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 by x落离x（强攻医生受，虐身虐心，有H和SM） 引子 什么也看不见。 被遮住了双眼，其他的感觉格外灵敏。腕上冰凉的铁链，高高吊起的双臂，有血顺着胳膊向下慢慢的流，双膝跪得早已麻木。 身后又换了一个人狠狠的撞击，撕裂般的疼痛蔓延至全身，让我遏制不住的抽搐着。将双手紧紧扣在我的腰上，火热的硕大进出我冰凉的身体，在血液的的润滑下发出YIN糜的声音。好几只粗糙的大手在我身上用力捏着，胸前的两点早已擦破，还有人在狠狠地掐着，身上最脆弱的部位软绵绵的被人捏在手中，恶意的揉搓，时不时地猛然掐下去，只为制造我一瞬间的颤抖。身后的人在我耳边发出粗壮的喘气声，激烈的撞击带动腕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而我自己，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定是在做梦。我昏沉沉地想着。 身后的人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凶器在体内猛然涨大，热流迅速涌进我的身体。我痛苦的仰起头，大口呼吸着空气。 那人缓慢的抽离，轻轻的摩擦让我产生异样的感觉，却被下一刻灌进来的冷风吹散。 身后的人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而我浑身瘫软，仅靠吊起的双手支撑着，头也无力抬起，软软的垂下。 有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想必是血和那液体的混合物。括约肌早就撕裂了，好在天气不热，应该不会感染得太严重，只需要二代的抗生素就可以了，长时间的摩擦导致的充血水肿，应该……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一只很硬的手捏住我的下颌将我的头用力向上抬。 “林医生，感觉怎么样？”低沉的声音，在房中回荡。 我想说话，张开嘴只发出了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呻吟声。 “知不知道有几个人？” 我默不作声，任凭那人将我的下颌越捏越紧。 “一共是10个人。林医生以前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吧。” 我再也控制不住，身体渐渐发抖。 不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境。 我深吸一口气，嘶哑着问道：“为什么…….” 面前的男人轻轻笑着：“为什么？林医生这句话问得真是好，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蒙住眼睛的布被一把扯下，我吃力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黑色的西装，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纯黑色的男人，在这间阴森的房间中若隐若现。 我迷茫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男人来到我的面前，慢慢靠近我的脸。他沉重的鼻息打在我的脸上，给我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一瞬间竟连浑身的伤痛都感觉不到。 “看看我像谁？” 我的猛然睁大双眼，望着眼前的人。 良久，才垂下头苦笑。 这世上果然有因果报应。 “林医生，手术会不会很疼？” “当然不会，我做手术的时候馨馨的任务就是睡觉，醒来病就全好了。” “真的吗？” “林医生什么时候骗过你？等你好了之后小静还要请你去家里玩呢。” “让小静等着我啊，我很快就会好了！” 女孩子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尖细的声音像锥子一样刺进我的脑中，眼前一阵阵发黑。 “看来你还记得晚馨。”面前的男人冷冷的看着我，城府极深的眼中显示出浓浓的恨意。 男人用拇指擦去我唇边的血迹，注视着我的脸。 一时间，房间里静得可怕。 “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最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第一章 其实那个苍白的孩子，孟晚馨，每一天都在我的脑海中出现。 先天性二尖瓣狭窄，对于现在的医学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搭桥手术就可以维持她的生命。 六岁的女孩，没有一个亲人陪着，只有两个保镖和一个律师。 最昂贵的药物，最先进的设备，最优秀的医师……万能的金钱买不到女孩的一丝笑容。稚嫩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寂寞，直到和女儿小静接触，才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在手术前的麻醉中，馨馨还强忍着泪水冲着我笑。 二十分钟后，却心力衰竭死在手术台上。 孱弱娇小的身躯渐渐失去温度，在这么一个成功率很高的手术中。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手术室，那律师看了我一眼，没有悲伤和怨恨，竟是万分的同情。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高挺的鼻梁，深凹的双眼，薄薄的嘴唇，眉眼像极了那六岁的女孩。只是脸上的轮廓极为刚硬，显得成熟稳重。 “我找了你整整一年，没想到你这么有先见之明，逃到这个小城市来......”男人望着沉默的我：“我叫孟晚亭，是晚馨的哥哥。” 我垂下双眼默默的听他说话，不是不想辩解，而是早已无力辩解。领导的责怪，同事的惋惜，妻子的失望，女儿的悲伤......一切一切，都随着馨馨的离去接踵而来，让我百口莫辩。 谁又会想到，一向极为优秀的林落夕，竟然会在一个并不困难的手术中，让一个难得一见的大客户死在手术台上，连抢救都没来得及做。 “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孟晚亭举高我的脸凝视着我。 无力反抗，只能挣扎着点点头。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虚弱，孟晚亭松开手，说：“放他下来。” 有人扶住我的双手将腕上的铁链解开，我立刻倒在身下的铁床上。 无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尽是衣衫不整的男人......在半人高的铁床上让我直挺挺地跪着吊起双手，刚好方便他们行凶。 我忍住眼眶里的泪水紧紧咬住下唇，让自己在粗暴的翻弄中不发出一点声音。 衣服被凌乱的穿上，有人将我拖到孟晚亭面前。 “林医生，今天就到这里了，咱们后会有期。”嘲讽的一笑，不再看我，挥挥手让别人将我拖出去。 昏沉沉被几个人拖到外面，冷风一吹，头脑立刻清醒不少，所处之处，竟是一片占地面积极大的庄园。 “进去！”身边的人狠狠一推，将我推到一辆车的后坐。 “这是......” “开心吧。”推我的人随后坐进来，一只大手扣住我双手将我禁锢在他的怀中，另一只手拉开我早就扯破的衬衣在我身上肆意揉动：“你以为老大会要你这破车啊，别说是老大，连我都不会要。” 说罢，手上动作不停，冲前面的人说：“小二开车......开慢点啊！” 驾驶的人回过头骂道；“累死你！” 汽车缓缓的行使，可仍有轻微的颠簸让我痛不欲生，遍体鳞伤的身上被大手来回抚弄。 “你姓林是吧？”身边的人问道。 我不作声，任他欺辱。 “那个......我说林大夫啊，你也别太怪大哥了，他没爹没妈的，就这么个妹妹，进去两年，出来人就没了......这事在谁身上都受不了啊。” 原来是进监狱了，难怪馨馨住院的时候没有见过他。 “大哥对人一向没这么狠的，对我们好极了，漂亮的人大哥从来都惦记着我们......不过像你这么漂亮的还是头一次见到，你怎么会是医生啊，应该在马路边上拉客才对的......” “嗯.....”我突然一声痛苦的呻吟打断了他的话，冰凉的大手已经伸到受伤最重的部位。 身边的人气息立刻变粗，隔着裤子的火热在我的大腿上摩擦。 “宝贝，再来一次怎么样？”身边的人嘴里问着，手已经拉下我的裤子，将我的上衣撩起。 我凄惨一笑问道：“如果我说不，你会放过我吗？” 沉浸在情欲中的人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反正已经被上过了，多一次没什么关系吧？” 我不再出声，任他把我的手按在身后粗暴进出我的身体。 刚刚粘连的伤口又被撕裂，比上一次更加疼痛，已经干涸的体液混合物增加了摩擦力，整个肠壁都想着了火一般，满是伤痕的身体在车座上前后摩擦，牙齿在我的肩上颈上用力的啃咬。 同性之间的性行为同样会有快感，可我完全感受不到。 “大任你声音小一点，没办法开车了！”前面的人呼哧呼哧地边喘边说。 “你怎么不叫了？性子这么硬啊？”被称作大任的人问道：“刚才那一声呻吟多好听，大哥那里我们十个人干你都没听着。” 我紧紧咬住下唇，有血蜿蜒向下流。 十分钟的时间，大任已经在我身体里发泄完。 “你也不行了吧？”小二嘲笑着说。 “太紧了....比女人.....强多了.....”大任上气不接下气。 我卧在车座上，双腿忍不住颤抖。大任把我拉起来靠在他的身上，摸着我的头发说：“也怪可怜的。” 小二大呼：“你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 “闭嘴！”大任凶凶的说，然后问我：“说吧，你家在哪？送你到家。” “我不回家。”我用能喊出的最大声音反驳。 大任看我这样子吃了一惊，耸耸肩说：“那你说个地方吧，总比把你一个人扔在马路上好。” 地方，我这样子能去哪里...... 沉思半晌，我说：“去春田路。” “去那里干什么？” 我闭上眼睛，把头扭向一边。 大任嘟囔了一句，没难为我，让小二开向春田路。 “林大夫，好好保养啊！”大任摸了摸我的脸跟小二一起下车转身跑开。 我挣扎起身向前座摸去，还好，手机还在。 拨通一个号码，我刚说一声喂，就听见里面的人大喊：“落夕，你死哪里去了？弟妹急死了！” “容剑平，你快下来，我在你楼下。” 听到我虚弱嘶哑的呻吟，剑平一愣，马上说；“等我啊。” 电话卡达一声挂断。 我瘫倒在车座，想着应该怎么和剑平说时，车门已经砰的一声打开，我抬眼望去，看见穿着睡衣的容剑平惊慌地望着我。 “落夕你......” “我一会和你说，先扶我上去。” 剑平咬咬牙将我背起。 穿过贫民窟似的一排排小房子，终于来到剑平的家。 二十平米的小屋子外加一个小厕所，是剑平的全部生活空间，我的到来，是本就不宽敞的空间更加狭小。 “落夕你怎么了？”剑平焦急地问。 我一指电话说：“先给小雪打电话，就说车停在路边被人撞了，我跟警察到公安局备案叫你过去帮忙。” “喂弟妹吗？刚才落夕来电话了，他的车停在路边被人撞了，他现在在公安局呢，让我过去帮忙，你别着急了，一会把事情解决了我就不让他回去了啊，晚上没事了就住我这里吧。” 电话那边传来小雪焦急的声音：“车祸？那他有没有受伤？” 我连忙摆手。 “没有，只是有点擦伤，听声音活蹦乱跳的，火气大急了。”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小了下去，剑平又安慰了小雪几句才把电话放下。 我勉强冲剑平笑笑，说：“真不愧是作家，说的那么真实。” 剑平不理我，径直走到我的面前，伸手去拉我的上衣。 我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剑平你......” 满身的青紫，还有划伤擦伤，整个身体一片狼藉。 “你这是怎么了？” 第二章 剑平死死盯着我的身体。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声音平淡地问着，眼中却喷出怒火。 我将头扭转到一边，紧紧咬住下唇。 “你倒是和我说啊。”剑平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按住我的肩膀说。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屋子里一片寂静，好一会剑平才问：“是谁干的？” 我疲倦的笑笑：“是馨馨的哥哥。” “又是那个的女孩？” 我点点头不再看他。 “先去洗个澡吧。”剑平伸手过来拉我。 我将他的手推开：“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可以？？！！”剑平冷静地说：“我没当医生不代表把以前学得都忘了。我这里就一个淋浴，你要是可以就自己去吧。” 剑平外表虽然鲁莽，但冷静起来，无人能敌。 “抱我进去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剑平深深叹了口气，双手将我拦腰抱起。 没有浴缸，剑平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然后将我上半身靠在他身上，为我清洗身上的血迹和液体。 腕上早已磨破，身上一块块青紫和污物几乎覆盖了整个身体，双膝上的血混合着水向下流。 满身的污秽被一点点洗去，逐渐露出白皙的皮肤。 “落夕，那里需要我吗？”剑平的口气委婉。 “......不用，我自己来，你......把头转过去一会。” 剑平听话的把头转向一边，扶住我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加大了力量。 僵硬的手指摸向身后难以启齿的部位，刚刚碰到，就疼得我浑身一抖。 “落夕，还是我来吧。” “......没事！”我咬咬牙，手指渐渐进入。温热的水进入火热的肠壁，开始是剧烈的疼痛，随着白浊的液体和干涸血液的溢出，才渐渐觉得舒服，十个人的反复凌（河蟹）辱，让体内的污秽很难清理干净，我坚持不住，垂下头喘息着。 “好了吗？”剑平老老实实的看着一根水管不敢回头。 “再等等。”我深吸一口气继续清理，长时间吊起的手依然僵硬，不一会，就再也太不起来了。 “好了吗？”剑平还是老样子。 “剑平......我累了......你能帮我吗？” “......只要你不介意就行。”剑平转过头来，我猛然低下头，不去看剑平的脸。 “你上身趴在椅子上，把腿垂下来......对,就这样......”我按照剑平的话趴在椅子上，将身体暴露给剑平，狠狠咬住了已经残破的下唇闭上了眼睛。 剑平灵活的手指轻柔地在我的体内进出，在肠壁上用专业手法轻轻打转按压，缓解疼痛，时不时地用水管在外面冲洗。 热水淋在身上，驱赶身体的寒冷和疼痛，眼前的瓷砖地面开始晃动，我再也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爸爸，馨馨呢？” “爸爸，馨馨呢？” “馨馨，馨馨，馨馨......” 我猛然睁开眼睛，阳光已经照进屋子，我躺在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薄被下的身体完全赤（河蟹）裸。我扭过头，看见躺在地板上的剑平。 我抬起酸疼的手揉揉眼睛，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经过那么痛苦的事，梦里出现的，还是小静哭着找我要馨馨的样子。 我口渴得厉害，剑平还在睡着，我挣扎着起身想去喝水，双腿一软，一个踉跄。 “落夕！”剑平睁着朦胧的睡眼向我跑过来：“你怎么起来了，现在还不能动！” “剑平我口渴......” “瞧我粗心的！”剑平立刻倒了一杯水给我送过来。 坐在床边看着我一口气喝下去，接过杯子问：“要不要再睡一会?” 我摇摇头，又躺回床上。 “落夕，你要不要报警？”剑平忽然冒出了一句。 我看了看他，垂下眼帘说：“本就是我的失误，害了人命，应该偿命，最好的结果也要进监狱......我这样的，进去了也是被人糟塌......是我应得的，没什么好报警的。” 我平淡地说着，心底甚至升起一丝解脱的感觉。 “你胡说！”剑平一下子站起来，“你那么多年的学白上了？每个人的体质，承受能力都是不一样的，哪个外科医生手下没有死人的？孟晚馨的律师请了那么多国内外的专家都挑不出你的毛病，你还把自己当成个罪人......” 剑平紧紧握着手看着床上一如既往平淡的我再也说不下去。 我并没有仔细听他说的什么，耳边传来不同的人说话的声音。 “大城市的专家果然不一样啊！刚才那个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吧！” “林落夕？这么高的学历为什么要来我们这个小镇啊，我们付不起你的工资啊。” “林医生，哪个医生能次次成功啊，根本就没有你的责任，为什么要走啊？”“林落夕，你是院里专门培养的人才，这次你没有责任，我们开会讨论，还是希望你能够留下。” “落夕，你自己决定，你去哪里，我和小静都同意。” “爸爸去哪里小静都跟着！” “病人抢救无效死亡，林医生您签个字。” “快取强心剂！” “林医生怎么办！病人马上就不行了！” “我做手术的时候馨馨的任务就是睡觉，醒来病就全好了。” “馨馨，这是我的女儿小静，她今年四岁，比你小两岁。” “落夕真有你的！副主任啊，我到四十岁都未必能当上！” “林医生真厉害！你是院里第一个破格主治医师！今晚要请客啊！” “同学们，奖学金的名单在布告栏上贴着，大家如果有什么......”“不用看了，落夕继续请客啊！” “你就是林落夕学长吧？真的好帅啊！” “我叫林落夕，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 ............ “落夕，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回过神来：“剑平？” “落夕，你是不是疯了？” 剑平沉痛地看着我，而我依然是一脸淡漠。 “林落夕，没有人责怪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当成个罪人。” “孟晚馨的哥哥责怪我。” 剑平被我的话气得一阵摇晃，扭住我的肩膀冲我喊道：“林落夕，你醒醒！那孩子先天不足，你留也留不住！昨晚的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你一个大男人让别人这样......” 剑平蓦然止住了声音。 昨晚？对了，昨晚有人故意撞我的车，趁我不备拉开车门蒙住我的眼睛，绑起我的手，开着我的车，开了很远，来到一个地方，把我吊了起来....... 昨晚的记忆瞬间变得鲜活，耻辱瞬间涌上心头。 昏暗的灯光，摇晃的铁链，肆意的手掌，粗暴的凶器，和那个黑色的男人。 孟晚亭。 第三章 一周的时间，我在剑平家里面吃住，对小雪说是在医院值班。小静还小，老婆没生病就坚决不去医院，说是怕带回病毒细菌。 又给医院打电话，说家里有些事情， 整整一周的时间，让我的心身一起恢复平静。 这是我罪有应得，无需抱怨。我默默地想。 剑平是自由撰稿人，每天除了买药买饭从不出门，倒方便了照顾我。 “剑平，谢谢你。”有一天我正色说道。 剑平吃惊的转过头，在我和他的记忆中，我们之间从未说过这句话。 剑平看着严肃认真的我，脸一下子就红了：“神经病。”说罢转过头去继续写他的小说。 “我明天去上班。”我继续说。 “明天就去？嗯，反正也好得差不多了。” “一会我就回家了。” “你今天回家？”噼里啪啦的键盘停下，剑平走到我的身边：“怕小雪不放心？你已经决定了.....不告诉她？能瞒得过去？” 我点点头：“差不多，都那么多天了，身上的伤早就看不出来了。” 剑平无奈地看着我：“落夕，你一直太专注于学术了，这种事不是你忍忍就可以过去的......以后小心......我送你回去吧。” 剑平微微向上吊的眼睛看着我，阳光照在他脸上有一种炫目的感觉。 我勉强笑笑说：“知道了，我都有孩子的人了，放心！” “还应该说什么？”剑平凑到我的眼前。 我微微一愣，随后低下头轻笑着：“有事我找你。” “小雪，开门。”我按着门铃大声说。剑平在一边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妈妈！爸爸回来了！”女儿稚嫩雀跃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然后是孩童絮乱的脚步声，接着，家里的大门在我眼前打开。 女儿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呈现的是一种漂亮的粉色。闪亮的眼睛惊喜地望着我，把怀里的小熊往地上一扔就扑到我的怀里。我宠溺的一把抱起她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搂到怀里。 我眼中最漂亮的，水晶做的天使。 “快说叔叔好！”剑平捏着女儿的一只光着的小脚假装严肃地说。 “叔叔好！”女儿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挣脱剑平的手。 “落夕你回来了。”妻子小雪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没有我预期的惊喜。 我看着她平静的脸微微一愣，随即被剑平的声音打断：“弟妹在做饭啊？” 小雪没在看我，转过头笑着对剑平说：“做的泡面，要不要吃啊？” 剑平一吐舌头：“又骗我吧，在家过日子的哪有像我一样天天吃泡面的。” 妻子微微一笑：“刚刚做好，一起吃吧。” 四个人围坐，桌子上是妻子精心准备的饭菜，女儿好像饿了，只顾着吃饭一言不发。剑平和小雪说着写文章的事，两个人有说有笑反倒是把我这个一直“值班”的丈夫抛在脑后。 我呆呆地想：这是怎么了。 “吃饭啊。”小雪笑着给我夹菜，然后又继续听剑平说话。 “弟妹，男人要管啊。”剑平忽然神秘的冲小雪挥挥手。 我一下子慌了。 小雪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是啊，不过结婚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太会管。” “落夕，我可告诉弟妹了啊，你别怪我！”剑平神秘地冲我眨眨眼睛。 “剑平你......”我脑子一片混乱。 小雪终于放下客气的假面狠狠瞪了我一眼，仿佛再说：刚才给你面子不当着你的朋友说你什么，你朋友自己要告诉我可就不怪我了。 老婆，剑平...... 我心头一片绝望。 “落夕非要跟人家打架，我拦都拦不住！多亏了我啊！”剑平得意洋洋的说，作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我和小雪一起愣住，小静嘴里含着饭好奇的问：“爸爸和人打架了？” “乖小静，嘴里有饭的时候不应该说话。”妻子默默小静的小脑袋温柔的说。 剑平一手举着筷子边在空中挥舞边说：“他停在路边被人撞了，本来没他什么责任，可撞他车的人好像喝多了，一下车就骂他，他当时一冲动就跟人打起来了，人家三个人，他一个人，后来就跑到公安局去了！” 剑平喝了一口水：“当然，前面那段是他自己说的，谁知道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说罢还斜眼看了我一眼。我好气又好笑地望着他，脸上做出一副被朋友出卖外加说谎话被戳穿的表情 “后来他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帮忙！”剑平这时候还加上摇头晃脑的动作：“人家警察根本就不听他说，还是我，好言好语才解决的！被人打了又不敢回家，哭着喊着非要在我家里住，唉，你不知道我这一周过得多痛苦......你们家落夕被你宠的毛病越来越多，就说洗澡吧.......” 剑平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小雪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关心而又歉疚地望着我。小静瞪大了眼睛向听故事一样听剑平讲他的事迹。 我冲老婆歉意笑笑然后看着剑平。 难怪他说要送我回家，还要在家里吃饭。 “知道委屈你了。”小雪笑着打断剑平的牢骚。“一会给你做糖醋排骨让你带回去吃好不好？” 剑平小人装到底，立刻老实闭嘴。 吃过饭后剑平和我陪小静玩，老婆在厨房做饭。香喷喷的排骨打好包拿出来，剑平冲老婆说了声谢谢，冲我挤挤眼睛就走了。 这个借口......亏你想得出来...... “小静，八点半了，你该去睡觉了。”小雪坐到我和女儿身边说。 “可是今天爸爸刚回来......”女儿撅着嘴不高兴地说。 我把她抱起来：“爸爸不应该那么长时间不回来，这周末爸爸妈妈陪你去游乐场怎么样？” “好！”女儿欢呼着乖乖跑去睡觉。 你的生活已经恢复正常了，把那天的事忘了吧。我在心底对自己说。 “老公，有没有受伤？”老婆坐回我身边关切地问。 我揽她入怀：“没事，当时冲动了就一拳挥过去，没考虑后果。” 老婆把头放在我肩上：“你不知道我接到医院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去上班时心里有多气。” 我把下巴放在她的头上：“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嗯。”我心里忐忑着解开衬衣的扣子把衣服脱下来。 老婆怜惜地摸着我身体上的一些浅浅伤痕，幸好剑平编出这套说辞，不然，夫妻之间，身上的伤怎会看不出来？ “没事了早就都好了。我明天就去上班，周末咱们一起带小静出去玩。” “这周末你带小静去吧，报纸上登了一个招聘启事，也是文秘，不过月薪要高的多......我看我的条件都符合，小静以后的开销越来越大，我想去试试。” 我抱着她无心地说：“那就去试试吧。” 第四章 “林医生早！” “林医生怎么请了那么久的假啊？家里的事解决完了吧？” “小林，11楼14号床的病人血压降不下来，你马上过去看看。” ......... 来苏水的味道，白得晃眼的墙壁，病人痛苦的呻吟，嘈杂的聊天声.......各种特有的因素混合在空气中，为我带来久违的忙碌。 周二下午出诊，堆积一周的病人在门外排着队，屋子里的人含糊不清愁容满面地诉说着自己的病史。已经进入深秋，我的汗水还是一直向下流。 “您先去做个检查，结果出来您直接进来就行了。” “谢谢林大夫！” 他走出去，换另外一位病人进来。 “原来林大夫工作的时候戴眼镜啊。”病人走进来的时候说。 我抬起头迷惑地看着他。身材并不高大，尖尖的脸，一双不老实的眼睛在我脸上来回转........虽然声音有些耳熟，但并不是认识的人。 “请坐。”我客气地说：“您的挂号条。” “来看看你还挂什么号！”来人随意地坐在椅子上。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在上班，如果有事的话请等我下班再和我联系。” 我开口正要叫下一位病人进门，那人忽然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脖子。 “你干什么！”我大声地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再加上为了保护病人隐私，整间屋子的隔音效果都很好。 “林医生真健忘，连老客户都忘了。”他抬起手捏着我的脖子强迫我站起来将我逼到墙角。 “你知不知道，你和大任在后面做的时候我可是欲(河蟹)火焚身啊。” 我的瞳孔猛然收缩。双手扶上他用力捏住我脖子的手腕。 “我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大哥让我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说罢，YIN笑着把另一只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面。 那样对我还没有发泄够吗？还叫人来骚扰我，羞辱我。那个孟晚亭。我苦笑着双手用力将这人的手腕卸下。 “啊啊啊！！”他发出一阵惨叫，连忙松手。幸好这里是医院，惨叫声多了，只要不是医生惨叫，没人会进来。 “你是叫小二吧？”我蹲在他面前平静地说。 他脸上已有汗水泌出，抬眼恨恨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把他的手腕拉过来，他有些惊慌地望着我。 “医生没别的什么本事，就是对人体构造比较了解，不知道怎么伤的就不知道怎么治。”我边说边手脚麻利地把他的手腕咔嚓一声治好：“你走吧，那天的事我不想再提，你也别再来找我。”我揉了揉脖子坐回我的位置。 他站起身来托着手腕愣愣地看着我，一会才悻悻走出去。 “不会吧？”孟晚亭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冲着面前的小二调侃。 “真是的，外表上看戴着个眼睛像个柔弱书生的样子，没想到手法还挺老练。”小二低着头站在孟晚亭面前说。 孟晚亭收起了面上的笑容默默地想：这算什么，反抗？挑衅？ “他戴眼镜？” 小二点点头：“可能是只在工作的时候戴，那天我们绑他来的时候没看到他戴眼镜。” 孟晚亭转向另一人问：“公司招聘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那人颔首答道：“已经准备好了，少爷。”神情恭敬，与小二的态度完全不同。 “爸爸，妈妈今天真的不一起去吗？”小静失望地问我。 妻子蹲下来抱起小静说：“妈妈今天要去工作，不能陪小静了，一会早点回来给小静做好吃的怎么样？” 女儿老大不乐意地扭着身子。 我从妻子手里接过女儿，等她走了之后对女儿小声说：“妈妈不在，爸爸带你做过山车好不好？” 女儿欢呼起来，我苦笑着说：“记住回来别告诉妈妈啊。” 周末的游乐场人山人海，每个游乐项目都要排队，好在女儿乖巧从不哭闹。 “这么巧啊。”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刚刚陪女儿坐完过山车，女儿没事，我的腿倒是有些发软。 我转过头，看见了他。 黑色笔挺的裤子，黑色的衬衣随意的穿在外面，双手插在口袋里。满头的黑发在秋风中微微飘动，显得桀骜不驯。身后跟着六七个形态各异的人。此时，他正略歪着头看着我，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能够让人陷进去。 孟晚亭。 我心中一紧，反射性地抱紧女儿向后退了一步。 跟在他身后一个西装革履满头大汗的人陪着笑脸问道：“这位是孟先生的朋友？” 他不回头，对着身后的人说：“你们四下看看吧，我和老朋友聊聊天。” 老朋友？我心中冷笑。 那些人还真是听话，一句话都不说，五秒内就跑得干干净净。 他上前一步，我继续向后退。 小静好象看出了什么，怯怯地叫我：“爸爸......” 孟晚亭忽然邪气一笑，当着小静的面一手抓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托起我的脸。 胳膊被他捏得很疼，小静在我的身上一阵摇晃：“爸爸！”漂亮的眼睛里面含着泪水。 我用力挣脱开向后退，让小静趴在我的肩膀上，咬住下唇盯着孟晚亭：“孟先生不要这样，孩子还小。”我放低声音，压下心中的怒火和......难以抑制的恐惧。 “呵呵。”孟晚亭忽然放肆地笑了起来。凑到我身边说：“四岁还小，六岁就很大了？” 我蓦然无语，将头转向一边看着地面。 眼前的黑色轻轻的冷笑，然后声音越来越远。 “爸爸......”小静小声地说：“回家吧。” “没关系，爸爸再陪你多玩一会。”我强笑着说。 小静看了我一眼随后垂下头去：“可是我想回家，我想妈妈。” “小静想吃什么啊？”我在厨房里问。 “什么都行。”小静还没有忘记刚才的事情。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摘下围裙走到小静身边：“乖小静，刚才的事不要和妈妈说，不然妈妈会不放心的。” 小静听话地点点头，然后问我：“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我沉默片刻说：“那是坏人，小静以后看见不要理他。” 又陪女儿玩了一会，孩子就是好，什么事情五分钟就会忘得干干净净。我欣慰一笑走回厨房开始做饭。 门打开的声音。 “妈妈！妈妈！” 我松了一口气，揉揉最近总是疼的前额。 “落夕我回来了！”妻子的声音透露着喜悦。 一定是成功了。我满脸笑容的迎上去：“就知道老婆一定能行。” 小雪美滋滋地走到我身边，还抱了我一下：“从下周开始上班，月薪2000，加上奖金什么的应该能有4000块钱！” 我愣住：“什么工作啊，那么多的钱，这里又不是什么大城市。” “这里是小城镇没错，可来招聘的那个公司可是大公司。” 我点点头：“先歇一会，你陪小静，饭马上就好。”抱起笑得甜蜜的妻子把她放在女儿身边：“爸爸把妈妈交给你了。” 厨房里飘着诱人的香气，客厅里隐约传来妻女打闹的声音，我竭力将游乐场的事情抛到脑后。 第五章 “爸爸，馨馨去哪了？”女儿满脸泪痕，我慌忙地抹去女儿脸上的泪，向后一指。 “馨馨就在那里啊，小静你怎么了？” 女儿停止哭泣向我身后望去，忽然惊叫一声：“坏人！” 我回过头，看见他伸出一只手拂上我的脸。 孟晚亭。 “老公醒醒啊，你怎么了？落夕？” 一阵摇晃。我睁开眼睛，妻子担忧地望着我。 “落夕你没事吧，最近总是做恶梦。”说完一只手摸向我的脸。 我想都没想，一巴掌打开她的手。 “落夕你......”小雪惊诧地望着我。 我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抱住小雪：“对不起老婆，刚才还没睡醒，才......” 小雪宽容地笑笑：“没事，今天我第一天上班，心情好！”说罢调皮地冲我眨眨眼睛。 我看着怀里的人。早晨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反射出炫目光辉。水汪汪的双眼望着我，朱唇半阖，尚未梳理得头发有些零乱的披散在肩上颈上。从衣领隐隐可以看见精致的锁骨。 好的女人，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意乱情迷...... 老婆看出了我的心思，娇羞一笑倒在我的怀里。 “老公今天我先走了。”老婆一边穿鞋一边说，还不忘背着小静偷偷冲我挤挤眼睛。“晚上别忘了接小静！” “你难道每次都要提醒我吗？”我无奈地笑着：“我哪次迟到过了？不信你问小静！” 老婆撇撇嘴：“谁知道你又拿什么东西例如过山车之类的贿赂她了。” 我哑然，转头去看小静，却发现她已经先妈妈一步溜出去了。 “小孩子的话不能信啊！”我一路感慨着来到医院。 “林老师，院长说今天下午有会诊，你查房时快一点！”我带的实习医生李颜说。 “知道了......小李，你帮我个忙，我有个朋友今天来看病，去提前挂个号，名字是容剑平。” “好的。” 忙碌的出诊时间，整整一上午都是病人，一直到了下午一点才把所有的号看完。“白痴剑平，再不来我可没时间了。”我边看表便胡乱吃着饭。 “林老师院长让您现在去会诊室！” “马上就过去！”我擦擦嘴把吃了一半的饭扔到一边，穿着白大褂向会诊室跑去。 “小林你来了！就是这位先生。”医院里一直把我当成儿子照顾的黄医生用手指着一个围在好几个保镖打扮的人中间半躺在床上的病人说。 透过人墙，浓重的黑色涌入眼帘。 孟晚亭。 他毫不意外地冲我笑笑：“林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孟先生您好。”我平淡地打着招呼。 “怎么？你们认识？”黄医生好奇地问。 “岂止认识啊，他和我们公司里的人有很深的认识。”孟晚亭隐讳地笑着。 “那太好了!小林无论是学历还是医术都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大城市来的，让他看病您放心.......”黄医生喋喋不休地向眼前看上去很有钱的人推销着我。 “就他吧。”孟晚亭忽然打断了黄医生的话。 “什么？” “我说就让他留下给我治疗，你们都走吧。”孟晚亭冷冷地说。 “好的好的......”黄医生擦擦汗，转身走开，到我身边的时候冲我耳语：“大客户啊，好好招待.......” 身后的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保镖。 “过来啊。”孟晚亭眯起眼睛看着我。 我隐隐皱眉，随后大方走到他身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孟先生您哪里不舒服？”我手里拿着笔和病例准备记录。 “长时间伏案工作脖子酸疼。”他懒洋洋地说。 我认真记录下来，拿起一块垫布放到他颈上逐一检查。 “这里疼吗？这里呢......” 捏到胸索乳突肌的时候听见孟晚亭夸张的“哎哟”一声。 不理会他的夸张，我尽责地说：“你的肌肉过于紧张，按摩一下然后敷点药就行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点小病不用会诊，也不用来医院。自己买点药也行。” 忽然左肩一疼，一个保镖抓过我一只手臂将我按住。 孟晚亭坐直身子：“听说你挺厉害的啊，连我的人都敢伤。” 我淡淡一笑：“我不是把他治好了吗。” 孟晚亭与我对视，良久笑道：“不是要按摩吗？开始吧。” 身后保镖放开我的手，我默默的坐到孟晚亭身后开始给他按摩。 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到我的衣服里面。 我忍无可忍，站起来对着那个保镖一拳挥过去。保镖慌忙闪躲过去，另一个保镖这时也走过来抓住我的双臂。我用力挣扎，身后的保镖跟着我一起晃动。 孟晚亭从床上站起来，冷静走到我身边。 “啪！” 狠狠一个耳光打到我的脸上，强大的冲力让我向后倒在保镖的怀里，乱发散落挡住前额。眼前一片漆黑，耳朵里面嗡嗡地响。脸颊火辣辣的，有血顺着嘴角向下流。 双臂被人从后面禁锢在一起，身后的人用力将我推到孟晚亭面前。 我凄惨一笑，真是狼狈。索性不再反抗，站直身子头转向一边。 “别以为对你和颜悦色你就可以反抗。” 说完抓住我后脑的头发，将我的头抬起对着他的脸。 “我和你的命运一样，你永远没办法反抗。”英俊的脸在我上方狂妄地笑，令我一阵眩晕。 “放开他，我的脖子还在疼呢。”孟晚亭恢复懒洋洋的样子回到床上。 被保镖狠狠一推，碰到床才停住脚步。我伸出手摸了摸已经红肿的脸。 “快点啊，老板的话没听见吗？” 我默默回到原来的位置，也不擦嘴角的血?#65308;绦贤硗ぐ茨Α?nbsp; 孟晚亭回过头用眼角看看我轻蔑地说：“作出这么一副样子，等人怜惜啊。” “孟先生也算是个大老板，难道只会用这么不入流的方法.......” 保镖走过来一拳打到我的胃上，连人带椅一起翻倒在地。 我紧紧咬住牙关忍受剧烈的疼痛和胃内的翻腾。 孟晚亭缓缓地说：“对付你这种不入流的医生，只能用不入流的方法。” 不入流的医生？“呵呵”，我倒在地上轻笑。 “起来继续。”孟晚亭的声音舒缓却不容人违抗。 我挣扎着站起来，跌撞走到床边，就这么站着给孟晚亭治疗。 一个小时过去。 “好了。”我说。 孟晚亭仿佛已经睡着了，缓缓睁开眼睛做起来看着我。 我依旧站着，只是头扭到另一边。 “记住，以后挨不起打就少说话。”孟晚亭冷冷一笑潇洒走出房间。 听见门外嘈杂的声音： “孟先生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孟先生好些了吗？林医生的手法很有效吧？” 外面的声音忽然静下来，接着是孟晚亭的声音：“手法不错，可惜人太不识抬举。” 我心下一片凄凉。 “小林，你这是怎么了？”黄医生进来见我的样子大吃一惊。 红肿着脸颊，嘴角还有血迹，身上的衣服明显有被人拉扯过的痕迹。我就是这副样子，捂着胃被黄医生送回诊室。迎接或同情或诧异的目光。 “落夕我等你半个小时了！”门刚被推开，就听见剑平大大咧咧的声音。 他看到我的样子一愣，随即问黄医生：“黄叔，他这是......” 黄医生把门关上和剑平一起扶着我坐下，说：“来了个投资商，好像挺有来头的，连镇长都给各个单位下了通知说是一切都给他开绿灯......今天来医院找小林看病，关起门来一个多小时，再出来时小林就这个样子了，唉.......” 我默默地听着，同时忍着胃部的疼痛。 “黄医生您走吧，我照顾落夕就行了。” 黄医生从柜子里找出药房在桌子上，拍拍我的肩膀就出去了。 “是上次的人吗？”剑平凝视着我问。 我点点头。 “那他们这次有没有.......”剑平试探着问。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只动了动手。” “你打算怎么办？” “没事，投资商过一阵子就走了，忍忍就好。” 两人对视，都明白这是惹不起的人物，只好相视苦笑。 “我给你上药。”剑平坐过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才是来找我看病的吧？胃病又犯了？” 剑平点头，“找你来开点上次的药。” “吃药节支点......一会跟我去接小静吗？” “没问题，先给你上药再说。” 剑平恢复嬉笑的神情，拿着药瓶走过来。 第六章 “落夕你怎么了？”妻子看见我红肿着的脸急忙奔过来。 “遇上个找茬的病人。”剑平愤愤地说。妻子凝视着我，眼睛里充满担忧，我淡淡笑着说：“没事，医生哪有没挨过打骂的。” “所以我才不当医生啊！”剑平笑着说。“弟妹，落夕没事了，他中午没吃好饭，先让他吃饭吧。”小静在一边说：“妈妈我也饿了。” “马上就好了，乖。”小雪走到我身边摸着我的脸。叹息一声走进厨房。 “落夕，最近到底怎么了？”晚上躺在床上，小雪问我。 “什么怎么了？”我镇静地说。 小雪一下子坐起来：“不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从来没跟人打过架，也没和病人起过冲突，最近这两件事一定有联系！” 我心中默默苦笑着说英明的老婆大人，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没有，可能是刚到这个小镇一下子适应不了吧。” “都一年了......怎么现在才适应不了啊？” 女人啊.......我头痛地想。 “还有，你最近做恶梦比以前还要厉害.......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只是工作上总是有不顺心的事，跟人打架也是因为最近的心情吧？从云端一下子跌落到这里......有点接受不了呢。最近总是想起以前工作，待遇......”我搂着老婆说。 “大城市收入高，消费也高，在这里我们不是一样过得好好的。”老婆紧紧抱着我说：“一家人开开心心最重要.......我今天去上班了，虽然挺忙的，但是工作环境好，合同签了一年，干的好可以再续签.......以后在钱上也比以前富裕了，就别再想不开心的事了。” 不想别的事情。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想着老婆的话。她说的没错，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 医院里，所有的人都异样地看着我。来到办公室，学生李颜吞吞吐吐地说：“老师。院长让您去一下。” “好的。”我穿上白大褂匆匆来到院长办公室。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林啊。”院长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你和那个孟先生到底是怎么了？今天早上镇长打来电话，说孟先生很生气.......” 我默默地将头转向一边，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就像孟晚馨的死一样。 “小林，你也应该明白.......那样的人物，不是我们能够得罪的起的。他来咱们这里发展已经是做了大善事了，皇硕的老板在国内外是什么地位.......” “皇硕？他是皇硕的老板？”我迷惑的转向院长。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架子。”院长摇了摇长满白发的头发。 我黯然点点头：“院长对不起，您说的话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还有......他想让你今晚去他的别墅一趟，他说他的脖子还是有点疼，虽然你......但你的医术还是很好的。这是他给你的地址。” 我失神地接过递过来的纸张脑子里一片空白。 晚上？他的别墅？ 我捏着纸条走出院长办公室，那张纯白的打印纸已经被我捏的伤痕累累。 “小雪吗？我今天要去给一个来咱们镇投资的开发商出诊......也不知道他得的什么病，今天晚上不一定能回去了。今天小静没有课外班，你早点去接她啊。” 听筒传来妻子温柔体贴的声音。我把手机塞进口袋，满是冷汗的手握着方向盘。 似曾相识的路线。我苦笑着一路向前开，一直开进车库。 停在两辆我叫不出名字的名车中间，有人替我拉开了车门。 “林医生，好久不见还是那么漂亮啊。”我抬起头，那个叫小二的人站在我的车边，YIN荡的目光扫过我。 我尴尬地扭过头不去看他。 “今天您是医生，这边请。” 走过花园，走过喷泉，我惊讶地看着与这个平凡朴实小镇格格不入的景象。 小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算什么，你没去过大哥其他地方的房子，这个破地方也找不出什么好的了，只能把这里随便装修一下先住进来，反正应该不会住太久。” 不会住太久吗？我心里想着的时候，已经来到屋子里。 来到二楼的房间，小二敲敲门：“老大，林医生来了。” 屋子里传出的还是那个懒洋洋的声音：“进！” “好自为之吧。”小二冲我笑笑。 我硬着头皮推开门，孟晚亭穿着米黄色的睡衣靠在临窗的躺椅上面，手里拿着一份报纸?#65308;轿宜驯ㄖ剿嬉馊拥揭槐摺?nbsp; “过来给我看看，脖子又疼了。” 我走到他身边把药箱放到地上。卧室里面的孟晚亭和平时不同，没有穿黑色的衣服，没有强壮的保镖跟在身边，少了平时如影随形的压迫感，头发散乱着，整个人懒惰地躺在别人面前，像是没有丝毫攻击性。 我一言不发，走到他身后，开始为他检查。 “还是上次那个地方疼，你就给我揉揉就行了。”他闭上眼睛头向后靠。 我心中略微放松，也许他真的是让我来给治病的。 摒弃一切杂念，我把心思全部放在治疗上。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我正准备停手的时候孟晚亭忽然说：“继续，到我说停为止。” “可是孟先生，这种按压治疗时间不宜过长.......” “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吗？”孟晚亭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威胁。 你自己不怕疼我就继续。我按照原来的力道在他的脖子上按摩，本以为再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会让我停住，可没想到，他像是睡着了一样。眼看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已经九点了，我的手指又酸又疼，已经使不出力量，身上都是汗，连眼镜上都挂着汗水。 我咬住下唇不让他听见自己的喘气声。 “受不了了？”孟晚亭恰好睁开眼睛。 “孟先生受不了了我停下就是了。”我曲解着他的话。 孟晚亭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也不看我一眼一巴掌挥过来。 我轻轻侧过头闪开。 他漆黑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我，我不禁向后一退。 “孟先生，如果您觉得好些了那我就先告辞。” 孟晚亭忽然轻轻一笑：“林医生你真是天真啊，你以为我千里迢迢住到这个死气沉沉的小镇里为的是什么？” 我压制住心底的恐慌慢慢向身边的壁炉贴过去。 “犯下的罪，你要自己偿还。”孟晚亭一步步朝我逼进。 我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抓过壁炉上的一个银质烛台用力向孟晚亭扔过去，转身冲向门口。 第7章 身后传来烛台落到地毯上的声音和一声冷笑。 我不顾身后，刚刚跑出门就被一个人抓住手臂，此时，已经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汇聚到我身边。 果不其然被推到孟晚亭面前，他伸出手让按住我的人退下。 “打倒我就放你走。”孟晚亭傲然立于我面前。 我轻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但总不能站着任他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伸拳向孟晚亭打过去。 孟晚亭轻蔑一笑，随手卸了我的力，将我的右手拧在背后。 “还以为你很厉害呢，医生。”他凑在我的耳边说，然后用力向上抬起我的手臂。 “你们出去吧。”孟晚亭对着一大帮保镖说。 屋子里的人很快退得干干净净。孟晚亭将我转过来面冲着他，又是狠狠一个耳光。无框的眼镜远远的飞出去，碰到墙上，支离破碎。 我摔倒在地上，嘴角再次震破，有血滴在地毯上。 我双手撑着地侧卧着仰望面前的孟晚亭：“孟先生，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样的事也做出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孟晚亭脸上的笑容退去，抬起脚想用脚尖抬起我垂下的头，被我打开，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孟先生，不要欺人太甚！” “哦？还想反抗？”他蹲下身子看着我。我冷静地拿出放在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手术刀片夹在拇指和食指间，向他的脸划过去。 孟晚亭用手格挡，我看到一串血珠飞溅出去。 等到他的手放下的时候，眼中已是一片暴虐。一只粗糙的大手狠狠捏住我的脖子，让我的呼吸一下子停滞，刀片掉落地上，双手向上无力地握住他的手腕。 “林医生好手段啊，是想让我们孟家兄妹的血流干了吗？” 这句话像刚才的刀片一样，寒冷锋利，刺进我的心里。我困难地呼吸着，放下两只手：“对不起我忘记了。。。。。。我忘了，你是孟晚馨的哥哥………。。” “你忘了？!”孟晚亭第一次失控，眼睛里泛着血丝冲我大吼。 我闭上眼睛困难地呼吸，默默地忍受早就应该到了的惩罚。 孟晚亭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拖我到宽大的床上。 我克制不住心中的惊慌回过头看着他，看见他手中的绳索。 “没想到你长得还挺漂亮的，这样的小地方也没有什么漂亮女人，只好用一下林医生你了。” 我伸手想将他推开，他一拳打在我小腹上，我蜷缩着瘫倒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 隐约中，孟晚亭把我的双手绑在一起向前绑到床头，我趴在柔软的床上整个身体几乎陷进去。衬衣被撕开，后背暴露在他的面前，随后裤子和鞋袜也被剥下来。 整个身体一片冰冷，我不禁寒颤。 “害怕了？”话音未落，已有一个强健火热的身体压上来，在下一秒钟刺穿我的身体。 “啊！”忽然到来的穿刺让我大声惨叫，然后咬紧嘴唇将惨叫声阻断。 “怎么不叫了？”他一边在我身上抽动一边问。我不敢开口，害怕嘴里发出呻吟的声音。 孟晚亭也不再问我，双手捏在我腰间大力抽（河蟹）插。狭窄的后（河蟹）庭刚刚愈合又被生生撕裂，干涩的甬道容纳尺寸惊人的器具，即使受过那等非人的凌（河蟹）辱，也依旧疼痛难忍。 “叫出来啊……”孟晚亭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下一刻便是一个猛力的插入，挺进我身体最深处。 我把脸深深埋入被褥中，即使浑身颤抖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孟晚亭伸出一只手拉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抬起。 沉重的身躯压在我的身上，连呼吸都困难，头发被人抓在手中用力拉扯，耳边传来YIN靡的水声，每一次撞击都深入体内，让人有作呕的感觉。快速的摩擦让肠壁的温度升高，火烧火燎一般。身体像一条暴风雨中的小船无助的晃动。 “林医生，在床上的感觉是不是更好啊？” 孟晚亭依然不忘羞辱我。而我早已无力反驳，只能任他取笑。 拉住我头发的手忽然松开，接着，身体最脆弱的部位被捏住玩弄。 “林医生，你是不是不行啊？”嘲笑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无暇思考他所说的话，只觉得身体被劈开了，要用全部的意志力才能抑制一声声的惨叫。 孟晚亭忽然用力一捏我的下身，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同时浑身的肌肉也紧绷。孟晚亭愉悦的呻吟着加快了抽动的速度，然后爆发在我体内。 感觉到还半硬着的凶器退出体内，立刻有大量液体从身体里流出，紧接着身子被孟晚亭翻过来面对着他。 虚弱地睁开眼睛，孟晚亭就在我上方，蜜色的肌肤点缀着汗水，在眩目的水晶吊灯的照射下折射出光芒?#65310;车纳硖迳舷殖黾∪獾穆掷淙磺孔橙床⒉徽? 我闭上眼睛将头转开。孟晚亭笑着说：“林医生好功夫，难怪我手下好几个兄弟都念念不忘……。。不过你自己好像不太行啊，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一边玩弄我的下体一边说。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变态。我在心底默默地想。 胸前的两点被孟晚亭来回抚弄，一会的功夫就疼痛不堪。我大张着的双腿搭在他身体两侧，任他抚过全身。 “休息的差不多了吧？” 我睁开眼睛，孟晚亭抬起我的左腿，昂扬着再次进入我的体内。 我颤抖地呼吸着，看他玩味地压在我的身上抽（河蟹）插，两人的汗水和体液融合在一起，疼痛一波接着一波，我不再克制自己，却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暴风雨般的摧残中，我的意识逐渐远去。 “林医生？”有人叫我，回过头去，看见满脸笑容的馨馨躺在病床上。 我笑着走过去：“馨馨别怕，睡一觉就好了。” 馨馨笑望着我，胸前的睡衣却渐渐渗出血来。 “馨馨你怎么了？”我慌忙地伸出双手向为她止血，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上，衣服上满是鲜血。 “啊！”我惊呼着不知所措。这时有一双手伸过来扯掉我身上的血衣，好冷。我呼出一口气转向身后，看见孟晚亭拿着我的衣服冲我诡异地微笑。 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侧卧在地毯上蜷缩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我试着活动一下，身后的疼痛瞬间袭来。 下身粘乎乎的，身上满是干涸的汗水和液体。 天已经亮了。 第八章 我挣扎着回过头向床上看去。 孟晚亭仍然沉睡着。平时完美得无懈可击的脸已经放松下来，眉头微微皱着，此时的孟晚亭，竟像是一个孩子……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梦到了馨馨呢…….像是一粒石子，砸到我的心上，激起点点涟漪，痛苦地向整个身体蔓延。 我是个罪人。我虚弱地将头靠在地上，赤（河蟹）裸的身体蜷缩得更紧。 “林落夕。”孟晚亭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这次他没有叫我“林医生”，而是直呼了我的姓名。 我沉默着，静静等待下一步的惩罚。事情已然成了这样，就没有什么好顾虑了吧？ 一张相片扔到我的面前，是笑容灿烂的孟晚亭，怀里抱着馨馨。馨馨漂亮的眼睛看着镜头，而孟晚亭则宠溺地看着馨馨。我闭上眼睛。 相片上面的人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刚刚还在沉睡的人来到我的面前，照着我的脸狠狠踢着。我的身子翻过去，大口的血从嘴里涌出来，流到照片上的馨馨脸上。 我的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了，竭尽全力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两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脸被狠狠抓着抬高，对上那双闪亮的黑色眼睛。 “林落夕，为什么？为什么？”孟晚亭的脸在我面前晃动。他的声音很低，低的我几乎听不见。 我恍惚笑着：“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啊……” 孟晚亭看着笑容惨淡的我，缓缓松开手，我颓然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看着高大的身躯在我面前站起来，挡住了窗外的阳光。 “想不明白，就在这里想清楚。” 孟晚亭收拾妥当后离开房间，还把门锁上。我躺在地毯上笑孟晚亭的傻：双手被反绑着，浑身都是凌虐过的痕迹和伤痛，没有清理过，也没有衣服……..锁什么门啊，你的手下想进还进不来……… 我躺在地上笑着，直到笑出了泪水。 一天的时间，我昏昏沉沉地睡着，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只有我一个人，守着一张染血的照片。 楼下的声音很嘈杂，吵架聊天的声音，除草洗车的声音，嬉笑怒骂的声音，眼睛睁不开，耳朵就格外灵敏，我像泥土里面的小虫一样，在黑暗中等待着。 身体健康的人不理解因病痛苦着的人，作为医生，看惯了生死离别，形形色（河蟹）色的病人，有的安详，有的苦闷，有的恐惧，各不相同。而这些人，都在等待着医生的的诊断，像是等待最后的裁决。 屈辱地躺在地上，我终于明白了他们的痛苦，对未知的未来，难以掌控的未来。 馨馨也一样吧？还有孟晚亭。 门打开的声音。 有人将我抱起来，我靠在那人的怀里，透过衣服的温暖传到我冰冷的身上，是熟悉的气息。有水灌进喉咙，一时的不适应，让我猛地呛到。 剧烈的咳嗽后，我头向后靠，依旧闭着眼睛，喘着气轻笑：“多谢…..孟先生。” 后脑的头发忽然被握住向下用力拉，头又被抬起。 “疼，我在听……”我意识模糊的低声呻吟。 一时的沉默，接着孟晚亭说：“想不想洗个澡？” “洗澡？”清醒了一些，“洗完干什么？”我不知死活地问。 “你说呢？”孟晚亭反问，手上的绳索被解开，双臂因为长时间的捆绑已经动弹不得，只能软软垂在地上。 他将我抱起来走到浴室，毫不怜惜地扔在地上，拧开了水龙头转身离开。 开始的时候水是冰凉的，浇在身上是彻骨的寒冷。过一会，水渐渐变得温热，身上的感觉开始恢复。我侧卧在地上尽力蜷起身子，一只手向身后伸过去。 看不到，只能用手摸索，还未清理就已疼得颤抖。我紧紧咬着嘴唇竭力支撑着，可眼前还是越来越黑。 “馨馨，你在干什么？”馨馨背冲着我。 我小心走过去，馨馨转过头来，我的小静就站在那里。