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色生香(出书版)作者:风夜昕 文案 世风日下,连卖个遮阳板也差点贞操不保! 想起昨晚那个想强上他的变态,郑鸿业就心有余悸, 虽然踹了对方下面一脚,暂时逃过一劫, 但怕旧事重演的他只好改行当泊车小弟,谁知又让他碰上那禽兽, 且这回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不但把他拐到厕所还对他下药, 尽管失去后面的贞操很屈辱还很……痛, 不过世上果然有天理,那禽兽居然被车撞得失忆、被人送到警局等认领, 嘿嘿,老天都这样帮他,不好好奴役这只禽兽,他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迷途的禽兽啊!就看我郑鸿业怎么代替屁股惩罚你…… “你不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的事吗?”柯宇疑惑的问。 郑鸿业一愣,有点心虚的说:‘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他考虑了一下才问:“我们平时的关系如何?” 这问题太犀利了!郑鸿业暗自咬牙,‘很亲密。’ 亲密?柯宇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那我是做什么的?” 又是个略显犀利的问题,所幸他早有准备。‘跟我一起卖遮阳板的!’ 记忆中依稀是有这东西没错,但……“我记得我好像有辆车……” ‘你记错了,我们天天向人兜售遮阳板,你只是车看多了而已。’ 不让他再发问,他又说:‘你这张俊脸虽然带伤,但正好能博取同情, ‘必要时让人摸两把也没关系!知道吗?’边说边捏了捏他的脸。 没有动,柯宇低头在他耳边说:“嗯。” 声音太温柔,害郑鸿业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第1章 灯光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在空旷的四周回响着。拿出钥匙解开车锁之后,柯宇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伸手粗鲁地扯开领带。 雨后湿黏的空气让人烦躁,而他的心情本来就很不好,因为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被劈腿了。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在他身上,除去外貌、身材皆属上等不说,柯宇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已经是间很有潜力的设计公司的总经理,并且还是公司创办人之一,基本上可以说是完美男一枚。 然而就在今天,原本加班的他因为提前完成工作,想给一星期未见面的情人一个惊喜,结果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情人和另一个男人在客厅沙发上激烈纠缠的画面。 身材纤细、皮肤白皙的男人浑身赤裸的跨坐在另一个男人腰上淫乱扭动着,嘴里发出欢愉的呻吟,连表情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淫荡。柯宇觉得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看到这样的男人都会倒胃口了。 没错,就是男人,柯宇喜欢男人,但是这并不意谓着他必须在一棵树上吊死。 一声尖叫之后,情人狼狈地从偷情对象身上爬下来,然后哭着解释说因为他很久没有来自己很寂寞之类的,柯宇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偷情可以,但是让我撞见了,解释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 开着车在宽阔无人的马路上飞驰着,柯宇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并不是个专情的人,情人换得很频繁,但是只要跟一个人在一起时就绝对不会出轨,直到真正结束后才会找下一个。虽然主动提出分手的基本上都是他,但这个圈子一向是“好聚好散”。 车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内心的躁动渐渐平复,他放慢了车速,同时降下车窗,夜里的凉风灌了进来,让人一下子清醒不少,怒火也消了一点。 他反问自己的愤怒到底是因为对方的出轨,还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先背弃? 吹了会风,他关上车窗,因为不想这么早回家,拐了个弯上了一条平时不太经过的路。 那不是什么繁华路段,平时车辆就很少,路灯照着笔直的马路,蒙蒙眬眬的飘着一点薄雾,安静得像是深夜。 前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绿灯转换黄灯后随即变成红灯。柯宇放慢了车速,缓缓停在斑马线前,环顾四周,此时只有他一辆车。 半分钟不到,就在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时,“叩叩”两记敲窗的声音让他愣了一下,下意识侧头一看,车窗外一道黑影趴在玻璃上,虽然依稀能看出人的模样,但也着实吓了他一跳。 外面的人又敲了两下,犹豫了两秒,柯宇还是降下车窗。 “先生……”弯着腰趴在车窗上的男人咧开嘴笑,每颗牙齿在灯光下都泛着惨白,刻意压着嗓子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他穿了件胸前沾了酱油渍的灰色T恤,袖子卷到手肘,露出晒得有些黑的皮肤,手臂上的肌肉倒是意外的结实,脖子上还挂了个破旧的牛仔包包,看上去挺沉的。 柯宇皱眉看着眼前的人,完全不明白这种时间和地点,他想要干什么?那一张过于谄媚的笑脸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要打劫,可也不太像是求助的。 男人也没跟他废话,一开口便直奔主题,“遮阳板要不要啊?” 一瞬间,柯宇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男人的声音,还是他在晚上卖遮阳板? “不需要。”他冷冷回了一句,别过头,继续看着前方的红绿灯。 “哎,品质很好的,你先用用看嘛!”男人连忙把手里的遮阳板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径自放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就算光线不是太明亮,柯宇也能看出那玩意品质实在不怎么样。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这品质绝对好,我给你个折扣价——” “又没有太阳,你让我怎么试这玩意好不好?”柯宇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现在实在没有应付的心思,看了眼红灯,不禁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怎么这么慢! “没太阳不要紧,等明天太阳出来不就能试了嘛!”男人嘿嘿笑着,“这机会难得,能碰到也是缘分,你看——” 狗屁缘分!明明是他缠上来的!柯宇厌恶地皱眉,伸手拿掉遮阳板扔到地上,准备开车走人。 “哎哎!别走!别走啊!我这还有别的东西呢!”顾不得地上的遮阳板,男人嘴里叫着,一只手锲而不舍地拉着柯宇的手臂,另一只手在胸前的包包里摸了两下,掏出一瓶东西硬是塞到柯宇手中。 “正宗的法国制汽车香氛精,只要有这一瓶,保证你的车一年之内,一开窗都十里飘香。”未了还帮他把手指合上。 柯宇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玻璃瓶子,巴掌那么大,没有任何称得上精致的地方,里面装着一些粉色液体,像是洗过颜料的水。 那到底是什么,他没兴趣知道,因为让他难以忍受的并不是这粗制滥造的瓶子,而是没过几秒,一股甜腻的香气在车内四散开来,庸俗得像是过期的香粉,让人有股作呕的反胃感。 “咳!”他被熏得实在受不了。 “怎么样?够味不?” 的确,很够味,有这一瓶肯定让他车里一年内都臭气熏天!柯宇在心里咒骂,心情更加恶劣,忍耐力也终于到了尽头。他粗鲁地把瓶子扔回男人怀里,咬牙说了一个字,“滚!” 了解柯宇的人都知道,通常他出现这个表情和这个语气时,代表他的愤怒已经处在爆发边缘,然后所有人都会火烧屁股地溜之大吉。 但很显然,这并不包括这男人。 滚?郑鸿业在心里冷笑一声。笑话,一样东西都没卖出去,他怎么可能滚! 方才蹲在路边的他一看到这辆骚包的明黄色跑车时,就肯定车主是个金主。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今天不卖点什么给这凯子,他以后就甭出来混了! 柯宇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绿灯已经亮了很久,再不走马上又是红灯——不,哪怕是红灯,他也忍不住要闯了。不再理睬面前奇怪的男人,他刚要关上车窗,一只手又伸进来了。 他真想砍了那只爪子! “别走、别走呀!我还有别的东西,肯定有你需要的!”郑鸿业一手抓着何宇的袖子,完全没看到对方气得发青的脸,低头又在包包里翻找几下,最后摸出一盒东西往柯宇面前一亮。 “套子要不要?” 柯宇额头都要爆青筋了——这男人他妈的到底是卖什么的? 而郑鸿业还在喋喋不休地推销着,“进口塑胶、超薄无感、安全好用!再怎么激烈也不会破,各种尺寸齐全——”他瞄了眼柯宇的下身,然后笑得咧开一口白牙,“买整盒或者零买都行,你要几个?” 这回柯宇沉默了,垂下眼看了眼对方手上粉色包装的保险套,再看向对方的脸,发现这老男人竟然有酒窝,仔细看——倒也不算难看。 刚才对方偷偷瞄他的那一眼,让他有种微妙的感觉。他今天本来就因为男人心情不好,现在不回家,也无非是想去夜店喝酒或者带人开房间。但是,现在他发现比那些更有意思的事了。 行,要玩是吧。那他就陪他好好玩玩! “大哥?”等了半天没等到对方开口,郑鸿业忍不住叫了声。他手举了半天,也笑了半天,嘴角都要僵了。 柯宇眉微微一挑,怒火瞬间烟消云散,换上有些感兴趣的语气。“真的?” 有希望!郑鸿业精神为之一振,“当然,不好用你来找我,包退包换!”他奶奶的,早知道直接拿套子出来了,浪费他的口水和笑脸! 柯宇看了看他,也没伸手拿那套子,只是冲着郑鸿业一扬下巴。 “上车。” “噢!”郑鸿业抬脚就要往副驾驶座那边走,但刚迈出一步反应过来不对。 “我上车干么?” 柯宇咧开嘴,笑得比郑鸿业卖东西时还灿烂,并且因为长相加乘的关系,杀伤力更大。 “你不是说你的东西好用吗?这里是大马路,好不好用我也看不出来,我们找个地方试试,真像你说的那么好用,我就全买了。” 这下轮到郑鸿业愣住了,怎么试?没太阳啊! “快上车!绿灯了!”柯宇不耐烦地催促,平时在公司命令人惯了,说话的语气仿佛带上一种不容违抗的力量。 郑鸿业还真的愣愣地上了车,等到屁股坐上软软的真皮座椅才反应过来。 “那个——” “关门!”柯宇低喝一声。 于是,郑鸿业下意识就把车门用力关上,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密闭的车内还残留着淡淡的诡异香气,一时间气氛也跟着诡异起来。 柯宇在油门跺下时不露声色地上了车锁,车平稳地飞速行驶在大马路上,车里异常的安静,直视前方面无表情地开着车的他酷得很,心里却在想着等会怎么试用?各种儿童不宜的画面轮番播放,又色情又暴力。 郑鸿业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仍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稍显诡异的气氛。坐惯公车的屁股有些不安地动了动,他别过头看着柯宇问:“那个,你想怎么试?没太阳啊?” 柯宇潇洒地转着方向盘拐了个弯,然后扬起嘴角,侧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 “放心,没有太阳,还有别的。” 月黑风高,正是做禽兽之事的好时候。 柯宇开着车一路疾驰,不到十五分钟就开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郑鸿业看着窗外不是树就是路,思绪越来越清楚,也越来越没底。他脑子反应慢,但并不代表他没脑子。 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赶鸭子上架”,再说试用个遮阳板也没必要专门找地方吧?眼前这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但难保心理没有问题,所谓的“人面兽心”——郑鸿业越想越不对劲,而这时车停下了。 “吱——”的轮胎摩擦过路面的声音,让他全身不由得下意识起了层鸡皮疙瘩。 熄火拔下车钥匙之后,柯宇侧头看着郑鸿业,而郑鸿业也呆呆地看着他。外面的黄色灯光蒙蒙眬眬照进车里,像是给两人脸上打上光一样,连郑鸿业脸上的几条细纹都被美化了。 再配上四周的寂静和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的树影,气氛是恰到好处的浪漫。只是这气氛出现在两个男人之间实在是暴殄天物,郑鸿业刚才的三寸不烂之舌此时像是被猫咬掉了,他觉得尴尬,更觉得匪夷所思。眼前的男人明明没什么表情,但总让他觉得在笑,而且是很奸诈的那种。 电影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野外杀人分尸情节,一一在郑鸿业脑中播放,再加上柯宇的长相,结合在一起就是十足的变态。他只是想卖个遮阳板而已啊! 就在郑鸿业犹豫着是要先发制人还是敌不动我不动时,柯宇开口了。 “下车。”说完径自先下了车。 等郑鸿业下车之后,他看到柯宇打开后座车门正站在车旁定定地看着他。 “你——” “拿来吧。”柯宇朝他伸手。 郑鸿业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哦!”低头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遮阳板。 “不是这个!”柯宇摆了摆手,“套子。” 妈的,有要套子要得这么理直气壮、不耐烦的啊!郑鸿业在心里咆哮,但还是把整盒保险套递了过去。他想人怪没关系,给钱就行,做生意是不能挑客人的。 柯宇接过那盒保险套拿到眼前看了看。包装简陋不说,上面还画了一个长着五官的套子,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笑的套子。 抬头看了眼郑鸿业,对方也正神情紧张地盯着他,惶惶的样子像只兔子,倒也有意思。想到这里,柯宇扬起嘴角笑了笑,三两下拆开盒子拿出内容物一看——一条粉色套子散发着诡异的萤光色,让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玩意绝对会影响性欲的! “还有别的吗?”他抬头看着郑鸿业问,表情不甚满意。 做生意的感觉又来了,郑鸿业连忙说“有”,走过去一边掏着包包,一边问:“你要遮阳板还是香氛精?” “套子。” 他总算看出来了,这位今天是打算跟套子耗上了。把最后一盒保险套递给他,郑鸿业双手抓着包包背带,有些惴惴地看着柯宇。 相较于郑鸿业柯宇就淡定悠哉许多,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包装虽然依旧有些不伦不类,但至少是普通的了。 “你经常在马路上卖?”他突然问了一句。 郑鸿业怎么听都觉得他这句话乖乖的,“也没有经常……”其实他今天是第一次。眼看柯宇拿出一个保险套打量,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有人会专门找个地方试保险套的吗?这玩意要试也是…… “进去吧。”柯宇抬头看着郑鸿业指了指后座,比起刚才的命令语气,此时多了种说不清的柔和感觉。 郑鸿业心里打了一个突,“干什么?” “试啊!” 郑鸿业愣住了,“试、试什么?” 看着他的表情在几秒钟之内的变化,柯宇忍住笑,举起手上的东西扬了扬。“试套子啊。” 郑鸿业直觉是自己听错了,或者说是自己理解错了。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时间拿着套子让他进车里,说要试套子?!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问对方到底什么意思时,那人先一步拽着他把他甩进车里。 郑鸿业这下子完全反应过来了,一股怒火顿时从脚底一直烧到头顶。 “你他妈好大的狗胆,竟敢打老子的主意!”转过头一声怒吼,原以为能喝住身后的男人,但没想到对方已经钻进车里。 那一瞬间,郑鸿业的感觉像是笼子里进来了一头狼,还他妈的是头色狼!长这么大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他几乎是本能的保护起自己——抄起手里的包包就朝色狼脑袋上打了过去。 但男人头一歪很轻松地躲过,而包包则飞出车外,他连心疼的时间都没有,改用拳头和对方搏斗。 两个人其实都算练过,只不过柯宇是在专业的道场学了几年,为的是强身健体,而郑鸿业则是年轻时在街上跟人打架,摸爬滚打练出一身肌肉,为的是生活。 打架出来的到底没有名师指导的来得技巧精湛,在郑鸿业的叫骂声中,两人你推我挡在车里折腾了几下,最后柯宇还是在上面,扣着郑鸿业的两条手臂,压着他的两条腿。 很快,喘息声成了四周唯一的声响,狭小的车内瞬间变得拥挤起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郑鸿业像是头快要发疯的牛,鼻孔里直喷粗气,连鼻翼都一翕一翕。 “稍稍反抗一下是情趣,但是过头就不好了。”柯宇不疾不徐的说。 “鬼跟你情趣!”郑鸿业吼了一声,“你快滚下去!” “我的车,你让我滚下去?”柯宇笑了两声,又说:“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晚上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拦男人的车,最后拿出这么多套子,就是为了找人干你吧?” “我呸,你才出来找人干的!”郑鸿业被气得怒火攻心,他总算明白刚才对方的那句“经常卖”是指什么,操!他一个正经的生意人竟然被这样诬蔑! “不是?”柯宇一挑眉,举起手捏的保险套晃了晃,“那你带这么多套子干么?别告诉我真是用来卖的。” “就是卖的!不行啊?”要不是你这个色狼不想买遮阳板,我怎么会把这压箱宝拿出来! “行,那我买了,你说过可以试了再买,那我现在试试有什么不对?”柯宇理直气壮地说。 郑鸿业听了差点没吐血,“你哪来这么多歪理!”没有什么比大半夜在荒郊野外被个男人压着要跟你试套子更悲惨的! 反观柯宇,倒是很享受现在的气氛,看男人气得咬牙切齿的脸,他有种报复的快感。虽然这的确恶劣了点,但是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一直纠缠不休,心情不好的他也不会临时起意放手玩。 扬起嘴角故意笑得色迷迷的,柯宇问:“难道你想耍赖?” “赖个屁!我说要试的是遮阳板。”郑鸿业重新用力挣扎起来,“你去超商买套子,难道也要当场跟店员试一下啊!” 柯宇手上也开始用力,两人较了一会劲,最后还是柯宇暂居上风。 但是郑鸿业嘴上却也没留情过。 “你这个下流胚子,变态阳萎男!想要男人插屁股干么不去夜店找!大半夜的上街祸害人!” 男人的叫骂声在夜里格外突兀,眼看郑鸿业连他祖宗十只代都要骂上,柯宇眉一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后一扭,“卡嚓”一声之后,郑鸿业整个人被翻了个身。 “啊呀!断了断了!”骨头都快被扭得错位,郑鸿业疼得眼睛直泛泪光,撅着屁股趴在车座上哀号。 这一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使出来的,这王八蛋竟然有练过! “还骂不骂我了?”柯宇懒洋洋地笑了笑,一手扭着郑鸿业的胳膊,一手在他脸颊上用手背亲昵地蹭了蹭。 “不、不骂了——”你个龟孙!“你快放手!” “那你刚才骂我什么?”下流变态也就算了,竟然还咒他阳萎? “我……忘了!”郑鸿业充分发挥厚脸皮的本事,上身又扭了两下,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人说:“你先放开我,手要断了。” 他面色绯红、眼眶含泪,因为疼痛和怨怒咬着嘴唇,有点不服气又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饶,这一副忍辱负重的凄惨模样在柯宇看来,还真让人有蹂躏的冲动。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想把这个男人怎么样,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人发泄,对方正好撞到枪口上,他最多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 他以往的情人都是美少年那一类型的,长相精致、白白净净,如果是平时,郑鸿业绝对不是他的菜,但是今天刚被人劈腿,想起那具白嫩的身体淫乱地在别人身上扭动着,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眼前男人的强壮身体和古铜色肌肤。 再看脸,其实长得也不差,虽然年纪好像大了点,但还不至于满脸皱纹。 想到这里,柯宇伸手顺着郑鸿业肩膀缓缓向下滑动,手掌所到之处即使隔着衣料也可以感觉到男人紧绷的肌肉,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 那一瞬间,他对男人强壮的身体产生进一步探索的欲望。 郑鸿业被柯宇兴味盎然的眼神吓到,急得口齿不清,结结巴巴半天才挤出一句,“大、大哥——我不好这一味的啊!” “哦?”柯宇乐了,伸手从他腰上往前探,摸到男人胯间的重要部位之后,邪笑了两声,“可惜,我好这一味,而且会让你也食髓知味的。” 郑鸿业想说你放屁! 说实话,流氓他不怕,因为他曾经也混过,但是流氓加变态就有点招架不住了,更要命的是,这变态流氓竟然还练过!除了倒霉,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在郑鸿业腹诽着柯宇时,后者已经拆开一个保险套拿在手里目测一下大小。 “这套子太小了。”皱了皱眉。 靠!那尺寸还小?“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郑鸿业快哭了,回过头瞪着身后的男人咬牙切齿,除了愤怒之外,还掺杂了那么一点点的——嫉妒。 柯宇把保险套夹在两指之间晃了晃,笑得性感又色情。“我当你这是在夸我了。” 头一次见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郑鸿业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衣冠禽兽,明明是强奸却能弄得像是诱拐。他深吸了口气——又吸了一口,确定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可怕,声音不那么颤抖之后,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我们商量一下,换别的行不行?” 柯宇眉一挑。现在是演哪一出? “你要真想试那套子,你戴上我用手帮你,行不行?”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了,柯宇抱着玩笑的心态一直到现在,没想到还能等来这种结果。他本以为这男人是个硬骨头呢—— “你这是想开了?”他有点好笑地问。 “也就那么回事,”郑鸿业努力做出洒脱的样子,“但是你不能……”看到对方眼神里露出玩味,他硬着头皮补了一句,“不能进去!” 柯宇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一下子缓解不少,他稍稍松开了郑鸿业,不知不觉间把平时调情的手段使了出来,压低声音问:“你真的愿意?” “我愿意——愿意你个头!”郑鸿业猛地一抬小腿,朝着柯宇的胯间踢去。因为他是趴着的姿势,所以只能来个后踢。 不过柯宇反应更快,电光石火间用手挡下他的攻击。 而郑鸿业则趁着这个机会手脚并用地往前爬,飞快打开车门就要往外钻。 柯宇完全没多考虑,伸手就抓住他的裤子,像是身后有老虎追一样,郑鸿业死都不肯妥协,柯宇也不肯放手,对峙几秒之后,最后柯宇手上猛一用力——人没抓回来,郑鸿业的裤子倒是拉下来了。 郑鸿业穿了条俗艳的大花四角裤,已经被扯下一半,半个屁股在幽暗灯光下那叫一个白,看得柯宇都愣住了。 就在这时,郑鸿业突然转过身,抬腿朝着他下腹就是一脚,柯宇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脑袋里还是那个又白又圆的屁股,一声闷哼之后,瞬间冷汗淌了满头,身形一晃眼看要倒地。 郑鸿业使了招金蝉脱壳外加回马枪,终于钻出车外死里逃生,四角裤也顾不上提,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没办法,遇到变态了,不逃晚节不保啊! 等柯宇扶着车门艰难地下了车,整张脸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有些扭曲的他,看着远处一手拉着四角裤、一手捂着屁股一路狂奔的背影,他用力捏了捏手上的裤子。 好小子——竟然连裤子都不要了,光着屁股也要跑。 直到郑鸿业跑得没影了,柯宇长长吁了口气,忍受着胯间阵阵的疼痛,他咬牙发誓,“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见一次,操一次!” 第2章 郑鸿业出来混的时候,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毛都还没长齐”呢。 他出身单亲家庭,从小跟着母亲生活。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更不是一般的辛苦,好在郑鸿业还算听话,也很孝顺,除了功课不好,其它地方没让他妈操什么心。 功课不好倒也不是因为郑鸿业笨,实在是对当时的他来说,除了课业之外还有太多的事需要他去做。他经常瞒着母亲到处打零工、兜售东西,然后再把为数不多的收入偷偷放到母亲放家用的盒子里,现在想来,他觉得那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做的唯一好事了。 后来他找到更赚钱的方法,比如和一群小混混向摊贩收保护费,而那时他母亲身体已经开始变差,家里一切开销,包括母亲的医药费便都由还不到二十岁的他一肩担起。 