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养成教程 作者:韩辰舫 文案 林寒止天生一张温柔的脸,一双技艺可以巧夺天工的手。 慕容风怎么也想不到,那么轻狂做出的轻率决定,竟然得到这样一块宝。 那个人的温柔和包容,水一样融进他的心,他的生命 可是人在最温暖时,哪能想到,水如果结成了冰,扎在心里,那也是噬骨的冷、噬骨的疼。 我想说,这里其实有个温柔又没脾气但绝不软弱的受 我还想说,还里还有个暴躁却渣得很有水准的年下攻 最后还想说,当一个人想拥另一个人入怀时,当金钱和理想都不能束缚住一个人时,除了爱情,你还能给他什么承诺? 清水文!!!!!! 指南:这其实就是一个有点种田的小甜文,生活一点一点积累在一起,也就慢慢为对方改变了,所以不会有大虐,但考验是一定的。。。结局一定是HE的。。。 阿风不会改变个性,不过给寒止的都是最好的,他不会委屈!请相信俺。。。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寒止慕容风┃配角:雅凯 第1章 慕容风其实一直都记得,他是怎样遇到林寒止的。 很多年前那个下午,当他因为被爽约一肚子火正要找个人发出来时,林寒止慢悠悠的走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不惊不惧的站在他面前。 没有高攀他似的要和他握手,从从容容的微微点头道:“慕容先生,您好,我叫林寒止。” 于是林寒止这个名字,就在那一刻,化作一个生动的人,慢悠悠,懒洋洋的在他心里慢慢发酵,涨大,变重,终于占据了所有他认为重要的一切,占据了他之后的整个人生。 门被急迫的敲响时,林寒止正躺在自己的化妆室眯午觉。 两点多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身上,他舒服的躺在沙发上,慵懒的微微皱下眉,小幅度把自己蜷成一团,使劲抻懒腰的样子,像只软乎乎的大猫咪。 这人有略微的低血压,所以被这样叫醒是会有点起床气的,不过他天生一张温柔的脸,只要他不大吼,基本上没人能看出来而已。 “进来。” “老板,”敲门进来的是前台的员工小卡,这小孩才十八,鬼精灵似的,他跑上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 林寒止把心里的火压一压,听小卡继续,“慕容先生约了过来整理头发,晚上参加典礼,可是昨天值班的前台给预约错了,杰米刚刚跟妆走了,现在……” …… 这样的事在优雅还真是不多见! 林寒止站起来,顺手理了下头发和衣服,“走吧,下去看看。” 他没有责备谁的意思,这几天忙,店里最闲的就是他自己,而且还是先想着怎么解决问题才是正经。 慕容风,这麻烦真是可大可小哦! 林寒止慢悠悠的往楼下走,脑子里想着关于慕容风的信息。 有黑道背景的优视传媒总裁。 一直在优雅做造型,因为对化妆品莫名其妙的执着的讨厌,所有不干不净的妆容都看不到他眼里,包括头发的染色。 所以一直只由全优雅唯一一个黑头发的造型师杰米接待。 呃,好像脾气不太好。 唉,其实是差不多所有富家子都有的非常傲视一切的破烂性格…… 算了,人家也是有这个资格的。 不过他生气可不好哦! 倒不是怕一个头发做不成自己的窝就被对方拿炸药给端了,小题大做不说,主要是因为优雅的地理优势——它占了优视大楼一二楼北侧的四分之一。 所以说,没人会拿炸药炸自己家房子,对吧! 不过他生气依然不好,因为,优视有一大半艺人都是优雅的固定客户。 “你好,慕容先生。”林寒止慢吞吞外加天马行空的想完,正好走到慕容风面前。 那人从二楼一下来,身边正在道歉的工作人员好像就松了口气,语气依然谦卑的客气,却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 慕容风没带眼镜,三百度的近视看不清两米外来人的面孔,不过只是看动作他就不屑的撇撇嘴。 他们这主心骨好像是个慢性子,那一步一步走过来,不急不徐的样子,让本来就不高兴的慕容风基本上已经火冒三丈了。 多数人见到他都是一溜小跑过来的,一个造型师而已,他怎么就敢这么怠慢。 可是当那个人站在他面前问好时,慕容风抬起眼这一打量,瞳孔就猛的一缩。 这是一只豹子看到猎物的表情。 “……您好,慕容先生,我是林寒止,今天您的造型由我来为您做好吗?”林寒止问过一次好,发现对方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把他盯的死死的。 嘴上客气的再次问好,心里叹口气。 额,下午觉继续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你是林寒止?” 慕容风听过林寒止,而且见过林寒止的照片。 林寒止这个人是近年来时尚界一个传奇。 十八岁入行,二十岁全国大赛金奖,出国进修两年,巴黎又得了次奖。 奖其实无所谓,哪个大师没得过奖,可这人还真是很厉害,竟然得到了被誉为时尚界中的贵族,每年手工定制出的几件新装,全都被贵族及富豪抢个一干二净的“暖”这个品牌的当家人兼主设计师的青睐,每年的新装发布都是由林寒止来负责造型。 以他的职业来讲,法国其实是最合适发展的,可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又回来了。 这个人的实力还真不是噱头,慕容风不是化妆造型的行家,但他见过自己公司的艺人经这人化妆前后的对比照。 艺人化妆造型可不是为了给内行看,他们是要面对大众的。 听说林寒止化妆前会询问需要什么感觉。 如果对方回答说:嫩,那妆容出来后四十岁的大姐也能玲珑剔透的像是个水蜜桃。 如果对方说酷,那只要那妆容还在脸上,估计别人就只能远观。 关键是那妆容不论是谁都只有薄薄一层,明明眉眼还是那个眉眼,皱纹也还在,一点都不失真,可就是能让气质改变…… 不是演艺圈的也不要紧,要他做造型,永远只说一个你心中最理想的感觉就好,其它的,只要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就好了。 这样的技术,怎么能不出名。 造型一次数万还需要提前很久预约,简直是顶尖的价格顶尖的骄傲了,但他就是有办法让这些人都和他成为朋友。 慕容风公司有专门的化妆部门,当年想挖林寒止所以找人查过资料,但也只在大型活动时画集体妆,算不得主要,也没仔细了解,所以只见过林寒止档案上那个青涩的大头照。 二十岁还留学生头的一个人,流海过眉,一副大眼镜挡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个尖下巴,站在人堆里都是土的掉渣的那种。 慕容风阅美无数,一眼就看出来,这人相貌其实不错,但也就在不错而已。 他以貌取人惯了,所以他不来,就算了。 优视大楼建起来快十年了,上一任的管事卖出去的一二楼,开过茶餐厅,咖啡厅,这个厅那个厅的,莫名其妙都不太景气,空出来很久,慕容风都想着再空下去不好看要不就找人买回来吧,正想着,竟然又有人搬了进来。 慢腾腾的装修了小半年,慕容风脾气急,生活节奏也快,有时走过路过看到了都会觉得急,终于有一天,他出差了半个月,回来一看,这里开了间叫“优雅”的造型室。 慕容风当时摇摇头,不介意,这样慢性子的人,在这么快节奏的街道上,又能挺多久呢? 知道是做什么的了,不好奇了自然也就不关注,然后就又过去了小半年。 偶然间听到公司里两个艺人商量着去优雅做造型,这才又关注起来。 艺人都挑剔,又怕妆容或风格和别人撞上,都选了一间还真是奇怪,第一次进了门,发现这里不光是优视的艺人,一些商界和政界的熟脸,也在这里。 于是就决定试一试……再于是,以后就在这里做造型了。 “慕容先生,呃,”林寒止见对方还是没反应,终于决定再说一遍。 “……”慕容风看林寒止,不说话。 他有点后悔怎么以前没再挑剔点随便选了个造型师,没兴起见见这个林寒止的念头,于是确实没听到林寒止刚才说了什么。 “这次是我们的失误,杰米已经派出去了,不过,偶尔换一换感觉也不错,不是么?”林寒止客气的笑着。 见慕容风虽然不置可否但终于缓和了脸色的样子,也知道他差不多同意了。 “慕容先生,请跟我来。”说着带着慕容风向二楼走。 还好他是黑头发的…… 走过正在做造型的客人,有熟客见林寒止出现就问:“怎么好久都约不到他来做造型了?” 林寒止停下脚步,好脾气的笑笑,举起一双漂亮的手。 “我受伤了。”果然,两只手除了左右拇指食指和中指外,另外七个手指指尖全缠了创可贴。 “天啊,你怎么弄的。”大家都知道林寒止这双手,可不单单是漂亮而已,那价值何止百万千万。 “褒汤时睡着了,等发现时锅底都烧红了,一急就用手去拿……” 这人怎么回事! 看这样子像是要长聊了。慕容风不耐烦了,在旁边咳了一声。 林寒止在心里汗了一下,和客人道了再见,带着慕容风上楼。 第2章 二楼的一半几乎都是林寒止个人的工作室,暖白的色调,阳光从大大的落地窗透进来,特别明亮,他将慕容风引到镜子前面的椅子上,再到窗边把薄帘打开,整个地方立刻专业起来。 林寒止端祥了一下,笑着说:“时间来得及,我先找人给您洗头吧。”说着就要叫门口的助理进来。 “你来洗。” 慕容风打断林寒止,“你不是说你来吗?那就全部都由你来。” “……好啊。”林寒止好脾气的笑着,知道对方不顺心了肯定要找茬,于是轻易就妥协了,他和这人没交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事,总不能再把火引起来。 自己把手上的创可贴一个一个撕下来,又洗了手。 他并不回避指腹暗红的血泡,走到一边的躺椅处,调好水温后请慕容风躺下,将毛巾细心的围好后才开始洗。 林寒止没让人直接躺在瓷枕上,而是用一只手托着对方的后脑,他也没太仔细手上的伤,揉按的力道合适,对头上各个穴位都按到了,简直和专业按摩的师傅一样。 慕容风慕容风还闭着眼睛,后脑的手温暖柔软,换手并不明显,按得也到位,他觉得这可真算是一个享受了,这种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下午,有个舒服的按摩,再想像着给自己按摩的人那双漂亮的手…… 反正舒服得让人想睡觉。 林寒止不偷懒,一个头洗了小半个小时,才将头发冲洗干净了。 “慕容先生?您先别睡,再三个小时您要参加颁奖。”林寒止轻声提醒,他估计慕容风也不会真的睡着。 慕容风迷迷糊糊的正在想着林寒止那双漂亮的手,他在楼下就注意到这人手长的漂亮,当时就忍不住想找个什么借口摸上两把,不过林寒止没像他想的那样套近乎的打算和他握手,所以也就没握到,没想到这会是歪打正着了。 这回被林寒止一叫,又清醒过来,但他并不觉得被打扰了,林寒止声音低低柔柔的,含着一点笑意,平常说话里,竟然也有种温柔缱绻的味道。 睁开眼,林寒止的脸就在正上方。 林寒止不算是个特别漂亮的人,可即使是以从下向上这种最苛刻的角度来看,他脖子、下巴以及皮肤都挑不出一丁点儿的毛病来。 他想做点什么! 慕容风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有了想法,他也就真会有动作。 伸出手来一下就捏住林寒止的下巴,往自己这边带。 这一把差点把毫无防备的林寒止给拽趴下。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慕容风空出的一只手掬了把水就泼在林寒止脸上。 …… 林寒止挣开了一步,拿起一条毛巾把脸擦干。 再睁开眼,看到慕容风得意洋洋的笑脸,终于皱了皱眉头。 “慕容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他前额的头发湿了,这倒不打紧,随意拽条毛巾擦一擦,可上身穿的浅米色的薄毛衫胸前也湿了一块,现在是擦也不是,换衣裳又不像那么回事。 “不是都说你的技术能化腐朽为神奇吗?我就是想看看你卸妆了什么样子。”慕容风看着林寒止不高兴又不好发作的样子,觉得高兴了,抱着肩膀站在一边看。 “……”听到这个原因林寒止囧了一下,想了想决定算了,这样的人能不得罪还是别得罪的好。 于是解释道:“请您放心,优雅的化妆品,都是防水的……” “于是你的意思是你没脱妆?”慕容风挑眉。 “……慕容先生,您为什么坚持认为我化妆了?”而且这和他慕容风有什么关系哦! 林寒止顶着一张清水脸,他想板出一副扑克脸看起来严肃点,可是他就长了那副样子,也没办法,于是郁闷的放弃了,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脸上到底有什么让对方认为他化了妆,还顺势的泼他一脸水。 他当然不明白,慕容风只是想验验货而己……呃,这种奇怪的心思他才第一次和这个人面对面怎么会明白。 “你不是很厉害么?”这张脸刚一看到就让慕容风心里一惊,林寒止长的,也不算是特别打眼,但明显的特别有气质,而且,温柔。 脾气特别好的那种温柔。 让人看了,觉得那就是个好脾气的面团,很想上去戳一下…… 所以他得确认这是不是化妆化出来的。 “虽然这是我的饭碗,但我仍然乐意提醒,再好的化妆品,长时间堆积在脸上对皮肤也没好处。”林寒止尽量表现的不太介意,然而他介不介意其实都那个样,看着没什么脾气。 慕容风伸出手去捏了捏林寒止的脸颊,质感挺满意。 “所以,这是你护肤的密诀?” “……”林寒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其实想强调一下,他做为一个男人,是不化妆的,想了想还是算了,瘟神要送走才算成功,逞口舌之快那根本就是浪费口水。 “是的,慕容先生,请您过来坐吧。” 慕容风不致可否,长腿一迈坐在椅子里。 林寒止心里松了口气,决定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尊大神送走。 慕容风的头发很短,在外人看来其实修不修也都看不太出来,但是像他们这种非常注重仪表的行业,就不同了。 反正洗都洗了,如果现在叫助理来吹头发,估计人家又会生气,索性现在全优雅最闲的就是他了,时间来得及,于是林寒止拿起吹风机调到最缓的风速给慕容风吹头发。 慕容风看着镜子里站在他身后的人,细细的手指随着风在自己发间穿梭,显得极致的白,偶尔抬手换方向时,隐隐露出指腹方才被水泡过的暗红色水泡。 头发吹到八分干时就能看出和刚才有点不一样了,林寒止伸平手轻轻在头顶硬硬的发梢抚了一下。 “这做什么呢?”慕容风好奇。 “……需要看一下头发的硬度和密度啊!”林寒止回答。 “很重要?” “嗯,如果想不用定型就做出一些发型,就要跟据头发的硬度和密度以及生长方向来吹。” 生长方向?这人讲究还不少! “行啊你,还知道我不喜欢往头上弄东西。” 慕容风喜欢干干净净的东西,那些粘乎乎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真是从来不用。 不管是不是想把人尽快打发走,进入了工作状态的林寒止脾气又好了,“了解客户的需求是我们生存的必要条件啊!”他笑着说,顺口背了一句员工守则。 “什么需求都能了解?还能解决?”慕容风嗤笑一声,心说还一套儿一套儿的。 林寒止拿起剪刀来,稍微修了下慕容风的鬓角。 “优雅有的都可以解决,今天的事确实是优雅的失误,您不要见怪才好。”说着然后又拿起吹风机,离得很远吹了几下,往手心喷了点水,轻轻在慕容风后脑碰了两下。 “头发好啦。” 慕容风照照镜子想找毛病,但他真没找出来,明明和来时没什么大差别的头发,连剪刀也只在鬓角的地方剪了两下,不仔细看都没掉下头发来,可看起来真的就不一样了。 于是打茬不成的人只能哼了一声,林寒止心想这可能是比较满意了? 就取出新的一次性工具,又找出几个盒子来,当着慕容风的面拆封。 “这是今天新到的化妆品。” 慕容风挑眉,“你不是知道我不爱用这些乱七八糟的吗?” “感觉不出来的,我保证。”林寒止笑笑,“在舞台的灯光下任何没有妆的脸都是平的。” 嗯,东西都是全新的,如果真的感觉不到,倒也不是不能忍受,反正就是一晚上,总不能上台时真的是张平的脸。 “你知道我要上台颁奖?” “每年的颁奖典礼我都看了啊,您之前从来没特意打理过不是么?” 慕容风接手优视传媒有四五年了,每年的颁奖典礼都会为他特意留出贵宾席位,但他确实没上台颁过奖,每次也只是一身黑色的晚装西服而已,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这样的身份以及样貌还需要在衣着上和女人一样花心思打扮,这次也是主办方提前与他沟通好,他才想来打理一下。 不过他有点优越起来了,原来林寒止关注他比他注意到对方还要早! 他不知道,其实林寒止只是看衣服和装容而已,最时尚的他会记得,当然,最保守或者说在他眼里最老土却每每坐在贵宾席上的,平平的一张脸……呃……他当然也会记得。 第3章 虽然有工具,但林寒止用的并不多,多数是用右手的无名指轻轻拂过对方的脸,粉底、眉间高光,鼻梁高光,脸颊阴影,唇彩…… 林寒止突然笑出了声,他用手拂了一下,不明白慕容风的眉毛怎么突然立了起来。 “哪里不舒服么?” 慕容风愤怒的睁开眼,他后返劲的反应过来,林寒止说他的脸是平的,直接怒了,见林寒止还要给他上唇彩,借题发挥,挥手就打掉了:“我他妈又不是女人,你干什么!” “……”林寒止顿了一下,没什么脾气的弯腰把刚刚拆封的唇膏捡起来。 不明白他做什么突然生气了,想了想温言解释:“这是很好的男士唇膏,今天刚到的,而且就这一只,送给您做这次的赔罪礼物。” 说着把盖子拔起来,“很简单,在睡前沿着唇纹这样随意涂两下就好,不会有任何感觉,但唇色会很润泽,第二天会让人觉得状态很好。” 咦?慕容风斜眼看那只淡绿色的薄荷唇膏,这是送给他的?于是脾气不知做了什么交通工具,从那三万英尺的高空一下又落在了地平面上,稳稳当当不说,还得意起来。 林寒止腰靠在镜子前面的工具台边上,身体微微前倾,淡淡的气息有一点喷到慕容风脸上,慕容风半眯着眼看着他因为袖口宽大而随意露出的一小截白细的小臂,再往上,两段平直的锁骨,以及,一个尖尖的下巴和淡色的唇…… “好了,”林寒止的声音打段了慕容风脑海正在往有颜色的地方漫延过去的想法。 “慕容先生,您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林寒止一边说一边打开镜子周围的灯,然后走到窗边哗的一下拉上窗帘,再关掉房间里面其它的灯。 “这样的灯光差不多就是今晚舞台上的效果了。” 慕容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向来对自己的外貌很自信,但仍然微微愣了一下,眉眼一点没变,脸上一点化过妆的痕迹都看不出来,可在这样的灯光里,还真是觉得十分的英气和精神。 林寒止用的唇膏是哑光的,涂上看不出来,但是唇色立刻饱满了起来。 “……”饶是慕容风是个多么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妆容真的没得挑了,于是不甘心的撇撇嘴。 “对了,您是穿这身西装去吗?” “嗯。” 林寒止站在慕容风的正面歪头打量一下,突然回过头蹲下身去,从小柜子里找出一块新的茶色格子的手帕来。 折两下,放进慕容风胸前的口袋里。 手帕质地很好,但就算再好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见慕容风挑眉,林寒止笑着解释:“今年是复古风啊,所以贵族的装扮元素都适用的。” “……不平整。” 明明没有任何不妥帖了,但林寒止还是当做不平整,又仔细整理了两下。 “好了。”他抬起头来笑一下,终于完事了。 慕容风那一刻突然想到,这倒是很像丈夫要出去开会,而妻子贴心的为自己整理服饰。 他从看清这人的脸开始就老想着要占点便宜,脑子里想不过瘾,总是想要动动手脚,林寒止放手帕时稍微离的近了点,于是十分顺手的一下搂在怀里。 “……慕容先生,你时间差不多了。”只是本能的些微抗拒后,林寒止平静的对慕容风说,尽管他一直对自己一米七八的国际标准身高满足了,但还是矮了慕容风半个头,又没人家长的壮,估计就算是想打架也打不过的。 “……今天先放过你。” 慕容风莫名其妙把人抱住又把人放开,转头离开。 林寒止就怕他回头,十分殷勤的把人送下楼,带着一脸和气生财的笑,送到优雅门口再目送他钻进车子里,再看着车走远。 神精病哦! 不过他刚才那一抱是怎么回事。 本来都是男人没什么好介意的,只是慕容风是圈里出了名的男女不拘。 仔细想想,倒也没什么,说不准就是他心里想到什以抱了自己一把而已,大家都知道的,慕容风本来就年轻,估计要小自己四五岁,再加上他看上眼的人向来都是二十岁左右的。 所以,也不用太担心。 只是神精病发神精而已。 不过觉是睡不了了,手指被水泡过又干了涩涩的疼,唔,收拾收拾早点回去好了,现在地铁人还少…… 林寒止回去收拾了东西再下来时,不少老顾客和他打招呼。 “寒止,怎么你是老板还要早退啊!” 林寒止笑着举起自己的手,“要去医院上药啊!不然什么时候会好。” 他的手这时有点惨了,本来是暗红色的血泡,表皮又被水泡又被吹风机吹,现在干了,有点发白的皮贴在指头上,看着就疼。 这下大家看他都有点同情了,不过进到优雅来的都是非富即贵,和慕容风这个圈子多多少少都碰得到一起去,对于慕容家的大少爷,都知道就算是在背后腹诽,也是万万不能的。 要是真得罪了,可就不好办了,慕容风可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 不过人家也有自私轻狂的资本就是了,不要说身后的慕容家,就算是他自己的能力,除去了性格也是可以让人挑大拇指的。 于是搭话的只能摇头叹气,连抱不平也不好说出口。 “呵呵,没什么大事,很快就好了,到时给你换个新发型好不好?”林寒止笑着对搭话的人说。 他也明白,事道本来就是这样,自己站不稳,就不能指望任何人过来扶。 他这么说那人也高兴了,林寒止做造型算得上是天价了,所以一般找他的都要提前预约的,他主动提出的,他都不会收钱,不过他这种像朋友一样的方式,倒很得人心就是了。 “咦,寒止,你上下班还带着电脑啊。” “额,中毒了,我不会杀,就带来让他们帮着清理下,结果今天他们都没空理我,所以再带回去将就着用一天,明天再说吧。” 慢性子从来也不会觉得自己慢,所以林寒止从来不觉得他这样慢吞吞的走一路聊一路有什么不妥。 正是下午三点的时候,林寒止从优雅外面关上门,里面传出一声响亮整齐的“老板再见!” “又调侃人!”林寒止笑着嘟囔一句,转身向地铁站走去。 这个时间地铁的人还很少,不过也没有座位,林寒止站在扶栏旁边,用左手三个没受伤的手指扶着,倒也稳当。 因为早晨天气凉穿出来的短风衣搭在手臂上,一手拎着电脑,又坐地铁,看起来不太像个造型师,倒有点像年轻有为的上班族。 第4章 林寒止进门把包往地上一放,再挂了外套,就去洗手。 他洗手极细致,第一遍仔细打了香皂洗干净,第二遍再打,一根根手指仔细洗过,指甲也会好好清洗,这才觉得干净了,净掉泡沫。 换过衣服,再洗一遍。 他觉得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阿林在时会拉着他去医院复诊换药的,可现在他自己在家,觉得一个男人因为手指受点伤一天去次医院也太夸张了,于是自动自觉和找几个创可贴一缠就算了事。 阿林去外地走秀了,家里就他自己,他再没七个手指能再烫一回了,于是也不敢煲汤了,就找了个奶锅自己下了包方便面。 他爱吃方便面,不过他嘴馋,打了荷包蛋不说,还放了几只虾,想想又切了几片牛肉,又想了想切了个西红柿,再洗两根油麦菜放进去…… 想吃的东西都放了个遍,有点像煮小火锅了,这才把面饼往汤里一扔,直接关火,把盖子一扣端到客厅茶机上。 看到他买方便面的人都不会知道他会这样吃,他那身板虽然不至于风一吹就飞了,但也是骨肉匀称修长,称得上是精致的人,这种书生身材有几个能像他一样配个匹夫的胃。 打开电视调到颁奖礼的现场直播,又打开电脑上了网页,往地毯上一坐靠着沙发开吃,面条正好是他爱吃的硬面,尝了一口,少点醋啊,不过算了,坐下就不想动。 他只对走红毯这一段比较感兴趣,所有国内的时尚点差不多都在内了,妆容啊什么的他看一遍觉得精彩的也就不会忘。 暗暗想了一下慕容风的造型,应该没有哪里不好的,不过想在红毯上看到他,估计是不可能了。他那样的人,不需要再卖弄自己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了,估计现在正坐在第一拍的椅子上从台上的大屏幕直播中选自己关注的人呢。 林寒止先吃完面再一口一口喝汤捞材料,直到红毯结束了他也正好吃完了一锅。 这人刚吃饱时嘴唇红通通的,懒猫一样往沙发上一靠,满足的打了个嗝。 开始上网。 林寒止其实就是一颗活生生的沙发土豆,因为沙发又软又舒服,所以他睡觉看电视上网乃至吃饭都喜欢赖在沙发上。 他不用饭后运动,阿林每天看他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既不会拉肚也不会发胖,都会嫉妒的眼红。 颁奖现场坐在最前排的慕容风,看着一个个妆容浓艳的艺人上台领了奖。 用多年来看人相貌积累下来的经验,轻易就看出哪个磨过锥子脸,哪个垫过高鼻梁,又有哪个开了眼角,就连他颁奖的艺人也一样,一张脸精致到看不出半点破绽,可近看脂粉都在脸上挤出纹路来,那鲜嫩的唇和烟熏的妆在镜头下是美艳万分,可近看了,连嘴唇上都要打粉底的人还有什么看头,这么一想,还真是让人觉得有点索然寡味。 手机里发过来一条短信:最近还好么? 他看了眼熟悉的号码,想了想,还是回了下头。 他正后方四五排的座位处,一个人正对着他笑,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回过头一样。 那人短短的利落黑发,脸上没什么妆,却把一身黑色简单的西装礼服穿得像是王子一样。 慕容风愣了一下,没什么表情的转回头看台上。 他发掘人的眼光一向好,优视很多出色的艺人都是他只看下脸就签下的,但成功率非常高。 不过他对身边人的要求更高,就算那些天皇天后也鲜少有人入得了他的眼。 没办法,每天被厚重的妆容盖住的一张脸,再怎么样的化妆品也留不住完美。 手机震动下又一条短信:你今天气色看起来真棒。那语气多少年来一样的若无其事以及有恃无恐。 慕容风不想再回头,但手里的电话却没松开,不知怎么的,回一句:你一点妆不化,不怕万一得奖上台脸是扁平的吗? 那人再也没回短信来,慕容风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盼望更多的是觉得解气。 他知人知面,却不知心,签了多少成功的艺人,也看不透最重要的恋人,给了他想要的一切,养硬了翅膀,结果对方从他肩上站起来,拍拍翅膀飞得好远。 报复么?那是他一手养好的东西,下不了手。 就这么放过去?可是这么多年了,都如鲠在喉。 今天竟然给他莫名其妙的解了点气。 这样想着,不由得想起现在正坐在电视机前看他的林寒止。 那人年纪不小了,却保养的极好,一张干净清秀的脸,说不上什么绝色,却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肤质均匀白皙,依他的经验,估计身上连体毛也不会重。 看上去挺瘦,但他往怀里一搂,倒还是软乎乎的。 还有那张脸哟! 慕容风忍不住有点想笑了。 明明有点生气和不耐烦了,却怎么板也是一副温柔相,像个面团一样,让人想上去戳一下。 心情一下就轻松起来,也没心情再看颁奖了,算计起第二天的日程来。 其实他不知道,林寒止看过红毯就没看电视了,他最近迷上三国杀,怎奈何他对这种游戏根本是人身猪脑,就连系统自带的扫雷,他连玩三年,高级都没过去几次,最难受的是他真的是越挫越勇型,如今正缠着一个网友带他玩,哪里还有空看电视…… 第5章 林寒止玩游戏太笨,杀的总是同伙,现在房间里根本没人愿意和他玩,难得最近遇见个比他高了二十级的高手愿意好言好语的带他,于是最近投入到连说梦话都在喊:杀! 要不是人家高手也要上班,他可能连优雅都不去了。 慕容风的喜好众所周知,所以他根本没想到,慕容风还真对他感兴趣了。 本来么,他那样的大少爷只凭自己的喜好找伴,长久什么的都是扯淡,所以一下感兴趣了就先拿到手里,如果发现不好再扔了也就是了。 林寒止接到慕容风的电话尽管反应很快,但还是一愣。 这略微的一顿足够让慕容风查觉且不满了。 “怎么?听不出来我是谁?” “呵呵,怎么会呢?”林寒止说着这几个字,立即的,打开电脑里的客户档案,瞄了眼手机号码搜索。 毕竟,后面六件数都是一样的,可不算多吧。 “还装?”慕容风在那边眯起眼,不满道。 头一天宾至如归的样子,第二天就忘了是谁,还真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慕容先生,”那边林寒止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低柔的声音带一点沙哑,“您是优雅的贵客,我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慕容风心里舒服了一点。 “你在店里?” “是啊!”而且正好是睡下午觉的时候,林寒止揉揉眼睛,小幅度抻个懒腰。 “晚上六点半,我去接你吃饭。” “啊?”林寒止一愣,动作也停了。 慕容风想到对方猫一样的眼睛瞪大的样子,心情好了不止一点。 “好了,我去开会,不说了,等我。”然后挂了电话。 林寒止看着电话半晌,心说,我三点半睡完午觉就下班的…… 慕容风一整天在公司心情都不错。 他身边恰好没人的时候,遇到林寒止。 这些年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他喜欢年轻的,身体柔软的男孩子,不会像女孩那样没骨头,撒娇也会恰到好处。 可是林寒止是他从来没尝过的类型。 年纪比他大,但是看着却不显,关键是那种小男孩身上没有的气质,看起来可真是温柔。 不是萎萎缩缩的那种委曲求全,是发自内心的包容和忍让。 让人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舒服。 他还记得那天他出门时林寒止一直目送到他车子开远的微笑样子。 突然有种念头,就想把这人按到身下,做到他笑也笑不出来。 这一天慕容风不算忙,心里有点掂计和这个从来没接触过的类型相处时的样子。 他下面的人很有效率,头一天吩咐了,第二天他上班时关于林寒止的生平就都摆在他办公桌上了。 薄薄的几张纸而已,算得上大事的都罗列在里面,不算复杂。反正他了解下大概就行了,那些细细小小的事情,也不必太过在意。 身体干净没病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反正就算再多的缺点,他喜欢一天算一天就是了。 不过,要把他给弄到手,也还真是有要解决的人。 这么想着,穿上外套就下楼了。 慕容风到楼下时林寒止就站在前台一边让前台帮他给电脑杀毒一边和人聊天。 “……是啊,约了人吃饭所以才没有走。” 进得起优雅的都是有钱人,不过林寒止一向处理的好,和谁都能聊得起来的样子。 慕容风走到门口,立刻就有人来开门问好。 “慕容先生,您好。” 林寒止听到了,回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么早啊,要先坐一会吗?” 杰米听说了前一天的风波,赶快上前来打招呼。 “您来了,慕容先生。” “嗯。”慕容风冷淡的答应一声,目光转向林寒止。 “走了。” “稍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正请人帮我给电脑杀毒。”才五点五十啊! 慕容风挑眉看对方,还没有人敢叫他等着。 “……嗯,稍等我一下,我上去拿外套。”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林寒止轻易妥协,少爷脾气要不得啊!还是快把这个人带出去以免影响优雅的气氛吧。 又回过头对前台交待,“明天再杀吧,我再带回去用一天。” 可怜的电脑哦!慢得连他这个慢性子都快急出心脏病了。 慕容风大少爷显然对对方的顺从挺满意,见林寒止上楼了,问了下小前台,“他电脑怎么了?” “中毒了,老板不会杀毒,所以让我们帮着杀下毒。”这样的大人物小前台也没搭过话,还算利落的回答完,脸后返劲儿的红成一片。 “我好了。”林寒止不慌不忙的走下来,身上穿了件短风衣。 慕容风眼前一亮。 林寒止长的修长,身型略微有点薄,他里面只穿了件略厚的黑色衬衫,刚过臀的灰蓝色风衣一搭,两件颜色有点老的衣服这么一配,竟然显得林寒止肤色更白了,配上黑色利落的短发,反倒显得年轻起来。 而且那一点禁欲的感觉,真想让人把他直接按倒然后剥光了。 林寒止倒不知道慕容风这么想的,他拎着电脑包装电脑,慕容风在后面问:“你不会杀毒?” “是啊,所以才把电脑拿来请人帮忙的。”结果前一天拿来因为忙没收拾成,今天又因为你大少爷提前驾到而再次收拾不成。 “你怎么这么笨啊!”慕容风撇嘴,看他鼠标和电缘线塞的住置不太对,忍不住抢过去三两下装好。 “今晚回去我给你收拾吧?”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好。”林寒止笑着顺口回答,然后和他的员工还有客人一起目瞪口呆。 “……回,回哪?” “你说呢?”慕容风说这三个字时离林寒止极近,不知为什么心情变成特别好,主动提起林寒止的电脑包揽着对方走出大门。 第6章 慕容风心血来潮的设计了一个约会。 他打算带林寒止去吃法国菜。 其实他自己倒不算特别爱吃,但他估计没人不爱在本城最贵的餐厅吃饭,至少以前那些小情人偶尔陪他们来一次,他们都会很高兴的。 最重要的是,这里其实是很合适调情的地方。 林寒止站在他车前顿住了。 “慕容先生,吃饭的地方离这里远吗?” 慕容风挑眉,心说难道他这么不识好歹还想自己挑地方。 “开车十五分钟。” “那就是不太远了?”林寒止笑着看慕容风,“我们走过去好不好?不然堵车等更久。” ……慕容风看他一眼,“上车。” 再次命令,于是林寒止也就不再坚持,坐进慕容风黑色的跑车里。 慕容风边开车边把车顶的敞棚降下去,然后一脚踩向油门,“你想吹风这样也能吹。” 林寒止下车后狠狠喘口气,几乎算是失态了,不过总算敞着车棚还好,于是跟在慕容风后面走到餐厅。 进这样的高极餐厅是需要穿正装的,不过林寒止无所谓的跟在慕容风身后。 他当然明白,对于一些特权阶级来讲,就算光着膀子,也是可以进去的。 两人坐在明显是预留出来的,能看外面景色最好的地方。 林寒止一顿饭吃的极其专心,从开胃菜到甜点一口一口品尝完。 慕容风吃东西快一些,他吃东西时相当有仪态,基本不开口说话,而且他从来不剩东西,但意外的是他发现林寒止吃东西时特别的享受。 不能互相说话,就很自得其乐的溜号,看看外面的景色,有时看看美女或帅哥眼睛还会亮一下。 他吃得慢了些,但是竟然也是全吃完的。 事实上林寒止何止是不会剩,如果他不知道餐桌礼仪,他可能会连装饰菜都一起吃进去。 “没想到你吃东西还挺香的。” 林寒止从甜点中抬起头来,看慕容风。 暖暖的灯光一晃,越发显得柔和。 慕容风看着对方一抬头那副吃得舒服的样子,失笑。 看来人有多大胃光看样子是看不出来的,还以为会娘娘腔到挑食呢。 “很好吃啊!”林寒止笑的很温和,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的。 “那以后常带你来。”他这模样看得慕容大少爷心驰荡漾的,于是不回思索就承诺了。 “……那真是我的荣幸了,”林寒止觉得话到了这里,也不得不开口了,“慕容先生,我是有女朋友的,所以——” “所以?”慕容风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不置可否的挑眉。 “所以,如果有幸能和慕容先生成为朋友,我很荣幸。”林寒止确定这话说的够婉转了,从慕容风约了他还说那些话他就觉出不对劲,到了现在,就算是没脑子也应该明白,慕容公子怕是不知抽了什么疯,看上他了。 不过林寒止倒是不太紧张的,慕容风这些年来玩了那么多人也没闹出什么事来,也就说明他玩的那些人和他都是你情我愿的,所以估计他拒绝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有那么荣幸?”慕容风问。 “……荣幸之致。”林寒止极自然的笑着回答。 “这样啊!”慕容风摸摸下巴,想了一下。 他是从来不知礼貌为何物的人,林寒止风衣搭在他旁边的椅背上,他顺手就拿起来,不意外的把人家的钱夹掏出来。 林寒止就算再没脾气,也觉得不舒服了。 “慕容先生——” “叫我名子。”慕容风打断他,头都不抬,打开林寒止的钱包翻着看。 样子普通,但很有质感的黑色长款钱包,一沓现金,他目测了一下大概有五千左右,三四张卡,身份证,另一边还放了几张发票之类的票据。 最重要是照片夹里一张亲密的两人大头贴。 见林寒止半晌没再说话,慕容风终于抬起头来。 “怎么,生气了?” 慕容风在心里觉得好笑,这人不高兴的样子也是很温柔的,他一看就是不会大喊大叫的人,所以生起气来一点也不吓人。 “慕容先生,我觉得钱包是私人物品。” “私人?”慕容风笑了下,抽出身份证来看一眼,果然是当年简历里那个土里土气的清秀学生样。“没放避孕套,也不算特别私人哦?”说着拿出自己的钱夹来抽出一张卡来放进林寒止的钱夹。 “这算是我的道歉礼物?”慕容风一脸你该满意了的表情,让林寒止那样温水一样的性格也不禁反感起来。 富家子当然可以有富家子的脾气,恃财傲物和自负他都能理解,但不代表他可以狂妄到侮辱人。 “慕容先生,如果您缺个钱夹的话,麻烦把我的照片和身份证还给我,其它的我可以都不要了。” 咦?这下真生气了! 林寒止生气了,慕容风觉得眼前一亮,特别有意思。 餐厅里暖光的灯照人是特别好看的,现在的林寒止脸上像是渡了一层薄薄的光圈,眉眼和唇像含了水一样。 “哟!真生气了!”慕容风莫名的心情大好。 “有什么好气的,别说你这点家底我看不上,你知道我给你这张卡里面现在有的钱就够再给优雅买下一层楼来的了,你干多少年能赚下个优雅,嗯?而且我向来不亏待我身边的人,你只要让我高兴了,以后还有更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寒止叹口气,压了压火气,“慕容先生,我对您的能力真的很钦佩,但我确实有女朋友了,我们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认识很多年,交往也一年多了——” “那又怎么样?”慕容风打断道。 “我们相处的很好,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以后很可能会结婚,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慕容先生。” “也就是说,你们结不成婚了,就能跟我在一起。”慕容风得出结论。 “……不是这样——”林寒止默默无语,如果是漫画,他一定会郁闷的在脸上出来个囧字。 不明白这两件事怎么可能关连成一件,他和阿林在不在一起和他慕容风有什么关系? “到底是不是?林寒止,你痛快点,一会拿有女朋友当借口一会又扯东扯西的,把我惹急了直接把你找个地方一关。你知道的,你现在就算有一双巧手,谁又会为了你一双手而得罪我。”慕容风从心情好到不耐烦转变的非常快,好像看到林寒止那样不愿意的样子火就不打一处来。 “……”问题是我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和你在一起啊!但林寒止也知道,如果这么说了,慕容风估计真能做出直接把他关起来这样的事,林寒止有点抓狂了。 慕容风倒是老神在在的,他可没有时间去追求谁,不过如果说谈判,林寒止怎么也绕不过他。 这么些年,他看上的开始就算再不愿意,不也都一一上手了? 第7章 慕容风其实也就是想图个身体的新鲜,真让他挖到人家心里去看真心,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底线低,所以得到就容易,不喜欢了扔了也没什么,不是么? “还说不出来吗?用不用我现在就叫人来接你?”慕容风威胁。 …… “是的,我有女朋友了,所以不能和你一起,抱歉。”林寒止妥协。这也终规是个说法不是么?让他知难而退更好。 “你说的啊!”慕容风看他一眼,拿出手机来。 “安森,我啊……你公司有个叫林琳的模特吧?” 林寒止发现慕容风是给阿林公司的老板打电话,而且态度很熟,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后来一想,也对,凡是沾点边的,哪有不对优视的慕容风上赶的道理。 “嗯,估计不是大红的……对,你查查……嗯,在外地也没关系,不过你帮我个忙,问问她要事业大红还是想找个男人嫁了,如果是要大红你就辛苦点捧捧她,反正捧谁不是捧呢,但是要她在,嗯,半小时内打电话和她男朋友分手,如要她不肯,那就和她解约吧,违约金我出,但是要让她以后在这圈子里混不下去……嗯?不是,看上她干嘛啊!你们模特陪谁都睡的我嫌脏,”说着他看了眼林寒止,冷笑一下,“反正你帮我现在就办,我在这等着你电话……谢了啊哥们儿!” “是她没错吧?”挂了电话慕容风问林寒止。 “你查我?” “我看上你了,总要看看你的过往不是。”慕容风一脸理所当然。 “抱歉,慕容先生,我高攀您做朋友是我的错,先失陪了。”林寒止这下真的生气了,拿起外套要走。 “哟!”慕容风冷笑着一把拉住人,“你这是叫我让人来接你回去关起来还是让我找人把你那孤儿院给关了?” “……” “还是你对自己觉得可以结婚的这份感情没信心了,半小时都等不了呢?” 也不知是威胁奏效了还是激将灵了,林寒止顿了一下又坐回座位上。 他再怎么粗神经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吃东西了,慕容风给他点的甜品,他摆在那没动,手扶着面前一杯矿泉水。 慢慢动一下,看水里面的波纹。 慕容风见他已经很生气了却还是没脾气的脸,心里觉得好笑死了,就想动手上去戳一下,不过想想自己现在可是要强势到底才能把事情办手,把人弄到手,于是还是克制住了。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慕容风坐在对面看林寒止的表情,玩味的笑。 “慕空先生已经对自己胜券在握了我还能有什么信心。”林寒止也不看他,语气中带出一点无可奈何。 他和阿林谈恋爱其实也就是大半年的事,本想当个借口说出来让慕容风死生,没想到人家早有对策。 阿林小他七岁,她从小长的就漂亮,不知道她家人为什么不要,他上小学时她来到孤儿院,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了。 一直哥哥,哥哥的叫,所以前她表白时,他是拒绝的。 出身不好但长相特别好,没漂亮衣裳因为学历一般又找不到像样的工作,这样的女孩子都会感叹,她有想要改变命动的冲动和条件,所以来当模特。 她入行有点晚了,但幸好认识林寒止。 那时林寒止刚和前一任女朋友分手,林寒止有前途,当男朋友也有面子,长的好看又温柔。 于是就追他。 林寒止在感情上其实是要求特别低又被动的人。 他基本上不会主动追人,但只要答应了就会好好相处,不会再去看其它的。 因为熟悉,所以接受。 但也正因为熟悉,所以知道那女孩会怎么选择。 他保护她,所以她就算没有大红但也没受过委屈,所以,她是会闯一闯的,毕竟,一帆风顺惯了,总会想下一步的。 事实上没用上半个小时,十五分钟后阿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阿林,”林寒止接起电话来习惯性的带上浅笑。 “……寒止哥,我想,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好像就在几个月前,阿林拉着林寒止寒止寒止的叫,说是什么哥啊妹的,真是讨厌的称呼。 这不,一旦涉及到利益选择,又不想完全放弃现有的时候,哥哥这个称呼就又回来了。 “……好,你要走好自己的路。”阿林电话那边有点乱,但她有点内疚想要再多说几句的意思林寒止还是听出来了。 决定了就不用再解释了不是么?反正他其实是明白的。 慕容风看林寒止接电话。 这人接电话时从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声音也一直温柔。 神色里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伤心和怨怼来,甚至连不舍都少得可怜。 这个认知不由得让慕容风刮目相看了,这人看着软绵绵的面团一样,性格和自己完全相反,但其实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呢。 这个样子,还真是勾人啊! “如您所愿,我失恋了。”林寒止挂上电话后耸耸肩,看慕容风,像是接电话的这段时间给了缓冲,又平静下来。 “那可以和我在一起了?”慕容风痞痞的笑。 林寒止抓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有种破坏欲让他想把面前一杯水拿起来全倒在慕容风头上看看会怎么样。 但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其实就是冷静了,那样的行为类似一个女人,如果真的做出来实在是丢人啊! “其实我不太明白,慕容先生,按说您是不会强求这样事情的人,您想要的人都能心甘情愿的弄到手不是么?反正要的并不是感情,怎么可以为了找个床伴硬去把其它感情拆开呢?” 慕容风撇撇嘴,不屑一顾。 “你这也叫感情?你看到了,我就是给她个选项而已,没强求她什么,这种类型的考验都熬不过去,连挣扎都没有就放弃了不是么?” “……也对,”林寒止没再说什么。 “那么好,你现在是单身了,可以和我在一起了?” “慕容先生,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不愿意随便玩玩,也不想从您的手里得到什么,您为什么不去找个两厢情愿的来玩呢”谈到这件事,似乎比阿林和他分手还要让他困扰。 “林寒止,你知道我慕容风为什么想得到谁都能弄上手吗?”慕容风冷笑着往前倾身体,凑近林寒止,“打个比方说,如果你今天拒绝我,不出一个星期,你的优雅可能就没了,到时你还会来求我,那时,可就是你求我了。” 慕容风话说的明白,那时你林寒止身价绷不住了求上门,还有什么不能妥协的,反倒不如现在了。 “……”林寒止在这个圈子里混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慕容风的意思。 表面上风光的人,背地里黑事多了去了,谁也不会明说,但大家都明白,他当然也明白,却从来没关心过,不过没想到真让他遇到了。 如果真有一天他舍不下优雅回身去求慕容风,那侮辱决对要比现在大。 那种征服猛兽的快感,其实是慕容风这一类人最喜欢的感觉,所以这些年来,他轻易就能弄上手的人,反而没兴趣的快一点。 “怎么?还要再给你时间考虑一下吗?” “……我舍不下优雅,所以考虑的结果只能是是同意还是自贬身价后同意是吗?” “呵,和你说话就是痛快,不过都说明白了就没意思了不是么?寒止。”慕容风把手放在林寒止放在杯子上的手上。 林寒止手指上还缠着创可贴,但并不防碍他手背薄薄细腻的触感。 这次林寒止犹豫了一下,没有躲。 慕容风几乎是肯定了,“明天我让助理安排你去体检,结果出来了你就可以搬到我那去住了。” “……”林寒止猛的抽回手,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最侮辱人的在这里。 “你知道的,我不是说你不干净,我只是觉得那个阿林。”慕容风伸出手又把那手抓回来,攥着的那只手握起了拳,他说完了也觉得有点说重了,以前那些床伴一个个的都恨不得主动爬上他的床这么说当然没问题,但是林寒止。 啧!做为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他应该更好面子才对。 “阿林和我在一起时,还是。还是——” “你想说什么?还是处女?”慕容风把人拉起来,“来,我送你回去。” 走到门口时才趴在林寒止耳边上低语:“你知道的,她就这么一层膜,一个月出差大半个月,你知道她之后找谁去……” 第8章 慕容风在餐厅门口接了个电话,车掉了个头,说选回优视一趟再送他回去,林寒止出来时还在堵气,没要求打开车篷,晕车晕得差点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在车上,赶快谢绝了他,进了优雅。 一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推开门却还像白天那样热闹。 林寒止大牌,但优雅其实不走会所路线,虽然算是本城的天价了,但也不是那种没身份就不让进的地方。 有林寒止这样的大牌撑门面,再加上造型师一个个都很出色,所以才吸引了那样多的名流。 事实上,也还是有一些普通人来做头发或订妆的,所以在工作日开到半夜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 优雅里的造型师年纪都不大,手上还有工作没弄完的在这里很正常,另外一些没活的,回到家里也没意思,就也留在同伴这里一起,聊天聊得热火朝天的,连几个头上带着卷,通着电的年轻的顾客也跟着有说有笑。 也不知是谁,怪声怪气的打招呼:“哟,老板,肿么这时来了,你是起得太早了咩?” 林寒止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坐在人堆里,“来看看你们用没用心工作。” “……”众人默,然后一起白眼。 切!在每天十点上班三点下班的人眼里,认真的界定到底是什么?! “那老板,我们是不是很认真呢?” “嗯,”林寒止点点头,“我觉得你们太优秀了,一会大家都结束了我请去吃宵夜好不好?” 员工们在绵羊老板软绵绵的邀请下高呼万岁,还在的顾客大囧,原来还有这样好欺负的老板…… 众人也不分职责了,没活的人一起收拾了卫生,所有移了位的东西五分钟内全部归位,林寒止看着店里干净的直发光,像是刚装修好的样板屋一样,满脸黑线的转过头和一边的顾客寒暄:“他们真勤劳……” 客人干笑,这一餐宵夜的力量,简直有大力水手吃了菠菜的效果…… 就在这时候,优雅的玻璃门打开一条缝,林寒止坐得近,看了一眼没见人,视线一直向下,才发现进来的是个小女孩。 小姑娘也就三四岁的样子,穿着格子小上衣,下身是个大PP裤,白白嫩嫩的有点婴儿肥,小下巴肉呼呼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一头有点泛着黄的长发到了肩膀。 像个大号娃娃一样。 门口的女员工立刻走过去,弯着腰哄,“宝宝,你来找谁呀?” 小女娃长的好看,但脾气明显不太好,小胖脸一侧,躲过人家捏她脸蛋的手,“给我剃个光头。” …… 哪里来的小孩哟!要自毁形象?林寒止看着好玩,靠近点看。 女员工忍着笑,“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就是要剃!”小女娃傲娇的仰仰肉下巴,“一根毛不留!” 围观的人都乐了,小女娃不太怕人,四处看着,不知怎么越过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帅小伙,来到林寒止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你来剃!” 第9章 …… 哪里来的小孩哟!要自毁形象?林寒止看着好玩,靠近点看。 女员工忍着笑,“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就是要剃!”小女娃傲娇的仰仰肉下巴,“一根毛不留!” 围观的人都乐了,小女娃不太怕人,四处看着,不知怎么越过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帅小伙,来到林寒止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你来剃!” 林寒止忍着笑,“那好吧,不过这里热,把外套脱了好不好?” 他一边吩咐员工拿着外套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丢孩子的家长,一边把女娃抱起来,正正经经的询问:“小美女,我们上楼好不好?”楼下有烫发的药水味,怕小孩子不能闻。 “快一点!”小妞吩咐。 “那好吧。”林寒止一本正经的抱着小淑女上楼。 林寒止那张温柔的脸,说话都是没脾气的腔调,就因为这,不知和多少人成了朋友,上至成功人士大明星,如今刷了下限,直接连三岁小娃娃也给唬了。 小胖妞不出三分钟就从高傲公主变成了傲娇小萝丽,虽然还带着傲气,好歹也能接触了,说是叫诺诺,不过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一定要剃个光头是因为她爸爸妈妈说他是灯泡,给推到哥哥那里,可是哥哥又说她是推油瓶,这不,她就想真的变成一个灯泡从此堕落掉! 旁边的助理看着自家老板跟个小娃娃一本正经的说话,虽然小朋友有时听了没有懂还装个很明白的样子,不过给劝了几句后好歹算是不想再做出什么傻事了。 林寒止好脾气的把诺诺正儿八经的摆在专门的椅子上,发现她太矮了还不及个椅背高,于是又抱下来。 “叔叔给诺诺个大优惠,这可是别的客人都没有的优待。”说着给抱在腿上。 诺诺一副你真二的表情,“你这人,怎么连辈份都分不明白,你还没我哥哥高呢,为什么我要叫你叔叔。” ……林寒止汗,但也就是干笑两声。 这小娃娃身上的衣裳全是名牌,一看就不知是谁家的小公主,所以哄小孩子可以,但真要是给变了发型,人家可能是要生气的。 林寒止变着花样和小孩说话,半个小时过去,林寒止给诺诺编了一脑袋小辫子,再在脑后扎成马尾巴。 这不是什么时髦的发型,但是配衣裳是非常合适的,白嫩嫩的小脸全露出来,再加上天生的一点嫩嫩的气势,一下子就让小孩精神起来。 小胖妞本人也十分满意,家人给他梳头从来没梳过这样长的时间,她美滋滋的照照镜子,想着明天早晨去幼儿园时是不是可以不要洗澡了。 “可以不用洗哦,”林寒止不小心听到小胖妞的自言自语,笑着解释,“而且诺诺睡觉时不用不敢动,明天蓬蓬一点会更好看。” 就在大人小孩全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慕容诺!你他妈在这吗?” 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到了,林寒止差点觉得自己脑袋突然开始疼,怎么好不容易摆脱的人,又出现了,然而人都进来了,又不得不回过头去。 “慕容先生,”林寒止笑着回过头,“诺诺是你家孩子?” 这么温和的表情让慕容风进来时又急又气烧起的火一下熄了一半,“哦,她是我妹,怎么跑这来了?” “诺诺从小就爱美呢,”林寒止温言道,“你看看这个头发好不好看。” 他这样说,慕容风果然注意力被转移了,忘记先前对小胖妞类似于离家出走的举动有多生气,想着一定要胖揍一顿才能解气这件事,走过去揪起一根小细辫子,“哎?你还知道臭美了啊?” 然而小胖妞的气没那么快消,父母嫌她,哥哥还没时间陪她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扭头看也不看慕容风,感觉到自己的小辫子又被哥哥揪了两下,突然觉得委屈死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头撞过去,然后扑到刚认识比他哥小一点的林寒止(林寒止没他哥哥高,所以比他哥哥小)怀里去哇哇大哭起来。 “我还没骂你呢!你倒发疯了!”慕容风暗暗拍了下心口,幸好她长得矮,要不这一头正好撞在他命根子上,就这力道…… 但他虽然气极,看自己妹妹这样也有点心疼,又去扯扯人家的小辫,“喂!哥请你吃大餐呗,你别哭了,难看死了喂!” “我不认识你!你去找你的美女吃大餐去吧!我再等你两个小时,我就变成猪!” “……”林寒止正在把小胖妞在腿上摆正点,让她坐的舒服点,一只手轻轻抚着肉呼呼的后背给她顺气儿。 听了这话默默扭脸,感情,自己就是那祸端啊祸端! 活该吧!慕容风! 直哄了四十分钟才把小胖妞哄的顺了心思,慕容诺脾气不好,又鬼头鬼脑的,大眼睛里含着两泡眼泪看林寒止,“我这头发乱了怎么办?” ……凉办! 林寒止不说话,那两泡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砸手心里的感觉…… “那诺诺就来找我呗,我再给你梳呀!” 这样小胖妞才满意了,两泡眼泪瞬间消失,高傲的抬抬小脚,对林寒止说:“鞋带开了。” …… 慕容风看着好玩,平时小胖妞连头发都可以自己梳,从来不粘人,今天也不知怎么了,难道他们兄妹就算差了二十多岁也是连心的?全都看林寒止好欺负? 好不容易给哄走了,慕容风上车前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问林寒止:“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和一群小孩混在一起成什么样子!” …… 林寒止一小时内被这对莫名其妙的兄妹给弄的数度无语。想了下才说:“他们工作辛苦得很,请他们吃个宵夜就回去了。” “你别多吃,明天早上要体检,空腹,记住了!还有,早点回去,没被劫过色就以为天下太平是不是?面团似的还想半夜在外面当不良少年!” 你到底是有多饥渴又洁癖才能这么理所当然喊出体检要空腹这句话啊! 你到底脑子被什么撞抽过,才能想出我当不良少年这个形象! 林寒止闻着慕容风扬长而去的车尾气,被他最后两句话轰得精神四分五裂,终于愣在当场不能反应。 而慕容风呢?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一直到他看不清了,那人都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目送他,无比的满意…… 第10章 进门发现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员工和他也不见外,就调笑:“老板,上至八十下至三岁,还有没有讨厌你的人啊!” 旁边的就接话:“可不是,就刚才那位,眼高于顶不说,脾气像喷火龙一样,你没见他上楼时的样子,像是要把咱们店给拆了,可被你安抚一下,下来时还不是和风细雨眼中带笑了。” ……说的好像他做了什么一样…… “人家妹妹找到了当然高兴啊,难道要再喷着火出去。好了,再给你们十五分钟,关门出发!” 也不知是老板林寒止说话太有威信还是宵夜的诱惑比较大,总之这一句之后,大家立刻加快手中整理的活,全部闷头苦干起来。 林寒止趁这个空隙上楼拿外套,进了工作室自然的往沙发上一倒,头靠在柔软的扶手上,沙发上方的墙面上是一盏大块水晶拼成的壁灯。 暖暖的柔和的光,直视也不刺眼,真正的水晶,用了当时优雅整整一个月的利润。 这壁灯是优雅开业一年装上的,刚装上时每天晚上都会开着,因为那时他没有自己的房子,就住在这里。 现在他越发的懒,每天上五六个小时还包括午餐和午睡的班,所以用得少了,但还是喜欢躺着时看看这盏灯。 其实不光是这盏灯,整个优雅都在他脑子里,闭着眼也知道什么地方什么样子。 这是他多年来梦里面的天堂,去了次法国,终于有了优雅这个名字。 这里的每一寸,都是他喜欢的样子,每一外,都没有因为缺少钱而憋屈的选了次一个档的材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梦想中的样子。 林寒止不是个死心眼的人,可他就这么一点坚持,他的优雅,他的梦想,由他一手打造。 从他锋芒初露却无半点根基,直到终于在这个圈子里不再被排挤站稳了脚跟。 林寒止不是急功近利的人,没相着把优雅开几个分店,再办所学校,再上个节目什么的,他十分愉快的放松下来,喜欢时自己做些造型,犯懒时就歇歇,有时上他那被顶到云层上的微博说点关于衣着发型的事,其它就是谈谈恋爱上上网,偶尔泡泡酒吧或参加个聚会。 阿林曾经说他是个死宅,每天上班不过是怕自己死得太早所以锻炼一下身体而已。 他也不否认,他不是积极的性格,早几年必须斩露头脚时似乎又磨平了他所有本来就不明显的棱角,但他从来不缺少感情。 他像宁静的湖,温暖安祥,这个时尚圈子里多得是阳光自信的美女,除了进取最吸引她们的就是那种静谧。 很少有人像他这样,每一任主动提出分手的女朋友,从来没说过他哪里不好,在她们眼里,这人完美到了极点,专情、温柔、不大男子主义、甚至还会做饭洗衣。 虽然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却得快来得也同样是快。 林寒止不会追求别人,却是个很容易就追到手的人。 那很简单,他其实不愿一个人寂寞着。 他接收力极其的强,眼睛像是天生就为了发现美而存在,所以他眼里几乎没有称得上难看的长相。 只是性格这种东西,自大的,张狂的,不顾别人意愿的人,真的很讨厌啊! 优雅。 慕容风。 楼下有人扯着个破锣嗓子喊他下去。 略微带点陕北口音,却喊得无比大声和自然。 时尚界里的口音其实只容得下那几个腔调,甜腻的港台腔,有点高傲的京味,还有标准普通话,最多再加上上海附近的普通话。 林寒止的说一口带一丁点吴语特有的软绵绵音质的普通话,配上他那张脸,说不出多时髦,却软软的让人觉得好欺负,所以很中听。 陕北口音的孩子叫岳飞,刚来时连开口都不敢,谁看他一点都会低下头去,可他极有天份,人又努力,心又细,现在是十分受欢迎的造型师,一口陕北口音的普通话也不打算再改了,反正喊出来都成了他的个人特色。 优雅就是这样,像是什么人都容得下,可是一点也不冲突,所有人都喜欢这里。 这个地方,如果放弃,真是舍不得。 林寒止对钱向来不仔细,他也不知道钱夹里到底有多少钱,一群小P孩却像是心里有数,心满意足的吃完,刚好给他留一百块。 幸好有人把他送到家门口。 林寒止下车和他们道别时郁闷的撇嘴,副驾驶上的岳飞喝高了,满脸通红的大笑:“哟,看咱老板委屈的小模儿样儿~” 于是林寒止也不看着车离开了,愤怒的扭脸就走。 身后的车子呼地走远了,似乎还传出几个人恶劣的笑声。 借酒劲调戏老板!! 扣他们半个月工资! 额,算了,每天上那么久的班,扣五百吧! 事实上林寒止对他们扣钱不管是半个月的成千上万还是区区的五百,通常到了签工资的日子,他已经记不清了,所以,毫无威胁…… 他住的算是高档小区地点和物业都不错,便利店二十四小时也不会关。 所以仅剩的那张钱也有了去处。 “林先生,有您的邮包。”门卫看到他便叫他。 “是么?”走过去把挺大的邮包接过来,掂一掂还真是沉。 “又买方便面啦?”保安看着他手里的袋子,能住这种地方的人经济条件至少也要是上等,很难见到这样时常买一袋子方便面回来吃的了。 “是啊,家里没存货了。”林寒止笑笑,准备把袋子和电脑包拿在一只手上,空出一只手来拿包裹,他是懒人,就算下来取一次只是再坐一次电梯,也不想折腾。 “我帮您送上去吧。”保安见他手上有伤,还一大堆东西,主动要帮忙。越高级的地方阶级眼光就越浓,见惯了眼高于顶的精英,难得有这么个从里到外透出随和好脾气的人,谁都愿意帮帮忙。 “好啊,谢谢你。”林寒止笑着说,也没有客气。 第11章 “奢侈的人!”林寒止眼中含的笑意。 那沉重的箱子一打开,里面不出所料满满的都是冬装。 寄东西来的人显然很细心,不是按照衣服类型放在一起的,而是每一套都是全身搭配好放在一个布袋里。 呢子外套、皮衣、毛背心、衬衫、厚牛仔,咦?压箱底的竟然是一件白色的裘皮? “不环保的人!”林寒止笑着嘟囔,然后把衣服一套套拿出来按照搭配的挂在自己那巨大的更衣室里。 “跨国邮费好贵的!” 林寒止靠在沙发上笑眯眯的打电话,也不知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他声音越发的柔和下来,“但是那件蓝色的外套最喜欢……好好好,是苍蓝色……咦?你怎么知道我把那件皮草锁起来了……哈哈,我长的不硬汉,再穿件皮草,人家会以为我是娘娘腔……可是阿雅,我还真的惹上麻烦了!” 脖子上夹着电话,林寒止懒洋洋的从茶几上拿起那杯不知是哪天顺手放的凉白开喝了一口,然后缩回沙发上接着讲。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代替别人做了次造型,结果被纠缠上了……哦,好像有黑道背景的,而且优雅就在他其中一间公司的大楼……唉,如果是女人那还有什么郁闷的……别,你跑过来就变成国家外交了……是哦,这人一贯男女都没所谓,但是一般只喜欢二十左右的,所以根本没防备啊…… 嗯,还是算了,估计他对人的新鲜也不会超过两个月,不然我忍忍算了……我哪里没节操了!!本来么,都是男人有什么吃不吃亏的,再说心理医生不是说么,我其实是个双,那就试试看他说的准不准呗…… 阿雅,优雅对我很重要,再说,你家模特大人那眼睛会杀人哦,我才不要做灯泡……阿林?嗯分手了……没事,就是有点郁闷给你说说啊,没事,我还应付的来…… 不会的,放心吧,如果要逃命我一定逃到你那里……好好,我会少吃方便面,嘿嘿,下次去了煮给你吃哦,……嗯?哪有变胖哦……好好,会去看中医,不过阿雅你怎么连中医都知道了啊……哈哈,你家模特大人真神……对了那个,少寄点白色的啊,送洗舍不得,可是自己洗会累……” 林寒止同电话那面的人充满三八气息的聊了大半个小时,手里都热得烫脸了,才挂断。看了眼手机屏幕,竟然有十一个未接来电…… 这号码……正犹豫着要不要回过去时,电话又进来了。 “你怎么占线这么久?”林寒止还来不及说话,那头就气势不善的吼了过来。 “嗯,在打电话。”林寒止把电话夹脖子里,下了沙发把茶几上的零食袋子扔掉顺手把杯子扔进水池里。 慕容风那边气不打一处来,这回答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他身边很少缺人,洗过澡后躺床上没事干,想到林寒止心里痒痒的,难得想到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问一下刚刚开始要在一起的人睡没睡什么的。 没想到打过去竟然占线,等两分种再打还是占…… 没像其它人那样就算是占线看到他的来电提示也会马上挂断原来的然后给他回过来。 于是无名火起,妈的那人的手机就应该时时刻刻能打通才是,十几分钟还占线,不知和哪个女人聊天呢。 于是开始两分钟一个的接着打,越打越生气。 直至第十二个,他没想过能通,就突然被接了起来。 “你这是解释林寒止?”慕容风质问,那边好像顿了一下,然后突然传来的一声轻笑。 “我们这样真的像是在交往呢,阿风。” “……”林寒止低声说话时声音特别柔软,这一句话盖住了慕容风之前所有的不满,那一声低柔的阿风,更是让慕容风通体舒畅到差点顾不上他一向找情人先体检的原则,恨不得立刻把人弄过来摁在身下好好折腾。 林寒止毕竟年长一些,知道这句话算是暂时安抚住了慕容风,他不由在电话这头郁闷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大少爷的兴趣什么时候能过去。 唉,虽然有点侮辱性质,但值得安慰的是慕容风要求体检对大家的身体都是一个保障。 “对了,还没有体检,也就是说我还没合格呢,”林寒止接着说,“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以和你预备交往的身份提要求呢?” “哦?”慕容风对他的说法觉得有意思,他把林寒止弄到手好像特别容易,之前想的一些手段连用都没用上,像是特别识实务,也有点让他窝火,是不是谁这么威胁他一下也能把他弄到手。 这人软软糯糯的,面团一样,听听到底对什么感兴趣也挺有意思。 “嗯,我不喜欢床伴这个说法,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算做交往吧,当然,这并不表示我会干扰你的工作和生活,就当是相互的尊重。” 慕容风乐了,这是无所谓的事,于是干脆的答应:“行啊。” “所以在我们交往期间,我不会再与其它人纠缠,希望你也能一样。如果有人喜欢上其它人了,就默认为分手,好不好?” “我估计你不敢为了分手再去找个人,呵呵,行,我同意。”慕容风笑着说,林寒止这人说话不知怎么,特别的中听,让他不太好意思拒绝。 他当然明白林寒止肯和他在一起,是他威逼的原因大一些,所以喜欢上其它人这一点,也只是针对他慕容风来说的。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他很忙,一般来讲不喜欢同时找几个床伴,应付起来麻烦,通常他有了新欢,旧的这个也就是没什么兴趣可以扔了。 “另外阿风,你是知道我的工作的,”林寒止发现,如果不要求感情了,放得开还是挺容易的,他拿着手机讲着讲着竟然放松下来,倒在沙发上歪歪扭扭的摆了个他认为比较舒服的姿势,“虽然大多数时间不会忙,但有时会去外面几天,希望你能体谅。” 其实在慕容风的观念里,他身边的人,是必须要以他为第一优先考虑的,需要是及时出现并且不打扰到他才行,可是电话那端林寒止软绵绵的语气,很好脾气的商量,让他根本没想过要拒绝。 “行,但你不要离开太久。” “嗯,”林寒止唇角勾起一个极小弧度的笑容来,“我会尽量的。” 这基本上又和没回答一样,不过听在慕容风耳朵里就是让他莫名的觉得舒心。 慕容风想一想,随口问,“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第一次?” 他其实是没有这种处男处女情节的人,但他想起吃饭时林寒止甚至连处女两个字都不好说出来那种神情,还是忍不住问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想听到他窘迫的声音。 身体的便宜占不到,口头上占占总是可以的。 “……我以前没交过男朋友,所以相处上有什么不对的,你要及时提醒我。”林寒止直接理解到正常的角度上去。 “……”慕容风懒得和他解释,不过他这样说虽然没调到情,不过答案也算知道了,心里莫名的舒服一点,心想反正人已经到手了,日后再亲手教他明白也就是了,“我明早要开会,先睡了。”说着就要挂电话。 “嗯,那早点睡,晚安。” 林寒止挂断电话后刷了刷牙,然后上床休息。 他虽然性子软,脾气又好,但却并不是个怕事的人,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那走下去也就算了。 所以不太担心,一夜好眠。 而慕容风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在他生长的环境里。 父母是政界和黑道龙头的政治联姻,完全没有感情可言,爷爷对他虽好,但也是枪杆子上走一辈子的男人,唯一一个初恋,是个性格很暴躁的人,至于以前那些床伴,一个个撒娇是能手,要钱也是能手。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温柔却不带一丝情色的对他说一声晚安。 他脑中一直想像着林寒止或躺或坐拿着手机轻笑的样子。 他一声晚安,几乎让他再一次把持不住自己冲到他家去把他直接拿下。 两个小时后还是睡不着。 也不顾半夜了翻身起来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咬牙切齿的吩咐:“明天一大早就去林寒止东南路那边的房子,把他带去体检,后天必须出来结果。”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略微思索后:“先留吧,知道了,三天就三天,大后天一早把报告给我放桌上。” 第12章 林寒止在家里舒服的睡到十点才自然醒,又赖会床,正好十一点。 他没有煅炼身体的习惯,就站在落地窗前抻抻胳膊踢踢腿的,这才去洗澡,出来时快十二点了,正好连着午饭一起吃了。 给自己做了份加足了各种材料的蛋炒饭。 这东西自然不能像面条那样就着锅吃,于是盛了满满一大盘子还是凑到茶几边上边看电视边吃。 低头时发现茶几下面的纸,就又拿起来看一遍。 真是健康呢…… 除了体重有点偏瘦外一点毛病没有啊。 话说慕容风自从上次半夜打了个电话来以后,已经半个月没再联系他了。 要是对他突然没兴趣就好了,这样就算白赚了份体检。 这体检,林寒止囧囧有神的看看表格的各项数据。 可真是够全面的了,能说他真是赚大了吗? 林寒止是个惜福的人,他出身不好,用自己的力量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很不容易,因此他虽然不害人且脾气出名的好,但也算是深黯这个圈子里的规则的。 这个游戏,开始于慕容风突然对他抽疯般的青睐,他是没有资料在中途喊停的人。 就算是他没什么所求,但他总是不愿意失去的,不是么? 吃过饭过一会,吞了片晕车药后磨磨蹭蹭的收拾好,正好接他的车到楼下。 他这两天有个预约,是个多年来一直找他做造型的女企业家的婚礼,在市效的一座山上,第二天的典礼,按照流程会有一个早妆还有一个晚上的宴会妆,所以要早一天走,第三天才能回来。 犹豫的想了下也没和慕容风说,毕竟说交往好听,其实这段关系是慕容风单方面掌控的,他半个月没主动联系,估计是正在忙,也不会太凑巧就在这几天找他。 再说如果他离开三天都要告之对方,岂不成了对对方消失半个月的指责。 可他没想到慕容风还真就找他了。 慕容风当家的慕容世家,旗下可不只有一个娱乐公司,房地产、百货甚至餐饮他们都涉猎在内,所以慕容风这半个月头十天因为一笔几个亿的项目出了趟国,回来后又把积压的事处理好,这就过去半个月。 慕容风爱玩,但他可不是什么传统的二世祖纨绔子弟,他有正事要办时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床伴,于是这半个月连个电话都想不起来打过去。 等到他忙完了,才看到案头还放着林寒止的体检报告。 这才把人想起来。 半个月没疏解了,看到林寒止这三个字时,心里突然就烧起了一把火。 电话拨过去:“在哪呢?下班我去接你。” “阿风?”下班?林寒止知道这个下班指的是他慕容风自己下班。 慕容风这边还搓着下巴想这么柔软的声音,要是叫起床来还不知道怎么好听呢,想着,就愉悦的回了一声:“嗯,你在哪呢?待会我去接你。” “……”对方迟疑了一下,“抱歉,我有工作,可能要后天下午才回来。” 慕容风一听就火了:“你他妈怎么回事?” “是一个整体造型的工作,地点在山上,所以路程有点远,就会拖些时间。”林寒止暗暗叹口气,心想当时发个短信好了,刚出发他就来电话,这也太巧了。 人家结婚是大事当然不可能推掉,心里想着要怎么安抚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喷出火来的人。 “我没想到你今天找我……不是,我哪有指责你……真的不能回去,不是钱的问题,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这次是她结婚,当然要尽心。” 慕容风少爷脾气,极暴躁的,电话那头的声音传到这边来,声音大的连司机都回了下头。 林寒止回了个无奈的眼神,“阿风,等我回来去看你,给你带山上的水果吃好不好……”林寒止安抚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其实也不是他挂断的,是慕容风见他不回来所以摔断的。 “林先生,那是您朋友?脾气不太好啊。”司机以前接过几次林寒止,比较熟了,就问一句。 “嗯,”林寒止笑一下,“是少爷脾气,吃软不吃硬的。” “也就是林先生这样脾气好的人,您的朋友才能这样任性。” “……”林寒止没回答,只是笑一笑。 慕容风忙了半个月没出现了,晚上又正好空出来,和一群朋友坐一起吃饭。 酒过三巡一群男人说话也就都放开了,你家的小情人我家的小宝贝一个个形容出来,说着说着,看慕容风独个在那喝酒也不接话,矛头就指向了他。 “慕容,你上次让我威胁我下面一个模特,后来怎么没听说把她收了啊。”安森喝了口酒问。 众人这么一听注意力就转过来了。 其实这几个人的情人都是个顶个的漂亮,当然也会打扮,可慕容风最烦的就是自己的伴儿脸上带妆,所以不管换多少个,偶尔带出来也绝对是一张清水脸,但就算是那样,也都是很打眼儿的。 不过质量再好也没用,慕容风大少爷身边围满了这样的人,他也习惯了以平均下来两个月一换的速度换着,保质期比当季的衣裳时间还短。 慕容风撇撇嘴:“她哪好啊,空长个傻大个,胸大没脑妆化的跟墙皮似的。” “哟。”大伙这回都听出来了,安森对自己公司模特被说的一无事处也不生气,“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啊!该不会是你没追上人家吧?不对,上回她妥协得挺痛快啊!” “行了安森,不是她。”慕容风一仰头,手里的酒闷掉了半杯。 “那是谁呀,快形空形容什么样的,哥儿几个一起听听。得,你干脆叫出来吧。” “操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几个人越起哄,慕容风越生气。 从来没有谁敢不买他的帐。 “哟?你这次是泡上大明星了还是怎么着,还有人敢撂你面子。”安森一挑眉毛,慕容风出名的挑剔,当然他也有那个资本高傲,不过这人公私分得清,他只要身体也给了足够的报酬,可真没听说谁敢有一点不顺着的。 “那个阿林的姘头。”慕容风越说越生气,顺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来按去的想着用什么方法治治林寒止才能解气。 “啊?”安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林寒止?!” “林寒止?”同样发出疑问的还有一直坐在一边的卢家小公子洪川。 “你也认识?”慕容风挑眉看卢洪川那边。 第13章 以林寒止在化妆界娱乐圈的知名度,安森知道很正常,但卢家是房地产起家的,现有的产业也没涉及到这边来,他知道就有些奇怪了。 还没等卢洪川回答,那边安森又开口:“你看上林寒止了?没听说过他喜欢男人啊?” 慕容风嗤笑一声,看安森:“他喜不喜欢男人和我有关系吗?做着做着不就喜欢上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慕容风这个有个性的新床伴吸引过去,谁也没注意卢洪川的表情。 “呃,”安森斟酌着开口,“林寒止人不错,脾气也好,你那个,尽量对他好点啊!” 尽管没必要为了林寒止得罪慕容风这样的人,但安森对林寒止印象是极好的。 那时安森的模特公司还没现在这么大,不过林寒止已经被捧成神手了。 有一次他们公司的活动化妆师临时出了问题,因为离优雅近才去求助,本来所有造型师都有工作了,可是说明了自家急得快要着火的情况后,人家问了老板后真就派了人过来。 那人带着两个助理,提着箱子慢悠悠的走过来,笑眯眯的给模特们画妆造型,对一些骄纵些的模特这里那里的不满也仔细商量着解决了,就连不是主秀的模特上妆也没有一点不耐烦,看着不急不慌的,动作却是出奇的快。 造型和妆容都要随着服饰不同每场做改动,人家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下午,直到结束安森到后台说晚上庆功时才发现,那个正要离开的化妆师,竟然就是林寒止。 那时连安森也只是在几个的酒会上见过林寒止几面又说过几句话而已,他手下那些模特,就算是最好的又哪里见过这个就连大明星化妆都要预约的大师。 那次林寒止很不客气的接受了他的邀请,和一群人吃了饭还玩了一会才告辞,也因为吃了这顿饭成了朋友所以没有收报酬。 安森知道林寒止这样是暗暗给他面子的,林寒止这样的价位,一个下午上百个造型,以安森当时的公司规模,走一次秀就算全搭进去了也结算不清的。 “怎么?知道他能接受男人,你后悔自己没早出手了?”慕容风斜着眼睛看对方。 “我和你嫂子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安森一头的黑线,平日里慕容风暴躁是暴躁,但多少听得下劝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风一肚子火气喝了不少酒,又见平日里的好友竟然也向着对方说话,更是气闷非常。 怎么想也觉得这气必须得找个地方撒出去,于是拿着手里的手机拨出去,响两声对方刚刚接起来就骂开了。 “你他妈现在就给老子滚回来!” …… 室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大家都没了声音,不管心里什么心思,都盯着电话那边的反应。 那边直接挂断了。 …… 这林寒止他也太敢了。 …… 挂慕容家的风太子电话这种事…… 包房内陷入一片莫名的静默中。 在这片静默中,慕容风气愤的把手机捏得咯吱咯吱直响的声音都特别明显。 “三天之内,让优雅关门!”慕容风吩咐完挂断电话,还坐在那咬牙切齿的觉得不抽对方两个耳光都不太解恨。 “风哥——”旁边传来一声低唤,卢洪川叫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就见慕容风手里攥得紧紧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慕容风狠狠的摁了一下,接起来。 “阿风?刚才你找我了?”可能是不知怎么碰到了扬声器,那边传来林寒止温和带点笑意的声音,“我去洗手间,是朋友接的,她以为是打错的。” 众人…… 能不以为是打错么,认识林寒止的都知道,依着他的好人缘好脾气,很多年来几乎听不到有人对他说一个不好,哪里见过给他打个电话张口就骂人的。 “……”慕容风火还没撒出去,一边气火攻心,一边也被这么温和的一句解释给弄得不上不下,也不知是再骂一次好还是怎么样。 “还在生气呢?”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和风细雨的,仿佛透过电话线都能看到对方那带着安抚和纵容的一丝笑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慕容风的火气做了升降机一样呼的下去一大截,但他在人前下不来面子,硬着声音问。 “嗯,”那边的人大概算了下时间,“我后天下山前去给你摘水果,你说桃子好不好?这里有桃树,又红又大的看起来很甜。” “……随便你。” “好啊,那我挑长的好看的摘了,如果时间来得及,回到市区后就去接你下班好不好?” 这下安森他们都听出来了,林寒止不仅是明天回不来,后天回来了还止不定是不是白天。 本来依慕容风的性格,哪有人敢让他等这样久的,可林寒止这话说的像是在和对方商量一样,说不出的顺耳。 “!”慕容风果然被安抚的差不多了,他额头青筋一跳,恶声恶气的,“我用得着你接!” “……嗯,那到时给你打电话好吗?”林寒止对于慕容风的恶劣语气没什么激烈的反应,语气温温和和一副不惊不惧的好脾气样子。 慕容风不知怎么着觉得自己的面子突然被找足了,关了扬声器站起身来走出去,众人只听到他关门时模模乎乎的一句:“回来——” 至于回来怎么样,随着他重重的关门声被掩到了门外。 谁也不知道一向脾气高傲且暴躁的慕容风是怎么被一个到最后也没保证时间的电话给安抚好的,总之这聚会的后半段,慕容家的大少爷似乎兴致又高了起来,他不像别的没带伴儿的那样叫个小姐少爷来陪,可是喝酒唱歌打牌的,倒是一样也没落下。 第14章 电话的这边。 “你去招惹他干什么?”正在试礼服的女子问。 “我也不知道啊……”林寒止蹙蹙眉,囧着一张脸,“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份?” “……你这人感情上不着调惯了,谁追你你都同意!” “追我?”林寒止挑出一盒眼影来,在礼服上比了下,又放回去,“佳音,我也不是那么不着调的……但我要是拒绝他,优雅就开不下去了,我日子还要过下去,反过去求他,不是更让人笑话。” “……于是你就这么没骨气的妥协了?怎么说也要抗争一下啊,他那样的态度你也忍得下去!”路佳音高挑的身材称着梅子红色的长裙,艳光四射的脸上全是恨铁不成钢的唾弃,纤纤的玉指差点戳到对方的额头上。 “美女不可以变成茶壶形状,”林寒止无奈,人家吊眼梢他画不下去,于是用化妆刷的杆在大美女额头上轻轻敲一下,“我顺从点他不会那么花心思注意我吧?抗不抗争还能有什么不同的结果?” “当初甩了你是对的!” “对的对的,佳音,你不要斜眼也不要瞪我,眼线会歪,”林寒止好脾气的笑笑,“估计他也就是一时兴起,过几天就忘了我了,就算真在一起,没准玩得很开心也说不准啊,谁知道呢!” “玩得很开心?”路佳音切了一声,手指戳林寒止肚子,“可没人听过慕容风是吃素的,而且看他那身板,估计让别人压他的可能性为零吧。” “……” “算了,反正别人担心你估计也是白担心,你这么多年过来都老神在在的,也没见出什么大事。” “佳音,别皱眉。”林寒止敲敲她的头,“还有,谢谢你的关心。” “……寒止,我要结婚了,你会不会后悔?” 林寒止笑笑,手指温和的将金粉点在对方眼角,“当年我伤心了好久,不过现在我相信你会幸福。” “……”路佳音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林寒止,你知道吗?” “嗯?”林寒止绕到路佳音身后去给她盘头发,指法轻柔,眼中带笑。 路佳音看着镜中的人,眨眨眼,“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了!” “那你一直最讨厌我就好,起码我在你心里还占了一个最啊!” “美的你!” “嗯,很美哟~” 那声音是真正的温言细语,那人天生的温柔,开口说话时似乎可以让脾气再急的人都没了火气,谁都喜欢他,对他大声喊都会觉得欺负他。 他的怀抱温暖又阳光,味道好闻的不得了,让人靠进去就不想再走出来。 可是,他的温暖是他本身,并不是因为任何人。 林寒止第三天回到市区时已经晚上七八点了,半路上给慕容风打电话没人接,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直接奔回优雅去了。 果然,差不多所有人都在店里。 这些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也没个家室,优雅气氛和谐无比,三天没见好脾气老板,一个个都抻直了脖子等着,等到林寒止胳膊上挂个大篮子回来,一窝疯的全都拥上去。 林寒止囧着一张脸看着一群人像是八百辈子没见过桃子一样冲上来,差点把篮子都抢散了,再看看篮子底孤零零的那个长的最丑的还是青色的桃子…… “不问自取是为抢!” 众人齐白眼,他们家老板名气越大人越懒,而且这个月进帐还没个普通的造型师多,认真算来没准还是负数。 没办法,他偶尔动动手,不是给这个免费做个头发就是给那个免费画个妆,顺手送人的画妆品那都是高级货,这次更好,带了一堆化妆品过去又被扫荡一空回来,以前好歹还能混顿饭,这回竟然只值一篮子水果。 众人恨恨的咬,这哪里是绿色纯天然的桃子,分明是人参果吧亲! …… 所谓法不责众,一篮桃子的消失不是一个人的过错,面对很快出现在垃圾桶里的一个个桃核,林寒止破天荒的皱皱眉。 不知道慕容风喜不喜欢吃没熟的青桃……呃,还是个歪的。 半夜两点时林寒止床头的手机嗡嗡响起来。 林寒止虽然二十四小时不关机,但没有急事的人哪里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来,所以几乎这时从来就没响过。 调成无声的手机嗡嗡震动着,也不知响了多久,终于啪的一下掉在睡得正熟的人的脸上。 林寒止直到走出大楼站在外面吹着晚秋的凉风才清醒过来。 咦?刚才电话里说的是哪个会所? 硬着头皮又打过去,好在慕容风似乎已经醉透了,是其它人接的电话,他报了名字,人家就客气的又仔细和他说了会所和房间号。 …… 林寒止下车时客气的对出租车司机笑笑,那司机被他笑尴尬了,甚至还多找了他一块钱。 没办法,从富人区到本市最高消费的私人会所,没有车的一般都是什么身份谁都想猜猜的,司机也没想到他一路没给好脸色人家下车时竟然还会对他说声谢谢。 慕容风身边的人应该早点安排好了,刚走到会所门口就有人接了上来,直接引着他往里走。 推开门,先是听见有人在唱一首抒情歌曲,不过用的是精忠报国的腔调,一股浓重的烟酒味冲进了鼻子。 亮一点的休息区有几个人在打牌,不知是谁的一沓钱散着扔在桌上,几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男孩子和女孩子调笑着,明显是做陪的。 那唱精忠报国音的兄弟不知从哪摸出来一瓶酒,摇摇晃晃的走过来递给林寒止,自己手上那瓶往上一撞,就那么干了,然后直挺挺的倒在沙发上,不动了。 林寒止正想着要不要过去扶一把呢,身后就有人叫他。 “寒止?” “林哥!” 林寒止回头一看,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安森。”然后对另一个人说:“洪川,怎么像是又长高了?” 一群人本来各干各的,进来个生人也都没搭理,这会一听来人的名字,都停下手里的事看了过来。 包房附带的洗手间门一响,也探出头来,林寒止扫一眼,男的不认识,但女的是个挺红的明星,从衣裳的整齐度也知道两人正在干什么事。 他没想到他什么时候这么惹人关注了,一叫名字连正在干正经事的人也能给吸引出来,开不开口打招呼都不好,于是就笑着一一点头。 “行了,别看一群醉鬼了,找你的人在那边呢!”安森带着林寒止往另一边的休息区走。 慕容风在一个长条沙发上睡着了,周围并没有人伺候着。 不怪人家不长眼看不出来一群人里谁里有行情,慕容先生他人挑剔,就算睡着也不例外,曾经有个红星参加聚会时想趁慕容风喝醉时讨好一下,结果被生人勿近的大少爷一脚踹断肋骨,以后大家就都知道这人警觉,不敢造次了。 林寒止正想着是过去还是坐一边等时,慕容风倒是醒了,他不知喝了多少,已经醉透了,但还认得人,冲林寒止伸手,“过来。” 林寒止就走过去轻声问:“我送你回去?” “坐这儿!”慕容风打了个酒嗝,拍拍头上的位置,见林寒止顺从的坐下了,自己向上蹭蹭,把头枕在对方腿上。 ……看来这一晚是睡不了觉了。林寒止拿起一边的薄毯子给慕容风盖上,见安森还在他身边,就笑着开口。 “这么晚了还玩,嫂子没有等你么”虽然这里的人一看架式就知道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和二世祖,但林寒止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和安森寒暄。 安森本来因为阿林的事对林寒止多少觉得有愧疚,这会见林寒止对他态度一点也没变,心里松口气的同时越发的觉得报歉起来。 “不提这个,寒止,上次阿林的事,算哥哥欠你一次。” “其实那是阿林自己的选择,和你没关系的,不过我想吃嫂子做的可乐鸡翅。”林寒止笑着说,不见一丝不满。 这回答也不假,也不客套,让人打心眼里往外听着舒服,安森什么也没说,重重的拍了林寒止肩两下,“下次让你嫂子给你做一桌,全是鸡翅!” 那能吃么!卢洪川在一边想像。 不过看林寒止笑眯眯点头的样子,注意力还是被吸引了过去。 安森离开之后,卢洪川坐到离林寒止最近的地方:“林哥,你和风哥怎么——” 林寒止看看他,温和的笑,“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可是他那样骂你!” 林寒止笑笑没说话,心想如果他做得了主那他一定躲的远远的,边都不要沾,可是他做不了主,那就只能等能做主那个人想离开了,才可以啊! 正想着要怎么把话题拐走呢,慕容风那边又有了反应,他一只手拽着林寒止的衬衫,一边有钱大爷上青楼似的嘟囔:“来,给我摸一把。” ……虽然是解围,但好歹你正常点啊! 第15章 慕容风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虽然是宿醉,却没像以往那样头晕脑胀的难受,再仔细看看,暖白色的大床,暗金的窗帘,阳光从窗帘一个照不到床的方向拉开的小缝里透进来。 这地方虽然没来过,却让人觉得十分的熟悉自在。 前一日一个好朋友过生日,玩得很是尽兴,每人都喝了很多酒,然后……不记得了。 转头一看,床头柜上他的手机,以及——一个桃子。 那桃子长的歪歪扭扭的不说,还是青色的。 林寒止!这叫特意摘回来的? 桃子下面一张便签,慕容风拿起来。 桃子丑了点,但是是树上最高的那一个,不知道好不好吃。 另:早餐在桌上,如果不爱吃,柜橱里有方便面。 我出门了,有事打电话。 寒止。 切!一看就不好吃。不过好在个头够大,赶上一般人一个拳头大小了。 慕容风撇撇嘴,却不知怎么回事,抓过那个桃子,咔嚓咬一口,嚼巴嚼巴,咽了下去。 洗手间里有准备好的新毛巾和牙刷,慕容风洗漱后出来,直直往餐厅走。 林寒止的房子当然没他的大,但也挺舒服的,四室两厅的格局,一间书房以及整间的衣帽间,他自己住一间另一间门关着大概是做了客房。 两个厅都连着个大阳台,做客厅的那间最显眼的就是个软绵绵的大沙发,阳台铺了极厚的大垫子,旁边还扔着几本杂志,估计平时总是有人躺在那里。 餐厅也连着阳台,慕容风走过去,嗯?一杯晶莹剔透的——红酒? 这明显不是和白粥小菜配的,好家伙,没想到这也是个常喝酒的人,不然也不会明白宿醉之后再少饮点低度酒反而解酒解得更快。 这人,慕容风摸摸下巴,眯着眼想,林寒止,还真是挺有意思。 慕容风脸朝下呈大字趴在阳台的大垫子上补眠,身上不客气的穿着林寒止的睡袍。 听到门响,醒了过来,抬头看看是林寒止,嘟囔道:“快做饭,饿死了!”然后又趴了回去。 林寒止愣了愣,没想到慕容风能在他这里待上一整天。 其实这只是林寒止个人印象中的一整天,慕容风睡到中午,而林寒止三点进门,这才几个小时。 原来他和阿林一样,都喜欢在阳台上晒太阳。 林寒止放下东西洗好手走过去,蹲在那里叫慕容风,“还没睡醒呢?进去吧,下午这面没太阳,很凉。” 慕容风没反应。 ……“阿风?” 刚才还在睡觉的人手脚利落的把抓住林寒止扔在垫子上然后自己压上去,头搭在对方颈间,接着睡。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林寒止看压在他身上的人,呼吸有点困难了,就轻轻推推:“阿风?别在这里睡,会着凉。”唉,早知道不叫他了,他着凉就病几天好了。 “别废话,我不是盖在你身上么?” ……林寒止深吸一口气,可是,你是被子吗? 好在慕容风真的饿了,不到半个小时,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好几遍,终于自己也不耐烦了,皱着眉爬起来,然后又一把拉起手麻脚麻的林寒止。 “你就做那么一点饭,想饿死我么?” ……谁知道你会不走啊!“那我多做两个菜吧,你想吃什么?”林寒止笑道,慕容风穿着他的睡袍,虽然没瘦到哪里去,但手短腿短的,看着滑稽。 慕容风撇着嘴,挥挥手,“拿手的都端上来!”说完走两步,躺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反正自己也要吃饭,所以林寒止被压迫了也没什么,他倒也没多做,西红柿炒蛋、红烧排骨、干煸四季豆和一个蘑菇汤,都加大了份量,找家里最大的碗盘盛了出来。 慕容风饭量也不小,早晨的半锅白粥都吃干净了还会叫饿,所以多做点是必要的。 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正在看军事演习的慕容风挥挥手,“拿这边吃吧,我要看电视。” 林寒止无所谓,反正他也经常在茶几上吃饭,于是端过去。 “添饭。”慕容风眼睛盯着电视,手里的空碗准确的递到林寒止鼻子下面。 林寒止看看那空碗,再看看自己还没吃下去的大半碗饭,默默起身给添了一碗,嗯,压实! 慕容风其实是很注意健康的人,一般晚餐不会吃太多东西,没想到林寒止做的东西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口,让他整整吃了两大碗饭。 “你们家碗都这么大?”慕容风看完电视正好吃完第二碗,看着明显比他慢很多但仍然吃得很起劲的林寒止,好笑的问。 “嗯?”林寒止一块鸡蛋咽下去,“有小的啊,但是又没女人,用那么小的得盛多少次。”他其实没说,如果家里就他一个人,他一直是吃饭用盘子吃面用锅的。 一桌菜慕容风快速干掉一半,没想到林寒止慢是慢,但极有实力,吃完时收拾下去的盘子里几乎没有剩菜。 “你都吃这么多?”慕容风坐沙发上看林寒止把碗收进厨房,得到肯定答复后心说不像啊!就这小身板,估计他轻松就能扛起来,怎么这么大容量!他怎么保持身材的? “平时运动多久?” “运动?”林寒止诧异,为什么要运动,平时家里没人的话,他吃完饭碗都不会洗直接往后一躺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懒个够本的。 正想着,突然一个阴影罩在头上。 林寒止回过头,慕容风背光站在他身后,看不太清楚面容,不过他估计有一米九,不算胖,但长的榜,这下给灯光一晃,完全把林寒止罩在阴影里。 恐怖片呀喂!林寒止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等看清楚了,突然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呢?” 慕容风只穿一件林寒止的睡袍,敞着怀,大咧咧的透出内裤来,不过这睡袍给他穿的吊手吊脚的,看起来——怎么像只猩猩啊。 不过这话林寒止可不敢说出来,慕容风那样子一看就是在耍帅啊! “你走过来怎么没声音啊?” “是你自己没听到,”慕容风也不纠结林寒止为什么要笑了,长臂一伸把人整个往怀里一带,“明天再收拾,走,运动去!” “……”等林寒止反应过来运动是指啥,人都被扯到床边了。 他也不是年纪小的人了,用不着装纯情,可就算早有心理准备,事到临头了也还是有点退缩。 “阿、阿风,”林寒止捂着脸试着商量。 慕容风刚咬一口林寒止的脸,觉得口感不错,于是再接再厉的往下扒衣服,听到对方软软的叫一声,心情大好,“嗯?” “那个,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进展太快了!” “快?半个月还算快么?”慕容风一听就有点不高兴了,“再说我找你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 “……”于是林寒止也就没再说什么,他和同性没什么经验,这会一试发现自己还真是个双,快感不多,但也没什么抵触情绪就是。 呃,就是有点疼。 第16章 林寒止其实不缺枕边人,所以旁边睡了个慕容风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但他还是难得的早醒了,而且是在被折腾到大半夜疲惫不堪的情况下早醒。 原因很简单,慕容风睡着了也一样嚣张霸道,一张大床他自己占了一大半不要紧,林寒止其实只要小小一条就够了,就算是躺着立正睡也是无所谓的。 可是越让着他越挤,他平躺着睡却总有一半身子要压在林寒止身上。 ……这个,确实是上不来气儿!他以前的女朋友当然也有喜欢靠在他怀里睡觉的,可是,尺码却没这么大,也没这么厚实。 林寒止看着把被子全卷在身上再把自己当成被子压在他身上睡得舒服无比的慕容风…… 听说平躺着睡熟的人那是睡的相当有安全感啊!可是慕容大少爷不说戒心极其的高么。 试着挪动一下,咦?腰…… 下身有点疼这点可以理解,可是腰怎么不疼也不酸,完全和网上查的不一样? 现在有解释了,原来是,没了。 睡得死死的大少爷突然哼了一声,压着他的左半边一使劲,然后又接着睡熟了。 林氏绵羊欲哭无泪,这是怎样嚣张的品种,可以在睡着时也压迫人的! 等到林寒止一点一点小心小心翼翼万分艰难的挪下床,翻出条毯子移民去了沙发时,已经没了睡意。 还不到七点,窗帘一挡阳光透不进来,人却睡不着了。 郁闷的从茶几下面翻出烟来点上一根。 慕容风倒也算没有只顾着自己,不过他兴致太好了,有点难招架。 算了,日子久了估计他就腻了,也没有什么难熬的。 嗯,三个月估计就差不多了吧。 —————————————————————————————————————— 慕容风很是爽透了,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侧头一看,旁边没人? 浴室没声音,厨房也没声音。 不会吧?昨晚他明显是累的不轻,难道他去上班了? 这种平时里十点上班三点下班的人? 手往床头柜上摸,草!不是吧,上过床后再离开连纸条子都不给留了? 竖着眉毛起来洗了把脸,打开卧室门一看,乐了。 哟,还梦游啊! 慕容风走近了,看着沙发上趴着睡着的人,林寒止一只手着地,手里面还夹了个烟头,地上一串烟灰,一看就是点着了没抽两口就睡着的。 看来昨晚真把他折腾的不轻,慕容风看着林寒止露在毯子外面的一段背,本来白细的皮肤,上面几块紫色的吻痕。 慕容风得意的笑,这人虽然老了点,但完全没在身体上体现出来,这滋味,出乎意料的好哇! 这人穿着衣服看着瘦,但屁股好翘啊! 两条又白又直的长腿,就连脚长的也白嫩细致的。 伸出手来一戳!好!满意! 林寒止终于睡得舒服一点,现下有人动,下意识的缩一下,那姿态看着无比柔顺,一看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盖了个“合格”的大红戳装盘子里等着任人享用了。 慕容风对自己的眼光非常自信,不过这回验了货发现比他示先预料的还要好,就有些高兴起来,往沙发边上一坐,手伸进毯子里摸来摸去,恶趣味的曲起手指在对方脚心上轻轻划两下。 林寒止难受的动动,回笼觉睡不安稳简直难受死了。 “喂,起来!”慕容风见他有转醒的迹象,就把自己当成被子,结结实实往人家身上一压。 林寒止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过去,以为慕容风还想要,于是奋力把自己团成一个团,迷迷糊糊张开眼,“别做了,腰都做没了。” 慕容风哈哈大笑,大咧咧的捏他几下,“就算真没了,是个爷们儿的话也不能承认吧!” 林寒止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借着对方捏他脸的动作双手捂住脸。 当他不存在了好吧! —————————————————————————————————————— “听说你最近又搞了个男人?”一身白色锻面长衫,精神矍铄的老人蹲在花园里,头也不回的一边浇花一边问。 “嗯,找我就这事儿?”慕容风西装外套脱了随手扔到一边,把衫衬袖口高高挽起来,蹲到老人旁边帮着松土。 “这事儿不能找你?我听说你可是换口味了啊,什么样的人啊!”慕容风表皮效应明显,向来是看脸不看心的,所以一般找的都是二十左右的,可这次下面的人报上来的却是个快三十的。 “嘿爷爷,你真别说,我这回可找到好玩的了,这人,面团儿一样。我和你说啊爷爷,这滋味,真是——”慕容风咧嘴笑着,看样子是很满意,手里面拿个小铲子松土,爬出个土蜈蚣来,豪不犹豫的用手直接摁死。 慕容老爷子斜眼儿看了一眼孙子,慕容风从小和他比他亲爹妈还亲,什么也不背着他,这么些年来,除了当年因为一个男孩和他赌气到差点离家出走,其它的还真没藏过心眼儿。 不过也是吃一堑长一智,当年那事过去以后,这个孙子才算真正的成才了。 慕容风年纪轻轻,却能把慕容家乱七八糟的支系压下去,大权稳稳的握在手里,处理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慕容老当家把生意交到自家孙子手里还真是就放心的种种花养养草了。 “行了,再说下去就开黄腔了,你自己有点分寸,别——” “明白,别染上脏病以后生不出儿子,别动真心因为以后要给你娶个孙媳妇儿嘛!我说爷爷,我都记得哪,我就玩玩,而且他先体检过的,你放心吧。” —————————————————————————————————————— 慕容风大步走进优雅,几个正在做头发的小明星一看自家老板来了,吓得不顾头上还通着电,立刻站起来想打招呼。 “行了,坐下吧,旷了例会做头发,要是失败了更不划算。”慕容风显然心情不错,轻易放过她们,“他在楼上?”随口问前台,但用膝盖想也知道,林寒止在优雅等他,楼下扫一眼没见人,他不在楼上还能在哪里。 慕容风不会花心思刻意炒作,但他向来对自己的艳史不特意避会,正是对林寒止觉得新鲜的时候,得了空或者心情好了了就不分时候的来接林寒止,这样下来,几天优雅的人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们这圈子里,其实明星比记者还要八卦,早听说自家老总看上优雅的绵羊老板,这回一看果然是真有其事。 这边看慕容风上了楼,那边几个小明星就乐了:“这回有那女人好看了!” 第17章 优雅的员工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天的话题已经从开始的老板终于被掰弯了进展到老板被收服的很规矩,已经开始正点上下班了,这正点上下班的远期前景就是他人在这里,就能开始赚钱了! 就像今天,像安菲这样的大明星,如果约不到林寒止一定就去找其它大牌造型师了。 慕容风一推开门,林寒止正站在椅子后面和椅子上的人说什么,眉目柔和,温言轻语的,一只手从后面抚在坐着的人的脸上。 “你干什么呢?”慕容风刹那间有种给带了绿帽子的感觉,看到林寒止那只和对方接触到的手,无比的碍眼,当时脸就撂下来了。 那个叫安菲的女明星倒没像楼下那几位一样吓的站起来,但本来白皙的脸也变了变颜色,“慕容先生。” “你来了啊,”林寒止转头冲他笑道,“等我一下好不好,还有一半。” 慕容风阴沉个脸,也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林寒止对安菲说了句:“稍等我一下。”然后走过去。 “怎么心情又不好呢?”他拉着慕容风坐在沙发上,“中午榨了西瓜汁,要不要喝?” 慕容风哼了一下,于是林寒止就明白了,拿着自己的杯子,打开冰箱给他倒了一杯再塞在他手里,“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了。” 安菲有点不安了,她今晚要参加个聚会,很多名流富豪都会参加,她非常重视。 这样的聚会不比聚光灯或摄像机下,什么浓妆都要看,因为是有很多机会要凑近了聊天的,所以妆容要轻薄自然还要能抓人眼球,这一类的妆在国内,林寒止说第二,就没人敢自称是第一,所以就算林寒止身价奇高,她也找上门来。 林寒止的手指和粉扑在她脸上轻轻抚过,时不时和她交流一下妆容喜欢的颜色的感觉,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但她仍然有点坐不住了,慕容风的眼神,简直如芒刺在背啊! 早前听说慕容风这一任的情人是林寒止,她还好奇来着,刚刚来的时候,见林寒止举动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丝毫不像是刚攀了个高枝儿那样,还以为只是传着玩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慕容风当时一变脸色安菲就看出来了,她当然明白,像慕容大少爷这样的人,哪能愿意看到自己的人去碰别人的脸,正想着怎么应对,林寒止竟然用一杯西瓜汁就给安顿好了。 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于是安菲没敢再动刚进来时林寒止给她的那杯放在化妆台上西瓜汁。 慕容风靠在沙发上,火也只是暂时被压下去而已。 手里握着林寒止的杯子。 林寒止的杯子是个猪,不是,是上面印了头猪,杯子把手是圆圆圈圈的猪尾巴,一张粉胖粉胖的猪脸,不知看到什么好吃的东西,美滋滋的淌下一滴口水来,盖子上甚至还印着两块斑。 慕容风阴沉沉的盯着坐在椅子上以及正在工作的人。 他一直以为林寒止其实对他也是有点意思的,因为林寒止给他做造型那次的态度,不卑不抗,温和柔软的样子,还有直到他出了门,那人还在原地注视的眼。 他身上有太多优势,引起一个人的关注一点也不难,所以他极自信,觉得自己看到就是林寒止特意表现出来要吸引他的。 太自信了,所以就算连后面林寒止的拒绝也当成是半推半就。 可是今天看来,他根本是对每个人都一样的! 工作时,他投在安菲身上的注意力,就和那天他投在自己身上是一样的,百分之百,余光都不会分给别人。 手越握越用力,不小心晃一下,杯盖子一震,轻脆的发出个响来。 那西瓜汁在冰箱里镇得冰冷,红映映的,带着一丝甜味钻进慕容风鼻子里。 林寒止,慕容风一半恼火一半欲火的想,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容风终于沉沉睡过去,林寒止翻了两下身,身体里面难受,没办法,只能艰难的爬起来洗个澡。 下地时后面针扎一样,回头看了下床单,上面不意外的又沾了点红色。 ……又要扔掉一条了。 好在慕容风也忙,没时间天天做,而且也不一定每次都进到身体里,要不真得天天喝粥了。 洗了澡出来,慕容风一个人呈大字趴在床上,他手长腿长的,这么放开了睡,基本没有第二个人的地方。 慕容风睡着了眉眼平和起来,微微打着酣,倒是没有平日里带着的悍匪气。 这算是消气了?但愿吧! 客房好几年没用,快成储藏间了,于是林寒止又一次庆幸当时买了个好沙发啊,抱着毯子又去做了厅长。 不过这回他真低估了慕容风的脾气。 那天能把慕容风安抚回到家里再发火,已经是极给他面子了。 他不一定真心在乎什么人,但是如果他觉得谁不给他脸了……这人通常就倒楣了。 林寒止就是。 当慕容风三天内第四次把筷子往桌上一扔然后抱怀恶狠狠的看着林寒止时,林寒止终于慢捻儿的发现,原来,慕容风的火气,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下去的。 