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与他的情敌 作者:domoto1987/林翊枫 情敌变情人。 美人攻,有钱人家的少爷受。 绝对的治愈系! 情敌变情人的戏码,两人原本都是直的,攻是俊美的让人想上的攻,受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两人互宠的感觉简直要命,又纯情又甜蜜,腻歪的非常美好! 外表不羁内心浪漫的张大少真是极品!陆城捡到宝了!萌到内伤! PS:肉很香艳(重点不对喂!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未定/未定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   陆城回到公寓,已经快晚上七点。   天还没全黑,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坐在楼下的台阶上,靠著墙庸庸懒懒地抽著烟。   走近了,他清楚那人的样子。微微吃了一惊。   陆城迈著长腿走过去,往对方身前一站,挡了那人眼前的光。   对方的右手还夹著烟,就著背靠墙上的姿势,抬起头来,有点迷茫地盯著陆城看了几秒。   “陆、陆城……?”   “我是。张玉文,你来这里做什麽?……”   陆城想不出为什麽这张脸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是高中同校的同学,但是直到现在,两人总统说过话不超过十句。   陆城此生没有讨厌过谁。   但他也从来没有喜欢张玉文。一般形式上的喜欢。   当然,对方也一样。   他们做了三年同学,在那三年里,陆城本来是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绘注意到这个人的。   张玉文家有钱,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有钱。   但陆城对那些不敏感,也不感兴趣。况且两人不在一个班,也无交集。   经常听到别人说起那个人,但他没有注意到过那个张玉文本尊究竟是谁,不知道他长得什麽样子性格怎样。他不关注他的任何。   他们本来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张大少喝了酒。   扶著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陆城已经快四年没有见到他了。   最後的印象里开著车到陆城家对面的院子外面等人的那个张玉文,和眼前这个人已经无法重叠在一起。   “陆城──”   这一天张玉文喝得醉了,一向的大少形象荡然无踪。   他站起来时,头晕脑胀,几乎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差点跌了下去。   陆城虽然不愿意,但条件反射地伸手,环著他的胳膊,一把捞住了他。   “陆城……”   再这麽叫下去什麽话都不说,陆城直想一把扔了他在地上。   “什麽事?”   他们现在所在的城市相隔甚远。但他今天坐在他的院子里,他知道对方是来找自己的。   张少爷迷迷蒙蒙地看著他,亏他醉成这样,还能认得出这个人是陆城。   可见张玉文是真的对陆城印象有多深。   在确认了这个人是自己要找的人後,张玉文的脸色很快从迷茫变成了愤怒,又带著三分的委屈。 “混蛋姓陆的……” 他想要甩开扶著自己的那双手。 可是他已经醉的东倒西歪。 张玉文这辈子都是顺利的。 要什麽都伸手即来。 他人生的第一次挫折,是在他高二那年。 直到高中毕业前,他终於追到了他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喜欢著的女孩子。 但他也再也不会忘记,这段感情上最大的绊脚石。那个叫陆城的人。 他和陆小小交往了四年。 在第四年的时候,陆小小终於还是离开了他,去了遥远的非洲旮旯。 陆家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都是这样。张玉文曾经想过。 他所遇到的人里,除了从陆家巷走出来的陆城和陆小小,谁对他不是又礼让了又拍马屁又穷追不舍。 男的对他又羡又恨,女的对他都是爱。 但陆小小没有喜欢过他的钱,没有爱过他的人。 他们交往四年,陆小小最後给了他一句“我虽然喜欢你,但我不爱你。我不想欺骗你,现在我最爱的人还是陆城。” 还是那个陆城。 对他从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陆城。 让他第一次认真的恋爱根本就没有真正开始过却已经转眼结束的。 叫陆城的混蛋。 这一年张大少正儿八经的持续了四年的爱情。 结束在春光明媚的四月。   张大少想骂人,想揍这个让他生平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输给了对方的混账。   可是他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   陆城扶著这个人,看著他指间的烟掉落在地上。   那个高傲的总是充满自信的人,在他印象里从未如此狼狈不堪的张玉文。   他本该恨死了他的那个人,此刻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嘴里嘟噜著什麽,脸因为酒醉愤怒和委屈,而竟然显得有些可怜巴巴。   这一刻陆城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对他的情绪。   “混账……”   混账明明是你。   “我恨、恨你。”   该恨的那个人是我吧。   张大少高挑但不强壮。   但喝了酒的人已经整个重量都压在了身後的人身上。   陆城长得高,这样搂著他也有些吃力。他真的想直接将他扔到旁边的草坪里。   何况对方竟然还敢当著他的面骂他。   “小小……呜,小小你为什麽要喜欢姓陆的混蛋,我比他英俊比他有钱比他爱你什麽都比他好……呕……”   陆城二话不说一把把张玉文扯远,让他沾不到自己的身子。   一瞬间他确实忘记了这个人醉得已经站不稳。   失去了坚实“靠山”的人,连踉跄都没打一个,倒栽葱栽进了草坪。   张大少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一个背影。   坐在房间里椅子上,劈劈啪啪地在敲著字。   而後他在断层的记忆里搜寻出了这个人是谁。   陆城。   陆城转过身。   在房间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张大少在四年之後再次和陆城面对面。   “是你。”   陆城笑了,“你不早认出是我了?”   张大少想起什麽,低头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   在他哼哼唧唧对衣服表示不满意时,椅子上的男人问道。   “小小走了?”   他就知道,他来找他,除了陆小小,还会有什麽原因。   “哼,我是来看小小是不是在你这里的。”   “是吗。”   陆城将椅子转过来对著他。“陆小小从来没有来过我这里,没有和我联系过。你不放心可以随便搜。”   张玉文知道陆城不会骗他。   虽然他其实并不了解这个人。但奇怪的是,他却很酌定,这个人不会撒谎。   “既然没在就算了。”他翻身下床。   “你的电话呢?”   记忆里的人还是那张俊美得让张大少恨得牙痒痒的脸。   只是四年不见,那张曾经只是漂亮的脸,现在却带著成熟男人的气息。   陆城将电话递给他,这个时候,张大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对方忍不住一笑。   “笑什麽?!”   二世祖狠狠地一瞪他。   陆城站了起来,二人面对面地站著,张玉文才发现对方竟然比自己高了!   明明高中毕业时两人身高是差不多的!   “你要吃什麽?”   笑起来就更加俊美的男人,和张玉文印象里喜欢恬淡地微笑的少年也已经天差地别。   本想拒绝嗟来之食,但对方的房间都进过,床都睡过,再吃他点东西又怎样!   何况他确实饿的什麽都吞得下。   “你有什麽吃的都上上来!”   “你当我这里是饭店啊。”对方又是一笑。   从前的陆城,从来没对他这样笑过。   很少受饿的张大少饿的头晕眼花,乾脆又躺回床上。   “什麽快就吃什麽吧。”   有一天他会躺在陆城的床上,吃陆城的东西。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而他本来是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来这座城市做什麽的?   等不到人而去酒吧喝了半天酒又是为什麽?   躺在床上的张大少想了想,见到陆城之前和之时的那种愤怒感。现在竟然因为饥饿而无力被提上心间。   对他那麽重要的人,那麽认真执著的爱情,那麽多的不甘。   竟然因为饥饿而被压在了意识之外。   多麽可笑。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2   陆城很少在家做饭,倒是很会煮粥。   晚饭时煮好的粥,因为一直在锅里保温的关系,到这时候还是热的。   把粥端到客厅,朝房间里喊一声:“出来吃。”   卧室的床上瘫著的那个黑影不满地爬了起来。   张玉文走出陆城的卧室,抬头看到墙上的钟,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粥不烫也不凉,吃起来刚好。   或许是因为饿的原因,张大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麽好吃的粥。   当然他是不会对姓陆的说的。   他一边吃著粥,拿著陆城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我限你二十分钟之内把我的手机和钱包交到派出所,不然让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气呵成。气势十足。不像雍容的大少爷,更像黑道二世祖。   这一天。还喜欢著陆城的陆小小走了。   曾经喜欢过她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得到她。   而他们相互之间有一些东西,却开始变得不一样。   只是这个时候,陆城不曾在意,而张玉文也不曾注意。   张玉文酒足饭饱。又在饭桌前里冷静了半个小时。   酒终於醒了七八分,想清楚了前前後後所所有有。恢复了张大少该有的气势。   “我的衣服呢?” 他对著卧室里电脑前忙碌的陆城喊一声。   “洗衣机里。”男人头也不回。   张大少皱了皱眉,走进去。“借一套衣服给我。”   陆城才转身,看了看他。   眼前的张玉文,让陆城仿佛又熟悉起来。 喝了酒以後什麽委委屈屈的小猫小狗一样的张玉文,那本来就不是张玉文。   陆城找了一套衣服给他。 二人身量差不多,陆城的衣服张玉文穿著刚好合身。   “小小究竟去哪里了?”   “呵,”张大少穿戴好,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不会问呢。”   张玉文追陆小小之前,陆城是没有接触过他的。 就是他追陆小小以後,他们俩也没有真正地有过交际。   只不过那个时候,对谁都会弯著眼睛笑的陆城,唯独对他,在陆小小面前,会露出最假的笑容。   陆城没有开口说过他喜欢陆小小。   张玉文一直觉得,他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陆城对陆小小的心思掩饰得很好。 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包括陆城最好的朋友。   张玉文这个情敌,却是一眼就看出来的。   他那时对“陆城”这两个字太敏感了。   时至今日,张大少还是不喜欢陆城。   但年少时期那种强烈的要把陆城这个人比下去的心思已经淡了。   那种对陆城咬牙切齿恨不得让他消失的恨意,竟然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没有。   他什麽都比过了那个男人。   唯独在感情上输给了他。   “陆小小走了。去了非洲。”   男人愣了一愣。 而後笑了。   那是陆城对喜欢的人才会露出的,又了然又宠溺的,理所当然的不自觉笑意。   “真不愧是陆小小呢。”   张玉文在这一瞬间的表情里看出来,陆城和他一样,还是喜欢著陆小小的。   那点大少爷的不服输的心思,又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他哼了一声。   “谢谢你的招待。”   打开陆城家的大门。   “你连追陆小小的勇气都没有,又怎麽会赢过我?”   几年来第一次张大少想通了这一点,终於觉得自己比陆城高人一等。   站在卧室门口的陆城顿了一顿,没想到张玉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能追她。”他说得很小声。仿佛说给自己听。   张玉文走了。   这天,他发了疯,像个孩子一样地开著车跑到他情敌的城市,醉的毫无形象地倒在他的情敌的怀里,被他带回家,被他伺候了一晚。   但这一天,张玉文也发现,自己不必再与这个男人比。   他什麽都有,还有勇气,有时间,怎麽怕追不回自己想要的人。   不就是去非洲吗!   半个月以後,陆城的衣服从另外一个城市寄了过来。   而张玉文的衣服,一直放在他的衣柜里。   手机里有张玉文拨过的电话,那是张玉文的号码。   但被他沈了底。   转眼到了6月,陆城在公司里半年时间就混得风生水起,很快做了公司历史以来最年轻的主管。   6月的时候,张玉文在非洲。   陆小小铁了心甩他。张大少对陆小小的牛皮糖精神一点也没有发挥到作用。   张大少隐隐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戏了。   但他不想这麽就放弃。   张玉文在非洲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陆小小在的那个国家,这几年准备大力修建电站。   正搞投资招标。   张大少忙著追陆小小的同时,也忙著从国内号召人手过来,准备在非洲大陆大力撒网,开垦新田地。   很多人都知道,张大少是个二世祖。   张玉文的长相,衣著,气势,外表透出来的一切,都散发著“劳资就是二世祖你能怎样”的腐烂气息。   在国内国外,开著拉风臭屁的豪车,何时何地挥金如土。   少爷脾性,做事对人都是看心情。   不滥交,是很多人眼里张玉文本人唯一的优点。   但张大少是正儿八经的含金量高的小海龟,自己考上的世界名校,人聪明,成绩优异。   只不过这些都抵不过他背景的光环,在人想起他的时候,都被自动过滤。   四月陆小小和他分手的时候,张玉文才刚从国外回来,不到一个月。   张大少有钱,有头脑,投标中了,两个上亿的工程。   这两个工程是他的处女秀,没有让家族的人插手。他要亲自操刀。   立马就浩浩荡荡真枪实弹地开始了他的非洲历险记。   这天晚上,陆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百无聊赖地换了很多台,换到一个台正在放新闻。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手指上按键的动作停了下来。   新闻的意思是为加强合作和对非洲兄弟国的支持,国内大力推动当地发展,在那边搞了上百亿的专案云云。   陆城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些。   他在镜头里看到了一个人。   邋邋遢遢地穿著或许是深灰色的衬衣,袖子挽得老高,或许是没心思打理的原因,头发比几个月前长了不少。   他正拿著图纸在漫天尘埃,人杂车乱的天底下指挥施工。   陆城本来还不确定。   但突然镜头给了张玉文一个特写。   电视外正在嚼著牛板筋的男人真的愣住了。   而後不知为什麽,他“噗”地笑了出来。   那人竟然真的是平时光鲜无比的膏粱子弟张玉文。   陆城不知道为什麽施工现场那麽多人里却偏偏出现了张玉文的特写。   张玉文本人也没有注意到镜头扫在自己的身上,不然他早就把摄影机都给扔回祖国大陆了!   英俊潇洒的张大少当地农民一样的形象,怎麽可以被外界看到!   只有花痴女记者和她的摄影师才知道个中原因。   陆城原本以为自己的眼睛里再也不会出现张玉文这个人。   张大少的那套衣服,他想对方也不会再来取。   但是没有想到,在认识此人几年之後,那个根深蒂固的骄傲光鲜的“张玉文”形象,能在这麽短的时间里的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先是喝醉了酒,可怜巴巴的“弃狗张玉文”。   而後突飞猛进成“民工张玉文”。   从一呼百应的二世祖到灰头土脸的民工。这是多麽神奇的跨越。   明明是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的人,却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竟然真的穷追不舍到非洲那种地方。   还能再顺便干点别的事情。   陆城突然想起张玉文从他这里离开时,看他的眼神。   对方的眼睛里有坚定,还有不屑。   竟然真的被看不起了。   这还是陆城生平第一次,切切实实地被人看不起。而那个人还是张玉文。   想到这里,陆城就发出了短促的笑声。   笑过後,陆城仍旧窝在沙发上,两腿盘著,刚洗完澡的原因,头发还是湿淋淋的。耷拉在眼角。   拿起电话,拨了海外部经理的号码。   “非洲的专案,什麽时候能确定下来?”   公司在非洲搞专案,是几个月前就决定的。   陆城还想过,或许可以顺便打听一下陆小小的情况,到了那边还能去看看她。   他只是没有想到张玉文也在那里。   陆城这二十多年很少对什麽事情什麽人感兴趣。   从来都是别人对他充满了兴趣。   但莫名其妙的,因为一条新闻,在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点对张玉文此人的好奇。   还有多少地方,是别人不曾知道过的“张玉文”?   过了几天陆城开始收拾行李。还专门查了去那边要带的必需品之类。   公司的前辈都看出他的蠢蠢欲动。   “小陆弟弟,你对去非洲很有激情啊?”   激情?   只是有点期待而已。   自己都说不出原因。   明明一直以来就是不喜欢那个人的。   却突然想知道,如果不小心遇到张大少,对方会对他露出什麽嫌恶冷漠的表情来。   那是一种想要欺负一个人的心理。以非常新鲜的姿态,出现在陆城的性格里。   “阿嚏──”张大少用脏兮兮的手擦了擦鼻子。   在非洲四十度的高温下,光著膀子流著汗,以为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他身後是张家派来照顾他的,两个流汗流得更厉害,端著小风扇直对著他吹的贴身小跟班。   “少爷打喷嚏了,赶快打电话给老爷报告。”   “报你个头!”张大少回身给那笨蛋一记爆栗:“少他ma在这里给我添乱。”   三个礼拜後。   陆城飞往非洲大草原。   陆城和张玉文的故事,从他们认识四年多以後,才真正的开始。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3   “小陆主管……”   陆城迷迷糊糊的,觉得是有人在叫他,头顶上还有轰隆隆的巨大声音。   但眼皮很重,怎麽都睁不开。   陆城动了动。   听到对方有点心急的声音。“小陆主管你忍一忍,很快就到K市了。”   陆城晕沈沈地想起来,他是生病了。   水土不服造成的。   真是,又不是张玉文那种大少爷,身子何时变得这麽娇贵了。   何况张大少,在非洲都还能那麽活蹦乱跳。   陆城在迷糊中不忙苦笑。而後又失去意识。   K市有中国的工程队在,是距离陆城公司的专案最近的有中国大部队在的城市。   在非洲,许多中国的工程队之间都保持著联系。   陆城公司的专案才启动,什麽都缺,尤其是生活上。   当地的医生和药也都没有对他来势汹汹的病情起到作用。   助手赶忙联系K市那边,K市有国内来的医疗队,是随著搞电站专案的工程队一起来的。私人医疗队。   这边一联系,那边立刻回了话让把人弄过去。   助手还来不及派车,那边又来了电话。   “我们老板说让你们等著,我们派飞机过去接人。”   助手有些目瞪口呆地,反应过来後,连忙说了几声“多谢。”   张玉文欠了陆城一次。   这次算是连本带利地还了回去。   陆城是个大美人。虽然取了个很男人的名字。   但他的脸,确是一张俊美得让女人都嫉妒的脸,医疗队的小护士,两天来对著这张脸,来来去去,眼睛里都冒起了一串串心形的粉红泡泡。   “你怎麽比女人还弱。”   这是陆城醒来後,坐在他床边的张大少说的第一句话。   张大少挑著眉,表情里尽是不屑。   病床上的男人看著他,却也不计较。   张玉文会对他说什麽话,他早就想到了。   张大少面前的陆城也不生气,还礼貌地朝张大少说一声,“谢谢你们。”   晒成小麦肤色的张大少从床边站起来,手里捏著一只苹果,又傲慢又不满。   “谢我就谢我,什麽我们。这里的人和东西不都是劳资的?”   床上的男人听了他的话,抿嘴笑了笑,竟真的乖乖开了口。   “谢谢你,张玉文。”   这是陆城第一次叫张玉文的名字。   从这个人嘴里喊出的张玉文,没有火药味,没有讽刺,是属於这个男人一向的温柔语调。   而这麽听话的陆城让张大少十分的不适应。   他本来以为他们两人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该是针锋相对的,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下。   而且当他知道在S市的公司是陆城所在的公司,那个病得要死不活的人是陆城的时候,他真的吃了很大一惊。   谁知道这是什麽狗屁的命运。   在非洲大地上都要让他再遇到这个人。   陆城走得匆匆,这时的张玉文正忙著自己手里的事。   他没有向他告别。   陆城并没有直接回S市。他去找了陆小小。   “陆城?!”   小姑娘还是那麽朝气十足,飞扑到陆城身上,差点没把他撞倒。   陆城扔了手里的烟,拍拍陆小小的头。“小小,好久不见。”   陆城喜欢陆小小,比张玉文的喜欢要久得多。   但他没办法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一起。   什麽都不知道的陆小小还是这麽天真热情。她只知道陆城不喜欢她,所以从不强求。   “陆城,你为什麽什麽在这里?!”小姑娘中气十足。   “我来看你的啊。”男人温柔地笑。   “我才不相信呢。”她知道,陆城不会专程为了她而到非洲。   因为过去二十多年,陆城从没为了她,而专程去做一件事情。   陆小小太了解这个人。   陆城对谁都温柔。   陆城对每个人的温柔,都点到即止。   没有人在陆城的生命里成为特别的存在。 或许这个人把最多的温柔都留给了他自己。   陆城总算弄清楚了陆小小是为了要成为非洲大草原上的生物学家而来到这里。   “你的大脑究竟是什麽构造啊。”   陆城用筷子点点陆小小的头。   陆小小十分骄傲地昂起头:“这是我毕生的梦想。”   两人吃著陆小小从国内带来的辣椒酱,在这边,国产辣椒酱是非常奢侈的美食。   看著亮澄澄的辣椒酱,陆城不禁想到这两天在K市的夥食。   张大少就是在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也要开得像皇帝一样。   亏那个二世祖还能每天坚持跑现场。   陆城回过神来,陆家巷里走出来的两个人已经一年多没见。   吃饭完,就在热火朝天的空气里热火朝天地拉家常。   屋外是乾燥的院子,院子外面是茂密的草丛和傍晚的天空下青色的高树。   天快黑时,饭後散步的助手回来了。   “我们该走了。”陆城站起来。   “咦,明早再走啦!都这麽晚了。”   陆城笑笑。   他不能呆在陆小小身边太久。他一直都是这样,刻意和陆小小保持著距离,刻意不对她好。   他怕离她太近,有一天真的会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   男人毫无商量馀地地和小姑娘告别。   陆小小送陆城出门,这时候陆城的电话响了。   陌生的码号。陆城接起来。   “姓陆的──!”电话一通,那边的人就吼了出来。   陆城眉头一皱:“张玉文?”   “姓陆的你他妈没回K市,你现在在哪里?!”张大少的口气颇为生气。   陆城莫名其妙,一笑:“我在哪里管你什麽事?”   张大少气急败坏,几乎是酌定。   “你在小小那里,是不是──”   陆城才想起来陆小小来。他转头看了一眼陆小小。   陆小小不知道他是从张玉文那边过来的,也不知道陆城和张玉文什麽时候有了交集。   她的眼里写著明显的疑问。   张大少等了几秒钟这边都没回应,急了:“你TM给我说话!陆城,你──”   陆城看著陆小小笑,掐了张玉文的电话。   “你来非洲,张玉文去找过我。他也知道我到这边来了。”   陆城说。   顿了顿,他想起张玉文那张坚定的脸,想起电视里张大少风尘仆仆的样子。   终於下定决心似的,他对陆小小说:“张玉文虽然不是什麽好东西,但他是真心喜欢你。”   说完陆城打开越野车的门坐了进去。   “小小,祝你幸福。”   他不再听陆小小还说什麽。车风一样地窜了出去。   回S市用了五个小时。   中间陆城掐了张玉文无数通电话。   到的时候,助手发现陆城有些异常,关切地问:“小陆主管,是不是不舒服?”   陆城笑笑:“只是有点胃疼。”   只有和陆小小有关的时候,陆城才会胃疼。   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那麽喜欢陆小小了。   可是当他亲口对陆小小说出让她选择别人的话时,竟然会痛得不知所措。   他在这一晚的疼痛中,决定不再去看陆小小。   为了减少这样的疼痛,他宁愿舍弃那麽短暂而不真实不可拥有的甜蜜。   洗漱完还是半夜,陆城累得倒床上就睡著了。   但这晚陆城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他梦到童疏,他和大学学长童疏去了国内他常去的那家酒吧,酒吧里围满非洲女人。   转身他和童疏身在一间没有屋顶的房间里,他们开始抚摸对方,童疏脱掉了衣服抱著他。   “小小──”   但埋在他肩上的人抬起头,突然恶毒地笑起来。   “你和我上过床,还怎麽和陆小小在一起!”   在国内时对张玉文萌生的那一点点好奇。   都在一夜之後消散无踪。   特别是从那个有著一张超大的张玉文的脸的梦中醒来之後。   下午,重新投入工作,陆城忙得晕头转向。   “小陆主管,张少爷找你。”助手对张大少的印象特别好,张大少不仅帮了他们忙,还是十分热情的帮忙。   助手对直升机的印象特别深刻。   陆城头也不抬。   “嗯?张玉文?说我没在。”   “是吗?──”张大少不冷不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陆城终於从一对材料里抬起头。   那张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脸,就在距他不到两米远的距离。   张大少抱著手,依著门口盯著他。   陆城也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对助手说:“小於,你先出去吧。”   只有两个人在了。   张玉文大踏步走进来。走到陆城面前,冷笑:“姓陆的,这世上敢掐我电话的人,就只有你了。”   “这真是我的荣幸。”   张玉文火冒三丈,一大早他就去找了陆小小,扑了个空,陆小小去草原了,几天都不回来。   他的这辈子,就这麽悲惨的,只有爱情最不圆满。   张大少可以得到 很多很多,多到将他压死的爱。   可是他都不想要。   他想要的,怎麽都要不到。   张大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找陆城兴师问罪的。   他没有找这个人兴师问罪的缘由。   陆城找不找陆小小,找陆小小做什麽,他管得著吗。   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开在前往K市的路上。   所以此刻他出现在了陆城面前,并为自己编出了可笑的理由。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张大少咬咬牙,恶狠狠地。   但陆城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就比张玉文高出那麽一小截。   而且男人挑眉一笑,一旦失去了脸上那一抹温柔,就突如而来带著点凌厉不可抵挡的气势。   “我不是谢过你了?”   “劳资不要随便一句没有诚意的谢谢!”   张玉文在陆城面前,会出现一种小性情。   得不到东西的孩子一样的,不肯服输,又想要撒泼。   此刻的张玉文没有发现。也发现不了。   他只当这是愤怒,是发泄。   但真的愤怒,对他来说又怎麽会这麽轻。   陆城问,“那你要怎样?”   “……”一时间,张大少还真没想到,他究竟想要怎样。   两人面对面地对峙著,陆美人从容地看著他,眼里带著没有入心的笑意。   “你,以後都不准再去找陆小小了!”张大少眉一皱,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又十分可笑。   但此刻他心里烦闷,最怕陆城突然想通,把陆小小从眼皮底下拐走了。   但出乎意料,男人毫不犹豫。   “可以。”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4   张大少反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瞪著陆城。   “怎麽?”看著对方傻瓜一样的表情,男人又是一笑:“如果你要收回成命,我求之不得。”   “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个P!”张大少一哼。   但张大少显然是得寸进尺的主,在陆城要下逐客令时,又听到他说:“这是第一件事。”   “你可真是……”   “我的医生治好你的病,难道你连酒都舍不得请我喝一次。”   张玉文不知道为什麽自己想要和陆城喝酒。   但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东西,让他想要靠近。就像当初他想要靠近陆小小。   陆城不想和张玉文喝酒。   尤其是在他不想看到这个人的时候。   但对方突然在凶巴巴的神色里,露出了一点期待。   像他喝醉酒的那一天,那样的小动物一样的神色。   陆城很少去将就别人。   所以当他将就了张大少,和他在露天旷野里坐著,喝著从张玉文车上拿出来的酒时。   陆城脸上有一丝对自己的无奈。   在非洲广缈的星群下,张大少再一次醉得爬不起来。   醉了酒的张玉文,就变得让人无力招架。   还是那样,又悲惨又恨恨地。“陆城,嗝,你这混账。”   张大少瘫在地上,脸贴著温热的地面,十分可怜打著酒嗝。   “我TM讨厌你。”   陆城不理会他,自顾喝著酒。   张玉文这麽喜欢陆小小,喜欢到连带不停地恨他。   如果陆城是陆小小,被一个人念在心里这麽多年,恐怕早就感动了。   他偏头看了看张大少。   露天的灯光下,嘟噜著嘴的张玉文,有一张无辜的英俊的脸。   长得好,家世也好,陆小小却偏偏不肯接受他。   何尝不可怜。   同样开始醉了的陆城也躺了下去,非洲的天空很黑很低,有很璀璨的星河。   这个地方没有人们想的那麽可怕,非洲的景色,在这样的黑夜里带著寂寥到恐怖的美。   他侧过头,眯著眼睛看著张玉文。   酒醉後闭著眼睛不停念叨的人,罗嗦得要命。   张大少一个翻身,手重重地打在陆城的肚子上。   陆城眉头一皱,伸出手,使劲掐住了张玉文的脸。   这张脸让他生出狠狠的虐待欲,又罗嗦又可怜又可恨。   陆城爬起来,坐到他永远不会去和他竞争的情敌的身上,突然想要发泄一样的,连带另外一只手,也掐住了张玉文另一半边脸。   陆城可恨。   张玉文何尝不是一样,对陆城来说,张玉文是这个世上最可恨的人。   尽管醉得无法睁眼,张大少也在大力之下感到了明显的痛。   他挣扎著想要挥开带给他痛楚的一双手,但那双手依旧使力地虐著他的脸。   张大少终於手脚并用挣扎。   身上的人一直以来憋在心里不曾宣泄过的情绪,也在这晚彻底爆发。   他们扭打起来,毫无技巧。像两个憋足劲要对著干的孩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玉文输了,输得委委屈屈。   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在人面前哭过,就算是喝醉过後。   这一晚,陆城看到了张大少的眼泪。   那时陆城已经醉了七八分。尚且还知道被他欺负这个人叫做张玉文。   张玉文躺在他的身下,在打斗中被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不知何时这场较量停止的。   但陆城意识到张玉文眼角挂著的,是两行真实的泪水。   那一瞬间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连呼吸都变缓。   陆美人想,他们都是醉了。   否则这个人怎麽会在他面前哭,否则他怎麽会,低头想起那一个不清不楚的梦。   那麽可怜的流著泪的张玉文的痛,那瞬间突然连通陆城内心同样的痛楚。   他觉得身下的这个人其实就是自己,没有什麽不同。   一个求而不得。   一个求之不能。   所以喝醉的陆城狠狠抱住了身下的人,这另一个他。   陆城将头埋进张大少的肩窝,炎热的让人浑身出汗的夜晚,他们都醉得没有办法起身,没有办法思考。   陆城只是紧紧地搂著张玉文。汗水湿透两人的衣服,交融的温度灼热滚烫,但他没办法和他分开。   他第一次,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想要去怜爱一个人。   虽然这是只发生在他酒醒之前,如此短暂的一晚虚无的深情。   陆城醒来时,天正微微亮。   他微微地睁著眼,眼皮底下就是地面。   怀里有一份热,被他半压著,对方的胸膛紧紧地贴著他的胸膛。陆城能清晰地接收对方强劲的心跳。   好几秒後,陆城才慢慢地想起造成此刻的情形的原委。   男人的大脑里一团糟,他呼了一口气,撑起身。   四处还笼罩在清晨的朦胧微光中,安静无人。   陆城将手从张玉文的颈後抽出。看了脸肿得十分难看的张大少一眼。   在户外的地上睡了一晚的张玉文,此刻还呼呼地打著鼾。   按陆城的为人,他会把对方叫醒,或者直接将他弄到自己的房间去。   可是此刻他开不了口叫张玉文,更没办法伸手抱起他。   昨晚他们都喝得烂醉,而昨晚喝醉後的事情,他全部都记得。   陆城并不尴尬,只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一晚的自己,可笑得像在演绎别人的故事。   他见过太多的眼泪,却从未因为谁的泪水而真正动容过,过去那些温柔的虚假的安慰,都和这个晚上心底那阵艰难的跳动截然不同。   他想起这个晚上,酒醉过後,他是真的因为张玉文而感到痛了。   幸好他能醒得这麽快。   陆城站起来,再不看张玉文一眼,转身抛开这一场仲夏夜之梦。   张大少的这天早晨。是被人摇醒的。   尚还迷糊不清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人,在一阵叽叽咕咕中睁开眼睛。   