,一束又一束烟花升空,清啸声和炸裂身中,银光漫天,光霞四射。 留在地面的影像颤抖着身体,扭曲的面容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对他说:“我爱你,遇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 周丞带人赶来的时候,烟花已经炸完了,白天安静地站在训练场中间,听到周丞的声音后才慢慢转过头,天色太晚,白天只能从身型上认出他是谁,完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白天又下意识回头看了下刚刚烟花升起的地方,众人朝他靠近,他们围在他的旁边,谁都没有留意到在他们四周的地面上,落满了烟花炸裂以后回落到地上的灰尘。 第57章 我是主角他爹一 不大的宅院内,大红色的灯笼从里面一直挂到宅外,而宅子的主人还嫌不够,院子里但凡是棵树上都挂满了红绸,是个瞎子都能闻出个喜气。 “老爷,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新嫁娘进门了。”说话的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面容姣好的女人,胭脂色的旗袍上繁花叶茂,恰到好处地将女人曼妙的腰身勾勒。露出的小半截柔美白皙的手臂,缠到旁边人的胳膊上,柔软的胸脯若有似无地蹭了下,“老爷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小婉。” 冯文骞轻轻笑出了声,把手从女人手臂里抽出,在女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纠正了她刚才的话,“过门的是浩儿的媳妇,也是你我的儿媳,瞎想些什么?” 女人跟着笑了两声,“老爷说的是。” 又和女人说了几句话,把她打发走了以后,冯文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让人守着没有他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这个时候海豹才从慢慢从他上方飘下来,看着它对面面容清俊的男人,这是它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这是一个介于现代和古代中间的世界,世界的主剧情是一个女人的一生。 女主童佳楠本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时局动荡,童家落败,为了抵押童家的债务女主被迫嫁给了一个傻子,谁料傻子的父亲是个混账,说是给自己儿子娶媳妇,实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几次强迫女主未果,一次女主好不容易逃出府,遇上了某个大头的儿子沈一舟,遥遥看了那么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原来八年前沈母带着沈一舟来过杜城,还是少年的沈一舟玩心重又好奇,沈母和管家一个没注意,就把人看丢了,沈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可急坏了沈母。而另外一边,沈一舟不慌不忙,他敢离开沈母,自然是记住了回去的路,一边玩一边看,一个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差点撞上了一辆迎面而来的马车。 少年时候的沈一舟内在什么的还没修炼到家,一张面皮却是好到了极致,再衬他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服,马车主人一眼就看出他身份不凡,连忙亲自下马车道歉,年仅十岁的童佳楠,悄悄掀开马车帘,少年沈一舟看见她,立刻露出了笑容,灿烂似春日第一抹阳光,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沈一舟这个时候也累了,告诉了童母自己的身份,童母一听立刻派人把去找少年的家人,沈一舟就跟着母女暂时回了童府。 童佳楠年纪虽然小,但是已经初具美人雏形,沈一舟虽然年纪不大,对美人的兴趣却丝毫没有被年纪限制,他乐意陪小美人,态度温和,模样讨喜,见识又广,待在他的身边小佳楠红了一个下午的脸,在他离开的时候,向来羞涩的小佳楠,意外地拉着他的手,说了好几句要他长大回来娶她。 沈一周揉着软糯的手掌,温柔地笑着,当时满口答应,回头就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笑话从小要嫁给他的女孩能从杜城排到平都去,他哪里记得住。 童佳楠本来以为这辈子都遇不到沈一舟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少时那一天午后的时光于她而言就像在箱底的宝物,藏的太久太过小心,突然翻出,还没来得及感叹时光易逝,尘灰扬起,呛得喉咙鼻腔又干又涩,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她没敢上前,沈一舟却看见了她,倒不是他认出了她是谁,而是他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就这样沈一舟救下了童佳楠,少时的幻想,成人后的重逢,沈一舟样子更甚从前,性格却趋于完美,童佳楠很快就陷入了他的温柔当中,并且很快有了他的孩子,满心期待沈一舟能把自己娶回家的时候,她才知道她不过是沈一舟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悲伤失望之下她离开了她和沈一舟的“家”,不料被冯家的人看到,原来沈一舟当时只是带她离开,并没有帮她解决冯家的事,她又被绑回了冯府,发现她有身孕后冯老爷勃然大怒,拿起‘家法’就往她身上抽,孩子生生被打掉,童佳楠在床上躺了好久,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冯老爷突然潜入她的房间,在她以为这一次躲不掉的时候,她的傻子丈夫突然出现把她救了下来。 “不要打娘!” 傻子丈夫冯浩把她挡在身后,厉声对冯老爷道。 原来冯浩的傻不是天生的,而是年少时候在目睹冯老爷掐死发妻后生生吓傻了,上一次在祠堂他看见冯老爷打童佳楠,记忆出现了混乱,把童佳楠当成了他的娘,以为他的爹又要杀一次他的娘。 从那之后他一直悄悄躲在童佳楠的身边,偷偷给她带吃的,找大夫给她看病,眼看着她的身体才恢复,他的爹居然又想来欺负她。 冯浩怒了,抄起一切可以抄起的东西往他爹身上砸,终于是把他爹撵了出去,当他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娘”抖着身体在床上哭泣不止,他吓坏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过去,用他停顿在八岁的智商回忆着他娘是怎么安慰他的,轻轻把她抱住,不停对她说:“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童佳楠当时只顾自己伤心并没有把傻子的话当真,没想到在未来的日子里,傻子真的兑现了他的诺言,护她,爱她,敬她,诚挚的感情终于打动了童佳楠,童佳楠和他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可是也是在这个时候,冯老爷的小妾怀孕了,冯老也忍受自己这个傻儿子已经很长的时间,留着他是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有孩子,现在自己又要做父亲,傻儿子也胳膊往外拐,就偷偷在傻子每天必吃的药里下了毒。 不过作为男主,傻子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狗带,而且不仅没有死,还因祸得福恢复了正常人的智力。 不过童佳楠和傻子的悲剧却没有因此结束,因为沈一舟在童佳楠离开后恍然发现了自己对她的感情,追了回来。 不用傻子和童佳楠出手,直接弄垮了童家,以傻子的性命作为要挟,让童佳楠嫁给了自己,傻子和童佳楠被迫分开,一直到后来战争爆发,傻子打出了,和沈一舟抗衡的能力,终于把童佳楠抢了回来,两个相爱却分隔多年的人终于重逢,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当时看完剧情的渣爹冯文骞第一件事就去找了自己的傻儿子,确定了傻男主不是严延才松了口气。 他转过头去问海豹,“这个世界有多少穿越者。” 海豹答:“算上严延有七个。” 冯文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终端,皱起了眉,“也就是说,和我等分量的配角全部都是穿越者?” 海豹点头,“是。” 冯文骞听完就笑了,挑眉道:“有意思。” 海豹接着道:“还有一件事。” “你说。” “你上一个世界ko掉了主角级穿越者,积分涨了很多,等级提升了,虽然还是配角级穿越者,不过任务减少成三个。” 换而言之,如果他被别人破坏了两个任务,就算任务失败。 冯文骞点头,“你先把另外几个包括严延的信息整理出来。” 这一个世界不用再费功夫去猜谁是穿越者,直截了当,就是一场角色和角色之间的斗争,得尽快掌握对方的情报,挑选可利用的剧情,因为穿越者太多,很快剧情就会崩盘。 很麻烦,不过也有让冯文骞开心的事。既然傻子男主不是严延,那么严延的角色就只可能是渣了女主并且最后和男主争夺女主的沈一舟,上一个世界严延和他科普过,主角级的任务和配角级的任务不一样,如果当他们为反派的时候,他们的任务就和剧情不一样了,严延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八成是从男主手里抢走女主。 而作为男主的渣爹,冯文骞虽然主虐男女主角,但是宗旨是让两个人在一起。 某种意义上,这一次他和严延是竞争关系。 本来他是想直接去找严延的,他和其他穿越者不太一样,他和严延待过两个世界,严延的智脑肯定在他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最多是这个世界穿越者太多,它没办法确定他是谁,躲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发现这个设定后他改了主意,以严延的性格要是知道他是谁,肯定不会认真和他“玩”下去,之前被他压制的事情历历在目,这么难得的翻盘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海豹听完他的计划后,立刻劝他,之前已经爽约了,现在还想这么折腾人家,把严延逼黑化了怎么办? 他主人听完笑笑,驽定地说:“严延不会黑化的。” 海豹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可是,当它想再劝的时候,冯府出事了。 第58章 我是主角他爹二 冯老爷的姨太太死了。 冯文骞知道凶手是谁。 这事得从半个月前说起,半个月以前海豹和冯文骞刚刚到这个世界,和每个世界一样,冯文骞确定了剧情和任务后就进入了角色。 然后他就找了几个杀手,对,是杀手,替他盯几个人。 杀手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开始的时候并不太愿意,不过价钱到了一个程度后也就答应了。 大约过了七天,盯着警察厅某个人还有盯着他姨太太的两个杀手偷偷潜入他的房间来报,他的姨太太竟然和警察厅的某个人给他带了绿帽子。 冯文骞听完不以为然,轻轻点点头,这个事剧情已经告诉他了。 两个杀手虽然第一次接这种任务还挺兴奋,略表同情的和他闲扯了几句才离开。 然后又过了一天,盯着警察厅那个人的杀手又来了,一张口就是,“老爷,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冯文骞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算是承认,然后问他,“怎么了?” 那杀手慢慢开口,“有人让他做掉你。” 他说的那个他是警察厅的那个人。 海豹一听就炸了,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它已经劝过冯文骞,冯文骞发妻的死是冯文骞的一个致命点。原剧情里沈一舟就是用这个点折腾死了冯文骞。 然而它的主人却不以为然,只是在身边的几个人身边安插了眼线,其他不做安排。 要是它的主人身份有够高那也没有什么,但是,冯家做的是布匹生意,在杜城勉强称得上个大户,但也就是有点钱,出了杜城什么都不是。 而另外几个穿越者,不是和官沾边就是和军沾边,最不济的一个是沈一舟的姨太太,也是一个官小姐。冯文骞一个商人,毫无意外是七个人当中身份最低的。 现在它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发妻面上是失踪多年,可是继承了原身记忆的冯文骞比谁都清楚,他杀死发妻之后,把她埋到杜城外某个人迹罕至的林子里。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用心去找还是能发现些蛛丝马迹,尤其用心想弄死他的人还那么多。 海豹用爪子都能想出,另外的穿越者一定会找到冯文骞发妻的尸身,东拼西凑出各种证据,到时候冯文骞就完了。 它都快急死了。 冯文骞脸上依旧挂着无所谓地笑意,“他答应了是吗?” 杀手点头,把偷听到的话说了出来,对方承诺给那个人升职还有大量的钱财,那个人本来是想拒绝,可是,对方爆出了他和冯老爷姨太太的事。小警察没有后台,年近五十才混到今天的位置,平时小心谨慎生怕哪里做错被人陷害,现在落了这么个把柄在人手上,虽然不算大,但是依对方的身份完全有可能用这个“作风”问题让他下台。 “他只能答应了。” 冯文骞听完摆了摆手表示他知道了,就让杀手下去了。 海豹这时候才开口,“主人,你让人去把那具尸体处理了吧。” 冯文骞没有接话。 又过去了几天,杀手又来报,“那个警察错手杀了你的姨太太。”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冯文骞忙着生意上的事鲜少回家,这就给了姨太太和警察大量接触的机会,原来一个月才能亲热一两次,现在每隔几天就能见一次,加上又有人用两个人的关系威胁警察,警察对姨太太就冷淡了不少。 姨太太在家里被冯老爷子宠着,原先和警察在一起也是各种被疼被护,怎么受的了,就出言讽刺了他几句,没想到就因为这几句话两个人吵了起来,最后警察一时冲动,用手边的皮带勒死了姨太太。 姨太太死了之后警察慌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恰好这个时候那个让他害冯文骞的人又来了消息。 他给了他一条他非常重要的信息,当年冯文骞藏尸的地点。 警察瞬间镇定了下来,当年冯文骞能错手杀妻,今天他就不能错手杀死自己的姨太太了吗? 有了主意后,警察趁着月黑风高,把姨太太藏到了冯文骞当年埋尸的那片林子里。 只是他没想到他做的这一切全部落到了,一直盯着他的杀手眼中。 杀手心理素质非常好,不止看了还在警察专心处理尸体的时候把凶器那条皮带偷了过来,告诉他的金主,“先下手为强。” 先揭露警察杀人的事,不能等着警察诬陷他杀人啊。 可是没想到他金主不止拒绝了,还让他们冒充猎户去去警察厅报案,说在林子里发现了女尸。 杀手不懂了,海豹也不明白了。警察这行径明显是想借着姨太太的死把当年他发妻的事挖出来。 它主人不避也就罢了,怎么还往上凑啊! 冯文骞趁杀手没注意的时候,伸出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怎么?你还不信我?” 海豹无语凝噎,它不是不信,只是…… 它刚想说什么,一抬头就看见了冯文骞戏谑的眼神,想说的全部卡在了喉咙,暗自叹着气,勉强点了点头。 转眼又过去了两天,警察在杀手扮的猎户的带领下找到了姨太太的尸体,不知道谁揭发说姨太太一直背着冯文骞偷人,可能是冯文骞发现姨太太和奸夫淫妇,一时气不过错手杀了姨太太。 不过这个猜测在法医检验尸体后,被划掉了,因为姨太太死亡的时间,冯文骞正好在和人一起喝酒,有一桌的人可以为他作证。 但是事情没有就此结束,警察以找第一案发现场为由一寸一寸的搜起了后山。 对此冯文骞依旧抱着无所谓地态度,家里才死了人,不止没有撤红灯笼红绸,还如期替儿子举行了婚礼,美其名曰,冲晦气。 而与此同时他派出的杀手传来消息,警察已经派人在后山搜了好几天了,还是没什么线索。 毕竟冯文骞杀人藏尸都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林子很大,平时又没有什么人去,连冯文骞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尸体的位置。 警察要找那真得一寸一寸搜。 听完那个人的话,冯老爷笑了笑,“是时候给他们指条明路了。” 说着冯老爷报了个位置,这是他记忆里埋发妻的地方,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不过有了大概位置,找起来也方便的多。 “两天之内,等我的消息,把这个位置报给他们。” 听完杀手彻底懵了,这人人都想活命为什么自己的金主想的是如何作死。 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他金主的选择。 接着他就保护他的金主去见了那个和他金主姨太太偷情的警察。 冯文骞这一次和警察的会面,除了杀手以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同样也要求警察不要告诉任何人。 警察虽然有点不满,还是按照他说的如期赴约了。 “一点点心意不成敬意。”冯文骞双手奉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 警察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文骞朝他谄媚地笑笑后说道:“长官您明白的。” 接着就胡乱编了一个自己年少无知和京城某个阔少抢了女人,两个人因此结仇,那阔少处处针对他,好不容易换了个名字躲了几年,没想到那阔少又找到了他,扬言要他不得好死。 说得是声泪俱下,他对面的警察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实在的他对冯文骞不是很了解,对于另外一个以各种条件威逼利诱他的人更加不了解,所以冯文骞的话在他听来倒也合情合理,但是,装可怜,他就会放过他吗? 警察冷笑。 冯文骞当然不是来装可怜的,他对警察说:“我知道我那冤家已经找到了你,让你除了我,长官我虽然不能像我冤家那样给你前途,但是我可以给你我冯家全部的资产,只求你放我一马。” 警察冷哼,冯家资产虽然动人,但是如果自己放过了他,那谁又放过自己? 同时他也更加确定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冯文骞是真的杀了他的发妻,而且就藏在那林子里。 看向冯文骞的目光也从不屑变成了厌恶,“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把你捉拿归案!” 冯文骞倒也不慌,笑着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长官,我手上可不止有钱,您想想您最近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比如腰带什么的?” 话音还没落警察的脸色就变了。 冯文骞慢慢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要是识相一点,这件事我们互相瞒着,你要是不识相……”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抵住警察的胸口,“我可就不客……”气字还没出口,惊慌地警察也掏出了自己的枪,对着他的胸口就是好几枪,也还在冯文骞约他的地方偏远,枪声没有把谁引来。 警察颤抖着触了触地上人的鼻息,发现人已经死了,才慌忙出了屋子。 第二次杀人他还是和第一次一样慌张,尤其是见到了自己的助手之后,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助手会出现在这里,总之他第一反应就是再次掏枪,助手连忙跪下求饶,“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要杀我。” 他哪里肯作罢,助手又道:“我可以帮你处理尸体,到时候我们就是共犯了……” 听到这里他微微眯起眼,助理见他态度松软,又说了一堆话,终于是劝下了他。 从他口里知道事情经过后,助手安慰他这事不怨他,是冯文骞自作孽不可活,而且他已经想好怎么处理冯文骞了。 警察转过头看向他,助理说:“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林子那边发现了一句新的尸体很有可能就是你说的冯文骞的发妻,既然已经找到了证据,我们到时候去冯府做个样子说是要抓人,然后提个死刑犯说他是我们抓到的冯文骞,随意一审,丢进大牢里,谁还知道冯文骞是死还是活?” 警察一听眉头渐缓,这样一来不仅他不用为杀了冯文骞负责,还可以像那个要他关押冯文骞的人邀功,一举两得啊! 可是…… 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助手,目光从对方脸上一直看到脚下,最后落到对方的手上,那里沾了不少血渍是他刚刚在自己这里沾到的。 警察盯着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想起助手说的由他处理尸体的话,又想到助手和自己一样,普通人出身,上有老下有小…… 慢慢把枪插回腰间,“就按你说的办。” 一直到这个时候,躲在不远处的杀手才放下手里的枪,在一个小时前,他的金主叮嘱他,保护好助手的安全,如果警察不听劝,就杀了他,某种意义上,在警察决定放过助手的一瞬间,他也暂时捡回了一条命。 第59章 我是主角他爹三 警察办事效率不低,很快冯老爷杀妻案定了下来的消息就传回了京城。 这个时候,沈一舟正在和几个朋友打牌,他带来的某姨太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揉捏着他肩膀的手突然失了力道。 沈一舟挑了挑眉,回头看了她一眼,舒云并也不避开,她比谁都清楚沈大少的性格,这个人光凭一张脸就足够引数不尽的人倒贴,更别说他还有一个那么好的背景,自他成人后就没他要不到的人,所以一味唯唯诺诺地迎合他,他反而觉得无趣,倒不如表现和其他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不一样一点,率真一点,该忤逆的时候他一下,耍一点小性子,在沈大少眼里反而是情趣。 所以舒云没有为自己失手道歉,反而低声怨了他一句,“都一个上午了,你们要玩到什么时候……” 沈大少果然没有生气,向她伸出手,舒云顺势接住,温热又有点粗糙的手握住她的手,突然用力,她只觉天旋地转,再抬起头人已经被他揽到了怀里。 沈大少这一动作,旁边人都顾不上打牌了,立刻起哄。 “唉哟,三太太这是不满了?” “沈少太不会疼人了。” “哪里,三夫人是觉得沈少一心扑在了其他地方忽略了他。” “我们要不要给小两口腾一个地方?” …… “你们……”舒云连忙从沈一舟怀里挣扎了出来,面色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恼,转身出了门。 飘在沈一舟旁边的智脑默默吐槽,这哪里还是舒云,整一个女主的性格! 沈一舟没理它,开口替舒云说了几句话,又和几个人继续打起了牌,突然有人开口,“许久不见你出去玩了,真是被三太太圈住了?” 他也没觉得那女人哪里得沈一舟青眼了,上个月跟在沈一舟身边的那个戏子都比她漂亮。 沈一舟闻言笑了笑并没回答。 那人又说,“真不像你。” 原来的沈一舟,不止模样风流,人也风流,闲下来的时候除了和朋友们打打牌,对于各色美人也是来者不拒,可是最近都快一个月了,沈大少爷虽然朋友间的牌局饭局没有落过,对于美人倒是没有以前热衷了。 这人真不信沈一舟真的“从良”了,只是没遇到心仪的货色罢了,用胳膊顶了顶他的胳膊,“晚上出去玩玩?” 沈一舟摇头,他之所以明知道舒云是穿越者,还各种纵着她,就是想名正言顺摆脱原来的生活,对于好友的美意,只能拒绝了。 不过他没想到这位好友这么固执,明面上劝不动自己,竟然在两个人谈公事的时候悄悄地安排了人,而且带来的不仅仅是他找的“美人”,还有另一个穿越者。 对方穿了一身得体的休闲西装,头发也没有同这个时兴的公子哥们一般用发油仔细搭理,梳的油光可鉴,反而修的有些偏短,任细碎地刘海垂在额前,年近三十岁的男人,竟生生被衬出了几分稚气。 “在下明世。”明世说着伸出手。 明世和沈一舟在京城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沈一舟的原身听说过他,不过明世为人正派,平时不屑于和沈一舟一类公子哥相处,两个人神交已久,却从未正儿八经地“互相认识”过。 “久仰久仰。”沈一舟露出原身标志性的笑容,伸手握住他的手,光看模样沈一舟只是觉得明世文雅清俊,气质冷冽出尘,明世清冷贵公子的形象被他演绎的完美无缺,一直到轻轻握住他的手后,手的触感和主人外貌相距甚远,精致似上好的白瓷器具的手白皙修长,一直到指尖才染了花瓣似的微红,指腹温热柔软,若有似无地挠了下他的掌心,轻得就像是沈一舟的错觉。 可是沈一舟明白,这不是错觉。 两个人握过手后,明世坐到沈一舟对面,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他全程没看沈一舟几眼,但是却和沈一舟不经意对视了三次,每一次在引着沈一舟看他的时候,眼眸里都流露出了诱人的风情,非常短暂,一瞬即逝,衬着他高冷的外表,更让人撕开他的衣服,侵入他的欲望。 不过,那是一般人。 沈一舟把他这些表现看在眼里,面上配合着露出几分性趣,心里却在寻思,这是bg的世界,作为喜欢女主的明世,身上不该有这么惑人的气息,这个人恐怕是用了道具。 勾引自己? 沈一舟先是想到了某个人,然后很快否认了。虽然智脑在他面前念叨过,对方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才和自己表白,并且三番五次想和自己上床。 但是他很清楚,并且也很相信自己了解和看到的白天或者说杨珤若非任务要求,对方不屑于做出色诱这等事。 他之前会有那些表现是实实在在想要自己。不过,也只是想要而已。就像对待一个物件,想要就出手,不想要就置之不理。和沈一舟对他的感情完全不一样,沈一舟太贪心,也太低估自己对对方的执着。 沈一舟一边想着白天的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明世聊了一段时间,中间两个人都喝了不少,就在明世起身的时候,突然朝他栽了过来。 不过很不巧,沈一舟快了一步,扶住他的人是沈一舟朋友找来陪他的人,沈一舟这才佯装发现他摔了,转过身问他怎么样? 明世面上不显,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显然不是很高兴。 沈一舟假装没看见,大大咧咧搂上他的肩膀,踉跄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和他说,“小云还在家里等我,我就不陪三少了,以后……” 闲扯一了堆没意义的话后,沈大少在自己保镖的搀扶下上了车,车子启动的一瞬间,某人本还迷离的眼睛突然清明起来。 黑暗中俊逸的脸上已经没了对着旁人的一派春风,冷淡得能将四周空气全部冻结。 另一边刚刚“被捕”的冯老爷还没有离开杜城,前些日子,助手在答应警察处理冯老爷的尸身后,就来了一招偷天换日,找了一具尸身把冯老爷换了出来。 冯文骞坐在床上,身上绑了绷带,他之前虽然身穿了特制的防弹衣,绑了血浆,很不巧这防弹衣质量不佳,有几颗子弹到底还是嵌进了皮肉下,不过好在不深,取出来休整一些日子就没事了。 他看了看跟前的杀手,问他,“那边怎么样了?” 最近他一直躺在一个私人诊所内,对外面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杀手如实回答,助手那边的计划很顺利,警察就像他的计划那样,对外称抓住了嫌疑犯,并且把他姨太太的死也按在了他的头上。 “还有,我发现除了我们的人以外,还有另外的人在盯着警察还有冯家。” 不过因为他们经常执行高危工作,比起那些人更加有优势,为了金主计划的顺利摆了那些人几道,他们并没有发现真正的冯老爷其实已经被换出来了。 也是那个时候杀手才隐约明白为什么当初冯老爷没有去找专业盯梢的,而是高价请他们办事。 冯文骞听着他的话,也深感自己钱花的值得。 他其实没有海豹想的那么不在乎,在发现自己角色有个致命的弱点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准备了。 不过和海豹想的不一样,他没一来就去刨出原身发妻的尸身。一是觉得时间过去太久,大部分已经被时光抹去,他主动去挖反而引人怀疑。二就是他担心,别的穿越者已经下好了套等他。 所以他索性以不变应万变。 先在自己身边的人以及剧情里和他们相关的人身边按上眼线,等另外一个穿越者行动。 果然,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有人找上了自己姨太太的情夫,以两个人的关系作为要挟,要他翻出当年的事。 这里冯文骞并不意外,正准备着将计就计,利用这个案子玩一出金蝉脱壳,暂时抛弃冯文骞这个身份,对方就算后面发现中了计,想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下找一个人还是相当困难的。 只是他没想到,警察会失手把他的姨太太给杀了…… 不过也是因为警察的错手杀人,他更了解警察几分,利用警察的这一点性格让自己计划更完善一些,也才有了他现在身上的几个窟窿。 海豹问他,“现在准备怎么样?” 冯文骞回答它,“回冯府去。” 海豹愣了,“你折腾那么久不就为了从冯府出来,怎么还要回去?” 冯文骞看了它一眼,把它从自己上方抓了下来,捏住它的脸恨铁不成钢地揉了两把。 “我的任务都在男女主角身上,我不盯着他们我去哪?” 海豹挣扎着抱住脸,“g党不是快要在国内成立了,我以为你会去……” 冯文骞听完就笑了,他明白海豹的意思,他们清楚剧情,了解剧情背后历史的走向,明白未来这个国家会由g党管理,但是现在还太早了。 那个组织还太弱小,剧情不是百分百不能改变,遇到狠绝一点的穿越者历史根本不算什么。 第60章 我是主角他爹四 冯文骞没有等自己的伤完全养好就回了冯府,当然他不是这么大摇大摆地回去的。 冯府冯傻儿子才娶亲,老爷子就被捕了,冯家整个就落在了童佳楠的身上。 好在管家一心忠于冯文骞,不忍心见冯家就这么倒了,在旁帮衬着,才勉强扛了过来。 冯文骞回来后先去找了老管家,老管家看见他,先是两眼放光,紧跟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抓着张了半天口都没喊出句完整的句子。 冯文骞安抚了他几句,然后简单明了的解释了自己是怎么脱身的,然后接下来要做什么,需要他帮自己做什么。 老管家一边听一边点头,按照冯文骞的吩咐,象征性了招了一次人,然后把做了一些变装的冯老爷请回了府。 “老……先生您这边请。”老管家一边给冯文骞引路,一边给他介绍府内现在的情况,突然一个身着鹅黄长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头发虽然盘起,但是面上带着些许天真与稚气,仍然像个未出阁的少女。 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童佳楠,这是冯文骞第二次见她,第一次是在自己儿子和她成亲的前一天,他上她家逼婚的时候。 童佳楠也没想到自己未来公公那么年轻,当时还把他错当成了自己傻子丈夫的哥哥。 所以当她看着跟前这个和管家年纪差不多大的大爷的时候丝毫没有把他和冯文骞联系到一起。 她问:“这就是新请回来的账房先生?” 管家和她提过,原来的账房老母去世了要回乡守孝三年,辞了工作,要招一个新的账房回来。 今天他就带了一个陌生人进府,想必就是那个新的账房。 果然老管家点头,“回少夫人,这位就是老奴招回来的新账房。” 童佳楠点点头,老管家办事她一向放心,又随便问了冯文骞的名字,还有籍贯就走了。 冯文骞终于再一次回到了冯府。 当天夜里他先清点了冯家的家产,确定还有大量富余后,把管家找来问他有没有信得过的人。 管家不解。 冯文骞继续道:“我出了这样的事,杜城肯定不能久待,但是也不能立刻走,我想把家里一部分资产悄悄移到外地去,以防万一。” “老爷信我?” 冯文骞看了他一眼,在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自然是不信老管家的,但是在冯家发生了这样的事后,还无怨无悔扶持少主,不动家宅一分钱财的人,他没有理由不信,对他道:“要是老爷我不信你,就不会找你商议此事了。” 老管家拉着袖子又抽泣了几声,“老爷放心,这这件事就算拼了老奴的性命,老奴也会办好。” “得了得了,我要你给我办事,不要你的命,记住做的小心一点,不要让人看见了。” 老管家再三应是。 把老管家送走之后,冯文骞就睡下了。 第二天他和平时一样准备去花园打太极,走到了花园才恍然自己已经不是冯老爷了,刚想走。突然听到了童佳楠的声音,还有他傻儿子的。 “可不可以不练了,我好困。” 冯浩坐在地上,嘴唇嘟的老高,老高的个子了,还一副小孩子撒娇的模样。 童佳楠看得哭笑不得,不过也没有恼,她还记得她嫁过来的第一天晚上,冯家少爷身边的某个小厮怕她不从自己少爷,把她捆在床上,她都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没想到冯浩进来以后,不仅没有碰她,还给她松了绑,看着她手腕的伤,想碰又不敢碰,老大的个子了,坐在她旁边哭得她的心又酸又胀。 她想我没等到沈哥哥,以后要守个傻子我还没哭呢。 不过可能是冯浩长得太好,也可能是对方哭声太磨人,她心里有了个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决定,这个人是她的丈夫,从拜了堂之后,他就是她的人,不管以后如何她要照顾他一辈子。 所以当她听说冯老爷杀了人被抓之后,不是没有怕,也不是没有想过趁机离开冯家,只是新婚之夜那个萌生出来的念头扎根太深,一有动摇心口就闷得生疼。 于是她想,罢了,她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出冯家她还能去哪?她走了冯浩又该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冯家这不也还没倒吗? 童佳楠挥去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蹲下身对跟前的冯浩说:“你要是不听话,待会就没甜糕吃了。” 冯浩愣了下,童佳楠又接道,“娘也不会陪你玩了。” 童佳楠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冯浩第一次见她就管她叫娘,一开始她以为是冯浩傻,见个女的都叫娘,慢慢才发现,冯浩只管她叫娘,期间她也不是没有纠正过,不过纠正不回来,她也只能随他了。 果然在冯浩心里甜点和娘是最重要的,立刻站了起来,不情不愿的跟旁边的师父学习一套据说对身体有意的拳法。 以前冯文骞虽然没有饿着他,但是对他身体是否健康毫不关心,也是童佳楠来了,看他身体太单薄,还经常生病,问了大夫,除了吃药养着以外,还需要经常锻炼,于是就有了每天清晨这一幕。 冯文骞藏在假山后面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儿子是真傻,孩子一样的性格孩子一样天真,女主是率真活泼,两个搭一起,处的竟然非常愉快。 海豹在旁看着欣慰点头,“其实他们波长挺合的,只是原剧情里,新婚之夜试图强迫女主的是渣爹,第一天就给了女主那样的印象,还有频频发生的性骚扰,女主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不幸当中,以至于看男主的傻态也不是觉得天真,而是觉得恶心,一直到了后面被男主救了,重新审视男主,才惊觉男主的好。” 说着海豹又查了查剧情,“如果,能一直维系现在的平和到他们互相开窍喜欢上,再有主人你的保护,也就没沈一舟什么事了。” “可是,一直平和是不可能的。”冯文骞如此道。 而也就像验证他的话一样,冯家才在冯文骞和女主还有管家的努力上恢复正轨,系统突然提示,穿越者舒云任务失败。 收到消息的海豹和冯文骞对视了一眼,舒云是沈一舟身边一个很得他宠爱的姨太太,也是未来女主和沈一舟在一起以后,经常挑拨两个人关系的炮灰。 “是严延ko掉了她?”海豹不禁问。 毕竟角色是沈一舟的严延是最有优势ko掉她的人。 不过也说不定。 冯文骞不确定,于是没有回答海豹的话。 日子还是照常的过,冯文骞算着时间,沈一舟快要来杜城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小两口支到了乡下,一段时间内不会回来,而他和管家坐镇杜城。 小两口走了之后,冯文骞就忙了起来,他和平时一样,早上起来整理了下自己脸上的妆容就去铺子帮忙,可是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有人拽了他的钱包就跑,冯文骞目前扮演的是个老头,拔腿就追显然不符合人设,想了想横竖没多少钱,也没打算追,可是他不追,他聘了保护他的保镖可不放过那个小偷。 于是在热闹的街头就出现了,小偷在人群内夺命狂奔,保镖在他身后大喊站住,冯老爷子纠结着要不要追,要跑不跑地跟在保镖身后,三个人绕过街头,穿过小巷,冯文骞走都走了喘了,决定不跟了,掉头刚准备走,一个分外好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有人在追你吗?” 隔着热闹的人群,冯文骞遥遥地看了过去,一个身着浅灰色西装的男人,立在那用头巾把自己头裹的严实的小偷面前,无比温和地询问着他。 而他的保镖被对方的人拦下,频频朝自己方向看,似在等自己的援助。 就在这个时候,说话的男人扯掉了小偷头上的头巾,看着那张阳刚味十足的脸愣了愣。 冯文骞看见这幕不由得想笑,因为没了原剧情里冯老爷的觊觎,就算童佳楠留在杜城她白天忙着学习打理生意,晚上要照顾冯浩,根本就没时间去被沈一舟救下。 只是冯文骞没想到,剧情都碎成这样了,这个街头逃亡还会存在,不过角色不对,逃的人不是童佳楠,救人的也不是沈一舟。 “主人他使用了道具。” 冯文骞装成围观群众看热闹的时候,海豹突然开口。 冯文骞顿时就皱了眉头,他想起了舒云,海豹问过他是不是严延所为,他当时虽然不确定,但是也倾向于觉得是严延,现在看见带着沈一舟的人出现在这里的另外一个穿越者,冯文骞顿时明白了,舒云是这一个人ko掉的。 而且他看着容貌清俊异常的明世,他还有了个非常不好的猜测,他问海豹,“这道具会对穿越者起作用么?” 第61章 我是主角他爹五 穿越者身边智脑内配备的商城系统需要穿越者积分达到一个值度才会开启,开启之后,每一样商品又需要穿越者的等级以及积分足够才能使用,冯文骞虽然没遇到过几次带道具的穿越者,但是,对于这些道具,他多少有一点了解。 比如,从理论上来讲,商城里的道具对穿越者是没用的。 但是,如果使用的是外形道具,比如‘绝世美颜丹’之类,使用后外貌和身材都会发生质的变化,穿越者和土著角色一样,看见的都是角色改变后的外貌,人类大多是视觉类动物,不可能一点作用都没有。 再加上服用了这一类外形道具的穿越者,身体的某个地方都会根据角色的属性变成符合其属性‘名器’,比如如果对方是下面的,某个地方使用起来,滋味也会比一般角色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想到这里,冯文骞笑了下,某个人倒是有福了。 一人一海豹回了冯家,管家立刻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 老管家神情不太对,难道是铺子里出事了? 老管家喘了两口气,“不不不……是有一个大订单。” “大订单?” 老管家点点头,对他说,今天早上布庄来了个来头很大的人,开口就要了一大批货,价格方面也完全没问题,这本来是好事,可是就在生意快要做成的时候,对方却要求老管家让当家的来谈。老管家直言,现在冯家他有很大的说话权。可是那个人不认,说自己查过了,冯家当家的是冯家少夫人,这事必须冯家少夫人来谈,不然就没得做。 这要求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也不算过分,犯不着和钱过不去,所以老管家找了过来。 他问:“老爷,要不要我们把少夫人和少爷从乡下接回来。” 冯文骞捋了捋下巴下黏着的白色胡须,剧情里这个时候冯老爷还没倒台,也没有什么大客户上门订货,还点名要见当家的。他基本可以确定对方是穿越者,目的估计不是女主就是男主。 于是冯文骞果断地拒绝了,钱可以再赚,却绝不能给其他穿越者接近两个主角的机会。这么想着,他又觉得不妥。 他对管家说:“你回乡把少夫人还有少爷找回来,让少夫人去见那位客户。” 管家:“老爷?” 管家显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冯文骞没有解释,招了招手,让他照办就是了。 老管家没有办法,低着头走了。 两天之后,童佳楠回到了平城。在回来的第三天,童佳楠去见了那位客户——李宏云。 李宏云和沈一舟还有明世不一样,这两位家里主要是从政,而李宏云家里是从军,平城这一带正好是李宏云家所跟的奉系的势力地带。原剧情里沈一舟到平城后,接待他的人正好就是李宏云,李宏云从小跟着他父亲带兵,骨子里是军人的血性还有率直,对沈一舟这样的花花公子,完全看不上眼,说是接待也就是给他安排个住处,要是没有什么事,两个人之间没什么交集。 后来童佳楠被沈一舟救了,李宏云父亲摆的家宴上,沈一舟带着童佳楠出席,不过沈一舟脸太招女人,一到府上就被其他人围住了,被抛下的童佳楠在李府兜兜转转,竟然迷了路,就正好碰上了在自己家后花园钓鱼的李宏云。冯府和在沈一舟身边的日子,让她多了很顾及,对着这么一个高大黝黑的汉子,她虽然走了过去,但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安静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李宏云见多了主动的女人,倒也没把她当回事,就看看她想干什么。 没想到,童佳楠在他旁边坐下来以后,一直没有说话,等他鱼儿终于上钩,肩膀突然一沉,他转过头,这个陌生的女人竟然倒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有了这一次奇特的相遇后,下一次两个人再见面,童佳楠反而没有那么拘谨了,毕竟再丢人的事她也做过了,抓着李宏云大侃特侃,把她在沈一舟身边受得委屈都倒了出来。李宏云也就是在这个过程里慢慢喜欢上了她,只是很可惜,当时李宏云并不清楚自己对童佳楠是什么感觉,奉系,他跟着父亲去了京城,等他再回来,童佳楠已经爱上了男主冯浩,李宏云和沈一舟的喜欢不一样,沈一舟对童佳楠,喜欢就必须得到,折了她的翅膀把她关在笼子里也在所不惜。 李宏云则是更希望她好,既然她喜欢冯浩,他就成全他们,冯浩后面能那么快起来,李宏云功不可没。 从此可以看出,李宏云的三个任务,“和女主成为朋友”,再重返平城的时候,从沈一舟手下把“男主平安送出城”,在剧情后期某一次事件里“为男主而死”。 现在冯老爷入狱,沈一舟也没救到女主,两个人尴尬的初见也就没有了,李宏云只能主动出击。 剧情翻的差不多,童佳楠也回来了。 冯文骞问她,“谈的怎么样?” 童佳楠接话:“李先生非常好说话,生意已经谈成了,而且……”说着停顿了一下,“李先生说自己的父亲曾蒙受公公的恩惠,听闻公公的遭遇后十分痛心,说如果我们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他。” “这样啊……”冯文骞露出几分担忧的表情。冯佳楠现在虽然是冯家的账房,但是他帮了童佳楠不少,童佳楠平时很尊重他,看他这样,有些担心,“是不是李先生他?” 冯文骞立刻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少夫人,是我想太多了。” 说着随便扯了一件事跳过了这个话题,匆匆转身走了。 这样的说话方式让童佳楠很难受,她本来想追上去问他,身边的冯浩撒起了娇,“佳佳,你不是说给我买了桂花糕吗?我都闻到味道了,在哪呢?在哪呢?” “在这,诶,别翻我袖子。”童佳楠把冯浩的手从自己胳膊上卸下去后,拿出手帕小心翼翼替冯浩一根手指一根手指认真把他手擦干净,才从包里取出她买的桂花糕,递给冯浩,不过冯浩拿到后没有立刻吃,捻了一块首先递到了她的嘴边,童佳楠看着他,先是惊讶,接着笑意在眼里荡开,扩散到整张脸上,张口咬了口,“浩浩真乖。” 冯浩见她吃了,比他自己吃了还开心,就着她吃剩的半块桂花糕塞进了自己嘴里,笑着对她说,“佳佳,真甜!” “你喜欢就好,诶……你小心一点,吃得到处都是。” “才没有!” “过来,我给你擦擦。” 等冯浩闹完,冯文骞已经走得影都没有了,童佳楠心里有再多疑惑也只能暂时作罢。 冯文骞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互动,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和管家默契地对视了眼后,悄悄地离开了。 这么又过去了两天,转眼到了管家和童佳楠提到的冯文骞的生辰的日子,冯文骞开始以为童佳楠说的惊喜,只是她和冯浩回来,一家人吃个饭什么的。完全没想到,童佳楠包括管家会背着他在城里某个戏园包了场,甚至为了这个包场的事去找了她口里的那位李先生。 冯文骞知道这个事的时候,人已经在戏园里了。 “先生你放心,钱都是我们自己的钱,只是今天有两个了不得的人在戏园定了位置,戏园得罪不起那两个人,我才去请了李先生……”童佳楠知道账房先生不喜欢她去麻烦李宏云,她也很听话,除了生意上的往来,李宏云的任何邀约都拒绝了,这一次完全是因为账房先生。 她幼时家境富裕,双亲对她也是疼宠有加,就算在家道中落父母死后,受到不少亲戚的冷待,甚至嫁给了一个傻子,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丈夫虽然很傻,却憨厚得可爱,事事护着自己,自己受伤他比自己哭得还伤心。再有就是老管家,还有账房先生,她清楚自己在管理和经营上没有任何天赋,还常在一些小事上失误频频,可是,账房先生还有管家从来没有嫌弃过她,一直耐心教导她。 她总觉得应该为他们做一点什么,这一次的庆生就是很好的机会,她才会去找李宏云。 说完她抬头看向身边的老人,清澈的眼里,既有忐忑也有期待,她担心先生会怪她背着他和李宏云来往,又想看到先生能为她的安排感到开心,抱着这种情绪等了半天,老人既没有责怪她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悦表情,只是问她,“那两个得罪不起的人是谁?” 童佳楠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如实地告诉他,“是京城来的两个公子,听李先生叫他们沈少和明三少。” 冯文骞听完脸色明显得变了下,不过他脸上带着易容面具,童佳楠没看出来。 “你告诉那位李先生你是为我庆生?” 童佳楠点了下头,然后问:“先生,我是不是做错了?” 冯文骞没有立刻接话,垂下了眼,李宏云、明三少、沈一舟,都是穿越者,他们的父辈有军有政,冯文骞和他们完全比不了,他们既然来了平都自然会去确定一下冯文骞是不是真的在牢里。 这一点冯文骞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能瞒他们多久,他的脱身计划只是脱离冯文骞这个角色,让他们即便出现在女主身边,也暂时找不到自己而已。 却没想到女主会这么为自己着想,转过头就把自己给“卖”了。 抬手揉了揉突突发胀的太阳穴,不过事情也没有糟糕到那个地步,他转移冯家一部分资金的事没告诉女主,到时候找个理由离开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先生?” 冯文骞半天没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童佳楠有点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冯文骞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童佳楠摇了摇头,口上说着,“没什么。”整个人却犹如被霜打了一样,焉了半截,后面连挂在脸上的笑容都非常勉强。 童佳楠立刻意识到自己做的事让账房先生不开心了,连忙上前搀住老人,“先生,佳楠还年轻,许多事做的不好。可是,如果佳楠错了,您要告诉佳楠,佳楠一定会改正的。” 冯文骞又叹了口气,“少夫人,这事不是您的不对,而是老头子的错。” 童佳楠疑惑。 冯文骞继续道:“老头子年轻时候也在京城待过,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得罪了不少人,差一点就折在了京城。当年得罪的那些人,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所以一直不敢和这些人有过多接触,少夫人所说的李先生,正好就是老头子曾经得罪过的一个人的孩子,老头子才如此介怀,让少夫人担心了。” 可是话是这么说,以童佳楠的性格不可能不介怀,尤其她做的不仅仅是让李宏云帮忙说了句话…… “先生……”童佳楠刚想说什么,就见管家一脸喜色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了几个人,“少夫人,沈先生、明先生、还有李先生都来了。” 第62章 我是主角他爹六 几个人落座之后,李宏云看向冯文骞,笑得温文尔雅。 “这位就是童小姐说的那位先生?” 这本来是一句非常普通的问候,童佳楠无端地就想起了冯文骞刚才的话,“我年纪的时候曾经得罪过不少人。”童佳楠是性子率真纯粹,并不是蠢,她立刻就想到了,李宏云家里又不是做生意的,没道理要买那么多布料,还点明了要见当家的。如果那个时候,不是自己回来了,去见他的不就是账房先生吗?(在她眼里冯文骞也算个当家的),越想心里越慌。 可是现在否认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李宏云立刻抬起杯子敬向他,明着是说敬佩他在冯家这种情况下,还一心一意帮扶童佳楠,言外之意则是,你这么有能力,怎么可能甘于屈居人下,一定是别有用心。 冯文骞倒不是很在意,就童佳楠现在的心智,很多话你不明着和她说,她根本就听不懂,只是抬起杯子回敬了他一下,添了一句,“李先生,您的称呼有些不妥当,少夫人已为人妇,你当称她为冯夫人,而不是童小姐。” “是宏云孟浪了。”应的那叫一个谦和有礼,接下来的对话里他就真的换了称呼,童佳楠因为知道李宏云家和冯文骞不对付,李宏云几次想从她口里套冯文骞的事,她都没有说,李宏云也没有再勉强,和她说起了他们生意上的细节。 而沈一舟和明世,他们会来,一开始李宏云就对童佳楠解释过,“他们本来就是为了看戏,正好听说包戏场的是为了给人庆生,来沾沾喜气。” 童佳楠一眼就认出了沈一舟是小时候说过要娶她的那个少年,可惜现在,她已经嫁做人妇,以沈一舟的年纪也不太可能没有娶太太,两个人已经不可能了。 但是,听说他主动提出要来,童佳楠根本无法拒绝,于是就让他们来了。 可是,这两个人和他们实在没有什么交集,除了在开始和她还有冯文骞打过招呼以外,全程都没怎么说过话。 沈一舟一心在戏上,明世一心在沈一舟身上。 海豹飘在他的上方,“沈一舟、李宏云、明世、还有任务失败的舒云,算上你,七个穿越者五个已经到平城了,还有两个。” 冯文骞点头,他一日没离开平城,就有人在监狱那边盯着,从那边传来的消息,现在去探望过冯文骞的人,有沈一舟、明世、还有李宏云。至于另外两个穿越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 他本来的打算是,自己这个角色社会地位太低,在这个世界完全就是被压制,索性退一退,等他们乱斗一阵子再冒头,现在被女主这么一搅和,只能再做打算了。 食指在桌下轻轻叩了几下大腿,他以解决个人卫生问题为借口离了席,没想到才走到戏园后院,他傻儿子就跟了出来。 “先生。”傻儿子和女主童佳楠都管他叫先生,走出来后,直接抓住了他的袖子,冯文骞转过头就对上了一张和自己角色七八分相似的脸,只是气质完全不一样,冯老爷偏奸猾,傻儿子智商一直停留在孩提,同样的个子,冯浩身体甚至比他更结实,可面上却满是纯粹稚气,衬托着他那一张俊脸,再傻的行为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冯文骞每次看着他,目光都会不禁软下来,问他,“怎么了?” 傻儿子没有立刻回答,先是拉着他的袖子,接着蹭到他的胳膊,忸怩了好一会儿才说,“佳佳不要我了。” 冯文骞挑眉,这孩子虽然傻了一点,倒还挺敏感,看出了李宏云和童佳楠之间的气氛不对,不过他倒真的想多了,李宏云是想勾搭童佳楠,当时是从童佳楠的态度来看,她对李宏云是真一点想法都没有。 冯文骞安慰他道:“没有的事,李先生是我们生意上的伙伴,少夫人只是在和他聊生意的上的事罢了,你别多想。” 可是傻儿子完全听不进去,“她不给我坐她旁边。” 冯文骞耐心劝解:“今天客人太多,你太黏人,让外人看了不太好。” “她以前不这样的!”冯浩反驳。 “今天的客人不太一样。” “我就知道,就是因为那个大云彩!!!” “……少爷。” “她就是不要我了。”冯浩不依不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跟着眼泪就大粒大粒的滚了出来,而且越哭越大声,冯文骞是真有点担心,把里面看戏的人给引出来,最后只能皱着眉,学平时童佳楠哄冯浩的样子,朝他张开了手臂,冯浩眨着水润的眼睛,看了看他后,顺势就把他熊抱住,头埋到他的肩膀上,虽然依旧在哭,不过声音比起刚才收敛了很多。 冯文骞带着冯浩回来的时候,童佳楠和李宏云依旧在聊天,不过童佳楠一看见他,立刻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来,与此同时台上的乐声突然停了,童佳楠挽起他手就把他搀扶到了台上,对着满座的宾客道:“今天是先生的六十寿辰,非常感谢在座的前来捧场……”客套话说完,接着她转过头看向冯文骞,“先生,佳楠父母早亡,你要是不嫌弃,佳楠想请你做佳楠的干爹。” 冯文骞:“这不太好……”吧。最后一个音还没落下,冯浩也冒冒失失跑了上来,“浩浩也要先生做浩浩的干爹。” 童佳楠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小心翼翼看向冯文骞,“先生,可以吗?” 海豹飘在他旁边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好不容易才从爹变成了账房,现在又变回爹了。” 可是事情远没有就这么结束,台下的李宏云,还有沈一舟也跟着走了上来。 李宏云说,“在下与在下与先生一见如故,要是先生不嫌弃,不妨也收下在下这个儿子。 刚才他从和童佳楠的对话里大概知道,童佳楠突然对他改变态度似乎是因为这个人,他不清楚这个人对童佳楠说了什么,只是知道解释没什么用,索性和童佳楠一起认个爹,用行动表示自己对她没有恶意,当然也只是对她。 他这么想着,朝冯文骞拱手一拜。 冯文骞大概猜到他是为了讨好童佳楠,也没有拒绝,刚刚把人扶起来,沈一舟也对着他说了一番和李宏云一字不差的话,要让冯文骞做他干爹。 而且这还不算完,沈一舟说完以后,明世也上来了,说了一番更漂亮的话,还是要让他做干爹。 冯文骞:“……” 海豹:“……” 明世和沈一舟回去后,明世在沈一舟进到房间的时候跟了进去。 沈一舟一转身,明世就欺身上来,把他摁在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明世已经解开了自己衬衫,拉着他的手就往他身体上蹭,同时他伸手握住沈一舟身下,沈一舟几乎是立刻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声音有些发冷,“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来请你出去?” “你就那么在意那个女人!”明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是沈一舟第二次拒绝他,第一次是在京城的时候,他设计舒云,让她被沈一舟的父亲抓到和一个男人通奸,看那对狗男男被沈一舟的父亲沉了护城河,沈一舟气归气,竟然在她死了之后没有再碰过一个人。 明世在那之前三番四次找机会接近他,在他眼前晃悠,沈一舟待他算不上热情,但是比起一般人也好很多,明世一直觉得沈一舟对自己有意思,只是他身份在那里端着不肯说,更加不可能做。于是就在舒云死后,主动了一次。 没想到…… 他那天的表情和现在一样,理着领口坐回床上,挑眼看他,眼里满是戏谑,“我早说过,我对男人硬不起来。” “你撒谎!”明世盯着他某个已经撑起帐篷的地方,一再的挫败让他十分恼火。 沈一舟倒是没有闪躲大方的让他看,“我是不喜欢男人,又不是不行,被人碰了下面,还被下了药,怎么可能没反应,不过我真的没办法和男人睡,你还是死心吧。” “你!”自从有了绝世美颜丹后,明世还没在土著角色上吃过这种亏,转头摔门而去。 这个时候床上人的表情才慢慢冷了下来。 冯文骞带着男女主角从戏园回去没多久,有个自称是沈先生仆从的人,补送来了一份礼物。 冯文骞和老管家对视了一眼,老管家连忙上前,谨慎接过,谢过那个人之后,老管家和冯文骞才进门,就在门口把礼物盒给拆了。 “……这个是糖?”老管家看着那个木制盒子内,用花花绿绿纸包裹起来的东西,一脸惊讶,“沈先生送东西,选得真……真挺别致的。” 冯文骞也愣了一下,拿了过来拆开一个纸包,捏了下手里晶莹剔透的物体,老管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直接把它放到了嘴里,舌尖浓香的甜味散开,嘴角轻轻挑起,“是挺别致的。” 老管家:“……那也不能直接往嘴里放,要是有毒怎么办?” 冯文骞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就把老人家遣走了。 管家一走,海豹立刻飘了到了他的跟前。 “主人,沈一舟发现你的身份了?” 冯文骞含着摇头,糖的味道都是挑他喜欢的送的,当然不是巧合。 不过…… 想着他又拆了一个糖塞到嘴里,享受着嘴里的甘甜,对海豹说,“别乱了阵脚,这个也许不过是一个试探。” 他说着,又从里面取出几颗揣到兜里,剩下的一块没有动,连着盒子一起全部送给了冯浩。 第63章 我是主角他爹七 第二天冯文骞起得比平常晚了一些,他和平时一样到花园里晨练,不过今天他没能看见每日必秀恩爱的男女主角,只有冯浩一个人坐在几盆兰草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弄着兰草,没几下修长的兰叶就被他撕成了好几碎条。 冯文骞连忙走过去,把兰草从他手下解救出来,护到怀里,“祖宗,这些都是少夫人的宝贝,你这么糟蹋,小心她罚你。” 冯浩本来只是兴致恹恹的撕了玩,听到那个人,立刻瞪起眼,“我就是要撕她的宝贝,谁让她不理我的!”说完来了劲的去抢冯文骞怀里的兰草,冯文骞一个没注意,怀里兰草被撞的摔落,陶制花盆碎了一地。 冯浩还觉得不解气,走过去用力踩了几脚,踏得满脚是泥,气呼呼地走了。 海豹见冯文骞脸色不对,连忙冒出来开口,“主人你不要和傻子计较。” 冯文骞摆手,表示他不会和冯浩计较。 冯浩心智本来就是一个孩子,童佳楠每天都陪他玩,他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突然童佳楠有事忙,不陪他玩了。他理解不了她那么忙是为了什么,自然就会不满。 “如果这样的话,男女主角的关系很危险啊。”海豹说着。 还不等管家就找了过来,告诉冯文骞,今天一早李宏云就到冯府以谈生意为由把童佳楠接走了。 当时冯浩也在场,哭闹了好一会儿,童佳楠怎么劝都不管用,李宏云那边催得又紧,她只能暂时把他托给仆从,然后和李宏云走了。 冯文骞听完点点头,表示他做的很好,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向他汇报。 管家应声告退。 海豹再次开口,“主人,你真的不管了?” 冯浩只是一个心智不完善的伪成年人,整个人就像一张白纸,不懂得什么叫做克制,喜欢和讨厌表现得都很直白。 也许在冯文骞或者严延这类人眼中,他这样率真的行为还能当得上一句可爱。 但是换成童佳楠,她自己本身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再温柔再体贴,又能容忍冯浩几次天真? 要是冯文骞不出手,改变一点什么,女主早晚会嫌弃男主的。 冯文骞对此却像是毫不在意,对它说了一句,“别担心。” 转身继续晨练去了。 童佳楠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身上不止沾了酒味,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和童佳楠用的香水不一样,而冯文骞记得这个味道,这是那个叫做明世身上的味道。 今天派去跟着童佳楠的人也回来禀报,说童佳楠和李宏云一起去吃饭的时候遇上了明世还有沈一舟。 明世借着昨天才拜的“干爹”,拉着沈一舟和童佳楠还有李宏云凑了一桌。 全程明世都很活跃,他长得好,气质出众,又会说话,童佳楠对他的印象很好,主动敬了他好几杯,还答应他的邀请,去参加了某个私人舞会,那里是私人的地方,防守比其他地方苛刻,他们没能进去,只能在门口守到童佳楠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清楚。 李宏云那边,童佳楠没有忘记昨天冯文骞的话,对着李宏云的时候,精神时刻紧绷,李宏云说的每一句话都反复推敲琢磨,李宏云估计也注意到她的异样,没有再继续示好,吃完饭后就主动告辞了,兴许想暂时冷童佳楠一段时间。 至于沈一舟…… 来汇报的那个人道:“少夫人看起来有些想和沈先生搭话。”童佳楠一共向沈一舟敬了三次酒,虽然沈一舟每一次都喝了,但是,反应很冷淡,一看就真的是客套应付,童佳楠就没有再继续,转头去和一直在逗她说话的明世交谈去了。 冯文骞听完微微阖首,对来人道:“你们最近跟踪人的时候小心一点,要是发现被可疑的人盯上……”冯文骞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你们清楚该怎么做。” 那个人立刻道:“是。” 他们一定会出手解决了那个人,绝不会暴露冯文骞。 冯文骞点头,摆了摆手,让人出去了。 “主人……”海豹在那个走之后冒了出来,虽然早上冯文骞和它说让它不要担心,但是,它看现在这个情形,它怎么可能不担心。 它主人已经离间过一次女主和李宏云,挑拨这种手段要抓时间点抓人,一次两次还行。现在讨好女主的人那么多,它主人总不能每一次都和女主说,别人和他有过节吧? “现在该怎么办?”海豹问。 冯文骞摇头,“暂时先不管他们。” 海豹:“啊?” 冯文骞看了看它,看它整张脸几乎皱成了一个包子,忍不住摇头轻笑,伸手弹了下它的脑门,“别担心。” 当天晚上,李宏云回到家中,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糖盒,是昨天那个账房生辰宴后沈一舟让人送过来的,虽然他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送一个糖盒过来,不过不得不说,里面的糖挺好吃的。 他一边把糖纸剥开往嘴里塞糖,一边想这几天来童佳楠对他的态度转变。显然,他已经意识到因为其他穿越者的干涉,童佳楠已经对他有了点抵触情绪,再按照之前的攻略办法,只会适得其反。 他正想着李父突然慌慌张张从外面走了进来,身的军装一丝不苟,后还跟着他的副官,以及几个不怎么见得到得力干将。 这阵势李宏云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果然李父和副官交代了几句后,转过头对他道,“别愣着,快去准备,我们这几天就离开杜城。” “去哪里?”李宏云诧异。 李父报了一个地名,“上面刚刚发布的调令。” 李宏云听完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剧情里的事件,原剧情里,李家属于某个军阀,该军阀和另外几个人联盟,经过几年布置,该系首领成为了国家元首。李父就是为了将来这一个事件,被调去了其他地方,李宏云自然得跟着去,这才不得不离开女主。 可是,现在剧情才开始多久,这个事件的时间明显被提前了。 “有穿越者改变了世界剧情。”他身边的智脑驽定道。 李宏云在李父走后一拳头砸在沙发上,“他们怎么敢!” 他是知道,这一个世界的穿越者,除了冯文骞身份次一点,其他人全都非富即贵,稍稍动动口,某些小一点的地方就得翻天。 可是,剧情的主线是不过是男女主角加一个反派的狗血三角恋,他们的任务也无非撮合或者拆散男女主角。 他觉得对付他自己的手段千千万,有必要动辄去改变历史吗? 李宏云越想越气愤,“小剧情倒是无所谓,世界大剧情他们都敢改,蝴蝶扇扇翅膀都能龙卷风,改变历史小心遭雷劈啊!” 他智脑在旁边摊手,“好了,别抱怨了,正好女主对你有了抵触情绪,暂时离开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宏云不满地哼哼两声,“也只能先这样了。” 此时在沈一舟和明世下榻的驿馆内,明世泡完澡裹着一件丝质浴袍,坐在房间里的大床上,晶莹的水珠顺着他发梢掉下来,滚落在浴袍上,印出一片片水泽。他抬起手,看着自己修长白嫩的手指,再掀开浴袍低头看看自己被热水蒸得透粉的皮肤,啧了一声,“沈一舟眼睛到底怎么长的,这具身体我自己都想艹,他怎么就能无动于衷呢?” 他身边的智脑咳了两声,“你别总是想着男人,好好做任务。” “可是我好喜欢他的脸,还有他的身材……”说着他想起了女主童佳楠,昨天沈一舟拒绝了他,他心情不痛快,但是又真不能不理沈一舟,今天和他一起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童佳楠。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前勾搭了两句,没想到对方又傻又甜,没几句话就被哄住了。 “攻略这样的角色简直没意思。”他摊手,“先让我睡了沈一舟再说吧。” 智脑叹气,刚想说他点什么,房间门就响了起来,明世不耐烦地起身,谁这么晚还来找他。 可是一打开门,看着门外那张脸,他再多的不耐烦全都压下了去,倚在门框上,看着沈一舟,“沈大少,大半夜的什么事啊?” 从沈一舟的角度,明世现在浴袍半解,从沈一舟的角度看下来白皙的胸膛、紧致漂亮的腰线一览无余,无奈沈一舟就是个没情趣的,完全无视了明世身上大好风光,直接道明了来意,“明天我要离开杜城。” “什么!” 沈一舟继续:“刚才童小姐说,要去栖城采购一些染料,她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我有点不放心。” “童佳楠?” 明世嚼着那个名字想了一下,在饭桌上她好像是这么说过,但是那个时候沈一舟在干嘛?是在吃菜还是在喝酒或是在发呆,反正肯定没理她。 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人家要他陪了吗? 明世腹谤着,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沈一舟,“沈大少,你一直没理她,不会一直是在吊她胃口吧?” 童佳楠第一次见到沈一舟时候,虽然已经有所收敛,但是眼里的恋慕再刻意遮掩都没有遮住,反倒是沈一舟处处端着,爱答不理的,童佳楠不知道偷偷失落了多少次。 明世还以为沈一舟还沉浸在舒云的死里没走出来,没想到他早看上她了,不过不走寻常路,没有主动出击,而是以退为进,等人家自己送上门呢。 好一个沈一舟! 明世气得咬牙。 沈一舟脸上倒是露出了笑意,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别在我身上费工夫了,我是真不喜欢男人,别再跟过来了。” 说完收回手,转身就走。 明世在他身后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回头。 他的智脑慢慢飘在他身后,和他说着京城那边的事,“真的和你料想的一样,另外一个穿越者和您做出了一样的抉择,促成了这一次结盟提前,把李宏云暂时弄走了。” 而且它很清楚,沈一舟和另外一个穿越者的目的不仅仅是把李宏云弄走。 至于明世,明世猜的没错,它的主人是想以退为进,故意对女主若即若离,吊着她让她跟着他的步调走。 但是,他当局者迷,只看到了女主,没看到他自己。 现在它主人这个态度,明摆着就是用自己做饵把他引开,等他回头知道京城那边消息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第64章 我是主角他爹八 冯文骞的任务,“替冯浩娶亲”,“刷女主的负好感”,“让冯家在他手上没落”,“替冯浩娶亲”时间线很靠前,其他穿越者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包括他自己还为其他事奔波,这个任务就完成了。也算是系统对他比其他穿越者低了太多的身份的一种补偿。 另外两个,看似简单,但是,他需要做的不仅仅是完成任务,还要破坏对方的任务,七个穿越者,除了严延之外,他必须让他们都从这个世界被淘汰他的任务才算完成。 女主负好感是一回事,冯家绝不能在现在倒了。 冯文骞收起手上的终端。 童佳楠一早就来和他商量,想要去栖城采购染料,这些冯家一直有专门的人负责,不过她说想亲自去看看,冯文骞也不反对,但是,放女主一个人出去,他也不是很放心,于是提出亲自陪她去。 当然也有借此离开杜城,避开那几个穿越者的用意。 没想到,还是没能避开。 冯文骞带着女主离开杜城没多久,途经一个小村,村子很小没有驿馆,冯文骞找了一户人家,给他家一些钱,准备在他家借宿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 他把女主安排好,按照自己的习惯,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带着海豹去附近熟悉环境,还没走出村子,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张俊逸不凡的脸,脸的主人看见他后,礼貌地点了下头,对方穿着休闲西服,站在那看着他眉眼微微弯起,荡起一片春意涟漪,连声音里都染了丝丝暖意,亲切道,“干爹。” “沈一舟!”海豹惊诧了一句后立刻改口,“严延怎么在这里?” 虽然冯文骞已经和它解释过,严延给出现在杜城的每一个穿越者都送过糖,经过两个世界,他清楚冯文骞的口味,打的就是心理战,让冯文骞心虚,自己站出来。 但是,要是一盒糖就能让冯文骞心虚,他就不是冯文骞了。 冯文骞大方抱拳回礼,“沈少爷折煞老夫了,什么干爹,不过是少夫人一句玩笑,大家乐了就过了,当不得真的。” 沈一舟摇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某并没有开玩笑。” 冯文骞尴尬摇头,还想再推辞,沈一舟率先打断了他的话,“干爹怎么会在这里?” 冯文骞:“……” 算了,他愿意当儿子就让他当吧。 冯文骞缓了一下,还是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说了出来。 因为实在没什么好瞒的,沈一舟会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偶然,八成是追着女主过来的。 两个人就着女主、冯家、杜城的一些流言八卦…… 一边逛村子一边聊了起来,冯文骞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挂在天上,等他回去,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中间沈一舟像是没聊过瘾,还把他硬带到了他住的地方,请他吃了一顿饭。 回到农家,海豹都不禁感叹,“主人,你和严延认识那么久。”初遇那个世界的十多年,到abo世界的又近十年,“他对你说的话全部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说的多。” 冯文骞轻笑,“他就是在角色的时候用力过度,所以回归本色的时候就和没充电一样。不过……”冯文骞顿了下,继续道,“他确实怀疑我了。” 就像海豹说的,他和严延认识的时间太长,而且大部分相处时间里都没有带角色人设,他有多了解严延,严延就有多了解他。 严延拉着他说那么多话,表面聊的都是闲事,但是中间下了不少套,胡乱地穿插了一些其他世界的事,稍不留意就会被他带进坑里。 冯文骞全程精神高度集中,生怕说错一句话,现在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胀疼,他揉了揉额角,“难得他话多了,我宁愿他不说话。” 不止废神、还废口水,这样的“交流”短时间内冯文骞不想再来一次。 第二天,沈一舟和女主童佳楠正式见了一面,他带着明世到冯文骞还有童佳楠面前晃了一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接下来会去哪里都没有说就走了。名副其实的只出现了一面。 可是,就因为出现的这一会儿,童佳楠一连几天心不在焉。 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他们也到了栖城,冯文骞刚刚安排好住的地方,童佳楠在替冯文骞补买生辰贺礼的时候又遇上了沈一舟。 童佳楠在见到沈一舟的时候,眼睛闪了闪,下意识就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停下,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她已经嫁做人妇,就算丈夫是一个傻子,也不该再对其他男人抱有什么想法。 就她犹豫的这一会儿,沈一舟已经走了,童佳楠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自己,一脸失落地回到住处。 冯文骞看她的脸色不对,隐约猜到了什么,问她:“少夫人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童佳楠一直以为自己对沈一舟那点念想藏得很好,这么被人点出来,虽然冯文骞也没说什么,她还是觉得十分难堪和羞愧,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低头道,“没事,就是没休息好。” 冯文骞没有再追问。 用过晚饭,仆从说一位姓沈的先生送来了两份礼物,送给冯文骞很常见,就是一盒比较有名气的茶叶,至于给童佳楠的,是一只比她手指大不了多少的羊脂玉兔子,她看见这个礼物的时候还只是诧异了一下,然后等送东西的人说道,“这家店是沈先生朋友开的。” 她的脸再一次红了个彻底,冯文骞生辰那天她虽然为他包下了戏园子,可是依旧缺了一份正式的礼物,今天在替他看礼物的那家店,她看上了这一只兔子,可是身上钱没带够,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只买了给冯文骞的礼物。 沈一舟现在让人把这个送过来,是巧合?还是他也在那里看见自己了,知道自己想买这只兔子,他是不是不是没有忘记小时候的事,是不是还…… 童佳楠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心,要不是冯文骞还在跟前,她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自己到底还知道不知道羞耻? 可是,她低头看了下躺在盒子里的兔子,暗暗叹了口气,又把盒子盖了回去。 在旁边的海豹早已经目瞪口呆,“严延居然这么会撩!” 自动省略了后半句,他在你面前怎么和个木头一样。 冯文骞抬眼,慢慢悠悠地看了它一眼,然后道:“他是主角级穿越者。” 他经历的世界比冯文骞多,攻略下的角色只会比冯文骞多,他很清楚怎么利用自己人设的优势,用最有效的方式去引起需要攻略的角色的注意。 童佳楠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在冯文骞的预料之中,冯文骞比较意外的是明世这个穿越者竟然会一直跟在沈一舟的身边。 而且沈一舟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 不过,冯文骞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讲出来,他让人把沈一舟送给他的礼物收好,至于童佳楠那份留给她自行处理。 第二天,童佳楠跟着常过来采购的人去观摩学习,冯文骞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没有跟过去,而是去了一家西式餐厅,和他花重金买来当眼线的杀手见了一面。 从他们口中他知道,杜城那边他和童佳楠走了没多久后,李家父子也跟着走了。 “听说是被调去其他地方去了。” 调任? 冯文骞皱起眉头,原剧情里是有一次调任,不过时间不太对。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跟在沈一舟身边的明世。 用杀手听不到的交流声音对海豹说,“再把除了在杜城的另外两个穿越者的身份信息调出来念给我听。” 海豹应着,把除了沈一舟,明世、李宏云、还有已经被ko掉的舒云,剩下两个人穿越者的信息爆了出来。 他们一个是沈一舟的左膀右臂殷山,殷山和沈一舟一起长大,不过剧情开始的时候,沈一舟是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殷山那类人看不上他,两个人的关系不怎么要好。后面经过一些事后,殷山的家族没落,沈一舟的某个叔叔也因此丧命,这给沈一舟造成了一定的危机感,沈一舟开始振作,殷山看见沈一舟的变化,把赌注押在了沈一舟身上,故意接近沈一舟,获得了沈一舟的信任,成了他手下一得力干将,最后男主也是以他为突破口,利用他和沈一舟本来就不怎么稳当的关系,挑拨两个人的关系,让两人反目,最后,沈一舟身边反正大规模内战,男主才找到机会救出了女主。 他的任务线偏后,大概就是“获得沈一舟的信任”、“成为沈一舟的左膀右臂”、“背叛沈一舟”。 另外一个简单一些,她是沈一舟父亲政敌的女儿,性格火辣率直,一向最看不惯沈一舟这累公子哥的做派,后面喜欢上男主冯浩,可是冯并不喜欢她,她恼羞成怒,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开始各种折腾男女主角。 这两个人任务虽然都和男女主角还有反派沈一舟有关,但是任务都在剧情的中后期,现在可谓是十分安逸。 听海豹说完,冯文骞联系这两个穿越者的背景,和他们身份能做的是,基本可以确定,这一次李父的调任和这两个人穿越者中一个还有沈一舟脱不了干系。 他抬起头看向跟前的杀手,问他,“尽快去查李家父子赴任的路线,然后暗中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让他们在路上多耽搁几天。” 杀手不解,冯文骞没解释,只是说,“总之我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保护好李宏云,就算重伤,也不能让他死了。” 杀手懵懂点头。 杀手离开后,海豹问了和杀手一样的问题,“主人你要做什么?” 穿越者是不可以直接用自己手上的身份对另外穿越者下达对其人身造成伤害的命令的,也就是说,就算沈一舟现在权利再大,他也不能直接让手下的人去杀李宏云。 那么主人为什么会觉得李宏云会死? 冯文骞对它说,“李父为什么会被调到那个地方?那是为了以后那次结盟的安排,只要他把那几个人有意结盟的动向暴露给不愿意让几个结盟的人知道,那些人就会做一点什么。” 最直接的让李父在赴任的时候出一点意外,又或者从李宏云这边下手,做掉李宏云然后嫁祸给想要结盟这几个人中的某个人。 “我猜不出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我只是知道,这一个计划必然是针对李宏云。” 这两个穿越者隔空合作,强行改变世界剧情,绝不可能仅仅为了把李宏云调开。 不管他们怎么想对李宏云,找人盯着李宏云总没有错,就算救不了他,花钱确认他的猜想也是值得的。 “主人要救他?” 海豹抓到了一个重点。 李宏云死了,任务自然就失败了,冯文骞到底在想什么? 冯文骞笑笑,“敌人的敌人,就算不能成为朋友,就我现在这个身份,多一个能和他们对抗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海豹懵懂点头。 冯文骞又在西式餐厅里坐了一会儿,刚准备付钱走人,一个服务生突然走过来,“这位先生,那边有位先生让你过去一下。” 第65章 我是主角他爹九 “我等你很久了。” 服务员把他领到一个单独的隔间后,沈一舟或者说严延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冯文骞立刻赔笑,“沈少找我?” 严延朝带他进来的那个服务员别了别说,服务员识趣地退下去,顺手关了门,很快隔间里只剩下冯文骞和沈一舟两个人。 严延指了指他旁边的座位,对冯文骞道:“坐。” 冯文骞应了声,“好。”坐到了他指的那个位置上,看向对面的人,严延抬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黑色的杯子映衬着他手指,冰雪般干净剔透,他放下杯子,目光落到冯文骞脸上,“你脸上的东西,是我帮你拿,还是你自己拿?” 海豹担忧地喊了一句,“主人?” 冯文骞没有看它,他知道沈一舟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轻轻地挑了下眉毛,问对面的人,“你是不是每遇到一个穿越者都蒙一次?” 他不认为他露出了什么破绽。 严延摇了下头,对他说:“杜城那个警察是我的人。” 那个一来就想至他于死地警察? 冯文骞挑了下眉,原来他们一开始就已经较量上了。 “那又怎么样,穿越者那么多,你怎么确定冯文骞是我。” 严延:“你还记得在那个村子里的时候?” 冯文骞想了一下,那天他知道沈一舟故意在给他下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确定他当时没有说错了什么话,更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小动作。 严延继续,沈一舟这个角色不止脸长得好,嗓音微微有些低哑,很让人舒服,不过严延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换回他自己的性格后,再让人舒服的声音,从他口中出来也变得清淡无味,“你过于小心,把精神都放到了我们的谈话上,吃饭的时候,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夹的菜都是你自己喜欢的。”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真正喜欢吃什么,严延一清二楚。 冯文骞恍然,他当时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严延的各种话题上,当天吃的什么,直到现在他也一点印象没有。 他想不认栽都不行,不过很快他又意识到一件比这个更严重的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些杀手的事他又知道多少? 严延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你的人很厉害,我的人是跟着你过来的。” 严延真正的性格十分冷淡,平时的日常就是木着脸发呆,也不说话,无趣到了极点。 不过有一点冯文骞很喜欢,那就是严延不屑于说谎,他要么不说,说了就一定是真的。 他这番话的意思就是,严延的人没能跟到那些杀手,而是跟踪他过来的,他到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握他全部行踪亦或者计划。 冯文骞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满是褶子的脸上,唯一可入眼的看得眼睛内印出严延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压着声音暧昧地道:“恭喜你找到了我,现在,你可以领你的奖品了。” 严延目光从他脸上扫过,面无表情,“先把你脸上的东西取了。” 冯文骞听完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瞬间明白了,然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严延没有把冯文骞带回他现在落脚的地方,而是一栋带院子的独立小洋楼,这是沈一舟一个朋友临时借给他的房子,明世住在另外一个地方。 听完他的话冯文骞想到那个穿越者用的道具,忍不住笑了起来,“金屋藏娇?你不会真的和他睡了?滋味……”话还没说完,脚下被严延绊了一下,眼看整个人往前倒下去,胳膊被严延拽住,往旁边一带,跌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恼羞成怒?”冯文骞还是在笑。 严延没管他,把外衣脱下,放到了沙发靠背上,然后坐到了他的身边。 冯文骞跟着翻了个身,脑袋靠在他的大腿上,身下的沙发比他想的要软,还垫了块厚实的羊绒毯子,窝在洁白柔软的羊绒内,冯文骞仰视着他,他脸上和手上的面具已经在来的路上卸掉了,一直藏在面具下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惨白,不过冯文骞好歹是男主的爹,是男主帅气外表的基因提供者,他的样貌自然也不会差,他抬起手,探上严延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磨蹭过他下巴,微笑着道:“生气了?” 严延把他手轻轻地拉下来,应他道:“没有。” 冯文骞脸上笑意更浓,满眼的不信任,就算沙发再软,他也是被“甩”上来的。 严延看出了他想说什么,把他不安分地手又摁回去,面无表情地回答:“你话太多。” 冯文骞大笑,抱着肚子在毯子上滚了一圈,滚到沙发里侧,背靠着沙发靠背,稍显凌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水润透亮,却满是挑衅,“既然嫌我话多,那么就让我闭嘴吧。” ×××× 话音一落他猛地伸手抓住严延的领口,用力一拽,严延没有防备,向前一趔趄,整个人朝他靠了下来,眼看两个人脑袋就要撞到一起,严延立刻伸手撑在他脑侧,他掩饰得再好,一直盯着他的冯文骞也在他从他眼底抓到一丝慌乱,面对这件,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游刃有余。 冯文骞眼底再次浮起笑意,严延俯视着他,如果他只是想和冯文骞坐着喝茶聊天,严延就不会把冯文骞带到这里,既然已经下了决定,他也不矫情,稳了下身体后,开始解冯文骞的衣服。 冯文骞大方地让他脱,等外袍被脱下,亵衣大敞,严延带着薄茧的手指磨蹭过他胸前,“这里吗?” 冯文骞替严延修复身体的方式虽然有些特殊,但是,并不用做全套,只是,冯文骞用来替严延修复身体的数据和他获得的积分一样,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每一次流失,都会有极其严重的后遗症,比如身体产生痛感,并且丢失一部分记忆。所以海豹才会问他,为什么不一次性替严延修复完,那样就算疼,疼一次也就过去了。 冯文骞有自己的打算的,可能严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冯文骞不确定他以后是不是还能再遇上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所以他才不会把他放走,而是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自留在他身边。 至于疼? 不也有其他的方式缓解吗? 比如性爱。 从一次替严延修复身体的时候,严延发现他的疼痛比他描述得更加严重之后,严延每一次和他做这件事,都会十分照顾他,尽量让他在过程中舒服一些。 这一次也一样,角色的身体不一样,敏感带也不一样,严延试探着几个常见的敏感带,终于在碰到冯文骞腰侧的时候,冯文骞有了些许反应,他低下头在他肋骨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从那里开始一点点向他腰侧舔咬过去,激起那附近皮肤一阵战栗,冯文骞轻喘着,一边享身上人的服务,一边侧头看旁边有什么可以作为润滑的东西。 在他分心的时候,严延已经在照顾他敏感带的时候褪下了他的裤子,将他翻了个身,赤裸的蹭着厚实绵柔的羊毛,冯文骞那里渐渐抬了头,他回过头,看严延从挂在沙发上的衣服兜里取出一盒润手霜,不禁挑眉,严延没说话,在手上抹满手霜后覆到他的身上,从肩胛开始顺着他的背脊一路吻下,一手照顾着小文骞,另一只手探向他后面,他性子冷,手却很热,手霜染在他手上很快就化成了霜露,甜腻的香气裹着他的手指带到冯文骞身体里,染出一片旖旎,偏偏做这事的人很认真,没深入几次就已经触到了冯文骞体内的蕊心,随着身后异物数量的增多。 “够了……”冯文骞忍不住低吟,伸手去抓住对方的手腕,哑着嗓子,“进来吧。” 严延低低地嗯了一声,又将他翻了一个身,冯文骞配合地屈起腿,严延顺势俯身,比手指更炙热的东西没什么阻碍地撞了进来。严延前戏很周到,进入后花样虽然少得可怜,横冲直撞地进来,大开大合做起,炙热以最直接的方式,撑开他的身体,肏着那个位置,刺激得冯文骞有些无法自持。 “唔嗯……啊……再快一点。”冯文骞喘息着,就着这个蜜汁体位将自己的数据导入对方体内,很快疼痛伴随着快感席卷而来,冯文骞陷入混沌,也不知道是该喊疼还是喊爽,只有身体不断的颤抖最真实地阐述着他此刻的无助和狼狈。 迷糊中他感觉到身上驰骋的人动作稍缓,轻柔的吻顺着肩胛、颈侧等敏感的地方一次又一次落下,他稍愣了片刻后,攀住对方的脖颈,晃腰迎合着对方的同时下身也不断在对方手心抽进,身体交缠,他感觉到身上的人的动作更加激烈,大幅度地抽出抽入,令人羞耻的地方一次次拍打到他的臀部,汗水湿成一片,滚到羊绒毯上…… “严延……”冯文骞喊着对方的名字,随着身下的律动,他身前越来越胀热,低吟着准确地咬住对方的嘴唇,舌尖探入不给对方任何拒绝地机会,疯狂地索取对方口中的津液,在唇舌交缠中,白浊黏湿了对方一手,他喘着气侧开头,严延在他身上猛地冲撞了几十下后,将东西拔了出来,炙热的热液全部喷溅在他的小腹上。 第66章 我是主角他爹十 事后两个人都是汗,冯文骞起身去洗了澡回来,沙发上的毯子已经被严延撤掉了,在他洗澡这段时间内严延也收拾好了自己,换上了另外一身衣服,拿着一本书,长腿交叠坐在两个人胡闹过的沙发上,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要不是身体里的触感还未完全褪去,冯文骞还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单方面的错觉。 他头发虽然在浴室内擦了个半干,身上依旧带着温热的水汽的清新,染到了空气中,严延合起书,抬起头看向他,“想吃什么?” 能穿越了那么多世界不被ko掉,很多生活技能,该学的都学会了,鲜少有冯文骞不会做的事,不过,会做不代表喜欢,比如冯文骞就很讨厌下厨,和严延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严延下厨。 严延这么问,冯文骞坦然地说出了几个他喜欢,并且这个世界能弄出来的食物。 严延一一记下,起身就朝厨房走去。 冯文骞好奇跟过去,“这里有食材?” 严延用下巴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食材,从食材上的新鲜程度可以看出,是今天才买了送过来的。 冯文骞在桌边坐下,看严延从中挑选出 “你是知道今天我一定会出去,还是,其实你一直住在这?” 既然让人准备食材,肯定不是为了放着发霉的。 “我一直住在这。”说着严延卷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有力的手臂,认真地从桌子上的食材选出几冯文骞刚才点的那几样所需要的,抬头就对上了冯文骞满是戏谑的眼睛。 他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严延:“沈大少你还亲自下厨,你随便招一招手,愿意替你做饭的,能从栖城排到杜城,还是双排。” 严延拿着食材转过身,走到洗手台边上,“我是扮演沈一舟,而不是沈一舟。” 所以他需要他属于他自己的空间,做他自己会做的事。 冯文骞闻言挑眉,“那么和我聊天扯皮,插杆打诨也算?” 严延洗着食材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这话当然是玩笑,虽然每次两个待在一起,如果冯文骞不挑起话题,严延可以装死到底,但是,相处这么久,严延什么脾气冯文骞也摸了个清楚,他要是讨厌自己,态度就会是彻底的无视,别说给自己做吃的,连看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不过,不讨厌不代表喜欢。 严延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严延,只是就像严延说的,他们只是扮演角色,并不是那个角色。 他还好,严延等正常的人类,必须得需要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还有空间做回他们自己,不然,不断扮演别人,迟早会再也找不到自己。 这么想着,他目光转到严延脸上,他在严延身体上不仅仅看到了严延残缺的本体,还有一段属于他自己的记忆,可是…… 他突然问严延,“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海豹之前和他提过,穿越者进入这个系统时间后,系统给予他们穿越的能力,有人想要挣脱,也有人享受其中,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这一场游戏的终点在哪里。 严延自然也是一样,在他听到冯文骞的问题后明显的愣了下,眉头微微皱起,沉默了会儿,才说,“不记得。”说着他微微停顿了下,然后接着道:“我会回去。” 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身体开始消失,在很早之前,他在系统内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即便他什么都不记得,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要回去。 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他改变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原来的他根本不可能原谅但是必须去做的事,他早就不是原来的自己,唯一一个没有改变的就是,无论他拿到什么样的角色,无论他享受着怎么样的人生,他清楚的知道,这些角色都不是他,他想要出去的念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两个人身边的智脑相当于系统的耳朵和眼睛,不管它们愿意不愿意,他们的对话都会通过它们传回系统,所以,冯文骞点到为止,很快就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他说严延听着,严延不时应他几句,可能两个人见识阅历差不多,难得的一番谈话不用刻意迎合讨好都聊得很愉快。 时间在轻松的氛围中流逝得特别快,吃完饭后严延就让人把冯文骞送回那家餐厅,他在包间内易容完毕换好衣服,走出来佯装去结账,然后就离开了这家餐厅。 接下来在栖城的几天,冯文骞都没有再见到沈一舟,偶尔知道他的动向也是在童佳楠的表情里,他朝她微微一笑,她就能激动一整天。他带着女伴出行,被童佳楠撞见,童佳楠一天都不会有精神。 这样忽上忽下过山车一样的心情维持了好几日,沈一舟终于在他们快回杜城的时候玩了一出大的,他本人依旧没有出现。 那天童佳楠和平时一样出去,在茶楼陪着冯文骞喝茶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几个女声。 “沈少明天就要回去了。” “回京城?” “哪里,是回杜城。” “杜城和栖城有什么区别,他为什么不留在栖城?”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沈少这一次来栖城是为了一个人。” 听到这里童佳楠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握着杯子的手都有些颤抖,冯文骞不想她太尴尬,就起身说要去如厕。 他刚刚站起身没走出几步,就听到那边道,“沈少不留在栖城是因为那个人后天就要回去了,那个人是杜城的人。” 话音一落,冯文骞立刻转过头,童佳楠坐在那里,哪怕他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他也能猜出,此刻童佳楠的脸已经红得透熟。 海豹对于他全程围观严延攻略女主而不作为的事很不理解,问他,“你是不想破坏严延的任务?” 冯文骞闻言就笑了,“我巴不得多ko他几次,从他身上榨一些积分。” “那为什么你连一句话都没说?” 冯文骞摇头,“还不是时候。” 沈一舟是女主从小时候就一直惦记到现在的人,换而言之沈一舟就是她的男神,无论他做了什么,在她眼里都是最好的,要是冯文骞现在出言挑拨两个人的关系,童佳楠可能会听,但是不一定会信。 尤其如果这个时候沈一舟再做点什么,让女主认定了是他在诋毁沈一舟,反而会适得其反。 不如先放着,女主不是那种任意妄为的人,她现在这个程度的仰慕,他假装不知道,不去干涉,女主反而会内疚,越内疚越不敢越雷池一步。 严延和他深知这一点,所以严延还会有动作,这一次他的着力点会在男主身上。 “主人你呢?” 冯文骞一如既往卖关子,“我有我的计划。” 海豹垂下脑袋,无奈叹气。 栖城的事彻底办完,冯文骞和童佳楠回到了杜城,两个人离开的这一段日子,男主冯浩一直由管家照顾,他远远看见两个人回来,一句话没说,哼了一声后转头就跑,管家叹了口气,连忙追了过去,童佳楠也跟上。 终于在冯浩跑到花园的时候把人抓住了,冯浩智力是孩子,身型是可是标准的成年男人,管家和几个家丁废了好一番力气才把他摁下来,看着冯浩通红的眼睛,童佳楠心顿时软了,加上她一路上都在惦记另外一个人,又愧疚,又心疼,连忙道:“你们别这样,你们弄疼他了。” 管家也意识到冯浩表情不对,立刻让人把他放开,家丁松开手的一瞬间,冯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大滴大滴挂在脸上,“你们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 童佳楠一颗心被他哭的都皱在了一起,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安抚他,“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和爹出去办事了,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说着朝身边的家丁使眼色,家丁连忙跑回冯文骞身边,问他少夫人带回来的礼物在哪里,冯文骞在一堆行李里翻翻找找,找到童佳楠买个冯浩的东西后,没有递给家丁而是和他一起去了童佳楠那边,家丁这一来回的时间,童佳楠已经把冯浩哄好了,冯浩眨着湿润的眼睛,看看冯文骞又看看他手上的东西,脸上终于再次出现了笑容。 童佳楠还有冯文骞一直在冯浩这边待到冯浩睡了才离开。 一路颠簸,童佳楠本来就没怎么休息好,冯浩这么一闹,不止身体上累,精神上也非常不好受,整个人都有些恹恹,不过眼里却都是笑意。 经过栖城采购这一件事,管家和冯文骞又放了一些事给童佳楠去做,童佳楠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多,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 她的长得漂亮,有礼貌,聪明且机灵,还很能吃苦,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在知道她有个傻丈夫之后,很多人都为她惋惜。 不过更多的是想着既然家里那位是傻的,他们是不是就有机可趁? 于是围绕在童佳楠身边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第67章 我是主角他爹十一 明世跟着沈一舟从杜城到栖城,又从栖城回到杜城,期间不是没有主动接近过女主童佳楠,可是自从沈一舟出手之后,女主就开始防备其他异性,不止聪明了不少,还懂得避嫌了。 这才过去多久? 傻白甜进化的速度让他有些惊讶,他觉得他必须出手了。 他找人给童佳楠带了话,以另外一个人的名义约她到城里一家酒楼。 他很清楚现在童佳楠是城里的香饽饽很多人都想一亲芳泽,无奈沈一舟暗里护着,惦记是惦记没几个人真敢出手。 不过他很清楚,就沈一舟现在对童佳楠的感情,不过是一时兴起,一般人和他争,他可能会去抢一下,但是,一旦涉及他的利益,一个童佳楠算什么? 明世自负自己现在的身份,沈一舟绝对可能因为他对童佳楠出手而针对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把待会怎么让人骚扰童佳楠,自己又怎么英雄救美的计划告诉了手下,让他们去准备。 自己先在房间里选了半天的衣服,又搭理了半天的头发,站在镜子面前挑配饰,挑鞋子…… 等他把自己收拾好,带着一脸明媚的笑意上了一辆车,直朝他约童佳楠去的地方而去。 “小爷的发型怎么样?”他透过后视镜捋着自己头发问副驾驶座上的人,这个人是沈一舟的人,沈一舟虽然多次拒绝他的亲热,对他确实不错,一次抽查了他身边的保镖后,嫌弃他身边没一个人能拿出受,就拨了几个人给他。 明世一直觉得沈一舟对他不是没有感觉,不然依对方那个大少爷的性格,就算阻止不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身边,那也不用时时为自己操心,偶尔明世在外面喝了个烂醉,到处疯玩,他保镖到处找不到他,都是沈一舟的人把他送了回来。 沈一舟会专门安排人在他的身边,可见沈一舟是重视他的。 “傲娇。”明世轻轻嘀咕了一句,嘴角微微上扬,侧开头看向车窗,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往后移去,明世突然皱了下眉头,问司机,“方向似乎有些不太对。” 司机没说话,副驾驶上的人回答他,“回三少,原来那条路出了点事,现在正在抢修,我们换一条路过去。” “是吗?”明世不太确定的应了一句,他从栖城回到杜城,这几天不是在外面和人喝酒,就是跟在沈一舟身后,看他怎么撩女主,确实没怎么注意杜城内的交通情况。 不过既然沈一舟的人这么说了,他也不再疑他,点了点头,闭上眼准备在去的路上小憩一下。 副驾驶上的人看着明是闭上眼后,和司机对视了一眼,车朝着和酒楼完全相反的方向驶去。 冯府,冯文骞刚刚准备出门,他安排出去监视李宏云的杀手慌慌张张跳进了他的院子,一见他就慌张了喊了两声,“老爷!老爷!” “出什么事?”相比杀手的慌张,冯文骞一脸平静。 那人:“李家父子在去赴任的路上遇刺了。” 冯文骞挑了下眉毛,那个人继续说,想杀李家父子的人,把炸药放到了李家父子的车上,可是,他们没想到除了李家父子的人以外,还有冯文骞的人在旁边盯着。 他们的人按照冯文骞的吩咐拖住了李宏云,至于李父当天也是突然有事,总之两父子都没有上车。 “不过……”那个人迟疑了一下。 李宏云躲过了炸弹,没躲过另外一批杀手的眼线,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他,胸口挨了一刀。 “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不能放着李宏云不管,就把他带了回去,给他做完急救再回去找他爹的时候,才知道他爹已经离开了。” “去哪里了我们不知道,不管他爹那边好像并不知道李宏云没在车上,也许会以为他儿子已经被炸死了,等我们再知道他爹的消息的时候,才知道他爹已经到了赴任的地点,不过却派了一些人回了杜城,并且一直在打探关于明家三少的事……” 他们这些杀手,和地方地头蛇混得很熟,有时候官方消息还不一定有他们快,李父也懂得利用这些地头蛇,可是只要他一旦让这些地头蛇去查东西,消息很快就会回到他们手上,算是一个消息链。 听到这里冯文骞目光突然就变了,要说平时他虽然对谁都带着和蔼的笑意,什么事都看不进他眼里,现在,他满眼锐光,显然是什么刺激了他,让他认真了起来。 冯文骞问他,“李宏云现在在你们那里?” 杀手点头,冯文骞抚着下巴上灰白的胡须,垂眼沉默了一会儿后,对他说,“让他继续在你们那里养伤,然后你立刻派些人去京城。” “京城?”杀手不解。 冯文骞继续:“你们到那边之后不用盯什么人,只需要在那边替我听一些消息就好,重点是明家还有殷家的消息。” 杀手迷茫点头。 等杀手走了之后,冯文骞把管家叫了过来,问他,“我之前让你做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他让管家把冯家一部分资金周转出去,在其他地方用其他人的身份,做起了其他生意。 管家回答他,“回老爷,老奴做事您尽管放心。” 冯文骞点头,“杜城要乱了,你动作要快。” 管家本来还有一些不明所以,当天晚上就听人说在城外发生了一起车祸,死的人是和沈一舟一起来杜城的那位明世明先生。 明世任务失败的消息来的太突然,海豹都懵了,它问冯文骞,“主人,这是怎么回事?” 冯文骞正在泡茶,动作行云流水,完全称得上赏心悦目,不过海豹可没那个欣赏能力,也对茶水不感兴趣,没等他弄好,就有点不太耐烦地催促了一声,“主人!” 从它主人这副模样,它已经猜出它主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冯文骞在它面前放下一个杯茶,“你还记得李父的调任吗?” 主人泡的茶,海豹可不敢拒绝,捧着它不管烫不烫,先低头喝了一口,反正它不怕烫,然后点头,“记得,当时我问主人,主人说是严延和另外一个穿越者合作强行改变了世界剧情,让李父的调任被提前了。” “主人还说,这一次事件是针对李宏云,严延和另外一个穿越者折腾这么大的一件事,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把李宏云支开那么简单。” 海豹说着,冯文骞突然打断它,“我错了” “啊?” 这不像是它主人会说的话啊。 海豹惊诧得差点没把前肢上捧的杯子弄掉了,手忙脚乱地把杯子拿稳,才问他,“主人哪里错了?” 冯文骞看它拿个杯子都费力,但是因为是自己给的,迟迟也不敢放下来,眉毛轻轻皱了下,先伸手把他前肢上拿着的杯子拿下来,才对它解释,“他们针对的人不是李宏云,而是明世。” 李父的调任是严延和另外一穿越者的合作没有错,李父路上遇袭也和他之前想的差不多,不过,冯文骞对京城的局势不了解,他也猜不出沈一舟他们会把锅丢到谁的头上。 “之前我还很奇怪,为什么严延会对明世那个态度,一边拒绝他,又一边对他好给他希望,甚至还把人带去了栖城。现在总算明白了。” 严延是想把刺杀李家父子的锅丢给明家。 他带他去栖城是为了延缓明世和京城那边人的联络,让明世没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知道京城的情况,所以就算他知道李父被调任,但是,不知道沈一舟把锅丢到了他家的头上,也就不懂得避祸。 李父的性格,绝不是那种好好和你说话的人,明家的人杀了他的儿子,他就一定会让人杀回去,恰好明世在杜城,所以…… 至于明世为什么那容易被人劫杀。 冯文骞迟疑了会儿,才慢慢道,“我想明世身边的人已经被严延给换了。” 严延是不可以下达杀明世的命令,但是,他可以让他手下对明世遇刺坐视不管。 听到这里,海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 它主人还没做什么,沈一舟已经布下局处理掉了一个穿越者。 海豹太过单纯,即便顶着一张海豹脸,眼里的情绪依旧一目了然,冯文骞一看就知道它想什么,又倒了一杯茶,不过这一次是先放凉了,才递到它的嘴边,知道它拿不稳这么小的杯子,让它就着自己的手喝了两口才对它说,“严延做的远比你想的要多的多。” “除了最初我们遇到的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警察是他的安排,还有他身边舒云的死估计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又不是土著,明世身上那么明显的道具痕迹他会看不出来,明世想要做什么,会做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还是放任明世到了他的身边,更放任明世弄死了舒云。 “说好听一点,是他借明世的手除掉了舒云。”说着冯文骞冷笑了一声,“说难听一些,明世从头到尾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和他们初遇的那个世界的假公主、娴妃……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冯文骞越说神色越冷,海豹有点慌,下意识喊了一声,“主人……” 冯文骞知道自己吓到了它,垂下眼带眼里的凶色缓解了些许才抬起头,“他可能还猜到了我会救李宏云……” 如果我去救了李宏云,李宏云没有死,而李父却杀了明家的人,李父怎么和明家交代? 先别说李父那火爆性格,你让他道歉他会不会去做,就算他真的去道歉了,杀了人家儿子,明家会因为他道歉就原谅他? 海豹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它试探道:“找人背锅?或者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联合其他人把明家拉下来?” 冯文骞赞许地点头。 “明家是暂时拉不下来的,找人背锅的话,沈一舟父亲的政敌不少,随意引导一下,不是就有一个政敌的女儿是穿越者?要是她家倒了,要在现在这个世界对付一个落魄的小姐,有多难?” “就算李父找不到人背锅,到时候明家针对李家,李宏云的日子又会好过?” “又或者……” 从李父被调任遇刺时候开始,严延已经搅浑了他们这些穿越者所在的这一池子水,无论李父未来作何选择,大局已经布好,细节上的差距无伤大雅。 如果说他们现在所在的任务世界是一盘棋,众多角色是棋子,那么现在执棋人就是严延,他们谁都跑不掉。 第68章 我是主角他爹十二 杜城某家酒楼内,沈一舟临窗坐着,他的对面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青年人,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茬,它们的主人把它们打理得很整齐,一点都不显得邋遢。 他朝沈一舟拱了拱手,“沈少。” 沈一舟抬眼看他,“坐。” 那人应言坐下。 两个人就着桌子上有的菜品,没有再点其他的菜,那个人先开口,“明三少现在人已经不在了。” 说着他似在回忆,微微眯起眼。 沈一舟是在明世来杜城之后,对明世手下一番考察后,就把他们安排在了明世身边。他们一直跟着明世,明世做什么他们都很清楚,明世当时还很开心,好像得了什么大便宜一样。 因为沈一舟这举动,明世对他比之前更加亲近,特别没有人的时候…… 他想着忍不住在脑子内轻咳了两声,他也不清楚这两个大少爷到底什么关系,一个用尽招数明里暗里倒贴,一个若即若离暧昧不清的回应,最后…… 他想到了明世昨天的样子。 等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车子已经远离了主城区,下意识就喊停车。 可是他不知道,司机这个时候已经换了人。 而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所谓保镖,不过是沈一舟派来见证他死亡的旁观者。 他空有一副貌若好女的脸,体格却不怎么好,被司机还有后面临时上来的几个人轻松擒住,他大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问题很蠢,这些人要杀他,自然清楚他的身份,又或者就是因为这一个身份,他们才会想要杀他。 明世见他们不为所动,大约是明白了什么,既然威逼不行,他就开始利诱,说自己的身份,说自己能做到的事,甚至说自己有预知的能力,只要他们答应放过他,他可以帮助他们成为人生赢家,他说到做到。 那个人想到这里,轻轻笑了下,他对沈一舟说,“明世少爷当时真的说了几个说未来一定会发生的事,说得和真的一样,不过,那几个凶手可没有那傻,现在的大少爷们,全是喝洋墨水长大的,满肚子花花肠子,弟兄们见得多了,才不会被他几句话糊弄,后面该解决还是解决了。” 沈一舟放下手里的杯子,那个人和他对视上,看他眼眸弯起,眼内涟漪似三月春水,看着是暖然春意,近距离一触顿时冷到了心底,那个人忍不住一颤,就听沈一舟道:“他就说了这些?” 那个人立刻摇头。 明世当时发现威逼利诱都不起左右后,终于想起了一条,想拖延时间,就问他们到底是谁想杀他,说死也想做个明白鬼。 可是杀手杀人就是将就一个快准狠,就算后明世不惜色诱,到底也没给他机会。 这些都不算什么,那个人说着突然道:“明三少后面知道反抗都是无用的,就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明世被下了药,他们把他移到驾驶座上,四肢都没有什么力气,但是,他已经猜出他们想要做什么。 这个身体虽然不是他的,但是,在身体彻底死亡之前,身体上的痛感还是由他来承受。 慌张、愤怒、惊疑、困惑充斥在他的脑内。 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以他的模样,他的性格,在其他的世界,哪怕前期攻略再难,但是,只要是他想要的人从来没有得不不到的,他们为他赴汤蹈火,不顾生死,从来只有他抛弃他们的份。 这一个世界不仅栽了,那个让他栽了的人,连最后一面都吝啬给他,对他轻视到了极点。 “沈一舟!”他将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你凭什么辜负我?你有什么脸辜负我?你以为你是谁!要杀快杀,小爷又不是没栽过了,下个世界还是一条好汉!” 下一个世界?他是想说下一辈子吧。 那个人这么想着,他对面的沈一舟已经在他说话的过程里敛起了眼里的寒意,又恢复成了那个满面春风的风流大少。 “你可以走了。”沈一舟递出一个布兜。 那个人打开,里面是两个人之前说好的,五根金条。 满意地笑笑,“大少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小的哪里都不好,但是这里……”他指了指嘴巴,做了一个封口的姿势,“这里是所有活人里最紧的。” 沈一舟笑笑,摆手让他离开。 那个人走了不久后,沈一舟又在原处喝了两口茶,突然从隔壁传来一声尖叫,是童佳楠。 明世虽然死了,但是,和他约好在这里轻薄童佳楠为他制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的那个人还不知道。 沈一舟会选在这里和那个人接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理了理身上的西装,站起来不慌不忙按照明世脑内剧本想的那样,叫来酒楼老板,强行打开了隔壁的房间门。 童佳楠此刻被压着桌子上,头发微散,胸前的位置衣服被扯下一大块,露出大片白皙皮肤还有一小段藕色肚兜,她看见门口的沈一舟,本来就已经因为挣扎红得不行的脸,此刻更像是浸了血,那个人见人进来,但是却不是明世,因为调戏童佳楠调戏得有感觉的下身顿时软了下去。 连说什么都忘记了,拉着衣服慌里慌张地就跑了出去。 沈一舟带老板进来的时候,让自己手下的人守在了门口,主要是为了不让人过来看到童佳楠这狼狈的样子,这会儿很快就拦住那个想跑的人。 沈一舟没管他,而是转身对老板还有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老板连忙开口,“今天沈先生和童小姐一直在莲花居喝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老夫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沈一舟满意点头,老板连忙带人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沈一舟和童佳楠两个人。 童佳楠捂着胸口的地方,被喜欢的人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她又羞愧,又委屈,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红着眼背过身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沈一舟也什么都没有问,安静地坐到了刚刚她和那个人吃饭的桌子边上,对她说,“今天的事不会有人敢传出去。” 童佳楠点头。 沈一舟继续说:“那个人我来处置。” 童佳楠应,“谢谢。” 然后沈一舟和她说,“那只兔子你喜欢吗?” 童佳楠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个时候她已经怀疑那只兔子其实是沈一舟送的,可是,又觉得不太像,很有可能只是巧合,左思右想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这个念头才放下去,沈一舟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提了起来。 沈一舟注视着她,目光坦然,好像在他的眼里,她刚刚没有险遭人强迫,依旧穿着最得体的衣服,化着最精致的妆容,他说:“我一直想送你一点什么,可是,你什么都不缺,那天看你拿着它看了好久,就买了下来。” “一直”、“看”,童佳楠捕捉了几个词,她突然想到了快要离开栖城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话,她们说,沈一舟是为了一个人才去栖城的,那个人后天要走了,所以他也要走了。 心跳在这一刻快到极致,感受着脸上的热度,她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尴尬,对上沈一舟的眼,“你……”去栖城是因为我?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了沈一舟属下的声音,“少爷,衣服买回来了。” 她只能强行忍住,沈一舟的人把衣服送进来后,沈一舟就出去了,童佳楠独自在房间里换好衣服,意外地发现衣服非常合身,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她出来和沈一舟的属下道谢的时候,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大小的衣服。” 她已经做好了听到,“我有认识的人和你身量差不多按照她身量买的。”或者“我眼力很好,看一遍就知道。”之类敷衍的回答。 可是,那个人回答的是:“少爷从第一次见到您,就一直在注视您,他当然知道您穿多大的衣服。” 童佳楠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 他一直在注视自己? 他去栖城是为了自己? 是不是他会来这家酒楼也是因为自己? 当年的约定并不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他也没有忘记,他来杜城是为了来找自己的…… 想到这里,童佳楠眼泪不禁掉下,近乎狼狈地离开了酒楼,逃似的回到了冯府,本来是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安定下心情,才跨进冯府一个冯浩院子里的小厮就跑过来对她说,“少夫人不好了,少爷从院子里的墙上摔下来,把腿给摔断了。” 童佳楠闻言,心里那些纠结悱恻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连忙跟着小厮去了冯浩的房间。 从小厮口里她知道,因为她不准冯浩出门(冯浩总是黏着她,她应酬又很多,每一次冯浩都会追出去。),冯浩趁小厮们不注意爬上了院子的围墙,一不小心踩滑了,才摔了下来。 听完童佳楠有些不是滋味,用手帕擦着冯浩额头的汗珠,微微叹了口气,就对上冯浩清澈的眸子,他单纯也敏感,向来见到童佳楠就粘个不行,甚至无理取闹的人突然露出了怯生生的表情,他道:“佳佳不开心吗?” 童佳楠摇头,“我没有不开心。” 冯浩低低哦了一声,明显不怎么信但是又不敢再问的样子。 童佳楠又是一口叹气,收回手把手上的帕子递给了旁边的丫鬟。 童佳楠一直在冯浩的房间里待到冯浩睡了才离开,回房间的时候途经花园,这个时辰管家和冯文骞还没有睡,两个老头站在花园里,冯文骞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似乎是想要改建花园,他说:“这里可以种一些丁香,然后这里种上铃兰……” “丁香香味不错,铃兰的花型我也很喜欢。” 管家叹气,“先生,凡事不要太贪心,丁香和铃兰是不能种在一起的,我们选一样就好……” 童佳楠没听清为什么丁香和铃兰不能种在一起,在管家那句,“凡事不要太贪心”后晃了下神,驻足了一会儿后离开了院子。 第69章 我是主角他爹十三 冯文骞之前买的那些杀手在把李宏云救回来,交给他之后就再没了消息,冯文骞试着用之前找他们的法子联络他们,可是完全找不到人,刚刚交代的京城那边的事更是石沉大海。 冯文骞顿时生出了一些不怎么好的预感,他把管家找来,让他立刻先身,之前挪了多少资产就算多少资产,冯府不要了。 管家一脸茫然,“杜城才是冯家的根……老爷这是?” 冯文骞没解释,只是道:“你多留一晚,之前少夫人采了腌制的桂花正好可以吃了,我给你们做一点吃的。” 管家:“……老爷,这都什么时候了。” 冯文骞笑笑,“人生苦短,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享乐才是正事。” 管家无言。 晚上童佳楠意外地在厨房里看见了冯文骞,他系着一块藏青色的围裙,他的旁边,冯浩虽然断了腿,还是一脸乖巧地在他的教导下,坐在旁边洗菜洗米,不时回过头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副求表扬求摸头的表情,童佳楠抑郁的心情一下子缓了过来。 洗过手后加入两父子,没过多一会儿,晚饭就准备好了,吃饭的时候管家也凑了一桌角。 “少夫人最近辛苦了,多吃一点。”冯文骞给童佳楠碗里夹上肉,童佳楠笑着应下,另外一边冯浩不干了,“干爹,浩浩也要!” “好好好,也给浩浩。”冯文骞说着也给冯浩夹了一夹子菜。 管家看着这一家人,自从少爷娶了少夫人之后,老爷脾气就好了很多,三个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吃饭,或笑或闹,热闹得让管家觉得自己在做梦。 回忆着以前,老爷对自己这个傻儿子除了嫌弃还是嫌弃,管家从来不敢想,他也会有这么像父亲的一天。 等四个人吃完晚饭,冯文骞又就着糖桂花给他们做了饭后甜点,冯浩很喜欢他做的点心,吃得直舔手,被童佳楠一通教训后,又委屈着脸找冯文骞要安慰,冯文骞笑着拉过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给他擦手上的糖渍,童佳楠坐到两父子身边,“干爹你不要总是惯着他。”明明是抱怨,眼底却满是宠溺。 老管家忍不住接话,“先生才不是最宠少爷的人,最宠少爷的人是您啊少夫人。” 童佳楠嗔怪地看他一眼,“我哪里有。” 老管家哼哼了两声。 冯文骞弯起眼角,松开了冯浩的手,看着童佳楠立刻给他递过来一杯去糖腻味的清茶,笑得一脸慈爱,“老方,你和小辈们计较什么?小心少夫人嘀咕你为老不尊。” 冯浩听到他提到了童佳楠,跟着哼哼了两声,“佳佳才不会。” 老管家,“刚才谁不要少夫人要老……”他及时收住,面色如常道:“要先生的?” 童佳楠和冯浩都沉浸在和熹愉悦的气氛内,没有注意他的话,一人又顶了他几句,冯文骞突然把话题挑开,把他还记得的一些世界的事揉吧揉吧改了一些后说是他早年的经历说了出来,多是好笑的,热闹的,不止在他旁边的童佳楠、冯浩、老管家听得弯了眼角,站在一旁伺候的小厮丫鬟也不禁捂着嘴角偷笑,一时院子内其乐融融,连向来冷清清的月光都这愉悦染上了几分温度。 第二天一早,沈一舟的人登门拜访,说沈一舟请她到那天的酒楼谈事。 童佳楠看着那个人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换了衣服,跟着他去了酒楼。 沈一舟在酒楼内已经等了有一会儿,等她来了才开始点菜,童佳楠心绪不宁,没怎么看菜单,可是等菜上上来,她发现沈一舟点的菜都是她喜欢的。 她又想到沈一舟的属下对她说的,“少爷从第一次见到您,就一直在注视您。” 心脏虽然依旧有着那天的悸动,可是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 她看着对面的沈一舟,对方也同样在看着她,过分漂亮的眼里春意绵延,她不止一次被这双眼睛迷惑,直到现在她依旧觉得,他整个人就像害人不浅的福寿膏,越碰她越沉迷,越沉迷越舍不得。 偏偏这个时候,沈一舟对她说,“童小姐,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他说,他很欣赏她。 他想邀请她去京城,说有她在,他可以为冯家在京城开拓出一片市场。 他还说,这是他最后一次来杜城,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来了。 童佳楠愣愣地看着他,可能最近遇到的事太多,曾经很难从别人话里听出别人真正意思的她,难得的听出了沈一舟这一番话真正的意思。 他是在说,如果她不和他合作,他就会离开,从此两个人再不相见。 也对,如果沈一舟真的是为了自己才来的杜城,就算他不在乎自己已经嫁做人妇,但是如果自己不给他回应,他这样的选择也没有错。 可是,这个想法才出来,童佳楠的心脏犹如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锋利的爪子刺入心脏,血肉模糊,疼得她呼吸几乎停滞。 眼里带着浓浓热意,她连眨下眼睛都不敢,桌子下左手扯着右手边的袖子,一直纠结到袖子上留下扭曲的折痕,终于哑着嗓子开口,“沈一舟,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一直对沈一舟的称呼都是沈先生,这是她第一次叫沈一舟的名字。 沈一舟笑得十分温柔,“你说。” “我……我……”童佳楠说着眼睛越来越红,表情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碎,迟疑了片刻后,她还是开了口,“我喜欢你。” 沈一舟愣了下。 说完后童佳楠整个人都出于飘忽的状态,有羞耻,有不堪,也有期待,不过她不后悔,最难堪的话已经出口,她的心虽然依旧超规律的跳动,可是,缠着左边衣袖的手指收了回来,她看着沈一舟,挤出了一丝微笑,“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几年前,你来过杜城。” 她在脑子里回忆着平时沈一舟的微笑,一点点描摹,眼睛弯下的角度,嘴角旁边的温度,一点点把它们复制到自己的脸上,哪怕很生硬也很难看,她维持着这样的表情,把当年她见到沈一舟的惊艳,沈一舟对她做出的承诺,还有她等了他那么多点的期待,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一直只喜欢你。” 沈一舟看着她,长时间的沉默,不知道是震惊于她的深情,还是惊愕她的大胆。 不过现在,童佳楠都不在乎了,她终于垂下眼,任由眼泪顺势滚落,她带着哭腔说,“但是,谢谢沈先生,佳楠才接手冯家,手上的事已经忙不过来,再无暇再顾及其他,很抱歉,佳楠不能和你去京城。” 我们从此不见吧。 这番话童佳楠犹豫了很久,真正说出来却没有她想的那么难,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起身准备走。 沈一舟终于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表白了,却是这样的答案。 童佳楠微笑回头,“因为,现在我是冯夫人,以后也只会是冯夫人。” 说完她带着这样的微笑又了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开了酒楼。 回冯家的路上,坐在黄包车里,在快要转弯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快要消失在身后的酒楼。 她知道自己还是喜欢沈一舟,从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只是,人这一生不可能只有喜欢,她嫁入冯家,冯家给了她最好的庇护,那么相对的冯家就是她的责任,无论冯浩这一辈子是什么模样,她都不会抛弃他。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这是她的选择,无论以后变成什么样,她都会坚持自己的选择,也会走完自己的选择。 冯府,童佳楠被约出去不久后,警察局就派人闯进了冯家,说是冯老爷越狱了,冯家窝藏逃犯。 冯府人除了已经按照冯文骞吩咐昨夜连夜离开的管家外,都是一脸茫然,老爷早就被抓走了,最近府上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啊? 可是,冯文骞和冯浩、少夫人,就连管家都不在府上,他们也说不上话,只能任由警察搜了。 警察把冯家上上下下搜了个遍,最后下结论,少了谁那个人就是逃犯冯老爷。 下人嘀咕,“新来的账房先生?” 冯府那边搜得热闹,冯文骞和冯浩正在出游踏青的路上。 “先生,你要带我去哪里?佳佳呢?” 冯文骞和蔼地笑着应他,“今天天气好,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少夫人有点事,让我们先去,你先睡一觉,起来就能看见少夫人了。” 冯浩抱着一个巨大的胡萝卜形状的抱枕,童佳楠时常不在府上,冯浩一见不到就要闹,而且每一次都是冯文骞遭殃,冯文骞索性找来布料和棉花,给他做了一个和他差不多等身大小的抱枕,他果然很喜欢,一抱上除了童佳楠以外,就连冯文骞都不能让他松手。 “那好吧。”抱着胡萝卜抱枕的冯浩点了点头,准备睡觉。 突然马车猛地颠簸了下,停了下来。 冯浩没坐稳,一个趔趄抱着枕头从座位上摔了下去,好在他怀里的枕头足够大,整个人砸上面,没有磕伤。 冯文骞连忙从座位上跳下来,把冯浩塞自己身后,也是这个时候,一把刀挑开马车前帘刺了进来,冯文骞迅速闪开,并借助一些巧力把想进马车的那个人踹了出去,紧跟着拉着冯浩带着那个抱枕跳下了马车。 “干爹……?”冯浩抱着抱枕,看着把他们包围住的人,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冯文骞则眯起了眼睛,这些人没有蒙面,显然也没想遮掩,所以他很轻易地就看出,他们是不久前还在听命于自己的杀手们。 “我们是奉命来请冯老爷回去的。”为首的人朝他拱了下手。 “回哪去?监狱吗?”冯文骞冷笑。 李宏云虽然送回了他的身边,但是京城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他早就已经怀疑这群杀手叛变了,哦,不能用叛变,他们本来就只认钱的。 果然那个杀手道:“抱歉了冯老爷,有人比你开了更高的价钱,买我们为您作证,是您杀了您的发妻,还有姨太太。” 冯文骞挑着嘴角,面带笑意,却没说话。 倒是冯浩对他们的对话很好奇,但是又听不懂,只能问了一句,“干爹,他们是来接我们的吗?佳佳呢?” 冯文骞刚想说什么,杀手已经把话接了过去, “佳佳?小少爷你是想问冯少夫人吧?”说着他轻笑了一声,“冯少夫人现在恐怕已经在沈少床上了,毕竟沈少人长得那么好,家世又好,我要是个女人我也跟他,而不是跟你这个傻子!” 冯浩并不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他听到了童佳楠,还有傻子,他一向不喜欢别人骂他傻子,眼圈顿时就红了,扔下胡萝卜抱枕,朝着为首的那个人跑了过去。 他跑得太突然,冯文骞一下子没拦住他,等他反应过来跟着过去,冯浩已经被为首那个人狠狠地踹了到了一边,他旁边的人,起哄,“竟然敢打我们老大,老大,沈少那边只说要冯老爷好好的,没说我们不能动小少爷吧。” 为首的人冷哼,“是。” 话音一落那些人就围了上来,冯浩个子是大但是根本不禁打,看他被打得在地上哭得直喊爹,冯文骞皱了下眉头,抢过他们某个人手里的武器和上前来拉他的人打了起来。 他用的招式并不好看,可是动作更加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招招都是直指对方要害,又狠又快。 没几下就了结了两个人的性命。 为首的人看着眼前的冯老爷眯起了眼睛,哪怕是他,这样很绝的招式套路,他只在几个人身上见过,他们或杀手、或亲身经历战争的老兵,过惯了茹毛饮血的生活,与其说他们会的是招式,不如说是杀人之道。因为如果别人不死,那么死的就会是他们。 “没想到冯老爷你身手还不错。” 为首的人抬手让那些人不要再上前,冯老爷这个不要命的反抗法,就算最后他们制服了他,他们损失也不会小。 对方已经停下来,冯文骞也不自虐,转过身看着对面的人,他脸上还带着面具,血黏着他脸上,虽然感觉不到黏腻的触感,但是太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杀过人,不止手生了,就连这一点腥膻都熏得他难受。 对方对他说:“冯老爷何必这样,你再厉害,无非杀我们几个兄弟,冯浩依然会死,你一个人根本护不住他。” 冯文骞回答,“够本了。” 对方大笑,笑了一会儿,“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我们不再为难小少爷,您也跟我们回去,您看怎么样?” 冯文骞没说话。 对方脸上带着笑意,朝着他的方向走来,一边走一边说,“老爷,我们是不可能放了你的,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主人他手上有枪!” 海豹话音还没落下,枪声已经响起,海豹下意识大叫,可是倒下的人不是冯文骞,而是已经走到冯文骞跟前的杀手首领。 两个人距离太近,对方被爆头,冯文骞被溅了一脸的血,他拉着袖子抹了下,看向突然出现在跟前的女人,女人朝他笑了笑,红色的洋装,火红的唇,整个人艳丽得犹如一支正在盛开地玫瑰,她装模作样地吹了下手里的手枪枪口,挑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知道我来晚了没有?” 话音一落,旁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四周又响起了枪声。 童佳楠离开酒楼后没有立刻回冯府,她不想府上的人为她担心,找了地方单独坐到了傍晚,自己从自己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后才回了冯府。 然后,她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被扔在地上的牌匾,屋子里能摔得东西摔了个遍,一路上全是残缺的瓦砖、碎瓷片,府上的下人见她回来,一边和她描述了今天冯府发生了什么,一边和她要月钱,这样的冯府他们不敢待了。 如果说离开沈一舟让她花光了自己全部心力,那么冯府就是让她疗养休憩的地方,这里有她坚持和守护的东西,有它在什么都无所谓。现在突然告诉她,冯府没有了,干爹、冯浩、老管家,他们都不在了。 童佳楠已经不仅仅是觉得疼,而是她身体最重要的一部分被人拿了出去,剩下的部分留在原地,不会立刻死亡,只是无法再同从前一样,要么它们回到她身体里,要么等着它腐烂枯萎。 童佳楠把月钱分给下人,用她自己从前根本想不到会出现在自己脸上的虚伪表情,挽留了一部分人,带着这些人,她把冯府上上下下收拾了一遍,天已经快要亮了。 有人催促她休息一会儿,她摇头,冯府都被砸成样子,铺子那边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她要过去看看。 就算干爹和管家不在了,冯家也不能倒。 况且她现在也睡不着,带人到了铺子那边,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人。 “童小姐。” 李宏云笑着喊了她一声。 童佳楠勉强微笑应付,“李先生好久不见。” 李宏云腹谤道,不是好久,是差点见不到了! 面上却露出了些许担忧,“之前家父调任,我跟了过去,去了那边没有我什么事,所以又回来了。”他没有提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提自己在警察局那边做了手脚,让那边即使没抓到冯文骞,也没为难冯家的铺子。 以前如果他不说,童佳楠就算猜到也要花一些时间。现在即便他不说,童佳楠也立刻明白了,道了一声谢后,提出要请他吃饭。 李宏云为的就是能接近童佳楠,听她这么说,当然欣然应允。 …… “我叫许静佩。” 救了冯文骞和冯浩的洋装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手下的人,把地上刚刚被他们杀了的杀手们的身体给处理了。他们身手是不错,不过因为对付的人是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傻子,只有为首的那个人带了枪,而许静佩带来的人身上每一个人都配了一把枪。 “他怎么样了?” 许静佩走到冯文骞跟前,冯浩就躺在他跟前,他刚刚被那么多人围着打,开始还哭着喊他,后面就没了动静,冯文骞不知道他伤在哪里,不怎么敢动他。 许静佩一看就明白了,立刻招呼她手下的医生过来给冯浩看伤。 “你需要包扎一下吗?” 许静佩看了眼身边的冯文骞,他身上的长袍上几乎全是血渍,虽然很多不是他的,但是他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肯定讨不到什么好处,身上也被捅了好几刀。 冯文骞向来不硬撑,点头让许静佩的人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穿越者?”许静佩等那些人跟冯文骞包扎好伤口后凑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问了一句。 冯文骞没说话,不过他微微上挑的眉毛给了她最直接的回答。 许静佩笑笑,又道:“冯文骞?” 冯文骞这一次给她的回答是点了下头。 许静佩在他旁边坐下,她才晋级到这个等级的穿越者不久,想着这一次任务不难,还是在剧情后期,角色身份又高,本来想先享受一下角色身份的福利。 没想到还没悠闲多久,两个穿越者就被ko了,其中一个还是和她身份差不多的明世,她当时就慌了,利用自己的关系四处打探一番,不难发现京城局势的变化,她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李宏云和殷山似乎是搭上了线。 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的智脑告诉她,这个世界有七个穿越者,但是有一个不属于ko目标,可以ko,也可以放任不管。 她没遇到这种情况,智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如果不算这个人,这个世界也有六个穿越者。 有两个被ko了,也就还剩下四个,另外两个联手,她准备又不够充分,不太敢和他们正面迎战,于是就想到了杜城的冯文骞。 她想,无论是自己的角色地位,或者说穿越者的等级都优于冯文骞,她愿意和他合作,他都不可能拒绝。 而且正是因为两个人的角色地位之差,她完全不用担心冯文骞能做出什么,和他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她来到了杜城,正好打听到沈一舟和李宏云要对付冯家,掐着时间救了男主,还识破了男主身边换了身份的冯文骞,她都觉得她简直太机智了。 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后,她带着好心情和冯文骞谈合作的事。 冯文骞很痛快地拒绝了。 许静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交出去!” 冯文骞:“你随意。” “你!!” 冯文骞继续冷漠,虽然穿越者不能对穿越者进行直接伤害,她也有很多办法对付,可是,如果他愿意合作,用处肯定大过直接ko掉他,许静佩压住自己的火气,转身朝冯浩那边去了。 她走了之后,海豹飘了出来,看着冯文骞,欲言又止,“这个穿越者……” 冯文骞开口:“我不看好她,没必要给自己多一个包袱。” “可是,刚才如果不是她……”它想到那个为首的人手上的枪,现在还在后怕。 冯文骞知道它想说什么,打断它道,“就算她不来,他们也不会杀我。” 他们在打冯浩之前已经说了,沈一舟的命令是他们不能伤害冯文骞,就是因为这个顾忌,他们在刚刚开始拦冯文骞的时候没用全力,才被冯文骞抓到机会捅了两个人。 为首的那个人出来,无非是为了吓唬吓唬他。 至于冯文骞没忍住动手,冯文骞果断认错,“我看不惯他们动我的人。” 又自信他们不会杀他,才动了手。 海豹,“要是她真的把你送回杜城……” “前几天才说你有点长进,怎么又傻回去了?”冯文骞轻轻地在海豹脑袋上敲了一下,朝冯浩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慢慢道:“我既然能让老管家先走,要是想走,会不和他一起走吗?” 第70章 我是主角他爹十四 海豹似懂非懂点头。 冯文骞看它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卖关子,和它解释道,“我一直都知道杀手那边有一个很大的隐患,那就是他们认钱不认人,随时会背叛他。不过杀手们唯一好的地方就是,信用度还不错,付了钱的任务,他们一定会完成。所以,我才放心地让他们去救了李宏云,并把李宏云带到了杜城。” 李宏云遭遇那么一次刺杀,又经过冯文骞科普,知道了这个世界多出来的那个不在ko目标列表的人是主角级穿越者。 从他身上发生的事,还有冯文骞的话里,他还知道主角级穿越者和另外一个穿越者合作,明世已经被ko掉,而李家许家显然已经入局,接下来遭殃的人不是他就是许静佩。 两个人在杜城私下见了一面,冯文骞直接给了他答案:“是许静佩。” 李宏云问:“为什么?” 冯文骞抬眼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目光,“许静佩的父辈所在的阵营和沈一舟父亲在不同的阵营,省事。” 至于李宏云这边,反正李父杀人儿子的事是事实,不会因为时间早晚影响结果,早捅出来晚捅出来都一样,不如先让许家背锅。 “你为什么要救我,还有和我说这些?” 冯文骞听完就乐了,冯文骞卸去角色性格后,举手投足间慵懒而随意,就算盯着你看,那双眼看人的时候轻轻那么一瞥,迅速移开,整个人头连头发丝都透着对旁人的漠视和不屑。 他这么一笑,李宏云就有点生气。 这绝对是嘲讽!而且有什么好嘲讽的! 他问一句有错吗?!!!他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冯文骞要和他说这些啊!!! 要不是,要不是他真的很好奇冯文骞为什么要救他,并把这一切告诉他,他早就走了好吧!!!! 李宏云在内心疯狂地吐槽着。 冯文骞总算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对他说,“我当然是因为想和你合作才会救你。” “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李宏云被受够了他之前的表情,抱着胳膊,反呛了他一句,“我又没让你救我。” 冯文骞又看了他一眼,这回到没有什么反应,低头喝了一口茶水后,语气放软:“和我怄气没意思,你也发现了,这个世界穿越者很多,而且实力不凡,坦言我一个人也应付不来,不然也不会找你合作,至于你为什么要和我合作,原因很简单,我能看到很多你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沈一舟的计划。 “还有……”冯文骞说着站起身,对他道:“在这个世界,冯文骞的角色社会地位最低。” 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就隐藏起了身份,这些顶着少爷小姐身份的穿越者,基本不用开口,稍微给身边的人一点暗示,就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地到杜城弄死冯文骞。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等除掉沈一舟和殷山之后,李宏云要对付他还不简单? 说完冯文骞就走了,时隔一个晚上,他收到了李宏云让人带过来的一张字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好。 …… 冯文骞把他和李宏云对话的细节一点点掰开讲给海豹听,内容很长,其实重点很简单。 冯文骞说:“严延如果要对付我,拆穿我的身份把我送回监狱里是最简单的办法,而我也想通过进监狱隐退一段时间,我在牢里可以安一部分人的心,让管家在外面行动方便一些,毕竟我才是他们的目标,换而言之就是声东击西,我自愿回监牢里,让老管家在外面发展,有李宏云在,我在牢里一时半会不会有事,只要我不死,缓过这一阵子,我绝对有把握能够再出去。” 之前他已经说过,严延局已经布下,他们都是他手上的棋子,只有让严延以为他这颗棋子已经被他困死,他才有机会翻身。 现在…… 冯文骞又看了眼在那边照顾冯浩的许静佩,揉了揉额角,他也不知道这个穿越者的出现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冯浩昏迷了近三天,期间许静佩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擦身喂药都不假于人手,这么在冯浩床边一直守着,冯浩醒过来的时候,她拉着冯浩的手,眼里泪光涟涟,眼底的兴奋和激动都是真的,“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不过这句念白…… 海豹:“……要是我没记错,这是她的原台词?” 原剧情里许小姐是曾经救过冯浩,不过当时冯浩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她激动一点,喊出,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也没什么错。 现在……两个人还是陌生人,直接念台词会不会有点不妥。 果然,冯浩听完她这番话后,眉头微微皱起,问她,“我认识你吗?” 冯浩话音还没落,许静佩也没来得及回答,一直在旁边的冯文骞立刻走到他旁边问他,“你认识我吗?” 冯浩看见他后,显然迟疑了下,接着眼睛慢慢地红了,低低呢喃出两个称呼,“先生……干爹……”然后伸手紧紧抓着他手,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完全不是一个天真的傻子该有的表情。 冯文骞一时什么都明白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好好休息,然后二话不说拉住许静佩的胳膊,在她挣扎和不满声中把她带出了屋子,关上门走到确定屋子里的人听不见他们声音的地方后才松开了手,开口就问她,“你给他吃了什么?” 剧情里是说冯浩因为一次意外恢复了智力,但是智力恢复了,他依旧是一张干净得没有经过污染的白纸,不可能做出那样的表情。 只有可能是许静佩给他用了道具。 许静佩没否认,她说,“他迟早要恢复的,早一点晚一点有区别吗” 冯文骞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许静佩觉得自己没说错,自从冯文骞拒绝她之后,她就也不怎么想和冯文骞说话,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许静佩先移开了目光,转身直接回了冯浩的房间。 冯文骞则转身去了厨房。 接下来的日子,许静佩行为越来越异常。 现在剧情已经被几个穿越者弄得支离破碎,原剧情里这个时候冯浩还是傻的,用自己的傻气和天真打动了受了情伤的女主,两个人暗生情愫…… 许静佩和冯浩相处了几天,从冯浩的对话里很容易就知道了眼下发生的事和剧情已经差了十万八千里。 然后…… 她对冯浩说:“你是不是还在惦记你的夫人?” 冯浩微微一愣没说话。 她继续说:“你的夫人一定很想你,你现在身体好了,你应该回去找她。” 只有冯浩回去,沈一舟才能棒打鸳鸯、以冯浩的性命威胁童佳楠,让她嫁给他……童佳楠才能到京城,她的剧情才能进入正轨。 她从童佳楠在他是傻子的时候对他不离不弃,讲到她现在一个人在冯家,到处都是觊觎她的人,就像一只待在狼群里的羊,必须需要一个英雄去拯救她…… 说着不时看看冯浩,发现他一直听得很认真,觉得自己劝解应该有用了,最后下了一句结论句,“那我现在就带你回杜城吧。” 没想到冯浩摇了摇头,“你说得对,她在我最不堪的时候对我不离不弃,而我……”冯浩停顿了一下,“疯傻的时候,明明她为了冯家已经那么难,我还只会缠着她,不许她做这不许她做那,她明明可以拒绝,却每一次都将就我,在外要忙冯家的生意,在内还要照顾我。现在……我好不容易好了,冯家又陷入这样的境地,我带给她都是什么?” 说着冯浩看了眼自己的腿,“我腿刚刚摔断的那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明明已经听见她出去了,没过多久她又回来了,坐在我床边,压着声音哭得不成样子。她说……”冯浩似想起什么,眼里闪过些许痛色,迟疑了片刻才说,“她说,她真的很喜欢沈一舟,只是,她不能……” 说到这冯浩脸上带出抹苦笑,“现在也好,没了冯家,没了我,她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而且,像你说的,她很苦,现在也很难,但是,如果沈一舟在她身边的话,这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你你你!!!!”许静佩不高兴了,“你这么没有出息!!!!” 冯浩看着她,“你就当我没出息吧。” 说完不再吭声。 许静佩也没有办法,心想人在她手上,他不回去,她还不会把他绑回去吗? 顺便再把冯文骞一起送回去,两全其美。 许静佩这么想着,也开始施行自己的计划。 冯文骞在她做这些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围观,要说一开始,他还会以为她是想从男主冯浩这边作为突破口去破坏沈一舟的任务,到了后来他就已经确定这个穿越者的脑回路和自己的不一样。 穿越了那么多世界,拥有了现在的等级,早应该知道系统并没有要求他们一定要按照剧情来走,况且七个穿越者,想要剧情不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她为什么一定要执着地去把剧情掰回来。 就算她想掰,也要看三个主角之一的沈一舟愿意不愿意,何况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京城那边明家、李家、还有她这个角色许家的事? 冯文骞看着跟前的许大小姐,她现在一心扑在冯浩身上,为掰正剧情而费心费力,对那边的事毫无感觉,彻底放弃去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的打算。 这个世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一个注定被ko掉的角色不值得他浪费太多的注意力。 许静佩又照顾了冯家父子一段时间,无视了冯浩再三拒绝,还是把冯浩和冯文骞往杜城的方向带了过去。 “许小姐。”眼看距离杜城只剩下一天的路程,冯浩从恢复心智到现在第一次发了火,“我说了,我不回去,就算我回去我也不会去找童佳楠,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是没有耳朵,还是不会听人话?” 许静佩被他骂懵了,她是为了他好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身边的手下替他开了口,“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姐是为了你好,你懂不懂啊!” “你昏迷的时候,你老爹都不管你,是小姐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你两天两夜,我们小姐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好过,你个白眼狼!” “小姐,这种人就是欠收拾,你让我们打他几顿,他就安分了!” …… 许静佩虽然是许家大小姐,但是平时一点架子都没有,待他们又很好,将心比心,他们对许静佩也很好,可是现在出来一个辜负许静佩好意不说,还出言凶她的人,几个都不淡定了,出口恶言相向还不够,有的人甚至摸向了腰间的手枪,还好许静佩反应快,连忙挡在冯浩前面。 “我不许你们动他!” 一副老母鸡护崽子的模样。 掏枪的那个人一脸无奈,“小姐。” 有人想过来拉她,被她甩开,“他是我救回来的人,命也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任性的态度,让他们又恼又心疼。 但是,他们又没有办法,谁让许静佩是他们的小姐,是他们真心想护的人,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看众人退下去,许静佩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对方也正看着他,眼里也出现了些许无奈,“你何必呢?” 许静佩对于他突然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接,索性再一次搬出台词,“我只是想对你好,如果这是错的话,那么我和你道歉,对不起,但是,我依旧会做。” 这会儿换冯浩愣住了。 冯文骞在旁边围观了旁边,适时地走过来,拍了下冯浩的肩膀,“你跟我来一下。” 冯浩看了看许静佩,又看看自己干爹,点了点头跟着冯文骞走了。 两个人远离众人,从官道走入山林内,一直到快看不见许静佩的人,冯文骞才放慢脚步,问冯浩,“你怎么看许小姐?” 冯浩没想到冯文骞会找自己谈这个,他怎么看许静佩? 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许静佩是他在恢复心智后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当时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眼底盛满了激动和兴奋,他一时茫然,难道他认识这个人? 接下来他就从许静佩的手下口里听说他昏迷的时候,许静佩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药是她煎的,他喝不下去,是她口对口灌的,连擦身她都不亲自上手。 如果不是他后面只是和她提了一点他和童佳楠的事,她就那么大反应,一直鼓励自己回去和童佳楠复合。 他甚至都怀疑,这个许静佩是不是喜欢自己?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从许静佩穿的衣服,还有她手下带的人,很容易看出她身份非富即贵,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这么一个要钱没多少钱,要权没权的傻子。 “冯浩?” 他沉默了太久,冯文骞轻声催促了一声。 冯浩晃过神,想起了冯文骞刚刚问他的那个问题,综合了下许静佩在自己心里的样子,坦然道:“率直,天真,还有一点任性,不过总体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你喜欢她吗?”冯文骞又问。 他这问题太直接,冯浩再一次愣住,完了半天才干笑道:“干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为什么不可能?”冯文骞挑眉,重复了他刚才的话,“她率直、天真、哪怕有一点任性,但是总体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人,重要的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她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可能喜欢她?” 冯浩连忙摇了下头,“不,干爹,这不是喜欢一个人的理由。” 许静佩模样漂亮,性格有缺点但是瑕不掩瑜,家世肯定也不错,从各方面来说不是很好,而是非常好,但是…… 但是…… 冯浩开口,“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童佳楠?”冯文骞一如既往地直接。 冯浩也没忸怩,果断地点了头。 然后可能觉得该说的都说了,也没什么值得羞怯忸怩的地方,继续道:“干爹,说出来你可能会笑我,可能傻了太久了,浑浑噩噩就过了那么多年,我就算恢复了心智也没什么大的抱负,我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家?” 冯浩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冯文骞也不太明白的笑容,幸福又有点苦涩,他说:“有干爹你,还有佳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至于许小姐。”话题又回到许静佩身上,“她很好,只是我不喜欢她。” 感情本来就是这样,没有适合不适合,只有喜欢不喜欢。 冯文骞再一次挑起眉,“那你和她说你配不上佳楠?” 冯浩笑,“现在是配不上。” 冯文骞接着道:“你自己说的,你不愿意见他。” 冯浩脸上笑意更浓,“只是现在不想见。” “那就是要做配得上她的人咯?” 冯浩点头。 冯文骞学着他刚才的口吻,“干爹,说出来你可能会笑我,可能傻太久了,浑浑噩噩就过了那么多年,我就算恢复了心智也没什么大的抱负,我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冯浩轻怨地看了他一眼,“干爹!” 冯文骞瞥了回去,“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冯浩失笑摇头,慢慢走到他跟前,挡住他扶住他的肩膀,眼里感情满的快要溢出来,“我想要的是有你还有佳楠在的家,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你……” 冯文骞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许静佩的尖叫声,冯家父子对视了一眼,连忙朝许静佩的方向跑过去。 两个人回到许静佩所在的地方后,许静佩正被她身边一个手下护在怀里,人倒是没事,不过手下的脸上满是怒色,“现在的贼人胆子都这么大了吗?光天化日下,竟敢在官道上劫杀人!” 冯文骞捕捉到几个关键词,问他,“怎么回事?” 那个人皱起眉头,“刚刚路过一辆车,那车后面跟了另外一辆车,那些人手上都拿着枪,像是在追杀前面那辆车上的人。” 许静佩看见冯浩出现后就从他怀里钻了出来,走过来对他说,“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过去救人了,那个人不会有事的。” 冯浩听完有点懵,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冯文骞和海豹听完,第一时间也是觉得有些无语,许静佩又念了一句原剧情里的台词。 不过,冯文骞还是问了一句,“你们看清车上是什么人了?” 许静佩没说话,她手下的人也没吭声。 冯文骞皱了下眉,索性主动提出,“我也跟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一点忙。” 他之前一人力战数人的战绩在场的不少人有目共睹,他这一番话说的很有底气。 冯浩立刻道:“我也去。” 许静佩刚想说什么,冯文骞先开了口,“你的伤还没完全恢复,别拖我后腿。” 冯浩只能叹气,“好吧,那你小心。” 冯文骞点点头,和许静佩手下要了一把枪,转身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第71章 我是主角他爹十五 冯文骞和海豹一人一海豹走在林子内,难得四周没有人,海豹飘得久了,偶尔也想落地走走,就落到地上一蹦一跳的跟在他身后,冯文骞看见它下来后,摇了下头也没说什么,不过还是放慢了脚步,让它能跟上自己。 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后,海豹突然喊了一声,“主人。” 冯文骞回头问它怎么了,海豹连忙从地上蹿了起来,飘到和冯文骞身高差不多高的高度,发出警报,“距离你二十米左右藏了一个人。” 海豹本来就是智脑,在这些低级世界用处不是很大,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比如这种只剩下它和冯文骞两个人的情况下,它的红外线感知系统很快就能感知到藏在附近的人。 冯文骞和海豹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海豹一直在注意那个人的动向,“他没有动。” 冯文骞朝它点头,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做好防御,不过即便是这样,在快要接近那个人的时候,一道劲风从那个人的方向朝他扑来,顿时将他掀翻在地,与此同时他的手上的枪也抵在了对方的胸口,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脖颈上抵了一样冰冷的东西,应该是一把刀。 不过这不是让他感到惊讶的地方,他看着身上的人,下意识道:“严延?” 说不吃惊那是假的,严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严延没有离开解释,他看见他扑倒的人是冯文骞后,立刻收了刀,然后爬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严延向冯文骞伸出手,冯文骞毫不客气地搭上去,“这是我想问的问题,我被你策反的杀手追杀吗?四处逃窜很正常,倒是你沈大少,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杜城,怎么在这里?” 严延把人拉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落叶,先纠正了他,“我没有让他们杀你。” 然后才说,“有人在追杀我。” 冯文骞想到了刚刚许静佩手下说的光天化日的追杀,接着又想到什么,眉头几乎不可见的皱了下,目光才回到了严延身上,看他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要不是身上的衣服因为刚才两个人的“打斗”缀了不少草叶,那副悠然的模样,倒像是出来郊游而不是被人追杀。 冯文骞伸手替他摘了一根他没抖下来的草根,放到他跟前,笑着调侃他道:“没想到你还挺招人的。” 严延看了他手上的草一眼,低头看向他,客观回答,“树大招风。” 一本正经地态度逗乐了冯文骞,笑了下后他刚想说点什么,严延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带到了他刚刚藏身的草丛内,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海豹开口警报,“有人靠近,十五个人。” 冯文骞看了眼抓着他胳膊的人后,反手拧了他胳膊一爪,他刚才就不该过来。 “这里距离山道有多远。”小泄了心里的不满后冯文骞问海豹,他走过来的时候没留意,不过海豹不一样。 海豹给他报了个具体数字,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下巴指了指山道的方向,无声地对他道,交通工具。 追杀严延的人总不可能是走路过来的,眼下这边有十五个人在搜林子,路上应该还会留几个人盯梢,听着他们一边走一边翻着四周的草丛,冯文骞觉得他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以他和严延的身手,借着林子的掩护逃到路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况且…… 他看着严延眼底露出了一个海豹不太懂的表情。 等他比完口型,严延就猜到了他的意思,迟疑一秒后,严延点了下头,用手指指了一个方向后指了指冯文骞,然后又指了另外一个方向后又指了指自己。 冯文骞明白他在说他们两个分开走,冯文骞点头。 两个人无声地商量好之后,严延先丢出一块石头引起追杀他的人的注意后,两个人立刻窜出草丛,分作两个方向径直朝山道上跑。 “给我追!” 两个人的出现,追杀严延的人立刻分做两边,与此同时枪声也跟着响起,不过林子里遮挡物多,几次子弹险些打到冯文骞,都被突然冒出来的树枝藤条挡了下,弹蹿到了其他地方。 海豹喊着:“主人再坚持下,快到了。” 冯文骞刚刚应了一声,这个时候巨大的轰鸣声在他耳边响起,冯文骞以一抬头,一辆摩托停在了他的眼前,冯文骞还没看清车上的人谁,对方丢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盾牌给他,接着熟悉的声音传来,“上来。” 冯文骞:“……” 他带上那个盾牌跨到严延身后,摩托再次启动,海豹跟着大叫,“主人,右边。” 冯文骞下意识拿着盾牌挡到右边,碰一声巨响,他手臂被震得发麻,不过还好盾牌没破,他看了看盾牌又看看身前的人,大抵明白了这个东西的用意。 “抓稳。”严延说着,掉了个车头直接蹿向山林间。 冯文骞看着跟前,高斜度的山坡,满是落叶青苔的坡面,还有数不清辨不明横出来的树枝山藤,冯文骞以为他抢对方的交通工具应该往公路上走,而不是往山下冲啊。 冯文骞一边挡着身后的枪子,一边躲头上不是刮过来的树枝,“严延,别玩脱了!” “他们敢在官道上追杀我,官道上肯定还有他们的人,不能从那边走。”严延解释。 “问题是……” 话没说完身下的摩托又是猛地一颠,冯文骞连忙抱住严延的腰,余光扫到摩托经过的那些几乎不能称为路的“路”。 想杀沈一舟的人显然没想到,他抢了车后会头也不回地直接蹿到林子里,追了一截后就被两个人远远地甩在后面,可是冯文骞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现在他们面临的“路”,比身后那些人好不了多少。 感觉到身后的人的僵硬,严延开口陈述,“我在某一个世界是山地摩托冠军。” 冯文骞反驳,“这个时代的摩托比得上你是冠军的时候,再说,这哪里是路……” 话音才落,车下不知道碾过什么,猛地向下滑了一段,眼看要撞上正前方的树,严延猛地甩了把车头,冯文骞坐他身后差点被他甩下去,“艹!!!” 他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是加重了抱着严延的腰的力度。 正常人被这么勒着多少会有些不舒服,严延依旧一句怨言没有,反倒一本正经和他解释,“刚才我来这边的时候已经观察过,这些山里看着树木茂密,其实中间有很多人为踩出来的小道,车在里面穿行也不是做不到。” 说着车身又是一次巨大的颠颤,他还有闲心拉着袖子伸手挡了下眼前一枝快要刮到他们脸上的树枝。 “再说……” 他话还没说完,冯文骞抢先说了他想的话,“不走下来,你怎么知道前面有没有路,而且,我看见前面有路了。” 说着他看向两个人前面不远的地方,林子的深处突然出现一小劫土黄色的泥路,虽然依旧不怎么平整,但是比起他们脚下连路都不是的地方好太多。 严延显然是早知道下面有路才敢骑下来,那他知道不知道这路的尽头是哪里? 想到这里,冯文骞眸色又暗了几分。 两个人上了泥路后严延先把车停下来,让冯文骞先下车,准备看下车还能不能继续走,一转身就看见冯文骞衣服上印出的大片血迹。 刚才他和冯文骞都只是逃,就算冯文骞回头开枪,对方的血也不可能这么大面积的溅到他的身上,只有可能是他的血。 “你受伤了。”这句是肯定句。 冯文骞摆手,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无所谓地道:“没事,就是之前的伤口裂开了。” 严延眯起眼睛:“之前?” 冯文骞解释,“就是那些杀手。”说着他看了一眼严延接着说,“我知道你没让他们动手。”规则在那里,严延让他们杀自己就是违反规则。 “是我自己作死,反正不在要害……这是?” 话没说完,严延递过来一个褐色的玻璃瓶子,并且只解释了一个字,“药。” 冯文骞:“……” 真意简言骇。 冯文骞打开瓶子,一股子清冽的味道扑面而来,无论是药的味道还是药的形状都不是他熟知的任何一种药品,他挑起眉毛问他,“道具?” 严延点了下头,“嗯。” “你积分就那么多?还给对手换药?” “已经没用了。” 能买的东西都买了,能用地方都用了,剩下的积分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串数字。 严延说完就蹲下身查看起了车。 这副不在意的样子,冯文骞也不和他客气,倒出玻璃瓶子里唯一的一片药,干咽下去。 等严延确定这从山上一路颠下来的摩托还能用的时候,冯文骞的之前受伤的地方已经有些隐隐发痒,那种肌肤、皮肉迅速愈合的感觉从身上几个受伤的位置传过来,痛感也慢慢消失了。 