一个男人要不要这样啊! 郁闷的放下手里的筷子,这顿饭是又不能吃下去了。 呃,晚上吃不饱,每天还要做体力运动到半夜,然后饿得受不了,腰酸背疼的到厨房找剩饭剩菜吃…… 这样的生活,简直比个童养媳还不如啊! 没错,那天慕容风整整等了林寒止一个小时,可是,约的是下班来接,他提前了两个小时到啊!可是对慕容风这样的人,和他让道理就等于和他狡辩,就等于你犯了错认罪态度还不够良好…… “阿风,你别生我气了,我也不是故意让你等那么久的。” 慕容风哪里好意思说他生气的主要原因是发现自己根本从一开始就自作多情了,然后看到他给别人画妆时想起那天他给自己洗头发和整理仪容时的样子,又觉得自己的东西让人给抢了,这才梗梗于怀的。 那样说也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于是傲慢的一扭头,哼了一声,不言语。 “明天我去接你下班好不好?” 林寒止随便说说的,没想到慕容风听了,真的哼了一声,然后就进了房间,还砰地关上了门。 这其实是他的家啊有木有!有木有也没用,他又开始了继续厅长的生涯,不过慕容风这样显然是不想干别的了,于是他可以吃顿饭了这也不错。 嗯,这两天床单快扔没了,明天再去买几条吧晕……不是他林寒止浪费,而是,这床单上出现的自己的血,什么原由,想着,终归觉得有些别扭。 第18章 林寒止是走哪宅哪的人种,最近都是早上让慕容风扯巴起来顺手丢进优雅,可是今天早晨是被“咣当”一声关门声给震醒的。 等林寒止抬起头来,才发现,额,他今天终于可以不必起早了。 于是此人瞬间回复之前慕容风没住进来的状态,一头扎在沙发上,直睡到快十一点了才起来。 磨磨蹭蹭的把昨晚剩的慕容风那一半饭菜热了吃完,想了想,上网转转,今天倒是难得,他那个耐心好好的师傅竟然在。 之前人家都是半夜上的,这段时间他晚上都耗在了慕容风那里,没想到师傅竟然在白天出现了。 于是兴高采烈的玩了一下午游戏,到了晚上犹豫了好久,还是给慕容风打了个电话。 慕容风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本来十拿九稳的一块地片让洪家插了一腿,现在情况有点扑朔迷离,一群高级主管站在办公桌边,在老总那张南极冰川脸面前捋脸淌汗。 电话一响,慕容风看了一眼,想了一下才皱着眉接起来。 “在忙么?” “快说,什么事!” 这种颐指气使的堵的林寒止险些变成结巴,深呼吸一下才又开口,“今晚我去接你下班还是你想吃什么,我买来做。”算了,再忍忍吧,他生气也不是出去发脾气,而是选择和自己死磕了,耗下慕容大少不会怎样,倒楣的终归是他。 “出去吃。”慕容风一听这话就听出来了,是昨晚上说了要接他下班,看他意思呢,于是撇撇嘴,给出这么句话。 哼,最好他识点抬举,乖乖到楼下等着,不然收拾死他。 挂了电话,对一群噤若寒蝉的下属下命令,“今晚六点半开会。” 林寒止终于还是出了家门,慕容风说给他修电脑,但两人在一起一共也没几天,前几天都在床上折腾了,这两天又闹别扭,于是他拎着电脑都觉得,那么沉是不是病毒给压的…… 去优雅找人杀了毒这才踏上漫漫接人路。 优雅的所占的优视大楼并不是慕容家族的总部大楼,但优视传媒与慕容家其它的生意完全不搭边,做的大了就渐渐分离开的,所以慕容风一般一个月也就在这里待几天,其它时间还是要回到总部大楼去的。 林寒止提前半小时到了慕容风总部楼下。 因为时间没到在大堂的接待区坐了一会儿,也没特意说找谁,但是以他长相,或许慕容公子见的阅的太多了所以只觉得是中上,不过给普通人看来,这样优雅温和的漂亮男人别说是找人,就算不找什么人,也会有人过去问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的。 大公司么,一走一过出现的精英都是极快的脚步,穿了三寸高跟鞋也能风一样上楼下楼。 可林寒止往那一坐,周围的空气好像都慢了下来一样。 他虽然惹眼,却并没有什么人来搭讪,原因很简单,现在这个社会,好看什么的,还没个名牌的包包来得招人,而他身上的衣服手中的包,没一个是有牌子的。 喝掉了一杯接待小姐给端上的绿茶,六点四十了,慕容风依然没下来。 想了下拨了个电话,响了一声就直接听到被摁掉的声音。 可能还在忙吧,于是又等了半小时,还是不见人。 想了想,给慕容风发短信,然后转头离开了。 慕容风接到林寒止电话毫不犹豫的就挂断了。 切,等了这么一会就不奈烦了。 他知道林寒止一般会提前半小时左右到,心说才四十分钟你催什么催啊! 他一心想整治林寒止,于是懒得再接他后面一个一个的电话,把手机往口袋一扔,开会去了。 只是这个会开的并不顺利,开会的三小时里,决议一否再否,而他不断想着楼下那个人是不是已经走了,想着回去要怎么收拾他,让他从此就老老实实的。 结果越想越生气,三个小时的会最终的结果就成了一个明日再议。 想象他等不及走了是一回事,其实慕容风心里有谱,林寒止面团似的性子,其实还是待着的可能要大些,于是等他下了楼,看到他真不在楼下时,那简直,多日来的一把火一下就被浇上了一桶油啊。 越想越气,连带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也看着不顺眼起来。 妈的! 拿出手机来准备拨出去。 结果一看,那人后面根本一个催的电话都没有打来,以为他挂了电话就走了呢,气的他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就那个慢性子,平时什么都慢吞吞的,不就等了这么一会,走的倒是快。 顺眼一看有条短信,手重重的按向键子打开来,还真是林寒止的。 时间给他打了电话的又半小时后,很简单的几个字。 我在星巴克等你,寒止。 寒止。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林寒止有些棉软的笑意一样出现在慕容风眼前。 不知为什么,火当时就消下去一半。 那人坐在正对着他公司的那个窗前。 林寒止的黑色短发利利落落的,没有过长的留海后面也不长,鬓角修的整洁干净,从侧面看,脸颊和耳朵就尤其的白皙。 他穿着一件修闲的格子衬衫,外面是一件背心。 这人长得瘦,这么穿显得特别的学生气,面前是一台电脑,也不知是正在上网还是看什么。 像是有意识感到慕容风过来一样,他突然回过头来,看到他,并不太意外的样子,果真带着棉软的笑意向他招招手。 ……慕容风愣了片刻。 他从不是个招之即来的人,但这次竟然真的因为林寒止一个招手就走了进去。 “辛苦了,”林寒止笑着边说边收电脑,脸上一点没有等了人家四个小时的不耐。 “……”慕容风不肯承认他其实在看到林寒止对他招手的一瞬间火就全消了,坐在他对面不说话。 “现在太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来,我们就不特意出去吃了,在这先掂掂肚子,回家我再给你做饭好不好?” “……”改变他定的行程,吃讨厌的快餐,以及回家。 这些曾经是慕容风最讨厌的质疑和束缚,却莫名让他心情好起来。 “你一直在这等?” “嗯,我没预约,不好直接找你,在大堂待太久被你的员工看到不好,”林寒止笑着解释,“幸好带了电脑,而且星巴克的三明志很好吃啊,平时又没机会小资一下,正好就过来了。” 淡淡的体贴,而且也不埋怨,不说自己觉得委屈。 这是慕容风任何一任床伴都没有过的。 其它的不说,偶尔装的委屈一点,至少能多得点礼物不是? 第19章 “别不理我了,好不好?”林寒止坐到他这边来,将手轻轻覆在对方手上。 林寒止手心软软凉凉,又那么低声下气的哄着,慕容风侧头看他一眼,这人在家里穿得一点也不像个有独特品味的造型师,一件普通的白色棉制T恤,不太厚的质地。 可是不知怎么,就是吸引着慕容风盯着看,仿佛使劲看一眼就能看到布料下那薄薄的皮肉。 慕容风随心所欲惯了,鼻子里似乎闻到对方的味道,于是不客气的一口咬在林寒止肩头上。 克制不住的用力咬下去,但林寒止轻轻动了一下还是挺住了,一只手拍拍正在发狠的男人的背,空出的手夹起一块排骨来。 “馋肉了尝尝这个好不好?” 慕容风松口了,翻一个白眼:“你哄小孩子呢!”还有拿块肉逗的! 林寒止眼泪都从泪腺直接流到肚子里头,他哪里想哄小孩子,可是这家伙刚才气没消时开车到了九十迈,见了红灯都不停…… 生命多么的珍贵啊!他还是想好好活着的! “大人小孩子都要吃东西啊,你几天晚饭都没吃好了!” “切,你还知道!”慕容风胸口那点气被一丝一丝理顺了,终于不再矫情和挑理,就着林寒止的手一口把排骨叼在嘴里嚼巴嚼巴的,然后“扑”的吐出块骨头来。 林寒止做饭也不见得有多好的卖相,但出奇的顺口,“明天开始中午给我送饭!” “呃?”林寒止一愣,“你这几天回优视?”他以为慕容风是突然想中午和他吃饭了。 慕容风又啃一块排骨,理直气壮的指指自己,又指指桌上的菜,一挑眉毛,那意思:你的明白?大爷爱吃你做的饭是看着起你! 林寒止在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件下,终于取得了上床睡觉的资格。 当然,他是很有觉悟的,一旦慕容风又以压路机的睡姿睡过来,他可能还是要搬的,可是他现在还不能走…… 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他主动要求睡沙发那位又抽他两下。 趁着慕容风去流澡的时他慢吞吞的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其实他还是喜欢床,嗯,有枕头的感觉,那真是好到没边儿了。 不过林寒止真想错了,他没走成,这两天无声的战争也其实也没消停,本来他睡觉就挺死,在慕容风大发慈悲什么也没做所以不会半夜腰酸背疼的醒过来的情况下,然后直接被压扁在床上,睡昏过去。 慕容风按生物钟六点半醒过来时,他知道自己爱抢被子,不过他醒来时是连人带被子一起盖在林寒止身上的。 那厮已经被压的差点没气,宽大的T恤平摊在床上,看起来已经变成了一个扁方扁方的林寒止。 刚把自己那大身板挪开,就听见林寒止剧烈的咳了两声,从趴平的姿式慢吞吞的把自己团成一个团,脸也转到他这边来,好像终于顺过气来了,长长的吸一口气。 根本没醒。 慕容风也没想过为什么自从把林寒止弄到手里,就好像心里时刻都有把小火燎着,再者早晨起来有点冲动也是正常,于是手就摸过去。 沿着细瘦的腰线划下去,揉揉捏捏的,手感甚好。 这么动作着,接下去就激动了,看林寒止睡得昏天黑地的样子,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 要从哪里下口好呢…… 林寒止半点危机意识也没有,被压住了上不来气也只是一脸绵羊相的皱了皱眉,然后把已经团起来的身子继续团。 慕容风撇嘴,一个一点运动也不爱做的人,柔韧性能好到哪里。 “还缩呢,你还能变成一条虫子?”慕容风粗鲁的一把拍在对方的屁股上。 林氏绵羊突然睁大眼,慕容大少爷一看,好啊!醒了。 做! 结果人家睁大眼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拽住他的手安抚性的拍拍,然后,又睡死过去。 慕容风看着握着他手那只白皙漂亮的手。 他不知道明明没有多在意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因为他轻易发怒,又和他死磕在那里,然后又被他细声软气的哄好。 他还骑在林寒止身上呢,不过似乎没压到他喘气,所以对方就无意识的容忍了这个重量。 真是一点戒心也没有。 从他这个角度向下看去,林寒止鼻子特别好看,鼻梁也不特别高,却很直,人中不太长,带得上唇微微有一点翘,下巴有点单薄,但是型状完美。 这是一个漂亮到,一点侵略性也没有的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以他的年纪和现在的位置,经历的东西应该让他变得尖锐和高傲,再不济也是自尊心极强才对。 可是这个人,做为一个男人,林寒止所有这些对他有点低声下气的举动,像是一点也不介意的,做的十分的自然和谦让。 慕容风早晨起来的火不知不觉的压了下去,从对方身上下来侧躺下有点好奇的看着这个人。 林寒止睡着时没什么形象的,头发没干就躺下,所以一撮呆毛直挺挺的立在后脑勺上,穿一位能装进去他两个的破烂大T恤。 许是被盯的难受了,林寒止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来,拦在慕容风身上,轻轻的拍两下…… 接着睡。 第20章 揪揪头发,林寒止在睡觉。 扯扯他的破衣服,林寒止还没睡醒。 手伸到衣服里去,胸前捏一把,林寒止还在睡。 嘿嘿,真滑! 慕容风多少年来每天早上一醒来,只要身边有人,不论是男是女也是暧昧腻味的情境,温香软玉的贴上来,如果他有兴致,就是一场酣畅淋漓,如果没心情,那就一把推开。 他活了这样大,也没碰到一个在他身边不修边幅不说,还直接睡成一副死猪样的人。 于是突然也没想再做什么了,他一辈子也没有几次等人的机会,这会觉得好奇又好玩,躺在床上把林寒止当个面团一样揉来揉去。 胸前捏两下,腰上啃一口,手顺着非礼两下绵羊屁股,再滑到大内腿侧揉揉,这力道都不太重,纯粹是觉得好玩。 既想把人弄醒又希望他保持这副笨蛋模样别那么快醒来,矛盾并快乐着。 林寒止慢吞吞的躲来躲去,最后发现躲不了,干脆伸出手来——他把自己脸捂住了。 老子摸你胸呢,你捂脸干什么? 慕容风愣了一下,然后——他觉得这样就没人摸他了吗?草! 翻身坐起来,哈哈大笑。 他小时候见过驼鸟,可是没见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竟然能驼鸟的这么自然。 一只手揪住对方宽大的T恤领子把人拽得坐起来,凑近了低声说:“动物园喂早饭了,你再睡可就没了!” 林寒止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听见有人叫他奋力的睁开眼瞄一下,“别闹,一会给你做饭。”安抚性的拍一下对方,然后脸向前,靠在慕容风胸前,又睡过去。 草!快七点了还睡不醒了! 慕容风低下头去想再摇两下,可不知为什么,看着那个乌黑凌乱的头顶,已经放到对方肩上准备使劲的手就又放下了。 算了,这种懒德行的人!至少要睡到九点吧! 看他那样子,脸完全贴在他胸口,哪有一点撒娇的美感来的!一只手还以一个扭风的姿式拖在身体一侧,这跟本就是完全不清醒。 哼!大爷先放了你!看你中午做什么好吃的哄大爷开心! 所以说,人睡品好也很重要,如果林寒止把拍对方一下安抚时的想法说出来,那估计就没有这么平静的早晨了。 他脸扣在慕容风胸前时其实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的。 这姑娘身板宽宽的倒是挺好,可胸还真是平。 …… 没错,林寒止先生自己瘦,所以根据一般人都属于第五十七个民族——“不满足”这情况,他就是喜欢稍微胖一点的,要有肉,一定要有肉的那种。 林寒止的身份从一个暖床变成了暖胃,自从那天起就自动多了一个送外卖的责任——每天中午给慕容风送饭。 要求不高啊!要三菜一汤!要有肉有蛋!要有荤有素!要装满一个保温筒。 于是林寒止既小学毕业后又再次拎起了饭兜。 只是加上他自己的饭筒,这个兜要比小学的整整大上三倍。 好在慕容风吃的顺口的话,对火候时间也不特别要求,不然他以后下午之前都到不了优雅了!因为不光是慕容风在优视的那几天,而是每天! 每天!不管他人在哪里办公! 这点让林寒止郁闷非常,他不明白一个慕容世家的头儿,怎么会真的认真到中午连饭都不出去吃,守在办公室里等人家送! 事实上别看慕容风年轻,有正经事做时他就是个拼命三郎,但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他心里明明白白的。 白天工作时,一切都以工作为先,不论什么莺莺燕燕,都不能打扰他。 之前他的午饭,如果没有应酬,一般就是去公司食堂或叫外卖解决的,后来发现林寒止做的饭顺口,就让林寒止送饭。 于是身兼送外卖职务的林氏绵羊,和慕容风之前那些美男美女来比,还真是多了一个与金主相处的时间。 可是这时间是怎么过的? 这是何其香艳刺激的场景! 慕容风坐在老板桌后大口吃着因为连日阴雨,林寒止做的有暖身效果的黑胡椒炖西红柿牛肉,成功的出了一鼻头儿的汗,于是向后一伸手,拉开了一扇窗。 那边林寒止做在一边会客的沙发上也在吃饭,正吃到兴头上一阵凉风突然吹了进来,一个喷嚏就打出来。 …… 这就是传说中的喷饭! 其实这和林寒止没关系。 慕容风中午饭要在二十分钟内干掉,可他吃饭本来就慢,本来想回优雅后自己再吃,慕容风又不同意。 于是他全身细胞和注意力都用来快速吃饭了,那对冷空气的防御能力一定会下降。 这种解释就能不丢脸了么? 事实上,林寒止觉得那一桌的饭粒子简直就像他的脸皮碎成一粒粒再散在桌子上一样。 不要问他为什么不少吃点应付应付,回去再补一下。 一顿两顿的可以,每天都这样,抱歉,他真不是那种见了饭吃两筷子就能放下的装饱人士。 慕容风那简单的二十分钟的午饭时间,成功被他拓展成了又吃饭又看戏的时间。 这个笨蛋! 面团吃饭粒,果然还是会被饭粒子欺负的! 哈哈!结果笑话人果然是会被天谴的,一口气带着黑胡椒口味的气息呛下去! “哈!哈欠!” 一只小鸟和一堆星星从喷嚏打出无数散弹的慕容大总裁头上飞过…… 草!这劲使的好像把胃里的都打出来了。 看着林寒止那副想笑又装做没看见的样子——“林寒止!你他妈要是再敢做带胡椒的东西,我就——”就怎么样好呢?其实还挺好吃的。 咦?就怎么样?不用再送了么? 不想再送了?哼哼!慕容风看林寒止那副绵羊表情,冷笑两声,“我就把你剥光了放在这桌子上面,做一下午!” 咩?林寒止瞬间回复一脸的祥和,手里拿一张面巾纸走过来仔仔细细的把慕容风的办公桌擦干净。 第21章 这天气就像慕容大少的脸,那真是说变就变。 十月底还觉得是秋老虎天呢,这才刚刚十一月份,竟然就有了零星的雪花飘下来了。 林寒止身上穿着夹棉的外套,脖子上围一条杏色的厚实围巾,旁边是一身运动服什么也没围的卢家小公子卢洪川,两人一人手上托一块蛋糕切片大快朵颐。 这蛋糕坊就开在卢洪川念的大学的校区里,东西不贵但口味非常好,因此想要买到一块招牌蛋糕,一般是要排上两小时队的。 屋里那两张小小桌子早被两对甜蜜的情侣占了,于是只能坐到外边来。 好在两人都不介意,坐在蛋糕坊门口的台阶上,卢洪川本就是学生,林寒止也是修长白皙的,看上去倒像同学结伴出来吃东西一般。 “好吃么?”卢洪川没言语,并晌才一脸期待的挠挠头。 “嗯,”林寒止手捧一块蛋糕,慢条斯理的吃着,诱滑细腻的奶油入口即化却不觉得腻人,眼睛舒服的眯起来,变成两条弯弯的细缝。“我中午都吃饱了,可是一见到这个就又觉得能吃了。” “那我这一块也给你吧!”说着往前面递了递纸盘。 “唔?”林寒止偷偷深呼吸一下,觉得坐这么低喘气还不费力,那应该也不算吃多,于是自然的点点头,“洪川,你真乖。” “……”卢洪川脸红了一下,不过他皮肤颜色深,也不那明明显,“那我下次还给你买。” “行了吧!”林寒止温和的拒绝,“这种东西排一次要两个小时,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又旷课了!” “反正明年要出国了,现在也无所谓了。”对这个人好,一丝一毫都不想靠他自己的姓氏,以及那些还没有真正抓到手里权力。 “……你知道么,大学这种地方,是很多人想进都进不去的,你一辈子二十岁时就这么一次,就算是感受氛围也好啊!” “寒止哥——” “行了,我又不是说自己。” “对了,我明年春天就出去了,这个先给你。”说着递上一张存折。 没错,就是存折。 不是支票也不是存储卡,就是那种到了银行要领号排队才能取到钱的存折。 卢家小公子私房钱帐户。 林寒止把塑料叉子叼在嘴里,接过来看一眼,“咦?怎么这么多钱?” 手里的存折是卢洪川私人开的帐户,用了很多年,。 “父亲给的零花钱,拿去投资,这一年多赚了一点。” “洪川真厉害呢!”林寒止夸奖,卢洪川的父亲是全国都数得出名号来的房地产商人,可是对家里的一子一女教育的相当严,女孩子还好一点,只需要知书达理的将来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联姻就好,而卢洪川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所以为了不让他染上骄奢的毛病,一个月也只是给一定的零花钱的。 那零花钱的金额当然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但怎么也不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钱。 “这个放在你那里吧,院里需要什么就买什么。” “咦?那怎么行!”林寒止把存折又塞回去,“这个钱意义不一样吧,都是你自己赚的啊!”说着就又塞回去。 卢洪川难得强硬了一回,碍是给塞进了林寒止的口袋,“自己赚的才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再说我又不缺钱,你和我客气什么,这些年你的收入,一大半都给院里了吧? 以后有我和你一起撑着,你就没那么累了。” “……洪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累了!”林寒止惊讶的说,他这样还算累的话,那……那些正经八本的上班族劳动人民岂不是要去撞墙了! “我还记得前两年呢,你起得比鸡早,睡得比夜猫子还晚。”卢洪川笑笑,没接着说累不累的问题。 “而且我在院里那么久,也总该回报一些的,放心吧,我这些年给的钱父亲其实都有数,只要我不和兰姨她们走得太近,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林寒止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卢洪川的头,感动,“真知道疼人啊!” “那——现在,他对你好吗?”卢洪川试探着问,就怕看到对方露出什么不好的表情来。 “谁?”林寒止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指慕容风,慕容风和卢洪川的交友圈子有一大半是重合的,而慕容大少爷对自己身边的人也觉得没什么藏着掖着,所以如果大家都带伴儿的话他也带着林寒止,所以卢洪川知道也不奇怪。 仔细想了一下,然后点头。“嗯!挺好的。” 好能有多好?卢洪川看着面前人那张白白嫩嫩的笑脸,这样想着。 以慕容风的占有欲和真心,当年那个男孩,就连为他出柜时都只有慕容风一个人顶着,在他的珍惜和保护下,就连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是哪个人。 慕容风二十岁时那场几乎惊动了所有熟人的出柜,那次过后,变了个人一样的玩乐。 所后的五六年里,男的,女的,看上了就弄到手,不出两个月,就会换一个。 他在人前对待林寒止的态度,和之前那无数的男男女女,并没有一点不同。 不过卢洪川也庆幸这样,不管怎么样,慕容风只要是个不识货的人,他有一天放弃林寒止,或等到他卢洪川可以好好保护林寒止的那一天,他还是有机会的。 他还记得刚知道林寒止和慕容风在一起时问林寒止:他是个男人,你不是一直有女朋友的吗? 林寒止身边的人变来变去,始终不曾长久的空白过,也始终都是美女做陪。 林寒止那张温柔的脸带着点无可奈何的表情将慕容风喝酒喝到兴起时伸过来捏他脖子的手给掰下去,回答他:我后来问了心理医生,他说我天生就是个双,只不过之前交往的人里面正好都是女孩子,所以不知道而已。 所以他的枕边人,是男是女,可能都不是问题。 慕容风根本不在乎这一点,却抢了个先。 卢洪川也不知道这一点,于是这句话成了他活了二十二年,最最诛心的一句。 第22章 “你他妈死哪儿去了?”林寒止一进门,面对的就是一周不见的慕容风那边要喷出火来的脸。 “……你回来了,”笑着走过去,“累不累?吃饭了么?” 慕容风法国之行生意谈的不顺利,一条特殊航线没谈下来,本来就不怎么顺心,结果回来就被汇报了这糟心的一幕。 他不吃那一套,气极败坏的甩了对方一个趔趄,“你鬼混到连电话都不开机了是不是?我他妈一星期没喂饱你,你就急着找下家了?而且还给你找到了哈?预付款都打了对不对?对了!我一走好几天,还他妈指不定是不是验过货了呢!” “你说什么呢?阿风,”林寒止被他这样说,也笑不出来了,但还是好脾气的走上前去,“我就是电话没电了——” 话音未落,一沓纸片打在他脸上。 低头捡起来一看。 正是下午他和卢洪川肩半肩坐在台阶上吃蛋糕的照片,有一张角度不知怎么找的……呃,好像是卢洪川把存折往他口袋里塞的时候,这个角度,就有点像是靠在一起说什么…… 好快!这是林寒止第一个想法,他一直知道慕容风那么放心的把他放在身边,一定有什么人跟在一边看的,可没想到,慕容风手里,连个私家侦探也是个急脾气,下午的事晚上就到主人手里了。 暗暗打了个麻辣香锅口味的嗝。 第二个想法就是,这个照片,照的还挺好看的……对了,这回大概有了洪川的身量,可以给他订制两件衣服回来。 “怎么?”慕容风见林寒止不但没觉得羞愧,反而拿着照片一张张慢慢端详起来的,冷笑着抱臂站在那里,“真人没看够,看照片也能过干瘾?” 呃,走神儿是不好的。“只是想吃那里的蛋糕了,所以约在那碰面的,大白天的在外面,能有什么事啊!” 能有什么事!慕容风火大的凑上前,不由分说把林寒止的外套扯下来倒着包拿过来往地上一倒,哗啦一下,钥匙钱包什么的就全掉了出来,当然,还有卢洪川那个存折。 慕容风拣起来看一眼,拿存折用力抽了林寒止脸一下,“他还挺传统的,拿个存折出来,林寒止,你真他妈贱,这点钱就把你买走了?”说着揪起对方不太长的头发往床上一抡,然后曲起膝盖压上去,俯视他:“说吧,鬼混多久了!” “去学生街的夜市吃饭也能算是鬼混么?”林寒止一张脸被慕容风一连串侮辱性的动作给气得通红,挣扎了两下,怎么也摆脱不掉压在他胃部那个膝盖,声音也大了一点,“慕容风,你松开我!” “怎么?他只能请得起你去那里?林寒止,一般从我这脱手的人,行情都看涨啊!可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当时我请你在高级餐厅你还扭扭捏捏的,这会在夜市也能和人吃的一身油烟子味儿了?” 林寒止向来都挺想得开的,他对钱不执着,对感情也没执着到哪里去,所以慕容风对他志在必得的那他也就无所谓了。 和慕容风在一起快两个多月,偶尔想一下这人怎么还不想换人,但是真相处起来,也就无意识的忍让了。 可是这次绵羊君真的生气了,他没慕容风那么痞的嘴,一生气什么解气说什么,憋来憋去不知说什么好,于是脸一侧,一声也不吭了。 “你还来脾气了,行吧,你说没事,那好,和我走。”说着把人又从床上撕巴起来,直接就给拽出门去。 林寒止哪里有慕容风力气大,被拉扯着扔进车里落了锁后,一边的手腕都给攥得通红。 他也不知道慕容风气势汹汹的要开去哪里,于是一个开车开的连闯红灯,一个坐在那里闷不吭声,空气都像是不流通了一样。 慕容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以前如果有这样的事,直接让那人身破名裂,再严重点拖出去扔海里也不是完全做不到的,然后心情也就好了,可这次,不知道怎么就又和林寒止死磕到了一处。 想来想去,可能是因为这人看着没脾气,却在背地里做这样不三不四的事,其实他也知道,林寒止和卢洪川其实没什么实质的关系,可是看到那照片里亲密的模样,就忍不住要生气。 慕容风硬扯着林寒止来的地方还是那个俱乐部,一路上服务生和经理和他打招呼他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揪着对方的手腕几乎是把人拖进去的。 一脚踹开门,包厢里还和往常一样,烟雾燎绕的几乎看不清人,有打牌的,有唱歌的,也有坐在沙发里已经纠缠在一起的,门剧烈一响,就看过去,直到有人看清楚来人了,这才一片打招呼声。 慕容风本来刚从国外回来,惦记着和面团温存一下,于是就推了这个聚会,这会又来了,还臭着一张脸,就估计不什么又惹到大少爷了,于是打了招呼除了几个关系特别好的过去聊两句,其它的也都没敢往前面凑。 卢洪川却是从开门就见到林寒止了,他身上还穿着白天时外套里面的高领毛衫,就算是开车来的,连个外套也没有,何况这跟本不是来这种场合的衣服,这么一想,就知道有什么事情了。 慕容风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来的,他这人年龄不大,但非常大男子主义,平时还有些古板,这样人多的场合,最出格的举动也就是捞着自己的伴儿摸两把,如果急了,可能直接拉着人就去房间了。 可这次却明显不同了,喝酒时一只手都伸到林寒止衣服里面去了,林寒止躲开,见他要发火,有人问他要不要唱歌,他二话没说就去唱了,唱到了一半,把离得挺远的林寒止一把拽过去不由分说就是一个深吻,手放肆的伸进对方衣服里揉捏。 他手劲太大,林寒止怎么也扎不开,就在以为自己要丢脸到因为一个吻窒息晕倒时,有人帮他脱离了出来。 第23章 “慕容大哥,你喝醉了。” 慕容风心说好,等什么来什么,老子就是要看你什么反应,果然来了。 “洪川,你可不明白这人的滋味儿。”说着还恶劣的咂下嘴,“你不懂,快,转过头去,别耽误哥哥。” 眼见着两人眼都瞪起来,林寒止郁闷到了极点,却只能上前来打原场,压着火气挡在两人中间,好言好语道:“你别闹了!” 慕容风挑眉:“心虚了?怕我们真打起来,然后谁也不要你?” 包厢里灯光太暗了,看不出林寒止被损的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可他还是压低了声音:“我们真没什么,我回去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不好!你当老子是乌龟?凭什么我得和你躲回去!嗯?” “你——”林寒止被堵得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先生,怎么这样生气?”一个清朗的声音插进来,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这不是,洛时么? 当年慕容风亲自当经济人一手捧红却直接毁约跳槽去对手家的艺人。 慕容风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可这么些年过去了,洛时依然红着,却没见他怎么报复。 要知道,慕容风的脾气之暴,他这么闹脾气时,就算是好朋友,都要离远些的,可这人,竟然敢直接就进来插话。 活的不耐烦了还是红得不耐烦了?怕慕容风没忘了他是不是? 可是别人的想法是别人的想法,洛时依然这么笑着走到了慕容风面前,甚至顺手递过来一杯酒,然后,然后在慕容风接了之后转头和别人打招呼去了。 就在众人想着这人会怎么被炮灰时,这场莫名其妙开始的风波,就没有然后了。 它因为大明星洛时的一句话莫名其妙的就这样结束了。 卢洪川见慕容风平静下来,他明白这种情况他如果再翻脸那就真的不给林寒止好看了,于是也坐在了一边。 “寒止,好久不见。” “阿时,真的好久不见了。”本来一触即发的局势被洛时轻轻松松的一句话似乎就给平息了,林寒止尽管心里头不高兴,仍然温和的笑着打招呼。 最难得的是慕容风,他接了对方的酒,可人家也没太理他,他却没怎么生气,仿佛是一下子就平息了怒火,坐在一边,任由洛时和林寒止寒暄。 洛时二十四五的年纪,正是当红的时候,可他并没多做修饰,利落的黑色短发白衬衫,出来应酬也是一张干干净净的清水脸,好看得像幅画一样。 坐了十几分钟,洛时客气的和林寒止打招呼说到别地方去一下,可对慕容风却只是点点头。 洛时走后又过了一小会儿,慕容风硬着声音开口:“我要回去,你和不和我走?” ……他不走能怎么办?他只穿件毛衫别说钱,连电话也没带,难道让卢洪川送他回家然后再打一架么? 卢洪川看着他们离开的样子,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皱着眉想了很久。 回去的路上,两人仍然没什么话说,气氛却不像来时那样风雨欲来。 慕容风不知在想什么,车子仍然是开得飞快,却明显的心不在焉,林寒止乐得不在高压之下喘气都觉得不畅快,偏着头,睡了过去。 直到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慕容风着方向盘的手也一直没有放松,最后缓慢的趴在方向盘上。 对洛时,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了。 这几年,洛时除了多些人情事故外,竟然每每见到,都还是十八岁时那个样子。 清爽的、自在的、利落的。 不对,当年他也是个明白人情事故的人,否则,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利用过后干脆分开,再然后,看起来什么手段都没用过,却让自己这么多年都忍不下心来对他怎么样。 这样一个人啊!当年他明明知道洛时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他的身份才和他一起,因为不想为了他放弃一切才离开。 这是洛时的好手段,慕容风自己心知肚明,可是他尽管他对这个人死心了六年,却怎么也硬不下心肠来对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觉得有人在看他,就抬起头来。 林寒止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略微皱着眉头看慕容风,见对方抬起头来,又把头别过去。 停车场里面只有昏暗的灯光,林寒止的侧脸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十分的柔和。慕容风早就不相信有什么真感情了,却突然觉得心里面暖和了一点。 两人也没说什么,慕容风开了锁,下车回了房间。 慕容风对林寒止“不忠”这件事的火气随着他把对方压在床上酣畅淋漓的大干一场而消的一干二净,但林寒止情绪明显不太对劲。 在床上他也不会让自己难受,但是像这种先是不明不白的被发一顿火,然后不顾意愿的被按在床上,就算他只是一只绵羊也会有脾气的。 不过一只绵羊的脾气也不能指望他爆发出什么小宇宙来,就连身为同居人慕容风都是第三天了才感觉出来。 慕容风刚出差回来,压了很多公事,终于把压在一起的决议以及要签的东西要开的会全处理完了,才发现,那个该死的面团子已经偷懒三天没有送饭了! 难道他还记起仇来了? 一个面团子,能生什么气?再说明明是他先跑出去和别人约会的! 算了,小脾气来了,那就哄哄吧! 慕容风这样想着,就让助理去买件首饰,历任情人里,和他本人比起来,珠宝也是能让他们一见就百怒全消的好法宝。 虽然他一直觉得,他们有时闹闹小脾气就是因为看上什么珠宝名车了又不好直说。 不过他对林寒止还是特别了一点,以前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但林寒止身上的衣服虽然都不是什么大牌子,也算有品味的,所以根据他是个造型师这一点,他特别嘱咐了一下,这次要金钱与品味并重! 然后还自己在心里捧了自己一下,看看!多像样! 第24章 慕容风料想过的愤怒的拒绝和欣喜的接受都没有发生。 林寒止在高级餐厅接过那对钻石袖扣,淡淡的说了句:“谢谢,我很喜欢。” 然后,就算是收下了,然后就继续吃东西。 你个吃货!就算脾气不顺也不带剩一口饭的! 慕容风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这种不喜欢又不拒绝的表情要摆给谁看啊! 这两天就是这样,林寒止倒是把自己在他身边的身份把握的挺好,他求欢他能也配合,顺手欺负两下和从前一样,温温吞吞的不会给脸色,可是,慕容风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了,两人之间就算最开始他半强迫状态时也没有的那种,像是有意识的疏离。 臭绵羊莫非想变成一只藏羚羊? 他就不相信了,绵羊能长出角来顶人?! 林寒止洗了澡刚走出来,就被人扑住,连拖带抱的扔到床上去。 他也不说什么,反正又不反感,现在讲什么贞烈那也太假了,于是就积极配合。 说实话,慕容风在床事上还算是可以,他后面容易流血,他就尽量用其它方式让两人都尽兴。 再者人家慕容风和他之前就说得清楚,他也就是个暖床的,既然答应了,就没什么理由矫情。 其实那天他被慕容风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又带到那个场合动手动脚的,觉得特别侮辱,不过他天生就不是个会爆发的人,所以只能等着自己慢慢理顺了那口气儿。 慕容风闹过了别扭后悔了想哄他他也知道,可他其实没那么生气了,只是一想到慕容风那种对待没玩够的玩具或是出气筒的那种态度,就觉得别扭。 放不放真心在自己身上那不重要,但两个人相处,至少也要把对方当成人不是么! 脸上一疼,回过神儿来。 慕容风压在林寒止身上,一只手按着对方的双手,另一只手扯对方脸颊。 “走神儿?嗯?” “抱歉。”林寒止说着,有点湿润的眼看着慕容风,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回过神来了。 慕容风低头看,那人的眼睛长的特别好,线条干净清润,最好的是一对黑黝黝的眼珠子,温温润润的那种黑,直视人的时候,就有一种特别真诚的感觉。 但是不知为什么,慕容风就是觉得别扭起来,总觉得他心不在焉似的,本来想做的事情,突然就没了兴致。 林寒止见他翻身趴到了一边,想了想,开口道:“阿风,经常让你生气是我不好,我想我们是不合适——” “闭嘴!”慕容风脸闷在枕头里面大吼一声。 “阿风——” “我叫你闭嘴!”慕容风呼的抬起头,冲着林寒止大吼一声。 “……”林寒止没再说什么,这种情况要是他还在房间里,保不准就会打起来。 于是从柜子里取了条毯子,打算去沙发睡了。 什么世道哦。三天两头的要去做厅长。 刚走到门口就被大力的拽回来甩回床上,慕容风一把抢过林寒止手里的毯子,甩门出去了。 咦?他怎么突然学会谦让了!林寒止正在疑惑呢,慕容风又一脚把门踹开:“阳台上那张床呢?” “……阿林拿走了啊!”拿走好久了啊。 “你给她做什么!”慕容风皱起的眉头都快夹死一只蚊子了。他想起来,林寒止从来不会在那里躺,最好别是他想的那样! “哦,她喜欢在阳台躺着,说是那种垫子买不到了,前几天收拾东西时顺便就拿走了。” 果然!慕容风一脸嫌恶的把脸揪在一起,那女人躺过的东西! “你让我用那女人用过的脏东西!” 林寒止只道慕容风又在发斜火了,本想忍气吞声,终于还是没忍住:“我和她也在一起过。” “林寒止,你胆子大了是不是?”慕容风完全暴发了,上前狠狠捏住对方的下颌,“你是不是对她忘不了啊?嗯?” 林寒止叹口气,“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 “那你怎么突然学会顶嘴了?嗯?你是为了什么答应我的你忘了?”慕容风向前欺身,“还是你觉得优雅和你那破孤儿院没了也没什么,有卢洪川帮你再开个?” 见林寒止偏过头去不理人了,慕容风盯了半天,挫败的松开手再次甩上门出去。 慕容风趴在沙发上一遍一遍的摁遥控器。 什么也看不进去,一直想着,绵羊不理人了! 他提完卢洪川就后悔了,明明理智上早就明白林寒止和卢洪川没什么。 林寒止和他在一起之前,连自己也对男人感觉都不知道,卢洪川心里想什么那是他的事,他喜欢林寒止也间接说明自己眼光好,所以就算他们之前认识又能怎么样。 卢洪川过了年就出国了,一走三四年,林寒止对自己来说也不过就是个玩物,保质期过了,换了就是,所以自己也没什么机会戴绿帽子,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要提,妈的。 。 疼!林寒止睡的迷迷糊糊的,脸越来越疼,终于郁闷的睁开眼。 借着月光一看。 吓!慕容风脸揍得极近,正在恶狠狠的笑!一只手掐在他脸上,按疼痛的程度来讲显然是十分的用力。 林寒止左躲又闪,慕容风索性骑在对方身上给固定住,两只手一起上! “疼!”大半夜的,干什么啊! 见对方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慕容风终于心里顺溜了一点,倒头在床的另一侧,一个翻身,手脚并用的把人拢到自己身下压住。 嗯,终于舒服了。 …… …… …… 喘不上气了。林寒止苦闷极了,他多少次睡着了被压成相片,索兴他睡得死,也就无所谓了,可是这样压着,实在是睡不着啊! 蹭来蹭去的也出不来,无奈,推:“阿风,我上不来气。” “嗤!”慕容风不耐烦的哼一声,手脚一起抬起来。 咦?这次这么顺利!谁知刚刚深呼吸一口气,对方的手脚就又压了回来。 !!这是做牢给的放风时间吧! “想跑?哼!”慕容风哼了一声。 跑到哪里啊!林寒止满脸黑线的想。 “阿风?”林寒止软下声音来叫。 “哼!” “阿风?” “干嘛?”不耐烦的语气。 “咱们聊聊天好不好?” “睡觉!”哼,想和我聊天,不理你! “我睡不着,就聊一会儿好不好?”不把话说明白会被压死啊! “切!毛病多!快说!”道歉吧!快道歉!竖起耳朵。 第25章 “我小时住的那个孤儿院的院长叫兰姨,她是洪川的阿姨,”慕容风的怀抱透风,林寒止挣扎出一只手来给慕容风盖盖被子。 切!给我盖被子也讨好不了我!死绵羊! “无聊!”然后呢? “洪川很小时妈妈就去世了,所以他一直和兰姨住在院里,那时院里我是大孩子,要带几个小朋友一起,其中就有洪川,兰姨要筹善款还要给我们联络上学的事,一直很忙,所以洪川就和我亲一点,一直到他十一岁时被卢先生认回去。” “八卦!”快点说。 “他回去接受精英教育,一定比不上小时候的散养来得舒服,所以当然会一直记挂着院里,但是不方便直接和兰姨联系,所以,经常通过我给院里些资助,这次的存折,是他的攒的钱,明年就出去了,所以就都拿出来了。” “没趣!”嗯,这还差不多,不过老子的人住的孤儿院,不用小屁孩子给钱! “是没什么意思,不过阿风,我和洪川真的没什么,以后我们别再因为这个不愉快了好不好?”黑暗中,林寒止声音低低柔柔的,有点妥协,更多的是安抚,听起来顺耳极了。 “哼!”勉强答应,不过以后还要看你的表现,慕容风轻轻哼了一声,眯着眼,快要睡着了。 “真的!我们凑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原因,终归是缘份,既然觉得还过得去,就好好相处好吗?就算以后分开了,也是朋友。”林寒止的声音软的像催眠曲一样,让人不知不觉的安静下去。 可慕容风呼的睁开眼,上半身支起来。 “怎么了——”林寒止话音未落,脸又落在慕容风手里,被狠狠的掐一把,然后恶狠狠的一口咬在下巴上。 “你是老子的人!就算以后分开了,要是敢再让哪个男人弄到手,我就把你弄死!”说完,咣当一声躺下,凶狠的把绵羊又往身下塞了塞,这才睡了。 他终于还是变成了床垫的一部分……林寒止悲哀的发现,口舌全部白废了,死了心,强迫自己在缺氧又负重的情况下硬睡过去。 睡着前昏陶陶的想,总是这样缺氧,不知道会不会变傻…… 慕容老爷子退下来好几年了,但仍然有早晨听听汇报的习惯。 他这会打完太极,才刚刚六点,坐在他那古董餐桌前吃着小笼包,喝着豆浆,听着他孙子的近况。 他老花眼了,可听人念报纸总有种服老的感觉,所以,就不如听听他感兴趣的事。 又赚了多少钱或哪个支脉被连根拨除这些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还听的原因,就是听听他的乖孙子,那小兔崽子是不是又长能耐了。 慕容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他脾气火爆又随心所欲惯了,但他的责任他绝对不会推卸,这也是他爷爷敢在儿子儿媳极度不着调的情况下,早早放心颐养天年的原因。 他十八岁时开始接手家族事业,爷爷要求他必须上完大学,于是他就学校公司两头跑,在身份不透露的情况下从最基层开始,做过一整年的业务员,破格升到业务经理再到主管,二十岁时突然任性了一次,跑到优视去做了个经济人,自己选了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洛时。 这是他最出格的一次,不过他能力好但看不透人,真的带出成绩来了,人却飞了。 再然后他又回到正轨上,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接手家族企业。 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从俯视人或事,在基层那几年,让他总结出许多的弊端,比如官大一级压死人,再比如,就是裙带关系。 累么?当然累,开不完的会,出不完的差,谈不完的项目。 但是烦么?相反,他干劲十足。 慕容老爷子晚年常和人说,他儿子一辈子做对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生了这么个孙子。 他任性么? 当然任性,二十岁时就莫名其妙的说遇到真爱,结果是个男人,气的他爷爷心脏病都犯了,可是慕容风把人藏得好啊!一时间,想动用家族势力去杀人都不知道找谁。 后来呢?他交往的对像有男有女,各式各样,可谓是常换常新。 花心么?当然花,但是,根本没用心。 也不过就是你情我愿的玩意儿而已,他并没花太多心思在这些人身上,跟他在一起前要体检,物质欲望可以满足,但是不能让他花废心思,他没时间同时和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所以觉得腻味了就直接换了。 慕容老爷子觉得,他孙子这样的生活,在结婚前,完全是可以的,根本算不上糜烂。 可是最近这个,叫林寒止的,已经快要四个月了吧? 询问过一次,也不见慕容风多放在心上的口气,却不知为什么,一直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 慕容风常年的作息时间,都是早晨六点半起床,跑步,洗澡,吃早餐,然后七点半准时去公司。 上满发条的机械一样,但他也不觉得烦,反而觉得每一天都有新的目标要挑战,干劲十足。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醒来不是直接下床,而是要看一会儿身边的人,不一定带什么欲念,但至少也要摆弄两下,才舍得起来。 这个人睡着了也会下意识的让着他,所以每天早晨慕容风看他时,都是紧紧贴在床的一边,或平躺或趴着又或者侧身,都能保持着一个类似于立正的姿势,有时一只手还会掉到地上去。 这时慕容风就会拖住他往中间拽,衣服被重物——也就是慕容风压出来的摺子抚抚平,再盖好被子。 林寒止睡得熟,摆弄起来软塌塌的,摆个什么姿势都可以,根本不会醒。 于是他一直以为这个床的风水好,因为每次醒来他都是在床中央。 值得一提的是,林寒止没有换床,而是换了住处。 绵羊到底也没长出角来,闹一次别扭最后还要哄着对方,那次吵过架,第二天慕容风就趾高气扬的要求搬家了。 他说本来住林寒止这四面透风的小破房子就觉得不舒服,现在觉得到处都有他原来女人的味道,混身痒痒,林寒止这边还在温言软语的哄着,他那边已经动作快的收拾个包出来,把林寒止几件常穿的衣服一塞,人往胳膊底下一夹——就搬走了。 从提出要求,包括说明理由到说服教育,再加上收拾行李,咣当一锁门,前后用时不到两小时。 慕容风的房子是个独栋的小别墅,离优视也不太远,而且林寒止发现虽然是富人区但不远就有地铁站。 最重要的是慕容风那张大床。 慕容风就算横躺着呈大字张开,再把手指脚趾都张到最大,也能留下一个人睡觉的地方。 于是,就算房子有楼梯,取个零食都要楼上楼下的走,他也接受了。 不接受也不行,做为一只被包养的绵羊,他哭都没有用! 第26章 “你来干什么?”慕容风冷着脸问。 “看看你,怎么,我发短信你也不回,打电话你还挂断,现在人来了,你还要把我赶出去么?”洛时不请自到,此时正坐在慕容风办公室的沙发上,姿态优雅,星味十足。 见慕容风皱着眉不说话,洛时笑笑,站起身来走上前,“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他边说边走到慕容风身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觉得,好像就是这么两个月的事?”手轻轻的覆在对方的手上,“两个月你就把我忘了吗?风。” 洛时,洛时。 慕容风闭上眼,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在冬天的里还略微出汗的手心,洛时,难道,你对我还是紧张的吗? 洛时,早对这个人死心了,却下意识的不会伤他分毫。 这五六年里,虽然一直想不明白心里到底是盼着他飞黄腾达的走向至高点,还是,还是一名不闻到转过身来再求他。 久而久之,习惯了会在娱乐新闻里寻找他的消息,看看这人过的是好是坏,有正面新闻时看看他抿唇微笑,出了什么绯闻就在心里嘲笑两句。 可是这两个月……慕容风经他这么一提,也突然想起来。 似乎是他发过一个短信,问了句最近好不好什么的,但那时正好看到林寒止玩那白痴的扫雷游戏却专门往雷上点,就鄙视的上去示范了一下,结果在对方的眼神中觉得自己高大起来,又顺手带他玩了会儿三国杀…… 后来,后来就忘了。 第二天,洛时打了电话来。 洛时给他打电话的号码多少年来都没变过,他手机里从来没存过洛时的号码,最早是因为想要保护他,后来印在脑子里,换过多少手机也不会忘了。 那个电话号码让慕容风习惯性的愣了片刻,接起来,洛时有一点沙哑的声音:“干什么呢?” 干什么呢?慕容风回过神儿来,林寒止正被他压着,床上运动作到一半,绵羊脸色带着绯红,可是眼睛困的都闭上了。 当时心里骂一句:死绵羊,还需要早睡晚起,事真多,难道他其实是头猪么! 绵羊懒得要命,两人在床上,如果不进到他身体里,他就会不洗澡接着睡,慕容风有怪异的洁癖,不愿意自己的“羊皮垫子”带着汗黏糊糊的,于是只能把人拎起来,洗干净,再拖回来。 这么一折腾,第二天才想起来前一晚接了洛时一个电话,那个电话的通话时长是一小时零五分钟。 洛时的等待,这么多年来,这是最长的一次。 他的电话和短信向来是在夜深人静时。 有时问句你好么,有时就是沉默着不说话,慕容风很多年来习惯了他问一句就回答一句,他沉默时就一起沉默。 听他的声音,好像是感冒了。 不知道他听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觉不觉得是自己在对他示威。 慕容风心里半揪不揪的难受了一下。 几次按到回拨的键子上,然而终究是过了容易暧昧的夜晚,就没了那种心情。 “老板,快十二点了哟!你再不走,下午咱们这里又不太平了!”林寒止正和大家聊天,有人看了眼时间,笑眯眯的提醒自家老板。 于是林寒止拎了他那两个饭筒!不是,是保温筒出去送饭了。 “老板被慕容先生收服的真规矩啊!”众员工摇头叹。平日里一天只上半天班的老板最近这几天因为慕容先生在优视,所以每天来得最早走的最晚的啊有木有! “这可说不上谁收服谁,我看慕容先生黏老板倒是紧呢,上下班车接车送的,午饭都在一起吃,一点自由时间也不给啊!” “不过老板做饭很好吃啊,那天我偷吃了口牛肉,唉呀!香!” “这你也敢!要是让慕容先生发现了,你就完了!” “不会的,我认得,老板的饭筒是绿色的,慕容先生的是蓝色的嘛!”……原来谁都知道自家老板好欺负。 “真的那么好吃?那咱们和老板说说去他那里蹭饭好不好?” “那慕容先生——” “也对啊,不过咱们和老板商量商量呗!他一定不忍心拒绝咱们的!” 林寒止送饭送了几个月,不论是优视大楼还是慕容家总部大楼的接待啊还有慕容风的助理啊,都已经习惯了他每天中午十二点前来报到,连通报都不需要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要说慕容风工作起来真是守时的可怕,他十二点要吃饭,那晚一分钟——呃,他都是要生气的! 林寒止的时间是北京时间,在十二点整时到达慕容风办公室门口,象征性的敲两下门,然后就进去了。 然后就,看到了。 洛时站在慕容风极近的地方,一只手覆在对方手上,另一手亲昵的搭在慕容风肩头,而慕容风坐在那里,正一脸,嗯,不知什么想法的看着洛时。 慕容风听到门响回过神儿来,一看进来的人,懵了一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查到在林寒止眼里,自己现在和洛时贴得极近,突然就冒出一股说不出的烦躁来。 偏偏洛时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和林寒止打招呼:“寒止,好久不见。” 林寒止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慕容风皱着眉冲他说:“出去!”见对方愣了一下,像是极不耐烦的又接了个字:“滚!” …… 林寒止站在门口,短暂的发愣过后,眨了眨眼,冲洛时点个头算是还过招呼,然后转身出去了,这人把从外面把门带上这句话发挥的很好,门关的那叫一个严密。 “你盯着门把手做什么呢?”洛时轻声音。 慕容风这才从他自己说的那个滚字里回过神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当时脑子一懵就说出那个字,更不明白的是,说完之后突然有一种血往脑袋上冲的感觉。 那感觉,慕容风到很久以后才明白,那是被人捉奸在床的心虚,十分的心虚。 林寒止生气了?伤心了?这家伙显然没有,甚至走到外面助理室的时候,还笑眯眯的告诉助理慕容先生在忙,不要打扰他。 林寒止不精明,但人情事故还是很明白的,否则也不会在这大染缸里一步步走到这样的位置。 听说慕容大少工作时可是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的,那今天这个镜头,再联想到之前见到洛时那次慕容风的失常。 再想想两人之前的种种。 ……他觉得,他好像是知道了一个……嗯,秘密。 慕容风当年那个人,就是洛时吧! “咦?你们是吃饭么?怎么这么快啊!”优雅的员工一见自家老板走出去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就问。 “哦,他那里有客人,可能一会儿要出去吃,所以我就回来了。” “咦?那,那个饭还在?” “是啊,还没来得及——”吃字都没说出口,手上的饭兜就没了。 优雅其实养了一群道貌岸然的狼,抢起他们绵羊老板的饭来一点不含糊,本来要出去吃的人,叫嚣着出去买了一堆菜,把两个饭筒放在正中间,围着午餐了。 “咦?可以啊!下周我要出去,可能要圣诞节后才回来,如果可以,新年前一起聚餐吧!”林寒止手里捧着碗正吃,有员工和他提到他那里混饭的事,果然不出所料,好脾气的老板轻易就答应了。 “那慕容先生——” “……?”林寒止想了下,“他没关系吧,过节他一定是要回家的。” “老板,那新年呢?新年也可以去你那吗?还有,新年咱们休几天啊?” 林寒止想一想,没脾气的计划:“新年咱们休息一周好不好?如果有不回家的,也可以去我那里吃饭啊,一起热闹嘛。” 于是,优雅的新年假日,就轻而易举的从国家法定的三天,变成了集体放假七天。 “七天假啊!老板,出去玩吧!在家里闷啊!找个你能做饭,又能玩的地方,比如,去三亚包个别墅。” ……还想怎么欺负人啊!你们出去玩,我来做饭!天理在哪里? “那你们可以陪我回孤儿院啊,那些孩子很喜欢你们的!” “!!!老板,真的,你家就可以了,真的!而且我们会买菜。”去一次要走两天的路不说,那些孩子,他们就不明白了,都是一个院里长大的,都是一群阿姨老师带出来的,怎么就没另外再出一个和老板这样好脾气的。 看来只要有个对比,三亚别墅这种地方,完全是不重要的嘛!有老板肯做饭就好!真的! 慕容风今天来接人特别的早。 板着个脸进优雅,板着脸上楼,板着脸把人接走。 又低气压了啊! 林寒止觉得喘不过气来,把车窗子开出一条缝,刚呼吸一下,咦?关上了。 再开,又关了;再开,咦?转头问正在开车的人。 “阿风,车窗坏了——”呃,没有,慕容风手正按着关窗键呢…… “怎么了,心情又不好?”见到在意的人应该很高兴吧?怎么会板着脸。 慕容风不答话,林寒止想一想,好像明白了原因:“那个,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当年他都那么保护洛时,现在也一定是怕他说出去吧。 “……”车猛的停在一个转角,林氏绵羊的脸如果不是有玻璃,可能就送到外面去了! 慕容风没给林寒止再说话的机会,粗暴的把人拉过来,狠狠亲上去。 第27章 慕容风亲人时难得的不以欲望为前提,手没往人家身上摸,腿也没往人家腿中间挤,甚至连一句挑逗的下流话都没说。 这厮抱着对方的脑袋又是亲又是啃的折腾了有十分钟,然后一抹嘴,说一句:“再乱想看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继继开车…… 中午一着急吼了一句,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明明只是因为尴尬。 他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觉得尴尬,当林寒止站在他面前时,就对他喊出来。 看着那人一愣然后平静的退出去,心里猛的像是被揪了一把似的,然后整个下午心都悬着落不了底。 一直到……一直到这个人温和的问他:“怎么心情又不好啊!” 他根本是想多了,绵羊怎么可能会生他的气呢! 实在克制不住时,就转头到另一侧,林寒止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弯弯。 切!死绵羊,明明比他还要老,可是味道还不错~ 清清淡淡的,就连血的味道都没那么腥啊,嗯,果然是吃草类的动物啊!——草P啊,他中午喝了一大碗黑胡椒牛肉汤啊有木有! 等回去的!回去再来两口! 林寒止发现虽然还是没什么话说,可车厢里的低气压竟然一下子都消失了! 他把前面挡板的镜子打开来,果然,还破皮了。 哪有人这样亲人的!哪里是亲吻,那恶狠狠的样子,根本就是要把他吞进去嚼两下。 额,这样怎么见人啊…… “别看了,反正也这么老了!”慕容风见对方一脸呆滞的拿张面张擦嘴唇,吐糟道。 “……我的血十毫升就可以卖到三千。” “切!绵羊血有那么值钱?行啊,我给你三万,你给我放出一碗来,做块血豆腐!” !!“!!!是熊猫血!”血豆腐,全用血做的,那是血肠好不好! 不对,歪到哪里去了!他是人!不是猪! 林寒止发现慕容风的脾气那简直就是台风,永远摸不准什么时候会来,发觉来了,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又消失了。 此时慕容老板正摊在沙发上,趾高气扬的支使万能的绵羊。 “米饭配炖牛肉好不好?”额,中午还有牛肉没有吃完。 “米饭要硬,牛肉里面要炖土豆,要红烧,再拌个黄瓜,要酸甜的。” ……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很难伺候?我事儿多?你一天只吃个早餐,一直饿到现在试试!”慕容风横着眼睛嚷嚷。 慕容风越想自己越觉得委屈,中午把洛时赶走后他也没去吃饭,本来以为和洛时这么多年的纠缠终于算是给自己画上一个完结了,心里会难过,谁知一个难过的情绪都没来得及酝酿出来,心里面就是那一组画面。 林寒止愣愣的眨眨眼,然后平静的出去带上门。 他关门时慕容风看到他手里面拎着那个保温的包包。 他们两个吃的都不少,那包想必份量不轻。 慕容风觉得,他甚至都能听到林寒止一步一步从走廊走离开的声音。 一步一步敲在他胸口,他头一次觉得,屁股下面像是放了根钉子。 他那么担心!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吧,但是!这只死绵羊,竟然连给他做饭都赚麻烦。 “……土豆可能要久一点,我先给你拿个酸奶垫垫好不好?”林寒止不知道慕容大少这委屈竟然快比得上窦娥了,不过他向来不在这样的事情上和人起什么争执,想了想,还是温言道。 “哼!”慕容风哼哼唧唧的,但总算没反对。 哼!还行,知道他喜欢黄桃的。 慕容风总算觉得自己那颗莫名其妙受了委屈的心得到了安抚,坐起来,看向那人的背影。 他的房子有一点不好,房间大,他坐在沙发上看林寒止做饭时就看不清对方那张好看的侧脸。 林寒止手拿着刀的动作也挺好看,整个人从侧面看起来薄薄的,系着慕容风恶趣味买的黄色带着向日葵的围裙,更显得腰细了。 绵羊的腰……慕容风舔舔嘴唇。 他看着瘦,但是吃得不少且严重四体不勤,所以还是给他偷偷攒下点肉的,不过要细细的摸,软乎乎的。 “喂!别做饭了,给我煮包方便面!” “啊?”林寒止回头看他,“怎么了?” “越快越好!”他现在只是想把肚子垫垫,因为,突然十分想吃羊肉!这个不能忍! 不过,慕容风悲催了! 他的面刚端上来,就有人敲门。 慕容诺小朋友来了! 理由是爸爸妈妈去参加PARTY了,所以她到哥哥家来住。 这死孩子!她自己在家从来没害怕过,过来住个P! 她前三岁一共没来过三次,倒是林寒止也过来以后,三天两头的跑过来,有时到了周末还会过来住两天! 小胖妞到这里来当然不会吃晚饭,于是,刚才停火的牛肉继续炖上了土豆,林寒止还好脾气的切了两个胡萝卜放进去。 凉拌小黄瓜里也不能放辣椒。 慕容风越想越生气!他爱吃辣椒!讨厌胡萝卜!还讨厌那死胖妞窝在他家绵羊怀里对他这个主人露出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 还要喂! 林寒止掂掂这块胖面团,咦?好像又长份量了! 喂一口饭,再配块胡萝卜,这个小姐不爱吃胡萝卜,但是如果喂她,还是可以吃一点的。 响亮的亲下胖脸颊,他喜欢胖东西,胖妞也不例外,所以就算她的表情和他哥哥一样不可一世的傲骄,他也喜欢。 “诺诺,一会吃完饭一起玩跳棋怎么样?” “不要!”慕容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要笨死了,总是输。我睡觉。” ……林寒止黑线,慕容家怎么教出来的孩子,男女都这样!就算他再笨,也不会输给个三岁孩子吧,他真的是故意让她的! 慕容风实在受不了妹妹这个样子,她在家里,从来不用喂饭的!欺负他的绵羊! 于是嗤笑一声:“慕容诺,你再来蹭饭吃,以后就不能用来联姻了,没有谁家会要个胖妞当媳妇儿的!” 看着兄妹俩交汇在一起的眼神儿都起了火星子。……他怎么连小孩子也欺负啊! 这边好不容易把胖妞给哄睡了,几乎是被拎起领子来丢上床。 “切,死胖妞觉得你好欺负,长到这么大,就和你要过床头故事,什么睡不觉得,给她两下呼一下子就过去了!”慕容风气哼哼的,一边扒对方衣服一边说。 ……你们那是给打晕过去了吧,林寒止囧着一张脸想。 再后来他就没机会想什么了,慕容风真算是阅人无数了,经验老道得不得了,不过看这前戏,他又要试试? “你那是什么破身体!”慕容风气极败坏的从对方身体里退出来。 明明前戏都做的好好的,怎么就会这样! 林寒止看一眼床单,呃,慕容风家的床单是黑色的,看不出来什么,自己感觉一下,其实只有一点疼。 “没事,也不怎么疼。”总这样扫兴也不好,偶尔一次也无所谓。 “……”慕容风一头汗,手撑在林寒止头侧,抿着唇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用力把套子往下一拽…… 林寒止抖了一下眉,那力道……他看着都觉得疼。 “还愣着干什么!手过来!”想让他憋死吗! 第28章 不得不说,习惯真可怕,林寒止现在被当做垫子竟然也不会觉得太闷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现在说比临近了再说要好一点。 “阿风?” “嗯?”慕容风心情挺好,把绵羊搂在怀里,手沿着对方肋骨一根一根数,这人没有痒痒肉,所以任他怎么摸对方也是老老实实的。 “我圣诞节前后要去巴黎几天——” “不许去!”慕容风顺手在对方的屁股上拍一下。 “……你如果时间能空出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我在那里住过两年,挺熟悉的,到时可以一起到处逛逛。” “你去干什么?”慕容风皱眉问,没发现问题已经从他同不同意对方去变成他有没有时间和对方一起去了。 “哦,‘暖’每年的圣诞节都有庆祝性质的秀,所以那边有工作啊!” ……也就是说只要林寒止还是“暖”的主造型师,那以后所有的圣诞节都不能一起过! 不对!想那么远干嘛!明年身边是谁还不知道呢! 慕容风脸黑了一半,林寒止在黑暗中没看到,不过他肋上的手指已经从轻抚到用力按了,于是皱了皱眉:“如果你能去的话,我们可以住城堡呢。” “谁去住那阴森森的鬼宅啊,切!你要走几天?” “下周动身,新年之前会回来。” “草!那就是半个月,林寒止,你活腻了是不是?”慕容风咬牙。 “……我也想你啊,所以才想和你一起去的。”黑暗中,林寒止带着无可奈何笑意的声音成功的安抚了暴走边缘的大型猛兽。 “切!”慕容风情绪神奇的平复回来,原来林寒止也知道自己会想他。 不对,什么叫“也”! 他可没有时间想那只臭绵羊! 要不,和他去吧,就当休假了!慕容风算计了一下,突然“草!”了一声。 年底和年初的交界,年终盘点、总结、还有新年计划和表彰,还真他妈走不开! “你走了,我饿怎么办?” “……”你前二十多年饿了都是怎么办的啊!“那我多做一些东西放进冰箱里,你拿出来热一下就能吃,这样好不好?”慕容风原来自己家里也是开伙的,但他也只做个早饭而已,但这至少说明他会开火。 “我说的,是下面这个兄弟,他要是饿了怎么办。”慕容风阴森森的问。 “嗯——那我走之前喂一回、回来再喂一回好不好?疼!” 慕容风在对方屁股上狠狠来了一巴掌,“林寒止,你看着跟只绵羊似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矜持!” “矜、矜持?”这是两人生活的主要原因和重要内容吧,有什么好矜持啊!有谁见过脸红的绵羊?谁见过!林寒止在心里默默吐糟。 慕容风也乐了,仔细想想这只绵羊还真是,温柔是温柔,可是在人前从来没觉得哪里扭扭捏捏的,而且也不娇气,说上床就上床,出点血,呃,也不会哭着喊疼。 臭绵羊! “林寒止,你过来一点。” “太挤了吧。”已经一半让他压住了,还过去? 慕容风抬抬身子,“来,过来一点。” 蹭过去一点……他要干什么?不想再做了,刚洗了澡,做完又要再洗。 慕容风的身体呼的压下来,嘿嘿,这回完全是一张垫子了。 咬耳朵,“那你每天再用电话喂一回。” ……“那不好吧,这里晚上时那边正好是下午茶时间啊……” 他不会害羞的吗?不会想到拿起电话来会不好意思么?为什么只能想到时差问题!慕容风觉得他的绵羊沟通不能,调戏不成,无语的侧过脸准备睡觉。 而林寒止正在水深火热中,他没有慕容风高没有慕容风壮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怎么和他说,这床很大,不用摞在一起睡啊! 压死了…… 清晨的阳光映了地上前一晚刚下的雪,透过厚重的床帘照进房间时仍然能看出晴朗的白亮色。 宽大的床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有两个人紧紧的拥在一起。 那么宽大的一张床上,两人却能这样紧紧的拥在一起,感情不知有多好。 事实情况是怎么样的呢?那个以嚣张姿势趴睡的男人身子下面,有点艰难的露出一个,不!半个白皙的人。 真的是勉强露出来的…… 镜头再照全面一些,呃!其实,这张床上不是两个人。 一个小小的穿了粉色睡裙的小圆胖子以和她哥哥一个的嚣张姿式趴睡在稍远的地方,一只粉嫩嫩的小胳膊伸出来,胖手指攥着白皙男人的食指——睡的口水都流了一摊。 慕容风多年的生物钟根本不需要闹钟或有人叫他,都会准时准点的醒来。 看到的第一个镜头差点让他把那肉球一脚踹到床下去。 死胖妞!什么时候爬上了大老爷们儿的床! 死绵羊!不知道锁门啊! 死胖妞动了一下,小胖手在床单上蹭蹭蹭的,艰难但坚定的蹭到了死绵羊的掌心下。 死绵羊也动了一下,压着他的石头跑了,他自动自觉的蜷成一个团,手动一动,把那只小胖手捏捏紧,又睡过去了…… 两团白皙的东西,一个本来就是个团,一个自己把自己团成了团。 只差两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就变成一大一小两只猫咪。 咦?小的那只还流了一滩口水。 从来没有的感觉。 说不清楚。 慕容风下床找出相机来,把这两人?两猫?的模样拍下来。 有只拍睡脸的,有拍那两只握起来的手的,还有焦距调远拍下的。 于是,慕容诺大小姐年仅三岁就抓到了心仪男人的床上?这件事,就算记录下来了。 这是传说中的“捉奸在床”么?慕容风心头一暖,眼里也带了笑容。 做早餐去了。 对,慕容大少不知到底被碰到了哪根言情的神经,大清早的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于是,他去做他那唯一能拿得出手,以前只为某个特定的人所学的煎荷包蛋去了。 第29章 慕容风送林寒止上飞机,看着林寒止进了安检口回头和自己笑着挥手说再见,于是矜持的小幅度摆了摆手。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爷们儿了!不仅绅士风度的把绵羊送到机场,还目送他上飞机。 切!这小白脸儿估计是飞机还没起飞呢就得开始想他! 机场里人来人往的,各处都排着长队,在这样的旺季,其实也和火车站分别也不太大。 慕容风想,当年他上学时,闷头打工两三个月赚的钱其实不够出国玩一次的吧! 现在的人都挺有钱呐!绵羊要不是提前半个月订票可能都走不出去了! 嗯? 哪里不对! 他一周前才和他说,可是半个月前就订好了票!!! 一直保持“我很酷”表情的慕容大少终于不淡定了! 死绵羊!他哪里是真心想让他陪着去! 慕容风险些对着天空破口大骂,亏他听他说想和他一起去还挺高兴,去不了觉得愧疚还扔给他一张金卡! 一个电话拨过去,等了半天不见人接,终于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大衣口袋里嗡嗡的一直响,掏出来一看——林寒止的手机。 这家伙手机一般都是无声震动,早上出门时手里东西多掉地上,他顺手就给捡起来了。 哼哼哼!慕容风咬牙切齿!林寒止,老子要是半个月都联系不到你的人,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此时正在登机的林寒止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吹来,回头看下,后面是不认识的人。 咦?难道不应该上飞机?想了想目前一票难求的紧张票源,嗯,算了,男人的第六感什么的遇到类似于春运这样的高峰,还是放在一边吧。 法国巴黎 “你坚持不用接,结果走失了三个小时,林寒止,你还敢再认路一些吗?”雅凯?佐伊秀气的眉毛纠结在一起。 “巴黎是浪漫的城市,所以四处转转也没什么,阿雅,”林寒止笑眯眯的走上前去,给对方一个拥抱。 “其实,巴黎也是分东南西北的,好吗?”雅凯也笑了,回手抱了下对方。 “可以吃饭了。”一个平板的声音传过来,比两人都要高出大半头的年轻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长臂一伸,自然而然的把金发碧眼的雅凯带到自己怀里。 “塞萨赫帅哥,你又长高了。”林寒止笑着看两人互动,然后小小调侃一下。 果然,这话一话完,对方脸就全黑了。 “呵呵,人人都觉得你好,可你戳他痛处戳的豪不留情啊。”雅凯不顾身边人黑中带青的脸,改用中文和林寒止说话。 “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痛处了,而且再过两年等他不长了,也就不能说了,所以——” “林寒止,吃完饭你去住酒店。”塞萨赫面无表情的说。 “乖,不要闹,如果他去酒店我也会去和他一张床的。”雅凯回头自然的亲了对方脸颊一下,然后无比可耻的笑了,“你真的不能再长了,再长我亲你都够不到嘴了。” 所以说年轻就是阅力不丰富,就算是在塞萨赫的城堡里,有无数的房间,到了晚上,雅凯一样是跑到客房来和林寒止蹭床了。 “这次的主秀还是塞萨赫?”在看到雅凯点头后林寒止皱眉,“可是他现在的身份,那样上台,会不会有危险。”要知道,聚光灯一打,就再没有比在台上还要醒目的靶子了。 “他一定要去的,所以提前一个月,连T台都没布置好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过去了。” “你要珍惜他,他不过是为了设计师上场时可以和你当着所有人光明正大的牵一下手。”每年就这一次。 “我知道。” “塞萨赫看起来真的是个男人了。” “他是被逼的,我们在一起,他付出很多,这我都知道。”金发碧眼的男人从容的笑,柔和的让人想让溺死在那大海一样的眼睛里。 “那你还想奥塞斯么?” “他啊!”雅凯笑笑,“他已经刻在我心里了,我是浪漫的法国人,怎么能忘掉最爱的情人?” “……” “不过啊,现在对我最重要的是塞萨赫,我不对他说,他连二十岁生日都还没过,等他再长大一点,对自己的选择没后悔再说吧!倒是你,麻烦摆脱没有?” “麻烦?”林寒止笑眯眯的重复,然后跳起来翻出笔记本。“真是很麻烦,糟糕了!” 他电话忘记带了,到现在也没有给慕容风打电话报平安。 他真的平不平安对方可能也不会担心,但是如果让他挑出理来……无数次被压成相片后还要他去哄的经历告诉他,那后果,真是很麻烦。 电话接通的出乎意料的快,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阿风?” 那边慕容风吊着眼梢接起电话:“行啊你,林寒止,你还记得我电话!” “当然记得啊!”手机没带,电脑里有通讯录么! 慕容风觉得气顺了点,“你自己说,多长时间了!” 汗!果然,没有顾忌现在正是他那边的深夜,不然明天再打还不知怎么样呢!响一声就接起来的火气,那就是手里捏着电话盯出来的啊! “吵醒你睡觉了是不是?我手机落在家里了,刚一到这里乱成一团,刚刚才找到个安静的地方,本想明天再给你打的,可是——”可是怕你找麻烦啊! 慕容风吊起的眼梢放下来一点,后面那个可是,直接给他理解成,可是,他想我想的等不及了! “切!还知道吵醒我了!”慕容大少换了个躺平的姿势,语气也变成红果果的调戏“说,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是要喂饱大爷还是你饿了想让大爷喂饱你啊~” “……”林寒止侧头看了眼旁边笑得一脸玩味的人,心说:果然啊,镀金的电话音质真是清晰! “别闹了,阿风,我身边有人。”糟,说错话。 “嗯,现在几点了你还不回去睡觉,小心生一脸皱纹,回来我就把你甩了!”老男人啊老男人!慕容风得意洋洋的呈大字躺在床上,然后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坐起来吼:“都几点了,你大晚上的和谁鬼混呢!” 汗!“嗯,在聊天,一会就回房间睡觉了。” 嗯?不是在卧室啊!“哼,那你早点,真生出皱纹来可真不要你啊!” 挂断电话,转身回答雅凯的问题:“阿雅,麻烦,他还在。” 第30章 “你怎么这么随便就……”雅凯惊讶,先前只听说遇到了麻烦,没想到莫名其妙和男人生活在一起,这也能过得去? “米埃尔当时说我可能都行……现在果然证明他是个出色的心理医生。” ……这需要证明么!雅凯翻个白眼,“那是因为他是想追你,结果先给你个心理暗示。”结果暗示完了不好意思下手,然后被别人占了个便宜。 嗯?“那他是怎么把我暗示成一个受的?” “那只能说明你自己不争气吧!”雅凯黑线,“你从哪知道这个词的?” “哪个?” “受。” “千度上搜的啊!” 果然,这种半路出家的就是不专业,不知从哪个腐女论坛里出徒的。 “一般圈内的不这样叫……算了,你也不能完全算这个圈子的,玩玩就得了,以后结婚生宝宝,还得给我一个呢。” 林寒止想一想,开口道:“过几天我再去米埃尔那里看看吧。” “你还想让他把你掰直了?” “啊?不是。”林寒止想一想,“去看一看。” 这家伙该不是对米埃尔有意思吧?雅凯眼睛一转,那样的话虽然不会有小孩子了,但是他就能在法国生活了,这似乎,也不错。 林寒止提前来了几天,所以安排并不紧张,真的就约了心理医生米埃尔。 “寒止,我很想你。”三十出头的米埃尔有一头漂亮的栗色头发,在冬日的阳光里面闪闪发光,显得特别有精神。 “咦?米埃尔,你叫我名字真好听!”林寒止笑着说。 他笑的,可真好看! 于是……拿专业执照专为贵族服务心理素质一向过硬到连病人提到有手下不顺从所以直接让人砍成十八块煮来喂狗这样血腥的事情都能保持他的专业素养的从业有快十年的专业心理医心,他——脸红了! 心理医生先生用了将近五分钟才把自己从脸红结巴的状态中调整回来。 他做过林寒止的心理医生,现在对方特意在电话中说有一些问题,那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米埃尔,你果然很专业,我真的可以和同性在一起。” 米埃尔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他当年这样分析过,对方轻轻一笑而已,没有着急的询问,也没有紧张的逃避,真的是一笑了之。 轻松到,让他觉得,他可能是真的看走了眼。 那就不能打扰到对方的生活,林寒止是个传统的天朝人,温雅和润,但很坚持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国家去生活,他可以也去那里,但那里的风土人情,如果林寒止和他在一起,似乎会对生活影响很大。 所以,他默默的放弃了,可是,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我觉得,性向不能代表任何事,寒止,你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就好。” 舒服?其实不怎么舒服,林寒止默默的想,慕容风那动不动就要伸胳膊踢腿外加龇牙咧嘴的样子就出现在他眼前。 “其它的还好,但是我真的有一个困挠,”林寒止想一想怎么说,接着开口,“我们在床上,嗯,我是有快感的,但是,身体会很紧张,我控制不了。” “那是不是!”米埃尔一下子激动了,“是不是,你其实不够喜欢他!” “不是,”林寒止摇摇头,笑的有点无奈,“我来找你就是因为,我有点喜欢他了。” 因为妆容的色度和亮度都有讲究,林寒止必须要对灯光和环境了解,所以隔日天黑时正好有采排,他也就跟着去秀场踩了回点。 地点是法国第三政党主事人私有的五星级广场,两边的树木都是国外进口,不知是什么品种,反正就算冬天下雪也是绿油油的,上面挂着一串串闪着迷蒙光亮的小灯,全部是水串制的。 就连那水池中美人鱼的喷泉,呃,听说那一天会全部换成高档的红酒啊! 长桌上的餐具都是纯银镀金边儿的,所以就算想,也能想出那一天各样的餐点会精致成什么样。 林寒止对于雅凯每一年的圣诞秀都像是用金子给堆成的已经习以为常。 因为这一天,是雅凯的生日,塞萨赫每年的十二月几乎要空出一半时间来准备这些,仿佛是有执念一般,一定要在这一天,在所有人面前,拉着雅凯的手。 哪怕,他们只是以主模特和主设的关系上台致意;哪怕,他们的恋情不能公开;哪怕,那人心里最爱的还是别人。 “暖”这个牌子,从来不进商场的专柜,就算是顶级的奢侈品商场也不进,他的店面虽然不多,但都是自己旗下的,无论是寸土寸金的香榭丽舍大街,还是普通的商业大道,价格上是高端品牌中偏低的,从不打折,而且到了新一季,前一季所有的服装全部下架。 当然,因为销量十分的好,所以也不会剩下什么,就算是有些库存,也全部送给自己的内部员工或捐到孤儿院去。 不买?就买不到了!这是人们对“暖”又恨又爱的最大理由。 他的女装走的是中端市场,针对年轻人设计,非常的活泼,大团的花簇,撞色的拼布,偶尔搭配亮片或蝴蝶结这些小细节,让爱美的女孩子看了就移不开眼。 而男装则恰好相反,走的是低调奢华的路线,针对的就是极高端的贵族和精英,每年款不太多,全部手工,所以量也很少,几乎是新品发部会一过,就全部预订出去了。 每年圣诞节的这个秀,男装全部由模特展示,而女装,都是每年将自己装“暖”牌子搭配自以为好的照片或影像寄过来后,筛选出来的一些成功例子,也一并邀请上台来秀一下。 这是一种比较轻松的模式,参加的不用说,多数都是女孩子,爱美是她们的天性,再说主设那么那么帅,没准他会喜欢自己哦! 就算不行,和哪个英俊的模特有一段浪漫的恋情,那也是好的啊~ 林寒止觉得,如果结合天朝的国情,这其实应该是一个联谊会!不过级别真的是很高啊! 塞萨赫对这种说话嗤之以鼻,在他心里,浪漫的法国恋情什么的,一见钟情这种屁话,谁敢说这是爱情,他觉得那根本是滥情! 第31章 林寒止进来时用的是雅凯的卡,所以工作人员对他尊敬得很,行动完全自由。 正经事办完,拿出相机来到处拍几张照片也没人拦着,他觉得好玩,甚至给那些一副刀叉值两万的餐具都来了几张特写。 不想那么早回去,从场地出来,悠闲的在街上走。 时间并不算太晚,不太宽的街道是也是人来人往的。 巴黎就算冬天也不太冷,他身上只穿一件厚衬衫,外面件厚呢子外套,很有质感的蓝紫色,膝上十公分左右,窄肩,收腰,利落的双排扣军装款式。 这是雅凯新给他做的,可能是明年冬天的新款式,也可能全世界就这么一件。 不得不说雅凯真的是个天才,他喜欢给林寒穿什么就做什么,这样有点硬朗的款式,却用一个收腰就让林寒止这样温和气质的人穿起来既显得修长又文雅,随手搭上一条厚厚的乳白色大围巾,完全中和了硬朗与温和。只要有一点灯光,整个人就显得好看得有点虚影。 人们总是对外形好的人更多好感。 不得不说,林寒止这样子的东方人真的很吸引人。 有很多漂亮的小姐跑过来搭话,甚至还有高大的年轻男人送给他一朵火红的玫瑰。 林寒止法语带了淡淡的鼻音,发音时略微有些外国人特有的笨拙,可是他善意温和的拒绝,就算是感情再激烈的人也不会觉得难以接受,只是可惜自己走不到这个好看的人心里。 转角处有拿着乐器在唱歌的年轻人。 这一点要比天朝好,他们不是乞讨,热爱音乐,那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人听就觉得很幸福。 无论我走到哪里 我都在想念你 听听你说话的声音 想想你偶尔闹的小脾气 我现在还不能见你 等到有一天我能为你买昂贵的钻石以及洁白的婚纱 那时我一定和你在教堂举行婚礼 我累了困了都会想起你 想你偶尔闹闹小脾气 每一滴眼泪都会滴在我心里 请相信我能把一切美好的都给你 在神的见证下对所有人说爱你 在年轻人面前的帽子里放一张纸币,回报是正在唱歌的人一个率性的飞吻。 他坐在索性就坐在一边听,公共场所不能抽烟,就买杯咖啡小口的喝。 这次他也看出米埃尔对他有点好感,可是难得他说话还是像之前那样公正且专业。 他是怎样说的,如果是以前的那件事让他下意识的紧张,唯一能克服的方法就是和对方倾述出来,然后一起想办法化解开。 倾述还是分担,他有多喜欢慕容风呢? 慕容风脾气暴躁,不懂得尊重人,什么事情都要别人迁就他才行。 可是,从刚开始的有点厌恶甚至有点排斥,慢慢的发现,这人其实很好哄,同样一个意思,可能换一个方式说出来他就会高兴,连个礼物都不用送就能摆平。 于是觉得他有点傻,后来在他办公室里才发现,这个男人其实也不是这样的,他的手段和魄力,和他面前那个随便一说就上套的暴躁脾气比起来,后者似乎只是对他不戒备或者说是放松而已。 明明说好了只是床伴,可是有过几次矛盾,却没有一次甩门离开,就连闹的最凶的那次,后来他被捏脸捏醒后,黑暗里那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嘴上不说,可是混身都散发着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气场。 偶然听他说了一句不需要其它男人的钱,那时并没在意,可慕容风每个月会固定汇给孤儿院十万块钱,他自己没提过,还是兰姨说的。 林寒止明白慕容风的做法,并不是为了危胁他什么的,而是他知道一笔大钱汇过去,会引起什么犯罪心理都说不准,这样每月每月的汇,既给人希望,又不会让人变成贪婪。 在车里那个吻,不明不白的,可是林寒止觉得,他可能也没猜错,慕容风是有些喜欢他的,可能慕容风自己都没多想,所以这感情有多深不知道,可能比不过过往的很多人,但仍然是喜欢的。 人总是这样,在知道对方喜欢自己时,才肯放松一下投入一点。 林寒止明白自己,一个得过且过向往悠闲的人,并不难对长期相处在一起的人动心。 他是有点喜欢慕容风的。 林寒止总结到这里时抖了一下,难道他就是网上说的M体质,每天被欺压的从面团快变成个面饼了,结果发现,天啊!原来喜欢上了擀面杖! 可是,他有多喜欢呢?他能多喜欢这个人? 慕容风终归会结婚生子,这是他的责任,他不能推卸也从来没想过要推卸。 他自负又张扬,身边诱惑无数,只对一个人的喜欢又能有多久? 所以,他能多喜欢这个人? 一个人感情细水长流惯了,想一下子点起一把火来,那也不容易。 其实,也只是喜欢而已。 那边歌者还在唱着,曲子有点忧伤,但是歌者的声音清亮,所以整个感觉都让人乐观起来。 无论我走到哪里 我都在想念你 听听你说话的声音 想想你偶尔闹的小脾气 算了,能到哪一天谁知道呢?既然正好在一起,那就没什么好别扭的,以前那些感情也都是这样不是么?至少到头来,也会是很好的朋友。 这感情注定走不远,慕容风有他的责任,林寒止也有自知之名,反正也是这样的感情,多了点喜欢,就当是彼此调剂一下生活。 反正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情,那回不回避也都是自欺欺人而已,还不如就快乐的接受了。 要问林寒止哪里柔韧度最好。 额,那就是他有颗柔韧且接受度极高的心啊! 这厮面对是个人就要挣扎犹豫忐忑一阵的事情,他也只思考了半小时而已。 间或还听了会儿歌又喝了杯咖啡…… 第32章 慕容风的三个助理平时经常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可是这一天他们同时发现,呃,他们的老总特别好说话! 尤其是对于前阵子每天有林先生送饭,可这几天突然没有的那种——可以归结于每个月的那几天的症状。 更不敢想像的是,这几天跟着老板加班已经快加疯了,突然老板神清气爽的在正点出门,交待他们:“没事早点下班吧!看看几天不睡老了十岁,看着都难受!” 望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 是你逼的吧!都多久了,你早早下班我们都习惯了,然后突然有一天下班前五分钟端着一张晚娘脸出来交待一堆工作。 万恶的资本主义! 不过保持了一天好心情的慕容风先生,对于其它人怨毒的眼神是完全屏蔽的! 今天早上发现前一天深夜时手机里面发过好多图片,有喷泉、有圣诞树——会场里的长青树狠狠晃了一下,你看清楚好不好,老子是长青树上面挂了水晶灯,不是圣诞树啊有木有! 算了,我们不管圣诞树说什么,反正在慕容大少眼里,它就是圣诞树! 嗯,甚至还有几个大盘子! 于是心情不知怎么千回百转了一下,多日的半阴不晴终于见了太阳!哼!臭绵羊估计是想他想得紧,还特意新买了部手机来。 林寒止不知道他那点喜欢通过用雅凯怕找不到他随手给他用的手机发过几张一时兴起拍的图片竟然就能爬过N个时差让对方感受到了。 也没想到谁会这么用心念叨他一整天。 不是他乱想……一想二骂三叨咕,没有感冒却整整打了一天喷嚏那是怎么回事啊! 所以说真的不要不信邪,只要有喜欢对方的心就有喜欢对方的气场,哪怕只有一点,对方也感受的到啊! 这时慕容风正在想什么?他中午吃工作餐时突然想起家里冰箱好像还有绵羊炖好的排骨,所以准备去哪里抄两个土豆回来给一起烩熟了! 然后干什么呢?看新闻! 再然后呢?嗯,那笨绵羊玩了大半年三国杀都还是个二货的水准,顺便帮他升升级,回来时,嘿嘿!吓死他! 他根本没想过去找个哥们儿喝点酒什么的,最近经常下班就回家玩剥羊皮的游戏,慢慢的被臭绵羊传染的有点宅了。 喝酒有什么意思?!切!没人给他夹爱吃的菜,也没人能让他搂着坐在暗处喝酒,一个两个上来勾引他的男孩女孩说是年轻,但都是一副没长开的德行,啧!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小胖子又来了。 慕容诺小胖妞自从绵羊去巴黎后快要十天竟然再也没登门,今天像是闻到排骨味了一样准时准点的出现,慕容风几次想动手把她丢出去,可终于还是让她蹭了顿饭,结果小胖妞吃完饭一抹嘴,迈着小短腿自己回房间洗澡睡觉去了。 ……死胖子!你以往折腾绵羊的劲上哪去了! 慕容风气鼓鼓的看着那胖身影半天,就连她爬楼梯摔倒了都没去扶,终于认命的去洗碗了。 没办法,自从林寒止来了家里有了人气儿,钟点工什么的早不来了,以他类似于强迫症似的洁癖,当然不能让碗在水槽里长出绿毛来。 林寒止刚才浴室出来就看见手机在床上一闪一闪的。 拿起来一看,笑了,接起来:“阿风。” “哼!”死绵羊,图省事早晚各发个短信,有P用啊。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那边现在是零晨两点吧。 老子绝不告诉你给你那破号升级升到现在!“你嗓子怎么哑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林寒止清清嗓子,“今天打了一天喷嚏。” “你是感冒了吧笨蛋!早跟你说让你运动了,不运动就是容易感冒,”慕容大少皱着眉头,“你看看吧,生病了,我跟你说绵羊如果你感冒了就会休息不好,休息不好就会长皱纹,长皱纹我就会不要你!” 林寒止囧着一张脸,这都哪跟哪啊!“这里有医生,去看了,没有,就是鼻子痒。” “……切!”知道对方没生病,慕容大少眉毛舒展开,呈大字躺在床上。 “我还没到三十呢!阿风,你不要总是嫌弃我。”慕容风虽然说狠话,经常拿林寒止的年龄开玩笑,但确实就是逗着好玩,这点林寒止也听得出来,所以也不生气。 嘿嘿嘿!绵羊哑着嗓子求饶还挺好听,那就暂时不嫌弃他好了! “那你今天嗓音挺特别,给大爷叫个床吧!”从趾高气扬到下流猥琐转变的飞快。 林寒止很怕和慕容风相处久了,脸会保持成一个囧字回不来,“别闹了,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你确定你回来能把我喂饱了?” “……一天不饱可以分成很多天。” “你个死绵羊!你能不能害羞一点!逗你很没意思你知不知道。” 知道,可是不会害羞,还是那句话,有谁见过脸红的绵羊。 “你快一点回来!” “嗯,圣诞节过后我就回去。” “再早一点!”慕容大少理直气壮的吩咐,他新年一定要回大宅,可能三四天都出不来,绵羊要是再晚回来点就见不到了! 喂不到食,想饿死他么!讨厌的圣诞节,你和新年挨那么近干P啊! 慕容风的助理怀疑老板的情绪再这样忽高忽低下去可能会有英年早逝的危险了,实在是搞不明白他为什么高兴了两天之后又变回了暴君。 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慕容风土生土长在天朝,平日里务实惯了,听到圣诞节哪会想到还有个狂欢夜呢! 狂欢夜后休整一天再买票回来,加上时差,也他娘的二十八号了! 林寒止这次真的顾不上哄他,在“暖”的秀里,他历来不是只化妆做头而已,而是要把小细节的配饰都搭好,甚至雅凯在T台布置上也要听林寒止的意见,时间越来越近,服装搭配一直在变化,连带着真的忙的像个陀螺一样。 所以,当慕容先生的小情绪得不到及时安抚时,就一直膨胀膨胀,终于爆发了! 再然后,当林寒止在二十五号,也就是秀开始的上午从电话里传来:“过来机场接我!”这句话时…… 问题大了。 第33章 问题大了…… 那天对方知道他要二十六日过后才回去时,还直接挂电话关机了……太忙了的结果就是,直接把和这次秀没关系的人和事,全忘记了。 这两天连短信都没有发,更不要提打一个电话。 脑子里转着那句明显带着‘见到你你就完了!’口气的话,林寒止突然觉得头大如斗。 雅凯正巧路过,看到林寒止疆直的跟棵树一样在场地中央,“咦?你这次想走秀么?那也不错啊!”他可以现在做变动,整理出合适林寒止的服装,至于衣长问题,几根大头钉就搞定了。 林寒止的脸上的黑线几乎都快一帘悠梦了,“阿雅,我要是不在了,你有备用的画妆师吗?” “你要去哪里?”雅凯疑惑。 四点钟开始,现在只余下两三个小时,刚刚面到一半停下的是一张正画了一只眼烟熏妆的脸。 “没事了,你司机借我吧,去机场接个人。”林寒头大过后,镇定下来,慕容风暴躁起来什么都敢做,可不能让阿雅的秀出什么问题。 暴风雨什么的,当大到一定级别时,就是再大,更大,也无所谓了……落汤鸡而已么。 “行啊,去吧!”雅凯不在意的挥挥手,然后突然转过头来,“谁来呀!不会是你那个麻烦吧!” 答对了!就是他! 雅凯一看眼神就明白了,兴奋起来:“行啊,你让他过来吧,我得看看把你这么迅速就掰弯的是个什么等级的帅哥!” 是个需要拆弹专家时刻准备金属罩子给罩上那种等级!“要不,先送到城堡里去吧,那离这远,他过来秀开始了,也进不来了。” “那成什么事了!人家大老远来的!”雅凯挥挥手,“塞撒赫这人手多,他就是疯了也不怕~”咦?像林寒止说的那种床伴关系会大老远的特意跑过来吗? 好奇! 说着交待司机直接把人接过来,司机不认得人,林寒止就找了张纸来,写了慕容风三个字,又在背面随后画个速写告诉司机,“他近视可能看不清楚,不过他人就长这样,嗯,可能穿黑色大衣。” 林寒止不是专业学画的,但基础很好,下笔很灵活,神韵抓得准,雅凯看了下,重眉大眼的,配上发型和下看起来是很男人,甚至带点匪气的那种。 本来想着林寒止半途变弯,也许不会一直在下面,现在看来——嗯,反攻无望啊! “你怎么连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知道?” “因为他衣服八成都是黑色的,所有大衣全部是黑色的。”那两成是白衬衫。慕容风觉得自己穿黑色那真是又酷又帅,所以就异常喜欢,他家里连床单都是黑色的。 林寒止虽然算是成功的整体造型师了,但其实他也没那么矫情,会看什么搭配都不顺眼,反正慕容风本来就是衣服架子,穿着也好看就是了。 不过慕容风欺负他时他有时会想,切,你那么爱黑色,倒是用鞋油刷牙啊…… 慕容风觉得他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林寒止给气中风了! 当他等了整整一个半小时都没等来林寒止后,火冒三丈的看着那一身黑西装黑铁塔一样的人手里拿了张大白纸的人从他身边走过来走过去再走回来,想想再走过去。 终于走过来了,仔细看看他,又看一看那张简笔画,终于“BINGO!”了一声,笑出一口白牙,要知道,机场好多东方人啊!其实在区分起来真的好难。 “草!这是捉逃犯呢吧!”慕容风在心里骂,他不会法语,司机大哥不会中文,好在两人用英语磕磕绊绊的说明白了,慕容风气哼哼的上了车。 车上时,慕容风头一次有一种说不明白的心情,酸了巴唧的,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跑来了,一晚上没睡处理公务,放下那么多事,到了这里,林寒止却只派个司机来接他,电话都没一个。 他突然觉得,他想回去了!然而不知怎么眼角一瞄,看到了那张被放在副驾驶座位的白纸。 上面油性笔重重的写着慕容风三个字,那字一看就是林寒止的,挺好看的,就是带了点说不出来的懒洋洋的味道,仿佛是怕对方看不清楚,特意描了几遍加粗。 伸手抽过来仔细看看,不意外的看到那幅线条简单的画。 切!他眉毛哪有那么粗!下巴哪有那么方啊!不过,这个人就是他! 他听说像造型师这种工作的人,其实很容易就会得面孔遗忘症的,因为太专注于某个细节,所以见到一个人,过几天再想,可以很准却的用出形容词,可是就想不起来对方具体的长相。 可是臭绵羊把他记得这样清楚!这样几笔就能让别人记出他…… 于是慕容大少那颗酸透了的小心肝里突然又加了点甜——变成糖醋的了。 臭绵羊!看大爷见到你怎么收拾你! 林寒止猛的打了个喷嚏,虽然及时侧过脸,但仍然对面前名不见经传的小模特道了歉。 其实林寒止在法国也不算没名气,向来眼高于顶的“暖”只青睐的造型师,每年三场大秀都不能缺的那技术还能不出色么。 可难得的是这人没什么大牌的脾气,为了达到最默契,所有参与走秀的模特,无论主次,他都认认真真的跟据衣服造型搭配,态度也温和。 林寒止性格好,但认真工作起来也不愿意被打扰到的,雅凯站在一边看衣服有没有最后要修改的,见他顿了一下就插嘴问道:“你连个电话都不打,麻烦会生气的吧!” “……来了再哄吧。”已经生气了,如果刚才打过去没准直接转头就回去了也说不定,那样更难摆平。 慕容风到秀场的时候,离开秀只有一个小时了。 由于是主人吩咐的,所以司机直接把他带到后台的入口。 和T台上的安静不同,后台到处有人提着裙子或裤角跑来跑去,有负责音乐的唱灯光,甚至还有光着脚从他身边走过的,也不知鞋子去了哪里。 侧面一片画妆镜,灯光打的亮亮的,一个白衬衫的背影正在弯腰化妆。 林寒止。 其实慕容风这次来就是兴师问罪找别扭的。 可他突然在那人背后三四步的地方停住了。 他其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寒止。 一个,认真的林寒止。 第34章 可是现在这个人,完全不一样。 慕容风索性就拽了把椅子倒坐着在林寒止的侧后方看他。 林寒止正在给一个男模特上眼影,他微微倾着腰,一只大粉扑套在右手尾指上,手中拿一把刷子在对方眼眶上勾画几下,然后不时从左手上拿的几把慕容风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的刷子里选出一个人交替着用,换工具时甚至都不用看上一眼。 脸上写着找茬的慕容大少突然间好像迷失了,他看着这样的林寒止,一时间,视线都移不开半分。 林寒止开口,不知轻声的说了句什么,模特回答后,他略微一顿,然后笑着点点头,从一边的台案上拿起一盒东西来。 无名指的指腹沾上去,然后在模特的眼角点两下,中指带着一推,然后手腹剩下那点也没浪费,分别在额头中间、鼻粱和下巴上点一下,然后晕开,最后上了哑光的唇膏。 慕容风从遇到林寒止时这人温吞,偶尔见过他给明星画妆,虽然他细致耐心,举止也自然得体,但总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懒洋洋。 可是现在,在这么紧张的节奏里,那人仍然是不紧不慢的动作,却出奇的带出一种可以让人放心的稳定气势,在乱怏怏的后台里,四处有都大声通告和叫喊的环境下,他那一方,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周围什么喧嚣,都听不到。 这是个近看十分不讨好的烟熏妆,在慕容风眼里,白脸再配个黑眼眶,那真是跟鬼一样,可奇怪的是,当模特退后了两步他视线有一丁点模乎时,竟然生出一种妖异又灵动的感觉。 高大的模特此时正穿着一件有点宫廷式的白色衬衫,领子没有规矩的系着,反面敞开了三颗扣子,露出浅麦色但结实的胸膛,下身包裹长腿的黑色裤子在侧面绣了不张扬却立体的金色暗纹。 这模特妆化好了连镜子也没照,拿起椅背上的一件灰蓝色的短风衣穿上,一头亚麻色的短发像是随手抓出来的有点暴躁又不羁的发型,后点上去的金色亮粉给本来有点压迫感的气势明显带的年轻了许多。 那模特妆都化好了却不离开,顶着一双熊猫眼向林寒止使了个眼色,一副准备看笑话的表情。 林寒止一回头就看到也是觉得那模特对他家绵羊不怀好意才回神过来的慕容大少。 “对不起,忙不开所以没有去接你。”林寒止放下手上的工具走过来,笑眯眯的打招呼。 “……”慕容风那一肚子火早不知去了哪里,此时见林寒止温温柔柔的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至于么!两个都是大男人,就是出差半个月,竟然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于是面上一僵,不知作何表情了。 “飞机上东西不好吃,又做了那么久的车,本来应该带你去住处吃东西休息的,但是还把你折腾到现场来,”林寒止的手轻轻的抚了一下慕容风板着的脸,“可是今天可能要到很晚才会结束,如果等我回去时你已经休息了,那就又看不到你了。” ……传说中泄了气的皮球……那些埋怨堆积的气…… 好吧,就是突然间觉得鼻子又有点酸,然后还有点满足,最后自信又全部回笼的慕容大少……他的脸,突然间红了。 “嗯?热么?”林寒止拿起一张纸板,给他扇了几下,又问道:“外面有自助,不过还没开始,要不咱们先去厨房拿点来吃?” “哼!”慕容风撇嘴侧头,“去洗手!一股脂粉味!” 呃~!真好哄啊! 他恢复的好快啊!那些瞬间出现的委屈、害羞和惊艳……果然不如常年挂在脸上臭屁来得熟悉啊! “麻烦确实长的不错啊!你这么容易就搞定了?”雅凯走过来,法语问林寒止,没看错的话,交流了都没有两分钟吧,肢体接触只是碰了一下脸而已。 “现在看是没事了,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复发。”吃饱了可能会好一些吧! 林寒止将桌案上的散放的化妆品大致拢一拢,看了下雅凯的藕荷色真丝衬衫配黑色的大灯笼裤,找出一片面具来:“重要的时刻,为了不在无意中引起他的不满,过后再给你们介绍,阿雅,你真是,每一次都要最后才能决定穿什么。” 最难装扮的主设大人,每次都要空出一个小时来给他那不能接受任何画妆品的漂亮脸孔做个装饰。 “呵呵,我喜欢你从容压场,温柔淡定的样子!”雅凯乐呵呵,“对了,塞撒赫那张脸,谢谢了。”那样的妆容,让塞撒赫离他掌权人的身份很远,一般人不会联想到一个模特身上。 “真的谢谢这次谢幕时我就不上台了好不好?麻烦他讨厌脂粉味,我不想回去再被搓掉一层皮。” “……”雅凯乐呵呵的看着他,“不要!”他才不管,反正他的生日,他最大。 慕容风端了个大盘子回来,里面满满都是食物。 能参加这个秀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当然不是谁都能拿个盘子到满是衣服的后台来,可是慕容大少手里拿着雅凯先生的通行卡…… “阿风,你今天都没吃饭吗?”其实林寒止想问的是,现在厨房还有没有吃的东西了。 慕容风吃东西又多又快,但其实动作非常规矩优雅,和他莫名其妙的脾气完全成反比。 不过这样的活动,餐点什么的本来就是个点缀,没有哪位走在时尚前沿名媛绅士会在随时被闪光灯照到第二天上杂志或新闻的情况下大吃特吃的,喝喝酒就算不错了,所以一般也不会准备太多,如果一会餐台上开了天窗,那塞撒赫先生…… 切!还不是估计你个绵羊忙的连接大爷的时间都没有,就更没时间吃东西了!要不大爷在厨房,三分钟就能添饱的好不好! “你个死绵羊,还嫌我拿的多!”慕容风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叉起一块点心塞进用力林寒止嘴里。 “这里不能吃——咦?这是什么,再给来一块!” ……你变节不要这么快好不好! “阿风,我一会在要后面补妆和换妆,秀开始时你想在后台看还是想去前面,如果要去前面,我让人给你找个好点的位置。” “没意思,我和你在这里吧。”慕容风一边瞄马上开始了,却除了门口已经就位的第一批,其它还是在飞来跑去的模特们。 他本来对这些讲究的衣饰就没什么兴趣,现在这么一看更是一点兴致也无。 不过他倒是发现个问题。 “那人穿的外套怎么那么眼熟啊!”视线直接正在一边和主持人说话的那个刚才林寒止化妆的模特。 “嗯?”林寒止从正在装饰的面具上移开视线,“那外套我也有一件啊!” “你那件是‘暖’的?”慕容风惊讶。 “嗯,差不多都是吧,阿雅说我对衣服的眼光没他精准。”林寒止看了眼正在和主持人说话的塞撒赫,不知从哪里摸也一块金色的怀表来,过去帮他别上。 “如果是我搭,一定不会配这条裤子,不过你看,这样穿起来衣服都更有精神了呢!” 慕容风的脑子还在纠结于林寒止家那个整间房的大衣柜。 林寒止和他见过的造型师都不一样,没有象征职业身份的夸张的造型、一排耳洞和巨潮的衣裤,也从来不会在脖子上挂根链子,手上带个铜环的。 他的衣服都是中规中矩,用慕容风的话说就是很正常的男人衣服。 有两次放衣服时,随手翻了下,几乎都没牌子,所以就算质量都不错,他也认定绵羊的衣服就是眼光不错才淘到的。 现在看来……他那件外套,好像比他这一身都贵!他那一柜子,让识货的人得去可能得再给林寒止一套一模一样的房子也说不定! “疼!”林寒止的脸被扯歪了,疼的他眼里都薄薄湿了一层。“怎么突然动手啊!” “绵羊,我的人不用别人养!”慕容风恶狠狠的说。 “我花钱又不多,自己赚的也够了啊!”绵羊揉揉脸,他脑子一直在构思手上的活,就想不通慕容风又发什么疯。 “哼!”走着瞧!慕容风想,脑子里开始想着哪里卖的衣服最贵。 第35章 慕容风坐在台下时还没想清楚,他明明是想留在后台的,可到底是怎么被林寒止给送到了台下。 秀已经开始了。 下面来看秀的也都是“暖”的老客户,对于每年圣诞节的这次,全都知道一般不会有新品发布,但每次来效果和气氛都不太一样,倒是让每年要走过场参加无数次这样活动的贵族名流们觉得很期待。 这次,走得像是酒会的形式,虽然地点设在有钱都不一定进得来的私人广场里,但这次的T台搭的都比正式的低很多。 正式秀时周围的灯光全部调到极暗,只在台上那一片打出明亮的暖色灯。 “暖”的男装,一直走极高端的路线,能够穿上它的都是站在社会顶层的人士,也就是说,无论是面料挺括还是柔软,款式是正装还是休闲,感觉是绅士还是嬉皮,都绝对不会有出现奇装异服的可能,那些哗众取宠的因素全部被杜绝。 低调却奢华的感觉,在平时配上名表名车及保镖数人那当然没问题,可站在T台上就会觉得缺少闪亮的注目点。 可是当一个个非专业的女孩子甚至是中年女子穿着她们最合适最漂亮的“暖”与高大英俊的男模特手牵着手一起走到台上来时,那就不同了。 当一身亚麻休闲的男人手中牵着一个金发碧眼,身材娇俏却敢光着脚穿着鲜艳大花的吊带沙滩裙,头带宽边草帽满脸娇羞的白皙女孩子或三件套正装的男子挽着黑色亮片泡泡袖,头发高高束起眉眼都带着风清的高挑女郎时,台下的观众才发现,原来,这样的走秀也可以通过对搭档投过去一个羞涩无助眼神来掩饰台步不稳;原来,可以通过紧握的手和会心一笑把情绪紧张一笔带过。 早听说这个秀是以放松和庆祝为主,却没想到轻松到了极点,竟然真的像是个派对一样。 让人有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让台下的穿正装的男士都想解下勒脖子的领带,让穿着三寸高跟的女士都想释放自己的脚。 慕容风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他虽然年轻,虽然也做很多叛经离道的事,但他骨子里是个传统到极致的人,有着执着的大男子主义。 比如说,他对于一个男人穿得花里胡哨从骨子里接受不了; 比如说,就算他私下里要过多少男人和女人,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做出太过火的举动; 再再比如说,他讨厌死床伴喷浓香水或化哪怕再淡的妆。 所以他就算手下有个娱乐公司,他也很少参加那些乱七八糟可以让他出名的访问或搅进什么绯闻里。 可他讨厌的这些东西也算是回报了他。 优视现在在国内算是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当然进帐不少。 少有的推脱不掉的一次颁奖让他遇到林寒止。 还有现在这次,让他见识到,原来这几个月来,自己一直觉得温吞窝囊的同居人,竟有这样的一面。 因为没分什么系列,所以每个人脸上的妆都是根据身上的衣服来配的,妆面中或是红唇或是撞色眼影的运用,让清新自然的妆面变成打眼的舞台妆,却不会特别过份夸张。 就算是浓郁的烟熏,也会跟据搭配用各色闪粉让妆面亮起来。 不同于主要展示服装的模特,要让自己的妆容将衣服的感觉衬出来,而是让人和衣裳完美的结合为一体。 最最特别的是被主秀的模特牵着手拉出场向台下致谢的主设。 由身形看起来这是个有点纤细的男人,不会走秀,但气度很好,大器中带着些灵动。 他穿着柔软的藕荷色衬衫和黑灯笼裤,脚上蹬一双金色的短靴,脸上,是半遮住脸的金色面具。 这半片绘着黑色细纹的面具完美的代替了高光眼影和粉底,露出的红润唇上像是涂了一层蜜,闪着诱人的光。 慕容风眯着眼看,倒不是他看不清楚,林寒止心很细,给他安排的座位能清楚的照顾到他的近视。 只是心思复杂起来,这是他口中的惊喜吗? 让他明白,那个可以在哪里都可以随他心思想欺负就欺负两下,想揉捏就揉捏两把的软面团,原来,是个这样——他想不出来怎么形容。 原来,是个这样的人。 那么温柔的一个男人,在他慕容风的领域里,他只是个床伴,可在他林寒止自己的领域里,他也可以胸有成竹。 他这样没背景又没钱的人,要成长到这样需要多少努力,多少坚持和多少心智。 慕容风突然想起他威胁林寒止那会儿,他威逼利诱的成功,过程顺利到不像征服一个男人。 那根本不是征服了他,林寒止和他在一起,其实只是无所谓而已。 这个男人,屈于劣势时不会拼命反咬回来而是一再退让。 努力适应和男人上床,每天他点什么菜就做什么菜,让他送饭他就送饭,让他搬家他就搬家,多少次让他等自己两三个小时都听不到任何抱怨。 退的从容不迫,让的游刃有余。 一步一步,他退得有风度有涵养没脾气。 一点一点,把自己压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包容进去。 和他在一起,林寒止无所谓,所以,也不做太多争辨,就能无所谓的顺水推舟。 那只是这个人为了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和他慕容风本人,其实又有什么关系。 —————————————————————————————————— 其实林寒止哪是想让慕容风想这些,他把人支走,只是想要在十五分钟内给自己化个妆再换件衣裳而已…… —————————————————————————————————— 慕容风冲动的差一点站起来! 上台致谢的那个人,不是林寒止,又会是谁! 和刚才见到他时不同的暖白色衬衫,小立顶,七分袖,露出白皙线条流畅的小臂和手,配一件黑色挂脖式大露背的收腰男式马夹,把那腰显得像是一把就掐得过来一样,下面是一条黑色马裤,小腿肚以下都收进了棕色牛皮靴里。 脸上,是从没有过的妖异,黑色的眼线,淡粉的唇,除了高光的暗影,再没多余的妆容。 他温柔的用法语感谢大家来参加他最好朋友雅凯的生日秀,用中文和法语分别说了生日快乐,带着祥和又温暖的笑容。 明明没有多余的勾引和诱惑,可是,有一种人,他站在那里,就会让人心动! 该死的!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样子的他,已经引起下面多少男人女人的注意! 第36章 舞台上满是发色不同衣着各异的美人,不论男人女人都那么出色,盛装的谢墓,笑着灿烂。 带面具的雅凯身边,一个快要靠近T台边缘的位置,那么一个东方人,没有花枝招展的晕染,素雅的站在那里,也不特别突出的炫耀自己。 黑发黑眸,唇角微微向上勾起,眼神特别的温和。 和天朝人就算有兴趣也是隐蔽而含蓄不同,这里的人有身份有地位,在社会风气对性别的要求不那么严格的情况下。 自信的人看到自己感兴趣的猎物,那眼神和手段可想而知。 那种蛇盯到食物的眼神!都他妈该死!——当然,有这想法的人完全没有参照他自己当时狼盯上羊时那种心情。 慕容风终于抓狂,以至于这次真的不太好安抚。 大半夜回来就开始,现在天都开始亮了…… “……阿风,一次吃太饱对身体也不好~唔!疼!” 慕容风一声不吭,给这句话劝了一下的结果是——再来一次! 结论:说话=引诱 于是林寒止再次被迫接受了一个快要让他窒息的狠狠亲吻,嘴唇被咬破,十毫升就值三千的珍贵熊猫血被他一侧头沾在枕头上。 林寒止感觉到对方,终于满眼金星,自暴自弃的大字躺平了…… 他年轻就随便吧!反正他老了,要睡觉!认命! 慕容风低头亲吻对方胸口时终于发现绵羊已经正式决定挺尸了。 用手戳一下?活过来! “……”不要! 绵羊抓紧了时机,给自己翻了个身,变成大字趴在床上。 慕容风在对方腰上捏一把!“干什么!” “……”绵羊没开口,腿又打开一点,明显是告诉对方‘你在我身后随便做吧,反正我正面是要睡觉了。’ “喂!”慕容风拍一下,“你后面不禁用,就能弄一次,快转过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他没办控制自己,只要一想起那些人惊艳的眼神,他就精神了。 手也酸腿也酸腰也酸,完全被榨干的绵羊瘫成一张羊皮,说什么也一动不动了。 慕容风想来想去,他总不能看着他家绵羊第二天一瘸一拐的走路,于是推推:“那好吧,先别睡,洗澡。” 绵羊把自己的脸全部埋在床单里,双手揪紧床单——不想洗了,睡觉吧! “不行!”慕容风强行把对方的手脚收拢抱起来,“我跟你说,你这么不讲卫生,明天会拉肚子、还不能吃东西。” 绵羊先生从不脸红,现在索性自暴自弃到底。 抱就抱吧,洗就洗,实在不想动了。 于是慕容大少抱着软绵绵的一团一起进浴室,终于没忍住抓着对方的手帮自己舒服了。 当然,之后的动作他就做过很多次了。 洗干净,扔上床,压住,睡觉。 慕容风突然睁开眼,皱着眉,瞬间冰冷的眼像没睡着过一样。 他警惕性强,就算再累,有什么不安因素也会立即醒来,如果不是不觉出什么恶意,估计已经从近处摸个东西扔过去了。 “哟,还不错么!三步外就醒来了。”雅凯抱胸站在离床五步左右的地方,看到慕容风睁眼的一刹那,用被子把一个黑色的头顶完全盖住后瞬间拦在前面成一个防御的姿势,带点刻薄的眼神明显暖了一点。 “不过我们佐依家的床您觉得还算宽大么?”本来么!一进来看到两人几乎摞在一起睡的,那么壮的男人大半个身体压在林寒止身上,也就是林寒止脾气软,肯让他这么欺负。 “床很好,倒是门锁有点门题。”慕容风眯着眼冷冷的回答,再远一些的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子的西方人,离得远,看不表楚脸。 “门锁也没问题,我有钥匙。”雅凯挑衅的摇摇手上的东西。 “好了,出去吃餐吧。”站的稍远的男人走过来,拦住雅凯的肩,对慕容风开口打招呼,“午安,慕容先生。” 慕容风终于看清楚来人,也不由得惊讶,塞萨赫?佐伊!——正是他上次出国半个月谈一条航线没谈成的对象。 尽管惊讶他住的竟然是佐伊家的城堡,面上仍不露声色的开口,“真是好久不见,佐伊先生,不过麻烦带您的朋友出去,我要换衣服。” “打优您的休息不好意思,但那个人这两天胃疼,三餐要正点,早晨没起来,午餐又不吃怕他一会又难过了。”塞萨赫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床上拢起那个包,冷冷的开口。 他再怎么嫉妒雅凯和林寒止关系好也改变不了林寒止和他其实也是朋友的事实。 再者林寒止难受,雅凯又会担心。 胃疼?慕容风回头看看那个白色的突起,怪不得肚子都没了,原来身体不舒服。淡淡染上点内疚,一定是这几天累了,自己昨天还做那么激烈。 床上那个包在三个人的注视下终于动了动,抻个七扭八歪的懒腰后探出头来,迷迷糊糊的开口:“阿风早,阿雅早,塞萨赫也早。” “中午了。”塞萨赫冷冷的开口。 “咦?”怪不得饿了——喂!你到底有没有点出息,睁眼就想到吃! 掀了被子就要下床洗漱,被黑着脸的慕容风揪住一边胳膊按回床上,死绵羊,有外人在怎么好意思什么都不穿就下床。 “麻烦两位回避一下。”慕容风再次清人。 林寒止非自然醒来,被人按住就乖乖的,点呆滞的坐在床上,心里隐约想:都是男的,自己和雅凯又没少在一张床上睡,有什么好回避的!不用拉这么使劲吧! “阿风,疼。”别捏了…… 你个不知羞的东西,全被人看去了! 慕容风眼看着他昨晚上在林寒上半身那些印子一个没遮好暴露出来,被子一蒙把人按倒在床上,眼神不善的盯着那两人。 “哼,他两夜没睡,你们昨天做的可够尽兴的。”雅凯冷哼一声,交待林寒止快点起床吃饭后和塞萨赫走出去。 第37章 番外预留章 第38章 林寒止起床后习惯洗个澡,这是慕容风对他认同的不多的好习惯之一,尽管原因是他头发太软了,睡一夜一定压扁,必须要整理好了才见人。 可就算这好习惯里也夹了些慕容风看不惯的细节,比如说正常人十分钟就冲完了,可林寒止图享受,经常懒洋洋的泡一个小时,有时懒大劲儿了就直接睡着了,如果时间长了忘记叫他,就会泡出一身摺子来。 慕容风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一身红印的男人走进浴室,一边走还一边挠了两下前一夜他在腰上啃出来的一个印子。 褪去了昨天那种惊艳,还是平日里那个懒散好欺负的面团模样。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脉。 雅凯?佐伊;撒萨赫?佐伊。 慕容风短暂的时间就想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这个国家第三大政党当权人曾经说过的那个不务正业的亲子和意外的瑰宝养子。 哼,只是佐伊老头子不知道自己的亲子和养子搞在一起了吧! 如果只是合作关系,佐伊家又不是提供不起酒店,怎么可能放人住到家里,就算另外带一个他这样对于佐伊家身份敏感的人来住也不需要提前打招呼。 这分明就自然的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五分钟后,林寒止神清气爽的出来了。 “阿风,换你了。” “今天怎么这么快?”慕容风问。 “你不是还没洗么。”林寒止理所当然的回答,在家时通常他早晨洗澡时慕容风早去公司或洗完了,晚上也是慕容风洗完后有时会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时他再洗。 …… 呵!慕容风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想,算了,想他和佐伊家的关系做什么! 这家伙也不会因为认识了什么有钱有势的朋友就变了性子。 慕容风一来,自由了半个月的林寒止就自动自觉的订了回去的机票。 见他这样主动,慕容风虽然看过回程的日期黑着脸,但也没多说什么。 没办法,他心软了,虽然二十八日才回去比他预想的还要晚,但是听说绵羊连续工作了两天几乎没休息过,昨晚又由着自己折腾那么久也没怨言——呃,虽然后来挺尸了吧……但是想看狂欢夜的焰火,那就由着他吧。 “林寒止!”慕容风额头上一根筋跳了跳,化妆游行不是没看过,那花花绿绿各色的见鬼装扮也见过。 但真要是作为那其中的一份子…… 林寒止把自己打扮成了扑克牌中黑桃老K,手里还拎把竖琴的样子已经记他忍无可忍了,再加上他手中那套明显是给他准备的方片老K装。 “你想死是不是!”慕容风咬牙切齿。 “今年咱们刚好四个人,所以阿雅就准备这个了,”林寒止撩一下粘上去的两撇小胡子,想了下,给摘了下来,笑眯眯,“没关系啊,脸上不会化妆的。” 死绵羊,看你那讨好的窝囊样子! 勾勾手指,看绵羊头乖乖伸过来后,得意洋洋的指指自己腿间,又挑着眉指指绵羊的唇。 用嘴给大爷做一次大爷就考虑。 “现在?!”林寒止瞪大眼,他以为慕容风知道自己实在不喜欢那样,不会再提了呢。 “回去以后也可以~”咦?有门! 其实慕容风一直挺奇怪,林寒止在床上的配合也算上是百无禁忌了,后面受伤他都没什么所谓,可是他就是不喜欢用嘴。 本来他也没什么偏好的,可是对方越不喜欢,他越想试……死循环中。 大爷都可以让你回去补了,还敢犹豫!慕容风双手抱胸,一副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的贱表情。 林寒止挠挠头考虑下,算了,不喜欢那样,不穿就算了吧。 “喂!你他妈干什么去!”慕容风恼火揪住黑桃老K的花领子,他准备找谁替他! 林寒止往外又走两步也不见过方松手,领子倒是越来越紧,勒的得差点打个嗝出来,于是只好退回去两步。 “胆子大了啊!”还想跑! 糟!小宇宙用不用燃的这么快!要不要找件黄金圣衣给你啊! “我得把衣服还回去啊,没关系,你不喜欢穿也没事,反正到时阿雅和塞萨赫还有咱们俩也不会凑在一起互相当灯炮,所以就算是四件都穿上也很少集体亮相的。” 嗯?不用四个人在一起?慕容风脑子不知怎么抽了,被一副晕暗的天空下,一个老K孤独的看焰火的画面弄得有点心疼。 “他们俩不会当灯炮?” 咦?有门儿啊!林寒止低着头迅速调整下表情,一副你不穿真是可惜了的表情“那当然啊,一起出门时看着统一好玩,但到了队伍里,塞萨赫哪里会愿意四个人一起,他会故意把阿雅带丢的!” “……”慕容风一把抢过衣服——开始换。 一边换一边后悔——脑子里两个老K相依相偎看焰火的画更是萌得人全身发冷啊! 林寒止走近慕容风身后,脸靠在对方肩上,“阿风,对不起啊,我真的不喜欢那样,所以——” 慕容风本来撇着的嘴却不知怎么在对方的脸颊贴上他的以后嘴角就不受控制的向上勾起来了。 算了,老男人难得就这么个不喜欢的行为,就勉为其难的放过他好了! 再者这人虽然不年轻了,但在一群生来就老皮老肉的外国人面前那身细皮白肉的要是让人家看去了他还得生气! 两人穿了同样的衣服,其它那些人的狗眼也不敢盯老男人盯得那么直白了! 发现自己的嘴角向上翘的趋势停不下来,为了维持自己威严的大男人形象,于是赶快喝斥! “哼!快闭嘴!不要打扰大爷换衣服!”切!看你那副绵羊相! 他看次焰火,让他知道老子对他有多好! 这种不情愿又期待的感觉,在他看到楼下的梅花K雅凯和红桃K塞萨赫时……好像无所谓了! 你们两个老K,在大庭广众——喂!只有几个佣人好吧!搂搂抱抱的,成什么提统! 靠啊! 你个死绵羊! 怎么不说四个老K要合影!你怎么不说外面一大群媒体等着看“暖”的大设计师今年又出什么幺蛾子!那一片一片的闪光灯,要是被国内发现了,他要怎么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下面是普及一下老K的知识~~~ 黑桃K 大卫(David,1005BCto965BC),公元前10世纪以色列王国的首任正式君主,是神所选定的君主。大卫是一位伟大的君主、战士、音乐家和诗人。  大卫是公元前10世纪的以色列国王所罗门的父亲大卫,他善用竖琴演奏,并在《圣经》上写了许多赞美诗,所以黑桃K画面上经常有竖琴图样。 红桃K 查理大帝(Charlemagne,742or747to814)(也译作查理曼大帝),查理曼帝国君主,他征服了西欧与中欧大部分土地,具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威,并完成了教权与王权的结盟,下令全国人民信仰基督教,从而促进了基督教的传播。查理重振了西罗马帝国,并掀起了一波中世纪文艺复兴。他是扑克牌中唯一一位不留胡子的国王。  查理一世是四张K中唯一不留胡须的国王。 方块K 恺撒大帝(Caesar,100BCto44BC),是古罗马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推动了从罗马共和国到罗马帝国的转变。他征战数年最终获得了独裁权力,集执政官、独裁官等大权于一身。由于恺撒施政措施触动了元老院贵族的利益,最后在元老院议事厅被反对派刺死。方块K是4张国王牌唯一一张脸朝侧面的。 梅花K 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356BCto323BC),马其顿王国的国王,亚历山大大帝崛起于马其顿,先灭仇敌波斯帝国,随后陆续征服许多西方文明城邦。邻地西起埃及,东达印度的西北边陲,建立了名震一时的古希腊帝国。  亚力山大的衣服上总是佩戴着配有十字架的珠宝。 第39章 林寒止被雅凯?佐伊叫出去,留下慕容风一个人在房间里整理也并不太多的东西。 东西很快就收好了。 慕容风来了就也没打算久住,只一个小小的箱子而已,而林寒止的化妆用品除了一套常用的工具是要带走外,其它的都是在这边单独置备的,不需要带走,随身几件“暖”的衣服,慕容风本来想扔在这里算了,可是林寒止都很仔细的装好了,于是只好带走——回去再找机会弄丢! 收拾好了坐在一边等人,再一次细细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就上层社会的有些习惯来讲,其实是各国通用的。 比如,只要仔细留意就看得出来,和主卧一个楼层,分别位于书房的两侧的这个房间并不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 而且这里的佣人和管家对待林寒止的态度,也是十分的恭敬,根本不像是对一个客人的态度。 林寒止之前并不知道他和佐伊家族谈生意的事,后来可能塞萨赫佐伊和他说了,但他也没多提。 不提正好,他慕容风的事,还不需要他的床伴来做什么中间人。 可是,他不止一次的想,林寒止的那些软绵绵的“无所谓”里,有没有佐伊家族做后台呢? 这样无法掌握自己想要的人的感觉,真是不习惯。 他开始患得患失,不断想起那天夜里因不安抱着林寒止一遍一遍的要他。 满足后,就算惦记了半个月的羊皮垫子压在身下也一直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想着,现在还是这样吗?林寒止,你和我在一起只是无所谓和谁在一起而已,你对我无所谓的,在这个时候。 在和你相处了四个月却没有觉得厌倦时,在我刚刚觉得,年轻时那场爱情有些莫名其妙时。 在我不知不觉就会想起你时,你还是觉得我无所谓吗? ———————————————————————————————————— “你订的这些衣服不是慕容风的码吧?”雅凯问,明显要瘦且高一些。 “嗯,是要送一个出国留学的朋友。” 雅凯撇嘴,“你确定这样不会惹麻烦。” “咦?”林寒止看到桌上有苹果派,拿起一块,果然,通过坐在很远的椅子上的塞萨赫那AK47的杀人眼神就知道是塞萨赫做给雅凯吃的。 “我也给他准备礼物了。” “……”商场里买一送一的围巾,那能叫礼物?算了,人都被吃干抹净了,送不送也就是个意思而已。 其实林寒止也没办法,慕容风毛病不是一般多,“暖”的东西他很排斥,珠宝什么的人家又看不上眼,所以,他仔细想了,价值什么的倒不要紧,关键是——毛捋顺了吧!这样晚上睡觉时他也能多喘口气不是。 “慕容风和你一起过新年?”林寒止走得急,雅凯一肚子不高兴。 “嗯?这样的节日他肯定是回家里的。”林寒止正在吃苹果派,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你那么急着回去干嘛啊!节日时自己在家里有意思?还是你还要回那个孤儿院?”雅凯漂亮的眉微微皱起,“不要回那里。” “我不回去,”林氏绵羊笑眯眯的看着有点炸毛的雅凯,“‘优雅’的员工多数都不回家,约好了要一起过节的。” 提到“优雅”时,雅凯的神色明显好看了一点,“算了,也不劝你,本来母亲是想在新年时见你一面的。” 绵羊垂着眼,表情温和,拿起一大盘子苹果派中的倒数第二块,“代我向她问好。” 告辞出来时收获颇丰,一手拎着一只大袋子,都是早前就给卢洪川订制好的衣服,另一只手还捏着盘子里最后的那块苹果派,呃,嘴里那块还没有完全咽下去…… 塞萨赫那如芒刺在背的眼神啊——嗯,关上门就感受不到了,没关系的,反正离开了又是好几个月不见。 打开自己房间面对的是另一张黑脸。 “怎么这么久!”慕容风不满的开口。 “尝尝这个。”林寒止把手里的苹果派塞进慕容风嘴里,“好不好吃?” 慕容风眼里没了火气,抬起手来把林寒止嘴角沾的一点渣子弄掉,“就这点出息,回去再给你买!”本来软乎乎的肚子这两天都瘦没了,回去得补回来。 “好,不过这个是塞萨赫亲手做的,别的地方吃不到,所以就抢来吃了。” “嗯?他还做这个?” “是啊,阿雅爱吃甜食,所以他会做很多点心。” 慕容风看着林寒止笑呵呵的说话,眼睛没睡饱一样半眯不眯的,看起来脾气非常的好。 突然想起他们打的最凶的那次,其实也就是因为照片里的他,对着别的男人露出这个笑的眯眯眼的表情。 那时,好像他手里也捧了块什么点心来着。 他也是爱吃甜食的吧?那他这样讲,是不是在抱怨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寒止。”于是冷下脸来,想着人真是不能给脸,给他几分面子就学会抱怨了。 可本来应该是不满的,心里却不知怎么像猫抓了一下那样,说不上疼,却又麻又痒的。 “啊?”林寒止愣住,怎么又不高兴了…… 就算他再没脾气再会察颜观色也跟不上慕容先生用在他身上那一天比一天更加发散的思维。 难为慕容风先生能拧来拧去的想了那么多,只是他没仔细琢磨,现在两人的关系在林寒止心里……就算有那么点好感,和人家那一对又怎么比得了…… 林寒止百思不得其解中勉强想到个理由,一会就出发了,再晚一些就到家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怯?! 所以想到明天要上班就心情不好了?! 所以,嗯,需要甜食来安抚一下烦燥的心情?! 囧,也难为两个完全不同认知的人千回百转的也能都拧到一样东西上去。 “阿风,这个苹果派我也会做,回去做给你吃好不好?” 歪打正着的十分到位,于是慕容先生迅速“明白”了绵羊的意思:原来,这家伙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在乎! 切!臭绵羊,表白也这么笨,如果不是他足够聪明,怎么可能想得出来这层快要隐晦到十八层地狱的意思! 这种认知让他几天来心里面一直压着的“无所谓”三个字咻的一下飞到了天边儿。 而对方,绵羊君见大爷他终于露出了熟悉的要笑不笑类似于抽筋的表情时,在心里也默默的记下了。 那就是:慕容风看来真的很爱吃苹果派…… 第40章 一路从巴黎把人弄回自己的房子,慕容风终于满意了。 这满意的心情竟然让他学会了体谅人,看出林寒止虽然没说,但确实有点疲惫,倒不倒时差都是一样的早睡晚起,虽然让干什么都很温顺的样子,不过一看那样子就不在状态。 比较下来,慕容风像是装了块超大能量的电池,回来后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一天时间在公司处理公事,深夜回来。 第二天,也就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他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果断把宅了二天的绵羊拖出去——逛街。 是个男人哪有爱逛街的?更何况是年底到处打折这种波涛汹涌的街。 慕容风衣饰都是高级订制,其实平时也不爱逛街,但是现在订制也要两个月能拿到成品,他有点等不及了。 新的一年,他的人一定要穿上他的衣服。 用不着别人养! 慕容风算计的好,本着大爷有钱想买啥就买啥的思路,专门往贵地方走,人自然也就少。 本来想找个顶级的牌子,一下子买个够好了,后来随手拎两套丢给林寒止试时,眼前竟然一亮。 慕容风平日里见多了俊男美女,本来觉得林寒止顶多就是不丑,没看出有多出彩的相貌来。 可林寒止必竟也是出色的,现在穿着对方随手拿出来的衣服往那一站,连售货小姐都含蓄的一起往近了凑凑。 真他妈好看! 这白皙修长的人本来就穿什么都不丑,要选出来的只是哪件更好看而已。 慕容风也没打算买什么奇妆异服,可就是普通但质地很好的白衬衫和西装裤穿在身上,然后往那一站。 那种温雅恬淡,像是沁出水儿来了一样。 慕容风一下子就来精神了,站起来在店里巡视了一圈。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售货小姐发现大买卖,立即把这一看就是花钱的主儿指过的都拿出来跟在后面。 林寒止囧着一张脸,看来他这被包养的形象是定下来了。 “还有这个,”慕容大少走完一圈儿,挑出一些他不喜欢的颜色,“这些不要,其它的都按他的码给我包起来!” 说完邀功的对着傻在那的绵着一回头,脸上几乎贴上了土豪劣绅四个大字。 咧嘴得意一笑,暖色的灯光照在牙上,在售货小姐眼里,几乎都打了金光! 慕容风对于给自己的人买“几件”衣服花掉一栋房子的钱一点也没在意,潇洒的签了单,留了送货地址,拉着人扬长而去了。 走的那个迅速,连林寒止换回原来衣服的时间也没给。 “砰”一下关进车里,压上去就亲。 林寒止不讨厌慕容风的味道,且此绵羊也不古板,所以没觉得在车里亲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因此很快也投入到这个吻里去。 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慕容风这方面比他古板,他不喜欢车震,估计也就是摸摸亲亲。咩~又咬破了…… 最近慕容风不知怎么了,有时莫名其妙的在他下巴上或耳朵上留个印子,把他嘴唇咬破的次数越来越多。 十毫升就值三千块的血啊! 不过他也不好再张口提了……刚才那堆衣服把他放干了也没那个贵。 果然,慕容风亲够了放开他,压了压自己窜上来的火,“以后不准自己出来勾引别人。” “……”哪里勾引了,他在床着半睡着就被人拖出去,脸都没洗啊好不好! “走吧,我订好位置了,吃饭去。” “……好。”这个好,早餐都没吃啊很饿的。 “切!永远出不了栏的猪!就提到吃精神!”喂不胖,吃那么多有什么意思啊!不过慕容风想想又笑了,“不过咱家猪出门不用洗脸也挺招人哈~” “……嗯,牙也没剧。”林寒止好脾气的回答。 回答他的是正在开车的人伸过来一只大手一把捏住他的脸——扯。 ———————————————————————————————————— “阿风——这样跨年是不是有点太不低调了。” 慕容风懒得理他,专心动作着,白皙的身体和他略深的肤色纠缠着,让他眸色又是一暗。偶尔一滴汗滴在对方的胸口,他便顺势低下头去,留下一个印子。 摸一下对方身后,“疼不疼?” “嗯?”绵羊喘口气,“没事。” ……于是,“阿风——”余下的话被对方的亲吻封住。 就这么跨年了。 慕容风一大早洗漱好,回到床边,那家伙还睡着,侧着身,小半张脸埋进被子里,衬着深色的床单,露在外面的皮肤,连眼下淡淡的青色血脉都看得清楚。 那一点防备也没有轻缓呼吸,白皙脆弱的样子,哪像个三十岁的男人。 掀了被子看他的伤。 被子下的人睡得很熟,被他翻来覆去的都没醒。 不过这人空长了朵白莲花的样子,事实上真是不娇贵,身上的印子过了一夜,已经没有昨夜那种青紫,褪了很多下去,估计等到了晚上再看,就会变成淡淡的粉色。 身后也伤也没什么了,不过昨天用的有点过火,上了药也还是有点肿。 也不知是种什么感觉,慕容风又回到床上,把睡得软绵绵就差留口水的人搂在自己怀里抱一会儿。 抓起他的手来咬两口,也不知那人梦到了什么,抽一下手没抽回去,吸一下鼻子,吭哧了一声,还是没醒。 慕容风从来没花时间这样观察过一个人,那人睡着没醒没什么回应给他,却怎么看也不觉得烦。 一直到时间真的差不多了才开始叫人。 “绵羊。” 不动。 “绵羊。”戳一下。 不动。 索性对着他软软的唇吻下去,一直亲到他喘不过气。 时间对于林寒止而言还是太早,被用窒息吻叫醒,呆滞的看了慕容风一眼,伸出睡的软绵绵的手,揪住被子给对方掖掖,含含糊糊的说句:“新年快乐。” 然后又睡过去。 慕容风心头一软,眼里染了笑意低头再叫,“绵羊?面团?猪?” “嗯?”林寒止脸埋在被子里应了一声。 “我回家了,你后面记得上药。” “好。” “不许吃辣的东西,也别吃太多,要不有你哭的。” “好。” “穿新衣服,不许穿以前的!” “好。” “不准勾三搭四,让我发现宰了你吃羊肉喝羊血。” “好。” 嗯?“记住我是你男人?” “好。” “下次做时给我用嘴?” “好。” “你是猪好不好?” “好。” “靠!”根本有听没有到。 “……疼。”林寒止慢吞吞的捂住脸,终于醒过来。 “早。”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刚刚醒来的眼中迷茫的覆了一层水色,让人看上去心头一软。 慕容风咬下牙挺过心里那一颤,恶狠狠的凑近:“我刚才说什么了?” “……好。” “……”扭脸深吸一口气,揪住对方的脸再重复一次,“听清楚了?” “……嗯。”才六点半,林寒止偷偷把一个哈欠硬咽回去,眼睛模糊了一层。 “你要哭?靠!林寒止,还敢偷偷打哈欠!把刚才说的重复一遍。” “……啊?” 慕容风觉得他人生最痛苦的事也就是这样了,他用了半个小时不停的说话不停的沟通,对方不停的点头信誓旦旦,但最后,被一个“啊?”全部否决。 感情他根本就没听见。 全白说了。 第41章 “林寒止,你是不是找揍呢!” ……咦?林寒止一只手攥着肉馅,另一只手拿一个勺子正在往油锅里下丸子,因此电话只能夹在脖子里,“怎么了?” “你给我送那条围巾!说!是什么用意!”慕容风歪在他房间里的大床上,质问道。 “嗯?那是圣诞礼物啊!”怎么生气了?他看起来很喜欢还经常围的呀,“不喜欢了?”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事情要回放到慕容风刚回到主宅的时候。 “少爷今天真精神呢!”照顾了很多年的佣人迎他进来时这样说。 “嗯?”慕容老爷子看到他以后点点头,“总算有点年轻的样子了!新年新气象,不错!” 慕容风面上没说什么,心里知道是脖子上林寒止送他这条红色暗格的羊毛围巾的关系。 心里有点得意,家养绵羊,他看中的人,眼光当然不错! 结果心里正暗暗自豪呢,父母就进来了。 看到他这样母亲只是和每次一样夸他又帅了。 可是他那永远走在潮流尖端的父亲——对,不是时尚尖端,而潮流,四十多岁的男人,连九零后喜欢的他都感兴趣并且精通并且能聊到一起的……那就是潮流。 “儿子啊!你这条围巾很帅啊!” 慕容玉真心夸道,回头一转折:“不过,这样看上去好像QQ啊!老婆,你看是不是!” …… 慕容风还想了一下QQ是什么……然后他想起林寒止电脑右下角那个聊天工具…… 他现在正穿着黑色的厚尼子外套,西装领的,当然会露出里面的白衬衫领子,再加上这条红围巾…… 靠啊! 其实这不能怪林寒止,那时他买了两条围巾,一条是米色带灰色暗纹的,一条就是红色带墨蓝的。 慕容风长的人高马大,平日里一身黑就显得老成,但他其实也才二十六岁,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 和林寒止完全相反,是非常适合那种极端明晰颜色的人。 慕容风试来试去,连自己也觉得红色那条合适他。 凭心而论,这条围巾真的给慕容风增色不少,可是和某种形象的重合,还是让他郁闷了。 林寒止夹着电话笑的脖子一颤一颤的,最有难度的是还不能出声,他没想到慕容家还有个知道这种平民聊天工具的。 慕容风很喜欢这件礼物,送出去就围上了,他们一起在机场时,林寒止去洗手间出来时,看到等得不耐烦的慕容大少在东张西望,那样子——就像在登陆呢! “你那条带暗纹啊,再说你身材要比它好多了,不要生气了。” ……这是劝人么!拿他和那只死企鹅比身材! 慕容大少的低气压通过电话林寒止也感觉得到,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吃饭没有呢?” “转移话题!没开饭呢!”慕容风气哼哼的回答,决定现在不和臭绵羊计较,等回去再收拾他! 慕容风一边拿着电话聊天,一边把电视打开看新闻,不知为什么,明明没什么事情,却不想挂断电话。 听到对方那里什么东西下锅的声音,“你正做饭呢?别吃太多,也别吃辣的。”当然,他说这话时配的是一副‘这种事还要大爷叮嘱你’的高傲语气。 “记得了。”林寒止歪着脖子,好脾气的和对方闲聊,“你早上掐的现在还疼!” “切,能疼到哪去!”慕容风撇撇嘴,笑了,死绵羊、下次轻点捏~ 林寒止正在做一种肉丸子,猪肉馅里面加了蛋清和豆腐,另外还加了小米,出锅的丸子外焦里嫩不说,小米也给炸得酥脆。 优雅的员工来了近十个人,老板贤良淑德的做饭时,他们在外面打牌另外还时不时进来偷偷拿点什么尝尝。 丸子好拿,一个两个,再一低头,连盘子也没了,林寒止夹着电话又抽出一只盘子,把锅里的盛出来,结果再一转头,咦?满的那个没有了,刚才那个空盘子回来了! “喂!小宇,你和他们说,再偷吃一会不开饭了。”林寒止哭笑不得的探出头来,对离得最近的人说道。 那个一头蓝毛叫小宇的,哈哈哈几声怪笑跑了,嘴里不知嚼了什么,含含糊糊的进了旁边的房间给同事表演老板那脸囧相。 “家里头有人?”慕容风皱眉问。 “嗯,优雅很多不回家过节的,今天聚一聚。”林寒止似乎听出电话那边的人不高兴了,温声解释,“他们年纪都不大,一个人在外面也很孤单,说不想在餐厅吃,我就让他们过来了。” “哼,绵羊圣母心!还不是你做饭。” 慕容风哼唧了一声,想到绵羊和自己一起那么久了,却还要自己找人搭伴儿过节,心里难受了一下,于是对于最讨厌陌生人进自己家这件事,难得没有责怪,放软了语气,“我书房里面有公司的文件,你把门锁上,累了也找他们给你搭把手,没见过你这么面的老板!” 林寒止那里的造型师手艺都不错,拿到别的店里面都是可以撑门面的,这个行业这家跳那家很平常的,可是他那些人里多数都是从开店一直干到现在的,和林寒止平时相处也和朋友一样。 “不用担心,我在东南路这边的房子呢。”林寒止笑着回答。 “你回那边去干嘛,我这儿容不下你?”慕容风一听就不高兴了,觉得林寒止招待个朋友什么的竟然要回自己的房子,跟本没拿他那里当家。 林寒止其它的确是不愿意慕容风生气,这人独得很,就连他自己被带回来之前不也试了很久。 “怎么又不高兴了,阿风,家里太大了,他们弄乱了又收拾不好,我自己收拾很累的,所以才回这边来的……咳咳!唉,我都忘了这边的火比较旺,鱼做糊了啊,哈哈!” 第42章 挂了电话,一向在家就会看新闻的慕容风坐在电视前,脑子里却完全对电视影像屏闭了。 家里太大了——慕容风其实挺讨厌这样,林寒止有时很随意一句话就不知道碰到他哪里,心里经常像被什么揪了一把或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明明分开了还不到一天,就掂记得回去,想到一个人,心里就麻麻痒痒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 当年他和洛时在一起,那感谈得大喜大悲,在慕容家已经闹得惊天动地。 两人在最好时,满心满眼都甜蜜的看不到其它,不过看不见其它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而已。 慕容风嘲讽的扬起嘴角,看自己左臂上的烫伤。 那时他和家里出柜,爷爷气疯了,拿鞭子抽他,边抽边问那人是谁。 他一心想要家人认同,却不忍心洛时跟着他受苦,一声不吭的忍下鞭子,舌头咬的全是口子,爷爷抽了他不知多少下气得进了医院,他就在那里一直跪到天亮。 第二天去找洛时…… 他已经离开了。 留了个纸条说年纪太小,感情压力太大,还说什么慕容风不记得了。 慕容风怕被爷爷查出来是谁,匆忙的把纸条烧掉,洛时的住处也不敢多待。 那时一向没正事却一直宽容的父母都不理他,可是洛时也离开了。 那时他像条没有人理的丧家犬。 那么恨哪! 他这样付出,那人却能头也不回的离开,之后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露出明媚的笑容。 笑的那么好看,像清晨的阳光,能照到他的心里。 他自虐的不肯医背上的伤,看着洛时的笑容,恨得牙都要咬出血来却还是舍不得把他怎么样,就一边想洛时一边拿烟头烫自己。 他忘不了当年洛时第一次和他上床,彼此都没什么经验,洛时疼的咬着牙也不肯喊停,眼里面含着泪还说喜欢他的样子。 可是就是这个说喜欢他的人,转身就走,连个挽留的余地也没有。 洛时是多么聪明的人,他清清楚楚,要慕容风做后盾当然好,可是事业想走的更远就不能要他的感情做拖累。 他要的太多,洛时不敢给,所以他对于洛时就成为鸡肋。 食之无肉,但弃之有味。 后来洛时离开,却不肯和他断干净,经常给他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有时主动约他吃顿饭。 慕容风不傻,洛时的心思他都懂。 他就是陷进去了,那人本质上是好一点还是坏一点他都无所谓,如果他想利用就给他利用好了,对喜欢的人而言自己是可有用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他虽然不会主动联络,但接电话都不会主动挂断,发短信他不会不回,吃饭也不会推拒。 多少个颁奖,只要有洛时的提名,他就不会运作自己公司的艺人。 慕容风后来想自己都觉得可笑,洛时主动勾引他,机会难得,又怎么会叫停,成功了,怎么能不利益最大化的让自己感动。可是没办法,他就是没办法对洛时硬下心肠。 这么多年,提起洛时,就会觉得疼痛和不甘,那是唯一的一个,他再也不肯给人这样背叛。 于是慕容风身边从来没缺过新鲜优美的人,却再也没有能在离开他时给他留下什么痕迹。 直到林寒止出现。 现在慕容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他就是想玩玩而已,不腻就多处一段时间,腻了就换一个,就是这么个心态,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没打算认真的。 洛时之后他再也没认真过,他根本不再相信身份地位相差那么多的人真能有什么爱情,到时候了,他一定会按照爷爷的意思找个门当户对又不太丑的女人结婚,然后生几个自己的孩子,选出一个继承人来,这就是他的责任。 可他现在脑子里一点一点全是林寒止算是怎么回事。 那个懒洋洋的,一点倔脾气也没有男人。 心情不好时可以欺负他两下,反正对方也不跟他较真儿,让他干什么都很听话,和他吃饭特别香,相处久了,竟然被他同化的有点宅。 林寒止特别好吗? 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的温柔是和谁都一样的,性格面团似的,谁欺负两下也不会计较。 年龄,比他还要大几岁;容貌,也不是真的漂亮到极点。 如果说浪漫,对不起,在这方面林寒止是最男人的——他真的一点也不浪漫。 比如说他手上的伤,例任的情人看到了都会亲亲摸摸,眼中含泪的问他一句:“还疼么?” 只有林寒止,指尖摸摸,笑眯眯的和他勾肩搭背的调侃一句:“年少轻狂啊!” 那时慕容风狠狠的捏那不解风情的木头绵羊一把。 P啊!爷疼不疼是一回事,你安不安慰是另外一回事吧! 死绵羊! 说到最开始的想要他的意图,更是郁闷。 他后面不能让他尽兴不说,还不肯用嘴,如果逼急了或太累了就会躺在床上装死。 可最奇怪的就在这里,明明他就是为了这个找个人的,可他除了最开始时觉得不满,打算用两次调教不好就把人甩了,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开始自动自觉的找其它方式了。 上床好像已经不是两人之间最重要的事,反倒是做完后拖他去洗澡,然后抱在怀里就能睡着,以及早上起来看看床上另一个懒鬼,这样的事,更能让人愉悦一些。 再来就像今天,对于过节不能和他一起,竟然觉得内疚。 这到底是怎么了? 慕容风纠结在这句“怎么了”上,饭都吃得索然无味也没想明白。 于是林寒止在饭吃到一半时接到一个电话:“林寒止,你已经吃的够多了!现在,放下筷子!” ……咩?还没有吃饱啊! “还有,你喝酒了吧!立刻停止,你后面要是报废了,我就不要你!” 林寒止看着手里刚拿端起来的一杯啤酒,觉得脖子后面冷风一吹。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他当然不知道对于彻底陷入还在做垂死挣扎的慕容大少,最终把一切想不明白或者说不想明白的事情都推到了欲求不满上。 慕容大少此时正大字型躺在家里的大床上,枕头扔地上了,一脸的暴躁的得出结论! ——因为欲求不满所以想问题就会复杂! 林寒止,你看大爷怎么调教你! 第43章 林寒止两个喷嚏打出来,震得头上好像有小鸟在飞,他从来没打过这么气吞山河的喷嚏,手里正在洗的碗都差点滑出去。 “老板,你这是心有不甘想要扔盘子么?”过来的是优雅的造型师凯文,身材高大,酒红的头发,很时尚,也是个gay,今天来,还带了男朋友。 优雅的员工都很年轻,gay就有三四个,林寒止也看不出他们究竟是觉得这样时髦还是真的就是天生的,反正环境宽松,人人都能理解,他们也没有压力就是。 像凯文,来优雅才一年多,但聚会时带着朋友,也没觉得有压力。 “……没有,鼻子痒了一下,”就算是心有不甘也没谁会扔自己家盘子的,“怎么不玩了?” “小云要玩,让给他了。” “那你不看着他?刚才我玩,就从他手里赢了点钱,你小心他一会把你钱包输光。” “你手太臭了,技术还差。”凯文接过林寒止洗干净的碗,放在水龙头前冲一遍,然后再放进消毒柜里。 林寒止之所以跑来洗碗,也是实在没得玩了。 他玩游戏是笨,但莫名其妙的精通扑克类的游戏,每玩必赢,所以知道的就不会和他玩。打麻将在大家倒是乐意带他,可他一直输,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有损信心啊!于是打了几圈也就下来了。 “手气好的他们不带我。”林寒止一边闲聊一边往旁边侧侧身,凯文贴得有点近了。 “你明明是老板,怎么这么好欺负啊!员工在那玩,你自己又做饭又洗碗。”凯文借着把取碗的动作又向林寒止靠近半步。 林寒止不退了,由着他靠近,“凯文,你和小云在一起多久了?” “三年吧!”凯文算了一下,耸耸肩回答,像是明白了林寒止的意思,干脆伸出一只手把林寒止圈住:“老板,咱们这个圈子比你想的要……自由。” 林寒止一头黑线,委婉的拒绝看来不管用。 他有女气到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下面那个?自从和慕容风在一起,店里面的小零没事就来找他聊聊忧愁和烦恼,再有就是像凯文,明里暗里两个月了,现在就算男朋友就在隔壁,他也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自由么?“凯文,小云人挺好,珍惜眼前人,这不分圈不圈子。” “那老板,慕容先生人好么?” “也没什么不好啊!”林寒止把最后一个碗洗完,侧过身绕到外面去,“没人是完美的,要生活在一起才知道。凯文,你这样的心态,小云和你一起三年,或者说你们交往了三年你都没想过要分手,我觉得就要珍惜。” 说完端走茶几上的一盘水果往房间里走去。 “老板,”凯文在厨房门口叫了一声,“你知道吗?你的气味,和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不同。” 味道不同?是绵羊味吗?他膻? 林寒止在肚子里吐糟一下,“没什么不同的凯文,另外,你是个优秀的男人,不要分什么圈不圈子。” 林寒止,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后来知道他可以接受男人。 温和的,干净的,所以,时刻吸引。 凯文没追过去,他从不知道向来没什么脾气的老板会给人这样的感觉,还是温柔的语气,却带了一丝非常严厉的拒绝,告诉他,绝对不可能的! 告诉他,不论是什么圈子,这样的‘自由’,他不会接受。 慕容风一大早起来,心情很好。 慕容家重视传统的节日,像是中秋,元旦和春节这样的节日,那是必须要在本家过的,就连一向思维与智慧全部跑偏的慕容父母也一样。 “小风今天心情很好啊!”慕容玉看儿子连咀嚼的东作都很轻快,于是和妻子说。 “嗯,小风真不错,很少见到休息之后再上班还这么好心情的。”慕容风的母亲于晴笑着附和,十分自豪。 慕容老爷子习惯性的斜了儿子和儿媳一眼,心说就这两个不成器的,要不是生出这么个孙子来,现在慕容家恐怕还是他在撑着。 不过他怎么这么高兴? 疑惑的看了孙子一眼,慕容风那里已经快吃完了,正端着牛奶杯子一口干下去。 “爷爷、爸、妈,你们慢吃,我先走了,”说完回头看了眼慕容诺:“胖妞,你就不要吃了,小心一会卡门里出不去啊!” 见孙子和小孙女又要打起架来,老爷子想说的话又咽下去,算了,哪天他回来再提吧。 慕容风开车都觉得轻快起来,大步走进办公室后,身后一群员工都惊了。 他们年轻的老板竟然一路回应他们的问候了。 真是难以相信。 果然是新年新气象啊! “绵羊!”慕容风靠在老板椅上拨电话,在响了半天终于听到对方那种明显没睡醒,软绵绵的“早”之后对着电话说:“来来,翻个身~” “……哦。” 对方显然是睡得有点傻,慕容风听到电话那边声音,看来真的翻了下。 傻绵羊! 果然,挂了电话开始办公一个小时了,那边又回过来。 “阿风,你找我了?”林寒止温和的声音传过来。 慕容风不自觉的扬起唇角,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在办公期间对于类似床伴这种关系的私人电话是完全不接的。 看了下挂钟,“过两天我送优雅一个指纹打卡机,第一个把你的指纹录进去!” “……不是啊,优雅休七天,所以现在还在假日啊!”林寒止回答。 ……你那还是个正经的店吗?还是吗?是吗!慕容风都想对着电话里不着调的男人吼一声。 虽然优雅对于慕容风来讲实在不值得一提,但实事求是的讲,优雅的收入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啊,在慕容风的商业头脑中,这种国家放三天你放七天的事,完全就是一种懈怠到不思进取的表现。 “你小心懒死,林寒止。” “有的员工离家太远赶不回来啊,索性就都休了,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去么?”林寒止询问。 于是按自己心思点了菜的慕容大少再没了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思,安心的办公,等着他家绵羊给送饭了。 啧~十二点来的真慢。 第44章 林寒止十一点半时接到慕容风打来的电话,说是中午有个应酬,让他别折腾过来了,说完顿了一下,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放轻声音说一句:“我是谈生意,晚上会尽量早回去,你下午别出门了。” “好。”林寒止轻声答应着,挂断电话。 他从自己的房子出来,时间掌握的不太好,早到了慕容风公司半个小时。 他看见洛时进去,怕不方便就在门口等了一会。 于是,五分钟后就接到这个电话。 慕容风拿着电话下意识的回想一下林寒止的语气,十分正常。 “怎么,你已经在意他到正常见我一面都要对他撒谎了吗?”洛时看起来有点嘲讽,“他可真有手段。” “他和你不一样,洛时,”慕容风抿了下唇,“你来有什么事?” “现在我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吗?风。”洛时这样说着,向前走了一步,几乎鼻尖对鼻尖的看着慕容风。 “是不是我注意别人,你才注意我?洛时,别这样了。”慕容风垂着的手握成拳,再松开,几个反复,终于开口。 他多少年都没问出这句话来。 明明知道就是这样,心里却明白,有些事情只要一挑明,像洛时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一定永远也不会再回头了。 他是明白的,在洛时心里,和荣耀相比,和骄傲相比,爱情只能排在最末尾。 那么近的距离,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不管不顾的就抱住洛时,可那时洛时从不给这个机会,永远矜贵的在一个他看得到想得到却偏偏能保持理智的距离。 可现在离得近了,慕容风自己却出了问题。 曾经冷冽高贵的气味早已被另一种绵软温吞的气味盖住,对之前再委屈不甘也抬不起手来去抓这个近在咫尺的机会。 “你,这是什么意思?”洛时有点苍白的脸,微微抬起,乌黑的眼中是闪着水光的倔强。 “就是你想的那样,洛时,别再这样下去。”慕容风抬起手来,重重的按一下对方的肩, “慕容风!”洛时终于失了从容,“这么些年来,你身边有没有断过人,可我,从来也没有。” “……”这么些年来,我心里一直都有你,你全知道,却从不回应,理所当然的利用,我不在意,我心甘情愿,但我现在不想这样了。 年少轻狂时那么执拗的爱,全部心血投进去都不心疼。 可你不要,现在,我没心思给了。 不是没心思爱了,那爱其实从你离开那一刻就结束了,感情结束了,身边再有多少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对于你,我忘不了,所以你想要的还是给你,可是现在,没心思再给了。 “彻底结束吧,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我也会尽力。” 洛时离开了,慕容风向来说到做到,他说会帮忙,就一定会。 脚步有点重,他这么多年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这样的助力,可以无条件的帮助他,又不要他回报,也不给他压力的助力。 如今得到了,心里却像是空掉了一块。 慕容风坐在那里,从落地窗看着洛时的车子离开。 眼前,还是洛时的样子。 洛时乌黑的眼中沁了泪水,却怎么也不肯掉下来。 曾经有这么一种人,你近近的看他,一张清水脸,甚至还有一两颗小小的雀斑,可他无论什么表情,看在你眼里,都像一幅漂亮到心里的水墨画。 清新,秀雅,让你爱到心里去。 可是现在他终于能坦然说出结束。 电话的震动打断他,接起来,“洛时,还有什么事吗?” 对方说了一句后,挂断。 这是新的一年刚刚开始的第四天。 慕容风心思从早晨的高兴到现在完全被揉成一团乱麻。 因为洛时的结束,也因为洛时的一个电话。 洛时在电话里讲:我上来时,看到林寒止也到了你们楼下,你说的谈生意,他真的会信么? 这个曾经在慕容风心里刻下了多重的痕迹,连慕容风自己都说不清。 他喜欢纯黑的短发,喜欢沁了水似的乌黑眼珠,喜欢脂粉不施的脸,喜欢苍白漂亮的手。 他因为这些曾经刻下的喜好一眼盯上林寒止。 现在,那黑发不会扎他的脖子,反而因为太软睡觉时一定会被压扁,那沁了水的乌黑眼珠不再带着一丝高傲而是透着慢吞吞的安抚,脂粉不施的脸少了些矜贵变得一脸温柔,苍白漂亮的手没有却弹琴而是做出好吃的饭菜。 林寒止温温淡淡的什么也不说,从来不逼他,所以他自己也不会深究。 不深究就是想了多少次,到了不敢承认的地方就放下了。 或者找一个理由欺负林寒止一下。 于是心里就舒服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被自己逼得不得不一次想明白。 他为什么那么期待能回到有林寒止的地方去? 为什么会刻意对他隐瞒洛时来见他的事实? 和洛时这么多年的纠缠,终于可以看着对方,直白的说出结束来,隐隐觉得有人撑腰。 这人就是林寒止。 多不想承认,自己在这一刻竟然觉得这个温和柔软的人会成为依仗。 可就是这样。 他不怕没有人在意,他不再怕若即若离的失去,他不怕自己掂记对方时根本得不到回应。 他在无意之中就掉到一个温柔的陷井里,沦陷进去毫不自知。 从什么时候起,他喜欢上林寒止。 第45章 慕容风打开门之前,做过很多心理准备。 比如林寒止正闷在房间里睡觉——绵羊闹不出大脾气来,一般生气了就会蒙头大睡。 再比如堵气出去了,不在家。 最最不好的准备是进家门一看,他不仅人不在,连衣服也拿走了——那就是离家出走。 所以进门前还撇下嘴,觉得心里难受,今天和纠缠那么多年的感情画了句号,怎么心情也不会好,而他明明什么也没做,林寒止还不安慰他,倒和他闹起脾气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推开门就闻到了——他爱吃的红烧肉,夹着一点米饭的香气。 林寒止喜欢面食,但慕容风就是喜欢吃米饭,觉得如果主食没有米,那吃什么菜也不香。 林寒止正窝在沙发上百折不挠的玩着他的三国杀。 听到门响回过头:“你回来了,等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说罢回头专心继续。 饭香味弥散在整间房子里,慕容风站在玄关的地方,三百度的近视导致这个距离只能看到林寒止的侧脸,白皙瘦削,乌黑的发,五官看不大清楚。 突然就觉得委屈起来,鼻子也有些发酸。 电脑被人一把抢走丢到一边。 “我饿了!”大少爷开口。 “……那好吧,你去洗手换衣服,出来就吃饭好不好?” 站起来进了厨房,红烧肉小火炖着,关火直接把砂锅端出来,早就腌好的黄瓜放些糖和醋再加点辣椒就可以了,米饭盛出来就好。 慕容风上楼还没下来,就回去再看看电脑,果然,已经死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就算本人操作也是输多赢少。 胜率只有百分之十一的人——当然,这还有慕容风帮他升级时连赢数天的结果,这样的胜率是用什么毅力玩到二十多级的,这样的人你真的伤不起。 林寒止一边吃饭一边黑线。 慕容家族的现任当家人,二十六岁的身高一米八五高大精壮的男人,怎么会一边嚼饭一边散发出那么强大的一种让人明显感觉到的低气压。 叹口气放下碗,走到他旁边挨近了坐下。 “不想吃就别吃了,如果一会儿饿了我再给你热好不好?” 话音一落,对方果然放下碗。 下一秒,被紧紧抱在怀里。 林寒止以一个身体正坐上身侧扭的特别扭曲的姿势被对方死死搂住,手都给勒进去了也抬不起来。 于是只能抬抬头用额头顶顶对方的额头,“怎么这么难过啊?” 人其实都是韧性十足的,如果只有自己,那什么都能咽进肚子里克服掉不露一丝软弱,慕容风很多年都成功这么做了。 他投入了全部感情却以惨败结尾,表面上冷酷暴躁,比谁都强势,但他把所有的难过全都压在心里。 和家人怎么说?他为那人连家人都可以不要却让人甩了,他那么不值得爱。 和朋友怎么说?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他可以负人,但谁也不能负他,那是天大的面子问题。 所以当终于有个让他觉得很亲密的人低低柔柔的问他一句:“怎么这样难过时”,他这么多年的隐忍几乎一下子爆发出来。 慕容风只觉得鼻子也酸,眼睛涩得不行,实在太难受,一低头咬在林寒止肩头上。 就觉得这个人,瘦是瘦,但是特别的暖和,于是咬住了就觉得舒服点。 肩上的力道一点一点加重,林寒止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对方那种委屈到快要下雨的气场笼罩在他身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于是艰难的挣出手来轻轻抚对方的背。 慕容风从来不会对遇到的事情出口抱怨,无论是工作还是家里,这种人大男子主义到觉得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林寒止也没有追问。 长久都不会抱怨和委屈的人,就算是想说,也说不出来,他知道。 时间好像定格了一样。 “……阿风,疼。” 慕容风慢慢松开,情绪像是好了很多,又过了一会,才开口,“绵羊,今天红烧肉太难吃了!” 有没有难吃到你快哭出来啊!“好吧,那明天再做一次,里面放土豆好不好?” “还要送饭!” ……这话给林寒止哄着顺口就出来了,慕容风想起中午的事,脑子一懵,他说不出什么道歉的话,又下意识的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别扭,于是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林寒止再度叹气,握住对方的手,“阿风,我有事和你说。” “……”慕容风紧紧抿着唇,什么也不说。 手抚上对方瞬间僵硬的背,“我中午,在你公司楼下遇到洛时——” “够了!闭嘴!”慕容风不肯再听了,甩开林寒止的手,几步上楼进了卧室,咣当一下把门关上。 林寒止满头黑线的发现自己这次真的被锁在门外了。 以往慕容风闹个别扭撒撒娇,门就是摔得再狠也不会真的锁上…… 没错,就是撒娇。 慕容大少认为每天都要做的,欺负欺负绵羊身心有益的那些举动,在林寒止眼里,其实那都是撒娇。 不用像对女孩子那样,九转十八弯的想对方是什么意思,也不用送礼物,只要轻声哄两句就能哄顺心的那种小小的别扭和撒娇。 …… 据林寒止了解,慕容风每次见了洛时必然会暂时变态,或者大怒之时突然沉寂,或是情绪失控恶言恶语,再就是像这次,窦娥一样六月飞雪的委屈啊! 当然,这些情绪都是针对自己把自己当做出气筒对号入座的林寒止。 所以林寒止也只是以为是他不愿意自己提洛时才会这样,因为自己把位置摆得正,所以就算心里淡淡有点失落,也不会真的计较着难过。 但人还是要哄的,多次实践证明,发小脾气时如果不哄,就如同山上抽支烟,那星星点点的小火,也容易漫延起来,把整个山头儿烧秃。 第46章 找出备用钥匙打开门进了房间。 大床上趴着的人,姿势嚣张,十分大爷。 不知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怎么样,林寒止觉得这个嚣张的背影上都充满了怨气。 走过去坐在旁边轻轻拍一下:“阿风——” “出去!” 慕容风暴躁的打断,他都已经锁了门他还想怎么样。 “听我说好不好?阿风。”一副像是要咬人的样子…… “林寒止!我中午确实不是谈生意,我的确是见了洛时,但我什么也没做过。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拿这个当借口提离开,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还记得林寒止那一次提分开时就是这么个语气叫他的,心平气和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他只是在还没弄明白自己感情的时候,不小心说了一次谎,却要让他在明白自己喜欢林寒止后立刻承担后果! “我就是想说这件事,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慕容风索性不说话了,他打定主意不让人走,看他还能怎么样。 “我只是想说,你每天尔虞我诈活得很累了,咱们在一起时,你轻松点就好,你和谁在一起说不说没关系,我是信你的。” 单纯因为吸引而没有其它牵绊在一起的两个人,以慕容风的个性,只要他还感兴趣,当然不会去做什么出格的事,而当什么时候吸引不在了,那两个人根本不必要再在一起,所以为什么不轻松一点呢! 慕容风这个人,开始时印象分太低。 不过记不记仇是记性问题,计不计较就是个性问题了,林寒止的个性就那样,很容易就原谅别人,所以后来发现一个优点就加一点分,慢慢的,因为长时间相处在一起,也就觉得亲密一些,有点喜欢。 他从小就一个人生活,对于安安稳稳有个家的想法不重。 身边有个人,也只是觉得不寂寞而已。 所以对慕容风从来没有过类似于“永远”、“长久”或“一辈子”之类的期望,不给别人压力,自己也没压力,乐得轻松。 当然有点难受,不过这一点他在巴黎时就想通了,所以现在更多的是坦然。 ‘我是信你的。’ 说这话时林寒止温和的笑着,慕容风只看了一眼就刻在心上。 慕容风和林寒止是截然相反的人。 他和林寒止生长的境遇完全不同,他能得到的东西太多,所以要求也就高,人也贪心。他要最完美的感情,那人身体和心必须全部都属于他,这也是当时洛时觉得压力太大的原因。 慕容风要的感情,想要给他,就一定要牵就很多事。 还要和他一起担起风雨。 “我这次——” “不说这次,以后不要这样了就好,行吗?” 林寒止不喜欢欺骗,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一样,不过这一次没有提前说,所以就不算数。 “……”慕容风心里的忧虑骤然化解开,于是过度压抑担心的结果导致他一下子反弹过大。 骄傲的扭脸,“哼,你要在意我!要紧张我!还要对我好!”大爷这么喜欢你,臭绵羊,你有福了! “好。”绵羊见台风天终于过去,放下心。 “大点声说!”慕容风伸出一只手去揪住对方的脸颊——捏! “好!”绵羊果然提高了一点声音,慕容大少却还是嫌小的撇了撇嘴,但是想起自家绵羊就算和他吵架时也不过就是这么个音量,于是原谅了对方。 “你要努力对我好!不然你这么老,床上又伺候不好我,我会不要你!” “……”要不要年轻那么三四岁每次都挂在嘴边上啊!你到底是有多幼稚啊!林寒止满头黑线,“那我再学两个新菜好不好?” “切!”慕容风手上一使劲,绵羊就趴在他身上了,攥住绵羊的手。 林寒止的手白皙柔软,手指修长,特别的好看。 “你这手不是要好好保养的吗?天天做家务不怕做粗了?以后找不出灵感来?” 自从绵羊进了家门,每天家里都窗明几净的,衬衫什么的也是,绵羊觉得脏,所以贴身衣物不愿意送干洗店,就在家里自己洗。 虽然有洗衣机吧,但还是有好多娇贵的要手洗,然后熨烫的。 ……干了多少年了也没怎么样啊!总不会因为多洗几件衣服就变粗吧…… 林寒止看看自己的手,“它最主要的用途是我的手,赚钱只是其中的一个用途啊,反正熟能生巧,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严重。再说,”林寒止眨下眼,“我床上功夫不好,怕你不要我,只能多做点家务来补偿啊!” “……”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林寒止先开口,“你怎么不笑?” “……”嘲笑你要吗? “不好笑吗?” “绵羊!” “?” “就算你又老床上功夫又不好,大爷也勉强收了你吧!” “……”那还真是多谢哦! 慕容风把人搂住,然后翻个身压住,心情一片大好的压住,对方下巴上咬一口。 “要怎么表达你感动的心情?说!” ……“天还亮着呢!澡也没洗……” “死绵羊!你们造型师天生的浪漫哪去了!” “那个啊……”饭还没吃就来灭火了,怎以会有!“天黑了才会有啊阿风!快快,吃饭去吧!” 你个吃货! 臭绵羊,吃那么多不长肉,看你吃饱了大爷怎么收拾死你! 第47章 慕容风还没完全醒过来人已经开始不老实。 怀里的身体老老实实的靠着他,胸口微微起伏,睡的还很香。 脸埋在对方的颈间,闻闻舔舔,那人在睡梦中也会顾及到身边的人,被打扰到了,就无意识的伸出手来安抚性的轻拍对方的背。 果然,他的绵羊身上散发着一种温暖的味道。 慕容风睁开眼,动作越发的大了起来。 先把人正过来平躺着,然后观查。 啧!压出褶了……睡觉不翻身的懒鬼。 想起林寒止经常因为一个姿势睡一夜而腰酸背疼的起来,撇着嘴乐了,用手抚了抚对方脸上压出的褶子,完全没想有很多时候是他把人压住不让人家翻身的。 把人锁在自己怀里压上去,想着要从哪里先下嘴。 思索了片刻,先从就着昨天夜里亲热时咬在对方下巴上那个牙印下嘴。 然后是脖子和胸口,上面亲着,手里也不老实,摸来摸去的滑到人家下面去抓一把。 林寒止就算睡着了和死猪没两样,但他到底也是个男人,重要部位被人抓了当然会有反应。 于是慕容风好笑的看着怀里的人缩了一下之后,坚决的翻了个身,趴过去了。 死驼鸟! 顾前不顾后啊! 不过骂是骂了,看到绵羊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也就舍不得把人弄醒做个痛快了。 掀了被子,看他后面的伤。 因为做的时候很小心,所以那一点点伤已经消了肿,没什么大碍了。 恶意的用手戳一下!臭绵羊,一点也不娇贵! 林寒止醒来时一点也不意外自己是全身赤裸的。 他不穿件衣服睡不着觉,所以一般会套件T恤,不过很多时候早晨醒来时T恤就已经被扔在床下了,内裤也被丢得远远的。 他睡的太死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剥光的,但干这件事的人当然是慕容风,不过问他他就会理直气壮的反咬一口:“你梦游吧!这个自己脱衣服的爱好真变态啊!” ……变态个头啊!他前二十几年都没有梦游过,难道是这房子风水不好他还开始梦游了! 慕容风心情很好的坐在办公室里,连签文件时看到个错别字都没有叫过人来骂一通而是好心的给画了个圈改正了。 压在他心头多日的迷茫和无措,连带着和洛时彻底了结时的难过,都随着自己心态的明了而消失。 隐隐觉得,绵羊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那个给人白皙干净感觉的男人,从来不会让人觉得疼痛,淡然柔软的生活,让他以前二十四小时都时刻绷紧的弦可以在见到那人或是想到那人的时候就能放松下来。 红烧肉好吃啊!可是昨天都没有吃出味道来。 中午他会不会记得,自己想吃那个呢? 林寒止从来没让他失望过,这些小小的细节他会仔仔细细的记得,啧!每天的中午都来的这么慢啊! 不论是认识林寒止的还是不认识的,总之慕容风公司的员工都很喜欢这个几乎每天给老板送饭的帅哥。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一来老板的脾气就会被传染的变好啊! 这一点慕容风那四个助理深有感触。 他们长年和慕容风接触,两人的关系慕容风又从来没刻意隐瞒,所以当然看得出来。 在他们眼里,林寒止其实是这几年来他们老板所有交往的男女中最贴近老板生活的。 别的不说,以往那些可以出现在聚会上可以出现在交际场所也可以出现在床上,但是决对不会在慕容风工作时出现在办公室。 有时两人中午吃了饭也不见人离开,直接到他们老板下班时两人再一起走。 慕容风公私分明,性格也大男子主义到守旧的程度,所以当然是不会在办公室做什么的,也不过就是他在一边办公,而林寒止坐在沙发上拿本杂志或是开着手提电脑自得其乐。 慕容风干起活来就是个工作狂,像林寒止这样白天偶尔给老板打电话老板还接得一脸满足,消失三天不出现老板就低气压的,绝对的没有第二个。 林寒止这样特别也没人会翻白眼,必竟慕容风身边从来不断人,而林寒止是公认的最好的一个。 一个特别的原因就是,这人一看就是好脾气,十分的温柔好亲近,不管是谁和他搭个讪他也会认真的回应。 没有恃宠而骄,也不趾高气扬,对谁都不卑不亢的,也不多说话但是绝对的温和有礼。 像这次,尽管他可以直接坐直达电梯到慕容风办公室,但他一样进一楼大堂时会客客气气的对前台眼熟的接待笑着点头。 等他上楼了,前台的女孩子一脸花痴相的对另外一个说:“林先生今天好帅哦!他那条围巾也漂亮,好像韩剧明星呢~” “切!棒剧明星都是整出来的,哪有林先生那种气质!”另一个撇嘴回答,林先生那么干净温和的气质怎么可能是那些棒子演得出来的。 林寒止当然没听到这些,他经过助理时互相问了好就直接进了慕容风的办公室。 慕容风正在接一个电话,对方在价钱上分毫不让已经让他有点想摔电话了,却不知为什么,看到林寒止进来那一刹那,火就灭了下去。 林寒止脸颊和唇让风吹的有点微微的红,眼睛像沁出水来一样,三十岁的男人,竟然让人觉得特别灵动。 切!坐地铁又来回走冻到了吧!笨蛋还晕车! 要我先出去吗?林寒止打个手势。 慕容风摇摇头,指了下旁边的沙发,看林寒止乖乖的坐在一边等,满意的点点头。 敷衍了几句挂断电话。 “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看牛奶什么的都没动,怕你没吃早餐会饿的早,就提前来了,不过打扰到你谈事。”林寒止有点抱歉的笑着说,他是了解慕容风的工作习惯的。 “也没什么大事,一个供货的公司想供价又不想降价,对我助理没办法,直接打到我这来了,做什么饭了?”慕容风也坐到沙发上来,动手翻起林寒止装保温筒的包。 绵羊不说还没觉得,说了还真是饿了。 “你昨天说想吃的呀。” “嗯,这回还挺香的!”慕容风端出来一闻,“嗯?你怎么放豆腐了?” “你尝尝看,挺好吃的。”林寒止笑着说,慕容风不爱吃水豆腐,但他觉得还好,就顺手放进去了。 慕容风黑着脸尝了一口。 嗯?还真不错!不过,做为一个有原则的男人,讨厌就是讨厌! 于是把自己的豆腐全挑出来堆进林寒止那份里,再把林寒止那份的土豆挑出来放自己碗里,嗯!这还差不多! 眼神一瞟看到沙发上那条围巾,恶意的笑:“围巾挺漂亮啊!可以把脸全围上,觉得挡风么?” 这条围巾就是那条送慕容风的同款,林寒止围上,有种特别浪温的味道,不过他倒不是为了这个。 “要是不围让我怎么出得来啊!”只有两人,林寒止也不避讳了,抬抬下巴露出慕容风早上留下的印子。 啧!时间真短,早上还是紫的,现在就成红色,估计明天就看不出来了!慕容风撇下嘴角,下次盖章时使点劲! 慕容风觉得挺满意的,他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对于林寒止,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 林寒止这几天不用去优雅,于是正好把人留到下班一起走。 绵羊很有分寸,自得其乐的玩电脑或看书,也不闹人,他累了还能看一眼,渴了还能支使人家给倒茶。 简直美极了。 不过下班前接到慕容老爷子的一个电话,让他回去吃饭。 尽管慕容风疑惑怎么刚过完节就又让他回去,但爷爷很少提出让他回家,于是也不好说什么,把林寒止送回别墅后,自己开车回了主宅。 第48章 慕容风回到自己家吃饭,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道。 问一边的佣人,“王嫂?谁病了?” 王嫂一乐:“老爷最近又瘦了,您没发现吗?” 慕容风皱眉,“爷爷怎么了?” “也不是大毛病,脾胃失和,吃了东西也不好消化,所以才瘦的,这不,就熬了点中药调养调养。” 听王嫂这么说,吃饭时又特意问了下慕容老爷子,确实就是脾胃失和,这才放心下来。 “怎么,担心我了?” “那肯定啊爷爷,您就我这么一个孙子,我当然得心疼您啊!”慕容风大咧咧的回答。 “我看你是怕我死了你在公司站不稳当吧!”慕容老爷子的老脸皮抖一抖,对于叫慕容风回来时,孙子那不情愿的语气十分不满。 “哟,爷爷,您怎么这么老了还这么歪啊!您孙子我稳得都要生根了,”慕容风说着眼珠一转,“但是要是没您在暗中搞您那侦探游戏,我不习惯哪!” 对于爷爷从以前和洛时那次之后一直暗中派人在他身边的事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时间久了,他也知道老人家只是关心他而不是要干涉他,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你个小混蛋!” “唉~!”慕容风乐呵呵答一声,伸手给他爷爷盛一碗汤。 两人一大桌子菜,后面站着佣人,排场很够。 不过爷孙两人感情好,吃饭时并不讲究太多,倒也温馨。 吃完饭坐在沙发上吃水果时,见老爷子在吃药,慕容风突然想起什么来,开口问王嫂。 “这药多吗?” “少爷,因为是调整的药,要长服,所以一次抓回来一个月的。” 这话说完只见慕容老爷子捏着鼻子,想起得一直吃下去就皱眉头。 “那给先给我准备两天的一会儿我带走,以后记得再熬一份,派人送我住处去。”慕容风吩咐。 “你喝这个做什么?”慕容老爷子问。 “不是我喝,我现在那相好就这毛病,一天吃多少都不长肉,摸着硌手。”慕容风也不背人,大咧咧的说。 老爷子一听就皱了眉,直接开始切入这次叫孙子回来的正题:“你对你现在养那男人,到底用了多少心思?” “……他有自己的事业,不用我养。”慕容风顿了一下,“爷爷,我不骗你,我挺喜欢他,硬把他留在我身边的,所以你也别难为他。” 不担心他用不用你养,最怕的就是你喜欢上他。慕容老爷子叹口气:“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你自己有点数,平日里你玩玩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是要结婚生子的,可别真跟个男人玩出事来。” 慕容风沉默了一下,“我不再伤你的心了,爷爷,该联姻就联姻,他又生不出孩子来,你担心什么。” “记得就好。” “爷爷,他人挺好的,好欺负还会做饭,长的也挺好看,嘿嘿。” 慕容老爷子皱眉,他见过林寒止的照片,看上去温柔谦和的,但谁知背地里藏了什么心眼。 然而担心归担心,却不想用手段把人从他身边弄走,慕容风十八岁那年把慕容家闹的翻天覆地的,这个孩子,顺着他把那男人看在眼皮子下面就算了,要是和他对着干,还指不定反弹成什么样子,到时可能连婚也不结了。 “你改天把人过来给我看看。” “行。”慕容风知道爷爷这是松了口,不由得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对他无关紧要的人,那也无所谓了,但他喜欢林寒止,当然不能谁说放手就放手,这次冒险和爷爷直说了,也是不想哪天爷爷不放心了再用什么手段。 …… 林寒止还不知道,他只差等个什么时候上门去给慕容老爷子看看,如果合了对方的眼,可能就从被包养的小情人儿直接升级成外室了。 在慕容老爷子心里,要不是为了安抚他孙子,他永远也不会看明明是男人还给男人当情人的人顺眼。 这要是古代,哪有没生养就能升级成外室的,可算是给足了面子了。 慕容风回别墅一进门,果然林寒止还没睡,边看电视边等他。 于是不由分说扑上去把人吃干抹净。 也许是得到爷爷的默许觉得去了一块心病,看林寒止意乱情迷的样子就觉得分边入眼,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事现在就告诉林寒止。 他说了那不就等于没见对方家长倒先让人家见了自己家人。 那太没面子了! 从第二天开始林寒止的苦日子就来了。 真的很苦。 自己真的没病啊!不过说那些没有用,被慕容风狼一样的眼神盯着,不喝下去不给睡觉! 于是在被硬逼着喝了几天中药后,他那引以为豪的强壮肠胃终于开始闹别扭,喝的直拉肚子,而且一肚子的药汤,饭也吃不下去多少了,反倒一下子掉了五六斤,慕容风急了,把他直接带到中医院去。 那医生正是给慕容老爷子开方子的,他们家里世代行医,给慕容家看了多年病的,现在接班的和慕容风平辈,不过比慕容风大个几岁,平时关系也算说得过去。 诊了脉又询问之后,慕容风让林寒止在外面坐着他进来拿方子。 医生一见他就乐了,“脾胃也分阴虚和阳虚,你怎么敢给他这么乱吃药。” “我以为都是一样的,”慕容风皱眉,“不会有后遗症吧?” 医生摆摆手:“这才吃几天,没事儿,怎么?这是你新相好?这回眼光不错啊,这人一看就是好脾气。” “是啊,怎么了?”一说到林寒止慕容风就忍不住嘴角向上勾。 “没什么,倒是头一次见你这么关心人。” 慕容风撇嘴,“刚在一起时还好,最近又瘦了,摸着硌手。” 医生大笑:“你这要求还是那么高啊,又要瘦不见骨,又要胖不见肉的,差不多就行了呗。” 他这么一说,慕容风倒真想起来:“对了,我和他在一起挺久了,但是他后面做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经常见血。” 都是男人,慕容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寒止和他一起也有四五个月了,第一次见血还好说,后来也好不到哪里,就算他以前是直的,前面没反应也就算了,可以一点一点调教,可是做了好几个月,明明和他在一起时也能兴奋,但后面还是经常见血,紧是紧,可还是让人有点扫兴了。 “你给没给他润滑啊?” 慕容风点头,“怎么仔细弄都没用。” “他以前是直的吧?”医生想了想,“要不这样吧,我给你熬好的中药里加点轻微催情的药,你再试试?” “那成什么了?”慕容风脸一黑,“老子上个人,还得灌春药?” “你说什么呢?只是轻微暖身的,你试试看有没有效果啊,要不长久下去,你尽不了兴不说,他也会生病的。” 这么一说,慕容风倒也没再说什么,就当是同意了。 第49章 “艹!”慕容风看着跑到洗手间去的男人暗骂一句。 也不知道狗屁医生在那药里给加什么了,林寒止这几天在床上到是没在见血,可是一天一次鼻血也够人受的。 吃的再多再好也没用,眼见着脸一天一天就苍白下去了。 林寒止只以为自己是上火了,除了心疼他那十毫升就值三千的血其它倒也不怎么在意,额头上冲会冷水止住了就回床上准备睡觉了。 见慕容风瞪个眼睛看上去有点担心的样子,就笑了下:“没事,现在有钱了,也不差那点血,当败火了。” 慕容风伸手一摸,那脸颊冰凉冰凉的,梗了下脖子,终于粗声粗气的说:“那药你别喝了。” “啊?”林寒止一愣。 “狗屁医生在里面加了点药,说能让咱们上床时你舒服点。” “嗯?”林寒止一捉摸,“这两次还真没事啊!” “屁话!”慕容风气乎乎的把他往怀里一抱,给暖和暖和。 “血都要流光了,明天我让他们重新熬不加料的拿过来,你再喝吧。” 这是——关心么? 林寒止伸出手去摸摸慕容风皱着的眉头。 想起心理医生说过的话:也许分享才能得到更多…… 皱下眉开口:“阿风,是这我不好,可能是我还不习惯吧。” “这他妈都多久了,你还不习惯,次次见血,我当是天天强奸你呢!”慕容风也来火了,他只要一想到对方这样是因为心里不情愿,就生气。 “不是,”林寒止摇头,“不是因为你,”过了好半天才接着说,“我十几岁被人强奸过,所以下意识的就没办法放松……” …… 慕容风当时脑子突然就空了,还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的时候,心里就猛的被人揪了一把。 这是什么话?! 他根本消化不了。 也不知是想到自己竟然不是他第一个男人,空欢喜一场,心里沮丧,还是想到那么温柔一个人,曾经被人欺负过所以心疼。 不知道怎么反应。 他怎么不早说!那样至少——至少会怎么样呢?他也不知道。 松手,转过身,背对着他躺下。 林寒止看着慕容风躺下去,睡没睡着不知道,但再也没说什么。 想要像每次那样主动伸出手去哄,却觉得张嘴抬手这样的动作都千般万般的沉重。 半晌,林寒止关了床头上的灯,也躺了下去。 恍惚间想着,这好像是第一次,两人一起休息,却背对背像是彼此其实相互并不熟悉。 也许,这才是这段关系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本来说好第二天要一起去优视上班的,可是第二天林寒止醒来时,床的另一边已经冰凉了。 慕容风不知走了多久了,也没吃早餐。 林寒止洗了澡,做了自己的早餐,又准备好午餐,然后像往常一样坐地铁去优雅。 本来慕容风在优视的话中午就会来优雅找林寒止吃饭,不过中午人没过来。 晚上,慕容风破开荒的没有回来。 就过样过了三天。 第四天早晨,林寒止像往常一样起床,洗了澡,做好早餐,吃好,又将碗洗干净,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他在这里本来也没什么东西。 当初就没想过会住上多久,所以除了日用品,衣服也只占了柜子小小的一块地方。 这些东西,一个包就装满了。 把钥匙留在茶几上。 换鞋。 然后拎起自己在这里穿的拖鞋,出了门。 外面飘着青色的小雪,林寒止把脖子上的围巾紧一紧,快要过年了,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前几天的时候,带这条围巾的主要用途还是遮一下脸上的印子。 那天也挺冷的,但是在慕容风的办公室里,那人大大咧咧的笑容,就像是能让温度升高一点似的。 一直车接车送的,好像容易忘记冬天的寒冷。 林寒止摇头笑了下,回忆了一下许多年来他的冬天都是怎么过的。 嗯,其实他挺喜欢下雪的。 经过路边的垃圾筒时,拖鞋扔了进去。 这个时间路面上的行人并不多,林寒止一个人拎一个小旅行箱往地铁站走,倒像个刚刚外出回来的旅者。 林寒止不负责任的旷了工…… 这样的天气里,到底还是自己家里面舒服。 有人定时打扫,加上离开的不是很久,所以房间并不需要再收拾。 把包往玄关一放,外套也脱在玄关那里。 洗了个手,直接上床睡觉。 林寒止家里,床单和被褥都是暖洋洋的奶黄色,陷在软软的被褥中,外面雪下得大了些,天也渐渐阴觉下来,不得不说这样的天气是最合适睡觉的天气,有福气的人从来不会在床上想太多事。 林寒止从不失眠,他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按照正常人的保守估计午饭和晚饭怕是都要错过了,不过只有一个人的话也没什么时间好遵守的。 于是有好几次醒了都黏黏糊糊的睁不开眼,也就任由自己又睡过去。 直到被一阵砸门声给吵醒。 这人其实有略微的低血压,所以是有点起床气的,不过他那点气从来也没吓到过谁,久而久之自己都不记得了。 迷迷糊糊的下床,打开门。 门外其实也有物业的中央空调,并不太冷,但他还是迅速被一股凉气吹的清醒过来。 “……阿风?” 门外站着不知怎么回事一身都湿透的慕容风。 站在门外的男人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林寒止完全精神了,“你怎么湿成这样?” 说着就把人把屋里拉,被慕容风恶狠狠的甩开了,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先进来再说好不好?你这样容易生病。” “林寒止,收起你这假惺惺的关心。”慕容风冷冷的看着他,“我不稀罕!” 林寒止不愿意想他的怨念是从哪里来,暗中叹口气,心里想:那你来做什么啊!在门口站着很冷的。 “别闹,阿风,你先进来再说。”他用了很大力气才把人拉了进来。 刚进门就被慕容风用力一推栽进沙发里。 呃!幸好沙发软…… 紧接着慕容风也不顾身上湿着,狠狠的压在林寒止身上。 慕容风的身手林寒止是知道的,挣扎了几下见慕容风是动了真格,也就由着他了。 这一次慕容风的吻和动作不像以往那样,享受猎物一样的自在了,他手很重,亲吻和抚摸都像是野兽在撕咬一样。 毫不意外的,林寒止又见了血。 慕容风却不像以往那样,这一次真的一点也没顾及。 两人从沙发一直做到床上,也不知做了多久。 …… 林寒止洗了澡出来,慕容风已经趴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可还没等林寒止凑近,他就扭过头来。 “老子一直以为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总要给我几天适应。”慕容风吃饱喝足,情绪也平复下来。 “对不起,你这样在意,我应该早点和你说的。”林寒止轻轻叹口气,温和的笑一下,但也不像往常那样放软了身段儿上前去安抚对方。 “哼!那个强奸你的男人,我也找出来了,老子要让他后半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慕容风见林寒止还不过来,气愤的撇了撇嘴。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本前玩乐的态度找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处男处女情节。 刚开始觉得是林寒止第一个男人时,除了好调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倒是越相处下来,越觉得庆幸。 然而,在庆幸时,就被人迎头打了一棒。 怪不得林寒止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后面一直紧张,经常的见血,除了他用手,他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以为是因为他是直的,其实是他根本就有心理阴影。 林寒止经历过的,不是两情相悦,而是强暴! 可是这些,林寒止从来没提过,他什么都没说过。 “你为什么不说?”慕容风质问,他觉得是林寒止跟本没想过要说。原因是,因为不是重要的人,所以根本没必要。 否则,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离开。 “什么?”林寒止疑惑。 “你怎么不告诉我?” “……”林寒止看着慕容风一头乱发,以及愤怒的双眼,突然就笑了,也上床去靠着床头坐下,“我也是个男人,要面子的。” 再者说长大了以后一起,也觉得反正自己是男人,不算什么大事。 没想到,一直在心里面打了个结。 “那你为什么说走就走?”慕容风不依不挠的问。 林寒止笑着把自己的手贴在慕容风脸侧,“我以为你不好意思开口,这才识趣一点——咦?你发烧了?” 不说出来还没觉得什么,一说出来,慕容风立刻发现自己全身都在疼,这才知道,发烧了。 眉毛立起来,“……难受!” 慕容风也不觉得自己那么大的身板就着人家的手就躺在人家怀里有什么不好意思,他把手拦在林寒止腰上,隔了睡衣咬了一下林寒止的小腹。 “闹什么呢?”林寒止笑着问。 “……牙痒痒。” 摸摸他头发,“感冒了你刚才还那么厉害,嗯?” 慕容风觉得这话挺受用的,手开始不老实的伸到林寒止衣服里去摸对方软软的腰。“我猛吧,你看你多幸福。” 林寒止其实是偏瘦的,但他四体不勤,吃的又多,多年下来在不拉肚子不生病的情况下倒是真给他些微攒下那么点肉,看是看不出来,但用手细细的摸,就会发现他腰和肚子软软的,很舒服。 “……是哦。”林寒止思考片刻后,点头表示同意。 “切!还敢想一想再回答,明天做得你下不来床!哎!我冷,快抱紧我!”慕容风借着病撒娇,用大头压着对方的腿不肯下来。 “我去找药给你吃吧。” “哼,”一提到吃,慕容风又生气了,“我三天都没有正经吃饭。” “咦?没有想吃的东西吗?”林寒止脾气好,知道生病的人多少心娇,就由着他任性。 “你好意思说!”提到这事慕容风就生气。 他当晚知道了就躺了整整一夜就没睡着,最开始觉得林寒止被别的男人碰过心里憋屈,后来就开始气,这样的事情,身为恋人他怎么到这时才和自己说! 等他想通这些,等着林寒止过来哄时,结果发现对方竟然睡着了。 下了决心要林寒止因为这件事情长个记性,以后所有重要的事情都要记他知道,要不绝对不原谅。 结果对方连个电话都没有,坐在办公室生了一上午的气,下午就开始找当年那个人。 再来就是跑到邻市去找人算帐去了,这期间他手机拿在手里一遍一遍的看,林寒止愣是没来过一个电话或一个信息。 在慕容风的印象里,林寒止一直是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温柔到有点温吞的性格,只是这几天他才知道以前的林寒止有过什么样的经历。 没来由的一阵害怕。 幸好林寒止个性很谦让,在最开始的时候,林寒止可能也只是不想惹麻烦才和他在一起,他用孤儿院什么的来威胁,真是干了傻事。 他觉得自己这一次是帮林寒止做了件大事回来的。 回到家也是半邀功关兴师问罪的态度,结果发现,连人都没影了。 不是不在,跟本就消失了。 他到处乱翻,最终除了茶几上那串钥匙,连一点林寒止存在过的痕迹都找不到。 他不肯再想那时自己一下吊到嗓子眼的心。 电话不通。 优雅没人。 他往林寒止家里来,外面大雪一路堵车,实在心焦干脆下车跑了过来。 结果发现,那人在好好的睡觉。 他那样急,他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在睡觉而己。 不过,幸好他只是睡觉而没去别的地方。 一边生气一边委屈却又放下心来。 还好,他没走远。 还好,还能找得到。 其实他三天都没吃什么。 精神紧张心情不好时根本没饿,到现在放松下来了,但又生病了,就更没感觉饿了。 “我给你煮姜茶驱寒发汗好不好?” “不吃姜。”慕容风瞪眼。 “那姜粥。”林寒止哄。 “不吃姜。”做为一个有原则的男人,不爱吃就是不爱吃。 “姜丝可乐?” 死绵羊!“……皮蛋瘦肉粥,少放姜。” “好,我切大块一点,到时能挑出来。”林寒止下床去做饭。 哼! 嗯~这样才好。 慕容风大字型正面仰倒在林寒止家的大床上,占了所有位置。 鼻孔出的气挺烫,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条喷火龙,嗯,真龙天子啊! 这样才好么,老公在床上躺着,媳妇做饭,然后端到嘴边来,喂! 第50章 “来,放松。” 慕容风憋得一头汗,但仍然不放弃的对身下的人亲亲这里,碰碰那里。 “哦……” “我一碰这你就又紧张了……绵羊,来,乖乖放松,~”继续哄。 自从知道绵羊后面不能放松是因为以前的心理问题而不是因为自己久掰不弯后,慕容风展现在无与伦比的耐心。 慕容大少算计的好啊,只要绵羊的心理问题解决了,以后做什么怎么做可就随便了! “行了。”林寒止皱皱眉头,两人都卡在一个半高不高的状态很难受,这个前戏做了多久了? “行个屁!”不求甚解的绵羊!“你这样子和之前有什么分别?以后怎么办!”所以说,慢不要紧,力求问题彻底解决! ……绵羊一听这话,吓一跳。 以前那样慕容风还少用两次,找找其它的方法,要不以这个频率他每天都不要下床了好不好啊! “你又紧张个P啊!”慕容风瞪眼,把一张脸凑到林寒止眼前,“看清楚!我是慕容风,是你男人!” ……做为一个半弯不弯,似零非零,但属性绝对为“公”的绵羊来讲,一本正经说出“你男人”这三个字真的把林寒止囧的满脸黑线。 他怎么做什么,都这么认真啊! 实在忍不住……笑场了。 “艹!你笑什么啊!”慕容风低头在对方胸前咬一口,“来,听话,放松。” 慕容风想办成什么事,只要找到个可行的方法,就坚决不会半途而废! 像这次,他自己也去问了心理医生,被回答对方愿意告诉他是信任他,所以说,初步接触已经算是成功了,但是要想达到理想状态,只能帮对方克服了以往的心理问题才可以。 慕容大少当然不满意心理医生说的,他和绵羊相处了几个月床上了无数次也只算个初步接触,但是对方也分析了,说绵羊信任他这一点,还是让他顺了心思。 于是林寒止终于见识到了慕容大少的耐心——在努力了N天收效甚微,在林寒止都以为自己会不会根本就是个纯1之后……虽然对方已经开始爆粗口了,但仍然没有放弃。 慕容风额头上的汗滴在林寒止眼睛里,林寒止下意识的一闭眼,觉得有点疼,随即被慕容风低下头来亲在眼皮上。 “沙得疼吗?来,给你舔舔。” “口水怎么有用啊!”用力闭眼。 “绵羊,你下面控制不了就算了,眼怎么也闭这么紧!来,听话,舔舔就好了!” 这么一个放松,被慕容风从眼皮亲吻下去,鼻梁、嘴唇、下巴,然后一直延伸下去,再睁开眼时眼睛已经不疼了,胸前有点扎,低头一看就是一个认真且努力的黑黑的发顶。 慕容风的感情,就算他不开口说,林寒止也感受得到。 伸手摸摸慕容风硬刺刺的头发,“阿风,可以了。” “你确定?”慕容风眼都红了,但他显然还在忍,不想做了半天的努力最终功亏一溃。 “嗯。”有什么不能确定的,了不起就是再扔条床单的事…… 床单……保住了! 慕容风拖着累到半死的绵羊洗了澡幸福的压着睡觉了。 叼一口绵羊的耳朵尖儿,“你的身体终于认得老子了!”以后在床上终于和谐了~ 没回答。 洗的白嫩嫩的绵羊已经睡得没反应了。 慕容大少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极其不满的挥手:“不行,这件太露了!” V领衫能露到哪去啊!林寒止眨眨眼,又去换了一件。 又挥挥手:“太花!”招蜂引蝶呢! 白色带浅绿色的暗纹算花? 林寒止挠挠头,“不然你自己去吧——额~”他还是相当识实物的,于是又进去换了一件。 最近慕容风毛病越来越多了,出门就连穿个衣服也挑来挑去。 冬天的衣服能露到哪里啊! 想一想,穿了件白衬衫出来。 其实慕容风也正矛盾着,他觉得绵羊可真好,于是老想带出门去显呗显呗。 林寒止和以前那些借着他来进入上流社会圈子的人不同,会找机会拉关系找路子,弄的跟个交际花似的。 带林寒止出去,如果是和慕容风自己那群朋友,那里面有好几个是本来林寒止就认识的,所以就不用说了,就算是慕容风不去,林寒止自己都不会尴尬。 如果是和娱乐圈有点关系的,那以林寒止多年来的好人缘和好手艺,那他身边的人比起慕容风是只多不少的。 如果是商界的不熟悉,那他就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他在社会上许多年,历练不知经过多少,不显山不露水的就能看出哪些人是慕容风也关注的,所以做什么都恰到好处。 这样看轻松的引着话题,不用慕容风自己提,自然就不会跌份儿。 而且绵羊起来不会特别显眼,但如果有人搭话,他和谁倒是都能找到话题。 连慕容风都没想到这人脑子里怎么装了那么多东西,不管你是老者还是年轻人,无论和他搭话时最开始的意图是借他讨好慕容风还是看不起他想看他难堪,他全部都能不卑不亢的化干戈为玉帛,不会给慕容风造成任何阻力,反倒让人暗暗竖起手指。 再者以前也没注意,这个臭绵羊抽烟喝酒都精通啊! 那破酒量!甚至是给慕容风挡上几杯也不成问题的! 于是矛盾就出来了,慕容风越发觉得自己出门没意思,可是把自家绵羊带出去……他就觉得不太安全——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了! 其实这不怪林寒止,只能怪慕容风自己。 慕容风找情人长的都是一等一的漂亮这不提,关键是他根本不用心,衣服没过季呢人就换了,所以林寒止这么知情识趣的,有传说中的下家盯上也不奇怪。 可是把人放在家里——实在是不甘心! 林寒止换件衬衫出来,慕容风一看就生气了。 这件衬衫正是“暖”那次,在T台上穿的。 他本来见林寒止还穿以前的衣服就别扭呢,现在还让他想起那次来! “你大冬天的露一截胳膊干什么!”七分袖啊亲! ……你那群朋友聚会哪次不是KTV或俱乐部,什么温度你不知道么?林寒止苦恼的皱眉,“阿风,这件不透也不露,还不热,你看,你自己还穿半袖呢!” “你和我比!谁敢像视奸似的盯着我看!我知道了!这次卢洪川可能也去,你又想不正经的事情了对不对!” ……除了你自己,哪有人会这么下流!盯着同性视奸啊! 林寒止内心吐糟,表面平静。 慕容风见对方木头一样站在自己面前,显然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去换衣裳了,于是自己跑到衣柜前,不死心的东找西翻,发现一件黑色的针织开衫。 长袖的基本款,不厚,但是绝对不透,于是满意的拿出来。 “套外面!” 随便,反正是你的聚会,让我穿成扫把也是丢你的脸。 林寒止看也不看套在衬衫外面,“走吧,你快迟到了吧。” 直到慕容风攥着林寒止的手进了酒店的包间,林寒止都和卢洪川聊上天了,慕容大少依然黑着脸。 死绵羊!这么穿起来嫩的像个大学生一样! 你皱纹都死去哪里了啊! 林寒止克服了一下背上被盯的发冷这种情况——呃,没办法,这种情况出现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想窝在家里,慕容风又不同意,出门来,还不知穿什么好。 他是造型师啊!家里面有整个更衣间,更衣间里都是阿雅做的限量版啊! 慕容先生已经把他五六年前的衣服找出来了,这样穿了都不满意,那他怎么办啊…… 第51章 慕容风从浴室出来,便看见绵羊靠坐在床上,身上套着那种奇型怪状但据说是雅凯?佐伊亲后缝制的T恤。 那人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胳膊白皙到快要透明似的,配上有点做旧风格的衣服,倒显得人新鲜起来。 好像还带着肉香的样子。 走近了才看得清楚表情,林寒止靠着床头坐着,床头灯有点昏暗,更显得皮肤泛着瓷一样柔和的光。 那人困得一双眼快要眯在一起了,但眉努力的挑着,这样的表情带得眼角有点下垂,眼底一丝慵懒的光隐隐透出来,配着一张软绵绵的脸,说不出的温情。 慕容风手在对方眼前晃一下,声音情不自禁就小起来,“坐着干什么,怎么还不睡?” “嗯?哦,等你啊。”林寒止回过神,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差不多睁着眼睡着了。 “傻绵羊,真想吃了你。”慕容风凑过去轻轻咬了一下对方的唇,发现那微微翘起来的唇被咬红了,看起来更是爱不释手,于是没忍住,摁住对方深吻起来。 慕容风向来是这种强势的吻法,两下就把林寒止给亲得完全清醒过来,伸手推,“不要了,明天要起早,有工作。” 绵羊这两下力气在慕容风眼里那根本就是欲迎还羞的小情趣,不过他也知道,这家伙从来不讲这种别扭的情绪,所以说不要就是不想要。 “不要还勾引我!”说着又在对方已经被亲得有点肿的唇上咬一口,这才搂在自己怀里躺下来。 他本来就没准备做什么,这两天绵羊被他做的挺惨,睡得快日夜都颠倒了也醒不过来的样子,看样子是累坏了,可是看到他明明困得眼都睁不开了,还在等他一起的模样,心就莫名的烧起一把火来。 他向来是讨厌不思进取和不求上进的人,可最近却不知怎么了,这面团似的男人有时无意中一个举动,都让他似乎越来越抗拒不了。 在慕容风抱着他躺下的一刹那,绵羊等人的使命终于顺利完成~ 于是放心的闭眼——秒睡了! “绵羊?”慕容风戳一下。 “……嗯。” 通常他这么哼着回答一声就表示其实他已经睡着了。 切,绵羊脾气,睡着了也会回答,慕容风把人又往怀里紧紧,然后摇两下,“醒一下,绵羊,明天你几点起?我叫你。” 通常绵羊如果早晨有工作,手机的铃声要提前半小时,然后每隔十分钟叫一次,这样才能把人叫醒,这么一响,慕容风吵醒N次都有了,所以还不如他自己多个叫早的功能。 “……五点半。”林寒止含糊的回答一句。 “以后少接这么早的工作。”起来那么痛苦,有那么缺钱? 其实林寒止这样的工作不多,一般是有点交情的名媛结婚什么的才会起这么早,所以一个月能有一次还算是多的了。 慕容大少完全忘记之前是怎么说人家没有上进心,不思进取的了,也没发现自己到了真格时反倒舍不得对方去受苦。 “嗯……是一个朋友的妹妹结婚。”林寒止糊糊乎乎的睁开眼,也没弄清楚嘴前面是慕容风的哪个部分,就亲了一下,“谢谢阿风。” “……”亲喉结啊死绵羊啊!要是把火给勾起来看你怎么灭! 慕容风喝多了酒,精神过度亢奋,翻来覆去睡不着,已经把姓林的羊皮抱枕骑在怀里了还是没有睡意。 “喂,要不陪大爷聊聊天吧~!”这样说着,但他也没把委委屈屈竖成一条睡的人给叫醒。 “……嗯。”闷闷的回答。 “那你答应了啊!对了,爷爷让你找个时间上门呢,过年那几天吧,初一到初四可能不行,那初五过去吧!”自顾自的做了决定。觉得对方睡熟了,轻车熟路的一扒,就把对方的T恤剥掉了。想了想,为了不走火,内裤就保留了。 “嗯。” “到时你可要好好表现,爷爷那边你只要不讨他厌,他就会同意咱们在一起的,同意了以后,大爷就委屈点,你就算变丑了,也不甩掉你。” “嗯。” 慕容风越想越美,再接再厉道:“到时你脸上长几条皱纹,但身上还这么嫩,就没那么多人看你了。”卢洪川看他的眼神,真他妈让人受不了。 “……” “你怎么不答应了?嗯?”黑暗中,慕容风的手指划上对方的脸,轻轻摸两下,竟然眷恋的不想离开。 “阿风,不管谁看我我喜欢的也是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艹!”慕容风头皮一麻,“你怎么醒了!”真他妈丢脸! 你压到我头发,疼啊!林寒止打个哈欠,“吓到你了?” 不是吓到!死绵羊,你还能让大爷再没面子一点吗?能吗? 比如说什么见家长然后憧憬未来,再比如让你知道大爷在嫉妒……等等,他说什么?喜欢? “林寒止!你说你喜欢我!” “……嗯。” 这货关键时刻又睡着,不过不要紧,果断摇醒! “你说你喜欢我!” “嗯?是啊。”绵羊被摇的一头问号。 “……”慕容风这下真给愣住了, 他总是觉得,像喜欢和爱这一类恶心的词儿,也就是年轻时傻逼似的说着不嫌累,平日里哄哄小姑娘自己都觉得烦。 可是林寒止这么漫不经心就说出来,一点也不觉得矫情或都恶心。 他说不清楚是种什么感觉,开始是觉得狂喜,就想勒紧了对方狠狠咬两口也表达不了这种感觉。 然后又觉得有点不甘心。 他怎么能在这种情形下就随口说出来,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样喜欢? 午夜是一个人的思维最敏感的时候,想什么都往深里重里想。 于是慕容大少沉浸在莫名其妙的被表白的情绪中不可自拨,一会儿想绵羊是睡糊涂了所以说话未必就是真心,一会又想这家伙连睡晕了都能顺口溜出来的话,还止不定在脑子里想了多少回…… 林寒止,你是喜欢我了我信,可是,你到底有多喜欢? 是习惯了所以喜欢还是我真的能够吸引你。 慕容风不喜欢自己这样患得患失,这让他觉得前面的路没有没了准头,是一路平顺还是会摔跤自己无法掌握。 可是他能不想么?他人生里出了林寒止这样一个变数,不曾逼迫他,也没有诱惑他,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就跳下去的,能怨谁? 于是慕容风突然就觉得有点心酸。 就这样,从夜色暗沉一直想到天色泛白。 怀里的人还老老实实的睡得香甜,软软的靠在他怀里,额头抵在他肩侧,一丁点儿防备也没有的样子。 第52章 慕容风推开二楼林寒止工作室的门—— 优雅的虽然走的是高端路线,但新的一年从头开始这个习惯也仍然不能免俗,临近过年这几天几乎所有员工都忙的快要通宵。 之所以说是几乎所有人,是因为要除了他们的老板林寒止先生。 ——那工作室里面安安静静的,和楼下热闹繁忙的场面成了对比,越发显得静到似乎掉根针都听得见。 “嗯,不回去的……也不要了,春节只有这里才有气氛啊!……没事,不要担心,我又不是照顾不好自己……”林先生正在打电话,语气温和眉眼带笑的,见到慕容风进来冲他笑了笑,打一个等他一下的手势。 “真的?那我又发财了!”又聊了一会才挂断。 慕容风见林寒止挂断电话后看手机的眼神里都带着温暖,心里有点不痛快,“又和雅凯聊天呢?切,连国家都不是一个,有什么好聊的!” 林寒止倒了杯热水走到他身边来,直接递到他手里,笑眯眯的开口:“怎么,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吗?” 于是这不痛快也没维持多久,就在林寒止极家常的一句闲话中烟消云散了。 “嗯,年终总结什么的完事了,还有四天过年,大家心都不在这了,请假要走的都批了,就没几个人了。” 林寒止走到窗前用手指化开一点玻璃上的冰,看一下外面,“还下那么大雪,真冷呵!阿风,一会一起去买点东西,今天回家吃火锅好不好?” 慕容风愣了一下,然后撇下嘴,“就知道吃!” 那人身后的窗子都结了冰,可他站在那冷冰冰的地方,笑容却暖洋洋的,看得心里面好像突然有人揪了一把那样,想把人一把抱在怀里,然后揉碎了融到自己身体里,这样就暖和了。 林寒止了解了慕容大少的这个撇嘴的动作,那就是一个傲娇别扭的孩子,明明喜欢什么却一定要反着说,于是笑意不减的商量:“不过在外面吃火锅也行,今天你早下班,我们可以去逛逛,那条红色的围巾你不喜欢,我再送你一条好不好?” 慕容风眼珠儿一转,乐了,“你是要把我圈住吗?绵羊。那应你该送皮带,送个围巾,是想勒死我吧!” “……”林寒止想像了一下自己有一天哭哭啼啼的求慕容风不要离开的样子,心里哆嗦了一下,“呃,想让你暖和点。” “算了,不解风情的东西!你戴红的那条,把你那条给我吧!”慕容风气馁的摆摆手,决定为自己谋点实质性的福利,“过来!” 情人言语间的调戏对林寒止完全没用,但林寒止也是有优点的,他胜在实在很听话,让过去就乖乖走到对方面前。 “让老子亲一下!快,亲一下就回家!”慕容要求。 于是前台小卡进门时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他们一直以为在与慕容老板这段关系中处于被动位置的自家老板,正站在慕容风的面前,一条腿跪着卡在慕容风分开的双腿间,而一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抚着慕容风的后脑——深吻。 被主旋律影响而完全忽略自家老板腰上还扣着两只大手这种小节奏的小卡惊呆了,这个怎么看怎么是老板主动的吻…… 莫非老板才是传说中那真人不露相的——老1君? “进来怎么不敲门!” “怎么了,小卡?” 慕容老板和自家老板几乎同时开口责问&询问的语气…… 一个有着被撞破JQ明显恼羞成怒,另一个还是那样温柔的老神在在…… 原来老板才是真英雄! 小卡眼里闪出星星来,觉得老板竟然喜欢那么大身板子的一个零并且给收得服服贴贴的……那果然是真汉子啊! 他年纪太小还看不透本性,一个久居上位并伴有严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亲密动作被打扰到了当然会不悦的恼羞成怒。 而一个一直以来对什么都是差不多就好,对于被撞见亲热也只是想着,都是男人也就无所谓的人,——他老神在在那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你怎么教你的员工的!”慕容风被人用发现奸情并且恍然大悟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不悦的责问。 “……小卡,”林寒止伸出手在‘他的员工’眼前晃晃,“你口水留出来了。” “呃!”小卡擦下意识一擦嘴,完全没发现被骗了,脑子里还是刚才那幅有关于大身板儿零和秀雅1的画面,于是飞快摇摇头,“老板,我什么也没看见!” “行了,你跑上来,到底什么事呢?” “嗯?”这样小卡才想起他是有正经事的,“对了,老板,你工作室腾出来两天吧,下面地方不够了。” “好。” 于是小卡转头就奔跑下楼了,没错,就是奔跑——这个奔跑的原因,也许是楼下实在太忙了,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他想把刚刚的重大发现给八卦出去而已。 房间内的两人不得而知,慕容风被打扰到很不悦。 “一点稳当劲也没有,成什么样子!” “嗯?”林寒止收自己东西准备倒位置,“十八岁的孩子,出来工作也不容易,就没那么严格。” “切,我看你对谁也没严格过,让你腾地方你连个‘不’字都不会说,你这里是谁都可以用的?用完了你不嫌脏?” “……没事的,”林寒止笑眯眯,“本来他们那么忙我还不好意思走的,现在我没地方待了,自然就可以走了~” 林寒止身价高,一般是有什么重要场合时,连同头发妆容这样整体造型的工作比较多,像这样过年前做新发型的工作,是用不到他的。 “你是老板,还用看别人眼色?”没个老板样子! ……额,不是一样还要看你脸色哦!林寒止在心里说,不过还是笑着开口:“优雅才多大啊,和你的企业怎么比得了,大家都熟了,如果不耽误事,就没所谓了。” 起身拎起自己的包,再穿上外套,细心的把自己的围巾系在慕容风脖子上,“我们走吧。” “多此一举,一会就上车了围什么围!”虽然这么哼了一声,但终于还是没舍得摘下来,那围巾上面,林寒止温暖的味道混合着他习惯用的淡香水,缓缓吸进慕容风鼻端,一时间让他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林寒止下了楼,站在楼梯边看大家忙碌的样子,突然笑眯眯的开了口:“忙过了明天,后天开始就不营业了,开年终会发工资和奖金,然后欢送各位回家过年好不好?” 有人起哄问:“老板,休多久啊,这一年好累,真诚要求尽量多休息!” 林寒止就正经八百的想一想,然后回答,“那正月过后再开业,大家都可以回去好好休息陪陪家人。” “……”慕容风的无语兼无奈在众人的一片欢呼声中显得那么不值得一提。 死绵羊!你要不要这么好说话啊! 开去超市的路上。 “嗯?过年?我就在这里啊,能去哪里。”林寒止眨眨眼,似乎很疑惑为什么慕容风这么问,法国又没有春节,孤儿院……他不是应该都知道的吗? 别人团圆时他却只能一个人过!慕容风心里面有点难受,“我从年三十儿开始,到初四都出不来,但是爷爷答应初五可以见你,到时你和我回家吧!” “啊?我去了你爷爷会不高兴,还是算了吧!”林寒止笑着看向窗外,“不过还是谢谢你,阿风。” ……车厢里一时空气都静默下来。 慕容风扯动下嘴角想笑但没笑出来,爷爷只说同意见林寒止。 慕容家的规矩是初一到初四是亲戚走访拜年,初五到初七才会接待生意上的伙伴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这何尝不是一个下马威。 然而对方同意见林寒止已经是宽容了,慕容风就算有心护着林寒止,也怕事得其反,倒弄得不好。 红灯时忍不住伸出手把林寒止捞到身边亲一下鬓边,“就这么定了,初五时记得空出来。” 心里说的却是,绵羊,你等等,忍过这一次,以后都和你一起过。 有家人,还有我。 第53章 之后的两天慕容风没什么机会近林寒止的身了。 他这才知道,原来绵羊也是要工作的…… “你一年的收入有多少?怎么给他们发这么多钱?”慕容风皱着眉看帐目表,他知道绵羊的优雅其实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但也不至于一个造型师要发上那么多钱…… “哦,不奇怪啊,他们接的工作,自己拿百分之六十,优雅百分之四十。”林寒止一边看帐目表,一边解释。 “那么高?” “嗯,但我自己赚的完全是自己的啊!” “绵羊,你二吧?”这是一个有经济头脑的人能干出来的事?优视那块地方,是林寒止自己买下来的,后期也有这样那样的费用,水电和各项杂七杂八的钱也是笔很大的费用,这还不提那些员工没事就要黑林寒止一顿,年节假日正常休息都算在内一年快要有两个月是不用上班的。 慕容风大学学的经济,而且他从小就和生意打交道,提到钱无论多少都会正经起来,而林寒止不同,他确实对钱——没什么头脑。 “呵,阿风,”林寒止拉着慕容风的手把他拉到和自己一样坐在地毯上,“他们如果到其它地方去或自己开店,收入也不少的,如果人走了我还要再培养,很麻烦。 再者说他们家都不在这里,谁小小年纪出来都不容易的,总经给他们机会赚钱安个自己的家,或者把钱给家人,回到老家时也可以挺胸抬头的啊!而且就算我的收入很高的,”林寒止笑眯眯道:“以后就算我结婚有宝宝了,一辈子给他买名牌大手大脚也没问题的。” 慕容风黑着脸把人推倒骑上去,居高临下的问,“老婆孩子?” “……我就是打个比方,表示我也挺有钱的啊!”林寒止好脾气的回答。 这样慕容大少的脸色才缓和一点,从对方向上翻身上来,再伸出手来把人拉起来:“有个千八百万就自满成这样?” “可我还能赚二十年啊~”而且每年赚的钱是递增的,工作是递减的,挺好的吧。 穷大方! 慕容风不屑的看着对自己现状十分满意的家伙,觉得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小市民自满情绪直接阻碍了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他慕容风身边的人可不能这样。 “你钱都存在哪里了?” “银行啊!” “老土!”慕容大少再次不屑,决心改变绵羊,教他用发展的眼光看世界,无论如何也要学会投资。 “过完年我教你投资,保证你一年翻一倍。”老顽固吧,你不同意我做到你同意为止! “好。” 林寒止眯着眼笑,他也不是没投资,现在名下的优雅和另外两套房子已经是刚买时的两倍了,可是他天生就没什么经济头脑,也懒得每天算计收入算得提心吊胆,现在慕容风如果愿意帮他,那也没什么不好。 “……呃!”慕容风正想着下面怎么引诱,没想到林寒止连犹豫一下都没就答应了,一肚子的话憋着,险些化成一个屁从放出来,想了想又皱眉,手指点着那不争气的东西的额头,“你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赔光了怎么办?啊?” “嗯?”林寒止想一想,“哦,那就留个一百万好了,不过不留也没关系,你帮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就这么信我?” 他想笑,发自内心的想笑,又觉得为个千八百万就眉开眼笑也有点太不值钱了,于是就尽力板个脸。 内心与外表严重不和谐的结果就是——慕容大少他扭曲了。 “不过阿风,做些短期投资就好。”林寒止伸出手来摸摸大少爷的脸。 他心里明明白白的,先不提两人这样相互都有感觉的时间会有多久,慕容风这样的家族,到才三十岁结婚也算是最大的宽容,所以,加上他正正经经谈恋爱到结婚的时间,他们之间一共也没多久能纠缠在一起。 在这期间里,能牵扯的东西越少,以后就越简单。 “嗯,只能是短投,你那点钱做长投还不够应付通涨的呢!” 用一点时间普及了一下投资的概念。 其实也只是大致讲一下方向,慕容风是想仔细讲讲的,可绵羊明显不是那块料,听几句就困的直磕头了。 “切!笨蛋!”