头顶上是围成一圈的人,全都长得一个样子,黑得要命。   一刹那张玉文还以为自己是被人登门入室了。   见他醒来,几个人露出了高兴的神色。各自散去。   张大少坐起来,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在户外。   而後张玉文想起了昨晚他和陆城喝酒,他喝醉了。   後来发生了什麽事情这时他记得并不确切。   但是陆城这个不想活了的混蛋,竟然敢就这样将他一个人扔在户外!   张大少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眼前,距离很远的地方,初升的日光在非洲平原的天边染一道绚烂的金红。   半个小时後,陆城的办公室里,出现一张又丑又凶的脸。   “陆城!”   男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手撑著侧脸,好整以暇地抬起头,看著张大少。   “醒了啊。”男人不温不火地笑。   “我的脸是怎麽怎麽回事?!”张大少愤怒地捂著自己猪八戒一样的脸蛋儿。   “嗯?“男人看看他,“肿这麽厉害,非洲的蚊子真是太毒了。”   只不过说话的人那张乾乾净净的脸,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旧恨还没解,又添新仇。   张玉文在K市的夺命连环CALL中,来不及报仇,匆匆离去。   张玉文在回程的路上还在不停地咒骂趁人之危的陆城。   此仇不报非君子。   下次他不仅要揍肿姓陆的脸,还要将他扔到非洲草原去喂狮子!   陆城这边的事情刚起步,又忙又乱。从十一月初到元旦节,连踹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陆城很快忙得将张玉文忘到九霄云外。   那边张大少仍旧是商场得意情场失意。   电站专案搞得如火如荼,渐入佳境,陆小小却仍旧是他水中花镜中月。   “小小,还有几天就是新年了。”张大少在陆小小面前,花痴纯情又老实。   “那又怎样?”陆小小在电话那头问。   “我们可以放个假一起出来……”张大少这头刷刷签完一张单。   “元旦节我要回国一趟。”陆小小打断他。   张大少咬牙切齿地干掉一大杯咖啡,他根本没时间追著陆小小回国。   “但是陆城元旦要放假一天。”陆小小说。   她俨然以为这两人已经在非洲大地上成为朋友了。   张玉文和陆城是朋友吗?   两个人都会说不是。   但是他们似乎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对手和敌人。   张大少很烦,从陆小小的嘴巴里听到的“陆城”两个字,让他心里冒起无名大火。   虽然他知道,陆城在他的情路上,本来是无辜的。   张玉文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脸之仇,他还没报呢。   张玉文就在对陆城充满了各种忌恨的情况下,联系了陆城。   他并不是找不到人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如果他愿意,什麽样的人找不到。   他可以直接撒手回国,也一样有人会给他把这块非洲的屁股擦得乾乾净净完美无缺。   t   张玉文做事从不假他人之手。从不半途而废。   不管是追陆小小,还是搞投资。   张玉文带著一支庞大得让其他人瞠目结舌的队伍来到非洲。   只是没有一个人,是能够和他一起过新年的。   张玉文给陆城打电话。   说不上原因,除了陆小小,他似乎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陆城了。   张玉文是这样计画的,在元旦节那天,如果陆城赴约K市,他会想尽办法将他灌醉,而後塞进自己的车里。   张大少就开著他那辆十分拉风的陆虎,穿过K市的大道,在非洲热烈的阳光下一路向西,两个小时後他们就身处草原。   那时候,想做什麽,还不是随他高兴。   张大少没想过自己的这想法是多麽幼稚无知无耻无趣,和他一向为人做事,都是不同。   事情还未成。   但光是这样的幻想,报复的快感就让他笑出了声。   电话已经通了,那头的陆城光是听到一声阴狠的傻笑,不见人说话。   “张玉文?你搞什麽鬼?”   张大少点一支烟,清清嗓子。“陆城,听说你元旦那天放假,我过来接你。”   “接我?”陆城稍稍一愣。“你接我做什麽?”   “本少爷邀请你一起过新年,难不成不给面子?”在两人关系非敌非友模糊不清的情况下,张玉文却理所当然地,觉得对方没有拒绝的理由。   陆城想,他为何要给要给张玉文面子?   如果不是张玉文这通电话。   陆城真希望自己就此把张玉文这个人给忘了。   他不想再去回想和张玉文有关的任何一点细节,特别是那个热得他沈醉失控的晚上。   他更不想再和张玉文见面,特别是再和他一起喝酒。   “那天我已经约了人了。”美人说。这一次他拒绝得十分果断。   事与愿违。   元旦节,陆小小没有回成国。   元旦那天,陆城最终在非洲草原上,无奈地和张玉文一起看夕阳。   张大少给陆城打完电话的第二天,邻国的罢工潮终於涌进了他们在的这个国家。   并迅速在一两天内演变成暴乱。那天开始,每一个施工场地都不再有人工作。连出个门都要时刻警惕。   元旦节那天早晨,通过新闻得知多国使馆被袭,因为暴乱导致的人口伤亡数已经上千,陆城终於出了一身冷汗。   这场延绵整个非洲大陆的暴乱竟然到了这麽严重的地步。事态究竟到什麽程度,从国内传来的派专机过来接人的消息就能清楚。   陆城首先想到陆小小。陆小小是独自来这边的,她身边除了一起工作的两个美国人,再也没有熟悉的人。   如果陆小小出了事情……光是想,陆城就心跳变乱。   他第一次紧张到拿电话时几乎没抓稳,他突然有点恨自己前几天为什麽不和陆小小联系。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5   陆城还没来得及按键,手机震动起来。   “张玉文”三个字在萤幕上耀武扬威地闪动。   陆城把电话接起来,那头传来张玉文急切的声音:“呆在屋里别出来!我现在立刻过去接你。”   说完,想到什麽,陆城又听他说:“小小很好,待会儿我们去和她会和。”   听到最後一句话,陆城高悬的心突然之间落回实地,这时他才察觉自己竟出了一头的汗。   张大少又强调:“我来之前千万不要出门!”而後麻利挂了电话。   陆城坐在椅子上,脑子里突然冒出那一天张玉文的话来,张大少说元旦这天他会过来接陆城。   他突然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公司的几个人都在一个房间里,听说K市会有直升机过来,原本紧张的心放松了不少。   但随即又担心起来。   “就是直升机来了,我们又能到哪里去呢?”   “就是就是,一架直升机又不能直接飘洋回国。”   陆城呼出一口气,他从椅子上直起身来,朝几人露出笑。   “不用担心,张玉文会来,说明他已经有妥当的安排。”   众人才真的放松了心情,开起玩笑来。   陆城的年轻助手对张大少的印象,从过去的感谢,已经直接升为了崇拜。“张少爷真是好,像他这麽有钱又帅又这麽有本事,还肯帮助人的人现在真是不多了。”   几个人立刻附和。   但事实的真相是。   除了陆城之外,张玉文压根就没想过还要接其他人走。   一直等到日上中天。   屋外,直升机的轰鸣声渐渐近了,屋里的人开门跑了出去。   直升机停在宽阔的场地上。   张玉文早就看到一帮人朝他这里过来,他跳下来,奔过去,将走在最後面的陆城拉到一边质问:“你TM带这麽多人干嘛。”   陆城看著他:“大家都是一起来的,难不成你要让我一个人当逃兵?”   张大少一跺脚,超不爽:“就你TM善良!这麽多人,不知道能不能塞得完,还要去接小小呢。”   但张大少也不再多话,把人一一赶到直升机上。   下面还剩三个人时,张大少一把拦住了正要里边钻的人。   张玉文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看著陆城:“只有三个位了。我、你、小小。”   另外那人急了:“那我怎麽办?!”   陆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你们上去。”   得到陆城首肯的人不再管张大少一副瞠目结舌不可思议的表情,耗子一样地钻进了机舱。   这时直升机里一个人却往外面钻:“小陆主管──”   眼看他探出头来,就要往外跳。   回过神来的张大少一把按住他往外冲的脑袋:“你他妈的脑袋给我缩回去!”   说完让驾驶员关了舱门。   “直接去给我接陆小小!”   “少爷那你怎麽办?!”那人急了。   “你他妈待会儿再跑一趟啊!人头猪脑!”   直升机越飞越远,退回楼上的两人收回视线。   陆城转过头,像是新认识了一回这个叫张玉文的男人。   他盯著张玉文,让张大少感到浑身不自在。   “靠,你这麽看著劳资干嘛?”   “张玉文”陆城突然想揍他一顿。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事?”   “什麽事?不就是留下来陪你这个混蛋同甘共苦。”   张大少还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了不得的抉择。   男人抿著嘴,眉头也蹙著,显然并没有因他的行为而感动。陆城不解并带著责问一般地。“为什麽?”   为什麽?   张大少原本也不知道为什麽。但男人不高兴的神色让他也恼了。   陆城听到张玉文像要咬人的小狮子一样地朝他吼。   “我他妈是看不得你被那些忘恩负义的混蛋TM的一个人丢在这里!”   张大少突然有点委屈。   不对,不是有点,而是非常的,委屈得恼怒。   他的一根汗毛,比那飞机上所有人都要金贵,他飞扬跋扈无所顾忌,他本来没有必要来接陆城。   如果这个男人出了什麽事,他和陆小小的事情说不定会有所转机。   但是他在联系陆小小的同时,也想到了陆城。   他就只是在陆城做出了愚蠢的选择之後,毫不犹豫地和他一起留了下来。   这两个人,谁不是一样的蠢。   因为张玉文的最後一句话,陆城反而愣得一时没了反应。   他没想到张玉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因为不想丢下他而留在了这里。   陆城从来没有想过张玉文会是这样的人。   那个总是招摇过市地换著花样把各种名车停在他家对面的二世祖,本该是目中无人自私自利的。   好多年以前两人总是擦肩而过当对方是空气的时候,陆城也没有想过在未来某天,他们会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有所交汇。   往日热闹的杂乱的场地,此时此刻已经变得一片空旷寂寥。   陆城想。他是欠了张玉文一句谢谢。   但“谢谢”两个字,却又太轻了。   他竟然会没办法开口。   张玉文这辈子,从来没对谁这麽好过。   他有钱,他可以因为帮助一个人而挥金如土。   但他从来没有帮人帮到以身犯险。   张玉文恼怒过後,看著男人盯著自己发了愣的样子。很快自己也愣了。   “我TM是傻子吗。”   张大少盯著地面。   他用得著为了这个男人而这麽义愤填膺?!还一时脑子抽风留在这里?!   陆城终於叹了口气,对张玉文说:“屋里去吧。”   张玉文臭著脸,进了陆城的房间。   男人给张玉文一支烟,自己点了一支。   张大少的脸还是那麽臭,凑过来就著陆城嘴上那一点火光,将自己嘴上的烟点著。   他们有默契地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越往下,或许只会得到越让人出汗的结果。   “你是要把他们送到哪里去?”陆城问。   “K市。”张大少答。   “K市……”陆城不解地抬眼:“K市那边难道一点事都没有。”   张大少的神色里终於有了些得意:“我就是那边的国王,能有什麽事。”   男人短促一笑:“哦?张大少真有本事。”   张玉文知道他不信,问道:“在这种地方,最珍贵的东西是什麽?食物,药。”   他又接著说:“如果有人免费捐赠了一座医疗条件在整个国家都算是最好的医院,又定期分发食物给他们,你觉得那里的人会怎麽待你?除了这些,我还在K市援建了一所学校。”   那是他初到K市,为了讨好陆小小,才捐赠的医院和学校。   却没想到,这些事情,会在几个月後帮了他大忙。   陆城此刻不得不佩服张玉文。   他当然知道捐赠医院什麽的初衷,绝对不是出自於张大少的善心。   但种什麽因得什麽果。这个人当初帮了别人终究也是帮了自己。   陆城含著烟,坐在椅子上翘著长腿,微眯著眼睛看张玉文。   几个月前的小白脸张大少,此刻晒得黑了,多了点男人的颜色。   但陆城还是记得,最多的是他得意洋洋和他失魂落魄的神色。   那是从他们青葱年少到现在为止的两个冗长的极端。   当初那个在陆城面前尾巴翘得天高的少年,如今想起来,却竟然。让陆城觉得有几分可爱。   张玉文和陆城面对面坐著。   也翘著腿,抽著烟。不知在想什麽。   这天张大少穿著一件白色衬衣,手上戴著他最喜欢的积家的MASTER系列手表。头发修剪过,短短的刘海盖在额前,衬著英挺的鼻梁。   手脚也长,抽著烟的样子颇有些XING感。   陆城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张玉文。   他见过无数长得好看的男人女人,但只有这个人,明明长得也不错,偏偏让他生出些想要虐待的欲望。   或许是张玉文在陆城面前,真的散发著点欠虐的气息。   门外的玻璃上突然贴上了一颗脑袋,陆城回过神,认出对方是在工地上干活的当地人。   外面的人焦急地说著什麽,陆城走过去将门拉开。   听了半天,屋里的两人才从对方拙劣的英语里听懂了意思,陆城说了声谢谢,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他。   那人拿著烟高兴地迅速消失了。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6 初次激吻   “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先离开。”   张玉文问:“你的车呢?”   “你的人回来怎麽找我们?”   “只要带著电话就不怕找不到。”   两人取了车,才开出没多远,从观後镜看到隐隐有一帮人从另外一个方向朝员工的宿舍而去。   “真TM一堆什麽破事。”张玉文坐在副座,掏出太阳镜戴上。   男人开著车,十几分钟後出了主干道,在上午十点过炽烈的日光下,车慢慢进了平阔的地域,朝未知的方向而去。   张玉文想过这一天,他们会这样开著车,从S市到K市,从K市到无尽莽原,路过这个国家的村镇和茫茫旷野。   只不过开车的那人是他,另外一个人会酩酊大醉在他的副座。   张玉文的期待,是带了报复的心情,但那种心情里,还包含著张大少所没有察觉的一点愉悦。   他并不多的孩子气一样的傲慢和小心眼,几乎都和陆城有关。   热得要命,但陆城的车显然不像张大少的车什麽功能都有。   敞篷的JEEP将两人完完全全暴露在阳光下,好在还有风,虽然风也热。   两人在无边的旷野里宾士。   最後张大少都有点在旅行途中的错觉。   陆城将车停了下来,他们的头顶是一棵不知生长多少年的猴面包树,郁郁繁茂的枝叶,在车的周围投下一片阴凉。   “我就不信有人会追到这里来。”男人熄了火,笑道。   他往口袋里摸烟,想起已经给了人。   张玉文朝他凑过去,突然将指间的烟塞进了他的嘴里。   “间接接吻。”   张大少说。   顺便附送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喜欢张玉文的女人。最爱他的钱。   次之,是张大少坏坏的笑。   但显然这次对方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在张玉文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下,懵得被塞进嘴里的烟都忘记要含稳。   草原上并不安静,时不时有叫不出名字的飞鸟和小动物掠过眼前。   陆城静止在热闹的空气中,好几秒以後,烟就要从嘴里掉落,他才咬人一样地住了烟屁股。   陆城被吓到的表情让张玉文心情格外好。   张大少坐在位置上,手扶著车窗,噗嗤笑出声:“姓陆的,你也有今天。”   陆城蹙紧了眉头,半晌,发了狠地道:“张玉文,你找抽是不是。”   张大少倚在车窗上,翘著二郎腿,反问道。“陆城,你没和男人接过吻是不是。”   他当然没有和男人接过吻。   但张玉文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让陆城就想要教训他。   “我是没有和男人接过吻”,陆城说著话,一把抓住了张玉文的衬衣领子。把张玉文往自己这边一带,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但现在,就要破纪录了。”   陆城长得很美,张玉文当然知道。   但在前所未有的距离里,从下至上看著男人根根分明,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时,张大少有些眩晕。   男人的眼睛很黑很深,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看到对方眼里层层叠叠的无数双自己的眼,漩涡一样的,张玉文感到灵魂都被吸了进去。   张玉文在国外的时候,也尝过男人的味道。   陆城的唇,明明是一样的两片唇瓣,一样的触觉和温度。   却偏偏和以往他吻过的那些男人女人都不相同。   他们的开始,本来只是唇与唇的相接。   在光天化日之下,陆城只想教训张玉文一下。然而当绝世的美人咬上了张玉文的那张该死的嘴,碰到他有些乾燥的唇。   他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一切在这之後。都失去了掌控。   陆城并不喜欢男人。   除了陆小小,他甚至连别的女子都没有真心喜欢过。曾经有过两段恋爱,最後都无疾而终。   在炎热的临近中午的时候。   陆城的汗,顺著脸颊滴落下去,掉进张玉文被衬衣掩住的隐隐若现的锁骨下,融汇於他身体的温度,没了踪影。   陆城半跪在副座上,俯在张玉文的头顶。看著他迷乱xing感的表情。   他环著张玉文细长有力的腰身,抱抚著张玉文的後脑,像之前某个晚上,让他毫无间隙地贴近自己。   陆城心底的温柔,似乎总是发自於这样不可自控的时刻。   他没有心思去想现在的情形,无法对自己解释为什麽。   张玉文两手禁锢著陆城的背,他们互相搂著,在无人的原始世界。像蛇一样纠缠,像豹子一样激烈地接吻。唇舌交战,耳鬓厮磨,交替彼此柔软滚烫的狠劲,像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用尽十足的力道。   这是一场较量,凶狠却又温柔。   张大少最开始心底那一点点的抵触,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在狂烈的纠缠中,陆城放开张玉文的舌头,一边舔舐张大少的上颚,在对方细微的颤栗中,他的舌头缓慢从张玉文嘴里退出来,最後含住对方湿濡不堪的唇。   陆城舔著张玉文被咬破的唇角,两人微睁著眼,收尽对方眼里的自己,互相戏弄著细细吻咬了一阵,却又不够。   被压在椅上的人在失了力道的舔吻中微张了嘴,接收到资讯似的,陆城的舌头最终又顺著那一道湿软的缝隙,滑进对方的口腔。   没有人对他们叫停,天底下的两人便在这场疯狂的对峙里虚拟片刻的永恒。   在激烈的热吻中,张玉文半倒在椅子上。两人互相抓著对方的衣服,抚摸对方被汗湿透的身体,早已衣衫凌乱。   吻得激烈难以呼吸时,陆城放开张玉文的唇,喘息著,他的舌头沿著张玉文的脸颊往下,咬住他的下巴。   手钻进张玉文的衣服,顺著那一截汗湿的腰身往上,触碰著对方细腻的肌肤,情SE地抚弄。   不知碰到了哪里,身下的人在急促的呼吸中,突然狠狠颤抖了一下。   陆城在张玉文的颤抖中。猛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他的胸中蜂拥起大片炙热得要将人点燃的痛,刀割一样地对准心脏。   片刻後,陆城慢慢闭了眼睛。   身下这人、连带陆城自己疯狂的样子。从他的视线里隔绝开去。   魔法时间终究结束。   陆城看到张玉文一个激灵陡然清醒的模样,身下人的表情就是镜子中的陆城。   张玉文的两只手从陆城身上彻底松落开,陆城的手也从这件刺目的白色衬衣里抽了出来。   他从张玉文身上慢慢退开。张玉文腿间已经起了明显的变化。   但陆城没办法再去正视和理会,他也处於一样的状况。   陆城陆城退回驾驶位,随意地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服,不再看张玉文。   张大少一只手搭在额头,他保持著原本的姿势半躺在座椅上,等待从晕眩的魔法世界中回到现实。也不说话。   一时车里静得可怕。   片刻後,张大少衣衫凌乱地坐了起来。呼出一口气。   他看了看陆城,男人也正转头过来。   “看你这样子,”张大少露出个笑脸:“不过是和男人接吻而已。”   他打开车门,头也不回:“我去解决一下。”   说得那麽无谓风流,却逃一样地。   张玉文转过了几人宽的猴面包树,迅速消失在陆城的视线里。   陆城内心里的震惊尴尬无措自我厌嫌以及种种情绪,都在张玉文的消失後,全部清晰地涌了出来。   “我TM是疯了吗。”   陆城撑著头,旷野里,没有谁回答他。   但想起张玉文狼狈的逃跑,又不自觉想笑。   不就是和男人接个吻。   和男人接吻能吻得这麽疯狂,以致腿间都起了剧烈的变化,还正常个屁。   陆城做人一向做得清楚明白。   从上次醉酒之後,他就隐隐有了“再和张玉文交往下去会非常不妙”的预感。   所以陆城不想再看到张大少。但有时候,越不想的事情,偏偏越要发生。   整片非洲大陆的暴乱。发生的概率究竟有有多低?   这样都能被他们撞到。   连逃都没有准备。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7   半个多小时後。张玉文回来了。   张大少穿过白晃晃的日光,大摇大摆地走近他们的临时据点。   最後他叼著烟,背对著陆城,倚在了车门外。   他们的头顶上是层层叠叠的树荫,天空只从严密的防护中漏下细细的点点光斑。   “我说,”张玉文手肘撑著窗缘,抬头看著明晃晃的树外的天空:“你说你不能喜欢小小,是怎麽回事。”   他留了一副背影给陆城。   这一刻起了风,张大少没有看到陆城正看著他在这个午时被风撩起的细碎耳发。   他不能喜欢陆小小。从他父亲死後,这个秘密就只有天知地知陆城知。   这并不是一段好值得去讲诉给别人听地故事,陆城从来缄口不语,连想都很少去想。   他没有想到那天张玉文听清楚了这句话,还记了下来。   张大少片刻没有得到回应,掐了手里的烟:“不方便说就算了。”   陆城却突然在他背後说道:“张玉文,陆小小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张玉文的脑袋里早就一闪而过过这种猜测,但亲耳听到答案时,他还是震惊得张大了嘴。   一对互相吸引却又因此不能在一起的兄妹──和男人之间的亲近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惊世骇俗吧。   陆城的身上,真TM的狗血淋漓。   张大少弯下腰,无声地笑起来。却不知为何,笑得他心里泛起了疼痛。   张玉文想起好久以前,站在陆小小家对面窗中的少年。   有一头短短的柔软的头发,高挑纤瘦,却长得雌雄莫辩。   那时候也是这样晃得人眩晕的日子,张大少坐在车屁股上等陆小小。他抬起头,给了那个人一个挑衅的笑容。   而那人转过身,就此消失在他的视线。   像一阵风一样,恍然虚渺。   张玉文最终和陆小小交往四年。却离多聚少。   在这四年里,他甚至来不及真正去了解陆小小这名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他只是喜欢她,喜欢得日思夜想,恨不能将世界都给她。   但陆小小最终那麽轻描淡写地对他说了分手。她却仍旧没有能去追求她的幸福。   原来最惨的人,并不是他张大少。   “小小知道吗。”他问。   “除了我和你,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男人风轻云淡地回答。   张玉文突然站起身,拉开车门,跳了进去。   在陆城的猝不及防时,这只庞大的敏捷的猫科动物已窜到了他眼皮底下。   张玉文探出两手猛然抱住了陆城,他的头撞得陆城胸口闷痛,将自己的耳朵贴近男人心脏的位置。   “你做什麽。”陆城推了他一把。   “我要听听,你的心究竟是怎麽跳动的!”   陆城骂了一句“神经病”,却不再推拒他。   他将两手垂在身边,抬了头,无奈地望著头顶绿荫。随著日光的移动,车已经露了一截在阳光下。   张玉文听到陆城的心跳,很快,有些紊乱,充满了力道。   他的汗水擦在陆城的T恤上,环抱著他的背,感到陆城背上的肌肉微微地绷著。   “你的心说。他很累。他很不理解。”   “是吗。”男人抬起一只手,顷刻犹豫。   那只手穿过张玉文的发丝,轻柔地覆盖在张大少的头上。   “那你呢。”陆城问。“你努力五年,又得到了什麽?”   张玉文却低哼一声。“至少我曾经拥有。”   陆城噗嗤一笑。   又问。“和小小交往的时候,你和多少人上过床?”   张玉文对著陆城的心脏说道。“两个固定床伴而已,回国时就分了手。”   而後在流动的热气中,两人停止交谈。   过了很久,陆城抓住张玉文的头发,将他扯离开自己。   “张玉文,你去追陆小小吧。”   张玉文与他四目相接,仿佛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我一直都在追她。”   俊美的男人却温柔地笑了。“这次我会帮你的。”   张玉文本该雀跃欢欣,得到陆城的帮忙,追陆小小之路或许会轻松不少。   可是他的心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无法收拾地沈沈地往下坠去。   张大少捂了捂刺痛的心脏,放开陆城,回给对方一个灿烂的笑脸。“那本少爷真该多谢你了。”   天气热得要命,尽管在树荫下,热气仿佛要将空气都燃起来一般。   陆城从後座拖出一箱矿泉水。   张大少站在车下,一把脱了衬衣,一瓶水从头淋下去,尽数浇到身上。   陆城把头扭到另外一边,开了一瓶水,咕噜噜灌了一大半。   手机没有信号,日已过午,车已经往树荫里移动两次。   张玉文回到车上,突然有点焦急地,“快把车开出去一点,找个有信号的地方。”   车开了半个钟头,张玉文的手机终於响起来。   “你们TMD搞什麽,这麽久了还不来。”   “少爷,直升机出了点问题,现在正在抢修呢。”那头的人焦急得满头大汗:“少爷你没事吧,要不我把另一辆调过来?”   此刻的张玉文坐在位置上,头不停冒冷汗,他的手微微地颤抖著,几乎快拿不稳电话,只能有气无力地骂人,“你们他M再不来,劳资就真有事了。”   陆城找了棵稍微茂密的树,将车停下,熄了火。   听到张玉文有气无力的声调,陆城转过头,看到他几乎整个人瘫在了座椅上,终於发现了他的异常。   陆城俯身过去,看到对方一脸苍白,嘴唇都在微微地发抖。   他连忙握住张玉文颤抖的手,叫了一声。“张玉文。”   陆城想起张玉文刚才焦急的样子,那时或许他就出了事,他却竟然没有发觉。   张大少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此刻他说话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电话还没挂,陆城听到那头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少爷,不好了──另外一辆直升机前几日你不是借到政府去了吗!”   张大少此刻就是气急败坏,也没精力去吼人了。   陆城还紧紧握著他的手,空出的另一只手则直接从他手里拿过电话,“你们少爷是怎麽回事?”   “少爷他必须按时吃饭,否则会低血糖。”   陆城低头看著座位上的人,此刻的情况的确有点糟糕。   他摸了摸张大少不停冒汗的额头,上面一片冰凉。   公路的大小干道现在都不安全,陆城没办法开著车将张玉文送到K市。   “你们什麽时候能过来?”   那边显然非常无奈:“这会儿还在找原因呢。你赶快找点东西,最好是甜食给少爷吃。”   陆城最不好甜食,在车里翻了半天,终於找到了一颗他的助理落在车上的德芙巧克力。   陆城从来没有这麽认同过他的助理小於,哪怕是他要跳下直升机的那时候。   他撕了包装,将快融化的巧克力放到张玉文嘴里,又喂了他一点水。   “我去找点吃的,”张大少听到男人在他的头顶说话:“很快就回来。”   而後男人塞了什麽东西在他裤兜里,拍了拍,“刀子,警觉一些。”   张玉文在陆城要下车前,抓了他的衣角。   陆城回过头,张大少望著他:“你TM也小心一点。”   陆城看著他一笑:“这边离城镇很近了,不会有事的。”   过了十来分钟,张玉文感到心悸颤抖的情况要好了一些。   恢复了一点力气,张大少直身坐起来。   四周一片苍茫,远处,一群长颈鹿悠然地啃著绿草高树。或许是午後天气太热的原因,活动的动物都少了不少。   张玉文的视线范围内没有陆城。   又过了十几分钟,还是看不到男人的踪影。   张大少掏出手机,拨了陆城的号码,通了半天却没人接。“靠,该不会出事了吧。”   张大少开著车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狂飙,终於在一片沙地上发现了蹲在地上的陆城。   听到车的声音,陆城转过身。看到竟是自己的JEEP,他条件反射地将目光移到了驾车的人身上。   车由远及近,在毫不减速的狂飙中,最後在距离陆城不足一米的距离下来了个急刹车。   “我靠你姓陆的,怎麽不接电话。”张大少坐在车上有气无力地骂。   陆城站起来,并不答话,他看著张玉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松神色。   “都有力气骂人了。”男人笑道。“烤鸵鸟蛋要吃吗?”   张玉文望了望男人身後的石头,上面摊著一颗金灿灿蛋黄的蛋。   “配上酒就更好了。”张大少乍了乍舌头。   “有得吃就不错了,”男人打开车门,“下来吧,少爷。”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8   在石头上被阳光烤熟的超大鸵鸟蛋张玉文还是第一回见识。   六七分熟的蛋黄娇嫩欲滴,陆城蹲著,拿起刀将蛋分割成几块,张大少拿起其中一块。   未凝结的蛋黄径直流到了他的指头上。   蛋入了嘴里,黏了张玉文满口浓郁的香。   两人将蛋分瓜完毕,陆城收好刀,在准备起身时,正巧看到张玉文皱著眉,无聊地咬著自己还沾著蛋黄的无名指。   “张玉文,你是两岁的小朋友吗,”陆城从裤子里掏出包湿纸巾,扔给张大少。“别忘了擦嘴。”   然後陆城起身去开车。吃了东西有了力气,张大少从要死不活中解脱出来。   两人回到车上,按照张玉文的意思沿著主干道的方向行驶了一段路。最後停在一片树荫下。   张玉文和K市取得了联系,直升机最快还要两个小时才能修好。   但张大少竟然也不急,他将衬衣用水浇透了,往光溜溜的身上一搭,顿时感到凉快了不少。   两人坐在车上,看著车外的风景,一不说话,空气就泛起微微的莫名坐立不安。   “陆城,唱首歌来听吧。”   张玉文戴上墨镜,手搭在湿淋淋的衣服上,闭上眼睛。   陆城是个音痴。所以张玉文听到他笑了一声。“我要为草原上的动物们的耳朵负责。”   “那我唱了。”没有等陆城回答,张大少仰头在座椅上,慢慢地从哼开始唱。   他唱的是keane乐队的《somewhere only we know》。   I walked across an empty land   I knew the pathway like the back of my hand   I felt the earth beneath my feet   Sat by the river and it made me complete   ……   SO if you have a minute why don’t we go   Talk about it somewhere only we know   This could be the end of everything   So why don’t we go   somewhere only we know   陆城没有想过张玉文会唱歌,或者他没有想过,会有一日,他能听到张玉文这麽认真地在他面前唱著歌。   这是漫长如水的一天,在张玉文温柔地唱著一首摇滚的时候,仿佛已经过眼万年。   男人在张玉文低柔的声线中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看著张大少倒在座位上兀自沈醉。   但他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动作。   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张玉文,这个在树荫下闭眼唱歌的人。   歌声突然停止。   “怎麽样?”张玉文突然转过头,陆城来不及收拾的视线和一副大大的太阳镜撞了个正著。   “还行。”   男人说。   镜片下的眼睛和镜片外的眼睛互看了两秒。   两秒後,张玉文确信,陆城说“还行”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有点讷。   “……你该不会是听呆了吧。”张玉文自己都没料他的歌声会这麽有魔力,能让面前的人失去了一贯的反应能力。   问完之後,张大少就勾起嘴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喂,你要不要这麽含情脉脉地看著本少爷。我真的会害羞的。”   他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那个沈静轻柔地唱著歌的张玉文,就在可耻又得意的笑声中飞走了。   但张大少那没心没肺的神色里平添著傻瓜一样的开心,让陆城的心里也不能自已地沾染了快乐的情绪。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陆城翘著腿,将手搭在腿上,笑著看著张玉文。   “嗯?──”突然能听到陆城亲口说出自己的秘密,简直就是超意外的又惊又奇又喜。   张大少立刻兔子一样地竖直了耳朵,表现了十足的兴趣。   “你知不知道陆小小她小时候最怕什麽。”   张玉文的十分的兴致勃勃,在刹那间凝固在心底。   那种浓重而短暂的失落感没有来得及泄露在张大少的脸上,他已经笑得更加灿烂。   “哦?太有趣了,陆小小还有怕的东西?”   陆城“噗”地一笑,“小小是女孩子,她怕的东西多去了。”   “但她小时候,最怕的是自己的影子。”   “陆小小没有双亲,跟著舅舅长大,她其实缺少很多东西。而她最缺少的正是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   “张玉文你记住,陆小小需要的不是钱也不是狂热的追求,她最需要的,是从别人的肯定中得到自我肯定。”陆城说。   张玉文坐在位置上看著他,两人都笑著。   “原来如此,”张大少说:“看来,我还需要了解更多小小的过去。”   陆城此刻的表情和他每次提到陆小小时一样,那种其他人从来得不到的温柔,刺眼得像要将人灼伤。   张玉文知道。   陆城在开始兑现对他的承诺。   他说要帮他追陆小小。   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直到快六点,直升机终於被修好。   “从K市到这里要一个多小时,”张大少看了看手表,“草原上最美的景色,就是太阳堕落的时间。”   他正说著,远处一群跳羚奔跑过广阔的平原,慢慢呈现金红色的太阳就悬在它们头顶,灿烂耀眼。   一匹黑白分明的斑马在宾士的途中突然停下来,它转过脖子望向这边,和张玉文大眼瞪小眼。   张大少勾嘴一笑,一只手搁在窗上,朝它挥了挥。“嗨,斑马~”   斑马或许是发现和它四目相对的其实是一只四不像,於是它重新奋起蹄子,毫不留恋地跑远。   张玉文朝著落日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回过头来看陆城。“我刚来这里时,最大的心愿是有一天会在草原上和陆小小举行婚礼。”   陆城抿著嘴,“不错的主意。”   “那时候我想,就算一个人都没有,但至少有草原上的动物为我们见证。”   那时候他无数回做著这样的白日梦。   可是就算白日梦,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模糊起来。   张玉文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他不再喜欢陆小小。   可是不再喜欢陆小小,他是会喜欢上哪一个,比陆小小还让他刻骨铭心的人?会让他不顾一切追到天涯海角。   直升机终於来了,最後停在手脚发软地靠著树坐著的张大少身前的草地上。   “少爷、少爷,先吃点东西。”   机上飞奔下来的人,鞍前马後地将张大少伺候开来。   和张玉文的小跟班一起来的,还有陆城在K市见过的医生。   几人将张玉文团团围住,生怕他在这一天里出了一点差池。   陆城站在他们外边,他和张玉文就被这一圈人隔绝开来。   他不是没见过张玉文的阵仗,不论干什麽都搞得像皇帝出行一般,又闹腾又夸张。   被前後左右里里外外地伺候著的张玉文,似乎才该是属於张大少本来的状态。   陆城想了想,如果没来非洲,张玉文过的日子,是他根本就想像不出来的。   於是男人走到直升机下,向坐在驾驶窗里的驾驶员要了一支烟。   驾驶员大叔早上忙得一团糟,没有注意到陆城。   此刻他无所事事地等著他们的张少爷,终於有机会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微低著头,在血红的黄昏点烟的年轻男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夕阳下,陆城的脸上被描摹了浓重而深刻的俊美,他吸了一口烟,带笑看著张玉文在的方向。   那是一种带著寂寞的,无法描述的xing感,他几乎看呆了。   如果这个人是女人……   “我脸上有什麽吗?”   发觉自己被盯著看,陆城转过头,朝对方笑问道。   “咦──咳,没什麽,我看错了。”幸好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驾驶舱内的那张涨得通红的脸连忙转移了视线。   “少爷今天被折腾得够呛啊,”他突然深深地担忧起来,叹了一口气:“如果被老爷知道,我们都会吃不了兜著走。”   “在非洲这种地方本来就什麽事情都可能发生,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他就不该来。”   “哎,本来老爷当时就非常反对这事。”舱内的人还要说什麽,突然看到对面有了动静,连忙闭了嘴。   张玉文从树下站了起来,其他人立即都退到他身後。   陆城站在机下,看到张大少朝自己看过来,於是朝他笑了笑。   张玉文迈著长腿走近,在陆城面前顿了顿。   他突然抬起手,把手里那颗红通通的苹果往陆城嘴上一塞。   另一只手的两只指头微曲著,伸到陆城身侧,碰到对方的手背,夹住了男人夹在指间的香烟。   手指一夹,张玉文灵巧地抽走了燃了一半的烟,他在馀晖里朝咬著苹果的男人说道,“走了。”便和他错开身,俯身钻进了机舱。   “咦,少爷你不坐前边啊──”   “我TM坐哪里还要你来安排!你给我滚到前边去。”   挨骂的小跟班委委屈屈地坐到宽敞的副驾位上,人全都进了机舱。   直升机终於慢慢地升离地面,越飞越高,朝K市而去。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9   到达K市时,天色已晚。   直升机缓缓落於实地。   张大少靠在椅背上,已经睡著。连直升机触地的那刹那都没能把他吵醒。   “少爷……”两个小跟班想要叫醒他,又怕被吵醒的人骂,於是其中一人试探著喊了一小声。   陆城抬起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对面面相觑的几人轻声道:“你们先回去吧。”   “那陆少爷你……”   男人笑道。   “我等他醒过来。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们少爷弄去卖掉的。”   “咦,我不是这意思啦,”小跟班挠挠头:“不过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好意思先回去了。有事情打电话,我们马上过来。”   总觉得,在这种时候呆在这两个人身边,自己有点多馀。真是怪死了。   私人小机场就在张玉文住房的马路对面,两面舱门打开,热风窜进来,陆城坐在张玉文对面,看他睡得一派安然。   露天的场地上亮著橘黄的灯光,光线偷射进机舱,照在张大少流汗的额头。   陆城看了看他,取出一张湿纸巾,仔细地将张玉文满头的汗水擦了。擦完後,不禁又独自笑起来。   这样子,他真的就像张大少的爹一样。   而张玉文那有钱的老爹,真的会这麽认真地为他擦汗吗?   陆城从张玉文的衣兜里抽出所剩无几的香烟,坐到机舱门口,看著外边安静的夜色,点著了烟。   非洲的工程被迫停止,不知哪天能再复工。   而国内已经发了两道催命符,催著陆城回去。   虽然公司那边没有具体讲明是什麽事情,但陆城隐隐觉得,或许这一回去,非洲这边的事情就归不著他再来弄了。   并不是舍不得,这麽穷的地方,热得人受不住的地方,谁不想快点脱离。   只是突然间,心里有了一些放不下的东西。   这麽撒手离开,或许就再也触碰不著。   他回过头,看著酣睡的张玉文。   英俊的王子纵使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并不能算舒适地睡著,全身也散发著与生俱来的雍容和慵懒。   看他睡得那麽坦坦荡荡没心没肺,陆城就忍不住笑起来。   其实这个人,比他想像的要好得多。   张玉文不是一无所长嚣张无知的纨!子弟,他身上有著有钱人的许多毛病,但他够聪明,也吃得苦。   陆小小交给他,没什麽不好的。   陆城抽著烟,发自肺腑地想。   只是这时的空气太过窒闷,让陆城的心里泛起深深的无处发泄的烦闷。   他想起在树荫下唱歌的张玉文,他唱的是陆小小曾经最爱的那一首。   这麽爱著陆小小的张玉文,有什麽理由,得不到他所想要。   张玉文像猪一样地睡著,他醒来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他打了个哈欠醒过来,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处直升机内。   张大少正要发火,在昏暗的空间里,他的视线突然对上了另一双视线。   “真能睡啊,少爷。”那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含笑望著他。   “你怎麽还在,”张大少刚醒来,热得有些头晕。   他抬手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快十二点。   “我要是不在了,丢下你一个人被狼外婆拐走了怎麽办?”   张大少揉了揉额头,才抬眼说道。   “拐我?要看他有没有这麽大的本事了。”   “呵,”男人从黑暗中现身,坐到昏黄的灯光能勉强辐射的范围,换了更实际的话题,“我饿了,守了你一夜,至少值一顿宵夜吧。”   张玉文才想起,除了一个苹果陆城应该什麽都还没吃。   本来准备到了K市就吃晚饭的。   他拍了拍屁股,跳下直升机。“走吧,饿死鬼,到了本少爷的地盘,想吃什麽没有。”   陆城跟著跳下来,跟在他身边。   这晚一弯如钩残月斜挂在天际,仍旧是漫天无际的星群。   K市的市区有通宵的路边小店,张玉文和陆城坐在店中,陆城吃惊地笑著:“我还以为张大少爷永远不会光顾这种地方。”   “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张大少喝了一大口啤酒,在燥热的空气里,看著埋头苦吃的男人。   “为了陆小小,我试著让自己当一个普通人,普通人会干的事情我都会,我不想让自己和她有任何距离,我已经尽力了。”   陆城头也不抬,他吃著味道绝对算不上好的烤牛肉,听到张玉文带了几分苦痛的声音。   他对他说:“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   “你知道,你知道个P。”   已经几大杯啤酒下肚的张玉文还要再灌,终於被男人抢过了酒杯。“不要再喝了。”   张玉文盯著他,“你TM把酒还给我。”   陆城却把杯子往旁边的桌上一搁,“张玉文,你醉了。”   张大少的酒量普普通通,一敞开喝就得醉。   陆城不想再一次面对烂醉如泥的张玉文。   张大少站起来,直接就去捞杯子,被陆城抢先一步。   陆城将杯子往身後一放,捞住了要再抢酒地男人,从兜里掏了一把零钱出来扔到桌上。   “回去了。”他连拖带拽地,将开始骂人的张大少带出了夜深的小店。   回去的路并不长,几分钟的车程。   但在此期间微醺聒噪的张玉文就耗了陆城十分钟时间,才将他弄上车,两人甚至差点在路边动起手来。   陆城好不容易,终於把和他唱反调的张玉文按到车上。   张大少脸贴在车窗,被陆城扭了手,动弹不得,像电视里被员警同志押解的犯人一样地,喘著粗气,还不肯就范地挣扎。   “姓陆的,你他M放开我!”   陆城站在他後边,看他一张紧贴在玻璃上变了形地嘴就想笑。   “你肯乖乖回家,我就放。”   张大少的头在夜空下有点犯晕,寂寞的夜市里,陆城的影子在灯光下,被投射到玻窗上,黑色的,只见轮廓。   张玉文觉得这个轮廓他无比熟悉,熟悉地因为一道窗的投射而与他没有任何距离。   “乖你M个头,”张大少打了酒嗝,呢喃道。   他费力地扭过头,看著光影下只看得清模糊的脸的男人,好一会儿,突然低低地笑道。   “只要你肯让本少爷亲一下,我就、嗝,带你回去。”   背後的陆城不动了,他仍旧将他按在车上,只是有些不明白似的,定定地看了张玉文几秒。   “你真的喝醉了。”穿著白色T恤的修长的男人轻声说道,“张玉文,别闹了。”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0   而後他伸到张玉文的裤子里,掏出了张大少的车钥匙。   他放开张玉文。“我们回去吧。”   在陆城打开副座的车门时,猝不及防地,被突然跳起来的张玉文抓住了手。   张玉文使了狠劲,一把将背对著他的人扭了过来。   “怎麽,反正白天已经试过,现在反而不敢了?”   望著张大少轻佻的眉眼,陆城皱了皱眉头,呼了一口气:“我不敢,你找别人吧。”   夜色下的张玉文低低地笑出声,突然狠狠推了陆城一把。陆城撞到车上,眉收得更紧,张玉文已经欺身上来。   “那麽你说,”张大少凑到他的耳边,低眉看著这个人像是被笔锋描绘的脸:“我应该去找谁呢?”   燥热的气息在陆城耳边流窜,浸入他的皮肤。   “张玉文。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他如果再见张玉文喝酒,一定会避他千尺以外。   但张大少的头,突然搁在了他的肩上。   两道白色,就突然之间在昏暗的夜色里融为一体。“我TM才不想亲你呢,”在陆城想直接动手揍人的时候,听到玉文嘿嘿地笑了两声:“我亲陆小小去。”   陆城猛然想起。   原来陆小小现在已在K市。   张玉文放开了陆城,拉开副座的门,倒了进去。   陆城发动车,听到醉了的人又哼起了歌。这一次不知张玉文唱的什麽。   只是他唱歌的时候,仍旧便变得那麽温柔多情。纵使是在他喝醉的情况下。   旅途一样的时光,总是转瞬即过。   第二天早晨,被张大少贴心地安排在K市最好的旅店里的陆小小,被张大少的人接了过来。   见到陆城的陆小小十分开心。   亲热地聊在一起的两个人,让房间里的第三人十分的吃味。   陆小小正在对陆城汇报自己前几日的离奇经历,就被张大少几声咳打断了。   “小小你难得来K市,今天我带你出去逛逛?”   “陆城你去吗?”陆小小却回过头看陆城。   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陆城抬起眼睛,看了张玉文一眼。   “我不去了,昨晚没休息好,我去睡个回笼觉。”   说完就站了起来,“小小你在这边好好玩,有张玉文在,不会有什麽事的。”   “可是──”   “张大少,”男人走到张玉文身旁,仿佛没有听到陆小小还有话讲,他对张大少一笑:“我们家陆小小就交给你了,给我好好照顾她,小小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为你是问。”   说完话的男人迈著长腿几步跨出了房间。这天的天色有点阴沈,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转角的时候遇到陆城的一个小跟班,正打著哈欠带著人,给张大少送冰镇的水果过去。   “哎呀陆少爷,来来吃点东西,昨晚休息得好吗?”   小跟班殷勤地献过来一只大盘子,里边除了当地产的凤梨、葡萄之类,还有专程从国外运过来的其他东西,一只盘子就装了不下十种水果。   “还行,”男人取了一只熟透的葡萄,说了声谢谢,笑道,“只是你们少爷的床,睡著不是很舒服。”   “咦?!怎麽会!”全非洲还能找出几张,比张玉文张大少房间那张更奢侈舒适的床?   男人笑而不语。   张大少一个人住在三楼,昨晚陆城就睡在他的房间。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人睡觉能睡成那样,就是第一次张玉文在他床上睡觉时,都没有这麽夸张。   那张至少有四米宽的床都不够张大少在上面滚上一滚,陆城将他搬上床时,明明还是脚对著窗户,早晨起来时,张玉文已经头顶朝著窗了。   重要的是一个晚上陆城几次被张玉文给弄醒。   一次是张大少突然将脚搭上了陆城的肚子,打在他肋骨上,让他痛了好一阵子。   一次是张玉文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陆城迷迷糊糊的,听他嘀咕了一阵什麽,又倒了下去。   最後一次天已朦胧,张大少已经滚到陆城脚的那一头,直直睡到了陆城身上。被压在他身下的人看著眼前的脚掌,嫌恶地伸手掐了一把。   张大少“嗷呜”一声睁开眼,等他的眼神聚了焦,发现自己正抱著一只脚,那只脚的脚背上还留著一点可疑的湿濡的痕迹。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他张玉文的口水。   经过这一晚,陆城大约明白了为什麽张玉文的床会这麽大。   普通的床,怎麽够他折腾。   陆城上楼回到张玉文的房间,已经被整理得乾乾净净清清爽爽。   谁都想不到在这种地方,会藏著这麽一间皇帝的寝宫。   陆城脱了衣服,打开房间的冷气蒙头就睡。   但这白日里的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陆城不停地做梦。   一时是小时候自己家屋顶上,陆小小爬上凳子摘葡萄,他站在下面扶著凳子,看著陆小小看不清楚的脸。   一时是他带著陆小小,从高得眩目的崖上跳下去,心脏要跳出来似的真实。   许多镜头一样的场景,反反复复地掠过陆城的梦中的世界,模糊复杂不清不楚。   最後一个梦境,是他躺在张玉文的床上,周围是火焰山一样的地方,张玉文突然出现在他怀里,两个人在火一样的热中赤果果地缠在一起。   陆城慢慢睁开眼睛,掀开身上的薄被,他拭了一把额头。   停电了。   他出了一身的汗水。   从来没有这麽热过。   张玉文那具充满了男人气息的身子还在眼前晃著,陆城甩了甩头,走进了浴室。   这天国内又来了电话。   陆城在吃晚饭的时候,说起要回国的事,陆小小有点惊讶,“什麽时候再回来呢?”   “不知道,但或许,可能不会再来这边了。”陆城看著她吃了半天还剩大半碗饭的碗,“赶快吃饭。”   馀光里,是张玉文震惊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陆城转过头,笑道:“怎麽了?我回国值得你这麽吃惊?还是你这麽舍不得我走?”   然而张大少只是看著他,他似乎想要说什麽,却最终梗在喉头。   好一会儿,陆城才听他说道。   “就算你回了国,还是有见面的机会。”   陆城却笑道:“希望再见面的时候,你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张玉文轻声一笑。“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会有什麽变数。”   “只要心不变,就什麽都不会变。”男人放下碗筷,“你们慢慢吃吧,小小把碗里的饭吃完。”   陆小小抬头,看了张玉文一眼,而後看著陆城,哼哼道:“知道了,陆城你又不是我爸。”   晚上陆小小要陆城陪她一起住旅店,陆城在张玉文非常明显的“你竟然敢打破我们的约定和陆小小单独相处”的愤恨神色下同意了。   第二天再见到张玉文,张大少顶著一双熊猫眼坐在办公室里看资料。   “我明天就走。”陆城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   “我会去找你的。”张大少坐在位置上,头也不抬地翻资料。   陆城一时不说话,空气就仿佛静止了下来。   “张玉文,”男人突然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我长得像陆小小吗?”   张玉文终於从资料里立起身,顿了两秒,才看著陆城,觉得可笑地反问:“你以为我会觉得你像陆小小吗?”   “只要你肯坚持,陆小小没有那麽坚如磐石。我真心祝你能和陆小小在一起。”   “是吗?”张玉文从座椅上站起来,转到陆城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著眼前的人,“我怎麽能看到并且相信你的真心?是这样吗?”   说著,他的手搭上了陆城的肩头。   晚上,陆小小看著张玉文受伤的唇角,好奇地问道:“张玉文,你被谁咬了?”   “楼下那只没心没肺的野狗。”张玉文咬牙切齿。   “呃……”陆小小不说话了,埋头吃饭。   陆城因为还有东西要收拾,回S市去了。两个人吃著饭。   “小小,”张玉文突然看著陆小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噢?”陆小小眼睛亮闪闪地看著他:“什麽好消息?”   “我决定放弃你了。”张大少说。   讲出这句话,张玉文觉得自己全身心都轻松了。多年的追求,竟然也可以这麽容易快速地就放下,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我们还是朋友。”   “噢!我愿意和你做朋友!”陆小小显然非常非常的高兴,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一样的:“你的新欢难道就是楼下那只野狗?”   张大少看著她孩子一样的神色,也感染了她的一点快活。   “你觉得我要追这种又狠又辣的,会不会比追你还难?”   “呃……”陆小小和他四目相对,半天,才说道:“我觉得,这种个性的女孩子,和你挺配的。”   这是张玉文认识陆小小以来,听她说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   虽然他知道。喜欢那个人,或许比喜欢陆小小的这条路还要艰辛。   但那又何妨。他有无穷的精力去追陆小小,就有无穷的精力去追陆城。   陆城回国。陆小小和张玉文仍旧留在非洲。   二十天後,非洲大地恢复正常运转。   陆城没有再回来。   此後数月内,陆城和张玉文没有再联系过。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1   “陆城,”经理推开门,“你知道我们投标的那个智利的案子吧,客人明天要过来,指定找你。”   “哦?”陆城奇怪地蹙了蹙眉:“这个专案我一直没插手,怎麽会找我。而且我手里现在还有别的专案在做。”   “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你长得英俊潇洒盖世无双,”开了玩笑,经理又正色道:“你先把资料看一下。这个案子二十几个亿,上面交代一定要拿下。而且谈下来了还有前期的许多准备,年底才会开工,不会影响你手里的事。”   陆城回国後,生活仿佛又恢复了正轨。   晚上和大学的朋友在一起喝酒,突然有人爆出了要结婚的消息。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祝福著即将新婚的家夥,东拉西扯,突然有人拉住陆城:“喂,我们这里就你这家夥长得最人模狗样,也就你现在还单身,你到底准备找一个什麽样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陆城放下杯子,笑道:“能对得上眼就行了。”   “切,”一个学长往他肩上来了一拳:“你这混蛋总是这样,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要是真遇上喜欢的了,一定要牢牢抓住啊,不要像哥这样,最後想要的却没得到。”   “我知道,”只是,喜欢的,他都不敢要,也要不起。   因为第二天要接待客人,陆城喝到一半就先告辞了。   走出门外,春夜的风还带著丝丝的凉意,城市里车水马龙的夜景,和非洲那种地方比起来,真是好了千倍百倍。   回到公寓门口,保安见了陆城,和他打招呼:“你有客人哦。”   “嗯?”陆城首先想到的,是一年前的这个时候,突然再次闯进他视野的张玉文。   但那个人现在应该还在非洲吧。   怎麽可能是他。   “哦对了,就是去年春天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喝醉了酒来找你的那个年轻人。”   记忆力超好的保安说完时,俊美的年轻人已经道了谢,在夜风里大踏步地转身朝楼下走去。   回国之後,陆城一直处在高负荷的工作状态下,有时候晚上忙到回家倒头就睡,他很少再去想非洲,也很少再想到张玉文。   张玉文刻意地被他扔在了记忆之外。   张玉文为什麽又出现在这里。   陆城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他只是快步地走向自己熟悉的方向,很快,在与一年前一样的地方,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男人。   只是一年前他醉著,而现在,坐在台阶上的人正抬著头,夜色里亮晶晶的眼睛,正看著朝他而来地陆城。   陆城走近了,张玉文还坐在地上。   他笑了笑,对站在自己面前,显然算不上高兴的人打了个招呼。“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   陆城感到头痛了起来,在他想要远离这个人的时候,却偏偏不能如意,“也许你可以找个酒店住下,现在很晚了。”   “让我住你家又怎样,”张大少耸耸肩,他偏著头嘲笑一样地:“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我家只有一张床,小床。”男人走进大门,站到电梯门外:“张玉文,你知道你的睡相有多糟糕?”   张大少挑了挑眉:“怕我掉下床的话,那就把我抱紧一点。”   “我是怕我被你弄得睡不好。”男人迈进电梯,张大少紧跟进去。“张玉文,你的电站呢?不可能这麽快做完吧。”   “当然,”张玉文拨了拨手表:“只是回国有点事。”   陆城终於想到了什麽,“张玉文,”他看著面前百无聊奈的张大少,开口:“智利的专案,该不会是你搞的吧?”   张玉文“噗”地笑了出来,而後,露出一口白牙:“陆城,我该表扬你,这麽快就猜到了吗?”   陆城一时间生出了超级无力的疲惫感。   再次见到张玉文,他并没有那麽觉得不耐烦。   张大少还是那麽得意又欠扁地,出现在他眼前时,其实陆城想,他还是很高兴,能见到这麽一个活蹦乱跳的张玉文的。   张大少跟著陆城进了他的屋里,便瘫倒在了他的沙发上。   “累死了。”张大少一倒下去,几乎就睡著了。   陆城脸上出现了一点点无奈,和一点他也说不清的神色。   或许这个人一回国就直接来找了他。   但张玉文没有和他联系。   所以张玉文的出现,让陆城又吃惊又无奈。   张玉文睡在沙发上,轻轻地打起了呼。   春夜的客厅颇有些凉意,而张大少身上穿著一件单薄的衬衣,就身子一蜷,睡得雷打不醒。   陆城拿出被子盖在他身上,张大少伸腿踢了踢,身子一动,就差点翻下了沙发。   陆城想要笑,最後落在脸上,却又偏偏成了苦笑。   他站在张玉文面前,淡淡地看著他在明亮的灯光下熟睡的安静眉眼,片刻後,终於叹了一口气,弯下腰去。   揭开被子,陆城的手穿过张玉文的腋下和膝盖,将他抱了起来。   张大少比几月前瘦了些,显然这段时间工作强度非常大。   陆城抱著张玉文,走进自己的卧室,将他轻放到床上。落到实处的张大少立刻翻了个身,滚到一边继续呼呼大睡。   昏暗如水的房间,透著窗外落进来的点点朦胧光线,陆城把张玉文的臭袜子脱了,将两只瘦长的脚连著身子塞进柔软的被子。   张玉文长这麽大,在几个月里把以前没受过的苦全部都吃了一遍。   陆城不知道他是怎麽忍受过来这段时间的,但在这一年里,张玉文总是不时地让他又刮目相看。   洗漱过後,男人拖著湿淋淋的头发回到房间里。   张大少已经变成四仰八叉地平躺,长腿一开,就占据了大半张床。   陆城他搭在自己枕头上的胳膊拿开,轻轻地躺了下去。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普通的双人床上,不可避免地,陆城一拉过杯子,就接收到来自於张玉文身体的热源。   闭著眼睛都能感受到,与自己睡在一起的修长精干的身子是来自於一个男人。   陆城缓缓地在黑暗中呼吸,温暖的床上,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另一道呼吸,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交汇到一起。   张玉文朝这边翻了个身,搭上陆城的腿,环上陆城的腰。   他将陆城搂住了,让对方的头埋入自己的脖子。陆城湿漉漉的头顶被张玉文的下巴蹭了蹭,听到张大少从鼻子里发出小猪一样的舒服哼哼声。   想到张玉文清俊慵懒的眉眼,想到他神采奕奕地坐在冰凉的夜晚抬头的神色,陆城心里流过一点暖意,终於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   张玉文穿著陆城的外套,手插裤兜里,大摇大摆地跟著陆城走进他的办公大楼。   接待秘书一眼就看到陆城身边那名格外打眼的人,却又没有事先接到接待通知,不知他是哪里来的客户。   等到那两人走近了,小姑娘连忙红著脸和陆城打了招呼。   和陆城比起来,张玉文虽然英俊,却又差了一大截。   但张大少身上有著陆城所不会出现的坏坏的气质,又带著点雍容铺张,所到之处,颇得女孩子喜欢。   张大少得意洋洋地横扫过一大间屋子,进了陆城的办公室,还听到外面女孩子们对他又惊又喜地议论。   对张玉文的喜形於色,陆城视而未见。   “你先在沙发坐一下。”男人一坐到办公桌前,就不再理会张玉文。专心地做起事情来。   被冷落的张大少不满地坐到陆城的桌上,手指如同弹钢琴一样地,敲了敲光滑的桌面。   “喂,我好歹也是你们的大客户,你就不对我客气一点?”   “我觉得我对你已经很好了。”陆城打开档夹,取过笔,眼前是挡了他视线的张大少翘著的长腿。   “张玉文──”   “怎麽?”张大少弯眉一笑。   “待会儿要开会,谈的是二十多亿的生意,你什麽都不用准备?”   “已经准备好了啊,等我的人来了直接就冲锋陷阵。”   “可是我还需要准备。”   “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用准备。”张玉文弯著腰,低头看著眼下的陆城,“只要把人准备好,就行了。”   对著近在眼前的那双狡猾又欠扁的眼睛,陆城有点没辙。   这个时候,听说有客人造访的助理突然推开了门,“客人需要喝点什麽──咦──呃──张少爷??”   还有,这两个人,现在是什麽状况。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坐在他面前的桌上,还凑得这麽近,眼对眼鼻子贴鼻子的,怎麽看,都像是他家的小陆主管正在被轻薄的样子。   “给他来杯咖啡。”陆城站起来,带著张玉文的胳膊一拉,将他从桌上扯下来。“怎麽像小孩子一样,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你张大少就要形象不保了。”   张大少站在陆城面前,不紧不慢地看著他,问,“哦,你倒说说,我应该是怎样的形象?”   “至少,不是随意坐在客户的办公桌上。”   张玉文摊了摊手,懒懒地坐到沙发上,抽出一支烟,“行,这回你说了算。”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2 H前奏   除了张玉文,谁都没料到这单生意会谈得如此顺利。   一个小时後,走出会议厅,就连陆城都怀疑张大少是有些儿戏了。公司早已经做好了两三天才能谈下这专案的准备。   在得知大主顾是陆城的朋友後,公司一干领导对陆城更是青眼有加,简直把这单生意的大半功劳都算在了陆城头上。   晚上的酒桌上,张大少让手下的人尴尴尬尬地坐了上位,自己却不管不顾地挤到陆城旁边坐著。   被连敬了几轮酒,听著一桌老头子不断地夸奖“年少有为”,张大少飘飘然的劲越发厉害。   张玉文面上神色不变,头已经开始晕晃。   这边还有人要来敬酒,张大少打了个酒嗝,看著来人在眼前晃了一圈,变成模糊的一片影子。   他朝对方笑了笑。   “陆城。”   张大少喊。   正在和人寒暄的陆城转过头,对上张玉文不甚清明的眼睛,知道他已经差不多了。   陆城叹了口气,“什麽事?”   张玉文端了自己的杯子,塞到美人手里。   他只是看著陆城,却也不讲话。   被这双近在咫尺的湿乎乎的眼睛盯著,陆城终究没扭过他,终於端了张玉文的杯子,朝自己公司来敬酒的人说道:“杨经理,不好意思,这杯我代他喝了。”   他凭什麽代这个人干这杯酒呢。   事後架著醉醺醺的张玉文走在回家的路上,陆城想。   於公於私,对张玉文,他都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那样的立场。   好在对方也是豪爽的人,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後来,这晚就再没人来敬张玉文的酒。   饭後,一桌人还不尽兴,为了尽地主之谊,陆城公司的人非要带客人去唱歌。   张玉文已经半瘫在陆城的身上,也不让别的人来伺候他,就由著陆城将他带了出去。   两人走在最後,正遇到两部电梯都塞不进人。   张大少眼前什麽都模糊著,连同身边这个人的样子。   他的头搁在陆城肩上,等了一会儿电梯,伸手揽住了陆城的腰身,大半个人的重量终於都压在对方身上。   陆城侧头看他,张大少的脸喝得红彤彤的,也正抬著头迷蒙地看著陆城。   怕他掉下去。陆城将他揽得紧了些,两人贴在一起傻傻地等著电梯,不时引来路人的注目。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陆城搀著张玉文走了进去,KTV在楼上,陆城却按了一楼的键。   “回家吧。”男人说。   “你说了算。”张大少在明亮的灯下咧著嘴笑了。   难得张玉文也有酒後这麽听话的时候,陆城还来不及感动,张玉文突然伸出另一只手,两手一起抱住了他。   “你主内,我主外。”   张大少埋在他肩上说。   陆城大咳一声,心肝肺都差点被张大少给弄得跳了出来。   “说什麽傻话。”过了半天,他才笑著拍了拍挂在自己身上,抱著自己的人,“张玉文,热死了,放开我。”   醉如烂泥的张大少却不肯动。   电梯到了,门打开,外面的人瞪著眼睛看著电梯里抱在一起的两个高大的男人,半天失去了动作。   电梯里美得让人砰然心跳的男人对著来人笑了笑,将缠在身上的人拉开一些:“你不放开我,我们就永远只能呆在电梯里了。”   张大少才闭著眼睛,不甘不愿地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仍旧牢牢地揽著陆城的腰。   出去时,他突然睁开眼,对著愣在门外的人露出一张凶恶的笑脸,把对方吓得一个激灵,逃一样地钻进了电梯。   走出大门,陆城要招呼人取车,张玉文拉住了他的手。   “走路吧。”肩上的男人要求道。   “你知道走路要走多久吗。”   “最多,嗝”张大少傻乎乎地埋头低笑,“也只能走到天荒地老。”   “我不会和你走到天荒地老的。”陆城说。   但他仍旧如了他的愿,搀著酒醉的张大少,两人摇摇晃晃地,从漫长的夜晚的时间,开始往陆城家的方向走去。   张玉文醉了。但他仍旧能感受到男人说出“回家”两个字时,自己突然猛烈的心跳。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就突然这麽喜欢陆城。   也许,根本就不是那麽突然。   谁知道是不是在好多年前,在每一次陆城和他错肩而过,他总是下意识地去注意他挑衅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年少时期那一点恨,谁又知道,其实究竟还泛滥著怎样不曾为他自己所知道的情绪。   他明明与他多年未见,再见他时,却竟一点亦不觉陌生。   他明明在他的记忆里,就仅仅只是那麽一点连交道都算不上的印象,他却总是记得,那个窗中又漂亮又淡漠的少年的影子。   那个夏天燥热风中的印象,在张玉文的生命里一闪而过,再也不见。   他却也再不曾忘记。   陆城偏过头,看到近处的一双眼睛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不舒服吗?”男人低声问。   “陆城?”张大少试探一样地开口喊。   陆城失笑。“是我。”   眼下的人就突然满足而快乐地笑了出来。他又叫了一声陆城的名字。   陆城应了。   张玉文接二连三地喊。男人一一地回应了他。   原来这个人,真的会这麽温柔。   可是张玉文在清凉的夜色下,心却有一点痛了。   如果时间能回到他们十几岁的时候,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再晚这麽多年。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走了不知多久,陆城又将张玉文背了一段。   醉醺醺的张大少舒舒服服地在陆城的背上,喷著一鼻子的酒气。   陆城对下巴搁在他肩上的人说道:“你可真重。”   但他背起人一边还走著路,倒也气定神闲。   “能背本少爷,还,不是你的荣幸。”张玉文打个嗝,眼睛都睁不开,就只是理所当然地任由陆城将他伺候著,慢慢地晃荡在夜风里。   路上的人逐渐的少了,陆城终於将张大少放了下来,让他靠在公园外的椅子上坐著。   张玉文倒在硬邦邦的木椅上坐了几分钟,微抬了眼皮。   身旁坐著抽烟的男人,侧著身子面朝张玉文这边,外套敞开著,夜色下模糊的影子显得又閒适又XING感。   张玉文拉住陆城的衣服,将他往自己这边扯过来。   陆城偏过身子,一靠近,就将张玉文头顶的灯光全数掩去,将他笼罩在一片方寸的黑暗中。   “现在感觉怎麽样?”