两个人这么又颠簸了一路,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村落,两个人虽然狼狈,不过钱物一类一样没少带。 花了一些钱,两个人借到了一间空的屋子,还有两身衣服。 冯文骞伤口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愈合了,本来想到院子里冲个澡,低头一看身上的血污只能作罢。 他和严延现在还住在人家院子里,之前是严延脱下外套给他穿上,遮了下身上的血污,才住了进来,现在去院子里洗澡要是吓到对方就不好了。 他迟疑的时候,严延已经湿着头发走了进来,手里还拎了两个木桶。 冯文骞好奇上前,打开桶盖一看,竟然是一桶热水一桶冷水,严延把水放下,“我再去拿一个盆。”说完他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真的把盆和帕子都拿了进来。 冯文骞坐在凳子上,严延蹲在他的跟前,挽起袖子,从热水桶里舀一勺热水放到木盆里后,又从冷水桶内舀几勺冷水…… 一直兑了半盆水,他抬头问冯文骞,“要我帮你洗吗?” 冯文骞从他进来的时候就在看他,他坦然地应对着他的目光,动作流畅毫无迟疑,就连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底的情绪也没有丝毫变化,好像这些事他已经对冯文骞做了千百遍,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这种气氛感染得冯文骞都觉得,自己享受他的照顾也没什么不对。 冯文骞不喜欢这种错觉,他皱起眉头,“你……”顿了一下,“你这个人很奇怪。” 算上这个世界,冯文骞和严延已经一起穿越了三个世界,且不说其他世界,单就这个世界,他一来就拿自己下手,要不是自己使了个金蝉脱壳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接着他利用明世除掉舒云,又和另外一个穿越者联手,看似针对李宏云实则把主意打到了明世身上。明世待他虽然不能说一点目的没有,但是多次献身(虽然未果),他坐视别人杀他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犹豫。 就连在对付自己的时候,也没有留什么情面。 他擅长布局,擅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无论对方是土著还是穿越者,他考虑的只是对方的价值,从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和感受,杀伐决断,ko利用对手的时候只要结果,不讲情分,冷血冷情得就像一个只会做任务的机器。 可是,这个机器在脱离角色之后,又很体贴,说话不多,但是基本没有废话,不撒谎,对人对事都很认真,承诺的事一定会去完成。 怎么看都是一个绝对的好人。 但是,好人和按照系统的规则走到主角级穿越者,这两者本身就是矛盾的。 冯文骞见过严延自己都忘记了的那段记忆,所以他知道严延最开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既然能走到现在,他觉得有意思的同时也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想着,冯文骞突然开口。 “严延,还好我能看懂你。” 冯文骞说着脱下上衣,从他手里拿过帕子,一边就水擦身一边道,“不然,应付你太累了。” 严延看着他,眼里难得的有了温度,“我也是。” 他也能看懂冯文骞。 冯文骞挑了下眉,然后跟着弯起眼角,把帕子递给他,“你太不可爱了。” 严延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揉到水里,血在水中层层染开。 冯文骞看着他的后脑勺,细软的头发上沾着些水珠,不时滴落到他的肩膀上,在白色的布衫上,在橘色的灯光下晕开成一个个冰冷的水印。 严延再一次递上帕子,冯文骞没有立刻接过,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说吧,为什么要把我引过来。” 严延私下待他的时候是不会说谎,可是,他今天白天遇上的人是沈一舟。 第72章 我是主角他爹十六 “说吧,你把我引过来是为了什么?” 冯文骞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严延把拧好的帕子放到一边,“你是知道我的目的才跟着我过来的。” 又是一句陈述句。 应了他那句,“我也是。” 冯文骞懂他,他也懂冯文骞。 所以冯文骞才觉得他不可爱,到底冯文骞还是皮笑肉不笑地把他手里的帕子拿了过来,擦起了身体。 虽然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血迹没有擦干净,还是能看出之前它们所在的地方,也很容易看出来,留下这些伤口的人在他动手之后就起了杀心,只是冯文骞比他们厉害了那么一点点,都躲开了,这些伤口才落到了现在它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冯文骞才能活着。 冯文骞擦身体,严延看着他,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冯文骞先开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问你答,你不想答的可以沉默,但是不许说谎,我也是。” 严延看了看他后,点了下头,“好。” 冯文骞先问,“车上的人是童佳楠对不对?” 严延点头,“是。” “难怪那个时候许静佩会那么说。”冯文骞接了一句,虽然许静佩很多时候脑回路很奇怪,比如会在一些很奇怪的场合说很奇怪的台词,但是,她又很聪明,可以用聪明这个形容词。因为她每一次说出的台词,虽然不是原剧情里出现的场景,但是,都能很巧合的符合当时的情况。 许静佩对冯浩说,“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过去救人了,那个人不会有事的。” 这句就是原台词,原剧情的情况是,女主遇到了一些意外,许静佩安抚男主说的。 冯文骞也是因为这句台词,隐约觉得车上的人应该是童佳楠认识,并且是她认为很重要的人。 不然她也不会兴师动众让手下的人去救人。 “换你了。” 严延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在骗你。” 虽然他知道瞒不了冯文骞太久,冯文骞迟早会猜出来他是为了故意引开他,才制造了这一场“追杀”,还是有一点好奇。 冯文骞回答得很干脆,“你说你被人追杀的时候。” 像沈一舟这样身份的人,要是没有绝对的理由(比如李父以为李宏云被杀了),是不会有人轻易对他出手的,李宏云那边他已经交代过,让他稍安勿躁,别忙针对沈一舟。 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谁会对沈一舟出手,而且他又出现得这么巧,他当然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这是一出调虎离山。 “你要是就此失踪,殷山会立刻启动你们的计划针对许家?”冯文骞问。 严延应他,“是。” 说完严延也问了一个类似的问题,“你要失踪,李宏云会去劝他父亲,针对殷家?” 冯文骞点头。 他们两个人都已经确定他们和另外的穿越者合作,并且都和对方商量出了接下来的计划,即便他们不在,他们也会依照大计划继续往下走,只是,这个计划能进行到哪里,是不是需要改进,这就要看李宏云和殷山的发挥了。 冯文骞想到这里,露出个狭促的笑容,“你是不是觉得李宏云比殷山蠢?” 严延这一次摇了头,他不轻视任何一个人,他说,“李父不会听李宏云的。” 李父之前杀明世,虽然是性格原因一时冲动,但是,那也是在知道爱子被杀这样特殊的情况下。现在李宏云没事,他也没人身危险,他肯定会认真琢磨,就算他知道这一次的事件是一次误会,是沈一舟的陷害,但是,他杀明世这一件事却是事实,他要找人背锅当然是和自己不同阵营的许家背锅最好。 至于沈一舟,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稳住现在,至于将来如何,也得有了将来才能再做打算。 冯文骞闻言点头,眼里依旧带着笑意,“你说的也没错,不过……凡事还有个万一呢。” 严延摇头,“我不信万一。” 说完他接着问,“冯浩已经恢复了心智?” 冯文骞点头,“许静佩给的药。” 既然说到男主的心智,冯文骞索性就着这个问他,“你现在有没有一点慌?” 毕竟男主提前恢复了心智,现在也不见女主多放不下沈一舟,他问他有没有慌,其实是想问,他的底牌是什么,他为什么那么肯定,就算他不在女主身边,女主也不会移情别恋。 严延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还在帮他拧帕子,拧好了递给他后才答,“童佳楠一直到现在喜欢的人都是沈一舟,不过,因为冯家是她的责任,她才压抑自己的感情,一退再退。可是感情这种东西,越压抑越深刻,她的性格,爆发是迟早的事。至于冯浩,他对童佳楠绝对是真心,可是偏偏因为是真心,他才不会趁人之危,也不会让童佳楠为了一份责任和他在一起,他们之间一个不爱,一个不敢爱,注定悲剧。” “你话说的太满。”冯文骞说着想到了,之前冯浩对他说的,“我想要的是有你还有佳楠在的家,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他不是不敢爱,而是因为深爱,暂时地不接近对方。 这要是对上最初的童佳楠恐怕是得悲剧,可是,现在童佳楠已经不一样了,冯浩的真心她能看得见。 “我相信冯浩。” “这就是你底牌?”严延问。 冯文骞把帕子递给他,笑着承认,“如果是,你怕不怕?” 严延摇头失笑,他真正恢复自己的性格后很少笑,温柔的烛光下,他眼眸中尽是柔和,如同寒冰消融,一片春意盎然。 不过笑过后他没有给冯文骞回答,替他浣洗好帕子递给他后,才说,“水可以换了。” 说完抬起盆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拿着盆走回来,像最开始那样,敛起冷硬的神色,低着眉、垂着眼,给他兑水。 “这个村子也是你的计划吗?”冯文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严延兑着水没有立刻回答,冯文骞也不急,他拿着帕子在肩膀那个伤口的位置擦了擦,又在腹部的位置擦了擦,然后继续说,“那我说说我的目的怎么样?” 说完他不等严延开口,拉起严延正忙碌着的一只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两个字,“疫病。” 原剧情里没怎么提,但是实实在在写过,杜城外某个村子曾经遭遇疫病,然后被隔离了。 结局怎么样剧情里没有写,不过,就现在的医疗水平,估计整个村子里的人后来也就这么被放弃了,任他们自生自灭。 就像严延说的,他不信万一。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意外路过的村庄。 很有可能就是剧情里提到的这个感染了疫病的村庄。 想到这里,冯文骞抬头看向跟前的人,严延恰好也在看他,然后轻轻地点了下头。 他承认了,这个村庄就是那个染了疫病的村庄,也是接下来他用来限制冯文骞出行的村庄。 他是不能囚禁冯文骞,但是,染了疫病的村庄可以。 冯文骞突然地就笑了,不过没有松开拉着他的手,笑着对他说,“我多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严延:“可以。” “你现在是沈一舟还是严延?” “严延。” 冯文骞点头,“那么我问你,我和其他穿越者在你心里是一样的吗?” 话音一落,两个人旁边桌子上的灯芯噗嗤地炸了一下,豆大的火焰摇晃,印在严延清冷的眸子里,化成一片暖融融的橘色,冯文骞的脸就倒映在这一片暖色之中。 严延的声音和他眼眸一样暖,他说:“不一样。” 如果是其他穿越者,有这个染了疫病的村庄困住冯文骞就够了,他不会还跟了过来。牵制住冯文骞的同时也限制住了自己。 而这也是冯文骞明知道他是为了把他引开,还跟过来的原因。 他懂冯文骞,就和冯文骞懂他一样。 冯文骞听他说完后再次笑开,严延趁着这个时候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拿过被他放到一边的帕子,在水里揉捏了好一阵子,帕子上再揉不出血渍后才还给他,“快点洗,水要凉了。” 第73章 我是主角他爹十七 冯浩和许静佩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许静佩手下的人终于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冯浩一看见她立刻愣在了原地,许静佩脸上也露出几分喜色,她刚刚看见车路过的时候就认出了坐在车里的人是童佳楠,接着就看见车后面有人开着枪正在追赶,连忙让人救人。不然她才不会去管这样的闲事。 童佳楠看见冯浩的时候也是一脸惊喜,顾不上脚上不怎么方便的鞋子,直接跑了过来,差点崴到了脚,愣成木头人的冯浩也晃过神来,连忙上前扶住她,“小心一点。” “浩浩。”童佳楠喊着他的名字,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确定他没事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没事,太好了。” 冯浩点头,“佳……佳楠,我没事。” 童佳楠看见了一点事都没有的冯浩心里实在是很高兴,不过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现在她更在意的是账房先生在哪里? 她问冯浩,“干爹呢?” 冯浩闻言皱起了眉头,刚刚干爹说要跟过去看看,结果跟过去的人都把人救回来了,干爹也没有回来。 许静佩虽然不太关心冯文骞的去向,但是看男女主角这副表情,连忙问追过去的手下,有没有看见冯文骞? 那些人面面相觑,当时路上车你追我赶,乱成了一锅粥,他们能把人救下来都是侥幸,谁都没有注意到冯文骞有没有跟过来。 “到附近去找找看吧?”有人提议。 不过也有人说,“小姐还在这,荒郊野外的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杜城就在前面,不如先把小姐送回去,再出来找人也不迟。” …… 议论完之后他们纷纷看向许静佩,毕竟她是他们的小姐,她才是做决定的人。 而许静佩把决定权给了冯浩,她看向冯浩,问他,“浩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这几天她除了缠着冯浩要他回杜城见女主外,还认了他做哥哥,蹭一蹭男主的主角光环,关系拉近一点,以后任务也好做一些。可是这个称呼却引起了女主的注意,女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冯浩,依旧觉得哪里说不出的奇怪。 冯浩没在意这个称呼,他虽然也很担心冯文骞,但是,要派出去找人的人毕竟不是他的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先把许静佩送回杜城。而且他对着附近也不熟悉,回到杜城后请一个向导过来,彻底找一遍,比现在一头扎进去,最后自己也迷路要好得多。 他说出自己的看法。 许静佩从见到他以后,除了他不肯见女主这一点,其他都唯他是瞻,他怎么说她都全力支持。 童佳楠想的和他差不多,一是他们对附近不熟悉,盲目找人不可取。其二就是人不是他们的人,怎么都得把眼前这位姓许的小姐送回去。 众人集合好意见后,纷纷上车回了杜城。 许静佩没让去找驿馆,直接带人住进了冯府,经过前面一些事,冯府的下人比之前少了不少,东西也少了很多,就算童佳楠尽量去恢复,对于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冯浩,一眼看过去,第一个感觉就是荒凉。 他微微叹了口气,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主动担负起了给许静佩安排房间的事。 童佳楠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原来的冯浩是一个傻子。 一个傻子怎么可能能那么自如得和人交谈,还能在回来的路上给人介绍杜城,给人安排房间。 童佳楠一时心情复杂,在前院站了好一会儿,冯浩把许静佩安排好,去她的房间也没找到她,折了回来才看见正在发呆的她。 慢慢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了?” 童佳楠这个时候才抬起头,看着跟前高出她许多的男人,眼圈有点点发红,“你好了?” 冯浩点头,“我好了,以后冯家我来扛。” 喜悦从童佳楠心底溢出,源源不断滋润着干枯的地方,她一时没忍住,顾不上什么礼仪廉耻,扑向冯浩,嚎啕大哭。 冯浩搂着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心情也十分复杂。 他喜欢她,但是不能拥有她,他想照顾她,又不能勉强她…… 听着怀里人的啜泣,他稍稍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他想,罢了,先这样吧,一切等找到干爹以后再说,这一段子,就当是他偷来的吧。 李宏云最近和童佳楠走的很近,冯浩回来的消息,他很快也知道了,并作出一副真心为童佳楠开心的样子。 他谨遵冯文骞的交代,对待女主,不能逼迫不能威胁,不挑拨不生事,安静地对她好,而且还要好的点到为止,不能过了界。这么“安静”的过了那么多些日子,他第一个任务依旧没有完成,他都快等得不耐烦想去找冯文骞的麻烦了,男主一回来,女主一高兴,再看他比她更高兴,横在她心底的屏障轰然倒塌,终于打开心扉,承认了他是她的朋友。 触不及防地,几个穿越者的智脑纷纷提示,李宏云第一个任务完成。 李宏云当然是最高兴的那一个,连对着未来坑他到死的男主,脸上都是满满真诚的笑容。 至于殷山,在沈一舟没了消息他接手沈一舟交代的事后,他的第一个任务,取得沈一舟的信任也完成了。 他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可惜天色已晚,傍晚的时候还落了一场雨,天一直到现在都是灰蒙蒙的,看出去除了点缀在黑暗中的灯火点点,什么都看不见。 他收回目光,看向桌子上一封之前沈一舟让人送过来的信物。 他有过遇到主角级穿越者的经历,所以在穿越来这个世界听到智脑说这个世界存在着一个“异类”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三个主角中有一个人是穿越者。 男女主角距离他太远,他当时的权利还够不到杜城,索性就从距离他最近的沈一舟观察起,很快就发现了他的那么一些不一样,还顺便看到了明世和舒云的一些“表演”。说实话,他不怎么看得上对方这种攀主角的行为,如果不是任务需要,他更喜欢自己做主角,而不是依附主角。 不过这一个世界,系统给的任务有些尴尬,他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取得沈一舟的信任对方也是穿越者,也清楚他的任务,要想完成这个任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也不会太难。 他主动联络了沈一舟,并开出条件要和对方合作。 信任?可以是绝对信任,也可以是某一个任务或者计划的信任。 他先和沈一舟合作,只要沈一舟答应,沈一舟就一定会有需要到他的地方。 只要沈一舟能放手让他去做某一件事的时候,就是他任务完成的时候。 果然,他的苦心没有白费,在他收到李宏云第一个任务完成后不久,他的智脑也提示,他的第一个任务完成。 现在还留在这个世界的四个配角级穿越者,一个主角级穿越者,主角级穿越者不算,他任务就唯一一个。就只有许静佩一个任务都没有完成。 他想着,手指从沈一舟给的信物上慢慢磨蹭过去,他也不会再给她有完成的机会了。 …… 冯文骞一早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刚刚准备出屋,就见严延端了一碗东西朝他走了过来,还没看见是什么东西,糯米的糯香还有蔬菜特有的清新芬芳就钻进了冯文骞的鼻子,他笑着走过去,看着他手里端着的蔬菜粥问道,“给我做的?” 这个问题其实有点傻,要不是给他做的,严延肯定不会端到他屋子里来。 太傻的问题,严延一向拒绝回答,把粥放下后,直接把勺子递给了他,“试试。” 冯文骞接过,还没开吃就道:“你做的东西我又不是第一次吃。” 说完已经舀起一勺在嘴边吹凉后放到嘴里,蔬菜和糯米的香味恰到好处,最重要的是,严延知道他嗜甜,在粥里放了一些糖,有甜味但是又和蔬菜的味道不冲突,冯文骞顿时弯起了眼角。 “我喜欢。” 严延眼底稍露些温度,坐到他旁边,又递给他一个瓶子,“今天早上我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确实有几户人家已经染了病,你先把这个吃了。” 冯文骞把玩着手上的瓶子,挑眉抬眼看他,“又是道具?” 严延点头。 “你积分到底是有多少?”说着冯文骞把瓶子打开,倒出里面唯一的药片,在严延的注视中,把它丢到粥里,勺子舀起粥的时候同时把它舀起来,吃下去后才道,“给药都不给水,昨天差点噎死我。” 严延没接话,和他说起了村子里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有几户人家已经得了疫病,不过因为疫病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发热,还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些还是他刻意和好几个人打听才套到的消息。 冯文骞戳了戳碗里的粥,“还好你这一次跟过来了,不然这村子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疫病没有爆发,不会有人来封村,当然困不住冯文骞。 严延点了下头,应了一声,“嗯。” “你认得太快了。”冯文骞继续吃粥。 严延回答得一本正经:“你说的是事实。” “你这个人……” 冯文骞皱着眉,话还没说完,他们住的房子主人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两位先生快点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严延脸上露出在沈一舟角色上才会出现的温柔,问他,“老伯发生什么事了?” 那老伯道了两次,“造孽啊”然后才说,“隔壁村子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山神老爷,整个村子都得了怪病,惊动了城里的人,说是瘟疫要封村。” 听到这里冯文骞又和严延对视了一眼,眼里的意思再明显过,看吧,你不止弄错了时间,连地点都弄错了。 老伯又说,“那村子距离我们村子很近,听三牛他爹说,城里人说了,我们村子也可能染上了瘟疫要跟着隔壁村子一起封村,现在城里的人还没来,你们快点走,走得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伯催促着,但是冯文骞和严延本来就没打算离开,老伯那边急的不行,冯文骞这边依旧慢条斯理吃着粥,老伯气道:“小年轻。” 冯文骞和沈一舟昨天进村之前就把脸上的面具给摘了,他这个壳子年纪虽然不小,不过保养得当,看着也就是比沈一舟大那么几岁,当得起他这一句小年轻。 “你别不把这事不当事,封村就意味着城里人不要我们这村子了,能走就快点走吧,我是老了,出去了也活不了多久,才留了下来,不然我早走了。” 老伯说着。 冯文骞也放下勺子,对他道:“老伯您尽管放心,我和我弟弟都不是拿性命开玩笑的人。” 老伯面露疑惑,不拿性命开玩笑,还不快走? 冯文骞指着身边的严延,“您有所不知,我这弟弟是留洋回来的医生,没有什么病是他治不好的,我们来这里就是听说隔壁村子染了瘟疫,特意来给大伙治病的。” 严延闻言看着他眯起了眼睛,冯文骞没管他,把他的医术吹得多厉害多厉害,唬得老伯快跪地喊神仙了。 冯文骞把老伯哄走之后,桌子上的粥也差不多凉了,他索性拿起碗,一口喝了大半碗,然后对严延道:“我说得不过分吧?” 本来只是调侃,没想到严延真的摇了下头,“还好。” 他最初进入系统的时候,无法接受系统内的游戏设定,一直不肯配合,前期很是曲折,经历过的世界远比冯文骞想象得多得多,医术比不上冯文骞说的,但是如果加上系统商城内的道具,倒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系统内的药,每一份定的就是一个人的量,村子里那么多人,他积分再多也不是这么用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对冯文骞说,“待会儿3我随老伯去看看病人,你虽然吃了药,还是尽量待在屋子里。” 冯文骞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严延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没答应还好,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去做,做得到做不到再另论,想到这里,冯文骞下意识问自己,你刚才的话真的只是为了调侃他才说的吗? 可是半天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第74章 我是主角他爹十八 杜城内,李宏云收到了李父的回复。 李父得知他的死是一次误会,并且是故意让他和明家起冲突后十分震怒,可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在信里告诉李宏云,现在还不是对付沈一舟的时候,许家必须先被拉下来,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们。 李宏云拿着信在屋子里来回度了半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一早去了冯府。 半个月前冯浩回来了,但是冯文骞却不见了,冯家派出不少人在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冯文骞。 他们有了一个最坏的猜测,就是冯文骞可能走到了杜城外的某个因为疫病被封了的村子内。 这个猜测一出来愁坏了所有的人,因为愿意去村子里找人的男主女主,李宏云和许静佩都不敢让他们去冒险,其他不愿意去的,给再多的钱,就算丢了工作也不愿意去送死。 一时间找人陷入了僵局。 偏偏这个时候李父又寄来这么一封信,李宏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去找许静佩。 他想,他爹那边也没说清楚到底有没有施行计划,要是让许静佩给许家通一声气,这锅不一定会甩到许家头上。 可是没想到他人还没见到许静佩,就被许静佩的手下给抓了。 “要不要告诉小姐?”他听见一个人这么道。 另外一个人摇头,“小姐现在还不知道京城那边的事,李洪涛害我们老爷,我要他儿子偿命!” 李宏云大惊,难道他爹已经做了? 他不知道的是,从他爹一开始选定了目标的时候,他爹就已经在做了,所以当他告诉他爹一切都是沈一舟所为的时候,他爹除了继续做下去,没有别的选择。 他更想不到的是,他没栽在他爹失势后无依无靠被各方势力碾死,而是栽在了许静佩的几个手下手里。 当天晚上,许静佩的几个手下主动提出要去那个村子里找冯文骞,许静佩很高兴,同意他们去了。 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没有走多久,剩下几个穿越者的智脑就提示,李宏云任务失败。 那几个手下也再也没有回来。 冯文骞收到系统提示的时候,还在院子里和严延一起捣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显然都没想到被ko掉的人是李宏云。 而那几个偷偷把李宏云处理掉的许静佩的手下,利用他们手上最后残余一点的人脉以及能做的,把李宏云的死指向了沈一舟。 李父那边才收到儿子的信,儿子在信里各种哭诉他和沈一舟如何不对付,沈一舟如何想整他,如何的想整李家,并且已经整了,还害他爹错手杀了明世,和明家结怨…… 李父回了信安抚了下他,告诉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从长计议,转过头还没过几天,就听到了自己儿子的死讯,一切证据都指向沈一舟。 李父勃然大怒,杜城那边没有沈一舟的消息,沈家他动不了,他想到了儿子在信里提到的殷山…… 年过半百的老人握紧拳头,一拳砸在跟前的桌子上,“我要让你们为我儿子的死付出代价!” 严延和冯文骞在村子里待了一个半月后,系统提示殷山任务失败。 李宏云也好,殷山也好,系统判定ko掉他们的人都是严延,他布下的局,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偏差,但是论最大影响力,严延当仁不让。 那个冯文骞最不看好的许静佩,虽然许家倒了,但是,她之前不留余力的帮助男主冯浩,冯浩感念她的恩情,把她留在冯府,一时间竟然成了除了严延和冯文骞外仅剩下来的穿越者。 “这算什么?运气也太好了!” 海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许静佩行为如此诡异,竟然能走到现在这个等级。 冯文骞则道:“没人能够一辈子都靠运气。” 他只信实力。 冯文骞和严延被困在村子里两个月后,村子里的大半人已经痊愈,剩下的小部分也吃着严延开的药,慢慢恢复中。 两个村子都被解封了。 严延最后去探望的那个病人距离他和冯文骞借住的人家有些远,早上出去的,一直到傍晚他才带着药箱回来。 老伯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对严延道,“快去看看你哥,都一天了,也没见他出来,喊了几声没人答应,我有些担心是不是他最近跟你身边照顾病人的时候被传染了。” 门被人锁上了,他进不去,担心了一整天,见严延回来了才算松了口气。 严延听他说完心里就升起了些不好的预感,他敲了敲门没人应,又走到窗边,窗子到是没锁,他直接从窗子翻进去,喊着冯文骞的名字,走到床边,床上鼓鼓囊囊一团,可是被子一掀开下面只有一团枕头,还有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后会有期。 冯文骞和海豹已经回到杜城,他一直待在村子里身上的钱没怎么用,先找了个地方住下,用他和老管家特有的联系方式联系了老管家。 冯文骞走后不久,沈一舟也回了杜城。 他为了不让手下担心,在准备消失之前已经编好了理由,陪美人到处采风去了,虽然没音讯两个月,急坏了沈家人,但是好在人总归是回来了,谁还会说什么,况且,沈一舟消失的这两个月内京城乱的一塌糊涂,先是许李之争,接着李家死咬殷家,拼了个鱼死网破,牵连到一波人…… 总之他有自己的去处,没有受到牵连,沈父已经很欣慰了,至于他去了哪里也没有多问。 沈一舟回来之后,让手下人汇报了最近杜城还有京城的动态。 杜城这边他主要让人盯的是冯家,冯浩回来之后,两夫妻一边忙着冯家的生意,一边在杜城四周找冯文骞。 冯文骞在遇到沈一舟之后就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依照他们的描述,‘头发灰白的年近六十的精神抖擞的中老年人。’ 自然是找不到冯文骞的。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放弃,一直在找。 而在那两个疫病村子里,虽然有严延和冯文骞在,但是,两个人只是带了金手指的穿越者而不是神,就算他们尽全力救治,还是有一部分人因为疫病去世。 在这其中,就有不少符合冯浩和童佳楠描述的人。 然后冯浩和童佳楠找到了一具胳膊上带了一块胎记的尸体,两个人也不管它是不是因为疫病死的,抱住嚎啕大哭,从此两个人没有再继续找冯文骞。 只有沈一舟知道,冯文骞曾经碰过这具身材和账房先生最相似尸体,还借着验尸的理由,花了很长的时间在他手臂上做了手脚。 当时冯文骞回来是这么和他说的,“冯浩的干爹是死了,但是,很快他的亲爹就会回来了。” 至于京城那边,他手下汇报的远没有沈父告诉他的多,总的说起来就是那几个大家的争斗…… 从沈家老宅里出来,他的下属又来回报,“冯先生和童小姐和离。” 沈一舟面色如常,转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下,“具体是怎么回事?” 下属应着把他知道的说了出来,自从冯浩好了以后,两个人都在为冯家的生意还有冯文骞的事奔波,一直到他们发现冯文骞的尸身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出现了问题。 冯浩再回到杜城的时候身边还跟了一个模样很漂亮的女人,两人虽然以兄妹相称,但是,女人对冯浩的黏糊劲,他们这些盯梢儿的都觉得不对劲。 不过童佳楠似乎不是很在乎,她依旧放不下沈一舟,冯浩对她越好,她越自责,看见冯浩能找到适合他的人,她自然是打心底地替他高兴。 只是这位许小姐…… 一边各种对冯浩好,处处维护冯浩,让冯府上上下下都觉得她对冯浩有意思,一边又对冯浩说,他和童佳楠才是一对,她对他什么想法都没有。 沈一舟大概能理解许静佩是想先撮合男女主角,不过,好像串了人设。 他的手下继续说,这还不算什么,许小姐身边有个下属待她很好,他强调了一句,“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已经过了界的好。” 下属对主子抱有那种心思本来是不应该的,不过许家倒了,许小姐身份不同往日,倒也没什么。 而许小姐这边,也不知道她是不清楚对方的心思,还是怎么的,继续坦然地享受和对方的这种暧昧,一面刷着男主的好感。 冯文骞已经死了,在童佳楠心里冯浩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要是许静佩是个安分的,冯浩怎么样都行,偏偏许静佩是这么一个表现。 她在冯浩面前提了几次,冯浩开始还以为她是吃醋,小兴奋地解释了几次,后面发现她是对许静佩纯粹的恶感,对他并没有其他心思,就开始为许静佩辩驳,毕竟在他看来,许静佩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许静佩当然有权利和别人在一起。 可是,童佳楠不是冯浩,许静佩也和她的关系不亲,在她看来,许静佩就是吃着碗里的撩着锅里的,偏偏这个锅里的还是个傻的,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于是在冯浩提出和离的时候,童佳楠的回答是她不答应。 …… 等沈一舟的下属走了以后,他的智脑飘了出来,“这个许静佩到底是运气太好,还是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 许静佩的任务是挑拨男女主角的关系,可是,沈一舟下属报的,她明明想是扳回剧情,让男女主角在一起,结果反倒引起了男女主角的争执。 虽然现在系统还没提示她任务完成,但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任务完成是迟早的。 智脑一本正经地给沈一舟分析着,沈一舟听完轻轻地摇了下头,他说:“我没接触过这个穿越者,我不知道是她运气太好,还是这是她算计好的,我只知道,她要倒霉了。” 智脑不解。 沈一舟难得解释了,冯文骞在男女主最难的时候换了一个身份,用这个身份陪教会了他们很多东西,也给了他们很多东西。在男女主角心里,除了彼此之外,冯文骞扮演的账房先生就是他们心里最重要的人。 接着,冯文骞让这个账房先生死了。 他们是局外人,觉得他死了就死了,无非就是又使了一个金蝉脱壳,换个身份继续来过。 但是对于毫不知情的男女主角,他们失去的是至亲。 尤其是女主童佳楠,她的心其实很小,总共就装了那么几个人,他们每一个都非常重要,为了他们,她甚至不惜放弃从小喜欢到大的沈一舟。 账房先生的死,让她失去了最后可以仰仗的东西,她身边现在就只有冯浩了,为了不再失去他,她只有逼着自己成长,她早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个童佳楠,她聪明、刻苦,在积累一切可以积累的力量,她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冯浩。 所以无论许静佩是运气太好,歪打正着,还是故意挑拨两个人的关系,她已经触了童佳楠的雷区。 沈一舟解释完,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冯文骞曾经在某个世界和他说过,“你是一个执棋人,任务世界是棋盘,角色都是棋子。” 可是,冯文骞自己又何尝不是执棋人? 只是,自己信奉,落子无悔。而他棋品不是很好,总是在悔棋。 第75章 我是主角他爹十九 童佳楠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她对面的人是杜城新上任的厅长,是个面白体宽,头顶半秃的小老头,和她差不多的个子,目光一直在她脸上和胸前流连,童佳楠假装没看到对方直白且黏腻的眼神,笑靥如花,举止谈吐挑不出一点过错,和对方聊了一会儿,终于成功地把话题谈到了前几天的抓捕行动上。 对方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半点弯子都不愿意绕,直接道:“童小姐是想问冯少的事吧?” 前几天的抓捕行动,他们抓了几个疑似c党的人,其中冯浩就在其中。 童佳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刚和一个老客户谈生意回来,听完脸色顿时就白了,自从账房先生死了之后,她和冯浩两个人真正正式地接手起了冯家的生意,冯浩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她比他多那么一点经验,两个人磕磕绊绊的经营着,虽然栽了几个小跟头,但是,在两个人的努力下,七年后冯家超越了冯文骞所在时候的风光。 眼看日子越来越好,冯浩却在这个时候和c党扯上关系。 从冯浩被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童佳楠找了一切能找的人,好不容易托人和眼前的人说上话,对方一句“童小姐是想问冯少爷的事吧”后,接下来就是,“我当然知道冯少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商人,不是那什么c党,可是,我知道没有用啊,得让上面的人知道那才作数,童小姐你也清楚,给上面传个话有多难,我得……”说着目光又往她胸前看了两眼,笑出一脸褶子,“总之童小姐不能让我白忙活对不对?” 童佳楠看着他,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克制了又克制才没有把手上的酒泼对方脸上,礼貌地笑了笑,“也是,那就不劳烦您了。” 说完不管对方什么表情,转身走了。 在旁边一个和这位白面胖子厅长关系不错的人走过来,朝他挤眉弄眼,“美人是美,可是人是沈少的人,你也敢碰?” 白面胖子嗤笑,“什么沈少的人,她要真和沈少有关系,这事直接找沈少去,还用来找我?你给我看着,不出三天,人准乖乖脱光了躺我床上。” 和他说话的人笑了笑,没再应声。 这些年童佳楠在外面打拼,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可是,无论经历多少次,她也没办法做到不在乎、不生气。 放下杯子,她离开了舞会大厅走到阳台上,一打开门晚风迎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不过凉归凉,这么一吹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把手搭上白色大理石扶手,感受着手心冷硬的触感,忍不住想起了沈一舟,这七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战事频起,政权变动…… 只有沈一舟,之前明明已经说过不会再涉足杜城,可是这七年来只要他空闲下来就会来杜城,用他的影响力一直暗中护着童佳楠,一开始童佳楠并不知情,是某一天她被人灌了很多酒,她假装喝醉想借此脱身,没想到对方在她“醉”后强行撵走了她的家丁,欲对她不轨,她正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沈一舟的人带人冲了进来,又一次救了她。 那次恰好沈一舟也在,她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装醉,回去的路上,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一路无话,一直到她被他的人交给她的家丁,把她扶回房间后,她又偷偷折了回去,沈一舟的车还停在冯府不远处,久久不曾离去。 从那之后,她都会刻意去留意自己身边的人,果然发现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她开始还以为沈一舟如果得不到回应,一年半载也就淡了,没想到转眼就过去了七年。 也是因为沈一舟这样的爱护,在冯浩出事的时候,她身边的人就劝过她,其实最适合去找的人是沈一舟,只要她开口,沈一舟一定会帮她。 可是,她有什么立场去求他? 没表过白,对方对她也没有那个意思,一切还好说。 偏偏…… 她微微叹了口气,努力挥去脑子里那些不该想的,正准备离开阳台,一转过身,就看见她心心念念的人站在那里,看着她眼里尽是温柔,“好久不见。” 童佳楠看着他,眼睛顿时红了,每一次,每一次她遇到困难的时候,这个人都会在她的身后,她忍着眼泪,贪婪地看着对方,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多卑劣,一边拒绝,一边不肯放下,一边遗忘,一边思念。 让沈一舟一个人坚持了那么久…… 两个人这么对视着,沈一舟以为又会像前几次见面那样,无话而终点,正想着说什么缓和气氛,童佳楠突然道:“这些年,你对我还是一如既往?” 沈一舟一直知道就自己做的,童佳楠不可能感动,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没有任何犹豫点了下头,“一如既往。” 童佳楠看了看他,垂下眼轻轻地咬着嘴唇,似在纠结什么,迟疑了一会儿,再次抬起眼,眼底都是泪水,声音近乎哀求,“你还能再等等我吗?”说完觉得可能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立刻又补了一句,“不会太久的,冯浩一回来,我就把冯府的事移交出去,到时候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再也不任性了,求你再等等我。” “傻瓜。”沈一舟展开手臂,用自己的动作给了她回答。 童佳楠看着他,顿时泪如泉涌,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扑了过去。 有了沈一舟,童佳楠知道冯浩不会有事了,回到冯府,换下身上的衣服,刚刚准备休息,她的丫鬟敲响了她的房间门,“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 童佳楠没想到沈一舟动作这么快,披上了一件外套就跟着丫鬟走了出去,走到冯浩的房间门口,正好看见许静佩正哭着给冯浩上药,“浩哥哥他们好过分,怎么能打你,这不是屈打成招吗?” “还好我们的人动作快,联系到一个人,不然你就得死在里面了。” 听到这里童佳楠皱了下眉头,他们的人? 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冯浩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沈一舟,所以她在和沈一舟说冯浩的事的时候,稍稍提了个要求,她希望沈一舟不要让冯浩知道是他救了他。 沈一舟当时答应了。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许静佩才以为是她通过c党那边的关系救了冯浩。 说到c党,童佳楠再一次皱起了眉头。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许静佩还有其他的人都支了出去,关上门转身对冯浩说,“你是c党?” 冯浩知道经过这一次的事肯定瞒不住她,点了下头。 紧跟着童佳楠的脸色就变了,“你……你必须和他们撇清关系!” “佳楠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个。”这五天冯浩在监狱里过得并不好,差一点就没命回来,他不想一回来就和童佳楠吵架。 童佳楠难得地不依不饶起来,“是许静佩拉你入伙的?” 就算这几年冯家的生意是她和冯浩两个人在扛,有时候冯浩做得比她要出色得多,可是,在她看来冯浩依旧是个孩子,对于自己的孩子,父母总是偏心,要是他们犯了什么错,第一想到的就是是不是有人带坏了他们,这一点童佳楠也不列外。 而冯浩这边,他能入c党确实是许静佩挑得头不假,但是,那个小妮子除了嚷嚷告诉他,“跟着他们才是正确的选择”,还懂什么? 那边的人,从接触、联络、考察,都是他一个人在做,也是亲身在和他们的相处中,让他找到了共鸣,他才正式加入了他们,绝不是童佳楠一句,是不是她拉你入伙可以解释的。 所以他否认了,“不关她的事。” “你又护着她!”童佳楠捏紧拳头,七年来多少次了,只要她提到许静佩一点不好,冯浩立刻出言反驳,要是她真的她冤枉了许静佩那也就算了,可是许静佩…… “除了一张脸,她到底哪里值得你这样?” “童佳楠,她值得不值得,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冯浩也有些冒火,他都不知道童佳楠为什么总是针对许静佩,“早在七年之前,我就已经说过,冯家没有强绑着你,你看不惯她,你可以走!” “走了以后让她毁了整个冯家吗?” “童佳楠!”冯浩被她气得头疼。 童佳楠才不理他,继续道:“冯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在你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是干爹撑起的冯家,许静佩她算什么!” 冯浩闻言豁地站了起来,俯视着她,面露狰狞,“我已经说过了,她算什么轮不到你童佳楠来说!你以为你是谁,冯太太?别搞笑了,外面的人包括你自己都管你自己叫童小姐。” 说着他戳了戳自己心脏的地方,“童小姐你扪心问问自己,你既然不屑于做我的冯太太,那你管我护着谁,管我和在一起干什么?你真以为你是我妈啊?” 童佳楠被他一连串话堵得无话可说,再加上她今天刚刚答应了沈一舟处理好冯家的事就会离开冯家,到时候她连冯家人都算不上了,更加没有管冯浩的权利,这么想着,一个想法冲进了她的脑子里。 如果许静佩死了…… 许静佩死了,她和冯浩之间就在没有什么芥蒂,冯浩也会乖乖听话,冯家也再不会出事…… 要是许静佩死了就好了。 沈一舟在把童佳楠送回冯府后才回到自己下榻的地方,他一个属下小跑着过来,在他耳边说,“老爷子之前交代让您接待的那个人到了。” 沈一舟这一次回到杜城,并不仅仅是为了给冯浩收拾烂摊子,京城的那个政府刚散伙,沈老爷很有远见选对了人,现在跟着现任的那位到了南城,而他让他接待的这一位,为前个政府散伙出了不少力,可是,又没什么背景,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为此沈一舟特意让人去查过,也没能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听说他这一次会来杜城,他就和沈老爷提了一下,沈老爷看他待在这边也没什么事,就把打发了过来。 “人在哪里?” “我带您过去。” 沈一舟跟在他下属的身后,穿过走廊,走进他名下的这栋洋房的餐厅,入目的就是餐厅内那张白色长桌,时下新鲜的水果,几样颜色鲜艳的点心,依颜色深浅依次在上面排开,沈一舟顺着这些颜色看过去,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色彩的尽头,他说:“沈少,好久不见。” 第76章 我是主角他爹二十 这一桌子颜色鲜艳的点心水果好看是好看,不过到底不能拿来当做晚饭,沈一舟看了看对面的冯文骞,让人把桌上的东西撤了,找人重新去弄吃的。 很快餐厅里就只剩下两个人,沈一舟这才认真打量起对面的人,五官和七年前比起来没有多少变化,不过很明显的黑了也瘦了,身上套着身笔挺的军装,从头顶的军帽到手上的白手套,一样没少,坐在桌子尽头,黝黑深邃的眼睛从军帽下从下往上看向他,冯老爷的眼睛是典型的丹凤眼,眼形狭长,眼角内敛眼尾微扬,衬着冯文骞现在的表情,勾勒出一条挑衅又嚣张的弧度。 “怎么这么晚才到?”这一次是沈一舟先开口。 冯文骞看他坐到自己的对面,伸手拿起手边的果汁,低头喝了一口,才带着笑意答他,“这要问你啊沈大少。” 当年他还没离开杜城,追捕令铺天盖地而来,也好在他提前有准备,把冯家大部分的钱挪了出去,仰仗着系统给他的剧情,让老管家用这些钱做了一些其他危险但是来钱很快的买卖,狠狠的赚了一笔,才从沈一舟针对他的天罗地网里跑了出去。 他当时之所以会想回到杜城甚至不惜进监狱,就是他让老管家做的事风险太大,熟知剧情的其他穿越者一旦干涉,一切就前功尽弃。 于是他索性佯装自己已经被困死,借此麻痹对方,让老管家那边不被干涉。 结果没想到被许静佩横插了一脚差点全盘打乱,好在后面严延决定亲自牵制他,在那个村子里那一段时间,恰好让老管家把他交代给他的事做完了。 在乱世,钱还有物资再加上一个能用的脑子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他用自己拥有的一部分物资从一个物资贫乏的军阀头子手上换了一个职位,以此为跳板,一步步向上,最后不止养肥养活了这只军队,最后还把它拿到了自己手里,用它建功立业,终于有了今天的地位。 他回到杜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警察局,七年之前的案子,要不是沈一舟在那边压着,早就没人记得了。他现在身份今非昔比,加上当年冯文骞的小妾确实不是他杀的,翻案基本没有问题。 在那边折腾了整整一天,撬松了有些真正想做实事的人的嘴,他才算能回来。 他说完,看向沈一舟或者说严延,“现在冯文骞终于算个自由人了。” 严延也看着他一如既往面无表情,“恭喜。” 冯文骞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毫不在意,拿着杯子继续慢吞吞地喝着杯子里的果汁,等果汁差不多见底的时候,菜终于上来了,时间有点晚了,加上他之前已经吃了不少东西,没有吃多少就放了筷子,和严延说了一句晚安回房间睡觉去了。 冯文骞在严延这边住了两天,本来他的手下已经给他安排好的住处,可是他不愿意搬,严延于角色设定还是于他和冯文骞的关系,都没理由把他赶出去就让他住着了。 到了四天,他们的智脑刚刚提示另外一个穿越者任务失败没多久,严延的手下匆匆忙忙走进了,弯腰在严延耳边说了什么,严延听完立刻抬起头看向长桌另一边的冯文骞。 冯文骞挑眉,“和我有关?” 严延点了一下头:“童佳楠出事了,现在人在医院。” 他话音还没落冯文骞眉头就敛了一下,“我不方便过去,你快去看看。” 他能把案子销掉,是因为当年杀冯文骞小妾的另有其人加上冯文骞发妻死了太久,证据不足。但是,现在冯浩已经好了,当年冯文骞发妻死的时候他就在场,先不说案子会不会再次被翻出来,在见冯浩之前,他还需做一些事,这些事不能让严延知道。 严延点了下头,起身和手下走了。 冯文骞朝身边的一个人点了下头,那个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派人跟了上去。 等冯文骞午睡起来的时候,他派出去的人才回来。 冯家那边确实出了大事,童佳楠和许静佩误食用了河豚,等丫鬟发现的时候许静佩已经死了,童佳楠吃的少,送医及时才捡回来一条命,现在冯浩和沈一舟都在医院守着。 来回禀的人回忆了当时的样子,客观地评价了一句,“气氛有些微妙……” 情敌见面,气氛不微妙就奇了怪了,海豹在一旁默默吐槽。 冯文骞听完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对他说,“替我安排一下,三天内我要‘偶遇’到冯浩。” 那个人迟疑了一下,“偶遇?” 冯文骞抬眼看他,“这还用我教你?” 那人连忙摇头,转身下去了。 严延一直到凌晨才回到了住处,守了童佳楠一整天,他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喘口气,他派去查冯文骞的人传来一点消息,冯文骞除了和他这边有来往外,还和沈家又一个对手有来往,沈老爷会让他过来接待冯文骞,一方面是想把人拉入自己的阵营,另外一方面就是盯着他,即便做不掉他,也应该在第一时间知道他投靠了谁。 传来这样的消息,严延并不吃惊,反倒觉得理所当然,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他派人继续盯着,有什么再来禀报。 而冯文骞那一边,在严延住处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他趁着冯浩回冯府的这一段空档去了医院,并见到了已经清醒过来,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看得正兴起的童佳楠。 “伯父?” 童佳楠放下书看着他,脸上满是诧异,她对这个公公的印象只停留在七年前,后面冯文骞“入狱”后她就再没见过他,再后来就是听说他越狱了,警察局的人还大闹了冯家,也是因为那一次…… 她和干爹还有冯浩分开了,想到干爹。 她垂下眼,许静佩告诉她是看见车上的人是她,干爹才追了过来,干爹对附近环境不熟悉,才会误入了那个染了疫病的村子。 是她害死了干爹,所以她必须担负起冯家,必须照顾好冯浩,不能让他被那个女人欺骗…… 想到这些,除了自责外,她多少对眼前的冯文骞有些迁怒,语气也不怎么好,“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家?” “我……”冯文骞像是被她的话戳到,脸上露出了几分痛色,说了一个字后,垂下眼缓了一会儿才道:“满城都是我的追捕令,不解决好这些我不能回去。” 说完把带来的东西放下,关切地问了她一些这几年冯府的情况。 全程童佳楠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直到他离开,她的眉头都没松开过,那声音,还有看着她的目光……难道是她的错觉? 冯文骞离开医院后,他的手下跑过来告诉他,冯浩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现在马上要去公墓那边,让冯文骞快点过去。 许静佩那么年轻,谁都没想到她会去的那么突然,自然不会有备好的墓地,昨天冯浩在医院等到她醒过来以后,就立刻回了冯府,开始操办许静佩的后事。 今天就是他约见卖墓地人去看墓地的日子。 冯文骞应着点了点头,买了一束白菊,跟了过去。 冯浩和那个人约的时间是早上十点,不过那个人路上出了一点意外,他在约定的地方多等了半个小时,那个人看见他后不住地道歉,他一心想着医院的童佳楠还有突然死亡的许静佩没功夫和他计较,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公墓,那个人指着几块据说位置很不错的墓地,各种说了起来。 冯浩一边听一边慢慢地走着,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的一个冯家的老人指着山腰处的一个人道,“少爷,那是不是老爷?” 老爷? 冯文骞? 冯浩顺着的他的目光看过去,入目的就是一个极其熟悉的背影,皱起了眉头,把看墓地的事交给那个老仆人后,大步流星地朝冯文骞的方向走了过去。 “月娘,对不起。” 远远地他就听到了冯文骞的声音。 他娘亲闺名叫做柳月,冯文骞这是在叫他娘? 他正诧异着,就看见冯文骞把手上的一束白菊摆到了跟前的墓碑前,然后,双膝跪下,他一时愣在了原地。 “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别看我现在这么风光,这些年我也不好过……”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这七年来的不容易,态度诚恳,语气恳切,冯浩都差一点被他的话感动的时候,他突然道:“可是,这些还远远不够,我需要做的远远比这些更多,我只能对不起浩儿,对不起佳楠。” 听到这里,冯浩心里顿时打起了鼓,对不起他们?他想要做什么? 可是没等到冯文骞说下去,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冯浩立刻半蹲下身体,借着的四周的绿化带挡住自己。 他们声音很小,他只听到了几个词,沈少,童小姐,计划…… 关系到童佳楠,冯浩差点没忍住跳出去扯住冯文骞的领子追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可是,他到底是忍住了,蹲在原地一直到冯文骞和那个人的声音远去彻底听不见,他才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第77章 我是主角他爹二十一 冯浩回到医院后满脑子都是冯文骞说过的那几句话还有那几个关键词,正犹豫着怎么和童佳楠提他见到冯文骞这件事。 童佳楠先开了口,“今天伯父来医院了。” “伯父”面对这个陌生的称呼冯浩愣了下。 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人是谁,一直到她说,“冯浩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病糊涂了,我总觉得伯父和干爹是一个人。” 话音一落,冯浩在墓园里看见的那个背影在冯浩脑子里闪现,他当时看过去的时候,并没有认出对方是冯文骞只是觉得熟悉,当时也没有想太多,现在回忆起来,他会觉得熟悉是因为那个人立在那里的身影和干爹偶尔负手立在花园内看桂花的背影简直一模一样。 干爹、冯文骞、消失了这么多年的老管家…… 还有从冯文骞口里说出的沈一舟,童佳楠……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将他重重包围,可是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他不想把这些告诉童佳楠。 他安抚她道,“怎么可能,干爹的尸身我们亲手处理的,你忘记了吗?” 童佳楠不比从前,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被冯文骞一句话给应付过去? 她想的和冯浩差不多,刚才是她太过于冲动,现在什么都还不确定,告诉冯浩,只是徒增他的烦恼,于是乖顺地点了下头,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从墓园偶遇回来第七天,童佳楠身体痊愈回了冯府,冯浩主动找了冯文骞的人,要求要见他。 冯文骞应约之前找人探了冯浩的口风,问起他母亲的事,冯浩一概答,“当时年纪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算到了冯文骞面前,他依旧是这个回答。 冯文骞看着跟前模样和他近七分相似,却比他朝气蓬勃多得的冯浩,让人给他端上茶水,“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冯浩微笑回视,“您让人跟了我那么多天,我还以为是您想要见我。” 冯文骞没接他的话,之前他故意让冯浩听到一些他想让他听到的了那些模糊不清的话,引起冯浩的怀疑。冯浩想要弄清事情到底是什么样,最好最容易的办法就是接近冯文骞,于是,他找人跟着冯浩,刻意露出马脚,让冯浩知道他一直在派人暗中保护他。 给了冯浩来见他的契机。 不过他这一切都做的很刻意,看起来就像是冯文骞故意引冯浩来见他一样,(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冯浩来见他,一方面是因为他很想查清楚那天冯文骞在墓地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另外一方面就是想知道冯文骞到底想做什么。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冯浩先开口,“我想要童佳楠。” 冯文骞扬了下眉,“她不一直是你的夫人吗?” “你清楚我的意思。” 童佳楠虽然名义上是冯浩的夫人,但是在杜城内但凡知道沈家的人,没几个人不知道她是沈一舟的人。 冯浩曾经介意过,哪怕现在七年过去他依旧介意,可是他清楚自己和沈一舟之间的差距,也尊重童佳楠的选择,她愿意就继续做她的冯夫人,她要是想走,他立刻写休书。 现在他和冯文骞提起这个,说完全没有想借冯文骞现在的身份来缩小他和沈一舟之间的差距那是假话。不过,更多的是他需要一个他来投靠冯文骞的借口,冯文骞也需要一个他的弱点,毫无疑问,童佳楠就是他的弱点。 想到这里冯浩有些想笑,明明是父子,分开七年后,初次面对面的对话内容就是一场勾心斗角的交易。 冯浩在见冯文骞的时候,童佳楠也和来探望她的沈一舟提起了冯文骞。 她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了冯文骞现在的身份,也知道沈一舟有意拉拢他,她想调查清楚冯文骞到底是不是干爹,沈一舟这里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童佳楠住院的时候,沈一舟有派人在附近盯着,他知道冯文骞来探望过童佳楠,也清楚冯文骞这一次回来,针对的人是自己,他想要破坏自己的任务,除了对付沈家外,女主童佳楠身上也得下一些功夫。 童佳楠会问起他,沈一舟并不意外。 他大方的把这些年他查到的关于冯文骞的情报全部告诉了童佳楠。 童佳楠听完微微皱起了眉头。 沈一舟看她这样,轻声问她,“怎么了?” 童佳楠看了看他,迟疑了片刻,说出了她在冯浩面前不敢开口的话,“我怀疑冯文骞是我干爹,只是……我不明白。”童佳楠顿了一下,眉头拧得更紧,“如果他是我干爹,当年为什么要诈死? “也许是有不得以的苦衷。”沈一舟开解她道。 童佳楠的眉头却没有因为这一句话而舒展,叹了口气,“这只是我的猜测,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带你去见他。”沈一舟说。 “什么?”童佳楠转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沈一舟。 沈一舟先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不管他是不是你干爹,你在这里猜来猜去根本不是办法,我带你去见他。” “去见他?” 沈一舟朝她安抚的笑笑,点了下头,“你和干爹在一起那么久,他有什么小动作,什么习惯你会不清楚吗?之前那一面你不能确定,那么就再去见他几次,见到你确定他不是或者他就是为止。” “沈大哥。”童佳楠抬头看着他,冯文骞怎么说都是沈一舟的客人,公是公,私是私,她本来只想从他口里套点情报,没想到沈一舟不仅毫无保留地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自己。还要带她去见冯文骞,甚至都没有质疑过她,要是冯文骞不是她干爹怎么办? “傻丫头。”沈一舟说着揉了揉她的发梢,“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么?” “对了。”沈一舟似想起什么,“冯文骞他嗜甜。” 沈一舟既然答应童佳楠带她去见冯文骞,转过头就让去安排,当天晚上童佳楠就在沈一舟一个朋友临时举行的私人聚会上见到了冯文骞,还有他身边的冯浩。 “冯大帅,这位是?” 听到旁边人的询问,冯文骞大方地搂住他身边换了一身军装的冯浩,向那个人介绍,“我儿子,怎么样和我像不像。” 来搭讪的人听完立刻露出诧异的神色,虽然冯文骞这几年都在外奔波,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忽略自己的脸和身材,经历那么多个世界,他深知外貌可以带来多少便利,他尽可能延缓岁月在脸上停留的痕迹,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年轻很多。 那个人忍不住感叹,“这哪里像您儿子,简直就像您弟弟。” 冯文骞闻言大笑,揽着冯浩转向下一个向他打招呼的人,这么来来回回介绍了四五次,来参加宴会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冯浩是冯文骞的儿子,称呼也从之前的冯少,变成了少帅。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沈一舟和童佳楠走进了大厅。 四个人,童佳楠挽着沈一舟的胳膊,冯文骞揽着冯浩的肩膀,隔着人群,遥遥对视了一眼,童佳楠和冯浩都变了脸色,童佳楠动作很快,她连忙把手从沈一舟胳膊收回来,对沈一舟说了一句,“失陪一下。”抬腿就朝着冯浩的方向走了过去。 冯浩看见了她的动作,也对冯文骞还有围着他们的人说了一句“失陪”后迎了过去。 两个人看了看彼此避开人群,走到主人家的走廊上,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童佳楠才问他,“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身上的衣服……”她还没有忘记冯浩是c党这件事,以至于她第一想到的并不是冯家父子相认,而是冯浩接到了什么任务,需要卧底到冯文骞身边。 她想问又不敢在这里说,两只手紧紧地缠在一起,紧张得整个人都在小幅度地颤抖着。 冯浩隐约猜出了她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你想多了,是爹主动来找我的。” “他?” 冯浩看着她,虽然童佳楠这七年来一直没有对沈一舟的死心,但是为了冯浩的名声着想,除非偶遇到,不然她绝对不会主动和沈一舟同时携手出现在任何一个公开场合,今天她会和沈一舟过来,八成就是为了来见冯文骞的。 冯文骞这边水太深,冯浩不想她淌进来,直接给了她答案,“你之前没猜错,冯文骞就是干爹。” “什么?那么他为什么?” 冯浩心说,他也不知道。可是为了童佳楠不再继续查下去,他编了一个理由。 “假扮成账房是为了躲避牢狱之灾,诈死也是为了躲避追捕。他没有不想回来,只是,身不由己,一直没办法回来,你看他不是一回来就认回了我,还到处和人介绍我。” 童佳楠想了想觉得逻辑说得通,要是冯文骞真的想为了躲他们没必要一回来就认下冯浩,这么想着,她微微松了口气,“我可以去见见他吗?” 七年了,她真的很想他。 冯浩点了点头,“去吧。” 他虽然不知道冯文骞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以童佳楠的性格,拦着她不给她去,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索性大大方方让她去见,见完也就过了。 两个人聊完冯文骞也没再多说什么,一起回了大厅。 刚才冯文骞、沈一舟等四个人见面那阵势,太有“捉奸在床”的阵势,要是冯浩还是原来的冯浩,不少人会觉得,就那身份还想和沈大少抢?去墙角哭吧。可是现在不一样,冯浩变成了冯少帅,沈一舟即便想对冯浩做什么,也得顾及着冯文骞不是? 两男争一女,还是势均力敌,众人都觉得有好戏看了。 可惜现实颇让他们失望,两个人既没有动手,也没有争执,甚至连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都没有给对方,童佳楠和冯浩就出去了。 看着两个消失在人群里沈一舟也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从一个侍者手里端了一杯酒,然后走向冯文骞,两个人遥遥地举杯敬了下对方之后,就各自应付各自的熟人去了。 冯浩和童佳楠一回到大厅就暂时分开了,他去找冯文骞,童佳楠则走向了沈一舟,她刚刚突然离开,她有些怕沈一舟会生气。 冯浩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见到冯文骞人,微微皱起了眉头,找侍者问了一下,侍者低头想了一会儿,给了个模糊答案,“刚刚我好像看见他朝花园那边去了。” 冯浩道了一声谢,连忙朝花园的方向走过去。 夜风有些凉,带着些许草木的清新气息迎面而来,冯文骞贪婪地嗅了几口,以缓解他被人灌下肚的几杯酒产生的热度。 “大帅,人都来了。”一旁盯梢的人远远地看见冯浩后,小声提醒冯文骞道。 冯文骞应声点头。 冯浩这个时候刚刚到花园,然后就听到了冯文骞的声音,他似乎在和一个人说什么,声音比在墓园的时候清晰很多。 他说:“沈少那边进展如何?” 来人答,“童小姐早对沈少也芳心暗许,沈少又那么无怨无悔等了她那么多年,基本已经成了,就童小姐对他那百依百顺样,让她拿个坠子还不简单。老爷您这边可不能慢了,要是能拿道柳家的那份宝藏,您现在一定比现在更强。” 冯文骞道:“我会赶在沈一舟之前,从冯浩手里把他娘留给他的那个坠子拿过来的,那可是宝藏必不可少的钥匙。” …… 坠子?宝藏? 冯浩模糊的想起来,冯文骞当时之所以会杀死他娘,好像是在和他娘要什么东西,他娘没有给。 难道? 他面带疑惑看向冯文骞的方向。 在花园的另外一个方向,童佳楠也听到了冯文骞的话,整个人也犹如被霜砸了的茄子一样,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陪她过来的沈一舟。 第78章 我是主角他爹二十二 “相信我。” 沈一舟只说了这么一句,拉起童佳楠的手,把人带离了花园。 童佳楠还沉浸在那个人那番话里,沈一舟真的是为了那个什么坠子宝藏钥匙才接近自己的吗? 等她晃过神来,沈一舟已经把她带回了车上,她茫然地转过头看着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沈一舟说,“我们从相识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 他说起两个人小时候的初遇,又说到两个人后来的重逢,还有七年间他守在她身后的挣扎和犹豫,“我没有外面传的那么高尚,更没有你想的那么痴情,七年里我不止一次想过放弃你去找别人,可是,每一次这么想的时候,我又舍不得。我告诉自己,我放不下是因为我还不够难受,我对你的感情还没磨干净,我会等着,等到我对你再没感情了,自然就会放手,七年就这么过去了。” 这算是沈一舟第一次在童佳楠面前表露自己的想法,他微微笑着,可是说出的话真切又残忍。 “沈大哥我……”童佳楠红着眼睛想说点什么,沈一舟打断她道:“佳楠,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七年,我是缺钱?缺人?还是缺权?为了个还不知道是什么的宝藏,在你身上耗七年?” “我……”童佳楠嗫嚅了下,被他的话刺得完全不知道该接什么,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 沈一舟没有管她,也不放她下车,两个人在车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童佳楠先是委屈,后面难过,再接着觉得愧疚,抹了会儿眼泪后,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开始认真回想刚刚听到的话,然后皱起了眉头,迟疑道:“如果冯浩身上真有什么宝藏的钥匙,他傻了那么多年,冯文骞早该拿到了,就算是因为冯浩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钥匙在哪里,只有等他好了才知道确切的位置,那么你又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好?你来杜城找我的时候,冯浩还是傻的,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恢复?” 她越想越觉得简直漏洞百出。 沈一舟这会儿才终于开口理她,“不算太蠢。” 冯文骞的这个挑拨手段确实不太高明,宝藏?故意接近? 哪怕当时那种情景下能影响到女主童佳楠,但是,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自己就能想明白。 他想到冯文骞的任务,刷女主的负好感? 可是,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明里暗里暗示女主,他是女主认的干爹? “他到底想做什么?”童佳楠问。 沈一舟没接话,他也不太清楚接下来冯文骞接下来想做什么。 不过有可以肯定的是,冯文骞不止想完成任务还想ko掉他。 冯文骞所有做的事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刷女主的负好感,以及挑拨他和童佳楠的关系…… 其实这两个任务都很简单,只不过因为冯文骞对上的人是自己,他们两个人对对方都太了解,正儿八经地去谋划,估计还没走一半就被对方识破了,所以冯文骞故意走出了这么乱七八糟的一步,是为了干扰自己的判断。 而且很显然,自己已经受到了影响。 这么想着沈一舟微微眯起眼睛,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童佳楠和沈一舟离开不久后,冯浩也冷静下来,他娘亲家原来是很有钱,但是,也没有有钱到能让沈一舟觊觎的程度。 他又回忆了一遍刚才冯文骞和他手下的话,以及他墓园时候听到的…… 忽略它们的内容,这些话都起到了一个作用,就是让他怀疑冯文骞不安好心,对冯文骞产生恶感。 想到这里冯浩有点懵,这么做对冯文骞而言有什么好处吗? 还是自己想的方向有误 冯浩拍了拍脑门,算了,先不想了,越想越乱不如先看他下一步怎么做,再做打算。 宴会过去了七天,童佳楠被他花园内那一番话撩拨的心痒痒,暂时顾不上什么人言可畏,七天去了沈一舟的住处六次,虽然不是每一次都能碰上冯文骞,但是,遇上的那几次,冯文骞对她都分外的和蔼,尤其看着她的时候,就和干爹看着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想和他相认,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说那么一番话,为什么要挑拨她和沈一舟的关系。 冯文骞则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和她聊沈一舟,聊冯浩,当然两个人更多的话题是关于冯家铺子现在的生意。 童佳楠已经认定他就是又活回来的干爹,在她的认知中,冯家当年要不是干爹撑起来,也不会有今天。 这么聊了好几次后,冯文骞提出要入股冯家。 童佳楠一脸吃惊,冯文骞笑着问她,“怎么?不欢迎?” 童佳楠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冯家本来就是您的,你就是开口想要拿回去,我和冯浩都不会有半点意见。” 冯文骞听完脸上笑意更深,“一码归一码,现在的冯家是你和浩儿打拼出来的结果,我来了,钱给你们,让你们去折腾,我等着钱生钱就好。” 说完就让人带着童佳楠取钱去了。 童佳楠拿着冯文骞给的钱,坐在车上从沈一舟住处回到冯府眉头都没有松开,从这几天冯文骞对她的态度,给钱的豪爽程度,要不是那天在花园里沈一舟也在场,她简直怀疑那就是一场噩梦,她什么都没有听见。冯文骞还是那个和蔼蔼可亲、无可挑剔的干爹,他诈死不过是为了躲避追捕,等他荣华归来,立刻认了冯浩,扶持冯家的生意,给他们做靠山,他们三个人很快就会像以前一样生活在一起。 可是,那天晚上的事不是噩梦,现实则比噩梦更可怕。 冯文骞入股冯家不久后,冯文骞的大后方出事了。 冯文骞的大后方也就是他现在手上军队原来在地方。最开始的时候这只军队原来并不属于他,可以说是他通过一些手段“偷”来的,不过他对他底下的人不错,能带他们打胜仗,还能为他们提供军需,供他们吃穿不愁,很多跟随他的人都是真正的打心底里佩服他。 不过也有少部分,他当时夺权的时候,有一些余党刻意没有清除干净。 他手下的部下以为他是感念原来提拔他的那个人的恩德,所以不忍赶尽杀绝。 冯文骞当时也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解释,任他们胡乱猜。 现在,大后方传来消息,那边出现了叛变,带头叛变的人就是他当年放过的那几个人。 他的副官站在他的跟前,一脸愤怒,“大帅当年念及和他们的旧情,不忍对他们下手,不止吃穿不缺,连手上的兵权都没夺他们半分,他们竟然这样恩将仇报,实在可恶!” 冯文骞也跟着叹气,“是我的错,一时不忍……”冯文骞说着在他副官跟前做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他副官越听越不是滋味,终于忍不住打断他,“大帅您千万别这么说,当年的事属下都看着,您没有错,是他们不知好歹,不过这一次,您是真的不能再放过他们,让那些不安分的人看看,背叛您的代价!” 冯文骞点头,“这件事交给你办。” “什么?”副官不解,虽然这一次叛变不算严重,他过去确实能摆平,但是这件事不仅仅需要摆平,更多的是关乎到冯文骞在军中的尊严,当然得由冯文骞亲自过去。 冯文骞看出他的疑惑,翘起唇角轻轻地低笑了两声,“当然不是由你一个去,你带着浩儿去。” “少帅?”副官眉头皱得更紧了,冯文骞这是给冯浩立威呢,可是,会不会太早了点,冯文骞现在也不过四十出头,正当壮年,现在就让冯浩出风头,就不怕…… 冯文骞应他,“将来我的一切都是浩儿的,你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大帅……”副官还想再说什么。 冯文骞摆了摆手,“我意已决,你下去准备吧。” 副官只能叹气,“是。” 冯浩当天晚上就知道了冯文骞要把他派回去平乱的事,他心里比副官还吃惊。 副官自己心里都不是滋味,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先巨细无比地交代着他一路上应该怎么做,教他在军队里的为人处世,怎么样才不会让手下的人轻视。讲了半个晚上,末了还不放心,担心他会坏冯文骞的事,加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不确定的事都可以来找我。” 冯浩看着他那认真细致的态度,完全不像敷衍,冯文骞这是真的让他去平乱? 很快他的疑惑就证实,冯文骞不止是认真地想让他去平乱,还把自己身边大部分的人都让给了他,美其名曰保证他的安全。 副官这一次是真的没办法沉默了,顾不上什么尊卑之别,毫不客气对冯文骞说,“大帅,你把人都让给了少帅,您怎么办?” 冯文骞听完就挑起了眉毛,“第一:我并没有把人都让给浩儿,我这边还有人手,保护我绰绰有余。第二:你们是去平乱,我在杜城是享福,我要那么多人做什么,在院子里排排坐唱歌给我助兴?” “大帅!你怎么这样!”副官被他呛得无话可说。 冯文骞走过去,看着他对面的副官,对方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全身散发着我很严肃我很正经生人勿近的气场,但是,帽子下的脸却很年轻。 他今年好像才27? 冯文骞模糊地想着。 这孩子是七年前他在军队里遇到的,他看他很有天赋又肯努力,就把人带到了身边,两个人一步步走过来,除了老管家以外,是他在这个世界内另外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他伸手替他正了正衣冠,“别那么多废话,说过多少次了,我才是你头儿,我说话,不准反驳,只能服从。” “我不要!”副官偏过头,耍起了脾气。 冯文骞轻轻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就是去平个乱,弄得以后就见不到我一样。” 副官闻言把头扭了回来,小声反驳,“不要说这种话。” 之前他们每天都在生死线上来回挣扎,根本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活到下一天,最忌讳说什么‘见不到’、‘回不来’之类的话。 冯文骞笑意更浓,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换腿直接踹了他一脚,“快滚吧,早去早回,我在杜城等你们回来。” 其实冯文骞没用力,踹过来也不疼,不过副官还是下意识捂住了被他踹到的位置,脸上的严肃刻板在这一刻消融,朝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是。” 把副官大发走了之后,冯文骞揉了揉自己的额心回到客厅,海豹适时出来,前肢上还端了一杯果汁。 冯文骞接过,刚准备喝,就见严延从他房间里走了出来。 两个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戎装整齐,站在客厅里隔着大半个房间的距离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冯文骞先扬起了眉,一手端着果汁,一手抄入裤兜,对他道:“我后方的事是你捣的鬼?” 其实这个事基本不用细想,就他回来做的那些事,足够迷惑严延,以严延的性格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既然猜不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索性把手伸到他后方去,逼他回防,以攻为守。 可惜…… 他们太过了解对方,正儿八经应对,一定会被对方看穿,严延还是下意识选择了他的应对方式。 不过严延也没有错,如果他真的想要这一支军队,他还得真得回去,不过…… 他笑着看向严延,他不会告诉他,他当年留下那几个人不是因为什么恩情,也不是什么一时不忍。 他等的就是让严延发现他的破绽,等的就是严延扰乱他的后方,然后正大光明地让冯浩替他出征。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 冯文骞低头把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杯子放到他和严延中间的茶几上,站直身体,直视向对方,脸上笑意不减,一字一句道:“你输定了!” 第79章 我是主角他爹二十三 冯浩离开杜城后,冯家的担子全部落到了童佳楠肩膀上,冯文骞作为冯家的长辈,又是童佳楠的合伙人,也渐渐开始插手冯家的生意。这么过来约莫两个月,从那边传回来消息,冯浩死了。 “你说什么?” 童佳楠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起身抓住那个来报信的人,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冯浩他怎么了!” “听说是大帅的军中出现了间谍,少帅指挥的时候,被人从后背刺了一刀,刀上淬了毒,抢救无效死亡。” 童佳楠眼前突然黑了一下,还好那个人反应快,扶了她一下,“少夫人?”那个人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童佳楠没有什么反应,那个人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又安抚了几句,才离开了房间。 她坐在房间内,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该想什么,整个人的精气像被人抽掉似的,浑浑噩噩在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她走出房间,看着走廊里摆放的大小盆景,以及走廊外的怪石花木,这里不仅仅是个宅子,是她和冯浩还有干爹的家。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 童佳楠垂下眼,忍着眼里的热意,她在刚刚已经做了决定,她要去冯浩出事的地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他真的死了,她就接他回来。 做了决定之后,她准备休息一下就动身去铺子,她既然要离开杜城一段时间,很多事得放给别人去做。 突然她的管家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少夫人,不好了。” 童佳楠看着他,冯浩的事她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说,这是又出了什么事? 她问出心里的疑惑。 管家道:“冯大帅在派人从各个铺子里拿钱、搬货,我们拦不住他。” “拿钱?他拿钱做什么?” 童佳楠不解。 管家也摇头,“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少夫人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他把东西都搬空了,我们吃什么啊。” 童佳楠皱起眉头,“我跟你过去一趟。” 说着两个人迅速赶到铺子,果然就见冯文骞在带人搬东西。 她走上前,刚刚想问他要做什么。 就听冯文骞身边的人对他说,“大帅,您可真行,要是两个月前,就算您是冯家大老爷,你带兄弟们来搬东西,冯浩和他那娘们儿得和我们拼命,这才多久,冯浩死了,冯家就剩个娘们儿,你还和冯家那些生意伙伴混了个熟,以后冯家就彻底是您的了。” 冯文骞面无表情,正了下帽檐,“我要的可不止冯家。” 那人面露谄媚,“那是什么?” 冯文骞转头看他,“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们好好听我的话,等东西拿到手了,姓童的那个娘们儿送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少夫人……”在他们听到冯文骞谈话的时候,童佳楠就下意识把管家拉到了一边,以免冯文骞还有那个人看见他们。 当他听到冯文骞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彻底不淡定了,板着脸看样子就像要出去给他家少夫人讨公道似得,童佳楠拉住了他。 他们听到另外一个人继续说,“那是沈少的人,我们可不敢要。” 冯文骞冷笑了一声,“别怕,沈一舟要是真心护着她,就不会帮着我让他们以为我是他们的干爹。” “你也说了童佳楠和冯浩性子刚烈,就算我是他们的爹,我要想插手冯家的生意,或者想强抢冯家?做梦吧,他们就算把整个冯家铺子烧干净烧光了也不会便宜我。” “沈大少就给我出了一个主意,他说我身型很像一个童佳楠和冯浩都很在乎的人,只要稍稍在童佳楠面前流露一些表情,他们就会上钩,要是不小心露馅,他那边还可以帮我圆场。” “可是沈少等了姓童的娘们那么多年,难道都是假的?” 冯文骞听完就笑了,“开始时候可能是真心喜欢童佳楠,他愿意等她,愿意护着她,可是,时间长了,利益还是一个已经不再喜欢的佳人,沈少拿捏的比你我都更清楚。” 冯文骞说着,看他不信自己的样子,敛起了脸上的笑意,“你要是真不信,可以去查查,我大后方的兵乱是谁捣的鬼?” …… 童佳楠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她回去后第一件事就各种托关系花钱,折腾了三天终于套出一点有用的消息,冯文骞大后方的事是沈一舟动的手,要是在三天之前,她会以为沈一舟是为了自己,才扰乱冯文骞的后方以牵制住冯文骞。 可是,冯浩死了。 理智告诉她,这样的手段冯文骞已经玩过一次,她不应该再信他一句哪怕一个字。 可是脑子还是忍不住地去想沈一舟,在最开始他知道冯文骞是她干爹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吃惊,也没有任何的怀疑,她当时以为他是信任自己。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后怕,是他告诉自己,冯文骞喜欢甜食,也是他主动提出来要带她去见冯文骞。 连那天,她去花园里找冯文骞的时候,沈一舟明明在和别人说着话,立刻跟了过来,然后在冯文骞和那个人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强行把自己带走了。 他说:“我没有外面传的那么高尚,更没有你想的那么痴情,七年里我不止一次想过放弃你去找别人,可是,每一次这么想的时候,我又舍不得。我告诉自己,我放不下是因为我还不够难受,我对你的感情还没磨干净,我会等着,等到我对你再没感情了,自然就会放手……” 他说:“佳楠,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七年,我是缺钱?缺人?还是缺权?为了个还不知道是什么的宝藏,在你身上耗七年?” 他说:“冯文骞嗜甜。” 冯文骞说:” 她痛苦地闭上眼,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判断。 这个时候,管家开了口,“少夫人,我觉得您不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词,不如我们把冯文骞抓来,让沈少和他当面对峙!” “什么?” 抓冯文骞,童佳楠被他这个想法惊了一下,“冯文骞是那么好抓的?” 管家说,“您有所不知,之前少爷去平乱,冯文骞手上大部分人手都跟了过去,现在冯文骞身边就那么几个人,尤其这几天他还要靠他们处理他抢回去的那些东西,身边还会有几个人?”说着他掰了掰手指,像是在数数,“我们府上总共可以拿出二十个能打的家丁,做好埋伏,抓他绰绰有余。” “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抓人容易,抓了之后呢?” “少夫人,沈少爷如果真的在乎您,由他出面,冯文骞还能为难您?要是……”说着他握了握拳,“要是他们真是一伙的,少爷的死和他们一定脱不了干系,冯家也肯定保不住了,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给解决了,然后离开杜城。” 童佳楠看着他,理智告诉她不该这么做,可是,她又很想知道沈一舟到底有没有骗她,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管家和她说起了这七年来,冯府上下的一些琐事。 “冯府是我们的家啊。”管家这么说着。 童佳楠终于下了决心,她说:“依你说的办。” 沈一舟听到童佳楠让他去冯家的时候有一些疑惑,虽然两个人已经互通心意,但是,童佳楠一日身为冯家的少夫人,就一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大部分时候两个人都约在外面见面,就连知道冯浩死讯的时候,也拒绝他到冯府陪伴,这是童佳楠第一次主动约他在冯家见面。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童佳楠的房间里看见冯文骞。 “这……”沈一舟看向被捆在椅子上的冯文骞,对方也正看着他,而且丝毫不顾童佳楠在场,看向他扬起眉,眼底的挑衅意味十足。 “这是怎么回事?”沈一舟问童佳楠。 童佳楠没有隐瞒,把她听到的话全部讲了出来,说完她看向沈一舟,“我只要一个答案,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一舟面不改色,“我没有做过。” “那为什么你要派人去怂恿冯文骞的手下叛乱?你不是告诉我,你父亲希望和冯文骞合作吗?” 沈一舟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头,转头去看冯文骞。 冯文骞勾了下嘴角,依旧没说话。 看到两人互动的童佳楠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她伸手递给了沈一舟一样东西,是冯文骞的手枪。 沈一舟没有接,说道:“你……” 不过没说完,就被童佳楠打断,她说:“既然你已经不想和他合作,那么你就在我面前杀了他。” 沈一舟眉间沟壑更深,他看向房间里除了他、冯文骞、童佳楠以外的第四个人,那个人注意他的目光,立刻低下了头。 以童佳楠的性格,不到逼不得已,绝不会想出这么极端的办法,让沈一舟杀了冯文骞,很有可能是被人怂恿。 事实上,童佳楠确实没打算杀冯文骞,虽然管家提议她这么做,她最后还是让管家把枪里的子弹全部拿了出来,她知道冯文骞死了会很麻烦,她不需要他死,她需要的是沈一舟的态度。 但是她不知道,穿越者不能直接伤害穿越者,沈一舟看着她手上的枪,脸上不显,可是半天没有去接,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他说:“佳楠,你知道他的身份,他死了会很麻烦。” “好。”童佳楠目光移到沈一舟的脸上,对上他的眼,“就当他说的关于你的那部分都是假的,那么,冯浩是他害死的,想抢冯家家业的人也是他,他甚至还要把我送给他手下当军妓,这个开枪的理由够吗?” 沈一舟沉默了,愤怒和惊诧从他眼里一闪而过,不过就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他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虚无,直直地看着冯文骞,是他输了。 依照他的角色设定,沈一舟那么爱童佳楠,冯文骞杀了她的至亲,又在前几天抢了她视为珍宝的冯家的钱财和资源,他哪怕不极端到非杀了对方不可,不能这么平静,然后激动得和冯文骞大大出手以示清白? 可是,如果他对冯文骞出手,就等于默认了这一切是冯文骞做的,系统那边女主对冯文骞的恶感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再多那么一点点冯文骞第二个任务刷女主负好感任务就会完成。 那么替冯文骞说话? 女主本来就怀疑他和冯文骞狼狈为奸,他还在这个时候替冯文骞说话,恐怕女主不止对冯文骞生厌,连带他都会被牵连。 既然怎么做都不对,他索性什么都不做了。 童佳楠看着他的表情,痛苦地闭上了眼,“我看错你了。” 说完抬起枪,对着冯文骞按下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鲜血迅速染红了冯文骞胸口的衣服,沈一舟根本来不及想什么,也顾不上这一刻,系统的冯文骞任务完成提示,身体先做出了反应,跑过去解冯文骞身上的绳子,想办法替他止血。 童佳楠看看他,又看看冯文骞,目光最后落到在枪响的一瞬间,跪到地上的管家,低声喃喃,“不是说已经把子弹拿出来了吗?” 管家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一直磕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等沈一舟等人手忙脚乱地把冯文骞送进医院,沈一舟安慰她,“你枪法不准,没打到要害,别担心。” 童佳楠则一直摇头,她那个时候是真的恨极了冯文骞还有沈一舟,可是,这一枪下去,看着冯文骞倒在血泊里她却没有任何快感,心脏像似被人狠狠扼住,她宁愿中枪的人是自己。 沈一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两个人在手术室外待了几个小时,医生走了出来,看着沈一舟和童佳楠,露出一副十分抱歉的模样,他说,“抱歉,我们尽力了……” 说完又是一个鞠躬,示意他们可以进去看冯文骞,就转身回去了。 旁边的管家彻底哭开了,他说,“没什么宝藏,老爷也没有想夺冯家家业,也没有想过要送您去做军妓,更没有杀少爷,他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他就是当年的账房先生。” 童佳楠表情木然看着跟前的管家,内心的哀恸无法形容,她死死抠住自己掌心,才没让自己在脑子在这样的刺激下昏过去。 管家道,“这不是您的错,是老爷自己的选择。” 接着他把当年冯文骞怎么掐死自己的发妻,怎么逼疯自己的儿子的事一字一句地讲了出来,他说,“老爷知道少爷一直都没有忘记当年的事,少爷恨他,恨到不需要他的弥补,所以故意让少爷听到他要对您不利,您是少爷唯一的弱点,少爷想都没有想就去找老爷,待在他的身边,看老爷到底想做什么,这样老爷就能给他立功的机会,把手上的军权交给他。” “老爷在来冯府的时候就交代了,手枪内的子弹留下一颗,如果您不开枪,就由小的来开,接下来的听天由命,能活下来是命,死了也是命,他早该以命偿命,这本是他欠少爷的。他让您好好的照顾少爷,他说,把您娶回冯家是他这一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如果还有机会,他还想给您还有少爷做桂花糕。” 话音还没落下,他对面的童佳楠滑坐到地上,崩溃大哭。 沈一舟看着她,慢慢偏开头,他知道他和童佳楠完了。 冯浩赶来医院的时候,冯文骞的尸身已经被火化了。 童佳楠也大病了一场,现在还住在医院,穿着蓝白病号服坐在床上,整个人惨白得不见血色,冯浩看见她这样心疼得直皱眉,走过去想搂住她,又担心她不肯被自己碰,小心翼翼地坐到她的身边,童佳楠看见他后,微微地眨了下眼,眼看眼泪就要掉下来,冯浩朝她笑了笑,对她说,“佳楠,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娘亲?” 说着不等童佳楠回应,过分夸张地把那段他其实也不怎么清晰的回忆讲了出来。 说他的娘对他有多好,有多疼爱他,他们那一段时间有多么愉快,接着剧情反转,他爹突然变了,打他的娘,打他,终于某天夜里,他爹当着他的面亲手扼死了他的娘,然后他疯了…… “冯文骞这一生拥有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你我可以说是他最后舍不得的人,他也不想看见你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选择,他很早就想下去陪娘了,只是舍不得我,舍不得你,他觉得我不会原谅他,不会接受他给的一切,才出此下策,谢谢你你完成了他最后的愿望,他终于可以去见我娘了。“冯浩。”童佳楠哽咽。 “我不会勉强你。”冯浩说着露出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如果他跟前有一面镜子,看见镜子里自己这副表情,他一定会吐槽一句惺惺作态。 可是,他没有办法。 之前他就觉得冯文骞的举动可疑,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是冯文骞这个人很奇怪。 他做的一切既不为名,也不为利,账房先生的时候全力为他们付出,扶持冯家,照顾他和童佳楠。转过头成了冯文骞后又一来就故意让他听到他的所谓计划,还有那可笑的宝藏,引着他和童佳楠讨厌他,真的是因为他说的,想要补偿他,又怕他不接受,故意让他厌恶他,以此为动力吞噬他的一切? 一开始冯浩也是这么想的。 一直到他去了冯文骞原来所在的那个军营。 在冯文骞原来住的房间里发现了几封信,通信的对象是沈一舟,两个人在信里大述人生的无趣,接着讨论出了一种玩法,就是通过一定的手段,去影响身边的人,比如沈一舟刻意接近童佳楠,赢得她的好感,冯文骞挑拨他们,享受童佳楠在感情和亲情里的挣扎。 冯文骞在信里这么写,“我们来打一个赌,如果我因为童佳楠而死,她会选择背负我附加给她的冯家,还是选择你。” 冯浩看完后勃然大怒,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以玩弄别人认识,愚弄别人的感情为乐。 可是他也痛恨他自己的弱小,就算已经隐隐猜到,自己会看到这些信和冯文骞所言的游戏有关,他还是接受了冯文骞的馈赠,疯狂汲取冯文骞给予他的一切,他要强大,也必须强大。 他看着眼前的童佳楠,在心里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冯文骞和沈一舟是骗子,我们的人生在他们眼里宛如一场游戏,面对我们的痛苦挣扎,他们无动于衷,所以我更不愿意你按照他们的剧本一直痛苦下去,我只能骗你。 我宁愿你相信,冯文骞和沈一舟对你都是真心,你们曾经美好,只是因为现实残酷你必须放手。也不想让你知道他从未对你有情,一切只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 抱歉……我也只能做一个骗子,以保护你的名义。 这么想着,冯浩朝她展开手臂,“所以,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 冯浩进去医院的时候,严延坐在自己的车上,他的旁边一个身着布袍,头带黑色帽子的人正透过车窗看向医院冯浩刚刚走进去的那个方向。两人在车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沈一舟的系统提示他,女主童佳楠做出了最终选择,任务失败。 他身边的人转头看向他,“明明被土著给ko了,怎么感觉你心情很好的样子?” 严延没接话。 对方又道,“哦,我忘记了,你的奖品一直是我。” 严延突然偏过头,不过还是让那个人瞥见他唇边几乎很难察觉的一个弧度,他扬起眉,问他,“你笑了?” 这一次严延没有沉默,他点了一下头,“嗯。” 对方立刻跟着弯起了眉眼,“傻子。” 第80章 呆卡萌(游)一 某个人:我这个号是心血号,我从这个服开服就在玩,大部分活动的挂件都有,还有绝版时装、装备、宝宝,脸型也很乖,这个价钱卖给你,你绝对赚了。 他又看了一遍水仙也是蒜的账号,和对方说的一样,这个号虽然很贵,但是号上的装备、时装、宝宝值这个价钱,没有犹豫多久,他打出一串字,问对方:号上有仇人吗? 某个人:o(n_n)o~~放心,我玩游戏到现在一直安分守己,绝对没有仇人,朋友也都知道我卖号现充afk了,哦对了,号上也没有没断干净的老公老婆什么的,妹子你放心玩。 他:我很满意,现在就交易吧。 然后和对方商量了交易方式,交易完后,等他把账号信息修改完毕,海豹从旁边冒出来。 它主人买的这个游戏账号所属的游戏叫神陆,是他们所在的这个剧情世界现在很热门的一款网游,也是剧情世界主线剧情发生的地方。 这一次的世界又是一个bl世界,攻受都是神陆的玩家,攻是受所在的游戏公会的会长,受则是他公会里的众多管理之一,两个人对彼此的印象仅限于对方的游戏id,直到游戏举行的线上竞技大赛上,攻的搭档临时有事,攻听说受手法不错,主动找上门,两个人合作一举夺冠。 在竞技大赛上,两人默契的配合收获粉丝无数,两个人也应着这股热度开了竞技场直播,随着他们相处时间的增多,他们对彼此渐渐有了一定的了解,渐渐对对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这个时候,攻的敌对公会的会长也对受来了兴趣,开始在游戏里追求受。 攻的性格很霸道又任性,他那个时候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对受是什么,但是已经把受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既然是他的,当然不允许别人觊觎,更何况是在游戏里和他不对付的敌对公会的会长。 于是处处限制受,不准他这样,不准他那样。受脾气很好,知道他是在乎自己的,统统忍了下来。 但是,敌对公会会长也不是吃素的,不止在游戏里挑拨两个人的关系,还查到了两个人现实的身份,在现实世界也不断阻挠两个人。 攻受中间有误会、有争执、也有温馨,最终克服一切阻挡在中间的障碍,完美he。 …… 现在他们所在的时间段,就是两个人刚刚参加完竞技大赛,筹备开直播的时候。 而他的角色叫做席杭,网游里是攻敌对公会会长的副会长,会长的首席小弟,现实里是一二缺富二代,人傻钱多,毕业后在自己老爸公司上班,混吃等死中发现了神陆这一款游戏,恰好他手法还不错,很快在游戏里混得风生水起,还遇到了和自己兴趣相投的会长,他知道会长的性向后极力推荐会长追求受(攻受一直被炒cp,二缺席杭以为攻受都是弯的),从此不止为公会建设提供资金,为敌对公会会长阻挠攻受在一起,提供人力物力的支援…… 最后被在现实中身份和他差不多的,却比他出息的攻逮到,狠削后认识到会长的真面目,心灰意冷远赴国外,会长失去二缺席杭这个靠山后被攻轻松收拾掉了。 他的任务就是,介绍会长认识受、无条件帮助会长成功阻挠攻受在一起三次以上、被攻狠削出国。 除了席杭以外,这个世界还有两个穿越者,一个是主角级穿越者严延,他可能是攻可能是受,也有可能是挑拨攻受关系的公会会长。 另外一个穿越者则只有两个选项,如果是攻的未婚妻,那么任务就主要是挑拨攻受关系。如果是也在玩神陆的受的朋友,那么任务则是成为攻受之间的神助攻。 海豹回忆完它主人的剧情,趴到他的桌子旁边。 席杭已经再一次登上了他新买的那个号,一个精灵牧师。 神陆共有八个职业,三个种族,种族除了外貌不一样外,自带了一个种族技能,搭配不同的职业有不同的效果。 比如他手上的精灵牧师,使用精灵的种族技能后,能大幅度增加自身治疗量二十秒。 他用拿着鼠标,点了下游戏人物,他的这一只精灵牧师是个很乖巧的女性角色,精灵体型偏小,只有旁边人族玩家三分之一大,扇着一对半透明的翅膀,小小一只悬浮在半空中,手里拿着藤蔓盘绕的法杖,转动着顶着一头金色的短发的脑袋,这里看看,那里瞅瞅,衬着它那双冰蓝剔透的眼睛,十分灵动。 和它上一个主人说的一样,这一个角色的捏脸很不错。 席杭把角色移动到游戏内改名npc的地方,虽然号主已经承诺号上没有什么麻烦的关系,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把号的名字改了,换上一身他个人偏好的时装,蹲在主城内注视着来来往往的玩家,一直到看见一个顶着王域的人从跟前路过,私密过去。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o(n_n)o~~你们公会还收人吗? 他买号的目的就是想把这个号放到攻受的公会内,距离攻受近一点,很多事都会方便一点。 【私聊】喵小黑:你是看了比赛来围观我们会长的吗?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你好聪明!!!! 【私聊】喵小黑:-0-今天都是第五个人这么问我了。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Σ(°△°|||)那还有位置吗? 【私聊】喵小黑:公会还有几个位置,我私下管理问下还收人不收人。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谢谢。 席杭木着脸地敲完一堆颜文字,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王域这样的公会收人标准一般是看装备等级,他特意买了一个装备非常不错的号,果然没多久,一个入会邀请弹了出来,他点下确定。 随着系统一句‘你已加入王域’的文字提醒。 他的公会频道瞬间热闹了起来。 【公会】喵小黑:欢迎新人#玫瑰##玫瑰##玫瑰# 【公会】柳下淡萤:欢迎新人!ps:最近新人好多。 【公会】asdf:我们大王出名了嘛。欢迎新人! 【公会】零零零零零零:大家好o(n_n)o~~ 【公会】看官姥爷:哇哇哇哇是同好吗?快缩你是胶水党还是蒜王党! …… 公会里一番热闹问候,接着不少人就讨论起了会长‘叫我大王’和‘水仙不是蒜’两个人cp上,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因为攻受进的公会。 席杭一边跟他们嘻嘻哈哈讨论着这两个人属性多萌,一边去了趟交易行,先看了下各个东西的市价,然后切出游戏,打开某个游戏交易网站,买了一大笔游戏币,切回游戏准备和卖游戏币的人交易的时候,一个熟悉的id出现在公屏上。 【公会】叫我大王:又有新妹子进会了?欢迎!#玫瑰# 近来他和水仙不是蒜一直被一些小姑娘说成基佬,他开始还有一些抵触,后面发现她们只是调侃,并没有什么恶意,也就随她们去了,就当是收人广告了。不过,他还是和管理那边交代了下,这些人是可以收进来,但是,她们的装备等级要比一般收人标准更高。 席杭还没来得及回。 【公会】水仙不是蒜:待会去下本? 【公会】叫我大王:你想打哪个副本? 【公会】看官姥爷:大王好宠水仙啊。 【公会】单眼皮:#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 公屏一阵狂刷后,水仙不是蒜继续旁若无人地和叫我大王讨论待会要去做什么。 席杭放弃了冒头的打算,组了卖他游戏币的人,解了安全锁,准备交易。 【公会】水仙不是蒜:刚刚是不是有新人来了? 【公会】单眼皮:水仙好反射弧好长! 【公会】bilibili:新人都被你们两个闪瞎了。 【公会】大荷的小尖脚:水仙快进组,我去组人。 【公会】由三:我们水仙是呆萌!胶水一生推。 又是一阵刷屏,席杭没找到什么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心想要不今天先这样,号也买了,帮会也进了,他也不急着接近攻受,准备先在帮会里待一段时间在说。 正想换号,一条私聊信息传了过来。 【私聊】由三:妹子好~要刷海底城吗? 刚刚水仙不是蒜和叫我大王讨论的结果就是去刷海底城,现在帮会在线的人不多,由三看了看其他在线的,pve装备等级够的只有这个新进帮的新人。于是试探的问了一句。 席杭没想到对方会叫上自己,能混脸熟,他倒是很想去,不过…… 他看了眼趴在桌子边上的海豹,海豹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他朝它笑了笑,“又不是第一次了,业务早该熟练了!” 说完就给了由三回复。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好啊。 海豹:…… 席杭站起身,把海豹放到他刚刚做的位置上,“好好玩,别乱说话,不然……”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海豹立刻打了个抖,连忙从海豹变成了人形,抱着他桌子上的笔记本,跟着帮会里要打副本的人进了副本。 席杭坐到它旁边的一个椅子上,长腿交叠,一边翻剧情,一边看它屏幕左下方主角攻受在团队内的互动。 这么过了有一会儿,在海豹打到第三个boss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海豹为了不给它主人正在展示它非人类的手速,狂抢hps,没时间去接。 席杭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划开解锁接起电话。 对面的人:“席少,你让我查的人找到了。” 第81章 呆卡萌(游)二 虽然席杭的身份在几个穿越者处于优势,但是目前他的钱都是席父给的零花,手头不够宽裕,斟酌了下,他只让人去跟踪了主角受徐图之。 原剧情里徐图之因为家庭原因高中都没能顺利毕业,只能到处打零工,现在在他家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做服务员。 跟踪徐图之的人在跟踪了他一周之后,除了给席杭回报了他这周在家之外都做了什么之外,还给了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徐图之辞职了。” 席杭握着手机,眼睛微微眯起,“有人为难他吗?” “没有,我们一直盯着的,他辞职之前和平时一样,每天不是去餐馆就是回家偶尔去一下超市,再没有其他的娱乐方式。”盯梢盯得他们都快无聊死了。“突然就辞职了,餐馆老板还挺为他可惜的。” “辞职之后他有没有去什么地方?” 手机另一边的人:“没有。” 席杭:“继续盯着,接下来他无论接触什么随时汇报。” 等席杭挂掉电话,海豹他们最后一个boss刚好结束。 【队伍】大荷的小尖脚:今天血线好稳。 【队伍】由三:刚才一个技能没躲开,我以为我死定了,六零好棒! 【队伍】水仙不是蒜:第一次觉得打这个本这么轻松,手法不错啊,下一次一起试试竞技场? 【队伍】零零零零零零:#害羞# 【队伍】叫我大王:好了,难得这么快,还有时间我们把堕落的神殿一切刷了吧,水仙你一会儿不是还有事吗? 海豹一边跟着他们换地图去下一个副本,一边问席杭,“主角受有异常?” 它主人打电话的时候没避开它,该听见的它都听见了。 席杭点头,“原剧情里徐图之这个时候还没有辞职。” 徐图之后面辞职是他和主角攻秦晟的直播收入丰厚,远超过他在餐馆当服务员的收入,他才决定辞职在家当全职玩家。 现在直播才刚刚起步,就算已经有一定的粉丝,为此就辞职显然有点说不过去。 如果不是其他穿越者干扰,基本可以肯定,徐图之就是严延。 席杭想到这里,翘起嘴角,“管他是谁,去见了就知道了。” “啊?”海豹惊了一下,转头看向自己的主人,它没想到它主人要去见徐图之。 按在键盘上的手指随着它的动作,按错了一个技能,把本应该给作为mt的叫我大王的加血技能,丢给了作为远程职业弓弩手由三,这个技能附带减伤效果,它之前表现太好,加血技能的减伤和叫我大王的减伤配合得天衣无缝,于是叫我大王这个时候也没有开减伤,技能丢错,boss一个大招砸下来,直接秒了叫我大王。 t死了之后,boss的仇恨落到了dps最高的水仙不是蒜身上,水仙不是蒜职业人类法师,典型的高攻击低防御,被boss摸了一下,瞬间掉了一半的血…… 水仙不是蒜连忙开上减伤,并把boss拉回原来的位置,尽量通过走位规避伤害,可是这毕竟是boss不是玩家,他不能躲太远,这样会拉脱boss,boss也不吃控制,还要注意面相,不能祸及到剩下来的dps和奶妈,无法避免的吃了很多伤害,血线一直停留在百分之五十左右,眼看boss一个大招快要落下,他的防御加上减伤也绝对会被秒掉,由三想着要不要劝他拉脱的时候。 零零零零零零突然跑到了水仙不是蒜的旁边,开种族技能,开各种高等级的加血技能…… 由三和大荷有小脚愣了一下,她这是卡了吗? 水仙不是蒜则立刻明白了过来,减少dps输出的同时按下了减少自身仇恨的技能,就在这一瞬间,零零零零零零使用了圣光之祝,牧师的一个读条群体加血技能,读条时间很长,加的血也很多,仇恨值也非常高,boss仇恨瞬间转移到零零零零零零身上,水仙不是蒜绕到boss身后,boss大招落下,零零零零零零身上之前的减伤buff还没结束,只掉了三分之一左右的血。 它不急着给自己加满血,先挂了一个持续,把加血技能给了水仙不是蒜,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水仙不是蒜加快攻击速度,又把仇恨抢了回去。 这会儿由三和大荷有小脚也算明白过来了,在神陆里奶妈和t的仇恨本就高于一般职业,t如果倒了,boss一般都会优先攻击奶妈,只不过水仙不是蒜的伤害太高ot了奶妈,于是零零零零零零掐着boss大招的前十几秒到boss跟前用了几个高仇恨的加血技能,水仙不是蒜这个时候停手,让boss的仇恨瞬移到它身上,替水仙不是蒜扛下了boss的大招。 接下来水仙不是蒜尽量控制了自己的仇恨,保证零零零零零零想抢仇恨的时候就能抢到,在两个人轮流换扛boss的过程里,boss终于倒下。 海豹终于松了口气,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席杭,小心翼翼地问,“主人我没给你丢人吧?” 席杭听完就扬起了眉,笑得颇有点无奈,伸手揉了揉它细软的头发,“你做得非常好。” 说着他目光落回屏幕上,看着队伍频道里几个人的讨论,boss好像掉了件很少见的材料,他们讨论一番后,最后把材料给了生活技能是铸造的水仙不是蒜。 海豹等他们把其余的东西分配完,想起了它主人刚刚说的话,它主人好像说要去找徐图之。 它问他,“虽然主人的任务和主角攻受都有关系。” 要把主角受介绍给会长,主人自然是得先和主角受认识,还有之后帮助会长破坏攻受的关系,如果主人和主角攻受有些交际,做起来也会容易很多。 “可是,主人要是想接近他们,完全可以在游戏里接近。这么直接送上门去,不仅会让另外一个配角级穿越者起疑,现在徐图之又是最有可能是严延的角色,主人您去找他不是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吗?” 席杭把手收回来,先回答了它第一个问题,“游戏里他是风靡服务器的冠军,我只是为他进公会的小迷妹,和我一样的玩家不说上百个,几十个总有的,大家都想亲近他,那么多人他怎么可能一个个交心去回应?” “现实就不一样了,现实席杭是高富帅,徐图之只是一个房租都不一定能交齐的服务员,两个人身份对调,只要席杭不做什么奇葩的仗势欺人的事,比在游戏里更容易得到徐图之的好感,先在现实和他成为朋友,然后再“意外”地发现,原来大家都在玩神陆,席杭还在他公会内,不就能一步成为游戏大神的朋友了?” “至于另外一个穿越者和严延……”席杭笑了笑,“这个世界我已经有计划了,另外,我倒是希望徐图之就是严延。” “啊?” 席杭不再继续解释,拿出手机摆到海豹的跟前,海豹定睛一看,就在刚才主人的会长发了条短信过来。 ‘我被人埋复活点了,快来!’ 他拍了拍海豹的肩膀,“靠你了。” 海豹:“……” 席杭的大号叫做‘风雪夜归人’,是一个魔族战士,皮肤偏黑,身上的时装也全是暗色,配上身后比精灵族还要大的多红色巨剑,周身弥漫着杀人过多产生黑红色煞气,整个角色犹如一只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席杭看了一眼就偏过头,他还是更喜欢他那只扑腾着翅膀的精灵。 海豹上着席杭的号,从帮会频道里了解到,杀席杭会长的人正好就是王域的,王域这个时候也在帮会召集人,海豹问席杭,“你要去吗?” 席杭想了下刚才海豹的表现,他很清楚自己做不到那种程度,果断地摇了头。 不过他还是开了另外台电脑,登上他的精灵牧师,只要帮会里看见他在线就好。 “我去挖宝。”席杭这么说着藏宝图,打开背包原号主收藏的藏宝图,依照藏宝图提示找到宝藏的地图开着角色传送了过去,在隔壁海豹噼里啪啦地键盘声中一边分析着宝藏的具体位置,一边在地图里乱逛。 一个没见过的id传了条私聊过来。 【私聊】小雨淅沥:在吗? 席杭当没看见继续看他的地图。 【私聊】小雨淅沥:别装死,我刚刚看见你动了! 【私聊】小雨淅沥:说话!说话!说话! (此处省略一百条) 私聊声音一直在耳机里回响不止,席杭放下耳机,难得遇得到意志这么“坚定”的人。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在。 【私聊】小雨淅沥:艹!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现在不在了。 【私聊】小雨淅沥:姐!你是我亲姐!我错了……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什么事? 小雨淅沥连哭带诉把他小号是怎么挖到宝藏,这个宝藏又怎么坑……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 中心思想就是,他挖到了一boss,这个boss只有他和他的队友才能看见,一旦他的号掉线或者离开这个地图boss就会消失,但是他这个号没办法单刷,身上又没带小喇叭,一个号在这里蹲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看见了自己。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用。 席杭很认真地敲下一行字。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我不怎么会玩治疗。 【私聊】小雨淅沥:姐,就你这装备,这奶量,根本不用会玩,你只要一直按着圣光之祝(读条群加血),给我上满三个持续,在旁边吃瓜就好。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 【私聊】小雨淅沥:救人如救火啊,零姐姐算我求你了!我在这里苦苦向上帝求了一个小时了,才等到你,你忍心要让我在这里再等一个小时? (又是十多条不带重样的劝哄。) 一直到小雨淅沥说道,‘零姐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谁在游戏里杀了你,你直管召唤我,随叫随到!’ 席杭眯起了眼。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那试试。 【私聊】小雨淅沥:零姐我爱你! 席杭没回复他,而是接受了他的组队邀请,看着跟前的boss,血量其实不是很多,如果小雨淅沥技术好一点,懂得规避伤害,确实只要有一点治疗,就能杀死它。 可是席杭还是有一些心虚的。 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关于把这个游戏各个职业、各个副本、隐藏的非隐藏的攻略全部看了一遍,理论知识非常丰富,可是,那只是理论知识。 席杭以前一直以为只要花心思肯下功夫,没有什么是攻克不了的,直到他遇上了游戏…… 【队伍】小雨淅沥:我上了。 【队伍】零零零零零零:嗯。 二十秒钟后…… 小雨淅沥卒。 【队伍】小雨淅沥:你是奶站这么近做什么,用胸顶死怪吗!站远一点! 一分钟后,boss血还有百分之一。 小雨淅沥又卒。 【队伍】小雨淅沥:姐你是故意的吗?是我在tboss,要奶我不要只奶你自己啊! 五分钟后,小雨淅沥卒。 【队伍】小雨淅沥:你不要站那么远,超出你的最远治疗距离了!!!! 十五分钟后 【队伍】小雨淅沥:大地汲取是回蓝技能啊orz,你为什么要用它奶我qaq…… 【队伍】零零零零零零:按错了。 【队伍】小雨淅沥:…… 三十分钟后 【队伍】小雨淅沥:qaq我给你讲一下你的技能吧。 两个小时后 【队伍】小雨淅沥:姐……你真的不是我仇家派来坑我的吗? 三个小时后。 系统提示:玩家小雨淅沥已经对您开启仇杀! 这个时候,早就发现了它主人因为一个boss纠结了好久海豹开口,“我已经到地方了,主人你在哪里?” 席杭转过头去看海豹了,没注意到有人已经对他开了仇杀,见海豹来了就果断下线了,为了一个游戏纠结了三个小时!比他和严延斗一个世界都还要累!他点了点头就闭上眼不想说话了。 而游戏里面,小雨淅沥刚刚加完仇杀,就看见他要杀的人消失了,团队里的人的名字也黑了,下线跑了? 这个时候一个魔族战士出现在他面前。 【近聊】小雨淅沥:你是零零零零零零? 海豹知道这个人和自己主人纠结了一个下午的奇遇boss。 【近聊】风雪夜归人:是。 【近聊】小雨淅沥:杀我? 【近聊】风雪夜归人:啥?不是杀boss吗? 小雨淅沥嘀咕,他刚才是换号去了,没看见自己的仇杀?还是…… 他正纠结着,一个组队申请弹了出来。 风雪夜归人是真的想和他一起打boss的。 小雨淅沥突然觉得自己好卑劣,点了确认后,立刻把仇人里面的零零零零零零给删了。 有了前车之鉴,小雨淅沥不太信任旁边的人,他是法师皮薄,控制着boss对自己的仇恨,暗戳戳地躲在跟前恶魔战士身后。 没想到眼前的魔族战士,走位十分风骚,加上魔族的种族技能,二十秒内将伤害的一部分转换为自身气血,没过多久,就把他和小牧师纠结了一个下午的boss也弄死了。 小雨淅沥目瞪口呆,这个人操作好犀利,难道仅仅只是不会玩奶号? 刚想加个好友,以后找他切磋,魔族战士就退队下线了。 “喂!”操作着小雨淅沥的人明知道电脑另外一边的人听不见,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不过肯定没有人能听见。 他捡起boss掉的东西,暗暗嘀咕,“刚刚那个id是什么来着,风雨夜什么?风雨夜妇人?” 想想又觉得不太对,还是小牧师的id好记,对了小牧师好像是王域的。 “王域啊。”他念着这个公会名字,笑了笑,“这下子,有得玩了。” 第82章 呆卡萌(游)三 海豹开着‘风雪夜归人’在他大号所在君临天下公会,扮演会长‘双城流年’的首席小弟,跟着双城流年在游戏里出生入死的时候,席杭开着‘零零零零零零’在王域公会内当休闲玩家,每天不是挖宝就是挖材料,大部分时间都在主城区的交易行附近转悠,偶尔公会里有一些不能推的公会活动,例如打副本、公会战都是海豹上号代打,要不是他第一天进会的时候和叫我大王下过一次副本,还在他最信任他的时候,把他奶死了,叫我大王都不记得公会里有这么一个人。 悠哉悠哉地过了小半月,要不是跟踪主角受的人每天都会来汇报主角受的情况,海豹都怀疑他主人忘记自己的任务了。 这天,席杭还没到下班时间就离开了公司,直接开车去了机场,机票是提前订好的,目的地徐图之所在的城市。 下了飞机之后,席杭直接去了徐图之住的地方。 “席少,人是半个小时之前出去的,依照他之前的习惯,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回来。” 这是他们观察了半个月的结果,当然,也有可能有意外,不过为了杜绝意外,他们有人在徐图之回来的路上守着,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席杭听完他的安排后点了点头,对他说,“那么开始吧。” …… 徐图之今天和往常一样去菜市场买菜,智脑飘在他的身后,客观地评价着哪一家的青菜新鲜,哪一家的西葫芦是搁了几天,洒上水装新鲜的…… 等他们买好菜回到家,智脑感应能力不错,两个人还没进门,就发现了房间内有人,还不止一个,它连忙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徐图之。 徐图之看了眼虚掩着房间门,脸色不变,先把菜放到门边,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智脑又道,“他们走了。” 徐图之住的地方是个很老的筒子楼,地点偏僻,楼层也偏矮,以他的身手能徒手爬到四楼,别人能从二楼逃出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知道人走了之后,徐图之收回了手机,刚刚把门推开,智脑又道:“还有一个。” 不过话音还没落,它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内,除了难以搬动的床柜子一类,其他的能砸的都被砸了、不能砸的也被翻到在地…… 徐图之难得地皱了眉,小心地绕过地上的各种“障碍”,走到智脑刚才提示的那个人身边,他俯在地上,脸朝下,衣服裤子上全是脚印和各种说不出来是什么的污迹,徐图之蹲下了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脸掰过来。 智脑立刻开口,“严延,他是席杭!” 与此同时席杭也慢慢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道:“有手机吗?” 徐图之:“有。”说着他拿出手机,“你现在这样也不方便,你念我帮你打吧。” “也行。” 就这样徐图之帮席杭拨通了席父的电话,还把他现在的样子拍了传过去,席杭是晚上六点左右到的a市,七点左右到的徐图之的住处,中间一番布置,徐图之七点半回来看见奄奄一息的席杭,席父的秘书当天晚上十点半见到了席杭。 把席杭安顿好后,秘书问徐图之:“你是说席少是被人抓到了你的住的地方?” 徐图之点头,“他是这么和我说的。”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秘书评价。 “不然呢?”徐图之接话。 “你不觉得太扯了吗?” “可是确实是发生了。” 秘书扶额,“对!是发生了……”说着他看向对面的徐图之,发现对方从他来到现在,神情自若,好像砸的不是他家一样,“你怎么这么淡定?” 徐图之面露迷茫,“我又不认识他。” 秘书:“他们砸了你家的东西!” 徐图之恍然,然后哦了一声,接着说:“你说这个,席杭说他会赔。” 秘书:“……” 他盯着徐图之看了半天,眼前的男人模样是不错,不过太呆了,脑子一根筋似得。 他顿时放弃了和他继续交流的打算,交代了一句,“这事没完之前,你不准离开。”就转身出去给席父打电话汇报这边的情况去了。 这会儿徐图之才卸下了脸上天然又带着几分木讷的表情,面无表情地走进病房,一进门就看见,脸上带着各种青紫的席杭朝他扬了扬眉毛,“认出来了吧?” 徐图之或者说严延,坐到他床边一个凳子上,客观评价,“很少有人会像你这么胡来。” 虽然他知道,他这是为了接近徐图之,在徐图之家里被打伤,顺便砸了人家的东西,就算徐图之冷漠无情得不顾他的死活,他家被砸的东西也需要人来赔偿,而且,以席家的身份,席杭在徐图之家里被打,这事不管和徐图之有没有关系,这件事有个解决的办法之前,他都没办法摆脱席杭了。 这一段时间内可以发酵出什么,谁都说不清楚。 不过手段过于极端。 也是因为这个,席杭更希望徐图之是严延。 至于暴露身份?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换了种玩法。 席杭笑笑,不过没能笑太久,他脸上有伤,一不小心就扯到脸上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严延习惯了他这副随时随地都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模样,刚想和他说点什么,就看见他脸上露出痛色,眉头下意识的跟着敛了一下,“徐图之性格单纯天然,你要是想骗他,身上这些伤画上去都行。”不用真挨打。 席杭耸肩,“万无一失,谁让你是主角级穿越者呢?” 伤口要是画上去的,严延是绝对不会管自己的,虽然代价有点大,不过…… 席杭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严延,满意地往后靠了靠,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事。 严延在席杭的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是主角攻秦晟发过来的。 他们两个之前参加游戏举办的竞技场大赛的时候为了方便联络互换了手机号码,游戏上联系不到徐图之的时候,秦晟都会直接用手机联系他。 短信上写着,‘快到直播时间了,怎么不见人?’ 严延转头看了眼坐在床上想笑又被脸上的伤憋回去的人,无奈地摇了下头,回复秦晟,‘我家出了一点事,最近都不能上游戏了。’ 秦晟的关注点在他后半句,最近都不能上游戏了,回复很快,‘很严重吗?’ 严延拿着手机刚刚按出,‘没事’两个字,抬眼就瞥见某个靠在床头看着他的人。 席杭眼睛偏圆,瞳仁也占了眼睛大半,不似上个世界冯文骞那双凤眼来的有气势,可是壳子里的人偏偏就是有那个本事,顶着这么一张脸,张扬的气势分毫不减。 不过,也没维持太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智脑碰了他哪里,刚才还傲得和什么似的人,脸顿时皱成一团,圆润的眼睛跟着眯成一条缝,很快他眼睛睁开,往他旁边那个严延看不见的东西身上扫了一眼,气势虽然不减,不过没那么刺人了。 严延顿时弯起嘴角,低下头给秦晟回复道:‘没事,是我家的狐狸爬到桌子上,不小心把我电脑摔了。” ‘狐狸?’ ‘嗯,这边还有事,有机会拍给你看。’ 当天晚上严延果然如秘书所言没能离开席杭的病房,一直到席父来了,找人去查了,确定这件事和徐图之没有关系,反倒是自己的儿子理亏。 席父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知道自己误会了徐图之之后,除了承诺他会赔偿他屋子的损失之外,还托关系给他在席杭待的部门找了份工作,不过后者严延没接受。 席父走了之后,严延问他,“替徐图之找工作是后招?” 他不相信如果席杭什么都没有说,席父会提出给徐图之找工作的事。 席杭没有否认,“等他有了收入不错且稳定的工作,上司赏识,同事关系融洽,偶尔再加加班,出出差,上游戏的时间自然就少了,让徐图之就此a了游戏最好。”席杭在网游实在是太短板,最好是能把任务挪到现实来,挪不到也没什么关系,他要是想赖上一个人,那还不简单。 总之随着两个人相处时间增多,以后无论是把人介绍给会长,还是挑拨他和秦晟的关系,现实朋友当然比网友要容易得多。 “只是没想到,主角受真的是严延。”海豹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了一句。 严延当然听不到它说什么。 席杭却没有避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他之前说过的话,“是严延更好。” 可以不用再担心感情越线,而且如果严延是主角受,他的任务必然不仅仅是和秦晟在一起,就像在古代世界和abo世界里一样,为了撑起世界的主线剧情,主角级穿越者的任务必须和主线贴合,比如公主成为皇帝、周丞战胜政敌,而反派的任务则是贴主角比如沈一舟和男主争女主。 所以这一次严延的任务是在下一次竞技大赛上和主角攻秦晟合作赢得冠军,并让神陆扬名。 主角攻受之间没了那层感情,另外一个穿越者的任务必然举步维艰。 “主人,你的任务也算是挑拨,你的任务难度也会增加的!”海豹再次忍不住开口。 席杭看了它一眼,语气淡淡:“他们任务难度增加,对于我而言就是减负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任务难度增加的时候完成任务,不过,不巧的是,席杭一直都认为,自己就是能完成的那一个。 第83章 呆卡萌(游)四 因为席杭受伤,严延这一阵子都在医院陪他,两个人都错过了游戏里一件大事。 “这事在论坛上掐得风生水起……” 海豹一边翻着论坛,一边和他说起了这一件事。 王域内的一个妹子牧师,在外面被君临天下的人给杀了,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两个帮会本来就互相敌对,野外碰见不杀才奇了怪了。 这件事会撕起来,是因为妹子牧师发在公会群里的几张图。 说着海豹把那几张图调了出来。 那是几张游戏内私聊频道的截图,还带了时间,可以确定是那个时间段的聊天记录。 私聊中几个杀了妹子牧师的人,不仅言语上对妹子进行了人身攻击,还满屏污言秽语,‘什么我们现在就骑在你身上’,‘扒光你的衣服,艹你’之类,明明只是单纯的埋复活点,因为这几章聊天截图搞得和轮奸一样。 王域公会内的人看见这几章图顿时就怒了,立刻召集人反压了回去。 君临天下的人怎么会让他们的人被这么欺负,也聚集人杀了过去,两个大帮会不止在游戏上打,还有人把这事发到了论坛上。一堆人谴责君临天下那几个人道德有问题,杀就杀了,既然发那样的言语羞辱一个妹子。 君临天下的人也站出来解释,他们的人在野外遇到牧师的时候并没有杀牧师,反倒是那个牧师,在神陆内奶妈就没有伤害,偏偏要追着他们的人打,奶妈杀不死人,单职业也很难单杀奶妈,那个人杀不死她,又被她磨的烦,才叫人过去把她给杀了。 根本没有私聊她那些话。 但是,妹子有私聊截图,君临的人说的这些并没有截图,于是舆论还是偏向妹子那边,不少人迁怒整个君临的帮会,要君临的会长清理门户。 君临的会长当然是相信自己帮会的人,不肯t人,于是热闹越看越大,不少君临的人在主城被人仇杀。 “这一次君临和王域的梁子结大了。”海豹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严延最近在医院陪你没办法上游戏,不然这一次,他一定得打头阵!” 席杭问它:“怎么说?” 海豹:“因为被杀的那个妹子,就是和主角受一起玩游戏的那个朋友,叫做豆蔻不是姜。” “是她?” 除了席杭以外另外疑似穿越者的角色之一。 “原剧情里可没有这一出。”席杭说着问海豹,“如果到其他区服建几个一模一样的id,在差不多的时间互相发私聊,然后再截图是不是就可以伪造出你给我看的聊天记录了?” 海豹恍然。 虽然在同一个区服游戏id是唯一的,无法伪造,但是如果去其他区就可以建一个和这个区一模一样的id,因为都是同样的id,用这几个id的聊天记录截图,完全可以冒充所谓的聊天记录。 席杭拿着手机刷了下论坛,他发现有不少人已经发现了这个漏洞,并提了出来,不过反应平平,倒是被不少人追着骂。 x:但愿你的女性亲戚朋友也被这样攻击。 q:层主直男癌,鉴定完毕 e:我真不明白,人家妹子被人骂成这样,你们不关心,一个个还想着护那几个畜生的是什么心态。 f:层主先死个妈先吧。 z:我不针对谁,我是说在座为那几个畜生洗白的都是垃圾。 o:层主是君临的吧。 p:君临狗滚出神陆。 …… 席杭看了几眼就没了兴趣。 海豹在旁边继续说,“公会里都相信那几个人没有说那样的话,现在因为王域的人陷害,会长更加讨厌王域的人了,尤其是豆蔻不是蒜。” 说着它看向它的主人,席杭的任务,是把主角受介绍给会长,并让会长对主角受感兴趣。这一件事一出,要是主角受徐图之参与了这件事,会长以后要接受他,还有些困难。 只不过很可惜,徐图之被席杭牵制在了线下,没那个时间上游戏,他那个朋友在游戏上的挑拨,效果被削弱了一大半。 海豹这会儿才明白了,它主人说的,他从不做亏本的事是什么意思。 它知道它主人没那么大本事,能猜出另外一个穿越者什么时候执行计划,不过既然是网游,尽量让那个人少上游戏,确实快要避免不了不少麻烦。 席杭没管海豹,低头给那几个跟踪徐图之的人发了条短信。 是时候换个人跟踪了。 等他交代好一切,严延也差不多回来了。 这几天除了错过游戏上的事之外,席杭也因此知道了严延辞去工作后的收入来源。 他只是让海豹替他代打,严延倒好,直接让智脑变成计算机形态,同时登陆几百个号,做别人很多个人才能完成的游戏工作室的工作量。 海豹听完都觉得,自己主人对自己简直太好了!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严延毫不避讳他道,“我只是准备用这个做起步资金,以后可以炒炒股,再做点小投资,不过我们在这个世界待不了多久,不然还应该参加些考试,徐图之没什么背景,很多事得一步步来。” 席杭坐在床上哈哈哈笑了起来,“智脑还能这么用,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严延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只是把病床边上可以作为桌子的横板扶起来,横在席杭跟前,席杭为了方便他,自个往后往后挪了挪问他,“要做什么?” 严延没立刻回答,拿出席杭平时作为消遣的笔记本放到他跟前,一边替他开机登上yy一边说,“今天秦晟有事,但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直播了,他刚和我们的粉丝说好了今天会有直播,临时又有事,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今天有人替他,你上游戏陪我打两个小时竞技场就行。” 席杭面露诧异,“我替他?” “嗯,你手应该没事了,上一次你在海底城发挥很好。”严延说着坐到病床前方的沙发上,他跟前一张小茶几上也摆了一台笔记本,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就两个小时。” 席杭:“可是……”那天和你们下副本的人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严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带上耳机,鼠标这里点点那里点点弄了一会儿,席杭就听他用一种他没听过的语气说:“久等了,大王临时有事,今天零零零零零零和我一起。”态度温和,声音清亮又带了些软绵,席杭忍不住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严延面无表情地在继续用刚才那张软萌的语气,回答着直播间弹幕上粉丝们提的问题,表情和语气间的对比,违和到了极致。 席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登录了严延发给他的账号,他刚想发短信严延,告诉他自己不擅长游戏,让海豹替他打,一个组队邀请就弹了出来。 席杭先点了确定。 鼠标才移到右下角的队伍频道,又一个对话框跳了出来。 ‘是否进入竞技场?’ “等一下……”席杭到底是没忍住喊了出来,不过他还记得严延开着直播,他和他在这边说什么,看直播的人都能听见,让海豹启动了变声功能,严延听到的就是一个萌软的女孩子的声音(公会里公认的零零零零零零是个妹子)。 弹幕这个时候也炸了。 ‘我好像听见了一个很萌的妹子的声音’、‘萌妹子!’、‘你们在一起吗?’、‘同居?’、‘大王快回来,你家水仙要和萌妹子跑了!’、‘我就一个人觉得水仙还是和大王更合适吗?’、‘是妹妹吧?’、‘水仙不会抛弃大王的,水仙都说了大王临时有事。’ “零,怎么了?”严延没避讳众人,抬头问了一句。 席杭看着他,他当然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不会玩神陆,不然怎么解释之前‘零零零零零零’溜得飞起的手法? 他再次拿出手机,迅速给严延发了短信。 海豹:“主人!竞技场自动进入了。” 海豹下了个插件,不管是战场还是竞技场,倒数时间一到就会自动进入。 席杭看着地图内和水仙不蒜站在一起的游戏角色,一脸无语。 ‘为什么不动啊!’、‘卡了吗?’、‘感觉是卡了,不然不会一动也不动的。’、‘刚才妹子喊水仙是不是就是卡了?’、‘水仙好可怜,要一挑二了’、‘相信水仙!’ 徐图之和秦晟已经打了一段时间的竞技场,两个人竞技场的等级都很高,他们这个竞技场的等级匹配到的对手技术都不会差,神陆游戏里很注重玩家之间的平衡,不会出现只要肯砸钱,就可以在同技术下1挑n的情况,严延再犀利,也没办法对付两个技术比他差不了多少的玩家,很快落败。 弹幕有埋怨,也有安慰。 不过正开直播的人在看见席杭发过来的短信后,只说了一句,“稍等”就关掉了麦克风,他起身走到席杭身边。 “你不会玩游戏?” 席杭抬眼看他,毫不示弱,“我虽然不是人,也有弱点。” 虽然这个弱点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奇葩,可是没有办法,他不是没努力过,既然努力了也学不会,他还能怎么办? “让它替我。”席杭指了指旁边的海豹。 修养了那么多天,席杭身上的伤早好得七七八八,一直不出院一方面是故意折腾严延,另外一方面比起他在外面惹事,席父觉得他待在医院更好。 他从床上爬下来,海豹变成人形坐到他刚才的位置上…… 那天的直播除了开场零零零零零零卡了一下,接下来的打得非常精彩,中间海豹模拟着可爱清甜的声音和严延的互动也不错,不少人被海豹圈粉,也有不少人在中途退了直播。 在王域公会几个妹子的小群里。 看官姥爷:闹心死了,大王为什么要让那谁上他的号啊! 猜不透:就是就是,这才进帮会多久,就和水仙勾搭上了。 豆蔻不是姜:你们都没有发现最近那谁和水仙最近都没在线吗? 看官姥爷:你别说,好像还真是! 杜小萌:豆蔻你不是和水仙现实认识,你不知道他最近去哪里了? 豆蔻不是姜:╮(╯_╰)╭我和他是高中同学,好几年没见面了,不过我问过了,他说家里来了什么客人,要招待客人没时间上线,问了也不告诉我你们说会不会是…… 看官姥爷:艹!不会是那谁过去找他了吧? 杜小萌:说起来,今天直播的时候,他们好像就在一起!!!! 猜不透:艹!艹!艹!我的大王,要被这女人炮灰了吗! 流瞎:被炸出来了,什么炮灰!那个女人才是炮灰,声音那么嗲,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好吗!水仙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而且你们没听说过声音和外貌是成反比的,游戏又玩的那么溜,八成又胖又矮还满脸痘痘。 豆蔻不是姜:我们先别乱猜,你们先别乱猜说不定也是刚好有事碰巧时间撞在一起了呢杜小萌:什么巧合,就怕是某人有心! 看官姥爷:水仙要挺住,大王一定什么都不知道,还借号给她上qaq大王。 杜小萌:以后大王不在,我都不去看直播了,恶心死了。 …… 席杭的病房里,小茶几上放了两台电脑,严延坐在席杭身边,电脑里的两个人的角色,水仙不是蒜和零零零零零零坐在主城外,严延鼠标从牧师技能上一个个点过,给席杭解释着这些技能,并告诉他,它们在什么时候用最好。 席杭听得正认真,公会频道突然冒出一个眼熟的id。 【公会】大雨滂沱:零零零零零零你终于上线了!!!!!!!!!! 随着这个id一句话,公会频道热闹了起来。 一堆人刷着‘大神求合影’,迅速将他的那句话刷了上去。 大雨滂沱职业是法师,单论pk本服很少有人能pk过他,可惜他不怎么打竞技场,今年的竞技大赛他没能上,不过尽管这样,他还是被人称为区服第一法师。 大雨滂沱进帮的时候就说他是为了找一个人,不过那个人一直没上线,大家都猜是水仙不是蒜,万万没想到他找的人是零零零零零零。 坐在电脑跟前的席杭也有些意外,大雨滂沱这个id他知道,因为在原剧情里攻受来年比赛的时候,决赛碰到的劲敌就是大雨滂沱,问题是,大雨滂沱为什么会找他? 他抬头看了眼海豹。 海豹懂他的意思,连忙举起前肢,用力摇头,“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也不认识他!” 公会内刷屏结束后,大雨滂沱又冒了出来。 【公会】大雨滂沱: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十五天零十三个小时三十分钟二十三秒。 【公会】大雨滂沱:我打开游戏是为了你,进王域都是为了你,天天在主城和人pk也是为了偶遇你。 【公会】大雨滂沱:曾几时,你和我缩,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现在山还在冒着尖尖,天地还相隔数不清的万里,你怎么忍心抛弃了我。 …… 刷屏发了数十条之后,大家都认识到大神就是大神,画风都和我们不一的时候。 严延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眯起眼睛,“什么时候认识的?” 被他这么盯着,席杭不由得觉得有点心虚,虽然他也不知道他该心虚什么,坦然道:“我真不认识他。” 游戏内 【公会】大雨滂沱:别装死,我知道你在! 【公会】零零零零零零:你找我做什么? 这是严延回复的。 【公会】大雨滂沱:但求一战! 他发出这句话的时候,本来以为对方会拒绝,没想到零零零零零零直接在公会内贴了一个坐标。 【公会】零零零零零零:过来。 【公会】大雨滂沱:你用这个号? 【公会】水仙不是蒜:是和我pk。 公会频道再次炸了。 【公会】asdf:草!草!草!草!草!草! 【公会】柳下淡萤:雨神和水仙!!!!!!!!!! 【公会】两袖:一怒为红颜? 【公会】豆蔻不是姜:是本人吗? 【公会】由三:可以围观吗? 【公会】喵小黑:我不管,我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 大雨滂沱到了地方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围观群众比他更早到,不过他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身上,而是看向某个树下顶着水仙不是蒜那个id的人类的法师,严延没有给水仙不是蒜买时装,他穿的就是法师的装备,黑色立领长袍,精致的银色的纹饰恰到好处地遍布在长袍各处,华丽又不显花哨。 大雨滂沱看着那个角色,在电脑面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也很喜欢这身法师的装备,可见对方审美和他一致,他决定了,待会一定手下留情,让他输得好看一点。 可是这个想法还没过去太久,两个人一连十次pk之后,水仙不是蒜十战十胜,某一次他失误太多的那一次,水仙不是蒜直接满血虐他。 【近聊】asdf:不愧是冠军队的法师,大写的服气! 【近聊】两袖:客观地说,大雨滂沱后面机场失误好多,完全就像是被压着打一样。 【近聊】喵小黑:嗯,前面好精彩,后面大雨好像失误了。 【近聊】大雨滂沱:#星星眼##星星眼#好久没遇到这么棒的法师,和这么棒的奶妈了,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神之队友,零姐,水仙我们一起去打竞技场吧! 严延、席杭:“……” 第84章 呆卡萌(游)五 零零零零零零跟着水仙不是蒜直播过一次之后,公会内不少人都来约他一起竞技场,其中最热情的非大雨滂沱莫属,席杭以自己治疗手法不行拒绝了好几次,他觉得大雨滂沱又不是没体验过他那手残程度,不至于会纠缠不休。 可是,没想到不管他怎么拒绝,每天上线都会收到对方的固定问候,什么‘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去打竞技场吧。’、‘我这么帅的队友,你值得拥有。’、‘我掐指一算,你五行缺我,真的不打算来一发吗?’、‘竞技场陪打,爽到你哭出来为止。’ …… “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 席杭上线例行收到一条来自大雨滂沱的问候后,太阳穴猛地跳了下,客观评价道。 海豹在他旁边憨厚地笑,刚想说什么,君临天下的会长双城流年私密了风雪夜归人。 【私聊】双城流年:小风,公会最近举办活动太多,没公会资金了。 海豹把私聊的内容转达给了席杭,席杭眉头微微皱了下,原剧情里会长就经常和席杭以各种为公会发展要钱,但是其实这些钱只有很少一部分被用于公会,其他的被双城流年拿去装阔给其他人拍装备、或者直接把席杭给他的游戏币专卖成钱,当零花用了。 席杭犹豫了一会儿,对海豹说,“直接捐公会。” 钱捐给公会后,虽然还能由公会管理取出来,但是公会频道会有提示,整个公会的人都能看见是谁捐了多少钱,还能在公会界面看见公会资金余额,那么大的公会,那么多双眼睛,就算是会长想要从公会资金里拿钱也要掂量几分。 海豹听完点头,按照席杭的吩咐把包裹内的五十万游戏币近人民币五千元全部捐给了公会。 公会频道上很快闪过一条系统提示。 ‘风雪夜归人向君临天下捐赠公会资金500000金。’ 【公会】爱一个人好难:小风你疯了?50w?5000人民币! 【公会】alen:壕无人性 【公会】风雪夜归人:#微笑#应该的。 【公会】我有一个咪咪:土壕你还缺挂件吗?挂哪里都行? 公会内还在为风雪夜归人‘一言不合’就捐了5000人民币沸腾着,惊觉原来真有人能为公会白出那么多钱。他们不知道的是君临天下自发展起来,他们每一次战场、公会战、打副本用的小药、以及各种活动的奖金、哪怕是小号穿的公会提供的过渡装备,全部都是由风雪夜归人提供的。所以这五十万游戏币对于席杭来说真不算什么,他之前也从没有出来解释过。 【私聊】双城流年:你怎么就这么捐了? 【私聊】风雪夜归人:???不是没有公会资金了? 【私聊】双城流年:小风你这个人就是太实诚了,你捐了他们不就能看见有多少会资金了。管理们组织活动废时间又废精力,我平时私下都有给他们红包,你这么直接捐了,到时候给管理发红包,肯定会有人不满。 【私聊】风雪夜归人:#吃惊#那怎么办?我去取一部分出来?我有权限。 【私聊】双城流年:别,没那么麻烦,你身上还有钱吗?你交易给我吧。 【私聊】风雪夜归人:……一不小心全部捐掉了。 【私聊】双城流年:好吧,记得下一次捐钱之前一定要和我说。 海豹简单地应付了一下双城流年,把聊天内容再一次转达给了席杭,有些不太满会长这种行为,“他真当主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没钱就各种理由找主人要。” 主人为了任务还只能他要就给,实在是太憋屈了。 席杭知道它在为自己抱不平,转头看着它笑了笑,“我又不是席杭,还能给他白占便宜?” 说着席杭退了游戏,今天晚上在明月有个生日趴,他一直有让经常参加这些聚会的朋友留意着,知道今天主角攻到时候会到场。主角攻秦晟家境很好,不过对于他而言工作是重心,游戏是娱乐,至于各种聚会,如果不是必须参加,他一般都不会出席。席杭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出门,当然不能错过。 席杭挑了一身衣服,到点准时去了明月,秦晟人已经在了。 今天过生日的人是秦晟的朋友,秦晟坐在他旁边,他只是很少出门,并不是性格阴郁,或者说不善交际,不时说几句话都能逗得在场的人哈哈哈大笑,纷纷给他敬酒,气氛一片欢腾。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席杭?”秦晟在回敬了几个人酒后,也把来的人认了个大概,很容易就发现了个生面孔,窝回他朋友身边,轻声问道。 他朋友摇头,“不认识,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的朋友,他说席少内向,不认识几个人,说带出来给他介绍几个朋友。我想着我又不是请不起那一个人的酒钱,就让他带来了,怎么了,你们有过节?” 秦晟笑了笑,“我都没见过他几次,能有什么过节?,就突然多了个生面孔,好奇问一问。” “那就好。”朋友说着抬起一杯酒递给他,目光落席杭身上。 席杭虽然很少出门,不过席家地位在那里,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席杭,只是听到的都是负面新闻。说席杭没什么本事,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加上他确实没有什么成绩又宅,想攀附他的人找不到关系攀附,自己有本事的人不屑于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席杭的朋友很少,看起来也很青涩或者说干净?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有人上前搭讪才腼腆地笑笑,别人说什么他似乎也接不上,安静地坐在那里,僵硬地配合着举杯、微笑,整个人和包房内的一切对比起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也难怪秦晟会注意到他。 朋友推了秦晟一把,“你不是对人家好奇么,过去替我敬他一杯。” 秦晟皱眉,“你怎么自己不去?” 朋友:“我这不是害羞么?” 其实是他也不擅长和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但是人家又是客人,本人虽然不怎么成器,那也是席家的人,怠慢了总归不好,最重要的是,他那个朋友告诉他,席杭是听说秦晟来了才过来的,好像说是他游戏的粉丝?秦晟玩游戏他是知道的,至于粉丝这种生物,这里这么多人,席杭也不至于把秦晟吃了,就当卖自己朋友一个人情了。 这么想着他看了秦晟一眼,又推了他一把,“快过去吧!” 秦晟无奈叹气,想横竖不过是敬一杯酒,抬着酒杯就过去了。 “你……”秦晟刚想着要和他说什么,就看见他手机上熟悉的页面——神陆的论坛。 瞬间找到了话题。 秦晟把酒放到桌子上,坐到他边上,点了下他手机屏幕,“你也玩神陆?” 席杭像似被人戳到了,立刻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像染了一层光,兴奋快要溢出眼眶,“你知道神陆?” 秦晟毫不避讳,“我也玩。” “真的!你在哪个区服?” 秦晟看他这副样子,想着传言里说的也不全是假的,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长大这么大的年纪,听到游戏就一脸兴奋,而面对现实的人的时候却连基本的交际都做不好。说实在的秦晟自己虽然也玩游戏,但是对于这样的人实在敬谢不敏。他随便报了一个区服,反正不是在他在那个区。 席杭很快垂下了头,“我们不在一个服。” 秦晟笑笑,本来想挑了一些游戏里的事应付他一下,没想到席杭自己主动挑起了一个话题,说的是秦晟现在手上和席家合作的一个项目,他说他并不知道做这个项目的人是谁,只是说从自己父亲那里知道这么一件事。然后以一种谦虚到有些自卑的态度,客观合理的分析了这个项目存在隐性问题,以及一些完善建议。 末了添一句,“这是爸爸给我的功课,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随便说说你帮我看看?” 秦晟听完明显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两家人的合作会成为席伯伯考察席杭的功课,难道席杭并不像外面传的那么无能,只是太过内心?迟疑了一会儿,眼看着席杭头低得连下巴都看不见了,秦晟才开口,然后坦然说:“你可以直接把这些话告诉席伯父,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的!”席杭问的很小心,就像担心好不容易染起来的希望被打破。 秦晟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你说的很好,自信一点。”然后添了一句,“你完全可以把这个项目要过来,你来负责。” “不行的。”席杭没等他话音落下用力地摇了摇头,“我之前做错过一件事,爸爸不会再信任我了,我……我就这样吧。只要不给爸爸添麻烦就好。” “你……”秦晟只吐了这么一个字就没再说什么,毕竟他和席杭不熟,他没立场对人家的家事做什么评价,改口安慰了他几句,换了个话题。 这一次他没提游戏,而是就今国家的政策和席杭家的现状,继续问席杭如果项目放在他手里他会怎么做。 席杭想了一下,大概地给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秦晟本来只是添个话题,后面他被席杭说兴奋了,两个人坐在包房的角落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中间有争执,不过也有互相赏识,等生日趴结束,秦晟已经完全确定了席家的小少爷根本不是外面传的那么无能,只不过是内向了一点,他主动和他互换了手机号码,还告诉了他游戏的id。 “要是你和在一个区服的话可以来找我,哥带你飞。” 席杭乖巧地点了下头,等秦晟走远,他拿出手机给他的会长双城流年发了条短信,‘会长今天我见到水仙不是蒜了,好帅!好有钱!而且听说是个gay!’ 第85章 呆卡萌(游)六 秦晟和席杭分开后就回了家,洗了澡换上舒适的居家服,他坐在电脑面前,登录神陆后什么都没有做,扫了眼好友,下意识就先给水仙不是蒜发了一个组队邀请,准备约他一起去做神陆每天的任务日常。发完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水仙不是蒜前几天才和他提过,他最近上线时间不定,为了不错过这些日常,有时间他就会做,不一定都压在晚上等自己上线。 可是邀请已经发出要收回也来不及,没过多久水仙不是蒜就组了他,队伍里不止他还有一个人,最近才入帮的大雨滂沱,大雨滂沱看见是他很热情。 【队伍】大雨滂沱:会长好!! 秦晟回了一句,‘你也好’后。 【队伍】叫我大王:你们在做什么? 【队伍】水仙不是蒜:教他pk 【队伍】大雨滂沱:啥?教我?我需要你教?我们这是在友谊pk!!!!! 【队伍】水仙不是蒜:十次你输了七次 【队伍】大雨滂沱:马丹,那是小爷我让你!来来来,再来! 然后秦晟就看见大雨滂沱退了队伍(pk的两个人不能在一个队伍里),紧接着水仙不是蒜的血线开始慢慢下跌,他知道两个人已经pk上了。等水仙不是蒜的血跌到一半的时候,大雨滂沱又进了队伍,他的血线已经空了。 【队伍】大雨滂沱:qaq我不服!!你心太脏了,这个技能有这么用的么!!!我不服!!!!!!!!!!! (此处省略十几条) 【队伍】水仙不是蒜:不服来战。 然后大雨滂沱再一次退了队伍。 这样反复了几次,秦晟看着水仙不是蒜起起伏伏的血线,心情有那么点微妙。 原来水仙不是蒜是自己的竞技场队友,两个人只要在游戏上,一起日常、一起下副本、一起pk……就没有不在一起的时候。 现在,水仙不是蒜不止不再等他一起日常,竞技场有了新的队友,pk陪练的对象也成了大雨滂沱。秦晟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他试图矫正过,水仙不是蒜给他的回应是,“我也需要有自己的时间。” 秦晟也有自己的自尊,水仙不是蒜都这么说了,心里再不舒服,他还能怎么样,勉强他吗?他能勉强他吗?从和水仙不是蒜的相处中他可以看出来,对方是一个游戏现实分得很清楚的人,对于他的短信,有心情就回,没心情完全不理,可见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秦晟占有欲是很强,可是那也得看是什么程度的关系,他承认他很想和水仙不是蒜做朋友,可是对方这表现,他也不上赶着自讨没趣。开玩笑似得在公会发了一句。 【公会】叫我大王:某人,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伤心了。 自嘲了一番,转头做日常去了。 公会某小群内,看官姥爷发了一张刚刚秦晟发的话。 看官姥爷:大王这是怎么了? 流瞎:某人是水仙吗? 豆蔻不是姜:应该是,最近水仙都没有和大王一起日常了,连竞技场的次数都很少,大王以前都是一上线就组水仙的。 看官姥爷:我去组水仙看看。 过了一会儿。 看官姥爷:截图(零零零零零零和水仙不是蒜在一个队伍内的截图)艹! 猜不透:刚刚大王绝壁组水仙了,然后看见水仙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杜小萌:心疼大王。 流瞎:这个叫零的女人怎么那么烦,天天都要黏着水仙,大王肯定生气了! 看官姥爷:肯定生气了! 杜小萌:水仙怎么也不哄哄大王,还和那女人在一起。 豆蔻不是姜:之前我问过水仙的,水仙和我说,零妹子说她手法不怎么好,让他教她pk。 说着豆蔻不是姜发了一张聊天记录。 内容大概就是,她问水仙不是蒜,他是不是和大王吵架了,最近都不在一起,水仙不是蒜说没有,是零零零零零零让他教她pk,而且零零零零零零说自己一个奶妈做任务没有安全感,希望水仙不是蒜可以陪他。 看完这张聊天记录,整个群里又炸了一次。 猜不透:我要爆粗口了,这女人真不要脸,什么叫她一个奶妈做任务没有安全感?我小号也是奶妈好吧,我天天自己做日常。再说,豆蔻才被君临的人那样恶心都没有找水仙,她以为她是谁啊! 杜小萌:继续心疼大王,水仙那么呆萌,肯定不知道女人在想什么。 猜不透:你们还忘记了一个人。 杜小萌:谁? 猜不到:大雨滂沱啊,零女神可是一边和水仙说着没有安全感一边天天和大雨滂沱起腻。大雨滂沱还是为了零女神才进帮的呢。 看官姥爷:说起这个,上一次水仙还为了她和雨神pk了。 杜小萌:呵呵哒。 豆蔻不是姜:我都心疼大王了,一直被蒙在鼓里,估计他还以为是水仙不要他了呢,就水仙那个情商,我又不好直接和水仙说她怎么样,他肯定不信,愁死了,要是有人可以教训一下她就好了。 看官姥爷:我们服不是有个帮会是杀手帮会吗? 杜小萌:刺客信条? 豆蔻不是姜:买人杀她?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猜不透:我觉得是便宜她了,不过我真的很不爽她啊! 杜小萌:我不管了,要是她再这么作!我绝对要刺客信条杀她! 猜不透:算我一个。 看官姥爷:杀到她退服! 这事没过去多久,秦晟因为现实项目的事,接下来的直播都丢给了水仙不是蒜,而水仙不是蒜现在的主人严延又找了席杭,席杭二话不说把海豹交了出去,连着直播了一个星期后,水仙不是蒜这个号才下线没多久,在圣火山挖宝的零零零零零零就被刺客信条的人杀了。而且杀了不算,还喂了他游戏道具,不让他复活,紧跟着几个人坐在他尸体上,私密了他一堆污言秽语,比如贱人、欠艹的骚货…… 零零零零零零看了一眼,刚准备下线保智商,和大雨滂沱组着队看着他死了半天没有复活,在队伍里问了一句。 【队伍】大雨滂沱:零姐你怎么了? 【队伍】零零零零零零:被人仇杀了。 【队伍】大雨滂沱:什么!! 大雨滂沱转头把这个事告诉了在他角色旁边的水仙不是蒜的小号,严延看见大雨滂沱发的内容,面色如常让他先过去,大雨滂沱应了一句,立刻就传送到了零零零零零零所在的地图,才到零零零零零零边上就死了。 严延眼睛微微眯起。 【私聊】飞鸟:有几个人? 【私聊】大雨滂沱:qaq密密麻麻。 【私聊】大雨滂沱:不能忍!他们还言语侮辱我零姐! 说着大雨滂沱把他们在近聊刷的那些话截图发给了严延。 【私聊】大雨滂沱:我零姐脾气怎么那么好!都这样了,还劝我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马丹!我要叫人过来了! 【私聊】飞鸟:等着。 大雨滂沱还在絮絮叨叨转述着那边的情况,席杭突然发现他们跟前来了不少名字很奇怪的号,开始先是五个六个接着是十个、二十个……他快看不清到底来了多少号之后,坐在他身上那十几个人中有人骂了一句。 【近聊】机动车:工作室是疯了吧? 回应他的是几百个被他称为工作室号的人同时对他们开启了仇杀,工作室装备是不怎么好,但是招架不住他们人多啊。几百个号涌过来犹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那十几个人躺平在地上,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先回营地。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营地里也有工作室,齐刷刷一排号堆在那里,清一色的法师,法师群技能漫天飞,才起来立刻就被群死了,动弹不得。 回了营地的大雨滂沱坐在电脑面前看着眼前的“盛况”,目瞪口呆。 【队伍】大雨滂沱:水仙不是蒜别告诉我这是你叫来的!!! 【队伍】飞鸟:聪明。 【队伍】大雨滂沱:艹,你还是人么。 【队伍】大雨滂沱:你们快看喇叭。 【喇叭】简与繁:谁告诉我圣火山发生了什么,地图排队是什么鬼。 【喇叭】夜幕天星:我也想问,刚刚想飞,就排队了。 【喇叭】dna:这里被工作室霸占了,好多的工作室! (以上省略数十条) 大雨滂沱淹没在一堆工作室当中,只露出一段头顶的一段白字,“快说是谁让你们来杀我零姐的?” 可是躺在地上的“杀手”们一言不发,零零零零零零坐在他旁边,也不喂药,也不言语侮辱,慢条斯理地在近聊频道打出一串字。 【近聊】零零零零零零:别犯蠢,他们也是要守职业道德的,不如这样吧,我给雇你们杀我的人十倍的钱,我要做你们刺客信条的vip,以后见到我都要白字问候,自动绕道十尺,不然以后但凡见到你们公会的人,我见一次杀一次,不就是个杀手公会,当我真的怕你们?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我要钱有钱,要号有号,还很有时间,砸到你们不再上这个号为止!飞鸟你怎么看? 【近聊】飞鸟:可以。 紧跟着他们旁边的工作室一个接一句“可以”。 几个人瞬间被淹没在一片白字的海洋中,其中大雨滂沱蓝色的队伍蓝字十分显眼。 【队伍】大雨滂沱:#星星眼#零姐,你还缺打手吗?指哪打哪的那种。 第86章 呆卡萌(游)七 圣火山工作占地图坑杀刺客信条的很快被人八到了神陆的论坛上,秦晟占着自己双眼5.0的好视力在一众密密麻麻的id中看见了自己公会的名字,还有两个眼熟的id,零零零零零零还有大雨滂沱,从帖子里楼主绘声绘色地描述中他大概知道了事情经过,就是有人要杀零零零零零零,大雨滂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想到零零零零零零是个土豪,振臂一挥买了几百个工作室,不止把刺客信条的人坑在了复活点,还站满了地图,其他想围观的人进都进不来。‘这个大雨滂沱是我知道的那个大雨滂沱吗?’ ‘楼上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圣湖只有一个大雨滂沱。’ ‘零零零零零零也好眼熟,是不是最近和水仙直播的那个萌妹?’ ‘重点难道不是工作室杀了刺客信条的人吗?大快人心啊,早见不得这个中二帮会了。’ ‘楼上的,别人怎么玩是别人的事,不服你也找人杀回去咯。’ ‘直播的时候感觉零零零挺不错的,什么人要杀她?’ ‘听说是有人看她拆了水仙和大王的p。’ ‘楼上求八!’ ‘水仙和大王本来就是那些腐女歪歪的,要是真有人因为这个杀零零零也是奇葩了。’ ‘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她没做什么,怎么会有人找她的麻烦?明显就是人品有问题。’ …… 秦晟越翻发现楼越歪,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索性关了论坛,这个时候游戏里有个人私聊了他一条信息。 【私聊】风雪夜归人:秦哥我是席杭。 秦晟额头太阳穴跳了一下。 【私聊】叫我大王:你在君临天下? 【私聊】风雪夜归人:是啊n(*≧▽≦*)n 【私聊】叫我大王:…… 【私聊】风雪夜归人:我知道你是我们敌对公会的会长,可是这只是游戏,现实你还是我秦哥,#可怜##可怜#应该不冲突吧? 秦晟看着出现在屏幕上那两个水灵灵眼睛的表情,虽然无语,不过还是打出了三个字。 【私聊】叫我大王:不冲突。 【私聊】风雪夜归人:n(*≧▽≦*)n那就好,我其实是有点事想问你。 【私聊】叫我大王:说吧。 席杭把他在帮会怎么捐钱,怎么捐东西,可是帮会里还是很多人对他有意见……总而言之就是他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希望可以从秦晟这边取取经,不要求帮会里的人都喜欢,但是,希望能和大部分人和平共处。 秦晟看他说完后,重点就偏了。 【私聊】叫我大王:你说君临天下的物资还有公会资金都是你捐的? 【私聊】风雪夜归人:是啊?难道王域的不是秦哥捐的吗? 【私聊】叫我大王:你傻啊,你被人骗了你知道不知道? 【私聊】风雪夜归人:??? 秦晟忍着快要暴走的心情,认真打下几行字。 【私聊】叫我大王:你要捐东西和捐钱我都没意见,可是你直接放到公会仓库或者直接捐钱,这样公会界面都会有你捐赠的记录。你这样把钱给双城流年,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中饱私囊? 【私聊】风雪夜归人:会长不会骗我的,会长对我可好了。 说着风雪夜归人举了他自以为双城流年对他很好的例子。 秦晟却越看脸越黑,恨不得伸手把对方从电脑那边拽出来,用了摇晃,大声告诉他,“你个傻瓜,你被他骗了你知道不知道!”,可是他做不到,电脑对面的那个人还在滔滔不绝地夸赞着他的会长。 【私聊】风雪夜归人:对了,会长过几天会到我们这,我经常在家里也不知道在哪里招待他比较好,会长给我报了个酒店还有餐厅的名字,到时候秦哥和我一起去给我把把关好不好? 秦晟本来不太想去,一直到风雪夜归人报出他会长选的酒店和餐厅的名字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市最好的酒店和餐厅。 【私聊】叫我大王:你付钱? 【私聊】风雪夜归人:会长来市,我怎么能让他付钱。 【私聊】叫我大王:艹,人傻钱多这个词就是专门为你这种人量身定制的。 【私聊】风雪夜归人:秦哥是在骂我吗? 【私聊】叫我大王:反正不是在夸你,把你们见面的时间地点发过来,我到时一定替你把关! 【私聊】风雪夜归人:秦哥你太好了! “好个鬼!” 秦晟默默吐槽了一句,顺便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决定,虽然上一次他对席杭的观感不错,但是两个人确实不算熟,这么陪着他去见他的网友算什么? 可是,席杭又真的是太单纯了,看他对他会长那个崇拜劲,他家钱多被坑钱是小事,要是因为这个出了什么事,他作为一个知情者,心里肯定过意不去。 纠结一会儿,秦晟吐了一口气,罢了反正都答应了,还能反悔不成? 