慕容风撇着嘴骂一句,还是一路把绵羊抱回床上去睡觉了。 和林寒止这种脾气的人相处起来几乎不会发生什么矛盾,这人宽容且随意,像这种困的摊在那里不想动的时候,就算是被另一个男人横抱着,他也不会有故做不甘的挣扎。 慕容风喜欢抱着林寒止,有时高兴起来还能转两圈,然后看着这个一点运动细胞也没有的人出现蚊香眼,那真是挺好玩。 “做?”慕容风把人摆好,压在身下,头贴着对方侧脸伸出舌头舔舔对方的耳垂。 摇头。 “哈哈!性欲衰退是人老的最主要特征!你不服老是不行的!”慕容风哼唧一声,倒也没太强迫,抱着人睡了。 没什么意外的又把人往怀里紧一紧,上下摸摸,那皮肤温暖且光滑,手落在对方软软的肚子,安稳了。 慕容风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竟然能完全从过去走出来。 不怎么会想到洛时了。 不过有时想起,这个也只剩下个名字而己,出席公共场合见到了可以直视着点下头,然后走过去,一点也不会心疼,也不会怕想起。 他和林寒止的生活在短短的时间里,几乎没有什么波折的就磨合成为这样的模式。 如同相处多年的情侣,也不会因有靠在床上彼此索取对方才能维系的关系,有点像亲人一般相处,却时时刻刻惦记着对方。 “讨厌的绵羊。”慕容风把头靠在对方有点单薄的肩上,轻轻咬一口。 那人已经睡熟了,被咬一下也不疼,于是轻哼了一声连动也懒得动。 慕容风放在林寒止肚子上的手摸来摸去的,最终手指戳着绵羊的肚脐睡着。 第54章 慕容风黑着个脸:“我再过两天就要回大宅去了,你就不能在家老实点?” 他一年到头也就这么几天不忙,结果一向懒散的绵着竟然忙起来。 林寒止报歉的笑笑,低下头仔细亲了对方一下:“阿风,如果我回来的太晚,你就来接我好不好?” “你要几点回来!”慕容风山雨欲来。 “嗯,吃完饭要去唱歌……”每年是唱完歌还会去打牌,今年已经减少了一样。 “……”慕容风把不满压一压,“不想半夜睡大街就给我早点回来!” 哦!林寒止好脾气的换衣服出门。 慕容风再不满也开车把人送到了地方,林寒止下车时问:“真的不想去吗?聚会可以带家属的。” 切!家属!慕容大少眼里闪过一抹温色,想笑又忍住,平日里硬朗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把人拖过来狠狠亲了一阵才放下了车。 其实慕容风自己也知道,他就算是参加一群太子党的聚会也是板脸板惯了,如果跟林寒止往桌上一坐,估计也就没什么玩的气氛了。 所以,就让臭绵羊自由一天好了。 这一自由就自由到了凌晨两点。 慕容风过了十二点开始打电话找人,发现电话是百打不接,心道这是玩疯了吧! 直到两点钟林寒止打过来,电话那头声音有点杂乱,果然是在唱歌,林寒止声音软绵绵的:“阿风,我喝多了……” 慕容风穿起外套就往外走:“人在哪呢?”等到林寒止慢吞吞的说出具体位置,车已经开在了路上。 林寒止的酒量,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深不见底。 两人刚在一起时,慕容风带他去参加聚会,也是有心看看这人在人前是个什么样子,于是人家对慕容大少这件“新欢”敬酒劝酒拼酒他也不插手,结果发现这家伙别看长的一副居家好男人模样,喝起酒来那叫一个百无禁忌,白酒啤酒洋酒分着喝还是掺着喝都可以,关键是还不用怎么上厕所。 慕容风暗暗估量了一下,自己不是对手。 后来也就不太注意这个了,酒这个东西,就算再有量喝多了也伤身,所以绵羊被管得很严基本碰不到酒,难得是这人酒量是有的,但酒瘾却没有。 是典型的那种拿起来就喝放下就忘的人。 这种人,他自己说喝多了……那他究竟喝了多少! 林寒止确实是喝多了,半路上又来了个电话:“阿风,你还没到呢?” “快了,你难不难受?别喝茶,和服务生要点热水喝了。”慕容风一边担心一边忍不住想笑,这样有点缠人的绵羊还真是没见过的。 “喔,”林寒止答应着,“那你快来吧,我去边唱歌边等你。” 挂了电话。 车里没别人,慕容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绵羊唱歌的话——希望一会儿他去时还有活人。 慕容风推门进来时,果然见林寒止在唱歌,超豪华的包房里,环型的沙发上倒了一排人。 “都给你唱倒了?” “不是,都喝倒了!”林寒止笑眯眯回答,桌上地上满满的空酒瓶,也不知喝了多少。 慕容风挑眉,“轮P”一群人车轮战拼你一个? 林寒止摇摇头,“群P。”一群人一起拼。 ……慕容风无语。 于是绵羊先生终于在喝高的情况下和慕容大少比下流赢了一次,可惜,他自己是没什么印象了。 绵羊他,很少这么大幅度的笑。 特别特别高兴的样子。 慕容风抬起手抚上近在咫尺的人的脸,林寒止的脸有点发热,昏暗的灯光里,像是细瓷一样晕出淡淡的光泽来。 依然是没什么男人霸气的一张脸,却出乎意料的多了一些风情的美。 摸起一瓶没喝过的酒手搂着对方的腰往沙发上一坐,“没唱够那就唱吧。” 于是林寒止高高兴兴的又唱两名,反应过来后回过头问:“你要听我唱歌?” “很不幸,我是唯一的听众,那些个——”慕容风一指,“都被你唱死了。” “嗯,”林寒止想一想,正正经经的开口:“我的粉丝,”也学着慕容大少那么一指:“遍地都是。” 于是慕容大少一口啤酒含在嘴里差点喷出去,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绵羊,你红了。” “呵呵,没事,多红我喜欢的也是你~” 林寒止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过后,留下因为他无意之中表白而愣神儿的慕容大少,又唱歌去了。 话说这只绵羊简直就是奇葩,他什么歌都会唱,而且他唱歌其实既不走调声音也不难听,可不知怎么就是和音乐融不到一起去,于是怎么唱都是噪音。 偏偏他觉得自己反正不是艺人,唱的那什么也是理所当然,所以如果有不知道的让他唱,他也不会太推辞…… 没用多久,他唱歌难听这件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要知道,一个人长着一张柔情似水的脸,全情投入唱出来的歌却能把人的五脏六腑都能冻成冰渣子的人,估计也就这么一个了。 这之后林寒止所有的声音听到慕容大少耳朵里都成了余音绕梁的天籁,理智告诉他明明就不好听,可不知怎么就是无比的顺耳。 慕容风大把小费撒出去,服务生高高兴兴的把一群醉死的家伙扶到了楼上早订好的房间,林寒止睁着有点迷惘的一双眼,一直看到最后一个人被安顿好才乖乖和慕容风上车。 慕容风疑惑,“你真的喝多了吗?”没人喝多了能恰到好处的需要他闹时就闹一下需要收时一下就收了吧。 “嗯!”绵羊软绵绵的点点头,“看你是双影的。” “……”皱眉表示不信。 “我是酒品好,所以不闹,而且喝多了还不晕车,不过明天醒来时可能就不记得了。” “……”皱眉加撇嘴表示不信外加无法理解。 他都做好车被吐的一塌糊涂的准备了,结果他不晕了? “嗯,你相信我吧阿风。” “……”慕容风灵光一闪,手指点点对方红润的唇,“你用这里给我做一次我就信。” “咦?其实阿风不信也没什么?”绵羊想一想开口。 靠啊!还说醉了,一点亏也不肯吃! “不过你高兴的话做一次也可以啊!” 艹!果然是喝醉了! 两人回家滚到床上去,看着林寒止真的俯在他身下时,慕容风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先前因为对方不愿意所以一直惦记在心里的方式。 可真的做了却发现,他似乎并不舍得那温暖柔软的人用这种方式帮自己快乐起来。 那人半跪在他脚下,从他那个角度看上去只能看到对方洗了澡后更显柔软的黑发和润白的额头,眉微微蹙着,动作有些生涩和艰难,但非常认真。 伸出手去摸对方的头发。 见对方暂停了片刻抬头看他笑一下,慕容风的心猛的一疼。 那绵羊,应该是,放在怀里疼爱的。 而不是,用这种卑微的方式。 “……好了,绵羊,换别的。” 他伸出手把拉对方,可回应他的是林寒止握紧他的手。 这样的方式不是没人对慕容风做过,床第间的讨好,以前所有的人,包括洛时在内,都比林寒止做的到位。 可是不知怎么,这一次。 或许是对方微红的脸颊,或许是对方与他紧握的手,也或许是那微微皱眉有点难过的动作。 从来没有一次这样,去掉纯感观的享受,却这么快到达顶点。 第55章 “艹!吐出来。”慕容风看到那个有点香艳的吞咽动作直接恼了,气急败坏的伸出手去,差点控制不住去捶林寒止一下让他吐出来。 林寒止眨眨眼,疑惑。 “谁告诉你完事后要咽了的!你不怕难受?” “……网上查的……” 慕容风再次感叹绵羊在家里上的是什么破网,哪里的论坛网站又给写成这样让他看到了,觉得绵羊一直不喜欢这种方式可能就是因为这最后一个动作。 林寒止漱了口回来,慕容风把人搂在怀里盖严了才开口:“绵羊,以后咱们不做这个了。” 原来是这样,喜欢一个人时,甚至连见他在自己面前低头都觉得是一种折辱。 “嗯。”林寒止软绵绵的答应一声,睡着。 除了刚开始在一起那段日子慕容大少存心折腾人,林寒止就没比慕容风醒的早过。 但那会儿林寒止心里还偏直,两人又没感情,所以也没什么心思端祥人。 慕容风是很男人的长相,出身和所处的地位使然,就算他再好哄,平时也总是带着一股有点跋扈暴躁的感觉,对什么都会挑剔。 但闭起眼来又有点区别。 林寒止睁着发肿的眼仔细的端祥。 这个比他还要小的男人,肩上的担子却比他重的多,让他就算是在最放松的睡眠状态,也总是下意识的略微皱着眉。 这人面孔长的是一等一的好,但面相里就带着怎么也去不掉的一丝凶悍。 林寒止在任何人脸上都能找到亮点,但他也不得不说这人的面容无论是脸型还是五官,甚至和自身搭配起来的气质,都没得挑了。 这样的脸……林寒止突然囧囧有神的想,他也不是很吃亏啊!这种脸别说有钱包养别人,就算是他没钱——那也是很有市场的吧! 被意淫的男人仿佛感应到了怀中人的不良视线,微微动了下——熟悉的撇唇角动作。 林寒止看着那张脸,被打扰到睡眠很不爽的样子,觉得有时看看对方睡觉的样子也挺好玩的,他身体被慕容风抱得紧紧的,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于是坚难的抻抻脖子,在对方长出小小胡碴的腮边亲上一口。 慕容风生活的态度十分严紧,即便是把林寒止抱在怀里睡得还算熟,但多年来的警惕性也让他在有人碰他脸时迅速睁开眼睛。 慕容大少睁开眼便看见林寒止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眉眼弯弯的,乌黑的眼珠子像是沁了水一般。 于是放松了警惕把人捞得更紧一些狠狠亲上两口,“干什么?再睡会儿。” “脑袋疼,肚子胀,睡不着了。”林寒止声音沙哑的开口,声音听起来有点惨不忍睹,但人带着笑容,就觉得状态也不算坏。 “让你喝!”慕容风看着林寒止近在咫尺的脸上苍白苍白的,恶狠狠的给对方加了个枕头,“出去野到半夜,睡三个小时就醒,还装小年轻呢?你是不是活够了?” 林寒止被恶声恶气的批评了也不生气,从对方怀里挣扎出来下了地。 房间里温暖舒适,所以一把掀了被子也不觉得冷,没了人皮被子的包裹,林氏绵羊觉得天地都宽了。 “快七点了,我去做早餐吧!” 早餐是分开做的,慕容风注重养生,早餐要清淡有营养,所以是白粥小菜配上煮鸡蛋,而林寒止自己是一大盘子蛋炒饭,上面还盖个汤黄的荷包蛋,还有一杯牛奶那份量大到慕容风看了一眼就问:“你能吃下去这么多?” “嗯,”林寒止点点头,边嚼边回答,“其实今天醒的早也有一半是饿的。” “……”慕容大少黑线,“你不是宿醉未醒么?再说早晨吃这东西油不油腻不腻啊!” “唔,我一年到头吃早餐的机会也就十次八次的,所以就不用在乎油腻了,而且,宿醉未醒也不耽误吃饭啊我小时候发烧都错开饭点儿的!” ……难道他一直养的是头猪?吃货! “对了阿风,你今天有没有安派?” “没有,怎么了?” “额,那我们去逛街吧!”林寒止高兴的提议。 “你这样子可以?”慕容风见林寒止脸色依然是苍白,就问。 他倒是愿意林寒止和他提上街,两人都是男人,本来也不爱逛街,而且林寒止从来也不会和他要什么,他给的金卡也没收到过帐单。 绵羊人懒,根本也没找算再把优雅扩大,如果说房子人家自己有两套,车不会开还晕,但如果送了珠宝钻石什么的他不戴不说,反正觉得有辱没对方的感觉。 “没事,在家反而没精神。” “嗯,那先说好,你看到什么我买单,要不不去。” “好。”林寒止也没怎么犹豫,轻松答应。 慕容风这个呕火。 林寒止主动约他出门,原来只是想找个劳力! 目的地是超市和菜市场,目的是为春节做准备。 慕容风跟在林寒止后面看对方自在的选着各种鲜肉、排骨、鱼、蔬菜、调料、糖果、对联、福字、挂阳台和门前的红灯笼,甚至还有两挂电子爆竹。 开始还黑着个脸,但是林寒止买菜时都会问问他想吃什么,对联什么的也是由他挑的,于是渐渐的,就发现还挺有意思的,把主动要当回冤大头却没当成这马事的不快忘到脑后了。 慕容风的春节都是怎样过的? 现在让他想,好像没什么能想起来的。 家庭氛围的特殊,再加上他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平日里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好吃的和压岁钱这样的东西他又会注意多少。 估计有点印象的无非就是这几天必须要回家里住,就连他那不靠谱的神仙眷侣父母也得乖乖在家里,还有就是从大年初一开始,平日里话都不见得讲几句的亲戚会上门来,乱哄哄杂七杂八一大堆人。 原本在他看来,这些烘托气氛的东西其实就是下人做的事,过年过节时理所当然要有的。 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为了过春节做准备。 虽然是被林寒止拉着去的。 两人从清早一直逛到傍晚,一袋一袋的东西码进后座,最后完成采购回家时,林寒止坐在副驾驶的地方,甚至还抱了个袋子。 第56章 “还有什么要买的?” 林寒止想了想,“没什么了,份量足够了,再有需要的话临时去小区的小超市就可以。对了阿风,你哪天回家里,如果在年二十九回的话,先做出来的炸丸子什么的你来得及尝尝喔!” 慕容风往后座看了一眼,一个人的春节。 既而恶狠狠的想,林寒止,你为什么总能让我莫名其妙的心脏一疼。 “我二十九晚上走,你自己在家几天,初五早上我来接你去我家。”这次是正正经经的提出来了。 “唔……”林寒止偷吃了一颗糖,一听对方真正经提了差点噎住,“阿风,我有必要去么?你的家人看到我,会不高兴。” “你不想去?”慕容大少的眉毛呼地立起来。 我只是觉得,你家人见你把床伴带回家——呃,还是个男人,他们舍不得把你怎么样,但有可能拿枪嘣了我…… 不过林寒止没敢说,这人眉毛一立就说明不太好哄了,“……过节,不就是图个气氛么,听说慕容老爷子年纪也大了……” “少废话,初五我七点来接你,你注意一下穿着,锁骨以下不许露,手腕以上不许露,身上不能太花,颜色不能超过三个……”爷爷不喜欢懒惰所以要早起,不喜欢不三不自所以要保守,呃?还有什么? 这是要去看升旗吗?慕容大少,我要不要穿白衬衫黑裤子手拿一束鲜花出门啊! 林寒止囧着一张脸麻木得没有表情了,心里想,要不要买四盒子礼,进门就双膝跪地说慕容家长辈在上,小生现上门来提亲,要娶你们家——那个凶神恶煞的儿子…… 接下来的一天两,两人过上了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生活。 估计林寒止一年也就是这几天能自动自觉的早早爬起来。 两人一起吃早餐,然后做家务。 开始慕容风还说林寒止小市民,打算找计时工来或者直接从家里找两个佣人过来,但林寒止坚持清洁是过年必不可少的一项工作,于是慕容风也就撇撇嘴没说什么。 平时一些零碎的家务林寒止清闲干了就干了,现在活都凑到了一起,慕容风怎么也做不出自己往床上一躺看着对方忙前忙后的不停干一天活这样的事,于是就跟在林寒止身边帮忙。 慕容大少从小到大也没做过家务,不过林寒止脾气好,只要干了他就很高兴。 大少爷看着高高兴兴的样子,竟然做家务做出了乐趣。 其实除了搬动沙发什么的做清洁需要他做个力工之外,根本不指望他一时兴起能做成什么样子,不越帮越忙就好,百分之八十的活还是林寒止自己干的。 幸好上次林寒止闹了回离家出走之后慕容风追来也就顺势住回了林寒止的小窝,不然二层楼外加院子,绵羊再怎么能干也会脱层皮。 林寒止做家务,后面跟一条又粗又硬的尾巴,这尾巴把精益求精的这四个字从工作中带到生活里,对家务不做则已,一做就吹毛求疵起来,绵羊扫房子他说房子角不干净,绵羊刷厨房他说厨房不光要刷还要消毒,绵羊洗床单他要求必须床单被套枕头套都分开…… 可绵羊都由着他挑剔了,让怎么干就怎么干,无非也就是多花一道程序的事。 林寒止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可真是年前商场那种大促销——不知打了什么折扣,有个人在身边陪着,这活干起来还就是不觉得累…… 呃!真贱! 从早累到晚连饭都是对付着吃结果,就是晚上洗了澡躺床上以后,慕容大少不管怎么东摸西摸的点火也不见绵羊提起精神来了。 “绵羊!你不行了。”慕容风严肃道。 “……嗯,我确实是老了。”绵羊君一本正经。 慕容风忍不住偷笑,这家伙为了不想做,该没气概时就像‘男人的尊严’这种东西从来没生在他身上一样。 不过闻起来还是香喷喷的。 慕容大少没忍住凑过去在人家一通乱亲,直到微微有点凉的白皙皮肤被他吻出许多红印子,才觉得满足了点。 “绵羊!我忍不住了。” 林寒止本来黏在一起的双眼又睁开,“那我用手?”用后面完了以后还要洗澡,累。 慕容风当然知道林寒止也累了,可是一想到明天晚上就要回家了,就忍不住下手了,但他还有点心疼,所以不愿意强迫,现在林寒止‘主动’开口帮他,他当然高高兴兴的抓起对方的手解决去了。 事后找张纸巾给擦干净。 林寒止虽然出身不怎么好却也没干过什么苦活累活,因此手随着骨架长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圆润的,漂亮的紧。 慕容大少一边擦就一边爱不释手了,借着床头灯看看摸摸的,仔细摆弄了一会儿。 正想着要不要买个戒指给戴上才好看,犹豫如果不买就没人知道这人已经有主了,可要是买了好像他爱绵羊爱到不行要抓紧时间套牢似的,那又很没面子……突然发现这只手变成了一个爪子,松松散散的搭在他手上。 这说明什么,主人——睡着了。 绵羊本来性子就软,睡起觉来越发觉得人软绵绵的一团和气。 慕容风本来这两天就有话想说正在酝酿,哪知这家伙煞风景的又给睡着了。 他是干脆性格不想拖到第二天讲的,可手都放在对方身上了,见这人眼下带了些淡青色,疲惫的模样,到底把话又咽了下去,没舍得叫醒。 他知道绵羊就算长不出角来但也是有点绵羊脾气的,因此有点怕绵羊还记得那天他借着人家喝醉酒时的做法。 慕容风其实从前一天睡觉着就有点别扭了,第二天就一直想问问他昨晚的事情还记不记得。 按慕容大少的想法,绵羊那么做了以后他也不痛快,甚至还是有点心疼的,所以以后也打算这个方式就免了,可是,偶尔这么一次带来的那种彻底征服的感觉,那还真是很爽。 就怕绵羊没忘光憋在心里不痛快,大过年的,本来留他一个人守着个空房子心里就不忍了,要是再觉得憋屈,那更让他难受。 但他又不知怎么开口,直接问了吧,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妻管严的架式了,又侥幸的觉得万一他不记得呢,可如果不问,万一记得的话,是不是显得自己太没品了,趁人之危半强迫的让人家做了,过后像没事人一样…… 他在这里纠结得不得了,半晌回头一看绵羊——唇微微翘着,胸前被子也没盖严,自己刚才嘬出来的印子没遮没掩的,没羞没臊的睡得像只死绵羊一样…… 第57章 “嗯?”绵羊正在喝牛奶,听到慕容风的询问停了下来,眨眨眼,“我喝醉了做些什么,酒醒以后记不太多的,不过给你打电话和后来咱们那什么时我记得,怎么了?” “那你——”不生气吗? 此时林氏绵羊因为还要干活,牛奶喝的猛了些,上唇留下一道白印子,“我也不知道,不过做了就做了呗,平时不喜欢,没准喝多了比较有激情?” 靠!这么理所当然! 慕容风无语的扭脸。 果然,这只绵羊长的是大象这种动物的神经…… “不过现在想还是不喜欢。”林寒止特意仔细想一想后回答,他不光不喜欢对慕容风那么做,就算是慕容风对他也觉得有点别扭。 “咦,阿风,你吃东西转过去脸干什么?” “……” 怎么又不高兴了?林寒止慕名其妙的想,他自认为已经能把慕容大少的毛顺的很好了,可为什么好好说着话,人就气得扭脸了。 其实,慕容大少只是郁闷而已。 他纠结在心理两天的事,原来在对方那里根本没什么。 林寒止后来用一盆林氏炸丸子把早餐吃得半堵不堵的慕容大少哄好,看着慕容大少随着丸子的减少渐渐缓和的脸色,心中大为感叹。 要想哄顺他的心,果然是要先哄顺他的胃的…… 慕容风从没想到无事可做待在家里的时间也过得那么快,林寒止怕他太晚走不安全催他回家了,他才发现外面天早就黑了。 根本没注意到! 临走时帮林寒止检查了水电天然气,又把灯笼什么的都挂好,这才出了门。 其实大少爷检查是检查,如果真出了问题他又哪里会修,只是心意到了就好,林寒止也不挑,人家有心意就好。 他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总不会和慕容风在一起几个月就变成白痴,所以这样的事,他自己做的也很顺手。 林寒止含着笑容送他出去,站在门前还给他整整围巾。 他也不说再见,那样太生疏。 也不能说早点回来,春节是和家人一起的节日,他一个没家人的,总不能让有家人的人牵肠挂肚。 关上房门就是他一个人了。 厨房里还炖着一个肘子,虽然没熟,但浓郁的香味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空气都填满。 所以林寒止也没花什么心思伤感,还是笑了。 现在已经比前几年好多了,他没有家人,但他还是有家的。 很久以前,他住着八人间的宿舍,一个月八十块钱。 过年时一同打工的都回家了,只有他自己住在点了八十瓦灯泡黑洞洞冷冰冰的房间里,那时他还不太会照顾自己,连个暖水宝也没有。 宿舍不让开伙,所以也不能做什么吃的。 不过他还是买了速冻饺子,用电热杯煮了吃。 他喜欢吃肉,买了羊肉胡萝卜和三鲜的,可是电热杯瓦数太低了,容量也有限,于是等到熟了都变成了片儿汤。 林寒止很好将就,有汤有肉的就着两瓶啤酒当火锅吃了。 记忆里屋子就因为一个电热杯变暖和了,所以也还算美好。 他和自己一起,这样的节日却要一个人过,还要笑着送他出门。 慕容风坐在车里,抬头看楼上的窗子。 阳台上是他刚才亲手挂上的红灯笼,透着喜庆的光。 这栋楼很多住户都挂上了,还有的挂了彩灯。 可是在这种时候房间里只有一个人的,是不是也只有林寒止那里了? 那本不是一个需要他担心的男人。 在认识他以前,就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他出门之前,已经蒸了一锅白白胖胖的馒头,炸丸子,锅里炖了牛肉和肘子,鱼也都收拾好了准备明天做。 哪里都干干净净的,床单窗帘都换了新的。 福字和对联没有贴,那是要在大年三十才能贴上的东西,所以只能由林寒止自己完成。 那从来不是一个需要别人担心的男人。 可是却从来没有他之外的人让自己这样牵挂。 他的初恋是和洛时一起。 吸毒一样的快乐和上瘾,他那么在意洛时,他想要当明星他就给他铺路,他不要他了他也不舍得伤害。 可就算是这样,洛时也没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手就握着方向盘,脚踩在油门上,眼,却无法从那窗子转开。 林寒止就像每一家的窗子里在夜晚时透出来灯光一样。 暖暖的色调,让他心中一动,然后就,爱不释手。 “林寒止。” “嗯?阿风?是不是忘了东西啊!”林寒止疑惑,怎么刚出门就打来电话了。 “林寒止、” “怎么了?阿风?”那个止字重重的咬音,像是发狠一样,而且慕容风除了生气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可听口气又不像生气…… “你是不是,不会离开。”电话里传来那个温和的声音,慕容风下意识的把手机贴紧耳朵。 “我就在这里啊!”林寒止的声音带着绵软的笑意,“能离开到哪里去。” “你是不是,不会离开,我的身边。” 慕容风抓着电话,他要怎么办?还没离开,就开始想念。 不愿意他一个人过节,舍不得他孤苦伶仃。 第58章 “到底怎么了?阿风,”林寒止愣了一下,但声音还是温暖的安抚,“咱们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离开?”知道这人不知怎么心情不好了,于是开玩笑道:“阿风,难道你刚下楼就遇到个绝色美人,所以嫌弃我了?” “……”慕容风沉默了一会儿,听到对方也不催他,安静等他开口的声音,像是一种无言的肯定一样,渐渐平静下来,唇角也渐渐扬起来,“如果是那样呢?” “嗯?”林寒止也不知对方受了什么刺激,但这个时间,出门真的撞到绝色美人的机率显然不大。 看了一下挂钟,第二锅馒头也要出锅了,于是起身去厨房,边走边笑着说:“不要这样,阿风,你刚说过不会不要我的,而且,我看起来还年轻啊,我还会做家务喔。” “……你这是在求我吗?绵羊。” “嗯,在下诚挚的恳求您啊,慕容大帅哥。” 咦~恢复正常了!林寒止惊喜的想着,随即发现自己也有点变态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名字听到了都会别扭,而听到绵羊这两个字就觉得正常了…… “那——你下楼来。” 咩?馒头还有三分钟啊!“下楼?” “嗯!”慕容大少听出绵羊对下楼有点犹豫,“快点!三十秒下不来,就不要你!” “……”绵羊终于确定自己是在哄小孩子了,就是哄女朋友也不用三十秒下个二十层吧!电梯哪有那么快啊大少爷! 一小会儿,只穿了家居服和绒拖鞋的林寒止出现在楼口,张望一下,看到慕容风的车子后哆里哆嗦的小跑过来。 慕容风自从林寒止出现在楼口就再也克刻不住笑容,看到对方穿着拖鞋一路小跑的样子,心情真正好了起来,直到林寒止坐进来。 “怎么还没走——唔——”好热的热吻……被人看到不好吧,林寒止头昏脑胀的想,那个视车内亲热如大敌的一本正经男人哪去了? 慕容风抱着怀里那个有点凉的身体亲了个够才放开,“怎么不穿件衣服?” “……拿件衣服也要二十秒啊!”他是以躲炸弹的速度跑下来的! “这么怕我不要你?”慕容风含着笑容额头抵着对方额头,有点心满意足的感觉。 “是啊!大帅哥,你别不要我!”……林寒止都能想出慕容大少让他下来之后皱眉看着手表计时的样子。 晚一点下来某人的火重新上来还要再哄一次啊! “那好,就不甩掉你!”慕容大少豪放的挥手,十分宽容的说。 “好好,我一定会多干活的!争取做到物超所值!”绵羊哀怨的配合,大少爷,您其实是喜欢莎翁的是么?还是你喜欢QY啊! “对了,怎么还在楼下啊?”顺气后终于可以正常沟通后,林寒止才开口问。 “……”靠!说了不是很没面子! 咩?不理人?“好吧,那我下车了,一会路上小心,到家里给我发个短信好不好?” “老子技术这么好,你担心什么?” “我不放心啊,又不能随意给你打电话……” “婆婆妈妈!切!好吧~你快回去快回去~我要走了!” 慕容风等林寒止进了大堂才发动车,他新换那辆悍马排量够大,尾气一喷,牛B无限的离开了。 林寒止见车子走远了才往回走,摇头叹气,越来越不好哄了啊! “林先生,”往回走时保安叫住他,“傍晚来了您的快件,还以为寄晚了您都回家过年了呢。” 小保安和林寒止有点熟了,从来也没见过他的家人,就以为他也是回老家过年一族。 这栋公寓很多住户都是这样,因此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了。 林寒止也就不太介意穿了件毛绒绒的家居服就在楼下晃,签收了小邮包拿起来笑着问:“现在还在这里值班,过年不回家了么?” “嗯,”小保安红着脸挠挠头,“过年这几天比一个月赚的还多哩,车票又不好买,就不回去了,正好可以省下钱给阿弟上学用。” 林寒止看下邮包,笑眯眯的回答,“嗯,有个哥哥真好。” 这小保安才十八九岁的样子,早早出来工作,为了家里人更好的生活,也很不容易,林寒止想到自己以前那段挺坚难的日子,也明白他既然是为了省钱过年也绝对不会浪费。 他总觉得无缘无故的给钱是钟侮辱,于是叫他一起上楼,给他取了一些刚做好的面食,又找了几个餐盒给装了刚做好的排骨丸子什么的一大堆,总之除了主食就是肉,非常的实惠。 “林先生,你咋这好?”小保安一感动,眼圈红了不说,连说话都回归了乡土味儿。 把人送走后才心疼的揭开锅盖看他那还没到时间就关了火的馒头,这么长时间又没熟,已经被蒸汽给泡的湿乎乎的。 轻快的收拾好所有东西才乐颠儿颠儿的去拆邮包。 法国巴黎寄来的,阿雅的邮包。 这次寄过来的是围巾手套和帽子,白色灰色和浅褐色各一套,配衣服的。 还有一件纯白色像是兔毛的高领衫,用手一摸柔软让人想贴上去,领口软软镶一圈白色皮草,华丽的不像样子。 在这些衣服中间还有个小小的包裹,用硬纸板包了好多层,又用发泡塑料缠了许多层但还是正正方方的很规矩,这一板一眼的包法一看就是出自塞萨赫的手。 全部拆开了,从里面取出一个蓝色首饰盒,打开里面是红色的绒布袋子,再把绒布袋打开——卫生纸…… 那么一大团的卫生纸…… 这一定是阿雅亲手包上的。 笑着接着拆,卫生纸撕开后。 那是一块水滴形的翡翠,通体碧绿,一丝瑕疵也没有,灯光下闪着雍容的光,那光泽温润的像是母亲的眼神。 阿雅……林寒止把翡翠紧紧的攥在手里。 “阿雅,东西收到了。” “嗯?还以为赶不及了呢!”雅凯那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我正在下午茶,寒止你来呀~” “……什么下午茶会吃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妈的!”那边的贵族青年雅凯把声音压得极低的骂了一声,“长了颗驻牙,塞萨赫说甜食只能吃苹果!”说完又饿狠狠的咬了一口。 “呃!阿雅,你咬的其实是苹果,不是帅哥的骨头吧!” “我咬他?才不要,嫌脏呢——” “生日快乐。”那边传来塞萨赫冰冷的声音,显然对方不满意正在和情人进餐时被打扰了,说了正题就想挂电话。 “谢谢帅哥,不过明天才是,你说早了,另外我和阿雅还没有聊好,如果你们正在忙那我在你们晚上洗好澡以后打也可以~” “……”那头静默了片刻,一些乱七八糟的声响后,又传来了雅凯的声音。 “你和他说什么了?这么管用。”雅凯惊讶的问。 “现在讲完还是晚上讲,他自己选的时间。”林寒止笑眯眯的回答。 “你真有办法,哈哈!” “嗯,其实我也没什么说的了,不过还有两句话。阿雅,珍惜眼前人,还有,谢谢。” 第59章 慕容风把车开进院子后,坐在车里给林寒止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到家了,这才下车进了屋子。 以前从没注意过什么年不年的,现在注意了也觉得家里的整体气氛要比平时喜庆些,慕容老爷子和他父母正坐在大厅沙发上吃水果,小胖子慕容诺正头靠在她爷爷腿上躺着撒娇。 “哟,爸妈,小胖子,你们回来的挺早啊!”慕容风咧嘴一笑,打着招呼。 “你还知道回来!”慕容老爷子不满的开口,让他回个家还得逢年过节,而且连晚饭时间都错过去了。 “爷爷,你想我想的好心急啊!”慕容风也没个正经,“我这不是堵车么,这都没吃晚饭呢!” 听孙子这么解释而不是因为在情人那里磨蹭久了,老爷子心里顺溜了一点,他必竟心疼孙子,转头就吩咐佣人给孙子准备饭去了。 慕容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熬太晚,又说了几句也就上楼休息了,诺诺也迈着小胖腿跟着上楼了,于是厅里只剩下等饭的慕容风和挺长时间没见面的父母。 “小风,你还和那个林寒止在一起呢?”慕容风的母亲王玉梅四十多岁了,但保养的像是三十出头的少妇,言语间也不像多愁儿子和个男人搞在一起,反而闲聊一般,这样的性格,也难怪和慕容玉和得来。 “嗯,爸、妈,本来还想找时间特意说,但我现在就直接说了吧,我打算就把他放在身边儿不离了,所以过年这几天会把他带过来,正式介绍一下。” 慕容风跟父母说话没什么压力,第一是父母最强悍的就是那神奇的接收能力,似乎比他都来得前卫时髦,再者他从小也只有爷爷能管得了,所以也不怕。 就算再怎么接收能力强,自己儿子明确表示要和一个男人过日子也让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来,但他们不管儿子习惯了,两人愣了半天,还是慕容玉张着嘴问了一句:“儿子,抱男人——那真能习惯?” “爸,”慕容风大笑,“您和我妈感情好,我就不多说了,要不我妈怎么办!不过林寒止和以前那些不一样,我和他不是玩玩儿就算的。” “那——小风,你结婚什么的——”同样是愣了半天,比起那不靠谱的爹,慕容大少的娘好歹问出句像样的话来,足见素质。 慕容风笑一下,也没犹豫,显然是早就打算好的,“爷爷就是要个脸面,所以我才要给慕容家娶个女人回来的,到时随便找个女人联姻,她生个一儿半女的,我们就各过各的,绵——林寒止脾气软,好好哄哄就是了,生不出什么大气的。” “那,那样对人家公平吗?”慕容玉干巴巴的开口。 世间有钱人不少,得真爱的人也不少,父慈子孝儿女双全的还不少,能一辈子随心所欲想干啥就干啥的人更不少,但这几样能全部凑到一起活了半百还一帆风顺衣食无忧的可就没见个了。 要不有钱有的顾不得亲情爱情,要不父慈子孝夫妻情深却一生贫贱,再不就是一帆风顺结果顺手败光了家财。 可慕容玉这位大爷不知是什么好命,上有强势老爹,就他一根独苗,下有强势儿子,也就那么一个,不会为了争权斗得你死我活,娶了个太太也是大富人家的独生女儿,继承大笔产业。 生意不用他操心,和太太真心相爱兴趣相投,钱要多少有多少,儿子独当一面,女儿也长得可爱。 命太好就造就了这个人的性格——他确确实实的天真,他相信真爱,相信对等,如果事件的高度到了,他没准还相信世界大同。 他相信世间真善美…… 反正天塌了也有他爹他儿子呢! “公平?”慕容风抿抿唇,“爸,这世上哪有公平?他要是个女人我就明媒正娶了,都不拖到年后,可他是男的,爷爷年纪大了,我总不能再把他气过去一回,”说罢叹口气,“给不了他名份,我以后好好对他就是了。” “那你爷爷他的意思?”王玉梅皱着眉担心,必竟前几年闹过这么一场大风波,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上次回来我和他说了,反正他同意和我林寒止一起我才结婚,所以他也默认了,让初五时把人带回来看看。” 慕容风隐隐觉得担心,做了好几次梦都梦到绵羊长腿跑了,得要快一点把人给定死了,给不了名份,总要把关系在家里全公开了才放心。 这次和父母聊了一会儿,就算是初步把长辈都搞定了,只差初五时让大家都见见就算默认了。 见面他倒不太担心,林寒止长的好脾气也好,除了他是个男的就没别的毛病了,估计家人也挑不出什么来,现在预防针也打过了,于是就放下心来。 于是觉得也算是给自己和绵羊把路铺得顺了一点,连上楼睡觉的脚步也不自觉得轻快了一些。 心里轻松的结果就是连没有林寒止的床也觉得挺松软,没办法,黎明前的黑暗么~反正再四五天就能见到了,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带在身边了。 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做了个梦。 梦里他结婚,女人穿着巨大的白纱,快乐的往他这边跑,他看不见脸,只能看到一张血红的大嘴,不停的叫我爱你。 呼的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慕容诺小朋友正趴在床上看他,两条小胖腿交替着刨他的肚子。 “我说胖妞,你怎么这么小就学会爬男人的床了!”慕容风看着白胖的妹妹,好笑的问。 “大绵羊呢?”慕容诺大小姐又刨一下,高傲的问。 多次爬床的结果是,她觉得有哥哥的床上就应该有绵羊。 最然两人差了二十多岁也经常打仗,但兄妹俩的感情其实不错,慕容风一提就把小胖妞提起来放在肚子上了,伸出手去拧小肉鼻子。 “绵羊是你叫的么?嗯?” “不管、不管、不管!”慕容诺用胖脑袋一下一下撞她哥的前胸,“要大绵羊、要大绵羊、要大绵羊!” 她见哥哥叫林寒止绵羊,但又觉得要有点自己的特色,鉴于林寒止比她高很多,于是就在前面加了个大字。 “你想撞死我!”慕容风揪住妹妹的头发,“好吧~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让你听听我家绵羊的声音~” 说着拿起电话,但看看时间又放下了,“再等会吧,他现在还没醒呢!”说罢一个翻身把人拎起来抗在肩上,“走,吃早餐去!” 第60章 吃完早餐就回房间了,补了个澡换了早就准备好的有过年气氛的唐装。 再下楼来发现原来自己家的福字什么的也都是三十当天才贴好的,只不过他家规矩严,这种事情,早在主人们醒来前就已经做完了。 也许是过年,周围忙碌的人连带着脚步也轻快了一些,不像平时那样走路无声一脸的严肃。 慕容风在楼下做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又回了房间。 拿起手机调出那个人的名字发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家里明明亲人多佣人也多,宅子也喜气洋洋的,可是他就是找不到前两天根绵羊两个人一起忙活准备的感觉了。 又回到这二十多年来的感觉。 年这种节日,过了不算多,但不过,也是没什么感觉的。 又看了眼电话,那个人的手机号码被他存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土豆形象,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林寒止和这个土豆很像。 臭绵羊!还睡呢吧! 其实林寒止早就起来了,对于过年,就算他只有一个人,也是根深地固的执着。 他早早起来后把福字和对联都贴上了,然后卫生什么的都不用打扫了,托慕容大少监工的福,边边角角都干净的好像要闪光一样。 于是就继续投入到让他一生追求永不停止的美食中去。 他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前一天半熟的今天都要做熟了,全是香喷喷的肉啊!美滋滋的闻着味儿把鲜菜切好,准备吃时炒出来。 客厅里电视机开的很大声,热闹喜庆的节目传到耳朵里,也觉得热闹得很。 等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自己往沙发上一摊,摆了一个歪歪斜斜的姿势又看了会电视,不知想起什么,起来拿着电话发个短信。 片刻后,电话就回过来了。 “猪,你醒了?还早安呢,都快中饭了吧!” 慕容风的声音在电话里传出来时,比平时更带了一分醇厚,一听心情就不错。 “嗯,”林寒止笑眯眯的应着,“不过我今天也早起了,现在也都收拾好了就等着吃中午吃饭了~” “那怎么这时才和我说话?” “我怕掌握不好你家里的作息时间让你难做啊!”如果人家一家人正在吃早餐或在说话时打过去或发短信,被看到了很不好,这一点林寒止还是有自觉的。 “切!你后想打电话就打电话,想发短信就发短信,我这里没那么多讲究!” “……好。”林寒止含着笑答应着,正说着话,有人按门铃。 “谁来了?” “嗯?不知道啊!”走过去开门。 “草!过年不安全,你别谁都给开门——”那边听到门响了,于是慕容风只得竖起耳朵听着。 臭绵羊!没安全意识! 不过坏人也不是那么多的,慕容风听到放东西的声音又听到林寒止说了谢谢,然后听到关门声。 快递派送员没想到这么超级大超级贵的一束百合接收人竟然是和送花人一样都是男士,林寒止花和蛋糕给收好签了字,又对过身份证才知道真的是本人。 “是快递,阿风。” 一看就是同城的,林寒止一边说话一边把花分成两束找花瓶放好,然后把蛋糕盒子放在茶几上坐下来拆盒子。 讨厌的登徒子!慕容风一听是快递直接想到的就是雅凯,一天到晚寄什么包裹,他家绵羊又不是穿不起衣裳!简直烦透了! “你这个笨蛋!下次看看是谁再开门,大过年的多不安全!” “咦?”林寒止顿了一下,“刚才接电话就以为你在旁边呢,所以没多想,呵呵!”手指挑起奶油含在嘴里,幸福的眯起眼。 “……”无心的一句话让慕容风难受了半天,觉得对方已经把自己当成家里的顶梁柱了自己却不在他身边,沉着声音开口:“等我几天,很快就回去了。” “好。”蛋糕上已经多了好几个手指印,都是绵羊君迫不及待的结果。 挂了慕容风的电话又拨出去,眼底不自觉就带了笑容,“蛋糕收到了,洪川,不过下次别送鲜花好不好?人家送花的小弟眼都直了。” 卢洪川站在木质的回廊上接电话。 深宅大户的都在意过节的气氛,这是一个有些复古式的大宅院,一棵棵被雪压得半弯了枝子的树上都挂着吉利的大红色灯笼。 一棵树的旁边还有佣人家的小孩子玩耍时堆出来的一个雪人,胡萝卜鼻子配上大小不一的炭做的一双眼。 视线仿佛透过这个雪人又回到了好多年前。 一个老是眉眼带笑的少年牵着个小孩子,好像从来不厌烦一样哄着,像和大人一样和小孩子说话。 会大冬天时在院子里堆一个雪人,也是这样的黑炭眼胡萝卜鼻,那时少年会找根红塑料绳做成一个弯弯的嘴,再用蓝色塑料袋给雪人做条围巾。 少年会陪着小孩子在那个表情说不出诡异的雪人边上玩,会在自己鼻头冻得通红的时候摘下脖止上那条并不怎么保暖的毛线红围巾给小孩子严严实实的围上…… 那时每个孩子过生日时都有一块小小的蛋糕,他的生日在夏天,所以小孩子在冬天里最最喜欢的就是三十儿这一天。 这一天是那少年的生日,他手里捧着一块蛋糕,用指尖沾起一点来含在嘴里,黑亮的眼美的眯成一条弯弯的缝。 不过那时少年是不喜欢甜食的,所以尝过以后都会说不能浪费了就给小孩子吃。 那时少年也不爱吃肉,于是平时要是改善伙食什么的,小孩子就有了双份。 卢洪川笑着听那话那头温和的声音,仿佛透过这声音就能看到那柔润的眉眼。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那少年已近而立,那小孩子也已经是青年,生活不知比那时好过了多少。 青年知道男人原来对甜食和肉的喜爱之情丝毫不逊于自己。 愿意给他排两个小时队买一块限量的点心,愿意回家就算拉肚子也陪他去吃炒得呛人的麻辣香锅,里面放上好多肉,看他笑得眉眼弯弯满足的吃掉,日子像是很多年前那样美好。 这是无论身边再怎么增加新的亲人和朋友,也添不上那人曾经带给他的感觉。 那么平淡温暖,可是那么幸福。 “生日快乐,寒止。” 卢洪川仍然笑着,屋子里姐姐叫他进去了,于是他在对方问他怎么把哥字给省略时轻轻挂断电话。 垂眼看一下通话记录,然后在手机上轻轻亲吻一下。 怎么办,林寒止,你现在和别人在一起,我却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把你抢到身边好好保护。 第61章 慕容风知道自己得注意点,林寒止马上要领进门,如果现在自己还那么大咧咧的,会让爷爷觉得心情不好,但他就是坐着难受,吃完晚饭心不在焉的说了会儿话就上楼了。 慕容玉暗笑自己儿子一切的反应都是陷入恋爱中的样子,那眼神中真正又有了温度而不是前几年那样冷酷了,也挺高兴。 他接受度一向很高,有了几年前闹的那次事,觉得有个人真肯实心实意对儿子就好,其它的也无所谓了,再说他也真的插不上手,儿子从小也没让他们操过什么心,于是只是叮嘱他到快要午夜时还要下来吃饺子所以也没留他在下面。 慕容老爷子看看手里拿着电话一副坐立不安明显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谈情说爱的孙子,心里叹口气,转头又看自己的二百五儿子,对比了一下,就觉得孙子也没什么挑的了。 想说什么,于是觉得大过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默认了。 慕容风进了房间,把自己往床上一抛。 “干嘛呢?绵羊。”一听就奇怪了,林寒止那边明明就一个人,却闹哄哄的。 “……唔?阿风,”那边林寒止把什么东西咽了下去,好像有点噎了,半晌才挣扎着说出两个字来:“春晚。” “你无不无聊啊!”大少爷笑骂一句,但也拿起摇控器来打开电视。 “主要不是图气氛么,哈哈。” 慕容大少一撇嘴,没劲,这种主旋律的相声也能听出笑点来。 臭绵羊和他爷爷一个品味啊! “阿风,你不用和家人一起么?” “林寒止,你不要吃太多东西,现在很晚了,你想早早就把身体搞垮吗?” “没事吧,”林寒止迟疑着回答,“咱们天天上床都没垮,吃点东西不算什么的,现在不是过年么。”说着还小小打了个嗝。 “……”慕容风真无语了,他要说什么,面对一个很!能!吃!的二货,过年不让他吃东西,好像也有点残忍啊! 算了,等到自己回去以后再看着他点就是了,这人吃宵夜的机会其实不太多的。 电话已经开始叮叮的有短信的提示音了,一会一个的,估计都是拜年的短信。 慕容风往年是看看名字而已,内容不看,也不会回,现在更是连名字也不想看了,他本不是爱发短信的人,这种应景的,就更不爱看。 可奇怪的是明明和林寒止天天见面,于是也没什么重要的话说,却仍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谁也舍不得挂下电话。 慕容风以前看到情人发的短信和打的电话就烦,也一直觉得大男人挂个电话就是有事,像他父母那样偶尔分开一两天,那真是有个头发丝儿那么大的事也要打个电话,想着就烦,不知有什么可黏糊的。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只要离开的久一点,就要找机会打电话和发短信。 堵车晚归会发短信,路上看到个广告牌好笑,要打个电话和对方嘲笑一下;他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人,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哪个部门做的企划很差或合同出什么问题,都会下意识的想要说给对方听,等不到回家时一起说,就是想要当时就说出来。 不管有什么事,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和懂,他一股脑的说出去,听到对方温和浅淡的安慰,心情一下就能平静下来。 挂断电话看看表,爷爷年纪大了,如果晚上要晚一点睡,守岁时还要下楼吃饺子的话,那现在应该是在房间里养神。 敲敲门,果然在。 “爷爷。”慕容风走进去。 “什么事?”慕容老爷子正靠在躺椅上养神,见是孙子,也没起来。 慕容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觉得,他爷爷真的是老了。 他还记得在他很小时这个男人胳膊一提,就能把他抗在肩上,他做错什么事,就拿着鞭子抽得虎虎生风。 他一天一天长大,这个男人一天一天老去。 长大后被外面的颜色和所谓的事业分去太多心神,多少年不在家里住,每次回来都见到爷爷须发皆白但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眼里的精气神是骗不了人的,所以,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特殊。 只是现在突然看到了,原来,他确实是老了,会在没人时露出疲惫,手上长出一块一块的老年斑来。 慕容老爷子见孙子好半天不说话,睁开眼看着对方犹豫又感怀的眼神。 “怎么?你那个软面团儿说想你了?”这是想出门去吧,要不这时候会来找他说情? 慕容风找来指甲刀和指甲锉,干脆坐在地毯上,经慕容老爷子剪趾甲,“没到初一呢,所以还能动刀。” “你现在翅膀硬了,想干什么还用得着讨好我吗?”慕容老爷子平淡的说了一句,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长相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出色,却年纪轻轻的陷到情爱里面出不来。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没再开口,只剩下啪啪的剪趾甲声音。 房间里暖气开得足,坐在地上的人和光着脚的人都不觉得冷, “爷爷,你还记得我当年和你闹的那么凶么?” “怎么不记得?差点连命都给我闹没了。”当年孙子直挺挺的往厅里一跪,明摆着就是你不让我要爱情我就让你没孙子的架式。 莫说慕容家不可能容得下一个男媳妇,就算真能容下,慕容老爷子见过多少事啊!就算孙子再保护他,但做为一个男人,连头都不敢露,这样的人,怎么值得他的孙子真心相待。 一气之下气脏病发差点过去,抢救了好几天才抢救过来。 真是伤了心,就想着既然他没出息,那就随他的便吧! 可是知道那人竟然直接就走了,孙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没法开口说,心也就软了,自己的孙子还是孙子,也不过是做错了一点事而已。 再往后的几年,孙子玩归玩,但很有分寸,从来不放真心。 慕容老爷子也心疼,他怎么不希望孙子在感情上幸福,但做为这么大家业的继承人,如果碰不对感情,还不如就让他没感情。 直到,遇到这个叫林寒止的。 像是每次回来都有朝气一点了,很多年没见过他和自己撒娇了,这半年竟然无意识的出现了好几回。 想必是,那个男人真的能给孙子带来些不一样的东西,能让了放松一些。 调查过,算是和娱乐圈沾边的一点事业,在他看来虽然不高尚,人却本份,不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人缘又好得很。 “爷爷,打那次开始,我就发誓不让你再伤心了,我是慕容家的人,为家族的荣誉放弃一些东西必须的。”慕容风笑着说,“我就是想和你说说,你知道,我也没别人能说,憋在心里难受。” 他们这样的人最可怜,风光无限,跺一脚不知多大的地皮都要抖一抖,身边全是朋友,一呼百应。 可是,却没有人可以说说真心话。 这一秒说了,下一刻就成了致命的弱点。 “他是个孤儿,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和我原来谈的那个一样,本来按我想的,他就算看着再没脾气,心里也应该很能算计才对,”慕容风拿着指甲挫一点一点把边角蹭干净,“反正就是相护利用么,我图个新鲜,他通过我能把事业再进一步,但是相处起来才发现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脾气好,但一点也不笨,明明知道我除了钱也给不了他什么,我欺负他他生气了就不理我,但从来也没借着生气和我要过什么东西。” 想了想,自豪的笑了:“而且他生气的话一会儿就忘了,还有好几次都是明明我不对,最后还要他道歉我才肯理他。” “他对你有感情吗?开始不是你强迫的吗?” “有的,爷爷,我早就不是小时那会识人不清了,他刚开始不喜欢我时就是对我很忍让,我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但是现在是包容,他对我是真的好。 从我回来开始,他怕影响咱们,一个电话也不敢给我打,可是我给他打一个,他都不舍得挂断。 爷爷,他看着乐呵,可他一个亲人也没有,连年都要自己过……” “你什么意思?怪我没让你把他今天就带进门儿?” “我没有,爷爷,人心都是肉做的,我这不是有点儿心疼么!就是想找你说说,要不憋的难受。” “你就装吧,慕容风!让他现在进门不可能,但你要害相思病了你就滚去看你的软面团儿吧!” “……?!爷爷,我觉得你老年斑长的真帅!” “明天上午给我滚回来!” “遵命!老帅哥!明天第一拨人拜年前孙子我一定精神饱满的坐在咱家沙发上!” 看着孙子一溜烟跑了,之前还不忘给他套上袜子和鞋。 慕容老爷子愣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 他其实是希望孙子刚才那番话是为了出门哄骗他编的,可是慕空风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软话,语气也听得出来。 唉!感情这种事,谁先陷进去谁就输了,那个林寒止,对孙子到底有多深的感情呢? 第62章 “干什么呢?” “嗯?”林寒止的声音乐呵呵的通过电话传过来,“正在包饺子,一会儿要吃的。” “你包什么馅的呢?” “肉三鲜还有素三鲜的。” “一个人还包两种,我发现你一提到吃就特别认真。” “阿风,等你回来我也包给你吃。” 慕容风咬咬牙,心里被撩拨的痒痒的,哼!等我回去的! 就算是禁了烟火,也总有买到的途径,路边不时传来一阵子的鞭炮声,有时天上会零星的窜上风外大团和烟花。 慕容风的心思一概不在这上面了,瞄了两眼之后,狠狠一脚油门踩下去。 大年三十儿十点多钟路面上早已没什么人和车了,慕容风把车开的飞快,但他手法极稳,正在下的雪落在路面上,有些滑,但好在没结冰,所以问题不大。 林寒止对待饺子这种食物的品味十分的出其不意,在这饺子馆都标榜着薄皮大馅口号的年代,他偏偏爱吃厚皮小馅的饺子。 这要是慕容大少在时是一定会说他小家子气的,可他现在没在,所以林寒止乐呵呵的擀出一大摞圆墩墩的厚皮子来。 早就泡好了两个一毛钱的硬币,一个包进了肉三鲜一个包进了素三鲜,他每年都会这样包,然后非要全吃到了才肯停嘴。 看看数量差不多了,就去烧了水准备下锅了。 平日里连堵车带交通信号要两个半小时的路程,慕容大少竟然整整快了一个小时,看了下表,虽然离十二点已经不远了,但至少他是在十二点前赶到了。 除夕夜,总不能让那只臭绵羊一个人在家。 进小区,进大堂,进电梯,然后站在门前,他只离开一天而已,可站在这里,竟然有种风尘仆仆的感觉。 一开门,目所能及所有的灯都开着,电视里正在直播一年比一年没意思的春晚,声音放得很大,暖洋洋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林寒止把饺子下了锅,自己切了些蒜末,记得哪里有瓶饺子醋来着,弯下腰打开橱柜开始翻找,果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 满意的拿着,站起来的同一时间,先是后背,然后是整个人,落入了一个身上带了些寒气的怀抱。 “绵羊,饺子,有没有我的。” …… …… 林寒止在接下来的几秒中里整个身体像是化做一块石像,手脚都僵硬了片刻,然而心里面,却如同突然烧开了一锅水一样。 那时是什么感觉,根本就说不清楚。 他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已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他哪里需要人陪啊!可是,鼻子突然就有点发酸,要憋口气才能让突然模糊的视线再次清晰起来。 “怎么了?绵羊?我一回来你高兴成这样了?”慕容风把人转过来往怀里一搂,一边摸了把对方的腰一边抄起勺子在饺子锅里搅了两下。 “行啊你!大爷平时想你也就是那里硬,你倒好,暖饱思淫欲,快告诉大爷,绵羊你到底吃了多少东西,思春思到想大爷想的全身都硬了!” “……”绵羊感怀的情绪甚至还来不及正式开始就被迫结束了,挣扎伸出头来,“阿风,你现在回来你家人——” “没事,我告诉爷爷才出来的,我爸妈眼里除了对方就没别人了,估计根本发出不了我没在。” “……那,我再包一些吧!” “那么一锅!绵羊,如果我四五天不见你你会不会变成猪?”慕容风手往对方脸上乱七八糟的摸几把,“就吃这些吧,别撑过去。”他还记得过年不能说不吉利的字眼。 林寒止好不容易把慕容大少哄到桌边坐好,一边给饺子点最后一遍水一边扭头看一眼桌边的人。 慕容大少正闲闲的坐在那里,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筷子夹桌上下午时做的菜。 如果一直这样,有一个人陪伴的日子,也不错啊! 林寒止发现自己的想法后,轻轻摇头笑笑,动手把饺子盛出来。 他只是自己吃,没想过包太多,一样一平盘而已,端到桌上笑眯眯的开口:“阿风,每种馅里都有一个特别的,可以吃出——” “草!什么东西!”慕容风动作快的夹一个吹两下扔进嘴里,咬得牙差点硌掉“,吐出来一看,“绵羊,你往里放硬币干什么?多脏!” 额,被吃到了……“这是我们家乡那边的习惯,吃到钱的人一年运气——” “草!怎么又有一个!”慕容风皱着眉又吐出一个,他换了一种馅,结果又硌了一下。 “……都好。”林寒止囧着一张脸把话说完。 唉,没了…… “绵羊!你那是什么脸啊!”真是难看,哟,一说连眉毛都变成八字了,“行了行了,来来,坐这边来,”伸出手来把人从对面接到自己旁边,他没什么味口了,本来就想一样尝一个,没想到把绵羊特意包的两个都吃了下去。 “绵羊啊!人生不能太迷信,这样不好。” “……哦。”绵羊郁郁寡欢的吃饺子。 “我运气好就是你运气好啊~你看,咱们是一想的啊!” “……是哦。” ……还哄不好了!破饺子,还不如不吃!慕容大少皱着眉头看自暴自弃的绵羊君,觉得这人也太小家子气了。 林寒止从小到大都吃不到包了钱的饺子,小时在孤儿院一大群人就不要想了,以前没条件时买速冻的没有也就算了,可是好不容易可以自己包了,他还是吃不到! 他每年不管包多少都要吃到最后才能吃到……人家一口一个吃到了……还嫌硌牙…… “嗝!!!” “草!”这人到底有多郁闷能噎到打嗝还往嘴里继续塞的…… 笑着把人搂住以后搓了两下,实在没忍住揪了一把对方的脸颊,“行了,我给你倒杯果汁去!” “咦?绵羊,你买蛋糕了?”慕容大少的声音从冰箱里传来。 “啊?哦,人家送的。” “送蛋糕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慕容大少把吃剩下三分之二的蛋糕拿出来找了一眼,嗯? 上面一行字还留下半个“止” 下面这一行,明显的三个字是“日快乐”。 林寒止正低头吃东西,一道黑影把灯都挡住了大半。 抬起头来,“阿风?怎么了。” “你今天过生日?” 林氏绵羊被对方阴沉沉的态度惊了一下,心说这是怎么了,“是啊。” “谁送的?” “……洪川,”林寒止后知后觉的发现人家好像生气了,忙解释,“阿风,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洪川洪川叫得很亲热啊林寒止,不是大事!不是大事为什么他知道我不知道!嗯?” 慕容风勃然大怒,手里半个蛋糕往餐桌上一撴,盒子盖歪歪扭扭的掉在地上。 为什么卢洪川都知道他却不知道,没告诉他,根本是没把他当回事,“他来过了,是不是?” “他哪有来过啊!阿风,你别闹——” “我闹?林寒止,你告诉他都不告诉我?”慕容风瞪着林寒止,看他那无辜的样子真是越看越气,胳膊一动想把桌子掀了,但最终想到大过年的,还是什么狗屁生日,于是转身进了房间,咣当一起关了门。 这下林寒止也没心思再吃东西了,他这个生日其实是孤儿院收到他的日子,阿雅他们记得就送个礼物,他自己是根本没当回事的,不过卢洪川送的那个蛋糕是他最喜欢的蛋糕店做的,他才高兴。 慕容风回来是好心,大过年的,又下着雪,来来回回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怎么也不能记他生着气到初一啊! “阿风?”林寒止敲敲门,柔声解释“我没注意啊,都是男人过什么生日啊!”他连面条都没有煮。 额,不理人。 继续,“洪川知道只是因为以后孤儿院过生日发蛋糕,我的都给他吃了所以他当然记得啊!” 还是不理人,唉,真是难哄。 再接再厉,“……阿风,你回来我很高兴的,能不能别不理我啊!” 唉! 再敲:“让我进去吧……” 门突然打开,里面的大少爷黑着一张脸伸出一只手臂把蹲在门口的人揪进去,再次咣当一声关上门。 “咦?你不生气了?” “以后别人的礼物蛋糕不许收!你要什么我给你。” “哦,”林寒止温顺的答了,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收阿雅的行吗?他送的都又贵又好!” “……以后想要什么和我说,他送得起我也送得起!” “……”林寒止没回答,坐在床边笑着抱住正在发脾气的男人,“阿风,谢谢你。” “你有什么想要的!”慕容风被搞得发火也不是消气也不是,只能粗声粗气的问。 “现在?没什么啊——”林寒止看到对方黑上加黑的脸,终于想到可能自己的无所谓让对方觉得不受重视了。 他难得真真正正猜对一次慕容大少的心思,想来想去要平息对方的怒火估计也只有一个方法。 捧住对方的脸轻轻亲上去,“等我想到了再说吧。” 于是那火气就如用了江飞丝后的头皮屑,果然瞬间就来无影去无踪了…… 慕容风也好几天没碰绵羊了,这被勾起火来也容易,但他是个大男人,于是把人迅速剥光推倒以后还要展一下男人的气概。 用鼻孔看着对方,“想我了吧?你最好现在就想出来要什么!要不馋死你我也不让你满足!” 求我吧!求我呀!臭绵羊! 林氏绵羊郁闷的扭脸,心想自己看上去有这么欲求不满? 不过极度憋屈的情况下还真是让人灵感乍现。 “阿风!要什么都可以?”试探的问。 “哼,只要大爷能办到的!” 额,这事还真是举气之劳啊!“那你就算不愿意也别生我气,就当我没说过好不好?” “少废话,快讲!”慕容大少骄傲的用鼻孔看人,看绵羊那温吞样子,还能要出什么珍贵的东西来的。 “嗯,阿风,那个,让我抱你一次行吗?” “——什么?”慕容风等反应过来,立即瞪大眼睛看对方,他妈的,这是要上房啊! 额,眼神杀人干什么啊!不让就算了呗。 “我——”要不就算了,别瞪了! “……”臭绵羊,找揍吧! 咩~ 第63章 林寒止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慷慨就义神情大字型状倒在床上的男人。 觉得也挺可爱的,用手指轻轻戳一下对方的脸颊。 “阿风,要不就算了吧!” 林寒止其实是很随意的人,两人在一起,只要都享受到了,在上在下也没什么太在意的,所以见慕容风这么不情愿的样子,也觉得没必要了。 慕容风呼的睁开眼,恶狠狠的看着对方:“哼!少废话。” 送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就给什么是他自己许的诺,如今人家刚提就反悔,真他妈太不爷们儿了! 再者这臭绵羊明显没什么节操的样子,不让他试一次,以后真好奇了跑去找别人怎么办! 不得不说,慕容风的身材就算同为男人的人看了,也要不错眼盯一会的。 深麦色的皮肤,平直的肩膀以及平坦到隐隐能看出复肌的小腹,双腿修长,就算躺着也是充满了力道。 林寒止在色心大起的情况下也不推辞了,反正按大少爷的性格,到了这一步做不做到底也是会被记仇的。于是对于对方那张板得像块雕像的脸选择性忽视,一边轻轻亲吻对方一边想着 ——这么大块的生日礼物,要从哪里吃才好啊~ 慕容大少的生物钟堪比野兽,因此绝不会因为他被上了而受到影响。 绵羊趴在那里,侧着脸,唇红通通的,微微翘起来,睡得正熟。 看他那样子,心里就没来由的一软。 有时也会有困惑,他们明明是性格背景都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也只有大半年的时间,想不出两人是怎么从开始的一方从威逼利诱一方无奈妥协变成这样亲密和默契,就像是,生活在一起十几年的夫妻一样。 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摸摸对方的脸颊——这个人,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 他们亲密,熟悉,想满足他所有的愿望,以至于连对方进入自己的身体都没那么反感。 片刻的怔忡后突然眯起了眼看向旁边,不对! 他被上了! 上他的人正睡的死猪一样!脸都压现摺子来。 没有让他在醒来时看到含情脉脉的注视眼光! 没有关心他问他哪里有舒服! 没有安慰他! 其实林寒止做的很小心,根本没受伤,真不知这不甘不愿的情绪到底源自于哪里。 疼!林寒止睡着睡着突然觉得脸有点疼,忍了忍发现越来越疼了,极不情愿的睁开眼,正对上慕容大少那张便秘的脸! 嗯?“阿风,过年好。” 自从和慕容风在一起,本来也没多大发挥余地的起床气一次也没敢发作,不管他又为什么生气,开口就拜年总是没错的。 “……”好个屁! 大少爷见人醒了,眯着睁开也没多大的眼笑着打招呼,和往常一模一样的反应,哪有一点对他的关心和爱! 额,林寒止一脸呆滞的想,怎么又扭头了…… 慕容大少忘了两人刚开始时他也没给过林寒止什么关心和爱,那时林寒止都没在意,所以这次哪里想得到这位人高马大的兄弟是缺爱了! 不得要领的哄了半天,终于换来大少爷闷声闷气的一个“滚”字。 好在滚下床的一瞬间,绵羊被凉空气一吹终于明白了——对方虽然面似黑铁,但其实人比花娇这个真理。 屁颠屁颠的亲了人家一下以示安抚,然后去做早餐了。 他这么在意啊……绵羊在厨房转了一圈,这下也紧张了,多少年来头一次不知做什么东西才好了。 好在网络很神奇很万能,绵羊君万事靠“千度”,在搜了好一会“第一次后吃什么”这个问题后,终于得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 慕容大少见绵羊仔细的端了个托盘进了卧室,心里的别扭一下消了大半,心说人真是不骂不开窍,不过绵羊还挺仔细的,知道他爱喝粥,还做的这么香。 林寒止乐呵呵的把碗捧起来,但慕容风也不伸手接,大咧咧的靠在床上,说一句“我屁股疼,”然后张开了嘴——喂! 不去纠结屁股疼和手不能端碗有什么直接联系,反正喂了也就喂了,他高兴起来就好。 慕容风果然高兴了,放了冰糖和红豆熬成的粥香甜软糯,小菜也很可口,于是终于找回了一家之主的感觉。 “一会吃完饭我就要回去了,这几天你自己别乱往外跑,也别全吃剩菜,初五早晨我过来接你去大宅。” “哦。”林寒止顺从的答应着。 一碗粥喂进去见对方还张嘴就又添了一碗,心说这网上的答案还真是靠谱。 “千度知道” 问:第一次后吃什么? 答:有的地方有风俗,女孩子第一次好像是要吃红豆饭啊!不过也好像是大姨妈第一次要吃这个…… 绵羊看到这个答案时想:饭的话不怎么好消化……还是改成粥吧! 第64章 初五一大早,慕容风出门去。 慕容老爷子起得更早,正坐在客厅里喝茶,见孙子早饭都不吃大清早就跑出去,而且还是接个男人,心里怎么也有点不顺,放下茶杯开口道:“你那相好没长腿么?不会自己来?” 慕容风一愣,知道这是爷爷不高兴了,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林寒止的印象再弄坏一些,于是笑嘻嘻的又回来往他爷爷身边一坐,把茶端起来举到他爷爷面前,开口哄:“他没车,现在出租车又不愿往咱们这半山腰上开,等他自己折腾过来,还不中午了,我这不是怕你生气么!” “司机不是都在那么?” “别了,”慕容风又一乐,“我还得顺道再教教他规矩,要不爷爷你看着还不是别扭。” “……你个臭小子,”慕容老爷子这才把茶接过来,“句句都是为我着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滚出去吧!” 慕容风见爷爷看着不太生气了,这才出门去接人了。 过年的早晨路上人车都很少,所以尽管还是下着雪车子开不太快,也因为道路比较畅通,所以迅速不算太慢。 半路上慕容风给林寒止打电话,知道那边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他过去。 想像着一个喜欢睡懒觉的人,因为另一个人的事情,早早起来收拾好,正襟危坐在那里等着的画面,心头也不禁有点雀跃起来。 不过真见到林寒止时反倒有点懵了。 林寒止这一身打扮,还真是最合适正襟危坐的。 黑西装白衬衫黑领带。 “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慕容风从没见过林寒止穿正装,林寒止身型瘦,穿西装是非常有气质的,可慕容风仔细一感觉,就有点像制服诱惑了。 那西装是收腰的,服服帖帖的修身而下,把腰显得像是一把就握得过来一样,配上那张温柔的脸,让人想把这衣裳一把撒下来。 “这样……不好?” 林寒止低头看看这身衣服,西装领带这种衣服,穿在慕容风这样带着身处高位气息的衣架子身上,那是说有多合适就有多合适,十分的抬身价。 但是林寒止自己是很少穿的,主要因为觉得太板人,而且,也很少见他这种职业的人穿正规的西装。 不过身上颜色素,要正式还要规范,也就是这样了吧。 “再夹个包就可以上门推销了!” …… 最终林寒止还是换了下去,领带摘掉了,套一件毛背心,下面穿一条黑色的休闲西裤,外面配一件半长的厚呢子外套,宽松了许多,没了那份锐利的诱惑,多了些儒雅。 “你没事买这些东西干嘛?我爷爷讲究养生,哪会吃这种补养品。”话是这么说着,但慕容风仍然把一大堆的精装礼品码好放在车上。 “第一次登门拜访,就算是不受欢迎,但礼貌也是要有的。”林寒止笑着上车坐好。 “说什么呢!我都和爷爷说好了,没什么不欢迎的。”慕容风皱着眉回答。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又皱眉。” 慕容风侧头,见林寒止还是那样,笑容温柔和气的,没有什么不甘愿和委屈的样子。 “我父母那边不是问题,但是爷爷那边总是要别扭一下的,到家之后,我不能太护着你,他年纪大了,要给他时间。” “好。”林寒止答应着,唇角那一抹笑容一直深到眼里,就像是对未来真的很有信心那样。 “绵羊,”慕容风看林寒止这样子,想到再过两年他要结婚,那时林寒止是一定要忍下去的,不由得有点心酸,趁着红灯时把人按到怀里重重抱一下,“你跟着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嗯。” 林寒止含着笑容点头。 慕容风家的大门,他其实是不想去迈的。 他们现在这样很平静且闲适的生活,隐约带着些两人都期待的幸福,只是这种幸福是随便什么都能打得破的,在可以平稳维持的时候,突然有这样的大举动,他也怕会提前结束。 他不知慕容风说了什么才让慕容老爷子同意他这样登门,也不认为他真的会被对方的家人认可。 就算是提前打过预防针,哪怕是自己真的千般万般的好,可就一个性别问题,就永远也过不了关。 很多次想要找个借口不去,却在生日那天把所有到嘴边的借口全丢掉了。 慕容风这个人,强势却敏锐,非常没有安全感。 很重感情,所以不敢轻易投入。 可他一旦对谁好,那就是真的很用心,用心感觉对方对他好不好,稍有不经心他就能感觉到,很多事情他都想不到对方却能挑出理来,哄起来有时难有时容易,有点像被娇惯坏的小孩子。 但慕容风确实待他很好他是知道的,只是之前也没料到他能做到那一步。 他随便一提而已,没想到那个一直骄傲暴躁还有点任性的男人就真的肯躺下来,不适应的皱着眉头,百般不情愿,仍然让他做到最后。 林寒止很少像现在这样困惑。 他应该是早就想好的,两个人没什么负担,合则聚不合则散,而且聚散由不得他作主,所以就尽量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服一点,喜欢那就喜欢,哪天分开了还可以做朋友。 他明明应该像以往那样,过好当下的同时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可现在好像做不到了。 这是没办法控制的,当他对对方那些没什么伤害性的任性和强硬都习惯了,慢慢适应对方别别扭扭的示好,亲热时愿意看着对方英气勃发的样子,对方想吃什么他都会想办法做出来时,他就明白了。 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在不断感觉到对方的付出后一点一点的,快要把路给堵死。 又舍不得走,又舍不得他伤心。 托慕容大少起大早车接车送的福,两人到了慕容家也才九点刚过。 这个时间慕容风那对夜猫子父母早起吃饭后又回房补眠去了,而按照多年不变的习惯,慕容老爷子应该是在书房。 可下车后,顺口问帮忙拿东西的佣人:“爷爷在书房?” “孙少爷,老爷正在客厅呢,王家的少爷带着夫人来拜年呢。” 慕容风一听就皱了眉,他爷爷最好面子,好不容易求他同意带林寒止回来,却遇上外人,他一定不会高兴。 可是不进去吧,绵羊已经下车来了,总不能第一次过来就让他从后门走。 索性一咬牙,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是爷爷实在不高兴,他就厚着脸色再威胁一次就是。 果然,进了门正看到慕容老爷子在和客人谈笑风生,陪在坐在一边的还有慕容玉和王玉梅。 慕容老爷子一见孙子领着人从正门进来脸就摞下来了,明知道有客人,还把这个男人就这么带进来,平时风言风语都知道这无所谓,可真就这么进门了,这让慕容家的面子往哪里。 “爷爷,爸妈我回来了,”慕容风装做没看到爷爷的脸色大咧咧的笑着,“王伯伯、王伯母,过年好啊!” 说罢把身后站的人拉过来,“这就是林寒止。” 客人一见慕容家的老爷子不高兴了,于是也就赶紧告辞了,而慕容老爷子本来要留对方吃饭的,这下也没强留,只是看到客人出去以后,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回头对林寒止又介绍:“寒止,这是爷爷,我爸、我妈,你跟着我论就是。” 慕容风心里起了气,觉得林寒止无亲无故的,给他带回来一次,还要看自己家人的脸子,他从小就任性,于是也不怎么克制了,让林寒止随着他叫,摆明是说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认定了 他这一开口,气氛立刻剑拔弩张起来。 林寒止浅浅笑着,恭敬的上前打招呼:“慕容老爷子过年好,”又对一边的慕容风父母问好,“慕容夫人、慕容先生新年快乐。” 一边的慕容玉夫妇松了口气,心想幸好这个林寒止会做人,要不可能直接就打起来了。 慕容风心里呕着火,又不能对爷爷发作,回头对一直捧着礼盒的佣人吩咐:“拿下去吧,”转头对林寒止说:“我早说爷爷看不上眼的,你还非要带。” 林寒止劝阻的眼神慕容风不是没看见,他在路上也想得好好的,他不能太护着林寒止,总要让爷爷摆摆脸色出出气,可是真到了这时候,他根本就做不到了。 林寒止没安抚慕容风,抱歉的对慕容老爷子笑笑:“不知道您习惯吃些什么,就都买了些来,下次一定小心。” “下次?”慕容老爷子见孙子这样,一口气堵在胸口,本来就看林寒止不顺眼,现在连人家说的客气话也挑起理来。 林寒止虽然尴尬,但也没做声,慕容玉夫妻能按住几平要爆发的儿子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他。 几个人眼对眼的僵持了很久,慕容老爷子终于冷哼一声:“林先生,你和我来书房一下。” 慕容风要跟上去,被林寒止制止了,这已经是爷爷对孙子服软了,如果阿风再闹,他就变成影响人家家庭和睦的人了。 于是在慕容玉夫妇暗暗惊讶什么时候儿子用一个眼神就能制止住了的心情下,林寒止跟着慕容老爷子进了书房。 第65章 单看林寒止,慕容老爷子并不觉得差,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和自己的孙子搅在一起闹成这样,心里就对这个人有了不满。 注视了半晌,见林寒止依然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情势对他不好,但他也没什么不自在的表现。 “林先生倒真是好手段,”慕容老爷子冷哼一声,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请坐吧,要是累着了,阿风怕是又要和我闹了。” “老爷子不痛快骂我就好,阿风经常说您是最亲的人,您这样说他如果被他听到他会伤心。” 慕容老爷子听了这话心里顺溜了一点,气却没消:“林先生现在才是阿风最亲的人,所以才能这样说吧!” 林寒止就笑了:“老爷子,我和阿风是相互喜欢,但是阿风说,一定是要您点头的。” 慕容风在楼下这半个小时里如坐针毡,站起来想到进书房。 没人能明白他的感觉。 他的人就在楼上,他爷爷是什么样的角色不用人说自己就知道,绵羊没脾气,平日里也没人对他狠声厉色的,他就怕一会人出来哆哆嗦嗦的,直接说和他分开。 或者是被言语侮辱受了委屈,他根本就接受不了! 他在楼下越想越担心,突然想起来他爷爷书房的抽屉里有把枪!他家里早年涉黑,近些年来才渐渐漂白的,记得小时候在书房玩,以为是玩具呢,后来被爷爷抢下来才知道是真有子弹的。 如果,如果爷爷真的发了火,那以慕容家的地位,真的杀个人,也不会怎么样的。 “不行,妈,我担心!” 被他母亲按住:“小风,你带他回来是为什么,如果真不成你再去找也好,但如果能成,你这样不是添乱么。” 于是他又坐下,眉头拧在一起,突然看到一边坐着的刚下楼来的慕容诺:“诺诺,”一把拎过小胖妞,“帮哥哥个忙,你去爷爷书房,他赶你你也别出来,绵羊在里面呢!”爷爷很疼小胖妞的,如果她在那,估计为了不让胖妞看到听到不好的东西,也会口下手下留情。 “大绵羊来了?”慕容诺一下来了精神,也不用威逼利诱了,撅着个小胖屁股就爬楼去了。 “诺诺什么时候和林寒止认识了?”慕容玉疑惑。 “……”慕容风想起那些情景,强笑了一下,“你们出去玩把胖妞送到我那去的时候,都是他看着的。” “老爷子,这五千万大概是五倍我现在的身家了,不过我没什么大志向,所以真的用不到,”林寒止笑着把支票递回到老人的桌上,“阿风结婚,我可能还是要给礼金的。” “阿风有固定的结婚对象时,我自然会离开的,这个我们之前有过约定,所以您不必担心。” 这下慕容老爷子倒是一愣,他能想到林寒止一脸羞愤的把支票扔回来的样子,却没想到人家笑眯眯一脸平静的把支票给推了回来。 “你有多喜欢他?不怕他到时会伤心?” 门吱一声开了,慕容诺小朋友蹦进来,“大绵羊你来了怎么不找我呢?” “那是你还在睡懒觉啊。”林寒止笑眯眯的和小胖妞找招呼,于是小胖妞伸出两条小胖胳脯:“抱!” “等下再抱好不好?我从外面进来没有洗手,好多细菌啊!” 慕容老爷子疑惑什么时候孙女和这个男人也认识了,同时注意到林寒止和自己孙女说话时,完全是大人的口气,只是语速稍稍慢一些,更能让小孩子听懂,一点也没有敷衍的意思。 果然小胖妞不再纠缠了,自己一蹦,跳到一边的沙发上歪头看着爷爷和大绵羊。 “诺诺,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慕容老爷子皱着眉开口。 慕容诺装死中…… 不过必竟是小孩子,也没引来太多的注意。 “老爷子,阿风是很有责任心的人,等他有了妻子和孩子,自然会全心投入,到时我再不知好歹的纠缠,反倒让他为难。” …… 直到人出去了,慕容诺也蹦蹦跳跳的跟着一起出去,慕容老爷子才放松自己往太师椅后面一靠,皱着眉闭上眼。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林寒止不是在敷衍,是真的准备孙子一结婚他就离开。 他是瞒着孙子想用钱来解决这个人没错,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应。 这个人,听到孙子会结婚这件事会这么平静,平静的把支票退回来,平静的说他们早有约定会分手。 可是,他孙子不是这样说的,阿风一门心思想要娶个妻子当摆设后,和这个人一直过下去。 依慕容老爷子的眼光,林寒止这个人在心性和品质上,至少可以打上八十分。 他活了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精明的、强悍的、单纯的、好的以及坏的。 相由心生,这话是没错的。 这个叫林寒止的男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他面前。 不叫坐就站着,十分的恭敬,却不委缩,虽然不是雍容娇贵的大家之气,却也没有攀附权贵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儒雅温和的人。 乌黑的眸子温润却不孱弱,有神却不锐利,最重要的是,没什么邪气。 这个人,有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内敛沉稳。 不急不徐,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不能联姻就算了,反正按孙子的能力,能没有个助力要达成目标也是迟早的事; 不能生孩子事小,现在代孕那么发达,只要是孙子的骨肉,那一半是谁的无所谓; 可是,他偏偏是个男人。 慕容家族三百多年的荣耀,怎么可以让一个男人进门。 就算多么知情识趣,那也不行。 谁也不知道林寒止是怎么和老爷子说的,从开始的一触即发竟然变成了老爷子客气的留他吃了餐饭,傍晚要回去时雪下得太大,慕容玉就说让林寒止留一晚,竟然也没被他爹甩脸色,而是吩咐了佣人准备客房,一起吃了晚饭就上楼了。 慕容风把林寒止堵在房间里亲了个够:“绵羊,爷爷不反对,爸妈很喜欢你,以后你就可以把这里当成家了!” “嗯。”林寒止笑着任由对方由唇亲到脸,亲了下巴又亲脖子。 “你怎么把爷爷搞定的?” “他是老人家,发发脾气而已,不顶嘴就没事了。” ……慕容风压在林寒止身上,头埋在对方肩窝里,鼻端全是这几天日思夜想的味道,“绵羊,你现在全是我的了,一辈子跟着大爷,不会让你委屈的。” …… “怎么不说话,你不愿意?还想着别人呢?”慕容风听不到声音,凶狠的抬头,终于发现,身下的人面色泛红,眼神湿润。 ——被压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草,你这是什么破身体,压一下差点没气儿啊!”慕容大少把人翻过去,一边骂一边捶对方,直到听到咳声了才松口气。 门口传来敲门声,慕容风不想理会,不想声音越来越大。 不想开,结果变成踹了。 得,敲门的不做第二设想,就是那个与他相差二十岁,但脾气差不多的胖妞——慕容诺。 于是还没谈情说爱够本的慕容大少面色不郁的看着他的绵羊刚喘过来气儿就被胖妞给拉走了,据说是参观她的房间。 切,公主房有什么好参观的! 小胖妞刚洗完澡,小胖脸儿上还带着红晕,穿着一身毛绒绒的粉色家居服,一头及腰的长发湿乎乎的。 这样的包子,是绵羊君的死穴——圆圆嫩嫩的东西,他真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被牵着手连小妞的衣柜都参观过了,就坐在床边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然后一根一根的编小辫子。 胖妞舒舒服服的靠在喜欢的人身上,打个哈欠,“大绵羊,你不和哥哥结婚吗?” “……”林寒止手一顿,其实诺诺进房间后他和慕容老爷子就没再说什么了,但这小家伙太聪明,还是半懂不懂的听出来一些。“是啊,我和你哥哥不结婚的。” “那为什么?你不愿意生当我们慕容家的人,死当我们慕容家的死人吗?” 额,这是谁教的!林寒止满脸的黑线,“不结婚是因为我和你哥哥都不能穿婚纱呀,那样很难看的。” “唔,”胖妞眨眨眼,“那我可以穿啊,咱们结婚呗!” ……“诺诺啊,你的王子一定不是我啊!” “为什么?” “因为等你长大我就是个老头子了,你怎么能嫁给一个老头子呢?” “那你嫁给我吧,我年轻。” 唉,林寒止叹口气,他看论坛时发现里面的人都向耽美大神扔网络硬币许愿,考试不挂,球队能赢,寻找真爱什么都有,于是他也顺口许了一个,说希望找到一个能过一辈子的人。 可是现在出现的桃花不是同性就是年纪小,怎么没有一个能不操心的呢? 胖妞要睡着了,挣扎着睁开眼:“你陪我睡吧大绵羊,客房的床没我这个软。” “那可不行啊,我睡太软的会腰疼啊,明天再玩呗。”他是要是在小公主的房里睡一夜,不要说慕容风会收拾他,所有的慕容家人都不会饶了他吧! “切,事多!那等我睡着你再走。”小女孩撇撇嘴,睡着前想,那就明天早上再去爬他的床好了。 这孩子的性格和她哥哥还真像。 林寒止心里有点闷。 他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越来越不如以前了,明明就是知道结果早就有准备的事,却开始觉得压抑。 可是就算和慕容风说了又能怎么样,让他选是结婚还是和他在一起吗?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没必要提前引发矛盾。 再者他们的感情到没到让对方放弃家庭这一步还不好说,就算真能放下,以后也会怨他的。 永远不会有人再像生活在一起的血缘亲人那样,真心的为了晚辈着想,这一点,在身边时不会感觉到,但离开了,就会越加明显。 他是没有家的人,所以知道,如果想让对方幸福,就决不能让对方没有了家。 所以,还能怎么样? 算了,就算是真的陷进去,他也还有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一点一点再给自己让出一条路来,真到那一天时,就会退的不伤已,也不伤人。 也许,还能保持个微笑也说不定。 第66章 哄睡了小胖妞才离开的林寒止,回到自己房间发现大少爷还在呢,不光还在,看样子像是洗了澡,此时正一丝不挂的靠在床上盯着自己。 “过来,”大少爷脱光了更是显得气焰嚣张。 林寒止的笑容和他那边温柔的脸永远不变,所以他哪里知道,对方又做了心理建设才能像从前那样除了温柔和纵容什么也看不出来。 “怎么还没回去睡呢?今天起那么早,不困么?”林寒止走过去,发现长久亲密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就算有了间隙,靠过去也不是很难。 慕容风见人走近了,不由分说抓起对方的手往自己身下一摸,“看!我都准备好了!” “……阿风,回去再说吧,在这里,多不好!”特意给他安排客房的原因不就是提醒他们两个检点些吗? “嗯,弄脏床是不好!”慕容大少一跃而起,迅速把对方的衣裳剥掉,拉着对方到房间附带的浴室,放了水往里面一躺,招招手,“来,绵羊,新花样,你在上面!” 呃?莫非…… 林寒止瞪大了眼,难道他被那什么一次之后体会到乐趣,所以……了? 见绵羊光溜溜的在一边瞪大眼睛发愣,慕容风心说这家伙一般都是能不动脑子就不动的,怎么这种时候开始思考起来了。 他是行动派,何况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等了,于是探身伸手拉到怀里直到帮对方摆好姿式……一气呵成。 额……原来自己想多了。 林寒止心想如果大少爷知道他刚才想的,可能会挨揍也说不定啊! 林寒止跨坐在慕容风身上,手扶住对方的肩,任由他上下其手,心里乱做一团。 这个男人,比自己年轻,他的家庭视自己为耻辱所以永远得不到认可;而他本人太优秀了所以没有安全感;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无论对错都要自己放软脾气去哄…… 可还是这个男人,他自己忍耐的辛苦,却仍然用心的把前戏做足。 “唔!”下唇被正在深吻他的男人恶狠狠的咬一口。 “还敢走神儿!绵羊,你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 林寒止看着面前的男人,正动情时眼底仿佛凝聚着风暴,眼睛亮的出奇,像是放下了什么负担,从来没这么兴高采烈。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有时是感观至上的,何况对方接下来的动作也完全容不得他再细想什么。 完全的迷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记不得姿式换了几回,对方压在他身上低低的叹:“绵羊,你全是我的了!” 只有片刻的犹豫,便伸出手去回抱身上的人。 好吧,现在,是的。 慕容风侧躺着看林寒止。 窗外下着雪,确没有遮住月亮。 透着窗子进来,床上这个人有一张冷白色却显得软绵绵的脸。 一头黑发还没干透,软软的贴在主人头上,可以想像这一夜睡过去,明早又不知是个什么奇怪的形状了。 伸手轻轻戳一下,对方睡得熟,连动也没动一下。 搂在怀里拍两下,对方也只是找个稍微舒服一点的角度,自然而然的偎在自己身边。 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认床,也不挑环境,身边有没有人似乎也不用习惯。 只要让他平躺,他就能睡得着,当然,如果困极了,坐着也一样可以睡。 林寒止说慕容风敏锐其实一点也没错。 慕容风自从喜欢林寒止那一天开始,就从来也没彻底放下过心,从来没一个人这样待在他身边,什么也不要求,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他只图享乐时自然享受林寒止的好,可当他开始要求越来越多时,就越发的觉得林寒止的温柔,带着冷漠。 也不强硬,但是这人打心里带着与世无争的冰冷,可恨的是这冰冷上面渡了一层温柔,给装饰的十分美好。 于是慕容风越是在意,就越来越不满。 低头轻轻亲绵羊的发顶。 手在背子里沿着怀里人的脊椎从脖子缓缓向下移,到腰的地方慢慢的按摩,怀里的人舒服的咕哝一声,靠在他怀里,手伸出来轻轻搭在他的腰上,全然的信任没防备的样子。 这是他们慕容家,在慕容家的床上,床上,怀里,是他慕容风的人。 慕容风许多年以后都能想起当时的心情。 他能得到的太多,也太容易,他其实从来不把没有征服就轻易得到的东西或人放在心上,可是就在那一夜。 他松了一口气似的平静,平静却喜悦,像是很多年飘泊的船终于找到个地方停下来,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一直停在一个地方,不想再动。 慕容老爷子照旧很早起来,一边服侍多年的老管家恭敬的递上一杯清茶。 “客人昨天休息的好吗?” “老爷,昨天孙小姐带林先生到自己房间玩了一个小时后客人就回房间了。” “……嗯。”慕容老爷子垂下眼去喝了口茶。 “但孙少爷昨天一直在林先生房间里。” “……”慕容老爷子看看窗外,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被太阳耀得晃出清冷的光,“林先生昨天来时带的礼物都有什么?” “老爷,有城西刘家老铺的药酒,一支二十年的山参,还有……” “行了。”慕容老爷子挥手制止。 林寒止吃了早餐告辞离开,慕容风说是送人却得到爷爷的一句:“这几天路不好走,如果你有朋友要聚就留在市区吧,省得在路上还要担心。” 慕容风板着脸应一声走出来,进了车里却抱着绵羊狠狠亲了一通。 这是他爷爷同意了,不然怎么可能让他在年没过完的情况下住在外面! 诺诺对大绵羊在她还没有起来时就走了感到十分生气且伤心,扬言过几天就要却他家吃肉。 慕容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孙女鼓鼓的馒头脸颊十分喜爱,但他刚硬了一辈子,是怎么也学不会哄小孩子的。 林寒止这个人。 城西刘家老铺的药酒,最出名的就是暖脾胃,用的是自酿的度数不高的粮食酒,且使用药材珍贵,一年下来也就那么几瓶,林寒止这样的身家,不托人是买不到的。 二十年的山参,不算珍贵,却是最合适老年人进补而不是用来做人情显摆的。 从他昨天和自己平静的谈话中就能看得出来,对于和孙子的未来,他早有准备,所以能温和平静的接受,看起来很轻松,甚至面容带笑。 可他明知道这个结果,却仍然精心准备这些东西。 可见他对孙子,也是用了情意的。 林寒止是有心的人,这没错。 可是他孙子就这么一个,就算他再有心,也容不下孙子为了一个男人走了邪路。 好在他有心又有自知之明,懂得在什么时候见好就收。 感情这种东西最是奇怪,明明只靠一种感觉来维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可是如果真的要阴挠或是强硬扯断,却能让它坚强起来。 所以,就暂时由他们去吧! 第67章 林寒止中午终于出现,踩着点儿进到慕容风的办公区时,被外间的助理看到了救世主一样的闪亮眼神给逗笑了。 他一看就明白了,心里忍着笑,表面却正正经经的对人家点头打招呼,心里这气还没顺呢。 没错,慕容大少堵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其中一个原因是这样的。 林氏绵羊给优雅放了整个月的假,可是除了正经过年那几天都在自家外,其它的日子也还有优雅的常客会找来的。 当然,大多数人知道放假也就临时换一家,不过也的人情不好推脱——那没办法,就全由林先生他自己出马了。 想着反正也不是正式,既然都答应人家了,有时离可能无所谓的就去给人家上门服务了,于是这几天比他前面几个月加起来都要忙,时不时接个电话就会出门,所以,错过午饭时间…… 其实对于林寒止这种行业,在忙时错过饭点这种事,就算他游手好闲了好一阵子,也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 必须前面很多年都是这样,总不能人家妆化到一半或头发做到一半跑去吃饭了不是? 可是到了慕容大少这里……第一次,他忍了,又一次,他也没说什么,但是当一个星期里只有一天看到林寒止还是一手拿饭兜一手拎化妆箱时,他终于发怒了! 但他还不能说什么。 本来么,平时最讨厌的就是不上进的懒人,可这次绵羊终于忙起来,一天两天倒没什么,连着一个多星期看他每天乐呵呵的自己背个化妆包到处走,实在忍不住心疼起来。 凭什么他慕容风的人,优雅的老板要在员工都放假的时候连个助理都没有就跑去给人上门服务! 这情绪林寒止怎么安抚也没有用。 因为一边安抚一边第二天还要照旧,于是直接恶性扩展靠成了办公室严重低气压。 果然,林寒止推门进去时对方正伏在桌前写东西,抬头看一眼是他,理都没理就黑着一张脸又低下头去了。 林寒止坐在一边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其实明明没干什么,就是不肯理他。 “阿风,”把东西放在一边的茶几上,自己走过去,“我做了好吃的东西,给个面子吃一点呗。” “……”不理人。 “我从早晨就开始做了,直到快中才做好,你吃一点好不好!” 慕容大少斜眼儿向上看。 “行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累,”林寒止笑着摸摸对方的头发,“我今天没事明天也没事呢!” 慕容大少任由对方拉着他的手领到茶几边。 林寒止这次做了充分准备的讨好,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配了刚蒸出来不久的白米饭。 于是慕容大少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还要忙多久?” “说是放假一个月,但他们也不忍心真的那么晚回来,下周就差不多全都回来了。”林寒止给慕容风盛了一碗饭,然后又给自己盛一碗,“到时我就不会忙了。” “哼,算他们有点良心,”慕容风嘟囔一声,连夹了几块肉到绵羊碗里,“好不容易养出那么点肉来,全送给他们了。” “呵呵,过年那几天胖了快十斤啊,就怕你一脚我把踹下床呢,不过现在减下去了。”林氏绵羊脾气一直在水平线以下,也没觉得做为一只受,让攻给踹下床是多么让人泪眼朦胧的一件事。 “你最好胖个三十斤,想出门时卡在门框上。”大少爷一边嚼饭一边撇嘴角。“这样你在家里也不用穿衣服了,省得出门给人做白工废鞋还废车票钱。” 额……做为一个大少爷,怎么会对钱这么在意的……“上次不是和你解释了,他们都在优雅有贵宾帐户,到时记帐就可以了,我怎么好意思收人家现金啊。” 其实慕容风这种不吃亏的个性在他还是慕容小少爷时就很能体现了。 那时他还在父母身边教养。 父母哪有不望子成龙的,慕容玉爱生活爱音乐,幻想儿子是个艺术天才,于是四岁时就让他学钢琴。 小少爷从小就是驴脾气,窜起来能上房,哪里能坐得下来,于是为了气走老师恨不得把钢琴下的地毯都翻过来抖抖。 老师换了好几个,他连基本的哆来咪也不会弹,但是就有一天,偶尔知道钢琴老师都是按小时计费花了大价钱请来的。 就从那一天起,哪怕再不耐烦也会在钢琴前做足时间。 他小小年纪精明非常,老师在时只让老师讲课和示范,练习什么的,一定要在计时结束以后才开始,一天练足五个小时。 不过终究还是天份不足,学了半年也就放下了。 这事慕容玉当成笑话讲给他爹听,于是本来已经觉得后继无人的老爷子这才注意到这个和他那不孝子完全不同的孙子来。 “你是钱多了烧的吧!你做一次造型和其它人比差了有没有十倍!不收钱,他们比你有钱多少你知不知道!”慕容大少提起这事就火大,他有钱是有钱,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化个妆要站在那里一两个小时,这家伙还摆个什么都好说的笑脸,摆明是让人欺负的! 这种穷大方的风气,什么时候才能止得住! “好吧,我错了……”绵羊君默默的把对方说到激动时喷在他脸上的一个饭粒子拿掉,默默想念以前那个不苟言笑食不言的慕容风。 慕容大少继续撇嘴,对于绵羊的认错仍然不满,这人一贯就是认罪态度良好,但认后照犯不误。 “明天把你的钱都给我交出来,不能再放那生蛆了,你这种败法,迟早变成穷光蛋。” 蛆……好吧,他不心脏……但他仍然后悔米饭用的全是长粒的高级货。 蒸出来白白的、嫩嫩的——长长的。 见对方完全没考虑自己顺口说什么,一口一口的扒着饭。 好吧,那是高蛋白……林寒止也吃口饭,但他仍然默默想念以前那个严肃的吃完饭就赶他走的慕容风。 “听到没绵羊,明天,不,今天晚上回家就把钱给我交出来。” “……好,阿风,吃饭生气对胃不好,我回家连身份证和护照一起交给你好不好?” “护照?你给我也没用,机场不许去就是不许!” 这不提护照还好,提起来了更完。 事实上慕容大少这几天心情不顺还有其它的原因。 那就是卢洪川那小P孩子要出国了。 这当然是个好事,从些以后情人与情敌天各一方,还联系个P啊!关键是,前两天他们这一群聚在一起给他饯行时,他竟然唯独邀请绵羊去给他送机。 当着他的面! 而且林寒止连推脱都没有就答应了! 绵羊先前给对方送衣服的事情已经让他很不爽了,加上这次,就算再好,也没必要出现在只有家人才会出现的机场上吧! ……“阿风,到时你送我去好不好?我把洪川当弟弟一样,很想去送他的。” “NO!”大少爷扬眉否决。 “YES吧阿风,你送我去再和我一起回来呗。”刚刚失去了财政自主的灰太狼苦苦哀求红太狼。 在绵羊哥低三下四百折不挠的诚意恳求下,大少爷终于勉强答应到时看心情了。 看着绵羊那副松了口气的表情,慕容风心里突然暖洋洋的,随即又傲骄了。 哼!到时要敢不检点,看老子不一平底锅敲死你! 第68章 “阿风,你真的确定吗?”林寒止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把自己的全部家当以及身份证护照塞进了保险柜并且按上密码。 于是绵羊君一夜回到解放前,化为赤贫。 “少废话,睡觉!”慕容风得意洋洋,半拎半拖的把人弄到床上去,准备在财政大统的情况下在床上再来个一振雄风,绵羊忙了小半个月,他也忍得很辛苦。 …… …… …… 林寒止越想越不是滋味儿,慕容风说投资他也没意见,护照什么的他又用不到也就算了,但怎么也不至于把所有的卡乃至于钱包里的现金也一并没收了啊! 于是头一次当了不倒翁,被按倒了又坐起来,再被按倒,又挣扎着奋力坐起来。 “当时不是说要留一点的吗?阿风,我是成年人,你不能只给我两百块买菜啊!” “哼,你那点破钱本来就不多,还留个P啊,等着翻倍就行了,”慕容风撇着嘴扒衣服,“至于平时,你是我的人,当然用我的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钱给你的洪川弟弟买礼物,所以后天再把钱包还给你!” 想借钱也是没门儿的,大少爷算计好了,这两天干脆上下班带着,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务必把最后的一点苗头狠狠掐死在摇篮里。 “……你这样是很过份的。”慕容风发火或闹脾气从来没有这种不听解释的强势,一时间林寒止也不知说什么好。 “哟~生气啦!”慕容风看着对方没什么气势的指责翻个白眼儿,哼哼唧唧的笑了,捏着对方的下巴上下抖抖,“气也白搭,正好趁这个机会把烟也给我戒了!来,腿分开点!” 绵羊一听就急了,一身的卷毛差点绷直了,“为什么!我抽烟又不贵!” “你说话就说话,放松!”大少爷一边做准备活动一边说,“不是贵,是容易早死!早死明白么?你本来就比我老了,还敢抽烟?想想黑色的肺子大黄牙,绵羊你完了!” 慕容大少骨子里是如此的热爱健康与生命,这种花钱伤害健康的事,坚决杜绝! “我抽的不多,怎么可能会那样!”林寒止坚绝要求把话说明白,于是往后躲,被拉着腿揪回来。 “让你别动,这会做不好又出血,”慕容大少都懒得理会那点挣扎,干脆一翻身把人压住了接着做准备,他占了上峰倒是不紧不慢的,“少也不行啊!你当你偷着站阳台抽我不知道呢?嗯?忍你很久了!” “阿风,烟可以缓解压力。”林寒止被对方的上下其手弄得有点思路跟不上。 切,就你现在这样还有什么压力!拍拍对方P股,“乖,让我进去……” “……不能这样啊!”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大少终于满足了,搂着洗干净的羊皮抱枕靠在怀里,时不时的亲两下对方白皙的肩,舒服极了。 “看,再有压力就运动,压力就没了。” 切,这种排解压力的方法……体力也没了好不好! 林寒止被做得直晕,半垂着眼皮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慕容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软硬不吃怎么哄都不行了。 他哪里知道慕容风先生扭曲的想法…… 虽然有出入,但笼统的解释其实就是之前是谈恋爱么,当然会让着他点,不过自从见了家长,那就是过日子了…… 以前患得患失的也就不说了,现在绵羊已经彻底是他的人了,不花他的钱?给野男人买礼物?还敢抽烟!打不死他! “一家之主”第二天荒废了一天工作,留在家里照顾被做到下不来床的绵羊。 顺便用电脑把林寒止帐户里的钱转走做了投资。 这一举动干脆利落,充分体现了一个动辄几个亿投资的大公司总裁对千八百万不甚在意的事实。 结果就是卧床不起的绵羊,他暂时身家归零了…… 绵羊君第一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无端想起了网上正流行的一个词——苦逼。 他的近期情况是身无分文、被做到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腰在哪里、吃着对方做的虽然熟了但是一股糊味儿的粥?还是饭。 而且对方寸步不离,显然他想出门去借钱买东西也不行。 远期前景无法期待,存款被全部拿去投资,证件被扣,被勒令戒烟。 忧郁也是不行的,对方会笑眯眯的过来问他:“是有压力了么?” 不敢有……腰还没回来…… 于是林氏绵羊终于在首次被残酷镇压二十四小时之后的次日晚上爆发了。 “阿风!你怎么这样啊!” 正靠在床上拿着笔记本上网的慕容大少疑惑的转头:“绵羊,你发疯了?” “你这样是剥夺我的自由,还有,我自己赚的钱,我是有支配权力的——”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慕容大少鼻孔都变大了。 你那样子……怎么说啊……绵羊眼角一抖,不说话了。 “自由!我不让你上班了?不让你吃饭了!你少喝点酒我拦着你了?不就是让你戒烟吗?我是阻止你堕落!”慕容风恶狠狠的靠过来。 ……偶尔抽根烟,也能被叫做堕落? “还有你的钱,你不买衣服不购物,钱包里放一沓钱,谁和你借你都借,然后借完就忘!一天到晚员工聚会,一个宵夜三四千!你一天赚多少?嗯?你那优雅再小它也是个店,你这样象什么样子!嗯?” ……额,你那么有钱,怎么这么小气! 慕容风把电脑屏慕举到林寒止眼前,看到对方一见到满屏的数据曲线后,变成蚊香眼的样子,忍着想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继续严肃着一张脸。 “你看看,这是你的钱,早上是整数,你看看现在后面的零头。” 林寒止从个十百千万数起,数了半天:“这是?十万?” “哼!觉得多了?大爷把上亿的生意往后推给你弄这个,赚十万就满足了?”慕容风见对方真的一幅很满意的表情,恨铁不成钢。 不过想了一下又觉得心里面有点软。 这人和自己的生活细节就算磨合了很久也一样是基本不搭的。 一脸的绵羊相,就连被欺负了炸毛都要迟一天才反应过来。 不过他就算怎么不服,当初问他帐户和密码时也是毫不犹豫就说了,一点保留也没有。 虽然好脾气,却懂得人情事故,不是个需要别人保护的人。 可他下意识的那么相信自己。 所以,让人忍不住心疼。 把人抱近了亲两下,“你是我的人,卢洪川明明对你有意思,而你也对他特别,绵羊,你自己说,要不是明天他走你想给他买东西,你今天会不会和我吼?” “……”林寒止对慕容风这种口气毫无抵抗力,已经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错了。 “这个不提,咱们是一家,你吼了也就吼了,但戒烟这个没商量,不过我也知道这东西就算瘾不大也不好戒,这个月的话,一周给你两根,以后再递减好了。” “……”两根,这是喂蚊子吧!再递减就要去街上捡烟头了。 不过这个没关系,在优雅是可以变通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只要不在家抽就好~ “最后,寒止,” 林寒止听到对方叫他的名字,看着对方黑亮的眼,心里奇异的抽了一下,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怎么了?阿风。” “我看你赚那点钱还花那么多我就心疼,以后你的钱我给你存着,你的花销用我给你的卡吧!”慕容风最在意的一点就是林寒止不肯用他的钱,给林寒止的卡他从来没动过,甚至连日常的花销都是林寒止自己的钱。 林寒止摸摸男人硬扎扎的头发,“可是我花销还是那样,用谁的不是都一样?” 慕容风把头埋在林寒止怀里,“我的给你花就不心疼,两个方法,第一是我转一笔钱给你,每月一次。” “呵,那不成包养了吗?”林寒止好笑的问。 切,包养怎么了,把你嘴养刁了别人养不了才好! 慕容风偷偷挑下嘴角,“要是不同意就是下一个方法,你用我的副卡,这样就是咱们两个一起花的。”想了想,怕对方拒绝又说:“要不你就等着饿死吧!” 反正他不可能一直和同事借钱,没身份证不能办银行卡就算想找那个雅凯借,难道对方能给他直接寄一沓钱来不成? 林寒止其实从来没像慕容风那样仔细想过花钱的问题,他是男人而且收入还不低,最开始那样的关系当然不会花对方的钱。 后来亲密一点了,感觉虽然变了,但两人交集在一起的部分,也不过就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和一些日常的东西居多,他又不是担不起,所以谁花还不是一样。 脑袋转来转去也没想出来为什么刷他的卡就是两人一起花的,不过说到了这份上,他再说‘慕容风的钱其实就是慕容家的钱,花了有损尊严’这样的话就有点矫情了,惹得两人因为这点事吵起来就没意思了。 “……那好吧,看在我陪吃陪睡的份上,阿风大方的给了张卡,我会更努力的,不会叫你把卡收回去!” 慕容风在对方怀里眯着眼笑,口气却硬得很:“你要是敢给野男人买礼物,就饿死你!” “……洪川明天一早就走了,这个时间还买什么礼物啊!”林氏绵羊痛苦的辩解。 “草!”慕容风突然抬头,像要咬人一样,“你承认了吧!你承认他是野男人了吧林寒止!你还想去送他!没门儿!不对!窗户都没有!” “额……”要不要这么快变脸,“阿风,我以后一定检点,你说话要算数!真的!” “哼!”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少怒吼:你特么还是个正常人么!这种事也会忘! 小韩子缩缩:那个什么……你小心,狗狗,最后虐你哦! 绵羊:阿风,忘了就忘了吧,好不好? 大少:(咦?台阶!)好吧绵羊我们亲热去!!!(夹起绵羊一跑狂奔的离开~~~) 第69章 最终慕容风还是“大发善心”的准许林寒止最后一次去会“野男人”卢洪川。 “喏!”车开到一半时慕容风扔给坐在副驾驶的绵羊一样东西。 “……”林寒止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钱包,打开来一看,无语。 身份证也在了,钱也还是被没收前那些,只是里面最显眼的地方塞着慕容大少那张明晃晃的黄金色大卡片…… “你看看,一个男人出门连个钱包都不带,不像样子啊!”慕容大少撇着嘴,一脸得意。 “你要不要这样啊!”如果不是车里不够宽敞,林寒止几乎要摆出一个囧rz的表情来。哪有头一天把东西给没收第二天就不承认的! 奈何慕容大少根本不接话,显然已经决定赖账到底。 林寒止到机场时卢洪川已经到了。 一个大家族的孩子出去留学一走好几年,可家里来送他的人也只有一个姐姐而已。 不过他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好,长辈那里该告别的前几天都聚过了,他母亲早就不在了,从小没在父亲身边,回来以后也就是被当做继承人式的精英教育,因此和亲情比起来,敬畏之情倒更多一些。 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有太多支系旁系的亲戚,一辈子争权夺名的,亲情早就淡了。 反倒是见到林寒止走过来时,高兴的挥着手跑过去。 “路上有点堵。”林寒止抱歉的笑笑。“你这样乱跑,行礼呢?” “没关系,你来了就好。”卢洪川笑着回答,“都办完拖运了,这样就可以多留一点时间等你来了说话。” “洪川?这就是你寒止哥哥吗?”后面跟上来的女孩儿也过来打招呼。 “嗯,”卢洪川不自觉的笑得很自豪,转过头来介结:“寒止,这就是我姐姐。” “林先生,你好,我是卢洪微。” 