十几年过去,一直活得浑浑噩噩的他直到去年母亲去世,才陡然清醒。因为母亲临终前对他说,谢谢他这么多年一直照顾她,然后希望他今后能好好过日子。 那一天他哭了很久,原来他一直都不知道母亲想过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算是个孝顺的儿子,相反的,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消沉了好几个月之后,他终于决定不再当流氓,并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重操旧业”,但是结果实在是不尽如人意。 出师不利! 这是郑鸿业对自己开始新生活的形容。时代真是变了,卖个遮板阳也有可能贞操不保。 昨天晚上回到自己租的小套房之后,他一夜惊魂未定,在心里把那个衣冠禽兽咒了千万遍,天亮之前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直到快中午才醒。刷完牙洗完脸,还没想到早午餐怎么解决时,以前跟着他一起混的几个兄弟来了。 郑鸿业讲义气,平时人缘也算不错,自从他离开之后,这帮小弟隔三差五的就来看看他,一起喝点酒吃个饭什么的。 一群人闹烘烘地进来了。 知道郑鸿业昨天晚上第一天开工,刚坐下就有人笑嘻嘻地问:“郑哥,昨晚赚了多少钱啊?” 赚个鸟!一毛钱都没赚到还赔了条裤子!想起昨晚的遭遇,郑鸿业一脸的愤慨。 见他这副表情,其它人纷纷笑了起来。 “我都说了,大半夜的哪有人会买遮阳板,要卖也是白天卖嘛!” “我好久没做生意了,先在人少的时间卖找回感觉啊!”郑鸿业反驳,“何况那王八蛋根本不买遮阳板,他是要买——”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闭嘴。这种丢死人的事打死也不能说! “买什么?” 郑鸿业噎了下,大吼一句,“买个屁!” “还卖啥遮阳板,回来继续跟我们去勒索敲诈保护费不就好啦!”一个染金发的男人叼着烟,每说一句话都吞云吐雾的。 郑鸿业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三十好几,不老但也不年轻了,当初母亲走的时候,他就发誓要正经过日子,不然对不起他死去的妈。 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知道郑鸿业一直都很坚决,而且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提这事了,每每得到的结果都一样,于是也不再说什么。 “郑哥,你要真想要份工作,我可以介绍你一个。”这时有人突然说了一句。 “嗯?”郑鸿业抬头,“你有门路?” “我有个哥们在酒吧做事,听他说他们那里最近缺人,我帮你向他说一声,行的话,你就去试试。” “能有适合我的工作吗?”郑鸿业觉得听起来还挺不错,但是心里又有点没底。 “那得看郑哥你想干什么样的工作了,”对方一阵挤眉弄眼,笑得很是淫荡。“单是体力活就有好几种。” 还没等郑鸿业反应过来,旁边马上有人起哄,“当然是要干在床上的体力活啊!郑哥下海肯定有富婆包养!” 众人一阵哄笑。 郑鸿业是又好气又好笑,“老子都一大把年纪了,哪个富婆看得上!” “哎呀!现在富婆就喜欢又老又壮的,够味啊!” “什么味?汗臭味啊!” 话题结束之后,郑鸿业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工作的事就有消息了,对方打电话来让他晚上就去报到,报了地址后交代他要准时别迟到。 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是他觉得还挺值得一试的。当天晚上他穿得比平时稍微体面一些,头发还抹了发胶,根根竖起。 到了目的地,很快找到介绍的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对方也没跟他废话,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把店里的规矩大致讲了一遍,然后给他安排的工作是在酒吧门口当泊车小弟,待遇算不上好,但是据说熟练之后能拿不少小费,而且晚上有免费宵夜吃。郑鸿业倒是不挑,泊车这差事对他来说还是能胜任的。 换上酒吧的工作制服,白衬衫、黑长裤,尽管看上去还是有股黑社会的感觉,但郑鸿业横竖站在酒吧门口正式上工了。 泊车的人不止一个,营业高峰时段得三、五个人一起,离峰就一个人盯着。这工作没什么技术,但得眼捷手快。停车场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凡是不愿意自己去停车的都是不在乎钱的,动作快点、服务殷勤点,小费一般是少不了的。 因为郑鸿业是第一天上班,介绍人还特意找了个人带他,一个挺机灵的小伙子,已经干了有半年多,每当有车停在酒吧门口时,小伙子马上窜出去帮人开车门,笑得灿烂谄媚,碰到熟客再叫一声张先生、李小姐的,夸两句今天好帅、美艳动人,小费几乎拿到手软。 郑鸿业看得一愣一愣的。 一个多小时过去,他觉得这还算是份有钱途的工作,至少肯定比他卖遮阳板赚的多。 小伙子回来之后,因为今晚收入不错,连带着心情好了起来,对郑鸿业也挺客气,拍了拍他的肩,说下一辆车来时让他去。 点点头,郑鸿业开始摩拳擦掌。 没过多久,一辆黄色跑车开了过来,他觉得有点眼熟,但是映着酒吧外五颜六色的灯光也看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颜色,不过他还是没犹豫,走上前换上笑脸拉开车门,车里的人下车之后,他刚想开口招呼,却在看清对方的脸的瞬间怔住了。 不仅车眼熟,人也眼熟。 与郑鸿业四目交接的时候,柯宇的惊诧绝对不亚于他,但是他回神的速度比郑鸿业快,所以当他发现一身制服的郑鸿业看到他像看到苍蝇的表情之后,由衷地笑了出来。 他要感谢上帝,这么快就实现他的愿望。 而郑鸿业则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时间只觉得脑内天雷滚滚,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你——” 柯宇笑了一声,那笑声郑鸿业也很熟。 “是我。”坦然的样子让郑鸿业再一次钦佩这男人的厚脸皮。 按理说“仇人”相见应该分外眼红,郑鸿业也有一雪前耻的冲动,但是想到自己正在工作,而且是别人介绍的工作,怎么样也不能现在闹起来。 硬生生把怒火压下去,他刚想转身走人,谁知柯宇竟然冒出一句“你现在改在酒吧卖套子了?”还是笑咪咪地问。 这下子郑鸿业觉得自己再忍就不是男人了。 “我去你——” “柯先生,你来啦!”一肚子脏话还没骂出口,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小伙子一看情形不对,急忙冲过来挡在郑鸿业前面打圆场,一边说一边朝郑鸿业使眼色让他走。 柯宇从头到尾视线都停留在郑鸿业脸上,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看起来不像生气,但就是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咬着牙,拳头松了又紧,终于理智占了上风,郑鸿业正准备转身走,柯宇突然开口。 “替我泊车。” 他是看着郑鸿业说的,自然也是要让郑鸿业去。 郑鸿业和旁边的小伙子都愣住了,不过小伙子是满脸疑惑,而郑鸿业则完全知道柯宇在打什么主意。在他看来,柯宇连眼角都透着浓浓的嚣张和嘲讽,想来上次那一脚的教训还不够记忆深刻。 “怎么?不愿意?”柯宇嘲弄道:“还是要我亲自帮你把钥匙拿下来?” “柯先生,他是新来的,不懂……” “不用。”郑鸿业开口,拍了一下小伙子的眉,瞪了柯宇一眼之后坐进驾驶座。 关上门,他又看了眼站在外面的柯宇,突然笑了起来。 柯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几乎是发动引擎的下一秒,他的车就窜了出去,但不是往停车场,而是往前面的墙冲了过去。 在周围人的尖叫声中,“砰”的一声巨响,明黄色跑车被撞烂的车头冒着一股白烟。 柯宇眯起眼,面色阴沉,眼神渐渐危险起来。 而小伙子早已张口结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一会,郑鸿业开门从车上下来,浑身散发着像是赛车手冲过终点线后的神清气爽,他步伐轻盈地走到柯宇面前,一路上几乎要吹起口哨。 “不好意思,俺是个粗人,开不惯这种高级车,容易紧张,一紧张,我就分不清油门和煞车了。” 柯宇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虽然没有当场歇斯底里地发疯,但是那铁青的脸色和僵硬的嘴角也足够郑鸿业回味好一阵子。 新仇旧恨算是一起报了,郑鸿业有点飘飘然的,骨子里还有当流氓时的血性,他完全没考虑这样做的后果。抬起柯宇的手,他“好心”地把车钥匙放到男人手上,然后带着胜利的笑容离去。 这戏剧性的一慕让周围所有人都看呆了,目送郑鸿业离开之后,众人的目光又移到在场的另一位主角身上。 柯宇站在原地看着郑鸿业的背影,感觉一如一个星期前的那个晚上—— 事到如今,他跟这个男人的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了! 回到员工休皂室,郑鸿业渐渐从胜利的喜悦中冷静下来。那家伙绝对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至于对方会怎么做,以他的经验判断无非就是找人修理他,再要他赔钱之类的。 修理他不怕,但是赔钱也绝对不行,先不说愿不愿意赔,他现在的全部存款加起来不超过五位数。 思前想后,郑鸿业觉得今天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他决定去找那个介绍人请个假,结果刚走出员工休息室,一个服务生正好过来,叫了他一声之后说:“老板让你去把男厕里的卫生纸换一下。” 从泊车小弟一下子变成换卫生纸的,还是老板亲自任命,郑鸿业觉得这工作调动好像大了点,不过转念一想,在厕所里应该见不到那个家伙,这样也好。 于是,他捧着一箱卷筒卫生纸进了男厕。厕所一向是酒吧里的绝佳偷情地点,但是今天却也巧,整间男厕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郑鸿业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放下箱子开始换卫生纸。 男厕里只有一排七、八个隔间,等他换到第四个时,听到开门声,终于有人进来了。他也没在意,蹲着换完卫生纸后刚要站起来,身后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郑鸿业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往前一冲差点栽到马桶里,稳住身体,一回头刚要开骂,却在看清来人时怔住了。 柯宇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马桶边的他,脸上似笑非笑。原本一人正好的隔间,现在因为挤进两个男人而拥挤起来。 “卡嚓”一记落锁声让郑鸿业回神,他飞快站起来,忍过突来的晕眩瞪着眼前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男厕,你说我来干什么?”柯宇背靠在门上悠哉地说。 郑鸿业绝对不相信他是来上厕所的,而且还偏找有人这一间。 “你想怎么样?”他决定把话挑明。 柯宇脸上本来就丝毫没有刚刚被撞坏车的怨恨和愤怒,听到郑鸿业这么问,直起身体,笑得更加灿烂起来。 “你知道,这里的厕所一般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郑鸿业恶狠狠地说:“厕所不是用来拉屎撒尿的还能干什么!你有屁就快放,少跟我东拉西扯!想打架老子奉陪,不然就滚出去,是男人就爽快点!”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柯宇眼神一凛,扬起嘴角同样是在笑,却跟刚才的感觉完全不同。 “是男人就爽快点?”他别有意味地重复一遍这句话,然后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这么急,那我也不客气了。” “来啊!”怕你不成!郑鸿业用力拍了下胸脯,虽然地方小打起架来不过瘾,但是跟上次在车里比起来,已经宽敞多了。 混了这么多年,郑鸿业信奉的准则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所以他一直认为上次被柯宇压制住是因为车内空间太小,不能让他充分发挥。 等郑鸿业摆好架式,柯宇仍是刚才那副样子,只是看着对方一副准备拼命的样子,在心里笑了两声。 “我觉得,某些地方你可能搞错了,”柯宇轻叹一声,往前迈了一小步,“我跟你的恩怨,我并不想用暴力解决。” 郑鸿业身后就是马桶,不能进也不能退,他站在原地一脸防备地盯着柯宇,问:“那你什么意思?想让我赔钱门都没有!” 柯宇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微笑。 那笑容让郑鸿业有点摸不着头绪,不过当他以为对方可能是要和平解决,他却被扭着胳膊翻转过身压跪在地上,上半身还靠在马桶上,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我操你妈的!你不是说不用武力吗?” 几声冷笑之后,柯宇看着趴在马桶上挣扎的男人,“放心,我不会打你。”说完弯下腰压上郑鸿业,下身贴在对方的屁股上,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原来不用暴力的意思就是要用强的啊!郑鸿业觉得自己不仅天真还太纯洁。一边努力忽略屁股上诡异的触感,一边努力伸直脖子不让头探到马桶里,身心备受折磨的他厌恶地低吼了一声,“滚开!不然我让整间店里的人都来看看你这个变态!” “这间店的老板跟我是老朋友,只要我说一声,”柯宇说了句很经典的台词,“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郑鸿业被恶心得直起鸡皮疙瘩,“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单挑!” “我们不正在单挑吗?”柯宇“咦”了一声,下身特意顶了下,像是提醒郑鸿业他们现在的处境。“你这样难道不算输了?” 男人的尊严被敲得粉碎,郑鸿业气得七窍生烟。 “你说,我是现在把你按到马桶里冲上几个来回呢——”柯宇伸手按下马桶的冲水按钮,“哗啦”一声,郑鸿业头拼命往上仰,柯宇则用手肘抵着他的后颈往下压了压,惹得郑鸿业又是一通臭骂。 柯宇笑得很开心,他很享受现在的“刑讯”行为,如果可以,他觉得拿条鞭子抽这个男人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等到水箱的水蓄满了,郑鸿业的叫骂声也停了下来,趴了这么长时间,他觉得自己脖子都要抽筋了。 “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走后我发了什么誓?”柯宇突然问了一句。 他问得太“温柔”,以致郑鸿业觉得他可能要来个先奸后杀什么的。 说不怕是假的,毕竟死里逃生过一次,但郑鸿业脸上仍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表情。“你发誓关我屁事?” “当然关你的“屁”事。”柯宇突然一把摸上他的屁股,前一秒还笑咪咪的,下一秒却突然变了脸色,抬手朝着男人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巴掌声和郑鸿业的叫声交叠响起,柯宇愤愤地说:“我发誓再让我看到你,就把你这老屁股操烂!” 自从上次挨了那一脚,他元气大伤,足足休养了一个星期,每天过得清心寡欲,下班后不去夜店鬼混直接回家,除了看电视就是睡觉,躺在床上连自慰的兴致都没有,几乎快要成仙。 倒不是受伤的部位出了问题,而是每当他摸到自己时,都会想起这个老男人谄媚的笑脸和穿着大花四角裤狂奔的背影——简直太倒胃口! 不过今天不同,斋戒了这么久,他决定就用这个老屁股开荤了。 “上次你踢我那一脚,我还没找你算账,今天你又撞坏我的车,”他一边细数着郑鸿业的罪状,一边三两下解开他的腰带。“你拍拍屁股走了,所有人都像看傻瓜一样看着我,你很威风啊?嗯?” “上次明明是你有错在先,老子没当场废了你就不错了!”郑鸿业现在无比后悔那天晚上怎么就没一脚踢断这王八蛋的命根! “唰”的一声,质地柔软的黑色西裤滑了下去,柯宇一看,又是大花四角裤,而且比上次那条更俗艳,但是此时此刻倒让他有点兴奋了。 郑鸿业觉得屁股一凉,这下子百分之百确定身后的人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了,羞愤得恨不得直接钻进马桶里被水冲走算了——不过前提是,他要跟这王八蛋同归于尽! 一咬牙,他肩膀往上一顶顶开了柯宇的钳制,刚要站起来,一回头,一个香喷喷的东西就捂在他鼻子和嘴上。瞬间,他觉得一阵晕眩,然后又有些飘飘然,最后浑身软绵绵的。几秒钟内有这么多感觉,这绝对是件诡异的事。 “你给我闻了什么?”郑鸿业瞪大眼睛问。 柯宇看着他冷笑一声,扔掉手里叠得四四方方的白手帕。 “一点能让你老实的东西。” 于是,郑鸿业想到电影里常看到的迷药——迷晕了再……原来,他真的是打算先奸后杀啊! 只可惜再怎么愤怒,他还是像被抽干力气一样软软地又趴回马桶上。这药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但是为什么他没直接晕过去呢? “放心,这种药不会让你不省人事,反而会更加敏感。”柯宇“好心”地解释着,说话的同时放下马桶盖让郑鸿业趴得舒服一点,然后低头贴在他耳边小声说:“这样做的时候会更有感觉,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呸!郑鸿业在心里狠狠唾弃着柯宇,只是还没等他奋起反抗,就听身后的人说了一句—— “屁股是老了点,但还算紧。”柯宇皱了皱眉,像打量一件商品一样评估着郑鸿业的屁股。 这时郑鸿业才反应过来,他的大花四角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第3章 郑鸿业第一次被人这么赤裸裸的打量下体,一时间悲愤交加,同时也开始害怕起来。按理说,他以前也算是个职业老流氓,没想到才退休几天就着了道。这小子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却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你他妈的强奸犯!”郑鸿业费力骂了一句。 “从上次你踢我那一脚,到今天撞坏我的车,”柯宇手一用力板起郑鸿业的下巴,“我们俩这笔帐没这么容易算清!” 郑鸿业脖子伸得笔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扭断一样。 “你要算账就光明正大的算,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算什么男人!”他鄙视地瞪着何宇。 “光明正大?”柯宇讽刺地笑了笑,“打架你打不过我,赔钱你赔不出来,这帐还能怎么算?” 饶是郑鸿业也觉得这帐不太容易算,但即便这样也不能让他用肉体偿还啊! “要不然我报警?但那样也只能追究你撞我车的责任,我这里的伤——”柯宇伸手抓住郑鸿业的手腕,带到自己的下身。“你说怎么办?” 男人腿间的隆起让郑鸿业心惊肉跳,下意识想抽回手却没成功。 “你这哪像是有伤的样子!”有伤还能这么有精神,没伤不是早就“活蹦乱跳”了! 柯宇笑了笑,不想再跟他讨论下去。低头看着郑鸿业的屁股,从腰一直到腿,这个男人的身材倒是比他想象中要好,应该是经常在运动,尤其是这屁股……柯宇揉捏着眼前紧实的臀瓣。 跟身体其它部位相比,肤色稍浅的屁股十分诱人,甚至比那些白白嫩嫩的男孩子更吸引他。柯宇开始兴奋,想按着身前的男人操他的屁股,看着他被自己的性器插得淫乱呻吟。 完全不知道柯宇脑子里在幻想着什么,郑鸿业现在的感觉可以用“腹背受敌”形容,因为男人的手已经从他屁股转移到前面了。 原本软塌塌垂着的分身在男人手里渐渐有了感觉,掌心温热的触感简直像是沾了春药一样,轻拢慢捻——几次下来,郑鸿业那儿像是充了气一样,一点一点的颤巍巍站了起来。 “放、放手!”他有些呜咽地出声,却听到身后的人笑了一声,笑声里夹杂着浓浓的嘲讽味道,让他羞愤欲死,可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这种事自己弄和别人帮忙是有很大差别的!他已经很久没跟女人做那档事了,现在被男人摸得硬了,真不知应该说是“久旱逢甘霖”还是“雪上加霜”! 柯宇充分享受着调戏郑鸿业的乐趣,他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男人的宝贝,尺寸还不小,跟自己的有得比。不过可惜,男人之间比大小是毛头小子才会做的事,真正的男人需要的远远不仅是大而已。 “都硬成这样了,还让我放手?”柯宇的话听在郑鸿业耳中是完完全全的讽刺。 “你他妈的!像个娘们似的唧唧歪歪的,有完没完!”他回过头冲着身后的人吼道。 柯宇被他骂得一怔,随后眉一挑,扬起嘴角,手上一用力,郑鸿业“啊”了一声,旋即像颗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又倒了下去。 “好——好——”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柯宇低头在嘴里骂骂咧咧的郑鸿业耳边得意地说:“我知道你等不及了想让我快点,这就来。” 自己的意思完全被曲解,郑鸿业总算知道什么叫“有口难言”。而此时柯宇解开拉链,将自己半勃起的性器贴在郑鸿业的屁股上,瞬间,坚挺灼热的触感让他哆嗦了下。 与女人的柔软不同,男人在他臀缝里摩擦的家伙像是一个武器一样,好像随时都会捅进来!但是又有种诡异的空虚感。男人的性器上下滑动着,灼热的前端有时差点就要顶进身体,却在下一秒又滑了出去。 明知道被那东西插进来绝对会去掉他半条命,偏偏身体某个深处又被弄得痒痒的,这种矛昏的挣扎让郑鸿业几乎快要精神分裂,只能抱着马桶拼命忍住呻吟,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已经微微翘起屁股,偶尔摆动腰肢像是推拒又像是迎合一般。 柯宇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比起以往那些故意诱惑他的伎俩,眼前这个男人无意识做出的反应反而更让他兴奋。 骚货!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双手掰开郑鸿业的臀瓣就要插进去,却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来从口袋里掏保险套,拆开包装戴上之后,有润滑剂的套子让他的进入更加容易。 只是前面刚进去半公分都不到,郑鸿业就“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倒不是因为疼,主要是被气的和吓的。 “别鬼叫了,是男人就有担当点!”柯宇压着他的上身不让他乱动,腰上缓缓用力,一点点的往里进攻,同时不忘调侃一句,“我这套子比你卖的那些高级多了。” 管不了这些,郑鸿业只觉得屁股里像是有根光溜溜的棒子在戳刺,一直顶到他胸口,涌上一阵阵令人想干呕的感觉。此时的他有些庆幸自己是跪在地上,不然早就腿软倒下了。 与郑鸿业的感觉不同,柯宇舒服得喟叹了声,虽然进入的过程有些困难,但是男人湿热的后穴像是有自己意识一样把他往里吸,这种感觉加上一点报复的快感,简直愉悦到极点。 等到整根没入之后,两人同时轻哼一声,郑鸿业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甚至感觉到男人坚硬的毛发在他股间摩擦着,要不是他及时咬住自己的袖子,早就呻吟出声。 柯宇凑到他耳边低喃了一句,“放心,绝对会让你舒服的。” 全身使不出力气,郑鸿业已经在心里骂遍了柯宇祖宗十八代,但是真的进来了,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直到柯宇开始缓缓动起来,郑鸿业才吐出快被咬烂的袖子,咬着牙随着男人抽插的节奏摇摆着。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是白费,男子汉大丈夫刀山火海都能挺过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他妈给我等着! 郑鸿业在脑中勾勒着自己报仇的画面,然而没多久就被身后的人顶得支离破碎。 这时柯宇突然停下来问了他一句,“你是第一次吧?” “废、废话!”想都没想,他喘着粗气骂了一句。 谁知柯宇很诡异地笑了一声,接着一下子就抽了出来。 空虚的感觉让郑鸿业闷哼一声,还没明白他要干什么,就听柯宇说了一句,“那就不用套子了。” “不行!”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挣扎着回头一看,柯宇很潇洒地三两下摘掉套子扔到地上,然后那又粗又硬的肉刃就这样一柱擎天地暴露在他的眼前,腥红的颜色、狰狞的状态,还沾着透明的液体在厕所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一想到刚才就是这玩意插进自己的身体,郑鸿业呆滞了,忘了抗议,只能目瞪口呆地盯着男人那里。 他的反应让柯宇很满意,趁着他发呆时又插了进去,没了保险套的阻隔,“袒裎相见”的感觉让郑鸿业几乎呻吟出声。 “你他妈的有病没有……啊!” 柯宇狠狠地顶了一下,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如果不是马桶盖合上了,郑鸿业绝对会掉下去。 随即两人都不再说话,柯宇专心做了起来,一时间狭小空间里充斥着肉体拍打的声响,夹杂着低沉的喘息,偶尔还有郑鸿业的叫骂声,但基本上他刚骂完,紧接着就是一阵痛苦的呜咽。 折腾了半天,渐入佳境,郑鸿业在欲海里浮浮沉沉,几乎忘了身在何处。突然,柯宇举起手在他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郑鸿业哼了两声,说不清是疼的还是爽的,差点要觉得自己可能有被虐倾向。 “操得你爽不爽?”柯宇声音有些沙哑地问。 柯宇周遭的人都觉得他是个贵公子,而他也下意识地维持着这种形象,在床上时虽然花样很多,但是顶多说些哄人的甜言蜜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粗话脏字轻而易举地就出口。他自己也发现了,不过操着郑鸿业的时候,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用言语来刺激这个男人。 然后,他自己也觉得很刺激。 难道他的口味巳经变得这么重了? 郑鸿业撅着屁股抱着马桶,整个姿势看上去很可笑,也很淫荡。 