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欲 作者:碎夜无痕/ER太子 他只不过是穷、头脑不好,为什么要让他那样欺负? 他买他卖只是金钱交易,他为什么要管这么多事? 好吧,他爱上他了,卑微的爱得不到一点回应却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他心里也会在乎他呢? 他会等下去,但却不代表他不会伤透心! 他还不明白吗?非欲,为爱! 第一部 非欲 第01章 身上穿着过时几十年的花格子衬衫粗布裤子,那鞋子也不知是从哪个垃圾桶里捡来的破球鞋,手里拎着一个大婶买菜用的编织袋,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团乱草,整个人瘦的几乎是一阵风就能吹到。 三十九岁的老男人,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要气质没气质,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何翌面前,让他很难办。何翌虽说是Gaybar的老板却难得是个好心肠的人,看这老实巴交的男人实在可怜,据说是欠了几十万的巨额高利贷被逼无奈才来卖身,他是真的可怜这男人。 男人哆哆嗦嗦地站在与他格格不入的华丽办公室里,虽然对方让自己坐了,但自己这么脏怕毁了人家的高级沙发,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站在这里。说实话,如果不是到了这种窘迫的地步哪个人愿意来卖肉,特别是他还是个性向正常的男人。那些借给他高利贷的人天天上门恐吓威逼,再不还钱就算不被他们打死也会自杀。无奈之下经人介绍就来到了这家叫“魅力之夜”的同性恋酒吧,想起当时他进来的时候那些在吧里喝酒的人讥讽的眼神和嘲笑的话语男人就一阵心酸。 是啊,他是乡巴佬,他是从乡下来的,从小就希望能进这大城市打拼一番。但来到这里二十几年,他非但没有挣到钱,反而落到几乎被逼死的地步。公司里十个人有九个看不起他,剩下那个是不屑理他。不管他有多么用功,即使拿着大专毕业文凭在他们那个小乡村算是高等学历,但来到这里就是个在公司里打杂的下等人。工作在上个月没了,老婆也在那天跑了,放债人在三天后拿着字据来找他要钱。他哪里来那么多钱给他?就这么拖着欠着熬着,利滚利,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从七万变成了三十万,这个数字他一辈子也还不了。 家里的东西都卖完了,他那个小破房划在危房范围内,谁会去买,即使买了也卖不了几百块钱。现在他全身上下只剩下几十块,也只剩下这具身体能卖几个钱了吧? 但是看那大老板的脸色,怕是也没人看得上自己了。男人心里一阵委屈,鼻子酸酸地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他嘴唇哆嗦了几下,嗫嚅着说:“那、那个,何、何先生,如果实在、实在不方便那我就……” “等一下,不是不方便,只是,你真的要做这一行吗?”何翌自有他的打算。看这人的样子说不方便那是真的,但是有一个难伺候的主顾,就想要个雏儿尝尝鲜。这男人已经被检查过了的确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如果介绍给那人也可以,但只怕…… 男人愣了愣。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表现的那么不甘愿吗?他捏了捏手里的编织袋,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说出了肯定的答复:“是,不管、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能赚到钱,请您,请您帮我介绍……介绍一份工作……” “好吧,那么你的初夜价钱是多少?”何翌看对方又愣住,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建议他,“虽然以你的……初夜会便宜一点,但是我要介绍的那个人不按常理出牌惯了,我帮你尽量争取,十几万买你初夜应该没问题。那么你留下你的资料和电话号码,等我回复你好吗?” 男人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声音小到不能再小:“那个……何先生,我没、没有手机,家里也没安电话……” 何翌几乎要问面前这个男人到底生活在什么时代了! 男人名叫季凡,这个名字的确适合他,平平凡凡的人。 男人十八岁的时候考上了城里的大专学校。在他们那个山沟里,大专的文凭算是最高的学历了,所以父母省吃俭用张家李家下跪借钱才凑够了供他上学的钱。季凡大学四年边学习边工作,毕业的时候以为终于熬到头了,却没想到一纸大专的文凭在这个研究生都失业的城市也只能在一个小公司里收发报纸打扫卫生帮忙影印文件做个打杂的,但他却告诉父母自己在全国知名的夏氏企业上班,待遇有多么多么的好,每个月都会把大半的工资寄回家。现在工作没了婚也离了还被追债,他却一点不敢告诉乡下的父母,他们年纪都大了,不能再承受这样的刺激。 等赚足了钱,过了这阵子就回乡下吧,在乡下好好找个工作,也许挣了钱能再讨个老婆。回去之后好好和父母说,他们都是朴实的乡下人,会理解自己的。季凡最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那次从何先生那里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等消息。整整半个月过去了,借贷人又上门要了两次债,被他们狠狠揍了一顿,现在肋骨还在疼。他有点怀疑那天自己是不是真的去过那家Gaybar,是不是真的对着一个陌生男人说要卖身。有羞耻心的自己肯定是不会做出那样疯狂的事吧!既然现在没人来找自己,那是不是表示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想到这里,季凡有点开心,又很难过。开心的是自己果然没有不知廉耻,但是难过的是自己这么没用,欠下的债款该怎么还,他还想还了债就会乡下好好过日子呢…… 老实巴交又懦弱的男人,全身淤青地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想着想着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他不敢哭大声,这里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差,现在正是夜里,他怕吵到邻居休息。 忽然,粗鲁的敲门声吓了他一跳。这样的声音,又是那些讨债的来了吧!可是今天不是日子啊。他算过,还有三天才对啊! 双腿颤抖地去开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季凡做好了再次被痛殴的准备,但这次门外虽然仍是一身黑衣的两个魁梧大汉,但却不像是地下钱庄常来找他的那两个人。 季凡迟疑着,鼓足了勇气刚要开口,就被那两人架起来往楼下走。 “诶诶?你、你们这是……我家里的门还开着……” “老板给你找到了买家,现在就要见你,走吧。”将季凡扔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说道。 季凡打了个哆嗦。原来那一切都不是梦……他有点悲哀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哀伤的笑容。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02章 车子在一栋豪华酒店门外停了下来。其中一个男人带着季凡进了酒店,与接人的服务生交谈了几句,将他交给服务生后就离开了。 接待他的服务生是个长相颇为俊秀的小伙子,恭恭敬敬脸上没有半分讥讽之意引领他道:“先生请这边来。” 季凡受宠若惊地跟在服务生身后,听他边走边说道:“我现在带您去房间,夏先生一个小时后过来,您在这一个小时里可以任意使用房间,个人建议您先洗个澡,夏先生的个性我们都知道,他有一点洁癖。”即使是说出这样的话,服务生稍稍回头看着季凡的时候脸上是平和温柔的表情,这代表他对他没有半点不屑。 季凡心里一阵感激。原以为被别人知道自己是在卖身会被讥讽唾骂,对方的体贴让他心里暖暖的。 服务生打开了房门后,告诉季凡浴室的位置以及各种物品的使用方法后就离开了,留下季凡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巨大的房间,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也会步入这样的天堂。 沐浴过后,季凡谨慎地坐在KINGSIZE的大床上,看着钟表的指针慢慢移动。 方才在浴室里看到带冲浪的按摩浴缸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用,只好在花洒下冲澡。好在有热水,在这寒冷的秋天他不知道冲了多少次冷水澡,爱干净的他即使被冻得牙齿打架也不能容忍自己身上出现奇怪的味道。好好地冲了个澡,穿上洁白柔软的浴袍,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不是没想过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也让自己平静下来,但电视按钮他怎么按都打不开,也许是紧张过头了,他完全忽视了遥控器。刚才的服务生走的时候说有需要可以打电话招人服务,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来享受的,只好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尽量不去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但,即使他不想,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当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的时候,季凡吓得跳了起来。宽松的浴袍顺着动作滑下,整个人赤裸裸地暴露在来人的视野中。季凡的脸噌地染上一片红晕,身体不能动,只得任由对方的眼神在自己身体上肆虐。 刚开完董事会议的夏翾城开着车直奔他名下的鹏沙酒店。作为一个二十八岁的商界青年才俊、夏氏企业的年轻董事长,英俊有钱的夏翾城无一丝瑕疵,但唯一让女士们遗憾的是,这样的好男人却喜欢同性。好友何翌给他物色了一个没开苞的雏儿。那人的资料他看过,平整的板寸头、平凡无奇的一张脸,那是他见过最糟糕的一张二寸照片。没有不良记录却欠下巨额赌债所以才来卖身,体制检查合格没有性病,是个干净的人。他一直想找一个青涩的雏儿,但现在的十几二十岁的高中生大学生,哪个玩的花样不必他少。他就是想要一个青涩的直男试试,那里总比那些不知被插入多少次的后穴来的紧吧。 但当他见到了面前的人,有点怀疑何翌给他介绍的这人是真纯还是假清纯。 他刚打开了门,就见那人迫不及待地跳起来脱了衣服。脸上是勾人的红晕,欲望的眼睛含着水汽,说他是第一次恐怕见到他这种样子的没有人会信吧。他也不看看自己那种身材那种样貌那种年龄,若不是自己想要个没开苞的,他这辈子是卖不出去吧?既然在何翌面前装的那么纯良,为什么此刻见了要买他的人就那么急不可耐?若他验了他不是雏儿敢欺骗自己的话—— 想着想着,嘴角带着邪佞的笑容,夏翾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最恨别人欺骗他,若这男人敢骗他,他一定将这人填到海里喂鱼!反正这样的窝囊废物,又是个嗜赌的败类,这世界上没有人会为了这样的人伤心吧!他平生最痛恨两种人,一种是骗子,另一种,就是赌棍!如果这男人两样都是,那他绝对会一刀捅死他并且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才等了一个小时就心急了?”顺手关了灯,夏翾城边脱着衣服边朝男人走过去。他不会在光亮中抱任何人,看到那人之外的人在他身下他会恶心到吐。但是那个人永远也不会为他张开双腿,那人也不是自己能染指的人! 室内从灯火通明到伸手不见五指只是一瞬间的事,季凡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黑暗中一双手臂伸过来抱住了他,并把他压倒在床上。当下身被男人有力的双手握住蹂躏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一股对于未知的恐慌袭上心头,他害怕,但身下被那人套弄的分身却引发了快感。季凡呻吟着,双手抱住了面前唯一能抱住的东西——夏翾城赤裸的身体。他怕这么黑这么空旷这么陌生的地方,所以他只想抓住什么让自己安下心,殊不知,他抱住的,正是让他恐慌的来源。 对于季凡的主动贴近,早已在看见他第一眼就对他下了“淫荡”判断的夏翾城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嘴角讥讽的笑意在这黑夜里对方看不到。 这样淫荡的男人还不知做过多少次了吧。夏翾城这样想着,也懒得去抚慰他做什么前戏,松开了握着那人分身的手在床铺上用力地擦拭几下,觉得恶心到了极点。将那人攀爬在自己肩上的双手扯开,夏翾城在对方“咿”的一声中,抓住那人纤细得只剩骨头的双腿架在自己身上,引导着自己已经肿胀的分身,毫不犹豫地插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几乎被分成了两半。他尖叫着,眼前出现一片白光。他以为谁打开了灯,双手盖住了脸痛哭着求饶着:“不不不——求求你,不要——啊啊——” 男人内壁的紧致感是处子才会有的,夏翾城上过那么多的人,这一点他十分清楚。原来这人并没有骗自己。想到这里,他心里稍微宽慰了些,但就此罢手是绝对不能。男人紧缩的内壁缴着他的分身,让他也感觉到疼痛,夏翾城只好停下动作俯下身抱着男人,轻拍着他的臂膀命令:“别哭!你是自愿出来卖的别弄得像我在强奸你!放松,你夹的我太紧了,你痛不要紧让我痛了你一分钱也拿不到!快点放松身体,听到没有?!” 嘤嘤地哭着的男人哪里听得到他的话,身下的痛感早已让耳朵丧失了听觉,他依旧痛哭着,丝毫不管对方在说什么,他也根本不知道怎么放松! 夏翾城“啧”了一声。这男人既然不怕疼,他也不必心慈手软。就这么借着血液的润滑,他再次用力地往里推进,直顶到底。 “啊——啊呀——” 耳中全是那老男人的惨叫声,夏翾城充耳不闻,一阵猛烈的驰骋,在那人声音渐渐消失之后爆发在他的体内。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03章 季凡在第二天的下午醒来的时候,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当下身的痛感牵扯着神经叫嚣着告诉他他现在有多狼狈的时候,朴实的脸上满是红晕、懊恼和悔恨。 挣扎着坐起身。床头上放着的是一张支票。季凡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昨晚那个几乎将自己折腾死的人早已离开。季凡不顾后面的疼痛,迅速地跳下床穿上自己来时破旧但并不肮脏的衣服,拿着支票看也不看一眼就冲出了酒店。身后的服务生在叫着什么他不想听。在这里再多呆一秒钟都让他有一种窒息感。 逃逃逃!他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到底在躲避那个早已不见以后也不可能再见到的人,还是在逃避昨晚那么羞耻的自己?季凡不知道,也不想去想,他只想逃回家,即使是那个冰冷狭小家徒四壁的房子,也比这里能给他更多的安全感舒适感! 昨天招待他的服务生小王看男人跑的那么快,心想难道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老板是猛兽但其实是温顺的家禽?看来他没受什么伤嘛!嘴里嘟嘟囔囔地碎碎念几句,小王将药膏放回口袋里,做自己的事去了。 季凡在路上拼命地跑着,后庭的创口再次被撕裂,鲜血和男人留在自己体内的浊物流了出来。还好他穿的是深色的衣裤,长长的外套罩住了整个臀部,所以即使他如此狼狈,也没有人猜到原因。但是就算没有人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季凡还是感觉他们异样的眼光投放在自己身上,如同在无声指责。手里被汗水浸湿的支票如同火种般烫着他的手。 为什么这么看我?这钱不是我偷来的,你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可是,用那种方法赚钱,比起偷盗来又好得了多少!卖肉得来的钱,更污浊更恶心! 不是没想过坐公交车,这样的身体奢侈一次又如何?可是身上没带钱,只好一口气跑回家里,凭着仅存的羞耻心坚持下来,在进门的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体力透支的身体,他“轰——”地摔倒在地板上,整个楼房似乎都在摇晃着。隔壁传来咒骂的声音,但他早已顾不得,陷入一片黑暗中。 几个小时后,脸色青白的男人悠然转醒。他呻吟着从地板上爬起来,按压着久不进食抽搐着疼痛的胃部坐在房内唯一的家具——床上,将手中握得紧紧的支票摊开。 上面的数字让季凡忍不住落泪。三十五万,正好是他现在所背负的债款的数目。 季凡用力地擦了擦眼泪,将支票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下后,进了自己家仅能站人的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在急救箱里翻找出几支药膏为自己擦在身下撕裂的地方,男人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就带着支票出门了。 他要去换钱,把借据要回来。背负这债务的日子痛苦不堪,他每夜每夜地做噩梦。现在,那种日子终于到头了。即使是用不堪的方法达到了目的,季凡还是在心里感激那个肯买自己并且用这样高价买自己初夜的男人,虽然那个男人对自己那样的粗暴,但他却觉得,那个人一定是十分温柔的男人。 ———————————————————— 某个傻男人所认为的十分温柔的男人,此刻正驰骋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身下少年柔软富有弹性的肌肤和娇媚阴柔的呻吟声是那么的索然无味,夏翾城用力地冲撞几下草草了事,将一张准备好的支票塞进少年的手里,沉声道:“带着所有的东西滚吧。” “谢谢夏总~”少年凑过来在夏翾城的脸上亲了一口,穿好衣服拿着属于他的报酬欢快地哼着小调走了。夏总,真是大方的人呐! 进浴室冲了个澡,夏翾城穿着浴袍走到透明的玻璃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坐在藤椅上随手在身边的玻璃桌上拿了一瓶酒倒了一杯,看着外面的灯火通明。 男人雄健有力的身躯包裹在白净的浴袍中,半敞的领子露出一大片健康形状姣好的胸肌。浓密的剑眉、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高挺的鼻梁是中英混血儿特有的特征、如刀削般的下巴像艺术品般完美。这个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夏翾城,此刻却露出落寞孤寂的神情。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男生不同。同龄好友们谈论的话题他几乎都不感兴趣,那些人会说什么隔壁班的班花屁股有多么翘校花的胸有多么大多么软,他眼里心里看到的却只有那个人薄薄诱人的嘴唇和小巧结实的臀部。而那个人,是他的青梅竹马——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那人身上有的他也有,那人没有的他也见过很多,但不知为何就只有对他才会产生欲望。然而他知道那个人并不是他能染指的人。那样干净、优秀的男人,自己这种被抛弃的私生子又怎么配得上。 二十三年前,他那个英裔的赌棍母亲输光了所有的钱,用他从父亲手上换了一张钞票后头也不回喜笑颜开地走了,任他在身后如何哀求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是父亲的儿子,但也只是一个私生子。即使是有血缘关系,在他的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他是家里的老幺,再加上私生子的身份,在那个家里毫无地位可言。但即使被欺侮被羞辱,他从没有被打垮过。挺直了腰板高昂着头,他在长辈们面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那些纨绔子弟的哥哥哪里是他的对手。所以当他二十三岁那年老头子去世的时候,夏氏企业直接规划在他的名下,而之后的五年他的努力更是让夏氏企业在全球成为佼佼者。各种赞扬在他的眼中什么都不是,但当那个人对自己笑着说“翾城,你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时,他几乎要像小学生得到表扬一般跳起来,又或者像被抚摸的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表示自己的开心。 是的,他可以拥有一切,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让他只要是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不管用什么方法。但,只有他最想要的,却得不到,也逼不得。 逼不得,不是他不想,是不能。他怕到最后,和那人连朋友都做不了。他有正常完整的家庭,有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女儿,他是幸福的,只要他幸福,自己虽然会嫉妒,但却也祝福他。 只有面对那个人,夏翾城,才是温柔的,真正的温柔。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04章 把地下钱庄的高利贷全部还清,季凡收拾了包袱正打算回家的时候,从乡下寄来的一封信打乱了他的计划。母亲说父亲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突然晕倒,在县医院查出脑部肿瘤,需要转移到大城市做手术。 当时季凡的脑子一下子懵了。所以此刻,他又一次站在了何翌的面前。 几天前何翌还找过他,据说那个买了自己一夜的夏总出高价打算包养他一个月。男人已经不需要钱了,所以这种事他断然拒绝。何翌虽然对好友会稳定下来买一个人整整一个月不再到处寻花问柳感到欣慰,而这人又是个老实人自己也放得下心,但当对方拒绝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对方只是生活所迫才卖身,而且明明是个直男却让他委身于别人身下的确难堪,所以他回来之后在夏翾城面前说了很多好话抚慰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又送了一个极品过去但对方却直接给他原封不动地打包回来,想必是一段时间里不会光顾他的店了。 对于何翌来说,那人不来捧场比起来砸场,他应该谢天谢地哪天去拜拜了。 但是,这个三天前一口拒绝自己的男人,此刻却又站在自己面前,依旧是与第一次来时差不多的打扮,只是人更瘦了,眼睛下青黑色的阴影愈发严重。 男人有些局促,双手紧紧揪着编织袋,骨节分明的瘦弱双手指节发白。他咬了咬嘴唇。 “你说……你同意了?”何翌有些迟疑地问道,在他看来面前的男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男人十分沉重地点了点头,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如果自己可以赚到足够的钱自己也不想再踏上这条路,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父亲动手术要用钱,住院要用钱,父母在这里吃穿住行要用钱,而自己身上除了准备好的买车票的几十块钱身无分文。是啊,他又穷又窝囊,有了一次还不知廉耻地来卖第二次。反正这身子已经脏了,被同一个男人抱总比被很多人抱来的好一点吧! “他是要包养你一个月,你弄清楚是一个月,一个月,不是只有一晚而已哦。”何翌觉得自己脑子是坏了,居然有生意做还意图搞砸这场好生意。 男人深吸一口气,并不结实的胸脯因为情绪激动而上下起伏着。他鼓足了勇气朝桌案后的人弯身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坚定地说道:“是的,何先生。我,我想要这份工作,所以,您不是说上次的那位夏先生还想再、再雇用我一个月吗?”他怎么说得出口是“买妓”,但在此刻说出“雇佣”这样的字眼连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何翌沉吟了一会儿,拿起桌几上的电话播出熟悉的号码,交谈了一会儿后放下了电话,抬头朝他安慰性地温柔笑道:“夏总半个小时后会过来接你,你不要怕,只要你让他满意了,那个人还是很和善的。”他没有加另一句,“如果不满意,那个人绝对是个暴君!” 男人点点头,在何翌的一再要求下小心地坐在那昂贵的沙发上,屁股只坐上一点,就怕弄坏了人家的高级沙发。 何翌看着男人拘谨的动作,垂下头无声笑了。这个人还真有点意思呢。 半个小时后,夏翾城赶到“魅力之夜”直接来到二层老板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穿着一身毫无品味毫无美感毫无流行可言的破旧衣服的季凡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身边还放着他的编织袋,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发热才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夏翾城有点头疼地走过去,男人看到他走近恨不得缩进沙发里的样子让他一阵恼火,毫不留情地抓住对方纤细的手腕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喂!就你这种层次的人也能那么坦然地坐在十几万的沙发上啊!” 男人慌了手脚,几乎是反射性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被夏翾城拖着朝门口走去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自由的手指着还放在沙发上的编织袋小声说:“那、那个,我的包还没拿……” “那种大婶才用的编织袋你给我趁早扔了吧!我家里可不是让你放那种东西的!”夏翾城感觉到自己的肺要被这个家伙气炸了。买他初夜的那天一见面就是做,做完了自己就离开了,今天再见没想到这个家伙不禁窝囊,脑子还不好用! 何翌探出半边身子在门外看着夏翾城大呼小叫地拉着那个男人一顿狠训,招了招手喊道:“小翾,别吓着人家嘛~” “你再叫我那个名字我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夏翾城回头狠狠地瞪了损友一眼,回头继续训斥那个被自己吓得大气不敢出的男人。见了这人真是火大! 一路回到家里,夏翾城将车钥匙扔给这座别墅里唯一的看家佣人陈伯,身后尾随着不知所措的男人进了宫殿般的室内。将自己扔在沙发上,夏翾城抬头狠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的男人:“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坐下!” “啊?可、可是……您不怕我、我弄脏了沙发吗?” “我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废话什么!” 男人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想想对方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才会这么脾气暴躁,便忍着委屈一声不吭地坐在夏翾城对面的沙发上。 看男人不敢反驳地乖乖地坐下,夏翾城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说道:“我让你来,并不是让你每天躺在床上等我上你,你还要打扫这栋别墅,做饭会吧?” 对于夏翾城文质彬彬却说出那样粗鲁的话,男人却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只能温顺地点点头。他当然会做饭,而且是超好吃的那种。只要有食材,他可以做出连五星级大酒店的厨师都为之汗颜的食物。 看到男人点头,夏翾城也点了点头回应他:“既然会做饭就每顿都要做好,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写在这几张纸上,你给我记清楚了,”说着,夏翾城将玻璃桌上的一沓A4的白纸扔给男人继续说道,“从明天起别墅的陈伯就召回主屋去,这里都由你照料看管,我不在家的时候不准带陌生人进来,还有,别以为我不在就可以随便动房里的东西,除了打扫以外你若是顺手牵羊……” “我不会!”男人红着眼睛打断了对方的话。他是穷,但没穷到这么没骨气! 虽然吃惊于一直默默不语的男人竟然会回嘴,但夏翾城并不生气,点头道:“这房间里到处都装着监视器,你没这种心最好。总之从今天开始的一个月里,我会一直来别墅,你要打理好这里的一切,知道吗?” 男人缩了缩脖子,点点头算是回答。 夏翾城看着男人邋遢狼狈地低着头一语不发的窝囊样子,口气不善地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扔到男人怀里:“明天我上班之后你打扫完房子可以出去买点日常用品,从明天开始别让我看见你穿成这样!” “不用,我……我有钱……”虽然只是十几块钱,但是如果去买减价商品的话或许能凑出一套衣服来…… 夏翾城冷笑了一声:“你人都是我的了,还在说什么可笑的话?你有钱还会出来卖吗?!钱给我收好,剩下的自己带着,别出去让人家知道我夏翾城对自己包养的男妓不好!” 男人咬了咬嘴唇,想反驳却无话可说,那种委屈的小兽样子让某只衣冠禽兽兽性大发,直接被按在沙发上狠狠地做了一回。完事之后夏翾城才为自己竟然对这样邋遢的人也会产生欲望懊恼不已。他的洁癖上哪儿去了?!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05章 季凡扶着几乎断掉的腰,在大厅里拖地。这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等他将许久未曾整理清扫过的房子打扫了一个遍后,已经是中午了。夏翾城打回电话来说今天中午不会回来,他吃过饭后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突然想到了昨天夏翾城似乎交代他换下身上这些衣服,于是拿着钱包和钥匙,就出了门。 别墅周围没有什么商店超市,而季凡节俭惯了又不舍得浪费钱搭车,步行到一家减价折扣商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男人挤在一堆大婶大娘中间,削瘦的身体被中年妇女肥胖的身体挤得摇摇欲坠。但为了买到廉价又耐穿的衣服,这点苦头算什么。 所以当半小时后季凡拿着称心的衣裤从无数的中年妇女中间挤出来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他没有花夏翾城的钱,起码在结算之前他没有动那人的钱这一点让他心里很欣慰。还有半个月父亲就要转到城里来接受治疗,在那之前找个时机向夏翾城提一下从他那里支取半个月的报酬,父亲住院和母亲住宿问题就解决了。 佝偻着背脊步履蹒跚地徒步回去的时候,一辆车在他身边停下。男人弓了弓身子,看到的是夏翾城怒气冲冲的脸。 刚摇下车窗玻璃,那人的怒骂就朝着男人扑面而来:“该死的你刚才没看到我在朝你招手吗?!你居然跑的那么快,怎么,都这种时候了还怕别人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一辆超豪华的保时捷开进人行道本来就很惹眼了,再加上某人的大嗓门,季凡真想就这么消失了也不要这么丢人。就在他羞红了一张老脸的时候,男人又怒骂道:“我说你怎么还不上车,难道要像女人似的让我去给你开车门吗?!” “我、我这就上去……”男人急急忙忙地抱着他的衣服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因为后庭的刺痛他稍稍扭动了一会儿换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好,系上了安全带。 发动了车子,夏翾城边开着车边看男人脸上挂着微笑,手不时地摩挲着手里的塑料袋子,那微笑让他心情也好起来,忍不住去问他:“你买了什么,这么高兴?” “啊?有、有很高兴吗?”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啊,嘴都快笑抽筋了你没感觉吗?”明明是毫无根据却说的理直气壮,这就是这个男人的霸道,绝对是暴君。 男人有点腼腆的低下头,脸上飞起一片红晕。“是这样的,我,我很久没有买新衣服了,所以……今天买了难免高兴一点。不过,这都要感谢你提醒我,要不是你,我下次买衣服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夏翾城哼了一声。这男人到底几岁大了,难道是小学生吗?!就为了一套衣服?边转动方向盘,夏翾城斜着眼睛看男人手里的塑料袋,问:“买的什么名牌你乐成这样,打开袋子我看看。”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衣服从袋子里拿了出来。边拿边说:“也不是什么名牌,但是我很中意……” 一阵急刹车声,男人猝不及防地往前弹去几乎撞到了玻璃。当他回神的时候一连串的咒骂声让他的脑子更加不清醒了。 “妈的你存心气死我是不是!我给你那么多钱你就给我买这种七八十岁的老头子都嫌弃的衣服?!你脑子到底是缺根筋还是根本没神经啊!X*@?$#&#!$@……” 当男人从诅咒和怒骂中回过神的时候,车子已经返回去了。夏翾城粗暴地开着车,吓得男人缩成一团尽量向门的方向靠拢。手里的袋子早就被夏翾城抢走扔掉,男人委屈地瘪了瘪嘴竟然还敢开口嘟嘟囔囔:“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你凭什么管我穿什么……我、我用的又不是你的钱……居然,居然还把我买的衣服扔掉……” 夏翾城愣了一下。是啊,他们才认识了几天,这个男人品位低下与他有什么关系?一个月后照样要结算Saygoodbye,他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他长成这种样子也不会是因为欲望吧!这老男人除了那紧致的屁股外还有什么值得他看上的东西,他干嘛被这男人气成这样?即使心里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但嘴上仍然不会输给这个脑子不好而且不会说话的窝囊废。“我买了你你天天在我面前晃穿成这样让我一点‘食’欲都没有!你品位低下不要紧,你现在是我的东西,我不能容忍你穿的这么低级!还有啊,你居然学会了还嘴了啊?!你先给我搞清楚谁是主谁是仆!” “我……我……”被夏翾城抢白地一句话也接不上,男人憋红了脸颊,看上去竟有那么一丝的诱人。 诱人?!夏翾城晃了晃脑袋,他脑子坏掉了吧,竟然会把这个词用在这个一无是处的老男人身上?!开什么玩笑!狠狠地一砸方向盘,脚踩油门疾驰出去,把身边的男人吓了一跳,更加缩进座椅和车门的角落里去了。 十分钟后,夏翾城将男人带到了位于市中心的RYON形象设计沙龙。将手足无措的男人从车里拎下来扔给首席形象设计师Alex说了句“给我从头到脚改变他”之后,夏翾城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翘着腿开始看杂志。 等到男人哆哆嗦嗦畏首畏尾地跟在Alex身后走过来的时候,夏翾城已经快要睡着了。睡眼惺忪的表情瞬间消失,夏翾城目光锐利地看着躲在Alex身后的男人。一身IZOD休闲装,偏瘦的身材包裹在合体的衣料中却并不像他赤裸时那般瘦弱。头发被精心地修饰过,过长杂乱的头发并不是被修剪成他资料中的那种恶心的板寸头,而是顺着他小巧的脸型修得短短的,将原本埋在厚厚头发之下的脸露了出来,仔细地看,男人长得并不丑,虽然比不上他的英俊,但也清秀可人。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男人,夏翾城觉得自己硬了。 男人咬着嘴唇被Alex笑着推到夏翾城面前。他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因为害羞而颤抖着。世界上真的有这样清纯的人吗? “夏先生,您还满意吗?” 对于Alex的问题夏翾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抬高男人的下巴在他唇上狠狠地吻了一回,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他的舌尖伸入男人的口腔中肆虐,逼得男人几乎喘不过气,脸上一阵通红。待放开已经快窒息的男人,夏翾城点点头:“非常满意。”满意得让他鼠蹊发痛!该死的……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06章 又给男人买了几套衣服,二人驱车回到别墅后,夏翾城拉着季凡直奔进门,什么也没说就在玄关将男人压在身下粗鲁地脱了男人的裤子,连润滑都没有就顶进去。 男人“啊”了一声,刚想反抗隐约觉得不对劲,看了看骑在自己身上的夏翾城,那充血的眼睛满是欲望,如同野兽一般像是要将他撕扯成几块吞入腹中。男人打了个冷颤,就这么愣了几秒钟,夏翾城已经在他的体内动作了起来。 “嗯啊啊——啊——不、不要在这、这里——嗯啊——”男人的后背抵在冰凉的玄关地板上,整个人如同大海上失去帆布的船一样被身上的夏翾城顶动得摇曳着。若不是对方紧紧抓着自己的腰部,他早已被夏翾城抽插的动作推出几米远。 “夏、夏先生——” “叫我城,快点。”继续着抽插的动作,夏翾城拍了拍男人紧绷的臀部,“不要咬得那么紧,放松一些。叫我。” 男人无助地摆动着双臂,那夹杂在痛苦中并逐渐替代痛苦的愉悦让他羞愧地频频摇头。若再叫着他的名字,这和情侣、夫妻之间的做爱又有什么区别?在尊严彻底丧失前,他才不会那么叫! 男人的反抗让夏翾城红了眼。找到男人体内敏感的部位就一个劲地顶动,用硬挺的分身前端搔刮。意乱情迷的男人憋红了小脸儿,剪短的发再也遮不住脸上诱人的粉红。夏翾城就这么看着貌不惊人的男人愉悦的表情竟然射了出来。 “妈的……”平时看起来斯文的夏翾城说脏话却一点不拘谨。这么快达到高潮,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哪次不是他把身下的人弄得要死要活才射给他?这一切都是源于男人!那个现在咬着嘴唇哭得像是他在强奸他的老男人!(碎碎:难道你现在进行的行为不是强奸吗?) 愤怒地抓起男人的前襟狠狠地给了对方两巴掌,夏翾城咒骂道:“你是死了爸还是没了妈?!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向来迷信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一联想到父亲还在住院他却无法回家看望,竟然还在跟人做这种事,就一阵难过,再加上对方的诅咒,即使脾气再好,他也是个孝顺的人,被这样诅咒怎么能不眼红?!男人忍着被对方掌掴的疼痛,突然发难将毫无防备也不敢相信他会反抗的夏翾城扑倒在地。 身下还连在一起,男人骑在夏翾城身上就是一阵老拳。虽然男人身体削瘦孱弱,但他也是个成年男人。这一顿发了狠的痛殴让夏翾城一时压制不过,待他制服住男人的双手时,脸上胸口都挂了彩。 “你这个——”气到极处居然骂不出来,夏翾城从男人身体中退出来,大手抓着他纤细的后颈就往房间里拖。 男人在他手中垂死挣扎着,当被狠狠地摔在柔软的大床上的时候,喘着气眼前一片眩晕。双手不知何时被束缚在床头,双腿被架在夏翾城的肩上,下身再一次被狠狠地更加不留情地插入。男人将哀嚎声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咬紧牙关,但微弱的呻吟声还是不由自主地流泻而出,最后变成呼天抢地的尖叫声。 驰骋在他身上的夏翾城充耳不闻,血红的眼睛昭示着他的暴怒。 从没有一个男妓会这样左右他的心,从没有人敢反抗他,而且这人还是个一无是处无钱无权出来卖屁股的赌棍穷光蛋! 那次买了他的初夜也仅仅是为了玩玩,却没想到之后再玩别人都索然无味,每次抱着别人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那个紧致销魂的洞穴,全是男人没有弹性硌手却格外诱人的身体!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样的人在以前的他看来就是垃圾,但没想到他居然买了这个老男人一个月,还拐弯抹角地送他东西!买衣服剪头发做美容,像对待情人一样对待这个男人,这个仅仅认识了几天的男人!结果这个男人非但不领情,居然还敢对他动手?好啊,既然有这个胆量,他不陪他玩不整死他是不是对不起他?! 夏翾城越想越气,身下毫不留情地动作着,双手也在男人没有什么肉的身上揉搓撕扯掐捏,每一下都毫不留情地留下一块块青紫的痕迹。夜晚来临的黑暗房间中,能听到虚弱无力夹杂着哭音的呻吟、男人的闷哼、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和抽插时的水泽声! 夏翾城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男人的双腿间滴落,从他抽插的动作间流出那个即使被一次次侵犯却仍旧紧致的洞穴,真是个淫荡的媚穴!他狠狠地拍着男人的双臀:“你怎么不反抗了,嗯?刚才还像个老虎现在怎么成了猫了?!” 男人的身体在床单上滑动,漾起一片褶皱。耳鸣得厉害,但夏翾城戏谑的话语还是一字不漏地溜进他耳朵里。男人马上清醒了几分,但挥舞的手却软绵绵无力,拍打在夏翾城身上时如同抚摸般。 妈的,他竟然还敢反抗!夏翾城几乎要气炸肺,这个男人竟然敢学别人倔!若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他或许不会跟他计较,但这个老男人早该被这社会磨平了棱角学会忍气吞声,没想到平时一副软弱窝囊的样子这会儿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他还敢跟他对着干! 发了狠被激发出最原始的兽性的夏翾城一边捶打掌掴着身下无力还手的男人一边狠狠地进入他的身体,那微不可闻的呻吟和反抗渐渐地消失,但气红了眼的夏翾城哪里注意得到!就这么不停地殴打侵犯着这个让自己不正常的男人,他有棱角自己给他削平,自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的不服从和反抗! 何况,这是自己花高价买来的人!他根本不值那么多钱自己也愿意出,他还有什么不满意,以他这种水准除了他谁还肯买他?! 到最后也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气男人,夏翾城把一切的怒气尽数发泄在男人的身上,直到自己再也射不出来。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07章 季凡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雪白的病房中,全身酸痛无力。想起自己的父亲也这样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心里一阵难过,眼圈红了起来。 将工作都交给得力秘书坐在病床边看护了一整天的夏翾城看着男人可怜的样子一阵内疚,想起自己昨晚有多么过火竟然差点造成无法挽救的过错,愈发地心疼起这个忍气吞声的男人来。他现在当然忘记当初自己曾经赌咒过要将他扔进海里喂鱼,而仅仅就在昨晚他还驰骋在这个男人身上生气于他的反抗。现在红着眼睛的男人在他看来竟有那么点小可爱,因为啜泣而不断翕动的鼻翼也尤为动人。 沉吟半响,夏翾城将大手抚上男人的额头,轻轻掠过微长的刘海抚摸着,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醒了?身上很痛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男人吸了吸鼻子。他觉得这人的手好温暖,这个人的眼神好温柔。从小到大只有母亲会这样对待他。自从来到这里,除了接受别人的讥讽排斥欺侮,他没有得到过一丝的关爱。现在有人这样对他,他早就忘记了对方的种种劣迹,看到的想到的全是这人的好处,眼眶红红的,颤抖着唇用哽咽的声音回答:“没,没有很痛了……谢谢您,夏先生,您真是个好人。”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付给我那么多的钱让父亲能接受治疗。 夏翾城愣住了。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过分,为什么这个男人现在还能红着眼睛一副感激的样子向他道谢而且还定义他为“好人”?这个男人是老好人过头还是没脑子?他是从远古时代走出来的吗?正常的21世纪人不是应该抓着他要他付赔偿费吗? 看到夏翾城脸色阴晴不定变了十八变,男人既心绪又愧疚地道:“夏先生,对不起。昨天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您动手,”男人又吸了吸鼻子,“您生气的话打回来好不好?” 这个男人脑子的确不好——这是夏翾城得出的结论。他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明明被揍的不轻的是他自己好不好!夏翾城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总之气呼呼地站起来大喝一声:“你给我好好躺着别胡思乱想了!饿了这里有鸡汤你喝一点,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医生说你醒过来就可以回家了!” 男人被夏翾城扶起来半靠在枕头上,接过他临走时塞过来的保温杯,眼圈更红了。 夏先生人真的好好啊……男人在心里叹息着。 ————————————————————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的季凡在“夏先生是个好人”的梦境中缓缓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趴在床边睡着的夏翾城。 并非夏翾城良心发现,但他也的确有点心疼这个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抚摸就感动得红了眼睛的男人。对方还在病中,况且这病是他造成的,他有必要担负起责任。所以他陪伴在床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男人看着夏翾城熟睡中的样子。安然入睡的他面容安详温和,就像他梦中的那样,眉宇间都是暖人心的影子。他会骂自己打自己,全都是自己不好吧。明明是夏翾城买下了他,怎么用他都不该反抗,他怎么可以动手打了对方?好在夏先生没有和自己计较,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夏先生。夏先生说一自己不说二,夏先生让自己往东绝不往西。 也许是感觉到那种爱慕尊敬的视线让自己头皮发麻,夏翾城本就是浅睡,很快地就醒了过来。看到昨天还在反抗自己的人现在用这种忠犬般的眼神望着自己,高高在上惯了的男子心情大好,将男人露在被单外的手盖好,柔声问道:“感觉有没有好一点?主屋的王妈过来了,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让她去给你做。” 男人鼻子酸了一下,就要流下泪来。但碍着面子还是忍过去了,有些胆怯地小声问道:“我,我可以吃一整只的茄汁青鱼吗?那个……我小时候母亲说过,生病的时候可以任性一下……” “为什么说这是任性?”难道我连一只破鱼都给不了你吗……真是头疼。夏翾城真的搞不懂这个男人了。 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闪亮了起来:“我啊,小时候特别贪吃,看到人家家里在吃鱼就特别想吃。但家里穷,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后来我生病的时候母亲就问我想吃什么,我告诉她想吃青鱼。母亲果真给我买了一条青鱼,那是她用做了一个月的零工的钱给我买来的。她告诉我,生病的时候可以任性一下,但是身体好起来就不行了。那时候的我一直盼望着生病,但是农家的孩子身子板好,哪能轻易就生病。后来大了,知道父母挣钱也不容易,即使生病也不能任性了的,一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再好好地吃上一条青鱼。” 夏翾城目惊口呆地看着男人。如果他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世界上还有比他还压抑着自己欲望的人,而且压抑得这么卑微这么……让人心疼? 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男人回过神的时候看到夏翾城一脸诧异,以为自己的要求过分了,急忙补救:“夏先生,我并不是非要吃的,其实,其实什么都好。我知道夏先生都付给我钱我还做出这样的要求太无礼,真的很抱歉,您,您就忘了吧,好不好?” “我若是连一只鱼都满足不了你,那我也太失败了吧。”夏翾城苦笑了一下,摸摸男人额前的短发。 “夏先生……您,您真是好人!”男人又一次表达了对夏翾城的仰慕爱戴之情。 夏翾城哭笑不得。但即使他说来说去都是“好人”这两个字来形容,即使他表达能力匮乏,那出自于真心的感恩之情却深深地传达到夏翾城的心里去,不免对这个男人又多了几分怜惜。他在他耳边温言道:“医生说不能吃太腻,让王妈给你清蒸一只,茄汁青鱼先欠着你。还有没有别的想要的?没关系,你母亲说的对,生病的时候就该任性一点。”而且,你任性的对象还是造成了你生病的元凶。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08章 季凡生病的那几天,夏翾城对他特别的关爱。夏翾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正常。为什么对这男人如此讨好,用坏了的不是应该丢在一边自己另觅新欢吗?可是当他在别的别墅里抱别的男人的时候,再也没有以前的激情。所以夏翾城得出的结论是:还是那个老男人和自己比较契合。所以他决定了,要让这个男人对自己死心塌地。一个月的时间还远远不够,要让他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直到自己用腻了为止。 夏翾城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为了长远的利益,他可以先牺牲一下色相和宝贵的时间,让那没大脑的老男人先没了自己活不下去,然后自己才能随心所欲。 虽然是一把瘦弱的老骨头,但男人的恢复能力让医生和夏翾城咋舌,仅仅一个周的时间男人的伤势就好得差不多了。看来这男人果真是用不坏的宝贝啊,自己没白费功夫讨好他。 医生为季凡检查完身体宣布健康之后,夏翾城就把男人压在身下。正在恢复的穴口被强行侵入,男人嘤咛呻吟几声,想起自己这一个月里的职责,便随他去了。 这是一次在大白天的交合。男人因为情欲而泪湿的眼睛和通红的脸颊让夏翾城的分身比往常更粗大了几分。他驰骋在男人的身上,看着那人情欲中尤其动人的表情,身下的动作更加快了。 “啊啊——嗯啊——夏、夏先生,请、请慢啊——慢一点——嗯啊啊——”男人呻吟着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愉悦的泪水混着汗水滑落。 夏翾城俯身抱住了男人瘦弱的身体,手指蹂躏着他胸前的两点搔刮捏扯,身下猛烈的撞击却没有半分的迟疑。他撬开男人的牙关,将舌头送进去与他交缠着,吮吸着男人的舌。刚开始只是任他为所欲为的男人渐渐地开始回应对方,最后变成了一个疯狂的深吻。没有来得及咽下的唾液顺着男人的嘴角流下,二人胶合的唇慢慢分开,牵出一条银色的细线。 “叫、叫我城,快——”身下用力抽插着,夏翾城扬起了头颅,半长的头发在空气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城、城、城——啊——”情动的男人呼唤着身上男人的名字,在那一刻他觉得这种在做爱时呼唤对方名字的行为非但不是羞耻却是一种愉悦。他的心在渐渐的沦陷,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夏翾城施舍的一丝温柔已经敲开了他的心门。 听到男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夏翾城几个大力的抽插,闷哼着释放出来,而身下的男人也在同一时间叫喊着他的名字射出了自己的欲望。 相拥着躺在床上的二人,粗喘着,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汗水渐渐地蒸发,两个人也从忘情中回过神。 男人红着脸推了推身上的夏翾城,身下依旧相连的部位因为动作摩擦着,他感觉到体内已经萎靡的东西再次涨大。夏翾城向内挺动,顺着动作起身再次抽插起来,直做得男人累晕过去。 ———————————————————— 晚上,夏翾城带着男人来到了他名下的海鲜酒店。上楼有专用电梯、吃饭有顶层专用包间,这在以前的季凡看来,根本是天方夜谭。但如今的他也开始渐渐习惯夏翾城在他眼里“惊世骇俗”的行为。 夏翾城看着如坐针毡的男人,一阵好笑。 上汤芝士焗和刺身还好,但整只的龙虾男人竟然用手抓起来张嘴就咬,他以为那是普通的连皮都可以吞下去的小虾米吗?苦笑着拉开男人的手将湿巾递给男人,夏翾城示意服务生为他揭壳取肠将肉放在小盘子里。男人羞红了脸,垂着头,浓密修长的睫毛轻颤。 “上次欠你的茄汁青鱼你要全部吃下去呀。”夏翾城看男人和食物奋力抵抗的样子,将特地做出来的青鱼转到他面前。男人太瘦了,抱在怀里硌手,该好好为他补一补了,将来受益的还是自己。 已经将近四十岁的老男人,此刻尤为乖巧地点头。 吃过饭驱车回家的时候,两人的交谈很愉快。男人今晚格外温顺,夏翾城知道自己正在渐渐攻陷对方的心。但明明很好的气氛却在一阵刹车声中打断了。男人手忙脚乱地稳住了身体,正看到夏翾城转动方向盘,车子插入另一条街道。 “怎么了?”男人朝夏翾城探了探身问道。 夏翾城没有说话,抿紧的嘴角表示他现在心情不好。男人只好乖乖地坐回去。车子在一个单手撑在路边树上呕吐的醉汉身边停下,夏翾城解开安全带下车,和那人说了些什么。那男子似乎在哭,整个人挂在了夏翾城身上。 男人的心里有点不舒服。明明是有洁癖的人,为什么那人呕吐的秽物都粘在身上他却毫不在意呢?男人抱着双肩缩了缩肩膀,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冷。 直到十几分钟后他穿着单薄的外衣走在回别墅的路上的时候,他全身都凉透了。 刚才夏翾城将那个醉酒的男子扶进后座上之后,给他打开了车门,表示自己要载那人回主屋,并说今晚就不回别墅了,让男人自己回去。男人点了点头,车子瞬间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夏翾城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而男人也不会开口问他要。 所以此刻,男人因为上午的性事还酸麻不已的腰更加疼痛,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地徒步往回走。 别墅距离市中心是三十分钟的车程,行动不便的男人用了三个小时才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打开门,回到房间里找到药膏在自己的后庭处涂抹消肿,在黑暗的房间里蜷缩起冰冷的身子。 原本从主屋过来的王妈已经回去了,整个别墅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太安静了。此刻的男人觉得自己宁可回到自己的那个小破屋中,起码那里很小,小的能让他觉得安心。而这里,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那个男人是谁呢?季凡在心里想。肯定是对夏先生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吧,否则他只是醉酒而已夏先生怎么会吓到脸色惨白呢?自己还从没有见过那样的夏先生呢。当初自己病倒的时候,夏先生有没有为自己这样担心过呢?想着想着,男人渐渐感觉到悲哀。 自己以前是喜欢女性的,但现在却恍然发现,自己对夏先生的心意已经超过了买卖的肉体关系。从小到大对他好的人除了父母就只有夏先生了,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对自己那样温柔,早已攻陷了这颗渴望爱护的心。但是这样卑微的自己怎么能配得上夏先生呢,而且他们之间,不就是金钱交易吗?一个月之后,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呆在夏先生身边了…… 男人想到了被夏翾城珍视的那名男子的脸。那么美丽清秀,即使是醉酒也掩盖不住身上高雅的气质,年轻英俊,这是他怎么也比不上的。 这么没用的他,又怎么能有那样的奢望呢?男人抱着双腿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胡思乱想直到天明。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09章 自从那夜夏翾城回主屋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男人这几日如坐针毡。母亲托人打电话来告诉自己,父亲再过一二天就要转到城里来治疗。季凡将别墅的电话号码留给母亲,让她来城里之后打电话给自己。他骗母亲说自己工作忙,母亲很体谅他,但他却愈发地厌恶自己。不仅不能在父亲生病的时候守护在病床边,而且还欺骗淳朴的母亲。 在等了夏翾城三天后,男人决定不能再等下去,他要去主屋找他,因为父亲来到城里就必须用到钱。虽然现在的自己并不想与夏翾城之间存在金钱关系,但这也是迫不得已。 夏先生会先支付自己一笔钱吧?男人站在夏翾城位于市中心的主屋大门外时,他看着高耸的铁门内宽阔的草坪和远处如宫殿般的房子,心里坎坷不安。因为是周末,男人知道夏翾城不用上班。没有先说一声就拜访,夏先生会不会生气呢? 硬着头皮按响铁门外的门铃,男人在对讲机内说:“麻、麻烦您,我找夏先生。” “请问您是哪位?”似乎是佣人问道。 “我、我叫季凡……” 男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了。走过那一大片草坪的时候被灌溉的园丁不小心喷了一身的水,他甩了甩头上的水滴表示自己没关系。园丁非常热心地带着他来到室内。 地上铺着白色的羊毛地毯,男人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站在玄关里再也不敢进去一步。朝迎接他的女佣笑笑,男人抱歉地说:“对不起,请问可以请夏先生出来一下吗?我怕……弄脏地毯……” “夏先生现在不方便见你,我是想告诉你在这里等一下,待会儿夏先生有空我会转告夏先生你在等他。你说的没错,地毯刚洗,很容易脏,你不想等可以回去。”胖胖的女仆说话尖酸刻薄,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忙自己的事去了。 男人手足无措地站在玄关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行,眼看水滴沾湿了玄关地毯,他只好退到门外。今天他是一定要见夏先生的。 已经深秋,秋风吹过来,男人原本就穿着单薄的衣服,再加上浑身湿透,瑟缩着打着冷颤。 书房里,夏翾城正与青梅竹马的段子言下棋。三天前的晚上在路边偶遇段子言,结果对方是和老婆吵架离家出走。夏翾城不是那种会安慰对方的人,而他私心里对好友的占有欲又摆在那里,他乐得好友不回家和自己朝夕相处。 没错,这个男人——段子言,就是夏翾城从孩童时代就暗恋的对象。两个人在大学毕业之前几乎是同寝同吃穿一条裤子长大,但是毕业之后各自有了各自的工作家累,虽然彼此之间的感情一如以往,但在一起的时间却少得可怜。