陆城俯头,对上张玉文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身下的男人抬手抽了他嘴上的烟,在陆城以为张玉文是要取过去自己抽的时候,那一点泯灭的火光被张大少随手一抛,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消失在身後的草丛。   陆城的嘴里,陡然传来浓烈的酒味,那味道像是在张玉文的嘴里经过了发酵一样的,比他喝过的酒的滋味都要浓厚醉人。   张玉文紧紧地扯著陆城的衣领,让他全然地贴近自己。   他的另一只手,挽过陆城的後脑,在对方犹豫的片刻,碰上了他的嘴唇,并张嘴咬住了他。   张大少的吻算不上温柔,但热烈缠绵。   他直接撬开陆城的嘴巴,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舌头攻进了陆城湿热的口腔,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游走一番,最终和他的舌尖相交。   舌尖互相舔舐著,情SE十足地斗了一番,两人喘著气没有放开,却在露天之下吻得更深。   张玉文在热吻间,泄出一声得意低笑。   两只舌头犹如过江之龙,在陆城的嘴里,搅缠在一起缠绵猛烈地交换彼此的津液和气息。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因此而热了起来。   在激烈的拥吻之间,陆城由坐在张玉文身侧的姿势,慢慢变成了更方便两人接吻的,坐在张大少腿上的姿势。   他顺势搂了身下人的背,弓下身子,在唇舌仿佛永不停止的激斗之间,反客为主,又狠又重地舔著张玉文的舌,带著它一路缠绵,将它抵进另一张嘴里。   夜色寂寥。路过的人侧头看一眼,赶紧又回头赶路。   本就醉了的张大少,最终喘著粗气,被路程放开,败下阵来。   陆城从他的嘴里缓缓退出,一路退,一路舔了张大少嘴边的津液。   最後在他唇上“啾”了一声,总算放离开了他。   陆城从张玉文身上站起来,又恢复成淡定从容的模样,张大少还懒懒地微抬眼,迷蒙地看著他。   “能自己走吗?”   男人牵著张玉文的手,将他从长椅上拉了起来,让他靠著自己。   张玉文又看了看他,反抓了陆城的手,手指插进手指之间,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心。   陆城没有挣开他,由他又侧倒在自己肩上。   有些事情,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陆城的心,在这里的夜色里,跳得有些紊乱。手心里是另一个男人的温度,带著温热的湿意。   张玉文那麽用力地抓著他,生怕一不小心他就会消失一般。   公园离家已经很近,远远地已看到社区楼上闪烁的灯光。   一直到走到公寓楼下,进了电梯,张玉文都没有放开陆城的手。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3 肉   右手被张大少抓得牢,陆城最後用左手别扭地打开了房门。   门一关,就听到张玉文在黑暗里像电影里的大反派一样“嘿嘿”笑了两声。   大反派的手一翻,两人转换了方向,再抬手就著陆城的胸膛一推,将那看不清楚表情没有开口的人抵在了门旁的墙壁上。   “陆城,你说,你怎麽就这麽没有戒心呢?”   醉得熏熏然的张玉文像调戏良家妇女的地主恶霸,找准了陆城的脸,在黑暗中欺身过去,一口热气喷在对方的耳下。   “我怎麽没戒心了?”男人的眼睛在黑夜里泄出又深又亮的光芒。被张玉文按著胸膛抵著,他倒也不慌不忙,任由下巴被一只手挑了起来。   恶霸张大少贴著被调戏的可怜美人,没有被支撑著,有点摇摇欲坠。   在他站立不稳时,有两只手伸了出来,环在他的背後,牢牢圈住了他。   张大少从头到脚整个人都压在了对方身上,而他却还能做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不要随便让一个男人进你的屋子,你妈没教过你吗?”   听到这样的傻话,陆城终於忍俊不禁。   高挑的人紧紧地撑著张玉文,两人脸颊相贴,他轻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张玉文,那你妈有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进一个男人的屋子?”   男人唇边的热气缓缓地拂在张玉文的脖子,在毫无间隙的距离内,陆城感到了他脸颊边一丝微微的颤动。   张大少醉醺醺的来不及反应,那人又在他耳边说,“你醉了。”   陆城低垂著眉眼,在黑暗里,就算是清醒的张玉文,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就著环著张玉文腰身的动作,突然用力将他抱了起来。   “去睡觉吧。”   张玉文被陆城半抗在肩上,胃里一阵翻滚:“我、我TM没醉。”   陆城并不理会他,直接将他扛进了卧室,将他放在了床上。   脱了张大少的外套、鞋子,陆城弯著腰,在床头昏黄的灯下,显得格外的俊秀和温柔。   在他要脱张玉文的袜子时,蜷在床上的人突然拽住了他左手的袖子。   张玉文就著拉著陆城的姿势跪坐了起来,并在对方停止动作的短暂一瞬,狠狠拉了他一把。   陆城倒了下去,上半身陷进柔软的被褥,脚还吊在床沿,已经被一张居高临下的脸盯著。   他想坐起来。   那张在他视线里反著的脸却已经又凶又得意地,在他眼里变大,在他稍稍起身时,被一双手重新按了下去。   张玉文那张倒著的脸贴上了他的脸侧,那张醉了的嘴,在那样的角度吻上了他。   他舔咬著陆城,一边亲著这个人又热又润的唇,一边改变自己的位置,终於面对面地将陆城压在身下。   张玉文的手摸索著,伸进了对方的衣服,贴上陆城光滑的肌肤,触摸他精干结实的身体,被吸附了上去似的,再也放不开。   缠绵的吻,从单方面的侵略变成热烈的迎合并没有用很长的时间。   张大少压著陆城,摩挲著他的身体,激烈地与身下的人接吻。   那被轻薄的人,在微弱的灯下XING感得让张玉文彻底失去思考能力。   终於,两张唇在窒息之前依依不舍地喘著粗气分离。   张玉文已经红了眼,他像饿了很久很久的狼,盯著美味的猎物。身下的人有一双深得诱人的眼,那双眼就这样看著他,看得他终於失了心发了疯。   他伸手剥了陆城的外套,继而是这人单薄的在亲吻间被蹂躏得凌乱的衬衣。   但那双发抖的手却没办法解开对方半颗扣子。   忙碌半天,手被抓住了。   身下平复了呼吸,衣衫凌乱的美人眯起了眼睛,张著唇低低地问:“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还用问吗?   张大少呲牙狠狠一笑。   “干你。”   身下的人也笑了。   张玉文还坐在他的身上,他就那样坐了起来,陆城放开了对方的手,诱惑一样地,在极近的距离里看著他的眼睛:“我自己脱。”   他推开张玉文,站了起来。   男人流畅麻利地解开自己的扣子,站在张大少的面前,在对方对著这副白花花的身子满脑充血的时候,陆城的手已经伸向了他。   “现在,该帮你脱了。”   在张玉文未能答应或拒绝时,那双手按上了他衬衣的纽扣,俐落地一一解开。   最後一颗扣子与扣眼分开。   两人一个站一个跪坐,对视著,一动不动。   张玉文感到整个脑袋都在被烧著,最後一点理智,终於在他窜起来,将男人猛得拖倒在床上,朝他扑上去时,烧得不见踪影。   他按著陆城,狠狠地吻著他。   陆城反抱了这个人,在疯狂的吻著时,一面抚摸著张玉文的背,一边在激烈的纠缠中脱掉了两人的裤子。   四肢在从未有过的亲密中纠缠,两具火一样的身体贴在一起磨蹭。   身体与身体之间,张玉文的那根在腹部的挤压之间和陆城的XING器早已经斗得剑拔弩张。两把滚烫利剑,在碰触中越战越勇。   “我要干你。”红眼的张大少咬著牙。   “不用再重复第二次了。”   不知何时倒换了上下。   一边与张玉文激吻,陆城还有闲发笑。   但嘴上这样说著,男人却毫不客气地,突然握著张玉文的手指,牵过他的手,巧劲一使,将对方翻了过去,背对著自己。   “你要干什麽?!”   从交缠中勉强回神的张大少突觉不妥,想要挣扎,却被坐在身上的男人按住双肩。   “干什麽?”男人覆在他身上,缓缓倒下去抱住了张玉文。   “你说我要干什麽呢,少爷。”他在他耳边笑了起来。   仍旧是那麽温柔。可是张大少脑子里升起了一股寒意,并发出了强烈的反抗资讯。   “陆城──!”   “什麽事?”男人从背後抱住他,嘴贴在张玉文的脖子,看著他恼羞成怒,在他後背轻轻地、缓慢地,耸动著自己的身子,特别是紧贴对方臀部的那个昂扬的部位。   “你,”酒意陡然清醒了好几分的人,从齿缝里咬出一个“敢”字。   “张玉文,”陆城顶了顶张玉文,下身挤进对方的股缝中,在那道无人探取过的丘壑中上下摩擦起来。他咬著他的耳朵,低问。“我为什麽不敢?”   “你──你知道男人和男人怎麽做吗?”张大少扭过头,几乎要把他吃了一样,但这个吃法,和刚才的吃全然不是一回事。   “任何事情,不都是从不会到会的?”陆城一边笑著擦抹著他,手却也沿著伸了下去,沿著张玉文的肚脐往下,握住了男人早已挺翘的那根。   “啊──”被突然握住捏了一把,毫无防备的张大少失声低低叫了出来。   一下之後,又是一下。   身上的人并不急著探索发泄,他只是握了手里的那根滚烫的东西,十分专注似的,一只手探到它的最下方,包覆了两颗沈甸甸的肉球,五指收缩揉捏,抚慰著两个小家夥。   另一只手,握住了肿胀不堪的柱体,从上至下,时轻时重地撸著,弄得张玉文仅剩了喘息之力。   “舒服吗?”陆城咬咬男人的耳朵,在他耳垂上舔了一舔,弄得身下人一阵酥痒。   “嗯哼,”张玉文没法咬住的唇,发出享受的音调:“再快些。”   短暂的愤怒後,一切情绪都被冲散在感官的刺激外。   被一个男人上,对一年前的张玉文来说,那简直是天方夜谈的事情。谁敢上他张大少?谁又有那本事?   只是,突然就遇上了。   就有了那麽一天,他会在这样的时刻,放弃去想这样一件对过去的他来说不可饶恕的事情。   那个人是陆城。他所选择的能与他并肩而立,他会平等去爱他的男人。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4 继续肉   “遵命,”男人的舌埋入张玉文的脖颈,噬咬舔卷著那里肌肤。一头微卷的头发散下来,扫在对方的後肩。   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手中的物体在激烈的刺激下,更加嚣张地抬著头。   在几乎是粗暴的抚慰下,它变得又粗又硬,湿润透明的液体从头部冒了出来,弄得陆城一手的湿滑。   张玉文急促地呼吸著,不能自已地抬起头,叫出了陆城的名字。   另一个人的呼吸,随著那一声“陆城”明显粗重起来。   陆城将张玉文的头扭了过来,张大少侧著身子,感觉到陆城的一只腿插进了自己的两腿之间。   他找准陆城殷红的唇,吻了上去。   男人一边和他接吻,往下望了望自己手里的那根涨得粗红的东西。   在分开的时候,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人听到陆城在唇边问道:“小张少,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张玉文没听懂陆城的话,愣了一愣。   在这当口,男人抬起身子,直勾勾地看著张玉文的两腿之间,在那上面狠狠捏了一把。   张大少终於反应了过来,难耐地在陆城手里挺了挺,“靠!什麽小张少,叫它常胜小将军。”   陆城“哈”地一笑,将张玉文整个翻了过来。   他低著头,俯身看著YU火难耐的人,“我要进去了。”   两人的XING器碰撞在一起,被握在陆城手里,在难耐的相互的问候间吐出爱液,打湿彼此,相濡以沫。   张玉文睁开眼,看了一眼陆城手里不算友好地打著招呼的两根粗长的家夥,“先扩张,你TM想我死啊。”   吻上身下那张骂著人的嘴,陆城“啪”地关了床头的灯。   “你干什麽?”张大少不满地问。   “我怕你害羞啊。”陆城吻了吻他的额头。   “……你TM自己害羞就承认啊!啊──”紧窒的後穴突入一根指头,张玉文条件反射地一个紧夹,“给我轻、轻点。”   好在就著两人的体液,陆城的动作快,却没有真的将对方弄疼。   “放松一点,”黑暗里,一只手抱住了张玉文的背,而他的另一只手的食指,已经在对方最隐秘的後穴内开山动土。   陆城揽了张玉文的腰身,让他微微抬起来,和自己的身子紧紧相附,轻松地找到对方的唇,贴了上去。   张玉文抬起腿,张开攀附在了陆城的腿上,方便对方在他体内扩充。   异物入侵的感觉并不好,至少,没有他听说过的那麽好。男人和男人做AI,真的会有那麽爽?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陆城的手指,终於进了第二根。   他在男人体内探索著,沿著紧致滚烫的内壁不断地前进和扩张,吸附著手指的那一片全新的领域,是张玉文从未为人打开过的秘境。   陆城在脑中残馀不多的理智里想,他又究竟是何德何能?   在张玉文扑倒他之前,他都控制得很好。   如果对方不招惹他,他也可以就这样,和他保持著这样不清不楚的距离。   陆城不是不相信张玉文,只是来得太快太突然的感情,连他自己都没有理得清楚,他怎麽敢轻易去接受。   张玉文的主动,却终究打开了他死守的那道闸门。   或许它本就没有陆城想像中那麽坚固。   “可以了,”男人又急又恼的声音从唇边传来:“陆城,你他妈做AI还能走神?!”   陆城低喘著笑了一声,“那我不客气了。”   他抽出手指,将涨得快要爆炸的顶端顶入紧致的入口,身下的张玉文弓著背,咬著牙一副赴死的神情,随著陆城的缓缓深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顶得他几乎要窒息。   巨物在陆城浅近浅出的抽CHA中,终於嵌入了张玉文的体内。   被幽穴紧紧地包裹著,陆城感到自己正被那高温的隧洞贪婪地吮吸。那地方像咬著他不放一样地,随著他的挺送,而将他夹得更深更紧。   陆城发生满足的叹息,修长的手揽住了眼下那副身材极好的蜜色身子,以让两人结合得更紧。   在黑夜中,他并不能看清张玉文的表情,但男人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发出难耐的、没有节奏的喘息,让陆城觉得这晚的张玉文前所未有的XING感。   缓慢的耸动中,感觉到紧张的张大少在逐渐地适应中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我要开动了,”在对方的眼睑上落下一吻,陆城开始了暴风雨一样猛烈的抽送。   “啊──”   毫无准备的张玉文感觉自己被钉在了电动马达上,“陆、陆城,你这个混蛋,给我慢点,哈──”   男人毫不停止,反而加快了动作,他将张玉文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上。   “啊,你──”   突然被进到非常的深度,张大少惊骂声还未开始,已被男人钳住了嘴唇,在激烈的交HE中和他密密地亲吻起来。   陆城换著角度吻著张玉文。   因搂坐的姿势,他的坚挺被吞得更深,像要将身上的人顶穿一样地,他狠狠地将自己往上送,身上的人所有招架不能的喘息和叫声,都被他贪婪地吞入咽喉。   随著陆城连续不断的挺动,含咬著他那根的内部更加得湿润起来,抽CHA的动作也变得更为顺畅。   “呜──”陆城放开了被蹂躏得湿润不堪的那张唇,立时,便听到张玉文流泻的呜咽。   陆城将他抱得更紧,伴随著抽送的节奏吻他的脸,从额头到下巴,到男人突出的喉结,一路留下他经过的印迹。   “啊哈、……”   他舔上张玉文的喉结,感受到那上面的阵阵颤动,陆城情难禁止地在上面咬了一口,立刻感受到张大少下身一紧,将他死死地咬住。   “唔,王子殿下,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在男人耳边吐出热气,因做AI而变得低哑的诱惑嗓音流进了张大少耳里。   “满意、劳资上你的话、啊……更、满意──”   陆城轻哼一声,老实不客气地,放开了搂在张大少背上的手,改为托住他光滑细腻的两瓣臀。   上身突然失去依托,张大少在黑暗中立即抓住了对方的肩,又听到陆城在快速的动作间,满意又得意的轻笑。   按著张玉文的臀,将他往自己的那根压下去,狂乱的XING交将床弄得一团乱,两人激烈的动作之间,已由一开始再床中心的位置,做到了床沿。   陆城的腿放下了床,改由了在床沿坐著,抽送了一阵子,他突然搂紧了张玉文,挺身站了起来。   “──”张大少吓了一大跳,因那一瞬间的紧张而额头出汗,身下紧缩。   陆城的整根挤进光滑粘湿的内壁,两人结合的地方,随著他的进出,而带出湿滑的液体,分不清是陆城的还是张玉文的。   湿液随著不间断的淫MI的“噗滋”声,越出越多,陆城一边走动一边搂著婴孩一样地牢牢圈住喘息不停的人,在他身上各处,烙以唇印。   在黑暗中被绊了一下,陆城知道那是客厅的沙发,於是就著前倾的姿势,两人跌了下去。   突然後仰的动作让张玉文大叫一声,以为自己的背和屁股就要落地开花时,在黑色的眩晕之中,他猛然陷入一片柔软。   陆城整个人压在张玉文身上,两人落下发出“碰”的声音。本以为已经到了极限的深度,却在这样的动作下,似乎又朝里迫进了一些。   张大少被这不可抗的动作,顶得差点翻了白眼。   陆城死死压著他,抽CHA停了下来。   “我、我日──”   过了好几秒,张大少才在後怕之中,伸腿狠踢了一脚,却扯动男人在他体内已经胀得到了极限的硬物。   狂烈的抽动又暴风疾雨地开始,夹在两人身体之间的小张少爷在狂野的的交GOU中被两幅身子摩擦,终於到了崩溃的极限。   “唔、啊!────”   身子弓到前所未有的弧度,不能控制地抓紧头顶的沙发,在从头到脚的紧绷中,张玉文在极致的快感里,抽搐地射了出来。   後穴在射JING的状态下,蠕动夹携得更加厉害,陆城觉得从下身开始,自己整个身心仿佛都要被那一处吸了进去,要融化在那幽道之中。   无法言语的快感让他头皮发麻,他又狠狠地撞击了十几下,终於低吼著,爆发在张玉文身体内。   陆城的胸膛随著加快的心跳而不停起伏,就著还在释放馀下体液的动作,他倒下去,将尚在高CHAO的馀韵中的张玉文怀抱在身下。   两人久久没有动作,只听到交织在耳内的紊乱呼吸,感受彼此紧贴的胸膛里的心跳。   大汗淋漓地贴在一起,许久,终於感觉到一些凉意。   陆城稍撑起身体,看著昏暗的客厅里眼下那双半垂的眼睛。   那麽模糊不清,却又清晰而温柔。   “去洗澡吧。”他吻了吻张玉文的眼睑,深吸一口气,从他体内退了出来。相连的地方发出“啵”的一声,让陆城顿了一顿。   释放过後的物体还处於半挺的状态,他将醉後劳累的张玉文抱起来。   虽然生意已是板上钉钉了,但後续还有许多的问题,第二天两个公司还有重要的洽谈,而且本就醉得体力不支的张大少看起来已经不行了。   两人浑身清爽地回到换过床单被子的床上,已经是後半夜。   张大少在冲洗的过程就已经晕乎乎地睡著,陆城将他轻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下去。   他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张玉文湿漉漉的头顶,另一只手搂在对方腰上。   “希望你明天醒来不会後悔。”   他温柔地揽著身边熟睡的男人,闭上眼睛。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5 肉渣   酒後失身。张玉文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有一天会落在自己头上。   在天光大亮时,饥肠辘辘地睁开眼睛,趴在床上的张大少动了动,立刻就察觉出身体的不对劲。   浑身酸痛,特别是腰肢处,像被折了一样,痛得他想骂人。   而另一个地方,他一动腿就感觉到一阵摩擦的肿痛,显然也是一片惨状。   他就在这样一片惨状中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後自顾瞪著眼,过了好久才清醒地认识到真相不可逃避。   想当猎人反被猎,真是有够……让张玉文想摔东西的。   “醒了?”身後突然传出陆城的声音。   张玉文一震,突然冒了一头汗。   他不想回头,不想面对自己被这个人吃干抹净的事实,但没有办法,男人已经坐在了床边。   “张玉文,”陆城叫他,一只手撩起他的耳发:“如果你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我来告诉你。”   张大少猛然回头:“我靠────!!!”   张大少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床,被穿著围裙的男人伺候著,最後终於也穿得人模狗样。   “吃点东西,该上班了。”男人勾住他一只指头,笑得又温柔又贤慧。   张玉文气,陆城这种人,就该安安分分地上厅堂下厨房,好好地做个贤妻良母。   可惜这个贤妻良母做了一桩让他郁郁得咬牙切齿的事情,让张大少一整日都因为这件事情而坐、立难安。   到了晚上,两个公司的人还要去喝酒。   陆城借著“张大少不舒服,我送他回去休息”的理由,把两人份给推脱了。   “怎麽样了,”男人开著车,问恹恹地坐在副座的人。   “你TM自己来试试就知道怎麽样了。”   男人笑,“等有机会吧。”   并不是回陆城家的路。   “去哪里?”张大少看著窗外陌生的风景。   “重新让张少爷你活蹦乱跳的地方。”陆城抿著嘴,认真地开著车,很快,车停在了路旁一家小店外。   下了车,张玉文才看到头顶上那店的名字。李氏推拿。   扫了周围一片寂寥的店铺一眼,张大少露出不信任的神情,却已被陆城拉了过去。   男人推开玻璃门,里边的人正在忙著,回头看到陆城和身边的张玉文,连忙招呼著:“这会儿人手不空,你们先坐坐。”   张大少没有想到这麽个旮旯的地方,生意会这麽好。   等到他们的时候,张大少已经倒在陆城肩头昏昏欲睡。   陆城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前面有人领著,将他们带入一间独立的小房间。   “我在外面等你,”张大少趴上了床,男人笑著退了出去。   才过了几分钟,就听到张玉文杀猪一样的叫声。   “你TM给我轻点──”   又过了没两分钟,“我、嗷──”   等张大少从里边出来的时候,脸黑得像包公似的。一边往外走,一边咬著牙:“陆城我TM上辈子欠你了!”   陆城紧跟著他,却在後面低声地笑:“现在不又活蹦乱跳了?”   取了车回家,陆城的心情明显很不错。   张玉文偏著头睨他,“你怎麽高兴成这个样子?”   男人朝他微微一笑。   这一天张玉文都一脸不爽,面对陆城时显然也失去了前日的风流慵懒。   但不管怎样,在这样的时候,他仍旧理所当然地选择上了陆城的车,选择回了陆城的家。选择在他愤愤然的时候,仍旧没有要从他身边抽身而出。   陆城的心就这样畅快地悦动,因为张大少的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选择。   当他回头朝男人开心地笑的时候,看得面前的人愣了一愣。   “靠,你这混蛋要不要这麽XING感,害我都想把你扑倒了。”   “你现在行吗?”开著车的人兴味盎然地说。   “你信不信我立刻把你办了!”张大少差点从位置上跳起来。   “前事不忘後事之师,真要办了我的时候,记得吸取教训。”陆城打开车里的音乐。   又被张玉文关了:“陆城,你给我记住!”   他当然会记住。   这个显然已经爱上他的,他们才刚亲热缱绻过的人。他正坐在他的旁边,懒懒散散地骂著人。   陆城并不确定,自己现在对张玉文喜欢到那种程度,他就是喜欢看他笑,看他怒,听他从骨子里带来的傲慢的声音。   他们本是针尖对麦芒,陆城何时想过,会有这麽一天。   张玉文就在他的旁边,简直就像是老夫老妻的吵闹一样,又傻又固执地斗著嘴。   他突然就靠著路边刹了车。   转头看著张玉文。   “张玉文。”   “干嘛?”   “我想吻你。”   陆城说。说完,他已经探过身去,摄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人的嘴。   回到陆城家里,外边的城市正灯火辉煌。   张玉文洗了澡出来,客厅一片明亮,陆城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咦,老爷子什麽时候又去美国了?”张大少走过去,靠在沙发扶手上,盯著男人正捏著遥控器在看的娱乐八卦新闻。   电视里玉峰集团的掌舵人,张玉文的老爹张政圭,正春光满面地被美女挽著手,面朝镜头介绍自己身边的未来儿媳妇。   “我靠,死老头,”张大少头一痛,伸手就去夺陆城手里的遥控器:“快给我换台。”   他头发上的水,顺著黑色的发丝滚落下来,在他俯身的时候,滴到男人的眼颊。   遥控器握在陆城的手里分毫未动。   张玉文垂眼看著陆城,使了使力,遥控器还是没能到手。   对方也侧过头,抬眼看他。   那一滴眼角的水渍,恍然间像极了不知何时染上的泪痕。   一瞬间,张玉文差点没反应过来那只是一路水痕。   眼下乾乾净净的男人,在这样的角度这样的空间里,美得让张玉文有点窒息。   张玉文吞了吞口水,这样盯著他却不说话更没有笑的陆城,美则美矣,却让他真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   “喂,我从来没承认过魏迟迟是我未婚妻。”张大少主动交代,“你知道我家那情况,什麽破事都会遇到。”   “以及?”眼皮下的美人不咸不淡地挑了挑眉。   “以及个P啊,之前我反对就算了,现在老爷子竟然在公开场合违背我的意愿承认了魏迟迟,我才是最受伤的那个!”张大少一边说,一边真感到一阵无敌愤怒,“我追陆小小的时候就老是被从中作梗,所以我才自己搞了非洲的专案……”   陆城还是那样看著他,看得张玉文想要冲动地扑过去咬人。   “陆城,你TM难道宁愿相信别人也不信我?!”   男人眨了眨眼,突然伸手按住眼前那颗湿漉漉的头,将他压低到自己眼前:“可是总有一天,张玉文,你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这明明是这麽现实的问题,张玉文和别的人都不一样,特别是和他已经失去父母的陆城,更是天和地的区别。   那麽大的一家国际公司,那麽受人瞩目的家族,怎麽能忍受未来的接班人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现在结束,还不算晚。”在张玉文愣住的时候,男人又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张玉文却“噗”地笑道。“我要妥协,早在五年前就妥协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看著陆城那双又黑又沈的眼睛,在极近的距离里,张口咬住了对方耳垂。   “信我。”   他张玉文这一生,从来我行我素。特别是对於自己的真心,从来任它疯狂滋长,不由任何人事所束缚。   为了陆小小,他曾经差点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而今为了陆城,为了这个能和他两情相悦的男人,他又有什麽事情是不可放弃?   “你若不信我,我只有掏心挖肺让你看了。”   说完,张玉文直起身,毫毫不犹豫地就往厨房的方向迈了出去。   甩出去的手被抓住了。   “我为什麽不信?”张大少身後的人发出一声促狭的轻笑,“张玉文,你真经不住逗。”   张玉文此生这麽气急败坏的情况真是少之又少。但当他“嗷”地转回身,愤怒地把陆城扑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心里却是又气闷又快乐。   这个向来就一本正经的温柔男人,什麽时候板著脸和他开过这样的玩笑?   他竟然当真了,还当真得不得了,当真得真要以血明志。   陆城被压在沙发上,两人陷进柔软的空间里。   张玉文眼里冒著火看了陆城半天,对方那样淡定又好笑地回望他,那张脸就在他眼里清晰而明目张胆地晃荡,终於让他眼里的火“熊”地烧进了脑子。   不知何时陆城的衣服已经被扒了下来,一只袖子孤零零地挂在他的手上,那只手还抱著身上的人,抚摸著对方比自己还光溜溜的身子。   两人急不可耐地拥吻,电视里娱乐新闻早已经结束,漫天飞著广告。   电视外张玉文的浴衣被挤在沙发的最角落,被藤蔓一样纠缠的四条腿有一遭没一遭地蹂躏。   很快陆城的裤子也被扔在了地上,两个人野兽一样赤果果地抱在一起。被夹在身体间的小家夥剑拔弩张地对峙著,在剧烈的纠缠间互相浸湿了对方的身体。   当张大少再一次觉察到大事不妙的时候,男人的一个指头已经轻车熟路地入侵。   在微热的春末,两具大汗淋漓地彼此相交的身体,点燃了空气里的燥热。   陆城终於放过张玉文,在他身体里肆意地灌满自己的东西时,电视里这晚的肥皂剧都到了尾声。   他抱著张玉文轻吻了一阵,退了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陆城将呼吸渐渐平静的张大少扶起来,两人重新洗了一回澡。   “你TM让我上一回会死啊!”张大少在床上还在咬牙切齿。   男人只一笑,扳过他的脸,“张玉文,如果有一天你敢抛弃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个怨男,”张大少念叨著,心情却随著这话好了一些:“放心,我要是这麽做了,允许你杀了我再自杀。”   “还想要我和你殉情?”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低哑XING感,张玉文忍不住找准那张嘴,凑过头去含住就是一吻。   “我下地狱也会拉你作陪的,放心吧。”二世祖嚣张又阴险地在黑暗中说道。   “这是我听过的,最让我心动的誓言了。”男人回以一吻,“睡觉吧。”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6 肉渣   张玉文在这边呆了一周,就风风火火地收拾东西赶回非洲去。   陆城作为公司兼私人代表,一路将他送往机场。   夜半的小型私人飞机,陆城直接将张玉文送到机上。   张玉文起身上卫生间,顺带一把拉了陆城。   两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张玉文一手揽了陆城的腰身,一手钳住对方的下巴。   “来个离别之吻吧。”张大少的气息一迫近,陆城就启唇接招。   这厢吻得难舍难分,外面却不给面子地“咚咚”敲起门来:“少爷,一会儿要起飞了。”   张大少正弄得YU火焚身,直想捆了陆城荷枪实弹地干一炮,被外面一打扰,不满地皱起眉。最後在陆城嘴里狠狠地吸了两大口,张玉文才拉开他,两人互相整了整凌乱的衣服。   陆城看了一眼他身下顶起的帐篷,促狭一笑:“你这里怎麽办?”   男人的眼神里满是直勾勾的勾引,本来已经想出去的张玉文抬手瞄了一眼表。   “十分钟。”   说完,他一把按住陆城,风卷残云地拉开了两人裤子上的拉链,将两人的裤子拔至大腿。   “我TM爱死你了。”   男人咬住陆城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两只手抓了弹出裤外的两根家夥,急不可耐地撸动起来。   “哦,有多爱?”   陆城发出一声笑问。   他仰著头,任张玉文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两手伸往他身後,托住张玉文半挂著裤子的挺翘臀部,让两人贴得更紧更近。   “我恨不得把你吃了。”   张玉文急促的呼吸打在陆城的脖颈,他一条腿插进陆城的腿间,让手上动作更为方便。   他想开口让他和自己一起去非洲,让他每时每刻都在自己身边。   但是他没办法开口。   他从来清楚面前这个人是个男人,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张玉文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他放弃作为他自己而存在。   他爱他,但因为这个是陆城,张玉文做不到那麽任性。   张玉文的吻往下,钻进了陆城的衬衣,湿润的唇咬住第一颗扣子,野兽一样地用牙齿将它撕扯开。   男人喘息失笑:“张玉文,这件衣服可花了我不少钱。”   张玉文咬上他的锁骨,抬了眼,和陆城视线相交。   他突然露出一个笑来,带著与往常的张大少全然不同的一点妩媚的魅惑,陆城的心脏“咚咚”地狠跳了几下。   “唔──”   锁骨被两排牙齿钉住,也不知张大少究竟使了多大的力道,让陆城感觉出火辣辣的痛。   “你是狗啊……”   握著他下身的那两只手加快了动作,同时加重了力道。   张玉文的几个指头顺著柱体往下,突然探进囊袋之间,在那上面毫不怜香惜玉地霸道揉捏几下,就将自己的相同部分和它挤在一起。   他一只手直接抓住了两人垂在底下的小东西,让它们在他手心里碰撞摩擦,另一只手沿著几乎握不住的两根ROU柱上下揉搓。   “马上就十分钟了。”陆城垂下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与张玉文的手交握著,抓住他们接触得最紧密的那两根。   在暧昧情SE地纠结中,两人的动作已几近粗暴,陆城找到张玉文的唇,在开始变得燥热的空气里伸出舌互相“啾啾”地吻著。   外面的人又催促起来。   空气的热和燥热里的两人终於要爆炸一样地,抵在一起,同时大喘著,喷薄一手的浊液。   陆城擦乾净两人的手,为张玉文整了整衣服,低声道。“我走了。”   他打开门,外面站在张玉文的一个小跟班,陆城在他暧昧不明的眼神里走了出去。   张玉文没有对他说再见。   他这样明目张胆地和陆城在洗手间呆这麽久。   意味著暴风雨就要来了。   他需要以实际行动给他爱的这个男人一个交待。   他要他能光明正大地与自己比肩而立,作为他的爱人而非其他。   张玉文拉开门,门外的人还在。   “少爷……”   “不用问了,”张玉文扣上衬衣的第二颗扣子,不看他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你的脑子里现在想的什麽,就是什麽。”   张玉文走了之後,陆城的生活又恢复成从前那样。   但突然之间又变成一个人,竟有些不习惯了。不论做什麽似乎都会想起张玉文,就连和朋友一起喝酒,说到谁的女朋友谁的小情,陆城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这个人那张又慵懒又痞气的脸。   张玉文每天的保留节目是给陆城打电话。   张大少花样百出的话题最後总是会扯到一件事情上去,常常弄得陆城恨不得立刻就身在非洲,在非洲大草原上把这个一点都没有作为0号自觉的人给按在身下办了。   这天晚上陆城在外面喝酒喝得很晚,其间他看了好几回电话,害得其他人都不怀好意地要他“坦白从宽”。   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洗了澡,撑著睡意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却看的心不在焉。   墙上的时钟已指向两点半,外面夜色深沈。陆城放下书,拿起电话,翻出张玉文的名字。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陆城从来没有想一个人想得失眠,他第一次强打著精神去公司上班时,连助理小於都看出他的倦意。   “小陆主管,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陆城接过咖啡,揉了揉眉心:“让丁楚把他手里的几份采购明细在下午客人来之前做好。”   等助理出去了,陆城拿起电话就拨。   他已经有点担心张玉文是不是出了事。   这一回竟然接通了。   “张玉文?”   “是我,”张大少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正常,只是充满了迷蒙的睡意:“陆城?”   