就这样秦晟给自己做了几天的心理建设,等到了和他的敌对公会会长见面的那天。 双城流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要高、也要帅,五官隽秀,西装革履,再驾着一副无边眼镜,很称时下的一个词,斯文败类。 “你好我是常铮。”双城流年见到他后,斯文地笑了笑伸出手。 秦晟跟着回应,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你好,秦晟。” ‘秦晟’常铮暗中咀嚼了下这个名字,眼镜后的眼睛微微暗了暗,“久仰久仰。” 秦晟礼貌点头,看跟在他身边的席杭像个小跟班一样,眨巴着眼睛一直盯着他身后的行李箱,一心想过去拎的傻样,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他一眼,走过去主动替常铮拿了行李。 常铮没注意他之前看席杭的眼神,惊了下,不过很快恢复,笑笑,“谢谢。” “不谢。”秦晟说两个字,拖着他的行李冷漠地大步走开。 席杭这个时候才走到常铮身边,小声地对他说,“水仙就是这个性格,别生气。” 常铮笑笑,客观评价,“挺有个性的。” 回酒店的路上,席杭和常铮做后面,秦晟坐副驾,透过后视镜他一直观察着后面的两个人,在常铮不看席杭的时候,席杭对常铮的注视异常地热烈,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只倒影着常铮,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眼里只有常铮,回忆着席杭之前说的那些话,他心里咯噔了一声,难道他对常铮是那个意思? 这可不妙。 秦晟一脸凝重地想着怎么挽救席家小公子的时候。 常铮也从后视镜里感觉到了秦晟对自己异常的关注,在心里也在嘀咕,他是个什么意思? 到了酒店,席杭在前台付压金的时候,秦晟跟了过去,看了下他订的房间,“他一个人住?” 席杭摇头,“我和他一起。” 秦晟:“……你在市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去和人家挤什么?” 席杭:“房间很宽的,不挤,会长说一个人他会害怕。” 害怕? 秦晟朝常铮的方向看了一眼,恰好常铮也在看着他们这个方向,顿时就注意到了秦晟扫在他身上那种带着实质的目光,不过仅仅一瞬,在注意到常铮也在看自己后,秦晟立刻就撇开了目光。 秦晟已经放弃和席杭解释,安抚他说:“今天晚上你回去住,这边我来安排。” “可是?” “你不信我?” 席杭低下头,“好吧。” 常铮一直在旁边看着,虽然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两个人的互动从头到尾都落进了他的眼里。 等他单独和席杭相处的时候,问席杭,“秦晟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席杭说:“他不准我和你住一起。” 常铮诧异:“为什么?” 席杭摇头,“他说他会安排,他态度好凶,我有点怕他,对不起了会长。” 常铮只和席杭在游戏里相处过,没想到他现实软成这样,不过能从他身上扣钱就是好事,挤出几分温柔的笑意,揉了揉他的发梢,“没事,有我在呢。” 可是还能没揉几下,就被秦晟拽了下来,秦晟一手拉着他的胳膊,一手拉着他的行李,大步向前,“跟我来。” 秦晟把他行李放到房间后,又等他收拾了一会儿,就带着他和席杭去了他钦点的那一家餐厅,位置是席杭通过他老爸的关系订的,菜席杭不知道这一家餐厅有什么,则是秦晟选的,在席杭的唠叨下,他特意去查了一下常铮所在地的大部分人的口味浓淡,提前订的菜竟然意外地符合常铮的口吻。 常铮夸奖席杭。 席杭笑着道:“这都是秦哥刚刚让人准备的。” 常铮再一次愣住,转头看了眼刚才刻意坐到自己身边的秦晟,秦晟依旧是来接他时候的那副冷淡模样,看似淡漠不近人情,不过冷淡之下,眼尾的余光却一直在往自己脸上扫,回忆着他这一天来的体贴,常铮慢慢垂下眼,嘴边荡出了一抹笑容。 第87章 呆卡萌(游)八 秦晟把席杭“撵”走之后,在常铮隔壁开了一间房间,他对常铮说:“有事可以叫我。”说完不等常铮什么反应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艹!”秦晟低骂着打开了酒店内自带的电脑,打开神陆,刚刚准备登录自己的账号,手指才按出自己账号开头的第一个字母,脑子里再次闪过今天席杭对常铮的态度,又联系起席杭之前请教他的怎么在和公会众人相处的问题,保护欲大增加,心情又烦躁了几分,觉得他得到君临天下公会看看。 这么想着,他迅速把刚刚按出的账号删掉,打开神陆的官网,重新申请了一个号,这一次他选择的职业也是一个牧师,在人物界面对着人物的脸型、身材、揉揉捏捏近一个小时,终于捏出了一张让他满意的脸,随意取了个‘大雨的晴天’后进入了游戏。 秦晟操纵着小牧师站在新手村,看了眼停留在新手村不断刷广告的工作室,随便选了一个私密了过去。 刚刚谈好交易,线下付钱交易好。 系统对话框跳了出来,‘小雨淅沥想收您为徒,您是否同意’ 【私聊】小雨淅沥:你的名字好别致,我们很有缘,做我的徒弟怎么样? 秦晟眼皮都没有抬下,点了拒绝后,刚刚准备下线,对方又私聊了一条。 【私聊】小雨淅沥:我大号是大雨滂沱!看我一眼好不好! 【私聊】大雨的晴天:呵呵 秦晟果断下线。 而另外一边,正和席杭还有严延语音着的大雨滂沱呜哇哇地在歪歪里嚎叫起来,“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连一个一级的小号都拒绝我!” 席杭已经完全习惯了他时常的抽风行为,无视了他为什么会突然跑去新手村,淡定地安抚了他一句,“可能是工作室的小号。” 大雨滂沱:“我不依,我不依,我一定要收他当徒弟,他id和我id多配啊。” 席杭:“……” 严延:“快换号过来,打竞技场。” 大雨滂沱不情不愿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好吧。” 他们等大雨滂沱上号的这段时间,席杭起身去给严延还有自己端了两杯水,窝回沙发上,转头看了眼严延,“明明你才是我的助理,为什么歪歪里传来了大雨滂沱的声音。 “零姐水仙你们关系真好,已经住在一起了吗?” 大家都在歪歪,很容易听出两个人在一个地方。 席杭笑,“他是我的生活助理。” 这是实话,上一次严延虽然拒绝了席父为他介绍工作,不过后面终究没拒绝席杭的提议,“反正你也说了,这个世界时间那么短,就一年不到,你还要顾剧情在游戏上待着,能做什么?不如待我身边,我一不限制你去哪里(严延真想走,他也限制不住),二还供吃供住供电脑,再者还有工资拿,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严延成了他的生活助理,其实就是更方便席杭盯着他。 当然,严延也有条件,严延让席杭和他还有大雨滂沱打竞技场,不准用海豹代练。 席杭一开始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觉得有点搞笑,让他打竞技场?这和强按猫下水游泳有什么区别!不过严延坚持,席杭想了想对自己没什么影响,就答应了。 今天晚上,是他们三个第一次打竞技场。 大雨滂沱:“水仙快点,我手里的法杖已经饥渴难耐了。” 严延应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席杭,席杭冲他点头,他那边也准备好了。 严延点了竞技场排队,没过多一会儿。 三个人就被传送进了竞技场内的地图,两个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类法师,一个比他们小了一半的精灵牧师飘在他们身后,法师攻击虽然高,但是皮很薄,打双法师,就是要把两个法师的瞬间高伤害集中在一起爆死对方。 理论大家都清楚,难得是在于配合。 法师伤害高,可是偏偏是读条职业,又脆,需要一个良好的输出环境才能打出高伤害,要两个人在其中一个法师被对面职业强压的情况下,配合另外一个职业,找到对面的击杀点开爆发,十分考验两法师的默契。 尤其再带着席杭这么一个奶妈,席杭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根本做不到在对面强压一个法师的时候,奶住他不死。 席杭以为他们三个的结局,无法要么是开场他被对面摁死,断奶的严延和大雨滂沱卒;要么是严延和大雨滂沱两个中一个被对方摁死,他和剩下的那个法师卒。 完全没想到…… 三个人刚刚进地图,水仙不是蒜上前吸引仇恨,席杭按照严延说的,给他挂上持续,假装自己知道什么叫做走位慢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大雨滂沱则比水仙不是蒜更加浪,席杭持续才挂上,就率先冲到了对方那边,远离了席杭的最远治疗距离,席杭和水仙不是蒜连忙赶上前,眼看大雨滂沱血线下半,席杭难得及时地读出来一个大加,血线加满,也就是这个时候,大雨滂沱的名字突然灰掉了。 系统提示:您的好友大雨滂沱已下线。 没过多久,歪歪里传来了个十分欢腾的声音,“不好意思啊,我掉线了。” 游戏内失去了一个队友的两个人,一个承受着对方两个dps的强压,一个总是在读条却怎么奶不起来的奶妈,结局显而易见。 第二局 开局大雨滂沱发挥的非常好,虽然和严延还少了那么一点默契,但是他被称为雨神肯定不是白叫的,击杀点抓的非常好,很快就配合严延杀掉了对方的一个dps,然而转折就是从这里开始,他又卡了,严延正伺机对另外一个dps下手,一回过头,席杭死了,大雨滂沱也死了…… 面对对面的一dps一治疗,以及自己仅剩的百分之十左右的血条,严延果断地点了退出竞技场。 …… 他们一共打了三十场,大雨滂沱每场不是掉线就是卡,席杭手速不慢,也有很认真地在按技能,可是他偏偏就是能在这样很认真的状态下,按出的每一个技能都用不到它应该用的地方。 严延带着两个专门坑他的队友在二十场中险胜了五场,除了一场是他们三一个都没有死的胜的以外,其他四场是对面技术跟不上被他1v3…… “我网不太好……”大雨滂沱看着他们的战绩,终于道出了他不怎么打竞技场的原因。 席杭很淡定,“我感受到了。” 严延揉了下额心,“比我想的要难。” 他知道席杭手法不行,故意让席杭来奶,以锻炼他和大雨滂沱规避伤害的能力,结果很不理想。 严延听着歪歪里大雨滂沱的自我检讨,席杭却从刚刚说完那一句话后,到现在一言不发。他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一脸认真地看着屏幕上他的技能。 严延敛下眼睫,别人可以不知道,他就坐在席杭的旁边,他很清楚席杭每一次进竞技场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弃,以最认真态度去应对,只是就像席杭自己说的,他也有学不会的东西,他在游戏这方面已经不仅仅是没有天赋,而是天赋值直接被清了零。 严延看着他这幅模样,想开口安抚他两句。 席杭突然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眼里却没有抑郁也没有失落,眉目间恣意、讥诮依旧,杏仁似的眼睛更是亮得惊人,对他说:“严延我已经成功制霸了我们服的交易行,以后你工作室刷的材料直接卖我,还能省手续费。” 严延听着看着他,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他很多次都以为他被打败了,所表现出来的也都是故作坚强,会让很多人让人忍不住去心疼。 然而事实上,他不需要什么心疼,因为无论结果如何,是成还是败,他都会以最意气风发的姿态回击,他的骄傲不是他自身能力带给他的优越感,而是不允许自己被打败,不允许自己颓废,不允许自己放弃自己,也许在某些方面,他可以做不到,也可以做不好,但是绝不能不去做,再说,他又不是每一方面都做不好。 席杭坐在那里,挑眉笑着看着他,暖色的灯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灯光在他笼在他身上,柔化了他脸上的张扬,笼出了层淡淡的光晕。 “看什么呢?” 严延回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席杭已经关了两个人的电脑,走了过来张腿跨坐在他的腿上,伸出拇指和食指的手指轻轻捋着他的衣领,温热的指尖不时碰到他的脖颈,“这个世界我还没替你修复过身体……” 严延没接他的话,伸出手抓住他在自己领口作乱的手攥进手心,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抬起眼看他,“你叫什么名字?” ×××× “名字?”席杭念着这两个字,扬眉微笑着把两个人相遇以来他用过的名字念了—遍,“杨珤、白天、冯文骞或者席杭,你喜欢哪个就叫哪个。” “你自己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席杭说着挣开严延对自己手的钳制,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后转过头看他,“这—次我要主动权。” 两个人都洗过澡后,严延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席杭让他坐到床上后,从床柜上拿出一条领带,严延很快猜出了他要做什么,微微敛了下眉,“有这个必要?” 席杭笑,“玩点情趣。”说着—边把他的手固定在床头上,—边对他说:“我知道你力气很大,待会收敛—点,不准挣开。” 严延看着他没说话。 不过席杭很清楚,他不反对就是答应了。 席杭把人捆好后,双腿跪到了严延的身体两侧,两个人除了身上的浴袍外下身皆是赤裸,他的很轻易的感受到了严延皮肤上的温度,用手掌恶意地揉捏了下,顺便掀开了遮挡着某个地方的浴袍下摆,和自己某个地方做了对比后,席杭叹道:“我早就想说了,你是不是又偷用道具了,你这身体真的是徐图之原装的身体?怎么看都不像个被压的。” 严延眯起眼睛,整个人都透着种危险的气息,就算在ABO世界被信息素干扰的时候席杭都没有怕过他,直接对视回去,“你别动,说好的,这—次是我主动。” 说着拉开了他腰上的腰带,把他浴袍拔向两边,严延的身体彻底暴露在了他眼前,徐图之是个宅男,很少出门皮肤呈现出—种病态的惨白,可是与这种病态相反,宽肩窄臀,四肢修长,附着于其上以及腰腹部的肌肉十分结实有力,又不过分夸张,席杭抱着欣赏的态度将这具身体看了一遍后,席杭伸手握住了隐在对方身下茂密丛林内的某物,他这具身体平时养尊处优,指腹又细又嫩,轻重有当地纠缠上去,指甲还不时轻刮…… 严延全程看着他,长长睫毛下,眸色渐渐变深。 感觉到手中东西硬度差不多,席杭终于停手,慢慢地坐到严延身上,他的后面他在洗澡的时候已经做过扩张,不过他低估了身下东西的大小,他刚才的扩张有点不够,东西只能插入穴口半截后便无法深入,席杭知道这个东西的脆弱,扶着它又不敢贸然往下,不上不下的情事,不只他难受,得到一点抚慰又没办法完全进入的严延更加难受,手里的东西硬又强了几分。 席杭又慢慢把东西从身体里拔出来,从床头柜里取出用剩下的润滑剂,抹了一些在手上后,又倒了一些在严延的东西上,他坐回严延身上,他所在的位置,严延很容易就能看见,他把他的手探入他自己的身后,湿漉漉的手指在比他肤色深一些的血口深浅抽插,严延盯着他.眸色越来越深。 好在席杭没有扩张太久,再一次坐回了他的身上,这—次比上一次顺利得太多,他闭上眼,几乎是一瞬间,严延配合着往上,—下子就撞入了他的身体。 “唔……” 席杭皱了下眉头。 严延那边,终于进入了,虽然有点不太舒服,还是本能的渴望,稍稍拔出,然后又狠狠顶上去,擦过席杭某个地方,席杭又呻吟了一声,他摁住严延的肩膀,“说好的让我来。” 严延点了下头。 席杭扶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体内的炙热,经过刚才那一下子,他知道自己的那个位置在那里,慢慢研磨着,起身又慢慢坐下,渐渐地那个位置已经完全适应了之后,他速度渐渐加快,一手杵着严延的胸口,一手抚摸着自己前面,在他身上起伏,两面的刺激让他情不自禁地仰起头,身上染出大片的晕红,情动不已。严延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低下头,顺着他的脖颈吻咬而下,快舔上他乳头的时候,他精神深处熟悉地触电快感袭来,接着本来在他身上上下起伏的人,一下子瘫软了下来,严延下意识就是想把手上的领带挣开。 席杭却再一次摁住了他的肩膀,头抵在他的颈窝,喘着道:”我想试试,让我试试。” 说着他又缓慢地动了起来,身体微微发着颤,抓着他的手臂的指尖挣得惨白,严延慢慢垂下眼,挣扎了片刻,睁开眼倾过身体吻上了他的嘴唇。 被吻到的人明显地愣了下,严延趁虚而入,反复碾压吮吸着他的唇,肆意在他口中扫荡,舔弄着他口中几个敏感的地方,他吻得太强硬,席抗只能被迫承受,他从没有在严延身上感觉到这么强的侵略气息,简直就是一场掠夺。可是他却在这—场掠夺中产生了强烈的快感,被迫吻了一会儿后,他攀上了严延的肩膀,激烈的回应着对方的吻,身下严延越来越快地向上顶撞取代了他之前的动作,快感压过痛感一阵高过一阵,席杭想呻吟都叫不出,只有手指不受控制地抓挠着严延的后背,在他觉得自己会因此窒息的时候,身下的东西比他更快投降,带着剧烈的快感,白浊溅到了他和严延的腰腹上。 “严……”他侧过头想喘口气,严延再次追吻过来,咬着他的嘴角,用力往上撞了几下,炙热的液体涌进他的身体,溢满了本就没多少空隙某个位置,他下意识哆嗦了下,缩在严延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正好对上了严延看向他的目光,严延这个人很冷硬,经常木着脸,说话,看人,从来不带温度,此刻这双眼睛只注视着他,眼底冰雪消融,染着让他陌生的炙热和赤裸裸的占有欲,席杭愣了—下,不知道怎么地,想到了刚刚严延问自己叫什么名字,脱口而出:“你想要的话,就替我取一个。” 严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眸色越深,突然丝帛崩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准挣开!” 在席杭的反驳声中,严延抱着他一个翻滚就着两个人相连的体位把他反压到床上,然后席杭很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某个位置的东西又硬了,还蹭到了他身体里某个位置上,不上不下的两个人都不怎么舒服。不过严延没有立刻动,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俯身看着他,席杭明白他这是在征求自己的同意,他为他修复身体,只需要做—次。 席杭笑了下,伸手撩了下严延额上有些因为运动微湿头发,手指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的额头,在快碰到他眼皮的时候,手顿了一下,低低说了一句,“傻子。” 然后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以行动给了严廷答案。 严延没有废话,托起他的臀部,微微抬高他的腰,—顶到底,大开大台地肏了起来。 第88章 呆卡萌(游)九 两个人在床上做了两次,严延把人抱到去浴室清洗,席杭趴在浴缸边上,看了看又恢复得一本正经的严延,没忍住撩拨了他两句,本来以为他会像平时那样一声不吭,没想到严延今天那么不自持,直接把他按在浴缸里又做了一次,等严延把他抱回床上,他已经没多少力气,抓住薄被一角,带着被子滚了圈,只露出一颗脑袋,窝在那里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严延打理好自己后,走回房间看见的就是一个大茧子,他走过去连人带被子把人抱了扶起来,“别睡,头发还是湿的。” 席杭累得厉害,不是很想领情,恹恹地看了他一眼,“满意了?”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声音哑的厉害,暗暗为刚才的事后悔,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真让严延抓着做了那么多次,尤其今天的严延有点失控,别说节制,理智都快没了。 现在他不止那个位置不是很舒服,腰也酸、在浴室的时候,因为浴缸的限制似乎还扯到了腿…… 脸色更加难看,只是想到他自己确实也爽到了,到底没发作出来,只是黑着脸不说话。 严延失笑,把人揽在怀里,拿着帕子,一边小心擦拭一边轻声安抚他,“很快就好,干一点再睡。” 席杭睡眼惺忪,将身体大部分重量倚在他身上,含糊地应着。 这个时候自动待机跑去避嫌海豹的也回来了,他已经习惯了它主人和严延这种一会儿亲昵一会儿相杀的相处状态,坦然以待。不过它在旁边待了一会儿,看它主人要睡不睡的样子,它突然想起了,刚刚在神陆论坛看见的帖子,立刻决定讲了出来给它主人解闷。 “主人你还记得之前严延开他的工作室替你杀刺客信条的事吗?” 席杭应了一声,“记得。” 这事好像还被人八到了论坛上。 海豹继续说,“那个帖子又被人顶起来了,而且还多了一个八水仙不是蒜的帖子。”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海豹说:“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几张截图,看样子好像是水仙不是蒜和叫我大王的cp粉的群粉,里面对零零零零零零怨气很大,还说过要买刺客信条的人杀零零零零零零,紧跟着你就被杀了,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贴吧的人点艹王域,利用男男麦麸吸粉、开直播赚钱、收帮众、公会里也全部都是腐女云云。这样也就算了,作为会长的叫我大王,因为零零零零零零和水仙不是蒜直播了好几天,他没能上麦,没拿到钱后,故意引导腐女,在公会公屏发了一句引导性非常大的话。也就是那句什么“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把腐女当枪子打,让他们买凶杀零零零零零零,还说要杀人家到退服,没想到零零零零零零是个壕,直接买工作室反艹了回去。 “组织故事的能力不错。”席杭客观评价。 海豹继续说:“事情还没有完,说是点艹王域,不知道是谁把水仙不是蒜现实的信息八了出来,说他在某家小餐馆做服务员,还爆了他的相片,不过……那相片显然不是水仙不是蒜。” 听到这里席杭面前来了兴趣,睁开眼对海豹说,“给我看看。” 海豹凑到他跟前,把终端举到他面前,终端的屏幕上有一个男人憨厚地笑着,肥胖的脸上,满面油光,痘印坑坑洼洼……照片下面用夸张的加粗红字写着,你们的男神水仙不是蒜。 ‘某些水粉们要脱粉了吧。’ ‘男神长这么丑你们还能歪歪得起来吗?’ ‘我们粉他是粉他的技术,又不是粉他的脸’ ‘哟,技术有什么用,人品那么差。’ ‘都不说技术和人品,游戏里再牛逼又怎么样,现实还不是一个端盘子的穷逼,屌丝!’ …… 席杭看完后抬眼看了看身后正在给自己擦头发的正版水仙不是蒜,严延注意他的目光,他看不见海豹但是能看见海豹举起来的终端,看了一眼上面的相片还有相片下的字,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神色不变,伸手过去把终端拿了放到一边,在席杭不满的眼神中,用一种不容拒绝地口吻说道,“头发干了,睡觉。” 第二天,席杭一起来就去了常铮和秦晟住的酒店,严延睡之前给他用了系统的道具,再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身上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三个人一起去了酒店内的餐厅,秦晟接电话的时候,常铮拿出手机,指了指屏幕上论坛上疯传的那张“水仙不是蒜”的照片,朝他狭促地笑了一下,“小杭你没骗我吧?” 席杭一脸茫然,“这个人是谁,我骗你什么了?” 常铮收回手机,直视向席杭:“网上说他是水仙。” “……水仙不是蒜?” “不然还能是谁。” “绝对不可能!”席杭果断地否认,“秦哥当着我的面上过号的!” 常铮暗自松了口气,就他对席杭的了解,他当然相信席杭没有骗他,不过在看见网传的水仙的照片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要不是他自己亲自和水仙不是蒜一起吃过饭,他估计还会嘲讽几句,现在是半句都嘲讽不起来了,人家现实可比自己叼多了。 常铮收拾了下脸上的情绪,又恢复成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 秦晟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头快挨到对方的头,亲昵地在讨论着什么。 秦晟走过去,“在说什么呢?” 席杭笑着仰起头,“会长还能休息一天,我在和会长讨论要带会长去哪里玩,秦哥你也一起去吗?” 秦晟早就料到常铮不会那么容易离开,爽快地应他道:“可以啊。” 三人在酒店用完早饭后,秦晟开车带着常铮和席杭到h市几个不错的地方转了转,一整天他绅士地承担了两个人一整天的花销,席杭那边到没什么,替常铮买的几样给家人的纪念品,价格就有些偏高了,本来席杭想替他刷卡,秦晟堵了他一句,“你有多少零花钱。”直接替常铮买了。 一直到晚上,秦晟眼看时间差不多,准备打包席杭走人,常铮又提出要去某个酒吧热闹热闹,席杭根本不等秦晟反应满口应下,秦老妈子虽然很不情愿,可是他都陪了一天了,也不在乎这么一晚上,冷着脸跟着过去了。 “你们先在这里坐着,我去和我朋友打声招呼就过来。” 秦晟在来酒吧的时候恰巧看见了自己的几个朋友也在,他又不是很放心席杭,再三交代了又交代,才朝他朋友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等他被他的朋友灌了几杯酒回来后,席杭和常铮的位置上只有席杭一个人,他走到席杭的身边坐下,问他,“你们会长呢?” 席杭指了一个方向,秦晟看过去,常铮似乎在和一个男人说话,两个人挨得很近,目光交缠,亲昵得有些不太正常,秦晟下意识想到了一种可能,转过头想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席杭,让这个傻小子早点看清常铮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样的人值得留恋吗? 就席杭的身份地位能力,男人女人或者不男不女,要什么样的没有。 可是他一对上席杭的眼睛,顿时愣了下,席杭眼睛偏圆,黑白分明,看着又剔透又干净,平时呆呆傻傻的也没让它减色半分,现在它低垂着,色泽黯淡,伤痛满得快要溢出来,他说:“秦哥我真的那么差吗?” 秦晟突然霍地站起身就朝常铮的位置走了过去,越走近,他们两个谈话的内容越清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两个男人在调情,一想到席杭为这个轻浮的男人露出那样的表情,秦晟只想把常铮摁到吧台上给他两酒瓶,不过气愤归气愤,他很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走过去把常铮的酒杯夺下,常铮讶异,另外一个男人则有些不满。 秦晟神色淡淡,指了指对方的酒,“酒我请,他今天晚上有伴了。” 说完拎起常铮的胳膊,在男人惊诧的目光中半强行地把常铮拎回了他们的座位上,直接坐到了常铮旁边,如果常铮要出去,必须得从跟前跨过去,等于把常铮堵在了座位里面。 常铮看着旁边全身冒寒气的男人,笑容彻底绽开,他没猜错,秦晟绝对对他有意思。 既然他这么有钱,脸和身材又都是极品,自己就陪他玩玩吧。 他这个想法才从脑子里闪过,飘在旁边的海豹立刻提醒,第一个任务,让双城流年对水仙不是蒜产生兴趣,任务完成。 与此同时还坐在电脑面前占着自己和徐图之有一层同学关系,就论坛的事在群里声讨那些人的豆蔻不是姜一脸茫然,就算不管王域和君临天下现在的关系,双城流年只要看见了论坛里水仙不是蒜的相片,都不可能对水仙不是蒜产生兴趣,到底是哪里错了? 她不解地私聊了水仙不是蒜。 【私聊】豆蔻不是姜:你和君临的会长什么时候认识的? 严延自然也收到了系统的提示,知道席杭完成了任务,盯着屏幕上豆蔻不是姜的话看了一会儿,慢慢敲出一句回复。 【私聊】水仙不是蒜:我不认识君临的会长。 第89章 呆卡萌(游)十 【私聊】豆蔻不是姜:你真不认识他? 【私聊】水仙不是蒜: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认识他? 【私聊】豆蔻不是姜:咳咳咳,最近论坛什么言论都有,我还以为…… 【私聊】水仙不是蒜:不要乱想。 那席杭的任务怎么完成的? 豆蔻不是姜百思不得其解,在电脑面前又和水仙不是蒜随便扯了一点游戏上的事,和常铮和席杭去喝酒的秦晟回来了,他看了群里的聊天记录,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论坛的事,毫不意外地在群里发了火。 豆蔻不是姜立刻发言道歉。 豆蔻不是姜:当初是我提议可以收一些腐妹纸进来,只要管理得当不会有事,害会长和水仙被这么说,我的锅。 猜不透:呵呵哒,豆蔻你不用自责,我们当中出了叛徒而已,不然小群的聊天记录怎么会流出去,当时我们就只是说说。 由三:你们几个也是够了,萌cp上升到正主,要不是你们论坛里那些人会说的那么难听? 猜不透:我们萌我们的,都已经去小群了,是有人截图发去论坛才出这样的事好吧。 杜小萌:是啊,我们在这个群里什么时候歪歪过会长和水仙了? 喵小黑:再怎么说,你们也不该让人去杀阿零。 猜不透:你是看不懂我说的话?都说了当时我们只是说说,根本没有人买凶去杀她! 看官姥爷:这事锅我们背,会长要是觉得不爽把我几个t了好了。 豆蔻不是姜:这事都是我的错,刺客信条也是我提起来的,会长你要罚,罚我一个人就好。 叫我大王:都吵够了没有,这事我来处理,以后再处这样的事,不管是谁全部t。 豆蔻不是姜:大王你别生气,论坛那些人都是瞎说的。 豆蔻不是姜说着,把徐图之高中时候的一张相片发到了群里。 相片里的少年皮肤白皙,样貌清俊,正搂着另外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两人似乎在因为什么玩闹,徐图之脸上笑容比背景里树叶间隙里的撒下的光斑还要灿烂。 群里再一次炸了。 由三:艹艹艹艹艹!!!男神啊,真男神啊! 喵小黑:论坛果然没几句真话。 两袖:水仙不是蒜装什么死,快出来,交自拍不杀。 叫我大王:勉勉强强,比起我还差那么一点。 猜不透:水仙太好看了! 杜小萌:大王求爆照! 豆蔻不是蒜趁热,以替水仙不是蒜洗白的名义发了几张徐图之其他时候的相片,或动或静,总之无论什么角度,徐图之高中时候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年,而且底子在那里,再蹉跎二十年也和论坛里爆出来的那个人相距甚远。 接着她又把水仙高中时候为什么辍学的原因说了出来,原来是他父母旅游的路上出了车祸,责任在另外一个司机,但是车上算上他父母还有他一个姑姑一个舅舅当场死亡。因为是他父亲开车出的事,保险还有对方的赔偿全部被他那些亲戚要走了,只留给了他现在住的房子,他高中时候一直在外面打工,可是还是不够,最终没办法只能辍了学。 豆蔻不是姜说完,添了一句。 豆蔻不是姜:这些事水仙不让我说,也不想谁同情他,可是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端盘子又怎么样,我们水仙在学校的时候回回年纪第一,大小奖项拿到手软,他没上完高中是他愿意的吗?某些人留点口德好不好! 美少年、优等生、迫于现实辍学,种种叠加在一起,豆蔻不是姜满意地看着群里人的反应,她发徐图之的相片和徐图之的遭遇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替他正名,更重要的是为了大王啊。 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了,就算没有暗生情愫,也该互相有了好感,再加上她精心挑选的这几张照片,还有这遭遇,她不信秦晟看了以后一点想法都没有。 ‘看了照片应该有想法’的秦晟,顺着把她发的照片看了一遍后,他承认徐图之长得很不错,赏心悦目,不过对方只是他的队友,长得好看是锦上添花,长得难看对他也没什么影响,至于他那段遭遇……还是对秦晟产生了一点影响。 第二天常铮终于开始工作,秦晟也回了公司,忙了一天后秦晟心情本就不太好,他随便洗了个澡到电脑面前,进入了他和水仙不是蒜的直播间,就看见满弹幕的诋毁和他们粉丝和别人的争执,第一次在直播的时候发了火,毫不客气地回击了那些喷水仙不是蒜的人。 可是他越这样,弹幕骂得越难听。 水仙不是蒜连忙私戳他。 水仙不是蒜:你别生气。 叫我大王:看你被欺负吗? 水仙不是蒜:我没有被欺负。 叫我大王:论坛把你诋毁成那样,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水仙不是蒜:他们没说错,我是高中没毕业,确实在餐馆给人端盘子。 叫我大王:艹!端盘子怎么了,谁比谁高贵多少啊!你现在开直播每天的收入爆多少人,这不是本事?有本事他们也开直播啊! 水仙不是蒜:谢谢你大王。 秦晟看完这五个字满腔的怒火顿时浇灭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缠绵的痛感,他知道水仙不需要他的同情,可是他骨子里的保护欲还是抑制不住地想把对面的人纳入他的羽翼之下。 他打开某宝找了一家评价不错的水军工作室,反正只要帮他们说话就被打成他们的粉丝,那么好吧,他索性就给自己买点粉,就在那些讨厌他们的人天天能在论坛看见他的“粉丝”们蹦跶膈应死他们。 秦晟刚刚下单。 水仙不是蒜的消息又传了过来。 水仙不是蒜:这事你别管了,我能摆平。 秦晟觉得有些好笑回复他。 叫我大王:你确定能摆平?你要是能摆平会变成这样? 水仙不是蒜:你的办法也不过是一时赌气,解决不了问题。 叫我大王:??? 水仙不是蒜:你买水军的工作室是我的。 叫我大王:…… 直播完秦晟一肚子气,直接下了大号,和工作室那边打个声招呼后,登录了他丢给工作室的代练的小号,工作室动作很迅速,小号已经快要满级了。 开着他的小牧师对着升级地图的怪这里敲敲那里打打,私聊频道突然飘来一个熟悉id的私聊。 【私聊】小雨淅沥:徒弟是本人吗? 秦晟记得这个id,看了一眼后没理。 大雨滂沱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人,秦晟都不知道他怎么找的自己的位置,飞到自己身边后,继续滔滔不绝。 【私聊】小雨淅沥:你一定是本人!如果是工作室他会回复我不是本人,徒弟徒弟徒弟徒弟,为师等你等的好辛苦。 【私聊】小雨淅沥:徒弟徒弟徒弟…… (此处省略几十条) 秦晟只知道大雨滂沱是个奇葩,没想到这个自称是他的人也是个奇葩,他都有点相信对方就是大雨滂沱了,换成平时秦晟还可能调侃着回复他两句,今天秦晟心情真的差到了极点,小号还没退,直接把大号开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加了对方仇杀。 【近聊】小雨淅沥:!!!! 【近聊】叫我大王:你不是要收我当徒弟?杀得过我,我就让你做我师父。 说完操作着他的战士号就冲了过去。 大雨滂沱没想到他不过想随便撩个小号徒弟,竟然撩到了王域的会长,不过…… 无论什么形式的pk,他都喜欢。 叫我大王能和水仙不是蒜打到冠军,他的手法自然不差,小雨淅沥能称为圣湖的法师大神,手法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两个人大开大合地打了一阵子,平分秋色,最后因为小雨淅沥的装备比叫我大王稍微差了那么点,血线先见了底,啪叽一下倒在了叫我大王面前。 秦晟明显是打出瘾了。 【近聊】叫我大王:起来,再来过。 大雨滂沱也打得很舒坦。 【近聊】小雨淅沥:你等一下。 说完小雨淅沥就下线了,没过多一会儿,一个顶着秦晟熟悉id的法师出现在他的面前。 【近聊】叫我大王:……你还真的是大雨滂沱。 【近聊】大雨滂沱:会长来战! 两个人‘友谊’互杀了几次,装备都杀红了,不过两个人都打得十分爽,托大雨滂沱的福,他的气消了不少,也有耐心陪大雨滂沱扯起了皮。大雨滂沱虽然唠叨,不过说实在的,真正和他聊天也挺有意思。 【私聊】大雨滂沱:会长你练小号做什么? 【私聊】叫我大王:进君临。 【私聊】大雨滂沱:当007? 【私聊】叫我大王:你管我。 【私聊】大雨滂沱:嘿嘿嘿,大王不如带我一个,我还有小号,我们一起进君临。 【私聊】叫我大王:我进君临是有事,你跟着过来做什么? 【私聊】大雨滂沱:保护你啊,你是我会长,当然要保护你! 【私聊】叫我大王:……我要你保护? 【私聊】大雨滂沱:其实我也有事,不过也不是不能和你说,你要是给我当徒弟我就告诉你。 【私聊】叫我大王:手动再见,你还是永远别和我说吧。 第90章 呆卡萌(游)十一 严延点完今天的单子,把它们交给智脑后,才登上水仙不是蒜,密密麻麻地密聊发了过来。 【私聊】由三:水仙这一次的线下聚会你去吗? 【私聊】喵小黑:豆蔻说要在h市举行线下聚会,你会来吗? 【私聊】豆蔻不是姜:兔子,h市公会的线下会你来吧。 【私聊】看官姥爷:水仙!水仙!你要是去,帮会里很多人都会去的! …… 严延正在回复的时候,席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看着他被刷了一频道的私聊,“人气不错。” 严延没有回头,一边回复一边说,“苏晓晓要在h市开线下见面会。” 苏晓晓是豆蔻不是姜的名字,也是另外一个穿越者的名字,她做了那么多事,先挑拨王域和君临的关系,又精分开贴一面讽刺水仙不是蒜和叫我大王卖腐,截小群内大家的气话作为她们要杀零零零零零零的证据,又曝徐图之现实信息、发丑照抹黑徐图之,一面在公会群里借替徐图之洗白,曝徐图之真正的相片以及他那段悲催的往事,以引起秦晟对徐图之的关注。 严延和席杭又不瞎,早猜到她是另外一个穿越者。 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动手,严延有他的计划,席杭则是等着严延的计划。 席杭坐到严延身边,屏幕上一条条的私聊滑过,看着严延的回复,严延的答案显而易见,他勾起唇角,“祝你玩得愉快。” 转眼就到了线下会的日子,苏晓晓包下了一个酒吧作为聚会的地点,严延换上了席杭为他准备的衣服到地方的时候,秦晟还没到。 王域平时虽然妹子们比较活跃,可是实际比例男性玩家远多过女性玩家,放眼过去都是男玩家,当严延到场的时候,在群里看过徐图之高中照片的几个妹子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矜持一点凑在一起讨论,“那个就是水仙吧?” 放得开一些的直接凑到了本尊跟前,“水仙不是蒜?” 严延腼腆地点了下头,他个子很高,生得十分清俊,整个人透着种不食烟火气息,一般来说这样外貌的人,多少会给人些许距离感,可是他这么一笑,羞怯自然流露,美感不减也不会给人距离感,亲切又可爱。 所谓反差萌,几个搭讪的妹子面上不显,心里多少被戳到了。 严延和她们合完照,突然一个比他矮了一个头还要多的少年大喊着,“水仙!”朝着他这边扑腾了过来,围着他转了一圈,“啧啧啧”感叹道:“真人比照片还帅!” 严延报以微笑,“你是?” 少年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大雨滂沱,你也可以叫我江小飞”说着他又往严延身后看了看,“零姐呢?她怎么没有来?” 严延刚想说:“他有事。” 又有人一个走了进来,“怎么都站在门口?” 严延和江小飞闻声同时转身,只见一个和严延差不多身高的人站在那。 “大王!” 很快有人就认出了他是谁,喊了一声后走了出来,严延看了来人一眼,智脑提示,她就是苏晓晓。 苏晓晓看着秦晟脸上满是激动,之前她邀请秦晟的时候,秦晟没给她准确的答案,只说自己如果有空就会过去。她都以为他不会来了,要是他不来今天晚上她的钱就白花了。 到底还是来了。 苏晓晓笑着给严延介绍,“这个是大王,是不是很帅!”然后又给秦晟介绍,“这是水仙,从小美到大,多少女孩子都羡慕他。” “附议!”她话音没落,江小雨默默地举起了手,“水仙这应该叫俊,美的话不该是说我么?” 也是这个时候苏晓晓才注意到旁边多出来的少年,少年个子不高,约莫170出头,顶着个时下少年间流行的发型,五官有些欧化,轮廓也比亚裔稍深,漂亮得就像个从橱柜里走出来的人偶。 “大雨滂沱。” 苏晓晓惊艳于他的外貌的时候,严延代替她向秦晟介绍道。 江小飞点头,“你也可以叫我江小飞。”说着他朝秦晟眨了眨眼睛,“不过徒弟,我更希望你能叫我师父!啊!你别打我头,会长不高的。” 秦晟收回手,对围在旁边人说了一句,“我们都进去吧。”改搂住江小飞的肩膀,揽着他和严延并肩往里面走,“知道长不高还跑来这种地方,未成年不能喝酒知道吗?” “我已经成年了,再说我初中时候就已经喝酒了。” “哦,那难怪才这么高了。” “会长!”少年不满 秦晟笑,“诶,我在呢。” 两个吵吵闹闹走到里面,开始有相熟的人给他们递上酒杯,上前来敬酒。 严延朝江小飞招了招手,江小飞屁颠屁颠围过来,朝他挤眉弄眼:“水仙什么事?” 严延小声在他耳边说:“我酒精过敏,但是不喝又有扫大家的兴。” 江小飞闻言就笑了,“这怕什么,有我在呢!” 说着就主动坐到了严延身边,严延刚刚在进来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人在敬一个女孩喝酒,女孩有些不太愿意,江小飞就凑了过去在旁边闹着吵着,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竟然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把女孩的那个杯子换走了,女孩低头喝酒的时候,眉间明显地露出了几分诧异,江小飞朝她笑笑,又走向了另外一桌人。 “来来来我先敬大家一杯。”江小飞起头,严延配合举杯,这一次他抿了口杯子里的酒,等他放下杯子,再有人来敬酒的时候,他杯子里的酒以及被刚才出去游走了一圈又回来的江小飞换成了差不多颜色的碳酸饮料,包括他面前三四个酒瓶内都是,江小飞利用替众人倒酒、敬酒、起哄,等博眼球的行为,骗过在场大半人的眼睛,严延全程喝的都是饮料而非酒,至于没能骗过的那几个人,那都是人精,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大雨滂沱都这么护着水仙了,还去揭穿,不是没事找事么。 眼看喝得差不多,苏晓晓带着几个妹子过来,她们每个人手里都端了两个杯子,“我们是来敬大王和水仙的。”一个妹子说着,把杯子递给了严延。 严延笑着接下,等秦晟也拿起杯子的时候,江小飞立刻在旁挑起气氛,众人跟着起哄,要他们两个喝交杯酒。 “水仙和会长都是男人,大家就别羞涩了。”江小飞劝着,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杯子,伸手去拉严延和秦晟的时候,借着这个姿势把严延手里的杯子换了下来,严延这个时候不再别扭,勾起秦晟的胳膊,他都这样秦晟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两个人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喝了三杯交杯酒。 严延喝的酒都是妹子递给江小飞,江小飞再递给严延,因为他的位置就在严延旁边,他顺手接过来然后递给严延,大家都觉得没什么问题,等妹子们都敬完酒撤回去。 江小飞拿起桌子上一杯他都忘记了什么时候换下来的酒一饮而尽,抱怨了一句,“累死了,手快断了。” 严延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发梢。 差不多晚上11点的时候,席杭开车到了酒吧门口,严延出来看见他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席杭挑眉,“怎么喝了这么多?” 严延坐到副驾驶上,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那个穿越者在我身上放了窃听器。’ 然后才说:“他们敬我,我就喝了。” 席杭也拿出手机,‘你想我说什么?或者你想她听到什么?’ “你酒量不好,以后少喝一点。” “嗯,先回去吧。”这么说着,严延手机屏幕上浮现出的文字则是,‘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席杭看完就乐了,严延哪里来的自信,低头按出一行字,‘说错了,我可不负责。’ 严延看了他一眼,果断地点了下头。 席杭这才发动了车,并对他说:“你今天遇到了另外一个穿越者了?” 海豹诧异,主人会这么说显然是严延就想让另外一个穿越者知道他也是穿越者,它刚想去看严延是什么表情,就听严延应了一声。 严延:“嗯。”然后装模作样地把他知道了关于这个穿越者的剧情,还有她之前做的事全部席杭说了一遍,只要窃听他们两个人对话的那个人有耳朵,绝对能从这些话里听出,严延是一个穿越者,而且还是主角级穿越者。 等两个人一言我一语讲了一路,到席杭的住处的时候,严延故意“不小心”地把窃听器取了下来,“遗落”在了席杭的车上,两个人离开车库走到楼上,席杭才开口,“我就说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久不动手,原来你是这个打算。” 严延从进入这个世界到现在,每天的日常除了赚钱、就是伪装角色上线和角色的亲友日常,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实则在苏晓晓在他面前曝露之后,他一直都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她精分发的每一个帖子,精分做的每一件事,他都有看也都有记录、并收集了她做了这些事的证据,不过……他也就是攒着,即使他和秦晟被人污蔑挂论坛,他都没有拿出来替自己洗白。 这个时候席杭大约知道,严延想做的不仅仅是让苏晓晓在王域混不下去,他要一击必杀,让她再也翻不了身。他慢慢潜伏在她的身边,慢慢收集着她做的这些事的证据,可是这些都还不够,所以他索性暴露了自己主角级穿越者的身份,苏晓晓的任务全部在严延身上,要是严延不配合,她一个任务都完不成。 她是会选择放弃离开,又或者做点什么拼上一把索性ko掉严延? 严延在等她的决定,席杭也饶有兴趣的期待着。 席杭说完自己的猜测,严延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不过席杭能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猜错,只是严延做的肯定比他猜到的要多,比如他所作所为肯定不止针对苏晓晓,毕竟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他。 席杭耸了耸肩,走进厨房,拿出两个芒果,刚刚洗干净,准备削皮,在他旁边的海豹突然提示。 “另外一个穿越者使用了系统道具。” 第91章 呆卡萌(游)十二 苏晓晓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拿着终端对着剧情翻了又翻,又联系攻受对互相的反应,比如秦晟在直播的时候为了水仙不是蒜发火,知道水仙不是蒜参加聚会后也跟了过来…… 她坚持自己的想法,攻受已经对对方动心,只是因为两个人太过迟钝,还没有发现他们对对方的感情是什么,暗示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所以她在约人给严延还有秦晟敬酒的时候,在其中两个杯子里放了一对蛊,说白了就是一种高级春药,它的发作时间由放蛊的人控制,蛊本身也对人无害,当然这些都不是这蛊最厉害的地方,这蛊有着其他春药不具备的功能,它会引导它的宿主去找另外一个蛊的宿主,两个人发生关系后,蛊成熟从宿主身体里飞出来。 她刚刚点燃蛊香,打开自己放在徐图之身上的窃听器,想听听那边是否像自己想的那么顺利,却意外得知徐图之竟然是主角级穿越者,并且和另外一个穿越者达成了什么协议,两个人正在合作当中。 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的事,主角攻受的感情都没有起色。感情是要双方的,只有攻一头脑热,另外一个穿越者泰然处之,她的任务当然不能完成。 苏晓晓又急又气,寻思着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才想到她的那对蛊,心想既然徐图之是穿越者,就算蛊起了效果他也不会因为被秦晟睡了一次就爱上秦晟,就想这索性用蛊引召回蛊虫,留着下一个世界再用。 可惜……命运之神不怎么眷顾她,就她犹豫纠结的那么一会儿,蛊香已经燃到了底,蛊虫已经起效了。 蛊虫起作用的同时,海豹收到了系统的提示,它问席杭:“要不要查询对方用了什么道具?” 它从席杭和严延对话里知道,严延已经让另外一个穿越者知道他是主角级穿越者,另外一个穿越者既有可能在这个时候使用什么道具,试图反击。 它觉得很有必要查一下对方使用了什么道具,知己知彼才能更好的进行下一步计划。 不过席杭还是拒绝了。 他淡定地在厨房里榨了两杯芒果汁,端出去递给严延一杯,问他,“道具商城内有些什么道具?” 严延接过芒果汁,放到桌子上,抬眼看他,“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席杭也跟着把果汁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到他的边上,他很早就对严延说过,他虽然没有道具商城,但是,如果有穿越者用了道具,他有权限能够查到。 他说:“刚刚有人用了道具。” 他不太想花费积分去查,所以从严延这边下手。 严延听完点了下头,和他的智脑要了一份他各个等级时候商场内解锁物品的清单,智脑把清单传到他终端后,他直接把终端递给席杭。 席杭一点都不客气的接过,认真地看了一遍后,才把终端递了回去,“没我想像的有用。” 不可否认商城内有很多不错的东西,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灵药、带特殊效果的伤药、各种先进的武器、装备、提升自身魅力让人一见倾心的各种部分的道具、还有各种类型的易容面具…… 不过却没有一样能拿出来就能翻盘。 严延看出他的想法,和他解释道:“系统既然设定了主角级穿越者能被配角级穿越者ko,就意味着即便穿越者达到再高的等级,开启再高的商场权限,可置换的东西再多,都只是辅助。其实等到了主角级世界之后,使用道具的穿越者反而少了。” 席杭听到这里,扬了下眉毛,“返璞归真?” 严延失笑。 席杭没再纠结这个话题。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就着苏晓晓的举动猜测了一下她会使用的道具,就回房间睡了。 一夜无梦,席杭一起来就接到了大雨滂沱发来的短信。 ‘qaq你在h市吗?’ 大雨滂沱虽然闹腾了一点,但是仅限于游戏,他很早就知道零零零零零零在h市,也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能接到他的短信,席杭有些意外。 立刻回了一条,‘怎么了?’ 很快大雨滂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席杭轻声起身,走到阳台上开变声器才接起电话。 大雨滂沱声音很慌张,他说:“零姐,我身上的钱还有卡各种证件都被偷走了,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钱,我回家后就会还你。” 大雨滂沱的家不在h市。 席杭问:“你爸妈呢?” 这种时候不是最先联系自己的父母吗? 大雨滂沱迟疑了一下,还是坦然,“他们早就不在了。” “你现在在哪?”席杭说着走回了房间,严延睡得很轻,他起身去接电话的时候就醒了,看见他走回来,问他,“怎么了?” 席杭一边记下大雨滂沱说的位置,一边对严延说,“你继续睡,大雨那边出了点事,我过去一趟。” 说完安抚了大雨几句,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他没走多久,严延也接到了短信,不过是秦晟发过来的,他问,‘你现在方便吗?’ 江小飞在路边等了没多久,就看见一辆车停在了自己跟前,车窗摇下,一个陌生的男人叫了他游戏里的id,“大雨滂沱?” 江小飞看向他,眼里满是戒备,“你是?” 席杭已经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毕竟他在大雨滂沱认识的零零零零零零性别为女。 “我是你零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车。” 江小飞又犹豫了一下,他会打电话找零零零零零零而不是水仙不是蒜,主要是因为零零零零零零是女的,他知道自己的小身板有几斤几两,单独见不熟悉的游戏中的朋友,女性朋友肯定要比男性朋友安全得多,他看了看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人来车往还算热闹,稍稍安了些心,打开车门上了车。 席杭看他忐忑的小模样,忍不住挑起唇角,和他解释道:“我和水仙是那种关系,不过我们不太想被人围观,所以我一直开变声器,没吓到你吧?” 江小飞连忙摇头,“没有,零姐很帅。”说完他想起来对方的性别刚想改口,席杭则道:“叫哥叫姐都没事,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江小飞上车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少年虽然衣服整齐,但是走路的姿势,还有脖颈上那些可疑的痕迹…… 仅仅是钱包被偷? 席杭眯起眼,他和大雨滂沱虽然只有游戏上的交情,但是那也是交情。 江小飞闻言立刻偏开了头,席杭还在开车没办法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只随意的看了一眼,发现少年耳尖已经沁得通红。 等了一会儿,少年才开口,“就是昨天晚上喝多了,起来发现身上的钱包还有证件都不见了。” “就这样?” “就这样。”少年说着转头看向他,“零姐你要有事,可以先去忙,我只是想借一点钱。”说到这里少年耳朵更加红了,“我回家一定还你。” “我闲得很,你还没吃东西吧,我先带去你去吃东西。” 少年拒绝,“零姐真不用!” 席杭转头朝他一笑,“你都叫我那么久的姐了,照顾你一下也是应该的,还有给我系好安全带,被抓到罚款让你十倍还。” 少年连忙拉过安全带系好。 另外一边严延在席杭走后没多久也赶到了秦晟的住的地方,他没有在他h市的家,而是在一家酒店内。严延一进房间就看见了沙发上一件眼熟的外套,和昨天大雨滂沱穿的那身很像,严延又目测了下外套的尺寸,这绝对不可能是秦晟的,严延道:“大雨来过这里?” 说着他目光落到了沙发和地毯上有一些可疑的液体上,秦晟刚才已经收拾过了一遍房间,不过还是有遗漏,脸色瞬间变了,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把昨天晚上在他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他可以确定昨天晚上喝的不算多,回到家的时候都是清醒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后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他醒过来大雨滂沱赤裸裸地躺在他身边,从两个身上的痕迹,还有他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他就是个傻子都知道两个人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秦晟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淡定一点才继续说,“大雨走了后,我找酒店看了监控,昨天晚上是我亲自把他领回来的,可是妈的我真的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我从没有醉成这样过,可是我睡了他又是事实。”说到这里他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我不是不想负责,可是,我就去洗了个澡,回头大雨就不见了,外套还有包都落在了我这里,我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好把你找过来了。” 严延听他说完就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一方面庆幸昨天晚上他没吃任何苏晓晓递过来的东西,另外一方面也有点过意不去,如果不是他让大雨滂沱帮自己,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秦晟指了下沙发上的衣服还有背包说:“你替我把这些还给他吧,我想他暂时应该不想见到我。” 严延点头,手机突然响了两声,他低头一看是席杭发过来的短信,抬起头对秦晟说:“大雨刚刚有打电话给阿零,阿零说他已经接到大雨了,现在人没事。” 秦晟神色显然一松,不过随即又叹了口气,仰靠在沙发上,“这到底算什么事啊。” 严延伸手过去拍拍他的腿以示安抚,可是没有注意,一不小心袖口蹭到沙发上某痕迹,虽然已经干了很久了,不过到底还是不怎么舒服,严延和秦晟对视了一眼后,两个人都尴尬,秦晟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那边。” 严延直接起身去洗袖子了。 秦晟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又叹了口气,这个时候门铃响了,他以为是助理给他送衣服过来了,他衣服经过昨天晚上和大雨的“乱战”已经皱成了一团,他到现在还穿着酒店的浴袍,连忙起身过去开门。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话还没说完,他看着门口的人,一脸不可思议,“常铮?” “怎么不欢迎我?”常铮越过他径直走进房间,“听说昨天你去参加了王域的线下会,玩的……”他也注意到了沙发还有地毯上的可疑痕迹,目光移到秦晟袒露的脖颈上,他刚才进来的太急,竟然没发现上面满是情事后的痕迹,嘴角扬起丝嘲讽,立刻改口,“玩得还挺愉快的嘛。” 秦晟扶额,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解释他也不想解释,只想找个借口把这尊大神送出去。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在洗手间里洗袖子的严延突然走了出来,他没在浴室里找到香皂之类可以清洗袖子的东西,索性把外套脱了下,身上仅穿着一件t恤,脖颈上是干干净净,但是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赫然印了些暧昧的牙印。 常铮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了个转后,目光渐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身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严延身边的智脑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总觉得他误会了什么,是我的错觉吗?” 第92章 呆卡萌(游)十三 常铮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秦晟过来敲门,脸色更差,掏出手机想给席杭发一条短信,群里一个公会员私戳了他。 花不开:会长你在吗?我有点事想问你,您见过水仙不是蒜吗?这里面有他吗? (后附了一张秦晟和徐图之的合影)。 照片上的两个人长得都非常出色,常铮认出了秦晟以及另外一个出现在秦晟房间的男人。 不是很愉快地回了花不开。 双城流年:在 花不开很快回复。 花不开:是左边的那个吗? 双城流年皱眉? 双城流年:难道不是右边? 苏晓晓看着双城流年发来的回复,发信息的手顿了一下,顿时恍然,原来是这样。 她在发现徐图之是主角级穿越者后,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最终还是决定,就算自己的任务完不成也要努力ko掉这个主角级穿越者。于是,认真地把她进入这个世界后她做的事,还有她知道的另外一个穿越者做的事整理一了一遍。 从零零零零零零在帮会崭露头角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另外一个穿越者,她之前一直不戳穿他,一方面是没有证据,另外一方面是想借他的存在,让秦晟和严延被攻击,以博取秦晟的同情心。现在想起来,她当时就该揭穿他,让他没有和徐图之相处的时间,说不定徐图之选的合作对象是自己呢? 她想着那两个人的合作,突然地就想起之前她有问过徐图之,他认识不认识君临的会长,徐图之的回答是没有。 是徐图之故意这么说的,又或者他其实和另外一个穿越者并不像她看起来的那么和谐? 抱着这种怀疑的态度,苏晓晓登录了她在君临天下的小号,把徐图之和秦晟的合照发给了常铮,想看常铮的反应。 结果…… 常铮既然认为秦晟是水仙不是蒜。 她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徐图之确实没有和常铮接触过,让常铮起了心思的人是秦晟,是席杭利用他身份的便利在线下勾搭了秦晟,把秦晟介绍给了常铮,并让常铮把秦晟当成了水仙不是蒜,打着个擦边球完成了任务。 “艹!”苏晓晓低骂了一声,这种完成任务的方式太流氓了! 不过,通过这件事,也间接说明了,这两个穿越者关系没她想的那么要好,至少在她问徐图之他认识不认识君临会长的时候,徐图之和席杭的关系还不牢固,不然为什么徐图之要说他不认识君临的会长?这不等于在拆席杭的台吗? 可是,她又不能确定,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两个穿越者之间的关系有没有发生变化。 她正想着,常铮回复过来了一条消息。 双城流年:这是王域线下会的地方吧?你到底是谁? 常铮也不傻,能拿到叫我大王和水仙不是蒜的相片的人,还特意跑来找自己核实,绝对不可能只是小小的帮众。 苏晓晓看着这条消息,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敲出一句话。 花不开:我是豆蔻不是姜。 常铮那边立刻愣了。 他对这个id可不是有印象那么简单,有一次他们高管被八,君临上下在主城被仇杀,就是因为豆蔻不是姜。 常铮盯着那句话,又气又好笑,一时也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苏晓晓那边的消息接连不断地发了进来。 花不开:我知道你一定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那件事是我诬陷君临,我没立场让你不生气,不过如果你不听我把说完,你一定会后悔。 花不开:你不好奇吗?我为什么会找你问认识不认识水仙不蒜? 花不开:我们王域有很多小群,有上一次被某人曝光的腐女群,也有几个高管在的高管群,还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在的私群,前一阵子阿零或者说风雪夜归人在群里曝了一件事,他说他带着大王去面基了君临的会长,他知道君临的会长是个基佬,所以想整一整他,大王和君临的会长早就不对付欣然应允了,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怎么做的,不过后来看阿零和大王的反应,应该是成功了。 花不开:说句你不高兴的实话,我对君临没什么好感,没那个圣母心操心你遭遇了什么,我来找你,是因为我们不该是敌人,我讨厌秦晟,他抢走了水仙不是蒜。 花不开:我知道我对付不了秦晟,但是,我希望可以和你合作把水仙不是蒜弄出王域。 说到这里,沉默了很久的常铮终于回复了。 双城流年:我为什么要信你? 花不开:以上我说的事,要是席杭不和我说,我怎么会知道? 常铮再次沉默了,说实话他来h市出差的事公会里没有几个人知道,而且就算他们知道,他也没有傻到见谁都暴露自己的性向,更不可能把秦晟可能对自己有意思这种话告诉谁。 所以在花不开打出那一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相信她说的话,再加上秦晟在他捉奸在床后的反应,和之前对他的态度相比相差实在太多,常铮拿着手机的手指忍不住低收拢,他不敢想要是席杭和秦晟真的只是在耍他,他该怎么办? 忍气吞声他绝对做不到,但是……报复? 勾引秦晟然后甩了他?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他就笑了,真是霸道总裁的小说看多了? 秦晟要是真的对他没意思,游戏里还好说,现实里要是没有席杭,他根本没机会接触到秦晟这样的人生赢家。 苏晓晓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常铮的回复,又发了一条消息。 花不开:也许现实你我都斗不过秦晟,但是,别高估了他和水仙的关系。 花不开:我真的很喜欢水仙,明明我和水仙才是一对,他突然出来横插一脚,我们不应该是敌人。 花不开:我知道你肯定不信我,不如我们打一个赌,你让风雪夜归人把水仙弄出王域,这样他到底有没有背叛你,不就一目了然?而且这事我不会让你白做。 常铮看着花不开发的消息,他不全信豆蔻不是花,但是也因为之前的事对席杭起了疑心,最终决定采纳豆蔻的意见。 给席杭发了短信。 席杭这个时候刚刚把大雨滂沱送走,之前任他怎么旁敲侧击,大雨滂沱都没有透露他昨天晚上在哪里过的夜,更别提他身上的痕迹是谁弄出来的。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不想再提昨天晚上的事,席杭不好再说什么,陪他取了机票,看着人走入检票口后,他的手机震了两下,他打开一看是常铮发来的短信。 ‘小杭,你现在忙吗?’ 席杭很快回复。 ‘怎么了会长’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半天,常铮绕圈子套他话,席杭一路装傻,常铮绕了半天没绕出他想知道的事,倒是便宜了席杭,从常铮的话里他知道常铮怀疑他了。 他做的这些事漏洞很大,常铮会怀疑他不奇怪。 最后还是常铮没忍住说出了他想让席杭做的事。 ‘你在王域是不是有号,我想让水仙不是蒜在王域混不下去,你可以帮我吗?’ 席杭回复得很快。 ‘好啊,但是我该怎么做?’ 常铮毫不犹豫地把豆蔻不是姜给卖了,说她会接应他。 反正作为王域敌对公会的会长,他要对付王域的管理名正言顺,八出去他也不怕别人说他什么。 至于豆蔻不是姜她什么处境,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席杭在手机上看见那个熟悉的id后,微微地挑起唇角。 另外一边,在秦晟所在的房间内。 刚才常铮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严延和秦晟都知道他误会了,不过秦晟这边是觉得是莫名其妙,他就算真的和水仙睡了,和他常铮又有什么关系,还给自己脸色看? 而严延这边则是想到了席杭的任务,原来席杭是这样完成任务的。 两个人在门口各有所思的站了一会儿,秦晟关上门,又把严延请回了屋子内。 既然这件事水仙已经知道了,他也就大方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希望水仙能再给他一些建议。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气氛轻松下来后,严延突然问了秦晟一个问题。 他说:“你怎么看楚门的世界?” 秦晟讶异,他们的话题怎么跑到电影上去了,不过他还是稍微回忆了下这部电影的内容,然后说:“现实不会有那么无聊的人吧。” 为了拍一个什么连续剧,弄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花费无数人力、物力,想想都太不合算了。 严延却只是轻轻笑了下,“谁知道呢。”紧跟着就换了一个话题。 他这个话题本来就来的突然,秦晟只当这是他一时兴起,他也没太在意,很快就投入了他新话题里。 两个人一直聊到秦晟的助理把他的衣服送过来,严延才离开了酒店,滑开屏保,刚刚席杭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你的鱼已经做好了决定,期待你的表现。’ 第93章 呆卡萌(游)十四 【私聊】由三:大王有件事我想和你反应一下。 【私聊】叫我大王:? 【私聊】由三:今天你不在,公会战的时候,君临像是知道我们会怎么布局似得,几次扑过去都扑空了,太不对劲了。 【私聊】叫我大王:你是说有007? 【私聊】由三:我也不算很确定,毕竟这一次的布局只有管理层的人才知道。 秦晟虽然是王域的会长,但是他更多的重心是在自己的公司,游戏上很难顾上,王域的几个中心管理都是拿着秦晟给的薪水替他管理公会的,由三就是其中之一。 【私聊】由三:要是真的有007,拿着你的钱还背叛你,也太缺德了。 【私聊】叫我大王:最近我现实事比较多,这件事还要麻烦你多注意一下。 【私聊】由三:我会留意的。 这事才过去不久,知道的人不算多,但是终归有人知道,突然有一天,公会内有人跑来告诉由三,大约凌晨三点的时候,看见零零零零零零和君临的副会长风雪夜归人在一起,截了几张图,两个人站在主城内,互相点着对方的头像,过了好一会儿,零零零零零零下线了,两人才分开。 由三知道这事后,先私了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的解释是风雪夜归人找他买材料。零零零零零零平时除了和水仙不是蒜直播竞技场之外,基本都在挖宝地图和交易行附近转悠,公会里不少人知道,她是个商人。这个理由马马虎虎,毕竟没谁规定不能卖东西给敌对公会的人。 再说零零零零零零也不是公会高管,只是她和水仙的关系很好,如果要怀疑她,等于是怀疑了水仙,水仙是王域的老人,跟着王域一路走到现在,她绝对相信水仙。 不过,想是这么想,毕竟关系到公会,她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秦晟。 秦晟知道后反应和她差不多,他也相信水仙,并且连带着把这份信任给了零零零零零零,当然也有和零零零零零零在一起的拿个人是风雪夜归人也就是席杭的原因,秦晟不相信席杭那单纯的性子能做和007接头这种事。 在他眼里席杭就是君临的移动仓库加钱庄,他找零零零零零零买材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于是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举报的人从由三那得到回复后,有些不满到他们的小群里吐槽。 流瞎:我实在不懂由三怎么想的,明明是她和我说公会内可能有007,现在截图截到了,那谁和对面副会长在一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逗我呢? 杜小萌:我们群也有007呢,你忘记上一次论坛被挂了? 流瞎:我这是说的大实话,有本事他再截图发论坛去,怕他啊? 看官姥爷:你说的那谁是0? 流瞎:就是她!由三和我说,她说是风雪夜归人找她买材料,妈的是买多少材料,起码在那里待了半个小时,她把仓库都给卖了吧! 猜不透:不过要是她是007的话,难道是水仙背叛了大王? 看官姥爷:别乱猜,水仙才不会背叛大王,水仙人那么呆,谁对他好一点,他都十倍还回去,水仙都和她亲成那样了,她想知道什么,问水仙,水仙肯定会和她说。 流瞎:你这么说,我好担心水仙啊,她来历本来就很蹊跷,你们想想啊,她又会赚钱,手法又那么厉害,肯定玩了很久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见她有什么亲友,我指不是我公会这些亲友,大雨也不算。豆蔻不是姜水仙有没有和你说过她? 猜不透:豆蔻不是姜出来出来出来! 豆蔻不是姜:水仙说她的号是买来的,原来在其他服玩。 杜小萌:那更加不对了,要是她是在其他服玩,那么她怎么会和大雨认识?线下会她也没有来,不会是丑得见不了人吧。 流瞎:现在不是讨论她长得怎么样的时候,重点难道不是她可能和君临的人认识吗? 看官姥爷:我们有必要去查一下。 杜小萌:怎么查? 看官姥爷:其实我有几个君临的亲友,就是小帮众那种,而且我也不是管理,应该没什么吧? 流瞎:没什么没什么,你让他们帮忙盯着一些,仓库啊,还有在什么地图。至于同时在线说明不了什么,谁还不会双开,或者找人代开。是狐狸肯定会露出尾巴,我们认真盯着准没错。 猜不透:嗯嗯,我抽空也去翻翻风雪夜归人的微博。 小群里讨论完了之后,就各自散了。 …… 大雨滂沱从线下会回来之后整个人萎靡了很多,不仅很少在公会频道说话,连他最热衷的pk都淡了。 不过他对席杭到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看见零零零零零零不在主城,就私了一条消息过去。 【私聊】大雨滂沱:零姐在挖宝 席杭确实在挖宝,不过他今天想做的不仅仅是挖宝。看见大雨滂沱的私聊后,他回复了个嗯字。 然后一个组队邀请就弹了出来。 【私聊】大雨滂沱:我好无聊,我想和你一起挖。 席杭迟疑了下,还是点了接受。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过来吧。 两个人在圣火山转了半天,大雨滂沱一向脸黑,挖了半天没看见什么好东西,一边抱怨最近运气差要去找人开光,一边和席杭撒娇扯皮,席杭基本他说什么就接什么,看着大雨兴致越来越高涨,席杭在团队里发了个东西。——他私藏了好久的极品材料,获取方式是挖宝、还有世界boss,可是无论是哪一个出现的几率都非常的低,在神陆有市无价。 他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其他人手上把东西买到了手,原先是打算给严延做银武的,现在,它暂时有了个更好的用途。 大雨滂沱当然认识这个东西,一时间兴奋得比他自己挖到了还要兴奋,直接把东西转贴到了公会里。 【公会】大雨滂沱:零姐的运气要上天了。 公会里毫无意外地炸了锅。 【公会】喵小黑:艹艹艹,这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公会】由三:膜拜orz 【公会】两袖:阿零在哪里,我要蹭光她! (省略数十条) 【公会】叫我大王:阿零这东西你卖吗? 秦晟也一直在等这个材料。 【公会】零零零零零零:〒_〒不好意思会长,这东西我暂时不想卖。 【公会】叫我大王:时也命也。 【队伍】大雨滂沱:零姐是要给水仙 他总有印象零零零零零零也收了一阵子材料了,并且他收的那些材料是做法师武器用的。 席杭也没否认。 王域大群里还在讨论零零零零零零运气太好,挖到了这东西。 小群里看官姥爷就上了一张截图,是她那位君临的亲友发来的。 看官姥爷:我严重怀疑风雪夜归人和某人就是一个人。我那个亲友说,风雪夜归人私戳了他一个亲友,说他出了极品材料,他那个亲友一激动就发群里了。她挖宝出材料,风雪夜归人挖宝也出材料,现在这材料就真这么廉价,差不多时间同时出两块真那么巧看管姥爷:我那个亲友还说,君临的公会资金还有仓库里的物资很多都是风雪夜归人出的,现实怎么样不清楚,游戏里必须是一个大写的壕。你们再看某人,她一直在交易行晃悠具体赚了多少我们不清楚,但是上一次她不是买了工作室杀刺客信条的人,可见她也是个壕。 豆蔻不是姜:我补充一条,风雪夜归人是h市的人,零也是h市的人。 杜小萌:这已经不是巧合的范畴了吧? 猜不透:我翻微博也翻到了一点东西。 说着她上了几张图,都是很久之前风雪夜归人拍的一些他买的关于神陆的周边返图,周边是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拍的背景,她用红线圈出了图上的几个地方,然后跟着又贴出了零零零零零零最近才在她微博上发的几张图,被圈出来的背景和前面几张图的背景,不能说一模一样,但是重合度非常的高。 看官姥爷:这个算实锤了吧? 猜不透:可以证明他们拍照的地方是一个地方,要是她说她只是去做客呢?或者说她本来就和风雪夜归人住在一起,合租呢? 杜小萌:我不管,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八她了,管她就是风雪夜归人还是私下和风雪夜归人好到住在了一起,这样的人都不能再留在王域! 说完杜小萌直接在游戏公会频道发了话。 【公会】杜小萌:零零零零零零你和风雪夜归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公会】猜不透:我们希望你自己坦白清楚,自己主动离开王域,不然等我们证据上出来,丢人的人是你。 【公会】喵小黑:你们怎么回事,上一次买刺客信条要杀阿零,现在又说她是007,多大仇? 【公会】看官姥爷:上一次的事我们已经说了,我们根本没有买刺客信条的人,倒是这一次,我们是有实锤的,零零零零零零出来解释! 【公会】两袖:前排瓜子。 【公会】大雨滂沱:这点破事你们要问零姐几次,零姐早就已经解释过了,她和风雪夜归人根本就不认识,上一次是风雪夜归人找她买材料。 【公会】由三:如果真的有证据,请直接戳管理,不要在公会频道造谣。 【公会】流瞎:哟,我们还真不是造谣,不过证据不会发给你们,发了也会被你们压下来,我们论坛见吧。 …… 席杭看着公会里怀疑他的人和护着他的人掐成一团继续装死。 【私聊】大雨滂沱:零姐你一定要挺住,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承认。 【私聊】零零零零零零:我觉得这一次的事不会善了,大雨,我这个号不要就不要了,倒是如果我身份瞒不下去,千万不要再帮我说话。 【私聊】大雨滂沱:额。 大雨滂沱应着,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清楚零零零零零零是为了他好,要是其他人知道他和风雪夜归人就是一个人,他还有水仙这些关系和他要好的人肯定都会被怀疑,到时候不帮他说话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零零零零零零游戏里对他很好,之前他在h市出事,零姐也帮过他,横竖不过是一个王域,哪里有零零零零零零重要?再说,零零零零零零只是开了个小号过来陪水仙,根本不是什么007. 他坚持他自己的判断,又和零零零零零零说了几句就换了小号,想看看君临那边是个什么反应,没想到秦晟的小号也在线。 【私聊】大雨的晴天:你也来看君临这边怎么说阿零的? 这算自从两个发生那件事之后秦晟第一次主动找大雨滂沱说话,他知道大雨滂沱肯定不待见他,但是做都做了,总不能用一句,大家都是男人,他不在意我也没必要在意敷衍了事。他还是想要弥补大雨滂沱,至于弥补的方法,给钱肯定不行,大雨滂沱又不是出来卖的,至于其他的,也只能在游戏上先缓和下两个人的关系,然后再做打算,大雨滂沱这边也尴尬,不过他也清楚这事本来就是个意外,要怪也怪不到秦晟头上,毕竟对方也是受害者,迟疑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回复了秦晟。 【私聊】小雨淅沥:嗯,我想看看他们怎么说零姐的。 【私聊】大雨的晴天:君临这边的情况和王域不一样,他们的管理有本事混007进到王域,他们大半是看热闹的态度,还有人开玩笑刷屏,‘风雪夜归人你马甲掉了,快回来吧!’ 【私聊】小雨淅沥:_(:3」∠)_ 【私聊】大雨的晴天:别想太多了,你之前不是要刷什么材料,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大雨滂沱看着屏幕上秦晟发过来的私聊,他知道对方是在和他示好,可惜他现在满心都是零零零零零零的事,比起自己和秦晟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解决,他更关心秦晟要是知道零零零零零零就是风雪夜归人会是个什么反应。 【私聊】小雨淅沥:也行吧。 【私聊】大雨的晴天:我已经在副本了,你过来我组你。 大雨滂沱没有立刻过去,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私聊】小雨淅沥:大王,我刚刚和零姐吵架了,我有点接受不了她是君临的人,我这样想是不是很不对? 秦晟没想到大雨刚刚还在公会里帮零零零零零零说话,居然和她吵架了。 【私聊】大雨的晴天:她承认她是风雪夜归人了? 【私聊】小雨淅沥:这倒是没有,但是感觉好像也没差了,我觉得好难过,她一直都在骗我。 【私聊】大雨的晴天:你应该相信她。 秦晟说着想到了席杭,要是零零零零零零是风雪夜归人,那么也就是说,他是席杭。 以他对席杭的了解,就算他跑来自己的公会,那也是双城流年示意的,席杭单纯成那样,做007?搞笑呢? 【私聊】大雨晴天:就算她真的是风雪夜归人,她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神陆不过就是游戏而已,只要她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的,就不该因此影响两个人的交情。 大雨滂沱看完秦晟发过来的话,顿时松了口气,想着那么零姐那边也没问题了。 这个时候,由三从群里私敲了秦晟。 由三:大王,我看了她们发在论坛的帖子,阿零好像真的是风雪夜归人。 第94章 呆卡萌(游)十五 秦晟怕大雨滂沱难过,没把由三的话告诉他,而是以自己突然有事为由先下了游戏,找到由三说的那个帖子,从开头看到结尾,最有力的几个证据,一、是那个极品材料。二、就是风雪夜归人很久之前晒的图的背景和最近零零零零零零晒的图的背景类似。 秦晟立刻给席杭打了个电话,席杭接得很快,秦晟还没说什么,他就说:“秦哥,你都知道了?” 秦晟一听就明白了,零零零零零零确实就是风雪夜归人,说不气那是假话,他信任席杭,并把他当自己人护着,结果席杭竟然开了个小号在自己公会里当007。 他问:“这事有几个人知道,和你接头的那个人是谁” 席杭就是个普通会员,这一次泄出去的布局只有管理层才知道。 秦晟想到这里,没等席杭回答,忍不住补了一句,“水仙他知道吗?” “水仙他不知道。”席杭几乎是立刻否认道。 “只有大雨知道我是风雪夜归人。”说着席杭把自己怎么和大雨认识的过程说了出来。 “但是,大雨不知道我是007,他一直以为我就是开个小号过来陪水仙玩的。” 秦晟想到几分钟前大雨滂沱说的那些话,原来大雨也在骗他,他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根本不是为了求安慰,而是是为了试探他。 要说刚才秦晟只是有点小上火,现在是真的有点怒了,“看在你还叫我一声秦哥的份上,这事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必须告诉我,管理里和你接应的人是谁。” “抱歉,我不能说。”席杭语气有些委屈。 秦晟:“为了你的会长” “秦哥,虽然神陆只是个游戏,但是我投入的感情真的,我不能背叛君临。” “艹!你也知道神陆只是个游戏,你tm为了个游戏要和我翻脸!” “秦哥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实里你是我的秦哥,你让我做什么,只要不伤天害理违反法律我都做,可是在游戏里,你是王域的会长,我是君临的副会,我们都有自己的立场,你如果在我现在这个位置,发生了今天我发生的事,我相信你也不会背叛王域的,公会那边是我对不起王域,我已经退会了,零零零零零零号上还剩一点金也邮寄到你的号上,就当是给王域的补偿吧。” “你……”秦晟叹了口气,“我说不过你,但是钱拿回去,我缺那几个钱” “那是我的歉意。” “你要是真的觉得亏欠我,就把我公会里那个用着我的钱还背叛我的混蛋说出来,不然滚麻溜点,以后游戏里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秦哥……” “滚,我火没消之前别tm来烦我。” 说完秦晟直接挂了电话,登录游戏。 大雨滂沱还在好奇他不是说有事下了,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秦晟就私了他一条,‘上yy。’ 大雨滂沱不知道他怎么想着让自己上yy,不过还是去了,立刻被某权限会长拖进了上锁的小房间。 秦晟:“你早知道席杭也就是零零零零零零是风雪夜归人?” 大雨滂沱愣了一下,迟疑道:“你知道了?” 秦晟冷笑,“你去论坛看看,不止我知道了,很快神陆混论坛的人都会知道。” 听完大雨滂沱就火了,“他们真的去论坛八了?妈的这是有多闲?之前买刺客信条要杀零姐就算了,现在还非要把零姐撵出王域,我零姐呢,她怎么说?要是她不在王域,我也不待了。” “你敢!”秦晟怒道。 大雨滂沱立刻顶了回去,“我本来就是因为零姐才来王域的。” “嗯?你说什么?” 大雨滂沱被噎了下,不情不愿承认,“好吧……也有知道冠军队是王域的,想找你还有水仙pk。” 秦晟才觉得舒服了一点,不过很快意识到,话题偏了,轻咳了一声,把继续之前的话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席杭是风雪夜归人的。” “很早之前。”大雨滂沱把他之前怎么和席杭认识的过程说了一遍,他那个时候记错了席杭的id,想加人系统提示查无此人,他会想去君临就是知道君临有个风雪夜归人,想看看对方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个魔族战士。 大雨滂沱吞吞吐吐说,“我上一次进君临就是想确定一下我之前看见的那个战士号是不是风雪夜归人,我想和你说了,你说我最好一辈子不要和你的……” “你还有理了?” 大雨滂沱瞬间焉了,“总之你也不要怪零姐了,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公会的事,只是开个号过来玩玩,你不也开号去君临了?” “这能一样?我有开号在君临勾搭君临的管理吗?” 大雨滂沱哑然,不过还是坚持,“零姐不可能是007,绝对不可能是007。” “我知道。”秦晟的态度在大雨滂沱坚持中缓和了不少,他说,“我和席杭现实认识,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与其说他是007,不如说因为真正的007暴露,让他出来背锅。” “那007会是谁啊?” 秦晟:“我也不知道。” 大雨滂沱长长一阵叹气,接着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大雨滂沱也不知道该和秦晟说什么,索性跑去耍论坛,他看完公会里的人八席杭的帖子后,论坛里已经有人截了零零零零零零退会的图,一时间论坛首页刷起了好几个心疼水仙不是蒜的高楼,内容大同小异,都是通过抹黑零零零零零零来洗白水仙不是蒜,把水仙不是蒜塑造成了一个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情,一直被欺骗感情的盛世白莲花。 之前埋怨零零零零零零拆了水仙不是蒜和叫我大王cp的cp粉也冒了出来,他们不爽不时出现在直播间取代叫我大王和水仙不是蒜一起直播的零零零零零零很久了,这一会儿零零零零零零被撕,所谓墙倒众人推,之前被多数认可的手法也被贬得一文不值,‘这也叫手法好,只能说一般吧。’、‘不是有人爆料说风雪夜归人之前的竞技场都是找人代打的吗?你们怎么知道直播的时候,他不是找人代打的?’、‘就算他手法再好,人品那么差,这样人诚心希望他滚出神陆。’、‘人家可是壕,小心买工作室来埋你们复活点。’、‘我才不信现实有本事的人在游戏里这么跳,他是有几个小钱,不过全部拿来玩游戏了。去年君临的线下会他都没敢去。’ 大雨滂沱没忍住,开了一个楼,开场就说自己是大雨滂沱,替零零零零零零说话,洋洋洒洒打了近千字发出去。 根本没几个人认真看完,就在楼里开喷,说他和零零零零零零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是零零零零零零,下一个就是他。 大雨滂沱被他们气的撩起袖子就想开撕,yy里沉默了好久的秦晟终于说话了。 “大雨别去理他们,他们就是为撕而撕,不会听你讲道理。” “我就是气不过。”大雨滂沱吐出几个字。 光是听声音,秦晟都知道他在替席杭委屈,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犹豫了下,打开了论坛大雨滂沱发的那个帖子,看着那些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撕大雨滂沱的人的发言,越看脸色越差,最终还是没忍住,在帖子内回复道:‘我是叫我大王,感谢各位关心我公会的事,零零零零零零已经退会,至于他做过什么,和他关系要好的大雨和水仙都是当事人,他们比任何一个人都有发言权。还有至于要不要把大雨t出公会,这是我的事,就不劳各位操心了。’ 这一条评论一回复,论坛再次炸了。 公会里也有管理过来找他,这件事本来就是零零零零零零不对,作为王域的会长,他根本不该去参一脚,现在不少人已经因为不满他的态度退会了。 秦晟礼貌回复了那个管理,表示自己冲动了,不过没有删回复。 一直到大雨滂沱发现他的回复,连忙在歪歪问他,“会长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会长,这风口浪尖的找撕呢?” 秦晟冷笑,“你就不是找撕?” “我和你又不一样,你那么说,他们肯定会以为你偏袒零姐,说不定还会迁怒零姐说他不止勾引水仙,顺带连你一起勾搭了。”大雨滂沱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连忙刷新论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言论出来。 这个时候秦晟的声音从yy里传出来,“他们怎么说席杭,我不能说无所谓,但是你是我的人,在我的公会,我的人t不t我说了算,我有说错?” 秦晟连着说了三个“我的”,大雨滂沱一下子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某种意义上他可不就是他的人吗?脸一瞬间就热了起来。 秦晟说完也发现自己说的话有多歧义,轻咳了一声,丢下一句,“我去找水仙。” 立刻退出了yy。 这个时候大雨滂沱脸上的热度也退了下来,想到刚刚自己做的蠢事,又看看只剩下自己的小房间,幽幽地叹了口气后,回去论坛把他那个帖子给删了,他早该听零姐的话,不该来参合,就不会连累了大王挨骂。 秦晟不知道他把帖子上了,他刚才那句去找水仙虽然是句托词,不过他从yy离开后,还是去找了水仙不是蒜。说实话他根本不信,以零零零零零零和水仙不是蒜那么好的关系,水仙不是蒜会不知道他是风雪夜归人。 席杭那个人他再了解不过,看着单纯天然,做事也是一根筋,认定的人和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说的不知道不能作数。 水仙不是蒜回复很快。 水仙不是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阿零是风雪夜归人。 叫我大王:你和他关系那么好,好几次直播的时候你们都在一起,他不可能没在你面前换过号。 水仙不是蒜:他真想瞒我又怎么会在我面前换号。 秦晟被堵住了,沉默了一会儿,关掉了和水仙不是蒜的聊天窗口。 零零零零零零这事在论坛撕了两天,突然有一个自称是君临的人来贴吧爆了几段语音聊天记录。 只要熟悉水仙不是蒜的一听就能听出来,其中一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水仙不是蒜,另外几个和他说话的人则是君临的管理。 谈话内容就是上一次王域被泄露出去的战略布局图。 爆出聊天记录的人在帖子里说,“本来我是不想把这些发出来的,主要是某人太贱,风雪还想给他做银武,到头来一出事,他立刻把风雪推了出来,是风雪不开直播,不卖腐,没那么多人护着,活该被人撕。可是水仙不是蒜你别忘记了,人在做天在看,夜路走多了,迟早会见鬼。” 这一个帖子一出,论坛再一次陷入了高潮,剧情反转,之前水仙不是蒜被洗得有多白,这个贴子出来之后他就有多黑。 秦晟第一时间找大雨滂沱核实了那个人说的银武的事,大雨滂沱以及几个和零零零零零零走的近的人都知道,零零零零零零有一段时间是在收材料,他虽然没有说要给谁做,但是他一个牧师收的都是法师法杖才能用的材料,要给谁做简直不要太明显。 还有上一次他挖到那个极品材料的时候,秦晟问过他要不要卖,他也拒绝了。 秦晟把这些组织起来,席杭要给水仙银武的事完全成立。 想着之前席杭对水仙的维护、自己对他的误解、论坛对他的谩骂,以及水仙那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阿零是风雪夜归人。” 秦晟彻底爆发了,他拨通了水仙不是蒜的电话,“水仙,你欠我一个解释。” 严延声音相当淡漠,“我不是007。” 这样事不关己的语气,秦晟听了就火大,“你说你不是就不是了?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当我听不出来,论坛里那段语音里的声音是谁的?” “那确实是我的声音,但是那不是我。” 秦晟听完就笑了,“是高科技合成?还是专业配音?就为了黑你,君临值得下这个血本?” 严延没接话。 秦晟继续说:“其实你就算你是007,也是我识人不清,我自认倒霉,可是你怎么能把席杭丢出去当挡箭牌,他之前对你那么好,还想给你做银武,看论坛的人那么骂他,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说到这他不禁想起自己,他自认他对水仙不是蒜也不错,水仙不是蒜还不是背叛了他,闭上眼秦晟忍不住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心。” 话音一落,他就把水仙不是蒜t出了公会,与此同时严延身边的智脑立刻跳了提示,席杭第二个任务,为了常铮成功挑拨他和秦晟,任务进度完成百分之三十。 严延没回应智脑,而是对秦晟说:“我有证据可以证明那不是我。” 第95章 呆卡萌(游)十六 严延说完把一段音频发给了秦晟,秦晟一打开,竟然是一段他和常铮讨论怎么把王域吞并的语音。 “你怎么做到的?”秦晟问。 严延:“这个说来话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既然我可以造假,别人也可以。” “这太不科学了。” 秦晟又把那段语音反复听了好几遍,里面传来的确实是自己和常铮的声音。论坛的帖子才发了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来不及去找人配音或者做后期合成。 除非他一早知道自己有人会八他? 如果那样的话…… 秦晟越想越觉得不对。 严延又说:“大王,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很多事是很不科学,不过他确实发生了,比如我之前和你说的那部电影,主角在发现自己其实生活在别人为他布置的世界之前,如果有人告诉他真相,他会觉得这科学吗?” 秦晟听完彻底被噎住了,虽然水仙举的这个例子勉强能用,但是用在这里未免也太奇怪了,只是现在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他没太纠结,他对他说:“现在怎么办?” 听到水仙发过来的音频后,他心里的天平已经有些倾斜,他还是相信水仙不是007,但是他也清楚光他相信没有用,这个证据明显不足以证明水仙不是007。 严延说:“大王你不用纠结,作为王域的会长,你这么做很正确。” 他很清楚这一段语音只能证明语音可以造假,但是依旧无法证明他不是007,就算秦晟是王域的会长,为了服众就必须把水仙不是蒜t出公会。 至于可以证明水仙不是蒜不是007的证据,严延现在还不想拿出来。 等严延挂了秦晟的电话,席杭已经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坐了好半天,海豹窝在他的身边,好奇地看看严延又回头看看他,问他,“严延到底想做什么,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没看出主人的计划,反而是故意慢了一拍。” 席杭笑着点头,没有回避严延,直接对海豹说:“他就是故意的。” “啊?严延要给主人放水?” 席杭没想到它会这么想,转头看了眼在他身边坐下的严延,转过头继续对海豹说:“他没那么好心,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说着席杭就把那个很多人耳熟能详的故事讲了出来,“一个牧羊的小孩到山上牧羊,贪图好玩,突然冲山下大喊:‘狼来了,狼来了……’山下的人听到他的呼喊,连忙带着各种工具上山打狼,可是到了山上之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如此反复,等狼真的来了,山下的人再不肯上山帮助小孩。” 他的任务是离间秦晟和徐图之三次,一次可以成功,两次也可以成功,第三次也没什么问题,但是,这得是在严延没给秦晟点拨的前提下。 席杭想到这里对严延说,“你就这么肯定我骗不了秦晟三次?” 严延有什么打算,他虽然猜不出个十成,猜个七八成绝对没有问题,严延会纵容他和君临那边合作让秦晟把他t出公会,除了是让秦晟长一次教训之外,他不再是王域的人,和秦晟的关系又生分了一分,离间起来就会更困难,毕竟离间关系、离间关系,得有这一层关系才能离间。 还有一点,严延在被秦晟t出公会后,立刻就和秦晟解释清楚了其中原委,这当然不是在向席杭当面示威,而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豆蔻不是姜,这一次席杭能离间成功秦晟,是他在放水。 豆蔻不是姜会有什么反应,是更加坚信他和严延是在合作,还是认为他们两个关系名存实亡,严延也在司机对付自己,或者其他…… 反正不管她怎么想,中心点都只有一个,严延这个主角级非常厉害,只有这一点手段根本奈何不了他。 严延这一步看似退让,其实是在增加了席杭的任务难度上,又逼近豆蔻不是姜一分。 一石二鸟。 他想到这里,他再一次看向严延,笑着说道:“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水仙不是蒜被逐出公会没多久,常铮就约了豆蔻不是姜。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家咖啡店内。 “现在你还想说什么?” 席杭并没有背叛他,那么就意味着之前豆蔻不是姜之前说的什么‘秦晟和席杭联合起来玩弄他’之类的话有水分,这让他心里好受了不少,心情也愉悦了很多。 苏晓晓这边,她当然很乐见于看见席杭毫不留情为了做任务干脆地离间了秦晟和徐图之,可是,徐图之和秦晟和好的时间太快了,要么是席杭和徐图之事先说好,徐图之故意放水,放席杭任务,要么就是徐图之另有所图,毕竟他和秦晟的关系越生疏,秦晟对他越愧疚,席杭的任务就越难做。 无论是哪一个对于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撇了下嘴角,“我还能说什么,席杭有没有背叛你,来日方长你自己看就是。” 常铮冷笑,不想和她有过多的纠缠,拿了她给的酬金后就走了。 苏晓晓一个人坐在那,再一次翻开了剧情,原剧情里的结局是徐图之是和秦晟一起组队获得的冠军,徐图之的任务也是获得冠军。但是徐图之现在的举动很明显地是在主动疏远秦晟,而且最近他都没有和秦晟一起竞技场,和他竞技场最多的人也不是秦晟。 难道…… 苏晓晓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她连忙再看了一遍剧情,目光最后落到大雨滂沱四个字上。 他和秦晟的竞技场队伍也散了。 眼看下一次竞技场大赛报名在即,很多人都在猜他还会不会参加。 他也找到了大雨滂沱准备拉他入队,大雨滂沱当然愿意,他网不好的时候一直不放弃他的人只有水仙不是蒜,现在正是水仙不是蒜需要他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不去帮忙。 不过他愿意,秦晟可不干。 “我技术也不错,你为什么不能和我打” 大雨滂沱反驳:“你要是想参加,振臂一呼,公会里手法好的人愿意和你打的人海了去,而水仙只有一个人。” 秦晟:“……你把席杭放哪了?” “零姐……”大雨滂沱想到席杭噩梦一样的治疗手法,委婉地道:“零姐有零姐的优点,我也有我的好处,水仙需要我,我肯定得去。” “要是我不许呢?”秦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越和大雨滂沱相处,他越想把他圈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当然现在现实还做不到,但是在游戏里比贯彻到底。 不过大雨滂沱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人摆布的人。 “你不许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大雨滂沱无视了他越来越不妙的语气,接着说,“水仙说,我家这边网太差,问我暑假能不能去h市,吃住他包。” 秦晟:“……就为了那个什么比赛你也不怕你被人给拐了卖了!” 大雨滂沱听完就笑了,“把我卖能赚多少?零姐不缺那几个钱,再说这是我最后一个比赛了,我想赢。” 秦晟没懂他为什么会说是最后一个,不过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个点,“你不是说要去水仙那,和席杭有什么关系?” 大雨滂沱理所当然道:“零姐和水仙是一对嘛,他们都住在一起了,我去水仙那不就等于去零姐那了。” “……他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可问住大雨滂沱了,他哪里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老实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秦晟听着他的回答脸色有些微妙,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不久前席杭还在喜欢他的会长,是席杭变心变得太快,还是水仙不是蒜太有手段? 大雨滂沱交代完自己要去h市的事后就下线去收拾东西了,之后他似乎一直在忙,秦晟再一次和他说上话已经是在半个月之后,大雨滂沱也来到了h市。 秦晟和席杭还有严延一起去接的机,大雨滂沱一见到三个人兴奋得不要不要的,一手勾着席杭的胳膊,一手刚想去拽严延就被秦晟“截胡”了。 “你也别去和他们挤了,我家也在h市,去我那住。” 大雨滂沱有些犹豫。 秦晟知道他顾及什么,“你放心,我不住那边。” 大雨滂沱还是迟疑,偏头看了看身边的席杭,可能因为上一次发生那样的事后,第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是席杭,他对他比对水仙和秦晟都要依赖和信任得多。 席杭注意到他的目光,故意放软了语气,“这个看你,我那里也不缺房间。” 大雨滂沱斟酌了片刻,最后还是在秦晟越来越灼热的目光的威慑下选择了秦晟,秦晟的脸色一瞬间好了起来,心情一直好到晚上三个人吃完晚饭。 本来可以一直好下去,中间严延起身去接了一个电话,他注意到席杭在他离席后眉头微微地皱了下,整个人都焉了不少,一脸我有事,请关注我的模样,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不过有大雨在场,他很清楚席杭在大雨心里的地位,他不想他担心,当时没有开口。 等把大雨送回住处,他一上车就给席杭打了电话。 “秦哥?” 秦晟没和他客套,用一种强势且不容拒绝地语气问他和水仙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及他们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席杭在那边纠结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在秦晟的“逼迫”下说出了让他困扰的事,他说:“我怀疑我被水仙玩了。” “什么!”秦晟音调都变了。 席杭幽幽地叹了口气,编了一段他和严延相遇相知以及严延怎么勾搭他的“恋爱史”。 “他现在晚上都不经常回来,经常背着我和别人发短信,打电话,有一次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香水味,我不用香水的。” 秦晟消化完他说的话,“你的意思是,你们住在一起了?” 席杭茫然,“情侣不该住在一起吗?” “那……”秦晟迟疑了一下,还是厚着脸皮问出口,“该做的都做了?” 席杭小声地“嗯”了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睡的你?” “他说他怕疼。” 秦晟忍不住爆了粗口,“艹!你们才认识多久?你怎么就……” 席杭:“他说只喜欢我一个,我才……” “男人床上的话你也信?” 秦晟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秦晟还是觉得水仙不像那种做了事不负责的人,转而安慰他,“好了,这事你别乱想,有我在,我会去查清楚。” 席杭轻轻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后,秦晟立刻找人去跟踪严延。 席杭这边挂了电话后,也让自己的人去做安排。 没过多久,秦晟就收到了一堆,严延和另外一个女人进出宾馆还有在各个公共场合谈话聊天的照片。 秦晟看完之后,心情已经不止愤怒,他把这些相片全部用牛皮纸袋装起来,和严延约了一个时间,也没说什么事,就说他要见他。 严延准时赴约,秦晟还在约好的地点门口,还没来得及把那包相片丢他脸上,包里的手里突然响了起来,他不怎么耐烦地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是他让盯着大雨滂沱的人打过来的,连忙接了起来,不等他开口,那边慌张的声音传来,“秦总,江小飞他突然昏倒了,现在人在医院,情况有点不太好。” 而在三十分钟之前,坐在距离秦晟约严延的地点不远处车上的席杭已经收到了系统的提示,苏晓晓又一次使用了系统道具。 第96章 呆卡萌(游)十七 秦晟顾不上和水仙不是蒜算账,发了条短信给水仙不是蒜后直接去了医院。 “到底怎么回事?” 秦晟到医院后立刻问把大雨滂沱送到医院的人。 那个人说:“今天早上徐先生接到席少那里,一直到中午才送回来,小飞回到住处没多久就倒了,除了小飞本身的病之外,看他身体各方面的反应很像中毒,但是小飞回来后根本没有吃东西,医院又不查不出他是因为什么中毒,没办法用药,现在还在急救室里。” 秦晟垂目,握紧手机:语气十分不悦,“你的意思这一次的事和席杭有关?” 那个人闻言就愣了,这种没证据的事,他可不敢乱说,委婉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您还是应该先联系席少,看看小飞在他那里是不是吃了什么。” 那个人话说完没多久,一个医生就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秦晟没有犹豫,“我是。” 医生显然认识秦晟,抬眼看了他,皱了下眉头,“小晟?这人是你……” 话还没说完,秦晟打断他,“顾伯伯以后我会和您解释,他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里面的人和他关系不一般,迟疑了下才说:“我们肯定会尽力,不过,你还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秦总!”秦晟身边的那个人看秦晟踉跄了下连忙把人扶住。 医生让他把秦晟扶到一边坐下,又交代了一些大雨滂沱现在的情况才离开。 秦晟坐在那里,黑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后,给席杭打了电话,席杭这个时候也在医院,不过他现在还不想去见秦晟,而且他知道很快秦晟也不会再想见到他,他接起电话。 手机另外一边的秦晟冷静得有点可怕,他不急不慌地把大雨滂沱出事的事陈述了一遍后,才问他,“大雨中毒这一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席杭闻言没有立刻说话,系统提示他苏晓晓使用道具没多久,他就从派去跟着大雨滂沱的人那里知道了大雨滂沱的情况。 他一直知道苏晓晓会采取手段对付严延,也一直清楚,严延步步紧逼,是故意在逼着苏晓晓走极端。 所以苏晓晓会对大雨滂沱下手,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意外。 至于严延…… 席杭垂下眼眸,对秦晟说:“这件事太严重了,报警吧。” 秦晟听完愣了一下,不过没犹豫太久,联系了他在警局的熟人。 很快警局那边就派了人过来,席杭、严延、他们住处附近的人、游戏上和大雨关系比较近的人、包括席杭和秦晟派出去跟着大雨滂沱的人全部被纳入调查范围。 也是这个时候,秦晟才知道席杭有派人去跟着大雨滂沱。 他若有所思地往席杭的方向看了一眼,席杭坦然回望,模样还是初见时候的纯然清澈,可是,透过来的目光,却让秦晟下意识发憷,他捏了捏额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累了,眼前的席杭明明还是席杭,可是他总觉得,这个席杭和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席杭不像一个人。 好在这样的想法没有持续太久,警察局那边就有了消息。——找到凶手了。 “苏晓晓?”秦晟从自己警察朋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点意外,他对她的印象仅限于她是公会里的管理,还有那一次线下会。 他的朋友道:“我们查到的时候也很惊讶,可是她有作案动机,而且证据都指向她。” 说着对方把他们调查到的东西和秦晟说了一遍,他们开始入手案子的时候也很没有头绪,因为虽然江小飞是在席杭家里中的毒,但是不管是席杭还是徐图之都没有杀害江小飞的动机,也没有指向他们杀人的证据。他们只能把调查范围扩大,一直查到了秦晟游戏里敌对公会的会长常铮。 常铮开始有点不太配合,不过他们有耐心,终于磨得常铮开了口,向他们提供了一条很有用的讯息——‘苏晓晓暗恋徐图之。’ 常铮还告诉他们,她曾经和他联手,一起诬陷徐图之是王域公会内的007,逼得秦晟t掉了徐图之。 “这条讯息非常的有用,我们当时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我们之前被江小飞中毒给误导了,以为是他中毒凶手想要杀的人是他。可是认真想一下,他是在席杭家中的毒,凶手要杀的人可能根本不是他,而是席杭。” 抓住这条线索后,他们锁定了最有嫌疑的苏晓晓,多方查探,真的让他们找到了苏晓晓投毒的证据。 “她承认了?”秦晟问。 那边听完就笑了,“她不承认又能怎么样,证据都指向她,她说她不是,她就不是的吗?”说着他似想起什么,突然顿了一下,“不过,刚刚抓到她的时候,她确实一直抵赖说自己没有做,一直到徐图之过来看了她一次,她就什么都招了,爱情的力量?”那人摇了摇头,“总之这个案子算结了,你家那位现在怎么样了?” 秦晟为了方便尽快查清江小飞被投毒一案,多方面走关系,h市不小,但是就这么一点地方,他突然这么“活跃”,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他是为了一个男人。 加上秦晟在江小飞昏迷不醒没多久后,就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不再避讳,和他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医院里躺着的那位是他喜欢的人。 秦晟听完朋友的话,看了眼躺在他旁边,依旧昏迷不醒的江小飞,就查案子这些日子,他已经被医院下过四次病危,医院院长是秦晟的一个长辈,他坦然对秦晟说,他们没有把握能救回江小飞。 秦晟收回目光,淡淡回应,“不怎么样。” 朋友听他这个语气,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问下去,安抚了他几句后挂了电话。 秦晟挂了电话没多久,公会里的由三通过游戏群找到了他。 由三:大王你快去看论坛。 秦晟这一次是真的发火了,把事情闹得特别大,王域内不少人都接受了警察的调查,由三也在其中,所以她也知道大雨滂沱中毒住院,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不会贸然找秦晟。 秦晟连忙打开论坛,首页已经刷了一片,他随便点了一个标题进去,在一二楼就有原贴的传送链接。他进到原贴后,开始只是大致看一下,想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看到后面他滑着手机屏幕的手指都不禁有些发抖。 帖子的内容很长,贴出的证据也很有分量,讲的是豆蔻不是姜怎么挑拨腐女针对零零零零零零,然后找人杀零零零零零零,到她怎么和君临的会长合作诬陷水仙不蒜,把他排挤出公会…… 当然还有大雨滂沱被投毒一件事,也稍微提到了一点,但是内容并不多。 不过已经足够秦晟心惊。 他看着帖子里,那一张张截图、一个个ip地址、一段段语音,他一看就知道这些证据不可能是在苏晓晓落网之后才收集到的,而是在苏晓晓做这些事的时候,收集的人就已经在收集。 对方就像一只躲在树丛里的蜘蛛,在苏晓晓还在各种扑腾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它的领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它的视线之下,它慢条斯理地在她四周布下蛛网,任由她折腾,等她发现自己自己入局,回去的路已经被封死。 想到这里,秦晟脸色已经变了,如果他这个猜想合理,那么他和大雨滂沱必然也在对方的局里,也正是因为这个局,大雨滂沱才会陷入昏迷。 那又是谁布下的这个局? 他突然想到了水仙不是蒜之前和他反复提过的那部电影。 他问他:“你怎么看楚门的世界?” 秦晟当然很讶异,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的话题并不是这个,不过他还是应付的回复了一句。 当时水仙不是蒜笑着对他说,“谁知道呢?” 他以为那不过是水仙不是蒜一时兴起根本没在意。 他第二次和他提这部电影,是因为那段录音,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做了一段,自己和他的对话录音,自己提出自己的看法,觉得这根本不科学。 水仙不是蒜则说:“大王,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很多事是很不科学,不过他确实发生了,比如我之前和你说的那部电影,主角在发现自己其实生活在别人为他布置的世界之前,如果有人告诉他真相,他会觉得这科学吗?” 当主角发现自己其实生活在别人为他布置的世界…… 秦晟反复嚼着这句话。 产生了一个极为荒唐的想法,为了证明这个荒唐的想法,他联系了一个和自己十分相熟的侦探朋友,让他替自己查,苏晓晓、席杭还有徐图之还有常铮、近三年内的动态,能查到多少要多少。 对方动作很快,一个月左右就陆陆续续传了一些资料到他的邮箱内。 徐图之莫名其妙的辞职、单人的游戏工作室、席杭性格上的变化…… 秦晟沉着脸看完后,联系了自己的某个朋友,想要见一见苏晓晓。 朋友虽然有些奇怪,要见不早一点见,案子都快审完了,他怎么想着要见苏晓晓了。 不过秦晟是他朋友,再说要见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立刻去做了安排。 秦晟在苏晓晓被抓后一个月见到了苏晓晓。 第97章 呆卡萌(游)十八 秦晟见到苏晓晓后第一句话就是,“我可以帮你。” 苏晓晓有点诧异,秦晟这是抽得什么疯。 秦晟见苏晓晓的地方有监控,不过在秦晟的要求下,监控可以,监听必须撤了,他朋友有些为难,不过秦晟坚持他也没有办法。 秦晟放心地把他查到的,以及一些猜测的内容杂糅了一下,对苏晓晓说:“你、席杭、徐图之对我和江小飞的所做所为我都知道了,江小飞现在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你,但是席杭还有徐图之也有责任,参与这件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过……”秦晟顿了一下,“我知道我对付不了他们,但是有了你,一切都会不一样,如果你肯帮我,我们就是盟友,我对盟友一向不错。” 苏晓晓看向他,有些迟疑,她和秦晟接触的不算多,对他的了解都局限于剧情,现在单从他的表情上来看,秦晟现在就像一个胜券在握的王者,吃定了自己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 她很想问他都知道了些什么,可是,她也很清楚,一旦问了就等于承认了他刚才说的话。 她当然也可以违背系统规则把席杭他们穿越者的身份告诉秦晟,以秦晟的能力,加上她给的剧透,就算徐图之是主角级穿越者现在也很难和秦晟正面干。而且她当时给大雨滂沱下药,本来也是想嫁祸给徐图之或者席杭,希望能借着秦晟的手来除掉这两个碍事的穿越者。 只是没想到,对方早已经下好了套就等着自己往里面钻,技不如人,她也不好说什么,又不是没有输过,况且她还不一定会输。因为系统还没判定她任务失败,意味着她还有翻身的机会,眼下这个机会她该不该抓住? 苏晓晓犹豫了片刻后,决定赌一把。 尽量不违法系统规则的前提下,对秦晟说:“我不清楚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我们的事,不过我确实可以帮你对付席杭和徐图之,我也不需要报酬,只要你能让他们一无所有,我一直待在这里都无所谓” “为什么不要报酬”秦晟问。 苏晓晓顿了下,瞎编个理由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她还是决定坦诚一点,“不为什么,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反正就算秦晟真的和她合作,她的任务也注定没办法完成,纯粹就是想恶心下那两个穿越者。 没想到秦晟听完后,看着她眼里满是寒意,替她说了答案,“因为你们是穿越者,你们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怎么知道!”苏晓晓下意识开口,说完她就后悔了,就算土著角色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他们也不能承认,她这等于是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顿时一阵剧烈的痛感从她的手腕处终端的位置开始,顺着她的胳膊一直蔓延到她大脑,疼得她直接瘫倒在了跟前的桌子上,她旁边的智脑急得直围着她打转,口里却只能机械地传达系统的命令,“监控到宿主违法系统规则,将在二十四小时后将宿主传离世界,并对宿主进行降级处理。” 秦晟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外面一直注意着监控的人也慌慌张张走了进来,去扶趴在桌子上一直抽搐的苏晓晓。 “怎么回事?” “之前有发过病吗?” 秦晟漠然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出了房间。 “穿越者”这一个词秦晟从一段监控里,看席杭和徐图之说话的口型猜出来的。 但是,太荒谬了。 如果他们是穿越者自己是什么,他所在的这个世界又是什么? 难道仅仅是一个游戏,他也好、大雨也好,不过是供那些穿越者升级的npc? 席杭又是怎么看他和大雨,大雨那么信任席杭,那么喜欢水仙,他们为了任务,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苏晓晓给大雨下毒…… 他不敢往下想,抱着侥幸地心理来找苏晓晓,他多么希望,苏晓晓可以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最好再直接一点赏他一句,你有病啊! 可是,从他开口的时候,苏晓晓的神情就已经有点不对劲。 一直到刚刚她承认她是穿越者后倒下。 秦晟的世界观也在这一瞬间倾塌,原来事实竟然真的是这样。 这个时候医院的电话打了过来,大雨滂沱再一次病危,这一次可能救不回来了,问他有没有时间来医院,见他最后一面。 秦晟握着手机,满脑子都是大雨出事前一晚,他一脸傻笑坐在自己对面,和自己说,“你不知道水仙的厨艺有多好,东西好吃得我舌头都差点吞下去了,我和他说他这样的厨艺还开什么工作室,直接去考个大厨,不上国宴我名字倒着念。” “我零姐人也超级好,虽然他治疗手法虐了一点,但是,游戏上遇到合适我的装备一定会给我留着,这一次我来h市,还专门给我准备了房间,从床单到枕头套都是我喜欢的颜色,对了零姐也喜欢吃零食!不过水仙不让他多吃,每次零姐都往我那个房间藏零食,我们偷偷吃,水仙每次看见就冷脸,你都不知道水仙冷起脸来多可怕,不过我不怕他,零姐会收拾他。” “能认识他们真好,要是能不回家就好了,好想一直和他们住在一起。” …… 秦晟握着手机,憎恨、痛苦、挣扎将他的眼睛染得通红,他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他垂下眼咬牙切齿地念出那两个人的名字,接着在心里道:“我会让你们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秦晟收到大雨滂沱的病危通知的时候,席杭也从他手下人那里知道了大雨滂沱的情况,刚刚披上外衣想去医院,可是还没走到门口,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把准备跟着他出门的严延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起来,席杭窝在他怀里,手指抓着他的衣服,整个人都在发颤,皱着眉头好半天才挤出个字,“疼。” 严延抱着他,眉头从他倒下去之后就没松开,收拢抱着他的手臂,把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头上,无意识地蹭了几下,抬起头往两个人四周扫了一圈,“海豹你在不在?” 席杭在他面前这么称呼过几次他的智脑。 严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慌张,“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才能帮他。” 席杭这样海豹自然也急得不行,它把自己投影出来,让严延能够看见自己,并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 它说:“我也不知道,主人身体只有在积分流失,任务失败,或者是替你修复身体的时候才会疼。” 现在海豹没有收到系统提示,它主人的任务显然没有失败,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它是真的不知道。 席杭这个时候除了疼以外,脑子里还被迫传入了一段讯息。 他第一次和严延进行体液交换的时候,就从严延身体里知道了严延所在的那个世界的事,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严延的记忆有残缺,他只清楚他们所在的这个系统是严延他们这些穿越者本来的世界产生的一个,应该算是bug,因为这个bug卷入了大量穿越者,严延进入系统的目的,就是把这些穿越者带出去。 至于怎么带? 只有严延自己才知道。 不过把他送入世界的人低估了系统的能力,严延在被送入系统后,和其他穿越者一样,失去了他本来的记忆。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从系统里出去,可是怎么出去,他自己是谁,他都不记得了。 可是就在刚才,席杭突然收到了一段讯息,系统世界里有穿越者恢复了记忆,紧跟着他的身体就就像被人砸开了一道口子,裂纹从伤口一点点蔓延,像要从口子的位置把他整个人撕开。 疼是很疼,但是席杭却很开心。 他是系统一次意外中产生的bug,系统不止一次想要利用他的叛逆抹杀掉他,可是最终被他逃脱甚至成长了起来。 现在的席杭和系统的关系,就像人和器官,他依附在系统之中,和系统共享系统从穿越者身上汲取的“养料”,不过系统可不怎么待见他,利用规则想法设法想把组成他的数据夺回来,积分就是数据,而他就是由数据组成的,所以每一次积分被扣除(或者说流回向系统)他都会有痛感。 说起来很抽象,也很不科学,可是,在这个由系统撑起的世界本身就是一种不科学的存在。 现在他会因为穿越者恢复记忆感到疼痛,说明系统本身也因此受到了伤害,为什么会这样,系统在受伤的一瞬间也做出了判断,有土著发现了穿越者,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存在,并对穿越者产生了强烈的怨恨。 土著也算系统的数据之一,它主动排斥外来的穿越者,让系统整个本体产生了一定不适,以至于让其中一个或者几个穿越者恢复了记忆。 更重要的是,这个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穿越者恢复记忆之后,锁住严延记忆的“锁”也有了松动的痕迹。 席杭瞬间有了个猜想,严延那个世界的人,可能已经料到严延进入系统后会失去记忆,所以在严延以及那些穿越者身上做了手脚,只要穿越者恢复记忆的人数积累到一个值,严延的记忆就会彻底打开。 他需要严延,就算不能离开系统,他也要掌握主动权,而不是做系统的附属品。 严延注意到怀里的人,疼着疼着竟然笑了起来,连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想看看是不是体温也开始不正常了。 席杭忍着疼拉住他扶着自己额头的手,仰头看他,“亲我一下。” 严延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席杭往他怀里蹭了蹭,继续说:“你湿乎乎地亲我一下,我会好一些。” 严延:“……” 要不是席杭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严延都怀疑他的疼是装出来的了,他把人横抱起来,“我带你去休息,医院那边不会有事的。” “我说真的。” 席杭反驳。 他以前和严延发生关系后没多久,身体上的痛感就会消失,他一直以为是性爱的原因。 现在认真想想,为什么严延世界的人会认为他恢复记忆就能把这些穿越者带出去,严延身上肯定藏了类似精神力一样的能力,不然为什么和他过分亲昵就能影响到他的痛觉? 不过这话他不能讲出来,严延也领悟不到。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别闹。” 严延说完把他放到床上,把他的外套脱下后,人塞到床上,替他盖上被褥,估计怕他热,起身用遥控器调低屋子里的温度后,席杭感觉到床陷了一块,跟着就被人连人带被子一起搂到怀里,对方有力的手臂箍着他的身体,低下头在他耳边说,“放心,有我在。” 秦晟赶到医院的时候,大雨滂沱不但被抢救了回来,人竟然还醒了。 医生都说简直是奇迹,刚刚在急救室他们都以为救不回来了。 秦晟在他们面前还能自持,等他见到睁着眼睛,一脸茫然看着他的大雨滂沱,压抑了太久的恐慌顿时完全爆发,秦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他的床边痛哭起来。 大雨滂沱被他这样的模样吓坏了,想起身立刻就被旁边的医生摁了回去,另外的人也在劝秦晟,总之病房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等秦晟缓过来,大雨滂沱的情况也基本稳定了。 等他得到医生许可,摘去呼吸罩,大雨滂沱对秦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大王,我还能和水仙一起参加比赛吗?” 秦晟听到那个名字,抓着他手的手稍一用力,大雨滂沱皱眉,他以为他睡了太久,比赛时间已经错过了,眼睛瞬间就湿了,“已经不行了吗?” “没有。”秦晟垂目掩住眼里的情绪,把他手牵到唇边,用力嗅了嗅属于他的气息,他没在做梦,大雨的身体还在有温度,他还在和自己说话。然后用力摇了摇头,“可以,只要你好好的,别说你要神陆的竞技场冠军,就是你想要神陆这个游戏公司,我都给你买下来。” 大雨滂沱“啊?”了一声,“大王,我是不是还在做梦,为什么你画风有点不太对。” “嗯。”秦晟果断地点了头,然后把他的手放回去,看向他,目光温柔又专注,“被你吓的。” 大雨滂沱越发觉得秦晟对他的态度不对,连忙认怂,“我错了。” “知道错,就快点好起来,你现在吃的住的,包括在医院花的钱全部都是我出的,我这个人非常小气,你一分都别想赖账。” 大雨滂沱瞪眼,“啊?” 秦晟看他一副受惊的小兔子的模样,目光越发温柔,伸手揉了揉他的发尖,又说了一遍,“快点好起来,我等着你肉偿。” “秦晟!”大雨滂沱没有躲开他的手,不过脸瞬间就红了。 秦晟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意思,现笑着应他,“我在呢。” “你!”大雨滂沱喊了一句,心里到没有真的生气,就是非常不好意思,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了两个字:“脸呢!” 秦晟脸上笑意更浓,“我有你就好,那东西拿来做什么?” …… 席杭身上的疼痛缓过来的时候,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大雨滂沱已经脱离了危险,而且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大雨滂沱本身患有一种少见的病,活不了多久。 这一次因祸得福,身上的毒解了之后病竟然也跟着好了。 挂掉电话,席杭转头去看坐在床上看书的严延,严延被他看了一会儿,有些不太自在,放下手里的书,“不疼了?” 席杭点头。 严延继续说,“刚才秦晟给我打了电话。” 严延把秦晟的话给席杭陈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秦晟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也知道大雨滂沱的毒是严延默认的结果。当然,说不恨他们那是假话,不过他还是想对他们说句谢谢,因为如果没有他们就算大雨滂沱不中毒,也活了多久。 另外就是竞技场大赛的事,大雨滂沱想和严延一起参赛,经过这一次的事,只要是大雨想要的,他能给的,他都会尽量满足。 所以他希望严延能和大雨继续比赛。 “你和大雨合作肯定能拿到冠军。”席杭接道。 严延眼里闪过些许诧异,席杭这话的意思…… 席杭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又躺回床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好,对他扬眉笑道:“你没猜错,这个世界我认输。” 严延替他捻了下被子,“因为大雨?” 席杭摇头,“不完全是,但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秦晟会知道我们是穿越者,是不是因为你?” 严延没有否认,席杭上一个世界的计划给了他灵感,他不断地给秦晟暗示,秦晟不蠢,席杭一而再、再而三地离间他们两个的关系,以秦晟的智商加上严延暗示,他一定会怀疑席杭。 当然这些席杭都知道,不过他还是孤注一掷,自信地认为就算秦晟最后不信任他,他也能成功离间他们。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事情这么继续发展下去,严延也不能确定自己那些暗示能不能阻止席杭的任务,可是,这个世界还有一个苏晓晓。 他垂下眼,他和席杭都没有漏算苏晓晓,也料到她有可能会对大雨滂沱出手。 一旦大雨滂沱出事,秦晟一定会暴走。 苏晓晓想借此让秦晟对付他和席杭;席杭则等着秦晟和他反目牵连到严延(他最后一个任务是被秦晟狠削出国);严延不惧怕秦晟对付他,他早做了安排,就等着苏晓晓走极端,把她彻底清出局。 至于大雨,严延肯定不会让他死,倒不是因为什么情分,而是只有他活下来,由他向秦晟开口参加比赛,秦晟才无力拒绝。 秦晟恨不恨他无所谓,他的任务本来就只是获得竞技场大赛冠军。 现在除了秦晟知道他们是穿越者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 可是…… 严延低头看向窝在他身边的人,对方抬着眼正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里,张扬、恣意依旧,他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下他的睫毛,“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等级,明明你比我更像一个人。” 席杭眯着眼,抓住他在自己脸上捣乱的手,“废话,当然是因为我厉害。” 严延低低地笑了两声,把书放到一边躺了下来,两个人的手依旧交叠在一起,席杭没有放,他也没有抽回来。 大雨滂沱出院后,很快就投入了比赛训练中,不过和之前不一样,秦晟把他们训练的地方安排在了他的住处,也不允许大雨滂沱和席杭或者严延单独相处。 大雨滂沱以为他是占有欲作祟,虽然有点不满,但是他觉得既然两个人在一起,照顾对方的情绪是应该的,他也没说什么。 一直到比赛结束,大雨滂沱和严延组合毫无悬念拿下冠军。 与此同时论坛君临的人也爆出一条劲爆的消息,君临的会长到处在游戏里和人借钱装阔,以前有席杭给他补漏,席杭因为之前王域的事后再没上过游戏,君临的资金开始短缺,君临会长欠下的大小债务没人买单,再加上君临这一段时间做的各种奇葩事。 君临天下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退会的退会,开公会战的开公会战,君临天下不止在圣湖区地位不保,还面临着散会的危险,至于君临的会长,早已经抛弃了他那个号,换地方再战了。 大雨滂沱有点不满,觉得太便宜他了。 秦晟则笑笑,“他那样的人,要是没有席杭这样的二缺做后盾,去哪里都混不出头,二缺虽然多,但也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的。” 说着秦晟揉了揉他的脑袋,“对了,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大雨滂沱问他。 “席杭和水仙要出国了。” 大雨滂沱夺冠之后,秦晟就在计划这件事,他不知道那两个穿越者到底想要做什么,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现在手头上能利用的资源,把他们能挪多远挪多远,最好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他知道大雨会因为这个失落,但是总好过为了哄他开心,留两个定时炸弹在身边要好的多。 秦晟安抚好大雨后,给席杭打了个电话,席杭接通通话之前,先收到了大雨滂沱的短信,他先把通话放到了一边,打开了他的短信。 ‘零姐听说你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再上神陆了。我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神陆确实只是一个由数据构成的游戏,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游戏里面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在这场游戏里,我对你的情义不假,我们为了公会,为了比赛付出的汗水不假,获得的胜利不假,感动不假,喜悦不假……零姐,能在神陆里遇见你真好。’ 席杭拿着手机顿了下,唇角微微弯起个弧度,回复他道:‘我也是。’ 第98章 以恶制恶一 星光从树叶间隙中洒下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拉着苏家的三夫人,踏乱了满地树影,慌忙往树林深处跑去。 “夫人在坚持一会儿,穿过这边树林就到南斗的地界了。” 话音还没落下,三夫人捂着自己的如小山一般拱起的肚子踉跄了一下,要不是老人扶得及时,人已经摔倒在地。 “我不行了。”三夫人说完就抱着肚子呻吟起来,老人这才注意到,她的下摆全是血渍,要是再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供她生产,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有危险。 可是眼下苏家一夜被血魔灭门,他和三夫人是苏老爷拼尽全力开了传送阵才送到了这片林子内,依血魔的修为,很快就会追过来,不到南斗地界哪里都不安全。 三夫人现在的情况是很难再往前走了,老人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三夫人握住他的手,艰难地说道:“古伯你快走,别管我了。” “夫人我怎么能不管你……” 话音还未落,林子里突然起了阵大风,树枝摇曳飒飒作响,浓烈的血腥气味随之而来,四周的空气像是有了实质,重重压在老人身上,让他动弹不得,老人脸色瞬间变了,努力想伸手去护住身边的人,手指还没动一下。 一个人影已经晃到了他跟前,他还没看清对方的模样,“啊啊啊啊啊!”三夫人一声惨叫,只见一双白皙的手直接穿入三夫人腹中,用力一扯绞,三夫人的腹部被破开了一个血窟窿。 老人全身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只手从窟窿里拽出一个血淋淋的婴孩。 “真漂亮。”手的主人轻笑着说道,声音柔媚入骨,老人这才颤颤地抬起眼,一时就愣住了,眼前的女修手拎着个血婴,全身上下已经被血污染的看不出颜色,唯独面容滴血不沾,清丽绝尘,似当空皎月,强烈的反差之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绝尘之美,老人愣了片刻,一只手已经绞上了他的脖颈。 “好看吗?”苏千月说完,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拧断了他的脖颈。 这才施了个清洁术把婴孩弄干净,又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件披风把他包裹住,抱到怀里,低头一看婴孩正眯着眼似乎是想看她,不过刚出生的婴孩视力都不怎么好,看他费劲地睁开,估计什么都没看清,低哼了两声侧着脑袋又闭了回去。 苏千月被他这小模样逗乐了,笑着说道:“你不仅体质特殊,目睹生母身亡,竟半滴眼泪不掉,从小就是个没心肝的。” 说着她看了向南斗的方向,微微眯起眼,长生你等着,很快我就会来见你了。 “没心肝的”婴孩窝在她怀里,在她登上飞行法宝后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他眼前依旧视线模糊,一个和他现在身体差不多大小的海豹在他旁边唤了他好几声,见他再次睁眼,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不过激动归激动,他现在过于娇柔,海豹根本不敢上前撒欢,贪婪地看他几眼后,问他,“主人要先看剧情吗?” 婴孩闭上了眼,用只有他和海豹能听见的传音方式对它说,“把剧情传过来。” 他们所在的这个剧情世界是修真界,世界的主角就是现在抱着他的这个女修——长赢大世界天魔榜上位居第五的血魔苏千月。 苏千月手上有一法宝,名为泣血幽轮,是用数十万修士献血浇铸炼造而成,养出了器魂,每一次出手必吸尽对手精血气魂,不然就会反噬主人。 苏千月因此被称为血魔。 修真界强者为尊,当世大能谁不是踩着万千尸身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上,苏千月泣血幽轮虽然诡异,但是在魔修中只算平平,她真正让人胆寒的不是她的法宝,而是她的行事手段。 苏千月未成名之前是一修真大能的侍妾,当时的她资质平平,又没有家世加持,饱受凌辱、虐待,造就了她现在的性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死在她手上的人不止数量惊人,里面还有很多是真心待过她的朋友亲人,她为了得到今天的地位和修为,放弃了她可以放弃的全部,问她后悔不后悔? 剧情里非常明显的点出,她不后悔,有舍才有得,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也是她应得的,不去争她才后悔。 剧情开始的时候,苏千月已经是长赢界的十魔,修为高深,身份尊贵,不过她依旧觉得不满足,看身边不少魔都有爱侣相伴,她也起了想要一个爱侣的心思。 只是一般的修士入不了苏千月的眼,她挑来挑去,苏千月最终相中了南斗派掌门长生,修真界的一个奇迹,不足千岁就登顶大乘后期的修士,近千年来就出了他这么一个。 长生现在已经很少外出历练,苏千月想要见他,只能到南斗派去。 可是南斗派中大阵小阵无数,有一个大乘后期掌门不算,还有四个合体期长老坐镇,苏千月现在只是炼虚中期修为,贸然跑到人家门派去,估计还没见到长生就被灭了。苏千月没有那么蠢,她事先打听好了,知道南斗派中有一刚刚到炼虚期的长老还在外历练,故意下套设计害他染上了魔气。 南斗派只留了六个长老的位置,一旦修为不济或者行为不端立刻就会被除名,由其他人顶上,这个长老沾染魔气后就慌了,不敢回门派到处寻求祛魔之法,苏千月这个时候出现,说自己可以替拔出魔气,不过他得用他长老的身份让她进南斗,并替她掩饰。苏千月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她也没奢望这个长老会立刻答应,她想的很长远,不答应就杀了他,再找其他人,就算不是长老,也总有人会答应。 意外的是这个长老在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吃了太多的苦,根本丢不起这个人去找掌门拔魔,听到苏千月的建议后,稍稍查探了下她的修为,心想掌门镇守南斗,一个炼虚期的魔修能翻出什么花来? 于是就答应了。 不过他要求苏千月和他定下灵契,他掩护苏千月入南斗,苏千月无论是成是败都不能供出他,不然苏千月修为从此停滞,再不能进阶。 灵契一成,苏千月就告诉了他拔魔的办法,需要一个阴阳纯灵之体的人,用她给的一种独特的双修之法,把魔气渡到他的身上,魔气就可以完全拔除。苏千月在想到这个法子的时候已经在各个世界搜罗,苏家三夫人肚子里怀了五个月的孩子就是阴阳纯灵之体。 她在苏家附近等了五个月,苏三夫人快要临盆的时候,杀入苏家,灭了苏家满门,杀母夺子,把孩子带在身边养到五岁,等到南斗派二十年一开山门收徒的时候,带着这个孩子进入南斗,那个长老适时出来把她和那个孩子收入自己门下。 这个孩子从记事起就和苏千月在一起,他一直相信她所说的,她是他的姐姐,并以为在她的误导下,自己师父想要占她的便宜强纳她为侍妾,为了保全她主动成为了自己师父的娈宠,因为他的体质原因,珠胎暗结,因为他的孩子是魔气凝结而成,又被他的身体滋养,对于魔修是大补之物,后面苏千月修为大退,就是靠吃了他腹中的魔胎又回到了巅峰。 海豹说完不禁感叹,“主人你这个角色就是个大写的悲剧啊!” 婴孩没有说话,示意海豹继续说。 海豹点头,继续解说。 苏千月费尽心机潜入南斗,越接近长生越被他风采所迷,愿意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只求和他相守,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她当着长生的面自毁泣血幽轮,遭泣血幽轮反噬。 可是长生不喜她过于极端的手段,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让人把她送走了。 苏千月越挫越勇,多次接近长生,为长生做了很多的事,长生终于为她所为感动,两个人过了还算甜蜜的一段时间,眼看就要he。但是因为她之前每一次用的手段都非常激进,伤了南斗不少弟子,长生发现了之后,勃然大怒,最终在南斗和她之间选择了南斗,对她下了杀手,苏千月侥幸没死被男主长赢魔尊温子湘救下。 苏千月终于死心,决心要长生为此付出代价,于是开始了对南斗的报复。 她放在南斗的那个孩子一直觉得是她受了委屈,在南斗内给她做内应。长生也自知自己在感情上辜负了苏千月,特别优待这个孩子,苏千月却以为两个人背着自己勾搭在了一起。 挖出了他体内的魔胎,吞食之后修为又回到了巅峰。 长生因此对苏千月更加不满,苏千月也没想再和他再续前缘。结局就是苏千月和男主温子湘一点点毁了南斗派后,回到长赢界继续逍遥快活。 而长生一生心系南斗,一直无法飞升也是因为南斗除了他之外再无大乘期修士,怕南斗无人庇护。南斗被毁成了他一大心魔,没多久就因为这个走火入魔暴体死了。 第99章 以恶制恶二   苏千月虽然是个魔修,但是她也曾经照顾过孩子,照顾起抢过来的这个孩子毫不费劲。   “以后你就叫苏弦思。”苏千月摇着装着他的小摇篮,念出给他取的名字。   他或者说苏弦思眨了下眼,婴孩的身体比不上成年人,吃完玩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好在有海豹守着,有事它会叫自己,苏弦思这么想着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苏千月看他睡着之后就不再摇动摇篮,轻轻地站起身,在房间内下了结境后下到客栈楼下,准备让小二去买一些小孩子穿的和吃的,突然一个人摇着把扇子凑了过来,“一个人”   苏千月转身看他,来人穿着虽然简单,但是容貌俊逸,气质不凡,尤其腰间挂着的那只玉笛,至少也是中级法宝以上,这么大大咧咧挂在外面,要么就是自信自己的实力,要么就是根本不觉得它有多贵重。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头肥羊,不吃白不吃。   苏千月暗自冷笑了下,对上对方的时候已经是满脸警惕,仿佛一把拉到尽头的弓,看似攻击性极强,又像是在强撑。   她对面的人也在看着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回忆剧情,从剧情里看,女主苏千月为了怕别人发现她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的只是一道分身,修为不过金丹初期,还带着个极品体质的婴孩,陌生人接近时候果过度警惕实属正常。   他朝她笑笑,收拢扇子插进腰带上,“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并无恶意,南斗派山门二十年一开,每次都有无数人前去拜师,在下不才,从小仰慕南斗派司命长老,此次前来正是希望能拜入他的门下。在下看姑娘资质不凡,想必也是为了南斗派而来吧?”   大大咧咧地自报了来历,一副垂涎苏千月美色,借机搭话的风流纨绔的傻样。心想以苏千月的见识,该是见多了这样的煞笔,定会对他生出轻蔑,也会放松警惕,他再做几件让她吃惊的事,扭转她对自己的看法,好感度不就蹭蹭地往上了吗?   果然苏千月脸上的警惕卸去不少,不过依旧没什么好脸色,道了一句,“不是。”   然后越过他,直接去找小二去了。   万人敌拔出扇子摇了摇,脸上尽是笑意。   接下来一个多月苏千月每天下楼让小二去准备给苏弦思的吃的,万人敌这个时候都会凑过来搭话,苏千月从一开始对他爱答不理,后面可能发现这个人只是嘴上轻薄,举止上十分得体,不止没有占过她半分便宜,在别人想对她出手的时候还帮过她几次,对他的态度也渐渐好了起来。   眼看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万人敌觉得是时候打探一下苏千月带的那个孩子的事,于是在苏千月下楼来拿吃的时候,他问:“仙子,在下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千月端着小半碗羊奶,抬眼看他,“道友请说。”   “以仙子的修为,早该辟谷。”他目光扫过往她手上的东西,“这些凡物,于修行实在无益。”   苏千月意外地坦然:“我房中还有个才足月的弟弟,这些是给他吃的。”   “弟弟?”万人敌面露惊讶。   苏千月应他,“说起我弟弟,小女子也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万道友可否方便。”   有事相求,就证明女主对他有那么点小信任了,万人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方便?   连应了两遍“方便”后,万人敌问他,“仙子但说无妨。”   “事情是这样……”   苏千月告诉万人敌她在城里某拍卖行的私人仓库存放了一样东西,可是,她不放心自己弟弟一个人在客栈,带出去又怕出事,所以想劳烦万人敌替她把东西取回来。   万人敌听过这家拍卖行,也知道他们会帮客户保管一些贵重的东西。   不过这家拍卖行位置建得很偏,常有人才把东西拿出来就被劫了,女主会让他去取,想必也是因为这个。   献了一个多月的殷勤,女主依旧只把他当成个工具,这个认知让万人敌有些不爽,不过,女主人设就是这样,不爽也没辙,他没有任何犹豫应了下来。   苏千月朝他感激地笑了笑,取出一张取物凭证递给他,转身上了楼。   万人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眼下也没有什么事,早取早轻松,拿着苏千月给他的东西朝那个储物行而去。   他们所待的这个城名为斗星,是距离南斗派最大的城池,街上不止有人修妖修魔修也随处可见,一路热闹繁华,一直快要到储物行的时候才逐渐冷清下来。   万人敌现在是金丹后期,在玄武大世界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他身上有几样家族给的法宝,足够在关键时候保他一命,再说他好歹也是个穿越者还怕了这些土著不成   他非常有底气,正寻思着取回女主的东西后要不要自导自演一场英雄救美,最好自己身受重伤,女主那么缺爱的一个人,就算不立刻被感动,也应该有些触动,然后……   脑子里想法还没有出来,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痛,他低下头只见一个血色的法轮旋转着从他破了个大口子的丹田飞出来,大量的血随着法轮的旋转不断涌入它的方向,一滴都没有浪费。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等他反应过来这是谁的法宝,他的身体的血已经被抽干,化成一具干尸倒在地上。   苏千月这才抱着苏弦思从暗处走了出来,她的这个分身虽然修文才金丹初期,但是,她本体乃炼虚期的大能在个金丹后期的后辈跟前隐匿身形比吃饭还简单,只是对方来历不简单,她怕后续麻烦,拖了一阵子,把他引到外面后才真正出了手。   泣血幽轮把万人敌整个吸食干净后,满意地回到苏千月身边,苏千月也已经把万人敌的储物戒收进自己的储物戒内。   然后立刻离开了现场。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苏弦思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往女主胸口方向靠了靠,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苏千月带着苏弦思在斗星城附近待了五年,苏弦思从一个去哪里都得被人抱着的奶娃娃,长成了个能自己满地乱跑的小团子,苏千月也在他开始记事后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变回了她十五六岁时候的模样。   这五年两个人过的不算好,苏千月才出手解决了那个穿越者,没过多久,不知道是谁透露了苏弦思的身份,一个金丹初期女修带着一个阴阳纯灵体孩子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不少人都跑到斗星来找她欲夺苏弦思,修为低一些的还好,遇到修为高的,人数又多,苏千月这个分身根本应付不来,只能带着他不断改变容貌,东躲西藏,终于等到南斗派开山门的日子。   苏千月化名苏弦音,自称苏弦思的姐姐,说两个人是被她灭了满门的苏家的遗孤。玄武界中仙真世家无数,苏家完全排不上名词,不过因为苏家距离南斗很近,一夜之间苏家上下几百人被杀,还是惊动了南斗派。   所以在听闻这对姐弟是苏家的人后,南斗派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里都带了些同情,好在两个人资质非常不错,姐姐是天灵根,弟弟则是变异冰灵根加上他是阴阳纯灵之体,即便是在南斗派这样的大门派中也十分少有,就算他才五岁,也直接被记作了内门弟子。   一个人给了他们一个玉简。   从玉简中苏弦思知道,南斗派只有六位长老,其余的弟子修为过了金丹后就可以有自己的洞府,他们才来南斗先住在南斗新弟子住的地方,待收徒结束后,被记作内门弟子的名字都会上交给门派,届时若是有哪位长老相中谁,会有人来带他们去长老的洞府,长老选剩下的人则会有人来给他们讲课,接下来南斗门每一年都会举行一次门派小试,来展示自己的实力,也有机会被长老和门派中各个峰主相中。   看完后他就把玉简递给了女主。   口上问女主,“阿姐,会有长老收小思做徒弟吗?”   心里却很清楚,依照剧情,女主参加弟子选拔只是个仪式,她和苏弦思才进门派没多久,就被六长老之一的度厄长老破格收为了徒弟。   苏千月满心都沉浸在又距离那个人近一步的喜悦之中,听到苏弦思的话后,没有多想随便应付了一句,“一定会的。”   目光就转到了其他地方,眼里的激动掩都掩不住。   度厄长老也没有辜负她的这份期待,新弟子选拔才结束,就有人到了他们的住处,让她收拾东西去度厄长老的洞府。   虽然南斗有先例长老从新弟子里选徒,但是那几率小得可怜,几千年来也不见得有几次,新弟子们听说她才来南斗就被度厄长老选中后,羡慕嫉妒者大有人在。   苏千月却皱起了眉,问来请她的人,“长老只让我一个去吗?那我弟弟呢?”   倒不是她多关心苏弦思,而是苏弦思本就是她和度厄的交易的筹码,都已经送到门口了,度厄没理由不收下。   来人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的弟弟,对她说:“长老是这么说的,不过要是师妹实在放心不下小师弟,待见到长老后,可以和长老说一下,长老绝不是那般不通情理之人。”   苏千月垂眸想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见到度厄再说,点了点头,把苏弦思叫到身边,嘱咐他不要乱跑,好好待在房间等她回来后,便随那个人走了。   “资质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得看运气,姐姐一步登天,弟弟留了下来。”   “你没挺那位师兄说,让苏弦音自己去和长老提,说不定长老只是看漏了,听说有个更好的弟弟,立刻就让人过来接人了。”   “你当打折卖东西,还买一赠一,长老会破格选苏弦音难道会不知道她有个弟弟,想看是小苏年纪太小,才五岁,心智都没长全,南斗派注重内修,长老估计是想放他成长几年,看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再决定收不收他做徒弟吧。”   “我也觉得年纪是一个大问题,不过说到年纪,小苏这么小,长老还把他和他姐姐分开,恐怕还没长成就被人折了。”   “真要被折了,那也是他的命,天道都不帮他,注定成不了大道。”   ……   屋子外的人叽叽喳喳议论着,屋子内的苏弦思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已经可以确定剧情又受的了其他穿越者的干扰。   这一个世界算上他和严延一共有四个穿越者,之前一个穿越者想接近苏千月,被苏千月杀了,另外一个穿越者趁苏千月现在修为不济放出她带着极品体质孩子的消息,害他们被追杀了五年。   现在度厄只把苏千月叫过去,独留下他。   这到底是严延,又或者是另外一个穿越者的杰作?   他用手杵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翻剧情找线索的时候,屋外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掌门。”吵吵嚷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缓了片刻后。   “参见掌门。”   “掌门。”   “居然是掌门。”   “掌门会来这里。”   ……   各种各样的人声再次响起。   所有人都太意外了,先不说长生是他们的掌门,单就修士而言,长生更像是一个修真界的神话,多少人听着他的经历长大,这么容易就见到了传说中的人物,没几个人是不激动的。   连苏弦思都立刻从椅子上蹦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门口,刚想伸手去够门闩,门闩就自己从门上滑了下来,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南斗派所在的地方极冷,整个门派常年被冰雪覆盖,门被人这么一打开,凛冽的冷风夹着着几片雪花灌入,还没修为的苏弦思下意识缩了下脖颈,大半张脸埋进了的白色貂毛滚边领口内,只露出一双干净剔透的眼睛看着跟前的人。   入目的是他绿沈色的外袍,他抬起眼,目光顺着外袍下一尘不染的长衫一点点往上,未挽起的雪白发丝散在身后,如轻覆在绿茵上的一层薄雪,晶莹剔透,不沾一丝浊气,他目光再往上,触到他的面容的时候,就算苏弦思穿越了那么多个世界,还是为眼前人的这张脸愣了下,不仅仅惊讶于他灼华的容貌,更重要的那种出尘沉静的气质,给他整个人打上层柔光,美得有些不真实。   等苏弦思缓过来,他已经被眼前的人抱了起来,坐在他的胳膊上,享受着他专注的目光,苏弦思已经认出了跟前这个人是谁,他伸出手不客气地捏了下对方的脸颊,“你真是它的宠儿,脸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还好看。”   严延没接话,直接把他抱出了房间。   屋外的人再一次感受到了上天的不公,姐姐被度厄长老相中也就算了,弟弟这算怎么回事,掌门既然亲自过来接人。   “被掌门亲自收为徒弟,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人群中不知道谁感慨了这么一句。   严延听到后停下了脚步,苏弦思以为他要做什么,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严延看向说话人的方向,淡淡地道,“他是我的道侣。”   苏弦思:“……” 第100章 以恶制恶三 苏弦思被严延抱回去没多久,苏千月也到了度厄的地方。 度厄遣走了全部的弟子,空荡荡的大殿内只剩下他和苏千月,他朝苏千月丢出了一道用他血气的写成的符箓,苏千月伸手接过,不过很快皱起了眉,“长老,你这是想毁约?” 这一道符箓确实可以暂时隐藏她身上的魔气,但是效果不佳,最多能维持两个月。 按照约定,只要她把阴阳纯灵体带到南斗,度厄必须给她存了他一滴心头血的玉佩,心头血的作用远超过她手上这道符箓。 “现在人已在你南斗,要怎么处置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你却只给我这东西,到底什么意思?” 度厄听完就笑了,“苏仙子,这回你可冤枉我了,人虽然在我南斗,但是,要想怎么处置还真不由得我。” “此话怎讲?” 度厄怎么说也是南斗六长老之一,就算长生也得给他三分薄面,不过就是要个徒弟,谁会为难他? “是长生师兄。” 苏千月皱了下眉,“他不是很久之前就已经不收弟子了吗?” 度厄叹气,“师兄要是只收他做徒弟也就罢了,只要他人还在南斗,等他通人事了,我向师兄求娶,以我的条件,师兄不至于不答应,可是,师兄是要他做他的道侣啊。” “什么!”苏千月惊讶得音调都变了,“苏弦思他今年才五岁,长生能喜欢他什么,你确定你没听错?” “千真万确。本来人是我最先要的,长生师兄听说我要收他做徒弟后,第二天让人过来传话,说他要苏弦思做道侣,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可以亲自教导他。”度厄说着微微眯起眼,“要不是熟知长生师兄的性格,我都以为他已经知道我染魔的事,和我抢徒弟是为了警告我。” 说完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苏千月,他知道她进南斗是为了长生,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肯定不舒服。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阴阳纯灵体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才出现这么一个,长生一个半只脚踏入仙界的人还要和自己争…… 度厄忍住眼里的妒意,对苏千月说:“你也别急,苏弦思从出生起就在你身边,师兄之前肯定没见过他,更不可能有什么情谊可言,他会选他做道侣,很大可能是看中了他的体质。” 拥有阴阳纯灵体的人,除了修炼起来比一般人容易,更是极品炉鼎,这个极品不仅仅是和他们双修的人修为涨的的快。在修真界,修士们的修为到了一个阶段后,无论男修女修都很难再受孕,所以很多大能要是年轻时候没有留下子嗣,越往后越难留下血脉。 但是,要是自己的道侣或者侍妾是阴阳纯灵体就不一样了,不管修为到什么程度,九成九受孕。 度厄说:“师兄看起来超然物外,骨子里实则十分古板,你看他对南斗弟子的要求就知道了,修真界实力为尊,也就他奇葩,对弟子的要求不是资质,而是要他们注重内修。我觉得啊,他会收苏弦思做道侣,就是想要个孩子。” “想要个孩子……” 苏千月咬着这句话,虽然没办法把这个想法和记忆里那个天然无垢的人联系起来,但是心里还是好受了很多,度厄说的对,那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在自己的身边,长生根本没有见过他,哪里来的感情? 而且就算长生没把苏弦思当成生孩子的工具,那也肯定不是喜欢。 这么想着心里那口气终于顺了下来。 度厄看她终于恢复了常态,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灵酒后用灵力移到她的跟前,“现在,我们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吧。” 苏弦思他势在必得,他需要苏千月。 …… 两个人商量如何把苏弦思从长生那里夺回来的时候,长生的住处现在也挺热闹。 一般修真门派,门派服多以蓝白为主色调,即便不是,颜色也十分稳重,南斗派在这方面有些另类,女修着浅粉、男修着浅绿,随着他们在门派中地位身高衣服上花纹越发繁复之外,颜色也逐渐加深。 苏弦思看了看眼前的老头,他着了身比严延衣服稍浅一些的长袍,目光在苏弦思和严延脸上扫了个四五遍后,越看脸上表情越狰狞,“师兄,我听度厄说,你要让这孩子做你的道侣?” 司命才从度厄那里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度厄在和他开玩笑,他师兄清心寡欲那么多年,只差一步就能飞升,就算要找道侣也该找一个和自己修为差不多的,将来一同飞入仙界,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快哉? 找个五岁的稚儿,无论是情感还是身体上都没办法沟通,他师兄图个什么。 可是,度厄说的太认真,他没办法不信,只好去找长生求证。才到长生的南极峰外,就听长生的小徒弟在议论,说什么他们师父给他们找了个小师娘,才五岁。 司命的脸色瞬间变了,整个人化成一道风直接卷进了南极殿。 修真大道艰辛,各种原因限制,修为越往上,女修越少,所以男修和男修结为道侣的情况并不少见,南斗六位长老中就有一位的道侣是男的,所以司命真不介意自己的师兄道侣的性别。 可是,他师兄这是什么爱好,找个奶娃娃? 因为他的体质是极品的炉鼎体质,也不对啊,他师兄现在的修为还需要炉鼎,真的是逗他的呢? 难道恋童? 司命越想脸色越差,苦口婆心地劝他:“师兄,这孩子今年才五岁,你要是真喜欢这孩子,可以暂时放身边养着,以后如何以后再做打算。” 严延刚想说什么,怀里的苏弦思动了下,不由得低头看向他,发现他刚刚手里抓着的东西已经吃完了,正够着小胳膊想去拿摆在旁边桌子上的奶糕。不过胳膊太短,够了半天没够到,严延嘴角挑起抹笑意,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比较大,苏弦思奶胖的小爪子根本握不住,他索性把奶糕放到他嘴边,苏弦思明显地愣了下,不过没纠结太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严延这才转过头看向司命,漠然开口,“师弟来晚了,我已让人把弦思是我道侣的事传了下去,现在南斗恐无人不知弦思是我道侣。” 司命:“……” 严延见他不说话,低下头专心地投喂起了苏弦思,两个人一个人喂一个人吃,明明是最简单的交互,严延脸上却呈现出了司命在自己师兄脸上从未见过的温柔,心里不禁动容。 罢了,师兄为门派付出了那么多,不过就是喜欢一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外面人要是敢嚼舌根,他第一个挥剑宰了他们。 “好吧,师兄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勉强,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严延抬头,“你说。” 司命拱手,“我希望师兄可以让我来教导这个孩子。” 既然自己的师兄这么喜欢这个孩子,在教导他的时候,难免会偏心,要是以后养歪了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亲自教导保险。 正嚼着雪糕的苏弦思顿时一愣,跟着转过头。 司命对上他的眼,挤出了个和蔼的笑容,放软声音问他:“小思,你愿意不愿意和我学剑术啊?” “不愿意。” 苏弦思尽量不奶声奶气地拒绝后,做了一个十分符合这个年纪的行为,撅着嘴偏过了头。 他第一个任务就是拜度厄为师,被严延截了胡他已经很不高兴了,现在这个司命又是怎么回事? 司命显然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拒绝他,尴尬地咳了两声,转看向严延,“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严延收拢抱着苏弦思的手臂,应他,“可。” 司命松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告辞离开了。 这个时候严延怀里的苏弦思才抬起头,挣扎了下想从他怀里爬出来,不过严延的力气很大,他要是不放手,依他现在的力气,一切都是徒劳。 严延低下头抓住他胡乱挥动的手,“闹什么?” 说着掏出手帕替他擦手。 苏弦思知道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地位都处于劣势,懒得理他,不过因为他这个壳子年纪太小,软嘟嘟一小团,就算冷起脸也没什么气势,反倒像是在和大人撒娇赌气。 严延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忍不住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面颊,“乖,除了第一个任务,剩下的任务我都由你。” 苏弦思闻言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抬起头看他,“为什么?” 他和严延都明白,他问的不是为什么不让他做第一个任务,而是严延为什么要帮他。 严延神情一如既往寡淡,很难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过替他擦手的手在他问出那句“为什么”之后,明显地顿了下。苏弦思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逃似的低下了头,转看向替自己擦拭手掌的那双手。 手的主人一直看着他,眼睛慢慢眯起,又一次收紧抱着他的另一条手臂,勒得他肋骨有些发疼,才慢慢松开,低头在他耳边说道:“我玩够了,我们换个规则。” 第101章 以恶制恶四 严延说完后,单手把他抱了起来,苏弦思坐在他的胳膊上,看了下自己距离地面的高度,担心自己掉下去,扶住他的肩头,转头问他,“什么规则?” 严延没有立刻开口,抱着他走出南极殿,殿外扫雪的童子见到他们,连忙颔首相让,严延没有看他们,一边走一边用只有他和苏弦思才能听到的声音对苏弦思说,“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干扰你的任务,至于你想怎么对付我,随你。” 严延不是一个随便开口承诺的人,他一旦承诺就一定会去做,而能让他做出这样选择的原因…… 苏弦思一想就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他,“这不像你会做的事。” 他最初会选择严延,心甘情愿雌伏于他,不仅仅是为了小皇帝,更多的是因为严延足够特殊,他在严延身上看到了对付系统的希望。 至于严延,他虽然不知道苏弦思到底为什么会跟着他,但是,以他对苏弦思的了解,很清楚主动权一直在苏弦思的手上,如果不是苏弦思想在他身上图谋什么,根本不可能仅因为一个约定,不舍不弃地跟了他三个世界。 严延没看他,伸手拂去落在他身上的雪花,“在你是冯文骞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动了心。”他的语气十分冷硬,与其说是表白不如说是陈述。 苏弦思听完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他,缓了会儿又觉得,这样也好。他要是深情款款说出这番话,自己是该答应还是拒绝,或者发好人卡?眼下他这样坦然,苏弦思也没有隐瞒,对他说:“我知道。” 知道他在那个世界就已经待自己不一样,还知道他那个时候仅仅只是动心,只是严延是一个极度冷清和理智的人,他在权衡,是该放任这份感情,还是及时打住,把这份关系当成,漫长穿越旅程里的一个消遣。 