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之小黑屋 作者:九葛 一个常躲乌龟壳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一个理想的逃避圣地小黑屋。 不过最后仍旧被某人给逮着的故事。 文案无能。 1、1 小黑屋初现 ...   葛鹰小时候就好摆弄个九连环什么的智能游戏,人聪明,模样长得还挺好看。小脸一仰,再叫个叔叔姨姨什么的,都能让人喜爱的抱起来亲两口。   不过大了大了,葛鹰就有些轻微的自闭。头发长了,盖着一只眼睛和大半张脸。父母长辈的没人能说动他,让他剪头发。每次一提,葛鹰准得把自己关在屋里半天,然后晚上出来巴拉两口饭。   最后谁都不敢再提这件事了。   到高中之后,葛鹰怀着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成绩被退学了。原因是打架,还是被社会上的一个小青年给打了。   父母堵在他门口骂骂咧咧半天,骂得及其难听,这都快高考了,他给弄出这么个事儿。这不是毁前途么。   葛鹰也老实,顶着打顶着骂。然后父亲气急了,直接拿了烟灰缸把葛鹰给砸了。葛鹰就这样一脑袋血的倒下了。过一会儿就没了气。   葛鹰父母吓坏了,这一失手把孩子给砸死了。葛鹰妈非说送孩子去医院,说孩子还活着。但是葛鹰爸死活不去,“去医院,说我把儿子砸死了?”   俩人把葛鹰的尸体摆在那里一晚上,第二天俩人都冷静了,说,“找个地方埋了吧。”   葛鹰妈想想儿子小时候多听话,养了那么大,给自家老头给砸死了,不舍得也不能把自个儿老头给送局子,就只能期期艾艾的同意了。   葛鹰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一个大型垃圾回收站了。身下是成堆的垃圾,估计好久都没人来收拾了。成山成山的好几堆,看着真的挺壮观的。   摸了摸脑袋,硬硬的一大块在后脑勺上贴着,抠下来还有干血块。   倒是没有多反感垃圾场的异味。葛鹰直接从垃圾山上蹦了下来,身子还算不错,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这是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吧。昨天那场混乱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从垃圾场走出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乡下,到处都是砖头房。也是,他爸妈是不能把他扔到近的地方。看样子,这乡下的垃圾场估计是堆砌生活垃圾的。没人可能来。他爸妈也放心。   葛鹰还没来得及想自己这些年以后都干什么,前头就有个人已经发现了他。   “草,就知道你肯定躲了。还真巧,不然都没法交差了。”那人啐了一口唾沫,朝他走了过来。   葛鹰一想自己应该没见过这人,脸都不熟。   “这种半盖着脸的阴阳脸就TM你一个,亏天明还挂念着你。”那人看葛鹰有点愣,直接揪了人胳膊。   葛鹰被惊着了,天明?顾天明?!!怎么还这么阴魂不散啊!葛鹰想起这人不能不怕了。甩了人胳膊就跑,看到前头有一漆着黑漆,不大的一间小屋,本能的就躲进去了。门一合上,立刻反锁,还用背抵着门。   过了挺久,就听见追他的那人在喊他的名字,不过越来越远了。趴在猫眼的地方一瞅,那人正对着小屋呢。不过正向两边喊他的名字。   这怎么回事啊?那人好像看不到这屋子似的。   葛鹰回头看了看,这小屋跟外头看到的一样,看起来有五平方差不多,屋里小,什么也没有,这谁建了这么个屋子啊!   “葛鹰——”那人的声音徒然增大,葛鹰一激灵,赶紧趴猫眼上看,那人直挺挺得就朝着小黑屋跑了过来。不过,就这么穿了过去。葛鹰能看到那人从屋子中跑过去,然后消失在墙壁的那头。那感觉真惊悚。   葛鹰觉得自己安全了。终于安全了。 2 2、2 霉运延续 ...   葛鹰在小黑屋里头躲了三天,那三天里头,不少人来这片来找人。   村里头的人也奇怪,不年不节的,村里头也没什么招商引资的项目,怎么这轿车一辆一辆往村里头开啊。这都是城里人吧,看那衣裳料子,都是好货。   “葛鹰——”   “葛鹰——”   葛鹰觉得自己彻底是出名了,闭着一只眼睛看外头那些人整天绕着这片地儿喊着他名字。偶尔有不长眼的,又一个从小黑屋中间穿过去了。   有几次葛鹰没来得及躲。那人就从他身体里头穿了过去。这算什么事儿啊。这小黑屋真是奇了。   不过葛鹰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趴猫眼上看。   边上的声音杂的不行。除了找他的人外,还有不少乡亲蹲在路边上,看着那些高级轿车划拉饭。到下午了,就直接去地里干活去了。   不过那些婆子小孩什么的,就直接在轿车团附近扎根了。瞧热闹的瞧热闹。   葛鹰精神仍旧紧绷着,连饥饿都没怎么感觉到。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又来了辆车,明显不是一个等级的。最新的商务跑车法拉利California,不要问葛鹰怎么知道的,他其实根本不想知道,但是偏偏他还算脸熟的一个人开的就是那款车。   那人打开经典黑的车门,一条长腿就跨了出来,葛鹰看见那条腿人就软了,连猫眼都不敢看了。只能隔着门听着那人说话。   “是在这边看到的吗?”   “是,就是昨天。”   “确定是他吗?”   “是,那种阴阳脸……”“就是他。”   “人在哪边不见的?”   “就……”   接着就听那人支支吾吾说的天花乱坠,葛鹰觉得这人嘴真碎,都能说相声了。   其实葛鹰也不想掺和到那些事儿里头,这弄得自己学也不上了,人也被老爹砸死了,还被扔垃圾场了。他消失总可以了吧。但是为什么那些人还纠缠着不放呢?   葛鹰想着,还是站起来趴猫眼上看看情形。没成想,跟那人对个正着。   那人微眯着眼睛,看似沉稳的脸上,已经堆满了阴云。   葛鹰有些怯,但是仍旧跟那人目光相对。他不信那人能看到小黑屋和他。就算他再能只手遮天,这种有些灵性的东西他也是不能掌控的。   果然,那人又转过头。继续问结果。   顾天明就这么坐在跑车里,手上还拿着一根没有点着的烟。这才三天吧,从认识那人,到听说他消失只是三天。   顾天明从来没有打算拿一个人的命运来玩的意思,虽然他有这个本事。葛鹰确实是个超出他人生预计的人,整个人阴沉沉的,不像一个高三的学生模样,什么事儿都不紧不慢的,也不和人说话。   要说顾天明为什么对认识三天的人知道那么多,这都要归咎于这三天的频繁接触,让他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不过,整个人,他打算完完全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天王老子跟他要也得看他心情。当然顾天明如果真的把葛鹰攥手心里,那任谁也没办法动了。   这是顾天明的习惯,从小长到大,他挺少把什么攥手心里,葛鹰算是一个。 3 3、3 孽缘难逃 上 ...   说实在,顾天明的身家不错,家里一个老爹是高官,就是将近退休了,但是说话仍是很有分量的。顾天明虽然不涉及官场,但是父亲特意给他留下的一些人脉确实很有用途,至少在经济危机的时候,顾天明靠着这些关系,保了底,然后在政策出台之后,也是受益颇多。   顾天明是个殷实商人,要搁在以前就是富商巨贾。现在,顾天明很精心的谋划着自己的社会形象。做着他的慈善事业。现今社会,有哪个是真正抱着慈善的心去做着毫无利益的事情,不是为财,自然是为名,一个慈善家的名声。   顾天明本来跟葛鹰这种高三生没有半点的人生轨迹的接触,也不可能有。偏偏也不知道上面那位动了什么心思。   葛鹰在高三(11)班,小城镇的高中不大讲究升学率,就讲究着怎么从学生家长那边捞钱,从教育局的扶持基金里头扣钱。   下午刚放学,还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吃饭时间,晚上还有晚自习等着他们。   葛鹰被班里的人一块涌出去,去小吃街吃晚饭。夏天天黑的晚,5点多天还太阳火辣。小吃街上的摊贩子就靠这堆学生养活了,一到放学的点,摊子早就支了起来。   葛鹰跟班里的几个同学窝在大排挡脏兮兮的桌子那儿,吃着要的凉菜。学生父母都没给多少钱,不过男孩相对食量大点,父母就张罗的多给点。几个男生把钱一凑,还能吃上顿不差的。   葛鹰虽然没有巴巴的往人堆里凑,但是却被这些人直接搂到了圈子里,打球、吃饭什么的,都一块。