陆城的心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你在睡午觉?”这边的早晨九点,正是那边的午後,张玉文并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陆城有些疑惑。   “是啊,昨晚忙了通宵,早上才开始睡觉。”那边的人发出懒懒的鼻音,小动物一样撩人神经。“怎麽了?”   “你昨天没给我电话。”男人开诚布公,老实承认:“我昨晚一晚没睡著。”   “──”那边的人猛的来了精神:“陆城──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想干的事情是什麽。”   陆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但他并不准备回答张玉文,只是低声对著话筒说道:“张玉文,照顾好自己。”   两人的关系现在是突飞猛进,甜得发腻,就是相隔著大洲大洋,每天都能腻腻歪歪得像水一样,亏陆城能这麽快进入角色。虽然他本就是个温柔的人。   那边的人已经没有了睡意,他仿佛就在陆城耳边耳语,“陆城……你知不知道,我真是爱死你了。”   陆城想伸手去触摸他的脸,他的身子,可是他眼前只有一部电话,“我知道。”他说:“我也是,张玉文。”   张玉文说,“说。”   “什麽?”男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说你爱我,快说!”   张玉文突然急躁起来,仿佛急於求证,声音都突然变了色。   “我爱你。”男人说。   这是他第一次对张玉文说他爱他,虽然他们的爱开始得并不久。   但仿佛已经在好久以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只是从来都是张玉文主动,张玉文的行动力强得没有几个人能超得过他。   陆城偶尔都会觉得,自己是真的败给了这人。   “陆城,我不会放开你的,”张大少压低声音,仿佛是在说给他自己听。“就凭你也爱我爱得要死。”   陆城在电话的这一端,他看不到张玉文的神情,但他心里隐隐知道,张玉文那边或许是真的出了事情。   关於他们的。   “我才没有爱你爱得要死。”男人温柔地笑:“我会活著爱你。”   “哈,你这混蛋,”张大少在那边翻身起了床,“不管怎样,陆城,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我说过。”男人无声地勾起唇角:“不管什麽事情,我都在。”   暴风雨的前夜,一切都很宁静。   除了张大少的来电,从从前的每天,变成了隔三差五。   有时候是陆城打过去,那时的张玉文都处於疲惫的忙碌中。陆城没有问过他他在忙的究竟是哪些事情,他也从来不说那些彼此分担的傻话。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7   他根本就不必说任何。因为陆城知道,当张玉文需要他时,他总会来找他。   他是张家的大少爷,玉峰的继承人,他聪明强势有手段,既然张玉文说了,他最需要的是陆城的信任,那麽陆城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地去相信他。   没有什麽理由。   虽然和他们的爱情一样,他们的互相认知过程,其实也短得要命。   他仅仅是愿意去相信这个他所爱的男人,如此而已。   张玉文每次和陆城通电话的时间越来越短,但他依然坚持每周都会有两三个电话打给陆城。   其他时候是陆城打过去,有一次两人一边说著话,那头的人就轻轻地打起了鼾。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陆城的电话里,传出对方已经关机的机械女音。   第二天,第三天仍旧如此。   男人立即在公司的客户薄上查了张玉文手底下人的电话,联系那边时,才知道非洲的专案已经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境,而张玉文本人已经被张家接了回去。   那两天陆城照常上下班,没有人看出他的异常。直到第三天在他的年假被批准时,男人已经将飞往另一座城市的所有打点好。   陆城提著简单的行李,在开门之前想,他给了张玉文足够的信任,却没有给他同样足够的支撑。   那个人在非洲撑得很辛苦,他明明知道,却自以为他真如自己所想能够顶天立地。   再厉害的张玉文,也有翻不过的五指山。   陆城拉开门。   门外,站著几个月前,他在电视里见过的女人。   以张玉文追陆小小的经验,陆城知道,成熟高贵的魏迟迟大小姐绝对不是张大少的菜。   魏大小姐出手大方,支票簿往桌上一甩。   “一千万够不够?”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看著她,不显畏惧,也并不露强势。   这男人就只是那样不动声色地坐著,甚至在她开口出价时,还对她意味不明地笑了。   魏迟迟年轻,却混迹江湖多年,她早已经练就镇定强势傲无一物的女王姿态。而且她什麽样地男人没见过?   却偏偏,在这一天,魏迟迟对著眼前这个人,在两人坐在陆城家的沙发上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生出些莫名的恼意和怯意。   “怎麽?一千万嫌少?”魏大小姐自然是不肯让自己显得弱势的,她一轻甩头发,对男人露出高傲而蔑视的笑来。“也是,能上得了张玉文的床,怎麽会是简单货色?你开价吧。”   这回男人闲然自得地点了一支烟,在火光泯灭间,他向魏迟迟问道。   “那麽魏小姐,你觉得张玉文值多少钱呢?一千万?还是一亿?或者,这个人值得你不惜一切、倾家荡产?”   “什麽?”根本没想过会被这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问这种问题,魏迟迟一愣。   但在同时,她脑子立刻已经百转千回。陆城在她一瞬间的错愕後,听她几乎是义正言辞地答道:“张玉文在我心中当然是无价的。”   “既是无价,又何必出价?”男人指间的细细烟灰掉落,“但是魏小姐没有搞明白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不管他在你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魏迟迟瞪了眼睛看著陆城,她在短暂的等待中,听到男人几乎是温柔地笑出了声。   “张玉文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你给我再多钱,又有什麽用?”   魏大小姐咄咄逼人的架势,在一瞬间变成被揭穿的恼怒。   是啊,她当然知道,让这个男人离开张玉文,和让张玉文与她结婚,根本就是两码事。张玉文这个人,绝对不会因为受到打击而冒然做出冲动决定。   她只是呕不过那口气。之前输给一个女人,她尚能安慰自己,张玉文喜欢的是幼稚愚蠢的类型。   而今,那人放弃了陆小小,却仍旧没有多看她一眼,却转眼就为了一个男人和两大家族作对。   而她更没有想到,这个被张玉文记挂的男人,竟然对她不卑不亢不恼不恨,根本和张玉文一样,视她为无物。   “像女人一样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真的就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张家会出现多大的乱子?!有没有考虑过张玉文以後怎麽在世人面前立足?!”   魏大小姐丢了一贯的高贵从容,她的指责却似乎仍旧没有让男人的情绪出现那麽一点波动。   “如果相爱需要羞耻心的话,一心一意只想拆散别人的行为需要的羞耻心能够再掀起一轮日本海啸。而且,”男人将烟灭掉:“张家会怎样,关我什麽事?张玉文会怎样,也轮不到你操心。”   “魏小姐,我要赶著出门,如果没别的事的话,请回吧。”   “张玉文是我未婚夫!”   “呵呵,”男人似是听到了笑话,“这些话,魏小姐留给自己听吧,再见,恕不远送。”   魏迟迟咬著牙恼恨地走到门口,突然回身盯著陆城笑了,“你以为,你还见得到张玉文?”   她的口气里满满的是幸灾乐祸,望了一眼陆城的行李箱:“不管张玉文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但他的婚姻,你以为由得他来做主?甚至由得你去搅合?!”   闻言,陆城顿了顿,最後瞄了魏迟迟一眼。   男人的眼色里已经带了毫不掩饰的同情:“对不信真情的大小姐来说,所有的故事,或许都是以阴谋取胜而终结的吧。”   他“砰”了关了门,与魏迟迟擦身而过。   他又回到他熟悉的城市。   在陆城十八岁之前,他的生命里仅有的城市。   他和张玉文从这里认识,却来不及相知。   房子里乾乾净净,隔壁的姨婆经常会来打扫,陆城放下行李,站在飞扬著白色窗帘的窗前。   他就是在这里,时常看到还是少年的张玉文。   人生真是太过奇妙,有太多的不可预测。少年时期的他怎麽会相信,自己在多年以後与那人再次重逢,会逐渐演变成今日的情态。   那时的陆城可是将张玉文拉进过交往的黑名单。   陆城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对方很快接通。   “我已经到了,你那边怎麽样?”男人的声音柔润低沈,仿佛他永远都是这样,从容淡定,不惊不乱。   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此刻动得紊乱的心跳。   “我让小七盯了几天,没有什麽异常,张大少应该还被关在家里。”   说是张家,但那里对现在要勇斗恶龙拯救王子的陆城来说,更像是一座牢不可摧的碉堡,“你先过来我这边再说。”   陆城很快到了一家侦探事务所。   他一进门就被来了一个熊抱。   “靠,臭小子!几年不见了,你丫只有有事才会想到我!”   陆城被对方在肩上拍的那两下弄得几乎没能站稳,他故意苦著脸道,“陆大叔,您还是那麽让人招架不能啊。”   陆城的面前,是三十七八的高大男人,男人给了他一支烟,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说吧,你和张家的少爷是怎麽回事。”   陆城并不想避讳,他在男人已经笃定的神色里,开口道,“我们是那种关系。”   他不怕被陆中华知道,也不怕天下皆知。唯一怕的,是自己会守不住那个人。   陆中华在烟雾轻缭中眯了眼,看著陆城道,“你要见他,有一个人有办法。”   陆城并没有想过,再见张玉文会这麽快。   把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年轻男人按在洗手间墙上的时候,陆城都还有点一切都是错觉的错觉。   两人突见过後,还未能说话,张玉文已搂了陆城的腰,就著被他抵著的姿势,按著美人的後脑,和他疯狂地接吻。   陆城的腿嵌进张大少的腿间,和他朝思暮想的人全身上下紧密贴合著,换著角度深深地、火热地交换彼此的气息。   直到再不放开两人都要因为接吻而窒息。   陆城放了张玉文,拉出男人伸进自己衬衣里肆意游走的贼手。“现在不行。”   两人还是互相缠在一起的姿势,气息交融,在安静而充满了燥热的空气里平视,眼里都是对方眼睛里层叠的自己。   “你什麽时候变成秦家的手下了?”张大少盯著男人怎麽看都舍不得让他移开视线的脸,调笑道。   “不这样,怎麽见你?”男人的嘴也拉出上扬的弧线,“张玉文,我这回可是千里寻夫……”   “那麽,我说美人儿,你要大爷怎麽犒劳你?”张大少一脸流气地盯著陆城,舔了舔嘴唇。   他钳了对方的下巴,在那上面捏了捏:“瘦了这麽多。”   陆城叹了口气,张玉文现在这样子,怎麽有资格说他。   “最近被家里伺候得好吧,”男人淡笑著扯下下巴上的手,与他交握,“听说你要订婚了。”   张玉文倒是奇了:“你哪来的消息这麽灵通,老爷子还没对外宣布呢。”   陆城低低一笑,将张大少的好奇收在眼里。他抵了张玉文的额头,在极近的距离看著他掉落在眼角的一根睫毛,伸舌舔了。   “张家和秦家这麽大的生意往来,自然会有人知道。天天被关在家里的滋味怎样?”   “这些天我可一点都不无聊,你知道每天我要做的事情是什麽吗?”张大少凑上陆城的嘴,轻轻地咬了几口:“我呢,天天都能见到你,天天对著你的照片治病。”   陆城曾经有所耳闻。对所谓的同XING恋的治疗。对著男人的照片被催吐什麽的,是最直接也最可笑的方式。   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有一天也会落到张玉文的头上。   陆城“噗”地笑了,只是他的手,将张玉文握的更紧。   “那麽,张少爷,你的病治得怎麽样了?”   “天天对著你的果体,你觉得我是真能被‘治好’呢,还是变得越来越严重?”张大少咧嘴,在明亮的空间,眼神直勾勾地射进陆城的眼里:“当那些东西被灌进来的时候,我一边吐一边对著你的照片打飞机,你能想像出当时他们的表情吗?”   “张玉文──”   “我还没说完呢,通过这几天的‘治疗’,我发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张大少揽住陆城,让对方的胸膛贴近自己,陆城在单薄的衣物间,感受到来自张玉文的浓烈的火热。   他听到他最爱的男人说。“陆城,你果然是滋生到我灵魂的顽疾。”   陆城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他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分秒都不放过地把张玉文拆吃入腹。“恭喜,你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他们互相抱著,陆城根本没想要听张玉文的回答,他正要再摄住眼下的这张嘴,突然听到外面“咚咚”的敲门声。   张大少笑了起来,没心没肺地,他突然紧紧地勒住男人的腰身,凶狠地问,“你呢?”   “也许,我比你还惨。”   外面已经吵闹了起来,陆城不得不拉开死死箍著自己的男人,“你该走了。”   张玉文深深看他一眼,“我会来找你的。”   说完他将男人推进了一间隔间,自己整了整衣服,拉开了门出去。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8   陆城出去的时候,张家的人已经走了。   他在包厢里找到了还在独饮的秦家二少秦淮。   “谢谢你。”没有这个人的安排,今天他就见不到张玉文。   秦二少翘著腿,示意他坐下,“没什麽好谢的,我不过是要求要亲自和张玉文谈生意罢了,这本就是我的初衷。”   “张玉文手里的生意被张家搅了,最近惨得很,”秦二少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现在他需要有人往前推他一把。”   “你为什麽要帮他?”陆城问。   “我没有帮他,”秦淮掏出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答道,“我只是个生意人,只做对我有利的事情。喂,我在新阳酒店,过来接我。”   电话那头的人的吼声大得陆城都听得清清楚楚:“姓秦的你TM又喝酒?!不要命了是不是!今晚我不弄死你!”   在这吼声中陆城了然抬目,对上秦二少让他觉得熟悉的有点欠虐的无谓表情。   对方挂了电话,向陆城摊了摊手:“我是个妻管严,只是偶尔喜欢和他对著干。”   说完他笑了,坐在他对面的陆城点了支烟,也笑了起来。   “喜欢男人就和从不吃米饭一样。别人觉得你不正常,但其实不过是他自己离不开米饭而已。”   陆城“哈”地笑出了声。虽然秦二少的逻辑非常奇怪,但让他十分受用。   “我只是很好奇,那个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地追著一个女人的张玉文,怎麽会突然就爱上了一个男人。”   陆城轻笑,“这个问题,下次你可以问问他。”   “在这之前,你可以给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啊,看来只有改天了──”   在秦淮的话落下时,门被推开。   径直走进门的男人抓了秦二少的手,将他拉起来:“走了。”   秦淮站起来,“过两天我会去张家拜访,如果你愿意做我的贴身女秘书的话……”   他立刻被身前的男人拉出了门。   陆城没有来得及回应秦淮的好心邀请,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他被人劫持了。   不用想,他都猜到幕後主使是谁。   让几名劫匪都感到吃惊的是,他们所绑架的这个男人竟然完全没有做出抵抗。   陆城的眼睛被黑色的眼罩遮著,他被人带下车,推进了一间房子。   什麽都看不到,只感觉到一点乾燥清新的气息,可见这里不是什麽废旧仓库之类。   他被推到一个位置站著,片刻内,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但陆城知道,加上此刻站在他身後的两个人,屋里至少都有四人。   他一点都没有想错,此刻他身前的沙发上,正坐著一个人,目光深沈地打量著他。   他也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从还未见到他时的不屑狠辣,到第一眼看到他时的一丝惊讶,再到捉摸不定的深邃。   没有人开口,陆城也只静静地站著。在这样的时刻,他没有任何的必要去急於寻求主动。   总有人会让他知道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陆城的耳朵里终於传来了属於中年男人的沈稳低缓的声音。   “也许,我用不著做自我介绍了。”   陆城手还被绑著,却一派架势从容,仿佛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处境。   他顺著声源处轻轻咧了咧嘴,像和熟人打招呼一样地,“张老爷子,你好。”   对方“呵”地一笑,不冷不热地道,“我还没有那麽老呢。”   陆城眼睛上的东西突然被取了下来,突然而来的光线让他的眼睛好几秒後才逐渐适应过来。   他看清楚了不到两米外坐著的那个人,房间也华丽得根本不适合当成逼供拷打的现场。   “那麽,请问张老板,”陆城在这样的时刻,竟不想去理会现在的处境。他极度地想将“张老板”改成“岳丈大人”,但终究忍住了。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要威逼呢,还是利诱?”   “你这人真是有趣。利诱?”对方靠在沙发上翘著腿,看著陆城,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你觉得让你从这世上彻彻底底地消失,会给我造成任何麻烦吗?”   “如果不考虑张玉文的话,的确,我对你来说不过是只随时能踩在脚底被碾死的蚂蚁。”陆城笑了笑,“我想,你不会这麽做。”   张政圭玩著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斜斜睨了陆城一眼,声音里都带著冷冷的威胁,“你未免对自己太有自信了。”   “你错了,”站在他面前被反剪著双手的年轻男人平静地说道,“我不是对自己有自信,我只是相信张玉文罢了。”   张政圭这回终於完全抬起头来,真正地和灯光下陆城的双眼直视。“哦?”   “我现在只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张玉文没有向你妥协。”在这样说著的时候,陆城突然想起了张玉文的脸,那张十几岁的时候,从楼下张扬而招摇地望著他的年少的面孔。   他的胸中突然涌起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东西,让他觉得自己当初是真的错过了什麽。   他明明可以在如此短的交际中,就如此深入地了解一个人,像了解他自己。他知道他此生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这样的对象。   而他当初却偏偏拒绝了有关张玉文的一切。   张政圭等著陆城的下文。   “张玉文那边失败了,所以你只能朝我下手。但你不会杀我,因为如果我死了,你将会得到的,是彻底失去你儿子。”   “还说不是对自己太有自信?”张政圭短促地一笑,“呵,我是不会杀你,但或许你想试试生不如死究竟是什麽滋味。”   他站了起来,走到陆城眼前:“在看到你照片的时候,我就有点了解了,为什麽玉文会喜欢你。你想知道真相吗?陆、城。”   陆城的眼底终於了有了一点波动,在他疑惑的神色里,张政圭的手伸向了衣服的口袋,随即掏出了一张旧照片,举到陆城的眼前。   “你觉得,是不是有点眼熟?”   陆城呼吸一窒,他的心脏像突然被人狠狠撞击,猛烈地一痛。   他何止是眼熟。   如果当年他不是亲眼见到他妈妈被车撞飞出去当场毙命,不是他亲眼看著她遗体火化,他甚至都以为那个人就是她。   几乎是同一瞬间,冷汗侵湿了陆城的额头。那种他曾经遭遇过的可怕的噩梦一样的可能性突然冒进他的大脑,像利刃一样地刺穿他的所有防备。   但年轻的男人很快又清醒过来。他突然想起,自己和张玉文同岁。   所以照片里的人,至少不会同时是他和张玉文的母亲。   他闭上眼,深深一呼吸,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过如此的,明显松一口气的轻松感。   在极短的时间内,几种可能出现又被颠覆,让陆城几乎忘了身处何时何处。在明亮的灯光下,密密的汗珠沾湿了他的额发,让他被染上一种美得凌乱的xing感。   张政圭在这样近的地方看著他的脸,都难免生出一种熟悉的错觉。   “玉文以前一直都喜欢女孩子,”张政圭收回照片,将其放回贴身的口袋里,“现在,我想你该明白他为何会选择你了。”   “她是谁?”   天下不可能有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长得这麽像,像到连本人都不敢相信。   张政圭立刻回答了他,“她当然是玉文的妈妈,我的妻子。你如果怀疑我弄张假照片糊弄你,我可以让你见我儿子,你亲自问他。”   “不用了。”对方的拒绝快得令张政圭不得不再一次正视他。   “如果你觉得‘原来竟然只是替身’能够让我主动退出的话,张老板,我的答案要让你失望了。如果张玉文是因为这样才和我在一起,那麽在六年之前他追的人就不是陆小小,而是我了。”陆城平静地说。   张政圭并不知道,在陆城看来,和“和张玉文不是兄弟”相比,其他事情都算不得什麽。   他心里还留著经历过陆小小的烙痕,再来一次张玉文的冲击,才是真正的毒药。   所以这个时候,他才能沈静地和张政圭对话,“虽然我很想弄明白照片里的人和我究竟有没有关系,但至少今天,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   这个晚上陆城的表现让张政圭暗暗吃惊,他的一言一行大大出乎了张政圭的想像。   张家的老爷子还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在调查陆城的时候,连他亲生母亲的样子一并调查的话,他就会明白,他的妻子和陆城的母亲长得究竟有多像,以至她才会和陆城也有了六七分的神似。   “是我小看了你,”张政圭朝陆城冷冷一瞥,“但是,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因此被毁掉。”   陆城的额上汗还未干,此刻他被绑著手,还被人从身後钳制著,明明几分狼狈,却偏偏自若又充满讥嘲地笑了,“张老板,你觉得张玉文这一生已经要完蛋了吗?因为他冥顽不灵铁了心要和一个男人相厮相守?”   “不用和我逞口舌之利了,”张政圭打断他,他不想将时间和精力全部费在陆城身上,对付这种硬骨头,他有的是其他手段。   “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你是聪明人,好好用这个晚上想清楚。”   他意味深长地,在临走前,在陆城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完最後一个字,转身走进了夜色。   这晚对陆城来说相当漫长。   在门外看守的人窸窣的对话里,陆城不可抑制地、不停地想张玉文。   也许他和张玉文真的有著什麽关系,虽然他从来没有听家里人提过,他的亲妈有过姐妹什麽的。   陆小小事件是陆城心里一个梗,所以陆城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的,只要他和张玉文不是亲兄弟,他就什麽都不在意了。   却不知道张大少是否也不会在乎。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患得患失,想得无法入眠,恨不得立即就出现在对方面前,要他老老实实地交待清楚。   哈,真他妈不像是你。   男人还被绑著手,额头陷在被褥里,趴在床上自嘲。在爱上张玉文之前,他何时这麽焦躁过。   就是当初喜欢陆小小喜欢得那麽痛苦,却都不会搞得自己身心都一团糟。   第二天白天,张政圭没有来。中间进来过一个人,给了陆城一点吃的。   等夜幕降临,陆城再一次受到张老爷子的“接见”时,张政圭的脸色比起前一晚简直犹如黑色风暴。   显然是刚受过刺激,谁说得准是不是被张玉文气的。   张政圭跨进来,对著陆城的神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现在你给我肯定回答,我会给你钱让你远走高飞,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过了几秒,那个被张政圭像蝼蚁一样盯著的年轻人无惊无惧地回答道。   “我做过的事情,从不会後悔,特别是爱上张玉文这一件。”   陆城知道,他此刻面对的张政圭,截然不同於昨晚那个尚存著一点慈父之心的人。   但那又怎样?他已经做好任何准备,只要活著,怎麽会怕不能在一起。   “好得很,”张政圭仿佛早已经想到这个答案,他冷笑一声,毒蛇一样地看著陆城:“希望你真的不会後悔。”   陆城便只看他抬了抬手,门外突然鱼贯而入一群穿著西装的高大男人。   “既然你喜欢男人,今晚就让你‘享受’个够。给我好好伺候他。”   张政圭往後退去,那一群人在同时围了过来。   陆城眼前的光亮被蒙上了黑色的阴影,他徒劳无功地挣了挣,突然意识到,他或许是真的逃不脱了。   衣服被解开,接下来,两只手搭上了他的裤子,在猛烈的挣扎间,陆城突然自嘲地想,早知道有今天,每次张玉文坚决地喊著要干他的时候,他还不如一早就便宜了他。   男人咬牙不出声,却挣扎得厉害,尽管是几个高大的男人,要压制著他,又要脱掉他身上的衣物,竟然都有点吃力。   几个奉命要“伺候”陆城的人,都有些吃惊於这个脸看著像女人的家夥的爆发力。   但他们终於拔下了他的衣服和牛仔裤,仅剩一条内裤的男人的身线在这一刻显露无遗,让几个原本对男人并不是特别有兴趣的人都忍不住狠咽口水。   匀称而毫不夸张的肌肉,白皙细腻的健康肤色,在挣扎间散发的属於雄性的充满了坚韧的粗重气息,混合成这片暧昧的灯光下的,他们所从未领教过的诱惑。   眼下的男人,此刻身上有一种无法让人推开的美,美得让人眩晕,惊心动魄。   在一只手伸向男人的胯间时,一直没有开口的人突然停止了挣扎。   那只手的主人发现不对,抬起头,正对上对方的眼睛。在这刹那,他突然觉得比起身下这个人,自己才更像一只被盯上的猎物。   那个原本该处於弱势,被他们所掌控的男人的视线,此刻正刀锋一样地落在他的脸上。   “如果你不想後悔,就不要动我。”   在切切实实的,短暂的被震慑後,几个人爆发出了笑声。   谁都不愿意承认,他们会被这麽一个手无寸铁、几乎已经被扒光了的女人一样的家夥给吓到。   “美人,我想你没搞清楚情况。”那一只手在他的主人回过神来时,再次摸上了陆城的裤子。   但仅止於此。   它突然被另一只不知出现於哪里的手,钢铁一样地抓住了。   “没有搞清楚情况的,是你们这些杂碎!”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要倒楣的可怜虫,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19 肉   “什麽时候搞侦探的身手都这麽好了,”手上的绳子被解开,陆城看著倒在地上的一群歪歪扭扭的人,问道。   “城哥你是在夸奖我还是在搞笑,陆叔叔带出来的人哪个身手不是这麽好。”少年努了努嘴,捞起陆城的裤子扔给他。“你没事吧?”   陆城“嗯”了一声。   “这些杂碎怎麽办?”少年指著地上的人,还有点火气。   “不用管他们。”陆城穿好衣服,揉了揉对方乱糟糟的鸡窝头,“谢谢你小七。”   “不用谢我,要不是昨天我跟丢了你们,就不会害你被关一整天了,”他们往外走去,小七跟在他身後,突然拍了拍脑袋,“哦对了,张大少应该马上就到了。”   男人在屋檐下顿住了脚,“张玉文……他不是被家里软禁了?”   “哎,说来话长,总之连你被关在这里也是他猜到的,呃,说人人到──”   顺著小七的视线,陆城转过头。   院门口,那麽笔挺的一个人,正手插口袋里,站在流动的乾燥夜风里望著他。   陆城就这样毫无准备地突然和张玉文视线交接。他和他不过两日不见,却在面对面地这一刻生出漫长别离的踪迹。   他定在当场,仿佛第一次和张玉文相识,世界都安静得失措。   “哟。”   咧嘴的张大少打破安静。仍旧如他一贯,在彼此都如此狼狈不堪的夜里,终究也能这样不可一世。   陆城却仍旧望著他,仿佛失去了动弹的力量。许久,他对著男人那张肿得难看又狼狈的脸,终於也笑起来。   “你真是,丑死了。”他朝张玉文大步迈了过去。   对方也紧迈两步,陆城已来到他的眼前。他们伸出手,互相紧紧搂住了对方。   “你没事就好,不过我被揍了。”等彼此的体温交汇,心跳趋於平静,张玉文开口。   一说话立刻扯到嘴角伤口,他“嘶”地一皱眉,轻轻按住自己的唇角,挑眼看了眼陆城,“从家里逃出来的。”   陆城叹了口气,“看出来了,”他拉开张玉文,张大少那张无法见人的脸近看更是丑得扭曲。   陆城又心疼又彻底松了一口气,至少对方没有妥协。   “所以,你想好怎麽办了吗。”   “当然。”张玉文“嘿”地一笑,他那双肿了的眼睛仍旧流动著挥之不去的光芒,和他的主人一样,狡黠,坚定不移。   “所以呢,我先代老爷子向你道歉。其次,美人,你做好和我私奔的准备没有?”张大少抓起陆城的手,紧紧地握著,也许对方给了他否定回答,他就要毫不怜惜地捏碎它。   陆城在他的等待中想,原来这辈子他也有这麽一回,学人舍命陪君子。   他不需要什麽道歉,他甚至不恨张政圭。他抢走了他的儿子,张政圭对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他应付的代价。   毕竟不管怎麽算,赚的那个人都是他陆城。   所以现在,他反握了张玉文的手,盯著他青肿的眼,“那你就是我的人质了。”   “走了,小七。”   陆城招招手,三个人往外走去。   “亡命天涯?”张玉文对开车狂飙的小七摇了摇手指:“NONO,小朋友,现实生活里可没有那麽多亡命,私奔天涯倒是对了。”   “呃,”没觉得两种说法对这两个人来说有多大区别,少年收了声。两旁黑色的景疯狂後退,他还有閒暇往观後镜里看。   张大少顶著一张猪脸“含情脉脉”地和坐在他身边的陆城相视,但那张脸给前座的少年冲击力太强了,让他几度忍不住想笑出声。   张大少的小情倒完全不计较此刻那张脸有多难看。   颠簸的黑暗里,男人们的手还交握著,肩膀靠著肩膀,交传著坚毅温暖的体温。   “那我们是要私奔那哪里去?”   “我们可以先去美国,从三藩市沿著洲际公路穿过美国,最後从纽约飞到南美。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张玉文呲牙一笑。   “噗,”陆城捂头一笑,“张玉文,你可真是……”   “二十亿,至少可以赚上好几亿。”张大少“嘿”地挑眉,撞撞陆城的肩,嘴凑到他的耳垂:“美人,至少上半辈子够养你了。”   “嗯。那麽就去美洲吧。”男人望著张大少,笑容一深,带了点不可明察的狡猾,“你主外,我主内。”   此刻的张玉文并不明白男人这一句“我主内”里究竟含意著什麽。只是在此後每一次,当他被陆城压在身下为所欲为时,才知道对方将这句话践行得多麽实际而深刻。   而眼下的张玉文,却像被打了定心针,在飙到一百八十迈的车里,他立刻就毫不犹豫地捧了陆城的脸,将男人压在座位上狠狠吻了一把。   吻够了,陆城才把他推开,“咳,小七还没成年……”   “我什麽都没听到也没看到!”前座少年爽脆地回应。   两人离开得比陆城想的还快。   就在当晚,甩掉了跟踪他们的人,在陆中华和秦淮的帮助下,张大少取得两人的护照和其他证件。   在黎明到来之前,两人上了秦家的私人飞机,前往美国。   “非洲的工程已经收尾了,有秦家的人介入,老爷子也不好再从中阻挠。”张玉文悠哉地躺在陆城大腿上,“陆城。”   “?”   男人俯头。   “你真的,会不会後悔?”   “不会。”陆城重新拿起手中的杂志,仿佛这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我说过。”   “靠,你什麽时候──”   男人又拿开杂志,俯下身子,突然吻在张大少的唇角上:“我间接说过。”   空气在两人视线交接的时候,突然凝固。   “上次在飞机上──”   “你是想要做全套吗?”没等张玉文说完,陆城抿嘴一笑,微眯起眼,就颇有点狡猾又大胆的狐狸的架势。   “呃,你TM怎麽这麽直接。”张玉文吞吞口水,按住他的头,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不过,也许陆小小说的对,你这样才更合我口味。”   大洋上空空旷的机舱里,不知不觉间,已满满的是情SEYIN靡的氛围。   “喂,秦二少真的不会生气吗?”在别人的飞机上乱来,饶是陆城这样的人,也有点过意不去。   “管他去死,在非洲他狠吃了我一笔我都没计较,啊──”毫无预警地被顶到那一点,高亢的叫声也毫无预警地从没有防备的嘴里泻出。   然而还来不及闭嘴,男人又是轻车熟路地,往那上面连续狠攻了几下,身上的人几乎被他顶岔了气。   “呼,哈…………”   两人的衣服都还挂在身上,只是早就凌乱不堪。   张玉文的衬衣扣子被全部解开,露出XING感的胸膛,上面湿濡一片,是被男人一边玩弄下边,一边用唇齿蹂躏的结果。   没有在床上方便,然而私人飞机也胜在宽敞。   被陆城抱在身上,两腿大张地与他面对面坐著抽弄,偶尔遇到洋流,随著飞机的颠簸,下面总是不自觉地将男人咬得更死。   在狂烈的顶送间,鲜明的快感几乎要杀了他一般,张玉文被男人紧紧地搂著,张著嘴口乾舌燥地喘息,不可自控,只能任由陆城摆弄。   两人结合的地方在抽送间愈加湿润,张玉文为了稳住自己环著陆城的脖子,在对方激烈的动作中,胸前的肉LI偶尔蹭在男人唇边,便被陆城趁机张嘴含住。   男人睁了眼,挑眉望著张玉文被弄得意乱情迷的神情,他凑上头,嘴更贴了上去,连整个RU晕都大力地吸吮著,咬进自己嘴里。   “啊,你──我靠,我又不是女人,唔、啊──”   张大少推拒无效,男人更是用一只手缠紧了他的後背,顶得愈发厉害,嘴里也毫不客气地舌齿并用地舔玩,让张玉文从上至下更密切地与他贴合。   两人叠在一起,仿佛彼此融为一体。   陆城当然知道他不是女人,只是,他的王子殿下对他来说,或许真的比女人可口了太多倍。   “啊,慢点──”   “真的要慢吗,”男人笑著在嘴边的红樱上吹口气,果真放缓了速度。   修长的两手下滑至张玉文的臀,将他臀部托住。狰狞的凶器在湿润的隧道里打著圈,随著放慢的抽弄的速度,缓缓退至穴口。最後只留了顶端,在不断蠕动吸吮的肠道中不疾不徐地研磨。   强烈的空虚感陡然延漫全身,张玉文被弄得不上不下,咬牙切齿。   “──你TM故意的是不是!”   埋在他胸前的头抬起来,一头的汗水,“那是要快一点还是怎样?”男人笑著,眼神里是一半的迷蒙一半的狡猾,全然的勾引。   “快点!”   