他们太了解对方,很多事只能藏在暗处,一旦戳破就会发现,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那么真挚悱恻的感情,尽是权衡、利用、揣测……光鲜亮丽的外壳下,满目疮痍。 现在严延说出来了,这也是他的决定。 他要苏弦思,要这份感情。 苏弦思沉默了,他盯着严延,想从那张好看得有些不真实的脸上看出严延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一无所获。 两个人沉默了一路,严延把他抱进到长生的房间内,将他放到床上,苏弦思刚想问他要做什么,脸颊就被严延强硬地捏住,紧跟着他把一颗带着些许清甜的药丸滚到了他嘴里,他下意识就想吐,不过身体受限,等严延松开手的时候,他已经把那颗药丸吞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 严延没有回答,而是对他说:“你之前说过,我可以给你取名字。” 苏弦思还在为刚才那颗药而不满,随口应了他一句,“男人床上说的话你也当真?” 没想严延突然俯身下来,“我当真了。” 苏弦思轻笑,刚想说什么,很快发现对方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劲,靠自己也越来越近,眼里明显带了欲望,他连忙伸手去挡,“这身体才几岁,你要不要这么……”饥渴。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发现自己抵在对方胸口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又细又长,显然不是一个五岁孩子能有的手,他立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还有身体,再次抬起头,“这衣服怎么回事,还有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刚才给你吃的是催长丹。”严延伸手解下他的发带,整个人俯到了他的身上。 ×××× “你!”苏弦思下意识去抓严延探到他腰间的手,在床事方面,严延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拒绝? 两个人又不是没做过,好像有点矫情。 接受? 可是他又觉得这种情况,不能让他得逞。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严延除去了大半,他把他放到被褥上,好在房间里放置了助暖的阵法,他倒没觉得冷,不过赤裸的后背蹭在褥上精致绣纹上,又刺又痒,不怎么舒服。唇齿被严延斯磨得开不了口,他只能一边适应严延的吻,—边小幅度地磨蹭着,以表达自己想换个位置的强烈意愿,没想到不仅没有起到作用,严延呼吸倒是乱了不少,加重了对他嘴唇的侵略,肆虐一样席卷着他口腔内的敏感地方 “严延……”好不容易把严延推开,他声音都变了调,长时间的缺氧,面颊粉成一片,眼里生理泪水涟涟,喘着气还没来 得及开口,严延低头琢了下他的眼角,“别急。” 苏弦思知道他误会了,连忙反驳,“我才没……唔嗯……”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人翻了个,某人的手指伴着滑腻的膏体推入他的身体,他下意识抓住身下的被褥,“慢—点。” “抱歉。”严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拨开覆在他身后的头发,安抚地吻了吻他的后颈,然后继续开拓,随着身后越来越湿,令人羞耻的声音不断传来,事已至此,苏弦思觉得挣扎也没什么意思,他索性放松身体,方便严延开拓的同时,伸手握住自己的,想减少一些身后的不适。 不过没等他碰几下,手就被严延捉了回去,“别碰。” 苏弦思当然没那么听话,他才松开手就把手放了原处,自顾自地套弄了起来,严延看着身边的人因为手上的动作,呼吸渐渐急促,发出小声呻吟,眼眸微微眯起,这—次他没有阻止他,只是在一旁看着,眼看他越来越得趣,掐了个手决,苏弦思的立刻时不受控制地收到了身后贴到一起。 苏弦思挣扎了几下,没能挣扎开,反倒是已经立起来的某个位置,以及胸口某两点不断蹭到被褥上的绣纹,快感中夹杂着刮蹭的刺痛,让他耻红了眼,挺起上身,回瞪向严延,”松开!” “等一会儿。”严延说着,双手托起他的腰,他下身和胸前才离开了被褥一会儿,严延就把那被褥裹成了一团,垫在他的胸前,将他摆成跪趴的姿势,苏弦思根本来不及拒绝,比手指更炙热的东西,就着他的动作侵入了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某个位置上,苏弦思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倾,随着身后人的动作,胸前位置不可避免地在绣纹上磨蹭。 “啊,严延!” 苏弦思呻吟着,他已经有些生气了,他不信严延不知道自己的困境,他绝对是故意的。 严延没吭声,回应他的是,—次比一次激烈地撞击着某个位置,带动他身体也跟着不断起伏,胸前和下体和绣纹越发频繁,刺痛和快感双面朝苏弦思袭来,身体已经意识到,靠前面的纾解无论怎么样纾解都不够,下意识摆腰迎合身后的人,冗道内的腻膏被倒弄成水,跟着严延的动作从穴口流出,腿间粘湿成一片。 终于随着严延—次狠入,他喊着他的名字,射了出来,整个人顿时瘫软在被褥上,脑子里闪过—个念头,他竟然被严延艹射了。 可是这—场性事还没有结束。 “真棒。”严延称赞了一声,吻了下他的背脊,然后又—次拔出、没入,才发泄的身体分外地敏感,那个地方被一次又—次磨蹭,苏弦思终于忍不住开始呻吟,严廷像是得到鼓舞,连掐着他的腰的力度都又大了不少,突然严延猛地俯下身咬住他的肩膀,苏弦思第—想到的不是痛。 “不要射在里面。”他说着,下意识就是跪起身想往前面爬,却被严延拉住腰拽了回来,臀部和严延的某个位置撞了个正着,严延又狠狠地抽插了几下,像是想要标记什么一样,再次狠狠没入,热液随着他的动作全部注入了他的身体内。 “艹!”苏弦思发现自己手上的束缚被解开了,想要翻身,双手却被严延摁住,“再等一会儿。”严延说着,又在他身上俯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把插着他身体内的东西拔了出来.带出大量混着之前的润滑液的精液。 苏弦思这才摆脱了他的钳制,转过身怒视他道,“你故意的!” 苏弦思的体质是极容易受孕的体质,只要和人发生关系就有很大的几率会怀上孩子,严延不可能不知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苏弦思问。 总不至于真的想让自己给他生个孩子吧? 怎么想怎么荒谬! 严廷没给他回答,拿过旁边的袍子,想把他包起来,苏弦思直接抬手拦了,不过他力气比不上严延,很快就被严延制服,被衣服裹住后,严延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把他带到浴池里,又强要了他两次,每一次都是射在里面,任苏弦思怎么说,他不止不肯拔出来,反而在他身上到处又掐又咬。 苏弦思被折腾得惨兮兮的,等他被洗干净后抱回床上,他立刻把自己裹进了被褥里,缩在—边不说话。他认识严延这么久,今天严延强迫他的次数,比之前加起来的还要多。 严延躺在他身边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怎么都不肯转过来,于是伸手把他抱了翻过来对着自己,他今天冒犯苏弦思太多次,苏弦思已经被他气得气不出来了,抬眼瞪向他,“你还想怎么样!” 严延看他这样子,弯眉笑了笑,忍不住倾身过去咬了下他的鼻尖,“我很高兴。” “我不高兴!” 被偷袭的人愤愤然,要是他是长毛的动物,比如狐狸兔子猫咪一类,现在全身上下已经炸团了! “你没开屏蔽,我很高兴。”严延又说了一句。 苏弦思顿时愣住,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从被严延强喂他吃下催长丹,到他被严延摁在床上和水池里这样那样又这样,这个过程里他虽然有爽到,但是从个人意愿来说,他全程都在抗拒,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开屏蔽。 严延伸手连着被褥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搂了搂,“你对我的感情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是不是?” 苏弦思没说话。 严延再一次凑过去,苏弦思今天被他折腾惨了,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可是一抬眼就对上了他的眼睛,暖色的烛光从床帐间泻下,他缱绻流连在他脸上的目光如同沉淀了时光的美酒,苏弦思不禁愣了一下,严延的嘴唇已经覆到了他唇上,不过他吻的很轻,只是一点就移开了,不过也没离开太远,鼻尖就在苏弦思鼻尖前一点点,“可以吗?”严延问。 苏弦思垂下了眼,很快又抬起来,伸手扣住严延的后脑,吻了上去。 第102章 以恶制恶五 苏弦思被严延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毫无意外地起晚了。他裹在被褥里,刚让海豹给自己拿一身衣服过来,突然瞥到了自己抓着被褥的手,五个手指又短又胖,又恢复成了他之前手的样子。 他立刻掀开被褥,身上已经不难受了,但是赤裸的身体上昨夜情欲痕迹还没有散去,遍布孩童稚嫩的身体各处。 苏弦思忍不住扶额,难怪严延昨天晚上毫无顾忌地射在他身体内,原来催长丹是暂时的,他的身体第二天就会恢复原状,还未发育成熟的身体当然怀不上孩子。 但是…… 他低头看了眼斑驳在自己身上各种痕迹,就算知道这些不是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留下的,还是忍不住低骂了一句,“艹!什么癖好!” 海豹把放在床柜上的衣服抱了过来,“主人怎么了?” 这事没办法和海豹吐槽,苏弦思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 他不说,海豹也没多问,把严延交代的话转述给他,“严延说他今天在书斋讲课,你要是起来了,可以过去那边找他。” 海豹除了在严延和苏弦思做那事的时候,会避嫌进入待机外,大部分时间都在苏弦思的四周,要是苏弦思睡着了或者昏迷了,严延想交代什么,都会对它说。就是那交代的画面诡异了一点。 苏弦思听完后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穿好衣服在海豹的指引下,朝严延说的那个地方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在书斋,严延刚刚讲完一堂课,就被度厄拦了下来。 “师弟留步。” 度厄和长生原本是一个师父门下的师兄弟,度厄还是长生的师兄,不过长生逆天的成长速度很快就超过了度厄,成为了南斗掌门,不然他和他的关系应该是最亲近的。 不过不亲近也没事,六长老中,长生依旧最尊敬他。 严延闻声转过头,问他,“师兄有事?” 度厄没有像司命那般蓄须装老,单论模样,面容白净,虽然不及长生,也是个实打实的帅哥,严延一转头就对上他挂着恬淡笑容的面庞,他走过来,文质彬彬,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温文和气。 “你我既是师兄弟,我就直说了,最近我收了一个弟子,资质天赋都十分不错。可是我上一次下山受了伤,最近越发严重,不得不闭关调养。我那些劣徒都在外修行,我这一闭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实在放心不下那小弟子一个人。正巧听说,师弟收了我那小弟子的弟弟,想来这是他们之间缘份,不知道师弟可否看在那个我的面子上,让两姐弟在一起学习。” 严延闻言面色不改,淡淡应了他句,“师兄的弟子自然就是长生的弟子,师兄不用担心。” 度厄笑着朝他拱手,“那就拜托师弟了。” 接着度厄又和他随便聊了一些门派里的事务,就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远了,苏弦思才从距离两个人不远的圆拱门后走出来。 南斗派很冷,他没有修为,严延为他准备的衣服都很厚实,棉衣棉裤,外带滚了毛边的小斗篷,他个子又小,看起来就像一只滚在雪地上的棉团子严延一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蹲下身把他抱了起来,苏弦思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找个最舒服的位置靠好,转头问他,“这就是你答应司命教导我的原因” 原剧情里苏千月把苏弦思送到度厄身边后,就让度厄以他要闭关为由,把苏千月送到了长生身边,让长生替他指点徒弟。 长生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收弟子,但是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自己的师兄,就没打算敷衍了事。他见到苏千月后,先查看了她的体质,问她将来的打算,才替挑选功法。他身上有着上位着的疏离,又有师父对徒弟的认真细心,加上那张脸、高深的修为、南斗掌门的头衔,激起了苏千月的征服欲,她想要这个男人。 为了获得长生更多的目光和怜爱,她故意在门派内招惹那些修为高深或者仙二代、仙三代,把他们惹急之后,又把自己摆到受害者的位置,营造出一副自己被排挤欺负,又不肯告诉长生,独自忍受,努力上进的假象,终于博得了长生了青眼…… 现在,苏弦思虽然被严延要了过来,但是教导他的人是司命,度厄让严延看他的面子上,让女主和自己一起学习,严延完全可以明正言顺的把女主塞给司命。 严延替他拉了拉斗篷,应他道,“不全是。” “那是什么” 严延坦然,“司命护短,在他那里,你不会吃亏。” 苏弦思听完就乐了,“你怕我对付不了她” 严延摇头,他不是不信苏弦思的本本事,他说,“我怕万一。” 所以但凡能给他的,他都不会吝啬。 “你……”苏弦思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了下,然后再次绽开,“罢了,既然你这么为我考虑,我就不对你下手了。” 严延闻言看着他,摇头失笑,不过也没再接他的话题,伸手揉了揉他的发梢,“我先带你去吃东西。” 苏千月从度厄那里知道,长生愿意照顾她后,开心了好几天。 可是,结果来接她的确实天府峰司命的弟子。 看着对面的人,苏千月有些迟疑,又不好问,为什么是司命只好跟着那个人去了天府峰。 才到她住的地方,就看见她养了五年的苏弦思喊着“阿姐!”朝她跑了过来。 苏千月虽然告诉苏弦思她是他的姐姐,但是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并不亲昵,苏弦思很多时候也点到为止。 这一次苏弦思却直接抱住了她的腿,仰着头看向她,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裤腿喊着要抱抱。 苏千月下意识皱起了眉,刚想把人拉开,就看见了跟在他身后过来的司命。 连忙蹲下了身,脸上露出了以前在苏弦思面前绝对不会有的表情,一边轻轻替他拂去他发尖的雪花,一边双目含泪,嗫嚅道:“小思,你去哪里了,阿姐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司命一路不缓不急地跟着苏弦思,恰好看见了她变脸的整个过程,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走到两姐弟的跟前,问苏千月,“你就是苏弦音?” 苏千月假装才看见他,连忙站起身,乖巧地点了个头,应他,“是。” “你师父本来是拜托长生照顾你,可是,长生那边有一些事,你是小思的姐姐,掌门让我负责教导小思,我们也算有缘,从今往后,你就留在天府峰,跟着小思同我一起修习剑术。” 司命是玄武界有名的剑修,南斗六长老之首,能跟着他学剑,一般人早乐疯了。 可是苏千月的目的并不是他,于是有些兴致缺缺,努力克制了好一会儿,才维持住了脸上的平静,乖巧地应他,“是长老。” 司命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一时没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她刚才对苏弦思的不耐又做不了假,寻思了片刻,暗暗地想,也许是妒忌苏弦思被掌门师兄收了吧。 心道,这样的心态可不太好,尤其她还是苏弦思的姐姐,把苏弦思带坏了怎么办? 必须得拧过来。 在司命想着怎么拧回苏千月的性子的时候,玄武世界中一个名为赤海天境的天地灵宝洞府被人找到,并把里面的东西洗劫一空。 “古雨。” 古雨听到身边人的声音后,转过头对上了一张分外温柔俊逸的脸,他或者说它是他的智脑。 他陪伴自己穿越了无数个世界,是他在这个虚拟的系统里唯一的牵挂。 古雨拉住他的手,对他说,“这个世界有主角级穿越者存在,不管他是女主男主或者说是那个悲催的南斗掌门,我们的力量都太过渺小。” 所以他现在在拿着剧情不断掠夺女主的机缘。 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修为才能和那个主角级穿越者抗衡。 可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南斗派南极殿内,严延抱着苏弦思,他们两个人跟前,一面铜镜之上,古雨和他的智脑一举一动都印在当中。 第103章 以恶制恶六 司命对弟子十分苛刻,新进门的弟子,每天早上从起来就得徒步到天府峰下担水,一直担到中午,用过午饭后,开始挥剑日常,每天必须挥剑两万次,还不能用修为,不管你什么资质,发现一次只是警告,两次两倍加罚,三次直接逐出南斗派。 一个月不到,就有半数人因为挥剑偷懒亦或者偷用了修为被逐出南斗。 留下来的弟子,终于明白为什么司命明明是南斗六长老之首,在选拔弟子的时候那么随意,原来真正考验是在入门之后。 苏千月倒是挺满意这个考核过程,修真界多的是先天优势,但是毫无道心、意志软弱的庸才,偏偏就是这样一些人,占着门派的供给,天道的恩赐,晃荡出半瓶水的修为,被誉为天之骄子,享尽吹捧爱戴。 而那些真正有道心,认真刻苦的人,仅仅资质受限,被多少门派门槛卡住,无人指点,没有丹药供给,一生无法进阶。 想到这里,她不禁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苏弦思。 天生的阴阳纯灵体,才五岁就测出有变异灵根,一进南斗直接被长生点名选为道侣,司命自荐亲自教导他剑法…… 司命还念他年纪太小,他不止不用遵守天府峰对待新弟子那套规矩,直接用灵草煮成汤药给他炼体。 再对比自己当年…… 苏千月下死死捏紧拳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掩住了满眼的恨意。 这个时候,苏弦思迈着小短腿跑到她旁边,高高地仰起头,递上一小把,他不知道去哪里采来的野花。 “不学无术。”苏千月在心里嗤道,不过还是蹲下了身,她没有接他的花,而是随便点了其中的一朵,柔声对他道:“替姐姐带上好不好?” 苏弦思开心地应了一声,把那朵花单独取出来,往她头上插。 这个时候苏千月含笑低下头,像是为了方便他往他那边靠了一些,她握在手上的铁剑,无可避免地贴到了他抓着野花的另外一只手的手背上,苏弦思正插着花,突然觉得手背一阵冰凉,然后就倒了下去,他摘的野花跟着掉在地上。 这个时候苏千月才露出慌张的表情,抱着他就往司命的住处方向跑了过去,然后毫无意外地被拦了下来。 一路跑过来,她已经酝酿好了情绪,双目含泪,脸上也尽是狼狈泪痕,“苏弦音求见长老,求长老救救我的弟弟。” 说完把苏弦思放到一边,朝着拦她的人砰砰砰地磕起了头,她再不济也是度厄的弟子,苏弦思还是掌门承认的道侣,那些人可不敢承受这样的大礼,一个人去扶人,一个人去禀报,没多一会儿,就见司命匆匆走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司命一边用灵力探查苏弦思的身体,一边问苏千月事情起因。 苏千月此时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磕磕绊绊说了半天,司命也没听懂,直接让人去取了回溯镜。 镜子还没有回来,在书斋讲课的长生听闻苏弦思受了伤,书都来不及放下,直接化成一道白光,司命前一秒还在安抚苏千月,一回头就看见了黑着脸朝他走过来的长生。 “师兄……”司命才喊了一声,本该在他怀里的苏弦思已经被严延夺了过去。 严延抱着苏弦思转头就走,司命连忙跟上,苏千月也爬起来追了上来。 司命跟在他身后,把他所知道的情况大概地说了下,有人想要害苏千月,在她剑上放了一丝暴动的剑意,想借这丝剑意破坏她的经脉,让她无法修炼。 没想到苏千月没事,反倒是害了苏弦思。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小思他就不会受伤,掌门求你救救小思,只要你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她又跪了下去,司命最见不得人这样,再说也不是她的过错,刚想去扶,沉默了半天的严延终于开口,“你要是敢扶,连你一起跪。” 说完不再管两个人,抱着苏弦思就进了房间,紧跟着一股暴戾的风暴平地而起,直接把司命和苏千月弹出院外,如此霸道的结界,就算是司命也没有办法。 苏千月也因为刚才严延那番话,只能继续跪在结界外,她抬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结界,想着刚才突然出现的长生,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雍容尊贵,也不似传说中那么古板冷硬。 他忽地踏风而来,绿沈色外袍随风鼓动,雪絮飞扬,荧荧雪光在他容颜之下被衬得灰白,他的目光却只留在一个人身上,专注又深情。 她冰冷了千年的心再一次热了起来,眼里的焦急都真挚了几分,这样的人可千万不能被人夺走了。 苏弦思醒过来,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严延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他坐在他的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苏弦思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够了没” 严延立刻伸手截住。 苏弦思立刻皱眉,“疼!”想把手抽回来,严延却越发用力,像是要把他的手揉碎一般。 苏弦思只好认错,“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有意不戴你给我的符箓的。” “你是故意的。”严延冷声说道。 之前严延就担心女主苏千月会对苏弦思下手,于是给他化了个替身符,只要修为不超过他,所有的伤害都会转移到替身符上。 他倒好,早上起来才叮嘱他,这个替身符的重要性,转眼人就出了事,还差点经脉俱毁。 “我知道你不是托大,自以为是认为苏千月不会对付你,你是故意不戴替身符,就为了吃她这一次暗算。” 严延说着终于松开了手,他看着跟前的苏弦思,无可否认,在苏弦思还是杨珤的那个世界,他会注意到苏弦思不仅仅因为他能恢复自己的身体,更多是因为他的聪明和强大。 可是就在刚才,严延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躺在司命怀里的时候,他宁愿苏弦思不要那么聪明,不要什么事都看得那么清楚,更不要自己还没说就猜到自己要做什么。 “那样你就不会喜欢我了。”苏弦思突然开口。 严延皱眉。 苏弦思继续说:“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而精明算计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可以装聋作哑,却不能真傻成痴儿,要是突然有一天,你问,我答不出;你说前言,我接不出后语;你阴谋算计,我猜不出其中缘由……你当然不会抛弃我,你会怜惜,会心疼,会愧疚,久而久之,我们再无话可说,感情只剩下厌倦烦闷,这不是薄情是现实。” 说着苏弦思把自己团成一团,窝进严延怀里,“所以,我不要变得什么都不懂。” 他很清楚,既然剧情最后男女主角毁掉了南斗派,那么作为反派的严延的角色就是保住南斗派。 “长生少年成名,一生荣光,是玄武界的神话,也是南斗派的传奇,这是长生这个角色的优点,同样也是他的短板之处。” 神话和传奇都离现实太远,南斗的弟子们敬他,就像尊敬南斗派大殿里的道祖神像,它还是神像的时候,他们敬它,它一旦不是神像了,也就是一堆破石头。 简而言之就是长生不得人心,不少人不服他。 严延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开始经常出现在书斋,就是为了改变这一现象。 不过这只是男女主角能弄垮南斗的原因之一。 “南斗最大的问题在于,它存在时间太长,里面关系户太多,他们是南斗的蛀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南斗也无法幸免。你纵容女主留在南斗,并把她转到司命的天府峰,不仅仅是为了方便我任务,而是想要利用女主的手段,还有司命的刚直不阿拔出在南斗中的蛀虫,革新南斗派内部势力。” 说着苏弦思抬起头,“可是,我更希望你能站在台前而不是隐匿在幕后,你才是南斗的掌门。” 明明都是严延的功劳,为什么要别人享受?就算是剧情世界,他也不能忍。 所以他故意不带严延给他的替身符,故意受伤,故意激怒严延。 说完他又把头埋回了严延的怀里,发挥出他这身体的优势,讨好地蹭了又蹭,“没忍住又算计了你一次,反正你也习惯了,不要生我气啦~” “你……”严延想说什么,怀里的人又用脑袋拱了拱他,毛茸茸一小团,又温暖,又软和,连带着他的心都软成了一片,他拿他没办法,只能伸手把人圈住,把他护在怀里,“没有下一次。” 苏弦思嗯了一声,“这个下一次再……啊!”苏弦思话还没说完,额头就被严延弹了一下,他不满地抬起头:“你打我!” 严延冷漠:“你欠收拾。” “你才欠收拾,喂了我吃了催长丹,把我艹了,替我疗伤的时候,故意留下那些痕迹,还敢把我送到司命那里。你真当他瞎,他才看了我一眼,就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唉声叹气了一整天,那之后看我眼神都变了,大变态!” “嗯。”严延果断地点了下头,然后把他的脑袋摁回自己的怀里,“你是我的。” 简单的四个字,巨大的满足感在苏弦思心里炸开,他从未觉得这么欢喜过,光是蹭已经无法满足他,他稍稍抬起头小声问他,“还有没有催长丹?” 严延:“……那东西多吃无益,况且你经脉才修复,需要静养。” “哦……”怀里人声音显然有些不悦,严延失笑,低头亲了亲了下他的鼻尖,道了一声,“听话”拿起旁边的斗篷把他裹好,“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有我。” 之前在他昏迷的时候,司命那边已经用回溯镜查出了“真相”,南斗一峰主的儿子看上了苏千月,对苏千月百般讨好,苏千月都不从他。他一时气急,在她剑上动了手脚,意图毁掉她的经脉,只是没想到竟然误伤到了苏弦思。 苏弦思是掌门道侣,掌门因此震怒,直接出手杀了那个峰主的儿子。 门派里的人不少人拍手称快,因为,这个峰主的儿子占着自己老爹的修为,经常逼迫一些新弟子做他的炉鼎,这些弟子身份低微根本见不到门派中的长老,为了不被那个峰主报复,只好忍气吞声。 这一次他作死地伤到了苏弦思,苏弦思差点经脉俱毁,惹得掌门亲自动手。 门派里的人除了觉得痛快之外,第一次觉得传奇一样掌门也是个普通修士,会嗔怒,会一怒为红颜。 司命这么和自己关系亲近的徒弟们说,“掌门他再像神仙,他也还不是神仙。” 因为这一次的事,苏千月在门派内也有了些名气,加上她在天府峰,天府峰弟子日常中表现尤为出众,已经在挥剑中成功入道,司命对她改观不少。 亲自为她挑选了几本适合她体质修炼的功法,把她叫到跟前,把每一部功法的优缺点认真地和她讲了一遍,还做了一些推荐,以及把这些功法修习的小诀窍,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了她。 不过苏千月本体早已步入炼虚期,对于这些低阶功法兴致缺缺,整个过程面上挂着认真,心里早已经烦躁到了极点,她更关心的是,长生对苏弦思到底是什么感情,她要怎么做,才能把长生抢过来。 司命看她越听眼神越飘忽,本来他想着,她难得是金系单灵根,自己主修的也是金系功法,看她这么刻苦认真,又有天赋,想把自己独创的剑术传给她,现在徒弟不认真,师父自然也没了讲的欲望。 等他把那几部功法讲完,挥了挥手,放她离开了。 第104章 以恶制恶七 时间荏苒,转眼就过去了三十年。 苏千月为了博得长生的青眼,通过不断“找事”,成功营造出了一个被欺负被打压,但是坚忍不拔,积极向上,并且修为出众的弟子形象。再加上她短短三十年就从入道进阶到金丹中期,成为南斗新晋弟子榜首,在南斗派刷足了存在感。 相比苏千月,苏弦思就黯淡得多,明明是更为出色的资质,苏弦思至今依旧是筑基初期的修为,除了他掌门夫人的身份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门派中很多人,包括苏千月都越发坚定,掌门是因为他的体质才和他结为道侣。 更有一些谣言传出,既然弟弟是这个体质,姐姐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可能是,不过是隐性的,没有被监测出来。而且姐姐这么优秀,明显比弟弟更配掌门。 这话传到长生最后一个收的小徒弟谢天意耳里,谢天意听完就笑了。 他一直外修行了,二十几年前才回到门派,一回来就听说自己师父给自己找了个师娘,立刻去了师父在的南极峰,想看看师娘长什么模样,结果就撞上了苏弦思。 那个时候苏弦思还没他腰高,裹着厚实的毛绒滚边斗篷,被他一撞,不止人摔倒了,怀里的暖炉也滚到了一边,小小一团坐在那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谢天意,那埋怨的小眼神,谢天意连忙把人抱起来,南斗派很少见到这么小的孩子,谢天意下意识就以为他是师父的孩子,问他叫什么。 苏弦思奶声奶气回他,“苏弦思。” 谢天意顿时就懵了,这不是自己师娘的名字么。 目光又回到苏弦思的脸上,端详了半响之后,不确定地问他:“你是我师父的道侣?”说完又补上一句,“我师父是长生。” 小团子看了看他,然后点头,“是。” 谢天意世界观都裂了,立刻用他们师门独有的传音符,对他在外修行的师兄师姐们说:“师父走火入魔了,速回!” 不到半月,长生在外修行的弟子全部回了南斗,急匆匆跑到南极峰。 能到南极峰书斋听长生讲课的弟子,都是元婴以上的核心弟子,可是,长生这几个弟子赶得太急,想着平时南极峰就只有师父一人,丝毫没有收敛自身的威压,威压铺天盖地而来。 好在严延反应迅速,及时开启结界,撤掉了他们的威压,不然书斋至少一半弟子得遭殃。 “师父,你没事?” 几个弟子看他们师父,轻而易举卸掉了他们的威压,可见他们师父状态还不错,那么之前……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同在书斋听课的谢天意,严延也不明所以,看了过去。 谢天意连忙放下手里的书,这几个弟子里,他的性格和长生最像,木着个脸,一年到头没几个表情,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他也崩不住了,勉强维持住脸上的镇定,一本正经,“大家好久没见了,聚一聚也不错。” 话音还没落,大师兄已经拔出了剑,“好啊,聚一聚!” 他身后几个弟子也纷纷亮出法宝,谢天意暗到不好,顾不上什么形象,拔腿就跑,他几个师兄弟当然不会放过他,丢结界拦路的拦路,挥法宝砸人的砸人,书斋外顿时乱成了一团。 在书斋听课的弟子们,看看那几个传奇的弟子,又看看传奇本人,他立在那,手里还拿着刚才的讲义,面朝着那几个弟子的方向,嘴角一抹轻浅的笑意,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再衬着他们前方,打打闹闹毫无形象的几个弟子,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南斗派的食物链顶端,更像是普通的师徒,徒弟闹,师父笑,既简单又平实。 高不可攀的掌门,好像又距离他们更近了一点。 等几个弟子闹完,书斋的弟子也被严延遣散了,严延问谢天意,为什么要把几个师兄师姐叫回来。 谢天意这个时候只好坦然,他觉得苏弦思年纪太小,而且……他说着看了眼严延,犹豫了下,还是省略了他发现苏弦思初阳已泄的这个事实,转而道:“师父既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就以为师父走火入魔了。” “师娘?苏弦思?”几个弟子一直在外,要不是谢天意用他们师门特有的传音符,很难联系到他们,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师父给他们找了个师娘。 严延点头,让人把苏弦思叫了过来。 几个弟子的反应和谢天意差不多,第一反应是诧异,第二个反应就是看向他们的师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嘴,说没问题他们都不信啊! 可是严延就是有这个本事,面对他们的质疑,依旧一脸淡定,说了一句,“这是你们师娘。”后,再没有任何解释。 但是,认真想想,这一句解释似乎也就够了。 虽然年纪小了一点,虽然修为低了一些,虽然……那啥变态了一点,但是,他们师父没有说不负责对吧。 抱着这个不太靠谱的想法。 几个弟子迅速消化了眼前这个事实,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管师父是魔障了,还是这小孩有问题,他们都已经决定先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师父,你没照顾孩子,小师娘年纪这么小,不如先交给我照顾。”一个女弟子笑着开口,他们现在只知道师父的态度,这个孩子怎么想的,他们并不知情,虽然师父最大,但是,他们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师父为恶。 其他弟子也纷纷应和。 谢天意比他们早回到门派,师父对小师娘的态度,他再清楚不过,师父肯定不会同意。 事实上严延确实拒绝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苏弦思扯了扯严延的袖子,严延低头看他,苏弦思道:“我想去。” 几个弟子闻言,立刻看了过来。 苏弦思伸手做出要抱抱的姿势,严延只好蹲下身把人抱起来,小家伙抱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什么,严延眼里明显闪过些不悦,不过很快释然。 转过头对那个女徒弟道:“小思喜欢吃甜的。” 这是同意了。 女徒弟连忙应他,“师父安心,徒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师娘。” 就这样苏弦思到了严延几个徒弟手上。 一个月后,严延再看见苏弦思和他那几个徒弟,苏弦思已经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谢天意也是在这一个月中在替苏弦思探查身体的时候,知道他的经脉曾经受过伤,要不是他体质够好,抢救得再及时,这一辈子都将与修真无缘。 可是也是因为他的体质过于特殊,一般修复经脉的灵药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看着自己的小师娘长大,小师娘修为涨得慢,根本不是他占着掌门的疼爱忽视修炼,而是之前旧伤实在太严重。 谢天意打心底的心疼他,而且自己师父也是打心底的喜欢小师娘。那些配不什么配什么言论,难道一个区区金丹中期的弟子就配得上自己师父? 简直是笑话。 这么想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简, 这玉简是他几年前在一个魔修手上得到,玉简中记载了一个秘境的位置,从那个魔修的记忆中,他知道这个秘境中藏了一法宝,对经脉上的伤有奇效。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决定亲自去一趟。 他把玉简放回储物戒内,化成一道青光离开了南斗。 这个时候在长赢界的苏千月本体感受到玉简已经离开了南斗,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分身在南斗派已经足够优秀,可是,长生待她依旧和其他弟子无异。看着长生和他徒弟那般亲厚,她又妒忌又无奈。 她打听很久,终于打听出长生收徒的规律,长生的六个徒弟对应了南斗派六个分堂。六个弟子虽然常年在外历练,但是身上确实都分别挂了六个堂中的职务。之前长生收满六个弟子后,也曾经一度没有收徒,一直到他其中一个弟子身陨,他才在门派中开启大比,收了大比中的魁首谢天意为徒。 …… 现在,想长生再收徒弟,只有他六个弟子中再有弟子陨落,谢天意是最好的人选。 谢天意发现的那个秘境在长赢界,又因为这个大世界中魔修最多,地位最高,被另外三个大世界的人戏称为魔界。 谢天意修为不低,并不畏惧这个魔界,迅速找到了秘境的入口飞了进去。 苏千月已经在里面等候了多时,她的修为虽然不足以对抗南斗派的长老,对付一个谢天意还是绰绰有余。 召唤出她的泣血幽轮,正准备从他后面给他致命一击,这个时候谢天意身上突然飞起一道火光,印出一张苏千月分外熟悉的脸。 长生?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千月愣了一下。 那道火光已经凝成了实质,把谢天意整个人卷起,转眼就从苏千月的视野内消失了。 远在南斗的苏弦思看着,他放在谢天意身上的东西传回来的画面,微微松了口气。 原剧情里,苏千月努力很久,迟迟没有得到长生的回应后,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徒弟身上。在南斗派待得久一点的弟子都知道,长生收徒对应了南斗六个分堂,一旦有弟子陨落,就会开启大比,再选徒弟。 她把长生弟子中修为最低的谢天意引到了长赢界,选择了一个她之前就已经物色、并且已经布置了好久的秘境,准备用自己本体将他诛杀,可是,没想到长生在自己每一个弟子身上都存了一张替身符,她不但没能杀死谢天意,反倒被谢天意打伤,还好秘境她提前有布置,顺利逃过一劫。 而也就是在这一个秘境里,她遇到了受伤在此养伤的男主。男主本体是一只凤凰,被自己兄弟背叛打成重伤,逃到了这个洞穴之中,使用了凤族的秘术,涅槃之后重生成了一颗蛋。 苏弦思既然知道剧情,自然不能让女主进入秘境深处,捡到已经变成了蛋的男主。 但是,他又算不到,女主什么时候会对谢天意动手,索性在很早之前,就在让长生给了他六个徒弟都画了道加强版的瞬移符,一旦它发现主人身边有杀气,就会自动把主人瞬移走,为了加强效果,这道瞬移符出现的时候,会幻化出长生的模样,只要女主迟疑哪怕一秒,它就能带他们跑得更远。 现在看着铜镜里谢天意已经彻底远离了女主,而女主也跟着瞬移符起效后,抛出的一条假线索追出了秘境。 苏弦思微微松了口气,男女主角这会儿算是暂时被分开了。 三个月后,谢天意平安回到门派,神秘兮兮地跑到南极峰的小厨房,倒腾了大半个月,倒腾出一碗看不出什么颜色的汤药,送到了苏弦思的住处。 苏弦思迟疑地看看眼前的药,又看看谢天意,“这什么?” “小师娘,你喝完我再告诉你。” 苏弦思低头看向药,还是没有碰。 谢天意知道他担心什么,“师娘我绝不会害你,只是这汤药药材有些奇怪,我说了你就喝不下去了。” 苏弦思再一次看向他,对方脸上一如既往的淡定,唯独眼里满是期待,他清楚这是他特意跑到长赢界为自己找的药,不管有没有用,自己都不该辜负。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端起跟前的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谢天意看着空了的碗,这才告诉了他,里面有些什么,大致是一些少见的毒虫,样貌十分恶心,不过确实可以入药,苏弦思到也不觉得有什么。 一直听他说到,“里面还有一味最珍贵的药引。”谢天意说着神秘的勾了下嘴角,“凤凰蛋,我在长赢界捡到的。” 苏弦思:“……” 第105章 以恶制恶八 苏弦思坐着冷静了一会儿,才看向谢天意问他,“凤凰蛋并非凡物,蛋壳的坚硬程度堪比某些体修的护甲,你是怎么把它弄开的?” “说起这个……”谢天意皱起了眉,“那凤凰蛋比一般的凤凰蛋还要坚固,我用了师父给的法器也没能把它弄开,所以去找师兄借了天火,把它连着蛋壳一起融了,不知道药效还剩多……师娘你?”他话还没说完,苏弦思已经站了起来,“带我去你炖药的地方。”说完就往外走。 这个世界,现在除了他和严延之外还有一个穿越者古雨,他出生于铸器世家,自身也有非常出色的铸器天赋,他在剧情里出现的时间比较靠后,男主被女主无意捡回去,当灵宠养了一段时间,重新变回人形,才在一个小镇上遇到了古雨,两个人一见如故,古雨自愿成为男主小弟,先为男主铸造了一把神器后,在后面男主救下女主之后,又为女主铸了一把和男主同款的神器,最后在男女主角攻打南斗的时候为魔兵提供武器。 他的任务看似都和铸造有关,但是,对于穿越者而言神器并不难打造,难得是能让女主男主自愿把他给的神器当成本命法宝,还有男主肯并且相信他,让他为他的魔军打造武器。 换而言之他的任务有两个和男主密切相关,要是男主真的被谢天意给化了,系统一定会提示对方任务失败。 现在任务没有提示,也就意味着那颗凤凰蛋现在还活着。 两个人赶到厨房,把厨房上上下下翻了一遍,都没有见到类似蛋的东西。 苏弦思又问谢天意,“你还记得那颗凤凰蛋的样子吗?” 谢天意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翻着剧情的海豹听完后皱起了眉头,“那确实是男主无疑。可是蛋并没有死,它会去哪了?”说着看向苏弦思的肚子,“不会真的在那碗汤里吧?” 苏弦思反应比它更快,先自己内视了一圈,并没有在体内感受到任何凤凰蛋的气息。 然后看向谢天意,谢天意立刻意会,抓着他的手,温柔的灵力顺着他的经脉游遍他全身,也没有什么发现。 “不应该是这样……”谢天意低喃,他亲眼看着那颗蛋被炼化,融在了汤药里。凤凰算是灵兽,那么重的灵气,现在小师娘体内怎么可能一点凤凰蛋的气息都没有? 苏弦思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要是普通的凤凰蛋丢了也就丢了,问题那是男主、长赢界的魔尊,在南斗派的地盘上,不管是它自己跑了,还是被人捡了,都会对严延的计划造成一定的影响。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问谢天意,“你确定你把蛋带回了南极峰” 谢天意点头。 苏弦思继续道:“南极峰四周有长设下的结界,不管是蛋自己跑的,还是有人把蛋带出去,只要在南极峰内,都躲不过回溯镜,我们先去看回溯镜。” 过小半天后,两个人聚到了一起,都是摇头。 回溯镜中谢天意回到门派后就去了厨房,然后设下结界,回溯镜窥探不到里面的情况,一直到他把凤凰蛋炼化,端了一碗汤药出来,回溯镜中才出现了他的身影,然后小厨房那边再没有人进去过,更没有人或者可疑的东西或者人出来。 凤凰蛋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 两个人这一番动静不小,惊动了谢天意的师姐,师姐听完他们描述后,又询问了一遍谢天意那颗凤凰蛋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 “当初让你多看一些书,你还不听,你捡到的那颗凤凰蛋,不是普通的凤凰蛋,是大乘期大能涅槃之后重生成的凤凰蛋,它和普通凤凰蛋不一样,它一旦发现四周有危险就会将自身隐藏起来,也就是说,在你以为你把它炼化的时候,它已经为了自保,暂时变成了其他的东西。” 谢天意:“……我没想到一颗蛋也能这么作妖。” 师姐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苏弦思,“小师娘,含昙冒犯了。”说完抓起他的手,她是一个驭兽师,接触过不少灵兽,对灵兽一类也最为敏感,可是这一次遇上的是大乘期涅槃回来的凤凰蛋,也有一些力不从心。 放下苏弦思的手,她道:“要是师父在就好了,以他的修为,一定能找出凤凰蛋在哪。” 可惜,xx界,某个门派举行了一个非常隆重的鉴宝大会,那个门派和南斗斗了几百年,严延这些年做了很多事,才让两边关系缓和,那边的掌门特邀严延过去撑场子,暂时不在门派内。 “好在它能躲,但是走不远,现在肯定还在南极峰内,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自己出来了。” 苏弦思和谢天意听完点点头,师姐又交代了一些,怎么处理这颗凤凰蛋的办法,才离开。 与此同时度厄也从南极峰某个扫雪的道童那里知道了苏弦思他们在找凤凰蛋,不过他并不知道这颗凤凰蛋有多特殊,以为是谢天意找来给苏弦思治疗内伤的药引,亲自带了一颗凤凰蛋过来。 “之前我一直闭关,不知道小思经脉受伤的事,正好我这里有一套功法,有助于经脉修复,小思可以试试。” “谢谢师叔。”谢天意替苏弦思接过度厄递过来的玉简,大致看了一遍后,他抬头看向跟前的度厄,“师叔这功法,似乎需要修炼过这功法的人,用自己的灵力替小师娘温养经脉。” 这功法他之前都没有见过,南斗派会的人可能只有度厄,也就是只能由他为师娘温养经脉。 度厄笑着点头,“正是。” 谢天意这边倒是迟疑了,度厄和自己师父虽然是同一个师父的师兄弟,但是两个人关系也就一般,他都入门几百年了,度厄到南极峰的次数屈指可数,怎么突然对小师娘这么好? 他看了度厄片刻后,转头看向身边的苏弦思,要是他表现出半点不愿意,他就替他拒绝。 苏弦思知道他的顾虑,不过他到不觉得,现在度厄敢害他,朝他安抚地点了下头,对度厄说,“那么就有劳师兄了。” 度厄知道谢天意不信任他,他也没那么蠢直接在长生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对苏弦思下手。 之前他想靠苏千月离间两个人的关系,结果三十多年过去了,苏千月那边进展缓慢,眼看身上魔气越来越严重,再不和苏弦思双修恐怕就得暴露。 这一次的凤凰蛋又是个契机,他得靠替苏弦思温养经脉拉近两个人的关系,到时候再在温养的时候做一些手脚,让苏弦思主动爬上他的床。 …… 苏千月追着那道幻影好一阵子,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又一次回到了秘境之中,谢天意早已经不知去向,她气愤得拿秘境中花木撒气的时候,附近突然出现了许多陌生的气息,她连忙躲到事先布置好的隐匿身形的地方。 “你说你看见温子湘逃到了这里” “是,那天他全身都是血,我亲眼看见他坠到了这里。” “那么现在人呢” “会不会已经灰飞烟灭了?” “呵,温子湘乃是凤族,哪有那么容易死的,再派人给我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 苏千月扬起了眉,她认识这两个人。 长赢界除了魔尊之外,还有十魔,不过十魔并非都是魔尊的手下,只是魔尊修为最高本事也最大,所以他们敬他一声尊者。 真正和魔尊关系要好的人,只有十魔中的幻魔胡尧和梦魔海棠。 她眼前这两个人就是胡尧和海棠。 大约几十年前,魔尊遇刺闭关,魔尊手上的事务就都移到了胡尧和海棠手上,苏千月对权利并不迷恋,只要不碍着她谁当长赢界的老大,她都没意见。 不过魔尊手下的很多人可不那么想,要不是他们知道胡尧和海棠是魔尊的臂膀根本就不会服他们。 可是现在…… 从两个人对话来看,胡尧明一副想魔尊去死的态度,难道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苏千月又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魔尊手下那些人知道魔尊被害,会怎么对付这两个人,内丹还会剩下多少想到这里苏千月不禁舔了舔嘴唇,长生可以先放到一边,送上门来的修为可不能白白辜负。 她嘴边冷冷地扯出一抹笑意后,化成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秘境。 半年后,南斗派。 严延在处理好南斗派和其他门派的关系后就回了南斗,谢天意和他的几个弟子还有苏弦思知道他的归程后,提前候在山门前。 严延一会到南斗就看见了他们,冷硬的表情稍缓,走到苏弦思身边,不顾徒弟们在场,上前就牵住了苏弦思的手,苏弦思抬眼看向他,刚想调侃他几句,抓着自己手的力度突然加重。 苏弦思手腕被捏的生疼,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严延目光从他身后众弟子身扫过,最后落到他的脸上,冷冷开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第106章 以恶制恶九 严延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孩子?小师娘给师父带绿帽子了? 好在大师兄反应及时,及时施了个瞬移术,把所有人带回了南极峰。 家事还是应该在家里说。 他四处看看确定没有别人在了,才转头看向谢天意,“师弟,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想他平时和小师娘走的最近,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内情。 谢天意则被严延刚才的表情吓到了,下意识就道:“难道是度厄师叔?” 严延脸瞬间黑了,朝他这边看了过来,眼绽寒芒,大师兄连忙侧过身体把他挡在身后,转过头大声呵斥:“你在乱说些什么?” 谢天意知道自己说了胡话,连忙提起下襟跪下,“师父,这半年来,我一直在师娘身边,师娘绝对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 沉默了很久的苏弦思这个时候也开了口,他说:“应该是他。” 话音一落,几个徒弟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他? 小师娘不会真的背着师父偷人了吧。 苏弦思没有回避他们的目光,先转了下被严延捏住的手腕,不出意外地没能挣脱出来,微微叹了口气,抬起眼看向严延,语重心长地道:“我肚子里这个虽然不是你的孩子,但是我没有背叛你。” 他知道这话有歧义,迎着严延凌厉的目光,把之前谢天意找凤凰蛋给他做药引,然后凤凰蛋又莫名其妙消失的事讲了出来。 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接着道:“我肚子里的这东西,应该是那个凤凰蛋。” “这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某位师姐下意识开口。 严延没说话,面上表情依旧,不过总算松开抓着他的手。苏弦思低头一看,刚才被他捏住的地方,已经青了一圈,“下手真重!……你还要做什么?”苏弦思说着,他的另外一只手已经被严延抓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用力,一手托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过了一会儿,他把他手臂放回去。 某位师姐这个时候才开口:“师父?” 严延面色已经好了很多,对她道:“他体内确实有凤凰的气息。” 众人松了口气。 “我这就去准备药,把这凤凰堕下来。”一个丹修的徒弟说着就想走,被大师兄拦了下来。 “老三不可。” 师姐也开口,“这凤凰非同小可,他之前是想以涅槃之术重生,没想到被小师弟捡了回来,感受到危险之后,躲到了小师弟给师娘的药里,又误打误撞被师娘给喝了。换成别人,凤凰蛋可能早就待不住出来了,可是师娘偏偏是阴阳纯灵体……现在它已经借师娘的身体化成胎,和师娘紧紧连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毁俱毁,万万不能用强硬的手段堕下来。” “那只能让师娘把它生下来?”谢天意问。 师姐点头,“这是最温和的办法。” 谢天意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朝着严延方向一叩首,“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把凤凰蛋带回来,师娘就不用遭这样的罪,请师父责罚。” 严延没说话。 苏弦思推搡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徒弟,“你们先走,你们师父这边有我。” 徒弟们迟疑,苏弦思扬眉,“那么不如你们来?” 大师兄连忙把谢天意从地上拎了起来,说了句“师娘,师父就拜托你了。”后,又施了一个瞬移术把在场的其他人连带他自己给全部瞬移走了。 苏弦思看了看只留下几个凌乱脚印的雪地,目光又回到严延的脸上,“怎么?还在生气?” 严延的回答是把他扯到自己跟前,倾身摁住他后脑直接咬上他的嘴唇,苏弦思也不示弱,张口给他侵略的同时,也上了牙齿,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撕咬”一阵子,不知道是谁先舔了谁的嘴里被咬破的口子,吻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 苏弦思的手开始不安分,扯掉严延的腰带后,直接探入了他的里衣内,冰凉的手掌顺着严延结实的背脊往下,严延微微皱了下眉,但是依旧没有松开苏弦思的嘴唇,倒是苏弦思最先撤出战地,微微侧开头,严延嘴唇落到他脸颊上,苏弦思抽出在他衣服里的手,稍稍往后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挑起眉看他,眼眸里恣意,风流流转,“想不想我给你修复身体?” “你……”严延迟疑了下,看了眼他的肚子。 苏弦思跟着他目光看了下去,然后抬起头,“你担心伤到他?” 严延侧过头,没说话。 苏弦思笑吟吟地上前搂住他,“他是男主,天火都没能把他炼化,还有什么能伤到他?再说……”他凑到他的耳边,故意像气息吐在严延耳边敏感的地方,“你的精液对于他可是大补,说不定还能给他添个弟弟妹……” 话还没说完,严延看着他的眼睛的眸色明显暗了些,下一刻苏弦思就被他抱了起来。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在南极峰的后山的明心湖边,长生是个极为风雅的人,日常除了修炼完,最喜欢的事就是到后山湖边看书,于是他在此建了小亭、石廊、连带湖水内都设了暖阵,种上能适应高温的火莲,赤艳艳的火莲下,湖水袅袅烟波,缭绕出一派独特风姿。 严延抱着他慢慢地淌入湖水中,坐到湖水中,温热的水很快把两个的人衣服浸湿。 严延这个时候才有些后悔,苏弦思虽然已经筑基,可是因为当年经脉上的伤,他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现在还带了个男主,实在不适合胡来。 他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我们还是先回去。” “哦?”苏弦思坐在他身上,伸手拨弄下正顶着自己大腿的某个东西,“你就准备这么回去?” 严延没接话,只是看着他,眼里有克制也有情欲,当然更多的是专注。 苏弦思爱惨了他这样的表情,严延是主角级穿越者,经历得世界远比他多得多,这些经历浸冷了他的血,磨干净了他的感情,他只剩下理智,为了完成任务,在他的局里每一个角色都是棋子。 他比自己更不像一个人,所以每当那双淡漠的眼睛为自己染上不同的情绪,苏弦思都会觉得莫名的兴奋,他想要他这份欲望更深,想要他只注视着自己,他是自己的东西。 这么想着,苏弦思露出抹的笑容,他慢条斯理地脱下严延的衣服,贪婪地打量着他,衣服下胸膛肌肉结实又不过分夸张,双腿有力而修长,还有腿间毛发深处个头不小的某物…… 看严延因为自己的目光,呼吸紊乱,看着他想扑过来又克制隐忍的眼神,苏弦思觉得自己某个地方已经硬得发疼,更有某个位置,感觉到些许空虚,想被严延狠狠地进入。 这种可耻又直接的感受让苏弦思的心情更为急切,这个时候身下的人突然抬胯,隔着层布料顶了下他的某个位置,问他,“看够了吗?” 苏弦思果断摇头,还顺手摘了一朵火莲,别到他耳边,“溢艳流光如玉树,凝脂含露似芙蓉,怎么都看不够。” “是吗?” 严延把耳边的莲花取下来,放到鼻尖嗅了下,浓密的睫羽微垂,像一只敛翅的蝴蝶,很快蝴蝶翅膀动了动,他慢慢抬起眼,脸隐在红色的莲瓣后,雪肤香蕊,苏弦思下意识眯起了眼,就听他道,“你知道火莲有什么作用吗?”苏弦思笑,他当然知道,“催情?” 严延同报以微笑,不过比起平时的温柔,他此刻的笑容就危险得多了。 苏弦思惘若未见,靠近他咬住他面前一片莲瓣,微微侧头,把它扯下,递到他唇边,严延张口接住,苏弦思又往前进了些,严延转而含着花瓣的同时吻住他送过来的嘴唇,莲瓣香蘼芬芳,又带了些苦涩,在两个人口中散开,两个人越吻越激烈,严延抱着苏弦思转了个个,把他压到了身下。 “唔……”苏弦思找了个空隙,侧开头喘了口气,严延顺着他面颊吻下去,一边吻一边扒他黏在他身上的衣服,手滑到他腰际的时候恶意地拧了一下,苏弦思下意识抬腰,严延的手就探到了他的身后。 没有经过任何润滑,手指这么进来,苏弦思忍不住皱起眉,“唔……温柔一点……” 严延放缓动作,苏弦思刚想和他说自己储物戒里有润滑的东西,就瞥见他拿起了那支火莲,心里突然想到什么,严延已经把它付诸实践,只见他把花瓣碾成花糜,红艳艳的汁水满手,苏弦思下意识想躲,被严延抓住了一条腿,他被迫着抬起腰,严延的手还有手上的汁液大部分都进到了他的身体里。 “你……”苏弦思瞪眼,气势还没出来,就觉得自己身后某个位置,随着严延的手指的抽动,还有一瓣碾在了那个位置,酥酥痒痒的感觉从那里蔓延,肉穴变得得更为敏感,更渴望被人触碰,不受控制地吞吐着严延的手指,想要更多,苏弦思恶狠狠地瞥了一眼,把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看对方依旧一脸淡定,把手指抽了出来,朝旁边一点,三枝火莲就朝两个人的方向飞了过来。 严延抬手接过它们,认真处理下花茎,每支只剩下食指那么长。 苏弦巴看了一眼,就猜出他要做什么,又气又好笑,亏他以前觉得严延太古板不会玩,就这几次折腾他的程度来看,他要是不会玩,就没人会玩了,不过作为被玩的对象,苏弦思心情就有点微妙了,期待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只好故意刺了他一句,“你是嫌你的太小?” 严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只把一枝莲放到一边,不知道施了什么咒,莲花浮在他们跟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小,花枝也变得分外纤细,他正好奇严延要做什么的时候。 穴口再次被撑开,因为之前已经经过一些扩张,比手指还细的莲花枝很容易地就插了进来,比他想的要凉,不过严延对花枝做过处理,严延捏着花搔弄着他某个位置,也不会觉得刺,不过花茎上的汁液也有催情的效果,苏弦思深切体会到什么叫越搔越痒,情不自禁地抓着严延的手腕,不知道该让他停下还是继续。 “别急……”严延吻了吻他的眼角,又一枝莲插了进来,可是苏弦思依旧觉得不够,他伸手想去够严延的东西,他不信只有他一个人难耐,手却被严延拉住,他微笑着把他的手拉到嘴边吻了一下,温柔得像一尊美酒,苏弦思深陷其中的时候,马眼突然被撑开,“唔嗯……” 他立刻伸手去抓严延的手,低头一看,严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浮在两个人跟前的那支迷你火莲取了下来,一点点滑入前方的小孔内。 “你……”话还没说完,严延已经动起了他后面的两支莲,他一时脱力,严延挣开了他的手,前后一起轻重有当地来回抽插了起来。 “艹!”苏弦思忍不住低骂,可是,随着严延手上的动作,快感一波接着一波传来,没过多久,他整个人都软了,瘫在他的怀里,拼命想抓点什么,可是四周都是水他什么都抓不到,“严延……严延……”他只能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够着脖子去找他,严延配合低下头,两个人深吻一番后,严延微微托起他的腰,“你看。” 苏弦思应声低下头,三支红艳艳的莲花映入眼帘,严延手指轻轻拨弄了下其中一朵,轻声念着,“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拨开两朵莲花,“小船通。”扶着自己的东西,一插到底。 后穴被彻底撑开,苏弦思脸彻底红了,严延微微动了两下,俯身吻了吻他,低声在他耳边说,“这才是开始。” …… 苏弦思肚子里小凤凰打不掉,就算他一直待在南极峰,也会有长老或者其他弟子过来拜访严延,几个徒弟寻思了下,在严延回南斗一个月后,还苏弦思怀孕的消息公布了出去。不过,他们只说苏弦思怀了孕,并没说他怀的是什么。 度厄听到这个消息后,猛地砸了下桌子。 苏千月给他的双修之法,就是借阴阳交合之法,借苏弦思孕体,把他的体内的魔气结成魔胎,留在苏弦思的体内。 半年之前他替苏弦思温养身体开始,苏弦思已经慢慢对他改观,甚至有几次,他以天枢峰内有事,请苏弦思移步天枢峰,苏弦思都亲自过来了,眼看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事,苏弦思竟然怀孕了。 他怀着孩子,在孩子生下来之前,自然不可能再孕魔胎,度厄怎么能不怨? 想到又要再能一年…… 他目光移到自己手腕处,稍稍解除身体内的封印,黑色魔气顿时如潮水一般顺着经脉遍布全身,网出一片诡异的花纹。 为了压制魔气,他修为已经退了一个境界,再这么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跌入炼虚期。 他天赋不算出色,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有了现在的修为和地位,一想到要因为苏千月那个妖女变成这样,他就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骨。 可是比起苏千月,他更恨长生。 他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被自己的师父捡到,如果没有他,自己才是南斗派的掌门,苏弦思也是自己的。 他越想身体上的魔气暴动得越厉害,加上之前压抑得太厉害,身上的魔气一时被释放,配合着他越来越极端的心思,突然凝成一把黑剑,趁他不备,直接刺入他的眉心,与此同时度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 他唤他:“徒儿。” 他仿佛又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说,“学道不可只重术而轻学,术越深,学也应弥深,以学辅术,才不会以术为恶,大道方成。” “你太过于偏执,过于执着……” …… “你住嘴!”度厄突然暴起,唤出法宝,刺向那个人,“什么狗屁内修,什么狗屁德行,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只要有实力就够了,你不是死了吗?你早就死了!你早就死了!” 那人没有躲,只是那么淡淡地看着他,和长生一模一样的神态,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淡漠,唯独不同的是,长生无论何时,身上绿沈色的袍子总是干干净净,而眼前的人,早已是遍体鳞伤,就像他当初死的时候一样。 “这都是你自找的,让你不把掌门的位置传给我,这都是你自找的!” 度厄低吼着,脸上因为愤怒变得狰狞,周身魔气盘绕,等他再睁开眼,黑色的眼眸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而他的眼前也再没有什么白衣人,只有他插在地上的长剑,以及一片狼藉的房间,还有一个听到动静跑进来的弟子。 他看着那个人,微微眯起眼,“你都看见了?” 弟子瑟缩,下意识就想往外跑,可是他再快哪里能快得过自己的师父,才迈出一步就被度厄抓了回来,度厄眼睛眨也不眨地剖开他的丹田,在他的惨叫声中,抓住他的元婴,转眼间他的修为顺着他抓握的地方涌向度厄…… 第107章 以恶制恶十 苏千月再回到南斗已经是一年之后,长赢界那边,她把胡尧和海棠秘境中说的话用回溯镜录了下来,捅到了魔尊温子湘手下那边,那些妖魔修为虽然不高,但是也不算低,磨得胡尧和海棠狼狈逃窜,苏千月“及时”出现,在两个人最虚弱的时候,奋力一战,挖走了两个人的内丹。 她先把修为低一点胡尧的内丹服下,闭关半年把其中蕴含的灵力消耗了七七八八,修为大涨直升至合体初期,这才回到了南斗派。 才回门派就听说了两件事,一件是度厄出关了,另外一件就是苏弦思怀孕了。 苏千月和度厄不一样,度厄等着苏弦思做炉鼎拔出体内的魔气,随着身上的魔气越重,苏弦思这个时候怀了孩子,他自然不满。 苏千月则一直都认为长生让苏弦思做他的道侣只是为了子嗣,只要他一天还是长生的道侣,就有可能会怀上长生的孩子,不过早晚的事。所以反应平平。 她御剑到度厄的天枢峰,才入山门就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魔气,心想,哪个小魔这么大的胆子,南斗派境内,连她这样的大魔都不敢以本体入内,小魔竟然敢冒头。 这么想着,她顺着魔气找了过去,找到一半魔气就断了,不过她本体是魔修,身上的泣血幽轮对魔气十分敏感,她唤出幽轮,让它带路果然在天枢峰的后山寻到了一个山洞,还没进洞就嗅到了一股子呛人的血腥气。 越发觉得这个小魔在找死,不过更多的是兴奋,她还没用这具分身杀过魔,若是遇上个修为不低的,不是送上门来的大餐吗?这么想着,她慢慢走进山洞,突然一道劲风迎面而来,她这具分身修为是低,但是她泣血幽轮器魂的修为可不是唬人的,只见刚才只有巴掌大小的幽轮瞬间变大,不止挡住了那道劲风,更是顺着劲风的来头追了过去。 苏千月跟在自己法宝身后,一直走到洞穴深处,幽轮突然停了下来,也是这个时候,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苏千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度厄?” 度厄看着她,双眼赤红,不过不像是在生气,而是眼睛已经变成了这个颜色。 苏千月不可思议道:“你入魔了?” 度厄冷笑,“如你所愿。” 苏千月又看了他一眼,度厄的修为比她离开的时候又涨了不少,想必和洞穴里那些尸体有关。 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更在意的是,就现在的度厄一身魔气,他的血还管用吗?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度厄瞥了她一眼,垂目不知道念了个什么口诀,苏千月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成了她初见他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魔气。 度厄说:“不管我是否入魔,只要我还是南斗长老一天,在南斗这个地界,我就能自如隐藏自己的魔气。” 他之前给过苏千月自己的血,后面苏千月在门派越待越久,不得已他只好给了她一块藏了自己心头血的玉牌,有这个玉牌在,只要她在南斗派的地界,就算长生也查探不出她的魔气。苏千月只知道长老的血可以掩盖身份,却不知道,南斗派的大阵内掺了六个长老以及掌门的心头血,这七个人还在,护派大阵就不会有事,护派大阵也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所以,只要在有护派大阵护的地方,这七个人除非自己暴露、或者有人的修为比他们七个人加起来还要高,不然无论别人怎么探查,都探查不到他们刻意隐藏起来的那一面。 听到这里,苏千月松了口气,不过她又想起来一件事,“既然你已经入魔,苏弦思于你而言就再没了作用,你……”她话还没说完,度厄打断她道:“不,我不止要他,还要整个南斗派。” “哦?” “反正你的目的只有长生,只要他一天还是南斗掌门,他眼里一天就不会有你。” 苏千月垂目,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她会倾心长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南斗的掌门,但是这就是事实。如果他不是南斗的掌门了,那他也还是大乘期的修士,可是……没有南斗这一光环加持,好像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不过,苏千月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度厄那么想也好,他入魔已是定局,她完全可以先帮着度厄对付长生,在长生落难的时候,扶他一把,除掉度厄,到那个时候,长生还是掌门,他的眼里也不可能不会没有自己。这么想着,她再一次抬起眼,看向度厄,对他说:“成交。” “不过,你后山这些尸体要好好处理一下吧?”苏千月说。 度厄笑:“不,这些尸体,是我留给长生的。”说着他没有多解释什么,带着苏千月离开了后山。 南极峰苏弦思刚刚还在给严延泡灵茶,下一刻肚子就剧烈地疼了起来。 严延连忙把人扶住,手搭上他的手腕,灵气不断注入他的体内,想要缓解一些他的疼痛,可是,疼痛却越演越烈,根本止不住。 苏弦思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眉头更是紧紧拧起,“我能感觉到,他要出来了。” 虽然距离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但是,谁让他怀的是男主,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肚子里的男主是有自我意识的,他自主地选择进入了他的身体,又自主地用他的身体重生,现在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选择提前出生。 可是……就算苏弦思穿越过那么多个世界,他也从来没有以男人的身份生过孩子,这到底要怎么生? “别担心。”严延拍了拍他的手,“如果他要出来,一切都好办。”说完他先把他抱到床上,然后用传音符把在南斗派的几个徒弟找了过来护法,男主受伤之前也是大乘期的修士,他不敢托大。 “忍着一些,有我。” …… 谢天意和他几个师兄在他们师父房间门外守了十天,第一天一切如常,从第二天开始,房子上方开始聚集起些紫黑色的云,一直到第十天,黑云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纯金色的云彩,云层之后还有隐隐凤鸣。 南斗派内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南极峰的异像,司命让人过来问了四五次,到底是苏弦思要生了,还是长生要飞升了。 谢天意倒是知道实情,苏弦思怀的那就不是一般的孩子,那是大乘期的凤凰,出现什么异像都能理解。就是生的时间太久了,他们有些担心苏弦思会出事。 又过了一昼夜,谢天意正准备要不要去敲门问问的时候,天空中的凤鸣声越来越清晰,那些金云也全凝聚在一起,化成了一只巨大的金翅凤凰,振翅而起,冲向高空…… 房间里的严延也终于开口,“进来吧。” 几个人连忙进到房间内,情况比他们想的要好得多,苏弦思虽然已经昏了过去,不过没有血,也没有开膛破肚的惨景,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不过…… “师父,孩子呢?”某师姐从一门目光就往苏弦思那边看,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婴孩或者蛋一类的东西,不会才一出世就被师父鸟道毁灭了吧? 严延闻言皱了下眉头,指了下盆里某只扑腾着翅膀想要爬出来的肥鸟,“在那。” 某师姐:“……” 严延没空管他们,走回苏弦思的身边,运功继续替他温养身体。 这十天里发生了什么只有他和苏弦思才知道,男主不愧是男主,霸道的用苏弦思的身体重生,就连不足月出世,都想强行破体而出,今天要不是接生的人是严延,苏弦思此刻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也就是男主修为太高又是凤凰,严延杀不了他。可是,杀不了不代表严延没办法处置他,趁着他才重生,最虚弱的时候,严延封住了他的灵力,把他困在了幼鸟时期,连人话都不让他讲。 “唧唧!!”温子湘此刻也是十分的不满,他会提前出世是因为感应到了背叛他的人的气息,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 至于苏弦思,温子湘在他肚子里的时候,一直都是有意识的,避开这两个人经常做些没羞没臊的事不说,苏弦思虽然口上说着不怎么待见他,但是,很多时候,他能感觉到,苏弦思从没有起过伤害他的心思。 将心比心,他也没想过要害他。可是,苏弦思的修为太低,自己一旦失去控制,难免误伤…… 长生一言不合就封印了他,已经变成了肥鸟的温子湘一脸生无可恋。 不过不爽归不爽,他还是忍不住够着往苏弦思的方向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苏弦思生产的动静太大,小凤凰才出世没多久,几个长老都知道了。 可是,严延一副不想认小凤凰的样子,还给它下了封印,几个徒弟总不能抱着一只鸟去和那些长老说,他们师娘生了一只鸟吧。 师父和师娘都是人,生了一只鸟,不管是他们师父还是师娘面上都不好看。 于是只好对外说,生产的时候出了意外,孩子夭折了。 来探望苏弦思的司命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叹气,不过也不好说什么,道了一句让苏弦思保重身体就离开了。 苏弦思昏了一天一夜后终于醒了过来,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严延和小凤凰在他身体里斗法,论修为两个人都是大乘期的修士,严延还得顾忌着自己,他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严延怎么样了。 严延注意到他的动静,凑过来轻声问他,“好些了吗?” 苏弦思和他几乎同时开口:“你没事吧?” 说完两个人愣了一下,然后都笑了,严延把他揽到怀里,苏弦思在他肩膀上靠了会儿,才想起男主,问他,“小凤凰呢?” 严延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提起那只鸟,不过苏弦思想知道,他也不能不说,还是坦诚地告诉他,“在徒弟们那里。” 苏弦思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之前肯定很生气,说不定都想把男主给炖了,想着他皱眉冷脸发怒的样子,苏弦思下意识用额头蹭了蹭他的颈窝,蹭完了才觉得自己傻,抬起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故意问他,“像你还是像我?” 严延失笑。 苏弦思跟着弯起眉眼,伸手再一次搂住严延,这一次脑子比他刚刚醒过来要清醒得多,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和严延之间隔了个东西,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肚子居然还是隆起的。 他皱眉,“小凤凰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严延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发,慢慢开口,“温子湘他是一只魔凤,因此才会堕入魔道,此番他借你身体重生,因祸得福,魔气被你身体留住……” “你肚子里留下的是他身上魔气,不久就会凝成魔胎。” 虽说是胎但是并无生命,就像元婴修士体内的元婴一般。 海豹听到这里,突然开口,“不止是男主因祸得福,主人也算因祸得福了。” 它主人在这个世界的三个任务分别是,拜度厄为师,怀上魔胎,胎大成之后被女主挖掉魔胎身亡。 可是,严延在一来这个世界就把苏弦思抱走了,根本不给他拜师的机会,再加上它的主人在严延表露心迹之后,一心扑到严延守护门派任务上,完全不再管自己的任务,它都以为苏弦思这个世界没办法完成任务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命运之神还是眷顾你的。”海豹笑着道。 苏弦思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海豹舒服得眯着眼抬起头,却发现苏弦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明明算得件喜事,主人为什么不高兴呢? 第108章 以恶制恶十一 严延还有其他的事,陪了苏弦思一会儿就走了。苏弦思一个人坐在床上,抬起手腕,手上一段蓝光闪烁,他的终端出现在他手腕上,手指慢慢从他那三个任务上滑过,这三个任务都很简单,也很遭罪,但是,经历过那么多世界,他做过不少比这些任务更过分的任务,早已经习以为常。 他很清醒,他知道自己是谁,自己不是角色,更不会代入角色。他应该像一个旁观者,连带把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也该算进了旁观的目标里。 但是很多事,不是清楚或者知道,就能够做到。 他还是会被一些角色触动,然后利用自己有的资源帮他们一把,即使改变剧情、放弃自己的任务也在所不惜。 海豹对此评价,说他有人性。 他听完就乐了,他虽然不是人,但是也很清楚,什么叫做人性。 像他们这样,为了任务,肆意玩弄别人的感情,左右别人的人生的穿越者,无论是谁都不配提人性两个字。 他对那些角色的好,不过是出于私心,因为他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这个角色的好,于是想尽可能减少对他们的伤害。可是,伤害已经造成,弥补改变不了什么,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罢了。 所以在遇到一些需要伤害自己为目的任务的时候,他都会把它当成一种报应,然后毫无芥蒂的完成。 可是,这个世界不一样。 他既然接受了严延,就算是剧情世界,他也不可能背着他和别人发生关系,然后怀上魔胎,更不可能让女主挖出自己的魔胎死在严延前面。 所以严延虽然说,不会干涉他接下来的两个任务,但是,其实从他默认两个关系的同时,他也默认放弃了这个世界的任务。 转而向严延的任务努力,因为之前经脉受损,他的修为难以增长,这个短时间内无法改变,他只有更努力的修炼,顺便分了份心放在长生的徒弟身上,除了避免让他们因为自己身份低微,抱着为了‘师父好’之类的理由,和严延发生冲突外,更多的还是考虑到了长生这个角色的剧情。 原剧情里,长生和自己徒弟一开始非常不错,但是女主为了接近他,手段用尽,不止得罪了不少门派里的人,还杀死了谢天意,所以等他选择和女主在一起的时候,遭到了徒弟们一致的反对。 可是,他们又拿不出证据,而且那个时候,他们的所为,在长生看来就像门派里其他针对女主的人,长生自然站在女主这边。 而女主一心想霸占长生,也嫌他们碍事,在中间不断挑拨,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又一个师姐柳含昙在长生的纵容下被女主害死,一怒之下和长生决裂,离开了南斗。 失去了徒弟的长生到了后面才看清了女主,但是大错已经铸成,司命逼着他做决断,是要和整个南斗为敌,还是手刃女主。 长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南斗。 可是,他的徒弟们这个时候已经云游到了其他大世界,一直到南斗派被男女主弄垮都没有回来。 …… 苏弦思不是不相信严延,他只是没有那么聪明,算不到在剧情发生改变之后,女主会做什么,长老又会采取什么手段,另外一个穿越者都在干什么,只能从身边做起,起码得让徒弟们信任自己,发生事情的时候,站在自己和严延这一边。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严延也同样信任他。 知道门派里有他在中间做润滑,安心的在外和其他门派搞好关系,为南斗派拉上盟友,在将来南斗有难的时候不至于孤立无援。 眼看着南斗越来越好,苏弦思都快忘记自己的任务的时候,他怀上了魔胎。 海豹说他好运气。 苏弦思却觉得,这更像是一种警告,提醒他不要忘记了,他和严延都是穿越者,就算他们再特殊,只要他们在剧情世界里一天,就要遵守剧情世界的规则。 不然就会被惩罚。 他下意识想到了那个黑得看不见边际的地方,他在那里遭受的一切,刻入骨髓,每一次想起来,都会应激性的产生恐惧和疼痛。 他下意识捏紧拳头,如果说他以前想对付系统,是不甘自己被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被当成提线木偶,肆意玩弄。现在除了为了自己之外,还要加上一个严延。 他窥视过严延的记忆,他很清楚,如果严延出不去,就算他等级一直不登顶,他的结果也会和更早来到系统世界的其他穿越者一样——严延会死。 而在这个系统世界里,他是永生的。 总有一天,他会变回一个人,继续回到从前,为了任务穿越各个世界…… “主人?”海豹看苏弦思坐在那里半天不说话,有些担心地喊了一句。 苏弦思抬头看向它,目光正好落在了它漆黑透亮的眼睛上,眼睛内印出的人此刻也在看着他,苏弦思这个角色长相虽不如长生,但是绝对不普通,柔顺的长发下,狭长而圆润的眼睛内眼珠又黑又大,当他注视着某个人的时候,就像长着绒毛的小动物,无辜得让人想揉捏两把。 眼睛外的苏弦思挑了下眉毛,对面温和的脸也跟着摆出同样的动作,顿时长着绒毛的小动物不见了,只剩下一只咧嘴冷笑的野兽,漫不经心的眼神,倨傲到极致的神情…… 苏弦思对着“野兽”笑了出来。 是啊,这才是他,披了张兔子皮,就真把自己当成兔子了? 犹豫不决、瞻前顾后,担心自己最终是否会被猎杀,那是猎物才会做的事,而他是狩猎者。想要什么猎物就去猎,露出爪牙也好,布置陷阱也罢,绝不能还没努力就妄想结局,连拼杀的过程都没有,怎么知道自己最后不是赢家? 况且系统不是已经露出了破绽? 海豹看着自己的主人发了半天的呆,抬头看向自己还没多久,突然就勾起了嘴角,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每一次主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要有人倒霉了,不知道这一次的人是谁? 苏弦思心头郁结终于解开,他也不在房间里待着,直接去了谢天意那边,他怀了男主大半年,拼了命生下来,怎么都得见一见。 他到的时候,谢天意正抓着一个什么给一只灰扑扑的肥鸟喂食,肥鸟看见他,也顾不上吃了,扑腾着翅膀从桌子上飞了下来,不过估计身体太重,翅膀太小,快要落地的时候,打了个滚,摔了个两爪朝天,毛茸茸的肚皮坦然到苏弦思跟前。 小东西摔得太可怜,苏弦思立刻蹲下身把它抱了起来,查看了下它摔到的地方,确定没事后,才揉了揉它的脑袋,转头对谢天意说:“新养的灵宠?” 谢天意额了一声,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这就是他怀胎八月生下来的小凤凰。 某师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师娘?原来你在这里。” 度厄突然带着自己的徒弟来拜访,点名要见苏弦思,她去他房间里看了一圈,没找到人,念着谢天意和苏弦思的关系最为亲厚,就过来这边想问问谢天意知道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没想到遇到了他本人。 苏弦思听闻度厄要见自己,到不意外,苏弦思生产,作为一个最近尤为关心苏弦思的长老,他不来探望才奇了怪了。 他点了下头,和谢天意道了一句告辞,就抱着某肥鸟和某师姐朝自己房间方向走了回去。 谢天意站在原地,揉捏着手里的竹米,依旧在纠结,不过刚才是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小师娘,他抱着的那个灵宠就是小凤凰。现在则是,看师娘那么喜欢小凤凰,他要不要把小凤凰要回来呢? 苏弦思没感到他的纠结,跟某师姐走着,快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谢天意的灵宠抱了出来,不过想着度厄和苏千月还在那边等着,再抱回去不太现实,索性一路抱了过去,想着待会再给他送回去就是。 “小思。”苏弦思才进门,严延就迎了出来,把他圈到自己身边,苏弦思没想到他会过来,转过头朝笑笑,才想转过头和房间里的度厄还有苏千月打招呼,突然严延的眼神立刻变了,不过只是一瞬。 现在度厄和苏千月还在,苏弦思不好问他怎么了,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向度厄和苏千月问好。 度厄和苏千月也不是什么善茬,严延反应太明显了,他们目光又一直在两个人身上打转,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 不过,他们也什么都没有说,客客气气问候完苏弦思就走了,只是苏千月在离开之前,轻轻握了下苏弦思的手,“好好保重。” 一直到他们走后,严延才看向自己弟子,“你怎么让他把它带过来了?” 柳含昙被自己师父点名,下意识道不好,她到谢天意房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苏弦思怀里的小凤凰,她不知道谢天意没告诉他,那是小凤凰,只以为他怀了他那么久,生出了情分,说服了师父,想把小凤凰抱回去养。 可是现在师父这副表情,显然那只是苏弦思一厢情愿,师父还是不喜欢小凤凰,可是师娘好像很喜欢小凤凰…… 她往苏弦思方向看过去,目光在他还有小凤凰身上来回打了个转,然后突然朝着严延跪下:“师父,您再不喜它,它也是师娘怀了那么久,拼了命生下来的,你就让师娘把它留下来吧。” 这一跪,不止严延愣了,苏弦思也愣了。 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怀里抱着的是谁,刚想开口,一道符箓几乎擦着他掌心飞过,倒是没有伤到他,不过符箓卷过的地方,一缕黑色的魔气淡淡浮出。 刚刚苏千月离开的时候,有意地握了下他的手,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把什么覆到了他的手上。 严延把话点明,“不过是些窃听的小把戏。”这才转过头对苏弦思道:“你要留下它?” 苏弦思挑眉:“现在你不该关心一下,他们都听到了什么吗?” 严延面无表情,“随他们。” …… 刚刚听到一半就被迫中断的两个人此时都不住地皱起眉头,长生和他徒弟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苏弦思的孩子没了吗? 他徒弟为什么会说什么,‘您再不喜它,它也是师娘怀了那么久,拼了命生下来的,你就让师娘把它留下来吧’ “你说……”苏千月想到了一个可能,她转头看向度厄,正好度厄也正转头看向他,两人对视了片刻后,度厄接上她的话,“你是想说,苏弦思怀的不是长生的孩子?” 长生容得下苏弦思,但是容不下那个孩子。 第109章 以恶制恶十二 “随他们。” 严延说完,伸手过来就想抓抓苏弦思里怀里的肥鸟,肥鸟大惊,顾不上什么形象,撅着屁股往苏弦思怀里钻,苏弦思看看它,又看看眼前满目森然的严延,不由得笑了起来,揉了把怀里肥鸟蓬松的屁股,对严延说,“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了,不如就让我养着吧。” 肥鸟虽然是鸟,但是,它壳子里的温子湘是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大能,被人揉了把屁股,整个鸟都打了个抖,不过形势所逼,尊严并不能当饭吃,找个能靠得住的靠山才是正事,在苏弦思替它说完话后,它就从苏弦思怀里爬了出来,一路爬到他的肩膀上,抬起头,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脸颊,软软嫩嫩地,“唧!唧!”叫了几声。 苏弦思垂眼看它,伸手摸摸它的脑袋,脸上呈现出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你封印它的时候,灵智一起封了吗?” 肥鸟闻言一边蹭他,一边靠得更近,差不多整个鸟都要钻到他的领子里,朱红色的小嘴不时蹭到苏弦思脸颊。 它要是真没开灵智也就罢了,一想到温子湘的人设,严延脸彻底黑了,眼眸敛霜,直接把扑腾着翅膀想跑的肥鸟拎了过来,“你想养就养着,不过它身上的封印还不稳,等我彻底封了它的灵智再给你送过来。” 肥鸟扑腾得更欢了。 好在苏弦思手快,把它又夺了回来。 “这个就不用了,它还有用处。”说着把傻鸟抱回怀里,狭促地朝严延笑笑,“你等着看就好了。” …… 这事过去没多久,度厄找了个长生不在南极峰的时间,又去了一趟南极峰。 谢天意见到他,连忙行了个礼,“见过师叔。” 度厄摆了摆手,“无需多礼,小思呢?” 谢天意面露迟疑,他听自己师姐说,师娘那天把小凤凰抱回去,师父好像生气了,不过因为师父宠师娘,还是答应把小凤凰留了下来,但是,同时也禁了师娘的足,说是他伤彻底好之前不能出南极峰,也不准他见除了他们几个徒弟以外的其他人。 现在度厄要见师娘…… 犹豫了片刻,谢天意对天意说,“师娘生产后身体一直没办法回复,服用师父给的药后,此刻在后山闭关,不便见客,还请师叔见谅。” 度厄闻言面上露出几分担忧,“这么严重?前几日见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谢天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要是能选择,我们也不希望见师娘这样。” 度厄是打着来看苏弦思的名义来南极峰的,谢天意话说到这里,度厄也不好再说什么,安慰了他两句,转头走了。 不过他只是假装走了,在南极峰下等谢天意离开后,隐匿住身形,悄悄地来到了记忆中苏弦思住的小院,没有看见人后,才去了南极峰的后山,四处寻找了一番,终于在一片湖边,找到了在和小凤凰说话的苏弦思。 上一次度厄来的太匆忙,没能好好看看他,这一次他才发现苏弦思真的消瘦了很多,原先刚刚合适的衣服,此刻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身上,脸色也不是很好,眉眼间的憔悴掩盖都掩盖不住。 他不禁又想起了,他之前听到了那番话,这到底是生产后身体没恢复过来,还是因为他怀的孩子不是长生的,遭到了长生的冷待。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度厄还是决定亲自过去问问他。 于是,去掉了身上的隐身法术,慢慢地走了出去,站在他身后,温柔地喊了一声,“小思。” 苏弦思闻言就转过了声,看见是他,脸上露出明显的诧异,“长老,你怎么会在这里?” 度厄走到他的身边,看了眼他怀里的肥鸟,上一次他就已经认出了这是凤凰的幼体,不过当时没太在意,以为是长生送给苏弦思的灵宠。这一回,他不止用眼睛看,还使出一丝灵气,短短几息的功夫,灵气在小凤凰和苏弦思身上打了个转,又回到他的手上,度厄一碰那灵气,瞳孔下意识紧缩了下,这只小凤凰身上的气息竟然和苏弦思的如出一辙,除去小凤凰是苏弦思炼制的法器之外,只有苏弦思是小凤凰母体这么一种可能。 长生和苏弦思都不是凤凰,苏弦思却生下了一只凤凰,这意味着什么? 度厄不禁在心里大笑起来,长生,长生,这就是报应,你也有这一天! 苏弦思从度厄朝他走过来的时候,目光就没离开过他,他这几个微小的表情自然落入了他的眼中,惊诧、然后得意? 苏弦思还没摸准他在想什么,佯装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边摸着肥鸟,一边问他,“长老是怎么过来的?” 他肚子里还有一团魔气,就算长生给他佩戴了藏了他心头血的玉牌,但是,就苏弦思那个性质,长生一点都不放心,于是给他下了禁足令,让他待在后山,并且在四周下了境界,一般的人进不来。 当然度厄不算一般的人。 度厄没解释自己怎么进来的,而是直接和他说:“我才想问你,长生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 “关”? 苏弦思留意到他用的动词,度厄是误会了什么吗? 他看似心虚地垂下下眼,实则在尽可能回忆,那天严延弄毁那个窃听的东西之前,他们说话的内容,好像是关于小凤凰……? 度厄和苏千月听到后,会想到什么? 脑子里才隐隐有个线索。 又听度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对他说:“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瞒着我,现在,只有你如实地告诉我,这只凤凰到底是谁的孩子,我才能帮你。” 苏弦思:“……” 他和苏千月果然是想偏了,不过这样也好。 苏弦思整理了下思绪后,立刻有了主意,慢慢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向他,“长老,您当真会帮我?” 度厄闻言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苏弦思果然给长生戴了绿帽子,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用了什么手段,但是,苏弦思既然能出轨一次,那么让他出轨第二次相比也不是什么难事。故意又叹了口气,“小思,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出关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心悦上你,可是,你已经是长生的道侣,我是长生的师兄,我不能做对不起长生的事,只能暗暗对你好,想着时间久了,可能就能把你忘记,没想到……没想到你会这般糊涂,你怎么能背叛长生呢?” 他这话里有责备又有怨怼,可是更多的是心疼。 苏弦思垂下头,跟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弦思担不起长老这份情谊,此事确实是弦思的过错,长生要将弦思如何,弦思都毫无怨言,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他……”苏弦思低头看了下怀里的小凤凰,眼泪掉得更凶,可是哭得并不难看。一般女子哭泣,最美是梨花带雨,又柔弱又可怜,但是男人要是哭成这样难免显得有些娘气,苏弦思哭得确实有水平,隐忍中带了几分坚毅,看起来并非他想哭,而是真到了伤心之时,控制不住眼泪罢了。 他怀里的肥鸟直接看呆了,接着就听苏弦思继续道:“弦思也知道弦思这么说很卑鄙,可是弦思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护他到几时,还是想求求长老,求长老替我把孩子送出南斗。” 度厄听完,对于这一次苏弦思给长生带绿帽子的事有了个初步的了解,长生知道苏弦思偷了人,还生了别人的孩子,但是,没有对他怎么样,甚至还在他的央求之下把孩子抱回了他的身边,不过,这只是一时的,以后会怎么样,连苏弦思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才想让他把孩子送走。 度厄沉默了一会儿,“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这小凤凰到底是谁的孩子?” 苏弦思这三十年来就没出过南斗派,就算长生几次外出,南极峰还有他徒弟守着,他倒想看看是哪个人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长生徒弟眼皮之底下睡了长生的人。 听完苏弦思也沉默了。 度厄又道:“你让我把孩子送出去,可是,总得有个去处,能送到孩子的父亲手上不是更好,还是说他已经陨落了?” 苏弦思立刻摇头,“他还尚在人世,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既然还在人世,他为什么不来找你?他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还是他只是玩……”玩玩而已。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弦思打断了,“子湘不是那样的人,他没有玩弄我,他只是身不由己。” 子湘? 度厄皱眉,“难道是长赢魔尊温子湘?” 这话一出,肥鸟瞪大了眼睛,苏弦思则再一次低下了头。 看他的反应度厄知道自己猜对了,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苏弦思运气也太好了,先是被长生看上,选做道侣,接着又和魔尊勾搭上。 苏弦思知道这么说很难让人信服,于是把长生给他的玉牌暂时用东西屏蔽后,站起身抓住度厄的手放到自己还在隆起的肚子上,对他说:“以长老的修为应该知道弦思肚子里这是什么。” “魔胎!”度厄惊诧道,又放出灵气试探了下,他曾经在魔尊温子湘还没到大乘期的时候和他交过手,被他打成重伤,苏弦思肚子里这魔气浓郁的程度,还有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气息。 加上温子湘确实是一只凤凰。 度厄收回手,此刻他已经信了苏弦思的话,只是这又是魔尊,又是魔胎,一时也被砸懵了,怕难以维持住脸上的表情,背过身避开了苏弦思的目光。 缓了好一会儿,才问他,“长生知道他的身份?” 苏弦思点头,“知道。” “那可就难办了。” 以长生的性格,魔尊给他带了绿帽子可能不算什么大事,但是,魔尊的孩子……就算不除,他也得提防魔尊让人来把孩子送走。南极峰上肯定专门为小凤凰设了其他结界。 寻思了片刻,度厄对苏弦思道:“我一定会帮你,不过,事情比我想的要麻烦得多,我们得从长计议。” 苏弦思感激地点头,“谢谢长老。” 度厄朝他微笑,“我们什么关系,无需客套。” 接着度厄又问了一些关于魔尊的事,苏弦思手拿剧本,对答如流,连他怀里的肥鸟都不禁眯起了眼睛,等度厄走后,它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是谁?” 一个才筑基的小修士,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了解? 苏弦思听到他的声音,一改刚才对着度厄时候的温顺乖巧的态度,双手穿过他的翅膀,挑起眉梢,“哟,小凤凰你会说话了?” 肥鸟或者说温子湘一时有些尴尬,不过想着自己刚才都已经说话了,再否认也没什么意义,坦诚道:“长生是很厉害,不过我们实力差不多,他的封印封不了我多久。” 苏弦思笑,“我就知道。” “别挑开话题,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这个说来话长,不如不说。” 温子湘瞪眼。 苏弦思脸上笑意更浓,“小凤凰,我们来合作吧。” 第110章 以恶制恶十三 度厄那天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又去了南极峰,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找人禀报,直接去了苏弦思待的后山,借着去送些灵石、灵药的由头,又从苏弦思口里问到了一些东西。比如长生的弟子们因为他生了小凤凰,对他态度突变,以前有多尊敬他,现在就有多厌恶鄙夷他。 这度厄倒是很能理解,长生那几个弟子本来就向着他们师父,原先他们师父硬要娶苏弦思的时候,他们就一股脑全部回了门派。那一次度厄还以为几个弟子一起回来,肯定能劝阻住长生,弃了要苏弦思做他道侣的念头,没想到长生那么执着,不止硬要了苏弦思,还逼着自己小徒弟给苏弦思做护卫。 苏弦思去哪里,谢天意就跟到哪里,三十年来,谢天意就没有自己修炼的时间,他不信谢天意那么有天赋的弟子不曾心生怨怼,想必也就是念着,苏弦思是长生的挚爱,爱屋及乌,让着他罢了。 现在一个本来就配不上他们师父的人,还背着他们的师父和别人生了孩子,他是那几个徒弟,他也不待见苏弦思。 想到这里,度厄对长生又生出几分鄙夷,像苏弦思这样朝三暮四的骚货,一开始就不该给他名分,直接喂下药,找个地方关起来,一天不被弄,那里就痒得流水。现在把他捧那么高,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了,活该被带绿帽子。 不过他想是这么想,苏弦思和他肚子里的魔胎都对他大有用处,为了这一点用处,他挤出了全身上下的温柔盛到眼眸里,“你姐姐也很担心你,你好好保重身体,我一定尽快找机会带你出去。” 苏弦思乖巧点头。 等把度厄送走之后,他怀里的温子湘抬起了头,“我实在不懂你,这样的人,换做从前的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现在长生肯定也用不了两只手。长生那么宠你,不过杀个长老,只要你开口,不过一句话的事,何必这么麻烦?” 苏弦思闻言摇了摇头,“这里不是长赢界,度厄也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修士,他是南斗派的长老,在四个大世界里名气不比长生少多少,要是没个正当的理由,长生就对他出手,一定难以服众。现在长生修为,论单挑是没人敢动他,可是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他还是南斗派的掌门,四个大世界,那么多修真门派,多少双眼睛盯着南斗,盯着长生,巴不得他出一点错,成为他们针对南斗的由头。” “很多人只知南斗派的实力强盛,让人听到就不由得忌惮和恐惧,只要顶着南斗弟子的名头,去哪里别人都会对他们礼让三分。却不知南斗予他们的荣光,也来自他们,也需人来维护。”苏弦思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剧情里的长生,不免带了些情绪,虽然不重还是被温子湘听了出来。 温子湘仰头不屑地哼了一声,“所以我才最讨厌你们这些修士,修行虽是逆天之法,但是更讲究自然,超脱,说白了就是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就你们这样,挂念这个,设计那个……难怪那么多人停留在大乘期无法飞升。” 他说这话特指的就是长生,本以为以苏弦思和长生的关系,苏弦思会生气,反驳他两句什么的。 没想到,苏弦思听完什么反应都没有,还应了一句,“你说的也没错。” 温子湘诧异,“你竟然会赞成我的想法?” “不是赞成,而是难道你我选择的路不同,我就要踏平你的路,非把你撵到我路上来吗?你愿意来我还嫌挤呢。” “你……”温子湘盯着他看了半响,那张平时乖顺得过分的脸上,恣意毕现,和刚才在度厄跟前的小白兔、还有说起门派时候的忧心,全然不同,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比我想得有趣多了。” 苏弦思没接他的话,直接问他,“之前让你考虑的事怎么样了?” 苏弦思说会给他最想要的东西,代价是让他替自己做一件事。 温子湘当时听完就乐了,“你还真敢说,给我最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苏弦思跟着他笑了笑,扬着眉道:“你曾经是魔尊,权利、金钱、女人或者说男人,肯定都不稀罕。” 温子湘看着他没接话,他说的这都是废话。 苏弦思继续道:“但是,既然都已经重生一次,你身上的魔气也被洗涤干净,何不换一种活法,这不是你在成为魔尊之前一直想要的?” 话音一落,温子湘就眯起了眼睛,苏弦思没说出他最想要的东西,但是却猜准了,他成魔尊之前的心态。他是凤凰,天生的灵兽,又有极佳的根骨,修炼起来更是一日千里,即便是和同族对比也是佼佼中的佼佼,可是也因为一切都太过顺利,当他被害入魔的时候才会那么痛苦,他挣扎了很久才重新正视了自己,魔修又如何,只要自己自在,问心无愧,条条大路通仙界,再一次入道,这一次他心境更稳,进阶速度更快,没多久就成为了长赢界的大魔之一,那个时候他当魔已经有一段时间,倒不是说厌倦,只是肆意惯了,容易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比如想去体验一下和自己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活法。 “你到底是谁?”温子湘又抛出这个问题。 苏弦思笑笑,“我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你想的那么没用,反之还很厉害,虽说做不到无所不能,但是你想要的东西还是勉强能够到的,不过……”他说着伸出手戳了戳跟前肥鸟胸口的位置,“要等你自己想好了,你想要什么,我才能猜到。” 温子湘低头看了眼抵在自己胸口的手指,抬眼看他,客观评价:“故弄玄虚。” 苏弦思收回手,“是不是鼓弄玄虚,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两枚铜板,放在拇指上向上弹起,然后接住,两枚铜板躺在他手心,温子湘是没看出什么,就听他嘀嘀咕咕念出了一个位置,温子湘听完脸色就变了,那是温子湘被胡尧还有海棠背叛后,一个为他而死的手下的埋骨之地。 “你……” 苏弦思把铜板抄回怀里,“你还想问我是谁?我们还是换个问题吧,比如,你愿意不愿意和我合作?毕竟只有你答应和我合作,才能待在我的身边,只有待在我的身边,才能更容易了解我,事后我还能给你好处,怎么想都不亏,你说是不是?” 温子湘哑然,他承认他被苏弦思说动了,松口先问他,“你要我做什么?” “在我身边保护我。” “这么简单?” “说的好像我让你做其他的,你就会做一样?我也不挑,就这个。” “长生那个姓谢的小徒弟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温子湘又说了一遍他当时的回答。 苏弦思这一次的回答到没像上一次一样敷衍,不过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好听,他揉了肥鸟温子湘的脑袋,“你也清楚他是长生的徒弟,我肯定不能拿他冒险。” 简而言之就是,他并不在意温子湘的死活。 而且温子湘还真没立场说他什么。 “怎么样,考虑得怎么样了?”苏弦思又问了一遍。 温子湘抬起鸟头看他,“我答应你。” 二十年后就是四个大世界百年举行一次的宗门联合比试,这一次的比试地点就在南斗派,为了这一次的大比,严延基本不怎么在南斗派内,度厄来南极峰的频率也频繁了很多。 除了送灵石、灵药之外,他还带回来不少最近门派内关于长生的谣言。 事情得从苏弦思生产那天说起,天降异像,几乎惊动了整个门派。 可是震惊之后,大家坐下来认真想想,很快就有人发现苏弦思生产的时间不对,月份完全不够,不过也有人说,说不定是早产,孩子不是没有保住吗? 但是其中也有不同的声音,比如一些说自己有机缘见过凤凰涅槃的弟子,开始发声,苏弦思生产时候之所以会天降异像是因为生的是凤凰,而且禄堂那边也有人说,度厄让弟子从那边领了不少鲜嫩的灵竹米,天枢峰又没有新生的凤凰,他领竹米去做什么,南斗派怕是很少有人不知道,南斗六长老除了司命长老以外,对苏弦思最好的人就是度厄长老了,他频繁得领竹米完全有可能是为了苏弦思。 还有,从苏弦思生产之后,苏弦思就被长生送到了南极峰的后山,说是闭关调养,可是连司命、度厄都不让探视,怎么想怎么可疑。 弟子们纷纷揣测,“调养是假,禁闭是真。” “以苏弦思的修为本来就配不上掌门,要不是他那个体质掌门怎么可能会让他做他的道侣,好不容易怀了孩子,还不是掌门的种,我是掌门我也容不下他。” “二十年后就是百年一次的宗门大比,听说苍灵界第一大门派昆仑的人也会过来。” “昆仑?说起来,上一次跟着掌门一起回来的那个女修,好像是昆仑掌门的妹妹?” “那也难得的炉鼎体质,而且人家身份尊贵,修为高深。再说你们见掌门何时和别人那般亲近过?我看苏弦思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 度厄一边给他说着门派里关于长生的谣言,一边安慰他。 苏弦思则摇摇头,“是弦思对不起长生在先,长生确实值得更好的人。” 度厄闻言就叹了口气:“这事虽然是你的错,可是长生他……”他说到一半似想到什么,连忙停住,换了个话题,“宗门大比的时候,长生会比现在更加忙,那时候就是送小凤凰出去的最佳时机……” 苏弦思却显然被他前半句话引去了注意,“你说长生他怎么了?” “这……” “求长老告诉弦思。”苏弦思说完就想跪,度厄连忙把人扶住,搀到一边坐好,才慢慢开口。 原来近来和长生走的近的那名女修是一个火灵根的剑修,她的本命法宝鸣凤剑在一次历练时候受了些损伤,一直没能完全修复,这一次长生把她带到门派来,就是想用小凤凰给她祭剑的。 “这件事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可是,长生他确实做过了。” 苏弦思垂目不语,肩膀可见地颤抖着,度厄走过去手轻轻摁在上面,手指不露痕迹地从他脖颈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蹭过,手上的触感让他微微眯起眼睛,“你别担心,一切有我。” “还有这事,你别长生提,他就是以为你不知情,才让你带着小凤凰,要是你说了,小凤凰可能就很难再留在你身边了。” 苏弦思点点头,“谢谢长老。” “四大世界的宗门大比在即,度厄怕是想借此让长生摔跟头了。” 度厄走了之后,温子湘对苏弦思说道。 长生修为是很高,但是并不代表没人能够制得住他。像南斗派这么一个大门派,它的掌门修为可以不登顶,当时品行一定要能服众,如果爆出掌门有什么不端的行为,难保几个长老不会联合外人清理门户。 苏弦思应他,“他满眼满心都是南斗掌门这个位置,想要做什么并不难猜。无非就是想在宗门大比上陷害长生,可是,他不想想先不说长生会不会钻他的圈套,就算真的不幸中招,这些年长生在外和其他门派之间的往来这般密切,单纯从利益角度,其他门派也会选择长生而不是他。现在的他无论是修为,还是在南斗内的声望,以及在各个门派中的地位都碾压度厄,在这样绝对实力面前,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温子湘:“你看得到是通透,可是你既然都觉得他们对付不了长生,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去和他们周旋。” 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苏弦思闻言摇了摇头,“因为我想要对付的人不仅仅是度厄和苏千月。” 他要对付的是系统。 上一个世界里,他就清楚如果让土著的主角之一发现他们的身份,并且怨恨他们,系统就会出现小范围故障,并且会随机激活在系统世界内的某个穿越者的记忆,等恢复记忆的穿越者的数量达到一个值,严延就能想起他自己谁,他身上有对付系统的办法。 让女主恨他很简单,夺走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就足够了。 至于男主…… 苏弦思看了眼跟前顶着一身绒毛眨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肥鸟。 慢慢地垂下了眼。 第111章 以恶制恶十四 转眼过去十年,温子湘身上的封印也已经彻底解开。不过南极峰到处是结界,为了省些麻烦,他大部分时候还是保持肥鸟的形态,迈着小短腿在南极峰上这里转转那里逛逛,遇到长生的那几个弟子再装装傻,他们依旧当他是没开灵智的傻鸟,只要他不离开南极峰,没人管他做什么。 温子湘过得十分惬意,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长生二徒弟柳含昙的住处,她不止人漂亮,对待灵兽也十分耐心,按摩手艺和温子湘之前养在魔宫里那些专业人士差不多。其次就是谢天意那边,谢天意看起来虽然和长生一样,常年冷着张脸,对谁都吝啬笑容,实际上是长生六个徒弟中心最软的。 在他眼里,温子湘就是个孩子,还是他小师娘的孩子,一见到他,就把私藏的甜食全部拿了出来,不过温子湘不好这一口,他更喜欢谢天意自己酿的灵酒,要不是谢天意盯着,他一次就能把他酒窖喝干。 还有经常到南极峰串门叫司命的那个老头人也不错,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信了门派里那些谣言,真以为是他是苏弦思和他的孩子,每一次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奇怪。 还趁着苏弦思不在的时候,单独带着他去见了长生,对长生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既然已经决定留下来,就该好好教养,要是长生实在不待见他,可以把他送到天府峰。 可是长生知道他的身份,绝不会让他去天府峰,当面答应司命会好好教养他,转过头则继续任他在南极峰晃荡。 司命没有办法,只好借着来探望苏弦思的名义,偷偷把他带到南极峰某个僻静的地方,教他剑法外带读书写字。 这些东西温子湘老早就已经学会了,不过司命这么多管闲事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意外。他很想看看,这老头到底有多耐心,能坚持多久。 于是司命来教他就听着,不过因为他现在是一只没开灵智的肥鸟,咬笔杆、喷火书、打瞌睡等,就成了司命给他讲课时候的常态。司命看起来严肃苛刻,却从来没有恼过,竟然坚持了整整四年。 倒是温子湘这边先觉得无聊了,从第五年开始,司命就发现那只肥鸟仿佛一夜之间开了窍,他之前怎么教都不会的东西,竟然全部都学会了。他老人家倒也纠结,毕竟他教的是凤凰,本来就和那些一般的鸟不一样。 接着他就开始教他剑法,一有空就来南极峰在他面前耍剑就算了,还非逼着一只肥鸟练臂力。 温子湘觉得这个人彻底没救了。 不过,嫌弃归嫌弃,温子湘还是照做了。 偶尔谢天意会过来偷学,就见一人一鸟,一大一小,迎风而立,人舞剑,鸟挥着翅膀…… 匆匆又是六年,温子湘最初留在南斗,是因为答应苏弦思,要保护他到宗门大比结束。那个时候,他虽然觉得苏弦思有意思,但是要一直待在南极峰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一定无聊透顶,这二十年肯定非常难熬,结果现在想着宗门大比还有十年,十年后他就要离开南斗,反而还有一些舍不得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舍不得是怎么来的,吞掉谢天意塞给他的一个蜜果,刚想去柳含昙那边卖萌求个按摩,他遍布在南极峰的神识突然感应到一个熟悉的气息。他忙吐出嘴里的果核,下一秒人或者说鸟已经出现在了苏弦思的房间内。 “苏弦思……”他才开口,苏弦思转过头看他,门就被人推开,长生冷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思。”熟悉的声音,却是完全陌生的音调,对方才开口,苏弦思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慢慢转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后,就低着眉垂下眼,“你回来了。” “长生”“嗯”了一声,走到他边上,看了他依旧微微隆起的小腹一眼,目光最后落到床上的小凤凰身上。 苏弦思连忙站起身,想挡住小凤凰,结果才起来手腕就被“长生”抓住,他扯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到他的怀里,眼看嘴唇就要贴到他的脸上,一团火焰朝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凤凰虽然小,挨了它吐的火可一点都不好受,“长生”只能暂时松开苏弦思,躲开了那一团火,然后抬臂一挥把苏弦思甩了摔落到地上,也好在苏弦思身上有法衣护体,看着摔着重实际上没什么事。 “长生”看了他一眼后,径直走向床上的小凤凰。 “你要做什么?”苏弦思爬起来,挡到他和小凤凰之间,“十年前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 “哦。”“长生”反应淡淡,“你也说那是十年之前。” 说完再次把他推到一边,要过来抓小凤凰,小凤凰当然不是那么好抓的,一人一鸟僵持了已汇入,在他掐了个手决,快要困到小凤凰的时候,门再一次被人打开,度厄站在门口,捂着胸口,唇边还沾了些血渍,“长生。” “你来做什么?” …… 苏弦思和小凤凰对视了一眼,看着“长生”和度厄站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了半天,大抵就是某个女修的剑还没到修复的时候,而且“长生”已经答应度厄暂时不会动小凤凰,劝“长生”离开之类。 等两个人争论完,“长生”回头淡淡地看了苏弦思一眼,讽刺了一句,“你真有本事。” 说完拂袖而去。 度厄也顿时脱力坐到了门边,温子湘已经快要演不下去了,好在他是一只鸟,没几个人能从一只全身上下都是毛的鸟的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苏弦思明显敬业得多,一脸担忧走过去,把人扶进屋子。 “这是长生打的?”苏弦思问。 度厄看着他,沉默不语。 不过那表情那神态和直接说出他那一身伤就是长生打的也没差了。 苏弦思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眼睛慢慢变红,才垂下眼,眼泪紧跟着就滚了出来。 温子湘抱翅膀看戏,他在苏弦思身边这么多年,度厄时不时就上门送温暖,他早已经习惯了苏弦思变脸的速度。 “是弦思的错。”苏弦思说。 度厄叹气,“是我没本事,要是我修为再高一点,就能带你离开这里。” “长老,你为弦思做的已经够多了,弦思……” 话还没说完,“不够。”度厄说着突然抓着苏弦思的手,苏弦思下意识当然是挣扎,不过度厄修为比他高太多,没能挣扎开,度厄继续道:“我是心甘情愿的,就算为了你去死,我也甘之如饴。”说着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蹭掉他脸上的泪水,“无论付出生命代价,我一定会救你和你的孩子出去。” 话音还没落。 “长老。” 苏弦思慢慢抬起眼,目光在他嘴边的血渍还有身上几处剑伤转了个来回后,“你之前说的那个方法,真的有用吗?” “你……” 大约在六年之前,度厄就和他说过,他有一个办法可以对付长生,不过需要他配合。但是苏弦思听完立刻拒绝了,他说,本来就是他辜负长生在先,怎么能害长生。 之后度厄在没有提过这一件事。 反而对他比之前更好了。 那么多年过去,一直到现在,度厄因为他被长生打伤,甚至还说要为了他去死。 他终于松了口。 度厄觉得自己一出戏没白演。 抬手抹掉嘴边的血渍,把他的计划讲了一遍。 说着的时候,他发现苏弦思看自己的眼神非常的专注,剔透清澈的眼眸里只印着自己的倒影,度厄忍不住向前凑了一点,在快要碰到对方嘴角的时候,苏弦思往后缩了缩,低下头满面红霞。 这勾人又全然不自知的姿态。 度厄忍了又忍才没摁住他,直接亲上去。 他不断告诉自己,苏弦思早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以后想怎么玩都是自己说了算,不必急于一时。 缓了片刻后,他终于稳下自己的心绪,讲完计划得到了苏弦思的承诺,一定会帮他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一直到他的气息彻底消失在南极峰,苏弦思脸上的热度才退了下来。 “你辛苦了。” 温子湘用神识确定南极峰此刻他修为最高之后,就变出了人形,坐到苏弦思的对面,目光投到了苏弦思脸上。 不得不说,苏弦思长得真的不错,身子他没抱过,不过极品炉鼎体质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他性格、手段、以及行事风格都非常对自己的胃口。 可惜,这些年他和他挨得太近,他看着苏弦思在长生、长生的徒弟们、度厄、苏千月包括他之间,游刃有余的变脸,无论是哪个性格看起来都那么逼真,他无论看着哪个一个人,眼里都包含情感,让人辨不出,他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这样的人,就像那些雨林里的鲜艳蛙虫,身上的色彩越瑰丽越毒。他再眼高于顶也躲不开趋利避害的劣根性,不会明知道是毒,还往前凑。这一点他就很佩服长生。 不过情人不能做,交这么个朋友倒是挺有意思。 还有因为他认识的南极峰的一众人也很有意思。 这么想着温子湘不由得弯起嘴角,给他倒上一杯灵茶,“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第112章 以恶制恶十五 “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十几年内门派内少了不少人?” “这不是常事么,每一次历练,门派内都要陨落不少人,还有渡劫时候心境不稳,直接被天雷劈死的……” “可是……”说话的人的抓了抓脑袋,“这十几年来这种情况尤为特别,有好几个金丹期的师兄,前几日我还见他们在冶剑峰练剑,这几日就没了踪影,去问和他们一个峰的弟子,他们又说他们没下山历练,南斗派虽然大,但是总共就这么一点地方,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他说完,刚刚在一旁的另外一个弟子也跟着开口,“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一件事,我十年前我和天枢峰的阿于师兄约好一起下山历练,可是我等了他整整一月,都没有见到他人,拜托人到天枢峰去问的时候,天枢峰的弟子都说没见到他,我只好一个人下山,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听你们这么一说,这是有一些不正常。” “还有还有……”他们三个正说着,又有人插了进来,“你们有没有发觉苏弦思出关之后,有些不太一样。” 苏弦思是纯灵之体,身上的灵气应该比一般人要比干净纯粹得多,自从两年早产伤了身子闭关出来之后,修为虽然从筑基一跃到了金丹,可是整个人的灵气就变得有些浑浊。 那个弟子放低声音,“我总觉得他心魔入体,八成已经成魔了。”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就算他修为大涨,也不能恶意揣测他是魔。” “之前门派里不是还说,他怀的不是掌门的孩子,而是凤凰么?怎么现在又传他入了魔,靠不靠谱?” 揣测苏弦思入魔的那个弟子,连忙接话,“怀凤凰那肯定不靠谱,苏弦思从入南斗之后就被掌门抱去了南极峰,后面活动的范围也没出过南斗派,以掌门的修为,神识遍布南斗,谁那么大本事,那么大胆子,敢在南斗派给掌门戴绿帽子?但是,苏弦思入魔这事绝不是空穴来风。” “怎么说?”在旁的一个弟子问。 不等那个弟子开口解释,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你们也知道你派掌门的神识遍布整个南斗,竟然还敢在门派中妄议你派掌门。” 几个人修为皆不算低,一听这声音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明日就是宗门大比,南斗派内此刻到处都是其他门派的弟子,眼前这一位就是苍灵界第一门派昆仑的掌门。 他们连忙朝着他方向拱手,“见过真人。” “刚才那些话……” “刚才那些话是我们随便说说,苏弦思是我们掌门的道侣,怎么可能入魔。”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乱说的,还请真人不要在意。” 昆仑掌门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拂袖而去。 第二天一早,苏弦思就被严延从床上挖了起来,换上准备好的礼服,对着镜子理腰带的时候,严延从他身后拥住了他,下巴抵着他的肩膀,手抚上他微微凸起的肚子,在他耳边亲昵道:“怀小凤凰的时候,你嫌它难看,去哪里都穿着披风,今天这么多人,怎么想着露出来了。” 苏弦思闻言就乐了,伸手覆上严延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他确实不待见这瘤子一样的魔胎,不过他很享受严延对他的亲昵,将身体的重心往后移了些,整个人倚在他身上,弯着眉眼道:“当然是为了告诉他们,我和严掌门很恩爱,才掉个孩子,又怀上……艹!你做什么!”气氛正浓,严延突然在他耳廓上狠狠地咬了口,接着就制住他想去碰耳朵的手,把他紧紧固定在自己的怀里,无论是力气还是修为,苏弦思都比不过严延,被这么抱着,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皱着眉看向镜子,想从镜子里看严延的表情。 “你到底怎么了?”他试探地问道。 严延没有立刻回答,先舔了舔他耳廓上的齿痕,温热的触感,暧昧的气息,只是镜子里他寒眸如冰,所望生霜,和他的行为形成了鲜明地对比,苏弦思忍了又忍,才没避开他镜子里探究的眼神,笑着挑逗他,“怎么了,想在比试开始之前和我来一发?”说着用食指指腹蹭了蹭抓着自己的手的手指,后面的话还没来及说,身后的人身体显然僵了一下,终于淡淡开口,“不想。” 一本正经地回答了自己的挑逗。 苏弦思承认自己被噎到了,但是不能他一个人被噎,懒洋洋地道,“不想就放手,不嫌热?” 严延依旧没有松开手,而是低头在他颈侧吻了一下,“无论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说,我不想你冒险。” 苏弦思闻言愣了下,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苏弦思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露馅了,可这不是让他觉得纠结的地方。 让他纠结的是,他不知道严延知道了多少。也不能去问,因为一旦问了,严延一定会追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这些事他根本没办法和严延解释,说了系统就会知道。 那个时候他怎么回答? 他和严延再了解对方,也做不到不进行任何交流就能猜到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 暗自叹了口气,他只希望,严延能够信他。 严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再多问什么,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比试之前你还要见很多人,别让他们等太久。” 苏弦思应着,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个人走到比试举行的地方,他跟着严延走上看台,而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身着着南斗派弟子衣服的修士,大喝着,“长生你还我师弟的命来。”朝着严延扑了过来。 不过他修为和严延差距太大,严延不过一回眸,威压铺天盖地而去,那个人还没到他跟前,已经被威压压得跪到地上,膝盖处的地面龟裂一片,全身上下更是动弹不得。 可是,即便这样,他依旧不屈服,身体动不了,他就靠嗓子,大声嚷嚷着,长生就是个魔头,为了提升修为残害南斗门中的弟子,不配为南斗掌门。 吼得声嘶力竭,满口都是血,依旧不依不饶。 能参加百年一次的四界联合的宗门大比的人修为都不低,他这一番闹腾,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到他的声音,再加上他们在南斗门派内听到的那些流言,长生曾经多有名气,这一刻引起的反响就有多大。 有人皱眉、有人小声讨论、也有人骂那个人,说他诬陷长生。 最后昆仑的掌门站了出来,“长生有没有入魔,我修为与他相当,看得比任何都清楚,我念你修行不易,你若愿认错,我便不取你性命!” 那个人仰起头,傲然决绝,“我有证据!” 底下几乎又是一阵哗然。 昆仑掌门看了看严延,严延点头,昆仑掌门又道:“好,把你所谓的证据拿出来。” 话音一落,严延已经撤去了施加在那个人身上的威压,那个人二话不说直接爬了起来,然后对昆仑掌门一拱手,又对身后的众修士一拱手,“各位请跟我来,今日我一定要撕开长生这个伪君子的伪装。” 说罢御剑直接朝南极峰飞去。 昆仑掌门和严延也没有阻拦,于是其他人也跟了过去。 他一路飞到了南极峰之前苏弦思在后山的小院,抬手一挥,小院如同一幅画卷,开始剧烈扭曲,渐渐消散,最后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池,数百具身着着南斗派弟子服的尸体飘在上面,跟过来的不少南斗弟子一眼就认出了其中几个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其他门派的反而轻松一点,纷纷看向严延的方向,连昆仑掌门都再一次看了过来。 毕竟这里是南极峰,长生的洞府,以长生的修为,不可能让其他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这么个血坑挪过来。 再说,这个血坑魔气这么重,就算挪过来,长生会感觉不到吗? 他们都在等着长生解释的时候。 一个南斗派的弟子开口,“你们口口声声说,掌门入魔,说这些人都是掌门杀的,可是,掌门身上没有半点魔气,这不明摆着是陷害么!” “呵。”带他们过来的那个弟子听完轻笑了一声,“你师父身上当然没有魔气。”说着朝昆仑掌门又是一拱手,“我还有一样证据。”说完指向严延身边的苏弦思,“就是他!”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长生当年点名要苏弦思做他道侣的时候,苏弦思才五岁。他一个大乘期的修士,要不是因为阴阳纯灵体可以吸收魔气,为什么要找一个年纪这么小,且没有修为的人做道侣?” “验证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剖开苏弦思的肚子,要是我说的是真的,他肚子里必然怀着一个魔胎!”说着转头看向严延,冷笑道:“就看掌门,肯不肯了。” 严延没有理他,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苏弦思,南斗派的大阵有一个弊端,就是它集聚了六位长老以及掌门的心头血,所以只要沾了他们几个的心头血,在大阵里就算是他们也辨不出其中隐藏的魔气,苏弦思身上就带着他给的心头血,他要是用那个做阵眼,在小院里弄一个幻境,完全可以在他眼皮底下藏住这么一个血坑。 严延相信苏弦思不会害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弦思注意到严延目光,微微侧开头,这个时候度厄适时的走了出来,拉着苏弦思,把他藏在自己身后,看向严延,“长生,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迁怒小思。” 要说前一刻严延的眼里只是疑惑,度厄这一番举动,加上苏弦思那乖顺地配合,他盯着度厄拉着苏弦思的手,淡漠的眼眸中顿时泛起了寒意。 在场的人看三个人的互动也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长生被戳到痛处了?” “看他那眼神,感觉要杀人!” “要不要避一避,大乘期修士打开杀戒,没几个人能挡得住。” “别慌,昆仑掌门还在。” …… 度厄看着长生的反应心里越发得意,甚至伸手抚上苏弦思的肩膀,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搂了一点,低声在他耳边说,“小思你别怕,我在这里,昆仑掌门也在这里,你告诉大家,他怎么用你的身体拔除的魔气,又是怎么残杀我南斗的弟子,吸取他们的修为。”说着回视向严延,“他不敢动你。” 温子湘此刻就窝在苏弦思的怀里,往严延方向看了一眼,立刻转过了头,心想,度厄仅仅诬陷长生,估计长生顶多废了他的修为,把他丢出南斗派。度厄这么当着他的面吃他的人的豆腐,完全就是嫌命太长。 不过他这边,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苏弦思修为太低,就算有长生的替身符护体,替身符的效果也只有一次,哪个人补上一招,苏弦思根本招架不住。 温子湘沉了口气,随时准备替苏弦思挡伤害。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苏弦思,慢慢拉开了度厄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怀里揣着只肥鸟朝着严延的方向跪了下来。 “你……”严延这一刻就猜到了他想做什么,捏紧拳头,忍了又忍,索性侧过头不说话。 心里虽然不太高兴,到底没有不配合。 苏弦思松了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流着泪讲完了一个霸道掌门爱上我的故事后,抬头看向度厄,眼泪更凶,“对不起,就算长生要杀我,我也不能背叛他……” “你!”度厄没想到苏弦思会在这个时候反水,又惊又怒,不过还好他已经把血坑搬到了南极峰,他倒要看看长生怎么解释。 这么想着他佯装叹了口气,“小思,我没想到,你这么爱他,可是……”他指着跟前的血坑,“就算你替他把一切的罪过揽到我的身上,也改变不了,这些弟子惨死他手下的事实,更改变不了你肚子里的魔胎就是他身上魔气所致!” “长生这事……”看着眼前越来越混乱的局面,昆仑掌门忍不住开口。 严延的回答很简洁,“我没有做过。” 说着他刚想走过去想把地上的苏弦思扶起来,一个清丽的女声从人群里传来,“我能证明血池的事和掌门无关。” 话音一落,所有人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着着南斗粉色弟子服的女修款款地朝长生的方向走过去,她五官虽算不得特别出色,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妖娆夺目,姿容灼灼,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苏千月享受着众人的目光,如愿以偿地走到长生的身侧,低头看了眼地上跪着的苏弦思后,迅速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自己说的话,“我能证明血池的事与掌门无关,因为这血池坑就是我移的。” 说罢她拿出一面回溯镜,抬手一挥,镜子飞向众人头顶,慢慢变大一直到所有人都能看清镜子内的景象后它才停止了变化,与此同时度厄虐杀他徒弟的画面出现在了镜子当中。 随着画面的进行,苏千月也给在场的人讲了一个“故事”。她说,长生早已经发现度厄的不对劲,才让她卧底到度厄的身边,就是为了收集证据,只是她没想到…… 说到这里,回溯镜里恰好出现这样一幅画面,度厄和苏弦思相对而坐,两个人不知道说着什么,度厄越靠越近,从回溯镜的角度来看,他已经亲到了苏弦思,不过苏弦思很快低下了头,满面绯红,羞态毕现…… 在场的人再一次哗然,比起度厄诬陷掌门,掌门夫人和长老偷情似乎更为劲爆。 苏千月跟着开口,“苏弦思肚子里的魔胎,不是掌门的,而是度厄!” 说完她也跟着跪了下来,“弦音知道掌门疼护苏弦思,他肚子里怀了度厄的魔胎也不忍弃他。可是弦音也不忍,在弦音看来,您被诬陷,就是弦音被诬陷,您受辱就是弦音受辱,您就算今日杀了弦音,弦音也绝不后悔今日所为,请掌门责罚!” 第113章 以恶制恶十六 苏千月话音方落。又有几个身着着南斗派弟子服的人站了出来,其他门派的人可能不太清楚,南斗派内有些弟子却认出了他们,他们几个人和被害的那些弟子中间不少人关系匪浅。他们一个接一个开口,指认被害的弟子在失踪之前曾去过天枢峰。 说完之后,都立下心魔誓,若有半句虚言,此生修为再无进阶。 此时一直用神识查探回溯镜的昆仑长老也转回了头,看着度厄,神情严肃,“在下已经查探过回溯镜,回溯镜内的情况属实,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度厄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接二连三的背叛,噎了半天,抬头看看回溯镜印出来的画面,又看看跪在地上的苏氏姐弟,目光最后落到了严延的脸上,眼里有怨、有恨、有妒、一双眼被撑得通红,可是他对面的人面上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寡淡,木然地看着他,连半抹不屑都吝啬。好像自己的所为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演的还是独角戏。 他不甘,他不服! 凭什么? “魔气!” “度厄身上那是魔气吧?” “苏弦音刚刚不是说,苏弦思肚子里的魔胎是度厄的吗?度厄早就入魔了。” …… 人声吵嚷,度厄似从中抓到了些什么,血红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仰头大笑起来,周身魔气更甚,众人怕他暴走,不由得往后退了一些,这个时候他突然抬起手指向严延,“你修为再高又怎么样,你爱的人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不在南斗的时候,他爬过多少人的床,不过体质好就是好,就算被人艹过不知道多少次,他后面还是那么紧致,夹得我……” “你这是承认,回溯镜的事确实是你所为?”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延打断,度厄说得正痛快,他不咸不淡的这么一句话,如同又在他头上浇了一桶冷水,他冷笑了一声,“是又如何?”说着全身魔气更甚。 苏弦思怀里的温子湘暗叫不好,他要自爆!温子湘这个想法一出来,满眼都是他身后不远处那几个长生的弟子,顾不上身份会不会暴露,拼全力在度厄四周打出一个结界。 与此同时长生又一次开口,“那便好。”说完挥了挥手,在结界快封口的时候,一道快得几乎只有温子湘才能看见的寒箭擦着结界口子刺向了度厄,度厄想躲却被温子湘的结界生生拦住,眼睁睁地看着寒箭直接刺进了自己的喉咙,寒气顺着寒箭刺到的地方蔓延,度厄才感觉到喉咙的疼痛,整个人已经被冰冻住,皲裂的疼痛从皮肤表面延伸向下…… 众人弟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结界内的“冰人”顿时暴裂,血夹杂着碎成雪沫的冰渣,喷溅了满结界,从被困住到死亡,度厄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在场大多数人都被震住。 严延没有管他们,雪白的厚底靴踏着满地染血的雪沫走到苏弦思跟前,把他扶了起来,拉到自己身边,看向跟前的众人,常年淡漠的眼里终于有了温度,“苏弦思是我的道侣,他与我相伴数十年,他为人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论如何,我都信他。” 不过话是这么说,苏弦思偏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严延却没有回应,而是把谢天意叫了过来,“你师娘受了惊,先带他去休息。” 苏弦思刚想说什么,严延揽住了他的肩膀,当着众人的面,低头在他的吻了下他的面颊,如鸿羽轻抚。 他们眼前的人谁不是听着长生的传说长大的,传说里他可是谪仙一样不食烟火的人,现在看他对苏弦思如此亲昵,顿时又掀起一阵哗然。 严延一点反应都没有,搂着苏弦思,语气也十分暧昧:“你先回去,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好,就过去找你。” 这会儿连昆仑掌门都看不下去,轻咳了两声,偏过了头。 苏弦思此刻只能点头,不过他离开的时候,往苏千月方向看了一眼,毫无意外,她也正看着自己,眼底尽是杀意。 谢天意把苏弦思送到长生的住处就离开了,温子湘这才从他怀里扑腾着翅膀落到地上化成人形,捂着胸口坐了下来,脸色惨白得厉害,刚才度厄真的把长生给惹怒了,他那一支寒箭看似毫不起眼,其实至少用了八成的功力,除去打在度厄身上的那几成,其他的全部散在了他的结界上。 也还好结结界的人是温子湘,换成其他修士,被他震这么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图个什么。 微微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调理自己被震乱的内息的时候,苏弦思突然递过来一个通体雪白的瓷瓶。 “这是什么?”温子湘接过,才打开瓶塞,沁人心脾的芬芳迎面扑来,他一闻就闻出来,这是南斗门派的疗伤圣宝,不止可以疗伤,对修为进阶也极有用处,南斗宝库内也不过十瓶。 “长生果然很宠你,不过嘛,你明显更宠我。”温子湘笑着把药倒进了嘴里,接着盘膝而坐,将全身灵气运行了个小周天后,身体终于舒坦了不少。 可是等他睁开眼的时候,苏弦思也闭目进入了冥想,没人陪他说话,他待在屋子里也是无聊,于是,起身去了谢天意的住处。 他之前一直跟着司命学剑,那老头估计见他一只鸟也学的那么认真,也不藏私,把他看家的本领都教了出来,温子湘一边学,一边悟,很快不止学会了司命的剑招,还在他原来招式基础上做了一些改良,他自己不是剑修用不上,不过谢天意不一样,正好眼下比试在即,用这套新的剑招,说不定可以取个不错的成绩。 这么想着,他已经来到了谢天意的院子外,刚想进去,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人形,这么进去,人不在还好,要是人在,就有得麻烦了。连忙变了身,挥着翅膀正翻墙,院子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她道:“你将师娘送回去了?” 谢天意应她,“嗯。” “唉……” “师姐为何叹气?” “还能为什么,回溯镜不会说谎,镜子里师娘和度厄那般我实在为师父不值得。” “师姐,那镜子只照到了一边,度厄和师娘可能什么都没有,师父不也说了,他信……”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含昙打断了。 “就算和度厄没有什么,那么还有魔尊呢?我忘记不了,几十年前师娘来找我,让我就算看出凤凰已经恢复了灵智,依旧如同家人一样待他。我当时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他有他的原因,让我交代其他师兄弟也这么做就好。可是,这一件事,他一直没有告诉师父,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他不知道小凤凰原来早已经恢复了记忆。 “罢了。”柳含昙又叹了口气,“我只愿他是想对付凤凰吧,我们对他越好,越容易对他造成牵绊,也更方便对他下手。” 话音才落,院子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凛冽的寒气雪夹着雪迎面而来,谢天意连忙把柳含昙挡在自己的身后,他自己拿着剑,以剑意阻挡狂风,半响风才停止,两个人看向前方,白茫茫的雪地上,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 “苏弦思!” 苏弦思听到温子湘的声音,才睁开眼,就对上对方放大了数倍的脸,他掐自己的脖子,满脸愤怒,“你把我留在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弦思面不改色,“保护我。” “呵……”温子湘轻笑了一声,伸手扯开他的衣襟,眼睛死死盯着他他垂在胸前的那块白色玉佩,“有长生给你替身符,你还需要我来保护?” 苏弦思没接话。 温子湘加重了掐着他脖颈的力气,看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告诉我,你没有让长生的弟子故意对我好,更没有交代司命努力不懈地教我剑法,我听到的都是别人为了挑拨你我的关系故意说出来骗我的。” 苏弦思依旧没有说话,不过他看着他的眼神却十分诡异,眼里明明印着他的身影,目光却像透过他直接看向了他的身后,完完全全没有把他放到眼里,面对他这样的反应,温子湘痛苦地垂下了眼。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长生已经稳操胜券,苏弦思还是要还趟这一次浑水,甚至不惜做出倾慕度厄的样子,让度厄掉以轻心。苏弦思当时怎么说的,他说:“他要对付的不仅仅是苏千月和度厄。” 想到这里温子湘又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呵……” 他当年入魔是因为被人背叛,后面当上了魔尊,还没享受几天安逸的日子,又涅槃回凤凰蛋,也是因为背叛,好不容易拔掉了身上的魔气,又遇到了那么多人,他们都对自己那么好,他甚至都开始有些理解长生,为什么能为了一个门派迟迟不肯飞升,换成他,有这么多牵绊,一想到如果自己离开了,谁来庇护他们。 心里就像被牵了一根线,离得再高再远,总有牵挂。 现在,告诉他,他得到的牵挂、温情、爱护,不过是苏弦思为了对付自己的一种手段。 “好你个苏弦思!” 温子湘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想报复,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可是……他又觉得这样太过便宜他,掐着他的脖子片刻,他眯起了眼,“你还记得么,你我之间还有一个交易,我会保护你一直到你把度厄扳倒,但是代价是你会给我一样我最想要的东西。” 苏弦思抬头看着他,目光毫无畏惧,却异常的冷淡,“是。” 温子湘非常讨厌他这样的表情,可是也无可奈何,另一只手握成拳,捏了又捏才勉强镇定,也露出一派轻松惬意的风流姿态,微笑着对他说,“我现在想好了,我要你……”离开南斗。 话还没说完,彻骨的寒意袭来,温子湘想都没有想立刻结起结界挡到苏弦思面前,而与此同时,长生的房门被人从门外生生震裂,雪花乱舞,严延立在那里,眼眸淡淡扫过苏弦思敞开的衣襟下大片裸露出来肌肤,看向温子湘,“你刚才说什么?” 他声音和他四周的雪一样冷。 第114章 以恶制恶十七 “……你误会了。” 苏弦思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刚想走过去,胳膊却被温子湘用力地抓住,他皱眉回头,而这个时候门外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师娘你们这是?”谢天意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衣冠不整的苏弦思和温子湘。 刚才院子里突然起了一阵怪异的风,南极峰才出事,他和柳含昙不放心,慌慌张张赶到了苏弦思这边,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幕。 “你果然背叛了师父!” 柳含昙唤出法宝。 “掌门。”说话的人是苏千月,她一直没离开南极峰,刚才严延在血池那边交代完弟子们一些事后,前脚才走,她后脚就跟了过来,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对于在场大部分人都是陌生人的人。 海豹一见他就变了脸色,“古雨,主人,他是另外一个穿越者古雨!” 苏弦思看闻言就看了过去。 在严延身边的苏千月又低低唤了一句师父,她已经知道了严延对苏弦思的态度,难听的话只会招严延厌烦,于是她喊了一句掌门之后,什么都没有说,脸上有愤怒、不甘、更多是对他的心疼。 可惜,严延不是长生,不管她做出什么表情,他依旧满脸寒霜,目光似利剑,直直地看着苏弦思的方向,“过来。” 苏弦思闻言还没来得及往前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 “刚才我的话还没说完。”温子湘道:“我要你和我一起离开南斗。” “我不准!”话音还没落下,严延先抢声道。 苏弦思也开口,“我不会走。” “哦?”温子湘听完就笑了,他目光从苏弦思脸上离开,在谢天意、柳含昙等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又落到了严延身上,对上他的眼睛对他说,“我是奈何不了你,也奈何不了苏弦思,难道我还奈何不了这里的其他人吗?” “南斗岂容你放肆!”柳含昙低喝。 温子湘脸上笑意越浓,他本来就长得俊逸潇洒,不过之前是因为染魔气而入魔,以他的性格又不屑刻意遮掩,眉眼间魔气霭霭,咋一看上去,邪性十足,现在魔气已除,眼睛也恢复之前清明透彻,看起来比南斗派很多弟子还要像正道弟子。 “容不容我放肆,你要问你师父,有没有那个本事护住你们。”说着他唤出了他的法宝,一把玉折扇。 苏弦思立刻皱起了眉头,男主修为虽稍不如长生,看起来要是加上长生这几个徒弟,肯定能稳赢他。可是,修真世界等级之间的差距,并不是数量可以弥补的,长生、男主和长生徒弟的差距就像人类和蚂蚁,两个人类比试,蚂蚁能做什么? “长生我最后再问一次。”温子湘说着,玉扇慢慢变大,流光溢彩,华光满目,可是在场的人都清楚,它此刻多华美,它带来的威力就有多大,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宝。 温子湘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催使着扇子又变大了一截,对严延道:“南斗派七千八百零一个弟子和苏弦思,你要谁?” “这问题好耳熟……” 古雨身边的变成了他小厮的智脑用仅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古雨满眼含笑转过头看了它一眼,应它说:“这和原剧情里长生知道女主害死自己徒弟后,被几个长老逼着就地处决女主的时候,女主说的话如出一辙。” 只是这话变成了从男主口中出来,对象还是另外一个穿越者,古雨目光忍不住地在严延和苏弦思两个人打了个来回,看了半响后,吐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他之前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主角级穿越者会到配角级世界,现在看着面对面站着的那两个人,再联系到两个人的关系,什么疑问都解开了。 他对智脑说,“阿止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 “什么?”智脑诧异。 古雨还没来得及解释,眼前混乱的场面又发生了变化。 严延沉默了片刻后,看向苏弦思方向,刚准备说出自己的答案,苏弦思本来一直在严延身上的目光,稍稍往谢天意他们的方向移了一些,又迅速转了回来,然后自己转过了身,对温子湘说,“我跟你走。” 古雨顿时眯起了眼睛,又对他身边的智脑说了一遍,“我想他们和我们真的是一样的。” 要说刚才智脑诧异是因为,它不明白古雨说的“一样”是指的什么,而现在是彻底迷糊了。 古雨也没解释的打算,而是拿出了,之前他们在某秘境里抢到的女主的某个鸡肋的金手指——一颗看似普通的石头,其实它是一个空间转移法宝,和普通的瞬移符咒或者修为高的大能的瞬移术不一样,这石头只能用一次,但是它能把使用者还有使用者指定的对象,一起随机传送到另外一个世界。 古雨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就是怕某天遇到对付不了的人,可以用来跑路。 现在它明显有了更有用的用途。 “阿止跟好我。”古雨说完,就在谢天意等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到了严延和温子湘中间,笑呵呵地对两个人说:“相逢即是缘分,大家能聚在这里,一起说话聊天更是缘分的缘分。”的同时,玩苏弦思的方向挪了一点,可是他修为太低,温子湘没把他放眼里,苏弦思和严延也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抓住了苏弦思的手,“人我借走了,真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音还没落下,温子湘和严延同时出手,可是他们眼前只剩下两个人的残影,还有一粒灰扑扑的石块。 苏弦思胳膊才被古雨碰到,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扯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海豹知道他怕黑,尤其怕这种彻底安静下来的环境,连忙在他耳边呜哇哇哇的叫喊,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黑暗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海豹的吵嚷声,明显地减轻了苏弦思对黑暗的恐惧,等他们从黑暗中出来,苏弦思除了面色有些惨白外一切正常。 缓了片刻后,他先看了看两个人所处的环境,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才转头看向身边的古雨,而旁边的古雨已经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转过头来,脸上立刻浮起了个标准的微笑,“你好,穿越者。” 苏弦思却不想和他客套,“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要把我带过来?” “这里是哪里,我也不太清楚,至于为什么要把你带过来,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苏弦思闻言微微皱了下眉,他不喜欢现在这样受制于人的感觉,不过他确实好奇这个穿越者想要做什么,斟酌片刻后,点了头,“你说。” “长生是你的爱人?” 苏弦思没有任何犹豫,“是。” “你们都是穿越者?”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苏弦思继续应他,“没错。”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选择和温子湘走。刚才想必你也看出来了,长生他选的人是你。既然你们都是穿越者,这个世界对于你们而言,不就是一场游戏,什么男主女主,什么长生的弟子,什么南斗几千个人的性命,不过是游戏里的角色,死了就死了,你们换个世界重新来不就好了。”说着古雨似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你不要和我说,你是为了长生的任务,我眼睛可好着呢,你看谢天意他们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那你希望我说什么?”苏弦思轻笑。 古雨也跟着意思意思地笑了下,没有卖任何关子,直截了当地说出了答案,“你在舍不得。” 舍不得南斗派,或者舍不得长生的弟子,总之古雨在看见他那个回眸之后,就已经驽定,这个穿越者和很多穿越者都不一样,起码他眼前的角色在他心里不仅仅是角色。 古雨没去看苏弦思的表情,而是继续说:“无论这个世界结果如何,下一个世界我们都见不到了,不妨告诉你,在上一个世界的时候,我身上出了一些意外,因为这个意外,我恢复了原来世界的记忆,我知道我在原来世界是谁,也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更清楚要怎么样才能出去,可是,我不想回去。” 说着他看向自己身边苏弦思看不见的人,“从我进到这个世界之后,它就一直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起从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成长到现在,经历了太多,它几乎已经是我的一部分,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它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我们的智脑、以及这些大大小小世界里的角色都是因为系统的存在他们才存在,一旦系统消失,于他们而言就是世界末日,他们也会随之死去……我舍不得,你呢?” 第115章 以恶制恶十八 “你说完了?” “?”古雨不解地看向苏弦思,苏弦思看着他,脸上不止没有他期待的不舍或者说纠结,反而透出些许不耐,“你话太多了。” 说着扯下脖颈上的玉佩,猛地摔在地上,“啪嗒”的一声,玉应声而碎,古雨还没反应过来他此举的用意,一个身着沈绿色衣袍的男人出现在了两个人跟前。 那衣服的颜色,还有那张惊艳绝伦的脸,不是长生又是谁? 古雨立刻皱起眉头。 苏弦思则露出了笑颜,他承认古雨的话是影响到了他,但是,他并不打算和古雨合作。看也不看古雨,直接走向严延,古雨当然想拦,可惜古雨这些年什么都没做,光顾着搜刮秘境,修为虽然大涨,但是几乎都是靠灵药堆出来了的。看着好看,一旦遇上同修为的修士毫无一战的可能。 单凭实力严延此时就算只是一个分身也足够对付他,严延才出现,他就已经被他的威压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弦思走到严延身边,扬起眉对他调笑,“你怎么这么没用,要不是玉佩里藏了你一抹分身,你是不是就找不到我??” 严延没接话,直接伸手揽住了他的腰,一把他带到自己身边,道了一句,“抓稳。” 说完带着苏弦思化成了一道虚影,瞬间从古雨跟前消失了。 古雨:“……” 他这是被这两个人给赤裸裸地无视了? …… 和古雨的瞬移道具不一样,严延现在用的身体只是他本体的一道分身,修为远不及他的本体,他们现在依旧还和古雨在同一个世界。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苏弦思又一次打量了四周的情况后,还没从严延怀里出来,就听严延冷淡地道:“到了。” 苏弦思索性赖在了他怀里,反而搂得更紧,甚至把手探入了他外袍下面,隔着几层衣服搂住他的后背,脑袋还不停往他颈窝里蹭,喊他的名字,“严延。” 严延的身体微微地僵了一下,“我刚才很生气。” 如此直白的口吻,苏弦思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情有可原,他家严延除了在床事上,情绪鲜少波动,而且每一次都很好哄,他也不在意,又稍稍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下,“我知道。” 严延继续说,“回溯镜里的事作不得假,不过我还是信你,你不会让度厄碰你,可是,我不满你瞒着我,更不满你为了任务招惹温子湘。” 苏弦思就知道他还在为温子湘那话生气,抬起头再一次解释,“……那是误会,我和温子湘根本就没有什么!” 他真想招惹温子湘,就该换个性格,可以有手段,也可以当着他的面把脸上的表情当书一样翻,但是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得直率一点,而不是让他捉摸不透,心生提防。 不过严延显然没有听进去,问他,“你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身边。” 就算是为了破坏古雨的任务(古雨的任务替男主打造神器,本质上就是要取得男主的信任,把男主留在南斗,阻绝他们往来,不失为一种不错的办法。),只要把人困住,男主就很难接触到古雨,完全没必要把男主留在自己身边。 严延不是看不出来,苏弦思另有目的,只是他不想说,他觉得两个人的关系,苏弦思要做什么,就算一时不告诉他,也不会一直瞒下去,他们两个人都不蠢,知道如何正确地经营一段感情,不会过于干涉对方的行为,也不会过于隐瞒,因为有些事就算是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不说清楚,也一定会产生误会。 一两次是情趣,多了那叫折腾,他们都清楚,感情会因此出现裂痕。 苏弦思还是选择隐瞒,这不像苏弦思能做出来的事,严延不愿意多想,既然苏弦思不肯说,那么他只能自己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要说出来,我才能帮你。” “我……”苏弦思迟疑了一下,拉住严延的手,自己刚才蹭了严延那么久,他就没有回应过自己,严延在这个世界,修得是冰系的法术,手指除了特殊情况,大部分时候都和他本人的感觉一样冷,要揉捏很久才会有那么一点温度,现在抓上去,毫无意外冷得没有半点生气,苏弦思还是拉着它,放到自己的脸上,低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温顺又乖巧,可是等他抬起眼,眼里的恣意、傲然的神情却和他举动完全相反,他说,“这个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开口,不过,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自己,至于出轨给你带绿帽子,更是无稽之谈,我要是想要别人,用得着顾及你,你又能改变什么?” 话音一落,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脸上手掌的主人绷直了身体,然后他慢慢拉开自己拉着他的手,把手抽了出来,苏弦思刚刚想伸手阻止,腰被人揽住,那只刚刚抽出去的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严延半强迫地让他仰起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真真切切地咬,不留余地的肆虐掠夺,苏弦思微微怔忪之后,回抱住他。 严延和苏弦思没有离开多久,古雨就找到了一个他现在所在的世界的人,恰好这个人阅历不浅,从他口中他知道,他现在所在的世界竟然就是女主本体所在的长赢界。 他用高级传音符迅速联络了女主之后,没过多久就得到了回应。 他当初搭上女主,当然不是套近乎套上的,而是他的修为以及他储物袋里数不尽的法宝,更有他透露给女主的,他除了这些法宝外还知道更多藏着天灵地宝的秘境。 女主为了那些比他身上更珍贵的法宝灵材,不仅不会一言不合就杀了他,还会主动和他亲近,他也借着这些机会,像女主展现了一下自己在铸造上的高超天赋,女主越觉得他有用,越会想办法把他留在身边,为自己所用。 他也就可以名正言顺为女主打造法宝,并且让女主心甘情愿使用它,完成自己的任务。 不过很可惜,男主那条线被苏弦思干预了,女主和男主现在虽然算不上敌人,但是,以男主的性格,想要他和女主亲近,着实有点麻烦,而且苏弦思和长生必定会在其中捣乱,古雨认真想了一番后,就决定不做这个任务,而是开始劝女主对付南斗派。 他传音符的内容也是如此。 他说,他掳走苏弦思是为了测试长生,想看看他是会选择坐镇刚刚出事的南斗,还是会选择去找下落不明苏弦思。结果很显然。在长生心里苏弦思更重要。 然后他劝苏千月,天涯何处无芳草,长生眼里只有苏弦思,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看不上她的,何必自寻苦恼,在长赢界做魔不好吗?长赢界也有很多优秀的魔,长生那种人不该是她肖想的。 苏千月听完他发去的传音符,毫无意外地怒了。 她从不觉得自己配不上长生,更没发现苏弦思比自己好,她为长生付出那么多,长生没回应就算了,还一心牵挂一个背叛了他的贱人,她本来就不甘心,现在,又看见古雨的这张传音符,心里越发觉得堵得难受。 给古雨的回复就是,我一定会得到长生,你等着看好了。 古雨看完微微一笑,又传出一张传音符。 “既然苏仙子如此固执,不妨听我一言,长生现在会选择苏弦思,是因为南斗就算没有他,暂时也不会怎么样,尤其你一味替他着想,南斗越发稳固他越发没有后顾之忧,最后你也只能感动你自己罢了,要做就做的彻底一些,给南斗一次重创,并且将这个重创嫁祸给苏弦思,苏弦思出轨只是小节,祸及南斗就是大义,长生再糊涂,还能和一个毁了养他育他的地方的人在一起” 第116章 以恶制恶十九 苏千月听完他发来的传音符,捏到手心,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能下决定,最终她想到南极峰去看看,没想到这一去就看见了苏弦思。他和长生在看雪,长生站在苏弦思的身后,两个人一件斗篷,紧紧相拥,长生脸上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可是看着这样笑容的苏千月第一次觉得南极峰那么冷,她略狼狈的离开,不小心有一次打开了那张传音符,古雨的声音从中传来,“最后你也只能感动你自己罢了……” 苏千月拿着那张传音符的手慢慢收紧,直至将它碾了个米分碎。 古雨发出传音符半个月后,终于收到了苏千月的回复,她说:“到泣血天池来。” 泣血天池是苏千月本体所在的地方,她告诉他她本体的位置,是她想用本体见他,换而言之她已经答应了他。 他兴奋地同时,远在南极峰的长生在苏千月发出第二张传音符的时候,从储物戒指内拿出了一份清单,上面写着,这几十年来,他找人观察,或者找人在古雨身上放神识、或者放各种道具观察,古雨一共去了多少个秘境,又拿了多少法宝灵材,这些秘境的主人的后人是否存在,至今身份是什么,有哪些人非常需要古雨身上的法宝灵材……林林总总有一个铜钱竖起来那么厚。 他拿着书翻看了一遍后,拿出纸笔,坐到桌案前写了起来。 而苏弦思此刻正在柳含昙的小院里,还有长生的几个弟子也在,他们听完他的解释,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 “天意呢?”苏弦思自从回到南极峰就没看见天意,今天他特意把这几个弟子约出来,想把话解释清楚,谢天意依旧没有出现。 柳含昙听到他提起谢天意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日苏弦思被古雨绑走后,严延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把温子湘留在了南极峰。他们本以为,他们在劫难逃,温子湘却什么都没有做,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收起法宝转身就走,谢天意却在这个时候,拔腿就想跟上去。 柳含昙他们立刻把人拦住,和他说,“你做什么?” 谢天意则道:“我一直不知道小凤凰早已经恢复了神智,更不清楚,师姐师兄对他好,只是听从师娘的命令,为了牵绊他、对付他。这件事我也没立场责怪师娘,只是,我不能对不起我的本心,我要去找他道歉。” “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他不会听你解释,你这是去送死。” 谢天意摇头,执意前往。 几个人劝不住他,总不能用阵法把他困住,只好放他去了。 往好的地方想,温子湘修为那么高,他要想走,谢天意哪里追的上他。 谢天意找不到人就会回来了。 可是没想到,苏弦思都回来了,谢天意依旧没有消息。 柳含昙说完,才叹了口气,抬眼瞥见苏弦思垂着眸,神色不明,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模糊安慰他道:“师娘你不用太自责,南极峰南极殿后,有我们六个人的长生灯,灯即是人,我早上才去看过,小师弟的灯亮得好好的,可见他现在人也没有什么事。” 苏弦思听完微微松了口气,不过他依旧没接话,沉默了会儿,才抬起眼,然后问了柳含昙一个和之前话题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他问:“有没有什么虫或者药,能让人吃了后,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傀儡虫之类的吗?”柳含昙虽然不明所以,还是问道。 苏弦思摇头,“那个人必须保持一定的自我意识。” 用了傀儡虫,人和死了也没多少区别了。 柳含昙认真想了一会儿,依旧没什么头绪,转头看向自己旁边,丹药入道的师弟,师弟在听苏弦思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苏弦思是想用这个对付谁吗? 他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会儿,正想着这些药能不能对大乘期的修士起作用,苏弦思又开口,“不一定要告诉我这些药是什么,只需要告诉我,如果中了这些药后,会有一些什么症状就好了。” 最终某师弟忍不住开口,“……师娘?您到底怎么了?” 苏弦思闻言就笑了,朝他眨了眨眼,先安抚他,“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师父。”接着很坦然地道,“我只是想让一个人以为她自己中了被人控制的药,至于要不要下药,这不重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长在临天仙境内的噬魂草妖,这种草没长成的时候,和路边的野草没什么区别,但是一旦完全成熟,就自带了灵性,会认主。只需把它熬成草汁,喂给想要控制的人喝下,草灵就会附在那个人身上,通过影响被附生者的情绪、判断等进而到达控制被附身者人的效果,而且,因为那个人从头到尾神智都没有受到影响,所以他自己也很难发现,自己已经被控制了。” “不过,临天仙境几百年才现世一次,最近一次现世约莫是在几十年前,师娘若是想要这种草妖,怕是得等到几百年之后了。” 这是他故意只说这种药的原因,不管苏弦思要用这种药对付谁,短时间内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苏弦思看出了他的用意,这一次他还真误会了,不过他也没有再解释,面上笑笑,又扯了个话题,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长赢界,古雨见到了苏千月,两个人一番长谈后,决定由苏千月去找长赢界的众魔,挑拨他们和南斗派的关系,一旦事起,古雨负责提供出战时候要用的武器和法宝。 古雨任务之一就是为了‘男女主弄垮南斗派时候为他们的筹备装备’,非常乐意地接受了这个条件,而且还隐晦提出自己手上有一个灵材非常适合苏千月,如果苏千月在拿下南斗后分自己多少地盘,自己不止把这个灵材给她,还亲自为了她铸造法宝。 