不知道是药的关系,还是男人的下半身太没自制力,总之他的确有快感了。郑鸿业想到一个很恶心的比喻,他像是一条鱼,在欲海中游荡沉沦,而当身后的人故意用力顶进来时,他又觉得自己是条被串在竹筏上的鱼,在火上翻来覆去煎熬着。 迷茫之中听到柯宇问他,勉强找回一点意识,他愤愤地回了一句,“没、感、觉!” “没感觉?”柯宇讽刺一笑,猛地抽出来之后换坐到马桶盖上,把郑鸿业拉到自己腿上,扶着他的腰朝自己的性器坐下,整套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唔……”郑鸿业浑身没力气,重新把那巨物吞回体内之后,发现他们这面对面的姿势,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只能和柯宇大眼瞪小眼。 两人望着对方,突如其来的沉默有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直到柯宇率先反应过来,他伸手捏了一把郑鸿业夹在两人之间高高翘起的性器,扬起嘴角问:“没感觉的话,那这是怎么回事?”说完一用力,顶得身上的人一阵哆嗦。 郑鸿业好面子,哪怕只剩一口气也得在嘴上占点便宜,说白了其实就是嘴贱,这会被柯宇顶得说话都不连贯了,还喘着粗气道:“那、那是老子第七块腹肌!” 柯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种时候说这些实在是有点破坏气氛。 “好,那让我来看看你这块小腹肌硬不硬?嗯……”他装模作样地拿着对方的分身又揉又捏一通,弄得郑鸿业又痛又爽,几乎要泪流满面。 最后,他松开手朝着那肉柱顶端轻轻弹了一下,看着郑鸿业微笑地面露赞许,“不错,硬了。” 郑鸿业几乎红了眼,虽然不习惯屁股里插着东西,但他前面那根是再正常不过,被又揉又捏半天怎么可能不硬? “你要弄就弄,哪来这么多废话!”感觉到男人的性器在自己身体里缓缓摩擦着,他从牙缝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有件事你似乎还没发觉——”柯宇突然不疾不徐地开口,与此同时,强势而有节奏地在他体内顶弄着。 一颗心鼓噪得像是要跳出胸口,郑鸿业直喘气,双手无意识地搭在柯宇肩膀上,低下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你喜欢被男人插,那天晚上你问我要不要套子时,我就感觉到了。” 郑鸿业一听差点软了,绷直了脚尖,挣扎着要起来,“放你的屁!你他妈的才喜欢被男人插!” 跟男人做有感觉是生理问题,但是喜欢跟男人做就是原则问题了,这在本质上是有很大差别的。 他这一动牵扯到两个人,这回轮到柯宇被郑鸿业夹得又痛又爽,索性扣着他的腰几个大力的挺进,插得郑鸿业腰都软了,想喊停,但是下面宝贝不听话,而且感觉的确——挺刺激的。 郑鸿业虽然跟女人做过,但是跟男人绝对是头一次,跟柯宇的身经百战比起来,绝对算“处子”一个。 柯宇心想,既然这老男人不相信自己的话,那就做到让他相信。玩了这么半天,他都还没真正开始享受,决定之后便不再顾忌,扶正郑鸿业的腰,开始有节奏地动了起来。 郑鸿业觉得肚子都要被顶穿了,对方那儿像是发烫的铁棒一样,在他屁股里进进出出,连带着把他的脑袋都顶得化为浆糊了。 郑鸿业的叫床声算不上好听,但却让柯宇异常兴奋,尽管两人关系不好,身体倒是相当的契合。 高潮来得让人有点措手不及,却在还没结束时就开始意犹未尽。 那一刻,柯宇突然停止抽插,抱着郑鸿业用力往自己身上按,男人的性器瞬间顶到最深,郑鸿业浑身紧绷着,双手揪着柯宇的衣服一阵抽搐,感觉到身体里热热的,知道是男人射了,而他也射了,白白的精液喷溅了柯宇一身,全沾在对方的衬衫上。 等到高潮缓解,郑鸿业像是一下子被抽干力气,整个人软了下来,柯宇的性器还插在他里面,享受着那一丝余韵。一时间,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汗水和精液的气味,男人浓重的喘息表现着欲望得到发泄后的满足。 半天之后,柯宇扶着郑鸿业的腰缓缓向上抬,埋在男人体内的性器也一点点的滑了出来,伴随一道液体滑腻的声响整根拔了出来,精液也在下一秒淌出,不一会就弄得男人股间一片白浊黏腻。 柯宇扬起嘴角,让对方坐在自己腿上,郑鸿业还闭着眼一副半昏迷的状态。周围情欲的气息还没有散去,他也有些倦懒,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待了一会,思绪渐渐清明,伸手在身上人的屁股来回揉搓着,从对方体内流出来的东西弄得他腿上黏乎乎的。 “嗯!”已经回神的郑鸿业皱了皱眉,突然感觉到柯宇的手指插进自己后穴里,整个人僵了一下。 “你干什么?” “别叫!”柯宇缓缓在他湿热的后庭里搅动着,“把我射在你里面的东西清干净而已,当然,你想带着回去,我也没意见。” 本就没完全缓过劲,郑鸿业顿时又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刚想开口—— “对了,”柯宇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你的名字是?” 这怎么听都是吃干抹净后的屁话,郑鸿业眉一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爸!” 柯宇眉一皱,表情有点阴郁,郑鸿业以为他生气了,结果男人看着他一脸严肃道:“怎么办?你又让我兴奋了。” 郑鸿业呆住了,柯宇笑了,然后在前者的骂声中,两人又进行了第二轮。那天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郑鸿业都对厕所的隔间有阴影。 大战之后,郑鸿业元气大伤。上次他那一脚让柯宇休养了一个星期,这次轮到他在家足足躺了将近半个月。身心备受折磨的他,最开始的几天睡觉几乎都是趴着的,那姿势让他每天晚上都梦到自己抱着马桶,然后没过多久就会在咬牙切齿中醒来。 除了精神上的折磨之外,肉体上的伤痛也让他难以释怀。那几天,他每天都要趴在床上撅着屁股用手指给自己上药,那姿势每每提醒他在厕所的遭遇。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诅咒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脑中想象着各种折磨人的手段,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你给老子等着。 而事实证明,上天还是公平的。他的愿望很快得以实现。 傍晚的时候,郑鸿业开着垃圾车到指定的社区收垃圾。这是他的新工作,酒吧的工作他在第二天就辞掉了,先不说他撞坏了客人的车,光是那个厕所就让他难以忍受。 开垃圾车待遇算不上好,但是工作时间固定,整体来说也还算轻松。郑鸿业知道自己学历不高,也没什么专长,所以对这份工作还是很满意的。 第一天上班,他记清楚垃圾车上的按钮,先跟着清洁公司的前辈跑了几个社区,熟练之后,前辈有其它工作先回去了,剩下最后一个社区,他就一个人开着车去了。 社区不算大,一半是高楼,另一半是小型的两层楼别墅。收了几家之后,郑鸿业把车停到一栋别墅门口,刚下车走到垃圾桶旁,突然别墅的大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人。 郑鸿业抬头一看,和对方同时愣住三秒。 “怎么又是你!”他叫了一声。 柯宇手里拿着一袋垃圾看着眼前的男人,回过神之后,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郑鸿业。“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但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又好像有点生气。 男人出现得实在太过突然,郑鸿业现在一看到对方屁股就一阵疼,直觉想把垃圾桶扔过去。 这时柯宇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垃圾车,问:“你为什么辞职了?” 郑鸿业实在不愿意提这件事,不辞职的话,他怎么在那满是阴影的地方待下去啊!总不能让他去上女厕吧?不过他每换新工作第一天开工都遇到这混蛋,然后马上就失业,简直媲美灾星了。 郑鸿业在心里骂了一句晦气,没好气地瞪了柯宇一眼,“关你屁事!”说完转身就走。 “不收垃圾了?” 身后传来柯宇带着笑意的声音。 回头一看,男人正站在垃圾桶旁摆Pose,郑鸿业狠狠啐了一口,“你自己留着吃吧!” 柯宇本以为郑鸿业会跟他唇枪舌战一番,谁知对方今天根本不甩他。眼看送上门的肥肉要飞走了,他刚想说点什么把人叫回来,屋里突然传出电话铃声,考虑一下之后,他还是决定去接电话,临走前看了眼不远处的垃圾车车牌号码。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等郑鸿业走到车旁回头看,柯宇已经进屋了。他站在原地皱眉看着别墅半掩的大门,一时间若有所思。 其实也没想什么,无非是烧房子、砸车什么的,不过车上回已经被他撞坏了,烧房子犯法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就在他犹豫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时,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 骑着机车的邮差在他身旁停下,拿出几封信递到他面前,“兄弟,帮个忙啊!”说着用下巴努了努柯宇门口的信箱。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是这点小忙郑鸿业也不好意思拒绝,接过信低头看了一眼,这才知道那变态叫柯宇。 名字挺正经,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郑鸿业看了看四周,邮差已经骑车走远了,眼下四下无人,他舔了舔嘴唇,酝酿了一大口口水,刚要低头往信上喷—— “你干什么?” “咳!”他吓得一呛,口水只喷出一点溅到信封上,但自己咳得止都止不住。 柯宇讲完电话后想到自己垃圾还没扔,结果一出门就看见郑鸿业站在他家门口鬼鬼祟祟的,不禁意外他竟然还没走?自恋地猜想,难道是因为舍不得? “你在干什么?”他扬起嘴角笑咪咪地问,又看了眼郑鸿业手上的东西。“你拿着我的信干什么?” 郑鸿业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地说:“邮差让我帮忙放进你信箱里的,真他妈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拿去!”说完把信往柯宇怀里一塞,转身要走。 “等一下!”柯宇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既然错怪你了,那给个机会让我赔个罪吧。” 然后还没等郑鸿业拒绝,拽着他就往屋里走。 “放手,屁大的事赔什么罪!”郑鸿业一边挣扎一边吼,心想真要赔罪就以死谢罪吧!然而拉拉扯扯一番之后,他还是被拉进柯宇的别墅里。 第4章 柯宇住的别墅是他三年前贷款买下的,空间不算大,但是地理位置极好。虽然一次付清对他来说是有点吃力,却也不是办不到,但柯宇有个恶趣味,比起一次性的拥有,他更喜欢那种一点一点的占有方式,直到最后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房子的装潢柯宇也有参与,他本身就是学设计的,虽然不是专业的室内设计,但也略懂二一。所以当郑鸿业进到这栋融入柯宇个人风格和气息的房子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想逃跑。 尤其是客厅正中央的墙上还挂着一幅巨大油画,一个全裸的西方男人侧躺着,那连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写实风格几乎闪瞎他的眼。 艺术和变态果然只有一线之差,他永远理解不了。 看到郑鸿业笔挺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幅油画,柯宇忍不住在心里笑了笑。他就是喜欢看男人这副傻劲,也正是如此,除了那天性事上的美好体验之外,郑鸿业这个人也让他念念不忘。 他承认,自己欺负这个男人上瘾了,就像逗弄一只在晒太阳的老猫,时不时的撩拨得他忍无可忍,冲着自己张牙舞爪,每当看到郑鸿业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就有种快感。 不过他不认为自己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因为他知道自己让对方也享受到了。想到这里,那天男人淫乱的表情和动情的喘息,还有那极品的翘臀又浮现在他脑海里。 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某人意淫,郑鸿业只觉得这栋房子和柯宇一样充满了变态气息,只想马上离开。然而一转身,柯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后了。 “你干什么?”急忙退后几步,他一脸防备的盯着柯宇。 柯宇看着他笑了笑,“不干什么,只是想请你坐下而已。” “不必了!我现在就走。” 柯宇一挑眉,“那我们的债怎么办?” “债?”这回轮到郑鸿业皱眉了。 “你欠我的债不还了?” “还什么?”郑鸿业觉得自己的思考速度明显跟不上对方。 “我那辆车的修理费是这个数字。”柯宇伸手比了一个数字,郑鸿业知道那绝对不是以百为单位的。 “你敲诈啊!” “当然,你要是能还我,我们的事就算清了。如果不能,”柯宇扬起嘴角,又说了一句经典台词,“就拿你的身体来还。” 郑鸿业又是瞬间鸡皮疙瘩掉满地,有些结结巴巴地说:“上次、上次不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那件事。 看着男人尴尬的样子,柯宇在心里得意地笑了笑,又说:“你老实说,上次你难道没爽到?你后来那一次射得满墙都是。” “闭嘴!”郑鸿业一张老脸都红了。上次在厕所里他被柯宇弄得射了两次,第一次射到柯宇衣服上,后来那次他撅着屁股扶在墙上,柯宇在他身后冲刺让他插射的。 “还债这种事,两个人都享受到自然就不叫还债了,”柯宇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看着郑鸿业继续说:“而且那次明显是我伺候你比较尽心尽力,又出精又出力的,你光抱着马桶叫,连腰都没怎么扭。” “放你妈的屁!”郑鸿业大吼了一声,“要不是你下药了,我——” “上次那个根本不是春药。”柯宇打断他。 郑鸿业一下子愣住了。 “那东西只是让你暂时没力气而已,而且药效很快就过去,应该算是情趣用品。”柯于朝他眨了眨眼,“情人之间玩强暴游戏时用的。” 这谁发明的混蛋情趣用品! “所以你那天叫得那么爽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行为,我说过,你喜欢……”眼看郑鸿业磨着牙要跟他拼命,柯宇急忙换了个说法,“至少你的身体不排斥男人,我说的没错吧?” 短暂的安静几秒,已经经历愤怒到羞愧再到无语的郑鸿业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用比上次平静数倍的语气回答,“你爸!” 从柯宇家全身而退之后,郑鸿业开着车一边诅咒柯宇,一边回到清洁公司,交了车,他收拾一下准备下班。其实半个小时前就应该下班,都是在那个王八蛋那里耽误了! 回到家,他心情不好,导致胃口也不好,懒得去外面吃更没心思自己做,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开始神游。只不过再怎么胡思乱想,想到后来总会想到柯宇。 现在名字知道了、住哪里知道了,要报仇的话,基本条件算是有了。但是让郑鸿业苦恼的是怎么个报复法。虽然他现在“从良”了,但找几个人痛揍柯宇一顿是绝对没问题的,只是想到揍人的原因是自己被男人捅了屁股,这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释怀。 难道去割那家伙的下面?总不能让他以牙还牙也去强了他吧? 然而说是这么说,郑鸿业脑中还是忍不住想象一下自己按着柯宇反复蹂躏的画面,他拧起眉——是说,还真他妈的有点过瘾! 男人和男人搞在一起,郑鸿业以前也并不是没接触过。他以前跟过的大哥也喜欢男人,而且两人都是豪放派,当着众人的面舌吻到裤裆都鼓起来是常有的事,有时在办公室里也能做得浑然忘我,被人撞见也不止一次、两次。 郑鸿业曾经一开门,就看到两条长腿在空中乱踢和一个结实的屁股不停地耸动着,不知道是不是耳濡目染的关系,他自己虽然不喜欢男人,但也并不觉得男人和男人搞在一起很恶心,毕竟那是人家的自由,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只是等事情落到自己头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到以前大哥的现场激情演出,郑鸿业又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和柯宇在厕所里的一幕,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幻想一下柯宇趴在自己身下痛哭流涕不断求饶的样子,上中下三场小电影下来,郑鸿业发现自己可耻地硬了。 突如其来的欲望像洪水决堤一样气势汹汹地席卷了全身,他呼吸有点不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弯腰从床头柜下的抽屉里翻出珍藏许久的成人杂志,准备“自给自足”一把。 扯下四角裤,释放出已经蠢蠢欲动的欲望,他一手拿着杂志看着上面各色的裸体美女,一边握着性器开始慢慢揉搓起来。 女人白嫩嫩的肉体像以往一样吸引着他的目光,刺激着他的肾上腺,郑鸿业盯着杂志上搔首弄姿的女人,手上动作渐渐加快。 但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他低头盯着自己腿间的小弟弟,撸了半天和一开始没多少变化,跟以往蓄势待发的气势完全不能相比。 他虽然不认为自己有阳痿的倾向,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难道是屁股被插过了就只能靠插屁股高潮了?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有软掉的危险,就在他咬紧牙关准备重整旗鼓一展雄风的时候,放在枕头旁的手机突然响了,吓了他一跳。 有点气急败坏地抓过手机,他没好气地放到耳边“喂”了一声,“有屁快放!”哪个这么不会选时机的! 对方似乎是愣了一下,几秒钟之后,郑鸿业听到那头的人清了清嗓子,说:“你好,这里是警察局。” 这下子郑鸿业觉得自己彻底软掉了。 虽然曾经是流氓,但是郑鸿业从没进过警察局,更没留过案底,没想到自己“从良”了,警察反而找上门! 正当他忐忑的连四角裤都忘了提时,电话那头的警察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在警察局有个人需要他去认领,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具体详细情况还是等他过去再说。 原来是虚惊一场。郑鸿业很快冷静下来,可是挂了电话之后,他觉得奇怪,他是光棍一个,亲戚不是在外地就是早没联络了,就算是以前一起混的兄弟出事了也轮不到他去领人啊! 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有谁需要让他去认领,他匆匆换上衣服,下了楼拦了辆计程车直奔警察局。 到了之后向门口值班警察说明来意,对方带他进了办公室。里面有个中年警察正在看文件,看到他来,放下手里的档案夹问:“你就是郑鸿业先生吧?” 第一次被警察叫先生,郑鸿业有点别扭,点了点头,“是。” 中年警察站起来领他到旁边的长沙发,说:“我们坐下来说吧。今天傍晚市区发生车祸,受害人在等车时被失控的车撞了,虽然没严重外伤,但是因为撞到头,暂时失去记忆,我们发现这个人应该是你认识的人,所以找你过来。” 郑鸿业觉得这故事挺洒狗血的,但是从警察嘴里说出来,真实性是不容质疑的。谁这么倒霉等个车都能被撞到失忆啊?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认识我?” “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一个皮夹,里面有你的身份证和几张收据。我们想这皮夹应该是你的。”中年警察边说边站起来走到桌旁,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皮夹递到郑鸿业面前。 郑鸿业一看,还真是他的皮夹,但他更惊讶的是,他竟然没发现自己皮夹掉了!妈的,全是被那姓柯的给气的! 郑鸿业不知道真正气人的还在后面呢,等他跟着中年警察来到走廊上,中年警察指着坐在一张长椅上的男人,说了句“就是他”。 对方低着头,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头上缠着的一圈纱布倒是很显眼,只是单看侧面,郑鸿业觉得有点眼熟,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紧张,他慢慢朝那人走了过去。 结果走到一半时,男人突然抬起头,两人视线陡然交会,郑鸿业一下子愣住了。操!竟然是柯宇! 然而心中的怒火还没来得及沸腾,他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跟他记忆中有些不同。 除了头上缠着纱布之外,柯宇脸上还贴着好几块OK绷,衣服又脏又皱,还沾着血迹,落魄的模样加上他身上散发出的颓废气息,和前不久意气风发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副样子的柯宇郑鸿业幻想过很多遍,如今真实的出现在面前,让他一时间不知是该同情还是大笑。 不过想是这么想,嘴角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可想到刚才中年警察说的何宇的遭遇,他又几乎要潸然泪下。 老天有眼啊!这王八蛋终于得到报应了! 这时柯宇微微皱了皱眉,一脸茫然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人。 “你认识他吧?”中年警察向郑鸿业问。 “认识——”郑鸿业觉得自己没法说不认识。 中年警察又指着郑鸿业问柯宇,“他是你朋友吗?” 柯宇看了郑鸿业一会,最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但是,”他顿了顿,“好像又有些熟悉。” “既然是认识的人那就好办了。”中年警察松了口气之后,对郑鸿业说:“你现在可以把他带回家。肇事者我们正在全力追捕,有很多目击者提供线索,一有消息,我们会立即通知你们。” 原本还沉浸在幸灾乐祸中,郑鸿业完全忘了自己是被叫来干什么的,听他这么一说才突然回过神来。 “警察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有了消息,我会通知——” “不是,你刚才说让我把他带回家?” “对啊。”中年警察点了一下头,理所当然地说:“你是他朋友,把他带回去有什么不对吗?” “我——”跟他才不是朋友!郑鸿业很想这么吼,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刚才都承认认识柯宇了,现在否认已经来不及。 “他也够倒霉的,可能是要还给你皮夹时被撞了。”中年警察叹了口气,走到柯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抓住肇事者给你一个交代的,回去之后好好休养,很快就会恢复的。”然后临走前又对郑鸿业交代,“别忘了下星期带他回医院复诊。” 等中年警察走开一会儿,郑鸿业和柯宇还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似乎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加上这次“重逢”,他们总共见过四次面,场面也一次比一次诡异。 说实话,郑鸿业并不相信柯宇会好心给他送皮夹,即便是,那可能也只是个借口,到时候说不定又要他拿什么还了。 对于带柯宇回去,他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现在还要他把人带回去,这不是自虐吗? 等一下!自虐? 这两个字让他突然想到什么,看着一脸茫然的柯宇,一个邪恶的念头在郑鸿业脑中闪过,并且很快就开始生根发芽——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为什么要自虐?眼前不有个现成的人给他虐吗? 脑中幻想着自己拿鞭子抽打柯宇,郑鸿业乐得几乎要咧开嘴。别怪我,这都是命运! 看着男人双目含泪偏又笑得“淫荡”,一直沉默的柯宇终于开口了,“你怎么了?” 抑制住内心的澎湃,郑鸿业抹了抹眼角喜悦的泪水,转过头对他“妩媚”一笑,“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柯宇嘴角抽了一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虽然失忆了,柯宇的反应倒算冷静理性。在医院时医生就告诉他,他的失忆只是暂时性的,要他别紧张和过度担忧,安心养身体,很快就会恢复记忆。 只是没了记忆,他像是一个漂泊到陌生地域的人,对周围的一切完全没有底,住在哪里、从事什么工作、家人在哪里,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而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认识他,他也对男人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却直觉他们并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而已经决定好绝妙报仇方案的郑鸿业突然变得热络起来,拉起坐着的柯宇就往外走。“走走走,别在警察局里一直待着,我们先回家。”然后你给老子做牛做马! 微微扬起嘴角,柯宇也没拒绝的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臂,两人出了警察局大门,他喊了郑鸿业一声。 “喂!” 郑鸿业回头看他。 柯宇嘴角扬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笑容太纯洁,让柯宇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郑鸿业觉得自己应该先验明一下正身,想是这么想,名字已经脱口而出—— “郑鸿业。” 