葛鹰虽然不打球,也都是站在一边看着,其他人也都没说什么。学生么,心思就那么点,还没到社会上呢,要那么活心思干什么。   说是这么说,不过,13班垫底班可有个人,跟社会上小青年牵扯过,打架闹事做的多,学校那里他父母塞了不少钱,才把人给留学校里。好说歹说没在学校里弄出什么事,不然也不算好办。   那13班的一不小心打了个人,这个人偏偏是上头微服私访的某个领导。也是一喝酒上头的事儿。   葛鹰他们还吃两口饭就看到身边桌子那边的一个寸板头男孩被一群人揪了起来。   葛鹰他们桌怕遭殃,都站了起来。哗啦啦,五六个人就站了起来。那边抓着寸板的头头看这架势,以为是葛鹰他们是一帮的。立刻招呼人围了起来,还没等说话,就被人掀了桌子,闷头打了起来。   葛鹰穿着灰突突的棉衬衣,挂着半张脸的头发,整个人看着阴沉深不可测。抓他的那社会小青年还真正经瞧了几眼,不敢贸然上去动手。   葛鹰正打算直接借人家的店里头的座机拨了个电话报警,还没等动手。那小青年就直接把葛鹰给踹了出去。   碰倒了几张桌子,一个啤酒瓶子一滚碎了满地。葛鹰被浇了一脸的啤酒。用手撩起湿漉漉的头发,就按头顶上了。俩眼睛亮晶晶的瞅着打他的那人。   最后葛鹰班里的人解释清楚了,别人给道了歉。葛鹰他们看这帮人都是不好惹的,自己挨了打也不敢追究。只能泱泱的回去准备晚自习去了。   走出巷子口,看到那经典黑的商务跑车法拉利California。边上的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立刻就兴匆匆的介绍着车的性能啊,价格啊。   葛鹰就那么瞅了一眼,然后把头发顺下来,仍旧盖着大半张脸。   坐在车里的顾天明就这么一不小心就看到了葛鹰,一不小心就让那个人的一双漂亮眼睛给撞了心门。也就搁了一点小心思。 4 4、4 孽缘难逃 下 ...   晚上顾天明解决掉那个惹到不该惹的人的高三生,跟那位领导过了酒场。让司机开着车,就准备回市区。没想到,刚转个弯,就看到某小孩一身湿嗒嗒的衣服,贴着身子就从他车子前头走过去。   开车的小李,立刻急刹车,忿忿的骂了句,就下车找事去了。   “草,怎么长眼睛的,这么大辆车没瞅着啊,这车碰了你能赔得起么。是不是身上哪个零件不想要了,我给你换换。”   葛鹰连瞅都没瞅,心想着,又没碰着,叫唤什么。直接没理人就回家去了。   顾天明看着灰黄色灯光下,葛鹰的一只眼睛亮晶晶的,身上的衣服大概是浇了水,贴在身上,显出精瘦的身板,特别是胸口的那两点,翘翘的。看着有点心痒。   顾家明觉得自己大概是鬼迷心窍了。   小李看人压根都不搭理,而且车里头等着的还是个大户,不敢让人久等,回了车里就发动了车。没想到发动了几次都立刻熄火。不一会儿头上的汗珠子就冒出来了。   “顾老板,您看,这要不……”小李小心翼翼的问道。   “今儿就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明天修好车再走。”顾天明倒没怎么着急,总觉得这事儿一时半刻也完不了。   第二天,顾天明很如愿的没有走成。被事儿绊住了。   被教训的11班的那些男生里头,有个肋骨伤了。被打完没发现,这一晚上过去越来越疼了。去小诊所一瞧,人家建议去大医院拍个片。   这下把这男生吓着了。打人的那帮人也不知道从哪边听来的消息,说是要请顿饭,和解和解。   几个被挨打的不敢拒绝。于是就有了顿和解饭。   顾天明也被请了去。本来他这种大人物是不必去的,但是人家有兴趣亲民,咱也都拦不住。   左边是打人者,右边是被打者,中间分水岭上面对着面坐着俩人,一个顾天明,一个葛鹰。除了葛鹰没人敢淡定的坐在人家打人者旁边。   从始至终,葛鹰就是吃饭。别人在那边称兄道弟,他在这边夹菜扒米。   “这样不会不方便吗?”顾天明开了口。   饭桌上没人敢再说话。   葛鹰吃着饭被同伴一拐子撞了下。这才抬头看了同伴一眼。被示意一番。看这对面的顾天明,正拖着下巴温温和和的看着他。   “这样不会不方便吗?”顾天明指了指他的头发。   “习惯了。”葛鹰答了一声。   然后顾天明就直接跟葛鹰旁边的人换了位子。   葛鹰觉得周围的视线很扎人。   顾天明大概是看了他半天了,把他夹的频率比较高的那些菜换到葛鹰面前。   葛鹰有些不能适应这样的殷勤。   一顿饭吃的有些磨胃。   散了场。   “要跟我出去玩吗?”顾天明跟葛鹰说。   葛鹰摇头,“要回家了,有门禁。”然后就走了。   跟顾天明这样的人出去玩,他没那胆子招架,也吃不消这样意义不明的热情。   顾天明虽然表面上是温温和和的,但是谁都猜得出来这样的人物,手腕铁定是硬的,说狠也算得上。   顾天明没有再过纠缠,被生意上的事儿给拉回了市区。空闲的时候还打了电话让人调查清楚葛鹰的事儿。   这一交代,下头自认为聪明的立刻觉得那葛鹰得罪了老板。派人揭发葛鹰在校外打架。   其他人都没提,就只说了葛鹰,小吃街上不少人还做了证,葛鹰就这样被开除了。 5 5、5 囚禁宅男 ...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大概就那么多了。也许会突然再冒出一张,让乃们惊喜一下~   葛鹰躲在小黑屋里头三天,终于人也散了,看热闹的人也没了,扎眼的商务跑车也没影了。心情轻松了不少。   人一放松,胃就开始抗议了。葛鹰闻着身上那股味,更加刺鼻。门把一转,就走了出来。   大下午的干活的干活,在家做饭的做饭。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摸了摸肚子,扁扁的,肋骨都饿出来了。   “葛鹰——”有点耳熟的声音从背后飘了过来。   葛鹰感觉自己被瞬间捆了起来,那两条长胳膊从后头把葛鹰给捆了。热乎乎的气息从耳边飘过,身后的人太热了。   “抓住了,你就跑不了了。”顾天明说着,声音里透着愉悦的心情。   他身上那么大味儿,顾天明怎么受得了的。   葛鹰想那个小黑屋呢,想躲进小黑屋里避难。小黑屋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了,可是被身后的人紧紧箍着,他压根都动不了。他也做不到山不过来我过去。   葛鹰正正经经的被绑架了。身上捆着的绳子都有手指头粗,不过颜色怎么看怎么怪,大红色。   顾天明直接把葛鹰给带回了市区,将葛鹰交给保姆之后就立刻回公司谈生意去了。要不是听说有人回老家探亲,刚好瞅见葛鹰,顾天明就差点直接给葛鹰挂个失踪人口,然后登寻人启事去了。   这小孩真能折腾。   葛鹰被扔给了保姆,被勒令全身洗干净了。本来葛鹰还抱着趁洗澡的时候松了绳子直接跑路的心思。但是偏偏人家顾的是男保姆,绳子一松,直接架着人扔到了水里。不洗干净不让出来。   还被威胁如果他自己不洗干净,那就亲自动手。   葛鹰背对着男人开始搓澡。一顿澡下来。葛鹰做了个打算,不逃了。反正家也没法回,学校也去不了。就这么着吧,至于顾天明,什么时候他心血来潮想把他放了,他再好好想想怎么生存下去。   顾天明晚上回家的时候,葛鹰已经洗完了澡,换了睡衣被捆着扔客厅的沙发上了。面前还是打开的电视,正放着电视剧。   男保姆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菜,然后就告辞走人了。   顾天明点头,然后看见盯着电视剧的小孩,就撩拨人去了。   一圈圈红色绳子,看着还真是特别,围在葛鹰身上,不紧也不松。看来男保姆很尽责,还是专业人士比较好用。   顾天明把葛鹰抱到自己腿上,然后蹭蹭捏捏。跟闹人的大型犬似的。   但是葛鹰仍旧戒备着,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温和的大型犬,骨子里是个掠夺成性的饿狼。   顾天明闻着葛鹰身上的牛奶味,觉得有些饿了。撩起葛鹰的头发,就贴着他闭着的眼睛,舔了起来。   舔着舔着,就冲嘴唇过去。   葛鹰一躲,顾天明在葛鹰的脸颊上留下一条清晰的水痕。顾天明没有生气,直接抱了人去吃饭,亲自喂。   葛鹰没拒绝,他得吃饭,他得长力气,他得想办法把这绳子给弄掉了。   晚上顾天明倒是给解了绳子,不过替代品是顾天明的俩胳膊和长腿,整个人都快直接压葛鹰身上了。   顾天明一手搂着葛鹰,一手伸进葛鹰的睡衣里头,放在人家肚子上,软乎乎的。   也不知道谁先睡着的。葛鹰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涌起顾天明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脸上似乎带着焦急,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6 6、6 医院就诊 ... 