夏翾城不能介入打乱那人的生活,他选择默默守护在他身边,他不开心自己会陪伴他,他有困难自己会尽一切帮助。夏翾城有时候也会为自己这种纯情的单恋懊恼不已。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怎么会有这种单纯的想法? 虽然幻想过多次将好友压倒在身下的情景,但他真正做出来的却是比处女还纯洁的默默陪伴而已。他甚至害怕对方会发现自己的感情,但好在段子言把两人之间这种亲密的感情仅仅称作是“青梅竹马万年不变的伟大友谊”,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为自己悲哀。 看着却不能吃,对于这种自虐的行为居然乐此不疲,我是不是心理变态啊……夏翾城心里这样想着悲哀地捂住眼睛。 “喂喂喂,你的王都被将死了,还在发什么呆啊!”段子言手里拿着棋子敲夏翾城的头。 “既然下完棋,是不是应该吃午饭了。子言,你不回家可以,但在我这里住不能任性连饭都不吃。说好的我陪你下棋的交换条件是你会下去吃饭。”夏翾城边收拾棋子边说道。子言不去上班还有子星那个副总裁他无所谓,但他任性地不吃饭却不行。 段子言叹了口气,被夏翾城强迫着下楼。王妈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全都是他喜欢的菜色。 ———————————————————— 接待季凡的女佣似乎早就将男人忘记了,等到男人见到夏翾城时,已经是下午了。与段子言约好下午去打高尔夫球,夏翾城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原本就年轻的脸比起穿着西装时严肃的样子柔和了几分。和段子言说笑着走到门口,夏翾城看到在冷风里瑟缩的邋遢男人时皱起了眉。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刚才还开朗的人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声音里满是威严严肃。 男人局促地搓着双手,眼睛扫过那站在一起和谐唯美的两人,尴尬地转移视线,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夏、夏先生,我在别、别墅里找到主屋的地址……我,我有件事想和您谈谈,您……您有时间吗?” 看到男人畏缩的样子夏翾城不禁一阵火大。现在自己优秀的好友在身边,他看男人眉毛鼻子没一样顺眼,烦躁地挥了挥手:“你没看到我要出门吗?你先回去吧!” “可、可是……” “子言,我们走吧。”根本不想听男人的话,夏翾城避开男人要走。 男人想也没想地拉住了夏翾城的衣袖。虽然被对方转回头时那恶狠狠的眼神吓到,但男人没打算在这里放弃。父亲的手术费还要靠他,被骂又怎么样。即使被打,只要能拿到钱,自己连尊严都抛弃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让你先回去你没听到吗?”虽然想强制性地压抑住怒气,但夏翾城警告性质的口吻却出卖了他。 男人瑟缩了一下,但却再次挺起胸膛说:“我听到了,但是,但是我今天,必须和夏先生谈谈。只、只要五分钟就好……” “城,我不着急的,你们有事先说吧,我先去开车。”段子言出来打圆场,心里想这男人可真可怜,不知道和城什么关系呢?不过他可不是那种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即使对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夏翾城点了点头,软下声音朝男人点了点头:“我给你五分钟,你说吧。” 直到段子言走远,确定了周围没有人,男人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请求:“夏先生,您、您可不可以将我的……我的工资先支付给我一部分……”因为紧张和羞耻双手用力地绞在一起,瘦弱的手指骨节凸显。嘴唇被牙齿蹂躏出一条青白的痕迹。男人低垂着头,脖颈几乎断掉的样子。 一阵沉默。 夏翾城突然冷笑了几声。男人慌张地抬起头看他,被那种可怕的表情吓得怔愣住。 铁青着脸,夏翾城冷笑道:“钱?你要钱是吧?这半个月我一共上了你几次?你动不动就生病,又贪吃,还要我给你买东西,现在来找我要钱,嗯?”他并不是那种会计较给情人送什么礼物的人,况且那根本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但男人张口就来问他要钱,他心里不爽到家了!虽然金钱交易和肉体关系并存,但不知何事他开始自己回避这种关系,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让他想起来他们之间只是这样的程度而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但怒火中烧的人开始口不择言,“我吃穿住都供你,你现在跟我要什么钱!赌博?玩女人?吸毒?你要钱做什么?要钱是吧,你现在就给我脱了衣服让我上你一次我就给你一百万你要不要?!” 男人咬着嘴唇,颤抖着手就要去解自己外套的扣子。 夏翾城用几乎将他手腕折断的力气握住男人的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男人脸上将男人掼倒在地,从皮夹里拿出一张支票扔在他身上。“你就这么欠操!你爱写几个零就写几个零,以后别再来找我!”说完头也不回气冲冲地走了。 趴在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所有的下人都探头探脑地看他。半响后,男人埋在臂弯间的头颅抬了起来,犹带着泪痕的脸高高肿起。他捡起了地上的空白支票,微跛着刚刚崴到的左脚佝偻着身子狼狈地离开了夏家大宅。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10章 虽然在夏家大宅那里受到了毫不留情的辱骂和嘲弄,但第二天男人就振作了精神。父亲转到市中心医院后,医生诊断后说做手术的话要四万。男人将那张空白支票签上五万块。手术和药物,总共加起来五万足够,他不会多要那人一分钱。 父亲做完手术后恢复得很好,在半个月后就出院了。季母说服儿子安心在这里上班,和康复的季父回了乡下。临走的时候男人将剩下的几千块钱塞给母亲。季母摸着他削瘦的脸颊说:“小凡,要多多保重身体,不要太劳累,你看你都瘦成这样。我们在家里种地也能挣钱,你不要太卖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男人鼻子一酸,看着头发花白的父母几乎落泪。 这半个月里,男人依旧住在夏家别墅里。他也想过回自己的家,但是总觉得这样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契约是一个月他就会在那里等一个月。 而这剩下的半个月,夏翾城并没有再回过别墅,他也不会再去找他,那只会是自取其辱。 季父出院的第二天,正是一个月到期的日子。季凡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他穿上了自己来的时候穿的衣服。虽然曾经被夏翾城扔到了垃圾桶里,但他还是捡了回来。夏翾城买给他的衣服、包、各种饰品他都放在一个箱子里搁在床上。即使知道这些东西最终的命运也是被夏翾城扔到垃圾桶里,男人也不想带走它们。 将室内再次打扫一遍,男人在家具上都蒙上了白布以免沾染灰尘。锁上门后,男人将钥匙从门缝中塞进玄关里。 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那个富丽堂皇但显然不是他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市民可以住的地方。 ———————————————————— 离开夏翾城以后日子又恢复了原来的平淡和困窘。虽然曾经想过回去乡下,但看到已经年迈的父母,他不想让他们为自己的失业而担心。而且在城里赚钱比起乡下要多一些,他决定要攒钱,不管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对于离婚的事,在父母那边委婉地说是两个人性格不合就分开了。父母没有说什么,只希望他能再找一个好女人,他们还想抱孙子呢。 那么现在打起精神,先找个工作,不管多累都行,然后赚钱娶老婆供养父母。男人的心里就只剩下这个信念。 至于以前那段不可能的爱慕,就此放下吧。他们根本是两条平行线,再怎样走也不会走到一起。一个高高在上一个被踩在脚下,这样的差距如同天堂与地狱,爱慕也只是奢望而已。 男人到处找工作,在一个月里面试了几十家,却没有一家公司愿意要他。毕竟他有的只是大专的文凭,那张文凭在这里只能是算是写着字的废纸一张。 一个月的到处奔波,每天三餐只能吃面包果腹。男人白天边在工地里搬运水泥边继续找工作,晚上则是在一家饭点做洗碗工,工资少得只能勉强维持生计。瘦的可怜的男人就像一只弃犬一样,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但在一个月后,男人似乎碰到了好运。 夏氏集团曾经是男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方。那里的员工哪个不是全国知名大学的大学毕业生研究生毕业生。虽然自己告诉父母在夏氏工作,但那也只能骗骗不知情的乡下人而已。但是,就是这个许多人理想中的公司,居然通过了他的面试。 男人被分配到和他的专业相当的夏氏大厦十五层广告设计科。夏氏并非广告设计公司,但却有自己单独的广告设计体系,而且夏氏的广告设计科全国知名,很多大公司都会聘请夏氏为他们做广告设计。 上班的第一天,男人被经理安排到办公室最角落摆满了杂物的办公桌上。第二天,他整理一新的办公桌大半被用来堆放各种杂物和需要影印的东西,男人都默默地一一拿去印了,垃圾扔到垃圾桶里。第三天,他开始为其他十三位同事以及经理泡咖啡送文件。第四天,连隔壁科的同事都会过来问:“季凡,你什么时候去买午饭?记得帮我带一份牛排饭!” 男人被用惯了,这些事能做就做,从不开口抱怨。以至于半个月后提交给总裁的方案被打回来三次后总裁暴怒,经理就让他做了替罪羊,上去总裁办公室挨训。 “叩叩。”门被谨慎地敲了两下。 公司新产品TONOY系列化妆品的广告设计一塌糊涂,夏翾城刚刚发了一阵脾气,此刻头还在刺痛着。他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沉声道:“进来。” 季凡胆战心惊地推开了总裁室的门。虽然他根本没有参与这个在三个月前就开始的案子,但经理却让他来做炮灰,他心里明白,只因为他太好欺负而已。自己受过的辱骂和苛责那么多,总该学会脸皮厚吧? 但男人根本是高估了自己。哪次不是被骂几句就红了眼眶?他太懦弱。太懦弱就会被欺侮,被欺侮就变得更加懦弱。 看着坐在办公桌后毫不压抑自己怒气的总裁的脸,男人觉得自己大概是幻视了,怎么会看到夏先生的脸。他摇了摇头,再次看向总裁,还是那张脸。他握紧的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对方看到自己似乎也很诧异,但很快地恢复了平日的严肃沉稳。皱紧的眉毛和不善的脸色证明了他的不悦:“你是广告设计科的?”见男人怯懦地点头,夏翾城将资料夹狠狠地甩在男人脸上,“怪不得三个月设计出这种垃圾,广告设计科全是你这样的人吗?!”虽然知道对方在离开自己的时候仍旧是失业在家,他进这个公司最多一个半月,而这三个月前就开始的案子对方不可能参与,但夏翾城看到男人的脸原本火大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地暴跳如雷,“不想干就去人事科领双薪回家,设计出这种三岁小孩子都会觉得可笑的东西你不如去跳楼啊你活着有什么意思?!公司养着你们这样的人还有什么用?!你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做什么,说话啊!” 男人哆嗦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是一个只会忍耐的男人,从没有顶过嘴,从没有与别人吵架。他脑子不好,嘴也笨,而且很多时候他都会觉得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虽然毒辣却很准确,比如说,夏翾城说的,他这样的人很没用,活着还不如去跳楼,一点意思都没有……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11章 季凡从总裁那里回来之后,除了眼睛红肿没有任何异样。广告设计科的同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继续着对男人的任意使用。 没有人看到他行动的迟缓,也没有人知道在总裁办公室里,男人受到了怎么样的对待。被狠狠地压在办工作上,双手被夏翾城的领带绑住,上身衣服还穿着,下身却一丝不挂地被对方狠狠地用力侵犯。流出的鲜血让施虐的人更加兴奋,而被压在身下的男人咬紧牙关承受着这一切。他心里悲哀地想,其实他根本不用绑住自己的双手自己也不会反抗,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抵抗力。他随意的一个抚弄自己的分身就硬了。 十几分钟后广告设计科接到通知,总裁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在发布会之前半个月如果再设计不出让总裁满意的企划就全部拿薪水回家。 一个同事小刘笑着斜靠在男人的办公桌上用力地拍他的肩膀:“季凡你挺不错的嘛,用什么手段让总裁消气的,嗯?” “没有!什么也没有!”男人一把挥开了他的手跳了起来,以为对方发现了什么,整个人哆嗦得如同秋天寒风中的落叶。 “喂,你怎么了?”“他只是碰你一下你用这么大的反应吗?”“下班了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好,大家一起去吧。”“小刘你过来,不用管他了,我们去喝酒吧?” 大家对男人过激反应的关注因为下班时间到了转移向晚上去哪里喝酒。男人匆匆地收拾了东西,穿上厚厚的外套,习惯性地佝偻着后背将整张脸都埋在前襟里,跌跌撞撞地随着人群向公司外走去。 刚将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夏翾城就看到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向公车站,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微笑,他在心里叹息:果然还是他的身体和自己契合啊。多日欲求不满的身体今天一下子做了个痛快,连心情都好了起来,所以这一次他居然大发慈悲。他并不是仁慈的人,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作风有目共睹,但这一次当男人求他的时候他却给了男人一个面子。他还记得那个人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时候双颊酡红眼神湿润,嘴唇哆嗦着请求自己在给他们一次机会。夏翾城并不吝啬,看在是他给他满足的份上就给了他这个面子。 踩动油门,夏翾城开车来到了公车站旁。男人埋在厚重大衣下的小脸冻得通红,鼻尖粉嫩粉嫩的,很漂亮的颜色。虽然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张脸,但此刻却有那么点可爱让人怜惜。夏翾城探过身子打开了副驾驶座旁边的车门,冲着男人说:“上车,我送你。” 听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男人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竟然是夏先生,还对自己笑?旁边都是等车回家的公司职员,男人有些害羞地将背脊弯的更低,嗫嚅道:“不、不用麻烦了……” “城,我就知道你对我好,特意在等我对不对?” 身后有人大力推了自己一把,男人跌跌撞撞地被推到了旁边,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高层西装的男人很自然地钻进车里做到了副驾驶座上。 那人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有一张美丽但并不会显得女性化的脸,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身边的女性都在窃窃私语,说那个人是销售科经理谢家树,私下里是总裁的情人。男人打了一个冷颤,紧了紧身上廉价的大衣,吸了吸鼻涕垂下了眼睛。 看了低着头的男人一眼,夏翾城扯了扯嘴角,却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去你那里还是去我家?”谢家树毫不做作地挽住了夏翾城的一只胳膊。 正如刚才那些女性所说,他是夏翾城的情人,而且是唯一一个与他维持了三个月之上情人关系的男人。他们做了十几年的朋友,当发现了彼此的性向竟然相同后这层关系已经有三四年了。两个人并不谈爱情,只是从彼此的身上各取所需,只谈做爱和兄弟情。与其说他们之前是情人的关系,倒不如说他们依旧是朋友,虽然肉体上他们的确不怎么纯洁了,但起码精神上只是兄弟关系。 “去你家。”夏翾城顿了顿,“送你回家。” “诶?你今天不和我做吗?这几天不是一直都这样嘛,怎么,又找到比我好的了?我不管,我也要去!”谢家树梗着脖子耍赖,“你也要给我找一个,要不然把你那位让给我,或者说我们搞3P怎么样?我还没做过,听说感觉不错。” “你给我回家别废话,要不然我让人‘委婉’地转告你大哥这几天你又和我搞在一起。” “我不要!好吧好吧我不管你了,就在这里停下,我下车!”让自己大哥知道自己不是死定了吗?才不要!欲望没有小命要紧!车子在路边停下,谢家树下车后狠狠地踢了车门一脚,凶巴巴地咒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个死没良心的,这么对我,以后别来找我!” 苦笑地看着自己的车门明显地凹进来一块,夏翾城摇了摇头,车子开入另一条车道。 谢家树只是自己厌烦了外面的MB互相发泄欲望的对象而已,如果有更契合的人他才不想和把自己学生时代的糗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好友做那种事呢。说实话,比起子言,家树更像自己的朋友。子言从来都是对自己采取不闻不问的放任政策,虽然说即使是朋友也有不希望对方知道的事,但他更希望子言能对自己更关心一些。而家树就不同了,他们是有什么说什么,有了烦恼跟对方一讲心情就好多了,连自己突然对一个包养过的男人产生无法满足的欲望都告诉了家树。不过今天他却没有把在公司里看到男人的事告诉他。以后再说吧,或许过几天就没兴趣了也说不定,毕竟这欲望来的太快,自从那人被自己从主屋赶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虽然夏翾城知道对方的住址但却不会拉下身份去见他。不过今天却有理由了——男人再次闯入他的视线,并不是他主动找男人,而是男人自己又回到了他身边。 从放杂物的烟灰缸抽屉里翻到一张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夏翾城松了松领带。不知道男人看到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12章 如果说夏翾城希望看到男人惊慌失措的表情,那么他现在明显的失望了。男人的表情只能称之为害怕。 最近似乎要拆迁的破旧公寓连楼梯都在摇摇欲坠,夏翾城越往上走脸色越黑,他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整栋公寓除了季凡家里的灯亮着再无人气,看来居民在接到拆迁通知的时候都搬走了,就只剩下这个无处可去的男人。当看到男人惊吓的表情时夏翾城心情又是一团糟。那个要和不要一样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夏、夏先生?!”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宽大单薄的家居服,腰间系着围裙似乎正在做饭。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让我进去吗?”夏翾城看了看室内,一眼就看清楚了他整个房子里的物件。 一个狭窄的单人床、一个粗糙简陋的床头衣柜、一个小桌子以及小到不能再小在房间一角分出来的厨房,旁边是同样狭小的盥洗室。在这样巴掌大的地方他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夏翾城有些惊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男人慌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拉开了门让到旁边让夏翾城进去,关上门后两个人站在狭小的空间里连走动都会碰到对方。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垂下的眼睑薄薄的连细小的青色血管都能看到。 “您、您先坐,我给您倒水……” “不用了!”突然大喝一声吓到了男人,夏翾城有些挫败地单手扶住额头。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暖气,任何供暖设施都没有!他手指比着房间里某个方向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这里能住吗?都冬天了连暖气都没有你想冻死是不是?!楼下都贴了拆迁通告,公寓管理员难道没有告诉你要搬家吗?!这房子根本随时都会塌掉,你就不怕哪天睡着睡着就被压死吗?!” 男人有些悲哀的笑笑,双手局促地对搓着:“因为习惯了所以不会冷了……我找过其他的公寓但是……这里现在都不用交房租,还有三个月才会拆迁所以我想再住三个月。而且虽然没有暖气但居然还有水有电,我已经很知足了。谢谢夏先生您这么关心我,不过我自从搬进来这里就是这样子了,不会这么容易倒塌的。” 夏翾城看着男人抽了抽鼻子,憨厚地朝夏自己笑,突然觉得其实这个男人傻傻的并没有以前觉得那样讨厌那样不顺眼。也许他的确很单纯,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是会向自己伸手要钱的人。而且自己并不是没有遇到过会问他要钱的MB,但却只有他被自己狠狠地羞辱了一回,因为自己觉得男人装出乖巧的样子却是冲着钱才那样温顺这个事实伤害了自己。 但现在看来,男人的眼神很纯粹,在这个社会里很难看到眼神这么清澈的人了,何况是一个已经马上就要四十岁的老男人。 “不要房租、有暖气、有电、有水,水电费也不用你花费,你只要做一下家务事就可以,而且绝对不是危房。这样的房子你租吗?” “啊?” “你不租也要租!马上收拾东西跟我走,我没时间跟你在这种地方耗!”夏翾城不想废话直接把男人推到衣柜前暴君式发出指令。 在夏翾城的推搡催促中,男人糊里糊涂地就收拾了东西打了一个并不大的包坐上了对方的车。虽然自己连枕头被褥都想带着,但是却在夏翾城警告的眼神中颤抖着手委屈地将自己用了许多年的床褥留下了。其实他也很中意自己炒菜的锅和上个周刚在超市里中奖拿到的电饭煲,但是夏翾城不让他带,原本被他塞得鼓囊囊的编织袋被他亲自审核精简到连四分之一的空间都没占满。 男人以为夏翾城会带自己去以前的那栋别墅,但却并非如他所想。夏翾城没有带他去别墅,也不是回主屋。其实他很少回去主屋,他真正住的地方是只有他自己的公寓,这里只让段子言和谢家树来过,因为他不希望外人窥探到自己的隐私。但是他却让这个才认识了两三个月的男人来了,而且是住了进来。 有两个卧室和宽阔客厅的公寓,有单独的卫生间、厨房和书房,空间很大。男人虽然在夏翾城的公寓住过,但却觉得这里比任何地方都棒,因为这里有家的感觉。 家吗?男人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客厅里的沙发,眼睛有些湿润。他很想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像样的家,可以给父母、妻儿幸福的家。但是打拼了大半辈子他却什么也没得到,现在基本上是身无长物两手空空。他并不挑剔,如果有女人愿意和自己结婚,即使是住在像那个破旧公寓一样小小的屋子他也会觉得幸福,只要有愿意爱他的人,他就很满足。他会努力工作让家人幸福。但是先前的那个妻子欠了一身的赌债还看不起他,借了高利贷将债务全推给了他就跑了,他辛苦挣来的钱都被妻子带走,之后发生的那些事只有认识了夏翾城这一件会让自己觉得开心,但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对自己做过的事他却不愿记住。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如果是不愉快的事他会选择忘记,但只要是一点点的温暖就会记得一辈子,谁对他好他会永远记住,而那些伤害刻意抛却,这样他才觉得自己能有活下去的动力。 “别在这里站着了。那个房间是给你住的,把东西拿进去先洗个澡等一下自己收拾房间。”夏翾城指了指和自己房间面对面的空房催促站在那里猛挫沙发靠背的男人。 “夏先生,我……” “你不用感动,我只是恰巧需要一个打扫的人,看你是熟人所以给你这个工作用房租算你的工资不觉得亏吧!”即使这种“熟人”是通过哪种方式建立的关系。 男人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点点头:“我很感谢您,夏先生……” “以后直接叫我翾城,别废话去洗澡吧。” 拿着行李打开了房间的门,男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淡蓝色的墙壁,房间整洁宽阔。正对着门的是放着一台电脑的书桌,旁边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放着各种巨著。向右看去是一张双人大床,即使只是看也能感觉到那床有多么的柔软。床头柜上放着一盏莲花形精致的台灯。床的一侧是书桌,另一侧是高大的带着全身镜的衣柜。 他走进去,脚下是柔软的羊毛地毯。将行李袋放下,男人跪在床前,双手摩挲着床上柔软的被单,把脸埋在被单上,呜咽着哭了起来。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虽然这只是夏翾城的突发善心,虽然这里并不是他的家,但他却在心里感到温暖,他在心里偷偷地说:季凡,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要好好地照顾夏先生,你有家了……夏先生还让自己叫他的名字……翾城……翾城……仅仅在心里偷偷地叫着对方名字就让男人一阵甜蜜,又是哭又是笑,傻了一般。 站在门外看着像小孩子一样的男人,夏翾城扯了扯嘴角,无意识地露出一个温柔宠溺的笑容。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13章 季凡就这样在夏翾城的家里住了下来。一开始他还不很适应,但很快就习惯了夏翾城的生活节奏。早晨起床后夏翾城会晨练一个小时,这段时间里他会整理一下屋子然后做好早饭二个人一起吃。之后二人出门上班。为了避免麻烦男人没有搭夏翾城的顺风车,好在公车站离公寓不远。下班后两人会各自回家,一起吃饭,然后或者看会儿电视或者一起下棋。 自从男人住进夏翾城的家里,夏翾城很久没有去过夜店。某一天两人喝了点酒气氛对了人对了就上了床,之后就顺理成章地有需求就会做。 这些天的相处,温馨又甜蜜。男人觉得,其实就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 今天是公司这个季度重点打造的新产品TONOY系列的发布会,有季凡参与的广告案子做得非常好。男人会将工作带回家去做,夏翾城从旁提议都很有建设性,男人担任的部分做得尤为出色。广告海报张贴在展览厅的各处,液晶电视里播放着他参与设计的广告,男人站在不被人注意的一角,看着这一切憨厚满足地微笑着。这回翾城不会说自己毫无用处了吧,男人有些得意。 “啊,抱歉,请问夏总他现在在哪里?” 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男人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微笑着站在自己的身后。价值不菲的西装剪裁得体包裹着他修长完美的身材,男子有一张俊逸阳刚的脸,比之夏翾城也不会逊色。男人习惯性地将腰弓得更弯,指着一个方向:“夏总正在展览二室。”他真是问对人了,男人从来了这里发现自己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夏翾城有条不紊的忙碌。 男子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走了几步,又转回头来看男人,犹犹豫豫地折了回来试探性地问:“你……你是不是叫季凡?” 男人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您怎么知道?” “我就说嘛,我不会认错人,啊哈哈,我啊,小凡,你不记得我了吗?”男子热情地抓住男人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高中的时候还抢过你的钱,后来你带我回你家住了半个月,你不记得了吗?啊,也难怪,我的样子变化了很多嘛!我叫子星,段子星,你记起来了没有?” “啊,是你……”男人恍然大悟,点点头感叹,“当时那么矮小的小鬼头现在长这么高了……” 十几年前,男人做兼职回家的时候被一个小鬼抢了皮夹。他追了两条街才把皮夹追了回来,不过同时又带着一个小尾巴回了家。那孩子说是离家出走争取人权,男人见他无家可归就将孩子带回自己家里住。但是半个月后他就不见了,男人知道他必然是回家了就把这件事忘记了。之后他搬了家,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如今再见,眼前的男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影子,曾经只到自己肩膀的小鬼现在已经比自己高十几二十公分了。 “在这里见到你可真惊讶。你是夏氏的员工?” “是啊,我在广告设计科做事。” “哇,很厉害耶!”段子星瞪大了眼睛,忽然抱住了男人,像十几年前一样在他脖颈处小狗一样嗅了嗅,把头埋在了男人身上,“我就知道小凡不是池中之物,呵呵~不过我很想抱怨耶,你会搬家都不跟我说一声,我有回去找你哦,结果都不知道你搬到哪里去了。今天又见到,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吸引了众多的视线,但是当他们看到抱着男人的是谁时,见怪不怪地自己做自己的去了。段子星,段氏的副总裁,虽然在商场业绩上让人敬佩,但私下里却是个缠人的小孩子心性的人,见了喜欢的人就想抱,而且据说是有那种性向的人。 男人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十几年前曾经被他抱着睡觉,但是现在都是成年人了,而且他在对待同性之间的碰触的心态上有了很大的变化,被段子言抱在怀里感觉很别扭。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化解了他的尴尬,但却让他胆战心惊。 夏翾城从展览二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男人身上挂着一个人抱在一起。不再是平时一副乡巴佬的打扮,今天穿上他特意为他订做的高档西服的男人虽然并不能称为英俊但也很清秀魅力。结果这个男人就靠着他给的一身打扮在那里钓男人和别的人搂搂抱抱?! “子星。”刻意压制住自己的火气,夏翾城走到二人面前,眼角扫着两个人紧紧相交的手,不看男人,拍了拍段子星的肩膀。 “哇,哥!我刚才还要去找你~” 然后被这老男人吸引去全部精力把自己忘在脑后?夏翾城不动声色:“我刚才在为几个大客户介绍产品。你有事吗?” “我哥没时间所以让我来道贺,发布会很成功嘛!过几天是不是要去庆祝?记得叫着我,我也要去。”段子星一只手环着夏翾城的胳膊另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抓住男人的手,“我都不知道小凡在你们公司,喂,老哥,你以后可要多多照顾小凡哦!” 小……凡?叫一个马上四十岁的老男人?夏翾城挑了挑眉。 男人低垂着头。他能感觉到夏翾城并不高兴。发布会很成功,子星也没说什么不得体的话,那就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吧?自己做了什么事让他不高兴呢?男人垂着头自由的手抠着衣角,兀自思考,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多小时后,季凡刚关上门站在玄关里拖鞋,就被早一步到家的夏翾城拎着后颈一路拖到卧室里扔上了床。 被摔得眼冒金星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上的衣服就被对方扯开扔到一边,同样赤裸的夏翾城狠狠地压了上来,粗暴地揉搓着他的全身,捏出一片淤青。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男人只能胆怯地由着一声不吭的夏翾城在自己身体上驰骋。被没有润滑地进入,被撕裂,被弄痛,他都不敢吭一声,偶尔的小小声呻吟几下,被夏翾城用衬衫堵住嘴之后再也发不出声音。 骑在男人身上的夏翾城肚子里一阵火,就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毫无温柔可言的性交上。将男人的双手绑在床头,脚用力分开,抬高臀部自上而下地狠狠进入最深处。男人紧窒的肉穴淫荡地吞吐着他的欲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习惯了在光线下拥抱这个男人,男人暗红色的私处绞紧自己分身的画面让他的欲望更加勃发。毫不留情地进入,迅速粗暴地抽插,混杂着条条血丝的白浊随着自己分身的动作被带出洞口顺着腿根流下。 怎么做都做不够!他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他怎么可以去勾搭另一个人!他不允许,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有! 做了好几次终于发泄完自己的欲望,夏翾城从被折腾得满身汗水的男人体内退了出来,解开男人手上的束缚一脚将他踢下了床:“滚回自己的房间去,明天之前别让我看见你!” 男人趴卧在地毯上半天没能站起来。后穴火辣辣地疼,被夏翾城踹到的腹部也痛得厉害。缓了一会儿,男人颤颤巍巍地半跪半爬地走出了夏翾城的卧室,小心地关上了门。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好笨……可是,即使做错了也不能这么对他啊,他,他又不是宠物,他是人啊,怎么可以这样对他……趴在自己的床上,男人将头埋在枕头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14章 男人第二天没有去上班。夏翾城虽然知道他必定是因为自己昨晚的震怒受了不轻的伤,但即使早晨没有看到男人的影子,他也不会屈尊迂贵地去看男人一眼。他算什么?不过是自己请回来的一个男佣,他为什么要因为男人和别人的亲热生那么大的气?太奇怪了! 一整天不见男人的身影,知道他必定是在房里,夏翾城直接吃了饭才回来。打开门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夏翾城站在玄关里,一时无法适应这么安静的屋子。 虽然仅仅是不长的一段时间,但他已经习惯了家里多一个人的生活。以往男人会提前赶回家,他回来的时候都会看到男人在屋子里忙忙碌碌,这里才真的有了家的感觉。他从不曾想过让这里住进另一个人,但男人的出现却打乱了他的生活。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意起那个貌不惊人、卑微弱小在他身上几乎发现不到一丝优点的男人。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会让他失控,会让他看到他与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想将他锁在家里不让别人看到。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甚至不会将这种想法施加在段子言身上,但为什么面对着这个老男人却会产生那样的想法?但他却是这样想了失控了,而且此刻有些心疼。心疼男人隐忍的泪水。他想起昨晚被他踹下床的男人趴跪在地上像狗一样卑贱的动作,他想起自己狠狠地踢在男人身上的那一脚,他想起男人被他压在身下狠狠抽插时痛苦的呻吟。 夏翾城连灯都没有开,就脚步不稳地直接走向男人的房间。 门并没有锁。他伸手摸到了墙上的开关,随着“啪”的一声,眼睛一阵刺痛。渐渐地恢复了视觉的眼睛倏然瞪大,那一刻夏翾城以为男人已经死掉了。小时候母亲离他而去时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他全身颤抖着,移动不开脚步。 姿势奇怪的男人趴伏在床上,下半身没有任何遮掩。被撕裂的后庭红肿渗着血丝,似乎曾经处理过,表面有一层白色的药膏。趴在床上的男人没什么动作,身下柔软的床没有丝毫的起伏,连呼吸都分辨不出。 夏翾城试探性地喊他:“季凡?”他没有发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全部的心神都专注在床上生死未知的人身上。 季凡睡得很沉很沉。事实上那不能称作是睡,而是昏迷。昨晚被那样凶狠地对待后,他虽然有给自己处理伤口,但后穴还是发炎了,而且有一点发烧。他迷迷糊糊地睡睡醒醒,一天一夜滴水未沾更是没什么力气,想去弄点东西吃,却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心里是委屈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这个理由说不过去,他只能说,他还是会暗恋着夏翾城。男人也会气自己好贱。时常被不当作人,但他不能忘记夏翾城对他的温柔。所以即使前一刻快要被折磨得死掉,如果下一刻夏翾城给他抚摸伤口,他就会乖乖地靠过去在他脚边蹭,真的像忠犬一样卑微。 昏迷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男人艰难地睁开眼睛。他好像看到夏翾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小自己十多岁的对方在自己看来还是个孩子,即使现在对待他像是廉价的玩具,可有可无摔坏了也不会伤心,但男人知道对方既然会给自己温柔也肯定稍稍在乎自己一点。一点,即使只有一点,他就很满足了。他不敢奢望太多,太多会让他觉得不真实。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被上帝眷顾过,所以仅仅是别人分给他万分之一的关爱他就会记得一辈子。用自己的尊严换取夏翾城施舍的关怀,他觉得值得。 男人抽了抽鼻子,嘶哑着嗓子问:“翾城……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得到答案就被抱进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男人差一点又要落了泪。 一个小时后,男人被处理了伤口抱进干干净净的被褥里,枕着夏翾城的胸口吃对方喂过来的粥。也许是热粥的蒸汽刺激,也许是感冒发烧,男人的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雾气在眼睛里升腾,强忍着没有落下眼泪。 他就知道夏翾城不会弃他不顾的。虽然昨天被踹下床还被警告不要让他看到他,但男人就是知道夏翾城会回头抚慰他,因为他们一直在转这样的圈子。他会等。就这样一直等下去,等着夏翾城想起他的好,然后转回身来抱着他安慰他。 虽然他并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但是被夏翾城强行地压在身下,又因为他的温柔而沦陷了自己的心,他彻彻底底地被他变成了同性恋。 但他不怕。他虽然脑子不好用,但他能够感觉出夏翾城需要他。就算是需要他的身体也会渐渐依赖他并且永远让自己陪伴在他身边吧?这是男人心里偷偷地幻想着的事。即使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会去尝试。虽然是个笨蛋,但他笨得固执。 吃完了粥,男人被夏翾城扶回床上盖好了被子。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他满脸通红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夏翾城忍不住垂下头在他眼睛上吻了一下。 那一刻,男人觉得这是自从他们认识以来最温馨的一刻。他看到自己在夏翾城眼睛中的影子,他看到他心疼的眼神,他很开心很开心。 男人吞吞吐吐地问:“我……我昨天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会改……” 夏翾城的眼神闪了闪,他摸着男人额际的刘海:“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错。我心情不好结果对你发脾气,抱歉。” 今天的夏翾城很不一样,似乎格外地脆弱。否则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对他道歉。男人想也没想地就伸出双臂抱住了夏翾城:“你好像要哭的样子,有心事讲出来就会好过一点哦。”那是母亲告诉他的,但他从来没有发泄的对象,即使他知道母亲从不骗他,但没有人愿意聆听他心中所想。他希望眼前这个人不会像他一样,在痛苦的时候没有人听他的抱怨。以后只要有他在,他就会分担他的痛苦。 顺着男人的动作也躺在了床上,夏翾城给男人讲了他母亲的事情,讲了他被母亲卖到夏家之后曾经受到的欺侮。他很怕分别。当年母亲扔下自己不管,而几年前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在他身边看着他咽气。所以当看到男人生死不知的时候,他害怕,害怕男人也会离开他。 他其实也是一个孤单的人,即使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但他的灵魂却是孤独的。因为高高在上的高傲所以孤独。而男人,却是卑微的孤独。 同样孤独的灵魂就这样阴错阳差地相遇,自欲望始,但未来呢?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15章 今天公司里有聚会,庆祝新产品TONOY的发布会和预售成功。季凡本不想去,但在夏翾城的命令下还是参加了。用夏翾城的话说,是“不找怎么能有朋友”。夏翾城说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窝囊样子都是因为他太怯懦不交朋友。现在他要帮他改掉畏首畏尾这个缺点,出去和大家相处是最好的办法。 男人觉得他说的很对,所以今天下班后某位同事客套地说了句“季凡你要不要一起去庆功宴”的时候,他点头了。于是只是随口讲讲而已的同事惊讶地多看了他几眼。 各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包间,季凡坐在角落里听他们谈论和他格格不入的话题。 经理有心戏弄他,拿着白酒过来给男人面前的酒杯里倒满了酒,然后转向众人:“这次如果没有季凡,我们广告设计科的所有人大概就都被炒鱿鱼了,所以大家一定要一起感谢一下他。来,我们一人敬他一杯表示我们的谢意。” 同事们开始一起附和。男人几乎不怎么喝酒,喝也是小酌,一杯就倒的那种。他看不出他们是存心戏弄,觉得自己如果不喝就驳了他们的面子,而且夏翾城都说了让他和同事之间搞好关系,所以老实巴交的男人把酒当成白开水喝,一杯接着一杯。十四个人的酒喝下来,男人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从椅子上跌下去坐在地上哭哭笑笑丑态百出。 一开始就想看笑话的众人都指着他乐开了,更有甚者看男人平时好欺负而且现在醉了,几个男人一起把男人的上衣扒了来看。 男人毫不知情,被扒了上衣露出的上身布满了吻痕和牙印,那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人留下的。看好戏的一个二个全变了脸色,盯着他面面相觑。 “他不会是同性恋吧……”一个手里还攥着他衣服的男人嫌恶地将他的外套扔在一边打了个颤,“好恶心……” 男人愣了愣。他虽然神志不清但听到“同性恋”这三个字却恢复了意识。虽然他自己承认了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但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而且是用那种厌恶的口吻却让他很害怕。现在这个社会并没有开放到认可同性恋,喜欢同性那是上层社会的生活调剂,但他这种人是没立场的,况且是这个年纪,被冠上“同性恋”这三个字只会让他被社会唾弃。男人不安地缩了缩身子,虽然是有暖气的室内但上身赤裸着还是会感觉到冷,这冷让他更加清醒地知道自己面临了什么。他想去拿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结果发现他意图的同事却恶意地将它们踢到了一边。 “喂喂,你是同性恋对不对?”一个人凑过来戏谑地笑着逼问,“你说啊,说话嘛,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我……我……”男人吞吞吐吐地,咬住了嘴唇。他讨厌他们用这种眼神看他,好像他是怪物一样。 “别不好意思说,你和谁?对方我们认识吗?”“还是说你是去卖的——” “不是!”再好脾气的人也有痛处,他们恰巧戳到了男人的软肋,他仗着酒劲还在反驳,和平时受了委屈也不会多说一句的他很不一样。男人委屈地红着眼睛,哆嗦着嘴唇,“我,我才不是,才没有!你们不要胡说,因为我好欺负就……就这么过分……” “喂,你反应这么强烈,根本就是做那行的吧!” 被喜欢八卦别人的同事围在中间,男人脑子里乱糟糟的,听他们说他做那一行要分辨,想也没想地就脱口而出:“我,我和总裁住在一起!我们两情相悦!” 霎时间整个房间没了声音。正在这时房门被打开,“总裁”同志进来了。夏翾城每个部门都走了一圈,无非是表彰一下他们的优秀工作,快到这里的时候听到里面很热闹,打开门却见他们一个二个全都怔愣地看着自己,举了举手里的酒杯问:“怎么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小声的啜泣从人群里传了出来,夏翾城仔细地看进去才发现男人上半身一丝不挂地坐在地上,被同事围在中间他一时没有看到。隐约觉得什么不太对劲,夏翾城沉声问:“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刚才有人说他和总裁……”话说到一半就打住,广告科经理料想要什么样的美少年没有见过的总裁不会看上那样的老男人,不屑地瞪了男人一眼,点头哈腰。 夏翾城皱了皱眉。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难看死了。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竟然动不动就哭,这一点让他非常厌恶,但他又很喜欢男人哭的时候眼睛和鼻子都红彤彤的样子。 酒醉的男人大着胆子爬到夏翾城身边拉着他的裤脚:“翾城,你告诉他们啊,我们住在一起对不对?你看你都让我叫你翾城而不是总裁,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呵呵,我知道的,你嘴上不说,但是根本就离不开我,你心疼我住在我那破房子里就让我去你家住,我生病了你还照顾我,你喜欢我的对吧?”平时的男人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被灌醉的他却一口气把心里仅仅是用来安慰自己也明知道没多少可信度的话说了出来。 夏翾城低头看着卑微狼狈的男人,听到他的话脸色唰地暗了下来,他一脚将男人踢到一旁,沉声说:“季凡,你醉了我当作没听到这些谎话。” “才不是谎话!你别骗我了,你喜欢我你离不开我!”男人不死心地再次扑了上来。 刚才逗弄嘲笑男人的同事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旁观男人的丑态,虽然在盛怒的总裁面前笑不出来,但心里却在偷笑。 夏翾城再次将男人踢开,对广告科经理说:“明天辞退他,不用给双薪。”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真是恼透了!居然说他离不开他?就他那样一无是处的老男人?笑话!他夏翾城离开谁不能活,他连段子言都不会离不开,竟然说离不开他?他不过是仗着自己给他的那一点温柔就恃宠而骄,甚至在同事面前说出这件事?他想做什么,难道说一个男人还想告诉所有人他坐着“总裁夫人”的位子?他以为他是谁!平时在自己面前的乖巧全是装出来的,私下里还不知道他有多么虚伪多么恶劣! 喜欢他?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喜欢上这样虚伪做作的男人!夏翾城招呼都不打一个,气呼呼地回了家,冲进男人的房间里把他的东西装进包里扔出了门外。他会让他再进他家里半步才怪! 被围着嘲笑的男人抽着鼻涕嘴硬:“他、他就是、就是喜欢我……我、我们是情人,你们不要……不要在这里挑拨……” 看他笑话的一起哄堂大笑。 男人捡起衣服穿上,摇晃着扶着墙朝外走,“你们……你们都嫉妒我,我知道……我、我去找翾城,他、他和你们不一样,他不会看不起我,他、他喜欢我。” “那你就去找你的翾城吧,看看总裁会不会把你揍得鼻青脸肿!”有人这么说了,大家一起哈哈地笑了起来。 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出包间的时候段子星正过来找夏翾城,看到了男人高兴地抱了上去:“小凡,你看到我老哥了没?诶?小凡,你怎么了?” “你别、别碰我,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回家……”男人一把推开段子言,继续向前走。他要回家。回家去找他的翾城。只有他才不会嘲笑自己,只有他才会对自己温柔。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16章 男人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对钥匙打开了门。房里一片漆黑。男人打开灯的时候,就看到夏翾城巨大的阴影罩过来,将自己堵在玄关里。 男人瑟缩了一下身子搓了搓手臂,他突然觉得很冷。 夏翾城脸色铁青地看着季凡。他很想一把勒住这男人的脖子狠狠地掐上去。这人到底有没有自觉,没有看到自己的东西都被扔在门外吗? 男人抽搭着有些堵塞的鼻子摇摇晃晃地想从夏翾城身边钻进屋子里,但一点缝隙都没有。他仰着头不解地看着对方,红彤彤的眼睛里闪亮闪亮的是湿漉漉的泪水。他有些委屈的开口:“翾城,我好冷,让我先进去好不好?” “进来?”夏翾城冷哼了一声,“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让你进来?滚出去!” 男人歪着头想了想,似乎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到底如何,他有些不确定地低声唤了一声:“翾城?” 在别人的面前可以理直气壮狐假虎威,对待自己就是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小动物样子?两面三刀的本事他倒是分寸拿捏得恰如其分!夏翾城不耐烦地去夺男人手里的钥匙,男人仗着酒劲竟然反抗了,弓起身子将钥匙牢牢握着,双手埋在腹部。夏翾城一脚踢过去踹在男人小腹上,看他疼得摔倒在玄关里满头的汗还是紧紧地抓着钥匙不放手,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边说边哭,他快气炸了。早知道就不该带他回家,他头脑发昏了竟然会给自己带回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我说让你滚出去你听不到吗?!”夏翾城对着窝在那里的男人一阵拳打脚踢,全是骨头的身子用拳头捣上去硌得手疼。夏翾城拎起男人的衣领,正要拉开门把他扔出去,男人忽然把刚才紧闭着的眼睛睁开,湿漉漉地看着夏翾城,一字一顿地说:“原来我在你心里比狗还不如……” 夏翾城愣了一下,手顿了顿就被男人逃脱开。他忽然觉得不再触摸男人身体的手有些发冷。但还没等他感伤,就见男人趁着他愣神的空当钻进去了。 夏翾城暴怒。这男人真是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我离不开你?哈,真是笑话。你在我看来的确是连狗都不如!狗起码不会到处胡说八道不会恃宠而骄……” “呵呵……你……宠过我吗?”男人坐在地板上,苦笑着抬起头看他,今天他突然胆子大了起来,刚才是酒精的壮胆,现在他已经清醒了大半,但一旦话说出口,况且是憋在心里那么久都没有发泄过,男人的胆子大了起来,“你不是打我就是上我,你宠过我吗?是啊,有过的,我怎么能忘记呢,你会在伤了我之后摸摸我的头,然后我就乖乖地跟在你身后摇尾巴。翾城,你知道吗?我不是你养的小动物,我会难过,因为能说出口所以也想告诉你我心里想的,但是……但是你不会听我的,谁也……谁也不会在乎我这样的人,心里想什么。” 夏翾城看着男人,那一刻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 “我,我不会走。你赶我我也不走,我就是要呆在这里。”男人干脆在地板上躺了下来,趴卧着脸颊贴在冰凉的地板上。不走,哪里也不去,不去没有你的地方。但我知道了,你还是不会拿我当人看,因为我一直不敢正视的事情现在该面对了。我本就不配,所以我不怪你,因为我喜欢你。这么无奈地喜欢你,但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了,因为我不配…… 刚刚的那一点缓和被男人的无赖样子打回原形,夏翾城抬起长腿两步跨到男人面前,单手拎着男人打开门将对方扔了出去。 男人手里的钥匙掉在玄关里,他再也进不去了。他啜泣着,用力地拍打着门,一直到声音渐渐变小再也没有力气才停下。男人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冰冷刺骨的地面比不上他心的寒冷。男人哆嗦着蜷起身子,双臂环住双腿,将脸埋在膝盖上,呜呜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很笨,很没脑子,很白痴,一无是处,连最后那点尊严都因为爱上夏翾城而被他舍弃,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却在爱到深处的时候被抛弃。为什么要捡他回来呢,让他在那个小屋里自生自灭不好吗?他有了好工作,赚了钱或许可以搬到条件好一点的地方去住,就算在那样的地方死了又怎么样呢?为什么老天非要捉弄他,让他再次遇上这个人呢?他想做个普通人,有普通的家庭,即使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只要不再见到他,他会渐渐忘了他,然后将这个人和自己曾经发生过的当作自己一段痛又特别的过去。也许很多年后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已经认不出对方是谁。这样很好不是吗?他这样的人,连衣食住行都难以保证,怎么可以奢侈地去爱呢?爱情是夏翾城这样的人才配有的奢侈品,他想有一个平凡普通的人生都不能。 为什么这么不自量力,为什么要抛弃所有?男人边唾骂着自己,边为自己悲哀。爱上了不该爱不能爱的人,说不出口不能说,他真的太不自量力了…… “小凡……小凡?”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在男人的身边蹲下身,将他在冷空气中瑟瑟发抖的身体包在柔软温暖的风衣中。是翾城吗?他原谅他让他回去吗?男人抬起头,迷茫地看着并不是他想见到的那人的脸。有点孩子气很精致的一张脸,那是段子星。 看到男人脸上红肿一片明显是殴打过的痕迹,泪水和鼻涕在苍白透红的脸颊上肆虐,段子星心疼地皱着眉,毫不介意地用自己的衣袖擦去男人脸上的鼻涕和泪水,将男人抱进怀里。他俯下身,手上拎着男人的行李袋将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做、做什么?你放我下来,我要,我要在这里等翾城……” 从刚才在庆功宴上看到男人的时候就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后,虽然男人进去房里二人对话的内容他不清楚,但凭段子星对夏翾城和对男人的认知,大体能猜出到底是怎么回事。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吗?段子星看着怀里被自己一掌劈在后颈上晕过去的男人,心里一阵苦涩。是啊,他们爱上的,都是不应该爱的人。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17章 宿醉的结果是第二天头疼了一整天吐了一整天。被段子星接到家里的季凡吃穿住行都有人照顾,而且身为段氏副总裁的段子星以身作则,把人带回家自然要亲自照顾。 季凡挣扎着要上班,段子言当然不许。忽然男人就不动了,泄了气一般将身体重重摔在柔软的被褥中。他想起来了,他已经被辞退了,还上什么班。 头不痛了能下床的时候,段子星给他介绍了自己的家人。段家家主大少爷段子言、大少奶奶柳箐、二少爷段子星、段子言的女儿段彩颍一大家都住在一起,所有人都对男人很客气。段子星给他们讲他和男人之间的故事,大家都表示很感激他曾经帮助过段子星。 虽然他们对自己都很好很关怀,但男人还是不自在。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他有什么立场住在段家?但男人只要一提要走,段子星就拉着他不放手。 那位虽然第一面见他时很狼狈但身上的高贵气质却丝毫未减,并且是夏翾城朋友的段家大少爷段子言竭力挽留他,最后想出一个办法:“季大哥如果不介意,就做一下我们颍颍的家庭教师好不好?孩子虽然有保姆但是还没请家教,不知道季大哥能不能帮我们个忙?” 段彩颍刚上小学三年级,但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会察言观色,当下拉着男人的手撒娇:“季叔叔留下嘛,颍颍好喜欢季叔叔,季叔叔给颍颍讲课颍颍会很乖很乖的,不给叔叔添麻烦哦!” 既然是被拜托,而且又被小公主拉着手指撒娇,男人便答应了下来。而且现在他的确没有去处,如果出去身无分文的他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 在段家安顿下来的第二天,男人打算去公司收拾一下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但他要把手上的工作交给其他人,还要整理一下工作报告。这是他最好的一份工作,他也在做这份工作的时候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这就足够了。曾经有一件事他做好了,这就是他心里的安慰。 但是,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见到夏翾城了。他还记得那天说过的话,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那么坚持地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但显然夏翾城对他近似于表白的话没有丝毫反应而且觉得他麻烦。他不想拖任何人的后腿,更不想给他爱的人带来麻烦。 男人从进公司大门开始就被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所有人都不怀好意地看着他。那天酒后的丑态已经被公司上下添油加醋地宣传遍了。男人想,即使不被辞职,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吧。 硬着头皮走进广告设计科,男人走到自己的工作办公桌前,发现文件早就不在了。看来已经有人拿走,而他只在这里做过一个多月的事实也会很快地随着谣言的消失而被人们遗忘。