男人又是灿烂一笑,甚至还带着几分纯真,一瞬间郑鸿业有种自己是一个来警察局领走失孩子的家长的错觉。 “好名字。” 郑鸿业心想,你他妈的笑个屁啊!别以为老子好骗,你是什么货色,我早就一清二楚了! 一路默念再纯真的笑脸也掩盖不了人渣的本质,郑鸿业不断告诉自己别被柯宇的笑容给骗了。 带着柯宇回到自己的租屋处,进门之后,郑鸿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长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男人,觉得自己应该客气点,免得把人吓跑就没戏唱了,不过这小子站在自己家里的感觉还真是突兀。清了清嗓子,他朝柯宇扬了扬下巴。 “进来啊,客气什么。” 柯宇没说话,打量一下四周,然后把视线停在郑鸿业身上。 和刚才的感觉不同,郑鸿业被他看得如坐针毡,几乎以为他想起什么了。 “怎么了?” 柯宇没说话,走到他旁边坐下,半旧的沙发本来就小,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更是挤,连大腿都要碰到了。郑鸿业整个人努力往旁边缩,两人靠得太近,柯宇那张青紫相间的脸看上去虽然有点可笑,但仍有压迫感。 “我叫什么名字?”柯宇突然问。 沉默三秒,“二狗——” 柯宇眉一皱眼一瞪,郑鸿业马上把他的真名报了出来。 气势这东西,无论失不失忆都不会变的。 眼看柯宇眯起眼表情变得微妙起来,郑鸿业急忙胡乱解释,“二狗是你的外号,我提一下看看你能不能想起来点什么。”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取个可信度点的名字,张大牛、李旺财之类的,说不定他就信了。二狗实在是没有说服力啊! “哦?”柯宇似乎已经放松下来,跷起一条腿,一只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拍打着。“那你的外号叫什么?” 他绝对是故意的!郑鸿业瞪了他一眼,站起来道:“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去找条被子给你盖。” 柯宇没说什么,抬起头重新打量身处的简陋套房。靠墙放的床,一张桌子靠在窗边,上面放着一个电磁炉,应该就算是厨房了,墙角用钢化玻璃隔出来的,应该就是浴室和厕所,再加上一个旧衣柜和这张沙发,还有搭在沙发上散发着汗味的衣服,到处都是单身男人居住的痕迹。 郑鸿业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找到一条很久没盖的薄被,虽然有点霉味,不过给柯宇盖正好。他拿着被子转过身,看到柯宇一脸的若有所思。 还没等他开口,柯宇突然抬起头,看着他问:“为什么不送我回家?” 郑鸿业一怔,总不能说是要折磨他吧? “你家住得远,家里也没人,还是住我这里比较方便,也能有个照应,而且你家跟我家差不多。” “我也住套房?”柯宇皱眉,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 “你家也有套房。行了,你先洗澡换衣服去!”郑鸿业胡乱找了个借口把这个问题盖过去。不过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刚才光顾着紧张,没发现柯宇身上的衣服不仅脏,仔细一闻还有股怪味道。 嫌弃地挥了挥手,他指着用玻璃隔出来的浴室催促,“快去洗,又酸又臭的难闻死了!” 柯宇扬了扬嘴角,慢慢站起来问:“你不觉得这样很有男人味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郑鸿业觉得他在调戏他。连脑袋都撞坏了还不忘占便宜,佩服! “我没替换的衣服。”柯宇指了指自己身上说。 净出一张嘴!郑鸿业瞪了他一眼,从衣柜里翻出件破T恤转身要拿给他,却发现柯宇已经脱了衣服站在原地等他。 操!看着男人身上那条黑色的紧身三角裤,郑鸿业眼珠都快瞪出来。他怀疑那块布料够不够给自己做只袜子。 平心而论,虽然现在一脸的伤,但柯宇其实长得不错,身材也好,从头到脚看一遍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特别是看到男人下身鼓鼓的一块,想起那东西曾经……郑鸿业眼睛都不知道应该往哪放。 看到他脸上浮起一层可疑的红晕,柯宇突然心情很好。他的感觉没错,他和这个男人之间并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相信很快就会弄清楚的。 因为有兴趣继续下去,连被撞得失忆的事都变得没那么让人烦躁不安。于是,柯宇心安理得地脱掉身上最后一块布料,挺着“枪”朝郑鸿业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郑鸿业吓了一跳,以为对方这么快就要露出禽兽本性了。 结果柯宇只是从他手里拿走衣服,朝他笑了一下,“我洗澡,你不要偷看。” 郑鸿业傻愣愣地看着男人光溜溜地进了浴室,半天才回过神,报复计划还未开始,他就有点后悔了。 妈的,怎么光脸上受伤,那里一点事也没有! 第5章 当天晚上,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柯宇一起睡的提议,郑鸿业把对方赶到了沙发上。 柯宇是真的累了,所以即便是窄小的沙发也睡得很安稳。不远处,郑鸿业趴在床上,黑暗中双眼大张炯炯有神,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窝在沙发上的样子,几乎要笑出声。 也许这有点没出息,只能靠这种小把戏获得一些报复的快感,但凡事都要循序渐进。郑鸿业看着柯宇在脑子盘算着,要在对方恢复记忆前报仇雪恨。 于是,等郑鸿业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充血的双眼说明他睡得并不好。前半夜他都在想着要怎么对付柯宇,后半夜他在梦里实践,只是实践到后来情况有点不受控制,最后简直变成播放小电影,主角就是他跟柯宇。 恶梦! 低咒一声,他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来,觉睡得不安稳,连起床都像是折磨。突然想到小电影的另一个主角,他抬头往沙发上一看——人家睡得正香呢!而且睡相还特别好,被子缠在身上,露出四肢和肩膀,两条腿一条搭在沙发上,另一条伸直垂在地上,姿势还真有几分香艳。 年轻人恢复能力就是强,昨天晚上洗澡时,柯宇把脸上的QK绷撕掉了,今天伤口就已经好了不少。 郑鸿业精神来了,跳下床顶着一头乱发和眼屎去当恶婆婆。 “起来!快给我起来!”朝着柯宇的小腿肚踹了两脚,睡梦中的柯宇皱了皱眉,“嗯”了一声,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牙一咬,郑鸿业弯腰抓着柯宇身上的被子用力一扯。 “刷”的一声,被子被扯掉了,柯宇整个人从沙发上滚了下去,躺在郑鸿业脚边。 郑鸿业低头一看。好家伙!真有精神! “早!”柯宇睁开眼,脸上带着迷蒙的笑,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腿。 郑鸿业像是被电到一样跳开去,同时把手上的被子扔回柯宇身上,急匆匆往厕所奔。 “快、快起来!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看着他逃命一样的动作,柯宇扬起嘴角慢慢站起来。他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关系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复杂一些,只不过……想到郑鸿业身上那条大花四角裤,柯宇咋舌,自己的品味有那么独特吗? 有句话郑鸿业说的没错,即便是失忆了,本质还是不会改变的。 但是没过多久,郑鸿业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因为他本来想使唤柯宇做牛做马,却发现对方完全就是当少爷的命。 “做饭去!别以为失忆了就能当白吃白喝的废物!” 当他指着柯宇的鼻子试图践踏男人的自尊心时,柯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最后还是默默转身走到炉子旁开火做饭。这时郑鸿业仿佛找到一点“一家之主”的感觉。 但是,胜利的喜悦是短暂的。五分钟之后,柯宇砸碎了他一个碗、两支勺子和差点炸飞唯一一口锅。 操!把一脸无辜的柯宇踹出厨房范围之后,郑鸿业一边切菜一边骂,他是想把柯宇带回来当奴隶差遣,哪知道是带了个祖宗回来! 柯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望一眼厨房里郑鸿业忙碌的背影,乒乒乓乓的做菜声夹杂着男人偶尔冒出的脏话,让他忍不住扬起嘴角。 他并不是不会做饭,只是既然已经被说成是“白吃白喝的废物”,那他还是称职点当个废物好了。 想到这里,他狡黠一笑,抬起头冲着厨房里的人喊了一声,“我的面里不要放大蒜。” “哪那么多屁话!”一阵菜刀猛剁的声音,“放毒药你也得给我吃下去!” 柯宇没说话,低头笑了笑。嗯,他喜欢大蒜。 让柯宇做家事看来是没希望了,吃完饭,郑鸿业双手交叉胸前,一脸凝重地走过来走过去。 柯宇则是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有些事情想来容易,真到要行动时反而不知道要如何下手。现在的柯宇给郑鸿业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那纯洁的眼神、茫然的表情跟以前那个一脸下流的家伙完全搭不上边,以致当柯宇朝他微笑时,他都觉得自己梦里那小电影根本是犯罪! 这样的柯宇无论是打还是骂,郑鸿业都觉得有些下不了手,更别提“以牙还牙”了。果然,他老了,连心也软了。 等到郑鸿业走了快要第二十个来回时,柯宇终于关掉电视,抬起头看着他问:“你不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的事吗?” 郑鸿业一愣,有点心虚,转过身,故作冷静地看着他,“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柯宇考虑了一下,“我们平时关系如何?” 这问题太犀利了!郑鸿业暗自咬牙,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很亲密。” 亲密?这个词让柯宇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 而郑鸿业怕他再问什么让他招架不住的问题,索性胡乱编造一通。比如,他的人格有问题、平时风流滥情、好吃懒做什么的,基本上挑不出什么优点。 柯宇觉得照他这么说,自己是早就应该自杀去的祸害了。 “我是做什么的?” 又是个略显犀利的问题,不过这回郑鸿业早就有准备。他看着柯宇笑得咧开嘴,“跟我一起卖遮阳板的。” 遮阳板?柯宇微微皱眉,记忆中依稀是有这东西,但是…… “我记得我好像有辆车——” “你记错了,我们天天在马路边上向开车的人兜售遮阳板,你只是车看多了而已。”郑鸿业语重心长地说:“虽然你现在脑子坏了,但是放心,我会重新教你的。” 柯宇很想说自己并不是“脑子坏了”,但他更想知道的,是郑鸿业要教他什么?比如说—— “你得跟我一起去做生意。”抱持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开销的想法,郑鸿业决定先让柯宇当他的跟班。“我不能白养你这么个傻大个!” 柯宇有些想翻白眼,不过看着郑鸿业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沉默了几秒之后点了点头,“好啊。” 郑鸿业原本以为得苦口婆心、恩威并施一番才能让柯宇点头,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准备的一套说辞也派不上用场,像失忆要多出去走走、多找人说说话,说不定灵光一闪就想起来了。 傍晚的时候,郑鸿业收拾一下,将之前没卖出去的遮阳板和香氛精什么的装进包包里,带着柯宇出门。 今天本来就是阴天,到这个时间天都有些黑了,柯宇跟在郑鸿业身后问:“这个时间卖遮阳板是不是不太适合?” “你懂什么!会卖东西的就是在半夜也能把东西卖出去!”郑鸿业回头瞪了他一眼,只是瞪完有些心虚,想起自己第一次半夜卖东西的情形。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那天跌得跟什么似的男人今天也跟他一起卖遮阳板了,这应该就是“风水轮流转”? 终于找回那么一点优越感,郑鸿业老大一样带着柯宇来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天色又暗了一些,马路两旁的路灯已经亮了,除了来回的车辆多一点,跟那天晚上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柯宇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高架桥和面前的笔直马路,真的涌上熟悉的感觉,就是算不上好。他实在不觉得在这种时间和天气卖遮阳板是正常的行为,更不愿意相信自己以前这么干过。 他甚至怀疑郑鸿业是不是故意跟他开玩笑的,不过,对方显然没这个意思。 “过来!”郑鸿业朝他一挥手,然后自己先走到路边的树丛后,整个人从背后看,散发着一股犯罪气息。 看着男人鬼鬼祟祟的样子,柯宇皱了皱眉,还是跟了过去。走到树丛后,看到郑鸿业正蹲在地上翻包包,他问:“我们这是要打劫吗?” 郑鸿业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可没有重操旧业的打算,抬起头,拿着手里的遮阳板朝柯宇晃了晃,“你他妈的拿这玩意打劫啊?” 看了看那块品质差强人意的遮阳板,柯宇有点投降意味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就像在陪小孩子玩一样,这样一想,倒也可以接受了。 他知道郑鸿业在隐瞒一些事情,比如他们的关系,从他对郑鸿业的感觉到对方对他的态度来看,想了想,他试探性的问:“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郑鸿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别开眼,顾左右而言他,“什么啊?行了、行了,别胡说八道,快点拿上东西干活了!” 看他的反应,柯宇越来越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毕竟,爱情这玩意是——没有道理的。 那边郑鸿业又吼了一声,柯宇耸耸肩,脸上带着笑走了过去。 两人站在树丛后看着人车稀少的大马路,天空已经开始飘下雨丝,灯光下看起来雾蒙蒙的,虽然柯宇觉得他们像两个傻子,但是这种烟雨迷蒙的天气倒有几分诗意。 不过郑鸿业显然不懂什么叫诗意,看到十字路口的黄灯变成红灯,他一把勒住柯宇的脖子,低下头说:“听好了,等会有车过来停下时,开车的是女的就你去,是男的就我去!” 柯宇斜睨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能吸引男人?” “放你的屁!我是有亲切感,能跟人家打成一片!”郑鸿业“呸”了一声, “你得好好利用你这张脸,虽然带着伤,但正好能博取同情,必要时让她们摸两把,把东西卖出去就行!来,好好笑一个!”边说边调戏似的捏了捏他的脸颊。 柯宇没有动,任他捏了几下放开之后,他看着郑鸿业,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回了一 个单音,“嗯。” 这一声太温柔了,让郑鸿业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着穿着他衣服、背着他包包的柯宇朝停在斑马线前的车走过去,他觉得眼前的画面有股说不出的诡异,那个人明明应该是自己才对…… 没失忆的柯宇是个王八蛋,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以前的记忆。 虽然有些犹豫和不安,但是很快郑鸿业就将这些情绪抛诸脑后。带着柯宇卖了三天的遮阳板,效果比他想象市甲好太多,柯宇充分利用了自身的外在条件把郑鸿业那些存货全部卖光不说,连熏得人反胃的香氛精也卖出去不少。至于保险套他是不敢再拿出来卖了,那天被柯宇那么一说,他自己都觉得大半夜的卖那玩意有点让人想入非非。 等到收工数钱时,郑鸿业觉得连柯宇那张曾经让他恨得牙痒的脸都变得可爱起来。 原本被仇恨蒙蔽的心现在则是被金钱蒙蔽了。于是,郑鸿业觉得可以先利用这小子多赚点,至于报仇的事,或许他应该趁现在拍些柯宇的裸照,将来好当成把柄。 “你笑什么呢?” 郑鸿业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柯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正看着他。 “你怎么回来了?” 柯宇把一张大钞放到他手上,“全卖掉了。” “全卖了?”郑鸿业有点难以置信,才一小时不到啊!不过手里的钱还是真实感十足的。 柯宇笑了一声,坐到水泥阶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了一根,抽了一口,仰起头缓缓吐出烟圈。 一套动作下来,郑鸿业觉得好像在看电影似的。 身上的外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柯宇的魅力与日俱增,就算是郑鸿业价格便宜的旧衣服,也能被他穿出坏男人的颓废气息。连郑鸿业也觉得让这男人出来干兜售这一行,有点大材小用了。 他走到柯宇身边坐下,对方把手里的烟递到他面前一甩,郑鸿业很自然地低下头衔走最外面的那根。 “我说,要不你直接去当牛郎?”他半开玩笑地说:“你这样的行情肯定好。”说着低头就着柯宇嘴上的烟点着。 看着他靠近的脸,柯宇扬起嘴角,在郑鸿业退回去抽了口烟之后,他凑过去压低声音说:“你就趁我失忆的时候欺侮我……”语气里似乎有点撒娇的味道。 郑鸿业嘴唇一抖,烟差点没叼住掉到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柯宇对他一天比一天——暧昧了! 虽然这词用在两个男人身上挺恶心的,但他还真找不出别的贴切的词。 此时柯宇正盯着他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就像喝酒配着下酒菜一样,郑鸿业觉得有点招架不住,他有个毛病,别人对他怎么坏,他都能撑住,但是一对他好,他就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那个,我们吃饭去吧!”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站起来提议。 柯宇笑了下,也跟着站起来。“回去吃面?”郑鸿业最拿手也是唯一拿手的就是煮面了。 不过让柯宇连着吃了几天的大蒜加面条,郑鸿业今天良心发现了。 “不吃面了,这几天赚不少,今天请你去吃顿好的!”他豪爽地搭着柯宇的肩,笑得整口牙都要露出来。 两人勾肩搭背地越走越远,不管怎样,几天的时间还是让他们熟悉起来。而对他们当中的某个人来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忘了,又好像有什么想起来了。 郑鸿业所谓的“好的”,就是路边摊,这个时间客人不多,郑鸿业带着柯宇找了张靠边的空桌坐下,朝正在下面的肥胖男人喊,“老板,来两碗炸酱面、两瓶啤酒,再切一盘黑白切!”喊完突然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其中一碗不要放大蒜啊!” 柯宇正在打量四周的环境,听到他这么说,把目光移回他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郑鸿业好像也反应过来,然后觉得自己这交代有点多余。 面还没好,小菜和啤酒先上桌了,啤酒是冰过的,已经打开用杯子盖在瓶口,郑鸿业把杯子拿下来替自己和柯宇倒满。 “我们以前也常在这里吃饭?”柯宇突然问。 郑鸿业手上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放下酒瓶摇了摇头。“没有,你以前没来过这里。” “为什么不来这里?” “你不喜欢。”郑鸿业喝了一大口啤酒,冰凉一直透到心里。半杯酒下肚,人好像也清醒不少,放下杯子,他看着柯宇说:“过几天,我带你去医院。” 有时候,失忆好像也是种会被遗忘的病。郑鸿业这几天一直觉得自己像在跟另一个人相处似的,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那天晚上他在路边拦下的那个——是他自己得意忘形了,柯宇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的,到时候想起来自己天天给他吃大蒜,让他牺牲色相去卖遮阳板替他赚钱,不知道会怎么报复他? 要不然,他先下手为强? 这个念头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时,他下意识去看柯宇,巧的是对方正好抬头看着他。这默契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一抹诡异的微笑同时爬上他们的嘴角。郑鸿业笑起来没柯宇性感,但胜在憨厚,于是,靠着这憨厚的笑容,他不停地给柯宇倒酒。 柯宇也没拒绝,不动声色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两人中途停下吃完面,然后继续喝,一边喝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男人女人、房子车子,等聊到宇宙和平,桌上的空酒瓶也放不下了。拿出钱结了帐,柯宇面带微笑地架起不停说胡话的郑鸿业站起来往回走。 其实郑鸿业的酒量并不差,可惜他碰到的是海量的柯宇。 不过好在郑鸿业酒品还算不错,喝醉了也不大吵大闹,大部分时间都像牛皮糖一样黏在柯宇身上。光这样也就算了,反正柯宇还挺乐意的,偏偏嘴上还不老实。 “小姐,你的皮肤好滑啊——”他凑上前在柯宇脖子上乱蹭,以前和兄弟在酒店跟小姐调情的那一套全使出来了。 柯宇脸上虽然还在笑,但是嘴角已经有些僵了,郑鸿业在他耳边亲亲、宝贝、小心肝的轮流叫下来,最后两只手在他胸前胡乱摸着,嘴里还发出一阵疑问。 “你怎么没有胸啊?” 忍着被当成女人调戏的怒火,柯宇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抚着身上的男人。“好了,别乱动了,乖——”还好现在街上没什么人。 “那亲一个!”郑鸿业死皮赖脸地提出要求,然后不等柯宇回答,就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脸上啵一口。 几次下来,柯宇被亲得一脸口水,感觉像是被一只大型犬舔过一样。 晚上虽然人少,但并不是没有,过马路时周围经过的人都看着搂搂抱抱的他们偷笑,指指点点的。 眼看身上的男人要开始开黄腔,柯宇实在忍无可忍,一弯腰把郑鸿业扛到肩上。 “靠!我怎么头朝下了?” “闭嘴!” “好晕啊!我想吐——” “忍着!” “呕——” 好不容易到家了,柯宇把睡得直打呼的郑鸿业扔到床上,站在床边直喘气。 虽然两个人都不矮,但是郑鸿业比柯宇要高小半颗头,要把体型如此庞大的男人扛回来,还是需要一点体力的。 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柯宇看着趴在床上的男人,琢磨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郑鸿业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没过多久就醒了,睁开眼的他先是一脸的茫然,然后一扭头看到柯宇正在看他,咧开嘴傻笑了一声。 柯宇看了他一会,也笑了。他坐到床边和郑鸿业紧靠在一起,弯下腰在他耳边问:“上次,你说我们的关系很亲密是不是?” “嗯……”郑鸿业一边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动了动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 柯宇适时地伸手帮他解扣子。 有人服务,郑鸿业索性就不动了,衬衫扣子全部解开后,柯宇顺便也解开郑鸿业的腰带,同时问了一句,“怎么个亲密法?” “亲、亲——”他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亲过了?”柯宇帮他回答,甚至有点诱导的意味。 这下郑鸿业吃吃地笑了出来,眯着眼看柯宇,一脸的不屑,“亲过算什么……”说完还“风情万种”地瞥了他一眼。 柯宇挑眉,双手停在他的裤腰上,问:“那还有什么?” 又是一阵傻笑,郑鸿业指了指他的裤裆说:“你那玩意尺寸不小……” 瞬间,一股燥热涌了上来,让柯宇觉得裤子都有点紧绷了。身体好像记着某些快感,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脑海中浮现自己和郑鸿业赤裸纠缠的画面,明明只是他的幻想,却又有种真实感。 “我们做过吧?”柯宇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透着一股危险。 可惜郑鸿业正趴在床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柯宇的某个部位,完全没察觉到异样的气氛,甚至还回味一般咂了咂舌头,听到柯宇问他,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做过,妈的第一次可疼了……哎?你那里又大了……” 柯宇闭上眼揉了揉额角,一时不知道是头疼还是下面疼。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郑鸿业这时也看够了,翻了个身往床里缩,嘴里咕哝道:“告诉你干什么,又不是不知道……” 听起来像是在闹别扭?柯宇静静地看了郑鸿业一会,然后靠过去小声说:“别睡,裤子还没脱。”说完也不等他有反应,扯着他的裤管往上一提,整条裤子就被扯了下来。 低下头,柯宇第一次觉得大花四角裤也极有诱惑力。 “起来了!”他拍了拍男人的屁股。 郑鸿业不满地动了动,回过头看着他问:“干什么?” “我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做是什么情形了,你帮我回忆一下。”说是这么说,他已经压到郑鸿业身上,吻住他那张刚要开口骂人的嘴。 男人的舌头刚伸进来时,热呼呼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酒味,郑鸿业完全忘了拒绝,甚至觉得很舒服,下意识地伸出舌头与之纠缠。 