他一直透露给苏千月自己会对抗南斗的原因,是贪图南斗派的地盘,把原剧情古雨和女主因为男主而产生的信任,变成了互相利用的利益关系,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两个人商量结束之后,古雨突然想到,这里是长赢界,是原来温子湘的地盘,温子湘之前虽然是因为两个手下背叛才受伤不得不涅槃成凤凰蛋,但是,其他魔对他可谓是是忠心耿耿,要是能把他拉拢过来,由他领头,何须要他和苏千月去挑拨众魔和南斗派的关系。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立刻告诉了苏千月。 苏千月回想起,那日温子湘和长生针锋相对的模样,觉得可行,于是两个人在挑拨众魔和南斗派关系的同时,也开始利用自己的各种渠道,寻找温子湘的下落。 两年之后,已经易容成一个老妇人的温子湘一脸愁苦地看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谢天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离开南斗还没多久,他就追了上来,开口就是道歉,替苏弦思道歉、替柳含昙道歉、替他的师兄师姐们道歉,甚至也为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这一切都是苏弦思计谋,害他被蒙在鼓里道歉。 他说这些年他对他的好都是出自真心,并非受苏弦思驱使,还有司命,司命长老性格耿直,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不会为了谁,委屈自己,更别提这种刻意讨好欺骗别人感情的事。 温子湘听完冷笑了一声,嘲讽他道:“你口口声道歉,确实句句说自己委屈,我看你不是来道歉,反而是逼着我上南极给司命老头道歉的!” 谢天意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来给你道歉的,然后给你做牛做马,一直到你气消为止。” “……我缺你这一匹马?”温子湘说完摆了摆手,“不用了,现在我看见你们南斗派弟子服就觉得膈应,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从今往后就不要出现在我面……你做什么!” 温子湘话还没说完,谢天意当街,众目睽睽之下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仅着着白色的亵衣站在温子湘面前,“这样就不膈应了。” 温子湘:“……” 掉头就走,不想再和眼前这个人多说哪怕一句话。 可是,他低估了这个人磨人的本事。 从他说了要给他补偿后,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就算他直接传送去了其他世界,好不容易和他拉开一段距离,没过多久,他又追了过来,这锲而不舍,不屈不挠的精神,要是那去追一个姑娘,两个人孩子估计都会打酱油了。 总而言之,他真是怕了这个人了,打打不走,骂……骂他还不如骂一块石头,温子湘没办法只能换个模样,没想到还是给他认了出来,又是一路尾随。 “你这给人道歉的态度吗!”温子湘到底是怒了,既然是要道歉,就该让被道歉的人感到舒坦,他这算什么,就算着自己不会杀他,缠了自己这么久,狗皮膏药一般,难受还撕不下来。 谢天意没说话,递上一样东西。 温子湘耷拉着眼皮,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这东西有点眼熟。 谢天意说,“刚刚在那个交易行,你跟着出价了两次。” 温子湘这会儿想起来了,他刚才看这东西不错,正好搭他的扇子,不过价格超出了他的预算,也不是非要不可,跟着叫了两次价就停手了。 谢天意继续说,“它的属性和你的扇子很称。” “可是,那价格……”说到这里,温子湘猛看向谢天意,“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灵石?” 一般修士还好说,没灵石抢就是了。 可是南极峰长生教出来的徒弟,尤其是谢天意这个人,他全身上下都在诠释着“光明磊落”四个大字,要他去抢,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果然谢天意给了一个让温子湘哭笑不得的答案,他说:“我把师父给我的替身符给卖了。” “你……” 长生亲手所制的替身符,只要攻击替身符携带者的人修为没有长生高,都可以为携带者挡下致命的一击。长生现在是大乘后期的修为,修真界几个人修为能比他高? 这等于是多了一条命。 温子湘实在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再看向他递过来的那个东西,又叹了一句,“你怎么这么败家!” 可是话音还没落下,谢天意突然往前踉跄了一下,他低头一看,一只白皙的手从谢天意胸口穿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他的心脏。 温子湘满目都是谢天意的血,整个人都是懵的,再抬头就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他曾经的下属魅魔。 她也隔着谢天意的肩头看向他,不过她显然没有认出他,脸上的笑容狰狞又可怖,把手抽回后,把人推到了他身上,“回去告诉南斗派的人,这就是他们害我长赢众魔的代价,有本事的话,就让长生上长赢界来找我!” 说完生吞下谢天意的心脏,化成无数花瓣消失在了温子湘眼前。 第117章 以恶制恶二十 温子湘顾不上魅魔口中她和南斗派的什么恩怨,连忙把谢天意的身体放入自己身上一个特殊的储物东西内,就回了长赢界,找到自己的一个旧友,求他救谢天意。 旧友没有立刻接话,先低头看向温子湘带过来的那个人,可是仅仅一眼,他就叹了口气,“魅魔是你手下,她什么修为,尊上比老朽更清楚,她这一击太狠,直接要了这修士的命,现在你让我救他,和逼我让死人起死回生有什么区别?” 温子湘沉默,他身上已经没有魔气,可是层层威压比原来的魔气更盛,旧友顿时觉得身上被压了座大山,差点没直接跪到地上,捂着胸口大喘着气:“尊上,冤有头,债有主,这个人是魅魔打死的,跟我一灵石关系都没有啊!” 温子湘的却没因为这句话,撤去威压,而是问他,“魅魔说,她杀谢天意是南斗派先得罪长赢界在先,我很好奇,南斗派是做了什么,让魅魔不惜得罪长生,对谢天意下杀手?” “这个说来话长。”旧友继续大喘气。 温子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就慢慢说。” 说完终于撤掉了周身的威压。 旧友松了口气,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盘腿坐到了地上,对他说,“事情是这样的。” “千百年前魅魔收了一个人类的小徒弟,她对他十分宠爱,那可谓是捧手心怕丢了,含嘴里怕化了,知道修魔虽然进阶迅速,但是,诱惑极多,渡劫时候也远比一般修士危险,她便豁出面子去其他大世界某个门派,请了一个长老回来,供在她的洞府教小徒弟功法。谁想到,眼看小徒弟修为快要追上她,小徒弟一次外出历练的时候,既然被人杀了。你说魅魔能不疯魔吗?”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 “怎么了?”温子湘问。 旧友道:“南斗派虽然是玄武界正派修真者的龙头老大,但是,南斗派名声大,南斗弟子对外也十分谨慎,鲜少会攻击其他修士,这几年却频频有魔修被南斗派的弟子打伤,这么明目张胆地挑事,难道长生已经想要把手伸到长赢界来了?” “他对长赢界没兴趣。” 温子湘接话。 旧友则摇头,“我看未必,这几十年来,也不知道长生做了些什么,南斗派和其他大世界的大门派关系,到达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状态,现在南斗派主动挑事,保不齐这是他在给其他门派开路,过不了多久,其他门派也会参与到分割长赢界之中来。” 温子湘:“……你想太多。” “什么叫我想太多,这些都是有依有据的,不过尊上,您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说着旧友突然站了起来,目光盯向温子湘的丹田位置,“尊上!” 温子湘皱眉:“你看什么?” “尊上!”旧友又喊了一声,围着温子湘转了几圈后,“尊上,你不是魔了?” 原来是说这个。 温子湘恍然,把他被人背叛陨落,到无意被苏弦思吃下,躲在他腹中,借他纯灵之体重生,以及和谢天意等人交好的事说了出来,不过他省去了柳含昙等人对他的好,都是利用他,想要对付他这一部分。 旧友听完就皱起了眉头,“尊上飞升在即,去了魔这个身份,会顺利很多,可是,尊上说您与南斗派一干人等交好,那么敢问尊上,您现在是帮南斗,还是帮长赢界呢?” 温子湘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道:“南斗派不会对长赢界出手!” 旧友听完就笑了,“那么多魔,死的死,伤得伤,尊上您都看不见吗?” 温子湘沉默。 旧友余光瞥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谢天意,微微愣了下,顿时脸上笑意更甚,不过却嘲讽异常,“尊上不是看不见,只是那些人在尊上心里没有位置,几百年的手下,还比不上一个南斗弟子!还是说,尊上现在不是魔了,长赢对您而言也就可有可无了。” “我从没有这么想过。”温子湘反驳。 旧友继续,“按您说的,您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恢复,那您为什么不回来,要不是这一次魅魔弄死了谢天意,您根本不会涉足长赢界,我们这些朋友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我……” 旧友不等他说完,抢声问道:“您是要长赢界,还是要南斗派?” 温子湘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自己的朋友问这么一个问题,换成从前他肯定毫不犹豫说,自然是长赢界,南斗派和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依旧可以说,如果南斗派真的要联合其他门派对付长赢界,他必然站在长赢界这一边。 可是现在事实明显不是如此,在他迟疑的时候,旧友的眼眸中的期待慢慢暗了下去,捏了捏拳头,最终转过了身,“尊上,您走吧。” 温子湘:“……” “对了。”温子湘刚刚把谢天意身体收拾进储物戒,旧友转了回来,“我听人说,长生的六个弟子,在拜长生为徒之后,长生都会为他们在南极殿取用他们的一点魂息做成长生灯,人死之后,魂魄会去往哪里,我没死过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在生前已经留下了魂息,那么他死后的魂魄必然会寻着魂息而……你若是想救他,不该来找我,应该去找南斗派的司命长老。” “你……”温子湘愣了片刻,他没想到,他会和他说这个,“我以为你不会救他。” 旧友看着他,眼里有失落也有无奈,这一次他没有称呼他为尊上,而是道:“温子湘,我眼里你不止是长赢界的魔尊,你还是我的朋友。” 他恨他身为长赢界的魔尊,见长赢界有难而不作为,但是,作为他的朋友,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求上门来,而坐视不理。 温子湘明白他所想,只是他很清楚,现在旧友认定了南斗派要对长赢界不利,解释再多,只会让旧友以为他在推卸责任,索性不再解释,道了一句,“多谢。” 就带着谢天意离开了。 温子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古雨才从手下人口中知道他的下落,赶到温子湘旧友那里的时候,温子湘人已经走了很久了。 他问旧友他的下落,旧友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古雨无语,只好寻着温子湘那么一点气息追了出去,不过没有能遇到温子湘,倒是遇上了长赢界的一个大能,修为足足高了他两阶。 古雨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自己掘了他道侣的墓,盗走了他盗侣和他的定情信物,处处追杀自己。而且这样的人还不止他一个。 不过他们每一个人的理由都不一样,有为了夺宝的,有的是他搜刮过的秘境的主人的后人,打着找他拿回先人东西的名义,让他交出他在秘境里找到的法宝灵材。 古雨当然不会给他们,修真界拳头大的说话,他找到的东西自然就全部都是他的,他一样都不会交出去,所以对于那些来找事的人,能打得过的他就打,打不过的就躲。 本以为时间一长,这些人见从他身上讨不到什么好处就自动退散了,没想到这些人越挫越勇,最后竟然结成联盟,连带苏千月也成了他们攻击的对象之一,不时遭到他们的围攻。 古雨的行动不止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几次差点丢了性命。他在长赢界的日子,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躲人,答应好苏千月的法宝也因为他一直在被追杀没有时间去铸造,更别说给众魔打造武器。 现在没有装备,没有能抗的大能,就算苏千月将南斗和长赢界的关系挑拨得,长赢界不少人恨不得吃南斗派的人的骨,扒他们的筋,可是,南斗派一日不真正大规模派人过来,长赢也不可能出兵过去。 古雨想到此长才地叹了口气,罢了先保命要紧。 南极峰,南极殿。 苏弦思皱着眉看着跟前写着谢天意三个字的长生灯,它已经灭了好几天了,柳含昙等人在它灭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往谢天意最后传回传音符的地方赶了过去,苏弦思修为最低,则被留在了南斗。 当然一同留在南斗的还有严延,他是跟着苏弦思一起过来的,从他走到那盏灯开始,他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安静地注视着他,他觉得,苏弦思在自责。 他们手上其实一直都有能对付古雨和苏千月的东西,只是之前时候未到,把那些东西翻出来,并不能完全摁死那两个人,但是却足以阻挠他们很多计划,比如,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就能成功挑拨长赢众魔和南斗派的关系。比如,谢天意也不会因此陨落。 有时候不作为,就是一种罪过。 他一直都清楚,可是,他能成为主角级穿越者,自然经历过太多这样的自责,麻木得想不起来它应该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只是觉得看着苏弦思难受,他自己也不舒服。 他无端地想起了,古雨那个时候对苏弦思说的话,他说:“我们的智脑、以及这些大大小小世界里的角色都是因为系统的存在他们才存在,一旦系统消失,于他们而言就是世界末日,他们也会随之死去……我舍不得,你呢?” 苏弦思没有给古雨答案。 但是,从和苏弦思经历那么多个世界,严延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他舍不得。 那么自己呢? 严延正想着,一个童子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走进来,他刚想禀报,严延就听到了司命那洪亮的声音,“师兄,我有法子可以救天意,借苏弦思一用。” 说完他人已经出现在了南极殿内,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温子湘,严延看见温子湘,就想到那日让他误会的场景,脸色忍不住发寒。 司命连忙开口,“现在不是私人恩怨的时候,要想救活天意,他必不可少,还请师兄以大局为重。” 严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后,只能作罢。 苏弦思在听到司命的声音也从内殿走了出来。 司命看向他的肚子,转过头对温子湘说,“天意身体已毁,无法重塑,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的魂魄引入弦思体内,恰好他体内就有一具魔胎,你和我还有师兄,以外力辅助,让他的魂魄和魔胎融合,他就能和你一样,借着弦思的身体重生。” 第118章 以恶制恶二十一 严延闻言没有接话,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弦思。依他的修为,完全可以把苏弦思肚子里的魔胎取出来,两个人却迟迟没有动作,苏弦思是为了任务,严延则是尊重他的选择。 现在,司命提出这个方法,要让谢天意借他肚子里的魔胎重生,也就意味着,如果他要谢天意活下来,那么他就必须放弃他最后一个任务。 苏弦思注意到严延的目光,也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明白他在想什么,安抚地朝他笑笑,然后对司命说,“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 整个融魂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七天,长生的几个弟子在南极峰外布下法阵,一直为他们护法,等四个人出关,苏弦思已经陷入了昏迷,严延抱着他去休息,司命则回头看向身边的温子湘。 司命也是在温子湘和苏弦思撕破脸之后才知道,他一直教导的小凤凰竟然是长赢界的魔尊。 当时门派上下一片混乱,他一边顾着宗门比试,一边要照顾好在南斗派参加比试的其他门派弟子,还要彻查度厄的党羽,忙得一塌糊涂,等他空闲下来,温子湘已经离开了南斗,不知去向。 再一次见到就是温子湘带着谢天意硬闯他天府峰。 打伤了他不少徒弟,司命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他不可能放着谢天意不管。 最后为了面子,只好提出一个条件。 长赢界和南斗派近几年出现了一些摩擦,可是作为南斗派的长老,打从心底不想和长赢界开战。 他希望温子湘可以回到长赢界以魔尊的身份,从中调解,当然了,他也会配合他,合力解决长赢界和南斗派直接的问题。 这本来就是温子湘想要做的事,温子湘立刻就答应了。 现在谢天意已经救治完毕,等他重新出世还需要一段时间。 可是长赢和南斗之间的问题刻不容缓,司命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递出一叠金色的叶片给他说道:“这是我天府峰特制的传音符,你到了长赢界,可以用它和我联络。” 温子湘点了点头,召出法宝,朝南斗派内的传送阵放向飞了过去。 温子湘离开了半日之后,严延来到了天府峰。 脸色十分难看。 司命以为是苏弦思出了什么事,连忙问他,“苏弦思他怎么了” 严延开口,“他和温子湘走了。” “……什么!” 严延垂目,他那个时候把苏弦思抱到房间之后,就拿出南极峰最近堆积的事务开始着手处理,一直到刚才,他突然发现床上的人气息变了,走过去一看,床上的苏弦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在南极峰扫雪的童子。 整个南斗上下实力和他相当,且能用障眼法骗过自己的人只有温子湘。 “您以为是我联合温子湘绑走了苏弦思?”司命问。 毕竟刚才温子湘是跟着他一起离开的。 “我……”司命叹了口气,温子湘怎么这么不懂事,长生不计较他和苏弦思以前的那一段,已经是做了极大地让步,他竟然蹬鼻子上脸把苏弦思给绑走了。 在司命皱着眉头,寻思着怎么去追人的时候,一片金色的叶子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两个人跟前。 紧跟着苏弦思的声音从叶子内传来,“弦思不告而别,必然会惹怒长生,还望长老替弦思转告长生,以门派为重,此行之后,一切都必须终结,我会和以前一样去找他,勿念。” 司命:“……” 他是该夸苏弦思懂事,还是为自己师兄找了这么个任性的道侣默哀?他一个金丹修士,还带着魔修们梦寐以求的魔胎,跑去长赢界,不是明摆着去送死的吗? “师兄?”司命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严延没有理他,垂着眼,脸色已经寒到了极点,可是司命还是能看出来,他在极力克制,又暗暗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对他说,“南斗这边有我和另外四个长老,绝对出不了什么事,苏弦思那边更要紧。” 话还没出口,沉默了很久的严延先开了口,和他要了一张传音符,司命递过去,严延把金叶子拿到跟前,“一切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 抬手一挥,叶子就消失在了两个人跟前。 …… 另外一边,温子湘和苏弦思还未到长赢界。 温子湘又问了他一遍,“你真的确定要和我去长赢界?” 在温子湘和长生还有司命合力将谢天意的魂魄和他肚子里的魔胎融合在一起之前,苏弦思塞给了他一张字条,字条就写着,他要温子湘在融合完魂魄之后,带他去长赢界,不然他就拒绝配合救谢天意。 温子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谢天意的魂魄已经很虚弱,拖得越久,融合成功的概率越低,他立刻答应了苏弦思的要求。 现在,他看了眼苏弦思的肚子,“你肚子里的魔胎于魔修而言是大补之物,一旦到了长赢界,你必然会成为众魔们重点“照顾”的对象,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去?” 苏弦思抬眼看了他一眼,“你的修为是用药石堆上去的吗?” 温子湘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接了这么一句,反射地接了一句,“当然不是。” 苏弦思听完就笑了:“既然不是,有你在,我又有怕什么?还是说,你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父子,被众魔瓜分干净?” 温子湘:“……”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以你在长赢界的威望,只要告诉他们,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血脉,他们就不会动我。” 温子湘彻底不想说什么,在南斗派人人认为他和苏弦思有染也就算了,到了自己的地盘,还要让众魔以为苏弦思是自己的人,长生能忍自己到现在,真的是太难为他了。 不过腹谤归腹谤,温子湘也明白,要想在长赢界,让苏弦思待得轻松一点,告诉众魔他怀的是自己的血脉,确实要容易得多,于是也没有拒绝。 两个人就这么回到了长赢界。 与上一次偷偷摸摸回去找旧友不一样,温子湘一到长赢界,就给自己原来的部下发了传音符,然后大张旗鼓地带着苏弦思回了自己的洞府。 没过多久,他的部下就赶到了他的洞府,温子湘一一给他们介绍了苏弦思,当他目光看向魅魔的时候,魅魔明显感到些许杀意,可是,一抬眼看回去,温子湘脸上依旧笑意涟涟,宛若三月春风般和熹宜人,哪里有什么杀意。 魅魔又往四周魔身上看了眼,这些魔表面上其乐融融,其实每个魔都想把对方吞掉,以追求更高的修为,感觉到杀意也不奇怪,于是她便没有在意。 倒是这一次温子湘回来,身上半点魔气都没有了。 说众魔对此没有意见,那是假话。 也就是长赢界和其他世界的门派不一样,长赢界没有勾心斗角,大家都坚持实力为尊,我不服你,就正面来战,只要温子湘修为还是众魔之首,他就是他们当之无愧的魔尊。 现在温子湘把苏弦思带回来,告诉他们,他是他的人,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血脉。 众魔若是想动他,就必须打败温子湘。 不少魔虽然嘴馋,但是看看温子湘,对苏弦思肚子里魔胎的心也就淡了不少。 等温子湘洞府的众魔散去,只有他的几个心腹留了下来,这个时候,温子湘朝苏弦思方向看了一眼,很明显地暗示,让他先回避一下。苏弦子点了下头,离开了他们议事的大殿。 一直到晚上温子湘才回来,他告诉苏弦思,因为这几年,频频有魔死在南斗派弟子手上,长赢界魔不服气,也到南斗派挑事,见到南斗派弟子就杀,上一次直接对谢天意出手,不管是长赢界对南斗派,还是南斗派弟子对长赢界众魔,都有了实实在在的血债,不可能因为他是魔尊,轻飘飘地说一句‘这都是误会。’,就能让众魔不仇视南斗派。 “长生那边估计比我更难,众魔一向自由恣意惯了,他们的仇他们自己会报,可以不用我为他们出头,但是,南斗派和长赢界不一样,就如你之前所言,南斗派是一个整体,弟子们有归属感,他们受了委屈,自然会想到南斗派内的掌门,长老,长生还有司命,他们在南斗派的地位越高,所要承受的压力还有旁人的误解也就越重。” 他自己也无法想象,要是他那几个部下,也像他旧友那样请求为他长赢界出战,他又该怎么办? 要是长赢和南斗只能选择一个,他又该怎么选? 温子湘自我纠结的时候。 苏弦思已经从储物戒内,拿出了一叠东西,递到温子湘跟前。 温子湘好奇地接过,打开第一页,齐刷刷地一页都是人名,而且每一个人名后还跟了个数字,看上去好像是目录。 他好奇地顺便翻开一页,在那个名字引出的书页上,清楚地记录着,这个人是谁,修为多少,和他亲近的又有谁,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事在关于他的这几页里,写了他大约什么时候被杀害,杀害他的人是谁,他们在杀害了他之后,如何伪造了现场,把这起杀害嫁祸给了谁。 看到这里温子湘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记住被嫁祸人的名字,迅速在开头的名单上找了起来,果然,很快就翻到了他的名字,然后和他之前看的那个人一样,上面记录了他什么时候被杀,杀他的人是谁,不过这一次没有嫁祸,因为杀他的这个人就是为了替前者报仇才把他杀了。 温子湘一连翻了好几个人,甚至在当中看见了自己眼熟的名字。 他拿着书的手不禁颤抖起来,抬眼看向对面的苏弦思,“这是什么?” 苏弦思淡淡开口,“你不都看见了,这是长赢界和南斗派结仇之前,发生在长赢还有南斗附近的小事件。” “小事件?”温子湘咬着这三个字,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笑着他猛地拍碎了两个人之间的桌子,猛地移到苏弦思的跟前,伸出手刚想卡住他脖子,可是目光触到他微微隆起的肚子,又生生收了回去,为了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索性把手背到了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早知道,南斗和长赢会变成今天的局面?” 苏弦思抬手抖了抖袍子上被沾到的木屑,抬起头对上温子湘的眼睛,没有明确回答,他说:“我好像很早之前就和你说过,我没有看起来那么废物。” 间接承认了,这一切他都是知情的。 温子湘不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要是一个和长赢界和南斗派都没有关系的路人,温子湘还能理解,他知情不报是怕惹麻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是,他是长生的道侣,长生那么宠他,他很清楚,南斗派于长生而言有多重要。他为什么明明在早知道,有人要挑拨两边的关系的时候,宁可选择记录,也不阻拦,要是他一早就把误会解释清楚,就不会死这么多人,谢天意也不会受伤,两边的关系更不可能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我自然有我这么做的理由。” “即便为此牺牲长生所在意的南斗派,你也在所不惜?” “是。” “那是谁之前告诉我,他不让长生为他杀人,是因为长生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他还是南斗派的掌门,他不想让长生为此遭人诟病,失去人心?” 苏弦思闻言,挑了下眉,笑道:“我对几个人说过真话,我都记不清,你也敢信?” 他这话要是其他人说出来,温子湘不过一笑而过,可是他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比谁都清楚,他脸上的“面具”有多恐怖,他对着自己是一副面孔,对着长生又是另外一副面孔,对度厄又是又一副面孔…… 而且他已经骗过自己一次,自己又哪里来的自信,相信他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依他的性格,可能连长生都不知道他真面目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苏弦思要自己带他来长赢界,他接下来做的事,很有会暴露他坐看南斗和长赢关系恶化不管,甚至可能两边关系恶化也有他的手笔。继续留在南斗,就算长生要护着他,司命想保全他肚子里的谢天意,在舆论还有道义的重压之下,长生都必须除掉他。 而自己不一样,在他眼里,谢天意比那些仁义道德要重要得多,只要谢天意还在他身上一天,他就会护他一天的周全。 “呵……”温子湘冷笑了一声,“苏弦思,你最好在谢天意重生之前,给自己找好退路,不然我必定为了长赢众魔将你挫骨扬灰!” “哦?”苏弦思也跟着笑了下,不过他笑容很浅,嘴角微微那么一挑就敛了回去,“你真有这个闲功夫,在这里和我扯淡,不如拿着我给你的这东西里的线索去查,不然长赢和南斗开战,心疼的只会是你。” “你!” 苏弦思无视了他的怒火,“你手上那本东西可不全,没有我,很多事都会很麻烦。”说着伸手戳了下自己的肚子,“再说,你在意的那个人还在这里,不如先给我们安排休息的地方,怎么样?” 第119章 以恶制恶二十二 温子湘虽然极其不满苏弦思的态度,可是他不否认苏弦思说的话。不管苏弦思提供的这个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它都是一个非常有用的线索,再说了就算它是假的,为了南斗和长赢界之间的和平,伪造出一个公共敌人也不是不行。 这么想着,温子湘找了几个跟了他很多年的部下,旧友也在其中。他分别让他们去查苏弦思那本书里记载的各个案发地点,还有最开始杀了人嫁祸给其他人的那几个人。 魔多手段也多,没过多久就有了结果。 可是这个结果,让温子湘吃了一惊。 最初杀害长赢界魔修的几个人确实是南斗派弟子,不过他们与这几个魔并非有什么恩怨,而是受了苏弦音之托,苏弦音与他们说,他们苏家曾经也算是个修真世家,可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长赢界的血魔,血魔带人屠了苏家满门,她连夜带着弟弟逃到了南斗的地界,才免遭毒手。 这几个人平时和苏弦音的关系都很不错,听她这么说,又被她怂恿了几句,就杀了几个长赢界的魔修,等人死了才知道,他们杀了不能杀的人,极有可能惹上麻烦,这个时候苏弦音又给他们出了主意,让他们伪造了现场,把几个魔修的死嫁祸给了,南斗派一十分不招人待见的修二代的头上。 那几个人本来还有些犹豫,苏弦音又道:“你们是为了我们姐弟才杀了人,出了事,我弟弟一定会为你们说话的。” 几个人一想,掌门对苏弦思那是真疼到了骨子里,他姐姐都这么说,几人就放心地去做了,做完没多久,那个修二代就被寻仇来的魔修给杀了。 修二代的长辈们勃然大怒,让门派里彻查此事,结果查出来的东西,却只有一半,另外一半被人托关系给抹掉了。 是几个魔施了一点不耻的手段,才从当时去查这件事的几个弟子嘴里问出来,当时有人拿了苏弦思的信物过来,说苏弦思要保那几个真正惹事的南斗弟子。 这只是其中的一起命案,另外其他魔去查的案子,线索最后也都引向苏弦思、苏弦音兄妹。 换而言之,苏弦思让温子湘去查的东西的结果,竟然是苏弦思是挑拨南斗派和长赢界的主谋。 温子湘觉得无比的荒唐,他完全不明白苏弦思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时候,其中一个魔又开了口,他道:“我还查到,苏弦音就是血魔苏千月。”说着他冷笑了下,“这两姐弟,进入南斗之后,一个勾搭上掌门,一个借着掌门对弟弟的宠爱在南斗内大肆揽权,要不是长生对她的放任,她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南斗内拥有如此高的地位,要不是她在南斗和长赢界身份都不一般,又怎么能轻易挑起两边的争斗?” 那个魔越说越怒,“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苏家姐弟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是苏弦思先勾引长生在前,现在又和您……又有了您的骨血,尊上,恕属下多嘴,苏弦思此人是个祸害,请尊上允许我们替尊上分忧,杀了苏弦思。” 温子湘在从他们口中知道,主谋有可能是苏弦思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他们会让他处置苏弦思,一直苦撑着脸上的淡然,朝他摆了摆手,“我既然放心让你去查,就说明我并不信任他。” “那尊上?” 既然事事都与姐弟两人有关系,弟弟那边温子湘不能动,难道还不能动苏千月吗? 温子湘立刻下令,“苏弦思先留在我身边,你们先把苏千月带过来,另外把你们查到的东西做一个总和,派人送到南斗派,让长生腾出个时间,我们两边的人聚一聚,事情到底如何,摊开说清楚。” 南斗和长赢这一件事,是该有个结果了。 几个部下应声退下。 与此同时,苏千月还不知道,自己苏弦音的身份暴露了,眼看长赢和南斗派摩擦越演越烈,她开始催促古雨快点铸造武器。 古雨也急,可是外面那么多追杀他的人,他躲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做武器? 这天他刚好准备去苏千月的洞府找她,让她出手替自己解决几个追杀他的人,可是还没到地方,就看见长赢几个有名气的魔头齐聚在她洞府的附近,心觉不好,刚准备用积分道具把自己藏起来,跟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其中一个魔已经落到了他的跟前。 若是温子湘在场,就会发现,他就是查到苏千月就是苏弦音的那个魔。 “你想要做什么?” 古雨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那魔却朝他拱了拱手,语气也十分和气,“您是古真人?” 古雨疑惑地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点了头,“是我。” 那魔继续:“没想到能在这遇到您。”说着递上一样东西,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可能认不出来,古雨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积分商场内一个瞬移道具,不过他等级不够,还不能解锁这个道具。 这个世界内能有这个道具的,只有一个人,他刚想开口确认。 就听那魔说:“长生掌门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说想要见您一面,当然如果您不想去他也不勉强。”说着他似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他还说,那天你和苏弦思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严延的人。” “我去。”古雨几乎立刻开口。 “不过,我想问一件事。” “您说。” “你们为什么会一起过来找苏千月。” 那魔意外地坦诚,笑笑道:“因为我们查出了,南斗派和长赢界的争端,是因为苏家姐弟挑拨而起,而苏千月就是苏弦音,我们不找她,找谁?” “可是……” “您是想说,可是挑拨两边人争端的人是你和苏千月,还是想说可是苏千月和苏弦音长得完全不一样,连气息都做了伪装,我们是怎么认出她的?” 古雨愣住。 那魔继续:“这些问题,我建议您到南斗派去问问长生掌门,兴许他会告诉您,他从什么时候,已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暗暗地关注着您,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势力已经深入长赢界,您当他这么多年,不在门派内,真是在外游山玩水吗?” 古雨彻底沉默了。 看他这副模样,那个魔也没在说什么,把东西递给他以后就离开了。 古雨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看了看那魔离开的方向,又低头看看手里那个魔递给他的东西,智脑走了过来,淡淡地叹了口气,“是我们输了。” 古雨却道:“我看未必。” 智脑问:“此话怎讲。” 古雨:“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上一个世界,不知道因为什么,我记忆恢复了,我想起了我本来那个世界的事。” 智脑点头。 古雨继续:“刚才长生让那魔传话,问我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做严延的人,我想他是真的听到了我和苏弦思的话,知道我恢复了记忆,他是在问我认识不认识他。” “你是想以此要挟他?” 古雨果断摇头,“一场游戏而已,让他赢了又何妨,我想要做的是保住系统,若是严延能和我们站到一边,系统就保住了百分之五十,要是他不识好歹,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说着他又从积分商城里换出一个直播道具,揣到储物戒后,对智脑说,“我们先去找苏弦思。” 智脑点头。 苏千月的洞府距离温子湘的洞府很远,古雨用着他的法宝慢吞吞地飞到的时候,苏千月已经被抓到了温子湘面前,不过她极度不配合,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陷害的,她什么都不知情,温子湘问不出什么,刚想要上刑,苏弦思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提出让他和苏千月待一段时间。 温子湘自然不同意,先不说他现在还不清楚,苏千月和苏弦思到底是不是一伙的,就单苏千月和苏弦思修为的差距,苏千月突然暴起,伤了苏弦思怎么办? 苏弦思道:“你可以旁观。” 温子湘这才勉强同意。 苏弦思让他当着女主的面离开,实际他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女主的修为低他太多,完全感觉不到他。 苏弦思这才开口,“阿姐最近可感觉到什么不适?” “我不认识你。”苏千月坚持自己之前的话,拒绝承认自己是苏弦音,不过她看他的眼神显然不是那么回事,满目通红,要不是她身上先被温子湘封了几层禁制,她已经扑到苏弦思的跟前,把他给撕了。 苏弦思感受着她的愤怒,也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继续说,“不知道阿姐知道不知道一种草。” 他把之前在南极峰从长生弟子口中知道的那种噬魂草妖给在场的两个人讲了一遍,不过这两位能有今天的修为,自然积累了一定的见识,才听到这种灵草的名字,就皱起了眉头。 苏弦思很满意两个人的表现,接着说,“阿姐不用担心,阿姐当然没有被草灵附身,不过……” 他说着从储物戒里掏出本和之前给温子湘看的那本一模一样的书递到了苏千月跟前。 “阿姐可以先看看。” 刚刚说完,温子湘扯了扯他的胳膊,传音道:“有人进来了,是上一次带你走的那个人。” 话音一落,温子湘就擅自走到了苏千月跟前,又在她身上打了个禁制,这会儿除了他还有苏弦思,一般人很难看见她了。 苏弦思明白,他这是不打算回避,想看看古雨找自己做什么。苏弦思和古雨之间除了穿越者那一点身份,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他也不知道古雨为什么会找过来,不过如果他找他是为了之前穿越者的事,必然会让男主发现他们穿越者的身份,这倒是省了他不少翻。 所以,苏弦思一点都不介意男女主角在旁边围观。 在苏弦思揣测着古雨到底找他做什么的时候,古雨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他看了看苏弦思所在的地方,联系之前那个魔对他说的话,以为苏弦思因为他和苏千月伪造的证据,被误认为是主谋,被温子湘囚禁到了这里,先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苏弦思的答案也很显然,“不必了,直接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的事。” 苏弦思微微眯起眼,果然是为了穿越者的事,于是顺着他的话说,“我记性不错,当然记得。” “你现在的决定呢?” 苏弦思继续绕,“你想要我做决定?”想引他把事情说清楚。 古雨却递了一个东西给他,苏弦思低头一看,似乎是一个直播的道具,他问,“你要做什么?” 古雨笑笑,走到他跟前,把直播道具打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瞬间消失了。 苏弦思知道他又用了瞬移道具,低头看向手里的直播道具,这个时候温子湘带着苏千月走到他的边上,问他,“这是什么。” 苏弦思还没来得及解释,手上的道具突然闪动了下,他极为熟悉地南极殿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他突然明白了古雨想要做什么,连忙想把手上的东西塞回储物戒,他一点都不介意古雨自己在男女主角面前暴露身份,可是他不想严延也跟着暴露,因此受到系统的惩罚。 可是,他动作还是慢了一拍,那东西还没被收回去,就被温子湘拿了过去,“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说着看向屏幕,与此同时,古雨的声音也跟着传了出来,“严上将,你还记得你的任务吗?” 苏弦思闻言瞳孔紧缩了下。 苏千月和温子湘则是一脸茫然,低头继续看着直播道具里的画面。 严延没有吭声。 古雨继续说:“我们是穿越者,从有记忆开始,就在不同世界里不停地穿梭,以左右土著角色们的人生,来完成任务。我们的记忆里没有过去,更谈不上未来,可是,严上将,您一直都想知道您是谁的,对吧?” “他在说什么?”温子湘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想到苏弦思给他看的那本名单,想到苏弦思莫名其妙的所为,再联系那一句,“左右土著角色的人生”,不等苏弦思开口,直接又接了一句,“你们是穿越者?” 为了所谓任务,视长赢和南斗派的人生命为草芥,甚至不惜利用身边人对你们的信任和好感? 苏弦思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根本顾不上他,眼睛直直地看向他手里的东西,手心里全是汗渍,他没有他想的那么淡定,他也很在意,如果严延恢复了记忆,知道了他的任务,他会怎么选? 等了片刻,严延终于转过身,不过他没有回答古雨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上一次说,如果系统消失了,系统内的角色都会消失?” 古雨点头,“是,他们因为系统才存在,系统不在了,他们当然也就不复存在。” “那么……”严延顿了下,眼里难得的出现了些许忐忑,不过很快被淡漠掩盖,接着问他,“我与这个系统有什么关系?” “你是抹杀这个系统的关键,只有你才能……” 话还没说完,严延突然皱着眉头摁住了自己的头,古雨也感受到了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两人的智脑都提示,他们透露了穿越者的身份,任务被判定失败,并且受到惩罚,不过严延的症状明显和古雨不一样,他头疼的同时,很多他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涌入他的脑子,最后定格在一间房间内。 他看见他自己站在一个面容肃穆的老人跟前,并腿抬手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我一定会把他们全部带回来。 …… 与此同时,直播道具跟前的苏弦思也在画面里两个人出现异样的时候,突然倒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次有两个主角都知道了他们穿越者的身份,他身上的疼远超过上一次,他蜷缩在地上,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手伸出去,除了在坚硬粗糙的地面蹭出一指甲的血,什么都抓不到。 温子湘也发现了他的异样,连忙蹲下身,查看他的情况。 而这个时候,才翻开了他给书,还未消化书里的内容,不理解苏弦思为什么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做,又听到古雨的话,顿时周身魔气四溢,原来是这样,他们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把他们当成棋子,他们的愤怒、开心、欲望、都是他们驱使他们的工具,就像刚刚苏弦思说的噬魂草妖一样,草灵潜伏在人的身体内,只是加强被附身人的情绪,并没有影响被附身人的神智,所以被附身的人从头到尾,都意识不到自己已经被附身,一直到草灵带着他彻底走入不归路…… 她苏千月算计了别人一辈子,现在却栽在了这些所谓的穿越者身上,如果没有这些人,她的人生肯定不一样。 这么想着,她不惜自伤冲破了困着她的禁制,双手成爪朝苏弦思而来,可是愤怒之下的她忘记了,苏弦思身上还有一张长生给的替身符,第一击被他身上的符咒轻松化解,她还想再攻,才召唤出她的泣血幽轮,彻骨的疼痛从丹田处传来,她下意识低头,只见一把白色的玉折扇从中穿了出来。 与此同时泣血幽轮传出了呜呜呜似悲鸣的声音,不顾不管地朝温子湘的方向飞了过去,可是,不等它飞到跟前,就被玉折扇震成了几片,废铁一样落到地上。 苏千月顿时又呕出口血,温子湘没有下杀手,可是却废了她全身的修为,她怒道:“温子湘!你要么杀了我,你这算什么?” 温子湘抱起地上疼得缩成一团的苏弦思,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长赢和南斗的矛盾还没解决,你怎么能死呢?” 说完抱着苏弦思直接走了出去,末了还没忘记补上禁制。 三个月之后,南斗派掌门率五长老和长赢界的魔尊还有剩下的几魔在苍灵界昆仑派的掌门的见证下,进行了一次会谈,温子湘拿出了所谓证据,证明南斗派和长赢界之间的矛盾是受人挑拨,并交出了主谋苏千月任他们处置。 两边人虽然依旧有人觉得不满,可是不愿意开战的人更多,加上两边互相谈了一些于对方大利益上都有利的条件,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温子湘回来之后,直接去了他洞府下的冰灵池,三个月前苏弦思身体出现异样后就昏睡了过去,再没有醒过来,为了他肚子里的谢天意,他把他弄到了这里,以灵气温养他的身体,为谢天意提供生长的灵力。 静候他的重生。 至于苏弦思…… 谈判之前,长生没有来见过苏弦思,谈判之后,他以为长生会找他把他要回去,可是从头到尾,长生都没有提过苏弦思。 好像从不认识这一个人一样。 想到这里,他淡淡地叹了口气,他不懂他们,还是天意简单。 “你说对吧?”他自言自语着,伸手碰了碰跟前人隆起的肚子,肚子似乎感觉到他的触碰,微微地动了下…… 第120章 飞鸟和鱼(兽人)一 这一次的疼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漫长,严延又不在身边,痛感一波比一波强烈,呻吟忍不住从口中溢出,苏弦思立刻扯过袖子塞到嘴里,死死咬住,因为过于用力,没过多久血丝从牙龈处溢出,口里浸满了血腥味……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躺了多久,不过全程他都克制着没有失去意识,他抬起手想拿出塞嘴里的袖子,可是,还没抬起手他就发现他嘴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意识在这个时候彻底恢复,一张巨大的光网映入眼帘,他下意识眯起眼,缓了片刻,才发现这些并不是什么光网,而是一条条光线,它们犹如有了一定年份的树根,盘根错节,铺满了在他所在的空间中,在这些光线最密集的地方,一团看不清形状光团浮在那里,所有光线就是从那里延伸出来。 他已经快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回到这里了,眼前的光团比起从前也更明亮了几分。 相对地他自己……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他自己也是一团没有形态的光团,身下也是无数纤细的光线,不过与旁边那团巨大的光团不一样,他身下的光线并没有直接接触到空间,而是依附在大光团的光线之上,比起从前,它们数量更多,它们连接的自己,比他第一次进入这个地方看见的显然大了不少。 他试着动了动身下的光线,将它们更深地刺入对方的光线之中,而也是这个时候,他明显地感觉到,对面的光团动了下,他刺入对方身体内的光线,仿佛被什么拽住,无法向前,不过对方也难以将他把他拔出来,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他又探出一根光线,直接刺向对方某一个光线密集的地方,那里是他最初生长的地方,和自己大部分的光线甚至是一体的,不过,也是现在对方的弱点之一,光线刺过去,他明显感觉到了光团颤抖了一下,然后光芒大作,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自己的意识已经离开了系统的内部世界,从刚才他看到的来看,只要他的积分不丢失,流回给系统,系统从其他穿越者那里吸收到的“养料”的一部分都会被自己汲取掉一部分,他和系统一样在成长。 所以,系统不断对他开放各种权限,引他使用积分是为了,从他身上把那些养料“合理”的拿回去? 他一边寻思着这种可能性,一边没有停留,直接进入了穿越通道,选中严延穿越的那个世界跟了过去。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他已经来到了新的世界,正准备叫海豹把这个世界的剧情传过来,一个身材丰腴的长发女人出现在他眼前,点漆似的眼珠盯着自己,他迟疑了下,不确定地道:“海豹?”以为自己的智脑又心血来潮换了个形态。 可是“海豹”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随着它的动作,水波荡漾,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浅滩,自己坐在上面,大半身体都浸在海水里,女人就趴在自己面前,她手里托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动物,似乎是某种海豚? 不过让他更惊讶的是女人的下半身,从腰以下,本该长着腿的地方被一条形状修长,且看上去就十分有力的黑色鱼尾取代,可是这条鱼尾又和他在某些世界里看见的人鱼不一样,鱼尾皮肤坚韧光滑,并没有鱼鳞,大片白色从腹部开始对称着蔓延而下,在两侧弯出两道月牙,连着腹部以下生殖缝的位置也是一片雪白,在黑色的鱼尾上格外明显。 怎么看怎么和她怀里抱着的那只东西的尾巴类似。 他心里冒出个猜想,刚想像海豹讨问这个世界的剧情,以验证自己的猜想,那个女人一把把手里托着的动物推向自己的方向,张口说了一大串,自己听不懂的话,说完整条鱼向后仰倒,鱼尾用力拍打了下水面,水波产生的巨大推力,把她推了出去,然后她一个翻身,尾巴再一次扬起,他这才发现在她的尾巴上有一条非常深的伤口,一直蔓延到她白皙的后背上,随着她的游动,血不断从伤处溢出来,她四周的海水瞬间就被染红了。 而他旁边的小东西似乎是感觉得到了什么,发出了稚嫩的低鸣,人鱼游动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下,不过终究没有停下来,朝着更远地地方游走了。 他还在没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海面上突然升起了一排黑色的背鳍,低沉的鲸鸣声响起,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群虎鲸…… 他来不及多想,脱下身上的衣服,避开怀里小东西身后的气孔把它裹起来,抱着就朝岸边的方向跑去,而这个时候有几头虎鲸也追了过来,虎鲸是海里的大个头,六七米的身长,巨大的身体,这么猛地游过来,掀起了阵不小的浪潮。 他以前就知道,虎鲸会使用搁浅战术,猛冲上海滩,咬住在海滩上的海狮幼崽,再借助下一波海浪返回海中。几只虎鲸这么气势汹汹地追过来,就算运气好不被它们咬到,就它们的个头加上它们现在的速度,被撞到不死也是重伤,他没有几分把握能在他们之前跑到岸上,可是,他也不敢放弃…… 咬紧牙抱着怀里的小东西踏着湿冷的海水往前拼命跑,身后水花声越来越大,小山一样的虎鲸逼近,岸边在即,他顾不上太多,用力把小东西抛上岸后,自己朝旁边跑了几步,刚好躲过了虎鲸的冲撞,不过还是被它游过去时候带起来的浪花带了个趔趄。 趁着虎鲸这么扑到岸边,行动稍微受限,他连忙跑上岸,抱起被他丢了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小东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密林之中。 小东西运气不错,不止没有被他摔伤,他带着它没跑太久就遇到了个才及他膝盖深的的小潭,这个小岛上的水源都和海水相连,这个水潭内的水也是海水,他先下水确定水里没什么东西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小东西放下去。小东西才出生,身上脐带还没有脱落,不具备平衡能力,连上浮换气都很吃力,他也不清楚这东西没有成年体教,能不能学会换气,但是,已经带出来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走进水里,半托着它“教”它游泳。 小东西本来就是水生动物,学习速度很快,他带着它晃晃悠悠在水里游了一阵子,它习惯了之后,渐渐地游得稳了起来,就是上浮下潜技术依旧欠佳,这个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教了,好在这水潭的水不深,他能带它一把,还不至于让它把自己淹死。 暂时解决了安置它的地方后,他开始为它吃什么发愁。 小东西外表来看很像虎鲸,但是初生的虎鲸就有两米多。再看眼前的小东西,那小身板,怎么看都不比他的两个巴掌加起来大多少,又联系到那只人鱼,她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估计是想让自己照顾小东西。 小东西是她的孩子? 这么一想,他更加不确定它到底是什么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它这么小,应该是需要母兽的奶水。 眼下的小岛上是找不到这种东西了,也不知道岛上盐池里的鱼虾它能不能吃? 这时候他格外地怀念海豹,如果有海豹在,起码能辨别出它的物种。 可是,在他教小东西游泳的时候,就一直在呼唤海豹,海豹都没有回应,他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在内部世界的时候,系统就已经把海豹拿走了,没有剧情,更没有任务显示,系统这是在逼着他输积分,回收他身上的“养料”。 对此他没太大的感觉,没有海豹他依旧可以查这具身体的记忆,至于剧情,根据身体记忆分析身体主人的性格,找到主角,不难分析出剧情走向。 再说,他看不到剧情,还有严延啊。 他更担心系统会把海豹怎么样。 这么想着,他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个时候一直围着他摇摇晃晃地游着小东西,用几乎看不出来的喙碰了碰他的膝盖,仰头看他,低低地叫了两声,似在安慰他又似在为他对它的忽略而不满。 看见它这样,他不由得就想起不时会在他面前撒娇的海豹,眉间沟壑更深,不过却也没有再冷待他,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小东西立刻抬头回应,不听蹭他手心,小东西虽然小,力气却比他想得要大得多,他想起了刚才掀浪撞上岸的那几只成年虎鲸,看来小东西真有可能就是虎鲸,这么想着再看小东西,越看越觉得像,才那么小就那么圆,以后肯定也是小山一样的身材,眉头终于微微舒展,“你看你那么胖,又那么圆,以后叫你胖滚好了。” 第121章 飞鸟和鱼(兽人)二 胖滚换气换得不熟练,可是,为了他们的身体着想,他必须离开水潭去觅食,他站起身看了看所在的这片水潭,朝胖滚打了个手势,就站起身走了起来,胖滚连忙跟上,他不由得放慢步子,怕撞到绕在他腿边的胖滚,还要时刻留意胖滚是不是游累了,是不是想浮上水面换气…… 他走了好半天才找到一片稍微浅的水域,就算胖滚潜在水底,水也只比它深出两个手掌,它只要稍微一动就能浮出水面,他伸手摸摸它的脑袋,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对它交代了句:“在这乖乖等我。” 说完迅速上了岸。 他先凭着记忆回到了刚刚上岸的地方,踩着细软的沙粒,看向海面,他视线范围内海水碧绿剔透一片平静,虎鲸们已经离开了,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沿着沙滩走了好长一段距离,走到了沙滩的尽头,爬上海边的礁岩,都没有再见到一只虎鲸,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坐在一块礁岩上,把身上的衣物,一边晾衣服,一边调出原身的记忆,想看看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可是,结果不尽人意,才调出一点他就皱起了眉头。 原身叫做夏鹭,是一个刚毕业的计算机系大学生,一次和朋友出海的时候,遇到了船难,他最后的记忆里他和朋友掉到了海里,在海里游了了一整夜不仅没有等到救援,反而遇到了大风暴,两个人同时被卷入海水之中,再接下来就是他接手了夏鹭的身体,遇到人鱼然后被虎鲸追到岸上…… 至于夏鹭的朋友俞攸海,从他醒过来就没有看见他,要么是被海水冲到了其他地方,要么就是被人给救了。 在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世界,也不知道剧情是什么的情况下,这个最后和原身待在一起的人,极有可能和剧情有着莫大的联系,他必须得找到他。 当然,想是这么想,眼下最紧要要的是弄清楚,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小岛有多大,上面有没有淡水和能让他和胖滚活下去的食物,这么想着他伸手摸了摸搭在礁石上的衣服,刚准备站起来,就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说话。 夏鹭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声音竟然是从海面的方向传过来的…… 难道下面有人,但是又有什么人能在水里说话?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想起了他醒过来时候看见的那条人鱼,这个世界确实有古怪,他朝四周看了看,拿出原身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海难也没掉的瑞士军刀,站起身朝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越靠近声音越清晰,不过这不是他所认知的任何一种人类语言,听了片刻后,他第一次启用了他本身的语言系统(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可以靠海豹把对方语言翻译过来。),这一会儿他终于听懂了对方在说什么。 “快让开,那是我的地盘,我要待在那里。” “它又没说它是你的地方。” “我早就看上它了。” “你们两个要不要住在这里,不住就快点走开,吵吵吵都吵了一天了,还让不让睡觉!” “你又是谁,你为什么和我们长的不一样?” “我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海兽来了,快走啊!”话音一落,礁岩上刚才还飘在水里,摇晃着身体的十几个拇指大小的人,纷纷收拢身上的牡蛎壳,或者缩回了他们身下滕壶里,夏鹭微微眯起眼,用手上的石块砸了砸下刚才冒过头的某个牡蛎小人边上的地方,砰砰地动静惊得它颤颤发抖,抖着壳想跑,可是它下身完全附着在礁岩上,想走也走不掉,只能期盼眼前的海兽快点离开。 可是海兽的粗鲁的行径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砸得更用力,距离自己也更近,好像下一次就会砸到自己身上,小牡蛎以为自己今天在劫难逃的时候,海兽开口了,他口音有点奇怪,不过确实是大陆语,他说:“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壳砸碎,把你抓出来?” 小牡蛎缩在壳里,泪眼汪汪,心想,这有什么区? 不过它确实是很怕怕,磨蹭了半天还是慢吞吞地打开了壳,先露出段藕白色的小胳膊,向外探了探,发现海兽好像没咬它后,才冒出个半个脑袋,趴着壳看向眼前的海兽。 牡蛎打量着夏鹭的时候,夏鹭也在看他,他刚才没有看错,这小东西确实长得和人很像,不过他们只有一半是人,身体的下半部分还是牡蛎,然后他想到了那条人鱼,它的下半身不就是虎鲸么?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他伸手敲了敲他的壳,“小牡蛎,你们这的人都长这样吗?” 小牡蛎被他吓得够呛,十分地诚实,抬起头,“‘人’是什么?”‘人’这个音是小牡蛎模仿夏鹭说的那个词的音说出来的,有些奇怪,也很便扭。 夏鹭几乎可以确定,他们原有的语言里没有这个人这个词,或者说对于他们而言也不存在人这种物种。 然后他就想到了他以前经历过的某个世界,那个世界也没有人,但是在那个世界里的动物可以变身成人,剧情管那个世界叫做兽人世界。 看着眼前的小牡蛎,他觉得这个世界和他之前经历的兽人世界,应该没多少区别,不过凡事还得验证清楚,这么想着他伸手指了指小牡蛎身边另外一个牡蛎,刚才他也见它张开了壳,里面并不是小人,而是一般的牡蛎,他问:“它为什么和你不一样。” 小牡蛎愣了下,倒不是被他问住了,而是这个问题太常识,这是它才出生没多久就知道的事,没想到海兽还会问它,难道海兽都这么蠢吗? 小牡蛎在心里嫌弃着眼前的海兽,脸上也没有掩饰,“当然是因为它是牡蛎。” 这会儿换夏鹭迟疑了,“它是牡蛎你是什么?” 小牡蛎仰起小下巴,“我也是牡蛎,不过我是雌兽。” “雌兽?”嚼着这两个字,夏鹭脸上疑惑更深。 小牡蛎继续像他科普。 他们牡蛎从卵里孵化出来后就分成四类,一类是最普通的牡蛎,就是夏鹭指着的那种,它们数量最多,繁殖速度也最快。如果有一千只新生牡蛎里,那么极大可能九百九十只都是普通牡蛎。剩下的十只,六只是亚雌兽,两只是雄兽,两只是雌兽。 “亚雌长得和你差不多。”小牡蛎说着抬着小手,在自己脑袋旁边比划一下,“大约这么高。” 不过亚雌受没办法黏住礁石,还没等到它们长大,就被海水冲到了其他的地方,成为其他海兽的食物,所以亚雌兽出生的概率明明高于雌兽和雄兽,却比雄兽和雌兽都要少见。 “雌兽就是我这样的。” 一半人形一半牡蛎,它们能像普通牡蛎一样,附着到岩石上,也有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而且雌性的受孕率很高,虽然排卵数量不及普通牡蛎,但是生下来的小牡蛎里,非普通小牡蛎比例很高。 再有就是雄兽,雄兽具有两种形态,他们既能像雌兽一样拥有半人半牡蛎的形态,也能完全变成牡蛎,而且牡蛎属于固着型贝类,一旦附着到礁石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上,就很难自己脱离,雄兽不一样,他们不仅比普通牡蛎和和雌兽更加大,更加坚硬,他们还能分泌出一种液体,帮助他们随时脱离他们附着的地方,并且在遇到新的住处的时候,可以迅速粘黏上去,避免被海水冲走。 刚刚吵吵嚷嚷嫌弃对方的那两只牡蛎,就是雄兽。 “那么其他兽比如虎鲸、鲨鱼、章鱼,都和你们一样?”夏鹭问。 小牡蛎点头,“我没见过不一样的。” 夏鹭有些明白,原身和俞攸海所在的世界是普通的现代世界,两个因为一次海难穿越到了现在的……姑且叫它兽人世界,有这样的奇遇,俞攸海极有可能是主角之一。 他又问,“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小牡蛎摇头,它在另外一个地方出生,被海水带过来这里,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它告诉夏鹭的这些都是在它还是幼体的时候,从母兽那里知道的。 “不过……”小牡蛎似想到什么,“再过一阵子,会有一头灰鲸雌兽会路过这里,每年她都从她的家乡出发,到很远的地方去,它一定这里是哪里。” 夏鹭闻言点头,轻轻揉了下小牡蛎的脑袋,“谢了。” 小牡蛎不习惯和比他大那么多的兽类亲近,被吓得全身颤抖,迅速又缩回了壳里。 夏鹭无奈地笑笑,扫了眼石壁上的牡蛎,找到几个小牡蛎说的普通的牡蛎,用石头搭配原身身上一把瑞士军刀,花了些力气挖下来几个,用衣服兜好,然后继续往前。小岛不大,他大约估计了下时间,他绕岛走一圈大约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他还在绕岛的路上,找到了几颗鸟蛋,以及一个淡水泉眼,饱饱地喝了水,把自己和采来的牡蛎都料理干净之后,他又回到了那个小潭边上。 本来在水潭里游得自如无比的小虎鲸,立刻游到水潭边上,呈现出一种便扭的泳姿。 夏鹭一回来就看见,在水潭边上的胖滚努力向上可是力气又没用对,在水里游得歪歪斜斜,上浮好几次,才有一次能让气孔呼一下气,很快又因为自己的失误被迫潜了下去,发出呜呜呜的低鸣,一副快把自己淹死的滑稽模样,又可怜又可笑。 夏鹭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洗好的衣服和裤子包括内裤晒到一边,一丝不挂下了水,坐到水潭里,把胖滚放到自己腿上,它一仰头就能浮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的胖滚,显得十分兴奋,不断地往他胸口蹭,还试图跃起来贴他的脸。夏鹭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小虎鲸这么亲近自己,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摸了摸它的脑袋后,他伸手从按上拿下两颗鸟蛋。 他刚才想了一路,他穿越那么多世界,也没有养过虎鲸,也不知道该给它吃什么。但是,也总不能让它饿着,就想着用这几颗鸟蛋和牡蛎试试,如果它肯吃,他待会等衣服干了再去找一找,那几只牡蛎人那边还有不少牡蛎,再不济还能下海给它抓鱼,“反正不会饿到你。” 夏鹭说着把鸟蛋敲碎了,用叶子摊好,哄着胖滚张口嘴,倒进它的嘴里。 本来以为,它第一次接触这种食物,开始估计会吐出来,胖滚居然全部吃下去了。 有了个好的开头,接下来的投喂都很容易,没过多久他找回来的几颗鸟蛋就全被胖滚给吃了。他开始开牡蛎,胖滚蹭在他胸口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他低头朝它笑笑,用刀挖出牡蛎肉递到它嘴巴,它碰了碰,没有再像吃鸟蛋那么配合,嫌弃地潜了下去,夏鹭脸上顿时露出些许无奈,牡蛎确实不在虎鲸的食谱上。 他只能自己先吃一些,有了体力才能下海给它抓鱼,他就着牡蛎的硬壳,用刀把牡蛎划下一块,刚刚咬到嘴里,刀都没有收回去,胖滚突然猛地甩了下尾巴,从水里向上跃了出来,正好咬住他咬在嘴边的牡蛎肉,扯了一下,迅速落回水里。他惊了下,不是被胖滚的动作吓到,而是牡蛎肉的另外一头还在刀上,连忙把胖滚抱了起来,看他嘴巴有没有被划到。 认真查看了一番,确定它没有受伤,夏鹭才松了口气,把它放回水里后用手指弹它脑门,“这样很危险,受伤了怎么办?” 胖滚歪着脑袋看着,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模样,夏鹭越发无奈,不过……它又把胖滚揽了过来,扒开它的嘴看了看,那块牡蛎肉确实已经被它给吃了。 看来它能接受牡蛎肉。 “来。”他把胖滚放下后,又割了一小块肉,递到它的嘴巴,这一次它连碰都不碰了,直接扭开了头。 夏鹭:“……” 你刚刚明明都吃了。 然后他注意到,它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它看的那个位置好像是嘴巴? 难道它是希望自己用嘴巴喂它? 夏鹭对虎鲸谈不上了解,更不清楚它们的母兽怎么给它们喂食,不过迟疑了片刻后,他还是把牡蛎肉咬到嘴里,然后低下头,这一会儿胖滚立刻凑了过来,微凉的前喙蹭到了他的嘴唇,轻轻一碰,他嘴里的肉已经被它迅速咬走,三两口吞下,仰起头继续看向他,圆润的眼里尽是喜悦。 夏鹭也朝它笑了笑,用同样的办法,把带回来的牡蛎全部喂进了它的肚子里。 第122章 飞鸟和鱼(兽人)三 胖滚所在的这个小潭虽然在密林深处,旁边到处是生长茂密的草丛和高树,但是在小潭旁边却有一圈细细的碎石滩,在小潭和树林间隔出了一块空旷的地带,夏鹭投喂完胖滚后就上了岸,用手上有的工具,从林子砍了几棵小树,在夜晚来临之前,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棚,将就了一晚上后,第二天又在岛上抓到了几只他也认不出来的小型哺乳动物,带回来和小虎鲸分食后。 趁着眼下天气还好,用石头垫出墙角,从林子里砍回来的树干拆解的木头完善了草棚的框架,填充进泥土和一些桔梗、野草之类的混合物,压实成墙,再在草棚顶上加盖上一层树皮,一间十分简陋的土坯房就搭了出来,可是,他要忙的还没完,他现在小屋里生上火,烤干墙壁的同时,又在屋子不远处挖了几个土坑,放进去几个捏好的土罐,在里面升起火,不过因为火的温度很难控制,他挖了好几个土坑,就烧出了一个陶罐。 他只能继续捏土罐,然后反复烧制。他到岛上一个星期之后,第六只土罐顺利出世。 水潭里的胖滚也比他捡到它的时候大了整整一倍。 夏鹭看着已经能在水里自由游动的胖滚,不由得地想起了小牡蛎和他说的有关这个世界大部分物种的四个性别。 很显然,他之前看到的人鱼就是虎鲸的雌兽,那么胖滚会是什么? 这么想着,他伸手在水里搅动了下,胖滚听见水声,连忙游了过来,他立刻抓住它,把它抱出了水面,把它翻过来,摊在自己腿上,看向它的某个位置,没看出什么,于是伸出手,手指刚碰到那个地方,腿上的胖滚一个鲸鱼打挺,直接从他腿上蹦了下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它已摆着尾巴,蹿了好长一段距离,沉在水底,一副戒备的模样,远远地打量着他。 夏鹭哭笑不得,“你还会害羞?” 胖滚直接背过了身,像是听懂他在说什么。 夏鹭脸上笑容更深,拍了拍水面,哄诱道:“好了,我不看了,你先过来。” 胖滚没理他。 夏鹭继续道:“我这里有肉。” 胖滚依旧没理他。 接着夏鹭又试了几种方法,都没办法把胖滚哄过来,只好暂时放弃看它性别的打算。 “那你乖乖在这里待着,我去海边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小牡蛎之前说,这几天会有一只灰鲸雌兽路过。参考他所了解的灰鲸的生活习性,灰鲸每年都会花大量的时间,长途跋涉地在繁殖地和出生地之间来回迁移。在这个世界的灰鲸也该差不多,这只灰鲸雌兽那么多次地在这片大陆上“旅行”,想必也很了解这片大陆。不管能不能遇上,他每天闲下来就会到礁石滩上坐一段时间,要不是怕那群虎鲸找回来,他一定带着胖滚搬到海边。 现在只能凭运气了。 …… 他不管胖滚能不能听懂,和它解释了一遍他去做什么,就准备站起身走人,而也是这个时候,躲在水底不出来的胖滚突然游了过来。 “怎么了?”夏鹭问它。 胖滚不能说话,呜呜呜地叫唤着。 夏鹭耐心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像前几天他出去觅食一样,对它说:“我只离开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 胖滚依旧呜呜呜地叫着,甚至张口含住了他的小手指,仰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看起来不像舍不得他,而是像想和他一起走。 夏鹭这么想着,也问出了口,“你想和我一起去?” 胖滚没办法回答,连点头都很难做到。 他索性脱下外衣,把衣服弄湿,裹住水潭内的胖滚把它抱了起来。心道,如果它挣扎就把它放回去。 可是怀里的胖滚无比乖顺,看来它确实是想和自己一起走。 “那就带你一起去。”夏鹭说着掂了下怀里的胖滚,把它往怀里收拢了几分,快步走到了海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水里,胖滚一遇到水,立刻从他怀里游了出来,欢腾地在水里撒起欢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它游向海里的那一刻,夏鹭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生怕它一去不回,下意识就想追出去,不过他还是在迈出脚步的时候清醒了过来,只是弯下腰拍了拍水面,游得正愉快的胖滚听见动静,立刻游了回来,掌心在和它前喙触碰的一瞬间,夏鹭不由得弯起了眉眼,眼里呈现出一种他自己都未发现的温柔,摸了摸它的脑袋,耐心地交代它,“我就在附近,你别游太远了,要是碰到大家伙,你就往岸上游,我会来接你。” 说完也不知道胖滚听懂了多少,它又蹭了蹭自己的小腿,然后一头扎进了水里,没过多一会儿,就没了影儿。 夏鹭看着它离开的那片海域,皱着眉毛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相信他的胖滚会回来,于是走到了平时等灰鲸的那片礁石滩上,站在最高的那个礁石上眺望海面,一直到天空微微泛红,依旧没看见什么,原路返回,走到他放下胖滚的那个浅滩的地方,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那块他放下胖滚的黑色礁石上堆满了各种各样鱼、虾、螃蟹、贝类…… 而且都是可以吃的。 这都是胖滚抓的? 夏鹭正疑惑着,胖滚咬着条鱼从水里钻出来,先是一个摆头把鱼丢出来,它松开嘴巴的时候鱼还在空中扭动了下身体,紧跟着他一尾巴甩上去,正好打在鱼身上,夏鹭盯着那条鱼,只见它长大嘴巴,眼睛往外凸了一下,身上落下的水珠,就像迎风的泪水,等它落到岸上,已经再没了动静。 夏鹭不由得想起了他在某个世界,海豹常发的某咸鱼表情,没忍不住笑了出来,走过去伸手把胖滚召了过来,“这里足够你和我吃了。” 没地方保存,放久了就不新鲜了,到时候也是浪费。 胖滚闻言果然没有再潜下去,夏鹭先用衣服把胖滚弄上来的鱼虾兜做一包,抱回了他的小屋边上,又回来搬了四次把鱼虾彻底搬完后,才抱起胖滚一起回了水潭边。 鱼很新鲜,当天晚上他就煮了鱼汤,撒上一些他在岛上找到的一些香草,和自己蒸馏出来的盐末,汤水看着清淡,清可见底,鱼肉却白嫩鲜滑,汤的味道也不错,材料虽然少,却没有他想的那么腥气。 另外他还做了烤鱼,只是他不太敢给胖滚吃熟食,怕他消化不了。烤鱼和鱼汤都没有它的份,胖滚对这个安排很不满,夏鹭怎么哄他都不肯过来吃东西。 夏鹭没办法只能把煮熟的鱼肉捣碎和着鱼汤一起放到温度适中,才把胖滚叫了过来,先喂了它小半碗,观察了片刻,见它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才把剩下的鱼肉和鱼汤全部喂给了它。 一人一虎鲸这么在岛上待了一个月,胖滚已经超过了一米,那个小水潭的水位已经没有办法再满足它,夏鹭只能跟着它一起搬到了海边。 每天它负责捕猎,夏鹭就坐在礁石上晒太阳,然后等着它的食材,配合着自己在小岛上找到的各种配料,换着花样的弄吃的。偶尔胖滚会闹脾气,不过它很单纯,喜欢就蹭他,不喜欢就沉到水底不出来,没有和人相处的那种尔虞我诈、互相猜忌,日子闲暇又舒适。 夏鹭不由得想。 他和严延会不会有这么的一天,会有这么一个让他和严延都能待的地方,没有游戏规则,也不用费尽心思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两个人在一起,在外面的时候各自做着各自喜欢的事,回到家里,他们会一起承担家务,但是严延必须负责弄吃的,相对地他也会给他按肩膀、摁脑袋…… 他们也许还会为了生活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争吵,会因为对方好得过份的桃花运吃醋,可能还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感情因为时光荏苒,只留下相濡以沫的习惯,两个小老头,翻着旧账说落着那么多个世界里两个人的不是,“你和那个温子湘……”“你才是,你还勾引过沈佳楠。”“你……” 絮絮叨叨,吵得不可开交。 然后突然在某个人脚下踩滑的时候,另一个人毫不犹豫搀住他的胳膊,争执变成了无奈叹息,“你啊。” “不是还有你在吗?” 还在争吵的两个人相视一笑,手更紧地握到了一起。 幻想结束,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有些微微发热,他连忙看向远处,以缓冲自己的情绪,也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看到的方向,海面上出现了些许异样。 第123章 飞鸟和鱼(兽人)四 遇上灰鲸被虎鲸袭击,座头鲸施救,座头鲸是穿越者之一,座头鲸把两个人带进海之城,准备坑两个人,被攻和受反坑,受猜到了灰鲸就是穿越者跟着他,看他主动勾搭了一个容貌特别惊艳的角色。 联想到到现在为止,他看见的攻的角色,容貌都异于常人的出色。 在他的视线里,几个直挺而巨大的黑色的背鳍出现在海面上——是虎鲸。 他连忙从礁石上走下去,喊着“胖滚”想把胖滚叫回来。 这一次胖滚却不像往常一样听话,不止没有游回来,还朝着那几只虎鲸的方向游了过去。 “胖滚!” 夏鹭又喊了几声,看着胖滚却越游越远的身影,他皱起了眉头,虎鲸在水里的游速和灵活性远超过人类,要是他跟着下水,胖滚真和那几只虎鲸对上,他不禁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它逃命时候的拖累。考虑了片刻后,他没有跟下去,而是估计这海面上那几只虎鲸的方向,沿着海边追了上去。他很清楚在水里帮不上忙,所以他必须待在距离胖滚最近的岸边,才能在胖滚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把它弄上岸。 夏鹭一边看那边虎鲸的情况,一边追了一段距离,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那几头虎鲸中间还有一个人影…… 夏鹭停下脚步,又往那个方向看了看,准确一点来说,那应该是一条人鱼。 和上一次他看见的人鱼不一样,它的尾巴不似虎鲸,体型也比上一条虎鲸要大一些,尾巴形状更粗壮有力。而在它的身边跟了一条比它稍微小一些的鲸鱼,那几头虎鲸的目标就是那头小鲸鱼,他们三五成群把它和小鲸鱼分开,不断往小鲸鱼身上压,试图把它摁到水里不让它冒头呼吸。 人鱼拼命反抗,它们小心地避开她有力的尾巴,它只剩下锋利的指爪不停爪在阻拦她那几条虎鲸身上,可是不知道是他指爪不够锋利,还是它们的皮太厚,那几条虎鲸的身上没能留下任何一点伤痕。 眼看小鲸鱼挣扎越来越微弱,身上还被虎鲸咬破了好几个口子,血水混合着海水,翻滚在因为几只虎鲸搅动掀起的白浪中,它呜呜呜呜鸣着慢慢被压入水中,人鱼挣红了眼睛,双手成爪,用力扣在拦住它的虎鲸身上,仰头长啸,声音哀恸悲伤,指尖也终于刺入了对方皮肤之下,对方身上立刻见了血,可是,这一点伤口远远对对方造不成威胁。 眼看小鲸鱼就要因为无法换气窒息而死,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虎鲸和小鲸鱼之间穿出,跃出水面的时候它身体微弯,巨大的胸鳍犹如一对翅膀展开,身上挂满了无数水帘,又重重落下,鲸鸣响起的同时层层白色的浪花在它身边绽开,虎鲸顺势躲闪,以免被它尾巴扫到。 “座头鲸。” 夏鹭脑子里浮现出三个字。 座头鲸已经摊平胸鳍,在海里翻了一个身,巨大的胸鳍抄起旁边的小鲸鱼,让它趴在它胸鳍和身体相连的地方,换气孔正好露出海面,因为座头鲸的干扰,人鱼趁虎鲸躲避对方的胸鳍还有尾巴的空隙,游到了座头鲸身边,座头鲸很慷慨地摊开胸鳍,帮助它爬上了自己的胸前。 座头鲸带着母子二鱼游了一段,一直到虎鲸们慢慢离开,才停了下来,转过头一看,自己身边竟然身边跟了一头一米左右的虎鲸幼崽,还是一头雄兽。 普通虎鲸的幼崽生下来就近两米,雌兽是半人半鲸,亚雌直接就是人形,只有雄兽才会在幼崽时期比一般虎鲸小,又是虎鲸的形态。 主角攻? 还真被自己遇上了? 座头鲸这么想着,身边的小虎鲸突然转过头,朝岸边游了过去,在它游向的方向,一个人类站在那里,座头鲸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这不是可能是穿越者之一的夏鹭吗? 原剧情里夏鹭和俞攸海在穿越兽人世界后,俞攸海穿越到陆地被羽兽救走,夏鹭则在海里捡到了被某个虎鲸家族追杀的小虎鲸,在荒岛上生存了半个月后,遇到了袭击灰鲸母子的另外一个虎鲸家族,带着小虎鲸加入了这个种群,利用自己的学识帮助小虎鲸成为了虎鲸家族中鲜少有了雄性首领。 不过剧情主要描述的是俞攸海的那一部分,连主角攻都是后期才出现,要不是这是一个bl世界,他是俞攸海的正牌cp,就他那么一点戏份,实在不能算作主角之一。 夏鹭也是在主角攻出场的时候,才连带着被交代了下。 而座头鲸也是一个穿越者,他在剧情中所占的分量和夏鹭差不多,虽然不知道夏鹭到底是不是穿越者,不过想要从根本上破坏他的任务,最好就是,让他从一开始就不能加入这个虎鲸家族。 于是它长途跋涉地赶了过来,在虎鲸攻击灰鲸母子的时候,就把它们赶走,不给夏鹭和主角攻接触它们的机会。 没想到真遇上了主角攻和夏鹭。 要不要现在就把它们解决掉呢? 座头鲸正寻思着,小虎鲸又游了回来,这一次它的身边还跟着夏鹭。 夏鹭在岸上围观了好一会儿,人鱼被座头鲸救下来后,胖滚就游了回来,在他跟前低低鸣叫着,把他往人鱼和座头鲸那个方向引,他很清楚胖滚不会害他,于是下水跟了过来。 夏鹭盯着眼前的人鱼和座头鲸看了一会儿,他不知道剧情,也不知道这个剧情里有些什么角色,之前的小牡蛎是一次列外,就算对方想要害他,它体型还有它坑牡蛎的固着生存方式,都对他构不成威胁。 但是现在对着眼前的人鱼和座头鲸,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没用从小牡蛎哪里学来的这个大陆的语言,依照他从记忆里了解到的夏鹭一根筋、自来熟的性格用人类的语言和眼前的座头鲸和人鱼打起了招呼。 “你们好,我叫夏鹭,我想问一下,你们能听懂我的话吗?这里是哪里?” 人鱼一脸茫然。 座头鲸倒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不过他想的和夏鹭差不多,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先放下人鱼母子,掀起一个巨大的水花之后,在夏鹭的面前变成了一条比身边人鱼体型稍微大那么一点的雄性人鱼,用这个世界的世界通用语对夏鹭道:“你在说什么?” 夏鹭闻言眼睛瞬间黯淡了不少,“原来我们语言不通啊。”不过他恢复得很快,眼里很快又有了神采,他在人鱼戒备地眼神中游到它身边,看了看它身边的小鲸鱼,又看向它,对它说:“它伤得不轻,岛上有一些药草,要不要我去拿来给它处理一下?” 人鱼显然没听懂。 听懂的座头鲸也不会帮忙翻译。 但是夏鹭给人鱼的感觉不坏,他的语气也很诚恳,最终人鱼选择相信他,带着小灰鲸跟着他回到了浅滩。 夏鹭立刻上岸,把他之前找到的药草拿了过来,用洗干净的石头捣碎,小心地涂小鲸鱼身上,不过因为小鲸鱼在水里,而且还很不安分,药沫才涂上去没多久就全部被弄掉了。 座头鲸看不下去了,掉头游到海里,没过多久带回来一些夏鹭没见过的果子,只见他在礁石上把果子敲开,把里面碧绿的汁液倒到小灰鲸的伤口上,很快那汁液就凝成胶装,黏着在了它伤口上。 然后他才用兽人的语言和夏鹭解释,“我们海兽有海兽自己疗伤的药。” 夏鹭依照听不懂他的话,但是可以理解他在说什么的设定,茫然点头。 座头鲸又道,“我叫月熠,你是哪个种族的?” 夏鹭摇头,“我不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月熠看他的反应,迟疑了一下,“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夏鹭继续摇头,“不如我们换个交流方式?比如我画你猜?” 说着他拿起石头在礁石上画了起来,他先画了一个火柴人,指了了下自己,然后又用一种极其简单又潦草的画法,画漫画一样画出了他和虎鲸母兽相遇的过程…… 人鱼半猜半懵还是猜出了一些,他想表达的东西,比如小虎鲸的母兽是被虎鲸攻击才把小虎鲸托付给他,再比如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想带小虎鲸找到新的虎鲸族群。 只是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毕竟无论它说什么,他都听不懂,用画的?它可不会画画。 它只能求助地看向身边刚刚救过它的月熠。 月熠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肩膀,表示一切交给自己,转头对夏鹭说,“我带你去南海城,那边也许会有能听懂你说话的兽。” 当然他做好了夏鹭听不懂的准备,朝他伸出了手,“来,我带你过去。” 夏鹭果断地把手伸了过去,搭到他的手上。 月熠带着他和灰鲸母子回到深海区之后,再一次变回鲸鱼的形态,让他坐到自己身上。它的速度很快,三天之后,它就带着夏鹭游到了它口中所说的南海城。 夏鹭一开始听到他说城,以为只是一个海兽密集一点的地方,毕竟从他从小牡蛎那里知道的,还有他自己看见的,海兽们的文明程度并不高。可是眼前的南海城,夏鹭看不见它被淹没的地方,从它露出来的一部分建筑,它实实在在是一座由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市,只不过被废弃了太久,一些墙壁已经龟裂,各色的海藻从中长出,呈现出一种瑰丽又颓败的美感。 “这里竟然是未来世界吗?”夏鹭不由得感慨。 月熠在带他过来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夏鹭在看见眼前的海城支行,眼里立刻就露出惊讶和震撼,月熠没看楚他是演得太逼真,还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兽人世界的时间线是在人类灭绝之后。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在海城内有着这么一个地下黑色组织,它们专门捕捉落单的亚雌兽,转手交易给一些残了或者先天不足找不到雌兽的雄兽,毕竟亚雌兽也会生,只是生育的概率低一些。 月熠就打算把夏鹭交给那些人,然后他自己把小虎鲸带走。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就算在海面上也吵嚷不绝的海城突然更加热闹起来,他听见有兽说,“那是羽兽吧?” “肯定是羽兽,只有羽兽才有翅膀。” …… 羽兽? 月熠闻言立刻顺着声音的方向游了过去,跟着他身边的夏鹭自然也跟了上去。 一人一鱼游了一会儿,很快就在一个露出了很大面积的建筑物上看见了几只和海兽长得完全不一样的鸟人,他们长着人的身体,像人一样比例的身材,就是在身后多了一对巨大的翅膀,还有从小腿以下之后也和人类不一样,或者应该称那为爪子。 “那就是羽兽的雄兽。”不管夏鹭听得懂听不懂,月熠还是尽责的依照角色性格,热心地给他做了科普。 可是夏鹭的根本没有在听他的话,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到了那几个羽族中为首的那一个鸟人的身上,对方高大而且健硕,最重要的是它的脸,就算夏鹭穿越了那么多个世界,也鲜少能看见长得这么漂亮的脸,而唯独能惊艳到他的那么几个,都是严延穿越的角色。 夏鹭之前还当着严延的面调侃过,系统真偏爱他,他的脸一个角色比一个角色还要好看。 现在…… 他看着那个鸟人,眼睛满是迟疑和疑惑,他会是严延吗? 第124章 飞鸟和鱼(兽人)五 那几个鸟人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就飞走了。 月熠在鸟人走后,也把他带到了一个供人鱼长途跋涉而来休憩的地方,指了一块空地,让他坐好,才对他说:“南海城内有一个活了两百岁的长者,他有可能能听懂你的话,不过我得先去换一些长者喜欢的东西,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夏鹭原身肯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所以夏鹭做出只当他让自己休息的表情,茫然点点头。 月熠这才游开,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视线范围外,一只牡蛎雄兽、还有几条颜色晦暗的小鱼,颤颤微微地跟在他的身后。 牡蛎是在他们离开孤岛时候,胖滚回去捡回来的,其他小鱼是胖滚几次出去觅食时候跟着它一起回来的。一开始夏鹭以为他们是胖滚太无聊抓回来的玩具,这几天的观察他才发现,白天胖滚就让小牡蛎黏在自己的身体下面,到了晚上小牡蛎也是藏到距离他们一段距离的礁石上,而其他小鱼虽然一直跟着他们,但是不会距离他们太远,也不会太近,从孤岛离开到现在月熠都没发现,胖滚夹带出来了一群小东西。 现在月熠才离开,小东西们就跟了上去,夏鹭微微眯起眼看向他旁边的胖滚,他似乎低估了虎鲸这种物种的智商。 小鱼们是先小牡蛎回来的,它们游得很急,夏鹭以为有东西在追他们,想起身游过去看看,胖滚先他一步游了过去,含住其中一只把它带了回来。 难得的是这小鱼虽然是普通鱼类,但是它会大陆的语言,它把它听到的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月熠不是去换什么东西,而是去找了南海城里一个贩卖亚雌受的组织,要把夏鹭卖出去。 “它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快点走!”小鱼小声催促着。 夏鹭没有着急着离开,而是先安抚地拍拍它的头,问它,“它们这样抓亚雌受换出去,就没有兽管一管吗?” 小鱼摇了摇尾巴,“亚雌受的身体构造不适合在海里生存,很多种族都很嫌弃亚雌受,丢了就丢了没几只兽会搭理的。”说着胖滚从它跟前游过去,它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有一个种族例外,很多鲸鱼家族都很重视家庭成员,家人如果被抓走了,不管是亚雌受还是普通鲸鱼,都会出动全家人把鱼救回来,所以它们都十分仇视城里这些鱼贩子。” “南海城里羽族都有,不可能没有其他落脚的鲸鱼吧,为什么没鱼把鱼贩子的下落告诉它们?” “这个……”小鱼迟疑了下,“不是每一个种族都有鲸鱼那么强悍的实力,鱼贩子就是一群恶霸,鱼多势众,它们才不讲究什么大陆公约,不得攻击雌兽,得罪了它们以后它们都会缠上你,不死不休,所以没多少鱼会为了几只可有可无的亚雌受去得罪它们。”说完它又催促了一次,“鹭,你快点走,不然等它们回来了,就真的走不了了。” 夏鹭摇了下头,看向胖滚,“胖滚你既然能让小鱼去跟踪月熠,你是能听懂我说的话,对吧?” 胖滚看着他没有回应,但是这一次,夏鹭无比确定它能听懂。 他继续道:“你们鲸鱼有着你们自己的交流和联络方式,虽然你不一定能听懂,但是如果你发声,不管你在说什么,它们一定能听得到,你跟着小鱼去找其他鲸鱼族群,留下几只跟着我,等你找到它们之后,再回来救我。” 胖滚听完立刻不淡定了,呜呜呜地发出几声类似小孩子哭泣的声音,表示它强烈的不满。 夏鹭这一次却没有理会,月熠就快回来了,到时候就算胖滚是鱼,也走不了了,没了胖滚去找其他鲸鱼,才是真正的麻烦。于是他沉下脸,看向胖滚,眼里也不带丝毫感情,“你再不走,我就不要你了。” 胖滚整个鱼都傻了,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连叫都不会了。 夏鹭直接侧过头,连看都不看它。 好在胖滚不是真的不懂事,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把小鱼留了下来,自己头也不回地迅速扎进了深水里,这一刻它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小,如果它能快点长大,长得比那头座头鲸还要大,它一只鱼就能保护夏鹭,夏鹭就不会赶它离开了。 而在它的身后,夏鹭在彻底听不到它游动的声音后,就回过了头,他把那条小鱼唤了过来,小鱼本来想藏到他衣服里,被他阻止了,他让它距离自己远一些,能确定自己的位置就好。 月熠这么急着想要除掉自己,有非常大的可能是穿越者。要是小鱼躲在自己身上,很容易比他身边的智脑检测出来,倒不如躲的远一点,海里这么多鱼,之前它们跟了胖滚一路,它都没能发现,现在就算发现了,小鱼体型在那里,离得远要跑要躲都很容易。 小鱼听完他的分析点点头,迅速回头去找其他剩下的鱼,让它们一部分去追小虎鲸,另外一部分分散跟在夏鹭身边,两边每隔一段时间就做一次汇报,以保证小虎鲸随时能知道夏鹭的位置。 它们的智力虽然还没有完全开化,但是,生存的本能,让它们愿意做一些很复杂,但是却很实用的事。 小鱼再一次回到夏鹭身边是跟在月熠身后一起回来的,它假装自己是一条路过的鱼,在月熠游到夏鹭身边后,就径直游走了,南海城里鱼来鱼往,月熠也没注意到它,他看了看夏鹭,又往它身边看了一圈,发现小虎鲸不在,一边比划一边问他,“小虎鲸呢?” 夏鹭看他比划地还算生动,就当自己看懂了,应他道:“它第一次来这里觉得很新鲜,出去玩了,我让它一会儿回来这里等我们。” 月熠却不能装作听懂他在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小虎鲸现在不在,更方便待会他回来把它带走,于是,又含糊说了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假装他没听懂他的话,接着才把话题绕回来,“它是不是出去了,那个长老不喜欢等人,我先带你过去吧。” 说着伸手抓住了夏鹭的手,轻轻地把他往水里带。 夏鹭也没有挣扎,跟着他一起游了过去。 月熠要带他去的地方距离他刚才休息的地方有很长一段距离,月熠自己游还好,种族天赋在那里,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带上夏鹭后,速度大大缩减,停停歇歇,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才月熠停了下来,指着他们所在的地方对他说,“就是这里了。” 夏鹭闻言皱了皱眉头。 这里已经远离了热闹的南海城中心,四周的已经没有能露出水面的建筑,只有低下头才能透过清澈的海水看到那些留下人类生存过痕迹的低矮房屋。 月熠让他待在水面,自己潜入了水里,没过多久他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跟了一个白发白须背着龟壳的老头,慈眉善目,光从样貌上来看,确实很像月熠口中说的,上了年纪的智者。 夏鹭一见到他浮出水面,就热情地游过去,笑着冲它打招呼,“您好,我叫做夏鹭,来自地球。” 话音还没有落,他的身边不同的方向又浮出了五六条种族各不一样的人鱼,它们都是在家族里生存不下去,或者厌倦了家族的海兽,有雌兽也有雄兽,唯一相似的就是,在他们看向夏鹭的眼神,赤裸裸的嘲弄、还有看到猎物时候的喜悦。 夏鹭一向不喜欢被人当成猎物,面对这样的待遇,心里暗暗冷笑了下,脸上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转头看向月熠,“他们是?” 月熠估计觉得大局已定,夏鹭在劫难逃,不再伪装,直接用夏鹭能听懂的人类语言对他说,“如你所见,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party。” 夏鹭才不管什么party,惊讶道:“你会说我们世界的话!” 月熠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确定对方不是穿越者了,不过不是又怎么样,他勾起嘴角,朝他笑笑,“这没什么奇怪的。”然后不再解释,对身边的海龟老人道:“兽我送到了,还满意吧?” 海龟老人抚须,围着夏鹭游了一圈,目光从夏鹭脸上一直打量到他脚尖,才从水里又冒了出来,“看身型是个好生养的,不过他是什么种族?看样子不像是海兽。” 月熠解释,“他是陆兽,羽族的亚雌兽。” 亚雌兽长得都差不多,加上月熠这么说,海龟就这么信了,抚摸着胡须笑眯眯地道:“正好南海城来了几只羽兽,带了不少陆地上的特产来和我换亚雌兽,我还在想我们要去哪里抓一只羽兽的亚雌兽,你就把兽送上门来了,很好很好……” “那我可以走了?” 月熠问。 海龟摆摆手,刚想开口让一头虎鲸送他离开,突然海面升起了十多个黑色的背鳍,海龟这一边的虎鲸第一个开口,“快走,是瀚他们!” 这一只虎鲸族群在海兽中十分出名,他们家族由一头年过百岁的雌兽瀚为首领,家族内族兽基数大,其中雌兽和雄兽的比例也相当可观,在海上一般兽最不想为敌的不是鱼贩子,而是瀚的虎鲸家族。 恰好鱼贩子曾经绑走过一只这个虎鲸家族的亚雌兽,从那之后都避开这只虎鲸家族的兽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孩子,谢谢你带路,我们找他们很久了。” 虎鲸家族这一边为首的一头虎鲸对一头虎鲸幼崽这么说道。 月熠立刻注意到那只虎鲸幼崽不是别兽,就是那一只刚刚夏鹭说的,贪新鲜跑出去玩的胖滚。 这一瞬间他才明白过来,胖滚根本不是出去玩了,而是夏鹭猜到自己对他不利,让他去搬救兵去了。 而胖滚不愧是主角,别的兽估计去找就只能找到几头落单的鲸,它出马直接把目前海上最强之一的一个虎鲸家族给找了过来。 实在可恶,现在局势对他而言已经十分不妙。 正面干,鱼贩子这边肯定不是虎鲸家族的对手,要不要找个空隙开溜,毕竟活下来才有机会完成任务。 他正这么想着,海面上又起了一阵大风,几个巨大的黑影从他们头顶掠过,并且盘旋到了他们上空,“老大,这里挺热闹的。” “快看,那个亚雌兽不就是刚刚一直盯着老大看的那只” “还真的是。” “它肯定看上老大了!” “去去去,我们老大这么威武,肯定是要找雌兽的。” “可是他长得真的很漂亮,上一次我路过孔雀那边,都没有见到那么漂亮的雌兽。” …… 上空吵嚷声不断,夏鹭想忽视都做不到,跟着海里的众兽抬起了头,飞在他们正是他们刚才见到的那几只鸟人,被称为老大的那个鸟人听完他手下们的话后,清冷的眸子转看向夏鹭,夏鹭扬起眉毛毫不回避地看了回去,一人一鸟,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水里,忽视了旁边剑拔弩张随时可能掐起来的虎鲸和鱼贩子,对视了片刻后,那个鸟人终于淡淡开口,声音和他的神情一样的冰冷,他问夏鹭,“你愿意不愿意跟我走。” 第125章 飞鸟和鱼(兽人)六 “你愿意不愿意跟我走。” 鸟人话音才落,夏鹭还没有反应过来,本来在虎鲸那边的胖滚,迅速穿过围着夏鹭身边的众鱼,游到了夏鹭的身边,张口先咬住了夏鹭的衣摆,生怕夏鹭一点头,那个鸟人立刻就把他给带走了。 看它慌张的样子,夏鹭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地摸了摸。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是什么,更难猜到自己的任务又是什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既然他是人类,另外一个已经出现的穿越者是座头鲸,眼前又出现了鸟人,那么这个世界的世界剧情就不可能仅仅局限在海里。 他还是想到其他地方去看看,跟着会飞的鸟人,哪怕他们其中就有其他穿越者,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 他又低头看了眼,依旧咬着他的衣摆不肯松口的胖滚,还好它已经遇上了一个不错的虎鲸家族,有它们照顾它,明显比跟着自己更好,这么想着他抬起头,给了那个鸟人回复说:“我跟你们你走。” 顿时胖滚游动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顾不上他的衣服,松开嘴就往他的怀里钻,估计是想就算它拦不住他,也想钻到他衣服下面,让他带着自己一起走。可惜它忘记了,它早就不是夏鹭刚刚捡到时候的小东西,夏鹭可以毫不费劲地把他揣到怀里,他去哪里就带它去哪里。 有了这个认知后,它开始发出哭泣一般的低鸣,前喙不断蹭在夏鹭脸上,希望他不要抛弃自己。 夏鹭一只手安抚它,另外一只手伸到它的眼前,胖滚注意到他的手指上皮肤有些发皱,它觉得它应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又想不起来,或者无法表达这是什么情况,只好张开嘴,小心翼翼第把他的手含进嘴里,用舌头轻轻舔舐那些褶皱的皮肤。 夏鹭看它的反应就知道它发现自己手上的变化,这才对它说:“我跟着月熠从南海城市中心赶到这边,城在海水里待了这么一会儿,手指的皮肤已经变成了这样。我的身体构造,如果留在海里,情况会越来越糟,说不定会因此死掉。” 当然这话是说了吓唬胖滚的,他真想留在它身边也不是做不到,就是麻烦一些。 而胖滚显然是当真了,剧烈地左右摇摆起身体,表示它一点都不希望他死。 “我知道你懂事。”夏鹭又说。 短短六个字,胖滚就焉了,顿时,它觉得夏鹭就是个戳鱼心的混蛋。 它不是不懂事的鱼崽,所以它很清楚,它不能以夏鹭的生命为代价,把他强留在自己的身边。 就算心里隐隐觉得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可是这个办法于它而言,就像隐藏在气泡墙后面的猎物,影影绰绰,明明就在眼前,却看不真切。 它很确定如果能多给它一些时间,它一定能想清楚,可是,鸟人在夏露点头答应和它们走的时候,已经慢慢地落了下来,抱着足够的耐心听完夏鹭对它的安抚。 在夏鹭再一次回头看向它的时候,才伸出了手。 胖滚眼睁睁地看着,夏鹭抓住对方的手,由对方把他带上天空,它只能待在水里,无能为力。 夏鹭和胖滚这边“腻歪”着的时候,虎鲸已经把鱼贩子们包围了起来,它们对待猎物虽然凶悍,面对非猎物的生物一向温和包容,一直到夏鹭被羽兽带出了水面(它们以为夏鹭是羽族的亚雌兽),才一拥而上。 用它们结实的身体,还有锋利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将眼前的它们认为是鱼贩子的兽们撕成了碎肉块。 胖滚所待的那一小片海域,血腥浓稠,久久没有散去。 夏鹭在跟着羽族们,才离开没多久,他就收到了系统的提示,月熠因为死亡,任务失败。 ko掉他的穿越者,系统判定是夏鹭。 只是很可惜,游戏规则没有写,夏鹭ko掉谁就能有谁的记忆。他到现在还是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剧情是什么,这个世界有多少穿越者,他的任务又该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又看向为首的那个鸟人,这一次那个鸟人没有装没看见,而是直接回视了回来,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又在偷看我。” 夏鹭:“……” 鸟人们断断续续飞了好几天,回到了他们的部族,回程的这一段路上,夏鹭也从它们口中了解到,这片大陆上共有三个种兽族,分别是海兽、陆兽、还有羽兽。 其中海兽的居住地最广,种类也最多。而陆兽和羽兽都生活在陆地上,经常为了底盘的事发生摩擦,进而发生战争。 不少兽因此终身残疾。 “大陆的规则是残疾的兽是不允许和雌兽结成配偶的。” 一路驮着他过来的一个羽兽这么说道。 “那么你们的老大……” 初见的时候夏鹭没注意,和它们回到它们的部族近距离相处了快一个月之后,他才发现那只羽兽的右腿从小腿以下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假腿,外观不错,但是实用仅仅只能让他站立和行走,想靠它抓握东西那是不可能了。 夏鹭双手垫在脑后,长腿交叠,横躺在树上,目光瞥向树下,那个站在众多雄性羽兽中央,无论是飞着、站着、亦或者是走着,它身上都有一种的怡然自得的从容气质,明明残了一条腿,看起来却比夏鹭目前见到的任何一只羽兽都要挺拔和精神。 和他聊天的羽兽看他这副样子,捂着嘴巴偷笑起来,“你又在偷看老大了。” 夏鹭确实在看那个羽兽,于是没有否认,“我是在光明正大的看。” 那只兽笑得更欢,笑了好一会儿才对他说,“你要是真看上我们老大了,得抓紧了,仰慕我们老大的人可多了,别说亚雌兽,就是雌兽都能排到隔壁部族去。” “是吗?” 夏鹭又往兽群中那只羽兽身上看了一眼,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兽群都会自动往后退散开,一开始他以为那是他们尊敬他,留意多观察了几天,就发现就算是走在路上,一些羽兽看见他也会偷偷跑开,他们这种反应,不像是尊敬他,倒像是怕他。 夏鹭也如实说出了他的猜想,“我怎么觉得,你们部族的兽都很怕他。” 那个羽兽一听就愣住了,估计是没想到夏鹭那么快就看了出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鹭,那些传闻都是假的,你别怕老大。” 传闻? 夏鹭扬了扬眉,“哦?那什么才是真的?” 那羽兽重重地叹了口气,“老大从蛋壳里孵化出来的时候,羽毛就是白色的,不是什么魔怪附身。” 白色? 夏鹭不动声色地又往树下那只羽兽方向看了一眼,在它收起来的棕褐色翅膀根部,是有大片雪白的色的羽毛,看来那些棕色是为了这个传闻,特意染出来的颜色。 坐在他旁边的羽兽继续说,它们老大因为这一身白毛吃尽了苦头,才出生没多久就被母兽抛弃,磕磕绊绊长大又不被部族接受,好不容易染了毛在一次陆兽和羽兽战争中立功,得到大家的认可,不知道哪个兽眼红,在打仗的时候用某种树汁的汁液泼到它的身上,它羽毛迅速褪色,部族的兽顿时惊慌四散而逃,它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军心溃败的情况下力揽狂澜,毫无意外地被陆兽活捉了。 它们把它救回来的时候,它的右爪子已经化脓溃烂,药石无医,只能砍掉。 “经过这么一遭,部族内兽们多少对他有些愧疚,加上老大本性也不坏,眼看他就要被部族接受,甚至还有雌兽不嫌弃他残疾主动示爱。不知道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白色的兽都是魔怪附身的妖物,克尽身边一切亲近的人,那个雌兽转头就和别的兽走了,部族里其他兽看见老大也都和见到了鬼一样。” “所以你们才想到南海城换一只亚雌兽回来?”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跟前的羽兽也没打算隐瞒,对夏鹭说:“部族里以及部族附近的羽兽都听信了老大是魔怪的传言,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和老大在一起,我们磨了老大好久,老大才同意去海城试一试,不过我们运气不错,你比我见过的所有雌兽都要美。” 夏鹭本来听得挺认真,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褒扬,忍不住笑了。 羽兽一直夸他好看,他也好奇夏鹭到底是什么长相。 之前在海上的时候没有条件,到了羽兽的底盘,羽兽和海兽一样,它们居住的地方,都是曾经人类留下来的房屋,不过这些房屋已经被高大粗壮的绿树淹没,房间里到处可见被树藤树根勒得开裂的墙壁,他很容易就在它们为他安排的房间里找到了一面镜子。 从夏鹭的记忆力他可以得知,夏鹭是个混血,本来就长得轮廓硬朗,五官深邃,身材也不赖,一个天然的帅哥无误。 加上他在海岛上晒了那么久,皮肤被晒成了自然均匀的小麦色,配上现在已经称不上什么发型的头发,平添了几分野性和不羁,男性荷尔蒙更加强烈。要说帅气和精神他都接受,要说美就完全称不上了。 他只能理解成,在羽兽的眼里,美的定义和人类不一样。 一人一兽谈得正愉快的时候,夏鹭注意到,一只身形小巧的亚雌兽抬着一碗什么东西朝树下那个羽兽走了过去,把东西递给它之后,笑吟吟第看着它,吃完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他问身边的羽兽,“你们老大好像没你说的那么惨,这不是还有亚雌兽来主动献殷勤吗?” 那个羽兽闻言叹了口气,“它倒是追求我们老大好久了,但是我们老大又不是种兽,是兽就上的。” “不是见兽就上,怎么会想着去南海城换亚雌兽?” 羽兽被他噎了一下,尴尬地抓了抓头,“鹭你别生气,我没想骗你,可是部族里真的就唯独这么一只亚雌兽不怕老大,偏偏老大又不喜欢它,我们城提议让老大到南海城去换亚雌兽,说不定就遇到合适的呢?” 说着朝他笑笑,“再说了你是老大点名要带回来的,老大肯定很中意你。” 夏鹭跟着他勾着唇角笑了笑,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亚雌兽背影上。 每一次那只漂亮羽兽才有一点受欢迎或者说被部族接纳,就立刻被人污垢陷害,一直到他身边只留下这么一只亚雌兽。 实在是有些奇怪。 他希望是他想多了。 第126章 飞鸟和鱼(兽人)七 第二天夏鹭才起来,换上羽兽部族的兽皮衣服,他观察了很久的那个漂亮羽兽招呼也不打一声,慌慌张张地闯进了他的家里,夏鹭站在客厅中间挑眉看了他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它依旧没有解释,拉住夏鹭的胳膊往他卧室里带,兽族雄兽的力气都很大,夏鹭还没挣扎几下就被拖进了卧室,夏鹭皱着眉头,抓起他固定在腰间的瑞士军刀上。 这个时候,他屋子里又走进来一只羽兽。 羽兽们虽然住在原来人类遗迹的钢筋水泥房内,但是,这些房子经历得时光太久,门窗之类,旧的旧、破的破,基本都不能用了,大部分兽家都只是用兽皮或者藤蔓植物编织成的帘子挂在门口。 羽兽们还算有礼貌,一般不会贸然进入别兽的家里,今天这两个的行为都有点反常。 “星宙。” 来兽喊了一声雄兽的名字。 这是那只经常去训练场给星宙送吃的那一只亚雌兽,抬眼朝拉着自己的雄兽使了个眼神,为什么躲着它? 星宙根本没理会他的眼神,听到亚雌兽的声音后就皱起了眉头,拉着夏鹭直接走到了床边,夏鹭立刻明白它想做什么,它八成想拉着自己做戏给外面那一只亚雌兽看,不等他愿意不愿意,星宙已经把他整个人摁了压在床上,头侧在他的脖颈处,装出啃咬他脖颈的样子,实际他根本就没有碰到他。 不过从亚雌兽的角度来说,看见的就只是他被星宙按在床上亲热了。 夏鹭不知道亚雌兽站在他们的卧室门口看了多久,等它离开之后,星宙从他身上爬起来之后,整个兽从头到翅膀都像煮过的龙虾,红了个通透。 站在夏鹭跟前,连着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羞涩的情态,明明是他它在自己身上,看起来倒像是自己轻薄了它一样。 夏鹭忍不住弯起嘴角,“你就这么不想接受那只亚雌兽?” 不惜拿一只陌生的人挡挡箭牌。 星宙身上的热度也散了七七八八,声音又恢复了,夏鹭遇到他时候的清冷,“我讨厌它。” “什么!”夏鹭来兴趣了。 星宙却没有解释,又道了一句,“给你添麻烦了,我会负责的。” 夏鹭还没来得及问他想要负什么责,它就匆匆地走了。不过,没过多久,它那只小跟班羽兽霸气就来了。 还带了了不少肉食还有水果。 “老大对你是越来越好了,这些都是他让我给你送过来的。” 夏鹭没接话,继续问它,“上一次你和我提到的那一只亚雌是什么来头,你们老大为什么不喜欢它?” “这个我就真不清楚了,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真的?” “我对兽神发誓!”说着霸气信誓旦旦地举起了手。 夏鹭也没有再为难他,低头看了下他送来的肉还有水果,他发现其中的水果有些眼熟。他是亚雌兽不用到训练场训练,闲着没有事,就以认路为理由,让霸气带着他在几个关系友好的羽兽部族之间闲逛,打听这几个部族之间的事。 昨天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两个人就绕了远路,没想到碰上了一棵长势不错的果树,两个人就各自采了一些回来,今天霸气说他老大让他给他送的果子里就有昨天那种果子。 是巧合还是? 夏鹭佯装挑选果子,趁霸气不注意,用指甲在几个果子的果皮上刻了一些小小的痕迹,故意道:“诶,这个果子不是昨天我们一起摘的吗?” 霸气听完立刻反驳,“才不是,果子长得都很像而已!” “果子是一样。”夏鹭拿起其中一个,“可是你看,昨天我分给你的时候,在上面做了标记,你还不说不是你和我一起摘的?” “啊!”霸气听完,拿起桌子上的果子看了起来,果然好几个上面都有痕迹,忍不住道:“你这兽怎么这么这样!分果子还要做标记的吗?” 夏鹭在心里暗暗发笑,到底还是兽,果然很好骗,他把它爪子里几个果子拨弄了过来,拍着凳子让它坐下,“说吧,为什么要说这些是你们老大让你送过来的。” 霸气被人当面戳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巴巴地看了他半天,看夏鹭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才慢吞吞地道:“老大说,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让我从他家里拿一些肉和果子过来道歉,可是……老大的储备粮大部分已经给了部族里一些因为上一次战争,丧失了捕猎能力的兽们,再拿的话,可能他自己都不够吃,我就从我那里拿了一些过来。” “你们待它倒是真心不错。”说着夏鹭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把这些都拿回去吧,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还要靠你们养?” 霸气小声反驳,“养育雌兽和亚雌兽本来就是雄兽的职责所在。” 话还没说完,夏鹭一个眼神扫了回去。 霸气立刻闭嘴。 夏鹭满意地回过头,瞥过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果子里夹杂了几根野草,上面的草穗有那么一点熟悉,他伸手捻了了一点,凑到鼻尖眼睛微微亮了下,问霸气:“你能带我去看看那些残疾的雄兽们吗?” 他很想知道,霸气口中说的完全丧失捕猎能力的兽们,伤势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霸气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想去看那些残兽,不过他是老大带回来的亚雌兽,他既然想去看,它就带着他去了。 夏鹭到了地方后,发现这些残兽的情况比他想的要好得多,一开始他以为,像星宙那样残了一条腿的雄兽还在训练场上不停歇地训练,这些残兽八成都应该瘫在床上不能动弹。 实际上霸气说,星宙那是例外,很多雄兽受了重伤之后,就再也变不回兽形,脚上和手上的爪子也会慢慢的退化,割不开猎物的毛皮,所以无法再捕猎。 除了海里某些鲸类外,陆兽和羽兽里很少有愿意为这些失去捕猎能力的雄兽提供食物的雄兽。 对于它们而言,失去了捕猎能力,就意味着死亡。 “至于老大,估计是感同身受吧。”霸气感叹了一句。 夏鹭却像没在听他说什么,从怀里拿出他刚刚从果子里捡出来的那几根“野草”,问霸气,“你知道哪里还有这些草吗?” 霸气从他手里接过“野草”,放在眼前看了看,“鹌鹑部落那边好像很多,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夏鹭没用解释,“带我去。” “可是……” “到了地方我再和你解释。” “好吧。” 霸气认命地展开翅膀,有一次给夏鹭当了免费的司机,朝着它之前在鹌鹑部落附近看见这种草的地方飞了过去。 飞的路上,霸气不停地在说,“老大今天还让我去训练场给我做特训qaq,它很少给人做特训的,不知道待会能不能赶回去。” “今天光顾着陪你了,也没有去打猎,老大心那么好,一天到晚往残兽那边送吃的,不知道它自己的肉够不够吃。” “老大……” “……老大……” …… 好在夏鹭定力不错,忍了它一路,眼看快要到它说的地方,远远地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条牛仔长裤,上身是洗了发白的t恤,站在满是青草的原野上,回过头对他身后一只既不是海兽也不是羽兽的雄兽微微一笑,对着那张温和纯良的笑脸。 俞攸海 三个字顿时出现在了夏鹭脑内。 第127章 飞鸟和鱼(兽人)八 夏鹭看见俞攸海没多久,俞攸海就看见了他,穿过及膝高的草地,朝他的方向跑了过来。 终于见到了疑似主角的角色,夏鹭也很高兴,不过霸气则冷起了脸,不止没有落地,还带着夏鹭越飞越高,夏鹭不解,问他:“怎么了?” 霸气看着俞攸海身后的那个雄兽一脸不善,“它们是陆兽。” 羽兽和陆兽的战争才结束不久,霸气有族人朋友都惨死在陆兽爪下,星宙的腿也是因为陆兽才断的,它对陆兽没有任何好感。 夏鹭理解它的感受,安抚地拍了拍它的后背,尽量放缓语气,“霸气,他们当中有一个不是陆兽,他是我的朋友,你可以放我下去吗?” “鹭你的朋友?”霸气皱了皱眉头。 夏鹭点头,“对。” 霸气又往下面它认为是陆兽的亚雌兽和雄兽的方向看了一眼,同样的亚雌兽和雄兽也在看着他们,不过不管是亚雌兽还是雄兽,脸上都没有敌意,甚至还带着久违重逢的兴奋,以及一些些疑惑。 可是,即便如此霸气还是不太想让夏鹭和他们有什么接触。 最后挣扎一般地说道:“要不是因为陆兽,老大的腿也不会断。” 夏鹭听完也皱起了眉头,语气更软,“可是,那是我的朋友,之前我们失散了,他应该很担心我,你不喜欢他们,可以在上面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好吗?” “那不行。” 陆兽都是卑鄙无耻的家伙,它怎么能把夏鹭一只兽放在下面,要是夏鹭被他们弄伤了,或者掳走了它怎么和老大交代。 霸气没有纠结太久,还是带着夏鹭回到了地面上。 夏鹭脚才一落地,俞攸海就跑了过来,整个人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第抱住他,“鹭鹭我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夏鹭伸手回揽住他,像原身从前待他一眼,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回应了一声,“小海。” 俞攸海听完又在他怀里蹭了蹭,搂着他的手更紧,贪婪第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可是没等他感受太久,一只爪子就抓住了他的肩膀,蛮横地把他和夏鹭分开了。 “他是我们老大先看中的配偶!” 霸气一边把夏鹭往自己身后带,一边对俞攸海蛮横地说道。 俞攸海穿越过来,最先看见的兽人是羽兽中的鹌鹑部族,它们不仅体型小,性格也胆小温顺,就算后面遇到了虎族的雄兽,雄兽对他也是温柔备至。第一次被这么一只半人半兽的羽兽吼(他听不懂这个世界的语言,霸气的话在他听来就是在吼),顿时被吓得一愣。 他身后的虎族雄兽也及时走过来,把他揽到自己的身后,张开口朝着霸气吼了一声。 霸气顿时就炸毛了,翅膀大展,身体微微向上飞起一段距离,爪子朝向虎族雄兽。 夏鹭心道不好,连忙从它身后走出来,插到霸气和虎族雄兽之间,用人类的语言对它们说:“你们先冷静。” 霸气是听不懂。 虎族兽人却根本不听,抬起爪子越过夏鹭就往霸气身上挠,好在俞攸海反应快,及时拽住了它,“昊,他们是我的朋友。” 虎族兽人才停下了手,不过还是朝着霸气龇了龇牙。 夏鹭看到这里,连忙转过身,借着安抚依旧不满地霸气的空挡,掩饰住脸上几分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的表情。 真正的兽人是听不懂人类的语言的,就像人类听不懂兽人的语言一样。 可是,眼前这一只虎族显然听懂了俞攸海的话,而且还可能告诉了俞攸海它的名字。 穿越者? 夏鹭迅速寻思了一会儿,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拍了拍霸气的胳膊,用兽人的通用语对他说,“别生气,别和它一般见识。” 主动暴露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他很期待,对方穿越者会有什么反应。 是继续装成土著角色,还是开始对他出手? 夏鹭和俞攸海分别安抚了身边的兽之后,才又走到了一起。 俞攸海先开口,把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给夏鹭讲了一遍。 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在鹌鹑部族的附近,被鹌鹑当成亚雌兽带进了村子里,鹌鹑们对他很好,可是鹌鹑们的底盘太小,又经常被其他大型地羽兽欺负,他吃鹌鹑们的,住鹌鹑们的,就想为它们出一份力。 意外地从一些鹌鹑口中知道,鹌鹑部族地盘上有很多的稻子,特意出来看看,要是和他原来世界的稻子一样,等到它们成熟,就可以收集起来播种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夏鹭,“鹭鹭你也是来找稻子的?” 夏鹭笑着朝他点头,他在那堆水果里看见的野草就是未成熟的稻穗,而且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在人类灭绝之后,这些野生的稻子保留了人类干预后的优良基因,稻穗饱满。 有了这些稻子,再捕捉一些活物圈养起来,霸气和星宙就不用担心,那些残兽的温饱问题了。 这么想着他把夏鹭这一边的事,能告诉俞攸海的都告诉了俞攸海后,又问了他一些关于鹌鹑部族以及他身边虎族雄兽的事。 俞攸海听完先给他介绍了,那只雄兽。 他说,这只雄兽是他在路边捡到的,名字叫做昊。他刚刚捡到昊的时候,昊受了很严重的伤,他照顾了它好几天,它才恢复过来。 而且昊会说人类的语言,所以他和它比和鹌鹑部族的人更为亲近。 鹌鹑部族的话,他先说了鹌鹑部族的现状,鹌鹑部族在羽兽中的地位很低,很多普通鹌鹑都是其他羽兽的食物,弱肉强食,这是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的现实,俞攸海就算感情上不接受,理智上还是觉得没有什么,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报答鹌鹑们,想帮助鹌鹑们变强,至少让它们不被欺负的那么惨。 听到这里,夏鹭看向身边的俞攸海。 如果他是主角,他穿越落地在弱势的鹌鹑部族并且有心帮助鹌鹑部族崛起,那么就算鹌鹑部族先天弱势没办法碾压其他部族,他利用他所知道的知识,加上主角光环,也能让它们不再像一起一样饱受欺凌。 改变鹌鹑部族现状就应该是剧情线之一。 假设这个昊不是故意接近俞攸海,而是一穿越过来就受伤被主角捡到,那么就是一个陆兽被一个生存在羽兽立场暂时为羽兽立场的人类捡到。 再联系一下,现在羽兽和陆兽之间紧张的关系。 改变两兽族关系也有很多可能是剧情线之一。 最后就是和俞攸海一起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夏鹭。 夏鹭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地点是在海里,身边有一只虎鲸,可以把夏鹭的立场看做是海兽,剧情既然安排夏鹭和俞攸海一起穿越,那么肯定要安排他们相逢。 想到这里,他突然注意到他和俞攸海的名字很有意思。 一个是鹭是鸟,一个是俞可以谐音为鱼。 鸟落到了海里,鱼则被鸟的部族救了。 飞鸟和鱼。 要不是他可以确定自己还是个配角穿越者,他和俞攸海人设太像某些双男主的剧情了。 不过既然确定不是双男主,他就把这个假设丢到了一边,继续做俞攸海是主角的假设。 夏鹭是海兽立场,俞攸海是羽兽立场,昊是陆兽立场…… 这个大陆上的三种兽顿时就都和俞攸海有了联系。 难道剧情是升级流? 夏鹭依旧不是很确定,坐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后,他把目光从俞攸海身上移到了他旁边虎族雄兽昊的脸上。 在剧情世界里,最了解剧情的人,永远都是穿越者。 趁着霸气暂时对俞攸海放下戒心,由他带着在附近找稻子做标记的时候,夏鹭走到了昊的身边,“单独见一面怎么样?” 刚才他已经主动暴露,不在乎多暴露一点。 昊闻言就笑了,“你胆子真大。” 夏鹭耸了耸肩,抬头看向它,“很奇怪吗?” 两个穿越者合作的情况并不少见,无非就是大部分穿越者之间不存在永远的情谊,要随时提防,不要被对方从背后捅了刀子。 夏鹭说完后,主动揭了自己的短,“我遇到了一点特殊情况,需要同僚的帮助,怎么样你愿意不愿意和我合作?” “你现在有什么?”昊很直接。 夏鹭听完就笑了,他依照自己刚才对剧情的假设,如果昊不是故意接近俞攸海,而是真正因为受伤被俞攸海捡到,那么原剧情里,这个角色为什么会受伤? 他作出一个大胆地假设的同时,扬眉看着昊对他说,“你又有什么,你现在也不过是一只丧家之虎,除了主角你一无所有。” “有主角还不够?”昊答。 昊知道他不知道剧情的几率很低,他会这么回答,而不是感到疑惑。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俞攸海就是主角。 夏鹭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当然不一样,毕竟现在有了我,你知道在他的心里,谁更重要。” 从夏鹭的记忆和刚才俞攸海看见他的表现来看,夏鹭和俞攸海的关系非常要好。 昊暂时还取代不了夏鹭在俞攸海心里的位置。 昊闻言冷哼了一声,“你既然这么不看好我,为什么要和我合作?” 夏鹭这会儿没有再继续装,很坦诚地揭了自己的短,“我遇上了一点麻烦,需要你的帮忙。” 夏鹭没有告诉对方他和自己的智脑失联了,不知道剧情也不知道任务,他只是说,“系统bug了,我的智脑只能读取一部分的剧情,就连主角都只显示了一个,我需要另外一个主角的剧情。” 昊闻言刚想接什么。 俞攸海走了过来,凑到了夏鹭身边,朝两个人弯起眼睛笑了笑,“你们在聊什么呢?” 虽然昊对他口中剧情不完整的事很感兴趣,不过主角受过来了,他也只能立刻噤声,用唇语和夏鹭约了个时间,准备和他详谈合作的事。 俞攸海没看懂昊的唇语说的是什么,只知道两个背着自己偷偷说了什么,明明刚才昊见到夏鹭的时候,还龇牙咧嘴的,才和夏鹭说了几句话,就亲近到有了不能和自己说的事,夏鹭果然很招人喜欢,想到这俞攸海的眼里多了分落寞,不过很快就被他自己更灿烂的笑颜给掩盖了。 夏鹭和俞攸海都注意到了,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 这个时候霸气也回来了,他和夏鹭说了下,附近稻子的生长情况,夏鹭想过去看看,被它拦住了,它说:“那么草丛里都积了水,亚雌兽都很娇弱,你要是病了,老大会揍死我。” 夏鹭无奈地笑了笑,又和俞攸海说了几句就跟着霸气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夏鹭把自己想要养牲畜还有种植蔬菜果树的想法告诉了霸气。 霸气听完就愣了,“这可能吗?” 在它看来,野菜、果树等都是兽神赐予兽族们的宝物,兽神心情好了,果树上的果子就会又多又甜,如果兽神发怒了,山上不止没有果子,连能吃的野菜都找不到,现在鹭告诉他,他要把这些东西圈起来,种在他们自己家的后院里,霸气当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试验,你先替我保密,等试验成功了,不仅残兽们不愁吃的,族内的亚雌受们也都有事可做了。” “鹭你真的很喜欢老大啊。” 夏鹭闻言就乐了,这和星宙有什么关系? 霸气则继续说,“残兽就是部族的拖累,没有几个兽会关心它们的死活,鹭不管你是为了谁,我还是替他们谢谢你。” 夏鹭这会明白了,霸气误会了他的用意,不过现在星宙好像想用他做挡箭牌,让那只亚雌兽死心,那么误会就误会吧。 昊和俞攸海这边。 俞攸海在夏鹭走了之后,还是没忍住,问昊道:“刚刚你和鹭鹭在说什么?” 昊知道俞攸海不好敷衍,认真考虑了一下,才转过头对他说,“夏鹭在问我陆兽的事。” “他问这个做什么?”俞攸海好奇。 昊继续说:“他现在所在的部族和陆兽在几年前发生了一次不小的战争,你也看见了,那只羽兽对我抱有很大的敌意,他可能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陆兽的事,看能不能让两边和平共处吧。” 俞攸海一听,刚才还神采奕奕的眼睛,顿时就黯淡了,“鹭鹭果然比我厉害得多,不仅在温饱都没问题的情况下去帮扶残兽,还想解决两族之间的矛盾。” “海也很厉害。”昊说着双手扶上他的肩膀,强迫俞攸海看向自己,对他说:“我向往海说的那个世界,也相信海能让我们过上那个世界的人的生活。” 俞攸海看着他,勉强地扯了抹笑容,拉开他的手悻悻然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昊身边的智脑飘了出来。 昊道:“阿止,你说我应该相信那个穿越者的话吗?” 阿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自从它的宿主恢复记忆开始后,在系统世界里恢复记忆的穿越者越来越多,而且恢复了记忆的穿越者同等级的情况下,有极大的可能被传送到了同一个世界。 也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很多恢复了记忆的穿越者们被凑到了一起,接触得多了,穿越者们就分裂成了两派。 一些是想要离开系统世界的,另外一些人则是在系统里有了牵绊,想要留住系统。 不过不管是什么,恢复记忆的穿越者的数量都在成倍增加,系统难免出现bug。 有穿越在的剧情只显示一半也不足为奇。 不过它到希望自己的宿主能和那个穿越者接触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恢复记忆。 这么想着,它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昊,昊点点头,“依你。” 两天之后,昊悄悄地潜入了夏鹭所在的部族,答应了他的合作要求,并把这个世界的剧情告诉了他。 之前夏鹭以为这个世界是一个升级流的剧情世界,可是事实上,这个世界的剧情,有些偏向于np,但是它的结局却是1v1。 在俞攸海没有穿越之前,俞攸海一直暗恋着自己的好友夏鹭,本来准备在这一次的海上旅行中和夏鹭表白,没想到遇上了海难,两个人都穿越了。 夏鹭落地的地方是海里,被一只虎鲸雌兽给救了,不过很快虎鲸雌兽就遭到了同族的追杀,重伤之下把小虎鲸托付给了夏鹭,夏鹭带着小虎鲸在雌兽托孤的孤岛上待了一个多月,终于遇上了一群袭击灰鲸的虎鲸,虎鲸知道夏鹭带着一条小虎鲸之后,很热情地欢迎他们加入了自己的家族,夏鹭从那之后就一直跟在这群虎鲸身边,并用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东西,帮助虎鲸家族打败了海上最有名的瀚家族,让小虎鲸成为了虎鲸家族中极少有了的雄兽族长。 看到这里夏鹭就明白了,如果昊给自己的这一段剧情不假,那么自己就完全走错了夏鹭这个角色的剧情线,他的第一个任务应该是辅助胖滚成为虎鲸家族中少有的雄兽族长。 不过他也不后悔,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没有跟着星宙他们来到羽兽部族,他就不可能知道任务是什么,留在海里也会因为各种意外错过任务。 这么想着他继续听昊讲剧情。 夏鹭落到海里的时候,俞攸海也落到了鹌鹑部族的附近,被鹌鹑部族的羽兽救了回去,俞攸海在醒来没多久,就遇上了受伤的虎族雄兽,这个雄兽是俞攸海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暧昧的对象,它陪在俞攸海身边,同他一起帮助被压迫的鹌鹑部族逆袭,眼看鹌鹑部族在羽兽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俞攸海遇到了第二个暧昧的对象——雕族有名的战将星宙。 不过这个时候,俞攸海和昊已经生出了一些情愫,星宙长得再好看,他眼里也只有昊。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也在这个时候,羽兽和陆兽的关系再一次恶化,虎族的人找到了昊,为之前误伤它的事道歉,希望它能重新回到部族,为部族而战。昊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是他毕竟是陆兽的雄兽,就算虎族对不起它,它也不能和陆兽为敌,它问俞攸海愿不愿意跟它走,去一个没有羽兽也没有陆兽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 可是俞攸海在羽兽待了那么多年,为羽兽的发展付出了那么多,在羽兽部族内有他的朋友,也有被他当成家人一样的鹌鹑部族,他根本做不到了,为了和昊在一起不顾羽兽们的生死。 相对地,他也做不到,让昊为了自己和自己的亲族反目,犹豫再三之后,他提出了分手,他放昊走,他自己则留在羽兽帮助羽兽对抗陆兽。 昊很伤心,可是到底没有真正地去找什么没有羽兽和没有陆兽的地方躲避战争,它回到了陆兽那边,努力杀敌立功,等拥有了一定权威之后,努力和陆兽协商、羽兽协商,终于在他还有俞攸海还有几个羽兽和陆兽的努力下,陆兽和羽兽迎来了一段相当长时间的和平。 可是,就在它杀敌立功的时候,俞攸海以为它选择了陆兽,两个人已经成了敌人,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慢慢在和星宙并肩作战的时候,被星宙对自己的深情感动,答应做星宙的配偶。 等昊攀到足够的高度,跑来告诉他,他已经有足够的话语权,能为两族争取和平,看见的就是他和星宙黏糊在一起恩爱的模样。 昊克制了很久,才没有对两个人发作,不过在和他们合作完迎来和平之后,它就立刻回虎族娶妻生子,强制自己隔断了它对俞攸海的感情。 而俞攸海和星宙那边,眼看婚期在即,马上就要修成正果,海兽突然对羽兽发起了进攻。 带头上岸迎战的人就是俞攸海曾经暗恋过的夏鹭。 夏鹭和俞攸海都没有想到两个会在这样的境遇下重逢,还来不及叙旧,迎接着两个人的就是一场残酷无比的战争,两个人各自在海兽和羽兽中待了那么多年,对各自的兽族都倾注了感情,这一战之后,面对着它们流的鲜血,两个人都明白,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了。 海兽有夏鹭加持,羽兽有俞攸海辅助,打得难分难舍,最后海兽险胜,还活捉了俞攸海。 夏鹭念及他们之前的友谊,私放了俞攸海,俞攸海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座头鲸月熠。 月熠带着他在海里流浪了一段时间,等他伤彻底好了之后,刚准备把他送回陆地,结果他们却遇上了鱼贩子,月熠双手难敌重拳,没能保住他,他被鱼贩子抢走,卖给了一只带有残疾的海兽。 俞攸海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回不到陆地,没想到那一只海兽对他非常的好,不仅有应必求,甚至还为他疏通了海上的关系,想要把他送上陆地,眼看俞攸海就能回到陆地和星宙重逢,主角效应,俞攸海在回陆地的过程里又出了意外。 这一次他直接被带到了发起这一次战争的虎鲸首领逆戬跟前,也再一次遇到了逆戬身边的夏鹭。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了,当初他和夏鹭穿越之后夏鹭的遭遇。夏鹭告诉他,逆戬之所以会找上羽兽,是因为它查到,当年它的母兽之所以会被同族的兽追杀,完全是因为羽兽的挑拨。 所以他极度憎恶羽兽,想要给羽兽一些惩罚。 俞攸海听完之后,觉得逆戬很不可理喻,为了私仇引起两族争端,那些它的私语在战争死去的兽们,又该找谁说理? 夏鹭也同意他的看法。 只是他也没有办法。 不过他会把夏鹭送回陆地,希望他在回到陆地之后,能查出当年是谁陷害了逆戬的母兽,把那个兽交出来,再加上有他在海里,兴许可以平息这一次战争。 俞攸海听了他的话,答应他回到陆地后一定会查明真相。 这一次他终于回到了陆地上,很快就查出了真相,刚准备把证据还有那些造谣陷害逆戬母兽的兽交给夏鹭,夏鹭自己上了岸,主动让他们用他以及那些证据还有查到的真凶作为筹码,终于逼得逆戬签了和平协议。 海兽和羽兽的战争平息之后,俞攸海和星宙经历了那么多,感情更加深厚,也终于走到了一起,幸福he。 …… 夏鹭听完昊讲的剧情,前面到还不错,到了后面一部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可是,一想到昊绝对不会把真正的剧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他,也就是释然了。 他没有追问他剧情的真假,只是问了一句,“那么主角攻就是最后和俞攸海在一起的星宙?” 昊点头,果断地道:“就是他。” “谢谢。”夏鹭闻言站起身,转头看向昊,“我会给你对得起你这个剧情的报酬。” 昊朝他报以微笑,在他快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问他道:“其实,报酬什么的不重要,我最想问的是,你恢复记忆了吗?”说着他怕自己没说清楚,又补充了一句:“你还记得不是穿越者的时候的事吗?” 话音一落夏鹭就皱起了眉头,上一个世界他就遇到了一个恢复了记忆的穿越者,难道眼前这个穿越者也恢复记忆了? 夏鹭迟疑了下后,决定装成一个已经恢复了记忆的穿越者,看看他想要做什么,于是转过了身,问他:“你是谁?” 昊看他这副表情,立刻确定了他已经恢复了记忆,笑着报出了一个名字。 夏鹭和那些穿越者不一样,他当然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不过也没有什么,那么多穿越者,他们也不是都认识,他觉得这个穿越者八成是在试探他,于是直接摇头,对他说:“我不认识你。” 果然昊听他说完后显然松了口气,“我也不认识你。” 夏鹭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生气。”昊赔笑了下,接着说,“反正都是这个时候了,我也不和你绕弯子,现在我们所在的系统世界里出现了一些bug,因为这些bug,不少穿越者,包括你我都恢复了原来世界的记忆,不过有人想要回去,有人不想回去。我单纯地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回去?” “我……” 差不多的问题,上一个世界的穿越者也问过他,不过上一次他没当回事,这一次…… 夏鹭慢慢垂下眼,脸上黯然一闪而过,沉闷地吐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昊皱眉追问。 夏鹭抬起眼又看了他片刻,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嘴角微微一撇,“像你说的,我们下一个世界说不定还能不能遇上,告诉你也无妨。” “对于我们而言系统世界确实只是一个由数据构成的游戏,所有的穿越者都知道,游戏里面所有的角色包括我们在世界里的人生都有一个剧本,一切都是假的,能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回到现实和现实的爱人和亲人在一起固然很好。” 夏鹭说着目光慢慢移开,目光扫了四周的树木一边后,才慢慢开口道:“但是,在这场游戏里,我们遇到的角色又不仅仅只是角色,他们对我们的情义不假,为了他们成为人生赢家,我的付出不假,在看他们成功或者自己成功的时候的喜悦不假,他们为我们所牺牲流的鲜血不假,我们被其他穿越者陷害后游戏失败时候的憎恨不假……我遇到的每一个角色对于我的意义都不一样,我做不到把他们当成无生命的数据,如果有一天我能离开系统,代价是要他们跟着系统一起毁灭,那么……” 他的再一次看向跟前的穿越者,回答了上一个穿越者问他的问题。 那个穿越者说:“我们的智脑、以及这些大大小小世界里的角色都是因为系统的存在他们才存在,一旦系统消失,于他们而言就是世界末日,他们也会随之死去……我舍不得,你呢?” 现在夏鹭的答案是:“我舍不得。” 话音一落,昊倾身过来把他搂住,“我也舍不得。” 昊估计还是不怎么信任他,搂了他一会儿,只说了一句,“有很多人都舍不得,我们必须要做一点什么。” 至于要做什么却没有告诉他。 夏鹭也不急,先返回了羽兽的部落,刚刚准备进屋子,一个黑影朝他扑了过来,好在夏鹭这个身体底子不错,加上夏鹭穿越了那么多世界,学了几手简洁的防身术,迅速往旁一滚,还算轻松地躲过了这一次攻击,不过对方显然没想过要放过他,锋利的爪子再一次向他爪过来。 夏鹭看了一眼对方巨大的爪子,无论是形状还是大小,都和一般羽兽雄兽的爪子一般无二,羽兽内有人想对付他? 他一边想一边躲,这个时候,又一个黑影从他身后掠了出来,把他挡到身后,攻击他的黑影见状,回头就跑,护着他的黑影想追上去,被他拉了回来。 “天色不早了,别追。” 要是对方在前面设了埋伏就麻烦了。 黑影闻言回过头,正是这一阵子一直和他待在一起的霸气。 霸气没能抓住黑影很生气,不过它一向听夏鹭的话,也没有坚持要追,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大喊道:“鹭,你快过来看,这是什么?” 夏鹭闻言,走过去一看,在刚才那个黑影离开的地方,落了一地白花花的羽毛。 他和霸气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关于星宙的那个传言,白色的兽是魔怪附身的怪物,会祸及它身边的人。 霸气立刻就炸了,“难怪以前,一有雌兽或者亚雌兽亲近老大,没过几天,那些亚雌兽或者雌兽就会受伤……”说到这里他立刻捂住了嘴,转头看向夏鹭,连忙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之前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是你也看见了,这满地白毛,这根本不是我老大的毛,还有刚才那只兽,根本就是羽兽,身手还不如我,才不是什么魔怪,你不要因为这个离开老大,老大他就只有你了。” 越说霸气声音越小,甚至有了几分哀求地意味。 夏鹭无奈伸手撸了两把他身后翅膀上的毛,对他说:“我有那么蠢吗?对方是魔怪还是羽兽都分辨不出来。” 霸气见他没因为这个害怕自家的老大,立刻笑开了颜,“你最聪明了,我从没有见过你这么聪明的兽!” 夏鹭摇头失笑,又看了眼地上的毛,蹲下身捡了一根起来。 羽兽中拥有白色羽毛的雌、雄兽很少,地上这些羽毛从大小来看,也不像是雌兽或者雄兽身上的。 “那就是一些普通羽兽身上的毛。”霸气说道。 夏鹭也这么认为,把羽毛丢回了地上,他对霸气说,“你刚才说,之前有兽追求你们老大的时候,也曾经受过伤?” “没……”霸气下意识就想否认,可是想想,看夏鹭的这样,也不像害怕的样子,那么说出来也无所谓,于是还是承认了,“是。” 夏鹭又问,“你们老大就没让你们去查过?” 霸气摇头,“查过,可是每一次都查不到什么,就像这一次,如果不是老大交代让我一下训练场就待在你的身边,估计你又会像其他兽一样受伤了。” “也就是说,是你们老大让你过来保护我的?” 霸气点头。 “那么之前,他有让你们去保护过那些人吗?” “这个……”霸气回忆了一下,“原来那些兽里,一共有三只兽被抓伤过,最后第四兽的时候是老大亲自去守的,有没有受伤我不记得了,不过后面那只兽也嫁给了别人,这么多只兽受伤,老大身边哪里还会有兽,从那之后老大就一直一只兽了。” 听到这里,夏鹭突然想起了那天星宙说的那句,“我讨厌它。” 嘴角浮现出抹笑容,“原来是这样。” 霸气不明所以。 夏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办法,抓到那个乱传你们老大谣言的兽,不过需要你帮个小忙。” 霸气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你说!” 星宙在训练场上忙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还抽空去山林里猎了一只兔子,迅速剥皮洗干净,准备上烤架,它的一个手下慌慌张张地闯进了他的住处。 星宙刚想问他出了什么事,就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这才发现太的兽衣上全是血,顿时就慌了,刚想问他怎么了。 那只兽却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外走。 两个人飞了一路,目的地竟然是夏鹭的住处,他第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那圈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白色羽毛,下意识想到了什么,抓着身边的兽问,“霸气呢?我不是让他看好夏鹭的吗?” 身边的兽听到霸气两个字后,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以为它是不知道它去哪里,正气愤着,夏鹭一脸沮丧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和他身边的兽一样,他衣服上也满是血渍,可是星宙将他上上下下打脸了个遍后,都没有发现他身上哪里受了伤,那么这些血……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等他开口。 夏鹭已经流着眼泪走到了他的跟前,抬起头对他说:“霸气为了保护我受了很重的伤,兽医说它可能救不回来了。” 第128章 飞鸟和鱼(兽人)九 霸气从星宙重新回到部族之后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是他最好的兄弟,同时也是他最亲近的亲人。 可是因为…… 巨大的哀恸和自责由心底升起,它撞开夏鹭就想往房间里去,不过它身后的羽兽们反应更快,抱腰的抱腰,扯胳膊的扯胳膊,才把它制住。 夏鹭这个时候也走过来,对他说:“星宙我知道你很担心霸气,可是,兽医现在在里面全力救治霸气,你这样贸然进去,除了干扰治疗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说着他给星宙身后一个羽兽使了个眼色,那个羽兽连忙接话,“都怪我来晚了,只看见是个黑影打伤了霸气,要是我能来早一点,霸气就不会……” “连翅膀都没看清,也不知道是谁打伤了它。” “霸气就要白白被兽……” …… 几个羽兽唉声叹气地说着,夏鹭注意到星宙被其中一个羽兽拉住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并且越捏越紧。 “放开!”星宙冷冷道。 几个拽着它的羽兽下意识地看向夏鹭,夏鹭开口,“星宙你……” 话没有说完就被星宙打断了,他说:“你们放心,我不会现在进去打扰兽医。” 几个羽兽依旧不放心,他们生怕一松开手,老大就闯进去,然后发现霸气根本没有受伤,到时候…… 想到老大的怒火,他们抓着星宙的手又紧了几分。 星宙没有想到自己在自己手下眼里信用率这么低,微微叹了口气,只好对它们道:“我那里有一些治伤的草药,你们这么拉着我,我怎么去拿?” “真的?” 还是有兽不放心。 这个时候夏鹭开了口,“你们还是先把它放开,说不定那些药能帮到霸气。” 骗老大的主意是夏鹭出的,夏鹭这么说,它们几个虽然依旧犹豫,不过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把人放开了。 星宙果然没有说谎,它们松开手之后就安分了下来,只是往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交代了一句,“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回去拿药。” 转头就走了。 几个兽看纷纷看向夏鹭,“鹭,现在怎么办?” 夏鹭:“跟上去。” “可是老大说……” “现在我们是同伙,我说了算。” 几个羽兽:“……” 星宙作为雄兽,耳力和目力都不错,几个羽兽没敢跟太近,而是从远远地坠在他的身后,看他现在的走的路,判断出他可能会去哪里,四散藏匿到那里的附近。 这么远远地跟了他一路。 几个羽兽发现,星宙根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直追求它的那个亚雌兽的住处。 “药难道在这个亚雌兽这里?”一个羽兽问。 夏鹭没有接它的话,只是问它,“你们能听到小屋里人的对话吗?” 羽兽们摇头,“要再近一点,不过如果那样的话,可能会被老大听到。” “不要说话就行。” 夏鹭说着催促着几个羽兽又往前飞了一段距离,最后落到了一棵有年份的大树枝头,这一次羽兽们终于听到了屋子里两只兽的对话。 “我再说一次,霸气受伤的事和我无关,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伤害你的兄弟?”亚雌兽努力辩解道,隔了老远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委屈。 几只羽兽正好奇,它们老大为什么会认为是这只亚雌兽找兽伤的霸气,就听星宙冷笑了一声,“你不会伤害我的兄弟?那么是谁造谣白兽是被魔怪附身的怪物,又是谁在战场上泼了我一身果油,让人知道我长了一身的白羽?又是谁一次又一次伤害向我示好的雌兽?” 叫做朱槿的亚雌兽闻言脸色立刻就变了,“你都知道?” 星宙刚想应它,小屋的门突然被人撞开,它和朱槿同时转过头,就看见经常跟着它的那几只羽兽站在门口,一脸愤怒地盯着朱槿。 “你不是喜欢老大吗?你为什么要造谣中伤老大!” “你知道不知道,因为那些传闻,那场战争死了多少兽?” “老大的腿一辈子都不可能恢复了。” …… 几个羽兽振着翅膀,一个个要手撕了朱槿的模样,朱槿吓得下意识就往星宙身后躲,可是没想到星宙根本就不护它,而是径直走到了那几只羽兽的身边,背过身完全不看它。 这个时候朱槿的眼睛彻底红了,看着他那对强劲有力的翅膀,哭道:“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喜欢你啊!” 它从小就喜欢它,为了它拒绝了所有来求偶的雄兽,甚至离开了它原来的部族,可是它宁愿答应一只和它认识不到几天的雌兽的求偶,都不愿意看它一眼。 “特别是这个什么夏鹭,它整天和霸气黏在一起,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还是要它做你的配偶,而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字音还没有落,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凭什么你喜欢老大,老大就要喜欢你,你知道老大想要什么吗?你知道老大在意什么吗?你以为一口一个喜欢,就可以作为你伤害老大在意的部落、在意的人理由吗?” “霸气?你不是……”星宙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兽。 霸气却没有应它的话,道了一句,“你给我闭嘴。”后,接着对朱槿说,“你问老大为什么要鹭做它的配偶?我告诉你,因为鹭哪怕才认识老大几个月,心里一直想的老大所想,他看见老大为残兽的事劳心,不用老大开口,主动去想办法。这几个月你只看见它每天都和我在一起,却不知道他已经找到了解决残兽温饱的办法,明年残兽就不用再饿肚子!” 这些事一直是霸气和夏鹭之间的秘密,夏鹭说一切都是试验阶段,东西没种出来之前让它不要告诉其它兽,可是霸气就忍不住,这个朱槿不仅处处给老大找麻烦,还以喜欢为借口绑架老大,看它一边哭一边表白,他非常担心老大一心软,因为它喜欢它就不和它计较了,那么老大的腿不就白断了? 它也不接受这么一只兽做老大的配偶,于是顾不上什么秘密,一股脑地把夏鹭的计划说了出来。加重夏鹭的价值。 反正它相信夏鹭,夏鹭一定能种出粮食,一定能解决残兽的温饱问题,夏鹭就是比朱槿强。 夏鹭虽然不知道霸气在想什么,不过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迎着其他羽兽们和星宙投过来的兴奋又带了些探究的目光,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带羽兽们过来,是想揭开传闻的真相,霸气这个傻兽这么一搅和,星宙和羽兽们的关注点显然变成了怎么让残兽不再饿肚子上。 霸气也注意到了大家神色的变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表情,但是它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求助地看向夏鹭。 夏鹭安抚地看了它一眼,决定先把话题挑回去,残兽的事他回去后再和星宙商量。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 羽兽们才纷纷反应过来,它们来这里的目的,准备把在旁边哭成泪人的朱槿给绑起来,交给部族族长处置。 可是这个时候,朱槿突然道:“你们不能动我!” 几只兽面面相觑。 朱槿当着它们的面,脱下了身上的兽衣,还有脚上的兽鞋,露出常年掩住的腿。 这个时候它们才看见,在朱槿的脚也是爪子,而且身后有一对非常小的翅膀,虽然很小,很轻易就能被兽衣盖住,可是谁都不能否认,这是一对雌兽的翅膀。 朱槿竟然是一只雌兽。 兽族中无论是海兽、陆兽、还是羽兽,雌兽的数目和雄兽相比都基于劣势,为了兽族能够繁衍生息,所以大陆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无论雌兽做了什么,都不能伤害雌兽。 与此同时,朱槿微微仰起了下巴,“不管我做了什么,你们都不能伤害我!” …… 夏鹭和羽兽们回到住处后,羽兽们兴致都不高,这种害老大断了腿的兽就在眼前,但是没办法为老大报仇的无力感几乎将它们淹没,它们第一次对不得伤害雌兽这一规矩感到不满。 不过这种凝重的气氛很快就被星宙周身的低气压给取代了。 “说,到底谁出的主意。” 它指的是让霸气假装受伤这一件事。 话音一落,霸气就想开口,把这件事揽夏鹭,不过夏鹭比它更快,果断地认了,“是我。” 星宙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 夏鹭毫不畏惧回视了回去,要是星宙是别人也就罢了,他偏偏极有可能是主角攻。 不管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是谁,夏鹭都有几分气愤。 星宙明明知道朱槿曾经因为其他兽和它亲近,找人伤害过它们,还是把自己当成挡箭牌,就算安排了霸气保护自己,但是,霸气也有自己的事。 就像这一次,是朱槿自己找上了门,要不是霸气在场,真正受伤的人就是自己。 他设套抓一个想要伤自己的兽,难道还有错? 想到这里,夏鹭寻思了片刻后,故意嘲讽地扯了下唇角,把霸气等羽兽对星宙的关心道了出来。 “霸气担心你冬天没有存粮,每一次你交代它送给残兽或者送来别的兽的食物,都是它从它自己食物里拿的。” “还有其他的兽,也都因为你腿受伤,被部族排斥,抱憾不已。” “你到好,明明知道是谁在造谣生事,还因为故意包庇徇私。面上惺惺作态,关心部族,担心残兽,你摸着你的胸口问问自己,如果没有朱槿找人泼在你身上的那些果油,那一次战争会少死多少兽,又有多少兽可以避免成为残兽!” “漠视等于帮凶,如果朱槿该死,你又比它好多少!” “夏鹭!” 夏鹭说这些话的用意,本来就是故意刺星宙,星宙也如他所想,脸上露出了些许纠结,他正通过他的表情,揣测他是真的被自己刺到,还是作为角色配合自己的话,演出来的脆弱,霸气大喊着他的名字一爪子拍到了桌子上,站了起来,“我不准你这么说老大!” 夏鹭闻言就皱了下眉,他忘记了星宙身边的这一圈兽都是大写的忠犬,尤其是霸气。 对上星宙,它心里就只有两条铁律,一,老大做什么都对的。二,如果老大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星宙不是真正的心如玄铁,面对霸气这样真挚的付出,霸气在它心里的分量也很重,不然它也不会因为霸气受伤,去找它忍了那么久的朱槿理论。 于是夏鹭又接了一句,“对,这一次霸气受伤我是骗你,可是,朱槿派人来伤我是真,要是来的那个兽再厉害一点呢?这个世界又不是围着你转的,明知道身边的兽有多重要,还把它交给运气去糟蹋,非要等到不可挽回了,才追悔莫及吗?” “你别说了!” 霸气已经快要炸了。 夏鹭没有理它,依旧看着星宙,对方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垂下了眼,面上的冰霜依旧,可是不住颤抖的睫毛,将他脸上的冰霜衬托成了冬日早晨屋檐下的霜花,下一刻就会融化坠落。 夏鹭说这些话的用意,本来是故意让他不好受,现在看他这副表情,不知道他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感到了难受,一想到他有可能是严延,他又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个想法一出,他忍不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暗道了一句美色误人。 没有再继续说话刺激星宙,而是直接转了话题,“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来谈谈残兽的事吧。” 接下来的时间,夏鹭拉着满脸写着“我不情愿”、“我讨厌你”、“你伤害了我老大”、“我不要理你”的霸气,向在场的羽兽们汇报了他们这几个月来的成果。 主食稻子才成熟,夏鹭没有提。 主要说了,被他圈养起来的那些动物,其中有不少已经怀了小崽子,等到来年小崽子生下来,他们养得动物就会翻一倍不止。 还有他用种子播种或者插扦等方法培育出来的果树苗。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再一次庆幸,这个世界是人类灭绝之后了的世界。不管是主食稻子,还是这些果树,都保留了人类给予它们的优良基因,不止个大汁多肉甜,为了适应野外的生存,它们比原来果园的那些果树成活率更高。 他培育出来的果树苗,活了九成以上,等它们再大一点就可以把它们移到更大的地方去。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有自己的果园了。 至于野菜,这个不用再等,他种的野菜已经熟了一轮,他还用这些野菜,给霸气做过饭。 而且整个试验过程,霸气都有参与,它很清楚做这些事,不需要用到翅膀,有手有脚,就足够了。很多残兽都满足这个条件。 所以霸气是打心底里服夏鹭的,只是如果夏鹭能对星宙再客气一点就好了。 霸气和夏鹭向羽兽们陈述完自己的成果之后,星宙决定由他去动员残兽,让他们当中一些能活动的兽参与到,夏鹭说的垦荒开田的工作当中,先整理好播种所需要的田地,等到来年开春,稍微打理一下,就可以开始播种了。 夏鹭点头应他,接下来又给几只兽进行了分工,等一切都交代好,月亮早上了树梢。 星宙等人起身准备离开,夏鹭叫住了星宙,众兽都以为他和星宙是一对,这么晚了,他还单独把星宙叫住,大家都想到羞羞的事,起哄叫了起来。星宙却皱了下眉头,在回头应夏鹭之前拉了一把霸气的胳膊,对它道:“你等我一会儿。” 霸气茫然,不过他向来唯老大是瞻,星宙这么说了,他就这么听了,老实地点了下头,“好。” 夏鹭一直看着两个人,屋子不大,星宙看向霸气时候脸上呈现出来的温柔,清清楚楚的映到了他眼里。 他心里突然升起了强烈的烦躁感,眉头紧紧皱紧,想说一些什么,又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对,索性侧过头等霸气随着羽兽们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星宙。 星宙转过头,淡淡地看向他,声音也冷得出奇,“你有什么事?” 看着这样的星宙,夏鹭不由得地想到了,他刚刚认识严延的那个世界,只要不在角色的状态,他也是这一副要死不活的冷硬模样,哪怕两个人中蛊行房中都动了情欲,他也要忍着非等自己开高屏蔽模式切出去才肯做。 整个人对自己和别人都苛刻到了了极致,所以自己才格外得享受,严延在对自己动心之后,对着自己的时候才流露出来的温柔。 现在眼前这个极有可能是严延的人却把温柔给了别人。 夏鹭内心烦躁更甚,同时他又觉得自己想个怨妇,沉默了很久,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才终于开口,对眼前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星宙说:“可以把你爪子递过来给我看一下吗?” 第129章 飞鸟和鱼(兽人)十 星宙虽然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不过在它眼里,夏鹭就是个手无寸铁的亚雌受,就算把爪子递给他也没有什么,没犹豫太久就把爪子递了过去。 没想到夏鹭抓到它的爪子后,立刻拿他手上的那把形状奇怪的东西在上面划了一下,那东西很锋利,星宙还没觉得疼,血就涌出来了,他眉头皱了下,刚想问他想要做什么,只见夏鹭低下头含住了他的伤口,温热的舌尖不断舔舐着那里涌出来的血,他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把自己爪子从他口里夺了回来,低声斥责道:“你在做什么?” 夏鹭垂着的头也在慢慢抬了起来,星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眼前的夏鹭还是夏鹭,可是他周身的气质的气质已经变了,和之前自己认识的那个张扬恣意的兽比起来要更温和一些,可是这种区别很细微,星宙很快就被手上迟来的痛感转移了注意力。 等它再想认真看看夏鹭的时候,夏鹭已经转过了身,“没事了,你回去吧。” 若无其事的口气,要不是星宙手上还留着对方留下来的咬痕,它不禁会以为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既然夏鹭不想再说什么,它也没有再纠结,转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夏鹭才转回头,吐掉了嘴里还没有完全褪去的血气。他之前他就可以通过和穿越者交换体液,得知对方现在和过去的情况,从系统世界里出来后,这些东西他只需要单方面接触到对方体液就能感知。 刚才他划在星宙手臂的上的伤口虽然不深,可是足够他探知到他想知道的东西——星宙不严延。 那么就是说,星宙也不是主角攻。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个叫做昊的穿越者,果然骗了他。 星宙从鹭的房间出来之后,霸气就迎了过来,笑着对它说:“老大你好快!它们都说,老大这么厉害,我肯定要等到明天早上了。” 星宙因为见到它才稍微缓过来的脸,顿时又黑了,沉默了片刻才说:“你别听它们乱说,我和夏鹭什么都没有。” “老大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什么都知道。”霸气接话。 可是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被星宙一句“你什么都不知道”给打断了,星宙把爪子放到它的肩膀上,把他掰了看向自己,低头看着它,眼里满满地都是它。 霸气下意识就懵了,不知道该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听星宙说道:“夏鹭刚才说得很对,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着我转的,我不能总是靠运气,这一次是我的失误,我不该在明知道朱槿会对夏鹭不利的情况下,还让你来保护它。夏鹭问我的时候,我根本不敢去想,要是今天来的羽兽比你厉害,要是刚才夏鹭不是在骗我,你是真正的受了伤,我会怎么样?” “霸气,你之前不是一直在问我,我被那些谣言中伤会不会难受,会不会遗憾再没有雌兽愿意做我的配偶,我现在给你答案,我虽然很反感那些谣言,可是,我也很感激它们,是它们的存在,让所有的雌性都远离了我,也是它们让我发现了,我真正在意和喜欢的兽是谁。” “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配偶吗?” 这个时候远在鹌鹑部落的某虎族雄兽收到了系统的提示,‘让宙星喜欢上俞攸海’任务失败倒计时。 猛地从梦中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问身边的智脑。 智脑应他,“应该是有穿越者干预了剧情。” 昊告诉夏鹭的剧情中,虎族雄兽昊和俞攸海一起帮助鹌鹑部族崛起,两个人因此生出情愫,这一段都是真的,可是从和星宙相遇开始,他告诉夏鹭的剧情里就掺了水分,比如星宙并不是主角攻,他只是主角受np过程中的其中一个炮灰攻。 而且他最初喜欢的人也不是俞攸海,而是他身边的一个忠犬小弟,不过忠犬小弟因为他对一个雌兽的一再忍让,不幸死了。星宙彻底陷入了无限的自责当中,同时也封闭了自己,一直到后来遇到俞攸海,才被他的率真和善良打动,重新打开了心扉。 现在系统提示他任务进入了任务失败倒计时,很显然星宙那边出了些意外。 难道是穿越者勾引了星宙? 昊有些不太确定,正好再过一些日子,就是夏鹭和俞攸海约好的去开垦种果树的日子,到时候可以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有了期盼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夏鹭和俞攸海约好的日子,俞攸海带着昊兴高采烈地走到和夏鹭约好的地方,还没和夏鹭打招呼,就被夏鹭身边的羽兽群给吓懵了。 自从他和夏鹭在兽族重逢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两个人都会见上一面,不过每一次夏鹭身边只有一个羽兽,这一次他竟然带来了几十只羽兽。 夏鹭看俞攸海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身后的羽兽吓到了他,连忙和他解释,这是雕兽族里的残兽们,他带着他们一起来开荒,多一些劳动力,开垦的难度就低一些。 俞攸海听完点点头,拉着夏鹭的胳膊偷偷地看了看他身边的羽兽,小声对他说,“鹭鹭你好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这么多的羽兽来帮忙。” 夏鹭闻言就笑了,和他说:“它们其实都是雕族的残兽。” “残兽?可是……”俞攸海的目光又小心地从那些羽兽身上扫过,确实它们当中有些的翅膀已经残了一大片,有些则是断了一条手臂,可是大部分好手好脚的,这也叫残? 这么想着,他放低声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夏鹭又给他做了一次科普,在这个世界里,兽人们一旦受了重伤就没办法变回兽形,手上和脚上的爪子也会慢慢退化,变成和亚雌兽一样毫无攻击力。 这一类型的兽人都被兽族们称为残兽。 “原来是这样。”俞攸海表示明白了。 夏鹭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我们开始干活吧。” 说完他拿着他和和霸气亲近的那几个羽兽赶制出来的工具,在它们示范了一边它们待会要做什么,以及依照它们每一只兽的体型安排它们每一只手要完成多少工作。 这些兽虽然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不过从经常照顾它们的星宙口中,它们知道只要跟着这个叫做夏鹭的亚雌兽劳作,就会有吃不完的食物,它们也不再纠结那么多,待他交代完之后,就忙活了起来。 在这些人和兽里,俞攸海的个子最矮,体力也最差,忙了一会儿,他就杵着夏鹭发的工具,站在原地目光在身边各个羽兽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了夏鹭的身上,他发现夏鹭比起之前又黑了一些,不过丝毫不损他帅气的外表,加上他因为大量运动,更加流畅漂亮的身体线条,俞攸海的目光不知不觉中都热烈了不少。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穿越到这个世界不是那么难受的事,起码在这个世界里,只剩下自己和夏鹭两个人类,他不用担心,谁会和他抢他了。 不过这个想法才出来,他就看见昊走到了夏鹭的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紧跟着夏鹭就笑了。 在场的兽人体型都要比普通人类高很多,夏鹭186的身高,站昊的面前,生生被昊衬出了一种小鸟依人的娇俏感,怎么看怎么登对。 俞攸海虽然再三地告诉自己,就算夏鹭也喜欢男人,夏鹭和昊的种族不一样,就算昊长得再怎么像人类,它终究只是一只智商高一些的老虎,夏鹭不可能喜欢它。 可是,很快他又被另外一个自己说服。 那个人对他说:“就算昊是老虎又怎么样,它足够高大,也足够帅气,还有足够的实力能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大陆上保证夏鹭的安全,你又能做什么?夏鹭为什么不能喜欢它?” 想到这里,俞攸海整个人都焉了,软趴趴地在工具上趴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刚才夏鹭分配任务的时候说了,每个人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量不然没有晚饭吃。 他倒是不馋那一点晚饭,他只是想,夏鹭这么厉害,短短几天就找到了这么多的羽兽,自己要是连这么一点任务量都做不完,一定会被他看轻。 于是甩开了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想法,低头努力工作起来。 