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我笑着走近，却发现小静的脸上满是恐慌。 我惊讶地看着女儿扭曲的脸，转向馨馨，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把枪。 “砰！” “啊！”我惊醒，发现自己还泡在水里。孟晚亭站在门口鄙夷地看着我。 “容剑平很厉害啊。”平淡的声音，带来无形的恐惧。 “剑平…….他怎么了？别伤害他！”我双肘支起身子看着孟晚亭。他的眼眸深处充满怒火，我可以看得出来。 “你的兄弟去公安局报警了，说我非法拘留你…….” “.…..我什么也没和他说……真的什么也没说，你别伤害他。”我望着孟晚亭。 他用穿着皮鞋的脚将我的头抬起来，这一次我没有反抗。 “乖了啊。”孟晚亭的声音透露出嘲讽，“把自己擦干净然后回床上去。” 我跪坐着倚在墙角将身子擦干，经过热水的冲洗，白皙的肌肤已经显出淡淡的粉红。我挣扎着起身，一步步挪回床上，躺到孟晚亭身边。 “帮我把衣服脱了。” 他身上还穿着衣服，双手交叉在脑后仰面躺在床上。黑色的西裤，上身白色的衬衣只系了两个扣子，白色的衬衣下面古铜色的健康身躯若隐若现。领带已经解开，扔在床脚上。 我仍然趴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了？”孟晚亭懒散地问。随手抓起我的头发拉过我的脸。 “你对我用强，我反抗不了，要我主动伺候你…….不可能。”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发怒。 孟晚亭却忽然狡黠一笑，翻身把我压在下面. 把我的双腿拉开放在身体两侧，细细地观察着我的身体，连最隐秘的部位也不放过。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我冷冷地说。 “女人我见得多了，可男人还真没好好看过。”孟晚亭嬉笑着。我从来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和孟晚亭相比更是相差甚远。只好闭上眼睛默不作声。 孟晚亭就这样压在我身上将自己的衣服脱的一干二净。双手垫在我的臀下，狠狠穿刺。 我咬着早已伤痕累累的下唇，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熟悉这一过程。此时虽然也是疼痛万分，但比起以前那种身体被撕开般的痛，已经好了很多。 孟晚亭好像了解我的心思，张嘴在我的肩上颈上用力的啃咬，加深我的痛苦。 他沉重的鼻息在我耳边响起，和我痛苦的喘息声交错在一起，仿佛是流淌的歌声。 “今天给他拿点吃的，然后把他绑好。”孟晚亭出去的时候对看守说。 我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又是一个清晨，昨天晚上孟晚亭反复的索取，我的身上满是他体内的液体。在他一个大力的冲刺后，我再次昏了过去。 看守进来，手里端着一盘食物。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保镖，一张普通的脸，说不上英俊，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你吃一点吧。”盘子里面是一碗粥。我想坐起来，可下身的剧痛让我难以做到。已经一天多没有进食过了，我的胃里面火烧一般的疼。 “大哥，我坐不起来……”我垂下头低声说，不敢看那保镖。 一声叹息传入我的耳朵。 “我扶你起来。”上身靠在那个保镖怀里，我拿过他递给我的勺子，手剧烈的颤抖着，因为长时间的折磨和捆绑，也因为这个暧昧的姿势而产生恐惧。 又是一声叹息。 “我来喂你吧，手腕都破了。”他从我手里拿过勺子舀了粥送到我的嘴边。 我更加恐惧，在他怀里低着头不敢抬起。 不想再被其它人侮辱。我其实很脆弱，只是不想给孟晚亭看。 那保镖一愣，看了我的神态后像是明白了：“没事，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天天守在门外，就是觉得你挺可怜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则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膀，没有抬我的脸，没有捏我的脖子，完全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动作。 我低下头一口口吃着粥。 “大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周锦华。”他爽朗地笑着，等我吃完粥，他端开盘子走回我身边：“林医生，大哥让我把你绑上，没办法我只能这样。” 我淡淡一笑：“我明白。没关系。” 周锦华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拿起绷带把我把手腕包住，然后分开绑在床头。 “周大哥……” “你的手腕破得这么厉害，再这么绑下去就磨烂了，这样就行了，你跑不了，也伤不着。”又冲我露出一个舒服的笑容：“不过大哥吩咐过不能给你洗澡，你忍忍吧。” “多谢。”我说不出别的，只能道谢。 “没关系，你睡吧，大哥身体一向好，晚上还是难免要受苦。”说罢，不忍看我，转身离开屋内。 顾不得身上的污物，我沉沉睡去。 “林落夕，有人来看你了。”孟晚亭的声音远远传来，将我惊醒。 看着失魂落魄站在门口的容剑平，我扭过头紧紧闭上眼睛。 “落夕？”剑平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落下。 我睁开眼睛看着剑平，紧紧咬住嘴唇。 剑平转过身怒吼着冲向孟晚亭：“你这个混蛋！”然后一拳挥过去。 孟晚亭轻松接住这一拳，然后借力将剑平扔出去，动作潇洒随意，像是在舞会上翩翩起舞一般。 剑平摔在墙角，好一会才站起来：“你这是犯罪！快把落夕放了！” “哦？”孟晚亭歪着头挑衅地看着剑平：“有本事告倒我就去吧。” 剑平恨恨地盯着他，却也知道无能为力。 孟晚亭走向我，将我身上的被子拉起来。 我痛苦地扭过头，不敢看剑平。 浑身的吻痕和孟晚亭不同时间捏出的青紫，重重叠叠。 腿上，小腹上都是他干涸的JY，有些地方还混合着我的血。胸前的茱萸红肿着，隐隐有血丝现出。 “姓孟的，你…….”剑平话未说完，忽然听到孟晚亭平淡的声音。 “你的手腕是怎么回事？”平淡的声音，是他发怒的前兆。承载了他太多怒气的我，早已清楚。 并没有等我回答，他对着门外说：“让锦华过来。” 我心中一凛，他不会难为周大哥吧。 周锦华很快跑过来：“大哥怎么了？” 孟晚亭捏着我的手：“这是你包上去的？” 周锦华的脸马上红了起来，说：“我看他的手破得太厉害了，就给他包了一下，反正这样也跑不了。” 我悔恨地望着周锦华，他却只看着孟晚亭。 “好的，我明白了。”孟晚亭冲着周锦华温和地点点头。 我和剑平一起愣住。 孟晚亭让周锦华按住剑平，走到我的身边，缓缓解开我左手腕上的绳子，又将腕上的绷带解开。轻轻抚摸着我腕上的伤口。 “你是不是勾引了我的兄弟？”话音刚落，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按住我血肉模糊的手腕，穿透我的手掌将我的手钉在床上。 “啊啊啊……….” 忽然到来的剧烈疼痛，让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终于第一次在孟晚亭面前嘶声惨叫。 第9章 “啊啊啊！！！”我的惨叫声回荡在屋子里。疼痛像是电流一般，瞬间穿透我的神经，连我自己都不相信那么凄厉的叫声是我发出来的。 “浑蛋。。。。。。。”剑平在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叫着，周锦华费力地按住他。 孟晚亭的眼神依旧平静淡定，等到我的叫声停止：“这是惩罚你勾引我的兄弟。再有下次，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已经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全身的感觉似乎都集中到了手上。 孟晚亭冲着我冷笑，随后毫不怜惜地将匕首拔下来。 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样，只能低声的呻吟。 没有匕首的限制，手软软地搭在床上，血很快就将床单染红。 “放开我，我给他止血。”剑平已经冷静下来。 “不用。”孟晚亭拿出一条绳子，把我的手腕紧紧捆在床头。粗糙的绳索勒进早就伤痕累累的手腕。 “手吊高，手腕勒紧，就能止血了吧？”孟晚亭转过头看着剑平，眼中发出冷冷的光。 “你。。。。。。。”剑平狠狠地瞪着孟晚亭。 孟晚亭如法炮制另一只手腕。刚有些好转的擦伤变得更加严重。 “容剑平，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去报警，无论你做什么，这个人我都要定了。他欠我的。”孟晚亭站在狼狈不堪的剑平面前冷冷地说。 “落夕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孟晚馨先天不足，死在手术台上是注定的。。。。。。” “剑平。。。。。。。”我嘶哑着阻止剑平的话。 孟晚亭挑了挑眉毛看着剑平。剑平也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孟晚亭忽然笑了笑，说：“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孟晚馨都已经死了。我需要做的，就是拿林落夕陪葬。。。。。。听说他女儿和馨馨关系不错，要不换一下也行。” 剑平没再说话，而我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惧：“孟晚亭。。。。。。。”我乞求似的叫着他的名字。 “容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剑平紧紧咬住牙关看着孟晚亭，许久才说：“没有了。” 孟晚亭潇洒地挥挥手，对周锦华说：“把容先生送出去吧。” 剑平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落夕，别的事情你放心，有我在。”说完，和周锦华一起出去。 我在心底默默地说：我的妻女。。。。。。拜托给你了。 沉重的门悄声关上，孟晚亭洗澡出来后只在下身裹了一条浴巾。 我连苦笑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虚弱地睁着眼看着他。 孟晚亭解下腰间的浴巾在我脸上抹了一下。 “好多的汗。”他注视着我的眼睛。然后解开我手腕上的绳索。 “今天第一次听见的你叫声，以前不是怎么干都静悄悄的吗？”孟晚亭抱起我。 很疼。”我低声说，尽量显得温顺。 孟晚亭抱我进浴室，没有丢下我，而是用温水帮我清洗。 我猜不透他这种举动的含义，不敢动，只能任他摆弄。 孟晚亭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手指来回进出体内，粗糙的手掌在身上清洗，我颤栗着任他摆弄。 孟晚亭看出了我的紧张，问道：“是很疼吗？” “。。。。。。。还行。” “什么叫还行！”孟晚亭用力捏着我的肩膀，我不再忍耐，低声呻吟出来。 “求求你，放过我女儿。” 感觉身后的躯体忽然一震，随后又恢复正常：“只要你听话。” “。。。。。。我明白了。” 孟晚亭把我抱上床，沉重的身躯压在我身上。 我看了看他，轻笑着张大双腿放在他身体两侧。 “越来越乖。”孟晚亭抚摸着我的脸说。然后不客气地大力顶入。 “你打算把。。。。。把我关。。。。。。。。到什么时候。。。。。。。。”身体摇晃着，掌心依然钻心的疼。 孟晚亭一边抽（河蟹）插一边说：“关到我满意为止。” 我悲伤的闭上眼睛，没有受伤的右手抬起来抱住孟晚亭：“可以让我回家一次吗？” “哦？想家了？”孟晚亭玩味地问：“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为什么？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你家人？” “无所谓了。。。。。。。”我将腿张的更大，方便孟晚亭的进出。 孟晚亭狠狠地冲刺，每一下都带着无形的怒气。我的右手垂在床外跟着一起摇晃，整条手臂剧烈的疼痛。 我的喘息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呻吟。 孟晚亭加快了速度，他身上的汗水流到我的身上，划过肌肤。我的右手忍不住抓上他的头发，同时，孟晚亭在我体内爆发出来。 “你叫起来真是好听。”他趴在我身上说：“明天晚上叫人送你回家。” 我虚弱地笑着：“谢谢孟先生。” 孟晚亭将我的身体翻趴在床上，在我的耳边说：“谢我就要拿出实际的行动。” 从孟晚亭走后，我就一直呆在浴室不停的冲洗。 左手还没有经过处理，只剩一只右手的我艰难的拿着毛巾，原本还有大半瓶的沐浴液很快就见了底。 “林医生，别这样。”周锦华站在门外对我说。 我咬了咬嘴唇把想要痛哭的欲望压制下去：“周大哥我没事。。。。。。。真的没事。”说话的时候，手还在不停的搓动。 门外的人并没有走，沉默了一会后对我说：“林医生真是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大的苦。” “不怪呢。”我冲着门外浅笑着说：“他那么恨我，无论有没有你的照顾他都会那样对我，那天的事，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而已。” 听着门外的人默默走开，我拿起一条薄毛巾包在手指上，向身后伸进去。 我在卧室的角落里找到了我的衣服，孟晚亭看着我艰难的把它穿上。 “听说你今天洗澡洗了整整一天。” 平淡的声音，我的动作猛然滞住。感觉身后的危险气息逐渐靠近：“我有那么脏吗？” “。。。。。孟先生，我回家想抱抱我女儿。。。。。。。她还小，我想洗干净一点。”我平静地解释。 孟晚亭不作声，伸手用力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一路拖拽着我来到车上。我看着身上凌乱的衣衫无奈地叹气。 我淡淡看着窗外的夜色，小城市没有多姿多彩的霓虹灯和夜生活，大片的黑暗将我笼罩起来。 孟晚亭并没有跟着，坐在我身边的是周锦华。小二在前面开车，静悄悄的行驶在夜色中。 看着熟悉的房子里自己越来越近，我的心底竟升起一股恐惧，车子停下，我坐在车上迟迟迈不下步子。 “林医生你怎么了？”周锦华问我。 我咬咬牙，“没事。”被周锦华扶着一步步走上楼，我按响了门铃。 “谁啊？”屋子里传来我朝思暮想的声音。 “小雪，我回来了。” “爸爸，爸爸回来了！”“落夕！”屋子里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凌乱地响起。 我能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紧张。 我开始怀疑自己应不应该回来。 大门打开。 第10章 “老公！”老婆亲热地叫着我的名字打开了门。 门打开时，我将头侧过去不敢看她，周锦华在旁边扶住我。 “落夕！”小雪见了我的样子，猛地扑上来装在我伤痕累累的身上。我不禁闷哼一声。 “落夕，你。。。。。。他。。。。。。。”小雪完全失去了冷静，声音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女儿依偎在她身边怯怯地看着。 “林太太，林医生身上有伤，先进去吧。”周锦华在一边好心的提醒。 “你是什么人！放开我老公！”小雪像一只发怒的母狮一般冲着周锦华叫道。 “老婆，我实在是站不住了。。。。。。。。”我的腿不自主地打禅，小雪心疼地看着我，将女儿抱起来让我们进屋。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味，回到自己的家里，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么不真实。 “小静，过来。”我期盼地叫着女儿。 小静从刚才起就一直害怕地躲在妈妈身后，现在听我叫她，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大哭：“爸爸你怎么了？你去哪了？” 我把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按进怀里，贪婪地闻着幼童的乳香，感受着女儿在我怀里微微的悸动。 “爸爸要工作，很累，所以一直没有回来。。。。。。。小静有没有听妈妈的话啊？妈妈是不是每天都按时接你。。。。。。。”我一句句问着，女儿一句句地答，周锦华和妻子静静地看着。 “小静该睡觉了。”不知过了多久，妻子在一旁温柔地说，和刚才发怒的样子判若两人。 “可是。。。。。。。” “小静去睡觉吧，爸爸改天再来看你。” 女儿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最后还是在妻子的带领下一步三回头地回房间睡觉了。 我依恋地看着女儿摇摆的步子，周锦华按住我的肩膀安慰我。 我和周锦华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听着妻子轻轻哄着女儿，然后她走回来，坐到我身边看着我的脸。 “落夕。。。。。。”欲言又止。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悲惨到什么地步，想要解释，可又根本无从出口。 小雪看着我失神的眼睛，用很确定的语气说：“你一会还要走。”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小雪，我不知道。” 小雪转向周锦华，周锦华尴尬地说：“我只是护送林医生的。。。。。。” “一会还要护送他回去？”妻子镇定的有些可怕。“你们是什么人？” 我将头扭转向一边，“小雪，那个投资商，是馨馨的哥哥。” 。。。。。。。。。。。。 看着小雪痛苦扭曲的脸，我的心一下下地抽痛。 什么人都会失误，医生也不例外，只不过是无数个病患中的一个，连千分之一的几率都不到。 可对于病人来说，这种失误落到自己身上，就是百分之百，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只不过是比较倒霉，遇上了馨馨。 “落夕。。。。。。”小雪拉起我的左手，上面未经处理的刀伤狰狞可怖。 “林太太，人命关天，，您家里也有孩子。孟先生的愤怒您应该多少能理解一些。” “落夕没有错。”妻子怜惜地看着我，将额头贴在我的脸上。 有泪水顺着我的脸颊向下流。 我心中一片凄苦，抬起手臂将小雪拥入怀中。 周锦华看看表，然后对我说：“林医生。我们该走了。”起身将我拉起来。 小雪倒在沙发上，看着我无力地倒在周锦华怀里，眼睛里发出异样的光芒。 “落夕，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未开口，周锦华就代我说：“他做不了主，要听孟先生的。” 说完看也不看小雪，将我一路拉出去。 坐在返回的车上，我无助地望着周锦华：“为什么不让我多呆一会？我还没向她解释清楚呢，这么一点时间都不能给我吗？” 周锦华看着车窗外浓浓的夜色说：“林医生，不是我不想让你们夫妻团聚，你解释清楚了，反而对她更不好。。。。。。不过你的妻子真是冷静，这种情况下换了别的女人早就又哭又闹了。” 我只好安静地坐在车上看着噩梦般的别墅越来越近。 被周锦华扶上楼，孟晚亭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我。 “家里人都还好吧？”他似笑非笑地说。 我木然点点头。 “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 我摇晃着走过去，解开他的领带，没有受伤的右手将他衬衣的扣子解开。此时我才注意到。孟晚亭的身上有着许多伤口，只是时间较长，他的肤色有比较深，所以一直没有看出来。 “怎么？没戴眼镜看不清楚？”孟晚亭托起我的脸。 “。。。。。嗯，以前没仔细看过。。。。。。不知道你身上有那么多伤。” “裤子。”孟晚亭赤（河蟹）裸着上身躺在床上。 我默默走过去，单凭一只手做不到，我紧紧咬住牙关艰难地脱着他下身的衣服。 看着我满头大汗的样子，孟晚亭忽然说：“明天叫人把你的手处理一下。” “。。。。。。谢谢孟先生。。。。。。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裤子刚从他的腰上剥离，涨大的海绵体就弹了出来，我的手不禁一抖。孟晚亭进了我的样子忍不住一笑。 “不是说都有吗？怎么这种表情啊？”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孟晚亭真诚的笑，爽朗而又干净。 孟晚亭将我拉到他身侧，与我面对面躺着。温热的手指在我的腿上游移，抚摸过的皮肤立刻变得火热。 我尴尬地把头埋在被子里，孟晚亭拉过我一条腿放在他的身上，肉刃在我身后摩擦几下，就缓缓深入。 我难受得抬起头，大口呼吸着空气。 “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孟晚亭问我。 “我不是同性恋。”我在平静地回答。 “真是冷淡呢。”孟晚亭笑着把我压倒在床上继续着。 “你的眼镜碎了，我明天叫锦华去给你配一副。” “谢谢孟先生，不过不用了，反正现在也用不着，等您放了我之后我自己去配就行了。” 身上的男人停了下来，啃咬着我的肩膀说：“还是先配一副吧。。。。。。。。。” 我无声地笑笑。本打算问问他什么时候能放了我，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第二天一早，孟晚亭就和周锦华一起去我家取我的验光报告，周锦华很快回来，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周大哥怎么了？是不是。。。。。。。。” 周锦华再次冲着我叹气。 第11章 “周大哥。。。。。。。”我裹着被子跑上前拉住周锦华。 “周大哥，是不是我家里。。。。。。”我声音颤抖着，乞求似的望着周锦华：“他和你一起去的我家。。。。。。。” 周锦华冲我笑笑：“没事，孟先生他没上楼，我去取的东西。他亲自帮你配眼镜去了。” 不可能。。。。。。。我心里想，嘴上却说：“没事我就放心了，谢谢你了周大哥。” 周锦华欣慰一笑然后自顾自忙去了。 左手的伤口今天早上已经包扎好，孟晚亭走的时候心情很好，甚至还咬了我肩膀一下。 已经被这样禁锢很多天了，却丝毫没有要放了我的意思。我蜷缩在被子里，看着窗外的明媚。 “手怎么样？”孟晚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赶忙起身从床上坐起来。 孟晚亭的样子好像很开心，手里拿着一个眼镜盒。 “谢谢孟先生，我好多了。” “看看眼镜合不合适。” 我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幅没有框的眼镜，亮晶晶的镜片在房顶明晃的灯下反射出光芒，镜架是略带透明的乳白色，拿在手里，质感十足。和我以前的那一副样式很相像，只是价格会昂贵不知多少倍。摆在我面前的就像是个水晶的工艺品一般。 我哑然，对孟晚亭说：“孟先生，您不用再我身上那么破费。” 孟晚亭看看我，拿过我手里的眼镜戴在我的脸上：“你不看得清清楚楚，怎么服侍我？” 戴上眼镜，我抬起头看着孟晚亭，高大的身躯站在我的面前俯视我。 第一次见孟晚亭是在那个被轮BAO的夜晚，他一袭黑衣，像暗夜的魔鬼一样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被人凌（河蟹）辱。第二次是在游乐场里，他身后跟着当地官员和一群手下，他吓坏了我的女儿。第三次是在那个昏暗的会诊室，他背对着我让我给他进行治疗，其间还不忘污辱我。之后，就一直被他囚禁在这里。。。。。。。。。 我自嘲地笑笑，却被孟晚亭看到：“林医生很开心吧？是不是找回了一点以前的感觉？” 我摇摇头，孟晚亭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拖到一个竖立着的大镜子前面。 “看清楚自己，感觉怎么样。” 我不想看镜中的自己，孟晚亭把我的脸托起来。 镜中的人面目清秀，柔和的线条却丝毫不见女气，眉眼淡薄，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淡淡的水墨画。头发碎碎低垂下来，凌乱地搭在前额。 一只包扎严密的左手软软垂在身边，右臂被身边健壮的男人拉住，修长笔直的腿微微颤抖着。苍白的身体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瘢痕，有的已经变淡，有的还是极深的颜色，椭圆形的瘢痕像是渗出的血迹。胸前两点红肿着，颈窝处和肩上有深浅不一的牙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身体所受的凌（河蟹）虐。 我侧过头去：“孟先生，我觉得很屈辱，您满意了吗？” 以前的我虽没有孟晚亭那样健壮的体魄和性感的男人肤色，却也是健康俊朗，和镜中判若两人。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自己有多漂亮。”孟晚亭一把把我拉进他怀里，手在我臀上来回的抚摸揉捏。 “孟先生。”我在他耳边说：“您什么时候才会放了我？” 孟晚亭手上的动作依旧，“等我玩够了为止。” 我第一次挣脱出他的怀抱，扶着床柱坐下，拿起床上的被子披在身上。 “想要和我谈判吗？”孟晚亭笑着，眼睛里确没有任何温度。 “孟先生，令妹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知道这样说没有任何用，但是。。。。。。。”我低下头：“您已经对我做了那么多，虽然没办法和人的生命相比，可我也接受了惩罚，孟先生，放过我吧。” 我直视着孟晚亭。 孟晚亭缓缓地说：“林落夕，你以为我现在放了你，你就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吗？” 我摇摇头：“不能，但起码能接近以前的生活。” “你的妻子在我的公司上班，我能辞退她，也能让她再也找不到工作。” 我不屑地笑：“孟先生，在手术失败后我们放弃了那么好的工作，现在同样也不会在乎。放了我，我们会再换一个城市，重新开始生活。” “我说过了，你回不到过去。”孟晚亭把手伸进被子摸着我的腰：“经历过了，就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就像我一样。”说完后用手在我腰上狠狠一扭 . “我可以。”我坚定地望着孟晚亭。 “是吗？”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唔。。。。。。”我的手被孟晚亭用他的领带系在了床头，他狠狠地贯穿着我，整个世界仿佛都跟着一起摇晃。 我痛苦地呻吟声不自主地从口中溢出，孟晚亭畅快地说：“真会叫，我记得以前的你一声都不吭。。。。。。。为什么？” “既然。。。。。。已经在。。。。。。。在你面前叫出来过。。。。。。。也没什么。。。没什么好。。。。啊！” 孟晚亭用力一挺，把我未说完的话打断。 大力的活塞运动，加上孟晚亭的体重，让我连气都喘不上来。嘶哑的喘息声和撞击的声音让孟晚亭格外兴奋。 身体的入口处麻木不堪，内壁早已充血，每一次冲击都加重压迫。 孟晚亭的一只手在我胸前捻动，另一只手伸向了我的分身。 “啊。。。。。。。。”被他的手揉捏着，我叫出声来。孟晚亭来回套弄，我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都不行？”孟晚亭问我。 “孟先生。。。。。。。。。我不是。。。。。。。不是同性恋。。。。。。。。” “你满足得了你老婆吗？”孟晚亭恶意地问。 “。。。。。。。。。我也是男人。。。。。。。。” “哦？”孟晚亭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用力提起，我的头被他高高拉起，“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呢。” 孟晚亭一口咬在我的喉结上，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同时加快速度疯狂的抽（河蟹）插。窒息的感觉让我张开嘴，孟晚亭把刚刚抚弄过我分身的手指塞进我嘴里夹起我的舌头。。。。。。。想用力咬下去，可惜我不敢，生怕触怒了身上压着的男人。 我痛苦地绷紧全身的肌肉，同时身后涌进一股热流。 他抽离我的身体，同时把手指从我的嘴里拿出来摸到我的身后。 “你看。”他把手指伸到我的面前，上面白浊的液体滴到崭新的眼镜片上，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真应该就这样把你拉到马路上youjie。”孟晚亭冷冷地看着我，然后将手指上的液体抹在我的嘴唇上。 我闭上眼睛调节着呼吸，忍住汹涌而来的恶心。 “林落夕，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孟晚亭一下下捏着我的肌肤，在我身上留下新的痕迹。 我颤抖着点点头，说：“我知道。” 第十二章 孟晚亭像是一架不知疲倦的机器，夜夜都压在我的身上。而我每天都无所事事，等待晚上的临幸。 这算什么？ 我无奈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苍白赤裸的身体。 “林医生，该换药了。”周锦华拿着药箱走进屋子。 我伤痕累累的上身暴露着，下半身潦草盖着一张被子，双腿从被子里面伸出，随意地搭在床上。在周锦华面前无须过多的掩饰，因为他一直把我看成是一个男人。 “周大哥。”我坐起身来冲他笑笑。 周锦华体贴地坐到床上帮我把药箱打开，看着我单手熟练地为自己换药。 “医生的手就是灵活。”周锦华羡慕地说：“难怪大哥总是盼着你好起来。” 我手下一晃，带动伤口一阵疼痛。 周锦华见状连忙说：“林医生你别想歪了，大哥就是想让你给他按摩一下。” “是吗？”我无心地笑笑：“他希望在床上的是个医生而不是现在的我？” “不是。”周锦华严肃地纠正：“是让你找回做医生的感觉。”他顿了一顿，说道：“林医生，大哥不是同性恋。” “啊？”我愕然抬起头来。孟晚亭不是同性恋？ 看出了我的惊讶，周锦华继续说：“你态度好一些，也许大哥可以放过你。” “态度？我的态度还不够好啊？”我歪着头笑看着周锦华。他的话我不是不明白，只是做不到。 周锦华说不出什么，只好闷闷的闭上嘴。 “周大哥。” “嗯？什么事林医生？” “.......没什么.......以后不用叫我林医生了，我叫林落夕，叫我落夕就可以了。” 周锦华看了看我的左手：“不怕了？” “没事，你和孟先生不会同时出现的，背地里这样叫没关系。” 周锦华犹豫了一下，然后爽朗笑笑，说：“那好吧，不过你以后也别叫我周大哥了......你多大？” “27。” “我今年33，你以后叫我一声大哥就行了。” “知道了。”我看着面前敦厚的周锦华，淡淡一笑。 孟晚亭推开门，把手里的上衣扔到沙发上。 我默默起身为他解开衬衣的扣子。 最近这三天一直是这样，在他回来之前把自己洗干净，为他脱衣服，然后乖乖在床上等着。 贴身佣人+充气娃娃 我为自己可悲的身份轻叹。 “怎么这么忧郁？”孟晚亭浑身水汽的坐到我身边，暖洋洋带着沐浴后的气息。 “没有。”我回答。 “怎么总是这么冷淡？”孟晚亭拿起我的左手：“听周锦华说你的手好多了。” “嗯，多谢孟先生的药。” 孟晚亭的左手按住我的右手，然后抬起我的脸。 “孟先......”我的话被孟晚亭用舌头堵在嘴里。他的舌头柔软湿润，撬开我的牙齿，在口腔里面细细舔弄。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想象亲我的人是老婆.......可惜失败了，因为小雪的吻不会带有那么浓烈的侵略性。 “把舌头伸出来。”孟晚亭命令我。 “孟先生这.........”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孟晚亭惩罚似的咬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无奈，只能把舌头浅浅伸出来，任孟晚亭含在嘴里吸吮。 “嗯......”难以置信的呻吟声从我的嘴里流出来。 孟晚亭放开我，让我的脸与他面对：“发情了？” “孟先生！”我羞红了脸愤愤把头扭开。 今天的我到底是怎么了，被孟晚亭强吻竟然会发出那种没有廉耻的声音........ 孟晚亭猛地把我按到床上，扶起肉刃直接一插到底。 “啊！”我短促地叫了一声，然后要紧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今天的孟晚亭格外兴奋，在我身上疯狂的率动，好久没有出血的下身又在疼痛中留下液体。 孟晚亭抬起我的左腿。 “不要.......”我虚弱地kang yi，明知没有成功的可能。 一条腿搭在孟晚亭的肩膀，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 入口处已经逐渐麻痹，身体深处有撕裂般的疼痛。 我右手紧紧抓住床单。细碎的呻吟夹杂在粗重的喘息声中。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像孟晚亭这种出身阔绰的人会有如此强健的体魄，粗大的手和满身的伤痕。 艰难转过头看着压的我喘不过气的人，孟晚亭立刻醒来。 我脸红地转过头。随即被孟晚亭扳回来。 “怎么不看了？”调笑的口气。 “我只是想看看孟先生睡了没有，我喘不上气了.......” 孟晚亭翻身从我身上下来，好奇地看着我。 我发现，孟晚亭是一个多面性的人，现在的他，和平日里折磨我的他简直就是两个人.......我开始怀疑孟晚亭是不是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 我不作声，以不变应万变。 “林落夕你好象瘦多了。”孟晚亭忽然说。 我点点头：“可能吧，最近都一直躺着。” 孟晚亭在我的腰上臀上来回地捏着。 我躺着不动，眼睛看着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孟晚亭拉过我：“你总是这么冷淡，庸医都是这样的吗？” 庸医....... “孟先生，你还没有报复够吗？” 孟晚亭直视我的眼睛，忽然说：“我允许你去上班。” 我诧异地看着他，孟晚亭正色望着我。 “孟先生，您真的要放了我........”我保持声音的平淡，但心脏已经剧烈的跳动起来。 “但是你晚上要回来这里给我按摩。”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孟先生。” 反常的孟晚亭，良好的开端。 孟晚亭的暴怒，孟晚亭的疯狂，孟晚亭的狠辣，孟晚亭的冷静。 在我的印象中，孟晚亭是一个极不稳定的个体，必须如履薄冰的面对他。 可在周锦华他们眼中，孟晚亭是一个负责的老板，够意气的大哥。 在游乐场见到孟晚亭的时候，他面对地方官员，举手投足都充满了霸气。 像是有许多个性不同的人藏在这个名为“孟晚亭”的身体内，遇到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就摆出不同的姿态。 我不知道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孟晚亭，对于他，我心里只有恐惧和歉疚。 第十三章 床上放着我的衣服，已经洗干净，整整齐齐地叠着。 我用手摸着自己的衣服，拿起来一件一件穿上。 好久没有穿过衣服了，我站在镜前看着自己。镜中的影子和那天的被孟晚亭拉起来的样子重叠起来。我狠下心转过头。 “林医生好了吗？”司机小二的声音。 我走出这间一直不允许离开的屋子。别墅里的人见我走出来都抓紧时间看着我，我低着头向前走。 “林大夫，孟先生吩咐我开你的车送你。”小二在一边说道。 监视吗....... “我知道了。”我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整个别墅一共三层，外面是一个大花园，颇有欧洲风格，真不知道孟晚亭在这个小镇上是怎么办到的。 车库里放着6、7辆车，全都擦得闪亮，包括我的那一辆。虽然从价格上来看差了不知多少倍。 小二得意地说：“怎么样？都是我打理的。” 我无声地点点头。孟晚亭，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你手下的这些人都心甘情愿主动为你效力？ 我坐到车后座，小二开着车驶向医院。 “孟先生自己开车？”我问道。 “有的时候是，大哥今天是特意让我送你去上班。”小二在红灯前停下车看了我一眼：“林大夫，你瘦了。” “是吗？”我笑笑。 “跟着大哥肯定要受苦，跟你第一次来这里比，现在已经好多了........” 这个人还是那么喜欢说话........我心里默默地想。这个时间，小镇上都是上班的人，汽车比较少，大多数还都是自行车或行人。当初为了送小静才买的这辆车，现在也用不了.... “到了。”我回过神来，车停在医院大门口，小二对我说：“林大夫，不是我威胁你，我今晚五点来接你，你最好在这里老老实实等我。” “这我知道，能不能把车送回我家？” “车？”小二愣了一下。 我解释说：“当初买车是为了接送我女儿，车放在你们那里也没什么用，我以后可以自己坐公交车，绝对不会逃跑，能不能今天把这辆车送到我女儿的幼儿园？我妻子也会开车，她可以......” 小二挥挥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给大哥打个电话，如果他同意今天晚上就给你送回去。” “小......二哥，谢谢你了.......” “小二就行了，小二哥.......嘻嘻”，小二没正经地笑笑开着车一溜烟走了。 熟悉的来苏水味道让我的鼻子一酸，医院里面的人纷纷过来和我打招呼，写在脸上的热情。 “林医生，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啊？有几个病人你要赶快看一下。” “林老师，你气色好差，以后不去那个投资商家里了，医院多好.......” 在办公室穿上白大褂，我拿出眼镜戴上。 眼前一片清亮。 大批的病人需要处理，我忙得不可开交，连累的跟在我身后的学生李颜也忙得要死。 “老师啊，以后不要出诊了.......”李颜撒娇似的跟我说。 “老师也没办法啊。”我苦笑着说，同时打开一个病人的病例。 从来没有感受过，工作是这么美好。 如果晚上可以回家的话，就更美好了....... 堆积的病人，让我中午连饭都没吃，一直忙碌到下午五点钟。 “李颜，我要走了。”我脱下白大褂。 “老师，还有那多的病人没处理呢，不多呆一会吗？难道是师母让您今天按时回家？” “.......我要回去出诊啊,唉.........”当着学生的面我长叹一声。 李颜沉默片刻，对我说：“老师，那个投资商是不是........” 我胆战心惊地望着她。 “........想把你挖走？？” 我舒了一口气。 “老师也不想啊，可没办法违背只能每天去了。” “老师，我知道那个投资商对您动过手.......您现在瘦的好厉害，能不能不要去了。” 李颜无不担忧地说。 我宽慰一笑，“没事，上次的事过去了，那个投资商也是一时激动，都过去了.......李颜我要走了。” 眼看时间过去，再不出现那个性急的小二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抛下目瞪口呆地李颜，我飞快地跑出医院，小二已经在等着我。 “林大夫，很准时啊！”小二咧开大嘴冲着我笑。 “小二，你问了吗？”我拉开后门坐进车里。 “林大夫，不知道大哥究竟是恨你还是爱你......总之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很反常。” 我紧张地看这小二。 “别这样看我我受不了.....林大夫你还真是关心家人.......大哥他同意了，让咱们快去快回。” 正是放学的时候，幼儿园门口挤满了家长，和小镇一向冷清的形象相差甚远。 焦急的家长注视着手拉手排队走出来的孩子，在里面搜寻自己的宝贝。 家长的呼唤声，孩子的笑闹声，混杂在一起，是人间最温馨的景象。 我刚要拉开车门跑下去，小二一把拉住我的手。 “林大夫，大哥吩咐过你不可以下车。” 我黯然点点头，摇下车窗看着窗外。 一抹淡绿色映入我的眼帘。 妻子独自站在路边，同其他的家长一样在成群的孩子中寻找着。几天没见，妻子本来丰满的体形明显消瘦下来，秋风吹起绿色的连衣裙，更显单薄....... 记得小雪还是少女的时候，就是这种让人心疼得瘦弱，给人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我对小二说：“就是那个绿衣服的，你让她接到孩子后过来一下，我想和她说句话。” 小二这次什么都没说，只是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跑下车。 我看着小二跑过去，冲着小雪说些什么，然后向我这边一指。 我在车内冲着妻子淡淡地笑着，其实很想大哭一场，只是现在还不能那么做。 小儿跑回车里，对我说：“马上就来，你老婆还真漂亮。” 我沉下脸看了小二一眼，妻子确实漂亮，只是这些话从这个小二的嘴里吐出来会亵渎了她。小二见状马上吐吐舌头说：“只是夸一句，没有别的意思。” 我把头转向车外，这时妻子已经接到女儿，领着女儿的小手向车走来。我按耐不住，冲着车外喊“小静！” 女儿听到了我的声音，先是一惊，然后大叫着向前跑。 妻子拉开车门，女儿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 “爸爸爸爸！”女儿大叫着。我盯着女儿目不转睛地看，妻子在一旁略带悲伤地微笑着。 好一会女儿才平静下来，我让女儿坐到我的身边，一把揽过妻子。 “老婆，我好想你......”没有孟晚亭在，我保持不了一贯的冷静，眼泪像不听使唤似的，成串的向下掉落。我老婆的头按在肩膀，感受着老婆火热的身体。 小雪也紧紧地抱着我，两人相拥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婆娑的泪眼望着我。 “.....我不知道......”我不敢看小雪的眼睛。 小二咳嗽了一声，我明白时间有限，赶忙对小雪说：“老婆，车子你开走，我现在....要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孩子啊。” “你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小雪睁大眼睛望着我。 我只能默默低头。 小二忽然说：“肯定能见面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我抬起头看着小二的眼睛，小二看出了我感激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老婆，我真的要走了。”我打开车门下车，小二和老婆也一起下车。 我看着老婆坐上了驾驶员的位置，和女儿一起依依不舍地回过头。 我冲她们挥挥手，看着车子越来越小。 第十四章 在出租车上，我拼命地擦着眼睛。 “林大夫，看不出来了，不用擦了。”小二不以为意地说。 我看着流里流气的小二，冲着他笑笑说：“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小二从未见过我如此认真地对他说话，脸一下子红了。 “这个......随口说一句嘛，没什么.......林大夫你看你.....还真认真了........” 他红着脸看着我，忽然抬起手向着我的脸伸过来。 我下意识地向后一退，小二微微一愣，然后放下手看着窗外说：“我.......那个，你的眼镜上还有点眼泪.......” “我知道了。”我摘下眼镜把一尘不染的镜片反复擦拭。 回到熟悉的屋子，里面已经被清扫干净，欢爱过后的气息荡然无存，我没有开灯，先去浴室洗手。 “当医生的都这么喜欢洗手？”又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猛然转身，被一个霸道的身躯抱进怀里。 “这是我第一次抱穿着衣服的你。”孟晚亭解开我的扣子一口咬上我的肩膀。 “唔.......”我吃痛呻吟一声。 “看见家人了？” “嗯，谢谢孟先生。” “啊！”孟晚亭狠狠咬住我的肩膀，我大叫一声。 “林落夕，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冷淡？” “孟先生，我不是同性恋。” “这句话你说过好几次了。”孟晚亭笑着把我推到床上。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脱上衣。 “你干什么？”孟晚亭问我。 我抬起头：“脱衣服啊？” “.......你脱衣服干什么？” 我彻底愣住。 “孟先生今晚不需要了？” 孟晚亭无奈地笑笑，然后自己趴在床上对我说：“给我按按肩膀.....还有腰。” 我侧身坐在床上，孟晚亭闭上眼睛。 “果然还是专业的手法好。”孟晚亭说。 看来他今天想聊天。 我接过他的话：“确实，外面的按摩院手法不正宗，容易出问题，大多数按摩院都是打着按摩的旗号干一些别的事。” 脑海中出现剑平眉飞色舞的样子，我摇了摇头。 “那以后就由你给我按摩，我不再去外面的按摩院了。”孟晚亭说：“反正我也从来没去过。” 孟晚亭的口气怎么.......我再摇摇头想把脑子里各种奇怪的念头晃出去。 “林落夕。”孟晚亭忽然用极深沉的口吻叫我的名字。 我的身体立刻僵住，手指停在孟晚亭肩头。 “你不用害怕。我取来了.......取来了馨馨的病例，身体指标检测报告，手术纪录......所有的东西我都取来了，那次手术中你的助手和护士也正在来的路上。我又请了几个专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副其实........我打算重新评估那次手术。” 我感觉胸口有什么在涌动，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林落夕，我想知道馨馨她到底是不是因你而死。” “.......谢谢孟先生。” 孟晚亭坐起来，一副懒散的样子：“要跟你没关系，我还真是亏待你了。” 他的手抬起来，然后犹豫了一下放在我的肩膀上：“以后叫我孟晚亭就行了。” “明白了。” “还是这么冷淡啊。”孟晚亭耸耸肩。 “孟先......晚亭，我......” 孟晚亭笑着打断了我的话：“叫晚亭也可以。” 我也忍不住一笑：“孟晚亭，你现在可不可以放我回去了？” “你可以每天去工作，也可以看你女儿，但是晚上要回来。你要记得，所有的一切都要等评估结果。”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孟晚亭双手枕在脑后，仰面躺在床上，黑亮的眼睛看着我。 “林落夕，我想知道，馨馨走之前说了什么。” 他的眼睛里反射出深深的痛，面上却还是毫无表情。 我愧疚的低下头：“孟先生，她在上手术台的时候只说了等病好之后要去找我女儿玩。” “没有提到我吗？” “......没有。” 孟晚亭淡淡地笑笑，说：“也难怪，我走的时候她还小，可能都不记得我了。” “她记得。” 感觉手下的肌肉变得僵硬，孟晚亭问道：“她说过？” “嗯，她和我女儿说过。她们经常一起玩。” “林落夕，为什么让你的女儿和馨馨在一起？” 我沉默了半晌，然后说：“孟晚亭，你知不知道馨馨生活得很不开心。” 孟晚亭轻轻叹息一声，然后说：“林落夕.......我们的生活，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第十五章 “林落夕，我父母的恋情没有得到家里的许可，他们是私奔才结的婚.......听说他们过得很苦，我父亲白天做一些小生意，晚上还要帮别人干活，因为我生母的身体很不好。结婚第二年就有了我，可是我母亲在我九个月大的时候就去世了。” 孟晚亭的声音平淡得仿佛在叙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父亲一手把我养大不容易，不过好在他的生意越来越顺......具体过程就不和你说了，反正是标准的白手起家故事。”孟晚亭冲我潇洒一笑继续说。 “这些年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大学毕业以后也渐渐开始接触家族的产业。” “皇硕？”我插口问道。 “对，我那个死鬼老爹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我们都一样，没什么读书的天分，只对做生意感兴趣。” “没有人能十全十美。” 孟晚亭闭上一只眼睛冲我举起大拇指：“这话说得好。” “我高中毕业的时候，老爹顶着一张大红脸来找我，说是跟我商量个事。”孟晚亭说到这里噗嗤一笑：“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想再结一次婚，来问我同不同意。” “老爹这么多年不容易，孤身奋战，还有我这么个不听话的儿子。我和那个女人见了一面.......她很温柔，那时候老爹40岁，那个女人30岁。我觉得很好就同意了。” “她就是馨馨的妈妈，我叫她阿姨。后来我就上大学了，去了上海......” “孟先生你念的是哪所大学？” “叫孟晚亭就可以了......我读的复旦，然后每年放假都回家去看他们.......” 我苦笑着说：“孟晚亭你不是说你对读书没天分吗......” “所以没考上牛津哈佛啊！普通的本科而已........他们生活得很幸福，后来我接手了企业，他们就乐得逍遥自在。” “可是他们一直没有生孩子，说是怕以后有人和我争财产。” 孟晚亭低下头，前额乌黑的碎发挡住同样黑亮的眼睛，“我不在乎财产这种身外之物，其实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男人......” 不是吧......我心里默默地想，但是不敢开口。 “一个女人不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和老爹都劝她生一个。” “林落夕，你是医生，我不是，当时的我不能理解一个高龄产妇会遇到什么危险。她生馨馨的时候人差点没了，我们父子在门外后悔得要死。” “可是，当我看到馨馨的时候，忽然觉得这种风险是值得的。” 孟晚亭抬起头来，刚毅的脸上写满了回忆的温情。 “那时候我已经25岁了，馨馨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个妹妹.......长兄如父，况且我们相差这么多.......” “我能理解。” “但是因为阿姨生产的时候年龄过大，馨馨的身体一直就不太好。” “后来我父亲和阿姨遇上车祸，只剩下我和馨馨，我又因为一点别的事被判刑了，只好暂时把馨馨和产业交付给一个信得过的人。监狱是什么地方，我不想让馨馨到那里看我，整整两年，我连一眼都没见过她，可是.......” 孟晚亭叹息一声，不再说下去，我的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 “林落夕，我出来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墓地看馨馨，而是看你的资料。你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像一个高明的医生，你太年轻，太耀眼......太漂亮。” “所以我才会.......” “别说了孟先生.......”我咬住嘴唇，用疼痛驱赶脑海中不堪的影像。 “林落夕，现在我觉得我可能是误会你了........” 孟晚亭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无论是不是误会，馨馨都是死在我的手上。也许晚一天手术，也许换一个医生，也许换一种药物，也许换一个手术方案，也许....... 馨馨的死确实是个意外，但是我依然觉得罪孽深重。 “爸爸，馨馨呢？馨馨呢？为什么馨馨还不来？爸爸你不是说要治好她吗？呜呜爸爸骗人，骗人.......” 我的耳边再次环绕着女儿在馨馨死后的哭声，那是我最宝贵的女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得接近死亡，是她要好的朋友，也是她一向信赖的父亲的病人。 我的身体轻颤着，孟晚亭发现了我的异样，将我按倒在床上，沉重的身体压着我，让我连颤抖的余地都没有。 “林落夕，每次看到你任命地接受惩罚，坦然地面对羞辱......还有你在谈到馨馨时样子，让我没办法不认为是你害死了馨馨。” “是吗？”我艰难地说。 在孟晚亭的眼睛里，我看见自己无助的倒影。 “你的表现让我认为你是罪有应得。”孟晚亭死死盯着我。想从我的软弱中看出什么。 “但是。”他忽然转变了口气：“我还是愿意认为你是无辜的.....即使知道了你的无辜后会让我很内疚。” “孟晚亭，如果那次手术真的是个意外，你是不是就可以放我走了？” 孟晚亭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冷冷地口气：“就看那是不是个意外了。” 很难得，孟晚亭没有索求，只是占据了床的一大半睡觉，把我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 心里还是很紧张，害怕最后的结果。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孟晚亭会做出什么反倒无所谓。 最可怕的是自己良心的煎熬。现在尚且如此，如果........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想下去。 已经过去的事，现在担心也没有用，索性听天由命。 “睡不着？”孟晚亭问我。 寂静的夜里他忽然说话，吓了我一跳，“嗯.....你也没睡？” “我也睡不着。” 孟晚亭的声音很低沉，听上去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我大胆地问：“孟先生，我肯定不会逃跑。可以让我看妻子和女儿吗？” 孟晚亭好久没有说话，我摒着气紧张地等着。 “你很喜欢你老婆啊。”调侃地口气。 我长舒一口气，道：“嗯，他们是我的家人。” “睡觉吧，两个大男人半夜谈什么心啊，明天还有那么多事呢。”说罢不屑地笑笑。 “知道了。”我闭上眼睛缩在自己的小角落，为明天去看小静作打算。 我偷偷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孟晚亭。 安静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个男人的情绪变得太快，太快，快得........ 算了，都与我无关。 我也没心没肺地闭上了眼睛。 第十六章 “小雪，是我。”我拿着手机给小雪打电话。 “老公！”惊喜的声音。 “老婆，今天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吗？”我隐隐地笑着，想象着老婆在电话另一边的表情。 “老公几点？在哪里？”小雪幸福的声音从听筒里逸出来。 “今天中午12点，在老地方。” “知道了老公！我还有份材料要处理，就这样，中午见！” 和小雪的第一次约会是在学校附近一个连锁快餐，虽然便宜，但是整洁舒适，里面永远放着轻柔的音乐，掩盖两人之间的低语，让羞涩的恋人可以在里面自在地谈话。 那个地方，相信是很多清贫学子约会地点的首选。 结婚后，虽然在经济上有了很大的自由，但是每当到了重要的日子，我们还是选择去那里。 毕竟，那里承载了我们太多美好的记忆。 很幸运，小镇上也有这家快餐，我坐公交车来到这里，上面三个醒目的黄色卡通字体“悦来客”格外醒目。 自在地站在马路边，看着路上匆忙过往的行人，竟也十分惬意。 已经算是深秋，而我的身上还穿着被带到别墅那天的衣服，冷风吹来，不禁有些寒颤。 “老公！”妻子在马路另一边就大叫着，跑过来后一下子扑到我怀里。惹得路上的行人纷纷注目。 “对不起，我来晚了！”小雪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怎么会。”我笑着说：“我也刚来，咱们进去吧。” 像学生时代一样，我和妻子手拉手来到餐厅，选了一个最角落的座位，并排坐在一起。 小雪的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袋子。 “老婆，你拿的是什么啊？”我好奇地问。 “你不冷吗？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老婆娇羞的一笑。 我拿过袋子，里面装的是几件衣服，都是这个季节要穿的。 “老婆.......”我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嘴表达我的感激。 小小的角落里一片温馨。 下班后我拿着装衣服的袋子美滋滋回到屋子。 孟晚亭不在，只有周锦华坐在一楼客厅等着我。 “大哥。”我向周锦华点点头。 周锦华笑笑说：“今天大哥回不来，让我陪你一起吃饭。” 他看看我：“怎么今天这么高兴？” 我把手里的袋子拿起来在他眼前晃晃：“老婆今天给我送的衣服，天气凉了，怕我冷。” “.......先去吃饭吧落夕。” 没有孟晚亭，我们两个毫不拘束，精美的饭菜就摆在眼前，两人边聊边吃。 “落夕其实你挺开朗的。”周锦华盛了一碗汤递给我。 “谢谢大哥.......今天孟晚亭不在，感觉气氛轻松了好多。今天中午又和老婆一起吃饭......” 周锦华用手肘碰碰我：“你真行啊，老婆这么漂亮！”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周锦华忽然正色对我说：“落夕，知不知道大哥最近在干什么？” “我只知道他在找人重新评估馨馨的手术。”我老实地回答。 周锦华楞住，我小心地问：“大哥.....怎么了？” 周锦华摇摇头：“我以为大哥不会告诉你的，大哥他.......” 周锦华适时地闭上了嘴。 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闷头吃着饭。 回到孟晚亭的卧室，我小心拿出袋子里的衣服，铺平放在床上。都是平日里穿惯了的衣服，素色轻柔，有着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 “这些是什么？” 我苦笑着转过头：“孟晚亭，你总是这么悄无声息的，太吓人了。” 孟晚亭不以为意的走到我身边：“今天见梁雪了？” “......嗯，你知道的真清楚。”连我老婆姓什么都知道，孟晚亭你这个....... 孟晚亭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爽朗一笑：“放心，我对你老婆无意，新聘的员工总该知道叫什么吧！” 确实，以孟晚亭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 想到这里，我自嘲一笑。把床上的衣服一件件收起来。 “什么破衣服？”孟晚亭皱着眉翻弄着小雪给我的衣服。 “这是给我御寒的衣服，天气越来越凉了，我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我轻描淡写地说。 孟晚亭随即大笑：“衣服？