两人都好几天没做了,虽然不至于到憋不住的程度,但是对性生活一向多姿多彩的柯宇和刚开荤没多久的郑鸿业来说,简直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郑鸿业的嘴角流了下来,柯宇用尽浑身解数吻着他,同时双手并用的脱掉他身上仅有的衬衫和大花四角裤,等到郑鸿业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时,下面那一根早就翘起来了。 离开郑鸿业的唇,柯宇直起身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脱一边盯着郑鸿业。 郑鸿业喘息仰躺着,片刻之后像是不知道身边有人一样,伸手握着自己的性器开始套弄。 一个男人在你眼皮底下一丝不挂地张着腿自慰,柯宇被这淫荡的画面刺激得呼吸急促起来,把脱掉的裤子甩到床下,伸手握住郑鸿业的那只手,在对方茫然的目光中笑着低下头—— 第6章 如果清楚自己现在在干什么,郑鸿业绝对会抽死自己。窄小的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意识浑沌的郑鸿业仰躺着,双腿大张任由男人趴在他腿间为他口交。 柯宇缓缓吞进男人的性器,用舌尖撩拨着顶端的小洞,然后再整根吐出来,从下一点一点舔到上面,连底下那两颗也不放过。几次下来,郑鸿业爽得直打哆嗦,一手揪着床单,一手扯着柯宇的头发,嘴里时不时发出舒服的呻吟。 而柯宇做着这一切的同时,已经开始开发郑鸿业的后穴,手指在他享受时插进去扩张,前面舒服了,郑鸿业好像也感觉不到后面插着东西,直到他叫了两声,浑身紧绷着达到高潮之后,柯宇把手指抽了出来,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的白浊。 “舒服吗?”他问。 没有回答,郑鸿业躺在床上失神的微喘着。 扬起嘴角,柯宇摸了摸他已经软掉的性器,用自己的那根在他股缝间顶了顶。“想不想更舒服?”天知道柯宇多想马上就插进去恣意驰骋,但是他又想看看郑鸿业到底有多淫荡。 而郑鸿业还真没让他失望。 休息片刻之后,郑鸿业似乎终于回神,在柯宇的注视下慢慢爬起来,转过身撅着屁股,上身趴在床上,两手伸到后面把自己的臀瓣往两边掰,露出中间隐密的入口,声音含糊又软绵绵地说:“进来……” 操!柯宇终究忍不住骂了一句,觉得自己快流鼻血了。这骚货! 靠上去一手扶着郑鸿业的腰,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性器在他腿间沾了点精液,然后腰上猛一用力就顶了进去。 先前做的扩张在此时起到作用,郑鸿业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一点,柯宇已经全部插了进去,停在里面享受被湿热肠壁包裹的感觉之后,开始用露在外面的毛发缓缓摩擦男人股间。 郑鸿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觉得后面又胀又痒,忍不住收缩了一下。 “嘶,别夹!”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下,柯宇用力拍了他屁股一巴掌! 郑鸿业被打得腰扭了两下,嘿嘿地笑了起来,“就要夹!谁让你射得老子一屁股都是!” 柯宇浑身一哆嗦,差点就把持不住射了。稳住之后,扣着郑鸿业的腰一下一下地动了起来,同时心想,难道以前他们就是这样做爱的? 没过多久,郑鸿业开始哼哼唧唧,伴随着酒劲,迷迷糊糊地跟着他的动作摇摆,柯宇一只手时不时在他屁股上摸一把捏一下的,弄得他觉得痒,就下意识缩了缩下面。 “嗯!”柯宇被夹得额上青筋都浮起来了,举起手朝着郑鸿业屁股上又是一巴掌。“你哪学的这招?” 郑鸿业一阵呜咽,没说话只是扭了扭屁股。这画面让柯宇又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果然,他以前真的跟这个男人做过。 伸手在郑鸿业刚才被他打的地方轻轻摩挲着,他弯下腰,趴在郑鸿业耳边一边咬着他的耳垂,一边说:“乖,不哭,弄疼你了?”说着腰上一用力,又进去一点。 郑鸿业觉得那里被塞得满满的,又胀又酸,柯宇每动一下,他就痒得想扭屁股好把男人那玩意夹紧了不乱动。 没过多久,柯宇说不出调戏的话了,按着郑鸿业用力做了起来。 一时间,四周只有男人的喘息声和肉体碰撞的色情声响,随着激情爆发的临近,柯宇动得越来越快、插得越来越用力,郑鸿业叫得越来越响,到最后两人几乎连姿势都保持不住了。 郑鸿业觉得自己后面被磨得火辣辣的,前面的分身也开始往外滴水了,下意识往前爬想要逃,结果刚动一下,就被身后的男人按在床上插得更凶。 好不容易等到身后的人射了,他早就被插射了。 柯宇皱着眉在郑鸿业体内射精,被他紧缩的后穴绞得一滴不剩,射完之后缓缓抽出半软的性器,看着自己的精液从男人红肿的穴口淌了出来,落到被单上,忍不住用手指伸进去搅了两下,弄得那里夹着他的手指又是一阵紧缩。 “骚屁股!今天还怕喂不饱你了。”费力把手指拔出来,柯宇又好气又好笑,握着自己的性器,对着男人那合不拢的小洞,一挺身,又捅了进去。 这一闹腾直到天蒙蒙亮才停下来,最后一次结束时,郑鸿业早就顶着黑眼圈睡得不省人事,连柯宇也有种快要精尽人亡的感觉,两具汗湿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盖着一条被子睡了过去。 郑鸿业是被刺眼的阳光晒醒的,身上诡异的酸痛和无力让他拧起眉,嘴理发出几声模糊的不满。直到睁开眼,看见柯宇几乎和他鼻尖对鼻尖的靠在一起,全世界仿佛都安静无声,只有他心里犹如万马奔腾一般! 这是一个错误,不过好歹也是成年人了,郑鸿业知道自己这个年纪,酒后乱性已经不能成为借口,拼命忍住想骂人的冲动,他闭上眼暂时不看柯宇的脸。但是很快的几个模糊的片段在他脑海中闪过,包括他撅着屁股让柯宇快点进来……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想起后来他们一口一个“宝贝”、“小心肝”,他就有撞墙的冲动。 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郑鸿业像石头一样躺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开柯宇搭在他腰上的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突然股间一片湿滑的感觉让他停止动作,几秒钟之后,更多黏糊的体液从后穴流出来。 他白了脸,再也无法控制想要咆哮的欲望。 “起来!”他转身,双手掐着柯宇的脖子一阵摇晃。“你他妈的给我起来,起来,起来!” 柯宇被摇醒了,睁开眼看到他龇牙咧嘴的样子,玩笑的说:“精神这么好,难道还想要?” “要个屁!快给我起来!”郑鸿业吼完指着自己腿间,咬牙切齿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柯宇坐起来,拨了拨凌乱的头发,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低头看了眼他一片狼藉的腿间,伸手摸了摸伸放在他旁边的小腿。 “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还没满足你吗?你那里都装不下了。” “你、你——你给我闭嘴!”郑鸿业羞愤的大吼。 但柯宇却突然握住他的手,说:“现在,你应该跟我说实话了吧?” 郑鸿业一愣,直觉柯宇想起来了,紧张得连手都忘了要抽回来。“什、什么实话?” “我们是情人吧?” 郑鸿业庆幸自己没在喝水,不然肯定喷得他一脸。 “啥?”他还是不太肯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柯宇挑眉问:“难道不是?” “不!”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产生这种误会的,郑鸿业斟酌着语气,“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我们在床上配合度那么高。” 这回答让郑鸿业有种绝望的感觉,他咬了咬牙看着柯宇说:“相信我,和你配合度高的人绝对一大把。” “我以前很滥情?” 想起以前柯宇那副花花公子的德行,郑鸿业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可我觉得自己好像就只和你做过……”柯宇一副不太能理解的表情。 郑鸿业很想吐槽他:大哥,你就算失忆了也不能装纯情啊! “其实,我们……也就做过那么几次而已。”他斟酌了下,觉得这样形容他们的关系应该没错。 谁知柯宇来了一个直球,“所以,我们是炮友?” 郑鸿业词穷了。这分析的思路也太严密了,他想反驳都找不到更合适的词。 不过好在柯宇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下去,昨天晚上运动量太大,醒了肚子就饿了,柯宇很体贴地让他继续休息,自己出去买食物。 等柯宇出门之后,郑鸿业拖着酸痛的身体、怀着沉重的心情去冲了澡,涨红了脸用手指把男人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洗干净之后,他换了衣服靠在床头抽烟,心情很忧郁。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被胁迫是一回事,自己主动又是另一回事。 其实跟柯宇在厕所里的那次,他是真的有享受到,那时他禁欲有段日子了,平日不想也没有什么,可是那股劲被勾上来了,就有点煞不住车。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那天是柯宇在下面——比如自己主动脱了裤子趴着让他上什么的,说不定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愤怒了。 操!他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你这个没节操的! 平时烟是越抽越精神,今天却是越抽越烦。他把柯宇带回来目的是教训他,可不是把他当解决自己性欲的工具啊!再说,这事怎么看吃亏的都是自己,可现在他觉得怎么好像是自己占了别人便宜似的? 怎么想都不对劲,郑鸿业觉得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出事,所以他决定,还是把一切扼杀在萌芽状态比较好。 等柯宇回来,看到的就是郑鸿业皱着眉靠在床头吞云吐雾,一脸忧郁的样子。 “怎么了?” 郑鸿业没回答,柯宇也没再问下去,走进来放下装食物的塑胶袋。 当柯宇把还冒着热气的粥端到他面前时,郑鸿业突然说了一句,“下午我带你去医院。” 报仇的事要从长计议,先把柯宇的病治好,他才能找到报仇的感觉啊!当然,如果柯宇没帮他赚钱,他是没那么好心自己贴钱给他看病的。 听到要去医院,柯宇表情淡淡的,仿佛和他没关系似的,反倒是看向郑鸿业时,有些暧昧地问:“你走得动吗?” “废话!我又不是瘸子!”郑鸿业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又酸又疼的腰,虽然他的确还有点腿软,但是这种事怎么能承认! 柯宇没说话,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想了想,郑鸿业又问:“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啊?”他不知道自己失忆了会是什么心情,但肯定没眼前这位这么淡定。 “倒也不是不急,”柯宇慢条斯理地低头喝了口粥,然后说:“而是就算急,我也不能马上想起来,况且……”他没继续说下去,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郑鸿业。 郑鸿业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失控了。 到了医院,医生替柯宇检查了身体,确定没有异常并且恢复得很不错。至于记忆方面,柯宇也想起一些零星的东西,医生似乎很满意,说这是很好的开始,让郑鸿业继续带他去一些他们以前经常去的地方、做一些他们以前经常做的事。 当听到“经常做的事”的时候,柯宇暧昧地朝他眨了眨眼,郑鸿业是一阵恶寒上身。 出了医院大门,两人在街上慢慢晃着,郑鸿业问柯宇,“你一点也没想起来以前的事?” 柯宇不答反问:“现在想起来和没想起来有差别吗?” “当然有!我们——”郑鸿业叫了一声,可看到柯宇玩味的脸时,后面的话又吞回去了。 现在的柯宇还挺善解人意的,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问“晚上吃什么”。 如果是平时,郑鸿业肯定回他“就知道吃,回家吃面去!”可受到刚才话题的影响,前一句没了,只有气无力地来了一句“回去吃面”。 吃面柯宇倒是没意见,两人并肩往回走,郑鸿业一向是省钱不坐车的。 想到刚才柯宇的话,郑鸿业觉得自己像是把柯宇给“洗脑”了。虽然还不到他说什么,柯宇信什么的地步,但是他猜想,如果自己把他们的关系加油添醋的话,柯宇也不太会怀疑。 柯宇侧头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其实,他并不是一点也没想起来。跟郑鸿业卖了这么多天的遮阳板,他益发的肯定自己以前不是干这个的,他还记起自己有辆明黄色的跑车,但是车在哪又记不太清楚了,而跟郑鸿业上床时,他也能回忆起他们以前做爱的情形,嗯,的确是香艳又刺激。 他能肯定自己跟这个男人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但也的确如郑鸿业所说,他们并不到情人那种程度。 两人各有所思,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然而就在他们快要到家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Derek!”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男人,叫了一声就往柯宇身上扑。 柯宇愣了一下,不过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皱了皱眉,倒是一旁的郑鸿业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一个年轻男人抱着柯宇的腰,头在他胸口一阵磨蹭,那股亲热劲就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当然,郑鸩业不觉得这位是柯宇的亲人这么简单,不过那一声“爹什么的”真的是在叫柯宇? 而柯宇显然不认得眼前的人,也不知道Derek是他的英文名。他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向郑鸿业,表情在问:这是谁? 我怎么知道啊!郑鸿业在心里骂了一句。 “我找你好久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去你家没人在,酒吧你也不去,你真的这么不想见我吗?”年轻男人哽咽着说了一堆,像是诉苦又像是撒娇。 柯宇皱了皱眉,没说话。 而年轻男人抬头说话时,郑鸿业才看清他的长相,人长得倒算清秀,脸皮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只是身上那股娘味让他有点受不了。再细看,发现柯宇被搂到现在竟然没推开对方,两人搂搂抱抱的样子像是一对“狗男男”一样碍眼。 没多想,他的手比大脑先有反应,上前一把将柯宇扯了过来,睨着年轻男人问:“你是谁?” 年轻男人瞪着他反问:“你又是谁?” “我……”郑鸿业还真不知道要怎么介绍自己。 不过人家也没理他,年轻男人看着他身后的柯宇,一脸焦急的说:“Derek,你别不理我,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我跟那个人只是玩玩的,我真正爱的是你啊!” 此话一出,就是再傻的人也明白了。郑鸿业恍然大悟,这位原来是柯宇的旧情人,还是个给他戴过绿帽子的,看现在的情形,是准备吃回头草了。 郑鸿业下意识回头,只见柯宇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年轻男人的话的可信度。 “Derek——”见柯宇不出声,男人作势要走过去。 郑鸿业往前一站,挡在他前面,有点流氓勒索的感觉。 不过对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瞪了他一眼,伸手就来推他。 “让开,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凭什么?”郑鸿业石头一样站在原地。眼前的年轻男人跟柯宇以前发生过什么,他管不着也不想管,但现在他就是看不惯对方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 这时一直沉默的柯宇终于开口,“你认错人了吧?” 年轻男人和郑鸿业同时一愣。 “你在说什么笑话?”年轻男人表情又变得可怜起来,“就算你生我的气,也不用开这种玩笑吧?” 柯宇没说话,而是看了郑鸿业一眼。 那一眼似乎有种特殊的意味,郑鸿业没多想,也不敢多想。他朝年轻男人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谁有时间跟你开玩笑,他的意思是不想再跟你有牵扯,什么情况你看不出来吗?”都给人戴绿帽子了,还好意思回来演苦情戏。 年轻男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柯宇,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几次,本来他完全没往那方面想的,直到郑鸿业这一说才恍然大悟。 “你们——”声音拔高,年轻男人看着郑鸿业,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郑鸿业眉一挑,有那么点欺负人的快感。 “哈!”年轻男人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讽刺地看了眼郑鸿业,然后看着柯宇说:“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这种又老又丑的男人你也吞得下去?” 操!郑鸿业光火了,就算他不否认自己又老又丑,但这话从一个娘娘腔嘴里说出来,就是对他的侮辱。 你小子得庆幸老子已经金盆洗手,不然现在就得见血了! 抑制住心中的怒火,郑鸿业卷了卷袖子,正打算好好教训一下眼前的人,柯宅突然从身后伸手搭上他的肩。 这明显就是在告诉别人他们的关系,而且好像还怕程度不够似的,他用手指刮了两下郑鸿业的脸,然后侧头在他耳边微笑着说:“好了,别生气,我现在只有你一个。” 短短两句话,包含了深情、宠溺、暧昧,这回不仅一旁的“前任”受惊了,郑鸿业这个“现任”也被吓着,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仍不得不在心里佩服柯宇的演技。 “你、你们……”年轻男人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们,最后一转身,走之前留下一句“真恶心”。 别说他觉得恶心,郑鸿业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这种肉麻话和动作用在他身上的确不是那么赏心悦目的。看着年轻男人越来越远的身影,他问了一句,“你有必要演这么肉麻的戏吗?” 柯宇“嗯”了一声,回答,“我没在演戏啊。” 郑鸿业一愣,转过头看他。 柯宇看着他微笑,脸上没有一点心虚。要说失忆后的柯宇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不再笑里藏刀了。 被他盯得有些别扭,郑鸿业别过头,想了想又忍不住问:“你就没想过你跟他可能真是一对?” “嗯?” “就是那个,余情未了、再续前缘什么的。” 柯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搂着郑鸿业的腰说:“我都跟你在一起了,哪还有什么前缘?” 郑鸿业听得心里泛虚,“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骗你的呢?” 这回柯宇没马上回答,想了想之后,说:“感觉。” “什么感觉?”郑鸿业接着问,心里竟然还有那么几分期待。柯宇要是能说出点煽情感人的话,连带也能给他增加点优越感。 结果柯宇看着他笑了笑,凑近他耳边道:“蠢蠢欲动。” 果然,他不应该对这家伙抱有期待,一点也不应该有。 不过就在郑鸿业在心里骂自己太天真时,柯宇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你。” 郑鸿业瞪大眼,那瞬间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鼓噪着。打个不太好听的比方,就像高潮前亿万精虫叫嚣着要喷发,再说得通俗点,就是春心萌动。 活了三十多年,对郑鸿业说过喜欢的,只有酒店里的小姐,那还是看在钱的分上,而柯宇说喜欢他,如果不是玩笑的话,他还真找不出其它的理由。不久前,柯宇对他厌恶又轻视的跩样还记得清楚,现在他却站在他面前,一脸恳切的说喜欢他,郑鸿业越想越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 他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刚想到这里,手突然被握住了。他抬头,柯宇握着他的手晃了晃,像是给他鼓励一样。“走吧,回家。” 看着男人的笑容,郑鸿业觉得有够窝心的。说跟前的人是柯宇嘛,他又没有以前的记忆;说他不是柯宇,又不准确,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郑鸿业想如果一开始柯宇就是这样,他们可能就……就怎样他其实也不太确定。 他并不怀疑柯宇说的喜欢,但定他们之间并不是只有喜欢就够了。他承认,自己已经习惯有这个人在的日子,除了彼此是男人,他们之间还真的跟夫妻没两样,能做的都做了。 但是时间越久,他就越担心,万一哪天柯宇突然想起来了,甚至要是倒霉点,在他们正在那个的时候……情况简直不堪想象! 郑鸿业一路苦思,柯宇走在旁边时不时看他一眼,偶尔两人四目交会,郑鸿业都率先移开视线。 一种若有似无的暧昧在两人周围弥漫着。 直到快到郑鸿业家楼下时,远远的有几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看清对方之后,郑鸿业脸色一变,低声说:“坏了。” “怎么了?”看他突然停下来,柯宇疑惑的问,然后也看到那些人,面色不善,明显是冲着他们,或者说是冲着郑鸿业来的。 “你认识他们?” 郑鸿业皱了皱眉。与其说是认识,倒不如说是有过节。 以前在外面混的时候,跟别人争地盘起冲突是常有的事,虽然他不是需要上台面谈判的大哥级人物,底下小弟打起来时他还是得出面的,尽管算是江湖恩怨,然而有时候也能变成个人恩怨,比如现在过来的这个光头佬。 不知道现在跑来不来得及?就在郑鸿业正犹豫时,对方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郑鸿业!”为首的光头男朝着他们喊了一声,光头加上凶神恶煞的表情还挺有震慑力的。但是几个月前,他还有一头浓密的秀发,只是跟人打架时一个不留神被打破了头,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问题出在伤口好了之后那一小块地方就长不出头发了,而打他的那个人,就是郑鸿业。 “你小子缩头乌龟躲了这么久,终于让老子逮到了!”走过来站定,光头男咬牙切齿地瞪着郑鸿业。 郑鸿业挠了挠脸,讪笑着说:“我每天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睡觉,作息再正常不过,哪里躲了?” “少他妈跟我嘻皮笑脸!今天老子是来找你算帐的,不废你一条手臂,老子以后就不在道上混了!” 太爱计较了。郑鸿业在心里嘀咕,但脸上还是笑嘻嘻地说:“我说大哥,打架受伤再寻常不过,长不出头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你光头的样子不也挺帅的嘛!比你有头发时看起来有个性多了——” “放你妈的屁!”光头男气急败坏地吼了出来,“别跟我来这套,老子今天把你上面和下面的毛都拔光了,让你也他妈的帅一回!” “没这么严重吧?”往旁边一挪挡住正要上前的柯宇,郑鸿业收起笑脸说:“这事都过去多久了,再说我早就金盆洗手了——” “金盆洗手?”光头男看了看郑鸿业和他身后的柯宇,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我看是跟小白脸过日子吧?” 听到他这么说,一直面无表情的柯宇看了郑鸿业一眼。那眼神好像在问:你不是说我们以前是卖遮阳板的吗? 郑鸿业心虚地不看他,问眼前的人,“真的不能商量一下?” “你把头伸出来让老子砸一块砖头再商量!”光头男叫嚣着。然后他身后有人说了一句,“姓郑的,你不干了,不会就是为了你身后的小白脸吧?我记得你不好这一味啊?” “干女人干腻了就换换口味呗!” “说不定是干一回男人就干上瘾了,他们说男人骚起来不比女人差啊!”光头男说完和身后两个小弟一起笑了起来。 郑鸿业心里有点冒汗,都不敢回头去看柯宇的脸了。 也不想再跟他废话,光头男一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武器,一人手里一根铝棒,“匡匡”敲了两下。 本来周围还有几个看热闹的路人,一看到这阵仗全吓跑了。 郑鸿业清楚他们要跑是来不及了,便开始衡量形势,对方三个人,只比他们多一个。他心想自己对付两个应该不成问题,而柯宇也是有两下子的,他第一次被放倒时就见识过了。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对方有个人已经举着铝棒冲过来。郑鸿业第一时间就往旁边闪,结果他是躲过去了,但一回头看到身后的柯宇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哪个筋搭错了,他下意识扑了过去,肩膀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 “哎哟,我操!”郑鸿业叫了一声。 柯宇一怔,抬起腿朝着打了郑鸿业的人踹去,那人完全没想到他这一脚力气这么大,一声惨叫之后,整个人腾空飞起,落下后就大字形趴在地上不动了。 “没事吧?”柯宇扶住郑鸿业问。 “你他妈的怎么不躲?”郑又气又疼地骂着,“别告诉我你连怎么打架都忘了!上次打我时你可没留情!” 柯宇皱起眉,“我打过你?” 郑鸿业觉得这问题听起来好像只有自己在挨打,但现在也不是争这个的时候。 “你们他妈的还有心思聊天?”光头男一伙嚷了起来,除了趴在地上的那个,两个人一起冲了过来。 