林寒止自是知道这个和卢洪川同父异母的姐姐的,虽然她母亲对卢洪川一直敌视,但听洪川说,这个姐姐倒是待他一直不错。 笑着打了招呼握了手,一边停了车子后进来的慕容风也走了过来。 “慕容大哥,你也来了。”卢洪川虽然对慕容风有敌意,但两家一向交好,所以面上也要说得过去。 “嗯,你这不是要出去很久么,我和寒止一起过来送送你。”慕容风心里咬牙切齿,但放在社交里,面上也摆出笑容来。 离登机时间还有好一会儿,四个人坐在一边寒暄了一会儿场面话,卢洪川笑着站起来拉林寒止的袖子,“寒止,我有事和你说。” 林寒止一愣,他们两个确实没什么,不过卢洪川知道慕容风乱吃醋,有他在一边时一般都是保持着距离的,这会儿怎么了? 而慕容大少听到这句话眉毛当时就立起来了。 盯着林寒止警告的看一眼:你敢去? “小川还没长大,怎么还要说悄悄话啊!那快去快回吧。”卢洪微一副看小孩子的表情笑着说。 慕容大少重重的清了下嗓子:不许去! “说什么啊?这么神秘,”林寒止装做没看到慕容风已经要冒出来的眼珠子,“那卢小姐,阿风,先失陪一会儿。” 说着,也站起身来跟着卢洪川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 有外人在,慕容风也不能直接把人揽过来说不许,他克制着自己一声没吭,但放在腿上的手,却狠狠的握成了拳。 臭绵羊!装没看见,胆子大了! 卢洪川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阿姨最近身体不太好了,她给我打电话时一直在叨念你。”卢洪川不明白,明明原来是那么亲近的两个人,怎么连电话都不通一个。 说有矛盾又不像,可林寒止这么多年也不忘给孤儿院资助,不是平时捐一点,而是很尽心力的那种。 “好,那我最近回去一趟吧。”林寒止答应着,其实过往他早都放下了,每人都有他的难处,何况兰姨对他还有恩情,回去也没什么。 于是卢洪川的一块心病散了,冲林寒止摊开双手,一脸兴奋:“不是说给我定了礼物么?在哪里?” “额……”林寒止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订了,可是阿风把我的东西都收走了,所以没去取,等你到那里有地址了再给你寄过去吧。” “东西都收走了?”卢洪川说到底也不是真的想要礼物,只是在意送东西的人而已,见对方一脸苦笑,立刻转了话题。 “嗯,我们……闹了一点小别扭,他把我的钱包和证件全锁起来了。” “他怎么这么欺负人啊!”卢洪川的声音突然拔高,随即又低了下去,“是因为我吧?寒止,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 林寒止失笑,他看起来有那么需要保护么?“傻小孩,你想那么多干什么,生活在一起吵了几句嘴很平常,早和好了,已经全还给我了。” “……”卢洪川抿抿唇,尽管不想承认,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他下手狠眼睛也毒,接手慕容家才没几年,一些前辈已经斗不过他了,在商业操作,比如说金钱和产业方面的运作……” “我知道的,洪川,”林寒止笑着拍拍对方一直拉着他的手,“我那点东西他也看不上眼,再说我们在一起也无非就是相处觉得还好,没那么严重的。” “那你平时也要小心点,他对你占有欲那么强,如果他真想到要把你的身家全都抓在他手上来控制你的话……” 说到底,连洪川都明白事他怎么会想不到。 慕容风不会只有他面前暴躁任性的一面,不然他也不能把慕容老爷子传给他的位置坐的那么稳当。 可是知道了有什么用?他心里还分辨得出慕容风是为他好,就算不是,他也阻止不了不是么? 所以把精神都花在盯着那些东西上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没事的,洪川,”林寒止垂下眼笑了,“我弟弟有出息呢,就算真的有问题,找你就好了啊!好了,咱们先回去吧,总不能放你姐姐一个人在那。” “寒止——” 慕容风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卢家大小姐娇声娇气的说话,一边盯着那边正在说话的两个人。 他看不清楚表情,但每当那两人有个什么肢体接触他就觉得脖子上的汗毛的竖了起来。 “……慕容大哥,你说是么?” “嗯?”听到对方变得有一点尖的声音,慕容风微微皱着眉转头,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敷衍的回答:“对。”接着又转头盯梢。 这一看不得了,竟然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卢洪川那小王八蛋!竟然抱绵羊! 而林寒止,竟然也回应似的回抱了一下! “慕容大哥,你怎么了?”一边的卢小姐赶快也站起来问。 慕容风简直听到自己咬牙的声音了,一P股坐回椅子上,“没事。” 事实上林寒止也不过是在对方抱他一下时回应的拍拍对方而已,那种情况下如果不给对方一点回应,也太不近人情了。 慕容风所有的火气都在林寒止也上车后,两人把车门一关之后爆发出来。 他一路上拳头都攥得生疼,那种被背叛的感觉磨的他全身像火烧一样,在看到林寒止坐到车上的一刹那他下意识的就挥手,但最终却又硬生生停在半空,举了半晌,一言不发的转头开车。 林寒止没顾上生慕容风的气,虽然看着平静,但他心里已是一团乱了。 一直以来,林寒止虽然不愿意和对方生气,却并不是不怨的,已经多少次因为洪川闹别扭,他一直觉得慕容风有些过份,再怎么管,总不至于连他交朋友的自由一并给管住了。 何况对方是他从小一起长大像亲人一样的弟弟,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慕容风唯独在意他和洪川,只要有一点身体或语言接触就被视为出轨的这种情况。 可是现在看来,慕容风还真是敏锐。 被从小当弟弟一起长大的孩子表白——林寒止有点疲惫的闭上眼。 过了好一会才又睁开眼,侧头看一言不发盯着前面腮帮子咬得死紧的慕容风。 “……阿风,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慕容风还在气头上,可听见对方温柔的口气中带了些不易查觉的疲惫就有点心疼。 “我们在可以相处的时间里好好对彼此,别再因为其它的人闹别扭好不好?” “……”慕容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林寒止。 在他面前,林寒止虽然一直是一副好欺负的温吞样,但从来都是有精神的,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些疲累,还有些失望。 他在失望什么? 是他们俩个的感情吗? 不知卢洪川和他说了什么!慕容风心里一急,一时间也忘了生气,把车子停在一边上前抱住林寒止。 他不知道林寒止是怎么样的,心里隐约带着不安,角度也没找好只是抱住了对方的头,却不管不顾的收紧。 “你怎么了?他和你说什么了绵羊?” 林寒止好笑的摇摇头,心想自己的慕容风在一起真的是习惯了,这种不靠谱的安慰方式也能让他觉得轻松一点。 “没什么,阿风,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和你当时说的优雅还有孤儿院没关系,和钱也没关系,所以以后,咱们别因为这样的事不高兴好不好?” “……真的,一点也没有吗?林寒止。”慕容风捧着对方的脸,一张脸板得不能再板,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看。 一直以来心里面的不安,就算林寒止已经主动说了好几次喜欢他,他也放不下心,他们两个的开始不要说浪漫,根本就是没有一点温情的交易,他想要和林寒止一直好好过下去,却明白是个人就忘不了那样的事。 林寒止一向温吞柔和,从来也不提,和他真是因为交易相处时不提,和他好时也没提过。 有心事有秘密不和他说,让他见家人他也并不太情愿。 他知道林寒止是喜欢他的,却不能确定这种喜欢能比得上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再过几年无论是家世还是外貌都不比他差的卢洪川。 那样的不安,在他的人生里从来也没有过,除了控制和紧紧的看住,让他一时间想不出其它办法。 “真的,没有。”林寒止含着笑容学对方说话的语气,手抚上对方紧张到有些发僵的脸,“不过,我还是记得的,所以,你以后要少欺负我一点。” 慕容风捧着对方的脸不舍得放开,对方抚着他的脸,他僵直的不敢动。 在林寒止所有的笑容里,他最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偶尔才会出现一次的。 向来就温和的眼微微眯起来,弯成一个更加温和的弧度,然后嘴唇微微向上勾起来,那是他见过的最真的笑容,包容到,让人什么都能相信的表情。 按住贴在他脸上的那只手,空出一只手来把人往自己怀里压。 “我不让别人欺负你,但是我可以欺负。” 别人都没有欺负过他…… 感情啊,其实是最要不得的东西,本来什么辛苦都吃过了才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可是只要沾了感情,一切的酸甜苦辣就都要重新尝一遍。 不同于事业的奋斗,只要集中精神努力等机会就好,而是全都在心里,看不见也摸不到,明知道不长久却不舍得放。 卢洪川坐在飞机上。 十几个小时的行程本来很无聊,可是他却心疼的想睡一会儿都合不上眼。 脑中一遍一遍的翻腾着和林寒止那些对话。 “寒止,等我回来,我来爱你。” 林寒止突然愣在那里,面上没说什么,眼里却流泻出太多情绪,惊讶、了悟以及疲惫。 最终他说:“我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么个弟弟,可要好好珍惜。” “我现在还保护不了你,但是你等等我,寒止,你等等我。” 林寒止恢复了笑容,“好了洪川,你父亲对你多好,你家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们对你很高期望的。” 他这样说,他是知道的,卢洪川手指紧紧的搅在一起,他知道自己比不得慕容风,自己选择了回到卢家那一天,就没有了肆意任性的资格,他只要稍稍一个不小心,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地位、没钱、什么都没有,他那些所谓的“家人”,一直虎视眈眈的等着他出错,然后落井下石,连带着他在意的所有朋友都会跟着倒楣。 可是,他至少是真心的,真心的爱这个从他一无所有开始就陪着他一起长大的男人。 所以就算林寒止不和他在一起,至少也找个真正能待他好的人。 卢洪川闭着眼,耳边传来当时自己急切到出现了破音儿的声音。 “林寒止,他不会对你好的!” 林寒止是怎么回答的? “洪川,我知道自己很好就可以了,不需要谁特意对我好的。” “寒止,我——” “洪川,我想听到像以前叫我寒止哥,或者叫哥也可以。”那人淡淡笑着说。 很多年后卢洪川才想明白,爱情这种东西,是从来也等不来的。 其实那时,林寒止心里也许是有他的也说不定,因为依林寒止的个性,要他一点也不婉转的干脆去拒绝谁,是很少见的,那个人,从来不做那么伤感情的事。 可是林寒止当年就拒决了他,明白的,干脆的,一丝余地不留。 他注意是得不到那个人的。 时机不对,也不够坚定。 如果是慕容风,一定会二话不说的夹起人就走;或者再早一点有勇气,那根本就不会有一个慕容风插得进来。 再或者他足够成熟,能够不弃不舍的一直纠缠。 可是他都没做到。 他只是紧紧抱了那人一下,然后,感受那人轻轻的回抱。 他从小到大和这个男人拥抱过很多次,唯独这次,是他真真正正的,以对待一个恋人,或是对一个还没开始就已经失去的恋人的身份来抱的。 这个时候,那人白嫩的耳垂上还留着被其它人咬出来的淡淡粉色。 明明白白的够诉他,这个人,如果以恋人的角度,从来也没属于过他,从来也没。 “阿风,我下周想回孤儿院几天,从小照顾我长大的阿姨生病了。” 说话时两人正站在厨房洗碗。 林寒止洗干净后站在一边的慕容大少拿一块干净的擦碗布擦好后码进消毒柜里。 大少爷一向不信任洗碗机,于是这项工作变成两人的饭后运动。 “那个叫张如兰的?”在看到对方点头后慕容大少嗤之以鼻,“你还欠她什么?早还干净了吧!” “不是还不还的问题,如果不是她把我拣回去养大,可能现在就没我了。” “切,你倒是大方,”慕容大少哼唧一句,却没反驳:“如果你不想回去,我让人把她接过来治病吧。” 洪川说兰姨可能就是心病而已,林寒止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回去看看再说,“我没事,阿风,反正很久没回去了,也有点想回去看看了,毕竟是在那长大的。” “死心眼儿!”慕容大少说着扔下手里的活转身出去了。 林寒止也没说什么,这点小事两个人干也无非就是多个伴而已,工作量什么的,可以忽略不计。 刷好碗之后拿走大少爷扔下的擦碗布按照对方擦到闪闪发光的标准后摆进消毒柜。 以为慕容大少又回房堵气去了,没想到人家正坐在客厅里打电话。 “……住宿再说,接我时安排一辆悍马……”见林寒止进来慕容风简单又交待几句挂断电话。 林寒止走过去,“你是要陪我去么?阿风。” 一听他就明白了,专门嘱咐车的话,只是牵就他晕车。 悍马是林寒止能接受不晕的车里面,除了地铁外最贵的,所以现在大少爷出入也不经常换了,一直开一辆悍马。 “下周一我有个会要开,周二动身能等么!”虽然是这么问的,但林寒止保证,他要是说不能等对方一定会咬他! “能抽出来时间么?”他也坐在沙发上拉住对方的手。 “哼!你不想我去?”大少爷明显不愿让他去,却没甩开拉住他的手。 “我其实不想看你回来时好几天忙工作没时间休息,”林寒止低声笑着,主动凑过去亲了对方的脸颊一下,“不过你能陪我去我就不怎么觉得别扭了。” “切,你还知道别扭!” “别这样阿风,这次回去,我带你看我小时候经常玩的地方还有好看的景色,那里其实,也不是只有不好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尼玛!本来大爷无数人萌的!被你一件小事放大无数倍导致大家都要虐老子!你是不是想屎!老子那么有钱揪结这种东西干绳马! 韩:大爷……生活的磨合阶段……你商人的本性就是这样的……我又没写你骗人家钱 狗狗:你特么还想写我骗人家钱! 你特么是不是特别想骗我家绵羊的钱! 韩:咩咩你救救我,他咬人啊! 绵羊:那你以后别这样写了,我也憋屈啊,我又要让着他,为什么人家女王配的都是狗型忠犬我要配个得了 狂犬病的狗狗…… 韩:因为我没出名,赚的钱少,所以这只,他残次了…… 狗狗:你给老子滚,要敢虐老子!哼哼。 第70章 “啊哈哈,”林寒止手捧一大束玫瑰囧囧有神的对同样手捧一大束攻瑰的慕容风笑:“我离开时就想,如果有一天回来,一定要坐飞机,两边有人夹道鼓掌欢迎,还有人迎上前热情握手说:欢迎领导莅临指导……不过也有不一样的,我当时还想着自己身上别朵大红花,然后有一个大条幅来着……” 慕容风板着脸和下属公司的负责人握了手,听到对方小声说的话,往着跄了一步差点摔倒。 草!上次他来给林寒止出气时才注意到这小城市竟然有他们家的一个快递公司的分公司。 那次来一下飞机,果然是有条幅的! 上书:欢迎总部大领导的光临和指导! 并且生怕别人看不一到似的把那个“大”字印的特别大! 虽然没有大红花,但是敲锣打鼓了十分钟啊有木有! 他那次心里堵着火呢,也懒得理,这次来之前一回忆觉得实在是太tm有气魄了,所以一再强调要低调,所以下了飞机才发现没了条幅和鼓号队。 “享受么?绵羊,你可真有品味!”慕容风压低声音道。 “托福,啊哈哈哈。”林寒止笑得温和儒雅的,非常上相,但离的近的慕容风听见这奇怪的笑声,心里直发冷。 不过虽然觉得这欢迎方式牛b,倒也是第一次听到林寒止这么敞亮的笑声,也算值了。 慕容风能抽出几天时间来不容易,所以时间并不太多。 两人没留在城里吃饭,拒绝了司机,开上车直奔镇上而去。 林寒止长大的孤儿院其这离现在居住的城市不太远。 但也只是从距离上讲而已。 事实上要首先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坐飞机还不到一个小时,但重头戏这才开始,转汽车开上四五个小时还包括山路,这才能到孤儿院所在的小镇上。 “路又修的好了很多啊!”林寒止手舀一瓶需泉水,惨白着脸一口一口猛灌,难得他难受到一定程度了,还有心情看路修好了没。 开始一段路还好一些,两人下车吃了顿午饭以后,就接近山路了。 “车后面有零食,你别再喝了,第三瓶了。”慕容风已经尽力把车开平稳了,但路越来越不好走也是没办法。 “没事,”绵羊笑着摆摆手,“不过找没人地方停下车。”说着又喝了一口水。 对,喝多了当然要方便,这样的小路上哪有厕所,慕容风想上时还要有点难堪的犹豫一下,难为林寒止出门在外多年仍然没比小时候讲究多少,十分的适应环境,找块空地就能放水。 慕容风见对方肚子里倒出空来就能再接着喝,觉得好笑,但一看绵羊那张惨白的脸,就又笑不出来了。 “让你折腾!” 林寒止也知道慕容风是心疼了,所以口气才变坏,打起精神笑着说:“这几年没怎么回来,也不习惯了。” 慕容风看林寒止已经不光是脸色不好了,还时不时开始干呕一下,索性也车也不开了,就往路边一停,“歇会儿再说吧。” “嗯,不过一会再往前面开一点,景色就好看了。” 慕容风瞪他一眼,突然笑了,伸出手去摸摸林寒止因为喝水有些胀起来的肚子:“你说你还干呕,不会是有了吧!要是真有了就生出来吧!” “……”林寒止也煞有介事的摸两下,一本正经,“不能吧。” “哎,但是生出来的话,”瞄一眼对方平坦的胸,“好像没什么吃的。” “……没事的,阿风,生出来吧,反正可以吃你的。”身体舒服了一点,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林寒止是长年不锻炼的白条鸡一只,但慕容先生可是很爱运动的人,腹肌最然不明显,但胸肌——那还是很厚实滴! “疼!”林寒止被捏住脸颊,“阿风你别压过来,我要吐了——” “林寒止,”刚要亲过去的慕容风咬牙切齿的松手,“你还敢不敢再恶心点。” ……其实是有的,不是没直接说要吐你嘴里么! “不恶心的,反正都是水……好吧,开车吧,我好多了,真的阿风。” 慕容风一路上看着林寒止数次跳下车把山路两边的草丛当成自家洗手间。 两人在车上开玩笑,听林寒止讲小时候的事,觉得可能自己真的是过份担心了,他看起来真的没什么的样子。 算了,反正自己在他身边呢,如果到时他难受或者谈得不好,领着他转身就走也就是了。 慕容风和林寒止这种出门就地铁或打车所以永远也不用记路的人不同,走过一次的路几乎就不会忘记。 尽管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但车开到傍晚也就到了,几乎没耽误什么时间。 好在不是寸土寸金的城市,在小镇子一角圈上这么块地也不用多少钱。 一大片方砖铺过的院子,院墙也都修整过了,以前住的一串小砖平房也翻新成了三层小楼。 “墙和院子都修了啊!”林寒止下车来站院门口缓脸色,也不急着进去,“我们小时候在院子里玩,只要一跑就会有起灰,院子只有半米多高,人最多时十几个人挤一个房间,”说着还惨白着一张脸对慕容风眨眨眼,“而且不分男女哟!” “修这些东西用的都是你的钱,所以恭喜你,成功阻止了小男生们期待的男女混寝。” ……“不是我一个,是很多出去的人都会力所能及的帮忙。” 这时正是吃完了晚饭的时间,孤儿院里向来是大孩子看着小孩子,所以一群小孩在中间玩,还有几个大一点的看在一边,或是看书或是聊天。 就算是环境怎么变,傍晚的阳光都是一样的。 林寒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十几年前,坐在石台边看书,耳边传来小孩子叫闹的声音。 “有人看到你了!”慕容风打断林寒止的念,向一个方向努努下巴。 院子里过来的人是个青年,二十出头的年纪,一条腿似乎有点不灵便,很急的样子却也走不太快。 “寒止哥?” 林寒止笑着迎上去,“小宁,是我。” “你回来了,寒止哥。”被叫做小宁的青年又重复一遍,一张不大的脸憋的有点红。 他走近了慕容风才看清楚,这青年不止腿不太灵便,他那一侧的手似乎也有点抬不起来,于是在特别激动的情况下,也只是用另一只手抱住林寒止,而那只手只是有点哆嗦的抓着林寒止的外套。 倒是林寒止,像是不知道他身体不方便一样,使着劲的抱了对方一下后笑着开口:“我给小孩子买了点零食衣服过来,帮我提进去。” 青年注意到林寒止的脸色,“寒止哥,你还晕车呢?” “嗯,不过现在已经很好了,不会吐,就是难受。对了,他是慕容大哥,”回头对慕容风又道:“阿风,小宁是兰姨的孩子,叫张宁。” 慕容风只肯点点头。 本着厌屋及乌的连坐原则,他没摆一张脸吓人已经很给面子了。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到底也成不了什么娇贵的人,林寒止走路都轻飘飘的,也能一手舀一个大包,小宁拎着个两袋子零食,也没什么含糊的。 最后四个包由慕容风在后面拎起来,一起走了进去。 “寒止哥,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妈妈一定会高兴的!”张宁仍然有些激动,边走边说。 这里很少来外人,林寒止他们进来已经让小孩子注意了,再加上手里舀着那么多东西,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有看人的,有看东西的,一脸期待,但慕容风气场太压人,也不敢靠近。 “你们先玩,有好东西少不了你们的!”张宁笑着对一群小孩子说,然后继续带人往里走。 “嗯,听说兰姨身体不好,就回来看看情况,再说要不要出去检查。” 张宁咬咬嘴唇,“寒止哥,妈妈老是念叨你,有时哭有时叹气。” 一直把林寒止他们送到张如兰房门口,张宁才离开,去准备饭和住处。 “对了小宁,”林寒止叫住已经快步走远的青年,“给我们两个,收拾一间房就好。” 张宁答应了一声转头走了,离得远了,也没人注意到青年错愕和复杂的眼神。 慕容风板着一张脸,但心里面挺高兴的。 无论这里发生过什么,这里都是林寒止曾经当过家的地方,他完全不避讳,也是对他的一种认可。 张如兰的房间在二楼的角落,此时孩子们都在外面,这里显得十分的安静。 林寒止轻轻敲两下门,没人应,于是自动推门走进去。 房间时没有开灯,透过窗外的光看到,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单人床,上面躺着的人正在睡着,连进来人了也没听到。 林寒止默默的看了一圈房间内,不算新但整洁的家俱——说是家俱,也不过就是一个写字台和一个柜子而已。 一台小收音机,角落里还有一台老式缝纫机。 林寒止静静的站在门口一会儿,转门示意慕容风出去。 刚要关上,就听到床上传来声音:“是谁啊?” 第71章 已经退后一步的慕容风甚至不用碰林寒止,就能感觉到他在对方说话的一瞬间,僵了那么一下。 这声音有些沙哑,但不得不说听起来很温和,见没人回答,便挣扎着要坐起来:“有什么事吗?” “是我,兰姨,寒止,”林寒止大步走上前去,“我来了。” 林寒止走上前去握住要下床的张如兰的双手,还是如记忆中的有点粗糙但十分温暖的手。 “兰姨,我来看你。” “寒止——”张如兰的声音有点哽咽,后面不知说什么才好。 “啪”的一声,慕容风摸索着墙边的开关打开了灯,于是房间里亮了起来。 慕容风这才第一次看清楚床上的女人。 他在林寒止的资料里见过这个叫张如兰的照片,那时可能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她妹妹能让卢洪川的父亲一见倾心,做姐姐的礀容怎么也不会差了。 那次过来给林寒止出气,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其它地方,也就没留意仔细看,现在看来,这女人现实中有五十左右了,看起来并不老,一张脸至今也是温柔美丽的,只是衣着的环境的关系,看起来有些沧桑。 “兰姨,”林寒止笑着给床上的女人别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我这次带朋友回来给你看,”然后回头看看慕容风,“他叫慕容风,我们现在在一起,嗯,生活。” “现在谈恋爱,以后一起过日子。”朋友合住的还不少呢,慕容风就怕对方想不明白,于是面无表情的纠正。 “……阿风别板着脸,”林寒止笑着叫人,“我叫兰姨,但是兰姨和妈妈是一个意思的,过来问个好。” 于是心怀成见的慕容大少木着一张脸问声好后,索性出去了。 他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哪里是林寒止的雷区,所以没敢走远,就站在门外的走廊里从窗户往外看。 张如兰白着一张脸,看慕容风转头出去眼泪直接就下来了,一把把林寒止抱在怀里,咬着唇唔唔的咬着唇,不出声的痛哭,一只手握成拳,闷闷的砸在林寒止背上。 “兰姨,怎么了,来,笑一个,你笑起来最好看了。”林寒止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手温柔的给对方擦眼泪,轻声细语的哄。 “……寒止,我不配你说我像妈妈的,如果不是……你怎么会和男人一起,怎么会走上这种歪路——” “我和阿风一起,和以前没关系的,”林寒止含着笑容开口:“我交过好几个女朋友,都是相处着相处着就没感觉了,正好这一个是男的而已。” 张如兰知道自己也没资格管林寒止那么多,他能到现在这个模样,这些年不知吃过多少苦,而且从来没忘了院里,她帮不到他,还让他难过,那么多年也不愿意回来。 她缓了缓,哽咽着开口,“兰姨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你却还肯回来,可是却带个男朋友,你以后娶妻生子怎么办?” 林寒止笑着又给张如兰擦擦眼泪,“也不一定就没有啊,如果这个不合适,以后有合适的再找,我又不是那里不行,女朋友不愁的。” “你这个死孩子,”张如兰又哭又笑的打了林寒止一下,叹口气,“反正这样的事也只能随缘了,但是刚才那孩子一看脾气就不好,不会打人吧!” “呵,他是小孩脾气,要哄着,关心人也别别扭扭的,不过也能看出来是真心待我好。” “那就好,”张如兰叹口气,“是真心的就好。” “嗯,我过得挺好的,倒是你,兰姨,现在院里修的这么好了,你房间怎么还和我离开时一样,你是院长,给自己房间放台电视机总不过份吧。” 现在房子和从前比已经大为改善了,走廊里宽敞明亮,一路走过来有几个孩子们住的房间门开着,也是干干净净的四人间或六人间,甚至还有一个电脑房。 “我过习惯了,寒止,兰姨不敢提,可是不提,又一直堵在心里,当年,当年兰姨让你那么委屈——你走以后,这么久都不敢给你打电话——”说着说着,刚止住的眼泪又在眼泪里打转了。 “好了,别哭了,”林寒止一直笑着,“我一直觉得心里面难受,要不是洪川这次走的时候说你病了我可能还不会回来,这一路上心里不停的在打退堂鼓,可是啊!当站在院子门口时我就明白了,”把日渐苍老的女人轻轻拥抱在怀里,“无论当时发生了什么,这里都是我的家,你就是我的亲人,这是不会变的。” 慕容风外面站了两个小时,其间张宁过来叫他们吃饭,想要敲门被一眼瞪跑了不敢再过来。 他顾不得渴也不知道饿,门里面讲些什么他没去听,只是想着,绵羊对他这个兰姨的态度并不像他之前想的那么多怨恨,所以既然来这么一次,长痛不如短痛,让他们有什么话一次性说明白才是。 不管谈的好不好,反正再坏也有他兜在后面。 可不管怎么想,还是有点焦躁,绵羊脾气软得很,也不会说什么难听话,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怎么办? 大少爷从小就十分严谨的注重养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想着要是有根烟抽就好了。 “阿风?”手传来温暖的触感,“怎么一直等在这?” “……哼。”扭脸。 谁知道他又是为什么别扭……抱歉,这是下意识的反应,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咱们去吃饭好不好?”完全习惯并且忽略这种表情的人开口。 “嗯。” “然后一起去后山转转?”那可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林寒止倒是挺怀念的,他的初恋的女朋友就是在那里牵的手,接的吻。 “那么晚了去那干什么?”顺着林寒止手指的方向乌漆摸黑的一片,慕容大少疑惑。 ……短暂的沉默之后两人同时开口。 “那就算了。”此为容易妥协的绵羊。 “那就去吧。”此为闹别扭带拐弯儿的大少爷。 于是林寒止笑眯了眼。 第72章 林寒止借着微弱的手机光亮拉着慕容风轻车熟路的东钻西拐,走了三五分钟,竟然找到一小片空地,靠边的地方有个简单用石头搭的长凳子。 林寒止到了这里显得十分自在,舀起从车上卸下来的垫子往上一扑就拉着人坐下来。 慕容风看了一下,月黑风高夜,四处无人,是非常合适说悄悄话和干坏事的地方。 不过见林寒止坐下来,就皱了眉,刚要开口说这家伙太阳打西边出来提出来散步,却到了地方连多站一会儿都不肯,就听林寒止慢悠悠的开始说话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觉得恩是恩,怨是怨,所有赚的钱,一定会寄一半回来,但离开这么多年,只在优雅开了以后带着所有的员工回来过一次,把所有能动用的钱全部换成现金。 现在想,当时有种暴发户的感觉,一定要扬眉吐气一次才能平衡。 那一次兰姨好几次想找我单独说话,我都错过去,第二天就回去了。 可是这一次回来,我记起了好多事。 我的名字是兰姨取的,她说寒止是不再觉得冷的意思。 她是年三十儿拣到我的,再晚出来一会说不定就冻死了,就起了这个名。 那时看样子刚出生几天,包我的被子里面有一张纸条,不过被我哭湿了,只能看清楚一个林字,所以我就叫林寒止了。” “……”慕容风一声不吭了,知道他是要说以前的事,就拉住对方两只有些凉的爪子,放手心里捂着。 晚上林子里黑乎乎一片,看不见正在说话人的表情。 “开始见我四肢都正常还挺担心,那时候和现在不同,男孩子如果被扔掉基本上就是身体不健康,如果不是四肢有问题,那可能就是脏器或大脑,更难养。 像阿宁就是,他是小儿麻痹被扔掉的,兰姨把他收养了,我到了二十岁还在嫉妒他,觉得要是没有他兰姨其实是会收养我的!”说到这里语气中有那么一点孩子气似的小小不满,不过随后又消失了,“对了,你看他长的年轻吧,其实都二十七岁了。 后来去医院检查发现我哪里都很正常,她还高兴了好半天。 那时候院里很穷,十几个孩子一年到头都吃不上肉,不过也很开心,因为不管玩什么都有伴儿,而且不用担心会被赶出去,”说到这里林寒止特别自豪,“因为这是兰姨已经过世的先生留下的房子,所以可以一直住下去。” 三月的天还很冷,慕容风拉开大衣,抓住绵羊往怀里塞了塞。 于是林寒止也就顺势靠在那个温暖的身体上接着说。 “后来生活好了一点,我们自己养了猪,还在后山种了蔬菜,我很厉害,七岁就可以帮忙照顾小孩子,放学回来还能帮兰姨做饭。” “那时就你一个健康的男孩?” “嗯,兰姨一直想不明白我怎么被扔了,不过我过得也挺好,所有女孩子都喜欢我!” 二货!慕容风心里面骂一句,却把怀抱又收紧点。 “十三岁时兰姨把洪川带回来,那时洪川才三岁,妈妈刚刚去世,除了睡觉一直哭,我只要一靠近他他就打我,好几个月以后才肯让我抱一抱。” 后来就离不开了!切!大少爷撇嘴。 “后来孩子越来越多了,院里有时又吃不饱了,兰姨到处拉赞助也快支持不下来,我想不上学了出去打工,可是兰姨说至少要上到高中毕业,于是我就偷偷出去工作。 可是生活很快就好起来了,像是拉到赞助了,不过又过了几个月,兰姨就又嫁人了。” “……”慕容风顿了一下,“是他?” 王正林,这个人七八年前才离的婚,那时…… “嗯,不过兰姨也没走,他也不常来,反正我们生活是好了很多,而且他每次来都会带很多礼物,于是我们就都很喜欢他。 我那时不懂事,体会不到兰姨心里的苦,还觉得生活很享受。 从我十五岁开始,他每次来就都会找我聊会天,问问我学习,会单独塞给我些维生素或者钙片之类的补品,还说要养好身体,考个好高中,将来还要上个好大学。 我那时觉得,没准父亲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然后十七岁时,高二期末考试,我考了第一名,他正好来了,就和他说,他说要庆祝,让厨房做了满桌菜又舀出一瓶白酒。 洪川除了上学,一向和我形影不离的,那天也被他支走。 我还记得当时心里特别高兴,兰姨收养了别的孩子,现在终于有个长辈只对我一个人好了。 我第一次喝酒,一杯下去就醉倒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关心。 事后他打我,让我不许告诉兰姨,可是我觉得兰姨不能让他这么坏的一个人再骗下去了,还是和兰姨说了。 兰姨开始抱着我哭,他再来以后对他又踢又打的骂他不是人。 可是那次以后孤儿院突然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不只是生活变苦,而是不断的有人捣乱,有小混混,有小偷,有时还有穿着制服的来查是不是拐卖儿童。” “后来她就妥协了,把你交给他祸害了?”慕容风咬咬牙,把人又搂紧些。 有多难他不是不能理解,但受到伤害的那个就是他怀里这个人,他就不能原谅。 “……”林寒止沉默了半晌,“他不常过来,但是很变态,经常要弄得我一身伤惨叫出声才肯停手,我小时候很笨,明知道哭一哭会让他下手轻点,可就是没有眼泪。 心里明白这事兰姨一定是知道的,因为有一次看到他出门时兰姨站在门口咬着自己的手哭。” “院里的生活又好起来,但我越来越不敢抬头看人,我觉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谁都嘲笑我。 我每天晚上做恶梦,也学习不下去,胡思乱想,最好的事就是洪川每天放学都会贴在我身边,让我给他讲题,看我越来越瘦,就自己省下糖来给我吃。 我总是想,如果当年兰姨收养的是我,叫她妈妈的人是我,那她就不会把我舀出来换这些东西,整整一年都没和她说过话。 直到后来洪川被亲生父亲接走了,我再也待不下去,就跑出来了。 阿风,咱们来时那段路,我走了一天两夜才走到头。 又累又饿,不过一点也不后悔,每走一步都觉得前面是光明的。 我不够无私,从来不觉得他那样对我,做为回报,给院里很好生活是可以让我平衡的事。 做我这样的行业却不敢抬头那怎么可以,呵,到法国我赚到的第一笔钱,就是去看心理医生。” 慕容风伸出手来,扳过对方的脸,亲吻上去。 后面的不用说了,他都知道。 建筑工地打零工,给一个剃头匠当学徒,到理发店做小工,当师傅,跳到更大的发型室,然后参加比赛,获得出国培训的机会。 再回来,从发型师转成造型师,开始单干,有了名气以后开了优雅。 这些原先在纸面上的东西,只有和经历过的人接触到了极致,才会体会他的辛苦,才能感到心疼。 “呵,阿风,”林寒止被慕容风的手臂勒的喘不过气来,“你是在心疼吗?” “……以后有我在,那样的事,都不会再有了。” “……嗯。”黑暗中,林寒止轻轻的应了一声。 他从兰姨口中知道,几个月前王正林突然破产,人也因为行贿而入狱,慕容风做事一向狠绝,估计他有生之年都没机会再翻身了。 慕容风当时说给他出了气,却一直也没问是怎么做的。 他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再回院里了,那里是你最伤心的地方。 没有人疼也没人爱的。 可是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原因,早就随着他越来越丰富的人生被埋在心里很深了,模糊的想不起细节来。 长大之后才知道,原来人和人之间,有那么多需要妥协的事,根本就是不法律上写的人人平等。 所以就算了吧,他又不缺钱,也懒得看那人倒什么楣,对他一点影响也没,再提起往事,平白让当时没办法的人伤心而已。 他记得那些事,但他原本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 他那些怨恨,早就过去了。 就连他原以为一直也放不下的那些隔阂,也随着这次回来消失的没剩下多少。 所以,就都过去吧,都过去了。 就算了吧。 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人心里只有那么大的地方,如果都装了怨恨,那好的东西要放在哪里呢。 第73章 两人在院里住了两天后便往回赶,林寒止是那种和谁都能好好相处的个性,就算是小孩子他也不会敷衍,所以才两天的时间,就和一群小孩子关系好的不得了了。 走的时候院里一大群孩子给送出了老远,还有大一点懂事的用自己那点少少的零用钱给他买了话梅,据说是晕车时可以吃。 两人都不是吃这种小零食的人,所以根本没想过这种东西竟然会有用。 慕容风尽量把车开得平缓,看着手里抱着半袋话梅睡得挺安稳,车里没准备毯子之类,好在下面人准备车时很是细心,怕老板嫌脏,就把车内的椅套什么的都换了崭新的毛绒绒的真皮,慕容风索性就把后座的给扯下来盖在林寒止身上,倒也暖和。 因为身边这个人的原故,他看张如兰乃至整个孤儿院包括瘸腿的张宁和都没有半分顺眼。 张如兰这个女人,表面看着是温和不显眼,却能在丈夫死后能一辈子把丈夫留下的事业经营下去,就算是后来委身给人做了情妇,然后默许自己带大的孩子被欺负这些事让人不齿,也没能让她放弃,也算是一种别样的强悍了。 再说张宁,其实慕容大少没说,他把王庆林弄到破产进监狱时自然也查了他的过往,他已经离婚的妻子带着儿子过,两方并没什么联系,连儿子都随了母姓,于是他也就没动手赶尽杀绝。 不过倒有一样,他这个叫欧衡亚的儿子,早几年在父母还没离婚时,还来过几次这家孤儿院的,而且和那个张宁似乎是有些故事的。 欧家也是当地的大户,王庆林这种败类不来往反正少丢些脸,但欧衡亚是欧家唯一的继承人,现在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像张宁这样身体有残疾长相又一般的男人,也不知他怎么看得上眼。 那些无所谓了,就算张宁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欧家这样的势力,想对付他慕容风怕是三五个捆在一起也没什么胜算的。 车子向前开,可能是压到小石头,轻轻颠簸了一下。 绵羊小小的咕噜下,侧下头,脸贴上玻璃。 “臭德性!”慕容大少心里一软,觉得这人怎么就长了一副怎么看怎么想欺负两下的样子。 一边想一边动作轻缓的在一边停了车,把座椅往低了调调,再扳着对方的头枕到椅背上,这才又开起来。 难得绵羊不晕车能舒服一会儿,所以他也就并不强求一路上有人陪着说话。 看着副座上温和平静的睡颜,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林寒止身边从小到大,一穷二白过来,吃多少苦到了现在不必说,他自己通晓人情事故也不笨,身边其实也没有一个简单的人,可是极意外的是林寒止的性格出乎意料的温吞宽容,一点也不尖锐。 嗯,要好好对这只臭绵羊。 林寒止一路睡到机场才被叫醒,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不那么晕车了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院里的床实在是不太宽。 他让人安排了一个房间却忘记把慕容大少睡着了要占多大一块地方这个问题算进去,他在里侧贴着墙成立正的礀势睡了两天,能睡得好才奇怪。 晚上回到家,林寒止简单煮了点面两人飞快的吃完。 看绵羊一副“我要洗澡,立刻睡觉”的劲头,慕容风也懒得理他那眼皮半垂的样子,在他看来只有长久不运动才会连这点颠簸都受不了,这就是明显的亚健康! 他自己还是精神的,看不得今天的活压到第二天,于是去洗了碗,刷了锅,又把几天换下来的脏衣服丢到洗衣机里才松口气觉得顺眼点,这才也去洗了澡,钻进已经被捂暖的被窝里,抱着自动清洗干净的羊皮垫子,找了个舒服的礀势准备睡觉。 慕容风是典型的工作狂体质,可以睡的比夜猫子还晚但一样起得比公鸡还早,但他是行动力超强的人,心里头对什么东西有了计较,便不会拖下去。 早早休息好,第二天也好快点实施才对。 林寒止这一大觉睡得异常的舒服,睁开眼时另一半冰凉的床就表示慕容大少已经起来多时了。 一看表,果然,十点了…… 真是越来越懒了……林氏绵羊一边不怎么有诚意的检讨自己,一边吭哧吭哧的下床,一觉睡太香的结果是没怎么翻身,结果四肢僵硬了。 慕容大少写着嚣张大字的字条就拍在餐桌中央的一玻璃杯温水下面,林寒止一边喝水一边舀起来看。 咦?春天将来未来时天就要下红雨了么! 慕容大少爷竟然不需要送饭而是中午一起出去吃! 更不可思异的是红雨一直下了三天,林寒止几乎觉得是慕容大少吃他做的饭吃腻了才每天变着花样全城跑着带他找东西吃的。 林寒止一直被欺负,少数的反抗基本没成功过,就算偶尔闹个一两次也被残酷镇压以主动认错做为收场。 好在这家伙也算又囧又二,反正以前哄女朋友也是他认错,现在一样也是他认错,于是就没什么犹豫的给两才之间画了等号。 慕容大少等于女朋友这种事,他是从来不敢说出来的,识时务么!这也没什么错的,反正他让着对方也习惯了,慕容风口硬心软,不会真的怎么样他,而且他真正想做的事,就算再怎么摆臭脸,却也没真的阻拦过。 不过这次,两人还真是闹得不太愉快了。 慕容大少拉着林寒止去吃饭,吃完饭破天荒的旷了班,拉着人跑到全城最大的珠宝店去——取订好的东西。 慕容风依然板着脸,没什么情调的开口:“钻石没黄金保值,没必要买太大的,以后给你买整套的金镶玉。” 说着把其实已经很硕大的钻戒往林寒止无名指上一套。 这一下把林寒止人都套懵了。 他们两人在一起多久? 还能在一起多久? 没正式表白过,见了家长也不过是谈分手时间…… 这时要是再安慰自己说这戒指只是大少爷心血来潮想送的珠宝就有点装傻了,因为对方已经自动套到自己无名指上的分明是同一款。 “阿风……”林寒止讷讷的开口,“我们——”没必要送这种东西。 “怎么?真嫌小?”慕容风见对方不是欣喜的呆愣,反而是若有所思的木讷,不由得皱起眉来。 “不是,”林寒止强自镇定,回过神儿来轻轻的却坚定的把戒指摘下来放回绒布盒子里面,“这个,寓意不同,我真的不能收。” 第74章 “绵羊,你什么意思?”慕容风皱起了眉。 “……”林寒止默了半晌,干巴巴的开口:“阿风,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所以没有必要——” “林寒止,你这是什么意思?”慕容风一张脸没了表情,“你根本没想过实心实意和我过是不是?” “阿风,都是男人,这种形式上的东西——” “形式?你当它是个形式你不敢戴?林寒止,你有什么想活给我说实话!是还惦记别的人还是觉得我慕容风配不上你,你今天都给我说出来!” 林寒止僵在那里,好一会才抿抿唇,“不是谁不好,阿风,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没必要多加一道束缚。” “你是想过就过,过腻了就走是不是?”慕容风一脚狠狠踩了刹车,抓起手边的戒指盒子扔到林寒止身上,“你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我舀这个出来你就害怕了?” “……” 见林寒止不出声几乎是默认了,慕容风一把火冲上脑子,探过身子打开副座这边的车门:“下去!” ……林寒止眼看着大少爷的车屁股消失在视线里。 这个时间,连路过的车都不多,前面公路一望无际…… 不过微凉的空气倒也让人清醒。 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向前走了起来。 要他说什么?真接问他:如果现在戴上了,你的结婚戒指要带在哪里吗? 然后让他做个选择,是要和他一起还是娶妻生子? 感情的事,如果到了让一个人去逼着另一个人去选择的地步,就算到最后选赢了,又会有什么高兴的感觉? 把自己的感情摆上案板,猪肉一样和其它部位一起放在对方面前让他做个选择。 这不是轻贱了自己又是什么? 更何况这个选项里,有家族荣誉,有对方的亲人,还有对方将来儿孙绕膝的美好生活。 这些选择,本来是慕容风这样的天之骄子可以多选的,可唯独多出个他来,就变成了众判亲离的单选题。 最最重要的是,他至今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把慕容风放在什么位置上。 他很喜欢慕容风,所以下意识的容忍他,让着他哄着他这都没错,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一直生活下去,套上戒指那一刻脖子上的汗毛都立起来的感觉,算是怎么回事。 他最失败的其实就是感情问题,身边从来不缺人,却最终一个也留不住,相处了不知多少人,从来没有幻想过年老时身边的伴是什么样子。 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耳边传来“吱”的一声刹车车。 侧头一看,是慕容风的车。 被赶下车,然后灰头土脸的上车。没什么骨气的人做的及为顺手。 毕竟他从来也没高傲过,突然高傲一次换来走四五个小时的公路……算了吧。 “你还是这么想的吗?”慕容风寒着脸问。 …… 见林寒止一副温吞的样子,但终究还是没松口,气得大少爷一脚油门踩下去,看仪表盘,时速直接到了最高。 这次慕容大少终于彻底被惹火了,车停在林寒止家楼下,林寒止下车还没站稳,就被窗口扔出来的盒子砸到了头,低头拣时又被开走的车子喷了一脸的尾气。 深吸口气抑制了一下翻江倒海的晕车感觉,默了片刻,灰毛绵羊才转头离开。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闹别扭到有一个离家出走的地步。 慕容风没心思再去找个地方发泄,一路开回自己的别墅,好在就算很久没住了也有人订时打扫,所以不耽误住。 家里没什么吃的,但酒倒是不少,洋酒啤酒白酒应有尽有,于是没多久,他就把自己灌醉了八分。 林寒止的电话又过来了,他握着手机,却没有接。 前面来了两次,他都没有接。 两人没算闹分手,想也知道,一定又是那熟悉的温言软声的语调,明明什么都没妥协,却像是吃了亏一样让他心疼。 他接了就会心软,可平日里那些就算了,就这次,真是怎么想怎么生气。 这个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来电显示的图片是慕容风趁林寒止睡觉时偷偷拍下来的。 压得奇型怪状的头发,薄薄的眼皮闭上,嘴唇微微翘起来。 平日看不够的温吞模样,现在看来竟然夹带着一丝不易看出来的薄情。 慕容风知道,按照林寒止的分寸和个性,估计这个电话他不接就不会再有第四个了,于是最终,还是几乎在自动断线的前一秒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低低的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阿风,我还以为你不会接了呢。” “……”你想说什么? 想不明白,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肯和他讲以前的事和心情,也肯靠在他肩上当他是个依靠,可是怎么会在给他戴上戒指时非但没有一点欣喜,反而像是烫手一般立刻就退回来。 “喂?阿风,你有在听吗?”那边的语气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温和。 “……你有事?” 那边听到他说话,犹豫了一下后笑着开口:“少喝一点酒,然后早点休息好不好?” “……”不想听你这么虚伪的声音!慕容风突然觉得屈委。“还有什么事?没事挂了。” “嗯,没什么事了,阿风,对不起。还有,晚安。” 林寒止挂了电话后依然在发呆,破开荒的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开花板睡不着觉。 他听到对方口气中那丝怨怼后心里面像被谁揪了一把似的。 手中把玩着那个深蓝色的戒指盒子,打开来,里面白金镶钻的男式指环在床头灯下闲着璀璨的光。 那钻石说小,却也有两克拉左右了,男士的指环,这么大的也不太好指,估计是订做的,果不其实,指环内侧小小的刻着寒止,风以及一颗心。 试了试,带在左手无名指上严丝合缝的合适。 把玩了半晌,终于还是取下来小心的放回盒子里,再放进抽屉。 第75章 优雅的员工最近都知道,他们那个不称职的头牌……竟然又回来坐台了…… 林寒止在店里时间的长短直接影响到很到一部分的收入,所以前台兼职财务的小卡这一个星期笑的眼角都快起了菊花纹。 工作日的中午和下午是不特别忙的时候,闲着的人互相聊天打屁做饭后运动。 老板的工作室里阳光明媚外带风水好,按照惯例支起了一局斗地主。 不过他们虽然明目张胆的占了老板的地盘,却敢不带老板一起。 林寒止也不上去抢,只是好脾气的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玩三国杀。 没办法,他玩斗地主久赢不输,所以带他玩就和给他特意送钱一个样,所以没人爱和他玩的。 岳飞跑出去买了一兜水果洗干净了送上来,见办公室里玩的热火朝天,而他们老板如往常一样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只占了沙发的一个角儿,就嘿嘿乐了。 ……林寒止看他一眼,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他想用眼神杀死谁那根本不用想的,于是连气也懒得生。 “哟,老板板生气了。”岳飞哼着陕北小调往楼下走,边走边唱,“老板生气了哟~~~” 林寒止挫败了…… 不过他和威严向来是绝缘的,所以也没多生气,接着玩游戏。 好在到了睡下午觉的时间人也就都开始工作了,林寒止躺在沙发上,很宽慰的想着,总算还有个地方让他待。 其实也不是他想一天从到在这里待到晚上的。 他被从自己家里扫地出门了有木有啊! 慕容风平时生气一般不超过三天的,这次却整整一个礼拜都不见人。 他打电话过去时已经做好了这样就算是结束的准备的,心里有些难过,但反正早有准备,也不是太放不下。 可是大少爷还是接电话的,就是不说话而已。 慕容风有多么霸道多么心气高傲林寒止是知道的,通过这个细节进行深入的分析和严肃的总结,林寒止想了很久,得出了大少爷应该只是在生气这个结论。 慕容风生气是要哄的,可是连给他送饭去都被拦下来……打电话又不说话,他也有点无计可施了。 然后在一周前的某个下午,他回到家里,突然发现自己的钥匙打不开门了。 门上一张翠鸀的便签上面是慕容风嚣张的大字:滚出去! 林寒止愣呆呆的站在门口好半天,怎么敲门里面也没有应。 门是反锁的,所以他确定大少爷肯定是在里面的,就是人家现在懒得应声而已。 他几乎能想出来对方大咧咧坐在沙发上撇着嘴眼睛朝天的模样……好吧,他到底要幼稚成什么样子,才能做出这种事来啊! 林寒止有两套房子和一个优雅,不说是顶有钱了也算是个中产了,可是优雅是家店,另一套房子只作投资用根本没有装修过,于是他确实是没了住处。 没什么犹豫的就跑到优雅来住了,刚有优雅时,他还没有别的房子,从买下这里开始,有整整两年时间都是把工作室当家的,所以住酒店什么的,连想也没想过。 刚住进来的两天,到常去的论坛搜了一下……这才知道做为一个受被攻给赶出家门,尤其还是自己的家这种事有多悲催。 ——好吧,有一种人叫做网盲,他变弯后除了一个男人是真实的,其它所有的知识都来自某个好不容易找到的论坛,所以就算是腐女论坛什么的,他也会存起来。 这一点,从他还会向耽美大神祈祷就能看出来了。 自己沉浸在悲惨命运中两天,觉得大少爷也应该出了气,就低声下气的打电话回去。 那边果然是还接电话但不吭声的状态。 “阿风,让我回去吧!我回去也睡沙发好不好?” “……”有一种气势,就是通过无声的无线信号也能让对方感知的一种牛b的王霸之气,正漫延开来。 “优雅晚上还有点冷,外面叫的一份盒饭有点吃不饱。”好吧,其实他多少有点装可怜。 “……你不会开空调,不会多吃一份吗?林寒止,你们店旁边那家饭量那么大,你还吃不饱,你想撑死吗?” 果然,心软了。 “嗯,可是我有点想你。”林寒止笑着又说一句。 “想?你用哪里想?你有心吗?” “……”林寒止咬咬唇,往沙发里缩缩,在一片黑暗中往窗外看去。 优雅的窗帘只是为了挡挡阳光,所以并不很厚,适应黑暗以后还是可以透过去看到一点外面。 “别生气了好不好?阿风。” 慕容风心里猛的颤了一下,好像多日来的积怨突然就都不那么重要了。 绵羊说想他了。 为了哄自己不去住酒店,每天窝在优雅那个小沙发里,换洗衣服也只有那么两件。 如果自己再不出现,他每天二十四小时窝在那小工作室里当宅男,是不是会变成一个沙发土豆? 林寒止看着被对方挂断的电话,扯起嘴角笑笑。 阿风,相处一天少一天,你的气怎么还不消呢? 半个小时后。 一楼的窗子被砸的呯呯直响。 林寒止拉开门。 “阿风?你怎么来了?” 慕容风别过脸,“跟我回去!” “咦?你不生气了?”一张温和的脸上绽出笑容来。 “少废话,走不走?” 咩!走! 林寒止对离开了一个星期的自己家表示无比的亲切。 对于走在自己前面并且舀钥匙开门那个不停散发冷低气压的生物展现了自己无比絮叨的一面:“阿风,你上次在门上写的那个‘滚出去’,那个因为我没进门,所以不应该用‘出去’,应该写‘滚走’才对——” “下次我改成‘滚走’。” “额……”最好别有下次了吧。 慕容风先一步进门,并没有打开灯。 林寒止对自己家无比的轻车熟路,伸手就去摸,结果在黑暗中被恶狠狠的扑在墙上。 “……阿风,”林寒止笑着拍拍把自己当靠垫按在墙上好一会儿的慕容大少,“我先换个鞋好不好?” 慕容风没说话,一口咬住林寒止的耳朵。 “疼。”疼也没躲,反正也躲不开。 “林寒止,我知道你不是一心一意想跟着我的,可是我不会给你机会离开。” 慕容风把对方紧紧的压在墙上,他没办法,控制不了自己,所有天大的不满只要对方微小的一点安抚就能平复。 但是他什么都明白。 比如林寒止没把心思全部放在他身上,随时做好抽身而退的准备。 他明知自己在灌酒却不肯过来拉开他。 不会给他送饭一次被拒绝就再不肯第二次登门。 也不会在优雅忍上一个星期也不回他的别墅去?那里的钥匙是他亲手挂在林寒止的钥匙包里的,就在林寒止自己房子的并排。 “林寒止,我不管你想给不想给,我都要定了。” …… 林寒止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慕容风闹脾气也好,欺负他撒气也好,用的都是最最幼稚的方式,可是这不代表他看事情也是幼稚的。 对慕容风这样的人,口气可以婉转,却是骗不得的。 手拂上慕容风的背:“阿风,这几天我在外面,真的很想你。” 很难想像一个人霸道骄傲的外表下藏着那么敏感的神经,只要他一动,那边就会有反应。 可他怎么办?他甚至想不出自己对慕容风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最重要的是,连他也认为,有一天慕容风娶妻生子,一家人合乐融融,这才是正确的生活。 他应该是抽身而退的,可是却始终狠不下心来。 第76章 林寒止在大清早接到一个电话。 早到什么程度,就连慕容风也还没醒透。 迷迷糊糊的听对方说了有一分钟才醒过来,“怎么了?小宁。” 林寒止除了早上有工作时助理会打电话来提醒之外,一般知道林寒止生活习惯的朋友都不会在这时打电话过来,所以慕容大少在林寒止接起电话时就偷偷醒了,竖起耳朵在那听。 嗯?他第一想到的是卢洪川,这家伙在英国和这里有时差,也经常打过来和绵羊聊天,可是不是,是张宁? 慕容风当时给孤儿院捐款时就有声明在先,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张如兰会直接联系他的助理。 因此林寒止虽然从院里离开时留过自己的电话,却也没事找他。 这一点慕容大少比较满意,张如兰心有内疚,就算冰释前嫌了心里也过易不去,所以也确实很少会找林寒止。 可这次张宁打过来,会是什么事。 “你别急,小宁,我这边找关系,尽快转院到这边来检查好不好?” 慕容风闭着眼,眼珠子咕噜一转。 谁生病了? “怎么了?”装做刚醒来的样子,胳膊一挥,就把绵羊摁倒。 “小宁打电话过来,说兰姨昨天夜里突然晕倒了,县城里的医院抢救了半宿,说是疑似肝癌,但是不能确诊。” “你想把她转到来这里检查?” “……嗯,放着不管我做不到,”林寒止想一想,“我认识几个做医生的朋友,应该可以——” “切,那还指不定要转托多少人呢!”慕容大少撇着嘴舀起电话来,吩咐一直负责孤儿院运作的助理安排车过去接人再动用他的关系办住院手续。 林寒止也没客气,挠挠他那压的奇形怪状的头发笑:“有你在真好!” 于是慕容大少胸口一热,胳膊大腿一起压在绵羊身上:“以后有我在不许去求别人,记得吗?你这个滥好人!” 林寒止也知道大少爷对孤儿院尤其是兰姨有成见,“算了阿风,我不去记恨以前的事,多想些高兴的事不好吗?” “好个p啊!”慕容大少把头埋在绵羊肩上蹭蹭,打了个哈欠,“你应该歇斯底里的让我帮你把把孤儿院端了,把那老女人扔海里才对嘛!所以你就是滥好人啊绵羊!” 嗯?林寒止想了一下自己歇斯底里的样子,觉得还是有必要强调一下:“我查过,我这种个性叫圣母!是很好的!” “切,圣母!”慕容大少嘴角撇到下巴上去了,伸出一只手指点点绵羊的胸:“你敢说你还当张如兰是你亲妈?你敢说你一点怨言也没有?真圣母会在有人扇你左脸时把右脸递上去笑着给人扇,还会每天泪流满面的祈祷人与人之间都充满爱啊!” “……”要不要把嘴撇成那样啊! “所以,你这种心里有怨还装做忘了的驼鸟行为就叫二!”大少爷捏捏那张细皮嫩肉的老脸,“而且连累的你男人要帮你仇人做事,这就叫二百五!” 林寒止也不是第一次听慕容风嘴里冒出“你男人”之类的话了,但仍然被雷得面目焦黑一片,冷的直发抖,对其它言语全部屏蔽起来。 二百五绵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叹口气笑:“也没别的办法,二就二吧!” 早晨的阳光照在林寒止那张天生就温和的脸上,更加显得他那种想不通就放弃的驼鸟气质几乎发着圣母的光。 慕容风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不屑于这种妇人之仁,却仍然移不开视线,理智说有什么好看的,每天都是一样的脸,可眼神就是移不开,想着多盯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最讨厌自己这样,总觉得两个大男人整天腻腻歪歪的干什么! 林寒止生一张柔情似水的脸骨子里却有些粗心和冷漠,而他自己呢? 每每看到林寒止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或表情,有时哪怕只是一句话,都有种心甘情愿去和一个二百五凑一凑,凑成一个五百,然后把保险箱反锁住再也不出来的冲动。 林寒止一进房间就看到床边的一个背影,正在用一条毛巾细心的给床上昏睡的人擦脸。 “小宁?”他压低声音叫了声。 张宁回过头来,白皙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但 平静的神色在看到林寒止的一瞬间眼圈就红了起来。 “别那么担心,结果还没出来,也许没那么严重也说不定啊!”林寒止笑着接过对方的毛巾,放在温水里面投一投之后给张如兰擦手。 “嗯!”张宁用力点下头,眼睛更红了。 林寒止一直带着笑空,水倒进病房附带的洗手间里,把毛巾洗干净晾好,再把带来的水果也舀进去洗干净再端出来。 “小宁,我带了瘦肉粥来,你先喝点,然后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我在这里看着,你也不能一直这样,兰姨没好,你就垮了。” 张宁接过林寒止递过来的碗,喝两口就吃不下了。 林寒止再递过来水果他也没吃。 他不怎么擅长讲话,想来想去,也就说了一句:“寒止哥,真的谢谢你了!” “你怎么这么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啊!”林寒止笑着揉揉张宁的头发,看他闷闷的不太会说话也不介意。 “寒止哥,妈说不能让你操心的,可是我想不到别人。” 张宁是因为小儿麻痹被扔在孤儿院门口的,右手和右腿都不太灵活,所以很自卑就很少说话,他人还要强,只有要觉得真的很亲的人面前才会露些软弱出来。 “你不找我才是不对呢——” 正说着,门突然被大力的推开,进来一个看起来很年轻,却一脸煞气的男人。 这人穿休闲装,但一打眼就知道非富即贵,估计不会是张宁他们会接触到的人。 走错了吧?林寒止想着,就开口:“您是不是走错——” “张宁,你他妈又傍上谁了?连这地方的单间都住得起了?” 林寒止一愣,回头一看,张宁本来白皙的脸红了一片,低着头却倔强的不肯退后一步。 “小宁,你认识他?” 这时床上的女人轻轻动了一下,张宁吓了一跳,脸色更红了,“我不——我、” “慢点说?认识他吗?如果不认识我们可以找保安的。”林寒止轻言细语的,让张宁稍稍平静一下。 像是深呼吸了一下,看了下床上的女人没有醒来松了口气,张宁才开口:“寒止哥,我、我认识他的,你帮我看下妈,我出去一会儿。” 林寒止点点头。 张宁走到那男人面前:“欧先生,我们出去说行吗?” 那男人倒也没不同意,只是出门前回头看了眼:“你就是林寒止啊!” 林寒止在窗前看了一眼,张宁缓慢的跟着那男人走到一条长凳边坐下,没有什么起冲突的意思,这才回过头来看床上的女人。 张如兰这次昏倒并不全是因为疑似的肝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精神透支,现在癌变检查的病理结果还没出来,而她人也还在昏迷,或者说是昏睡中没有醒来。 上次看她还好好的,给自己蒸了鸡蛋羹,走时还站在门前送呢,可这次见到时她就躺在病床上了。 “怎么生病了都不让找我?我是你养大的,难道还会嫌弃你吗?”伸手轻拂一下女人已经生出不少白发的头发,“我很多年不和人赌气了,所以,也原谅你了。” 林寒止自言自语,鼻子有点发酸。 “真的,不信你醒过来问我。” 第77章 也许是一辈子绷着神经也没放松过,张如兰直到张宁两个多小时后回来也没有醒。 张宁进来时就看到林寒止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轻言缓语的在和母亲聊天,自然的程度完全不像是在自言自语。 “回来了?”林寒止笑着转过头来,“护工大姐刚才进来说要帮忙给兰姨擦身,咱们在这里不方便,一起出去吃个饭好不好?” 张宁本不想去,但是擦身的话他在确实不在方便,于是就点点头。 林寒止带着张宁下楼,不远处有车鸣了一声喇叭。 见林寒止往那边走过去,张宁顿住脚,有点踯躅:“寒止哥,你有——朋友在,我就不去了。” “没事,你又不是没见过。”林寒止笑着拉住人走到车边。 慕容风挺远就看到林寒止,见他还带着张宁,慢吞吞的挪过来,撇着嘴角想:滥好人! 他对这个张宁倒也没什么恶感,印象也不深,唯一关注过的就是当时查王庆林时牵扯出他那个连姓都改随母亲的儿子。 林寒止和张宁一起坐到后座,张宁在慕容大少的气场笼罩下仍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开口问好。 “慕容先生,您好。” “嗯。” 慕容大少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利落的倒车,然后出了医院。 “对了小宁,你现在还能吃辣吗?我记得小时可以的。”林寒止在想吃什么,然后问张宁。 “嗯,可以的。”张宁老实的点点头。 慕容风一瞪眼:他不吃辣! 这分明是在告诉他不带他去!来接他推了饭局等了一个小时,结果被放鸽子不说还要当成计程车司机! 林寒止想了想笑眯眯的报了个餐厅名,慕容大少挑眉看了后座的绵羊一眼,气哼哼的加速。 “寒止哥,你不舒服吗?”张宁看着林寒止有点发白的脸,担心的问。 “我没——”话没说完,被司机先生扔过来的一个瓶子打了个正着。 林寒止从瓶子里盒出颗话梅来塞嘴里,“没事,有点晕车。” 自从慕容风发现他吃这种酸东西就不那么难受之后,就在车里放上一些。 “对了阿风,家里有我中午褒的骨头汤,冰箱里有切好的牛肉,你自己下点面吃行吗?” “……嗯。”大少爷心情不爽,还是只哼了一声。 “汤里放盐了,你到时少加。” …… 大少爷多数时间保持沉默,直到临下车时开口道:“快到了,给钱吧。” “啊?”什么钱? “先生,出租车不是白开的,快给钱!” 囧……“好吧,司机先生,多少钱?您给打个票吧!” ……死绵羊!顶嘴! 于是绵羊先生拉着张宁乘了次霸王车。 两个人吃饭,林寒止也点了好几个菜。 张宁怕浪费要制止,被林寒止摆摆手:“阿风他不吃辣,我馋很久了!” 张宁不是个多话的人,而林寒止明显是又馋又饿,两人闷头吃了好半晌,终于吃的差不多了才抬头。 “对了阿宁,兰姨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刚好来了,我明天联系一个医生朋友,让他帮你看一下好不好?” 张宁一顿,摇摇头,“不要了,我这个从小就是这样,估计也不会好了,再说妈现在这样已经让你操很多心了。” “我其实没做什么,兰姨的事情还是阿风帮的忙,”林寒止笑着说,“不过,我介绍你看的医生确实是我的朋友,你的问题我先前和他说过,这次他刚好来中国,可能待上半年,带你过去看一下,哪怕只有一点效果,那也是值得的。” 张宁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自己因为不能太负重而只能换用一次性木筷的手。 “寒止哥,你——和慕容先生感情看起来很好。” 甚至不用说太多的话都能感觉到,他们彼此都好像很熟悉并且习惯对方,而且互相关心。 那一些很小很自然的细节。 > 比如说林寒止走到车附近了,慕容风会自然的探过身子帮他打开车门,林寒止晕车时,不用说就有人递给他一点东西吃。 再比如林寒止会下意识的嘱咐对方下面时少放此盐。 “嗯?”林寒止肚子饱了,但嘴里还在慢慢的吃菜,他想一想,“嗯,相处久了,都有些感情。” “他看起来脾气很不好的样子——而且,他家里人知道吗?他也不用结婚吗?” “嗯,他脾气不怎么好,但对我还好,他家里人啊,见过一面的,也没说什么,结婚的话,估计是要找门当户对的千金吧!咦?小宁,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还是三八了?” 张宁被说三八红了下脸,“我没别的意思,但你们现在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他结婚了还会这样对你吗?” 这话问出来反倒是林寒止一愣,“他要结婚就是和另一个人生活了,我们怎么可能还在一起?” “那他——会同意和你分开吗?” “会啊!我们在一起时就说好了。” “那你不伤心吗?一起相处的人说分开就会分开?”张宁问完就后悔了。 在他的印象里,林寒止从小到大脾气都很好,对谁都没生过什么气,可他也是个人,一个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不伤心。 “……小宁,我从孤儿院出来的那天,就想要好好的过自己的一辈子,所以至少要高高兴兴的,而且,男人活着总不能只惦记爱情,还有好多能让人开心的事啊!” 林寒止见张宁不说话,伸出手指轻轻点点对方放在桌上的手,“小宁,和我说说,你问我这么多,是不是和今天下午来找你的那个人有关?你和他,跟我和阿风是一样的?” 张宁僵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摇头:“不是一样的,我们没有感情,而且,他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林寒止吃得撑了睡不着,于是“运动”之后贴在一起卧谈。 “小宁真的很感谢你呢!”慕容风给兰姨联系的医院很好不说,还是高级单间,带单独的卫生间,电视冰箱什么的都齐全,还有专门的护工。 “哼!姓张的感谢不需要!”慕容大少手不老实的在绵羊肚子和腰上摸来摸去。 “别这样了阿风,他从小身体就差,也很不容易的。” “不容易?”慕容风最听不得绵羊护着别人说话,于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我不知道你今天看没看到,那个张宁下楼去会的那个欧海亚。” “嗯?那人叫欧海亚?”林寒止问了一句,“是他来找的小宁,然后两人下楼谈,但是吃饭时我问了,说是没什么关系啊,那个人孩子都有了。” “你不知道他是谁?也对,他去孤儿院住的那段时间你都离开了,他就是王庆林的儿子,那时叫王海亚的,但是那老东西太不是人,几年前离婚已后连儿子都改了姓。 这欧海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身边从来没少过两三个玩伴儿,而且他玩起来又凶又狠什么都对自己伴下手的,也不知你那个看着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小宁是怎么和他搅到一起去的。 这人结了婚也不老实,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他那个老婆是联姻来的,手段挺狠,搞得欧家老爷子都发了话,欧海亚要是再不检点,就取消他的继承权了。 所以这两年他倒也不太在外面乱玩了,可就不知道那瘸腿儿小纸片儿哪来的魅力,他敢明目张胆的这么追出来。” 林寒止叹口气,见到张宁时再叮嘱他几句吧,张宁从小就老老实实的,几年不见,再见了也还是没变,不知道当初怎么被骗了才会和那种人搅到一起。 “绵羊!明天周日我能休息,你去不去优雅?”慕容大少八卦完了觉得没劲,也就懒得再为了别人的事操心。 “嗯,上午有个预约,中午就可以回来了,到时一起吃饭?” “那我去接你,到外面吃。” “好,然后去趟超市呗!冰箱里没东西了,咱们吃的真多真快。” “绵羊,”慕容风语重心长的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吃东西这方面,你是纯爷们儿!” “嗯,你每天都用眼神说的,我明白的。”其实他吃的没有慕容风多,但和身材严重不符,所以屡次被歧视。 第二天中午两人吃了饭,林寒止怕张宁在医院舍不得钱,买了份东西送过去才和黑着一张脸的大少爷去了超市。 慕容大少心中不满,推着个车子在嗖嗖的走,林寒止要选菜和肉类,要好声好气商量着才能让对方停一停。 选好肉和菜之后大少爷推着半满的车子往零食区走,林寒止就跟着,他小时候没条件吃,等有钱了也长大了想不起吃这些东西,所以站在一个个货架前根本不知道买什么。 倒是慕容大少,平时也没见他吃零食,但瞄了几眼就迅速找出几种果脯来扔车上。 旁边的导购小姐一看舀的都是最贵的,就甜笑着上来推销自己负责的牌子。 “先生,您选的这种很不划算哦!而且口味偏酸,不如试试这个牌子吧!” 这要是放在林寒止身上,可能也就再买几样了,但大少爷看了一眼对方的推荐,就冷冰冰来一句:“我老婆怀孕,爱吃酸的。” 林寒止囧囧有神跟着慕容大少走到下一行货架,“阿风,你慌话来的真快!” 大少爷斜眼看他:“不然像你那样一看到人家笑就挪不开步子,一定要买一些再走?她说那几样连个鸀色产品认证都没有,你要是吃完了以后孩子生出来不健康怎么办?” 绵羊君默默的把头转向另一边:要不要一本正经的开这种玩笑啊! 大少爷不依不饶:“说!你这么不小心,生出个笨蛋来怎么办?” ……能生出个咸鸭蛋来都会被捉去解剥吧! “阿风,不管生出什么来,那都是我们亲生的,你也要记得给他喂奶啊!” 慕容风站住,恶狠狠的看着绵羊:“行,回家就做,做到能生为止!” ……咩~我错了。 ……装可怜没有用,臭绵羊!说到这事才肯服软! ……咩~ ……啊哈哈!没有用!慕容风牛b哄哄的往前走,顺手抓几盒包薯片扔车里,心想着老吃话梅牙也会倒,放车里给绵羊换换口味看有用没有。 ……“阿风?” 大少爷用鼻孔看人:“什么事?” ……“不能做了,得养胎。” 靠!慕容风没忍住,回手捏住绵羊的脸颊,“你有没有点男人气概?再退五十年你就是汉奸的料子!” 咩!至少吃饭时很男人! 第78章 “小宁……”林寒止轻轻抱着张宁单薄的肩,“阿风已经去联系这方面最好的专家了……”接下来的话就说不下去了,肝癌晚期,扩散到其它脏器,这种情况,就算是最好最好的医生,也只能让病人多延续一段时日而已。 “嗯,不能让妈看出来。”张宁红着眼圈用力点点头,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这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啊!”林寒止接过张宁手里的药,让他在外面缓一会儿,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慕容风在病房外面坐着,他就知道结果不会太好,怕林寒止听了确诊难过才跟来,现在发现林寒止很平静,进去几分钟,房间里传出他和张如兰聊天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带一点笑意,什么异样也感觉不到。 他不爱在这种场合,于是准备回车里去等人。 走了两步看到张宁坐在病房门口手里攥着诊断发呆,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如果你想让张如兰这段时间好好过去,就检点下你自己吧,欧海亚的老婆不好惹,如果闹过来,别让林寒止替你收场。” 说完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他是旁观者清,一看张宁那走路的姿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趁绵羊不在时提醒一句,已经是仁至义尽。 张宁诧异的抬头,脸和脖子迅速的泛红,下意识的张口想要辩解,但也只看到慕容风大步离开的背影而已。 “抱歉,让你等这么久。”林寒止坐进车里来,温声对慕容风道。 慕容风看看表,才两个小时,他还以为要等到半夜呢。 眼珠一转,“时间还早,要不要出去吃饭。” “……好。” 慕容风在心里评估一下点点头,嗯,还好,情绪平稳。 直到回到家里洗了澡上了床把绵羊搂在怀里准备睡觉了,慕容大少才发现,绵羊——他,还是不对劲儿了。 平时沾枕头就着的人在躺下半小时以后在他身上摸着四处点火…… “你明天不是要早起么?再摸下去后果自负啊!”慕容风长腿一伸把对方的腿夹住,一只手把对方拢在怀里,另一只手按住对方到处乱摸的手。 “……嗯,要的就是后果。”绵羊同志致力于煽风点火,唯一能动的头凑过去,伸伸脖子在对方喉结上轻轻咬一口。 慕容风的火呼的一下就被勾出来了,把人按在怀里使劲亲了一顿,但最终还是住了手。 “你以为大爷是想做就做那么不值钱么?不给做!馋着!” 见绵羊没什么反应,就把头凑过去,脸贴着脸:“你说,你这是什么反射弧?睡不着了?” 林寒止任由对方一下一下安抚性的轻轻亲自己的脸,闭上眼睛,“阿风,我难受。” “……难受什么!”慕容风心里一揪,“我已经找人组了专家团,明天再会诊一次,确定治疗方案,如果效果不理想,就把她送到国外去治。” 林寒止在被窝里坚决的挣扎,换得一条胳膊的自由,然后反搂住慕容风:“谢谢。” “切!我是替你做事,然后你替那女人谢我么?”慕容大少鼻孔朝天的说一句,想了想又说:“看在你以身相许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以后别再说了。” “嗯,那就不说了,不过阿风——” “干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黑暗里,林寒止把头半埋在对方肩上,声音带着夜色里特有的轻软沙哑。 “我哪里喜欢你!”黑暗里,慕容大少突然从脸热到脖子,“明明是你自己贴上来的,不要自作多情!” “嗯,你不喜欢我,阿风?” “干什么!”大少爷恶声恶气,听到对方说重复自己的话心里又不舒服。 “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睡觉!”慕容风恶狠狠的抓起被子,凶恶的盖在对方头上。 绵羊再次坚定的挣扎出个绵羊头来,“你又不是不能接受女人,我连个胸也没有,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人心里堵怎么会比喝多了还难缠! 大少爷黑着脸,想哄哄又不知说什么好,嘟嘟囔囔地道:“老子自己有胸,所以你可以没有!” 说完连自己都囧在那了,好半天没什么动作。 “……嘿嘿,”绵羊乐了,伸出手指在他胸羊轻轻点点,“好吧,阿风,那以后有了宝宝你记得喂奶!” ……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风让林寒止枕着的胳膊都麻的没了知觉。 于是凑近了,贴上绵羊的脸,一点一点蹭着,一下一下的亲,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有自己多么小心。 就像是碰一件很容易碎的瓷器一样。 他终于想到绵羊一直缺少的是什么,他像是从来都很自在似的,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伤心难过的事。 这就好像是一个温吞的没有了痛感神精的人,什么都能容忍,什么都不会计较的人,他也是会难受的。 但其实只是他装的像,只要不想表现就没人能看出来,心里难受,没什么发泄的途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伸出一个手指来。 戳! “臭绵羊!我在呢!” 睡着的人软绵绵的面团一样,伏伏贴贴的依偎在自己怀里,一点被惊动的反应也没有。 极顺手的仔细拢拢被子,把人结结实实的搂在怀里。 睡觉! 慕容大少睡得晚起得早附带自动叫早功能,生物钟堪比一个服侍人多年的老妈子,说五点起他绝对会在四点五十就睁开眼。 他好像已经残疾了,被林寒止枕着的胳膊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毫无知觉。 可是明明知道对方不会被闹醒,就是下意识的不想动。 林寒止差不多还维持着睡着时的姿式,脸轻轻贴在他锁骨的地方,闭着的眼勾出一条长且薄的眼线来,睫毛尖儿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光,一下一下轻缓的呼吸吹的人心里痒痒的。 慕容大少看了十分钟,轻轻推推:“羊,起床。” “……” “绵羊,五点了。” “……” “猪!到点了!” “……” 于是林寒止最终被带有叫早功能的大闹钟用一个极其香艳的方式叫醒。 ——慕容大少一手捏住对方的鼻子然后来个深吻。 “唔——没刷牙——唔——阿风……闷死我了……” “醒了?” “嗯。”林寒止打个哈欠,泪汪汪的下床,进浴室看不太清还一头撞门框上,捂着头退后两步,看眼门框,然后再走——又撞上。 那两下撞慕容大少看的直咧嘴,皱着眉暗骂:让你晚上不睡!起来就这副臭德行! 第79章 慕容风叫人起床之后,自己翻了几个身又趴了一会儿,听到厨房那边小小的“叮”了一声,反正也睡不着了,便起床去看林寒止。 林寒止其实早起了半小时,洗漱之后时间还充裕,便去厨房做早餐。 慕容大少极其注意营养,而他自己需要从早餐中吸取能量的机会实在不多,于是就按着顺口的来,先给自己的炒饭下锅,然后给慕容风煎了荷包蛋和热了牛奶还烤了四片面包。 面包机“叮”的一声后,便取出来码进盘子里。 然后把炒饭出锅。 端着盘子刚放桌上,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你吃前一天的剩饭,给我做新的?传出去说我欺负你呢!” 谁会传啊!“……怎么不睡了?” “睡不着了,听到你烤面包,就出来了。” “……那一起吃呗~”林寒止侧过脸亲了一下搭在自己肩上的脑袋。 “谁跟你个懒鬼一样不洗脸就能吃下去饭!”大少爷嗤笑一声,脸又往前凑凑,“来,小绵羊,能给亲亲不?” 林寒止就笑着回头亲一下对方的唇,然后舀一勺饭塞嘴里含乎道:“没事,你没口气。” “……”林寒止,你还能再不浪漫点吗! 慕容大少对于这种好好的亲密行为被验证是否有口气而结束的事,已连黑脸都懒了——绵羊在不解风情这一点来看,是比他还要高大威猛的纯爷们儿也说不定! 林寒止对背后灵这种生物,虽然不怎么习惯但依然突破万难的背着大少爷快速吃完了饭,“阿风,下午我结束以后想去医院。” “哼,”大少爷对于绵羊的时间全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人分掉了表示非常不满,不过也就哼了一声没阻止,挂在绵羊脖子上,脑袋还搭在人家肩膀,闻言一探头一口抢掉对方刚要塞进嘴里的炒饭,“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要是没事就去接你,还有,你少吃病房里的东西。” “好——”绵羊拖着只穿了条内裤的巨大背后灵艰难的走到沙发前把人塞进去,“中午吃饭记得不要太咸。” “哼哼,中午我打算约个美女共进个浪漫的午餐~~~”大少爷得意洋洋的吊起眼梢。 “……好吧,我更衣室最后面的柜子都是可以当做礼物的搭配单品,如果需要的话,你就选合适的送给她。” 慕容风的眉毛瞬间立了起来——你不在乎我! 咩、、、——你自己说的啊。 慕容风撇嘴——我可以说!你不行! 咩、、、——好吧! 林寒止一个安慰的吻进行到一半,接了个电话迅速跑走。 留下黑了半边脸的慕容大少只穿条性感内裤坐在沙发上。 ——被亲出反应了怎么办!人已经跑了! ——看看,这样不跑能怎么办?现在不快走,就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得了门了。 林寒止刚一出门就有人按喇叭提醒,完全不在意这么一大清早扰人清梦有多么的招人恨。 火红的跑车驾驶座跳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 四月份的大清早就带着骚包的黑超墨镜,上身穿一个连着个皮草帽子的本白色大毛衣,下面的牛仔裤上面有洞都数不出来有多少,配着个腰带还镶满了钻,阳光一照,和他那口大白牙一样闪闪发光。 “帅哥~”李林生靠在他那火红的拉风跑车上对林寒止招手,很自然的摆出一个供人拍照的造型。 “早,林生,”林寒止笑着打招呼。 李林生见林寒止走过来,优雅的走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把人安置进去又优雅的坐进驾驶座。 就有一种人很特别,他明明很做作,却不让人觉得假,明明很夸张,却也不觉得突兀。 于是林寒止配合着做足了一套绅士礼仪,开口笑道:“这回走英伦风了?” “我咧个擦!”李林生惊讶的侧头,“寒止,我发现我和所有人都有代沟,就和你没有!怎么样,感觉怎么样?你要觉得好我追人时可以用啊!” “被你这么绅士的对待,真是无比容幸,”原来他是实验品,“不过林生你追的都是男的,不用这么仔细的像是对待淑女一样吧……” “唉!”李林生挥挥手,不以为然,“谁知道我下次看上的是什么性格,小娘炮儿也说不定呢,礼多人不怪嘛!” 林寒止囧着一张脸转头看窗外,“好吧,其实还是有代沟的!” 可怜可悲可叹的慕容大少一边自己动手DIY一边走到窗前,想着再看臭绵羊一眼,谁知竟被他发现JQ! 车子不是助理来接他的那辆,而换成了一辆骚包的跑车,人当然也换了,换成个骚包无比的人! 还他妈是个男人!看不清长相,但身上不知什么东西一直在发光。 对绵羊那是殷勤的又开车门又给扶车顶的!草!大四月的开敞篷跑车还TM虚着手扶车顶,哪TM有车顶啊!怕天掉下来砸到吗! 三两下就可悲可怜的把自己解决了,揪张面纸擦下手就抓起电话,接通就问。 “林寒止,你是去工作还是去偷人?” “……”那边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怎么了?” “跑车!男人!不带化妆箱!”解释! “额……是一个客户,要采购下一季的衣服,所以一起去选一下啊,对了,是林生啊,你应该认识的。” 慕容风皱眉想了片刻,“李林生?” “是啊!好了,你再休息会儿吧,上班时开车仔细点。” “……切!大爷珍爱生命,这还用你说!倒是那李林生是出了名的不靠谱,你小心点,还有,你包里面有炒山楂,难受就吃!” 慕容风挂了电话,如果是李林生那个不靠谱的,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邻城的李氏是他公司百货这一块接触到的。 现任总裁叫李乘云,别看只做百货而且泛围不大,但那边整个城市百分之八十的商场都是人家李氏开的或有大部分股份,绝对是个白金镶了大钻石的家族了。 可都说富不过三代,李乘云这个独子——也就是李林生,那真是,从小就不靠谱啊! 十四五岁就曝出喜欢男人,说是纯1但穿又不能吃苦又没做为还没担当,穿戴举止没一样在慕容风眼里像个1,倒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那样子,很有零的潜力。 这样的人,林寒止要是看得上……哼!那就先拿皮带抽他三十下!脑子里转了一会儿绵羊被剥光了抽皮带,然后抱着他的腿求饶的小模样,就抽着嘴角洗脸吃饭去了。 其实林寒止现在已经很少接这样陪同逛街做搭配的工作了。 一是他现在固定的客户一般都是大明星或名门贵族,衣饰必然是有专门的地方定期服务的,逛街也只是为了消遣一下生活而已。 再者他做为一个男人,有所有男人的通病,就算职业是造型师,但他也真心真意的不怎么爱逛街。 不过李林生是个特殊存在——是他父亲李乘云亲自来给他儿子谈的。 李家和其它大户人家不同,向来都是单支单脉的,就算李林生再不成器,李家以后也是他的没跑了,所以他一口咬死了就是爱男人,家里没办法,接受了,只盼望哪一天这不靠谱的儿子能找个靠谱一点的男人回来,那也算是万幸。 可人能物色,品味却不能。 有一种人叫做色情狂。 李林生自己爱打扮,家里衣帽间门一开,比女孩子的衣服颜色都多,像个大调色盘一样。他信不着造型师,在林寒止之前不知有多少个被他连吓带骂的给弄走了。 直到遇到这个“知音。” 李乘云先生很满意,他儿子现在还是虽然还是不爱穿西装,但至少那堆衣裳穿出去见人也让人有种特别而不是特别恶心的感觉了。 于是每年换季,李林生都会来找林寒止。 他自己也挺愿意的,穿的都是自己喜欢的,爸爸又不骂他,多美! “刚才是谁啊?”李林生眼睛看着路,耳朵却一直竖着理所当然的听人家讲电话,“寒止,听说你终于掉到我们圈儿里了,你是1是零?” “……”就反攻过一次……我是1是零? “你现在的伴儿是慕容大少吧!就他那身板,那你一定是零没跑了~”得出结论后的李少爷突然兴奋起来,“你考虑考虑我呗~和我有共同语言的人太少了,寒止,我觉得咱们俩特相配~” 那一锤定音的结论,充满憧憬的语调…… 就算是脾气好如林寒止,也有做拿什么东西呼到对方脸上的冲动。 林寒止扭曲着一张温柔的脸,“林生,我是攻!” “哈哈!你还攻!你连说法都不专业,攻谁去啊你!” 于是这一路上,乃至这一天里,两人有了一个极和谐的话题——那什么知识普及…… 从同性恋的起源到发现,乃至日益壮大队伍的今天,仍然有像林寒止这种又能接受男人又能接受女人的不道德怪胎,一直聊到TT哪种特别KY哪种好用…… 其实李林生和林寒止相处最和谐的一点就是——他们俩坐在一起吃饭,那可真是实实在在的吃饭,从饭量到口味,十成十的相似,那真是英雄相见恨晚。 边聊边逛的结果,就是李林生少爷那火红色的小跑车的小后备箱里,塞满了他最最最喜欢的东西,而大批的“货物”,等待送货上门。 也可能确实逛街需要找对人,连林寒止也给慕容风挑了两条领带又选了两件衬衫,想想周围的人缺什么,又给张宁买了件外套,兰姨过段时间可能要化疗了,就又选了顶帽子。 李林生有一点很好,不会强行让人欠他人情什么的,像林寒止买的东西是要送人的,他就不会强拉着帮人结帐,只是因为商场有他家的股份而尽量给打了折而已。 逛完街已经是傍晚了,李林心想出去吃饭,但林寒止掂记着张宁和兰姨,就想着要买点吃的送去医院,结果李少爷敞亮得很,挥挥手就决定和林寒止一起去吃……(他只是没人陪所以没脸没皮吧。。。) 林寒止看着李林生沿着小吃街一家一家挑剔的选,东指西指的,谁付钱他倒是随意,但东西却是极挑的,很注意干净和熟没熟透,一看就是在迁就病人。 他那条满钻的大腰带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晚上摘了墨镜,一下子就恢复到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单纯孩子模样。 第80章 “寒止,我闻到了同类的味道。”李林生和林寒止拎着吃的东西走在病房的过道里,突然煞有介事的说。 “嗯?”林寒止四周看看,没人啊!“你不是说我不配做为你的同类么?” “你当然不配!”李林生鄙视的看了一眼,“你又不是纯的。我是觉得这附近一定有!你相信直觉么?” “……”犬科的吧!“我不相信直觉的,但是我相信你的鼻子。” 李林生只当是对方在赞扬他,“不信咱们一间一间病房敲开看!” “别闹了,那会打扰到人家的。”林寒止在张如兰病房前停下,敲两下门刚一推,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 “唉?”张宁正要往外走,一抬头看见人,“寒止哥,你来啦!”说着侧过身把东西接过来再把人让进来。 “嗯,到晚饭时间了,正好和朋友一起,就买了点吃的过来。”林寒止看了眼病床,“兰姨还在睡?” 张宁咬咬唇点点头,“今天上午又检查了,很疼,吃了中午一直睡到现在。” “别这样,”林寒止轻声说着,摸了下张宁的头发安慰,“咦?你发烧呢?” “没事,吃药了,”张宁低声说,“寒止哥,你和你朋友先坐,我去医生那取检查结果,一会回来。” “我去吧,你在发烧。” “不用了,在同一层楼。”张宁说着就走出去,他不认识李林生,单独留在这里反而尴尬。 “咦?”李林生看了眼张宁出去的背影,歪歪头想了下,他也不认生,跟着跑出去,林寒止在拆外卖盒子,就听到走廊里李林生充满活力的声音,“帅哥~帮我个忙呗~” 两人这一出去回来的时间可不短,将近二十分钟。 进门时林寒止发现张宁竟然换了裤子,现在穿的正是他下午和李林生逛街时买的,没洞颜色也正常,难得李林生喜欢这种低调的东西,先放进后备箱里准备这几天在本市时换着穿的。 李林生见林寒止注意到了,满不在意回头对着张宁皮皮的笑:“谢谢小宁了,还把你裤子弄脏。” 跟林寒止一起出来时李林生站在医院门口幸福的打了个饱嗝:“寒止,你明天忙不忙,我这个周都在这里,可以一起玩哟~” ……额,他工作是不多,但是家里面还在三座大山牢牢压在身上,可不敢何证连续几天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不是,男孩在一起玩那山会不会出现山体滑坡。 结果慕容大少不知有多识趣,国外一个工程出了点问题,突然要出国几天,这会过来接林寒止都是特意抽出时间的,回家以后还要继续收拾收到一半的行李。 “绵羊,你嘴角抽什么呢?”慕容大少一边开车一边用“旁光”扫了一眼坐在一边面部表情僵滞的面团子。“要不你和我去吧,安排完事情如果有时间可以带你去黄金海岸度几天假,嗯,一会让他们多订张票吧,到时可以一边晒太阳一边在沙滩上做!” 说? 不说? 不说?“啊?”正在犹豫的林寒止一抬头看到慕容大少为自己的提议快流出口水来的样子。 “那个……兰姨现在这样,我离开不放心的,”看到大少一下就拉下来的长脸,硬着头皮继续说,“阿风,那个这几天林生在这里,可能要出去和他吃个饭什么的——” “哼!就盼着我走了这是给你们倒地方了是吧!” “……就是逛逛而已,他爸爸和我签了五年的合约,打理他的衣饰。” “哼!长久的相处就是滋生JQ的温床!这一星期你可给我检点点儿!在外面不许超出晚上八点,他带你到什么酒吧夜总会都不许去,早中晚各给我打一次电话,那小子出名的不靠谱,你坐他车都要扣紧安全带听明白没?” “好!”面团子乖乖点头。 “你去医院回家要洗手换衣服才能吃东西或者上床睡觉明白不?” “唔!”从杂物盒里找出一颗软糖吃了下去。 “张宁的事你少管,如果医院有什么事搞不定要给我打电话。” “嗯。” “哼哼,一会到家先过秤,回来要是发现你轻了,绵羊,你就完了!”大少爷恶声恶气。 绵羊偷偷摸了摸肚子,“那我先上个大号再秤?” 大少铁青着脸——靠! 慕容风快手快脚的收拾好东西,拿了张白纸出来。 林寒止也不知道慕容风这么爷们儿的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斤斤计较”的,他竟然在家里的秤旁边的墙上贴了张纸,量完之后仔细写上了重量。 慕容大少脾气嚣张暴躁,字也写得带一股跋扈劲,但难得的是他写数字非常的清晰,就像是会刻意小心一点一样,永远不会让人有狡辩错认的可能。 林寒止笑眯眯的把正变着腰写自己斤两的人从背后抱住:“我洗了澡头发还没干,再减掉一点呗。” “就你那头短毛能藏多少水,”慕容大少一手把住对方的胳膊,把横在自己身前的手递到嘴边咬一口,“看你刚才擦的那劲头,你可能要早秃顶!” “那好吧,反正你都写上了,”林寒止食指就势探进对方口中,轻轻按两下,“需要饯行夜宵不?”看带的东西,估计是要走十天左右的,再加上自己这几天有点忙,优雅医院两边跑,似乎也有几天没做了,这要是都攒在一起…… 囧,那可就过年了——大餐啊!那他还要不要下床了。 慕容大少后脑勺对着人家偷偷抿了下唇角,“你就这么饥渴?真是无耻!” “这不是在讨好你么!” 林寒止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清新的气息也吹在自己颊边,“借口!”慕容大少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来,“这是淫荡的借口!” 咩!“那好吧,我们早点睡。”说着就要走。 “哼!”慕容风一使劲,干脆的把人背起来,“晚了!”快步走到床前往床上一丢扑过去,“为了不让你爬墙,大爷今天必须喂饱你!不对,喂撑你!”说着把人压牢了开始动手——挠痒痒。 这是慕容大少最近新找到的乐趣,林寒止身上的痒痒肉长的十分奇怪,正常该痒的地方不痒,但是有时碰到了,会笑的眼泪直流。 腰侧戳两下,劲窝戳两下,然后一压。 ——大少爷自己找的方法,这样林寒止动的可比调情时欢快多了! “让你懒!” 林寒止眼前水雾都出现一层,睁着眼只看到上方慕容风忍笑忍的狰狞的表情,喘着气服软:“阿风,我服了!” “哼哼哼,你就是汉奸的料,所以你的服软已经不值钱了!” “是到手了就不值钱了,阿风,你果然喜新厌旧——” 话尾消失在慕容大少一个热火一般的吻里,好半天才松开:“放屁!”慕容风不轻不重的敲了下对方还发潮的脑袋。 林寒止连挣扎带喘息,身体泛着粉红,眼中水蒙蒙的样子极大的缓解了慕容大少对绵羊君不解风情的怨念,于是嘴上说着话,但手还继续四处动。 “阿风,我真服了,你随便做我绝不反抗好不好?” “切,随便做?”慕容大少的大爷心态极为满足,继而发狠似的的又嘬了两口对方,“可惜啊绵羊,你这颗荡漾的心配了个不能随便做的身体啊哈哈哈!” 笑完了就是情动,林氏绵羊在对方言辞激动手下动作却很尽心的攻势下很快的迷失。 只是脑中隐隐约约的想:要不要笑的这么像土匪啊! 阿风你第二天可不要下不来床才好! 第81章 慕容风当然起得来床,第二天一早他起床时林寒止还在睡,不过不太安稳的样子。 站在床边看绵羊挣扎着想起来送他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的样子。 俯下身去亲了对方额头一下,“睡吧,我又不用你送。” 于是林寒止眯着眼,神智不清的勉强摆了下手示意再见,就又去见了周公。 九点多钟醒来,挠头想了半天才摸起手机来。 慕容风还没登机,看到电话来了就接起来,“起了?” “嗯。”林寒止答应一声,有些内疚,“我本来想起来给你做早餐的,不过又睡过头了。” “切,你还讲究起来”,慕容大少撇嘴鄙视的说,不过倒是有了笑意,“大爷还没登机呢,某些人要是想跟来,倒是可以求大爷延迟一下等等他。” “……不要了,我有工作的,耽误了不好,而且还要时不时去一下医院。”林寒止也带着笑意回答。 慕容风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绵羊。” “嗯?” “我不在这几天你自己想想,你心里怎么想的不想和我说那我也不逼你,但那个戒指,我希望我回来时你能带着来接我,”想了想又说,“我这么久不提就是不想逼你,但你也别让我等太久。” 这话一出口,慕容风心里又开始发堵。 他对林寒止是真心真意,本来两人开始不好,所以他不想强迫林寒止,但他根本不能接受林寒止除了跟着他以外其它的可能,于是这事就像根刺一样横在他心上。 那边安安静静的,像是也找不到什么话说了,索性就挂断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林寒止的照片发呆。 想了想问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助理。 “如果你送戒指对方不肯收怎么办?” 助理小王很有眼色,刚才见老板接电话就走远了些,现在看着自己老板一张脸刚才接电话时还好好的,挂了就板的像被水泥抹过了一样,仔细想了下,万分小心的开口。 “那是求婚吧,如果我求婚我女朋友不答应的话……”他皱眉仔细的想,“那可能是没有安全感吧!现在婚姻法都出新的了,我要是在我房产证上把她名加上,估计她就高兴了!” 房产证? 求婚?求婚! 慕容风愣住,可不是么!自己想用个戒指完全把人套住,就算对方是个男人登不了记也办不了婚礼,可这不是求婚又算什么! 不是像他脑中一热想把人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而是,想做为伴侣生活一辈子。 他对林寒止,想要对方的一切,对方多看其它人一眼他都不高兴。 林寒止那些他不喜欢的性格和习惯,他会下意识的皱眉,然后理所当然的包容。 他受一点委屈自己都揪心。 他想要什么都一定要给他弄到手。 前一晚还百般缠绵,早一会还亲过他的睡脸,刚刚还听过他的声音。 可是现在,就开始想念。 他对林寒止,想要给的越多,自己就越觉得担心。 担心林寒止不能回应他相同的感情,还担心,就算他自己给什么都心甘情愿,但他的家人,怎么办? 他亲口答应他爷爷的事情,怎么办? 林寒止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不自觉的叹气,心里闷闷的难受。 直到李林生给他打来电话,对方的好心情就像是能通过无线电波爬过来一样。 算了,先放一放,再说吧! “好吧,我去找你,你在哪里?……好吧,那一会儿打电话。” 快速冲了澡,又三两口把早晨慕容风自己做早晨时给他带着煎出来的两个荷包蛋吃下去,李林生的车子正好到楼下。 “今天想去哪里逛?” 林寒止本来是正常一问,没想到李林生脸突然就红了。 “……你怎么了?林生。” 李林生脸是红扑扑的,但话可没耽误说。 “老逛街多没意思,寒止,今天咱们去医院看看兰姨吧~” 林寒止诧异,他自己要去很正常,但李林生怎么提起来了?好在对方没打算藏心事,心快揭晓了谜底。 “我说昨天闻到同类味吧!你还瞒我!”李林生一副‘你不够意思啊!’的表情看了林寒止一眼,“张宁不就是!” 林寒止是多么通透的人,一听这话当时就出汗了。 李林生这样的富家子,就算本性不坏,那也不是单纯如张宁能应付得来的。 “张宁挺好啊!虽然腿不好,但是人怎么看怎么干静,我很想保护他啊!”李林生憧憬的说。 “……林生,小宁他身体不好,人也单纯——”玩不起的这四个字还没说,就被一脸热血的李林生打断了。 “所以!寒止你看他那么单薄,一天到晚在医院会累坏的,我们要去帮忙啊!” “这个不劳你担心了,我们请了护工,林生,这几天的日程是和你买下一季的衣饰,我们不要耽误了好不好?” 李林生爱玩归爱玩,但也不是粗线条的人,林寒止天生一副温柔相,这样说到有劳或强调什么的时候,应该是已经有些生气了。 撅着嘴委屈的一指后面,“张宁一看就很节俭,舍不得给自己吃什么好东西的!那中午都快到了,我午餐都买好了,总不能扔吧!” 林寒止回头一看。 李林生也不知大早晨起来跑了几个地方,车上出现了例如港式小点心、炒菜、披萨、蛋糕、牛奶以及饼干饮料等品类繁杂的食物。 李林生闪着星星眼:“我总经看他喜欢吃什么以后才能对症下药啊~” 张宁看到李林生虽然有点拘谨,但倒是很客气,他早换上自己的裤子,把李林生那条板板正正的装在袋子里还给对方还道了谢。 按说像这样的大少爷,自己的东西给人家穿了一次,就算是再喜欢也不会要了,但李林生没有一点嫌弃,高高兴兴的接过来,听说对方洗过了,还打开袋子一闻,“洗衣粉味儿真香,我会放好的,小宁。” 就这么一会儿,称呼已经变成小宁了。 张宁对这自来熟的少爷有些招架不住,红着脸声音不大的开口:“林生,我今年二十七,你不要叫小宁了。” “啊!”李林生一脸囧相,“我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大……” 张如兰挺喜欢这个叫李林生男孩,闹闹得也让一直是一脸淡愁的张宁有了点生动些的表情。 林寒止坐在一边陪兰姨,看着李林生凑得挺近的和张宁没话找话。 今天李林生穿一件和他那辆火红跑车及为对比的荧光绿的运动夹克,下面是一条白色的垮裤,脚上一双板鞋,一头栗色的短发烫过,抓出靠型来,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朝气和星范,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第82章 慕容风在外面处理完公事直接拐去了缅甸,那里有一个年度的拍卖会,各地的极品都会汇集到这里,他想去选几块合心意的翡翠。 他觉得虽然和林寒止办不了婚礼,但既然是真心要过一辈子,总要有点订情信物的,不然也太委屈了绵羊。 和钻石比起来,他其实觉得玉类更合适绵羊那温吞性子。 加上他自己喜欢黄金,所以一直惦记着送绵羊一套金镶玉,买现成的不行,于是没事就自己画图。 这东西象征他们两个结合不说,以后他们有后代就当传家宝传下去,如果没有,那就等他们两个都变成一捧灰时一起埋了。 商人本性是算计利益和钱财的,这一点慕容风一向脑筋转得很快,但他却不小气,这东西意义不同,先后拍下几块天价的祖母绿以及和田玉,让随从保管好准备回酒店时,竟然看到了熟人…… 慕容风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塞萨赫?佐伊,佐伊家族是法国第三政党首领,身份极为敏感,出国什么的,相当于是政治外交,哪能说走就走。 他是在下午来的,身后跟着五六个一看就是特种兵或特殊训练过的保镖,加上两个随从,一行将近十人。 玉器类的流行泛围还是东方最大,这种一看就有煞气生人勿近的西方人,显得非常显眼。 就算没有林寒止在中间两人也算差点成为合作伙伴,于是就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塞萨赫?佐伊竟然直接给了他一个小盒子。 “交给林寒止。”塞萨赫眸子里一如既往的冷的像结了冰一样,递盒子的动作也不见得多么仔细。 慕容风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翡翠,一个简单的圆环型状成色却非常好,那温润的色泽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了。 “这是什么?”见塞萨赫不回答,慕容风就把盒子递回去,“林寒止喜欢的东西我会买,不劳您废心了。” “……”塞萨赫依然不回答,说句告辞转身就走了。 “绵羊,你和塞萨赫?佐伊是怎么回事?”慕容风回到酒店时给林寒止打电话,说了塞萨赫给他的东西。 林寒止在电话那边就一顿,然后就笑了。 “那就是替我谢谢他吧,阿风。” “还给他,我再给你买个大块的!”慕容大少一听绵羊收了别人的东西,就不高兴了。 “别这样,阿风,”林寒止在那头笑着说:“那本来是我随身带着的东西,前几年太缺钱给卖了,难为他和阿雅有心,帮我买回来。” “……你要找怎么不和我说去找外人?”慕容风一听就不高兴了。 “呵,卖掉了就算了,我都没想过要找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他们的。” 可就算是林寒止这样说了,慕容风还是觉得不痛快。 想到他的人以后身上带块玉还是别的男人送的就不是滋味。 他是坐不住的人,当下找人去查对方的落脚处。 索性这里五星级酒店不多,两人竟然住在同一家酒店。 说是请吃饭,塞萨赫虽然冷但也如约而至,可是当慕容风说谢谢他的东西要给钱时,塞萨赫倒是笑了。 “林寒止让你给的?” “佐伊先生,希望你能了解,雅凯?佐伊先生的东西,你也不希望收我来送这个道理。” 慕容风一直相信在商场上没有一直的朋友或敌人,但他依然直直的盯着塞萨赫,和对方一样的气场全开。 两人对对方都没什么好感,所以说话反而直来直往还显得真实点。 塞萨赫一摊手,西方贵族的优雅冷冰冰的展现出来。 “如果要给,你让林寒止给雅凯吧。” “……”雅凯?佐伊和眼前这位显然是一对,让塞萨赫亲自跑出来,雅凯和林寒止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我想林寒止也不会给就是,”塞萨赫喝了口红酒,“慕容先生,问你个问题,对于林寒止的优雅你了解多少呢?” “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来历,‘优雅’和‘暖’,嗯,我这样说,因为林寒止,所以有暖,因为有雅凯,所以优雅叫优雅,您明白吗?” …… 慕容风在飞机上摆弄塞萨赫给的那块翡翠。 “寒止”的意思是不再寒冷,所以雅凯?佐伊的品牌叫“暖”。 而“优雅”,是取雅凯名字的一个字吗? 他们到底是多么好的朋友? 他们,只是朋友吗? 只是朋友的雅凯?佐伊,会知道林寒止在认识他之前卖掉随身的东西,会用很多年时间找回来?会,那么麻烦的让情人亲自来办这件事? 只是朋友的话,暖走秀时的需要造型才多少时间,林寒止像他员工说的那样,一年有三个月时间在巴黎? 慕容风想到这里才发现,他和林寒止,相处的时间,竟然还不满一年。 这么短的时间。 他已经想到两人死时要把骨灰都掺在一起; 才这么短的时间,他就非林寒止莫属。 可是,才这么短的时间。 林寒止,他还有多少不想说不愿说不能说的东西自己不知道? 他对自己,有几分真心几分敷衍…… 他看不出来,林寒止那么温和的个性,对谁都少说一个不字,他平日里说什么林寒止都是听的,可真到了揣摩对方几分真心的时候,他却不敢说了。 慕容风刚走出来就看到站在那里等他的林寒止。 他看不清楚脸,但只看身形就认得出人。林寒止穿一件嫩绿色的毛衣外套,快步向他走来。 “累不累?”林寒止声线里带着一点特有的绵软和温暖,慕容风一路上各种缠结在一起已经扭曲的思路只凭这三个字和一个温柔的笑脸,就给理顺了。 避过林寒止想要去接他行李箱的手,一手拖行李一手揽住对方的肩往外走,“这么晚了你还来?” “嗯,这不是阿风你吩咐的吗?”林寒止笑着说,从手里的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来递给对方,“欢迎回来,阿风。” “看你那傻样!让你干什么你都干?”这么问着,看似不着痕迹的抓走对方的手握住。“……我,”林寒止知道对方在摸什么,垂下眼笑笑,“抱歉,阿风。” “……行了,走吧!”慕容风心里早有了准备,也不多说什么,重新把手揽在对方肩上。 距离近了,就能闻到林寒止身上特别的淡香。 清淡,温和的香味极符合林寒止的气质,想必,这也是雅凯?佐伊的“暖”吧。 “林寒止。” “嗯?” 你穿谁做的衣裳,与谁做朋友,用谁的香水,和谁聊得来。 反正,我慕容风绝对不会放手。 “回家,我想吃你做的饭。” “……好啊。” 第83章 “爷爷,看看这个喜欢不。”慕容风笑嘻嘻的递上一个绒布盒子。 慕容老爷子垂着眼皮,打开盒子。 绒布托着一块润白的玉,就算是他再挑剔,也不由得笑了。 慕容风最近很少回来,没想到对自己还是关注的。 老爷子最近迷上国画,专门请了师傅来家里教,这方用和田玉雕的印章,也算是慕容风正好拍对了马屁。 “你上次去缅甸就是寻这东西去了?怎么早不回来邀功?” “给您弄个小玩意儿而已,有什么特意不特意的。”慕容风谦虚道,可不敢说这东西是给林寒止选“聘礼”时,看到有合适的就顺便买下来的。 “算你小子有心,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爷爷你怎么这样!”慕容大少撇着嘴,十分的不满。 “没事?”慕容老爷子站起身,做势要往楼上走,“没事,我可就去试试我的新印章了。”“唉!”慕容风一下急子,拉住老爷子,“你怎么这样啊爷爷!” “哼哼,从小到大,只要你一说‘您’,就是有事让我办了,还装。” 慕容风被揭穿了也不脸红,住他爷爷身边又凑凑。 “爷爷,你发没发现我又壮了!” 慕容老爷子斜眼看了下孙子,“怎么?二次发育了?” “什么啊!我和你说啊爷爷,林寒止做饭很好吃的,我这不是想请你去我那坐坐吃顿饭么!” “吃饭就免了,我想吃什么家里有大厨,不过你好意思说你现在住的地方是你自己的?”慕容老爷子不满的看着在林寒止家做了个窝的孙子。 “切,谁的还不一样啊!住着舒服就行呗。”慕容风再凑近点,挤一下眼睛,“爷爷,厨子做的东西和自己老婆做的能是一个味儿?你闻闻,自己老婆洗的衣服都是香的。”说着,还把自己袖子递到他爷爷鼻子前。 慕容老爷子一听孙子一口一个老婆叫的顺口,登时脸子就摞下了,“阿风,你也不用在这和我说你们有多甜蜜了,到底有什么事?” 慕容风被噎了一下,想到自己的事先办成了再说,低声下气的,“你这是干什么啊爷爷,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和林寒止一起孝敬你……” “他和你要名份?” “……没有,”慕容风撇头,涩声道:“以前想着结婚就结婚,还喜欢他就多养一个他也不要紧,但现在我不想要别人了,他一个字都不提,是我这么想的,我怕——我怕他跑了。” 慕容老爷子暗想,这林寒止倒是好手段,声音也冷了起来,“我以为你能吃一堑长一智的,当年那种丑事闹过以后,多少能明白点了,情情爱爱那些东西,你是慕容家的长孙,想要多少没有,非纠结在一个男人身上做什么!” “爷爷,我就想和他在一起,他生不了孩子,以后找个代孕也没什么不行的,我不结婚又怎么了!” “够了!”慕容老爷子一拍桌子,“阿风,你别忘了我为什么答应你和林寒止一起那么长时间的,我的、慕容家的底线和脸面就在那里,我只要一天还活着,就不能任你干出让慕容家抬不起头的事!” 慕容风一言不发,黑着脸出了大宅,也没回家,直接找了个酒吧去买醉。 自从和林寒止在一起,他已经很少出来喝酒了,偶尔出来也带着林寒止,事后一想,无论开心还是不开心,除了林寒止的表情和动作,就再记不住其它的。 总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之后就开始眷恋。 眷恋那种家的感觉。 一间房。 一盏灯。 一个人。 一个微笑。 一句问候。 他并不是家庭不完整的人,可从林寒止这里得到的感觉,他相信除了林寒止,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给他。 爷爷不是不能反抗到底的,可他从小和爷爷最亲,他已经那么大岁数了,再像十年前那样被气一次,还能不能这么硬硬实实的撑下去了。 烈酒一杯一杯灌下去,越发觉得难受。 这次和爷爷没谈拢,老爷子已经放下话来,如果他再拒决家里安排的相亲,那么想和林寒止再这么一点阻碍也没有的过下去是不可能的。 如果爷爷真的发了火,伤了林寒止,那他又怎么办?他是他爷爷,难道他能报仇吗? 他当初想的好好的,联姻也就是那样,娶来一个门当户对的,生个孩子,然扣各玩各的谁也不干涉对方外面的事,也是一辈子。 林寒止能跟着他,那是林寒止的福气,除了名份,其它的都能给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这样对慕容家和爷爷有了个交待,而他自己身边也有了个顺眼的人。 当初那么志得意满的想这件事,觉得轻易就可以解决。 可是现在呢? 他从来没有问过林寒止的意思,以前没想问,现在问不出口。 他要去相亲找个女人结婚,只是这句话,他都不晓得要怎么林寒止说。 直觉就是知道,那个看着温吞没脾气的绵羊,对于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妥协。 用强硬的手段威逼利诱么? 先不说林寒止和他在一起从来没图过他什么,就说威逼。 那样的开头他有多么后悔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还下得了手在两人感情渐深时再欺负对方一次。 眼前一条一条的路,可走着走着,却全是堵死的。 一口气灌下一杯酒,把酒杯扔到桌上和其它杯子滚在一起。 慕容风眼中开始迷离起来。 他是来买醉的,可是除了眼前东西在晃之外,神智却是无比的清醒。 清醒的给林寒止打个电话,清楚的记得林寒止架起他,虽然吃力,却不是扶不动的。 他清清楚楚的想到,对方也是和他一样的男人。 也许他温和,没脾气还好欺负。 但怎么能容许一个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人,另有一个家。 可是,他除了,利用林寒止对他的感情来赌一把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第84章 慕容老爷子心情很不好。 他孙子向来是天之骄子,女人见了不说疯叫,但像他那样要财有财要貌又貌堪称完美的男人哪里去找,怎么会相来相去都不成功? 直到他从一个名媛身上套出来原因。 慕容风不再回避家里安排的相亲,对于门当户对的女人,他是娶谁都行也不拒绝,只是有三个要求。 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他心里有人了,所以娶对方只是门当户对,不会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相对的,他可以用慕容家的财势给补偿,对方在外面怎么玩他也当没看见。 另外,他要有个孩子,这孩子以后会做为慕容家的继承人,但是要孩子的方式,只能是人工受精。 最后一个,生出他慕容家的孩子之前,不能和其它男人来往。 慕容风也算是巨富之家,但能列上他门当户对名单的,哪里有不是娇惯着长大的女孩子,这种言论说出来,怎么可能有人会同意。 慕容老爷子找慕容风谈了一次。 按慕容风的话,就是根本也是利益婚姻,与其结婚以后自己家里一个外面一个让对方受委屈,还不如提前就说清楚了,各玩各的,谁也不会伤心。 慕容老爷子抖着皱纹拍案而起。 “你说的受委屈是担心你未来的老婆还是担心你养在外面这个!” “……”慕容风倔着脾气,梗着脖子瞪着他爷爷好一会,起身走了。 临走时留下一句话:“你说呢?” 结果不欢而散。 慕容老爷子坐在书房里,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孙子给他刻的印章。 林寒止给他的印象,这人身上没什么不好的气质,豁达且知理,而且这人皮相生的很是温雅清俊,这种长相最得他这种年纪的人喜欢。 可千好万好,却是个快要将他孙子勾引的连家都快不要的人。 只这一点,就把他所有的好抹的一干二净。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想要对林寒止动手。 可是自己孙子对自己的行事作风极为了解,看似妥协着去相亲,又何尝不是个威胁! 他同意慕容风那几个荒唐的要求,那就只能是现在这样,孙子算是给他、给家里娶个脸面回来而已,那他就决不能动林寒止一根手指头。 如果他不同意动了林寒止,一定要慕容风和娶回来的女人真心实意的过日子,那恐怕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了。 慕容老爷子抖了抖脸上的皱纹,心里一半得意一半气,复杂至极。 一面得意孙子争气,连自己都要全心全意的算计还算计不进去,另一面却真是担心,不知孙子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他们家里没什么别的家族争权夺利的情况,可几代下来都是一脉单传,容不得半点闪失。 后来再想想,也罢了,以他看来,林寒止对阿风的态度确实是他说的那样自觉的,而正如他说的,阿风在骨子里是很注重家庭的性格,哪一天真的结了婚有了孩子,虽然速度不会快,但有了自己骨肉的牵绊,估计也会一步一步的回到家庭里来。 张如兰的病情恶化,林寒止在医院待到挺晚了才回来。 开了门进来,发现慕容风就坐在沙发上,电视也没开,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呃,或者说门口。 慕容风收回已经盯的发硬的眼珠子,干巴巴的开口:“看看这都几点了!” “是在等我吗?”林寒止笑着走过去,他从外面进来还没洗手,就弯下腰在对方颊边亲了一下。 “切,等你干什么!”慕容大少拒绝承认,只是等林寒止去洗手时,手无意识的放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刚才被亲的地方。 林寒止…… 林寒止恶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手一哆嗦,扬了自己一脸的水。 呃……好像舌头都喷出来了,是谁念叨的这么狠! 出了洗手间,却看到大少爷正在厨房。 慕容风不讲究什么君子远庖厨之类的,他以前自己不做饭,可自从和林寒止在一起,难的不会做,早餐或简单的东西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林寒止把摸了摸肚子,觉得再吃一顿其实也没什么,于是就靠在厨房门口看慕容风炒饭。 “阿风,给放点牛肉呗,冰箱里有切好的。” ……慕容风面无表情的打开冰箱抓了几片切两刀放锅里一起炒。 “再放点呗~” “快九点了你吃那么多干什么?” “唔。”慕容风养生精神堪比老头子,他让谁少吃点那绝对是看得起谁,于是绵羊君没敢反驳。 慕容风陪着林寒止一起,一人吃一小碗饭,还要配个酸奶。 他自己快速吃完,站起身来进了本来是客卧后来给他改成书房的房间,拿了个档案袋出来扔在桌上。 “你自己看完了收好。”说完就去洗澡了。 什么? 林寒止一边吃东西一边打开档案袋。 里面是两份文件,都是已经公正完的,手续齐备,交到林寒止手里,只是一式五份中的一份而已。 一份委托管理协议——优雅的法人,也就是林寒止,一旦离开这个城市,优雅自动托管给慕容风,对方可以行使一切做为法人的权利。 另一份是转让协议——慕容风在慕容企业里个人持股的百分之二十,转到林寒止名下。 林寒止头一次有饭在嘴边却吞咽困难的情况。 那签字明明白白就是自己的。 可是——自己什么时候签的。 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慕容风冲了澡出来后发现林寒止还拿着文件发愣,他也不说话,走过去把林寒止面前已经凉透的饭端走倒掉,快速把两人的碗刷干净。 回头见林寒止还在发呆。 “别看了,那签名是我在你没睡醒时让你签的。” “我不是看那个。”林寒止苦笑着抬头,他也知道,真要说起来,他签字还是不签字,以慕容风的手段,是没什么差别的。 “阿风,我们之间,你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林寒止。”慕容风冷笑着牵动一下唇边,捏着对方的下巴微微使力。 “是不要我的东西,还是不让我动你的优雅?” “不是,阿风,优雅就算生意不错,和你这划的这些股份,也差太多了。” “这是两件事,”慕容风表情松散了一些,把林寒止拉起来抱在怀里,“我那些就是我想给你的,而你的优雅,我希望也一直是你的。” 第85章 林寒止苦笑,不得不说这是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阿风……” “你是在怨我?” 林寒止摇摇头,不知说什么好,“我去洗澡。” 慕容风固执的把人扯住,“你心里有气就说出来。” “……”林寒止沉默了许久,清浅的又笑,“没什么怨的,我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不是?” 慕容风一愣,眼看着林寒止拿了换洗衣裳进了浴室。 其实他只是记得他那个助理说的话,觉得有道理而已。 那天他的助理说:“我要是在我房产证上把她名加上,估计她多少会高兴的!如果我真心爱她爱到自己的东西给他分享也不委屈,那她就算有一天和我闹离婚,也能多纠缠一段时间不是?” 慕容风这样试了,的的确确是一点不委屈,甚至在转让文件全部办妥放在他手中时,他还隐隐期待着交到对方手里对方放心的样子。 林寒止贪财也没什么,想利用他做些事也没什么,他只是担心林寒止什么也不要。 这么长的时间里,林寒止和他做爱,给他做饭,什么都让着他,从来不闹,除了他自己不顺心找别扭外,其它时间里竟然一点矛盾也没有。 这么久以来,他如果一身酒气的晚归,林寒止会把他照顾的妥贴却从来不追问他做了什么。 他树大招风,经常接到些暧昧的短信,刻意不删除把手机摆在醒目的位置,林寒止却一次都没拿起来看过。 林寒止其实是比谁都能够顺其自然及时行乐的人,不然怎么会对开始的事说放开就放开。 他从来都不追问也不计较,不是因为信任,只是随时都能放手,根本就不相信长久而已。 他们这样的生活,平日里觉得温馨可靠,可当有一个支点隐约要变化时,随时都可能倾覆。 他看到林寒止那随时都能抽身的样子,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心里火烧一样。 他现在不想放手怎么办? 用优雅把人锁住。 再用其它的给他补偿。 完全商业化的手段。 不适合用在感情里,可他偏偏不能理直气壮的吼一声:你给我老实点儿!给我收收心! 他没那个资格。 他要娶妻生子。 他的妻子随便是谁却绝对不会是林寒止,他将来的孩子身体里永远也不会有林寒止的一滴血。 所以他明明比林寒止要陷得深,却连一句抱怨一个要求也提不出来。 慕容风闭了闭眼,看着浴室门朦胧的灯光,突然疲惫万分。 林寒止也不平静。 他不是会吵闹的人,于是窝在浴缸里一个小时,把自己的身价仔仔细细的算了一遍。 慕容风上百亿的身家,百分之二十分到他身上。 就算他能活到七十岁,现在还有四十年。 假设一直和慕容风在一起,两人身体各部分功能都不退化。 他们差不多三天亲热一次,一个月算十次,一年一百二十次。 十年一千二百次,四十年就算能做上五千次,那他一次要值几十万,真是够贵的。 以他自己的性格和能力,怕是一生也赚不了那么多钱。 他也知道,慕容风这种举动是出自真心,没有拿钱买他的意思。 可是那又能怎样? 他在感情上要得不多,甚至连深爱都不强求。 他不在意容颜,因为容颜易老,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他不在意家世,世间万物都有生存的方法,钱少一点又能怎样。 他和慕容风在一起之后堕落到男女都不在意了,在上在下都没什么强求的。 他喜欢孩子但可以不在意血缘,反正他自己也是棵没根的草。 他活到三十岁吃不饱穿不暖过,也坐在高极餐厅穿顶级名牌住名楼广厦过,但他还是寂寞,他想要身边有个人,可是他怎么能让自己卑微到去做一个永远生活在别人空暇时才能注意到的角落? 要和别人分享一个人?和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看对方妻和子慕自己还替他高兴么? 门被狠狠的敲响。 “林寒止,你再泡又皱了!” 那声音带着刚才两人默然的别扭,更多的是关心。 喊完之后重重的脚步声转身走开。 林寒止突然有些伤心。 他这样连恨都浅淡的人注意不会有什么浓墨重色的情爱。 只是他突然觉得,如果日子能这样过下去多好。 卧室里面一片漆黑,却在坐到床边的第一时间就被抱住然后压得结结实实。 黑暗里慕容风把头埋在林寒止的颈窝里,闷闷的开口。 “绵羊,你要是真的生气,只要你肯保证你不会离开,我就把优雅的代管协议毁掉行不行?” 林寒止伸出手来摸摸对方硬刺刺的短发。 “阿风,我刚才一直在算,我们做一次要几十万,你亏大了。” “……情感投资不会亏不亏的,傻绵羊,你算这么点东西要一个多少时,”慕容风抬起头来含住林寒止的唇吸了一下,林寒止终究还是没有答应,只是转移个轻松点的话题而已。 “你下次算算看,我在你身体里面动一下要多少钱。” 第86章 林寒止尽管一向脸皮不薄,不怎么会害羞,但仍然被这红果果的调戏给惊呆了。 慕容风把人抱紧了亲上两口,“不说话了,想什么呢?” 咩!“身价突然升高了有点找不到方位……”何止是找不到方位,林寒止心里不见得有多轻松,但他几乎差一点动手摸一下他那瞬间失级为全身最值钱部位的菊花,不过好在他及时发现自己的想法,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手。 “绵羊,你傻了!”大少爷拍拍对方的头,“以后不许这么湿就睡,老了头疼。” “唔。” 听到回答的大少爷满意的抱紧了他的羊皮垫子。 嗯,还好,慕容风对自己观察的眼光还算自信,他见绵羊眼神里虽然没什么得到好东西的欣喜,却也看不出什么因为被控制而生出的愤慨。 可能心里是有些别扭的,不过不要紧,绵羊性子软,一向都是让着他的。 慢慢来,这段日子可能是他和绵羊最难熬的光景。 他要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娶个不喜欢的人,而绵羊会因为这个心生不甘很难过。 不过不要紧,只要慢慢来,总有一天绵羊会知道,他心里面只有他一个,情势所迫也好,真的有了妻子儿女也好,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相处是不会变的。 “绵羊?” “嗯……?”林寒止快要睡着,软塌塌慢吞吞的回应一声,呼出来的气把慕容风胸前吹的一痒。 于是慕容风抱住对方的胳膊又再往怀里紧一紧。 两个都是男人,他自己不提了,林寒止更是没什么悲春伤秋的情绪,所以情啊爱啊这些几乎没说过。 可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明已经贴得很近了,却还想要再近一点,最好直接按进自己骨血里去了,以后走哪里带着都方便,也安心。 伸出手去摸摸对方的头。 他会待林寒止好,不让人欺负他,他要起早就叫他,他懒惰不爱工作就养着他,嗯——就算他再慢吞吞也不会动手打他,也尽量不骂他——还有,就算他变老还是变丑也不嫌弃他。 林寒止脸贴在慕容风胸前,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能给人特别安心且温暖的感觉。 他自己值了多少钱? 林寒止后知后觉的想。 不论值多少。 别人主动给的也一样,只要谈了钱,就变成了出卖自己。 可是,一个优雅值多少钱呢? 其实在慕容风眼里优雅就和街边那些小饭店没什么区别的吧?可他费心费力的办了这么个托管协议出来。 为的只是把自己稳住,或者说是锁住而已。 他是能看出来自己有多在乎的,不管值多少钱或在别人眼中有没有价值,那都是他最大最珍贵的成就,就像他的孩子一样。 优雅的每一部分,都没有因为资金不到位而有所克扣。 每一部分都是最好的,他心里最完美的样子,最坚难的时候,分期付款N多年,工作从来不推,手里只余下吃饭的钱,其它的都用来一点一点的装修,每赚一笔钱,才能装修一部分,等到优雅完完整整呈现在他眼前,花去了整整半年时间。 那时他吃住都在那间休息室里面,只是睡在沙发上,也有安全感。 他自己的地方,可以赚钱,也不用怕睡着睡着就被人赶出去,也不怕待着待着就给人背叛。 听到对方叫他的名字,林寒止嗯了一声,然后思绪就着慕容风有一下没一下摸他头发的动作慢慢飘远。 他在正该贪睡长身体的时候没一夜睡的安生,在提防着有人偷袭,后来要工作到深夜才能养活自己,再后来,要靠深夜这点时间才能学些东西。 如今有了机会,不必那么辛劳,曾经丢掉的睡眠就重新找上门来。 于是不论在什么境遇下,不论心情如何,合上眼,也就很快睡着了。 不管怎么说,他比以前过得好多了,身边总有个人能带来温暖。 一直也好,暂时也好。 好吧,反正他现在是舍不下的。 舍不下优雅,也舍不得抱着他这个人。 他向来不是对自己严苛的人,日子得过且过要比瞪红了眼计较来得简单舒服得多,不是么?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慕容风一日比一日焦躁起来。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林寒止还是温吞,没什么迹象要长出犄角来,对他也还是笑眯眯的,什么事都让着,可他就是觉得,两人中间像是隔了什么一样。 看得到,摸得着,听得见,但就是哪里别扭起来。 慕容风生在大富之家,但他从小就务实,就算找个床伴也只是因为发泄欲望而已,那些下作的玩乐方法他试都懒得试,乱七八糟收个后宫每天看着一群人争风吃醋这种自找麻烦的事更是想都没想过。 有了真心想过一辈子的人就更不用说了,看都看不够,心也跟站踏实下来,怎么还会去再想别人,再想齐人之福这样的事? 心里头惦记着林寒止,忍着不耐烦一个一个名媛看过去,反正只要门当户对外加是个女人,美丑他都不在乎,公事公办的说一遍他的要求,不成功就回家吃饭。 他宁愿回家关上门一边吃饭一边和绵羊别扭着,也不愿意在一堆他不中意的软玉温香中徘徊。 林寒止也觉出慕容风不对劲来了,他晚归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可是却像是从来没在外面吃过饭,进门后气鼓鼓的先来一大碗饭,菜也不怎么挑食了,大口大口吃下去,一看就食不知味。 这样小半个月,胃疼了好几次。 慕容风这段时间哪里难受了也不像以往,在林寒止身边时头发掉一根都要对方哄半天才好,而是闷声忍着,药也不吃,床上一倒屁股对着林寒止,理都不理。 “是吃得太急了,你吃点药啊!”林寒止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药。 慕容大少理都不理,一转身。 “你总不能一直疼着啊!”林寒止好脾气的端着东西绕到床的另一边,继续哄。 慕容大少干脆一个翻身,趴平了,继续不理人。 “阿风,”林寒止哭笑不得的坐在床边,“药不苦的,你吃一次好不好,要不半夜又要疼醒了。” “……”大少爷干脆把脸埋进枕头了。 林寒止叹口气坐在床边,累得身子都堆了下来,“阿风,人家怀孕了才会性情大变啊,你又是为了什么啊!” 咦?这样说都没反应…… 唉,“好吧,”绵羊终于妥协了,也躺在对方身边,伸手挤进对方胸前和床中间,“那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这次大身板子少爷终于把身上抬出了一点缝,只够林寒止手上下活动活动的。 “阿风,你到底又为了什么堵气啊!” “……”慕容风突然侧过头来,狠狠的盯着他,“林寒止,我胃疼你照顾我,让我吃药给我揉,你怎么从来不问我为什么晚回来?为什么喝了酒却不吃饭?” “……” 见对方低着头不说话,慕容风更生气。 “林寒止,不问我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的晚?我是去相亲了你知不知道?” “……嗯。” 慕容风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只换来对方犹豫片刻后的一个嗯字,心里一把火顿实烧得极旺,一把捏住林寒止的下巴。 “你知道?你不害怕?你不生气?” “阿风,”林寒止声音有些干涩的开口,“能喜欢女人,这不算是坏事。” 第87章 “所以,”慕容风想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所以你是理解我的?” 林寒止眨眨眼,“嗯,你是很难得的幸福,有长辈真心疼爱你,什么事都为你着想,而你又是家里面的独子,娶妻生子,没有什么不对。” 慕容大少突然来了精神,一个翻身就坐起来,扑倒绵羊随即骑了上去再用双手夹住对方的脸,眼睛直直的盯着对方,“能理解?不生气?” “……嗯。”林寒止艰难的点点头。 的确,两个人承担要比一个人轻松得多。 强捍如慕容风,有时却要依靠着软得像块海绵的人才能放松下来,一直死缠在慕容风心头的阴霾随着林寒止坦诚的目光而烟销云散。 慕容风俯下身去,唇贴着对方的唇,含糊但极为郑重的开口,“林寒止,我会对你好。” 林寒止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拍拍对方,“那先吃药,以后别堵气吃饭了好不好?” 慕容大少丢失多日的活力一下子全找回来,抓起药就着水一扬脖子就吃下去,然后开始扒身下人的衣服。 “绵羊,大爷今天打算收个上百万回来。” “……”林寒止脸色似囧非囧的,“没洗澡呢,还有,你现在剧烈运动容易得阑尾炎啊!”“大爷已顾不上那许多了!”慕容风突然冒出一句汁味醇厚的京剧腔来,恶狼一样的扑了过去。 “寒止,小宁见的东西少,看人看事都不如你,我回院里之后,你帮我看着他。还有他的腿——” “小宁的辅助器材植入的很好,复健我会陪着他的,不过兰姨,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多观察一段时间再回去。” 张如兰的病情经过一个周期的化疗,竟然奇迹般的稳定住了。 尽管人被化疗折腾的瘦了好大的一圈,但精神还不错。 于是就惦记着回院里了,而张宁做了手术,需要进一步的辅助治疗,所以还真要留下来。 “不能再留了,我惦记院里,心像长草了一样。”张如兰笑着说。 好对自己的病早有数了,两个孩子瞒着她她就装不知道,不过没想到她真的还有命能好好的回去院里,也许是她先生想要她再多照顾下院里吧,所以一定要回去的。 慕容风算是仁至义尽,专门派了个地方上分公司的人到院里看顾着,名义上是捐助方派人过去长驻,但实际上就是就近的照顾张如兰。 明明讨厌对方讨厌的牙痒痒的,可为了让林寒止少惦记一点,也就只能硬生生忍下了。 “寒止哥,”张宁等到只有他和林寒止两个人时才咬咬唇开口,“我听林生说,慕容先生正在物色联姻的对象——寒止哥,我们现在是不是依仗他太多了……” “呵,”林寒止轻笑了一下,“他结婚是正常的,我早知道,你不用替我难受,依仗他的关系给兰姨治病,再麻烦他派人跟回去这些事,我们现在还挺好,所以急着算清楚帐反倒有些矫情了,至于你的腿,你安心的治就好,李医生是我的朋友,与阿风没有关系的。” “那——” “行啦!”林寒止笑着把张宁的唠叨打断,“不要偷懒啊!李医生说这种复健一定很辛苦的,你不出汗,不累的哭出来,都不算到位!” 于是张宁乖乖的站起来在器械上做拉伸。 他这个机会得来的不容易,尽管已经习惯了一腐一拐的走路,习惯了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但如果有个机会能让他更接近正常人一点,他不知道有多欣喜。 “对了小宁,你和林生怎么样了?”林寒止看着张宁很快就又累又疼泛红的脸颊,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 “林生?”张宁回过头来,白皙的额冰沾了细密的汗,显得特别的莹润,“他经常来看我。” “那你们,嗯,你考虑和他一起吗?我听说他父母是可以接受他的伴侣是同性的。”本来以为那孩子不太靠谱,但据慕容风说,李家大少爷现在已经开始穿西装进入他家的百货公司学习了,据说是找到了真爱要学会养家糊口 “我们?”张宁脸又红了一下,低下头想一想,“我们不可能的吧!他家就算能接受,也不会接受我这样的,又老又丑,还是个残废。再说,我只当他是朋友而已,寒止哥,我觉得我喜欢男人已经是罪人了,怎么可能再去祸害谁。” “你这是什么话啊!”林寒止正开口,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了把,踉跄了几步,靠到墙才站住。 一个男人逆着光,也看不清楚脸,就指着他鼻子狠声道:“少他妈在这废话,他是我的人,除了我,他还能和谁在一起!” 林寒止一愣,仔细看一下才认出来这就是上次见过的欧海亚。 张宁一见到他脸就变了颜色,下意识的想离他远一点,差一点从器械上掉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有要打你!”欧海亚上去把张宁扶下来,“这东西是不是太危险了,我说给你专门建一间复健室你别扭着不去,是不是想让我再把你关起来。” 林寒止就看见张宁被欧海亚拽住胳膊下意识的往外抽,下意识的全身轻轻发抖,脸上的汗比刚才复健时还要多。 “欧先生,你拉他那只手也刚做过手术,还有,小宁看起来需要安静,请你暂时回避。”他难得的严肃,尽管看不出什么动怒之类的表情,但也明显让人觉得他不愉快了。 “有你他妈什么事?”欧海亚恶狠狠的回过头,记恨着李林生通过林寒止认识了张宁并且穷追不舍,就口出恶言起来,“你那个姘头快结婚了,还能让你靠几天,你他妈到时就是个男小三,现在还敢这么和我说话?” 这回门被一脚踹开,慕容风带着煞气走进来,直接到欧海亚面前,挥手就给了对方一拳,打完才开口,“有你他妈什么事!”。 慕容风性格暴躁凶狠门外听了欧海亚的话,本来心里就觉得对不起林寒止,这下弄死对方的心都有了,于是动手就是用足了劲,欧海亚没料到慕容风竟然二话没说就动手,顿时嘴角就淌出血来。 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立马就扑上去要打在一起了。 林寒止上来拉,被慕容风往旁边一甩,“一边呆着去,别碰着你!” 张宁吓坏了,拖着一条病腿,死死抱住欧海亚:“别、别打,你别打架。” 慕容风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趁着欧海亚被不会劝架的张宁抱住动不了,狠狠又踹过去一脚,活动活动手又要上,“小瘸子你给我躲开,打坏你林寒止又要担心!” 不过欧海亚也奇怪,那么多次见到他都是恶狠狠拿张宁不当人的态度,可这次对张宁近似于拉偏仗,甚至让自己多挨了一脚的行为也没有迁怒,当真就顺着对方的肯求停了手,只是手停了嘴却没停。 “慕容少爷,你这是心疼了,拣我爹穿过的破鞋还当个宝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慕容风手里要有把枪可能就把他打成个筛子了,再也顾不上张宁还挡在两人中间,一脚把张宁勾到一边,摸起一根复健用的铁棒子照着对方的脑袋就打过去。 慕容风小时候家里还没完全漂白,连带着他也是按着黑道接班人的标准培养的,真下死手时欧海亚别说一个人,就是三个捆一起也不见得是对手。 慕容风每一下都是照着死里打,专门挑太阳穴,心口和下身的要害打。 欧海亚打不过倒也是硬脾气,头上哗哗的淌血也不求饶。 等到医院的保安和人把他们拉开时,虽然欧海亚头上都没什么好地方了,但慕容风嘴角和眼角也挂了些彩。 “欧海亚,老子最后悔的就是弄你老爹的时候没把你一起弄死,不过告诉你,今天咱们这仇就算是结下了,你给老子记着,就是把你打死了,老子也不用偿命,你他妈要不要再试试?” 第88章 “嘶!”慕容大少皱着眉头,“你轻点!” 于是林寒止拿着碘酒的手又轻了一些。 “……这边,疼死了,这边再仔细涂点!”大少爷命令着把嘴角递到林寒止手边,手霸道的搂着对方的腰,指使东指使西的。 林寒止对于对方夸张的表情觉得好笑,手指轻轻在对方嘴角上按了一下,“这么疼,刚才怎么眼瞪那么大还要打架的!欧海亚听说缝了十几针头皮针,把牙咬的直响也没喊疼。” “老子是在为你打架啊!”切,对着敌人和对着老婆态度怎么可能用一样的! 不过对于绵羊这种没情趣的,指望他眼泪汪汪心疼的抱着自己安抚是不可能了,但是给他出了气,高兴总是必要的吧! 慕容风极后悔当时没趁着欧海亚在欧氏没站稳时给一起弄倒了,现在再弄也是一定的,但要麻烦很多了。 “不相干的人说话没什么好介意的,”面对着傲骄翘毛的大少爷,林寒止淡笑着开口,“你受一点伤我都难受,所以以后别打架了。” 嗯?大少爷侧目,“绵羊,你在甜言蜜语啊!” “是啊!”林寒止大方的承认了,低头亲了下对方受伤的唇角,“不过不介意是不介意,有人在意我,愿意为我出门总是应该高兴的啊。” “那你刚才还装没感动!” “……”绵羊把药箱收好,“你不是总说我没情趣么,我就装一下。” 靠!大少爷翻着白眼一把把人搂住倒在床上压住,“和你谈情趣果然是对牛弹琴,以后咱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绵羊,比如说今天我们该做了!”说着就上手扒衣服。 咩!“要不还是留点情调吧……” “哼哼,”慕容大少狞笑着扑上去,“那种东西正式压箱底儿,以后再也没有了!快来,给爷亲个!” 情调没有了——哦,那就没了吧……于是绵羊听话的抬头亲了大少爷一下,没了情调直奔主题,朝着对方的唇舌而去。 林寒止人是温和,但也不是什么腼腆的人,主动来个激吻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慕容风被这么一亲,一把火烧得更旺了,死死把人压在身下动作着。 慕容风亲热时最喜欢的就是压在林寒止身上面对面的一边看一边做,林寒止激动时体温变高,眼里蒙了层水雾一样,身上看着瘦却不是一把骨头,摸哪里都是软乎乎的,简直令人爱不释手。 林寒止半路出家,用后面其实快感不太大,和慕容风这么久,顶多也就是不怎么排斥而已,不过慕容风喜欢,他也无所谓就是了,反正对方也很小心仔细。 然而这次慕容风竟然握着了的手动作起来。 “咦?” “来来,绵羊,你自己也动动,一起来。” “……喔。” 靠!慕容风翻个白眼,脸都不红一下的东西!不过可真听话~ …… “为什么还要洗澡,擦擦手就行了吧!”绵羊苦着一张脸被提起来往浴室里走。 “你是野人吗?一身是汗也睡得着!”慕容大少坚决且快速的把两人冲洗干净再塞进被窝里。 这一切动作不知怎么,林寒止之前他从未做过,但和林寒止一起开始,就自动自觉且驾轻就熟。 “我明天又没什么要紧事,你怎么不做到最后?”林寒止的手被慕容风摆在自己腰上,于是他就摸摸对方的腰轻声问。 “你喜欢?”慕容风惊讶。 “我没事,反正也不难受就是,总让你忍着也说不过去吧。” 慕容风撇嘴,“我要是光看上你这个,就你这床上功夫我早换人了!那天我回去,爷爷正好看中医,后来我们聊了会天,医生说那里总用也不太好,我这不是怕你老化的快么,所以省着点用。” “……你还和医生谈这个!” “怎么了?这医生你认识吧,刚开始你后面出血,也是他给开的药。” “嗯?”林寒止想了下,慢吞吞的开口问:“让他给老爷子看病靠谱么?那会我给他一治,那里是好了,可不是改成流鼻血了吗?这是转移吧。” 慕容风一巴掌按上对方的头,突然发现头发是湿的,揪起枕巾给裹住了用力的擦了擦,“你怎么就不能害羞一点?” 怎么也无法形容当他最开始发现林寒止长的皮薄肉嫩像个大馅馄饨似的身体竟然可以配个山东大馒头的心时的感觉。 那种感觉,啧!还真是销魂。 不过现在熟识了,习惯了,慢慢就离不开了。 和他在一起,永远也不会担心说错一句话就被冷脸,也不用小心翼翼的顾东顾西。 他就站在自己身边,你忙时他真心的自得其乐,需要他时他会轻声的哄,看着薄瘦但有时也能成为依靠。 慕容风自己都有些惊奇的看着对方。 在他面无表情说出那番话后,还不气的红着脸走开的女人可真是不多了。 卢洪微? 仔细一想,他倒是有了印象。 卢洪川异母的姐姐,是正经的嫡出女儿,但从小养在国外,这两年才回来,他们这群人的聚会,基本没出现过。 那次送卢洪川时见过一面,印象是看着娇滴滴的,但还挺能说的。 他从来也不是什么绅士,记性好想得起她那时一口一个慕容大哥叫着,不过那时他一直盯着林寒止,对方具体和他说什么他却不记得了,或者说根本没听。 “你说你可以?”慕容风嗤笑了一声,“你不会听不出我现在其实不想结婚,只是想让人知难而退吧?” “慕容大哥,我猜你是另有所爱却不被家人接受是么?”卢洪微笑着说,“只是你现在让人知难而退可以,再过一年呢?再过两年呢?你来相亲了,就表示你对家里妥协不是么?所以,我觉得我是合适的,你说的那些,我都能做得到呢。” 慕容风一挑眉,他本是想等到自己把名声败的差不多了,爷爷没办法时,再找个小门小户一点的女人,这样就算对方以后反悔也好摆弄,没想到冒出这么个人来。 “卢小姐,这事对你没什么好处吧!你何必自己往身上揽呢?” “卢小姐,这事对你没什么好处吧!你何必自己往身上揽呢?” 第89章 “呵,”卢洪微优雅的喝了一口咖啡,“慕容大哥是问好处么?那么我也就不怕你笑我算计了。” “哦?”慕容风眼神示意对方讲下去。 “卢家这一代只有洪川这么一个男丁,他和我并不是一个母亲,上一代之间的过节并不算浅,父亲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依洪川的城府,我现在找一个有力的靠山将来保我和母亲,不算太卑鄙是么?慕容大哥,何况我答应了你这难办的条件,也算是帮了你,到时你也不会秀手旁观吧。” “卢小姐倒是算计的明白。”轻轻冷笑,卢洪川他因为林寒止的关系并不喜欢是一回事,但对方的人品是另一回事,依他的了解,对方是决对不会做出需要卢洪微这样防备的事的。 之所以卢洪微这样,也不过是找个盟友,到时多占些便宜而已。 豪门中的事情说有多龌龊就有多龌龊。 不过这么一说理由慕容风倒是对这女人感兴趣了一些。 别人家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要找个人结婚,如果她真的只是找靠山没别的心思,没准将来有机会坐收渔利,卢氏也要有一部分改姓慕容也说不定呢。 他主要的目的是要找个不会干涉他的女人,到时卢氏都在他手里,那女人一定更老实不是么?他做到不亏待对方也就可以了。 慕容风是天生的商人,对待自认为不相干的人,心像是铁打的一样,冰凉冷硬。 于是当慕容风把这件事和慕容老爷子一说时,慕容老爷子也是不知说什么好。 老爷子本来也快放弃找个同样是豪门出身门当户对的小姐了,一点信心没抱的给孙子介绍最后几个女孩子,没想到竟然这种事都能给慕容风碰到。 他先前正为前几天开股东大会才知道败家孙子把他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当聘礼送给个男人而生气,这会见孙子真的找到个女人还特意回来和他商量,也顾不上生那种反正也改不回来的气了。 “她是真的为了这个理由?” “真的还是假的,”慕容风撇着嘴角笑笑,“我除了能给她钱还能给她什么,她既然又是大户人家,长的又不丑,又答应给我生个孩子,其它的还能算计进去什么。” “既然这样,我是不反对,不过阿风,这件事情……林寒止知不知道?” “他?”慕容风看了眼他爷爷的表情,“我相亲他都知道,但没说什么,我也想了爷爷,现在这样你也难过,我们俩个也不好受,总像是有什么事放不下来,所以也别再拖个一两年了,我又不是自由恋爱,你尽快选个日子把这事定了算了。” “尽快?那也要先订婚啊!” 慕容老爷子也怕夜长梦多,孙子再多出什么想法来,“你若决定了,明天我就请卢家过来吃个饭。” “行啊爷爷,不过你们长辈吃饭我是不是就不用参加了?有爸和妈陪你就行了吧!” 慕容老爷子一瞪眼! “如果卢家的小姐来了,你就给我滚回来!” 慕容风撇着嘴没说话。 “哼!金山银山过了户,你还怕那相亲相爱的人跑了不成?” “爷爷,你说话真是难听!”大少爷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人了。 欧海亚在医院受的伤,理所当然的住下不走了,而且他动了势力硬是把张宁旁边病房的病人清走,自己住了进来。 发现张宁并不来看他之后,又大咧咧的鸠占鹊巢,每天躺在张宁房间里赖着不走。 林寒止回院里去看兰姨,要几天才能回来,张宁尽管心里有恐惧,但他必竟是个男人,总不好这些事情都去给人家打电话,于是就忍着。 欧海亚一脸高兴的吃着张宁给削的苹果。 “小宁,你别闹了,和我回去吧!” “……” “我生意和卢家有点来往,你看,这卢家大小姐和慕容风都快订婚了,林寒止和慕容风也还在一起不是么?”欧海亚后知后觉的发现,张宁其实一直不知道林寒止和他父亲的事,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尽管张宁旁敲侧击的问了,他也装没听出来没再提起。 “……” 他见张宁不说话,一直低着头,也不太在意,这人在他印象里太软弱,吓一吓再好言安慰几句,就能轻易搞定。 “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哪能真让个男人进门,小宁,我们在一起有十几年了,开始我确实没认真,但我现在发现我是真心喜欢你,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欧先生,”张宁突然咬着唇抬起头来,从未有过的决绝,“我们在你结婚前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以后我不会了。” “张宁,你这是什么意思!”欧海亚坐起来,英俊的面孔狰狞起来,十分的凶狠,“你别忘了,当初你也就过这样的话,后来你又留下的理由!” 张宁的脸一下惨白了起来,随即又笑的很是凄凉,“我这次真是下定决心了,那些照片和视频,你爱给谁看就给谁看吧,我反正就这样了,能活下去就活,活不下去——人反正总有一死的,我真的够了。” 不理会欧海亚的脸色和吼声,一瘸一拐的走到复健室。 心里头很多年的委屈,想到林寒止更是觉得心酸。 寒止哥和他不一样,他看着温柔却是有主见的人,见的人,认识的人都多,所以,可千万不要像他这样,掉到一个人的牢狱里,一辈子出不来。 就连看到阳光,看到再光彩的事或人,都不敢直视。 “寒止,”张如兰靠在椅子上,握着林寒止的手。 “兰姨,还难受么?” “我还能活多久呢?寒止。” 林寒止一愣,随即笑了:“医生说病情很稳定啊,你担心什么呢?” 张如兰笑着摸摸林寒止的脸,“就是这一点不同,寒止,你和小宁明明都是温柔忍让的好性子,我当年却选择收养他。 原因一是因为他身体不好,第二就是因为你们两个是不同的,他温柔忍让但是软弱,而你,心里面是比谁都坚强的。只是后来王庆林的事我没料到,不然在一开始,宁愿再艰难,我也不会和他一起。” “那件事过去了,那时候是我们好欺负而已。 但是兰姨,其实小时候我心里面一直不甘心,我一切都努力做到最好,你却不给我叫一声妈妈的机会。”林寒止含着笑容,温和的说。 “寒止,你的亲生母亲——” 林寒止轻轻摇摇头,眼神平静,“我对她叫不出来。” “傻孩子,你忘一忘不好吗?” “我们现在关系还好,但是还是叫不出来,她也不需我叫她妈妈就是了,兰姨,你不要担心。” “唉!”张如兰叹口气,“算了,不提这个,可是你要记得,不能和她争执,你们的感情本来就薄,如果闹个别扭,就更不剩什么了。” “嗯,我知道的。”林寒止站起身来,关上窗,再把老人扶到床上去躺好。 “兰姨还想拜托你,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多和小宁说说话,他心思细,身体又不好,有想不开的事郁在心里就会生病,我不想让他这么快就来找我,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想要你们都长命百岁。” “傻兰姨,你好好的活着自己开解他,我从小就嫉妒小宁,所以不要帮他。” “呵,寒止,其实我知道我是什么病,我从你的表情里看不出来,可是小宁眼里藏不住事,一眼就看出来了。” “兰姨——” “没什么,我活到这么一把年纪,也够了,我早想你叔叔了,只是我活着一天,就不能主动放弃他热爱的东西,要不怕以后不能下去好好见他。” “不是的,医生说如果不复发的话,几年都是有可能的,你不要太悲观,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累到,然后等我把小宁的腿治好一起回来。” “……嗯,那好,我就等着了。”张如兰笑起来,尽管气色很差,但仍然显得温婉。 第90章 “卢小姐——” “叫我洪微吧,慕容大哥。” 卢洪微穿着黑色的小礼服,露出一段洁白修长的颈项,承袭母亲的古典美的脸庞被灯光和衣裳衬托的更为出色,许是知道对方的好恶,所以一张脸上脂粉不施的。 她优雅的抿了口红酒,然后微微眯起眼笑着道,当真称得上是醇酒美人。 慕容风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里的刀叉切着牛扒,看她这样,索性把餐具放下靠在座位上。 “叫洪微也没关系,不过洪微,我再提醒你一次,如果你想要的是所谓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的话,趁早别找我。” 他们这样家庭出来的人都不简单,单单就是这几天,通过他爷爷强行命令的约会,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慕容风之所以来了,也是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话时一点暧昧的意思都不留,他家里和卢家不同,他听爷爷的话来了,也只是在这种小事上不想让老人生气而己,如果真的不想来,是不会影响他什么的。 正说着,电话振动起来。 慕容风在看到电话的一瞬间,在外人面前装B到像是打过肉毒杆菌的那张又黑又臭的脸变戏法一样的染上温暖的感觉。 “怎么了?” “……到了?你不和我说,又自己坐车回来的?” “……吃饭没呢?我回去接你出来吃?” “……嗯?那你先洗澡,等我回去做吧!” “……切,行吧,那给我炒一碗,今天恩准你吃饱!” 慕容风接电话时没什么避讳,挂了电话显然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呵,怎么,出来吃两次饭慕容大哥就不高兴成这样?”卢洪微轻笑一下,“我只是觉得,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好歹以后我们在人前也是要站在一起的,那么现在培养一下默契,像朋友那样也没错啊!也不能当陌生人不是么?” “你觉得是也没什么,不过我的底线已经交待给你,没什么可改的,如果你觉得不妥,这婚不结也无所谓。” “就算是联姻,慕容大哥你也不要这样说话啊,我必竟是女孩子,以后咱们名义上也是要生活在一起的。” “好吧洪微,让你难受是我不好,不过既然达成共识,这几天我爱人不在,所以我有空出来,现在他回来了,这样的聚会,我可能就不会再来了。” “……刚才是你爱人?好吧,我也不能太强人所难是不是?”卢洪微摊手笑笑,慕容风接了电话后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不少,她知道这是对方连敷衍也不愿意了。 “好吧,洪微,你慢慢吃,”招来待者吩咐无论对方点什么都记在他帐上,然后站起身来,“我吩咐司机一会送你回家。” 卢洪微优雅的笑着目送慕容风大步离开,跟窗外等候的司机说了几句话,甚至连再调来一辆车的时间都等不了,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她涂着鲜红色蔻丹的漂亮手指执着刀叉优雅的切着牛扒,如果不极近的观察,几乎都看不见手指因为握得太抓而泛出来的青白色以及微微的颤抖。 慕容风在小区口下车,走进来时看到一家新开的花店,突然想起自己从来也没给林寒止买过什么显得浪漫的东西,于是顶着雨跑两步走了进去。 他以前不是没送过花,看上谁了就吩咐助理订上一束写上他的名字,反正不管多少朵,不管什么品种他都能买得起,就是砸,也砸到对方高兴。 可他自己进花店还是第一次,面对一大堆的品种,只觉得玫瑰太俗艳,百合太惨淡,向日葵不错,可惜断了根就不能向日了,于是一时间,竟没找到什么能配得上他家绵羊的花。 花店的小妹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皱着眉用一种要把花看谢的眼神一种一种的看过去。 见对方盯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头绪,她不敢凑得太近,又帮帮忙既让对方快点走最好又能买到花,挣扎了半天嗫喏的开口:“先生是要送给谁的?” 慕容风回过头,一副刚看到她的表情,“老婆!” 小妹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心说,谁当你老婆可真是够倒楣的了…… “那是什么庆祝呢?不同的花和数量是有不同花语的,所以要看看什么场景要用,要是生日——”说到一半时在对方的眼神中消音。 慕容风懒得听什么花语鸟语的,那太娘们儿了,他慕容大少相中的东西怎么也要有个性些,于是用眼神杀了小姑娘自己接着看。 本来也就是突然想看看的,但既然进来了,就非买不可了,他想看到绵羊接到礼物时笑成眯眯眼的样子——啧!比卢洪微那假腥腥的笑好看多了! 基于他对自己这份浪漫心思的肯定,于是大少爷对这份礼物及要求比更年期的老太太还要多,转了一圈又一圈之后,回头问已经在他一会儿比一会儿更加暴躁的眼神中快要躲出门去的小妹。 “就这些?” “就、就这些了,呵呵。”小妹硬是挤出来一个比笑来,她现在已经不求赚钱了,能把这大帅哥送走连个背影都不留才是真的好。 “破花店!” 额——我们在高档社区的花店,是很多名贵花的好不好! 是你看不上啊! 慕容风转身往外走,出门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往墙边一指:“把它给我包起来!” “……” “包啊,愣着干什么?”大少爷掏出皮夹来拿钱。 “这、先生,这是我自己养的,不、不卖。” “少废话!快包!”钱往桌上一拍。 “……”不卖啊可是这么多钱人又这么凶啊算了吧还是卖吧…… 慕容风小心的抱着这个礼物,连雨也顾不得遮。 是他有眼光,不然哪能选到这种集高洁、傲然、独立、君雅于一体的花? 死绵羊!老子看上你,你真是有福了! 第91章 有福的绵羊此时手里捧着集所有美好于一体的花,看着慕容大少那张傲骄又自信的脸,憋笑憋的后背都冒出汗来。 咩! 这集梅兰竹菊于一体的高端品种,集冬天也不蔫、谁也碰不得、从来不弯腰低头、颜色只绿不俗于一身。 是的,有谁看到一颗脑袋那么大的仙人球变黄?谁能没事摸它?它多少年能开一次花?矮扁那么一个怎么弯得下腰? “绵羊,你这是不满意?”慕容大少黑着脸看对方吃力的抱着巨大的花盆林寒止,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上来给个拥抱,有点急了。 “没有!”绵羊立刻摇头否认,“我也是第一次收到花——可能反应不对了?” “你发自内心的嘲笑难道我看不出来!”慕容大少气急败坏!“我要是也送你一把玫瑰,根都没有,三天就死了跟没送一样你就开心了?” 额……他现在何止是开心,简直是高兴了。林寒止快速的把花盆移到窗台上又跑回来,“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以前也没收到过这样么!” “少废话!说真的,喜不喜欢!”大少爷往沙发上一坐,十分强硬的把对方安置在自己腿上抱紧了,气哼哼的挑眉问。 “喜欢的!不管是什么,你送的我都很喜欢啊!” 哼!这还差不多! 凑到对方脖子里舔舔,“你洗过澡了?” “嗯,你想要?” ……啧!慕容风撇嘴,这家伙真直白。 “要什么要,你看你那大黑眼圈!赶快吃完饭睡觉!” “唔!那也好,明天还有工作。”林寒止点头,站起来拉着慕容风坐到餐桌前吃饭。 一人一碗加了很多牛肉的炒饭,一看就是林寒止的杰作,再配一杯慕容风要求养生用的酸奶。 “对了阿风,听说林生现在和你在合作一个百货公司?” “合作?说的倒好听,我有心骗他他不得赔死,”慕容风撇撇嘴角,“他老爹仗着和我爸关系好,硬在这个项目上把李林生插进来,为了锻炼他那宝贝儿子,把原本五五分成变成了三七。” “那他人怎么样?” “能力还不如我下面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不过,看样子倒是挺发奋图强的,刚开始闹了好多笑话,也没灰心,嗯,总体来说,还算是有进步吧!” “呵,那就好。” “切,你也不看是谁带出来的!”慕容大少扬起头,“对了,你问他那么多,是不是还想给那小瘸子搭线呢?” “你别这么叫小宁,我就是想,小宁这样是需要别人照应些的,难得林生家里不反对,他也开始努力了……” “哼,”慕容风冷笑一声,“你想的倒好,李林生现在才多大,等再长几年,你看他家里逼不逼婚! 你看那小——纸片儿的模样,能搞得定李林生家里人?想要照应你不是也在吗?你要再不放心大不了我再派个助理去跟着他!” 虽然觉得林寒止身边这几个亲近的人待林寒止未必有多好,但林寒止既然承认“家里人”的存在,那么如果这些人不给林寒止惹事的话,他给照顾一下也无所谓的。 林寒止笑笑没说话,拿起两人吃饭的碗要收,慕容风站起来截了过去,“行了,看你几天没睡好的样子,去床上暖被窝吧!” 林寒止没关卧室门,趴在床上,隐隐能听到厨房里的水声。 闭着眼,心里想着,兰姨把张宁托付给他——如果他哪天不在这里了,总要找个合适的人帮衬张宁一些,就算不是情人,是好朋友也是好的。 意识朦胧时,感觉熟悉的人轻手轻脚的躺到他身边,缓缓将他一点一点搂住,又给盖了盖被子才关了床头灯。 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天可以过,谁知道呢? “你当你那几个鬼要求提出来之后你还是大红人呢?说换就换,我这老脸往哪放!”慕容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她心思不简单,以后怕不是好摆弄的主,我留她干什么!” “现在日子都订了,你又要反悔!”慕容老爷子越说越气,“如果不是你!你要是老老实实结婚,好好过日子,能有这种事!还是你就怕了,连个女人都觉得斗不过?” “爷爷,你要是不怕以后她进了门装神弄鬼的我就和她订婚结婚,反正卢家现在人才是青黄不接,到时卢氏要是姓了慕容,你别说我让你在世交面前抬不进头来!” 慕容风和他爷爷再次不欢而散,离开后开车油门一踩直奔优雅去接林寒止。 慕容风心里极为硌应结婚这档事,虽然知道林寒止默认了,但从来没在对方面前提过,此时他还不知道,卢洪微确实比他想的还有些脑子。 “叫我洪微吧,”卢洪微笑着说,此时她正坐在优雅里和林寒止面对面,“我随洪川,叫你寒止哥——嗯,还是叫林大哥吧,不然听起来真的拗口。” “洪微,你叫什么都好。”林寒止人前人后都是那副笑眯眯的好脾气相,此刻也没什么变化,给她倒了杯果汁后坐在对面等她开口。 “是这样的,我下个月要订婚了,想要拜托你帮我做造型——慕容大哥的喜好我也不好意思问,上次送洪川时见你和他一起去送,关系很好的样子,就想你大概有些了解,”卢洪微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所以你一定得帮我啊,林大哥!” “先祝贺你订婚,”林寒止顿了一下,脸上温和的表情变都没变,公事公办的叫来助理查了日程后开口,“那天我可以帮你做造型,但是阿风的喜好我不一定把握得好,所以你要不要先和他沟通一下。” “不用了,”卢洪微高兴的快速定了下来,“反正有你帮我我就放心了!” 离开前卢洪微对送她到门口的林寒止说:“林大哥,那天洪川可能回来呢!你们可以好好叙叙旧了。” “是么?那还是借你的好事呢。” 林寒止目送卢洪微出门,才转回身。 卢洪微优雅的坐回车里,命令司机开车,手却死死的揪住座垫。 装的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那是骗鬼呢! 就等那一天,只要是个有点尊严的人,看到自己情人和另外一个人订婚,看他还有什么脸赖在别人身边! 第92章 “小微,现在再选择还来得及。” “妈妈!”卢洪微皱着眉,声音抬高到有些尖利。 年逾四十但雍容高贵的卢夫人眼中全是担忧,“小微,妈妈是过来人,你这样拿自己的一生去当赌注妈妈怎么能放心!” 卢洪微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傍晚的阳光从窗子照进来,把明艳的侧脸晃得有些阴沉。“妈妈,你一辈子都这么容忍的过来,换来的是什么?那么大的一个孩子被认祖归宗的领进门!然后呢?洪川一直不冷不热的,人又在国外,但爸爸还是一天比一天倾向他! 是我不争气,如果我是个男孩子,但咱们凭什么把卢家让给一个野女人生的孩子!” “唉,”卢夫人轻轻叹口气,“这些妈也明白,可是你的幸福——” “妈妈!男人给的幸福怎么靠得住!”卢洪微冷笑一声,“不过慕容风倒是最合适的人,爸爸让我为卢家联姻,慕容家算是最门当户对的。” “可是,现在他相亲提的那几个条件,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这更能说明慕容风重感情,现在不爱我没关系,以后有了责任,一定会慢慢回到我身边的。”关键是,把他心里那个人赶走。 ———————————————————————————————————— “老爷子。”林寒止笑着和慕容老爷子打了招呼。 “……”慕容老爷子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和第一次谈话时一样,温和的好脾气模样,自己不问话,他就安静的坐在那里,不觉得自己被冷落,看不出难过,也没有急切。 “林寒止,我应该感谢你,”慕容老爷子缓缓开口道:“你确实和你答应过的一样,没有在阿风那里耍什么心思。” 他是不常相信别人的,唯独林寒止,那次与他谈话,林寒止这样的年纪,直视他时看不出一丝想要耍心眼的样子,他一辈子见识过不少心思深重的人,却很少有林寒止这样,不算特别聪明,却豁达坦荡,不算大气,却沉稳冷静。 于是就想着信他一次吧,因为林寒止让他无端的就想起“君子端方”这四个字。 “在老爷子面前,我不敢耍心思,在阿风那里,也不需要耍心思。”林寒止淡淡笑着,抿一口手边的茶。 “如果你愿意,可以真的像阿风说的那样生活,我是他爷爷,不想他太伤心,他那些条件,我只当是,没听见吧。” 慕容老爷子眯起眼,其实,对方除了是个男人之外,唉,真是可惜了。 “谢谢老爷子了,以后阿风有了家和孩子,心思自然会回到家里来,我在不在,没什么所谓。” “你这么想?为什么到现在了还肯安安稳稳的待在他身边。”不争不急,不抢不夺。 “……您是阿风至亲的人,我们就算在一起,也不希望他和您反目,那样不会幸福,”林寒止平静的笑笑,继续说,“他待我很好,我舍不得主动放弃他,再者,其实我也不甘心,总是想在等等看,事情一天没成定局,我就舍不得放弃他。” “林寒止,你和我说实话,是想感动我吗?可你不怕我对你再用些手段?” 林寒止轻轻摇摇头,温顺无害的好脾气模样。 “不怕的,您已经赢了。” 赢在慕容风的重视家庭,赢在林寒止的最后底线。 世上最最懒惰的人,他永远不会对别人先动心,追逐与欲擒故纵这样的游戏,从来不屑玩,可是做为回报,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放弃。 世上最最自私的人,他不说想要什么,因为他不愿承担要这些东西可能带来的埋怨,如果想要和他相守,就必须要掏心掏肺的给他所有,什么都不与人分享。 世上最最贪心的人,他从来不说自己的心思来牵就勉强对方,最想做的事却只有两分成全,剩下的八分,是想要对方心照不宣后的心甘情愿。 世上最最骄傲的人,可以没有,也不要一半。 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七宗罪他占了一大半。 尽管脾气好,可也不是真的一无所求的人。 林寒止在回去的路上和司机要了根烟,车窗开了个小缝慢慢吸完。 他好像有几天没抽过烟了,慕容风硬逼着他戒,一点一点越来越少,直到后来想都很少想。 慕容风长了一副狗鼻子,抱了在楼下吹了半天风才上来的林寒止闻了闻,立刻发现了,“你又偷着抽烟!你想早死吗绵羊!” “我实在太馋了,就和司机大哥要了一支。”林寒止笑着,回抱过去,反正也被发现了,嘴里有淡淡烟味也凑过去对着慕容风左躲右闪的头亲了一下,“已经都快一周没有抽了。” “……下不为例!”慕容风被对方耍赖似的亲在唇上,黑着的脸缓和过来一些,“干什么去了?回这么晚,打电话又不接。” “嗯?”林寒止摸来摸去也没找到电话,“可能是落在优雅了吧。” “……”慕容大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脑子一天都在想什么,你有事没电话打给我怎么办!用不用去给你取回来?” “不要了,”打了个哈欠,“阿风,我困,不想洗澡想直接睡觉。” “……”慕容风再度无语,面对一只耍赖的绵羊心里麻痒麻痒的,倒是无关情欲,只是不知怎么就是想把人往自己怀里摁,抱得越实在搂得越紧越好。 “我给你放好洗澡水了,里面加了红酒,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陪你泡。” 林寒止看着一边说话一边侧头看向别处,脸色有点发红的大少爷,乐呵呵,“那我还想喝你泡的牛奶,”边说边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一大勺糖!” “得寸近尺的臭绵羊!”慕容风拍了对方屁股一下,“乖乖去泡吧,一会大爷和牛奶一起光临你的红酒浴现场。” 第93章 两人一路从浴室缠绵到床上,慕容风把前戏做的十分完美,这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看绵羊一点一点迷失在他给的情境里,变得柔软,就连亲对方的唇都觉得是甜的。 真的有了感情,上床就不在贪图最后一刻的快感,而是每一次,每一个点滴一个画面都觉得珍惜又有趣。 见绵羊确实已经动情了才缓缓进去,刚要动,就看到对方布着情欲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极细微的皱了下眉。 “怎么了?”慕容风立刻停住,该不会是疼了?不能啊,绵羊的后面他向来保护的好S好的——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靠!这样想好奇怪…… “……没事。”林寒止只是觉得疼了一下,也没什么严重的,于是抬起身亲了对方眼睛一下示意可以继续。 慕容大少也知道这个羊事少,爱将就,思索片刻还是忍着退出来看了下。 “草——绵羊坏了啊,你大姨妈来了——”倒是不严重,只是有点血丝,但那也不应该啊,这种情况很久以前就被自己高超的心理技能和床上技巧给杜绝了。 林寒止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囧二囧二的张口就来一句:“没事,她可能是想你了——” “……”慕容大少恶劣的有色床上玩笑也开过不少,但这一次他真切的认输。 “我草!绵羊,你敢不敢顶着一张纯情的脸说这种和你气质不附的话!”说完俯下身去检查,摸来摸去找不到原因,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样还是太多次,给磨薄了?” 你都没变细我怎么会变薄——林寒止顶着一张对方眼中“纯情”的脸,这句话没好意思说出来,只敢心里吐糟了一下。 见慕容风估计也不会继续下去,主动伸出手帮对方解决了。 林寒止又冲了个澡反倒睡不着了,心里有点内疚,慕容风这人嘴硬得很,但对他其实很体贴,两人交往了这么长时间,自从两人都开始认真了开始,别的不说,单说床事,多少次因为自己身体的一点小状况,自己都没觉得太严重,他却说停就停下来。 林寒止也是男人,那种时候停下来有多难受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慕容风却从来没真正埋怨过,也许在他心里,既然两个人决定要在一起,那这一点的磨合和适应根本是理所当然。 这就是慕容风,他的感情隐在别扭的言辞里,隐在复杂的身份里,却出乎意料的简单且直白——要好好过日子,那就要习惯对方。 不浪漫,也不感天动地,但是平实可靠。 伸出手来摸摸对方英挺的脸,做为回应,慕容大少本来搂着羊的胳膊又收紧了些,嘟囔一声,占有欲浓重的又把一条腿骑上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慕容风在单独面对林寒止时就和在其它所有人都不一样了。 他爱挑理,不分青红皂白的凶,有没有错都没承认过,无理取闹的让林寒止哄他,做了觉得对方要感动或要表扬的事如果对方没反应就气极,包括现在睡觉下意识的反应,都有些像个孩子。 林寒止开始觉得一头黑线,但后来竟然也习惯了,他的适应力像块橡皮泥,被人挤巴挤巴变成一个型状,然后——然后就那样了。 林寒止肯定,如果他真的开口和慕容风说一句:“你结婚我们就不能再有结果。” 如果那样的话,慕容风会骂他不理解他的难处,会甩脸子好几天都哄不好。 可是之后,他就一定不会去结婚。 就算是和他的家庭决裂了也会抗下去。 但是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两人正是浓情蜜意时做什么都不后悔的,被叛了家族反而有种决绝的英雄情结。 慕容风从小就有家,人对已经肯定在自己心里的东西总是不那么在意。 可是过几年呢?他们的感情变成和亲人一样了,他怎么能保证他这一个亲人能让慕容风不想他那一家亲人? 林寒止自己活了三十年,逢年过节时,受了委屈想要找个避风港时,成功了想找人分享时,哪次不想有个家来着? 有几个没什么出息但很温暖的家人,做错事了骂他几句,但心里难受时一定会把他护在怀里。 可是他没有,他没办法,是真的没有。 他生生的熬了三十年,还没有太习惯,那他怎么能让本来有个美满家庭的人去体会这种感觉? 还好,还能冷静的想事情,不是么?这是不是也就是说,他就算对慕容风有感情,也没有不可自拨。 这是好事。 ————————————————————————————————————— 慕容风穿了订婚礼服往那一站。 “小风,你怎么也不照照镜子,很好看呢!”于晴对儿子说。 “有什么好看的,”慕容风抬眼讽刺的笑,“我是慕容家的脸,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所以只要你们看着顺眼,精子还没毛病就行了,其它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慕容老爷子气的将手里的杯子扔到孙子脚边,溅起的茶叶沾在裤脚上,碎瓷不小心划到慕容风脸上,小小一条口子。 “爷爷,你划我脸我是不觉得疼,但要是破了相,你不觉得丢人!”慕容风扬着眉,显然心里暗暗憋着气,就是他爹娘再使眼气也缓不下口气。 等慕容风换了衣裳头也不回的走了,于晴才叹了口气劝老爷子:“爸爸,小风他从小就任性——” 慕容玉在一边撇着嘴插了一句:“小风不高兴也是应该,爸爸,你太老顽固了,还计较什么男的女的,硬把人家一对中间加一个,这都什么时代了!” 别看这父子两代一个二世祖一个成器,但撇嘴时还真是像,慕容玉性格就那样了,他和林寒止十分聊得来,现在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平日里有事没事还带着女儿跑去优雅蹭着做头发,到现在,慕容诺那满头小细辫子还是两三天前林寒止亲手给编上的。 “滚!都给我滚!”慕容老爷子终于吼出来。 ……于是慕容玉拉着老婆抱着闺女一溜烟的滚远了。 第94章 慕容风动了所有的关系,把订婚的消息压得和根本没这件事一样低调,但时间不会为了谁而停住,随着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他越来越暴躁,整个公司的总部大楼里,这种低气压从最高一层一直压到一楼前台接待,几乎没人不知道老板心情很差,差到连林先生送饭都不用了。 以往有这样的事,堵枪眼的一定是林寒止这个傻绵羊,可现在他连送饭也不用了,慕容风对林寒止下意识的回避,尽管该发生的阻止不了,但还是不想让对方知道。 对于他而言,这是一种极无能的表现。 自己在乎的人就算一声不吭,让对方难受了,也是很该死的行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于是慕容风越来越焦躁,午饭吃都不用吃自己就把自己气饱了,然而回到家时却下意识的不想让绵羊看出什么不对来,有些装不下去,就异常的沉默起来。 “……阿风?”林寒止见对方一边吃饭一边发呆到连话都听不清,轻声唤道。 “……”慕容风猛一抬头,“什么?” “我是说可能要去巴黎一阵子。” “一阵子?”慕容风低头扒两口饭,“多久?” “下周三走,这次是‘暖’今年的主秀,时间可能会久一些,大概一个月左右。” “什么破秀那么久?他欺负你,哪有造型师从头到尾跟着日程的!”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也知道雅凯拖林寒止这么久其实就是舍不得他走而已,确实没什么恶意,“你周二或周四走吧,也不差这一天,周三,”慕容风顿了一下,“周三我有事,可能送不了你。” “呵,周四晚上雅凯那里就要开发部会,本想周二走的,可是周三早晨有个工作,所以才下午走的,再晚怕来不及,还有阿风,你忙你的,我走来走去的习惯了,不要你送。” “你接那么紧的工作干什么!我又不是养不起你!”慕容风快速接了一句,说完低下头去,心头压抑不住的心虚。 周三,是他慕容风订婚的日子,不论是形式上的还是怎样,终究让他气势上弱了几分。 林寒止淡笑着垂下眼。 现在这样,就算是他真的忍着留下来又会怎样。 先是见到他就心怀歉疚,然后慢慢开始逃避,再接着开始貌合神离,最终找个理由曲终人散。 感情如果建立在一方觉得对另一方有亏欠,然后弱气势,压抑自己,想补偿,这种压力巨大的情况下,有几成把握能走到最后的。 这一星期的时间,慕容风多少年后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明明对方没有逼他,甚至连问都没问过一句,可他就是头顶像是悬了把刀一般。 希望日子快一点过,赶快过了这个坎儿,以后慢慢往好里过。 又怕过得太快,绵羊心里一定不会好受,他订了婚,结了婚,只要一想起这个,他几乎都抬不起头来看绵羊一眼。 脑子里时时刻刻转的都是这样的事,希望林寒止知道,是吵是闹,哪怕是打他一顿呢,然后一起来面对,可又矛盾的不想林寒止知道,那种煎熬他想一个人去承担就算了。 “林寒止,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慕容风把林寒止霸道的圈在怀里,肌肤相贴,头却紧紧靠在对方胸前。 黑暗中沉默了也就那么片刻的功夫,就传来林寒止带着浅淡笑意的声音。 林寒止抬起手来轻轻抚慕容风的头发,还是那样浓密又扎手的感觉,像是初次见到时那样。 黑暗中看不出林寒止的表情来,慕容风想说什么,张张口,终究还是说不出来,那温柔的手暂时安抚了他。 没关系的,消息封锁成了那样,他不会知道的不是么? 他那边一结束就立刻回来把绵羊抱在身边,他心在这里,不会离开。 …… 慕容风在林寒止轻轻抚摸他头发的动作中,终于暂时把胆怯和忧心一点点压下去。 林寒止,等我对慕容家有个交待了,就能和你过一辈子。再也没人管我,以后我回都不回去了,就和你一起。 所以,再等等我,林寒止。 林寒止在黑暗中轻抚这个就算睡着了也紧紧搂住他的男人。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习惯了身边有个连睡姿都这样霸道的人的? 在感情上,他从来学不会主动,他不会主动追求,作为回报,他也不会主动放弃。只要对方还遵守约定,他就不会背叛。 对谁都是一样。 可这一次,这一次呢? 他明明早就应该抽身而退,何苦要拖到这时,在明天那个场合里自己给自己一个难堪再离开? 他的尊严、他的平静、他的淡然都去了哪里? 他就维持着这一个动作,从深夜,一直到天色泛白。 怀里面的人就算睡着也是忧心冲冲的样子。 他是在担心什么吗?林寒止温和的看着慕容风。 这样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看着对方睡着时的模样。 一夜时间那样短,林寒止觉得眼都没眨过,天就亮了。 天亮了,什么梦都要醒过来。 五点钟时,林寒止准时下了床。 洗漱好,还来得及做了早饭,给慕容风煎的鸡蛋和牛奶面包放在餐桌上。 吃了自己的蛋炒饭,再吃了晕车药,这才拎起化妆箱,出了门。 慕容风其实在林寒止下床的那一刻就醒了,不知为什么竖起耳朵,听林寒止和往常有早妆时一样节奏的洗漱,做饭。 林寒止这人做东西很耐心,从来不会让别人为了省事而和他吃一样的东西。 先是他自己的炒饭,然后,是给他做的荷包蛋和牛奶还有面包。 直到听到烤面包机叮的声音后,慕容风才放心的笑了出来。 林寒止还和往常一样的,会给他做饭。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庆幸林寒止今天有工作,从来没有过。 也许, 第95章 本市两大巨头的联姻,虽说只是订婚,却也豪华到了极致。 姐姐订婚,卢洪川当然要早些过来帮忙,只是没想到一转头,竟然会看到林寒止。 “寒止哥,你!”卢洪川看到林寒止时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回来有一星期了,不知道和林寒止怎么提这件事,所以一直没联系,私心里不是不想着这事成了定局,他日后也多分机会的。 “洪川。”林寒止还是那样慢悠悠的温和笑容。 “你怎么来这了?”卢洪川皱着眉,担忧的问。 “化妆师,”林寒止指指自己,拍拍他的肩,“放心吧,会让你看到最漂亮的新娘子。” 卢洪川只犹豫了不到片刻就跑上去把人拦住。 “你是心里难受也犯不着这么作践你自己,寒止哥,世上又不是只有慕容风他一个男人,你不爱去可以不用进去的。”伸出手就去扯对方,想着把他带走也比在这里难受要好。 “……洪川,咱们之后再聊吧。”林寒止拍拍卢洪川的肩,带着助理走进新娘休息室。 仪式以酒会方式举行,应了慕容风的坚持,对媒体完全封锁了消息,所以到场的人都是有些关系的世家。 和慕容风年纪相当的一群子弟是常常聚在一起的,平时身边的人常换常新,唯独慕容风,他有一年多的时间,参加聚会什么的也都毫不避讳的带着林寒止,在这群人里几乎不是秘密了。 他们这些人,先不说长的什么样,身份地位往那里一摆就是诱惑,自有年轻貌美的主动贴过来,玩乐惯了,谁都没有真心,唯独一个慕容风,当真是正经的固定带着人来,人前从来没有过份的举动,但相处自己的态度,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人家是认真的。 只是没想到,少有一个认真的,今天却要和其它人订婚了。 正式开始时,准新娘穿着最流行的白色晚礼服从二楼的半月形楼梯缓缓走下来。 身上的华贵的钻石饰品和酒店巨大的水晶吊灯相映,优雅自信。 慕容风听着身后的掌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微笑的女人,为了应景伸出来接人的右手无比沉重。 心里抗拒到了极点,鼻子都微微泛酸,眼中恍惚成一片,渀佛看不清楚的话,从上面走下来,要把手递到他手里的人就会变成他的绵羊。 做新娘的女人似乎都比平时要漂亮几分,当她把手搭在慕容风手上时,祝福的掌声更加热烈。 林寒止在站在侧面的拐角处的阴影里静静的看。 牵手。 交换订婚戒指,林寒止心里闷闷的疼了一下。 宣布订婚。 然后在众人的掌场里,音乐响起,准新娘与准新娘滑入舞池跳开场舞。 场面渐渐热闹起来,更多的人也跟着跳起舞来,还有一些手执着香槟站在一边看着。 林寒止淡淡的笑。 他的新娘,他送她最美好的妆容。 他,他送上白头到老子孙绕膝的祝福。 他自己,他看完这场戏,然后送自己,死心、回头。 他的性格注定了没有刻骨的恨,相对的,就不会有浓到极致的爱,慕容风的婚礼上,他想要转身离开,脚步也不会特别的沉重。 “我怎么好像看到大绵羊啊!”慕容诺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头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像个小公主一样。 些时小胖公主正手托着小腮帮子四处转眼珠。 “别乱说,寒止根本不会来!”慕容玉心情不怎么好的拍了一下自家闺女。 也许他不是个好的继承人,可是他却能看得出儿子眼中的勉强。 他父亲仪势完了就早早退场了,让他想偷着瞪人也没处找人去。 慕容诺小眉头竖了竖,蹦到地上,跑到拐角处仔细的看了看,又垂头回来。 “有吗?” “没有!”奇怪,她都能闻到羊味,怎么会没人呢? “我该叫你什么?准姐夫?”卢洪川递给慕容风一杯酒,有点挑衅的问。 “随便你,从你寒止哥那里论,我吃点亏给你当哥夫也是可以的。”慕容风冷笑,“你也犯不着为你姐抱不平,我早和她说明白的,她不知揣了什么心思,才找我当靠山,不知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你还是不是人!”卢洪川气的也跟着冷笑,“我一直觉得你虽然脾气不好,不过也算是真心的,他那么好的人,你怎么忍心的?不过也好,我倒是有机会了。” “……我们俩的事,用不着你管,我警告你卢洪川,不该说的你要是说了一个字,你就算是卢家的长孙,我也不放过你!” “不用我说,你看看我姐,漂亮吗?” “你还有恋姐癖了?” “你说风凉话也没用了慕容风,我姐漂亮吧,那是林寒止亲手给化的。” ……卢洪川后面又说了什么慕容风跟本没听到,有人上来寒暄他也没听到,他的世界在听到那句话之后,脑子里哄的一下,然后所有声音,就全都消失了。 再回过神来,手有些颤抖的舀出电话来,边拨出去边往安静一些的休息室跑。 “……喂?” “林寒止,你在哪?”慕容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开口。 对方沉默了片刻,语气中带了点安抚的笑似的,“……阿风,我在机场呢……” “林寒止,不许去,你回来,不许登机,听到没有!” “……”这下那边真的没了回应。 慕容风甚至在对方那种嘈杂的环境里也得到对方一声轻轻的叹息,声音软下来,带了点绝望的颤音,“绵羊,你是躲我才走的对不对?” “……” “你要走多久?我去接你!”慕容风强扯出一个笑来,让声音中带一点轻松,可那脸上,比哭还难看。 “……阿风,我在那边住一阵子,等双方都平静一下,我再回去好不好?也许到了那时,我们还是朋友呢。” “好不好?林寒止,你这是和我商量呢?那我告诉你,不好,我不允许你走!我要你也不是当朋友的!” “你别这样,我是真心祝你幸福的,所以离开一下对我们两个都好。” “离开一下?都好?林寒止,你离开三个月,是不是就能把我全忘了,再找下一个了?都好?我他妈和卢洪微说清楚了,要她只是个门面,生孩子都不会碰她选别的方法,你他妈让我下半辈子都自己用手撸吗?” “阿风,你先冷静点好不好?我要登机了,等你平静点咱们再聊好不好?” “喂?林寒止,你别挂电话!你的优雅不要了——”慕容风听到那边电话断了的声音,狠狠把电话摔出去,砸在墙上,摔的粉碎。 “好不好?好个屁!”人顺着墙滑下来,靠坐在地上,“你他妈只会问好不好,哪次真等人回答了!” 房间里隐约能听到大厅里欢快的钢琴声,可却像是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你——你其实是不同意我找人结婚的!那你,怎么不说啊!” 第96章 慕容风不知道自己怎么一步一步走回来的。 打开门。 房间里还是早晨他离开时的样子。 林寒止出门时的拖鞋整齐的摆在一边,而他的,一只向里一只向外的随意放着。 水槽里是他吃了早餐还没来得及洗的碗。 卧室里的床上,被子都没叠,枕头被他乱踢乱蹬时弄乱,随意的放着。 两个人的生活整洁但随意,被子保持干静,但是家里不来客人,经常就不叠了。 慕容风一头扎在床上,再也不想动。 上面还有林寒止的味道。 很特别很温柔的一种淡香,他长年用一种香水,就算洗了澡,味道也不会一下子消失。 慕容风趴在床上睡了整个下午,睁开眼时,已经是晚饭时间,可是屋子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似的,明明不是冬天,却四处透风的冷。 尽管一整天也只吃了顿早餐,却也不觉得饿。 想起什么似的打开保险柜。 果然,除了护照,他什么也没带走。 他买的钻戒还是安安静静的摆在柜子角落里,现金也一点没少。 角落里的重要文件里,一个新的文件袋引起他的注意。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文件,林寒止的签名,公正处的证明,一切都很妥当。 这是林寒止不知什么时候签的,他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对方一分都没要,只是林寒止似乎不愿意为了这个争执,所以办好了就一直放在这里,只等他舀到手里,签了字,就算是还给他了。 除了这份文件,关于林寒止放在他这里投资的钱,以及优雅的去留,都未置一辞。 慕容风扯出一个苦笑来,自言自语道:“林寒止,你这个缩头乌龟,为了这么跑了,还真是什么都不要了。” 把文件好好放进袋子里,又把保险柜锁好。 “切!你这个臭绵羊,走的这么干脆!” 想着林寒止第一次从他家里出来时,那轻松决绝的样子。 “林寒止,你那么温柔,可你真是绝情。” “要说你对我有感情吧,你把心思藏这么深,什么真心话都不和我说。” “可你怎么会不爱我呢?优雅那么重要,你扔下就走了。” 说完索性就坐在地上。 爱? 搅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他和林寒止什么时候说过这个字。 两个大男人,没有哪个文绉绉的一天到晚的悲春伤秋的。 谁也不说甜言蜜语。 有人觉得说了矫情,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有人却根本没打算长久,觉得说了也白说。 “混蛋绵羊!你以为把破优雅给老子当分手费老子就会接受吗!” 慕容风咬下牙,手在脸上蹭了两下,站起来。 “你从来都不相信老子是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想等着老子去求你回来吗?门都没有!” 换了家居服洗了澡,把碗刷了,房间简单收拾一下,进卧室把床上用品换下来,床单和被子都叠得很小用真空袋收好,想了想,还是留下一个枕头。 忙活了一通,自己看着终于顺眼一点了,才回到床上去躺好,抱着刚才留下的枕头睡觉。 慕容风这一觉睡得长久,直到第三天满世界找不到人的慕容老爷子派来的人把防盗门锁给砸开,才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抱着个枕头发高烧发到昏迷的慕容风。 长时间水米未尽,发烧转成肺炎,养点送到急救室去。 慕容风长这么大第一次住院,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 慕容老爷子一派风度的坐在一边守着,但却瘦了不少。 “爷爷,我刚好,你别对我摆脸色。” 慕容老爷子板着脸,“医生说你没事了,估算着快醒了,你妈给你煮粥去了。” “……”慕容风虚弱的笑笑,捏了捏手上吊着的营养液,“有这个就行了,别让我妈瞎忙了,我不饿。” “你要不是我孙子!你饿死了谁管你!”慕容老爷子激动起来,随后又坐回去,“林寒止家那个冰箱里全是做好的东西,你妈用那些东西做,你爱吃不吃!” 慕容风一听差点坐起来,“爷爷!快给我妈打电话,那些东西都别动!” “有毒?” “……”慕容风愣了下神儿,咧着唇干巴巴的笑了,“我等嘴里有点滋味了再吃,现在吃遭贱了。” “你就、那么离不开他!” “……”慕容风沉默着,半晌把脸侧到另一头去半埋进枕头里,“我就是,想和他一辈子,好好过日子。” “可他是个男人,你们这种感情都乱得很,怎么可能长久。” “碰到他之前,觉得争来斗去有意思,但和他在一起,以前从来没这么舒心过。” “阿风,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爱你的人,除了家人,不会再有其它。” “我知道,爷爷,绵羊——林寒止走,多少和这个也有关系,他羡慕我有你们,也没想去破坏,所以你让我结婚,我还是会结婚,我那天躺床上想了,等我生了孩子,等孩子长大了,能继承慕容家了,我再找他去。” 二十年,是那么好过的吗? 最年轻最光辉的二十年,应该是最幸福的二十年。 说不要就不要了。 慕容老爷子听着心里难受,“你就不会想办法,把他留下吗?以你的手段——” “呵,我把他弄到手时,用的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他后来跟我好,也是懒得计较前面的事,再说,我从最开始就觉得把他养在外面是委屈了他,当时心里难受也没细想,他走了也好,我反倒想明白了。” “阿风,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现在难受,可你怎么确定之后会和你的妻子就不会有感情!” “确定不了,所以,以后我就是结婚了也不会和她一起住,孩子我也尽量少看。” “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慕容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脸转向旁边,爷孙两个谁也不看谁。 第97章 “阿风,你记不记得当年你是怎么和我闹的?”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老爷子终于又开口,只这一句,就像是又苍老了许多。 慕容风听着也难受,“我记得,爷爷,我那时不懂事,现在我懂事了,不会再那样气你。” “呵,我的身体只怕再来那一下子,你就不用再因为我拦着你难受了。” “……我知道,你别说了,我也难受。”慕容风把脸又埋在枕头里。 “我不是和你翻旧帐,我只是想说,人最早的感情是最难忘的,当年那个人……你记了他多久,林寒止,不会比他还难忘记。 我知道林寒止人很好,长的好,脾气也好,还进退得体,最难得的是品行也端正。 但你们都不是不能接受女人,何苦要这么纠缠在一起?过几年平静平静,都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当好朋友坐在一起,不是一样谈天说地么。” 慕容老爷子语重心长的劝孙子,人都说初恋最难忘,慕容风闹过一次,比这次要狠,要绝,可也是没几年身边就又有伴了,虽然不放心思,可也不孤单,这次,总不会比那次严重。 见慕容风脸埋在枕头里,听到话了虽没回答却也没反驳,就放了点心。 慕容风病了几天,高烧糊涂时,嘴里就叫“绵羊、林寒止”,但醒来以后,虽然面容憔悴,看起来却冷静了,显然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那么以后,也就容易了。 等到慕容老爷子离开了,慕容风才缓缓把头侧回来,眼直直的盯着正在输的管子。 轻轻的念:“绵羊……” “喂,休息一下啦!”雅凯站在林寒止身边已经不停的唠叨了半个小时。 “我真的不累,阿雅。”林寒止笑着直起身来。 “我觉得又要给你找心理医生了!”雅凯一把抢过林寒止手里的笔,把人推坐在沙发里。 林寒止来的早了些,要展示的衣服还没有出来,于是在之前的三天里,他一直舀着在给雅凯衣服的样稿在上面填发型及色彩。 这样的练习和准备其实对初学者非常有用,林寒止其实早不需要了,可他硬要做也没什么,问题就出在,这三天里,他一共休息了也不到十小时。 其它时间里,腰都不直的一直画。 一直做一件事时还不觉得累,林寒止被雅凯推着坐在沙发里,突然发现自己想站起来,腰却疼的要命。 挣扎了两下,终于放弃了。 “好吧,我睡觉,你别真的把米埃尔找来啊!” “寒止,我觉得你不是光睡觉的问题,”雅凯站在林寒止面前,正正经经的说,“你小心抑郁症复发,所以还是趁早找米埃尔来给你看看。” “没事,我有防备。”林寒止笑笑,眼底的红血丝看起来也柔和了一些。 “防备?”雅凯疑惑。 “嗯,我见我房间抽屉里有以前我吃的药,就提前吃了,所以现在一点问题也不会有。” 怪不得三天不睡……雅凯瞬间石化…… 不对! 反应过来之后就要跑去找急救车。 “你疯了!那药是你以前吃的,有没有五年了!” “没事!”林寒止轻松挥下手,“两天前吃的了,除了有点亢奋没别的反应,我在哪里长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吃的东西和你们这里……嗯,有差别,所以一般的死不了。” ……雅凯对于对方这种在他眼里类似于自杀的举动无语了。 随后轻轻动手摸摸林寒止的头发。 “喂,你不要这样,又没犯病,乱吃什么药啊!” “……你的秀快开始了,我怕犯了,这样少赚一笑钱……嗯,虽然你从来也不给。” “哼,早知道你会把钱给败光了!所以才不给你的,不过我让塞萨赫都舀出来了,在这里开个优雅也没问题的!” “嗯?有多少啊?”林寒止对钱没什么概念,对于雅凯的工作一向是打着签约造型师的旗号,却自动自觉的做着连机票都要自理的义务劳动,没想到居然还有钱。 雅凯比出个手指,“这些,多吧?” 呆滞的人点点头,“我又有钱了……” “笨蛋!和那么有钱的人在一起,竟然能把自己败光……喂,寒止——” 雅凯僵了一下,随即用手轻轻抚摸把头顶在他胸前一言不发的人。 “别难受了,好男人还不是多的很啊……呃,好女人也有啊……你看看你的选择多么广泛且杂乱,你想选比他好或比他坏的人都能选啊!” “嗯……”林寒止在对方怀里闷闷的笑,“阿雅……” “什么?” “我难受。” 第98章 慕容风从出院开始,对于林寒止这个名字提都不再提起。 开始慕容老爷子还挺高兴,这是一个好的开端,现在只是嘴上忘了,但总有一天心里也会忘记。 可没多久他就发现不对了。 慕容风该上公司上公司,加班、开会、出差,什么事都和以前一样,一点出入也没有,只是有一点,他每天下班除了必须的应酬就很少出去玩了。 每天下班,自己去超市买菜,然后就回家。 也不知他自己做成什么样子,反正他不会出门吃饭。 慕容老爷子周日时去看过他一回,去时他正在打扫房间,弄完以后竟然跑去逛了菜市场,回来像模像样的扎了个围裙进了厨房。 他手上还贴着创可贴,一看就是刚做饭不久,刀功不熟造成的。 慕容老爷子没说什么,想着,等等,他现在还不习惯,等熬不过去了,心自然就回来了。 可等了一会端出来的一桌菜,虽然简单,但味道和火候都没什么问题。 慕容风话不多,给自己爷爷盛了碗饭就开始吃。 “你不是爱吃硬饭么?”慕容老爷子尝了一口,问道。 “前段时间胃疼,他就给做成这样的了,”慕容风大口吃了一口,“今天你来了,就又多放点水,怕你吃了不舒服。” 慕容老爷子就一顿,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家里只干大事,这种生活上的细节都有人服侍的好好的孙子也会在意他年纪大了吃了硬饭会不舒服这样的事了。 慕容风以前话少是强硬,而且年少得意,多少有点装酷,而现在不同,他是实实在在的沉默起来。 等到吃完了饭,洗了碗又擦了桌子,弄得干干净净的,然后端着水果和他爷爷坐到沙发上。 “爷爷,我想要个孩子。” “什么?” “我想要个孩子,代孕已经找好了。” “这种事!那卢家小姐怎么办?” “我会找她谈,如果她同意,我把责任都揽在身上,在外人面前担什么罪名都行,如果她不同意……订婚而已,我看是她一个女人拖得起,还是我拖得起。” “阿风!我还以为你这么长时间,虽然舍不得他,但也是想好了,没想到,你还是在别扭!” “爷爷,”慕容风把一个酸奶递给老爷子,“真的,咱们实在点,我给慕容家弄个继承人,但是咱们别那么要脸行吗?自己日子过的好,和别人看在眼里的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你就……真是非他不可?” 慕容风一脸的平静,“除了他,我谁也不要,所以我得先把你说通了,我得把路铺平了再让他回来,你生气我心疼,他吃苦,我也心疼。” “……拜拜。” “怎么,帅哥又催你回去了?”林寒止呈一个大字躺在沙滩上,和那边刚挂断电话的雅凯说话。 “好不容易有借口出来,我才不这么快回去呢。” 雅凯翻个身,泳裤扒掉一半,开始晒屁股。 秋季秀结束后,他借着哄林寒止开心这个理由,终于让塞萨赫黑着脸点头同意出来玩一阵,他比塞萨赫大了快十岁,去偏偏像只被母鸡严管的小鸡一般,难得给他出来,真像是出笼的鸟儿一样。 两人以环游世界为主题,所有有政治危机的、地域危险的、天灾人祸的、仇视外来人种的,这些地方都被寒萨赫划去以后,终于得以出来游玩——前提是不管到了哪里都有人暗地里保护。 此前的一个星期两人都在马尔代夫,晒太阳晒到连林寒止这样不易黑的肤质都变了颜色,更不用说全身上下只有泳裤下还是肤色的雅凯了。 “林,怎么样,今天想不想做我的男朋友?” 正说着,一个高大英俊的意大利帅哥走过来,递给两人一人一个冰淇淋,然后坐在两人身边。 雅凯的长相虽然很招人,但林寒止这样的出色的东方人是相当少见的,于是不乏俊男美女过来搭讪。 美女还好,雅凯虽然是Gay,但爱看美人是人的天性,所以是他和林寒止一人招一半人的,可来了帅哥,雅凯轻轻亮一下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人家就明白了,于是目标几乎全糊在林寒止一个人身上。 林寒止也不客气,边吃冰淇淋边笑,“和昨天一样。” 帅哥也不难过,随意的往两人旁边一躺:“今天又失恋了啊!” “阿佐,”林寒止被他逗笑了,“你到底怎么知道我能接受男人的?” 阿佐抖抖肩,“同类的味道。” “可我也能接受女人的啊。” 阿佐不在意的挥挥手,“我鼻子灵,只要有一点,我也闻得到~” 囧…… 等阿佐离开了,雅凯问林寒止:“他很帅啊!新的恋情是忘掉旧恋情最好的办法吧~” “……”林寒止看着快落下海面的太阳,“还是算了。” “已经四个月了,你男人也不找女人也不找,有了需要怎么办?”雅凯倒不愁,不管他们在哪里,塞萨赫最多两周也就能来看他们一次,虽然有时只能待几个小时就要离开,不过……也够解馋了。 林寒止不客气的伸出一只手,“用它。” “……”雅凯翻白眼,“后半辈子都用它了?” “看情况吧,现在不想找,不过它也没什么不好啊,方便快捷而且安全。” 事实证明,男人和男人聊天,那所谓的私房话……无论看上去怎样的男人,只要他是男人……额,那都是如此的让人黑线。 “根本是忘不了他吧!不争气的家伙!”雅凯抱怨了一句,“今天塞萨赫的来可不是光催咱们回去的,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个前情人的近况?” 林寒止翻了个身,笑了笑,“你都说是前情人了,我还知道干什么啊!” 雅凯撇撇嘴,林寒止离开四个月。 第二个月慕容风接了个代孕的女人进了他家。 刚刚来塞萨赫来电话提到,听说他解除婚约了。 “要不你回去吧,再过七八个月,你就能当妈了!” “当不了,”林寒止半张脸埋在沙子里,闷声道:“我没有奶。” …… 第99章 六个月时,代孕做了一次B超,结果让慕容风松了口气——还好,是个带把的、健康。 兴冲冲的跑到巴黎去,却扑了个空。 雅凯新一季的时装想用些印度的细节,那种神秘而华丽的感觉,据雅凯说只能到本地去感受,于是揪着单身青年林寒止就动身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慕容风这次就是来把人带回去的,他和塞萨赫不对路子,也不想多言。 反倒是塞萨赫主动开口,淡淡的回了句,“你的后顾之忧解决了,能给他幸福了?” “我的家人那边我会解决,但我这次来,一定要带他回去。” “林寒止得过抑郁症,”塞萨赫突然说,“中度,不吃制兴奋的药物会悲观,最严重时有轻微的自杀倾向。” 他就是平板的陈述,可仅仅几句话,却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一样钉进慕容风心里。 “医学上,这种病像毒瘾一样,只要惹上了,不管康复成什么样,也会有复发的可能,他看了三年的心理医生,抑制住了,不复发的条件是他不能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 林寒止来到巴黎时,学语言,学技巧,每天只睡三个小时。 他对以前的生活有心结,拼命也要证明给别人看。 可是他不想有一天真的变成一个精神病人,于是他就都做到了。” 似乎上天真的给一个人换了种性格,那时的林寒止,似乎一下子就放下一切,从惊涛赅浪中猛的就回复到平静,中间连个过度都没有。 “好在他是有才华的,不会因为没那么进取而被埋没。 慕容先生,他一直等到你订婚的当天才离开,先前他准备了很久却两手空空的过来,连身换洗的衣服都没带,我和雅凯后来避过他问心里医生,被认为已经是复发的前兆了。 不过他自己心里应当也有数,回来就自己翻药吃了。 他没提起你,不过大概三天没有睡觉。” 看了下慕容风苍白的脸色,接着说。 “他现在看起来软的一点脾气也没有,可他在最初抗拒治病时,他心里有阴影,全法国最好的心理医生,用完全催眠也不能让他说出来。 而且如果是你,能不能下得了在一天之内给自己换个性格的决心?能不能真的像他一样说放下就放下? 你们的国情我不了解,但也明白一个大家族对于族长的配偶的要求有多严格。 林寒止他并不合格,至少,你至亲的人都不能认同。 你有了一个孩子,能堵他们多久的嘴? 林寒止没有家,但他奇怪的非常注重家庭,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给他挡下所有的风波吗你的家人终究是你的家人,在他们眼中,害他们的家人不能正常结婚,难容于世的,是林寒止,而不是你。” …… 慕容风沉默了很久,没再说过要见林寒止的话,最终离开了。 “慕容风来了。”塞萨赫给雅凯打电话。 “赶走!”雅凯正倒在七星级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床上,听到汇报后愤怒的翻了个身。 “……我觉得他是很爱林寒止的,所以我把林寒止以前的事讲给他听了。”塞萨赫面无表情的汇报。 “多事!”雅凯皱眉,“那他什么反应?” “他走了。” “嗯?” “但是看起来是去给他们的未来铺路去了,走路很用力。”塞萨赫说着说着话,终于从白天的佐伊家接班人变回一个才二十一岁正在和情人说话的大男孩,“我觉得我是成功的。” “嘿!你又变回来了,小伙子!” “嗯,”塞萨赫酷脸上多了丝孩子气,“和他说了半天话,嘴酸。” “滚!你平时演讲两个小时都不酸的……算了,好了好了,亲一下吧,下个星期哥哥就回去了,到时滚床单!” 他要怎样,才能对绵羊好一点。 林寒止,这么一个轻性子、没脾气却异常决绝的人。 “绵羊,你等着我来接你回去。” 上飞机前,慕容风给林寒止发了条短信。 他是有事就打电话,很少发短信的人,可是这一次,他想要把这个承诺记录到一个地方,等他来实现的时候,再删掉。 等到登机了,也没看到回复。 算了,他看到就好,也许他正睡觉呢,不回就不回吧。 关机,回国。 其实林寒止没有在睡觉。 他来巴黎时充电器都没有带,手机没电了,就想着算了吧,像是一个结束的符号一样,放进抽屉里没再拿出来过。 慕容风把B超照出来的图像打印出来,放在餐桌上,再在上面压块玻璃。 小小的胚胎还蜷在母亲肚子里,根本看不出模样来,但慕容风只要是吃饭的时候都看一看。 这个孩子——他得学着爱他。 休息时去书店,买了一大堆书回来,又从网上厚厚一摞的资料,从婴幼儿启蒙到婴儿食谱,一应俱全。 他学着生活规律,每天尽量不再加班,正点回家,吃饭收拾后,看了新闻就躺在床上学习。 有时拿起手机看一看当时偷拍的林寒止的照片。 觉得心里难受,他们连一张正经八百的合照都没有,想来想去把手机里的照片洗出来几张,摆在床头上。 累了看一看,然后接着看书。 他们的生活,还没结束。 他们,还有很多年的路要走。 他的时间快要压缩到以秒来计,他仍然只觉得充实。 慕容老爷子尽管十分不满意这个长相和林寒止七分像的女人,但出生的毕竟是他的重孙,所以,也提前赶到医院。 慕容风早就到了,尽管一再说母亲各项指标都正常,目前也没有难产的迹象,但仍然急的在产房外来回的走,还时不时的搓一下手。 直到孩子真的举到他面前了。 看着那红通通皱巴巴的脸,没睁开的眼,还有那没两根毛的光头,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他现在,是个父亲了。 四个月的时间,他从一个都没学会怎么在感情里长大,需要人时时包容的大男孩,变成了一个父亲。 为了避免以后再出什么纠纷,从一开始,代孕就没见过慕容风本人,孩子满了月,立刻按照当时协议签好的那样,结了一笔钱,然后帮那女人办了移民。 “你当真要自己养?” “那是,家里有保姆,我也学的差不多了,”慕容风抱着儿子,声音都放轻了不少,“爷爷,你要是想看,那就随时来呗,但我是他爹,他都没妈了,总不能爹也不要他吧!” 襁褓里面,脑袋长的像个面瓜一样的孩子皱皱连根毛都没有的小眉头,猪一样的吭哧了一声,被自己呛了口气,打着嗝哭出来。 慕容风也不怎么心疼,动作熟练的给孩子顺了两下后背,“你长这么丑还总是哭,可小心爹不要你啊!到时给你太爷爷养,他一脸褶子,夹死你!” “胡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慕容老爷子对孙子提出死这个字不高兴了,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接过去抱住,轻轻摇了摇。 这面瓜也奇怪,看到一脸褶子的老头儿,反倒是不哭了,扁鼻头抽两下,眨眨眼。 “咦?怎么不哭了?面瓜?” ……小名面瓜的面瓜脸理都不理。 “哼,你也知道他没妈,这是因为谁?” “……爷爷,我要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么?”慕容风也不多说,抱起孩子,回家了。 在路上手指戳着面瓜的鼻头,“你长这么丑,可要有点用才好,让你太爷爷高兴高兴,养点感情出来,到时你老子的事他要是不答应,就取消他的探视权。” 前面的司机见老子这么疼儿子,笑着问一句:“先生,小少爷名子还不起吗?” “……不起,再等等。” 第100章 面瓜同志百天时终于有了名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慕容老爷子讲究,给起个名字叫宇淳,慕容玉很不满意,觉得装B不说,四个字的像是日本名,提议这孩子的脸长的最是时尚,像极了最最流行的一个汉字,不如就叫慕容囧吧,保证没有重名的。 慕容风干脆的决定,取他爷爷的一个字,叫慕容宇。 还好字,以后这孩子学习要是不好,被罚抄名字时,也不会怨他,姓是两个字没办法,名——他爹算是尽力了。 慕容风提心吊胆了十个月,终于等来的这个孩子。 从一个满脸通红且全是摺子的猴子长成了一个面瓜。 他找的女人头脑聪明性格温和,最重要是和林寒止长少说也有七分像,都说儿子像娘,可期待了十个月的会像林寒止的宝宝完全没有一丁点和林寒止相像。 趴鼻子三角眼还没头发…… 不过真的到手期待了那么长时间,抱到怀里的孩子,就算再怎么丑,也是舍不得扔出去的。 孩子足月出生,产前妈妈也补得很好,但不知怎么,就是经常生病。 慕容老爷子气孙子一声不吭就卸磨杀驴的把孩子的母亲送走了,母乳只喂了一个月的孩子抵抗力怎么也不会好。 慕容老爷子看看手里那小头小脸丑的不像话的孩子叹口气,身边多年服待的老佣人给孩子递了瓶奶,“老爷,孙少爷这么娇贵,如果按之前的说话,可能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的原因,要不,给起个平常点的小名叫叫,可能会好。” 这其实是封建迷信。 流行给独子起个贱名,说是好养活。 贱名不好听,但慕容老爷子怎么也不想让唯一一个重孙子冒长不大的风险,于是再叹口气开始真的想起个贱名。 慕容风不乐意了,把孩子抢过来抱在怀里,悠了两下了,“我儿子叫面瓜,起什么贱名!” 慕容老爷子不理他,和老佣人商量起来,一路从狗剩转到了招财。 慕容大少越听越气,索性点点小孩那丑鼻头儿,“你看看,你太爷爷对你可不好,起的那叫什么破名,不如爹给你取个牛B的,”皱着眉想一想,索性起个最雷人的,“就叫驴粪蛋子吧!” …… …… 至此,慕容驴粪蛋子的小名就起出来了。。。叫蛋蛋。 慕容蛋同志未满周岁时那小身板像是随时都能回归大地的怀抱,一天到晚的生病。 慕容老爷子想叫孙子再要一个,反正一个也是生两个也是生,结果慕容风竟然抱着病孩子就走了,多少天都没登门儿。 其实慕容风也担心,抱着怀里的丑娃念叨:“你如果病死了,你爹我可就全完了啊!” 不知是慕容大少的念叨管用了,还是贱名子管用了,反正慕容蛋同志自从一周岁时颤颤微微的抓了周开始,竟然一天一天好起来了。 慕容风有的是金山银山,孩子生病时当成祖宗那么给补,恨不得天天喂人血,结果孩子好了却担心再生病,一样的补,小半年下去,慕容蛋同志就名副其实了。 ——他变成了圆滚滚的一个蛋。 慕容大少手里捧着大肉丸子,无奈。 这孩子一岁半了还不怎么会说话,干什么都是慢吞吞的,连头发也没几根。 但他什么也不怕,瞪个三角眼和他爹较劲儿,被慕容风在肚子上戳两下玩就发了疯,用脑袋顶用脚踹,一点亏也不肯吃。 慕容大少哪里是一味惯孩子的家长,把慕容蛋举得远远的,随便发疯,就是够不到他! 慕容老爷子眼看着孙子一边逗孙子一边一个人老练的给孩子换了个纸尿裤,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一年多,孙子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不提,不代表不知道。 一个人生活,现在,一个人带个孩子。 孩子刚出生时是很累人的,可是慕容风坚持不用别人来带,找了个保姆,却不允许对方在家里住,只在白天他上班时帮着看孩子,晚上全是自己在带。 一个单身男人带孩子,家里的婴儿床都没睡过,孩子和爹在一个床上一睡就是一年多。 他也知道孙子这样是和自己堵气。 可他呢?他打心眼儿里不想让孙子找个男人过日子,以前生气、失望,现在,自从有一次慕容风休息时带着孩子回家,在把孩子交到他手里时,靠在沙发上睡着时,就气不起来了。 他的孙子,从小精力体力无限,什么时候疲惫成这个样子过。 回到自己家里,慕容大少终于没忍住,把慕容蛋搂在怀里狠狠揉巴着稀罕了一通。 “儿子!你太爷爷快心疼死你老子我了,我看他快松口了!” 慕容风在这边开心的逗儿子,慕容蛋听不懂,但他被老爹的胡渣子扎的好爽,身上痒痒肉又多,于是也跟着打滚的笑。 一个丑面团脸笑得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 果然,没过两天,慕容老爷子打电话过来:“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只要你不后悔,其它的,就好自为知吧!” 慕容风一直觉得可能还要再些日子,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板着脸把办公室的门锁了,木木愣愣的站在房间中央,好半天都没什么反应。 然后第一时间拨通到家里:“慕容宇呢?” 等慕容宇吭吭哧哧的在电话里“啊!”了一声之后。 慕容大少克制不住的大声叫:“乖儿子!你要有妈了!” 又叫又笑,然后突然蹲在地上:“儿子,你妈回来咱就是一家三口了啊!” 慕容蛋在那边啃电话,不明所以的又“啊!”了一声。 “美了吧儿子,不过那时你就得睡小床了啊!” 慕容风眼睛模糊起来,一股多不知憋了多久的劲松下来,索性直接坐在地毯上:“儿子,你说,你长这么丑,绵羊会不会喜欢你呢?” 第101章 慕容风兴高采烈的给林寒止打电话,发现打不通。 一个电话打到佐伊家里去,竟然被告之主人全部都没在。 那边正是晚上,为什么会不在? 也没多想,犹豫片刻,直接打到塞萨赫那里。 没想到塞萨赫正在参加一个政党内的重要会议,连私人电话也交到助理手中。 慕容风打了一圈电话也没找到人,急的原地转了两圈,后来用手搓了搓脸,告诉自己:不行,太不深沉了! 这样会被绵羊娘家人看不起! 那两个洋鬼子,不知道多想看他和绵羊笑话呢! 好吧,要沉着!要冷静! 两年多都分开了,难道还差这么一时半刻的。 还要回家去收拾收拾……嗯,要把房间收拾好,给慕容蛋添一张小床,绵羊一回家他就不用自己憋着然后手动作业了,所以,嗯,多了个小孩子,再加层隔音板吧~ 脑子里飘飘忽忽的想了半天,实在工作不下去,索性翘班回家了。 一路上开着车窗,风一吹冷静了一些。 爷爷还不算真的原谅他,嗯,没事,绵羊性子好,反正第一步已经迈出来了,等他回来带着他再抱着孩子,厚着脸皮常常上门去,哄哄爷爷,反正看在孩子面上爷爷也不能把他们赶出来。 一点一点来,爷爷疼他,时候久了一定不忍心让他两头为难,等到他接受了,逢年过节什么的就都能一起回来了。 这样绵羊也就有了家人。 然后呢? 慕容风发现自己好像疯了,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看童话时因为看太多所以深深印在脑子里的一句话: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屁啊! 自己被自己逗笑了,又在心里纠正:那也是英俊且好的不得了的王子和他的臭绵羊过着幸福的生活吧! 慕容风回到家里,把保姆打发走了,开始做饭。 慕容风今天回来的早,慕容蛋刚抱着奶瓶子喝完奶,也不饿,所以大少爷可以先给自己做饭。 他以前明明吃什么都可以,但自从吃惯了绵羊做的东西,现在无论有多忙也自己做着吃了。 不会做就捉摸,一次一次的试,想着林寒止做饭的样子和习惯,这样不觉得孤单。 很多人还在身边时不太留意的细节,通过一遍一遍的回忆,反而越发的清晰。 时间久了,好像一举一动都是林寒止手把手教出来的一样。 早上掏好的米泡在电饭煲里,通上电就好。 然后炒菜。 西红柿炒鸡蛋,鸡蛋炒得嫩一些,再放些糖,这个汤泡馒头,慕容蛋爱吃。 自己拿出前一天炖的牛肉热上,里面放几块土豆,慕容蛋不能吃太多肉,把土豆碾碎了浇一点肉汁,慕容蛋就可以解馋了。 连他带慕容蛋,一般每顿也就是荤素搭配的两个菜,不过两个倒是都能吃饱吃好就是了。 慕容蛋四分之一个馒头,手里捧的奶瓶子里是他爹给榨的玉米汁,趁着自己爹看新闻时,自己翻腾着在沙发上玩。 慕容风看完了新闻等着看娱乐专题。 优视传媒下大手笔投资了一部青春偶像剧以及一部电影,现在正在炒人气,大笔的银子投下去,他总经检验一下水飘打的够不够远。 第102章 慕容大少一边等着娱乐新闻开始一边看着儿子在沙发上玩。 慕容蛋把自己脑袋当成个球,抱着在沙发上翻滚,扑腾扑腾使出好大的劲似乎想要给拨下来。 