总是这样,他从来都不会被重视,也只有当大家想找一个人玩弄的时候才会发现他的存在。没有人在意他的心情,因为他很傻,傻到人家在讥讽他在骂他他即使不能傻呵呵地笑,也只会红着眼睛任由别人欺侮。 其实他自己知道,他不傻的,他只是太懦弱,打骨子里就有的卑贱懦弱的性格导致了他现在的这种境况。 不过一想起段家人对他那么热情,他感到很温暖。那是和夏翾城给他的不一样的温暖。夏翾城的安慰来自于他对他的索求,而段家人的温暖是发自内心的,不需要他的回报,他们每个人都把他当作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可有可无打不会还手骂不会还口的消遣物出气筒。 领了薪水后将自己的东西用纸盒子装起来,抱着盒子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跟他打招呼。即使是对着电脑屏幕也在打量着他的眼神让季凡咬了咬嘴唇,向各位同时深鞠一躬算是道别。 通过一排排办公桌之间的时候男人不知被谁伸出一条腿绊倒,不知谁又恰巧将杯子中刚泡好的热咖啡从男人的头顶浇下,又不知谁踩过被咖啡溅湿的地板后又一脚踩在男人因为摔倒而飞出去的白色背包上,那是今早段子星送给他的礼物,总之男人此刻是非常的狼狈。 他将背包捡回来,想擦去污渍却是徒劳,白色的布料被咖啡浸染,赫然一个男人四十多码的鞋印。头顶麻麻痛痛的,肯定被烫出一片水泡了吧。 那些像孩子一样任性恶作剧的家伙不知悔改地嘻嘻笑着,男人抹了一把脸,默不吭声地捡拾着散落在地板上的东西。 一个人恶意地踩在男人的手上,用力地碾了几脚:“恶心的同性恋,变态!你怎么还有脸来公司,嗯?舍不得你那点工资吗?为了钱连脸面都不要了吧,啊哈哈~” 所有人都唯恐他听不到一般大声地猖狂地笑着。男人不为所动,但紧紧抿起的嘴唇一片青白,整个脸上也没有一丝的血色。 他收拾好东西,摇摇晃晃地继续走他的路,他什么也不想听但恶毒的句子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一直尖锐地扎进心里。“恶心”、“变态”、“下贱”、“卑鄙无耻”……所有不堪的词语都被用在他的身上。他也知道自己很下贱,但他们凭什么说他呢,就因为他喜欢上了同性,就因为他怯懦,就因为他说不过他们?他人格如何凭什么要他们来判断? 他们喜欢看别人被欺侮被压迫,他们喜欢将别人逼得走投无路将他血淋淋的伤口撕扯得更大! 男人好想现在有一个人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童话里的骑士一样站在他面前拿着剑指着众人说,不准你们欺负他,我会永远保护他! 但男人知道自己不是公主,他也不是能做这种梦的年纪,都已经快四十岁了居然还会像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像这种荒诞的事?他怯懦他卑微,所以他有梦想,但那梦想在他自己看来都那么可笑,又怎么会有人为他实现? 但凡是或许只要诚心祈祷就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男人在辱骂讥讽中落荒而逃的时候,一个人抓住了他颤抖的胳膊,将他带入自己的怀里。季凡听到段子星清脆爽朗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传来。 “你们在欺负我最爱的情人吗?” 季凡猛地抬头,看到的是段子星带笑的眸。他用手指梳了梳他湿湿的额发,垂下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男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到了人最多的大厅。他刚才一直埋着头走路,何时走到这里都不知道。 段子星摸摸他的头,将他手里的东西一只手拎着,另一只手揽住男人的肩膀,稍稍垂下头在他耳边用不大不小但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亲爱的,我还在想你怎么还不下来,谁欺负你了吗?我让我老哥给你报仇哦~” 男人的脸上窜起一片红晕。不是害羞,是被吓到了。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18章 世界上的人,谁离开谁不能存活?季凡并不是离不开夏翾城,他只是不舍得而已。当然离开之后,活下去了,还是要分活的如何。是逍遥快活,还是永难忘怀。 男人会发呆很久,看着段彩颍小学三年级的课本有时候会觉得那好似天书,一个个奇怪的符号在白色的纸上爬,他想看清楚那是什么,眼神却无法聚焦。 段彩颍摇着他的手:“季叔叔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小叔小叔,季叔叔他——” “别叫了颍颍,我很好,”季凡被段彩颍的紧张兮兮唤回了心神,摸摸她的小脑袋笑,“你小叔昨天回来那么晚,让他多睡一会儿,工作太累了也要让他放松一下啊。” “可是季叔叔你看起来很不好呀,身体不舒服你告诉颍颍哦,你那天出去一整天,回来之后都很奇怪,颍颍和爸爸妈妈小叔都好担心季叔叔哦。” 男人放下手上的书,双手环抱住段彩颍,和她一起看着落地窗外庭院上方淡蓝色的天空。他们是在一楼的起居室,干净的地毯软软暖暖的,他们就席地而坐,一大一小两个人相互依偎着。有个孩子多好,像颍颍这样贴心的小孩,他也想有一个。但是这辈子恐怕是不可能了吧,他早就打算好单身一辈子。喜欢夏翾城的自己已经没了给任何女人幸福的资格。 他还记得那天去公司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 段子星亮亮的眸子看着他,眼睛里都带着宠溺的微笑,那一刻他知道他心疼自己,他在帮他,但那不是爱。男人在将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带回家,在十几年后他从他那里得到了救赎。如果那一刻没有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将自己抱在怀里挡开所有的责难,他不敢想象在那样的嘲弄讥讽下他的精神是不是会崩溃。 夏翾城没有出现,陪伴在他身边的却是那个虽然微笑如阳光般温暖但却带着几分忧伤的孩子。他一定知道自己会面临着什么,却毫不在意,让他被众人耻笑辱骂。难道他就没有做错什么吗?让他变成这种恶心人的,是谁呢? 在段子星的陪伴下毫不胆怯地从夏氏离开后,男人并不想即刻回段家,两个人就坐在温暖的咖啡座里聊天。虽然是狼狈不堪的人,但因为有了身边这个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相当出众的男子,咖啡厅里的客人对男人的狼狈反倒不甚在意。 段子星忽的握住了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手,他温暖的手心紧贴着男人瘦弱冰凉的手背。男人抬头,看到他暧昧地贴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以算是近在咫尺。 段子星的眼睛还是那么亮,他说:“小凡,让我喜欢你爱你吧。” 男人歪了歪头,忽然笑了。原就看着他们的店员顾客都被那抹笑容震撼了心。平凡无奇的一张脸,看不出年纪,似乎是二三十岁的样子但那神情间的沧桑却像是四十多岁的人。男人有着一张比起实际年龄要小得多的脸,虽然平凡,但当他笑的时候,弯弯的睫毛轻颤,那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纯真笑容能够打动所有的人。 “不好。”男人也伸出双手,将段子星的手包进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想把自己心里所有的想法都坦然地告诉他,或许是因为他正是那个愿意聆听自己的人吧,男人心里想,“喜欢和爱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爱情是最纯洁无暇的。子星,你对我并没有爱情,所以我不能让你爱我。而且,我不能骗自己的心,我爱上了那个人,永远不会变,而我也希望你能遇到真正能被你爱而且爱你的人。” 段子星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我就没有我老哥好么。我知道你爱的是他。” 男人愣了愣,但很快地就放松下紧绷的身体,抬手摸了摸像是弃犬一样不满地抱怨着嘟着嘴小孩子一样的段子星:“谁更好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到底喜欢谁。子星,给我讲讲你的心事吧,我知道你和我一样……” 和你一样……是啊,我和你一样,从窥探到你的秘密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不会被爱着的人爱上的人。即使爱,也不是自己想要的爱。 段子言扯了扯嘴角,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啜饮了一口香浓温热的咖啡,有点坏笑地别开头:“才不告诉你。” 并没有看到段子星脸色的男人缩了缩脖子,将握着对方的手抽回来,有些尴尬地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声。他知道自己并不讨喜,还以为段子星不一样,其实他也瞧不起自己。他季凡算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问人家隐秘的事?就是这样,他就是这样。别人对他稍稍好一点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夏翾城只不过是可怜他,他就以为自己有机会。段子星也是可怜他而已,他却妄图从他那里听到对方的私事。 眼角视线扫到男人佝偻着后背落寞的表情,段子星怜爱地轻轻搂住他的肩膀,让男人直起腰和他对视。“不要总是这么卑微,你不比任何人差。小凡,我们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有骨气有志气。来,像我这样,把后背挺直,毫不胆怯地看着所有人的眼睛,用眼神告诉别人,我不比你们差,我是和你们一样的人。” 什么时候夏翾城也曾经这么对他说过,但夏翾城从来没教过他到底该怎么做。他会害怕,他本就不适合做和他们一样有着骄傲的人。眼神挣扎着,他悲哀地闭上了眼睛:“对不起,子星,我做不到……” 段子星叹了口气,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安慰说:“没关系的,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小凡,不要害怕,你还有我呢。” 那天,段子星给男人讲了他的故事。 他爱的是他的哥哥,但他会就这样默默地喜欢着,直到有人能将他从这场苦恋中解救。 和自己一样呢,喜欢上不能喜欢的人。男人心里为段子星难过的同时却还也雀跃着。终于有人肯交心般告诉他自己的秘密,他也有朋友了呢,从此他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有一个人愿意与他交朋友,毫不在意他的卑微。 段彩颍摇摇男人的手臂,疑惑道:“季叔叔,你在想什么?季叔叔你笑起来好漂亮哦,季叔叔应该多笑的。” 男人害羞地红了脸。 刚睡醒从房间里出来的段子星看到他们二人坐在落地窗前就走过去,听到段彩颍的话笑了:“你看我没骗你吧,小凡你的笑连半大小孩都为你倾倒……” “你……你少胡说八道。”男人的脸更红了,咬了咬嘴唇大着胆子瞪他。 天啊……段子星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老哥,你到底放弃了怎样一个人啊。为什么你就没有发现他的好呢?和年龄不一样的拘谨害羞和纯真,这已经是这种污浊的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了。但是有些人,却一直没有发现。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19章 段子星最近出差了,季凡和段家人把他送走后的第三天,夏翾城造访。当时段子言在公司,柳箐接段彩颍放学,家里只剩下他和几个保姆女仆。 夏翾城在段家和段子言、段子星他们在夏家主屋一样,没有人会把他当作客人,所以他来了女仆也只是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就坐在起居室沙发上随手拿了一本财经杂志看。 白天男人偶尔会出去做点兼职,但很多时候他都会在楼上不下来。他怕自己碍手碍脚妨碍到大家,也不想晃来晃去地惹人烦。虽然这一大家子人从主人到下人都是发自内心的亲近他,但他就是觉得别扭。不想呆在家里却他没有工作,出去也只是在路边坐着,还不如在房间里看看书打发时间。只要不要妨碍到别人就好了。 因为口渴想喝水,男人就从楼上下来倒水,结果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等人的夏翾城。夏翾城显然也看到了他,挑了挑眉毛放下了手里的杂志。 男人攥紧了拳头,后退不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心在跟着脚步颤抖,似乎一下一下地踩在心脏上,生生的疼。心里竟会有隐隐的期待,在想他是不是来找自己回去,自己应不应该跟他走。但夏翾城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男人隐隐的期待,并且伤人伤于无形,让男人在温暖的室内也感觉到如寒风凛冽处的寒冷。 “原来公司里的传言是真的。哈,你用对付我的手段又跟子星了?”夏翾城嘴边的讥笑渐渐收敛,换成了警告的神情,他站起身走向男人,将他堵在墙上,食指和拇指捏着他的脸颊卡住他下巴,“你找谁都没关系,但不能找段子星,他是我最关心的弟弟。季凡,你不就是出来卖的吗?为什么不回魅力之夜找何翌?离开子星。你想要钱对吧?要多少我给你,你不能住在这里!” 男人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翾城继续他残忍的句子,他不知道他的几句话比刀刃还要锐利,正在凌迟着对面这个男人的肉体和心:“或者说你不仅要钱而且需要男人?不如我给你找一个有钱有权的人,比子星也不差,如何?” “夏、夏翾城……你不要……因为我不反抗,就、就欺负人……”男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夏翾城,赤着脚就一路跑了出去。 冬天的室外虽然艳阳高照但仍然冷的吓人。男人没有穿鞋子,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冷风扑打在脸上他却恍然未觉。一旁收拾庭院的工人们大喊着让他回去他恍若未闻,只想马上离开这里。离开一切羞辱,他不能再让夏翾城瞧不起他。他是没骨气,但并不是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没骨气。别人说他他尚且能忍受,但那是他喜欢着爱着的人啊,他怎么能让他那样想他,怎么能让他觉得自己只是贪图钱财才住在段子星家里? 凛冽的寒风、脑子中夏翾城无尽的谩骂、心中隐隐的耻辱让男人痛苦地狂奔,想逃开一切,是不是直接死了比较好? 可是他不甘心啊,不甘心没有被爱就离开这个人世,而且他还有需要他的人,他怎么能因为在夏翾城那里受到的挫折就舍弃自己的父母?他这一生受过多少挫折,但没有一次让他这样撕心裂肺地痛。爱上了人爱惨了就注定了会输…… 不知何事下起了雪,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雪来得太快来的太突然,毫无防备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站在市中心最大的天甫广场里,仰着头看天空上一片片雪花飘落,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和雪花一起冰冻在眼角发间。 广场巨大塔钟的钟声响起,他恍然发觉天色都暗了下来。行人早已回家,晴天里时常在广场上觅食的鸽子也不见踪影。男人茫然地伸开双臂,在大雪纷飞中他无处可去,天大地大,哪里有他的驻足之处?世界上这么多的人,爱他的和愿意被他爱的又有几个? 雪花贴在脖颈上,消融,水珠贴着皮肤滑下,凉凉的,但却比不上心凉。他可以用体温温暖冰冷的水珠,但谁来温暖他冰冷的心? 缓缓地蹲下身,冻僵的手脚麻木了,就再也动不了。男人在冰雪覆盖的广场上,仅仅穿着单薄的衣物,躺倒在雪地中。 不要这样,怎么能在这里冻死呢?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他还有父母要照顾,他怎么能……怎么能因为得不到奢侈的爱情就这样郁郁而死。 谁拍着他的脸喊他的名字,谁搓揉着他的双手? 男人费力地睁开眼睛,头顶上方是段子言和柳箐焦急的脸。段彩颍也只是个小孩子,被吓得哭了出来,嫩嫩的小手捂着男人的脸颊喊:“季叔叔季叔叔,你没事了是不是?颍颍好害怕,呜……” 男人想抬手摸摸段彩颍的头,胳膊却沉重地抬不起来。 “不要动,我们送你去医院。”段子言按住了男人,伸出双手想将男人抱起来。 在旁边阴沉着脸的夏翾城一步踏上前挡住了段子言的手:“我来吧。” 被夏翾城包进怀里的那一刻男人温暖得想哭。为什么现在还会觉得他的怀抱那么温暖,比谁都温暖?他不是应该远远的逃开,让自己心死,不让他厌恶不给他添麻烦不让他心烦吗?为什么他兜兜转转总是逃不开命运的捉弄,为什么他不想让他厌恶上天仍旧残忍地将他送回他身边让他羞辱欺侮?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让男人在他怀中挣动着想逃开夏翾城的怀抱,那是虽然温暖但不属于他也不是他能依赖的怀抱,他不该贪恋。 夏翾城紧了紧手臂。 看到男人冲出去的时候他由惊讶变成后悔,但却碍着面子没有追上去。直到下起了雪,他正要出去找男人的时候正碰到段子言他们,那一家子人比他还要心急。看到段子言那么心疼男人夏翾城一阵不爽,但他对男人的担心足以掩盖住吃醋。看到男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几乎被雪花埋没的那一刻他心都揪紧了,就怕有个万一……看着在自己怀里挣扎的男人,夏翾城皱着眉呵斥,“别动!” 怀里的人渐渐地没了力气,并不是真正听了他的话,而是失去了意识。眼角似乎有泪水,他还未看清,就滑落到鬓角的发里。 非欲 第一部 非欲 第20章 躺在床上不能动,整个身体似不是自己的,半边身子都麻痹了。据说是在雪地里冻伤了神经末梢,要缓几天才能好。赤裸的手脚都被厚厚的纱布包了起来,男人整个身子都陷在夏翾城家里他曾经睡过的大床上,单薄的身子几乎被柔软的被褥掩盖,肌肤苍白比起白色的床单也毫不逊色。 为什么男人会在这里?出院的时候夏翾城抱着男人就上了自己的车,对段子言说,男人受伤是他造成的,为了表示歉意他来照顾男人比较好。段子言在夏家主屋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此刻看看男人似愿似不愿挣扎的神情,忽的就觉悟到他们之间大概发生了什么。 出于对好友的关心,就像何翌的想法一样,这样温润如玉的男人或许会让曾经的花心大少收敛收敛也不一定,于是段子言向车里探进半个身子安慰地拍了拍男人的手。 抬起头时那红彤彤的眼睛男人自己尚未发觉,但那神色让他这个直男也心疼一把。夏翾城在他的认知里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于是便放心地将男人交给了夏翾城并表示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必定饶不了他。 端着饭菜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男人睁大眼睛朝着天花板出神,夏翾城曾经绷紧的心在这一刻融化。他不知自己对男人的感觉到底是厌恶还是心疼,很多时候感觉都是不一样的。比如在庆功宴上的男人让他深恶痛绝,但是此刻的男人却像小兔子一样惹人怜惜。 小兔子?忽的,他想起了男人被赶出这个家的那个晚上说过的话。“我不是你养的小动物,我会难过,因为能说出口所以也想告诉你我心里想的,但是……但是你不会听我的,谁也……谁也不会在乎我这样的人,心里想什么。”“原来我在你心里比狗还不如……” 当时是气极了没有在意男人的话,但此刻想起来,竟是那么让人心酸。他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态对自己说出那些话的?此刻夏翾城发觉,自己的确不了解男人,他没有想过屈尊迂贵地去了解他,更不屑于听男人的一句抱怨一句牢骚。言语可以是一把利器伤害他人,但言语又是发泄自己内心的渠道。就是这样,男人畏畏缩缩从不被理解亦没有人愿意了解他。其实男人身上有和自己相似的一些地方。譬如心理上的孤单。 将男人扶起来,一口一口地为他喂食饭菜。那是让人特意从主屋带过来的,温度恰到好处也香的很。但在夏翾城怀里的男人却如赴刑场般食不知味。 待吃过饭,夏翾城没有即刻离开,而是拉开被单躺在男人身边。双人床并没有他房间里的那么大,但他躺上去却发觉躺着两个男人的床过于宽大,仔细想想才发觉,是男人太瘦了,已经快四十岁的男人倒像没有发育完全的初中生一样,不仅骨架子小,身上更是没什么肉。 “你还在生气吗?”夏翾城左手撑着头,右手指尖轻轻碰触着男人的脸颊,垂首看着他一直都红彤彤的兔子眼。 男人张了张嘴,发觉自己已经没什么好说的,颤抖着唇的又闭上了。黑眼珠里的神采也在渐渐消失,空洞得让人胆战心惊。 夏翾城抓住了男人的手,在听到男人呻吟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手劲大得吓人。松了松力道,他问:“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恨我?”他其实知道男人对他并没有火气也没有什么怨恨。男人一直这样,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都不会生气。是懦弱吗?是,他懦弱,但不仅仅是懦弱,他似乎就是一个根本没脾气的人!但那也仅仅是似乎而已。 被冻伤的喉咙有些嘶哑,男人的眼睛重新闪了闪似是带着点期盼地反问:“那你呢?你讨厌我恨我,是不是?”虽然他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他讨厌他,但男人心里一直都觉得,他看不起自己讨厌自己。谁会对不讨厌的人非打即骂,谁会对不恨的人说出那些让人想死的话? 许是想起了之前的种种,夏翾城低敛睫毛,慢慢地滑下身子双臂环住了男人的腰腹,带着点检讨似的说:“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脾气那么暴躁,是我不好不听你说话。季凡,我是害怕,害怕接近我的人只是为了钱而不是因为我。就像我母亲一样,如果我没有现在的地位,现在讨好我亲近我的人,会不会把我卖给另一个人拿着钱欢天喜地地离开,再也不看我一眼?”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但他却分给了段家人最多的信任。即使信任也不能完全信任,这就是这个男人疲累的心。对任何人都要有警觉性,如果他不在现在的位子上,谁会亲近他,是不是会像对待男人一样对待自己?看到男人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并不是没有发现别人对男人的羞辱,但他从来没有出声阻止,而是站在一旁看着男人的悲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懦弱卑贱的人必定会受欺侮,这不是他能管的事。但他一直没有发觉的是,其实只要自己的一句话,那个男人就可以得到救赎。 他在对自己敞开心扉吗?他居然向自己示弱……也许夏翾城并没有注意到他在把自己的弱点告诉一个他并没有完全信任的男人。 虽然麻痹但稍稍能动的手轻轻地覆盖在夏翾城环在他腰际的手上,男人没有血色的唇扬起一个弧度:“别这样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只是人总会将一些事情想想得复杂了。” 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夏翾城不敢相信般瞪大眼睛。这个男人就是如此,时常会让自己发现他的惊奇之处。不是沉默寡言吗?不是懦弱卑微吗?为什么能想通这种他都想不通的事? “你们是太衣食无忧了才会胡思乱想,像我,宁可相信所有人都是善意的……” “季凡……你,你对我,是什么感情?”稍稍抬起上半身,夏翾城突然转移了话题,双目攫住男人的眼神。 男人睁大了红红的眸子。他苦涩一笑,缓缓阖上双目,再也没了声音。这个时候还问这种问题,有什么意思……非要让他尊严扫地吗? 21 说相识是一种缘,那么相知就是一种分。缘分缘分,有缘无分,正是现在的季几和夏翱城 一个高傲的存在、一个卑微的存在,一个在高处仰头看天、一个在低处俯身看地。他们没有相交 所以看不透彼此,懂不了人心 男人在夏翾城的家里养伤就自然地住了下来。夏翾城没有赶他的意思,男人也不想离开。被想 成死皮赖脸也好,被讨厌也好,只他不说出口,男人就卑贱地呆在他身边,直到他再挺将他踢开 。但如果再被召唤,男人还是会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这么执着这么犯贱,他只知道自己想 要一个人去爱,就豫雏鸟会将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作自己的母亲,夏翱城是父母之外第一个给他温 暖的人,他认定了就不会改变。爱情么,谁能说得通,本就智商低下,单万面的爱情更让这个可怜 的男人大脑混沌。 段子星出差回来之后来找过男人,井严肃地警告夏翾城男人是他重要的人,不准他伤害他 那天段子星走后,夏翾城脱了他的睡裤就干巴巴地插了进去。男人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也不 想问。在他认为问也没有用,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夏翾城他自L也不知道到底在计较么什么 被男人紧窒温暖的内壁包裹着,虽然一开始很痛,但慢慢地血液和肠液的润滑让他的抽动渐渐 顺利起来。这是男人被赶出去以来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做爱,一开始粗暴的夏翾城慢慢地平静了心里 翻搅的怒气,动作间温柔了起来。他一只手抚摸着男人颤抖的分身慢慢套弄着让它也硬挺起来,一 只手揉搓看他胸前的一颗乳粒,而另一个则被他含在口中戏弄挑逗着。 低沉动听的呻吟声从男人的嘴中流泻而出,他从很久前就没有再压抑自己的呻吟。也许是习惯 了同性间的性爱,但更多的是他认命了,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男人爱上了正在他后庭中搅动的这个 人,因为是爱的人,因为他接受了自己的性取向,所以做爱不再是一种痛苦。 虽然男人井不知道夏翱城的想法,但他一直坚信,他给他任他索需是他爱他的表现 在男人肠道里摩擦的硬挺分身顶到了一个东西,男人颤抖了一下,呻吟得更加动听,原本抓看 身下床单的双臂也忘情地搂住了他的肩膀,夏翾城双臂抱起男人的身子,让他坐在自己盘起的腿上 ,一下一下地顶动男人身体内敏感的那一处腺体。 仅仅是几下的抽插,男人就愉悦地释放了。夏翾城抹了抹胸口上沾染的白浊,原本有洁癖的他 竞不觉得恶心,甚至忘情地伸出舌尖来舔了舔那东西。 男人羞红了脸伸手安去擦,被夏翾城握住了手指在体内又开始了另一轮的冲撞。男人抱着他的 肩更加大声地呻吟看,却在夏翾城的一句话之后凉了心。 “子星没有满足过你?你看你泄的这么快,才这么一会儿就去了两次呢。” “我 我没 啊、啊呜 我没有 恩啊啊——不、不是的恩啊——” 夏翾城根本不信他 这一认知让男人心里既羞愤又伤心。是啊,他从没有信任过自己,自己 在他心里总是淫荡不堪的。原本就是出来卖的人,那么轻易地和段子星做了朋友,谁看来部不可能 是纯洁的朋友关系。而且那次在公司里段子星说过的话必然传得沸沸扬扬,夏翾城会知道是必然的 事。心里凉了痛了,原本的热情也渐渐消失,男人咬紧了嘴唇再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夏翾城看着男人前后的转变,冷笑了一声,将他扔到床上双手绑在床头抬起男人的双腿重新插 入,再也没了万才的温柔,那眼神残暴无情。狠狠地吻上男人的唇。不,那不是吻,而是撕咬。纠 缠着他的舌撕裂他的皮内,唇齿间都是鲜血的味道。他直起上半身自上而下地抽插着,看着男人痛 苦地咬紧沾满鲜血的唇,看着红色的液体更加肆虐,发狠般地用力顶动毫不怜惜。 “怎么了,刚才不是叫得很大声吗?现在想起子星了心里不是滋味是不是?想被他插?他对你 温柔,不豫我这样对不对?!”下身的利刃抽插着没有停顿,而说出的句子也像一把刀一般插入男 人的心脏让他痛。夏翾城烦躁地搓揉抓捏着男人瘦骨如柴的臀部,自己的烦躁怒火就发泄在他的身 男人想捂住眼睛不看对万的脸色、想捂住耳朵不听他剌耳的话语,但是手被绑住,他只能将头 歪向一旁,任泪水沾湿整个枕头。 看到男人无言的反抗,夏翾城一巴掌挥到他的脸上,在男人耳鸣眼花的时候将下身抽出来,从 床头柜上拿起水果盘里的水果刀就插了进去。冰冷的刀身让男人打了个冷颤,无助的样子在夏翾城 看起来并不是惹人怜惜而是可恨。 “给我夹着。掉出来的话你小心看。”翻身下床,进浴室之前夏翾城冲床上双手依旧被缚,挣 扎着的男人警告。 听了他的话,刚才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男人突然僵硬了身子,脸色也更加苍白起来。夏 翾城冷哼了一声,打开浴室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不敢动,生怕那个冰冷的东西掉出来。男人忍受着佥属的触感,厌恶地几近呕吐。他 讨厌被插入,只有接受夏翾城的分身才不会恶心。但是此时在他体内的却是夏翾城亲手插进去的东 西、他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紧紧地夹住一动不动,僵硬的身体连心都渐渐冰冻得快要停止跳动一般,但那没有打开的刀子 似乎到了心头,一刀一刀地狠狠地戳在心口上,鲜血淋漓。 22 圣诞夜的时候夏翾城和季凡一起出去吃了饭。市中心的天甫广场有烟花庆典,两个人吃过饭就 把车停在广场旁边,挤在人群里看烟火。 男人本就不高,佝楼着后背更是进了人群就看不见。夏翾城握了他的手,一手揽着他的肩随着 人群向广场中央靠拢。手掌里的手骨节分明,手指肚上全是薄薄的茧子,连手心里也是。夏翾城无 意识地搓揉着男人的手掌,给那冰凉的手带来一点温度。 周围大多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在这些男男女女中男人诧异于夏翱城竟然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而他却旱就红了脸。 “看我做什么,不是看烟花吗?”夸晚的夏翾城看起来格外的温柔。噪杂的人群里他的声音并 不大,但一字一句都能进到男人的耳朵中去。 男人垂下头,看着他们紧扣的手指和自己的脚尖,在冬日的夜色中脸颊却滚烫通红 那天将对万粗暴对待后,洗过澡的夏翾城才恢复了神智。床上的男人整个头部埋在柔软的枕头 中,小声地呜咽啜泣着。头顶上被绑在床头的双手因为用力挣扎唐出一片青紫色的虹肿印子,隐隐 有红色渗出,似乎擦破了皮。刚刚被插入的红肿后庭里臆约可见银色的水果刀。夏翾城庆幸自己失 去理智的时候那犯刀子并没有打开,否则现在的男人恐怕早就后庭失血过多而死。 狼狈的男人隐忍地啜泣着,身上沾满了发世过后的白浊,后庭中的刀于因为精液的润滑不停地 想钻出去。他不敢违抗夏翾城的命争,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转移成趴卧的姿势,后庭收缩着夹紧了被 他的内壁捂热的水果刀。 夏翾城叹了口气 床上瘦弱的人儿猛地绷紧了身体,啜泣的声音戛然而止,但脸仍然埋在枕头中不敢抬起,甚至 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看到男人害怕的样子,夏翾城一时间有些怔愣。似乎从很早前就是这样。男人会怕他,即使不 是一直,但在很多时候男人都会怕他。回忆一旦打开闸门,曾经的种种便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他记得男人将初夜卖给他的时候他给他的性爱,那绝对不是性爱,,而是单万面的发世,粗暴的 发泄。之后的第二挺、第三挺 如果让他去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去想他对他的态度,那绝对只能 用一个词来形容——残忍。 他生气了,男人成成为他身下的牺牲品,他开心了,也套温柔地对待他。但温柔之后呢?他打 他骂他从不认真地去倾听他的内心。 真的是那样淫荡的人吗?只不过是他不想承认自己在乎这个男人而已。夏翾城不是傻子,他也 不是那种单单用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判定一个人性格的白痴。他会思考他有头脑,现在回想起男人 在自己身边时的表现,身上打了一个冷颤。 他一直都知道那个人的人格的,但他不想承认一个事实 他在吃醋。吃醋就伤害他。子星吗?子星喜欢的是谁,他这个和段家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心 里清楚得很。而男人呢?那样懦弱卑微的一个人又怎么有勇气去用身体勾引?唯一的解释是,他吃 醋了,在吃男人的醋。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被冰凉的水冲刷过的身体连心都一阵冰冷。他有些害怕,害怕他的行为,害怕他会对一个人失 控。连子言部不会让他这样,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子言不是他这样的人能染指的。而男人呢?他 竟然会对男人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这说明了什么?他害怕去想。他不是胆小的人,但他不敢再想 下去,不能再想了。 夏翾城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上去,将男人翻过身。男人满是枕头挤压出来的即记的脸上泪痕犹在 ,闭了他喜欢的漂亮眼睛,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夏翾城解开男人被束缚的双手,嘴唇印在男人的唇 上撬开了他的牙关,慢慢地摸索着将他后庭中的刀子带着精液提了出来。 一阵轻微的惊呼声臆没在唇齿交融间,被男人稍稍抗拒地推了推肩膀,夏翾城叹着气停止了原 本打算的深吻,将男人从床上抱进浴室,亲手为他冲洗身体。 那天的男人相当乖巧,不敢动,不敢违抗他的任何一句话。他害怕,他怕自己。一想到这个事 实,夏翾城的脸上就浮现出若有若无的苦涩笑意,但紧闭着双眼的男人却并没有看到。 一阵惊呼声将两人的视线都勾了过去。广场中央的烟花放到高潮处,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随着最 灿烂的一波姻花的绽放响起。四周的情侣们拥抱着彼此在圣诞夜的最终深深接吻传达着彼此的爱意 夏翾城将男人带进了怀里,修长的手指抬起了男人的下巴,垂下头去时看到男人自动地闭上了 眼睛。睫毛轻颤着,投下斑驳的影。 冰凉的唇相贴,随着舌尖勾住舌夹,温度从交舍的唇直传到心里。男人在夏翾城高超的吻技中 软了膝盖酥了身子,整个人靠在了夏翱城的身上。 猛地将男人推开,夏翾城低咒了一句什么,拉着男人穿过人群朝广场边缘的车走去 浑浑噩噩地被拖上车,男人一直处于思维混乱中。他不知道那个吻代表了什么,但他不好的头 脑却觉得,那是一个意义不同的吻。和他们在床上做爱时任何一个吻都不同,那个吻一定代表着什 么意义、但他想不连。 驱车直达公寓,夏翾城拖着男人回到家里,将男人按压在客厅的长沙发上。上衣还穿在身上但 下身却一丝不挂,两个人忘情相拥。男性的躯体结实坚挺,纠缠着谁也放不开谁。 夏翾城顺看男人的唇、喉蛄、前胸一路吻下去,男人的手抚看他的肩膀,直到他一口含住了他 的分身,男人激动地抓住了他的发,在他吞吐间一手紧紧地抓住沙发靠背,一手扯看夏翾城的发, 愉悦地呻吟着,激动的泪水模糊了双眸。 张开双腿让对万顺利地插入,双臂攀爬在夏翾城的肩膀上抱住他的后背,男人的双腿紧紧地缠 绕在对万的腰上,他不再矜持,他的淫荡只因为这个男人。 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抵死缠绵巫山云雨。甜蜜的闷哼和销魂的呻吟、肉体的撞击连灵魂都几 乎被顶出身体。那一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再是内体上的满足,他们的灵魂也在融台。 但,激情过后,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热虚之后是更加的寒冷,激情之后冷静下来的人不容许自己存在弱点。夏翱城温柔地将熟睡中 的男人抱回床上,但,却没有抓住万才激情处他内心的激荡。 不是抓不住,而是不想抓住。为什么那么热情?他还不想知道答案。 第一部 非欲 第23章 圣诞节第二天的早晨,夏翾城有点感冒,没吃早饭就去了公司。 男人思忖再三,怕夏翾城吃不消,知道他这种人的脾气,工作总比身体重要,就做了一些清淡的饭菜放在保温杯里带去公司。 自从那次在夏氏被嘲笑辱骂之后,男人一直很在意流言蜚语,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到他。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走出家门,当站在夏氏大门外的时候,男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他害怕,怕那些人不一样的眼神,怕他们看怪物看恶心的垃圾那种眼神。 他知道自己很没用很垃圾,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家那样看是一回事,而被言语讥讽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他为什么会走到这里了呢?垂下头看了看手里的保温杯,男人深呼吸了几口气。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那些绯闻谣言应该慢慢被搁浅了吧。他不怕的,起码还有夏翾城。他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了,那天他还那么小心翼翼地吻自己。在圣诞夜的午夜,钟声敲响的时候,他们拥吻了,那是被神祝福的一个吻。 正如他一直在意的,从他踏入公司的第一步开始,或大或小的窃窃私语恰到好处地“不经意间”飘到男人的耳朵里。男人佝偻着后背,把脸埋在竖起的衣领里,滚烫的脸颊尴尬的神色也一起隐藏了起来。 本来他是进不去总裁室的,女秘书接了个电话的时候他偷偷地溜了进去。 外间被用来接待客人,有沙发茶几,绕过去再打开一层门就能看到夏翾城。但男人却在沙发旁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旁边的休息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低低的男人说话声。 休息室的房门半开着一条缝隙,男人握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外向里窥伺。 为总裁准备的休息室就像五星级酒店的客房一般,房间当中柔软雪白的高级大床上,两个人正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那驰骋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正是男人满心惦记的夏翾城,而被他压在身下的,是个男人没错,而且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人。透过夏翾城的肩膀,男人看到了那个人的脸。记忆中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在男人怔愣的时候,他的眼神和那名男子的眼神相交。 “啪”的一声,保温杯摔在地上,瓶胆粉碎,滚烫的饭菜洒满了男人的裤腿鞋子。男人惊慌地向后退了一步。 “谁?!”正做到一半的夏翾城因为被打断心情烦躁地怒喝一声,边拿起床下的裤子穿上边朝门口走过去。 床上的谢家树倒不怎么慌张,气定悠闲地拿了纸擦拭完下体之后才慢悠悠地穿上了裤子。他再抬头的时候,刚才门外畏畏缩缩抖动着身体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们的男人已经被扔了进来。 “你在那里做什么?!谁准你进来的?”夏翾城把男人甩在地板上之后就拿起了门后的电话,“你是吃闲饭的吗?!有人进来总裁室你居然不知道?不用了!再有一次你直接辞职就好了!”不想听秘书的解释,夏翾城狠狠地将电话摔了回去。 早晨来了之后居然开始发烧,谢家树跟他说他是欲求不满没有发泄够才这样,问他要不要做一次。他也知道那小子很久没跟自己做了胡编的理由,但没有戳破。谢家树是他的好友,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使不说破认识他们的人几乎都知道。他宠他,不是对段子言的那种暗恋的宠爱,也不是对段子星那样作为兄长的宠爱,而是朋友之间知音般的宠爱。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也只有谢家树肯在他低迷的时候用身体满足他,而他从来不会拒绝对方的邀请。 自然而然地上了床,隔了许多日之后拥抱感觉不错,但却被人从中打断,而且是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他烦躁极了。因为在乎而烦躁着,所以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在这个狼狈的男人身上。他看到他这种畏缩的样子就更加火大。 “我有准许你出门吗?这里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你说话啊,站在那里一声不响地想做什么?!”夏翾城边吼人边在男人身上踢了几脚。 谢家树看不下去了。男人像被打骂的小狗一样蜷缩在那里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疼,又更容易让脾气火爆的人生气。他和夏翾城不一样,夏翾城会被他的样子刺激的更加火大,而他却只会觉得他可怜。 他知道这个男人。在夏氏里也成为一时的“风云人物”,他和夏翾城之间的事情他早就从好友那里套了出来。那个人就是这样,因为缺少爱而不知道什么是爱,他根本看不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非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珍惜吗?那种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他能做什么呢?如果告诉好友那就是爱,以他对他的了解,他必定不承认,甚至是弄巧成拙。只有让他自己慢慢地发现自己的心意了。 一脚踹开了夏翾城,谢家树蹲下身将男人搂在怀里,扶着他让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怀里的人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之后就不停地颤抖着,他低垂着头看不到的表情,但谢家树知道他必定是红了眼睛。 “喂,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猪!你这一脚踹下去他怎么受得了!小心我告你虐待人啊夏翾城。” 男人慢慢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温柔地对自己笑的谢家树。正如谢家树所料,男人的眼睛红红的,但却没有流下眼泪。 谢家树拍了拍男人的头,似乎那人是比他小的孩子一般。但这个男人的确像他的后辈一样让人心疼。“别怕他,这人你越让这他他越过分,你不必这么迁就。” 男人低下头,瑟缩了脖子,没有说话。 24 夏翾城恨极了男人的畏缩,又对谢家树的包庇纵容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和自己十几 二十年的老朋友闹翻吧?长腿一伸将整个人放在桌案之后的转椅上,夏翱翾城臆忍着任由他们在那里 忙活。 让男人按上了干净的裤子穿上室内拖鞋,谢家树把男人安置在总裁室的沙发上,又是泡咖啡又 是端萘点,让那个平时伺候别人惯了的男人手足无措。谢家树无视夏翱城阴沉的脸色,以拳击掌: “对了’我好像有一个重安文件还没有签,该回去做事了。小凡在这里坐一会儿,总裁今天提前下 班哇! “谁说我可以提前下班了!”夏翾城坐在办公后看他忙活黑着脸怒喝 “总之小凡不能自己回去。你不送他回家等一下我带他去店里玩!” 所谓“店里”就是他们经常去的夜店同性恋酒吧。像男人这种虽然上了年纪但根本看不出年龄 又内向害羞还会因为一二句话就虹眼睛的家伙,去了那里根本就是小鬼子进了狼窝,不被人吃干摸 净是痴心妄想。夏翾城手里的签字笔面陆被折断的危险。谢家树无视之,仰着头趾高气昂离开。 走了谢家树的总裁室低气压冷空气肆虐。季凡在沙发里缩了缩,不自在,想动却不敢动怕惊扰 了夏翾城。 而正在看文件的夏翱城虽然低着头但却在暗中打量男人。看他抽着鼻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样子突然有点心疼。 刚刚那么凶地对他已经有点后悔了,现在再看到男人这种委屈得像被伤害的小兽却不敢反抗的 样子,心里突然软软地。 叹了口气,夏翾城放下了手里根本没看进去的文件,走到男人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手指摩 学着男人细软的发,柔声说: 夸天是我不好,有没有哪里很疼?你知道的,我一向脾气不好,就 像家树说的那样,如果觉得委屈了就说出来好不好?” “没有,我没有!”男人情急地坐直了身体 那副软弱样子, 我没有觉得委屈,真的 我 但只维持了两秒就再次缩了回去,低垂着头还是 我觉得你和谢先生他 和他很般配 ” 真的很般配,他一点都不嫉妒。不应该嫉妒的,他有什立正场去嫉妒 他月是有点乖过而已 不是有点难过,其实,他是非常乖过 但有什么办法呢? 夏翾城坐到男人身边,将他抱进怀里,一边摇晃着他的身子一边拍他的后背,有点好笑地勾起 无奈的微笑。 “我和家树只是朋友而已 ”自己为什么向他解释呢?虽然大脑的第一反应是这根本没有必 安,但夏翾城还是不由自王地磐他解释,“家树和别人不一样,他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知道我们 之间关系的都称呼我们是。‘情人’,但事实上只是关系要好几乎是一家人的那种最亲的朋友而已。 他是我重要的人,但井不是另一半那种重要。你能明白吗?我需要一个人在我身边陪着我爱我,他 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但我对他和他对我,只有兄弟情,而不是爱情。你了解吗?” 男人摇了摇头,但很快抓住了夏翾城的双手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男人有一双清澈的眼睛,那 是他身上最美丽最宝贵的东西。夏翾城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乖过的时候蒙着一层水汽会虹彤彤 的很可爱,这个时候又是一片清澈纯洁。 “不是只有谢先生的,还有我——我 下半句说不出口,男人努力地想发出声音 ”我 我也想陪着你想爱你,但是你不允许啊 但话语就像卡在喉咙里一般。 夏翾城愣了愣署。他似乎有点明白男人想说什么,但直觉却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想深思下去 在夏翾城身边的人都是和他有十几二十年交情的老朋友,那是被时间和经历挑选出来值得做他 的朋友的人。但他认识这个男人还不到半年,他们之间的确发生了很的的事情,但每一件事里他们 之间都是伤害和被伤害的正场。 他不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的一种人,即使遍体鳞伤也会原谅伤害他的人,甚至用这种信任 爱慕的眼神看着对万。 真的会有吗?他从没有遇到过。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人,都是别有所图。图财、图权 能在夏家把自己的兄长都打压下去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接手夏氏井做出比上一代更加优秀的 业绩的他有看过人的头脑,但即使是这样,他对于感情这万面却比小学生都要笨拙。夏翾城的童年 即使是生活在夏家那样宙可敌国的家族,但却没有人会将他当作小少爷一样关爱。他尴尬的身份让 他从小到大经历的只有句心斗角。 爱吗?情吗?对于这些,他就像一个青涩的少年,他所想的爱并没有明确的定义,在他的理解 中,段子言是他的爱,其他的人水远都不会是。 而事实上,那只是一个少年的执着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在他眼中一无是处的男人正在慢慢地进入他的内心,软了那颗冰冷坚硬 的心。他害怕这种感觉,他怕被牵制,他怕有弱点,所以他一直在回避对男人的“恨铁不成钢”到 底源自于何处,他也一直在回避他其实很在意男人,在意他的话,在意他的心片,但这种在意在被 他强行压制下去之后就变成了暴力的发泄。 但男人不知道这些,即使知道了,侏他那种没有脑子的家伙也想不通夏翾城的在意是为了什么 。这两个人,一个是真的迟钝,一个是对感情迟钝,而这场伤害和被伤害的爱情会不会开花结果呢 ?谁都不知道,只能祈祷他们赶快学会爱”是什么。 25 夏翾城 的生日是在一月末,新年的时候男人没有什么礼物送对万,就打算在他生日的时候好好 送一件礼物,以他的经济能力,礼物自然不可能太贵重,但有他的心意在,用心准备的东西应该会 被喜欢吧。 在公司里的那次算是两人之间最好的交流之后,夏翱城再也没有打骂过季几,而季几也没有再 惹他生气。两个人之间虽然不能说心无芥蒂但也相待如宾。现在夏翾城不会疑心,男人也不再畏缩 ,只剩下最后的那层纸,看他们谁先伸出手捅破。 当然这个人不可能是男人。那么畏首畏尾的人,被抛弃了一 次又一次,怎么可能走出那一步 在建筑工地里找了一个搅拌水泥的工作 工地里非常地格格不入,但他自己却不自知 的鞋子能花掉白领一个月的薪水。 男人每天起早赍黑,穿着一身高档衣服的他站在建筑 因为他的确不知道他身上的衣服是什么牌子,他脚上 夏翾城送给他的衣服他就穿,送给他的东西他就用,对万会高兴,他也感到温暖。没有人这么 意过他,就算是稍纵即逝又如何。 工地里的工作最累,但男人浑然不觉。他是自小吃过苦的,再累的活儿都不会抱怨。毕竟现在 的他连份正式的工作部没有,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如果没有夏翾城,他此剥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他害怕去想,想到的结果一定会让他感到更加卑微。 很多时候男人在和夏翱城坐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感觉刀让自己绝望的 自卑。对方那么优秀,而他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 他也很想成功,他也想像平常人一样挺起腰杆做人。但是他没有那个资格,他这辈子就注定是 这副德行了,都已经要四十岁了,他不是什么意志力坚强的人,早已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了半辈子, 如果没有夏翾城,他之后的人生也就是慢慢等着衰老死去而已。 中午在工地里吃的是面包,本来平时是会加一根火腿的,但是算了算工资,怎么算都不够用 男人恒犯那根火腿的钱省了下来。 白天的时候夏翾城不会回家,他都是自己在外面吃,吃过饭继续工作,晚上回去的时候夏翱城 已经到家了,他就匆匆忙忙地做一桌子的饭莱,沾着夏翱城的光,填满自己的辊辊饥肠。 手表 夸天工作结束的还是那么晚,男人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男性饰品店,他就趴在橱窗上看里面的 他很中意一款江诗丹顿腕表,他觉得夏翾城戴起来一定很好看,但十几万的价位不是他能付得 起的。他问过别人,如果买高仿表的话月需要几千块钱。男人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部拿出来,总共不 到一千元钱。所以这几天他省吃俭用在工地里干一整天的活,就只为了一救不是真品的高仿表而已 而且在乡下的父母生活也要用钱,他每个月都安寄钱回去,不能就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了 冬天很冷,男人身上穿的单薄,伸出双手放在嘴边喝着气,看了几眼那救江诗丹顿才依依不 舍的回家。每天都会路过这里,男人都会多看几眼。他时常在想,如果自己也像夏翾城那样有钱,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对万会不会就爱上自己呢?有着相同的地位相同的正场他 们才有在一起生活的可能吧? 虽然现在二个人的确同居,但男人每天都胆战心惊怕夏翾城将自己扫地出门。毕竟这种事发生 过一次,很难说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将来夏翾城也是要结婚的,不可能像他一样独身一辈子, 分别是在所乖免的。 他在心里想久了,慢慢地那种心酸心痛被压了下去,他觉得就算现在被抛弃自己也能心平气和 刚走了几步一辆车就停在了身边。男人没有在意继续向前走,却听到了夏翱城的声音 “怎么又是这么晚?快上车,很冷。” 男人有点诧井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到他,瑟缩了一下脖子钻进了副驾驶座上。刚坐定就感 觉到自了太鲁莽,一身脏衣服弄脏了车厘。 夏翾城倒是不在意,边重新发动车子边将空调温度调高,伸手摸了摸男人冰凉的脸,眉头皱了 起来: 出来就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吗?上次送你的长款风衣为什么不穿上?”他不是不知道男人最 近一直早出晚归而且每挺回家都是满身尘土,但他不想太约束他,让他自己做最自己想做的事也是 好的,他会给他最大空间的自由。 谁见过穿着风衣在工地里工作的人啊。男人笑了一下,摇摇头答他: 并不是很冷,那件衣服 我很喜欢,想过年的时候再穿。”衣服被他慎之又慎地熨烫好挂进衣橱里,他很少为自己添置衣服 ,想到快要过年了,那件衣服又那么漂亮那么暖和,总是先一步打算的他觉得还是过节的时候穿比 较好。而且他的衣服也不少,夏翾城送他的、他以前自己买的现在挂了一衣橱,男人经常是上身穿 着christanDior 的休闲西装,下身则穿着不知道从哪个地摊上买的粗布裤子,再搭 配一双价值几万块的鞋子,偶尔还会戴着一个不知是仿品还是真品的名牌手襄。 夏翾城看了男人一眼,也跟着笑了。“春节的时候再说春节,那衣服再不穿放在衣柜里都发霉 了。明天拿出来穿着,知道吗?” 鼻子有些发酸,男人缩了缩身于,发出一个鼻 音很重的“嗯” 回到家后两个人做了饭莱吃过后一起洗了澡,在浴室里做了一回,回到卧室里一起看了会儿电 视。男人很热衷于大妈那个范畴的人喜欢的言情电视剧,看起来的时候常常会因为里面的某个镜头 哭得稀里哗啦。夏翱城发现这一点后想阻止他看电视,但想到男人回家后又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便 在床头准备了一盒面巾纸等着男人什么时候哭得乖看了递上去。 今天演到了两个相爱的人因为家境悬殊被迫分手的无聊戏码,夏翾城靠在枕头上坐看看书,男 人在他身边哭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彤彤彤的眼睛看着他问: “翾城,你将来也会结婚的是不是?而 且妻子一定是要门当户对才行。” 夏翾城有点好笑男人的样子,半开玩笑地回答他:“当然了,谁不得有一个完整的家,配得上 我的女人家境自然要好。” “对啊 ”男人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一会儿起身把电视关了,便背对着夏 翾城睡了。 夏翾城没有在意男人的举动,放下手里的书关了灯,黑暗里抱着男人脱了他的睡裤抹了点润滑 剂就插进去了。刚才在浴室里做过一回,男人的后庭没有半点抗拒地接受了夏翾城的昂扬,两个人 就着后背位的体位在床上颠鸾倒凤了一个多小时,做着做着夏翾城听到男人没了声音,才发现他累 得睡了过去。 叹了口气摸了摸男人的额头,夏翾城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拥着男人也睡了 但黑暗中,男人却睁开了眼睛,闪亮的眸子盯着房间内未知的一点,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闪 耀在眼睛里,忽然不见了,倒是润湿了枕头。 26 一月二十八号是夏翾城的生日,前一天男人把自己在工地打工的薪水和以前存的一点钱拿了出 来,数了数只有两千多一点。他把钱用手绢包好了,放在最里层的衣服口袋里,穿上厚厚的一层衣 服盖上、就怕一个万一丢了一切就完了。 男人在最外面套上了夏翾城送给他的风衣。那次 被要求穿上这件衣服,男人第二天把风衣从柜 子里拿出来,想了想又挂了回去。他还是舍不得,那种料子柔软卫保暖的衣服他怎么能在工作的时 候沾一身的灰尘,而且那还是夏翾城送给他最好的衣服呢。 早晨出门的时候夏翾城看他终于犯风衣穿上了,站在玄关里摸了摸男人的头。男人缩了缩脖子 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红红的气色很好,比起平时苍白的脸好看多了。 夏翾城刚走男人也穿好了鞋子出门。冬天里风很大很冷,但身上穿着风衣,又软又暖和。他抬 起胳膊把衣服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心里暖暖地,灿烂地笑了。 就在不远处,黑色保时捷里的男子看着那如夏日里旭日般温暖的笑容也不由自王地跟着笑起来 发动了车子,夏翾城心情 愉快地开车上班去了。 手里拿着别人介绍的表店地址找了很久才找对地方,男人有些局促,进去之后形容了许久店主 才弄明白他要的是哪一救手表。男人从来没有买过什么贵重的东西,牌子啊价格啊他都不知道,只 知道很贵他买不起就是了。 店王出价要三千,说了半天价才好歹讲到两千五,就再也讲不下去了。男人摸了摸心脏的部位 那里的钱根本不够。 走出店门的时候有些发晕,他才想起来自己早晨太兴奋了只喝了一碗汤而已 。着急出来买礼物 ,心里挂念着很多事。夏翾城收到自己礼物的时候会不会高兴?他会不会在自己面前戴上,然后一 直戴着它?虽然他有很多的表,每一只都非常贵重,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但男人依旧固执地想送给 他根本不缺的东西。夏翾城缺什么呢?他什么都不缺。 但他要送他的不是一笔钱财、而是一份心意 但是现在他的钱根本不够用。没有钱就买不到礼物,买不到礼物所有的幻想和希冀都成为泡沫 男人心里一阵发酸。 他穷,什么部买不起,连他看好的生日礼物的仿品都买不到 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走到哪里,抬头看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是一家私人医院。他曾经听说过在私人 医院卖血价位很高。男人摸了摸自己纤细的胳膊。其实他很怕疼,更怕针头扎入身体时的那种疼痛 ,会让脑子都针扎般疼起来。 一个小时后,从医院里出来的男人面无血色,脸上一片青白,但嘴角却挂着微笑。对于男人来 说,私人医院有一点非常好,他献血的时候不需要称体重。如果算体重的话他恐怕就卖不成了,而 且在正规医院里也卖不到这个价位。整整六 百块钱啊,和他在工地搅拌一个月水泥的工钱差不多。 又走回那家店对老板说买下那块江诗丹顿手表,让店王用包装纸包裹好,店王还送了他一个圣 诞节时的纸花让他玩。用法语写的圣诞快乐他不认得,非让店王给他用胶水黏在盒子上不可。