而站在他不远处的夏鹭和昊,在昊过来笑着询问了星宙是怎么回事后,两个人心里就各种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盘。 昊心想:夏鹭果然没按好心,说什么不知道完整的剧情,其实是想故意让自己放松警惕故意破坏自己的任务。 夏鹭这一边,他也是在系统提醒了,昊的某个任务进入失败进行时后,他才知道了昊有一个任务是撮合俞攸海和星宙,不过既然星宙不是主角攻,那么昊一开始对他说的“这个世界是过程np结局1v1的bl世界”这一句话不假,他们这些角色,不是俞攸海的小弟,而是俞攸海要女票的对象。 所以他们的任务很有可能不止要让俞攸海女票上自己,还要协助俞攸海女票上下一个角色。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地想,既然昊在星宙这一段剧情上昊对他说了谎话,那么下面夏鹭和俞攸海重逢的时候是不是不全是真的,按照他刚才分析出来的思路,自己这个角色也很有可能是俞攸海要女票的角色之一,而自己帮助俞攸海女票的对象,他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胖滚。 他不由得的想到了他离开的时候,胖滚看他的眼神,可能自己曾经没把它当成任何一个角色,只是抱着普通的想要照顾它的心情照顾了它一段时间,现在只要想到它可能会是俞攸海众多炮灰攻的一个,心里就不住地烦躁。 霸气最先发现了他的脸色不对劲,第一个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夏鹭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后,低下头又忙起了手上的事。 劳动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就过去了四年,在第二年的时候,残兽就已经能依靠自己获得吃也吃不完的食物,不少残兽还因为充足的食物,娶到了漂亮的亚雌兽。 残兽们并不吝啬,在得到夏鹭的允许之后,就把种植、养殖的方法教给了部族内的人。 并对他们大肆宣传,这些都是夏鹭想出来的,夏鹭有多聪明,夏鹭简直就是兽神给他们的恩赐之类。 总之四年过去后,不止羽兽们生活质量提高了,夏鹭也在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不靠谱的口口相传中越来越被神化,有一次夏鹭让霸气带着他去另外一个他没有去过的部族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物种带回来种的时候,从那个部族的人口中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传言,说他是兽神的使者,是兽神的左右手,兽神被羽兽的虔诚感动,让自己的左右手化成了神使落到了羽兽当中,还说因为他是神的左右手,所以一共有三对翅膀,全身冒光什么的。 霸气听完一边往他身后看,一边哈哈哈直笑,“神使我信,三对翅膀?哈哈哈哈。” 夏鹭懒得理他,让他继续往前飞。 等他们走了之后,那些讨论神使的人又了句。 “神使既然已经落地,为了保证神使的安全,神隐藏了神使的翅膀。” “保证神使的安全?他既然是神使,还怕被人加害吗?”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道:“当然了,他是神使,也是神身体的一部分,要是能抓到他,吃了他的肉的话,也会变成半神的。” “真的?”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雕族看看,那是神使追开始降临的地方,因为神使的降临,那里的残兽们重新长出残缺的部分,娶上了雌兽,从此衣食无忧。” “这个我信。”有一个路人插嘴,“我有一亲戚就住在雕族附近,它和我说那边的残兽老早就过得比普通的兽要滋润了,很多雌兽排着队的追求残兽呢。” “话是这么说……抓神使来吃,难道不会惹怒兽神吗?” 毕竟神使是兽神的一部分。 “当你也成为神,比兽神更强大的时候,你还会怕兽神吗?” “这个倒也是。” …… 本来在旁边的兽只是听个乐呵,可是没想到,这作为乐呵的话,真的有兽当真了。 夏鹭和霸气还在外面寻找带回部族的新物种,又有新的传言在兽人大陆上传开。 不管是羽兽、陆兽、还是海兽,都听说在羽兽雕族有一个没有翅膀的羽兽,只要吃了他的肉就能变得无比强大,甚至无所不能。 兽人们普遍智商都不高,很快就有大批的兽人聚集到了一起,为了捕捉这一只羽兽,组建成了不同的小队,开始打听关于夏鹭的下落。 夏鹭和霸气很快就遇到了一只前来捕捉他的羽兽小队,从它们口中知道,自己成神使变成神肉之后,夏鹭也很惊讶,不过对方兽多势重,霸气一只兽根本应付不来。 好不容易用种族优势,把它们甩开,它们又遇到了两队来抓他的陆兽,霸气只能一直飞根本不敢停下来。 眼看霸气飞得越来越慢,夏鹭知道它快撑不住了,可是这里距离雕部族还有一段距离,而且谣言传成这样,回去就一定安全吗? “我们不能再这么继续飞下去了。”夏鹭说。 霸气也赞同,可是它知道自己不能停,更不能把夏鹭一只兽单独放下来,只能安慰夏鹭道:“鹭你别担心,我以前和老大出去狩猎的时候,比现在更累的情况都出现过,我们会顺利回去的。” 夏鹭不忍心告诉它,自己担心这么回去,也会被雕族内一些兽当成点心,在它背上沉默了一会儿,正寻思着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局,突然霸气大叫了一声,“小心!” 可是还是完了那么几秒,在霸气出口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黑影压了下来,锋利的爪子穿透了夏鹭的肩胛,把夏鹭整个人抓了起来。 第130章 飞鸟和鱼(兽人)十一 身上的人被其他羽兽带走,霸气立刻振翅追了上去。 可是因为之前为了躲避其他兽的追捕,霸气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而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从抓到夏陆开始就奋力往前狂飞。 霸气努力追了一会儿,开始还勉强追上,伸出爪子、够着脖子去抢它爪子上的夏鹭,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力不从心。 夏鹭看它飞得已经很费劲,再这样下去,不仅没办法救自己,还很有可能把它给拖死。他忍着身上的疼痛,朝一直追在他和抓着他的羽兽身后的霸气道:“快回去找你认识的雕,你一只兽救不了我。” “可是……” 夏鹭作势摁了下被对方利爪刺穿的地方,用力地皱起了眉头,血很快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霸气眼睛顿时就红了。 刚才它只顾着追,完全没有注意到夏鹭的身体情况,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累死之前夏鹭的血就已经流干了。 它忍不住呲着牙朝前面的羽兽低吼起来,羽兽继续往前根本不理它。 这个时候夏鹭又开了口, “去找我们部族的兽,我会想办法活着等你回来救我,相信我。” 霸气还想说什么,抓着夏鹭的羽兽又用力振了振翅膀,两只兽的距离越来越大,霸气深深地往夏鹭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转过身朝可能有自己部族的兽的地方飞了过去。 这个时候夏鹭才把手从伤口上放下来,嫌弃地看了眼手上的血后,他发现抓着他的兽在霸气离开之后,飞行的速度慢了下来。 夏鹭看着他们脚下的景物,从一些比较有特色的建筑上可以看出来,他们已经越过了羽兽的地盘,正朝着海兽的地盘上飞过去。 这羽兽是怕有兽和它争自己的肉,还是…… 夏鹭抬头看了它一眼后,对它道:“吃了我的肉可以化身为神,甚至比神更厉害,想吃我的兽比你身上的毛还多,你再不开吃,等它们把我抢走了,你之前为了避开霸气飞了那么久的力气可就都白费了。” 羽兽闻言就笑了,“你真当我和那些兽一样蠢要是吃了你就可以变得那么厉害,雕兽早就把你给分食了,哪里轮得到它们” 夏鹭顿时眯起了眼睛,“看来你知道很多……” 还很有可能就是那些造谣他肉可以让兽变成兽神的人让它过来抓自己的。 羽兽正准备开口,突然那只羽兽正前方又飞来了几羽兽。 夏鹭看见它们第一反应是,它们是来接应它的同伙,却听它们道,“快把神使放下,不然连你一起撕了。” 夏鹭和抓着它的羽兽都懵了下,还真没夏鹭说中了,它们遇上了想吃夏鹭的其他兽人们。 羽兽低骂了一句什么,叼着他就往另外一个方向飞。 可是这一次追它的羽兽可和之前的霸气不一样,它们精力充沛还有伙伴在旁合作。 没过多久他们就被那几只羽兽追到了一片海域上,眼看羽兽们的围捕圈越来越小,抓着夏鹭的羽兽一狠心,不止往前飞而是往更高的地方飞去。 那几只羽兽不太懂它这么做的意义,不过还是紧紧地追了上去,夏鹭看着四周不断往下坠的景物,心里生出了一种强烈地不安,抓着他的羽兽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吃他,似乎是想把他带去什么地方,现在却被真正想要吃他的其他羽兽围堵住,然后它也没有半点把他交给它们的打算。 它难道是想……? 不过夏鹭的那个想法冒出来,羽兽往上的过程里拉开了和身后们的羽兽的距离后,锋利地喙已经啄向自己的胸口,夏鹭下意识抓住了它弯下来的头,阻止它咬自己。 也是这个时候。 “它想吃独食!” 一只羽兽大喊,突然发力朝他们撞了过来,抓着夏鹭的兽的头被夏鹭抱住分了下心,被撞了个正着,本应该刺进夏鹭心脏位置的喙撞进了他肩膀处,夏鹭吃痛闷哼了一声。 其他的一只羽兽也跟着远远地飞开,然后猛地加速撞了过来。 这些羽兽的速度加上它们的体型,就算是羽兽,一只两只也许还抗住,这么一只跟着一只炮弹似得不间断攻击,到第五只的时候,抓着夏鹭的羽兽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连带着夏鹭也被误伤,不过因为这些羽兽们的撞击,他明显地感觉到抓着他的爪子渐渐放松。 又一只羽兽撞了过来,抓着夏鹭的羽兽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承受这样的撞击,在自己的命和夏鹭直接,它果断地选择了自己的命,松开了抓着夏鹭的爪子,把他丢了出去,夏鹭脱离它爪子的一瞬间,血顿时从伤口出喷涌而出,大片泼洒在空中,很快跟着他的身体,迅速往下坠落。 那几只还在做加速运动的羽兽,见状连忙俯冲扑了上来。 眼看最先的一只的爪子就要碰到夏鹭,突然一声巨大的鲸鸣从海里传了出来,几只羽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个身影从海里猛地跃了出来,越过下落的夏鹭,一头撞到了俯冲下来距离夏鹭最近的两只羽兽身上,它们体型虽然差不多,不过撞过来的这只海兽质量明显更大,尾巴也更有力,两只羽兽毫无防备,直接被他带到了海里。 与此同时夏鹭也落到了海里,海兽顾不上它们连忙朝夏鹭的方向游了过去。 夏鹭被丢下来的地方太高,就算摔到了海水里,他脑子也被撞得懵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沉到了水里。 另外一边霸气运气不错,离开夏鹭没多久,就遇到了听到关于夏鹭的传闻找过来的星宙等兽。 从霸气那里听到了夏鹭的事之后,连忙在霸气的带领下回到了夏鹭和霸气被偷袭的地方,毫无意外那只羽兽已经没了踪影,不过夏鹭血腥味还弥散在附近,几只羽兽循着味道一路追过去,飞到了一片海域。 “味道没有了。”星宙说。 霸气强撑了一路,在听到这一句后,全身力气瞬间被抽空,顿时变回了人形从天上掉了下去,星宙连忙追过去,在它落到海水里之前抓住了他的翅膀,在其他追下来的羽兽的帮助下,把他放到了自己的背上。 这个时候霸气的眼睛已经彻底红了,垂着头不吭声。 星宙安慰它,“那是一只羽兽,它不可能在海面上对鹭怎么样,我们再去附近找找看,说不定……”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一只羽兽大喊了一声,“老大你们快过来,这是不是鹭的衣服。” 星宙闻言连忙带着霸气飞了过去,只见喊它们过来的羽兽手里拿着一件满是血的兽衣,开始霸气还能安慰自己,他在离开夏鹭的时候,夏鹭的肩膀已经被抓伤了,可是当它往下看,发现本该在胸口的位置的地方,有了一个明显由喙撕出来的口子,旁边也全是血迹,霸气到底没忍住,呜咽了一声后直接哭了出来。 …… 与此同时在距离他们百里之外的某个礁石边上,一只虎鲸雌兽手里拿着几个碧绿色的果子,从中到处汁液,小心地涂抹在它旁边的她认为是羽兽或者陆兽的亚雌兽的伤口上。 待它把他的伤口都处理好,转过头看向从亚雌兽旁边的雄兽,它刚才在海里把这一只亚雌兽救下,把它找了过来,简单处理后伤口后,一路带着他来到了这里,把他放到礁石上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 雌兽忍不住开口问它,“逆戬,你认识他?” 逆戬没有说话。 雌兽却坚信自己的猜想。 逆戬是几年前才加入到瀚族群里的雄兽,它现在虽然还没有彻底成年,可是因为它在族群内的各种出色表现,很多雌兽都想替它完成成年礼。不过它很冷淡,除了为族里发展出谋划策时候会有几分专注,对待其他兽总是一副表情,好像无论是谁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雌兽和它一起长大至今,从来没有在它的身上感觉过这强烈的情绪和情感。 它又往那只亚雌兽身上看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自己那个小姐妹是没有机会了。 它把给亚雌兽疗伤的果子收拾好,又对逆戬说:“果汁虽然防水,不过他到底不是海兽,伤口没彻底愈合之前,还是不要让他沾到水。” 逆戬这个时候才冲它点了下头,道了一声,“谢谢。” 雌兽摆摆手,“我们是家人,用不着说这些,你看着它,我去给你找食物。” 说完不等逆戬回应,一头扎到了水里。 逆戬这个时候目光才又回到了跟前的人身上,四年了…… 他离开自己已经有四年了。 随着它身体的长大,它也开始慢慢思考,它能想通很多事情,唯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似乎不属于兽的东西那么执念,它出生睁开眼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看见了一个本该属于它的东西,它本能去照顾他,亲近他。 这种与生俱来的感情强烈且汹涌,让它恨不得找一个只有他们的地方,把他永远困在自己的身边,让他只能看见自己一个。 但是这份感情瞬间又很温柔、克制,它很清楚他想要什么,它愿意给他要的一切。 这么想着,逆戬凑到夏鹭边上,前喙轻轻蹭了蹭他的脸,仅仅只是这样,心里顿时充满了更多的渴望和喜悦,它忍不住抬起眼,看向他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它本来没期待夏鹭给它回答,可是夏鹭却在它蹭了蹭他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张口似乎在说什么,它眼睛不住地睁大,夏鹭又开口含糊地喊了一句什么,它连忙凑过去,夏鹭闭着眼睛再一次开口,这一次它终于听清,夏鹭喊的是,“严延。” 第131章 飞鸟和鱼(兽人)十二 夏鹭恢复意识的时候,太阳还没彻底落下海平面,他慢慢睁开眼睛,在满目被阳光泼洒出大片金红的海天之中撞入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他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身体各处的疼痛顿时因为这个动作又加重了几分。 眼睛的主人连忙往他的方向凑了凑,荡起一阵水花之后,他跟前多了一个大脑袋,他这个时候才看清了眼前的东西,这是一只虎鲸。 昏迷前的记忆也在此刻复苏,他记得抓着他的那一只羽兽为了躲避其他羽兽的攻击把他从高空抛了下来,然后在那些羽兽快要抓到他的时候,海里跃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他看向跟前的虎鲸,“是你救了我?” 虎鲸低低地叫了两声,像是在承认又像是在撒娇。 像极了某只喜欢黏着他的胖滚,他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它的脑袋。 这个时候他躺的地方旁边的水面又荡起一阵水花,一条人鱼从中钻了出来。 “逆戬这只兽我来照顾,族长让你回……”去找它。 话还没说完,人鱼目光突然落到了夏鹭身上,脸上露出些许惊讶,又带了些欣喜,“你终于醒了,逆戬都守了你一整天。” 夏鹭却没有看它,而是嚼着,“逆戬”这个名字转头看向把脑袋支在他旁边的虎鲸,又伸出手碰了碰它的脑袋,问它:“胖滚?” 虎鲸闻言仰起头蹭了蹭他的掌心,变相地回应了他的问题。 夏鹭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当年会跟着星宙去羽兽部族,不可否认的一部分原因是他感情用事,在星宙身上看见了严延的影子,以为他有可能是严延于是自愿跟着它走了。 另外一部分原因是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于是赌了一次,到处走走,通过更多的接触这个世界,来了解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也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见其他穿越者。 到了羽兽部族后,通过和羽兽们的交流,还有霸气一直任劳任怨当他的飞行“坐骑”到处“旅行”,他确实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过更大的收获应该是遇到了主角受还有昊,并且从昊口中知道了一部分关于这个世界的剧情。 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他的任务在逆戬或者说在胖滚身上。 可是他也没有选择回到海里,而是选择继续待在陆地上,打着帮助残兽解决温饱的名义,在羽兽部族刷足了存在感。 如果海豹还在,一定会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毕竟,放任任务目标在自己完全控制不到的地方,很有可能会被其他穿越者钻了空子,任务失败的几率非常的高。 夏鹭这边,自然也不想任务失败,让系统从自己身上把积分回收回去,但是他还是想坚持对付系统,所以他还是不顾一切地赌了。 结果很明显,他差点因为他的决定丢了命,不过他依旧没有输,而且不管是谁制造了这一次的谣言,他都很感激他,拜他所赐,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人鱼在旁边看一亚雌兽一雄兽含情脉脉地对视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终于忍不住了,轻咳了一声,“那个,逆戬族长在找你。” 这个时候逆戬才回过头,用夏鹭听不懂的音调对人鱼说了什么,它还没彻底成年,没办法像成年雄兽一样使用大陆语言,用的是鲸类特有的交流方式,而夏鹭是人类硬件在那里,调试了几次,发现还是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后就放弃了。 等两只兽谈得差不多,逆戬才回过头又蹭了蹭夏鹭的手,人鱼适时地替它翻译,“它说它要离开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你别乱走,在这里等它。” 夏鹭闻言又摸了摸逆戬的脑袋,应它,“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这个时候逆戬才转过身跟着人鱼走了。 夏鹭等着它们走后,先查看了下自己身上的伤,然后又试着站起来,走了几步,确定身上的伤对行动没有太大的影响后,才慢慢地坐了回去。 在海边一直坐到月亮从海平面上升起来,逆戬才回来,嘴里还叼了一兜什么东西。 夏鹭接过一看,是一兜和治伤的果子长得完全不一样的果子。 估计是逆戬带来给他吃的,他这么想着,逆戬当着他的面就咬起了一个,努力仰起头递向他。 夏鹭不由得想到了它小的时候,不管多饿都不肯吃东西,非要自己用嘴咬着食物喂到它的嘴边它才肯吃。 忍不住弯了眼睛,伸手从它嘴边把果子拿下来,装作没看见它满眼的失望,递到嘴边泰然自若地吃了起来。 逆戬喂食不成,也不肯放弃,依旧坚持一个果子一个果子的递到夏鹭跟前,然后失望地看着他用手把果子一个个拿走,它第一次觉得自己喜欢的那双手实在太碍事了,心情越发的低落。 眼看身上的幽怨都要凝成实质,夏鹭突然主动拿起了一个果子。 逆戬眨了眨眼睛,心里冒出个想法。 接着就看见夏鹭咬着果子朝它的方向凑了过来。 这是要喂它 这个想法才出来,逆戬整条鱼都兴奋了。 用力甩了下尾巴借水的推力让自己整个出了水面,眼看就要咬到夏鹭嘴边的果子,夏鹭突然往撑地往旁边一滚,逆戬整个身体落空,整条鱼带起不少水花扑到了岸上。 夏鹭就在它边上不可避免地被溅了一身的水,不过这丝毫没影响他的心情,他拿下那只“勾引”逆戬的果子放到一旁,道了一句,“傻鱼”之后,哈哈哈笑了起来。 逆戬在旁边看着,心里从开始被逗弄的羞愤渐渐被他的笑容感染,安静地卧在地上。 他们上空的月亮已经升了老高,海面氤氲起一层水汽,月光丝丝缕缕洒下,加重了水汽的颜色,烟雾袅袅,缭绕在他们的四周。 第132章 飞鸟和鱼(兽人)十三 逆戬这些年留在海里,除了用一些它不知道它从哪里知道的手段帮助虎鲸部族发展之外,还用自己平时吃不完的食物,笼络了不少小型的海兽和经常会到海上捕猎的羽兽和陆兽。 也是他一直怕夏鹭回来后找不到自己,就一直让和它交好的海兽和羽兽们留意着夏鹭的消息,才能在他被羽兽袭击的时候赶过来,不过还是晚了些,害夏鹭受了伤。 对此它很是自责,所以当它知道这些年一直和夏鹭在一起的羽兽们在找下夏鹭的时候,虽然非常不情愿,还是把它们的位置通过人鱼告诉了夏鹭。 夏鹭听完扬了下眉毛,目光从人鱼身上移到了逆戬身上,“你希望我回去” 逆戬下意识就摇了摇头。 它当然不希望夏鹭走。 但是,它觉得夏鹭可能更愿意和那些羽兽待在一起。 它转过头,让人鱼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夏鹭正在从牡蛎壳里割肉的手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抬头,“我不会再回雕族部落了。” 逆戬猛地抬起眼,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只是说他不回雕族部落,没有说会留下来,连忙让人鱼问他,他要去哪里? 夏鹭回答它们,“现在我还不清楚,不过你们也最好不要和我待太久。” “为什么?”这一次人鱼没有等逆戬开口,主动发问道。 夏鹭耐心解释,“你们既然救了我,也该知道,我现在是人人喊吃的神使,不管留在哪里,都会给那里带来麻烦,我想等谣言散去,再回羽兽部族。”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人鱼如实道。 它在逆戬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他是神使,不过看逆戬用舌头一点点帮他把伤口边上的血清理干净,难免吃到他的血,谣言里说吃了他的肉就可以变成什么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至于那些追杀他的人。 人鱼仰起了下巴,“我们部族在海里是无敌的。” 看她自信的模样,夏鹭忍不住笑了,“平时是没有兽会招惹你们部族,可是,一旦诱惑足够大,它们就会送死一样地前仆后继而来,你们就可以对付一次两次,次数多了,难免会有族人因为我受伤,你们是逆戬的家人,我不想你们因为我出事,所以……” 话还没说完,人鱼就反驳道:“可是你也是逆戬的家人。”说着她转头看了边上的逆戬一眼,又转回头看着他,目光灼灼:“逆戬虽然从来不说,可是,我能看出来,你对逆戬而言非常的重要,如果你走了,在某个逆戬看不见的地方受了伤,逆戬肯定会很伤心,逆戬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不忍心让它伤心,所以请你让我们保护你。” “只要我们在一起,无论来多少兽都无所谓,瀚家族从来都是同进同退,绝不会把任何一只兽落下。” “你……”夏鹭还想说你不懂。 人鱼再一次打断了他,“再说你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又能去哪里?” 夏鹭没有再说话,慢慢地垂下了眼。 人鱼这个时候坐到了他的身边,纤细的手指拉住他拿着牡蛎的手掌,“别多想了,你就安心地待在这里,只要我们在一起,没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她一直待在海里,手却比夏鹭的还要暖和,夏鹭轻轻地回握了下,才又抬起眼,冲它点了下头。 人鱼在他身边靠了一会儿,等他吃完东西后,收拾了下地上的食物残渣,才转身离开。 海边又只剩下逆戬和夏鹭两个人。 说来也奇怪,逆戬一向黏他,还特别讨厌其他生物和他走的太近,几年前月熠带他们离开孤岛的时候,因为他游泳速度实在太慢,月熠驮着他游,逆戬见了都闹了整整一天不肯吃东西,晚上夏鹭又是帮它挠肚子,又是亲它的脑袋,哄了好久它才消气肯理他,刚刚那只人鱼靠得最近那么近,逆戬只是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半点靠近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长大了? 又或者其实那条人鱼是它的雌兽? 这么想似乎也没什么错。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夏鹭一想到逆戬和那条人鱼亲昵的场景,心脏的位置就像被什么扯了一下,一抽抽的疼着,好像自己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 他只能把这解释成,他和逆戬待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它是他一手带大的,在他看来,它和海豹差不多,都是需要自己保护和照顾的孩子。 那种抽痛感,就是父亲看着自己孩子成家的失落吧。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想错,伸手去够水里逆戬的脑袋,想借这种亲昵的接触,来缓解一些的心里的不适感。 可是逆戬却不怎么配合,他还没有碰到它,它一个甩尾巴,游走了。 夏鹭的手僵在半空中,看着逆戬离开的方向,看来它并不是不在意。 可是面对它这种在意,夏鹭一时疑惑了,他是该为它的在意庆幸,还是应该悲哀。 逆戬游出去后没多久就后悔了,不过它也没有再游回去,而是找个能藏住自己身体的珊瑚礁,安静地趴在了它的后面,明明知道这个位置夏鹭看不见它,它也看不见夏鹭,它还是忍不住往夏鹭的方向看了过去,好像在期待夏鹭会追过来一样。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它唾弃自己了一下,还是没有移开目光。 它没有因为人鱼和夏鹭的亲近而生气。 它气的是自己,它竟然觉得夏鹭在算计它。 它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直觉,真正地算起来,它待在夏鹭身边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可是他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认识了他好久,久到它觉得他是自己的一部分,久到它清楚他的所有习惯,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说什么话。 就像刚才,换成任何一个人说那些话它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那是极通人情,懂人心的夏鹭。 如果夏鹭真的不愿意拖累它们,肯定会告诉它们,他会回羽兽部族,羽兽部族的兽们会保护他,让它们安心。 而不是明知道自己放心不下它,还对它说,他不愿意拖累它们,但是他又无处可去,简直就像在下套,让自己主动开口留他一样。 这种想法让逆戬觉得自己很卑劣,仅凭着潜意识里那些对夏鹭自以为是的了解,就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夏鹭,这就是它对夏鹭的喜欢? 它用力地摇了摇头,它应该信任夏鹭,夏鹭不会骗它,既然他说他不愿意拖累它们,那么他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自己只需要保护好它,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它努力这么想着,在水里泡了好久,肺里的空气彻底被压榨干净,难以呼吸的疼痛挣扎让它没空暇去想夏鹭的事,才浮出了水面,久久呼了一口气后,它抬眼看了看头顶湛蓝的天空,又一次潜入水里,它要去摘海里特有的治伤的果子,夏鹭身上的药该换了。 它回去的时候,夏鹭已经枕着人鱼带过来的干草睡着了。 那双看不清深浅的眼睛,被一层薄薄的眼皮遮住,睫毛纤长,安静地贴服在他脸上,它忍不住想碰一碰它们,可是想到自己冲上岸一定会把水也带上去,它不想他着凉,想了想就算了。 只是把果子推到了岸上,自己又退回了海水里。 …… 霸气和星宙在海上找了七天,除了那一身血衣外没有任何收获,种种迹象都表明,夏鹭已经死了。 霸气自责得不行,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还不肯休息,终于身体没抗住,一头倒下去,就发起了高烧。星宙不得不暂时放弃寻找夏鹭,和其他羽兽先把霸气送回了部族。 雕族部族内,俞攸海早就听说了那些谣言,气得不行,本来想跟着星宙它们一起去接夏鹭和霸气,可是他考虑到,如果他跟着去了,星宙它们为了照顾他,飞行速度肯定会减慢,反而不利于他们去接人。 耐心地在部族等了一个月,等回来的却是昏迷的霸气,还有夏鹭有可能被兽吃了的消息。 俞攸海整个人都愣了。 傻傻地房间里待了一整天,无论昊在外面怎么敲门,他都不肯出来。 “看来他伤得不轻。” 朱槿看见昊吃了闭门羹,朝它走了过去。 昊一看见它就暗叹了口气,他和朱槿是三年前搭上线的。 原剧情里,霸气就是因为星宙顾及着朱槿父母对它的恩情,一直忍着它,才让一直倾心的霸气受了重伤,最后死在了他的面前,星宙大怒,才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亲自动手处理掉了朱槿。 现在,因为夏鹭的干预,星宙虽然和朱槿提前闹翻了,但是霸气没有出事,星宙对朱槿仅仅是无视而已,想来他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在意朱槿。 昊本来想利用这一点在意让朱槿搅和下星宙和霸气的感情,挽回自己正在失败的任务。 没想到霸气就是个一根筋,不管外面说什么,也不管朱槿做什么,它脑子里就只有两个字——老大。 全心全意地信任着星宙,说起来昊都有点妒忌,他家阿止都没这么忠犬。 慢慢的朱槿也觉得没了意思,反倒是昊一直在他身边,不止经常给他送食物,还在他失意的时候给他鼓励和安慰,再加上昊也是一个威武帅气的雄兽,朱槿对星宙的感情不知不觉中就转移到了昊的身上。 夸张的是朱槿在认清自己的感情后,并没有立刻告诉他,而是先去找了主角受俞攸海。 本来俞攸海就因为夏鹭的提前出现,无论昊对他多好,他都只把他划到了朋友那一边,现在又听说一个雌兽喜欢昊(夏鹭他们没有把朱槿的所为告诉俞攸海),俞攸海更加注意他和他的关系,为了给朱槿提供机会,他直接搬到了雕族和夏鹭住到了一起。 昊最开始两个任务,“让俞攸海喜欢上自己”、把“俞攸海和星宙凑成一对”面临困境。 他和夏鹭的合作也名存实亡,他索性利用朱槿对自己的喜欢,借着夏鹭在部族越来越大的名气,到处造谣夏鹭是神使,吃了他的肉就能化身为神。 要是放在现代或者未来世界,这种传闻传出去,只会惹人笑话。 可是他们所在的兽人世界,不少兽人脑子不够灵活,再加上夏鹭自己很有本事,雕族和鹌鹑部族确实在他的建设下越来越好,这个谣言传出去后没多久就被兽当了真,并且越传越远。 …… “就是可惜他还没有死。”昊对朱槿说道。 朱槿讶异,“星宙不是说,它们在海上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他?他又不是海兽,还能躲到海里不成?” 昊听完就笑了,他是不能躲到海里,可是海里还有一只叫做逆戬的虎鲸,谁知道剧情会不会强行修正,让逆戬遇到被攻击的夏鹭,顺路把人给救走了。 总之,系统一天不提示夏鹭因为死亡任务失败,夏鹭就还有翻身的可能。 不过这些他不能和朱槿说,他只是道:“还没有找到尸体,不要太乐观。” 朱槿嘟嘴,“人家只是看你不高兴,想你开心一点。” 昊应付微笑,伸手揽住它的肩膀,“我知道你的心意,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做一点事。” “什么?”朱槿抬头问他。 昊脸上笑意更深,“首先我们要坐实夏鹭已经死了,接着再把那个神使的谣言给澄清了,夸大他为羽兽做的事,最后俞攸海和羽兽都知道,造谣夏鹭是神使的幕后黑手是海兽。” “它们见不得羽兽发展得那么快,才计划出这么一个计谋,为了除掉夏鹭。” 兽人还处于任由自己的喜怒控制自己言行的阶段,夏鹭越受兽人们的爱戴,知道他死了,死因是因为海兽造谣,肯定会有羽兽忍不住去找海兽的麻烦,等两兽矛盾激化,就算两族不打仗,他也不信主角受俞攸海会和一个害了自己最爱的人的海兽he。 想到这里,他眼睛微微眯起,心道:严延就算我任务完不成,我也不会让你好受,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打系统的主意! 第133章 飞鸟和鱼(兽人)十四 夏鹭醒来的时候,人鱼和逆戬都回来了,正好看见逆戬在和一只普通的羽兽交谈,不过它们交谈的方式有些诡异,羽兽站在逆戬跟前的礁石上,两只兽有交谈的动作,却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逆戬和人鱼交谈一样,在夏鹭听来,逆戬跟本什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人鱼却听懂了它在说什么。 他只能把这解释成种族差异,他是人,而他们是兽人。 夏鹭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等逆戬和羽兽讲完,羽兽挥着翅膀飞走,才走过去,问人鱼,“它们在说什么?” 人鱼告诉他,“那只羽兽是逆戬的朋友,它告诉逆戬,之前在海上找你的那些羽兽都已经走了。” 夏鹭有些好奇,问人鱼:“它这样的朋友有多少?” 人鱼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还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告诉了他一个很模糊的答案,“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逆戬的朋友很多,不止羽兽,不少海兽和陆兽都是他的朋友。每隔一段时间,它们旅行路过我们部族,就会给逆戬带来其他部族的消息,相对的逆戬也会给他们提供一些食物。对了,上一次你被羽兽袭击,也是这一只羽兽告诉逆戬的。” 夏鹭听完,眼里闪现出些许讶异,这哪里是朋友,分明就是它部署在各个部族内的眼线。 他转头看向逆戬,逆戬看了他一眼后,仰头对人鱼说了什么,人鱼听完点了点头,然后代它开口,“逆戬说,这些羽兽里有不少认识你原来待的那个羽兽部族的兽,你要是有什么话,它可以替你托它们带回去。” “暂时不了。”夏鹭说着又想到了什么,问逆戬,“你既然能让它们帮你把消息带回来,那么你能不能让它们传一些消息出去呢?” “可以。”人鱼替逆戬答道,它之前见逆戬让它们带消息给其他部族过。 “那么你可以让它们把我死讯传出去吗?”夏鹭说。 逆戬和人鱼听完都愣了。 夏鹭解释,“现在整个大陆的兽都想吃我,为了不给你们部族带来麻烦,这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它们以为他已经死了,就再不会有兽来找虎鲸部族的麻烦了。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逆戬都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不过夏鹭这话说得十分真诚,无论是看他的表情,还是听他说话的语气,都找不出一点错,逆戬勉强信了它,发出一声长啸,这是它呼唤那些听它吩咐的羽兽或者说海兽的方法之一,在它们没来之前,它又让人鱼问夏鹭,除了让它们把夏鹭的死讯传出去外,还需要它做什么。 它这么说了,夏鹭也没客气,“你让它们把我死讯传出去的时候,就说我是被陆兽给吃了,这样一来吃了我会变成神之类的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说着他又补充道:“那些羽兽只看见我掉到海里,传出死讯,估计会认为是海兽吃了我,到时候肯定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而羽兽和陆兽向来不合,明里暗里结仇无数,也不缺我这一桩。” 人鱼有些认同地点点头,夏鹭说的没错,羽兽和陆兽经常为了地盘争端无数,各自爪子上都染满了对方的鲜血,就算不把夏鹭的死算到它们的头上,两边都已经势不两立,无非是恨和多恨一点的区别。 可是,它点完头后,它又觉得,就算两边一直都是仇人,夏鹭也不应该说谎,它有些接受不了,犹豫着看向逆戬,想问它到底应该怎么办。 逆戬这边一如平常的平静,没有看它,直接看向了夏鹭,“你告诉他,我会按照他的吩咐交代下去,他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逆戬?” “把我说的告诉他。” 人鱼叹气,把逆戬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会儿换夏鹭迟疑了,他知道自己这番话槽点很多,糊弄糊弄人鱼没什么问题,但是逆戬显然要比它们都聪明通透得多,他已经想好了几番说辞来应付它,没想到它直接一口应下了。 夏鹭感到的不是轻松,也不是逆戬对他的包容,而是一种被看透的不安感。 这种感觉,他只在面对着严延还有少数几个人的时候感觉到过,他下意识就想,逆戬会不会也是穿越者,只是它伪装的太好…… 他没办法不在意,可是眼下在意也没有用,他沉默了片刻后,说出了另外一件让逆戬去做的事。 他说:“其实我不是这一个世界的兽,我在和我恋人……”说着他考虑到兽人大陆没有这个词,于是又换了一个,“我在和我恋人在海上旅行的时候,遇上了暴风雨,我们失散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来到了这个世界,我不知道我的配偶是不是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可是我还是想请你帮我让它们把我一直在找他的的消息散播出去。” 逆戬听着发现夏鹭的神情慢慢地柔和了下来,“他是一只很厉害的兽,习惯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如果他知道我在找他,他一定会来接我。” 语气里尽是柔情和眷恋,逆戬听着整颗心都拧到了一起,它很庆幸现在自己还只是一头鲸,而不是人鱼,夏鹭再厉害也不可能从一头鲸的脑袋上看出它的表情,克制了一会儿,让自己的眼神也没什么问题后,它才让人鱼问他,“那只兽叫什么” 一方面它得知道它叫什么,它才能帮夏鹭找它,另外一方面,它想知道,谁那么幸运,能让夏鹭心心念念那么久。 然后他就从夏鹭口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叫严延。” 夏鹭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目光一直注视着逆戬的眼睛,迫不及待地想看它听到这个名字后会有什么反应。 只是很可惜,逆戬已经在发问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夏鹭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夏鹭忍不住暗自苦笑了下,他也不知道,心里是失落,还是什么…… 总之他现在的境遇,哪怕就算看不清前方的路怎么走,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夏鹭让逆戬传出去的消息几乎和昊和朱槿传出去的谣言同时传到雕族部族。 不过有些不同的是,昊和朱槿的谣言只是他死了,从海上传来的消息是他不只死了还被陆兽给吃了,但是那一只陆兽也没有变成神,消息里还带了些对之前夏鹭是神使的谣言的嘲讽,笑话那只陆兽,辛苦从几只羽兽口下夺食,结果就只是吃到了一只普通的亚雌兽。 霸气和俞攸海一开始一点都不信这个传闻,可是随着带回来消息的羽兽越来越多,有的甚至说清楚了,那天劫走夏鹭的那只羽兽的羽毛颜色还有种类。 霸气和俞攸海简直绝望了。 接着又从那边传回来一些消息,说夏鹭其实不是兽,他被吃掉的地方就是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他告诉那个地方的牡蛎们,他来这个世界之前正在和自己的配偶旅行,后面他们遇到了暴风雨…… 俞攸海听到这就愣了,夏鹭称他为他的配偶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夏鹭也是喜欢着他的 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他又听到那些羽兽说,夏鹭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直在找他…… 虽然它们在念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发音很奇怪,但是他体谅是因为语言的不一样,加上那个时候夏鹭还不能熟练的用兽语,名字难免有偏差。 不然陪着夏鹭出海遇到海难穿越的人还会有谁 俞攸海为自己不能早知道夏鹭对自己的感情惋惜和痛苦的时候,昊听到了严延那两个字后神情就变了。 随着恢复记忆的穿越者越来越多,严延的记忆也在复苏。系统世界里又仿佛多出来了一股力量,把这些恢复记忆的穿越者们拢到相同的世界里。 让他们想要出去的穿越者们结盟,促进更多的穿越者恢复记忆。 昊一直觉得是严延在其中捣鬼,也只有他才有那么大的本事捣鬼。 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发现这个世界有主角级穿越者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严延,不过这个主角级穿越者动静太小他又不确定,不过不管他是不是,破坏掉他和主角受的结局总没有错。 一直到刚才,他从那些羽兽口中听到夏鹭称严延是他的爱人,他立刻就想到了好几个世界之前的苏弦思。 在那个世界之后,他也在其他世界遇到过严延,不过苏弦思没有跟在严延的身边,他和严延也不熟悉,去问他,估计他也不会和自己说实话。 只能暗自报一丝希望,是自己在那个世界时候说的话起了作用,两个人已经掰了。 现在看来,两个人不是掰了,而是失散了。 难怪严延会那么急着要手撕系统了。 不过…… 昊又想到了夏鹭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以及苏弦思在那个世界做的那些事,他表现出来的确实不像不在乎系统世界里角色。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立场 他现在借海兽的口诬陷陆兽吃了他,加剧羽兽和陆兽的矛盾又是为了什么想把仇恨引到陆兽身上以保护海兽,可是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穿越者,其他穿越者难道不会抓着是消息是从海上传来的这个点,说是海兽造谣,进而让陆兽和羽兽都针对海兽吗? 昊这么想着,眼睛顿时一亮,一个不靠谱的想法从他脑子里闪过,夏鹭想要的就是陆兽和羽兽都针对海兽。 而且还可以这么想,他知道严延就是逆戬,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比如他和严延闹翻了,他不想让严延知道他是谁,于是表面上故意放出消息误导严延,让他以为他没有发现它是谁。 暗地里则把暗中利用自己的死,让陆羽两兽都针对海兽进而到达ko掉严延的目的…… 昊越想越觉得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大。 一个人坐在屋子门口想了一个下午之后,他决定跟着夏鹭的步调走一段试试看,反正他之前想要做的也和夏鹭差不多。 没过多久,羽兽里不知道从谁开始,纷纷传出了夏鹭为羽兽部族做的一切,尤其是说到解决了残兽的温饱问题上,对于不少残兽而言,夏鹭简直就是给了它们又一次生命,提起他是又敬又爱,现在他却被人用谣言中伤,身藏和他们有着血海深仇的陆兽的口中。 恰好羽兽和陆兽再一次因为领土发生争执,羽兽几个首领为了这一点土地,拿出了最近吵得最热的夏鹭的死,翅膀一振,喊出了这么一些,夏鹭虽然不是神,但是他给了我们在场不少兽一次新生,恩同再造,可是他却被陆兽陷害,死无全尸,我们不能让夏鹭白死,要陆兽血债血偿! 两兽之间一场,羽兽打着为夏鹭报仇,陆兽则是以羽兽诬陷它们,还不听解释非要打仗,它们不得不应的借口的战争开始了。 第134章 飞鸟和鱼(兽人)十五 “海,你该休息了。” 霸气拦住朝着一个木头人不断挥刀的俞攸海,自从它们确定夏鹭死了之后,俞攸海整整沉默了快半个月,等他再一次开口,他整个人就变了。 他开始早起,没有都围着鹰族部落跑上几圈,然后跟着星宙到训练场,从少到多,一日日累积,最终完成了和羽兽一样的训练内容。 他还特别关心残兽的事,也会经常拉着霸气到处往外走,去寻找那些对羽兽有利的新鲜事物,把它们带回羽兽部族,变成对它们有用的东西。 这些都是原来夏鹭在的时候,夏鹭会做的事。 他这么一直坚持着到了羽兽和陆兽战争开始,毫不犹豫第投身到了战争之中,比任何兽都要拼命,霸气看着他,就仿佛看到了刚刚残废了之后的星宙,豁出去一切的战斗,并不完全是为了羽兽,不过是对这个世界已经毫无留恋,想找一种冠冕堂皇的死法。 不过他才和星宙说了这个想法,就被星宙反驳了回来,星宙和他说,如果他失去了他,很有可能也会变成俞攸海这样。 可是,并不是为了死。 他是想活的,毕竟现在的羽兽部族,是夏鹭活着的时候,倾注了所有热情想要保护的地方,现在夏鹭死了,他也会接替他尽自己所能守护这个地方,也算给自己一个念想,让自己忙起来,这样想夏鹭的时间就会被压缩,也就不会难受了。 俞攸海听完更加难受,跑到俞攸海休息的地方,毫无意外俞攸海又在练刀,他拿的是铁刀,这种东西也是在夏鹭死了之后,俞攸海一次意外制造出来的,铁比石头更加锋利,更容易刺伤兽人的皮肤。 有了这个东西后,兽爪退化了的羽兽们也能出战了。 俞攸海就是他们这一只残兽对的领头。 霸气知道他不想闲下来,可是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它伸出爪子揽住俞攸海的肩膀,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把他揽到了一边让他坐好。 “就当是陪我休息好不好,我累一天了。”霸气这么说道。 俞攸海也不好再坚持,放下刀陪它坐了下来。 霸气开始找话题,和他说起了昊的事。 昊是陆兽,虽然它对陆兽没什么归属感,但是陆兽毕竟是它的母族,它可以不帮陆兽,但是做不到在羽兽和陆兽开战的时候,站在羽兽这边攻打陆兽,所以在羽陆两兽开战不久,就悄悄地离开了。 朱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和它有了一腿,发现他走了之后,整个人疯魔了一样,部族上下一直见它在部族内找昊,再后来随着两边战争越演越烈,也没有兽再关心一两只兽是不是在找兽,到现在霸气也不知道,朱槿到底找到昊没有。 俞攸海最近在和陆兽交战的事分心太多,确实没怎么关心昊,听到之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昊和朱槿的事他一直都知道,他没想到昊会撇下朱槿自己走了。 “它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就像自己一样。 俞攸海说着暗暗叹了口气。 刚想让霸气换个话题,星宙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 看它脸上的表情,霸气连忙站了起来,问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星宙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盯向俞攸海。 俞攸海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关,而且肯定不简单,皱起眉头问它,“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这边没事。” 星宙这个时候才开口,“夏鹭没有死。” “什么!” 俞攸海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 霸气连忙折回去扶住他,然后转头问星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靠不可靠?” 星宙转头看了它一眼,然后继续看向俞攸海,用一种非常肯定的口气道:“我们兽在飞过某一片海域的时候,在海里见到了夏鹭和一群虎鲸待在一起……你去哪里,先冷静听我说完!”说着星宙一把抓住,想往外面走的俞攸海,稍微放快了语速,“它们本来想靠近夏鹭,却被虎鲸被撵走了,不给还好夏鹭看见了它们,给它们做了个手势,它们在那边一直等到深夜,虎鲸们都睡了,夏鹭才溜出来。” “它们问夏鹭既然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回部族,夏鹭听完之后反应很奇怪,他说他在被虎鲸兽群救下之后就立刻让它们找兽回去通知羽兽们,而且还得到了回复。他以为我们都知道他在虎鲸部族。”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是那些虎鲸不让他回来吗?”俞攸海情绪有些激动,霸气和星宙怕伤到他,一兽一边尽可能小心第把他摁住。 星宙才接着说,“夏鹭说救他的那只虎鲸,是他的一个旧友,被它救了之后,它告诉他,它们部族出了一点问题,它希望夏鹭能留下来帮助它,等问题一解决就送他回去。这些事夏鹭说,他都有让兽传话回来,他也很惊讶,我们竟然会以为是陆兽把他给吃了。” 听到这里俞攸海神情突然变了,他抬头对上星宙的眼睛,“当初夏鹭被陆兽给吃的消息是从哪里传回来的?” 星宙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们想到了一处,应他,“是从海上传来的,我后面去找兽查过,那些兽都和一只叫做逆戬的兽关系十分要好。” “而且,我把这件事和雕族长说了之后族长反应很大,它犹豫了好久,才对我说,我们族内有兽曾经对不起一头虎鲸雌兽,害得它的族人误以为它是族中的叛徒,哪怕它是一头雌兽,也将它驱逐出了部族……族长为此很愧疚,可是等它派兽去找那头雌兽,准备带着它回部族替它解释清楚的时候,才知道那头雌兽已经死了,但是它的孩子却活了下来,不知所踪。” “所以……?”俞攸海捏紧拳头。 星宙接着说:“我和族长怀疑,夏鹭当年救的那个朋友就是那头雌兽的孩子,这一次羽兽和陆兽的战争,肯定有它一部分的责任!” 羽兽和陆兽本来就因为地盘有些矛盾,不过大家都不想打仗,休养生息了这么久,这一次夏鹭的死无疑给了羽兽一次名正言顺攻打陆兽的理由。 星宙说完,俞攸海和霸气都愣了,缓了一会儿,俞攸海城才再次开口,“你的意思是夏鹭被那头叫逆戬的海兽给利用了?” 星宙果断地点头。 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霸气也怒了,“那头海兽怎么可以这样,它要是想替它的母兽报仇可以冲着我们雕族来,我们雕族又不是不认账,不管多难一定把陷害它母兽的渣滓找出来,任它处置,可是它为了私仇,这样挑拨羽兽两个部族的关系……” 霸气说着忍不住哽咽起来,“它也曾经经历过失去母兽有多痛苦,战争一旦发生,牵连的就不再是一只两只兽……” 星宙拍了拍它的肩膀,“没事了,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查出来它是幕后黑手,这一场战争也快结束了。” “结束?” “一旦羽兽和陆兽知道挑起这一次战争的罪魁祸首是海兽,肯定不会再继续打下去。” 只是它没有和霸气说,这样的和平肯定只是暂时。 只要两个兽族的首领依旧互相惦记着对方的领土,两边就不会迎来真正的和平,所谓的和平也不过是把羽兽和陆兽互相对对方的仇视转移到了海兽身上罢了。 至少海兽生活在海里,陆兽和羽兽下不了海,海兽也上不了岸,身体上的构造,限制了它们之间战争的规模。 这是它和族长想出来的,最快也是最可能减少战争伤亡的办法。 但是,它不能和霸气说,霸气太正直,它肯定接受不了,这种几乎可以称作以少数伤亡换多数伤亡的办法。 更接受不了想出这样办法的自己,他揽着霸气,暗暗叹了口气,违心地道:“仗快打完了,我们就快可以回家了。” 一个月后羽兽和陆兽达成了短暂的共识,一直在海里安逸地看着它们争斗了几十年的海兽们,也在羽兽和陆兽不断的挑衅下,被迫迎战。 作为海上的霸主,瀚虎鲸部族无疑是第一战斗力,也是第一只和羽兽还有陆兽组成的混合兽团交锋的海兽团。 瀚部族的海兽是很厉害,可是混合兽团的数量更占优势,当天就有不少瀚部族的海兽受了伤,而且伤的最重的是它们的族长瀚。 瀚被抬回部族疗伤的时候,逆戬就待在它休息处不远的地方,不断有虎鲸从它身边游过,它们说:“那些陆兽和羽兽真奇怪,说什么我们,挑拨它们的关系,它们自己打打合合几百年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我出生没多久就知道,陆地上的羽兽和陆兽经常在打仗,我们又不能在岸上生存挑拨它们做什么,又不是很闲。” “我看说什么挑拨都是假的,它们就是想抢我们的底盘,故意这么说来找茬的。” “这群不安分的家伙,必须给它们点厉害看看,让它们见识见识什么我们的厉害!” …… 逆戬听得正入神,一只海兽推了推它,“逆戬逆戬族长醒过来了,它要见你。” 逆戬立刻清醒过来,跟着它游了过去。 那头鲸把逆戬带过来后就离开了,只留下逆戬和族长两只兽。 逆戬游过去,轻轻蹭了下族长的手背,几年前夏鹭把它留下来的时候,它还没断奶,又不肯吃其他雌兽的乳汁,是瀚族长把他带在身边,用鱼泥还有深海才有的果汁,亲手喂大的,如果瀚族长就没有现在的它。 看着它受伤,逆戬心里十分不好受,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底还是族长先开了口,它说,“你为什么不愿意成年呢?” 逆戬早在半年之前就到了成年的年纪,族长瀚本来打算在它成年之后,就把族长之位传给它,可是它迟迟没有发情,族里的兽没办法替他进行成年礼,它也就没办法变成人鱼的形态。 以前在瀚部族里也出现过这么一头雄兽,和它从小一起长大的雌兽还没到成年就死了,当时雄兽看起来没有什么,可是等到了成年化形的时候,和它一个年纪的雄兽都成功发情进行了成年礼,它依旧是幼鲸的模样。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它得了什么病,不断为它找草药找果子,后来它又遇到一只雌兽,身体既然不药而愈了。这个时候它们才从它口中得知,自从那只雌兽死了之后,它一想到要和其他雌兽发生关系就本能的抗拒,抵触得久了,对任何一只兽都没了兴趣,更别提发情。 瀚族长觉得逆戬迟迟长不大,很有可能也是心里藏了些它不愿意长大的理由。 它想着不能逆戬回答,又慢慢道:“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岁,在我这一生里经历了太多,我的配偶、幼兽、仇家等等等等,都已经先我而去,现在对于我最重要的是就是我们这个部族,现在部族这一个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不知道我的身体还能撑多久,我也不求部族将来能够有多好,我只希望要是哪怕我不在了,部族里的兽们也不会饿肚子,被其他部族的兽欺负。” 说到这里族长仿佛叹息一般喊了一声逆戬的名字,把手搭到了它的脑袋上,“逆戬,你要是还是不肯长大,谁又能在我死后替我照顾它们?” 逆戬沉重地闭上眼。 族长又絮絮叨叨地对了它说了很多,等它离开的时候族长已经睡着了。 逆戬又在外面游了好一会儿,才回到了夏鹭休息的那篇礁岩旁边,夏鹭正在用它早上送来的鱼做鱼汤,看见它回来了,连忙招呼它过来,“我听说族长受伤了,这些汤里我加了一些有助于伤口愈合的药,待会让人鱼过来把它送给族长好不好?” 说完他才发现,他说话的时候,逆戬一直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冷得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以为是族长的伤势很严重,微微皱了下眉头,问它,“族长现在还好吗?” 可是这不问还好,一问逆戬突然跃出了水面,一个扫尾,那一锅汤连着锅底的火架一同被扫落到了海里。 它的动作太快,夏鹭也没能闪躲开,身上被扫了一声水,眉头皱得更紧,“你到底怎么了?” 话音才落,逆戬突然开了口,“夏……鹭……” 可能因为喉咙的构造不一样,它一直没办法说出兽语,现在强行喊出这两个字,就像普通人弄被伤了嗓子,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很疼,快要哭出来一样。 实际上毕竟身体构造不一样,逆戬强行发出这样的声音,嗓子也不舒服。 它还是抓住刚才说话的感觉,忍着发出这种声音时候嗓子里的不舒服,用一种沉重且悲伤的声音,一个一字地把自己最想问的那一句话说了出来,“我……对于……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第135章 飞鸟和鱼(兽人)十六 猎鲸人在捕猎鲸的时候,都是把鱼叉插入鲸鱼的气孔内,夏鹭插在自己身上的刀紧紧的挨在气孔旁边。 它没办法形容内心的震撼和哀恸。 不等它做出反应,夏鹭已经把刀拔了出来,在它挣红的眼睛的注视下,微微弯起唇角,一边拿出止血的果子给它覆伤口,一边对它说,“刀上被我抹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你要是不想出什么事,接下来就按照我说的做,听懂了吗?” 逆戬依旧只是瞪着他没吭声。 夏鹭也不在意,把手上剩余的汁液清洗掉后,才慢慢说:“你也可以选择不做,可是,刚才你没来之前,其实人鱼已经来过了,我让它给你们族长送了一点东西,我相信你会……”对它们感兴趣的。 话还没说完,逆戬打断他声音已经冷得彻骨:“你要我做什么?” 夏鹭无视它越来越冷的声音,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很简单,你如果不想你和你的族长出事,无论你知道多少,都请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说完后夏鹭不再看他,站起身走到另外一边,把被逆戬甩落在海里的土陶罐捡了回来,蹲到火架旁边,收拾了一下,换了个干燥的地方再一次生起了火。 接下来的日子,海兽和陆、羽两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海里打上一次,不过因为地点的限制,羽兽和陆兽没办法完全发挥,经常是打不过就跑,所以两边受伤的兽很多,至今还没有兽死去。 不过即便如此,每一次逆戬到夏鹭这里来拿药的时候都显得很暴躁,几次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夏鹭开始还以为它是在埋怨自己,给自己脸色看。可是随着它来的次数越多,他越发觉得不对劲,逆戬看着他的眼神与其说是愤怒或者憎恨,不如说它在极力克制忍耐着什么。 他不由得想到它气孔旁边被他刺伤的地方,他当时下手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当时刺歪了,刺到了它的气孔内。 那是它呼吸的地方,如果真的伤到了会很麻烦。 夏鹭想着不由得皱起眉头。 等到逆戬再一次来的时候,他下到了海水里,本想借着给它敷药,再认真检查一次它的伤口,逆戬却很不配合,一看见他在水里,立刻就游开了。 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夏鹭无奈地扯了下唇角,“你伤口还需要一种我特制的药才能完全愈合,你不让我帮你上,你打算自己上吗?” “我可以让其他兽帮我。”逆戬应他。 夏鹭听完脸上的笑意更深,“我明明就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找别人呢?”说着就朝它的方向游了过去,逆戬反应和刚才一样,立刻躲开了。 夏鹭心中疑惑更浓,不过他很清楚他在水里是不可能追上它的,于是表面上装出要去追它的样子,没游两下突然弓起身体做出脚抽筋痛苦的模样。 远处的逆戬立刻就赶了回来,“你……”怎么样还没有说出口,夏鹭已经笑着伸手抱住了它的身体,“这回抓到你了吧。” 逆戬的身体在被他抱住的时候猛地僵硬了一下,紧跟着夏鹭就感觉到它身下什么东西蹭上了自己的小腿。 夏鹭低头一看,那不是什么东西,而是逆戬的阳具,他瞬间明白了之前为什么会在逆戬眼里看到克制和忍耐,那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它在忍耐它自己的情欲。 夏鹭立刻松开了手,转身就往岸边的方向游,可是,很明显在水里,他的动作再快也比不过一头虎鲸,逆戬立刻追了上来,把夏鹭堵到了一块湿滑的礁石壁下,夏鹭伸手摸了一把,上面没有任何能让他向上攀爬的东西,转过头就对上了一双黑红的眼睛,它死死地盯着他,眼里已经毫无理智可言,满满的全是欲望。 “逆戬,你冷静一下。”夏鹭推搡着它不断往自己身上蹭的脑袋,喊了它几声,可是逆戬根本不听,潜入水中一面逼着夏鹭往崖壁靠,一面不停撕扯着他身上的衣服,夏鹭穿的本来就少,它没折腾太久,夏鹭就和它坦诚相见了,看着跟前健美赤裸的身体,逆戬越发兴奋了,伸出舌头开始舔舐这具它肖想了多时,却压抑不敢触碰的身体。 夏鹭在躲它的亲昵接触的时候,被它逼到了一个夹缝之中,他本想在这个夹缝躲一阵子,可笑的是这个夹缝的宽度完全拦不住逆戬,被逆戬两尾巴下去就拓宽了不少,刚好够它进来,然后夏鹭就彻底被堵在了夹缝内。往上攀不上去,往下他憋不了那么久,四周又全部被拦住,面前还有一只理智全无一心想和他交配的虎鲸,一面觉得愤怒一面觉得搞笑,这太不真实了,他竟然也会有被虎鲸强迫的一天。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做不到任逆戬在他身上任施任为,逆戬在他身上舔舐、磨蹭的时候,他目光瞥见了他气孔旁边那个还未愈合的伤口,迟疑了一下后,伸出手一把抓了上去,大量血水瞬间从它伤口涌出来…… 吼—— 失去理智的逆戬不会忍耐,因为身上的疼痛,发出一声长鸣的同时用力摆动了下身体,夏鹭就算有所准备,在绝对的力量悬殊之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直接被甩到了石壁上,口鼻里猛地被灌入了不少混了逆戬血的海水,舌头上的味蕾在碰到苦咸海水内那一丝丝血腥的时候,大量信息顺着味蕾涌入了夏鹭的脑子里。 逆戬的脑子因为疼痛清醒了几分,发现夏鹭被它甩开之后,一直待在海水里,没有游出来,以为他被自己撞晕了,连忙游过去潜到他所在的地方,刚想把他托出水面,却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张开口吐出一团又一团的气泡,似乎在说什么,然后展开双臂,用力地拥住了它。 逆戬愣了片刻后,来不及疑惑,第一反应是带着抱住它的人游出了那个夹缝,把他托到海面上,带着他往岸边游,趁着自己现在仅有了几分清醒,让他回到岸上,自己就奈何不了他了。 可是,等它好不容易咬牙撑着把他带到岸边,夏鹭却不走了,他看着它,从它托着他往岸边游的时候,他就看出了它的意图,他的严延就算失去记忆,骨子里也不愿意伤害他。 再看了眼他气孔旁边好不容易愈合一些,又被自己用力抓下去,抠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夏鹭眼泪顿时掉了下来,他努力抱住它,想着初遇时候逆戬对他异样的亲近、它遍布在大陆各个地方的眼线、还有明知道自己所为还对自己的一再容忍…… “我早应该猜到是你。”他又一次加重了拢着它的手力度,“只有你这个蠢货,才会在能对付我的情况下,任由我肆意妄为。” 逆戬此刻已经有些恍惚,它不知道是自己脑子晕乎了还是夏鹭说的话真的很难懂,它越来越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它只是不断地对他说:“回到岸上去。” 夏鹭松开手,则冲它摇了摇头,潜下去拉住它的胸鳍,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慢慢浮出水面,眼睛通红,却笑得一脸温柔,对它说:“傻胖滚,我现在要是走了,谁帮你进行成年礼?” ×××× 不过说是这么说,夏鹭从来没有和虎鲸做过,具体能不能实行,他也有些不太确定。 他迅速地打量了下跟前的逆戬,逆戬是头雄兽,在这个兽人世界里,虎鲸的雄兽没有成年之前都是幼鲸形态,体长不到三米,至于那东西…… 夏鹭想着,在逆戬疑惑的眼神里,潜到了水里,看向它露在海水里的东西,那东西就像条从它腹下伸出的尾巴,上端偏小,越往下越粗,可是种族的差异,就算是最上端的部分,大小在人类中也不算差。夏鹭可以完全肯定自己的身体没办法完全容纳它,不过用手,或者只进入—部分,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这么想着,他手才碰过去,逆戬整头鲸愣了片刻,用力—甩尾巴,瞬间游出去老远,红着眼睛缩在水底,一副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把夏鹭看乐了,要不是逆戬不进行成年礼就没办法彻底成年,夏鹭也不想勉强它。 不过既然这是必走的过程,也就由不得它了。 他先游出水面,他记得他住的地方附近有一片浅水域,水约莫两米左右,不用担心逆戬过于激动控制不了自己,把自己拖到水底,自己游不上来,逆戬在那边也不会搁浅,然后才朝逆戬的方向游了过去。 而逆戬,后背上的疼痛对它的影响越来越小,它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脑子不断地想离开这个地方,目光却没办法从夏鹭赤裸的身体上移开,等它反应过来,它已经被夏鹭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夏鹭的手掌抚摸着它的身体,略比它皮肤要高的温度,烧得它越来越迷糊,它开始本能地侧起身体,柔韧的腹部从贴着他的后背慢慢磨蹭,先是他的前胸,然后是肩胛、背脊、后腰……甚至被迫他张开腿,从他身下穿过,贪婪地蹭过他每一寸皮肤。 夏鹭正享受它的亲昵,突然什么东西攀上了他的腰,正顺着尾椎往股缝里探,他伸手一摸,触碰到根炙热的条状物,他瞬间明白那是什么,低笑着斥了一声,“色胚。” 不知道东西的主人是不是听懂了,它明显地瑟缩了下,不过很快就继续往前,夏鹭感觉到自己的臀瓣被微微拨开,那东西蹭过花心边上的褶皱,想要把自己挤进去,他连忙伸手去挡。 好不容易找到门路,却得不到纾解的逆戬十分不满,惩戒似的轻轻地在他肩胛处咬了一口,夏鹭皱眉低骂了句什么,胸前之前已经被它咬过几口的颗粒再次被它叼起,粗糙温热的舌头从上面卷过,有点疼又有点痒,颗粒再次挺立了起来。 夏鹭埋怨地推搡了它一把,不过没能把它推开,倒是胸口被揪得更紧,自己的下体也被刚才试图钻到他身后的某物缠住,那坚韧炙热的东西缠着自己下体触感,夏鹭忍不住低哼了几声,靠扶着逆戬从旁边勉强游稳。 他抱着它的脑袋,对它说,“你别急,会让你舒服的,不过你得配合我。” 逆戬似乎是听懂了,含着他的另外—只乳首点了下头,扯得夏鹭又疼又爽,不过他懒得和它计较了,让它先暂时放开自己,游到他平时休息的岸边,拿了几个治伤口的果子,又下了水,逆戬这个时候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不过它潜意识里又很清楚,它和夏鹭不一样,要是强来,夏鹭会受伤。 于是尽量按照夏鹭的节奏来,夏鹭再次下水后,没有急着处理自己,而是先往它伤口处涂了—层,然后才在逆戬的啃咬骚扰中,慢慢地把滑腻的果汁推到自己的身体里,扩到三指的时候,才扯了扯对方的胸鳍,对它说:“可以了。” 逆戬闻言眼睛微微眯起,夏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逆戬已经带着他翻了个身,整头鲸仰躺到海面上,夏鹭趴到它的身前,夏鹭正疑惑着,这姿势难道要他骑乘?可是它那个尺寸,骑乘自己会出事吧? 那东西再次攀上了夏鹭的腰,并且把他往下带了些。 它身上很滑,夏鹭下意识手脚并用抱住它,也是这个时候腰上的炙热再次顺着后腰往下,掰开他的臀瓣,再一次探入那个地方。 “唔……”虽然他已经自己做了润滑,但是,逆戬的尺寸进入还是有些勉强,逆戬没敢贸然前进,稍稍送进去一点,刚好蹭到夏鹭某个地方,熟悉的快感一闪而过,夏鹭下意识地蜷 缩了下身体,刚想迎合,它又把东西收了回去。 夏鹭:“……你做什么……啊!” 话还没说完,那东西再一次插进来,轻轻地蹭了几下,夏鹭还在没反应过来,它又再一次滑了出去。 如此反复,隔鞋搔痒一样的撩拨,夏鹭不止后面被弄得又湿又痒,前面也硬得流水,逆戬却还没开始正题。 夏鹭实在忍无可忍,张口就朝它胸前的位置咬了一口,而恰好这个时候,逆戬刚刚想把东西送入他体内,被他这么一咬,没控制好力度,猛地—顶。 早已经被磨得松软成软泥的地方,被彻底塞满,某个位置也毫无避免地被蹭到,夏鹭之前已经被撩拨得不行,索性自己扭起了腰肢,配合穴口本能的紧缩,以缓解自己对身下人的饥渴。 这无疑让逆戬的情欲又加重了几分,逆戬忍无可忍,再一次拔出东西后,换另一个方向,从夏鹭的身前往下,蹭过他的炙热,从他的大腿根部往上,再一次插入了他的身体,找到那个让夏鸳情动的位置后,用力地碾下去,又抽出来,比常人更大的个头和速度,不止抽插进他的身体内,还不断摩擦着他已经硬的不行的下体,夏鹭忍不住地去把它留着外面的—截阳具和自己握在一起,来回撸动…… 这一小片海域上都是他和逆戬放纵的呻吟和喘息声。 逆戬做完一次,又换了个姿势,带着他在那片浅水区又做了—次,夏鹭这具身体体质虽然还不错,不过在海里做爱体力消耗太快,夏鹭有些撑不住,可是逆戬就像才开荤的少年,食髓知味,做起来没玩没了。 而且不知道是它的恶趣味还是虎鲸的兽性影响,做的时候它够不到,做完了它就顺着夏鹭的脚趾开始,把他全身上下它能咬到的地方,反复含咬了好几遍,简直就是变相地把 他“吃”了—遍又—遍,夏鹭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折腾晕过去的,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不止被过度折腾的那几个地方不舒服,身上不少地方都隐隐刺痛,他抬起胳膊腿四处检查了—下,果然都是逆戬在含他的时候,被它牙齿不小心划破的地方,伤口虽然小,不过因为伤到的地方很多,他正担心着会不会因此感染。 —个非常悦耳但是冷淡异常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别担心,我给你上过药了。” 夏鹭闻言转过头,就见一条人鱼坐在他身后。 夜很安静,它坐在那里,估计才从水里爬出来没多久,银色长发还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随意的散在肩上,同色的睫毛低垂,月光在上面染了一层细霜,晶莹剔透,犹如最高明的雕刻师—根根精雕细琢而成,看见他转过身,睫毛微微颤了下,盛满了星光的金色眼睛看了过来,不等夏鹭赞叹它的容貌,他已经从他的身后揽住他,在他惊讶和不解的神情里,低下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和逆戬那种纯粹为了情趣的含咬不一样,人鱼这是真正的下牙咬了下去,下口之重,夏鹭甚至能从中感受到,他对自己那种强烈的恨意。 夏鹭不禁想起,在海水里不小心吃到它血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他这几个世界的遭遇。 他以为他在系统世界耽搁那一会儿,真的只是一会儿,完全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会儿”,严延—个人走了二十多个世界。 夏鹭从严延的记忆里看到,他从最开始以为,他是因为突然出了什么事,耽搁了没能赶过来,到后来他原来记忆慢慢恢复,加上他一直都知道,夏鹭最开始接近他的动机不单纯,瞬间就明白了,夏鹭当时接近自己,是一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利用自己对付系统。 这本来也没什么,当时他也不见得对夏鹭有多真心,两个人互相算计,也算扯平了。 这个时候他依旧信任夏鹭,相信他只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可是一个世界过去,两个世界过去……十个世界过去,二十个世界过去,他已经知道了破坏系统的办法,也完全恢复了原来世界的记忆,夏鹭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严延松开口后,手依旧没有松开,只是把下巴抵到了他的头顶,眼眸慢慢垂下,叹息一样道:“我等了你二十三个世界……” 第136章 飞鸟和鱼(兽人)十七 “你人设好像崩了,这不像你……啊疼,你又咬我!”夏鹭话还没说完,耳尖就被严延咬了一口,不过这一次严延没太用力。 “还当自己是虎鲸?这么喜欢咬人!”说着感觉到腰上的力道一松,夏鹭就捂着耳朵转了过去,紧跟着嘴巴上又被咬了一口。 夏鹭愤然,抬眼看了他一眼,毫不示弱地咬了回去,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撤回,后脑就被严延伸手按住,这一场你咬我我咬你的“厮斗”,最终变成了一个缠绵的深吻。 夏鹭全情投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再一次被他摁在了地上,腿还很自然地攀住了对方的腰,后面经过之前情事还有些松软,严延几乎没怎么阻碍地就撞了进去,做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有话对夏鹭说,于是退了出来,“我想和你说些事。” 夏鹭没有应他,只是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自己扭着腰肢了下腰,让那东西撞到了最里面,蹭到自己的那点头,皱着眉轻哼了一声,“还是兽的形态好,变成人鱼了,那里明显小了不少。” 严延被他撩拨得快受不了下体颤了下,抬眼就对上了他那双笑得弯成月牙的眼睛,看着里满得快溢出眼眶的戏谑,一时间真是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不过某人很会看人脸色,会找茬更会撒娇,不止搂着他的脖子,小猫似得亲脸又咬脖颈,还主动抬腰在他身下讨好地磨蹭,严延眼眸逐渐变暗,盯了他片刻后,警告一样道:“下不为例!” 接着如同野兽捕食猎物一般,低头叼住他的喉咙,加重了身下的动作,把他钉在地上狠狠地鞭挞了一遍又一遍。 等第二天夏鹭再醒过来,嗓子毫无意外地哑了,不过严延还是顾及到他身上小伤口太多,眼下的世界不好处理,给他用了系统道具,除了某个位置依旧有点不适外,其他地方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成了原来的样子。 夏鹭大致检查了一遍后,就穿起了严延从道具商城里给他换出来的衣服,在四周逛了一圈后,都没有看到严延,应该是去其他虎鲸族人那里了。 想到这里夏鹭不禁皱了下眉,因为在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严延就失去了记忆,他作为逆戬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者,逆戬对虎鲸部族的感情很有可能会影响他接下来的任务。 可是这不是夏鹭最担心的,他担心的是严延的身体。 昨天知道严延独自走了那么多个世界之后,他在和他做的时候,就想帮他修复身体,可是,严延离开他太久,又独自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虽然他精神力高于很多普通的穿越者,他也不断在破坏系统,让系统从他身上回收能量的速度减慢。 可是他为了加快系统崩坏的程度,用自己的精神力引导同在系统内已经恢复了记忆的穿越者,把他们聚集在一起。 这无疑加重了他身体上的负担,他已经虚弱到,穿越世界的时候,没办法留存自己的记忆,要不是遇上了夏鹭,他接下来每一个世界都很有可能把自己当成土著,等到他身上的能量被彻底消耗干净,他就会在他的原来的世界死亡。 可是,这就是他的使命。 依照严延性格,他绝不可能会放弃他的责任。他会继续破坏系统,在系统最虚弱的时候,把那些人送出去,然后他自己留下来,接下来不管系统是继续崩坏还是意外新生,他都会在系统里,用最后的生命陪着自己。 最过分的是,严延根本没想过隐瞒。要是昨天晚上夏鹭不打断他的话,他会如实的告诉自己他的计划,就像得了绝症的病人,如实告知家人自己的死期,理智又残忍。 夏鹭光是想着就没办法接受,更别说让严延亲自对他说。 而且…… 他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嘴角微微撇了下。 活着才有希望,他才不要什么同死的结局! 严延一直到傍晚才回来,然后他发现他身上多了一道伤口,从肩膀一直横到后腰,虽然不深,看着十分可怖。 送他回来的兽说,中午的时候,它们被羽陆俩手的混合兽团偷袭了,严延替族长挡了一下,对方准备砍族长的刀就砍在了他的背上。 也就是他是兽人,皮厚肉铁,换成普通人类,这一刀下来,脊椎骨不断也得残。 夏鹭知道族长对于他而言非同一般,可是还是又心疼又气,等送他回来的兽走了之后,就对他说:“你要是舍不得,这个世界到此为止,反正以后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你的身体不缺这一个世界的数据。” “你误会我了。”话音还没落就被严延打断了。 夏鹭挑眉。 严延伸手拉住他的手,“过来。” 夏鹭反握住他的手,顺着他的力道,乖顺地被他带到怀里,额头被他用下巴蹭了蹭,才听他慢慢道:“我没有舍不得,我这么做,是想让你快点完结这里的事。” “哦?” “你听我说……” …… 羽陆海三兽大战开始了一个月后,俞攸海和星宙终于抓到了一个时机,带着羽兽的一个小分队,搅乱了虎鲸的阵型,突破了它们的防御,成功活捉了虎鲸们的指挥,凭借着以往的经验,羽兽们一致认为,它们抓到了虎鲸家族的族长,也就是那个在海上活了一百多年的瀚。 可是把兽带回他们所驻扎的一座小岛上,当着众兽的面一审,它们才知道,它们抓到的根本不是瀚,而是在它们心目中,挑起羽陆两兽争端的罪魁祸首——逆戬。 顿时整个兽团都沸腾了,张牙舞爪地把它围在中间,即便是星宙和霸气拦了又拦,严延身上还是被几只兽爪了几下,最后俞攸海找了个笼子,把严延关进去,倒不是照顾他,纯粹是想留着它的命,好把夏鹭换回来。 等把笼子上好锁,俞攸海把雕族的族长请了过来,族长因为对逆戬的母兽有愧,比在场任何一只对逆戬的态度都要温和,还担心他离开水太久会脱水,让兽把笼子抬到了浅海里,看着逆戬的尾巴完全浸在水里,才开始了它过来见它的正题。 它说:“逆戬,几年前的事,是我们雕族对不起你们母子,害你母兽的那几只兽,我已经抓起来了,你打要杀,悉听尊便,可是,你不该引起羽陆两兽争端,让无数无辜的兽因此重伤、身亡。” 它是真不能理解逆戬这种做法,说到后面语气有些激动,可是一回头发现笼子里的人鱼的神情很是奇怪,它看着自己,眼底没有怨恨,也没有不屑,更没有愤怒,反而是满满地疑惑,似乎是没听懂它在说什么。 它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听不懂我们的语言?” 人鱼摇了摇头,用和它同样的大陆语回答它,“我能听懂,我只是很奇怪,你说的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族长顿时就愣了。 人鱼皱着眉接着说,“我是叫逆戬,但是,我从出生起就在瀚家族,我有我的母兽,也有疼爱我的家人,我为什么要向你们羽兽寻仇,更别提要去挑拨羽陆两兽的关系,你们是不是认错兽了?” “这是怎么回事?” 聚集在海边的兽们纷纷看向族长,族长也有一些无措,要是逆戬是虎鲸的形态他可能不太能分辨出来,可是,逆戬顶着的这一张脸,像极了当年那一只雌兽,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它不死心继续问,“你说你没有挑拨羽兽和陆兽的关系,那么你怎么解释,和你要好的那些海兽传出来的关于夏鹭被陆兽吃了的消息?” 听到这里人鱼眉头皱的更紧,“这是夏鹭自己让我这么说的。”说着它把夏鹭之前向它还有那条替他们翻译的人鱼解释的理由说了出来。 就是担心连累它们,故意把矛头指向了,本来就和羽兽有矛盾的陆兽。 俞攸海一听就炸了,不管不顾地冲向笼子,对笼子里的人鱼大吼,“你胡说,夏鹭连看残兽饿肚子都不忍心,他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故意引起两兽的争端!” 霸气连忙过去把人抓回来,让它冷静。 人鱼似乎也被他的反应吓到,怔然了一会儿,才道:“夏鹭当时也只是不想给我们部族添麻烦,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话会有这样的后果,再说,你们和陆兽打真的是为了夏鹭,难道不是为了……”争夺地盘? 可是不等它把话说完,星宙站了出来,抢声道:“你确定那些话真的是夏鹭说的?那你知道不知道,夏鹭是怎么和我们说你的?” 人鱼听完也不计较自己的话被打断了,眨了下眼,问它:“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会暂时留在虎鲸部族是因为你,他已经让你找海兽给我们带了消息,我们还过他回复,他一直都以为,我们知道他没有死,一直在你们部族。” “暂时?” 人鱼抓到的重点显然和星宙所想的不太一样,不过星宙还是耐心地对他解释道,“他的配偶在我们羽兽部族,他当然要回来。” “什么!”这回换人鱼不淡定了,他突然游了过来,抓住笼子的边缘,一脸诧异地看着星宙,“配偶?” 星宙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皱了下眉头,“是啊。”他指了指身边的俞攸海,“他就是夏鹭的配偶。” “哗啦!” 笼子的人鱼猛地甩了下鱼尾,笼子边上的兽一时来不及闪躲,被溅了一身的水,正想发作,就听笼子里的人鱼龇着牙怒吼道:“夏鹭是我的雌兽!” 第137章 飞鸟和鱼(兽人)十八 雌兽? 族长听完就愣了。 俞攸海才来兽人世界几年,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清楚,可是作为还有过曾经虎鲸交好经历的雕族族长,它再明白不过。 有些兽族的雄兽并不是一生下来具备变身的能力,而是要等到发情期后,进行完成年礼才能彻底成年。 虎鲸一族就是如此。 逆戬既然称夏鹭是他的雌兽,那么夏鹭就是帮他进行了成年礼的那只兽。 而维护自己的雌兽是雄兽的本能。 逆戬吼完那句宣示所有权的话之后,抬眼横向族长,接着道:“我最后再说一次,夏鹭让我传那样的消息,绝不是要挑拨你们和陆兽的关系,而是担心他那个神使的名头会给海兽带来麻烦,再说了,难道夏鹭不死,你们就不打仗了?” 族长哑然。 星宙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沉默了片刻,突然抓了一个重点,逆戬和夏鹭的口供对不上。 夏鹭说,他留下来是为了帮逆戬处理部族的事。 逆戬则说,他是他的雌兽,理所应当留在部族。 夏鹭说,他早就让逆戬找海兽带了消息回来,告诉他们他等虎鲸部族的事一忙完就回去。 逆戬又说,是夏鹭让他差使海兽,让他们以为夏鹭被陆兽给吃了。 …… 这么想着他和族长对视了一眼,找几个靠得住的兽把逆戬看起来后,就带着其他兽回了大营。 回去的路上,不少兽都在窃窃私语。 “你们说夏鹭和逆戬哪个说的是真的?” “这还用问,当然是夏鹭,夏鹭要是想害我们,当初又何必要帮我们?”说话的兽是雕族的残兽,要不是夏鹭教会它们种植和养殖,它们早就饿死了,那个逆戬说的,它一个字都不信。 不过也有兽说,“其实就算逆戬说的是真的,以当时夏鹭的那种情况,为了不连累虎鲸,确实很有可能让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诈死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霸气说过,当时抓走夏鹭的是羽兽,夏鹭直接说自己被抓走他的羽兽吃了,不就可以避免陆羽两族的战争了?” “重点错了,重点难道不是,逆戬和夏鹭的口供完全对不上吗?” “逆戬处处在维护夏鹭,倒是夏鹭的说词有些……” “我还是觉得夏鹭不会害我们。” “夏鹭会不会是和海兽有仇?” “再有仇,也不该让我们误会是海兽挑拨了我们和陆兽的关系,进而引发眼下这一场战争,他又不是不知道,打一次仗会有多少兽受伤?” …… 俞攸海趁这些兽正激烈的讨论着,偷偷地溜到了小岛的临时码头,解开一条小船,拿起桨一摇一晃地离开了小岛。 他很清楚逆戬在虎鲸部族中地位不一般,它们绝不可能那么容易善罢甘休,肯定有兽留在小岛附近逗留,以探听逆戬的消息。 果然俞攸海划船出海没多久就遇上了一只虎鲸,它看见他后先是大吼,紧跟着开始用身体撞击他的小船。 换成平时俞攸海一定会被吓到,可是现在他却出乎意料地冷静,紧紧抓着小船,对那条虎鲸道,“你要是想救逆戬,就带我去你们部族,别等到逆戬死了才怪我见死不救” 那虎鲸一听就愣了,这只亚雌兽竟然说他能救逆戬 它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犹豫了会儿后,想着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它让俞攸海下到海里,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追踪香之类的味道,最终还是把他带回了部族。 俞攸海看了一圈,一眼就在虎鲸里找到了没有鱼尾的夏鹭,顾不上带他来的那只虎鲸,直接朝夏鹭的方向游了过去。 有虎鲸想去拦,被族长一个眼神看过去,纷纷停了下来。 夏鹭显然没有想到俞攸海会不管不顾地找过来,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俞攸海就兴奋得多了,游到他身边后,直接伸手把他抱住,“夏鹭你还活着,你真还活着,你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一连三个活着,俞攸海像是花光了自己全部的忍耐和克制,趴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夏鹭半抱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算有什么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头虎鲸说。 于是抬头看了眼族长,说道,“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族长颌首,毕竟逆戬是因为自己受伤才出战指挥,而夏鹭是它的雌兽,族长愿意为他作出些退让。 朝着在场的海兽们低吼了一声,没过多久,海兽们就跟着退了出去。 等它们远得连它们划水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夏鹭才开口问俞攸海,“小海你怎么过来了?” 俞攸海依旧还在哭,抽噎着抬起头看下夏鹭,红通通的眼里映出夏鹭的倒影,他说,“因为有些事,我想听夏鹭自己和我说。” 说着他就把逆戬说的那些话又给夏鹭说了一遍。 “夏鹭你告诉我,逆戬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说着俞攸海眼泪流得更凶,可是他眼前的夏鹭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漠然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人,俞攸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些,就听夏鹭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俞攸海愣了下,茫然点头。 “我明白了。”夏鹭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刀,往自己胳膊上就是一划,俞攸海还来不及反应,夏鹭已经把刀塞带到了他的手里,然后慌张地喊着救命,朝刚刚虎鲸们离开的方向游了过去,虎鲸们听到动静,不一会儿就赶了回来,看见的就是受伤的夏鹭,还有拿着刀的俞攸海。 俞攸海从他把刀塞到自己手心那一瞬间就像被人贴了定身符,愣愣地看着他逃走,看着他和那些虎鲸说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害他,因为陆兽给逆戬吃了一种毒药,只有他才能配出解药,所以他要杀了他…… 他之前问他的问题瞬间就有了答案,逆戬没有说谎。骗了它们,引起这一场战争的人是夏鹭。 “为什么”他望着夏鹭的方向无声的开口,眼泪跟着顺着脸颊流下来。 与此同时在羽陆混合兽团的大营,看守逆戬的人发现了逆戬精神越来越差,逆戬于它们而言还有很大的作用,它们连忙找到了雕族的族长,让它请雕族的兽医来看看,它到底是怎么了。 族长本来就对逆戬有愧,一听连忙带着兽医赶了过去,兽医检查了半天没检查出什么,可是眼看着逆戬越来越虚弱,根本不像没有事。 族长正急得不行的时候,有一个兽来报,说有一只叫做昊的陆兽要见族长,它说它有办法救逆戬。 族长连忙让兽把它带了过来。 那只兽到了之后,简单朝族长问了一声好,就走进了笼子里替逆戬查看起身体,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来,对族长说,“逆戬这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 “慢性毒药?” 昊点头,“看来有兽想要逆戬死在羽陆混合团手上,以激化两边的矛盾。” “谁会这么做?”星宙问着,话音还没落下,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昊那边说完也不再耽搁,又一次走进笼子里,拿出从系统里换出来的药,塞到了逆戬的嘴里,然后让人把逆戬的笼子放到水更深的地方,这么让逆戬休息了好一阵子,一直到晚上,逆戬的情况才渐渐恢复了过来,而昊也主动承担起了暂时照顾他的工作。 逆戬醒过来的时候,嘴里系统药的苦涩还没完全散去,睁开眼就看见了变成老虎形态趴在笼子顶端的昊。 它也注意到逆戬醒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的同时,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兽在附近,才对逆戬说道,“严上将,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逆戬或者说严延动了动尾巴,微微眯起眼,没有和他客套,而是试探着喊出了他的名字,“雷正?” “真难得。”老虎说着笑了,“严上将居然还记得我。” “很难忘记。”严延说着慢慢撑起身体,活动了因为睡眠姿势不对,而僵硬的胳膊、肩膀,然后才问他,“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难道是你那个小情人?”说到这雷奥发出声嗤笑,“亏你还是主角级穿越者,想要什么人没有,一次两次都栽在他手上丢不丢人?” 严延垂下了眼没接话。 之前他在和夏鹭说他有办法帮他快一点了结这个世界的事的时候,就告诉他,那些和他交好的海兽发现了另外一个穿越者的踪迹。 他就躲在他们的附近,而且也在利用一些海兽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于是严延索性让海兽给他带了一些假消息,让他误会自己和夏鹭之间出了问题。 比如,夏鹭利用美人计从自己那里骗到了虎鲸的布阵图,把布阵图交给了羽兽,羽兽这才破阵活捉了自己。 又比如,夏鹭在自己的食物里下了药,想让自己死在羽陆两兽族的手上,然后再把战争的原因全部推到自己的身上。 当然,严延和夏鹭也做好了他不咬勾的准备,让严延的智脑拿了一份解药,如果他不出现,智脑就会看准时间给严延吃下解药,由严延自己来施行接下来的计划。 不过…… 严延又看了眼趴在笼子上的大老虎,他到底还是来了,只是严延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雷正,两个人现实中没什么交集,没想到到了这个系统世界后,能一而再而三的遇见,也算一种缘分。 当然严延和雷正都没有和对方叙旧的打算,雷正在笼子上盯了严延半天,发现他从他说完那句话后就垂下了眼,心情显然不怎么愉快,自己的那番话显然有了作用。 然后他就把他探听到的那些关于夏鹭要害严延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他可是巴不得你快点死了,让你任务失败,离开这个世界,到现在你还舍不得对付他?” 严延依旧没吭声。 雷正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从修真世界苏弦思的所为、苏弦思消失的那么多个世界里严延的艰难、这个世界夏鹭做的种种,都成了他挑拨两个人关系的重要筹码。 终于在他说到:“从夏鹭离开你的那个世界起,他就已经做好了选择,你们就像飞鸟和鱼,除非你能放弃你的坚持和他站到一边,不然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但是,很显然我们严上将,绝不是那种为了私人感情放弃上级交给的任务的人,所以你还在纠结什么?” 严延终于松了口,问他,“你要我做什么?” 第138章 飞鸟和鱼(兽人)十九 “我需要你帮一个小忙。” 穿越者在剧情世界里死亡之后,其他穿越者都会收到提醒,所以诈死这一招,对穿越者们没用。 严延和雷正夜谈结束之后,雷正去找了雕族的族长,第二天蹲守在羽陆混合兽团扎营小岛附近的虎鲸就听到了逆戬中毒死亡的消息。 立刻证实了,夏鹭昨天对它们说的,羽陆两兽想要杀逆戬的话。 虎鲸部族的兽,尤其是瀚族长哀恸不已, 夏鹭通过一只兽,告诉雕族族长,除了虎鲸部族之外,其他海兽对逆戬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要是它们知道战争是因逆戬而起,必然会迁怒虎鲸部族,到时候肯定不会再唯虎鲸是瞻。 而在他手上有逆戬挑拨陆羽两族开战的证据,如果雕族族长肯站出来,说出当年的事,作为逆戬的挑拨动机,就可以把一切事推到逆戬身上。 说完来传信的兽又补充道,“夏鹭和我这些的时候,情绪很低落,他虽然让我们把一切都推到逆戬身上,但是他依旧相信以逆戬的兽品做不出这样的事,只是他不忍心再见到有任何伤亡,逆戬在天之灵也会明白他的苦心。” 这要是昊没有出现,逆戬真的死了,雕族族长听完这一番话,可能还会感激夏鹭。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得相当微妙。 雕族族长和星宙对视了一眼,对来传信的兽说:“你告诉夏鹭,他尽管按照他想的去做,我们这边会全力配合他。” 那个兽感激地看了族长一样,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躲在帐篷里面的昊走了出来,顺便拉开了刚刚挡在它跟前的帷帘,露出了坐在帷帘后的严延。 幸灾乐祸地道:“听清楚了没,你的雌兽可是说,你在天之灵一定会明白他的苦心,他可是为了两族的和平,才把一切推到了你的头上……” “你闭嘴!” 说话的兽是霸气。 之前因为逆戬的口供和夏鹭的话前后矛盾,兽人对夏鹭的质疑已经让他烦躁不已,听了刚刚那个兽人的传话后,它对夏鹭的信任已经岌岌可危,现在昊又不阴不阳地来了这么一句。 霸气彻底炸了,朝着昊吼了几句,它自己都不太清楚的话,推开拦着它的星宙,跑了出去。 星宙担心它出事,和族长说了一句抱歉,也跟了上去。 经过霸气这么一搅和,昊也没心情刺严延了,转过头和族长说起了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跑出去的霸气也没有跑太远,它本来就是一时气不过,出来吹了下海风就冷静下来了,它觉得现在不管那些兽说什么,都只是猜测,真相到底是什么,连族长都没有下定论,自己紧张个什么。 自我安慰了一会儿,霸气去了俞攸海的住处,本来是想着自己都那么郁闷了,俞攸海肯定更加不舒服,想过去安抚他一下,没想到去了之后,根本就没见到俞攸海的人。 正好星宙找了过来,两只兽一起把俞攸海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没看见俞攸海的身影。 这个时候两只兽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又去找其他兽问了下,它们说从昨天海边回来后就没有再看见俞攸海。 海边? 它们审完逆戬之后? 霸气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瞬间就变了,星宙和他想的差不多,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看着霸气撑开了翅膀,星宙立刻反应过来它要做什么,连忙把兽拉住,“你别冲动。” 霸气:“小海肯定听到逆戬的那些话,找夏鹭求证去了,海上就是海兽的地盘,他一只兽我……” “你去了又能做什么?” 话没说完就被星宙打断了,霸气被他这么一吼,整只兽都愣住了,待他缓过来,垂下头眼里全部都是泪水,“都是我太没用,如果不是我,夏鹭也不会被抓走,陆羽两族也会打仗,更不会出征海兽,小海也不会。” “不是你的错。”星宙说着伸手把它拉到自己跟前,把它脑袋摁到自己肩膀上,它没想到这么久了,霸气还在为当年那件事自责,搂着它安抚了好一会儿,霸气的眼泪还是没停下来,最后星宙只能妥协,揉了揉它的翅膀,“我陪你去。” 说完它就带着霸气飞了起来。 星宙虽说要带霸气去找人,但是,这事认真一想就不靠谱。 毕竟海这么大,它们一不知道俞攸海是什么时候走的,二不知道他走的是哪个方向? 所以星宙就是想带霸气出去走走,安抚一下它的心情的同时,顺便查看下现在外面海兽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完全没想到,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出去找人,还真被它们遇上了俞攸海。 霸气兴高采烈地扑过去的时候,星宙注意到,俞攸海身后不远处跟了一条虎鲸的雌兽。 它连忙飞了过去。 不过还是慢了一点,它爪子贴到水面的时候,那只雌兽已经游远了。 俞攸海在星宙扑下来的一瞬间,正好看见了那头雌兽的脸,顿时皱起了眉头。 霸气以为他担心那只雌兽回去告状,安抚他,“别慌,等它游回去,我们也回到我们的地盘了。” 俞攸海则摇了摇头,他不是在担心这个。 因为逆戬的死,今天虎鲸一族的有战斗力的兽全部出去了,只留下几只游泳不行、打斗也不行的亚雌兽,当然还有一头负责看守他的雌兽,俞攸海抓住这个机会,偷袭了那头雌兽,然后逃了出来。 他对霸气和星宙说,“跟着我过来的那头雌兽,就是看守我的那头。” 但是,看它的样子明显已经跟了好久,一直到看见霸气和星宙才准备离开。与其说它在追捕俞攸海,不如说它怕他半路出什么事,保护了他一路。 “你的意思是,它是故意放你回来的?”霸气问。 俞攸海不确定地摇了摇头,转而又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猛地抓住霸气的胳膊,“你们要小心夏鹭,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夏鹭了。” 说着他把他在虎鲸部族遇到夏鹭的事说了出来,“夏鹭他自己割伤了自己后,诬陷我弄伤了他,还说什么,我来部族就是为了杀他,因为我们给逆戬下了毒,而只有他才能给逆戬解毒……”说着它发现霸气和星宙的脸色不对,顿了一下,“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霸气迟疑了下,转头看了星宙一眼,星宙微微点了下头,霸气这才把他们让逆戬诈死,然后小岛被围,跟着夏鹭提出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逆戬身上的事说了出来。 如果说,之前霸气和星宙对夏鹭仅仅只是怀疑,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可以肯定,夏鹭绝对有问题。 只是他们讨论了半天,都没能讨论出来,夏鹭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如果是针对羽兽,它一开始就去陆兽部族帮助陆兽发展不更好? 如果是为了对付逆戬,他既然能给逆戬下毒,直接下毒毒死它就好,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挑起三族的战争? …… “算了。”星宙第一个开口终止了这一场讨论,“我们还是先回去,现在昊和族长打算利用夏鹭这一次计划当面拆穿他,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霸气赞同点头。 俞攸海也默默垂目,算是应了下来。 等他们回到小岛的时候,昊和雕族族长已经带着羽陆混合兽团走到了海边,和海里虎鲸为首的海兽们,你看着我看着你,剑拔弩张,气氛十分凝重。 两边的族长各自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瀚先开了口,问雕族族长道:“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雕族族长道:“我把大家找过来,其实是想做个见证。” 瀚:“什么?” 不止瀚懵了,在场的不少兽都懵了。大家都清楚两边兽的关系有多紧张,雕族族长一发约战函,它们就立刻聚集了过来。结果它说,它要它们给它做个见证,逗兽呢? 雕族族长没理在场众兽的质疑,继续道:“大约在六年前……” 它当着众兽的面,把雕族中那几个败类,如何散播谣言,如何诋毁逆戬母兽,害的逆戬母兽的族群以为它背叛了它们,不顾它雌兽的身份万里追杀,最后惨死,才出生的逆戬也下落不明。 这一件事一直是雕族族长心里的一个结,哪怕它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可是作为雕族的族长,却认为族里出了这样的败类,是自己管教无方,它希望逆戬可以接受自己的补偿。 说到这里,海兽们可就炸了,既然雕族先对不起逆戬在先,为什么还要对海兽下手,甚至杀了逆戬,难道这就是它口中所谓的补偿? “可是……”雕族族长停顿了下,看向对面满脸怒容的瀚,慢慢叹了口气,“逆戬它不等我补偿,就挑起了我们羽兽和陆兽的战争,让更多无辜的幼兽失去他们的父兽母兽。” “你胡说!”瀚听到它这么诋毁逆戬,不顾形象朝它大骂道:“逆戬根本都不知道他母兽的事,更不可能为了报复你们,挑拨你们的关系,反倒是你们,犯我海兽的地盘,伤我族兽,甚至还想把一切罪责推到一只死兽身上!你那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如果我说,我有证据呢?” 雕族族长话音一落,众兽再一次哗然。 之前说逆戬挑拨羽陆两兽的关系只是传言,很多海兽都只是听听,没几只当真,现在雕族族长这么说,它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一次的战争。 如果,雕族族长没有说谎,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传言是真的,然后它们都被逆戬给耍了。 雕族族长看着越来越热闹的场面,朝身后的兽递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它们就从帐篷里抬出了盖着帷布的一个巨大东西,看形状四四方方,像是个笼子。 “这就是证据?”瀚质疑。 雕族族长嘴角荡出一抹笑容,伸手把笼子上的帷布一扯,这会儿刚刚还为传言是否属实争论不休的众兽们瞬间安静了下来,因为那巨大的东西确实是一只竹笼,而笼子里坐着的不是别兽,而是那头应该已经“死”了的逆戬。 逆戬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由两只陆兽搀了出来,半拖半拎的走到水里,一直到水把他尾巴完全淹没,那两只兽才退了回去,逆戬游在水中目光直直地看向夏鹭,在夏鹭露出一脸惊讶后,配合他的表情,语气淡淡,话语里尽是嘲讽,“怎么很惊讶,你的药没有起作用?你就那么想要我死?” 众兽再一次懵逼了。 不是说要拿出逆戬挑拨羽陆两兽的证据吗?怎么把逆戬给抬出来了,不对,逆戬不是死了吗? 瀚在逆戬下到水里的时候就游了过来,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面颊,感受到手掌下温热的温度,一个没控制住,眼泪就掉了下来,哽咽道:“逆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要配合陆羽两兽族诈死,又为什么要对自己的雌兽说出那样的话。” 逆戬伸手把族长的手拉下来,以示安抚地捏了一下,才对它说,“羽兽和陆兽抓住我之后,并没有苛待我,真正给我下毒的兽是夏鹭。” “什么?” 逆戬朝族长又拍了下它的手背,“稍安勿躁。” 然后回过头和昊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瀚就看见羽陆混合兽团那边又带了几只兽出来,它们当中有替夏鹭给雕族族长传话的、有昊当初放在夏鹭身边的眼线、有最初在虎鲸发现夏鹭后,替夏鹭带话回来,让星宙它们对逆戬起疑的那几只羽兽…… 它们一只只站出来,把他们知道的,夏鹭对它们说的,一字一句完整地呈现在了众兽面前。 当初是夏鹭打着为了不连累海兽的名义,让逆戬把他被陆兽吃的消息传了出去,也是夏鹭告诉找到他的羽兽,他让逆戬传回去的是他在虎鲸部族,让羽兽们误会,传出夏鹭被陆兽吃了的消息的兽是逆戬,进而以为逆戬挑拨了陆羽两兽族关系。 再接着,陆羽两兽对海兽开战,海兽的布阵图被泄,逆戬被抓…… “要不是昊出现,逆戬已经死了。”雕族族长补充了一句后。 其中为夏鹭传话的兽又把夏鹭让它们对雕族族长说的,以大局为重牺牲逆戬的话说了出来。 “而且,我还查到了一件事。”昊继续补充,“当年歌颂夏鹭功德的兽和传夏鹭是神使吃了他的肉可以成神的兽还有后面为他澄清,继续歌颂他为了羽兽做了多少的兽都是一伙的,它们都侍奉着一个主子,那就是夏鹭!” 换而言之,从夏鹭在兽人大陆上闻名,到他被各个兽族追杀,再到后来澄清吃了他也不会成神,到羽陆海三个兽族发生战争,都是夏鹭一手策划的。 在场的兽听着目光不由得转到了夏鹭的身上,虽然它们没懂夏鹭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它们都很清楚,这一段时间的战争给它们带来了什么。 死亡、恐惧、骨肉亲友的分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夏鹭而起! 怒火顿时在它们眼里点燃,满满的杀意快将夏鹭淹没。 “你还有什么话说?”瀚问。 夏鹭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我无话可说。” 淡然干脆的语气,好像这些事在他看来,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更加激怒了其他的兽,要不是看他四周的虎鲸还没动手,那些兽早已经扑过去把他撕成了碎片。 可是,他偏偏就不怕死,优哉游哉地从虎鲸部族中游了出来,站在陆兽和海兽的正中间,一脸倨傲,目光从把那些对他龇牙咧嘴的兽的身上慢慢扫过,最后落到了俞攸海身上。 俞攸海的眼睛已经在那些兽陈述夏鹭做过的种种事中,红了个彻底,看着夏鹭看过来,眼泪没忍住,骨碌碌地在眼里转了一圈,咬了咬牙才吐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然后哽咽着道:“就算我们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兽也善待了我们,你为什么要做出这么丧病的事,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很好玩吗?” 夏鹭闻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轻笑了一声,“是很好玩。” “你!” “我什么?”夏鹭挑眉,笑意更深,“我是栽了又怎么样,你们不过是造物主造出来供我们这样的穿越者,娱乐消遣的玩物,你们的兽生,早已经被抒写好,就算我不挑拨,你们也会打仗,再说看着你们像傻瓜一样,我指哪里就打哪里,我想让你们就做什么,真的很好玩啊~” “啊,对了。”他伸手指了下自己,对俞攸海说:“这个喜欢你的夏鹭再就在我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我取代了,我不是夏鹭。” “什……什么?” 俞攸海满脸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两步。 在岸上的昊则皱起了眉头,“他到底在做什么?” 在剧情世界里承认自己是穿越者会受到非常严重的惩罚,这是每一个穿越者的常识。 “难道……”他转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严延,“他也想破坏系统?” 让剧情的土著恨上穿越者,并且知他穿越者的身份,这是他从某个穿越者口中得知的,可以破坏系统的一种办法。 可是,他没试过,这么近距离的围观,也是第一次。 严延没有给他回答,看着夏鹭的方向,眼睛突然眯起,纵身扎到了水里,在某一只兽扑到夏鹭身上之前,一尾巴把那只兽给甩开了。 “逆戬?” 瀚族长诧异,它没想到逆戬会去救夏鹭。 严延却没有理它,看了眼怀里的面色惨白的夏鹭,眉头不由得收紧,夏鹭和他说的计划里,没有提过他要主动暴露身份,他根本也没想到,他会选择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别磨蹭了,先离开这里。” 夏鹭已经感受到了系统在利用它的规则,在狠刮自己身体内的积分,但是,这一次他引起的bug比任何一次都要大,加上之前其他穿越者造成的大大小小的伤害,系统此刻已经非常虚弱,它才从夏鹭身上吸走一点儿积分,就被夏鹭抓到了它吸积分就轨迹,让自己的光线跟了回去,强行逆转了积分的流向,不止拿回了自己丢失的数据,甚至把系统那边他以为自己无法处理的数据也吸了过来。 这个意外,让他心里生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系统是严延他们那个世界一个产生了自我认知能力并且试图反抗的人工智能,不过严延他们那个世界的科技过于先进,就算没办法彻底抹杀人工智能,但是可以通过其他的人工智能做出类似网一样的东西,每一个人工智能只能待在属于它们的地方,做着它们应该做的工作。 系统也不例外,不过它被困在的地方是一个大型精神训练场,供一个军事学校的学生们做日常的精神训练。 它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训练场外的网的时候,就打起了这些学生们精神力的注意。 于是,就有了系统世界里的穿越者们。 严延所在世界里的人发现,进入训练场的学生们大规模昏迷后,找了不少人来,结果结局都是一样,经过多方研究,他们终于找到了结症所在,可是碍于系统已经利用精神训练的设备和学生们的精神系统相连,要是强行从外部毁掉系统,被它卷入系统世界的学生们都会跟着脑死亡。 于是他们找到了严延。 夏鹭也没有去过严延的世界,他看到的只是严延的记忆,大约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精神力高出一般人很多,以及他在现实世界也长得很好看。 不过既然那些人会找严延,自然有他们这么选择的理由,紧跟着严延就来到了系统世界…… 而夏鹭自己,他原本是系统一次意外产生的bug,系统一直没有察觉他的存在,让他越来越强大,一直到系统没办法根除他,于是让他成为了一个和穿越者差不多的“穿越者”,想利用系统自身的规则,像吸收穿越者一样把他给吸收掉。 他曾经确实自暴自弃想要自毁,差一点就被系统吸收,不过后面他不犯蠢了,要是真的被系统给吸收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想受系统摆布,那怕是和它同归于尽,但是,要做到这些,只有活下去。 于是他开始奋斗,像其他穿越者一样,认真做任务,获得积分…… 一直到刚才,他发现自己既然能顺利的接受系统那边数据,然后他想到了在系统世界里,自己和系统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表,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其实和系统是一样的,他之所以还不能做系统所做的事,不过是因为系统还没有对他打开权限,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不可以强行侵入系统,从系统那里把权限抢过来。 夏鹭正试图实施自己的猜想。 严延已经变身成虎鲸形态,他已经完全成年,七米多长的体型,比在场任何一只虎鲸都要强壮,它趁这些兽还没反应过来它突然反叛是怎么回事,含住夏鹭大半的身体,用了系统道具里的隐身道具,瞬间消失在了众兽跟前。 它动作太快,昊拿着可以破除道具的道具走过来的时候,它已经带着夏鹭突破了兽群的包围圈,游向了更广阔的海域,要是能看见他还有得追,可是现在…… 昊无奈叹气。 雕族族长和虎鲸族长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匪夷所思的场面是怎么回事,不过,它们记住了夏鹭刚才说的话,“你们不过是造物主造出来供我们这样的穿越者,娱乐消遣的玩物。” 它们不懂穿越者是什么意思,但是却很清楚玩物是指的什么,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他能突然从它们眼前消失,毕竟对于造物主而言,玩物是没有什么地位的。 这个想法一出来,在场不少兽,有的愤怒、有的哀叹、当然也有无所谓的。 比如星宙。 他和霸气两只兽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拉住对方的手,不管这个世界真正的模样是什么样子,只要它们还是它们,它们的朋友、亲人还在它们的身边,那么一切都无所谓。 经过这么一遭,海羽陆三个兽族都没了打仗的欲望,进入了暂时的休战。 昊回到雕族族长为他准备的休息的地方,刚想把智脑叫出来,就在帐篷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昊迟疑了片刻,才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朱槿?” 朱槿朝它笑了笑,“你终于回来了。” 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朱槿也没有在意,而是走到他身边,递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肉汤,脸上笑意更加灿烂,“你今天辛苦了,先喝一点垫下,我再给你弄其他吃的。” 可是,它举了有一会儿,昊都没有接,它微微叹了口气,“你担心我会害你吗?”说完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又把碗递到昊跟前,“现在可以喝了吧?” 它喝的时候,昊全程都在注视着它,确定它确确实实是喝了一口下去,这才接过它手里的汤。忙了一整天,他也饿了,仰起头大半碗汤就见了底,又把空碗递回给了朱槿。 “不用准备其他吃的了,有些事我想和你说清楚。” 剧情被夏鹭和严延弄得一团乱,他也不打算再利用朱槿,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早一点说清楚一点好。 这么想着,他正准备开口。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他一脸震惊地看向朱槿,朱槿此刻也在看着他,它身上的毒比他发作得要更早一些,张口想要对他说点什么,乌黑色血就从口里溢了出来。 它拽着他的衣服,神情因为腹中毒药的发作而痛苦着,眼里却满是笑意,一直一直这么看着他,到昊的意识也开始模糊,最后昊闭上眼睛之前,觉得自己的嘴唇被什么碰了一下,然后就听朱槿道:“真好,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第139章 飞鸟和鱼(兽人)二十 昨天从海边回来,他整个人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一路沉默到自己的帐篷,霸气和星宙轮番劝了又劝都没有什么用,霸气留下来陪了他一晚上,早上星宙过来找它,说是昊那边出事了,它不放心地看了眼身边的俞攸海,他昨天晚上睡得晚,现在还抱着被子睡得香甜,才慢慢离开了帐篷。 等它从族长那边回来,帐篷里已经没了俞攸海的身影,吓得霸气立刻找到星宙,正准备拜托它全岛搜人,俞攸海扶着一只残兽从两个人附近路过。 他脸上虽然依旧染着那么些愁容,可是和昨天那个神情恹恹,毫无生气的俞攸海已经好了很多。 霸气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它很明白,夏鹭对俞攸海而言就像星宙对于自己一样,如果有一天星宙也变成了夏鹭那样,它的表现不一定会比俞攸海好多少,可是,不管是它还是星宙,或者岛上其他羽兽,都希望俞攸海能够走出来。 “别担心。”星宙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伸手把揉了把它的脑袋,然后和他一起看向俞攸海,神色依旧平淡,眼里却尽是温情,“小海为羽兽做的一切,羽兽都看在眼里,在我们这一个世界,他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我们,还有羽兽,我会和你一直陪着他。” 说到这里,星宙扯了霸气的胳膊一把,“走吧,那个残兽脾气不太好,我担心小海搞不定它,我们一起过去。” 霸气闻言,定睛又往俞攸海那边的方向看了眼,果然那只残兽似乎在对俞攸海发脾气,顾不上星宙,抽出胳膊就朝着俞攸海的方向跑了过去。 星宙看着它慌张的背影,再看看面对坏脾气的残兽依旧一脸从容的俞攸海,神情渐渐放松,他们一定会越来越好。 …… 与此同时在距离虎鲸海域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夏鹭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在他的跟前,一只海豹飘在那里,一见他睁开眼睛,就扑了过来。 “主人!” 海豹被系统从它主人身边强行带走后,就自动进入了处于休眠状态,它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睡下去,突然什么东西缠住了它,把它从它待的那篇虚无里拽了出来,它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主人。 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发现自己的主人陷入了深度昏迷,慌张得不行,也好在主人的那个姘头,也守在主人的身边,一边用自己的精神力缓解昏迷中主人身上的疼痛,一边取来淡水,小心地替他擦拭额头不断溢出的汗珠,这么一直守了一晚上,主人终于醒了。 它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整个团成团扑到了夏鹭的怀里。 夏鹭揉着怀里的海豹,他和它分离了快一个世界,没了它确实很不方便,而且也不习惯,在他趁着系统虚弱的时候,夺走了它全部的“权限”,把海豹给弄了回来。 海豹在他身上蹭了好一会儿后,才发现它主人和之前有了些不一样。 它问:“主人,你……?” 夏鹭没有让它把话说完,简单地交代了一些事让它去做后,看向了对面的严延。 严延也正看着他,金色的眼眸在看见自己睁开眼睛的那一瞬,明显地出现了几分惊喜,然后慢慢淡开,变成醉人的温柔,夏鹭忍不住伸手想去碰他的眼睛,严延看见他的动作,就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想都没有想就低下了头,一直到他的睫毛触到夏鹭的手指。夏鹭的手指却在这一刻停下来,他仰头看着严延,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过去,心里突然生出了想要更多的去触碰他的想法,紧跟着他也这么做了。 他撑起身体,靠着严延的鱼尾,伸手环住他的腰,贪婪地嗅起了他身上的气息。 “痒。”严延虽然这么说,但是只是摸了摸他几乎贴在自己腹部的脸,没有把他推开。 等夏鹭自己把便宜占够了,主动爬起来,在他身上换了一个地方趴着,才问他,“好一点了吗?” 夏鹭在很早之前就和他说过,替他修复的时候,身上的积分会有流逝,而那些积分是组成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每一次积分流逝都会伴随着一定程度的痛感。 刚刚夏鹭违反系统的规则,当着土著的面说出了自己是穿越者,哪怕他及时用精神力进行干预,看夏鹭那模样,还是遭了不少罪。 想到这里他微微皱起眉头,抱着夏鹭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是他没保护好他。 他正自责着,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下,夏鹭从他肩膀上抬起了头,看向他,“严延,我们来做吧。” 严延:“……” “别说你不想。”夏鹭说着伸手就想去探他身下的东西,不过还没碰到地方,就被严延抓到了手心里。 夏鹭不解地皱眉。 严延无奈苦笑了下,把他手放到唇边安抚地吻了吻,才把它们放了回去,对他说:“我在是逆戬的时候,路过不少漂亮的地方,当时就想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去看看。” “嗯?”刚才还面露不满的夏鹭挑起了眉毛,“你这是在约我?” 严延微微愣了下,然后唇边弯起了个小小的弧度,应他道:“是。” “那我要考虑考虑。”夏鹭口上虽这么说,看着他的眼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重新趴回他的肩膀上,故意换了个语气,嗲着声音对他说,“我和你说哦,我这个人哪里都不好,就是特别招人喜欢,想约我的人可多了,专门腾出一个世界都装不下,他们要送我车,送我房……我为什么非得要和你出去啊。” 严延被他逗乐了,搂紧他脸上笑容越深,低下头凑到他耳边,几乎是笑着问道,“那你想要我送你什么?” 夏鹭也跟着笑起来,“你啊,太没诚意,哪里有送礼物还要问人家想要什么的说法?” “可是,我不知道啊。”严延学起了他的语气,嘴唇几乎贴到了他的耳朵上,并且比较恶意地吹了口气,“夏老师你告诉我好不好?” 耳朵是夏鹭这个身体的敏感带之一,夏鹭被他这么一吹,耳朵附近的脖颈上顿时一片战栗,眼里也染了些水色,他抱着严延道了一句,“好啊。” 然后侧过头,正好对上严延的眼睛,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趁着严延一时失神,猛地扣住他的后脑,强迫他弯下身子,仰起头吻了上去。 两个人唇舌碰到一起的一瞬间,严延也没有再客气,紧紧的抱住他,带着些野兽特有的撕咬,狠狠地侵略了回去。 夏鹭打的主意本来是,严延向来经不住他撩,吻着吻着,就会进入正题,可是,今天严延的自制力特别的好,最后不止没有把他就地正法,最终还是被他带到了一大片珊瑚礁上。 夏鹭一到地方就愣住了,珊瑚礁很常见,难得的是珊瑚礁中那些还没有他手掌大的小人鱼们,它们身上带着不同的石饰,拖着不同颜色的尾巴,穿梭在眼前色泽鲜艳的珊瑚丛中,它们的衬托下,这片珊瑚礁俨然一个微缩的世界,热闹又祥和。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就找去找这么一个温馨又热闹的地方,在外面我们可以做各自喜欢做的事,然后回到家里,我们一起分担家务,别瞪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做饭,厨房里的事当然都归我,不过,果汁还有各种小点心还是你最擅长,偶尔我也想你能在我身边帮帮我。” “还有,我们再了解对方,也难免会因为一些分歧发生争吵,会因为各自身边人或者事感到不满,更可能会因为相处得太久,感情变得索然无味,甚至反目成仇。” “可是。”严延说着慢慢拉起夏鹭的手,把手指挤入他的指缝,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对上他的眼睛,目光坚定又郑重,“不管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我现在可以很肯定,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夏鹭红着眼睛刚想点头。 海豹不适宜地提醒:“主人时间差不多了。” 它的主人之所以能把它从那片虚无之地里拉出来,是因为它主人已经完全吞噬了系统的数据,换而言之它的主人现在就是系统。 刚刚他交代它去做的事就是,让它利用夏鹭给它的权限,迅速查出现存在系统的穿越者里,哪些想要出去,哪些想要留下来。 现在可以说是夏鹭力量最强的时候,他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严延还有那些想要回到现实里的穿越者送回现实世界。 至于他该怎么办? 海豹默默地看了夏鹭一眼。 这个世界里的其他角色,以及穿越者,都需要一个载体才能活下来,现在能成为这个载体的东西只有夏鹭。 夏鹭抬起眼看着跟前的严延,他知道如果他把这些告诉他,他哪怕拼上一切都要留下来,可是,在系统世界里,任何一切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更替消亡,唯有载体永生。 能把他们送走的机会很有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如果严延留下来,那么就意味着,接下来他们过的每一天,都是严延的死亡倒数日。 夏鹭承受不了,他宁愿严延活着,哪怕活在他看不见也碰不到的地方。 被夏鹭用这么一种眼神看着,严延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再低头看向夏鹭,竟然觉得夏鹭的脸有些陌生,好像他没有见过这个人似得,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连忙回忆他和夏鹭的相遇过程,然后意外地发现,他不记得了。 他恍然明白,他脑子里关于夏鹭的一切,关于他在这个系统世界里的所有经历,正在以一种可见的速度迅速被抹去,而抹去这一切的就是眼前的夏鹭。 这一切来得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夏鹭制住。 一种极度的恐惧盘踞上他的心头。 去问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已经没了任何意义,他只能用力抓住夏鹭,就像想用力抓住那些正在被抹去的记忆,更顾不上什么形象,卷着鱼尾跪到了他的脚边,哭着哀求他,求他不要抹掉自己的记忆。 夏鹭从没有见过狼狈成这样的严延,他抹掉他记忆的动作迟疑了下。 他一直都坚信只要他们两个都活着,就一定能够重聚。 可是真正到了离别的时候,想着严延刚刚说的那些话,夏鹭还是忐忑了——如果自己做不到怎么办? 他不想让严延失望,更不忍心让他难过。 夏鹭慢慢垂下眼,蹲下身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严延,哪怕他已经忘记了他为什么要哀求自己,眼睛里依旧带着无法言喻的留恋,夏鹭眼泪终于没忍住,从眼眶里滚出来,这么怔怔地对着他流泪了片刻,在海豹的催促下,哽咽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用他和系统特有的能力把他裹住,抽离了逆戬的躯体。 第140章 绝对记忆(向哨)一 海伦转过身,问自己的病人:“上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床上的人慢慢地睁开眼睛,为了方便检查,严延刚刚被注射了一些让他精神镇定的药剂,现在整个人困得厉害不太想说话,不过,他还是想知道检查的结果如何,他先回答了海伦的问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接着追问她,“你在我精神图景里看见了什么?” 一年前在帝国军事学院发生了一起精神训练室系统失控事故,学院内不少学生在训练的时候陷入了深度昏迷。经过不少专家探讨研究,他们一致认为是训练室的系统利用精神训练设备把这些学生们的意识困在了系统内,于是他们找来了几个a级向导,可是不当没有效果,请来的向导都和学生们一样进入了昏迷之中,实验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门路。 严延就是在那个时候接到了任务,进入系统……不负众望地把大部分学生唤醒了。 这本来是好事,可是这件事情没过去多久,严延开始频繁的做起了一个梦。梦里他跪在一个人的跟前,哭得痛彻心扉,不断地在哀求着什么,每一次在他快要看清他的样子的时候,梦就醒了。 梦是假的,残余在严延心头的哀恸却无比真实。 直觉告诉他,他进入系统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忘记了。 于是他主动找到了他现在的医生,一来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怀疑在我失去了一些对于我而言很重要的记忆,希望你可以帮我。” 那个时候起,他每个星期都会到海伦这里来治疗,除了通过药物和心理治疗之外,还让海伦进入他的精神图景,希望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可是快一年过去,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海伦能告诉他的只有,他的记忆确实存在一定程度的断片,不过想要把被抹去的这一部分记忆找回来很困难,她并不能帮到他多少。 今天的结果也是一样,海伦摇了摇头,她依旧什么都没有看见。 又大致重复了遍他才来治疗不久后她对他说的话,“从你的描述来看,你忘记的是一个对于你而言很重要的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你的身边,你可以多留意一下身边的人,兴许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严延没有吭声。 海伦看他脸上越来越疲倦的表情,又确定了一遍房间内的温度,还有房间内设置的屏障是否正常,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严延在她走后独自在病房里睡了一个小时后,他的秘书按照他之前的吩咐按时叫醒了他。 帝国军事学院今天下午要在机甲基地举行一场机甲比赛,严延既然已经答应会出席,就不会迟到。 严延醒过来后,换上秘书带过来的衣服,一个小时后,到达了机甲基地。 人类现在已知的各星系的机甲主要是分为a、b、、d、e、、z七类。 a类为工业型,体型大功率强,主要用在农业、工业、运输等方面。b类为日常型,包括官方和非官方地方的巡逻、防御、守卫等一般是维序人员使用。、d类为地面军事战斗类型,除了具备b类机型的先进武器装备,机身设计让、d两类机型更加灵活,对操作者的要求也更高。e、类是天空军事作战战舰型,非战时基本见不到。 至于z类机甲,是、d类机型的强化版,机型更大,功能更多,陆地天空混用机型,对驾驶者有特殊要求。 比如严延自己的座驾z-a,不考虑驾驶者的能力,只论机本身的装备,战斗力在帝国完全能够排进前五。 不过这类的大型战斗机甲,杀伤力太强,就算是严延要用,也必须先向上面提出申请。使用的地址、缘由都是审核的衡量标准。 这一次军事学院举行的机甲比赛要用到的机甲就是z类,为了审核方便,学校直接把机甲比赛的地方选在了机甲基地的z类机甲训练场内。 严延到场的时候,本来安分地坐在看台上等着看比赛的学生顿时沸腾了起来。 “严上将!” “真的是严延!那张脸绝对错不了!” “之前就在拟邀嘉宾上看见他的名字,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看来老头人缘不错,听说他平时除了训练就是训练,采访很少接,会来看我们学校的比赛,太难得了。” “他既然来了,我们是不是就能看见z-a了?” “他只是嘉宾吧,难道还要下场和学生打?再说他不是向导吗?” “艹!向导怎么了,你知道吗,z-a是z类机型里少有的单人机,对精神力要求很高,帝国现在不算严延在内,能开的人也不到十个。” …… 叶繆正津津有味地听着众人讨论自己男神的时候,耳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突兀的声音,“严延是谁?” 然后他忍不住瞪大眼睛,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张陌生的面孔,叶繆低头看了看他胸口的校牌,原来是今年才入学的学弟,不过,就算是学弟,既然选择了军校,还是个哨兵,会有不知道严延的吗? 不过想是这么想,叶繆还是本着学长的职责和眼前的学弟科普起了他的男神。 “我们帝国的向导一旦觉醒就会被送到白塔那边,等到年纪,由媒介人介绍给符合要求的哨兵,说是哨兵的附属品也不为过。一直到严延出现,他是帝国有史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做到上将,并且拥有自己军队的向导,我听和严延上过战场的哨兵说,严延不止一个人能同时给十多个哨兵做精神疏导,他的精神力强大到能控制甚至是撕裂哨兵的精神图景,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精神攻击武器。” “从他出名了之后,向导在帝国的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高,白塔内的人员也在严延的干预下,被彻底洗牌。那里不再是禁锢向导的监狱,而是让向导学习技能和保护向导们的乐园,而且,也因为严延军功越来越高,后台越来越硬,很多伪装起来怕被抓进白塔内的向导,纷纷站了出来,主动到白塔那边登记,十年来帝国登记在案的向导数量比十年前多了十倍不止,哪一个哨兵不希望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向导,看着这个数量,大家面上不说,心里都乐得开花。”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我最崇拜他的地方,你看见了吧,场地上的那两个机甲。”叶繆说着指了下训练场中心的z类机甲,“那是z类机甲,只有体术和精神力到达一个程度才能驾驭的机甲。严延不但能驾驭z类机甲,他的机甲成绩还非常不错,现在帝国放眼下去,能和他打成平手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他是当之无愧的首席向导。”说着他突然发现,学弟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到了,严延那张因为时间的沉淀变得更让人沉醉的脸上。 他是知道自己男神除了各种杰克苏的事迹、吊炸天的能力之外,还有一张英俊得过分的脸,但是,看人要不要那么肤浅! 男神作为一个各方面都那么出色的男人,肯定也不希望,别人注意他,是因为他的脸吧。 他刚想出言引开学弟的注意力,学弟竟然主动移开目光,转头看了过来,叶繆话噎在喉咙,倒是学弟先开了口,他指了指趴在严延身边的黑白相间的动物身上,“那就是严上将的量子兽?” 叶繆想都没有想就点了下头,严延的量子兽是一头近八米长的虎鲸,这是帝国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事。 学弟听完嘴角微微扬起,又看了眼那只量子兽,接着就说了一句让叶繆大跌眼镜的话,“我喜欢他的量子兽,我要让他做我的向导。” “啥?”叶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严延是很优秀,崇拜他的向导和哨兵也很多,可是,正是因为他太优秀,只要想到他那个可以手撕哨兵的精神力,真没几个哨兵有那个胆子和他结合。 这个学弟只是在说笑吧? 学弟似乎没有感觉到叶繆的惊讶,转回头看向他,并且向他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海零,以后还请学长多多关注。” 第141章 绝对记忆(向哨)二 海零从机甲基地回到学校不久,又在宿舍登记的时候遇到了叶繆。 “学弟!好巧啊。”叶繆主动朝他打了招呼 海零礼貌的朝他露出笑容,“学长好。”余光瞥见了他跟前终端上的登记簿,问他,“学长也负责学生住宿登记吗?” 叶繆闻言就笑了,“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是小白有事,交代我今天有人会过来登记,难道是你??” “是我。”海零应着,从包里把登记需要用的资料拿了出来,“那就麻烦学长了。” 叶繆接过他的递过来的材料,“客气什么。”低头的迅速地操作起了跟前的终端。 从海零的资料上,叶繆知道,海零是一个孤儿,他的父母都死于十年前的那一次帝国和联邦的星际大战中,他作为烈士子女被特招入军事学院,进入学院时候的成绩,七科文化课全a、体能a、精神力a、几项普通机甲操作也是全a,这成绩就算不是特招也稳稳地进机甲班,可是海零的专业居然是机甲维护,军事学院里目前最鸡肋,也是为了混个文凭进来的关系户最多的专业。 帝国军事学院中二代三代的比例虽然不少,但是相对帝国其他军事学院已经是很公平公正公开了,海零这个成绩居然会被分到机甲维护? 叶繆怎么想都觉得不科学,多嘴地问了一句,“海学弟,你的资料是不是填错了?” “哪里?”海零把脑袋凑过去。 叶繆指了指他专业的位置,“以你的成绩不太可能会是机甲维护。” 海零看了一眼他手指着的地方,确定没有错,然后回答他,“我的信息id卡上写的就是这个专业。” 叶繆:“……专业是以id卡上的为准没有错,不过这个专业是你自己选的?” “不是。” “???” 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海零很坦然,“我不记得了。” 叶繆更加讶异,不过他立刻想到了一年之前学院里的那一次训练室事故,低头又看了眼海零的资料,上面确实也有备注,海零从入学不久因为意外事故,昏迷了半年,同时也休学了半年,因此没能够顺利升学。 海零失忆很有可能和那一次事故有关。 想到这里叶繆不再多问,快速把海零的资料填写完毕,为他分配好宿舍后,让他撩起袖子。 拿起桌子上的仪器,把资料扫入了他胳膊内的id卡内,登记就算完成。 海零放下袖子,道了一声谢,由叶繆领着走进了他的新宿舍。 然后海零就开始了他和其他军校生没多少区别的军校生活。 一直到新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叶繆才在学校的机甲训练场再一次见到了他。 他正在用机甲训练场的模拟对战机,和一个高年级的学生对打。 机甲训练算是军校生的日常,叶繆一开始没太在意,在机甲训练场上挥洒了快两个小时的汗水之后,叶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海零的专业是机甲维护,机甲维护专业的学生没有机甲对战课。 不过一想到海零入学时候那出色的成绩,他又觉得他不参加机甲对战练习实在可惜。 于是他没有说什么,从机甲上下来后,直接走到了海零的跟前,打了个招呼,借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从海零口里听到的那句,他要严延做他的向导,装作熟络地调侃他了句:“海学弟,怎么样,追到你心仪的那个向导了?” 两个人旁边还站了不少学生,其中不乏和海零关系不错的,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凑了过来。 问叶繆,海零在追的向导是谁。 叶繆这话本来就是开玩笑居多,他也没把之前海零说的要追严延的话当真。不过他很清楚,他自己是这么想,别人可不一定会这么认为,既然是玩笑还是不要给海零带来麻烦的话,所以他只是故作神秘地对他们笑笑,然后开口,“一个非常厉害的人。” “连叶学长都说厉害,那么肯定是b级以上精神力的向导了。” 叶繆还没来得及吭气。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海零看向叶繆,面上带着微笑,用一种很认真地语气对叶繆说,“我还没开始追,不过快了。” 叶繆听完哈哈大笑,显然依旧没把他的话当真。 笑着随便扯了一句什么,引得在场的人再次哄然,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当然,只是他自以为已经过去了。 期末考试一完,海零就在同班同学的推荐下,进了帝国机甲基地,去当一个有名的机甲维护师的学徒。 每天的任务就是擦洗机甲、检查机甲的各个部分,发现老化残缺的及时替换,保证它们无论在任何时候被取出来,都是最佳的状态。 带他的那个机甲维护师对他说,“虽然现在是个开机甲的人都会维护自己的机甲,但是也别太小看机甲维护师,要是没有我们日复一日的在机甲基地对机甲进行维护,再好的机甲,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一文不值的废铜烂铁。” 海零赞同地点头,他并不讨厌这份工作,尤其在他进入机甲基地不久,就知道这个机甲维护师主要负责的是严延的座驾z-oa。 跟在他的身后,才见到z-oa,他就知道自己喜欢这台机甲,就像他才见到它主人第一眼,就确定自己要得到他一样,是严延让他相信,世上真的存在一见钟情。 只不过这个一见钟情的对象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都距离他太远,空有一肚子主意,见不到想追求的对象什么都白搭。 他从确定自己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想要和严延在一起后,就开始利用他现在能用的渠道,大肆挖掘关于他的消息。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严延这个人简直低调到了尘埃里,除了他特别活跃的那几年外,其他时候,他整个人就跟蒸发了一样。基本不参加什么活动,非特殊意义访谈不接,行程完全保密…… 海零就算想死皮赖脸倒贴都找不到人。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之前被他稍稍嫌弃了一小会儿的机甲维护班,比他想像中的有用多了,他们大多都是走关系进来的,别说洗心革面认真学习,就连基础课每次上课,都只有寥寥几个人来听课。 然后到考试的时候,就算老师勾出重点,成绩也惨不忍睹。 老师明确的摆出态度,可以不来上课,但是,成绩必须合格,不然就没办法升学。没有人想做一辈子一年级生,于是海零成了全班大部分人的救星。 每次考试之前,他们都尽量找老师通融,让他监考的时候松一些。本来这个班的情况就是这样,那些老师也不想为难他们。到了考试的时候,在他们动作不算大的情况下,无视了他们大面积抄袭行为。毫无背景的海零,顿时成了班上炙手可热的香饽饽,他花时间观察了一阵子,从这些关系户同学中挑了一个和机甲基地内一个维护师关系匪浅的同学,试着去了解他的性格和爱好,又制造了几次增加好感度的事件,对方已经把他完全当成朋友后,他委婉提出,希望有个地方可以实习,实践操作下z类机甲的维护。 z类机甲,那肯定只有机甲基地才有。 那同学已经习惯他固有的学霸形象,觉得不就是想实践操作怎么维护,又不是操作机甲。那还不简单,转过头就和那个机甲维护师说了一声,海零就到了机甲基地。 海零跟着的这个机甲维护师,主要就负责维护经常被拿出来使用的这几台机甲。他在他身边给他打了快一个月的下手,对严延那台机甲的大概维护点有了大概的了解后,才让出了一小片就算维护不好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地方,交给他维护,可是海零还是感到非常开心,他从自己收集到的种种资料里得知,严延虽然很少出席各种活动,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一定会来一趟机甲基地,配合基地的工作人员调试机甲,甚至还会亲自动手维护机甲。 这也是他费尽心机跑到机甲基地来的原因。 他每天都都在期待严延能到基地来,晚上回到宿舍就开始写情书,他没和严延相处过,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性格的人,情书的风格是该呆萌一点?还是机智一点? 是婉约一点?还是直接一点? 或者邪魅一点?霸道一点? 他纠结了好久,很担心他无论什么类型的,看见是陌生的人来信,就丢一边了。毕竟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他每天肯定也能收到不少的情书。咬着笔头想了大半晚上,决定索性什么都写上几封,到时候全部塞给他,每一封信都要用严延的笔迹来写。 这样一来就算严延对这些信毫不感兴趣,也会逐封拆开看。 自己的心意也勉强算传达到了。 更重要的是,这事遇谁身上,谁都会觉得奇葩,就当给自己刷存在感了。 这么想着,海零拿起笔迅速地写了起来,他写的情书的内容并不固定,有时候他心情好,就把当天的事写下来,文艺又有时候心情不好就简单粗暴地荤一点。总之只要想着看情书的人是严延,他就有无数的话想要对他说,每天都在坚持,不同的风格能写上好几封情书。等到严延终于来到基地,他已经攒了上百封情书,塞了满满一个大包,全部背在背上。 带他的那个维护师还以为他遇上上将紧张,自己把维护机甲的东西全部背在了背上。 刚想开口安抚他,别紧张,上将不吃人,那些东西随便放地上就好。 可是话还没出口,海零就把包取了下来,然后把包拉开,露出里面大片的信件,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把包递到了严延的跟前,看着他对他大声道:“上将!我喜欢你!” 顿时在场的人包括严延都愣了,严延缓了会儿,目光才缓缓地落到了那些信的封面的字迹上——那明明就是自己的字迹。 严延眉头顿时皱起,在对面的人期待地眼神中,带着雪白手套的手探入他的包里内,拿出了一封信,当着众人的面慢慢拆开,信纸上的字迹和信封上的一无二致,可是写的内容…… 严延整张脸都黑了,迅速把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转过头就对身边的护卫道,“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他是联邦的间谍!” 第142章 绝对记忆(向哨)三 “姓名?” “海零。” “年纪?” “18。” “籍贯?” …… 严延站在监控室内,隔着一面玻璃墙,听着隔壁房间内的审问。 他可以很确定,海零在隔壁房间看不见自己,可是每一次看他转过头来,哪怕隔着一层东西,他还是感觉到了,他目光炙热的温度,顿时有一种他能看见自己的错觉。 审问进行了整整一天,从普通的询问,到请了两个a级向导,对他进行精神审问。 严延一直待在隔壁,从审问过程中他可以知道。 海零的记忆存在断片。据他的消息卡显示,他是一年前精神训练室事故的受害者之一,而且比其他人多在床上躺了半年,醒过来之后,他就忘记了昏迷之前所有的事。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那一次事故的主要原因是精神训练室系统,拘禁了受害者的意识和精神,所以受害者们或多或少都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让审问室里的人吃惊的是,海零的身体是货真价实的18岁,可是,他会的东西,比如模仿别人的字迹、高等机甲操作、精通大部分乐器……等等等短时间内无法掌握的技能。 每拿出一样,在现在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都不足为奇,问题是他精通得太多。就算他再天才,日日夜夜不间歇地学习,也达不到他现在这个程度。 审问室里的人看着对面的少年,这个时候比起他是不是间谍,他们更关心的是,他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那么多东西的? 海零眨了眨眼睛,很无辜地表示:“我也不知道,我失忆了。” 说着海零又往严延所在的那个方向看了眼,然后转回头看向眼前的审问他的女向导,他虽然从醒过来不久,但是每天照镜子,对自己的样貌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自己有个挺不错的底子,尤其是眉眼张扬恣意,只要态度不过分轻蔑,那种自信昂扬的感觉,很具有感染力。 现在审讯进行了那么久,海零是真被审烦了,不过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神态比起刚刚来的时候,萎靡了不少,加上海零刻意拌可伶,这种前后反差就像一只小孔雀,被打湿了羽毛,颤巍巍地坐在那里,眼睛眨巴眨巴,很招人心疼。 被他盯着的那个女向导,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有几分恻隐,站起身走到了隔壁的房间,对严延说:“上将,我们已经向学校那边核对过了,他id卡上提供的身份信息都属实,他的记忆虽然确实存在被人抹除的可能性,可是除此之外,我们查不出他身上任何和间谍有关的东西,至于他身上其他诡异的地方,单从他身上下手肯定查不出什么。我想,我们不如先把他放出去,多观察一阵子,再做决定。不过,这个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具体怎么处置他,全凭上将决定。” 说完后她偷偷地看了眼严延,他面色如常,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一时也不确定他在想什么,垂着头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后,又想到了一些关于怎么处置这个少年的办法,刚想开口。隔壁房间里的其他人估计是看她离开了,暂时闲着没事,看海零年纪小,就想逗逗他,带调侃地问了海零一句,“就算你没有记忆,你也应该知道,你身负这么多技能有多不可思议,你还那么老实都告诉了我们,就不怕我们把你抓去切片?” 正装成落汤孔雀的低头玩手指的海零听到这话,没想太多,抬起头就应他:“可是我更怕严延看不到我。” 一时间审讯室的人都想到严延提到的那一包情书,表情都有些微妙,更有几个人下意识看了眼严延在的那个方向。 海零看着他们的反应,委屈还没从眼里散去,嘴角已经挑起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他就知道严延肯定也在。他也跟着转过头盯向严延在的方向,委屈是假的,可是他没有说谎,他当然清楚,过早在不熟的人面前暴露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些技能有点找死,可是,要用平常的手段追上严延、还要他能看见自己,需要的时间太久了,他不是没有耐性,他怕严延不等他。要是严延在他追上他之前,有了其他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所以他宁愿被当成一个奇葩,甚至是一个怪物。 再说,他身上的事是比较古怪,但是因此就要把他拿去做切片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他也绝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衡量之下,他才会选择暴露了自己都觉得古怪的地方。 “你是真的喜欢上将?”沉默了片刻后,调侃海零的人终于开口。 海零不解地看向他,“喜欢这种事还有假的吗?” 那个人笑笑,“上将是很好,不过是你不觉得他年纪对于你而言点大吗?他今年已经40了,要是他结婚早一些,孩子也该和你差不多大了。” “问题就是他还没有结婚。”海零摊手,“再说40岁也算不了什么。” 据他了解,因为科技水平的提高,他所在的这个世界,虽然出生率很低,但是人类平均寿命大幅度增加,大部分人20岁成年之后到240岁样貌上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一直到240岁后才会慢慢进入衰老,40岁根本还处于生命中的黄金时期,海零一点也不觉得那22岁的年纪差有什么问题。 好久没见到敢打严延主意的人,那个人笑意更浓,“你这股劲我喜欢,我和你说,他还不是上将的时候……” “咳咳咳……”在两个人聊天范围越来越偏远的时候,过去问严延意见的女向导走了回来,轻咳着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上将说既然没有问题,就把人放了吧。” 严延站在隔壁的房间,看着女向导回去没多久后,海零就被他们送走了。 然后他拿出终端,联系了他的心理医生海伦。 一个小时后,他就出现在了海伦的医院里,打了精神镇定剂,由海伦给他进行了一次精神梳理后。 海伦问他:“上将,你好一些了吗?” 刚刚在终端里,严延就说自己头很疼,像是快要想起来什么,可是又缺了一些重要的东西,看什么都像隔了一层纱,明明就在眼前,偏偏什么都看不真切。 经过精神梳理后,严延头疼的症状明显好了很多,可是,面对他的问题,严延还是摇了摇头,“不是太好。” 海伦继续问:“刚才太急,没来得及问,您今天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她觉得,严延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刺激到他的事,不然怎么可能会突然头疼。 严延想快点找回自己的记忆,对着自己的医生,没有隐瞒,把今天的事给海伦说了一遍,海伦听到那个叫做海零的少年也失忆了之后,眼睛微微亮了下,生出了大胆的想法,同时也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上将,你不是说你忘记了一个人吗?这么巧这个少年也失去了记忆,还对你那么执着,会不会……” 不过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被严延打断了,严延说,“不会是他。”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你不是失忆了吗?” 严延接着说:“这一年来我一直在试着去回忆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名字、样貌、性格、习惯,不知道是不是我记忆里缺失的人太多,每一次想到他,脑子里总会浮现出好几个名字,每一个我都很熟悉,每个都像是他,可是好像又每一个都不是他。那个海零无论是名字还是模样,我都没有印象,他不可能是我忘记的那个人。”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灭,海伦还是有点不太甘心,又问了一句,“既然不是他,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严延的回答也很快,“因为他的表情。” 严延说着脑子里又浮现出,少年隔着墙壁望向自己时候的神情,眼里明明是委屈,在他的唇边却扬起了些许几乎不怎么看得出来的弧度,旁人看着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严延第一反应就觉得,有那么几分得逞的意味。连带他那句,“我更怕严延看不到我。”都含了太多的东西。严延不在乎他这句话到底是发自肺腑,还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他单纯的觉得,少年这种细微的表情很熟悉,他确定自己曾经在某个人身上看到过。 听着他的解释,海伦越发觉得这个少年和严延失去的记忆有关,只能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就算他不是你忘记了的那个人,他肯定和你失去的记忆有关,你可以试着多和他接触接触……对了,他不是也失忆了,你下一次过来的时候,也把他带过来吧。” 严延毕竟是首席向导,那可怕的精神力,她每一次替他梳理精神触丝,都要先给他注射精神镇定剂,以免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自己遭到他的精神力反抗,把自己弄伤。可是那个少年不一样,她不信自己连个未成年的哨兵都对付不了。 严延入睡之后,海伦刚刚准备趁他休息这段时间,去买几本18岁左右少年会感兴趣的书,等下次严延带少年过来的时候,少年待在这边不至于太无聊,她手腕上的终端就亮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自己妹妹打过来的,微笑着按了下链接,刚刚开口,想告诉她,今天会晚一点回去。 那边却传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你不想你妹妹出事的话,就按照我们的吩咐去做。” 第143章 绝对记忆(向哨)四 严延在海伦那里的时候,虽然没有接受海伦的建议,多和海零接触。不过他也没有想过刻意去躲海零,这一周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去了机甲基地。 等他办好手续提出自己的机甲后,维护师带着几个人一起过来,和他一起对z-oa进行周常维护。严延目光从那几个人身上扫过,发现海零没有在当中。微微皱了下眉头问维护师:“海零呢?” 他的人明明已经告诉他,他们和机甲基地打过招呼,不会因为那天的事辞退海零。 现在海零人呢? “其实……” 维护师说着顿了一下,那天的事维护师印象十分深刻,上将才看了眼海零递上去的情书,就以海零是间谍的理由把海零带走了,可见那情书上的内容又多不招上将的待见,哪怕后面海零全须全尾地被放了回来,维护师也再不敢把带来见严延,再说了,海零回来以后就被负责机甲调试的那群人要走了,说什么想看看他的机甲操作到底到了什么水平。 维护师一脸懵逼,海零的专业不是机甲维护吗? 不过维护师在基地的地位明显不如那几个负责调试的人高,胳膊拧不过大腿,海零还是被他们给借走了。 一直到现在,除了海零主动来找他的那么几次,他也不知道海零具体在什么地方,或者在做什么。 只能如实和严延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以为这样严延听完就会结束这个话题,没想到他额头上本来只是微微皱起的川字沟壑,在听他把话说完后又深了几分,机甲也不维护了,转头直接出了机甲室。 维护师一脸莫名地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维护师:“???” 他有说错什么吗? 严延离开机甲室后,拿出终端直接给机甲基地的负责人发了条简讯,“你把海零给辞退了?” 机甲负责人军衔也不低,还曾经和严延参加过不少战役,两个人关系还不错,看见他这条消息,顿时就乐了。 海零给严延递情书的那天,他就从基地里的人口中知道了这件事,当时光听还觉得不够味,特意去找了事发的监控,看了个三四遍,每一次都笑到抽搐,对能让向来以公正无私出名的严延恼怒到,不要任何证据,指着一个少年就说人家是间谍的情书很感兴趣。不过有点可惜,严延看完那份情书后,就以那包情书是重要证据,全部打包带走了,一封都没给他留下。 他本来以为,那个少年让严延发那么大火,肯定完蛋了。 没想到才第二天,严延那几个手下就亲自找上门,拜托他好好照顾那个叫做海零的少年。 他顿时就惊呆了,这是又要让他回到机甲基地的节奏? 来带话的人也没对他隐瞒,把他们审讯的内容完完整整地给他说了一遍,详细得连,少年隔空对严延表白的那一段都没有落下。 总之就是,少年虽然很可疑,但是,他们对他身上那些技能更加感兴趣,希望机甲基地给他给表现的机会,他们很想知道这个少年对机甲操作到了一个什么程度。顺便也可以帮助机甲基地调试机甲性能,简直一举两得。 基地负责人,呵呵,你们就不怕他真是间谍,把我们调试成功的新科技全部透露给联邦? 那个人也跟着笑,也更好,我们现在缺的就是他是间谍的证据。 负责人摊手,虽然依旧觉得这事太儿戏,不过他对他们口中这个怪物一样的少年也很感兴趣,当面没有答应,背地里还是把少年要了过来,驾驶一架机甲看看,要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优秀,冒险留下来也不是不行。 结果很显然,海零对机甲操作的熟练度,比他们想像得还要高,负责人甚至把人塞到了机甲模拟对战机中,拿出了全帝国顶级机甲驾驶师的数据,让海零一个个的挑战。 开始的时候,海零可能不太熟悉机甲模拟器的操作,战绩有点惨不忍睹,负责人都觉得自己太苛刻这个少年了,毕竟他才18岁,还没成年呢。 海零的成绩开始迅速回升,打到后来,他既然能冲到前三十,成绩最好的那一次,还和现在排名第十五的那个机甲师打成了平手。 这是个什么概念? 严延18岁的时候也未必能有这个成绩。 负责人毫不犹豫地把海零留了下来。 现在听严延自己是不是把他给辞退了,神情有些微妙,故意道:“你不是说他是间谍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机甲基地是个什么地方,你严上将盖章是间谍的人,我们哪里敢留?” 严延:“我们没有他是间谍的证据。” “可是,他身份还是存疑。这样的人别说是我们机甲基地,就算是学院那边也不敢留吧?”说着他看了看严延,“老严啊,你到底有没有冤枉人家,不然你这一句话,不止让他丢了实习的地方,还有可能被退学,我听你的手下说,他今年才十八岁吧,以后可该怎么办?” 话还没说完,严延那边就掐断了视频通讯,他连忙拨回去,果然是正在通话中,根据他对严延的了解,这货八成是把他的话当真了,给学校那边发通讯呢。 他捂着嘴偷乐了会儿,用终端联系了调试部那边的人。严延每一次过来,除了看他的宝贝机甲外,如果有需要,都会上机甲替他们试用机甲的性能,也只有他这个等级的机甲驾驶师才能把每一个机甲的潜能完全发挥出来。 正好科技部那边关于机甲的性能上有了新的突破,正让调试部找人实验,本来负责人推荐的人是海零,严延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让调试部那边,去和海零通声气,计划有变动,由严延驾驶新的机甲,他驾驶次一代,让他和严延对打。 负责人很想看看,这个天才少年在实战中能在严延手下“活”过几招。 严延联系完学校那边,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并没有打算因为海零被审讯就让海零退学后,才松了口气,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负责人那番话的水分有多大,自己的反应又有多可笑。 因为愧疚?因为自己的一时的情绪失控,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再说那个少年也不完全无辜。 海零说他写给他的是情书,可是严延看到的根本就是一封意淫他的h文,什么插入、抚摸、小穴,他要是把它公布出来,关他个十天八天完全不成问题。 他自己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当时虽然很生气,可是,真没想过要为难他,哪怕说他是间谍,他也跟着在监控室待了一整天,一直到结果出来,他们没查出他是间谍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如果是能用愧疚和他不想诬陷一个好人来解释。 可是就在刚才,他听到海零很有可能被退学,这一辈子就这么被毁了的时候,心脏猛地紧缩了起来,要是条件允许,他很有可能会放弃这个星期的机甲维护,直接到学校去,亲眼看看海零是不是真的还在学校,学校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他…… 他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面对这种陌生地感觉,还是对着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少年,严延一时也不能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不由得想到海伦对他说的那番话,少年会不会就是他忘记了的那个人? 可是,很快记忆里那些和海零完全对不上的模糊形象就把他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更深的自责和愧疚从心底生了出来,就像心里那个人在责怪自己把不相干的人当成他,严延暗自叹了口气,记忆快点恢复吧,他实在不太喜欢现在的自己。 严延调整好心情重新回到机甲室,调试部的人已经把他们需要的机甲带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带着头盔的机甲驾驶师,严延只当他是配合自己调试的调试人员,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上了那台新式机甲,待在机甲内,认真听调试员讲完机甲的新性能,表示都听明白了后,调试开始。 严延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精神力固然强大,但是他只是一个向导,对上五感和身体素质都超于常人太多的哨兵,他只有快攻,猛打,要是不能在开始的时候就压制住对手,一旦让对方把战线拉长,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严延这一次的也和平时一样,一来就以他快得令人咂舌的攻击速度配合着新机型高灵活性能,压得跟前的人连连后退,看着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可是,就在他压得正舒服,准备接后招的时候,眼前的人突然开始反击,用得是严延觉得自己没有见过的招数,但是,他又觉得很熟悉,感觉就像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一样。 抱着这个想法,他跟着对方节奏,想着如果这个招数真的是自己想出来的,那么接下来自己会这么设计? 然后…… 坐在调试室通过大屏幕观看两个巨型机甲打斗的调试员很快就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机甲对战的方式、策略、哪怕在某些关键时候打击的力度,抓空隙的时机,几乎一模一样,简直就像一个人,在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在打斗一样。 在训练场上的两个人比他们更加吃惊,打着打着的就停了下来。 严延坐在机甲内,怔怔地看着跟前的机甲,脑子里一个红色机甲的形象呼之欲出,脑子也剧烈地疼了起来,可是他不敢放弃,他知道他距离那个人已经很近了,只要再努力一点,他就能想起他。 严延正努力回忆的时候,海零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顾不上两个人现在还在训练场上,对方随时有可能对他发起进攻,打开机甲舱,占着自己哨兵非人的体质,从距离地面尽七十米高的机舱出来后,顺着机身不借助任何工具,就开始往下爬。 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的调试人员,也纷纷进入了调试场,先用训练场的设施锁住机甲,以免机甲失控暴走,然后调出升降梯,毕竟严延是向导,他的体质限制,他实在办法像某个哨兵一样能徒手从七八十米的地方徒手爬下来。 等海零落到地面跑到严延机甲跟前的时候,严延也从升降梯上走了下来,两个人带着头盔遥遥相望,严延率先走到了他的跟前,一把把人抱住,海零顿时就愣了,还没等他接受自己爱慕的人抱了自己这个事实,严延抱着他,兴奋地喊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白天,我知道你是白天。” 满心的兴奋和喜悦在随着这一句话被碾成灰,海零尽量无视了严延肢体上表现出来的激动,慢慢地从他怀里爬了出来,摘下头上的头盔,露出和严延记忆那张乖巧的脸完全相反的模样,抿出个不算太难看的笑容,对他说:“上将,我是海零。” 第144章 绝对记忆(向哨)五 海零抬眼看着跟前的严延,哪怕黑色的头盔遮住了他的表情,也掩盖不住他周身那种认错人后的失望和颓然。 