这两天我比较忙，周末我陪你去买不就行了，这种没有牌子的衣服以后不要再穿了。” “.......不用了，如果结果出来了与我无关，我也不会追究你做的，那是我的报应，只求你还我清静.....眼镜已经让你破费了，怎么能再让你花钱？” 我不去看孟晚亭，不客气地拒绝着。 污了我的身子，也好，我欠你们孟家的，就算还了......... 我留下明天要穿的衣服，剩下的还装回袋子放到屋子的角落。 “放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孟晚亭的声音平淡，而我也已经不在乎。 反正马上就要走了。 一个暖洋洋的身体忽然贴上来。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今晚有兴趣吗？” “孟先生......” “我说过了，叫我名字就行。”魅惑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气息吹到我的耳朵里。 “孟晚亭，我们都不是同性恋。” 孟晚亭放肆地笑：“不和你‘恋’，只是做。” 我轻轻挣脱，“孟晚亭，既然不把我当成你的囚犯，就尊重我的意愿，可以吗？”我沉吟半晌，道：“馨馨是我亏欠了你，但你做得也已经够多了。” 孟晚亭眼睛里的火光渐渐熄灭，歉意一笑，说：“对不起，一切都等评估结果出来。” 我心中一紧，然后点点头。 孟晚亭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落夕，去拿两个杯子来。” 落夕两个字听上去极其别扭，但我已经从心底怕了孟晚亭，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孟晚亭优雅地倒了两杯红酒，然后自己拿起一杯自言自语：“这两天太累了.......” “男人嘛，累点也是应该的。”我平淡一笑，拿起另外一杯浅酌。 孟晚亭一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商场上的勾心斗角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 “得到的越多，花费的越多。” 孟晚亭笑着放下手中的酒：“今天的你怎么这么理性？” 我也笑着回应：“我什么时候不理性？” 早上醒来的时候，孟晚亭早已离去，身边是冰凉的被子。我懒洋洋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到客厅。 早餐已经摆在桌子上，我安逸的吃着精心准备的小吃。 习惯了，已经习惯了这些。 已经快两个星期了，孟晚亭没有再碰我，虽然两个人还是不明不白地睡在一起。 习惯了，这个也已经习惯了。 习惯，真是很可怕。 第十七章 气氛怪怪的。 我来到医院，发现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昨天轮休，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拍拍李颜：“小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李颜的眼神闪烁：“没有啊老师，你怎么这么问？” 看出了她的躲闪，我摇摇头：“没事，你去看看47床的病人。” 李颜逃一般地奔出了我的视线。 我坐在椅子上摩挲着下巴。 又是孟晚亭？他虽然神经质了一点，但是........ “嘭嘭。”敲门声响起。 “请进。” 头发被风吹得有些零乱，牛仔裤和夹克让他显得很年轻，朝气的脸上带着飞扬的笑。 “你又怎么了？”我转着椅子笑看着剑平。 “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知道主动来看看我，害得我要跑来找你。”剑平不满地嘟囔着。昨天接到剑平的电话，我才恍然想起，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和他联系。好在小雪和他说了我的情况。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递给他：“没办法啊，我是结了婚的人，当然要以家庭为重了。” “所以你就重色轻友。”剑平毫不示弱。 “结了婚就不叫‘色’了。”我心虚地纠正。 “小雪不容易啊，一个女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昨天听说家里的保险丝坏了，我本来想去帮忙的，结果人家自己换上了，真是厉害。” 我无力地笑笑，谁让自己没本事呢，出了这样的事。 “还是不能回家？”剑平问。 “嗯。” “落夕，他什么时候放了你？” “就快了，等评估结果出来。” “嗯，我觉得也快了......你最近还好吧？” “最近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也觉得责任不在我，所以.....” “我早就说过你不应该那么自责，就是你那副样子才让人误解的。” “也许把....反正很快就过去了，小雪也什么都不知道，这就行了，这段时间就当我是赎罪了。”我抬起头。 “赎什么罪，你根本就.......” 剑平还没有说完，外面传来了李颜焦急的声音。 “老师，老师，快出来，有人找你！” 李颜的声音惊慌急促，我和剑平对视一眼，连忙跑出办公室。 住院部的大厅里站满了医生和病患，还有许多家属，抱着双臂站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我心知不妙，拨开人群。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妙龄女子站在那里，敞开的衣襟露出白皙的皮肤，一头披肩长发直至窈窕的腰际。漂亮的瓜子脸上，一双美目狠狠瞪着我，脸上满是傲气和鄙夷。 那女子一撩长发，手上巨大的钻戒晃疼了我的眼睛。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杀气腾腾地走到我的面前。 “就是你！”她冲着我高声叫道，随后一个耳光扇过来。 我闪身躲过，然后问：“小姐，我不认识你，有什么事请到办公室商量.....这里是住院部，不要打扰病人。” “谁说的，我看病人都很喜欢看啊！”她瞬间收起了怒气，娇笑着环顾四周，满目都是好奇的人。 这是剑平也已经过来，看到眼前的女子一愣，随后说：“这位小姐，还是到办公室说吧。” 女子不理剑平，指着我说：“这个贱人，勾引我老公！” 四周的病人及家属一片哗然，而同事则镇定地看着。 今天大家怪异的目光，可能就是来自于这个女子吧。 我定下神，稳重地说：“小姐，我不知道你来过几次了，但是我是个有家室的人，请你不要乱讲。” 那女子轻蔑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举起来冲着四周。 我听见众人发出的唏嘘声。 照片转了一周，回到我的面前。 上面是孟晚亭的那张大床，而我沉睡在上面，下半身盖着被子，上半身赤裸着，满是欢爱的痕迹。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小姐，你偷拍人家的照片，是不是有什么图谋啊？”剑平坏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结了婚的男人，哪个不是这样啊？” “他家里是这样子的？”女子阴柔的声音带着狠毒。 “小姐，如果你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就不要闹了。”我冷静下来，正视面前的女子。 难道又是孟晚亭搞得鬼........ “林落夕。”女子叫出了我的名字，“这里是医院，你有胆量就让人查查你的身体，看你是不是勾引了别人。” 周围响起一片嘈杂的议论声，每个人都兴奋地看着这场越来越精彩的好戏。 我握了握拳，“小姐你不要在诽谤我了，请你离开这里。” 那女子走进我的跟前，“你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男人.......” 我淡淡一笑：“就是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那女子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安静地离开。 我吐出一口气，对着病人说：“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拉着剑平回到办公室，剑平凝视着我：“落夕，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反正没人会相信......我一个大男人。” “没人相信吗........” 剑平走后，李颜怯生生地走进屋子。 “老师，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吗？” 我故作镇定：“我很像是gay吗？” 李颜赶忙摇头：“当然不像了，老师只是长的帅而已，一点都不女气。” 看着李颜严肃的样子，我不禁笑出来：“今天真是莫名其妙，我说你们早晨怎么都那么奇怪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李颜不好意思地笑笑：“昨天她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人，气势汹汹的，我们都信了......” “呵呵这下放心了？”李颜不好意思点点头。 我看看表，已经快五点了，“李颜我走了。” 漫步来到车站，我的脑子里一直想着发生的事情。 “勾引我老公.....” 她老公？孟晚亭结婚了？ 我不禁哼了一声。结了婚的男人还对我作出那种事....... 不过，今天的那个女的走的也太轻易了。 总之，还是小心些的好。既然她手里有我的照片，就一定和孟晚亭有关系。 等待的这段时间，不是那么好过的。 我回到别墅，周锦华已经坐在饭桌前等我。 孟晚亭最近很忙，一直都是周锦华在陪我吃饭。 真的是“陪”吗？ 看着周锦华敦厚诚实的脸，我略微放了放心，坐在椅子上。 到了十一点孟晚亭还没有回来。我庆幸着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 正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一只大手摸上我的肩。 我翻身，跑到床的另一边：“还没好？” 黑暗中听到孟晚亭的呼吸停滞，然后恢复正常，“还需要4天。” 第十八章 我睁开眼睛，正要起床，发现孟晚亭坐在窗边。 一丝不挂。 我无奈，叫了声：“孟晚亭。” 他回过头看着我，我尴尬地说：“能不能麻烦你先看一会外面？我换衣服。” 孟晚亭不以为意地笑笑：“都被我看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依然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我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我去上班了。” 孟晚亭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我走下楼去，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楼上的卧室。 今天不需要工作吗？我好奇地想。 吃过早餐，我把东西收拾好后拉开门。 门外的人刚好抬起头来 漂亮的黑衣女子。 “林落夕，这么巧啊！”女子笑盈盈地说，完全看不出昨天咄咄逼人的气势。 两人面对面站着。 这是周锦华走过来，看到站在门外的女子，惊喜地说：“黄小姐，你来了。”然后冲着楼上大喊：“大哥，黄小姐来了。” 原来真的是有关系的人。 看着我淡定的样子，黄小姐示威地一笑，跟着周锦华走进屋子。 我无所谓地正要去上班，忽然听见孟晚亭的声音。 “林落夕今天也留下，一起吃饭。” 孟晚亭穿着宽大的睡衣，露出健壮的胸肌，英俊又性感。被迫留下的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另一端的孟晚亭和这个黄小姐。 客观地说，他们两个人十分般配。孟晚亭的身高将近190，娇小的女人坐在他的身边，小鸟依人的感觉。 孟晚亭脸上的表情特别温柔，手搭在黄小姐身上，而她则仰着脸，一脸幸福地望着孟晚亭。 看着两个人花痴的样子，我暗暗叹气。 孟晚亭好像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对黄小姐说：“这位是林落夕。”他只是说出了我的名字，仿佛我的身份人尽皆知。 “林落夕，这位是我的.......” “未婚妻。”黄小姐笑着接过了孟晚亭的话。 孟晚亭摸了摸黄小姐的头发：“黄珊，我的未婚妻。” 黄山？我偷偷笑了一下。 “黄小姐您好。”我礼貌地问好。 黄珊和孟晚亭两人继续在沙发上亲热地交谈，谈话的内容无非是家里怎么样，生意怎么样，然后是一些肉麻的情话。 听上去，这个黄珊家里也很有钱，好像和孟晚亭不相上下。 肉麻继续，我索性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迷糊中有人推我，我睁开眼睛，黄珊站在面前。 “林先生，吃饭了。”她笑得一脸得意，刚才的乖巧荡然无存。 我冲她淡淡一笑，起身来到桌边。 孟晚亭家的厨师和司机，保安一样敬业，满满一桌子精心准备的菜肴像是西式的晚宴一般。 黄珊显然有良好的家教，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大家的风范。 孟晚亭时不时地给黄珊倒酒，黄珊的脸上很快就起了红晕。 “晚亭，这位林先生长得比你帅多了。”黄珊眯着眼睛看我。 孟晚亭也转向我，两个人的目光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放下手中的酒杯：“哪里哪里，男人最不重要的就是长相了，能力最重要。” “你的意思是晚亭‘能力’很强？”黄珊用年轻女子轻佻的智慧曲解着我的意思。 “当然。”我不理会她，垂下眼帘打算结束这次谈话。 孟晚亭忽然开口：“哦？林落夕你觉得我哪方面的能力最强？” 无理取闹。 “黄小姐应该比较清楚吧。” 我低下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不去理会他们。 这一餐从十二点一直吃到两点半。听他们说话听得我头晕脑涨，还不能离席...... 我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晚亭，我今天住在哪里啊？”黄珊撒娇说。 “我叫人带你去客房。” 黄珊一步三回头地走上楼，剩下我和孟晚亭。 “那我今天是不是可以回家？”我问道。 “不可以。”冷冰冰的回答。没有商量的余地。 “黄小姐会怀疑。” 孟晚亭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黄珊离去的身影。 晚上孟晚亭和黄珊自然又是一番亲热，我在花园里四处游荡。 “这不是林大夫吗？” 我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眼熟的人。 “你是？” “我叫大任，还记得吧？”来人笑呵呵地说。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又想起那个不堪的夜晚。 好在天黑。 “你好。” “林大夫今天什么打算啊？” 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做正面回答，道：“你们大哥的安排你有意见？” 大任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我点点头就向回走去。 孟晚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到屋子里，只剩下孟晚亭一个人。 “你回来了。” “嗯。”本想问问黄珊去干什么了，可那是人家的家事，也懒得管，索性什么都不说。 “她去洗澡了，你先回卧室等着。” 又是这种蛮横的口气。 “孟晚亭，你真的觉得这样可以吗？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 “结果还没有出来，你最好老实一点。” 一句话就打败了我。 我苦笑着走上楼。 第十九章 “果然乖乖的。”孟晚亭看着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的我。 “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女人和小孩的，不要放在我身上。” “生气了？”孟晚亭坐到我身边问。 我默默看着他不开口。 的确，我是生气了。那样折辱我，软禁我，评估的结果早该出来了，现在你未婚妻来了，到医院大闹，你还要逼我和你睡在一起.....什么居心...... 不知为什么，孟晚亭忽然笑了起来。 我说不过他也懒得问，索性闭上眼睛。 “怎么了？生气我有未婚妻？”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孟晚亭，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你有未婚妻和我有什么关系？” 孟晚亭忽然变得很严肃：“你不介意？” 我奇怪地看着他：“有什么好介意的，你的未婚妻又不是我老婆。” “可是......”孟晚亭离我越来越近，气息扑到我的脸上：“......我以为你喜欢我。” “啊？？！！”我睁大眼睛，要是还戴着眼镜的话恐怕早就摔碎了。 “我说过了，我不是同性恋.....你好象也不是吧？” 孟晚亭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我心慌地转过头：“对不起，如果冒犯你了请原谅。” 孟晚亭摇摇头，然后走进浴室。 自作多情的男人。 浴室的水声一直在“哗哗”地响，我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 一声巨响。 浴室的门被踢开。 孟晚亭阴沉地走过来，我连忙跳下床，戒备地看着他。 他走到我的身边，挥拳。 无奈，我只好在侧身躲过的同时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左手掌心的伤早已痊愈，没有波及筋骨，只是留下了一个难看的伤痕。 我拚尽全力双手抓住孟晚亭的左臂，用力一甩。 孟晚亭的身体稍稍晃动一下，随后一声冷笑。 一只大手捏住我的脸，我感觉自己的脸快碎了，我捏住孟晚亭的手，可是他已经将我用力向后推。 我的后脑狠狠撞在墙上。 眼前一阵漆黑，身子不听使唤似的向下滑，一直坐到地上。 “就凭你。”冷冷的声音带着嘲笑。 我的嘴角艰难地扯起一个骄傲的弧度。 孟晚亭见了，穿着拖鞋的脚用力踢在我的下身。 我连呻吟都难以做到，空气好像在我周围凝滞，大口呼吸却依然没有气体进入到肺里。 好难受，我浑然不知自己浑身都疼得发颤。 孟晚亭把我横抱起来扔到床上，然后拔光我的睡衣。 “孟晚亭.......”我嘶声叫道。 “要叫‘孟先生’。”残忍的声音伴随着衣服碎裂的声音。 在一次赤裸着被孟晚亭压在身下，我的心渐渐下沉。 “为什么.......难道是.......” 孟晚亭正在脱自己的衣服，顿了一顿，然后说：“恭喜你，猜对了！” 我一边保护着自己的身体一边问：“我想看看报告。” 孟晚亭已经脱完衣服，沉重的身躯压上来：“你已经不需要了。” 巨大的异物挤进早已愈合的身体，梦魇般的疼痛再一次真实的降临在身上。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痛苦包围在四周。 孟晚亭还不满足，贯穿着我大力抽动，粗暴地动作让鲜血汩汩流出。 晃动了一会，孟晚亭把下身贴在我的臀上用力扭动几下。 灼热的液体爆发在我体内。 望着我失神的眼睛，孟晚亭凑近我：“感觉怎么样？” 声音中充满着恶意，我喃喃地说：“不可能，我要看报告。”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太自信了。”孟晚亭把我翻过来，火热的分身再一次贴在我的身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已经完全失去冷静，挣扎着对孟晚亭说。 可惜他好似被欲望冲昏了头，沉沦在rou yu 中。 我睁开眼睛，浑身都是难忍的疼痛。 身上已经清洗过，被褥也换成干净的。我悲哀地想，被男人做昏到这个地步，真是羞耻。 孟晚亭已经不在这里，想必是去陪黄珊了。 我挣扎着起来，身上又满是青紫的痕迹。 “妈的。”我声音低沉地骂了一声，然后强忍着疼痛穿好衣服。 “林落夕你要干什么！”周锦华见我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地向外走，连忙扶住我。 “我没事，只是要去上班。”我咬紧牙关回答。 周锦华显然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担心地看着我说：“要不要和大哥说一声？他今天要陪黄小姐所以走的早。” “没事。我只是有点头疼....我要走了，今天和病人约好早上起来给他做检查......” “早餐......”周锦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顾不上回答，也不管身上的裂伤，赶忙向车站跑去。 再不走怕是不行了....... 到了医院，我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 值夜班的李颜惊讶地看着我：“老师您这又是怎么了？” 我无力地笑笑：“没事，有点不舒服.....你帮我看看院长在不在。” “好的。”李颜看了我的样子马上跑出去。 我拿起笔，凝神写着“辞职申请书”。 门外一阵骚乱。 我用力把笔扔到地上，大步走出去。 黑风衣。 “你还在啊。”黄珊歪着头看着我。 我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向回走，同时喊道：“保安！” 在我刚要走回办公室的时候，忽然听见保安的呼叫声。 四个强壮的保镖将黄珊围在中间。 “林医生，不想看看？”黄珊手中拿着一叠照片。 我的冷汗从额头流下。 来不及阻止，黄珊已将手中的照片分给众人。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抱着昏迷的我在浴室里面，姿势暧昧，我的下半身围着浴巾，上半身则是赤裸着，露出被蹂躏后的身体。 众人的眼神像箭一般将我穿透，我浑身发抖站在那里，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黄珊冲我淡淡一笑，竟没有丝毫的得意，像上一次一样，闹起轩然大波之后静静退去，留下我独自站在人群中。 周围的人都认识我，在看完照片之后都默默地塞到我的手里。 毕竟我为人还算好，没有人当众奚落我，可那种怪异的眼神已经足以令我难以立足。 我拿着那叠照片一步步挪回办公室，李颜跑过来。 “老师......”她担忧地望着我。 我逼着自己集中精力，将“辞职申请书”最后一点写完。 李颜并没有打扰，只是在一边看着。 我写完最后一笔，签上我的名字交给李颜，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这个，你交给院长吧。” “老师你要去哪里？” “只要离开这里.....哪里都好。” 第二十章 目送李颜走出去，我扔掉孟晚亭给我的手机，用桌子上的座机拨打了小雪的电话。 “老婆。” 电话另一边很久才传来声音：“老公？” 充满疑惑。 “老婆，听我说，你现在马上收拾东西，带着存折和值钱的东西，我现在去接小静，你.......” 我话还没有说完，妻子打断了我的话：“现在还不行。” 我愣住，小雪从来不会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可是我......”我刚想解释，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电话的听筒被电话线悬挂在空中摆动，我双手颤抖着扶着桌子站起来。 小雪....... 我盲目地走上街头，现在没人监视我，软禁我，可我自己，已经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就在我游荡在街头的时候，一辆房车急停在我身边。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臂已经被人扭住。 “cnmd，放开！”我拼尽全力挣扎着，头向后撞去。 身后的人一声惊呼，随后放开了我。 还没等我转身，已经有好几个人围了上来。 医生的体力一般都极好，尤其是手术医生，力量和速度兼备。 我拼命一般挥拳向四周打去，同时身上也挨了不少拳。 “砰！”游走了一会，不知是谁的拳头打中我的脸颊，我倒在路边。 有人一脚踩在我的肩上，我想抬手去搬他的脚，可已经有人按住了我的双臂。 “救命！抢劫啊！”我大声喊着，希望能有过路的好心人帮我一把，哪怕是大喊一声也可以。 真是高估了这个小镇。 我被塞上车后，立刻有人拿绳子套上我的脖子，在颈项紧紧绕了一圈之后顺着脊柱向下捆住我的手臂。 绳子绑的极紧，深深勒进身体，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路颠簸着向着那个地狱驶去。 孟晚亭坐在华丽的沙发上，我则被几个人架着站在他面前。 “跑得真快啊....也挺能打的。”孟晚亭淡淡地陈述。 “上街转一会不可以吗？” 孟晚亭望着倔强的我忽然邪魅一笑，手中扬起的纸张打到我的脸上。 “上街需要写这个？” 我交给李颜的辞职申请书被孟晚亭捏的破裂。 “你以为人人都想向你一样在这里过一辈子吗？”孟晚亭嘲笑着我这个被学生出卖的老师。 我轻轻一笑，毫不在意：“反正早晚要被你抓回来，不如给自己学生留一个好出路。” 孟晚亭将眉毛跳起，走到我跟前抬起我的脸。 “真是好老师啊，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我笑出声来：“我说的算得了数吗？” “真聪明......把他送到我卧室。” 几乎是被人抬着一路来到熟悉的卧室，孟晚亭走进来关上门。 没有任何征兆，孟晚亭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托下床。 “唔。”我的头皮疼得发木。 孟晚亭跪在地上扯破我身上的衣物，丢在一边。 我冷笑着说；“孟晚亭，你也就这点本事。” 孟晚亭一口咬住我的胳膊，细细的血迹立刻留了下来。他伸出舌头色情地舔了舔，说：“那你就好好受着吧......还有，以后记得叫我孟先生。” 一切回到起点。 孟晚亭将我的身体翻过来，形成跪趴的姿势，上身靠在床上。 大手用力捏住我的腰，从我身后大力贯穿。 “啊啊啊！”我惨叫一声。孟晚亭第一次使用这个姿势，使他极深地进入我的体内从未被开发的位置。 像被锯开一般，我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大张着，手腕间的绳索被孟晚亭拉扯，带动着脖子上的绳索，让我的呼吸一阵阵紧滞。 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却因为绳索的限制动弹不得，身体的痉挛让身后的孟晚亭愉悦万分。 暂时退出体内的凶器摩擦着我的背，在上面留下粘粘的痕迹。 我无力瘫倒在地上，身体蜷缩起来。 孟晚亭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抬起来对着他的脸。 “这个姿势还不错吧.....” 我喘息着，身后的火烧火燎的疼痛让我的一是一阵阵模糊。 “孟晚亭，你就会用些下三烂的手段........都是男人，我无所谓，就当是被狗咬了。” 虽然万分屈辱，但我仍旧表现出毫不在乎。 “真嘴硬。”孟晚亭笑着将我双脚也绑住，最后让我靠着床，将我的手绑在床柱上。 我坐不下也站不起，只能双腿搭在地上，上半身全靠双手的力量反吊在床上。 孟晚亭看了看我，然后满意地离开。 肩部的关节先是疼，然后开始渐渐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的大灯一下子打开。 我费力睁了睁眼睛，还是那个姿势，只不过私处里面的血和浑浊液体已经流出，干涸在腿上，狼狈又糜乱。 一双手摸上我的脸，我受到惊吓般地躲开。 那手再一次摸上我的脸。 不是孟晚亭。 细嫩的手，带着熟悉的芬芳。 我大睁着眼睛望着地上，竟是不敢抬头。 不要....... “落夕......”温柔的声音吹进我的耳朵，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别，别看，求你了......”我像个孩子一样将头埋在那人的胸前。 “老公，没事，没事.......抬起头来.......” 缓缓将我的脸捧起，我看见小雪的脸上全是泪水，却依旧带着笑容。 “别看我。”我哀求地望着她。 小雪点点头，揽过我的头放在她肩上。 我看见她背后站着的孟晚亭。 他的眼神冷酷，看着我们。 我猛然恢复冷静，问道：“小雪，你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无论我现在的样子多狼狈多xia jian，还依然是她的丈夫。 我要保护她。 感觉到小雪的身躯一震，随后马上柔软下来：“我来看看你，你没事就.....” 孟晚亭忽然打断了小雪的话：“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他知道得越早越好。” “小雪，你......” 小雪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我。 孟晚亭见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林落夕，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 我咬住下唇盯着他。 自然是知道，你的手有多重早就领教过了。 孟晚亭笑着走到我们的身边，拉着小雪的胳膊将她从我身边拉开。 “孟晚亭！！！！”我嘶声叫着，小雪被孟晚亭拉到一边，随即被保镖抓住。 “放开她，我什么都听你的......” 孟晚亭轻轻托起我的脸，温柔地望着我，然后立刻狠狠打上我的脸。 “你老婆创的祸不是你卖身就能赔得起的！” 第二十一章 孟晚亭鄙夷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件廉价的商品。 我羞辱地低下头，说道：“孟先生，我妻子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把我们公司的一点机密给泄漏了。”孟晚亭轻描淡写地说。 我震惊地转向小雪，她眼里有泪光闪烁，“老公，我只是想救你出来。” 我艰难地把头转向孟晚亭：“孟先生，我妻子只是个秘书，她泄漏的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您的损失......我会尽量赔偿，请您放了我妻子。” 孟晚亭冷笑道：“你知不知道她泄漏的是什么？放了她？赔偿？就凭你也赔得起？” 连续的问话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孟晚亭黝黑的眼睛不带一丝温度。 “那......”我狠下心：“那您把我们都放了，有什么法律责任我们自会承担。” 孟晚亭来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只手捏上我胸前的一点，色情地揉搓。 “求求你不要.......不要在她面前.......”我低声下气地小声祈求着孟晚亭。 “林落夕，公事公办我是没什么意见，但是你要想想，你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你老婆再有什么闪失，你的女儿怎么办？” 残忍的声音轻柔地从孟晚亭的嘴里吐出，我听见妻子轻轻的啜泣声，我绝望地低下头。 “孟先生，你赢了.......只要你放了我妻小........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孟晚亭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抬起：“林落夕，你太高看自己了。” 是吗？我惨淡地笑笑，“那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任您处置吧，只求您能放了我家人。” “老公，我的错我承担，你放了我老公！” 小雪终于坚持不住，哭喊起来。 我狠心不去看她，哀求地看着孟晚亭。 过了很久，孟晚亭才开口：“你们两个总有一个要留下来.......就看谁比较听话了。” “我！”我什么也顾不得了，脱口而出。 孟晚亭满意地笑笑，解开我脚上的绳子，然后把我放下来。 没有了绳索的支撑，我倒在地上，脖子和手臂上的束缚还在。 保镖拉过一张椅子，孟晚亭坐在上面。我跪坐在地上，尽量让麻木的双腿恢复知觉。 “过来。”孟晚亭指指他的脚下。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一次倒在地上。 “放开他，我留下！”小雪在一边大声说道。 我不去看小雪，鼓足力气厉声说道：“你闭嘴！！” 从未听过我如此严厉地说话，小雪那边很快没了声息，也不知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屋子里只有孟晚亭鼓掌的声音。 “真男人，第一次见你这样。” “孟先生，你见过我太多的第一次了。” 拿自由和尊严换家人的平安，还不算太坏。 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跪着一步步向孟晚亭移过去，来到他的腿前抬起头望着他。 “我已经过来了.....孟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孟晚亭用阴沉的目光看着我，好像很不开心。 无所谓了，照他说得做就行了吧。 见了我的样子，孟晚亭把他的膝盖向两边分开，裤子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帐篷。 “还要我教吗？” 我默默地点了一下头，用牙齿把他裤子的拉链拉下，然后用嘴唇摸索着扯开内衣。 火热的肉刃一下子弹出来。 我用肩膀顶在孟晚亭腿上，站起来就要往他身上坐下。 “哼。”孟晚亭一下子就将刚刚站起来的我推倒在地。 我侧身躺在地上，心中一片空白，连耻辱的感觉都没有。 “起来。”孟晚亭说。 我又跪到孟晚亭脚边。 连续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让我几乎坚持不住，但现在这个时候，只能强忍下来。 我暗暗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的神志清醒。 “我又不是同性恋。”孟晚亭说：“用你的嘴。” 我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孟晚亭。 我是医生，又生性好洁，唯一碰过的人就是妻子.....这种事........ 看出了我的吃惊，孟晚亭说：“不做就算了。”说罢便要起身。 “不！”我用头抵住孟晚亭的身体不让他站起来。 “孟先生，我做，我做.......” 凑近那所大的物体，腥气和温度扑面而来。我强忍下心中的恶心，慢慢凑近。 嘴唇渐渐碰触到，我再一次抬头看着孟晚亭。 “你不是抢着要做吗？”戏谑的声音。 我身体颤抖着，闭着眼睛含进嘴里。 “动啊！怎么那么笨？”孟晚亭不满的声音响起来。我缓缓吞吐着他的欲望，克制住作呕的感觉。 “太慢了......让我教教你。” 孟晚亭抓住我后脑的头发，疯狂地前后晃动，每一下都到达我的最深处。 我已经跪不住了，全身软软地靠在孟晚亭腿上。 我以为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错了。 有眼泪顺着脸颊向下飞奔，嘴完全被堵住，只能靠着鼻子沉重地呼吸。 嘴里的东西忽然涨大，然后顶在最深处喷射出来。 嘴被堵的紧紧的，大部分液体都直接射进食管，剩下来不及吞咽的一小部分，在孟晚亭抽离的时候顺着嘴角流出。 看着那疲软的分身从我嘴里抽出来，渐渐离我远去。 孟晚亭凝视着我的脸，然后用拇指轻轻抹上我的脸。 “林落夕.....你哭了。” 我的口腔里满是孟晚亭的气味，白色的液体还挂在嘴边。 “可以让我们单独说几句话吗？”我嘶哑地问道。 孟晚亭看着凄惨的我，点了点头，说：“给你们五分钟。”然后带人离开。 小雪一被放开就向我扑过来。 柔软的身躯环抱着赤裸的我，我靠在小雪的怀里，眼前开始发黑。 “老公，我......”小雪泣不成声。 “没事，这样没什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集中最后的精力，对小雪说：“你以后，找个好男人，别像我.....” “我不找！”小雪紧紧地抱着我。 “没时间了....你听我说.......你忘了我，好好生活，跟着我让你受苦了.....你这么，年轻漂亮，肯定能找个好男人.......” 小雪不再打断我，只是哭着听我说话。 “我就是不放心小静，一定要照顾好她......小雪，我就这么个女儿......” “落夕，我都明白，你放心，放心.......” 我欣慰地笑笑，然后把头舒服地靠在小雪肩上：“老婆，我好爱你......” “好了没有？”孟晚亭推开门走进来。 我冲着他点点头，然后说：“孟先生，您能不能承诺给我两件事？” “......你说。” “一是永远不能骚扰我的家人，我妻子的责任一笔勾销。” “这个我同意，第二呢。” “二是帮我们办离婚手续。” “不要”小雪在一边大喊。 孟晚亭看着坚定的我说：“这两件事我都答应你，我还会给你老婆一笔钱，让她下半辈子都不愁，如果她愿意的话还可以继续在皇朔工作，工资我会给她涨到5000。” 我虚弱地笑笑：“那就谢谢孟先生了。” “只要你能老老实实的。”孟晚亭把我从小雪怀里拉过来，把手放在我臀上揉捏。 “你可以走了。”孟晚亭冷冷地冲着小雪说。 小雪站起身来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昂首走出去。 孟晚亭横抱着我来到床上。 “林落夕，这回你跑不了了吧。” 第二十二章 孟晚亭的双手在我身上游走。 绳索已经全部解开，我仰面躺在孟晚亭身下闭着眼睛昏昏沉沉。 “林落夕，以后你要学着回应我。”孟晚亭抬起我的双腿用力刺入。 我木然点点头，双手环抱住孟晚亭的脖子。 “林落夕，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我疲倦地闭上眼睛点点头，不知不觉中，又有一丝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孟晚亭叹气说道：“你应该接受现实......下周和我回香港吧。” 我猛然睁开眼睛：“孟先生，为什么？” 孟晚亭拍拍我的脸：“你是不是傻了？你以为我要在这个小地方一直呆下去吗？” “那以后.....”我颤抖着问。 “你不是离婚了吗？以后就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赎罪。” 孟晚亭拉开我的双腿放在他身体两侧，一挺身刺入。 我不禁闷哼一声。双手紧紧搂住孟晚亭的脖子。 “你要把我....勒死了....”孟晚亭将我的手松开一些。 我忍受着孟晚亭的抽插，说道：“孟先生，能不能在走之前让我见一次女儿？” “那你能不能让我再见馨馨一次？” 我闭上眼睛。 孟晚亭，我已经任你为所欲为，不再奢求什么，你为什么还要提起这样的往事？ 这段时间里，我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每天裸着身子躺在床上。 孟晚亭好像每天都出去陪未婚妻，晚上索取的也不算多。 总之，我可以承受。 “落夕，吃饭了。”周锦华端着盘子进来，上面是精致的菜品。 我听话地拿起勺子喝了一点粥，就再也吃不下什么。 “落夕，你应该多吃一点，一个大男人每天吃得那么少.....” 我笑笑：“大男人？” 我已经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常常会脱口而出一些不中听的话。对周锦华说还好，如果是对孟晚亭说，又免不了一阵折磨。 周锦华大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好悻悻离去。 我看着他关门的背影，隐隐感觉到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被人像个玩物一样养在这里，还有心思去同情别人？ 我嘲笑着自己，蒙头躺下。 身体越来越虚弱，身上的伤痕重重叠叠。本来健康的肤色已经惨白的吓人。 如果能就这么死去也是一件好事。只是..... 好想抱抱女儿。 孟晚亭又在十点多的时候回来，满脸的疲惫。 胡乱洗漱一番，他掀起被子抱住我。 “听说你又没好好吃饭。” “孟先生我没有不好好吃饭，我只是不饿。” 在孟晚亭面前，我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顺从地回答他的问话，配合每晚的性事——虽然我从未有过任何感觉。 孟晚亭拉过我的脸：“怎么总是这么漫不经心？” “孟先生我困了。” 孟晚亭把我揽进他的怀里：“林落夕，我讨厌你总是一幅云淡风清的样子。” “现在不是了吧。”我淡淡地回答。 孟晚亭的双眼充满危险的气息，直至凝视着我。 “后天离开这里回香港。” 说完这句话后，孟晚亭紧盯着我，不知道在期望什么。 我也懒得想，无所谓地回答：“好啊。” 我看见孟晚亭眼中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炽热的火焰，在燃烧一会之后，渐渐熄灭。 我不是不怕，只是早已习惯，能够控制住自己而已。 “今天黄珊已经走了，明天我带你去买点衣服。” “......孟先生我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吗？” 孟晚亭沉默半晌，然后点点头：“可以，不过你要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越早忘记过去，你就过得越轻松。” 我明白，在和妻子分别的那天我就明白，过了几天孟晚亭拿来了办好了的离婚申请书，再次表明，我已经是他的专有物。 明明不是同性恋，却每晚强要我。明明恨我，却不杀了我，反而留我在身边。 他的行为和他的脾气一样，令人难以理解。 孟晚亭扶着我上了飞机，身边保镖簇拥。 坐在豪华的头等舱里，我歪坐在椅子上。孟晚亭让我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不知道是好心让我看这个小镇最后一眼，还是讽刺我即将离开这里过没有自由和尊严的生活。 无所谓啦。 我闭上眼睛，放弃这最后的时光，让自己沉浸在睡眠中。 走下飞机，才知道孟晚亭的财力和权力有多大。 首先是六辆一模一样的宝马来接机，孟晚亭拉着我坐上中间的一辆。 开了将近四个小时，我终于看到孟晚亭的家。 一个占地面积超大的庄园，好多佣人站在路边等待着孟晚亭。 一个身穿白衣的老人拉开车门。 “少爷，欢迎回来。” 孟晚亭柔和地笑着，对那老人说：“秦叔，这就是林落夕，你给他收拾一下带他去他的房间。” 秦叔叫上两个人来，一坐一右把我扶上三楼。整个过程中，我都能感到身后那灼热的目光。 不过我没有回头。 我的卧室很大，估计有50平米。纯欧式的建筑，让人感觉舒适无比。 除了房间中间那个超大号的床。 “林医生，少爷吩咐过，让你先洗澡，然后下去和他一起共进午餐。衣服柜子里面有，都是为你准备的。”秦叔的年纪大约有60上下，已经发福，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不禁暖洋洋的：“麻烦您了，秦叔。” 我打开墙边的柜子，里面挂满了各式名牌的衣服。 我随手扯掉两件不知是什么牌子、摸上去手感奇佳的衣服，任它们掉落在柜子的角落，然后脱下身上的一身衣服珍惜地挂在衣架上。 秉住呼吸，捏了一下裤子后面小小的口袋。 感觉到手中的物体，我放下心来，走进浴室。 米色的宽大睡衣穿在我的身上感觉有些不伦不类，我走下楼去，孟晚亭已经不耐烦地坐在上位的椅子。 “过来坐下。”孟晚亭冷漠地指示。 我坐到他的身边。在自己家里的孟晚亭，行动明显随便了很多，不过有着别人难以接近的气息。 “吃饭吧，你要渐渐熟悉这里的生活。” 第二十三章 孟晚亭，三十一岁，香港皇硕集团董事长。为人冷静，犀利，却交游广泛。英俊的长相更是吸引无数女子倾慕。 这是大众眼中的孟晚亭。 我靠在宽大的落地窗坐在地上，屋子里没有开灯，我侧着头看着外面花园里的派对。 没有戴眼镜，我模糊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今天是欢迎孟晚亭回家的一个小型酒会，大多数都是和他交好的朋友——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女性朋友。中间那个穿铁灰色西服的好像就是孟晚亭，身边那个黑衣女八成就是他的未婚妻黄珊。 我难得享受这样的清静，可当清静真的来了，却又觉得寂寞。 如果现在是在家里，应该在哄小静玩吧？ 身上穿着睡衣，却依然有些凉意。我不在乎，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有什么好珍惜的。 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孟晚亭总是在我还没有醒来就离开，很晚才回来，但每晚都会要我。 有的时候很温柔，有的时候很狂暴，有的时候很冷漠。 每一天我都心惊胆战地等待着他，不是怕他对我如何，而是害怕他在盛怒之下会对我家人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顺从，忍耐。 这是我在新生活对自己的唯一要求。 我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开始发困。 有人抱住我。 没有悬念的：“孟先生，您不去陪宾客，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保持原有的姿势头也不抬地说。 “为什么不到床上去睡？为什么不打开灯？”孟晚亭的声音中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怒气。 “热，困。”我简练地解释。 在床上会让我想起每日的折磨，在灯光下会揭示我所受的屈辱。 一个黑暗的角落才是最适合我休息的。 孟晚亭没有回答，只是大力地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站起身后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自己可以回去。”说完便拉上窗帘，打开灯，然后径直躺在床上，还用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我自顾自地睡去，连孟晚亭什么时候离去的都不知道。 这天夜里，很难得的没有受到孟晚亭的骚扰。 我早晨睁开眼睛，阳光已经洒满床。 走下楼，不意外地看到黄珊。 “黄小姐，孟先生早。”我冲着他们问好。 孟晚亭只是看了我一眼，而黄珊则冲我微笑：“林医生，恭喜你成为晚亭的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真是体贴，为我编出这么一个合理的职业，让我一直一直跟着他。 “嗯，我很费力才成为孟先生的私人医生的，黄小姐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 “那林医生是希望我的生病了？？”黄珊笑着问我，一点都看不出她的虚伪。 “当然不是，我说黄小姐有事来找我，又不是有病。”我礼貌解释道。 旁边的孟晚亭放下手里的餐具：“珊珊，吃完午饭可能就要送你回去了。” 黄珊体贴地说：“没关系，知道你们大男人都以事业为重。”说完还不忘瞟我一眼。 我坐在离他们很远的座位上吃着我的早餐。 等黄珊用完餐后他们双双离去，我则回到卧室。 孟晚亭给我准备了很多打发时间的东西：影碟，小说，CD，游戏机等等，甚至还有一本女工的书。 而我最经常做的，是坐在窗边向外望去。 看见孟晚亭和黄珊挽手坐上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然后扬长而去。 真是有钱人，能买得起这种车......应该不会把法律放在眼里吧....... 庄园的四面都有包围，高高的围墙让我根本无法翻越。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孟晚亭雇来的私人医生，只有一少部分心腹才知道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周锦华，大任，司机小二都不见了踪影，连保镖都换了一批人。 现在的人，不叫孟晚亭“大哥”，而是称呼他为“孟先生”，“少爷”，“老板”之类的。 他的称呼就像他的人一样，变幻莫测。 负责打扫三楼房间的，是一个只有20多岁的女孩，也是大陆人，脸袋红红，看人都是怯怯的。 管家秦叔好像嘱咐过她不要多管闲事，多做少看。 她第一次打扫房间的时候，孟晚亭刚刚在我身上狠狠地发泄过，她默默地把我扶起来，然后把我扶进浴室，等我再出来的时候，屋子已经焕然一新。 有一天我实在想找个人说话，就叫住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惊讶地看着我，随后神态恢复平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然后写上：“刑珍。” “刑侦？真是好名字。你是怕我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吗？”我笑着对她说。 刑珍摇摇头，然后继续写道：“我是哑巴。” 我正在吃着饭，孟晚亭忽然回来了。 “孟先生好。” 孟晚亭坐到我身边，一把搂过我。 “林落夕，今天干什么了？” 又这么反常。我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然后说：“没干什么。” “精神怎么样啊？” “很好。”我淡淡地回答。 孟晚亭忽然凑近我，在我耳边低语：“那今天好好陪陪我，这几天你刚来，都没敢要你。” 还没敢要我........“一切随您所好。”我继续吃饭，完全不为他所动。 孟晚亭放开手，然后冷酷地说：“我是害怕你想不开自杀。” 我擦擦嘴，站起来说：“我不会的，您放心。我现在上楼沐浴等您。” 平静地沐浴，然后没有丝毫遮掩地赤裸躺着，孟晚亭走进来，我的头偏向一侧，露出一个淡漠的神情。 孟晚亭除去衣衫，然后压在我身上。 “林落夕，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嗯，以前是。”我如实地回答。什么自尊心？哪有家人的安危重要？ 孟晚亭注视着我的眼睛，然后吻上我的嘴唇。 我错愕将他推开：“孟先生，你做什么？？” 亲吻是爱人之间才会做的事，和孟晚亭亲吻，比和他做爱更让我觉得恶心。 “我很恶心吗？”孟晚亭恶狠狠地问我。 我微微一愣，然后很快掩饰住：“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孟晚亭邪邪一笑，然后再度吻上我。 孟晚亭的吻霸道，嚣张，不给人任何喘息的余地。温热湿润的舌伸进口腔，肆意扫过每一处。 当我就快缺氧的时候，孟晚亭放开了我。 口腔里有着他的气息，让我即羞又恼。 “怎么样？”孟晚亭的双眼蒙上水雾般地看着我。 我擦擦嘴角的口水，“很好，您想的话可以随时亲我。” 第二十四章 “唔.......”我趴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床单。 无论被孟晚亭开发过多少次，都不能适应这种不正常的性爱，尤其是时间过长，更是会痛苦万分。 孟晚亭扳住我的肩膀，一边抽动一边啃嗜着我的脖颈。 我沉重地喘着气，紧紧咬住嘴唇，抵抗他的冲击。 “你又在咬嘴唇了。”上次亲过我之后，孟晚亭才发现我的嘴唇都是自己咬出来的细小、伤痕。 他用手捏捏我的下颚：“把嘴张开。”我听话地张开嘴，孟晚亭的手指伸近来，搅动着我的舌头。 “林落夕，你是不是不行啊？” 待他抽出放在我嘴里的手指后，我虚弱无奈地说：“孟先生，这个问题您问过太多次了......” 孟晚亭用力挺动几下，喷射在我体内。 我无力地瘫软下去。 孟晚亭的手摸上我的头发，然后顺着脊柱渐渐向下移动，最后停在腰际的凹陷，轻轻转动。 我不想满身污秽地任他玩弄，强打起精神说：“孟先生，可以让我去洗澡吗？” “可以......我也去。” 我摇晃着站起来，孟晚亭伸出手想扶助我，被我躲闪开。 “你就那么恨我？” 我轻轻一笑：“我听话就行了，其他的对您而言都无所谓吧？” 一前一后来到浴室，我像往常一样拧开水龙头就一下子躺在地上。 “你每次都是这样洗的？”孟晚亭问道。 “嗯，太累了。”我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柱冲刷到身上的感觉。 “起来！”孟晚亭一下子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按着我靠在墙上，拿起毛巾大力擦着我的身体。 “第一次做这种事吧？”我问道。 “当然.......怎么了？” “......疼死了.......” .......... 艰难地洗完澡，我躺回床上，一只手揉着酸疼的腰。 孟晚亭没穿衣服站在床边，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注意到他的反常，停下手里的动作：“孟先生，您今天不用上班吗？” 孟晚亭紧皱着眉头，说道：“与你无关，做好你份内的事就行了。” 我不在意地点点头，继续揉腰。孟晚亭穿好睡衣离开。 每天都在我这里过夜，然后早晨回到自己的房间换好衣服去工作。孟晚亭的行为总是让人感觉到莫名其妙。 腰间的酸痛渐渐被睡意取代，我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林医生，醒醒。”有人在推我。 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秦叔笑眯眯地看着我。 “秦管家，是您啊。”我连忙坐起来。 “以后叫我秦叔就行了。”他不看我身上的斑驳，把挂着的睡衣扔给我。 我红着脸穿上，然后站在秦叔面前。 秦叔回过头，诧异地看看我，然后笑起来。 “秦叔怎么了？”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林医生啊，我又不是你的老师，你干什么站的这么规矩啊？” 我这才猛然发现，我赤脚穿着睡衣，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笔挺地站在秦叔面前。 感觉到自己耳朵的温度在升高，我挠挠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在长辈面前习惯这样。” 秦叔拉过我的手，说：“好孩子啊，怪不得少爷那么喜欢你。” 我的心沉了一下，抽出手说：“秦叔您可能是误会了，孟先生这样做，只是对我的一种惩罚。” 秦叔愣了一下，表情有一点点暗淡，然后又立刻恢复精神：“先不说这些了，少爷让我带你四处转转。” 看着老人家和蔼期待的脸，我只好答应。 秦叔在孟晚亭两岁的时候就到了这个家里，当然，那时候孟家还没有这么大的家业。 可以说，秦叔是现在这个世界上和孟晚亭最亲近的人。 名为管家，实则亲如父子。 秦叔带着我走过整个庄园，每一个地方都能说出关于孟晚亭的故事。他口中的孟晚亭，聪明调皮。 假象罢了，我默默地想，心不在焉地听着秦叔的介绍。 天边渐渐变成红色，秦叔才带着我走回我的房间。 “怎么样？听说你这几天都没什么食欲，现在饿了吗？” 听他说起来，我才猛然发觉自己现在非常饿。 “嗯.....走了那么长时间，还真是饿了。”我不好意思地说，秦叔的脸红通通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叠得整齐的手帕擦脸。眼睛里溢满的欣慰也掩饰不住上了年纪的疲态。 “真是对不起.........让您费心了。” 秦叔笑笑说：“好孩子，快去吃东西吧，身体...终归是自己的。” 我感激地望着面前白发睿智的老人。 不知道孟晚亭的报复会持续多久，但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争取。 我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秦叔，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少爷，你也要不小了，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任何事情做之前都要考虑一下，不能让自己后悔。” “.....秦叔，我明白。” “林落夕，听说你今天心情不错。” 果然是......我叹了叹气。 “嗯，还好。” 孟晚亭来到床边，我习惯性地把衣服脱光，头偏在一边闭上眼睛等着他压上来。 记忆中的沉重身躯没有像往常一样猛地扑过来，我疑惑地睁开眼睛。 孟晚亭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 “孟先生.....”有些害怕，我不禁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孟晚亭把手里的东西房子我眼前晃了晃。 润滑液。 “这种东西...您要干什么.......” 孟晚亭并不回答，将润滑液挤在手指上，向我的身后抹去。 手指带着冰凉的膏状物进入，在内壁摩挲按压，进出着我的身体。我忍住身体怪异的感觉，脸上仍旧是一片冷漠。 孟晚亭的手指继续在我体内旋转，我身体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屈辱的感觉瞬间用上我的心头，不可否认，刚才那一瞬间确实有快感降临。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我感觉到自己的不堪。 “孟先生，请您住手。” 孟晚亭看着我的眼睛，得意地一笑，然后用空闲的手握住我的软弱。 “嗯！”太久没有发泄过的我，禁不起他的挑逗，立刻挺立起来。可耻的呻吟声从嘴里细碎地飘出来。 我的双眼被水汽蒙住，挣扎地喊道：“住手！” 第二十五章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用力将孟晚亭推开，把被子裹在身上，远远地躲到床的角落里戒备地看着孟晚亭。 “只是要让你也快活一下啊。”孟晚亭笑得好像很开心，像哄小孩一样叫我过去。 变态。我冷静地看着他，紧张地等待着。 孟晚亭看了我的表情，脸上的喜悦渐渐褪去：“你不想吗？是男人应该都想吧？” 我冷冷地哼一声：“你把我当成男人吗？” 我们两个就那么静静对峙着，就在我坚持不住的时候，孟晚亭忽然扑上来。 