店主 有心想劝他,但看他梗着脖子固执的样子,心想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就 给他粘上去了。 拿着礼物要走的时候,男人突然看到角落里的一月小小的怀表,红铜色的外壳上刻着古朴的复 杂花纹,看起来很漂亮。男人想了想,又转回身去问店王价格,店王看了一眼说那只表也不是什么 牌子,一百块钱就卖给他。男人使开心地买了下来。 到最后,他所有的财产都花在了买表上,再也没有剩余 男人回去的时候在店门旁差一点摔倒,店王走出来扶着他说,一开始就看他脸色不好,非要给 他叫出租车。 男人死活都不同意。他哪里来的钱去做出租车?他自然是看不到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样子,瘦骨 嶙峋的一阵风都能吹倒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白色都不是,倒是一片不健康的蜡黄,就像重 病垂危的人一样。 虽然眼前都在闪着白光,但男人还是挣扎着要去做公车。店王不放心他,把他送到了公车站 直到他上了车才叹气又摇头地回去了。 店王心道,这人也太要面子,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有钱的人,穿得倒全是名牌,大概是仿品吧 。买礼物也安买名牌仿品,不知道是不是要送给女朋友。结果到最后连坐车的钱部没有。边往回走 边感叹着现在的人啊,死安面子活受罪。 男人的确是活受罪,但却不是为了什么面子。面子对他来说已经值不了几个钱了,他什么丢脸 的事没做过? 回到家男人把礼物藏在他房间的床下,就进厨房做饭去了。折腾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吃,都不 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就因为自己也能送礼物给夏翾城的兴奋都忘记了疲惫和眩晕。 夏翾城回到家,在玄关里挂衣服的时候碰到男人的风衣,什么东西硬硬的撞到了手。夏翾城掏 出来一看,是一个花纹很好看的怀表。这时男人正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在玄关里就喊了一声,夏 翾城把怀表放了回去,脱了鞋子进去了。 问男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男人腼腆地笑着说最近累了,这几天 就不出 去了,在家里休息。夏翾城看他脸色很不好,点头觉得他说得对 被问到今天做了什么,男人垂着头没看对万,小声说自己去买了点东西之后,就拉着夏翱城去 吃饭岔开了话题。 夏翾城在心里笑话他有话说不出口。他去做了什么他还能不知道吗?明明是去给自己买礼物还 不好意思说,红着脸、眼睛也不敢看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鬼。他倒也不戳破,老神在在地跟在 他身后进了饭厅吃饭,吃饭的时候就提起明天他生日舍办PARTY的事。 男人点头说他旱就知道了,之后两个人就没了话 夜里做爱的时候男人非常温顺,在夏翾城的臂弯间颤抖的身子也尤其诱人。夏翾城抚摸看男人 瘦弱的身体慢慢地把自己送进去,回报他温顺的是他温柔的抽插。 做了一会儿男人炙然按住了夏翾 城,闪亮的眼睛蒙着水汽在黑暗中尤其好看 夏翾城问他怎么了,男人又把手缩了回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夏翾城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 滚烫的,并不是因为情被会有的热度,而是真的发烧了。看他都生病了也不跟自己说还任由自己胡 闹,夏翾城心疼地从男人身体里退了出来,给他倒水吃药敷冰块折腾了大半天。 终于安顿下来之后,夏翾城就抱着男人睡了,一夜无话 梦里,男人梦到夏翱城在自己面前打开礼物的包装,看到那只表的时候对自己非常温柔地笑 说自己很喜欢。他心里也满满的,在梦里开心地几乎叫了出来。 27 夏翾城的生日宴会是在他名下全市P最豪华的鹏沙酒店举办的。当日整个鹏沙酒店停业,只招待 为夏翾城庆祝生日的亲朋好友、合作伙伴。 季凡身上穿着夏翾城特意为他订做的休闲西装,连头发都是新修剪的,但他站在上流社会的交 际中心还是会觉得格格不入胆战心惊。似乎缩着脖子耷拉肩膀就会让自己好过一点,但看在别人眼 中却是恶心的卑徽者。谁会在乎这样一个男人? 宴会是在晚上举行的,夏翾城提前出了家门,男人来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在门外被拦了下来,门童说他没有邀请函。结结巴巴地解释半天毫无效果,而门童明显不耐烦 的样子让男人感到抱歉,他沮丧地耷拉着肩膀,像极了被抛弃的大型犬。他没有手机也不能联糸夏 翾城,门童也不帮他请夏翱城出来。即使穿的好更如何,他的卑贱畏缩是渗透到骨子里的,外表水 远遮掩不住他内在的低微。 段子星看见男人的时候就发现他蹲在大门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旋转门,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手 里的包包、一只手戳着膝盖的样子可爱到爆。 “你在做什么啊?呆在外面不冷吗?”段子星好笑地将男人拉了起来,看他冻得哆哆嗦嗦说不 出话的样子又心疼不已。 他就是这样,从来都不会在乎自己,让人怎么放得下心。看他瘦的骨头一犯心里就酸酸的。在 男人头上摸了一把,就像他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男人摸他头时一样,那一瞬看着男人的样子,段子 星心想,这人还真是一点大人的觉悟都没有啊。 段于言一家在旁边招呼他们过去,一行人恒一起进了饭店。段彩颍拉着男人的手直叫“季叔叔 ”让男人心情好了起来。他很喜欢小孩子,特别是段彩颖这样乖巧可爱的孩子。 方才怎么样都不相信男人的门童惭愧不安地低垂着头,而事实上男人根本不觉得对万有哪里对 自己不敬。本来就是这样,他算是什么身份?他有什么立场让人家对他刮目相待? 站在大厅里的男人在豪华尊贵的一切中倍显突兀,段子言和柳箐带着段彩颖到别处去了,男人 就跟在段子星身边。 夏翾城不是没看到男人,被众人包围的他不能因为男人就放下这么多人离开。虽然看他和段子 星在一起有些许不舒服,但是好歹段于星会护着他,总比他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好。 段于星看男人心不在焉地和自己说话,叹了口气把他看着夏翱城的视线档开,一边递给他装着 果汁的酒杯一边抱怨: “小凡,你除了‘是啊’、 ‘对啊’就不能和我说点别的吗?你眼神就会跟 着老哥跑,我都吃醋了吃醋了’晚上你们再回去亲热行不行?你看看他看你的眼神你看他的眼神, 我都起了满身的疙瘩!” 男人根本没听懂段子星的话,只是搓着手“嘿嘿”傻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啊”了一声把 段子星拉到一边的角落,从包里把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递给了段子星。 “这是什幺?”段子星边拆着盒子上的包装纸边问。那纸是自己涂了图案的白纸,盒子也是装 糖果的普通盒子。 男人的脸红红的,低垂看头,手指抠看衣角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这么照顾我,圣诞和新 年的时候我都没有送你点什么,这个怀表很漂亮,是我给翾城买礼物的时候看到的,送给你。” 段子言把怀表拿在手里。他并没寻要什么补偿报仇,虽然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那是男人 的心意,心意在,比什么都要贵重。 他是小孩心性 ,当下就抱着男人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看他这么高兴,男人也腼腆地笑 了,手下意识地捏了捏包,里面还躺着他安送给夏翾城的礼物。不知道翾城收到自己的礼物时会是 什么表情呢? 之后男人就一直跟着段子星。段子星也不去和别人说话,就跟着他打转,手里把玩着小巧漂亮 的怀表爱不释手,甚至会问他如果穿一个链子上去挂在脖子上会不会好看。男人不觉得烦也不觉得 幼稚,甚至和他一起想什么花纹的链子配这个怀表好看。 不知什么时候所有的人都朝大厅中央走了过去,段子星也拉着男人毫无形象地挤进人群里一直 挤到夏翾城身边。 大家都在送礼物。什么样的礼物都有,酒啊、领带啊、茶具啊,腕表也有,但相同的一点是 全部价值连城。 男人看了几眼就看不下去了,自卑地向后退了退,让段子星的阴影挡住自己的身体 夏翾城迎收礼物道谢边看了一眼男人,眼角不经意间掠过段子星的手,那个有着熟悉花纹的怀 表赫然在他手中。脸色沉了沉,他心里火气上涨。 还以为是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原来是为了段子星买的吗?边生气边心酸,一边是火气一边是 醋意,夏翾城捏了捏段子言刚递给他的礼盒。 “怎么了,你不喜欢啊?”段子言看夏翾城脸色不好以为对万嫌弃自己的礼物,把他和妻子女 儿一起亲手做的那对陶瓷杯子夺了回来,一转身将男人从段子星身后拖了出来把礼物塞进他手里, 翾城 居然不喜欢就不给他了,反正也是送给你们两个的礼物。这个是颍颍去上陶艺班的时候我们 做的,不值钱他不喜欢,小凡不会也嫌弃吧?”他学段子星一样叫他“小凡”,还转头 白了夏翾 城一眼 男人捧着打开的盒子不知所措,段子星让他收下,他看了看夏翾城的脸色,习惯性地缩了一下 脖子,紧紧地抱住了礼物。 “好了,把蛋糕推上来吧。”夏翾城收了心神招呼服务员 男人着急地脱口而出: “等一等!”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男人身上,眼神各畀,认识他的人窃窃私语,几位女性甚至捂着嘴笑了 男人羞红了脸,声音小了下去,“我 我还没 还没 ” “还没 什么! ”夏翾城的口气明显地不耐烦起来,但他看着男人的眼神却似乎在希冀着什么 男人咬咬牙,英勇就义一样摆开了架势,手里的包被他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他手 忙脚乱地地接住了一个礼品盒,跌跌撞撞地走到夏翾城面前,把礼物塞进他手里就低下了头。 “这个 ”圣诞快乐?夏翾城 看着贴在包装盒上土里土气的纸花哭笑不得 众人的视线从男人身上转移到了礼物上,看到纸花的时候哄然大笑。男人知道笑的是他自己 脸埋得更,弓起身子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翾城看到腕表的那一刹那忽然笑了,和见到任何一件礼物表现出来的笑意都不同,那是发自 内心的笑容。 男人慢慢地抬起头,看到夏翾城笑意的那一刹那,心里满满的,似乎收到礼物的是他而不是夏 翾城,他边挠看头发边憨厚地笑了起来,垂下的眼睫颤抖看很可爱。 夏翾城会喜欢他送的礼物,自己的心意被对方接纳,这比任何一件事都让他感到开心,什么样 的东西都代替不了他爱的人发自真心的笑容。 28 非欲第28章 回家的时候夏翾城心情很好。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礼物为什么会让他这么开心,但男人知道对万 是因为他的心意而开心就很满足了。起码他知道夏翾城在乎他,为什么在乎他不去想,也不敢奢望 、只怕奢望了、会让自己更加失望。 男人在玄关里摸索着开灯,手还没放到开关上,随着门关上的声音,身后一双手臂伸过来,将 男人禁锢在怀里。 黑暗中,湿润滑腻的舌舔舐过男人薄薄的耳垂 母亲说过,耳垂厚将来能享福,耳垂薄没福气。农家的谚语说法往往都满应验的,男人的确是 苦了半辈子,到现在,虽然被夏翾城收留,但事实上依旧是生活没有着落。 男人颤抖了一下,喉咙间嘤咛一声,向身后推了推夏翾城的身子,想把惹得他心神混乱的人推 开。但身后的人却更加用力地抱紧他,甚至将男人横抱起来,进了客厅,将他压在柔软的羊毛地毯 宙外明亮的月光射进来,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看到彼此的表情。在男人上万轻轻用手梳理着他 的发丝的男子英挺的眉宇间有着温柔怜惜,那是他曾经奢望多次井一直珍惜的表情。男人忘情地伸 出手去,捧住了夏翱城的脸颊,用长满厚茧的拇指指肚轻轻地摩挲着。 “我们来做吧,凡。”俯下身在男人耳边轻声说了这句话后,夏翾城慢慢地褪下男人的衣裤 他的动作极尽温柔,就如同对待他的爱人一般,让不想胡思乱想但却没有办法停止退想的男人 如同身临天堂。 当肌肤相贴,男人如同幼兽一般,喉咙间发出含糊的呜咽声,辛酸而愉悦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被俯下身亲吻他的夏翱城以唇舌拭去。 唇舌向下移动,灵活的舌尖搔刮男人胸前敏感的红樱,它们慢慢地在夏翾城的啃咬搓揉下挺立 充血,如同成熟的果实般美丽诱人。吻,一路向下,唇路过的地万被吸吮出粉红色的吻痕。当夏翾 城含住了男人的分身井喜吐着上下套弄他的昂扬,男人弓起身子,毫不吝啬地将最动听的呻吟声送 给让他愉悦的男人。 “凡,叫我,凡,凡 ”含糊不清地说着男人的名字,夏翾城一边用唇吞吐着男人蓄势待发 的昂扬,一边以手指扩张男人紧窒温暖的后庭。手指按压着让他销魂的那一点腺体,嘴下的吞吐速 度加快。 “嗯啊 唔唔 城、城’啊啊啊 城啊——”眼前白光闪现,乳白色的浊液喷薄而出 男人尖叫着抓住了身下的地毯,双脚脚趾蜷起几乎让小腿抽筋。 后庭中的手指被抽出,男人感觉到一个滚烫如烙铁的硕大慢慢地被推进自L的体内 淫扉『俞】兑从二人身体相连处睫睫地蔓延到碍肢百髓,他感受到的没有痛感,只有快感和舒适 硕大在紧窒狭窄的蜜穴中抽插着,不时撞击能让身下的人分身颤抖的那一点, 愉悦的同时也不 忘让身下的人享受。夏翾城从来如此,从来对男人以外的任何人这样放低身段地讨好,他从来考虑 过身下的人是否会痛是否舒适。而如今,男人却让他忍不住观察着他的表情,调整着撞击的速度和 力度。 胯下不断地撞击着,夏翾城垂下头攫住男人的唇,唇齿交台间,来不及吞咽的唾液和男人喷溅 在夏翾城嘴中的体液慢慢地从嘴角滴落,拉出细长的银丝,显得更加淫靡。 “凡,你的表情真漂亮。凡,叫出来,叫大声一点,让我听到。”大力贯穿着男人的甬道,夏 翾城离开了男人的唇,在他的脖颈、耳后舔舐吮吻着。 “啊啊啊——城——唔啊啊——再、再快一点,求求你——嗯啊——”因为性事而迷茫的男人 也不知听清楚他的话没有,摇着头让泪水横飞,呻吟声也更加动听。他双脚紧紧地扣住夏翱城的腰 ,淫荡地扭动着腰部,试图让夏翾城进入地更深,忘情的男人早已忘记礼义廉耻,他月想紧紧地抱 住在他身上驰骋着的人,想要他,想让他带给他更多的快感。 泛着狰狞青筋的分身不停地在红肿的蜜穴中抽插着,那淫荡的肉穴似乎水远也不会被填满,当 夏翾城抽出时它紧紧地咬住他的分身,当他进入时又吸附着让他更加顺畅地进入。看着身下人被情 欲晕染成粉虹色的脸颊,耳中听着他淫荡的邀请,夏翾城更加大力地在男人的肉穴中进出着,浅浅 地抽出、更深地进入,一直到达他体内的最深处,让整个分身全根没入。 “呼呼——呜啊——唔唔 城.——我要你——要你!”平时不敢说的话,此剥却顺理成章地 大声喊了出来,男人用力地抱住夏翾 城赤裸的后背,手指陷进他的肉里,后背在对万的冲撞下摩擦 看身下的地毯,那撞击的力度几乎让他的后背脱掉一层皮肤! 在男人体内释放过不知多少次,夏翾城将男人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男人抱住他的 脖子,身体一上一下地被顶动着,口中“嗯嗯啊啊”的声音不断,刺激着夏翾城更加用力的撞击。 一次次地抽插着,终于在一阵猛烈的大幅度挺动后,夏翾城闷哼着再次释放在男人的肉穴中, 男人尖叫着抱住他的脖子,身体后仰出美丽的弧度,半长的柔软发丝在空气中飞舞,染上窗外射进 来的银色月光,如梦如画般。 相拥着躺在地毯上,两个人闭着眼睛喘气,享受着性事后的慵懒 余韵。 身上的汗液慢慢地蒸发,男人抖了抖身子,畏寒地钻进夏翾城的怀里 轻笑一声,夏翾城抱起男人,走进了浴室里 男人如同温顺的小猫般乖巧地卧在夏翾城的臂弯间,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实在动不了身子。本 就已经开始衰老的身体因为激烈的性事几乎散架,男人任由夏翾城摆弄着他,闭着眼睛让对方为自 己冲刷身体。 手指拨弄着男人的发丝,夏翾城在看到他鬓角刺眼的几根银丝时皱了皱眉 他不再年轻了,身体已经开始走下坡路,马上就要四十岁了 想到男人年龄的那一剥,夏翾城的心里似乎被什么刺到一般,说不出地疼痛怪异。他许久没有 在乎过男人的年龄,索求无度,一直没有想他到底吃不吃得消。现在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夏翾城知 道男人一直都在忍着。忍他的任性、忍他年轻力壮的体力。 从一开始就那么卑微地迁就着,而自己 也一副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表情,看着他为自己付出 自己在意过他几次? 29 季凡醒来的时候,夏翾城已经不在了。身上每根骨头每个 细胞都在叫嚣着,告诉他昨晚的性事 有多么的激烈。昨天回到家之后的记忆有大半模糊了,但却记得的夏翾城温暖的怀抱、温柔的眸子 抱着被单在床上翻了个身,男人嗅着床上属于夏翾城的昧道,甜蜜地闭上眼睛 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到,男人翻开床单,看到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旁边的便笺上写着一句 话: “凡,送给你的礼物”,那是夏翾城的笔迹。 男人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手指有些颤抖地带看兴奋的心情拆开了包装 和他给夏翾城买的江诗丹顿腕表一样的款式,但他知道这不是他买的那种高仿品。这是送给自 己的,夏翾城为他买的。他想起自己趴在玻璃上看表店里这款表时夏翾城看到过他,就因为自己看 了几眼,他就为自己买了下来。虽然这点钱对夏翾城来说井不算什么,但男人心里却又酸又甜。 他把手表从表盒里拿了出来,小心地戴在腕上,用手轻轻地摩挲看,眼圈通虹,却扯着嘴角像 稿子一样甜蜜地笑了。 他要的幸福虽然夏翾城不能全给他,但只要有一点点的温柔一点点的在乎就能让他开心许久 他在意的不是礼物,而自是夏翾城会想看他 男人穿好衣服下了床,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了堆在沙发上的一堆礼物。昨晚他们二个井没有带 着礼物回家,大概是早晨的时候有人送过来的吧。男人在那些礼物里看到了段子言塞给他的陶瓷杯 ,便坐在沙发上把盒子拆了,将两个杯子拿了出来。 不管是造型还是图案都可笑的夸张,但这杯子却非常可爱。杯身凹凸不平,杯耳也是形状诡异 ,上面的图案是自己动手画上去的,二个卡通小漫画,依稀能看出像是他和夏翾城。杯子上写着几 行字,男人仔细去看,竟然是“祝小翾和小凡白头到老,相爱一辈子。” 男人拿着杯子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出来。 他应该笑的,他应该开心的,但是为什么心里这么苦呢?那明明也是他的愿望,有人为他祈祷 祝福,他开心才对啊,可是眼泪是怎么回事,苦涩来自何处? 他其实知道的,他知道自及为什么这么乖过,因为这个愿望一辈子也不会实现。即使倾尽所有 他也得不到“相爱”的回报,何况是“一辈子”。 倾尽所有吗?男人又笑了。他可以为夏翾城做什么呢?他可以送给夏翾城什么呢?他什么也没 有,那一点点的卑微的爱恋也只是他单万面的自以为是。夏翾城那样的人,爱他的人不管是男是女 都有很多,他的一份爱时他来说根本是有了也不多、没了也不少。那自己还有什么能送给他呢? 其实到头来他才发现,自己能送给夏翾城的,也就只有廉价的仿制品、可有可无的爱慕,甚至 他还常常为他带来烦恼和麻烦。 一旦自我厌恶妄自菲薄了,人就很难从牛角尖中钻出来,,而从身心到内体从内到外都卑微的男 人更是近乎于自残地折磨着自己的神经。 他痛恨自己什么也不能为夏翾城做,他甚至恶毒地诅咒自己水远也得不到爱情。他不配,如果 夏翾城爱上自己,他也不会拖累他,他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爱,因为他是如此的卑微。但他不知道 ,爱情并没有尊贵与卑贱之别,所有的爱情都是伟大的。 他这一天里什么都没有做,在一堆礼物的包围中,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腕上带着夏翾城送给 他的腕表。下巴放在膝盖上,他看着脚边的两个陶瓷杯,就这么怔怔地坐了一天。 他很久没有休息了。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看的机会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次呢? 夏氏的总裁办公室里,夏翾城看着手腕上的手表,不由自王地微笑着,连他自己部没有发觉 那是季凡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不管多贵的领带、多值钱的手表都入不了他的眼,昨天的礼物他 其实都没看清楚便收了下来,想认真看看的段子言送给他的礼物又因为一时的生气被对万塞给了季 凡。但他突然发现即使段子言把亲手做的杯子送给了别人,他也一点都不嫉妒也不生气,甚至当时 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似乎送给他和送给男人都是一样的。反倒是季凡送他的叫显是仿品的手表 却让他爱不释手甚至戴了起来。 如果谁认真地研宄一下夏总裁手腕上的江诗丹顿会吓一大跳吧,会不会在想夏氏是不是要倒闭 了呢?夏翾城边想着边一阵好笑。 他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像个孩子一样在乎一个人。当他看到段子星手里拿着的怀表,以为男人 并没有给自己准备礼物的时候,他像个孩子一样赌气地不想理他,独自生闷气。而男人送给他礼物 的时候他又那么喜形于色,这一点都不像他。 他甚至会因为男人看着橱窗里的手表时痴迷的眼神,第二天就买了一款,准备在生日之后作为 回礼送给男人。 现在想想,男人当时月是在为自己选礼物而已 。他买不起真品,但即使是仿制品夏翾城也知道 男人是花了多少的功夫为自己买来的。他那阵子一直早出晚归满身的尘土必定是出去做零工赚钱为 自己买生日礼物。一想 到最近 男人尤其苍白的脸色,夏翾城心里就抽痛着 男人虽然穷,但却尽了他最大的努力来讨好他,他知道,那种讨好并不是别人为了利益的谄媚 而是真心地想让他开心。 想着这些,夏翾城的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 “翾城,你再考虑看看好不好?” 听到了说话声,夏翾城将视线从腕表上转移到坐在面前的男子身上,万才的温柔不复存在,他 面无表情地再次垂下头看看手里的文件,冷冷地回菩: “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什么商业联姻。还有 ,告诉二哥,不用再来了,你们来多少次我都是这个意思。不送。” “你别这样啊,翾城。你看我也是为你好对不对?江老爷子的女儿也算是我们业界的女强人, 绝对配得上你。而且他就这幺一个女儿,将来老爷子去了,江氏蓝本就能划归在我们夏氏名下,到 时候夏氏岂不就占了整个业界的半壁江山?” 夏翾城哼了一声,眼睛再次看向对方,眼神冰冷地让对万打了个冷颤。他一字一顿地说:“我 说了我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夏禹城被弟弟的眼神吓了一跳,虽然心里气闷但嘴上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几乎是落荒而逃 但走的时候不忘记狠狠地把门摔出巨大的声响来表示自己的怒气。 夏翾城揉了揉太阳定,疲惫地叹了口气。 万才夏家的老大夏禹城直接冲进总裁室里兴高采烈看说什么商业联姻。他那两个早就被他赶出 家门的纨绔子弟的哥哥有什么心思他早就摸得清清楚楚,什么为了夏氏着想,还不是因为自己有利 可图?江老爷于是商界的老人了,江氏在走下坡路,他又找不到让自己满意的继承人,想拉拢自己 给他经营江氏而已。江老爷子肯定是许诺给他们不少利益这两个哥哥才会轮番地来开导”他,他 还没笨到被他们玩弄在股掌间的程度。江老爷子看得起他他心存感激,但他绝对不是那种为了利益 出卖自己感情的人。他爱的是男人,让他娶一个女人?开什么玩笑。 ,而且,就算对方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他也不会同意 忽然想到了季凡曾经问过他的问题。他说: “翾城,你将来也会结婚的是不是?而且妻子一定 是要门当户对才行。” 自己当时怎么回答他的呢?他记不清楚了,因为当时只是随便地敷衍了一句而已。但他现在突 然觉得,结不结婚没有关系,现在这样就很不错。每天回家都会有人在等他,有人为他做饭、为他 打扫、让他抱、为他操心、这样的生活就很不错、他已经很满足了。 但,这只是夏翱城心里的想法而已,他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想,而他也没有对男人说过,所 以男人并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在心里胡乱猜测,然后误会更大更深。 30 男人开始在城里找自己的下一份工作。那走他胡思乱想后得到的结论是,他不能再依附夏翾城 生活。总有一天夏翾城会将他从他的生活中赶走,在那之前,他必须相通了、放开了,然后找到他 自己的未来。虽然已经要四十岁了,虽然他的人生已经过了一半,但他还有另一半的人生要过,他 乡下的父母也已经老了,即使不为自己想想,他也要为父母想想未来。 “我们公司目前不需要您这万面的人才。” “我 我可以做别的 什么都可以 ” “抱歉。” 即使跑了不下百家公司又如何?幸运的事情一辈子没有几次,在上次被夏氏聘用的时候他的幸 运已经用完了,再如何努力都找不到一份工作。除了做一些赚不了多少钱的零工,再也没有人愿意 聘用他这种面试会口吃、耷拉着肩膀无精打采、文凭只有大专水平的老男人。 从刚才那家公司里出来的时候,男人有点委 屈地抽了抽鼻子。他不是没有被拒绝过,就是因为 拒绝太多次了,他才会越来越觉得自己毫无用处,越来越感到无助和卑微。到最后他发现,自己真 的什&么不是。什么也做不好、什么也得不到,最后慢慢地老去 这种对于未来的遇见,男人害怕看却又忍不住去想。似乎郁郁寡欢孤独终老就是他的未来,他 会清晰地看到他将来弯腰驼背满脸褶皱满头银丝,在落日处孤身一人看着远万的情景。 冬天的风凛冽刺骨,刮在脸上如同刀片的利刃般疼痛。男人紧了紧风衣,双手揣在怀里低着头 朝前走。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他身边开了过去,慢慢地停在前面的酒店外。男人恍然发现自己不知 何时竟然走到了鹏沙酒店附近。 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男人向前急走了几步,刚想开口叫对万的名字, 却看到他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一双属于女性的腿从车子里踏了出来,男人看着那位女士环住了 高大男子的手臂,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酒店里。 男人并没有看到那位女性的脸,但从背影就能看得出,那必定是一位上流社会的女士。他们两 个走在一起那么和谐,是和自己站在那人身边完全不同的。 看到他们的人脸上的表情让男人一阵心酸。自己和他在一起,看在别人眼中, 在那人身边赶不走的苍蝇小丑,而那位女士与他走在一起,他们却露出羡慕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那个人。从内心到外在,都配不上。 那个人正是夏翾城。 季凡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走到鹏沙酒店的门外。当天值班的门童中一个就是那日夏翾城生日 的时候将男人拒之门外的那位,此时见了男人,恭敬地给他让开了路。但季凡却没有进去,只是站 在门外畏畏缩缩地看了看不见夏翾城踪影的大厅,磕磕巴巴地问: “刚、刚才和夏、夏先生一起进 去 进去的人你、你认识吗?” 门童点了点头,兴高采烈地给他讲: “当然认识啊’那是江氏江老爷子的独生女,听说她就是 未来的总裁夫人呢’江小姐在江氏做副总裁,是个女强人,和我们总裁很般配啊,时不对?”八卦 消息总是值得宣传的,因为有人问,他说得也满足他知晓一切的虚荣心,然后把两个人如果联姻会 如何如何,有多少多少好处滔滔不绝地分析了一遍。 男人的脸色很难看,他晃了晃身子,附和地说着“是啊”,然后魂不守舍地转身离开。门童看 他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样子走上前想帮他叫一辆车,但是男人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一味地向 前走着,眼神黯淡无光没有焦距。 听到“总裁走人”这四个字的一刹那,男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安坍塌了一般,眼前所有的东西都 在自己的眼睛中摇晃扭曲。即使心理建设过无数次如何,即使他以为自己想通了又如何?他还是原 来的他,懦弱、无能、胆怯,他怕变数,怕被抛弃,怕不被需要。如果再也不被夏翾城放在眼里, 如果夏翾城再也不想见到他,他该怎么办?离开吗?如果仅仅是他幼稚地想过的离开就能解决问题 ,那他现在的心痛是为了什么?他不想,不想离开夏翾城,他不能没有他了。 夏翾城早已成为他生命的全部,他不知道如果夏翱城不在了,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他会为 了父母而活着,但将来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怎么活下去?将来吗?没有夏翾城的将来 男人抱着双臂打了一个冷颤,突然发了疯一样跑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他看不清眼 前的一切,但他需要发发泄。他想逃离,逃离这个让他恐慌的无形中的网络。 而夏翾城这边,他并不知道男人此刻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今天约对万出来是想将整件事情解 决,快刀斩乱麻,不能含含糊糊地态度暧昧不明。 江氏的大小姐江语唏开门见山地告诉他,江老爷于就是看中了他的能力想让他做继承人,,而她 也觉得夏翾城没什么不好,如果嫁给他不但没有任何亏损甚至对江氏和夏氏都有不小的利益。至于 感情,可以在结婚之后培养。 夏翾城很敬佩面前这位女性。江语唏虽然 生在 豪门中的大小姐,但性格直率爽朗没有丝毫大小姐的脾气,办事干净利落比起男人毫不逊色 ,和她说话不用拐弯抹角。夏翾城抿了一口红酒,放下酒杯笑了笑:“江小姐必定是知道我并不是 异性恋吧。” “那是自然,”江语晞毫不在意地点头 是少之又少而已。况且夏先生的身份在这里 “但同性恋哪个没有正常的家庭?水远不结婚的也只 将来总要有继承人接替公司吧。” 您和江老爷子能看上我是我的荣幸,但如果我为了利益让您牺牲青春和爱情,我真的做不到 ,而且 ”声音在这里戛然 而止。 “而且什么?夏总裁,而且的那部分才是最重要的吧。”江语晞不是简单的人,她单从夏翾城 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必定有更重要的理由。 而夏翾城却愣住了。而且?而且什么 ?他刚刚想说什么 ? 而且他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而且他不想让季凡伤心,而且季凡已经给了他完整家庭该有的感觉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潜意识里竟然埋下T这样的观念? 默然看看夏翾城脸上的表情,江语晞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你有爱人了吧?” 夏翾城的身子震了震,他竟然因为这位女性的一句话而表现出不应该属于他的诧异和震惊 江语晞无奈了。她捏了捏眉心,悲哀地发现,自己似乎很想让这个智商高情商低的家伙认清自 己的心意。他明明表现出一种有爱人不想伤害的样子却根本没有自觉,看那不属于他应该有的对感 情的青涩让她这个应该说服他和自己结婚的人突然觉得如果拆散他们会被天打雷劈。 “你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啊,夏总裁,”江语唏拿起了身边的皮包站了起来,“我还是不和你 废话了,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夏先生,你应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 “江小姐,能不能告诉我您这是什么意思?”夏翾城贸然拉住了对万的胳膊 “拜托,你去照着镜子看看好不好,明明是为情所困的表情,你却不知道自己在烦恼什么?” 江语晞觉得自己可能正在朝着年老女人“知心姐姐”的方向发展,不禁悲哀地再次叹了口气,认命 地再次坐了回去, 好吧,让姐姐给你上一堂爱情教育课,但你要自责帮我找一个好老公来报答我 啊。” 夏翾城没有在意对万语气中的调侃,他只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会是 影响他一辈子的事。 他也知道自己对感情迟钝生硬,他也明白自己的爱情观幼稚不健全,但当他听着江语晞分析得 条条在理句句生动,忽然发现曾经的自己有不少次差一点失去了自己的爱情。 他的爱情在哪里?并不是段子言那里, 而是在季凡身上 他有过人的头脑,但感情却让他迟钝。谢家树没有点醒他是因为那人也是个男人,他没有女性 对感情的敏锐,而江语晞却是一个契机,她让这个情商低下的男人慢慢地认清了爱情的定义。 31 季凡回到家的时候夏翾城已经回求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玄关,似乎在等他。 看到夏翾城嘴角温柔的笑意,男人的心里抽痛了一下。他以后不会再对自己笑了吧,即使微笑 即使温柔对象也不再会是他,而是他的妻子,然后还会有他的儿女。已经不能再看到他的微笑了, 再奢侈一次 ,再让他多幻想一秒 “你怎 了?手很冰,脸也是。”夏翾城 看男人在玄关里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直接将男人从玄 关里拉了进来。感觉到手心里的冰凉,夏翾城皱着眉,把男人按在沙发上,自己忙活着去给他泡了 一杯热得柠檬茶。 男人贪婪地看着夏翾城王动为他忙碌的身影,眼泪不由自王地落了下来,被他很快地用袖子抹 去。他不想让夏翾城再看到他的软弱,他要在最后给他一个好印象。或许十几年几十年以后他们有 机会再见,夏翾城会记得他们最后相处的一段时间,他是笑着的,,而不是难看的悲伤。 手里捧着温暖的杯子,温度从印着幼稚卡通图案的杯身与皮肤相贴处慢慢地蔓延到整个身体。 男人由着夏翾城抱着自己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面孔氤氲在茶水的水雾中,似乎是被热气喷的眼 角和鼻尖发红。他摩挲着背身上写着的祝小翾和小凡白头到老,相爱一辈子”那句话的地万,想 扯出微笑,眼睛却扛得更厉害了。 真没用啊 这样的自己还在奢望什么呢?男人在心里叹息看。动不动就哭、又老又丑又懦弱 ,女人都不会看上他男人又怎么会爱他,而且是那样优秀的男人,他天天在想什么啊居然幻想夏翾 城也会心疼他爱他。最后一天了,以后分别就再也不会抱有幻想。 夏翾城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他捏了捏男人的手,等到男人抬起头来用红红的眼睛看着他,这 个二十八岁的青年才俊居然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口吃地说出一句不完整的话:“凡、 凡啊 我、我有件事要 ” “啊,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男人慌张地推开他的手,把还没有喝过的柠檬茶放 在茶几上,赶时间一样匆匆地走进厨房里。 夏翾城抓了抓头发,挫败地叹了口气。他居然紧张得像初恋告白的高中生一样连一句完整的话 都说不出来。 他把己L的疑惑和他跟段子言、季凡之间的敌事大体的给江语晞讲了一遍,对万毫不客气地指 着他的鼻子告诉他:“夏翾城,你完了,你惨了,你差一点把你的爱情给毁了。” 一直以来他都分不清爱情、亲情、友情,一切的感情对他来说比起哥德巴赫猜想要艰涩一万倍 。缺少爱,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江语晞说,爱情不是天书,爱情也是有迹可循。当你会因为对 万吃醋的时候,当你会看到那个人觉得心疼的时候,当你会莫名其妙地对他发脾气的时候,当你潜 意识里否认自己对他存在感情的时候,当你不敢想象将来没有那个人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当 你会因为想到那个人的样子而发自内心微笑的时候,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是爱上了他。而剩下 的百分之一.就是如你你现在为了他彷徨迷茫的时候。 他承认了,他承认自己爱上那个男人了。一切的 自尊骄傲都不需要,即使是卑微的下等人又怎 么样?即使他一无是处懦弱无能又如何?即使他根本配不上自己又算什么?只要是真心对他好,就 值得他的爱。他也爱段子言,但那份爱其实月是自己从少年时期的执着而已,那仅仅是被扭曲的友 情。 而男人不同。男人与他不在同一个立场却能进入他的心,那样渺小的存在却像溅出清泉一片褶 皱的小小石子,让人忽略不了。 他把自己有的全给了夏翾城,虽然他贫穷卑贱,但却犯他仅有的东西毫不吝啬地送给了他,这 就是男人的爱,即使表现的卑微,但却爱得伟大。 晚餐非常丰盛,对于一向节俭惯了连喜欢的衣服都要留到过节的时候穿的男人,这样丰盛的晚 餐就如同在庆祝什么节日。夏翾城虽然有些诧异,但想了想今天既不是节日也不是谁的生日,也没 有在意。倒是男人给二个人各自自斟了一杯酒,举起酒杯来示意夏翾城和自己碰杯。杯子相碰后,男 人“豪爽”地将酒一口饮尽,被辛辣的酒呛到一阵咳嗽。 夏翾城拍看他的后背再次提起话头: “那个,凡,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 “咳 先吃饭好吗? !咳咳 ”男人急促地打断了他的话,用近乎于乞求般的眼神抬头看 着对方。他知道最终的判决很快就要到了,但他不想听到夏翾城让自己从他身边离开这样的话。他 会离开的,他不会阻碍他的幸福,但他却自欺欺人地想,如果自己悄悄离开,他是不是就不是被抛 弃? 看到男人的眼神,夏翾城的手抖了抖,心疼地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下去 晚餐丰盛又美味,夏翾城 把这当成了妻子为丈夫做的料理,而在男人看来却是“最后的晚餐” 夏翾城觉得美味,而男人却味同嚼蜡。 就寝的时候关了灯,只打开了灯光暧昧幽暗的床头灯。男人竟主动地开口要求夏翾城抱他。 夏翱城温柔地进入男人狭窄的甬道,坏心眼地一直一直戳着让男人颤抖不已的腺体,边抽插着 边欣赏男人意乱情迷的表情,自己也慢慢地心神荡 漾起来。 男人抓住了他的双臂呻吟 着求他:“嗯啊啊——唔 城、城——快、快一点——唔嗯嗯—— 呼呼——再用力一点——啊啊——”用力地让我痛吧,让我记住你给我的温柔、你带给我的伤痛。 每一样都是我可以拿来回忆的东西。不能在一起,但请留给我回忆。更加用力地进入我,让我记住 你身体的温度! 一开始好整以暇地看着男人沉醉在欲望中的夏翾城慢慢地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欲,双臂抱住男 人纤细的大腿,下身撞击的力度加大,他忘情地在男人又热又湿的甬道中横冲直撞。当快感来临的 时候,夏翾城更快速地撞击着喊出了声:“凡!我喜欢你——” 身下的男人身体骤然僵硬。他怔愣了一秒,慢慢地用手背盖住眼睛,崩溃般地哭了起来 喜欢,他说喜欢—— 夏翾城停止了抽插。在男人蜜穴中已经快要射出来的分身因为快感而疼痛,但他却稍下身,抱 住男人的身体在他耳边絮絮地说着: “我喜欢你,小凡,我喜欢你,不要哭了 ”他以为这是男 人因为被爱而引发的激动泪水。 喜欢,他说的是喜欢。不是爱,而是喜欢。我想要的是爱啊 我太贪婪了,一定是因为贪婪 才会被老天抛弃。喜欢就喜欢吧,起码不是恨,也不是在你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被你喜欢过也是 我的幸运。男人悲哀地想着,颤抖着双臂抱住了夏翾城赤裸结实的后背。 在这一夜,有人以为他得到了爱情,有人以为他失去了爱情,而这两个人,却是亲密无间地拥 抱在一起,全身上下密切地贴合着,没有一丝的空隙。但是两颗心,却隔得很远很远。 32 两个人相拥着在清晨微弱的阳光中醒来,看着彼此的眼睛说一声“早安”,就像夫妻样和谐 安宁。 昨天晚上又一次做过了头,夏翾城看看男人步履蹒跚 地下床走进厨房准备早餐,心里恨恨地骂 自己为么&总会忘记男人的身体和年龄对他这种年纪的身强力壮吃不消。今晚一定要温柔一点,就 做一次吧。不行,一次太少 那就做三次?夏翾城迎看着男人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脑子里不知 在想什么春宫圈,一脸春心荡漾。 吃过早饭后,夏翾城去上班了。临走的时候季凡在玄关里送他,他摸了摸男人的头发,心疼地 说: 今天好好休息.你看你脸色这么不好。” “我知道了。”男人乖顺地垂下眼睑,遮住了忧伤的眼神 夏翾城走后,男人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忽然神经质地跑到客厅的墙角,手指在最角落里戳画着 什么。许久后,他满意地笑了,把下巴放在双臂上看着墙角,忽然又露出心伤痛苦的表情。 深深地叹了口气,男人直起发麻的双腿,走到房间里,一件一件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夏翾城送 他的任何一件礼物他都小心地放在柜橱里。带不走的就留下,他有回忆就够了。 不大的袋子里装上他带来的所有东西,夏翾城送他的衣服他也带了几件,剩下的夏翾城随便扔 了也好送人也好,他不操心。最后男人站在摆着被子的橱柜前,看着放在上面的两只陶瓷杯,伸出 手去想摸摸它们.想了想却又收回手。 他拿了一张便笺写了一条留言,和家里的那一串钥匙一起放在玄关的花盆里 夏翾城“告白”的第二天,男人就这样,在冬日最大的一场雪中,踏上了回家的路 像他这样的人,在城里找到好工作是天万夜谭,还不如回乡下,起码那里的生活费用低。而他 其实早就想过回乡下生活,如果不是因为爱上了夏翾城,现在的他可能早就在哪个工厂里做工出卖 廉价劳动力了。 他坐的是没有空调的巴士,回乡下的车费花去了他仅余的那一点点零钱。在车上抱着行礼缩起 脖子,男人就像流浪汉一般窝在车座上,从表情到穿着,都一副惹人心疼的样子。 他微眯着眼睛,顺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些许微光看着手腕上的手表。那是夏翾城送给他的,而 对万的手腕上也带看同样款式的手表。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看,如同时待垒世界上最珍贵的宝 物一般,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 回到乡下后,男人站在家门外犹豫着不知进去之后该说什么。父母住的房子是破旧的平房,比 他以前住过的危房一般的公寓好不了多少。男人忽然鼻子酸酸的。父母辛苦劳作了大半辈子,都已 经六七十岁了,他不仅没能让他们过上舒适的生活,现在还安回到家里让父母养他。鲁这样窝囊的 儿子做什么?不能让他养老不能享福,养了大半辈子的儿子还不如不要! 从城里跑了回来,因为爱情没了、受伤了就懦弱地回到父母这里寻求庇护吗?他都四十岁了 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他唾弃鄙视这样卑贱的自已。 在院子外犹豫徘徊的时候父亲出来倒水看到了他,愣了一下叫他的名字:“小凡?” 低着头的男人吓了一跳,抬起头时看到了头发花白满面皱纹的父亲。父亲佝偻着身子,眼睛似 乎不太好了,看他的时候微微眯看,在他答应了一声之后干巴巴满是褶皱的脸忽然笑开了,那是乡 下人朴实的笑。那场病让原本腰杆笔直的父亲迅速地老了下来,男人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眼泪几 乎夺眶而出。他用袖子揉了揉眼睛,笑着向父亲走过去。 “孩子他妈,咱家小凡回来了’”父亲边喊边走过来拉着男人朝屋里走,“我们还在想给你捎 个信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我和你妈一直等不到你消息,快急死了。” 母亲从屋里跑了出来,上了年纪的人因为高兴脚步不稳差一点跌倒。男人赶紧跑上前扶住母亲 叫了一声妈”,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 父母絮絮叨叨地说他这么大了还哭,好说歹说终于让他把眼泪收回去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坐 在热炕头上说话。父母问到他在城里工作怎么样的时候,男人垂着头抠着炕上的席子,说他工作没 了,想在乡下找份工作就不回去了。父母看他伤心,都说既然打定王意就留下,以后一家人还能在 一起不用天天挂念。 说了会儿话,父亲突然比着墙上的挂钟说都中午了,小凡还没吃饭吧?男人摇了摇头,母亲就 张罗着做饭去了。 男人和父亲坐在厨房外的小木桌边。乡下人家里没有饭厅,随便那里摆张桌子放个小马扎就能 吃饭。母亲把花生米和白酒拿出来让他们爷俩先吃着垫垫胃,自己进厨房里炒菜烧饭去了。 父亲把小酒盅放在男人面前,让儿子给自己倒杯酒。男人拿起酒瓶一看,竞然是自己上次过年 回家带给父亲的礼物。也不是什么好酒,父亲却一直没舍得喝,放在家里一直等着他回来。男人眼 圈竞然又虹了。 父亲拍着他肩膀说:“男子汉大丈夫,有病有痛也不能哭,你看看你,这一会儿眼睛红了多少 遍。来,和爹喝杯酒,响俩干一 杯。 男人应了一声,给自己的酒盅里也倒满了酒,和父亲碰了一杯喝了下去。他不太会喝酒,喝了 这一杯父亲就不让他喝了,把酒瓶子拿到自己面前又倒了一杯,塞好瓶盖慎重地放到了柜子里。 “爸 不用留着了,您就喝吧。” “还有十几天不就过年了么,到时候亲戚来留看招待客人吧。”父亲把马扎像男人身边挪了挪 坐下身,吃了颗花生米,抱着男人的肩膀说,“孩子,人这一生啊,不是什么事都顺心如意的。过 去的就忘了吧,以后重新再来。你看我和你妈虽然穷了大半辈子,也不是没病没灾,但一切都挺过 来了不也过得挺好的么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但你不想说我们也不问。爹也不 会说话,就想告诉你,这里一直是你的家,在外头受 委屈了就回来爹妈这里,一家人就是要相互照 料,你说是不是? 男人又喊了一声“爸”,都那2大年纪T居然像个藏子一样在父亲同样瘦弱的肩膀上趴着哭了起来 母亲把做好的饭莱端出来,在他们爷俩的肩膀上一人锤了一下子,佯怒道: “一个七老八十了 一个也不小了,竟然哭成这样,也不觉得丢人。” 男人抬起头看了看刚才还教育自己的父亲也是满脸的泪疽,和父亲抹着眼泪对视几眼,一家人 忽然一起笑了。 是啊,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谁离开谁都能活下去。夏翾城要结婚了自然是生活美满,而 他也要慢慢忘记以前,和父母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事。虽然说起来喜易做起来难,但他相信时间会 让他慢慢地改变心态,而有父母的关心,他井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一定能好好地生活。 33 夏翾城看着冷冷清清毫无人气的屋于有一丝的诧异。早晨男人还答应他在家里休息,为什么现 在见不到人影? “凡?凡,你在吗?”厨房、卧室、浴室、书房 这里并没有王屋那么大,很轻易地就找遍 了整个房子,却没有看到季几的影子。 也许是去超市买东西了吧。这么想着,夏翾城就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看节日 十分钟过了T,半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 天黑了下来,整个屋于里除了电视荧屏幽幽的光亮漆黑一片。夏翾城突然觉得身上很冷,明明 开着空调,为什么从身体最内部一直凉到全身?心也很疼,剧烈地跳动着,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个一直坚强的男人心里竟然也在恐 慌害怕看。 坐在沙发上的他不知有没有看到电视里在播放什么,手里拿着遥控器侧着头看玄关,一直没有 动。很久之后,似乎变成了雕像的男人突然被针扎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玄关里胡乱翻找着, 终于在鞋架旁边的花盆里看到了男人的那把钥匙。 一张便笺压在钥匙下。夏翾城花了很久才聚焦了视线看清楚便笺上那行清秀的字 “翾城,我走了,祝你幸福。季凡。” 昨晚男人痛哭的镜头突然在他脑海里回放着,夏翾城跌跌撞撞地坐在了玄关的地板上,看着手 里的钥匙和纸条觉悟出一个让他濒临崩溃的事实——季凡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放下他的骄傲和自 尊告白,但男人却在他告白后的第二天消失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爱他的吗?男人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一直默默地陪伴在自己身边,难道 那不是爱?不可能的 但他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呢?祝他幸福吗?没有了季凡,他的幸福在哪里? 他还能幸祸吗? 他在屋子里到处翻找着,以为可以在哪里把男人找出来,但除了他曾经送给男人的东西被整齐 地放在柜橱里,什么也没有找到。 谢家树找到夏翾城的时候,那男人正拿着没了电的手机唧唧歪歪地说话。包厢里满是酒味烟昧 ,这男人一晚上竟然喝了十几瓶酒。他想酒精中毒还是想胃穿孔?!他可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夏翾 城,这人竟然也会喝的烂醉,完全改变了他对他的看法。或许应该把这一幕拍下来,将来作为把柄 也不错。 谢家树站在门口“嘿嘿”笑着,肚子里打着鬼王意 何翌狠锤了谢家树一拳,把他推到包厢里,手指比着夏翾城挫败地嚷嚷:“这人我是管不了了 怎么劝都不听,我不让他喝酒他就要给我砸场子。你把你老相好给我带回去,我这里还要做生意 可见不得有人喝酒死在这里头。” 凡啊 凡 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呜 为什么走了呢,你明明 明明爱我的不是么 听到了夏翾城那段对着手机的自言自语,谢家树“咦”了一声:“他在叫季凡?” “季凡?”何翌听到这个名字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当初的愿望竟然实现了。能和夏翾城联系起 来的季凡也就只有那一个而已。当初他看那男人的性子温顺,如果这两个人在一起能让夏翾城收了 心,他也不枉背负着坏人的角色一辈子,做一次帮凶把那男人掰弯。如夸看来,夏翾城既然会为了 那人变成这样,一定是爱上了,但是那人呢?难道被折磨惨了跑了? “怎么,你认识他?”谢家树回头看何翌 “岂止是认识,这两个人还是我给他们撮合到一起的呢。”何翌倒不心虚,双手环在胸前得意 谢家树的表情就像吃了苦瓜一样,来回指看夏翾城和何翌问: “你你你 该不是 该不是 他们之间是那样的关系吧? f”看对万扬着下巴点头,谢家树大叫,“你这个拉皮条的’怪不得翾 城对季凡那样非打即骂!明明爱上他了却根本不知道,还在伤害他,这臭小于根本是个凭着第一印 象判断人、情商为零的白痴!” 我怎么了?!如果没有我牵线搭桥,他们这辈子也不用想认识!你才是呢,你肯定在他 们之间掺和过不知道多少脚了吧’明明有你哥还在外面偷吃!”何翌不服气地胡搅蛮缠 谢家树挽起袖子打算干架,听到夏翾城更在叫季凡的名字,叹了口气。现在不是对骂打架的时 候,他得马上解决这个烂醉如泥的混蛋啊! 又叫了几个服务生一起把烂醉的夏翾城拖到休息卧室的床上,等到把他弄醒,谢家树和何翌快 要虚脱了。为情所困的人耷拉着肩膀愁眉不展,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般。他是不爱则已一爱 惊人,一旦知道什么是爱、一旦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先前的那些骄傲啊 自尊啊全部都一钱不值。 如果能让季凡回到他身边,让他给他下跪他也甘愿。 谢家树翻身上床骑在夏翾城身上狠狠地揍了他几拳。被打懵了的夏翾城半天才反应过来要回击 但酒醉让他手脚用不上力,打在谢家树身上软绵无力。 “你疯了啊,谢家村!” “我说你才疯了呢,笨蛋!”又给了对方一拳,谢家树把夏翾城推搡到一边,整理了一下衣服 和旁观的何翌一起坐在沙发上。“刚才那一顿是替季凡揍你的。我看不打你你清醒不了。” “别跟我提他的 名字 ”夏翾城趴卧在床上,捂着心口的位置“我这里疼 ” “没用的混蛋。”谢家树咒骂了一声,狠狠地一角踹翻了面前的玻璃桌 何翌很想犯这个破坏狂扔出去,忍了半天终于把怒火压制下去。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可怜的男人 和这个同样可怜的为情所困的好友,他才忍受不了这个无理取闹的大少爷! 夏翾城把这几天他和男人之间发生的这些事叙述了一下。每说一个字心里就痛一分,到最后简 直是痛不欲生。他抱着头喃喃地嘟囔: “他根本不爱我的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心里很疼啊 谢家树超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再次站起来长腿一伸二步走到床前在夏翾城后脑勺上狠狠地来了 一下: 你是白痴啊!季凡他爱你,比你爱他要深得多!你那双眼睛真是白长了,干脆把眼珠子挖 出来器官捐献给需要帮助的人算了!”说完又一脚踢在了床上,犯床踹裂了一条巨大的缝。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何翌终于受不了 T,怒火从破坏大王那里转移到夏翾城身上,把他 从床上拎起来, 你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有什么用?!爱他就去追啊!不管怎么样,不管他爱不爱 你,你去问他理由啊!如果他不爱你而你又离不开他就用真心打动他,如果他爱你而是有误会就把 误会解开!不安在我这里要死要活的!” “ 有误会?”夏选城垂下头,恰巧看到了腕上的手表 一开始他误会男人冲着钱才讨好他,后来又误会他和段子星之间不纯洁,那天他生日的时候也 误会了男人。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看误会,这一次呢? 谢家树说的对,他也觉得季凡爱他爱得比他爱 他还要深,他不是白痴,一些事情一旦想通了,他也能看清楚别人对他存在着什么样的感情。果然 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只顾着在这里借酒消愁,竟然忘记了应该去找男人,问他离开的理由,问 他没有了他自己还能怎么幸福? “对啊’你们怎么不早说啊? !”夏翾城从床上翻身下来,刚才被谢家树锤过的胸口抽痛了一 下,他却顾不上这个,拎起外套再也不是那个借酒消愁的混蛋,神采奕奕地就想外袍,走的时候还 不忘给了谢家树和何翌一个向眼,表示对他们没有早点点醒他的不满。 那两个人站在原地看他就这么一瞬间消失在自己眼前,对望着忽然脸上就是一阵抽搐。他们招 谁惹谁了?! “喂,你陪我桌子和床。” “找夏翾城!” “他才不会管你的闹事。我公私分明,虽然也是老朋友了,但这不是我家里的家具,你记得给 我买了运过来。” “懒得理你,铁公鸡。” 谢家树看着何翌老神在在得意洋洋的表情,真想上去一拳犯他的鼻子打歪!’还有夏翾城那个 混蛋!每次总拿他哥来镇压他,这二个人没一个好东西’ 34 要找到季凡去了哪里并不难。夏翾城请了私家侦探直接查到了季凡的乘车路线,竟然是回了乡 夏翾城穿的严严实实的在寒风里问路。开车过来不知道下车问了多少次路,乡下坑坑洼洼凹凸 不平的路车子几乎开不动,颠簸得他好像晕车了。见到男人的那一剥夏翾城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哭 出来了。他当然不会哭,那可是他作为男性的骄傲。不过如果哭才能打动男人,他也会哭给他看。 男人正在院子里扫地,附近的邻居边叫着“老季家从城里来客人了”边杷夏翾城带了过来。乡 下人噪音大,一招呼左邻右舍都周过来看,堵在车前像看什么天外来客一样羡慕地看着他和他的车 子,把夏翾城弄得尴尬不已。 看到夏翾城的时候男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逃。把扫地的扫犯一扔,朝屋里钻进去 夏翾城赶忙追了上去,在他关门的那一刹那伸腿卡在了门 上,被挤得骨头疼 “小凡,你在做什么?是朋友吧?快进来快进来。”季母把儿子推到旁边,打开了门让夏翾城 进了屋。 矮小的房子一眼就能看到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一个火炕、外边是灶台。旁边正着一个小矮桌和 几个马扎。季父在火炕上坐着,看到夏翾城进来爬了下来招呼他,小屋子里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显 得更加狭窄。 季父问夏翾城和男人是什么关系,男人抢先回答说他是他朋友。夏翾城的脸色沉了沉,没有说 话,算是默认了。 中午四个人围在小木桌上吃饭。季家人都不高,再加上坐马扎坐惯了,倒不觉的难受。夏翾城 不一样,腿窝在那里几乎麻了,但又不好说出来让他们难堪,就一直忍着没有出声。 季父很高兴,亲自给夏翾城倒了一杯酒:“我们小凡从来没带什么朋友回家,也没人来找过他 ,我们一直以为他没有朋友,”倒满了酒,他放下酒瓶顿了顿,爱怜地看着那个让人心疼操心的儿 子, “现在看来我和他妈是瞎操心了,我家小凡也有交到朋友嘛。” 季凡没有吭声,缩了缩肩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埋着的头也没有抬起来 并不是什么好酒,但既然是未来“岳父大人”倒给他的,夏翾城却觉得很香醇。“岳母大人” 做的家常莱也很好吃,看来男人的好手艺都是从母亲这里学来的。 吃过饭后,夏翾城陪着季父季母坐在火炕上聊天。季父季母也看得出来他必定有什么大来头, 当听他说是夏氏总裁的时候,两位老人都惊讶地“啊”了一声。夏翾城问怎么了 ,季父说,他住院 的时候男人告诉他,手术费、医药费有一部分是公司赞助的,原来他竟然是男人的上司。季父季母 感激地握着夏翾城的手道了半天谢。 当初季凡就是这么对父母说的。父母也知道他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他骗过父母自己在夏氏 工作,就干脆借着幌子再骗一次。 夏翾城看着一语不发的男人,他什么也不愿告诉别人都是独自承担,他想,H以一定要好好照 顾男人,不能再伤他一次。 季母让男人带着夏翾城去他屋里说话。男人低着头答应了,也没招呼夏翾城就自顾自地打开门 走了出去。院子里一共三个小屋,一个是季父季母住的,一个是男人的,另一个是放杂物的。男人 的屋子里很简洁,除了一个火炕、一个柜子和放在柜子上的一台小电视再没什么东西。那电视机还 是父亲从他们屋里搬过来的,他知道男人最近失眠,让男人睡不看的时候看电视剧打发时间。 男人一直没说话,站在屋里低垂着头,穿着布鞋的脚一下一下地戳着地面 夏翾城炙然觉得心里没底,他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有说出话,两个人就这么直辟辟地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指了指火炕:“你 你累不累 坐一会儿吧。”