作者有话要说:等文思枯竭了,今儿就不更了…… 所有有望继续更文……   第二天,葛鹰还没醒就给顾天明给折腾了起来。眼睛虽然想睁开,但是费劲,这几天都折腾死了,他可是没有片刻安宁。   顾天明把葛鹰折腾的醒了一半,然后趁着人迷迷瞪瞪的时候,带着葛鹰去洗漱。那边男保姆已经开始按照平时的时间做好了早饭,然后又安静的消失了。   葛鹰觉得自己睡眠不足头疼的厉害,撩起水往脸上拍,头一低,直接栽洗手池里了。   顾天明看着小孩的样,本想乐会,但是眼瞅着葛鹰就着栽洗脸池的姿势不动了,手都垂了。觉得不对,赶紧把葛鹰捞了出来,水淋淋的葛鹰已经晕了过去。   一个电话过去,男保姆开了车,直接送了人去医院。   医生看着男的抱着男的进了急诊室,觉得忌讳,满脸厌恶,把葛鹰随便检查了一下,说是低血糖,直接开了单子让输水。   顾天明没接那医生开的单子,直接招呼男保姆,说把他们院长请过来。   那医生一看这架势,料定顾天明身份不一般,立刻把葛鹰仔细检查了一番。   葛鹰醒了,瞅着自己在医院,再看了看眼前的,身后靠着个人,回头鼻子蹭了下那人胸口的扣子。   医生也开始了中规中矩的望闻问切。   “身上有什么不舒服吗?”医生。   “头疼。”鹰。   “还有其他地方疼吗?”医生。   “就头疼。”鹰。   “真没其他地方疼吗?”医生脸红。   “你觉得他哪个地方该疼?”顾。   “没,没有。”医生,“我看看你头。”   医生伸手正打算检查一下看头上有什么伤口没有。顾天明就给拦下了。   “不是就看看么,摸什么。”顾。   医生脸都绿了,只能看还不让摸,那还看什么病!   “头上是不是有旧伤?”医生。   葛鹰一听这句问话,本能的摸着侧边脑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这头上的伤是他老爹给砸的。这医生不会看出什么端倪吧。   顾天明一看葛鹰有些什么事情隐瞒,也不捉弄这医生了。直接让医生检查。   医生在葛鹰脑袋上摸索着,终于摸到了葛鹰一直想隐藏的大疙瘩。   “照一张脑CT吧,这伤是新伤。”医生扒开葛鹰的头发,看着头皮似乎有些发硬,这脑袋下面不知道有没有硬块。   照完了脑CT,葛鹰和顾天明坐在走廊上等着检查结果。   “脑袋上是怎么伤的?”顾天明问。   “不小心,摔了一下。”葛鹰。   “高三了说谎还能被一听就听出来的,你算是少数。”顾天明。   “打小不会说。”葛鹰头更低了。   “那说实话,脑袋上怎么伤的?”顾天明也学那医生扒拉开葛鹰的头发,瞧着那硬块大疙瘩,头皮都有些破了,暗红色的硬块就那么待着头上,看着挺狰狞。   “就磕了一下。”葛鹰捂住脑袋不让看了。   顾天明对葛鹰坚持撒那种明显的谎言很是无奈,直接拨了电话给男保姆,让他去查。   “你查这个干什么!”葛鹰有些急了,父母就是对他再不好,那也是生养自己的亲人,让顾天明知道了,那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没什么,就查一下。”顾天明拿葛鹰的话堵他。   顾天明可能就查一下什么也不做吗?绝对不可能。“你别查了。”   “为什么不查?这可是故意伤害罪,等结果出来了,如果严重,他们肯定坐牢,这你放心。”顾天明揉了揉他没伤的那一边脑袋。   “不用了,我现在都好好的。”葛鹰还真不知道怎么劝他。   “等结果出来再说吧。”顾天明一锤定音。   葛鹰紧紧握着手,就期盼着结果千万别有什么事儿。 7 7、7 黑屋由来 ...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还是这样小章小章码起来爽!   白衣护士小姐出来说医生请他们进去。还给顾天明抛了个媚眼。   顾天明很自觉地给葛鹰抛了个媚眼。   白衣小护士跟吃了不消化似的,脸拉老长。   “从片子上看,你脑袋上有硬块,头骨有道缝隙。不过,头骨下脑细胞没有受到损伤,生活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不便。”脑科医生只了只片子上很明显的那条裂缝。   “有两种治疗方案,一种是用我们院新引进的医疗设备,使用激光加快这片头骨的生长速度,不过这种方法有副作用;另一种是让他自己长好,其实人体的很多伤口都可以自动愈合,对于头骨来说,可能愈合的速度比较慢,愈合期间如果又遭受到其他的伤害,二次伤害造成的后果……”医生继续喋喋不休。   顾天明询问葛鹰的意见。   葛鹰说让他自己长好。   顾天明也觉得,与其用什么会有副作用的激光,还不如自己愈合。自己好好护着小孩就行。   “你先去外面等着,我还有其他事情要问医生。”顾天明把小孩安置在外头自己看得见的位置。然后跟医生开始小声嘀嘀咕咕。   葛鹰这时候脑袋转得有点快,都发疼了。这时候要逃进小黑屋里头应该没事吧。   小黑屋凭空出现在医院的走廊里。仍旧是黑漆外皮,暗红色门板。   葛鹰觉得自己一伸手就能够着门把手。刚伸出手就顾天明给抓住了。   “跟谁打招呼呢?”顾天明。   “小黑屋。”葛鹰一秃噜嘴说了实话。   “小黑屋?我可没把你关小黑屋里头。”顾天明心情挺好的,至少面相上心情挺好。   刚才葛鹰在犹豫要不要进小黑屋的时候顾天明接了个电话,让男保姆查的事儿有点眉目了。说那天晚上,葛家夫妇把一件大型垃圾扔租来的货车上了,葛父还亲自运送了垃圾去乡下的垃圾场。   顾天明就答了那男保姆一个字,嗯。男保姆一听,声音不对啊,那家夫妇俩恐怕要遭殃了。   葛鹰被顾天明带走了,看着小黑屋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脑袋突然疼了两秒,小黑屋眨眼就不见了。   这脑袋上的伤跟小黑屋有什么关系吗?   他一想躲起来的时候小黑屋就出现了,不需要的时候就消失。葛鹰盯着顾天明手上拿着的那张脑CT片子,难道小黑屋是从那条缝里头冒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葛鹰回想着自己的小时候,那是多精彩的人生啊。人见人爱,人见人夸。几乎出门绕一圈,兜里都会被塞满各种糖果。   不过没有人跟他玩,其他小朋友看着大人全围着他转就开始孤立他。渐渐的,小学班没人跟他玩,葛鹰就开始有点自闭。那些小聪明就慢慢消失了。   初中的时候葛鹰以为他会融入那些热闹的集体,但是别人都玩着热乎呢,他却觉得没劲,没什么意思。   葛家爸妈倒没觉得自己孩子有什么事儿,不过是不爱说话,个性有点别扭。也没对葛鹰有什么特别关注,没在自闭刚开始的那段时间纠正他。   葛鹰其实也觉得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不同,就是生活很苦闷,能盯着一张画看一天,即使那张画上的是个男人裸|体。   到了高中,父母就开始整天在他耳边念叨着什么重点,一本,大城市。葛鹰觉得自己没什么大本事,考重点没什么希望。葛爸妈就开始说他小时候如何如何聪明,人见人爱。   每当这个时候葛鹰就想躲起来,躲到一个没人发现他的地方。 8 8、8 随身携带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继续哗啦啦的更新,仍旧小一千,这样压力小点。   其实葛鹰很想问问顾天明什么时候能够放了他。不过这真不好开口,怕惹怒了。   顾天明知道葛鹰心里头对他有些忌讳,不敢问什么,也就自己主动开了口,“你看,你要是不折腾,我就不会注意你,你一折腾,我看着了,心里记上了,这就不想放你了。以后你要是乖乖的,说不定我很快就能放你回家了。”   虽然是一套绑架犯经常骗被绑者的话,不过葛鹰还真是这么相信着。顾天明这种人大概真是那种比较喜欢吃辣的,如果乖乖的,说不定顾天明就不怎么惦记了,再过些时候直接烦了,腻味了,葛鹰就能彻底摆脱了。   葛鹰点头表示合作。   顾天明其实都没打算把人给放了,如果他真会腻味的话,一开始就不会纠结于葛鹰这个人了。   吃了早饭,顾天明就带着葛鹰去了公司,这回是没用绳子绑住的。不过自己手牢牢的牵着葛鹰的手。   司机小李看着老板手牵着一小青年,一注意就认出了葛鹰是那天不长眼的,但是碍于老板和那小青年之间的诡异气氛,小李还是尽责的把两人送去了公司。   在公司里,葛鹰意外的看到那个男保姆坐在顾天明办公室的外面。   男保姆不卑不亢的站了起来,跟顾天明说,“老板好。”然后就坐下了,继续工作。   葛鹰觉得这个人是神人,脸色板着都没第二种表情。   