我连忙跑下床，没有目的的向房间的角落跑去，孟晚亭拉扯住被子将我拖过去。 “孟先生，您想要做什么我都会顺着您，您不用这样......”我完全失去了冷静，惊慌地解释道。 “已经晚了啊。”孟晚亭大力将我拉回床上，压制住我，继续刚才的事。 前后一起受到刺激，我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身体也一阵阵地发热。 “放开我！”我仍旧不顾一切地挣扎。 本就不是孟晚亭的对手，再加上身体现在正处在亢奋的阶段，整个身体使不上一点力，只能扭动着身体。 “落夕，你别扭了，在扭我也坚持不住了。”孟晚亭加快双手的动作，自己也是气喘吁吁。 终于忍耐不住，我的身子一阵抽搐，白浊的液体喷射出来，洒在孟晚亭手上。 孟晚亭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笑嘻嘻地举到我的面前。 “落夕，你看，事实证明跟我在一起你也可以......” 孟晚亭忽然不再说下去。 发泄后让我浑身都软绵绵的，愉悦的身体和极度懊恼的心情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竟然在这个小人手里........ 我的眼泪汹涌地流下。 孟晚亭慌忙地用手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落夕...林落夕，你这是怎么了？” 我仇恨地瞪着他。 “孟晚亭，你这个无耻的小人！” 我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嘶哑地怒斥他。 孟晚亭闪亮的眼睛暗淡下去，将润滑液远远丢出去，气恼地说：“我只是看你过得太压抑了，让你放松一下而已！” 见我还是满眼泪水涨红了脸的样子，孟晚亭的脸色柔和下来，将我扶起来抱在怀里。 “你是医生，应该明白的。和你的道德、欲望都无关，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 孟晚亭拼命摆出一副轻松讲解的样子，我恨恨地说：“你少来，竟然用这种方法污辱我，你......” 我抬起手指着他，指尖颤抖着。 孟晚亭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算了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 放下怀里的我，孟晚亭尴尬地提了提裤子，掩饰住衣服下面早已涨大的欲望，转身离去。 这一天我没有再见到孟晚亭，沐浴过后躺在床上，身体竟是格外的舒畅。 孟晚亭竟然在欲望那么高涨的时候放过了我，真是难以置信....你过那个人一向变态，谁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我偏执地思索着，渐渐入睡。 -------------------------------------------------------------- “啊....你这个......”我控制不住自己低声呻吟着，孟晚亭趴在我身上，单手将我的双手压在头顶。 “落夕，舒不舒服？”孟晚亭愉悦地问着。 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生理上，和男人上床确实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前后所有的敏感位置都被反复刺激，不需要自己运动，只是躺着就能有无限的快感。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所有的节奏都掌握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手里。 可在心理上，被同性压在身下，自己还有了快感，让人难以接受。 “怎么不说话了？”孟晚亭问道。 “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要.....再污辱我。”我提住气说到。 孟晚亭的身体和手一起加快速度，快感顿时如潮水一般涌上，我不想孟晚亭看见我的表情，便把头向后仰起，下颚几乎和脖子成了一条直线。 孟晚亭咬上我的下巴：“那么爽吗？” 高潮过后，我的身体还在轻微抽搐着，我看了孟晚亭一眼，说：“请您把手放开。” 孟晚亭这才发现我的下体还捏在他手里，连忙放开：“捏疼你了吗？” 我疲倦地摇摇头，挣脱他的怀抱蜷缩着躺在角落里。 孟晚亭继续凑近我的身边，把我抱在怀里：“明天跟我出席一个晚会吧。” 我吃惊地抬起头，看得出孟晚亭不是在说笑。 我清了清喉咙，缓缓问道：“明白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林落夕....我不是在逼你，只是想让你出去透透气。”孟晚亭无奈地看着我。 “.....那谢谢孟先生了。”我冷淡地回答。 孟晚亭看着心不在焉的我：“你过来吧，我不碰你了，好好睡觉。” 我依言躺在孟晚亭身边。孟晚亭一手垫在我头下面，另一手环抱着我的腰，很快便入睡了。 轻微匀称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气息一下一下扑在我的脸上。这些日子来，和孟晚亭在这方面越来越有默契，而他对我的看管也越来越松，好像对我完全放心了一样。 第二天一早，秦叔就亲自到我房间里。 “秦叔早。”我微笑着向老人打着招呼。 “林医生，这里有几件衣服，少爷让您选一下。”秦叔挥挥手，身后的刑珍手里托着几个大盒子。 “秦叔，不用了吧......” “那怎么行！”秦叔一边说着一边把盒子打开，里面华贵的衣服展现在我面前。“今天是你第一次出席孟家的晚会，一定要显得特别帅气.......” 此时的秦叔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喋喋不休地说着：“林医生，这些都是少爷特地找人为您订做的，款式是他自己挑的......” 我打断了秦叔的话：“您以后叫我林落夕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家里的规矩不能变的....要不你看看这件，这是少爷特别推荐的！”秦叔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身衣服。 淡灰色的布料，颜色极其柔和，而且一点也不显眼，只是普通西服的样式。 还好不张扬。我点了点头：“就这个吧。” 秦叔高兴地说：“少爷就说你会喜欢这件...来，穿上试试！” 难得秦叔这么高兴，我穿上衣服站在镜子前面。 “真是好看.....”秦叔喃喃地说：“落夕，你不仅长得帅，身材也不错啊！” 我有些气恼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外人看不出来，穿的人却能感受到：这件西服像女人的衣服一样，腰部剪裁的细一些，而且还看不出来，让别人以为是身材的问题。 看着自己的细腰，我红着脸对秦叔说：“能不能换一件？这件衣服显得我像个女人一样...” 秦叔无奈地摇摇头，招呼刑珍把另外几件衣服拿到我面前。 “算了，就这个吧....”看着那闪亮的燕尾服和真丝的夸张西服，我宁愿选择身上这件朴素的灰衣服。 孟晚亭那个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第二十六章 “怎么样？”孟晚亭站在楼上向下望去。 一楼的大厅里面摆着几张长长的桌子，好多佣人忙碌地走来走去，为晚宴作着最后的准备。 “只能说你家麻烦太多。”我淡淡地说。 孟晚亭将手肘支在栏杆上，双手托着腮无奈地说：“没办法啊，做生意一定要应酬的。”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 “不过落夕，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还真是好看！” 不说则已，说出来我就生气。 “孟先生，让我穿这样的衣服是不是想表明什么啊？”我压住心中的怒气说道。 今天换好衣服走出来，一路上都有人怪异地、偷偷地看我。 “这件衣服怎么了？”孟晚亭打量着我问。 “穿这件衣服....像个...像个女人一样。”我忍无可忍地说出口。 “哎？不会吧？”孟晚亭退后一步更加仔细地打量着我。 “腰太细了。”我生气地看着他。 孟晚亭愣了一下，随后大笑，惹得楼下的人都好奇的往上看。 “落夕，你太敏感了....他们看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好看啊.....哈哈哈.......” “.......孟先生我先去一下洗手间，一会就回来。”我找了个理由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他的身边。 等我出来的时候，孟晚亭已经不见了踪影。 今天的晚宴已经准备妥当，还没有客人的大厅静悄悄的，从上面看下去，就像是杂志上的图片一样。 “林医生，孟先生叫您到一楼大厅去。”一个侍者来到我身边对我说。 我无奈地点点头，顺着楼梯走下去。每走一步都要克制自己逃掉的欲望。孟晚亭让我出席，一定是不怀好意。 我来到大厅，靠着墙站在角落里，一双手把我拉到一个人的怀里。 “孟先生，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冷冷地提醒。 “啊？也是啊....”孟晚亭失望地放开我，说道：“落夕，这次来的都是我在商场上的朋友。” 我没有反应地听着他说。 “一会你就跟在我身边，我来替你引荐。” “孟先生，不用费心了。”我拒绝道。 孟晚亭的眼睛里闪着幽深的光，静静地注视着我。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只好转过头躲开他的目光。 “林落夕，你太不男人了。” “在您的面前我还有必要记得自己是个男人吗？”我嘲讽地说。 孟晚亭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道：“落夕，我承认我对你是过分了，但我现在正在慢慢改正。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我诧异地看了孟晚亭一会，然后笑道：“孟先生，您是在对我讲和吗？不需要的，我所遭受的，都是我的报应，我承认有罪，我会还你的。” 我漫不经心地说着这些让我心中滴血的话，脸上露出神经质的笑容。 孟晚亭用手抚弄一下额头，头疼似的：“林落夕，你不要这样。” “孟先生，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我宁愿你还像以前那样对我。” 孟晚亭深沉地看着我：“为什么？你喜欢我那样对你？？！！” “我才没有那么贱。” “........你认为我现在是在害你？” 我默默地点点头：“你想怎么样报复随便你，别作出一幅关心我的样子。” 孟晚亭刚毅的脸带着自嘲的表情，“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难怪呢......”他用手托住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小心地向后挪了一步。 孟晚亭忽然笑起来，脸上的忧伤一扫而光：“怪我，没有对你说清楚。” 我看着孟晚亭走进我的身边，一手揽住我的腰，让我的全身都贴上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让我把头抬起来对着他的脸。 这个无比亲密的姿势让我的冷汗向下流，想不透孟晚亭到底要干什么。我静静地站着，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孟晚亭可能是觉得我紧张的样子很好笑，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连眼睛里都荡漾着笑意。 “落夕......”孟晚亭低声叫着我的名字，然后贴上我的唇。 我稍稍挣扎了一下，就任凭他在我的嘴里索取。他的手抓弄着我的头发，舌头在我的嘴里不断搅动，我涨红了脸，双手推着他的肩。 “晤....孟先生....晚会马上就.......” 孟晚亭被我推开，但依然紧紧搂着我。看着我的样子，他把我抱的更紧，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上。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地拥抱着，我听到孟晚亭的心脏越跳越快。 他稍稍侧头，嘴唇碰到我的耳朵，酥麻的感觉让我身上一软。 “落夕.....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耳边的呢喃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孟晚亭托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忽然对你转变了态度。” 看着孟晚亭的脸，我理智地一笑：“这不是您的陷阱吧？” 孟晚亭摇摇头：“我不会再给你设陷阱了。” 看着孟晚亭英俊刚毅的脸，我淡淡一笑：“孟先生，如果您说的是真的，那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孟晚亭爽朗地一笑，坚定地说：“我知道我给你的伤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的，但是我会让你忘记的。” 我敷衍地点头，然后说：“先准备晚会吧，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 孟晚亭又将我抱住，深情地吻了我一下：“一会我带你去见我的朋友。” 宾客陆陆续续到了，同长辈们打完招呼后，孟晚亭立刻被一群名门淑女，青年才俊围在中间。 我远远地站着，看着人群中的孟晚亭。 英俊，聪明，冷静，多金。 就凭这四点，孟晚亭在哪里都会是焦点。 看着他左右迎逢，恰到好处地与不同身份的人交谈，我忽然一阵心慌意乱。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又在耍我吧.........我握紧了拳头。 “林医生，你果然在这里啊。”黄珊身穿金色的礼服走到我身边。 “黄小姐您好。” 黄珊还未开口，孟晚亭已经走过来：“怎么来了都不过去找我啊！” 孟晚亭看着黄珊，脸上笑融融的，眼睛却飞快地向我一瞟。 黄珊挽住他的手臂：“你被那么多美女围着，我只好来找林医生了。”说罢妩媚一笑。 “小亭，这个就是你新请来的医生吧。”一个头发短短，十分阳光却看上去有点懒散的青年走过来。 “你要是不愿意在这呆着就到院子里去踢足球好了。”孟晚亭扳着脸看着那人。 青年撇撇嘴，搭上孟晚亭的肩头：“引荐一下？” 孟晚亭叹了口气，对我说：“他是我从小一起...一起打架的朋友，他叫唐帆。” 唐帆不高兴地看了看孟晚亭，说：“什么叫‘一起打架’？分明是你和我打架。” 孟晚亭不理他，转身严肃地对我说：“你小心点，别被他带坏了。” 唐帆凑到我的身边，无赖地揽着我的脖子：“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不是？” 孟晚亭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视着他，分快揪住唐帆的领子把他拉走，然后若无其事地整理被自己弄乱的衣服。 唐帆咬着牙对孟晚亭说：“有种就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卑鄙小人.....我就知道你现在不敢干什么。” 孟晚亭诡异一笑，凑近唐帆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唐帆的脸立刻一阵青一阵红，然后又低声和孟晚亭说着什么..... 我眼皮跳着看着他们两个怪异的行为。 黄珊叹了口气说：“别管他们了，让他们骂去吧......” 孟晚亭听见黄珊的话忽然抛下正在“骂”的唐帆，走到她身边：“咱们去和大家聊聊天吧？落夕你也跟我们一起来。” 黄珊立刻配合地冲唐帆笑笑：“唐大少爷，我们走了啊，我去踢球吧。”然后还不忘得意地冲唐帆抛了个媚眼。 唐帆扭开头“哼”了一声。孟晚亭得意地挽着黄珊，然后用眼神示意我跟上。 来的人好像都是大人物，有几个还在电视上看到过。孟晚亭把我拉到那些人的圈子：“这位就是我的私人医生，林落夕。” 我硬着头皮和他们握手，那些人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医生为什么要让孟晚亭如此重视，也只好和我虚伪地问候。 “好帅啊......” “你看那个人，他是谁啊？” 女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让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孟晚亭见状说道：“落夕，你别客气，今天好好玩。” 我如释重负地冲出去，拿起一杯香槟灌到嘴里。 这些人，还真是........ 不习惯这种环境的我，只能站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看着所谓的上流社会。 有好几个女孩子跑到我身边和我聊天，在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生之后就失望离去。 真是势力，我冷眼看着那些失望的女孩。 哪有我老婆好.......我走到庭院里，寂寞地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第二十七章 我疲惫地脱下身上的衣服，躺在床上。 “有这么累吗？听说你们当医生的一做手术就要十几个小时。” “那是大手术......也没有这个累。”我坐起来打算去洗澡。 “等等.....”孟晚亭抱住我一起坐回床上。 “我今天是不是很帅啊？”他嬉笑着问我。 我不想说谎，只能点点头。社交场上的孟晚亭，和平时不太一样，精明能干，冷静理智。低沉的声音，强健的体魄，阳刚的脸.....怎么看都是个完美无瑕的人，再加上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质.....难怪那么受欢迎。 “你很会表现。”我淡淡地说。 “你走了之后，大家都在议论你呢。”孟晚亭亲上我的脸颊。 我不露痕迹地躲闪开，站起来倒了一杯水：“嗯。” “他们都说你长得帅，又总是云淡风轻的，好像要飘走一样。” 我不经意地看看自己，还真的，都瘦成这样了，当然看上去要飘走。 孟晚亭见我一直沉默，从背后抱住我：“落夕，你别太苦了，对自己好一点，别再想不开心的事了。” 我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孟先生，我可以去洗澡吗？” 孟晚亭气恼地说：“落夕你别这样......” 听着他无辜的声音，我忍无可忍，转过头对他大声说：“孟先生，你做过的事情你已经忘了，可我还没有忘......我现在就是你的阶下囚，而且还不允许别人来探监！我每天活在这种状态下，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没有一个对我好、关心我的人，你让我怎么开心！” 听着我的抢白，孟晚亭默默地看着我，说：“你可以和我说话啊，我对你好、关心你啊。” 我凄惨地笑着：“我和你说？对你说被轮J时有多疼？被压在下面有多屈辱？有多恨你？让你每天在床上对我好、关心我？” 听着我逐渐嘶哑的声音，孟晚亭的眼睛暗淡着盯着我：“落夕，你恨我到极致，永远不会原谅我。” 陈述的口气，不带一丝疑问。 我点点头：“对，我就是恨你。”我闭上眼睛等着他暴风雨般的惩罚。 意料之外，孟晚亭轻轻抱住我，手在我背后一下一下拍着，像是在安慰我。 我的泪水涌出，猛然推开他：“你少做戏！想要怎么对我随便你，我什么都不怕！”失去理智的我大力推他，孟晚亭一个踉跄，身体撞在墙上。 孟晚亭悲哀地看着狂怒的我，依旧走到我身边恢复刚才的姿势。 “落夕，落夕，别着急，我知道我错了，我会改的。”温柔的，不带SE情意味地吻上我的额头：“我才三十一岁，还有下半辈子的时间等着你原谅。” “你休想。” “明天我联系你妻子，让她带你女儿来香港玩好不好？” “.........” “怎么不说话了？”孟晚亭看着我，有些紧张的样子。 “.........你安的什么心？” “落夕你......唉........”孟晚亭苦笑着说：“真是报应，我就这么不让人信任吗？” 我撇开头让自己的脸离他远远的。 孟晚亭叹息一声，拉着我的手一起坐回床上。 “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说。”宠爱地摸着我的头发。 “落夕，我知道自己的性格多变了一些，也知道让你接受我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我可以保证，不再伤害你。” “可以放我走吗？” “........不可以。”他的口气有了一些强硬：“你的妻子确实泄漏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这我没有骗你，还有.....馨馨的死也确实与你有关。” “你说过你不是同性恋。” “但我也没喜欢过任何女人。”孟晚亭说：“一直以来我也不相信，但有人好心提醒我，才让我意识到。” “可你身边的人不都是同性恋吗？” 孟晚亭想了一下，然后歉疚地说：“不要再提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了好吗......他们其实不都喜欢男人......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 “.............” 思绪像河水一样，缓缓流过我的脑海。从第一次那个耻辱的夜晚，到今晚听他胡言乱语，我一直是内疚的。因为我害死了这个男人唯一的亲人。 可是现在....... 我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孟晚亭：“这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见，我们还回到从前，无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孟晚亭沉吟了一刻，然后说：“你怎么想都可以，恨我也好。误会我也好，只要你能每天活在我面前就行。我会让你开心的。” 孟晚亭今晚能说这么多话，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他这样的人，一定认为拒绝一次是情趣，拒绝两次就是耻辱的，然后又会愤怒地折磨我。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但我说的也是真的。 我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 “你好坚定。”孟晚亭打断我的思索。 “你好会揣摩人的心思。”我学着他的腔调说。 “来，洗澡吧。”孟晚亭拉着我到浴室，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偷偷看着他健壮的肌肉，我暗暗咒骂上天的不公平。 “落夕，怎么还不脱衣服啊，我来帮你。”孟晚亭一改刚才的严肃神情，笑嘻嘻地拉着我贴在他身上：“是不是要我赤身裸体的为你服务啊？” “别开玩笑了孟先生。”我自然地脱了衣服，打开水龙头。 孟晚亭将沐浴液挤的满身都是，然后找准机会一把将我拖到他身边。 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已经不规矩地伸下去。 “啊.....”我忍受不住他的逗弄，呻吟出来，随后咬住嘴唇。 “真迷人。”孟晚亭凑近我，将我顶在墙上，然后抽出搂着我的手进入我的私处。 两根手指在沐浴液的润滑下顺利进出我的身体，旋转了一会之后，按在我那敏感的一点。 我的身子轻轻颤抖一下，但坚持住不发出声音。 孟晚亭前后夹攻，饶有趣味地看着我的反应。 “你.....唔.....你别看我....住手......” “到底是让我别看你还是让我住手？”孟晚亭的动作越来越快，我一说不出话来，只顾得上剧烈的喘息。 “啊！”一声略有些尖锐的呻吟声从我的嘴里发出来，在我羞红了脸的同时，喷射在孟晚亭手里。 我瘫软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的下身火热地贴在我的小腹。 孟晚亭把我的一条腿抬起来，我站不稳，只好深受扶住他的双肩。 “换我了，行吗？”孟晚亭试探着问，口气里满是急躁。 见我默不作声，他俯在我耳边说：“肯定让你舒服。”然后轻轻的捅了进去。 他的动作很慢，还时不时地退出一点然后再进入，比手指粗大得多的物体，在进入我体内后立刻摩擦起来。 我的手指紧紧捏住孟晚亭的肩头，手指深深地陷在肉里。 “落夕.....落夕......”孟晚亭喃喃念着我的名字，然后疯狂地在我体内抽（河蟹）插。 “啊啊啊.....”强烈的刺激让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孟晚亭激烈地晃动着身体，然后渐渐慢下来。 “舒服吗？”孟晚亭拭去挂在我顶端第二次喷射出的液体。 我羞愧低下头。 “怎么样，沐浴液是不是涂抹均匀了？”孟晚亭岔开话题得意地说。我低头，看见刚才他挤在自己身上的沐浴液已经均匀地抹在了两个人身上。 孟晚亭抱着我为两个人细细地冲洗，然后抱着我回到床上。 “落夕，我明天打电话叫人接你家人来香港.......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不会再用她们威胁你。” 第二十八章 “落夕，刚才我给周锦华打过电话了，他说现在就去联系你的家人。” 一早醒来，浑身酸疼的我就被孟晚亭搂住。 我还迷迷糊糊的，不相信地看着他。 孟晚亭揉着我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发笑着说：“怎么？高兴傻了？” “....谢谢.....麻烦你了。” “别这么客气，估计一会就能有消息了。咱们先去吃东西，边吃边等。” 孟晚亭这样对我，不是有天大的阴谋就是真的......喜欢上我了。不然像他那种人，要他做到这个地步也属不易。 由于我身体的缘故，早餐就端到卧室里面来吃，清粥小菜。 “早晨应该吃清淡一些，中午咱们出去吃，顺便带你转转香港，省得你陪你女儿的时候一问三不知。” 我错愕地抬起头：“你呢？” “有我在你女儿不会尽兴的。”孟晚亭说：“怎么？想我陪你？等你走了之后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那谢谢你了。” “以后不要这么客气好不好？”孟晚亭扳过我的脸。 我仔细端详着他，想从他的神态、动作、眼神里看出一些破绽。 可惜，什么也没有。 从最开始的疯狂，到后来的冷酷，再到现在的温柔，孟晚亭急剧的转变让我难以接受。 看着我的犹豫不决，孟晚亭适时地拿起碗筷。 “快要凉了，我吃啦！” 孟晚亭的手机响起来。 “看，周锦华的电话。”他拿起手机在我眼前晃晃，然后接通。 “怎么样？顺利吗？”孟晚亭问。 电话那一头不知说了什么，孟晚亭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我的心也跟着紧紧揪住。 孟晚亭忽然问我：“你那个鲁莽的朋友叫什么？电话是多少？” “出什么事了？”我颤抖着问。 “没什么，你妻子不在家，打个电话给你那个朋友....放心，不会找他麻烦。” 我将信将疑的说出了容剑平的姓名和电话，孟晚亭马上报了过去。 “他说联系到了就给咱们打过来。”孟晚亭语气轻松地说。 不到五分钟电话就再次响起。 孟晚亭赶忙接通：“怎么样？”语气急促，一点也不像刚才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我冲上去抓住孟晚亭的衣袖。 “落夕。你那朋友让你给他打过去。”说完后，孟晚亭把手机递给我。 我拨通了容剑平家的电话。 “剑平？”我小声问道。 容剑平愤怒的声音立刻传过来：“落夕，你让那个混蛋接电话！” 不用问，“那混蛋”指的就是孟晚亭。 我把手机递给他，满眼都是祈求的神情。 祈求什么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头脑一片空白地看着孟晚亭沉重地拿起电话。 孟晚亭看了我一眼，把电话贴在耳边。 “我是孟晚亭。” 剑平的声音很大，在安静的屋子里，连我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你这个混蛋！一直关着落夕不放，小雪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结果....结果.....” 剑平的声音渐渐哽咽，孟晚亭稳住心神问：“结果怎么样？” “结果三天前放学时没有接到小静，把小静丢了！” ............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剑平的最后一句话反复在我耳边环绕。 小静丢了，小静丢了，小静丢了........ 一句接着一句，几乎让我疯狂。 我所失去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女儿。 女儿丢了。 我痉挛的手紧捏着孟晚亭的衣袖，下一刻已被他揽入怀中。 头被按在他的怀里，一片漆黑。 孟晚亭好像在和我说着什么，还用手拍我，可是我完全没有听到，除了那四个字。 小静丢了。 小静丢了......... 我好像又闻到了幼童淡淡的乳香，急忙抬起头四处嗅着，可刚才一晃而过的气味早已无影无踪。 “小静，宝宝.......”我反复低声说着，殊不知自己的脸已经苍白扭曲。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耳朵嗡嗡作响，那徘徊不肯离去的四个字也一瞬间无影无踪。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打我的人。 孟晚亭。 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看见他扬在空中的手。 “打得好！”我的声音好像很遥远似的，回荡在屋子里显得绝望凄惨。 “你要冷静。”孟晚亭看着我。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我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目的.......好厉害........” 孟晚亭见我几乎疯掉，捧着我的脸举到他面前：“冷静下来。” 我痴痴一笑，看着孟晚亭流露着悲伤的眼睛：“我再也不会不冷静了，孟晚亭，再也不会了.......” “爸爸，爸爸........” 好悦耳的声音，有人在叫我。 我连忙看看四周，没有人。 “我好像听见小静的声音了。”我左顾右盼。 “没有声音，你听错了。”孟晚亭冷冷地说。 “是吗？”我低下头：“可能吧......” 我捏捏自己的脸。 疼！！ “你干什么！”孟晚亭钳制住我的双手反剪在背后。 “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原来不是.......” 第二十九章 “林落夕。”孟晚亭用力按住我的双肩。 我望着孟晚亭，没有任何感觉，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全部的感觉都被失去女儿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所占据。 “我女儿丢了......”眼泪濡湿眼角，然后无声无息地流下。我用双手捂住脸，将自己陷在黑暗中。 看着女儿出生，第一次笑，第一次叫爸爸妈妈，然后开始蹒跚学步，摇摇晃晃的像个小鸭子，不开心的时候会嘟着小嘴，不肯吃青菜的时候会向妈妈撒娇........ 女儿平日里不起眼的点点滴滴，在此刻回忆起来，都像是一把锯子，将我的心血淋淋地划开。不间断地疼，让我的思绪完全混乱。 眼泪开始时细细涓流下来，等到我发觉时，已经汹涌的流出。 我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好累，好想躺下.......已经坚持不住了....... 我动了动，却发现孟晚亭依然在我身边。 依旧是冷静的脸，可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你满意了？”我睁大失神的眼睛望着他。 “林落夕，你冷静一点。”孟晚亭望着几乎崩溃的我。 “你妹妹死了，我女儿丢了，我终于还清你了。” 孟晚亭的瞳孔猛然收缩，然后想要抱住我，被我轻轻推开：“放我走。” 孟晚亭默默注视着我，“落夕，你现在情绪不稳定，还不能离开。” “你凭什么关心我！你这个凶手！”我猛然跳起来，挥拳向孟晚亭打去。 孟晚亭没有躲开，只是看着我的拳头打上他的脸颊。 他的身体晃了一晃，脸被我打得偏到一侧，我浑然不觉，攥紧的拳头胡乱地打上他的身体，每一下都用了全力。 孟晚亭渐渐支持不住，开始发出轻微的呻吟声，但仍然咬紧牙关忍住。 “你.......”我看着被我打得满身伤痕却仍然不还手的孟晚亭，心下没有一丝不忍，“你还我女儿来！” 孟晚亭站起来，轻松抓住我的双手。 “落夕，听话，我会......” 我气急，一口咬在孟晚亭的虎口上。 孟晚亭忍住疼痛，叫来一个医生。 “落夕，听话，让医生看看你行吗？”孟晚亭温言劝道。 “我就是医生，松手！”我用力挣脱。 孟晚亭叹了口气，忽然加大手上的力量，将我压在床上。 我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针管里的液体渐渐流入我的体内。 孟晚亭黝黑的眼睛一改往日的幽深，我在昏睡的前一刻看到它们，清澈如水。 “秦叔，吩咐下去，叫他们都回来。”孟晚亭冷冷地说。 “少爷，您不能再......”秦叔哀求道。 “快去。”孟晚亭的声音冷硬不带任何温度，刚才还痛苦的眼睛现在已经变得犀利。 秦叔默默地在孟晚亭身后站了一会，见孟晚亭没有任何动摇，只能按照吩咐去办事。 “啊.....”我一头冷汗地坐起身来，梦里，馨馨和小静在医院雪白的床上面对面坐着。宽大的病床上两个小小的身躯。 两人好像玩得很开心，可病床却将他们带得越来越远。 看着两个孩子的身形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我猛然惊醒。 已经多久没有做恶梦了？ 我擦擦额头的冷汗，环顾四周。看见孟晚亭坐在离我不远的椅子上凝视着我。 恢复清醒的我清楚地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拉过衣袖用力擦着眼睛。 “落夕，别哭了。” 我放下手冷冷地看着孟晚亭：“我没事了，让我走。” 孟晚亭坐到我的身边，看着我的眼睛：“你的眼里全是愤怒和恨意。” “什么时候让我走？” “......我会帮你找到小静的。”孟晚亭语音温和却带着自信。 我看着面前出众的男人，冷笑一声：“用不着。” “为了小静，你最好让我帮忙。”孟晚亭站起来也将我从床上拉起。 “去洗个澡，换件衣服。我在楼下等你吃饭。”孟晚亭命令道：“连力气都没有怎么找女儿！”说完哼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我盯着他走出去，然后来到柜子里拿出我带来的唯一一件衣服，用力在手里捏了捏。 “你来了。”孟晚亭很满意地在餐桌上见到我。 “你们都下去吧。”打发走所有的人，诺大的餐厅就只有我们两个。 “随便吃点什么，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孟晚亭帮我倒上一杯酒，然后就在一边看着我。 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餐具吃了起来。 完全没有胃口，可是如果想要成功，凭我现在的体力，完全没有可能。 机械地咀嚼，逼着自己将食物下咽。 “这才对。”孟晚亭关切地说：“再吃点，然后我们回卧室商量。” “现在就回去吧。”我双手撑住桌子，强忍着按耐住。 孟晚亭看出我焦急的样子，点点头：“也好。” 我们一前一后走上楼梯，我的手插在裤兜里捏住那硬硬的东西，看着前面孟晚亭的背影。 依旧是那么高大，遮住我面前所有的光线。 残酷的轮J，侮辱的软禁，强制的性爱......还有无情的折磨........ 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妻离子散。本以为自己的境遇已是最惨，却不知道还有更大的痛苦。 放弃了自由，放弃了生活，放弃了尊严，最后，连自己的肉体都被他俘虏。甘愿被他禁锢，任他凌（河蟹）辱，只为保护家人的平安。 想起孟晚亭的信誓旦旦，我将满口的牙咬得咯咯作响。 我抬起曾经被他洞穿的左手，无声地凄惨一笑。 其实现在的我，不是什么都没有。 来到我是门口，孟晚亭推开门。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行，什么都做不到....... 唯有这只拿着手术刀的右手，坚如磐石，稳若泰山。 在孟晚亭转过头的一瞬间，我拿出早就藏在口袋里的手术刀片，用尽全力向孟晚亭的颈上划去。 第三十章 我承认，我是个罪人，如果不是我，馨馨就不会夭折。 我承认，我一直心存内疚，任你处罚。 我承认，我担心妻女的安危，不惜用自由和尊严换取....... 不过孟晚亭，你也该承认，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 馨馨和小静，分别离开了你我，所以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有你对我的侮辱和蹂躏。 我是个男人，所以我无法忍受。 我要讨回来。 千锤百炼的右手捏住熟悉的刀片，在划过颈项的时候没有一丝阻力，一丝犹豫。 飞扬的鲜血后面，是孟晚亭沉静如水的眼眸。 镇静，凄凉，无辜，竟让我有一瞬间认为他才是那个被伤害的人。 看到了我的表情，孟晚亭咧开嘴一笑，将全部的心事隐藏。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和脖子上的血迹混在一起。 本来做好了孟晚亭会呼救或反击的准备，可见了他现在的样子，我反而不知所措。 毕竟他是第一个我主动想要伤害的人。 孟晚亭像是完全没有事一样，依然清朗地看着我。 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让我无法动弹，第二刀再也无法出手。 不知死活........我看着孟晚亭的血很快就在脚下聚积起来，红艳艳的，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门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夹杂着人们慌乱的呼喊。 没有时间了，我咬咬牙，冲到孟晚亭身边。 此时的孟晚亭早已全身无力，只能任凭我揪住他的衣领。 “是你逼我的。”我将身体几乎挂在我身上的孟晚亭高高拉起，凑近他的耳朵说。 我看见孟晚亭张开了嘴好像要说什么，但在我的怒视之下，他的嘴只是无声地动了动。 他看着我抬高手，忽然闭上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环抱住我的腰。 “你！”我惊诧地想要甩脱他的手，可孟晚亭的双臂紧紧箍住我。 脸上满是满足的笑意。 就在我们争执的一瞬间，门已经被人踢开。 第二刀刚刚接触到孟晚亭，我的脖子就被什么东西刺中。 眼前的景象开始昏暗，我倒在地上的瞬间，孟晚亭也砸在我的身上。 温热的血流到我的脸上，温暖的好像爱人的怀抱。 “唔。”我低声呻吟着醒来，眼前的世界依然有些摇晃，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双手被皮质的手铐束缚在两边。 头有些隐隐地痛，我回忆起昏倒前的一刻，立刻清醒。 孟晚亭呢？是不是死了？ 门被推开，秦叔手里拿着水杯走到我的床边坐下。 我本能地向后退一点，警觉地看着他。 秦叔见了我的样子，怜惜地叹了一口气，道：“没事了，你先喝点水。”然后把水杯举到我的面前。 孟晚亭呢？ 虽然心中疑惑，但我仍然顺从地喝下杯子里的水。 “放心，没有毒药，不会害你的.......”秦叔每一句话都带着叹息，怜悯地注视着我。 怎么？他为什么不提孟晚亭？难道他没死？ 我彷徨地笼罩在他近乎于慈爱的目光下，却没有听到他说出半点有关孟晚亭的消息。 尴尬地安静过后，秦叔轻轻扶上我的头。 “是孽是缘，全在一念之间........林落夕，不要过于勉强自己。” 看着我迷惑的脸，秦叔无可奈何地笑笑：“还是个孩子.....落夕，你走吧。” 我猛然睁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秦叔，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不反悔？”我问道。 秦叔摇摇头，然后道：“落夕，你内在的冰冷气质越来越明显了。” 我的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将秦叔的话题岔开：“如果真要放我就请把我解开吧。” “当然可以。”秦叔轻轻地为我打开手铐，然后拿出一个小包。 “这是你的机票和护照，还有一点零钱，足够你回到家。” 我检查一下机票护照，然后看也不看那厚厚的一沓钱。 将全部东西都塞回包里，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不理秦叔，稍作整理，便背上包像门外走去，没有回头。 机票是晚上9点40，还有六个小时。 秦叔没有说起孟晚亭，也没有留下我等到登机的时间。整个庄园仿佛都死寂的沉睡着，看不到一个人影。 坐在街边，我看着香港的繁华，想起孟晚亭的话。 “落夕，我明天打电话叫人接你家人来香港.......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不会再用她们威胁你。” 女儿一直很喜欢迪斯尼乐园，每次在电视上看到都吵着要去玩。有迪斯尼乐园最近的地方，就是香港。 不止一次和妻子在寂静的夜里，规划着带女儿出行的计划...... 现在已经到了香港，可只剩下我一个人....... 思念中的时间过得格外的快，当我恍然回到现实的时候，天色已晚。 我抬起头看着一座大楼上的钟表，已经快七点了。 我数数包里的钱。 真是大方啊，我冷清一笑。包里的钱，足够我在香港好吃好喝住上一个月的。 我随手拉开街边的出租车门坐进去。 “去机场。” 路两边的都市飞快在我面前闪过，冷风从打开着的车窗吹入，让我浑身冰冷。 来到机场，已经开始登机，我忐忑着向前走着，生怕有人会拦住我，将我粗暴地带走。 直到我坐上头等舱的座椅，才浅浅舒了一口气。 孟晚亭是怕了吗？ 不可能，孟晚亭从来都是生性张狂，无所顾忌。 那他死了？ 从秦叔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没事。 我揉了揉开始隐隐作痛的头，将孟晚亭抛在一边。 算了，飞机起飞后，我和那个人就再无瓜葛。 你死了妹妹，我丢了女儿。你折磨我的身心，我差点害了你的性命。 就算扯平了吧...... 空中小姐好听的提示声响起，我将身上的安全带系好，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在沉沉的睡意中。 等醒来的时候，我应该干什么？ 第三十一章 连飞机场都没有的小镇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我下了出租车，看着窗外罕见的艳阳。 自由自在地站在阳光下，我闭上眼睛仰起头。 “小静啊，自己走一会好不好？” “不要，就要妈妈抱！！！” ....... “落夕啊，我不行了，你来抱一会吧......” “不要，就要妈妈抱！！！” ........ 在这个小镇上，我看着女儿渐渐长大，一家三口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物是人非，小镇依旧，只是当初身边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剧烈的心跳还是让眼泪忍不住淌出。 熟悉的小区，熟悉的大门，我掏出被孟晚亭收走很久的钥匙。 “咔嗒。”沉重的大门逐渐打开。 屋子里还算干净，没有我想象中的灰尘。一如从前，整洁，明亮。 可惜，整间房子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小雪？老婆？”我试探着叫道。 一片死寂。 我悲伤地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拼命想要感受从前的气息。 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翻遍了家中的每一个角落，小雪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是拿走了家里的一个10万块的存折。 我无奈，只好拿起电话，掌心满是汗水。 “您好。” “......剑平，是我......” 好久的沉默...... “落夕你等着，我马上过去。”剑平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另一边“嘟嘟”的忙音，我紧张地放下电话。 不到20分钟，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落夕，是我！” 我一打开门，就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抱住。 “落夕，你终于回来了......” 经过孟晚亭的折磨，我对男人的身体有了很大的排斥，被剑平抱住，我的身体立刻一抖。 剑平感觉到了我的颤抖，马上将我放开有些尴尬地望着我。 剑平瘦了很多，下巴上依稀有稀疏的胡子，衣服很脏，邋遢地穿在身上。往日阳光的形象已经差不多不存在了，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落魄男人的形象。 “落夕，你还好吗？”剑平尽力装出一幅平静的样子。 “小雪呢？”我问道。 “她走了。” “去哪？” 剑平看了看我：“落夕，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小雪临走之前特意嘱咐我不让我告诉你。” “什么？”我不相信地看着剑平，剑平长叹一声：“她怕那个人追到她。” “那和告诉我有什么关系？她是不是怀疑我什么？”我紧紧抓住剑平的双手。 剑平摇摇头：“落夕，小雪去找女儿了。” “找女儿？？” “落夕，小静只是失踪，并不是死亡。”剑平缓缓道来：“我现在告诉你小雪的去向也没有用了，她现在还没有头绪，只是按照自己的感觉去找.....她不会再一个地方久留。” 一向柔弱的小雪，一向依靠着我的小雪，现在完全脱离了我，自己去找女儿了。 “剑平，我是不是很没用？” “是！” 剑平忽然提高了声音，“林落夕，那女孩死的时候你放弃了一切逃到这里，你不敢面对现实。孟晚亭找到你凌辱你的那一天，你不客观地自认为罪孽深重自甘受辱。当他继续找你的时候，你依旧不敢反抗任人处置。他逼你离婚侮辱你的时候，你只求保护小雪的人身安全不顾她心里的感受。现在小静丢了，你又只会在这里自怨自艾！” 剑平脸红红的，一把抓住我：“林落夕，你不要自以为是个好男人.....你差得太远了！” 印象中的剑平，很少长篇大论地说话，一般都是没正经地开着玩笑。即使是很严肃的事情，他也会尽量用轻松简练的语气说明。 剑平，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话。 我凄然地望着他，想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馨馨死的时候，我害怕遭到上天的报应，害怕辛苦创下的名声尽毁，害怕女儿直白的责问，害怕每晚出现的那个已经逝去的脸孔。 不应该如此沉重的心灵负担每天压在我身上，所以，我逃走了。 孟晚亭找到我的时候，我的生活已经趋于平静，可当我再次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内心的负罪感又像大山一样压过来，让我甘心受辱。 不干脆，不果断，过于自责，放不下心理的事，所以我承受不公平的待遇。 在医院里，孟晚亭从无理取闹，到后来的软禁凌虐，我一心以为是我应得的报应，默默地忍受着，只盼着哪一天孟晚亭可以大发善心放过我。 我太天真，所以被人得寸进尺。 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被迫跪在男人身下.......... 回想着发生的所有事情，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软弱。 既是医生，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不可能所有的病人都会健康出院，总有人要永远留下。 一直一帆风顺的我，现在想想，实在幼稚的可笑。 “剑平，谢谢你。”我由衷地说。 剑平见我的样子，才恍然醒悟自己在冲动无意间说了什么，脸红得更厉害。 “剑平，能不能告诉我我不在的这段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离婚之后小雪还继续工作，下班后接孩子，然后再回家做饭。”剑平叹气：“我本想帮她一下的，可她执意不让，说她自己能行。” “下班的时间经常比较晚，所以小静有一半时间都要自己在学校门口等着......小静是个好孩子，知道妈妈忙，自己总是安静地站在路边等着。” 我打断剑平的话：“后来小雪有一天去接的时候发现孩子不见了？” 心底疼得淌血，但表面上依旧平静。我要渐渐成熟起来。 剑平点点头：“小雪简直疯了，我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她说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楚，满耳都是哭声。后来我们叫了一些朋友跑遍了全城也没有找到。小雪报了警，但小镇的警察说这种情况多是儿童拐卖........一得手就立即出城，然后........就可能被卖到哪个偏远山区.......” “要是男孩这种情况还有可能，女孩子怎么有人会买？”我悲愤问道。 剑平踌躇着，好一会才说：“........也许是卖给别人当童养媳之类的吧......” 我愣住，家里的条件虽说不是特别好，但小静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 不由自主地想到女儿受苦的样子，我紧紧握住拳头。 “剑平，我也要去找孩子。” “不在这里等小雪？” “没关系，我会留下信给小雪。我今晚再看看家里还有什么线索，如果没有，我明天就出发。” “去哪里？” 我轻轻一笑：“哪里都去，我这辈子走遍中国，总会找到女儿的。” 第三十二章 “落夕，真的走了？”剑平在车站门前看着我。 我身上只带了一个登山包，里面放着生活必需的用品。 钱包在贴身的口袋里，里面有银行卡和女儿的照片。 “钱够不够？听说最大的存折让小 雪拿走了......如果你的钱不够用，我这里还有一点....”剑平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存折。 容剑平是个作家，也是个极没有自理能力，不会理财的人。 现在的作家挣的本来就少，剑平又是这种性格，他手里的钱，很可能就是他所有的钱。 一直以来，我亏欠他的太多，也依赖他太多。这一次，我要自己来。 “没关系，我一边打工一遍找。”我恬静地看着剑平。 那次手术，无论与我有没有关系，我都不会再去回想。将过去全部摒弃，剩下的时间，我要把我的妻女找到。 “那我走了，剑平。” 剑平沉默了一会，然后用力拥抱了我一下：“路上小心，你这样的人....要小心......” 剑平的话含糊不清，但我却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当然会了，怎么像个老太太一样......我真的走了。”推开剑平，我强笑着说。 在狠心转身的一瞬间，忽然被剑平拉住：“落夕，你还应该说什么？” 眼眶终于不自主地发热，我柔和一笑：“有事我找你。” 中国28个省市自治区，有很多地方是连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山村，小城镇，但我的小静，很可能就在这种地方。 找遍中国......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实在太难了。 我拿出包里的地图，仔细察看。 我现在是在江西省，如果真的是被人贩子拐卖，到底会卖到多远？人贩子.....会把拐来的小孩买得很远很远，还是肆无忌惮的就近出手？先去远一点的地方，还是先在江西省内找找？ 手里详尽的地图好像完全无用一样，我站在售票大厅里面看着巨大的屏幕上面跳动的字迹，头疼的要命。 果然很幼稚.....我无奈地苦笑一下。 离开了自己熟悉的领域，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好。 正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先生，您要去哪里？” 我转过头，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张火车票怯怯地看着我。 “有什么事吗？”念及小静，心中一酸。我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 “我有一张火车票要卖，50块钱，去湖北的，您要不要？” 面前的女孩眼睛大大的，里面有着些许恐惧。 很便宜。湖北？湖北省三面环山，也许我的小静就在那里也说不定。 这个女孩的到来，也许就是天意吧。也好，就顺其自然，先去湖北找。 我决定后就对小女孩说：“好的，卖给叔叔吧。” 我刚刚拿出钱包，就有人从后面猛然推了我一下。 本就是蹲着的姿势，再加上着大力的一推，让我极不雅观地跌倒在地上。 身后巨大的包砸在我的身上，让我一时间难以站起。 我尴尬地笑笑，刚想起身，就有人跑到我的面前一脚踢在我的身上。 “唔！”我捂住被踢中的肩膀，手里的钱包也掉在地上。 顺着地面看去，有一只手飞快地把我的钱包拿走，然后跑开。 虽然身后的包里面还有钱，但钱包里面却有小静的照片。 “有人抢包啊！”我大声喊道，同时挣扎着站起来跑去。 火车站混乱起来，但没有人去帮我拦住那个抢包的人。 眼前满是金星，看着他在人群中穿梭，离我越来越远。 完了！正在我绝望的时候，那个跑得正欢的人忽然到了下去，随后被另一个人揪住头发拉起来用拳头狠狠打在脸上。 等那强盗倒地不起的时候，我也赶到跟前。 “谢谢这位先生，多亏了您我才........” 我抬起头看着救命恩人。 身上穿着黑色的休闲服，看上去普通又廉价。脚下的鞋子是崭新的，看上去十分舒适，好像穿着它走多久都不会累似的。身后像我一样背着一个登山包，不过从下坠的情况来看，包的重量不知道比我的沉多少。 此时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剪短的黑发在秋风中微微晃动。 脚下的那个人站起来，我们身边也围了另外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四个人把我们两个围在中间，气势汹汹，嘴角还带着狞笑。 其他的人都离我们远远的。 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我，紧张地望着四周，希望警察快点出现。 而我身边的英俊男人，则满不在乎地看着周围。 一个看似是头目的人指指我们，然后就有一个人向我们扑过来。 我握好双拳刚要迎上去，身边的男人已经闪电一般挡在我的身前。 好身手，我虽然不想承认，但仍然忍不住夸赞。一看就是受过正规训练的身手，和火车站抢劫的小毛贼就是不一样，再加上力量和体型的悬殊，那四个人很快落荒而逃。 男人走到我的面前，得意一笑：“怎么样？” 我的身材比他矮小，平视过去，可以看到他的脖子。 上面还有一圈厚厚的纱布围着。 “孟晚亭，你又来做什么？” 孟晚亭。阴魂不散。 在我冰冷而又陌生地注视下，孟晚亭揉着自己简短的头发。 “来赎罪啊。” 第三十三章 孟晚亭剪短了头发，换上了廉价的衣物，满不在乎地站在我的面前。 心里依旧对这个人充满了深深的恨意，但看到他这个样子，常常都在心中闪过的恶毒言语竟然无法说出口。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捡起地上的包，用礼貌而又陌生的声音对他说：“谢谢你帮我找回包。” 孟晚亭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里充满压抑的思念。 “客气什么，路见不平而已.......”说完这句话，他也停住口，用手揉着自己又短又硬的头发，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那我走了，谢谢你了。”我冲他点点头就要走开。 “等等！”孟晚亭拉住了我的手。 “放开！！！”潜伏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我狠狠甩开他的手，向后退出一大步。 “孟晚亭，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你别在纠缠了！” 孟晚亭愣愣地看着悲愤地我，缓缓低下眼睛：“不是，我只是碰巧在这里。” 我心底冷冷一笑：傻子才会相信。 孟晚亭游移的眼神向四处望去，忽然落在了飘落在地上的车票。 他的眼睛一亮，跑过去捡起那张车票：“落夕，你的车票！” 孟晚亭笑呵呵地跑到我的身边，身后的巨型包一颠一颠打在他的身上。 去湖北的车票。 我犹豫了一下，接过他手里的车票，理也不理孟晚亭就向那个卖我车票的小女孩走去。 四个人都被打了，这个挑错了顾客的小女孩恐怕也会受到责罚。 那些人里面不可能有她的亲人，这个女孩.......应该也是被拐卖的吧...... 我忍下心中的澎湃，走到女孩的面前。 “小妹妹，这张车票还要50块吗？”我像上次一样的姿势蹲在小女孩的面前。 小女孩早已经因为刚才的巨变吓得满脸泪痕，眼底深深的惊恐还浮现着。 她看着面前的我说不出话来。 我叹息着从钱包里拿出50块钱塞到她的手里：“这是你的车票钱，你拿好了.....以后自己小心.......” 小女孩攥着手里的钱明显松了一口气。我看也不看孟晚亭就向车站深处走去。 “落夕！”身后传来孟晚亭打叫的声音，有一只手刚刚碰到我的手臂，又立刻反射性的缩回去。 “对不起。”孟晚亭歉意地说：“忘了你刚才的话了.....最后一次，以后不会了。” 我看着这个样子的孟晚亭：“孟先生，你不好好在香港做你的大老板跑到我这里干什么？报仇雪恨？？” “当然不是！落夕你想到哪里去了！”孟晚亭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两张车票：“落夕，我设计好了一条路线，这是第一站的车票，我帮你找女儿吧！” 