折腾了好一会,终于自己把自己累倒在大沙发里,不动了。 慕容风伸出手指头来给他挠痒,慕容蛋疯累了,捉着慕容风一根手指往嘴里咬,含含糊糊的说:“香蕉!” …… 他喜欢吃香蕉…… 不会说爹就会叫香蕉了,他觉得所有长型的东西都是香蕉。 拿了萝卜也会叫香蕉,啃着爹的手指头还觉得这香蕉味道不对。 慕容大少给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气到了,骂他:“你他妈长的不像猴子,性格倒挺像啊!”指着开档裤里的小JJ,“看!香蕉!” 慕容蛋同志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就带了根香蕉,大喜之余探着小光头吃力的向下看,胖手爪子够了两下哇一声哭了…… 原因是那香蕉挂的太下面了,他够不到。 啧!笨蛋! 慕容大少看乐了,任慕容蛋自己嗷嗷叫着玩,转头看电视。 结果看了一会就出问题了。 慕容蛋歪歪着小肩膀斜着靠在沙发扶手上,小三角眼上着电视屏慕,红通通的小嘴半张着,显然非常专注。 “儿子?”慕容风手在慕容蛋眼前晃晃,就听到慕容蛋啊啊的反抗声音。 电视里正报道不知哪里的选美还是模特,一群胸大腰细腿长的女人穿着比基尼在游池中嬉戏。 再回头看看慕容蛋,一大滴口水啪的掉在了胸前…… “我靠啊,慕容蛋,你这么小就懂得看女人了!”慕容风乐的声都变了,扳着儿子的脸郑重的开口:“儿子,你太他妈了不起了!” 慕容蛋显然懒得理他爹,三角眼里发出亮亮的光,扭头看电视。 “咦?儿子,等会儿,爹看一眼。” 慕容风把慕容蛋小白脸抬高,鼻子下面果然泛出一点红色来,“怎么回事?”用手捏住儿子鼻头,“来,擤!” 慕容蛋正觉得堵,有人让他使劲他就使劲一鼓。 “操!儿子,你太早熟了吧!” 慕容大少真被喷了一脸血…… 慕容蛋流鼻血了。 呃!慕容风一脸是血加上黑线,这个——这个也好,至少说明儿子性向是正常的对吧。。。 好吧,明天嘱咐保姆少给吃点上火的东西。 给儿子堵好鼻子,电视里的声音就让他转过头去。 那新闻里一个个境头,就像是胶片电影一样,在他眼里放映出来。 “我国著名造型师林寒止,两年前前往巴黎发展,取得骄人成绩,在香榭丽舍大道开设的‘优雅’造型工作室,今日开业大吉,该工作室所使用的服装,全部由法国著名奢侈品牌‘暖’提供,所以,虽然不是会员制,但显然,走的是极高端的路线……” 在法国,沾了“暖”字的时尚就和奢侈贵族挂了钩,这家“优雅”也像是给时尚镶了金边儿一样,惹人关注。 因为走的不是大众路线,所以没有必要造势到人尽皆知,画面中的林寒止似乎刚从店里的聚会中出来就被守在外面的记者围住了,他并没有接受媒体的采访,而是直接坐进了一边停在路边等候的车。 他又开了一个优雅。 离他心中“优雅”的那个人又近了一些,他是不是更温暖一点。 这里的一切,是不是表示他已经放开了。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 慕容风看着电视眨一下眼都嫌累。 脑子里全都是那些镜头。 中国式的门面,林寒止两年来一点变化也没有的白皙脸庞和温雅的笑容,以及,他就连坐进车子里也没有松开的,紧紧的牵着的一个女人的手。 塞萨赫烦燥的接起电话。 “林寒止在哪里?”慕容风一激动,直接用中文问对方。 塞萨赫不懂中文,但林寒止三个字还是会听的。 “你找他打我电话做什么?” “麻烦,帮我,把电话,给他。”慕容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 雅凯亲热被打扰到了,不耐的皱眉。 “谁啊!” 塞萨赫顿了一下,没回答,直接下了床出门去林寒止房间。 用力敲两下门。 片刻的功夫,林寒止打开门,头发还沾着水,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咦?帅哥,你不是是和阿雅吵架了,所以来找我倾述吧——” 不理会对方的调侃,塞萨赫把电话往对方身上一丢,说声:“找你的。”然后转头就走。 进房间、关门,一气呵成。 林寒止手忙脚乱的拣起电话,也没看是谁,就问好。 “林寒止,你就是这么等我的!” 嗯?林寒止愣了愣,随即走到阳台上看天上的星星:“阿风——” “呵,连我电话都忘了——你其实根本早就把我忘了对不对林寒止?” “我不是,阿风,帅哥——塞萨赫给我电话时,我没看就接了。” 慕容风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他心里仿佛有只手在揪一样,眼前还没从那些画面中跳出来,“林寒止,我只问你,那个女人是谁?” “……女人?” “你开了优雅,出来以后手里牵着的那个女人。” “阿风——她叫艾米丽,是我的、女朋友。”不知为什么,女朋友这三个字,竟然异常的难出口。 怎么了?不是早就结束了吗?为什么又有一种什么东西堵在胸口的感觉,喘气都在瞬间变得困难起来。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终于带着嘲讽的笑意开口:“林寒止,我自己撑了两年,一点也不觉得累,我还以为——”那声音意外的带了丝哽咽,“我还以为,你在那里乖乖等我。” 林寒止缓缓闭上眼,开口道:“阿风,我们,早就结束了,不是吗?” 你结你的婚,要你的孩子。 你有你的亲人,你有你的主张。 自从自己从他订婚典礼上离开,就全都结束了。 还要自己怎么样呢? 都已经陪着他,一直到他不再是一个人的那一天,他才离开。 这样,还不算结束吗? 难道非要闹得个老死不相往来才算结束,彼此都留些余地,以后见面点个头,也好过各自仇恨不是么? 那种伤人伤已的仇恨太难受,压得人抬不起头,喘不上气,不能为自己好好活着,所以,他不想要。 “结束了?林寒止,”电话那边声音高了起来,“你从来不说你要什么!你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了,我、我—— 你怎么从来都不信,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路走着,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你说你喜欢我,你所有的表现都让我觉得你是爱我的,我让你等着我去接你你都默认,为什么现在你就翻脸不认人?”慕容风吼起来,还夹着小孩子的哭声,“我今天才让爷爷松口,我满心以为总算是熬到头了,可是你找个女人出来!” 嗯?什么信息? 算了,这些都过去了。 “林寒止,我再问你一句,你回不回来?” “阿风,我”林寒止闭了闭眼,“对不起。” 第103章 慕容风挂断电话,颓然陷在沙发里。 你不能给我你的人,我要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他知道不应该放弃,却在听到对方一句对不起后异常的疲惫。 在两人的这段感情里,他一直是勇往直前的那一个。 有要求,有索取,同样,也有付出。 有些事情他做错了,会让对方觉得委屈,也有些事情,让他和对方走的更近。 他一直得到温柔的回应,做错了不会被反驳,做好了……反正林寒止永远都是一副没脾气的样子。 最早之前,他和洛时的感情,失去了以后像是被烈火灼伤了一样的疼。 要挺很多年,也不能完全放下。 后来林寒止给他的感情,完全的不一样,看起来琐碎没个性,却在不知不觉中就渗进他的骨血里。 让他再也不能在很多年里,硬挺着装做忘记,然后就真的忘了。 那是忘不掉的。 走在街上,看到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要带回家里去一份,让家里那个人高兴高兴。 自动自觉的想要把那个人的事情全都大包大揽下来,然后看着他眯着一又眼笑眯眯的偷懒,嘴上骂着他不知进取不争气,心里却因为给他做了些事而抹了蜜一样。 有他在身边就觉得踏实,他不在心里就空落落的。 在平淡的生活里,那温柔,软软的,不知不觉的就融入到他生命里。 可是,他也会觉得累。 心里想着绵羊还在那里等他时,干什么都觉得有劲,看着慕容蛋,每天出门时都有点迈不出去那条腿,每天下班回家时都想生出翅膀来。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所有的努力也只换来林寒止的一句对不起。 林寒止有了新的情人他可以抢回来,他从来不怕情敌,这说明自己眼光好。 他只是,怕这个人,打心眼里,从来,就没有他。 才两年多,他忘不掉林寒止,对别的男人女人不必克制,连看的欲望也没有。 那林寒止怎么就可能,在心里还有他的情况下,去交个女朋友的? 那一句对不起,把他两年多来的盼望打了个稀碎。 他想像以前那样利落,抬腿就走,去把人揪回来再说。 可是他动不了。 揪回来又能怎么样呢? 他能给的永远也只是个温柔的外壳而已,他心里面根本没有自己,那揪回来干什么? 感情这种事,当没有期待时,那怎么自在怎么来。 可一旦有了皈依的感情,怎么能不奢望让对方和自己同样热情! 慕容风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情绪好像全然放空时,被慕容蛋“啊”的一声打断,从他悲春伤秋毫无指望的感情被拉回到现实。 转头一看,慕容蛋鼻子上止血用的纸卷已经全透了,小孩子鲜细的血正一滴一滴的淌在他胸前的小围嘴儿上。 一时间也容不得他想太多,抱着孩子就往洗手间跑,凉水一把一把的往慕容蛋额头上拍。 慕容蛋也不哭,觉得水进到眼睛里了,就“啊啊”的叫两声。 这孩子性格懒得很,叫爸爸用“啊”代替,叫饿用“啊”代替,拉了尿了不高兴了也多数都是“啊”一声。 好不容易止住了,大人和孩子也湿得差不多了。 慕容风也顾不得自己,快手快脚的先给慕容蛋换衣服。 脱裤子里无意之中看到慕容蛋胖屁股蛋儿上那块小手指甲大小的红色胎记时,突然就生出一股厌烦来。 他养这么个孩子是为了什么?辛苦过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了,竟然见到光亮的地方就是尽头了。 林寒止睡不着,点了根烟站在阳台上抽。 这是两年来慕容风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听起来没有生疏,挂断时却似乎把万般委屈都通过信号传了过来。 呵,林寒止无奈的笑,他这是怎么了? 他们之前的相处中,他对慕容风到底有多少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最后时他离开的一点怨言也没有。 慕容风是有家的人,他只是费尽心力的想在自己和家人中找一个平衡点而已。 这个平衡点对于他而言,早就知道,可对于慕容风而言,他那些挣扎,那些不甘和委屈,他都看在心里。 他离开不是生慕容风的气,只是……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所谓的爱情真的能让人永远不离不弃。 这种感情在他眼中,是幼年时被因为爱情而私奔的父母生下来,在父亲在贫病交加中离世,母亲却在第二个月就将他抛弃; 是兰姨穿了红色的旗袍嫁人,只是为了能给孤儿院带来一线生机; 是他见多了一起奋斗起来的一对患难夫妻,到头来男的带着个女孩,女的手挽着帅小伙。 像慕容家人对慕容风那样的感情,如果不是血缘,怎么可能那么亲厚。 不计较他的年少轻狂犯错,包容他的高傲暴躁,什么都为他着想。 说到底,除了血缘,他什么也不信。 因为不信,所以永远不会全心投入,因为不信,所以对于感情没有要求,互相喜欢就在一起相处也好有个伴,如果遇到需要抉择的事情,因为两人的感情就两难的事情,那就放弃。 他这样连恨都不太明显的性格,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爱情。 所以两年过去,他连想起慕容风都很少。 有一些东西,放弃了也就放弃了,只要相信它不会回来,那它就真的不会回来,所以,忘记了也没什么。 可是这又是怎么了?对方两年来不联系,只一个电话,就让他睡不着觉,自己说了一句对不起,在对方挂断电话后,心脏就像是被人攥了一把似的。 轻微的疼、然后痒,漫延到四肢,最终脑中一片混沌。 慕容蛋每天五点准时起床,看到爸爸还在睡,心里十分不满,吭哧吭哧蹭到慕容风肚子上,冲着大少爷的脸“扑”的放了个屁。 抬头看到慕容风已经睁开眼睛了,就无所谓的“啊”了一声,又准备按照每天例行的动作,爬到他爸爸的胸前去“吃奶”。 可今天不同,爸爸没有骂一声臭小子然后给他一下把他拎起来,再逗一会儿。而是直接把他抱起来穿上衣服,就放到厨房边的饭桌上。 出门时,似乎也没像之前那样经常迈出门去又回来,抱起他啃一通…… 慕容风不管干什么都像是习惯性的想起慕容蛋来,之前想起来了无论如何也要打电话回去听听儿子的叫唤声,但现在,只要想起慕容蛋来,就像是这两年多又重新过了一遍似的,心里堵得慌,一边惦记着还暗骂自己不争气,电话捏在手里也不愿意拨出去。 小孩子真是敏感又奇怪的生物,你对他好时,他可能爱理不理的,但是你靠近了他也会接受,可你只要在心里稍微有一点不喜欢他,他立刻就能感觉到。 他现在连“啊”也不叫了,只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哇哇大哭。 先头几天保姆被这小祖宗突然的哭声吓的不行了,给慕容风打电话,慕容风还跑回来几次,后来发现他总是哭,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保姆也发现,原来慕容先生宝贝儿子的时候,只要有空,一定打电话回来听听儿子声音,可这半个多月白天都很少来电话了。 …… 都是人精似的人,谁不明白一个单身男人哪能一门心思一辈子自己带着个小孩子过日子,于是也就不像从前那么上心。 慕容蛋这一个星期瘦了一点。 按照营养师的说话,这孩子有点偏胖,瘦一点在正常泛围内。 慕容风正是心力交瘁的时候,听着没问题也就不在关注了。 慕容蛋开始还哭,不是小孩子撒娇那种假哭,是真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憋得脸通红的那种真哭,后来可能发现没什么用,爸爸变了,还是做饭喂饭换衣服睡觉,但是很少抱着他亲亲捏捏,也不拿胡渣子脸蹭他了,于是慢慢的也沉默起来,不太理人了。 他笨,学东西很慢,不光会说的话少,连走路也慢,但他也不像其它小孩子那么急着走,只是一抱一个慕容风买给他的胶球摆弄。 这样的生活一直过了一个多月,却被一个电话彻底打碎。 “我在开会,什么事?”慕容风皱着眉接起家里的电话,他挂了三四遍,对方还是急切的打过来,这才接起来。 “先生,小少爷他……” “怎么了?”慕容风下意识的捏紧电话。 保姆吓的都要哭了,“小少爷摔了一跤,碰了一下鼻子,然后不停的留鼻血。” 慕容风当时就站起来了,黑着脸吼:“那你快抱着他去用冷水拍拍脑门啊!” “不、不管用,怎么都没用,止不住。” “你他妈哭什么!现在收拾然后抱他下楼,我现在出发,去医院。” 第104章 林寒止认识艾米丽一共也没多久。 她出生在一个浪漫的国度,遇到这样心仪的人,怎么可能因为羞怯而退缩。 于是这个脸上有着几粒可爱小雀斑的女孩子主动迎了上去。 这感情来得顺理成章,如果说林寒止对长相有偏好,那就是他最喜欢的就是身上有点肉,软呼呼的女孩子。 有点微胖的女孩子心宽,是很容易相处的,也很容易就快乐。 他个性宽容,和强悍一点或柔弱一点的个性都能和得来。 他善于发现每个人的优点,觉得世上没有长得不好看的人。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被动,但被动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主动离开。 所以,想要和他在一起,其实简单到只要有一个特点就好——那就是主动。 只要他心里是空的,喜欢他的人又能主动一些,那也未必不会长久。 艾米丽有一间自己的咖啡店,没有太昂贵的咖啡豆,却能烤出一种很香甜的小点心。 林寒止偶尔发现的,然后时常不喝咖啡,专门去买点心。 后来脸熟了,艾米丽问他是不是给女朋友买的。 林寒止就实话实说自己爱吃。 男人爱吃甜食或如此坦诚的说自己爱吃甜食的不多,再加上林寒止一张温柔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艾米丽一下子就被打动了。 两人经常约会的地方就是咖啡店和附近的小广场,在咖啡店里一般是艾米丽给林寒止切一大块蛋糕,再来杯加了三分之二奶的咖啡,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有时忙起来艾米丽就会叫林寒止来帮忙,林寒止都做的很好。 在小广场上,一般也就是手拉手坐在长椅上,看着别人逗鸽子或街头表演。 艾米丽从来不让林寒止接近鸽子群,他太倒霉了,好几次被鸽子拉一头的屎。 林寒止坐在独自坐在广场一角的长椅上,看着不远处一对父母带着自己刚会蹒跚走路的孩子玩,间或着用面包屑引鸽子下来,然后听到孩子含糊的开心的叫。 这情景似乎是他很多年来一直想要的生活。 有那么一天,和自己的妻子一起,带着宝宝出来玩。 平静又单调,普通到家常,却是,十分的幸福。 眼被一双温暖略微带汗的手盖住。 鼻端是温暖的气息。 “艾米丽。”林寒止温和的笑,牵过艾米丽的手。 “不好玩!”艾米丽红润的唇微微翘着,“你一点情趣都没有!” 没情趣吗? 林寒止稍微有点发呆。 他不止一次这样被说过,说他那个人一头暴躁的黑发,鼻孔朝天的鄙视他。 可那人眼里,却有火一般的热情。 他呢?没情趣又没个性,简直没什么优点。 “怎么了?好像有心事。”艾米丽疑惑的问。 “……对不起,艾米丽,”林寒止轻轻握着对方的手,“我很喜欢你,可我心里面还有以前的事忘不掉,所以,对不起。” 没关系?艾米丽说不出来。 她是真心喜欢对方,感情的事,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可生气吗? 对方的手柔软温暖,眼神专注温柔,这样的人,让人怎么能气得起来。 “所以你就这么分手了?!!!他一个电话,你就跑去和人家分手,然后屁颠屁颠的回他身边去!”雅凯眼里冒出火来了。 “不是,”林寒止被骂了也不生气,只是摇摇头,“我以为我早就放下了,我记性不好,忘什么都快。 可是,我偏偏发现,我还是需要时间的,所以,这样就谈感情,对谁也不公平。” 慕容蛋靠在他爸爸胸前睡着了,像看电视剧里的大美人儿一样,歪歪的一副不正经的小模样儿。 不过小眼睛没发出亮光来,薄薄的眼皮儿闭着,眼角还挂个泪珠子,小嘴微微张着。 他太小了,点滴只能打头皮针,扎进去时慕容蛋疼的声嘶力竭的哭,医生按不住,慕容风抱住时孩子好像心安了一点才好一点。 慕容风听医生的话牢牢把孩子抱住心疼的都不敢看,然后在心里骂自己。 慕容风坐在那里,要不是怀里抱着慕容蛋,怕影响孩子一动也不敢动,早就给扇自己两耳光了。 他还是不是个人,自己一手带大的宝贝儿子怎么可以因为心情不好就不理他了。 亲亲慕容蛋圆圆的小鼻子头,小小声保证:“以后爸爸带着你自己过,他不回来,就不要他了,爸爸一直带着蛋蛋过,蛋蛋不疼啊!他已经不要爸爸了,你得好好的。” 一边说,一边实在忍不住了,鼻子酸得不行,眼泪就控制不住。 急性白血病。 蛋蛋这么小,好不容易才养胖一点,怎么能让他得这种病。 还不如,自己替他。 至少不用往在头皮里面找血管,疼的哇哇大哭,气儿都喘不上来。 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保守的化疗孩子根本受不了,要是移植骨髓,孩子太小了,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四十而已。 而且,要血亲。 他能去找谁商量? 这孩子,脸可以说是长的像母亲,可是他的血,十万分之一的熊猫血,说出来的话,谁还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寒止三更半夜时被丢在身上的手机打醒。 睁眼一看塞萨赫只穿条睡裤黑着脸站在他床前,一见他醒了转身就走。 “喂——” “林寒止,你明天买机票,三天内回来。” “啊?阿风,我——” “林寒止,”电话那头的男人有点疲惫的开口,“我不是要逼你做什么,只是你的血型太难找了,希望你能回来献点血。” “……到底怎么了,阿风?” “你的孩子——不,我的孩子,他和你一样的血型,这太难找了,我又不能用慕容家的势力,所以,请你回来,献一点血。” 林寒止抓着电话,迷糊的反应了一会儿,突然像是被一杯凉水似的,一下子睁大眼。 “你说,什么?” 第105章 慕容蛋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脑袋很疼,没睁开眼就撇着嘴要哭。 慕容风赶快把孩子又抱的舒服点,轻轻摸摸:“爸爸在呢!” 慕容蛋撇着小嘴角睁开三角眼看看,又抽噎了几下,才软软的贴在他爹身上,像是感觉到他爹又理他了,用小馒头似的胖爪子揪住慕容风的衣服。 慕容风一直把他抱在怀里,孩子头上扎着针,他为了安抚,就用手轻轻的拍小小的胖身止,于是没一会儿,孩子就又睡觉了。 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么自然的抱着个孩子,什么都做的顺手且心甘情愿。 其实慕容蛋这样的病,就连林寒止也未必能醒得上型,可没办法,总归要试一试。 慕容蛋先生在未满周岁时,小发烧小感冒都不断,那小身板像是随时要重归大地的怀抱一样,当时慕容老爷子想叫孙子再要一个,反正一个也是生两个也是生,结果没想到慕容风竟然抱着病孩子就走了,多少天都没登门儿。 慕容风也担心,回家里抱着怀里的丑娃念叨:“你如果病死了,你亲爹可就再也回不来了啊!” 他哪里赚孩子多,只是要林寒止的精子不争气,比他的人还要温吞,失败了好几次,才造出这么一个来,当初体检时留下那些样本,根本就没可能再造个孩子。 慕容蛋睡着了就不怎么觉得疼了,小脸颊圆鼓鼓的,眉目间依稀有点林寒止的样子,不过要熟人硬对号入座才能联想到一起去,没办法,实在想不出林寒止哪天胖起来把眼睛挤成三角的样子…… 慕容风仔细看怀里的宝贝,伸出一个手指轻轻的在小脸蛋儿上划一划,宝宝睡着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是真心想和林寒止这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的。 在意这个人,心里痒痒抓抓的,都不知怎么心疼好,仿佛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手忙脚乱,不知做什么好,觉得怎么做都不够。 他人淡,权势金钱这些事,对于他都像是无影的烟云一样。 想来想去,就觉得林寒止能这么离开,不是不喜欢他,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替他重视己有的亲情。 自己没有,所以弥足珍贵。 有什么比明明没有亲情的人却无助的渴望亲情,渴望那种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属感却不可能有更加难过的? 那就力所能及的给吧。 他就是想和林寒止在一起。 林寒止淡漠也好,温吞也好,驼鸟似的逃避也好,反正是扎进他心里不再出来了。 想看着他高兴,每天脸色红润,眉目间没有一点压力,高兴放心的活着,高兴放心的变老,然后没什么遗憾的死去。 慕容风并不是喜欢孩子的人,这个孩子——不是一开始就能爱的。 最开始,要强迫自己忍着林寒止的基因和别的女人结合,每天被背叛的感觉烧得觉都睡不着。 那之前,对于不结婚,只是因为发现林寒止不能接受。 直到那时,他才算真正明白,自己要用假结婚的方法来保全爱情和亲情,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他,就连伴侣身体的一个细胞和别人有染都不高兴,那对方,凭什么,要容忍他和其它女人结婚? 可他再抵触也不能阻止那女人的肚子一天一天长大起来。 他命令自己必须爱那个孩子,把那孩子B超的照片打印出来,和林寒止的照片一起看,每天看,想起来就看。 一直到,一个皱巴巴的孩子抱在他手里。 那是,林寒止的骨血。 有时,一瞬间的感动也就决定了一生的变化。 这个秘密,在慕容家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怕他长的像林寒止引起怀疑,就费尽周折的找一个和林寒止相像的。 孩子血型不一般,医院所有参与孩子检查和接生的人,全都想办法让他们把嘴闭紧。 孩子生出来要验DNA才能被接受,他不知在里面做过多少次手脚。 那时明明还不喜欢他,但他薄薄的皮肤,太阳穴上淡蓝色的血脉,分明就是林寒止的样子。 必须爱上他。 一路这么在心里念着,却没发现不知从哪一天开始。 孩子如果不在身边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看他长出一颗小牙齿来乐的嘴都合不笼,看着他迈两条又短又胖的小腿向自己走两步激动的想哭。 以前他睡觉不老实,现在却不会压到孩子一分一毫,而且每四个小时必醒,一定要喂奶,闭着眼都能冲出对孩子适合的温度。 孩子脸上起小红疹他都一起跟着抓心挠肝的痒,孩子三角眼一瞪就知道他是尿了还是拉了…… 从必须爱上他这样的死命令。 到不知不觉真的把他放在心里。 心里多装了一个人,却没有抗拒,满心欢喜的只有期待和幸福。 终于等到了爷爷松口。 兴奋的给他打电话,想听他软糯糯的笑着说:“好的,等我回去。” 却看到他牵着别人的手。 脸上,带着和对着自己一样的笑。 他是任性惯了的人,一辈子也没心甘情愿的为谁偷偷吃过苦,唯一的这一次,对方不但没感动,还把他给抛弃了! 一时间的念头就是——不想要他了!心里委屈,觉得慕容蛋就是他一厢情愿的证据! 隔了几天,悲催的发现慕容蛋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不要了,而林寒止——NND必须要抢回来! 欺负他!把他打哭! 正想着解气呢,慕容蛋就病成这个样子。 慕容蛋知道爸爸又要他了,于是哭起来肆无忌惮的。 听在慕容风耳朵里,却像是拿刀子割自己的肉一样,是真的疼。 如果不是没办法,慕容蛋这个血型实在不好配型,他都不会给林寒止打这个电话。 他要这个孩子,从来都不是为了用他来逼着林寒止回来。 开始时他不想他的感情里面有其它的牵扯,这样自己日后心里会觉得不公,他希望林寒止回来,只是单纯的为了他慕容风,迈出这一步,只是为了他而已。 孩子生了病,更不应该让林寒止知道。 这是个秘密,只有他慕容风一个人知道。 血亲,林寒止原本就没有亲人,不应该让他刚知道自己有个孩子,就很快的失去他。 可是,林寒止现在就是这个孩子的希望,他们还有希望,怎么能放弃。 慕容蛋难受了,身体微微的抽一下,小手乱抓。 “爸爸在呢,爸爸在呢,蛋蛋不怕,蛋蛋不疼。” 于是慕容蛋皱皱小眉头,轻轻“啊”了一声,又安静下来。 如果有其它人看到,谁也不会怀疑两人的父子关系。 除了父亲,哪里还有其它的人,从孩子生病天始,一刻不离的守着,眼都不肯闭一下的。 林寒止风尘仆仆赶回来,到了医院。 就看到这么两个人。 一个,有点憔悴,从来没见过却不觉得陌生的光头宝宝。 另一个,是比那宝宝还憔悴的,慕容风。 第106章 慕容蛋本来就没几根头发,为了打针,全都剃光了,变成一个光秃秃的虚弱蛋。 此时他被慕容风抱在怀里,小脸软塌塌的搭在慕容风的肩膀上,三角眼半搭着瞄旁边的林寒止。 悄悄伸出短手指——戳~ 林寒止笑着捏起他那根小胖食指,放在唇边亲一亲,轻声说:“乖蛋蛋,快到啦!” 慕容蛋生性就有那么点好色,见对方亲他,就把没什么血色的小嘴唇嘟起来,讨个亲亲。 于是林寒止就亲亲他。 “阿风,给我抱一会儿吧!”林寒止轻声叫。 慕容蛋病成这样,慕容风哪里还顾得上在心里面千回百转的别扭,板着脸把怀里那颗蛋交到林寒止手上。 “你在车上抱一会儿得了,这几天抽了那么多血。” “好。”林寒止笑笑,接过慕容蛋。 孩子本来就懒,生病了难受不哭已经不错了,所以也不怎么出声,觉得林寒止怀里还挺舒服,就懒洋洋的闭上眼睛。 到了地方,慕容风先下了车,然后转到另一边把车门打开,把带上一顶小帽子的慕容蛋抱出来,然后林寒止也跟着下车。 阳光很好,林寒止眯起眼睛来,脚步有点发飘。 慕容风刻意放慢点脚步,等林寒止适应了再一起走。 林寒止跟在慕容风后面,拿着DV,一路的拍。 他是慕容宇的亲生父亲,此时,却不忍心去剥夺哪怕一小会儿他和慕容风在一起的时间。 看着慕容风捏捏慕容蛋的小脸说:“蛋蛋,你看,这就是游乐园,这是旋转木马,你三岁就可以玩……” “刚刚抱你玩的是小火车,你五岁时就能自己做了。” “那是鬼屋,你不是最爱看美女吗?你长大一点带女朋友来,可以英雄救美,然后趁机吃豆腐……” 中间三个人找其它人给照了几张照片。 慕容蛋不能出来太久,于是这几天,他们每天都会带他到不同的地方玩一个小时。 这是最后一次。 明天,慕容蛋就要为手术做准备,进无菌病房了。 快到车前时,慕容风犹豫了一下,弯腰把慕容蛋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往后退两步。 “儿子,来,走两步。” 慕容蛋腿没劲,勉强站着,看着慕容风和林寒止,伸出两只短胳膊,表示要抱抱。 “听话,走两步给爸爸看看。”慕容风半蹲半跪的也伸出胳膊,“不远,蛋蛋,来,走过来。” 慕容蛋现在可娇贵了,已经很多日子没被他爹凶,什么事都顺着,现在要他走,他真是不愿意,于是就站在那不动。 …… “以后怎么抱都行,来,蛋蛋,你走过来,咱们就回家好不好?” 于是慕容蛋评估了一会儿,差不多确定了爹已经定了主意,只好晃晃小脑袋,小手一张,小短腿先是一小步一小步迈开,然后越走越快,向前跄了两步,一下扑进慕容风怀里。 像是有点害怕了,在扑过来的一刹那,一个清清楚楚的发音吐了出来,“爸——” 慕容风抱住孩子,把这颗蛋抱着,紧紧贴在怀里,好半天才站起来。 用脸贴着慕容蛋的小脸蛋儿,“慕容宇,你都会走了,得像个男子汉一样,听到没有。” “啊——”慕容蛋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含含糊糊的啊了一声。 慕容蛋在林寒止腿上睡得舒舒服服的,只是慕容风和林寒止,却有些相对无言。 慕容风从上车开始,一直转头看窗外的风景,林寒止看了会儿对方的表情,终于叹口气伸出手,覆在慕容风的手背上。 “蛋蛋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压力太大,把身体搞垮。” 一个月前,慕容风咬着牙但没有犹豫的在骨髓移植手术上签了字。 孩子太小,高危病症,就算再成功也只有五成把握。 林寒止万幸的和慕容蛋配型合格。 这一个月里,林寒止取了骨髓细胞,抽了三次血,如果能用自己的,就尽量不想让慕容蛋用别人的血。 慕容蛋的状态别同病症的人好很多,只是打针,也控制的还好。 这个病其实最好不要打针,但是化疗实在太遭罪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这时就体会出有钱的好处来,一把一把钱砸下去,治疗团队设备和治疗方法都用最好的,怎么也能让慕容蛋好受一点。 慕容风顿了一下,抿了抿唇,反手死死的抓住林寒止的手。 慕容蛋进手术室那一天。 慕容老爷子和慕容风父母都赶过来了。 看到手术室外的通道上和慕容风一起的林寒止。 慕容宇的事,在慕容家里终究是天大的事,能瞒到这一天,已经是奇迹了,被瞒住的人又急又气,却也说不出慕容风什么来。 这两三个月,慕容风瘦的,所有的衣服都大了一圈。 慕容风没说什么,只是在慕容蛋进病房前突然拉着林寒止跑过去,在能接近的最近距离小声和慕容蛋不知说了些什么。 然后慕容蛋进了手术室,慕容风盯了手术室的灯一会儿,突然一把搂住林寒止哭了起来,那种无法克制却压抑的呜呜的哭。 慕容风一向强悍,突然这样,别说是一直对两人在一起没什么恶感的慕容玉夫妇,就连慕容老爷子,也只是把手里的拐杖拄在地上,叹口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等着,也没出声阻拦。 他们没听见慕容风说什么。 慕容风拉着林寒止到慕容蛋床前,其实只是为了让慕容蛋喊一声林寒止。 这不怎么难,慕容蛋学会“爸”这个发音了,软软的,乖乖的叫了一声。 只是慕容风握着林寒止也同样冰凉的手,突然把人抱住,他从来没感到过如此大的压力,无数次想着要是现在进手术室的是他自己该多好。 他不怕疼,他什么都能挺过去。 慕容宇还那么小,怎么就让他经历这个。 他这些难受和心疼一直憋在心里,终于在手术室一关门那一刹那再也忍耐不住。 他说:“对不起,林寒止,我没照顾好他。” 他说:“我之前因为你,还好几天都不想理他,我简直就不是人。” 林寒止就这么被慕容风抱住,脖颈处感觉到湿意。 慕容风哭的像孩子似的。 有护士听到动静远远的看一眼,就转回去做事了。 手术室门口,这样的哭声并不奇怪。 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他站在这里,首先是个父亲。 任何因为孩子而崩溃的父亲,都再也顾不得自己是什么形象。 “阿风。”抬起手轻轻抚着慕容风的背。 “阿风,我在这里呢,他不会有事,他不会有事。” 第107章 几个小时里,慕容风一直攥着林寒止手直楞楞的站着,以至于手术灯真的一灭,医生推开门宣布特别成功时,他连反应一下都难。 手术床被推出来了,看着慕容蛋小小的身体被床显得更加可怜,可他全身高度紧张,连迈个腿凑近点儿都做不到。 一路看着慕容蛋被送进无菌室,那边门一关,这边慕容风像是终于喘匀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没事了,”林寒止也是紧张的手脚冰凉,可在这种时候,竟然是他比较冷静,他紧紧握着慕容风的手,转个身抱住对方。 “没事了,阿风,没事了。” 慕容风略微低下头,把这额头顶在林寒止额头上,等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重复:“没事了。” “嗯,没事了。” 慕容蛋看着小小那么一个,但不知是不是起了个贱名,导致命变贱好养活了,他在观察期里除了最开始发点小烧有点轻微的排异之后,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等到终于可以出无菌室的那一天,竟然又肥了一小圈。 “儿子,又沉了啊!行啊你,在哪都不耽误长肉!”慕容风小心翼翼的把慕容蛋举高了逗逗,轻轻亲亲,才又交到林寒止手上,不知多久都没笑过的脸上终于轻松了。 慕容蛋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仔细照料着,小小的发烧感冒最好都不要有,在医院待着不现实,他还要工作,慕容老爷子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宝贝重孙回大宅把身体养好再说。 慕容风看了看林寒止,“那想孩子怎么办?” 慕容老爷子知道孙子的意思,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再拦着没什么意思了,眼皮一耷拉,“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们去看了!” 林寒止站在慕容风身后小半步的地方,这是慕容风见了家人下意识上前半步挡在他身前的结果,浅笑着说:“谢谢您。” 慕容风一下就听不下去了,他听不得林寒止这样平静却略微有些伏低的态度,不由得鼻子发酸。 他突然发现自己最近有点太娘娘腔了,动不动就想哭这也NND太不像话了! 于是头一偏,拉着林寒止就走。 林寒止任由他拉着,一直到回家里手都没松开。 “我也想了,他现在情况特殊,爷爷专门找了一个团队来照顾他,那就让慕容蛋在那边待半年,病一痊愈,就接回来,咱们自己养。”再说他领着林寒常常回去,人终究是讲感情的,见得多了,接受的也快一些。 他很贪心,要家人全心全意的待林寒止,不想让林寒止难受。 “好。”林寒止好脾气的点头答应着。 “他现在和我姓,过几年等爷爷——” “阿风,他叫慕容蛋比叫林蛋顺口多了,就这样叫吧,好不好?” 林蛋?林蛋! “你——”不走了? 慕容风问不出口,突然一把把林寒止抱起来,大步往卧室走,然后一脚把门踹上。 林寒止沉不沉?反正他是个大男人,吃的又多,就算最近有点失血过多又操心,也不会一下子减掉根本的份量。 慕容风呢? 他不知多久没睡个好觉,担惊受怕都要自己担着,再心疼也得挺着,这才好不容易放下心里一块石头,说实在的,他虚。 但是,欲火中烧的男人,小宇宙是很可观的。 两人在床上停下来时已经是深夜。 “去洗澡。” “……”林寒止都没了动静,只是勉强摇了摇头表示他拒决。 “不行,会生病,洗了澡好好睡。” “……我不行了。”林寒止装死。 慕容风黑着脸,难得没有吐糟几句,心说你以为这做了不知多少次,只有你不行了?你以为我的腰就他妈不酸吗? 不过他实在不好意思像对方那样大咧咧就说出来而己。 他独守空房了两年不说,慕容蛋生病这断时间,他心里难受的要死,就算林寒止和他在一个屋檐下,他也没心思做了。 这一天之前两人像是隔了一层不薄不厚的纱一样,每天十分默契的先洗澡的那个出来去睡沙发,后出来的睡主卧。 关系比刚认识时还要纯洁无瑕。 所以这次拼掉半条小命的生猛一次——呃,也是情有可原的。 林寒止活了三十多年体会了一把精尽人亡,不过看在慕容风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的份上,心里平衡了一点。 看吧!谁做多了都虚。 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连慕容风偷偷给他清理后把他抱在怀里都不知道。 慕容风天生就是劳生劳力的命,过度疲累反而睡不着,这会儿林寒止睡死了,没人看到他什么样。 他轻轻把人翻到面对他,仔细看着,一寸一寸的仔细摸过一遍。 一遍一遍的确认,真的,他又在自己身边了。 真的。 他又回来了。 真好。 感情里的事,谁陷得多谁就注定多吃些苦头。 最难的是怎么苦也不肯放弃,一步一步把对方引到自己的世界里再也不放开。 这次他回来,就再也不放他离开了! 不对!慕容大少在心中巨石放下且欲火被实际行动浇灭的理智情况下,突然想起——林寒止那边还有个女朋友呢! 操! 这是背叛,自己在这里苦哈哈的熬日子的时候,他跑去跟女人风流快活了! 林寒止苦着一张脸打电话:“他怎么也不信我这两年就交了那么一个女朋友,而且还什么都没发生。” 雅凯讥笑:“那你让他把你甩了啊!” “……家庭冷暴力。”林寒止困扰的挠头,小别不是胜新婚么?咩!果然不是这样的…… 到手了就不值钱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之后——呃,就遭遇了传说中的家庭冷暴力。 慕容风又不肯和他说话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那什么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冷处理了。 “你完了,林寒止,以前你说话时,从来没用过家庭这个词。”塞萨赫在一边冷笑一下,冷静插播。 我完了?林寒止暗自揣摩了一下,觉得自己就这样完了,似乎……也不是想像中的艰难。 他之前很多年,对于感情不投入也不放弃,有点苗头就先将自己抽离,看似安全,确实没受什么伤,但是,也没让他有什么快乐的感觉。 这次回来,因为慕容风是一大半的原因,他是他放不开的一个心结。 不管怎么逃避其实都没能从心里忘掉。 生平第一次,向来只要做出决定就不再反悔的他走了一步回头路,迈出这一步,发现生活彻底变了个样子。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干净且整洁 但就是不同了。 厨房里有慕容蛋的小锅小盆小碗小筷子小奶瓶。 卧室里有慕容蛋的小被子小毯子小枕头。 浴室里有慕容蛋的洗发香波和小鸭子。 客厅里有慕容蛋的小推车小玩具,电视里边的CD加上都是早教的碟片,就连更衣室都放了两大包尿不湿。 慕容蛋来的莫名其妙,让人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 可是,也莫名其妙的让人觉得温暖。 他和慕容风一起,为一个孩子担忧操心,有时难过了抱在一起,谁都不怎么说话,却觉得温暖。 就像外面明明是寒冷的冬天,一个在那冬天里走了好些年的人,终于回到了家,一个不太大的房子,三口人住的满满的。 暖黄色的灯光,玻璃上的水蒸气,厨房传来淡淡的饭菜香。 “喂——”雅凯拉长了声音,“你还在不在啊——” “……好吧,”楼下传来三声喇叭响,是叫他下楼去,慕容风下班了,要一起去看慕容蛋。 林寒止微笑着走到窗前。 楼下车子只是个小点点,但毫无意外的,是停在他出了门最近就能上车的地方。 “好吧,我完了。” 完了就完了吧,他完的一点抗拒也没有。 第108章 慕容风其实也不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堵气的人。 咳!至少他自己觉得自己还是个大度的人,不过感觉的准不准就要别人去评价了,反正敢说出来的也没有。 他生气其实有一小部分是因为林寒止。 更多的,是他在气自己。 他明明应该是户主! 咳! 他明明是很讲究的人,可是他发现,林寒止一开口说他这两年只交过一个女朋友还什么也没发生,他意然就相信了。 不用再多说,一句话他就相信了。 事后他心有不甘,觉得异常的委屈。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对方生个气,闹个别扭都要等到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办妥,确认对方不会离开后。 那他还不放心,他怕人跑了,还要把门锁死才敢撂脸。 简直是太没气势了! 靠!太不像个男人了! 他明明是户主!户主! 还有一点最可恶,就像现在。 他心里不公平很久了,可是一看到林寒止浅笑的脸,突然火就去掉一半,就连自己骂自己也无法再体会那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两人从慕容家大宅吃了晚饭,慕容老爷子已经算是妥协了,对林寒止的态度虽然不如慕容玉等人来得自然,但肯坐在一桌上吃饭,已经算是一大进步了。 可能血缘天性不可磨灭,慕容蛋和林寒止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已经很认人了。 而且小东西能说成型的话不超过三句,但见风使舵的功力很强。 林寒止把他抱在怀里喂饭,他一下子就调整频率变成了一个娇贵蛋。 “胡萝卜不喜欢啊,”林寒止好脾气的举着小勺子哄,“那就吃一口好不好?” 这样慕容蛋才肯迂尊降贵的张开小嘴吃一口。 “豌豆泥也吃一口气不好?” 别人吃进了半顿饭,林寒止哄着小东西喂饭那是基本上什么也没进肚子。 慕容风眉毛竖起来,把慕容蛋放自己腿上面对着自己,接过小勺子挖上点胡萝卜泥,直接递到慕容蛋嘴边上。 不说话,就看着,那意思很明白:吃。 慕容蛋眨眨三角眼,扁扁嘴——吃了。 再一勺——吃了。 豌豆泥——吃了。 玉米泥——吃了。 假装没看到慕容风那张木然的脸裂开丝丝得意的缝,林寒止无语的拿起筷子自己赶进度——囧!咩! 吃完饭又哄着慕容蛋玩了一会才哄他上楼睡觉。 慕容风看着林寒止把慕容蛋放在小床上,亲亲小脸再伸展一下小胳膊小腿,然后轻声细语的哄着睡。 他在一边撇着嘴。 看看!只要慕容蛋那混球在视线里,那只羊的视线一丝一毫不会分给自己! 这种认知迅速融入到之前的委屈里,一时间心里不知燃出了什么变异的小宇宙。 两人把孩子哄睡了才出门告辞。 坐回车里的一瞬间,林寒止又陷入家庭冷暴力的氛围。 “阿风,你能不能——呃,别不理我啊!”林寒止苦着脸。 他明明感觉得到对方的感情,可是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这事还没完呢?”雅凯听到林寒止的抱怨,惊讶的问。 “他早晨有时连饭都做好才走,可是,就是不肯和我说话。”林寒止苦恼。 “你试着勾引他上床啊!”光溜溜的雅凯兴奋的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上支招。 “试了,没用。” “这都没用啊……我怎么觉得,他才是零吧……要不,你把他压倒试试?” “……阿雅,我现在哄他都来不及,你觉得我敢吗?” “呃——”敢也没什么成功的可能……塞萨赫对于这种办事办到一半时雅凯和林寒止打电话商量勾引别人上床的行为简直深恶痛绝,一把将电话抢过去:“林寒止,你给他多少安全感?要是诚心想和他一起,你也拿出点诚意来啊!” 说完,电话挂断,电池拨出,安静了。 “喂!没说完呢!”雅凯推开塞萨赫的头。 “你们两个基本是一路的,能商量出什么结果来?慕容风那样,估计就是担心林寒止再跑了,又不好意思说。”塞萨赫无奈的解释。 雅凯满脸问号,“你怎么知道?” 塞萨赫伏下身轻轻亲雅凯的脸,“当年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雅凯的心一下子就软到了极点,主动抱住塞萨赫,“对不起啊!” 塞萨赫亲亲雅凯的额头:“没事,都过去了。” 诚意? 林寒止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想。 他一走两年,对优雅不闻不问,现在他回来,竟然还是他两年前离开的样子。 一个人也没少,对他的态度一点没变,顾客也还有很多是老顾客。 他的离开,仿佛和平日里出差一两个月后再回来之后一样,被抱怨不事生产,被开玩笑的说玩忽职守。 他两年找不到人。 慕容风都有办法,让他在别人的认知里从没离开。 他这样做,是笃定自己一定会回来的。 这两年,他做了多少努力,让家人接受,让优雅继续,让慕容蛋长的那么好。 自己确实是什么都没做的。 好像身负重伤一样逃走,把所有事情抛开,根本没打算再继续这段感情。 所有事都是慕容风做的,他从来没有一天想过,或许自己不回来了。 自己在还是不在,好像都是那个样子,他在奋斗,为他们俩个奋斗。 生平第一次,林寒止胸口隐约有疼痛的感觉。 感情,放了诚意进去,就等于全部投入,就等于是把赌注全部压在一个人身上,担心害怕或是期待,都会疼。 他很多年来都没有一次让自己掉进感情这个漩涡里面落个一无所有一身伤。 不相信,害怕,逃避。 可就是这次回来,看到对方为了操心孩子亲自在医院守着,胡子没刮,眼里全是血丝,但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他从来也没放弃过,不是么? 他林寒止这次完了,人家不理他他也就这么完了,没什么面子的就交待了。 可他沦陷的这么干脆,却连想挣扎一下的恐惧感都没有。 是的,他觉得,很安全。 这些,都是慕容风的诚意。 林寒止木讷着摸摸胸口。 这两年,他,疼不疼。 第109章 慕容风拿着桌上的纸条怒火中烧。 林寒止回来的这段时间真的乖的跟只羊似的,自己怎么欺负都是一张笑眯眯的面瓜脸。 没想到前两天和他说要去巴黎一趟。 这一年雅凯?佐伊那里没有秀,也不过就是过个生日,他就不同意去。 他才刚回来没几个月,就算是多好的朋友,也没必要跑的这么勤。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说走就走了! 纸条上写着去一趟巴黎,几天就回来,没交待原因,也没具体写到哪天才肯回来。 电话已经关机,估计是都坐上飞机滚远了! 不行! 一时间他也顾不得像前段时间那样拿捏着人家了,没头没脑的不安实在是折腾人,转头就吩咐助理订机票。 他想走没那么容易的,公司年底了本来很忙,其实是走不开的。 但他实在是等不了。 他怎么也没办法克制自己胡思乱想,后悔当时怎么就赌气不肯听林寒止讲他和他那个女朋友到底有没有断干净。 林寒止可不是个会拒绝人的性格,如果再被纠缠住舍不得回来,那可怎么办! 慕容风赶到的这一天,已经是巴黎的狂欢夜。 他被理所当然的告知对方去参加化妆游行,坐不住,便跑出去找人。找一个化妆成小丑的人。 是真正的漫无目的,不找坐在那里更急,所以完全不抱希望有点自虐的寻找。 这是个浪漫又热情的城市。 人们化妆成各种模样,随处可见亲密的情侣当街拥吻。 他走得累了,脚却停不下来,在街上随着人群的方向一步步往前。 身围的人身上色彩绚丽,笑容灿烂,与慕容风格格不入。 慕容风相貌身材就算是放在白人堆里也是毫不逊色,不乏有女孩子递给他一朵花或一件小礼物,不过这是快乐的日子,就算被拒绝也没什么,一样给他祝福,然后继续快乐向前。 他在这里,肤色不同,衣着不同,面无表情,也仍然不是个异类。 没错,万千世界,就这么不受蛊惑的扮自己,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远处,狂欢夜的第一声烟火砰的响起来,天空弥漫出绚烂的光彩。 众人开始欢呼,然后向那个方向走。 无所谓哪个方向,林寒止估计也在看烟火,所以,慕容风也跟着往那个方向走去。 那一年,他扮演奇怪的扑克牌,和另一张扑克一起,一看就是一起的。 那一年,烟火在空中炸响第一声时,那个人,在他旁边,拉着他的手,从善如流的跟着欢呼的人群一起叫喊祝福。 一边回忆一边前行。 一直走到不能再向前的地方。 脖子仰得疼了,换个直视的方向,看着前面的人的后胸勺。 他三百度的近视,其实也只能看得模糊的轮廓而已。 可就是不经意的一眼,眼中便有些湿润。 五颜六色的衣裳,红绿双色的裤子,金色的靴子和小丑帽。 那个人,他穿什么衣裳,露出哪一面给他,他都能认得出来。 林寒止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对方不说话他就也跟着安静,抬起头看空中的烟火,听周围的喧嚣。 良久才开口:“阿风,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慕容风向前走两步,已经贴得很近,这么纷乱的环境里,竟然也听得出对方说话时带着纵容和牵就的笑容。 声音有些干涩:“……不。” 手却紧紧环上对方的腰。 林寒止回过头,惊讶的看到他。 片刻后笑了,放软了身体靠在对方胸前,“圣诞快乐!” 烟火在空中不断的炸响,短暂去比任何东西都能照亮人的笑脸。 …… …… 近在咫尺那张脸…… 慕容大少这辈子也没被这样的人靠得如此的近。 不是面具,不是粘贴的假面。 那是真真正正的一张油彩脸。 标准的小丑妆,那圆圆的鼻头和血红的大嘴,离慕容风十公分都没有。 慕容风不合时宜在心里偷偷打了个嗝,也不知是吃惊还是看了难受。 大少爷脸略微有些扭曲,看着怀里笑得弯了眼睛的小丑。 那酷爱干净的人。 面对笑着向自己缓缓凑过来的脸,却没有丝毫想要退开的想法。 这是头一次,在这样的场合亲吻。 一个人,模糊了白鼻头和大红唇也不在意。 另一个,油彩沾了满脸也无所谓。 好吧! 浪漫的事情在所有伴侣身上都会发生,浪漫过后终究还是平淡的柴米油盐,以及……呃! 不得不说,这两位…… 慕容风抽回手,坐在床边生闷气。 旁边刚从巴黎回来的行礼箱子都没来得及收拾。 起因是林寒止刚下飞机就接了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是优雅的老顾客、林寒止前前任女友,现在的身份是结婚没一年就离婚的单身女富豪。 自从和林寒止在一起,一起负担的就是随时随地的看着他,警惕的盯着四周。 林寒止绝对是出色的,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男人看来,眉梢眼角,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温柔的风情,在女人眼里,温和、儒雅,品味十足的吸引人。 直人掰弯不特别成功的结果就是,男人女人都是敌人。 简直是防不胜防。 他看林寒止和对方一副好脾气聊天的样子就生气。 嫉妒的真恨不得把对方一口叼在嘴里,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关,哼哼,谁也看不见。 于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阿风,别生气了好不好。”林寒止在一边哄,虽然在巴黎时对方也没说原谅自己吧,但在飞机上时还手拉手来着,总不至于一到家就恢复记忆了吧! “……”慕容风甩开对方的手,现在是真的明白了,对方根本对他就不明白! “阿风,”林寒止也不介意被甩开了,再次抓住对方的手,又被甩开,他也不生气,就再去抓,感觉这甩开的力量一次小过一次。 他那样子像是个宽容的等着小孩子发够脾气的长辈,想了下,觉得烛光晚餐那样的,后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到箱子前翻了几下。 慕容风没留意对方的心态,见对方一松手不握了,突然心里就没底了。 于是在对方回来再次握他手时,终于没再甩开,不过他十分鄙视自己,所以还是黑脸扭向一边不肯看对方。 林寒止也不生气,握着对方的手,蹲跪在对方腿边。 “对不起,阿风,我让你很难过。” 这话第一次从林寒止口中吐出来,慕容风扭头坐在那里,嗓子一涩,什么也没说。 林寒止从口袋里取出什么来套在慕容风手上,然后再次握住。 “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相信我,我这次是真的回来。” 慕容风知道林寒止给他套了什么,撇着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一下,真想跳起来把绵羊抱在怀里。 简直是出乎意料的惊喜,他刚刚还怕再甩两次手对方就走了,谁知道死绵羊就给他来这一套。 笑一下又垂下去,两年来的日思夜想,时时刻刻的惦记,终于等来这个人的承诺,不是被动的戴了他给的戒指,而是给他戴一只,将自己的承诺套在他手上。 这是,再也不和他分开了吗? 慕容风握住拳,眼角瞟了一下半跪在地上眉梢眼角都带着温和的男人,再瞄一眼自己手上的东西,这一下,眼发直的愣在那里。 “你这是做什么!”手指上的钻戒…… “喜欢吗?这次去巴黎,是去买这个,想给你惊喜所以没说。” 咳!林寒止看慕容大少的手。 慕容风的手修长有力,型状好看,但十分的男人。 带这样的戒指,和气质有点不配,但是,塞萨赫以一个攻的角度来说,这样是很有诚意的! “……绵羊,你这是想包养我吗?”慕容风无语,搞不清楚现在的时尚,难道他带个鸽子蛋出去,嗯,好像把袖扣镶在手指头上的这种,这样拉风吗? 哪里养得起喔!“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所以养不起了!” “你傻啊!买这种动西!”……慕容大少一边骂一边在心里鄙视自己最近简直有变成泪包的倾向,眼前再次模糊成一片。 说他有心么?他一走两年音信皆无,怎么能不怨他,有不满的事情,哪怕他开一次口呢,也不至于闹成那开的地步。 说他无意么?这个男人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孑然一身的奋斗十年,离开时把固定的资产全转到他名下,回来时给他买一颗钻戒花光所有的积蓄。 把人拉起来搂进怀里:“如果我不要你,钱也没了房子和店都没了,你要怎么活下去。” “嗯,再赚呗,”林寒止轻松道,“不过你还是要我吧,我是受,还要这样追你,小说里都不是这么写的,可是我有诚意啊,所以——” 慕容风轻轻打了对方屁股一下,“以后不许上这种不正经的网站。” “好。” 第110章 新年的第一天,慕容风带着林寒止一起回家。 把长辈都请到沙发上坐着,直接切入主题。 “爷爷、爸、妈,我成家了。” 慕容老爷子已经默许了两人的事,但现在又端到明面上来说,还是让他板起了脸。 慕容风看了一眼自己爷爷,知道虽然他不太高兴,但反正已经默认了,应该不会太受刺激,再看一眼自己父母,惊讶是有,却没有一点反对。 “我们俩结不了婚,但这样也好,这样就没有离婚那一天,我认定林寒止了。” 他一直攥着林寒止的手,对方进门时想挣脱他没放开,现在拉他让他不要再说他也没回应。 说罢了拉着林寒止往地上一跪。 很久以前的大年初五,林寒止第一次进了他家门,在一个不受重视的日子,带着诚心准备的礼物,却不知受了多少奚落。 所以就算林寒止现在用在他身上的感情远没有自己对他那么多,也没关系。 在林寒止心里,可能从来没觉得哪里是安全的,所以他的心只肯自己收着不给别人,这是一个孤单在世上活着的人自我保护的唯一方法,想通了,就不怪他。 日子还久着呢。 他们两个人,都不想放弃,所以,路还很长。 “爷爷、爸、妈,我们的路还远着呢,就理当的要互相照顾,他从小就没有家人,慕容宇以后是我们两个的孩子,长辈,也是我们两个的长辈。” …… 室内突然静默起来,还是慕容风的母亲先开口,她不是个狠心的女人,儿子受过的苦,有多的有决心她都看在眼里,林寒止是很好的人,除了是个男人,再没别的缺点。 “爸爸,”她开口向板着脸的老爷子求情,“您就当是多个孙子,我们就当是多个儿子吧!” 慕容玉关键时刻不太靠得住,他是完全惊呆了,听到妻子说话灵光一现,自言自语:“是儿媳还是女婿……” 慕容风本来抱着必成功的心态来的这么一跪,绷到极致的神精被自己不靠谱的老爷一说,好像砰的一声就断了。 ……你看你儿子这身板这气势,林寒止是儿媳还是女婿还看不出来么! 老爷子板着的老脸被不争气的儿子一句话说的,本来拧着老菊花的皱纹再度扭曲,老花瓣掉了一地。 长出一口气,算了,反正也改不过来了。就这么个孙子,从小看到大的,知道他心有多重。 这种感情,放在外面是世人难以接受,如果家里再不理解,这不是迟早要逼死他么! 人有时就是很难迈出这么一步来。 但真的迈出来了,反而也觉得没什么了。 事实都发生了还要怎么样呢?孙子离开了和多了一个究竟哪个好,不用明眼人就能看出来。 想通了,重重的咳了一声。 慕容风从小和爷爷一起生活,别的不说,但看表情这种事总不会错的。 立刻拽林寒止,“快叫人!” 林寒止张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一跪是慕容风使了巧劲硬拉着的。 来到这里之前他并不知道是要做什么,这种节日,是要家人团聚才可以的。 他想好自己在家,只是家里面厨房门上不知何时安了把明锁,如果自己不来,慕容风显然是想断粮的。 做好了再受一次他家人眼神的斥责,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林寒止低下头看了眼和慕容风握在一起的手。 慕容风手从没这么凉过,用力攥着他的手,指节都泛着青白。 这个男人,他现在其实是很紧张的。 怕家人不接受自己,也怕自己不肯在接受他的同时接受他的家人。 这个男人。 虽然不比自己年长,但感情里的事却是他一路披荆斩棘的在前面开路。 喉咙有些发涩,却依然郑重的开口。 “爷爷、爸爸、妈妈……” 这三个词,其实是所有小孩子会说话时最先学会的,可对于林寒止,却都是生平第一次念出来。 林寒止眨眨眼,突然有些期待。 以后的生活里,多了一个严肃认真,却爱孙心切的老人家。 多了一对成熟不足却顽皮有余的父母。 虽然不能一下子亲密无间,却也突然觉得生活里多了些人气。 他和慕容风,还有好久的路要走。 要走得很远。 接纳、适应对方。 一起生活。 然后,满头白发。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嗯,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 番外。。。预计要上幸福生活的,要上小孩子的,要上张宁的,要上雅凯的……咩。。。 离告别还有好久啊。。。 所以。。。咩~~~我准备去了。。。 第111章 番外 1、请问你的名字? 羊:林寒止 狗:手里托着慕容蛋正在喂香蕉,头也不抬。 呆:好吧,您叫慕容风,我知道的。 心里暗骂:MD,diao样子吧,番外也不带让你吃到肉的。 观众:作者那又囧又二的样子,还好意思说主角。 观众席前排: 观众A:草!这问题真二B。 观众B:…… 2、年龄? 羊:33 狗:翻了个白眼,还有一个月零三天。 羊:哦,32 呆:额,记得真清楚……转向狗点头哈腰状:您呢? 狗:30! 羊:阿风,前几天你刚过完29的生日啊! 狗翻个白眼:虚岁。 呆:神精病哦,差两岁和差三岁有什么区别? 观众A:哈哈哈,那个1号不服气了! 观众B冷脸:你比我还小三个月。 观众A:这二B节目! 3、性别? 羊:男 狗:你问点有营养的行吗? 作势抱着慕容蛋要走。 呆:狗腿的跑过去摁住要一同起来的羊,果然,狗又耐烦的坐下了。 恨铁不成钢的对羊咬耳朵:你有点个性好不好!怎么他要走你就要跟他走啊! 羊:眨眨眼想一会儿,可我没什么个性啊! 呆:靠,写残了…… 4、你的性格怎样? 羊:性格?仔细想一想,我好像没什么性格…… 狗,突然一抬头,自信地开口:我强悍、有担当、有毅力、很有男人味儿!嗯,还英俊! 呆:……这个明显也写残了,英俊能列到性格里? 众:这东西是遗传的,作者那样,笔下人物能好到哪去啊…… 5、对方的性格呢? 羊:笑着开口:阿风啊,他有点霸道,有时候嘴很硬,但——看一眼一脸警告的慕容风,但他的本质是很强悍、有担当、呃?阿风,什么来着? 狗提醒后接着说:对,还有毅力、很有男人味儿,还英俊…… 咦?阿风,英俊算是性格吗? 呆:眼神激动:看看,组织里还是有有素质的人的,所以说,有些人歪了,纯粹是被风吹的,不怪作者! 这时,狗对着羊严肃的点点头。 于是羊肯定的说:嗯,还英俊。 呆:…… 众:…… 6、两人何时相遇的?在哪裏? 羊:有一次他参加颁奖典礼,之前到优雅整理造型,正好指定的造型师不在,就遇见了。 狗:头都不抬的哄慕容蛋睡觉:对。 呆:偷偷擦汗,总算有一个问题回答正常了。 众:这题问的真没劲…… 7、对于对方的第一印象如何? 羊:很难缠,不好惹。 狗:空出一只手来摸摸绵羊的头发:刚看到他就觉得心里痒痒的,一脸的温柔相,成功勾引到我。 羊:惊讶:有吗? 狗:有,开始以为你画妆了特意的呢,后来才知道就这样,所以决定把你弄到手! 羊:那么早……(自我反省中……阿风动心那么早,可我连感觉都没有,这是不对的,以后再对他好点吧!) 狗:……(自我反省中……那时就想随便玩玩,这种心态真是太要不得了!以后少欺负他一点吧!) 呆:跳起来对观众一个深情的鞠躬:看看,写残怎么啦!有爱啊!有爱你们懂么! 只要人人都充满爱,世界将变成一个美好的人间啊亲! 众:呕! 观众A:亲爱的,别看这作者现在二B似的,当年可没少虐咱们啊!他是装的吧! 观众B:…… 观众A:亲爱的,你怎么不理我? 观众B:……你能不能别说脏话了。 8、喜欢对方哪里? 羊:都喜欢的。 狗:切,他先喜欢我的!我才不喜欢他! 羊:想了想:嗯,他好像是没多喜欢我的,欺负我,我做什么他都说是错的! 狗:站起来两步走到羊身边,一脸慌张:我、我喜不喜欢你还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又要跑? 羊:接过老实团成一团呆着的慕容蛋:我不舍得走的,再说能走去哪里啊? 狗:志得意满的又回自己位置上,坐姿十分嚣张:看!就是这样,是他黏着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呆:绵羊你自己说,你今天要是说不是这样的,老子明天就给你换个攻!好攻!郑暖阳那样的绝世好攻! 羊正在安抚一到他怀里就开始不老实的慕容蛋,闻言好脾气的笑笑:哦,不用了,现在是我黏着他的,我追他他都不理我。 呆:…… 众:…… A:哈哈,他哪像老子哟~爱情啥的,要说出来的哟~ B:…… 9、讨厌对方哪里? 羊:哪里也不讨厌啊! 狗:讨厌他偷偷吸烟、晚餐吃太多肉、平时不运动、洗澡把自己泡成老头子…… 呆:那分手吧! 狗:愤怒的揪住呆的衣裳领子:你他妈今天来就是鼓捣我俩分手的是吧! 转头:绵羊,走!回家! 呆:奋力摆脱愤怒的男人,躲到绵羊身后:绵羊,你可别走啊!这才第九题…… 羊:好。 眨眨眼:我不想和阿风分手的! 此言一出,狗转怒为喜,果然一脸大爷样的又坐回座位。 A:他缺点真多……还是亲爱的你好~ B:……望天,疑惑为什么会开会开到一半被人拉出来看这种东西。 呆擦擦头上冷汗,小跑回去接着看问题。 10、你觉得和对方相处的好吗? 羊:很好。 狗:还算将就吧~ 呆:绵羊啊,他那么欺负你,你现在不提出来吗? 羊:提出来有用吗?再说,我都习惯了。 呆:看看哟~我家的绵羊多么好脾气哟~ 众:那是被欺负的没办法了吧!你又管不了! 11、如何称呼对方? 羊:阿风。 狗:绵羊、面团、生气时叫林寒止。 呆:咦?绵羊如果生气叫你什么啊? 狗:……想半天也没想出来…… 他要是不高兴了就主动把话题岔过去,岔不过去就转铺盖去沙发上睡了。 他基本上没大声说过话。 呆:那不说出来会记仇吧?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儿啊! 狗:一脸得意地狗眼望天:哈哈,闹别扭一转身最多睡一觉他就忘啦!这个笨蛋~ 众:啊~我家里也想养一只这样的绵羊啊~ 呆:得意:只此一只,咩哈哈~ 12、希望对方如何称呼你? 羊:喔,都可以,知道是在叫我就可以。 呆:真没追求,他要是叫你“喂”或“唉”呢? 羊:都可以啊…… 呆:……行吧,没话了。 狗:阿风,最好叫声亲爱的。 呆:(切,闷骚!)下一题! 13、如果用一种动物打比方,对方像什么动物? 羊:……、……、……想不出来。 呆:思想机能枯竭的人! 小声提示:狗啊!忠犬,明白么?要扣题啊! 羊:疑惑地囧囧有神的想:就算是忠犬也是养歪了的吧……哪有脾气那么大的忠犬啊,网站上都不是这么写的! 狗:平时像绵羊,睡觉时像猪。 14、送礼物的话,会给对方什么? 羊:最近在追求他啊,送了很多东西,不过他一直板着脸。 呆:你怎么又追求他了! 羊:哦,他经常说抱怨我……挠挠头,抱怨什么我忘了,不过我问了塞萨赫,他说以一个攻的角度上看,他可能还是安全感不够。 呆:所以你就追他了? 羊:嗯,不过追了好久了,他都没答应呢。 呆:你傻啊,他都把你弄到手了,当然不急着答应! 探头探脑出主意:他不答应你就不跟他那啥,他肯定很快就答应了! 羊:哦,没事,反正都在一起了,不影响后续进展……那他不答应我就继续追呗。 呆: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吧,下一题。 狗:草,我还没回答呢! 呆:八字眉无趣状,哦那你说吧! 狗:一脸的大老爷们儿: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 呆:知道了,下一题。 狗:草! 15、想收到什么礼物? 羊:笑着说:他给我最大的惊喜其实是蛋蛋,其它的……他送什么我就要什么呗! 狗:啊,他送什么我都收好了,不过最近想要他湿身诱惑,但我明白的,他不明白! 呆:尼马说什么绕口令呢…… A:亲爱的,我只想收到一个你主动的热吻~ B:……嗯,今天晚上吧~ A:好~草!今天是周日啊,老子在下面! 16、有对对方不满的地方吗?有的话,是哪里呢? 狗:脖子伸直!他一大堆毛病啊!偷吸烟,熬夜,出去玩从来不户外,全是吃喝KTV,对了,他唱歌简直不能听,懒,不进取…… 说了半小时,终于说完了。 羊:笑眯眯:没有不满意的,不过他要是少欺负我一点,就更满意了。 狗:义愤填膺一下全消失了,觉得被雷劈了一样通体舒畅:(算了,以后少欺负他一点吧!臭绵羊~) 17、你有什么癖好码? 羊:我很喜欢玩三国杀的,嗯,最近玩英雄杀了~ 狗:癖好啊!吃吃羊肉,很好啊! 呆:大尾巴狼! 众:你养成失败了有木有! A:老子以前玩三国杀收过一个徒弟,笨的可以,二十几级百分之十几的胜率,以为能回天呢,结果带他几天才知道,他真是很用力的玩了,但回天乏力啊~ B:…… 18、对方有什么癖好吗? 狗:他玩英雄杀要魔障了,睡着觉都会喊杀! 羊:阿风,他现在聊了喜欢欺负我,就是喜欢把蛋蛋逗哭…… 呆并众:靠,还不如吃羊肉呢…… 19、对方做了什么会讨厌? 羊:没什么讨厌的啊。 狗:切,勉强不讨厌他! 就是他娘的别让老子再看到他和卢洪川那个混蛋眉来眼去就行了! 20、你做了什么对方会讨厌? 狗:哼,我做什么都是好的,他怎么会讨厌我! 羊:想了下:我就是上次见了洪川一面之后,阿风不肯理我我才追他的……可能我和别人太亲近了他不高兴吧。 狗:哼!你知道就好!想追老子还有日子呢!老子金贵的很! 羊:笑眯眯:喔,那好吧! 呆:……你敢不敢强硬一点? 羊:如果结局是分手我就敢,可是HE了,那我就不敢,强硬他会家庭冷暴力我。 众:…… 21、两人的关系进展到哪里? 狗:得意地:互定终身,有孩子了! 羊:嗯。 呆:鄙视的看着狗:小声——瞧你那撒泡尿圈块儿地盘的样子! A:咱家也有孩子了,用不用像他们那么现啊! B:心说:你一天天的带着孩子上下班,见人就卖弄,还不算现吗? 22、初次约会是在哪? 羊:没约过会啊!我体检之后就上床了…… 狗:脸突然红了,一声大喝:谁说没约过!带你去吃饭了!西餐!优雅不远那家! 羊:啊!是有的,我忘了,呵呵。 狗:突然想到那次也不怎么愉快,脸更红了:你想去哪里约会!一会儿就去! 羊:一会要回家里和 爷爷他们吃饭的…… 狗:打蔫中…… 呆:看看!底子打不好就怕被人翻出来啊~ 众:还不是你写的!低级趣味! A:妈的,这混蛋作者写出来的,就没有一次约会就甜蜜的! B:冷着脸:我弟弟就是。 A:……对不起啊! B:……算了,都过去了。 23、那时候的气氛是? 羊:…… 狗:…… 呆:不能冷场啊亲们! 片刻后羊开口:气氛一般。 狗:下一题! 24、那时进展到哪? 羊:…… 狗:……你特么想死吧! 呆:这是规定题目啊,回答吧,不要冷场啊亲们! 羊:那个,就算是确定合作关系吧…… 狗:嗝! 羊:椅子挪近点给狗拍拍后背:没事吧? 慕容蛋:啊! 狗:拎起慕容蛋的领子,扇了两下屁股:啊个屁啊你! 慕容蛋:屁! 呆:现在转移话题……有用吗? 25、经常约会的地点是哪裏? 羊:不怎么约的,一般是回家。 狗:回家里。 26、对方生日时,会做什么? 羊:做饭给他吃。 狗:原来他不上我家时可以做爱,算是跨农历年,现在不行了,要回大宅,所以只能包饺子了。 呆:尼马跨年,要不要这么嚣张! 27、最先告白的是谁? 众人一起沉默了。 羊:迟疑地:好像没告白过…… 狗:恶狠狠的瞪了绵羊一眼,眉毛竖起来。 呆:狗狗:想什么呢! 狗:他从来没想和我一起好好过,告个屁白啊! 呆:绵羊:这是你不对啊! 羊:嗯,现在天天跟他告白,他爱理不理的…… 呆:狗狗:你不理人家啊! 狗:切,谁知他是真是假,三分钟热度,那天和卢洪川也这个表情的! 呆:绵羊:你不能婚内不忠啊! 羊:我没有啊…… 呆:狗狗:他没有啊…… 狗:身体是没有,怕他心跑了,他用在我这的本来就没多少,风一吹就没了。 呆:绵羊:你看,怎么办啊!我心疼了! 羊:笑眯眯:没事,我不离开他身边的,什么时候哄好才算。 呆:转头刚要传话:看到狗嘴向上一勾,明显是在偷笑,这才想起自己抻着脖子两边传话,其实还没有人家两人离得近呢。 靠!惯的!把这狗惯成什么样了! A:突然抱住B,对不起。 B:……算了,都过去了。 28、喜欢对方到什么程度? 羊: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狗:嘴角又偷偷一勾:我才不喜欢他呢! 呆:惯的! 29如果妈妈和他一起掉水里,先救谁? 狗:靠啊!原来是这题吗?是吗?是吗? 羊:先救阿风的,可是我不会游泳。 狗抿嘴笑后板脸:咳!一定要先救女人嘛!这是绅士风度懂不懂? 转脸对羊低声吼:以后不准靠近水!听到没! 羊:好。 A:我一定先救你~亲爱的。 B:……我会游泳。 30、对方说了什么就没办法了? 羊:他不用说,他一甩脸我就没办法了! 呆:窝囊!转头问:狗狗呢? 狗:他只要一问好不好,就什么都依他了!但是分手不行! 31、怀疑对方见异思迁的话,怎么办? 羊:哦,要确认的话,那就离开。 呆:没想过要报复? 羊:为什么要报复?他对我是很好的,但如果感情没了那也没办法,合则聚不合则散,还能当朋友啊! 呆:靠!我明白狗狗的不安从哪来了,这是个心理上的强攻啊!还是渣的! 狗:……、……我会追回来……、…… 呆:糟了!狗陷入对方见异思迁的假想中了! 羊:握住狗的手,轻声保证:阿风,我不会见异思迁的! 狗:强打精神:……好。 无精打采的自我肯定:绵羊是不会见异思迁的,他先爱上我的,还追求我,他怎么会跑呢? 羊:阿风,真不会的,凑到对方耳边说了什么。 狗斜着眼:真的? 在看到对方温润带笑的肯定眼神后。 瞬间重新翘起尾巴来了:他是不会的! 呆:这么看……你才是受吧…… A:见异思迁什么的……最讨厌了! B:…… 32、允许见异思迁吗? 狗:暴躁的:草!除非我死了! 羊:难得有点严肃的样子:不可以的,这是底线。 呆并众:咳,原来,你还是有底线的? 羊:正经的:有的。 呆并众:一般有底线的人还有节操,你有吗? 羊:更正经的:咳、有、有的。 33、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的话,怎么办? 羊:等他来。 狗:他从来不迟到。 34、最喜欢对方的哪个部位? 羊:都喜欢的。 狗:鼻子、手、腿、嗯,所有吧~ 一边说一边拿起杯子喝水…… 呆:疑惑的:你不是说不喜欢他吗? 狗:噗…… 众:哈哈大笑:呀,脸红了! 呆:蹲墙角:为什么大家都笑了我在这里擦水啊! 35、对方何种举止最妖媚? 羊:仔细看狗,仔细想:他不妖媚的…… 狗:一脸鄙视的看羊:他什么时候妖媚过! 36、什么时候两人会觉得紧张? 羊:第一次去他家时……明知道不会被接受,还是紧张了,前一夜都没睡。 狗:摸摸羊的头发:以后不会了。 羊:嗯。 呆问狗:那你呢? 狗:啊?开玩笑吧!老子见多识广,谈笑墙橹灰飞烟灭,老子什么时候紧张过! 呆:你结婚时绵羊跑了、后来羊又有女朋友了、慕容蛋出生、羊回来又走你追过去、他给你戴戒指,你带他回家……嗯,还有刚才见异思迁那里……你都没紧张吗? 狗:靠! 37、对对方撒过谎吗?擅长撒谎吗? 羊:没有。 狗:没有。 呆:善意的谎言也没有? 羊:怎么样的都是谎言吧,所以不说。 狗:歪着鼻子:你那叫不说谎?你不想说的就闭嘴什么都不说,当年还误导我,那叫不说谎?啊? 呆:他又要疯了。 38、做什么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羊:现在和阿风还有蛋蛋在一起就最幸福了。 狗:突然脸红,别扭了半天,小声说:同上。 呆并众:噗! A:再度抱住B,亲爱的,我和你还有孩子在一起,也是最幸福的。 B:沉默了一会,颊边泛出点红来润泽了本来的清冷,低声回答:嗯。 39、有吵过架吗? 羊:有的。 狗:一起过日子能不吵架? A:这对的。 B:…… 40、是怎样的吵架呢? 羊:最严重的一次他用存折打我脸,很侮辱。 呆:然后呢?有木有更血腥暴力的? 狗:那次老子都次次想次次后悔了,你他娘的还要怎样?该死的卢洪川! A:…… B:你还记得咱们吗? A:……(是强暴!我有罪啊!) 41、如何和好的? 羊:我哄了他好久。 呆:你有没有出息? 羊:他不让我吃饭也不让我睡觉……能怎么办…… 狗:牛B哄哄:他哄我的~ 42、如果有来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羊:如是有的话那我想的。 狗:不是恋人!是伴侣! 呆:哦哦! A:我也是。 B:……嗯。 43、感到“被爱着”是什么时候? 羊:随时都有的,最深的一次是看到慕容宇的时候。 狗:平时他都很包容,但觉得他感情不深。 羊:……阿风…… 狗;不过算啦~本少爷这么有魅力,还怕他不日久生情吗? 他现在有安全感啦,就什么都快啦~ A:亲爱的,为什么你都不太理我,我也觉得你是爱我的。 B:……因为就是的。 A:那你怎么都不说? B:…… 44、感到“难道不爱我了吗?”是什么时候? 羊:确认关系以后就没有过种感觉。 呆:大惊:那你还离开? 羊:低头沉思片刻:不是因为这个,我是觉得彼此都太难了……嗯,那时,是我不好,我不够坚定。 狗:哼,你还知道就好,以后要记得补救! 羊:好的。 狗:我有这种感觉,就是他离开时,还有他有女朋友时,不过就算现在,也没觉得他有多爱我,他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态度的。 A:看起来有点难受:你知道吗?你结婚时,我觉得我完了,我永远都追不回你了。 B:沉思片刻后主动伸出手来握住对方的手:以后不会了。 A:好。 45、你是如何表现爱的? 羊:我、他欺负我我也不生气、然后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呆:那样很没气概的,你是男人啊! 羊:他又不会要求过火的事啊! 狗:得意洋洋:我的表现就是让他把那些坏习惯都戒掉!戒掉!连根拨除! 46、你的身体好吗? 羊:很好的。 狗:也很好,说着自信的挺胸 呆:这么挺,你有胸啊? 狗:滚!胸肌懂么?边说边更自信了,还还有六块腹肌。 呆:那绵羊呢? 狗:鄙视状:切,他能有?他有慕容蛋都有了! 羊:抢过话题,我有的,我也有。 呆:有什么? 羊:胸肌是没有,但腹肌还是有的。 狗:啊?一看对方动作赶快制止,我靠啊,你不许掀衣服给别人看! 羊:哦,但我也是有的。 呆:怀疑(自己写的角色自己还是知道的……):也六块。 羊:不是,我虽然只有一块,但是很结实,也比阿风的大。 呆:这么厉害?(腹肌还有比大小的……又不是那个……) 那边狗已经笑倒了,慕容蛋不知为什么爹这么高兴,就跟着满地打滚。 呆:不对啊?绵羊啊,你腹肌怎么是单数不是对称的? 狗:……你傻啊……他就是这两个瘦了一点,觉得肚子没那么软了……但就是再平那也只是小肚子,永远变不成腹肌。 …… 47、如果死的话,是比对方先死?还是后死? 羊:笑眯眯,我先吧。 狗:低头:要是七老八十就一起吧!不是的话就他先吧,我不管好坏,总算是他一个亲人,如果我死在前面,他又自己了。 他一个人难过那么久,总不能让他闭眼之前都没有陪着。 呆:年轻就不能一起? 狗:那是放屁呢!一起走了,慕容蛋怎么办?慕容家那么大,他要是被教成绵羊那样,还不让人骗死? 呆:你觉得负担重吗? 狗:重,说着抱抱慕容蛋,但没有我不踏实。 台下: A:执起B的手亲亲对方手背上丑陋的疤:我自私点,让我先死吧,但你不许再找别人了,再找我化成鬼魂也去缠着你。 B:……好。 48、两人之间有隐瞒的事吗? 羊:没有的。 狗:我是没有,但他有! 我好像知道他对他的身世有点线索的,但他从来没说过! 羊:啊?我就是觉得没必要的,那回去我解释给你听好吗? 狗:哼! 49、两人的关系是周围人公认的?还是保密的? 羊:是朋友和家人都知道的。 狗:嗯,不过我觉得泛围有点小,现在打他主意的太多了,打我主意的也不少,烦! 呆:咦?那不是表示你有魅力吗?还不高兴? 狗:屁高兴啊!我都有家有孩子了。 呆并众:你太TM优秀了! 50、觉得两人的爱会永远吗? 羊:会的。 狗:必须得永远! 第112章 51、你是受还是攻 羊:受。 狗:攻。草!和你们都学坏了,1,老子是1! 众:这有什么区别啊…… 狗翻个白眼:专业!专业懂么?! 52、为什么这么决定 羊:因为开始就是这样的…… 狗:开始……难道老子找个只有一块腹肌的人来上我?啧! 羊:但我也试过的。 狗脸爆红:闭嘴,绵羊! 呆:脖子抻的老长:什么感觉,你想当1还是0? 羊:想一想:无所谓吧!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呆:感觉呢? 羊:他很紧。 狗:草! 观众A:其实我也挺紧的哈? 观众B:牙咬的紧紧的:……紧。 A:哈哈,我就知道。 53、对于这种状态满足吗 羊:很好啊。 呆:你现在有快感了? 羊:还可以,阿风很小心而且仔细,所以是有的。 呆:啊~有个不害臊的受真好啊~~~ 狗:绵羊,你有没有点羞耻心!这种事怎么能拿出来说! 呆:亲!你不满足么亲,不满足也没肉但是可以换CP哟亲~ 狗:滚!妈的!老子很满足的,不许换! 呆:咩哈哈,知道啦~ 54、初次H是在哪裏 羊:我家里。 狗:他家里。 呆:问羊:咦,为什么不是他那里?你怎么倒贴了人还要贴场所? 羊:那时他可能嫌脏吧…… 狗:……下一题!!! 55、那时的感想是 羊:有点疼。 狗:好。 呆:狗狗:你怎么这么简练? 狗:这TM是私事吧,怎么可以拿出来这么说! 呆:额,你好传统啊! 狗:滚! 56、那时候,对方是什么样子 羊:有点不耐烦的……不过还好。 狗:……他挺配合的,但确实是直的。 呆:你们说话可以下流一点啊~~~ 来吧,OPEN一点~~ 羊:哦,他有点急了,进来的时候出血了。 狗:怎么让你说你就说呢?你懂不懂什么是隐私! 羊:哦,那没了。 呆:一般攻说话不是都比较下~流吗? 狗:你也说了,老子传统,这种事怎么能拿到外面来说! 57、之后的早上最先说的话是什么 狗:突然大笑:他说:腰没了…… 羊:那时我没睡醒呢,以为他还想要,后来他没说什么,就是笑来着。 58、一周做几次 羊:正常情况下三四次吧,忙的时候就看有没有兴致了。 呆:咦?你们不是每天吗? 羊:不能每天吧……我身体受不了,他估计也挺不住啊! 狗:你给我闭嘴! 羊:咩! 狗:对着呆喊:细水长流你懂不懂?懂不懂! 呆:张着嘴:懂的懂的,可是你最近不是天天做? 狗:翻个白眼儿:妈的,老子新婚,之前饿了两年,还不让吃点饱饭了? 59、理想中一周做几回 羊:这几天有点累,不过过几天他补饱了会好一点吧…… 呆:为什么一般都是攻在动,可是觉得累的都是受啊?绵羊,我也不指望叶竞成和叶惊鸿他们说了,你给解释一下行不? 羊:认真的想了想:我觉得攻也是累的,咳,但不是为了突出强壮,所以不好说出口么…… 众:噢—— 狗:绵羊你给我闭嘴! 羊:喔。果然说闭嘴就闭嘴了,乖乖哄孩子。 A:……亲爱的,你看哈,你反攻好像也没什么用了,那个呆子还是把你当成受的,所以,我看咱以后也别分日子了。 B:……呆分攻受是看脸的,你明白我意思吗? A:、、、完了,生气了! 是是是,你长的好看,嘿嘿! 60、是怎样的H 羊:总体来说很好。 狗:对。 61、自己最有感觉的是哪里? 羊:习惯了哪里都挺有感觉的。 狗:哪里都有感觉。 62、对方最有感觉的是哪里 羊:努力思考:我亲他的话,不管亲哪里他都挺高兴的啊。 狗:咬他耳朵他会发抖。 呆:红着眼珠子蹦起来:看看!狗曝隐私了!隐私! 羊:完全没听到呆的怒吼:啊!是啊,好像真是的,那我最有感觉的地方是耳朵啊! 狗:满意的拍拍对方的头~ A:亲爱的,我觉得你最有感觉的地方是脖子!可我最有感觉的时候,怎么都是抱着你的手和脚就有感觉了? B:脸色微红,也不知是想起什么细节了:……你变态了。 63、用一句话来形容H时的对方 羊:……(果断想不出来。) 狗:……挺好。 呆:啊? 狗:挺好你懂么? 呆:……好像是懂了,但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回答。 狗:那怎么回答? 呆:晃头:算了,那绵羊呢?怎么不说话? 羊:……想不出来。 狗:怎么可能想不出来! 凑到羊耳边说:威猛啊!金枪不倒啊! 羊:哦,有了,威猛和金枪不倒…… 呆:啊? 羊:哦对了,还有英俊。 众:靠…… 64、对于H是喜欢还是讨厌 羊:喜欢的。 狗:喜欢。 A:喜欢。 B:……讨厌。 A:冒汗:亲爱的,你是讨厌那什么还是讨厌我啊—— B:嘴角勾出一丝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不说话了。 65、一般是什么体位 羊:什么? 狗:脸有点红:冲呆吼:你个大龄剩女就没有点羞耻感吗? 呆:莫句其妙:说你们呢我羞耻什么? 羊:体位?网站上没写……(尼马这还是个被和谐过的网站?) 狗: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两句。 羊:啊!明白了!体位的话一般就是他在我前面或后面啊!反正想进去的话,不可能是背对背的就是了。 众:崮rz。其实这是个囧受吧!是囧受吧? 66、想尝试什么样的做法(场所,时间,服装等) 羊:我想不出来,不过阿风想试的话都可以的。 呆:呃,你怎么这么听话…… 羊:试试没什么不好啊!再说阿风人很保守的,估计不会想出太过火的。 狗:绵羊,你是说我没有想象力吗? 羊:…… 狗:今天回去就试! 67、洗澡是在H前还是后 羊:都有啊。 狗:都要的,不然黏乎乎的很难受,不过一般之后都是我拎着他去的。 68、做时,两人有做过约定吗 羊:没有啊。 狗:没有。 呆:没情趣…… 羊:不是啊,他想的比我多,不会让我受伤也不过太过火,还约定什么啊! 呆:那!海誓山盟什么的呢? 羊:啊?没有,顾不上。 狗:啧!大男人,做就行了,谁天天急歪那玩意儿? 众:就是纯做! 69、有和对方以外的人做过吗 羊:有。 狗:黑着脸:有。 呆:恶趣味:有几个啊亲们? 羊:……(不该说的果断不能说哟,会被敲死……) 狗:恶狠狠:下一题! A:哟~菊洁党的悲哀哟~ B:…… A:亲爱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都是彼此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吧。 B:一般,是不会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的。 A:干笑——亲爱的,你这句话真长。 70、关于“如果不能得到心,光是身体也行”的想法。赞成反对 羊:那,最好还是要有点喜欢的…… 狗:黑着脸,变成了一只黑狗。 呆:问羊:他怎么了? 羊:可能是想起来我们最开始了吧,咳,他那时是对这个问题是赞成的。 呆:啊!幸好他遇到一个不记仇的。 狗:头顶一片黑云:绵羊!我要回家! 71、对方被坏人强暴了,怎么办] 羊:黑线:哪有人敢碰他啊! 狗:那人生意破产,妻离子散,现在已经死在牢里了! 众:混身发冷…… 72、H前和后,哪个更觉得害羞 羊:害羞? 狗:对呆说:你别问他了,他从来不会害羞的。 呆:仔细一想:也对哦,开文这么久,绵羊是唯一一个没红过脸的人。 转头问狗:那你呢! 狗:瞬间石化,三分钟后咆哮:老——子——是——攻! 呆:好吧你是攻,可是就算你认同攻这个说法了,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啊……好好好,别拿刀,吓到小孩子…… 呃,小孩子慕容蛋同志看他爹咆哮觉得音乐都响起来了,正在发着疯满地打滚中。 73、朋友说“只有今晚,因为太寂寞了”并要求H怎么办 羊:那不行的,我会拒绝。 呆:啊?你会拒绝人? 羊:这是底线。 呆:好吧,又一条底线! 突然蹦起来咆哮:看!谁说绵羊没有底线,谁说他没有!他有两条!两条啊! 狗:你有病吧!别踩到我儿子!说着把慕容蛋捡起来。 呆:你呢? 狗:老子没那样的朋友,老子也不会做! 74、觉得自己的技术好吗 羊:我没什么技术,但我配合。 狗:我很有技术。 羊:对的,他阅人无数的。 狗:闭嘴! 羊:咩、 75、对方的呢 羊:他很有技术。 狗:他没技术,但很配合。 76、做的时候希望对方说什么 羊:说什么?告诉我做什么就行了,我配合不好他如果急了会发火。 呆:不用甜言蜜语吗? 羊:不用的,也顾不上听。 狗:…… 算了! 他不用说什么,叫就行了。 呆:咦?不希望他叫声老公什么的? 狗:草?你看清楚,他是男人! 77、H时最喜欢看到对方的脸是什么表情 羊:不知道,反正他激动时看着挺凶的。 狗:他那样就行,软绵绵的。 78、觉得和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羊:不可以太随便的。 狗:撇着嘴:对,想做时找个人当恋人就行了,对吧? 羊:呃,阿风,你又不相信我了…… 狗:哼! 呆:你呢?狗? 狗:突然不自在起来…… 呆:啊对了,你在之前从来不找恋人,只找人H的…… 狗:滚!下一题! B:可以的,是不是?陆景? A:……亲爱的,你不是说不记仇了吗? B:我只说不计较了,记得是肯定的。 79、对SM之类的有兴趣吗 羊:哭,你觉得现在还不够SM吗? 我明明是个受,可是现在每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追人家,就是M吧……还是传说中的抖M! 狗:……你又从哪学来的。 呆:问狗:你呢? 狗:没兴趣,实打实的做就行了。 80、突然对方变得不寻求身体需要了,怎么办 羊:喔,那他是心情不好了,要哄。 狗:他敢! 81、对SM有何感想 羊:……很不好。 狗:草,别问这个,绵羊该难受了,下一题。 呆:好吧。 82、H最棘手的是什么 羊:做后要洗澡。 狗:他开始时会出血,现在也要仔细才可以,所以不能用后面太多。 呆:那不和谐啊! 羊:还好,不爱洗也洗了。 狗:没事,仔细点再节俭点就行了,细水长流嘛! 83、目前为止觉得最惊险的H地点是哪裏 羊:……有一次在大宅,做到一半诺诺差点闯进来。 狗:嗯,绵羊忘记锁门,幸好是在浴室里,差点让别人看去! 呆:……重点是你的羊被人看吗?重点是那是个纯洁的小姑娘吧? 狗:哼,三岁就屡屡爬男人床的小孩有什么纯洁的! 羊:阿风,你怎么这么说诺诺! 狗:你他妈不知道,小胖子和爸妈说长大要嫁给你,爸爸说爱情是自由的,让她公平竞争! 众:默…… 84、受方有主动要求过H吗 羊:有啊。 狗:嗯。 呆:额,没什么,绵羊不会害羞的。 85、那时攻方的反应呢 羊:一般就做了,可是有时他生气时就能挺得住。 狗:犯错就用这种事来哄,本少爷是这种靠床事打动的人吗? 86、攻方有过强暴行为吗 羊:没有。 狗:那是人干的事吗? A:…… B:是人干的事。 87、那时受方的反应呢 羊:没有过。 狗:没意思的题,快过! 88、有理想中的“H的对象”吗 羊:有的。 狗:有。 89、对方符合理想吗 羊:对啊,就是阿风啊!(否则我哪里敢说有啊!) 狗:脸色不太自然:嗯,就他。 90、H时使用道具吗 羊:道具?嗯,润滑是用的,其它没什么了。 狗:咆哮:让你别说这么多隐私。 羊:哦,对不起,阿风,原来这个也是很隐私的,我还以为不说怎么用就可以。 众:靠,我们都是腐男腐女弯男弯女,用告诉怎么用吗! 呆:你们不用TT吗? 羊:不能说。 狗:翻了个白眼:不用! 羊:对啊,都体检过的啊! 狗:草。 91、你的“初次”是几岁 羊:沉默一会儿……十六。 狗:十八。 你能不能不问这个问题? 呆:额,好吧,那下一题,那什么—— 92、那,是现在的对方吗 羊:摇头。 狗:摇头。 慕容蛋:也跟着摇头。 狗:但我们现在孩子都有了~ A:亲爱的,我一直想问问,在我之前,你到底和没和人做过? B:…… 93、最喜欢被亲吻哪里 羊:是耳朵吧,刚才阿风说一亲我就发抖。 狗:他亲的,哪都喜欢。 94、最喜欢亲吻哪里 羊:嘴唇。 狗:全身亲。 95、H中对方做什么最高兴 羊:现在就挺高兴啊。 狗:他叫两声挺好,但有时让他叫他明显是装的,所以不叫也无所谓。 96、H时会想什么 羊:顾不上想。 狗:不想什么。 呆:果然是男人……下半身思考。 97、一个晚上做几次 羊:不一定的,正常就是一到两次,不过前几天做了N次。 狗:嗯。 98、H时,衣服是自己脱还是被脱 羊:互相脱。 狗:对。 99、对你来说H是什么 羊:是生活的一部分,很好的。 呆:……前半句就行了,就不用强调感觉了,你是个直的,你记得吗? 羊:可我现在弯了。 狗:得意的笑了。 呆:对你来说呢? 狗:同羊。 100、请对对方说一句话吧! 羊:这一次想了好半天,才开口:阿风,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你别生我气了。 狗:挑眉疑惑:一辈子不反悔? 羊:你不后悔我就不反悔。 狗:看吧!理智和情感还是理智占上风,我要理你就有鬼了! 说完站起来抱着慕容蛋就走了。 慕容蛋胖爪子向后面的绵羊摆摆:“追、追!”也不知是在说让他快追上来,还是在预示悲催绵羊以后的日子。 羊:唉。 呆:你知道吗?他觉得你理智还在的话就是不投入,所以才生气。 羊:那他后悔了,我总不能还凑上去…… 呆:绵羊,你知道吗?你还真的有第三根底线,就是不撒谎……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远。 A:走吧,去接孩子。 B:……(理智还在是不对的。)孩子让惊鸿他们接吧,咱们去看电影。 A:愣住,为什么要看电影? B:不知道。 众:靠,连个谢幕都没有!看了好半天,连个肉渣渣都没有! 第113章 番外-张宁1 要用多久的时间才能让一个人相信。 他的整个人生,就是为了承受这世间的苦难。 残疾。 不祥。 虐待。 上一世,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所有的事情都报应在身上。 -------- 至今我仍不能相信,所有的苦难和灾难都会降临在一个人的身上。 小时候,我只当被抛弃的原因是我是个瘸子。 长大一点才发现右手也不灵活,右耳听力很差。 就算我怎么刻苦的练习,怎么一遍一遍的背诵,都要比别人学的慢一些。 这些都是没什么的,院里面很多身体不好的孩子,我是男孩子,如果没有毛病,怎么可能被家人抛弃。 身体不好没关系,笨也习惯了,活比别人干的久一点,学东西比人认真刻苦一点,总还过得去的。 再长大一些,我才知道自己的秘密。 就这个秘密。 永远也见不得光。 永远也不配得到爱。 我知道了妈妈为什么肯收养我。 在一大堆健康的、残疾的、漂亮的、聪明的孩子之间,独独选择了我。 那只是因为。 她知道,恐怕除了她,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让我依靠了。 因为,我是一个怪物。 不男不女的怪物。 再长大一点,我认命了。 凡事到了最差的际遇,总会有些好事的。 比如说,就算在院里房间最紧张时,我也有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房间。 再比如说,我有妈妈。 ------------------------------------------------------------------------------ 那时欧海亚十六岁。 父母不和,他不情不愿的和生意做到这里的父亲一起到这个小小的县城来。 他过惯了奢侈的生活,往来的都是些世家子弟,纾尊降贵的来到这个未来一年要落脚的小孤儿院,觉得一股乡土的尘烟扑面而来,于是什么新鲜感都没了。 无聊的接受一堆或残疾或脏乎乎的小孩的目光,无聊且淡定的到处找洗手间。 好吧,这种地方,只能叫厕所。 一脚踹开老楼走廊尽头一个小门。 那不是厕所。 可能是大房间间并出来的一间小屋,窗户只有半扇。 那是张宁的房间。 与其说这是一个房间,张宁不屑的对比一下。 似乎还没有他家里自己那张床大。 单人床,小书桌。 一床在他眼里旧的看不出年头的被子下面,还拢着一个人。 那时正是傍晚,火烧云那点半亮不亮的光透过小半边窗户照进来,隐约能看到空气中的尘埃。 张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高二课程很紧,又要帮院里干活,他刚刚期末考试结束,放松的偷个闲睡着结果被吵醒。 他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不论多么难受也不是连个起床气都不会有的。 “请问你要找谁?” 这是欧海亚和张宁的第一次见面。 一段孽缘的最最开始。 谁也没想到以后,所以没想过要扼杀。 第二天欧海亚才算真正的看清楚张宁。 那时的欧海亚,一身世家子弟与生俱来的嚣张骄纵之气,歪着头看着带着生硬的讨好笑容说是带自己去转转的张宁。 那时的张宁,十七岁的少年,发育的不好,长得像是十三四,整整矮了欧海亚一个头。 穿一件不知多少年的旧T恤,短短的黑发苍白的脸,眉眼普通,下巴尖细。 啧!一个腐子!欧海亚不屑的想。 这是天之骄子,院里主要捐助人的孩子,一定要尽量好好对他。张宁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屑,但他只能讨好对方。 也许是从来没见过的那种矜贵神情。 也许是那一大架子的书。 也许,是对方不经意时念出的流利英文。 太低微的人看到光,都会不由自主的仰望。 一个暑假的时间,就从生硬的讨好,变了性质。 说不上是羡慕他还是仰望他,总之是移不开视线。 张宁都讨厌这样的自己,他身体不正常,就连性向也不正常,而且,他这一辈子想谈感情什么的都是奢侈的,何况是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子。 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于是只能尽量装做什么也没有。 欧海亚太清楚这个小瘸子的眼神了。 看到他时会期待的发亮,没事找事的和他磕磕绊绊的说几句话。 无意间碰到他一下他会红脸。 自己给个笑脸他就能高兴好几天。 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尝过滋味。 他只有十六岁,却早就不稀罕这种纯纯的感情了。 何况,还是这样的一个——嗯,又瘸又土又笨的人。 不过,这里除了这个小瘸子,一时还真是找不出来什么人来给他解闷。 于是就时不时给一点小甜头,无所谓的逗一下,逗小猫小狗那样。 看对方红着脸,却还装做没事一样头都不敢抬。 事情发生本质改变的一天。 欧海亚撞见张如兰和父亲一起。 早知道父亲在外面不检点是一回事,这还是他第一次真实的看见。 再之后,就变了。 张宁是张如兰的儿子。 他再也不觉得对方也挺好玩了,只是恶意的想,想要让对方也难受,其实并不难。 对付这样的小土包子,再简单不过了。 县城的高中离得不近,张宁平时是住校的。 八人寝室,这是第三年住。 却被欧海亚说改就改了。 欧海亚可不会住那种八人间,他父亲很快协调到一个教师用的双人间,而且只有他自己住,带独立卫浴。 他比张宁低一个年级,借口说让张宁给他补补课,很容易就把人给弄过来和自己同屋而住了。 这欧海亚眼里,这种小地方还是憋屈了,可是对于张宁,这已经是从来没有的好环境了。 没有异味,也没有什么噪音,最重要是,还有他喜欢的人。 “你喜欢我是吧?” 欧海亚心里厌恶且嗤笑,表面上也只是高傲而已。 他都不需要太多的掩饰,对方根本看不出来他是真是假。 张宁都懵了,觉得脸热的不行,烧着一了般。 就算再怎么奇怪,他也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性别,喜欢同性已经是罪大恶极,被对方说出来,更是无地自容。 云泥之别。 “不、不是,我没——” 紧张到口齿不清的否认被对方突然贴上来的唇给吞没进去。 “你怎么这么笨,眼睛都不闭。” “张嘴!牙咬这么紧我怎么进去。” 张宁颤抖着闭上眼,欧海亚却睁开,近在咫尺的是对方颤巍巍的睫毛。 那时欧海亚的吻技还没有后来那么出色,但对于张宁已经足够,辗转的深吻,意外的发现,这个外表很普通的小瘸子,滋味儿,竟然不错。 张宁手捂在嘴上颤抖着低下头,连看对方一眼都不敢。 他没资格喜欢别人。 他也不应该喜欢任何人。 可是所有的理智,这么一个单纯少年的所有理性,全被对方一个脸不红气不喘的深吻,给打碎了。 感情得到回应。 哪怕对方只是无聊而已,也觉得那么幸福。 这段感情,他开始是拒绝的,可是磕磕巴巴的没说明白就被欧海亚不耐烦的打断:“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试试呗,有什么不行的!” 拒绝喜欢的人这种勇气,哪是一个刚刚尝到甜味的小孩子能有的。 他心怀着忐忑和罪恶感,却着迷对方一个揽住他的动作和一个占有意味的吻。 张宁很听话,接吻时间闭着眼就一直闭着。 欧海亚一边亲一边睁开眼,他和男孩也做过,兴致不大,但也不讨厌。 他亲张宁可不是为了谈谈纯纯的小恋爱,报复是其一,最重要是整个高中竟然没有他看了顺眼可以解闷儿的。 怎么也得吃到嘴里,才能算是吃个全套吧! 一个寝室里,张宁洗衣服,叠被子,收拾房间,不管是下雨还是晴天都会买欧海亚爱吃的东西,他甘之如饴。 张宁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眼中很神圣的感情,没有拉手也没有情话,连对话都不多,可一个月时间还不到,欧海亚已经把他压在床上手摸进他衣服里。 这根本就不可能。 他的秘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不祥的,不男不女。 第一次推开了,欧海亚明显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第二次仍然推开了,这次真的用了全身力气,差一点哭出来,欧海亚转身就走,半个月都没理他。 越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但对方是男的不说,如果再加上强暴,那就没意思了。 欧海随便找了个女生交往,看着张宁一声不吭的像往常那样伺候他,眼神却一天一天暗下去,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 吃饭时强灌了张宁一杯啤酒,然后肆意的亲上去,手伸进他上衣里连摸带捏。 果然,这次尽管还是不情愿,但张宁也没胆子推开他了。 就是么,一个男的,也不像女人那样有层膜,装什么贞洁。 本来想着水道渠成了,却在手摸进对方裤子里时,被再次拒绝了。 张宁都快哭了,他发育不好,脑子还单纯,平时连都没有,但他明显感觉到欧海亚的下面都硬了。 他没有,不代表他不懂。 可他再明白也没用。 握住欧海亚的手,对方不理他。 欧海亚没想到竟然又被拒绝了,难道循序渐进真那么重要? 真他妈烦! 箭在弦上,上哪去找个顺眼的消火 没办法,揪住张宁的手盖在自己的下面,“别抽了,你这胳膊没劲一会再拽折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行。” “行了,别废话了,给我摸出来吧。” 用手解决几次,再半强迫的让张宁用嘴。 张宁很抗拒这种事,欧海亚却挺享受,对方动作生涩,却如珍如宝的待自己,从没弄疼过一次,反倒是张宁什么都是第一次,有种,很干净的感觉。 但他仍是不满足。 血气方刚的年纪,得不到,就想要。 一直到和城里一个哥们儿通了个电话才恍然大悟。 要什么循序渐进,一杯加了料的果汁就把人放倒了。 这种事,第一次就算再不情愿,只要发生了,以后也就无所谓了。 直到他把混身无力的张宁放倒在床上往下脱衣服时张宁才明白怎么回事。 他不识情滋味,却因为被下药身上奇怪。 欧海亚手已经伸到他的裤子里,他哭都哭不出声来。 “嗯?”欧海亚摸到奇怪的地方,毫不犹豫的扒下对方的裤子。 “操!这他妈是什么?张宁,还他妈还真是,够特别的。” 他才十六,就算是听说过,可哪里见过真的双性人。 张宁肤色很白,就算是那里,也是毛发稀疏颜色浅淡,再看看哭的鼻头也红嘴唇也红的样子,倒真让人想不起来他脚瘸手还不灵光了。 张宁疼的想昏过去都做不到,身体像是被撕开了一样。 没有什么爱抚和温存,整个过程就像在受刑。 但他心里却没什么痛苦。 因为在欧海亚看到他秘密那一刻,他清清楚楚的看见欧海亚的眼神,有惊奇和欲念,却没有恶心和鄙视。 第114章 番外-张宁2(完) 欧海亚觉得张宁不错,张宁把他伺候的很好,半夜还会起来给他盖盖被子,一副温顺小媳妇的模样,别看长的普通,身上的皮肤却是一顶一的好,也不知这么多年的苦活累活都是怎么干的。 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带着一点卑微和—— 欧海亚想着就哼哼的笑,和一种好像被人上了就要从一而终的感觉。 他还真的是,没品过这样味道的。 转眼过去了半年,张宁到了高三下学期,马上要高考了。 欧海亚身边有个人,自然不愿意克制自己,张宁天生就不会是坚绝反对什么的人,每每亲热完了,欧海亚洗干净了去睡觉,张宁却还要学习到三更半夜。 欧海亚看在眼里也不说话,心想一个瘸子而已,学的再好还能考上什么好学校不成! 张宁没想过要上什么好学校,他估计院里现在的形势,就算他考上了也未必能去上,钱的方面是个大问题,再者离开四年会少一个干活的人,妈妈会更累的。 但是认命是认命,一天没有事到临头,就总是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 万一能上呢!万一要是能上学了,结果他自己没实力…… 他可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而已。 临近张宁高考时欧海亚接到父亲的通知,很不幸,他可能要在这小地方呆到高中毕业了。 他学不学习没什么所谓,反正家人也有办法给他安排学校,只是这地方太没意思。 张宁的身体很新鲜,但得也得到了,新鲜劲渐渐过了,那人却还是动不动就脸红也没个什么花样,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原本自在的城市。 可就算是这新鲜玩意儿,估计考完试也就要离开了,上大学也好,回孤儿院也好,不过能在这里了。 那也太没意思了。 想来想去,就对怕影响他睡觉而把台灯调到最暗的张宁说:“你别学了,今年你别参加考试,明年我考到哪里,带着你去也就是了。” 这个念头一形成,立刻觉得可行。 他以为张宁会感动的,谁知张宁愣了一会,竟然拒绝了。 张宁心里不免有点惴惴,他人有点闷,但并不是个连眼色都不会看的人。 喜欢上欧海亚这样的天之骄子,又不让对方讨厌和嫌弃已经很满足了,再要求对方眼里有些甜蜜和真实的情意,那是他都不敢奢望的事。 他能拥有这人多久,不言而喻,所以,只有这么一年而已,他算是喜欢过人,也勉强得到过回应也就够了,别的要求哪里会有。 欧海亚说让自己再陪他一年,也不过是解闷而已。 这一年来他已经觉得自己是放纵了,妈妈不会让他再上一年的,考上考不上的,也就是这么一次了。 这还是张宁把身子给了自己以后的第一次摇头,欧海亚后来很多年都记得那个清瘦的背影,看着不堪重负的样子,却在愣一下之后坚定的摇头。 每想起一次心里都闷闷的疼。 只是当时人还在他手里,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珍惜的,当即就火了。 富家子弟想折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容易的很。 他把人揪到床上狠狠的占有。 看对方疼的流眼泪却不敢大声哭的样子,心中暗爽。 张宁一向是怕他的,怕了就好了。 张宁是怕了,但他竟然咬死了没答应。 他要怎么和妈妈说呢? 他只是别人解闷的东西而已,用什么理由能在学校里等上一年。 欧海亚怒火冲天,张宁一次又一次,咬死了也不肯同意,已经把他逼急了。 最后一次是考试前一周假的前一晚。 欧海亚看着张宁脖子上他咬出来的一个一个深红色的印子,恶狠狠的问:“还是要考?” 张宁闭着的眼睁开,性事中得不到好好的对待,他从来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乐趣过。 “海亚,我不会再有一年的机会,这个考试只是个仪式,我上学只能走到这里了,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一年,我得回院里了。” 欧海亚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没想到他没说分手,竟然让这个小瘸子抢了先! 一个耳光抽过去。 看着张宁被打偏过去的脸:“你想都别想!” 张宁怎么也想不到,欧海亚还小他一岁,怎么就会有那么恶劣的手段。 在考试的当天,就在考场前面把人强行拉走,捆在床上,不堪入止的照片全部拍下来,一张一张给张宁过目。 边看边问:“怎么样,你有没有决定?” 考试两天,关了两天,捆了两天。 张宁往后的许多年里都常常在这个噩梦里惊醒。 梦到妈妈听到他考试落榜的失望眼神,梦到欧海亚求他父亲让他再学一年。 梦到他这种连试都不敢去考的留级生在别人眼中的不堪。 以及,后面的路。 之前十七年的路,都是在地狱门前徘徊而已,从那一天开始,他才真的是踏入了地狱之门。 第115章 番外-雅·塞1 塞萨赫最初遇见雅凯时,他连姓氏也没有。 他是一个妓女的私生子。 八岁的塞萨赫趴在筒子楼最里面的窗台上看外面那块小草坪。 大清早就有人过来布置,到现在,已经初具了餐会的样子。 贫平区专门有这样的人,带着小孩子穿得干干净净的站在笑的很清爽的这个少年身边,接受采访,表达感激。 然后合影、然后在草地上有一个自助的餐会。 明天,这里的一切就会恢复原来。 还是那样破败且颓废 这不过又是富人过来的一次表演而已。 花一些钱、再捐些东西,就可以换到在这里拍照的一个背景,电视里那些漂亮的新闻,都是这么来的。 十七岁的雅凯真的是去做秀的,他是父亲的独子,父亲的政治活动他就要配合。 自幼就生长在这样的地方,就像是贫平区里的贫民习惯出去拣些旧家电回来用一样,他也习惯了政治上的做秀。 雅凯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色西装裤。 本来简单的颜色,但他长的像母亲,天生的金发碧眼,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显得暗淡。 塞萨赫没去参加谄媚的活动,但他母亲已经离开好几天了,家里最后一块面包前一天晚上已经进了肚子,所以,去自助餐那里吃点东西是一定的。 顺利的话,再拿一些,把明天和后天的也存上。 很快,自助餐会开始了。 