说着他自己也坐在了 炕头上。 夏翾城看他主动和自己说话了,高兴地坐了上去。火炕很小,两个人坐在上面伸出手就能碰到 对方。夏翾城的手指放在炕上,一曲一张地活动着,最后犹犹豫豫地把手放在了男人的肩上。 男人猛地颤抖了一下,那一剥夏翾城以为他会把自己推开,但之后他却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 什名为外的举动。 “凡 我,我有一件事情安问你。” 男人慢慢地抬起头来,夏翾城这才看到他的眼睛早就湿润了。他一手抱着他一只手想伸过去为 他擦眼泪,但男人却躲开了他的手,向旁边挪了挪。天慢慢地黑了,昏暗的房间里看不到彼此的表 情,但夏翾城能够听到男人隐隐的啜泣声。他哭了吗?为了什么 ?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微不可闻但在这安静的狭小房间里异常清 晰。他月想要平平静静地生活,他一点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还要来找他呢?为什么再 次打乱他的心神呢?在看到他那一瞬间男人以为自己会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大声哭泣,但大 脑支配的动作却和他的真心背道而驰。他还是忘记不了他。 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没用,连忘记一个人都做不到?他恨,恨自己的懦弱无能,恨自己即使不被 需要了还在希冀着时万的温柔。 听到男人那句话的时候,夏翾城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厌恶自了了吗?怕自己打扰他的生活? 如果还爱着自己,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吗?他不想自己来找他,而自己却为了见到他一天一夜没有睡 觉,而之前他又借酒消愁,来的时候心情激动他没有发现,现在他觉得自己病了,生了很重很重的 病、好像再也治不好了。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火炕上,虽然很近,但却觉得彼此隔得好远,好像一转身,那个人就再也不 会看到了。 35 男人 一边给夏翾城喂饭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意志不坚定 在乡下的时候,夏翾城的病一直都没,却坚持呀回来。季父季母不放心他,让男人送他回家。 夏翱城又说回来没人照顾,季父季母说让小凡去照顾你。男人不想来,说马上要过年了,季父虎着 着脸佯装生气,硬把他逼了来。 现在好了,这都是除夕夜了,自己却还要在这个人身边照顾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喂完了饭,男人伸手摸了摸夏翾城的额头,根本一点烧都没 上午医生来检查过,说了句“感冒已经好了”,被夏翾城瞪了一眼又接了一句,“但身体状态 还是不好,需要静养。”既然静养就静养吧,为什么每天晚上还要抱着他做剧烈运动?这样是静养 吗?静养难道不是从身到心都平静无波澜吗? “你又嫌弃我了,”夏翾城哀怨地犯头埋在男人的双腿上上,声音闷闷地从他的腿间传了出来 “你不想照顾我就回去吧,我没有拦着你。” 这种戏码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男人看都看烦了。夏翾城越表现得像个孩子他越不怕他,这几 天男人突然发现了夏翾城的可爱之处,竟然慢慢地从以前敬畏般的爱慕变成了现在养小孩一样的疼 爱。他回到这里的那天还在叹气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再次走入了他的生活,不知道自己再次离开的时 候会不会更加伤感呢? 但是来住了四五天了,他却一直没有看到有谁来探望夏翾城,那个江氏的大小姐为什么一点都 不关心他的病情? “翾城,你 你快结婚了吧?”男人一手梳理着夏翾城凌乱的发丝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夏翾城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严肃认真再也没有刚才撒娇赢弱的意思,他起身抓住男人的双肩让 男人直视自己的眼睛问道: “谁告诉你我要结婚了 ?”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他才 男人垂下头,手指在膝盖上画着圆圈。难道不是吗?那个江氏大小姐……” 突然觉得自己 的话醋意十足,男人苦笑了一下,“对不起 , 我不该随便揣测 ……” “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抛弃我的吧!”看男人咬着嘴唇低着头,知道自己猜对了的夏翾城气急 败坏地冲看男人的耳朵大喊大叫, 我不是都说了我喜欢你吗?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你就留下 一张纸条告诉我你了T让我幸福,然后再什么也不管,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没有你在我身边我 怎么可能幸福!” 男人被夏翾城喊得脑子不清醒,眯着眼睛等他发泄世够了,才揉着被声波蹂躏地发疼的耳朵,想 从夏翾城的钳制下逃开。 夏翾城一把将男人拉到身下压制住,他哪里是什么生病的小猫,根本是虎背熊腰力大如牛装可 怜的狮子,他身上哪里还看得到一丝病弱的样子! 男人被夏翾城压在身下,对方草草摸了润滑剂给他张了几下几下后庭,就把粗大坚硬的分身就 着后背位的姿势插了进来。夏翾城一插到底,身下的人被这种巨大的快感和痛感刺激得尖叫了出来 。夏翾城挺动看结实的腰杆在他的甬道里横冲直撞,男人的肠壁被他的硕大顶动扩张到最大限度, 让男人因为快感而尖叫不已 。 你居然抛弃我,居然把我丢下自生自灭!你……呼哈——你让我怎么幸福,没有你,怎么 呼呼——”夏翾城双手环住男人的腹部将他抱了起来,背对着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 男人的肠壁被摩檫看,因为重力的作用,整个身体几乎要被对万的硕大贯穿,男人满身汗水, 眼泪因为快感汹涌而出。“轻、轻一啊啊——轻一点——慢——嗯啊啊啊——嗯唔 呼呼——” 夏翾城才不管他要不要轻要不要慢,他生气了!生气了这个男人就要付出代价 “嗯——嗯——啊——翾城——” “让你偷偷溜走,让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呼呼——”怀着几乎要将对万的肠壁捅破的热情 夏翾城双臂环起男人的大腿和身子,让两个人的下身紧紧相连。 “啊啊啊——”男人尖叫着,双臂伸到身后环住了夏翾城的脖子,在他不间断的冲撞下摇晃看 身子被一上一下地挺动,他因为快感的尖叫声逐渐沙哑。 更加猛烈用力的抽插后,夏翾城在男人的身体里进射出火山岩浆般灼热的体液,同时,在他怀 里的男人也尖叫着释放出灼热的精华。男人曲起脚趾痉挛地喷薄而出,白浊的液体溅满了胸腹和床 单。 相拥着倒在床上,男人被身上站实沉重的男性躯体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却没有一点力气去推开 他。慵懒地闭上眼睛,男人感受到夏翾城柔软的发丝在自己的肩窝上蹭着,像讨好的宠物。 “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没有什么结婚。不准你再从我身边逃开,知道吗?”夏翾城在男人 耳边吹着气,霸道的命令。 男人被那口气吹得痒痒的,缩了缩脖子,因为过度劳累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说着含糊不 清的话:“才 …… 不管……喜欢 ……欢又不是爱 我才不要……” 喜欢不是爱?! 夏翾城猛地发觉到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他终于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在他表白之后还会离开自己,他这个笨蛋,他说的竟然是“喜欢”而 不是“爱”?!夏翾城晃了晃男人的肩膀,想把他从睡梦中拉回来给他讲三个字,但是实在累了的 男人怎么也晃不醒,像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钻到夏翾城怀里,找了一个舒适 的位置继续他的睡梦。 夏翾城认命地叹了口气,将男人染上寒霜的发梳理到耳后,抱着男人盖上了被子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夏翾城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 “我爱你。” 睡梦中的男人扬起了嘴角,开心地笑了。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男人嘤咛一声,手脚圈在夏翾 城的身上,两个人紧紧相拥着睡去,外面传来了新年的钟声。 番外 孩子领养记 “啊啊啊 ——不、不要了——啊——” “怎么不要了 ?你不是想让我搞个孩子出来吗,那你帮我生,好不好?”坏心眼地用力摩擦顶 动着男人敏感的腺体,夏翾城的手按住了男人分身前端,在他濒临爆发的时候捏住了分身不让他射 出来,下身却还是亳不留情地贯穿着,让他想射射不出来,快感变成折磨。 “呜呜——城,你饶、饶了——嗯啊啊啊——饶了我吧——呼呼——啊啊啊——”男人的双手 被紧紧地绑在床头上,挣扎着想释放,前端却被堵住,只好服软求饶。 满面红晕的男人湿润着眼睛,如同被饲王欺负的窀物。夏翾城看到这样的男人鼠蹊狠狠地痛看 。他用力在男人的甬道内冲撞着,勃起的分身同时搔刮着男人的腺体,堵住他前端的手指松开,大 掌将男人的玉柱抱在手中,上下套弄着。 “呼啊啊啊——再、再深一点——啊——”男人在夏翾城的身下扭动看身子呻吟,在肉体拍打 声、抽插的水泽声中,男人的眼前闪过一片白光,畅快淋漓地射了出来。 随着男人颤抖着释放,他的内壁一阵收缩,恰到好处地绞住了被它紧紧含住的分身,夏翾城也 闷哼看释放了出来。 互相拥抱着躺在床上享受着刚刚性事尚未完全消散的快感,夏翾城看着男人因为哭泣而虹肿的 眼睛,爱怜地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高,轻轻地吻上他红红的眸子,慢慢地下移,含住了粉嫩娇 小的唇。男人嘤咛一声,张开了唇齿让夏翾城能够顺利地进入他的口腔。舌与舌交缠,唾液交换, 口腔内壁带来的刺激让两个人又硬了起来。 又做了一次,夏翾城抱着男人进浴室冲洗了身体,换了干净的床单再次躺了上去 边抱着男人比先前稍稍胖了一点的身子,夏翾城边揉着他的头发警告他: “你以后再敢做这样 的傻事,我就带你去做变性手术,把你这里割去,然后放个子宫进去让你给我生孩子,听到没有? !”夏翾城捏了捏男人的下体。 男人缩了缩脖子,像被虐待的宠物犬一样在夏翾城怀里蹭了蹭表示自己的可怜,看对万心软了 放心地伸出手去抱住了对万的身体。“可是你将来没有继承人怎么办 ” 和自己在一起就没有继承人,这是男人的想法。绞尽脑汁想了很久之后,那人想到了一个“万 全之策”。他竞然偷偷地偷了夏翾城的精于,想拿去借腹怀胎。但是他心里根本藏不住事,做了什 么见不得人的是夏翾城一眼就看了出来,被他一逼问就和盘托出,不但没有给夏翾城找出一个继承 人、而且还被狠狠地躁躏了一番。 “谁说夏氏非要有血亲的人继承?我可没有那种陈腐的观念。我们不如去孤儿院领养一个稿子 回来啊,只要教育得好,比亲生的也不差。” “你都想好了还不告诉我,让我自己白着急。”男人有些委屈的锤了他一把 “是你天天胡思乱想好不好啊!就算不是直接和女人做,但一想到我的精于会在一个女人肚子 里我就觉得恶心耶!不过在凡肚子里多少我都愿意射给你,哈哈~” 男人不满地瞪了夏翾城一眼。 第二天夏翾城和男人就去了孤儿院 夏翾城去找院长,男人就站在外面看院子里一堆孩子在那里玩耍。他其实非常喜欢小孩子。“ 前他也是有老婆的,但对方不想生孩子,无论他说什么都是不行。之后离婚了,他跟了夏翾城,这 一辈子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但男人却不后悔。就像夏翾城可以为了他不要有血缘关系的继承人 一样,他也可以为了夏翾城放弃一切。 当初父母对自己要和夏翾城在一起的决定既表现出震惊又表现出心摘,但后来夏翾城在父母面 前发誓说不会让男人受一点委屈。父母虽然是乡下人迷信又封建,但心疼他想让他幸福的愿望比什 么都重要。他们也能看得出夏翾城是真心喜欢他,就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了。母亲告诉他,只要你 开心,我们两个老人以后不在你身边了,有人会照顾你我们就心满意足。 那些孩子们都在玩游戏,季凡的眼神追逐着他们跑,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喷水 池旁,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脚看他们玩耍,孤单寂寞。 男人的心抽痛了一下。;多像自己的表情啊。以前的他也是这样,被所有人排斥在外,只能默 默地看看他们开心,眼神寂寞而卑微。他能够感受到那个孩于的心情,因为他们是如此的相像。 男人走到小孩子面前。那是一个瘦弱的男孩子,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男人蹲在 他面前,朝他伸出一月手去: 我叫季凡,我们做个朋友好不好?” 男孩诧畀地抬起头看着他,明亮清澈的眼睛让整个人都鲜活起来。有看如此清澈眼神的小天使 一样的孩子为什么会被排斥呢?男人迷惑不解。他一直伸着手,对方却迅迟不肯与他握手,男人有 些尴尬地笑了筻,正想把手收回来的时候,男孩把冰凉的手指递给了季凡。 “我、我叫佑佑 ” 夏翾城和院长过来的时候季凡已经让他的小天使笑了起来。 院长把在玩的孩子都召集起来,小孩子们排成五排甜甜的叫看“夏叔权好”。夏翾城仔细地看 过每一个孩于的脸。他想要一个眼神端正的孩子。从季凡的身上,他发现了善艮的人都有一双清澈 的眼睛,孩于的眼睛都应该是纯洁不掺杂质,但在孤儿院里,这些孩子过于早熟,各种经历让他们 早已和纯洁无暇说再见。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吸引了他的视线,嘴角浅浅的酒窝、扬起的小小头颅、闪亮的大眼睛都让夏 翾城很满意。他把手伸出去,男孩于就迅速地抓住他的手说: 夏叔报,我叫亚亚,今年七岁。” “院长,我想收养他。”夏翾城转头对身边的院长说。 正在这时,季凡怀里抱着一个弦子匆匆忙忙地朝他跑了过来。男人因为匆忙险些跌倒,吓了夏 翾城一身冷汗,疾走几步犯男人抱进怀里训斥: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 !” “呼呼——翾、翱翾’呼呼——”男人喘着粗气,抱着怀里的孩子给夏翾城看,“我们收养他 好不好?他叫佑佑,你看他多可爱,我们就选他吧!”他没说出来的是,这个孩于一月脚微跛,那 好像是一生下来就有的,就因为这个他父母才把他送到了孤儿院。而佑佑也因为缺陷和其他的孩子 不合群。 夏翾城看了看他怀里的孩于,的确是个挺好看的男孩不错。手被谁抓住,夏翾城低下头看到了 亚亚乞求的双眼,那么可怜的眼神。 我觉得亚亚不错啊,你看亚亚,眼睛和你一样漂亮——” “可是我家佑佑更可爱!你看他眼睛不像我吗?你看他的表情像不像我?!” “亚亚的酒窝很好看啊!” “我家佑佑哪里都好看!” 争执不下,季凡抱着佑佑懒得和他在争吵,直接坐进了车里,比着驾驶座:“回家。” 最后夏翾城将两个孩子都领养回家,一个叫夏博亚,一个叫季嘉佑 自从男人从孤儿院将季嘉佑领了回来,每天寸步不离。吃饭要和儿子一起吃,洗澡要和儿子一 起洗,甚至睡觉也和儿子一起睡。夏翾城被赶出了季凡的房间,站在自己房间里看向坐在床上眨看 大眼睛看着他的夏博亚,哀怨地叹了口气。 “爹地想和爸爸一起睡对吧?”夏博亚才七岁,却乖巧可爱,什么事情部瞒不过他那双闪亮亮 的眼睛。 和他相反,季嘉佑也一样的七岁,甚至比他还大几天,但营养不良得体是四五岁,自然也没夏 博亚聪明。 夏翾城点点头:“可是你爸爸有了佑佑根本就不要我了。” 夏博亚跳下床拉着他打开了门。男人的房间就在对面,他们两个轻手轻脚的站在房门外,轻轻 地把门推开一条缝隙。男人向来不锁门,在家里没什么好担心的。 房间里有自带的单独浴室,似乎刚洗完澡,男人身上穿着浴袍,半跪在床边,用大毛巾给床上 的小人儿擦身子。季嘉佑对谁都默不作声,说他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冷漠。但是在季凡面前说说笑 笑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刚才似乎说了什么好笑的事,父子二人包作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笑得不亦乐乎 门外蹭的一下窜出一片醋昧。 “爸爸好像很开心呢,没有爹地也能笑得这么高兴,”夏博亚摇头晃脑地小小声喃咕,但却偏 偏让夏翾城听到, “唉 有了佑佑,爹地好像可有可无呢~” 夏翾城听了,突然感觉到了感情危机。他从来没有想过男人会被谁抢走,但是夏博亚一语惊醒 梦中人,夏翾城身子一震,嘭地一声把门推开,从床上把男人拎了起来。 “喂’你做什么——喂喂,夏翾城!” 不顾男人的挣扎反抗,夏翾城将将人带进他房间里对夏博亚发号施夸: “亚亚和哥哥一起睡觉 今晚爸爸就归爹地了。。 夏博亚对看轰然关上的门挥了两下手,听到里面的尖叫声慢慢地变成呻吟,小短腿跑噔噔地跑 到爸爸房里把门关好,跳到床上一把抱住季嘉佑喊: 小佑佑~亚亚可以和你一起睡了~” “我不要啊~我要爸爸~”季嘉佑在夏博亚怀里挣扎。 “爸爸和爹地是一对,你不能拆散他们。放心,佑佑还有亚亚。亚亚会一直陪看你的~” “我不能拆散爸爸和爹地吗?”小家伙安静下来看看年龄比他小心里却比他成熟一百倍的亚亚 夏博亚严肃地点点头:“爸爸和爹地是夫妻,夫妻就应该住在一起。佑佑别怕,我们两个睡在 一起也可以做夫妻,以后亚亚会保护佑佑陪着的!” “对呀!一直陪在你身边!” “好吧,那我们就体爸爸和爹地那样做夫妻吧!” 夏翾城的房里,两个人做到即兴处,两个人突然一起打了一个喷嚏 不知道谁被算计了一把呢? 【第一部完】 第二部 1 彩色的霓虹闪耀出复杂美丽的图案,夜晚,随着这放纵和奢华的时剥到来,人们展露出他与白 天完全不一样的一面,卸下面县,自然而放纵。 魅力之夜是位于市中心的同性恋酒吧,在市中心较为僻静的地万,即使位置隐蔽但客人却不少 二楼特别客人的包厢里,神态慵懒但眼神倨傲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优雅地拿着酒杯,形状姣好 的唇抿起,啜了一口杯中香甜。 “夏先生,您今天怎么一直不说话?对小优不满意吗?”坐在他身旁的一个十七八岁样子的男 孩子俊美可爱的小脸上带着撒娇的意味,整个身体都攀爬在男人的身上,鲜红谤人的唇若有若无地 扫过男人的脸颊。男孩穿着透明的紧身上衣,下身是紧身皮裤,纤细的玲珑身段一览无余。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是夏氏集团总裁夏翾城。 夏翾城放下手里的酒杯,转过身勾起男孩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下去 纠缠间二人衣衫半开,被压在沙发上的叫小优的男孩娇喘着被拒还迎,嘴里喊着“不要”,四 肢却毫不客气地紧紧缠绕在夏翾城身上, 就在他们天雷勾地火昔势待发之时,包间的门被用力地推开,打断了二人的动作。下一秒,夏 翾城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平日里沉稳的样子消失殆尽,手足无措地看着面前眼睛红肿得像小鬼子 一样的男人。 夏翾城狠狠地瞪了一眼跟在男人身后的好友——魅力之夜的老板何翌——向前走了二步解释道 凡,你别误会,我这是……这是 …… “你撒谎啊,”双鬓已经染上寒霜的男人双手握成拳,没什么肉的拳头被踩躏得似乎下一秒就 套断掉,因为难过眼睛和鼻尖发红,“你这是做什么 ?你、你就撒谎吧你!” 眼前的这个老男人,季凡,是夏翾城的恋人 两个人经过了许多的误会和磨难才走在了一起,季凡本以为之后的生活会是幸福完美的,但是 一切恰恰相反,似乎除了他做了夏翾城的恋人,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他还是会出去鬼混,这难 道就是夏翾城对己己的爱吗?既然爱,又怎么可以背叛! 看着眼前俨然是妻子捉奸的戏码,小优在老板的手势下识趣地悄悄离开了包间 刚出了门,同是MB的另一个男孩好奇地抓住他的手问:“包间里不是夏先生吗?发生什么 了 “夏先生已经不是以前的夏先生啦~”小优暖昧一笑,“好像现在已经成了妻管严了,咱们老 板本来就不想接待他,你没听说吗?” 男孩茫然地摇了摇头。正在这时,夏翾城大叫着恋人的名字追着季凡一阵风一样从他们身边横 扫而过,两个人闪亮着眼晴,嘴角弯起,带着促狭的笑容。 “果然不是以前的夏先生了啊 ”男孩忍不住感叹 从后面过来的何翌朝他们后脑勺给了一人一个爆栗,把两个男孩喊去做事后,看着夏翾城和季 凡离开的万向,摇头晃脑: 小翱果然不是以前的小翱~哈哈~” 春夜的风有点冷。刚跑出一身热汗,被风一吹,男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身后跟着自己的人已经被甩掉没了踪影,男人抱着双臂走在夜风里,身边的路灯照出孤单的影 子。他抬起头,眼神茫然地看着单行道上一对对情侣、夫妇彼此拥抱或牵手走在身边,鼻子里酸酸 的,由于难过而发红的眼睛和鼻尖因为寒冷愈发的红了,却被朦胧夜色掩盖了颜色。 他和夏翾城确认关系已经三个多月了。本以为对方承认了自己的存在、给了自己“恋人”的身 份后,一切会变得不一样,起码在他看来,爱情是不容任何人的背叛的。他不会和别人纠缠不清, 夏翾城不喜欢他甚至很少和段子星接触,而夏翾城也应该抛弃以前的靡烂夜生活吧?而事实上,只 有他尊重他们之间的爱情,夏翾城几乎没有为他改变什么,除了他会在做爱的时候再也不粗暴 而是 温柔相待、会在出门和回家的时候给他温柔的吻、送他礼物、在他耳边呢喃对他的不知有多少真心 的爱意。 除乐对他的态度,夏翾城再也没有改变什么。他依旧会去夜总会、刚性恋酒吧,他依旧和别的 男人上床。爱情是这样的吗?有了一个人还和别人纠缠不清,背着爱人去和别的人肌肤相亲,这算 是爱情吗?即使是,也不是他想要的爱情。 对于以前的男人来说,爱情是可望而 不可及的,那是有钱人的奢侈品。然而有一天,夏翾城给 他带来了希望,他们经历了很多后,终于在一起,这乖道不应该是童话中王子与公王快乐幸福地生 活的结局吗?虽然觉得自己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会有这种少女情结很可笑,但是那的的确确是他的 愿望,是对爱情的执着,而并非贪婪,为什么夏翾城不能体谅他,上天也要捉弄他? 他献出了真心,换来的却是夏翾城的背叛 像今天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了。每一次夏翾城都会吞吞吐吐地找理由搪塞欺骗,男人只想保住 对自己来说来之不易的爱情,一 次次的隐忍换来的却是夏翾城水无止境的背叛,他再也忍受不住。 他不应该背叛他,更不应该欺骗他。而自己,也不应该牵制了他,让他放弃了自由被自己单万 面的爱情论囚禁。 如果时自己不满意,就说出来啊,如果舍弃不了以前的生活,就放过他吧。 虽然他知道,当夏翾城放手的时候,他再也不会有爱情,虽然他知道,当自己放开了与夏翾城 之间的羁绊,他的人生将是一片灰色,他也不会后悔。 因为那是他爱着的男人啊,即使让自己受伤,也不想委屈的人 爱情就是这样吧,爱得更深的那个注定是输家,因为顾及对万的感觉而宁可伤害自己,他早就 输了,所以此刻虽然痛,但心甘情愿。 男人叹息看,移动看疲惫僵硬的双腿,慢慢地朝家里走去 他再也不会忍下去了,这样卑微地疼痛地维系着两个人的爱情,还不如放手,还给他自由,他 不想绊住他囚禁他。 然后,他再也不会回头。 2 零星的小雨溅在身上,雨 幕的朦朦胧胧中冰冷更加蔓延。季凡加快了脚步,穿过高级公寓前并 不大的公园,朝他和夏翾城现在所住的家走去。 雨刚下了不一会儿,虽不大,却湿了整个外套。因为是春天,穿的本不多,被冷风一吹愈发地 冷了。好在公寓近在眼前,男人小跑着,进了公寓大门。 “季先生,您没遇到夏先生吗?”保安从保安室里走了出来,拦住了男人的脚步,“刚才夏先 生打来电话说如果您回来了让您给他打电话,他现在还在外面找您。” “我知道了,谢谢。”男人朝保安点头道谢,湿漉漉的头发因为长长很多而垂散下来,遮住了 他带着忧愁的眸子。 乘电梯上楼,掏钥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门太匆忙忘记带钥匙,男人靠在家门上颓然坐了下来 从衣兜里翻出不知何时关了机的手机。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男人听到的是夏翾城急促的喘息声,呆着焦急和怒意喊道: “你跑去哪里了 ?连手机都不开给你买了有什么用?!你存心让我担心是不是!有没有被雨淋到?!你身体不好这 么冷的天还下着雨到处跑什么!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 …… 我已经回、回来了,没带、没带钥匙。”被夏翾城一顿训斥男人习惯性地瑟缩了脖子 因为紧而 口吃着。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不要再乱跑!” “好……” 挂了电话几分钟之后,男人才恍然发觉自己没必鲁对夏翾城这样唯唯诺诺。只是夏翾城很久没 有凶他了,突然被骂,以前的习惯突然又回来,他早就适应了这种相处模式。 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就是他们身份的差距造成的隔阂,恐怕水远也改变不过来。夏翾城处于 训斥他人的地位,而他则是水远在别人面前低看头的阶级。 男人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抱着冰冷的双臂蜷缩在家门前,脸埋在臂弯中看不到表情,整个身子不 知是因为寒冷还是难过而颤抖着,一下比一下剧烈。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臂扶起了男人瘦弱矮小的身子,他才停止了颤抖,茫茫然抬起头看向那个正 满含着心疼看着他的人——夏翾城。 “衣服部湿了了。怎么都不打车?”夏翾城小心的扶着男人不盈一握的瘦弱腰杆,灵活地打开了门 “我、我没带钱啊!”男人抽噎着,靠在夏翾城身上一声接一声地打着嗝 夏翾城知道他气急了,皱着眉叹了口气。 虽然平时总是男人在照顾他的起居,但男人却是一个从来都照顾不好自己的人 进门之后夏翾城照顾哭得愈发厉害的男人脱了鞋袜衣服,自己身上还穿着被对方弄湿的衣服 抱着男人进了浴室。 把男人放在浴池沿上,放了一池子的热水,夏翾城也脱了衣服抱着男人一起进了热腾腾的水里 男人刚刚止住了眼泪,因为发生了太的的事又想了太多头脑有些紊乱,似乎忘记了他为什么而 哭、刚刚受了什么委屈,乖顺的趴在夏翾城胸膛上,任由对万拿着柔软的毛巾为他擦拭身子。 男人的骨架比起平常男人显得瘦弱不堪,常年弓背的习惯让他的后背再也直不起来,那轻微的 驼背虽不难看,但却让人感觉到他的可怜,顿生怜惜之意,更何况是爱着他的男人。夏翾城轻轻地 拍打着他弯曲的脊椎骨,那满是骨头没什么肉的身子硬的硌手。 为什么怎么养都长不胖?夏翾城摸着男人的身子,皱着的眉头没有放松过 这身子早就在他们认识之前已经毁T,再怎么调养也不见什么起色 穷人家的孩子又是一直做着最辛苦的工作却拿到最少的薪水,连最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了,他 又对自己的健康不在乎,男人变成现在这样没什么好吃惊的。 他怜惜地亲了亲男人被热水的蒸汽蒸得稍稍有了血色的脸颊,细长的舌划过脸颊,在薄薄的 耳垂上轻轻地舔舐着,猛地含住了男人的耳垂。 男人颤抖了一下,被抓住了敏感点不断地挑逗着,下身竟产生了反应,他本是双脚打开跨在夏 翾城身上的姿势,慢慢硬起来的分身顶上了夏翾城的小腹。他的脸唰的一下涨的通红,身子微微地 颤抖着,喉咙里嘤咛着呻吟声。 拨着 夏翾城了然地低笑几声,手划过他的背脊和大腿,慢慢地放在男人的小腹上,一圈又一圈地撩 他能够抓住男人身上的任何一个敏感点,而属于他的碰触会对爱着他的男人更有效果,让他更 加的意乱情迷。 被晗到好处地挑起欲望 “哈啊……哈……城 ”男人难耐地夹紧了双脚,放在夏翾城身上的双手就安向分身伸去, 然而却被对万制止了动作。他红着眼睛不解地看向同样看着他的夏翾城,被蒸汽润湿的清澈眼睛带 着点点水花。 看到男人欲望的表情,夏翾城不再戏弄他,手从他腹部下移,握住了等着他的手指宠爱的敏感 夏翾城的手指很有技巧性地抚弄着男人的宝贝,从男人润湿迷蒙的双眼和满脸的虹霞、流泻而 出的呻吟就能看出来。随着他套弄的速虚加快,男人的喘息声也更加粗重。在夏翱城几下急速的套 弄下,男人夹叫着释放在他的手里。 趴在夏翱城 蚺鸣蛳着他的脖颈喘息着,那仍在抽捕的垒身正在告诉对方自己有么 舒服 “今天身体状态还不错吧?”比男人还知道他身体状况的夏翾城敌意问道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男人把头埋在他的肩颈间,红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男人的身体一直部不好,自从在一起后,他竟然会在做爱的中途晕过去。后来夏翾城带着他去 医院检查身体状况,医生说他的身子虽不至于过禁欲的生活,但在这万面也不能太放纵。夏翾城找 了不少补药给他吃着,怕他身体不好,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就像初夜一样兴奋而又紧张,夏翾城将男人的臀部抬高,沾满了沐浴乳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试探 看插入男人的后庭,慢慢地做着最基础的扩张。 “如果疼的话就说出来,知道吗?”唯恐男人受了委屈,夏翾城嘱咐道 男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疼的。” 夏翾城沉声笑了一下,男人的脸更加红了 在三根手指都能全根没八之后,夏翾城抽出手指,慢慢地将自己的分身推进男人的身体里 当整根都被那温暖的内壁包裹住的时候,夏翾城并没有马上抽出自己的欲望,而是就那么静静 地抱着男人,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柔软、他的温度。 慢慢地挺动着结实的腰杆抽插着自己的欲望,夏翾城舒适地叹息着,双手握着男人的腰,温柔 而有力地撞击着那让他销魂的身子。 挂在他身上的男人顺着他的动作摇摆看,如同在暴风雨中摇曳的小船,紧紧地攀附住他的依靠 安心而又从容。 池中的水在二人的动作间不断地蔓延出浴, 哗哗的水声中,男人的唇齿被对方温柔地敲开,身下的交合处还在继续, 撩拨出更大的热情和更动听的呻吟。 高潮过后,夏翾城把男人抱起来,重新换过一盆热水。 怕自己受不住诱惑再要一遍男人而伤了他的夏翾城迅速地给两个人清洗干净,擦干身子,抱着 男人回到了卧室。 他知道男人不可能忘了今天发生的事,还有一场仗要打,伸头缩头部是一刀,不知道自己要不 要说出真心话。 他知道男人虽然懦弱看似没有 自尊心但其实比谁都看重 自尊,他怕自己的话会伤害到他。而事 实上,他却早就对他做出了伤害。 将男人温柔地放在柔软的床上,夏翾城打开床头的灯将灯光调到适合睡眠的光线,看着因为疲 劳已经沉沉睡过去的男人看不出年龄的脸和鬓迎根根银丝,怜爱和心疼的表情占满了这个男人整张 刚毅的脸。 他再也狠心不下去了。 一次次的欺骗和谎言,在看到男人伤心的表情时的心痛,都让他无比难过 男人心疼,他也心疼,甚至比他更疼 当他知道什么是爱的时候,早就把整颗心输给了男人。现在,就算男人因为尊严不再要他,他 也不会后悔。 没什么比男人的开心、健康更重要的 他轻轻地梳理看男人额前细碎的发,脸上的表情是从不对别人露出的温柔 3 春日早晨的阳光很温暖,打开的窗户里吹进的是雨后天睛的早晨清新湿润的空气,微风扑打在 窗帘上,偷偷溜进房内,隐隐约约地能让屋里的人感觉到温和的触觉。 夏翾城单手撑在头侧,斜卧看,温柔地看看在晨曦中慢慢睁开了眼睛茫然看看他的男人 凡,早安。昨晚睡得好吗?”夏翾城俯下身在男人单薄的眼皮上轻轻吻了一下,他喜欢在早 晨的时候亲吻他最爱的男人身上他最爱的那一双有看清澈眼神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因为这个人 ,他得到了救赎,这是他深爱的身体和灵魂。 男人动了动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靠在夏翾城的臂膀之间,舒适地叹息着,喉咙里含糊不 清地咕哝了一句什么,双臂环上了对万结实有力的腰。 夏翾城轻笑一声,双臂抱住男人瘦弱的身体,让他更为舒适地躺在自己怀里 那一刻忽然什么也不想说。 就这样在清晨渐渐升起的太阳洒出的温和日光沐浴下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在身 旁慢慢睁开眼睛,对他道一句“早晨”,在他的眼睛上留下一个早安吻,那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男人的身上酸酸软软的,没什么力气。来自于后庭的阵阵剌痛告诉他昨晚的一切有多么激烈, 不由得红了双脸,但当他突然想到了昨天在魅力之夜发生的一切,绯红的颜色倏然从双颊消退,他 猛地坐起身,推开了让他恋恋不舍的双臂,低声嘶吼:“别碰我!” 夏翾城不动声包地皱了皱眉,但却慢慢舒展了眉头温柔地微笑着,老实的坐起身无声看着男人 被那人温柔而又刺眼的微菱弄得几乎手足无措,男人低眉顺日地双腿盘起坐在床的角落里,垂 下的视线不知在看看什么。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月能听到来自于屋外的凉爽春风扫过窗帘生发出的阵阵布料 的颤动声。 良久之后,夏翾城朝男人伸出了手:“凡,你过来这里。” 男人抬起头看着伸向自己的手,迟疑着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却颤抖着,一次一次伸出去又缩 回来,最后终于还是放在了膝盖上,抱紧了双膝,水汪汪的眼睛从膝盖上方露出来,如小兽一样, 戒备地看着夏翾城。 他不会被他的温柔骗到,这个人,总是这样 每当自己被伤害的时候,他总是用温柔的动作和语言来安抚他、骗他,然后他就乖乖地回到他 身边,眷恋着他的美好和温柔。 再也不会了,以后,他再也不会那么懦弱、卑微。夏翾城在这三个月里已经教会了他反抗,他 也有作为人的尊严,在对万的宠溺、纵容下,他那绝对不逊于任何人、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强烈 的自尊感已经根深蒂固。 就如同夏翾城曾经看着他的眼睛拍着他的后背让他大声说话时告诉他的一样样,人都 有 自尊,他 只是压抑了太久渐渐以为自己失去了而已。 早就想好了不是吗?如果不爱了,如果仅仅是舍不得的爱,如果爱的没有那么深,就彼此放开 吧。他还给夏翾城自由,而他自己,将过一个没有了爱,但却平静的人生。 即使,“平静”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的两个字 被男人不信任的眼神看看,夏翾城的心里感到了阵阵刺痛 就像放羊的小男孩一样,他骗了他太多次,那一次次被他撞到正和别的男人上床、或者和其他 人在夜店里的荒唐,部被他撤了井不高明的谎言蒙骗过去,他知道男人井不是相信,而是不想让他 自L苦苦追求、经营的爱情因为他的背叛而破裂。 男人就是这样,因为太过隐忍,才会更痛吧。 男人痛一分,他会痛十分。但是,他也只是个正常男人啊,总不能天天用双手自慰吧?夏翾城 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他的心从来没有背叛过,但身体,却背叛了,这是对男人的不公, 而对他来 说,也是背负在身上的愧疚,折磨着他的心。 看着男人提防的眼神,夏翾城苦笑着垂下眼睫,双眼紧紧盯看自己修长的手指,似乎只要看着 它们心里就能镇定下来: “你有话想要对我说吗?” 因为垂下了眼睛,夏翾城没有看到男人那惶恐不安、犹豫不决的眼神 男人在等他再次朝他伸出手。 他害怕了,如果夏翾城再次伸出手,自己就握上去,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害怕,他其实还依旧懦弱,他害怕被抛弃,他怕将来形单影只、在垂暮之时独 自 夕阳而 泪流满面的自己! 但,夏翾城却没有再一次伸出手。他心里很痛,口干舌燥,嘴里涩涩的 沉默了许久,男人终于颤抖着声音说: “我们,还是分开吧。” 夏翾城倏地抬起了头,全身都在颤抖看,不敢相信地死死盯看男人,那抹苦笑在他的脸上僵硬 他用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表情问道: “你说什么?” 男人打了一个冷颤,双臂环住了身体,脸埋在了膝盖上,哽咽着: “我们分开吧。翾城,如果 你不爱我了,就分开吧,我不想让你因为被我的爱情囚禁 而放弃了自由。翾城,你不爱我就告诉我 ,我不会痛的,真的不会,不会的…… 我不想让你睡在我身边却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我很自私, 翾城,我 自私的不想让你碰其他人、不想让你抱别的人,不想看到你对自由的欲望。我……我放手了,让你 回到以前的生活、好不好?我不想再错下去了,翾城……” 一口气犯心里话都说了出来,男人因为太过激动和说话速度太快而咳嗽着 后背被温暖的手轻轻拍着,男人抬起头,被泪水迷住的眼睛看不清楚夏翾城的表情,他用力地 用睡袍擦着双眼上的泪水,不停地抽噎着。 双手捧起男人的脸颊,夏翾 城柔柔地在那柔软的唇瓣上亲吻了一下 手指扫过男人的唇,慢慢地摩挲着,他无可奈何地检讨: “都是我的错,没有告诉你我在想什 么,才让你这幺痛苦。” 男人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似乎一切还存在着转机的希望让他睁大了眼睛看着 对方一张一合的嘴,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重安的讯息。 夏翾城用双腿和双臂霸道地犯男人环在自己怀里,轻声叹气道: 我以为只要让你学会了有什 么说什么,只要我知道了你的想法,就足够了。我却忽略了一条,我竟然几乎不曾敞开心扉,把自 己的想法告诉你。果然,两个相爱的人若想维持爱情,重要的是彼此敞开心扉。”他伸出手刮了一 下男人的鼻梁, 凡,我爱你这一点,请你水远也不要质疑。而我这些日子总是去夜店…… 是因为 你身体不好,医生都说了你的身体状况每个月一次的房事就很多了,我怕你身体不好,,而又管不住 自己的身体…… 我不是为自己辩解,但我哪里能过禁欲的生活。凡,“后我就用手解决,死也要对 你忠诚,好不好?所以,不要再说这种要分手、要放我自由的话了,好不好?如果没了你,我还怎 么活下去?” 男人早就再次红了脸颊,他在夏翾城怀里想了想,双手颤抖着,慢慢地覆盖在对方掩盖在睡袍 下还在沉睡着的性器上。 夏翾城倒抽一口冷气,将男人挑火的双手握在手心里 男人垂下的眼睫轻颤着,头低垂着几乎都缩到了胸口里:“我……我都没有注意你……咳 想想夏翾城很久没有碰自己了,原来竟不是因为不爱自己看上了少年的身体。那一次次在抱着 他的时候有了反应却逃到浴室里冲冷水澡的尴尬竟然只是体贴的为了不伤害他。 男人愧疚地声音发颤: “一个周一次也没关系…… 翾城,我也可以…… 可以用嘴帮你 ” 凡,你怎么这么聪明,我竟然忘记了可以用嘴,”夏翾城低下头在男人灼热的耳边坏心眼地 吹了一口气,邪魅一笑,“刚刚被你摸过了,大早晨太容易精神抖擞,你给我吸出来好不好?” 男人脸的颜色可以与番茄媲美,但却俯下身子,从睡裤中掏出了夏翾城已经有反应的分身,看 着在他手心里慢慢胀大的粗大,男人毫不犹豫地用嘴含了进去。 夏翾城微笑看看着男人埋在自己胯下的头颅,脸上的表情既温柔又充满了情欲 他紧紧地抓住身后的床单,不敢碰触男人,怕挑拨起他的欲望。昨晚已经做过一次,男人的身 体状况不能再放纵。即使是在口口 中,夏翾城口男人身体的监督依旧冷静如常。 被自己爱着的人含在口中,滑腻温暖的口腔内壁、不停蠕动服侍着他的并不灵活但却让他畀常 有感觉的舌头,部让夏翾城激动非常。连男人的口心服侍下,他克制不住欲望爆发连男人的口腔中 ,那巨大不断颤抖看喷溅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射在男人的脸上,描绘出无法形容的性感面庞。 这就是我爱着的男人啊,那个一直为我想却忘了自己的男人。为了他,即使水远自己 DlY又 有什幺关系呢?为什么事到如今,伤害了他之后,才发觉自己原来可以为了他而抛弃一切? 他犯了太多的错误,但好在他们彼此相爱,上苍才不不会那么狠心抛弃对爱如此执着的他们 心里悔恨着伤害了男人的幼稚和混蛋,夏翾城动情地捧起男人的脸颊,就在他的唇即将碰触男 人刚刚服侍过自己而略显红肿的唇时,他却停止了动作。 男人不解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失望疑惑的神色 夏翾城将他抱起来边向浴室走去边说: “我怕你也把持不住,伤了身子。” 男人动容地抱住他的脖子,头乖顺地依靠在夏翾城身上,就在夏翾城把他放下打开花洒那一刹 那,他再次攀上对万的双肩在他耳边低声说: 翾城,你…… 你以后去夜后也没关系…… 但是你去 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对万要健康,或者包养一个干净的孩…… 最好,最好带回家, 我给你们收拾房间,不要去那种……” 夏翾城无可奈何地猛地吻上了他的唇: “不准说这种话。我发誓,从今以后,水远不会和你之 外的人发生关系。等一下我就去揍纵容我的何翌一顿,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别别!”男人着忽地拉着他的胳膊,“何老板才没那么坏心眼,一定是他劝你你都不听!” 夏翾城狡黠一笑: “说去揍他那开玩笑的,但他却真的没有劝过我。” 白了夏翾城一眼,男人转身清洗身体不再理他,倒是身后的人毫无自觉地缠上来帮他擦拭身体 ,恰到好处的力道,不会挑拨起他的欲望而又能擦拭干净他身上的污浊。其 实男人 本就不是那种容易产生欲望的人,他一直井不热衷于做爱。 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贫穷,更因为他对于性事的冷淡,他的前妻才会骗了他给他留下一屁股的 债后抛弃他。 每当感受到几乎将自己淹没的幸福的时候,男人时常会想到那个女人,心里偶尔会隐隐有些不 适和心痛。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不知道那个自己也爱过的女人,在离开自己 之后,又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爱她并且有钱的男人,能够宠爱她又不会像他一样惯坏她,这是他对曾经 与自己正下白头到老的誓言但却一直看不起他而抛弃他,但同时也间接送给了他幸福的女人最忠诚 的幸福。 “在想什么?”夏翾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垂下头看男人有点恍惚的神色 猛地心神回到现实,男人挠了挠头发搪塞: “没什么。” “你看着我,”夏翾城将男人的身子扳回来面对面,脸色难得严肃, “呐,从现在开始,我们 约法三章。 “还在洗澡,等一下再说好不好?” “我在说重要的事不准打断,”夏翾城在男人头上敲了一下,“虽说约法三章,我只有二条, 有了这二条我想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听好了,从今往后,只要被对方问到,就要 把自己的心中所想毫不隐瞒地告诉对万。再一个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不准犹豫不决、不准说任何 ‘善意的谎言’,要对对方敞开心扉,就算对方没有问,当涉及我们之间的幸福的时候,也要把事 情讲出来两个人一起想办法。听到了没有?” “既然听到了,那你就告诉我吧,刚才在想什么?” 男人犹豫的那一瞬间夏翾城已经在他头顶上又来了两个爆栗: “刚刚我说的你不是听到了吗? 不准犹豫不决!” 男人捂住了头,脱口而出: “我就是想到了我前妻……”夏翾城的脸色有些许不自然,但很快地恢复 常态声问道:“你还在想她,心里是放不下她?” “不是,只是觉得自己很幸福,就在想她是不是也同样幸福。” 夏翾城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给两个人洗净身体,抱着男人出了浴室 之后男人被强制地留在家里睡回笼觉,,而夏翾城则去上班。当然,今天可不是周末,,而他这个 总裁却破天荒地迟到乐,而且竟然遇到了二个多小时! 还被谢家树用手肘子捣看胸口一脸暧昧地说:“听说昨天在何翌那里被季凡撞到了耶,你昨晚 是不是和大叔做到了凌晨才睡过头?还是说又去了夜后里找了三四个MB发泄?下次去魅力之夜的 时候记得叫着我哦~” 他狠狠地朝着他肩膀给了好友一拳: 我再也不找什么MB,而你,去魅力之夜?想让你大哥 秒杀你?!还有啊,现在是上班时间,你给我安分一点!” 谢家树一听到“大哥”这两个字早就被镇住,灰溜溜地跑走了 夏翾城笑笑地坐进了办公桌里,但想到男人最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却再也笑不出来,陷入沉 思之中。 虽然男人时他说的对前妻的祝福夏翾城决定水远也不会提起,但他并不是会忘了这种关乎他们 之间辛福的事, 而是因为他知道男人虽然没交往过什么人,但是异常的重情份,他不想男人对前妻 残存的那一点情却因为自己的嫉妒而被毁了,那对男人不公平。 即使他心里觉得,男人并不是真的不再爱那个女人,仅仅是在想那人是否幸福。虽然他说自己 心里并不是没有放开那个女人,但夏翾城却没有那么乐观。 毕竟,男人是被他亲手掰弯的,在那之前,男人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异胜恋,而在那之后,男人 也仅仅爱着他一个刚性而已。 在那个刚刚从自己单方面提出、与季凡达成协议约法三章的上午,夏翾城不知道,他竟自己胡 思乱想井且没有说出来这个关乎两个人之间爱情坚固程度的想法,自己没有遵守诺言,并且在之后 ,因为他的不严谨而产生了误会,伤害了男人也伤透了自己的心。 4 夏翾 城发现,最近男人经常偷偷摸摸地在外面忙活什么。 虽说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夏翾城就告诉男人由他养活这个家,但身为一个男人,他怎么能受得 了让别人养自己?男人曾经不止一次地出去找工作,都被夏翾城偷偷从中作梗阻碍了,一次一次的 失败后,男人自己都灰了心,意志消沉的样子虽然让夏翾城也觉得难过,但他更担心男人出去工作 会受委屈。 现在男人有了时间,原本在家里做做家务,时常和夏翾城一起出去玩,这几天倒是成天看不到 影子。 每次夏翾城一问,男人就理直气壮地开口了:“就算有什么事要一起商量,但是……但是你不 也说过,我可以有自己的隐私吗?” 夏翾城自然拿他没办法,心里刚想回头找个私家侦探跟踪他,男人早就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警告道: “你若是找人跟踪我,我就……哼。” 有时候夏翾城都觉得自己真是纵喜过头了才会把原本木讷懦弱的男人教得像现在这幺精明。 随随便使一个轻声的“哼”就能让夏翾城胆战心惊,男人现在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可见一斑。 虽然没有告诉夏翾城自己最近在做些什么,但这件事却的的确确与他有关。 那天两个人把问题解决后,夏翾城去上班,而他自己在家里静静地躺着,想了很久。 即使夏翾城说以后再也不会出去找别人开房间,他也绝对相信他的话,但是男人却觉得夏翾城 这样为了他而委屈了自己对他很不公平。作为恋人,他们之间应该有的,不是一方的过分迁就,而 是两万的公平。他爱夏翾城,不想看到对方因为自己而受了委屈,正如夏翾城对他一样,看着对万 的难过在自己这里会加重十倍百倍。 最后他想通了一件事——既然夏翾城的心里月有自己,那他偶尔身体上的背叛自己应该可以忍 受的吧。 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之间,也不见得身体水远忠诚于对万,甚至有时夫妻间连心的忠诚都失去了 只要夏翾城爱看自己,那么他可以允许他做任何事。夏翾城不欺骗他,他就可以让他身体上开 开小差。 男人这几天在外面做的事就是与这个有关。 夏翾城教会了他怎幺用电脑上网在这时就有了用处。他虽然不知道夏翾城是怎么办到的,但他 知道的是,夏翾城总有办法在蛛丝马迹之间找到他浏览过什么网页、查过什么资料的记录。事实上 ,男人学会的只有怎样上网,他当然不晓得只要看一下浏览记录就能知道他看过什么网页。 所以家里的电脑不能用,他这些天一直跑到市中心最大的网吧里上网。 男人浏览网的的速度很慢,而且MSN、QQ、uc之类的聊天软件他用得并不得心应手,一 连几天都耗在网吧里,想做的事还没什么眉目。 但他并不着急,夏翾城等得起他也等得起。 他在为夏翾城找一位固定性伴侣。 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很多有钱人都包养过固定的一个或者几个人,就像曾经的他一样,有很 多人愿意为了钱卖身。 夏翾城给他的钱他都存了起来,每个周都会给他一万块让他出去买点什么,他哪里用得到那幺 多的钱,全部放在卡里,已经存了不少。 用这些钱来给夏翾城做事,他好歹能够心安一点。 必须从家世背景到身体都干干净净的,而且对方必须是绝对自愿没有丝毫委屈,最好是脸和身 体都漂亮一点的男孩子,当然必须满18周岁才行。 如果是认识他们的人,譬如何翌,一定会问他,为什么不去找谢家树?男人一定会茫然地张大 嘴巴看着时方,恍然大悟: “我竟然没有想到,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 所以说,即使某些万面在夏翾城的调教下精明了起来,但那几十年都不曾改变的迟钝又怎么是 一朝一夕就能够完全改变的呢? 季凡还是那个季凡,他不过是一个脑子不好用,会因为别人的迁就不考虑自身是不是能够接受 将来他的爱人抱着他找来的比他年轻比他漂亮的美少年这样的情实。 男人在同性恋网站上寻寻觅觅,倒是被不少人来搭讪,刚谈了几句就被说无趣,男人不禁苦笑 。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什么呢?除了性就是性,难道同性恋人之间的共同话题除了性没有别的了吗? 他才不相信,就像他和夏翾城之间,这样为了爱可以抛弃性的特别关系,多好。 刚刚在网吧里和几个人约好了明天在MsN上详谈,男凡看了看手表,那还是夏翾城送他的江 诗丹顿。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想起夏翾城差不多应该到家了自己却还没有做饭,急忙下线离开了网 吧。 网吧距离公寓井不远,走过六个路口就能到公寓小区前面的花园,因此男人步行回家 就在他刚刚离开网吧不远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女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几乎看不出样貌看不出性别的乞丐,但他却知道,那是一个女人——那个人 的身上,有着让他熟悉的影子。 女人的身上仅仅披着几块破布样子的东西,已经看不出它们原本有的衣服的外形。她正蜷缩在 街道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在路灯都照不到的地方,隐约像是在往嘴里填着什么东西。 男人刚好奇地向前走了两步,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他回头,看到身后停着车子的夏翾城也朝那个角落看了几眼,问他:“你在看什么 ?这么晚了 都不回家,又在外面闲逛呢?” “我才没有闲逛 ”男人顿了顿,不想说他做了什么,转移了话题,“正要回家做饭。” 夏翾城打开了车门,将男人推了进去: “那就上车吧。” 离开的时候,男人又看了一眼那个角落,女人还在那里,好像刚刚睡着了,一动不动。 为男人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夏翾城顺着他的视线又看了一眼那里黑乎乎的一团似乎是个人,叹 了口气。 这家伙的善心病又犯了吧 “呐,把这个送过去吧。”夏翾城从钱夹里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了男人,他不怎么用现金,所“ 也就只有几百块钱而已。 男人皱看的眉终于舒展开了,开心地下了车,小跑着朝那个乞丐奔了过去。 那天回家的时候,男人一直默默地,没有说话,似乎有了心事。夏翾城问他,他摇头说没事, 但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男人却在他身边辗转反侧一直到很晚实在困了,才睡看。 那晚,夏翾城隐隐约约听到了男人梦呓的声音,模糊不清,但似乎是在叫着什么人的名字。 5 第二天,季凡路过网吧不远处那个黑暗的角落时,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衣衫褴褛的女人。 因为是白天的关系,那个乞丐脸上的任何一个处脏污都能够看得清楚。 破烂不堪的衣服、被污黑覆盖的满是皱纹的脸、极度佝偻的后背,她身上的一切都昭示着肮脏 和丑陋,甚至是那藏在丑陋外表之下的内心,也在堕落为乞丐之前,早已肮脏不堪。 男人看向那个角落的时候,乞丐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他跑了过来,看样子她一直呆在这 里没有走是在等着男人路过这里,想说上几句话。 男人后退了几步,似乎是想逃跑,但晃了晃身子最终却站住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那女人脸上激动的表情和那发光的双眼代表了什么?路人们纷纷回头,都在 猜测着。 女人好几次差一点摔倒了,终于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将男人拖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 她的右脚似乎跛了,走路的时候一直是左肩高于右肩,一瘸一拐,站住的时候身体也没有办法 完全保持平衡,比起男人更加佝偻的后背那不是习惯而是因为经常的蜷缩身体再也直不起来。 站在季凡面前的这个落魄的女人,眼中没有流下悔恨的月水, 而是双眼发光似乎中了乐透:“ 几,昨天给我钱的人是你对不对?”她手里拿着几张百元钞票,伸出手去拍乐拍男人瘦弱的胸口, 痞气十足地抹了一把肮脏的鼻子,“没想到你也能发大财啊,以前你钱包里连十块钱都找不到,现 在居然随便就能给路边乞丐这么多钱?早知道我就多忍耐几天等你发迹了也跟着你过好日子啊。喂 ,你再婚了没?” 男人无奈地看了一眼被对方油腻乌黑的手掌弄脏的衣服: “…… 有没有再婚……和现在的你有 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不过嘛,你的为人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女人哪里有看得上你的?季凡,不如 我们再婚吧,毕竟响们也是有感情的,男人总不能连个老婆都没有,以后谁给你生孩子,是不是? “谢谢,不用了,我没想过再婚。”他已经有了那么爱他的翾城,即使没有孩子又如何?翾城 都不会在乎他不能给他生孩子,他当然更不会觉得有个老婆比起有个爱人来说更好一点。 事实上,最初的他,也只是想要一个爱自己的人而已 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以为她是爱他才会和他站婚的,但最后被狠狠地抛弃和欺骗后他才明白 那只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而已。 就像这个女人所说的,以他的为人,怎么可能有女人会爱上他。 所以,当他遇到了幸福,就再也不想放手,只要有夏翾城爱他,他不需要什么女人,他再也没 有任何的奢求。 他要的,仅仅是独此一份的爱 “哼 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开始嫌弃我了 ?” 没有回答,男人垂下头,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女人的再一次拍打,但洁白的外套上还 是染上了更大一片污溃。 “呿~”女人不在意地扬了一下拿着钞票的右手,朝旁边啐了一口黄色的浓痰,“我说季凡 这么久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女人,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我是没什么长进 但你比以前更退步了 明显是没想到男人会回嘴,而且那么犀利,女人愣了愣,但很快地她收起脸上惊诧的表情,把 钱放进贴身衣兜里,朝男人伸出了手:“不管怎么样,既然你发达了,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情 分上借给我点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 “还给我?拿什么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人的眼睛里似乎是忧伤的神采。他苦笑了一 下,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如佩,你骗了我那么多次,就不要再说谎话了。” 戴如佩,那个曾经外表年轻干净但心灵却不然的女人,那个曾经用着丈夫的钱穿的光鲜亮丽而 她的丈夫却每天只能吃一元钱的面包作为午餐的女人,那个与丈夫离婚、带走了所有的钱并欠下巨 额高利贷让前夫为她还钱的女人,那个花光了所有的钱无家可归沦为乞丐却还对着自己曾经欺骗过 无数挺的前夫伸手要钱的女人。 她但凡还有艮知与羞耻之心,此时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厚颜无耻的人之中,她大概可以算 是极品了。 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的这些日于,季凡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季凡。 他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凡事都会被她欺骗的白痴笨蛋,那个因为她说结婚后要管家就送上自己 的存折、宁可自己挨饿也要让妻子穿上喜欢的大衣的季凡早已成了曾经,现在的他,却是在夏翾城 的宠溺、爱护、教育与矫正下,变回了一个正常人——会哭、会笑、会生气、会发脾气、会反驳、 套辨别是非、会王动表达自己意愿的正常人。 如佩,以前的事情我不会再和你计较什么,你留给我的债款我也已经还清,从此之后,我们 两不相欠。”并不是两不相欠,事实上吃亏的明明是他自己,但是男人却看在她曾经愿意和他这样 的男人结婚、并且因为他们的婚姻他一度得到精神上的救赎的份上,不愿刺激她,不想让这个个现 在已经穷困潦倒的前妻更加难堪。 但,看来他的前妻并不领情。 戴如佩睁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两不相欠?” “哼…… 你说的可真容易,你以为我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戴如佩上前逼近男人,眼中满是 疯狂的火焰, 你一定不知道吧,我从你那个家离开的时候,曾经怀了一个孩子’” 如同雷鸣在耳边炸响,男人愣愣地看着嘴巴不断开阖的前妻,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有了 孩子?…… 我的?” “你的,你,季凡的孩子’”戴如佩抓住了男人的衣领,脸上的肌肉都在扭曲着,“如果我去 你的公司告发你曾经欠下巨额高利贷,并且抛妻弃子、逼迫我堕胎,我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到底是什 么样的人,你这种行为不检点的家伙还有公司会要吗?