我轻轻把他的手推开：“多谢了，但我现在有车票了，您的那两张如果您不打算自己去的话还是就地卖掉吧。” 孟晚亭看着坚决的我，点了点头说：“那也好......可以允许我送你上车吗？” 这是最后一次了吧？想到这里，我答应了他。 我们并排走着，就像两个准备出去旅行的游客。身后的背包越来越沉重，压得我双肩疼痛难忍，每走一步都要重重喘息一声。 孟晚亭斜着眼睛偷偷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他身上的背包应该比我的重很多，可他好像是在轻松走路一般，呼吸轻柔均匀。 来到检票口的时候，我刚想开口，孟晚亭就打断我的话：“落夕你等我一下，我去买张站台票！” 我无奈地叹气：“孟晚亭，就到这里吧。” 孟晚亭固执将头摇得飞快：“最后一程，你让我送完！”说罢不等我的回复就飞快跑开，剩下我一个人呆呆地傻站着。 过了一小会孟晚亭就跑回来：“落夕好了，我们走吧！” 我们一前一后来到站台。 “孟晚亭，我要上车了。” “再等等！”孟晚亭拦住我。“离上车时间还有十分钟，不能再等一会吗？你都站在这里了，不会晚的！” “孟晚亭......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孟晚亭的脸在我毫无遮拦的目光下渐渐转过去：“落夕......我，我......我喜......” 孟晚亭支吾了半天也没把话说清楚，我用手摸了摸开始发懵的脑袋。 “孟晚亭，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啊......” 孟晚亭干脆不说话，死死看着我。 这回换成我别扭了，但不肯示弱地我仍旧装作一幅冷淡的样子.....虽然眼神有些不对劲。 “咳.....那边的两位，是要上车吗？” 一声咳嗽声打断了尴尬地对视，我如释重负地转过头，看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大叔好奇地看着我们两个大男人。 我的脸“腾”一下子红了，正在无语的时候，忽然听到孟晚亭的声音：“大叔，我们只有一张票啊，本想一起出去玩的.......” 孟晚亭的声音像是毛躁又焦急又失望的年轻小伙子。 还真是能装。 我不懈地撇撇嘴，那边的敦厚大叔同情地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唉现在的小伙子啊.......” 带着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大叔踱回了自己的岗位。 孟晚亭看看我狡猾地笑笑。 我看了看火车站的表。 还有五分钟。 “孟晚亭，再不上车就晚了。” 孟晚亭的眼睛黯淡了一下，随后再次闪耀。 “落夕，你一路上要小心。” 还用你嘱咐........我冲他点头：“你也保重。再见。” 火车马上就要开动，我把沉重的包向上托了一下，然后走上已经清静的入口。 “快点上去，马上就开了！”检票员大声冲我喊。 我双手拉着栏杆往上走，身后的包重的几乎将我坠下去。 火车上满是人和行李，我费力地向里面挤去，可惜纹丝不动。 等一会吧，里面现在都是安置行李的人。我安慰自己说。 忽然火车一晃，满车都是不稳的脚步声，我连忙抓住身边的栏杆。 向外望去，孟晚亭正在看着我。 火车又晃了一下。 第三十四章 火车开始摇晃，我看着窗外的孟晚亭，犹豫了一下，然后向他挥挥手。 再见了孟晚亭。 也许是我害死了你的妹妹，我的女儿也因你而丢。 我这一走，就真的是再无瓜葛了。 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孟晚亭家里的那张大床。华丽而柔软，上面不知沾满了我多少鲜血。 想起了手腕上冰冷的铁链，被洞穿的左掌，还有压在身上的古铜色身躯。 现在，恶梦终于过去了。 我愿意接受现实，并且找回以前的幸福。 我要找回女儿。 我脸上灿烂一笑，冲着窗外的孟晚亭。 孟晚亭看到我的笑容，忽然一愣，随即眼睛里闪烁出异样的光芒，无比兴奋地向车门跑去。 此时，火车已经开始发动，我还能感觉到脚底的震动。 孟晚亭很快地跑着，身后的包高高跳起重重落下，打在孟晚亭的身上。 我看见满车的人都在向外看去，都在纷纷议论着车窗外那个狂奔的人。 他飞快地跑出了我的视线，然后我听见站在车门口的工作人员传来的惊呼声。 “你干什么？？！！！” 有人在我身后轻轻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落夕我们又见面了！” 孟晚亭喘着粗气站在我身后，我感觉到从四处传来的惊呼声。 “你这个人不要命了！！！你只不知道刚才你有多危险！！！！” 乘务员气喘吁吁地跑来，停住脚步指着孟晚亭破口大骂。 孟晚亭摊开双手冲着乘务员说：“没办法啊，我们商量好一起去旅游的，接过没有票了.....难道你要让我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吗？” “你有毛病！！！”乘务员满面通红地说：“一会补票！！！” 孟晚亭挑了一下眉毛。 “你什么意思。”我已经气死了，气到都不知道怎么和他生气，所以只能平平静静地说。 “你看你背个包都能累成这样.....真是文弱书生。”孟晚亭一边惋惜地摇头一边抢过我肩上的包向车厢里面走去。 还不忘回过头冲我大声嚷着：“快找座位！！！” 我看着孟晚亭身上两个大包，费力地向前挤，一时之间竟真的希望他能陪着我一直找下去。 “落夕你快点过来!我找到了！”孟晚亭的声音像清风一样从远处吹到我的耳朵里，随即就被其他嘈杂的声音遮掩。 怎么能让他跟着.......我恢复冷静，沉静了一下，顺着声音往里走。 我的座位在外面，一个小桌周围的其他三个人已经坐好，正在好奇地看着孟晚亭。 孟晚亭对集中在他身上的视线视若无睹：“落夕快来坐啊！” 我尴尬地走过去，看着孟晚亭。 “你坐吧......”我吞吞吐吐地说。 “你先坐，我把行李放到上面去！”孟晚亭把我的包扔上去，然后摘下他身上的包。 宽厚的包带在孟晚亭的衣服上勒出深深的下陷，上面已经湿透，贴在身上。 经过刚才激烈的跑动和扒火车，孟晚亭额上的汗正在一滴一滴向下流。 我泛滥的同情心开始作祟，然后不情愿地掏出口袋里纸巾抽出一张。 “先擦擦汗。”我只手递过纸巾，头扭向窗外。 感觉到手中的纸巾被轻轻抽走，我看着孟晚亭，不意外地对上他的眼睛。 “谢谢。” 经过再三的退让，我坐在了座位上，仰起头看着幸福站在一边的孟晚亭。 “我们好好谈谈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孟晚亭耸耸肩：“我说了，我要帮你找女儿补偿我的错误啊。” “我不希望你跟着，我想要自己找。”我冷冷地说。 孟晚亭笑了一声：“你是希望自己有骨气有面子一些还是希望快些找到女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晚亭轻轻一笑：“你看你背个包都能累成那样，翻山越岭你能做到吗？我跟着你。你既可以得到我的照顾又可以使用我的力量......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力量，还有我在全国的力量。”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可以很有骨气的自己找，也许很幸运地在十年二十年之后能找到你的女儿——那时候她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也可以你和我一起找，同时我派人在全国大面具搜寻，并且运用一切媒体手段看散布消息....应该比你只身行动要快得多吧？” 我看着面前飞扬的孟晚亭。 对，这种男人什么时候都有办法。 我沉吟一会，再看看孟晚亭。 “好的。” 第三十五章 孟晚亭很开心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叹了口气：“孟晚亭，你跟着可以，但是不要骚扰我，也别.......”我思索了一下脑海里的词汇：“别这么......” “什么？”孟晚亭眨眨眼睛。 “就是别这样！”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 “孟晚亭，你一个大男人，不要在我面前作出这种幸福小女人的表情。”我一口气说下去。 孟晚亭流光溢彩的眼睛霎时变得清澈。 “落夕我......” 我直勾勾看着他。 他的下半句话被我生硬地阻住。 “我明白了。” 火车哐啷啷地响，我和孟晚亭挤在小小的座位上，各怀心事。 我轻轻叹息了一声。 孟晚亭不会真的一直跟下去吧？以他多变的性格，说不定一个星期都跟不下来。 “怎么了？”孟晚亭察觉到我的轻叹，转过头来问我。 “没什么，只是在想路线。”我淡淡地说。 “不是吧。”他总是能敏锐地揣摩我的心境。 我轻轻地笑笑，不回答他的问题。 孟晚亭毫无防备地在我身边睡下，睡脸无比单纯。 我静静注视着他，火车巨大的噪音在我耳边轰鸣，我的脑海中几近空白。 孟晚亭漂亮的锁骨在衣服中若隐若现，随着火车的节奏在我眼前轻轻晃动。上面则是古铜色的脖子，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着光芒。 自从女儿丢失，妻子失踪后，我的心中总是不自主地浮现着怒气。看着孟晚亭安详地睡脸，竟让我猛然升起一股杀意。 睡梦中的孟晚亭忽然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我愣了片刻尴尬地回过头。 “你怎么了？”孟晚亭的声音有些许冰冷。 “没什么。”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没有看孟晚亭，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针刺一样落在我的脸上。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方一对亲密依偎在一起的情侣。 “林落夕，我是诚心诚意来帮你的，希望你能暂时原谅我，以找女儿为重。” 孟晚亭强行将我的脸扳过来冲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表情严肃。 我垂下眼帘。他说得没错，现在和他闹什么，先找到小静才是最重要的。 继而抬起眼睛，“我知道了。” 孟晚亭笑了笑，放开手对我说：“落夕，你刚才的杀气好重。” 我无言以对，良久才说道：“我不知道你这么敏感，杀气这种东西……太飘渺，我不相信。” “你们学医的啊……”孟晚亭摇摇头：“科学，哲学，神学，你们学的是最低级的，不知道很多大科学家最后都信耶稣了吗？” 我无奈地笑笑：“所以我只是一个庸医啊。” 孟晚亭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恢复正常：“我在监狱的时候练出来的无人可比的直觉，是不是很厉害？” 孟晚亭的脸上依旧带着不羁的笑容，但眼中深深地伤痛令我难以直视。我回过头撇撇嘴不屑地说：“监狱那种地方，进去时什么都不会，出来时就什么都会了，对吧？” “……也有道理。” 孟晚亭的眼睑又开始打架，我冷冷地说：“受不了就回去。”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抱歉地笑笑：“这两天比较忙，没睡好。” 我看了看孟晚亭放在脚边的背包：“你一个大少爷，怎么还懂得扒火车？” “……我在你眼里就是继承家业一无是处的大少爷？” 我摇摇头，不想再和他多说。 “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你也睡一会吧。”孟晚亭说完后就把运动服的帽子盖在头上睡起来。 我看着他熟悉流畅的动作在我面前一气呵成。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这句话到了嘴边被我生生忍回去。 我宁愿与他为敌，也不愿意像这样和他平静的聊天。 为了小雪，为了小静。 “老公，今天你去接孩子，别迟到啊，小静会害怕的。” “记住了，你才多大啊，就跟个老太婆一样，以后我可…….我错了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我要是下班早咱们就在幼儿园门口见！” 我来到幼儿园门口，我知道这只是个美丽的梦境，可我不想醒来。 孩子们从幼儿园里出来，手拉着手，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家长。 小静呢？ 我焦急地在人群中观望。 没有我的女儿。 我的肩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小雪很愤怒地看着我。 “你把女儿丢了！”她的脸在我眼前放大，狰狞无比。 “不要！”我大叫一声......... “终于醒了，我拍了你好久…….对不起，你好像在做噩梦。” “没关系。”我将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轻轻推开。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快到了？” “我都收拾好了。”孟晚亭站起来背上包，然后拿起我的背包。 我从他的手中拿过自己的包背在身上：“我自己可以。” 孟晚亭沉默地看了看我，然后轻轻一笑：“对不起。” 没由来的三个字让我的心忽然抽动起来。我们站在车厢中跟着人流慢慢向前移动，火车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中停了下来。 费力地走下车，我抬头望去。 荒凉的小镇，比我生活的地方不知穷苦多少倍。狭小的火车站只有飘零的树叶和几个小贩。 我觉得口渴，就走向一个买矿泉水的小贩。 刚要掏出钱包，手就被孟晚亭拉住。 “你干什么！”我大喝一声甩开他的手。孟晚亭说道：“别掏出你的钱包。”然后从裤子的口袋里面掏出十块钱：“来两瓶水。” 我喝着水对孟晚亭说：“你是不是孟晚亭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啊，太不像你了。” 孟晚亭凝视着我说：“林落夕，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微微一愣，然后摇头：“问得好，我并不了解你，只能算是认识你。” 孟晚亭接过我的话：“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对于我的过去也完全不了解…..你愿意从现在开始了解我吗？” 看出了我眼中的戒备，孟晚亭又说：“只是作为同伴的了解。林落夕，我希望和你冰释前嫌。” 我冷清一笑，并没有回答。 第三十六章 到了这里，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天大地大，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山村更是无数。 看出我的迷茫，孟晚亭说道：“找个本地人当向导吧。” “在这里找？” “先去镇上吃饭睡一觉。”孟晚亭好像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从现在开始锻炼应该还来得及吧？ 镇上的条件实在不敢恭维，我一边拨着碗里的菜一边偷偷看着孟晚亭。 孟晚亭大口吃着粗糙的饭菜。 我忍不住问道：“你有这么饿吗？” 孟晚亭抬起头，看到我几乎没有动过的碗脸色一沉。 “林落夕，你现在应该多吃饭多休息。我们明天就上山了。” “…….我知道了。” 本来很饿，可是见到不干净的碗筷，和放入过多调料的菜就一下子没有胃口了。孟晚亭依旧风度翩翩地做着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我勉强下咽了几口，抬起头刚要再看孟晚亭，就听见他的声音：“老板，米饭再来一碗！” 孟晚亭的脸色自然，让我怀疑他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虐待。 孟晚亭不看我，继续自然地吃着饭。 我低头看着碗里面的饭，忽然想到女儿。 这种饭，不知道女儿现在能不能吃到……. 心中一酸，我端起碗大口地吞咽着。 到了房间，自然又是一番唏嘘。 最好的房间也是二人间，公用的厕所。 看着布满灰尘的房间，我无奈地说：“你先休息，我打扫一下。” “算了。”孟晚亭淡淡地说，然后脱下外衣躺在床上：“就这么睡吧，明天早晨5点起床。” 说罢就闭上眼睛。 我就这么傻傻地看着此时的孟晚亭，有些惋惜地叹息着。 “你不必如此。”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说。 孟晚亭翻了个身，头转向里面。 早晨如爆炸一般的闹铃把我吵起来。 我吓得一下子蹦起来，然后看着孟晚亭慢吞吞翻身，从枕头下面拿手机，关上闹铃。 “这是什么？”我惊魂未定地问。 “啊…..”孟晚亭打了个哈欠：“你不知道吧，我在监狱里呆了两年可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看着还是睡眼朦胧的孟晚亭，我不去理会，拿着洗漱用具到了公共的浴室。 应该从哪里开始找？向导？应该是带我们进山的吧？可是从哪里找一个即可信又对这里熟悉的呢？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孟晚亭进来了，裸着的精壮上身在几个瘦小干枯的男人中格外显眼。 他快速地拿起牙刷放进嘴里用力乱刷一气，然后含一口水进去，不等吐出来就向脸上撩水…….. 看得我眼花缭乱，好久才回过神来。 “孟晚亭你这是干什么？” “林落夕，为什么你比我还悠闲？丢女儿的是你吧？”孟晚亭压低声音对我说。 “没错，不过我不希望这么慌张……你这样让我也跟着一起紧张了。心都乱了，还怎么找？” “……..对不起，也许是我太急了。”孟晚亭思索一会后回答。 真是看不惯孟晚亭唯唯诺诺的样子。我洗漱后来到房间，拿出200块钱和一些零钱放到裤子的口袋里。 “不错啊，学以致用。”孟晚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我头也不回自顾自地收拾着东西：“恩，总不能什么都靠你帮忙。” 我们轻装来到镇上，孟晚亭带了很多吃的和地图，一个大大的背包。而我只带了钱，证件，一把瑞士军刀和小静的照片。 早晨的小镇是最热闹的时候，说热闹，也不过是有一些人在街上忙碌而已。 孟晚亭打量了一番，然后走向一个提着篮子的女人。 “大婶，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小村庄啊？” 那大婶死灰一样的脸在转向我们的一瞬间亮了一下。 “*@&……%￥*@……” 我一头雾水。 孟晚亭也是微微有些皱眉。好不容易听那大婶不说了，孟晚亭向她道谢后对我说：“你懂湖北话吗？” 我愣住。 “你和她说话怎么现在反而问我了？” 孟晚亭苦笑：“我哪里是和她说话，我分明是在听她说话…….听懂的不多。”他哀叹一声：“没办法了。”然后掏出手机。 “你们过来吧，我在旅店等你们。” “谁？”我问道。 孟晚亭说：“当然是懂湖北话的人了。咱们现在先回旅馆看看地图吧，等他们到了咱们一起去。” 我沉下脸：“是不是你手下那些人？” 看到孟晚亭的任何一个手下都会让我想到那个耻辱的夜晚。 “放心。”孟晚亭只说了这两个字。 整本的中国地图放在我们两个中间，我看着地图上的圈圈点点头都疼了。 “这上显示的村庄就有四十多个，再加上那些更小的，恐怕要有上百个。如果一个一个找，而且是全国范围，这…….” 孟晚亭打断了我的话：“首先，我已经在全国三十多份报纸杂志上登了寻人启事，悬赏10000…….” “怎么才10000？”我冷冷地问：“你应该事先和我商量一下，我会把我全部的积蓄都拿出来。悬赏的越多找到的几率就越大吧？” “…….林落夕，你就不怕悬赏的多了有人找到你女儿后反而来威胁你？” “威胁我认了！多少钱我都付，只要能找回来！” 孟晚亭轻蔑一笑看着我：“你除了给人看病什么都不会，这种人一般拿到钱之后都会撕票。你以为他们会留下你女儿在法庭上指认他们？再说如果悬赏的数目大幅度超过他们能从中挣到的数目，他们自己就会来联系我们…….” 孟晚亭看着咬紧牙关的我：“林落夕，到那个时候，为了不会东窗事发，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杀人灭口。” 看出了我的慌张：“林落夕，你越来越不像我最初认识的那个你了。”孟晚亭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我。 “是吗？”我黯然地随口答道。 “你的淡定和智慧都到哪里去了？我记得你越是危难的时候，你越是冷静。”他凝视着我的脸，仿佛想找到从前的痕迹。 “对啊，我的淡定，我的智慧，我的冷静，都被你夺走了…….”我抬起头回望孟晚亭。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风从窗口吹进来时的声音。 “咚咚咚。”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孟晚亭走过去打开门，门口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周大哥？”我惊喜地看到周锦华出现在门口。虽然他可以算是我痛苦过往的见证人，但我却并不厌烦他。 “大哥，落夕。”周锦华敦厚地笑笑。 “越来越快了。”孟晚亭赞许地说。 “哪里。”周锦华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大哥，人就在外面，你要见见吗？” “当然！请他进来。”孟晚亭挥一挥手。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灰衣服的人，看上去有60多岁，脸上的皱纹深的像刀刻的一般。 “大哥，这位就是王毅。” 被称作王毅的人冲孟晚亭点点头，然后一步跨进屋子。 “你好。”孟晚亭伸出手，态度亲切温和，像是在见一个久违的兄弟。 王毅也伸出手来。 满是伤痕，粗大健壮，无名指的第一个指节不见了。 “孟先生，林先生。”王毅开口说道，声音嘶哑。 “在开始之前，我先替小吉再谢你一次。” 第三十七章 王毅看着孟晚亭，苍老的眼睛中满是感激。 “不用客气，小吉是个好孩子.......他现在怎么样了？”孟晚亭关切地问。 “伤已经完全好了，现在正在找工作。”王毅欣慰地笑笑。 我目光一转，看到站在他们后面的周锦华。 周锦华瘦了很多，但依旧是一幅温和敦厚的样子，正在凝视着我。 我们的眼神对在一起，相视一笑。 “落夕，这位是我的朋友，在湖北就要靠他了。”孟晚亭将我拉到王毅的面前。 “王叔叔。”我本想叫他王大哥，可年龄的差距又让我叫不出口，只好红着脸叫他叔叔。 王毅哈哈一笑：“孟先生，林先生真有意思。”孟晚亭也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一头雾水，孟晚亭和王毅又都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我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周锦华。 “周大哥？”我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落夕，王大哥今年47岁，你叫他叔叔是不是有点......”周锦华带着宽和的微笑。 孟晚亭在一边已经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好了好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倒是王毅主动开口说话。 “走南闯北的，儿子又不听话，看上去老一些也是正常的。”王毅毫不介意地说。 看着他的样子，我也渐渐抛开矜持：“那以后就叫您王大哥了。” 王毅摆摆手：“什么您不您的，以后我们就兄弟相称吧。孟先生对我有恩，孟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 站在一边的孟晚亭冲我笑笑，而我则把头默默扭向一边。 王毅看出了我们之间的不hx，走到我们之间：“时间紧迫，我们尽快出发吧。” “马上就走？”我诧异地问：“不用做什么准备？” 王毅笑着说：“不用了，跟我来就可以了。” 四个人租了一辆车向有山的地方行进。 “我们现在在湖北和陕西的交界处。”王毅缓缓道来：“往南走一些就到武当山了，在此之前的小村庄不多。” “落夕，你女儿的照片呢？”孟晚亭问道。 我默默将背包里面的钱包拿出来。 “都在这里了。我带了小静的16张照片，都是今年照的....这些都是能清楚看到面部的。” 孟晚亭从我手中接过照片分给周锦华和王毅。 “....很漂亮。”孟晚亭低垂着头吐出这几个字。 “林老弟，我们一人拿走一张。如果需要分头行动就派得上用场了。可以吗？”王毅小心地看着我问。 “当然可以。”我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 车子颠簸得越来越厉害，我看着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荒凉。 车子忽然停住。 我刚要开口问，就看见王毅一下子跳下车，矫健的身手和他苍老的容颜新成鲜明的对比。 前面的司机说了几句话，王毅点点头，冲着我们说：“车子只能走到这里了，咱们要换车了。” 我们随后跳了下来。 我看见孟晚亭从口袋里面掏出钱来。我赶忙走上去按住他的手。 “孟先生，还是我来吧。” 孟晚亭的手不放下，我的手也一直按在他的手上。 “我知道这点钱不算什么，而且已经接受了你这么多的帮助......”我叹了口气说：“但我还是想先用自己的钱，这样我心里能舒服一点。” 孟晚亭忽然轻轻一笑：“落夕，这是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碰我。” 可惜我对他的话和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免疫，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忘了。 我的手依旧大大方方地按着他的手。 孟晚亭忽然释怀般地一笑，收回了手：“落夕，你很厉害。” 我冲他淡淡一笑掏出了口袋里的钱塞到司机手里。 我们沿着尘土飞扬的小路向前走，两边的田地里种着我叫不出名字的庄稼，秋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孟晚亭和王毅走在前面，我和周锦华走在后面，四个人默默地走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 前面的两个人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明白是周锦华故意放慢脚步等着我。 我下意识地加快步速。 “没关系的。”周锦华在旁边体贴地说。 “我会慢慢习惯的。”我感激地冲周锦华一笑，然后将身上的背包往上提了提。 “一步慢，步步慢......” 这时候忽然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我激动地回过头，看见一辆拖拉机离我们越来越近。 前面的孟晚亭和王毅也停下来。 我和周锦华冲着拖拉机挥手，拖拉机在我们身边停下。 王毅和孟晚亭跑回来。 王毅和司机大声说着什么，然后回头向我们招手。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高兴的爬上拖拉机。 “终于等到了.....”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可过了一会，我开始坐不住。 拖拉机颠簸得厉害，我们坐在后面都快要颠出来了。我紧紧抓住身边的扶手，生怕摔下去。 我抬头看着他们三个，发现他们都在看我。虽然也是颠簸得厉害，但都没有我这么狼狈，尤其是王毅。 我学着他的样子直起身子，手不再紧紧握住什么，身子随着起伏晃动。 “林老弟，你会马上习惯的！”在雷鸣般的马达声中，王毅称赞道。 我笑了一下，冲他们点点头。 在飞扬的尘土中，我隐约看到前面破旧的房屋。 第三十八章 我们站在村头，一个男孩子戒备地看着我们。 那孩子不过8、9岁，却一脸的机警。我刚要走过去就被王毅拦住。 “你想干什么？” “我想问问他见没见到过小静。”我把手里的照片扬了扬。 “他会告诉你一个外人吗？”王毅摇摇头。 “那应该怎么办？总不能一家家的找吧？” 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先住下吧。”孟晚亭说。 我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我们找了一户人家住下，王毅一直在说话，家中的主妇先是不发一言，然后在王大哥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有说有笑起来。 “孟晚亭，王大哥在说什么？”我好奇地问。 孟晚亭笑笑：“和人家套近乎，然后旁敲侧击打探消息....他最拿手的。” “能行吗？”我担忧地问。 “我很相信他。” 眼看着那农妇越笑越灿烂，我的心情也好转了一些。 晚上我们四个人睡在一间屋子里，我已经困得不行了，王毅和孟晚亭还没有回来。 “王大哥呢？”我迷迷糊糊地问。 “他在村口打牌呢。”孟晚亭刚好回来。 “王大哥真是名不虚传。”周锦华在一边赞道。 我睡意全无：“孟晚亭，这个王大哥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孟晚亭愣了一下，然后说：“告诉你怕你就讨厌他。” “怎么会呢。”我不相信地说：“王大哥那么帮我，我只有感谢他。” 孟晚亭看了我一眼，耸耸肩：“他以前是个人贩子。” 好久我才回过神来：“我说呢.....”然后默默翻了个身。 杯子被掀起来，孟晚亭身上带着一股寒气钻进来。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现在还感激他吗？”孟晚亭故意问到。 “当然。”我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孟晚亭笑道：“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莫非怀疑你的女儿是我拐卖的？” 我默认。 孟晚亭叹息一声：“我在监狱里认识他的儿子，有一次打架救了他儿子而已。” “你是因为什么进监狱的？”强烈的好奇心作祟，让我忍不住脱口问道。孟晚亭以一个残暴而出色的形象出现在我的面前，以他的实力，一定是很重的罪才能让他服刑。 孟晚亭用轻松的口气回答：“还不是因为我孝顺。” “孝顺？” 我本想再接着问，可惜身边的孟晚亭仿佛已经睡去。 “落夕，快点睡吧，明天可能还要赶路呢。”周锦华温和的声音传来。 “噢，我知道了....那我睡了。”我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起床了！”王毅嘶哑的声音比起孟晚亭的闹铃更有威慑力。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见王毅正在穿衣服。 “王大哥，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好像是4点吧？”王毅想了一下后告诉我。 我看着精神抖擞的王毅，羡慕地说：“王大哥，你精神真好。” 王毅苦笑一下：“什么精神好，我从年轻时就开始失眠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尴尬地说：“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王毅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年轻时不懂事，老了自然会失眠的.....我忘了你是医生了，不过这点小毛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哈哈.....” 王毅一边笑着一边走出去，我默默看着他大笑着的悲伤背影。 “没关系。”看着我自责的样子，周锦华过来安慰我。 “周大哥，这两天你和我说得最多的就是没关系。”我冲着他笑笑。 “这种生活很难习惯的，你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在聊什么？”孟晚亭从床上坐起来大大伸了个懒腰。 “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我无奈地笑着。 “没关系。”孟晚亭不搭理我穿好衣服就走出去了。 “没关系的。”周锦华拍拍我的肩膀。 “呵呵......”我只好穿起衣服跟着他们走出去。 昨天还冷若冰霜的村民今天已经热情如火，招呼着我们和他们一起吃早饭。 王毅扯着嘶哑的声音和他们大声聊天，看样子已经称兄道弟了。 我们三个人听不动，只好低头吃饭。 好一会村民们才各自离开，王毅拿起碗，同时压低声音靠近桌子。 “林老弟，往北走田家山那里刚来了一个小女孩。” “什么！”我一下子站起身来，惹得村民都回头看我。 我干咳一声又坐下，王毅说：“昨天听他们说田家山上周刚来了一个小女孩，多大年龄不知道。今天早晨又有人告诉我，好像是在一个姓李的人家。”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我焦急地问道。 “急不得。”孟晚亭按住我的肩膀：“先把饭吃了。” 王毅在一边冲着我点头，无奈，我只能不安稳地坐着机械地吃着饭。 看到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忍不住小声地问：“都吃完了吗？” 王毅笑了笑说：“吃完了，我们再不吃完你恐怕就要替我们吃了。” 我们拿出背包。“王大哥，这一夜住宿要多少钱？” “200。” “200？”我惊讶地重复一遍，这里不是旅游景点，我们的食宿又很简单，我看100就足够了。 “是为了打探消息吧？不过给这么多会不会反而露出马脚？”我犹疑地问。 “不要紧，即使露出马脚，在这种小地方200块就算很多了，会有人为了这些钱透露消息的。”王毅忽然诡异一笑：“更何况昨天我还和他们打牌了。” 我恍然大悟，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一下子这么好。 “王大哥，你一定输了很多.....”我边说边拿出钱包。 王毅按住了我的手：“一次一给太麻烦，我都记下了，等你女儿找到之后你一次性再给我。” 我还要在说什么，王毅开口道：“要走了，田家山里这里不近，如果快的话今天晚上能到。” 第三十九章 又是拖拉机，可我已经坐的不那么狼狈了。 正是秋天农忙的时候，路上拦了四辆拖拉机都不和我们顺路，早上7点就出发了，直到11点才坐上了这辆车。 “王大哥，我们是不是今天到不了了？”我问到。 王毅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后说：“可能是真的到不了了，咱们是下午找个村庄住下还是......”说到一半看了看我。 好想快些找到小静，但是大家都已经很累了，如果不在下午见到的村庄住下就只能露宿了。虽然只是秋天，但夜晚还是很冷的，更别说住在这种荒郊野外了。 我叹了口气，刚要回答，就听到孟晚亭的声音。 “一直赶路吧，今晚露宿。好在天气不是很冷，咱们几个大男人找个地方一睡就可以了。” 我回过头，孟晚亭笑盈盈地看着我，满是关切和体贴。 我默默低下头，前额的碎发挡住眼睛。 “我觉得这样不错。”周锦华说，旁边的王毅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尘土扑面而来，偶有些细小的沙粒打在脸上，微微的刺痛。 孟晚亭总是能看出我的心思，总是能说出我想说的话。 我好像说过我把从前都忘记了。我露出了一个自己都很难察觉的苦笑：怎么可能？如果没有过去那段难堪的往事，我可能真的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可惜他是个男人，可惜他曾经那样对待过我和我的家人。 我尽量将心事隐藏，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笑意。 “那就谢谢各位了。” 我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向孟晚亭偷偷看去。 孟晚亭光明磊落地看着我，眼睛里是渐渐褪去的希望和期盼。两人的目光对视，孟晚亭向我阳光地笑笑，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尘土飘过来，在我们之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我们的目光截断。 在一个岔路，司机把拖拉机停下向我们拼命挥手，王毅跳下去说了几句话就跑回来。 “我们就在这里下吧。”王毅说道。 我跳下车，偷偷揉了揉自己已经酸痛的双腿。抬头望去，太阳已经西下，天色渐渐暗下去，前后看看，没有任何可以住宿的地方。 “我们一直向前走。”孟晚亭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五点半，咱们走到十点，可以吗？” 辽阔的声音响起，我看了看周锦华和王毅。 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轻松。 我身上背的东西最少，现在也已经十分疲惫了，如果走到十点...... “不用走到十点，可以早一点休息的。”我说。 “落夕，是不是走不动了？”孟晚亭问我。 我笑着摇头：“我还可以，背的东西那么少，现在还不累，可是你们.....” 王毅打断了我的话：“我们都没问题，走吧！”说完就向其中一个岔路走去。 我感激地看着他，孟晚亭走过来。 “用不用我们帮你背？” 我瞥了他一眼：“在你的心里我那么柔弱吗？” 孟晚亭听了之后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着说：“当然不是！我知道你自己能行，快走吧。” 孟晚亭的手有意无意地扶上我的脸，停留片刻之后便离去。 温热还在脸上，我伸手一抹，将他的温度抹去。 黄土的道路净是些坑洼，我们一深一浅地走，脚很快就疼起来。 我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身上的背包也越来越重。肩膀已经麻木，背部反而疼起来。 “我们休息一会吧。”周锦华说。 “也好，都走了一个小时了，咱们也该吃点东西了。”孟晚亭说着就走到路边坐下来。 我们四人来到路边席地坐下，孟晚亭拿过我的背包，从里面掏出矿泉水，面包和罐头。 “这些东西不是在你的包里吗？”我问孟晚亭。 “啊.....我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放错了....不好意思。”孟晚亭说。 眼看包里的一半东西都进了我们的肚子，孟晚亭站起来说：“休息够了吧？我们走吧。” 我背起背包，轻松地默默站起来。 天色越来越晚，有好几次我都差点绊倒，幸亏孟晚亭在我身边及时拉住我。 “你的眼镜呢?”孟晚亭问我。 “我没带。”我回答。那种不干净的眼镜，带了只会勾起不好的回忆。 孟晚亭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到了下一个镇上自己配一副吧，没有多不方便。” “好的....几点了？”我岔开话题。 孟晚亭看了一下手表：“九点四十。” 我看着他闪闪发光的手表：“手表很贵吧？” “一般。” “为什么带这么贵的手表？不怕被偷？” 孟晚亭不做正面回答笑笑说：“谢谢你替我着想.......前面的！！” 走在我们前面的周锦华和王毅停下脚步：“怎么了孟先生？” 孟晚亭把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该休息了！”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距离没有这么远吧？你怎么那么夸张。” ......... 我们离开道路。走到一片田地里面。 “这里！”王毅喊道。 顺着王毅的手指看去，隐约可以看到一片干草垛。 “好地方，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孟晚亭说。 周锦华转过身来：“孟先生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孟晚亭微笑不语，王毅说：“干草垛是个容易发生故事的地方。” 我傻傻地问：“什么故事？” “不过还差个主角。”周锦华忍住笑说。 我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就适时地闭上嘴。 可惜孟晚亭已经回答了：“锦华的意思是还差个妇女主任。” “哈哈哈.....”王毅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在一边无奈地摇着头。 第四十章 我们躺在背风的一侧，却依然很冷。 我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还是忍不住寒颤。 不知道小静过得怎么样。 离希望越近就越是紧张不安，我们去寻访的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小静，如果不是又该怎么办呢....... 我辗转反侧。 “冷吗？”孟晚亭的声音。 我点点头，却忘了这是黑夜。 一双强壮的手臂带着温热向我伸过来。 “你干什么！”我小声喝斥。 那双手臂的主人没有理会我，依旧伸过来搭在我的身上。 “有没有暖一点？”在黑夜中，那低沉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身下的干草仿佛变成了那张吸满我鲜血的华丽大床。 我没有出声，生怕吵醒睡在另一边的周锦华和王毅。 “你的肌肉怎么这么紧张？”孟晚亭问我。 “还不是因为你。”我压低声音。 孟晚亭沉默了一下，说：“我还有机会吗？” 他的声音很真诚，可我不敢再次相信他。 “我不是同性恋。”我说道。 “我以前也不是。”孟晚亭把头靠在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我很想把他推开，可是又贪恋这份温暖。“我现在也不是。”我冷冰冰地回答他。 “没关系。”孟晚亭的声音里面带了一丝笑意：“你现在没有推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那是我怕冷。” 孟晚亭摇头，剪短的硬硬发丝弄得我很痒：“你肯接受我给你的温暖了.......” “我没有原谅你，除非找到小静。” “这也没关系。”孟晚亭依恋的抱着我：“别说话了落夕，我们睡吧。” 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孟晚亭正在收拾东西，身上只穿着单衣。 我起身，孟晚亭的外套掉落在地上。 “谢谢。”我把外套递给他。 孟晚亭爽快地接过去穿在身上：“吃饭吧，我们该走了。” 背包背在身上又轻了许多，不得不承认，昨天晚上睡得很舒服。我不甘心地看了一下孟晚亭。 他的表情很自然。 已经八点多了，还是没有交通工具经过。 “我们是不是要一直步行啊？”焦急的我忍不住问道。 “别急。”王毅拍拍我：“会有的。”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风沙。 小静最怕吹风，每次起风的时候都被我和妻子包得像个球一样，抱着她赶快往家跑。有一次周末，答应带她去野餐，结果那天起了大风，我和妻子问她是要野餐还是在家里。小静嘟着小脸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决定不去了。 我悲哀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吹来的风，想象着我的女儿此刻的境地。 “车来了！”孟晚亭倒退着边跑边挥手。 车来了？没有听到马达声啊。我疑惑地转过头，看见两头黄牛。 “牛车？？”我诧异地问。 “总比走路好。”王毅也帮着拦车。 两头黄牛拉着一辆空车，上面一个老汉挥舞着鞭子。 王毅和那老汉交涉了许久我们才上车。 “王大哥怎么了？”我问到。 “他怕牛累着....”王毅看着我：“他就是田家山人。” 这次我没有大惊小怪，只是低声问到：“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吗？” 王毅想了一下，然后说：“我试试。”然后就坐到赶车老汉的身后。 我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想从他们的方言中听出什么。 “别着急。”孟晚亭安慰道：“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即使问不出来我们自己找也行！” 随着颠簸，我们到了一个贫困的山区。人们的衣衫褴褛，惊讶地看着我们。 下了车，王毅掏出100块钱塞给那老汉，老汉的眼睛一下子睁大，然后颤颤巍巍地接过钱。 王毅说：“今天晚上我们就住在他们家吧。” 懒汉引着我们来到他家，一推开门，一股浓烈地霉气扑面而来，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 老汉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去后院了。 “他去给我们做饭了。”王毅在桌边坐下。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找？”我问道。 “不急，先稳住。” “这个地方那么穷，会有钱买女孩吗？”我问道。 “你不懂。”王毅说：“越是穷的地方，越重视传宗接代。哪怕把所有东西...甚至自己的女儿都卖了，也要买女人。” 正在说的时候，那老汉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碗。 “将就些吃吧。”王毅说，然后拿起碗给孟晚亭。 我凑过去看，见碗里只有玉米粥和红薯。 老汉陆续端了四个大碗进来，都是玉米粥红薯。走了那么远的路，不好也无所谓了，没有椅子，周锦华和王毅就坐在地上吃，我和孟晚亭坐在桌子上。 “王大哥，你打算怎么打听？” 王毅边吃边说：“一般他们不会让外来人知道这种事，我们只能在这里多逗留几天，村前村后多转转，同时找个人打听一下.....最好是小孩和女人。” 我飞快地吃着饭，忽然孟晚亭把碗放在桌子上。我看了看，发现他已经吃完了。 “好快。”我说。，孟晚亭抹了抹嘴，冲我笑笑：“我出去转转，顺便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女人。” 第四十一章 我连忙几口吃下嘴里的饭，跟着孟晚亭走出去。 “你跟来干什么？”孟晚亭转身看着我问道。 “打听消息啊！” 孟晚亭笑笑说：“也好，咱们一起吧。” 这个村子不大，可能只有三四十户人家，一百多人。清一色的破旧平房，夹带一个猪圈。天色已经暗下来，眼前一片灰蒙蒙的，死气沉沉。 “这个样子你打算怎么问啊？”我问孟晚亭。 孟晚亭想了一下，自信地笑笑，来到一户比较干净的人家。 砰砰砰，他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虽然衣服很破旧，但是还算干净整洁。 那女人怀疑地看看我们，孟晚亭没有说话，却冲那女人露出一个极好看的笑容。 那女人先是一愣，然后稍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回过头冲屋子里喊了些什么，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孟晚亭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然后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那男人本来紧绷的脸马上松弛下来，冲他的女人点点头。 “真是的，竟然用这种方法。”我愤愤地说：“这样利用人家不好！” 孟晚亭转过脸来无奈地看着我：“我真怀疑你这种泛滥的同情心是怎么养成的……还是找女儿要紧吧？” 一语便击中我的软肋，我跟着他走进这家。 有女人就是不一样，虽然贫穷，但并不潦倒，屋子里面收拾得很干净，甚至还有几张小孩的贴纸贴在一个残破的大柜子上。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好奇地盯着我们，衣服上面只有一个补丁，而且洗得很干净。 女人笑盈盈地端着两个大碗出来，热气腾腾，里面是白面的面条和青菜，上面飘着几点油星。 我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面发愣。 “吃啊！”孟晚亭对我手，然后又冲那女人笑笑，甚至还摸了那男孩的头一下。 “孟晚亭，我吃不下了……” “吃一点算一点。”孟晚亭说完就拿起洗的干干净净的筷子挑起面来。 两个人好不容易消灭了大半碗，我艰难地抬起头：“真的不行了…..” 只见孟晚亭优雅地放下手里的筷子，还装模作样地拿出纸巾擦擦嘴。 他掏出那张“百元大钞”放到女人的手里，冲那个孩子笑笑就拉着我出去了。那个女人把我们送到门口，看孟晚亭的同时还瞟了我一眼。 刚吃完热面，到外面都觉不出寒冷。 “你什么意思啊？看上那个村姑了？”我调笑着说。 “先搞好关系，让这个村里面的人都知道我们有钱。”孟晚亭冲我眨眨眼睛。 “小心被抢劫！” “无所谓。”孟晚亭轻松地笑笑。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周锦华已经睡下。 王毅看了看我们，对孟晚亭说：“孟先生去干什么了？” “没事，和村民拉拉关系。” 王毅每天和村民聊天，孟晚亭则拉着我到处花高价吃饭，两天下来，我们已是走到哪里都是笑脸一片。 “今天又去见哪家媳妇了啊？”周锦华笑着问孟晚亭。 “今天运气不好啊，人家看上落夕了…..”孟晚亭叹了口气说，表情还真是哀怨。 “跟我说了句听不懂的话而已。”我头也不抬打断这个话题：“王大哥，打探到消息没有？” 王毅遗憾地摇摇头：“这些人什么都好说，唯独这事绝口不提。” 我眉头一皱，“那应该怎么办？” 孟晚亭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没事，今夜我去。” “今夜？”我一时听不明白，看着孟晚亭。 周锦华立刻站起来：“大哥，我去。”神色恭敬，没有半点平日开玩笑时的样子。 孟晚亭摆摆手：“我去，这两天在这里混得比较熟了，你一直呆在这里，很多人都不认识你，被发现了有危险。” “我没事，不会被人发现的。”周锦华焦急地说。 从未见过一向温和平静的周锦华如此紧张，竟只是因为孟晚亭要去偷偷查探小静的消息。 “锦华别说了。”孟晚亭制止了他的话，周锦华犹豫了一下顺从地闭上了嘴。 王毅走过来：“孟先生，如果去探，从那里开始。” 说完用手向着窗外一指。 “那里？”孟晚亭和我齐声问道。 王毅所指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这里最穷的一家。只有一个男人带着个十七八岁的儿子，两个男人好吃懒做。 孟晚亭低头沉思了一下，对我说：“今晚你好好休息吧，我去那里看看。” “我也去。”我接口道。孟晚亭的脸沉下来：“不行。” “为什么？” “你会拖累我的。” “不会！”我固执地为自己辩解。 孟晚亭看着我的眼睛，过一会说道：“要去也可以，一切听我的。” 夜里，我们偷偷溜出去，孟晚亭一身黑色的衣服走在我的前面，健壮的身躯挡住我面前的月光，却轻盈的像豹子一般。 吃力地跟着孟晚亭从那家的后院翻墙进去，孟晚亭小声俯在我耳边：“一会进去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 我默默点点头，心里已是翻腾难耐。 里面的女孩一定是小静！ 孟晚亭带着我悄悄潜进屋子，里面黑乎乎地，两个身影躺在一张床上长在呼呼大睡。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家徒四壁。 孟晚亭打了个手势，我们又到另一间屋子。 朦胧的光线下，可以看到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小身影。 心在一瞬间膨胀，我极力克制住自己看了看孟晚亭。 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可以看见他冲我点头。 眼睛不由自主地发热，那个小小的身影像块磁铁一般吸引着我。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急忙转身，看见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向孟晚亭挥去，孟晚亭抬手将那个棒状物紧紧抓住。 他能行的……我抛下孟晚亭，转身跑过去将那孩子抱起来，再转回头的时候，另一个身影已经把手里的东西砸在孟晚亭的头上。 我看见孟晚亭的头上飞溅出液体，他依然紧紧抓着另一根棍子，身体却因痛苦而弯曲。 第四十二章 “落夕……走！”孟晚亭大喊一声的同时，第二棍也打到他的肩上。 怀里的孩子在瑟瑟发抖，我看了一眼孟晚亭，头也不会地跑了出去。 孩子很重，我抱着她拼命地跑，却满脑子都是受伤的孟晚亭。 迎面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哥在哪？”周锦华儒雅的脸扭曲着。 这时已经传来村人大呼的声音。 周锦华看了我一眼，连忙朝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我呆呆地站着，浑身冰冷。 月光冷清，我却看到了孟晚亭溅出的血花。 忽然一个抖动，我低下头，看着孩子。 “小静？”我颤抖着抬起孩子的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失望的心情如潮水一般涌来，眼前的一切都迷糊了，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不是我的女儿。 我缓慢蹲下身子将孩子放下，一直蹲着，看着面前陌生的小脸。 有人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孩子也被一把抢走，吓得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重重的一拳打在我的脸颊，我向后倒去，完全没有抵抗。失神中再次被人拉起来，推推搡搡来到刚刚走出的屋子。 抬起眼帘，那父子两人架着一个软软的身体。 我蓦然睁大眼睛。 孟晚亭头上的血还在往下滴，流过眼睛，一直到下巴。血流进眼睛里，他却依然大睁着双眼。 周围有很多村民围观，我却看不到他们，只看见孟晚亭默默地看着我，没有丝毫责备。 他疯了吧……..我喃喃地自语着。 周锦华冲到那对父子身边，却被人拉回。 王毅陪着笑脸走过去。 此时我才看清，孟晚亭的衣服已经撕破，一条腿好像也受了伤，全身的重量都支撑在另一条腿上，双臂被两个人抓住分开两边。 霎时间，从前的回忆涌上心头，面前被按住的孟晚亭，和自己曾经的身影重叠，他的痛苦和屈辱，我感同身受。 即使是孟晚亭，我也不希望他遭受这些。 “放开他！”我忽然大吼。 村民们全都虎视眈眈的望着我，王毅急忙向我摆手想要制止我。 唯有孟晚亭，脸上的微笑在鲜血的衬托下格外艳丽。 我将挡在面前的人大力推开，一直冲到孟晚亭面前。 一只大手用力拉住我。 “林先生请冷静。”王毅镇静地说。 “可是孟晚亭......” “落夕，听王大哥的。”周锦华说道。 我望着孟晚亭带血的笑容，终于退后。 那个被我误认为小静的女孩已经回到那两个男人手里。此时我才看清，那是一个比小静略大一些的孩子，很清瘦，但双眼聪慧灵活。虽然满脸都是泪水，但已经稍稍镇静下来。 那个男孩拉扯着小女孩，嘴里大声嚷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很生气的样子。小女孩只是默默地任他摇来晃去。 周锦华被人放开，来到我的身边，而王毅则走进那对父子。 “没事吧？”周锦华轻声问我，眼睛却不离孟晚亭。 “还好......不会有事吧？” “王大哥在。” 那对父子挥舞着手中肮脏的棍子，冲着王毅指手画脚。而王毅只是默默地听着。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那对父子终于不再说话，此时王毅才缓缓开口。 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我只能看出王毅语调虽慢，但却有力。 那对父子听了一会，脸色渐渐缓和。 最后，终于松开了紧紧抓着孟晚亭的手。 孟晚亭被放开后，身体一个踉跄。王毅刚要伸手，孟晚亭却已站稳，朝我这边走来。 我看到他的左腿有些颤抖，却依然保持平稳的步伐。他来到我的身边，我看清他从撕破的衣衫中露出的青紫肩膀，依旧强健有力的紧紧抱住我。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看着他走到我身边，抱紧我。 “落夕.....”孟晚亭喃喃念着我的名字。 等我恢复理智的时候，村民们已是唏嘘一片。 我连忙将孟晚亭推开，却不料碰到了他的痛处。 “孟晚亭！”我急忙伸手将他扶助。 拒绝的王毅的帮助，此时却牢牢挂在我的身上，压得我喘气都有些困难。 “扶我回去，这里交给他们。” 我看到周锦华含笑冲我点点头，一副安心的样子。 走在回去的路上，孟晚亭半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他头上的血沾到我的脸上，是一种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不说话？”孟晚亭轻声问我。 我只是搀扶着他的手臂，默默地前进。 孟晚亭忽然停住，将我的脸抬起。 “你干什么？” 孟晚亭的那只未被血液沾染的黑色眼睛，在月光下闪耀。 “落夕，刚才我真得很开心。” 第四十三章 孟晚亭的眼睛一向漂亮，却从未像现在一般在黑夜中发出闪亮的迷人光芒。 身上的鲜血，撕破的衣衫，反而为那双眼睛增加了一种残酷至极的美。 “落夕，刚才我真的很开心。” “那是你疯了。”我平淡地开口：“是我把你抛下自己跑开的，这样你很开心？” “的确，看到你跑开的一瞬间，心里确实….怎么说呢，算是有些失落吧……不过还好，在你对他们说了‘放开他’之后，我很高兴。” 孟晚亭在我身边一瘸一拐地走着，脸上挂着和他形象不符的白痴笑容。 我冷冷地说：“我只是害怕他们把你打死了，没人出钱给我找女儿。” 想起小静，我心底冰凉一片。 是我一相情愿了，怎么会那么巧就碰到小静？天大地大，一个女孩怎么会那么容易找到？ 刚才那个女孩，和小静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可却有着相同的感觉。 “在想什么？”孟晚亭问我。 “什么？”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那个女孩身上，没有听清楚孟晚亭的话。 孟晚亭的眼神稍有些落寞，却仍是笑着：“在想女儿吧？