肩膀上虽然疼,但郑鸿业觉得一对一应该不成问题,咬着牙摆好姿势准备跟拿铝棒的光头男决一死战,突然眼前一黑,柯宇已经先一步挡在他面前。 眼睁睁看着铝棒朝着柯宇头上打下去,那傻小子却像个机器人似的躲也不躲——郑鸿业彻底懵了,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酸楚。他想,柯宇说的可能是真的,哪怕只是一点,而他自己,或者也早就不止那么一点了。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等到郑鸿业回过神,不止光头男,剩下的那个也被柯宇打趴在地上。 柯宇拿着对方的铝棒往光头男身上就是一顿痛打,光头男被打得抱着头一阵哀号。 看到柯宇额头上有血,郑鸿业一惊,终于反应过来冲上去拉住他。 “够了!别打了!再打就不是长不出头发的问题了!”他拉住柯宇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只是虽然停下来了,但柯宇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的,一脸阴郁地盯着躺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光头男。 郑鸿业有些被他的表情吓着了,“柯宇?”可一连叫了几声,男人都没反应。 “作孽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下不会被打成白痴了吧?”郑鸿业急得绕着柯宇打转,又是摸头又是看瞳孔。 正准备拉着他再回医院时,柯宇像是突然回过神,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没事。” 郑鸿业皱起眉看着他,“真的没事?” 柯宇点头,然后像是为了让他安心一样笑了笑,下一秒就被郑鸿业一把抱住。 “你他妈的吓死我了!”他两条胳膊死死勒住柯宇,有点咬牙切齿地骂着。 柯宇愣住了,反应过来时,一只手已经像是安抚一般轻拍在郑鸿业的背上。 “你当自己的脑袋是西瓜呀!还自己往棒子底下钻!”郑鸿业猛地放开他,吼了一声,“你他妈的玩命啊?”比他当年还猛。 柯宇看了看他,然后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啊。” “一脸血了还没事!”郑鸿业都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了,不过看柯宇的样子也的确不太严重,他稍稍松了口气,说了句“总之没事就好”,便拉着柯宇一边逃离现场,一边埋怨他太乱来。 “别人接武器用手,你小子用头啊!” 柯宇跟在他身后,看着郑鸿业的背影,又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一时若有所思。 郑鸿业还在继续叨念,“幸好那是个铝棒,万一是把西瓜刀……” “你这么担心我?”柯宇突然问了一句。 郑鸿业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旋即转过身甩开他的手。 “我担心你脑袋开花了,还得我给你善后!” 看着他一脸别扭的样子,柯宇扬起嘴角笑了笑,接着摸了摸自己被打破皮的额角,低下头看着指尖沾上的血。 这点伤的确不算严重,而且说起来,他还要感谢挨了这一下。 第7章 失忆得很莫名,恢复得也很莫名。 柯宇觉得这是老天爷跟他开的一个玩笑,只是玩笑结束了,要怎么收场就是个问题了。 记忆恢复了,他对自己之前做过的事开始有些茫然,比如眼前这个叫郑鸿业的男人,从一个陌生人变成他熟悉的人,这一点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两个人都挂彩了,郑鸿业买了几颗鸡蛋,煮熟之后拿布包上让柯宇帮着在肩上滚,柯宇额上的伤不算严重,只是擦破一块皮,反而是郑鸿业挨的那一棒要重多了。 “嘶——轻点、轻点!”郑鸿业坐在床上背对着柯宇,疼得直抽气。 柯宇看着他肩上瘀青了一大块,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郑鸿业的伤是为他受的,这让他有些意外,因为两人的关系在他失忆前一天还不算友好。 低下头他开始观察眼前的男人,虽然已经跟他生活这么多天,但现在他是以“真正的柯宇”的角度来观察郑鸿业。不过,好像没找到什么让他欣喜的地方。 “喂!你不能光在一个地方滚,想烫死我啊!”郑鸿业扭头朝他龇牙道。 柯宇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个粗俗的男人,全身上下找不出什么优点,硬要说的话,也就是屁股不错! 失忆以前的记忆恢复了,他也没有忘掉失忆以后的事,想到郑鸿业趴在床上扭着腰晃着屁股的样子,柯宇吞了吞口水。 一边回味着男人的淫荡,一边考虑着接下来要怎么办,他也觉得自己荒淫了些。帮郑鸿业处理好肩上的伤之后,他主动提出去买晚餐回来。 到了外面,他先去买了包烟,离开郑鸿业,他才能好好地想想接下来要怎么走。 其实答案很简单,只有两个:说实话,或者说谎话。 如果现在回去对郑鸿业说他想起来了的话,他可以想象出对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个可以预料的结果很没意思,所以,他选择另一个比较有意思的。 接着他去公用电话亭给公司打了通电话,因为已经有过数次突然消失跑去旅行的前科,公司的合作伙伴早就习以为常,只是这回这么多天没打电话联络,他差点忍不住要报警了,对方先是像以前一样爆粗口骂他,然后诅咒他下回别死在外面! 柯宇觉得他骂得很对,这回他算是得到教训了。 打完电话,他去超市买了些喜欢的食物和一打啤酒。这几天吃得最多的就是郑鸿业做的大蒜加面条,味蕾都要坏了。 买完东西,他一边抽烟一边很自然地往郑鸿业的住处走。习惯真的很可怕,不过几天的时间,他觉得回郑鸿业家比回自己家还有亲切感。 到了之后,郑鸿业又是赤裸着上身、穿着大花四角裤的经典装扮,抢过柯宇手里的袋子,打开一看。 “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这是什么玩意?”他看着长长的发票,心在滴血。“什么吃的这么贵啊?你这个败家子……”看到后面竟然还有一盒保险套! “你买这个干什么?”从袋子里翻出超薄无感的保险套,他举起来,转过身问坐在沙发上的柯宇。 “用啊。”柯宇笑着回答,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对了,你不喜欢戴套子做,那等我进去把你那里弄松了再拿下来就行了!” 郑鸿业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把保险套扔到他身上。“混蛋!” 柯宇大声笑了出来。果然,还是这样比较有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郑鸿业完全没发现柯宇已经恢复记亿,仍然像以前一样使唤他点烟、下楼倒垃圾,或者端个洗脚水什么的。 反倒是柯宇,看起来好像比以前还享受干这些“粗活”。 等柯宇倒完垃圾回来,就看到郑鸿业坐在茶几前,像做化学实验一样,埋首在一堆的瓶瓶罐罐里,调配着各色液体。 “你在干什么?” “调香氛精。”郑鸿业头也不回地回答,眯着眼盯看试管上的刻度,往烧杯里加料的认真劲就像在研究病毒似的。眼看他把绿色药水滴进深蓝笆的液体里,最后竟然还“滋”的一声冒烟了! 柯宇想捏死这个老男人!才安分两天,肩上的伤刚好了点又开始胡搞。天知道那些所谓的“香氛精”里到底加了什么,第一次闻到的时候,那诡异的味道他还记忆犹新。 因为有伤在身,两人暂停了兜售的工作,今天郑鸿业又心痒起来,准备补点货好开工。 “前阵子生意不错,我们得加把劲,多卖点出去。”调配完“香氛精”,郑鸿业认真地拿到眼前反复晃着瓶子。 柯宇又有想翻白眼的欲望,走过去站到他旁边说:“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 “你懂个屁!以为钱会从天上掉下来是不是?而且我又不是你老婆,在家待着给你洗衣服、做饭啊!”郑鸿业骂道。 柯宇不禁想问自己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好,除了屁股。不过,那句“洗衣、做饭”听起来倒是不错。 这时郑鸿业突然抬起头看着他说:“赚了钱今天晚上我们去吃烧烤,多点两只鸡腿!”笑得直咧嘴。 看着郑鸿业兴奋到甚至有些讨好的表情,柯宇愣了一下,最后下意识也笑了。 好不好姑且不论,至少在自己失忆的这段时间,跟郑鸿业在一起让他觉得幸福其实是件简单的事,连吃大蒜都觉得很开心。 第二天上午,郑鸿业说要去进货,让柯宇看家,准备晚上上工。 等他走了,柯宇出门给合作伙伴打了通电话,把郑鸿业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让他替郑鸿业安排个适合的职务,轻松一点、待遇一般就可以,不过别让郑鸿业知道是他的意思。合作伙伴很爽快就答应了,还调侃他对方是谁让他这么费心? 柯宇笑了笑,没说什么。 快到傍晚时郑鸿业回来了,然后说中午有家公司打电话让他去面试,他并不记得有应征过那家公司,不过反正顺路就去了。 结果如何柯宇自然是早就预料到,很诚心地向郑鹅业说了恭喜之后,他提议庆祝一番,只是他的“庆祝”跟郑鸿业的认知相差甚远—— 背对着柯宇坐在他身上,郑鸿业大张着腿,仰起头喘着气。 柯宇一只手可以说是下流的套弄着他腿间肿胀的欲望,顶端流下透明的液体,暗示着男人撑不了多久。 郑鸿业终于哑着嗓子射出来,接着整个人往后一倒,瘫在男人身上直喘气。 从柯宇为他受伤的那天之后,他决定对柯宇好一点,但是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也没什么不好,温柔似水他不会,可说到在床上,他还算是“耐操”的。 “操!轻点!疼——”正胡思乱想,突然感觉到柯宇的手指伸进自己后面,郑鸿业红着脸,两腿紧绷,后穴下意识收缩起来。 柯宇在他颈间啃咬着,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放缓。扩张了一会,感觉到湿热的穴口已经松软,他抽出手指,拉开拉链释放出早已经蓄势待发的欲望。 粗壮的分身瞬间弹出来打在郑鸿业股间,给他的感觉不亚于一把枪对着他那里。 “不行!” “放松点。”柯宇扳过他的头,吻住他不让他说出拒绝的话,一手扶着自己的性器就要往里捅。 “唔!不行!等会要去吃饭,我都跟小吃摊老板说好了。”郑鸿业挣扎着。 柯宇皱眉,“那我这里怎么办?” “呃……”低头看了眼男人抵在自己腿间的分身,郑鸿业面色沉重,像是医生面对绝症病人的家属一般的提议,“你去厕所自己解决吧,我等你。” 柯宇挑眉,眯起眼盯着他。吃饱了就骂厨子,看来自己对这老男人还是太客气了。 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郑鸿业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有点不厚道,于是试探着问:“要不,我帮你弄?” 而柯宇的回答是一翻身把他按在沙发上一阵猛插,郑鸿业先是骂再是叫,最后只能十指扣着沙发哼哼唧唧了。 前天买的保险套这时终于派上用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柯宇抽出分身,有条不紊地拆了个保险套戴上。 “你、你他妈的早计划好了是不是?”郑鸿业两腿直打颤,感觉到润滑剂抵在自己那里,下意识抬起屁股要躲。 柯宇扣住他的腰,猛地向前一挺! “啊!”郑鸿业叫了一声,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被贯穿,整个人抽搐了几下,又射了一次,人趴在沙发上不动了。 身后的柯宇长长吁了口气,享受着被包裹的销魂感觉,一只手抚摸着郑鸿业的臀瓣帮助他放松下来,然后弯下腰在他耳边,咬着又红又烫的耳垂说:“我就是想狠狠地操你。” 记忆恢复之后,他比失忆前和失忆的时候更渴望郑鸿业的身体。 高潮了两次,郑鸿业现在也只有喘气的分了,任由身后的男人胡作非为。 结束之后,柯宇趴在郑鸿业背上休息了一会才抽出来,摘下套子扔掉,又替郑鸿业清理一下套上裤子,这才开口。 “还走得了吗?要不要叫外送?” “滚!”郑鸿业声音洪亮地吼了一声。 柯宇笑着点点头。看来还有力气,体力好就是不一样。 两人胡搞一通,出门时天都黑了,比郑鸿业跟小吃摊老板说好的时间晚了近一个小时。好在去的时候人不多,还有空位。 坐下之后,老板把啤酒和小菜送上桌,还调侃郑鸿业面色红润跟吸了精气似的,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郑鸿业嘴角都僵了,一旁的柯宇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不过看到菜上桌了,郑鸿业也没心思再想其它,某些运动的体力消耗实在太大,他现在亟需补充。一番狼吞虎咽之后,他举起筷子刚要去夹爆炒猪脚,柯宇却先一步把菜里的辣椒夹走了。 筷子停在半空,郑鸿业抬头看了柯宇一眼,对这种细微的体贴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也没说什么,低头继续猛吃。 柯宇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体贴的时候,但也只是笑了笑,继续把菜里切碎的辣椒一片一片的挑出来。 “你今天去面试的工作怎么样?” 郑鸿业抬起头,“是家设计公司,好像是准备让我做内勤,待遇还可以。”说着笑了两声,“以后白天上班,晚上再出来卖点东西,两边都不耽误!” “你现在不是有工作了?干么晚上还要出去?”他让人替郑鸿业安排工作就是不想他再去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说话,郑鸿业抬头看了看柯宇,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一时间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最后,他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咧开嘴笑说:“多赚点总是好的,我妈走的时候说她没能耐,没给我存下老婆本,所以我现在得自己多存点,将来买房、孩子上学都得花的……” 郑鸿业后面说了什么柯宇已经没在听,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老婆本”三个字上。喝了口啤酒,他状似随意地问:“所以你是想娶老婆了?” “这个嘛,哪个男人不想娶老婆啊!哈哈哈!”郑鸿业傻笑起来,脸上还有那么点“情窦初开”般的羞涩。 柯宇不动声色地夹了筷小菜,心里却像是被人耍了的不爽。感觉就像他养了只小狗,尽心尽力的照顾了好几天,结果一下子就被人牵走了,而且那只狗还是摇着尾巴跟人走的。 他不能肯定自己这种感觉算不算占有欲,但是至少现在,他不想听到郑鸿业有这种想法。刚下了他的床就跟他说想存钱娶老婆,可笑的是那工作还是他介绍的,柯宇有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懊恼。 而碰到宠物离家出走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抓回来,然后让他知道他的主人到底是谁。 郑鸿业没注意到眼前的人心不在焉,因为他自己也在想别的事,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下结束,结完帐,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像是有默契一样谁都没说话。 拿出钥匙打开门,郑鸿业先一步进屋,结果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觉得眼前一晃,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柯宇放倒在地上。 “干什……唔!” 柯宇猛地低头咬住他的嘴唇,郑鸿业吃疼了下,感觉到柯宇的舌头伸进来。 其实也不用问,这架式要干什么是明摆着吧! 直到郑鸿业快要喘不过气,柯宇才放开他,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往下啃咬。 色情的动作和皮肤上轻微的疼痛让郑鸿业忍不住呼吸加快,但还是不满男人这样突如其来的求欢而伸手想推开他。“刚才不是做过了?” “刚才没射在你里面,不算做过了。”柯宇熟练地扒去他的衣服,上衣扔到地上之后,起身一用力把郑鸿业打横抱起。 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郑鸿业看着男人像狼吃肉之前的表情,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走到床边,柯宇把人扔到床上后自己也压了上去,两人随着床垫上下弹动两下,又是一阵色情的湿吻,柯宇像是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郑鸿业被他的舌头搅得腿都要软了,口水止不住的从嘴角溢出,柯宇的舌尖从他上颚滑过时,他连心脏都跟着一抽一抽的,很没出息地觉得再继续下去,自己可能就要射了。 好在这时柯宇终于放过他,然后在郑鸿业还没回神大口喘气的时候,把他翻个身开始扒裤子,扯下四角内裤,光滑圆润的屁股呈现在眼前,他毫不客气地低头咬了一口。 “嗷!”郑鸿业疼得一个弹跳,差点飙下男儿泪,结果眼泪还没掉下来,分身已经颤巍巍地翘起来。 抬起头看着男人屁股上一团新鲜的牙印,像是属于自己的印记一样,这么情趣的做法可以说是前所未有,柯宇扬起嘴角,舔了舔嘴唇。 “操、操你的,姓柯的,你……”郑鸿业觉得柯宇的脑子终于还是被撞坏了。 “操我?”柯宇笑着压到他身上,一只手伸到前面揉了揉他疼得站起来的分身,调笑问,“你要拿它操我?” 郑鸿业极其后悔没在柯宇刚来时像梦里那样强了他。这家伙豁出去当回禽兽了! 可惜“把柄”在人家手里,他是敢怒不敢言,没多久感觉来了,只能揪着床单喘气。 套弄得差不多了,柯宇松开手里的热楔,一下子没了抚慰,郑鸿业忍不住扭了扭腰,把欲望在床单上磨蹭一下。 无意识的勾引,柯宇笑着在那两瓣结实的臀肉上拍了一巴掌。“骚成这样,等不及了吧?” “去你……啊!”还没来得及骂,身后柯宇一挺腰插进小穴里,只不过动了没几下又抽出来。 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翻个身平躺在床上,柯宇跪在他腿间,一手扳开他的腿,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分身抵在他后穴。 性欲被挑起来了,郑鸿业闭上眼,呼吸急促地等待男人的插入,感觉到火热的前端刚要进去—— “郑哥!我们来看你啦!” 门外突然传来男人的叫声,床上的两人看着彼此呆住了,随即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有人说了一句,“咦?怎么没关门?” 郑鸿业这才想起来刚才他们没关门,一下子吓得几乎软了。 “郑哥?” 开门声响起的瞬间,柯宇反应过来,手一伸飞快替两人拉上被子,然后钻进被子里,整个人趴在郑鸿业身上。 “郑哥你在啊?”四、五个人一进门,就看到郑鸿业半躺在床上,赤裸着上身下半身盖着被子,一脸便秘的表情。 郑鸿业冷汗都要滴下来了,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你怎么没关门?” 郑鸿业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我忘了。” 有人问他,“你这么早就睡了?” “我有点头疼,所以……” “不是吧?你身体不是一向很强壮的吗?”几个人说着就要过来看。 “不要紧吧?” “没事!”郑鸿业急忙说:“你们坐吧!随便坐,冰箱里有饮料随便拿。” “哎?郑哥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有人开起他的玩笑。 郑鸿业也跟着干笑起来。 为了尽可能藏住柯宇,他两腿往旁边分开,柯宇整个人趴在他腿间,头正好枕在他肚子上。 下半身光溜溜的,柯宇每一次呼吸都喷在他那里,弄得他痒得要命又不敢动手抓。比起面对其它人,他觉得被子里面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棘手啊! 而柯宇这时好像玩兴大发,竟然伸手在他鼠蹊部的毛上摸了摸,然后飞快扯下来一根。 唔!郑鸿业浑身一抖,痛得眼角泪水都要掉下来,趁几个小弟不注意,用力在柯宇背上捶了一拳,男人这才老实下来。 “郑哥你怎么了?” “没事!那个,你们有什么事?” “兄弟们想找你去酒店玩,好久没一起喝酒了,听说新来了几个小姐,素质还不错。我们请客!”说话的人朝他直挤眼,笑得淫荡。“包全套服务!” 全套服务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要是平时,郑鸿业肯定跳下床跟他们走了,可今天,先不说他被窝里还藏着一个,就算去了,他可能也没精力跟小姐鬼混了。 “今天……今天就算了吧!”他讪笑着,“我的头还有点疼,人也觉得不太舒服。” “看来病得挺厉害的,平时郑哥听到别人请客早就生龙活虎的,别说感冒了,就算腿断了也能跟小姐玩骑乘,哈哈哈!” 说完几个人大笑起来。 “郑哥是怕上了床之后力不从心啊!” 郑鸿业几乎要汗如雨下了,因为他感觉到被子底下的人明显呼吸加重了,吹在他分身上,好像随时都会咬下去,紧张得他双手攥着被子几乎要扯出个洞来。 好在一群人看他脸色又红又白的,终于良心发现不再跟他开玩笑。 “行了,那今天就算了,郑哥你好好休息吧!我们改天再聚。” 差点就要跳下床鞠躬了,郑鸿业千谢万谢,把脸都要笑僵了才目送几个人出了门。 关门声响起的下一秒,被子“呼啦”一声被掀开,床上的两个人都跟触电似的跳了起来。 郑鸿业是想逃,可脚尖还没碰到地就被柯宇一把扯了回去。 “力不从心?”柯宇盯着他笑了两声,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你喜欢玩骑乘?” “他们瞎说的——” 柯宇低头堵住他的嘴,毫不留情地蹂躏他的嘴唇,又咬又啃,没几下郑鸿业心里邪火也上来了,不甘示弱地回敬过去。 两人像是要把对方咬死一样疯狂地吻着,好几次都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又亲又摸半天,那儿都硬得发疼了,柯宇翻身拉着郑鸿业坐到自己腰上,阴笑着,揉着他的臀瓣命令,“自己插进去!” 知道他还在生“骑乘”的气,郑鸿业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他妈的少跟我唧歪!你跟别人玩的花样还少啊!”然后老汉推车、火车便当什么的,A片里看来的全数报了一遍。 “行!”柯宇两根手指在他后穴按揉着,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公平起见,你刚才说的那些花样我们今天都来一遍,我再奉送你几个!” 于是,郑鸿业不说话了,乖乖玩骑乘,扶着男人的性器对准自己后穴,缓缓坐了下去。 “啊——”样子虽然难堪了点,但不能否认这个姿势进入得很深、很有感觉。郑鸿业仰起头屏住呼吸,感觉到柯宇粗壮的性器一点点的捅了进来。 看着他隐忍的表情,柯宇扬起嘴角,伸手把玩着他腿间高高翘起的分身。 直到坐到底,感觉到男人粗硬的毛发扎在股间,郑鸿业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大喘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柯宇,对方双手在他腰上缓缓抚摸着。 “听话,自己动。” 郑鸿业双手撑在柯宇胸口,开始一上一下地吞吐起来,他一边动,柯宇就一边用淫言秽语刺激他,就算脸皮厚如郑鸿业也臊得满脸通红,偏偏还没办法停下来,渐渐的找到了让自己舒服的地方,他控制着性器插入的方向呻吟起来,动得越来越厉害。 第一次结束时,郑鸿业后穴里被射得满满的,而他自己也射得柯宇满胸口都是,全身没了力气,他瘫软的趴在男人胸口。 这时柯宇拉着他的一只手来到两人结合的部位。 “摸摸看。”柯宇诱惑着他。 指尖触到的湿滑让郑鸿业耳根都红了,“你这个变态!” 柯宇开心地笑了出来,也不拔出来,搂着郑鸿业接吻,直到性器软了滑了出来。 两人休息了一会,柯宇拍着郑鸿业的臀部示意他继续。 身体还敏感着,于是,也算是个性欲狂人的郑鸿业爬起来接着“骑马”。 在柯宇身上晃动着身体时,他有种自己在驾驭这个男人的错觉。 第8章 接下来,每当他受不了体内的躁动停下来,柯宇都会用力拍一下他的俏臀。 “继续!” 几次下来,郑鸿业的屁股几乎要肿得跟桃子一样了。 他知道自己错了,柯宇并不是马,而自己是头驴,被柯宇拿“鞭子”强迫劳动。 直到后穴里体液太多,柯宇的性器一不小心滑出来之后,郑鸿业一头栽倒,再起不来了。 他要死了,这种死法有个不太文雅的名字他想不起来,反正就是因为射精过度而死在床上。 柯宇缓缓坐起身,亲了亲怀里郑鸿业汗湿的脸颊,然后在他耳边恶劣地说:“你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说着伸手按下郑鸿业的头。 疲软的性器可怜兮兮地垂在腿间,乳白的体液弄得他和柯宇腿上到处都是,湿滑一片,一片淫靡。 郑鸿业瞪大眼,感觉到自己股间又有东西流出来。 柯宇抬起自己的腿勾着郑鸿业的一条腿往外拉,一边伸手在他股间揉搓着,一边咬着他的耳朵说:“这个样子被人看见的话,哪个女人还愿意跟你?哪个女人能浪成你这个样子?” 第一次被自己的样子刺激到,郑鸿业说不出话了。活了这么多年,他算是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凌辱游戏”了,太他妈的—— “你放开!”他想合上腿从柯宇身上下去。 而柯宇也真的放开他了,以为总算逃过一劫,郑鸿业躺到床上刚要松一口气,身上突然一重。 柯宇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胸口,低头看着他笑了笑,然后把翘起的紫红色分身抵在他嘴边。 操!难怪这么爽快放开他! “吞进去。” 我不!郑鸿业摇头,紧紧闭上嘴不肯开口。 “听话,张嘴!” 郑鸿业瞪他,抵死不从。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一会,谁都不肯让步,最后柯宇突然笑了,手捏住郑鸿业的下巴,稍稍用力就逼得他嘴巴咧开一条缝,然后趁机把性器塞进他嘴里。 一大块肉乎乎的东西捅了进来,郑鸿业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一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感觉:好腥! “乖,只有我们两个,不用害羞。”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说完柯宇开始在郑鸿业嘴里缓缓抽插起来。 “唔……”感觉那玩意要顶到自己的喉咙,郑鸿业实在没办法,嘴巴稍稍张大了一点。 柯宇得寸进尺,进得更深。