顾天明看着葛鹰有点在意他的助理,心里头有点膈应,把葛鹰安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给他一个笔记本,让他好好玩。自己就关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去开晨会去了。   不过,没到2分钟顾天明又重新出现,把葛鹰带着去了会议室,大概是觉出味了,怕小孩趁机跑了。他其实不大相信一个人会凭空消失,但是对于葛鹰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总觉得这个人即使放在手心里也会一不留神就消失。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没在关注到底谈论什么内容,晨会一般也都是一个形式,激励激励员工,说说最近的工作进程,还有预期目标,真是无聊至极。还不如看老板身边的那个小孩有趣。   葛鹰从来没在这种气氛中待过,如坐针毡。他稍稍动一动,顾天明就会伸出手来,按住他的腿,似乎不允许他的离开。最后干脆将手放在葛鹰的大腿上,还装作很正经的摩挲了几下。   葛鹰想救出自己的腿,最后手也沦陷了。   大家都觉得老板最近养了个人形宠物,见怪不怪的,小宠物看着还挺乖。   但是这小宠物鹰鹰也有不乖的时候。   “不行。”鹰。   “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一会我不小心碰到你不想让我碰的地方,可是你吃亏。”顾。   “我自己来。”鹰。   “你头上还有伤呢,万一不小心又伤了,变傻子,你愿意啊。快点,就剩屁股了。”顾。   葛鹰老实的蹲坐在浴缸边上,让顾天明给他洗澡,他本来不愿意的,可是被剥了衣服,就感觉动起手来有所不便,他两手护着前面就已经挺忙碌的。   顾天明知道葛鹰还没跟男人做过,不然他怎么不知道护着自己的小屁股蛋呢。   顾天明乐得在葛鹰屁股上吃豆腐,还正大光明的看了小菊花。不过看得鼻子有些痒就不敢再看了。顾天明虽然打算把葛鹰握在手心一辈子,当然是想要葛鹰的心甘情愿,现在离这个目标还是很远的。   上班带着,洗澡带着,去谈生意也带着,葛鹰成为了顾天明的随身小人。而葛鹰的随身小黑屋变得更加遥远可望而不可及。 9 9、9 暂时逃离 ... 作者有话要说:偶本来是个一更三千党的,但是更新频率却是四天一更,而且压力比较大,更新的时候总是硬挤出的文。 所以相对来说,这种一更一千的时候,我还是享受的,享受单纯码字写文的乐趣。无论有没有人关注,真的,我是真心的。 在此谢了关注此文的人。   有一个月的时间,顾天明都把葛鹰带在身边,倒是没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对他却是能算得上关怀备至。   “头还疼不疼?”顾轻揉着鹰的的小脑袋问。   “不疼。”鹰躲。   “那就好,疼了就告诉我。”亲了亲妄想逃窜的小脑袋。   “唔。”鹰老实了。   从小到大,葛鹰没受到如此亲密的关怀,小时候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但是那种感觉经过时间的冲刷已经记得不大真切了。而顾天明的关怀和爱护是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   顾天明是个日理万机的商人,并没有什么固定的两点一线或是三点一线,葛鹰跟着跑了几次就已经吃不消了。最后顾天明只能在应酬的时候把葛鹰交给尽责的男保姆助理。   跟顾天明比起来,葛鹰还是比较怕男保姆的,比如说一个面相温和的人和一个面相严肃不苟言笑的人,第一印象来说,肯定觉得面相温和的人比较容易相处。所以,每次男保姆看着他的时候葛鹰总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就在葛鹰已经习惯待在顾天明身边的时候,某天的早晨,顾天明休息,待在书房里轻松的处理些其他的事情。葛鹰就在一边看书,教科书,顾天明给他买的高三教科书还有资料。   “喂,有什么事?”顾天明皱眉,好不容易得了个休闲的下午。“嗯,知道了。”   顾天明保持着接电话的方式瞅了葛鹰一眼。偷偷观察着顾天明的葛鹰被刺着了,不敢再偷看。   “你不用来了。我了立刻就去。”顾天明挂了电话,将葛鹰抱在怀里亲了亲。   葛鹰挣脱,贴墙站着。   顾天明一看葛鹰避他如蛇蝎的模样就觉得好气又好笑。走过去将葛鹰的头发撩开,掖在耳后,又用手心蹭了蹭葛鹰的脸。   葛鹰集中精神盯着他。   顾天明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今天我要出门,外面出了些事情,你在家里听话,冰箱里有吃的,回来给你带礼物。”   就这样顾天明真的出了门,葛鹰人贴在书房门板上,听到顾天明开门又关门的声音,等了好久,外头真的寂静无声了,葛鹰才轻手轻脚的打开书房的门。   客厅没人,卧室没人,连带着厕所厨房也没人,很好。   大门是上锁的,证明顾天明还是不大放心他。不过万事有小黑屋呢,葛鹰有些想偷笑,召唤出了小黑屋,小黑屋瞬间就出现在客厅里,占了那一小片地界。   从冰箱里头拿了些不容易坏的水果,用厨房的大保鲜盒装了几盒。正想搬回小黑屋,就听见门咔嚓响了。   葛鹰抱着保鲜盒向小黑屋冲去,不过却怎么也进不去,葛鹰一激灵看向手中的水果,赶紧扔到了地上,手瞬间就握住了小黑屋的门把手,闪身进去关上了门。   果然顾天明回来了,这才不到半个小时吧,他怎么就回来了?葛鹰从猫眼中看见顾天明好像牵着某个东西进来了。   黄黄的松软的毛发,温润的性格,半人高的体格,这就是金毛。   “鹰鹰,我带了礼物。”顾天明笑着推开书房的门。   葛鹰看不到书房的方向,只能听到顾天明焦急的喊声,最后带着些气急的暴力,顾天明关上了书房的门,跌坐在沙发上。   双手抱头,“葛鹰。”这次他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葛鹰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出去,很可能被顾天明咬死也说不定。再说他也没那么笨。   瞅着小黑屋门前的地上散落的保鲜盒,还好被沙发挡住了,不然顾天明说不定一眼就能看到。   葛鹰没有在顾天明脸上看到笑容,觉得有些不习惯,还是说顾天明的本性就是如此,沉稳内敛,连带着盛怒的时候都隐藏在安静的表情之中。 10 10、10 金毛和鹰 ... 作者有话要说:爽啊爽啊,爽! 去超市前再写点,晚上应该还会有小一千~   顾天明一个下午都没有动静,一直坐在沙发上愣神,期间只是打了个电话给男保姆助理。说明葛鹰离开了,让他查查葛鹰去了哪里,尽可能把人带回来。   葛鹰就那么从猫眼中观察着顾天明。   顾天明,多奇怪的一个人,从他们见面到现在,他其实并不明白顾天明对他所抱有的执着是哪里来的。再说他前头还有把,是个带把的男人。   顾天明这个人算是个成功人士的典型,对女人有很高的吸引力,应该算是那种人见人爱的。葛鹰对此没有嫉妒,男人选择的人生路不一样,顾天明选择成功,现在他成功了。葛鹰选择的是考上一所还行的大学,找一份还行的工作,娶一个凑合的媳妇。对于社会很少接触的葛鹰想法很简单,人生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客厅里静静的,金毛老实的坐在顾天明腿边上。舔着自己的毛,热乎乎的大舌头将毛舔得极其顺滑,没有受到顾天明的关注,金毛只能将头搁在并排的前爪上,闭目睡觉。   葛鹰看着金毛和顾天明,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较累。索性直接窝在小黑屋里睡一觉。小黑屋里面温度适宜,地板也不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虽然没有窗户,但是却有柔和的光线。   顾天明终于站了起来,仔细的检查了下房间,发现只有冰箱里少了些水果,最后在沙发后面发现了几个装着水果的保鲜盒。顾天明拿起保鲜盒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面前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门明明上了锁,葛鹰不可能出去,家里的钥匙只有他身上的那一把。会有人趁他不在然后把葛鹰绑架走?应该不会,他住的地段保全措施很好,不然他也不会选择这里。   葛鹰没有动其他东西,单单动了这些水果,而且并没有带走,只是扔在地上。