没关系，会找到的。” “刚才那个孩子，真可怜。”记忆中小静的身影，和那女孩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竟慢慢地融合了。 女孩的晶莹的泪水像火热的岩浆趟过我的心，火辣辣的疼。 孟晚亭在我的搀扶下艰难地行走，虽然虚弱，却带着一贯的强硬。 “孟晚亭，小静现在是不是也这样？” 我听得见自己声音的颤抖，期盼得到答案，却又害怕听到。 答案人尽皆知，我自己也清楚的指导，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再问孟晚亭。 我屏住呼吸，不敢看孟晚亭，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耳朵上，想从孟晚亭那里听到希望。 “是。”孟晚亭坚定的声音不带一丝犹豫。 “林落夕，我不想把你当女人一样骗。想女儿少受罪，就打起精神来………. 得知馨馨死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馨馨…..这个名字，在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提到了。 我至今也难以接受那份报告的结局。 “…….对不起，馨馨的事…….” 孟晚亭忽然自嘲的一笑：“落夕，当报告放在我手里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么？” 我静静地伫立，听着孟晚亭后面的话。 不介意我的沉默，孟晚亭继续说道：“我最想做得，就是把报告撕了……我不想知道馨馨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为什么？” 孟晚亭伸出手摩挲着我的脸：“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馨馨都不会怪我爱上你。” 孟晚亭是在深情的表白吧？他的声音，为什么那么绝望…….. “那是我第一次，害怕的不敢面对未来。” 孟晚亭闭上眼睛，好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轻皱的眉头让整张脸的轮廓更加深邃。 不知为什么，听到他的话，心里忽然难受起来。 听一个男人对自己的表白，真是恶心……. 看着孟晚亭依然闭着的眼睛，我厌恶地说道：“你要在这里睡觉吗？” 孟晚亭笑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落夕，你还真是冷酷……你只对我一个人这样吧？也好，起码，你的冷酷是只属于我的。” “孟晚亭，你不是同性恋。”我从陈述的语气对孟晚亭说。 “这话你说过好几遍了，我现在更正一下，我就是同性恋。” “可我不是。” “没关系的，起码你现在肯接受我对你的帮助了。” 我停下脚步。 “怎么了落夕……..，是不是…….” “你住口！”脑子里好像有一根弦一下子断掉了，尘封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孟晚亭，我不要你的帮助，不要你的怜悯，不要你的关爱，不要你的牺牲，你的血，你的爱…….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你在我身上之后做尽坏事之后再这样给予…….我恨你，这一点，你无论做了什么，都永远不会变！” 我克制着自己，却仍然脱口而出。 没有泪水，只有满心的愤怒和彷徨。每一次接受孟晚亭的帮助，每一次看到孟晚亭的笑脸，每一次重温那个温暖的怀抱，我都会这样对自己说。 酝酿已久的话一旦说出就滔滔不绝。 “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 肩膀上的重量轻了，我看到孟晚亭咬着牙放开我自己站着，站到我的面前。 受伤的双臂将我紧紧地抱住，我闻得到孟晚亭身上泥土的气息和鲜血的味道。 想要把他推开，却又惦记着他的伤势。 “落夕，别再骗你自己了……你早就…….不恨我了……” 孟晚亭的声音，带着几许温柔，更多的，是胜利的喜悦。 “你已经，不恨我了。” 第四十四章 “落夕，你早就…….不恨我了。” 纯阳刚的气息，坚实的胸膛，自信的语气。 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消失的无影无踪，满心的悲凉和怒气在一瞬间消失。 “落夕，你早就…….不恨我了。” 不知什么时候，熟悉了孟晚亭的关照，孟晚亭的拥抱，习惯了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望着他。 初识发生的事情如梦境一般，从前的孟晚亭渐渐被现在的孟晚亭所取代。 细细品味发生的所有事情，发现从前的回忆已经渐渐淡去。 我是在自欺欺人吗？ 感受着孟晚亭的体温，我悲凉一笑。 从小就因为太过温顺的性格被人笑话，现在看来，确实是温和的过了头。 连这种仇恨都会淡去，还算什么男人……. 我笑着笑着，满脸的泪水。 “你说对了，我已经不恨你了，原谅你了，我就是这么懦弱…….” 脸上的泪水是叹息妻子和女儿的不幸，嘴角的笑容是嘲笑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原谅我让你这么痛苦吗？” 孟晚亭的手臂 更加用力的抱住我：“不要把自己的宽容看成是懦弱，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如果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就说明我做的太差了。” 我用力的挣扎，想从他的怀抱脱出。 “我诚心地请求你的原谅，誓要找回你的家人…….我应该得到你的原谅。” 我的手伸出来，一拳打在孟晚亭的身上。 “我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抛弃了自己的未婚妻，追随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两件事。” 我又一拳打在孟晚亭的身上，受伤的孟晚亭向后倒去。 “没有解不开的仇怨，只要我做的足够好。” 孟晚亭依旧不放开我，我们一起倒下，我的身体重重压在孟晚亭身上。 孟晚亭闷哼一声，然后看着我。 “落夕，不要再自责，是男人，就放开一些。” “孟晚亭，你把我当成是男人吗？” 孟晚亭轻笑着反问：“什么叫男人？” 我无语。 “落夕，放开你心里的恩怨，找到女儿后，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男人。” 我看着身下的孟晚亭，即使是现在，他依旧比我强大。 “孟晚亭，你是同性恋就去找个真正的男人来爱…..你这样的人，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样的话偏偏对我说？” 我的头垂在孟晚亭的胸前，不想再动了，现在的自己，比从前更加不堪。 “我怎么会知道？你做事不果断，太过软弱，有点胆小，没经历过什么，没有城府，不成熟…….你身上有很多，都是我不喜欢的。” 孟晚亭的手放到我的头上，揉乱我的头发：“可我就是这样喜欢上你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孟晚亭就大笑一声：“好久没被人打了，有点失态。”说罢便把我放开。 我连忙起身，把孟晚亭拉起来。 “落夕，还要麻烦你把我扶回去…..腿疼得厉害。” “刚才那一下压到你了吧？”我小声地问。 “哪有铁棍打得疼啊，唉，以前在里面的时候，这种小场面算什么….缺少锻炼啊…..” 孟晚亭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和刚才的态度完全两样。 是啊，放开一些。 原谅了就是原谅了，我本就是天性温和。 以后见到了老婆和小静，再请求她们的原谅就可以了。 连孟晚亭都可以被原谅，我也一定可以。 至于孟晚亭的性取向问题，与我无关。 我不是同性恋。 “还是先回屋子吧，我给你看看。”我冲孟晚亭轻松笑笑。 放下心里的包袱，相处起来，真是十分轻松。 “骨头没事。”我为孟晚亭上好药之后对他说。 孟晚亭舒了一口气：“太好了，不会耽误事。” “周大哥和王大哥应该没事吧？”我担忧地说。 都将近两个小时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他们自己能行。”孟晚亭说：“咱们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那就好啊。”看着孟晚亭自信的脸，我不知不觉也放松下来。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进的监狱啊？”我好奇地问。 “还不是为了我家老头子。”孟晚亭的眼睛深不见底，脸上带着笑容。 “你父亲不是车祸去世的吗？”我迷惑地问。 “嗯，算是吧，就是车子被炸了。” “什么？！”我差点跳起来：“怎么会这样？” “还不是因为生意。”孟晚亭苦笑：“所以我一直不喜欢干这一行。” “所以你报仇被判刑了？” 孟晚亭点点头。 我咬了一下嘴唇，问道：“你做了什么？” 孟晚亭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电视上的那种买凶杀人……对方也是有来头的，所以我只好进去呆两年了。” “里面很苦吧？” “……还行,习惯了就好。” 我还记得他身上的伤疤。 完全想象不出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在监狱里是怎么忍受过来的，但孟晚亭，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这个表面上狂傲不羁的男人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第四十五章 “我们回来了。”周锦华推开门，看到我和孟晚亭的样子微微一愣。 “怎么解决的？”孟晚亭打断了周锦华的思索。 “还不是要钱。”周锦华无奈地笑笑：“还是王大哥有经验，等他们说完之后直接问要多少。” “那给了他们多少？”我的积蓄不多，希望能少欠孟晚亭一些。 “8000。”王毅嘶哑着说道，看来刚才也着实费了一番口舌。 还好，是我可以接受的。 “那个孩子呢？”我问道。 “什么孩子？？”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就是刚才那个小女孩。” “你说呢？”王毅问道。 “落夕，那么多的孩子，你救不了的。”躺在床上的孟晚亭说。 想起了那个女孩泪眼朦胧的样子，我的心就抑制不住的抽痛。 “可是.......” “别再可是了，就凭咱们四个人，想救也救不出。”王毅沧桑地看着我。 一时间屋子里一片沉寂。 “好了，大家都睡吧，天都快亮了......再说大哥也需要休息。” 我回头看看孟晚亭，发现他的脸色确实不好。 叹息一声：“是啊，你也该休息了......” 孟晚亭长吁一口气，说道：“这次就算是一次教训吧，大家以后小心行事。” 周锦华小小说：“只要大哥小心就可以了，我们一直都是很小心的。” 孟晚亭不以为意地笑笑，同时打了个寒战。 “很冷吗？”我明知故问。这种天气，又是夜晚，刚才他又失血了，不冷才是怪事。 “还好，大家都睡吧，不能耽误了明天的行程。”孟晚亭说罢就自己躺下，用力将身上的被子裹紧。 想起露宿的那一晚，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自己到床的另外一边睡下了。 那种亲密的行为我做不出来。 孟晚亭那边很快传来了祥和沉稳的呼吸声。 “落夕。”睡梦中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 “老婆？”我迷迷糊糊地喊着，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孟晚亭的脸。 我尴尬地坐起来：“不好意思。” 四下看看，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起床。 桌子上依旧是稀薄的清粥，只不过房东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而已。 我抬头看看孟晚亭，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还好，正捧着碗大口地喝。 “你还好吧？”我问道。 孟晚亭意犹未尽地擦了一下嘴笑着说：“当然，我的恢复能力很好，今天就可以出发。” 周锦华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马上一变。看了我和周锦华一眼，连忙起身走出去。 只听见周锦华对着电话恩啊几声。然后是短暂的沉默。 “怎么了？”孟晚亭坐直身子问，和刚才懒散的样子完全不同，稳重冷峻，浑身霸气。 “大哥，生意出了点问题......”周锦华站在桌子边上谨慎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恍惚有了一种错觉，我们不是在一个小小的山村，而是在皇硕的办公楼顶层。 “没关系，你说吧。”孟晚亭摆摆手示意周锦华继续说下去。 “上个月那批货查出问题了，现在被扣在海关.......陈律师已经过去了，但是好像很麻烦.....他说您最好.......” “让他自己解决。”孟晚亭的声音很平淡，可我却很清楚，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可是......” “不要再说了！”孟晚亭打断了周锦华的话。 “孟晚亭，你去吧。” 我看得出事情的严重。 孟晚亭轻挑着眉毛看了我一眼，说道：“落夕，这是你的真心话？” 我点点头。不是不希望你帮我找女儿，而是不希望欠你太多。 孟晚亭的失望写在脸上：“落夕，货没了可以再买，钱没有了可以再赚.......那些都是物质，不是生命。” 我淡淡一笑：“可是你的生意离不开你，而我，离得开你。” 孟晚亭静静注视着我，我恬静地笑着。 本来就打算自己一个人找女儿的，没了你，我一样可以。 孟晚亭终于在我的笑容前败下阵来，无奈地笑笑说：“你有时软弱的让人看不起，有时又强大的可怕。” 我也笑笑，笑容里却满是凄凉：“因为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大哥，我去帮你拿东西。”依然站着的周锦华说道。 “你留下。”孟晚亭用命令的口气说。 “.......落夕，给我三天的时间。” 看着孟晚亭的背影在另一条小路上渐渐消失，我们三个均是无言。 心里有一瞬间是空荡荡的。 “咱们也该上路了。”王毅说。 周锦华代替了孟晚亭的位置走在我身边，想帮我背包。 我拒绝了：“周大哥，我可以的。” 我的书包里是从那个村庄里买来的一些食物，是三个包里最轻的。 经过了前一阵子的锻炼，我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奔波的生活，晚上也不再累的一沾枕头就立刻入睡。 也许就这么过一辈子也说不定呢。我黯然地想。 路上黄沙漫天，和之前不同，三个人沉默地走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已经快到晚上，还是没有车经过，我没戴眼镜，已经渐渐看不清路上的坑洼。 周锦华看出我艰难的样子，“今天晚上就露宿吧......我刚才看见一间废弃的小屋子，我们回去找找看。” 三个人又默默地转身向回走，不出十分钟，就有一间小小的破旧木屋在一片荒地中。 第四十六章 小屋虽然破旧，但总比露宿荒野要好得多。 我坐到一块木头上，拿下身后的背包。 “大家都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能买到的只有玉米饼和咸菜，但对于饥肠辘辘的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席地而坐，吃着粗陋的东西，我们相视一笑。 周锦华先开了口：“大哥不在，落夕累坏了吧？” 我笑笑说：“哪有，他不在我看咱们倒更轻松。” 王毅这时也开口说：“是啊，有孟先生在，我也有些拘束。” 周锦华也跟着点点头。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致同意。 我有些奇怪地问：“你孟晚亭对你们很凶吗？” 周锦华摇摇头说：“孟大哥大多数还是很和气的，甚至有些不正经，经常和下属开一些不三不四的玩笑，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大家分享，但是.......” “但是什么？” “一旦发怒，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我亲身体验过孟晚亭的手段，立刻就想象到了。 王毅接口说道：“我以前没有见过孟先生，在此之前，我对他所有的印象，都是从我儿子嘴里听说的。” 周锦华问道：“令郎是叫王玉吉对吧？我听大哥提起过。” 王毅点点头：“小吉在家里也每天都提孟先生，说认识了了不得的大人物......后来我才知道孟先生就是皇硕的老板。” “他们是在监狱里面认识的吗？”周锦华问道。 “周大哥，你今天的话好多啊。”我笑着说。 “你今天不也是很无聊。”周锦华哈哈一笑。 “你大哥不在你还真是轻松啊.....”王毅也忍不住笑了，说道：“我儿子从小就不学好......也不怪他，有我这样的爹他怎么可能好好去读书.......那个小子，文不行武不行，偏偏会勾引女孩子......” 王毅向我一指：“别看我这样子，我儿子和落夕一样清秀呢！” 我在一边含笑听着王毅的话，心里想的都是小静。 我也很期待，有一天自己老了，能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女儿。 “那小子从九岁就开始送女孩子上学了，真是气得我啊......”王毅说的时候虽然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得意：“初中的时候就有女孩子跑到我家门口大哭......” 王毅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些都是听孩子他妈说的。” “可是.....”王毅叹息一声，这次是发自真心的：“他23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也是不上学的，长的可真是漂亮，小吉就迷上她了，还带回家里过夜。结果有一天那女孩的爸爸就找上门来了，家里好像还很有钱，小吉一开门那男人就动手了。” 他紧紧攥着拳头：“话都不说一句就拿着棍子照着小吉打！” “小吉虽说不上学，但心地还算善良，也很少和别人闹矛盾，哪见过这个阵势啊，就一直往屋子里面跑，一直跑到厨房。” “那女孩好像也吓呆了，躺在床上不敢动就看着她爸爸拿着棍子打小吉。” 王毅苍老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我当时不在家，孩子他妈妈也出去了，后来听那个女孩说小吉一直说叔叔对不起，那男人还是不停手....最后小吉受不了了，就从厨房的抽屉里拿了一把刀胡乱一挥......” 王毅说不下去了，周锦华叹着气说：“就把那男人杀了？” 王毅点点头：“碰着脖子了。” “他和孟先生前后进的监狱，我儿子长得又比较清秀，所以......” 王毅没有再说下去，我们却都已明白。 监狱那种地方........ “孟晚亭他？”我紧张地问。 王毅笑了，说：“孟先生把小吉救了。” “听我儿子说，孟先生也是刚进去，虽说家里有背景，但犯人那时还不知道，也不管那些。当时他们正在浴室里把我儿子按住，别的犯人都装作没看见，只有孟先生过去把那个带头的打倒了，然后赶快把我儿子推出去。” “那大哥呢？” 王毅摇摇头：“小吉说他也没看见，只听见拳头打在肉上砰砰的声音，后来还有瓷砖破碎的声音，小吉很害怕，就跑回去了。第二天放风的时候没有见到孟先生，一个星期之后才看见他。” “孟晚亭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吧？”我缓缓问道，脑子里浮现出孟晚亭身体的样子。 “不是。”周锦华确定地说：“大哥在监狱里打过很多次架，不一定都是那一次伤的。” “后来小吉说，别人都把他当成孟先生的人，就没人再碰他了。” “那孟晚亭是不是真的......” 王毅摇摇头，周锦华也说：“大哥不是同性恋。” 看着他们两个坚定的样子我苦笑：那现在的孟晚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十七章 王毅背的东西最多，早已昏昏睡去。我则和周锦华齐头躺在一起。 “周大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周锦华圆润的声音传来。 我轻轻叹息一声。 “他明明不是同性恋的。” 周锦华翻个身看着我：“可是大哥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他要是真的爱我就说明他是同性恋。” “........他不是吧........” 我们固执地说着没有意义的话。 “周大哥，他有未婚妻，我也结婚了。” “未婚妻？”周锦华轻轻一笑，用着近乎轻蔑的口气说。 “只不过是商业联姻而已。” “可是他们在一起很hx啊，分明就是一对恋人。” “大哥根本不爱她。” 我会想着黄姗的言行举止，黄姗的眼神，黄姗的语气。 “周大哥，我觉得黄小姐很喜欢孟晚亭。” 周锦华摇摇头：“那个黄姗也不爱大哥.....他们只不过是在，逢场作戏。” “当时老先生还没有过世，正是皇硕鼎盛的时期，大哥和黄小姐就是在那时候定的亲事。” “之后呢？” “老先生遇难，大哥报仇后入狱，黄小姐都一直是平平淡淡的，好像一切都和她没关系。” 周锦华忽然转变了话题：“落夕，大哥在监狱里面吃了很多苦，也学会了很多东西。” “大哥一向喜怒无常，只有对着家人的时候再能展示出他真实的一面。” 我苦笑：“孟晚亭真实的一面是什么样子的？” 周锦华没有回答。 沉默了一会，周锦华忽然开口。 “落夕，如果没有那次手术，你们之间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没有那场手术，我们永远都不会遇到。” 清晨，我们被王毅推醒。 揉揉有些发胀的头脑，我昏昏沉沉站起来，不想却是一个踉跄。 “怎么了？”身边的周锦华连忙扶起我。 “没事。”我站稳身子笑笑。 好像是发烧了...... 我装作没事的样子吃早餐，背起背包上路，直到因头晕蹲在路边。 “落夕你怎么了......王大哥，落夕发烧了！” “我没事周大哥，咱们继续赶路吧......” 王毅摸了一下我的头，生气地说：“落夕，你自己不会不知道吧？” 我只能苦笑。 “落夕，咱们等到有车的时候就去有宾馆的地方吧。”周锦华说。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该死，孟晚亭一离开就这个样子！ 王毅背着我的包，周锦华紧紧走在我身边。 “大哥吩咐我们照顾好你。”王毅说。 又是孟晚亭。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的双臂都因摆动而酸痛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马达的声音。 王毅马上站在马路中间拦住车。 听不懂王毅说了什么，只看见了他把一叠钱塞到了司机手里。 躺在汽车的后座，我闭上了眼睛。 “落夕？落夕！” 什么人在叫我？ 我疑惑地睁开眼，看见孟晚亭，穿着监狱的囚服，身上有很多血。 他睁着凄苦的双眼，一步步向我走过来。 “把我妹妹给我！” “啊.......”我惊叫一声坐起来。 趴在我床头的周锦华也立刻被惊醒。 “落夕，怎么了？做恶梦了？” 我盯着周锦华，好一会才让心跳恢复正常。 “没事，就是做梦。” 周锦华摸摸我的额头：“快退烧了！落夕，想不想吃点什么？” 我摇摇头。 一阵清香传过来。 “落夕，这是王大哥借这里的厨房煮的瘦肉粥，你吃一点尝尝吧。” 我端过碗来，一股香气扑鼻而来，立刻觉得有些饿了。 “这粥，是王大哥煮的？” 周锦华笑着说：“王大哥走南闯北的，会做很多小吃，煮个粥自然很简单。” “周大哥你们吃过饭没有？” “你就安心吃吧，我们早就吃过了。”周锦华宽慰地笑笑。 我缓缓吞咽着手里的粥，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的梦。 “落夕，怎么了?”看出了我的恍惚，周锦华连忙问道。 “......周大哥，孟晚亭在监狱里到底怎么了？” 周锦华一愣，然后笑着说：“你慢慢吃，我说给你听。” 第四十八章 “我第一次去看大哥的时候，大哥的手腕都被手铐勒出了一圈紫痕，可是还是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可是就在大哥站起来走回去的时候，我看见大哥走路有些不稳。” “我们买通了守卫，才打听到大哥在监狱里常和人打架。大哥虽然从小就学习格斗技巧，可他接手的一直是皇硕干净的生意，所以根本没有和人动手的机会.....监狱里面的人不同，他们过得一直是刀头舔血的生活，也许技巧不如大哥，但论经验，大哥是万万不及的。” 我想到了孟晚亭在火车站漂亮的身手：“以皇硕的实力，应该没有人敢动孟晚亭吧？” 周锦华摇摇头：“大哥杀的人也是惹不起的角色啊.......” “老先生不在了，大哥——当时我们还叫他少爷，还没有正式接手全部家族的生意，年纪又轻，皇硕可以说是一片散乱。” “大哥在监狱里面常和人打架，我开始去见他的时候，他的身上都有很多伤。” “但是一年之后，大哥身上的伤就越来越少了，甚至还胖了一些。” 周锦华不禁笑了笑。 “等大哥出来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冷酷了很多，连做事都比以前狠辣了.....” 看着我略有些暗淡的眼神，周锦华连忙停住。 “周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我把空碗放在一边说道。 周锦华的脸色渐渐凝重。 “周大哥，那份手术的测评报告上面，到底说了什么？” 周锦华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一声巨响。 周锦华站起来，我从他的身侧看见被打破的门外，站着几个拿着枪的人。 “别动。”为首的一人声音清雅，拿枪的姿势却骁勇无比。 “周先生，我们老板想请林先生做客。” 周锦华不温不火地说：“能告诉我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人冷冷地说：“与你无关。” 周锦华耸耸肩，将我从床上轻轻拉起。 我沉默不语，任他为我披上外衣。 “落夕，你先过去，听他们的，我会想办法。”周锦华扶着我慢慢地走过去。 待走到那人身边的时候，周锦华忽然将我狠狠地向那人怀里一推。 初愈的我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倒在那人怀里。 我只觉得那人的身体轻飘飘的带着我向后跳出一大步，然后就是一声枪响。 我用力争脱开回头去看，周锦华摔倒在地上，膝盖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 “周大哥！”我大叫一声。 周锦华抬起头来给了我一个艰难地微笑，然后转向为首的人：“莫齐，你进步的真快。” 被周锦华称作莫齐的人冷哼一声，将我推给两个手下。 周锦华还趴在地上，我稳住心神向他点点头，下一瞬间就被推出去。 旅馆和街边的人都不见了，冷风吹在我穿着睡衣的身上，冷嗖嗖的。 坐在车上，有一个人把我的双手反绑住。 我苦笑，莫齐问道：“你笑什么？” 此时我才看清莫齐的长相。 记得孟晚亭曾经说过我清秀，可惜和眼前的人比起来，相差甚远。 莫齐年纪很轻，皮肤是光润的白皙，鼻梁高挺，眼睛不大，却很狭长，为这张脸平添了一丝妩媚，可细看，眼睛里却满是萧杀。 可惜这样一个人，却做了这种勾当。 莫齐见我没有反应，便不再问，坐在我的身边吩咐：“回去。” 双手的捆绑极不舒服，我侧身找了个位置，靠着车窗闭上眼睛。 有人粗暴地将我推醒。 “不知死活，还睡！”那人骂着说。 被人拽下车，走过一段长长的小路，然后走进一个不大的砖房。 还真是简陋啊......我心里默默地想。 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一身灰色的西服，头发有些凌乱地顶在头顶上，棱角分明的脸上，一条刀疤从右额到左眼。 “老板，林先生带来了。”莫齐恭敬地说。 那男人爽朗地笑笑然后走过来解开我的绳子。 “我叫李晋。” 我点点头：“幸会。” 李晋又笑：“不愧是孟晚亭的人，这么有胆识。” 孟晚亭的人？听到这个称呼我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不想却被李晋尽收眼底。 “被逼的？” “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我淡淡地说。 李晋没有回答，对着我身后的莫齐说：“准备相机。” 容不得我思索，就有一个人向我的脸颊狠狠打了一拳。 我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嘴角很快流下了血。 看我翻身坐起来，李晋说：“别怪我们。” 说完这句话之后，鞭子带着呼啸的声音打在我背上。 即使是被孟晚亭最怨恨的时候，他也没有用过刑具折磨过我。 鞭子打在身上，是火辣辣的疼，夹杂着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内脏都要碎掉似的。 我紧紧咬住嘴唇，仍然抑制不住嘴边的呻吟声。 六七鞭过后，我已软软地倒在地上。 李晋走过来将我的头抬起，仔细端详。 “你还真是挺漂亮的。” 我的眼前带着雾气，恨恨地看着李晋。李晋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我的嘴唇。 “相机拿过来了吧？” 李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相机，“林先生，我的摄影技术很好，会把你拍得很英俊的。” 即使是我闭着眼睛，仍然能够感受到强烈的的闪光灯打在我的脸上。 “把他的头抬起来。” 有人抓着我的手将我的上半身都抬起来，粗暴的动作牵动了伤口，我的眉头紧紧皱着。 “这个表情真好。”李晋按下快门。 第四十九章 闪光灯打在脸上，一阵眩晕。 “好了。”李晋说，随后有人将我扶起来，动作还算轻柔。 我勉强回过头，是莫齐。 “莫齐，你带他去疗伤，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走到我的面前：“林先生，谢谢你的合作。” 又是一个变态......我想着想着就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已经在一张大床上，身上还是疼，但已有了清凉的感觉。 我挣扎着坐起来。 “别动！”有人将我按下。 “莫齐？”我问，嘶哑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 “周莫齐。大家都叫我莫齐。”莫齐倒了一杯水给我。 我难以置信地接过水：之前还用皮鞭狠狠地抽打我，这一刻又在床头照料我。 莫齐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老板只是需要你把孟晚亭引过来......可是作假又骗不了他，只好对你出手。” 莫齐的形象气质都像正在读书的大学生，拿枪的时候虽然凌厉，现在却浑身散发着一种柔和温雅的气息。 我看了莫齐一眼，喝下杯子里面的水，然后躺下。 “不想问些什么吗？”莫齐好奇地问。 “我与孟晚亭无关，对你们的事情也没兴趣。”我清冷地回答。找女儿的时间又耽误了，周大哥和王大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莫齐叹了口气：“孟晚亭心狠手辣.....你要怪只能怪他.......你休息吧，有事就叫我。” 听着门轻轻关上，还有一声细微的锁门声。我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上。 伤口早已包扎好，而且包扎的还相当细致。 莫齐今天的话很多，看得出来，还是个孩子。 我百无聊赖地躺着。 “林先生，老板请您过去。”在我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莫齐走进来，眼里已没了刚才的怜惜和温柔，全然一副公事的样子。 将我从温暖的被窝里面拉起来，缓缓地走到外面。 李晋正在听着电话，看见我就对着听筒大声一笑说：“你的小情人来了，你自己和他说吧。”然后把话筒给我。 莫齐将我按在椅子上，我默默拿起听筒。 “落夕？”里面传来孟晚亭熟悉的声音，只是比平时要低沉些。 “嗯，是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应和着。 “现在先听他们的，我很快就过去。”孟晚亭在电话另一边缓缓地说着。 我明知道孟晚亭看不到我，却还是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李晋把电话从我手里抢过去：“放心了吧孟老板？时间地点你定吧，我们.......” 莫齐扶着我回房间，李晋的话我并没有听到。 孟晚亭真的会来吗？ 莫齐扶着我躺下，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话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要怎么办？”该死，明明与我无关的...... 莫齐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无论怎么样，我们不会乱杀人的。” 我垂下手看着莫齐走出去，再也无法开口。 其实我想问的是，他们打算对孟晚亭怎么样。 第二天一早，莫齐走进来将我带出去。 客厅里面搭了一个铁架子，上面垂下来一个手铐，几条铁链。 我无奈地苦笑。 另外几个人支撑着我的身体，把我的双手扭到背后。莫齐拉住我的衣襟，将我上身已经破碎的睡衣一把撕下来。 还满是伤痕的身体一下子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我生生颤抖一下。 李晋缓缓走过来，用手在我身上还很光鲜的伤口上抚摸了一下。 “我们尽量不再伤害你。”李晋说，表情没有了昨日的轻松和不羁。 有人托起我的身子，莫齐抬高我的双手，将我的手拷在铁架上。 又是冰冷的手拷...... 身子悬空，全靠双手支撑着，我的冷汗很快顺着额头流下来。 “不用对我做这种承诺。”我保持声音的平稳对李晋说。 李晋凝视了我一会，转过身坐在一张舒适的沙发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他们相约的时间是几点，但我心里却盼望着孟晚亭的到来。 手腕支撑着全身的力量，现在已经磨破，关节酸痛，好想要断开一般。 伤口又被扯开，能感觉到有几条细细的血迹在我身上爬行。 身子冷的止不住的颤抖，头昏昏沉沉的。 “老板，他发烧了。”莫齐摸摸我的额头后说。 “没关系，正好让孟晚亭看看。”李晋说。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声音不大，可是极有节奏感，不慌不忙，稳稳妥妥。 莫齐走过去打开门。然后轻轻鞠躬。 “孟先生。” 我蓦然睁大双眼。 第五十章 孟晚亭走进来。 恍惚中我又见到了初识时候的孟晚亭，一袭黑衣，带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孟先生，又见到您了。”李晋说。 孟晚亭不做声，直直地看着我。 两个人走上去，孟晚亭举起自己的双手，任他们搜遍自己的全身。 “孟先生果然守信用啊。”李晋向孟晚亭笑笑。 “把他放下来。”孟晚亭用手一指我。 李晋摇摇头：“现在还不行.......孟先生，我要的东西呢？” 孟晚亭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李晋，现在放了他，还有的商量。” 李晋依旧摇头：“孟先生，我再说最后一次，您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我放了您的情人。” 说罢，李晋走到我的身边，大手摸着我的身体。 “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孟晚亭眯起眼睛不屑地看着李晋。 “天大地大，我总能跑到您找不到的地方。”李晋愉快地笑笑，用手指戳了戳我的伤口。 毫无防备地疼痛让我忍不住哼了一声，随即立刻咬住嘴唇。 孟晚亭犹豫了一下，说道：“钱我现在没有，要等48小时之后。” “账本呢？”李晋问道。 “烧了。”孟晚亭干脆地回答。 “烧了？”李晋冷笑一声：“孟晚亭，我不会再信你了。” 孟晚亭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不在乎。 “孟先生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吧。”莫齐提醒道。 “也是。”李晋笑笑说：“让你们团聚一下。” 我抬头看看孟晚亭，他的表情淡漠，没有任何反应。 手铐松开，我跌倒在地上。 孟晚亭走过来扶起我，仔细看了看我身上的伤：“谁干的？” “我。”莫齐回答道。 孟晚亭抬头饶有兴致地看了莫齐一眼，说道：“很漂亮。”然后便把握横抱起来：“为我们准备的房间呢？” 李晋优雅地伸出手：“为两位带路。” 门砰地一声关上。孟晚亭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可以把我放下了吗？” 孟晚亭低下头看着我，脸色很难看。 他声音僵硬地说：“不行，以后我打算就这么一直抱着你。” “.........” “还疼吗？”孟晚亭真的不放开我。 我无奈地说：“你先把我抱到床上总可以了吧？你这样我很难受。” 躺到床上，浑身的伤痛一下子被放大了。 看着我痛苦的脸，孟晚亭的脸上浮现出隐忍的杀气。 我连忙说：“除了那几鞭子他们没怎么对我....刚才也是做戏给你看的......” 孟晚亭愣了一下，随后说：“我没有要杀他们.....” 我幽幽地转过头不去看他的脸：“孟晚亭，不要骗我。” 你的脾气秉性，我很了解。 孟晚亭沉默了一会，坐到床边板正我的脸。 我轻皱眉头推开他的手。 “落夕，你不能总是这么软弱，任人欺负。” “我要是不这样你能得逞吗？少说别人了！”我恨恨地看着他说。 我们就这样相互瞪着，过了一会，孟晚亭软下来。 “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已经不碍事了，刚才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帮我包扎的。” “打你的那个？”孟晚亭问。 “就是他.....所以你不用找他麻烦。” “原来你一向都是这么容易原谅别人。”孟晚亭伏低身子，他的脸就在我的上方，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我还以为你只是原谅我呢。” 我转过头淡淡地说：“你还是先想想我们的处境吧......我还要出去找女儿呢。” “落夕，如果我说你的女儿有下落了呢？”孟晚亭的笑容在我的眼前放大。 “什么？”我一下子坐起来，连孟晚亭一起推起来。 我紧紧抓住孟晚亭的衣襟颤声问道：“是真的？” 孟晚亭笑着说：“你的伤不疼了？” 确实不疼了，我冲他点点头：“不疼了....快告诉我！” 孟晚亭双手搭上我的肩：“我的手下报告说在河北一个村子发现了一个被拐卖的女孩，然后他去寻访，发现，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孟晚亭的脸上带着有些得意又有些欣慰的笑意。 我的眼眶酸胀的厉害，身子一软，头靠在孟晚亭的怀里。 “谢谢你孟晚亭，谢谢你.......” 过了一会，孟晚亭的手放在我的背后，缓缓的，轻轻的，然后逐渐用力，最后将我大力向他的怀里抱去。 发烧的身体一直感觉到冰冷，直到蜷缩在孟晚亭的怀里。 “你睡吧，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的女儿带回来的。” 第五十一章 “既然已经找到我的女儿了，为什么不带回来？”我昏昏沉沉地问。 头脑开始发胀，眼前渐渐昏暗。 孟晚亭的手轻轻拍着我，更加令我昏昏欲睡。 “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女儿平平安安带回来。” 我睁开眼睛，身上沉重的感觉已经好了很多，我揉了揉额头，坐起来，看见孟晚亭已趴在床边睡着了。 和衣睡在冰冷的屋子里，即使是孟晚亭，也有些瑟瑟的发抖。 我叹了口气，将他摇醒。 “孟晚亭，快醒醒，要睡躺到床上来睡！” 看着孟晚亭艰难地睁开眼睛，然后直愣愣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道。 “让我到床上睡？”孟晚亭惊喜地说。 “嗯，快上床.......我坐着。”我边说边坐起来。 孟晚亭轻轻叹息着将我按在床上：“算了，你身上有伤，我没事的。” 此时两人都没了睡意，我看了看毫无表情的孟晚亭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孟晚亭飞扬地笑笑说：“放心吧，不会耽误你的。” 我听完不再作声，静静地倚着床。 我能感觉到孟晚亭关切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移，我假装看不见，头扭向另一侧。 “鞭伤还疼吗？”孟晚亭心疼地问。 “没什么，习惯了。”我不在意地说。 孟晚亭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伤痛。 “不疼了就好........”他暗淡地说。 我看着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眼睛里闪过暴虐。 “我们怎么出去？”我岔开话题。 孟晚亭回过身来，对我说：“等别人来救我们啊。” 又是这种玩世不恭的调调...... “周大哥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事.......那个莫齐........” 孟晚亭自言自语地说。 敲门声响起。 我和孟晚亭同时回过头，门外传来李晋礼貌的声音。 “孟先生，我要进去了。” 李晋走进来，看见我们的样子微微一愣，然后不怀好意地说：“我还以为打扰二位了呢！” 孟晚亭冷冽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好像李晋才是囚犯。 李晋尴尬地咳嗽一声，说：“孟先生，请出来吧，您的人已经到了。” 孟晚亭点点头，然后抱起我。 “我自己可以。”我挣脱了孟晚亭的怀抱站起来。 孟晚亭摸了摸我的头发，三分心疼七分宠溺。 我轻轻歪过头避开他的眼神，然后让孟晚亭扶着我走出去。 大厅里，周锦华带枪匹马站在那里，腿上已经包扎好，稳稳地站着，身边放着一个超大的皮箱。 我很想问问周锦华的伤怎么样了，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李晋的人都荷枪实弹地装备着，枪口不是冲着周锦华就是冲着我们。 我侧过头，莫齐站在李晋身边，俨然一副贴身保镖的样子，可眼神却在看着周锦华。 “有效率！”李晋不合时宜地鼓掌，我听见孟晚亭轻轻冷笑一声，笑得我汗毛倒竖。 周锦华看了孟晚亭一眼，孟晚亭冲他点点头。 李晋看到了他们之间的交流，脸上露出急切的表情。 周锦华半跪下身子，有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下。 “哗。”周锦华一下子拉开了皮箱。 “童童！”李晋的嘴里忽然传出一阵大吼。 我看过去，箱子里没有我想象中的钞票，只有一个蜷缩着的孩子，手腕上还有一点血迹。 看那孩子，不过7、8岁的样子。 难道是.......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孟晚亭，发现他的嘴角有着冷冰冰的笑容，毫不在乎的样子，凶狠，冷酷。 “周大哥？”我小声地唤了一声，周锦华面无表情。 “你们.......”李晋刚毅的脸扭曲着，心痛地看着昏迷的孩子。 “你们到底把他怎么了！”李晋狂吼。 周锦华淡淡地说：“至少我没有鞭打他。” 李晋无话可说，恨恨地看了孟晚亭和我一眼。 “我们交换！” 周锦华还未开口，孟晚亭忽然笑了起来。 “交换？你想的真简单啊。”嘲讽的语气反而让李晋冷静下来。 “这已经是照顾你们了。”他狞笑着说。 “是吗？”孟晚亭轻笑：“你看看你儿子的手臂。” 我顺着孟晚亭的目光望去，看见孩子手臂上的血迹。那血迹的尽头，竟是一个小小的针孔。 “不好意思，我打针的技术不太好。”周锦华温雅地说。 第五十二章 孩子苍白的手臂上小小的针孔，在现在看来竟是格外明显。 李晋的汗水越来越多，脸上毫不在意，眼里的恐惧却一目了然。 我懵懂地看着周锦华。如果说孟晚亭心狠手辣，我十二分的赞同。可周锦华在我的印象中一向都是温柔和善的人。 周锦华表情平淡地站在那里，完全看不出腿上有伤，看也不看脚下的孩子一眼。 他们三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谁也不说话，时间好像在一瞬间静止了。 关心则乱，李晋首先沉不住气，缓声说：“既然这样，我们就说说交换条件吧。” 孟晚亭和周锦华依旧不说话。 李晋接着说：“账本留给你，把我儿子和现金给我，我就放了你们。” 周锦华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孟晚亭则是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李晋问，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我在笑你啊。”孟晚亭说：“我把你的儿子杀了你又能怎么样？” “......我会杀了你的小情人。” “好啊,你现在就动手吧。”孟晚亭忽然止住笑意，竟真的把我推了出去。 忽然到来的力道让我站立不稳几乎跌倒，我稳住身子后诧异地回过头。 孟晚亭他.......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可是孟晚亭目光冰冷，像是我们初识的时候。 李晋开始擦汗。 孟晚亭冷冷地说：“我让我的手下打死他，然后再打死你的儿子就行了。周锦华！” 孟晚亭话音刚落，周锦华就利落地举起枪对准我。 “不！！！”一声惨叫伴随着枪声的响起。 我放下护住头的双手向周锦华看去。 枪口还在冒着白烟，一缕一缕地升到空中，然后渐渐消散。 周锦华双手持枪，枪口对着他的头顶上方，莫齐用力推着周锦华的手。 “你的手下不仅人漂亮，身手也不错啊。”周锦华称赞道。 周锦华确实是冲着我开枪了，只是被莫齐推开而已。 李晋脸上的汗水像小溪一样流下来，领口和背心已经湿了一片。 还好，裤子没事........ 我站直身子看了看孟晚亭和周锦华，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原来孟晚亭一直是心狠手辣，而周锦华，也是无情无义。 莫齐漂亮的眼睛看着周锦华，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们开个条件吧。”李晋不再掩饰他的惧意，焦急地说。 “我不杀你，你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买张机票带着你儿子去美国治病吧。”孟晚亭轻声说道。 李晋颤声说道：“你们.........” 孟晚亭一只懒洋洋地眼睛忽然亮起来，李晋吓得立刻噤声。孟晚亭缓缓走到李晋身边看着他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就放过你们......你要小心，我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心。” 孟晚亭说完之后就走过来拉我的手。 我侧开身子不让他碰到，孟晚亭愣了一下，随即荡漾出一个笑意，再转身之后就消失殆尽：“周锦华，我们走。” 周锦华拿枪指着男孩的头，看着孟晚亭不慌不忙地走出去。莫齐则站在周锦华身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在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像漂亮的流星一样，转瞬即逝。 “对了。”走到门口，孟晚亭将我轻轻一推让我站在他的身后：“把你那个漂亮的手下给我。” “什么？”李晋死死盯着他的孩子，没有挺清楚孟晚亭在说什么。 “我要你那个手下。”孟晚亭用手一指莫齐。 我和周锦华均是一愣。莫齐依旧低着头，好像孟晚亭说的不是他。 “这个.......”李晋也是愣住，然后干笑两声问道：“你不是有了吗？”说完还看了我一眼。 “我要你那个手下。”孟晚亭神情语气不变，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 “.......这个孩子是故人之子，孟先生让他留在我的身边吧。”李晋面带微笑，完全看不出刚才经历了什么。 这个人如果不是天生大条，就是有很深的城府。我暗暗想。 孟晚亭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周锦华忽然插口：“那我们就先走吧大哥，林先生的身体不太好。” 孟晚亭看了看我，说：“也是。”然后不再看李晋和莫齐，也不管我和周锦华，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周锦华手举枪一步步后退，直到出了这间屋子。 坐在久违了的高级汽车上，我默默地将头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感受那一点凉气。 我应该赶快问出小静的下落，然后就可以离开他们了。 一只大手伸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好一些了吗落夕。”孟晚亭温和的声音。 “大哥，要不要先去医院再去机场？”周锦华边开车边问。 我推开孟晚亭的手：“不用管我了，告诉我小静在哪里，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谢谢你门长期以来的帮助。” 我冷冰冰地说着，连周锦华都一并算在内。 我无法忍受他们对无辜的孩子做出那种事情。 孟晚亭一顿，接着问道：“怎么了落夕？”我厌恶至极，扭过头恶狠狠地看着他。 “你们真是冷血，竟然对一个孩子做出这种事情。” 竟然给一个孩子注射毒品，竟然.........真的冲我开枪。 孟晚亭也就算了，他本性如此，不值得别人报以期望。可周大哥........ 我咬紧下唇扭过头看着窗外灰蒙蒙地天空。 车子里静悄悄的。 第五十三章 眼眶潮潮的，可是没有一点泪水落下。我是心软，可为了他们这种人，不值得。 这时候，忽然听见周锦华和孟晚亭的大笑声。 洪亮，愉快，还带着一点不可思议。 一双大手将我抱住，随后跌入一个宽阔地怀抱。 “放开。”我冷冷地喝斥。 “落夕，你真是个干净的人。”孟晚亭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热气打在脸上。 “.......我在说最后一遍.....放开！” “落夕，在你的心里周大哥这么坏？”在前面开车的周锦华问道。 “嗯？” “这破地方毒品哪有那么好找啊......”周锦华无奈地说。 “那你给他注射的是.......” “葡萄糖。”周锦华干脆地回答。 ............... 车子里再次回归到静悄悄，只可惜坚持的时间太短了。 孟晚亭爽朗的笑声传来，大手更加有力的将我抱住：“你是不是还以为锦华真的向你开枪了？” 我默默地点头。 “放心，他的枪法不准的。”孟晚亭拍了一下周锦华的肩膀。 我回过头去看他，孟晚亭完全变成了平时的样子，嘻嘻哈哈，懒散得要命。 心中蓦然释怀。 有时候，还是要将人想的好一些。 “孟晚亭，小静真的找到了？真的在河北？”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我焦急地问道。 孟晚亭点点头：“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见到小静的感觉。 孟晚亭咳嗽一声：“落夕......带回小静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什么？！ “那个村子有问题，要把小静带出来可能还要从长计议......原谅我......” 孟晚亭不敢看我失望的眼神，把头扭向窗外。 “什么问题？什么问题是连你也解决不了的?”我不相信地问。 能够将一个大活人囚禁私刑，能够将地方官员呼来喝去，能够随意办理离婚手续........ 一个小小的村子能有什么问题难倒他？ 我倔强地盯着孟晚亭，直到他再次看着我的眼睛。 “落夕，问题出在我身上。” “你的女儿之所以救不出来，是因为有人要威胁我。” 我惨笑。我的一生，果然要全部毁在你的手上。 “落夕，我能找回来的！”孟晚亭坚定地说。 我摇摇头。 “落夕！”孟晚亭紧紧抓住我的双肩，疼痛瞬间袭来。 “相信我！”他几乎是恶狠狠地说。 我依旧摇摇头，然后给他露出了一个极清淡的笑容。 “孟晚亭，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帮我了。” “我对我做过的，我已经完全原谅你了，现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怨恨，只想找回我的女儿。” “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是我，真的不是同性恋。” “也许你的加入，会是我找女儿的路程变得简单很多，但是，也正是因为你的存在，而使我女儿受到更多潜在的威胁。” “孟晚亭，哪怕我一世也找不到她，我还是希望她能活着。” “我真的不希望我的女儿受到任何威胁。” 孟晚亭沉默地听我把话说完后，竟是一言不发。 “送我到机场吧。” 车子开得飞快，孟晚亭不再说话，只是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没有把他的手推开。 站在机场的大厅，我买了机票走回孟晚亭身边。 “孟晚亭我走了。”我平淡地说。 孟晚亭点点头，不说话。 “你哑巴了吗？”我好笑地问。能真正从他身边离开，我很开心。 孟晚亭也是轻轻一笑，然后扭过头去看了看周锦华。 “落夕，你路上小心......你知道我们的电话。” 我点点头：“那我走了。” 我看了看孟晚亭，他还是不说话，好像生气了。 最后我叹了口气，走到他的面前。 “孟晚亭，我走了。” 孟晚亭扯出一个不情愿的笑容，难看至极。 进入候机室，我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是我。” 第五十四章 “剑平，好久不见。” “落夕！” 听筒传来剑平大叫的声音，我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剑平总是喜欢大吵大闹，他的声音一点没变，只是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了。 “落夕你在哪里？”剑平焦急地问。 “我在机场，马上就去河北....剑平，小静.......”我话还未说完，剑平就打断我。 “落夕，小静就在河北，还有.......小雪也在河北！” 我拿着手机站在候机厅里无法动弹。 为什么他们都知道？ “剑平，怎么联系到小雪？”我木然地问。 手机好久都没有声音，知道我催促，剑平才问我：“落夕，小雪没有告诉你吗？” 我坐在飞机上闭着眼睛。 完全陌生的手机号码，是我妻子的。 这一段时间，我的心思全都在女儿身上，竟然很少想起小雪。 我安慰自己似的说，小雪一定是生气不理我了，等我找到她一定好好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起孟晚亭。 要说赔礼道歉，孟晚亭算是做到极致，虽然事情因他而起。 算了，不想了，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家人了。 心中的忐忑暂时按下。 走下飞机，我拨通号码。 “您好。”电话接通后，传来小雪的声音。 我的心砰砰地跳，是完全陌生的感觉。 “您好？” “........小雪.........”我只叫出了妻子的名字，想不出还应该说什么。 小雪沉默了一会，说道：“落夕，你回来了。”是确定的口气。 “小雪，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 小雪沉默不语，好一会才反问我：“你去哪里了？” “.......我在找小静啊，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为什么不联系我？” 小雪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问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河北，刚刚下飞机，我知道小静在哪里了。” 妻子反常的表现让我心中极度不安，哪怕是我们刚刚相识的时候，小雪也没有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过话。 “小雪，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柔声说。 “我就在这里，悦来客，一会见。”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嘟嘟的忙音，我拦住路边一辆出租车：“去悦来客。” 想不到小雪离我这么近，而且像约在我们常去的快餐厅。不过十分钟，我就看见了明显的店名。 我推开门，小雪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清瘦了许多，穿着朴素的衣服，默默地看着我走进来。 “老婆.....”声音哽咽在喉咙，我快步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好想你.....”我一把将她抱住，贪婪地呼吸者她身上的气息，然而小雪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的动作。 “老婆你怎么了？” 小雪不说话，只是冷淡地看着我，好像我只是个路人。 “你这么久到哪里去了？”小雪问我。 “我一直在找女儿啊！”我双手揽住她回答。 “和谁在一起？”小雪死死地盯着我。 “.....孟晚亭.......”我放下双手低着头不敢去看小雪。明明已经获得了自由，为什么还要和孟晚亭在一起？现在想想，这件事太值得怀疑了。 我慌忙地解释：“小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为了找孩子才和他在一起的......” “没事。”