张玉文从来没发现这个看似温柔体温可口又可靠的男人其实根本就表里不一,张大少在这之前何时被人这麽玩弄过?   除了这个人,也没人敢这麽玩弄他。   不过对著他现在这张脸,亏得陆城还能这麽XING致高昂。   男人的速度突然便飙升起来,快得让张玉文措手不及,若不是手还圈著陆城,他说不定真的会被顶了下去。   体内的XINGt器整根抽出,又整根穿刺进去,要将身上的人弄穿一样的,毫不客气地与蠕动的肠道死死纠缠。   “唔,”张大少牙关发颤,不属於他身体的那一部分,在他体内脉动得如此鲜明,仿佛它本身就该是存在於他身体中的那个地方。   那种狂乱之中的契合感,让张玉文犹如身在暴风雨之中,而将他推至暴风雨中心的人,却幸而与他紧紧相连。   在陆城和张玉文狂乱地颠龙倒凤的两个多小时里,机舱里没有出现第三个人的身影。   陆城第二次爆发在张大少体内。   终於得到满足的两人维持著射JING时的姿势,搂抱著坐了一会儿,男人才缓慢地抽出自己的XING器,还在抽出的过程中,坏心眼地在一片湿润的幽道里揉动了几下,弄得张玉文全身发麻,几想骂人。   JING液流出来,不仅弄得两人下身都是,座位上都留下非常明显的擦不掉的可疑痕迹。   两人擦拭乾净,重新穿戴整齐,换了个位置。   “你确定,秦二少,真的不会和你绝交?”   “刚才你怎麽不问?”张玉文瞟他一眼,抽出烟点上。   “一开始我就就问过了啊,”做完之後神清气爽的男人愈发俊美,一脸无辜。   “靠……”   张大少想,这个人的本性,是不是才刚刚显露出来?   那麽之前那个温文俊美的陆城,又究竟是怎麽回事?但现在他已经栽在这个男人手里,真要反悔,似乎也不再有机会。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20   到美国後,两人在事先安排的酒店下榻,过了两天正好有酒会应酬,是张玉文儿时好友的生日聚会。   一正经地装扮起来,张大少就全然变了个人,就算脸还青青紫紫,全身都散发著正统王子一样的魅力。   整理好自己的男人回过身,陆城正坐在沙发上看著他,手里还拿著电视机遥控,对电视里的节目根本视而不见。   男人的视线直接而灼热,嘴角还勾著一抹浅笑。“怎麽,看呆了?”张玉文走到他面前,俯身给了男人一个吻。   两人在一起几个月,还没有正式在公开场合相携露面。这一次张玉文要把陆城带到自己朋友的酒会,目的显而易见。   陆城见过大场合,但多是应酬,第一次参加所谓上流社会的私家酒会,才发现电视里演得毫不夸张,甚至根本不及眼前的十分之一。   说是别墅,其实根本就是城堡一样的地方,大得夸张。   张玉文没有刻意向认识的人介绍自己和陆城的关系,在国内和张老爷子闹得那麽厉害,美国这边的熟人也早已心知肚明。   “呵,”酒会的主人瞟了坐在不远处看著这边的陆城一眼,又端著杯子笑他身前的张玉文,“你要气死你爹倒是没什麽,不过这麽光明正大地……就不怕被抓回去?”   “我了解老头子,”张玉文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耸肩道:“他也了解我,就算抓我回去也无济於事。”   “所以他这其实算是放过你了?”对方倒是有点惊讶了。   “嗯哼,你以为我真这麽容易就能逃出来?”张大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你知道老年人爱闹别扭,不好直接放了我──当然,代价也是有的。”他指指自己的脸。   对方哈哈地笑了几声,和张玉文酒杯相碰:“那我祝你幸福。”   和张大少又寒暄几句,对方便起身去招呼别的客人。   张玉文放下杯子走到陆城身边,挨著他坐了下去。   “没想到你喜欢吃甜食。”凑到男人眼前,盘子里,叉子上,都是各式甜点。   陆城望著他笑,手里的食物随手送进张玉文嘴里。   明亮的灯光照得偌大的庭院犹如白昼,不远处的人群熙来攘往,张大少在这明亮的光线下嚼了两口,男人还笑著看他。   彼此的脸近在咫尺,两张各自充满了甜味的嘴,就在张大少轻轻往前之间贴在了一起。   “你也尝一下。”说完张玉文的舌便钻进男人湿热的嘴里。   被按著亲吻的男人虽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妥,但张大少很快吻得上道。   陆城终於也闭了眼睛,抱住了张玉文的背。   两人正吻得难分难舍,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冷笑。   “哟,真是情意绵绵。”   两人睁了眼,陆城抬眼便能看到站在他们身前的人,正挂著轻蔑的神情盯著他们。   张大少放开陆城,回身站起来,大麽指还按在自己唇上,意犹未尽地揉了揉,才抬了眼皮,爱搭理不搭理地,“呵,原来是温家的表少爷。”   “才一年多不见,张大少又有新玩意儿了,怎麽这种大美人也舍不得和我们这些好兄弟分享分享?”   “玩意儿?”张大少挑挑眉,叫了一声,“陆城。”   他身边的男人站了起来,高挑俊美,但对著身前不怀好意的人,又全身都散发著莫名的压迫感。   “告诉他,我们是什麽关系。”   在张玉文得意的笑里,对面的人看身前长著女人一样的脸的男人说道,“他是我男人。我也是他的。”   说完他回过头,张玉文还挂著一脸得逞的笑。陆城便捞过了他,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只有他玩得起我。”   玩到半夜,回到酒店,直到钻进被子张玉文才楼著陆城,“美人,你偶尔还真是语出惊人。”   虽然最终是要到南美,但张玉文明显是将整个行程都已经安排好。在美国优哉游哉地玩了无数地方,参加各类PARTY,身边每每都陪著俊美的男人。   张玉文不仅算是正式出柜,还搞得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一个叫陆城的人。   陆城在张大少的圈子里,突然就出了名。   为了张家的财产之类,在国内就是牛郎什麽的,五花八门的流言四起,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张大少躺在他腿上,兴致昂扬地讲述别人嘴里两个人的故事。   “有一点我得承认他们说对了,”张玉文望著陆城下巴的线条,“如果不是你,现在我喜欢的还是女人。”   “把我掰弯了,是不是要付出点什麽代价?”   陆城回笑,手掌扣住张大少的下巴:“张少爷,那你是要我怎样?”   张玉文眼里露出一丝狡黠,从男人腿上爬了起来,嘴凑进男人耳朵低语道,“做牛郎的不就该好好伺候自己的金主吗?”   “难道我没有好好伺候你?”男人好笑地偏头,正遇到近在眼前熟悉的脸,张玉文呼吸里缓缓的热气扑在陆城的脸颊上。   两人在交传著温热的气息里定定地看了片刻,陆城收回了眼神:“我觉得我应该和你保持一点距离。”   “什、什麽?!”突然被这麽说的男人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你这混蛋,敢这麽快就厌倦本少爷?!”   陆城推开他,退到沙发末端,低眉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做随时随地发QING的野兽。”   张玉文摊摊手:“你躺下来任我摆布就行了,我不介意随时随地对著你发Q情。”   “被你‘伺候’我会过意不去。”陆城站起来,不受诱惑,也不妥协,张大少一脸情SE地伸向他的贼手最终没有碰到他:“我叫点东西,你要吃什麽?”   “我最想吃什麽你难道不最清楚?”沙发上的男人不满地哼唧。   张玉文并不急著去南美,陆城也就不急。   以前的公司虽然已经不会回去了,但张大少的意思是,在年底的大工程还是会让陆城参与。   “虽然我很想把你养在深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张大少颇为遗憾。   他如此高调地把陆城带到各种场合,哪里像要把对方养在深闺,好在男人也不介意,除了拉灯的那一件事,什麽都由著他。   被爱情浇灌的张大少每到一处都春风满面,全身都散发著恋爱的XING感的气场,弄得身边看似英俊淡定的男人常常都忍不住想不管周围的人,直接将他按在身下给办了。   真正想把对方关起来养著的人,其实是他陆城吧。   男人对此颇为头痛。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喜欢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麽会竞标这个专案?”张玉文开著敞篷越野,缓缓驰於世界上最晴朗的天空下。   旁边正研究地图的陆城抬起头,颇有些好奇:“嗯?原来除了赚钱,还有别的原因?”   张玉文轻笑一声,“‘通往巴塔哥尼亚最短的路’,我十几岁时看过的一幅画。”   年少时期的张大少,心中第一次对一个地方充满了向往。   也许有一天,他会从那幅画里,独自到达阿根廷的某个地方。那个时候,世界除了他自己,谁也没有。   陆城知道,张玉文骨子里有一种浪漫,和他的出身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出身在这样的家庭,也许今天的张玉文会是画家、歌手,甚至流浪诗人。   谁知道呢,反正说著未来某一天的张玉文,像少年一样地憧憬梦想,他身上便有著让陆城著迷的美,让他对他生出骨子里的温柔。   是对最喜欢的人才有的。   他爱他的真实,爱他的不羁,他的聪明慵懒,他不为人知的浪漫的天真。   陆城知道,这样的一个张玉文,是只有他自己才有权利拥有和了解的。这样想著,男人的心里就升起不可名状的情愫。   因他在张玉文的未来里有了一席之地,所以多年以後,当对方去兑现自己的梦想时,他才能出现在那张本只有一个人存在的画卷。   此刻他们正在智利,身下的车和泥土都属於复活节岛的安加罗阿镇,他们短暂驻扎的地方。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21 肉   两人在镇上兜了一圈,当地人、游客不时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座远离智利本土的岛屿宁静而不冷清,自成一派与世隔绝的热闹。   “啊,”张玉文在一家咖啡厅外突然停住脚步,“也许有一天我会来这里定居也说不定。”   “我以为你更宁愿选择潘帕斯草原什麽的。”在他突发的感慨里,身旁的男人笑道,“这里离你的巴塔哥尼亚太远了。”   张玉文眉梢上挑起微笑,回头看著他身边的人,他拍了拍自己的心脏的位置:“重要的东西,永远都装在这里。我可以瞻仰、憧憬,却不一定得到它。”   “当然,人除外。”   说完,张大少拉过陆城的衣领,给了男人一个香吻。“我要你。”   陆城学他挑起眉,在晴朗的海风里笑得灿烂多姿:“我已经属於你了。”   “不止现在,还有未来的几十年。你都是我的。”   “当然。”   陆城的话才落下,已经被男人扯进怀里。   在安静的街道,张玉文执著的紧紧拥抱,在潮湿的空气里氤氲著让人发晕的不真实感。   头顶上是太平洋高远湛蓝的天空,远渡重洋,浪迹天涯,那本是故事里才会出现的过场,但有一天它终於也出现在陆城身上。   “……嗨,我忍不住了。”   静静的拥抱,扩散至街道四周的浪漫气氛,在张玉文贴著陆城的耳朵,暗示十足地吐出燥热的气息时,突然被冲散得不见踪影。   两人住的地方是一间不大但布置十分精致的旅馆,落地的玻璃门面朝大海,双面朝海,宽敞明亮。   房间的墙壁是嫩黄色,床与各种装饰则是粉红色系,与两个大男人本是十分不搭调,但张大少十分中意那张几人宽的大床与毫无遮拦的海景,便毫不犹豫住了进来。   两人几乎是冲进房间,门被张玉文“碰”地一关,同时,陆城被他猛推至门上抵住,对方的大腿也毫不犹豫地插进他的腿间不老实地磨蹭。   张大少飞速地拔掉男人的T恤,趁著解对方牛仔裤扣子时,便吻了上去。   没有任何温柔前奏,两个高大的男人急不可耐地野兽一样拥吻,并用他们历史上最快的速度脱掉了身上所有遮蔽物。   连话也没有閒暇去说,嘴里是彼此滚烫的温度和彼此交换融合的湿润。   “呼,”吻得难舍难分间,房间的空气都随著滚烫的体温而升高。   就著抵在门上的姿势,抚摸彼此的身体,陆城的一只手穿过张玉文的腋下,从背部开始,往下,留下在男人身上一路揉捏的痕迹,直到腰下的那道丘壑。   “唔──”嘴上仍忘情地亲吻,陆城修长的中指在紧闭的穴口轻揉按捏,张玉文略微的抗议被他吞进肚里。   身体焦急地彼此摩擦,没有借助润滑的指头终於在锲而不舍之下进入了高温的洞穴。   唇舌分离,陆城就著指头在张玉文身体中的姿势,两只手撑起了张大少的身体,让他的腿攀缠在自己的腿上。   “去床上。”张玉文喘息著,环抱紧陆城,舔了舔嘴唇,“也许你会喜欢在水床上做AI的感觉。”   陆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粉红公主大床,眼神最後落在床外唯一黑色的椅子上。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试试在按摩椅上做的感觉。”   说完他突然托起张大少,身子突然悬空的张玉文立刻夹紧陆城的腰:“这种姿势真的不是你的恶趣味?”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两人做到兴起的时候陆城突然将张玉文这样抱起来,除了那一双手和那根在张玉文体内驰骋的凶器外没有任何依托。   好在现在张玉文已开始习惯,最开始时那种害怕掉下去,又鲜明地觉得自己会被戳穿的错觉已经变成一种无奈的审视。   “不,”陆城在张玉文体内的手指仍旧片刻不停地开疆辟土,抱著对方往椅子走去,在他耳边笑道:“我只是觉得,用不同的姿势也许会让你更尽兴。”   好在按摩椅很大,将张玉文放上去,男人立刻压了上去,遥控器就在扶手下方的塑胶槽里,等到开拓得差不多,陆城空馀的手按下低档键,椅子立刻听话地颤动起来。   退出手指,早已抵在门户之外的XING器片刻不歇,在张玉文的身子并不强烈的颤动中一口作气地冲了进去。   一插进去,陆城便猴急地挺动起腰身,借著椅子的频率,感觉自己在张玉文体内都快速地抖动著。   被不够湿润的紧致洞穴包裹,浑身气血上涌,只觉得被那深穴含住的部位都要融化了似的,陆城从未有过这麽快的强烈的射JING感。   窗外便是广袤的大海,没有人的海滩抬眼可见,陆城的内心充斥著安宁和疯狂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按著张玉文的肩,低身含住他喘息的唇,男人突然快速地抽CHA起来,没有给身下的人任何适应的时间。   “唔──”被突袭的声音偷溜出两人紧贴的唇角,在加速的抽插里,陆城突然按下了遥控器上另一个键。   椅子强烈而飞速地震动起来,陷在椅子和陆城之间的张玉文被弄得几乎招架不住,推了一把男人的肩挣扎起来。   推拒的动作换来男人更凶猛的攻击,陆城按著他,将他的腿抬起来缠在自己腰上,张玉文几乎快整个人倒立在疯狂震动的椅子上,失声吼叫起来。   “啊!啊陆、陆城……这、这东西太刺激了我靠──”   “一会儿你就没精力分辨这些了,”男人流了一额头的汗,喘息著握住了吊在张大少腿间兀自甩动的肉ZHU。张玉文的那根早已肿胀不堪,并在过於刺激的动作下不断溢出透明的液体。   倒著陷在椅子里的张玉文被弄得又爽又晕,在他被弄得脑充血之前,在他身体里肆意冲撞的男人终於揽著他的背将他抱了起来。   突然离开了高频率震动的椅子,但不等张玉文松口气,插在他身体里的男人已经抱著他坐了下去。   “哈啊……”   这是两人在一起以来,绝对算得上最刺激最剧烈的一次做AI。   时间不觉流逝,在陆城狂烈的进攻和按摩椅的推助之下,张玉文早已经被弄得神志不清。   “陆……啊……”   “嗯?少爷,是太爽了吗?还要再快点?”   陆城发出一丝坏笑,咬住张玉文的耳朵,舌头蛇一样地舔咬著他的耳廓。   和意识完全丢盔弃甲的张玉文比起来,男人还尚存著那麽一丝理智。   “快,啊,快点!──”   张玉文骑在陆城身上,已经不可辨别对方究竟说了什麽,他就只是搂著他,在他耳边泻出让陆城难以忍耐的高亢叫声。   那是从前做AI时,都不常见的,最为放浪形骸的张玉文。   让陆城头脑发麻,简直觉得自己真要死在这个人身上。   借助著按摩椅的震动和从张玉文体内带出的两人混杂的液体,抽CHA愈加顺利,陆城死死地按著张玉文,让他与自己密不可分地缠在一起。   两人结HE的地方更是毫无间隙地紧贴著,在张玉文身体那种热烫的感觉,让陆城颤栗著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男人在理智俞飞俞远之间,突然想,原来真正的融为一体,竟是这样的滋味。   屋外已从黄昏跳到夜晚。   期间有客服来敲过门,屋内没有人听到。   何时滚到床上的,别说张大少没有印象,就是挺著枪在他体内掠夺的男人也毫无意识。   陆城把失去意识的男人按在身下,先前还能在狂野的欢爱中发出喘息声的人,此时已经被弄得声音都散了架。   陆城紧紧地抱著他,间或在张玉文身上各处留下齿印,伴随著他狠狠地贯穿这个人身体的频率,一遍又一遍,仿佛永不停止。   海浪裹著黑色的海风,拍打著屋外的世界,屋内偌大的床上,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融为一道分不开的影子。   高CHAO再次来临,陆城的下身抵著张玉文的双臀,重重地、不可控制地加快速度,刺入紧致的後穴。   最後几声在冲刺中“啪啪──”的击打声在昏暗的空间里尤为响亮。   “啊……”   男人发出极致舒服又像是痛苦的喘息,牙关一紧,嵌在张玉文身体中的那根擎天一柱终於爆发,伴随著陆城死一样的颤栗,尽数喷射在滚热的肠道里。   最後几道JING液射尽,就著後背位的搂抱姿势,陆城压著张玉文倒在床上。   高潮的馀韵还未过去,被蹂躏了半天的後XUE还在抽搐著,挤压著将它撑得不可闭合的那根罪魁祸首。   男人被那无意识的吮吸一样的蠕动弄得舒服地深深叹息,他的鼻子里尽是做AI後留下的YINMI的味道。   梦一样的生活,童话一样的世界,当然,是成人童话世界,对陆城来说,还有什麽是比这更好的。   但他在这样的梦一样的馀韵里,突然发觉一切太美好,美好得让他的心陡然一跳。   他睁开眼,在他能触碰到的地方,是纵使在黑暗里也让他砰然心跳的张玉文张大少的脸。   张玉文累得闭著眼睛,微微启著唇呼吸著,被身上的人用鼻子和嘴唇拱了半天也无反应。   他像睡美人一样地睡在陆城的身下,男人的心里充斥著忐忑的感动,被累惨了的张大少没办法知道。   他就这样紧紧地抱著他,在他的身体里,感觉自己就这样从身至心地被他收纳在他的整个存在。   陆城长这麽大,从没有因为得到而害怕过。   但在这安静的有著海浪拍礁的美丽夜晚,在他独自一人清醒的时候,他突然对过去那些他不以为然的杞人忧天一样的想法弄得害怕了。   有了一生所爱,才会如此忐忑不安。或许,这本就是人类原始的性情。   他抚摸著张玉文的身体,无关情SE。他亲他汗湿的发,亲他挺直的鼻梁,亲他傲慢的唇角,亲吻这个人只属於他的每一道棱角。   身下的人动了动,发出慵懒的不满的呢哝。   陆城看著他在黑暗里看得不甚分明的脸,许久,终於发出短促的温柔的笑声。   他从张玉文身体里退出来,抱著他去洗了澡,男人在迷迷糊糊中还咬牙切齿地,不知道在哼哧什麽。   他们躺回床上,明明很累,陆城却没有睡意。   他下了床,推开朝海的玻璃门,坐在屋檐下抽烟。凉得发冷的海风卷起衬衣的衣角,太平洋孤独的岛屿的夜晚,让陆城也感染了一些莫名的寂寥。   坐了许久,烟已燃尽,身後传来细碎的动静。   一道体温贴了上来,眼睛被一双手蒙住,“忧郁的公主,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麽?”   那双手的主人在他脑後问。   陆城笑了,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我在想,王子什麽时候才解救被困的公主於高塔。”   “也许囚禁公主的那个人本来就是他呢。”   在张玉文狡黠的笑里,身前的人抓著他的手将他拖到了身边的位置。   “是吗,”男人笑著吻住他肿了的嘴唇,“你不如改行去写童话。”   “有人敢看我就敢写,”张玉文把他按在地上,他很累很困,所以全身重量都毫不客气地压在陆城身上。   他咬住对方的耳朵,轻柔地闭上眼睛,“告诉我,你想要王子和王子怎样的结局。”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22   身下的人伸手撩开张玉文有些长了的额发,说道,“最後,王子和王子幸福地住在城堡里,生一堆孩子,过居家的日子,快乐地一直到永远。童话的结尾都是这样。”   张玉文撑起身子,看他在夜里流淌的眸光,不怀好意地呲牙一笑:“那你看我现在像怀上多久了?”说完,他故意蹭了蹭陆城的小腹,弄得男人又是一笑。   “不过那是别人的结局,”陆城躺在冰凉的地上,他的头上是张玉文又温柔又邪气的脸,张玉文头顶上是太平洋孤岛上高远的星光。   他在斑驳的星光下抬手,抚住张玉文的左脸,“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张大少挑挑眉,“嗯哼,能遇到我就是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快感谢主吧小羊羔。”   “我最要感谢的人是小小,我要谢谢她,她这麽果断地甩掉你。”   “那我岂不是更要谢谢她?谢谢她没有搞成亲兄妹,才让我有机会得到你。”   “哈,关於这点,你最该谢的人是我吧。”   “谢你。”张玉文乾脆地垂下头,给男人一个吻,“以及谢我自己。”   他虔诚的吻让陆城生出一丝感动,近在咫尺的闭著眼的面容像这晚的空气一样,钻进陆城的肌肤骨髓,在他心中无孔不入。   於是他也闭上眼睛,任由这个人摆弄著他的唇齿。   海风撩人,夜色撩人,人更撩人。没有什麽是残缺的。   一周後,两人离开复活节岛直返圣地牙哥。   刚入住酒店,张玉文受到一名当地朋友的邀请,参加游轮轰趴。“ALEX本来是到圣地牙哥做生意的,不过现在他几乎已经定居在这里。”   “说实在的,这种比基尼派对,我真有点舍不得带你去。”   陆城莞尔,“你该不会想出墙吧?”   “我是对ALEX不放心。”张大少捏了一把男人刚出水的腰身,被男人逮住手腕,他便顺势圈了上去:“我们刚到圣地牙哥,根本没告诉任何人,他在这时开这场派对,我怎麽会相信真有这麽巧的事情。不过不看著你我更担心。”   陆城湿润的身子被坐在床沿的张玉文抱住,听出对方口气里的严肃,“ALEX是个混迹黑白两道的商人,为了钱他什麽都肯干。”   就算是所谓的朋友,对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来说,也未必不会出卖。   ALEX的姐夫是圣地牙哥最大的毒枭,而他本人台面上虽然是清白商人,私底下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只有ALEX本人清楚。   张玉文的朋友里并不少见类似的人,在陆城还未得到他父亲认可的情况下,两个人能这麽潇洒自如地玩转美洲,不乏因为得到他们的帮助。   至於ALEX这个爱钱如命的美籍华裔,张大少与他的交情远不足到能大胆信任的地步。   “既然不放心,不去就好了。”陆城身上除了腰间一条短短的白色浴巾什麽都没有,现在这条白色的遮羞物被张玉文突然咬在了嘴里。   张大少呲著牙,朝陆城笑笑,在对方阻挡的瞬间,准确地将它扯开了。   “我说你──”张玉文松口,浴巾掉落在陆城脚边。陆城有点头痛地推开贴上来的张大少,望著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六点了,今晚你是真不准备去了?”   “去,今天不去明天也得去,不和ALEX见上一面,我们怎麽离得开圣地牙哥?”但这样说著,却丝毫不影响他对男人上下其手。   陆城光著的身子还滴著水,对方却穿戴整齐一身光鲜,强烈的反差在相贴的两人之间形成莫名的YIN靡感。   加上张玉文的头几乎要埋进陆城的腿间,让男人气血蜂拥而上直冲大脑。   好不容易他才咬牙推开了张玉文,捞起床上的衣服便套上身。   张大少维持著原本的姿势坐在床上,一脸被嫌弃地望著陆城。   “靠,小气。”   两人到ALEX的船上时,天已黑尽。私人游轮,加上底舱一共三层,比普通的游轮小了不少。   张玉文站在船下,望著甲板朝陆城说道,“如果待会儿需要跳海的话,希望这个高度你能接受。”   两人手指头勾著手指头地上了船,引来不少别样的目光。   “哈哈,看这是谁来了。”   被侍者带到最上层的大厅,一进门张玉文就被一个黑色卷发的高大男人扯过去抱住。   “安少,这麽久不见,你还是这麽英俊无双啊。”   无双个屁,张玉文连他的脸都还没看到。但男人似乎十分受用,立刻比刚才更喜笑颜开,拉著张玉文就要往里走,“哈哈哈,来,张大少难得来圣地牙哥,今晚一定要玩得尽兴。”   张玉文笑笑,站著不动,把八爪鱼一样的男人从身上拉开,“安少做东,我们自然会尽兴。”   说完张玉文拉过被ALEX挤到一旁的陆城。他所允许的,离他身边最近的人,永远都只能是这个人。   他指著陆城,朝ALEX介绍,“这是陆城,想必安少已经见过他了。”   ALEX仍旧笑得格外灿烂,仿佛没有听懂张玉文话里的讽刺,“陆少你好,久仰大名……”   陆城倒是置身事外地笑得十分客气。   陆城与ALEX握了手,两人被ALEX带进中央,宽阔的船厅里尽是身著泳装的男男女女,穿得一本正经的除了张玉文、陆城以及ALEX,就只有ALEX分布在各个角落的保镖。   ALEX招呼了张玉文,转身又去接待别的客人。   大厅里流光溢彩,平日的衣冠禽兽,在逐渐变得暧昧不清的氛围里,尽显禽兽本色。热闹的空间里,开始弥漫著yin秽的气息。   两人找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刚坐下来,就有人上前搭讪。   ALEX明显是收揽了不少美人在船上,来勾搭二人的除了各色美女,还有不同类型的俊美男人。   在拒绝了一个长相与陆城有五六分相似的男人後,张大少终於头痛地揉了揉额头,“那个家夥一脸等著人去CAO的表情,谁TM会有兴趣……”   他揽著陆城的腰:“我对你这麽一心一意,难道你就没一点感动?”   “嗯,那我十分感动。”陆城的眼睛正注视著坐在对角的角落里那对纠缠成一体,几乎一丝不挂的男人。   张玉文并没有注意到,或者根本就没关注别的人,他只是对男人敷衍一样的口气喷了喷鼻息。   “那你回报我吧,”说著他就开始动手扒陆城的衣服。   “张玉文,”陆城阻止他,“你想现场表演ZUO爱给ALEX看吗?”   他虽然并不介意在公开场合表达和张玉文的亲热,但还有个限度,亲身参与到这种YIN乱不堪的XING爱轰趴中,他还做不到。   尤其是,还牵扯到张大少的上下问题。   张玉文停止了他的禽兽行为,不满地狠狠咬了一口陆城的下巴,“至少,让我亲个嘴。”   说著就抱住陆城的头,身子一转,修长的腿就跨上了沙发,坐到了陆城腿上。   两人湿润的唇一相触,立即就水深火热。   那些先还想瞅准机会过来勾搭张玉文或者陆城的,一时间都被阻止在了两人一场热吻里。   不过船上的气氛越见颓靡YIN乱,热情似火的吻没让两人成为焦点,陆城深喘著拉开张玉文的时候,张大少眼睛里已恍惚布了一层水汽。   “不够。”张玉文瞄著猎物一样地盯著身下的男人,伸出舌头一舔嘴唇,作势又要吻下去,被男人伸出一只手指挡住。   陆城的视线穿过张玉文,落在站在他们之外的男人身上。   “打扰两位。”船的主人别了别嘴,开口道。   张玉文转过头,对著ALEX一脸的兴味盎然,对方一点都不像是因为打扰了别人而愧疚。   “安少,你可以晚个几分钟再过来也没关系。”   “啊,只怕我再过几分钟过来,还是会打扰到你们呢~”   对方露出点困扰的神色,张玉文“哼”了一声,从陆城腿上退下来,他翘腿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烟。   “安少,我知道你请我来不是为了陪一群陌生人玩游戏的,今晚用不著拐弯抹角,我们有话就直说。”说著他用一只手勾著陆城搁在沙发上的手指,看了一眼ALEX,“你觉得怎麽样?”   “张大少,”ALEX委屈地摊摊手,“你用这种‘没安好心’的眼神看著我,我可真是超痛心啊。”   痛心你个屁,张玉文勾起一丝笑,“原来是我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哎,不过我找你来,确实是有事情。”ALEX望著张玉文的眼神突然间多了几分深意,他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   张玉文一懵,条件反射地转头看著陆城,男人的眼睛里也闪过一抹惊讶。   “噗──安少,你暗恋我?”张玉文一手挂在陆城肩上,止不住哈哈大笑,“我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ALEX站在他们面前,瞟了陆城一眼而後又盯著张玉文。陆城熟悉那种眼神,平常张玉文在看著他的时候,太常露出那种专注。他由著张玉文趴伏在自己肩上,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ALEX笑道,“以前我以为你只喜欢女人,我也不缺喜欢的人,所以放弃了你。但是,张大少,知道你也能接受男人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   张玉文还是伏在陆城肩上笑个不停,“可惜,安少,我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你啊。想拆散我们?啊,你准备怎麽做呢?”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23 肉渣   “你知道的,在圣地牙哥,你老爹的势力可伸不到这里来,”ALEX单手环腰,另一只手轻戳自己的鼻尖,朝张玉文轻轻一笑。   这个男人有一张刀削一样英俊的脸,而且长得高大,偏著头笑起来却带著毫不违和的天真的邪气,“何况我还承他之托,要分开你们呢。”   张玉文可算是肯定了自己的英明过人,只不过突然出了“竟然早就被被ALEX盯上”的插曲。   但他的心情倒并不坏。   张玉文的脸还搁在陆城肩上,在流彩的光线里露著半张脸,对ALEX笑道,“那今晚,安少是准备用强呢,还是要怎样?”   被依靠著的男人的手径直从张玉文後背圈了过来。   陆城的手掌不轻不重地覆在张玉文的腰腹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贴在张玉文的衬衣上,落入外人的眼里,就有了明显的宣誓所有物的味道。   张玉文依在他肩头抽一口烟,并习惯性地将它塞到陆城的嘴里。男人轻巧地含住,被张玉文逮住下巴,在耳边拱了拱。   两人这样目中无人的互动,ALEX看在眼里,笑容里变化出一些不可察的凌厉。   他早打听了陆城这个男人,知道他长得好看,像张玉文过世的母亲,但除此之外实在没什麽特别的。   他甚至和张玉文根本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真如张政圭所说,张玉文对他不是移情,那他又究竟喜欢这个男人哪里?   ALEX眯起了眼睛,他的眼里挂著泛起冷光的笑,毫不掩饰地打量眼前的情敌。   陆城嘴里含著烟,闲淡地翘腿坐著。被人盯著,他微微地抬起头,也笑起来毫不客气地打量ALEX。仿佛他没有听到这个男人方才正对自己的情人表白。   ALEX不喜欢别人这样看他,也很少有人敢这样与他对视,在陆城温和的笑脸里,他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我从来不信情比金坚什麽的,”ALEX挥挥手,他身後的保镖立即将人群驱散,音乐骤然停止,暧昧的灯光刹那变成一派明亮的光线。   ALEX走近两人,居高临下地,“张大少,我可是非常讨厌使用暴力呢。但为了得到我要的东西──喏,现在我让你来挑,你是选择让你的情人毫发无损地从我船上下去呢,还是,最後连渣都不剩?”   “呵,”张玉文低头笑笑,拉开陆城的手,站了起来。“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安少。不过既然已入虎穴,我当然是,选择前者了。”   ALEX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这可真是明智的决定。虽然我这里并不是虎穴。”   “你不要误会了,”张玉文笔直地站在他面前,打碎他刚裂开的笑。“安少,我们会一起下船。我和你做个交易。”   “陆城,”张玉文懒散地坐在副座,在昏暗如水的空气里,看著准备发动汽车的男人。   “嗯?”陆城偏过头,微微一笑:“怎麽?”   “你今晚不高兴。”张玉文手肘撑在敞开的车窗,抚著额头。   他有点庆幸,对著陆城,自己何时已经这麽会察言观色了。   男人微微一愣,握在钥匙上的手已被张玉文抓住。   “坦诚一点,怎麽样?”他眼里那看似风流不羁的大少爷,朝他压了过来,说话间,鼻息扶在陆城的脸颊。   陆城突然想起,张玉文在这个晚上,也用相同的口气对ALEX说,“开门见山怎麽样。”   这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和自己真的不一样。   张玉文这样的,本就该是掌控大局的人,任何事情,在任何场合,永远运筹帷幄。   就算是在被刀枪架著脖子的别人的船上。   而黑帮,军火,国际刑警,这些对陆城来说本来只是存在於故事的东西。   但显然对张玉文来说,都再寻常不过。   陆城缓缓抽出手,在张玉文的脸色随之变得黯淡时,反握了他的手。“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无所适从。回去吧。”   他将那只手放回张玉文的腿上,重新发动车。   眼前的光线突然被通通遮蔽。一只庞然大物压在头顶,男人扑过来,将陆城撞倒在椅背。   “嗨,美人。”张玉文在他耳边低声道:“扭扭捏捏算什麽男人,今晚不说清楚,就别想回去了。”   张玉文翻身坐到了陆城的腿上,两个大男人在狭窄的车厢里面对面地彼此贴近,毫无距离。   张玉文的呼吸、体温、心跳,仿佛都融入陆城的身体,让他抑制不住全身发热。   “说吧。”张玉文咬住了身下男人柔软的发凉的耳垂。   “从哪里说起?”美人在昏沈的黑夜里,发出低沈的温柔的嘶哑的嗓音。   “也许,是在我们上船的时候?”张玉文揽住了身下的坚韧的腰身,他挑起了他的衬衣的下摆,手钻了进去。   在他的手掌贴上陆城微微汗湿的肌肤的时候,不老实的手被男人抓住了。   张玉文停了下来,他的嘴还停在陆城的耳边,只要听到他不想听的话,也许他就能对眼皮下那截脖子一口咬下去。   陆城想了想,终於开口,对唇边的耳朵说道。“你说的对,我是不高兴,或许我是嫉妒了。”   “哈”,张玉文的呼吸明显的急促起来,“我以为你永远都那麽……”   那只被陆城抓住的爪子再也不管男人的阻止,和它的主人一样,变得兴奋而不可阻挡:“我以为,永远都只有我在担心……你会在哪天被人从我身边抢走。”   身下的人突然一震,张玉文单手撑起身子,在黑暗里,陆城用了片刻的时间看清楚对方与自己对视的双眼。   他知道,这个人并不如他外表的风流,但就是不可控制地产生不安感。   只是原来张玉文也和他一样……   陆城笑了。   “张大少,你太坏了。”他突然说道。   已经解开了陆城衬衣上所有的扣子,张玉文愣了愣,这话,他听著太TM耳熟。   立刻,他意识到,这是他对ALEX说的原话。   “安少,你太坏了,我想你一点都不适合我呢。”那时,他如此说。   下半句呢?要是陆城敢说一样的话……他今晚一定无论如何也办了他!   “我得比你更坏才行。”   男人温柔地说著,抬起了头,在迷蒙的夜光里眯起了眼睛。   在那双勾引意味明显的视线里,张玉文听到自己脑子里轰然一响。他全部的理智,顿时被炸得渣都不剩。   在他猛地啃上陆城的嘴时,被男人一把按在了腿上。   在亲吻中,陆城的衬衣以最快的速度被张玉文扒下来,扔到了黑暗中。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24 肉   赤裸著上身的男人被张玉文狠狠咬住了脖子,不由得发出笑声,“我突然想起一部电影。”   “哼,”张玉文喷出“我没兴趣”的鼻音,专心致志地对付陆城。   他一边焦急地舔咬著陆城一边扒他的裤子,而陆城嘴里还能闲淡地调笑,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客气。   很快衣服扔了满座,两人已裸裎相对。   座位被两人一边激吻著一边调整到了极致,但和床上比起来却仍旧狭小,但在这样的空间里,却似乎更适合让人无间地贴合。   仍旧维持著面对面坐在陆城身上的姿势,陆城半躺著,手揉搓著张玉文的两片臀瓣,两人的身体死死紧贴,互相没有规律地情色摩挲。   张大少大张的腿间,挺直的XING器和陆城腿间的利剑早已经斗得你死我活。   “呼呼……”   光是这样根本不够,陆城按下张玉文的头,情难自持地咬上他柔软滚烫的唇,和腿间那根的温度一样,烫得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在有限的空间里,任何触感都更为鲜明,被含住缠绵的舌,每一丝纠缠的滑动都撩动著陆城的神经。   舌尖相触,进而舔玩著又深深搅到一起,两个人不断变换著方向亲吻,在两张密闭的嘴里交换彼此的津液。   那人的嘴里是他熟悉的气息,就连唇舌缠绵的动作,不必用眼去看,他都已熟悉不过。   陆城的一只手捧住了张玉文的後脑勺,一只手在他光滑的微润的背上无法满足地、没有规律地揉捏。   “哈……”   舌与舌还交缠著,和身体一样,紧紧地彼此缠绕,不留一丝缝隙。   在越来越猛烈的动作间,夹在两人胸膛间的,变得坚硬如铁的两根凶器更是互不谦让地凶猛摩擦。   陆城开始上下挺动起来,身上的人随著他的动作,很快契合了步调地摆动自己的身子。   那只在张玉文脊背游走的手,顺著股缝往下,缓缓探入了黑暗中那一道狭窄的幽穴。   “唔──”被中指突然进入,後穴下意识地收紧,却阻止不了男人更深入的勘探。   他早已熟悉这幅身体,在张玉文情不自禁地低吟出声时,他的舌也同手指一样,更深地更急进攻,上下并举,深入浅出,弄得张玉文差点丢盔弃甲。   被弄得心急难耐的张大少报复一般地抱住男人的头,他压在陆城的身上,两排牙齿咬住对方的舌头毫不怜惜地撕磨,让这根狡猾柔软的东西进退不能。   但很快,撕磨重新变成无止无尽的缠绵,一边亲吻著,张玉文一边舔去陆城唇边遗漏的唾液。而身体里的手指,在张玉文来不及意识时,已经变成了三根。   撩人的扩张终於在两人被欲火烧死之前结束。   早已等待在洞口的利刃,在男人喘息地说著“我进去了”时,半秒也不耽误地顺著抽出的手指猛攻而入。   “啊──”肿胀的坚挺借著体位的便利,直直攻入深处,被突然填满的压迫感几乎没要了张大少的命。   和那张精致的脸截然不同,男人下面的那根可一点都不精致,张玉文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脉动,甚至错觉在陆城细微的动作间,他能感受到狰狞的青筋摩擦著自己肠壁的触觉。   陆城并没有立刻大肆开动。   他给了张玉文适应的时间,在对方张著嘴难耐喘息的时候,陆城又捏著他的下巴,找准张玉文湿润的唇,细细地温柔地亲吻起来。   两人结合在一起,抱著彼此的身体,倒在一方幽暗狭窄的空间里,当心跳逐渐重合,陆城觉得,他们便这样融合为一人。   他闭著眼,吻著张玉文,也被他吻著。他抚摸著张玉文修长有力的腰身,挺翘结实的臀部,紧紧含咬著自己的後穴,在那个地方逐渐适应他的入侵,开始不自觉地收缩时,男人终於不再忍耐。   他按著张玉文的臀,往上挺了挺胯部,成功接收到一声低吟。   暴风骤雨的进攻,随之来得迅猛不可抵挡。   “啊、啊!──唔──啊──”   两个人连体儿一样地,四肢攀缠,竭尽所能地让自己和对方贴合得更加紧密无隙。   抽弄了不知多久,张玉文撑在陆城身上坐了起来,全身的力量都落在两人结合的那一处,让陆城抽插得更深更重。   陆城一边挺送自己,一边握住张玉文那根在空气里甩动的肉柱。   “啊!──快!!”被前後夹击,张玉文头皮发麻,跟随著男人的动作摇动著身子,以获得更激烈的快感。   陆城握著张玉文的XING器,被顶端不断溢出的液体弄湿了一手。   “哈!陆城──”   “嗯──”   契合的身子、契合的频率,在得到回应後重新勾在一起亲吻的嘴唇,都是这场XING爱完美的证据。   做得情难自禁,陆城也抱著张玉文的腰身坐了起来,他手里的东西狠狠地跳动了几下,含著他的那个地方也开始痉挛,咬得陆城头皮发麻。   他将张玉文搂得更紧,要命地重重地抽送了几下,次次精准地刺在那一点上。   “啊、啊──”   小张玉文终於在陆城手中爆发,喷得他满手、满胸膛的JING液。   又连续猛击了数下,陆城紧紧按著张玉文,几乎要将自己下面的两颗肉丸都揉进他的身体,最後才丢盔弃甲,深深射入张玉文身体。   “呼……”   高`潮过後,在安静的车里,两个人静静地互相搂抱著,谁都没有想动的意思。   耳朵里有远处的喧嚣,和隐隐的不甚明确的海潮声。一瞬间,陆城觉得他们又回到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在只有他和张玉文的世界。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张玉文他的不安,那种来自心底他不可控制的不安。   甚至没有缘由,没有刻意表现出来。   可是这个人却敏锐地察觉了。   陆城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疯魔了。   或许他现在,就像电视里他从来不屑的那些偏执狂,他想把身上这个人每分每秒禁锢在身边,不愿意让他和任何人接触交往,甚至……   “你在笑什麽?”   张玉文从交战过後缓过劲,他从陆城的脖颈间抬起头,顺手在昏暗的空间里摸到自己的外套,摸出烟来点上。   “我有在笑吗?”   张大少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神情,得意得很。他叼著烟,单手摸上男人的唇角,“你汗毛动一动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麽。”   “真有这麽厉害?”男人挑挑眉,对方坐在他身上,嘴里的烟不偏不倚地直喷他嘴里,显然刻意为之。   那张几乎就贴在陆城唇上的嘴,缓慢地张口道:“现在你内心正在挣扎,是要趁势再来一次,还是穿上衣服乖乖回酒店。”   张玉文说话间眨动的睫毛,和陆城的长翘的眼睫轻擦而过。没有别的动作,却几近撩拨。   他又深吸了一口烟,将剩馀的烟头扔出车窗,身下的陆城已经笑出了声。   “果然是张大少最了解我。”   在美人说完的瞬间,已被人渡进了一嘴烟味。   张玉文抱住陆城的头,逮住男人湿润的唇便长驱直入。他们在一起,接吻的时间比做AI的时间要长得多,简直就是接吻魔遇上接吻魔。   虽然单纯的吻,最後往往都变成赤果果的肢体纠缠。   并没有用任何时间去培养情调,在二人唇舌相黏,激烈深吻的时候,坐在座位上的男人已经耸动著腰,迅猛地行动起来。   插在张玉文体内的硬`挺,早在男人的唇被张大少摩挲著说知道他在想什麽的时候,就已重振雄风,顶了张大少一个结结实实。   这样他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才怪。   两人的二次作战,比刚才更激烈情动。   光裸著四肢野兽一样地在车上交`合,弄得车像遭遇了地震一样抖动。   “唔……用力!”   再深的深度,仿佛都还能再更继续攻入,毫不留情地按著张玉文,将自己往他身体里钉的男人重重地喘著气,“原来我还不能满足你吗王子殿下?”   “唔,换我,我TM绝对做得你三天下不了床──啊──”张玉文还没得意完,突然被推倒在副座上。   抱著他的陆城笑了一声,他一个深挺,整根没入,连续不断地重重鞭挞,终於把张大少那张还想逞能的嘴给封住,光剩了喘息之力。   “三天?”连语气都变得低沈的男人狠笑道:“那我得如你所愿,张玉文。”   “操劳”到最後,陆城把车开回酒店时,张大少这回是真真连动根小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陆城把车交给泊车小弟,弯著腰探进副座,将懒洋洋的张玉文从车里抱了出来。   穿过泊车小弟、大堂人群暧昧的视线,陆城把挂在自己身上,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妥的人抱进了电梯,再抱进酒店房间。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25   把人放在床上,陆城进了浴室,放好了热水,再把已经打起呼的人抱进浴缸里,仔仔细细地把满身都是欢爱痕迹的张大少按在浴缸里,里里外外清理了个遍。   等把张玉文刷得乾乾净净,男人站起来,脱掉衣物跨进足够大的浴缸里。   感受到动静的张玉文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朝自己压下来的巨大阴影,他磨了磨牙又重新闭上眼,任由自己被一只手带了起来,进而靠进了一副温热的胸膛。   陆城的脖子上,被禽兽张大少咬的牙印隐隐作痛,男人抬手摸了摸那里,不禁笑了笑,“路易为什麽三次和莱斯特分手?”   “为什麽?”身前困顿不堪的人却还尚存了几丝神智。   “也许是莱斯特牙齿太锋利,总是把路易咬得很痛的原因吧。”说完,陆城撩起一缕张玉文的湿漉漉的头发笑道。   身前的人顿时有了点精神,偏头骂道:“我靠!”   张玉文一骂完就被陆城揽住了腰,他本来还要念叨“你以为你是冷笑话专家吗”,话也被男人分秒不误地吞进了嘴里。   幸而也只是在水里互相“舌战”了一番,等陆城把怀里的人吻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大发善心地放过他时,这回张玉文已经在接吻间睡了过去。   陆城把他从水里抱出来,也不擦拭,两人就这麽湿漉漉地倒进了软绵绵的床里。“晚安,王子殿下。”   男人关了灯,贴著张玉文的脑袋,想到在船上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会把ALEX从船上扔下去,并让那人知道,张玉文是只能属於他的。   可惜现实终究和故事不同,他没有机会去做拯救王子的骑士。   幸而。他和他总是能并肩而行。   张玉文做了个美梦。   那是他年少的时候,有一点并不炙热的阳光掉落在他的头顶。   少年张大少躺在一片沙滩上,他的胳膊上,枕著熟睡的唇红齿白的少年,他低著头,看他美得如同公主。纵使是绝世的美人,也抵不过此刻他一怀的软香温玉。   在宁静无人的沙滩,温暖的光线下,少年怀抱著满心的温柔。细声笑了。   “……醒了?”突然,他听到有人说。   在那声线的引导下,从遥远的沙滩阳光的间隙里,张玉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迷蒙的一片光线中,怀中唇红齿白的少年,恍惚间已脱胎换骨成眼前卷著衬衣的袖子,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翻著一叠资料的男人。   见他醒过来,男人在圣地牙哥黄昏的色调里朝他缓缓勾嘴:“睡足了一整天,还有两天时间呢。”   趴在床上的光溜溜的张大少,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温柔地说话的人是在调侃他。   感知随著意识,一同回到身体,全身散了架一样的,随便动一东都又重又痛,仿佛肢体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於是张玉文仍旧趴在柔软的枕头上,不服气地咧嘴笑了回去:“我倒要看看,本大少是不是那麽娇弱。”   男人看著他,抿了抿嘴,“起来吃点东西吧,还是,要我喂你?”   张玉文哼了一声,慵懒地半眯著眼睛。   “既然没过三天的保质期,这三天你就给我伺候得舒服了吧。”   他说完的时候,男人已经从小冰箱里端出一小碟水果,顺便拨了酒店服务电话,要了一些清淡的食物。   “张嘴。”陆城站在床前。   头发睡得一塌糊涂的人配合地张了张嘴,吞下一瓣橘子。黄昏透过落地窗,笼罩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包括床上睡意绵绵的像豹子一样的人身上。   “我喜欢更甜一点的。”张玉文在枕头上擦了擦眼睛,打了个哈欠:“古代伺候君王的美人,这种时候不都是用嘴喂吗?”   男人轻笑著,在床沿坐了下来,“我以为昨晚我已经把你伺候得够好了。”   但他说完,却含了一小片火龙果,送进了张玉文还没闭上的嘴里。   “古代的君王,绝对没有遇到过这麽行动派的美人。“张大少咬著那一片果肉,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   古代的美人,想必也用不著连主子的“後面”都伺候得这麽周到。这下流的话陆城却没说出来。   在落日馀晖中,连调侃都不自觉地被那来自昏黄的温柔所取代,他又俯下头,偏著身子,渡了一片别的过去。   对方这回却没放过他。张玉文趴在床上别扭地侧著头,他的舌头逮住了陆城的舌,又恨又急地连咬带吸地吻起来。   过後,粘在一起的唇分开,平复了呼吸,陆城拿著手帕擦去张玉文嘴角的口水,对著脸色微红的人笑道:”你这样子,真像个小孩子。“   张玉文没反驳,却舔了舔嘴角,垂著眼睑回味一般地:”什麽水果能和陆城的舌头相比?“   男人又笑了。他站起来,把果盘放到手边的柜台上。   ”今天白天,你要的一部分资料已经传真过来了。“   张玉文正腰酸背痛,他接过陆城递过来的东西翻了翻,把它随手甩到柜台上,整个人再次陷入床里。   之前点的食物已经送过来,这回不用张玉文开口,陆城主动伺候起懒洋洋的张大少。   ”这几天就动身去利马。“张玉文老太太一样撑著身子翻身坐起来。   坐在床沿的男人看著他那张扭曲的脸忍俊不禁,他放下手里的食物,垫了两个厚厚的枕头在张玉文身後,在他耳边笑道:“看来下次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你TM就幸灾乐祸吧。”张玉文咀嚼著食物,重新拿起资料,眼皮也不抬地埋进了档里。“欢乐时光暂告段落。”   陆城打开`房间里的灯,坐在张玉文旁边望著他,他似乎很久没有看到张玉文这麽认真的样子。   他的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当初那个灰头土脸地在非洲乾燥的天空下指挥人干活的张玉文。他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真正注意到这个人的。   而转眼这个人已经成为他生命最重要的那部分。   手中的勺子又递了过去,张玉文张嘴咬下食物,仍旧埋首在白纸黑字中。   两人就在明亮的灯下,安静地一个喂一个看,直到送来的食物见了底。   陆城放下盘子,抽出纸巾,把张玉文的嘴细致地擦乾净。   这时张玉文才动了动脖子,看了陆城一眼。男人也正凝视著他,笑得格外温软,还有点害羞的样子,张大少的心不可控制地一跳。   他喜欢这个人穿著白衬衣挽著袖子的样子,衬得陆城的脸尤其俊美白`皙又不失气质。   灯下,男人漆黑的眼里正映著张玉文的样子,他直直地盯著他眼里的自己,像要被吸进去一般地无法移开视线。   当陆城的呼吸已经落在张玉文的唇上,男人微笑著,突然在张玉文唇上点了一点,随即便站了起来。   “认真工作吧。”   张玉文眨了眨回过神,男人已经俐落地转身收拾了餐具。   他抬手摸了摸了被陆城蜻蜓点水过的嘴唇,竟觉得这几乎算不上一吻得吻莫名的迤逦。   看著男人高挑乾净的背影,张玉文歪著嘴笑了笑,陆城这个人真的是妖精吧。   张玉文没在床上躺足三天,退房的时候陆城还有些惋惜。直到第二年,他们为了参加陆小小的婚礼回到非洲,才填补了男人的遗憾。   两人进了圣地牙哥机场的一间咖啡屋,陆城起身去洗手间。   张玉文刚坐下,一个人便坐在了他对面,ALEX摘下墨镜,还不死心:“比起你那个小白脸,你真不考虑考虑我?”   张大少看他一眼,礼貌地笑,“安少,我真的不喜欢长得比我高的男人,和他站在一起太有压力。如果你变矮至少十公分我就考虑选择你。”   ALEX大受打击,没想到他向来引以为傲的一米九几的身高竟然成为被嫌弃的理由。“但张老爷子那边我可不好交待啊,张大少。”   张玉文看著他那张故作为难的脸,低低一笑:“你要是跟我在一起了,恐怕更不好交待呢安少。何况,你在我这里捞到的好处应该比老爷子那里的要多得多把。”   ”好处永远不嫌多嘛。“   多你个屁,”安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26   他说到这里,ALEX倒是笑了,”所以今天我来这里,其实是有事相求。“   ”看上了员警?“陆城放下手里的报纸,简直觉得在听天方夜谭:”ALEX那种人怎麽可能和员警在一起。“   ”他最後怎麽死反正都不关我们的事。“张玉文的手摸到陆城的腿上,想往上移动时被男人抓住了。   陆城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乘客,”张玉文……“   张大少闭上眼睛,倒在陆城肩上。   陆城听到他在耳边叽叽咕咕了几句,哭笑不得地逮著他的指头狠狠捏了一把。   在利马逗留了几天,办了些公务,张玉文急不可耐地要动身去潘帕斯草原。   ”现在就需要去阿根廷?那边的公司不是刚开始搞基建吗?“   ”我只是带你去见识这世上最伟大的草原啊美人儿。“张玉文往行李箱里塞衣服,恨不得立刻就动身。”路线我都研究好了,到了阿根廷我们就搞一辆车,可以考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雇一名向导,草原公路旅行,简直太棒了。“   陆城抓住了张玉文的手:”张玉文,你是不是应该……先把工作上的事情搞定?“   张玉文含著烟,回过头看著陆城:”不知道为什麽,突然非常想立刻就去。“   简直就像是近乡情怯,这里离巴塔哥尼亚太近了。   他带著陆城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口:”听到了没有,它召唤我的声音。“   活物快速跳动的触觉带著体温传达到陆城的手心,在几乎要引起共鸣的心跳里,他和张玉文对视半晌,终於轻轻呼出一口气:”机票订好了吗?“   ”嗯。“张玉文笑道:”简直就像期待新婚之夜一样紧张。“   陆城的心微微一动,他从张玉文手里抽出手,突然将眼前笑得像纯真少年一样的男人拉进了怀里。   张玉文顿了一顿,吐出嘴里的烟头,也伸手抱紧了陆城温热的背。   ”跟我回家吧,美人。“   两人连夜赶往布宜诺斯艾利斯。   张玉文背靠在窗栏上,这时正是这座草原城市最好的季节。   年轻的男人嘴里抽著烟,他的身下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繁华的城市夜景,身前是宽敞的酒店套房,里边有一名俊俏挺拔的男人正在整理行李。   张玉文曾想过,他和陆小小结婚的话,一定要在非洲的草原。   那或许是一种浪漫,为了迎合陆小小的浪漫。   但在眼下这座凉风起伏的南美的城市里,张玉文胡乱地揉了揉微乱的头发,看著房间里忙碌的男人,心底泛起“原来真的有个人就在自己身边”的後知後觉,他突然通透了一件事情。   他为什麽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要带陆小小来到这片属於他的,而不是陆小小的土地呢。   如果他要和陆城结婚的话,他一定会选择在这漫长的高原脊梁的某个地方,选择在有南美雄鹰飞过的天空底下。   他会拉著这个人的手,一起走上只有他和他的通往巴塔哥尼亚最短的路。这里是他张玉文灵魂的故地。   “靠,真TM酸死了!”张玉文一个激灵,眉头皱了起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在想什麽似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嗯?”听到阳台上张玉文的自言自语,男人从一堆衣服里直起身,“外边冷,进来吧。”   张玉文走进去坐到离床最近的沙发上,在明亮的房间里看陆城认真地做著事的侧脸。   被盯著看的人好笑地问:“我没看错的话,你为什麽抽自己耳光?”   张大少立即灭了烟头,站起来走到陆城背後,开始意欲明显地骚扰眼下的男人,絮絮叨叨地:“我总不是为了好玩,还不是因为美人你,我什麽秘密都被你知道了,不干点什麽特殊的事情总觉得不划算啊。”   陆城逮住他伸到腹部的手,眉头扬起来,笑道:“我们不是经常都在‘干’?”   他指的当然不是这种事情,张玉文却不欲辩解,男人握著他与他十指相扣的时候,他想,或许他应该在一个适当的时机给对方一个惊喜。   “你真好色。”张大少说。   说完反拉了陆城的手,将男人转过来,面贴面地在两人交汇的呼吸间微张了嘴唇。   因为决定天不亮就动身出城,加上白天刚住进酒店时就已经“运动”过,这晚张玉文很早就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床上。   陆城从浴室出来时,床上的人已经睡得一团糟。   熄了灯,把张玉文揽进身边,凉爽的空气下,被子里是弥漫的暖意。陆城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因为张玉文的期待,他竟然都跟著有了忐忑的,第一次跟著交往对象回家见父母的心情。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 27   张玉文找了一名当地的少年当向导,车也是少年提供的很常见的越野车,有些古旧,坐上去仿佛还闻得到青草的味道。   去草原的路非常好找,出了城之後,在少年的指引下,司机张玉文轻轻松松开著车一直朝西而去。   早晨的第一缕微光出现时,布宜诺斯艾利斯城已经远远地被甩在身後。   在清凉的原始的风里,坐在後座的少年开始即兴地哼起歌,连天的蔓草被道路割分成两半,高大的奥布树散布在天下四处,前座的男人侧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接收到对方的眼神,开始附和著身後的曲调。   谁都不知道谁唱的什麽,但意外地,在这段寂寞的路上,两支不成曲调的曲调融合成一支特别的曲子,让人心里轻快而安宁。   陆城就在这曲子里静静地看著身边的男人,多年前相识时,谁料得到今日的情形。   人事善变,未来不可预测,他二十多年里总是小心翼翼地走著每一步,不让别人受伤,更不让自己受伤。   如果少年时要他喜欢张玉文,他恐怕更宁愿单身一辈子。   那麽交际泛滥目中无人的大少爷,他区区陆城,怎麽能守得住这样一个人一生呢。   幸好,他不主动,却有人肯主动地跨出这麽一步,让他认清楚真实的他。   原来是可以的。和张玉文长相厮守。   车开在晨曦里的草原画卷,身边有开车唱歌的男人,仿佛又回到炎热的非洲,那时陆城还没这麽喜爱这个人的时候,张玉文也是在这样四野无人的地方哼唱著他的曲调。   张玉文的脸沐浴在柔和的光线里,在陆城的眼中便和越渐广袤的平野融为一体,初阳升起的时候,陆城胸中终於充满了深深的浓烈的爱意。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仿佛他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人,便在温柔的歌声和光晕里对他一见锺情。   这就是张玉文的南美童话里他们所该有的初识。   总归完美而永久。   “张玉文。”男人轻轻地喊道。   对方转过脸来,脸上是少年一样高涨的兴致,他停止了唱歌,给陆城一个灿烂的英俊的笑容:“怎麽了?”   “一直这样吧。”   张玉文愣了愣,并没有立刻明白陆城的意思。但男人在清晨里笑了起来,张玉文在那张笑脸里恍惚而迷失地失了神。   脚下的路已不再那麽清晰,轮胎碾过草上的晨露,沾上湿润的痕迹,车已经开进了真正的草原。   “‘无论生老病死,贫富贵贱,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是不是这样说的?”男人的眼眸像这个朝日的露珠一样闪烁著光芒,他细致而缓慢地说完,仍旧带著笑。   而开车的人终於受了惊吓似的,目瞪口呆地、彻底丢弃了方向盘。   十几岁的时候张玉文是铁了心非陆小小不娶。家族联姻在他眼里是个屁,他宁愿舍弃张家的继承权,也绝不会和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他追不到陆小小,因为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对的那个人,那时总是与他擦肩而过。   时到今日,在陆城带著一丝调笑的认真声调里,他才发现过去的得失都不再有遗憾。   而对方喊著他的名字,这麽突然地说著那句话时,张大少竟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让他在这个瞬间突然看不清楚男人的样子,让他震惊地失去心跳,让他忘记世间所有。   那就是爱吧。   爱到茫茫不知所措,爱到不敢相信的关於一生的刹那。   他明明要准备著要主动给陆城惊喜的,可是居然被对方抢了先。他舍弃了他的方向盘,在後座的少年惊呼的时候扑向了陆城,给了对方一个深而短的吻。   他放开他,重新坐好,在少年苍白著脸的指导下调整了前进的方向。   “我愿意。”   张大少说。   而他居然不仅红了脸,连眼皮都有些发烫地不敢去看陆城此刻的表情。   车前方的景致美得动人,但不短的一段时间里张玉文都忘记去欣赏。   他已经沈浸在後座的少年所不懂的幸福里。   开了很长一段路,偶尔会看到一些坐落在远处的牧场或者放生野外的羊群,潘帕斯草原天然而不乏人气。   这时张玉文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陆城看了他一眼,帮他接了起来。   二世祖与他的情 28 【完】   陆城看了他一眼,帮他接了起来。   “张玉文,我明年要结婚了!”   耳朵里传来陆城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那是陆小小,他和张玉文都曾经心心念念多年的陆小小。   陆城按开扩音键,那边又说:“你一定要过来参加哦!结婚以后我会在非洲定居。”   车还在开着,只是放缓了速度,张玉文和陆城彼此凝望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心领神会的笑意。   张玉文眨了眨眼睛,对着电话说道:“恭喜你,小小。不过那个男人有我帅吗?”   “哼,我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你呢,追到你那位又野又辣的辣妞了吗?”   又野又辣?没想到自己在张玉文眼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拿着电话的男人挑了挑眉,一副等着张玉文一会儿解释的神色。   张大少也不甘示弱地扬起眉,直勾勾地盯着陆城笑。“自然追到了,他就在我身边,你要不要和他说两句?”   “OK啊!”陆小小清脆的声音传过来,张玉文立即变了一副“陆城你就先解释清楚吧”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男人忍不住伸出手指使劲捏了一把张玉文欠虐的笑脸。   他拿起手机,放近唇边,轻柔地开口叫道:“小小。”   一如多年来他叫她时最温柔的语气,只是那时充斥着满腔的情愫,而今日只因为他本该如此对她。   果不其然,听到陆城的声音那边突然无声,而后,试探性地“陆城……?”   “是的,小小,我和张玉文在一起了。”   他这样说完,心中有跨过了最后一道坎的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管陆小小反应如何,陆城想,他和张玉文真的从此就这样了,尘埃落定,一生一世。   “我、我太吃惊了……”陆小小仿佛终于反应过来,语气里带了小小的口吃:“没想到你、你们居然……”   “你要祝福我们吗?”男人温柔地笑着问她,仿佛陆小小就在眼前。   女孩子顿了一秒,”嗯“了一声,她正正经经地说:”爱是属于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你和张玉文真心相爱,那要爱一辈子。“   男人唇边的笑容终于扩大,弥散在阳光洒满清晨的草原上,他身边开着车的人也大笑了起来,张玉文踩下油门,车飞一样地窜了出去。   ”谢谢你小小,明年我们一起去看你。“   潘帕斯的光景正好,如他们十八岁那年夏天的日光明媚。   那年只有他和他,隔着遥远的淡漠彼此张望。   这一年也只有他和他,在最近的距离里携手同归于最好的地点与时间。   他们曾经算是情敌,但若不因如此,他又怎会在今日有与他交汇的人生。   陆城挂了电话回过头,张玉文成熟的脸正融入草原的画卷,灿烂而清晰。   他拿下张玉文的手,落在纤长的中指上虔诚的一吻,”我爱你,张玉文。“男人在日光中,将这瞬间世上最美的画面从眼底收进他的血肉与灵魂。   【完】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 番外 别人的故事   番外。别人的故事   他第一次见到陈放,是在大学城一家新开的酒吧。   男人有一张英俊年轻的脸,高挑的身材,休闲的著装也是他喜欢的那一类。   因为开在大学城,那是一家很正规的酒吧,所以也很容易就碰到了几名自己手下的学生。   一点都不没有因为被老师逮到而显得紧张的少年们拉著他就坐到了角落里。   他就是在那里,侧头瞟到了站在吧台旁边,穿著浅色的外套,垂目与侍应生说著话的人。   他喜欢过许多人,一夜QING更是数不胜数,床上的对象从十八岁的小兔子一样的乖巧少年,到四十多岁的精英大叔。   但在遇到某个人之前,从没有人从他浅薄的“喜欢”里,入了他的心。   这个人的长相和记忆里的人并不像,单单是英俊,却和漂亮沾不了边。   只是他在他眼里往那个无人的角落,那麽笔挺地一站,那种又闲适又恬淡的气质,却猛得将他的心撞得凌乱不安分。   几杯酒下肚,学生们就叽叽喳喳地露出了本意。   要他在期末考试中放水的家夥们,被他一个个狠狠地拍了头。   但少年们显然是对他十分的了解了,被拍头也拍得甘之如饴。“嘿嘿”地纠缠著,喝到最後,却还是他这个冤大头结了帐。   “三百一十二块,”男人那时站在吧台内,朝他一笑,就是内敛闲适的,让他忍不住要将他直接扛到床上的气质。   他将钱递过去。   “你叫什麽名字?”   “陈放。”和他差不多高的人补了他八块钱。   “放逐的放?”   男人“嗯”了一声,他还要再继续勾搭,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老板,雷哥找你哟,叫你去门外。”   第二次,他再到酒吧时,天色尚早,才刚开了门,两名侍应生坐在门口的沙发上聊天打屁。   他示意不用招呼他,径直走了进去。   他又看到了他,但这次眼里的人,却与上次简直是格格不入。   温顺的贴耳的头发,竟已变成了刺蝟头,穿著黑色的贴身T恤,包裹住匀称的肌肉。   他正靠在吧台外,蹙著眉,独自饮酒,那样的温和闲适,突然之间变成了一种带著狂野的气势,让他突然懵了懵。   “陈放?”双手插在口袋里,他叫了一声。   男人侧过头,瞟了他一眼,“那家夥的话,在里边。”   而後往左侧包间的方向粗著嗓子叫了一声“陈放!”   在看到挽著衬衣袖子,从包厢里走出来的男人时,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   “是你。”男人笑了,显然是认出了他来。“找我有事?还是喝酒?”   “找你喝酒,怎麽样?”他的手还插在口袋里,走了两步,站在陈放的面前,挑了挑眉。   “可以,我请。”   他没有料到,对这麽一个只说过两句话的人,男人会如此大方。本来只是抱著试试看的,或许会被拒绝的心情。   这下这老脸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男人接著又说“现在还早,可以陪你喝几杯。”又对旁边和他有著一张一摸一样的脸的人喊道:“陈雷,你该回去了。”   原来“雷哥”,是眼前这个人。   他心情又好了一些。   那晚喝到很晚,不知男人是不是对每个人都那麽亲近那麽容易相处。   他回去时,陈放将他送到门口,突然笑著说:“童老师,再见。”   他愣了一愣,而男人已经转背进了酒吧大门。   从来,别人勾搭他的时候多,看得上眼的,带回去,或许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床上的关系。   但第一次认真地去搭讪别人,本也是怀著那种目的,谁知道,一来二回,去找男人喝酒的次数多了,慢慢地竟有了不妙的感觉。   这天下午,他突然在学校里碰到陈放。   陈放手里提著一只大袋子,里边装著些衣服。   “我一个弟弟在这个学校念书,他换下的衣服我都拿回家洗了。”男人的发丝在下午四点的温和阳光下,呈现出棕金的颜色,和整个人一样,格外的柔和。   “那麽,相请不如偶遇,要不要上去喝一杯?”他摆出勾人时惯用的笑脸,问。   指著路的尽头的那片教师公寓。   他的家里存了不少的好酒,就连开酒吧的陈放都惊叹不已。   而後,他在他卧室里,看到叫人眼花缭乱的,一墙的学生的照片。   两人端著酒杯,在即将黄昏的光亮的房间里,男人突然笑了:“看来你很喜欢他们。”   “嗯哼,我非常喜欢这份工作。”他答道。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陈放的目光扫到了一张背影上。   男人吃了一惊,“这是──”   他的视线也随之落在照片上。   “这不是你,”他快速答道:“是我从前的一个学生。”   那个叫做陆城的,最终他连他的手,都没有碰触到过的,第一次让他怦然心动的人。   “哦,”陈放的视线,从照片上移到了他的脸上,看了他几秒,突然扬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   “原来如此。”   “你别误会,”他急忙说道,“并不是因为你像他我才认识你的。”   後来他想,他的这三十年里,都从来没有这麽急於地去向一个人解释一个问题。   况且,这两人其实长相并没有重合之处。   他只是就那麽贸贸然地,就张了口。   男人端著杯子,仍旧看著他,最後挑了挑清俊的眉:“我没有误会啊,童老师。”但又朝他露出了然的笑,“不过,原来你……”   “喜欢我?”   他的时间突然就静止在这一刻。   也是很久以後,他才明白,这个清闲温和的男人,其实没有他的外表看起来那麽从容恬淡。   陈放温和,却是一只温和的最善於洞察人心的狐狸。   原来他喜欢他。   对方却比自己还早发现。   他面前的人却低了眉,说道:“不过,我从来不在下面。”   他也从来不在下面。   但至少,对方竟也喜欢男人。   他们的第一次。他妥协了。   再後来,就少有翻身的机会。   在他们在一起後的某天,英俊的年轻人突然对他说。   “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彼时他们刚做完事,大汗淋漓地搂在一起。他懒散地睁开眼睛。“说。”   “你知道我是怎麽认识你的吗?”   “你说过,是通过那帮经常混酒吧的小子。”他稍抬了脸,吻了吻对方殷红的薄唇,“但显然,今天你要告诉我真相了。”   身上的人笑了:“我说了,你会生气的。”   “你知道,你有办法让我没精力生气。”他弓起右脚的膝盖,插进陈放的双腿之间,在那中间肿胀的热源处缓慢地摩擦。“说吧,我不会生气。”   “我认识你,是因为我弟弟陈越。”男人搂著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他上过你的床,之後被你甩了。”   纵使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没有想到,原来他们互相的开始,都一点不单纯。   “那恭喜你,报仇成功。”他捧住他的脸,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成功?”男人挑挑眉:“现在才刚开始呢。”他说。   “那你究竟想要怎样?”   “为了让你记住教训,所以这一辈子,我都要把你绑在床上,用一辈子来替弟行道。”   “你就不怕你弟弟伤心?”他突然抓住对方的胳膊,将他掀翻在床,坐在了陈放腿上。   “除了我,谁会一直惦记著你?”年轻人盯著他:“他早找了个喜欢的女孩子,今年国庆就结婚了。”   “是吗,我真伤心,那些负心汉,用过之後就将我抛之脑後,”他俯下身子,手伸进了对方腿间,在他褶皱处轻轻地按压起来,委屈地别了别嘴:“看来,我只能接受你一辈子的报复了。”   【完】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 番外 别人的故事 2   番外 别人的故事2   “姓秦的,我TM三岁的时候就知道喜欢的人是谁了!你呢?!啊!”他甩开我的手,这样朝我怒吼。   除了家里的长辈,这个世上,谁还敢用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这样的话?   除非他真的嫌命长了。   可是,偏偏眼前就有这麽一个。他要怎样,我都由著他。就和我要怎样,他从来都由著我一样。   这天晚上,季佐纯是真的生气了。   哈。   这个人竟会真的被我惹生气。   在看到他愤怒得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之前,我都不相信。   可是我挺冷的。四月的黑漆漆的空气,全身湿淋淋地站在夜风里,不冷,不冷才TM神奇。   “哈啾──”我打个喷嚏,他还站在我面前,冒著火。   “你TM至少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我说,我伸出手去。   他还怒气冲天,他咬牙切齿地对我怒目,拔下自己的外套,把它扔向我,一点都不客气温柔。   所以喜欢一个人,有时其实不是一件好事。   敢对我这麽凶神恶煞的,换成是别的人,我早就弄死了他。   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把他的衣服穿上。我们身材差不多,刚好合身。   这件衣服还是我买的。   他气得很,以前我和谁玩,他都不会气。我带两个三个一群人回家,在床上YIN乱不堪的场面被他撞到,他都没这麽恼火过。   是,我们是青梅竹马。   那又怎样?   仅此而已。   我掏心挖肺地喜欢一个人,对他好,为了他什麽愿意做,为了他差点死了,却就是不敢让他知道。   谁知道,我TM多麽不容易。   我怎麽玩,他都不在意。而今天晚上我不过是亲了他的小情人,他就气成这个样子。   他一把拉开我,把他的小情人拉进怀里。而我身後正好是泳池。我掉了下去。   这就是对好朋友和情人的区别。   “不过是玩玩而已,生这麽大的气干嘛?”遣散了人群,池边只有我和他。   他恨铁不成钢,不对,他是恨我轻薄了他的那只小白兔,“玩,你TM要这样玩到什麽时候?!”   我摊手:“到找到真爱为止。也许。”   我的真爱早就出现了,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在我第一次被他送了一颗包装丑陋的糖果的时候。   在我第一次被他牵著手爬到山的高处的时候。   在我第一次住在他家听著他讲那些乱七糟八的故事入睡的时候。   在我第一次接触到他真实的没有掩盖的体温的时候。   在我第一次吻到睡美人柔软的嘴唇的时候。   在我第一次看到他牵著别人的手心如刀绞的时候。   在我第一次,看到他和别人滚在一起的时候。   只是我们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果。也许我真的会等待,在我遇到另外一个人,而彻底忘记他的时候。   “真爱?”他一眼的不信,“你真的试过去真心对待一个人吗?”   “我TM怎麽没有?那你呢?”我都没办法生他气,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像我杀了他全家一样。   也许,这天晚上他是真的昏了头。   要不然,就是我昏了头。   再不然,就是这个夜晚整个都是昏的。   他看了我好久,就像在重新试著认识我这个他最好的朋友,也许他从来就是这麽对我不屑的,只是就像我从来不表达我的喜欢一样,他也从来不表达他的不屑。   “怎麽,你的真心呢,你的喜欢呢?就是前天才把上一任情人甩了,今天就又带了新的出来?”   我笑了笑。并不是真要惹他生气,我喜欢一个人,就全心全意对他好,也不想对他尖酸刻薄,只是这一刻,我真想知道,他的爱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而已。   但他显然被我的话刺激了,他那麽久那麽深的真心终於被他暴露,他终於失控,疯了一样地跳起来。   “姓秦的,我TM三岁的时候就知道喜欢的人是谁了!你呢?!啊!”他甩开我的手,这样朝我怒吼。   那时候我正把他外套里的钱包和手机掏出来递给他,他们随著他的一挥,全部飞到了水里。   他说了什麽让我开心的话?   他说他三岁的时候,就知道喜欢的是谁。   饶是一向镇定潇洒如我,这一刻都惊讶得当机几秒。   但显然,吼完这话後的他比我还惊讶一万倍。   他的惊,他的愕,他对自己失控的不可思议,都出现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   我突然笑了。   我笑得弯下腰去。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麽开心过。   真的。   我秦淮这辈子认识多少人,遇过多少事,都不曾有这麽一晚一刻一刹那间的这种心跳狂乱的开心。   喜欢一个人,其实哪有想象的那麽难开口?   我笑得不可自抑,他的错愕,在我的笑声里变成了忐忑的愤怒。   “你TM笑个屁啊──!”   我直起身,盯著他,朝他扑过去,把他压在草地上,我低头吻住他的嘴,他惊愕一秒,立刻明白了。一秒都不耽误地抱住了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人接吻的滋味会好成这样。我吻了他,气息不均地放开,他又一句话不说地反客为主。   我们在池边的草地上滚了无数圈,下身都要爆炸一样地隔著裤子抵在一起,最後撞到了一棵树下。   “也许你等不及去屋里了,但我冷死了。”我缩在他怀里,那件外套不够给力,凉意钻进我湿漉漉的衬衣。   他一把扯著我站起来,我们疾步朝房子里跑去。   我们并肩冲进屋里,他回头看我一眼,仿佛是第一天,我刚看到他的时候。   他站在幼儿园的门口,大大的眼睛,头发柔软。阳光从法国梧桐密密的枝叶里偷漏下来,落在他的身上和四周。   我下了车,走到他的面前,“我叫秦淮,三岁,你呢。”   二世祖番外 白雪公主与灰姑娘(上)H   番外 白雪公主和灰姑娘   鉴於张玉文的民工形象,陆城给他取了个“灰姑娘”的绰号。   灰姑娘愤愤地不甘示弱,对著怎麽晒都晒不黑的唇红齿白的男人,也毫不客气地取了个美丽的名字,叫白雪公主。   男人笑。“白雪公主?挺不错的。”   白雪公主和灰姑娘的幸福一日,是从张大少的非洲小木屋里开始的。   灰姑娘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同样作为童话的主角,自己却为什麽非要被白雪公主压在身下呢?   太阳渐渐冒出了头。   冷气在非洲常有的停电中停止了运作。不一会儿,灰姑娘就被热醒了。   “靠……”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出了一头的汗,灰姑娘张大少想要抬手擦一把,却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动弹不得。   他又动了动左手,终於发现一只不属於自己的手正覆在左手的手背上,与他十指纠缠。   同时,趴著醒来的张大少还察觉到了自己呼吸困难的原因。   此刻他的白雪公主正整个人光溜溜地覆在他的背上,滚烫的体温触碰著同样光溜溜的张大少的体温,交融在一起,就霎时间变成一屋子淫M的热。   但这也不是让张大少恼怒的原因。   因为张大少的动作,身上的男人也缓慢醒了过来。   埋在张玉文脖间的脸带著鼻音动了动,一阵温热的鼻息落在张大少颈间,引起张玉文一阵扩散至整个大脑的酥痒。   “醒了?”   男人睁了眼,声音里带著浓浓睡意的慵懒。   他的左手顺势从张玉文的手里抽离了出来,但在张大少开口之前,陆城的两只手已经直接伸进了张玉文与被单之间,将整个人环抱在了自己怀里。   弄得张大少更是又热又恼。   “靠,陆城你TM热不热?!”灰姑娘被整个禁锢著,骂道。   从前他怎麽就没认识到陆城是这样的人,一旦黏起人来,比牛皮糖还厉害。   “还好啊。”白雪公主猫一样的,又发出舒适的懒懒鼻音。他用鼻子在张大少耳边蹭了蹭。“喂,怎麽办──”   张大少来不及问他什麽怎麽办,   与他毫无间隙地贴在一处的陆城就动了动。   他动了动,埋在张大少体内的那东西,也就跟著动了动。   同时,陆城暧昧而情S地伸腿勾住张玉文的大腿摩擦,连续挺了两下腰身。   奋战了一晚,此刻还埋在湿热甬道中的凶器,在耸动中进到了更深的地方。   感觉到含咬著自己的地方在刺激下狠狠一收缩,男人顿时满足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唔,公主殿下,不要这麽用力啊。”   “唔──你给我出去──”   张玉文被连续几下弄得牙关颤抖。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和人一起苏醒的凶器,比在沈睡时硬了几分,它颤动著,在他体内熟悉地运动起来。   张玉文被弄得一身颤栗,赶紧咬住了嘴唇。   玩到大半夜,一大早又发情,这人真的是正常人吗?   不。重要的是,他自己什麽时候被陆城弄晕过去的?   他竟然毫无印象。   谁知道陆城这混蛋究竟将他折磨到什麽时候,以至於他现在全身都是又钝又重的难受。   而陆城这个空长了一张漂亮脸的混蛋,其实力气大得不可思议。   张大少根本毫无反攻之力。   此时的白雪公主非但没有听从命令,反而笑了一声。   陆城修长的手指从张玉文结实的腹部开始,缓慢地,往上移动。   最後,那只手在对方的胸前停了下来。开始沿著RU晕,画著圈轻柔而有力地摩挲。并加速了下身的挺动。   占据在张大少体内的物体顿时又涨大一圈,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被撑得仿佛到了极致,却又在随著男人不断加速的动作,又再被撑开。   很快,那个地方最初的酸胀变成了酥麻,酥麻又变成强烈的无法填补的渴求。   汗水浸透了全身,两个人都像刚从水中出来。四肢湿淋淋地攀缠著。   空气里氤氲著充满情YU的热气,像要将人都整个蒸发在这色YU熏心的空间。   陆城在背後,紧紧地环著他的湿漉漉的灰姑娘。   男人右手的指头捏住了张大少一边的R头,把玩似的,不轻不重又毫不放松地揉捏著它,在顶端轻刮、按压。   终於弄得张大少再也不受控制,叫出了声。   “啊──陆、陆城──”   被压在身下蹂躏的人绷直了身子,不自觉地叫了男人的名字。   叫完後,理智又飞回一些,让他又舒服又懊恼。   “什麽事?”男人捏了捏手中那颗小东西,在他耳边轻笑:“是太舒服了吗,少爷?”   一边仍旧毫不松懈地压著他卖力劳作。   “呜──舒你个鬼,啊,啊陆城────”   在张玉文在意乱情迷中叫出他的名字时,早已经坚硬如铁的凶器顿时胀痛得更加厉害。   陆城情难控制地咬了张玉文的脖子,死死地按著他,连续抽CHA了好几下,才松了口,低柔地舔上灰姑娘的耳朵。   “我在这里,公主殿下。”   陆城松开被他玩弄得肿胀挺立的红樱,手滑向张玉文的腰身,托住他,带著张玉文半跪了起来。   他紧紧地握著张玉文的腰,张大少被迫张大了腿,半趴在床上。   感觉整个上身几乎倒立了起来,被陆城由上至下地抽CHA著。   包裹著陆城XING器的地方,比起刚才,与男人更加紧密无间地贴合著,在对方不停的动作中想要收紧地蠕动,却又被撑得更开。   房间里满是肉TI相撞的“啪啪”声,还有在进出之间摩擦的水渍声。   被玩弄了一晚的张大少本就不甚精神,此刻更是被陆城弄得除了喘息,再也发不出多余声音。   跪趴著抽插了一番,陆城的手环过张玉文的腋下,将他带了起来,支撑著他。   两人跪在床上,一边抽弄著,陆城的扳过张玉文的脸,微微地垂著眼睑,看著对方被自己弄得迷乱不堪的神色。   而後吻上了他的唇。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爱死了这个人,爱到巴不得每分每秒都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爱到这人在他眼前时,他就恨不能永远让他与自己身心相连。   他们一边深吻著,唇舌交战,下身还紧紧地缠在一起。   陆城抱著张玉文狠狠地抽动,不能满足似的,将对方做得神智迷醉。   冷气何时又充满了房间,两人都没有注意。   日头已高。   “唔,啊──”   不知何时,已经由跪插的姿势,变成了面对面地抱在一起,坐在床上抽CHA。   两人的胸前沾满了张大少的JING液,在身体紧贴著摩擦时,被擦满了前身,让春色盎然的光景变得更加暧昧而YINMI。   而已经发泄过一次的陆城显然还未曾满足。   “够、了──”   张玉文生平第一次做AI做到无法招架,而向对方求饶。   二世祖番外 白雪公主与灰姑娘(下)H   但XING致高涨的男人根本没想过放过他。   陆城抱著他的灰姑娘,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根部,张大少的两腿在他背後缠在一起,被他弄得没有规律地喘息,连叫出的声音,都一片沙哑。   因为交叠的姿势,张大少整个人的重量仿佛都落在了交HE的那一处,从而进得更深,进出之间带来的感知更加鲜明。   陆城拥著他,含著张玉文的唇舔吮,玩著他因为嘴不能闭合而无比乖觉的湿热舌头,在他口腔里搅动,弄得张玉文头脑发麻。   坐著进出一阵,陆城托著张玉文的臀,让他贴著自己,将他搂高了一些。   张大少胸前的一颗小可怜正好落在陆城唇边,於是他微张嘴,含住了它,舔了舔,而後使劲地吮吸了一下。   张大少顿时难以自持地叫了出来。   陆城托著他,缓慢地抽出了自己的凶器,仅仅留了头部在洞内,不紧不慢地,他在红肿的入口耸动了几下。   “呜──”空虚感沿著四肢百骸,涌至张玉文全身,“你他妈给我──啊──”   “动”字在陆城突然撤开放在他臀上的两手时,被一个狠撞,弄得再也发不出来。   滚烫坚硬的XING器,在张玉文坐下去的那一刻,进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陆城根部的囊DAI,在他连续不停的要命挺动中,紧贴著穴口挤压,仿佛要一同挤进张玉文的体内。   “呜,不要了,啊──”可怕的深度和力道,就像男人炽烈得要将他拆吃入腹的爱意。   张大少嘴上叫著停,却情不自禁地将陆城搂得更紧。   他爱死了他。   他何尝不是。   就像很多年里,他因厌他而对他视而不见。   而他因恨他对他充满了挑衅。   他恨他时他亦然。   他爱他时他亦然。   这何尝不是冥冥天意。   灰姑娘支离破碎的带著喘息的叫声,再次被陆城吞进了嘴里。   冷气来了又停,两人一身的汗水和爱YE,弄得床单也早已混乱湿粘。   张玉文终於再次被做晕了过去。   将他放到床上,陆城又抽CHA了一阵,终於一个死一般的颤栗,将热液尽数射在了张玉文体内。   他倒在张玉文身上,在炎热YIN乱的房间里抱著他。   累得昏睡过去的张大少紧紧地闭著眼睛,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头上,轻柔地覆盖上了一张唇。   陆城亲吻著张玉文的脸,他的嘟噜的嘴唇。不知为何落在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城深吸了一口气,从张玉文身体里抽出来。   下床捡起手机。   “你们的婚礼我已经找到了一家不错的公司来搞。我说,你到底准备什麽时候才和他说结婚的事情?”   唇红齿白的白雪公主回过头,看了看他沈睡中的灰姑娘。   而後他对著电话笑了。   “现在,你来猜猜我是谁。”   FIN.   二世祖番外 一张照片一桩肉案 H   番外 一张照片一场肉案。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当时就想问你的。”陆城舔了舔就在嘴边的,张玉文的右耳垂。   “哼?啊──”张大少被反反复复颠来倒去地折腾了不知多久,早已经眼神迷离。对伏在身上的人的话,他尚且还能勉强听进五六分。   陆城将他两腿压在胸前,两条长腿被大大地掰开著不可自控,在他被弄得不能停止的喘息间,男人也进出得更加顺畅。   “舒服吗?”他总是会问这句话,当然不是出於好心,只是这样尽兴地一边做著,一边促狭地问,对方就总会露出“你他妈明知故问”的倔强神情,这神情让陆城更是XING致高涨。   肉体相撞的“啪啪”声,和著抽cha间从连接处带出的粘腻水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尤为响亮。   张玉文懒得回答这问题,却又听到在他身上驰骋不停的人问,“你被关在家里时,那些被用来对付你的我的果照,他们怎麽会有?”   “唔──你他妈慢、慢点──他们当然没有,但我被没收的手机里有啊、啊──”   陆城突然将他抱了起来,让他坐在他的腿上。   张玉文的腿自觉盘上他的腰,随著连续不断的猛撞,直插到底的深度和力度,次次精准地戳刺在该死的那一点上,弄得他在两人身体间摩擦的硬挺几乎把持不住。   陆城一边卖力耕耘,一边流著汗,蹙了眉头,“我怎麽不知道你有拍过我那种照片?”   被弄得快要神智不清的人,在他又问了一次後,好一会儿,才在身体和意识的沈浮颠簸之间,哑著嗓子,“你睡著的时候,唔,我什麽照片拿不到?”   男人他耳边“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但他劳作得更加勤奋,下身动得更加厉害,要将身上的人顶穿一样地,狠狠地由下至上地挺动,不需一会儿便只能听到张大少无意识的叫声,以及对方主动配合著CHOU插的频率而摇晃著的身子,都让陆城更加失控。   在将自己不断送入对方体内,让两人紧密相连的同时,陆城轻易地找著了发出喘息的张开的唇。   他咬住他,在他唇上舔吸,而对方的另一张嘴,也在这瞬间将他咬得更紧,箍得他胀痛欲炸的肉柱更涨大几分。   “唔,你太热情了,”在张玉文唇角吐出这几个字,陆城加快了抽送,张玉文已无力去接收他的任何话语,只有强烈的要将他撑裂的压迫感,带著极致的快感,冲击著他的四肢百骸。   紧紧缠咬著陆城的那个地方,鲜明地描绘著男人的形状,甚至是那上面的每一根凸起的青筋,和他在失控的撞击间的每一次脉动,和著他的动作,击打著他的神经。   “啊────”再也无法招架的张大少发出他已无法察觉的亢奋吼声,他紧紧抓著还在做最後冲刺的男人的光滑的脊背,紧贴在陆城肚脐间,射了两人一身。   下面那张嘴咬得更紧,被绞得连带头脑都发麻了,陆城抵著张玉文死一样地抽CHA了最後几次,终於紧紧地与他相拥,在他体内爆发出来。   高CHAO过後的两人大汗淋漓地压在一起,过了许久,陆城微微睁了眼,视线里是张玉文困倦的俊脸。   “那你有照过我这样的照片没?”   “?”张大少勉强恢复了一丝意识,“什麽?”   男人的手伸向床头,摸出自己的手机,在张玉文尚不能反应时,他已经缠了他的腿,对著四肢纠缠的两张脸,两副身子,“哢哢”地闪了几张,甚至故意抬高一点自己,将两人尚还未分离的部位,也隐隐照了进去。   “这下不光是我的了。”男人抿嘴一笑,“公平交换。”   “我靠──”彻底清醒过来的张大少睁大了眼。眼前这混蛋,也太大胆了吧!“你TM就不怕被人看到?!”   对方却亲了他额前的头发,低声笑了,“王子殿下,你是对自己的身材不够自信吗?”   二世祖与他的情敌 番外 光棍节福利你懂的   张玉文:光棍节?和我有什麽关系?   陆城:“11.11”难道你不觉得……很像连续做四次的意思?   张玉文:这种屁联系亏你都能想得到!今年还是2011年呢,那是不是要做6次?   陆城:……真是好主意!来吧。   张玉文:我他妈才不信你一夜可以做6次。   陆城:试试不就知道了?   张玉文:要是今晚你没搞上6次以後都换我搞你!   -------------------------------------------------   光棍节快乐姑娘们。   最後,张大少如愿以偿了吗。   -------------------------------------------------------   “喂,他妈的谁啊?!”枕头旁的电话响了不知道多久,终於被一只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手愤怒地接通。   “少爷……”   “少你个屁,劳资在睡觉!”纵使声音沙哑得不行,但接电话的人仍旧是一副气势凌人的架势。   “呃少爷,现在才刚过了七点你就睡了?老爷问你要不要回家吃晚饭呢。”那头的声音小心地问。“少爷你声音怎麽那麽沙哑,是不是感冒了,我让医生过去──”   原来已经晚上七点?迷迷糊糊的张大少终於从柔软的被窝里抬起了头,窗外果真已灯火四起。   电话里的人还在说著话,但他没有理会,身边没有动静,陆城不在房间里。   张玉文现在只有一个感受。累。   又重又痛又钝又困的累。累得他觉得除了思想以外,整个人都已经不是自己。   什麽时候睡过去的?张玉文已经想不起来,但他能想起的是,他上床时的时间。那时距离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头一天被男人压倒在床上的时候,天都还没黑,而那时候他的确是不相信陆城有那麽厉害。   以前玩得再疯,也没有做上六次的时候……   互相抚摸著身子,脱光了衣服,还没有充足地做完前戏,就已经被陆城急不可耐地提枪进入。   那时他还刻薄地嘲笑对方“你今天是打了鸡血啊。”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长著一张又美又温柔的脸的男人这一天特别的狠,简直就是要把人往死里干一样地操弄。   张玉文记得他们换了许多姿势,有的姿势连他都觉得格外羞耻。   但陆城埋在他体内的那根东西在这晚上,或者说,在这晚上直到天亮他昏睡过去之前,就几乎没有从他体内离开过,除了在凶狠地贯穿他的时候,整根地抽出,又整根没入,提刀杀人一样的又快又重,弄得张玉文五脏六腑都要被顶出来一样。   张玉文还记得做得凶的时候,两个人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   他落到了地上,天旋地转地被压在冰凉的地板和滚烫的身体之间,男人灼热的呼吸从耳旁流窜至全身,几乎将他融化。   他还没真正地觉得冷,就已经被陆城搂住了背和臀`部抱了起来,而後他们一边抽`插著,他一边被抵在了落地窗上……   真是那什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大少狠狠地咬了咬牙齿,电话里传来“喂、喂”的叫声,“少爷你怎麽了别吓我!”   “我他妈没事!告诉老头子我改天再回去!”   说完张玉文掐了电话。   被抵在落地窗上做了半天,後来……做到中途的时候突然被陆城抱著去客厅吃东西。   现在理智回归大脑,思想逐渐清晰,张玉文终於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才不相信那时候陆城真的饿了!要是真饿了,怎麽还有力气一路做著走到客厅,怎麽还有力气一边做一边打开冰箱甚至一直到煮了面吃……   这个人究竟是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淫`荡无耻的?   明明在他张玉文的记忆里,十几岁的时候陆城是那麽恬淡安静的一个人,而现在这个人竟然会做出一边做`爱一边做宵夜的事情来。最後还在沙发上一边做著一边两人分食了一大碗面。   张玉文感到一阵头痛。   至於是怎麽吃完那碗面的,他也不想再去回想,但回到床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不好的感觉。   那时候他就觉得,也许6次,对陆城来说并不是不可达到的。而甚至,男人说不定正是在等著他的那句话,早就在心里乐开花了。   毕竟在平时如果对方做出这种要求,一定是会被他反对的。   他又不是金刚芭比!哪有那麽耐操!   後来在床上被翻来覆去炒菜一样地摆弄,弄得满床凌乱,整个房间像被贼人光顾过,直到他失去意识,天都已经开始泛白。   “谢特。”   张玉文保持著原本的姿势躺在床上,想象著陆城什麽时候走进来发现他醒了,对他得意地笑的样子。   又可恶又让他爱得要死。   就这样想著,却又不知不觉地重新陷入沈睡之中。   陆城带著专门去给张玉文买的晚餐回来的时候,家里仍是一片寂静。   男人打开厨房的灯,倒出热腾腾的猪蹄莲藕汤。   端著汤走进房间,如水的夜里,床上隆起的被窝里,那人正在熟睡。   他开了灯,坐到床前,拉开张玉文头顶上的被子,露出对方乱糟糟的发和红扑扑的脸。少年一样安静柔和。   他把手放在张玉文的额头,拂去对方额上薄薄的汗水,灯下的阴影里,罩著男人缓缓俯下的头。   陆城的吻轻轻地落在张玉文坚`挺的鼻梁,继而是对方的脸颊,最後落在他紧抿的唇上。   “晚安,睡美人王子,该起床了。”   男人隔著被子抱住张玉文,轻轻地温柔地笑起来。   番外:草原上   非洲大草原的白天,日复一日炙夏如火。   张玉文上一次站在非洲的土地上,还是他追到陆城之前。   回头想想,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非洲就像是张玉文的幸运地,在这里他不仅得到了人生第一次历练,更是明白了自己此生所爱。   说起非洲,还有不能不提的,就是陆小小。   张玉文会再次奔赴这里,是因为陆小小的婚礼。   “非洲真是热的要人命。”   “可不是吗。”张玉文身边的美人眯着眼睛,透过长大少的墨镜看着他温柔地发笑。   一个月前。   “什么……这是什么,大猩猩吗?!小小当初不要我是因为她喜欢你就算了,现在她找一只黄毛大猩猩是怎么回事——”   看着手机里陆小小和她男友?未来爱人的合照,张玉文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嗯?我看看?”正在看书的陆城放下手里的杂志,接过递过来的手机。   屏幕上的陆小小又黑又瘦,好在看起来精干又活泼,而她旁边因为蓄着一大把络腮胡而根本看不清楚长相的男人也正对着镜头微笑。   陆小小在非洲草原上找了个美国男友,这没啥,张玉文不能接受的是对方形象邋遢、还是个连长相都看不出来的长毛猩猩。   这让他不平衡,极度不平衡。   想他长大少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陆小小居然不要他而选了一个大猩猩!   这是什么世道?   受美女欢迎的男人得走野外放生路线了?   而后张玉文又庆幸,好在陆城的口味不那么猎奇。   “我觉得还好啊。”陆城认真看过了照片之后评价。   陆小小婚礼前几日,陆城和张玉文回到了他们感情生根萌芽的这片土地。   时过境迁,过去那些他们在一起的情形倒带,点点滴滴从回忆里翻出,竟让张玉文生出几分怅惘。   两个人在一处旮旯等着陆小小来接他们。“想我当初英俊勇敢不畏风雨地追求你,所以才有了我们的今天。陆城你说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哈。”陆城发笑。   “你笑什么……”   “笑你当初灰头土脸像刚打完仗的勇士,我其实是这样爱上你的吧。”   “什么,我什么时候那么惨烈过?绝对没有过!”   两个男人在大树底下手拉着手,也不嫌热,还一起用背靠着树,互相无所事事地望着傻笑,像小孩子似的。   陆小小远远地开着车过来,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副场景。   “小小姐您终于来了。”   张玉文奋不顾身地跳上陆小小开着冷气的车,躺到车后座就不想再动弹。   陆城只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坐到了陆小小旁边。   两兄妹给了一个拥抱。   “陆城你变了。”陆小小在他耳边说。   “?”   他们分开,对着陆城疑问的脸,陆小小嘻嘻哈哈地说道:“现在的你比以前更让我觉得亲近,张玉文,这两年你的功劳大大的呀。”   小姑娘回头朝摊在那里的张玉文挤了一下眼睛。   “真的吗?”   “嗯!”   长大少得意洋洋地凉爽了起来。   陆小小永远都那么可爱。   那么可爱的陆小小谁舍得不爱她呢?   尽管爱情早已经消失在时间里,但其他的感情却永远不会在两个男人心中停止。   直到婚礼当天他们才看到新郎本尊。   那个人在婚礼的前几天还在非洲的某个地方钻研着狮子豹子或者别的什么生物,张玉文不断地批评陆小小:“你甩了我就算了,好歹找个看起来正常点的。”   “埃文斯哪里不正常,他可帅气了!”   张玉文觉得陆小小的审美出了点问题。   直到他看到新郎出现的时候。   “那个人是谁?”   张玉文坐在席上,疑惑地问陆城:“婚礼主持旁边那个男人……”   “嗯?不是新郎吗?”   “?……?”   新郎不是非洲黄毛猩猩吗?站在台上的那个年轻又只比他张玉文稍逊一点的英俊歪国男怎么可能是那头衣着邋遢满脸络腮的黄毛猩猩?!   不不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他们一定是走错了婚礼。   看着有点错乱的张玉文,陆城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不,没事……”   怎么可能,虽然不想承认。   那个混蛋长得太帅了啊!   张玉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人家邋遢你嫌弃,人家比你好看你心里不平衡。   你真难伺候张大少。   晚上婚宴散去,闹完洞房已是后半夜,两个人离开陆小小那里,住在市里最好的酒店。   说是最好,其实比国内普通的路边宾馆好不了多少,好在还算安静,而且因为张玉文把酒店都包了下来,整个酒店就他和陆城两个客人,他在走廊上裸奔都不会有人看到——长大少你千万不要这么做,服务生不是人吗?   洗了澡裸奔到灯下,张玉文对着镜子把自己照了又照。   “陆城你觉得陆小小那位帅还是我帅?”   “你更帅啊。”陆城毫不吝啬地说出自己的选择。   陆城的话一说完,张玉文就化作饿狼扑倒了在床上玩手机的男人。   他把陆城的手机扔到一旁,意味深长地咬住身下的人的耳朵:“明天再玩。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得在非洲大草原上留下来过的痕迹。”   “……”   不到十分钟,房间里已尽是情`欲`火热。   陆城慢慢地把自己送入张玉文体内,坐在他身上的男人隐忍地闭着眼睛,还“唔唔”地忍着呻吟。   “叫出来。”   艰难地把自己全根埋入的男人说道。   他的话就像是一道开关,立即,一声呻吟便从张玉文嘴里发出来。   “啊……”   陆城开动起来,美味的食物坐在他腿间,随着他的抽`插而摇晃。   “啊,你觉得……唔,我的大一点,还是他的大一点……”   “恩?什么?”   全心投入肉搏的男人并没有怎么注意张玉文话里的意思。   “啊——就是下面这根,呼呼……我的、厉害点还是他的?”   全然放松地坐在陆城身上,体内的那根肉刃只戳着张玉文的最深处,往往这时候他都已经配合着陆城全力以赴他们的战场。   但今天张玉文还有点不在状态,或者努力使自己不在状态。   “谁的?”   陆城停了下来。   “就是那只大猩猩啊。”   陆城好笑地扶着张玉文的腰,用手在上面来回地摩挲:“我又没和他做过,还是你想我去找他?”   “……你敢去吗?”   “不敢,所以你问我这个有什么用?不过张玉文,对方是西方人。”   说完陆城便重新开始动起来,而且用了比刚才更快更重的力道,把张玉文撞得在他身上不停颠簸,差点“啊啊”地教着滚下床去。   理解“西方人”的意思的张玉文大受打击,但随着陆城一次次重重的撞击,很快他就计较不起来这件事情。   翻来覆去把张玉文操弄得一身都是汗水,两个人在床上做了一次,张玉文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最后他终于想起来,他们还没在非洲草原上做过。   “你来真的吗?”   陆城瞪大眼睛。“现在大半夜了。”   “就是大半夜才没人打扰,快走。”几下便套上自己的衣服,而后把陆城的衣服扔给他,张玉文打开`房间的大门跑去酒店借车。   好不容易开到草原边缘,城市的灯光微弱地在天边闪烁,和漫天的星星化作一体。   张玉文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爆炸了,停下车子按着男人就狂热地吻起来。   黏腻的水渍声在车厢里变成一汪春水,拔了两人的衣服,张玉文抬起身子,抱着陆城的后颈一路舔到前方,最后含住男人胸前的果实使劲地吮`吸起来。   “哈——”   陆城难耐地昂起头:“别玩了张玉文。”   “也许能吸出什么来。”张玉文坏笑地用眼睛瞟着重新垂下头来盯着他的男人,说完还用牙齿扯住对方的乳`头用了一些力道啃噬起来。   “!”   陆城一把捏住了张玉文的下巴:“我身上是不能吸出什么来,不过就不知道你如何。”   说完分开张玉文的牙齿,从他嘴里退出来便按着他倒向了司机位。   野外的非洲草原依旧充满了危险,不敢开车窗和车门的车里充满了汽油味。   按住张玉文便不客气地咬住他的乳`头厮磨起来的男人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只把张玉文弄得又痛又爽,最后差点抹掉一层皮陆城才放过他那里。   而后便坐在座位上不是特别方便地动起来。   借着不久前那一次的余热,陆城把自己送进张玉文湿软紧致的后`穴中,立刻收到一声延绵情长的呻吟。   “啊……”   张玉文的呻吟催情似的让陆城头皮发麻,立刻就狠狠地顶起来。   把张玉文弄得撞了几次车顶。   “啊……轻点!”   “现在知道叫我轻点了。“   男人放下靠背,压在椅背上不停地把自己送入张玉文体内,四条腿紧紧地纠缠着,而结合的地方更早就化作一体,只剩下陆城沉甸甸的囊带挂在外面,“啪啪“地击打着张玉文的后庭。   “啊,再来,快!啊,啊……“   “嗯,啊……“   许久,陆城才射了出来。因为是别人的车子,忙乱之间又没戴套子出来,只好尽数射到了张玉文体内。   张玉文射出来的也都用不知是他们谁的衣服擦干净了。   窗外有夜行的动物偷偷地溜过车外,窗内的人终于完事。   陆城退出来,穿好衣服,张玉文别扭地并着腿坐在副座。   “夹稳,别漏出来。“   “卧槽!“   张玉文羞了个大红脸。   明明什么 淫`荡的时候都干过,偏偏含着一肚子陆城的东西奔回酒店让他有了点羞耻心。   但等他们回到房间张玉文的裤子早就弄湿了。   “啊啊啊啊 我要杀了陆城!“   在浴室咆哮的张大少已经完全忘记了那只脚埃文斯的黄毛猩猩。   “你杀我干嘛?“   陆城推开浴室门,朝他走过去。   “杀了你就杀了你——“   “你舍得吗?“   陆城揽过他,轻轻地吻住张玉文的脸颊转移了话题:“快点洗完睡觉吧,别耽误了明天的飞机。“   “混账东西。“   长大少好久都没这么痛恨陆城了。找回一点年少时候的感觉,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