太奇怪了。   “老板,摄像头在这段时间里头并没有拍到葛鹰离开的画面。而且据门口的保安说,这段时间除了几辆私家车进来之外,并没有人独自离开。”   顾天明接到了男保姆的电话,对于他的调查结果还是相信的,这是葛鹰第二次消失了。是的消失,那种无声无息的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或许真的有什么他不能掌握的力量在帮助葛鹰。   顾天明看着仍旧在休息的金毛,狡黠的笑了。不过这笑容葛鹰并没有看到。   葛鹰醒来看到顾天明仍旧坐在沙发上似乎一夜没睡,外头天光大亮。顾天明离开沙发直接出了门。葛鹰怕顾天明又突然回来,只能躲在小黑屋里。   金毛已经开始在房间里转悠,像是在找吃的东西,葛鹰也抱着扁扁的肚子忍耐着。被顾天明养的太好了,突然被迫忍受饥饿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金毛在房间里转了好一会儿,最后“啊呜啊呜”叫的可怜兮兮。小眼睛都湿湿的。   葛鹰看着有些不忍。金毛对他没有威胁性,保持着善良风格的葛鹰还是不能对可怜的动物视而不见。终于大着胆子跨出小黑屋。   去冰箱里拿了生肉,用热水迅速化开。然后用小盆子盛着。金毛巴巴地跑了过来,舔了舔葛鹰的手,埋头盆子里啃骨头。葛鹰也塞了几个苹果,填饱肚子。然后放心的躲小黑屋里去了。还好顾天明没有回来。   顾天明是晚上回来的,一身的疲惫,打开冰箱门拿了罐啤酒就回了卧室。   金毛吃饱喝足了也不闹腾,老实的呆在客厅。   第二日仍旧是如此,葛鹰给金毛开了几个罐头。自己吃了些饼干喝了水。就又躲了起来。   第三日,葛鹰照例给金毛喂食,打开冰箱门看还有什么吃的。开门的声音一响葛鹰想躲,不过还是被顾天明给压在了沙发上。劈头盖脸的亲上了。 11 11、11 顾鹰协议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完了,明天下午起来的时候会继续……   顾天明热情的跟葛鹰肌肤相亲,这几天真想死了。   葛鹰不知道顾天明在第一天发现那些水果的时候就已经留意了。第二天发现冰箱了少了些排骨。他装作没有发现,第三天,又少了不少东西,他就开始在门口守株待兔,听动静。他觉得自己就跟逮老鼠的猫似的,就堵洞口上了。就连站着整整一天都没觉得累。   果然还是被他逮到了,葛鹰没有离开,似乎躲在了什么他不能进去的空间里面,这是顾天明的认知。暂时把这个不稳定因素放在一边,老是这么把葛鹰绑在身边也不是办法,既然有形的束缚不行,那就弄个无形的。   “我见了葛诚辉。他们家似乎丢了个儿子。”顾天明仍旧压在葛鹰身上。   葛鹰眼神有点闪烁,偏过脸去。   顾天明终于相亲够了,老实的坐了起来,顺带把葛鹰拉了起来,握着葛鹰的两只手放自己膝盖上。   “我见到了葛诚辉,他的说法很奇怪,说自己儿子去外地的亲戚家玩去了,可是我调查了一下他们所谓的外地亲戚早就搬家了。后来他又说自己儿子因为被退学,所以去旅行。你说我要不要相信?”顾天明试探着葛鹰的态度。   “相信。”葛鹰不想让那么大年纪的父亲再遭官司。   “嗯,我也愿意相信,可是,你说葛诚辉的儿子会不会刚好旅行到我这里,然后住个两三年的?”顾天明满意葛鹰的态度。   “会。”葛鹰点头。   “那也好,葛诚辉的儿子既然旅行到这里,我也得好好考虑让他重新回到学校,考个不错的大学,这样儿子再去见老父亲可能一切都能平安无事,你说对吧?”   葛鹰有点傻眼了,这顾天明让他上学,回去考大学。葛鹰虽然对学校没有多少眷恋,但是与其这样待在顾天明身边无所事事,还不如去考个不错的大学,回去让父母高兴高兴,可能父子间的疙瘩就这么没了。   “你这样吧,我让葛诚辉的儿子住在我这儿,条件是不能无缘无故的消失,高考考上一类大学,你说葛诚辉的儿子会答应吗?”顾天明凑到葛鹰的耳边说。   葛鹰离了顾天明远了一点,正视着面对他,“我替他答应了。”   “好,这样你可以把这里当作自己家,我帮你去联系市区的学校。一两个星期之后你就能去上学了,这期间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发生……”顾天明拖着声音,“我会把葛诚辉送去他该去的地方。”   葛鹰点头,“葛诚辉的儿子同意了。”   “哈哈,鹰鹰,葛诚辉的儿子是你,小笨蛋。”顾天明带了点宠溺,拨了电话给男保姆助理让他来做顿大餐,好好庆祝。   三天没洗澡的葛鹰被扔去了浴室,金毛也混着去了。顾天明交待了葛鹰说这金毛从现在起是这个家的正式居民,大名交给葛鹰来起。   葛鹰边给自己洗澡,边往金毛身上喷水。他入住的时候顾天明都没说什么正式居民,这金毛看起来比他金贵多了。后来才知道这金毛是顾家妈妈的宠物儿子,被顾天明给骗来的。这是后话,不多说了。   今天顾天明的心情真算是好,男保姆助理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还特别邀请了下他留下来吃饭。男保姆多有眼色的人啊,恭敬的说家里还有人要顾,就不留下了。走之前还说,“祝老板用餐愉快,也祝小葛先生用餐愉快。”   葛鹰听前半句的时候打了个冷战,又被后面的小葛先生被刺激到了。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先生。 12 12、12 狗狗相亲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一更,有些不顺畅。   金毛最终还是被葛鹰取了名字,叫大黄。   顾天明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差点一口水喷出来。男保姆助理也立刻转过身去闷笑。   葛鹰顿时弄得很窘迫,但是顾天明没有反对,说让葛鹰来取名,就不会收回自己的话。大黄怎么听也是中华田园犬的通俗名之一。金毛这样的大型犬叫大黄,算是合适。葛鹰对狗没有什么研究,就知道几种,还算喜欢的就是金毛和哈士奇,对于男人来说,大部分应该会选择哈士奇来作为宠物狗,性子带了点凶猛狡黠,有狼的血统。不过这金毛看起来温温顺顺的,没有什么攻击性倒也不错。   顾天明给了葛鹰一把家里的钥匙,让他可以出门溜溜,或者散散步,运动一下。葛鹰估计着他就只能在这小区里头转悠。散步到大街上,他愿意,保安估计也不愿意。回头顾天明还得说,我没交代他拦你啊,估计看你脸生所以不放心,下回我跟他说说放行。这个下回也是没影的事儿。   日子和平了不少,顾天明照例是天天上班,安排了男保姆助理中午回家做饭,喂饱葛鹰和大黄的肚子。   葛鹰闲来无事,吃过早饭,目送顾天明离开之后就牵着大黄去散步。   顾天明住的不算偏远的郊区,不过这居民区的占地也挺大的,一半以上的都是绿化地,现在这植物已经开始绿油油的招人喜欢。   这居民区里头的人还不少,牵着的大黄明显比他受欢迎,不少小闺女一看着金毛就冲了过来,这边摸摸那边捏捏的。大黄性子好,任他们摆弄。   “这金毛养的真好,几岁了,公的母的?”小闺女自己拉开金毛的腿,瞅了两眼判定是公的。   葛鹰被这生猛的小闺女给吓住了。   “我们家笑笑是条母的,等我牵出来让他俩熟悉熟悉,等到发情期了,俩配种。”生猛小闺女口无遮拦,说完就颠颠地跑去回家牵自家的狗去了。   葛鹰也不好意思偷偷溜走,只能在小亭子里坐着,等那女孩牵自家的狗过来,有点相亲的感觉。   远远的就看见那女孩牵着一只……一只熊,黑乎乎的毛发,雄壮的身子,围着那小姑娘转了一圈,这明显的就是藏獒吗?一瘦条条小闺女养一只都快有她高的藏獒,这冲击力,不一般啊。   葛鹰抱着金毛的狗脑袋跟他商量,“咱走吧,这狗你架不住。”   金毛就傻愣愣的瞅着那藏獒,还吆喝的叫了一声,那藏獒一听撒欢似的冲了过来,葛鹰牵着大黄就跑了。   后头还听见那小闺女喊着,发情期……配种……什么的。那藏獒还配合的叫了好几声。   葛鹰回了屋才敢松一口气,这女人比顾天明不好对付多了。多生猛啊。让藏獒跟金毛配种,是大黄配她啊,还是她配大黄啊!   以后可不敢随便带大黄出去了,这亲相的,太失败了。   顾天明晚上问葛鹰一天都干了什么。葛鹰老实回答说,大黄跟以藏獒相亲去了。   “相的怎么样?”顾天明没怎么吃惊还正经的问了句。   “没,跑了。”葛鹰回答。   顾天明也不忙着自己的事儿了,跟葛鹰问清楚,“谁跑了?”   “我跟大黄都跑了。”葛鹰答的老实。   顾天明笑了,抵着葛鹰的额头给他安慰了。   “我牵大黄,回来的那天有一个小姑娘也想让她家狗跟大黄配种的,我问她什么品种的,她说是藏獒,你说,咱们遇上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啊?”