到最后我要让你也和我一样沦为乞丐!” 以为男人是找到什么好工作的戴如佩大笑着说着疯狂的句子,用扭曲事实胁迫男人就范 无力地垂下头,男人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从指缝中流下的透明液体,让猥亵者以为达成了目的 扬起嘴角得意地笑了起来。 即使再不在乎有没有孩子,那曾经属于他的孩子就这么被亲生母亲用毫不在意的口气拿来作为 威胁他的筹码,男人伤连了心。 毕竟那个被强制性地夺取了生命的孩子身上流着一半他的血,他不是这个女人,一向心软的他 即使是曾经伤害过他的人有点什么事也会让他难过,更何况那是他自己的孩子。 这个女人,太狠心:太不堪:土恶毒 他竟然在不久之前还在为她的幸福祈祷,而如今,即使心软如他,也无法原谅她所作出的一切 “我要的不多,也就二三万块钱,给不给我你看着办。” 从悲伤中回过神的男人,放下了双手 脸上泪痕犹在,男人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二三万块?” “只要二三万块就能买回你的名誉,很划算对不对?我那十几万的高利贷你都还得起 时你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吗?” “戴如佩,你只要二三万块?二三十万能买回我的孩子的性命吗?二三十万能买到羞耻心吗? 三百万能买到良知吗?!别让我……再见到你。” 在戴如佩怔愣的时候,男人拍开了对方依旧抓着自己的手,转身坚定地离去 他从未如此地痛恨过一个人,这个女人,却让他恨到了心底 现在他很想见到夏翾城,只有他会给他带来温暖,只有他,只有他不会再伤害他 也只有他,能够了解他,能够在这个时候给他安慰 他需要夏翾城的怀抱、温度、呵护,不管会不会太过懦弱,既然相爱,就一定会找他分享他的 痛苦,而夏翾城也会在这个时候支持他关心他,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被季凡的反问冲击得半天没反应过来的戴如佩,看看他毫不犹豫地拒地了她的要求不曾停下脚 步地离开,她耸了耸肩膀,吐了一口浓痰。 如果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你,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季凡 难得看到连你都能发财,我怎么可能把就快到手的最爱的钱就这么扔了? 6 夏翾城还在开会的时候,就看到季凡的身后跟着焦急地喊着“总裁在开会”的秘书直接闯进了 会议室。 男人从来没有这么任性过 夏翾城看着面包苍白和平时不一样的男人,心里隐隐作痛,但脸上却依旧是属于他夏总裁的处 变不惊。委婉地说明临时结束会议后,在各部门经历鱼贯而出之后,夏翾城拉着男人的手臂仔细地 看了看他的脸色,把男人带进了总裁室。 “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么不好。”夏翾城将男人安置在休息室的大床上,倒了一杯安神的薰 衣草荼递给他。 男人一把推开了杯子,在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响后,夏翾城被男人狠狠地抱紧了 感觉到男人的颤抖,夏翾城微笑着抚摸男人深深埋在自己怀里的头,抱着男人一起坐在床上, 拍打看他的后背软声问道: “被欺负了?身体不舒服?心里难受?”他叹了口气,将男人的脸从怀 里捧出来,手指轻轻捧去男人眼睫上沾着的水珠, “凡,有什么事你说一下,如果是我不好让你伤 心了我会改,好不好?你别自己气坏了身体,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能生气,别闷在心里,说出来我们 一起想想该怎么办,好不好?” 男人抽了抽鼻子 刚才太紧张了、太伤心、太害怕了,一时之间缓不过来连想都没想上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夏氏就 那么冲进了会议室,现在在夏翾城温暖的怀抱里,他没有了刚才的不知所措,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翾城,我刚才,刚才…… ”男人的脸色有点红,咬住了嘴唇,“……对不起。” “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偶尔任性一下也没关系。”夏翾城轻轻捏着男人的下巴把被他踩 躏得青白的嘴唇解救出来,“凡,你就是凡事都太隐忍了以前才受了那么多的苦,既然我有幸成为 你的另一半,你就不要在乎别的,有什么说什么,都告诉我,好不好?” 男人抬起头,看着眼神温柔的夏翾城。 他变了,不再是那个嘴角抿起无情的弧度、看看他犹如看着一直丑陋的老鼠一样高高在上的夏 翾城,现在的他,没了往日的冷漠和残忍,当爱上他的时候,他对他温柔、宠爱。 作为情人,从他们正式在一起开始,男人就发现夏翾城是一个温柔的男人,他会为他的身体状 况考虑周到、他会为他的希望做出任何让步。 但男人也知道,夏翾城对其他人,并不会有多好心。他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不客任何人伤害自 已以及他所爱的人的气息,那种不容任何人侵犯的高傲和尊贵感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有多强烈。 他曾经遭遇过的一切虽然已是往事,但那却是夏翾城的本性。曾经的他对于夏翾城来说是一个 外人,可有可无、卑微懦弱、惹人厌烦,而对方对他做的是什么 ?从身体到内心的伤害,毫不留情 的折磨和辱骂,即使现在回想起来,都会浑身发冷。 即使他再恨那个女人,他也不能把这一切告诉夏翾城,除非他希望戴如佩被整的比死都要惨 母亲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来到 她已经落魄到这般田地,就让她好自为之吧,上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戴如佩对他、对孩 子的伤害,会由她后半生的落魄来惩罚。 想到这里,男人的心里稍稍宽慰了些 夏翾城看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全身发冷一会儿又表情淡淡的男人,不知道这个家伙又在胡思乱 想什么。刚要问,就看到男人开口了。 “我不骗你,刚才的确发生了一点事,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 怕什么也不担心。” 一句话让夏翾城心花怒放,当下抱着男人亲了又亲,耳鬓厮磨一番,得意忘形一时把持不住却 挑起了欲望。 看着男人雾气蒙蒙的双眼,夏翾城咬了咬牙,从男人身上爬了起来: “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我去冲个澡,等一下一起吃饭。” 看着浴室的门在面前关上,男人抱着枕头,咬住了嘴唇 他知道夏翾城担心他的身体,心疼他,但是他不想看到夏翾城为了迁就他这么忍耐 既然他可以迁就自己,自己为什么不能迁就一下他呢?他不会否认当在网上为夏翾城找男人的 时候自己心里的怪异感是吃醋,即使他不是女人,他也会对一个男人产生独占欲,这是人类最基本 的本性。但是他却不想看到夏翾城隐忍的样子,不想让自己牵制了对方的自由。 夏翾城和他不一样,他己经年纪大了,而且他在性生活方面比较冷淡,但是夏翾城才不到三十 岁,正在精力旺盛的时候, 自从说过了再也不去夜店,他知道夏翾城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隐忍了 这么久,在挑拨起被望后还是硬生生地压下,这种忍让让男人又心疼又难过。 自己满足不了爱人,还要看着他为自己忍耐到这种程度,让男人情何以堪?想起今天原本约好 了在MsN上详谈的那几个人,男人接连叹了三声气。 他以为谁都有时间等,但是他现在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看到夏翾城的一点为难 明天,明天一定要为夏翾城找到一个合适的性伴侣。他知道以他大了 夏翾城十一岁、虽然没什么大病却并不健康的身体,他会比夏翾城早很多年就去世。或许在将来自 己死了以后,那个人会陪着夏翾城让他不会孤单。 就算不考虑将来,他现在就已经不能对夏翾城的隐忍视而不见 想想这根本是自己去“捉奸”造成的果,男人就忍不住责备自己对夏翾城的不信任 就算背叛了又如何?如果他当初会知道半分他现在的心情,就算难过,他也能忍得下去 以前,他曾经只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夏翾城的一点点温柔,即使不被爱、即使不被正视、即使仅 仅是他的泄欲工具。但是当正场改变之后,他竟然恃宠而骄,这真的不应该,不应该。 翾城,不论是什么,都需要公平,即使是爱情也是 你会宠我,相对的,以后,也由我来宠你 翾城,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再也没有人像你这般爱我,即使明天你就说不爱了,我也毫无怨 言,更何况我相信,你会一直爱着我,不管有没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7 男人在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拔通了对方的电话。 早就已经想好了不是吗?既然夏翾城可以为他隐忍如此,他也可以为了夏翾城忍下一切的不甘 心。他是个男人,怎么可以像女人一样有那么强的独占欲。 对方是本市的大学生,听声音是个很清爽的孩子。男人又再挺确认了对方是否甘愿接他的这个 “工作”之后才和他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两个人见面的那天,季几穿上了夏翾城为他新定做的西装早早地就出发了 夏翾城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男人在玄关穿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抱怨: “你连早餐都不给我做, 你穿成这样就像是要去约会。那是我给你三天后的宴会准备的衣服哎,你就这么这么…… 这么穿出 去 ”这么不顾我吃醋的感受。夏翾城不知道他现在就像是妒妇。 男人垂下眼睛笑了笑,安抚道: “中午我去给你送午餐,傍晚在家里等你回来。翾城,过了今 天,我再也不会像前些天一样冷薄你。” 夏翾城摸了摸鼻子,想菱又不甘心表现出自己像是在撒娇,从喉咙里嘟哝一声“知道了”,转 身进了厨房自己弄东西吃。 摇了摇头,男人穿好鞋子,出了家门 手紧紧握成拳满手心的冷汗,男人看着自己挑选的一家咖啡厅,开始后悔自己一个人来,而且 来这么早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能到,太紧张了。但是想想自己也没什么朋友,难道要夏翾城陪着自 己?虽然说这件事和夏翾城有关,但是还没有定下来他才不敢对他说。寒 紧张得双腿都在哆嗦,男人进了咖啡厅之后却遇到了比他还要紧张一万倍一直在猛灌冷水的林子寒 “您好!”林子寒从座位上窜起来猛地打断了男人的话,过于紧张声音都在扭曲,虽然现在时 间还早咖啡厅里没什么人,但仅有的几个客人甚至是服务生都在往他们这边看, 而就在眼前的男人 已经被他嘹亮扭曲的声音吓得愣住了。 “您您…… 您好…… ”男人愣愣地伸出一只手和对方比他还要纤细的手握了握,坐下很久之后 才回过神来,悄悄地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孩子。 他说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了,但怎么看都像个来成年人。小小的个子甚至比不高的男人还安矮上 几公分,坐在那里微微弓起后背,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宠物猫。小小的瓜子脸上每一个器官看 起来都那么自然,组合在一起更是如同上苍送给这个世界的珍宝,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 着夏翾城会喜欢上的清澈。 林子寒知道男人在打量自己,他也悄悄地观察看对方。己经不再年轻的男人,虽然样貌看上去 普普通通,但是那份普通却别有一种让人想亲近的气息。如果是这样的人,有着这种眼神、这种气 味的人,卖身给他总比卖身给那些看起来就恶心的人来的好吧。 “请问二位要点什么?” 服务生的话打断了两个人偷偷摸摸的互相观察,他们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已经招 来了所有人的关注。 分别点了咖啡和点心之后,男人想着该怎么称呼对方呢? 先生”?看了看他的样子,好像也欠妥当。 为了一个称呼纠结了很久之后,男人犹豫着开口了:“林子寒同学……” “到!” “噗——”一问一答已经让周围的人笑喷了面前满桌子咖啡,他们在搞什幺,这是课堂点名? 两个人都红了脸。 “您,您叫我名字就好了…… ” 男人看着比他困窘一万倍的对方,想了想,体贴的选择了忽略掉姓氏: “子寒,你真的已经 十二岁了?” “真的真的,您别看我长成这样,您可以看我的身份证,我已经满二十二岁两个月了哦!”生 怕男人不要他了,林子寒从皮夹里把身份证掏了出来递到男人面前。 从外表真的看不出来,这个男孩子已经这幺大了,怎么看怎么像是高中生。不知道夏翾城看到 自己带这孩于给他会不会第一反应就是猥亵幼童。 把身份证件还给林子寒,男人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为什么…… 决定接我这份工作?” 说到这里,林子寒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他不知道那些有钱人会不会在乎他 的处境,但如果是这个温和的男人,应该……应该不会时自己的故事感到厌烦无聊甚至不相信吧? “我爸妈 …… 不要我了…… ”林子寒啜了一口咖啡,没加糖的苦涩让眼睛也不由自王的氤盈起 来, 虽然我一个二十二岁的成年人这么说有点好笑,但是……我真的已经没了办法。我想继续修 学业,我的梦想是将来有一天能够做顶级摄影师。可是没学贯、没工作,我打工谁会要我这样的人 ,那些人高马大的外地人怎么看都比我强壮。”他抬起头,看到男人若有所思的眼神,知道对方并 没有厌烦自己,才放心地继续说下去,“知道我爸妈为什么不要我吗?” 男人摇了摇头,把手放在了林子寒微微颤抖的左手上。他这个年纪已经差不多可以做这孩子的 爸爸了,他不能理解谁会不要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 有抽 回手,因为他感觉到了男人手心的温暖,那是不曾有人给他的 他抬起头,感激地朝男人笑笑: 谢谢您,季先生。我爸妈不要我,因为…… ”他转头看向窗 外, 因为我被查出心脏病,是一种很奇怪的心脏病,目前为止还没有我这种先倒,医生说也许活 不了几年。他们都说我没用,怕我拖累他们。我爸妈,都是赌棍,我上大学也是好不容易征得他们 同意的。现在我得了这种病,对他们来说没了用处还会拖累他们。那种人,他们从来都不认为血缘 的羁绊有什么用,在他们眼里,只有钱。我不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生我下来,现在……我……我还 有什么办法……我只想要钱,原来我也会变得像他们一样,这么…… ” 男人坐到了林子寒身边,将他的头歪到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揉看他的发顶: 想哭就哭出来 你可以对着我哭,把一切不开心都对我讲出来。”夏翾城说,倾诉是发发泄的最好的方法。 林子寒毫不含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见怪不怪的客人只是善意地看向他们,使眼色让男人 快点安慰对方。 男人礼貌地笑着,拍着林子寒的后背: “对不起,这笔交易不算数。”对,这根本不是什么“ 工作”,而是“交易”。 林子寒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男人: “您——您不需要我了?!”他以为今天之后他可以继续念 书,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复。他是不是不应该把自己的这些事讲给他听? “是,不需要你做那种事,”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上大学的钱我出,想出国也可以。子 寒……不安因为这种事就……”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不禁动容。幸好他,遇到的是夏翾城,即使 当初也受伤过,但现在他已经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直接叫我名字吧,”男人微笑, “你需要的钱,我出。这张卡里应该有不少钱,都送给你了 不需要任何交易。” 林子寒看着对方塞给自己的一张金卡,愣愣地问道: “您…… 您不 怕我刚才只是在骗您?” “不怕,”男人想都没想地就回答,“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会撒谎。 而且即使是骗我,我也不 能就这么放你不管,我良心会不安。” “叫我凡吧,子寒,”男人向对方伸出了右手,“我们做个朋友吧?” “凡 ……子寒慢慢地,把右手放进了对方温暖的手心里,被紧紧地握住,“我不知道 该说什么……” “不知道就不要说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能感觉得到。” 再也不需做什么“肉体交易”了…… 男人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怎么忍心 本来还安慰自己这也算是一种“工作”,虽然不能说就像夜店里的那些MB,但也是工作的一 种吧?现在他才发现,那还是交易,看着这样干净纯真的孩子,他怎么忍心让他走上这样的路。 而且他从来没有打算过要把夏翾城让给谁,他的心必须是属于自己的,这样对那个人来说岂不 是很残忍? 自己和夏翾城幸福着,却让他的未来暗淡无光,他哪里做得到 想林子寒这样的孩子,就应该是站在太阳下笑的,而不是,让谁砍断翅膀固禁了,那是一种罪 8 一整天 在和林子寒聊天,竟忘了给夏翾城送饭。一直到了傍晚男人才想起这件事,和林子寒匆 匆告别回家后,换下衣服钻进了厨房里打算做一顿好的弥补今天对夏翾城的冷落。 刚系上围裙拿起了莱,就听到玄关里巨大的摔门声,男人不明所以,想出去看的时候,夏翾城 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满脸铁青地看着他。 啊,对不起,今天忘记给你送饭,有没有饿肚子?”男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夏翾城面 前像抚慰小孩子一般摸看他的头顶, 再等一会儿,晚饭都做你最喜欢的,好不好?” 夏翾城猛地拉下男人的手,捏住他的下巴,唇狠狠地印上男人的唇,过于激烈的动作撞破了嘴 唇,一股铁锈味。 男人挣扎着想逃开,夏翾城抓住男人的双手一把将他推到墙边,垂下头再次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太过凶狠的吻,没有往日的柔情,甚至带着惩罚的性质。夏翾城用牙齿撕咬着男人的 嘴唇舌头,堵住了他发出的阵阵呻睁抽气声,暴行持续了许久,直到被他折磨看的男人崩溃一样悲 鸣出声,满脸的泪水,他才停止了啃咬。 这不是吻,男人知道 他不明白的是自己哪里做错了,难道仅仅是他中午忘记给他送饭?怎么可能是这种事,现在夏 翾城的眼睛里的神色,分明是当初对他的厌恶和鄙视。 从夏翾城手里抽回了双手擦了擦眼睛里被逼出的泪水,男人仰起头问: 怎、怎么了…… 你为 什么…… ”看到夏翾城的神色就心随,原来对他的敬畏和恐惧让他再次回到了以前的季几,男人甚 至开始口吃了起来,“我、今天是我不对……你别、别……” “今天?!”夏翾城冷笑一声,“你问我怎么了,我倒是要问问你怎么了’想和前妻复婚?你 也不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那她是谁? !”夏翱城一把扯过男人,将他推向厨房外 客厅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看着男人,却是戴如佩。事实上男人第一眼并 没有看出这个人是谁。 那天落魄的戴如佩此剥却穿着得体的套装,想必是用夏翾城由他转送给她的钱买来的衣物 戴如佩走上前两步,双手环住了男人的手臂,微笑道:“凡,你还没有告诉夏先生我们要复婚 吗?我今天去你公司找你,正巧遇到夏先生就聊了两句。你看,咱 们既然要复婚,你就不能再麻烦 夏先生了,今天我来就是想和你一起谢谢夏先生这些日子对你的照顾,你还是和我搬一起住吧,总 这么打扰多不好。” 男人愣愣地看着戴如佩,脑子里混乱一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手腕被夏翾城捏得很疼,但男人却不知道此刻该作何反映 脑子就像差劲的 dOS系统,以龟速运转着试图组合语言来解释这件事,但脑子里乱成了浆糊 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被男人的身体挡住了夏翾城的视线,戴如佩脸上温柔的微笑迅速消失,满眼的算计目光狠狠等 着季凡。 男人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不对不对,哪里不对了,但他现在混乱的脑子完全抓不住重点 戴如佩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笑 和她斗?就凭你一个季凡?心里冷笑一声,戴如佩不动声色地看着男人苍白的脸和夏翾城阴沉 的种情。 她原本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的。她打听到了男人的住址后,用他给的钱把自己打扮一 番,来公寓和管理员说自己是他季凡的朋友,况且她长着一张曾经让男人为之痴迷并被欺骗了许久 的温和的脸,谁会生疑?像她这样的女人,十句八句就把男人和夏翾城之间的关系套了个大概,今 天就去了夏氏,“接丈夫下班”、 “无意”遇到了夏翾城、聊起了两个人之间要“复婚”的事,然 后很顺利地看到了夏翾城铁青的脸色。 不让她好了.她当然也要拉这男人下水。 既然那天拒绝了她,他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让她一个人受苦他却过得舒舒服服?笑话,她戴 如佩的字典里还没有“隐忍”这个词。她才不会让这个懦弱的男人好过! 男人还在怔愣着,戴如佩仍旧自说自话:“凡,时间不早了,你看是不是要收拾一下东西?夏 先生,我家季凡受您照顾了,真的很感谢您。” 被前妻拖着手臂,男人顺着她的力气走了二步,突然回过神般猛地甩开她的手,抓住了夏翾城 依旧捏着他手腕的手:“ 翱城翱城,事情…… 不是你想的这样!” 夏翾城看到男人要跟着女人走的时候心都揪了起来,此刻看他竟甩开了那人的手又回来了,刚 才暴怒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下,但怒气却并没有完全消失。 他怎幺能表现出一丝的欢喜。 这回错的可不是他,看男人如今因他的宠溺变得愈发胆大,他开始后悔为什么把男人教育成这 样。如果还是当初那个怯懦的男人,此刻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怎么 了,你还要说什么?既然不是我想的这样、不是我看到的这样,那你就给我解释一下吧 听着夏翾城冰冷的声调,看着床翾城冷漠的神情,男人的心里被电击一样疼了一下,很快痛 感从心脏 遍布了整个身体的神经 他记得曾经有人对他说过既然相爱就要彼此信任,他也曾因为对他的不相信而 懊恼着,井发誓 水远也不会怀疑夏翾城对自己的爱。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忍不住再次怀疑,夏翾城对自己的感情, 到底是什么? 他说要信任,为什么用怀疑冷漠来面对他, 说爱,为什么没有做到他自己说的“相爱就要彼 此信任”?男人不是傻子,但脑子也并不是活。他想不通夏翾城持着这种态度到底意味着什么,他 甚至因为他的冷漠说不出一句话。 “既然不是,就证明给我看啊!”夏翾城焦躁地提高了音调 男人惶然抖了一下,放开了夏翾城的手 夏翾城的手已经松了,被男人一推,手指就离开了让他眷恋的皮肤。“季、凡?!” 他连名带姓地叫自己,而且眼睛瞪了起来,很可怕 男人垂下头想起后背,像是要绷紧全身的神经攒出力气就这么一下子爆炸一样,露在外面的拳 头上青色的血管暴起。 “翾城……我,我没有……” “ …你……相不相信……我也 …没办法……” 他还能说什么 ?在夏翾城面前,他说不出一句体面的话,他没办法解释,他现在只感觉到紧张 和满身的寒意。 夏翾城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半响后,只听到夏翾城礼貌却残忍的声音: “请你,出去。” “翾城?” 夏翾城没有再理他,转身走到酒架旁,选了一瓶虹酒 男人倏地红了双眼,一直站在那里不肯动一步。他身后的戴如佩力气比他大得多,硬拖着他 但他却像脚生根了一样不动。 “翱城,你不能 ……样……” 夏翾城没有说话,他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手中晃着酒杯,鲜红的颜色在杯中荡漾 “凡,我们走吧,别打扰夏先生休息了。”戴如佩得意地拉着男人。看到这样的男人,她打心 底感觉到快感。之后怎么样没关系,就算她继续去做乞丐,她也不能看到季凡一个人幸福。她就是 嫉妒,见不得任何一个人的好。 就在男人终于崩溃地大声哭了出来的时候,夏翾城才再度开口了:“我是让你出去,戴小姐 9 _ “我是让你出去,戴小姐。”夏翾城低沉稍带沙哑的嗓音传来,男人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 戴如佩的脸色变了变,但在那个满身散发着不容忤逆气息的男人面前,她第一次为今天做出这 种事后悔。那不是一个她能玩弄的男人,而她也小觑了季凡在那个男人心中的位置。 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丝算是笑容的表情,戴如佩并不是不知进退的女人,相反,像她这样的人察 言观色的本事比谁都强。 “那我先回去了,”戴如佩得体地朝夏翾城和季凡各自点了个头,“凡,记得收拾一下东西。 即使失望了但也不地望还要拼一拼,这就是这个女人,但她似乎杷这份精神用错了地方。 男人苍白了脸,正想反驳的时候,夏翾城猛地捏碎了手中酒杯转身阴狠地看向戴如佩: “闭嘴 ,滚出去!” 一个穿着斯文体面看起来非常有修养的男人说着粗鲁的话,却让被骂的人感觉不到一丝的不和 谐,似乎那人对谁说的一句话即使是辱骂也算是对自己的恩赐,起码尊贵如斯会对自己说一个字。 戴如佩心甘情愿地滚了,即使对那男人的气质心存好感,但他散发出的气势谁能不害怕? 当门在身后关上的时候,戴如佩打了一个冷颤,才恍然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算计季凡岂不是在 对那样的男人挑衅?越想越后怕,戴如佩落荒而逃,安马上离开这里,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城市。 那个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是恨,而是淡漠,那种淡漠却让她更加胆战心惊,那是一种在看 蝼蚁的眼神,或许下一秒他就会没有丝毫感觉地伸出手,碾死她杀了她,而且有信心不会让任何人 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房内,男人紧握双拳看着重新转回身俯瞰夜景的夏翾城,看着他流血的右手,心疼又害怕。 夏翾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很久没有散发出这种让他害怕的气势。即使针对的对象不是他, 但也是他造成的。 指甲陷在内里怪疼的,男人才发觉自己竟掐破了手心。双手不自在地对搓着,双肩习惯性地耷 拉着就像被主人骂了的宠物犬。 “就像刚才那样,”在男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夏翾城疲惫的声音传来, “你的解释也只有‘不 是那样’,再逼问就说‘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男人紧张地抬起头哆嗦着嘴唇: “我……我……我……” 夏翾城等着男人一直“我”了下去半天没说出什么字最后颓然地低下了头说不出一句话放弃了 挣扎,疲惫爬上双眼。 “你也走吧。” “什……么 ? !”男人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夏翾城。 “如果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让你贫于解释、不敢相信的人,在一起又有什幺意思呢?”夏翾城 回过头来,看着男人瞪圆的双眼,嘴角扯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季凡,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 的那般爱我,更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爱我。” “不对……”不对不对,他怎么能这样说? “也许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仔细想想自己到底爱上了对方的那一点,到底爱得有多深。” “我不要!”男人的指甲再次陷入刚才的伤口中,他却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他为他做了那么多,怎么会爱他不深,怎么能离开他一分一秒?!他都要 为了他忍辱负重了,都要为了他的将来不知羞耻地去残害一个人,仅仅是刚刚放弃了这个打算,老 天也不能这样惩罚他的独占欲吧?! 夏翾城什么也没说,踏过客厅打开了门:“你收拾一下吧,明天之前我不会回来。我希望再回 家的时候,看不到你。”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那一声像是敲打在他心脏上,震得他开始耳鸣起来。 还在震惊中的男人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猛的跑到玄关打开了门。门 外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大开着门颓然地坐在冰冷的玄关里,季凡盯着自己不停地抽搐着的小腿,却完全没有感觉到那 一阵一阵抽筋的剧烈疼痛。 他摊开掌心,看着满手心的青紫虹肿,慢慢地,将脸放在了双手上。 液体低落,渗入伤口中,那一丝丝的疼痛哪里比得上现在的心痛?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他这几天做的,也只有送了一些钱给前妻、去为夏翾城物色性伴侣 而已!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赶他…… 难道是……他已经厌烦了毫无用处的他了吗? 对啊,他毫无用处,连夏翾城的性欲都满足不了,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说要找一 个为他做饭、洗衣、打扫家务的人,找个保姆不就好了吗?现在才发现,原来他能够做到的,也只 是一个保姆的工作而已。 夏翾城不要这样的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即使说了那么多次爱又怎样,像夏翾城那样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上他这样渺小又毫无用处 的男人。 但凡有点 自尊的女性都不会爱上他,他竟然高攀了夏翾城? 女性们看到他都会露出厌嫌的表情,而像戴如佩那样,和他结婚为的也只是骗他的钱而已。但 好歹像他这样没用又没多少钱的男人戴如佩会找上他 也算是 上天对自己的恩赐了吧?男人自我厌弃着,脑子里自虐地想着让自己愈发心疼的东西,但没 有人会关心他现在的疼痛。 因为,除了父母之外唯一会爱他的夏翾城,已经,不管他了。 而且曾经的爱,或许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已经变质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夏翾城奇怪于自己现在的冷静。 回家之前还想把男人狠狠踩躏一顿,但在看到男人对他不冷不热连解释都不解释的态度时,竟 然冷静了下来。虽然到了春末,但夜晚的空气依旧寒冷,冷风让他更加镇定了。 其实他生气,不仅仅是因为戴如佩。 诚然,当听到戴如佩的那些话的时候,他的火气一下于就窜了起来,但事实上之后想了想,男 人会时自己爱上的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女性如此冥冥不忘情有可原,若他想说分手,夏翾城虽然死 也不会放手,但也不会如此怪他,甚至让他就这么离开这个家。 如果只有这一件事,事情是不会到了这个地步的。 刺痛他的也并不仅仅是男人连解释也不给他一个的态度。 夏翾城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 那上面的王人公并不认识,但就在旁边的角落里,男人正搂抱着一个男孩子,表情甚是温柔。 另一张也拍到了他们,是男人将一张金卡递给男孩子的动作。 事实上,夏翾城并没有想过要找人跟踪男人,那纯粹是以前打过交道、现在私下里关系也不错 的私家侦探乐斐然跟踪的时候无意中拍到的照片,认出那是男人之后,就马上传给了他。 如果没有这件事做铺垫,夏翾城也不会在见到戴如佩之后失去了冷静。 他想起男人穿着他特意为他订做的西装出去约会时连上的表情,手里的照片被他捏成了一团。 他季凡把他当成了什么?! 虽然他知道男人对他的真心,但那真心现在他却无法度量有多少了。 起码男人在利用他对他的信任在欺骗他,骗他的什么 ?那张照片里的一切虽然他不想相信,但 却一目了然。 他开始迷茫,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他还能信任谁。明明那么深爱他仰慕他的人,却在他不知道的 地方抱着另一个人并且把他的钱送了人。 也许就这样分开也不错,他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那个男人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是不是并没有 那么高,又或许,他会甘愿被他欺骗也要他呆在他身边 夏翾城猛地摇了摇头。 他才不会做出这样低级的事!他以往的冷酷哪里去了,他的 自尊心又在哪里?!他怎么能为了 一个爱不爱他都难说的男人变成这种样子。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行李袋,站在楼下仰望着已经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的没有一点亮光的 那一间房子。 保安室里今天值班的小李探出头来跟男人打招呼: “季先生,这么晚了要出去?” 男人有点发愣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慢慢转身朝夜色中走了过去。 小李看着男人单薄孤单的背影,感觉到了一丝绝望落寞。他摇了摇头。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虽然像他这样正常的男人没想过会去搞个什么同性 恋,但看着夏先生和季先生之间的感情,他却由 衷地羡慕。夏先生有多爱季先生那是大家有日共睹的,平常一点点的小事只要关系到季先生,夏先 生都会紧张得不知所措,边骂着他边心疼地为他解决一切。 “真是令人羡慕啊……”再也看不到男人的背影,小李艳羡地轻叹一声,又缩回了保安室里。 而被他羡慕看的男人,此刻却很讽刺地无比孤独悲哀地在夜风里游荡。 是的,游荡。 夏翾城不要他了,这个城市里哪里还有他的栖身之处?事实上,他的家,水远局限于那个乡村 有着父亲和母亲的小平房里吧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到底什么人能让他信任,什么人甘愿真心爱他?他要的,也仅仅 是一份爱,不管多么微小,只要有人爱他,他就很感激老天很感激这个世界了。 但是到头来,在他以为得到了爱情的时候,却恍然发现,一切都是假的,这比一开始就断了他 的希望让他更痛。 他浑浑噩噩地走着,看到一辆公车,居然掏了钱坐了上去,一直到了末站才下车,茫然地看着 这陌生的一切,他愈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被迫分手的打击本就让他在夏翾城的教导下才滋生出的那一点点面对一切的勇气荡然无存,现 在看着陌生的地万、陌生的人、陌生的房子,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幺。 就这样在冷风中站了许久,男人在一个接一个的喷嚏中,蹲在空无一人的车站站牌下,终于崩 溃,泣不成声。 10 熟悉的城市、陌生的地万 一夜未睡的男人站在公车站牌前,看着钢筋水泥的建筑物,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就像一个张着血 盆大口的怪物,黑洞洞的嘴里的未知让他恐惧,因为他如今只身一人。 没有夏翾城,没有依靠,没有能够并肩的人 天渐渐亮了起来,人们从稀稀落落到群涌而至,无数的人从他身边走过、上车、离开,他就这 样呆呆傻傻地狼狈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些人带着生活目标和高昂的热情离开,满心地不知该做什么 的彷徨和酸涩。 不知是谁上车的时候推了他一把,体力所剩不多的男人一头栽倒,右手手心和右脸都擦伤了一 他顾不上疼痛,在无数人怪异的眼神中微跛看摔伤的腿落荒而逃 男人也不知道自己该逃到哪里。刚才摔了一跤单薄的外套因为被早晨的露水浸湿的路面弄的脏 兮兮的,他脸上又是擦破了一块皮,头发也因为一夜的踩躏乱糟糟的,看起来凄凉而又吓人,比乞 讨的乞丐好不到哪里去。 低垂着头走路,他走到哪里人都躲着,有几个小孩子甚至用空的易拉罐、吃剩下的糖果棒之类 的东西丢他,谁都能看出这个无精打采的男人的落魄。 男人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他站在一家小吃店前,看看那些在店里吃饭的人面前的早点 肚子里咕噜噜地响着,他揉了揉腹部。 “没钱就别在这里站着啊,惹人晦气。”老板娘的长相有点剥薄,说话也不给人留情面,白了 男人一眼就开始赶人。 看了她一眼,男人动作迟缓的掏出了皮夹,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嘿,我还以为他掏钱包是真有钱呢,你看连一分钱都没有,都穷到这份上了。”老板娘朝旁 边一位客人说道。 对老板娘说的话充耳不闸,男人突然想到他身上的钱全部都给了林子寒了。金卡,现金,除了 兜里坐车剩下的那一枚硬币再也没有一分钱。 他看了看手里拎着的那一个小小的行李袋 而那一枚硬币也已经被他花在坐公车上了。 里面除了一套衣服、段子言送的属于他的那只茶杯,什么都没有。他全身的家当,也就只有这 些加上手腕上的江诗丹顿腕表。 夏翾城送他的东西他怎么有脸带走,他是被赶出来的,而不是他自己离开。但这手表他却怎么 也不舍得留在那里,因为这只手表对他来说有看最深的意义。 转身离开了小吃店,男人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来车往的公路,再一次发觉了自己的卑徽和渺小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 而他则是属于最没用的那一种 在社会最底层的、就算消失乐也没人会发现的、对这个世界毫无用处的人 太阳已经转了方向,他茫然地在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忽然谁在身后拉了他一把,男人惊吓着 被人抱在怀里往后退去,才听到了车辆尖锐的喇叭声。 手心里猛地出了一堆汗,男人为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道震惊不已,全身都在剧烈地哆嗦看,以 至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正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被从车行道拉了回来,头顶上突然传来熟悉的怒吼声: “你在做什么 !你眼睛长在那里做什么 用的都不带去看路的吗? !想死是不是!” 男人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看到了熟悉的一张脸,正带着他熟悉的暴怒,但他心里却一点都不害 怕他生气的样子了,因为现在他只想回到他身边,即使被打骂也没有关系。 来人是夏翾城。 为自己竟然放心不下返回去偷偷地跟踪而懊脑不已,刚才又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他全身的 颤抖比起男人轻不到哪里去。夏翾城的脸很苍白,看着在他怀里脸色青白皮肤都被擦去一块的男人 双眼发红,暴躁地怒吼过后,认命地叹了口气: 跟我回去吧。” 拿过男人手里的行李袋,为这个男人竟然带了这么一点东西就离开的行为低咒着什么,翻开一 看,看到那个歪歪扭扭的杯子时心里突然揪痛了一下。 男人跟在他身后,没有受伤的手被夏翾城捧在手里,一开始只是抽着鼻子,渐渐回想起夏翾城 的话、刚才惊心的一幕,突然一声高过一声地抽搭起来。 委屈地看着都不回头看他的高大男人,回过味来的季凡心里的恐 慌害怕又一股脑全冒了出来 在夏翾城温暖的手心包裹下,他一边用袖子抹着鼻涕一边抽噎着泪流不止。 夏翾城终于受不了男人的痛哭,转回身将他单薄的身子搂进怀里 “翱、翱城……呜…… 你不…… 你不生我气了 ?”男人抽搭着,抬起头看着对方坚毅的下巴 夏翾城没有说话,接着他找到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将副驾驶屋旁的车门打开: “先上车吧 回去再说。” 男人红肿着双眼手推着车门不想进去: “你先 …… 你先回答我。” 夏翾城抬头看了他一眼,打开门把行李袋扔到后座上,自己坐了进去,也不催促,也不开车 就在那里静静地坐着。 过了十几分钟,男人突然尖声“啊”了一声 夏翾城抬起头,看到男人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咬着嘴唇,那眼睛里的神采似乎是绝望,又带 着在垂死挣扎的凝望般。 看到这样的男人,夏翾城的心脏突突地跳着疼着,他开始痛恨起自己竟然爱他爱到了这种地步 甘愿让他欺骗、即使爱他是谎言他也再也放不开手。就算让他把他的所有都送给这个男人,像 现在的他也会觉得这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如果可能,他甚至会在男人拿走他所有的东西之后只 要男人一句话他就离开,让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天啊,这个季凡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明明是一个懦弱又卑微的男人,他为什么会为他做到这 种地步。 都让他走了却还放下身份来追他,看到男人的危险自己就那么不怕牵连地冲上去,他是发了什 么疯着了什么魔? 归根结底,只有两个字——为爱 在男人近乎于绝望的目光下,夏翾城终于妥协了:“我不生气了,你上来吧。” 都能做到这般地步,他再迁就他一点也没什么难处,只是他在男人这里的 自尊心,是一点都没 了,他完完全全地成了夏翾城爱情的俘虏——甚至是奴隶。 男人坐上了车,终于不再哭了,眼睛虽然还是红红的,抽抽搭搭地在那里吸着鼻子,却没有认 真哭下去。 夏翾城边开着车边把手纸筒递给男人,看着他抱着纸在那里揩鼻涕,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发,却 停住了动作,手收回来放在了万向盘上。 “你别误会我了…… 我真的、真的没有想和她复婚……”男人断断续续地说着,坐在那里垂着 头,视线却偷偷地打量着坐在身旁心情并不好的夏翾城。 “我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男人的紧张他看在眼里,那不是被戳穿的紧张,而是被诬陷之后习惯的紧张 真正让他赶他出来的是男人并没有发现他已经知道的那件事,但现在,他看了男人一眼,现在 他已经不想再追完了。 就在他决定找他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觉悟到自己再也没有立场去质问男人对他的爱到底有多深 甚至不能再想那到底是不是爱。 因为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爱了陷太深了,他学会了爱就再也放不开手。这个男人,已经被 他认定了,除非他亲口说出让他离开的话,他就不会放开他。 11 回到家后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就各自睡觉去了,那天男人觉得没有了夏翾城的温度,把空调开到 很高的温度蜷成一团还是觉得非常冷。 夏翾城似乎忘了这件事,男人觉得一切都过去了,夏翾城没有不要他,有这种结局已经很好了 也没有必要辩驳什么,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他嘴笨,本就不是那种会说漂亮话的人,只要夏翾城不生他气,他就觉得心安了 而之后的宴会夏翾城也带着他参加了,那套夏翾城特意为他定做的衣服被他放在了柜子最深处 男人选了一套没穿几次的西装打上领带就跟着夏翾城出门。 临走的时候夏翾城站在车旁多看了他几眼,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那是上流社会的交际宴会,这种宴会夏翾城平素是不愿意参加的,但好歹是好朋友谢家树邀请 的,他没理由拒绝。 男人站在不显眼的角落里,隔着很多人看到夏翾城谈笑自若,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嘴里微微 发苦,只好弄了满盘于的食物找了个沙发坐下来埋头猛吃打发时间。 段子星自然也在受邀之列,来的第一目的就是找季凡聊天 他许多日子没看见男人了,虽说男人也没什么事,但夏翾城基本没给他什么机会去见他,这回 听说夏翾城会来原本觉得无趣的宴会就他最激动,刚到就甩开哥哥和嫂子跑到夏翾城身边开口就问 : 小凡呢?他不会没跟你一起来吧!”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着一丝失望。 夏翾城四处看了几眼,摇摇头: “来是来了,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去找找看吧。” “喂,别告诉我你把他丢在一边啊!” 夏翾城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又转身回到刚才的交际圈去了 段子星龇看牙朝夏翾城后脑勺比划了几下,就被谢家树拉住了胳膊,回头看的时候谢家树正指 着坐在角薄无精打采耷拉着肩膀的男人:“你倒是找找啊,就知道动手,我可不能让你碰了翾城。 “你哥在身后呢。” “哇!”谢家树怪叫一声转回身,却根本没看到作为主人的哥哥,回头想发作,段子星已经一 溜烟地跑到男人那里了。 段子星走到了男人面前,对方还没发现他,只好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弄的沙发上下颠簸 男人惊慌地抬起头,这才看到正一脸笑意的段子星 “小凡,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段子星哥俩好地抱着男人的肩膀,没骨头似的挂到男人 身上去了。 “你来啦。”男人看了他几眼,微微苦笑了几下,摇了摇头兀自低头吃东西去了 段子星后知后觉,看了看被人群包围的夏翾城,垂下头看着弓着背的男人试探性地问:“你们 吵架了?” “没、没有……吧……”他也不确定算不算吵架,明明夏翾城自己都说不生气,那就没有严重 到吵架的地步吧? 虽然那天他的确被赶出家门了,但是之后夏翾城有去找他,这种示好就说明他不会再生他气了 但是这几天夏翾城一直都不怎么理他,也不跟他一张床睡了。他做好了早餐夏翾城却说句“没 时间了”就匆匆出了家门,以前他从来不错过他做的一顿饭的。而且平素准点回家的夏翾城最近直 到他等不下去睡了之后才回家,上班又很早,两个人几乎没什么时间呆在一起。若说是工作忙还说 的过去,但是看谢家树那么悠闲的样子,他也不会忙到哪里去吧? 被段子星问到了,男人也有点不确定夏翾城到底还生不生他的气了 因为沮丧耷拉着肩膀,给人一种连耳朵都在耷拉的错觉,就好豫这个男人是被主人骂了的大型 犬一样,难过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抱在怀里亲亲——当然除了对哥哥感情敏感对与别人的相处 都很大条的某人也的确这么做了。 说是抱着倒不如说段子星整个人都趴在了男人身上状似撒娇,他蹭着男人的脖子亲了亲他侧脸 ,讨好道: “你别难过嘛,就算是吵架过几天就好了,夫妻之间哪里有解不开的结,而且夏翾城还 那么爱你。” 听到段子星的鼓励之词,男人呢也稍稍振奋了精神,倒没在意他们两个人的互动看在别人眼里 像什么。 说段子星神经大条倒不如说季凡这个男人也是没脑子的 夏翾城不动声色地看着段子星将男人抱在怀里,还好死不死地亲他脸,最可限的是那男人竟然 还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不是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根本是乐在其中舒服的不得了 “夏先生,你怎么了?” “啊?”恍然回神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自己手里的酒杯都出现了裂痕,夏翾城得体地 点了点头,“没什么,我在想今天的空调温度调的有一点大。” “你这么说我也感觉到了。” 说话的是某集团总裁的千金小姐,明显带着讨好的话让夏翾城很不舒服,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他就是这样,面对真正在乎的人才总是收敛不住自己的情绪,若是无关紧要的,他可以笑着把 别人推进地狱。 他的表情和感情都很吝啬,没那么多给旁人,偏偏那个被他放在心上的,就是不知道他对他的 好和对别 人的态度有什么不同 看到夏翾城的笑容,林氏总裁的千金林夕媛有一瞬间地失神,像是得到了采种鼓励似的,向夏 翾城靠近了几步,眼看看就要贴在对方身上。 旁边还在和夏翾城聊天的人都感觉到了林夕媛的意图,说了几句就简单地告别转身去别的地万 林夕媛靠在夏翾城身边,觉得这男人身上的味道甚是好闻,不由自王地又靠近一步,手指暗示 性地伸到夏翾城的手心里画着圈。 夏翾城依旧微笑着,抽回了手,但眼睛里的神采变了样 “夏先生 …… ”林夕媛没有发觉到他的变化,身体更是要往夏翾城身上靠去 陪着父亲来参加宴会,刚找到夏翾城的所在就看到了这一幕,江语晞连考虑的时间都没留给自 己上去就插进了夏翾城和林夕媛之间,顺势把对方轻巧地推了开去。 “啊 ……好意思,碰到你了。”江语唏一边把夏翾城推开一边回头朝林夕媛假笑,“我没看 到你在这里,有没有碰伤你?” 林夕媛皱着眉瞪大了眼睛,正要发作,在看到对方是江氏独生女江语晞的时候,脸上扭曲了几 下终于挤出一丝笑容,落荒而逃。 她可没傻到和这个女强人争执的地步 毫无疑问,江语晞来这里和段子星的一模一样,就是为了见一见夏翾城的“相好” 那次被夏翾城拒绝之后江语晞就一直很想看看那个让这种对感情迟钝的笨蛋懂得爱情的男人到 底长什么样子,好歹她也是为这两个人牵线搭桥的,说她是媒人也不为过,怎么能不看看那个听夏 翾城的描述就可爱到爆的男人呢? 一直苦于没机会,这回听说父亲参加的宴会夏翾城也来,就跟着一起来了,动机非常单纯,不 为别的、只想见那男人一面而已。 “喂,你男人呢?”江语晞是自然熟,之后又和夏翾城聊过几次,已经成了比较好的朋友,开 口就稍显粗鲁地问道。 夏翾城勾了勾嘴角,终于还是笑了:“江大小姐,你是吃醋来了,还是捉奸来了,这阵仗是要 和我干一架?” 江语晞看了看自己抓着对方衣领的样子,脸红了一下,又撇了撇嘴: “嘿,你还和我见外。” “我对你见内就不对了吧。” 江语晞恶狠狠地等了夏翾城一眼: “我说你,几天不见倒是能说会道了,当初连爱情是什么都 不知道那种笨蛋模祥,怎么没见得你这么能拐弯抹角的。” 夏翾城微微一笑,江语晞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是苦涩的笑容。 改了刚才的嬉笑,江语晞低声问:“怎么 了?别告诉我你们之间的感情又出现了危机,我这回 来可是想看看你们有多幸福的,别让我失望啊!” 夏翾城摇摇头: “失望倒不至于,但你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眼神扫向男人,对万也在看着他,四日相对,夏翾城垂下头苦笑: “我怕你带坏他啊。” 江语晞才不相信他这番说辞,顺看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锁定了目标之后来回看了两人几眼,直 到远处的男人被他看得垂下了头,才叹了口气道: “看来我这个媒人做的还远近不够啊!” 夏翾城心里再不舒服,看到江语晞一副“无所不能”打算帮他解决一切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12 到最后宴会结束的时候,夏翾城也没有让江语晞和季凡见面。 如果说江语晞能够帮他了解什么是“爱情”,对方其实也只是能够点醒自己的人而已。而他们 之间存在的在爱情内但又只是他们两个人才能处理的事不能让别人插手,也不应该太过依赖别人。 都说解铃还须糸铃人,他们之间的问题只能他们解决,其他人的介入也月是徒增麻烦而已 但是夏翾城却没有解决问题的勇气。最后的结局只会有两个——一是他退出,让男人不用顾忌 他找到自己的幸福,一是干脆把男人绑在身边,谁也不让他见。 不管哪种结局,他或者男人,都会受到伤害 他知道男人爱他,但他不确定自己和那个可以让男人为了他而欺骗自己的家伙相比,谁更重要 沉醉在爱情中的人啊,总是杯弓蛇影,平素的理智早就赫然无存,即使是夏翾城这样的人,哪 里能用在商场上的理智来分析他们之间的感情。 晚上回去的时候,段于星抱着男人依依不舍,夏翾城拍了拍他的头: “又不是不让你们见面 用得看依依惜别好像谁要拆散你们似的吗?” 段子星抬起眼睛看看他,抱怨道: “就算没有说不能见面,我们也没什么时间在一起啊! 自从 你把小凡弄到手,他的时间基本都被你占用了,我只不过和小凡多玩了一会儿你就吃醋。” 垂首站在一边的男人表情淡淡的,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 夏翾城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但被接下来的微笑掩饰了过去 段子星说的没错,他太爱吃醋了。男人和谁在一起他都会在意,即使对方是自己当弟弟看待的 人,和男人抱在一起他还是会觉得酸涩。 是不是因为他独占欲太强了才会让彼此痛苦?明明已经决定,只要季凡幸福,自己怎么样都无 所谓的 回到家之后洗了澡,夏翾城擦着湿润的头发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虽然已经快安到夏天了 但是夜里自己一个人睡还是会冷呢。凡,回来一起睡好吗?” 男人马上像得到主人恩赐的宠物一样兴奋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瘦削的身体在宽松的大浴袍中晃 晃悠悠,有一点感觉到恩赐来得太突然的不真实性。 回到房间里,夏翾城稍身把男人压倒在柔软宽大的双人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温柔地触摸着男 人稍显粗糙的皮肤。 身下的人马上就起了反应,双眼氤氲地,闪看点点泪光,让人不想欺负都难 从额头到脚趾,夏翾城一路地亲吻下去,双腿打开着的男人全身上下都笼上了一层粉红色 轻轻地啃咬着男人的脖子,夏翾城单手揉看男人的臀部,另一只手则握住了男人的分身。前后 的刺激让男人不由得张大嘴巴呻吟出声,夏翾城将唇盖在男人的唇上。 男人有些迷茫地任由对万摆布,微微张开的唇被入侵,夏翾城的舌头在他口腔中有力地翻搅着 不停骚刮着男人的上颚和口腔内壁。 愉悦的呻吟声和来不及吞下的唾液从嘴角流泻而出,季凡双手环绕住身上高大男子的后背,喉 结有些难耐地上下滑动着,被夏翾城一口咬住。 男人的后方已经被手指玩弄得湿润松软,夏翾城引导着自己的分身,将前端浅浅地埋进男人紧 室温热的后庭,却不挺进而是垂着头看着他。 身下的男人按耐不住地在他腰间蹭着,有虽疑惑于夏翾城的迟疑,微微张开的湿润眼睛如同被 虐待的小兽一样,染上了情欲和不被满足的痛楚。 “翾、翾城……”男人不知所措地嘤咛着 听到对方喊了自己的名字,夏翾城再也不犹豫,随着令人羞愧的插入的声音,那巨大硬挺的分 身整根没入,没有任何停顿地大力抽插起来。 男人尖叫看更加用力箍紧夏翾城的后背,因为疼痛和掺杂的快感,脚趾蜷缩着,小腿几乎要抽 筋一样地疼着,但在痛楚中愈发清晰的快感却豫洪水一样将他淹没而 忘了一切不适。 很久没有做了,但两个人的身体却一如以往的契台。男人湿润的眼睛努力地睁大了看着夏翾城 就怕错过了对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夏翾城顾及男人的身体,做的时候即使用力但毫不粗暴,相反的,他甚至克制了自己的欲望 用男人能够承受得住的速度和力道抽插着。 原本对性爱井不热衷的男人此刻也沉醉在夏翾城的抚慰和进入之中,甚至有点希望夏翾城能每 天每天的抱他,即使他承受不住,也比总是对他不理不睬来的好。 交合的快感让两个人的眼睛只能看到彼此的表情,脑子里想到的也只有彼此,那些烦恼那些不 快早就在他们接吻的时候被抛诸脑后。 面对面地将男人压倒做了一次,夏翾城又让男人骑在自己腰上,自下而上地在男人身体中抽插 看着男人任凭自己摆布、在自己身上摇摇晃晃地想抓住什么却只能牢牢抱住自己的样子,夏翾 城竟幼稚地产生一种主宰一切的满足感。 夏翾城大力地抽插后再一次射在男人体内,对方也在两人的胸腹间喷薄出自己的欲望 高潮过后的人都懒散的紧,夏翾城并不急于抱着男人去浴室清理,而是压在男人光裸的后背 上,看着他埋在枕头上通红的脸,两个人一起享受这舒适的快感,等着情欲慢慢褪去 将男人的头从枕头上捞起来放在自己臂弯间,夏翾城边安慰性地抚摸着男人颤抖的肩膀,边不 带丝毫情欲地吻着男人的额头。 “翾城……”本就像小动物的男人抬起微微红肿的眼睛,有点不安得可爱,下了半天决心嘴唇 才哆哆嗦嗦地问道, “你 …… 你和江小姐她,没 …… 没什么关系吧……” 有点好笑男人的畏缩和吃醋,夏翾城又为自己没比这男人高明多少的纠结苦笑不已 伸手抬起男人的头,夏翾城垂首咬上男人的嘴唇,在那薄薄的没什么血色的唇上磨蹭一番才说 道: “我们现在只是朋友而已。社交圈这么大,我能有一两个异性朋友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男人想了想,安心地抬高了唇角的弧度 手指揉着男人的发顶,夏翾城看看男人垂下眼睛温和的脸,心里突然酸酸涩涩的,好像有点难过 明明是同性恋者,却被自己的恋人担心和异性有关系,但对方却对他自己和同性之间的接触没 有丝毫的节制。 夏翾城也懊恼过自己的独占欲,但像他这样的男人,哪个不是想将一切操纵在自己手里,即使 是逼迫的也要能王宰一切? 偏偏他遇到了季凡,遇到了这个性子比海绵还要软但却让他没办法的男人 都说陷入爱情中的人智商为零,夏翾城真的担心唧天他会连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 爱情这种东西有着极大的诱惑力,但又害人不浅。不仅仅是智商,甚至连情商都会跟着下降, 若不是他自小养成的良好的克制能力,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吃醋的时候将男人用手铐脚镣锁 在家里水远也不让他接触到外面的人外面的世界。 