看着男人张大嘴含着自己的分身,连脸都有点变形,理智快要被浓浓的欲望掩盖,他一手抓着郑鸿业的头发轻轻扯着,听到对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又是命令又是诱惑的说:“全部吃进去,慢慢的吸,再用舌头好好的舔。” 郑鸿业从没给人做过这种事,喉咙里像是梗着东西,鼻间全是男人浓重的雄性气息,他觉得自己那颗老心脏快要超过负荷了,都说高潮的感觉是小死一回,他跟柯宇做,还没高潮就得先羞死! 这他妈的哪是做爱,简直是玩命啊!脸皮不够厚根本撑不到最后! 最后在柯宇的指导下,郑鸿业又吸又舔的好歹让男人射出来了。柯宇还算厚道,最后抽出来射在他胸口,只是射完时,又很惋惜地补上一句“下次再射在你嘴里”。 郑鸿业已经没力气反驳他的黄色玩笑了,翻身靠到床边闭上眼睛就睡了。 柯宇坐在床边休息一会儿,抽了根烟,然后下床弄了条湿毛巾回来,先把郑鸿业的后穴清理干净,再帮他来回擦了两遍身体,还换了条床单。郑鸿业是真的累了,任人摆弄也没醒,睡得快要打呼了。 全部处理完毕,柯宇坐在床上看着熟睡的男人。他被自己折磨得够呛。 柯宇承认,自己今天是过分了点,这般激烈的性爱他也是从未有过,疯狂得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他自己其实也有些茫然。 他摸了摸郑鸿业的眉眼。这张脸怎么看都只能用粗犷形容,再好听点叫有男人味,他虽然喜欢男人,但是对个男人这么有感觉还是第一次。 对,他对郑鸿业有感觉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感觉”来得很容易,跟以前的情人在一起是因为有感觉,现在他知道,那种程度的感觉只是不讨厌而已。 世界上可能没比缘分更奇妙的东西了。 柯宇先是皱了皱眉,半晌之后,看着睡得口水都要流下来的男人,扬起嘴角,小声说:“我怎么就这么重口味呢……” 重口味的他决定啃下郑鸿业这颗熟透的老果子,先加深两人的感情,然后再水到渠成。 夫妻之间的和谐需要多方面的配合,不过对柯宇和郑鸿业来说,似乎只要性生活和谐就算是个好的开始。 白天郑鸿业去上班,他前脚走没多久,柯宇也回到自己的公司。晚上郑鸿业回来时,柯宇已经做好饭,而郑鸿业也因为柯宇当初故意骗他不会做饭不止一次揶揄他。 不管怎么说,还真有点一起过日子的意思了。 周末的早上,郑鸿业还在睡梦中。这几天早出晚归,生活作息还有点调整不过来。 迷迷糊糊的,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皱起眉,并且渐渐清醒起来,倒也不是不舒服——等他睁开眼时,发现柯宇正从身后抱着他,一只手握着他晨勃的欲望把玩着。 “你干什么?”他吼了一声。 “早锻炼啊。” “放手!你这个变态!”谁一大早的就玩鸟锻炼啊! 柯宇非但没放手,反而玩得更起劲了,没多久,郑鸿业就说不出话,躺在柯宇怀里任由他揉搓着,毕竟男人早上起来时都特别敏感。 等到差不多了,柯宇松开手,压到郑鸿业身上,分开他的腿,把自己晨间勃发的欲望深深顶了进去,然后趴在郑鸿业耳边笑说:“现在才是真正的锻炼。” 被从里到外狠狠折腾一番之后,郑鸿业趴在床上喘息,他发现自己才是真的需要锻炼了,隔三差五的这么一套下来,他的腰都有点受不了了。 “你继续躺着,”柯宇换了衣服走过来,弯下腰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下。“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除了他妈,郑鸿业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么温情的对待,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被子,咕哝了一声,“楼下李老头熬的粥味道不行。” 柯宇笑了两声,“那我给你熬吧。”然后真的淘了米架上锅开始熬粥。 郑鸿业看着柯宇的背影,想到他们以前,真是作梦也没想到他们会生活在同一间屋子里,男人还熬粥给他喝。而男人站在简陋流理台前的感觉,很不相称,也太不真实。心突然跳快一拍,郑鸿业猛地记起来,柯宇根本就不是属于这里。 想到那间独栋别墅、那辆被他撞坏的高级跑车,还有墙上那幅裸男油画,柯宇跟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曾几何时,他也想有个人陪,不要求长得多好看,人品好脾气好就行,白天他出去工作,晚上回来两个人一起吃饭、看电视、睡觉,或者一起躺在被窝里说说话。 记得有一次他问过柯宇为什么想不起来以前,他却好像根本不担心?柯宇给他的回答是,不是不担心,只是他什么都不记得连带以前的烦恼也忘了,像是从头开始一样也不差。 可笑的是,不记得过去的明明是柯宇,为什么好像连他也失忆了? 当天晚上,两人吃完饭时,郑鸿业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开口对正在水槽边洗碗的柯宇说:“我觉得应该送你回家了。” 稍稍一愣,柯宇放下碗,转过身看着他问:“你要赶我走?” 他的眼神让郑鸿业有股罪恶感,但是又不能不说。 “什么叫我赶你走?你本来就不住在这里啊!” 柯宇看了他几秒,甩了一把手上的水,朝他走了过去。 “但是我不记得我住哪里了。”皱着眉叹了口气,他站在郑鸿业面前一脸悲切。“你要让我一个人在外面自生自灭?” 事实上,郑鸿业觉得他绝对死不了,即使往马路边那么一坐,绝对有女人愿意捡他回家。 “我是送你回——” “我刚在床上满足你,你就要甩了我?” 这话听着实在太别扭,郑鸿业想跟柯宇商量,他们不说这个行不行? 其实一起生活这么多天,如果柯宇突然走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尤其是柯宇还帮他赚了不少钱。长得人模人样还免费的跟班可不好找,而且,能像这样跟他在一起,陪他看电视、喝酒的人也不好找。但是,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柯宇”! 郑鸿业正挣扎着,柯宇动了动嘴角,突然凑到他面前,弯下腰,缓缓拉开衬衫的领口,若隐若现地送上活色生香的肉体引诱着他。 “还有我的身体,你不想要了?” 他妈的到底谁要谁啊? 把他说得活生生像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但看到男人性感的身材,想到早上那场早锻炼,他还是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完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淫荡了! “你……” 郑鸿业刚开口,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捏住。柯宇像是电影里潇洒的男主角,强势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郑鸿业虽然不是美丽的女主角,但是猝不及防的也没招架住,被柯宇一个用力压倒在地上。 郑鸿业像只落汤鸡一样扑腾几下之后,还是被制伏,气喘吁吁地瞪着柯宇。 两人几乎是鼻尖对鼻尖的距离,柯宇捏着郑鸿业的下巴,下身有点恶狠狠地顶了他一下,问:“我们都这样了,你还要我走?” 郑鸿业心想就是变成这样了才让你走啊!在他看来,现在的柯宇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柯宇,万一哪天回复记忆了——就说现在如果柯宇突然想起来了,那也绝对够要命的。 理由柯宇一直在逼问,但是郑鸿业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最后还是用老办法,柯宇压着郑鸿业胡作非为一番,整个周末两人也几乎是在床上度过的,“回家”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星期一早上,郑鸿业早早上班去了。半小时之后,柯宇也下了楼,先回自己家拿了一些资料,然后到公司把需要处理的事一一处理了。虽然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但是在向郑鸿业坦白之前,这是唯一的办法。 看过最后一份设计稿,柯宇关掉电脑,整个人向后躺进办公椅里。 想到那天郑鸿业说要送他回家,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跟郑鸿业说实话。 前几天两人又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说他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不用再回诊。而郑鸿业则一直追问他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医生说这种事没办法预测,最后被问得有点不耐烦,半开玩笑地说“要不你在他头上敲一下,看看能不能敲醒他吧?”。 郑鸿业听完还真的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 柯宇心想郑鸿业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有些事,自己坦白比被揭穿的好。柯宇在脑中忖度着向郑鸿业坦白之后对方会有什么反应,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 “你好,我是柯宇。”拿起话筒,柯宇公式化地说。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起来,他是柯宇的合作伙伴,也是郑鸿业的现任老板。 午休时,柯宇低着头站在公司的办公大楼前,没多久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他面前。后车门被打开,里面的男人朝他吹了声口哨。 柯宇笑了下,坐进车里。 “怎么样?这车帅吧?”刚关上车门,男人就急着向他展示自己的新收藏。 柯宇点点头,“不错,你怎么不自己开?” “这车是仿古董车的款式,得配个司机,自己开没感觉。”男人扯了扯领带。 “就你穷讲究!”柯宇瞥了他一眼。 “行了,别说我了!你最近死到哪里去了?人也找不到。” “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你还能有什么事?”男人不屑地睨了他一眼,然后又拿手肘顶了顶柯宇。“不会是还没从上次被戴绿帽子的阴影中走出来吧?嘿,屁大的事,放在心上干么?你又不是找不到男人,今天晚上跟我走,兄弟介绍几个不错的给你,燕瘦环肥随你挑!” “你什么时候改行拉皮条了?” “我替你拉的皮条还少吗?”男人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肩,笑嘻嘻地问:“你小子是不是又有新目标了?” 通常,柯宇都会承认或者否认,但今天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而不语。这反而更加勾起男人的好奇心,再三追问之下,柯宇才“嗯”了一声。 “算是吧。” 男人来了兴致,让他继续交代。 “你激动个什么劲?”柯宇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窗外。 “我这是关心你!说吧,是什么样的人啊?” 被他磨得不耐烦了,柯宇想了想,才说了一句,“挺普通的,年纪也不小了。” “不是吧?”听了他的形容,连想象的空间都没有,男人满脸质疑地问:“那他是什么地方吸引你啊?” 柯宇笑了笑,因为放松,以前和狐朋狗友开玩笑的那一套又不知不觉搬出来了。他朝男人眨了眨眼,“床上特别带劲吧!” “靠!你这个色狼!”见他终于恢复本性,男人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又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想到和郑鸿业第一次见面的晚上,柯宇忍不住扬起嘴角,“差不多一个多月前吧。” 话音刚落,一直平稳行驶的车突然来个急煞车,“吱——”的一声,让人心惊肉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停下之后,后座的两个人差点冲到挡风玻璃前。 “怎么回事?”男人坐直身四下张望着,以为出车祸了,但是车稳稳地停在路边,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柯宇也抬起头朝窗外看了看,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姓柯的,你个王八蛋!” 像是阴森的诅咒,柯宇被骂得浑身一颤,脱口叫道:“郑鸿业!” 驾驶座上,郑鸿业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柯宇急忙跟着开车门,一下车,郑鸿业站在他面前盯着他,明显在压抑怒火。 “你想起来了?”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看着男人满是不信任的脸,柯宇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你听我说——” “我只问你,是不是早就想起来了!”郑鸿业又吼了一声,引得路过的人侧目。 柯宇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是,但是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郑鸿业的怒吼声打断了。 “混蛋!装白痴装上瘾了是不是?你把我当傻瓜?成天孙子似的伺候你,给你做饭、洗衣还陪上床,比保姆还他妈的敬业!” “你胡说什么!”柯宇喝了一声。 郑鸿业瞪着他,眼睛都红了。 意识到自己口气不好,柯宇闭了下眼,认真看着他说:“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那又怎样?”郑鸿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不相信我?” 回答他的是一声充满不屑的冷笑。 柯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郑鸿业,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意渐渐涌了上来。深吸一口气,他问:“那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把我带回你家?” 郑鸿业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两人的争吵已经引起一群人围观了,而车内的另一个人则跟其它人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告诉我,为什么不送我回家?”柯宇再问。 郑鸿业仍然没有回答,但是拳头已经握紧。 而柯宇则是不放弃的继续追问他。 “你觉得我骗了你,你难道就没有骗我?” 柯宇说到这里,郑鸿业一直憋着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滚你妈的蛋!”一声怒吼吓了周围人一跳,他指着柯宇的鼻子咆哮,“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浑身上下除了下面那玩意大了点,你他妈的还有什么?脑子全是精液,成天就知道干那档子事!老子当初就应该把你扔到男公关店当鸭子去!” 这一顿话骂下来,饶是柯宇也被骂得有点愣住了。 郑鸿业喘着气瞪了他一会,最后一个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剩下柯宇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双脚向前迈了一步,但还是没有追过去。 直到四周的人窃窃私语着慢慢散去之后,他转过身,咬牙切齿地瞪着身后一直一脸看好戏的男人。 “你怎么没告诉我他是你的司机?” 男人一脸无辜地说:“你自己说让我给他安排个轻松、待遇一般的职务啊!他别的不会就会开车,不让他当司机,难道给我当保镖?” 柯宇瞪了他一眼,最后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靠着车子不再说话。 “喂?你不会对他认真的吧?”男人八卦地凑过来问。柯宇和郑鸿业的关系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我记得你喜欢的不是这类型的,至少年纪就不对吧。” 柯宇没回答他,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事实的确如此,郑鸿业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的菜,他得重新思考一下自己和郑鸿业的关系,虽然他现在对他产生兴趣,不过究其根本,那也许只是受到劈腿的前任情人刺激的而已。 抬起头,再次看着郑鸿业离开的方向,柯宇心情沉重。 第9章 一直以来,郑鸿业都在烦恼的一个问题就是,怕柯宇恢复记忆后怪自己把他当猴子耍,虽然他本来的确是有那个意思。可事实是,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他才是那只猴子,一直被人耍着。 自己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稍微过了两天舒服日子就飘飘然,连那个男人的本性都忘了。柯宇失忆时他还能给自己找借口,说这个人不是那个柯宇,但最后是他被骗得团团转。 想起自己在床上那副骚样子,郑鸿业就恨不得找面墙撞死,在厕所那次,他能当被下了药无力反抗,可现在是他自己撅着屁股等着人来上的,这不是闹个天大的笑话给人看吗? 自己还眼巴巴的想着把人给送回去,甚至带着人一趟又一趟的往医院跑,早知道就该把那王八蛋直接推进太平间去! 总结下来,不知道该怪自己太傻还是太淫荡。 除了这些内心纠结之外,他还需要面对的一个问题就是,他再次失业了。 不过他没放在心上,大不了再回去卖遮阳板,搞不好他就是这个命,要嘛当流氓、要嘛卖东西。 但还是得腹诽一句:自从碰到柯宇,他的事业运就没顺过。干什么砸什么! 也好啦,早点跟那个灾星划清界限,这叫“回头是岸”! 只不过想是这样想,郑鸿业睡着时,还是会在梦中对着某人磨牙。 一个星期之后,他得到一份新工作,也是别人介绍的,在高级俱乐部当清洁工。别看不起这职务,虽然工作累了点,但薪水还满不错的。 工作三天,一切还算顺利。郑鸿业人高马大,搬运打扫根本不费劲,秉持“多做事少说话”的原则,和其它人相处得也算融洽,几个热心的大婶知道他还没结婚,甚至要给他介绍对象,每次都被他嘻嘻哈哈地蒙混过去。 总之,是个好的开始,打起精神,郑鸿业决定开始新生活,这年头吃饱活得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夜色初降,俱乐部的巨大露天泳池里正在开泳装派对,几乎所有人都是清凉上阵,一群穿着比基尼的女人在泳池里像是人鱼一样游来游去,和水里的几个男人嬉闹着。四周的树上挂满银白色的灯泡,像是雪花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 郑鸿业穿着厨房的白制服、系着黑色的半身围裙,站在食物桌前,偶尔替客人切片肉、分个水果什么的。本来这工作轮不到他,但是派对上人手不够,他就被叫来了。 反正工作也不忙,没人的时候,他百无聊赖地打量四周,眼前不断有穿着比基尼的女人来来回回,按理说,怎么都算是个美差,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以前他虽然不到看见女人就流口水的地步,但这么多衣着暴露的女人在面前晃,他竟然一点冲动都没有。 “给我一片烤肉,要瘦肉的哦!”一个穿着金色比基尼的女人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朝他眨了一下眼睛,美女应该是刚从泳池出来,身上还沾着水珠,白哲透亮的皮肤在灯光照射下,简直要闪瞎郑鸿业的眼。 可也仅是如此而已。 无视美女挑逗的眼神,他对着烤肉举起刀,手起刀落,利落地切下一片肉放到瓷盘淋上酱汁后递给她,对方却没有伸手接。 “这么大一块,人家吃不完啦~”女人晃动着胸部撒娇。 郑鸿业只想翻白眼。半个巴掌大小、一块钱硬币厚度都不到的肉还嫌大! 抿着嘴把盘子里的肉切掉一半,美女才笑咪咪地接过去,临走之前还朝他抛了记媚眼,只是郑鸿业低着头擦刀没发现。 “阿鸿,帮忙把这盘水果送到泳池边吧!”有人叫了他一声。 “好!”郑鸿业接过一大碟的水果拼盘,对方嘱咐了他一句“走路要小心,这么一盘可贵着”。 于是,郑鸿业捧着水果拼盘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梭着,好不容易来到泳池边,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阵戏水声让他抬头往泳池里看了一眼,当看清里面的人时,他差点脚下一滑掉到泳池里。 泳池里,趴在气垫浮板上的柯宇在一群美女的簇拥下,俨然一副国王的模样。手里拿着一杯酒,周围都是穿着暴露的女人,颇有“酒池肉林”的意境。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柯宇却只是扫了郑鸿业一眼,然后把视线移开。 旁边的女人把葡萄送到他嘴边,柯宇就着她的手吃掉葡萄,同时还舔了一下女人的手指,惹得女人一阵娇羞。 池边的郑鸿业忍着想吐的冲动,心想,你失忆时那副瘪三样老子又不是没见过,泡在泳池就开始装模作样了! 这时一个女人游了过来,从水里钻出来后,趴在池边问郑鸿业,“有李子吗?” “有。”郑鸿业指了指切成小兔子形状的李子。 “能帮忙拿过去吗?”女人指了指水池里柯宇的位置。 他缓缓皱眉,“小姐,几颗李子你也让我帮你拿?”而且他还穿着衣服,难道让他脱光了穿着内裤下水? “不是啦!李子是我要吃的,其它水果是他要吃的。”女人抱歉地朝他一笑,下巴往后努了努,指名柯宇,“他说让你把整盘水果都拿过去。” 郑鸿业一言不发地朝池里望了一眼,柯宇正和身边的女人在说话,其间抽空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只那一眼,他就明白这是故意找碴。 “不行吗?”女人也有点为难地问。 “不——”郑鸿业突然扬起嘴角,然后站起来把围裙解下,他的举动引起四周人的注意,纷纷看了过来。 看着他把围裙扔到一边,柯宇眼神里多了一丝玩味,甚至能用熠熠生光来形容。 一把扯开身上的制服,郑鸿业毫不忸怩地把衣服扔到一边,赤裸着上身,精壮的身材还是禁得住周围目光的考验的。就在柯宇和其它人以为他会脱裤子时,他弯下腰往池边一坐,然后整个人往下一沉进到水里。 泳池其实不深,也就到他的胸口。他捧着水果盘在水里缓缓前行,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柯宇扬起嘴角,连眼神都兴奋起来。 等郑鸿业来到他面前时,两人一个在水面上,一个在水里,对视了几秒,柯宇刚要开口,郑鸿业突然咧嘴朝他笑了笑。 “要吃水果是吧?” 然后在柯宇还没反应过来时,郑鸿业手一抬,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大盘水果全扣到柯宇头上。 “砰”的一声,厚厚的瓷盘敲在男人头顶,随后“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呀!”旁边的女人尖叫出声,引来更多人的注意,差不多所有人都围到泳池边看这场好戏。 池里,柯宇头上挂着装饰用的水果皮和兰花,脸上沾着五颜六色的各种果汁、果肉,有些落在他胸口,然后缓缓滑了下去。 郑鸿业站在水里,周围飘浮着各种水果,好好的一池水几乎要变成“染缸”。 “下次再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老子直接把榴莲塞进你屁股里!”他朝一脸茫然的柯宇竖起中指,然后转身游回到池边。 单手撑在池岸向上一跃,回到地面的郑鸿业伸手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一梳,弯腰拿起地上的制服和围裙往肩上一甩,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径自离开。 事后,郑鸿业想那搞不好是他这辈子最潇洒的一次了。 郑鸿业走了,留下了戏剧性的一幕,还有柯宇。所有目光都集中到池里的柯宇身上,他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一径盯着郑鸿业离开的方向。 “先生!你没事吧?”闻讯而来的俱乐部经理站在池边呼唤着。 片刻之后,柯宇伸手抹掉脸上的果汁,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的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好吧,半个多月过去,他还是没办法忘掉郑鸿业。无论他怎么玩、怎么疯,都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等到一个人静下来时,就会想起和郑鸿业一起住在小套房时的情景,那张窄小的床、两人靠在一起…… 他想,他对郑鸿业是认真的。 一碟水果拼盘算是让郑鸿业出了口恶气,换了衣服从俱乐部出来之后,站在大马路上长长吁了口气。看样子这扮工作又他妈的搞砸了,不过能砸了柯宇那王八蛋也值了。 一路狂奔回到家,郑鸿业心里那点怒火和怨气也消了不少。冷静下来之后,他冲了个澡,换了条大花海滩裤,拿了罐啤酒,赤裸着上身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再见到柯宇,说心里没想法是骗人的。只是那种心情有点难以言喻,毕竟单说他和柯宇的关系,要把对方定位就不太容易。 说柯宇是负心汉嘛,没到那个程度,说他是感情骗子,就更搭不上边了。 原本只打算喝一罐,结果一不留神几罐啤酒下了肚,郑鸿业打了记饱嗝,最后给他和柯宇找了个形容:两个人吃饱撑着精虫上脑! 如果问郑鸿业后不后悔?答案应该是后悔的。他后悔当初没拍柯宇的裸照,不然现在就Po到同志色情网站上,再将照片合成几个壮汉让人免费下载,也算了结了他们之间的恩怨! 郑鸿业正借酒浇愁,门铃突然响了。这个时间还有人来的话,可能是以前那些小弟来找他出去玩乐。放下啤酒,他站起来去开门,走了两步发现脚下像踩着棉花,飘飘然到了门口,酒喝多了,眼睛都不好使,透过猫眼看了半天都没看清楚外面是男是女。 他边开门边问:“谁?” 结果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对方一下子冲上来把他抱住,而且抱得死紧。 郑鸿业吓了一跳,“你、你谁啊?放开!” “是我……”男人在他耳边轻声说。 操!