海零的心顿时就像被什么紧紧扼住,好在他自我调节能力还不错,在脸上的笑容都快僵掉之前,立刻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问严延道:“上将,白天是谁啊?” 可是没想到,严延看见到他这样的表情后,再次又愣了一下,然后直接转身走了。 之前海零在机甲训练室给严延表白的事动静不小,在机甲基地几乎没人不知道他喜欢严延,刚刚看严延突然抱了少年,还以为严延被少年打动了,可是后面他突然走了,众人皆是一脸茫然。 海零摇头,他也不知道。 不过,他可以确定一点,他失去的那段记忆里肯定有严延的存在。 不然他不可能会写严延的字迹,也更不可能和严延在对战的时候,使出和严延差不多套路的招数。 就是不清楚严延为什么会看见自己和他使出同一招数的时候,会把自己认成另外一个人? 海零想事想得入神,一时没注意身边的人,也没发现他们看他的眼神从讶异变成了同情,看来上将还是没打算接受少年。 他回过神来,就听见身边的人对他说。 “别灰心,对你不是没有感觉,不然他也不会特意让手下人来交代,让你留下来。” 那是他为了抓我是间谍的证据,故意让我留下来的。 海零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又有人说,“而且我觉得,你每一次见到上将都缩的和一只小鹌鹑一样。” 话音没落,海零忍不住接话,“鹌鹑?” 为什么会觉得他像鹌鹑? “是啊。”那人说着抿着唇角笑了,“你一见到上将,眼睛总是在发光,但是又缩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呆呆愣愣的,可不就像只鹌鹑吗?” 海零:“……” 他这两次看见严延会愣住,根本不是因为害羞或者其他什么,完全是因为严延不按套路出牌,先是把他当成间谍抓起来就算了,刚刚还把他认成了其他人。 没想到在旁人眼里,他的这些反应都成了,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脑子短路的傻态。 不知道严延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海零正寻思着,又有人接话,“其实你可以换一种风格,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点。” 这个建议…… 海零微微眯起了眼,他想起了他写给严延的那些情书,当时他就担心,严延对傻白甜、单纯委婉风不来电,在写小清新情书的同时,也塞了很多封荤段子。 现在让他从“鹌鹑”变成另外一个人设,如果这个人设走不通,是不是还得再换,那不就是变相的精分? 他考虑了三秒钟后,还是点了头。 虽然知道可能会被严延当成奇葩,可是想到严延刚刚对自己的反应,天知道他有多妒忌那个叫做白天的人。 于是精分就精分吧,反正荤段子都写了送给本人了,还怕精分吗? 他这么想着不由得看向严延离开的方向,暗暗地想道:“上将,请再多注意我一点吧。” 严延调整好心情再来到机甲基地已经是一个月之后,海零也已经开学,不过他那个专业课很少,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待在机甲基地,在机甲基地负责人允许他活动的范围内,这里走走那里逛逛,和那些地方的人大概混了个脸熟,那些人也大都知道他想追严延,有说他痴心妄想,有同情他异想天开,也有支持他帮他出主意,比如那天那几个调试部的人员。 严延一到基地就有人把泡在机甲对战模拟机里的海零拉了出来,“上将来了,我们快按计划行事!” 说完就把海零推到了换衣间,拿出一身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拿出来的军服,七手八脚地套到了海零的身上。 海零看着镜中的自己,军服的主人身材估计和他差不多,这衣服套在他身上,不管是长度还是贴身的程度都刚好合适。他目光从高帮军鞋顺着笔直的裤腿再慢慢往上,移到自己的脸上,海零确实长了一副很不错的长相,他眶骨要比普通亚裔高一些,眼窝深陷,再加上长而浓密的睫毛,眉峰上挑的长眉,眉眼本就十分的打眼,此刻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自觉地挑了下嘴角,眼睛也跟着勾勒出一条挑衅又张扬的弧度,衬着他身上衣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嚣张。 带他过来的人不由得咂舌,“啧啧啧,不过换了身衣服,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海零刚想接话。 更衣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海零应声回过头,目光正好和站在门口的严延撞了个正着,他身边的人怕他一紧张又变成鹌鹑,小幅度地扯了下他的袖子,提醒他道:“就像刚才那样,快给上将问好。” 话音一落,海零脸上就跟着再一次挑起了一抹笑容,眼睛明明是看着严延,却仿佛透过他看向到他的生活,目中无人的程度比起刚才他对着镜子的时候还要嚣张,那个人看他这表情,心道不好,这好像用力过度了。 又开始小幅度扯他的衣服,海零这一次却没有管他,把他拉着自己衣服的手扯开后,又一次看向严延,漫不经心地道:“严延,好久不见。” 说完之后他已经做好了被严延无视,或者被厉声呵斥,更或者严延转头而去的结局。 可是,严延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怔怔地站在门口,这一次没有头盔的遮挡,他清楚的从他眼里看到了震惊、心疼、还有浓稠得快要凝成实质的眷恋。 严延不会这样看着自己,海零几乎可以确定,严延又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他正想开口问他,“又想喊我白天?” 严延突然夺门而出,只留下他和帮他试衣服的人面面相觑。 “看来是用力过猛了。”那个人叹了口气。 海零却依旧在疑惑,他不由得转头看向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和那个白天有那么像吗?能让严延连着两次那么失态。 那个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扯了他下,“别看了,看来上将也不喜欢这款的,那我们再换。” …… “你这一次又要我扮什么?” 上一次的军服事件过去没多久,那个人不知道又从哪里弄了一身汉服,再一次把海零塞到试衣间,换好衣服对他说,“我听人说,上将他表面上看着正经,其实最爱看古装剧,就是你穿的这种,长袖子长裙子,女的温柔男的儒雅,你待会儿出去,假装和他偶遇的样子,你这身衣服肯定会引起他的注意,他要是问你,你就说我们要彩排和舞台剧,他一看你这衣服这么好看,又是古装舞台剧,来了兴趣说不定就会来看,到时候我们就这样……” 海零几乎是忍着笑才把他这个漏洞百出的计划听完,不过他也没拒绝,经过前面两次的事,他已经明显地发现,严延在躲自己,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当然也不算坏,能让严延那个身份的人,刻意避开自己的同时,还忍不住地往机甲基地跑,目光不时地往自己脸上看,可见他在严延心里还是有了一定的分量,不过就是不清楚,是讨厌还是其他什么了。 他也想找一个机会和他好好的聊一下,起码问清楚,白天是谁? 还有自己和白天真的有那么像。 带着这样的想法,海零穿着那个人为他准备的衣服,手里还拿了一只莲花,在走廊上偶遇到了严延。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按照那个人的吩咐,装出什么儒雅的模样,就依照自己原来的性格,扬着眉走到了严延的身边,“好巧。” 严延虽说在躲他,不过两个人因为机甲调试,在调试训练场交手了那么多次,真遇上也不可能直接掉头就走,尤其他还穿的那么扎眼,想装没看见都不可能,于是微微皱了下眉头,算是应他道:“怎么在机甲基地里穿成这样?” 海零把玩着手里的莲花,朝他咧开了嘴,“不是听说上将喜欢么。”说着他拿着莲花原地转了一圈,笑得比那只莲花还要灿烂,“怎么样好看吗?” 严延没有吭声,目光却从他身上移到了他手上的莲花上。 海零不解,刚出口调侃他,“难道我还没有这朵莲花好看?” 严延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扶着额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海零瞬间就没了和他开玩笑的心思,把那朵花丢到一边就过去扶他,“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什么旧伤,身上有没有带药,要不要我找人去通知负责人?” 一连几个问题下来,严延没有说一句话,不过症状明显更严重了,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触丝,海零一时不防,精神图景就遭到了攻击。 “严延?”海零喊了他好几声,可是严延此刻就像完全没了理智,根本没有回应,依旧对他进行着无差别攻击,海零的屏障还不足以和严延的精神力对抗,精神图景每被他攻击一下,就像脑袋被人撕开一次,疼得直冒冷汗。可是他还是没有松开手,他不怕他攻击自己,他怕他一松开手,严延跑了出去,攻击到别人,在他的履历上留下污点。 “一会儿就好了。”他摁住严延,用终端给负责人发了一条语音简讯,简述了两个人现在的情况和位置,负责人一听,感觉别他还着急,没过多久就带人和设备赶了过来。 等严延被负责人的人用带有屏障功能的恢复舱带走,海零也再支撑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严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基地的治疗室内,躺在治疗舱内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竟然攻击了海零。连忙按下了治疗舱内部开关,待治疗舱打开后,坐了起来,刚准备从里面爬出去,治疗室的门就打开了。基地负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他这副模样,冷笑了一声,“老严啊,你可真有本事,为了恢复记忆,竟然敢用禁药!” 严延没吭声。 负责人脸上嘲讽更加明显,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那个叫做海伦的是你的心理医生对不对?你一出事,我就把她找了过来,她才看见你,就慌了神,连忙要我们出去,说什么要给你做精神疏导。妈的,她真是昏了头了,她是向导,难道我就不是向导了?你的情况要是能做精神疏导,我早就做了。” “不过嘛……”负责人顿了下,“我看她的反应挺有意思的,就没拦她,接着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说到这里,严延才终于皱起了眉头。 负责人也没再说下去,直接把一支注射剂丢到了他的跟前,“xxx,会导致向导精神力失控的禁药。老严啊老严,你怎么这么糊涂,真纵容她把这东西混到了给你注射的精神镇定剂里,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精神力有多恐怖,知道不知道帝国上下多少哨兵想抓你的把柄,这一次还好是在我的基地里面,要是放在外面,被人知道帝国的首席向导精神力失控,会引起多大的恐慌?你的向导神经系统还想要不想要了!” 他一连串“你知道不知道”下来,严延慢慢垂下了眼,“对不起。” 如负责人所言,在海伦第一次对他注射xxx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过他没有说,一是因为药剂不多,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二就是他还不想惊动让海伦这么做的人,进一步查清楚是谁在对他下毒手,顺着心理医生这条线索,他很快就发现,有人绑架了心理医生的妹妹,借此要挟她,让她把xxx混入他的精神镇定剂里。 事情查到这里,他已经差不多可以收手,可是他也没想到,这个禁药除了会让向导的精神失控之外,竟然促进了他记忆的恢复。 他对基地的负责人坦然,“用了xxx之后,我想起了很多的事,我想等我再确定一些事后就停用,没想到它比我想的要厉害得多。” “你你你!”负责人指着他,你了个半天最后也没你出个所以然,反倒是想到了海零,怒道:“你刚刚差一点就把那个孩子给杀了!” 严延的脸色也在这个时候才有了变化,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他……他怎么样了?” “你还好意思问!”负责人没好气地道:“人现在还在隔壁,今天是不可能醒过来了。” 严延听完站起身就想出去,被负责人拦了下来,“都说了他还在昏迷,你过去做什么。再说了,他现在脆弱得很,你要是再失控一次,他就得玩完!” 严延这才停下了脚步。 负责人半抱着他,微微叹了口气,“你还是好好回去休息,还有,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想起了什么,让你不惜要用禁药也要唤起剩下的记忆。” 他认识的严延绝对不是这么激进的人,一定是什么影响到了他,才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不会看错人,我希望你也不要瞒着我。” 负责人这么说道。 严延沉默了。 负责人也不急,先把他扶到一边安置好,才慢吞吞地拿出治疗室的熟食机,一边做着吃的一边等着严延的回答,闲适安逸地模样,好像是严延在等着他说话一样。 严延坐在他后面,看着他前前后后忙碌的身影,终于还是妥协了。 “在我的记忆里,我是一个混蛋。” “哦?”负责人讶异地转过头。 严延垂下眼,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眼里却满是痛色,他对负责人说:“我一直以为我失去的记忆只和一个人有关,也确定他是我喜欢的人。可是从我回忆起来的东西来看,我忘记的不止一个人,我看见我和不同的人发生过关系,我也确定记忆里的我喜欢着他们每一个人,可是他们爱慕的人只有我……我简直就是一个混蛋。” 第145章 绝对记忆(向哨)六 “杨珤、白天、冯文骞、席杭、苏弦思、夏鹭……” 负责人听着严延,把他自己记忆里出现的名字一个个念了出来。 要是换成另外任何一个他认识的向导,他肯定会调侃他一句,这些名字风格看样子应该都是亚裔,原来你好这口,难怪当年那个金毛哨兵追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答应。 可是眼前的人是严延,帝国出了名的冷感向导。当年大家都结合热的时候,他整个人跟打了抑制剂一样,混在一群哨兵当中,一点反应都没有。 后面战事平息,不少夫妇、夫夫、妇妇开始准备要孩子,毕竟虽然人类平均年龄挺高了,但是孩子的出生率非常的低,不趁年轻的时候准备,过了100岁想要孩子就更难了。 严延却根本没有把这当回事,无视了身边所有追求者,直接干预起了白塔内的事务,掀起了一波向导地位改革热潮,真·帝国劳模。 那个时候,不少想要追求严延的人看负责人和严延关系不错,就拜托他去探口风,负责人本来不太想管,可是拜托的人当中有不少和他关系也不错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去问严延,为什么有那么多追求者,还一直单着,是不是有了心仪的人之类。 严延给他的答复非常直接,他说:“正是因为没有遇到心仪的人,我才一直单着。” 严延平时是不怎么说话,可是只要他开口,就不屑于说谎。 他在追求者最多的时候,都能洁身自好,怎么可能在数年之后,同时和六个人搅和在一起。 所以负责人很明白,为什么严延会不惜服用禁药也要唤起他丢失的那段记忆,他是有点不能接受那样的自己,但是,更重要的应该是,他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就很想弄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才会同时喜欢上六个人,也想知道现在那六个人现在在哪里。 负责人端着刚刚弄好的热饮看了严延好一会儿,心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他先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严延旁边的桌子上,自己也坐到他的对面,才说道:“我觉得你的性格,不太可能同时喜欢上了……”负责人说着掰了掰手指,“一二三四五六,六个人……还都发生了关系。” “我们先排除你的记忆被人篡改了的这个可能性,我很怀疑,你说的那六个人其实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严延皱起眉头,“可是他们的模样和名字都不一样。” “是你先入为主了,你觉得他们有着不同的名字、样貌就以为他们是不同的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名字和样貌都有可能是一个人伪装出来的,毕竟现在的技术完全可以做到。” 负责人越说他越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而且严延看他的目光也随着他的分析有了一定的变化,显然他已经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他心里正得意着,继续道:“还有我听说海零也失去了记忆,看他对你的那种执着,简直和你对那个人的执着一模一样,你有没有想过,他就是被你忘记了的那个人。” 不过这一次,不等他话音落下,严延就否认了他的这个猜想。 严延说:“你刚才说他们是同一个人,我觉得有点道理,不过海零不是他。” 在那些不完整的记忆里,那几个人确实都给了他一种同样的熟悉感,可是,每当他要把海零代入他们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些不太舒服,他的身体似乎是在本能的抵触有别人取代他心里的那个人。 “可是,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要是之前他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他,你们在训练场的那种默契怎么解释?再有就是,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发觉,我个人是觉得,你对海零的容忍度特别高,换成另外一个人,像海零这么追你,早就被你丢出机甲基地了,怎么可能天天有事没事在你眼前闲逛,让你沦落到要自己躲他的地步,老严这么多疑点,你不会没发现吧?” 严延听完沉默了会儿,然后慢慢开口,“我发现了。” 负责人有些不满,“那你还……” 严延没等他说完,就继续道:“我的记忆里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就拿你刚才说的,我和他在机甲训练场上的默契来说。我记得我和那个人一起打机甲比赛的时候,我们还有一个队友,我们进行过系统的训练,还有长时间的实战磨合,如果海零是他的话,他会清楚我的战术,一点都不奇怪,而且在我记忆里,也不乏追求者。” 严延这一段话说得很平淡,哪怕说到追求者的时候,语气也没有丝毫变化,就像简单的陈述了他晚饭时候吃了什么菜一样,而且负责人也很清楚,他就是在陈述,可是他怎么就那么想掐死他呢! 好在他还是克制住了,微笑着眯起眼睛,对他说:“你开心就好。” …… 海零再一次见到严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 那天他被严延误伤,在治疗舱内待了两天才彻底恢复,醒过来后第一个看见的人竟然是基地的负责人,虽然很清楚,严延不可能因为自己是为了他才受伤的,就会守在自己身边,可是还是有些失落,他故意没有掩饰脸上的表情,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负责人的安慰,以及一段哪怕是假的,也让他觉得很高兴的话。 负责人说,严延在他昏迷的时候来看过他,不过因为他必须去处理一些事,就先行离开了。 然后之后,严延也正如负责人说的一样,一直很忙,连机甲基地都没空过来,之前已经习惯了没几天就能和严延说上话的日子,海零迎来了一段不短的不适应期。但是,他又不可能去找严延,只能每天忙完手头的事后,就跑到严延机甲所在的机甲室门口,见不到严延,守着属于他的东西,也会让他觉得安心。 他的量子兽——一只比一般海豹要小很多的海豹,呆呆傻傻地趴在他的跟前,有时候海零等得无聊了,就把它抱过来,揉在怀里,戳着它的肚皮笑着问它,“人家严延的量子兽是条鲸鱼,就能在空气里游动,你也算半个水生动物,为什么你只能在地上爬?还那么蠢!” 一点没有其他量子兽的灵动也罢了,其他人的量子受虽然没办法用语言和自己的主人沟通,心灵感应是有的。而海零的这只量子兽,除了海零想到它,把它放出来摆着让人知道他有一只量子兽之外,他根本感应不到它。与其说它是一只量子兽,不如说它只是一个会动的玩偶。 海零一直对此也很疑惑,但是更疑惑的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他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做什么都行,可是骨子里十分讨厌麻烦,也反感累赘的东西。可是,他从没觉得这只量子兽是自己的累赘,甚至在它靠过来的时候,还觉得很安定。尤其在半年之前,他刚刚苏醒,没有过去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身边也没有亲人,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迎面而来,只有身边的量子兽让他觉得有些熟悉感,好像他们才属于一个世界。那个时候他就认定,不管它有用没用,它就是他的一部分。 所以有些话当然只是说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失去的记忆没有半点进展,不过经过身边的事,他越发觉得,在他失去的那段记忆里,肯定发生了很多的事,他遇到过严延,他们可能是爱人,可能是伙伴,当然也说不定是仇人。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无论他们是什么立场,他肯定在那段时间里就已经爱上了他,哪怕记忆消失,他忘记了严延这个人,他爱他的那种感觉还是在他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全部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而他的量子兽一开始肯定不是这样的,因为他虽然没有记忆,但是经常会做一个梦,他看见他自己和海豹待在某个黑得他都以为自己失明了的地方。可能是担心自己会害怕(海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怕黑,尤其怕那种绝对安静下来的黑暗环境。)它一直蹭着自己的掌心,不断说着什么,让周围听起来没有那么安静,让自己感觉好受一些。 他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那里待了多久,只是每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很难受,心底充满了思念、恐惧、绝望,还有对身边海豹的感激和愧疚…… 说起来这种感觉和他每次到严延的机甲的机甲室门口等严延的感觉很像,不过在梦里的感觉比他现实里等待严延的时候要强烈得多,现实也没有那么绝望。 毕竟只要他还能待在机甲基地一天,就有希望再见到严延。而严延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等待,消失了两个月之后,严延再一次回到了机甲基地,不过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 ——有人向严延递了挑战书。 那个人想要挑战他,还有挑战他的机甲z-oa。 第146章 绝对记忆(向哨)七 “严延你给我站住!” 海零站在严延的机甲室门口,想在严延过来的时候看他一眼,人还没见到,就听到负责人地动山摇一般的咆哮。紧跟着严延和负责人一起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严延在前,负责人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道,“你自己清楚你现在精神力是个什么情况,现在去参加比赛,随时有可能会失控,赛场上那么多人,但凡你把一个人给弄伤或者弄残了,那些看不惯你的哨兵,绝对会趁机生事,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我有我的打算。”严延说着看了眼站在机甲室门口的海零,径直越过他走进了机甲室,负责人追到这个时候,知道他心意已决,无论自己怎么说都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脸都气白了。海零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他听了半天,虽然没太听懂,但是就从那几句,精神力失控,还有看不惯严延的哨兵会借机生事来看,严延这一次出战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负责人也是被严延给气狠了,再加上跟前的人是海零,也没什么顾及,把之前严延为了强制唤起记忆服用禁药导致精神力失控,还有这一次比试会导致的结果说了出来。 “严延作为一个向导,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向导,当初违帝国之大不违,又是成为军队上将,又是改革帝国的向导制度,帝国几个贵族早就恨死他了,只是他军功太高,精神力彪悍,还是全名偶像,一时难以对他下手,可是这不代表着他们已经不再想除掉他。不管是上一次他心理医生在他精神安定剂里下药,还是这一次的比试都是他们设计好的,他们就想严延在比试中精神力失控,让国王和那些崇拜他的民众看看严延的精神力虽然厉害,但是也非常恐怖,还存在不可控性。” “这些严延又不是想不到,他为什么要接受对方的比试邀请?简直气死我了。” “你先歇口气。”海零听负责人说完,让机甲室内的圆球机甲抬出两杯温水,递了一杯给他,“刚刚上将已经说了,他有他的打算,我们应该相信他。” 负责人水才到含到嘴里,听到海零那句,“我们该相信他。”差点没有一口水喷出来,忍住把水咽下去,他对海零说,“我不相信一个给自己用禁药的向导。” “可是你又能做什么?让能源房给训练室停止供能吗?” 负责人:“……那也不行,机甲的能源是提前充好的,训练场也有备用的能源。” “那我们上去把上将给打晕,让他不能上场?” “……” 海零摊手,“你看吧。” 他无辜又无所谓的语气,负责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猛地把杯子搁在桌子上,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那我们就要看着他作死?” 他是真把严延当成自己的朋友,要是再想不出什么办法,他真有可能冒着被严延嫌弃的危险,把他给打晕,不让他参加这一次的比赛。 “我又没这么说。” “你……” 负责人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走到了自己跟前的海零,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少年已经高出了自己的小半个头,站在自己正前方,眼里满是坚定又有一点期待,他问他,“你不相信上将,那么你相信我吗?” “你说那些人会因为严延力量而恐惧害怕、忌惮他,但是如果有一个哨兵,能够和他一样,甚至比他更强,那么那些人对他的忌惮、害怕,会不会少一些?” “你的意思是……?”负责人皱起眉头,他隐约猜到了海零的意思。 海零也紧跟着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相信通过这么多次的训练你也看见了,我也许不是最强的哨兵,但是我一定是最了解严延的哨兵,如果严延精神力失控了,请您能给我一台机甲,由我出战。” 他看着海零,他承认海零的强大,可是,严延的精神力真的非常恐怖,上一次严延还只是小规模失控,少年的精神图景还是险些被严延撕裂,如果在训练场上,又有机甲加持,他根本不敢想,如果让海零去阻止精神力失控的严延会有什么后果。 海零清楚他的顾虑,又重复了一遍,“请相信我,也请相信上将。” 话说到这个份上,比试也快要开始。帝国能够阻止严延失控的哨兵,都是帝国不可缺少的战斗力,虽然负责人和他们关系都不错,但是,战场上和严延硬干废掉的哨兵太多,负责人做不出为了严延不受伤,就冒险把他们找过来。思来想去眼下最适合的人选,还真的只有海零。负责人虽然心里依旧觉得不舒服,还是叹了口气,“你跟我来吧。” 海零跟着负责人离开没多久,严延已经驾着他的机甲从机甲室通往训练场地的特殊通道来到了训练场地,与此同时那个向他挑战的人也就位,两个人隔空问候了一声之后,比赛开始。 从严延成为上将之后,他已经很久不再接受任何形式的公开比试,这一次前来围观的人特别地多,不止贵族、还有各个高级军官,就连国王陛下也在其中。 他们看着训练场上,严延操控着那台机甲,无论速度和力度都不亚于当年,甚至比起当年动作更加流畅,套路也更加深,说是比试不如说就是在耍着对方玩,如此压倒性的比赛,因为是严延,几乎没有人觉得索然无味,他们的目光放在了严延的机甲身上,灵魂也进入了训练场地,跟着严延的每一个动作,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呼、尖叫,嚷嚷着让严延打败对方,全身心的投入,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坐在国王身边的长公主殿下,面上闪过了那么些不悦。 只有她身边的侍从激动的同时注意她的变化,忍住眼里的兴奋,小心地凑过来,安慰她道:“殿下,别担心,好戏就要开场了。” “但愿。”长公主殿下不咸不淡地道了这么一句。 没过多久,观众席上就有人尖叫了一句,“那个人刚刚丢出了什么东西?” 话音才落,整个观众席上的灯就灭了。 “保护国王!” 守卫们第一个反应过来,围到了国王和公主殿下身边,其他位置上,各自带的侍从也忠心地把自己的主子护卫起来,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被他们保护的人,脸上却没有害怕,他们纷纷看向依旧亮如白昼的训练场中间的严延,眼里满是兴奋和期待。 这就是所谓信仰的力量,在他们心目中,严延是无所不能英雄,是他们的信仰,有他在他们什么都不怕。 而他们的英雄似乎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在那个机甲丢出那个东西之后,他的量子兽发出了一声清啸,巨大的音波夹杂着强悍的精神力凝成了一个有实体的巨大气圈,以它围圆心朝四周无差别散开,那台机甲才被碰了一下,被碰到的地方就裂了一大片,而这一圈气圈并没有因此停止,而是重重地砸在了,训练场四周的屏障上,顿时屏障全部炸裂,在场的观众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都感受到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而训练场上的严延却不像想停下手的样子,量子兽再一次发出一声清啸。 此刻观众们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崇拜到了恐惧,还不到几秒钟。 也是在这个时候,另外两台机甲落到了训练场内。 一台是基地的能源机,它迅速给训练场冲能,在严延的气圈波及到观众席的时候,再一次竖起了三道精神屏障,强行挡住了严延的精神力攻击。 而另外一台,一到训练场就和严延的机甲缠斗到了一起。 基地的负责人适时出现,他看都没有看训练场上那两个战斗套路几乎一模一样的机甲,看着观众席上的人,对他们道,“训练场内的能源已经完全恢复,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希望各位可以配合我们退离训练场。” 可是只有极少一部分人主动离开,大部分人还是站在观众席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情况。 刚才因为严延的失控产生恐惧还没从心底散去,看着另外一台机甲操作者,从不敌严延,到和他打成平手,到对他几乎压制,期间两个人的量子兽也在训练场上追逐,不过它们的主人不一样,对方的海豹一直在被虎鲸追逐,不过海豹也很灵活,很会找地方躲,而且它不怕对方的精神攻击也不惧那一圈圈泡泡似得音波,虽然被追得满场跑,却没有被对方伤到。 突然,场地上响起了一声巨响,新上场的那个机甲把z-oa按在了地上,生生地抠出了严延所在的机舱,z-oa就像一个失去了能源的木偶,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喝彩。 海零驾驭着机甲坐在z-ao的身上,抬头看了眼观众席,然后低头抱住手上装着严延的机舱,头也不回的走入了机甲室。 海零把严延送回来之后,也从被其他人从机甲里抬了出来,哪怕他们都在屏障外,但是就从那一次又一次被严延撕裂的屏障来看,屏障内的情况肯定非常不乐观,可是真的把海零抬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是被吓了一跳,海零全身上下都是血,精神图景也近乎完全崩溃,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得不行,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撑到了现在。 “孩子。”负责人看着他这样,眼睛完全红了,一边再三吩咐在场的人,封锁关于海零受重伤的消息,一边对他承诺,“你一定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别说你要严延,就算你要国王陛下,我也找人把他绑起来,丢你床上去。” 海零这一次又在治疗舱里躺了七天,身体上的伤完全恢复后,又进行了数十次精神图景恢复手术,才渐渐恢复了过来。 这一次他醒过来的时候,如愿以偿地看见了严延,隔着完全透明的治疗舱壁,他朝着严延伸出手,鲜红色的恢复液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本就白皙的皮肤被映衬得几乎透明,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严延想都没有想就把治疗舱打开,拉住他的手,喊了他的名字。 “你一直守着我?”海零很满意对方的表现,眼睛笑得弯起。 严延点了下头,他在精神失控的当天就恢复了神智,紧跟着就听说海零又一次因为他受了重伤,加上负责人描述得很恐怖,说海零被他伤得血肉模糊,都快看不出人形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他直接去了海零现在待的这所医院。 “我来的时候,你的第一次手术才刚刚做完。” 身体也在治疗舱的恢复下,看不出任何伤痕,可是,严延自己也是向导,稍微用精神触丝探了下,就看见了他被自己伤的惨不忍睹的精神图景,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时候自己的心情,更不敢去想在他伤海零的时候,海零有多痛,他只知道,无论是谁,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有办法痊愈,不是死,就是永远昏迷。之前海零一直追着自己,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无非就是觉得,他在乎这个人在乎的有点过度,现在,只要想着以后再也看不见他,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心头,他才反应过来,他有多害怕失去他。 …… “上将?”海零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拉着自己的手,眼里脆弱得就要破碎了一样,忍不住伸出另外一只手,碰了碰他的睫毛,意外地一滴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海零立刻就慌了,睡了太久还不太清楚的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念头,他把严延给惹哭了。吓得连忙从治愈舱里坐了起来,想抱严延,可是严延好像还没接受自己,这么抱上去肯定太唐突了,可是,不抱的话,怎么安慰他? 想了一会儿,海零被卡住的脑子终于活络了一点,他记起来,自己是为什么受了伤,由此也推出了严延是为什么掉眼泪,大约是愧疚把。 这么想着,他整理了下思绪对严延说,“我知道上将为什么会接受那个人的挑战,上将肯定在想,那些人盯了您那么久,不惜在您的药里混禁药也想让您出事,要是您一直不出事,他们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倒不如如了他们的愿,在您可控的情况下,真的让自己失控一次。而且,我想这一次即使是我不出来,您也安排了其他的人,只不过我不知道他做的有没有我做的好,还有如果他真的做成功了,肯定会得到上将您的青睐和信任,所以我很任性地没有告诉负责人,您肯定已经找了其他人来阻止您,而是亲自下场,所以您不用自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说着他看向严延从握住自己后就没有松开的手,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而且,上将终于看见我了,我很高兴。” 严延看着他满脸的笑意,胸口更加难受,几乎不能呼吸,要不是一直忍着,他真想把这个人摁到怀里,揉到他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沾上自己的气味,而这个时候海零和他想的差不多,他觉得上将现在看起来太脆弱了,他好想亲亲他,忍好像不是什么好办法,于是斟酌了下,他小心翼翼地问,“上将我可以抱抱你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上将现在明显已经被自己感动了,拉着自己的手愧疚得无以复加,虽然他想的要不是愧疚,不过这也是很大的进步,应该循序渐进一步步来,直接要他抱自己,好像太…… “过分了”三个子还没从脑子里闪过,严延突然向他靠近,再紧跟着他的脸就撞到了严延胸口,他整个人被严延圈到了怀里,感受着腰上对付手臂的力度,海零一下子就愣住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 “嗯?”海零没懂他的意思。 严延继续道:“我也很想要你,可是现在还不行,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过去的事想起来,不然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他都不公平。” 海零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负责人之前和他说过,严延对他不是没有感觉,而是严延失去了一段记忆,他忘记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严延这话的意思,是在告诉他,他和严延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有了同样的分量,甚至他比那个人更加重要,只是严延还没想起对方是谁,或者说还没想起来对对方的感觉,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做抉择。 海零忍不住地想,之前严延还对他不冷不热,顶多是比对其他人在乎一点,现在就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愧疚吗?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不过话才出口,他就感受到圈着他的怀抱僵硬了,接着耳朵就被人给咬了。 “你!!!”他连忙从他怀里爬出来,正对上严延一本正经的脸,耳朵上的被咬得地方,顿时热成一片,语无伦次道:“我是挺想你以身相许的,可是我又不想委屈你,我这么好,这么有本事,肯定能让你喜欢上我,你根本用不着将就,更用不上……” 话还没说完,再一次被严延拥到了怀里,感觉那温热的东西再次碰到自己的耳朵,海零几乎以为自己又要被咬了,没想到这一次严延只是轻轻地吻了下,然后低声在他耳边道,“傻子。” 第147章 绝对记忆(向哨)八 海零还没有彻底恢复,身体依旧很虚弱,还没和严延说几句话,脸上就浮起了困意,耷拉着眼皮靠在严延肩膀上,从开始严延说一句他接一句,到半天才应严延一声。严延看他困成这样,想把他抱回去治疗舱让继续休息,可是他抱着他的腰死活不肯撒手,严延只能由他抱着,一直到他抱着自己的手力度慢慢扯去,呼吸逐渐平稳,小心地把他放回治疗舱内,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病房。 才关上门就看见了抱着胳膊斜靠在墙边的负责人,一看见他出来,就冲他挑了挑眉,“现在知道了心疼了?早干嘛去了?” 严延意外地没有无视他,淡定开口,“看来我梦里的事都是真的。” “什么梦?”负责人话音还没落下,严延已经走了,他连忙放下抱着的胳膊,追上去,“把话说清楚,说一半留一半什么毛病。” 严延也没有再卖关子,一边走一边对他说:“我之前一直认为,以我对自己的了解,绝不可能会像梦里那样,同时喜欢上那么多人,才想要通过禁药来确定梦里到底缺了那一部分,可是……”严延说着眼前浮现出海零漂亮又张扬的面容,“我明明知道自己心里有人,还是忍不住对他动了心。” 负责人:“……我都不记得我说过多少次了,除了脸和名字,海零和你说的那个人吻合度都很高,你为什么非要认为海零和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两个人?” 严延刚想接话,他的两个手下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向他行了个军礼后,看了看他又看看负责人,欲言又止。 严延一眼就看出他在顾忌什么,开口说道:“无妨,尤安是自己人。” 来人这个时候才对他说:“之前上将让我们去查海零,现在有结果了。” 之前因为海零掌握技能太多,和他年纪对不上,但是不管是从他的id卡还是从他生理信息来看,他都是十八岁无误,于是严延就拨给了他手下人一些高级权限,让他们去彻查海零的身份。 这几个人一去就是半年,严延都快把这件事忘记了,他们回来了。 严延和尤安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严延拿出终端联系了这家医院的院长,要了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把人带了过去。 一进到房间,尤安才把门关上,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就道:“上将这件事,是有点不可思议……” “怎么说?”严延问。 那个人接着道:“回上将,从我们查到的东西来看,帝国根本就没有海零这个一个人,他的出生、名字、父母、学历等等一切都是人为伪造出来的。” “什么?谁有那么大的权限,连学校那边都能瞒过去?!”尤安惊讶。 严延看了他一眼,尤安立刻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对那个人说,“你继续说,不用理我。” 那个人看了看严延,低下头:“替海零伪造身份人是上将。” “????”尤安一脸茫然,转头看向严延,严延也皱起了眉头。 那个人继续说,“我们查到,在学院训练室系统事故之后不到一个月,上将就利用自己的权限和关系暗自收购了学校训练室里的那套系统,对外则是称被军部带走永久封存起来了。接着上将又去联系了一个人。” 说着他向严延和尤安的终端发过去一份那个人的资料,尤安刚接收过去,低头看才看了眼资料上的人名,脸色就变了,这个人曾经是帝国一名在基因改造上有着出色成绩的教授,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满足国家允许范围内的基因工程,不止从哨向军队入手,通过贿赂的手段调出了不少高级政治犯,还从黑市购买了不少普通人类小孩,对他们进行手术,对外宣称他想通过基因改造把他们那些永远没办法觉醒的普通人催化成向导或者哨兵。 当时国家关于向导的政策还没有开始改革,登记在案的向导人数非常少,国家也希望他真的能研究出让普通人变成向导的办法,以增加向导的数量,给予了他技术和人员上的支持,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想要想要的不仅仅是制造出向导和哨兵,而是比哨兵和向导更强悍的超级人类。 结果当然是试验不断失败,因为试验死亡和伤残的人数上升到一个数量后,国王扛不住压力,终于终止了这一项研究,并且把负责这项研究的那个人发配到了非常偏远的一个星球。 这么多年过去,尤安都以为那个人已经死了,没想到严延居然会去把他给找了回来,还在他的协助下,造了一个人造哨兵出来!这也难怪海零才十八岁就会那么多东西,这不就是一个比哨兵更厉害的超级人类吗?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严延,脸上已经带了些许薄怒,“严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军事法庭上见。” 严延闻言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盯着他的手下,问他们,“你们说我收购了学院的那套训练室系统,还说我联系过那个人,有什么证据吗?” 那两人点头,把他们找到的证据发给了严延,先入目的就是一个账户近一年来的账单,零零碎碎,可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出现了几笔数额巨大的支出。这一个账户的用户名并不是严延,可是严延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卡的账号都不记得,这就是他的卡。他的身份特殊,有些花销不能摆在明面上,所以才有了这些不是他名字的卡。 这些他的手下们都明白,当时他们查到海零有可能是严延和那个人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之后也很吃惊,为了证明严延的清白,他们用严延的给的权限卡,查了严延能碰到的全部账户,没想到不仅没有能替严延洗白,反而被他们查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 “除了这些账单之外,我们还找到了那个人,以及那套据说被“军方封存”起来的系统,尤其被封存的地点,以及看守地点的那几个人人……”说着那两个手下顿了下,“其实用不着什么证据,您只要亲自过去看一眼,您就知道了。” 这两个人手下跟了严延不说十年,七八年怎么都有,可谓是严延的心腹中的心腹,不然严延也不会放心的把自己的权限全权交给他们,所以他们一看到负责看守那套系统的人就什么都明白了,那些人都是严延在征战过程里愿意归顺他,但是不愿意为帝国效力的“朋友”,这些人不为财不为权,要不是严延本人亲自出面,谁都没办法把他们聚集在一起。 这些严延都很清楚,所以在听他们说完后,他彻底沉默了,他不说话,那两个人也不敢吭声。尤安则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发现了,这些事看起来都是严延做的,但是严延对此似乎毫不知情,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几个人在房间了你看我,我盯你沉默了好一会儿,严延终于开口,他先表明态度,这些事现在的他确实毫不知情,但是他记忆有缺失,缺失了多少他也不清楚,所以很多事他不记得,不代表他没有做过。 他只是明确地记得,那次事件之后他丢失了不少记忆,而他收购那台精神系统以及找那个怪人让他“制造”海零的时间线,是在他已经找到心理医生进行记忆恢复的阶段,难道那段时间他的记忆也是错乱的?严延不清楚,也不想再做过多的猜测。他对他们包括对尤安说,“我想去存放那个系统的地方看看,如果真如你们所言,现在放置那个系统的地方,是由我的那几个“朋友”在看守,那么我在找他们过去的时候,肯定告诉了他们一些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缘由,去那里说不定想起一些什么,到时候也好给你们一个交代。” 手下和尤安听完都点了下头,现在只能先这样了,毕竟他们谁都不愿意在事情不明朗的情况下把这件事捅出去,然后把严延的把柄交给那些处心积虑想对付他的人。 接着他们又在房间里讨论了一会儿该怎么不引人注意得去那个地方,才各自离开。 严延等他们都走了,才又回到了海零在的病房内,慢慢地走到治疗舱边,目光才触及到透明的治疗舱罩下人的脸庞,那些因为手下带来的消息而烦闷焦躁的心情顿时就缓和了很多,看着他的眼神也不知不觉地柔和了下来,手不受控制的覆到了治疗舱上,等他反应过来,他的手指已经在治疗舱外顺着治疗舱内人的面容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海零,你到底是谁?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又是谁? 为什么我一想到你是他,心里会那么抵触。 第148章 绝对记忆(向哨)九 海零不知道这一次自己又睡了多久,他一睁开眼,入目就是拿着一本书坐在床边的严延,然后他低头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治疗舱内了。 而床边感觉到了他动静的严延把书放到一边,转了过来,正对上他探过来的目光,冷硬的表情顿时柔软了下来,轻声问他,“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海零果断摇头,他已经睡得够久了。 “也好。”严延说着,小心地把他扶了坐起来后,又在他身后放置了两个枕头,海零看看他又扭头看看那两个枕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样,我会以为我已经虚弱到连坐都坐不稳了。” 严延闻言没接话,又拿了个枕头塞到他怀里,不知道是想堵他的嘴,还是想做什么,海零扬起眉毛笑得更欢了,眉飞色舞,只差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了。 严延在旁边看着,他昏迷的这几天,都是严延在他身边照顾他,盯了几天的毫无生气的“睡美人”,他都快忘记了,这个人本来就该是这么张扬灿烂。眼底盛着些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溺,坐到床上问他,“想要吃点什么?” 估计因为一直没怎么动,营养针又充足,海零还真不觉得饿,也不是很想吃东西。但是……他用余光瞥了严延白皙的耳垂,要是换一种“吃”,他倒是可以接受,这么想着,他放下怀里的枕头,小幅度地移到了严延的身边,发现严延没有动作后,大着胆子靠了过去,身子微微向前一趔趄一把抱住严延,整张脸都埋进了他颈窝里,撒娇似得蹭了下,才抬起眼问他,“吃什么都可以吗?”故意染了鼻音的声音,配着他故意假装无辜的表情,活像只刚睡醒的小奶猫。 这番故意撒娇卖萌的姿态惹乐了严延,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用下巴蹭蹭了他的脸颊,“只要我会做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海零并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正想举一些例子。 海零突然贴近他的耳侧,张嘴就咬了下去,嘴唇温湿的触感和温热的气息还没散去,某个咬人的人已经皱着眉头吐着舌头退开,“太难吃了。” 严延眯起眼睛,不过依旧没有什么动作。 海零得寸进尺,目光瞄向了他的嘴唇,不过也就是看看,很快目光就移到了他咯吱窝的地方,然后二话不说上手挠了上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严延皮太厚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他挠的方式不对? 海零正疑惑着,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被严延按倒在了床上,接着严延在他身上上下齐手的挠了起来。 不时蹭到他几个敏感的地方,海零一边笑一边躲,真在床上滚了起来,严延乘势而上,脱掉脚上的拖鞋直接上了床,海零也毫不示弱反击了起来。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你挠我,我抓你,偶尔还会上嘴,闹到最后,海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骑到了严延的身上,他的脸上因为刚才的“运动”染了层薄晕,一直晕到耳后,本来已经好看得不得了的脸,因此更加生动,他甚至在他身上嗅到了股很好闻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没有想太多,倾身就吻了下去。 可是还没等他碰到严延,房间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艹!瞎了” 话音才落,严延就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海零一直之前一直躺在床上,除了上身的病号服外,下面就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某个竖起来的某物分外地明显,正蹭在严延的小腹上。 海零的耳朵顿时就红了,不过他厚脸皮惯了,刚刚又和严延那样闹了一阵子,现在一点都不怕严延,不止没有遮掩,还伸手拨弄了下某人依旧沉睡得某物,揉得差不多半硬了,扬起眉对上了严延的眼睛,一副你不也一样的表情,洋洋得意地刚刚准备从他身上爬下来,腰身突然被严延摁住,紧跟着让他的那个位置正好碰到了被他撩拨起来的某个位置上,隔着单薄的布料感海零很轻易地受着那里的温度,海零耳尖更加红了,下意识看向尤安在的方向。 也还好尤安进来后,以为两个人在床上做不适宜地运动后,就背过了身。可是,这也阻止不了严延探入他裤子内的手,红晕终于从耳尖蔓延到脸上,就算知道严延多半是在作弄自己……海零心里还是做不到忽视尤安的存在!尤其跟前的人还越来越过分!! “上将……”他只能认怂,抓住对方在他身下胡为的手,小声叫他的名字,主动认错,“跪求放过。” 严延本来惩戒和作弄他的成分居多,看他态度不错,慢慢地松开了圈着他的腰的手臂,海零连忙从他身上下来,被子遮住自己,严延也坐回了刚才的位置,拿过放在床头上的书,正好盖住了某个位置,这才问尤安,“你来做什么?” 尤安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背着身确定没有听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后,才慢慢转过身,见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除了衣服稍微有一丢乱以外,一切正常,满心的尴尬感终于退去不少,于是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联邦和帝国开战在即,长公主向陛下提议,让海零随行出征,陛下也同意了。” 严延闻言皱起了眉头。 海零也诧异,“帝国这是没人了?我还没成年呢。” 尤安解释道,“你们应该还记得不久前在机甲基地严延暴走的事。” 海零点头,这件事就算严延没有和他说,他也猜出了七八分,当时即便他不出现,严延也安排了一个阻止他暴走的哨兵。 至于他为什么能那么肯定严延会找一个哨兵而不是向导,估计是因为向导的地位也崛起得太快了,加上严延自己也是个向导,肯定会引起一些守旧派哨兵的不满,加上海零从新闻上了解到联邦和帝国之间摩擦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开战的可能性,那些人肯定不会再让严延上战场立功,才会挑这个时候给严延下药,让他精神力失控,除了会引得一些人惧怕他的力量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一定会因此失去上战场的资格。 帝国少了严延这个战斗力会不会失败,海零并不清楚,他只知道,既然严延已经坦然地选择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精神力失控,那么就一定做好了放弃上战场的准备。 为了保险起见他肯定也安排了进了一个,一定不会引起对方怀疑,但是又能在战局中起到关键性作用的人。 最好的选择,自然就是选一个哨兵,而且还得是一个有过领兵经验的哨兵。 先由他打败他一战成名后,再找人把他引荐给国王,亲眼所见的实力,加上过往的经验功勋,严延不能出战的情况下,这个哨兵就会成为替代严延的最佳人选。 而严延肯定不会是真·闲在帝国什么事都不做,他会选择留在大后方做后勤,肯定有他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比如听到了一些对方会对趁着战事对前方下手的风声,只有他留下来,他们的计划才顺利进行之类的。 海零这么想着,也这么当着严延的面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严延听完本来看着他的目光慢慢变得锐利起来。 这几天才知道严延计划的尤安也不由得道:“你要真的是间谍,老严绝对得栽。” 海零看他两个人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至少猜对了一半以上,不过言归正传,严延的计划从自己出现的那一刻就被打乱了,他安排的那个哨兵没能出场,是自己打败了严延,那么自己会被选做随行,是不是和这个有关。可是想是这么想,海零还是觉得有点滑稽,笑道:“我还没毕业,甚至没有成年,让我随行出征,真的没有问题?” 打仗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就凭他打败了严延,就让他去战场,这也太欠考虑了。 尤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这个说起来,还是我的错。之前我为了圆你为什么能打败严延,我向陛下解释,你虽然才十八岁,但是无论是机甲操作还是其他方面天赋都异于常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是一名哨兵,自从严延这个天才向导横空出世之后,有些守旧派一直在找能压得住他的哨兵,你的出现简直正中他们下怀,他们才不管你几岁,有没有毕业,只要你能够打败严延,能够成为比严延更有存在感的英雄,再能听他们的话,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到有意思了。”海零脸上笑意更浓,转头看向身边的严延,“你准不准我去?” 严延没有回答,而是问尤安,“这一次出征确定下来的人有哪些?” 尤安报了一串人名,自从海零决定追求严延开始,他一直有关注帝国的军事这一块,很多人都听着耳熟,只是他都没有见过。严延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向海零,“如果我不让你,你会乖乖听话不去吗?” 海零果断地摇头,如果真的和尤安说的一样,对方想扶持一个哨兵出来打压严延,那么没有谁比自己更合适,起码他确定自己不会背叛严延。 严延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无奈地笑了下。 海零见状裹着被子爬了过去,“生气了?” 严延摇头,“我是很担心你。” 毕竟打仗不是过家家,自己又必须留在帝国中心,他怎么可能放心让海零走。可是他也很明白,海零虽然很多时候在他面前都很软萌,他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但是海零骨子里倔得厉害,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一定会去做。 再说,这一次的事,不考虑它的风险,对海零而言是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守旧派的人再守旧,他们也不是傻子,海零这么小,又没有经验,绝对不可能让他上指挥,但是因为海零天赋难得,守旧派也不舍得让他去前线当炮灰,肯定是会找有经验的人先带着他,通过他的表现和他的忠心程度,决定是培养他还是抹杀他。他相信海零的本事,不会耿直到被人抓到小辫子抹杀掉,也就是说,那些想要利用海零的人,提供给海零的一切,都会成为海零踏入未来的踏板。 不管海零是不是自己和那个怪人造出来的超级人类,他身上的天赋注定了他不平凡,也注定了他应该有一片属于他的广阔天空。 严延说:“我很期待你和我并肩的那一天。” “上将!”海零这一次真的是扑了过去。 这话不仅仅代表了严延对他的信任,它更像是一种许诺,严延下意识已经答应会和他在一起了,海零开心得无以言语,只能用拥着严延的力度来表达自己的欣喜。 严延弯着嘴角回揽住他,低头吻了吻他的发梢,“我是同意你去了,不过你必须答应我,凡事量力而行,不要伤害自己,更不要冒险,你也知道军部我的熟人很多,但凡被我的人发现你做了什么对自己不好的事,我立刻就让人把你压回来。” “嗯嗯,我一定乖乖听话。” “你的话太没信服力。” “……我好像也没骗过你?” “嗯?还顶嘴?” 海零立刻服软,“我错了,你说的都对……” …… 站在房间里被无视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某人,默默地移开目光,他今天就不该过来!!!!!!! 第149章 绝对记忆(向哨)十 既然已经决定让海零跟着守旧派那边的人,那么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海零和严延的关系。这个时候尤安才有点庆幸,严延在海零在机甲基地三番四次表白之后就因为各种事一直没有出现在机甲基地,给了机甲基地不少人他对海零完全没兴趣的错觉。 守旧派们派人来查的时候,也仅仅查到,这个叫做海零的小哨兵一心追逐着严延,可是严延对他爱答不理,写情书被污蔑成间谍,要不是尤安惜才,海零已经被学院开除了,还有两次因为阻止严延暴走受伤,严延说走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尤安光是听着这个描述,就能脑补出那些人是怎么给海零定位了,偷偷乐了好久,当然乐归乐,他也没忘记把他收集到的情报发给海零,让他按照那些人希望的样子去演,什么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怎么病态怎么来。 海零点点头。 尤安依旧不放心,在他看来海零年纪太小,又是在实验室长大的,肯定不擅长人情世故,怕他露出马脚,被人抓到把柄就麻烦了,想和严延要个他养的间谍放到海零的身边,教他应该怎么伪装成和他自己性格完全不同的性格。 严延那边还没回应,海零就拒绝了,他说,“你放心,我一定能扮演好这个角色。” “可是……” 海零露出自信的笑容,“你就算不信我,也你要相信上将,我可是他看上的男人。” 尤安:“……” 话是这么说,尤安依旧不放心,还是让他们的人盯了海零好一阵子,然后,他再一次被这个少年惊到了。 听盯着海零的人说,海零刚刚军队那边,接触到守旧派的时候,海零对他们的态度并不好,说他们处处为难他的男神,别欺负他小什么都不懂,男神这一次的暴走就是他们害的,他会出面,不是为了表现他有多厉害,仅仅不想看到男神因为伤了无辜的人而自责,他们这些只会害人的人根本不懂男神的怜悯之心,简直就是一个被戳炸了毛的护崽母鸡,绝对维护男神的脑残粉。 不过估计也是因为他表现的太炸、太单纯,守旧派那边并没有因为他这些言论为难他,反而更加地对他好,海零的态度也从对他们敌视到我敌视的只是那些针对过我男神的人,不是你们这些照顾我的人,逐渐接受了他们的恩惠,而差不多也在这个时候,海零身边发生了几件事,大约就是让海零发现,他男神和他想的并不一样,不止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高洁的品质,还是一个人品卑劣,为了权利地位无所不为地小人。 海零开始死活不信,非要闹着要他们带他去见严延,他要听他解释,只要他说自己就信之类的。可是随着摆在他面前的证据越来越多,很多所谓“路人”跟着出现,他们和他一样,之前也很崇拜严延,甚至把他当成他们的信仰,他们都没想到他会这么一个人,他辜负了他们的喜欢。 在这些人的影响下,海零整个人也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去哪里都提起严延,也不会再因为别人说一句严延的不好就和他们争个面红耳赤。大部分时间不是在训练场训练机甲操作,就是在自习室看书,无论是对机甲的操作水平、还是文化课的成绩也在这个时候有了质的飞跃。 守旧派看他这样,约莫觉得差不多了,就让他身边一个和他关系最要好的老师去做他的心理辅导工作,告诉他,他已经很优秀了,没必要再这么拼,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海零却摇了摇头,他说,我已经比他晚起步那么多年,要是再不努力,这一辈子都赶不上他。 老师诧异,你是说严上将。 海零捏紧拳头,我和那些废物不一样,我不允许我的喜欢被人辜负践踏,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打败严延,撕开他的伪装,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讲到这里,来回报的人忍不住说,“光是听着可能没有什么,我每天就在他身边,他的变化都在我的眼皮底下,他表现得太真实了,要不是知道他是我们的人,拿着你给他的剧本在演,我都以为他已经被他们给成功洗脑,决定和上将为敌。” 尤安这个时候才终于正视了海零的那句,“你就算不信我,也要相信上将,毕竟我是他看上的男人。” 如果他能顺利地成长起来,他绝对会成为另外一个严延。 尤安把来回报的人送走,亲自去了一趟严延的住处,准备把他小心肝的表现告诉他,才由严延的管家机器人带到书房,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不确定地开口,“公主殿下” 他要是没记错,当年严延刚出名那会儿,正儿八经找他求婚的追求者多得可以把一个礼堂全部塞满,当时才成年的公主殿下也在其中,现在想起来,她虽然是公主,却比海零还要疯狂,不止情书,示爱不断,甚至不惜给严延下药,本来是想让他结合热发作和他结合……结果没想到误打误撞公主睡了现在的驸马,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恨上了严延。处处针对严延不说,还加入了她之前最讨厌的守旧派,为了对付严延,害死了不少严延的战友,他一度以为这两个人,除了在某些不得不见面的场合之外,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会在严延的家里看到她。 “她……” “他……” 两个人异口同声开口,又同时止住,尤安拿出鲜少有的绅士风度,“殿下先说。” 公主却不领情,横了他一眼,对严延说,“我和你说话,为什么要让他进来!” 简直太不尊重自己了。 可是严延听完,神色淡淡,“尤安是我的朋友。” “你!”她瞪向严延。 严延回视回去,木着脸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淡淡道:“殿下,你刚才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严某?还是说,现在已经没事了?” 公主本来还有一点生气,听到这话直接笑了起来,严延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了,也罢,那她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转头看了眼尤安后,目光又回到了严延身上,嘴边荡开一个危险的笑意,“我今天来找你,原因很简单,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什么!!?”尤安讶异。 公主和严延早就闹翻了,就算她愿意,她之前对严延做的那些事,严延就算自断也不可能碰她半根手指,尤安不屑得道:“殿下,无论说什么都讲求一个证据,光凭一张嘴谁不会啊?我还不是可以说,我怀了老严的孩子!” 公主:“我当然有证据。” 说完她把终端拿了出来,递给尤安,尤安一开始有点不明所以,等她把终端打开,尤安低头一看,脸色就变了,那是一张公主和严延的相片,两个人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公主的某个私人小岛,严延裸着上身,公主穿着也十分性感,两个人搂在一起,公主笑得一脸灿烂。他立刻滑动了下屏幕,更多的照片一张张出现在屏幕上,甚至还有小视屏,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全都是严延和公主在不同地方的亲密合影,从年纪还有公主身上的衣服来看,拍照时间最早不会超过一年。 “这都是合成的吧?”尤安根本不信严延会和公主那么亲密! 公主耸肩,“你不信可以找人鉴定。” “……那么你真的和公主好过?”尤安抬头看向严延,“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 严延没应他,反倒是公主开了口,“自从那次事故之后,他时常会忘记一些东西,我和他的那些事,他早就不记得了,我们这一次也是意外,那天他突然来找我,我以为他想起来了,我们就……”公主说着垂下眼,一副很失落地样子,顿了下才接着说:“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我一醒过来,他就不见了。我难过了好久,才想通以前又不是没有那什么过,睡了就睡了,要不是有了孩子,我真的不愿意来打扰他。” 公主说的时候,严延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尤安有点慌了,“老严,这到底怎么回事?” 严延依旧没说话。 公主继续说:“他是我们的孩子,必须有一个名分,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不管你想起来多少,愿意还是不愿意,你必须给我和孩子一个交代,不然我就把我们其他更亲密的相片公布出去!” “你简直就是威胁!”尤安怒道。 公主冷笑,“我就威胁他了!” “你你你你!!!” 公主没有理他,从他手上拿回自己的终端,“严延我等你的答复。”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尤安又急又气,他已经顾不上严延到底有没有和公主睡过,他更关心公主手上的那些照片,公主可是有夫之妇,要是让帝国的人知道,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严延插足到公主的婚姻中,真不知道严延会被抹黑成什么样子。 不由得看向严延,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严延从刚才到现在,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给他一个明确回答,更没有告诉他和公主到底有没有关系,尤安是真的急了。 “老严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我好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真的是你的吧?” 严延摇了下头,尤安刚想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你也不知道,还是你和她没有关系。 就听严延说:“我想请你帮你一个忙。” 第150章 绝对记忆(向哨)十一 公主从严延那里出来之后刚想回自己的府邸,终端就亮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她三弟打过来的,她按了下接通键,终端上升起一层半透明的投影,三皇子的脸也出现在了影像当中,他说“姐,你真的去找严延了?” 公主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才护理好的指甲,才抬起头看向影像中的三皇子,“消息挺灵通,又派人跟踪我了?” “我是在保护你。”对面的一本正经地道。 公主轻笑了一声,“随你怎么说。”接着才道:“我今天是来找严延了,克里下个月就要回来了,他离开了半年,我却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你让我怎么办?” “你也不该去找严延!” 公主脸上笑意越深,却满是嘲讽,“谁让你不肯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名分,我只好替他找一个更可靠的爹去了。”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我们这样的身份我怎么能给他名分?” “你本来就不是父皇的孩子,只要你有那个胆子去找父皇坦白身份,我就嫁给你。” 对面的人听她说完就乐了,脸上露出抹笑意,声音里也染了些宠溺,“你要是真的愿意舍弃现在拥有的一切,那么我明天就去找父皇坦白,让他把你嫁给……” “算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公主打断了,她三弟虽然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他们毕竟在公众面前做了几十年的姐弟,突然变成了情人,还是在她没有和自己丈夫离婚的情况下,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再说,比起她三弟她更中意严延,如果这一次能让严延妥协,她干嘛还要和她三弟在一起。这么想着她又随便和她三弟扯了两句,把话题引回她来找严延这一件事上,她说:“我手上有些东西,足够证明,严延在这一年之内曾经和我交往过,管他乐意不乐意,他要不是不想身败名裂,就必须认下我肚子里这个孩子。” “你别太小看他,就算他现在栽了跟头,也依旧是帝国的首席向导,守旧派那么多老狐狸都斗不过他……” “得了。”话再一次被公主打断,“之前我提议给严延下药的时候,也一堆人站出来说什么他如何如何厉害,那些老狐狸斗不过他,所以我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结果呢?他精神力失控了,不止在父皇面前出丑,还失去了出征的资格。他根本就没你们说的那么可怕,那都是你们臆想出来的!” 三皇子本来本着好心给她提个醒,没想到她态度这么恶劣,也没有再和她交流的打算,随意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然后推脱他这边还有事,单方面终止了通话。 公主这边也因为他的举动十分不高兴,直接关掉了终端。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公主都和平时一样,不是在各种宴会上,就是在去各种宴会的路上,正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三皇子亲自找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公主讶异。 三皇子先让人把附近的人给遣了,才对她说:“出事了。” 公主抬起眼,懒洋洋地道:“什么事啊?” 三皇子找了她一整天一直找不到人,本来就有点生气,现在还是这个态度,一手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有人把你和严延的亲密照还有视频发到了星际网上,各大头版都是你和严延,整个帝国的人都知道你婚内出轨,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玩!” “什么?”公主这个时候也不淡定了,猛地站起来。 三皇子把自己终端递到她面前,她只是随便翻开了两眼,什么公主哨兵暗恋首席向导多年,终于如愿以偿、揭秘驸马多年绿帽史…… 脸色顿时变了,“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敢这么乱写本公主!” “傻姐姐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这报道写的内容,不是星际哪个明星,更不是那些有名没权的贵族子弟,姐姐先不说你贵为帝国的公主,就说严延,他现在虽然因为精神力失控被要求留在国都,他的关系网从来就没有断,他要是不愿意,这东西能出现在星际网上?” “可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公主问,“难道他以为,帝国的人会认为,我出轨,只是我一个人的错?毁得只是我一个人的名声?” 三皇子盯着她,“我的傻姐姐,这才是严延的厉害之处。” 你以为他已经进了你的局,结果转过头来,你才是在局里的那个,你永远猜不到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公主这个时候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现在该怎么办?” 她之前是拿那些照片威胁过严延,可是她也没想过真把它们公布出去,她只是想逼严延就范,然后她去和克里协商,他们和平离婚后,她再嫁给严延,没想到竟然闹成了这样。 三皇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和严延的那些相片还有视频我都看了,除了那段你主动亲他的视频外,其他的都可以解释成你们是关系很亲密的好友,那段视频我已经找了公关,他们会去澄清,这一段视频是用其他视频合成的,而视频拍摄的那段时间你和严延根本就不在一个地方。”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三皇子为公主的事奔波劳累的时候,某个坐在严延的家里,身上穿着严延的衣服,脸上带着易容成他的面具人,在他第三十七次试图联络严延,终端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后,他终于怒了。 简直太过分了。 大约一个星期前,严延当着他的面承认他和公主没有关系之后,让他帮他一个忙。 尤安心想他和严延什么关系,只要不让他通敌卖国、杀人放火,做什么都行。 实际上严延也没有为难他,就是让他装扮成严延的样子,替严延出席一些活动。这对于尤安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他立刻就应下了,没想到才过去不到几天,严延和公主的绯闻就铺天盖地而来,尤安假扮的“严延”无论去到哪里,都是众人焦点,不断有人来问他,星际网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和公主有过一段,还有公主有身孕的事是真是假。 尤安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和公主也做过几年的同学,那个人什么性格他非常清楚,她就算再觊觎严延,也做不出诋毁自己名声的事,那么这一件事,不是严延的政敌所为,就是严延自己折腾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尤安也猜不出来,不过他可以肯定,严延肯定是预料到会有出现到现在的情况,才让自己装扮成他的样子,替他出席那些本该由他出席的活动。 想到这里,尤安就恨得牙痒痒,明知道严延的终端根本联系不上,还是对着写着他名字的那一页,怒道:“你有本事跑,就一辈子不要回来!不然我一定把你和公主那些告诉你家海零,让你一辈子睡沙发!!!” 早已经立刻国都的严延,却丝毫没有被感受到他的怨气,神情自若地架着一辆小型悬浮车,他的旁边坐了一个满脸白须的老头,如果尤安在看见他一定会炸毛,因为他就是那个被他称为怪物的前帝国科学院的某教授。 严延在海零离开没多久后,就和这个怪人还有他原来几个朋友取得了联系,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一旦被人发现他和这个怪人接触,远比让帝国的人知道他和公主偷情要严重得多。 他正想着怎么掩人耳目地去见他,公主就拿着那些相片还有视频送上门来,他顿时就有了主意,公主在他住处用那些东西威胁他的时候他没有说什么,公主一走他就把那些东西交给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是某家知名报社的社长,接着就有了他和公主铺天盖地的绯闻。 这个时候假扮他的尤安必定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焦点,有他做掩护,他才放心地和眼前的怪人接了头。 不过…… 严延看向身边的人,怪人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一脸茫然,“我脸上有什么?” 严延摇头,“不是你的脸,而是你。”说着他慢慢地眯起了眼睛,“你不是他,你是谁” 第151章 绝对记忆(向哨)十二 严延现在虽然是帝国的首席向导,可是在他刚刚觉醒的时候,因为帝国向导哨兵地位的不对等,他的父母又早亡,严延并没有去白塔登记,而是通过各种手段隐藏了自己的向导的身份,做了一段时间的野导。也是在这一段时间里,严延遇到了那个怪人——肖宁。 当时严延并不知道他是谁,为了生计在他家给他做一些例如打扫卫生一类的零工,和他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到肖宁发现了他异于常人的精神力,趁他不备,对他下手,想拿他当试验品,不过还是没有被他得逞,严延逃了出来,两个人关系也因此彻底破裂。 …… 严延转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人,肖宁是个天才,同时也是个疯子,除了实验之外,什么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而眼前这个人,从见到他开始就露出了一种热烈殷切的目光,他当时也没觉得什么,肖宁一直想拿他做试验品,露出这样的神情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随着他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不对劲,如果说肖宁是对周遭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对一切都抱了一颗好奇的心,虽然他没有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这里碰碰,那里看看,但是那满眼的新奇和兴奋…… 严延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肖宁。 “你是谁?”严延问完,正等着“肖宁”的回答,“肖宁”却幽幽地叹了口气,连带看他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幽怨,“原来你还没有恢复记忆,我还以为你已经和主人相认了。” 严延没吭声,这个肖宁不仅言行举止不像肖宁,还冒出一句主人,严延不由得拧起了眉毛,“你主人是谁?” “你真的不记得了?”“肖宁”神色越发暗淡,“我主人是海零。”说着“肖宁”心里冒出个不太好的想法,转过身就抓住他的手腕,“你不会还没遇到主人吧?可是我明明按照你的吩咐,把他送去军事学院了。” 严延看了他一眼,冷淡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是我让你安排海零到军事学院?为了让他遇到我?” “肖宁”理所当然点头,“是。” “为什么?” “肖宁”听完就炸了,“当然是因为你和主人是一对,你还经常这样那样欺负主人,难道你不想负责?” 严延:“……” 他不知道“肖宁”说的那个欺负和他梦里梦见的那些内容是不是一样,脑子里下意识把梦里的人的脸替换成了海零,眼里难得的出现了几分羞赧,缓了片刻才道,“把你知道的,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告诉我。” 然后就把悬浮车驶进了“肖宁”之前说的那一地方的地下车库内。 两个人谁都没有下车,“肖宁”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他知道的关于严延还有海零的事讲了出来。 严延听完,虽然觉得有些荒谬,可是他说的很多事,都能和自己破碎的记忆片段吻合,面上已经很难再维持住脸上冷淡的表情,忍不住地问他,“这么说来,你和海零都不算人类?而是那个失控的系统中的一段数据?” “肖宁”点头,“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主人最后是取代了那个系统,不然你还有那些被系统圈住意识的人早就死了。” “主人可能根本没打算要从系统里出去,所以才抹除了你的记忆,只是他没想到,你的精神力比他想的还要强大,你回到这个世界没多久,记忆就完全恢复了,于是你以封存系统的名义,把系统移到了这里,找了很多的系统方面的人才算和我重新联系上。” “和你?” “肖宁”应他,“是我,系统内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不一样,你恢复记忆的时候,主人已经在系统里待了上百年,并且已经进入了昏迷,当然这个昏迷的原因是因为我。” 系统崩溃之后,主人取代了它,成为了系统世界的“主宰”,不过说是主宰,其实大部分时间,他都没有实体,意识飘忽在原来系统所在的那个完全黑暗的世界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肖宁”看不下去了,于是联合了系统内的其他智脑“篡位”,它们每一个都没有主人强大,可是如果它们连在一起,再有主人给它们的权限,就可以完全替代主人,最终他们也成功取代了海零,成为了系统世界的“神祗”,撑起了现在的系统世界。 而海零则陷入了深眠,“肖宁”这个时候才腾出了时间,和外面恢复记忆的严延搭上了线。 “不过那个时候主人依旧是一段数据,有意识但是没有实体,所以你才去找了肖宁。” “你曾经在他身边待过一段时间,你知道他手上有很多没有意识的“无脑”克隆人,你以被他研究作为代价,让他和你请回来的那些人把主人从系统里移到克隆人身上,你们具体怎么实施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实验成功了,只是这种“移脑”手术恢复得很慢,主人一直没有醒,而在这个时候,因为你一直在用失忆作为幌子,甚至还找了心理医生,有人就真的以为你失忆了,抓空子篡改了你的记忆。” “让你把那个人什么公主当成了主人,自愿和她去了她的地方,我当时特别绝望,以为你不要主人了,一直到后面你突然回来了,我才知道你没有背叛主人,你说你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去做,它关系到帝国的未来,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你都会以自己为诱饵迷惑对方,他们一定会窥视你的记忆,所以你锁掉了自己的记忆。并且让我在主人清醒之后,把他送到帝国军事学院,你说哪怕你不记得他,他对于你而言都是不一样的。” “我……”严延看着“肖宁”,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可见自己真的很信任这个人,不止把海零托付给了他,还在计划还未实施的时候,就把计划全盘讲了出来,可是,严延还是有些犹豫,“肖宁”也知道他的顾忌,对他说,“以你的性格,肯定会怀疑我,这不奇怪,你忘记了,我刚刚和你说过,你的记忆没有被抹去,只是你自己把它锁起来了。” 说到这里“肖宁”看着严延露出了一个很傻气的笑容, 严延不记得了,他可没有忘记。主人之前只是一段数据,一直没有固定的名字,主人说他无所谓,可是他等他被挪出来了,就算无所谓也需要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名字。 严延和他就关于主人由谁命名这个事争论了起来,最终谁也没说服谁,于是只能等主人醒过来,让他自己选。 不过还没等到主人醒过来,严延就被人改了记忆,他都要以为这事要不了了知了,严延意外地回来了,还告诉了他,解锁他记忆的两组关键词。 其中有一个词就是它给主人取的名字——海零。 “海”是因为他也一直没有名字,某个世界后它发现主人对那个世界的某只海豹格外地温柔,他不得不承认他妒忌了,于是就把自己变成了海豹的样子,从那之后主人也会称呼它为海豹,它也就把这个当成了自己的名字。 按照人类的说法,它就应该是姓海,私心一点点,它也希望主人和自己一个姓,所以取了一个海字,至于零,零是数字之初,也是一切的开始,它希望主人能够忘记从前那些世界里的不愉快,在这个世界有个新的开始。 当时严延明明还嘲笑他,这算什么名字? 没想到结果他竟然认可了这个名字。 …… “严延。” “肖宁”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严延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还是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微微皱起眉头,“肖宁”接着道:“我们之前说好了,除非主人自己想起来,你不能主动向他提及我。” “你……” 严延才说了一个字,“肖宁”就念出了之前严延告诉他的那组关键词。 开始还没有什么,他刚刚念完第一组词组,第二组词组才出现,严延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脸上满是克制,可是还是能看出他记忆解封待了的疼痛。 “肖宁”坐在旁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这么看着他。 从它被系统制造出来开始,它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主人,虽然那个时候主人很凶,还差点抹杀掉它,可是,他们互相陪伴着对方走过了那么多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多事,主人在它心里早已经不仅仅是主人,如果可以,它也想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做他和严延家里的一个生活机器人。 可是,它的本体已经和系统世界的其他智脑连在了一起,现在留在现实世界的不过是从它本体里拷贝出来的一部分,就像它的一个分身,承载了它的感情,并不是它,而且这一个备份有时限,很快它就要消失了,有点可惜,除了主人昏迷那一阵子,直到现在它都还见到清醒着的主人。 第152章 绝对记忆(向哨)十三 严延从肖宁那里回来之后立刻就回了国都,他先从尤安手里把他离开了这么多天积累下的尤安也处理不了的事大概地看了一遍。待他看完,才让尤安把他最近伪装成他的时候,他遇到的人,他们对他的说的话,还有国都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给他做个简单的汇报。 那次严延精神力失控之后,严延和他谈过,他无意中知道,三皇子联合了联邦,想在这一次帝国军出征的时候,干预帝国军的后勤,以拖延能源供应的时间。事后严延找人查了一下,发现三皇子确实在能源那边安插了人手。 两边开战在即,严延拿不出证据,也不能肯定三皇子是不是真的会在开战的时候做什么,帝国不缺统帅,他也不在乎这一次如果不出征,军功会不会被守旧派那边的哨兵压过,他只知道以现在战争的规模,如果因为供往战场的能源和军备问题而战败,死伤会非常惨烈。 但是在国都内能压住三皇子的统帅,屈指可数,还有一些是严延的政敌,严延才借精神力失控了留了下来。 尤安:“从前方传来的战报来看,目前帝国在战局上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能源和军备的供应,现在也还没出现什么问题。” 证明对方确实有些顾忌他。 “不过你和公主的绯闻……” 严延和公主的绯闻在被进行了小规模的澄清之后,开始了反噬,越来越多的人举证,证明他和公主有染,而且还有人跳出来说公主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谁都知道驸马在外半年,公主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是公主出轨那是什么? “所以,公主很有可能会去把孩子打掉。” 之前公主一直不打掉孩子,是因为现在人类的体质想要怀上孩子很难,如果打了,公主以后可能都没办法再怀孕了。 “现在估计是没办法了,驸马家那边家世也不低,两边一旦扯破了脸,最难堪的还是公主,我有些怀疑,三皇子这一次想要牺牲公主,顺便毁掉你。”说到这里,尤安看向严延,“老严,你现在给我说实话,你和公主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一次严延的回答非常明确,他说:“没有。” “可是那些视频……还有你失忆了。”尤安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严延放下手里的资质文件,“就算失忆了,我也不会和一个有婚约的人发生关系。” 他知道自己什么性格,不是他的就罢了,一旦他决定要的人,就绝不允许他和别人再有什么瓜葛,所以就算在他恢复记忆之前,他也肯定他和公主没有什么,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公主手上还有什么其他相片视频公布出来,她拿给他看的,已经是他们两个之间能有的最亲密的东西。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他很清楚那一段时间里,他虽然把公主当成了海零,可是他一直很介意公主和驸马的夫妻关系,因此和公主发生过大小数十次争吵,公主从开始还会说几句软话哄他,说什么她迟早会和驸马离婚,现在他们在一起,和等她和驸马离婚后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呢? 到了后面直接和他撕破脸皮,“难道因为我没离婚你就不爱我了?那么我们之前经历的又算什么?你的爱也太廉价了吧?” 现在想起来,他越发怀念海零,当初他会爱上他不会一点道理都没有。他们两个人都冷情,但也都理智,都明白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只靠一方的努力和付出,即便在他想宠他,恨不得全权保护他的时候,海零对他说,“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而精明算计本也是我的一部分。我可以装聋作哑,却不能真傻成痴儿,要是突然有一天,你问,我答不出;你说前言,我接不出后语;你精心算计,我猜不出其中缘由……你当然不会抛弃我,你会怜惜,会心疼,会愧疚,久而久之,我们再无话可说,感情总有一天只会剩下厌倦烦闷,这不是薄情是现实。所以我不能变得什么都不懂。” 他到底是多糊涂,才会把差别这么大的两个人给认错了,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他继续对尤安说,“我记忆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我很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听到这里尤安后知后觉惊道:“你恢复记忆了?” 严延点了下头。 “艹!为什么不早点说!” 严延神色淡淡,“你是国都里第一个知道我恢复的人。” 换而言之,你还想要多早? 尤安顿时乐开了花,“我就知道你够朋友。”说着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啊,对了。”他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走到书柜跟前,从下层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不小的箱子,拎起来放到了严延的桌子上,“这个是之前海灵给你的情书。”说着他注意到严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连忙解释,“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没偷看,也看不到。” 严延那天把海零的信拿回来后就塞到了一个带锁的箱子里,然后随手丢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离开那段时间,国都的事太多,尤安在替他整理各种文件的时候无意发现了这个带锁的箱子,担心里面是什么机密文件,用扫描仪内扫了一下,发现是一箱子信件后想到了之前严延收到的那一大包情书,再联系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于是把它送回了严延家里。 “你和海零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吧,见不到人,睹物思人也挺不错,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够朋友?” 严延被他逗乐了,刚想笑又想起了他之前看到的那封情书的内容,神色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尤安也意识到他神情的变化,这怎么看都不像高兴的样子,难道是情书有问题? 连忙开口,“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慢慢看。” 说完不等严延开口,连跑带跳地窜出了屋子,还不忘替严延带了下书房的门,严延看着关上的房间门,刚刚没来得及弯起的唇角慢慢弯起,不过他的心还是挂在跟前的箱子上,手指在上面磨蹭了片刻后,把手指放到了箱子上的槽孔内,淡蓝色的光晕扫过他的指间,确定指纹之后,箱子慢慢打开,他终于看见了躺在里面的无数信件。 带着几分忐忑、犹豫,还有期待,他拿出其中一封,小心翼翼地拆开,纸张上他再熟悉不过的的笔迹映入眼帘。 “上将,今天是我到机甲基地的第三十天,也是在我遇到你后,思念你的第一百二十三天,今天我终于看到了你的机甲,趁师傅不注意,我偷偷地摸了好几次,那冷硬的距离感,让我想到了同样冷硬的你。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坐在高高的看台上,四周都是喜欢你的人发出的惊呼和喝彩,我也是其中的一个,渺小到声嘶力竭,一开口声音就被身边的呼喊掩盖,可是即便如此,我的目光依旧只注视着你的方向,为了追上你的步伐,让你看见我,我可以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一直到现在我也继续努力着。 你一定不能理解我的这种执着和痴迷,就像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只是看了你一眼,就那么坚定地选择追逐你。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从一个只能在看台下仰望你,走到了你的机甲跟前,那么终有一天,我会走到你的面前,给你一个最难忘的开始,上将,我爱你。” 严延眼里已经染了些许湿意,他连忙又拆开下一封,结果和他想的不一样,海零花了几千字描述了他自己的优点,缺点分毫不提,最后一句,我这么好,喜欢上我了吗? 严延顿时弯起了眼睛,无奈地笑着把信塞回去,又拆开了下一封…… 花了整整一晚上,他才把信全部看完。 这些信里,有海零意淫他的文,有霸道蛮横的占有权宣布声明,有自卖自夸地自我介绍,当然更多的是一篇有一篇带着对他思念还有等待的文字,读着这些情书,严延能想到海零在写它们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他从肖宁那里离开的时候,海豹对他说的,好好对主人,在这个世界,他只有你了。再一次浮现到脑海。 他忍不住伸手把整个箱子抱住,额头慢慢的抵上去,就像拥着的是海零。 第153章 绝对记忆(向哨)十四 严延回到国都没有多久,又一次捷报传回来,整个国都沉浸在了一片欢欣喜悦当中,不过也有人不太高兴。“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你帮我们拖延帝国对战场上的能源军备供应,我们替你拿下皇位提供便利,为何从开战到现在你都没有任何作为” 三皇子也无奈,“我也想拖延,可是严延人在国都,很多事就算我想做也做不了。” 再说他也已经尽力了,他利用自己姐姐对自己的信任,影响了舆论,现在只要他姐姐真狠下心把孩子打掉,他就倒打一耙,说严延为了洗白自己逼自己姐姐打胎,弄崩他帝国英雄的形象。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本来想得到一些表扬,没想到对面开口就是一顿呵斥,“蠢货,先不说严延会这么处置绯闻这个事,就算他毫无防备,成了帝国人人喊打的渣男,那又能怎么样?他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他的地位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那个人越说越气,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截住这一次的军备,不然不止你三皇子的身份不保,我还会把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公布出去。” 说完直接掐断了两个人的通话。 三皇子盯着屏幕,脸色彻底变了,颤抖着手指,犹豫了犹豫,还是在终端在找到了公主的名字,拨通了她的号码。 …… 两天之后,公主把严延约了出来,地点是她的某个私人小岛上。 “还记得这里是哪里吗?”公主走在严延的身边,指着两个人边上一座设计别致的小屋问道。 严延自顾地走着,没有应她,也没有看她指的方向,好像她只是一个路人,她的话与他完全无关。 公主最讨厌他这样的态度,哪怕在他把她当成那个人的时候,也没比现在好多少,经常冷着个脸,她放下身段,好言好语哄了好久,他才眼底才会显出几分温柔,明摆着的敷衍。她是公主,而他不过是一阶平民,自己能喜欢他,到追他已经够抬举他了,他连情人之间的温柔都是敷衍,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两个人因为这样吵过很多次,再后来严延索性连敷衍都不敷衍了,她再没有在他脸上看到笑容。 现在想起来,她还是不明白,忍不住问出口,“你那个时候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也是这么冷漠,还是说这就是你对着喜欢的人的态度?” “我不喜欢你。”严延果断地道,冷漠的声音配上他那平淡的表情,公主顿时就笑了,笑得极为嘲讽,“你不喜欢我?” “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放弃一切和我来这里,还说什么,你什么都不要,只要我,要不是我不同意和克里离婚,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你还敢说你不喜欢我!” 公主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把严延当初对自己说的情话抖出来,可是一抬头,眼前的人看着他,那双眼睛宛如寒冬冻结成冰的寒潭,无论她怎么控诉,生气,也无法让它激起半点涟漪,无论过去多久,无论经历多少次,公主依旧受不了对方这样的态度。 刚想破口大骂。 严延淡淡,“殿下,这就是你找我来要谈的事吗?” 公主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把严延找过来,是为了什么。 之前她三弟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他有办法澄清他们两个的关系,不过要让她替他把严延约出来。 她开始本来没有答应,因为她和严延都在风间浪头上,避嫌才是最正确地做法,这个时候单独把他约出去,要是再被什么人拍到,那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可是她三弟一直在劝她,而且提议把约人地点定在她的私人小岛上,那是她私人的地方,岛上的所有人都经过严格的删选,只有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谈事情的地方。 于是她最终还是把严延找了过来,两个人顺着沙滩一路走到两个人之前住的地方,不由得勾起了那段不算美好的回忆,才有了刚刚两个人的对话。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才道:“你跟我来吧。” 说着走到了严延的前面,把严延带进了小屋内。 拿出她私藏的茶具,为他倒上之前三弟为他们准备好的红茶,这才道:“其实这一次不是我想找你。” 说着她垂下头,摸了摸还不明显的小腹,虽然她也不是那么喜欢她的三弟,但是,这个小生命来得太不是时候,她现在的年纪,包括现在的身体,不知道如果把他给拿掉后,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做母亲。 而且她三弟是最有可能成为继承人的人,如果这个孩子能够生下来,那么他就是自己未来的依仗,种种权衡之下,她还是不想打掉他,不然之前也不会去找严延,用他们的相片让他以为自己怀着的是他的孩子。 现在,这条路显然已经走不通了。 三弟告诉她,这件事要想澄清,孩子必须打掉,不然不止是她出轨的铁证,还会让人发现她和他的关系,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公主出轨,那是皇室乱伦。 帝国的人会怎么看他们?父皇又会这么看他们? 公主一概不敢去想,所以她必须解决眼下的问题。这么想着,她起身把小屋内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三弟和她说好,只要她把严延带过来,他就在里面等着她。 可是门打开的一瞬间,走出来的不是她三弟,而是一个身着黑衣,连脸都裹的严严实实的陌生人,公主下意识一声尖叫,对方的刀子直接朝她的喉咙而来,紧跟着血水喷溅,什么东西重重砸到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之后,小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三皇子站在小屋门口,看着倒在地上的公主,开口就是,“严延你还我姐姐命来!” 然后带着十几个哨兵冲了起来,严延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处,连量子兽都没有召出来,三皇子顿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地上的公主突然睁开眼在那个黑衣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刚刚黑衣人朝她过来,用什么捂住她的口鼻,她一下子就暂时昏了过去,不过这个昏迷的时间很短暂,她下意识碰了下自己本应该被戳穿的地方,除了满手的黏腻之外一点伤口都没有,可是她完全不敢想,要是黑衣人不是迷昏她,而是真正捅了她一刀后,她现在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看向站在门口,望着自己还有她身边黑衣人一脸惊讶的三弟,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他故意让自己把严延带到自己的小岛上来,不是为了帮自己,而是为了除掉严延。 而自己,不过是他为了除掉严延的一颗弃子。 “呵……”她低笑了一声,松开了黑衣人搀扶着自己的手,看着三皇子,眼里满是悲哀和愤怒,“我那么信你,你居然要杀我?” 三皇子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看着她,仅仅地握住拳头,道了一句,“对不起。”转头就对身后的人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公主已经被贼人给杀了,在场的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公主无言,默默垂下眼。 与此同时,一声鲸啸在众人头顶盘旋而起。 公主立刻转头看向严延,她要是没记错,严延的量子兽是一只个头巨大的虎鲸。 严延没有看她,不过随着这一声鲸啸响起之后,小屋四周传来了,机甲落地的轰鸣声。 严延这才看向三皇子,“你是头一个知道我在这个某一个地方待过,还敢把埋伏地点设在那个地方的人。” 他是一个喜欢掌握主动的人,虽然之前他把公主当成了海零,答应了她,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待在这个小岛上。 可是这不代表着,他会把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的安全放到别人的手上,早在那个时候,他就背着公主把岛上大半的人换成了自己的人。 也正是因为他换掉了这些人,才从这些人口中知道了,公主和三皇子的事。 那个时候他还在为公主不肯离婚伤神,他的人就来告诉他,公主在和他争吵没多久就上了三皇子的床。 他一直以为公主是海零,哪怕后面他因为两个人之间争吵和摩擦弄得筋疲力尽,他心里对海零的感情依旧,知道可能是海零的人背着自己和别人有染,那种愤怒,至今都记忆犹新,他刚想去找公主问清楚,那个人又说,三皇子在和公主做那什么的时候,透露出了几句话,好像他得到了什么人的支持,那个人愿意辅佐他为帝国的新皇,不过代价是要他干涉能源和军备的供应。 听到这里严延就明白,这事情已经不再是他和他还有公主的感情问题,涉及到了帝国还有他手下将士的安危。 于是他忍了下来,没有立刻去找公主问她和三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反而让自己的人盯着他们,也是在这一段时间里,他恢复了记忆,并借着之前要公主离婚的借口和公主一再发生争执,最终离开了小岛。 严延说着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目光淡淡地从跟前的人身上扫过,“现在岛上都是我的人,你们是要投降,还是和我一战?” 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在声音里掺杂了一些精神力,它们并不够强大,攻破不了这些哨兵的精神屏障,不过一个向导能给他们这么多人造成影响,加上他们不少人都是听过严延的“传说”,一个精神力强大得可以手撕哨兵的向导,顿时有些发憷,再加上他们已经听到了屋子外机甲的声音,纷纷投了降。 公主被严延护送回了国都之后,在严延还有一些人的劝说下,主动找到驸马摊牌,告诉他自己确实出轨,不过出轨对象并不是严延,这件事闹大了,他和她面上都没光,不如两个人暂时装成恩爱夫妻,把这一次绯闻事件应付过去再说。 公主本来就风流,她和其他男人的事,驸马不是不知情,只是已经被伤的麻木了,懒得再去管,要不是这一次闹成这样,他估计也不会回来。既然她主动低头认错,并承诺和他米分饰太平期间会给他一定程度的补偿。 驸马也不是非要为难她不可,不过驸马提出了个要求,“和你继续保持婚姻关系,并为你澄清可以,不过你必须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公主立刻抗议,“现在人类什么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把这个孩子打了,以后我可能就再没办法生育!你怎么能那么自私!” 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愿意生一个要她命的人的孩子。 驸马摊手,“这是你的事,不过你要是不答应,那么我也不会配合你,你和严延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种是谁的,我可清楚得很,你也不想你父皇知道,你和一个觊觎他皇位却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私生子有染吧?还是说其实在此之前你已经知道他联合联邦的人对帝国不利……” 话没说完,公主喊道,“我答应你。” 驸马这才满意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对了既然现在我们还是夫妻,你就拿出做妻子的样子,别每天对我大呼小叫,温柔一点,让为夫高兴了,为夫才会帮你。” “你!” “你看起来似乎不愿意” 公主眼睛都气红了,竖起一根手指,“一年,我只和你维持一年的夫妻关系。”说完拎起裙摆,转头就走了。 驸马身边的人,见状问他要不要把人追回来,他们家驸马被欺负那么久,好不容易抓住她的痛脚可以扬眉吐气,哪里能这么就把人给放走了。 驸马却抬手拦住了他,微微勾起唇角,“还有一年呢,不急。” 他们来日方长。 公主和严延的绯闻在驸马回归带公主去做了检查,确定公主没有身孕后,两人召开了一个记者发布会,对这一次的事件作出澄清,并披露了制造这一次绯闻的真凶——三皇子。 说这是一次,有目的的抹黑,对方不仅想要抹黑严延还欲至公主于死地。 群众再一次哗然,尤其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国王就宣布,三皇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并且和联邦有往来,还意图在供往战场的能源上动手脚。 更加证实了之前公主和驸马所言,关于严延和公主的事也被这个事压了下去。 差不多这个时候,前方又传回了了一个消息,前方大胜,联邦求和,这意味着帝国出征的军队要回来了。 严延和尤安在确定军队归期的时候,就开始忙碌起来,一直到军队真正回到国都那天。 海零这一次出征表现极好,立下不少军功,还没成年就被封了军衔,有了自己单独的军舰,他跟着一个比他年长了不少的军官从军舰上走下来,久违的国都并没有给他太多的归属感,他的目光从走出军舰的那一瞬间就落到了人群最前方的严延身上,心情比他打了胜仗还有雀跃和激动,要不是担心自己这么贸然过去会给他带来麻烦,他已经扑了过去。 于是他只能忍着,想着等到晚上,他一定要找尤安去要严延的住址,亲自打包上门,当面告诉他,在他离开他的这段日子里他身边发生的事,还有他在战场上遇到了什么,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有多思念他。 这么想着他距离严延越来越近,手指不由得蜷紧,克制着不去看他,可是也就在他努力让自己不去靠近严延的时候,他身前的军官突然发出一声讶异的声音,“严上将” 海零跟着看过去,只见严延朝那个军官礼貌地点了下头后,直接越过他,走到了自己的跟前,惊诧和疑惑还沉在海零的眼底,海零腰已经被人揽住,紧跟而来的是对方不怎么柔软还略带微凉的嘴唇。 四周的人也在严延吻下来的一瞬间安静了片刻后顿时就像一点水滴到油锅,炸了开了锅,海零听不到也看不见,整个人在惊讶之后,就已经毫无顾忌地顺从内心的欲望用力且专注地回吻向严延,一直到吻得气息有些不顺,两个人才慢慢松开彼此。 严延看着他,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之间,拉着他越过或惊、或怒的各色人,走到皇帝陛下跟前,似宣誓又像是宣布所有权对他道,“陛下这是我的哨兵。” 严延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冷漠,刻板,甚至是苛刻,谁都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么一个场合下拥吻一个和他立场似乎不太一样的哨兵,也更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把这个让牵出来宣告所有权。 皇帝在愣了几秒后,才慢慢咧开嘴笑着为他祝福,于此同时早就在他们吻在一起的人,也在这个时候发出更为热切的惊呼声。 严延拉着海零,转头看向他,海零也跟着转过头,两个人目光交错,手指相插,通过手指感应着对方的心跳,海零忍不住收紧手指,像似想永远想握住这一刻,与此同时严延又往他的方向倾了一点,在无数人热闹的嚷闹声中,用只有他们才听得到的声音对他说,“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还有我爱你。” 第154章 关于白菜和猪 番外一 关于某守旧派家里那棵被猪拱了的大白菜 叶建早上才起来,就看见了自己的妻子坐在自己身边,手指轻轻从自己两鬓拂过,“老叶,你头发白了,有时间去染一染,显得精神一些。” 叶建果断地拒绝了,每个人都会老去,再说了这是时光刻在他身上的印记,也是他守卫帝国的勋章,他才不会把它抹掉,他妻子见劝说无用叹了口气,起身出去了,叶建躺在床上准备再眯个五分钟起床做事,这个时候他的妻子的声音传了回来,“对了老叶,今天小繆和他朋友会来,你要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留在家里。” 小繆? 叶繆? 这个名字才从脑子里闪过,叶建整个人就从床上蹦了起来,“那个小兔崽子还敢来!我叶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身为一个哨兵,竟然投奔到向导那边,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 他妻子听见动静走了进来,“好了,小繆不就是没在你管的那个地方么,别跟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快起来,早餐都要凉了。” “什么叫只是不在我管的那个地方,他那是明显跟着严延他们和我作对……”说到严延叶建眼里又是一阵痛色,真不知道向导们是走了哪门子的运,横空出世了严延这么一个奇葩,精神力彪悍得不可思议也就罢了,还在军事和政治上都极具天赋,机甲操作也不弱,勾哨兵的本事更加厉害,叶繆那个兔崽子就不说了,哨兵里难得出了一个能和严延抗衡的奇才,生怕被别人带歪,他特别交代找了帝国最出色的哨兵之一给他做导师,如珍如宝的“疼”着“宠”着,没想到!刚刚立了一点军功,小提拔了一下,准备带回来让陛再提拔,就被严延给截了胡!! 看着他被严延那个混蛋摁在众人面前啃了一脸, 他心里那个委屈难堪,恨不得把严延给人道毁灭。 好在海零懂事,不忘自己的知遇之恩,回头不止给自己的简讯,还上门来道歉,说他还是放不下严延,他也知道如果他要和严延在一起,肯定不能再待在他们这边了,不过还是很感激这一段时间来的照顾云云。 开始的时候,叶建当然不原谅他,这算什么事,为了男人,自己的导师说抛弃就抛弃!知道他们为了培养他花费了多少精力,动用了多少人才,腾出多少人手吗??? 他身为一个哨兵,不为哨兵的地位做贡献也就罢了,还被一个向导勾勾手指就走了!成何体统!哨兵的尊严呢! 不过海零很有耐心,也极具诚意,不管他见不见他,理不理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一次,难得叶建见他一次,谈话的时候也绝口不提政事,慢慢的时间久了,叶建又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这个孩子,只能安慰自己,海零是个哨兵,这是与生俱来、也将陪伴他大半身的身份,无论他身在哪个阵营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而且在叶建看来,他的天赋还有体质,如果有好的资源,超越严延是迟早的事,那么等到那一天,也间接证明了,哨兵就是比向导强,再说了,严延那么强,最后还不是雌伏给了海零,正不正好再一次说明了,向导比哨兵弱势了吗? 想到这里叶建心里终于舒服了不少,才算慢慢接纳了海零。 今天听说叶繆要过来,一边骂着叶繆小兔崽子,一边想刚刚妻子说叶繆要带个朋友过来,叶繆朋友不少,能带回来见他的也就那么几个,海零就是其中一个。 他听说海零要和严延结婚了,海零现在还没给他递请帖(虽然就算递了请帖他也不会去╭(╯^╰)╮他才不要去参加自己政敌的婚礼。)海零这一次会不会亲自上门来送请帖? 叶建这么想着,换上一件家居服,走进了厨房。 叶繆和海零是下午叶建刚刚午睡起来的时候准时到了叶家。 叶繆和海零说,自己的爷爷脾气不太好,越老越傲娇,还是个老顽固,认定了原来哨兵高于向导那套,家里怎么劝都不听,不过他人不坏,在外面虽然推崇哨兵高于向导,在家里不管对自己的奶奶,还是对自己的父亲(叶繆的父亲是一个向导)还算不错,不然叶繆也不会时不时过来走动。 海零听完就笑了,转头对叶繆说,“你忘记了,说起来,你爷爷对我有半个知遇之恩,我很感激他在那一次出征途中对我的维护和照顾,就算我们立场和观念不一样,只要他不要做的太过分,伤害到严延,我会把他当成我的老师一样尊敬他。” 叶繆也跟着笑笑,“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爷爷虽然觉得哨兵地位应该高于向导,但是,他一心向着帝国,他比谁都清楚严延对帝国有多重要,虽然经常给他找一些小麻烦,大事上他拿他也无可奈何,不然也不会想出培养一个和他一样出色的哨兵这么一种办法了。” “那我觉得他已经成功了。” “嗯?” 海零挑眉,“难道我不比严延更出色?” 叶繆闻言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不算用力的拍了两下。 “上将可是我的男神,你则是我的学弟,你想要追上他,还得再努力!” 海零无所谓耸肩,嗤笑:“粉丝滤镜。” 叶繆笑得更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你在我这里,永远比上将矮了一头。” …… 两个人这么笑闹着走到叶家,和叶建夫妇一起度过了一个还算愉快地吃了一顿晚饭,快要离开的时候,海零如叶建所料拿出了请帖,叶建只看了一眼,一本正经地回复,“贺礼会到,我就不去了。” 海零应他,“您能给我送贺礼,我已经很高兴了。” 接着又和叶建聊了一些两个人都感兴趣的事才离开。 晚上海零回到严延住处,才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严延。他走过去,本来想悄悄地瞥了一眼他在看什么书,才到沙发边缘,胳膊猛地被拽住,下意识往前一趔趄,就被严延带着拖到了沙发上,严延侧过身让他靠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手从他脖颈边上穿过,把他整个人拢在怀里,手里还拿着那本书。 “想我了?”海零半靠在他胳膊上,抬眼看向他。 严延盯着书,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稍稍收拢了下两个人的距离,点了下了头,“嗯。” 海零顿时就乐了,“那还看什么书?”伸手夺走他手里的书丢到一边,整个人欺身上去,跨坐到他身上,拉着他的手隔着衣服摸到自己的身下某个位置,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打了个旋,笑着对他说,“看我怎么样?” “嗯?”严延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抓着他不安分地手,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拢了一些,压低声音问他,“你想我怎么看?” ×××× “这个……”海零话还没说完,严延手已经顺着他衣服下摆探了进去,在他腰侧轻轻地捏了—把,海零吃痛小报复—般反在他的腰上抓了一爪,从他身上爬起来,起身就朝浴室的方向走了过去,前脚才踏进浴室,严延就贴了上来,带上门的同时,把他摁到了门边的墙上,炙热地吻了上来。 他的吻太激烈,海零甚至有错觉他这不是吻,而是在撕咬,考虑到这货之前在某些世界的性癖,海零只是小幅度地回应,毕竟惹着了他,遭罪的还是自己,虽然他也有爽到…… 等严延从他嘴巴上移开,海零注意到他贴着自己的某个部位已经有了反应,他依日没有松开手,搂着他换了—种温柔切急切的方式,把他抱到了旁边的洗漱台上。 —边轻吻着他的脖颈,—边脱他的衣服,海零半搂着他,两个人移到把头微微偏到—边,尽量配合他的动作,可是就算这样,严延在替他把裤子脱下来的时候还是在他腿上刮了道刮痕,直接把海零逗乐了,长腿攀上他的腰,让下身完全贴到他身上,才伸手也搂住他,趴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笑道:“色胚,就你这样,还敢说和公主没有什么。” 严延没有说话,稍稍把他往自己方向又带了一些,让他臀部大半悬空在外,这个时候才从旁边取了润滑的东西,倒在自己一手上,低头一边亲吻安抚他,—边缓馒地把手指探了进去。 海零大半重心都在他身上,也尽量放松,方便他手指能够进来,不过身体配合,他嘴上可不饶人,缠着他道:“快说,不然不让你进来。” 这个时候严延探入他身体的手指已经加到三指,听他这么说,故意在某个位置摁了—下,海零话音还没落,后面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低吟,严延凑到他耳边,在他耳垂上轻轻地含咬了一口,“还要听么?” 海零被碰了下,明显不够,扭着腰想自给自足,严延直接抽出了手,带出一片被他身体软热的润滑液体,海零只觉得身后又湿又空,抱着他哼哼唧唧,“他们还说你正派,不随便和人发生关系,可是你上我的时候,我还没成年!你个大渣男……啊!” 话音还没落,屁股就挨了—下,海零声音音调都变了,看着他满眼惊讶,大约是没想到他会打自己的屁股,一时睑上装出来的娇荫有点挂不住,严延也没有给他任何解释,拉下裤子,某个炙热的东西直接钻了进来,一入到底,海零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剧烈地抽动了起来,每一次都肏到那个位置,还不忘照顾他的前面,他满腹小怨气,全部被快感取代,适应了一会儿了,才勉强呻吟着道,“严延你好像从没问过我,我的记忆有没有恢复?” 严延动作稍缓,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知道我恢复了?还是什么?”海零反问。 严延弯起眼睛,“海零写的那些H,都是意淫怎么压倒我,这个世界你和我第—次的时候那么配合,我怎么猜不到?”海零耳尖顿时红了,严延眼里笑意更浓,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嘴角,“你配合我,我很开心。” 海零抬眼。 严延的吻从他脸上慢慢往后,一直落到了他后脑某个伤疤上,“比起你有没有恢复记忆,我更想问,你这个伤是怎么回事?” 海零顿时哑然,意识到自己调侃过了头,把一些不想对严延说的事给说出来了,一时连着抓着他衣眼的手都下意识收紧了些许。 他头上的伤疤的事,他也是后来才从其他人口里的知道的,在他们和联邦的某一次战役里,他的机甲遭到重创,他被人从机舱里抬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了呼吸,他的“尸体”放到停尸房—天之后。 随行的有几个人对他那么年轻就能掌握那么多技能非常好奇,就提议既然他已经“死了”,不如把他的脑子取出来,送回去帝国研究。 是叶建力扛下—切,把他运到了自己的机舱内,又找医生过来,在医生的埋怨和冷眼中,强行又把他放入了治疗舱,他才醒了过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恢复了记忆。 光是听那个人描述,他都觉得有些后怕,根本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严延,怕严延因此内疚,毕竟是严延点头同意他才能去的战场,不过他也清楚以严延昀权利,要瞒也瞒不住,不过严延对他很贴心,—切他不愿喜提,不愿意说的事,他都不会在海零面前提起,而是用其他的方法加倍的对他好。 这也是严延能放任海零不断往叶建那边跑的原因之一。 “我爱你。”严延突然开口。 海零愣了一下,严延的吻再次落下,配合着身下不算激烈却很有侵略性的运动,海零忍不住加重了抱着他的力度,两个人—边吻着,—边做着某种抽插运动忘乎所以地时候,海零被严延丢到了地上的终端亮了又亮,严延听到了动静,不过他正在关键的时候,没有理它,把他稍稍踢远了一些,没想到就是这么—踢,通话就接通了。 对面的叶建本来是想打过来问候下一海零有没有到家,顺便告诉他,听说他们两个的婚礼上请了不少他的老战友,那么他就勉为其难地同意去了。 没想到终端—联通,屏幕上就出现了闪瞎他老人家的一幕,本来这也没什么,叶建自己也年轻过,再加上人家本来就是情侣……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是那个向导把他看好的哨兵压在下面!!!! 只看了两眼,叶建就愤怒地关了终端。 这婚礼他不去了,连贺礼都不要想了! 第155章 关于生子(上) 放到原来还在系统里的时候,打死海零海零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不仅能对着一个男人张开腿让他对自己的身体为所欲为,甚至没几天不被肏,就觉得心里和身上都有点不太舒坦。 比如这一次严延和他不过一个月没见,他不止提前洗好澡做好润滑,还披着浴衣迎到了门口,一副等着“侍寝”的心态,海零都不由得有点唾弃自己,不过好在严延表现不错,一进屋看见站在门口仅披着浴衣的海零就眯起了眼睛,等海零拉着他的手探到自己身后那里已经开拓好的地方后,他呼吸都乱了,反手关上门,就把海零摁在玄关边上做了一次。 严延做的时候一言不发,可是他在自己身体上的动作,全然诠释了他对自己的需要和思念,海零藏匿在心底那份羞耻也随之散去,长腿攀住他的腰,完全放松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放纵得呻吟了起来。 严延被他撩得情动不已,在玄关摁着他做了一次后,接着又在客厅和浴室又各做了一次,海零从脖颈到脚踝到处都是被严延啃咬留下的痕迹,两个人却还不满足,回到卧室之后,海零翻身坐到了他的身上,那处才被开拓不久柔软又滑软,严延那物几乎没怎么费劲就再次钻了进去,不过严延还没开始动,严延的终端就亮了起来,两个人皆是皱眉,都没想搭理,可是那终端一响就是没完没了,海零终于投降,在严延动了好一会儿后,让严延把终端拿了过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么晚了还没完没了的打过来。 他才拿到终端,严延就抓着他的腰往上狠狠顶了几下,海零忍不住轻哼,他知道严延正在兴头上,停不下来,低头安抚似得吻了吻他的唇角,“你慢一点,我先看看。” 不过严延这一次却没有老实听话,只道了一句,“你看你的。”然后先把东西抽出来,一个翻身,海零一阵天旋地转,已经从骑乘变成被严延压在床上,严延的手掌抓住他的大腿根部,将他的腰稍稍抬起,那个东西猛地撞入,然后大开大合地往上肏起来,每一次都顶弄到那个位置,海零腰都软了,抓着终端,开口就是呻吟,他不满地瞥了严延,他动作更凶,显然是故意不想让他分心。 可是终端已经拿过来了,加上海零心里有几分故意和严延作对的意思,他还是分了一部分心打开了终端,入目的就是尤安的名字,他连发了数十次通话都被两个人无视了,最后无 奈只能发了简讯。 ‘老严,你和海零的婚检结果出来,海零怀孕了!!!!’ 海零看完这几个字脸色顿时就变了,身体也跟着僵了下,抱着他的严延几乎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变化,停下身下的动作,搂着他问他,“怎么了?” 海零接着就后悔了,想把终端丢到一边,却很快被严延拿了回来,他只看了一眼,脸色也有了些许变化,扶着海零的腰就想把那物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海零连忙拦住他,之前他们两个人已经做过了好几次,严延这一次离得太久,不止海零渴求他,他也渴望海零渴得厉害,像宣示占有权一样每一次都射在他身体深处,就算洗澡也没有帮他弄出来,身体里到处是严延的体液,他一动就成股的从穴口流出来,可是海零刚刚有点感觉,里面燥痒得厉害,严延那个倒是可以用手解决,他怎么办?抬腿缴住他的腰,身后的穴口也饥渴蠕动。 严延被他绞得一窒,一时不防直接缴械投降,感受着身体里撞进来的那一股股热流,海零顾不上没被满足的身体,笑了起来,他们两个贴得极近,胸膛起伏的同时,胸前两粒被严延啃咬得红肿挺立的红点不断蹭着严延的胸口,他一边笑一边再次拉着严延的手探到自己身后,让他感受那里湿润和饥渴,头靠近他的耳朵,“你摸摸看,把我肏得这么淫荡,你却这么快就不行了,就不怕满足不了我,然后我去找别人?” 严延没说话,不过喷在他颈侧的气息明显粗重了不少。 海零搂着他继续道:“还记得上一次去海边的时候,那谁的泳裤被人藏了起来,我看他那东西挺……啊!”他话没说完,脖颈边被身上的人用力咬了一口,才想抱怨,那个人已经揽住他的后脑,嘴唇移到了他的唇上,不由分说地就啃了上来,一边吻一边把瘫软的下身从他身体里抽出,取而代之的是手指,代替他那物,不断摁压他某个位置,海零顿时蜷起脚趾,想叫叫不出声,想伸手去碰自己的前面,某人竟然用了精神力,困住自己不让自己动不说,直接通过精神力刺激着自己的大脑,快感不仅仅存在在身下,更多的快感由脑子里发散向全身,顿时海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敏感点,而原本就敏感的地方,更加难耐,想被触碰,想被啃咬,而与此同时,严延的精神力仿佛有了实质,如同一条巨大的舌头完全覆盖在他的身上,把他卷入了欲望的漩涡,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海零除了扭动身体配合,毫无反抗之力,反复在用这种行为在回答刚刚海零的问题,不过现在海零已经没有办法再调侃他了。 严延这个时候才松开了口,在他无意识的呻吟声中,再一次撞入他的体内,之前海零的话确实刺激到他了,他有些失控,哪怕海零受不了哭着嗓子求他,他也没有停下来,配合着精神力对他进行了一次又一次地索求,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这一次海零被折腾的有点惨,他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都不知道,起来的时候,皮肤还残余着那种毒瘾一样可怕的快感,身上的衣服再轻软,稍稍一蹭,下体就颤巍巍地立了起来,海零这一刻才意识到,严延的精神力比他知道的还要可怕,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变成没有他就过不下去的性奴。 脑补了下,自己被关小黑屋,手带镣铐求着严延肏自己的模样,海零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害怕,而是下一次可以找个由头刺激下严延,看他是不是真能把自己锁小黑屋里,这个想法才出来,海零自己都笑了,抱着被子滚到严延已经空掉的位置上,还没等他感受到上面残余的温度,严延就走了进来,看他抱着被褥一团地窝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顿时软成一片,走过去连着被褥把他抱起来圈到怀里,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就算昨天晚上已经把他从里到外要了一次又一次,严延还是觉得不够,忍不住又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唇,狠狠一番亲吻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问他,“要起床,还是在睡一会儿?” 海零本来就因为身上还未散去的快感难耐不已,严延还过来点火,他也顾不上身体能不能承受,把被褥扯开,让严延清晰地感觉到他已经有反应的下体,趴在他身上哑着声音对他说,“我要你。” “不行。”严延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玩得有多过火,也知道如果自己做起来,对象还是海零又有多容易失控,加上不能确定海零是不是真的有身孕之前,他暂时不太敢再碰他。 “可是……”海零想说,你精神力惹的祸,你不打算替我解决? 严延就递上来一碗味道清苦的汤。 “这是什么?”海零皱着眉问道,他不是很喜欢苦涩的东西。 严延应他,“你身体现在是不是还是不太舒服?” 他自己的精神力他很清楚,那么折腾了海零一晚上,估计到早上精神力的效力还残余在他的身上,要是海零身体好一 些,他估计很乐意,亲身上床用某种运动替他“清除”身上残余的那些快感,可惜现在明显不行,所以才炖了这么一碗药过来。 海零听完他解释后,也没碰那药,而是抬眼看他,故意道:“你就这么不想碰我?” 严延苦笑,不过也只能先把药放下,抱住故意和他闹小脾气的海零,又亲又哄,海零才勉强答应喝药,不过要他喂他,当然是口对口的喂。 严延眯起眼睛。 海零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就算每一次都被严延折腾得很惨,但是他从来就没怕过严延。 反倒是严延,在某些非原则立场上总是让着海零,只好点头,在海零期待的眼神中喝了一口药渡到他口里,每一次都一次深吻,等汤药喝完,海零身上的快感有没有残余他不清楚,反正在接吻的过程里,两个人越吻越迫切,汤药一喝完两个人就滚到了床上,衣服都来不及脱,那东西已经钻进了海零的身体里,在海零放纵的呻吟里,开始了又一轮地开拓…… 等两个人都满足了,在床上腻歪着亲亲摸摸的时候,严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之前约了尤安。 海零闻言拿出终端了调出他们家里的内置监控,果然家庭机器人在确定尤安和自己主人有预约之后,已经把人放了进来,现在就坐在他们家的客厅里。 两个人默默地看了眼没有关好的卧室门,一时脸上都闪现出些许尴尬,不过也就是一瞬而已,严延很快就缓了过来,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鼻尖,“你先躺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海零没放手,“然后接着做?” 严延失笑,从他回来到现在,他们都做了多少次了,不过他没这么说,只是又低头吻了他一下,轻声道:“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才拉开海零的手,起身换了身衣服去了客厅。 尤安已经来了一阵子,就算他没有去二楼,就两个人那不收敛的态度,他们家隔音再好,他还是在客厅里隐约听到了两个人的难耐的呻吟和喘息,一时面红耳赤,只能加大某节目的音量缓解尴尬。好在严延没有让他等太久,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终于从楼上下来了。 “你不会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我给你发的简讯吧?”帝国的人多么渴求孩子,一旦怀上那都是千个小心,万个留意,他实在很难相信,这两个人看了简讯之后,还能腻歪成那样,做起来没完没了。 可惜很意外,严延的回答是,“我看到了,我有留意,不会伤到他。” 尤安:“……” “我找你来其实就是想问你,海零明明是男的,为什么会有身孕?”消息是尤安传过来的,他第一个找的问的人,自然是尤安。 尤安闻言迟疑了一下,才慢慢道:“你也知道海零他是人造人,他的构造可能和我们不太一样,反正检查结果我也带过来了,你先看?” 严延不可置否地点了下头,尤安把检查结果传到了他的终端内。 严延看的时候,尤安就在旁边说,“海零的底子是很不错,不过难得有了孩子,你们就该收敛一些,前几个月尽量能不做就不做,反正你们婚礼因为你之前临时接到的任务,改了时间,等到婚礼结束后蜜月里啧啧啧……来日方长嘛。” 好说歹说了半天,严延脸上都没什么反应,他习惯了严延这样,心想严延应该听进去了,严延慢慢地抬起了头,对他说,“我和海零都不太想要孩子。” 尤安:“……” 这是什么情况??? 第156章 关于生子(下) 严延道:“我没进入白塔之前什么样子你很清楚。” 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小时候基本在流浪中长大,他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一个孩子,更承担不起教育一个孩子的责任,尤其在他有了海零之后,如果说维护帝国权益是他放在人生目标,那么海零就是他人生中唯一一个他主动要想要的人,也是唯一一样只专属于他的东西,他不希望把这个人对自己的在乎和喜欢分给任何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孩子。 而海零那边,从他搬来和自己住在一起没多久后,他就已经坦诚地和自己表示过,他要什么他都可以答应他,唯独一条,他不希望他们之间多一个孩子。 当时他们刚刚做完,仅着着单薄的睡衣,海零软软地一团缩在他的怀里,对他说:“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我真的忍受不了,在我们的家里,你却要分一分心去照顾关心另外一个人,哪怕他是你我的血亲,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严延当时听完有些讶异,倒不是因为海零这番话有多么惊骇世俗,而是海零平时表现得太正常,他从没发现海零对他那么强的占有欲有,不过认真想了想,他们两个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海零的一些表现也就了然了了。 那个时候海零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太好,开始只是要求他抱着他,后面甚至到,要他们做完,让他的那部分留在他的身体里面,对他说,只有这样他从觉得他是真实存在,而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海零很坦然地对他说,他穿越了太多的世界,哪怕回到现实世界,依旧对周遭的人和事抱有一定的不信任,分不清他们是真还是假,很怕自己一觉醒过来自己还在梦里,根本就没有离开系统世界,唯独让他坚持和清醒的人只有严延,只有有他在他的身边,不管周遭是虚拟还是幻想,他都不在乎。 严延听完后心疼得不行,因为他的那些记忆太匪夷所思,他不敢带他去找心理医生,只能自己用精神力进行精神疏导,整理和弱化他作为穿越者的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增强他对现实的归属感,可惜海零意念太强,这些小动作对他影响不大。不过海零自己也没有自暴自弃,他知道要想和严延长久待在一起,不是去烦他闹他,而是尽可能去接受周遭的人和事,让自己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以至于严延在听到他那番话后会那么惊讶。 严延说完自己的不想要孩子的原因后省略了海零那部分,然后对尤安说,“你再帮我约一个医生,保密工作做好一点,我再带海零去检查一次,这一次不管检查结果如何,你都必须告诉他,这一次的检查是误诊,他没有怀孩子。然后找个时间把他肚子里的孩子拿掉。” 尤安:“……你要不要这么霸道,难道为了方便那啥你连孩子都不要了?” 话音才落,就被严延扫了一眼,他连忙改口,“这个事你不能一个人说了算,你还是和海零商量一下,那孩子的性格那么好,怎么看都不像不喜欢小孩子的,等他决定不要了,我再帮你们安排吧。” 听他这么说,严延也沉默了,距离海零说那番话确实有一段时间,他应该尊重现在的海零的想法,于是终于点头。 尤安这才松了口气,不再废话,起身就走了。 严延看他离开了自己的家,门被完全锁上,才回到卧室,海零这个时候已经又滚到了他睡的位置上,抱着他的枕头,缩在被子里蜷成一团。 他轻声走过去,睡到海零的那一边,从他身后把他抱住,低声对他说,“不要害怕,我有你就够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只能有我一个人。” 话音才落,本来睡得正熟的海零抱着枕头转了过来,一双眼睛越过枕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严延看着他这副模样,眼里满是笑意,忍不住收拢抱着他的手,把头凑到他跟前,蹭蹭他的鼻尖,对他说:“不装睡了?” 海零没吭声,只是把怀里的枕头抽了出去,然后伸手搂住严延的脖颈,抬起头把嘴唇送了上去,严延自然不会和他客气,翻过身压着他就吻了起来,吻得差不多,海零手开始不安分,严延无奈地把它们抓了攀到自己肩膀上,一边回应他的热情,一边脱他的裤子,那东西进入他身体的时候,对他说:“我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你身上。” 海零听完就乐了,搂着他大方地在他耳边亲了一口,“你要是不乐意,以后换我来,我保证干到你欲仙欲……”死字还没有出来,严延已经吻了下来,再多的话都变成了无意识的呻吟和喘息。 一个星期之后,尤安就在机甲基地自己的办公室内见到了海零,海零一点没客气,拿了一摞纸质东西丢在他面前,尤安低头翻了一翻发现全部都是写着海零名字的纸质体检报告,不同的医院不同的地方,有些甚至不在他们这个星系。 尤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没想到,难得严延放假在家,他会不和严延腻在一起,而是到处去做检查…… 海零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他的身体和其他男性哨兵一样,根本就没可能会怀孕,尤安给严延的那份检查报告,包括他在国度几个严延交好的医生那里做的检查都是他们伪造出来的。 他知道他们大概是想和严延开个玩笑,没什么恶意,可是,不巧踩到了海零的痛处,他知道严延也不想要孩子,可是如果真的怀上了,他就不得不考虑,这是严延的血脉,就算他不喜欢,他也不想伤他,但是如果真的把他生下来,自己又忍受不了要把严延分一半出去,纠结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对尤安说,“也还好我和严延都不想要孩子,要是遇到那些想要孩子的夫夫,你们该如何收场?” 尤安哑火了,迟疑了片刻才道:“我们真没什么恶意,就想着你们婚期快到了,想让严延克制一点,忍到婚礼的时候再告诉你们,到时候小别胜新婚,你们不也更性福一点?”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主意是叶老爷子出的。” 这会儿换海零哑了,他想了片刻才接话,“他老人家不是已经不管我和严延的事了?” 之前他上门请他来参加婚礼,他都不来。 尤安朝他勾了勾手指,“之前你和严延是不是在严延的机甲里做过?” “……我倒是想,不过你看机甲那个空间可能吗?” 尤安想了一下,好像是哦。 然后又说:“叶老爷子说,严延太不知检点,随时随地发情,决定让严延吃点苦,憋他几个月,所以才有了你怀孕这件事……” 海零:“……” 他还真替严延觉得有点委屈。 他倒是很想严延随时随地发情,可是严延很多时候不配合他也没办法,他们最过分的一次,不过就是陪严延去办公室拿东西的时候,在那里里做了一次,而且那个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老爷子耳目再多,也不至于连这个都知道吧? “再说……我们也没有当着人前做,老爷子是不是管太宽了?” 尤安叹气,“老爷子明显是向着你,觉得是严延欺负了你。” 海零:“……” “你想啊,你才几岁就被严延给办了,老爷子觉得那个时候你性向都没有确定,对上下认知肯定有偏差,所以想空出几个月给你矫正矫正……咳咳咳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我们明知道老爷子坑严延还帮着他,这不是……” “想看他被压?”海零挑眉,“还是想看热闹?” 尤安轻咳了两声,“我悄悄地和你说,哨兵和向导,一般还真的是哨向居多,你再看看严延那张脸,好不容易追到手,你不试试,不觉得可惜吗?” “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对吧,你不如就配合我们,说你有了孩子,让严延让让你呗,他那么疼你,让你几个月又有什么?然后几个月过去,被干也被干熟了,他就别想再翻身了!” “老爷子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你这么想看严延被压。”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我是为你着想,再说了,难道你就不想在上面试试?” 心里却在小声嘀咕,大家朋友一场,为什么同是向导,他却在上面! 海零假装没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叹了口气,“可是我打不过他,你知道的他精神力很恐怖。” “这个就好办了,老爷子都帮你想好了。”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针水,“把这个兑在他的吃食里面,普通人每次只需沾一点点,半个小时后就见效,到时候他就任你为所欲为了。” “这个……”海零没想到还能有个意外收获,拿起那药,扫了一眼名字就知道又是禁药,多问了一句,“有什么副作用吗?” 尤安拍胸脯保证,“专门针对向导的催情剂,绝无副作用,不过因为药性太烈,加上使用后会短暂失去精神力,才被禁制。” “那我收下了。” “对吧,这才对,我们也是为了你好,诶……你头上飞着的那个是什么?” “这个吗?”海零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个遥控器,摁了一下,一个如苍蝇大小的飞行器落到了他的手上,尤安看一眼就发现,那是个摄像头,顿时气结,“海零你这是什么意思?” 海零掂量了下手里的摄像头朝他扬眉笑笑,“你说我要是把这个给严延看……” 尤安:“……你你你太卑鄙了!” “开个玩笑嘛,再说一个视频而已,严延还能为了这个和你闹掰?”说完就把摄像头递了过去,“给,你看看我们也没说什么。”说着绕过他面前的桌子,走到他跟前。 尤安连忙接过,摁下开关,小摄像头上顿时立起了一个三维视频,内容就是刚刚他和海零的对话,这么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不过他还是不太想让严延看到这个东西,看完就把东西收到了自己的兜里。 “没收。” 海零耸肩,“我也没打算给他看。” 尤安:“那你!” “好了,消消气。”海零赔笑着把他桌子上的那杯水递给他,“你不也和我开了个大玩笑?” 尤安理亏,只能接下水,做样子地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你要是没事可以走了。” 海零摊手,道了一句,小气。 绕过他的桌子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不过他没有立刻离开基地,而是又打开了他进到他办公室后放下的另外一个摄像头,在外面盯着他又喝了几口杯子里的水,一直到他面色有些不对,才拿起终端给对方的配偶某个哨兵上将发了一条简讯,“尤安在基地被人下了药,速来。” 他和尤安的关系不错,那个哨兵不疑他,连忙赶到了基地,他就等在门口,一脸为难对他说:“我也不知道谁会对尤安下那种药。”说着他拿出刚刚用完的药盒子递给他。“他现在就在办公室里死活不肯出来,不过我已经把四周的人给遣走了,具体怎么办,你说了算。” 那个哨兵,看了眼药的盒子脸色立刻变了,什么都没有多说,直接进了办公室。 海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这两个人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了,才拿出一张白纸,写上“正在爱爱请勿打扰。”贴在门上,这才愉快地回了家。 今天是严延在家里休息的最后一天,看他一大早地就出去了,问他去做什么他也不说,一直快到晚饭时候才回来,不过严延很少干涉他的事,他不说他就不问,两个人吃完晚饭,海零和平时一样去榨了两杯新鲜果汁,一杯自己留下,一杯递给严延。 和他说起了今天的事,告诉他,他怀孕纯属子虚乌有,“尤安的骗术太过拙劣,我随便找人做了几张假的检查报告就把真相骗出来了,不过你也别生他的气,我已经给他吃了一点小苦头,明天你就知道了。” 严延闻言微笑,他家海零的手段,他深有体会,低头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果汁,还咽下去就皱起了眉头,放下杯子转头看向海零。 海零面上不显,心里稍稍咯噔了下,被发现了? 严延看着他,还是把果汁咽了下去,然后朝他伸出手,“过来。” 海零看他这样就知道计划失败了,只好朝他走过去,装成一脸无辜问他,“怎么了?” 严延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圈到怀里,什么关子都没有卖,直接说:“他们给你药的时候没告诉你用量?” 严延都这么直白了,海零再装傻也没意思,靠着对他说,“尤安没说清楚,不过我在他分神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在他水里倒了一支,他很快就有反应了,怎么?一支对付你不够吗?” 严延咬了下他的耳朵,坦然,“不够,至少一盒。” 海零:“……” 敢情叶老爷子给他的是一次的用量。 “还有……”严延说着手指放到了海零的衣扣上,“我好像没告诉你,我年少的时候被肖宁骗去做了一阵子的试验,我对帝国几种禁药非常敏感……我可以让你不吃药,就尝到那些禁药的滋味。”说着手指已经滑到了他的平坦的小腹,轻轻地抚摸了下,“既然你没有怀孕,想不想试试?” 海零:“……” 这和说好的不太一样。 第157章 关于…… 海零意识到不妙,连忙抓住他继续往下探的手,转头对他说:“我们还年轻,要节制!” 严延没说话,不过抱着他的劲更大了,精神触丝丝丝缕缕撩拨着海零的精神图景,没有上次的那么强烈,可是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渴望被严延触碰,身下的某个位置也下意识收缩,巴不得被狠狠贯穿进来,这种失控一样的精神力的影响,换成另外得任何一个人,海零都会抗拒,因为他讨厌被人掌控,可是现在抱着他的人是严延。 他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人已经转身变成面对严延,整个人坐到了他的腿上,扯开衬衫最后几颗扣子,拉着严延的手就往自己身上贴,身下还不住地隔着裤子蹭着他的某个位置。 严延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故意点火的人,手揉捏住他不安分地屁股,蹭到他耳边低笑了声,“嗯?还要节制?” 低沉的噪音,明显染了情欲,又像是故意地挑逗,海零听得全身酥麻,抬起眼看向他,之前脸上的娇软荫态已经差不多完全卸去,露出他特有的恣意张扬的表情,手搭在严廷肩膀上,下身紧挨着严延下身,两个都已经硬得不行的东西,一个抵在他臀缝,—个顶在对方小腹,剑拔弩张,面上都维持了常态,没有—个人露出半分急色,海零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怎么办?严上将不用精神力,就不能让我爽了吗?” 话音才落,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从严延腿上被他翻到了沙拉上,腿成M状张开,下身完全袒露在严延面前,他以为严延会直接撞进来,可是严延换了个位置后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拿起桌子上刚刚只喝了一口的果汁,整杯的泼在他的下身。 为了口感他在里面加了一些冰块,果汁放置了一会儿,冰块已经融化了,但是果汁的温度依旧,海零顿时一哆嗦,下身四周的皮肤被刺激起一阵颤栗,也是这个时候,严延拉住他的手,就着果汁蹭到了他的身后,抵在那个柔软的入口位置,对上他的眼睛,对他说:“自慰给我看。” 海零:“……” 严延和他做的时候,很少带T,基本都是内射在里面,海零自己清洗的时候,难免需要触碰到里面,可是要他自己当着严延的面这么做,他脸皮再厚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严延极其得有耐心,他不动他就这么安静地注视着他,海零此刻全身赤裸,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鼻尖就是他炙热的呼吸,他想凑过去吻他,严延却稍稍往后退了些许,哑着声音又重复了—遍刚才的话,“做给我看。” 丝毫不带商量的口气,海零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他在训练场一身军装严肃讲话的模样,刚刚被浇冷的下身再一次硬了起来,这个时候海零才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明明觉得羞耻得没办法下手,可是心底里的防线早已经失守,严延不过在他耳边又低哄了他几句之后,他脱开严延的手,—边握住自己的前端,身体—边稍稍往后仰一些,把手指挤入了沾满了果汁的后穴内,迎着严延满是情欲的目光,前后开工,很快就放肆地轻喘起来,自己舒服得同时脚尖还不忘抬起来踩了踩跟前某个人的某个位置,感受着那里的硬度他满意地眯起了眼,刚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爱忍,脚踝就被严延抓住,把他腿又往旁边扯了—点,整个人就覆了上来,海零以为他终于想要进入正题,他无论身上还是身体里都已经渴得受不了,手指根本无法满足,结果严延只说了一句,“别停。” 然后拉下自己的裤子,尺量可观的东西仅仅蹭在他的大腿内侧,—边摩擦,一边低头含住了他的乳尖,可是这样不够,完全不够,海零忍不住往他的身体方面动,插在身后的手指 的动作也愈发频繁,另—只手去抓严延的某个东西,“我想要……给我……” 严延不为所动,就着他的手抽动越发激烈,同时他的手掌配合着他施加在海零身上的精神力,从他的乳首开始,一寸寸摁压着他身上各处的皮肤,每一次都让海零颤栗不已,每 次快感都是那么的强烈,可是越强烈,身下的空虚感越过分,渴望远比快感更难熬,海零生生地被这份难耐折磨了好—段时间,严延用他的腿套弄出来一次,抱着他回到卧室,才真正地进入了他。 渴极了的后穴再一次感受到严延的炙热,迫不及待地吮吸上去,海零也如同久旱甘霖,抬腰迎合,严延每次的贯穿都让他觉得无比满足,“再重一点……”他舒服得轻声低喘,严延却不适宜地停了下来,他正被肏得舒服,迷瞪着眼看他,“怎么了?” 严延掐了把他早已经被揉捏得发肿的乳头,“还想上我吗?” 海零闻言眼睛都亮了几分,直接笑了出来,突然明白严延刚才那样折腾他是为了什么,实在想不到他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面对海零奠名其妙地笑容,严延显然有些不悦,皱着眉头顶弄了他几下,似是在催促,海零笑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放在他的脸侧,捧住他的脸和他对视着,目光锋锐,语气却眷恋又温柔:“严延,我并不贪恋欲望,我贪恋的是你。” 而我让你上,容忍你对我为所欲为,是因为我爱你。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不过他和严延都懂,严延没有吭声,不过再一次撞入他的身体内,一次又一次的抽插运动,把他填的满满当当。 海零和严延的婚礼终于在推迟了一个月之后,如期举行。 等宾客落座,仪式开始,海零和严延穿着军装,像每一对新人一样,各自宣誓交换戒指,正准备当众接吻的时候。 严延微微撇过头,躲过了他凑过来的嘴唇,人群内一阵倒吸声,纷纷揣测,严延这是怎么了? 海零也不解地皱起了眉头。严延安抚地朝他笑笑,拦住他的腰,动作亲昵不已,不过没有立刻解释他不同他接吻的缘由,只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类似终端的东西,手指往上面—点,—束光从它上面透了出来,紧跟着一只同海零量子兽差不多的海豹出现在了光线当中,还兴奋地叫了他一声主人。 海零顿时就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严延。 严延搂着他,海豹之前利用肖宁的实验之便,偷偷留了—段临时数据在系统外面,并为了保护海零,让严延把它植入了肖宁的脑子里,替代了肖宁近—年的时间。 严延恢复记忆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快要消失了,严延没有办法,也没有条件让它见到海零。它为海零做的事,严延不清楚海零知道不知道,可是海零从没有在他面前提过。 这是他和海零的—种默契,他们都清楚彼此坦诚很有必要,可是有些事注定解决不了,那么索性暂时不提,省得徒增烦恼。 严延举着那个东西,看着海零因为见到海豹露出的笑容,眼里也染上了笑意,对他说:“首先我很抱歉,我找了不少人,也做了不少事,最终还是没办法把它从系统里带出来,不过让你们临时见个面不难,今天是你我最重要的日子,我想你会希望它在场。” “严延……” “你什么都不用说。”严延打断他的话,脸上笑意越浓,“我现在可以吻新娘了吗?” 话音—落海零几乎是扑了上去,严延接住他,两个人放肆地亲吻起来。 一旁好不容易地海豹看到这幕,无奈地抬起前肢捂住眼睛,好不容易接触绑定不用再被这两个人闪眼睛,才回来又被喂了一口狗粮…… 不过,今天日子特殊,它就勉强多忍忍他们好了,这么想着它转头看向在座的宾客,在场的不少人都不知道它是准,不过大概能猜出,它对于海零而言应该很重要。 投向他们的目光,大都带着真心的祝福,海豹忐忑的小心脏终于在此刻平静下来,再一次看向旁边已经慢慢停下接吻的两个人。 恰好海零也转过头看了过来,一人一海豹,眼底尽是笑意。 ——完—— 该文第18-31章原版:兽神传说,作者是把兽神传说这个世界推翻重写的变成了-我的老婆是公主。即该文的第18-40章。 现把原版的兽神传说贴在这里 兽神传说(1-14完) “报告,南街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他抬起头,看向跟前的人,深蓝色的眼眸内看不出任何神情变化,“这一次是哪里?” 上一个世界的意外,他比另外一个穿越者晚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到达这个世界,现在还没来得及从海豹那里知道剧情,只是稍微翻了下桌子上的原身的笔记,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起命案,凶手作案方式大抵都一样,先虐待死者,然后在死者死之前割下死者的一个器官,这一次也不该例外。 果然对面的人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递上来一份验尸报告,同时回答他,“这一次是眼睛,还有……” 来人话没说完,他接过他递来的报告看了起来。 发现死者尸体的地方,那是一条不算偏的小路,附近都有住户,包括死者也住在那里。经过现场勘察,以及死者身上留下的伤痕……验尸官推测,死者是在意识清醒的时候被人控制着用自己手挖掉了眼睛。 能做到控制别人挖掉自己眼睛,及捣碎下身,如此残忍的虐杀下,死者一直到死都没被人发现…… 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个世界不简单,他放下手上的报告单,看向对面的人,“死者有什么仇家吗?” 来人回答,“仇家很多,但是异能者仇家……”他停顿了一下,“死前曾在某个小酒馆内和店里的伙计起过争执,当天晚上酒馆老板就带着他去了城外老布莱克那里,死者还曾经对伊甸不轨,还是您救的他。而且您知道的,伊甸他和一般人有些不一样……” 对这个世界没有半点了解的他听得一头雾水,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需要安静的环境思考一下,挥了挥手就让人出去了。 这个时候,某只海豹才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把这个世界的信息传到了他手腕上的终端上,在他打开信息之前,海豹先插了一句:“这是一个bl世界,估计是上一个世界,你不小心让主角走了bl线,所以系统直接把你分配到了这里。” 他抬眼看了下海豹,又低下头看向手上的终端,漫不经心道:“什么世界都一样。” 海豹:“……好吧,你看吧。” 这个世界和上一个世界有些不一样,无论是背景设定还是主角的感情线都比上一个世界复杂得多。他看了一会儿,就嫌恶地皱起了眉头,拿起智能笔,在终端上把剧情整理了一下。 首先是世界设定,他们现在所在的世界里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异能者和非异能者。 而且大部分人都知道异能者的存在,但是拥有异能的人非常少,国家为了管理这群稀少的人类,特意建立了一个异能者协会,每年都会有异能协会的人到各个地方检查,登记那些拥有异能的人,并半强制他们进入异能协会。 异能又可以分为两类,魔法异能和体术异能,分别被叫做魔法师和体术师。字面上意思,魔法异能是能感知到空气里不同元素,把它们凝聚在一起,产生巨大能量的异能。体术异能则是身体的敏捷、体质、强度高出一般人甚至超过魔法师。 因此国家权利由三个势力分占,贵族、异能者协会、圣教。 不过因为异能的出现,圣教相比从前已经没落了很多。 剧情主线讲的就是,身为圣子的主角攻和身为前圣子的主角受,如何让圣教崛起。 而他的角色维多身为贵族和异能者协会高管,任务则是为主角攻受提供政治上的方便。当然还有比较坑的一点,这个剧情世界,虽然说攻受都是主角,但是剧情更偏向攻方。 主角攻冷心冷肺,不过样子长得好,实力又不俗,除了主角受之外,还有三个人同样爱慕着主角攻的配角。 他的角色维多也是其中爱慕者之一,不过他这个角色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主角攻面前表露过心意,他推测自己的任务和他和主角攻的感情无关。 看到这里海豹松了口气,上个世界林森的事它还心有余悸呢。 但是有无关的,自然也有有关的,另外两个角色,一个是抚育主角攻成长把他当成替身,最后爱上他的圣者霍瑞斯,一个是被主角救了一直暗中保护主角的佣兵科尔温。 他做着记录,突然问海豹:“这个世界有多少穿越者?” 海豹立刻说道:“算上主人有三个,但是,主人只需要ko掉一个。” 有两个对手,却只用解决一个,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挑了下眉,希望海豹可以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海豹摇了摇头,它从出生开始就跟在他身边,他没遇到过,它自然也不知道,只能通过存储的信息推测,“可能因为你迟到了一个月,系统误判,让其他穿越者误入了这个世界。” 它给不出明确的答案,他也没过多纠结,对它说,“既然那个穿越着不在对手列表,那么我们暂时只算有两个穿越者。” 他指着圣者霍瑞斯和佣兵科尔温,“这两个角色和我的角色维多分量一样,都是属于攻受感情中的炮灰,穿越者就在他们中间。” 海豹默默吐槽:“还好维多没有做过什么示爱行为,不然这绝对是要争宠的节奏啊……” 他抬头瞥了它一眼,海豹立刻闭上了嘴,抬起小前肢让他继续整理。 他用手划出他们现在所在的剧情部分,圣子不满圣者对他“非人”的对待,从王城逃出来到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小城,接着小城接二连三发生命案,每一起都是由异能者做的,这惊动了异能者协会,所以委派维多到小城进行侦查,把犯案的凶手缉拿归案。 不过原剧情里,这个凶手就是佣兵科尔温,他为了躲避仇家追杀化名瓦特在一家小酒店帮工,后来和主角攻相遇,主角攻于他有恩,就留在了他身边暗中保护他。虽然他杀的人是罪有应得,维多也一直没能找到缉拿他的证据,案子最后成了悬案。 海豹依着他的行事风格做出推断,他估计会在这里就找到足够的证据, 把科尔温缉拿归案。 