但是要真让他做出那种事,就算他克制不住自己,他大概只会把自己打晕也做不出这种事 谁让他爱上了男人,舍不得伤害他一点,就像他会在受伤之后将男人赶出家门却还会跟着他把 那个傻傻的老男人捡回家一样。 如果男人哪里受伤了哪里疼了,这个世界上最疼的大概不会是这个当事人,而会是他这个笨蛋 就算自己受伤也比不上男人受伤会让他更加痛苦 夏翾城看着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柔和得会让不少不了解他对男人心情的人 吃惊得大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但是,这男人却不知道自己的爱到底有多深,即使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即使对他许诺了,这个 自卑得让人心疼的男人看不懂他的心思。 其实,他们两个人部是同样的笨蛋,聪明如他,也看不出男人对他的爱到了哪种程度 谁让…… 谁让陷在爱情中的人,智商低下,而他又陷得这么深呢? 面容温和的男子垂下头,在沉沉睡去的爱人耳边低语: “凡,要洗澡了…… ” 睡梦中的男人没有被惊醒,反倒在他怀里蹭了蹭,换了个更加舒适的位置继续他的美梦 夏翾城又变成了原先会宠爱他的夏翾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让他开心了。在自己 深爱的人怀里做着甜美的梦,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比他幸福。 13 夏氏总裁办公室巨大的沙发上,并拢双腿安分地坐在那里的男人一边举着杂志一边露出那双清 澈的眼睛看着时面正批阅文件的英俊男子。 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夏翾城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 “你在看什么 ?” “没……没什么……” 男人慌忙垂下眼睛,看到杂志的时候,又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夏翾城一眼,那人竟然还在看他, 吓得他把头埋在杂志后再也不敢探头探脑。 随手拿起一本商业杂志来看,或者是杂志封面,或者是杂志内的彩页,翻几页必然会看到夏翾 城的照片,然后是大篇幅的关于这位商业精英的文章。 有很多记者会揣测夏翾城的恋人以及继承人问题。 虽然说夏翾城还不到三十岁,但他迟迟不结婚,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即使业界知道他是 那种交际圈圈中人,但以他的身份,一两个关系暖昧的女性都没有实在不正常。 难道他夏氏总裁连继承人都不要? 以前男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他和夏翾城在一起了,只觉得高兴和幸运,但现在他才正视这 个问题——他没有办法给夏翾城生孩子。 对于孩子来说,他是无所谓了,虽然他也很喜欢孩子也想养几个自己的小孩,而父母也希望在 有生之年能抱上孙子,但他跟了夏翾城之后,他和父母都有所觉悟。即使没有孩于,只要他能开心 ,父母不会抱怨什么,而他在夏翾城身边比起放弃他去和女人结婚生孩于更加安心,毕竟夏翾城是 他深爱的人。 但夏翾城和他不一样,夏翾城有自己的事业,他需要孩子将来可以继承夏氏这么大的产业。 如果说他可以给夏翱城生孩子,他当然乐意,但问题是他井不具备产子的功能。 即使男人可以被男人爱,但能为男人生孩子的只有女人。 他不想让夏翾城的眼中心里有别人,他更不想让谁冠上“夏夫人”的称呼。 夏翾城的爱人是他,那是属于他的位置,即使就算别人叫得出口他也没那勇气答应,但那个称 呼就算水远没有人叫,他也不想送给别人。 他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才得到了夏翾城的爱,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但是,他不能为他生孩子是事实,他再怎么迟钝、不情愿,这个问题总有一天要面对。 “好了,到了下班时间了,我们走吧。” 夏翾城打了电话让秘书进来收拾办公桌,拿起放在旁边的保温杯站起身。 男人每天都回来为他送午餐,夏翾城工作不忙的时候经常留他下来,两个人一起回家。 男人自己在家里也只是看看电视打扫一下房子而已,这个老男人太过木讷,即使给他办了健身 俱乐部的vip 卡他也只会说我“多做点家务也锻炼身体啊”,非要他把卡拿回去退钱。 夏翾城有时候对男人的这种吝啬咬牙切齿。卡被他随手扔在房间某个角落里,反正男人也用不 到。 让他去俱乐部玩他害怕,他倒是能和公寓区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打上交道。 经常会一大早的有人来敲门,打开门一看楼上楼下的老人都整装待发地站在门外招呼男人: “ 小凡,今天天气很好,你准备准备晨跑以后咱们就去公园野餐吧。” 或者晚上七八点钟,几个人一起到谁家里搓麻将。男人是逢赌必输,但他却在和老人玩牌的时 候一点也不吝啬,每次夏翾城恼他他都会说: “他们老人家自己过也不容易,我也知道我牌技不好 ,就是想和他们玩,我输了钱他们也好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夏翾城觉得这个男人的脑袋小时候肯定是被门夹过的,要不然怎么会笨到这种地步? 这边的公寓不是老人院耶,能住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有一定的背景?就说天天和他一起打太 极的那个李伯伯,那是全国排名第三的证券公司前老总。 他倒好,连人家的家世背景都不知道就打上交道了,真不知道他是笨蛋还是幸运星,也亏了男 人,他最近的好几笔交易都迎刃而解,没有丝毫困难。 不过这也是男人的可爱之处,只是他不曾想过,对名利钱财并不看重的男人,怎么会欺骗他, 甚至用他的钱在外面养男人。 夏翾城已经淡忘了那件事,他现在一心想把我好眼前。或者说,他是太怕失去强迫自己忘了那 件事而已。 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男人有点可怜,而夏翾城也不放心男人出去做工,有时候就会让男人在这里 看杂志或者玩电脑,反正男人在家也只是看看电视打发时间,而他下班之后可以带着男人一起出去 做点什么消连一下,总好过他成天不是闷在家里就是和老人混一起。 今天何翌请他去喝酒,他干脆带着男人一起去魅力之夜。 为特别客人准备的包间里,男人坐在夏翾城身边小心地剃着鱼刺,然后把鱼肉放到夏翾城碗里 ,按住他的手让他少喝点多吃莱。 何翌一边看那两人情意绵绵一边抽搐着嘴角。 谁曾看过他这魅力之夜里会有这种场景,满桌子的莱肴,几乎没几瓶酒,若是把灯光调亮摆设 换一换这里就跟餐厅没什么区别了。 “喂…… 明明是来喝酒的啊……”何翌低头看着 自己的 酒杯,小声不服气地嘟囔着 夏翾城抬头瞪了他一眼,何翌撇着嘴: “哼……真是妻管严 …… ” “何老板,你也吃啊。”男人看何翌一直在喝酒,和他也熟了,忍不住就把教育对象转移成了 何翌, “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自己当初有多么 不稳重了。身体是自己的,酒能养身也能伤身,你喝这么多现在是身强力壮没什么,将来年纪大了 身体的毛病就都出来了。你可别怪我多嘴,我也是为你好。” “啊啊,知道了…… ”何翌耷拉着脑袋小声说, “再也不请你们夫夫喝酒了…… ” “你刚才说什么?”男人边夹了一些莱放到何翌面前的小碟子里边问道。 “没,没说什么。”这男人以前看起来老实可欺,现在可根本不是那回事。 被夏翾城调教得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又有那男人撑腰,再加上他日趋严重的唠叨毛病,何 翌万万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即使那只是只疑似老虎的描。 男人点点头:“何老板,我说这些话你可别不服气,都是为你好才说的。” “我知道我知道……”何翌欲哭无泪,只能愤恨地瞪幸灾乐祸的夏翾城。 夏翾城也毫不含糊地瞪回来,何翌感觉自己真是自讨苦吃,没事找谢家树那个死鬼喝酒也比找 夏翾城强。 14 “你为什么不吃青椒?” 何翌抬头,后向瞪大眼睛看着他的男人,筷子咬在嘴里 时间不知道道发生了什么 “我在说你怎么能不吃青椒呢,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挑食!”被教育得不再畏畏缩 缩的男人教训人的样子可一点不含糊,指着被挑在桌子上那堆成一堆的罪证,“你看你看,你不仅 挑食还浪费粮食!” “……”何翌已经完全后悔了。 什么喝酒,有了老婆的男人还能和他这样的单身汉一起喝酒吗?他们根本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看看那个几个月前私生活还那么乱的男人现在小绵羊一样老婆边说话他边点头,他肚子里就一 阵火大。 悲愤地皱着眉头,何翌手指颤抖地捏着筷子,犹犹豫豫地伸向莱里的青椒,挣扎了许久之后还 是把筷子“啪”地放了下来。 他、他受够了 何老板…… 我说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一点都不对,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那种, 着其实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你其实很瞧不起我吧,像我这样人的有什么资格说你…… ” 迅速地拿起筷子夹了青椒放在嘴里,何翌边卖力而艰辛地咀嚼几下狼狈地吞下去边说道 起来好像也没想侏中那么难吃……不对,应该说其实很好吃的!” “就是说嘛,其实每种东西都有它存在的道理,青椒很有营养的,你多吃一点。” “好……” “翾城你也多吃一点。” “嗯嗯,我在吃呢,我从不挑食你是知道的。” 看那对目中无人的夫夫情意绵绵,如果可以,单身汉何翌很想掩面而泣 他绝对不结婚!他才不想那么早就进了这种暗无天日的坟墓 三个人维持着诡异的气氛在诡异的环境中吃着诡异的家常菜,何翌脑子里转了一百个弯在想该 怎么借口离开这里。 正在他向古今中外各路神仙祈祷的时候,门敲响了,助手林常推开了门:“老板,有点急事需 要您处理。” “我来了我来了~”林常,这个月给你双薪双薪!某人朝面瘫脸助理投去感激的目光 “那……那我先去了,你们俩慢吃。” 嘴唇微微翘起,夏翾城了然一笑: “去吧,我们吃过了就回去了,你处理你的事吧,不用管我 们。”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何翌满面红光带着林常匆忙离去 “林常,月末领双薪。”整理了一下领带,何翌难得大万一 次,微微转头对助理说道 虽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脚步却没有停下,深知老板对“外人”吝啬程度的林常助理微 微垂首: 谢谢老板。不过……您怎么知道是关于那个人?” “那个人?”何翌皱眉回头,“什么人?” “您不知道?”不知道竟然还会给他双薪?“您上次不是让我对那人施压吗?就是老板看中的 那个大学生,林子寒。” “他? !”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何翌想了想,拍了拍得意助手的埔膀, “做得非常好,林常 月底记得领三倍薪水。” “谢谢老板。”今天太阳是从东边落下的吧 “不用谢不用谢,你应该的。”何翌挑了挑眉,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吃过了饭,男人嘴里嘟囔看“为什么特意来这里吃”跟着夏翾城出了酒吧包间 夏翾城咳了一声才勉强让自己没笑出声。什么特意来这里“吃饭”,明明是为了喝酒而来 来的时候已经解释过了,男人的理解能力太过诡异。在酒吧里吃家常莱?亏他能想出这种点子 想到何翌明叫已经受够了却还勉强自己的样子,他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有的时候,男人笨的可爱。 刚刚还在身边的人没有跟过来,夏翾城回头,看到男人站在走廊里发呆 “你在那里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 ”男人跟了过来,走了几步又停下,指看隔了一个走廊的包间问道: “那 里是做什么的?” “那里啊……”夏翾城 看了一眼,“那边的房间部是为客人休息准备的,楼下也有,不过这几 间和我们刚才的包间一个性质,都是给特别客人留的,一年里也没几次能用得上,何翌对人可是非 常挑剔的。”以前有时候他也会在这里留宿,那些房间里曾经有何翌特意为他留的一间。不过,以 后他再也用不上了。 “就是一些大有来头的客人啊,比如我这样的。”夏翾城笑道 “哦……”男人点了点头。 刚才一定是看错了吧。既然是像夏翾城这样的人才能享受的特殊服务,怎么也不可能是那个人 只不过…… 边随着夏翾城往外走的男人边回头看着身后的房间。难道是他年纪大了眼睛花了吗?刚刚从走 廊里过去的那个人,真的很像林子寒 但是,不可能是他吧?他只不过是个大学生而已,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进那里 迅速地否认了自己的猜测,男人把这件事 抛到了 脑后。 两个人井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夏翾城经常光顾的谢直树(谢家树的大哥)名下的银饰店。 服务小姐认出了夏翾城, 脸上的微笑比平时更灿烂:“您好。夏先生是自己来的吗?今天想买点什么?” 夏翾城把即使站在他身边也无法和他搭配起来的男人拉到身边,笑着摇了摇头: “不,不是自 己来的,这是我的爱人 。” 即使惊讶也不会表现在脸上,而依旧是得体的微笑,可见这里的服务是万里挑一的。这也符合 谢直树的准则——以不变应万变。 每次想起那个隐忍的男人,夏翾城都会打心底地尊敬。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那种气度,如果当 年他不原谅谢家树也不同意接受谢氏,现在的谢家早就垮了,连这种在谢氏名下不值一提的银饰店 也经营不起。 其实忍耐和懦弱并不是一个人的缺点,当懦弱到一定的程度时,或许会比平常人还要勇敢。 就像身边的这个男人一样,懦弱卑微的,但却勇敢地执着着,给了他最大的感动 手指和男人交叉,夏翾城拉着男人来到摆满了戒指的柜台前 “我们是来买戒指的。”转头看着突然脸红的老男人,夏翾城补充道,“已婚夫妇的那种。” 于是某老男人的脸更红了,而且有发紫的趋势。 15 男人紧了后背,全身轻轻地战粟着,无尽的快感淹没了他,两个人在这场性爱中理智都飞到了九 霄云外。 又射了一次,夏翾城将男人放倒在床上,看着男人湿润的眼睛再次进入了他。 男人不停地喃喃叫看他的名字,失神的眸子里蓄满了激动的泪水 夏翾城一边温柔地爱抚看男人同样激动的前端一边在男人体内抽插顶动着让他愉悦得不停抽搐 的那一处腺体。男人很快地在他手中泄 了出来。 等到夏翾城自己也达到高潮从男人身体中退出来的时候,竟然听到了男人轻微的鼾声。俯下身 轻轻拍打看男人的侧脸,夏翾城无奈地发现了两个事实——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做得过火了、男人 竟然做着做着累的睡着了。 苦笑着加重手上拍打的力气,夏翾城低声叫着男人的名字 “凡,醒醒,洗了澡再睡,要不然明天可是会拉肚子的。” “不……要……我要睡觉……” “再不醒过来我就再做一次啦,你还想要吗?”故意威胁般把手指插进了男人湿润的后庭,夏 翾城还坏心眼地在里面翻搅了两下。 “不要不要!”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四十岁的男人皱着鼻子的样子竟然也很可爱 夏翾城抱着他进了浴室,亲手为他清洗了后庭。男人趴在他怀里打瞌睡,任由某个应该被伺候 的人为他服务。 洗过澡后,被放到床上的男人滚进了被单里,几乎就在沾到床的那一剥,背对着夏翾城陷入了 梦乡。他实在是太累了。 看着男人清瘦的肩膀,夏翾城扯开被单,仔细地打量着男人布满了情爱痕迹的瘦弱的身子。明 明最近也长了一些肉,体重增加了是骗不了人的,可是为什么男人怎么看怎么瘦得皮包骨?捏了捏 男人没什么肉感的后背,就听到男人抖了抖身子抱怨地嘤咛一声,夏翾城轻笑着关掉了床头灯,躺 在了男人身边,将他捞进怀里抱着。 黑暗中,原本已经睡着的男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轻声地、像是在梦呓般低语: “翾城……你 想不想要孩子?” “孩子?”以为他在说梦话,夏翾城一边接紧了他,一边开玩笑地说,“当然想要略,哪个男 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有孩子的家才是完整的家呀。” “嗯……孩子啊……”男人拉长了声音,闷闷地。 惊觉不对劲,夏翾城探过头去看男人的脸,却发现男人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揉了揉男人的头发,夏翾城笑了笑,将下巴靠在男人瘦弱的肩膀上,也陷入了梦乡 孩子啊……如果男人也能生孩于的话,两个人有个孩于,或许他不在的时候,会让男人不会那 么孤单呢……其实他一直部想要个孩子吧?明明那么喜欢孩子和他在一起却根本没办法生一个 不如……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做了一个关于孩子的梦,但一个人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而另一个人 却皱看眉,像是噩梦 那天晚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的心里,也打定了不一样的主意。只是,互相不知道对方在想什 么而已。 16 “这位先生、您和夏先生是朋友吧?” 夏翾城参加业界宴会的时候,怕男人自己在家里孤单,让不怎么出门的男人也跟了来。眼尖的 人看到男人是和夏翾城并肩进来的,揣测 着两个人的关系,试探地上前询问。 “啊……算、算是吧……” 让夏翾城去做自己的事不要管他,站在不会太引人注目的角落中拿看盘子又食物的男人嘴里塞 得满满的,转头看到身后几位托着高脚杯举止优雅的女性,对女性显得过于腼腆的男人微微红了脸 垂下头,慌忙咽下了嘴里鼓鼓的食物有点口吃地回答道。 “那您可真幸运啊,能和夏先生那样的人做朋友。”被簇拥在中间的年轻女性赞叹道。 “还……还好啦……呵呵……”只能傻笑,男人还能说什么呢? 说自己其实更幸运,那是自己的爱人?即使全世界都知道夏翾城是GAY,也不会有人轻易把 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吧。 一个是不管什么样的男性和女性都会为倾心的高雅男人,一个是满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平凡老 百姓,其实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人说他们是“朋友”也算是恭维了。 即使在某些人少的场合夏翾城会对他做出亲密的举动或者说自己是他的爱人,但男人也知道, 夏翾城很难站在所有人面前告诉大家,季凡是夏翾城的爱人。 如果是女性就好了,起码不会因为性别而 不能被推到人前来。或者说像谢家树那样的美青年或 者美少年,那些人谁都可以被猜测是夏翾城的恋人,而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身份卑微的、又老 又普通没什么特点的男人,没有人会把他当成一回事。 嘴角弯起来的弧度却是苦笑,不管什么时候,周周的一切都会时时刻刻提醒他,他和夏翾城不 一样,他和夏翾城之间其实是多么遥不可及。 最近心事重重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却勉强自己吃点东西免得夏翾城担心,但是现在盘子里的东西 愈发地难以下咽了。 拿着被自及放了满满食物的盘子转身想离开,不料身后的人又说话了。 “还没问您叫什么名字呢,真是失礼。” 边心里想着他们为什么要互相交换名字呢,男人边无奈地又转回身来,佝偻着后背的样子甚至 比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还要矮上几分。 “我、我叫季凡 ”想了想伸出了手,补充了一句,“请问您……” “季先生,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一件事呢?”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那位女士打断了他的话。 有点尴尬地收回手,男人下意识地在西装衣摆上擦了擦自己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己伸 出手去的时候,那位小姐很明显地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其实他的手一点都不脏啊,刚刚他还在洗手间洗过手才来拿东西吃呢 知道自己和对万地位悬殊,被嫌恶也没什幺好奇怪的,男人缩了缩肩膀回答: “我哪里能帮您 做什么事 ” “这件事除了您大概没几个人能帮得上了,不知道季先生可不可以帮我呢?” 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善艮的男人哪里能说出拒绝的话,只好点了点头。 对方显然很高兴,竟然主动的拉着男人的手往更偏僻的角落走。和她一起的几位女士没有跟上 来,只有他们两个坐在了角落的沙发里。 “季先生,我是xx集团总裁的女儿…… ” 不动声色地抽出被那个刚刚还对自己嫌恶的女士握在手里的手指,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装满 了食物的盘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盘子放在面前的玻璃桌上,双手拘谨地放在膝盖上静静地 听着对方说话。 对方无非是在讲想通过他认识夏翾城,之后会发生什么不用她说男人自己也清楚,他看着自己 平展开的双手,一句话也没有说。 也许是感觉到了男人的情绪,对方突然停了下来,半响后细声问道:“怎么了,您刚才不是已 经答应了吗?难道现在突然后悔了?” 被对万口气中的怨恨吓了一跳,男人猛地抬起头,看着美貌的脸上怨愤的神情,只能摇着头吞 吞吐吐地回答: “没,没有……我没有后悔……我……我会帮你的…… 你放心吧……” 得到了亲口应允,时方高兴地再挺抓住了他的手:“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有点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再度落入那双小巧白皙的手心里,男人傻呆呆地半张着嘴,想起了 夏翾城说过的话。 “哪个男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有孩子的家才是完整的家呀。” 自己当然是不能给他生孩子的,如果这个女人也喜欢夏翾城,如果她对他的感情能有自己对他 那么深,是不是就可以让她来弥补夏翾城的遗憾? 他是知道的,像他们这种同性恋家庭,很多时候是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的。那种例子以前的他 不知道,但是自从他和夏翾城在一起后,他很在意这种事,在书上、电视上、网络上看到过不少同 性恋者难以维持爱情的例子。他们的爱情和男女的爱情不一样,男人和女人大多会被家庭、孩子束 缚,而他们有的只是爱情,爱情或许某天会变质,没有了可“维持感情的筹码或许会被抛弃,这谁 也预料不到。 如果让 夏翾城爱上了女人,自己一定会被抛弃,但是男人心里想,他更不舍得让夏翾城有遗憾 虽然当铆他是被夏翱城亲手掰弯的,但是现在怎2看身为弱者的他这一方都更像是个拖累 或许夏翾城也套爱上女人也说不定,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他应该可以为了夏翾城的幸福离开吧 ? 即使不想让任何一个女人被称作“夏夫人”,纵然他想霸占夏翾城的所有爱情,但是,像他这 样的人,夏翾城能爱他就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他又有什么立场想得到夏翾城所有的爱,甚至做 他的绊脚石、拖油瓶? 茫茫然地看着那位女性发呆,男人的表情看在远处一直观察看他们的夏翾城眼里,根本是犯花 痴傻呆呆的样子。 心里一阵火大,表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夏翾城就是这么镇定,镇定到让他都开始怨限自己的 程度。如果他不是夏翾城,如果他不是夏氏总裁,如果他不是那个在人们印象里遇到什么都镇定沉 稳的一个人,他现在月想过去一把挥开那个该死的女人,然后把男人横抱起来拖回家,即使男人受 不住也要狠狠地侵犯他! 在认识他之前男人是异性恋,这在他心里一直是根刺。以前还算老实本分的男人让他渐渐地淡 忘了这个事实,但是现在一切那么刺眼,他竟然看到男人在他眼皮底下出轨! 镇定地打发了正交谈着的几位集团总裁,夏翾城尽量不引人注目地朝男人走去。 当他站在那两个人面前的时候,男人半天才反应过来惊跳起来的行为让他更加火大。 “翾、翾城……” “夏先生,您好。”坐在外侧的女性站起身档在了男人和夏翾城中间。 看不懂夏翾城的眼神,男人只要硬着头皮向他介绍道: “这、这位是xx集团总裁的大小姐杨 芏叶……” “哦?”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听着男人介绍从没听说过的集团,夏翾城挑了挑眉 ,“您好杨小姐,我是夏氏总裁夏翾城。” 恰到好处地微微红着脸垂下头的女性更加凑近了夏翾城,显然已经忘记了男人的存在。“您好 ,很早以前就知道您了,只是今天才能一睹尊容。” 听着别扭的调调,夏翾城朝男人扬了一下下巴。心道这样的女人你也看得上? 但在男人看来,却完全是另一种意思了。 男人垂下头,让人生出一种耳朵都耷拉下来的错觉。微微侧过身子想从两个人身边溜走,他知 道其实自己也没起什么作用,但既然他们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他才不 会傻乎乎地站在这里惹人厌。 夏翾城好像也很喜欢这位小姐呢,起码她靠上去的时候,夏翾城没有推开她,反而是朝他扬下 巴。 带着点不甘愿的表情,男人要走的时候却被夏翾城挡住了。 “你、你做什么…… ”有点不甘心,但他又没什么立场不给夏翾城自由。 来回地看了看男人和杨芊叶,夏翾城故意问道: “怎么,看我和杨小姐在一起你不高兴?” 男人被羞辱了一般,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夏翾城一眼。 17 来回地看了看男人和杨芊叶,夏翾城敌意问道:“怎么,看我和杨小姐在一起你不高兴?” 男人被羞辱了一般,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夏翾城一眼。 夏翾城突然有点火大起来。他居然瞪他,为了这个女人? 本是想让男人吃醋,没想到反而是他自己在吃醋,夏翾城愈发烦蹀起来。 忽然又想到那天晚上男人对自己说的话。孩子孩子,难道这个笨蛋在想找个女人结婚的事?他 也不看看自己全身上下那一点值得女性为倾心! 有了他还想朝三暮四,明叫当初对自己死心塌地,现在他爱上他了不能没有他了,他竟然开始 玩男女通吃?他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资本! 恶狠狠地回瞪了男人几眼,看男人也不服输地瞪着自己,心里转念一想又笑了。 被他笑得毛骨悚然,男人绷紧了后背,瞪视也变得躲躲闪闪起来。 “杨小姐,我们到那边吹吹风吧。”不再理会男人,指着玻璃门外的阳台,夏翾城垂下头在杨 芊叶耳边低声暧昧地说道。 既然男人这么喜欢这女人,他就把她搞到手,反正男人是他的不是吗?不吃他的醋吃这女人的 他还以为男人想要他们的孩子,其实只是在想女人而已!他才不会让这笨男人得逞,这种货色 的庸俗女人她都能看上,他真是被女人抛弃一百次都不值得可怜。 男人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弓起后背颤抖看,只是他的一切挣扎看在夏翾城眼里只不过是自不 量力而已。 最熟悉他的人是夏翾城,而他和他的差距又摆在那里,夏翾城才不会在乎他的那点威胁力。 看着夏翾城和杨芊叶从他面前离开,男人突然产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刚刚他还想挣扎,但夏翾城看他的眼神中那一丝和杨芊叶相同的蔑视让他一时忘记了承诺,只 想大喊他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 说爱他的人竟然也会那样看他,说不受伤是假的,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刚刚明叫已经下定决心只要他们能够相爱,即使不是杨芊叶也可以是别的女人,只要有谁爱夏 翾城而夏翾城也会爱她,那他就会让夏翾城弥补遗憾,即使被抛弃也无所谓。 但是事情真的到了他身上,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让夏翾城放手。 曾经他为夏翾城和江语晞根本没什么的关系 而吃醋伤心,曾经为他说他和江语晞只是朋友 而如 蒙大赦、可是现在…… 看了看阳台上相偎在一起,竟然这么快就熟悉且亲密的两个人,男人缩了缩脖子,原本微微驼 着的后背更加佝楼, 而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地卑微。 夏翾城或许再也不会是他的了,那 以后他该怎么办?不能给夏翱城生孩子、不能用家庭锁住 夏翾城的他,该怎么办呢? 边想着这种问题边在心里嘲笑自己 明叫是个男人,结果却在这里像女人一样在这里吃醋,男人自己也更加瞧不起自己 了,本来就 是个自我唾弃的人,现在更加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世界上所有的人,更何况是夏翾城。 宴会中途男人就自己离开了。 本来还在想不管怎么样也应该和夏翾城说一声免得他担心,但凑过去甚至跟着他在他身边转悠 想说话的时候夏翾城根本不看他也不理他。 男人想,他大概根本就不担心他吧,和杨小姐笑得那么开心可是却懒得看他一眼,为什么仅仅 这么几天而已,会告诉别人自己是他爱人的夏翾城、为他戴上戒指的夏翾城,现在对他却这么冷漠 他做错了什么 ? 来的时候还好好地,亲手帮不拿手的他系领带,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这种态度? 夏翾城从来都是这样,总是说什么不能隐瞒对方、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可是对他自己却从来 没有坦白过。 如果不爱了就说出来,这样突然之间就不理他,太大的转变让他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从宴会酒店出来之后,男人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钱。回去找夏翾城是不可能的,他还有尊严 才不会在这种时候去向他低头。 茫然地看着四周井不熟悉的建筑物,他只好凭着印象找寻着回去的路。 今天夜里降温,但好歹男人的西装里穿了一件并不厚但却能抵御大半寒冷的小羊毛衫。那是来 的时候夏翾城非要他穿上的。 想着当时夏翾城温柔的眼神话语,男人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地落了几滴眼泪。 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很冷,男人哆哆嗉嗦地双手揣在衣袖里、缩看脖子的样子就已经很可笑了 更何况他身上还穿着做工精致的名牌西装,在人群中过于突兀,被路过的人指指点点的。 男人像过街的老鼠一样面色苍白低垂着头快速地移动着双腿,踉踉跄跄地好几次几乎双腿打架 只顾看埋头走路,等周周没什女人的时候,男人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 …… 愈发怨恨起自己没用,男人用力地拍打着早就已经被冻红了的双脸,结果非但没止住眼泪,想 哭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边抽着鼻涕抹着眼泪,男人边在心里咒骂自己,果然只是夏翾城的拖油瓶 而已, 像他这样的大包袱大麻烦,谁能受得了 等到他在寒风里转了五六个小时终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夏翾城穿着居家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听到 门铃的声音,打开门看都不用看门外的人就一 把把男人拖进来甩上门劈头大骂。 “你是白痴吗?’自己先走不和我打招呼也就算了,比我早离开二三个小时,竟然现在才回来 ?’你去哪里鬼混了,又看上哪个女人了想结婚是不是?!你有没有脑子啊,你这样的人谁会看上 你,我肯要你你就应该捂着嘴偷笑了,竟然还敢背着我偷吃!” “我没有……”男人红着眼睛,眼泪汩汩地留了下来。他边抽泣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鼻涕,“ 我没有……我、我才没有鬼混……” 他才不是白痴,他才没有在外面鬼混,他才没有看上什么女人。 想结婚想生孩子的是他不是吗?他不是白痴他有脑子的,凭什么这么骂他,凭什么这么厌弃他。 是啊,他爱上他,他的确很开心很满足,可是他想要的爱情又不是随便的一点施舍,就算没人 会看上他,就算这世界上只有他肯要他,他也不能这么说他。 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就脱了鞋子往屋里走,男人再也不想和夏翾城说一句话。 但无视的这种举动毫无疑问地再 次激怒了脾气事实上并不好的夏翾城,他还没走出一步,就被 夏翾城按倒在狭小的玄关里瞬间撕开了裤子。 “你、你做什 啊啊啊——” 反抗也来不及,刚被按在术质地板上,被撕开了衣物裸露出的臀部就被发狠的那人掐在了手里 男人一句话都没说完,火热粗大的昂扬在没有丝毫润滑的情况下就冲进了男人的体内。 被撕裂一样地疼痛着,已经四五天没有用过的后庭被猛地撑开,随着夏翾城毫不留情的大幅度 插入和抽出,裂开的嫩肉慢慢地流出了鲜血。 即使被插入了、被大力地贯穿着撕裂的地万,缓过神来的男人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如果他没有这么激烈的反抗,夏翾城或许会慢慢地对他温柔一点,但他反抗的动作无疑更加惹 脑了罩在他上方怒火和欲火焚烧的高大男子。 狭小的玄关里,男人的后背抵在冰凉的门上,双腿被弯折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双脚几乎也碰 到了身后的门。 腰部剧烈地疼痛着,也许只要夏翾城的一个用力就会被弄坏折断,男人的上身还穿着西装外套 ,下身却一丝不挂地被粗大的凶器侵犯着,仅仅几分钟的时间男人已经出了满身的冷汗,想叫也叫 不出来,甚至连呻吟都要没了力气。 他感觉到自己就快要四分五裂了。 从腰部开始向两边麻痹般地疼痛着,被用力抽插着的后庭也要撑破了一般,男人的嘴唇已经从 青紫色变得一片苍白。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头上落下,染湿了额前的发丝。 怒火中的男子一边惩罚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一边低吼着: “你还反抗啊,我让你永远 也动不了身体我看你还怎么反抗!我是不是应该让你想见别人也见不到,不,让你连这想都不能想 !” 被衣料包襄的后背上猛地窜起一片疙瘩,男人听着夏翾城凶狠的话,身上的疼痛似乎没那么明 显了,心里的恐惧和痛一时间占捂了他全部的思维。 没有血色的嘴唇哆哆嗦嗉地,男人用尽了所剩不多的力气苍白无力地断断续续争辩看:“我、 呜呜——我没有——啊啊啊——不、不要这样——啊啊——好、好疼唔 不是—— 虚弱的狡辩在猛烈贯穿着他的人面前显得苍白无力,男人全身不能动一下,口头的挣扎也在夏 翾城的折磨下半个字也说不出。 被那样疼痛地折磨着,男人已经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全身部被贯穿着他的男人掌控在手里 他不能说“不”也无法反抗,痛苦的折磨在意识渐渐消失之后,才感觉不到。 醒过来的时候,男人依旧是下半身赤裸的样子,混杂着血丝的白浊弄脏了身下的地板。他茫茫 然地看了看四周,这才感受到来自于腰部和后庭的剧烈疼痛。 夏翾城的鞋子和外套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在折磨过他之后还处于盛怒之中就离开了家。 没有一点生气的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被恐惧和冰冷包周看,男人那一刻甚至觉得自己就要死掉了。 口干舌燥地,全身灼热,大概是感冒发烧了,喉咙破裂了一样地痛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客厅里的钟指针移动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尤其明显,男人挣扎着,就像是过了一个世 纪一样,终于爬着挪动到客厅里。 这种样子别说自己去清洗上药,就是爬都快要没了力气。 害怕惶恐着,从桌子上将电话拨下来的时候,男人想到的只有那个男孩子时自己微笑着说: “ 凡,让我喜欢你爱你吧。” 18 已经很 久没有在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这种全身疼痛连心都破裂的痛楚了 ? 但那种身心的疼痛却已经被漠然而麻木了,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只觉得这个世乔已经和自己分隔开了,外面的一切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而他自己的一切他也 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面包苍白的男人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耷拉着,蛋却闭不上眼睛,就像没了灵魂的泥塑一样, 紧绷的身体只要有人碰 触就会瑟缩发抖、剧烈挣扎,不管别人其实是带着善意,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被别人碰触而已。 只有一个人倒外——段于星。 这里是段家,段于星的房间。 段家二少爷段于星坐在特意搬到床边的沙发上,看着眼神空洞的男人,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插 了点滴针头的右手的指尖上。 冰凉的指尖微微抖了抖,并没有看向他的男人感官却出奇的敏锐,能够感受到那是他的温度 便没有挣扎。如果是别人的碰触,他早就会疯了一样挣扎发抖。 只是他一直没有停止全身的颤抖 想起半个月前的清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在夏翾城的公寓里看到的那一幕,段子星甚至比男人 还要剧烈地抖动着。 好不容易打开了紧锁的门,首先看到的就是玄关里到处都是白浊和鲜血混杂的液体。 液体顺着地板一直到了客厅,大概是男人挣扎看爬走的时候留下的,看起来就像命案现场一样 可怕吓人。 胆颤心惊地来到客厅,看到的就是下半身赤裸、裸露的肌肤上满是淤青、后庭血肉模糊,奄奄 一息地以奇怪的姿势趴伏在地板上的男人。 因为害怕而颤抖看,还没来得及碰触,跟过来的家庭医生慌忙拉住他。 他想,如果当时他就那么抱起他,这个男人恐怕会被他拦腰折断吧。 家里没有足够的手术器械,只好小心地把男人送到何家的医院。 何翌的酒吧其实也只是为了好玩和他自己的兴趣爱好,他家里的产业颇多,只不过这个二世祖 只喜欢捣鼓那些让家里人头痛又没办法的东西而已。 打了电话给何翌的时候,听说夏翾城在他那边睡的天昏地暗。 段子星边诅咒着让他就这么睡死算了边警告他不准把这件事告诉夏翾城,以后季凡和夏翾城什 么关系都没有。 他已经不会再叫他“老哥”,那个男人不配。 十几分钟后何翌也赶过来了。两个人一起在手术室外面忐忑不安地等消息 当时,看着一直没有熄灭的“手术中”的红灯,他甚至在想,那个痛苦了半辈子的男人只不过 能拥有那么几天的幸福,老天何其残忍现在却让他再次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他会不会就这么死在 手术台上呢? 男人的腰部脊柱节段受到严重的折损,差一点就让这可怜的男人半身不连。先不说这个,就他 那被虐待成那样的肛门就要了这男人的半条命。 好歹送来得及时,若不是男人打了电话给他,恐怕天亮了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就多出了一县尸体 那天的事他回想起来就会后怕。如果男人没有打电话给他,如果男人就那么死了…… 现在哪里想得出如果男人死了夏翾城怎么样怎么样,单单那种假设就让他后背窜出密密麻麻的 一层疙瘩。 但,男人虽然没死,却和死了没什么差别。 这个男人受了太重的伤太多的惊吓,紧绷的神经或许在哪一天就会断裂。但是,他却没有办法 让这个男人精神好转,他听不进去别人任何的话。 他甚至已经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了,就像灵魂已经破灭了一般,就像连他自己的生死也无所 谓,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吸引男人的目光。 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在等待死亡一样。 不,那不仅仅是像而已,他真的是在等着死亡,不管周围的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只是微微睁 开无神的眼睛,甚至连眨都不会眨一下地,了无生气。 这样的男人,不仅折磨了自己,更让他身边的人为他伤心难过。 但即使他们伤心难过又怎么样呢?男人感觉不到他们的担心,他们也不会真切地感受到那种让 男人绝望的疼痛。 没有交流,只能这么看着男人,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连应该休息的时候部不肯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就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一般,但事实上,他 不睡才会遇到真正严重可怕的事。 他们只好给他打镇静剂,他们没有办法,这个男人已经快要不行了,原本就那么瘦弱的身体现 在几乎连一点肉感都触模不到,他张不开嘴,即使强迫性地捏开他的牙齿灌下饭莱而男人也没有拒 地的意思,但他就是咽不下去,甚至喂食稀粥的时候还会流到气管里。 有的时候他都会感觉到那个在他怀里颤抖看被强行塞下食物的男人有多么的毫无生气。 他们喂不下饭,哥哥和嫂子息的团团转,小外甥女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哭了不知多少遍,而 他自己也快要被折磨得崩溃了。 但是那个男人,却依旧是纹丝不动,如果他们不碰他,他躺着的姿势都不会改变一点,甚至那 眼神都一直是那个样子。 他们只好给他输液,但是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说不定哪天男人就躺在这张床上这么静静地死了。 段子星害怕,但他的害怕却被他压抑了下来。如果连他都恐慌了,那么他们就只能坐在这里看 着男人静静死去束手无策。 微微地倾身向前,段子星把头放在男人僵硬的肩窝里,手臂搭在他的腹部做出一个环抱的姿势。 他在男人耳边轻声道: “小凡小凡,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甘愿醒来。再这样下去不仅你一个,我 们都会崩溃的。” 没有丝毫的反应,男人的漠然早就在段子星的意料之中,但一次次地漠然以对都准确无误地刺 痛了他的心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时男人这么执着,但他的感情仅仅是对亲人的爱而已。比起段子言,他 觉得这个男人才更像他的哥哥一点。他喜欢对他撒娇,他也喜欢看男人笨笨的有点点无助的样子。 但现在看来,或许一不留神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臂膀下的身体硬硬地硌手,男人全身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 就像小稿子撒娇一样,段子星在枕头上蹭着找到舒服的位置,比起说是对男人说话,其实更像 是自言自语了。 “小凡,你知道吗?其实当初我离家出走被你捡回家去的时候啊,我有点喜欢上你哦。不对, 不是喜欢,应该是爱情来得准确一点吧。你知不知道你认真地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有多么令人心动 。这个世界上啊,不仅仅月有那么一个人需要得到你的爱,还有那么多人在眼巴巴地看着你想让你 对他们好呢,就像我啊。如果没有健健康康的小凡,没有那个会对我笑的小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呢?一定会很难过很乖过,已经没有办法用词语形容的那种难过……” 好像有一滴液体落在男人的脖子上,只是那速庄太快,看不真切。 段子星揉了揉眼睛。 “小凡小凡,我快难受死了,我的心里好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什 么办法,只能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你一天比一天瘦下去,你快点告诉我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你好起来 好不好? 他停下来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除了浅浅的喘息声,漠然躺在身边的男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当然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侧过身把脸埋在男人的肩窝里,段子星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滚烫的眼泪沾湿了男人的睡衣和枕头,段子星没有看到,男人平时没有丝毫动作的眼脸,竟然 颤动了一下。 闷在枕头里的声音模糊不清,段子言一直坚持不懈地叫看男人的名字。 就好像睡美人会因为王子的一个亲吻而醒过来一样,他觉得如果自己一直在这里呼唤男人的名 字,他是不是也肯为自己睁开眼睛? 就算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想试试,因为所有正常的办法他都试过,他已经没有别的可以 努力的方向了。 闷闷的声音带看浓浓的鼻音,他就这么锲而不舍地一直叫着,直到段子言打开了房门。 19 打开门看到依旧呆滞地躺在床上的男人和伤心不已的弟弟,段子言心里也不好过。 好好的一个人被夏翾城折磨成这样,他以前从不知原来自己的朋友竟然是虐待狂。 心疼地走到弟弟身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段于言弯下腰怕惊扰了男人似的轻声说道: “子星 你出来一下。” 实际上即使他大喊大叫那个木然的男人也不会皱一下眉毛。 站起身帮男人掖好了被角,段子星让看护的女佣在房门边的沙发上远远地看着男人,这才放心 地跟着段子言出去了。 刚下了楼就看到那个让他怒火中烧的男人的背影。 夏翾城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的脸看不到表情。段子星铁青着脸走了过去,在那人听到声 音转回头的时候一拳打在了毫无防备的夏翾城的脸上。 段子星要挥出去第二拳的时候被夏翾城挡住了。“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 !”段子星反问了一句,想把手抽出来却办不到,回过头对段子言吼道,“哥 你为什么要让这个混蛋进来,他把小凡害的还不够惨吗?!” 事实上段子言也不想让夏翾城进家,可是自己的好友在大门外站了整整一天一夜,他怎么能忍 心看他那么痛苦? 而且如果夏翾城拿季凡不当一回事的话,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虽然夏翾城的暴行他不能接受 但是看季凡的样子再这么下去是好不了了,或许夏翾城能让他真的清醒过来也说不定。 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把夏翾城叫了进来,就想让他和男人见一面。但他也知道段子星对夏翾城 的意见颇大,所以想先对弟弟知会一声。可是现在………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情绪异常激动的段子星。看来子星是不会轻易让夏翾城去见季凡的…… 其实就算他自己,也不想让这个会把那么温柔的男人弄成现在这种半死不活样子的家伙和季凡见面。 但是现在不是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但凡他们还能做什么,他就不会让夏翾城进门。其实 他现在还是和段子星在同一立场的,夏翾城在家门外站一天一夜给他的心疼哪里有看到季凡这种样 子的心疼的千万分之一。 只不过谁都没有办法了,就是因为心疼季凡,才会想让夏翾城进来看他一眼。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让夏翾城去对季凡说一两句话也比他们这么焦头烂额到处乱撞还是 全无办法要来得好。 把弟弟拉到自己面前来说了说利害关系,但段子星就是不同意。 “哥,你不知道的,你根本不知道!”段子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刚刚对哥哥大小声已经开始 后悔了,但好在段子言没有生气。 “怎么了,我不知道什么?” 抬起眼睛看了哥哥一眼,段子星叹了口气。“以前,那个混蛋也这么虐待过小凡,不过这次严 重了一点。我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不想告诉你怕你担心。” 即使这次夏翾城的暴力让他惊讶万分,但如果说他以前也是这样的人,他可真是万万不曾想到的。 “以前小凡住在咱 们家,就是夏翾城把他扔出来的,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同居了。之后他 来了一次家里,小凡就跑出去大冷天的在广场上差一点冻死,那也肯定是那个混蛋的功劳。现在你 还想让他去见小凡吗?即使见了,我想小凡也不会原谅他的。部被伤害过那么多次,这一次小凡他 自己也累了吧。”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个平时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会因为别人的伤痛而哭的大男孩说话的尾音 都哽咽了。 “啊……”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映的段子言只能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单音节词。 “而且啊,就算小凡原谅他,那又怎么样。他夏翾城就是这种冷酷的人,以前的他只是在哥你 的面前装出来的无害而已。”段子星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 所以我是不会让他去见小凡的,总 之现在小凡在家里疗养我就会一直陪着他,或者带他出国散心什么的,让他忘了那混蛋带给他的痛 苦比让他再受伤一挺两次无数次安好得多…… ” “你没有权利决定他的去处。”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段子星之后,阴沉的脸上隐隐带着 痛苦和悔恨。 段子星马上跳起来转身瞪着他: “我没有权利谁有权利?你吗?把小凡弄的半死不活的你有权 利决定他的将来吗?’那你还不如马上一刀捅死他来个痛快,总比你一直这么磨下去直到把他折磨 垮了死了来的好!” “你闭嘴!”被刺激到痛处,夏翾城怒吼一声,握紧的拳头差一点就控制不住地砸在段子星的 鼻梁上。 正在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随着女仆的一声尖叫,男人所在的房间里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一行人马上停止了争吵疾奔上楼,段子言和段子星甚至忘记了要去拦住不被欢迎的夏翾城。 房间里一片混乱。 吊瓶的玻璃碎片散了一地,男人竟然半躺在地上挣扎着抽搐着,沾了地的身上被玻璃划破了衣 服划伤了皮肤。 段子星慌忙冲上前去把男人抱起来,不敢放回床上紧紧地抱着安抚看,那不停颤抖看的身体痉 着 即使在会让男人安心的他的怀里也没有停住颤抖。 原本耷拉着的眼睛此剥瞪得浑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站 在门口的夏翾城。 “唔唔—唔嗬嗬——’ 嘴里发出不清不楚的单词,男人抓着段子星后背的双手深深地陷进柔嫩的皮肉中。 感觉到了男人不安的源头,段子言随忙跑到房门口想把夏翾城推出去,但是那个男人却一动不动。 “你走啊走啊!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到他已经这样了吗?” 听到这边声音也赶过来的柳箐和段彩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一起帮着段子言往房外推 夏翾城。 段影颖虽然像个小大人一样,但怎么说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一边帮着爸爸妈妈赶人一边哭着 喊: “夏叔叔是坏人,坏人不要进我们家!呜呜……夏叔叔是欺负季叔叔的坏人……” 这边一团糟段子星那里也不妙 夏翾城一直没有动,男人就更加不安地抽搐着挣扎着,家庭医生想给他打镇定剂,可是肌肉却 绷得紧紧地根本打不进去。 就这么僵持了许久,夏翾城突然推开了段子言他们,直直地走向段子星,劈手就去抢男人。 知道男人身上有什么伤就怕碰坏了他的段子星一个措手不及就被夏翾城将人夺了过去。 “你、你要做什么,快把小凡放开!”不敢上前争夺,只能看着男人在夏翾城怀里撕咬挣扎着 ,段子星亳不留情地咒骂道, “夏翾城你这个混蛋,你真应该被天打雷劈!小凡他已经这么可怜了 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你到底要把他弄成什么样子才甘心!你这个疯子恶魔!” 默默地听着段子言的咒骂,夏翾城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 男人的嘴里满口鲜血,那是一口咬上夏翾城肩膀死死地磨着牙齿弄出的血迹。 他全身颤抖着趴在夏翾城身上,恨恨地掐着他的后背,用尽了所剩不多的力气硬生生地把弄伤 了他的男人肩膀咬出了血。 夏翾城毫不在意,甚至轻声笑了一声: “你们看他这不是生龙活虎的么,还担心什么 ?子星 你看看,他在我身边就不会像你们说的半死不活。” 夏翾城说的话没什么错,但是听在在场的其他人的耳朵里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但一时却回不过神来。 半响后段子星怒骂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小凡身上有什么伤?!他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安安静 静地躺在那里’小凡会被你逼疯的…… 不对不对,小凡已经疯了,他是被你逼疯的,你也疯了!” “我没疯,”夏翾城轻轻揉着男人乱糟糟的带着银丝的头发,微笑,“凡也没疯。或许是你疯 了,子星。” “你……” 夏翾城的不正常大家都看在眼里,段子言尽量让自己用平静地口吻说道: “翾城,你看看现在 被你抱着的小凡,还是你想要的小凡吗?” “是有点不太像,”夏翾城不在意地耸耸肩,“没事,他要是死气沉沉地就更不像凡了,这样 也好,我也希望他能好动一点。” “那不是好动,是疯狂!”段子星急的直跳脚。 “凡就是太隐忍了,这样就好,我会照顾他的,你们就不要乱掺和了。”夏翾城低下头在没了 力气不停喘息看发出奇怪声音的男人耳边低语, “凡,我们回家吧。” 20 把男人抱在怀里,夏翾城就任由男人在他胸口肩膀上又咬又啃的,抱着他出了段家, 而段家的 人看着他的举动甚至没有人敢追上来。 将男人用安全带紧紧地系在副驾驶座上,一路上边开车边把男人按压在座位上不让他到处乱动 夏翾城艰难地驱车回到公寓。 无视楼下保安人员惊异的目光,他像是抱孩子一样托着男人的臀部抱着他,挂在他身上的男人 嘴里狠狠地咬看他的肩肉他也不在乎。 回到家三两下扒光了男人身上的睡衣,把他塞进柔软温暖的被单里,打开了空调。 身上被玻璃碎片划出的伤口需要处理,他当然不能看着男人身上带着伤也不管不顾。 男人被他碰触自然还是会像被惊吓到的小兽一样自不量力地朝他进攻,指甲并不长的手指却抓 伤了夏翾城的脸颊,留下一条细长的伤痕。但他这么点挣扎反抗的力气,三两下就被夏翾城压在柔 软宽大的双人床上。 “你再敢乱动我就侵犯你,听到没有!” 夏翾城在男人耳边低声警告,明显地感觉到男人绷紧了身子,过了一会儿安静了下来,夏翾城 以和语气完全不同的温柔用沾了酒精的棉棒轻轻地擦拭着男人身上的口子。 微微地颤抖看,裸露在空气中的肩膀带看浅浅的粉色。干瘪的身体竟然出奇的性感。 才半个月而已,他努力了几个月让男人身上长出来的那一点肉又消失了,而现在甚至比起最初 看到的又细又矮的男人要单薄得多。 男人全身差不多只剩下了一个骨架了,触手可及的地万全是骨头,半点肉都没有。 给男人消了毒上完药,夏翾城把他塞进被单里,站起身问道: “想吃点什么?” 男人当然不会回答他的话,只是恨恨地噔着他。夏翾城叹了口气,又板起了脸。 “我回来之前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把你锁在床头上插你一整天!” 男人猛地钻进被单里罩住整个身子,夏翾城又站在那里看了他一会儿施加给男人更大的压力 才拿着急救箱出去了。 如果不恐吓他男人肯定安弄伤自己,反正他已经是坏人了,坏一次还是两次或者无数次在男人 的心里大概也没什么差别了。上一次的伤害太过严重,这些已经不算什么了。 在客厅里给自己上了一点药,只是后背的伤痕碰不到,使放弃了,反正过几天就会好,现在不 是管他自己身上有什么伤疤的时候。 知道男人久未进食现在不可能吃太多的东西,夏翾城就在厨房里弄了点容易消化的稀粥。 回到卧室的时候果然看到男人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地窝在被子里。 他知道男人恨他,但恨他的同时也畏惧他。他对段子星他们会漠然,但对伤害过他的自己正因 为怨恨才会对有反应。反应越激烈他越少一点担心,月要男人还能动还有想和他拼命的心思,他就 有办法让男人好起来。 有反应就好不是吗?总比那样了无生气地躺着等死好得多。 掀开被子把男人拖出来,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扣进自己怀里: “给我喝粥!” 男人紧紧闭着嘴,他就捏开他的牙关把瓷碗对了上去威胁道: “你不喝我总有办法不浪费,让 你下面喝是不是比较好?” 威胁果然是最好的办法,男人听到了他的话,自己颤抖看无力的双手捧着碗心急地喝着,来不 及咽下的粥顺着下巴流下去,夏翾城就垂下头舔去给他舔去了,他没有感觉似的。 一碗粥很快地就见了底,这是男人半个月以来吃下的第一顿饭。 收拾了东西,夏翾城抱着男人进浴室洗了个澡。 那天的伤痕和阴影过于强烈,以至于男人看到他赤裸的身体本能地就想逃。在浴池里被反抗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男人扣在怀里。 