顾天明亲了亲葛鹰的耳朵。   “我还真好奇,大黄跟那藏獒配种会生出什么。”顾天明显然是看热闹的。   葛鹰把人推开,找大黄心理安慰去了。 13 13、13 备战高考 ...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做蛋炒饭吃,老妈一个电话过来,说不能吃隔夜饭。 但是我看美食节目,怎么都说用隔夜饭做蛋炒饭才是正宗的。 还是听老妈的吧~ 我饿……   距离高考只剩下了三个月不到,葛鹰不算那种学习特别聪明的,成绩也只是保持着中下游的水平,顾天明说是帮他安排市区的学校。   顾天明其实打的是另一个算盘,市区里只有一所一类大学,虽然不是很知名,但怎么说也算个一类大学。如果葛鹰的分数考上了一类,那么修改葛鹰志愿之类的小事情,顾天明可以轻松办到。总之葛鹰是注定要待在这个城市,待在顾天明身边的。   市区的重点高中和镇上高中的学习氛围明显不一样,一个是花钱就能上,一个是挤破头送大礼还可能上不了,所以市重点还是很牛的。至于顾天明仍旧是利用教育局的那点关系,将葛鹰以本名原身份办入了这所高中的高三重点班。   葛鹰第一天来学校是顾天明亲自送去的,一排排厚厚的眼睛,高的掩住脑袋的书和资料。大家都在安静的做着习题和模拟卷,没有人说话浪费时间,到处是争分夺秒的紧张气氛。   偶尔有人掉了个东西,也都是轻手轻脚的捡起来,然后继续投入题海中去。重点班的老师还算清闲,这帮班里的孩子让人很放心,个个都很自觉地将全部的热情投入到学习中,他只要偶尔指点一番,等孩子发达了,给他提高些升学率,那好处就多了去了。   顾天明其实考虑着在这样的气氛中葛鹰不会招惹到什么人,也不会有人把心思放到他身上,但是看到此情景的他,又有些担心,不会等高考之后,他的葛鹰就跟这些人一样,死气沉沉吧。   顾天明攥着葛鹰的手有些紧,葛鹰想抽出来,抽了几下愣是半点都没抽动。他也发现了,顾天明虽然比他高了半个头,但是力气明显是大多了,不然他为什么每次都给压的死死的。   顾天明还是把葛鹰放在了这群人之中。重点班的秃头老师也乐呵呵的接受了,大人物送来的人,怎么对待也是个大学问。   葛鹰老实的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头顶上的空调呼呼的吹,愣把燥热的夏日吹成了冬日。把顾天明弄来的几套有名教师编著的预测试卷,还有昂贵的正版资料书,都摆上,还是没赶上本土学生的那种高度。   顾天明在教室外面看着葛鹰,才真的意识到葛鹰还是个高三的学生。感叹了一番,这么寂静的教室,顾天明改掉了自己打电话的习惯,按着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   葛鹰看见放在桌子角的手机一闪一闪的,凑过去看。   中午助理会来送饭,我晚上再接你回家。顾。   葛鹰看完就没再理会,直接开始做题。   隔了许久的那种高三独有的紧张感全部回来了,葛鹰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不过感觉很好。那种脚踏实地,知道前方的路的感觉很好。   重点班的好处之一就是,没有人会关注你做什么,即使你在走廊上倒立,他们也不会瞅第二眼,更不会把口水浪费在闲谈磕牙的杂事上,每个人都寻着自己的轨迹,一步一步,没有丝毫误差。   葛鹰从男保姆助理手中取了豪华饭盒,蹲坐在小花坛沿儿上吃完饭,然后把饭盒再交给他。俩人没有交谈,就像碰了下头,就各自俩开,继续自己的使命。   晚上,葛鹰被老师告知,他不用上晚自习。   葛鹰拎着书包走出教室,就看到灰黄的路灯下面,顾天明坐在车里,后车座上蹲坐着大黄。   “上车吧,我们回家。”顾天明向他招手。   葛鹰就像被迷惑了一般,听话的上了车。然后跑车一阵风似的,从校园中消失了。   高三某班的窗户边,某人伸出头看到那一幕,拖着下巴,喃喃道,“怎么看到了笑笑中意的那条金毛了?” 14 14、14 顾PK生猛女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做饭做什么糊什么,看来要拜拜神。继续更……   “第一天上学还习惯吗?”顾。   “习惯。”鹰。   “有认识其他朋友吗?”顾。   “没有。”   顾天明心道,那就好,给葛鹰夹了一筷子菜。   葛鹰礼尚往来也夹了一筷子过去,放到顾天明碗里。   顾天明吃惊的看着葛鹰,然后猛地站起来。   葛鹰不知道顾天明这么大动静干什么,饭才吃了一半。   顾天明去了洗手间,大概一刻钟之后,又重新出现在饭桌上,搂过葛鹰的脑袋亲了一口。然后继续吃饭。   葛鹰有些莫名其妙顾天明的神经质,已经吃完饭的他,自动把自己的碗放到洗碗池里。男保姆基本上每天早晨都会很早来,除了要做他们的早饭之外,还需要清洗一下昨天的碗碟。多尽责,自然事情的多少和他的薪水奖金直接挂钩的。   顾天明搂着葛鹰睡觉,单纯的搂着,不存在谁睡谁的问题。突然离开饭桌去洗手间的一刻钟,顾天明只是打了个电话。   “他给我夹菜了,你明白吗?这是他第一次给我夹菜!”   “不,重点不是他给我夹的菜,重点是,你能想象的出我们像是情侣一样,夹菜给彼此吗?”   “你说的不对,我的直觉告诉他,他在告诉我,他接受我了。”   “怎么可能,他不可能只是因为我让他重新回到学校而在讨好我。”   “你不了解葛鹰。我了解他。”   “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到两个月。但是我觉得我才是那个了解他的人。”   “就是你和他,我们的情况和你的完全不同。我不需要你的意见。”   “我只是告诉你我们的进展。”   “绝对没有炫耀的意思。我发誓。”   “好吧,我确实有点炫耀的意思。我无意伤害你。”   “ok,我以后再也不给你打电话了。”   “他醋劲儿也太大了,没我的鹰鹰可爱。”   “我不会说的,你也不准乱说。不然后果你自己清楚。”   “对于威胁这种事,我可是熟手。”   “我是有点兴奋了。”   “滚。”   这就是顾天明去了洗手间打电话的全过程,托隔音效果好的福,这些都没入葛鹰的耳朵。不然,这么幼稚的行为被葛鹰看到,顾天明恐怕会掉面子。   一大早顾天明心情很好,亲自给葛鹰穿衣,给葛鹰拳打脚踢了几下之后乐呵呵的去洗漱去了。   葛鹰对顾天明偶尔的抽风暂时能够保持镇定。   俩人和睦的吃了早餐。顾天明伸手拿起了葛鹰沉重的背包,对葛鹰的身板有点心疼。   葛鹰也拿起了顾天明的公文包,夹到腋下,跟着一块电梯下楼去了。   俩人刚从地下车库出来,旁边也驶来一辆车。从窗户里头伸出靓丽的一张脸。   “爸,爸,你看呢,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只金毛的狗爹。”小女孩大喊。   顾天明和葛鹰满头黑线,装作没有听见,直接速度的冲向学校。   到了学校葛鹰下了车,顾天明本打算安排几句。后头却冲出来一面熟的人。   “你们好,真巧,我也是这所学校的,我上高三的。你呢?”小姑娘拉着葛鹰的手高兴的问道。   顾天明皱眉,将葛鹰的手救了出来,然后在葛鹰脸上叭,亲了一口,然后挥挥手走了。   小姑娘石化了。葛鹰把手放在她眼前挥动了几下,发现她没什么反应,就去教室学习去了。   你小姑娘直到上课都没回过神来,脑海中跟蜘蛛网似的,不断闪现着顾天明叭的那一口。还有个声音在说话,俩狗爹亲嘴了,亲嘴了……不断循环。 15 15、15 避难圣地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完了,明天上班,估计量会少……   其实作为流言蜚语的主角,谁都不愿意每天听到那些嘴碎的人编排自己的话。可是又阻止不了,因为嘴长在别人脸上,总不能用马桶塞一个个堵上是吧。   葛鹰坐在花坛沿儿上等着男保姆助理送饭。边上那个叽叽喳喳的他选择无视。   “你俩怎么亲嘴啊?”   “你们俩是不是天天亲嘴啊?”   “俩男的亲嘴好玩吗?”   “你俩还跟其他人玩亲嘴吗?”   葛鹰估计着小姑娘对性意识还不是很了解,所以对于这种亲密行为十分有兴趣,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探索精神。   “你也可以找个人,呃,亲嘴。”葛鹰打了个饿嗝,想着,今儿男保姆助理怎么那么晚呢。   不知名小姑娘一屁股坐在葛鹰旁边。“你们家那只金毛给配种吗?赶紧定下来吧,我们家笑笑都到发情期了。”   葛鹰低头,噌噌的快步离开,小黑屋出现在树丛后面,葛鹰闪身躲了进去。   小姑娘看着人丢了,热情退去,也离开了。   