不过想是这么想,海豹也知道,这事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先不说如果科尔温是穿越者,绝不可能在知道维多可能是另外一个穿越者的情况下,还继续什么都不做等着维多去抓他。 更重要的是,维多和科尔温都是主角攻受非常重要的金手指。维多是异能者协会高管,科尔温身后则有一只佣兵团,他们的任务基本都是利用自己的权利给主角攻受开绿色通道。 就拿第一个任务来说,科尔温和维多的任务居然都是在主角攻遇到主角受之前保证他的安全,要么两个人能在第一个任务之前,把对方ko到被系统判定为无法完成任务的状态。不然,接下来等两个人同时完成第一个任务,就真的是金手指vs金手指了。 那样的话剧情得乱成什么样子? 所以,海豹最不希望的穿越者人选就是科尔温。 海豹正祈求系统不要开这么大玩笑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角色状态,整理了一下领子和袖口,维多是一个贵族,他正义,严肃,利剑一般刚正不阿,对自己和他人都十分严厉,尤其在细节上。 巡查队长在维多门口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看见那位异能者协会的地方分会会长从屋子里出来,恭恭敬敬走过去,双手贴着裤缝,身体微微前倾,大声道:“会长好。” 维多看了他一眼,他想起他刚才说的伊甸和一般人不一样,这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在这个世界,异能者和普通人很容易区分,普通人的头发和眼睛分别是棕色和蓝色,然后以棕色和蓝色为分界色,武技师头发和瞳孔颜色偏浅,瞳色为绿色,头发棕色到白色之间过渡。魔法师头发和瞳孔颜色偏深,魔法天赋越好,眼珠颜色越深,蓝色到紫色之间,头发则是棕色到黑色之间。 伊甸银发蓝眼,魔法师和武技者的特征俱全,也确实拥有魔法师天赋。加上他和那个叫做瓦特的伙计有那么几分关系,嫌疑十分的大。 原剧情里这个时候,伊甸和维多已经认识了,而且维多对伊甸的观感非常不错,很多次在属下面前提到维多,所以他刚才在提起伊甸的时候,才有些迟疑。 可是原剧情里维多绝不会因为自己和伊甸的关系而对他徇私,立刻派人去把伊甸还有瓦特找了过来。 接着因为案情的需要,维多和主角攻的相处越来越多,等维多发现自己对主角攻感情不单纯的时候,已经泥足深陷。不过维多非常理智,他身上肩负责任太多,他没有选择和主角攻表白,而是继续保持两个人的朋友关系,为他提供各种帮助,一直到主角攻和主角受在一起,才彻底放手。 大写的备胎,还是不求上位的那种,这样的角色最容易玩脱,有林森在前,海豹再次不由得为现在的维多担心,要是又脱了…… 维多一眼就看穿了它的想法,回答它,“我的任务不需要主角的好感,只要没有疑似穿越者的角色在,我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海豹点点头。 接下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维多见到了主角攻伊甸后,依照原剧情一字不差地询问了他案发时候在哪。 海豹都忘记自己多久没见过维多这么认真的走剧情了,正泪汪汪地感动着。 就见伊甸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向维多,语气平淡,“我到后山去了,只有我一个人。” 海豹:“……” 主角!剧情不是这样的! ==== 原剧情里案发的那天晚上,伊甸和收养他的老铁匠一直在家里,还有一件他当天晚上打造了一半的兵器作为物证,很快就洗脱了嫌疑。 可是从伊甸的供词来看,现在剧情明显发生了变化,维多迟到的这一个月一定发生了很多剧情外的事。 维多拿着笔,点了点笔记本,等心情平复了才接着问伊甸,“你去后山做什么?” 伊甸的回答很简洁,他说:“见一个人。” 维多抬起头看他,“谁?” 伊甸没有回避维多的注视,平静地回答他,“我不认识他。” 旁边维多的一个属下听到这答案,立刻瞪起了眼,“你!” 维多抬起手示意他安静,看那个人愤愤然低下头,才转过头对伊甸说:“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或者说……”有什么特征。 话还没说完,敲门声突然响起,问话被打断,维多不满地皱了下眉头,只能暂时停下问话,让人去开门。 来的是异能者协会的人,早上的时候,他们拿着协会内名为返光的镜子去了现场。这种镜子能一定程度在镜子里还原当时的场景。之前案子他们也用这种镜子去照过,可惜什么都没有拍到。 但是这一次,如果没有拍到东西,他们绝对不敢在维多还在审问嫌疑人的时候过来敲门。 维多朝拿着镜子的人点了点头,那个人立刻把镜子递到了过来。维多记忆里有如何使用镜子的方法,他把手覆盖到镜子上,集中精神,空气里一些被这个世界成为火元素的东西,慢慢附聚到他的手心下的镜子表面,凝成一团红灰色的雾气,那天夜里小巷内发生的一切慢慢浮现在雾气当中。 入眼先是一片散不开的漆黑,这是嫌疑人用的掩盖魔法,之前的案子一直无法用返光镜调查,就是对方用了掩盖魔法。这一次却不太一样,对方虽然也用了魔法作为掩饰,但是不知道是对方魔力突然告罄还是发生了什么,魔法在半途突然失灵了一会儿,嫌疑人的身影在镜子里一闪而过,镜子没有捕捉到他的样子,却清楚地拍到了他衣服上一道镂空图案。 那是老布莱克铁铺的特有标志,蒙特尔城内也只有老布莱克会用烙铁在衣服上烙出这么一道焦痕。 老布莱克是不会魔法的,但是住在他家里的伊甸…… “会长,伊甸也不能使用魔法!”维多的另一个属下突然抢声道。 维多听着微微颌首,对,原剧情里,伊甸的元素亲和力为0,根本不能使用魔法。 但是相对的,伊甸的精神力却是普通魔法师的十几倍。他可以轻易地把魔法元素注入他打造的武器或者防具内,普通人拿到这样的武器和防具可能只能战斗,但是,伊甸却以它们作为介质,发挥出和魔法一样的效果。 这是原剧情里伊甸的金手指,也是原剧情里维多一开始就了解到的情报,只是知道的人并不多。 维多斟酌了一下,把伊甸这项天赋说出来。 不想话音才落,刚才替伊甸说话的那个属下,整双眼睛都红了,瞪着看向他不管维多是他的上司,“伊甸是您的朋友啊!” 维多没有看他,目视前方,眼珠颜色比平时更加浓郁,声音铿锵有力,“我不会姑息任何一个扰乱法纪的人,就算伊甸是我的朋友,我也会查明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 “你!”那个人连敬语都不用了,现在不只是眼睛,脸都涨得通红,他看了看维多,又看看伊甸,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维多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没有说什么,转过头继续刚刚没问完的问题,“请告诉我,那个人样子,或者说他身上有什么明显特征?” “白头发,眼睛是绿色的,是一位武技师。” “武技师。”咬着这三个字,维多顿时眯起眼,连抛出两个问题,“你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你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要答应他到后山去?” 伊甸依旧维持着进来时候的表情,不慌不忙地说:“半个月前,他到布莱克的铺子让我给他打造武器,当时铺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可以为我证明。” “武器呢?” 伊甸说:“案发的晚上,他约我在后山和他交易,武器已经给他了。” 维多想起了尸体上的伤口,心里隐隐冒出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马上让人拿纸给他,要他把武器的样子画出来。 伊甸听完没有拒绝,面无表情地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纸,把那把武器的画了出来,还附带了细节特写。 验尸官到图纸的一瞬间,立刻确定这就是凶器。 …… 等盘问结束,维多没能从伊甸口里问到一句有利于他的信息,脸上的表情严肃的有些吓人,他走到伊甸的面前,紧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地问道:“伊甸你告诉我,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伊甸抬眼淡淡扫了他一眼,声音冷淡却异常坚定,他说:“我没有杀人。” 维多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一定会还他清白,朝旁边的人摆了摆手,让人把他带了下去。 等人走完,维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回忆着刚才伊甸说的内容,他口中那个人的特征和科尔温的特征很像。 不过…… 他不确定地拿出剧本翻了翻,很快皱起了眉头,现在这个时候科尔温在剧情里已经和伊甸见过了,伊甸绝对认识科尔温。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伊甸说了谎?还是说科尔温就是穿越者,他改变了剧情? 维多觉得有些烦躁,解开了衬衫上第一颗扣子,坐在原处又把维多之前的笔记拿出来翻了一遍,海豹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见他拿着维多的笔记本,眸色渐渐加深,然后他突然抬起头,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返光镜上。 刚才维多的属下给他看过镜子内拍到的内容后,就随手放在了他的桌子上,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不小心落下的,还是故意留给他看的。 维多盯着那面镜子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伸手去碰它,而是抬起了左手,很快手心内就汇聚了一团红色的点光,这是散落在空气内的火元素,维多没有将它们凝实,让它们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移到了那面镜子上,这样的力量还不足以启动镜子,却在镜子上覆盖了一层火红色的荧光。 海豹距离镜子很近,突然大叫起来,“裂纹!镜子上有裂纹!” 荧光渗入镜子后,在镜子表面就明显的露出几道微小的裂纹。 海豹不由得有些后怕,要是维多不是用火元素感知镜子,而是直接用火系魔法,这镜子不就直接裂开了? 想到这里,海豹脑子里瞬间捕捉到了什么,它抬头看向维多。 维多也在看镜子,眉头已经彻底舒展开来,目光灼灼,嘴角带了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原来是这么回事……” 海豹刚想问他是什么,附着在镜子上的火元素一点点凝实,赤红变作灿烂的耀金,砰的一声巨响,返光镜子在海豹旁边裂成了七八块,与此同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就从门外传来。 维多迅速把刚才解开的扣子扣好,在门被人从外面拧开的同时,把笔记本放到镜子的位置,挡住了镜子。 “会长,刚刚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您没事吧?” 某个他眼熟的属下急匆匆跑了进来,关切地问他道。 维多看着他摇了摇头,先表示自己没事,接着才慢慢开口对刚才的爆炸声做了解释,“我的魔法失控了。” “失控了?”那个人面露关切,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下,又问了一遍,“您真的没事吗?” 维多依旧摇头。 那个人松了口气,稍稍往前走了几步,正好走到维多的桌子前面,迅速往维多桌子上扫了一眼,这才抬眼看向维多,“您以后要小心一点,我让琳达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了……”维多说着站了起来,“我有一样东西给你看。”说着绕到了桌子前,那个人连忙往后退了退,维多立刻给海豹打了个手势,海豹心领神会,起身走到桌子前面挡住桌子的一瞬间,轻轻推了一下维多盖上去的本子,露出一小片烧焦的桌面。 等维多绕过桌子,那个人有些飘忽的目光顿时停住,他没管维多,快步走到桌子边上,“会长您烧到桌子了……”把本子翻开。 海豹距离他非常静,把他脸上喜悦,诧异,庆幸,看了个一清二楚。等它们全部汇聚成一个大写的惊诧后,那个人才指着那碎成了七八掰的镜子,转过身颤抖着声音对维多说:“镜子碎了……” 从他走过去的时候维多就一直在看着他,忍着不住想挑起的唇角,慢慢开口,“我刚想告诉你,我魔法失控了,不小心把镜子弄碎了。” “那怎么办!”那个人比他还急。 维多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一本正经对他说:“是我弄坏的,自然是我负责,待会我会去和协会的人说。” 那个人连忙凑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地提醒他道:“可是一个分会才这么一面镜子,会长您会被总会惩罚的。” 维多才刚刚成为会长,资历不深,一旦出了什么事,很容易就会被卸任。 维多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甩开他的手,义正言辞道:“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我是会长,更应该以身作则!” “会长你你你……”那个人你了个半天,维多只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这么近的距离下,他第一次在自己和维多一个半头的身高差距上感到了压力,维多面容英俊但是轮廓过于冷硬,尤其那双深蓝色的眼珠,不笑的时候就像寒冬的深潭,印出自己样子的同时,仿佛也浸入了自己的肺腑。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之前想说的话都忘记了,只能硬着头皮直接说,“会长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我有办法可以让镜子恢复。” 维多没接话,依旧只是看着他,目光如有实质,压在那个人肩膀上,他连看都不敢看他,腿肚子忍不住打起抖来。 他犹豫着是该等维多问他再开口,还是开口快点走人的时候,一块雪白的手帕递到了他的跟前,那个人愣了下,疑惑地抬头看向维多。 维多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那个人依旧有些莫名,不过还是抖着伸手接过了手帕,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濡湿,大量的汗水还不住地往脖颈内流,领子上都晕出了一片汗渍。 维多安抚他说:“你不用紧张,我不吃人。” 那个人拿着维多的手帕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干笑了两声,应付着说道:“返光镜是协会的宝物,我怎么能不紧张,都吓死我了。” 维多点头,“这个你不用担心,出了事也是我的责任。你继续说,该怎么恢复。” 那个人低声应着好,说出了他知道的解决方法。 在普恩斯有一片叫做拉哈伯的森林,里面长了一种植物,生的高大粗壮,一年四季都不长叶子,也不开花,它的汁液有让一切非生命的东西复原的功能。 “但是……”那个人迟疑一下,抬头看向维多,“听人说,那片森林里经常有兽人出没。” ==== 兽人?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海豹抖了抖尾巴。 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原来是没有是兽人的。这个物种会出现,还要从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个主角,主角受艾斯特斯说起。 主角受艾斯特斯是前圣子,一直很受圣者照顾,对圣者又敬又慕,但是他很不安分,表面上温文尔雅,接人待物都很有手腕,但是背地里他更崇尚自由冒险的生活,在他刚刚二十岁的时候,他就放弃了圣子的位置,利用家族背景和异能者协会一群好友,组建了一只佣兵团,冒险打怪去了。 但是,就是因为艾斯特斯这一次冒险,不小心打破了人类世界和兽人世界的结界,相对贫瘠荒芜的兽人世界,人类世界简直就是乐土,大量兽人涌入人类世界。 当时的艾斯特斯叛逆得过分,也太自负,真的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带着自己的佣兵团就杀向那些兽人。 毫无经验的人类战士对上天生体质强悍的兽人,结果十分惨烈。他带的那只异能者队伍近乎全灭,他虽然活了下来,也受到了异能者协会的制裁。不过艾斯特斯是主角,怎么可能在这里就死掉。他身上的再生异能,在刑火之下觉醒,异能者协会发现他的异能后,改变了他的容貌,用他的血液为一些异常强大的异能者提供治疗药剂。 艾斯特斯一直为以前的事内疚。对于这个决定,不止没有反对,他还组织了一只专门演技兽人的小队,一边替异能者协会做事,一边调查兽人,寻求能彻底消灭兽人的办法。 可惜直到剧情结束,艾斯特斯的愿望都没有实现,兽人毕竟是一个和人类一样繁盛的种族,无法彻底消灭。在和兽人的斗争中,艾斯特斯又“死”了一次,当时不知道他拥有再生天赋的主角攻伊甸以为他真的死了,因此无比憎恨兽人,以至于他成年之后,用了最野蛮的办法,再次和兽人开战,一直打到它们臣服。 当然了,现在那些史诗级的战争距离他们还很远,现在海豹最多担心一下,坚持要去那个森林找复原镜子的汁液的维多,他的战斗力是否能对付落单的兽人。 在维多答应他那个属下会去拉哈伯森林的时候,海豹是拒绝的,太危险不说,那个属下的种种行为,明明就是故意把维多往拉哈伯引,它不明白维多为什么明明知道,还偏偏要来。 维多这次没有瞒海豹,在去拉哈伯森林的路上,就和它解释了,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上一个世界的耽搁,他们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比另外的穿越者晚了一个月。也是缺失的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一些和原剧情偏差的剧情,最明显的就是主角攻成了连环杀人案嫌疑人。 而另外不那么明显的,是维多在翻开原身笔记的时候发现的。 从笔记上来看,维多是在第一起异能者杀人案件发生后就来到了小城,剧情里没细说维多是什么时候来小城的,让维多起疑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这些死者和维多还有伊甸的关系。 第二起杀人案发生在二十天前,死者死前曾经在街上调戏过伊甸,救伊甸的人是维多…… 接下来每一起杀人案,或多或少都和伊甸有那么一点关系,伊甸作为嫌疑人还真不冤。 原剧情里有这么写吗? 答案是否定的,原剧情里这些死者里,除了刚刚发生的那起案件的死者,其他死者和伊甸都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 剧情在主角攻身上发生这样的变化,还不是让维多烦躁的地方,更重要的是,目前的这桩杀人案表面上看着证据全部指向伊甸,但是,这个时候的维多和伊甸的关系比起原剧情里两个人关系要要好得多,维多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维多顿时就起了疑心,尤其在他看见了桌子上的返光镜后。 返光镜虽然是协会的宝物,一个分会只有一面,都有专门的人负责保管。但是也没有珍贵的一点不能碰的地步,把它放在这里,如果在这里的人是真正的维多,在思考案子的时候,他一定会拿起来回顾一下拍到的内容。 这一切太过顺理成章,简直就像人渴了就会喝水一样。 因为笔记上的叙述和剧情不符,维多联系心里那个假设再次冒了出来,如果他是另外一个穿越者他会怎么做? 于是他就试探了一下,反正如果是他想多了,自己也没损失。可是结果这一试,就发现镜子上确实被人做了手脚。 如果维多用了,镜子必然会碎,对方想让维多因为破坏镜子遭到协会的惩罚? 这件事当然不会那么简单,镜子除了是协会的宝物外,还是非常重要的证物。 维多有足够的杀人动机,还“不小心”毁坏了证物,甚至连案发时间,他都不能证明自己不在案发现场。要是到这个时候,维多还猜不出另外一个穿越者想做什么,等到他被冠以杀人罪坐上被告席,那也是活该。 不过,他还不想那么快打草惊蛇,反正就是碎一面镜子,还不至于逼他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接着就有了他故意破坏镜子,属下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自告奋勇告诉他镜子恢复的办法…… “他就是想把你引去拉哈伯森林……”海豹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既然主人都猜到了,为什么还要老老实实过来?” 维多一点都不谦虚的回海豹说,“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在出来之前,他避开他身边的几个属下,找人调查了一下最近有哪些人欺负过伊甸,恰好就有那么一位,可能因为最近杀人案频繁,那个人也发觉死者都是得罪过伊甸的人,收拾细软已经跑路了。 “可是……”海豹还是有些犹豫,“主人你怎么能这样,要是他们让你过来,是想让你身陨在兽人的手上……” 话还没说完,维多就曲指弹了下它的脑门,“真是没长进,也不想想,他们怎么敢?” 维多是什么身份?让他成为嫌疑人是一回事,让他去其他地方出了事,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另外一个穿越者想害他,他的属下会那么傻,帮他到连自己命都不要的地步?况且维多又不是普通人,异能者天生体质强悍,又会魔法,身上还带了各种随时方便逃命的魔法道具,即使遇到兽人,维多也可以顺利脱身。 总而言之如果对方是真想用兽人来害他,只能说太不明智。 所以维多非常确定自己来这里不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既然已经猜到了他们要做什么,维多索性顺着他们这一次的计划,真的让自己“受”一次伤,再找一个权威的医生开一个他暂时不能使用魔法的证明留做底牌,这样他就可以安心旁观他们演完整场戏后,再把那些安插在他身边的钉子,一颗颗全部拔掉。 “你也别担心了,天快黑了,我们先找地方过夜。” 维多说着转头看向脚边的海豹,见它抬着一对前肢,够了半天没抱到刚刚被弹到的地方,眼角不觉地微微弯起,伸手把它给拎到怀里,大步向林子深处走去。 冬天雪夜的树林,没有灿烂的星光,黑得就像是浸过墨的羊皮卷,每走一步都有可能步入野兽的狩猎范围。 没人会喜欢这种充满危险的黑暗,窝在维多怀里的海豹也不喜欢,但是它不得不承认,它的主人像是铁了心要进入森林深处,说是去找地方休息,却没有一点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海豹索性从他怀里探出头,提出为替他观察身后的情况的建议。维多点了点头,没拒绝。可是就在它挪动着肥满地身体,把前肢搭到维多肩膀上的时候,维多突然停了下来。 海豹问他,“怎么了?” 维多没有说话,指了指他们不远处的林子。 海豹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吓的差点没从他身上掉下来。 它目光的终点,黑夜的遮掩下,林木张牙舞爪连成一张黑色的巨网,而就在这张大网当中,隐隐约约缀了个高大的人影,不,确切的应该说是兽人! “主人……”海豹已经彻底从维多怀里钻了出来,漂浮在维多的身边,迅速给维多调出剧情里一切关于兽人的资料。 “兽人习惯群居,一般是三到四只成群捕猎。”海豹说着,往四周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黑了,还是它系统故障了,除了那只兽人外,它热感系统竟然再没有感觉到其他兽人的踪迹。 “别找了,只有一只,而且,它似乎不太好。” 维多说着,没管海豹,大步朝那个身影的方向走了过去。 海豹连忙跟上。 这不是维多第一次接触非人类的生物,所以在面对眼前这一只,自己只到对方胸口的人身狮面的兽人的时候,他脸上连诧异都没有。 眼看维多越走越近,兽人将身体往前倾,半趴在地上,锋利的爪子从长于人类的手指间断凸出,金色的眼眸里满是杀意,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威吓声。 维多对身边的海豹说,“分析一下它的语言类别,替我翻译。” 海豹:“……主人还想和它交流吗?” 维多没解释,催促它道:“快!” 海豹只得飘到兽人身边,前肢盖到了它的脑门上,兽人看不见海豹,也感觉不到海豹,它只能看见一个人类,停在了它的正前方,它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了他的脖颈,它杀过不少人,它很清楚,人类最脆弱的地方在哪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它本来是想放过他的,竟然他主动送上门来…… 它就不客气了。 这么想着,它后腿发力,正准备扑上去的时候,眼前的人类喉咙里发出了同类的声音,他说,“肚子很不舒服吧?” 它停下动作,金色的眸子抬起,狠狠刮了他一眼。 他怎么知道? 男人没有给它回答,而是接着说,“该不会受了伤,还有人追?都这样了,连吼都不敢吼一声!” 兽人眼眸暗了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同样是软和脆弱的人类,他身上也没有带任何武器,它却从他四周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个人不能留! 兽人这么对自己说,后腿发力,挥着爪子对着男人的方向跃了过去,而也就在它起跳的一瞬间,它身体四周燃起了点点火光,开始它并没有在意,这个男人敢大半夜出现在森林,绝对不是普通人类,一般的魔法师的魔法对它没有任何作用。 可是,就在它自信着,这些火光奈何不了自己的时候。火光慢慢变大,凝聚成一条火绳,它们是烧不到它的身体,但是却束缚了它的行动,半空中被捆住,它根本控制不了身体的平衡,男人稍稍旁边让了一下,它重重地摔在了男人刚刚站的地方。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老实听话和我合作,要么我把你交给追你的人。”男人说着往某个方向看了看,这才慢慢转过身,低头看了眼趴在自己脚边动弹不能的兽人,深蓝色的眼眸被夜色染得漆黑,比这冬天的寒夜更冷,唇角微微翘起:“他们就快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遇到兽人的狐狸内心活动:前方有一只落单兽人,快上!我要活抓它! 遇到狐狸的兽人内心活动:前方有一只落单的人类,不好,我要吓走他…… ==== 兽人也有自己的尊严,在它看来被眼前的人奴役,和被那些追了它几天的佣兵捉去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天不遂兽愿,腹部越来越强烈的阵痛,让它一开口就是止不住的呻吟。 维多虽然从第一眼看见它,就发现它姿态有些诡异,有意无意地护着自己的肚子,所以他猜出了它肚子上有伤。但是现在看它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他立刻问海豹,“它这是怎么回事?伤的很重?” 海豹从兽人身上探出头,迟疑解释,“应该是快要生了。” 维多:“……” 海豹感觉比维多更加灵敏,它看着刚才维多看着的那个方向,那些追着这只兽人的人快要过来了。它不由得有些紧张,抬头问维多,“怎么办?” 救还是不救? 维多说它就做。 维多看向地上疼得痉挛的兽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晦暗不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对海豹说:“救它。” 维多是异能者,带着一个人从森林一边到另外一边不是什么难事,很快他就带着兽人甩开了那群追兽人的佣兵。 在林子里又转了半个晚上,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干燥的洞穴,火绳缠着兽人把它抛到角落,这会儿已经脱离了佣兵的追捕,兽人没有再忍,直接嚎了出来。 海豹默默看了眼兽人,又转过头看看在一边烧水,烤刀子的维多,十分庆幸眼前的孕妇是一个兽人,要换成一个人类,绝对经不起维多这一番折腾。 不过吐槽归吐槽,它还是跟在维多身后,力所能及的帮忙,大概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在黎明到来之前,兽人的三只幼崽成功降生了。 维多托着三只小东西,把它们放到了它们母亲头边,和母兽人不一样,小兽人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看起来更像是单纯的动物幼崽,个头也很小,甚至都没有维多手掌大,身上沾了不少血渍,绒毛全部黏在身上,和它们母亲对比起来,就像三只小老鼠。 母兽人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它的四肢依旧被维多的火绳束缚着,只能用头蹭了蹭三只打着呼噜,呼呼大睡的幼崽,然后闭上眼躺了回去。 可是眼睛并没有闭上太久,灵敏的嗅觉就嗅到了那个人类的味道,他靠的非常近,兽人再次在他身上感觉到了那种危险的气息,它猛地瞪开眼睛,看向站在它跟前的维多,龇牙低低吼了两声。 海豹尽职翻译,“它问你想要做什么?” 维多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蹲下身,拉起它的手,或者更贴切一点说应该是前爪。兽人的爪子和人类的手掌类似,就像它们和人类类似的躯体一样,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实的细毛,看着不长,抓上去却满满都是毛。 维多恶意地揉捏了下它粗糙又厚实掌心,兽人本来念着维多救了自己的孩子,不想伤害他,但是他这样玩弄自己的爪子,就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宠物。兽人顿时觉得尊严遭到了侮辱,挣扎着收回自己的前掌后,藏在前掌内可伸缩性的利爪就弹了出来,反手对着跟前放肆的人的方向就是一爪,想给他一点教训。 可是没想到,这个人类不仅没有躲,还把胸口递了过来,兽人猛地收势,可是太慢了,没能完全收住,锋利的爪子大半插进了维多的胸口,顿时血腥味扑鼻而来,它第一次觉得这味道这么刺鼻。 吼—— “主人!”海豹大叫着扑回了维多的身边。 心脏除了为魔法师供血以外,还是魔法师的灵源,这里如果受了伤,魔法师在短时间内将无法再使用魔法。 维多安抚地看了它一眼,然后把兽人的爪子拔了出来,大量血从伤口冒出来,很快就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维多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伤口,出血量超出了他的预料,低声咕哝了一句,“麻烦。”接着低声念了一句什么,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无数红色的光点,一点一点飞向他,附着到他胸前的伤口上,他不是治愈系魔法师,伤口不会愈合,但是起码不至于让他出森林之前流血身亡。 确定血止住之后,维多站起身,对兽人道:“三个小时后,你手脚上的火绳就会自己散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就算我帮你报酬,我们两清了。” 说完挺直腰背,完全不管那只兽人在他身后叫嚎,大步走出了山洞。 维多从拉哈伯离开后悄悄地回了王都,找到一个和他关系很好的贵族异能者治愈师,让他给自己包扎伤口后,从治愈师那里得知,他这次的伤距离心脏很近,为了防止伤情恶化,影响到灵源,治愈师用药封住了他的灵源,三个月内他都不能再使用魔法了。 “可以为我保密吗?”在离开治愈师住所之前,维多恳求道。 治愈师大概也猜到原因,维多现在手上刚刚接到一个连环杀人案,凶手是异能者,一旦维多失去魔法的事传开,这个案子一定会移交给别人,而维多的性格是绝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的。 点了点头,对他说,“我可以替你保密,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维多点头,嗯了一声。 等他再次回到蒙特尔城,距离他离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从属下那里他知道,在他离开的这半个月里,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死在去探亲的路上,死者的死法和之前几个死者如出一辙。 伊甸的嫌疑暂时解除,从协会里被放了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命案依旧不断在小城里发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死者和伊甸之间的关系,小城里的人对伊甸的态度渐渐微妙起来。不过有了上一次伊甸被捕,凶案依旧发生的情况。城里又有了一种说法,既然凶手不是伊甸,那会不会是和伊甸关系亲近的人呢? 和伊甸关系亲近又会魔法,大家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到了维多的身上,有一次维多到街上买糖果,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酒馆,听见有人在里面议论这些天的杀人案,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你说的是维多会长?” “不是他还能有谁?异能者全国上下也就那么几千人,异能者协会里都不全都是异能者,我们小镇上能出一个已经是顶天了,我敢说一定是他。” “可是,不是有人说是武技师吗?” “呸,伊甸和维多关系不正常,一定是伊甸那小子包庇维多……” …… “我们快走吧。”趴他脚边的海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样的对话它都听过七八个版本了,中心也只有一个,伊甸和维多是一伙的,凶手就是维多。 维多低头朝它笑笑,把糖果揣到包里,转身离开了街市。 …… “会长,会长……王都来人了。” 维多还没进协会的院子,一个属下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维多朝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他带路,他很想知道王都来的人是谁。 跟着他的属下,一直走到了会长室的门口,维多暗暗和海豹对视了一眼,属下把门推开,会长室还是原来的会长室,不过坐在会长椅子上的人却已经不是维多。 那个人那双和维多相似的眼睛微微抬起,笑着开口,“哟,表哥你回来啦。” 海豹看见那个人的一瞬间,呆了一下,另外一个穿越者竟然搭上了这个人! 原剧情里维多性格太过正直,换句话说就是太过死板,维持得罪了不少人,他这个表弟安迪就是其中之一。 维多看着他,神色肃然,“你来做什么?” 安迪低低笑了笑,“表哥你还不知道吧,有人向总会举报,你是环杀人案凶手。总会让我下来取代你会长的位置继续调查此案,现在……”他说着站起来,扬起下巴,看着维多眼里满是讥诮,“你被逮捕了。” “证据呢?” 安迪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很早之前总会就已经在你身边安排了卧底,通过这一个多月的调查,我们在你宅邸发现了没处理完的血衣,以及那把伊甸打造的武器,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维多摇头,“我没有杀人,没什么可说的。” 安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 维多看着他,不为所动。 这是安迪最看不惯他这个表哥的地方,无论发生多大的事,他都能摆出一副冷静的面孔,让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反观自己别人几句话,就气到不行,为此他总是被父母说教,事事都拿他和维多比。 这样也就算了,他承认自己是比不上维多,但是,维多除了喜怒不形于色外,为人还十分固执死板,有一次他不过是心情不爽,揍了几个流浪汉,维多竟然把他告上了法庭,联合他的朋友,以及法官,结果维多胜诉,判了他两年。 安迪越想越气,心道,这一次我一定要把维多扳倒。 他对旁边的人打了个一个眼色,“叫比尔他们进来,我倒想看看,我这个表哥,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比尔几个人就等在门外,没过多久,几个人齐刷刷地站在了维多面前,毫无意外,四个人都是常跟在维多身边的属下,有一个还是那天为伊甸说话的那个人。 维多看了他们一眼,在心里暗暗冷笑,他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几个从为伊甸说话的那个人开始,先非客观陈述了他和伊甸不同寻常的关系,确定了维多有作案的动机,接着讨论到案发时间,几个人一致摇头,他们都不清楚案发时间时候维多在哪里,最后就是从维多住处搜到的血衣和武器。 人证物证俱在,就算第一起杀人案和他无关,但是其他林林总总的案子,他都有洗不干净的嫌疑。 维多此刻十分感谢原主有记笔记的好习惯,不然,现在的情况还真不好处理。 “主人,现在要告诉他们你受伤的事吗?”海豹问他。 维多摇了摇头,这次的陷害,从作案的时间,杀人动机,到作案工具,再联合维多身边的人,以及取代他位置的安迪,对方都考虑到了。但是,维多总觉既然都已经准备那么全了,再多一点东西,更稳一点不是更好吗? 正当维多疑惑着,突然有一个人从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到安迪耳边说了句什么,安迪脸上顿时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声对门口的人说,“把目击证人带进来。” 还有目击证人? 维多和海豹同时看向门口,一个银发蓝眸,神情淡漠的少年跟在一个人身后走了进来。 ==== 安迪正兴奋地期待着少年能够指认维多,只要坐实了他的罪名,自己就能让维多再没有翻身的可能。可是没想到,少年是开口了,可是他看见的凶手并不是维多,而是一家酒馆的短工,名叫瓦特。 维多听到这个指证后就愣住了,瓦特是就是佣兵科尔温,在原剧情里开头的连环案也确实是科尔温所为,但是一直到现在,维多也没有确定,穿越者是圣者霍瑞斯还是佣兵科尔温。 伊甸这一指证,要是维多事先没猜到自己会被冤枉,就算他不信任主角,也会利用他给的这条情报翻身,以及对付可能是穿越者的科尔温。 难道真的是意外? 维多在心里摇了摇头,他不信意外,又把之前发生的事全部理了一遍之后,他抓到了一个关键点。 对付科尔温…… 维多猛地看向伊甸,脑子里产生了一个非常不靠谱的想法。他问海豹,“主角级穿越者会出现在配角级穿越者的世界吗?” 海豹回答他,“有这个可能,但是两者等级相差太大,主角级穿越者ko掉配角级穿越者是没有积分加成的,与之相对被ko掉的穿越者也不会掉积分。所以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主角级穿越者,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能过关。” 说到这里海豹突然恍然,它找到了这个世界算上维多有三个穿越者,维多却只需要ko掉一个的原因,如果多出来的那个是主角级穿越者,那么他当然不会出现在维多的对手列表内! 它立刻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维多。 维多听完几乎不可见的挑了下眉毛,抛出了一个让海豹全身细毛炸起的问题,他问:“如果配角级穿越者把主角级穿越者ko掉,积分会有加成吗?” “当然会,但是主人……那是主角啊。”对方如果是原装的还好说,但是如果对方也是穿越者,一定了解剧情,还有主角光环加身,各种粗大的金手指角色,包括维多,都是为他服务的存在…… 海豹由衷劝他,“主人你要是选他作为对手,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维多听完暗暗冷笑,“如果他好好做他的主角任务不干涉配角的任务的话,我当然不会动他,可是竟然他都已经动手了,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海豹听到这里抬头看向维多,“他做了什么?难道是这次陷害……?” “这次陷害不是他。”就算对方是主角,也不至于为了对付一个可对付可不对付的人,牺牲自己的名誉,毕竟这事要是出意外被查出来了,对任务是成为圣者的主角来说,打击实在太大。 所以维多猜伊甸是看出了科尔温是穿越者,也发现他对维多的设计,参合了一脚。 但是伊甸的目的又不仅仅是参合这么简单。他在这一次陷害里,利用科尔温自己的计划,让维多背上杀人的嫌疑,被协会撤职。 这个时候他再出来,替维多作证,为的也不是把他摘出来。而是让维多家族的人知道维多会入狱,都是因为科尔温。维多家族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他。从一个佣兵,成为王国异能者协会的首要通缉犯,科尔温的任务已经失败了一半。维多也因为没了会长的职务,在没缉拿到科尔温之前,都要被监控起来。 “这个主角级穿越者,是想把我们这些配角一个一个全部给ko掉啊。” “什么!”海豹顿时竖起了尾巴。 维多没理它,目光再次回到伊甸身上,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眸色加深,回应了海豹最初的规劝:“不就是主角么,他有光环,我就拆了那些的光环,他有金手指,我一根根把它们全部掰断。” 海豹:“……”主人依旧如此自信。 一人一智脑交流的这段时间里,安迪从伊甸口里知道了案发的详细经过,虽然他非常不想承认这是真的,但是在关押维多的同时,也必须把另外一个嫌疑人缉拿归案。所以他在伊甸的建议下,立刻成立了缉拿小组,直赴瓦特所在的那家酒馆。 可是很可惜,他们去的时候,从老板那里得知,瓦特昨天就已经离开了。 正好是安迪等人刚刚到蒙特尔城的时间,对方这算畏罪潜逃? 安迪有些拿不准,只好把手下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送维多回王都,交给异能者协会总会处置,另一部分则去寻找科尔温的下落。 因为维多已经被卸任了,维多之前的事务就全部落到了他的头上,他一边要给总会写报告,一边要重新了解案情,一边还要时刻关注追捕科尔温的小队的情况…… 一时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而被他关在协会内一个空出来的房间内的维多,虽说他是嫌疑人,但是他这样的关系户,就算是安迪也不敢怠慢他,除了人身自由受限,维多吃穿用度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维多一边吃着以前的属下刚刚从街市上买回来的甜点,一边算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回到这里。 王都到小城中间有一个传送阵,通过传送阵几个月路程只需要半天,而传送阵到小城最快也需要三天,往返就是六天左右,这些还不算他去到王都后洗清罪名拿到新调任的时间。 维多不由得皱起眉毛,要是等他从王都再回来后,他就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因为主角受快出现了。 他在终端上敲出主角攻的五个任务:‘攻略受艾斯特斯’、‘跟随受去兽人战场’、‘让宗教崛起成为名副其实的圣子’、‘打败兽人’、‘成为人类圣者’。 他在‘攻略受艾斯特斯’下面画了一条线,然后拿起笔和纸,迅速的书写起来。 原剧情里前圣子艾斯特斯因为组织异能者抗击兽人一事,受到了严重的惩罚。 但是在他还没接受惩罚之前,圣者霍瑞斯为了救他,用光了能用的手段,本来在圣者手上稍微有气色的宗教因此元气再次大伤,最后艾斯特斯还是“死了”。 圣者霍瑞斯并不知道主角受活了下来,又另外培养了一个圣子,就是主角攻现在的伊甸。 霍瑞斯十分地仰慕艾斯特斯,但是爱的非常卑微,不连他要走,都不敢挽留。但是面对替身伊甸,他就非常放肆甚至可以说是残暴。 他强迫伊甸学会艾斯特斯一切爱好,包括受各种习惯性的小动作,他想让伊甸可以成为艾斯特斯。但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伊甸十六岁的时候,宗教已经只剩下一层面皮,完全没了昔日光辉,备受“虐待”的圣子找到机会逃了出来。 艾斯特斯并不知道圣子的遭遇,圣者霍瑞斯对外说都是圣子走失了,表现出十分在意圣子的样子。于是主角受艾斯特斯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跑遍了圣子可能出现的各个地方,终于在多蒙特遇到了圣子伊甸。 艾斯特斯是没有使用传送阵的权限的,在回王都的路上,少年伊甸对强大的艾斯特斯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把伊甸送回王都后,艾斯特斯也跟着到了霍瑞斯身边,并开启了忠犬模式,可是失去过一次伊甸的霍瑞斯已经认识到,他已经意识到伊甸对于自己是不一样的,既然得不到以前的前圣子,他一定要把伊甸留在身边。所以当他发现,伊甸在追求艾斯特斯的时候,十分生气。 当时的他没有没发现艾斯特斯的真正身份,于是他不断针对艾斯特斯,处处刁难他,好几次险些要了他的命,艾斯特斯当然不会还手,不过心塞是肯定的。 三个人纠结的关系一直维持到了,人类和兽人第一次开战,圣者霍瑞斯对伊甸感情越来越深,甚至在知道了艾斯特斯真正身份后,他心里剩下的也只有妒忌。艾斯特斯彻底死心,投入了主角攻伊甸的怀抱。 …… 这里之后艾斯特斯又诈死了一次,等他重新回到主角攻身边后,两个人的感情就彻底定了型,就算主角攻身边依旧存在三个爱慕者,也没能撼动他们两个的情义。 不过…… 从现在开始剧情就不这样了。 维多吹了吹刚刚写完的信,信上他用了维多家族的暗语,看起来是一封普通的家书。实际上面是让维多的父亲去找圣者霍瑞斯,告诉他在蒙特尔小城发现了前圣子的踪迹。现在圣者虽然在意伊甸,但是他对前圣子的执念依旧,要是他知道前圣子在这里,一定会亲自过来。 剧情不是大三角么? 就让主角攻提前感受一下,两个爱慕者深切的情谊吧。 维多把信给了安迪,安迪看出了他信里的内容,迟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维多要告诉圣者艾斯特斯的事。不过恰好他非常讨厌艾斯特斯,一点都不介意给他找麻烦。痛快地把信送走了。 安迪把信拿走后,维多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可能是一整天都赖在一个房间里,天还没有黑,他就觉得困得厉害,眼下没什么事,维多也不委屈自己,换了身衣服,趴床上没多会儿,听到些许声响。 床边的窗户突然拉开了一条缝隙,金色的瞳孔隐在黑暗当中,和维多对了个正眼。 维多刚想开口喊人,那东西猛地从窗子外窜进来,抬手砍在维多肩膀上,维多顿时就没了意识。 等他再次睁开眼,他已经不在协会了。 一张猫科类动物的脸,凑在他跟前,他愣了一下,那只“小猫”看见他醒了立刻蹭了过来,温热的肉垫踩上他的脸颊,维多立刻把小猫拿开坐了起来,四处打量了起了他所在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山洞,墙壁上左右各挂了一个火把,将不大的山洞染成了温暖的暖橘色。他的智脑就靠在他的脚边,它平时虽然非常不靠谱,关键时候还是很有作用。它现在能这么安稳地补觉,也就证明现在自己没有危险。 维多伸手还没碰到它,海豹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蹦从石床上跳了下去,维多顺着它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兽人和一个少年并肩朝他走了过来。 “醒了?”少年问。 维多立刻就听出了他是谁,眉头川字痕迹又深了几分,迟疑地道:“伊甸?你怎么在这……?” 伊甸张了张口,没等他发出声,他身边的兽人就嗷嗷嗷的嚎了起来。 那天它生完孩子之后,休息了几天,心里依旧放不下那个举止奇怪的男人,于是把孩子送回部落,循着男人的气息追到了蒙特尔城。它知道人类怕它,一直躲在城外,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男人,他看见它惊了一下,脸上却没有害怕,还用兽语问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兽人遇到的第二个会兽语的人类,可能男人给它的感觉太好,它先描述了一下那个的外貌和衣着,然后说出了自己和那个男人相遇的时间和经过,它说:“他受了很重的伤,我不放心,想来看看他。” 眼前的陌生人听着眼睛微微眯起,道了一句,“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一次倒霉的只有我了。” 兽人不懂他在说什么。 陌生人也没有解释,只是对它说:“你说的那个人我认识,他现在确实有了大麻烦,他被人冤枉,现在就被关在城里最高的那座塔里面,很快就会被处以死刑。” 兽人惊讶得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急忙问他:“就没有人帮他吗?” 陌生人摇头:“有是有,但是那个人和他关系很好,他的说话没有人相信。” 兽人怒了:“多问了一句,他们被关在了一起吗?” 陌生人可能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问,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和他讲了下,这一次的杀人案,随意带过了一下伊甸的身份。 兽人安静地听他讲完,脸上的几缕毛都哭湿了,它终于知道为什么恩人那么瘦弱了,人类太复杂了,它要去的带恩人走,它一定能把他养的又肥又壮。 陌生人看着它样子,乐得在心里闷闷发笑,面上却端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给它策划了一条最快捷而且不容易被发现的路线,末了拍了拍它的胳膊,“维多就靠你了。” …… 海豹陈述完兽人和陌生人相遇的经过后,维多立刻猜出了那个人就是另外一个穿越者科尔温。只是他有点不明白,如果兽人救自己是为了报恩,它绑伊甸过来是为了什么? 他正疑惑的时候,兽人又嚎了几句。 海豹复述:“丛林里非常危险,单独一个孩子是没办法养活的,我把你同伴带了过来,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孩子了。” 维多:“……” ==== 这话信息量太大,维多没崩住,当着伊甸的面黑了脸。 与之相对的,伊甸脸色也不正常,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都明白自己露了馅。索性卸去了脸上的伪装,暖橘色的灯火下,伊甸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周身的气场已经变了,排斥一切事物的冰冷沉淀至眼底,纵然有了温度却少了点人味。 相对的维多就恣意得多,看着伊甸,眉毛微微一挑,肃静、内敛顿时散去,那双眼睛明明是在看着伊甸,焦距却不在他的身上,像是透过他在看他身后的东西。 兽人全然没发现身边两个人已经不对,接着嗷嗷嗷嗷,两个身边的智脑跟着翻译,“最近你的腿受了伤,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带你回我们的家乡。” 这个“你”,维多先看了看伊甸,他好端端的站在那,那么是自己? 他立刻试着活动一下腿,果然两条腿都没了知觉。 兽人这才露出几分愧色,之前维多受伤,它很担心,把宝宝托付给了部落里的其他人后,就循着维多的气息到了蒙特尔城。接着就看见维多被困,本来是想把人救出来,顺便把他喜欢的人一起带走。 但是…… 它说:“我不知道你失去了魔法,来的路上很赶,不小心摔了一下,不过你放心,我们这边的麻药很好,不会疼的。” 维多:“……” 他是真不想和兽人说什么了。 等兽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中心只有一句,它不会带两个人回去,它会照顾好两个人。说完后就带着那只缠着维多的“小猫”离开了。 伊甸和维多看着它的身影消失在洞外,对视了一眼后,伊甸走到他边上,替他看腿,维多倒没有拒绝,这里是兽人的地盘,兽人的恩人是他,伊甸还不至于在现在对他做什么。 一番检查之后,伊甸退开了两步,告诉他,“你伤得不重,最多一个月就可以恢复。” “一个月……”维多嚼着这三个字,挑了下眉毛。他的任务几乎都和伊甸相关,和伊甸一起被绑到这里,对于他而言,除了行动不方便外,实在不算什么坏事。反而是伊甸,主角受艾斯特斯快出现了,圣者霍瑞斯在他那封信的作用下,用不了多久就会遇见主角受,主角攻却被滞留在这里,两个人的感情还有发展的余地吗? “你的麻烦有点大啊。”维多说着,语气里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伊甸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继续冷静和他陈述他们两个人的现状,“我和你一样,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这里了。然后这个世界科技太落后,智脑定位不到我们现在的位置。” “早上我陪刚才那只兽人出去打水的时候,在他们部落外转了一圈,这个部落内的兽人并没有和人类来往过,对我们的出现好奇多于仇视。但是,再过一阵子,它们就要回兽人世界,举行兽神祭祀,到时候很有可能会碰到激进的兽人。” 说着他看向维多,两个人目光相接,维多脸上的讥诮已经不见了,他坐直了身体,问伊甸,“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和我合作?” 伊甸点头,肯定了维多的询问,坦然道:“你的伤一个月就能恢复,但是我想借到兽人世界这段时间,探查清楚兽人的情况,为以后征战任务做准备。我希望这段时间你魔法恢复后,依旧能在我身边,回报是在我们回王都之后,我会替你做一件事。” 这会儿换维多沉默了,他很清楚,虽然现在两个人的处境,自己更有利,他也有拒绝的权利。但是他是他和主角受的金手指,任务从开始的保护他一直让他见到主角受,到接下来的‘帮助主角受暂时脱离异能者协会’、‘让主角攻获得贵族的认可’、‘为主角攻在贵族中争取一席之地’、‘协助主角受获得异能者协会大权’。 几乎都和两个主角有关,即使伊甸不提出回报条件,他还能真把他丢在兽人部落里不管吗? 伊甸就是料准了这一点才会那么坦然地找他谈。 维多非常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从包里拿出一块糖果,剥掉糖纸丢进嘴里,等嘴里充满了甜腻的味道,才对伊甸说,“我答应和你合作,不过,我希望你说的回报是我需要时候就给我,而不是定到什么时候。” 合作的提议是伊甸提出来的,之前之后对他而言区别不大,很快就点头同意了。 三天后,几十只兽人分成几队,先后离开了森林。 兽人的速度非常快,维多腿上上的麻药里有些催眠的成分,每次他醒过,四周就变了一个地方。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快一个月,他在伊甸的搀扶下能勉强下地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兽人世界。 剧情故事展开的地方是在人类世界,对兽人世界只有几个形容词,列如,贫瘠、荒芜。 所以等伊甸和维多真的到了兽人世界,立刻被那里血红色的天空,蓝色的太阳,以及白的深深浅浅的植物给惊了一下。 “这里就是兽人世界?”维多问背着他的兽人。 兽人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仰头长啸了一声,紧跟着他们四周的兽人都跟着嚎了起来。 一直等它们长啸结束,兽人才把维多放了下来,并且告诉他,“这里是我们长大的地方,无论我们走的多远,每三年都必须回到这里,等待兽神降临赐福。” 这不是他第一次从兽人口里提到‘兽神’,而且不止它,每一只兽人在提到兽神的时候,都会露出十分虔诚的表情,并口口声声都见过兽神的真容,那是一只全身披着银白色鳞甲的高大鳞兽。 和兽人一个多月的相处,维多从他们口中知道,兽人也是有不同类别的。有蛇头全身披鳞甲的鳞兽,有像救他的这只一样的顶着狮子脑袋的足兽,还有身后长着翅膀会飞的翼兽,三个种族人类看着都一样,可是在他们内部却等级分明,最尊贵的自然是和兽神一个种族的鳞兽,其次是翼兽,最后才是足兽。 所以再次从救自己的兽人口里听到兽神这个词的时候,维多几乎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眉毛,剧情里是没详细写到兽人世界如何,但是作为一个受兽人推崇至极的兽神,在人类和兽人两次长篇幅正面战争描写中连提都没被提到,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维多把这事当作饭后闲聊在伊甸面前提过,伊甸当时看了看他,没有和他进行任何探讨,只是淡淡开口,“想知道的话,祭祀的时候去看就行了。” …… “别发呆,有其他的兽人来了。”伊甸突然走过来,把维多拉到一只兽人身后,借着它的遮挡看向远处。 维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行兽人队伍正朝他们浩浩荡荡而来,长长的脖颈,四肢和足兽人修长有力的四肢不一样,它们身体和脖子过长,将四肢衬的十分短小,看起来就像一排用两脚走路的巨大蜥蜴。 不过让维多和伊甸驻足观望那么久的原因,不是这队鳞兽人长得多像蜥蜴。而是它们的打扮。和他们同行的足兽人不一样,这群鳞兽人身上多少都套了些衣物,遮住了关键部位,看起来不伦不类,同时也十分诡异,尤其是身衣服上的某个图纹,蓝底的花纹下,一条由繁复花纹组成的眼镜蛇嘴巴大开,粉色蔷薇花在它口里绽开。 蛇口蔷薇…… 这是某个贵族家族的家徽,剧情里这个家族是个十足的炮灰,经过主角受多年的调查,发现他们和兽人来往甚密,找到证据后,告到了国王面前,国王震怒,曾经是十大贵族之一的家族在短短半年时间内迅速衰落,听说和他们有往来的兽人后来顶替这个家族的就是被维多扶持起来的主角攻伊甸,而这一切发生的时间是在人类和兽人第一次开战之前。 维多回忆着剧情,突然转头看向身边的伊甸,恰好伊甸也转过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只剧情里没有提到过的鳞兽“兽神”。 如果在开战之前,兽神就已经被人拉下了神坛,剧情里当然不会对它有什么描述。而在被拉下神坛前这段时间,他们能从剧情里了解到的对鳞兽人而言最大的事,就是和它们合作的“蛇口蔷薇”被覆灭了,它们在人类世界的族人也遭到了人类的大肆屠杀。 兽神被拉下神坛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维多和伊甸都不能确定,但是这不妨碍两个人对兽神的那点想法。 只是伊甸想的是,如何合理利用兽神和三种兽人种族的关系。 维多想的则是,怎么才能再造一只兽神,让整个兽人种族属于自己,还有谁来当这个兽神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少年银白色的发丝在维多眼前晃过,维多望向四周白色的植物,又看了看和少年瞳色相近颜色的太阳,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个非常离谱的想法。 绝对的力量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当兽人的力量和能人类抗衡之后,它们的兽神难道还不能在人类世界混个贵族? 一个注定要成为人类圣者的主角,最后成了兽人的兽神,他的任务算不算失败呢? 这么想着,维多翘起了唇角,伸手勾住伊甸的肩膀,对他说,“我想通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最大的金手指。” ==== 兽人世界很大,三种兽人生活在这里,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日子,基本碰不到面。距离三年一次的祭祀还有两个月,伊甸和维多跟着足兽人先回了它们的部族。 兽人内部等级分明,鳞兽人占据了最好的地方,其次是翼兽人,最后才是足兽人。兽人世界入口处的植物的颜色虽然有点奇怪,起码能称得上水木丰茂。但是足兽人生活的地方,放眼望过去,光秃秃一片,零星几颗树裸露在山坡上,一阵风刮过,稍不注意就是一嘴土。 而且足兽人的住处非常简陋,满是红土的山上凿了一洞,就是一户人家。 不过伊甸和维多没住到部落内。带他俩过来的兽人告诉他们,部落内的首领们,曾经和人类起过不小的冲突,其中一个还被人类刺瞎了眼睛,为了他们的安全,在部落外单独给两个人找了一个还算干燥的土洞,随意打扫了一下,两个人就住了进去。 这个时候维多的魔法已经恢复了,但是腿还没好全,下地没人扶着根本走不了几步。他又不安分,非要每天到部落外围那些非中心兽人家里串门,伊甸只能白天送他过去,晚上又去把人接回来。 那些兽人开始并不待见他,只是经不起他天天都去磨,还没半个月,维多已经和兽人部落外围的兽人混了个熟,晚上伊甸来不及去接他,人家还会留他吃晚饭。 但是伊甸不一样,他针对的对象不是外围的居民。在他们住到部落外的第四天,他就让把他们当孩子的那只兽人带他去见了它们的族长。伊甸很清楚,如果一直待在兽人外围无法完全收集到兽人的情报,他必须到他们的权利中心去。如果可以,他还想知道是什么导致了三个种族之间的阶级关系,可以利用这种阶级关系,让它们从内部自行瓦解。 当然了,想是这么想,开始并不顺利。 兽人族长非常不待见人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要不是有那只兽人挡着,伊甸已经被它撕成了碎片。 后来又去了几次,从其他兽人那里得知,整个部落除了生活方式极其落后,而且有些过于崇拜鳞兽人,比如每一只兽人都长有极其锋利的爪子,兵器对于它们出了生活上更方便外,在战斗中可有可无,却因为鳞兽人和人类频繁往来,高等族人身上都会配一把剑作为装饰,这让另外两个兽族的人十分羡慕,也跟风效仿。 不过兽族没人会锻造,它们只有很少的兽有剑,基本都是从人类那里抢回来的。 伊甸主动说出自己会锻造,族长才答应见他。 看着伊甸拿过来的样品,族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但是,它知道人类一向狡猾,绝不可能无偿教自己的族人锻造武器,又默默把武器递了回去,问他,“你要什么?” 伊甸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说道:“我希望我和我的朋友,能住进部落中心。” 足兽人的等级制度,越靠外的兽人,在部落内的等级越低。如果他和维多要住到部落中心,除了需要族长接受需要他们的人类的身份,还需要族长赋予他们一部分特殊的权利。 听到条件后,族长松了口气,这个条件并不过分。不过依旧没有松口,它想看看这个少年,除了锻造之外还有什么本事,于是故意威胁伊甸说:“小子,你不该告诉我你会锻造,我会把你吊在外面,用火在下面煎烤,烤到你答应为止。” 伊甸听完淡淡地看了它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不急不慢地走到了山洞边缘,让守卫的兽人替他拔一个火把下来。那个兽人迟疑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族长。族长等的就是这个,痛快地点了下头。 守卫只好拔下火把给了伊甸,只见他拿到火把后,竟然把手伸入了火内,转头看向面露惊诧的族长。 他说,“如你所见,我还是魔法师。”说完顺手把手掌往火把上一握,带他过来的兽人大叫了一声,扑了过来,不过还是晚了一点,火把上的火已经被他握熄了,它连忙抢过那个火把,丢到一边。蹲下身拉起他的手,再三确定只是手心被烟熏黑了才松了一口气,朝他龇了牙龇牙,警告他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伊甸没有看了看它没说话,转头看向族长,族长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痛快地答应了他之前的条件。 伊甸在族长的帮助下,重新弄了个锻造炉,开始为族长打造武器,可是他的第一把武器还没有打造好,维多的砖窑也跟着落成了,紧跟着部落内就出现了第一间房子…… 伊甸和维多住在一起,维多的出行又都需要他充当“拐杖”,他早就知道维多在足兽人部落附近发现了煤矿,利用这些煤矿不止烧了砖,还另外建窑烧出了水泥,和出了这个世界还没出现的混凝土…… 只是他不是很明白,维多这么做的用意。一直到这间房子盖好,房子的主人邀请两个人到新家做客。 维多和他并肩站在刚刚建好的房子下,略有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钢筋有点麻烦,不然你就有事做了。” 伊甸才主动开口问,“你弄这些做什么?” 维多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开口,“我是在帮你。” “帮我?” 维多点头,“你想的无非是打入兽人内部,获取兽人情报,最好再利用兽人三个种族的关系,为以后征战兽人做准备。” “是。” “所以,我是在帮你笼络兽心,难道你没发现,最近都没有兽人找你的麻烦了?”说着维多扯了扯他身上的鹿皮夹,维多的腿还没好全,没办法出远门打猎,家里的肉,还有皮革,都是其他兽人送来的,其中还包括了很多不喜欢人类的兽人。 维多制定了一套规矩,一部分兽人参与煤矿的开采,和石灰的烧制,得到的成品由另外一部分的兽人拿到其他部落兑换,以物易物,换回来的东西,大家按劳分配。 最开始的时候,参与的兽人只有和维多熟悉的那几只部落外围的兽人,后面部落内部不少兽人看见了甜头,纷纷投入,哪怕它们当中不少兽曾经试图伤害维多,维多全部一视同仁。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它们成功完成了三次交易,换到了大量的皮革、食物,越来越多的兽人争着加入他们。 维多说:“兽人这种生物,爱恨分明,人类曾经伤害过它们,它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但是,如果你对它好,它也会感恩,比起某些人类来说,可爱多了。” 伊甸听完就皱起了眉头,他转头看向他们身后的兽人,它们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因为维多的办法,让它们在旱季中不再饿肚子,只要他们中的一个看向它们,它们都会咧起嘴,做出一个类似人类笑的表情。 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第一个兽人走进他和维多洞穴,第一个兽人送上来它自己也舍不得吃的水果,第一个兽人替他缝了一件歪歪斜斜的衣服…… 而这些兽人又是为了什么对他们那么好? 伊甸一瞬间似明白了什么,但是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他佯装出几分怒意,看向维多,对他说:“你以后不要再对他们好了。” 维多挑眉,问他:“为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伊甸又看了看身边的兽人,它们似乎已经发现两个人之前气氛不对,不断够着脖子往这边看,他眉头皱的更厉害,对维多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完转身就走,维多看着他,微微挑了下唇角,把手插到裤兜里,跟了过去。 两个人一直走到了一个山坡上,确定四周已经没有兽人了才停下来。 伊甸转过身看着维多,两眼泛红,额头青筋微微鼓起,这是他从到这个世界现在,第一次在维多面前出现这么强烈的表情,他说:“我的任务是打败兽人,将来我和它们必然有一战,我就是一个内奸,根本不需要什么人心,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维多则是耸了耸肩,“我不觉得是多余,你都把它们当成敌人了,还在乎它们对你是好还是坏吗?” 伊甸立刻开口,“我是一个人,我当然会因为别人对我好,我捅他刀子而感到自责!” 维多听完直接笑了,“伊甸,你这是在和我讲良心?你到底是不是主角级穿越者,我不信你穿越过那么个世界,就没有辜负过一个对你好的人!” 伊甸侧开头,慢慢吐了口气,语气了平缓一些:“对,我是辜负过很多人,但是,如果可以避免,我不想,也不愿意,所以你要是真想帮我,现在就停手。” “我拒绝。” “维多!” “你少自欺欺人,我对你也不错,就凭你给我的那一个条件,以后再转头回来对付我,就不算辜负了?” “你不一样,你不会死。” 维多愣了一下,笑意更深,“好,我不一样。那对兽人呢?你以教它们锻造武器来取得它们的信任,这本质就是一种欺骗,你要是真有这个良心,何必在这里当卧底,回王都正大光明干啊!” “我……”伊甸欲言又止,接着慢慢抬头看向维多,之前激动的神情渐渐淡了下来,道出了说了这么久以来最重要的一句试探,他说:“维多,就算我会愧疚,已经决定了的事我也一定会做,你没有必要利用它们对我们的敬爱来让我心软。” “你是这么认为的?” 伊甸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前的人那双鲜少把人看进去眼睛,此刻只映着他的样子,声音紧跟着娓娓而来:“我没有想通过它们对你的好,让你心软,我是真的想帮你。” 伊甸依旧没有吭声,这样的眼神,如果是普通的土著角色,伊甸会信几分,可是对方是穿越者,他半分都不信。他已经确定对方是在对他用手段,接下来就没有了谈的必要。他转身就想走,可是这个时候维多却拉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把他的手打开,与此同时身体自然而然的往后退了几步,身边的智脑突然大叫了一声,“严延!” 可惜还是晚了,山坡的另外一边就是一个不太高的坎,他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摔了下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山坡下面了。 “你怎么样?”维多直接从刚刚的地方跳了下来,把他拉了起来,语气里又是埋怨又是讥讽,“你躲什么躲,我再看你不爽,你也是个主角,我这个为你服务的金手指,还能把你给怎么了?” 伊甸没吭声,魔法师体质都不差,比这更高的地方他都摔下去过,只是这一次摔到的地方有点尴尬…… 维多见他半天不开口,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直等两个人回到洞穴,吃晚饭的时候,维多才看见了,他虎牙旁边剩下半截的牙齿,顿时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是脸着地的吗?怎么能把牙齿给摔断了。” 伊甸的脸色更冷了。 海豹也在笑,不过比维多好一点,它好歹给了维多一些建议:“他这个程度看着好像没事,不过你还是帮他处理一下吧。” 维多笑着点头,吃完饭后,直接用火绳把伊甸捆了起来,强行给他当了一次牙医。 不知道是伊甸从山坡上摔下去的时候被人看见了,还是当天晚上两个人动静太大,第二天就有不少兽人纷纷到他们洞穴来探望伊甸。伊甸是维多要捧上神坛的男人,当然得顾及他的形象,他没有告诉它们伊甸是把牙齿给摔断了,应付了几句没什么事,就把它们送走了… 等他回到洞穴,发现伊甸正在盯着自己看,挑了下眉,“怎么了?牙齿还在疼?” 伊甸面无表情摇头,“我是想说,刚刚它们看我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 距离祭祀还有一段时间,维多的水泥厂也慢慢走向正轨,不用他时刻盯着,他终于有时间转过头来“对付”伊甸了。他把自己要把伊甸捧为兽神的事告诉了海豹,海豹第一反应当然是吃惊,接着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伊甸又不是没有生命的死物,就算主人想,也得考虑他愿意不愿意……” 维多漫不经心地看了它一眼,回答一如从前,“你等着看就好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海豹:“……这倒是没有。” “好了。”维多说着同平时一样弹了一下它的脑袋,“我们回去吧。” 一人一智脑回到山洞的时候,伊甸还在锻造兵器,他虽然已经成为了部落高层的一员,但是兽人落后的社会体系,直接导致它们不可能像人类社会一样,每天有做不完的事。所以伊甸大多数时间还是在打铁炉子旁边,叮叮当当就是一整天。 维多和他打了个招呼后,打了桶水先把自己打理干净了,再拿出兽人送来的水果,抓过海豹,对它说:“依着这些水果的颜色画一张图,我摆盘用。” 海豹看着眼前颜色诡异的水果,沉默了好一会儿,委婉地拒绝了他:“我不是很擅长画画。” 维多挑眉看它,“你以前画我的同人图不是画的挺好的?” 海豹无言以对,只能含着泪用这些诡异的颜色,画出了一只拿着大锤的冷脸兔子。维多满意地拍了拍它的脑袋,按照它给的图摆了个拼盘送到了伊甸旁边。 伊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拼盘,抛过来一个简单明了的眼神,说吧,你想干嘛? 维多嘿嘿的笑了两声,“是这样的,你还记得我救的那只兽人南松吗?” 伊甸点头,南松是维多为了方便给对方取的名字。 维多继续说,“最近部落里都在忙祭祀的事,南松的三个孩子没有人看,它拜托我们替它照顾几天孩子。” “和我有关系?” “当然啊。”维多理所当然的点头,“都说了,是我们!” 伊甸没接话,又开始手上的工作。 海豹不由得有些发慌,小声在维多耳边嘀咕:伊甸会不会猜出来,那几只幼崽是你去和人家要来的了? 维多则暗暗冷笑,他要是猜不出来,他这个主角级穿越者就有水分了。但是猜出来又能怎么样,很多事不是知道了,就不会去做的。 这么想着,他抬着木制的盘子,又往伊甸的方向走了一步,无视伊甸那一脸代表拒绝的冷漠,拿起一块兔子的耳朵直接递到他唇边,恶意地碰了下他的嘴唇,伊甸再次皱起眉头转过头看他。 维多挑眉,“不吃吗?” 伊甸眉间纹路更深,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说,抬头就把水果咬过去。 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维多顿时笑咧了嘴,不管伊甸一手拿着个锤子,一手夹着一块烧的赤红的铁块,把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感觉到他全身僵硬了一下后,愉悦地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既然吃了我的水果就得按我说的办了,反正你反对也没有用。” 伊甸:“……” 第二天,维多就把三只小兽人抱了回来。 幼年时期的兽人和普通的狮子幼仔区别不大,只是毛的色泽偏白而且更加厚长,维多把它们放下来后,三只毛团就直接朝伊甸的方向滚了过去。 伊甸依旧在日常打铁,看似对毛团们爬腿、扯裤腿等行为视而不见,但是在在毛团玩脱了,快扑到炉子上的时候,他都会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把它们一只只拎起来,放回到维多身边,可是毛团们没过多一会儿,又滚了过来。 看着被毛团们骚扰得几乎不能工作的伊甸,维多都不由得有些惊讶。他原先的想法确实是想让幼崽来找一点存在感,以方便接下来他的计划。可是他却没想到,伊甸平时看起来刻板得和机器人一样,在对待这些小东西的时候,竟然有些束手无策,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在说,雾草这个不能咬、那个不能碰、那边有毒有害…… 维多顿时脑补出了一个头顶顶着无数文字气泡的冷脸伊甸,不由得翘起唇角,其实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他又了旁观了一会儿,看天色差不多了,起身到外面给洞穴里的一人三毛团准备晚饭,海豹跟在他的身后,一人一智脑忙活了一阵子后,又回到了洞穴里,伊甸已经彻底放弃了今天的工作,认命地坐在石床上,给三只毛团当攀爬架。一直到维多回来,才从石床上下来,没迈出两步,又转回身把三只毛团想跟着他跳下来的毛团们,一只只抱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毛团们还不能像他们一样拿筷子,而且又不安分,维多当然不会让它们自己吃,拿出三只木碗,每个碗里都放了满满肉糜,抱起一只,准备用勺子喂它,可是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喂,毛团不吃就是不吃。 除了任务之外,维多算不上一个会耐心照顾人的人,竟然它不吃,也不勉强,连碗带毛团一起放到了地上,想着等自己吃完再说。没想到三只毛团竟然统一的把自己的碗推到了伊甸的脚边,齐刷刷地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伊甸。 “它们……”伊甸转头看向维多。 维多也在看那些毛团,无论是伊甸还是毛团,都比他计划里上道得多,他当然不会辜负这种计划外的变化。立刻站起来,说着,“大概是想让你喂吧。”把其中一只抱起来塞到伊甸的怀里,然后自己也抱起一只,不管它愿意不愿意,给伊甸示范如何喂幼崽吃东西。 伊甸学得很快,虽然依旧一脸冷肃,不过手上的动作无比的轻柔,只是毛团依旧不买账,忸怩了半天,一口也没吞下去。 “它们到底想干嘛?”维多有些烦躁的皱了下眉,放下怀里被他揉得泪眼汪汪的毛团,蹲到伊甸跟前,盯着他怀里的另一只毛团,用兽语对他它轻喝:“你不吃蹲在他脚边做什么?” 嘤! 毛团在伊甸怀里抖了抖,伊甸几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看向维多,“你和它置什么气。” 维多:“……”他也觉得自己是守着三只幼崽,给守傻了。现在这种情况,只要伊甸不嫌弃,他在旁边看热闹就好,插什么嘴。于是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也差不多这个时候,伊甸怀里的毛团突然抬起了爪子,指了指伊甸手里的勺子,伊甸不太明白它想做什么,不过还是把勺子放到了它嘴边,松开手准备吃自己的晚饭的时候,就见毛团咬着勺子从碗里舀起一点点肉糜,慢慢吞吞地递到了伊甸嘴边。 一时间维多和伊甸都愣住了。 过了好几秒后,伊甸才慢慢靠过去,低头把勺子里的肉糜吃了个干净,然后伸出手,揉了揉毛团的脑袋,神情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嘴角带着浅笑,眼眸中尽是柔和,周身的冷淡散去,犹如是冬日寒冰消融,绿茸茸的嫩芽冒出头,顶着缤纷的野花,一派春意盎然。 海豹:“……一定是我开机的方式不对。” 三只幼崽没在维多那里待太久,在第六天的时候,维多煤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发生塌方,维多和伊甸对视了一眼,二话没说抱着三只小毛团直接去事故现场。 从兽人那里伊甸知道,这次事故的原因它们也不清楚,就见一阵火光之后,矿井就塌了,矿井下面还有不少兽人,南松也在下面。 毛团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可能听到了它们母亲的名字,想起太久没有见到它,突然大哭起来。毛团和他们住的这几天,不是没有找过南松,只是每一次维多都有办法把它们哄好,伊甸只需要负责陪它们玩就好。 可是这一次,维多不止没有哄,甚至把毛团放到了地上,看着那个兽人,他用的却是人类的语言,他说:“附近至少还有五个火系魔法阵,大约一个小时后就会启动,也不知道到时候矿山会变成什么样子。”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伊甸怀里的那只毛团的哭声也越来越大,他不由得皱起眉头看向维多:“你在威胁我?”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次他不是为了试探维多,真的有些不快。对方不断的为他制造获得人兽威望的机会,甚至不惜利用熟人的孩子,以及兽人的性命,逼他出手相救,以赢得兽人的心。 伊甸开始以为,是他为了让自己对兽人心软,但是现在看来,不只是这样。 维多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就自己做的,以及知道的和他分析了一下他的现状,“主角受现在已经和圣者霍瑞斯遇上了,那两个人的关系,你要是回去,就算不被圣者霍瑞斯弄死,想像原剧情那样扶摇而上也并非易事,再加上还有我……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也不帮你,你回王都,想走原剧情,有多难?” “所以?” 维多勾起唇角,“我希望你留在兽人世界,协助我,等我们一起掌管兽人后,你的任务还不手到擒来?” “手到擒来?”伊甸听完就笑了,怕是到时候就全面溃败了。他顺着维多的目光看向两个人前方的矿山,又慢慢转回来,声音比平时更加冷淡,他说:“维多,从我们两个摊牌身份到现在,你自己清楚,你对我说过几句真话,我为什么要和你这种没有信用的人合作。” 维多:“你当然可以选择别人,但是……”他用指头指了下自己,含笑看向维多,“如果你选了我,你要对付的人只有我,这个理由够不够?” 伊甸还没来得及回答,维多又当着他的面把海豹叫到了自己跟前,伊甸看不见海豹,假如两个人的交流不想让伊甸听见,伊甸就听不见。但是这次维多用两个人都能听见的正常声音对海豹说,“我要主动放弃两个任务。” 海豹:“啊?” 维多没理它,而是转头看向神情不再平静的伊甸,满意地翘起唇角,语气比之前又加重了几分,“如果你和我合作,我就主动放弃两个任务,这个理由够不够!” 伊甸看着他,彻底没话了,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这样的条件,不等维多再说什么,拿着他最近新做的带了魔法属性的护腕还有匕首,拒绝了任何兽人的帮忙,转身直接进了矿洞。 一直等他走了好久,维多才把目光转向地上哭的声音都哑了的毛团,想蹲下身把它们抱起,可是才弯腰,温热的液体就从他的鼻腔内流了出来…… 海豹连忙扑过去,维多掏出手帕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抬起让它安静。 可是海豹怎么能安静得下来,“主人既然都已经谈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伊甸,你根本没在矿山上设魔法阵,而是为了不让矿井坍塌,在下面设了结界,他这么硬闯进去,你会受伤的!” 维多没说话,或者说他已经说不出什么,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从心脏的地方传来,就算维多不是第一次感受这种程度疼痛,他还是皱起了眉头,颤着手从包里掏出一块糖,慢慢剥开放进嘴里。 这样就会少疼一点了吧。 ==== 伊甸从矿井下救回十几个兽人的消息很快在兽人部落内传开,当天晚上部落内就给他开了庆功宴,维多作为当时在场的唯二人类,自然也在受邀人当中。不过维多心脏地方的灵源受了重创,一到地方就避开了伊甸。 伊甸是今天晚上的主角,指不定那些兽人要怎么折腾他,自己身体这样了,还是安分一点,等它们闹得差不多了再去找伊甸,和他一起回去。 可是,他能避开伊甸,却避不开南松。 伊甸本来在和族长还有几个高层兽人拉话,还没说多久,南松突然走过去在族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族长神情立刻变了,上下打量了伊甸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交给了南松,十分钟之后,两个人就出现在了维多的面前。 维多看着他们两个,以为它想道谢,正考虑着该怎么回答它,才能减少它和自己的对话时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说的居然是:“我都知道了。” 维多忐忑了一下,看向伊甸,难道是他把矿井塌方的原因告诉南松了? 可是伊甸那张淡得和白水一样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讯息,他只能又把目光转向南松,却发现南松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不是被利用的怨愤,也没有自己孩子伤害的失望,反倒是担忧? 他心里顿时产生不太好的预感。 就听南松说:“我知道这是你们私事,但是作为你们的长辈,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们一些建议,尤其伊甸这么小,你做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然以后很难有孩子。” 维多:“……” 伊甸:“……” 两个人沉默了五秒钟后,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从维多开始,慢慢给南松解释,从两个人怎么认识的,到出现在这里的种种意外,总而言之一句话总结:“我和伊甸只是同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 伊甸一边听一边点头,刚想接话,南松猛地站了起来,全身的毛发微微蓬起,指着维多大骂:“伊甸都把牙齿给你了,你居然说你们没有什么!” 一时间附近所有的兽人全部看了过来,南松又说,“你还特意找我把三个孩子借过去,难道不是因为伊甸有孩子了!都这样了,你竟然还说你们只是同伴!” 维多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刚想站起来,伊甸在他之前站到了南松面前,对它说:“你真的误会了,我和维多没有什么,而且我是男的,不会生孩子。” “男的?”南松迟疑了一下,不过似乎没太纠结这个,目光很快移到了伊甸的小腹上,看了一会儿,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猛地把伊甸揉到了怀里,大哭道:“我可怜的伊甸,怎么就不能生孩子了,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这个维多才不肯承认你们的关系。” 维多:“……”这种完全解释不通的感觉实在让维多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稍微好一点的心脏又开始疼了起来,要不是四周都围满了兽人,他真想走了。 他和伊甸就这样被围在中间,兽人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把两个人教育了一番,尤其是维多,今天晚上听的最多的估计就是,“伊甸这么小,以后怎么样说不清楚,我们会帮忙找药,一定会让他怀上的,实在不行你生啊!” “不能只爽了自己,辜负了伊甸。” “伊甸虽然性子冷淡了一点,但是手艺非常厉害,要珍惜。” …… 到了最后,还是伊甸发现维多脸色不对,以这个为借口,堵了住面前一堆和他分享生育经验的兽人的嘴,终于把自己和维多从兽人堆里“解救”了出来。 回到洞穴,伊甸问他:“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就要给他检查身体,不过被维多拒绝了。 “能有什么事,今天魔法使用过度了,晚上又来这么一遭,脸色好看才见了鬼了。话说它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兽人没有性别之分,我们两个平时也没有做什么会让人误会的事。” 维多不同意,伊甸也没有坚持,坐回床上,把自己从那些兽人口里听到的讯息和他分享了一下,大概就是,兽人没有性别之分的,所以才会误解他会生孩子。再有就是还是那天那颗牙齿。兽人有个不成文的习俗,两只兽在一起后,下面的兽人会拔下自己的一颗牙齿送给上面的兽人,兽人一生只换一次牙齿,成年之后,拔掉的牙齿就不会再长出来。但凡哪一只兽人嘴里缺了一颗牙齿,极大可能就是它已经属于另外一只兽人了。 维多以前没太注意兽人的牙齿,听完只能说:“这习俗太坑了。” 伊甸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又就晚上的事谈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竟然解释不清楚索性不解释了,反正两个人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就够了。再有就是接下来两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合作状态,伴侣的身份反而更方便一点。 这件事很快在两个人心里揭过,对于他们而言,下一个月的祭祀比这个重要多了。 和伊甸达成协议后,维多明显的安分了下来,重心又放回了他的水泥厂和几个种族的兽人关系建立上,没过多久,等伊甸从足兽人那里打探到关于祭祀的消息的时候,伊甸拿到了一只翼兽人送的礼物,一串由它的羽毛串成的项链。 在翼兽人那里,羽毛项链代表着友谊,而且只有关系非常好的朋友才会互赠羽毛项链。 维多把翼兽人的礼物收好,转身对伊甸说,“祭祀的时候,我可以伪装成翼兽人,它们的体型和人类差不多,伪装起来不会太难。”说着他扬了扬手里装着项链的盒子,“它到时候会帮我。” 伊甸点头,他同意两个人分头行动。接着就把他打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鳞兽人高层内部并不和谐,主要分成了亲人类党和仇人类党,而恰好兽神就是亲人类党这一派人脉脉相传扶持起来的,它们会选择亲近人类,也是发现人类较兽人而言更加先进,兽人目前需要像人类学习才能进步。 这种想法本身是没有错的,熟知剧情的维多和伊甸都知道,后来兽人在战争中输给了人类,输的不是战斗力,而是战术。兽人战斗力再强大,只会一味的拼杀,单人战可能一个兽人能顶十个普通人类,但是战场上还是得依靠战术。 总之就是赞同亲人类的那支鳞兽人被仇视人类的鳞兽人联合翼、足两族兽人灭了之后,兽人不仅仅失去了兽神,还失去了未来战胜人类的机会。 “这一次祭祀,它们就会有动作。” 维多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伊甸,“你的打算是?” 伊甸也抬眼,反问他:“现在的情况,我们能插的进去手吗?” 维多果断地摇了头,祭祀是三个族的大事,他们俩个,看似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但是也不能真当兽人傻,他们资历太浅,一个算个商人,一个是才起步的公务员,去参加祭祀连特等席都捞不到,不要说还想对兽神做一点什么。 所以两个人的打算都是——看热闹。 有期待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祭祀的前一天。 那天伊甸根本没睡,在族长强烈要求下,花了一个晚上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只兽人的幼崽,维多在旁边,一边帮忙,一边迎着伊甸已经快要结冰的眼眸放声大笑,等到伊甸能出门的时候,他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抱着肚子在一群兽人莫名其妙地注视中把伊甸交给了族长后,才又抱着肚子回了山洞。 等伊甸走了之后,维多也悄悄溜到了和那个翼兽人约好的地方,换上了它为自己准备的伪装,跟着它进入了祭祀的地方,一片开阔得看不见边际的白色草原。 风起草动,三个种族站在里面,犹如一只漂在水面的巨龟,任草波起伏不定,依旧巍然不动,但是也是因为它巨大,不动则已,一动必然掀起惊涛骇浪。 海豹十分庆幸它的主人,没有和平时一样自信,非要出手做点什么。 他们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四周漫起了一阵白雾,兽神才堪堪露了个身影,躲在众多兽人之中,维多把目光投向兽神,他发现它要比他想像得小得多,鳞兽人体型和足兽人差不多,而兽神只是比一般鳞兽人高了那么一点,就像一群一八零个子里站了个一九零,是很突出,不过没有那么震撼。 慢慢的雾气渐渐散去,兽神露出了它的真容,一直站立的科尔摩巨蜥,雪白的甲片,从头一直到…… 维多目光停在了它膝盖的地方,一大片与上身白度不一样的鳞片暴露在空气当中,再往上看它身上其他地方的鳞片也在开始褪色。 海豹立刻道:“刚才的雾气被人做了手脚。” 维多点头,他和伊甸已经知道足、翼两支兽人会在祭祀上动手,顶多是没猜到他们会用什么法子。兽神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他来之前已经为它做好了七八个设想,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长久被兽人崇拜的兽神倒了之后,三族为了等级之争必然有一战,新的兽神应该在什么时候出现更合适。 “维多,快走!” 带他来的兽人阿飞拉了下他的胳膊,维多这才晃过神来,发现四周已经是一片混乱,嘶吼、哭泣、怒骂,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还有互相大打出手的兽人,作为兽人阿飞倒不担心自己,它担心人类的维多,在大部分兽人眼里,人类都是柔弱的,他们娇嫩的皮肤犹如花瓣,指甲轻轻一勾就破了。 现在祭祀场上的争斗会让兽人心血澎湃,但是却会要了人类的性命。 这么想着阿飞立刻把维多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让他抱住自己的脖子,巨大的翅膀往两边一振,一人一兽就窜上了天空。 ==== 阿飞把他带离祭祀的地点后本来是向着足兽人部落方向飞,可是还没飞到一半,他突然掉了个方向。 维多低头看了下两个人现在的高度,他灵源还没完全恢复,跳下去就是找死。那主动问阿飞?如果阿飞对他存着恶意,那也是找死。再三斟酌之后,他索性当做不知道,让海豹记住他们来的路线,看看阿飞要带他去哪里。 好在阿飞没有带着他飞太久,接着就钻入了一片黑色的荆棘森林,眼下是旱季,跟前的荆棘条都可以引燃,维多有了几分底气,终于开口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维多……”阿飞小声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接下来的声音更加低,要不是维多的耳朵就在他的嘴边估计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说:“维多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维多无奈叹气,“你要是怕我生气,在带来我之前就该告诉我。” “你是不是已经生气了?”它的声音里带了些许哭腔。 再一次被熟人背叛,维多心情十分糟糕,很想说,你都这样了,还不许我不生气? 但是面对这么一个哭包朋友,他只能放轻语气尽量安抚,“……没有,你快点说,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这个时候阿飞才抽了抽鼻子,把他“绑”过来的原因告诉了他。 “我一开始接近你,和你做朋友都是因为你是人类。” 维多点头,这个很多兽人都是这样,他不在意。 阿飞又说:“除了你之外,我还有很多人类的朋友,还有一些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兽人的。” 听到这里维多挑了下眉头,不过没有打断它的话。 阿飞:“它们非常好,不知道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兽人想要杀它们。就像今天的兽神的事,估计就是那些兽人策划的,我好担心,那些兽人一定不会放过它们。所以我想了想,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才能帮它们了。” 他说着两个人已经飞到了荆棘森林内一个巨大溶洞面前,阿飞把维多小心翼翼放下,然后直接跪到了他的面前,再一次恳求道:“求你,只要你能救他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先……”起来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从洞内传来了脚步声,维多直接把阿飞从地上拽了起来,这个时候那个人刚好走出来,维多和他目光相接,那个人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缓了好一会儿才迟疑道:“维多会长?” 维多在海豹的协助下,也跟着喊出了他的名字,“里奥你怎么会在这里?” “会长真的是您!”里奥确定了他就是维多后开心坏了,连他的问题都忽视了,上前就把他的手握住,眼珠亮得能泛出精光,“您知道吗,您不见了以后,总会还有您家族的人都急疯了,他们到处在找您,国王还发布了悬赏,只要能提供您消息的人都可以拿到一百金币。还有……” . “里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维多打断了他的话,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深蓝色的眼眸看了下旁边的阿飞,目光又移到里奥脸上,眸色渐深,“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里奥这才从找到维多喜悦里清醒过来,恍然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兽人世界,还有维多身边的这个兽人是阿飞,心里产生了一个不太靠谱的想法,并一脸惊诧的把它问了出来,“会长,您不会就是阿飞说的那个非常厉害的人类吧?” 维多不可置否的点了一下头,“是我。” “……那您可以先告诉我,您为什么会在这里……您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回避您问题的意思,现在情况有些特殊,所以……”里奥说着不由得低下了头,对方是他最崇拜的维多会长啊,打死他都想不到,会和自己崇拜的人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见面,还有维多会长气场太强了,好紧张怎么办! 维多看了眼里奥微微发红的耳朵,没想到这个青年竟然崇拜维多,脸色稍缓,说道:“我在协会遭到人暗杀,受了很重的伤,是兽人救了我,等我有意识之后已经在兽人世界了。你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里奥犹豫了一下,抬起头又看了看维多,发现他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绷紧的心弦稍稍松了些,心道:如果阿飞说的人就是维多会长,那么维多会长也在和兽人打交道,那他应该不会怪自己。 于是痛快地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了出来。里奥是异能者协会总会人,他负责调查王都附近的异能者,也正是这个工作让他认识到了很多鳞兽人还有蛇口蔷薇家族的人。和它们相处的过程中,他发现大部分的兽人并不像协会里科普的那样血腥残暴,甚至可以说是,质朴还有单纯。 所以让他对这种物种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于是他就跟着要好鳞兽人来到了兽人世界,可是没想到,不是每一只兽人都像他认识的兽人一样亲近人类,它们看着他们眼里浓浓地都是杀意,为了他们的安全,兽人把他们迁到了这里,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地方,人类和兽人可以和平共处,他们互相通婚,生儿育女,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里奥说着抬起头看向维多,眼里除了对他的崇拜之外,还充满了另一种名为希翼的东西,他说:“会长,我想让兽人和人类和平共处。”语气轻快,声音是他这个年纪人特有的清亮,眼前的人明明站在浓厚的阴影下,维多却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郁结在心的一些事,也随着这道光芒,慢慢飘散。 “会长?”里奥喊了一声,维多没有应他,红云立刻爬上了他的脸颊,他再次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会长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傻?” 晃过神来的维多听到这句话,淡定地摇了下头,他转过对旁边当背景当了许久的阿飞说,“我答应了。” 阿飞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维多已经走上前拍了拍里奥的肩膀,说道:“想是最愚蠢的行为,去行动才是男人该做的事,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口里说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 维多的到来给溶洞内的兽人和人类增添了不少信心,但是同时与之而来的兽神的消息,又让他们低下了头。 维多做不到照顾这么多人的情绪,他把里奥单独叫了出去,让他把这里能做主的人叫过来,里奥很不好意思的指了下自己,“是我。” 这些年他以调查兽人的名义,一直在兽人和‘蛇口蔷薇’之间活动,后来心里的天平就发生了倾斜,他虽然是异能者协会的人,但是立场已经发生了改变,他目前的工作就算负责替亲人类的鳞兽人照看藏匿在这里的兽人还有人类以及他们的孩子。 维多知道是他后,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质疑,仅仅看了他一眼就问道,“你对蛇口蔷薇的人了解多少?” 这给了里奥极大的自信,毕竟对方是他崇拜的人,立刻回答说:“这些年我的工作就是蛇口蔷薇。”说着他似想起什么,微微皱了眉头,“有个叫做艾斯特斯的家伙似乎也在和我做一样的工作,不过那家伙太偏执了,我不喜欢他。” 原剧情的线索在这里全部对了号,维多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但是许多地方还需要验证,于是没有和他过多纠结艾斯特斯,问他,“蛇口蔷薇和鳞兽人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他们为鳞兽人提供一些技术方面的教导,比如锻造、农耕、缝制衣服等,还有这里……”里奥看了眼他们所在的溶洞,“人类和兽人生活在这里,仅仅靠亲人类的鳞兽人是供给不起的,大部分物资都是蛇口蔷薇所提供的。” “不过……”里奥垂下眼,“这些东西不是免费的,鳞兽人必须要替他们杀人。” 维多听到这,隐藏在黑暗下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也就是说,如果我能为它们提供物资,它们也能为我办事?” “是这样没错,嗯?会长,你是说,你……?” 维多点了下头,却没正面回答他的疑问,而是把话题扯到了这一次的兽神事件上,里奥听着听着,脸色就沉了下去,他说:“果然,它们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们,还好是您,不然我们可能真的有大麻烦了。” “你就这么信任我能帮到你们?” 里奥没有任何犹豫,理所当然地点看点头,脸上满是认真:“我还没入协会的时候就听说过您,只要您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所以您愿意帮我们,我真的非常高兴,也非常非常感激。” 说着里奥弯下腰,给维多鞠了一个大大的躬。 …… 晚上维多回到洞穴的时候,伊甸替他留的晚饭都凉了,两个人虽然说合作,关系却分得很清楚,伊甸不会关心他这么晚回来是去了哪里,就像维多被阿飞带走的时候,他没第一时间去想伊甸留在祭祀现场会不会出意外一样。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伊甸先开口,陈述了祭祀后发生的事。 混乱没有发生多久,三族的族长就出面杀了那个假兽神,并对兽人们说,兽神并没有出现,一切都是这个假兽神捣的鬼。 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兽人心里种下,现在是压住了,种子总有一天还是会发芽长出,鳞兽人的兽神时代已经快要结束了。 伊甸说完后站起身,去给维多拿水果,准备给他做饭后甜点。 而就在他起身的同时,维多开口道:“我想把水泥还有一些兽人这边特有的东西卖到人类世界。”说着他看向伊甸方向,他接下来的动作太大,想瞒住伊甸几乎不可能,他只能变相坦诚,“足兽人现在还太弱小了,依靠你来制造兵器,或者你教会它们制造兵器也太慢了,还有很多东西,兽人这边是没有的,我们需要大量的钱。” 伊甸在他说话的时候,迅速洗好了两个果子抬了过来,他没有质疑维多的话,只是问:“你要回去?” 你要回人类世界? 维多立刻摇头,他知道的,伊甸之前可能从没有想过要留在兽人世界的想法,但是一旦他决定了,留在兽人世界,依靠兽人的力量来执行自己任务的时候,他就不会再纠结,而是认真去做。而这个“做”也包括了,如何对付维多。 所以他不可能让维多离开自己,就像他可以告诉维多足兽人的计划,却不会真正让他加入兽人的高层一样。 一句话就是,维多可以折腾,但是,必须在他眼皮子底下。 这些维多都清楚,所以里奥的出现对于他而言才会那么重要,以至于即使维多仍对他抱有怀疑,还是把一些事交给了他。 对此海豹问过他,“要是里奥背叛了你怎么办。” 维多的回答是,“我从不怕背叛,我怕的是没有机会去做什么,就被人摁住,永远翻不了身。” …… 维多摇完头,表明自己不会去后,挑眉对伊甸笑了笑,“怎么了,舍不得我?” 伊甸没立刻接话,面无表情地从盘子里拿起一个水果,塞进他的手里,才机械似的开口,“现在,我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 ==== 七月是z城最热的季节,不少贵妇小姐已经换上了轻薄的夏装,坐在华丽精致的马车里,偶尔掀起车帘,引得不少人频频回眸。而在这些马车当中,有一辆虽然外形一般,但是分外地高大。当它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路上的目光就都被它引了过去。 “是里奥?” 路人窃窃私语,议论着的对象都是这位z城的新贵里奥。 里奥坐在马车内,路人的议论声不小,他却无暇去听。目光透过马车的窗户,看向远方,快四年了,自从上一次维多用自己商队把他们从荆棘森林偷运出来之后,里奥对维多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只要他是说的,除了让他杀人他都会去做。 所以他一回来就按照维多的吩咐,先辞掉了协会的工作,用维多给的财宝,买通了各地的吟游诗人,让他们传颂一首关于一个奴隶兽人的歌谣,夸赞兽人善良、勇敢、忠诚的美好品质。 与此同时,又把随他一起回到人类世界的兽人分散到各地,吩咐它们做一些符合歌谣内兽人报恩的事,一直到大部分城市,都传出了和以前不一样的兽人传闻的时候,他带着维多的兽人商队开始了人类世界的初试探。 不得不说,开始确实碰了很多壁,先不管很多人不知道他们卖的水泥和成的混凝土是什么,就单论他身后那群兽人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可是里奥没有放弃,这样到处宣传,跑了半年之后,让人们见识到混凝土的不一般后,才慢慢好了起来。 历经四年,里奥已经把维多的生意扩散到了全国大部分城市,随着他生意的发展,他带来的兽人,也慢慢融入了人类社会的生活,虽然语言上有些困难,但是,不妨碍一些真心愿意接纳它们的人类和它们的交流。 他依照维多的吩咐,把在人类世界赚到的一部分钱,买上很多货物,让兽人带回去兽人世界,以物换物的方式贩卖给兽人世界的兽人,又用换来的物品拿到人类世界贩卖。这样一来,之前在人类世界无所事事的兽人都有了事做,也能填饱肚子,兽人伤人的事件还真的减少了很多。 短时间内,在有维多的店的城市里真的达到了维多想看见的人类和兽人平和共处的景象。可是,维多有些吩咐让他很是不解,比如,维多让他躲着一点协会里一个叫做艾斯特斯的家伙。他常驻的地方,不许去开店。 再比如,和人类一样,兽人中也不乏挑事者,它们不满于维多的分配,又对抗不了大部分兽人,只能在人类世界里找人类出气。依里奥的行事方式,这些兽人留不得,必须全部处置掉。但是,维多的吩咐却是,“你在的地方的依你的法子办,艾斯特斯在的地方的,全部不管。” 这样一来就导致了一个结果,艾斯特斯听到的都是关于兽人好的传闻,但是他自己看见的又都是兽人行凶害人…… 艾斯特斯本来就对兽人有偏见,这样一来更加觉得一切都是里奥和兽人联合搞的阴谋,然而事实上他一去调查就会发现,确实很多传言都是里奥让人散播的。 里奥的铺子从原来几个月有一队异能者协会的人来检查,到现在隔三差五就来一次,里奥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让阿飞把这边的情况告诉维多,没想到迟迟没有回音,目光从天空移到路过的路人身上,维多叹了今天的第十三口气,维多,你到底想做什么。 此时在兽人世界,维多似感受到了来自远方人的思念一连打了七八个喷嚏,在旁边快到他肩膀高的兽人孩子,连忙丢掉自己手里的剑凑了过来,“小爸小爸,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我们带你去找阿火看看吧。” “妈说了,人类的身体最脆弱了,一点都耽搁不得,我们快点走吧” …… 三个小家伙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着,其实重点并不是有多担心他,都是不想练剑。三个小家伙心里有苦难言,看看隔壁家的孩子,天阳快到树梢了才起来,整天的活动就是,上山摘果子,下河捞小鱼。再看看它们,必须早起练剑也就算了,它们小妈发现它们能发出人类的声音后,还逼着它们学人类的语言,简直惨无兽道! 它们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到眼前的小爸身上,毕竟小爸平时最疼它们了。可是没想到,没把小爸劝起来,屋子里的打铁声音却停了,三个小家伙心里大叫不妙,连忙排成一串的躲到了维多身后。 果然…… 它们的预感没有欺骗它们,在它们闪到维多身后后,三支银色的箭就从屋子里飞了出来,分别插维多的左右两侧的空地上,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刚才三只小兽人在的地方么。 三个小家伙顿时一抖,齐刷刷看向门口方向,一个身材提拔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长弓,一脸冷肃地盯着它们。 “小爸!” 小家伙们异口同声地叫着,抱腿的抱腿,揽腰的揽腰,拽胳膊的拽胳膊连忙把维多紧紧抱住,好像这样对面的男人就不敢怎么样了。 可是谁想,男人才不管他们抱着的人是谁,长弓拉满,第一个射的人就是维多。 维多看着那只直逼自己眉心的箭,根本躲都没有躲,抬手一点,红色的火焰从他手指顶端冒出,旋转着朝箭矢而去,紧跟着噼里啪啦一阵木头烧燃的声音,箭在到达维多跟前之前已经化成了一堆黑色的烟尘,落到了地上。 三个小家伙见状兴奋得直拍手,维多看着它们脸上也露出些许愉悦,看着对面的人说:“它们才四岁,你这么大的时候路都还走不稳,折腾它们做什么?” “兽人的四岁相当于人类的十岁,是你太惯着它们了。”对面的人说着收了弓,对三个小家伙道,“过来!” 话到这里,小伙伴们也知道,能扭得过的那只大腿的那只大腿已经选择旁观,它们这些小胳膊小腿的是不够格和小妈玩的,泪眼滂山的回到了刚刚练剑的地方,捡起地上的剑,还没等它们开始,冷面的男人又抬起了弓箭,方向正好是它们。 三个小家伙:/(tot)/~~兽生啊! 鸡飞狗跳的躲避训练一直持续到晚上,维多系着一条自制的围裙从厨房出来,把三个小家伙撵去洗手后,走到维多身边,四年之前还没自己下巴高的少年,现在已经高出了自己半个手掌。精致的面容也逐渐张开,轮廓越发英俊硬朗,给人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 不止吓哭过经常到他们这里来的小兽人,连给他送信的阿飞,都被这个人吓得两股战战,一不小心当着他的面说漏了嘴,“维多你为什么要选他做伴侣,里奥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比他强得多啊。” 话音一落,某人的视线就投了过来。和维多需要扮演角色时候刻意给人压力的眼神不同,伊甸的目光是冷的,哪怕他已经在生气,他眼眸里也没有任何感情,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神情,配着他那张脸,比维多冷起脸来要吓人多了。 阿飞那天本来是来报信的,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吓跑了,后面几天,维多也都没有再见到他。倒是伊甸从那之后,就像在维多身上扎了根,维多去哪里他跟到哪里,一直到现在。 维多转头对他说:“你今天不用跟了,我不会去找阿飞的,里奥那边对于我而言已经够了,接下来就看你这四年来努力的成绩了。” 这四年来不止维多和里奥在努力,伊甸也不落其后。他不客气的收了维多产业赚回来的武器还有防具,带着足兽人苦练阵法,不过四年,论战力可能另外两个族的人已早不是足兽人的对手。但是,这不代表足兽人就可以向另外两个兽人部落开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伊甸和足兽人族长的一些动作,很多兽人已经猜到,兽神不过是鳞兽人为了稳固政权的一种手段,虽然对兽神的崇拜不减,却鲜少有人再提起兽神。 “现在是统一三族最好的时候,如果不用武力,最好的法子就是给它们找一个共同的敌人,人类就是非常好的选择。”这些年伊甸的所做所为并不避开维多,不过代价也不小。他利用各种手段不断蚕食了维多手上的权利,从以伴侣的身份插手他水泥厂的事,到现在将他变相软禁,不允许他和阿飞私下见面,旁人看着他这是在吃醋,连阿飞都觉得是自己出现太频繁,尽量找着伊甸在的时候来找维多,好让对方伴侣安心。 这样的结果就是,关于维多的很多事,伊甸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维多不知道伊甸会猜到哪个地步,但是目前一切还在他计划之内缓缓前行,包括伊甸截住阿飞带回来的关于异能者协会的消息也是在他计划之中。 维多说:“我知道,你想利用我这步棋引发兽人和人类战争,组成兽人联合军,借机拿到兽人军队的大权,如果恰好胜了的话,还能借此和人类谈判,接下来你的任务就可以走上正轨。” 但是…… 他嘴边荡开些许笑意,心道:你怎么知道,这步棋我不是为了你才这么走的呢? 维多说完后,两个就这么站着,一直到吃饭,伊甸都只是看着维多,一句话都没有说,包括维多说到后来也闭上了嘴。 他们都懂,风雨欲来,两个人的合作已经岌岌可危,不如尽可能的享受着这暴风雨前的平静。 ==== 里奥又在z城等了半个月,依旧没有等到维多的消息,倒是把艾斯特斯等来了。 他约里奥到小城中心一家酒馆坐下,没有任何铺垫,开口谈就是里奥最担心,也是最不能解决的一等大问题——户籍。 “没有户籍的兽人在任何一个城市都没有居住权。” 这是这个国家的硬性规定,之前一直没有人敢驱逐兽人,无非是惧怕它们的力量。现在异能者协会的人出面,要么兽人自己走,要么就是驱逐,而且国家有一条法律,如果不服从驱逐者,可以就地处以死刑。 里奥看着对面的艾斯特斯,以他对这个曾经同僚的了解,对待兽人的问题上,他绝不会采取什么温和的手段,这一次面谈,是他对他的最后通牒,他说:“里奥我念在你我同僚一场,如果你现在肯主动和那些兽人断绝来往,我可以和协会商量,减轻对你的惩罚。” 里奥闻言放下手里酒杯,抬眼看向他冷笑了一声,“减轻对我的惩罚?那就是要加重对兽人的处置了?” 艾斯特斯没说话。 里奥又说:“艾斯特斯,我不知道你和兽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请你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那些兽人除了长得和我们不一样以外,其他地方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我有眼睛,你做了什么,我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我也不是来听你辩解的,我只问你,你的立场是人类,还是兽人?” “艾斯特斯!”里奥拍桌而起,这个时候他无比痛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听从维多的吩咐,要把艾斯特斯隔离在人类和兽人和谐共处生活之外。现在他无论说什么,做什么,艾斯特斯都会觉得是他演出来的。 激动后只剩下满腔的无力和委屈,他看向艾斯特斯,问他:“你知道吗?人类世界这边的兽人有多少?你要是真下手屠杀这些兽人,兽人和人类之间必然会有一战,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凡事总要有牺牲,不把那些兽人打的再不敢踏入人类社会,我艾斯特斯决不罢休!” “你!” …… 两个人谈话不欢而散,里奥又联系不上维多。回到店铺后,用尽一切弄用的关系,让兽人们快点回兽人世界。他不可以不要商铺,可以不要打拼出来的一切,但是他不能不顾,这些他亲自带出来的兽人的性命。 可是他没想到,艾斯特斯的速度比他更快,第二天早上,城门上就挂了五颗兽人的脑袋。 里奥看着那张张熟悉的面孔,他认得的,第一个脑袋是阿五,它又笨又傻,教它算术怎么都学不会,但是每一次从兽人世界都会给他带五个果子,一个都不会少。阿五旁边的是大灰,它说,它毛发从小就比弟弟妹妹颜色浅,所以它比它们更厉害,它只吃一只兽的饭,却能干三只兽的活,还有…… 里奥迅速擦掉脸上的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必须快一点带它们走,兽人性格单纯,同样也嫉恶如仇,艾斯特斯这样极端的行为,只会激怒它们,到时候死的不止是兽人,还会有大量无辜的人类。 他不想人类和兽人真的因为这一次驱逐打起来,没必要,他带它们走就是,找一个没有人类也没有兽人地方,以后再也不回来。 可是,他还是把这一次扫荡想的太简单,艾斯特斯早有准备,在驱逐的同时做好的防护,等里奥带着它们回到兽人世界,一点人数才发现,他带出去的兽人,有三分之二都死在了人类世界。 里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维多跟前,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帐篷外的兽人大军,开始还有一些克制,毕竟这是他最崇拜的人,放缓语气,试探地开口:“维多,你是不是早知道瞒着艾斯特斯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不会只是你为了让人类和兽人开战的棋子吧?” 问完他就后悔了,维多会长这么好的人,他怎么可以怀疑他,会长一定是知道艾斯特斯不喜欢兽人,才没有让自己到艾斯特斯的地方发展,一定是…… 他自我催眠还没结束,眼前的维多轻轻地点了下头,他说:“是。” 正在为维多找借口的里奥顿时愣在原地,张了张口,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什么,会长你在说什么,我我没听清……” 维多看了他一眼,把他刚刚话重复了一遍,“我早就知道以艾斯特斯的性格,瞒着他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们不过只是我为了让人类和兽人开战的棋子。” 维多听完整个人都傻了,呆了好一会儿,“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你们?还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维多接过他的话,然后指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兽人对他说,“看见了吗?这里是由三个兽族编制出来的军队,现在它们归我管,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吗?” 里奥看着他,诧异、失望、愤怒在眼里一闪而过,最后只剩下浓浓的恨意,他说:“你不愿意可以不用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了自己的私欲,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 维多没理他,把伊甸叫来,把人丢给了他后,转身直接出了帐篷。 接下来的日子,维多都没有再见里奥,他也不关心伊甸把他叫到那里。两个人坐在帐篷里,分析明天一场对于他们而言非常重要战役,因为他们对上的人是艾斯特斯。 维多给里奥倒上一杯果汁,兽人这边条件落后,也没有什么好喝的饮品,维多总会鼓弄一些果汁,伊甸也习惯了,接过来看着维多喝了后,才低头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 维多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得挑眉笑了下,“怎么样,是不是不比其他地方喝的差?” 伊甸点头,又喝了一点。 维多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手指在地图上指了一个位置,“如果明天发生意外,我们可以退到这里。”说着似想起什么,看向伊甸,“你说,如果要是我没放弃那个任务,等你和艾斯特斯见了面,算不算我保护你到他的身边呢?” “你已经放弃了。”伊甸一如既往冷漠,低头看了眼他指的那个位置,从地图上看,那里的地形确实十分适合扎营,作为防守也不错,决定明天让人去实地探查一下,于是拿起一块石墨,在那个地方做了一个标记。 接着两个人又就明天的战事聊了一会儿,很快伊甸面前的果汁就见了底,他渐感困意,连打了几个哈欠后,就在维多的催促声中进了帐篷,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越想越不对劲,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困得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挣扎了半天,还是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竟然是被里奥用针扎手指,给疼醒的。 里奥看他醒过来,先是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就露出了些埋怨,“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你也让维多下了药。” 下药? 伊甸想起那杯果汁,下意识皱起眉头,里奥一边给他披衣服一边告诉他:“早上的时候,维多穿着你的盔甲,带着一千多兽人迎战艾斯特斯,没想到他阵前倒戈,一千多兽人全部被俘。” “被俘?” “对!”里奥说着愤怒染上了他的脸颊,“他把它们引入了敌人的陷阱,里面有大量的迷烟,让艾斯特斯那个混蛋捡了个大便宜!” 迷药、被俘虏、艾斯特斯…… 伊甸把几个关键词组合到一起,迅速思考着,不一会儿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兽人和人类开战,兽人现在的实力足以胜过人类,伊甸的打算是利用这次战争,让人类和兽人签订和平协议,以此回归自己的任务的主线,同样的维多也可以完成他的任务,于他于维多都是大利,所以他以为维多不会倒戈,也不可能会倒戈。 但是,他忘记了,维多还有一个任务是,‘协助主角受获得异能者协会大权。’如果维多倒戈,这一次的胜利自然就属于主角受艾斯特斯。艾斯特斯能不能因此获得异能者协会的大权,伊甸不能确定。 但是他知道,这一战之后,艾斯特斯在协会内的地位一定会得到提升,维多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回到异能者协会,到时候以维多的能力和家族背景,想要拿到异能者协会的大权可谓是轻而易举。 至于和自己相关的那两个任务,他现在还没有头绪,但是,维多会这么选择,一定就有他这么选择的原因。 “是我大意了。”伊甸自责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连忙问里奥:“我们现在在哪里?” 里奥有些莫名地看着他,不过也能理解。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份地图摊开在他面前,指了指地图上一个用石墨画出的黑色标记,“我们撤退的时候没有目的地,正好在在你身上找到这副地图,我看这个地方你做过标记,就让人过来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时候扎营,所以就把兽人们带过来了。”他越说伊甸的脸色越难看,不由得地问,“怎么了?这里不安全吗?” 伊甸摇头,“从地形上这里是最适合扎营的地方。” 里奥稍稍拍了下胸脯,一口气还没顺下来,又听伊甸说:“但是,它是维多选的地方。” “什么!”里奥几乎跳了起来,“那我们还在这里待着做什么!快点走啊!” 伊甸却没有任何反应,一脸沉静地把刚才里奥展开的地图拿了过来,维多要是想活捉自己完全可以在迷昏自己后,直接把自己带走,不会还那么麻烦再出兵回来找一次。而且这里是维多点出来给他看的地方,维多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希望他们到这里,如果是埋伏,他昏迷到现在才醒过来,估计已经被抓了。 那么是…… 他目光突然停在地图上一个名为武尔卡的地方,他记得上一次同兽人一起去兽人世界经过过那里,智脑曾经告诉他,这里有一座魔法活火山,如果喷发,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就算是兽人也跑不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它能影响到的范围之内,短时间之内很难撤离。 伊甸立刻站了起来,在里奥惊诧的目光中跑到了帐篷外面,抓住一个拿着水袋的兽人问它,“水是哪里取的。” 那个兽人被他猛地一抓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老实地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有一个泉眼,不过很奇怪,泉眼里有股很奇怪的味道,水也不造还能不能……”喝还没说出来,水已经被伊甸拿了过去。 这个时候里奥追了出来,看见拿着水袋脸色十分难看的伊甸,立刻意识到是出了事,问他,“这是怎么了?” 伊甸没有应他,先把水袋还给了兽人,让他不要喝。接着确定身上的软甲和还有几样武器都还在后,转过身对他说:“你让它们把东西收拾好,一旦有什么不对,立刻撤离。” “那你呢?” “我还有事。” 说完不顾身后里奥的叫喊,直接朝武尔卡火山的方向跑去。 ==== 维多跟着艾斯特斯回了一趟城给城里协会的人简单表明立场后,盔甲都没来得及换下又马不停蹄地区了武尔卡火山,海豹飘在他的身后,一人一智脑,就算维多用了魔法,还是花快了两个小时才到武尔卡火山。 维多提前放到火山内的魔法阵已经启动,本来就不安分的火山,此刻尤其的暴躁,等维多和海豹顶着灼热的气浪爬到山顶,烟柱已经上蔓延至云霄,再往近一点,炙热更浓,岩浆隐在浓烟里,喷溅、四溢…… 满目都是耀眼的金红。 维多顺着岩浆流向的方向走了几步,悬浮到岩浆之上。 火山口内的岩浆还在不断喷发,但是只要漫过他的脚边,深红而炙热的液体的温度都会骤降,即便是流到山下,也没了之前的威力,可是维多要做的不止是这样。维多视野里,无数金红色的火元素,从当中飘出,在他的手掌中凝成一点又点的银白色的光团,一些飞入灰色的烟柱当中。 没一会儿的功夫,巨大的烟雾里竟就隐约浮现出了一张人脸,烟雾竟然也跟着这张“脸”慢慢发生改变,海豹才松下一口气,可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火山口传来了更大的爆炸声音,巨大的风暴直接朝维多而来,维多距离它太近,根本来不及躲…… 维多直接被打落到了岩浆内,加了魔法防护的盔甲也在解除到岩浆的一瞬间被烧融,只剩下维多赤条条泡在里面,满目不悦。 他的魔法天赋是火,岩浆的温度于他而言就像是温度稍微高了一点的洗澡水,不是不能忍受,他气的是他花了好大功夫才塑形的火山云,此刻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他还是低估了这座魔法火山的力量,他可以无视岩浆的温度,可以把岩浆中的火元素转为己用,用于“雕刻”烟柱,但是他的精神力还没强大到,能在进行以上两者的情况下,还能躲避火山口不时爆发的风暴波…… 只能硬抗了吗? 维多皱起眉头,这件事还真不用权衡,他废了那么大工夫,把兽人引到火山下,不就是为了这场“神迹”吗? 因为困难就放弃,绝对不是自己的行事作风。这么想着,维多再次凝聚火元素,准备再次雕刻烟柱,海豹突然大叫了一声,他猛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惊诧过后,维多扬起下巴,看着眼睛的主人,面上满是讥讽,“我以为你会聪明一点。” 自己就剩下三个任务了,除了和主角受艾斯特斯相关的那个,另外两个都在他身上,就算是耗干魔力也不可能让火山伤他半分。这一点认知都没有,还跑上山来,不是蠢是什么。 维多突然不想再理他,想低下头继续自己的“雕刻”大业,就听伊甸说:“我担心你一个人扛不下来。” 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一点温度,机械得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和他无关的事。 维多却愣住了,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个担心,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是担心自己扛不住火山的威力后,会影响到山下的兽人。 暗自自嘲了一下自己之前荒唐的想法是同时,心里升起了浓浓得不悦,对方这是在小看他!唤起四周的火元素,准备好好大干一场,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伊甸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一边在他四周丢下几个防护魔法,一边说:“你行事诡谲,总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你会做的事,都是你能做到的,不要被外物影响,把明明能做到的事给做砸了。” 维多凝聚着元素的手顿了一下,挑眉看向伊甸:“你这是在给我顺毛?” 伊甸已经走到了火山口,听到他的话后,回过头,不可置否地点了一下头,“是。” “那你是承认你之前的话说错了。” 伊甸的额头某个位置几乎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硬着头皮应他,“是。” 维多顿时就笑了,心里被伊甸轻视的不悦一扫而空,一些他也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被填了进去,让他整个人从内到外愉悦了起来。 如果说一座魔法火山喷发,维多一个人能做只能做到勉强对付,现在又多了一个伊甸,事情就变得容易了很多。 在伊甸的结界的保护下,维多很快完成了他的塑形任务。不过伊甸和他都在烟雾笼罩之下,伊甸也是事后,才从兽人口中得知,那天他离开之后,大地震颤,山神发怒,红色的炎火从地狱喷溅而出,化身巨蛇,试图吞下整个山林,兽人们躁动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兽神降临,一手扼住了巨蛇的七寸,一手手拿重锤敲向巨蛇的脑袋,整个过程没持续不久,但是在场的兽人都看见了,它们集体跪拜,没过多久,部落内就传出了兽神转世的歌谣。 它们唱:它的发,是草木是山河,它的眼,是最璀璨的太阳…… 伊甸把维多从岩浆里拉出来,触手的高温让他皱了下眉头,不过他也没说什么,陪着维多在附近找到一口泉水,等维多处理干净身上的污渍后,他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维多,“穿上。” 维多还站在水里,身体完全裸露在对方眼前,维多这副身体底子还不错,尤其是某个男性部位,看伊甸这么迅速把外衣递过来,他挑起眉,故意盯着对方下体看了看,然后抬起头,咧出一个十分讨打的笑容,“妒忌了?” 伊甸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把那件衣服丢到了他的脸上。 维多:“太不温柔了!” 伊甸和维多没有在山上待太久,等维多把自己彻底收拾好,就各自离开了。 维多这个样子估计是没有旅店敢让他住了,他只能翻到艾斯特斯住的地方。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自认为现在形象不佳,站在门口要是有人路过八成会让人误会,斟酌了下,直接进了屋子,准备找身艾斯特斯的衣服套上再说。 可是他才关上门走到衣柜面前,门外就来了人,“艾斯你在吗?” 这个声音维多很陌生,但是对方叫的这么亲昵应该是艾斯特斯认识的人,所以也没吭声,等着对方自己走掉。 叩叩叩…… 外面的人又敲了一会儿门,房间里依旧没有声音,对方估计也猜到艾斯特斯不在,暗暗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走,屋子里的灯突然亮了。 维多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艾斯特斯也吓了个不清,对方衣衫大敞,头发凌乱,身上还带着股浓浓的酒味,怎么看都像是醉了还没醒的样子。 难怪自己刚刚敲门没人应,维多想着,刚想对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话还没出口,外面的人估计是看见屋子里灯亮了,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大半夜的,两个人男人,一个半裸,一个衣衫不整,在昏暗的灯光下相对而立,目光交缠…… 维多是真想说,我们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误会。 但是对方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淡淡道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 转身而去…… 维多看了看空掉的门口,又看看还在迷糊着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艾斯特斯,忍不住皱起眉头,真是出事了。 第二天维多才从其他人口里得知,昨天晚上来找艾斯特斯的人是圣者霍瑞斯。本来一个解释都不解释的小误会,变成了大事,维多立刻抓着艾斯特斯主动上门,好一番解释,霍瑞斯才勉强相信他和艾斯特斯没有什么。 回去的时候,艾斯特斯对他说:“这种事也不用特意解释,我们两个人都是男的,还会有什么。” 听到这里维多挑了下眉,转头看向艾斯特斯,“你真不知道?” 艾斯特斯一脸疑惑,“我该知道什么?” “你……”维多看着他,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他当年身陷囹圄还冒险给霍瑞斯报信,为的就是希望艾斯特斯和霍瑞斯修成正果,毁了伊甸的攻略艾斯特斯的任务。 结果四年过去了,艾斯特斯居然还没开窍。也还好伊甸被他拖在了兽人那边,不然,真有可能给对方翻了盘。 迅速整理了一些艾斯特斯可能知道的,联系着霍瑞斯的种种表现,维多拉着艾斯特斯,给他就霍瑞斯对他的感情做了一次客观的分析,艾斯特斯开始的时候,还觉得他在说笑,不时应他几句,到了后来,越听脸色越奇怪,甚至都没等维多把话说完,转身就回了霍瑞斯的住处。 维多这才松了口气,主角受这性格还不错,年少张扬,经历事事的磨难后又多了分稳重,无论感情还是其他什么,发现问题就会去解决,方式直接痛快,这么一点破,如果艾斯特斯对霍瑞斯也有那么一些心思,八成两个人就成了。 不过,他到这边来可不只是做感情顾问的,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再一次见到霍瑞斯的时候,是在小城的一所圣教名下的修道院内。 剧情里花了大量篇幅介绍霍瑞斯的外貌,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这样的情况以前不是没有过,维多上次在艾斯特斯的门口初见,维多也没觉得,但是,这一次他确实被他的容貌还有气质给惊艳到了。 霍瑞斯黑发紫瞳,从颜色看上实在是艳丽得过分。但是他的五官却长得十分端庄,又身着圣者衣服而来,绣金缀珠圆形斗篷从霍瑞斯身后将他颀长的身体包裹,胸口处系的金饰,以花纹繁复的圆为日心,三粒星子为一组,从不同方向发散,每组星子之间,又伸出三条笔直的金针,围成太阳四周的光芒。 这是圣教的圣徽,不止在胸口,斗篷和衣摆上也用珠宝缀出了这么一个图案,厚重的质感和珠宝的贵气完美结合,将教徒身上的圣洁最大化,眼眸里的艳丽生生被压制住,变成了霍瑞斯偶尔眼眸流转才会溢出的风情。 就像是一个全裸的绝色美人,她身姿再曼妙,多看几眼也就那样。但是如果她用合身的衣饰裹着身体,只在抬手低身时候,才露出圆润雪白的手腕、精致秀美的锁骨…… 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霍瑞斯站在装饰恢宏的圣坛中心,缓缓转过身,看向维多,声音和他在艾斯特斯面前完全不一样,十分的冷清,“听说,你找我?” 维多点头,“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 “我能帮艾斯特斯,在各个方面。” 霍瑞斯瞬间就明白了他交易的一部分内容,声音更冷,看向维多的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我和阿诺也是朋友。” 阿诺是伊甸原来的名字,霍瑞斯曾经将他当作艾斯特斯的替身,对他做了很多事,除了强迫他学会艾斯特斯的全部习惯外,还强迫刚刚长成的少年上了他。这些事放在以前,霍瑞斯不会在乎,但是现在他和艾斯特斯关系才刚刚有点起色,他怎么敢让艾斯特斯知道这些。 所以在维多说出阿诺的名字的时候,霍瑞斯就变了脸色。 维多轻笑着,把他曾经对伊甸做的事,一件一件绘声绘色描述了出来。 霍瑞斯越听神色越狰狞,他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胁迫他的条件根本不是艾斯特斯的前途,而是这个,手指紧紧绞着袖子,方才端出的高贵圣洁的形象完全没了,要不是维多的魔法能力远在他之上,他早已经出手了。 忍了又忍,霍瑞斯选择背过身不再看他,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 维多的条件很简单,也很奇怪。 他要霍瑞斯以圣教的名义撒播,‘兽人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的谣言。 霍瑞斯听完先疑惑了片刻,待他反应过来维多的用意后,顾不上自己丑事被揭穿的羞愤,踉跄转身,满眼通红,怒道:“你想毁了圣教!” 维多没有立刻接话。 霍瑞斯却非常清楚,要是在四年前,圣教撒播这个谣言,可能会有人相信。但是,这四年来,兽人和人类曾经和平共处过一段时间,大部分人已经接受了自己看到的,善良、单纯、忠厚的兽人形象。 圣教本来就只剩下一个摇摇欲坠的华丽壳子,又在这个时候出来说兽人是从地狱来的恶魔,简直就像是把全部人当成了傻子。只会起到反效果,不只兽人会厌恶圣教,连人类都会对圣教产生敌意,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霍瑞斯正想着:自己绝不能答应。 维多的声音悠悠而来:“其实……就算不这么做,圣教也存在不了多久了,不是吗?” 霍瑞斯愣了一下,维多继续说:“国王为什么会允许异能者协会、圣教和他的王权三权鼎立,其中的原因,圣者你不该比我更清楚吗?” 异能者协会发展太快,绝对的力量之下,王权已经控制不住它的发展,强行打压只会引起反弹,所以国王一直在帮扶圣教,用于平衡异能者协会。这也是原剧情里,圣教最后能再次崛起的原因。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兽人的出现,兽人能和人类和平共处的局面,改变了这个格局,只要有人提点,国王很快就会知道,兽人是可以取代圣教成为平衡异能者协会的新存在。 霍瑞斯听着,脸色越发难看,他说:“对,你说的对,圣教的存在是为了权衡异能者协会,但是,但是你保证不了兽人会不会在胜利之后对人类赶尽杀绝?也无法让国王去相信一个异族,而不信任和这个国家相伴了这么久的圣教!” “如果,我说我能呢?” “怎么可能?” “你还记得阿诺吧?” 维多再次提起这个名字,霍瑞斯脸色又黑了几分,维多满意地笑了笑,继续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阿诺是我的朋友,而他就是兽人大军的领帅,也许未来还会是兽神,你说,如果是兽人的领头人是一个人类,国王会不会考虑一下,让兽人成为替代圣教的存在呢?” 人类和兽人也许很难谈,但是人类和人类呢?如果兽人本身就已经臣服于一个人类,而这个人类臣服自己,国王还会纠结兽人是不是人类吗? 又或者说,就算国王担心兽人强势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不是还有异能者协会在那吗? 无论东方西方,在位者,有为的无非几种,一、是将全部权利收于掌中,绝对王权压制。 二、则是权衡,几方势力分割,让他们相互制约,相互平衡,三者、四者仁义,民主之类,这里的时代还没进步到那种程度,可以不用考虑。 维多从原剧情里一窥,就知道这个国王是采取的手段就是平衡,那么圣教能不能复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找一个能控制的,和异能者协会一样强大的存在,牵制住它就够了。 听完维多的分析,霍瑞斯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呆呆地看向维多。 维多:“反正圣教迟早要亡,不如用它换一点实际利益的东西,不好吗?” 霍瑞斯没说话。 维多继续:“你曾经可以为了救艾斯特斯,不惜自毁圣教多年的基业,我想圣教对于你而言,也没有那么重要,那么你现在想的无非就是,如果依照我的计划,圣教必然会被抹黑,你这个圣者该如何自处?其实很简单,你把圣者的位置让给我,不就行了?” 霍瑞斯愣了下,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是吧?你真把我当成傻子了,我凭什么听你几句假设就把圣教交到你的手里!” 维多淡淡瞥了他一眼,“我不认为这是假设,一、我手上有圣者大人和圣子xx的证据,我相信艾斯特斯,乃至全国上下都有兴趣知道您和圣子的往事。二、时间会证明一切,您等着看这是不是假设。三、就凭我是维多!” “你……” 维多往前走了一步,“还有,我从没有说过我要圣教,只需要您合作,撒播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圣教还在您手上,它日后会如何,还不是您说了算?” “我……” 这些事霍瑞斯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从没有一个人,这么赤裸裸的和他分析,圣教必然会亡。 两个人的话题,从撒播谣言,到国王权衡,到兽人取代圣教的地位,到圣教已经救不起来了。 全程保持清醒的维多当然知道,要是这样就从霍瑞斯手里拿到了圣教,他这些年的圣者真白当了。他只是在下套,用一些已经发生,或者还未发生的事给霍瑞斯压力,影响他的判断,霍瑞斯显然已经受到了影响,相对把圣教交出去,撒播谣言显得微不足道,尤其在对方抓住了他把柄的情况下。 但是,事情不会这样结束,圣教的终结虽然不会像维多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他所说的很多事正在发生…… 有了今天的谈话后,每发生一件对圣教不利的事,就等于在霍瑞斯心头扎入一根钢针,时刻提醒他维多今天说的话有多正确,等他彻底承受不住的时候,就是维多回收圣教的时候。 维多一点都不着急,时间还长着呢。 从圣殿出来之后,维多去了一趟关押兽人的地方,它们是他抓回来的,处置上协会尊重了他意见,准备把它们送去做苦力。而可能是商铺还有之前传遍了全国的歌谣的原因,很多士兵和当中许多兽人居然认识,他们不止没有虐待它们,甚至还觉得维多的行径卑鄙。 维多躲在一边听完他们的言论后,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带着海豹走了。 接下来的半年里,艾斯特斯积极应战。 两边战争,艾斯特斯是为了驱逐,伊甸却打出了为和平而战的名义。 他打下每一座城池后都善待城池内的人类居民,并不止一次发表宣言,他不是为了侵占人类领土而战,只要艾斯特斯放了这一千多兽人俘虏,人类国王答应人类和兽人和平共处,他立刻停战,还回打下的全部城池,带着兽人大军返回兽人世界。 反观艾斯特斯这边,从几个月开始,从圣教传出了兽人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伊甸是恶魔的领头的谣言。传得神乎其神,可是,再观现实,明明是人类大军不肯议和,非要和兽人打出个胜负。 舆论瞬间倒向了一边,人类士兵开始懈怠,毕竟没有人愿意打仗,竟然对面已经提出完全可以接受的不打仗的条件,为什么他们还要打仗? 这样的气氛之下,艾斯特斯也很难不受影响。 本来依照他原来的行事风格,这一千多兽人他一定要杀,什么条件都不行,但是,为了解决兽人吃饭问题,不少受伤的兽人被放出来和人类一起工作,艾斯特斯担心它们捣乱,每天都会过去盯着,和兽人的相处中,他居然发现,很多兽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于一些对它们友好的士兵,它们都是友好以报。 艾斯特斯不由得产生了一个非常不靠谱的想法,也许里奥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兽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种族,当年自己的队友被杀,无非是因为自己去挑衅,侵占了人家的领土,他一直将沉溺于仇恨,不愿意承认事实,还挑起了这场的战争。 自己真的错了吗? 艾斯特斯正疑惑着,霍瑞斯抬着一碗羊奶敲开了他的房间门。 霍瑞斯:“我看你房间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 艾斯特斯朝他点头,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一些,和他分享了自己纠结的地方,他说:“我也不知道,这场战争还有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霍瑞斯闻言稍稍一愣,可能是没想到,连最积极的艾斯特斯也产生了停战的想发,他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一双眼睛笑得弯起,“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艾斯特斯轻笑着摇头,刚想说点什么,就听霍瑞斯道:“艾斯,我想放弃圣者的职位。” 艾斯特斯脸上的宠溺变成了惊诧,“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霍瑞斯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累了,想停下来歇一歇,正好维多愿意接替我。”说着抬起眼看向艾斯特斯,“你说,好不好?” “可是……”艾斯特斯想说,维多现在身上的职位已经很高了,不可能再继任圣者,除非他辞去协会内的全部职务,但是转而一想,既然霍瑞斯这么说了,就证明两个人已经商量过了。揽住霍瑞斯的腰,艾斯特斯问他,“那维多有没有说,会让谁来接任他的工作。” 这问题完全出于好奇,因为协会内有规定,分会长以上职务的人辞职的话,必须找一个接任人。自从维多回来之后,他一直独来独往,也不见和谁亲近,艾斯特斯实在想不出,他会让谁来接任他的位置。 “是你。” “什么?” 霍瑞斯从他怀里爬出来,看着他,“维多选的人是你。” “这……”艾斯特斯也不知道是喜悦来得多还是,惊讶来得多,他和维多,交情并不深,不过……他在协会内职务不停上升,确实也是在维多回来之后。 这么想着艾斯特斯觉得特别对不起维多,突然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会长问问,不能让他就这么把职务交给我了。” 霍瑞斯连忙拉住他,“不用去了……” “为什么?” 霍瑞斯当然不能告诉他,维多会给他职务,是因为自己用圣教换来的。当然也不能不告诉他原因,因为以艾斯特斯的性格,他一定不会接受这个来历不明的职位。 叹了口气,他说:“维多他是为了一个人。” 艾斯特斯下意识就问,“谁?” 霍瑞斯道:“伊甸,现在兽人的领帅。” “什么!” 霍瑞斯继续说:“人类和兽人能够和平共处,是伊甸的愿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伊甸。” 接着他就把之前维多和他分析的,兽人将来必然取代圣教成为新的势力的存在,告诉了艾斯特斯。 他说:“圣教早晚都会消亡,在它消亡之前,我和维多想用它做最后一件事,将人类和兽人的仇恨全部引到自己的身上。” “……这就是你撒播那些谣言的原因?” 霍瑞斯点头。 艾斯特斯顿时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神情十分不悦,他说:“打破了兽人世界和人类世界结界的人是我,提议驱逐兽的人是我,拿着武器屠杀兽人的人还是我,我犯下的错,凭什么要会长替我承担这个罪责?” “艾斯,我知道你还在为十多年的那件事愧疚,但是,你已经还的够多了,而且……” 霍瑞斯看向艾斯特斯手上的一道伤疤,平时对于他而言,那是最碍眼的存在,因为协会每一段时间,都会从那里取出不少血,制成超强的愈合药剂供给其他异能者,现在却成了他说服艾斯特斯的工具,他拉住他,拇指抚摸着那道伤痕,“维多说,协会还需要你,你不能死。” 艾斯特斯愣在原地,霍瑞斯忍着眼泪,“维多走了以后,他会让他的父亲收你为义子,他的家族会为你将来在协会提供一切便利,你要是真的想回报他,就努力成为总会长,担负起他给你的这个责任。” 艾斯特斯没有再说什么,霍瑞斯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一直到很多年之后,霍瑞斯在噩梦中惊醒,发现艾斯特斯并没有在自己身边,连忙起身出去找人,终于在院子里一棵树下,看见了他。他知道,这棵树下埋了许多艾斯特斯的朋友的遗物,他们很多人都曾经追随着他,最后却连个全尸都没有。 艾斯特斯站在树下,雾水沾湿了他单薄的衣服,他全然不觉,望着眼前的树,他说:“太多的人为我而死,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是,我不能死,再难,我也要把他们没做完的事,一步步做完,这才是圣神给我的最大的惩罚。” 当天夜里,霍瑞斯回去后,抱着两个人的被子,悄悄地哭了好久。 ===== 维多再一次见到伊甸,距离两个人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两年,他剩下的三个任务也在这两年内陆续完成。艾斯特斯成为了异能者协会的会长,伊甸现在是兽人特使,国王亲封的亲王。 也只有他,引起兽人和人类战争的罪魁祸首,在两族签订了和平协议之后,就被国王丢入了监狱。 最先出现在监狱里的是另外一个穿越者科尔温,他带着王都的小吃,还有一些酒水,吊儿郎当地坐在监狱外面,对他说:“你行啊,主角攻成了兽神,他两个后宫搞在了一起,连圣教都被你灭了,我拿着剧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发挥!” 维多看了看他,从栅栏的空隙里拿过他带来的食物,咬了两口,发现味道还不错,才对他说:“你不恨我?” 一般来说,遇上他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穿越者,其他穿越者总是会气的牙痒痒,不少人都做出一些比较激烈的行为。比如上个世界的楚敬一。所以,对于科尔温特地来监狱找他谈话这种行为,维多十分不解。 科尔温咧嘴朝他笑笑,“恨,不过竟然剧情已经乱了,恨你也没用,不如旁观看热闹,说不定能翻盘呢?况且,我似乎知道一些了不得的东西,比起赢了这个世界,更有意思。” 维多刚想问他是什么,就听科尔温朝外面大喊,“还不快进来,菜都要凉了。” 维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熟悉的身影比起上一次见面又高了一些,身体也比从前更厚实,可能就身手而言的话,自己可能已经不是对方的对手了。 伊甸特权比科尔温更大,他进来后,狱卒亲自替他打开了牢门,科尔温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狱卒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的扫了下,一脸尴尬地被科尔温拉走了。 维多脸上疑惑更甚,他问,“你和他们说什么了。” 伊甸面色不改,“你现在是圣者。” 只要他还在,圣教不算灭,这也是维多一直被关着,而没有被处死的原因,只要维多活着,伊甸就有时间布置,他还有机会翻盘。 可是,维多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伊甸走到维多身边还没帮把他脚上镣铐打开,异能者协会的人就来了。 “艾斯特斯。” 伊甸看向为首的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同样的艾斯特斯也看向他了,不过他眼里满是愤怒,克制了很久,才转过头看向牢里人,声音有些哽咽,“会长……” 伊甸意识到一定出了什么事,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波澜,转身看向维多,问道:“你做了什么?” 维多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面对他的时候的不屑与讥诮,神情冷肃,一本正经道:“我已经猜到你会来救我,但是,我不能跟你走。这样会影响你在兽人心目中的形象,兽人和人类的未来还需要你,你不能这么自私。” “所以,我和艾斯特斯做了一个约定,如果你不来,我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如你来了,艾斯特斯就必须立刻以协会的方式,处死我。” “你……”伊甸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科尔温从外面蹿了进来,大喊着,“不好了!协会……来人……”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站在牢房前面的艾斯特斯,咽了咽口水,掉头又跑了出去。 艾斯特斯让几个人去追他之后,就没有再理,他再次看向维多,这两年来,他很少过来看他,很大部分原因是不敢,他知道维多身上背负的罪名都是莫须有的,最该死的人是自己,他不止一次暗示过伊甸,让他不要过来。时间会冲淡一切,等外面那些人类还有兽人对维多的仇恨淡去,他会给他另外换一个身份。 可是伊甸还是来了,按照约定他必须处死维多,愤怒的同时,他又有些可怜这个年轻人,他实在不敢去想,如果他也遇上了这么一个固执的爱人,他该怎么办? 感慨着,他又转头看了看被维多的话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伊甸,带着商量的口气对维多说:“会长,这次伊甸他只是来看你,我能不能不要这样?” 维多的回答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艾斯特斯只能叹气,“那会长我们走吧。” 为了杜绝艾斯特斯和伊甸任何让他诈死的机会,维多选的行刑的方式是协会的火刑,巨大的火坑凹陷在地下百米处,维多的灵源在被关进牢里的时候就被拔了,这么高的地方,就算摔也能把他摔死了,何况里面的温度比上一次的火山还要高,普通人跌进去瞬间就能化成灰烬。 但是,这还不是最让艾斯特斯难过地方,让他最受不了的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他们今天来提人的消息,在他们去火坑的路上,全是来围观的人类还有兽人,就算隔着马车,谩骂声也不绝于耳。 甚至有魔法师试图用魔法攻击马车,他和伊甸还好,维多的灵源已经拔掉了,这个时候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他却全程腰背笔直,好像他还是曾经那个,骄傲,刚正的分会会长。 艾斯特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会长,我身上已经背了太多条性命,我不想以后还在背上你的性命,能不能为了我,为了伊甸,留下来。” 说着他推了下身边的伊甸,希望他能说一句话,可是,伊甸从头到尾,都只是看着维多,一句话都没有说。 终于到了总会,也终于摆脱全程围观的群众,艾斯特斯松了口气,亲自过去想扶维多下马车,却被维多拒绝了。 从牢里出来的时候,他和艾斯特斯提了个要求,他说,“我想穿的整齐一点走。” 艾斯特斯立刻让人为他准备了,圣者的那身圣者服,此刻他穿戴整齐,连手套都没有略去。 艾斯特斯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陷入深沉悲痛的时候。 海豹转头看了下,身边穿戴无比“厚重”,走的无比慢的维多,不由得吐槽了一句,“主人,横竖都是要死一次,何必那么累……” 维多摇头,对它说,“就像是一种仪式,既然我是圣者,就得以圣者方式死去。”不过话是这么说,维多觉得,可能更多原因还是觉得死的庄重一点,也不枉他做过一次圣者。 海豹懒懒地叹了口气,也懒得明白了,之前维多不断给圣教拉仇恨,已经没有几个人再相信这个宗教,等现任圣者也就是维多死了以后,系统就会判定圣教彻底没落,主角攻的任务也就完了。伊甸再有能耐,除非他敢不顾兽神的身份就地劫人,否认改变不了什么,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眼看维多已经走到了火刑坑面前,想着这个漫长又艰难的一个世界终于要结束了,维多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些许笑意,正准备一跃而下,突然,伊甸走了上来,维多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真要劫人,想都没有想,直接往前倒。 伊甸立刻把人抱住,两个人一起倒了下去,眼看火舌就要烧到维多的脚,两个人突然停止了下坠,伊甸抬起头,自己的特制斗篷挂在了火坑墙壁上。可是这改变不了,两个人目前的困境。 维多看着那张基本不会出现表情的脸上的慌张,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是觉得有些好笑,紧跟着就笑了出来,他说:“你这是干嘛呢?” 伊甸摇头,“我不知道。” 维多继续笑:“你是担心我死了,你就完不成任务了吧?” 伊甸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看着他,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他的笑张扬、不屑、好像什么都看不进眼里,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连他都认为,这个人一定是没有心的,不在乎任何人的好,不会为世界里任何一个人打动。 可是,越相处他越明白,这个人看似非常强大,什么都不缺,骨子里却盛了那么一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望。 火山的时候,他听见自己无心的那句担心,眼里出现的诧异,伊甸至今难忘。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一直那么强,所以他认为自己理所当然应该挡在人前;他一直那么强,所以他包容了一切弱者,他不和他们计较;他一直那么强,所以他的计划,再过分、再不可思议、再让人捉摸不透,也不会有人觉得,他一个人是不是做不到…… 他只要一想到,这么一个人,要是哪一天在自己看不见地方,脸上再没了这种笑容,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每个世界都这样吗?” 维多“啊?”了一声,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什么。 伊甸搂着他的手又紧了一些,然后他发现,抱着的人突然变轻了,他意识到,哪怕他们距离下面的火还有一段距离,维多的身体也根本承受不了这么高的温度,而火坑下面被布了封魔阵,他除了身体的体质还在,根本使用不了魔法,他连忙向上求救,艾斯特斯也在想办法,可是下面的温度太高了,只能让人现解开魔法阵,这需要时间。 而维多已经等不了了,看着眼前为自己满脸焦急的伊甸,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他很想摆脱这个怀抱,对方却越抱越紧,下巴紧贴着他的额头,冰凉的皮肤触感和两个人身处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维多忍不住贪恋更多,下意识伸出手回抱住了他。 感觉到维多的举动,伊甸下意识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维多?” 维多没有说话,身上的炙痛已经越来越明显,第一次他受伤有另外一个人在场,几乎是本能,他的手指撕开他身后的衣服,紧紧抠入了他的肩膀。 伊甸一声都没有吭,身后的剧痛,也没让自己产生半点松开他的念头,甚至觉得,如果这样能让对方好受一点,再用一点力也可以。这个想法一出来,伊甸就愣住了,缓了一会才缓过来,低头用额头蹭了一下他的额头:“怎么办,有一点在意了。” 兽神传说番外 伊甸被艾斯特斯救上来的时候,维多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伊甸也没了意识,却依旧维持着怀抱一个人的姿势。 大约过了一整夜,伊甸才慢慢醒了过来了,手腕处灼热的痛感还记忆犹新,这是任务失败的系统惩罚,他躺在床上,三只已经比他高出许多的兽人幼崽,围在他的身边,哭得一个比一个凄惨。 伊甸无暇去顾及他们,他问身边的智脑,“我们还有多久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智脑回答他,“任务失败后,有二十四小时的滞留时间,现在还剩下五个小时。” “可以直接返回中转站吗?” “即使扣除积分?” 伊甸或者说严延点了下头,“即使扣除积分。” 智脑迟疑了,它说:“严延,你是不是对那个叫维多的穿越者动了心?” 严延没有否认,他只是说:“我知道我们不一定能再遇上,所以,我想立刻回中转站,也许还能遇到他。” 智脑听到这,大概就知道自己的宿主栽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严延,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来这个世界的目的?” 严延是主角级穿越者,他出现在配角级穿越者的世界并不是系统漏洞,而是他花费了大量的积分才强行进入的。 在严延的上上上一个世界结束之后,严延和智脑返回中转站,严延发现自己的一个脚趾变透明了,没有任何感觉,用手却碰不到它,当时严延就知道出问题了。接下来他每ko掉一次对手,脚上变透明的范围越大。 他询问智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原因,智脑回答不上来,斟酌了再三。他们决定选择返回配角级世界。他想验证一件事,他身体的异样到底是因为他ko了同等级的穿越者,还是只要是穿越者,都会这样。 他是主角级穿越者,相对于配角级穿越者有更多优势,智脑以为自己的宿主应该能很快解决掉另外一个穿越者,却不想系统突然又提示,出现了第二个穿越者,也就是维多。 维多的数据很古怪,一开始智脑以为是因为他延迟进入,才引起了这样的变化。再后来,维多不按常理出牌,大乱剧情,智脑光去猜他要做什么,都死机了好几次,也就没有在意他的数据问题,一直到兽人和人类的战事停下来,维多被关进监狱,他的宿主开始忙活重整圣教的事,它才想起了一开始留意到的维多身上的问题。 “维多绝对不是普通的穿越者。”当时智脑就驽定的对自己宿主说道。 其他穿越者可能不知道,陪着严延一路成长,经历了无数奇葩事件的智脑却有印象,有一次系统bug,另外一个穿越者没有出现,等于白送了严延一个积分礼包,可是,智脑却在目标列表里监测到了一个古怪的穿越者的数据。 严延听它说了以后,一人一智脑分析了一下,觉得可能是系统在出现bug后,为了不让世界因为这个bug变化更大,于是暂时拟出了一个穿越者。 而维多的数据恰好就和那个时候出现的数据属于一个类型。 不过,这样的穿越者穿越一百次也不一定能碰上一个,它认为还是把严延的身体问题搞清楚才是最重要的,可是谁想,严延任务失败了不说,居然栽在了那个古怪的穿越者身上…… 它的宿主在沉默了几秒后,回答它,“我没有忘记。” 智脑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听说他醒了的兽人还有艾斯特斯也跟着进到房间,兽人们一边指责他,为了一个叛徒,要放弃他们。一边又是心疼,觉得他们的兽神太深情,那个人有什么好的,它们都听里奥说了,当年的战争,就是那个人引起的,他不喜欢兽人,在背叛兽人后,还在人类世界内造谣,说兽人都是从地狱来的恶魔。 总之,实在是太坏了,一点都配不上它们的兽神。 艾斯特斯在旁边听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从其他兽人那里知道,这里很多兽人,都是会长一手带起来的,现在却这样说会长。它们知不知道,会长的牺牲…… 忍了又忍,才没把它们全部撵出去。 终于等它们说够了走了,他才坐到依旧面无表情的伊甸身边,“它们不懂,但是,我懂。会长的牺牲不会白费,我和里奥会继承他的遗志,只要我活着一天,兽人和人类永远不会开战。” 伊甸这才转过头,对他点了下头。 两个人本来就不熟,话说到这个份上,艾斯特斯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简单的表达了自己以后会尽可能帮助他后也走了。 “唉……”智脑在旁边看着这样的宿主,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还是帮你申请迅速返回中转站吧,虽然说,他早就出去了,不过也许他还在那里休息呢?” 不想这一次严延自己拒绝了,他说:“不用了,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 他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舔了舔牙槽空掉的位置。当时牙齿断掉的时候,只是有一点疼,虽然有碍观瞻,他和维多都没有去管它,后来牙根一点点在牙槽里烂掉,他不得不让让智脑协助自己,把整个牙根挖了出来。 伤口总会愈合,牙齿却没办法长齐,空出来的牙床,在这个时代没有技术能换另一颗假牙。以至于他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智脑给他挖牙根的时候,简单粗暴,强行拔出,满嘴都是血,还有…… 有一点疼。 小说书香门第http://bbs.txtnovel.com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