郑鸿业瞬间拉下脸来,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指着对方鼻子吼道:“你发什么疯!” 柯宇向后退了一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本来是经典男女夜半幽会的桥段,换成柯宇和郑鸿业,莫名的就多了股惊悚的味道。 “生气了?”柯宇又凑上前嘻笑着问。 郑鸿业惊魂未定,压抑着心里缓缓上升的怒火,瞪着他说:“你他妈的装神弄鬼也要看时间和对象吧!” 谁知柯宇收起笑脸,很认真地回了他一句,“我不是来装神弄鬼的。”说完一弯腰,拎起放在门边的一个白色袋子递到郑鸿业面前。 “什么?”郑鸿业一怔,以为他要拿出什么武器,结果突然闻到一股诡异的味道。再仔细一看——榴莲?还是一整颗! “你不是说我再惹你,你就把榴莲塞到我屁股里吗?”柯宇笑着说,表情和他说的话完全不搭。“所以我给你送榴莲来了。” 这位仁兄是疯了吧? 郑鸿业愣愣地看了他一会,确定眼前的人是柯宇没错,可已经连发火的力气也没有了。无奈地爬了爬头发,他有气无力地问:“你发什么疯?脑子又被砸坏了?”他刚才那一碟水果应该没那么大的杀伤力吧?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郑鸿业反倒有些反应不过来。在他印象里,柯宇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向人道歉的嚣张男人,这下他真有点开始怀疑是自己刚才下手太重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我们的事到底为止行不行?” “不行。”柯宇毫不犹豫地说,把袋子拿到手上露出里面的榴莲,带着刺的巨大金黄色果实散发着一股扑鼻的“香气”。 “你要嘛答应听我道歉,要嘛收下榴莲,然后——”柯宇打住了,看着郑鸿业微笑,留下充分的想象空间给他。只是那微笑怎么看都有点威胁的意味。 郑鸿业有些目瞪口呆,他怀疑如果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下回柯宇可能就带个大炸弹来找他了。 这男人到底什么意思?比他当流氓时还无赖。 最后快被榴莲熏得头晕眼花,郑鸿业还是妥协了,伸手接过榴莲,他朝柯宇点一下头。 “榴莲我收下了,咱们这样就算是一笔勾销了。再见!”说完转身回到屋里,腿往后一勾就把门关上,“砰”的一声之后,世界顿时清静了。 去你妈的道歉!鬼才稀罕! 捧着榴莲放到茶几上,郑鸿业回到沙发上坐下,准备剖榴莲当宵夜吃。在他看来,柯宇的道歉还不如一个榴莲实惠。 只不过还没等他想好从哪里下手,门外突然传来开销的声响,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家的钥匙柯宇那里也有一把呢! 他“噌”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一个下留神,小腿撞到桌脚,拖鞋掉了都顾不得捡,连跑带跳地往门口奔,结果还是没来得及。倒是柯宇推门进来之后,郑鸿业脚下没煞住车,差点一头撞到他怀里。 对他的“投怀送抱”,柯宇脸上先是一惊随后一喜,张开手臂欣然欢迎。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郑鸿业被他肉麻的话刺激得浑身一抖,急忙从他怀里跳出来。“你少他妈的自作多情!把钥匙还给我!” 笑了笑,柯宇举起手里的一串钥匙在他面前“叮叮当当”地晃了晃。“我们还没分手,你就向我要钥匙了?” “分手”两个字让郑鸿业呆了呆。分手的前提是两个人在一起过吧?就他和柯宇的关系,说是炮友都算勉强了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郑鸿业拧起眉重重叹了口气,觉得柯宇在挑战他的耐性。 但柯宇没说话,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那表情很专注,像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却又不得不说,内心的纠结、挣扎都在那双眼睛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郑鸿业第一次被人用这种目光注视,觉得那两道看似波澜不兴、实则炯炯有神的视线像是会穿透他一样,甚至还有股莫名的情愫在其中,就算他脸皮再厚也被盯得有些受不了。 然而就在郑鸿业以为柯宇能说出什么动人肉麻的情话恶心恶心他时,男人来了一句,“你还没赔我的车。” 果然,真够恶心的!郑鸿业额上的青筋都要冒出来了。 “多少?”他就是砸锅卖铁也赔给这王八蛋! 柯宇嘴角一咧,上前一步抱住郑鸿业的腰,两只手正好一边一个放在他屁股上,下流得熟练。 “按一天一次算的话,至少得三、五年之后才能还清吧!” 郑鸿业被他这句话给气得忘了挣扎。他算是明白了,他砸了柯宇一碟水果,这男人是来报仇了。而且等级更高,不用动手,光动嘴就够要他的命了。 想到这里,郑鸿业反而平静了。他推开柯宇后退一步,让两人保持正常的距离,然后看着柯宇突然笑了一下。 “到底是恢复记忆的好,脑子不当机了,连帐都算得清清楚楚的。” 听到他的讽刺,柯宇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 郑鸿业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看惯了男人的下流变态,眼前这个柯宇,脾气好得简直有点吓人了。 “好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柯宇双手扶着门框,看着郑鸿业,“给我个机会,我们好好谈谈。” 难得的认真表情,郑鸿业看他这架式,好像如果今天不谈,他就不走人。 “行。”他无所谓地一耸肩。 柯宇缓缓扬起嘴角。 “谈就谈。”谈判又不是谈恋爱,还怕了他不成? 郑鸿业放柯宇进屋。转过身郑鸿业才发现茶几上的榴莲刚才被他撞到地上磕破了,已经熟透的榴莲果肉掉得满地都是,仅仅几分钟就弄得“满室飘香”。 他嘴角抽了抽。就现在这个味道,谈什么也不是味道了。 身后柯宇走上来看了眼地上的榴莲,先是扬了扬嘴角,然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先收拾一下吧,开窗流通空气。然后,我们去外面找个地方说吧。” 柯宇说得诚恳,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郑鸿业没说话,算是答应了。 等到把地上清理干净,郑鸿业随便套了件超商做活动时的赠品T恤,配着大花海滩裤和人字拖,有种夏天在外面乘凉的大叔感觉。和柯宇一前一后下楼梯时,他看着柯宇的背影,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以他的性子,虽然不会真的把榴莲塞到柯宇屁股里,但也应该会扔到他脸上,更不会跟他好好谈谈。扭扭捏捏的,太他妈不爽快了! 郑鸿业有种感觉,他和柯宇两个人像是顺序倒过来,一般人是先谈再做,他们则是把能做的都做完了,现在才开始谈,说起来也算前卫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皱着的眉头却怎么也松不开。 到了楼下,四下无人,灯光幽暗的路灯时亮时暗,除了偶尔响起几声昆虫的叫声,夜深人静的,倒也是个谈判的好时间。 谁知柯宇还不满意,指了指停在不远处,郑鸿业熟悉的骚包跑车。“我们去车里说吧。” 郑鸿业对那辆车也有阴影,骂了一声,“你哪来这么多屁事!” “你怕了?” 郑鸿业捏了捏拳头,“老子忍你很久了。”他觉得自己一直像是在哄孩子,而柯宇这倒霉孩子实在是太难哄了! “放心吧!在车里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柯宇拉住他就往车那边走。 没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含意,郑鸿业骂骂咧咧地要抽回手但是没成功,柯宇倒是完全不给他“生机”,拉着郑鸿业走到车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就把人扔进去了。 等柯宇也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之后,郑鸿业听到一记落锁声,心想这小子不是要绑架吧? 这时车子正好又发动了,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看着柯宇厉声问:“你想干么?” 柯宇转过头,看着他哼笑了两声,仿佛在这一刻露出了真面目,表情在外面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阴森和淫荡。 “先奸——后杀!” 不过以郑鸿业对柯宇的了解,这句话他只要信前面一半就够了。 第10章 按理说,先奸后杀的话,应该找个人烟稀少的荒凉地方,但是柯宇却把郑鸿业带回家,当他把车开到车库时,郑鸿业竟觉得有点偷情的味道。 第二次来柯宇家,这次郑鸿业却没了第一次时的局促,上一次的印象大致还在,除了简单的装潢之外,墙上那幅男人的裸体画也让他记忆犹新。 只是画还是挂在显眼的墙上,但上面的人却好像变了不少。 郑鸿业站在客厅仰头看着画上的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记得那男的不是长这样啊,而且那张脸越看越眼熟——操!这不是他吗? 终于反应过来哪里怪了,郑鸿业差点气炸了肺。自己的头被安在一个外国壮男的脖子上,简直像个小丑一样! “这画怎么回事?”他指着墙上的裸体画,转过头,瞪着一旁笑得一脸淫荡的男人。他还没给柯宇拍裸照,自己倒先成了“裸照”主角。柯宇的动作真是永远都比他快一拍! “他的头怎么变成我了?” 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柯宇看着他深情款款地说:“睹物思人。” 到底是个没文化的人,郑鸿业欣赏不了这种煽情,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以前他只知道柯宇在床上猛了点、下流了点,现在才知道这人的下流是不分场合的。 “我操你的,你能不能别恶心我?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跟我浪费时间,你心里就舒服痛快了是不是!”郑鸿业一脸厌恶地说。 柯宇皱了皱眉,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他面前。他其实比郑鸿业矮小半颗头,但郑鸿业总觉得自己像是仰望巨人一样看柯宇。这虽然算不上是个严重的打击,却也让他很难释怀。 “我发现对付你只有一招管用。”表情有点无奈地看了他几秒之后,柯宇缓缓扬起嘴角,露出邪恶的微笑。“就是把你按到床上狠狠的操到叫不出来!” 如果说失忆时的柯宇和刚才的柯宇都不是真正的他的话,那么在这一刻,柯宇终于露出隐藏已久的真面目。而郑鸿业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松了口气,觉得还是眼前的柯宇他更习惯一点。 但是他的话是万万不能苟同的。不过郑鸿业学乖了,对付柯宇这样的人,硬碰硬没好处,想要对付流氓,就要比他更流氓。他郑鸿业是谁?是从流氓过来的! “不好意思,你那玩意的尺寸也就算凑合,”他撇了撇嘴,瞅了柯宇下身一眼。“比你大的按摩棒有得是,人家还送套子和润滑剂。” 柯宇皱了下眉,但随后又微笑着问:“按摩棒能有我弄得你舒服?” “放心,按摩棒通了电,动得比你快!”郑鸿业咬牙笑着,豁出去一张老脸了。“还持久!” 挑衅终于有了一点效果,柯宇脸色一变,看了他一会,问:“要现在试试吗?” 操!他跟柯宇真是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了。 “你自己买支按摩棒去试吧!”吼了一声,郑鸿业觉得今天跟柯宇出来“好好谈谈”根本就是个错误,还不如在家吃榴莲。不过现在走也不迟,再待下去,他可能会越来越怀念那个失忆时的柯宇了,多听话啊! “我们俩算是两清了!今后当谁也不认识谁,以后在路上遇到也千万别回头,省得看见了破坏心情!” 说完他扭头就往门口走,只是刚迈了两步,手臂就被拽住。 柯宇一把将他扯了回来,盯着郑鸿业哼笑两声,问:“跟我算帐是吧?两清?”又是狰狞一笑,他伸手捏着男人的下巴说:“你刚才在游泳池里打了我那一下,害我被那么多人笑话,这笔帐又怎么算?” “算个屁!有本事你现在也打我,老子奉陪到底!”郑鸿业下巴一扬,宁死不屈。 柯宇笑咪咪地问:“你打得过我吗?”还没等郑鸿业反驳,又说:“不过你虽然打不过我,但勾引人的功夫可是够了得,在厕所那次,你看我的眼神就是在勾引我。” 他缓缓靠近,几乎把呼吸都喷到郑鸿业脸上。“你是闷骚又淫荡,平时大剌剌的,上了床要多骚有多骚。” 郑鸿业气得嘴角直抽,仅仅几十分钟,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已经被打击得支离破碎。他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别生气,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老子闷骚还是淫荡,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错了。”调笑的表情瞬间消失,柯宇连语气都正经起来,“你只能在我面前闷骚淫荡,敢在别人面前的话……” 屁股上被狠狠掐了一下,郑鸿业疼得直咧嘴,刚要开口骂人,柯宇却又极其温柔地开始抚摸那个地方。 他用嘴唇在郑鸿业耳边轻轻摩挲着,再突然咬一下,郑鸿业被这种“打一鞭子再给颗糖”的手段弄得有些紧张。眼看柯宇的手伸进他的海滩裤里,他终于从迷蒙中醒来,刚要挣扎,却听到对方说:“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谈恋爱吧?” 郑鸿业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柯宇的语气就像提议他们今天吃面一样。 “我不告诉你我恢复记忆了,是不想让你赶我走。”柯宇又说:“我没想起来时你已经计划着要赶我了,要不是我牺牲自己喂饱你,你早把我扔到大街上!” “你放屁!”郑鸿业忍不住了。谈恋爱什么的先不管,自己的人格被侮辱了就不行。 “我就是讨厌你这副小人德行!”一把推开他,他指着柯宇的鼻子骂。“早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把你从警察局带回来,操!” “那你把我带回来是为了什么?” 虽然到这个点上已经不在乎报仇什么的,但郑鸿业就是不想让柯宇称心如意,听他这么问,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你说为什么?总不能说是为你下面那根吧!” 谁知道柯宇毫不生气,反而笑得很是欣慰,“我就是等你这个答案。”说着上前低头吻住郑鸿业,丝毫不给对方挣扎拒绝的机会。 这脸皮也太他妈的厚了!郑鸿业甘拜下风。然而他原本心里是犹如冰天雪地,现在没几下却已是热浪滔天,唇齿纠缠几个回合,热浪终于融化冰雪。 他气喘吁吁地靠在柯宇身上,眉头紧皱咬着嘴唇,柯宇舌尖在他唇上一下一下地轻舔着,一只手在郑鸿业的海滩裤里揉捏着,把玩着他已经半勃起的分身,撩拨着两人的情欲。 好吧,也许柯宇性格上一点优点都没有,但至少在这方面,不管失忆没失忆都是拿得出手的,也就那玩意够看了,郑鸿业有点愤愤地想。 柯宇缓缓拉下他的大花海滩裤,郑鸿业的分身就像枪一样挺着露脸了。 舔了舔嘴唇,柯宇扬超嘴角凑到他耳边问:“要下然,今天我再牺牲一下,好好报答你一次?” 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郑鸿业虽然下面充血了,但是脑子还没,眼看谈恋爱的事还没谈明白又要直接做,心想到现在再装矜持也没意义了,不如索性问个清楚明白。 他揪着柯宇的衣服,拧着眉盯着他问:“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耍人也不是这么耍的,你要是只想找个人上床就直说,不用跟我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不是女人,用不着你捧、你哄着!” 他不是玩不起,只是不想玩,就算下一秒他和柯宇什么都不是,至少那点回忆还能在往后让他偶尔拿出来回味一下。就剩这么点东西,他不希望也被破坏了。 柯宇没有回答,而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在郑鸿业质疑的目光中,拉起他的手慢慢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地亲了一下。 比起两人以前做过的荒唐事,这个动作简直纯情到幼稚了。但是郑鸿业愣了一下之后,竟然忍不住脸红了。 活到这把年纪,也没跟人谈过恋爱,让郑鸿业反而对这种柔情攻势招架不住。 “你、你这什么意思?” 看着他红着脸结结巴巴的样子,柯宇忍不住笑了出来,之后,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说:“我们重新开始,现在开始谈恋爱。” 平心而论,这可能是他们之间最好的开始。不否定以前,也不放弃今后。 说一点也不心动是假的,但是很快,郑鸿业就意识到这完全是句屁话!有上一分钟开始谈恋爱,下一分钟就滚床单的吗?当这是拍片啊! “没办法,这么多天没跟你做,想死了!”柯宇脸不红气不喘地一边摸郑鸿业的屁股,一边脱自己的衣服。 在这方面,两人对彼此也算是熟悉了,连第一次都是在厕所做的,现在就更没必要拿乔了,关键的时候还是有男人的豪爽——两人像摔角似的,很快就在地毯上滚了起来。 地毯比郑鸿业家的那张小床宽敞多了,柯宇就着郑鸿业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味——还有一点榴莲味把他从头到脚亲了个遍,最后郑鸿业两条腿紧紧缠在他腰上,两人贴在一起磨蹭了一会,差点没插进去就射了。 等到柯宇让郑鸿业半跪在沙发前,从后面扶着他的腰要进去时,郑鸿业那里却缩得紧紧的,他插了几次都没进去。 以为这是男人故意挑逗他,柯宇弯下腰,趴在郑鸿业背上咬着他的脖子。“宝贝,快松开让我进去,不进去怎么插爽你?”边说边用硬邦邦的家伙在他股缝间上下滑动着。 回过头看着他,郑鸿业嘿嘿笑了两声,“我觉得凡事要公平,老是让你牺牲,我也过意不去,今天就让我牺牲一次呗?” 柯宇愣了一下,脸上有一丝犹豫。 “怎么?不行?那就算了。”郑鸿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作势要提裤子走人。刚要爬起来就被柯宇拽回去了。 “点了火就想走?”柯宇把他压在沙发上,伸手摸了一把他下面。“你挺着这玩意怎么走?” “不用你操心,没了你那根,老子又不是射不出来了!”郑鸿业瞥他一眼,心里有种马上要翻身做主的兴奋。 看着他一脸的淫荡,柯宇扬起嘴角说:“那我得试试了。”说着向后退了退,低下头把郑鸿业的分身含了起来。 是男人都不会拒绝这事,柯宇吸了没两下,郑鸿业就跟着他动了起来。 等到被弄得快要射出来时,郑鸿业掹地伸手想推开他,但是柯宇早就准备好了,几下快速的套弄后猛地一吸,郑鸿业就毫无招架之力地泄了,其中有一半还射在柯宇嘴里。 吐出男人的性器,柯宇低头伸出舌头让嘴里的体液淌了出来,一旁的郑鸿业趴在地上急喘的看着这邪恶的一幕,心脏都快跳出胸口。射过的性器湿漉漉的垂在腿间,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 柯宇抬起头,用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看着他笑问,“有点浓,这几天都没做过吧?还有力气吗?” 郑鸿业一听火气又上来了。这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 从地上坐起来,他指着柯宇,“屁股给我撅起来!”一副打家劫舍的模样,然后对着柯宇腿间硕大的欲望咬牙切齿。 柯宇眉一挑,懒懒地伸手摸着郑鸿业那疲软的性器,拨弄着沾在黑色毛发上的浊液问:“你想把这条“小黄瓜”塞到我屁股里?” “去你妈的小黄瓜!老子等会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大榴莲”!”郑鸿业一把拉开他的手,自己握着软掉的性器套弄起来。 柯宇都要笑翻了。跟郑鸿业做爱,不仅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享受,绝对是其乐无穷啊! 而郑鸿业好不容易等到能再次冲锋陷阵,恶虎扑羊一样扑到柯宇身上,几个来回的较量之后,正准备提枪上阵,他突然想到什么,暂时停下来问:“你那天到底为什么会被车撞?” 不是他杀风景,而是这问题困扰他已久。既然想起来了,那就索性问清楚。 “呃……”柯宇先是一怔,然后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怎么了?说啊!你拿着我的皮夹要干什么?” “其实……”柯宇眼神闪烁地说:“也没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啧!头疼!”他皱着眉哼了两声,然后问:“你还做不做了?” 他这明显敷衍的样子,郑鸿业做得下去才怪。 “不行!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今天不说清楚,这事就没完!” 好好的气氛好像又打回原点。柯宇安抚着不合作的男人,先是用嘴,然后用手,最后身体力行又“牺牲”了一次。 几个小时之后,郑鸿业躺在柯宇的床上,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榴莲”变回“小黄瓜”,又看了眼趴在他胸口、睡得正香的男人,一时间脑子里有点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人突然动了动,然后模糊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一开始他没听清楚,等到反应过来时,柯宇已经搂着他又睡了过去。郑鸿业有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良久之后,一声长叹。 一场闹剧,算了,恋爱什么的,明天再谈吧。 郑鸿业一直以为柯宇是因为失忆才和他“勾搭”上的,事实上,那天柯宇本来是想去郑鸿业家耍坏,但是如果说实话的话,现在他肯定会被踢下床。 男人在床上的话都是不能信的,还应该再加一句——男人上了床,思考能力都是为零的。 郑鸿业腰酸背痛的从柯宇床上下床,脑子也终于重新清醒,思前想后都觉得自己被坑了。他也不是咬着床上位置的问题不松口,两个人真是那么回事,谁上谁下还不都是。 但和柯宇变成现在这种关系,他还真有点始料未及。 柯宇说,他们在恋爱了。 郑鸿业想吐他一脸口水,有这样恋爱的吗?他虽然不认为自己有浪漫细胞,但是他和柯宇连牵小手、亲小嘴的过程都没有,全他妈的直接在床上滚了! 下流、淫荡啊!就算是两个大男人不玩那些幼稚的,也不能这么唬弄他吧! 所以,他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柯宇再一次的“勾引”,立场很坚定。 于是,柯宇又说:“那我从现在开始追求你。” 从小到大,郑鸿业觉得自己一直只有被人嫌弃的份,还从来没被人追求过,厚着老脸有些好奇。 结果柯宇说到做到,真的对他展开所谓的“追求”。 傍晚,太阳快落下时,郑鸿业脖子上挂着包包在路边来回游荡着,等到红灯时,一辆黑色的车停了下来。像苍蝇见到肉一样,他一路小跑来到车旁,幸运的是车窗是开着的。 他弯下腰,咧开嘴笑着说:“先……”可一见到车里的人,笑容马上垮下。 车里的柯宇西装革履、一脸神清气爽,笑得连牙齿仿佛都在发光,问了一句绝对属于耍流氓的话,“套子有没有?” 配上表情和语气,郑鸿业嘴角抽了一下,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现在算是知道自己当时问柯宇“要不要套子”时是有多猥琐了。 而当晚上柯宇拎着一颗榴莲来敲门时,那浓郁的“香味”有一瞬让郑鸿业产生一种对恋爱的绝望。 “你故意的是不是?”瞪着门外的男人,他咬牙问。 柯宇一脸无辜的微笑着,“你不喜欢榴莲?” 关榴莲屁事! “你他妈的耍我是吧?” 这就是柯宇所谓的“追求”,追着问你有没有套子,拿榴莲到你家串门子!郑鸿业打死都不相信他对其它人也是这样。 柯宇叹了口气,“我也没有追求人的经验啊。” “对。”郑鸿业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你只有上床的经验!” “那我们来交流一下经验?”柯宇无耻地笑着就往屋里挤。 郑鸿业知道这位仁兄只要进来不“吃饱喝足”是绝对不会走的,但是他连挡带推也没能阻止柯宇的入侵。 “操!”缓缓合上的门里传来郑鸿业一声惨叫,“榴莲摔烂了!又他妈的弄得我一屋子的味道!” 叫骂声陡然停止,随着最后一丝缝隙的合拢,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恋爱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一种成长  风夜昕 这是曾经向大家提起过的“真正的18禁”,但是,写完之后发现好像完全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标准…… 像是被束缚在一个奇怪的圈子里,我发现用“风夜昕”这个名字来写的话,会放不开。呃……算是害羞吗?我以为这个词早已经离我远去了。 其实,18禁涵盖的范围中,比起“激情”这个主题我更偏好“血腥”,那种黑暗系,文字描述的画面中有一股浓浓的绝望,让人有种揪心的感觉,但听上去好像并不适合轻松的阅读……囧 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小说能带给读者阅读的愉悦。 这段时间正处于换季时节,天气的变化虽然不算太强烈,但是春困秋乏,我好像确实地感觉到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生物时钟变得像是住在另一半球的人一样,几乎快要日夜颠倒了。 好几次暗下决心要早点睡,却总是不知不觉地又过了最佳的睡眠时间,更糟糕的是明明睡得那么晚却没写什么东西出来,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抱头咆哮) 写这篇后记的时候是九月底,一转眼一年又将过去。今年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整个人其实一直处在一种疲惫的状态。现在回头再看,觉得自己好像一直留在原地。可能这也是一种不知不觉的成长,人的每一次成长,都需要付出“代价”。 既是这样的话,无论是好是坏都要好好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