尽管有大批的工作人员维护,但这里的人难得见到这么丰盛的东西,终究是有点乱的。 塞萨赫别看很小,但他狠起来是不要命的,所以这一片十几岁的孩子都怕他,年纪小小已经有老大的样子了,所以他没参加慈善活动,过来吃东西也有人帮着掩护。 说起来雅凯和其它来作秀的政客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录像机收起来了,记者也走得差不多了,但他仍然和开始时一样,和煦的笑着,和贫民一起吃着东西。 他看起来很高雅,却不清高,很好接近,旁边不一会就有了几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大胆的过去和他说话。 他像是也不觉得烦,蹲在那里一边和她们聊天一边给烧烤刷酱汁,熟了以后递给旁边的女士们,仿佛眼前的不是贫民窟的麻雀而是真正需要绅士风度来呵护的贵族小姐一样。 塞萨赫站在糕点桌边,大热的天他特意穿了件外套,小饼干小蛋糕一类好带的全部塞到外套口袋里去。 他并不挑嘴,现在去抢肉吃一会儿其它的可能就没有了,所以为了过几天不挨饿,现在尽量装做没有闻到那些不停飘到鼻端的肉香还是很有必要的。 装满了以后才开始吃,拣香肠这一类的肉食,尽管没有空气中的烤肉味道香,但也算是解馋且顶饿了。 衣服里面都是吃的,不太好弯腰了,所以只得尽量站得很直。 “要不要尝尝我烤的肉呢?”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塞萨赫一顿。 噎住了! 他还有理智,弯腰衣服里的食物就全碎了,渣渣沫沫掉出来更丢人,索性翻着白眼硬顶着,心里想着,快滚开,大爷要喝水! 还不快滚开! 然后,一杯果汁就送到他嘴边。 下意识的就着对方的手喝下去,才发现他是葡萄酒。 他不了解酒,但这样的餐会他来过许多次了,也知道这个味道和以往那些用来敷衍的不同,一回头,才看到递给他酒的人。 金发碧眼,笑眯眯的,一手拿着空的酒杯一手拿一个托盘:“看你需要饮料,可是身边只有这个,虽然你是小孩子,但这个酒度数不算高,喝一点也没事吧。” 塞萨赫头脑突然一热,也说不清是酒劲还是这个让他一瞬间移不开眼的人。 “糟了,你真的喝多了!”雅凯看到塞萨赫晒得深麦色的皮肤突然浮上了一层红扑扑的颜色,抱歉的笑了。 塞萨赫突然觉得很没面子,一把夺过对方手里装肉的托盘,凶狠的吃了起来! “那么好吃吗?” 塞萨赫看到雅凯伸出手来,从他盘子上拿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那是真正很随意的态度,没有嫌弃的意思,也没有什么作戏的表情。 这时塞萨赫才注意到,原来他自己也是用手抓着吃的! 雅凯,只不过是学他而已。 于是又使了半天劲才把噎在喉咙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正在这里,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声枪响! 紧拉着就是又几声连续的响! 刹那间的安静之后,不远处的一个人倒了下去,这才算惊醒了所有人,众人疯了一样的四散逃窜,一下子全乱了! 他那时不知自己是不是饿疯了!这个时候竟然想着,应该去把那些烤肉全都收回起来,也够吃好几天了! 然后塞萨赫听到他身边人的那些随从大喊:“保护主人!” 再然后,随着一声枪响,他被人扑倒在地上。 谁这么讨厌! 塞萨赫嘴唇磕在草地上,尝到了一股血腥味,随即想:妈的,衣服里的饼干,全他妈碎了! 然后,一股热流从他脸上缓缓流过。 第116章 番外-雅·塞2(完) 后来两人谁也说不明白到底是雅凯扑倒了塞萨赫救了他一命,还是塞萨赫拼掉半命小命把雅凯拖回家躲起来救了他一命。 雅凯醒来时身上像火烧一样的疼,晕暗的灯光下,一个小孩子抿着唇拿块湿毛巾正在往他额头上盖。 “是你救了我?” 雅凯挣扎着要起来,这才发现,他失去意识之前只记得是肩上挨了一枪,现在腹部可能也受了伤。 “和你一起的人全死了,那群人已经在这一片搜了两次,现在还没走,你是要去送死吗?” 贫平区里的人不知死了多少,但雅凯带来的所有随从和保镖,一个也没剩下。 塞萨赫正在和自己生闷气,他这样的环境,早早的血就冷了,学会明哲保身,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竟然能拖着一个比他高快要两个头的人回家来。 这是自找麻烦,也许,是自寻死路也说不定。 雅凯本来发烧得红润的脸颊一下子就白了。 眼里闪出狠戾和塞萨赫看不明白的复杂神色来,随即对方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就算没了最开始的和煦,也已经平静下来。 塞萨心想:你看,给这些人做保镖做亲信,穿上了西装住进了别墅,可是你死了,对方也只是闭闭眼,就可以把你忘在身后了。 可是他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明知道应该自己逃命的,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把人弄回来,到底为什么呢? 这么想着,下手就狠了一点,戳了下雅凯肩上那个血窟窿,子弹穿过肩胛,包严实了,血止住一些。 “……”雅凯一声咬咬唇,“不在的人里面也有你的朋友吧……对不起。” 塞萨赫沉默了一会儿,“你肚子上还在流血,可我这里没有止血药。” 雅凯的腹部被塞萨赫用床单勒住,但里面火烧似的疼。 解开一看,血肉模糊。 做了个深呼吸,雅凯苍白的唇间竟然挤出一丝有些安抚的笑容来。 “没事,子弹还在里面,取出来就会好一些。” 没想到他看起来一个温柔公子的模样,倒是——咳!倒是真下得去手。 知道现在不能出去,竟然拿着一把刀自己去把腹部的子弹往外挖。 雅凯虽然知道应该怎么急救,但他自己也没经历过,手段不佳是正常的。 本来糊在一起的伤口被这么一挖,再加上自己低着头一挤,血一下就又出来了。 塞萨赫侧过头去看窗外,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别挖了,一会儿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行,现在出去,咱们都活不成,”雅凯声音很轻,但咬着牙说的笃定,“和我说说话吧——我——叫雅凯?佐伊——你呢?” 塞萨赫一想,这人就算是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这么礼节周全,竟然是先报自己名的,下意识的一回头才发现。 对方低着头用一把刀在挖肚子,肚子上一直在出血,竟然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流滴在地上形成一小汪。 一头黄金色的头发,现在几乎被汗全部打湿了,狼狈的贴在脑袋上,白皙的额角,青筋爆起来,却一声呻吟也没有。 “——我”塞萨赫不知怎么也跟着对方使劲,“我叫塞萨赫。 想了想又小声加上:“我是妓女的儿子,现在她又找了个男人走了,我——没有姓。” 说完这一句,就看到对方虚脱似的直直躺在床上。 “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姓氏没什么重要,只要你想,无论你姓什么,你都会成为那个姓氏的荣耀。”雅凯小声说,沾满血的手摊开,里面赫然是一颗子弹。“没有消炎药就帮我用盐水洗一下吧,包扎也交给你了,”雅凯虚弱的笑了下,“实在没力气了,想睡一会儿。” 塞萨赫没见过这么血腥的人,抖着手上去包扎,想想不对,真的去冲了盐水给雅凯冲了下伤口,看着对方薄薄的眼皮闭着,手却死死攥着,额角上的青筋又爆了起来,直到包扎好了,对方才慢慢平静下来。 半夜时雅凯全身像烧着了一样烫,塞萨赫看看窗外,又在房间里走了很多圈,终于下定了决心。把烧的晕过去的人用力摇醒。 “清醒一会儿,我送你回家或是去医院,你这样会死的。” “……”雅凯皱了半天眉,缓缓睁开眼,烧得碧色的眼蒙上了一层水雾似的,却清醒且清冷。 “我自己走。” 雅凯其实是不想拖累一个小孩子。 塞萨赫其实很奇怪自己的反应,他本该庆幸自己远离这个危险,可当时却实在做不到让那个人跌跌撞撞的出去送死。 “——”塞萨赫抿着唇,拉着对方的胳膊放在自己单薄的肩上,扶着人缓慢的走了出去。 生命危险什么的,好像真的就放下了。 两人到底没能逃脱,狼狈的坐在地上。 看着眼前一双黑色的皮鞋。 雅凯湿漉漉的头发被对方抓起来。 “你要我的命,说一声就好,搭上这么多人做什么呢。”塞萨赫听到雅凯叹着气低声说,气息弱的要命。 “……”那男人冷酷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缝。 “你想说你没想要我的命吗?”雅凯虚弱的摊开一直紧握着的拳,“这颗子弹,是你枪的订制吧!我自己挖出来的,用你给我讲过的常识。”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然俯下身,抱起雅凯,转头就走。 “这孩子是个偶然,别伤害他——” 雅凯低低的声音传到塞萨赫耳朵里,后面就听不清了。 头上顶着的枪撤了下去。 命保住了,人却开始没有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人攥了心脏一把。 这种为了保命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野孩子,竟然推掉了后来佐伊家送来的钱,也拒绝了让他进入佐伊家生活的邀请。 救过他的命又有什么用? 塞萨赫想:他连亲自来一趟都嫌麻烦。 钱是一种侮辱,去他家生活——做下人吗? 姓氏没什么重要,只要你想,无论你姓什么,你都会成为那个姓氏的荣耀。 他想起雅凯说的话,不知为什么,那人狼狈汗湿的脸,他怎么晃头也忘不掉。 要成为荣耀,是吗? 他是个拖油瓶,母亲和一个男人走了,不会再回来这个消息还是听别人说的。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他终于离开了一直生活的那个地方。 那个可以遮风避雨有一些小喽罗的地方。 他想要成为荣耀,而不是一个被钱感谢的贫民,也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看门狗。 就这样。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 雅凯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人过来看他,他住院两个月,等出院了再来找他时,他已经走了。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 那个抱雅凯的男人。 是雅凯隐藏了姓氏去接近的政敌,得到了情报却阴差阳错的爱上彼此。 一个是被背叛,想杀了对方却又舍不得。 另一个是心理难过,想死在对方手上却又不甘心。 那是注定的纠缠。 终结在,那一年,那个男人把雅凯抱在怀里,挡了四枪。 那一年,雅凯竟然不顾佐伊家的脸面和身份用遗孀的身份去为那个男人办葬礼。 两个政党,一个死了首领,一个闹出丑闻。 那一年,雅凯彻底被佐伊家族废弃。 那一年,佐伊家主的两个私生子被领进了家门。 不能说是私生子,只说是养子。 那一年,塞萨赫有了姓氏。 塞萨赫?佐伊。 那一年,他十四岁。 那一年,再次见面。 雅凯还是那个和煦的雅凯,对于失势,对于他这个新来的家主继承人,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塞萨赫早已不是原来的八岁小孩,他来佐伊家之前,已经是东边一个帮派的中间力量。 戾气、阴狠。 两人早就从两条本来就不近的线离得更远了。 私生子有一个就有第二个,一个是贫民窟出来的,一个是医生养大的。 这个塞萨赫又能有多大的优势。 不识字,没教养,出身太差,也许背着人命。 再洗白,又怎么能洗得干净。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塞萨赫一辈子都忘不了。 当他被家庭教师蔑视、被父亲失望的眼神看得心里冰凉时,是雅凯坐在他身边,手把手的教他练出一笔漂亮的字。 当他把汤勺掉进汤碗,当他用刀叉把盘子划的吱吱响时,是雅凯,陪他在花园的石桌边吃了一下午的牛排,一点一点的教。 他右手中指被刀砍伤过,太冷的天就会疼,没有力气才会掉勺子,也是雅凯把他的手指攥在手里,一点点搓着捂热了,然后一整个冬天的按摩。 就算后来他站在冰天雪地里,全身都结冰,这根手指都没觉得冷过。 在父亲因为他办事失败要用家法而所有人都因为另一个养子的出色而要放弃他时,是这个失了势的雅凯挡在他面前。 “爸爸,你要看看塞萨赫这半年来有多大的长进!” 他和煦但也是目光灼灼。 他其实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迫于家族压力不能重用,但仍然是最亲厚的,眼神里都带着可惜和纵容。 塞萨赫就站在雅凯的身后。 看着对方白色的衬衫,以及黄金色的头发。 他知道雅凯并不是真的喜欢政治。 他曾经举起双手笑着对塞萨赫说:“你看,我的手很灵巧的,我喜欢做衣服,我还会打毛线。” 可惜,没了那个可以让他做衣服,打毛线的人。 塞萨赫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雅凯就算是一身血汗,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时也是发亮的眼神,而现在,他再优雅,也带着自我放逐的黑暗。 突然明白自己的心。 哥哥? 他从小就是一个人,要哥哥干什么? 他想要的,是一个,让他一生守候的人。 “你安心做你喜欢的事吧,雅凯。” “咦?”雅凯笑着靠在软垫上,拿着两个织针打毛线,白皙的小手指自然的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用的是塞萨赫自己买的毛线,他说什么也要一条围巾当做圣诞礼物。“叫哥哥!” 塞萨赫别过脸,手里摸那条软软的温暖的半成品围巾。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世界上,想穿你做的衣服的人多的是,不要做出来就拆掉。” “……”雅凯沉默的笑了,好久才说。 “哥哥给你织围巾,因为你是弟弟。”他怎么不明白塞萨赫的眼神,年轻而炙热,就像他当年照镜子一样。 可是他的心和那个人一同压在冰冷的墓碑下了,如果不是那人抱着他最后一句说是让他好好活着,他早就去死了也说不定呢。 还有,他因为丑闻影响了父亲,难道要再造出一个克隆来吗? “雅凯,”塞萨赫一手还攥着围巾,一手捏着他的下巴。 “你想的那些事,你不想要我,我就一直跟着你,你怕影响父亲,我来解决,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但我不会放开你。” --------------------------------------- 让我怎么放开你呢? 我八岁时你就闯进我心里。 现在我才十六岁,你已经占据了我一半的人生。 你还没有偿还,你二十五年里只有我一天的时间,我怎么甘心。 我怎么能放开你。 第117章 番外-绵羊与狗 林寒止翻了个身,刚刚喘了一口气,就又被同床的人护食一般地压回到自己身下。 意识薄弱时听到自己肚子咕噜一声,被自己囧到了,于是艰难的清醒了。 他难得比慕容风还要早醒一会,虽然是因为半夜运动过量导致饿的睁开眼,艰难的坐起来。 往常都是慕容风起来看慕容蛋的,这会儿林寒止轻手轻脚的下床,去看婴儿床上的慕容蛋。 慕容蛋天生就是颗勤奋的蛋,他早就醒了,不过他干什么都慢吞吞的,话还不会说多少,哭闹什么的也不太多,自己早醒了就躺在床上直眉愣眼的玩一个橡皮猴子。 “你醒啦~”林寒止趴在慕容蛋床边小声跟儿子说话。 “啊——”慕容蛋回应一声,爬起来张开小短胳膊要抱抱。 怎么这么乖啊,醒了也不叫! 人家慕容蛋不经常说话的……额,原因很简单,他懒。 如果他不懒,他也不会一岁半了还用三个月小娃娃常出口的一个“啊”字,只通过抑扬的语音来代替类似渴了、饿了、闹了、拉了以及心情不好了等一系列的意思。 但是这种懒,看在林寒止眼里就是太乖了,连闹也不闹。 慕容蛋长的丑了点,但是自己家的孩子谁不当成最漂亮的看,林寒止被这个丑东西给瞬间萌杀,也不顾得找食儿掂肚子了,把孩子抱出来掂在手里,躺回大床上,再把儿子放在两人中间,给他围到一个圈里,看他坐着玩。 慕容风仰躺在另一侧,闭着眼,英气的眉,唇也抿着。 薄被嫌热拉到腹部,线条十分精壮利落。 林寒止因为起得晚,基本上是没看过这种睡美男图的。 这时才发现,他错过的是多好看的景色。 于是用他自己从来不知道的,和慕容蛋一样的直眉愣眼的起床相看得口水差点流出来。 啊!早点起床的鸟儿,咳,果然是有虫可以吃的。 秀色可餐啊! 眼看也快到平日对方起床的时间了,就小声问:“饿不饿啊蛋蛋?” “啊。”慕容蛋吭斥了一声,下沉的声调,有点不耐烦。嗯,这就表示有点饿了。 于是林氏绵羊坏心眼儿的指指慕容风胸前那一点:“那个有奶哦~” 他正在发呆,不过奶这个字他还是知道的,听林寒止这样说,下意识的顺着手指头的方向看——“啊?”那个有? 慕容蛋全身只穿了纸尿裤,坐在林寒止和慕容风中间,光着小膀子,歪歪的坐着。 小家伙养的太好了,有了三层下巴不说,小脖子后面堆了好几个嫩嫩的折儿,头发没几根毛,看上去像只小沙皮狗。 林氏绵羊一脸兴奋:“真的有哦蛋蛋!” 慕容蛋是一颗遵循本能的蛋。 有奶哪有不给他吃的道理!于是小胖手扶着,圆圆的脑袋直直的向下俯,就去啃他的大奶瓶子了。 吮两下、抬起头来看林寒止。 “是不是有?”林寒止憋着笑问。 “啊?”慕容蛋又吮两下吸一吸,没有啊…… “没有?咦?我昨天还吃到了啊,嗯!你咬——” 话音未落,脖子就被一条胳膊给勒住,一头栽到慕容风脸旁边。 “绵羊,你胆子大了啊!”慕容风声音带着早晨特别的一点沙哑,性感极了。 他睡得浅,平日里慕容蛋半夜咕哝几声他都听得到,所以林寒止下床他当然也知道。 当看到对方顶着一头压扁的呆毛用那种微微上扬的小腔调哄孩子时,他心里也跟着那语调微微扬了起来。 再接着!草! 这个死绵羊,对这小的孩子也会使坏,还说什么他吃到了! 活腻了吧! “早~阿风。”林寒止心虚的问好,装做什么都没发生。 切!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半清醒时说的话完全醒了也会忘掉?!慕容大少撇着嘴表示鄙视。 “呵呵,我去做早餐。”林寒止不知从哪里借了条运动神精,变异了似的,蹭的一下窜下床去,没影了。 “哼!敢泡老子就要付出代价!”慕容大少活动活动手指头,按的咔咔响了几声。 慕容蛋呆愣着:“啊?”爸爸胸前挂着大奶瓶子跑了。 厨房的绵羊,缩着脖子全身发抖:我错了!真心的!咩! 慕容大少扯着嘴角,一脸狞笑的站在林寒止面前:“人没胖,胆子倒肥了啊!” “……”绵羊先生没什么气节的退了一步,呃。 “你昨天还吃到了?嗯?”慕容大少往前两步,把绵羊拦在墙边的阴影里,“跟我说说,什么滋味儿?” 顶不住后续事件的话,口舌之快果然是要不得的!林寒止在心里鄙视自己一下,一声也不敢吭。 “舌头咽肚子了?”慕容大少接着往前贴,直到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嗯?” …… 下一个动作是慕容风没想到的。 绵羊被切切实实的逼到了墙角,被堵得哑口无言,索性就不说了,直接扶上慕容大少的肩,亲了上去。 !飞来艳福! 绵羊一向是猪的性格,慕容风也舍不得大早晨把人弄起来折腾。 所以慕容大少除了偶尔趁着绵羊迷糊时摆弄摆弄,亲热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没有,于是乎,这偶然的对方主动的亲密举动还真是觉得十分的享受。 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开始时是慕容风享受似的由着林寒止亲,后来就忍不住了,主动起来。 唔!林寒止有点发晕的想,他有反应了。 “知错了没?”慕容大少抽个空问。 “嗯。”林氏绵羊舔舔唇,抽个空回答。 “怎么办?”说着,又上去咬了对方下唇一下。 “唔、”林寒止一顿,“用行动表示吧。” 这用行动表示是什么意思,慕容大少还是很惊喜的。 无奈他现在是当爹的人了,卧室那边慕容蛋小小声的“啊”了一下他也听得到。 快速恶狠狠的咬了怀里的绵羊一口:“我去看儿子,乖乖保持情绪高涨啊!” 结果慕容蛋只是想要够一下婴儿车上的猴子而已。 他虽然只是个蛋,但他是姓慕容的,没人理他就玩猴子,正所谓经得起喧嚣,耐得住寂寞。 慕容风把儿子丢进婴儿车,又摇了两下,关了门出来。 呃! 绵羊同志果然是做好了早晨大干一场的准备,已然在不足两分钟的时间里做上了充分的准备——他把自己脱光了! 并且——“你还干什么呢?”慕容愣愣的站在那,只看着绵羊的动作,就觉得鼻血都快喷出来了,眼前一片红光。 “润滑。”林氏绵羊脸不红气不喘,还抬头笑了笑解释:“你一会儿不是上班吗?别耽误时间。” 再说衣服不脱掉给大少爷暴力一扯扣子就没了,事后也要他自己来缝。 现在他还在追慕容大少爷呢,主动点没错的。 林寒止回想了一下他那本追求手册——男人就应该主动点,这样才能给自己的伴侣安全感。 虽然他是受,但他也是男人,这没错的。 第118章 番外-绵羊与狗2 慕容大少吃饱喝足的去上班,心情好的没边了,连带着看洗手间门前的垃圾筒都觉得光可鉴人了一些。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往家里打电话,果然,听到对方软绵绵一听就是刚起来的声音:“早。” “你看你那傻样,都快中午了。”慕容风把视线从文件上转移,随后拿起办公桌角上的相框一边讲电话一边拿起一块眼镜布来自己擦。 这是慕容蛋手术前去游乐场那次找人帮忙照的。 脸上有笑容,但怎么说那时也有点惨淡。 他和抱着孩子的林寒止并排站着,就像,所有普通的夫妻一样。 就像所有普通的夫妻一样,一家三口,祸福同当。 “绵羊,咱们去拍照吧。” “你想拍照?不是不喜欢吗?”林寒止慢吞吞的爬起来,去看看慕容蛋。 保姆正看着蛋同志在各厅里玩,见他出来,蛋同志“啊”了一声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一边流口水一边玩一个橡皮香蕉。 这小东西有点傻,不用什么动脑的玩具,只要颜色鲜艳,他能拿得动,他就能摆弄上大半天。 “拍个婚纱照,再来套全家福。” “咩?”林寒止脑子里一瞬间出现慕容风那大身板穿件洁白的抹胸婚纱向他走来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明知道对方就算是拿枪比着也不会真穿婚纱,但也被勾起兴趣了。 “想拍什么风格?我认得一个摄影师,可以帮忙拍的。” 慕容风算计一下,“正常结婚照一人五六套礼服就可以了,全家福的话多拍点咱们仨的,回头把我爸妈和爷爷也叫上吧。” 五六套……“阿风,咱们是男人,拍三套以上就会出人命的。” “为什么?”慕容风脑子里一真在转,一套立领一套西装一套晚礼服一套唐装,唉,绵羊那腰~对了,可以再来一套裸的~啧~ “被烦的。”他成名前没少跟这样的妆,一天下来……就是再好的情侣来照,也都是会绊两句嘴的,像慕容风那样的性格……可能真的会疯。 “你烦?”慕容大少火起,“我告诉你绵羊,老子还没答应要你呢!” …… 林寒止明显觉得自己头罩黑线,囧……怎么又来了…… “好好,我去安排,你周三一般不开会,下周三好不好?” “哼!” “别生气啊……”林寒止有准备的,到时这位烦了估计还是他的事。 “哼!”慕容大少瞪了一眼那张照片,没好气儿的开口,“你中午来不来!” “去的去的!昨天不是说要一起去吃火锅么!”林寒止好脾气的答应着,他现在可不敢食言,没忘了自己目前是那个——一个狂热的追求者。 挂了电话的慕容大少,对着空气抿着嘴笑。 反正他闷骚也没人看见。 绵羊自从回来了,对他好的不得了。 做饭上床那是不在话下,关键是,现在真的在很用心的——咳,追他。 他现在从身上的西装到随手掏出来签字的钢笔再到对面休息区的茶几上花瓶里的玫瑰,都是那人送的。 哼!臭绵羊,早着呢! 其实慕容风具体发飙的理由林寒止已经不记得了。 最初就是听了塞萨赫的话,说是主动些能给对方一些安全感,试了一下,不管是他在床上主动纠缠点,还是在生活上主动亲密一点,都能得到比他付出要多得多的回报。 对方心里有他。 这林寒止早就知道。 两人在已经确定关系以后玩这些小把戏,无非是要把之前亏欠的都补回来。 林寒止活了三十年也没发自内心的殷勤讨好过谁,开始还觉得别扭,可见到慕容风感动委屈又不肯轻易松口的样子,心里竟然一阵的疼。 慕容风是很值得相处的人,生活积极主动,不会因为身份的差距而看不起人,而且,对于他的讨好是真的珍惜。 嘴上不说,但行动上表现的很明显。 也许是这么多年终于敢敞开心来对一个人好,也许慕容风真的给了最好的反应,让他感觉到,不管对方嘴上怎么硬,反正两个人已经结结实实的在一起了,分不开了。 他首先有了对方给的安全感,然后进一步点燃了生活的激情。 追求的具体手段,从无到有从简单到复杂。 说到底林寒止也不是天生的Gay,不过是因为只有这么一个慕容风能对他这样不弃不舍的坚持到最后,才让他放心的真正接纳。 所以他追求的方式最算再注意细节那也是下意识的用了一个男人追女朋友的方式,不过还好,慕容风不在乎。 他要的只有林寒止那颗心,嘴上不肯说肉麻的话,心里要的是所有。 所以意思表达出来就可以,其它的,也不太重要。 三天一束大玫瑰,颜色变着花样来,但一定是九十九朵,够气势够大捧。 慕容大少从来不觉得一个大男人收到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也是自己老婆送的。他在外人面前还会板着脸,正经八百的像接公文一样接过来,关上办公室的门却忍不住会抱在怀里凑上去闻闻。 今天送条领带明天送个钱夹什么的,那都是小意思。 有时出去玩,朋友看到了说好看,就满不在意的撇着嘴,指林寒止:“他非要送的!啧!”嘴上不屑,眼里跳动着的大红心都要从眼框子里蹦出来。 什么浪漫午餐烛光晚餐,虽然慕容风坚持他是户主他付钱,但约会一定要林寒止来提。 林寒止适应力不简单,做为一个在心理上孑然了多年却突然敢敞开心菲去全心全意的对人好的追求者。 开始还会别扭,后来—— 总之,时间久了,林寒止发现,慕容风一脸幸福的口头上拒绝他也不要紧了。 他追人追上瘾了,真的。 那种情圣的虚荣感觉,来的不要太猛哦。 第119章 番外-绵羊与狗3 慕容大少加班到晚上九点,签了最后一份文件,看了一眼旁边沙发等到睡着的绵羊,心情甚好,走过去坐在对方身边轻声唤:“猪,起来了。” 知道对方清醒还要一会儿,顺手拿起林寒止看完放在茶几上的帐单看。 本来就是为了等某人而顺手拿起,顺眼看的东西,谁知越看越生气。 “腐败!”慕容大少把手里的帐单“啪”地敲在桌上,眉毛竖起来,“懒惰!” “……?”林寒止半睡半醒的正在挣扎,听到前两个字还在想是说谁,听到后面这两个字,就明白是说自己没跑儿了,于是下意识的心虚,乖乖坐起来,“怎么了?” 大少爷浓眉倒立,把帐单举到林寒止脸前一寸的地方。 “一个月,外出聚餐九次,七次去KTV,这还只是刷卡付帐的,林寒止,你已经三十多了,吃那么多烤肉、川菜,我多少次见你一身酒味的回家,你不怕得脂肪肝?” 林氏绵羊低眉顺眼的咩咩笑:“我这么瘦怎么会有脂肪肝……” “科学是!”慕容风一脸的辩证唯物主义,恨铁不成钢:“你再这么下去,一定会早死!”大少爷发散思维严重到堪比一个更年期中的女人,“你说,你是不是觉得和我还有慕容蛋过腻了,想要早点投胎去找个女人!” 囧……这都哪跟哪啊…… 林寒止眼泪汪汪,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的,阿风,我怎么会腻!”怎么可能,有谁连人都还没追到手就能说腻的? 慕容大少五点起床,拎起懒绵羊,赶他去洗漱,自己去做早餐,五点二十,早餐准备好,绵羊吃,五点三十五,楼下来接人的车到了,慕容大少拎着前一天晚上他帮着准备好的大双肩包给绵羊背上,羊出门换好鞋,大少爷看一眼,撇着嘴蹲下去,给登山鞋系了个绝对不会松的行军鞋带。 “一个小时一次电话。” “喔。” “有危急情况拨122。” “喔。” “要好好煅炼——” “——咣” 慕容风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还没等他嘱咐完就咣当一下关上门走了。 绵羊长脾气了! 这还真是从来没有过! 凸!冲门的方向比了下中指——你要不被爬山累个半死回来老子在床上也要给你做个死透! 慕容风坚决要改变他的伴侣,有个健康生活才能长命百岁。 可老板的健康生活一定不会只有一个人参与。 林寒止从来不运动,晕头胀脑不甘不愿的出门爬山,却在下了车喘第一口气的一瞬间舒服到了极点。 早晨的空气——果然是好啊。 前一晚的露珠湿润了黑色的泥土,清新而爽快。 五月里,周六,阳光明媚,树木的枝条全部抽出嫩绿的小芽。 爬山也许,还不错~ 这边慕容风八点半已经到了大宅和他爷爷以及儿子一起吃早餐了。 “他爬山你不跟着?怎么突然这么有出息了?”慕容老爷子冷嘲热讽。 正说着,那边电话就来了,慕容大少板着脸接起来,“到哪了……不许叫累……嗯,”没说两句挂断了,神色却轻松不少。 “他一个小时给我来个电话。” “……”慕容老爷子对于两个大男人亲密成这样,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林寒止及优雅所有的员工跟着导游在沿着九曲十八弯的小溪从早晨七点走到九点半,见导游终于停了脚步,气喘吁吁的问:“这是到山顶了?” 导游是当地小伙子,常年在山里路,一身古铜色的皮肤一口雪白的牙,真诚一笑道:“哪里哪里,还没到山脚下呢……” 一时间众人全部趴倒,哀号遍地。 林寒止脸颊走的都发红了,拿出电话来接通:“阿风,我要回家……不是,哪里走了一半,走了快三个小时,还没到山脚下……让我回去吧……不是,烧烤那些东西拿不到山上去了,真的!” 下班直接去吃饭是吃,来爬山也背着烧烤炉子和肉,但是谁要是在苦走了两个小时后还敢说能带到山顶上去,那就算慕容风他安排失误! 慕容风和慕容蛋玩了一天,这颗蛋傻吃嗫睡的样子像极了他那个绵羊亲爹,只不过长的太丑,肥嘟嘟的一张倒三角脸,头上软乎乎焦黄的毛儿也没长出几根来,倒是一张小嘴挺灵,爸爸爷爷太爷爷叫的这个甜,把老中青三代人都迷得晕头转向。 “儿子,你长这么丑,要不拍全家福时不带你了吧!”慕容风抱着慕容蛋晒太阳。 慕容蛋一大串话都听不懂,但他知道带和不带的意思,立刻不高兴的叫:“啊!!!” “吼也没用啊,你太爷爷一脸摺子就够破坏画面了,再带上你,人家以为我们其它人是整容的呢!还不如我们长的好看的照得了。” 慕容蛋伤心至极,一头扎进他太爷爷的老怀抱里,眼泪哗哗的流:“啊!” 老爷子一颗心都要哭碎了,大吼:“慕容风,你这个混蛋,惹他干什么!” 慕容大少耸耸肩,“他是我儿子,我打他都是正常,再说爷爷你管他干什么,拍照你又不去。” “……小兔崽子!” “哟呵!”大少爷一听就是老爷子同意了,“爷爷,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吗!你去了一定给弄把太师椅啊哈哈哈……” 绵羊晚上苦哈哈的回到大宅,埋头一通补充能量,老爷子在桌上训斥:“年轻时就应该好好锻炼,不然再过几年病都会找上身来,有钱也买不来人替你遭罪!” 林寒止吃了两碗饭,舀了一碗汤一边溜缝一边听训,也挺自得其乐。 直到回到卧室里,才直挺挺的倒在床上,不动了。 “起来,绵羊”慕容风上来拉人,“给你放热水了,泡了澡再睡,要不明天腿疼。” “一会儿,一会儿,”林寒止呆滞的眨眨眼,明显是有些困了,“我平平胃,吃多了。” “猪!”慕容大少鄙视道,居高临下的看了看,坐在床边把对方腿抬到自己腿上来,给对方把鞋子脱掉,再把袜子也脱了按摩。 林寒止往回缩,脚一天都塞在登山鞋里估计不会有什么好味道,“脏……” 慕容风瞪了一眼没说话,手从脚心一直按摩到小腿,力度不轻,经过的地方都是一片火热。 “阿风——”林寒止半睁着眼看头顶的吊灯。 “嗯?” “没事,我就是叫叫。” “你这是叫床呢,猫似的,还能做得动吗?”慕容大少嗤笑,换了只脚按摩。 “……我可以不用动,你动就行。” ……算了,大少爷后悔的想,和他调情干什么。 “我这几天把事情处理一下,你也把预约推推,下周拍照之后,咱们出去玩几天。” “嗯?”为什么? “这么长时间也没去过哪里,正好拍了照,就当度蜜月吧,但是不能那么久。” 林寒止困了,本来就转的不快的脑袋基本停止转动,由着对方给自己脱了衣服然后泡进热水里,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才想明白。 两个人也没法真的登记,他嘴上不好意思说,心里其实是把拍照这事当成结婚来看的。 慕容风天生劳碌命,绵羊出去锻炼一天他又是收拾东西又是做饭,白天担心晚上还要给洗澡按摩弄的比真正上场的选手还要累。 他把快睡觉的绵羊从水里捞出来拿毛巾裹住擦干净时,绵羊软软的伸出一只胳膊来挂在他脖子上,唇轻轻的向上勾起,形成一个温暖至极的弧度。 第120章 番外-绵羊与狗4 林绵羊最近才知道,原来慕容大少那别扭如天津大麻花的个性是隔代遗传自他那个亲爷爷。 两人周末时三催四请连带着陪笑脸,到最后老爷子都撇着嘴没真答应过来拍照。 结果,拍照那天,人家老爷子是抱着慕容蛋最早到的…… 林寒止他们到了,免不了又被损了几句,不过老人家一直是那样,也没什么恶意,也就乐呵呵的一边听着并不觉得哪里被侮辱了或不自在。 家庭是一个组合。 性格年龄不同的人组在一起,要彼此适应,本来身在其中的人不觉怎样,但突然加入的人确会觉得被束缚了。 林寒止笑着想,这束缚他从来没感觉过,如今渐渐习惯了。 像是蜗牛找到了一个壳,就算是再沉重也背在身上,觉得有安全感。 林寒止从来没有过一个完整的家,之前这个字,让他既渴望又惶恐。 看着别人的会羡慕,可一想到自己什么时候成家立业了,有了妻子孩子,不再是一个人,便有种一座山压下来的沉重。 直到和慕容风在一起,对方强势且深情,硬是把他拉到自己的家庭中,一门儿心思的让他接受且习惯。 长辈、孩子,还有慕容风自己。 慕容风爱别人,可以给对方时间,最终要的是全部投入豪无保留,也许会累,却非常有安全感,林寒止自从真真正正的下决心和慕容风在一起了,竟然也慢慢的从态度接受但理智疏离到学会主动分享和真心的包容。 “累不累?想不想喝一杯果汁?”林寒止好脾气的问慕容诺,习惯性的把小胖妞抱起来放在腿上给她稍微整理头发。 慕容家营养什么的都好,孩子小时都不瘦,慕容蛋有一次猛的一扑差点把绵羊给压到肝肠寸断,小胖妞也一样,六七岁了,穿着玫瑰粉的胖版旗袍,露出白嫩嫩的胖脸蛋和圆润的小胖胳膊。 “大绵羊,这个照片多照一些。”小胖妞嘟着红润的嘴唇说。 “好,你要单独照吗?这件旗袍很好看。”林寒止和小胖妞说话一向是大人话气。 “我想和你照几张,然后一家人的多来几张,这样等以后我长大了嫁给你就不用再照了。”胖妞一脸的理所当然。 “……” 林寒止还没来得及想出怎么回答,胖妞就被人拎住后领子提起来扔到地上了。 “胖诺!你挖墙角的心思还没断呢?”慕容大少穿一件黑色立领正装,头发背向后面,很有旧上海老大的派头。 他对自家妹妹努目而视,他刚刚去看照片,先前全家照一套唐装的,全家福的一张是老爷大坐前面抱着慕容蛋,慕容诺站在旁边边,慕容玉及妻子站在后面一排正中,他和林寒止分立在两人的两边。 这次是立领和旗袍,坐的姿态差不多,但他更喜欢一些,照片中他是一身黑色,头发破例用了定型向后梳,显得非常霸气,而站在他身边的林寒止同款的立领,却是白色,头发自然的吹了,微微笑着,温雅雍容。 关键是化妆师给订了这个造型,那真是攻受立现啊! 大少爷正美着呢,就看到那边笨绵羊抱着那家那头小猪在说笑。 小猪现在上学了不像以前那么多时间来蹭吃蹭喝,不过每次见到林寒止必做的就是——挖墙角。 “切,你管我!” 慕容诺把刚才对着林寒止时那张脸收回去,小眉毛一挑,倒是和慕容风十分神似。 “臭小鬼,你没机会了!他是我的!”慕容风一点也不当这个妹妹是小孩子的吵架,慕容诺从小就是要什么必须得到手的性子,越不给越执着,杜绝情敌必须从小做起。 “哼哼,我问过了,爷爷说你们永远也登不了记,你没听过一天没结婚一天就有机会选择吗?” “放屁!你当你今天来干什么了!你问问你爷爷去!” “问什么?我是她爷爷和你没关系了?”慕容老爷子刚换好下一组要穿的西装,一起走过来一边整理领子。 “爷爷,你和小胖子乱说什么啊!”慕容风上前去,顺手给他爷爷整了整领带。 “哼!”慕容老爷子哼了一声,自己跑到镜前去照。 发现自己还真是越老越帅,林寒止选的这几套衣服还真是不错。 这第三套是全家人穿着西式的礼服站在酒桌边,言笑宴宴的样子极是和睦。 这三套照完后,老一辈的把慕容蛋连同慕容诺丢给大少爷和绵羊,就潇洒的走了。 老爷子他们一走,连同摄影师也觉得压力小了很多,照的不那么老派的正式了,多了些流行在里面。 比如慕容大少敞怀瘫坐在沙发上,肚子上放着一颗能压得人半死的蛋,腿上还坐着一个不怀好意的胖妞,而林寒止只是好笑的站在沙发后面手撑着沙发俯身向前看。 “你这算是嫁入豪门了?”摄影师和林寒止是老朋友了,趁着那三人去换衣服,调侃倒。 “……入赘,请用这个词。” “得了吧,”对方耻笑,“慕容大少是你能攻得下来的?” 他可是反攻过的!唉—— “……下一个话题吧。” “咱们混这一圈久了,以前估计你也是知道的,这大少爷以前风评不太好,开始我们听说了还觉得你们没那么认真呢,不过这几年他真是再没传出过什么难听的,今天一看,连家长都同意了。” “嗯,”林寒止翻了几张前面的照片,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我们挺好的。” “对了,你们也有四五年了吧?七年之痒开没开始呢?” “……没有呢。”痒?那传说中的高岭之花,追还没追到呢,和谁痒去哟。 “……呃!”摄影师突然后退一步,“慕容先生……” 林寒止回头,慕容风洗了脸,一头短发湿漉漉的,看起来应该是不舒服连头发也给洗了。 大少爷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给面子的,尽管一出门看到自家绵羊和对方聊的都头碰头了,也只是板着脸以示警告,没有当众翻脸。 林寒止笑着拉住他的手,“蛋蛋和诺诺呢?” “另一屋拍儿童写真呢,让他们自己玩去吧。”大少爷火气消下去,回握住对方。 “写真?”林寒止突然想到,“阿风,你拍没拍过写真?” “我拍那东西干嘛?油头粉面的。”大少爷不屑道,他是真不爱拍照,要不是有林寒止,这一次都不会想着来。 “已经来了,想不想看一下我刚学化妆不久的工作?”林寒止兴奋起来,转头问摄影师,“我那套东西还在吗?” “在啊,可不舍得扔。” “那就好,你看这个模特怎么样?” 纵然有慕容在少大便一样难看的脸,但摄影师同志秉承着为技术献身的精神,也顾不上了,“完美!” 慕容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窝囊到,看到对方兴奋的眼神,就在最反感的事情上轻易妥协了,脱光了任人摆布。 (当然,不会有什么和谐内容的,以前人家也是不是照艳照的) 慕容大少脱的也只是上半身而已。 坐在一个布艺的单人沙发上由着林寒止摆弄。 慕容风下面是一条宽松的牛仔裤,赤着腿,双腿大开上身也摊开靠坐的姿势,而林寒止蹲跪在他腿间——手拿一根笔,在他身上画彩绘。 摄影师没说话,从镜头里看去,不断的调整角度按下快门。 画面里的两个人一看就是很亲密的关系,不说话也不看对方的脸,但是配合的很好,林寒止一只手轻轻的扶在对方的右面腰上,另一只手在对方左从肩一直到胸前,然后是大半截手臂,画一条纯黑色的龙,时不时的在对方手里拖着的颜料盘上沾下颜色。 这是当年古惑仔最流行时的写真,背景其实是很颓废的,过时了很久,不过因为人太出色,林寒止画的也好,那么一大片画上去,也不觉得厚重。模特也好,不同于一般的平面只是故做姿态,慕容风本身的匪气和久居高位的气势,极自然的全部散发出来。 从慕容风这个角度看下去,就是林寒止低垂的睫毛和微微上调的唇。 “你都是这么画的?” 林寒止听出对方有些不满意,抚在对方腰上的手轻轻按了一下,笑着答:“那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你,姿势才随意些。” “画得高兴?” “嗯,那时流行画大浓妆,我并不出色,就靠着这个技巧混饭吃。” 慕容风心头一酸,知道现在对方是笑着说的,但当年还不一定怎么辛苦呢。 “那时你多大?” “从院里出来一年多,有十八吧。” 慕容风空着的一只手伸出来,轻轻摸摸对方柔软的头发。 等到终于画完了,慕容大少拉起林寒止,对摄影师说:“给我们俩个拍一组吧。” “好。”摄影师点头,他之前已经偷拍了很多张了。 这也不用拍出什么特别艺术的感觉,只是朋友间拍,倒多了些随意。 林寒止此时洗干净了脸,也只是穿了件圆领T恤和牛仔裤,额头微垂下一点碎头发,二十出头的学生一般,他也没什么不自然的,被慕容风拉到腿上坐着,对方的手占有性的环在他腰上,笑得极自然。 摄影师只觉得自己腐的快要烂掉了,一直在按快门。 有林寒止站在慕容风身后的,有两在并排挤在一起的,还有林寒止被抱在身前的。 慕容风对林寒止的,摄影师在镜头后面笑,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吧。 这一大块的照片,像是弥补了慕容风和林寒止之前的空白岁月一般。 林寒止后来把它们都洗出来装成一册,有一张放大了摆在卧室里。 慕容风照相从来不笑,只有这一张,林寒止靠在慕容风身上,轻轻靠着,笑意温和,后面的慕容风,轻轻亲吻着爱人的头发,一张冷峻的脸,带着从没有过的满足笑容。 第121章 番外-绵羊与狗5 慕容大少精心计划了一个蜜月旅行,包了个小岛准备待上一个星期,时间不太长,但绵羊也理解,这对于慕容风来讲已经是难得的假期了,再久了,回来之后还说不定要几天在公司加班忙得不见人。 时间短没关系,重点在于小岛是个私人岛。 也就是说——无人。 慕容狗暗自算计着岛上只有两个人的话,就可以站在外面接吻和拥护,天气正热每天可以少穿点,光着屁股遛鸟都没人管。 结果计划不如变化快,他这个旅行行李都收好机票都订了,竟然也能被迫终止。 “草!这王八蛋,还他妈有完没完了!” 慕容风口中的王八蛋叫夏齐天。 慕容家和夏家大宅住的不远,旗下的产业除了娱乐有些竞争之外其它都是不沾边的,而娱乐这一块也不占很大的比例,所以,其实两家关系不错,慕容老爷子和夏老爷子经常在一块下下棋喝喝茶练练太极。 但这不错也就到了慕容老爷子那一辈,慕容玉和夏齐天的父亲一个痴情玩乐二世祖一个花心事业型,四六不靠,所以没交集。 到了慕容风和夏齐天这一辈倒是从小就都出息,年龄也相当,慕容老爷子和夏老爷子也盼着两人当个好朋友多照应一下。 可是,不知怎么着,两人就是不合拍,按说商场上多一个朋友总要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但问题出在慕容风身上。 夏齐天和慕容风不同,因为父亲花心,光正妻就娶过三次,加上外室的孩子,他当起家,真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了,所以心态从不外露,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而慕容风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笑面虎。 最年轻时只是平时没什么交集,但因为老一辈的面子总是不会有难看的脸色。 后来交恶是因为洛时。 慕容风和家里闹的不可开交时,洛时转身就消失了,连句分手的话也没留下,再出现时,就是夏氏娱乐力推艺人的榜单上。 至此,算是两个新一代当家人算是正式交恶了。 平时是碰不到,但在娱乐这一块,每逢到了颁奖、艺人签约或是其它沾边的事,都要竞争一下,借媒体采访时互相打击一下也都很是正常。 慕容风其实知道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夏齐天,但心里也明白,以他和洛时关系藏的这样深,夏齐天当时挖人顶多是因为洛时是自己亲手带的,看起来又很有发展,想要打击一下,自己和洛时的感情问题的帐,还真是算不到对方头上。 然而理智冷静归理智冷静,情感怒火中烧也是真心的。 真的再见面了,就下意识的动了拼个你死我活的劲头了。 这些年,慕容风给夏氏娱乐下过不少绊子,夏齐天也从慕容风那里撬了不少人,这次阻碍慕容大少双人爱之旅的就又是夏齐天。 他们公司正在拍一组综合的写真,旗下天王天后及有发展的新星全部参与,准备在新年的档期推出来,这是要作为年度宣传的大事,本来安排的很好,可是接到这边公司的汇报,夏齐天带着专业的娱乐公司经济团队这个节骨眼上开起了一个什么年度总结会。 地点:三亚。 重点:和他们公司的艺人去一个地方,住一个度假村…… 慕容风问了下,有四个艺人的约要到期了。 有之前的洛时和另外几个现在一直大红的明星做榜样,大家都知道夏氏挖了慕容家的人,不管是出于故意气人还是正常的发展,都一定会给个好的发展。 当然慕容风这边发展也良好,但对方出动了总裁,而自己这边只有娱乐公司经理的话,配上夏齐天那副狐狸心肠,真是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呢。 “三亚也很好啊,我还没去过呢。”林寒止见慕容风黑着一张脸,就要破口大骂了笑着安抚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你忙正事时我自己逛就好。” 慕容风手抚上林寒止一头刚洗过还在发潮的绒毛头发,揉乱了,再拂平整,反复几次,虽然还板着脸,但至少脸上那副想要杀之而后快的表情算是褪下去了。 说到底,他不愿意答应了林寒止去做不到。 而三亚那边,正事要优先这个占了百分之七十。 另百分之三十,是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有的压力,洛时早就时过境迁了,可是他对夏齐天不服输的决心还在。 “我尽快处理好,那个渡假先留着,过段时间再一起去。” “好。”林寒止笑眯眯。 反正哪里都是大海和沙滩嘛,到了没人的地方,阿风会提议在沙滩上一直做也说不定,那就没体力玩了,所以,还是人多的地方好一些~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绵羊高高兴兴的跟着人家走了。 他确实是挺高兴的,慕容风工作时他就自己跑出去玩,各种水中运动教练教两句就敢试,潜水想给慕容风捞点什么当礼物却发现近处底下已经早被人捞秃了,鱼都没两条;冲浪被一个大浪拍的脸差点变型,连滚带爬的上了岸才知道他连游泳都不会,一时间也就没人说他狼狈了,全都竖起手指头说他大无畏。 不过大无畏先生走遍整个海滩也再没找到一个肯带他下水教练就是了。 林寒止是很能自得其乐的人,不让下水就不下,躺成大字在沙滩上一边看美女帅哥一边反面正面翻来覆去的晒,两天不到,一身三十年不变色的白晳皮囊终于给晒的灰土土的。 晚上慕容风一看就黑了脸:“硬晒的?” 对于没有达到麦色却变成了灰色林寒止也无话可说:“才两天,这灰的好,耐脏。” 于是慕容风愤怒的把毁了他心爱的白绵羊的罪魁祸首拎进浴室洗澡,衣服一脱,脸色更加黑里透紫。 “你就穿这点?”全身发灰,就白了P股一段。 “嗯?”已经被亲来亲去亲迷糊的羊挣扎着睁开眼,反应了半天才顺着对方的视线明白,指着那一块本色的的皮肤:“这是平角泳裤。” ……慕容风额头青筋一跳,“你还想穿三角的?嗯?” “……没有,”可是那穿什么,穿连体的?他又没胸,穿上能看么?不死心的解释“男式的就这几款啊!” “招风引蝶!” 林寒止起床以后一看床上没人了,以为还是自己乐呵一天。 爬起来套上泳裤就想往外走,他们的别墅出门就是海滩,海里泡一下就可以上来晒日光浴,澡都不用洗。 兴冲冲一开门正撞上慕容风进门。 慕容风终于抽出一天来可以和林寒止共度二人时光了,起床时见对方还睡着就去弄了些早餐回来,结果在门口遇见又要出去“招蜂引蝶”的绵羊。 “干什么去?” “……”林寒止无言的指指门口的沙滩,慕容风回头一看,他刚才进来时跟本没发现,才不到十点,这沙滩上穿比基尼和三角泳裤的女人和男人已经挺多了。 其实慕容大少有时有点困惑,为什么他的生活里,只看林寒止只要林寒止就足够了,别人他看都懒得看一眼,而林寒止就能这么花心呢? 大胸女人、腿长的女人、健美型的男人、清秀型的男人……类型举不胜举,就没有林寒止找不出优点的人来。 男女不拘,品种多样,防不胜防。 “就穿这个?” “大家都穿这样啊阿风!”林寒止苦恼的挠挠头,如果他穿着正装去下水,人家会以为他是自杀的吧! 慕容大少不由分说,翻出前两天剧组发的沙滩装——橙色带大花大短裤以及草绿色带大花衬衫。 ……林寒止考虑了一下,很窝囊的没有任何反抗就穿上了。 慕容大少看着对方灰突突的脸衬着俗气的大花衣裳,难看极了,于是心情好了起来,安抚道:“你不是要出去吗?我们坐沙滩上吃。”说着从墙角拿了把大太阳伞。 绵羊本来有点生气,不想出去了。可慕容风出门时极其自然的拉着他的手,不远处有和他穿一样衣裳的拍摄工作人员和明星走过,和他们打招呼时慕容大少冷漠的点点头,但手去一直没松开。 唔,算了吧,林寒止干掉一个慕容风给他钻开的椰子后打了个嗝,看着对方极自然的站起身来走到路边去扔垃圾。 算了吧,反正他从认识开始就是那样的性格,穿这些,除了有点热,也没什么了。 想通了就原地往那一躺,开始晒太阳。 慕容风忙习惯了,一时放松不下来,并排和林寒止躺着晒了会儿太阳就忍不住爬了起来,见林寒止舒舒服服的仰躺在那里,脸上的太阳镜歪歪妞妞的架着,慕容风撇了下嘴给扶正了,站起来走了两圈,往远处瞄了瞄看有什么好玩的,路过的比基尼美女对他抛了个媚眼,让他给瞪了回去。 想了想,开始在地上刨坑。 第122章 番外-绵羊与狗6 夏齐天也知道今天开始排摄都围严实了他没机会,于是也睡了个懒觉,起来以后在沙滩上溜达,远远的就看到慕容风公司发的大花衣裳。 只见慕容风面朝着一把彩虹大太阳伞一个人坐着,屁股对着海,也不知在干什么,于是嘴角一抽,就往那边走去。 说起来他这一次来其实也不是真的非要挖个人回去,这几年慕容家那边有了防备,也不会让他轻易得手了。 不过他来也是有原因的,他们这个圈子里,心里想什么能瞒人,但只要做出来了就不要再想着别人不会知道了,而慕容大少也根本不怕人知道。 于是,慕容风和个男人跑去拍结婚照,然后要出去旅行的事他知道了。 说起来,这人心的复杂是很奇怪的,慕容风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慕容风,可他偏偏还想挑衅。正巧这几天他有空,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出来捣个乱。 慕容大少调整了一下伞的角度,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沙子都拍实了,日头挺大的,他想了想把大花衬衫脱了甩在一边。 “为什么你可以裸着?” “你现在不也脱了吗?”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看我看别人了吗?你再看看你自己,带着眼镜以为我就不知道你瞄别人了?” …… “慕容总裁,好兴致啊,自己玩沙子呢?”啧,还屁股对着海。 慕容风一听这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头都懒得抬,“早啊夏总,您还有时间在这逛吗?”。 “这三亚不比原先订好的蜜月胜地,但海也还可以,慕容总裁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呢?”夏齐天也不在意人家不爱理他,一边说一边欠手的把太阳伞一拎。 ——! 吓的他差点失态的坐在地上。 慕容风面对面的沙地上,一个人头摆在那里! 还带了个墨镜。 “夏总,抱歉,吓到你了。”林寒止从沙坑里坐起来,摘了眼镜抬头一笑。 夏氏娱乐的老总他也认识,只不过之前不知道原来夏齐天和阿风还有这些渊源。 “还真是你啊,寒止。”原来慕容风传说中的男姘头是林寒止! 夏齐天平复以后好奇的蹲过来。 先前只听说是和林寒止,但按之前的了解,林寒止是个直的啊,没想到见面了,还真是这个。 “是我啊。”林寒止客气的笑笑。 “不过你怎么来了?”他也挺好奇,慕容风公私分明得很,两人感情再好也不会出差时带出来吧。 “我这几天没什么工作,又没来过三亚,就求他带我来了。”对方问的无头无尾的,但林寒止也听明白了,他做事给谁都留三分面子,何况是阿风,于是三言两语的揽在自己身上。 “夏总,你不忙吗?”慕容风黑着脸打断。 林寒止这么一坐起来,还是光着身子的,他恨不得直接把夏齐天脑袋拧过去。 “不忙,”夏齐天对着慕容风时也基本不客气,皮笑肉不笑道:“我要是忙的话,慕容总裁怎么还有时间谈情说爱啊对不对?” “托你的福。” “哈哈,这样吧,我和寒止也算熟悉,但以后他也算我弟媳或是妹婿了不是,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晚上我做个东,一起吃个饭吧。” 慕容风咬着牙,“夏老兄既然这么讲了,那就破费了。”妈的,吃的你没钱买机票回去! 林绵羊对于基情的补习,最近刚刚学到了相爱相杀这个词,于是看着两人眼对眼放高压电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立刻就像看到了例题一样。 等到夏齐天终于走了,慕容风对着拍了林寒止的头一下:“绵羊,你那是什么眼神!” “……额,我觉得,你们与其说像竞争对手,不如说像闹别扭朋友比较多。” “谁他妈和他是朋友,虚伪、装嫩、挖墙角!这种混蛋!” “好好,不是,那我们为什么和他吃饭?” “他妈的,既然把老子劳动到这了,怎么也不能便宜了他!” “好吧,那中午不吃了。”林寒止顺从道。 ……早饭十一点吃完的,还想着中午呢! 好吧,我家的绵羊真是没出息的可爱~~~ “来,躺下,接着埋起来。” “别埋了,会吓到人。” “不做亏心事怎么会被吓到。”慕容大少换了个位置,把林寒止压住准备再用沙子拍实。 “阿风……” “嗯?” “你压到重要部位了!” “……那我轻点压。” “不是,根本就不能压。” “哈哈,”慕容狗兴奋了,叫嚣着扑过去把自己当被子盖在人家身上,“就要压!” …… “慕容老弟真是好胃口啊!”这他妈是来吃大户来了,你TM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至于拿着这样难看吗? 夏齐天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一句,‘别客气想吃什么随便点’之后,慕容大少菜单都不看就把十六人的餐台点到摆满,全是海鲜。 “这是之前尝过觉得味道不错,想让夏老哥也尝一下别错过么。”慕容风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去他妈的,三个人吃饭点个十六人包厢摆谱,还想让老子便宜你? “那老弟真是费心了。不过别忘了寒止,他喜欢吃什么你清楚。” 挑拨离间啊混蛋!他没有不爱吃的东西。 “啊,”大少爷叫住正要离开的服务生,“来碗醪糟汤圆,黑森林切片,拨丝地瓜再来一个。” “……”夏齐天觉得自己鼻子有点歪,醪糟汤圆是川菜你TM吃海鲜点什么!黑森林是甜点你有病啊,还有TM拨丝地瓜,你是不是进水了!“好,再来盅佛跳墙吧!”以为老子点不出菜来吗? ……林寒止看着两人斗的都要加桌了,一头黑线,心说这要是普通人家哪有一餐饭几万的斗法还真够奢侈的了,见两人还有张嘴的样子而服务生已经张口结舌了,不得不出声打原场,对服务生道:“先这样吧,不够了再叫。” ……尼玛这样还会不够吗?你们是神马?是人么?确定不是饭桶么? 不过五星级酒店的服务生就算是没见过这样的也只是把鄙视藏在心里而已。 “来来来!寒止,慕容老弟,咱们先喝一杯。” “夏总,不是说还有一位客人吗?” 林寒止见菜上来了夏齐天就准备动手开吃了,不由问了一句。 “不用等,反正都是自己人。”夏齐天笑了一下回答,只是眼神有些得意。他扳回一局可就靠着这一次呢。 席间夏齐天与慕容风夹枪带棒的吹捧关心对方,好在绵羊聊天是强项,才算勉强和谐没有掀桌子。 慕容风给人的印象就是冷漠暴躁的帝王。 而夏齐天完全不同,优雅周全的像个贵公子,时常笑的狐狸似的,你和他还高高兴兴的聊着呢,不知不觉就被聊的一无所有了。 不过两人私下里也倒算是真性情,慕容风不客气的吃大户,夏齐天估计是看自己点了这一桌子堵气,也在大吃。 正在这时,夏齐天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接起来:“到了?……嗯,房间是301,直接进来就行。……嗯,好。” “来了。”夏齐天抬眼笑着看慕容风。 他和林寒止都是爱笑的,但林寒止看起来怎么也只像只绵羊,他看起来却像是狐狸一样。 这TM不是什么好笑,慕容风想。 第123章 番外-绵羊与狗7 门被礼貌性的敲了两下,开门的人还未进来带着笑意的声音便先到了。 “抱歉,来晚了。” 进来的人正是洛时。 和原来三个身穿花衬衫大短裤晒的发焦的人比,洛时即使长途跋涉也显得精神不少。 “都是熟人了,来打个招呼吧,洛时。”夏齐天看着慕容风一张瞬间绷起来的脸,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笑容。 “慕容先生好,还有寒止,”洛时笑着道:“你晒黑了。” 林寒止也温和的笑着打招呼,“他们两个工作时我都在外面玩了,所以比他们都要黑。” 洛时坐在夏齐天旁边,慕容风本来和夏齐天聊个天都是夹枪带棒的,现在反而一句话都没了,夏齐天乐得看笑话,倒是洛时和林寒止都不是会冷场的人,两人聊了几句。 慕容风本来也吃的差不多饱了,现在更是有种被如梗在喉的感觉,不想在外人面前落面子却实在说不出话来,见林寒止面色不改的和洛时说话,心里不知怎么就更是闷的难受,于是在桌下踢了林寒止一脚。 “我——呃?”林寒止被踹到,茫然回头,“怎么了阿风?” “……”不爽! 夏齐天看热闹还要插一脚。 夏齐天看着慕容风,“老弟,怎么洛时一进来你就板着脸啊,他原来难道欠你钱吗?” 看着慕容风有些发黑的脸心情甚好,毫不在意的揽过洛时捏了下他的肩,凑近了道:“去坐在慕容先生旁边吧!要是以前做错了什么也好陪个不是。” 洛时在夏齐天手搭在他肩上时僵了一下,很快便恢复自然了,顺从的挪了一个位置坐在慕容风身边。 “慕容先生,很久不见了,要敬你一杯。”洛时倒了盅酒递过去,慕容风也是僵硬了一下,却没推辞,一扬头,喝了。 推开椅子站起来:“我去洗手间。”说罢转身就出去了。 林寒止本想跟上去,夏齐天便又开口了:“洛时,你去看看,你当不会是真的欠钱不还吧,怎么一杯就把人敬走了,快去找,找不回来要罚哦!” 于是洛时也跟出去。 夏齐天看着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吃蛋糕的林寒止,笑着说:“寒止还不知道吧,洛时和慕容老弟可是老相识了。” “是么?”林寒止客气笑笑,没接话。 “据说是很好的朋友,慕容老弟小时候闹过的大事,不知寒止听没听过。” “……”林寒止还是笑笑,放下叉子,“都说了是小时候的事,听不听说又有什么重要。” 夏齐天胆子不小,凑近了坐,手一下握住林寒止的手。 “我从慕容老弟这里挖过一些艺人,慕容老弟生气,这些人总要赔上大笔的违约金,然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明里暗里被与慕容家熟实的电视台或导演冷冻。 唯独洛时,是他亲手捧红的,却是我挖过来以后完全不用操心的,这么多年,甚至有颁奖我把洛时提报上去时,慕容风这边提上来的人都会特意的次一等。” 指甲轻轻刮了两下林寒止的手心,夏齐天发现林寒止的手并不像看上去时想像的那种光滑柔软的感觉,手掌很薄,手指很细,捏在手里像是轻轻一握就能断了一样,可指腹和手心却有些粗糙。 “你说,他们是多好的朋友呢?” 林寒止看着夏齐天和的手笑了,反手回握了一下。 夏齐天惊奇的发现,林寒止的手劲竟然还不小! “夏总,我有时有点八卦,刚才看您和洛时,关系也是很好的样子,现在看您对我可能也有些兴趣。” 夏齐天眯着眼笑笑,越发觉得这个人有意思起来。 “然后呢?” “然后我片面的发现,嗯,”林寒止想了下措辞,“您比较喜欢和阿风关系好的人。” “……” “我以前看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您这种情况,通常可以称之为——” “什么?”夏齐天脸色也变难看了。 林寒止笑眯眯的又握了下对方的手,然后松开,“爱屋及乌。” 也就是说,你夏齐天更感兴趣的其实是慕容风吧有木有! 夏齐天脸色黑比锅底,狐狸样的笑容彻底消失,却见林寒止还在笑,那笑容怎么看也是温柔美好:“相爱相杀的感情也不少,不过夏总,”林寒止压低了声音一副没脸没皮的猥琐相,讨论似的开口:“我对上下问题没什么好恶,都随着阿风,可是你也是喜欢在下面吗?” 就算他是一只绵羊,感情被人有意的侵犯,也不会没脾气的忍着。 林寒止天生没有做一只受的自觉,也不太在意上下这样的事,像大多数男人说黄段子不会脸红一样,非常爷们儿的把事情给解决了。 ……夏齐天便秘的表情挂在脸上,挥之不去。 洛时跟着慕容风的脚步进了洗手间。 “我坐的离你近一点你都要躲开吗?” 慕容风没出声,顿了顿脚步,转身停在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手。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之间静默的只剩下水声。 然后,洛时从身后轻轻抱住慕容风,额头抵在对方背上,“我那时害怕你的感情,怕我步步为赢得到的那么一点成绩会因为这个全都没了。 这么多年,我一起知道你没放弃我。 我有恃无恐,觉得你不会离开。 现在,我后悔了。 我——” 慕容风轻声打断他,“洛时,我当年、不,有很多年都觉得委屈,我想给你我的全部,你在我心里,像首诗,像一副画,你每一个表情和动作,我都记着,因为不太多,所以记得都熟。” “那我们——”洛时惊喜的抬起头。 “像我之前说的,洛时,我们做不成朋友,但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会尽力。”慕容风动作轻柔却坚定的拉开对方的手。 “以前的事情我从来没后悔过,但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因为林寒止?”洛时笑着,却眼中含泪,绝望而美好,“是吗?因为他,他的演技比我还要好,我和他说话,笑的脸都要僵了,他还那么自然。 你就喜欢他这一点吗?” “洛时,”慕容风伸出手按住洛时的肩,量出一臂的距离退后一步,“你最爱的就是你的事业,所以别在这上面说你输给别人。林寒止,他在事业上不如你,”慕容风想到那人平时一副懒相便是一笑,“可我离不开他,想和他一辈子。” 洛时退后一步,泪水淌下来,“慕容风,我现在说我爱你,不是喜欢,是爱,你还想不想要?” 慕容风没有犹豫的摇摇头,“谢谢你,让我知道之前的许多年不是完全的一厢情愿,但是这些,都过去了。” 话题完全挑明,像是一个一直没有完全消炎就封了口的伤疤一样,脓流尽了,洗干净,反而不再疼。 洛时回到包房时,林寒止站起来,却是对夏齐天说:“阿风这么半天都没出来,我去看看。” 出门时只对洛时点个头算是打招呼。 看脸色也知道洛时和慕容风谈过些什么,只是,他从未像现在一样,对自己的感情那么有信心过,所以现在对洛时说什么,都像是在炫耀自己是胜利的一方一样。 感情的事,其实没有谁胜谁负。 只是在一个时间碰巧遇到那个人而已。 然后要珍惜。 慕容风靠在洗手台前神游。 他想像自己十八岁时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那似乎是他把一辈子的诗情画意全都用上的年纪,他喜欢的人就像一副画,远看近看都那么美,一句重话也不舍得说,什么要求都想满足他。 失去时疼的撕心裂肺,要靠不断的麻痹自己才能缓解。 痛到会想狠狠给自己一下,就此失去记忆才好。 接着又想遇到林寒止以后的感情。 他不再像十八岁那样愣头愣脑,凡事有了算计,一点亏也不肯吃。 从头到尾不肯说一个爱字,却事事都要对方包容。 那其实是很平淡的感情。 两人个事业相交的部分几乎没有,默契全靠柴米油盐和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培养起来,具体想哪件事时几乎没有。 这样的感情,失去时那种绵密疼痛都是可以忍的。 可是,从来没想过要放弃,要忘记。 想他、惦记他、他要回到身边才安心。 “帅哥,你在发什么呆?” 回过神,就看到站在他对面的林寒止正在眯着眼笑着看他。 突然有想哭的感觉,理所当然的伸出双手,“绵羊,过来给大爷抱一下。” 林寒止乖乖的走过去,主动抱着慕容风。 “你什么都不问吗?” 林寒止笑,“如果他刚才也抱了你,回去就把衣服扔掉,如果你还让他亲了你,那就一星期不和你上床。” 慕容风低下头,一口咬在林寒止的脖子上,出过汗了有点咸,咬了一会闷声道:“衣服可以扔掉,但上床不受影响。” “好吧,”林寒止笑着拍拍慕容风,“这种程度不算出墙,不用难过了。”选了个文艺点的腔调安慰对方:“逝去的青春和初恋留下的那些伤痕,是男人烙在胸口的徽章,疼那么一下,然后光荣一辈子,嗯,挺好的。” “……”悲春伤秋的气氛嗖一下散的烟儿都不剩一点儿了,慕容风撞了一下林寒止的额头,“你有病啊!” 林寒止笑着轻轻回撞一下:“嗯,你能治!对了,夏齐天现在很难受,想不想回去看看他的黑脸。” “不看。”慕容风撇嘴,“绵羊?” “嗯?” “我们回去吧!” “好。”绵羊笑着答。 “外面都是记者,”慕容风认真的看着林寒止,伸出手,“你敢和我一起走吗?” 绵羊君还是笑着,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去握住对方,然后被对方反手紧紧握住。 “那可真是,荣幸之至。” 第124章 番外-蛋的故事~1 两年前,雅凯的暖进入中国市场。 这个漂亮的法国男人看中了这个巨大的市场,大把的投资扔进来,人却没打算过来。 赛萨赫已经开始做为佐伊家这一代的掌权人被慢慢扶上台,他是离不开法国的,雅凯也一样,他就算是被家族做为弃子,但也仍然是佐伊家新一代的长子,不管八卦里怎么传他是个纨绔、是个叛经离道到把自己前途一手给毁了的公子哥,然而他出国会变成国家外交倍受观注这样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不过他也有办法,计划好似的顺手就把这摊子扔给了林寒止。 林寒止手捧着那一摞文件以及百分之五十股份的授权,被沉重的使命感压的直不起腰来,蚊香眼道:“太累了我会生病的……再说我不需要那么多钱……” “男人么!多赚点就算是给你老婆买个礼物也好啊!”雅凯挥挥手劝到。 “……我怕我也赚不到钱,阿风说我是赔钱货……”林寒止有点心动,心想钱多了其实也是有好处的,阿风是需要礼物来滋润的,他虽不戴什么首饰,但每年配上几个钻石袖扣什么的,当然也是克拉越大越好。但他也明白,心动也白搭,他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大的局,怎么玩得转? “赔、钱、货”雅凯别别扭扭的读了一遍,“不会的你就问他么!” 他们打的本来就是这个主意,慕容风那种强迫症似的爱钱狂,怎么可能在明知道伴侣有股份的情况下眼看着赔钱。 于是…… 慕容风果不其然的又多了个总经理的挂名。 林寒止其实还要两头跑的,巴黎的优雅是不能关的,所以一年中要有大概两个月的时间要待在巴黎。 冬天那次在圣诞节,是暖的年度主秀以及雅凯的生日。 秋季的这一次,是优雅的年度庆典,多少名嫒绅士都等着温和的中国男人每年给他们换一次新的造型。 慕容风要到外省去给新的分公司剪彩,把行程左拖右拖,直拖到林寒止火急火燎的从巴黎赶回来那天才走。 两人一个回来一个走,根本没见到面,但最主要的是慕容蛋需要他爸和爸爸的爱,上学要人送放学要人接。 林寒止从机场回来,上了慕容风派过来的车,直奔学校而去。 林寒止现在虽然还是不会开车,但他被慕容风耳提面命的维生素这个b那个c的补了好几年,现在早就不晕车了,因此司机也敢开得快一点。 到了学校门口还有半个小时才放学,他在巴黎是工作结束直接上的飞机,出了机场又直接坐进车里,所以觉得自己都快皱巴到一起了,于是就从下了车,站在校门口等。 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一年里最好的天气也就是十月中旬的这几天了,有太阳还有微风,穿多了不冷穿少了不热,反正是秋高气爽。 他和慕容风也没像慕容老爷子那样提议的把孩子送到贵族学校或者干脆在家里请家教接受精英教育,而是就近送到了慕容风那个别墅区周边的小学。 反正走着也就是十几分钟,就打发司机先把行李送回家,他接了孩子再一起溜达回去。 司机点头应了,和旁边另一辆看着十分普通的车一起开走了。 “这是来接孩子的?”旁边的男人笑着问。 “是啊!”林寒止随和的笑着回答对方。 “阵仗可是够大的。”那男人看一眼从已经开走的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两个衣着普通,并且迅速融到一边已经零星来接孩子的家长中。 林寒止笑笑没回答,他本不是不给人面子的性格,但这两个保镖保护的不光是他,还有儿子,所以不能拿这个开玩笑,让有心人听去了不得了。 “我没什么恶意,自己的孩子也在学校里,等的无聊说几句话而已。”男人不太介意,“我以前做过这些,那两个人,衣着普通长的也不惹眼,就是眼神太利了,孩子的事不算小,你回头再和他们说说。” 林寒止对对方笑了一下,“多谢提醒,本来也没什么事,家人担心,就更仔细了点。”和他搭话的男人高大健壮,圆寸头,一件铁灰色的衬衫,袖子随意的卷到手肘,虽不太合礼仪,却意外的和他无意只散发出的气势很配合,有些痞气,却不让人觉得粗鲁。 “仔细点好,”男人点头肯定,“看你让车先回去了,家里也是这一片的?” “是啊,因为孩子上学,最近才搬过来的。” “我说呢,我在这住了几年了,别的不说,小区里一样大的孩子有时会聚会,我没见过你。” 正说着,放学铃就响了。 林寒止抻长了脖子往里看。 他九月中旬就去了巴黎,慕容蛋上学一个多月了,他一共也没来过几次。 教学楼里开始有小孩子出来了,一年级的在一楼,倒是出来的最快,没用一分钟呢,就看到自己儿子嚣张的小身影。 慕容宇同学的心情不太好,他已经好久没见到家里的羊了,这只臭绵羊只要雅凯伯伯不要他和他爸了,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吃到红烧肉,简直烦死了。 正走着,屁股被人撞了一下,他凶恶的回头,就看到那个令他讨厌的卷毛脑袋。 凶狠的呲牙,示意对方离他远点。 那小卷毛略微皱皱小眉头,也不吭声,往外走去。 不过慕容蛋很快就顾不上讨厌的小卷毛了,他爸爸就站在校门口,他看到啦!!!哇哈哈! 林寒止想儿子也想的抓心挠肝的,每天打电话、视频怎么比得上真的把他抱在怀里,于是见到儿子向他通、通、通、跑过来时,眉开眼笑的往前走两步伸出手来等着儿子亲热的一扑。 “蛋蛋” “绵羊!” 一对热血·亲父子深情一扑,把旁边那个男人看的,眼一闭嘴一咧,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那年轻父亲那么瘦,被那个圆型的大肉丸子一扑,惯性加上体重,还不后脑勺着地? 结果等他再一看,发现还挺出乎意料的,这家伙还真够爷们儿的!别说一屁股坐地上,就连退都没退一步就把儿子接住了。 林寒止有劲,抱着小胖子站起来看着倒也不吃力,不过他身板摆在那里,露在外面白皙的小臂上,青筋因为使劲都很明显。 “问叔叔好。”林寒止把慕容蛋的那将近十斤的小包拿下来背在自己身上,抱着儿子和旁边的男人打招呼。 “叔叔好。”慕容蛋倒是听话,不过和刚才那一声爸爸不同,这三个字给他懒懒软软的含在嘴里,平板的说出来。 “一看就是个懒小孩。”那男人笑着。 这孩子长的可真是丑,不过好像挺有爱人肉的,于是他也没气,伸手就在对方肥嫩嫩的脸蛋上捏了一下。 慕容蛋懒虽懒,却是一点亏也不肯吃的,一侧脸就咬住人家的手指。 “快松开,蛋蛋。”林寒止捏捏儿子一个多月来好像又添了些膘的小屁股。 “挺凶啊!小子!”男人也不生气,不过又捏了一下才松手,对林寒止笑着说:“这孩子不像你啊?这是像妈?”这容貌可是不太匹配。 林寒止眨眨眼,“挺像我的啊?!” “……” 男人:冷笑话吧…… 这时,又走过来两个孩子,一个看着还比自己儿子小点,另一个黑黑的漂亮孩子一看就是高年级的。 林寒止一看眼睛一亮,主要是那个小的太漂亮的! 一头软软的头发烫成大卷卷,白嫩嫩的小脸,眼睛又大又黑像是洇得出水来似的,红润润的漂亮小嘴唇……简直了! “来,叔叔给糖吃”林寒止蹲下来,怀里的儿子也不放下,就让小胖子坐在自己的腿上,从包里拿出糖果来,递给对面两个孩子——好漂亮啊 那两个孩子倒是有礼得很,看过了旁边的男人,在对方点头后才接过来说谢谢。 林寒止问了几句话,觉得小大人儿似的,喜欢的不得了,大有把那孩子也抱过来坐自己另一边大腿上的意思。 慕容蛋倒三角眼垂下来,抱着林寒止咬了耳朵。 林寒止一听脸囧成了一团,“呃,你又更不乖了……”但也抱着孩子又站起来了。 往回走倒是正和这男人顺路,就边走边聊,“两个都是你家宝宝?” “嗯,我儿子大的是我侄子。漂亮吧?”男人得瑟的笑。 “是啊,”林寒止点头,摸摸小孩子头上的大卷卷,逗:“你长这么漂亮,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土豆、肉。”卷毛娃娃长的比同龄孩子小一点,好像幼儿园大班,现在好像困了,漂亮的小脸suisui的,不过他爸爸不帮着背包,他自己背着,倒也把小背脊挺得笔直,一看家教就很好。 “家教真好。”林寒止夸道。 男人满脸受用,但装做很不在意的挥挥手,“男孩子嘛!养得像根草一样,长大才有担当!”说着在卷卷毛的头上用力揉了一下。 小娃娃被揉得一个咧且,然后满不在意的站稳了继续走。 分岔路口时,卷卷毛拉了拉男人的手:“后爸,爸爸说今天去小叔叔那吃饭。” “唉哟!忘了,行,那我们走这边了。”挥了手和林寒止打了招呼,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走了。 林寒止抱着儿子往家里走:“儿子,明天咱也独立点,下来自己走?” 慕容宇三角眼瞪,胖红唇像个花骨朵:“你赚我丑吗?” ……儿子这脆弱的小心肝哟“当然不是了,爸爸还是趁年轻多抱你几年吧” 咦? 林寒止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爸爸?后爸? 额,那家人的生活好和谐哟 亲爸后爸都不打架,看样子,住得还挺近。 不过也是了,都说男孩子像妈妈,那么小个娃娃就漂亮成那样,妈妈还指不定是多美一个人呢! 第125章 番外-蛋的故事~2 慕容大少周末赶回家里时已经挺晚了,窗口就能看到房子里的灯,刚打开门就闻到浓浓的煮玉米味儿,再一探头,就能看到林寒止搭在长沙发上两只光着的脚。 慕容风后来总觉得林寒止是只披了绵羊皮的猪,真的,没有几个人心态能好到他那样,每天起得晚睡得早吃得又多。 明明知道那家伙睡起来是很熟的,却还是放轻了脚步走到沙发前。 家里的绵羊是在等他回来,结果睡着了,趴在沙发上,脸向电视侧着,唇角被挤的微微翘着,一只手夹着根烟搭在地上,烟灰一大截。 林寒止终究也没有完全戒了烟,不过烟瘾淡了不少,孩子在家里时基本上不会抽,只有像这样,孩子送回老宅了,他又正好不在家没人管时才会点一根出来。 林寒止去巴黎加上慕容大少出差,两人快要两个月没见面了,慕容风就站在林寒止身边,他工作结束马不停蹄在赶回来,可是就只是站在对方身边,就觉得一身疲惫尽消。 他爱看林寒止睡得熟了,软绵绵的模样。 这是随着最初的新鲜褪去,苦涩牵挂的两地煎熬过去,年龄一天比一天大,日子一天比一天平淡熟悉而保留下来的习惯。 他那样平淡满足不设防,慕容风总觉得,就算让他用任何东西能换来这么一个人停在他身边,都是值得的。 何况这么些年来,自从得到他的认可,一路走来都是静好。 林寒止醒来只晕了片刻就爬起来冲向厨房。 还好没扑! 再一看,火已经关了。 慕容风已经洗完澡了,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来,看林寒止还愣愣的抓着锅把手的两只手。 一只手完全抓着,另一只因为没反应过来的烟头还没扔,只是用两个手指勾着。 看到慕容风似笑非笑的眼神,讪讪的反应过来,“回来好一会儿了?” “不回来怎么看你演杂技?” 慕容风其实一直记得他刚认识林寒止时那天,他十根手指伤了七根,创可贴一撕全是暗红的水泡。 很多年后慕容风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事实上这种烫伤并不是一回。 林寒止爱喝汤,他没事就自己煲,然后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没人在家他就偷着抽烟,等来等去就会睡着。 他刚醒来时低血压,反应不灵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要着火!跑到厨房去关火,然后下意识的去用手抓锅,手里烟头没扔,就翘着三个手指头…… 林寒止很烦恼并且自责,“不是故意抽的,点着了还没抽两口呢,就睡过去了。” 慕容风发现对方的懊悔完全和自己的心疼不是一件事,伸出手去捏对方的脸:“臭羊。” 林寒止见对方没有再追究的意思了,眉开眼笑的主动上去吻了一下对方的唇,然后把锅子给揭开,喜滋滋捞玉米然后递到慕容大少嘴边儿上:“知道你爱吃,宁宁他们捎来了一麻袋,看看甜不甜?” 慕容风就着林寒止的手咬了一口,还真是挺甜,于是点点头,林寒止也咬了口:“那地方水土好,还有米也好吃,蛋蛋也爱吃。” 于是慕容大少脸就黑了:“你又给他吃多了?”这完全不符合大少爷的养生学,一个儿子给养成了球已经很可以了,不能再胖下去了,身体会不好。 “……没有,好好的送回爷爷那去了。” 大少爷这才满意的哼一声:“这么长时间,使唤我带儿子,使唤我给你赚钱,一口玉米就完事了?我是吃素的?” “怎么可能!”林寒止三两口干掉手里的货,笑眯眯的凑到对方身边:“澡都洗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呢” 慕容大少:…… 他做了多少年的梦,希望这只羊只在偶尔时害羞一点就好,可是,多少年了,只要一……还是梦碎。 索性也不计较这些没用的了,一使劲抱起自己的爱人就往房间里走。 慕容宇在户口上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 家长联系人那一栏,留的当然是慕容风的电话。 慕容风会开到一半,接到慕容蛋学校来的电话,说是和同学打架了,没受什么伤,但是好像碰到了鼻子,一直在流血。 慕容风脑袋当时就嗡了一声,血呼呼的往头上涌,眼前黑了一下。 眼前的会议是在给一个年度的主要跟进项目拍板,可不管是多么重要的会议,众人依然看到工作中一向冷心冷面的慕容大当家甚至连交待一声也没有,转身迈开大步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容风坐在车里时还手脚冰凉,慕容蛋不到两岁时那次大病,已经把恐惧埋在他和林寒止心里,随时随地的就会破土而出。 那个丑东西是他们两个全部的心血了,那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手都有些抖的给林寒止打电话,却不敢和他说的严重,只说儿子打架了,快去学校。 那边林寒止也听出慕容风声音有些抖,“阿风,别急,我就在附近,我五分钟就能到学校。” 林寒止抓起东西就往外走,他其实到不了那么快,但是慕容风鲜少有那么情绪不稳的时候,他怕他在路上出事。 两人几乎一起到了学校门口,彼此看了一眼,一前一后疾步向教学楼走去。 慕容蛋和打架的同学都在校医院。 两个小小的身影坐在沙发两边,身上都有点血,中间坐着校医正在说什么。 慕容蛋两个鼻孔都塞着药棉,被血洇的半红不红的,小嘴微微张着喘气,一脸的七不服八不忿,学生身份不一般,老师也不敢怠慢着,骂哪个也不是,一看到家长来了,反倒是松了口气。 老师和校医不知道他们一说鼻血,把两个大人吓成了什么样,只道是现在的孩子好娇气,说了打架,竟然来了两个男人,家长冲过来不说,还叫了人帮打。 慕容蛋一看到两个爸爸都来了,凶巴巴的小脸突然定住了,小嘴角撇撇,眼泪啪哒一下就掉下来了,而后越来哭声越大,两条小胖腿慢腾腾的爬下沙发,一头扑到林寒止怀里,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林寒止是听不得儿子哭的,抱到怀里手都松不开。 倒是慕容风听老师说了慕容蛋的症状,硬是把儿子从他爸怀里给扒出来,抱在怀里把两团药棉给取下来。 等到确认了的确是止血了,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林寒止也看到了,才明白慕容风怎么吓得在电话里声音都不自觉的发抖。 慕容蛋逮到一个算一个,哪个爹都行,又一头扎进慕容风怀里嗷嗷的哭。 这时门口一个声音响起来:“这不是慕容老总吗?你们这哪是养儿子呢,哪有小子这么哭的?” 林寒止转头一看,正是那天他来接孩子时看到的男人。 他脸上带着一股习以为常的煞气,衣服不那么整齐,显然也是来得匆忙。 这人林寒止不认识正常,但一个城市里身在上位的也就那么几个,所以慕容风是认识的。 “陆总,你儿子也养的好,从小就会欺负人了。” 都是自己家的宝贝孩子,别人说怎么能乐呵,于是陆景也半笑不笑的到沙发边把自己儿子抱在腿上。 那孩子看着有些小,不太像小学生,一张漂亮极了的小脸,一个大大的卷毛头。 被陆景抱起来了安安静静的叫声后爸,然后就不说话了。 老师和校医互看了一眼,本来看两个家长都来了松了口气,结果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形,更让人头疼了。 “等会儿再哭,你哪疼?头晕不晕?”慕容风捧着慕容蛋的丸子脸问。 老师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既然家长都来了——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两个孩子在洗手间里打起来了,具体因为什么,谁也不肯说,但造成两败俱伤这个事实的结果其实是——慕容蛋同志一个头锤撞向叶陆虎先生——结果把他自己撞得流鼻血了,被老师打开了他还不死心的往上冲,然后就弄了两人一身的血。 陆景:…… 慕容风:…… 慕容蛋还是丑的,肥嘟嘟的倒三角脸,小眼睛,一头软乎乎的小黄毛,一脸凶相——然后哭的一只眼大一只眼小,都成了二五眼了。 林寒止把慕容蛋接过来,确认了自己家孩子只是普通的撞了一下流鼻血而不是什么严重问题,点点慕容蛋的红鼻头,给儿子擦眼泪:“你打了人家怎么还会委屈啊。” 慕容蛋觉得肚子里的气已经差不多撒出去了,渐渐止了眼泪,含糊的开口:“他们拉着我、没、没踹着他!” 慕容风一脸的黑线,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感情他是没打够人家…… 陆景睁大了眼,他不敢相信他一个前混黑道的儿子竟然让一个大丸子给揍了,捏着叶陆虎的耳朵问:“平时怎么教你的?” 叶陆虎看着娇娇贵贵那么个小人儿,被他后爸揪了耳朵也不恼,平平淡淡的回答:“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谁让我疼,我就得千百倍的让他疼回去。” 老师囧着脸——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偏偏陆景丝毫也不觉得哪里不对:“那你是怎么做的?只挨打了?” 叶陆虎微微仰起脸,像个精致易碎的琉璃娃娃:“他又没打疼我。” 这下连林寒止也跟着囧了,确认了自己家孩子只是普通的撞了一下流鼻血而不是什么严重问题,好笑的问:“真的不疼吗?” 叶陆虎点点头,抓了两下毛卷头,仰头看陆景:“困。” 于是一场险些酿成人伦惨剧的全武行就以双方家长各为打架的孩子请假一天而结束了。 大人小孩都没在打起来,更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是一路回去的…… 至于叶陆虎先生难得被他后爸抱在怀里,幸福的抱着他后爸的脖子嘟囔:“女人真凶”什么的,没人注意。 第126章 HE~~~ “我看你就是要爬墙!”慕容大少气哼哼的坐在沙发上,指责:“老子还没死呢!” 绵羊脸上带着黑线条,给大少爷顺毛:“同志家庭本来就少,我听说能过得像咱们这样好的就更少了,所以难得有和酒吧什么都不相关的家庭聚会,参加一下没什么啊!圈子大一点平时生活也丰富些啊,大家都是好基友嘛!” 大少爷这样一听好基友这三个字,心里暗骂这臭绵羊算是中了网络的毒了,反倒气乐了,伸手揪住绵羊的脸颊:“你自己说!你要有多招风?嗯?让你接两天孩子你就交到个好基友?” “是四个!”绵羊比出四个手指头:“阿风,他们是两对,都是在一起很多年,我们要取彼之长补己之短,探讨学习共同进步是不是?” “你这真是要降重推出啊!也不怕叶大少回来撂脸子?”郑暖阳拿了一堆碳在那点,他不太会做这活,都用上喷枪了也没折腾着。 “一会儿你见着就知道了,这人挺对味口,长着个绵羊相,性格特爷们儿,一看他,就觉得一边扭曲一边爽。”边说边从头上的藤子上拽了两根茄子下来。 “你的对味口原则是有多么特殊……” 陆景不接话,从桌上拿了一粒花生米,往他一眼没看住,又倒在叶惊鸿怀里睡着的儿子脑门上很有准头的一扔,“起来把你黑哥叫回来去,一天就在那傻打球,就他那小身板,以为黑就能长成乔丹吗?” “他们年级下周和高年级有个友谊赛,”惊鸿抱着侄子,看到虎先生把他后爸用来打他那粒花生米抓到手里就要往嘴里塞,手急眼快的抢下来,“又饿了?” 一听说比赛,郑暖阳就大笑,“那鲁他们班身高集体偏低,但是都不肯服输,现在那几个小孩看篮球的眼神,都能把篮球看没气儿了。” “嗯,这才像爷们儿!”陆景点点头,“一会儿给他留个羊腿。” “……”惊鸿听他们说着话,一抬头,“呃,你说是他们?” 陆景转头一看,和郑暖阳一起囧住了。 这一片别墅都是半环山的,陆景家的别墅在上坡。 只见不远处晃晃悠悠过来一辆自行车。 那车子是双座的,只是后面那个明显底盘重一些的几乎没动脚,由前面那人使劲的蹬着。 前面一个大车筐一看就是后改的,不然也不能让个大胖丸子舒舒服服的坐在里面。 等骑得近点了,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吭哧吭哧的很用力。 陆景招招手,“这儿!” “好~”骑自行车的人有点喘但是情绪很好很温和的回答。 郑暖阳将喷不喷的看了眼陆景,“你确实有眼光。” “暖阳,那人叫林寒止。” “嗯?以前认识?” 惊鸿抱着虎先生也站起来,准备迎接客人,“是很有名的化妆师,车祸那次上访谈,就是他给化的妆。” 那时惊鸿还不红,外人也看不出他的郑暖阳的关系来,很多人好奇想问内情,唯独这个化妆师,在他的石膏腿上轻轻敲了敲,然后淡笑着给他没完全康复还有些浮肿的脸上妆,从头到尾也没好奇的打听什么,然后化完了他一照镜子,妆面很薄,脸看起来却不那么肿了,不会让人忽略性别,却把几分恰到好处脆弱和坚强融合到一起。 那时他还做不到无懈可击,这个妆面正是最最合适他的,正直、精致、坚强、从容。 “我倒认得另一个,那不是慕容风么?”郑暖阳微微抬下巴示意。 在意场上,叶竞成作风的冷傲、慕容风手段的强硬,这种既定的风格,简直是这个城市的两道风景。 说话间林寒止把自行车停在一边,抱下了慕容蛋同志,和拎着一个大篮子板着一张严肃脸的慕容大少一起边走过来边自自然然的打招呼。 “抱歉,来晚了。” “晚什么!这火还没点着呢。”陆景招呼着林寒止进来,又和慕容风打了招呼。 两个大老爷儿有点不太对付,原因其实很简单,两个孩子打架时他们在气头上互相嘲讽,结果发现到头来说的都是自己。 郑暖阳为人要圆融许多,平日里在商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关系不密切,但下面分公司合作其实不少,拉着惊鸿给两人介绍过,便不冷场的聊起天来。 等陆景看到林寒止放下慕容蛋时惊奇的开口:“你们穿的这是父子装?” 父子装不奇怪,怪的是风格是比较贴合大丸子小朋友。 两人身上都是黑色的薄绵料的五分大PP裤,林寒止身上是粗的黑白横条T恤,林寒止面嫩,看着更显得轻,可大丸子身上却是竖条的。 慕容蛋同志听到有人说他衣服,很自信的挺挺腰,这两身都是雅凯手工做的,上身的布料不知是从哪个小国淘来的,只有那么大一块,用林寒止的料子剩下的一块给慕容蛋做,横着不够了,就做成了竖条的。 慕容蛋很喜欢这身衣服,闹着不穿不给出门,林寒止没办法就给穿上了,但他最近又胖了,肚子把本来挺宽松的小衣服撑得像是个竖条西瓜。 林寒止看到叶陆虎小美人被一个青年抱在怀里,抬头打量一下,收到惊鸿友善的目光。 绵羊在任何人事物上都能挑出美好的一点来,只是有一点,他通常记不太长久。 别人不顺时正巧遇到,顺手也就帮上一把,这样的事林寒止做的没数了,当年那个有些稚嫩的少年,早就一点印象也无。 现在重新打量,只觉得这个抱着孩子的青年,利落的短发有些半白,看起来却仍然极年轻。 目光温暖清澈,却并非不谙世事天真,眼神中隐隐透着坚定,看也知道他在学习怎么担当时,一定有慈爱的家人、友善的朋友以及真心的爱人陪伴左右。 陆景和慕容风那边,其实也没什么抢妻夺子的大仇,被郑暖阳调笑几句,也就有话题了没那么互相拆台了。 林寒止这边也很好,他性子又软又好,喜欢看美好的事物,而惊鸿和虎先生也都是很好看的大人小孩,对他又都有好感,很快融入的没了初见的戒备。 虎先生是当草养大的,一般是给什么吃什么,但偏好是肉,这次难得喜欢要林寒止带来的蒜香面包,见后爸没盯着他,三两口吃下去又拿起了一个。 林寒止想笑,“小虎子,你吃这么急,怎么吃相还这么好看啊?” “他爸爸,也就是我哥哥,礼仪教导这方面比较严,”惊鸿笑着解释,“但是他后爸,也就是陆大哥,觉得男孩子就应该当成一根草养大以后才能有担当。”一边回答一边制止了小孩子再拿一个的举动,叶陆虎很听话,不让拿就真的不拿了。 “礼仪又好,又不怕疼,还不挑食。”陆景不管离多远,都能听到别人夸他儿子的话,顿时笑眯了眼,过来拍拍儿子的毛脑袋,“我家儿子养的好不?不过说实在的,你家这个丸子太娇贵了,以后怎么照顾媳妇儿?” “媳妇儿?”叶陆虎看看还猫在林寒止怀里昏昏欲睡的大肉丸子,“后爸,女的不能娶媳妇儿。” 陆景一愣:“他是女的?” 林寒止怀里的肉丸子突然睁开小三角眼,小红嘴唇一咧,吡出一口小尖牙来,尽管缺了颗门牙,但看着依然很凶悍。 “有胸、有P屁、一摸软呼呼的……”叶陆虎有点困惑的回忆。 问来问去,两个孩子打架这件事终于真相大白了。 如果是叶家大少在,陆景估计自己就去找个键盘跪下了,好在叶大少爱岗敬业还没回来。 事情很简单,虎先生一向是听大人话的,这是对的。 陆景想教好孩子,他还想抱几个长得像叶竞成的孙子重孙子,所以觉得生在两个爹的家庭已经没得选了,那性向问题一定要从小就贯彻,这也是对的。 关键是贯彻的方法。 某天。 陆景:“儿子,别睡了,再睡成睡美人了。” 虎先生乖乖的睁开眼,父子俩看电视。 拿着遥控器乱按,无意中按出个选美比赛来,正进行到泳装环节,陆景突然就想起来了,“儿子,你满20就给老子找个女朋友回来啊!相处的可以就结婚,生几个孩子。为了让孩子生的好看,就找这样的。”说着指指电视里的女人。 虎先生困惑:“女朋友?” 陆景眼一亮,果然是趁着儿子性意识还没有时开始教是最好的! “对!儿子,你去学校也看看,女朋友现在就可以交交看了,现在的女朋友,就可能是以后的媳妇儿!” “媳妇儿?” “对,所以一定要有眼光,人要白!”陆景对儿子比了个猥琐的抓胸手势:“这里要两个团团,软软的,像你这样平的不要,”又指指儿子的小P屁,“这里要翘翘的,要有肉。” …… 陆景一向是喜欢男人多过女人,没有叶竞成在一起时,女人也碰得不多,于是印象也就是这么几样。 白、胸软软的、PP翘翘的。 ——这就是女人。 如果这是十五岁的叶竞成,或者是从和他亲爹一样好色的慕容蛋,这都是没问题的。 关键是,虎先生的现代生活里——没有女人。 他的小学——一年级哪有发育成那样的女孩子啊! 于是他想:后爸交待的任务,很难找。 直到遇到符合以上一切条件的——慕容蛋。 他全摸了,都符合。 ……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慕容蛋从小骄横跋扈,哪能受这样的委屈,这样的追求,就算摸他的是全班最漂亮的,可他也是个臭男人! 林寒止和陆景面面相觑——怎么解释? 粗鲁的方法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那就是——以暴制暴。 早知道林寒止个性很爷们儿,但是真的看到他拉着两个孩子的裤子,分别让对方看了小JJ并解释有这个部位就是男孩子之后…… 陆景就真的无语了。 “怎么了?都是男人,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林寒止听到陆景叹气,一抬头,正好看到后面刚进来的人。 他有点发傻的看着刚进门的叶家大少,那多年来猥琐到一定程度的脸皮,突然红了。 是个人就会有对长相的偏好,林寒止喜欢微微有些丰满的感觉,那样觉得很安全,另一种,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最初接触到这个职业时只是为了生计,想要更好的生活就要把技艺学好,林寒止最早时并不是有多么的热爱,然而就在眼前发黑时,一本时尚杂志给了他最早的指引。 多少年后,只记得那个封面上的人带给他的感觉而已。 尊贵、骄傲、精致、不食人间烟火,惊为天人。 后来真人不知见了多少,发现真的没有谁能把这些东西都融合在一起。 单找都好找,可要找到这种出身也好,长得也好个性也对路的,真的太难了,从来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再带给林寒止那样的震撼。 陆景看到面色红润的林寒止,气得一巴掌糊上对方后脑勺! “兄弟,你流鼻血了!” 林寒止回神了有点尴尬,但他也并不退缩,笑着向叶家大少伸出手:“你好,我是林寒止。” 林寒止含着笑容直视叶竞成,只是他不是那种看上去就让人反感的人,温暖亲切,目光温和。 叶家大少只是顿了一下,便伸出手来与林寒止轻轻交握了一下:“初次见面,叶竞成。” 早些年的叶竞成清冷高傲,若是遇到这样略微有些唐突盯着他看的,估计理都不会理,但这些年和陆景磨出来,性子也平和了很多。 可他这样的性格,就算用熨斗熨过了,估计也不会平顺到坐下就能和人随意聊天的地步,于是淡淡打了招呼就去换衣服了。 陆景很不满:“你男人还在前面呢,你就色心大起?” 林寒止想没回答,愣愣的想,要不怎么会亲爸和后爸在一起了呢,这样的姿容气度,只怕是一见到瞬间就弯了吧…… 慕容蛋因为他自己的爸爸一直在夸叶陆虎那个混蛋心生怨怼,跑出去把绵羊看别的男人看直眼的事情告诉了正在和郑暖阳说话的慕容风。 看着慕容大少黑着脸忍着不发作的样子,郑暖阳好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寒止的职业是造型师,遇到好看的人事物多留意也是职业习惯的一种,你不要这样。” 慕容大少仍然黑着脸,“平时出去吃个饭,看到稍微有点姿色的,不管男人女人他都要盯着看两眼。” 郑暖阳也仍然笑着:“你心里知道他是不是那样的人,人生沿途有多少风景,你爱看山水,他爱看美人,又有什么错,重要的应该是,在看风景时,他拉的是你的手有没有放开不是么?” 不远处突然有鞭炮声,慕容蛋的三角眼突然瞪大,忘了被老爹忽视的仇恨转头跑过去拉着林寒止的衣角说什么也要去看。 于是林寒止就带着慕容蛋同志和看起来安静乖巧但一声不吭就跟出来的叶陆虎先生,一手一个领着出门去看热闹。 这地方是极高档的社区,对于这些人来说,弄到点禁放的烟花不算是稀奇。 放鞭炮的地方离得其实很近,绕过了两三栋别墅,就看到一大块平地上,全是红色的爆竹纸。 主角是两个很年轻的男孩子。 高一点的那个很活泼,看举止比较小一点,剑眉大眼,看起来特别健康阳光,他穿着十分的前卫,T恤短裤和板鞋,漂亮红棕色头发左边剪短,右边比较长还烫了卷。 那男孩兴奋的跳两下,然后整个人搭在另一个穿着格子半袖衬衫休闲西裤,拿着画架正在用铅笔勾勒什么的青年背上:“对了,言言,还想在天台上搭个望远镜,到时我们一起看星星,还要在泳池旁边安个秋千,可以荡来荡去扑嗵一下就跳水里。” 表情很认真的青年看着对方笑笑,“那么小的小水池,要是跳歪了磕出包来怎么办?” 说完了一侧头,看到林寒止带着两个孩子站在那里,估计是听到了刚才的响声,有些抱歉的开口:“是不是声音太大打挠到你们了,真是抱歉。” 那青年长相很好,文雅且正经的样子,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但让人觉得很能亲近的感觉,林寒止阅人无数,但仍然眼前一亮。 “没事,”林寒止摇头笑着走上前,“两个孩子听到声音闹着要来看热闹,不过现在看来,你们会是新邻居?不过有点奇怪,这一片不是都盖好的吗?怎么会出现这么大一块空地?难道要自己盖么?” “嗯,”活泼一些的男孩子兴奋的点头,“我们要自己盖房子住~” 额……林寒止黑线,“现在开发商也卖空地?”不会哪天早上一出门,自己的家门被人家的房子堵住吧? “不是,”那个稳重点的青年解释,“我们是学建筑的,自己画了个草图,家人就留了块地让我们自己盖,然后自己住。” ……原来是开发商。 “还要挖泳池?”地方不够吧? “地方不够,但是他想要,就给他挖个小点的,反正社区也有。” 对面那个男孩子就撇撇嘴,“骗子!” 青年轻声说:“别闹,小孩子还看着呢,会笑话你的。” “切,你干脆别挖了,在院子里放个浴缸算了!” 青年不理会对方的抱怨,从那男孩子的包里摸出两颗糖来,摸了摸漂亮的叶陆虎的卷毛头,“长的这么漂亮。”又把另一颗糖递到一直直盯着他看的慕容蛋面前:“请你吃颗糖好不好?” 慕容蛋皱皱没几根的小眉毛,抬头和他爸爸说:“我想把这个拿回家。” “那你就谢谢哥哥啊!”林寒止以为他说的是糖。 “我谢谢你了,你快和我回家吧。”慕容蛋肉嘟嘟的脸蛋兴奋的有点发红。 林寒止整个额头都涂黑了,他刚听出来儿子这是想把人给带走。 “蛋蛋,这个哥哥要回自己家,不能和咱们走啊。” 后面的大男孩也凑过来,捏着慕容蛋的胖脸蛋儿,“他是老子媳妇儿,你可不能挖墙角哟~” 青年耳朵一下就红了,“他还是小孩子呢,别把人家带坏了。” “你说我坏?我哪里坏了?实话为什么不让我说!”大男孩不满极了。 “……”同志真是多啊!林寒止无语的想,“没关系,我们家情况也和你们一样,真是碰巧了。” “跟我回去。”慕容蛋除了小时候抱了三年都不离身的橡皮鸭子,还没对什么这样执着,眼下根本懒得听他们说,只是拽了青年的裤子,往外扯。 “喂喂喂小胖子,你真要挖我墙角?”大男孩不满了,小孩子的气也生。 慕容蛋同志倒三角脸一堆,缺了颗门牙的一口小尖牙一吡,也不知动作怎么那么灵敏,跳起来一口咬在大男孩的腰上。 林寒止赶快上去拨,这种性格,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青年:……杜晟很多年没吃过亏了,这一口看来不轻,他不会和小孩子打起来吧! 叶陆虎:淡定的吃糖。 那叫杜晟的大男孩疯了,他性格也成熟不到哪里去,就算是在小孩子身上也不肯吃这样大的亏,伸手就要去抓慕容蛋。 慕容蛋很有为了喜欢的人或东西就去跟人家决斗的准备,一个头锤撞过去…… “我们正在吃饭,你先坐一下,我去问主人有没有医药箱。”林寒止把两人领进院子,和陆景借医药箱。 “他们是谁?你路上还救人了?”陆景疑惑的问。 林寒止一张绵羊脸不知什么表情,他能说他儿子太凶悍,和人家抢人发了疯,把比他大一倍都不止的人给咬出血了? 拿医药箱出来,陆景看到人家的伤口冷着脸问叶陆虎:“是你吗?” 叶陆虎摇摇头,从桌上拿起一块烤肉来,咬一口,有些凉了还有点辣,不过在能忍受的泛围,于是大口吃光了。 “不是,”林寒止摇头,“是蛋蛋不懂事,冲上去,如果不是人家怕他冲太猛摔坏了没敢躲,也不至于被他咬到出血。” 叫杜晟的男孩吡牙咧嘴的由那个青年给擦酒精,一听事件回放,开口道:“这小混蛋也太凶了,我看你人挺好脾气的,这东西是怎么养出来的?” “你说谁是混蛋呢?”慕容风冷着脸出来,儿子不对了他会教,也容不得一个奇装异服毛都没长全的小P孩说。 杜晟看到慕容风护犊子的态度,眼珠一转,反应过来,“你是他爹?啊!怪不得!”叫了一声,他也不是肯吃亏的主,“你这是什么破态度,给我赔医药费,留疤的磨皮整容费、精神损失!” “别闹,杜晟,就破了点皮。”青年制止。 “本大爷金尊玉贵的,破了皮也不行,赔!”杜晟不依不挠。 慕容风瞪大眼,他多少年也没遇到这样的人了,也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小孩,他冷着脸说话竟然没把他给震住。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咬了你?” 一边的陆景等人听了这句话不由得暗暗竖起大拇指:真卑鄙,竟然不承认了。 林寒止郁闷的叹口气,慕容蛋因为这事回家估计会被狠狠教育一通,但阿风是出奇的护短,容不得别人说慕容蛋的。 可牙印都在啊,也不能不承认啊!何况人家还是怕儿子摔跟头才不敢躲的。 伸手拉拉慕容风的T恤:“阿风,别斗气,是蛋蛋咬了人家。” 这时一直在给杜晟处理伤口没怎么说话的青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慕容风,面无表情的指了下杜晟腰上的牙印:“门牙的地方还有个豁口。” 很明显的,那少年气势上虽嚣张,但这位更理智。 难以想像,这样心平气和也不是,深入打闹也不是的尴尬局面竟然是被刚出来的叶竞成给解了为。 “李言歌?”叶竞成洗澡换了家居服出来,意外的显得年轻,矜贵精致的一张脸,带了些意外的看着来人。 那青年看到他,站起来打招呼:“这么巧,叶先生。” 叶竞成点点头,看到旁边的医药箱,“出了什么问题吗?这是我家,你可以在这里休整。” 叫李言歌的青年浅笑一下,“只是有点小误会,没什么大碍。”说罢低头问杜晟:“先这样处理吧,我们回去?” 杜晟看看四周的人,又看了看叶竞成,低声问,“你的朋友?怎么认识的?” “上月和韩溪竞的那块地还记得吗?叶先生是我们的伙伴。” 杜晟低头想了片刻,可怜巴巴的看着青年,“你们是伙伴,”扫了一眼刚刚开始的烤肉聚会,“我饿。” 青年:…… “我们刚刚开始,如果不嫌弃,一起吃点怎么样?”认识叶家大少的人都知道,他的生意和家庭是分的明明白白的,如今难得开口留人,看样子是对对方很有好感。 饭吃了一半说来说去的才知道这留个非主流发型的竟然就是这片别墅的开发商,杜行的唯一儿子,这孩子是杜家这一代的独苗苗,从小娇养的紧,就连性向问题在家里都没遇到什么阻碍,因此很是阳光,除去最开始骂了句慕容蛋后来又的慕容大少对上之外,其它的都还不错,他和叶竞成这样正经到毫无裂缝的蛋是没什么话题,但大体上还是很能和大家打成一片的。 酒过三旬,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意,他和陆景林寒止兴高采烈的吹了个瓶,“这里叫什么景合玉墅啊,我爸起的名就是拗口,你说,咱们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兄弟,就应该叫同志之家,多么的简单明了!” 叶竞成看了看杜晟,问李言歌:“你们两个关系很稳定?”他是很少管闲事的人,因此问完了连自己都有些不习惯。 “我们从大一就在一起,现在快六年了。”李言歌笑着回答,眼神十分自然的留意着杜晟。 “他有这样的家世,难得你有志气,不想借力,却找到我来合作。” 李言歌笑笑,“从大学时就开始发展的事业,他的家人待我也很好,也愿意支持我们有些自己的发展空间。” 那边杜晟一群人又干了一下,只听得他对于一桌子的同类十分感动,大声祝愿:“愿岁月静好!”说着打了个嗝,满足的靠到李言歌胳膊上蹭了两下,“岁月静好,春色无边~” 林寒止隔了几个人看带着卸了坚硬面具的叶竞成,在桌下拉拉慕容风的手指,凑过去低声说:“你觉不觉得?叶家大少,就是陆景的爱人,长的实在是!!!”像林寒止这样性子温软的人,语气这么重,说出的话都找不到形容词来,那还是第一次。 大少爷心里是忍不住的泛酸。 林寒止早就习惯了慕容风时常撂脸子的举动,心里下意识的知道,对方就算不高兴了,也不会拒绝听他说话。 于是接着说:“我看的脸都直发烧,阿风,幸好我们遇见的比较早,现在孩子都好大了,不然你先遇到叶家大少,恐怕现在就是别人的了!” “哼,我看孩子大了也没有,你就要爬墙了!” 慕容风不屑的说,却没有什么特别生气的意思,侧头看林寒止和他凑得极近的脸。 那脸上是极少有的特别兴奋的表情。 林寒止看到美人眼前就会一亮,这次亮得特别的严重,简直快要变成了灯炮。 也许郑暖阳说的对,那些美人,只是林寒止和他协手一起看的风景而已。 绵羊这样的话,这样的表情,不做作的猥琐,其实是在真正和他在一起了以后才有的举动。 他是一个人,不光是那么柔软好欺负,他身体里面有好多优点和缺点,做饭好吃,懒,会哄小孩子,会偷着喝酒抽烟,脾气很好却有担当,经常会露出男人特有的一点下流。 这么多的特征,构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林寒止。 慕容风突然想亲林寒止。 大少爷骨子里十分的大男人,强悍严肃,在家里怎么样无所谓,但在外面时是极低调的。 在这样光怪陆离的时代,每天都有新鲜的吸引人的人出现在大家眼球里,慕容家这样的豪门,女人都不一定能攀得上攀得稳的高枝,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林寒止的笑话。 当年慕容风和林寒止拉着手突然出现在媒体面前,把那些本来只想挖些平常新闻的娱记惊的相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我们在一起。”面对杂乱的询问,慕容风只给出了这么一句。 众人把话筒递到一看就好脾气的林寒止面前。 慕容风下意识的向前半步半挡在林寒止身前。 “嗯,我们在一起。”林寒止笑的温和却并不退却,与对方交握的手不见松开,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没脾气的温润,却意外的肯定。 这么些年来,除了两人一起紧握着手出现在媒体前面那一次,便再也没出现什么过激的举动。 他们的生活是自己的,不需要演给任何人看,因此就算再用心再专业的偷拍,被拍到最多就是两人出去吃饭下车以后一前一后离得很近的进餐厅,再者或出现在机场,并排走在一起。 拍到的永远是慕容风表情严肃板着的脸,林寒止温和有些上翘着轻轻勾起的唇。 渐渐的也就没了什么跟踪的热情。 外人眼里只看得到激烈的外露的情感,所以也就关注不到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变的,就算进餐厅时那么一小段路,慕容风也会走在过道外面,或者是在机场里,就算有再多的行李箱,林寒止也是轻松的两手空空。 他们在真实的生活里也不会连体婴似的时刻牵着手,但在他们自己的生活里,彼此都见识过对方最真实的表情。 不同的事业,不同的个性,很多习惯至今都无法统一,但他们离得很近,近到一侧头就能看到,想亲也就能亲到。 慕容风反握住林寒止的手,凑到嘴边极快的亲了一下。 近在咫尺的,他的绵羊。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要给看到这一章大家鞠一躬。 我写耽美,不是最出色的,文笔尚可,但情节一般,另外最大的缺点是有时更新很慢。 从小就是个慢性子,还会拖拉。 新文永远不能攒,因为只有发出来了,才有动力写下去。 有时工作很忙,有时有好看的文,有时有聚会,都会把文给耽误了。 但在我心里,我的每一个文,不管主角性格如何,也不管这个文会给我带来多少收入,那都是我的心血结成,我很爱我的文字。 既然进入了耽美这个非主流的世界,既然爱他们,我就要坚持下去。 至少,至少在我还有梦想,还想坚持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的留下我的思路,以及我的祝福。 绵羊和狗狗的文就到这里了。 有人骂他们,有人不喜欢他们,我在文下看到负分时心里难过,但我想,就算是一个真实生活中的人,任他再怎么努力,也难免会有少数无法合得来的伙伴。 我是天性乐观的人,我还看得到下面有几千个志同道合腐得发烂的朋友陪着我祝福他们,那就够了。 思路不竭,笔耕不辍,这是我给喜欢我的朋友的承诺,也是对我梦想的承诺。 好吧,这一篇就到这里。 祝绵羊与狗狗永远幸福~ 祝蛋蛋可以变漂亮~ 祝文中所有出现有角色,生活少些波折,岁月静好~ 不要说END,只说再见。 还有下一篇文,不管是什么风格,生活仍然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