小雪平淡地打断了我的话：“什么时候去接小静？” 我愣住：“你已经见过她了？” 小雪点点头：“要不是你，孩子早就回家了。”小雪没有表情。但是总有一种怨恨的感觉。 我浑身冰冷，想不出为什么妻子会变成这样。 “小雪，你说的话我不明白，能不能说清楚？”我冷静下来。 “孟晚亭在哪？”小雪忽然环顾四周。 “小雪！”我有些愤怒：“为什么总是逃避我的问题！孟晚亭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一把抓住小雪的双臂：“那是我们的女儿，为什么总是要牵扯上别人？” 小雪轻轻挣脱，眼睛里有掩饰的不屑：“是你牵扯上别人的。” “孟晚亭到底在哪里？他不是一直陪着你吗？”小雪追问。 “小雪！”我气恼地看着妻子：“为什么总是提起他！？” “林落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门是怎么回事。”妻子忽然换了口气，岔开了话题，重提起了以前的事。 我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那些不堪的往事依然是我的梦魇，让我难以释怀。 “小雪，孟晚亭的势力很大，他可以帮我们找到孩子。”我压下怒火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 “你现在还在骗我。”小雪轻轻地说，眼睛里很快浮上一层水汽。 “落夕，为什么我比你还要更早的找到小静？” “因为.....因为.......”我张着口却说不出合理的解释。 “因为孟晚亭根本就不想找到。” 第五十五章 “落夕，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小雪的声音哽咽，静止注视着我：“但是，孟晚亭一直在骗你，他根本就知道小静在哪里………他只不过是不想让你知道……..” “小雪，凭我的了解，孟晚亭不会…….” “林落夕！”小雪忽然愤怒地对我说：“直到现在你还在帮他说话…..你们根本就是…….” “够了。”我难以忍受自己妻子的怀疑，初见时的满心柔情消失殆尽。 我打断了小雪的话：“我只是想找回小静，然后带着你回去重新生活。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孟晚亭和我，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都没有关系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联系……以后我的生活里，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分别的时候，孟晚亭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一定也想要回去过他的生活了，有钱人，心血来潮应该是很平常的......这一次，真的是再无相见之日了，我想我可以向小雪保证。 “好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了，小静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我岔开了话题。 “.......这是地址。”小雪从随身的皮包里面拿出一张纸：“小静就在这里。” 我接过纸条，上面是小雪的字迹，具体整齐地写着地址。 “孟晚亭能放过我们吗？”小雪追问道。 她的话里提到了‘我们’，我轻轻一笑，找回小静，我们又会是幸福的一家。 “他早就放过我们了。”我耐心地解释。 小雪本来柔和了的脸立刻变得冰冷：“林落夕，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而要去相信一个那样对待你的人？而且........他能放过你，会放过我吗？” “.....小雪，不要再提了好吗？”我轻轻皱着眉扭过头去。 “你既然不想信我，我就给你找个证人。” 一袭黑色从门外跨进，美艳的女人脸上满是鄙夷和不屑，还有一点点的同情。 我默默地看着黄珊从门外进来，站在小雪身边，两个人相视一笑，默契可见一斑。 “林先生，好久不见啊，和我老公在一起怎么样啊？”黄珊盈盈笑着问我。 “还好，你见到孟先生后带我问好。”我礼貌地冲她点点头：“您有什么事吗？” “林先生，不是我挑拨你们，这件事确实是晚庭做得不对……想要报复你也不能害你的女儿啊。”黄珊的脸色严肃起来，看不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无言，这个证人说的话，难怪小雪会相信，看她们的样子，两个人接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雪好像已经完全信任她了。 “黄小姐…….谢谢你对小雪的帮助，现在我已经回来了，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说完就去拉小雪的手，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小雪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了。 不想我的手刚刚碰到小雪，就被她甩开。 “落夕，你听珊珊说完。”小雪责备地看着我。 珊珊？！我略有些厌恶地扭过头不去看小雪。曾经那么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女人，现在竟然这么不通情理不分是非。 “林落夕。”小雪低声唤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又隐隐地威胁。 “林先生，晚庭就有这个本事，能让别人相信他。不过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了，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 我蓦然转过头看着黄珊：“黄小姐，为什么你说的我就一定要相信？” 黄珊嫣然一笑：“因为我没有理由害你们，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表情忽然变得哀怨：“我很希望你们能团员，不是我善良，而是因为我很喜欢晚庭。” 她的眼睛里很快浮上一层水雾，亮晶晶的，柔美的双眼看着我，有些凄凉。 “我希望你能够离开他。” 我默默听着她把话说完，然后去看小雪。 小雪正盯着我，好像是我破坏伦理纲常将黄珊和孟晚亭拆散似的。 “黄小姐。”我叹了一口气：“你和孟晚亭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要走了，请你也回去吧，我回来了，小雪已经不需要你了。” 耐心只剩下最后一分，我站起来看着小雪。 “小雪。你到底要不要和我走？” 我的表情很严肃，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决断。 小雪变了，走也好，不走也好，我已经不能等了了。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把小静带回家。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能力兼顾两个人了。 “落夕，你知不知道你变了？”小雪忽然对我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雪凄惨地一笑，走到我的身边：“落夕你看，你的腰细了，身体也比以前软了....刚才你抱我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小雪的手落在我的腰际，轻轻的抚摸。 “落夕，我们分开的这段日子，我每天都在想孟晚亭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小雪痛苦但是坚决地抬起头看着我。 “落夕，我们走了。现在我不想谈这些，等找到女儿之后，我会做出决定的。” 小雪拉着黄珊走出去，连头都不回。 “原来是身体变了.......”我自己坐回座位，看着落地窗里自己的人影苦笑。 不想了，把精力保存下来，下面要遇到的，不知会有多艰难...... 我忽然想起，小雪离去的时候，脸上有一些不舍，而黄珊的脸上，竟然有着隐隐的哀伤。 孟晚亭，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你和黄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猜不透你，却可以看出，但她对你的爱，货真价实。 黄珊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帮助小雪？她为什么能够那么快的找到我的女儿？又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一番话？ 我才不在乎。 我微笑着闭上眼睛，摒弃一切年头，坐在车子上，感受着离女儿越来越近的激动心情。 我要的，只有我的女儿。 下车后，眼前是一排树包围着一片绿地，中间是一座不大但是很别致的双层别墅。 绿色的草地，砖红色的房子，静谧的矗立在风中。 我呆望着眼前的景象，心在一点点的下沉。 这个别墅，很像孟晚亭的风格。 第五十六章 我面对着眼前的景象不知呆立了多久，直到膝部的关节都开始作痛。 孟晚亭当初为了报复我，来到我生活的小镇，住的，就是这样一个别墅。 小静就在这里....... 想着孟晚亭最初的暴虐和后来的温存，我想象不出如果小静真的是被孟晚亭囚禁的，我会怎样做。 最初的恨意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淡，之后我们一起经历的，也让我对这个人有了新的认识和感觉。 忽然想起露宿的那一晚，孟晚亭怀里的温热。 风轻轻吹过，我打了个寒战，将身体靠在树上。 可惜树没有温度。 黄姗的话不无道理，孟晚亭的手段确实狠辣，很可能为了某种目的而不顾一个孩子的安慰。 但是....... 我忽然克制不住地笑了笑，想起一路上孟晚亭的种种作为。 亏他一个大老板，能做的出这种事情...... 我抬头看着天空，是城市中少有的蓝。 “落夕，自己一个人偷偷傻笑什么呢？” 我转过头，孟晚亭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一般，忽然就站在我的身后。 他回复了他本来的面貌，一袭黑色的西服，衬托出健壮的肩膀，柔劲的腰身，压迫感依然存在，只不过我感受到更多的，是淡淡的温柔。 “黄小姐告诉你的？”我看到孟晚亭的眼睛里蕴含着笑意。 “......嗯，我还以为你被她说服了呢。”孟晚亭放心地笑笑走到我的身边，一手撑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差一点......你身边的人都厉害。”我看着别墅：“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来办。”孟晚亭说，然后再进一步，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抵在一起。 “离我远一点，这样很别扭。”我无心地说。 “落夕......我来的时候很害怕......”孟晚亭忽然将脸颊贴在我的额头。他的身上传来阵阵淡淡的烟草味道，危险又魅惑。 “有什么好怕的。”我一动不动，对于他亲密的动作既不回应也不抵抗。 “.....怕你信了别人的话。”孟晚亭长叹一声，托起我的脸。 “落夕，你总能给我带来惊喜。” 不喜欢他对我所做的动作，但是潜意识里却也不想拒绝。 所以，我只能任凭他在我的唇上落下轻轻的吻痕。 “孟晚亭，我不是......” “我知道。”孟晚亭打断了我的话，轻轻地笑着说：“你不是同性恋，我知道的.....不要让我成为你的负担。” 孟晚亭有些贪婪地看着我，双手在我的脖颈，肩头，腰际反复流连，仿佛不知什么时候，我就会凭空消失似的。 “落夕，你想怎么样都好，即使你不想在我的身边。”孟晚亭小声的说。 “现在，我就去把你的女儿找回来。” 我微微一愣：“现在？就这么进去？” 孟晚亭点点头：“他们要的不是你的女儿，是我。” 我低下头不去看孟晚亭：“....会很危险吧......” 孟晚亭爽朗地笑笑：“放心，对我来说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可能？孟晚亭被急急召回去，现在又孤身来找我，换回正装，吻我........ 像是要赴死一样....... 孟晚亭好想看出了我的心思，揉乱我的头发：“一个大男人，别这么胆小.....我没事，我现在进去，一会你女儿出来就带着她走吧。”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的手里。 “我这里有点钱你们拿去用，不多，但也足够你们一家生活的......” 孟晚亭还在徐徐地交代，我淡淡地笑着把银行卡放回他的手中，打断了他的话。 “算了，我陪你一起进去吧。” “.......落夕别闹了......”孟晚亭有些着急的硬把银行卡塞回我的手里。 我用双手抓住孟晚亭的手，定定看着他，固执地不放开。 “小静自有我妻子照顾.......她不要我了，我也算无处可去，不如跟着你一起进去，还能早点看到女儿。”我说着这些话，嘴角荡漾起一丝笑意。 我害死了你的妹妹，你报复了我，后来又放弃家族的事业来帮我...... 这一去，算我还你的。我不会爱上你的，但是总可以陪你一起死。 孟晚亭边看着我边思索，然后拿出电话。 “锦华，把林落夕的户名改成梁雪.....找到她。” 电话另一边的周锦华还想再说什么，孟晚亭已经挂断了电话。 “你想去就随你。”孟晚亭懒散地一笑，又恢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穿过草坪，不时冒出一个人来偷偷看着我们，然后又很快地躲开。 我看着孟晚亭目不斜视的走到别墅门前，没有敲门，而是中气十足地喊道：“开门！孟晚亭和林落夕来了。” 我歪过头笑笑，看着大门打开。 “有请二位。” 衣冠楚楚地李晋打开门，一改之前的鲁莽，显得沉稳干练。 “你叫她出来吧。”孟晚亭懒懒地说，然后毫无防备地走到客厅的沙发前，拉着我一起坐下。 “来了来了，你总是那么着急。” 高跟鞋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黄珊笑眯眯地走下楼来，看着孟晚亭。 “好久不见了，我的未婚夫。” 第五十七章 早有打手站在周围，见孟晚亭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便都围了上来。 孟晚亭不动声色，却将我向他的身边拉了一把。 黄珊一袭黑色的连衣裙，将高挑的身材衬托得更加诱人，她缓步走到孟晚亭身边蹲下，白皙的手轻轻摸着孟晚亭的脸。 “你有很久没来找我了.....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黄珊伏在孟晚亭的耳边低声呢喃，声音细的几不可闻，却仍然有一丝一缕传到我的耳中。 情色的低语，掩盖了深深地伤痛。 孟晚亭低头看着面前的女人，脸上露出深沉的笑容。他拉住女人落在他脸上的手。 打手立刻紧张地上前一步，几乎碰到孟晚亭的身体。 “我这不是来了嘛。”孟晚亭注视着黄珊的脸，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似的。 “....还要多谢林先生。”黄珊忽然将视线挪到了我的身上，隐藏着妒忌的眼神刺得我浑身不自在。 “你真的要好好谢谢他。”孟晚亭忽然笑了笑：“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永远不会那么在意你。” 黄珊的眉头轻轻一皱，然后又恢复常态：“.....是啊，真是要谢谢林先生......能让晚亭那么在乎我。” 说罢，黄珊用力一挣，将手从孟晚亭的手中抽出，低着头站起身来。 待她再昂起头的时候，眼睛里一是一片凛然。 “李晋。”黄珊轻声呼唤。 一直在一旁静静观看的李晋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孟晚亭。 此时的孟晚亭，懒散地坐在沙发上， 完全无视一左一右两个剑拔弩张的人，和身边一大群凶狠的打手，只是冲着我飞扬地一笑。 霎那间，孟晚亭的风采将周围的一切抹煞，只剩下他闪亮的黑色眼睛。 我受蛊般地看着他，竟是一时的失神。 忽然一个耳光狠狠打在孟晚亭的脸上，他的黑发轻轻飘起，散落在前额。我看着他的头偏向一边，再转向我的时候，嘴角有一丝血迹。 黄珊的手仍然扬在半空，孟晚亭并不擦去血迹，冲着她歪着嘴角笑笑。 “孟晚亭！”我难以控制地想要再靠近他，却又硬生生地忍下。 李晋走到我的身边，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脸，被孟晚亭一个阴沉的目光吓回去。 李晋尴尬地一笑，冲着孟晚亭说：“孟先生现在还是这么有气势，不过......” 他话锋一转，忽然露出狰狞的面容：“不过我们不能让你再这么嚣张了。” 他从一个打手手里接过绳索，两边早有人按住孟晚亭。李晋走过去，刚要绑住孟晚亭的手，就听见一声惨呼。 孟晚亭挣脱开左边的人，站起身来用左手将钳制住他右手的人狠狠一拳打出去，然后双手卡住李晋的脖子，同时将我挡在他的身后。 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一如他在火车站保护我的时候。 李晋想不到孟晚亭会突然攻击，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孟晚亭制住。 “你真是不中用。”周围的打手都紧张地围在孟晚亭的身侧，黄珊看着高大彪悍的李晋被孟晚亭单臂勒住脖子而无法动弹，漫不经心的语气显得格格不入。 “把林落夕的女儿带出来。”孟晚亭沉着地指示。 我心头一热，望向黄珊。 可黄珊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甚至还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烟为自己点上。 孟晚亭的眼神一凛，勒住李晋脖子的手臂加大了力量。 李晋的脸色开始发青。 “让她把林落夕的女儿带出来。”孟晚亭低声向李晋说。 “不用和他说了。”黄珊甜甜一笑：“你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有算错的时候。” 黄珊向后退了一步，打手层层围上。 “这里主事的不是李晋，而是我。” 我看见孟晚亭的背部猛地一僵，然后立刻放松下来。 “那我就先杀了他，少一个是一个。”孟晚亭淡淡地说，同时手上的力量逐渐加大。 李晋承受不住，喉咙开始发出咯咯的响声，却还是挣脱不了孟晚亭的铁臂。 黄珊看了孟晚亭一眼，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手机。 “把那个小女孩杀了。” “不！！！！”在看到黄珊掏手机的那一刻起，我心中就已有不祥的预感，听到她的话，我立刻大叫出来。 “不可以.....”我声音颤抖着说，眼睛却是望向孟晚亭。 “不要让她杀了我的女儿.......”我崩溃似的看着孟晚亭。 孟晚亭凝视着我的眼睛，而后失望地放开李晋。 “干得漂亮。”孟晚亭的眼睛依然闪亮，却失去了那种耀眼的光芒。 他赞许地看着黄珊，目光里是深深的疲惫。 “你赢了。”孟晚亭的嘴角上扬，在刚毅的脸上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孟晚亭的话音刚落，缓过气来的李晋就狠狠一拳打在孟晚亭的脸颊。 李晋的体魄强于孟晚亭，此时奋力的一击，让孟晚亭整个人都向后倒去，侧身摔倒在沙发上。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我则浑身冰冷地看着这一切。 合体的黑色西服已经压出褶皱，孟晚亭微微蜷着身子，眼睛睁着，清亮地看着我。 孟晚亭并不是躲不过这一拳，可他却像累极似的，故意让李晋打中。 “孟晚亭......”没有人来按住我，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他的名字在我的嘴边徘徊，可就是叫不出口。 李晋不解气一般，从角落里拿出一根木制的棍子，没头没脸地向着孟晚亭打去。 我想大声叫出来，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看着孟晚亭的血，从沙发一直流到地板。 只有棍棒敲击肉体发出的砰砰声。 第五十八章 “你就要把他打死了。”黄珊冷冷地说。 李晋喘着气一把扔掉手里沾着血的棍子，愤愤地拨开一群打手走出去。 孟晚亭倒在血泊中，血液从黑色的西服里渗出来，染红了沙发。而最深的一道伤口在头部，血还在汩汩地流着。 黄珊再次蹲在沙发前，这次她用双手托起孟晚亭的脸，看着他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神。 “感觉怎么样？”黄珊假意关切地问。 孟晚亭咧开嘴角笑笑，又因牵动了伤口紧皱了眉头。 “冲我一个人来......”孟晚亭轻声说道。 “什么？”黄珊像是没听清似的望着孟晚亭。 孟晚亭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竟然挣扎着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凑近黄珊的耳边。 “不要碰落夕和.....他的女儿.......” 孟晚亭的眼睛里没有乞求的神色，只是用陈述的口气对黄珊说。 “......你真的很爱他？”黄珊忽然问道。 孟晚亭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 地下室又阴又冷，我看着像团破布一般被抛在角落里的孟晚亭，心中竟是一阵酸疼。 他的嘴角渗出血沫，看来连内脏都受到了一定的损伤。 孟晚亭紧紧闭着眼睛，在昏迷中身体还是一阵阵的抽搐和颤抖，额上的血划过脸颊，消失在衣领里面。 曾经那么骄傲耀眼的人，现在就虚弱地躺在我的面前，紧紧闭着眼睛。 李晋打他的时候，他一动不动，只是蜷缩了身子任人毒打。 也许，他只是为了让李晋将愤怒全部发泄在他的身上而已。 我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抱住他。 我的动作极轻柔，可孟晚亭忽然睁开了眼睛。 我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孟晚亭，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 “很疼吧.....”我低声道，不知自己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他听。 孟晚亭久久没有回应，我忍不住低下头去，看到的却是一双清冽的眼睛。 “......你在怪我吧。”我回复一向的沉静，与孟晚亭对视。 “小静和你，我只能选一个.....即使小静不会真的有危险。”我看着怀里的人说。 孟晚亭一定有很好的办法，既能保全自己又能救回小静。 他这种男人，总是有办法的，如果没有我那一声劝阻。 明知道这样他会死的很惨，可我仍然不愿意小静受到一点点的威胁。 孟晚亭，我终究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女儿，拖累了你。 我直视着孟晚亭的眼睛，看着他的目光柔和地洒在我的身上。 孟晚亭轻轻笑了一下，嗓音有些嘶哑。 “我爱你。” 不合时宜的话让我有些呆愣，看着满身浴血的孟晚亭脸上的笑容。 “我说我爱你。”孟晚亭加大了声音，又说了一遍。额上已经干涸的血因为他的用力又开始滴落。 “你.......” “我爱你。”孟晚亭又说了一遍，倔强而又苦涩。 酸涩胀满了眼睛，我咬着牙扭过头去，不让孟晚亭看见我的脸。 他拉住我环抱住他身体的手，掌心冰冷，没有一向的温暖。 “那天你走的时候，我有三次想对你说这句话......但是我开不了口........” 孟晚亭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笑笑：“毕竟在你面前哭出来太丢人了.....我做不到.......所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走。”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孟晚亭好像很累，他身子一软，靠在我的怀里，额头紧紧贴着我心脏的位置。 孟晚亭的身体冰冷，额头却一直在冒着冷汗。我抬起手想擦去他脸上的汗，却把他衣服上的血抹在他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乱地抬起他的头反复说着这句话。 孟晚亭微微一笑，抬起他的左手放在我的脸颊。 “落夕，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话音刚落，地下室的门一下子打开。 黄珊带着四个黑衣人走下来，两个走上来将我拉到一边。 孟晚亭失去了依靠，一下子趴倒在地上。 “晚亭，你到底想怎么样？” 另外两个黑衣人走过来，把孟晚亭的双手扣在背后，然后把他拉起来。 粗暴的力量让孟晚亭紧皱了眉头，刚刚擦去的冷汗又一下子冒出来。 他的双腿好像也受伤了，软软地垂在地上。 黄珊走到孟晚亭跟前，双腿拖在地上，使孟晚亭只能仰面看着黄珊。 孟晚亭虽然虚弱，但依旧气势不减。 “我要你放了林落夕和他的女儿。” “.....那样，我们拿什么逼你就范呢？”黄珊低声问道。 她的手指在孟晚亭干裂的嘴唇上摩梭了一会，然后抓着孟晚亭脑后的头发将他的头高高的抬起，看了我一眼，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唇舌相交的声音传来，带着淫靡的水声。 黄珊放开孟晚亭，我看见两人的唇间还粘连着银色的丝。 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被孟晚亭囚禁的日子，想起孟晚亭身上的气味，口中的气息。 “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孟晚亭用调笑的口气说，但声音却依然虚弱，夹杂着阵阵喘息声。 黄珊凝视着孟晚亭，然后轻声地笑了。 “当然不会。” 第五十九章 黄珊转过身去背冲着孟晚亭。 “钱，账本，莫齐，一样都不能少。” 莫齐？！李晋的那个手下？ 我转过头去看着孟晚亭，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懒散地笑。 “钱我有，账本烧了。” “那莫齐呢？”黄珊问道。 “莫齐？他不应该回来。”孟晚亭决绝地说。 “哦？为什么？”黄珊露出好奇的表情。 “你怎么什么都来问我？你的手下呢？李晋，他们都干什么去了？”孟晚亭皱皱眉头说。 黄珊耸耸肩：“我可没你那么会调教手下。” 气势凌人的黄珊和满身是血的孟晚亭，口气平常的像是在街上遇到的老朋友。 黄珊叹了口气，忽然走到我的身边。 “林先生，最近可好？”她笑盈盈地问我。 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孟晚亭轻轻地在冲我笑。 虽然他现在又虚弱又凄惨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我仍然觉得有他在我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既然许诺给我要保全我女儿的安全，小静就不会有事的。 我已经不相信他一次了，万万不能再有第二次。 “.....嗯，还好。”我直视着黄珊的眼睛。 她面对孟晚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从来都像是个面具一样，可当她面对我的时候，总是有些哀怨不经意地泄露出来。 “林先生，晚亭只听你的，要是想保全你的女儿你最好劝劝他。”黄珊威胁着说。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女儿是我的，不是他的，我劝他也没用。” 说这话的时候，我很想看看孟晚亭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可惜现在还不能去看他。 “.....你知道孟晚亭的意思。”黄珊没有看我，而是侧过头去看着地上的某一点。 黄珊一定很爱很爱孟晚亭，爱到连真正的心意都不去表达。 “反正账本和莫齐都没办法给你，你就别难为他了。”一旁的孟晚亭说。 “账本可以理解为烧了，那莫齐呢？难道你杀了？”孟晚亭一味的为我辩解，有些触怒了黄珊。 “莫齐和他的家人在一起。”孟晚亭淡淡地说。 “莫齐满身是血来找我们的时候，他的家人在哪里？”黄珊反问道。 “也许同样受伤了，也许找不到莫齐，也许不在这个城市.....可能性很多。”我插口道。 黄珊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到孟晚亭身边，叹了口气说道：“晚亭，说出来对你没什么损失，还能找回你爱人的女儿，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呢？” 孟晚亭笑了笑，不去理会黄珊的问话，对我说：“落夕，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我愣住，继而摇摇头。 “是你小题大做了。”黄珊说。 “不对，是因为我是个瑕疵必报的人。” 黄珊还想要在说些什么，孟晚亭打断了她的话。 “叫李晋来吧，我知道他等很久了.....你在怎么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李晋站在这个屋子里面的时候，气氛就完全变了。 刚才如果说还有一丝he xie 的话，现在则是阴森森的像刑房一样。 李晋曾经是孟晚亭的手下，后来又变成了他的手下败将，现在，他们也许马上就要成为拷问者和被拷问者的关系。 “孟晚亭，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愧曾是孟晚亭的手下，连语气都学得惟妙惟肖，只可惜只是形似，神态还差得很远。 孟晚亭的看了李晋一眼，连话都懒得说。 “钱，账本，莫齐，少一样都不行。”李晋沉着脸说。 “账本烧了，莫齐和他的家人在一起.....你们究竟要我说多少遍啊.......”孟晚亭有些无奈地说。 “那就不好意思了。”李晋笑着说。 又有两个黑衣人走到孟晚亭身边，将他的上衣全部脱下来。 “孟先生，想不到你的身上是这样的。”李晋看着孟晚亭的满身伤痕若有所思地说。 “黄珊没告诉你？”孟晚亭很配合地让别人把衣服脱下去。 孟晚亭被按得牢牢地，手臂伸到李晋面前。 李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然后在孟晚亭手腕下方点燃。 蓝色的火苗一下子窜起来，舔到孟晚亭的身上。 孟晚亭没有出声，但脸上的肌肉已经有些扭曲，冷汗也滴滴落下。 5秒，10秒，孟晚亭闭上眼睛，我则在心里默默估算着烧伤的级数。 15秒，李晋说：“孟先生，我的手不会累，你要是不说我们就一直这样。” 20秒，25秒，李晋将打火机移开。 孟晚亭长吁一口气，勉强笑道：“幸好你心软。” 李晋冷笑道：“才不是。”然后又把打火机放到孟晚亭手臂下面。 皮肉烧焦的味道渐渐弥散在空气中，我看见孟晚亭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嘴唇也开始颤抖。 到底是什么，要用这样的痛苦来换取？ “晚庭……”亲密的称呼从我的嘴里自然的滑出来，孟晚亭睁开了眼睛，里面的光芒比火苗还要耀眼。 “快点说吧，再不说就让你的小情人尝尝。”李晋说。 第六十章 “李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应该牵扯上其他人，这不合规矩，你知道的。” “……李晋，你先放了林落夕和他的女儿，还有的商量，不然，一切免谈。” 孟晚亭说完两句话之后就垂下头。再坚强的人也禁不起酷刑的折磨。刚刚的失血过多加上现在的烧灼，即使是孟晚亭，也已经支持不住了。 四个黑衣人同时放手，孟晚亭倒在冰冷的地上。 “林落夕。”李晋叫我的名字，声音里有些疲惫。 “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 我把孟晚亭抱在怀里，冰冷的身体一动不动。 从前，一直都是我虚弱地倒在他的身上，现在我们换了个位置。 我低下头看着他。孟晚亭昏迷着，汗珠还挂在脸上。手臂蜷缩在怀里。 睫毛瞬了瞬，孟晚亭睁开眼睛。 “你这么快就醒了。”我淡淡地笑笑。 “意味着我刚才昏倒了。” “只是小睡一会。” 孟晚亭转了转头颈，然后说：“落夕，你抱着我呢。” “…..好像是。你失血过多会冷的。” “刚才喊我‘晚庭’的是你还是黄珊？” “是我。” 孟晚亭笑笑，转移了话题：“我昏倒之后李晋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要我劝你。”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孟晚亭问我。 “我会信任你的。”我看着孟晚亭的眼睛说。 门打开，我们一起转过头去。 “老公，你们果然还在一起。”小雪绝望地看着我们说。 孟晚亭半裸着被我抱在怀里，我们两个还在对视。 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 “林夫人。”孟晚亭最先开口。 “孟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小雪冷冷地说。 “小雪，无论黄珊和你说了什么，我要你现在就走。”我焦急地说。 对我用刑，也许尚不会落败，但如果他们对小雪用刑……. “你们又在合起伙来骗小雪。” 又是黄珊，把小雪带入歧途，让我们之间误会重重。我头一次用愤怒的眼光看着一个女人。 “孟晚亭，你到底把我的女儿藏到哪里去了？”小雪冲着孟晚亭怒吼。 眼前一片混乱，两个女人一个冷静阴险，一个绝望愤怒，而我们只能静静看着这一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将孟晚亭看成了我最亲近的人，依赖他，关心他。而我的妻子，则渐渐生疏。 “林落夕，你为了这个男人连你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吗？！” “小雪！”我大喝一声。 两个女人先是一愣，继而都看着我。 “小雪，你看看孟晚亭……他现在没有能力害我们…….”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孟晚亭。 “林夫人，你的女儿在黄珊手上，为的是找我要一个账本。”一直没有说话的孟晚亭忽然开口。 房间忽然寂静下来，小雪和黄珊都没有说话。 账本这个词，好像有着某种含义似的。 “账本？”小雪重复了一句，然后呆呆地看着孟晚亭。 “对，就是账本。” “……..我是想要账本，但我也想要帮你找回女儿…孟晚亭吧账本放在你女儿身上了。”黄珊辩解着说，然后满眼期望地看着小雪。 “老公，你真的爱上孟晚亭了？”小雪忽然眼神空洞地望着我。 我心中一滞：“没有。” 孟晚亭叹了口气说道：“林夫人，我确实强迫过林落夕，但是他不是同性恋….他还是很爱你的。” 小雪轻轻笑笑，两行清泪从脸上留下，然后推开黄珊走出去。 我担心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出去，本以为黄珊会拦住她，可黄珊却走到孟晚亭的身边。 “你能看到她的悲哀，为什么看不到我的？” 黄珊注视着孟晚亭，眼睛里雾气氤氲。 “孟晚亭，你就这么爱林落夕，爱到要把我生生毁掉？” “因为你，我差一点把林落夕毁掉。”孟晚亭冷酷地说，完全看不到黄珊脸上的泪水。 “你会毁掉他，不是因为我做的假报告，而是你自己不够信任他…….”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我忽然苦笑。 假报告，假报告，原来孟晚亭辛辛苦苦找人调查来的，竟然反而是不正确的结果。 孟晚馨的死，根本就与我无关。 孟晚亭怪错了人。 “林先生，孟晚亭所做的一切，都不应该由你来承担。”黄珊抹着脸上擦不完的泪水：“你的生活全被他毁了。” “孟晚亭，你说你爱上他了，你说你认为林落夕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失误，你说你不会再欺辱他…..那为什么你在看到报告之后，再次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他的身上？” 黄珊还在喋喋不休地哭诉，像是要把她这一生的话都说出来，我看着沉默的孟晚亭，不知为什么，心里一点也不生他的气。 毕竟他为了我，也付出了这么多。 “黄小姐。”我语气温和的打断了她的话：“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这是我和孟晚亭之间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第六十一章 从前的我，一直只相信自己手中的手术刀，宿命一类的东西，太飘渺，不如科学来的那么实在。 一直不相信自己也会爱上男人，一直坚信同性恋是天生的，不会因后天而改变。 可是，第一次主动抱起孟晚亭，竟然是再也不舍得放手了。 拥有别人，竟然也会如此快乐，即使是身处险境。 原来这就是宿命。 “黄小姐。”我轻轻地说：“你最好不要逼人太甚........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以他的城府，我觉得你胜算不大。” “.......即使他现在处于劣势。” 我听见怀抱里孟晚亭放肆的笑声，虽然很轻，但是映衬着黄珊绝望的哭诉，却显得格外明显。 面前的女人，骄傲的外表下不知隐藏了多深的绝望。 明明深爱着眼前的男人，却要装作假装爱他。恨不得能成为他的妻子，可只能和他的对手站在同一边。 深深的绝望让她带上了伪装的面具就再也摘不下来。 这一次，她没有在掩饰自己的真心，头一次表现得像个无助的女人，看着浑身浴血的孟晚亭。 “孟晚亭，林落夕不爱你。他不是同性恋，这一点是不能改变的。” 我清了清嗓子，很正式地说：“同性恋大多是天生的，但也不排除有些是后天逆转而成，例如家庭环境，社会风气这一类的因素都可能是一个人变成同性恋…….” 忽然觉得屋子里面有些静，我有些尴尬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黄小姐你刚才说的不对，作为一个医生我只是纠正一下……” 我承认，这些话说得确实有点不合时宜，孟晚亭忍不住，在我怀里笑到疼得抽气。 “别笑了。”我冷冷地说。 余光看见，黄珊痴痴地看着，不是看着孟晚亭，而是看着我们两个人。 “晚庭。”黄珊惨笑一声，并不擦去脸上的泪痕：“这里真的是李晋在做主……他要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真的不能少。” “可是我也是…..真的没有啊……”孟晚亭笑笑说。 “那你不顾林落夕的女儿了？” “李晋不敢的。” 黄珊盯着孟晚亭自信的脸：“晚庭，需要我的话，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 黄珊走出去的时候像小雪一样，没有回头。 “落夕，你打算怎么办？”孟晚亭问我。 “你早想好了吧？” “落夕…..你去把李晋叫来。” 我点点头，孟晚亭终于要做点什么了。 “有人吗？”我用力地拍打着门向外面喊道。 很快有保镖过来，隔着门和我们说话。 李晋来得很快，好像一直就在门外等着似的。 “孟先生有什么事吗？”他笑眯眯地说。 孟晚亭没有笑：“李晋，你要的东西，我都有。” 听到孟晚亭这么说让我吃了一惊。 本以为他有能制住李晋的杀手锏一类的东西，但是现在他居然这么说。 “我就知道那么重要的东西孟先生不会烧了。”李晋的表情明显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 “恩…..你说说看。” “我要先见到林落夕的女儿，然后我要你放了他们。” “不行！”李晋听完后立刻摇头：“孟晚亭，林落夕和他女儿是我们手里唯一的筹码，唯一的。” “那你可以在我们见面后不放他们走。” 李晋想了想说：“可以。” 我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终于可以再见到孩子了，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的血汗，就是为了找回孩子。 “莫齐和我的一个手下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他把莫齐藏在哪里了，所以……” “我会让你联系你的手下的。”李晋说。 孟晚亭摇摇头：“不行，我必须亲自见他，问出莫齐的下落，不然，他未必会说。” “还有什么条件吗？” “暂时没有了。”孟晚亭懒懒地说。 “等等。”我忽然张口喊住了李晋。 “你还有什么事吗？” “……拿一些药品和绷带过来。” 我利落地在孟晚亭身上复习着我的老本行，孟晚亭忍着疼看着我。 “再忍一下，很快就好了。”看着孟晚亭隐忍的脸，我又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落夕，你女儿会没事的。”孟晚亭说。 “恩…….”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相信孟晚亭的能力，这个房间里一定有摄像头一类的东西，所以他不能说的太多，但是他一定想得很多，计划的很多。 孟晚亭转变了话题：“落夕，同性恋真的有后天的？” “当然。”我确定地点点头。 包扎完伤口之后，孟晚亭已经沉沉睡过去。 我看着他包着纱布的脸，轻轻叹息一声。 我一直认为后天逆转的同性恋在接触正常的社会和生活之后会慢慢转变回自己原来正常的性向。 但是我好像是错了。 第六十二章 孟晚亭平静的睡脸在我面前放大。 我侧身躺在孟晚亭身边，在寒冷的冬夜感受着他的体温。 回想起我们露宿的那个夜晚，就是这个气息，伴着我入睡。 那样安心的感觉。 现在也是。 一大早就有人把我们吵醒。 “孟先生。”李晋换了一身月白色的中式服装，像是三流电视剧里面的黑社会老大。黄珊站在后面，恢复了一贯的冷艳，只是在看到相拥而眠的我们是眼睛里有着深深地刺痛。 “孟先生，昨天睡得还好吧？是时候给你的手下打电话了。” 李晋把孟晚亭已经摔裂的手机递过来，强塞进他的手里。 “你的手机电话本里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啊？”李晋装作心不在焉地问。 “我习惯记在脑子里，省得被人偷走了。”孟晚亭拨通了电话。 “锦华，是我。” “…….大哥。”电话的声音很大，周锦华说话的声音我们听得清清楚楚。 “我和李晋在一起，我要你来一趟。” 周锦华明显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了声“好的”。 孟晚亭把手机递给李晋。李晋迫不及待地接过来。 “你就是周锦华？” 在确定身份之后李晋说出了地址，然后又警告了一些不准带枪之类的话。 我转过头去看看孟晚亭，他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李晋很快放下电话，走到孟晚亭的身边。 “孟先生，这次真是要多谢你了。”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人觉得恶心。 黄珊站在一边静静地注视着孟晚亭，好像以后再也看不到一样。狭长的眼睛里浓浓的痛深的像无尽的黑夜。 还是那一袭黑色，这个女人总是身穿着这种压抑的颜色，像她的人一样。 “好了没有？好了就走吧。”黄珊冷冷地对李晋说。 “那孟先生，我们就等着你的手下了。” “落夕。扶我起来坐一会。”孟晚亭唤我。 我依言过去，将孟晚亭半身扶起靠在我的身上，我则靠着墙坐下。 “好一些了吗？” “恩……很舒服……”孟晚亭轻轻地笑笑。 “落夕，马上就能见到女儿了，开不开心？” 开心？马上就能见到女儿，确实很激动，但是要说开心，却没有多少。 “不开心？”孟晚亭察觉了我的异样，回头看看我。 “能见女儿我很高兴，但是之后呢…….孩子到时候要见妈妈怎么办？” 孟晚亭沉默了一会，然后强笑着说：“那我们带她去见她妈妈不就行了？” “那我们呢？” 很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地说出“我们”这个词。 我长叹一声：“孟晚亭，我不想再骗自己了…….但是孩子…….” 孩子还太小，经过这次拐卖已经影响了她的成长，被救出来之后，见不到妈妈，只看见自己的父亲……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孟晚亭，我…….可能也是同性恋了……..”我清楚地说出这几句话，把怀里的孟晚亭抱得更紧一些：“但在我的心里，孩子…..比你更重要……” 孟晚亭无言地听着，然后问我：“如果孩子想跟着母亲呢？你们这种情况…….我们这种情况，如果离婚的话法院不会把孩子判给你的。” “我了解我的妻子，孩子也是她心里最重要的…….如果我不提出离婚，她也不会。” “你的意思是你们还会和好如初？”孟晚亭问我，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我苦笑：“哪个女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自己的丈夫和好如初？” “那你们怎么生活？” 我垂下头，把下巴放在孟晚亭的头顶，感受着浓浓的血腥味和一丝淡淡的清香。 “…..怎么样也要等孩子大一些再说…….她这么小就遭遇这种事情，太不公平了。” “落夕……..你这个懦夫……..” 怀中的孟晚亭忽然嘲讽地说。 我有些惊愕地低下头看着他的脸：“孟晚亭，你……” 我的话还没有开始说就被孟晚亭打断：“你什么都不敢面对，手术失败，我，你妻子，所有事你都一味的逃避，现在你又想逃避……..这是你女儿早晚要面对的…….” 孟晚亭从未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过话，虽然缓慢，却强硬。 我无奈地笑笑。 “你想让我怎么样？跟你走把女儿丢给我妻子？” “……我没说过不许你看她。” 我摇摇头：“孟晚亭，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 孟晚亭说的对，我是个懦夫，我没有胆量面对现实，这一次也一样。我不敢用这种姿态面对女儿，那样会让我做父亲的尊严消失殆尽，我也不敢面对自己，面对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的自己。 孟晚亭忽然笑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很可笑。”孟晚亭很快回答了我：“费尽心思找你报仇，然后又爱上你，费尽心思让你也接受我，现在你应该是爱上我了，仇也算报了，可最后费劲全部的心思，也不能让你留在我身边。” “不过把你这么保守固执的人变成同性恋，听你亲口说出这个事实…….我已经很有成就感了。” 孟晚亭调笑着说，然后忽然大力把我从他的身后拉到他的怀里。 崩裂的伤口溅出几滴鲜血。 “喂，你干什么？” 第六十三章 温热的血飞溅到脸上。 “孟晚亭你别乱动，留着力气救我出去。”我被他楼在怀里动弹不得。 “放心。”孟晚亭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落夕…….”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在我的脸颊落下一个轻轻地，不带丝毫情（河蟹）欲的吻。 “你……”我被他忽然到来的温柔弄得不知所措，感觉自己的脸好像红了，像是学生时代和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一样。 “我早就知道得不到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孟晚亭缓缓地说着，嘴唇在我的脸上，颈上游移，支离破碎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回荡。 既然知道得不到，你又是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既然知道得不到，你又为什么，让我也爱上你？ 终于按耐不住，我抬起双手怀抱在孟晚亭的脖子上。 “落…….” 我轻咬住他的嘴唇制止了他的话。 “落夕，你…….”孟晚亭难以相信地看着我做出这样的动作。 “晚庭，周大哥明天就会来对吧？” “…….唔……..” “所以…..”我吻着他的嘴唇：“今天，是我们的最后一夜。” 孟晚亭听后全身一震，然后把我推开，凝视着我。 我懒散地笑笑，然后也回望着他。 “你这样子…..很好看……” 孟晚亭喃喃地说着，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你抱着我，冲着我毫无戒备地笑，表情单纯但是又那么撩人…….这种情形，我幻想过无数次，可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孟晚亭将我推倒在地上，沉重的身躯一下子压上来。 禁欲已久的两人，冷冰冰的牢房。 “轻一点…..” 我呢喃着说，孟晚亭的双手在我的身体上轻一下重一下地捏着，虽然疼，却更容易唤起情（河蟹）欲。 他的手摸到我的身下，我轻轻颤抖一下。 我被他压住，孟晚亭的手指缓缓深入我的体内，旋转着扩张。 好久没有被他碰过，刚一插入，是浅浅的疼痛，但很快，身体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我伸出手放在孟晚亭的腰上。 “落夕，原来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孟晚亭抽出手指，挺身长驱直入。 “啊！”一声压抑的惊叫之后我立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将声音封在自己的嘴里。 孟晚亭粗暴的律动，我的身体随着强壮的他来回的晃动，粗糙的地板摩擦着我的背部，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身后的敏感点不停地被撞击，所有的感觉都被他掌控，我像是暴风雨里的小船，完全迷失在他的身下。 我能做的，只是紧紧咬住牙关，抑制住脱口而出的呻吟。 沉重的喘气声回荡，孟晚亭毫不留情地在我身上发泄，好像惩罚一般。 第一次， 我们两个同时爆发。 “….我刚才有些失控了……是不是很疼？”孟晚亭问我，坚毅的脸充满了怜惜，满身的汗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闪闪发亮。 空气中弥漫着欢爱过后的气息，我躺在孟晚亭的臂弯里里喘息着，头埋在他的颈窝，有些贪婪地感受着他特有的气息。 “还好…..”我疲惫地闭上眼睛：“你的伤口怎么样？” “你说呢？”孟晚亭笑了笑，另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们都把这当成最后的狂欢，此时才发觉，抛下世俗的眼光，放下可笑的尊严，被孟晚亭爱着，享受着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原来是这么幸福。 可惜，这种感觉，只能在这种隔离外界的小屋子里才能感受得到。 一旦我们恢复自由，所有的烦恼又会回来。 “落夕，明天……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孟晚亭带着歉意的口气对我说。 我抬起头细细打量着他。 被火灼伤的手臂，满身的青紫，还有未干的血迹。 刚才那场激烈的性事，虽然让他很快乐，但也一定让他疼到了极点，疲惫到了极点。 明天还要应付很多事。 “孟晚亭….” 我伸出手放在他的嘴唇上，制止了他的话，同时帮他穿好衣服。 “别说了，我们睡吧。”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第六十四章 “孟先生昨天很尽兴啊！”李晋走进屋子看到衣衫有些凌乱的我们笑着说，色迷迷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身上游移。 “你的小情人真是诱人，难怪孟先生……” “周锦华来了没有？”孟晚亭打断了李晋的话，同时站起身来，他我拉到他的身后。 “孟晚亭，你的伤….” “不碍事了。”孟晚亭很快地回答。 李晋有些失望地看了看我，然后回答：“马上就来了，所以我来请孟先生到客厅去坐坐。” 我们随着李晋来到客厅，那里只有保镖，黄珊并不在场。 李晋的保镖好像并不十分紧张，而李晋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我扭过头去看看孟晚亭，他的目光沉静如水。 门铃响起。 一个保镖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许久不见的周锦华。 他瘦了很多，但是精神依旧很好，脸上还是那种温和无害的笑。 两边的保镖走过去搜身，周锦华配合地抬起双手。 “周锦华，又见面了。”李晋恨恨地说：“我要的东西带来没有？” 周锦华摇摇头。 李晋立刻沉下脸来：“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周锦华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看到满身是伤的孟晚亭时，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冷酷的光。 “我是来接孟先生和林先生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一声巨响。 巨大的声音几乎将我的耳膜震破，我回过头去，透过打开的门，可以看见别墅的一小半已经倒塌，眼前一片硝烟。 “周锦华！”李晋咬着牙狠狠地说，同时从身后掏出枪来。 还未等他开枪，已有一颗子弹穿透他的肩膀，李晋高呼一声，手里的枪失了准头，打在周锦华身后的墙上。 “这枪法……”李晋用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眼睁睁地看着远方的狙击手将周锦华身边的保镖打死，掉落在地上的枪被周锦华捡起。 我身边的保镖见状立刻掏出枪指着孟晚亭的头。 “周锦华你不要胡来，孟……”话音未落，又是一枪，保镖沉重的身躯倒在地上，太阳穴出汩汩地流出鲜血。 只是一瞬间，胜负已分，李晋的脸上冒着冷汗。 周锦华的枪顶在李晋头上，孟晚亭也捡起脚下的枪，一把拉住我的手来到李晋身边。 “你那帮干练的手下呢？”孟晚亭问道。 “应该都被黄小姐带走了吧。”周锦华温和地笑笑：“李老板，这一次你又失策了。” 事情结束的十分简单，简单的让人难以相信。 房间里很快布满了孟晚亭的手下，李晋被两个人按着站在一边，孟晚亭则坐在沙发上点起一直烟。 “锦华，干得漂亮…..他也是。” “谢谢孟先生。”周锦华望着窗外，眼睛里泛着柔柔的水光。 孟晚亭看见周锦华的样子，也轻轻一笑，然后转过头来握住我的手。 还不太习惯和他如此亲密，我连微微一红，却没有挣脱。 “好快的动作，尤其是那个狙击手。”我躲闪开孟晚亭的眼睛说。 李晋被擒，我和孟晚亭已经获救，那小静在哪里？ 孟晚亭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扳过我的脸让我直视着他。 “落夕，再给我三天的时间，我把女儿给你带回来。” 我有些茫然。 为什么？李晋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 “你女儿……现在应该和黄珊在一起。” “黄小姐应该不会伤害一个孩子吧？” 孟晚亭扭过头去若有所思。 周锦华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落夕放心，有大哥在，不会有问题的。”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孟晚亭坐在沙发上将手一挥，立刻有人把李晋推过来。 “该告诉我们黄珊在哪里了吧？” 没想到李晋摇摇头：“我不知道。” 两边的人听到这样的话，立刻摆出一副用刑的样子，李晋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懒懒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打死我也没用，黄珊她早就给你留口信了。” 孟晚亭的眉紧紧皱着，好像在极力思索有关口信的蛛丝马迹。 良久，他忽然转过头问我：“落夕，咱们一直在一起…..你记不记得黄珊说过什么？” 我垂下头细数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周锦华站在一边帮不上忙，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晚庭…….”我忽然叫了一声。 孟晚亭眼睛一亮，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同时也把我拉起来，双臂一紧把我抱在怀里转起圈来。 我被转的头晕眼花：“孟晚亭，你发什么疯啊！” 孟晚亭吻了我一下然后说：“你叫我‘晚庭’，我很开心。” “…….孟晚亭…….”我极度无奈地说：“我只是想起了黄珊给你留得口信。” “是什么？” “黄珊说….”我加重口气：“晚庭，需要我的话，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周锦华噗哧一声轻笑出来，孟晚亭有些尴尬地看着我。 “恩，我知道了……” 我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男人，紧张的心忽然松弛下来。 “晚庭，在哪里可以找到黄小姐？” 第六十五章 “落夕。”孟晚亭轻轻吻了吻我的前额：“我知道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帮你找回女儿，你留在这里等着我。” “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去？”我连忙问道。 孟晚亭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落夕，我不想骗你，因为这次可能会有些危险，黄珊也不简单。” “我想马上见到女儿。”我沉着脸说。 “这次不行。”孟晚亭也硬起口气。 “落夕，如果万一有什么事情，你留下，起码你的孩子还需要你，不像我……” 后面的话孟晚亭没有再说，只是有些悲哀地望着我。 我心头一紧，想说些什么，但不知如何开口，好一会，我才说道：“也好，那你…..