葛鹰坐在小黑屋凌厉休息,太累了。做一个新闻中心人物,真是太累了。怪不得大人物身边都有个代表发言的。   “葛鹰,鹰鹰——”葛鹰从小黑屋里听见顾天明的喊声,有些犹豫要不要出去。   “鹰鹰快点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顾天明的声音听着除了焦急,还有些诱哄的意思。   在小黑屋里头转了几圈,顾天明的声音也越来越远,他怕吗?其实他不是很怕顾天明,至少现在不是很怕,因为现在的顾天明似乎在他面前收了利爪,永远一副温和的模样。但是葛鹰知道,一旦触到了他的逆鳞,自己会被吃干抹净不留渣的。   葛鹰从小黑屋离走出来,仍旧在花坛沿上坐着,保持着端正的坐姿。   “鹰鹰——”顾天明大汗淋漓的跑了出来,看到葛鹰的身影松了口气。他去了他们教室知道葛鹰没有回教室,还特意去了厕所找,果然仍旧是不见人影。现在……   “跑哪儿去了?”顾天明抓着葛鹰的胳膊问道。   “我就在这。没离开。”葛鹰又开始说瞎话。   顾天明不打算追究,拉着葛鹰的手让他上车。   “不让你上学了。”顾天明把手放在方向盘上,对葛鹰冷冷的说。   “为什么?”鹰。   “什么为什么?”顾。   “为什么不让我上学了?”鹰。   “你不守约定,我为什么还让你上学。”顾。   葛鹰不说话了。他想解释来着,不过,真不好说,能说被一个小姑娘问到逃跑,还是那种亲嘴的问题?   “你保证以后守约定,就让你继续上学。”顾看着鹰。   “我保证。”葛鹰松了口气,果然。   顾天明从车后座拿出一套盒饭。那种昂贵的饭店盒饭。递给了葛鹰。   “今天公司出了点事儿,没办法让他给你送饭,怕你等急了,我就去饭店定了餐。”顾天明帮他打开饭盒,看着他吃。   葛鹰没有想到这种简单的事情顾天明会亲自来。   顾天明顺了下头发,让汗被冷空气风干。刚才跑的急了出了一身的汗。算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跑过了。   葛鹰将盒饭里的菜和米吃了一半,另一半推给了顾天明。   顾天明愣住了,不明白葛鹰的意思。   “你这么忙,应该没吃。”葛鹰说。头上的刘海直接盖住了两只眼睛。   顾天明还是看到了葛鹰微红的脸,没有调侃,他接过盒饭,没有嫌弃的,慢慢咀嚼着。葛鹰没有开门离开。车厢里弥漫着饭香味,葛鹰在一边偷偷摸着肚子,其实觉得不大够吃,早晨做习题做的头昏脑胀,肚子也饿的快。   顾天明收拾了饭盒,又从后车位上拿出一大袋子的零食,让葛鹰备着,饿了就趁下课的时候吃。   葛鹰就拿了盒饼干就下了车。   顾天明朝他挥了挥手。正打算开车。葛鹰巴巴的又跑了回来。头从窗户那儿伸进去跟顾天明说,“以后要吃饭。”不然我的饭不够吃,然后又把头拿了出去,回教室去了。   顾天明坐在车里,心跳得上下颠伏,立刻按了电话过去给某人。   “这次我真不是在炫耀……”顾天明洋溢着春天般的笑脸说。 番外 保姆助理 ...   男保姆助理其实每天一开始都是忙碌的。   哦,对了,男保姆助理,姓张,名叫张良。   忙碌的早晨通常是在闹钟响后两秒开始的。   05:00:02 张良起床。   05:10:00 张良洗漱好,准备做饭。   05:30:00 三明治牛奶单面荷包蛋。放在餐桌上,重新定好7点的闹钟,然后写完小纸条,嘱咐某人早餐要热了再吃。   05:45:00 出门去顾老板家做早饭,因为,小葛先生需要上早自习。   06:15:00 从公交车上下来,然后买了油条和豆浆。   06:30:00 唰过昨天留下的碗碟,还得另准备一份西式的早餐。   07:00:00 回到自己家,喊忽视闹钟功能的某人起床,然后将写的小纸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07:10:00 热好饭,和某人一起共进早餐。   07:30:00 俩人同时离开家门。   07:45:00 张良牵着大黄去散步,顺便解决个狗问题。老板送小葛先生上学,只有他来带大黄散步,说实话,大黄跟他最亲。   08:00:00 把大黄送回去。做公交车上班。   08:45:00 到达公司上班。   11:30:00 去公司的小厨房做三人份的午餐。老板一份,小葛先生一份,他自己一份。   12:10:00 将午餐送到小葛先生的学校。   14:00:00 开始上班。   17:00:00 离开公司。   17:30:00 将两人份的晚饭做好,因为老板不让小葛先生上晚自习,所以他必须在这以前准备好晚餐。   18:00:00 离开,回家。   19:00:00 准备好自家的饭菜。等待那人下班归来。   20:00:00 上床准备做运动。   时间不定,这要看张良同志的性致如何了。   当闹钟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张良同志忙碌的一天又会重新开始。不过当他看着银行卡上不断变化的数字时,他会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财迷!你要钱,我有啊。干嘛那个累死累活的攒!”   “这样我才有资本压你!”张良同志给了个腹黑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开胃的。明天上点亲密小肉渣~ jj抽了,要看接下来的章节请戳>>> 16 真是亲吻 ...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的开篇~   终于迎来了一个休息日,葛鹰觉得自己快被班里的气氛弄的喘不过起来。高三确实一个全身心集中的时期,只为一个目标而奋斗,每天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然后再通过睡眠补充。   “醒了?”耳边温柔的声音。   葛鹰想睁开眼睛,但是朦胧的一片,似梦非梦。   “要不要再睡会儿。”热热的气息,脸颊边热乎乎的。   葛鹰上前蹭了蹭,手臂一展抱住了什么东西,有些硬,不过在冰冷的空气中,抱着暖暖的饿东西很舒服。   “汪——”   葛鹰猛的坐起,瞬间清醒,看着他怀里抱着的狗头,掀开大黄的耳边瞧了瞧。   “真希望鹰鹰把我抱在怀里。”顾天明侧躺着,背靠着床头。   葛鹰才意识到,刚刚他就躺在顾天明身上,耳边说话的也是他。   “很精神么!”顾天明按了下葛鹰鼓鼓的□。   葛鹰赶紧护住了,男人早起的晨勃被顾天明说出来就觉得色|情。葛鹰看了眼钟表,已经将近下午了。   “哇呜呜——”大黄急得团团转,他大早晨没得到放风的机会,也不敢在屋子里解决问题。还让不让狗活了!   葛鹰揉了下大黄的狗脑袋,去洗漱。   大黄一步步得紧跟着,大黄后面又带了个顾天明。   最后葛鹰怒了,关了门,然后大黄和顾天明相视一眼,都在外面等着。   顾天明其实早就已经起床了,自从工作了,他已经养成了固定的生物钟。无论晚上多么晚睡,早晨一到时间就会醒。以前上班的时候起得不算早,现在家里有个高考的孩子,他必须提早起床。   因为葛鹰早晨有嗜睡的习惯,总喜欢睡一小会儿回笼觉。叫第二遍的时候才起,俗称二遍起。   一开始葛鹰根本就不同意两人睡一张床,怎奈顾天明隔天就把客房的床给扔了出去。葛鹰提议睡沙发。顾天明指着大黄说,家里没狗窝,大黄只能睡沙发。   言外之意便是,不能和大黄抢睡觉的地方。葛鹰又怎么好意思,只能艳羡的看着大黄在沙发上打呼噜。   其实顾天明又怎么会买不起一个狗窝呢?但是葛鹰认为别人愿意买的时候就买了,这样一提要求,不管花钱多少,总得花钱啊。   “你快催催。”顾天明觉得葛鹰在里面待久了,就踢了踢大黄的屁股,让他催催。   大黄慢腾腾的站起来,大狗耳朵一甩,爪子就开始挠门,挠一下,叫一声,很是凄惨。   葛鹰从洗手间出来,顾天明发现葛鹰的脸红红的,嘴唇湿湿的,还拿毛巾使劲儿擦着头发上滴下来的水。   顾天明把葛鹰抵在门边,托着他的腰让他靠近自己。   “鹰鹰,你知道亲嘴和接吻其实是不一样的。”顾天明将脸慢慢靠近葛鹰。   葛鹰就这么抬头看着他,姿势正确,情感到了,气氛足了。除了一个大黄影响画面之外,他们看起来无比的和谐。身上是配套的睡衣,肌肤上带着洗漱过的清香。   顾天明轻轻含住葛鹰的下唇吮了下,葛鹰没有守好自己的牙关,被顾天明轻易的突破了。唇舌的亲密接触让葛鹰有些抵触。不过顾天明又轻轻的退了出去,就在葛鹰以为顾天明要放开他的时候,顾天明又冲了进去,探入口腔内部,划着他口腔里的嫩肉,绕着他的舌尖打转。   等到葛鹰真心反抗的时候,顾天明把人松开了。“这就是亲亲和接吻的区别。”顾天明微微喘着气,扯着嘴角的笑容看着葛鹰又躲洗手间去了。   