男人含糊不清地咿咿呀呀的话他似乎是听懂了一天,大概就是让他滚开之类的。男人不会骂人 ,拒绝本就无力,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本就不打算放开他的夏翾城也有了不放开的理由——他自 己当做没听到。 洗过澡擦干身体回到卧室一起躺在了床上,夏翾城抱着男人的腹部,将他的后背贴在自己的胸 口上,就像以前一样密切地贴合着。 只是曾经的温馨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剩下的只有伤痕而已。 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男人冰凉的腹部帮他消化,夏翾城把头靠在他全是骨头硬的硌人的肩窝上。 “我知道你现在连杀了我的心都有,但是你也要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这么点力气这么 点能耐就想反抗我?” 男人在他怀里又开始挣扎起来,边挣扎边发出“呼呼嗬嗬”的声音,他是真的气息了才会这么激动。 夏翾城于他已经不再是什么梦想,曾经的伤害他还会死缠烂打抱着一丝希望,但是这一次的伤 害已经伤连了他的心。 以前是夏翾城从来没有说过爱,但是现在却是在说爱的时候那样对他,谁能受得了明明对自己 说着那么神圣的字眼的人却亳不留情地把他摧毁压垮? 也许段子言的想法没错,不管男人对夏翾城是怨是恨还是会原谅,只要是夏翾城这个种下因的 人:就能让男人重新“活” 过来。 他不是已经会动会反抗了吗?这比他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好得多,起码他不会那么静静地等死。 只不过受了伤的心已经没办法愈合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爱了,他开始对“爱情”这两个字 迷茫,他不知道这世界上到底还存在不存在“爱”。 不管他怎么努力挣扎,他想要的爱情却迟迟地不肯来。 某一天上天恩赐了苦苦等待的他,但无情的打击却在不久之后就降临到他身上。 他想要的并不是什么身份啊地位啊,他只是想要一份简简单单的爱而已。 但是女人不会爱他、男人会伤害他,他已经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乖得到,又这 么容易失去。 活了半辈子,被骗过被瞧不起过被恶意伤害过,但那些已经在男人的记忆中渐渐消失了,只因 为那些伤痕并没有给他留下锥心刻骨的伤痛。 但是这一次的受伤,无论过多长时间,即使是一年、十年,或者知道他死去,他都不知道自己 会不会从受伤的阴影中走出来。 即使是靠在夏翾城温暖的怀抱中,男人的背脊还是冰凉的。夏翾城固执地一寸一寸揉搓他的身 体,想让这冰冷的身子暖和起来。 但是冷是打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就算是被泡在热水里,也难以让心都冷了的身体温暖。 21 早晨起来给男人穿上衣服把他放到阳台上晒太阳,夏翾城亲手收拾了房间,做好了早餐在阳台 上吃。男人的气色比先前好多了,早晨手指颤颤悠悠地竟然自己也能吃东西。 等到上班回来的时候,男人竟然闹不住地蹲在地板上艰难地擦起地来了。 夏翾城换上了拖鞋脱了外套,笑着走过去一把抱起男人的身子: “不是让你乖乖的不要乱动吗?” 男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摆脱了他的束缚有点困难地说道: “我、我做什么…… 才不要你管……你别……碰我。” 看男人仅仅一天就精神了这么多,夏翾城觉得自己的做法果然是对的。让男人在那里什么也不 想地死了还不如让他带着恨活下去,等到他真正“活过来”的那一天,他再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 正是因为爱才让他被嫉妒蒙蔽了眼睛。 他才不怕男人现在的恨意。白天在公司的时候他已经想通了,男人现在肯定听不进去他的话, 但理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将来男人执意不原谅他,只要把他按在身下做那么一回,温柔地进入, 缱绻的爱抚,他要让这个男人用身体感受他对他的爱。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的男人即使是温柔的对待也承受不了他的进入。 这也只是男人不再爱他的前提而已。但是……夏翾城的视线扫向男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如果说 他以前没力气摘掉,现在连地板都能擦了,为什么还不摘下来?男人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他,即 使再坚持他也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这个笨蛋,为什么当初要自己那么嫉妒? 想起今天杨芊叶的话,夏翾城就一阵脑怒。 想结婚生生孩子的根本不是男人,他其实是想让自己有个孩子而已。结果因为那个女人,他们 两个竟然变成了这种样子。其实谁也不能怪,他该怪的人是自己,过于强烈的独占欲和嫉妒心让他 不由自王地伤害了至爱的人,像他这样的其实不配被爱,但他还是不愿放开男人。 手指理了理仅仅半个月就苍老了很多的男人斑白的发丝,夏翾城不顾男人的挣扎又将他扣在怀 里,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又按着他的额头吻了他的嘴唇。 又过了几天,男人身上也长了点肉。他原本就是小强一样摸爬滚打惯了的,恢复得快,又带着 一股子想和夏翾城较劲之类的心思,精神好了也有了力气。 那天晚上吃过饭后,夏翾城在客厅里摆上了桌子。 当时男人坐在沙发上戒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夏翾城朝他笑了笑他就别开了头。 十几分钟后门铃就响了,夏翾城说:“我这里没空,你去开门吧。” 男人狐疑地看着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双臂站在桌子旁边的夏翾城,最后耐不住门铃一直在响, 就站起身去开门了。 刚打开门,男人就愣在了那里。 楼上楼下一起搓麻将的“牌友”们都站在门外呢。 老头老太太们许久没看到男人都很高兴,围在了麻将桌旁一边问他最近去了哪里一边摆着牌。 男人还有些晕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都是夏翾城一边帮他洗牌一边说是回了老家住了一段时间 ,最近刚回来。 到了麻将桌上,已经打了一圈牌男人才回过神来,微徽转了转头看坐在他右后方帮他一起看牌 的夏翾城。 “该你摸牌了,别走神。”夏翾城用胳膊捅了捅他后背。 男人原本牌技就不好,自从上次受伤后好像连大脑都被刺激到,脑子也没以前灵活了,抓了牌 要想半天才会出牌。 刚才没回过神还好,他一直是下意识地摸了牌就打出去,现在行动明显迟缓了很多。 “小凡最近太累了吗?看你好像很疲劳的样子。” 若说他现在看起来疲劳,那几天前看到半死不活的男人这些人大概都会准备参加男人的葬礼了 吧。 男人愣了愣。 夏翾城摸着男人的头发,朝他们暧昧地笑笑,那几个老人也都暧昧地看着他们俩,一副“好幸 福”、“真羡慕”的样子。 他们虽然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但这些人什么没经历过,现在在他们眼里这两个人就像正常的夫 妇一样。夏翾城宠男人、男人尽心尽力爱夏翾城,他们是再美好不过的恋人了。 想必男人精神不好是那种事做多了吧。老人们不免责怪几句:“知道你年轻力壮,但你也要忍 耐忍耐别伤了小凡啊。他不比你,你也应该多为他想想。”他们看夏翾城的眼神多了点责怪而看着 男人又带着爱怜。 迷茫地看着他们的男人也隐隐感觉出这些老人对自己和夏翾城的想法来,他心里觉得奇怪,嘴 上却表达不出来。 同性恋不是不会被承认的吗,为什么他们却带着这种祝福羡慕一般的眼神? 而且……而且现在他们两个己经不是恋人了,他们已经完了,他为什么还在这里,就像以前一 样地在夏翾城的陪伴下和老人们搓麻将? 男人自己都疑惑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反应不过来,真不知道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到底是一场梦还是什么的,为什么好像从来没有发 生过似的,为什么现在倒像是回到了那件事之前? 夏翾 城可以拦腰抱着他甚至把下巴放在他肩窝上,他还在他旁边轻轻敲着桌子说“你慢慢看不着 急别出错牌”,他输牌自己没什么感觉夏翾城倒是安慰他“没关系再接再厉”。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而他依旧是夏翾城的爱人,夏翾城也从来没有那么残酷地伤害过他。 送走了老人们,男人站在玄关里堵着夏翾城,全身颤抖着问: “你、你到底想……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啊。”夏翾城双手环在胸前笑道。 “你就是……就是想做什么…… 别、别以为我不知道……” 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夏翾城收敛了笑容,手指摸上了男人冰凉的脸颊。 他挥手要打开夏翾城的手指,但瞬间全身都落入了夏翾城的束缚。那高大的男子将他整个人扣 进自己怀里,垂首吻上了他的唇。 热吻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只能发出“唔唔嘤嘤”的声音。太过霸道的气息让他恐慌得心跳加速 ,男人在他怀里的挣扎也渐渐没了力气,最后手脚酥软地挂在夏翾城身上。 过了许久夏翾城才放开了他的嘴唇,嘴角勾起道: “我就是想做这个。” 男人仰着头迷茫地看着他。 “凡,我们两个做个游戏吧。” “什、什么游戏?”感觉不太好的样子,男人马上戒备起来,只是他的戒备也只是眼神犀利了 那么一丁点而已。 “叫做‘爱情追逐游戏’。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我会让你再次爱上我,你信不信?” “我、我才……才不会……” “会不会现在说还太早,我只想问你,你敢不敢跟我玩这个游戏?” 男人咬着嘴唇,大概在做思想挣扎,脸上的表情甚是古怪。 夏翾城冷哼了一声:“不敢吗?我还以为你会恨我入骨,看你这么犹豫,其实对我的恨根本没 那么严重吧,你是在担心自己在游戏的时候真的爱上我、忘了恨,对吧?” 正中红心。 夏翾城所说正是男人在挣扎的,听到他这么说,男人想都没想自己到底该不该答应,只想用行 动来证明他对夏翾城的恨,急促地回答: “我、我才不会……玩、玩就玩……不就是……游戏么 “是啊,只是游戏。” 但也只是“现在”是游戏而已。凭夏翾城的手段,男人怎么可能不会爱上他?这么容易就进了 圈套,夏翾城都有点可怜起男人的单纯。 但可怜归可怜,夏翾城才不会把到嘴的食物扔掉。 得偿所意,夏翾城勾起嘴角,垂下头再次吻上了男人的嘴唇。 只是这一次的吻和刚才的不一样,带着一点势在必得的霸气和信心,灵活的舌尖霸道地刷过男 人口腔中的每一处,就像是在宣布所有权一样,深吻过后还轻轻地舔了舔他的嘴唇。 “凡,你一定会再次爱上我的,我发誓。” 凭他的魅力和行动能力,只要他能够让自己撇开那些易怒、独占欲的毛病,男人迟早还是他的 ,谁都抢不走。 而且这个笨男人,大概还不知道对自己的恨其实并不纯粹是恨意吧? 22 自从那天两个人订下了游戏,夏翾城就开始对男人无微不至地关心起来。 男人洗澡他会亲手为他放热水,男人以前嫌外面洗衣房洗衣服不干净都是自己洗,现在他也亲 自代劳。睡觉的时候先给男人按摩全身,等到男人起床的时候已经端着早餐在床边等着了。 其实这些事都是以前男人做过的,并不是夏翾城不想做,只是男人没什么能为夏翾城做的,只 能用这种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来表达自己对夏翾城的爱而已。 但正是这种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却带着最浓的爱意的行为,最能打动人心。 男人身心上的伤疤当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痊愈了,但他的心却也因为夏翾城的温柔而动摇 着。 夏翾城就是看准了男人的心软才软磨硬泡。 像他这样的人什么手段没有,但他也知道男人不会因为他的暴力就爱上他,当初的爱就是因为 他偶尔的那一点点柔情。如果给他更多的温柔,就算这一时半刻男人不会被他撼动,但也不用太长 时间男人肯定会对他的付出由不自 在变为感动。 男人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对别人好好像是天经地义的,别人时他好他就非要做点什么回报才安 心。 这种有点卑微的忍让,以前他并没有正视过,但现在一想,就难免为男人而难过。 难过归难过,他现在要做的是补偿,只要对男人好了,他就不会让他这么心疼。于是对男人愈 发地温柔起来。 对于夏翾城的示好,男人一开始还抱着看他搞什么花样的态度,但是渐渐地就开始烦躁起来。 有时候夏翾城抱抱他他都像是会被什么病毒侵染一样猛地逃开。 后来似乎想通了什么,夏翾城对他有一分好,他会回报夏翾城两分,就像是买卖交易一样,生 怕欠了夏翾城半分。 就像是今天,早晨的时候夏翾城仍旧体以往一样亲自下厨为两个人做好了早餐。男人这几天想 好了,就像是以前的以二还一一样,为了不欠他的,不仅晚饭是他做,更应该带午餐来探班,毕竟 他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不做点什么哪里还得了。 虽然只是初夏,但中午的太阳有些过于炎热。畏寒的男人依旧穿着春天保暖衣服站在夏氏集团 大厦的楼下,仰起头看着高耸的大厦反光玻璃发出的刺眼白光,不由自王地眯起了眼睛。 “咦?这不是小凡吗?” 男人把遮住眼睛的手放下,视线调到正前万。 谢家树正怀里抱着装汉堡的袋子手里还拿着热咖啡站在前面不远处看着他。 “啊……”男人有点惊讶在这里看见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来这里是找翾城的吧?怎么不上去?” “我、我就是……想……” “哇,你有带午餐来耶,量好像蛮多的嘛,有没有我的一份?” 男人红了红脸,把装满了饭莱的大保温瓶提起来给他看:“我、我有……带多了一点……你可 以、可以一起……” “小凡真好,翾城还让我去买汉堡呢,你看有你在我们哪里会饿肚子?” 谢家树飞扑到男人身上蹭了蹭,手里的汉堡随便塞给路过的同事,只拿着咖啡领着男人一起进 了公司。 虽说交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但谢家树是自来熟,何况男人还是夏翾城的爱人。只不过男人说 话会带着严重的口吃确实让他很惊讶。 夏翾城和男人的那点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明显比原先精神不济的男人吃 惊是另一回事了。 但季凡会这么快原谅夏翾城,这在他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说这个男人没脾气吧,夏翾城某一天脸上顶着非常明显的抓痕来公司后还让他帮他往后背的伤 口上药,说是男人恨透了他要出来的伤口。若说男人会恨夏翾城吧,这会儿又过来给他送午餐。 谢家树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他真是和平常人太不一样了。要是他们两个互 换位置,谢家树非得拆了夏翾城的骨头不可,可男人毕竟和他不一样的——身份不一样、地位不一 样、性格更不一样。 门都没敲,谢家树一脚踹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秘书小姐对这一切是见怪不怪,巨响声完全吓不到她,人家依旧坐在那里打字,倒是把跟在谢 家树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 办公室里两个人刚谈到高潮处,只听到夏翾城烦躁地吼了一声: “我有没有孩子关你什么事! 门被踹开的时候这句话正巧被门口的两个人听到了。 男人愣在那里看着夏翾城,而夏翾城也正怔愣地看看他。 谢家树拉了拉男人把他领进去,看到坐在夏翾城对面的夏家那个不争气的老大夏禹城就白了他 一眼: “喂,你的脸皮可真厚啊,这回又是哪家董事长总裁的让你来说亲的?翾城要不要结婚要不 要孩子干你屁事,你来这里一万次我也可以告诉你翾城他都不会答应!” 夏禹城见了这个谢家老二也是怕的,但是他又不甘心被这个小孩子说教,站起身回道: “这是 我们夏家的家务事,谢二少爷没立场干涉吧。” “我没立场?!” 谢家树一听这句话来了气,也不顾手里拿的是夏翾城指 名要的咖啡,手一挥两个纸杯就砸在了夏禹城身上,滚烫的咖啡洒了那男人一身。 夏禹城跳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谢家树倒是先发制人上去一拳砸在他鼻子上火吼大叫:“ 你说我没正场,我怎么没正场了 ?你这个人渣,每天脑子里都在想怎么把翾城卖了吧?’这世界上 谁都比你和你那个跟你臭昧相投的弟弟有立场管翱城的事!而且我告诉你,翾城他已经有喜欢的人 了,是个男人!你带着你的如意算盘滚蛋喝西北风去吧!” 说完话谢家树还泄愤一样一脚踹翻了脚边的玻璃桌,桌子摔倒了,桌面上裂开了一条缝,报废 无疑。 “你…… 你…… ”被他打懵了的夏禹城捂着鼻子竟然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我怎么了,你还想挨揍?”谢家树又朝他亮了亮拳头。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拉了拉他胳膊: “别、别打他了…… ” 谢家树点头,指了指门口:“看在小凡的面子上我放你一次,你要是再敢来来一次我打一次。 你现在正刻马上从这里滚蛋,我看你很不爽。” “我我我……” “你个屁啊你。” 谢家树满口脏话又粗鲁,但男人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被气得不轻的夏家大哥才算是面目可憎, 倒是谢家树心直口快很可爱。 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男人的脸又红了。 以前他只会觉得被羞辱殴打的一方可怜,现在他竟然会直觉地认为这样的人也有不讨人喜欢的。 看夏禹城狠狈地逃了出去,谢家树哼了一声摔上门,把刚才被夏禹城坐过的椅子踹到一边,拿 了另一个椅子让男人坐上去,他自己就拿着保温杯不客气地坐在夏翾城的办公桌上把它打开了。 “小凡来给你送饭,我也能沾光啊。”打开了保温杯盖子,看到里面莱色的谢家树欢呼了一声 ,“哇,好丰盛,我刚才为了你们消耗那么多元气,翾城你得让看我一点保证我能吃饱了啊!” 夏翾城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要吃东西先洗手啊,你幼稚园以前学的礼仪都哪里去了?” 两个人一起去洗手间洗了手再回来杷饭莱都摆在桌子上开动了,你争我抢吃的特别香甜。 男人微笑着看他们,心里开始羡慕起夏翾城能有这样一个好朋友。 但他突然又想起段子星,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必要这么羡慕。虽然他朋友不多,但好歹唯一的一 个对他好的要命,这也算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吧。 吃过饭谢家树就回去了。 男人默默地收拾着东西,整理好之后拿着空空的保温杯就要走,却被夏翾城抓住手腕拉进怀里 夏翾城自己还坐在椅子上,男人则被他安置在双腿上坐着。他抬起手揉了揉垂着眼睛的男人额 前稍显凌乱的头发: “凡,你刚才有没有一点忐忑呢?” 男人抬起眼睛,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刚才如果我说我会结婚想要孩子,你会怎么办?” 男人绷紧了后背,重重地咬住了嘴唇。半响后他再次垂下了死死地盯着夏翾城的双眼。 “你、你想要孩子……和我……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 23 “刚才如果我说我会结婚想要孩子,你会怎么办?” 男人绷紧了后背,重重地咬住了嘴唇。半响后他再次垂下了死死地盯着夏翾城的双眼。 “你、你想要孩子……和我……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如果我和女人站婚,难道你不会生气吗?”夏翾城用手指把他的下巴勾住强制性让男人对着 自己, 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带着矛盾和忐忑,明明很在乎的吧?” “我、我…… ”男人被他逼得涨红了脸,口齿本就不清楚,现在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他刚才是把心都提在到了噪子,他刚才的确因为“孩子”这个话题而忐忑,可是……可是如果 可以,他也不想再因为夏翾城的事而 分心啊! 手指因为紧张和乖过而纠结着,男人躲避着夏翾城的眼神,对这个总是能抓住他弱点的男人一 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夏翾城还是放过他了。 握上男人冰凉的双手,夏翾城轻轻地揉搓看温言道: “放心吧,我不会和女人结婚也不会要什 么孩子。我想要的只有你啊,凡。” “我喜欢你,爱你。即使没有孩子也无所谓。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可以为了你不要任何东西。” 夏翾城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男人想不懂都不行。可是他就是不愿相信。谁会那样对待自己爱 的人,但爱着自己又伤害自己这种事比虚假的爱还要让他毛骨悚然。 不管夏翾城说什么花言巧语他也不会再听他的,不能被他骗到。他说不过他也转不过弯,往往 会被夏翾城带到死胡同里又被堵上出口再也出不去。 但是只要他不去相信是不是就可以逃过夏翾城的五指山? 男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着夏翾城,那个总是 自信满满的男人正在朝自己势在必得地笑,男人 悲哀地想,是不是又要掉进他的陷阱里了? “你…… 你不结婚 …… 不要孩子…… 你的产业以后…… 谁继承……”终于组织好了语言,男人 断断续续地反驳道。他就是不想承认夏翾城的爱。 “你说呢?”夏翾城把他的手拿起来放在唇边咬了一口。 男人瞪了他一眼。 “呵呵……”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夏翾城叫了清洁人员整理了被谢家树弄翻了天的房间,换了新的玻璃桌 让男人在沙发上坐着玩电脑。 电脑本就不拿手,现在脑子也有点转不过弯了,男人笨手笨脚地在那里皱看眉纠结,夏翾城就 边审阅文件边看着他可爱的表情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男人的表情严肃起来。夏翾城心想,等一 下看看他的浏览记录吧,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男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他发现了一件对他来说惊世骇俗的事——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一种人的存在——代孕孕妇。 他并不保守但也有点难以相信这种事在现在的社会上竟然流行了起来。一开始只是觉得惊讶 但之后想到了夏翾城,男人并不好的脑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只要得到精子就好了对不对? 听说精子在体外只能存活二十四小时呢……如果把夏翾城的精子收集起来,然后…… 自己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的男人,在呆滞地坐在那里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还是认命了。 他的确不想让夏翾城结婚,他的确想要夏翾城的爱。他承认了。 不由自主地去想让夏翾城找人代孕的事,不就代表了他一直都在乎着夏翾城吗?再怎么挣扎也 掩饰不了了。但他还不打算告诉夏翾城自己还爱他,因为夏翾城的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了他 的负担,在他能担负之前,他不会王动告诉夏翾城自己还在爱着他的事实。 所以,所以这件事……就偷偷地做吧…… 男人关上电脑,走到夏翾城面前伸出了手: “你、你给我……给我点钱……” 夏翾城想都没想地就从皮夹里掏了一张卡递给他:“密码和你之前的卡是一样的。” “你都……都不问问我,要钱……做什么……” “你要用就用,反正你的是我的我的是你的,你想要就跟我说。” 男人咬了咬嘴唇,看夏翾城不在意地在那里看文件,说: “我想先……先回去……” “一起走不好吗?还有两个小时。”夏翾城看了看时间,又看男人明显不想和他同行的表情 就点头了, 那你先回去吧,保温杯放这里我会带回去,你出去之后记得打车不要坐什么公车了 呐,给你打车钱。” 男人接过钱,低着头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夏翾城过了几分钟之后才离开了办公桌,走到沙发那里坐下,启动了电脑。 看看男人的浏览记录,他大概已经精到男人在想什么 了。不由得揉T揉眉心,夏翾城苦笑。 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啊,非要他搞出个孩子来不可吗?先是 自作主张地帮他牵线搭桥找女人 又要开始给他找代孕的女性? 叹了口气,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夏翾城重新振作了精神,好像有了动力一般,回到办公桌前 看文件的速度也加快了。 _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下班时间,夏翾城满脸笑意地在电梯里一站,从顶楼到底楼,所有看到他 的人都不免为总裁最近波动极大的情绪惊讶。 前一阵子好像冷空气来临世界末日一样,总裁每天都阴沉着脸、训斥人一点都不留情面。今天 居然一度以往的面瘫脸,笑得春风满面。不过啊 他笑起来的样子的确让人赏心悦目啊。女职员 们都在惊艳、男职员们都在艳羡,但所有人都有同一个想法——希望总裁的好心情能多维持一段时 间啊…… 夏翾城回到家,果然如他所想一般,男人对他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 先是亲手帮他拿拖鞋、为他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然后把做好的莱拿出来摆了一桌子,都是他最 喜欢的,还在酒架上拿了一瓶他收藏的红酒、从冰箱里挖了一些冰块冰镇起来。 一顿饭两个人吃的非常融洽,男人兴致也很好一样喝了点酒,以前除非是节日他都不怎么喝的 一来身体不好夏翾城让他忌酒,二来他自己对酒也并不热衷。 吃过饭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播放的是男人每日必看的节目。前阵子男人身体不好没 得看,最近说什么也不能落下。 夏翾城就坐在他身边搂着他,不时地揉一下男人的肩膀,或者抬起男人下巴低头亲一口。男人 没拒绝就是邀请,夏翾城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电视剧刚播完,夏翾城就一把抱起男人走进卧室里,把他压在柔软的床上。 男人微微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 夏翾城一件一件脱着男人身上衣服的时候心竟然怦怦跳起来,就像来经人事的孩子一样带着点 不安的兴奋。 等两个人都赤裸了,夏翾城一边亲吻男人的嘴唇一边用手指按压着男人的后庭,挖了一些润滑 剂的手指慢慢地伸到男人身体里,撑开他紧窒的后庭,温柔地扩张起来。 男人的眼角红红的,每次做的时候都会这样。夏翾城爱死了他这种表情,一边控制住蹂躏欲一 边亲吻着他眼角鼻尖,舌头伸进嘴唇里舔舐一番,然后向下沿着脖子到达胸前,在那里流连了一会 儿把那红色的果实舔咬得挺立起来,再向下,一口含住了男人已经有了反应的分身。 身下的男人猛地弹跳了一下,在他用口腔爱抚的时候渐渐地呼吸加重呻吟起来。 夏翾城不急着进入,而是先让男人在他嘴里达到了一次高潮,这才架起男人的双腿,面对面地 插入了男人早就准备好了的后庭。 许久未曾进入的地方是夏翾城最熟悉的。在里面的动作也尽量让男人能够享受到最大的愉悦。 他用分身前端摩擦看男人身体内敏感的一点,每一下的深入都会划过那里,引起男人的颤抖和 后庭的收缩。 一开始他还能控制住节奏慢慢地深入和抽出,但做到最后夏翾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好歹男 人已经适应了夏翾城的插入,他上一次给他的伤害也没有留下心里阴影,两个人很顺利地就达到了 高潮。 做一次当然是不够的。已经禁欲这么多天,好容易逮到这次送上门的机会,哪里能轻易放过。 夏翾城看男人还能承受得住,就把男人弄成侧躺的姿势,他也侧躺在男人身后,架起男人的一条腿 ,又一次埋进了男人身体里。 24 这一次的做爱夏翾城非常尽兴。不但在男人身体里射了两次,还被他“亲口”服侍了一次。射 在男人嘴里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男人抖着膝盖蹭进浴室里怎么都不想和他一起洗,夏翾城就在外面等他,等到男人偷偷模摸地 拿着什么出来之后,就换了他自己进去洗澡。 第二天早晨夏翾城着着放在冷冻柜里藏得还算隐蔽的培养液,虽然早就料到了但是真正看见的 时候额头上还是出现了十字路口,站在那里太开着冰箱一直死死地盯看从自己身体里分离出来的东 西。 男人走到厨房门口看到夏翾城的时候刚起床的迷糊顿时清醒了大半。 夏翾城回头看他,面无表情的,在他起了一身疙瘩的时候突热又笑了:“凡,这是什么?” “这这这……这、这个……” 危险地靠近,在男人被他的气势压迫得不能动分毫的时候,拦腰把男人抱起来又回了卧室,三 两下扒下睡衣睡裤借着昨晚做过之后还算松软的便利条件又埋了进去。 双手抱着男人的腰以后背位的姿势进入,男人跪在床上的双腿颤抖着几乎撑不起来。 把男人弄得哀叫连连过了一会儿又愉悦地呻吟,夏翾城做够了才放开了他。 让男人趴在自己腿上,夏翾城对着男人光裸的臀部不轻不重地拍了好几下。 “你还敢不敢了,嗯?” 男人可怜兮兮红着眼睛的样子很让人心疼,夏翾城就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揉看他发红的 屁股。 “我、我只是……只是……呜……” “孩子什幺的你不用管,我自己有自己的办法,知道吗?下次再敢这么做,小心我…… ”警告 性地由揉搓转为掐了男人一把,夏翾城又抽了抽他屁股,“先吃早饭再洗澡。” 男人揉了揉眼睛,什么也没说。 精子什么的当然被夏翾城扔掉了,男人有点不甘心但也无能为力。等到夏翾城上班离家之后, 男人拿着钱包钥匙,也跟着出了家门。 他没什么可以去的地万,干脆就去了魅力之夜找何翌。 正在和熟人说话的何翌看见男人就头疼,脸上当然不会表现出半分的怠慢,好像还挺高兴似的 问: “小凡今天怎么自己来了?小翾不在这里的。” 男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往楼上的特殊包间去,而是在一楼酒吧里扫了一圈,就走到吧台前坐在 高椅上,犹豫了半天才说: “给、给我随便……拿一杯……” “你身体刚好就要喝酒?”何翌再怎么头疼当然还是关心他的,朝调酒的服务生挥了挥手示意 不月给他。 “你别管……” “我不管翾城会杀了我的。不要在这里了,虽然现在时白天人不多,但是你这样的在这里一坐 指不定被谁看上拐走了呢。” 男人红了红脸,嘟囔了一句“我又没什么……吸引人的”就被何翌拉到了楼上。 打开了那间特意为夏翾城和男人留的房间,何翌让男人坐在沙发上,让服务生拿了 点心热茶什么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亲自为男人倒茶。 “我……我不想喝茶,我要喝酒……” “我当然是不能给你喝酒的,你死了这份心吧。再说真给你酒你能喝下去?” 男人瞪了他一眼,满脸“你多管闲事”的表情。 “前些天搬回翾城那里了?” 男人不甘地点了点头。 “我也是听子星说的,那小于还在生翾城的气,又找不到发泄的地万就到我这里来臭骂了一顿 。”何翌看他,将后背靠在沙发上翘起了左腿, “不过看你的样子,已经原谅他了吧?” “你管这么多…… ”不知道为什幺,对何翌就能想什么说什么,反正从一开始何翌就对他很好 ,男人怎么说他都不会生气。 果然何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我当然得管这事了,起码翾城是我好兄弟、子星又是我最心疼的弟弟,”他顿了顿,“而且 ,你不也是我朋友吗?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当然得管一管了。” 听到“朋友”二字的男人看着他嘴唇抖了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垂下了眼睛。只是那感动出 来的湿湿的眼角漏了底。 何翌开始为男人心疼起来。这个老男人不曾有过什么朋友,随便的两个字就能让他感动得想哭 。又联想到了那个孩子,开始心疼起两个人来。性格这么相似的人,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又那么相似 ,他们两个倒是应该认识一下。 两个人默默地喝了会儿茶,何翌突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 “小凡是不是很想找人谈心? 何翌果然够聪明,知道男人有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看了看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摇头了。 “不是我啦,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跟我谈心,不过我给你找个人好不好?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舒 缓心情嘛,虽然说不能喝酒,但是我们这里还是提供其他服务的,你该不会忘记吧?” “我不要!”拒绝的异常干脆,男人脸都红了,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 何翌忍了半天抖着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终于还是不掩饰了干脆笑出声,边笑边摆手: “不开 玩笑了,我是找人来陪你聊天,不是陪你做那种事的。 这家伙还真可爱,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果然很适合夏翾城那样强势的人。 唰的一下男人的脸色由红变紫,狠狠地瞪视,表示自己生气了。 何翌捂着嘴出去了。过了一会儿身后跟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把那人往男人身边一推: “呐,林 子寒,这位就是你今天的客人,是我们这里的贵客,你可得好好服务,不准砸了魅力之夜的招牌。 一句话像老鸨一样,对视的两个人却根本没在意,张大了嘴巴同时“啊”了一声,异口同声地 叫了出来:“是你?!” 何翌也愣住了。 “怎么,你们认识?” 男人看着惊讶过后垂下头的林子寒,又抬起头看何翌,忽然愤怒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何翌的衣服 :“你、你说……他怎么,怎么会在你这里?!” 虽然气势不错,但不顺畅的句子还是让男人泄了气,只能凶狠地瞪着何翌。 “他当然是卖……” “你混蛋!” “啪”的一声,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林子寒猛地站起身朝被打懵了的何翌弯腰行了好几个礼: “对不起对不起,何先生,都是我不 好您不要怪他,错的是我您罚我就可以了不关他的事……” 被林子寒道歉的声音惊醒,何翌揉着脸,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一句话也没说。 男人一把把林子寒拖到身边,指着何翌:“不用向他道歉,是不是他逼你在这里工作的? !” 这句话说的顺畅无比,何翌在想,是不是应该找夏翾城要治疗费加治疗费——治疗他的伤口医 药费和帮男人治好了口吃的诊疗费。 “我……我……”林子寒垂下了头。 “我给你的钱呢,你用到哪里去了?那些钱足够你念到任何学位啊,连出国都没问题。” 林子寒委屈地抽了一下鼻子: “都、都被我爸妈拿走了…… ” 男人脑子里轰的一下,更加愤怒了。 “所以、所以我才到这里来……” “来卖身?’ 林子寒没有回答。 男人知道那种屈辱感是怎么回事、会带来那种程度的痛。对于一个异性恋来说,被逼到这种份 上,心理和生理都会留下伤疤。他以前也历过同样的事,只不过他遇到的是夏翾城,只不过他爱上 了他。 但是林子寒不一样。 他还年轻,他在这种地方长期工作只会让他糟蹋了自己。这个孩子太过纯洁,当初他就狠不下 心,现在更加心疼。 转头看何翌,男人忍了半天才忍住了破口大骂,平静地说: “这孩子的卖身费多少?你找夏翾 城要。” 他当然不会说“找我要”这种场面话,他的钱都是夏翾城的,还那么矜持做什幺。 何翌揉了揉鼻梁: “小凡啊,这家伙我不卖的……” “你敢不卖!” 何翌快哭了一样,只是垂着头的林子寒没看到而已,否则他绝对会认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你别为难我好不好?你想买长相幼齿的我可以给你挑更好的,林子寒是魅力之夜的镇店之宝 我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啊……” “你不卖?”男人提高了音调,“不卖就送我吧。” 何翌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也会不讲理到这种程度。 25 夏翾城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男人一副保护孩于的架势档在林子寒面前,何翌的脸色不太好。 “又是怎么 了 ?”是何翌打电话让他赶快过来的,所以一来先问好友。 何翌指着男人告状道: “不是说了吗?小凡看上我店里的人,非要给我带走。” 夏翾城看一眼男人,那个刚才还气势昂扬的老男人马上就泄了气,耷拉着脑袋,再也档不住身 后的林子寒。 夏翾城在看到那个男孩子第一眼的时候,脸色就铁青起来。走上前捏着男人的下巴让他抬起头 直视自己的眼睛,冷笑看问: 你要买他?” “我、我不是要买……我……” 男人的反驳听在夏翾城耳朵里就是狡辩。他哼了一声,俯下身子在男人耳边低声说: “你还想 有翻身的那一天吗?想买男妓?自不量力!” 倏然苍白了嘴唇,男人气的全身哆哆嗦嗉地,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压下了到了喉咙的话。 他才不是要买男妓,他和他又不一样,他不仅没资格也不屑做这种事。他只是想让这个可怜的 孩子别在这种地方糟蹋了自己而已 。 但是,他反驳有什么用,他的一切解释和反驳在夏翾城面前都那么苍白无力。 下巴从夏翾城的手指间抽出来把头低下去,男人只说了一句:“我要买他。” 于是一个耳光响亮且用力地打在了他脸上,男人的左脸登时红肿起来。 耳朵里轰轰隆隆地叫嚣着什么,男人诧异地张开了嘴,看着何翌抱住了夏翾城阻止了他的第二 个耳光,而身后的林子寒好像在抱着他说着什么。 他听不到了,他只感觉到了疼痛,不是来自于左脸的,而是来自于心的。 他觉得什么东西碎了,好不容易回来的爱又快要消失了。 谁在轻轻地揉看他的脸,男人拿起来那只冰凉的小手,温柔地揉进掌心里,拉着他就往外走。 没有眼泪,甚至连眼圈都没有红,男人就像突然间失去了一切情感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 是拉着林子寒的手握得紧紧地,像要抓住什么东西来让自己坚强起来一样,背影颤抖而凄凉。 “小凡!”何翌一边拖住夏翾城一边心急地叫着男人的名字,可是他什么也没听到,只好转而 叫林子寒, “林子寒,把小凡拉住!” “何、何老板……”林子寒看看男人的后背,又回头朝何翌鞠了一躬,“对不起何老板,您的 钱我会退回来的,我们先走了!” 还没等何翌叫人,林子寒已经拉着男人跑了出去。再找人把他们弄回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无 影无踪了。 不仅把林子寒弄丢了,还伤了男人,何翌的心里也乱七八糟的。 一拳砸在还在挣扎的夏翾城脸上,何翌把他推倒在沙发上怒吼道: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 他真后悔找来夏翾城,可是他哪里料得到夏翾城会这么做?早知道会这样,他让林子寒陪男人 住几天也没什么关系,他知道男人只是在心疼林子寒,他们两个认识、男人更能理解林子寒的立场 ,其实他们两个人一起住一阵子聊天谈心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他只不过是有点不舍得林子寒而已。 现在倒好,他成了再次拆散那两个人的罪魁祸首,而自己也把林子寒弄丢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夏翾城到底在抽什么风,他明明在电话里讲清楚了小凡只不过是想帮朋友赎身 而已。只是赎身不是吗?是朋友不是吗?难道他说的不够清楚? “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来的时候不是说得好好的只要过来把小凡带回家就好了 吗? !”何翌一边咒骂着一边又给了夏翾城一拳。 稳稳地接过何翌的拳头,夏翾城猛地将何翌压在身下,也朝他脸上招呼了一拳,冷笑:“什么 都是我不好是不是,难道我要看着他嫖妓还自己点钱给他嫖? !” 听到“嫖妓”这两个字,何翌一想到林子寒湿湿的双眼怯怯的样子,心里突然疼了一下,挣扎 着和夏翾城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两个都快三十岁的男人像小孩子一样打成了一团。 酒吧的服务生也不工作了,都上来劝架,那两个人哪里听得进去,直到打得精疲力竭两个人身 上都是淤青一片甚至见了血,才停了下来躺在地板上喘着气。 何翌推开了要来给自己擦伤口的服务生的手,勉强爬起来,手软绵无力地又打在还躺在那里的 夏翾城身上。 “你……你这个混蛋……小凡总有一天要被你气死……你就等着后悔吧!” “他背着我找别人……我不阻止他我才后悔……” 何翌真不知道这个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了。瞪了他半天,颓然又倒了下去,不顾形象地趴在那 里半死不活的,半天后又开始笑了起来。 背着他找别人背着他找别人……何翌被他气的都笑了。 看小凡那种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能压人的吧,夏翾城脑子坏掉了才会把他家那个懦弱卑微的男 人想成能做“攻”的料子。 翻过身仰躺在地板上,何翌挥了挥手让那些隍恐地围着他们的服务生关门出去,转身看看夏翾 城: “说吧,你到底在想什么误会了什么?” “误会么……”夏翾城哼了一声, “你 还记得那个私家侦探乐斐然吧?” “废话。快说重点。”朝天翻了个白眼。 那天乐斐然在工作的时候无意中拍到凡和一个男人约会的照片,他在外面包养男人,把我给 他的金卡都送了人,”夏翾城苦笑了一下,“本来我已经认命了也把这件事差不多都忘了,但是今 天居然看到了照片里的人,他竟然包养男妓!” 听到“男妓”两个字,何翌知道他在说谁,心里不免刺了一下,但是知道他是不知内情,就释怀了。 “你啊,说你是个笨蛋谁会相信……”何翌叹了口气。 “是啊我是个笨蛋,除了笨蛋谁能容忍自己的爱人出去鬼混?” 真正鬼混的人是你好吧,就算小凡真的喜欢了别人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他到现 在都还没出轨,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何翌也不是存心气他,但这家伙真是让人不骂他不痛快。 “你说什么?何翌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啊!” “我可不承认我有你这样的笨蛋朋友,”何翌推了他一把,把头枕在双手上,认命的闭上眼睛 “算了,如果没人帮你啊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就让我告诉你你错在哪里吧。” 这个家伙的智商和情商在遇到别人的时候都是超高的,可是到了男人这里,就成了笨蛋一只。 26 林子寒是个大学生,虽然在学校里有宿舍但是他很早就不住了,而是自己在外面租了一 个小房子。 可能是累急了,男人躺在小小的单人床上睡着了,皱起的眉让人心疼。林子寒坐在床边,用手 指轻轻地抚平了他的眉心。 在林子寒和其他人看来,这个男人总是会为别人的事情付出,即使像他这种今天只是第二次见 面的人就为他做了这么多。 他的勇敢和隐忍被分别用在他人和自己身上,都那么让人感动心疼。 都已经过了中午了,两个人都没有吃饭。何翌让林子寒搬过去他那里住,房子里能用的东西几 乎都被他卖了也没办法做饭,他就拿了钱包出门,打算下去买点东西吃。 买了东西再回来的时候,楼下停着一辆崭新的跑车,林子寒跑上楼就看到何翌站在门口,邻居 们都探头探脑地在说些什么。 林子寒知道一定是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来了,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 何翌拎起了衣领。 “刚才去哪里了?”看到林子寒手里拎着的袋子,何翌眯了眯眼睛,“自己都不舍得吃好的 对小凡倒不错啊。” 平时林子寒都是将就看有什么吃什么才那么发育不良,这回倒是在饭店里买了不少好吃的回来。 林子寒对何翌那张猪头脸异常吃惊,半响后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嘴唇,垂下头: “季、季先生 对我好……我又不能报答他什么,只不过买点东西给他吃而已……” 何翌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虽然门关的紧紧的,但是房间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他们又站在门口,屋里什么声音都能听到。 男人好像在挣扎,粗重的喘息让林子寒红了脸,何翌倒是老神在在地倚在墙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们在培养感情。” 林子寒只能把下巴抵在胸口上尽量不要让何翌看到他红得发烫的脸。 过了一阵子声音渐渐轻了,林子寒把耳朵贴在门上,又直起身看何翌:“何老板,那个凶巴巴 的男人他……” “那是小凡的老公啊 。” “啊? !”受到了太大的冲击,林子寒张大了嘴巴的样子很可爱。 何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们两个人啊,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就不要打算掺和一脚了。” 林于寒闭上了嘴,双眼含着复杂的情绪看着何翌不知道在想什么,牙齿咬住了下唇。 房间里的两个人就在那张看起来摇摇欲坠连一个稍微强壮一点的男人都能压塌的床上做了。 夏翾城不顾男人的挣扎将他压在身下,牢牢地扣住男人的双手,一边抽插一边不停地说着抱歉。 哭红了眼睛的男人狠狠地咬上了夏翾城的肩膀,呜咽着: “你不要碰我,呜…… 我已经,已经 不想再爱——唔——” 夏翾城哪里会让男人有机会说不爱他,俯下身吻住了男人的唇。 唇舌交缠间,夏翾城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和“我爱你”,到了最后男人再也说不出“不爱” 这两个字,只是在夏翾城打过一架淤青的身上多留下了几条伤痕而已。 等到夏翾城怀里搂着双眼红肿、双腿虚软无力直打颤的男人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林子寒买的饭 莱都凉透了,他正蹲在墙边手指戳着地,听到开门声猛地站起来。 男人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却是已经面目全非的夏翾城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那眼神是什么意 思,就转头对何翌说: “我们先回去了,这边你没问题吧?” “你你你…… ”何翌来回指着男人和夏翾城,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这个只有欲望的禽兽。” 夏翱城笑了。 “你干脆说我禽兽不如就好了么,这么抬高我身份做什么。”伸手捏了一把男人酸痛不已的腰, 夏翾城低头道,“是吧,凡?” “你…… 混蛋……”男人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受伤的小兽一样的双眼悲愤地瞪了夏翾城一眼。 留下看看他们目惊口呆的那二个,两人下了楼驾车扬长而去。 雾气蒸腾的浴室里,男人坐在夏翾城的双腿问,双臂搭在强壮有力的肩膀上,紧紧地抱住赤裸 的身体。 下身密切相连着,火热的热情烧遍了全身,双眼红肿的男人边唔唔嘤嘤地呻吟着,边拿委屈的 眼神看那个正在自己身体中顶动的家伙肿起来的脸。 夏翾城揉了揉男人的左脸,伸手将他的头拉向自己,嘴唇碰上了红肿的地方。 男人因为痛而哼了一声。 “小凡,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这么笨这么傻了。”夏翾城叹了口气,将男人抱进怀里 身下的动作却没有一丝的停顿。 双腿支撑不起来,只能牢牢地抱住夏翾城的肩膀,男人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有点伤心又不是 真的只是伤心地哭了起来。 在浴室里做过之后就洗净了两个人的全身,夏翾城抱着男人来到卧室,将赤裸的身体包进了宽 大的浴袍里,抱着男人坐在阳台的躺椅上。 现在才刚刚到傍晚,红色的夕阳烧红了西边的云彩,血色妖娆。 温暖的金红色洒在怀里静静地听着他心跳的男人脸上,夏翾城忍住了想要亲吻的欲望,只是带 看柔情的眼眸看着那人在夕阳中生动的表情。 “翾城……” “嗯7” “我可以再相信你一次吗?”男人抬起头,带着金色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着,他不敢随便地相信, 又不想不相信。 毕竟,这个人是他深爱的,即使心碎了一百次却水远不会心死。他甘愿为他隐忍、为他付出一 切,但他已经有点害怕他们之间的爱情。 这种他单万面卑微的爱不仅不公平而且不完整,夏翾城可以许诺他幸福也可以背弃诺言,他害 怕了,不想再轻易陷进去。 叹了口气,夏翾城将他放在旁边的藤椅上,自己进到房间里拿了一个文件夹出来。 他坐下来,表情严肃动作谨慎地将文件夹打开,一沓文件放进了男人手里:“你看看吧。” “这是……什幺?” “签了这份合同,我就把我的所有财产都划到了你的名下, 而我只是顶着夏氏总裁头衔,为你 打工的人而已。”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说是为了让他爱上他的游戏,其实也是发自真心的。 夏翾城说得云淡风轻地还带着点毫不在意,男人的手却哆嗉了一下,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夏翾城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啊,”夏翾城抬起男人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吻一下,“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你 保管,我所做的努力都是为你努力,我可以在经济上最大限度地筑造我们的幸福,那么,你可不可 以包容我的吃醋、我的任性、我的霸道,继续爱我也给我爱你的机会,让我们都能幸福?” 男人的嘴唇颤抖着,答不出“可以”,更说不出拒绝。 “我向你发誓,向这美丽的夕阳发誓,”夏翾城伸出带手,两个人戴着戒指的手指十指交叉, “我夏翾城,水远不会再怀疑季凡、水远不会再让季凡伤心、只要是你的话我都会听、你想要什么 我都会给你。如果我违背了我的誓言,就请上天也不要可怜我,让你对我死了心,水远不要回头。 夏翾城跪在男人脚边,交叉的十抬用力地握住了,他伸出另一月手抱住了男人的腰际。 仰着头祈求般地看看男人的眼神,无辜又惹人爱怜。 男人皱了皱眉,叹气: “都这样发誓了…… 你让我……让我怎么拒绝你。” “凡……我爱你,比谁都要爱你,比爱谁都更爱你……” 男人将手指从夏翾城手里抽出来,手里的文件被撕成两半扔到了阳台角落里,他俯下身抱住了 夏翾城的肩膀。 “翾城,我只爱你一个。” 当最后一抹红色从天边消失,当夜幕逐渐降临,两个人相拥着,在这白昼与黑夜交替之时,说 出了最深的爱意。 他们没有亲吻,只有相拥。 在这片静谧之中,男人的双眼中滑落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到跪在他脚边的男子脸上,顺着他 的双颊滑下去,就像男子在哭泣一样。 那是一种幸福的眼泪,绝美的、只会为挚爱而流下的、最珍贵的眼泪。 【正文完】 番外篇【亚亚诱拐记】 意大利出游,全家出动。 从国内直达米兰,路线经过维罗纳、成尼斯、圣吉米尼亚诺、佛罗伦萨、罗马、鹿贝、梵蒂冈 ,即使要去的地方很多,但夏家人却是闭闲散散一路游山玩水晃悠着走,有时候在一个地方一停就 是五六 天。 夏翾城给自己放了一个三个月长假,在意大利玩过之后剩下的时间再转遍欧洲各国。 他一点都不着急,把国内公司整个托付给那个成天游手好闲的何翌和家族事业一概不管的谢家 树,自己就带看老婆孩子一副要去国外定居的阵势出发了。 走的那天谁也没通知,只是在到了米兰之后发了两封邮件给何翌和谢家树,让他们找秘书详谈 国内的桌两只差一点抓狂,谢家树砸烂了整个总裁办公室,何翌被气的特阴森地笑: “等他回 来,我让林子寒去把小凡勾搭到我家去,看他还得意不得意。哼哼哼……” 都说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可是这两个比哪一种都不应该得罪,一时逍遥回来,有得 夏翾城受的。 身处意大利的夏翾城毫无自觉,每天都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 在米兰的时候还好,把斯卡拉剧院、圣玛丽亚感恩教堂、米兰王教教堂、布雷拉画廊什么的都 逛了个遍,在维托伊曼纽二世拱廊观光购物也让人心情愉快,只不过季凡总是抱着季嘉佑而夏翾城 自己只能拉着夏博亚这种格局让他吃味数天。 到了维罗纳的时候夏翾城终于还是把吃醋表现得清清楚楚。 维罗纳以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乡著称,朱丽叶的故居就位于市中心卡佩罗路号小院里的一幢小 楼。 季凡这种喜欢看爱情肥皂剧的老男人对那里相当神往,刚找到酒店入住连休息都没有就非要拉 着夏翾城先去参观。 夏翾城当然拗不过他,让两个小孩子在酒店里休息,就和男人去了。 站在朱丽叶故居的院子里,季凡看着面前比他要高一些的朱丽叶青铜塑像,脸上那种表情让夏 翾城生出一种要把这塑像拆了的冲动。 当男人的手指颤颤悠悠地伸出去,想碰触塑像被磨得 亮的右胸时,夏翾城终于受不了了。 一把抓住男人的手指握进手心里,夏翾城有点恼怒地不讲理了: “你模我这里就好了,摸她做 什么?” 男人红了脸。 “我、我摸你做什么…… 不是说,摸了这座塑像的右胸就能带来美好的爱情和辛 福吗?” “既然想安美好的爱情和幸福,你就更应该摸我了,能给你爱情和幸福的是我吧?” “可、可是……’ “朱丽叶是位女性耶,怎么能被男人随便地摸来模去?你没看到都是女孩子在做这种事吗?” 男人有点生气地瞪着他,甩开了抓着他的手: “你不是说以后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吗?这才几天 ,你你你……” “我错了,你摸吧摸吧,摸多少下部可以。” 悲愤地看着男人虔诚地摸着朱丽叶(当然只是塑像而已,可是在某人心里那塑像也已经被真人 化了)的右胸,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做完了类似于“祷告”的“仪式”男人又在墙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万,杷他自己对罗密欧和朱 丽叶的祝福写了上去。 夏翾城随口说了句“他们的敌事还不一定是真的呢”,就又被男人狠瞪了一眼。 到底是出来游玩散心还是给自己找罪受?回酒店的时候,夏翾城看着独乐乐的男人,原本阴霾 的心也清亮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让男人开心,他自己受点委屈也没什么的,因为这个人啊,是他自己的深 爱啊。 到了房间里却没看到夏博亚和季嘉佑,那个爱子心切的男人急得团团转,眼泪都挂在睫毛上了 。夏翾城边在心里咒骂那两个小鬼崽子(当然在男人的心里那是两个小天使),边带着焦急的男人 到处找,终于在酒店不远处的一个甜点屋里找到了他们。 男人还没来得及飞扑上去,就听到夏博亚说:“爸爸和爹地其实一直都觉得我们两个是拖累, 所以你以后不要总是粘着爸爸,跟着我就好了,知道吗?” 夏翾城捂着男人的嘴,两个人坐在不远处听着他们说话。 怀里的男人激动得全身发抖,夏翾城抬起头对疑惑的看着他们的服务生笑: “两杯奶茶。” 季嘉佑真的很像男人,总是一副怯怯的样子,听到夏博亚的话,抬起头看他,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爸爸和爹地不喜欢我们,为什么要收留我们?” “当然是看我们可怜啦,不过啊,就算爸爸和爹地不喜欢佑佑,亚亚也会一直喜欢佑佑的,所 以你不要怕哦。” 小家伙一副大人的样子让夏翾城差一点笑出来。这孩子真有乃父之风,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 是这种早熟真的和他很像啊。 这么一小点就会勾搭人了,可塑之才可塑之才。 夏翾城一边频频点头,男人却不知是生气还是难过地颤抖着。 季嘉佑低下头默默地小口地吃着蛋糕,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又问:“可是爸爸平时总是把佑佑 带在身边,如果不喜欢佑佑的话,爸爸不是应该离得远远的吗?” “嗯嗯嗯。”被捂 着嘴男人在夏翾城怀里猛点头。 小恶魔“哼”地笑了一声: “你不知道大人最擅长骗小孩子吗?爸爸那么做只是想给你一种他 很关系很喜欢你的错觉,其实他更想和爹地在一起啊,爸爸那么喜欢爹地,如果没有我们两个他们 过二人世界不是更好吗?” “爸爸在骗佑佑?”小天使张大了嘴巴。 “也不是完全在骗佑佑,但爸爸对佑佑的喜欢当然比不过对爹地的喜欢啦~”小恶魔良心发现 了一点点。 “那…… 我怎么样才能让爸爸喜欢我比喜欢爹地更多一点呢?” “不要总是围着爸爸转,爸爸喜欢不缠人的小孩子呦。” “可是……” “佑佑放心吧,即使没有爸爸,亚亚也会陪着佑佑的。所以啊,以后就跟着我缠着我都没关系 的哦。我不像爸爸还喜欢爹地,我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会比爸爸更喜欢佑佑的哦。” “亚亚会一直一直喜欢佑佑、不讨厌佑佑、不嫌佑佑麻烦吗?” “当然啦,我只会喜欢佑佑一个人哦!” “那……那我以后,也最喜欢亚亚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情意绵绵地拉着手,两个大男人一个笑抽了一个气抽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大家幸福都能拥有自己最喜欢又最喜欢自己的人,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