自己小心。” 孟晚亭点点头，叫过周锦华来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头冲我一笑。 “落夕，送我出门吧。” “现在就去？”虽然很希望尽快见到女儿，但听说孟晚亭立刻就要走，还是吃了一惊。 “你不养养伤？” “这点小伤不碍事。” 走到门口，孟晚亭回过头来看看我。 “落夕，昨天晚上委屈你了。” “……说这些干什么。”我默默地看着他。 “落夕，再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会尽量让你……回到从前的生活。” 孟晚亭背冲着我说，高大的背影在地上打出一片阴影，落寞而又孤寂。 他没等我回答就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孟晚亭…….” 我忽然喝住他。 “怎么了？”孟晚亭问我。 我心中暖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孟晚亭，安全地和小静一起回来，我需要你。” 孟晚亭坐在车里看着我，眼睛里忽然湿漉漉的。 他自嘲地笑笑，说：“落夕，你还真是会煽情…….” 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车子很快开走了，孟晚亭只身带着李晋不知去了哪里。 我看着汽车扬起的灰尘，心中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落夕，派人送你回去吧。” 周锦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 “周大哥，这次真的很危险吗？” 周锦华笑笑说：“你怎么那么不相信大哥？他连个女人都应付不了吗？” 我苦笑：“周大哥，我知道他的能力，只是我女儿还在他们手里，孟晚亭恐怕……” “落夕…..”周锦华问：“你会和大哥在一起吗？” “周大哥，如果我愿意的话，我的孩子怎么办？他的那些手下又会怎么看我？” 好久没有出现的痛苦画面又回到脑海中。 我毕竟，不只有过孟晚亭。 谁对谁错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彼此能不能接受发生的所有事情。 只要那些手下还在，只要那栋房子还在，只要我们在一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就会永远横在我们之间，成为抹不去的隔阂。 也许，让两个人彼此想念，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股呛人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 我回家了。 家具上满是灰尘，久无人居住的房屋散发出阵阵霉气，冷冰冰的没有一起人气。 我打开灯，灯管闪亮几下，不情愿地亮了。 我拿出清洁工具，机械地清理着房间。 一年前，我是有妻女，有事业的好男人，下班后到家，就会有香喷喷的饭菜，漂亮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儿等着我。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 习惯了有孟晚亭在身边的日子，到了自己的家里，反而觉得陌生起来。 心中烦躁到了极点，我扔下工具，一下子坐在沙发上。 不知不觉地，我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 “喂，您好，请问找哪位？”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礼貌和善，伴着敲击键盘的噼啪声。 “…….剑平吗？我是落夕。” 电话那边安静下来，急促的喘气声传来。 我的心砰砰地跳。 “落，落夕？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容剑平的声音和愉快，我长吁一口气。 “剑平，我现在很烦，我能过去找你吗？” “我过去你那里，等着我啊！ 电话一下子被挂断，只剩下忙音的声音。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还伴着容剑平熟悉的大嗓门。 “落夕快开门！我来了！” 第六十六章 我打开门，容剑平一把将我抱住。 “落夕太好了，你没事…..你回来了……” 容剑平的身材消瘦，我打趣说：“剑平，抱着你就像抱着女人一样……我以为我已经很瘦了，没想到你更瘦，别的男人快有你两个重了……” 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到剑平的身子一僵。 “剑平，怎么……” 容剑平将我推开一段距离，细细打量着我。 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扭过头去说：“剑平你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 剑平叹了一口气：“落夕，你跟那个香港来的男人……怎么样了？” 我微微一愣，然后低下头。 怎么样了…… 抬起头，我强笑道：“他追查到小静的下落了，去帮我接孩子了，我先回来，正收拾屋子呢，不然小静回来一定…….” 我本来想说小静回来一定向她妈妈告状，却忽然想到，小雪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我黯然地低下头，在也说不出话来。 剑平拉我坐到沙发上，叹息着问我：“你知不知道小雪在哪里？” “我们见过两次，可是她走了。” “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说小静是孟晚亭拐走的……” 我艰难地说出这些话，然后立刻解释：“小雪被孟晚亭的未婚妻骗了，孩子真的不是孟晚亭派人拐走的，我相信他。” 剑平惋惜地看着我，然后问我：“落夕，你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了？” 我一愣，然后沉默。 不想否认，但是也不想承认。 真的是懦夫…… “落夕，我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感性的人。”剑平忽然说。 “我也不知道…….” “小雪和孩子怎么办？” “我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只要小雪愿意，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我把脸埋在手心。 “剑平，我不想离婚，我不想让孩子成长在一个破碎的家庭，更不想让孩子知道…..他的父亲喜欢上一个男人…….” 低沉的声音仿佛哭泣一般从喉咙深处发出，我强忍住马上就要留下的泪水。 “可是剑平，我好像真的……” “喜欢上男人了。”剑平的声音有些空洞。 我点点头。 “即使他曾经那样对待过你？” 我又点点头：“剑平，你说我是不是很下(河蟹)贱？” 剑平叹了一口气，对我说：“落夕，你知不知道你很懦弱？” 我有些惊愕地抬起头，剑平的话，和孟晚亭说的一样。 我苦笑，“他也这么说我……我真的很懦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保护不了….” “我说的不是这些！”剑平大声对我说，然后抓住我的双臂用力地摇晃我。 “你的懦弱就在于你不敢做你心里想的事！” 泪水模糊住我的眼睛，让我看不清剑平的脸。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老是一副规规矩矩顺其自然的样子，即使喜欢上男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人吃了你！” 我极力克制着，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留下来。 真是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我赌气似的用力擦了擦眼睛。 “你说的轻松，你要是忽然发现自己是同性恋也会像我这样的！” 我无力地坐到沙发上。 “剑平，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些事情……” “我想像正常人一样，和妻子孩子一起生活，哪怕穷一些，过得平淡一些也无所谓，只要安定就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惊世骇俗的爱情…..我只想安静地过这一辈子。”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那个失败的手术，根本就不是我的错。这些疯狂的报复，根本就不应该落在我的身上。 孟晚亭，这个目光又深又冷的男人，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家庭，我的生活，我的尊严，我的人，和我的心。 我的一切都被他毁了，如果我还算个男人，应该不顾一切把他杀了，即使坐牢也在所不惜。 我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灰尘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里，我忽然想起那淡淡的烟草味道，带着纯阳刚的气息。 沙发的靠垫很软，几乎将我陷进去，却没有弹性，不像他的肌肉，坚实宽厚，上面有很多或浅或深的伤痕，摩擦在肌肤上，会让体温立刻升高。 很大的手，又粗又硬，却很温暖。他的整个人都像钢铁一般坚硬，可头发是软软的那种，被风轻轻一吹就可以飘起，带着清新的味道，每次抱我的时候，鬓角的发丝都会垂在我的脸颊，痒痒的。这个时候，他会叫我落夕，声音低沉，然后送上一个吻……. 我恼怒地摇晃着头，想把这些往事都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却难以做到。 “落夕，你在想什么？” 剑平明知顾问，眼睛里带着心疼。 我点点头，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孟晚亭，我好想你……. 第六十七章 “他…..孟晚亭在哪里？”落夕不习惯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未婚妻好像和他有些事情，小静在他未婚妻那里，他现在受伤了，还帮我去找孩子……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 我脱下外衣，看着白色的衬衣。 太着急赶回家，身上穿着的，仍是被囚时的衣服。 白色的衬衣胸前，大片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暗红的颜色。 “剑平，这是他的血，他的血……” 受刑时隐忍的表情，和坚强的眼神。 我的同性爱人。 孟晚亭。 我是个罪人。 “剑平，我真的害了好多人…….” 不争气的泪水顺着脸庞向下滑落。 世间有太多的事情是解释不了的，我为什么会被一个与我无关的手术逼到这个小镇？孟晚亭为什么会认定是我的错？又为什么对我采取这种残酷的报复？现在回想，一切都是上天刻意的安排。还记得初见时，黑色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我的面前，冷峻无情。他宽大的床上吸走了我多少血汗，多少泪水？究竟是什么时候，让他那颗被仇恨蒙蔽了的心变得清澈，随后被爱意填充？多少个缠绵的夜晚，我从最初的承受，到后来的沉沦，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孟晚亭的爱，不知不觉到来，来不及表达，就被一个接一个的意外打乱。身体上的伤痕，心上的烙印，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对他的爱视而不见，拼命想证明自己仍是正常的，却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身影，已经如此深刻地印在脑海里，让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妻子、女儿、朋友，任何人都难以撼动。孟晚亭对我的伤害在先，当我的伤痛慢慢减退的时候，却是他在承受着痛苦，相似的悲痛在我们两个人之间轮回，唯一的一次欢愉，竟然是在冰冷的囚室里面。 我生性淡泊，对妻子的宠爱，孩子的溺爱，远远没有这禁忌的爱情来得猛烈。想念他的一切，想念他厚重的手掌在我的身上抚摸，想念他柔软冰冷的唇瓣划过我的肌肤，想念他沉重的身体压在身上的那种难以呼吸的感觉……我竟然如此懦弱，竟然没有对他说，我到底有多爱他，即使他曾经那样对待过我。 “剑平，我要回去找他。” 剑平好像早就知道了，没有任何惊讶地点点头。 “落夕，你去吧…….我来帮你收拾好屋子，等着你回来。” “周大哥吗？我是林落夕，你们在哪里？我要去找你们。” 时间过得好慢，每一秒都是煎熬。孟晚亭，即使你死，我也要你死在我的面前。 汽车停在庄园前面。周锦华，数十个手下，都站在外面。 “孟晚亭呢？” “进去了，他和李晋。”周锦华的眼睛盯着庄园里面。 “你们呢？” “大哥说，这一次，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完成。” 我轻轻笑笑。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 孟晚亭，你说你要在三天之内给我找回女儿，马上就要到第三天了。 庄园里面的别墅静谧，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就站在外面等待。 别墅里面传来两声枪响。 我的心快要跳出胸膛。 我深吸一口气，像别墅里面跑去。 结束了。 第六十八章 一抹微笑浮上嘴角。 我看见了男人怀里那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天蓝色的裙子，两只肉乎乎的小手环抱在那男人的脖子上。 我的女儿，我的爱人。 苍白的，英俊的脸。脚步有些蹒跚，但依然是稳稳的走下台阶。 孟晚亭。 我飞快地跑过去，痴痴地看着那孩子。 孩子转过头看着我，是那张让我日夜思念的脸。 “爸爸？” 孩子稚嫩的童声响起，天籁一般。 我默默走过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好孩子，好孩子……” 我不停地说着话，泪水滴在女儿消瘦的脸上。 当我想接过女儿的时候，却发现，女儿的手一直紧紧抓着孟晚亭的衣襟。 “小静…..”我看着孟晚亭，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孟晚亭一把抱进怀里。 他就这样，紧紧抱着我和我的女儿。 “落夕，我终于把女儿还给你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手臂一下子放松了。 孟晚亭的身体向后仰去，一下子倒在地上。 他的衣襟从女儿的手里滑脱，在他倒地的一瞬间，女儿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看见大片的鲜血从他的腹部流出，没有血色的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熟悉的来苏水味道。 我抱着女儿坐在医院的走廊上。 别墅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们完全不知道。 昏迷的孟晚亭被车送到这里来，没想到，女儿竟是一刻也离不开他。 我看着门上“手术中”的红灯，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三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锦华走过来。 “落夕，大哥会没事的。” 我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场景，决然地对周锦华说：“去给我取来白大衣和口罩，手套。” 周锦华惊愕地看着我。 “落夕，你……” 我把女儿递到他的手里。 “周大哥，我要进去。” 我蹲下身子：“小静，听话，爸爸去看看叔叔……” 话还未说完，泪水已经留下。 女儿懂事地点点头，也是一双泪眼。 “爸爸，不要让叔叔也死了。” 我坐在孟晚亭的床边。 已经4天了，他还没有醒。 我一直在对他说话，说我有多恨他，有多爱他。 黄珊还活着，只是也受了很重的伤。 小雪，已经死了。 从孟晚亭的手术室出来时，我被带到停尸房，看见了妻子的尸体。 死亡没有夺去她的美丽，仍然是清纯的犹如出水的芙蓉。 她的脸上的愤怒和悲哀已经消退，只有一丝淡淡的不舍。 心疼得仿佛要裂开，我俯下身子，最后亲了亲她冰冷的嘴唇。 小雪，我的妻子，永别了。 “孟晚亭，你害死了我老婆，竟然还敢安稳地睡在这里。” 我对着病床上带着呼吸机的人说。 “再不起来，小心我叫人来轮番侮辱你。” 我皱着眉头。 “小静恢复得很好，这两天一直吵，要见妈妈，要见你……” 心中酸酸的，全身的力量都在前几天耗光。 “我和她说妈妈要很久才能回来。” 我抓起孟晚亭没有输液的手。 “可是你们两个总不能都不见她吧？我女儿这么聪明，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你们两个人的事都瞒住啊……” 我把头靠在孟晚亭的手上。 冰冷的手，再也找不回从前的温度。 “晚庭，我要去看女儿了，你接着睡吧。” 我站起来，贪婪地看着孟晚亭的睡脸。 “晚庭，早点醒过来吧…….” 我哽咽着，扭过头走出病房。 “爸爸！” 女儿一见到我就大喊。 “小静，一会想吃什么？爸爸去给你买。”我带上欢乐的面具做在女儿床边，欣慰地看着孩子。 我还有孩子…… “叔叔呢？”小静问。 心中黯然，脸上仍是微笑。 “叔叔今天打来电话了，他马上就回来了。” 小静有些不相信地看看我，没有再追问。 好不容易让孩子睡着，我疲惫地走回孟晚亭的病房。 打开门，黑暗中一双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第六十九章 我站在门口，看着黑暗中璀璨的眼睛。 像是黑夜中的唯一一点星光，虽然微弱，却给人带来希望。 “嗨…..” 孟晚亭的嗓音有些嘶哑，听起来那么不真实，低沉地回荡在房间里，柔柔地飘进我的耳朵。 “站在那里干什么？” 我有些恍惚，依稀觉得孟晚亭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 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我懵懂地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痴痴地盯着他清瘦虚弱的笑脸。 “孟晚亭…..” 我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却依然颤抖的像秋风中的落叶。 孟晚亭伸出手来，抓住我的胳膊。 “落夕我爱你。” 我轻轻一笑。 命都差点没了，还想着这些。 我心中嘲笑着他，却不知自己的眼眶也开始发红。 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郁结在心中的话，好几次想对他说，却差一点永远错过。 这一次，我不会再懦弱。 靠着他的肩膀，狭小的病床温暖无比。 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独有的气息。身边的躯体已没有往日的温度和强壮，却依然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去依靠。 “落夕，累不累？”孟晚亭问我，同时想要起身向外挪一些。 我抓住他的手。 “晚庭，就这样……” 我喜欢这样的距离，亲密无间。 孟晚亭忽然发出轻轻地叹息。 “落夕，对不起….我没能救回……” 心中一阵酸痛，眼中刚刚平复的波澜再起。 “我是真的尽力了…..” 孟晚亭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悔恨和自责。 和我紧紧相握的手一下子松开，放到他的胸前再次握紧，寂静的夜中听得到骨骼摩擦的声音。 “我…..” 孟晚亭的声音已经哽咽。 “…….终究不能还你一个完整的家……” 孟晚亭还要再说，我起身，吻住他干裂的嘴唇。 我站在孟晚亭的身边为他拆线，女儿则乖乖地看着。 “疼吗？”我问道。 “当然不。”孟晚亭笑笑，然后对小静说：“小静，叔叔好了之后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安静的医院里，小静不敢大声说话，激动地不停地点头。 “爸爸很少带我出去玩，他总是忙……” 女儿在告状，我无奈地笑笑。 不知道在别墅的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女儿现在深深依赖着孟晚亭。 孩子已经很少想起她的母亲，那段不堪的往事也渐渐淡忘。 真的很让人羡慕….. “疼…”孟晚亭说，口气中含着化不去的悔恨，看着我的左手。 “不好意思。”我连忙把注意力放在孟晚亭身上。 不经意间，两人又都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落夕，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恩….”我无心地回答。 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我相信，这个疑问，也同样存在于孟晚亭心中。 站在医院门口，四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前。 孟晚亭虽然瘦了，但是神清气爽，眼睛里面曾经的暴戾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领着孩子看着他。 “落夕，你有什么打算？” “回家去。” “哪个家？” 我淡淡地笑笑。 “爸爸，咱们要去哪里？”小静问我。 我抱起她亲亲她的小脸。 “和爸爸回家啊！” 硝烟散尽，一切都归于平静。 我想要的，只是属于我的一份安宁。 “落夕……跟我回去不好吗？”孟晚亭问我，满眼的哀求。 “别做出这幅表情….你的小弟在看着呢…….” 我伸出手，擦去孟晚亭脸颊的泪水。 第七十章——完结 头一次看见，如此真切的孟晚亭。 “这眼泪，是为我流的吗？” 我轻轻地笑着，满是留恋地问。 孟晚亭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当着孩子的面捧起我的脸。 “落夕…..你不是说要和我在一起吗？不是吗？不是吗？” 面对他一声高于一声的逼问，我扭过头。 “孟晚亭，我们之间，太复杂，如果在一起，真的会很累。” 初见的夜晚，而后的折磨，还有，小雪和孟晚馨的死…….. 此时头脑清醒的我，不会允许自己和孟晚亭在一起。 我咬紧牙关摇了摇头，然后挣脱他的手。 “让我们彼此怀念，不是很好吗？” 我看着孟晚亭眼睛里的炽热一点点褪去，蒙上一层淡淡的雾。 我抱起孩子，灿烂一笑，然后决然地转身离去。 我希望孟晚亭永远记住我，快乐的样子。 一路上，女儿一直在哭，我的心疼得直颤。 “叔叔呢？叔叔在哪里？”稚嫩的哭声穿透身体，刺痛般的感觉。 “小静不哭，叔叔会来看你的……”我安慰着女儿。 我们之间有着太多的隔阂，太大的差距。 两个世界的人，注定不能生活在一起。 我会每天买一份财经报纸，寻找着孟晚亭的点点滴滴，让他永远环绕在我的周围。 这样，就足够了。 我下车，来到一片墓地。 “剑平，能不能帮我带一下孩子？” 容剑平点点头，然后抱起孩子。 我走进墓地，看着一块洁白的墓碑。 “老婆，我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我的泪已经洒在墓地上。 我很快地擦干，然后强颜笑道：“你看我，总是这么没本事，连眼泪都控制不住。” 我坐在墓碑旁边。 “我知道你一定在怪我傻，那个人这么对我我还是喜欢他了……” “这辈子，我负你太多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但愿下辈子……”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但愿下辈子，我们不再相见……” “为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并不意外地扭过头。 “你果然还是神通广大啊。”我说，淡漠的表情掩饰不住内心的激流。 孟晚亭。 “为什么下辈子不再相见？”孟晚亭问我。 “因为….”我冲他笑了笑：“我的下辈子，已经打算许给你了。” 我把头靠在冰冷的墓碑上。 小雪，求求你，原谅我…… 一个温暖的身体环抱住我。 孟晚亭跪在我的身边。 “为什么这辈子不行？”他问我，声音闷闷的。 “因为我妻子死了…….”我哽咽着说：“如果她活着，我可能会和你在一起，但是她死了……” 孟晚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我的手心里。 我看着手中的东西。 那是结婚戒指，一直戴在小雪手上的。 “你抢来的？”我问。 孟晚亭摇摇头。 “梁雪临死之前给了我两样东西。一个是她拿走的公司账本，另一个就是这个戒指。” 她还清了欠我的东西，然后把你交托给我……. 我看着掌心的戒指。 “孟晚亭，我为什么一定要留在你的身边？”我冷冷地问。 “你侮(河蟹)辱我，害得我女儿失踪，妻子惨死，我问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孟晚亭默默地看着我，悲怆地看着我。 “落夕，我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是，请你给我这个罪人一个，赎罪的机会…..” 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唇上。 “可不可以让我，用后半生的时间来弥补，我所做的一切？” 面前的男人不敢抬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依靠着小雪的墓碑。 这是最后的表白吗？ 我听着这个一贯强势的男人，心脏清晰有力的跳动。 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软软的触动。 终究还是敌不过。 我抬起双手环抱在他的颈上。 你欠我的，我要用一生的时间，慢慢讨回。 ————完结———— 番外 1 漏水的管子在寂静的夜中发出滴滴答答的水声，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一年了，我在监狱里面已经一年了。 身上的伤痕已经已经开始变淡，思念却越来越浓重。 那个幼小的身影常常出现在梦里，虚弱地微笑，甜甜地叫我‘哥哥’。 室友说我是个冷酷的男人时，我总是张扬一笑，自信中带着狂傲。 这张面具究竟能带多久？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越来越疲惫。 白日里的强硬，平时的决断，在夜里，都化作深深的思念。 其实我比其他人，更渴望亲情和信任。 孟晚馨，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像个天使一般，纯净无暇，拥有所有我已经失去的。却也像天使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我。 思念像杂草一样，在我的心里疯长。好想见她一面，哪怕只有一眼。 可这里是监狱，是世上所有罪恶的集合处。 这里不是我的天使要来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过去，像流水一般静静淌过。 还有四个月，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去见我的天使。 律师来看我，我兴奋地冲过去，他的手里一定拿着馨馨最近的照片。 我坐在玻璃罩的另一边，看着律师颤抖地拿出一张纸。 眼前的字迹一直在晃动，让我看不清上面究竟写的什么。 我大怒，站起身来用力敲打着玻璃，身边的警卫脸上露出想管又不敢出手的神色。 律师用颤抖的声音念出纸上的字。 我愣愣地看着对面瑟瑟发抖的律师，眼睛里竟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的天使，真的走了。 脑海中曾经无数次想到馨馨的离去，然后这个念头又被自己恶狠狠地打消。 我在，连死神都不敢带走馨馨。 我总是这么对自己说。 但这一次，馨馨真的死了。 谁也无法挽回。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只记得律师那张惊恐的脸，像看着恶鬼一样恐惧地看着我。 “去查清楚。” 我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 第二天，监狱的医务室多了6个伤员。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被满腔的怒火填满，脑子里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无论怎么发泄，都没有任何好转。 四个月很快过去，我坐上车，让司机径直开到一家医院门口。 隔着车窗，我看见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孩子说话，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穿着浅绿色的连衣裙。 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只看到修长的身体，白大衣在风中轻轻飘动。 那男人说了几句话后跑回医院，女人则领着小孩像某个方向走去。 我轻轻微笑看着一副合家欢乐的场景，掩饰住心中熊熊的恨意。 从前的我，从来不在乎钱财一类的身外之物，但后来我发现，有钱，真的是一件非常方便的事。 想要办的事，只需要一个口令。 再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在一个破旧别墅的地下室。 冰冷的铁台，粗糙的铁链，昏暗的灯光。 一切都一如我想象中的。 被紧紧锁住的男人身体剧烈的摆动，在他身后肆虐的人口中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无数只手在那具满是伤痕的身体上，嘈杂淫靡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 赤裸的男人却一声不吭，仿佛死掉一般。 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怒气依旧丝毫不减。 施虐的人都已经累了，有人已经开始频频回头看着我。 一群废物。 我冷笑着走下台阶，来到那个男人面前。 双手被高高地吊起，殷红的血迹在胳膊上蔓延，头已经无力地垂下，身子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被蒙住的眼睛，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斜眼看看铁台。 他的双腿之间，红色和白色的液体交织在一起，在铁台上点点滴落。 我抬起他的头，看到一张清秀的脸，带着隐忍的痛苦。 我的指尖用力，他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呻吟，碎碎地回荡在地下室。 “林医生，感觉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表情淡漠。 我摩挲着他光滑的下巴，恶意地问道：“知不知道有几个人？” 他安静地面对着我，就像与他无关一般。 我冷哼一声，压制住怒火，报出人数。 满意地看着他开始发颤的身体，听他说出“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庸医，竟然连自己犯下的罪孽都不记得。 我一把扯下蒙住他眼睛的布。 他的眼睛里没有恐惧，茫然地看着我。 无辜，清澈。 我愤怒地将他的脸拉近我。 他先是一愣，然后竟是悲哀的苦笑。 看来他还记得馨馨。 我轻轻擦去他嘴边的血迹，然后自报家门。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我抬高他的脸：“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这个庸医，竟然想在这个时候昏倒！ 浑身的伤痛让他眉头紧紧皱着，他虚弱地冲我点点头。 “放他下来。”我冷静地吩咐。 看着他的身体慢慢滑下，有人为他穿好衣服。 我看见他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派人送他回去，我看着那个孱弱的身体夹在两个大汉中间跌跌撞撞的走着。 这只是个开始。 林落夕。 派人骚扰他，不想竟被他卸下手腕。 “有意思。”我冷笑。能够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不对身边的人大发雷霆，可愤怒，却一刻不停地在我体内游窜，生长。 当地的官员像是苍蝇一般扑过来，满是横肉的脸上堆满谄媚。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耐烦地想。 “我们这里有洗浴中心，练歌房，还有山水，游乐场.......” 游乐场？ 我的心一下子软软的。 馨馨最喜欢去游乐场，虽然过山车一类的项目不能玩，但她依旧不肯离开，非要我抱着她看个够。 “去游乐场看看吧。” 前呼后拥来到游乐场，竟然冤家路窄见到他。 林落夕。 我气势汹汹走过去，却一瞬间愣住。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粉嘟嘟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我看着那女孩，心痛到无法呼吸。 我看着他对女孩宠溺地笑，干净的笑容带着温馨。 而这种感觉，是我已经无法拥有的。 打发走身边的人，我走过去，当着孩子的面抓住他的手臂托起他的脸。 我看见他的身体一晃。随即露出愤怒的表情。 我满意地微笑。 林落夕，我不会那么简单放过你。 你毁了我的天使，我的梦，我也要你，一无所有。 带着保镖来到医院，我看着他身穿白大衣急匆匆地跑来。 屋子里只剩下我的人。他默默为我治疗，专心而又细致。 保镖早就得到我的指示，走到他的身后轻薄他。 他白净的脸上浮现出怒气，竟然想要反抗。 我站起身来，狠狠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 他向后倒去，倒在保镖的怀里，苍白的面色多了一丝殷红，消瘦的身体被保镖健壮的身体禁锢。 说不出的诱惑...... 我吞咽了嘴里的口水，心中一个恶毒的念头渐渐形成。 在监狱里，我见识到同性之间近乎惨烈的性爱，再坚强的人被压在下面都会露出他最脆弱的一面。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对男人感兴趣，没想到，自己竟会对仇人产生兴趣。 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好好的羞辱他。 他来到我的别墅，干净的脸上架着那副无框的眼镜，坦荡洁净。 看着他傻乎乎地尽心竭力按摩了两个小时，我心中的欲火和怒火开始作祟。 我的手狠狠打在他的脸上，看着他的眼镜远远飞出去摔得粉碎。 他跌倒在地上，嘴角有细细的血迹，侧躺在地上，让人忍不住想要凌虐。 想不到，这个医生竟然拿出刀片划伤我。 我看着自己的血飞溅出去，眼前一片血红。 我的馨馨，是不是在手术台上流干了血？ 我第一次失控了。 脑海中有根神经一直在疼，说不出的怒火直烧到头顶，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生撕碎。 就是地上这个人，带走了我的最爱。 在监狱里的每一天，我都会想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细嫩的声音总是靠近我的耳边才会说出来，柔柔的气息打在耳朵上....... 而现在，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我的妹妹已经死了。 我狠狠地打他，看着他软软倒在地上没有力气挣扎。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索，我将他绑在床上，撕碎他身上的衣服，然后狠狠穿刺他。 当时的我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是坚硬如铁。 他的身体炽热柔软，我能感觉到有液体顺着我们交合的位置流下，我毫不怜惜地蹂躏，直到自己爆发在他的体内。 整个过程中，我没有听到他发出任何声音，房间里只有我自己的喘息声。 我将他翻转过来面对着我，细细端详。 他的脸上有我喜欢看到的羞辱和痛苦，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亮透明。 他的身体上有很多伤痕，有一部分是我刚刚用力捏出来的。他的性器软软垂在腿间，竟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对于他来说，这个过程只有痛苦。 这样最好，我微微一笑，抬高他的腿，让他像个女人一样接受我的羞辱。 他昏过去后，我退出他的体内点上一支烟。 他的眉头紧皱着，脸上全是汗水，身体还在微微的抽动。 我把手放在他的身上，轻轻抚摸。 他的身体柔韧又光滑，没有女人身上的那种令人心烦的脂粉味道，只有淡淡的来苏水的气味。 这种感觉，哪里不对劲，我静静地想着，然后忽然发觉，最近以来如影随形的怒气，消散了。 我看着昏迷中的林落夕发出阵阵呓语，脸上全是悲哀。 他在说什么？馨馨？ 林落夕不停地说着“馨馨别怕，馨馨不哭”一类哄小孩子的话，泪水却一直沿着紧闭 的眼眶向下滑。 为什么这个罪人，会在熟睡之后露出这样一幅神情？ 我迷惑地抬起他的脸想要看个仔细，却发现他的全身都在发抖。 我下意识地拿起床上的杯子想要替他盖上，不经意间，眼神扫过桌子。 相框里的女孩在我的怀里甜美的笑着。 一瞬间，刚才的平和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狠狠把被子扔回床上。 我孟晚亭，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我抱着馨馨的照片睡了一夜，任林落夕自己躺在地上。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好像已经清醒，蜷缩在地上，任人宰割的样子。 我抑制住心中的怒气把相片扔到他的面前，他却闭上眼睛不去看。 我再也忍不住，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脸上，看着他翻了个身，大口的血吐在照片上。 我转身摔上门，因为我知道，再在这个房间里多呆一刻，我就会把这个罪人杀了。 一整天，我处理公司的事物，帮会的事物，心里却总是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想着林落夕哄馨馨的样子。 我对手下说：“去把周锦华叫过来。” 爸爸还在的时候，我只是负责皇硕干净的那一部分。 他说，让我成熟一些再接手帮会里面的事。 没想到，他还来不及教我，就被别人暗害。 燃烧的汽车里面，焦黑的尸体和车座粘连在一起，只能隐约看出一个人形。 从那时起，我开始重点整顿帮会，同时招募新血，为自己培养一批死士。 周锦华，就是其中之一。 周锦华平日里看上去温文尔雅，敦厚忠诚，可一旦遇到情况，却是最沉稳干练，不留情面。 我不知道他从前是干什么的，也从来没有查过。 我知道，我对他可以绝对的信赖。 周锦华走进来，我看着他，脑海中忽然一片空白。 我叫他来干什么？ 想了好一会，我才记起，我想要查清楚那场手术的真相。 周锦华听到了我的吩咐，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问我：“大哥，你怎么了？” 我惊愕地抬起头看着忽然发问地周锦华。 “大哥，你最近怎么了？今天又是怎么了？” 周锦华并没有明确地问出，可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在问，为什么我最近的情绪那么不稳定，今天又问什么要他查馨馨的手术。 其实我也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反常和多变，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在我愣神的时候，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周锦华已经走了。 我回到别墅，走上二楼，站在卧室的门口，久久没有开门。 心中的怒气已经好多了，我明白，这是因为我折磨了林落夕。 我打开门走进去。 林落夕依然保持我离去时的姿势，身边有早已干涸了的血迹，和污迹。 他的头无力地垂下，消瘦的身体在华丽的大床旁边显得十分渺小。 我倒了一杯水走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高高抬起把水灌下去。 反正不能让他渴死........ 我看着他剧烈地咳嗽，苍白的脸显示出病态的红晕。 就在我想要放开他的时候，他忽然将头向后仰，靠在我的肩上。 我端着水杯的手一颤。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宁静清和。 他喘息着，话却说的很平静。 “多谢孟先生。”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底却早已惊讶不已。 这个人的眼睛，为什么永远都是那么干净？ 他好像很虚弱，靠在我的肩上，头歪向一侧，仿佛已经睡着了。 我的眼神飘到地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馨馨无比依赖地在我的怀里。 刚才还在彷徨的心一下子变得冷硬，我再次拽着他的头发让他的脸抬起。 他睁开眼睛，眼神涣散地看着我说疼。 我的心一下子收紧。 同样干净的眼睛，同样微弱的声音。 馨馨常常对我说“疼”。 这个罪人，有些时候很像馨馨........ 我看着他的身体，竟然有一丝不舍。 “要不要洗澡？”我冷冷地问他。 他竟然反问我洗完之后做什么。 我解开他手上的绳索。 他白皙的手腕上，深深的痕迹上面还带着血迹。 我将他横抱起来，扔进浴室。 不管他怎么样，都是害死馨馨的凶手。 我看着他赤裸的身体摔在瓷砖上。我打开蓬头就转身离去。 千万不要被敌人的外表迷惑。 我坐在大厅里面，继续处理着我入狱以来堆积的事物。 门口传来敲门声。 小弟进来，说是林落夕的朋友要见我。 我轻轻皱眉，让他进来。 一个年轻人，看样子比我小几岁，破旧的牛仔裤，绒布的衬衣，就像是刚从教室里走出来的穷学生。 他的表情有些急躁，也有些愤怒。 他说他叫容剑平，是林落夕的朋友，他说他知道我做了什么，要我放了林落夕。 我张扬地笑，坐正身子冷冷地看着他。 “你也知道他罪孽深重，是我给了他这个赎罪的机会，他应该好好谢谢我才对。” 我缓缓地说。 容剑平明显一愣，随即大怒。 “哪个医生手下不死人？？落夕只是心软自责，你妹妹身体不好怪你爸妈，少拿别人出气！” 我轻蔑地看着暴怒的容剑平，轻轻挥手。 很快有人过来将容剑平赶出去。 他的叫喊声一直没有停下，同时警铃声响起。 我坐回沙发沉思。 心软自责？那个林落夕确实像个心软的人。 周锦华怎么还不回来报告........ 警察小事一桩，根本用不招我亲自出面。我厌恶地看了门外一眼走上楼去。 还未开门，就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 还没有洗完吗？ 我推开门，看见林落夕躺在地上，热水不停地冲到他的身上。 他的眼睛紧闭着，看来已经昏过去了。 也许我的身体会为他带来无形的恐惧，他竟然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看得出他眼睛里的恐惧，虽然他掩饰的很好。 看着他赤裸的样子，我的喉头阵阵发紧。 我故意说出容剑平的事情来威胁他，然后躺到床上，让他帮我脱衣服。 他不肯，看着他倔强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翻身将他压住。 又是一阵粗暴的发泄，我的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微笑。 他再次昏过去了，我有些扫兴地从他体内退出。 “大哥，华哥回来了。”有人在门外小心地说。 我稍微整了整衣服走出去，看见周锦华站在客厅。 “怎么样？”我镇静地问，心底却有一丝忐忑。 周锦华细细道来林落夕的为人，经历，医术........ 短短一天，林落夕的一切仿佛都被他打听到了。 “.......总之，林落夕的医术和人品都很好，尤其喜欢孩子。他的女儿和小姐是好朋友。” 好朋友？我冷笑。 “怎么有医生会带自己的女儿去那种危重病房？” 周锦华低下头，眼睛里全是同情和惋惜。 “听他从前的同事说，是林医生特意把他女儿带过去陪小姐的。” 番外2 周锦华说，我的眼神很茫然。 茫然？这个词倒是很少用在我的身上。 我回到卧室，久久注视着在睡梦中依然痛苦皱眉的林落夕。我的手轻轻覆上他的眉头，他好像发烧了。 我褪下全身的衣服，钻进被子里抱住同样是一丝不挂的他。 他的身子先是一颤，然后就缩到我的怀里。毛茸茸的头倚在我的胸前，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被人依赖的感觉，虽然怀里的人并不是在清醒的状况下。 我忽然很想看到他醒来的时候看到这番情景会有什么反应。是一贯的云淡风轻还是惊慌失措？ 我把下巴放在他的头顶闭上眼睛。略有些发热的身体抱在怀里，很舒服，不像女人似的软绵绵满是香水的气味，他的身上，现在全都是我的味道。 困倦一下子袭来。明天让厨房给他做些吃的东西，不能把身体弄坏了，来日方长嘛...... 这个小镇，在我初来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无聊透顶，可现在看来，竟有一些平和淡雅。人们不求大富大贵，懒散地生活，平淡朴实。 在小镇唯一的一家咖啡厅里，我喝着不太正宗的卡普奇诺，翻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 皇硕一步步走向曾经有过的辉煌，父亲残缺的尸体还能时不时地出现在梦里。 可是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被吓醒的孟晚亭了。所有的温情都从我的生活中淡出，只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势力和财富。 现在的我，不仅要夺回当初的一切，还要的更多。 文件里面夹着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妖娆美丽，一双狭长的眼睛注视着镜头。 我冷笑一声，把照片撕得粉碎，看着那双眼睛支离破碎，我的脑子里，竟然浮现出他的样子。 干净的，完全无害的眼睛。 林落夕。 我吹了声口哨合上手中的文件。时间不早了，回去看看他的病好了没有。 刚刚走出咖啡厅的门，就看到那个林落夕的朋友站在门口，愤怒地看着我。 我不理会他，拿出钥匙去开车。 “等等！”他大声叫道，同时飞快地向我跑来。 我走了一下眉头转过身看着他。 还是那身衣服，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我站直身子看着他。 “我要见落夕。”他倔强地说。 火气霎时间从心底升起。落夕？凭你也可以这么叫他！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我要见落夕。”他固执地说道，同样地回望我。 “为什么？”我问道，心中有莫名的情绪在作祟。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只想见见他。”他的口气软了一些。 我仔细端详着他：虽然看上去邋遢一些，但客观的讲，这个人长得还算不错，看上去很年轻，也很阳光，是很吸引女孩子的那一型。 “.....好，你跟我来。”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竟答应了他的要求。他看上去也是很诧异，但很快镇静下来，跟着我上了车。 “落夕是个好人。”他忽然说道。 我轻挑眉毛：“那又怎么样？” 他愣住，想了一会说道：“我们是同学，你妹妹的事故他没有责任。” “那又怎么样？” 无论如何，馨馨都是死在他的手术台上。当时的我，忍耐了4各月，已经几近崩溃，不找个人来发泄，我就真要疯了。 一个人无论有多强硬，骨子里都有他脆弱的一面。我不想承认，但却是事实。 林落夕，就是我的发泄对象，虽然我现在有些后悔。 来到别墅，我带着他上楼。我看得出，他的心情很紧张，可是谁也不知道，其实我也很紧张。 打开门，林落夕就躺在床上，被子只盖到腰际，身上全是凌虐后的痕迹，双手被高高吊起分开绑在床头。 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虚弱，没有丝毫好转，苍白的几近透明。 他看见我身后的容剑平，立刻紧紧闭上双眼将头扭向一边。 容剑平颤抖着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却一声不吭。 心里有小小的酸楚，但我只能装作冷酷的样子。 “你这个混蛋！”容剑平举着拳头向我打来，我单手接住，然后把他甩出去。动作有多流畅我自己心里很清楚。 落夕，落夕，原来别人都是这么叫你的。 我扭头去看林落夕，却发现他焦急关切地看着容剑平。 这种眼神，在他自己被侮辱的时候都没有露出来过。 我眼神冰冷，头脑却早已发热的无法控制。我走过去一把将林落夕身上的被子全部拉下去。 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同时痛苦到扭曲，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意，反而更加难受。 我看着林落夕，却发现他的手腕上被包扎过了。 “你的手腕是怎么回事？”我平淡地问道。林落夕，你已经完全把我惹怒了。 周锦华走进来看了我一眼，然后愣住，脸红红的解释说是他包扎的。 我让锦华按住容剑平，然后看着林落夕。 这张脸真是媚惑，先是这个容剑平，然后连我最衷心的手下都被迷住了。 这张面具下面，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很得意是吗？ 我温和地坐在他的床边，将他左手的绳子解开然后再把绑带解开，轻轻摸着他腕上的伤口。 贴身放着的匕首是父亲给我的，刀鞘平实无华，刀刃却极其锋利。 我感觉自己浑身冰冷，拔出刀子，把林落夕的手钉在床上。 听着他头一次的失声惨叫，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我毁了一个外科医生的手。 我失神地微笑，拔下刀子。我看见林落夕瘫倒在床上，眼睛里是绝望和愤恨。 我本以为折磨他可以平息我的愤怒，可现在我却发现，越是面对他，我越是难以自控。 想要得到他，想要掌控他，想要他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 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看着林落夕。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管他是什么人。 这个人，我要了。 打发走容剑平，我去浴室洗澡，满脑子想的都是床上的人。 连身子都不擦，围了条浴巾就走出去。 林落夕只是抬起眼看看我，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额头上满是冷汗。 我心中一软，解下浴巾为他擦汗，他只是半睁着眼睛看着我，身心疲惫的样子。我的心在霎时间慌乱起来。 “好多的汗。”我说道，帮他解开捆绑的绳子。 手腕上的伤口更加严重，被刺穿的掌心更是惨不忍睹。我看着他隐忍的样子，惨叫声再一次在我的耳边响起。 想象不出来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人竟然能够发出那么大的叫声，几乎穿透我的耳膜，冲出屋顶。 心中隐隐在作痛。我装作冷酷的样子问他：“今天第一次听见的你叫声，以前不是怎么干都静悄悄的吗？” 看着他静静的样子，我忍不住，将他抱起来。 怀里的身躯轻颤一下，然后又归于平静。 他对我说，疼。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温顺。 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在医院大门外，淡定的笑脸......好久没有看到了。 轻轻抱起怀里的人，走进浴室，一把扯掉腰际的浴巾。 温热的水滴打在身上，我看着他静静的等待，没有一丝反抗。我轻轻叹了口气，举起手为他清洗。 我的双手极其粗硬，是常年习武的结果，馨馨从来不肯让我捏她的小脸。 我的手指生硬地在林落夕体内进出，看着已经干涸的白浊液体带着血丝一点点被清净，露出红肿的颜色，下身竟然又一次不争气了。欲火冲上头顶，我的手指动的愈发的快，他忍不住呻吟出来。 火热的头脑一下子冷静了。“很疼吗？”我问道。 “还行。”他闭上眼睛不看我。我赌气似的捏捏他的肩膀，不想他却紧紧地皱了眉头低声呻吟。 我像被烫到似的一下子把手放开。 曾经被人LJ都一声不吭的他，已经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了。 林落夕虚弱地睁开眼睛，乞求地说：“求求你放过我女儿......” 我身体猛地一震，靠在我身上的林落夕一定也感觉的清清楚楚。原来我在暴怒的时候，竟然用他的女儿威胁他。 我苦笑，在这个人的心里，我永远都是个大恶人了。 我把他抱上床，像是在抱最心爱的人。林落夕仰面躺在床上，冲着我大张开双腿。 我愣住，同时暗暗地生气。眼前的男人，从来不为自己痛苦，却总是想着别人。 我压在他的身上，尽情发泄我的欲望。摇晃中，他细微的声音问我：“可不可以让我回一次家？” 刚刚还听到他无力的喘息和呻吟，现在却那么理智的向我提出要求。 我恶劣地问他这样如何见家人，他只是摇摇头，不在乎的样子。 我狠狠地抽插，看着他在我的身下起伏，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明天晚上叫人送你回家。”我伏在他耳边说，看着我身上的汗滴落在他的脸颊。 林落夕轻轻一笑，苍白红泛起红润，又有了他从前的风采。 “谢谢孟先生。” 我看着他陷入昏睡，虽然还是有一些紧张。 他额前的乱发挡住了光洁的额头，眼睛有些红肿，带着承欢后的无力。 我将他拥进怀里，忍不住地笑了笑。 早上我轻轻起床，小心不将他吵醒，然后静静站在门口，耳朵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声音。 我很反常，我很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 坚硬的手越来越喜欢在那消瘦却不羸弱的的身体上抚摸，脑子里完全想不到别的。 从前冷酷的孟晚亭在外面依旧冷酷无情，唯独面对这个仇人，却总是有不一样的表现。 我气恼地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大哥......”耳边传来周锦华无奈到极点的声音。 “怎么了？”我回过头，，表情严肃，一脸正义。 “大哥，你应该杀了他。”周锦华平淡地说。 我微微一愣，然后摇摇头。 房间里传来淅沥的水声，久久不停。 为什么不杀了他呢？还是慢慢折磨比较好吧。 水声还是不停，我能想象出浴室里林落夕自暴自弃的痛苦模样。 “你劝劝他。”我平淡地说。 “大哥，求求你杀了他。”周锦华说。在我的印象里，周锦华从未说过‘求’字。 “不。”我毫不犹豫，果断到连自己都吃惊。 “听说你洗澡洗了一天。”我阴沉着脸说。 林落夕身子一僵，却很快恢复正常。 我拉扯着他上车，看着他眼睛期盼的几乎发光。 本想去看看他的家，不过不知为什么，浑身懒洋洋的，不想走下车。 “周锦华，你陪他去。” 林落夕很高兴的样子，脸上却还是平平淡淡的。 真想把他压在身子下面狠狠蹂躏一番。 我焦急地想，趁着林落夕下车的时候冲周锦华打了一个手势。 周锦华无奈地点点头。 他们回来得很快，我满意地向周锦华笑笑，全然不顾林落夕一副失落的样子。 站在卧室里，林落夕平静了许多，认命的感觉。 “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我命令道。 他脱下我的衣服，忽然紧紧盯住我的身体。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原来是这一身伤痕。 虽然早已不光鲜，但重重叠叠的伤口，仍能显示出我当时练功所受的苦和.....在监狱里所受的苦。 看着他惊讶的表情，我微微一笑，将他压在床上。 这是我第二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第一次是在医院里，他匆匆跑过来，戴着眼镜。 眼镜？我记得他穿着白大衣戴着眼镜的样子。 我一边律动一边说：“明天去交周锦华给你配一副眼镜。” 那种认真的样子，好想再看一遍。 “周锦华，和我去林落夕家。” 周锦华默默地跟着我的脚步上车。林落夕家住在一个安静的小区，这么豪华的汽车很是显眼。 “大哥，你要不要上去？” 本来决定要上去看看的我，忽然犹豫了。 不想走进他的家。 “算了，我对他的生活没兴趣。”我冷冷地说。 周锦华很快回来。这里只有一家比较高级的眼镜店，我兴冲冲地走进去，看着琳琅满目的眼镜。 “原来眼镜有这么多种样式！”我惊叹地说。 回想一下，林落夕带着的好像是无框的眼睛，清亮的镜片挡住眼睛，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让人拿出一副样镜。 同样是无框的，透明的奶白色镜架和鼻托发出柔和的光，极适合林落夕温和的个性。 我把眼镜举起到略低于自己眼睛的位置，林落夕的形象，出现在我的面前。 “就要这个。” “好的。”周锦华点下头，然后跑去付账，回来的时候，我说：“让你查的事情，尽快。” 番外2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