大黄被彻底无视了之后,挠门葛鹰不理,围着顾天明转悠,顾天明心情很好的拍拍他的头。大黄躺在地上蹬腿撒娇,我要解决问题啊,不让我出门我就就地了啊!就地了! 17 大黄笑笑 ...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说我伪更哦~jj抽了我也没办法~这是17章哦~   葛鹰被那一吻弄得跟开了水的水壶一样,嘟嘟的冒着烟。小黑屋就在眼前,习惯性得就钻了进去。   温暖的光照着,听不到任何声音,更加没有其他人存在,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空间。小学的时候被人排斥,被父母追问为什么不和其他小朋友一块玩的时候,葛鹰每次都想逃。别人不想跟他玩,他也不想看到别人快快乐乐的游戏,虽然那些游戏都是十分幼稚的“娶新娘”。长大了,他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但是父母留下了房间的钥匙,只要他一关进房门,总会被父母打扰,父母的关切和责问,让他透不过气来。   “鹰鹰,快点出来吃饭,大黄要出门散步了。”顾天明没有闯进来,只是在门外这么喊。   葛鹰知道如果自己再次消失的话,顾天明一定又会到处寻找自己。   慢腾腾的出来了,忽视了顾天明炽热的眼神。   葛鹰和顾天明安静的吃着午饭。大黄在他们脚边转来转去,尾巴扫过腿弯,葛鹰怕痒的一缩。   他们刚把大黄牵出门口,金毛就开始猛窜出去,寻找能解决问题的树根或者草丛。   金毛算是狗中间最温顺的品种,所以葛鹰和顾天明并没有给他栓狗链。大黄也还算听话,从来都不会离开他们很远,往往一喊他的名字,他就会颠颠的跑回来。   在居民区里头碰着熟人真不算是稀奇的事,所以当牵着藏獒的小姑娘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顾天明拉着葛鹰也很好的问好。   大黄一见着那藏獒就贴了上去,也不管人家身子都大自己一圈。两只狗头对尾巴的围成个圈,还使劲儿嗅。估计是俩发情期到了,一拍即合。大黄蹬着前爪要往藏獒身上扑。   葛鹰一看俩狗都快成围观对象了,把他俩赶到了树丛里头。然后他在外头守着。既然大黄看中了,他这个半个狗爹就不反对了。   树丛里头。   “笑笑,你低点啊低点。”大黄扑腾了几下都按不住笑笑。   “没本事不找你了。”笑笑甩甩黑乎油亮的大尾巴。   “别啊别啊。我长得多俊啊!”大黄在笑笑边上蹦跳了几下,金黄色的长毛在空中甩了甩。确实很漂亮。   笑笑看的不眨眼,还装作一副不屑的样子,“我见的多了。”虽是这样但还是把身子凑了过去。   一黑一黄以动物的本能交合着,他们都希望能怀上小宝宝。   顾天明在一边跟那藏獒小姑娘商量着以后要是生了狗崽子,狗崽子的归属问题。   “要是生两只的话就一家一只,要是生三只的话,我们家两只,你们家一只,这得按个头大小算。”小姑娘掰着手指算道。   葛鹰也在长椅上坐了下来,顾天明伸手揽着他的腰。   藏獒小姑娘说着说着眼睛就盯在顾天明搂着葛鹰的那只手上了,眼睛还眨呀眨的。   “你们——”小姑娘开口,挠了挠下巴。“笑笑——笑笑——”小姑娘蹦起来大喊。   笑笑听到小主人叫她了,赶紧撇下大黄就窜了出去,偎在小姑娘腰上蹭了蹭。小姑娘让笑笑也坐在长椅上,然后小胳膊一搂,把笑笑搂怀里了。   顾天明看着小姑娘的动作忍笑。葛鹰却是真真的笑了出来。   大黄看自家媳妇被召唤回去了,只要舔了舔嘴,踱步到笑笑身边。舔舔她的耳朵和眼睛表示亲昵。笑笑很给面子的接受了。   顾天明盯着葛鹰的笑容,心内翻腾,直接把葛鹰的笑容表上个金漆框框就这样珍藏在了心里。他乐意看这么真心的笑容,而且必须让他持续一辈子。 、18 顾大威武 ... 作者有话要说:请忽视文中关于高考走捷径的问题哈,好孩子都是自己努力考大学的。 况且谁也不会拥有那么万能的顾天明,是吧!当然除了葛鹰~   每个人的高三不是很那么好的回忆,大家都期盼着就这一次吧,别再回来了。顾天明自然也是,而且深为痛斥。   他家孩子又掉肉了。   葛鹰最近被模拟考烤糊了,考个一整天下来,头昏沉沉,连说话都没力气,饭也吃的少了。顾天明想让张良也就是男保姆助理给弄点大补的东西。   最后葛鹰没补起来,顾天明倒是补的气血旺盛无处发泄,只能在洗手间里吃自助,全靠五个兄弟过日子了。顾天明发愁了,这整天不吃饭也不是办法啊。还是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顾天明一大早把葛鹰送到学校去,接着就回了自己家,也可以说是顾老爷那儿。顾家老爹这两年正准备从位子上退下来,本来想让自己儿子走自己已经铺平的路,但是他非得做商人,最后官场的康庄大道只能送给别人。不过接位子的那人也挺感激他的,有空就到家里坐坐,送上点补品和稀罕的古董。   “爸,我去谈生意的时候遇上一家古董店,说店里头有镇店之宝不买的。我一看,刚好是一套茶具。”顾天明把东西放下了。“我就给您弄来了。”   顾家老爹连瞅都不瞅,老爷子还对顾天明从商这件事憋着气呢,每次回家都不给好脸。   “妈呢,又陪顾沛了。”顾天明脱了外套直接厨房拿了茶叶。   顾老爹家客厅有一座木雕的桌子,放上套茶具,就更有韵味了。这还是顾老爹的接任者送的,本想着下次就送茶具的。没想到给顾天明捡了漏。   顾天明对顾老爹的岿然不动的姿态没有任何意见。茶具摆好,热水烧好。自个儿坐在木雕桌旁边开始沏茶,功夫茶费事讲究,一遍一遍的也磨耐性。   等茶沏好了,一阵幽香就慢慢氲开了。顾天明捧着第一杯茶送到顾老爷跟前。   顾老爷本来板着一张脸准备不理会呢,但是没抵得住茶香,伸手接了过来,品了一口,“功夫不到家,茶的味道不对,糟蹋了。”   “是,我心性不定,气场没您足。”顾天明扶着老爹到了木雕桌旁边。安静的坐着看顾老爹一遍一遍的重新沏了一遍。   “今儿有功夫陪我喝茶了?”顾老爷端起杯子给顾天明拿过去。   顾天明双手接了,“有个事儿想让您搭把手。”   “当初要是你接了班,这会儿就不用我搭把手了。”顾老爷一说就拐那件事上了。   顾天明没说话。   “什么事,说吧。”顾老爹把茶杯放下了。   “最近正想投资学校的事情呢,有一个高中不错,所以想让您帮忙引荐一下教育部那边的人。”顾天明其实认识教育部的一些人,不过,他自己认识和由父亲引荐,这不是一个等级的。   “行,我待会打个电话。”   父子俩安静的享受着香茶。   顾天明经由顾老爹的引荐,弄了几套试题,含金量比较丰富的。多次跟某人保证,绝对不外泄。   顾天明折腾了一天,疲乏了,不过看着手里的东西,还是安心多了。晚上趁着葛鹰去洗澡的时候,把东西塞他背包里头了。   这一方面解决了。正打算跟葛鹰享受一下共躺一张床的温馨。手机响了。   “哥——呜呜——他跑了——”顾天明刚按了接听键那头就开始海哭。   “谁跑了?顾沛你说清楚。”顾天明按着额头下了床,在葛鹰被子上轻拍了两下,示意他先休息,就离开了卧室。   “他跑了,我们俩吵架了,他就跑了——”顾沛在那边边哭边说边擦哭出来的鼻涕。   “你又把他气跑了?”顾天明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给他打电话道歉了没有?”   “打了,他关机了。关机前还给我发了短信说要散。”顾沛俩眼睛都肿成李子了。   顾天明头疼了,人跑了,葛鹰和他的早午晚饭怎么办啊?这头解决了那头又出问题了。   如果那头的顾沛知道他大哥在乎的是人跑了没人做饭,估计又得可劲儿闹腾。 19 保姆出走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完鸟~累哦~   顾天明安抚完自家弟弟,答应明天一早就去他家帮他解决问题,这才让小祖宗止住了哭声,回卧室的时候发现葛鹰正小声打着酣,睡的香甜。顾天明决定,还是等明天再把这个噩耗告诉他吧。   一大早,葛鹰不是被闹钟闹醒的,是被叮呤咣当的声音吵醒的。抓着头发就去看是怎么回事,站在厨房门口,看见了一身狼狈的顾天明,身上围着围裙,肩膀上还披着半个煎糊的荷包蛋,脸上蹭了几道灰,手上端着炒锅还在火上干烧着。   葛鹰赶紧越过顾天明把煤气给关了。   “我想做早饭,厨艺不大好。”顾天明掩饰的笑了笑。   葛鹰心道,你不是厨艺不好,你是根本没什么厨艺。“我来做。”   顾天明很自觉地让出厨师的位子,把围裙解了下来帮葛鹰围上。   葛鹰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稍微收拾了下,就开始动手做最简单的煎荷包蛋,他算是真的厨艺不好,但好歹也有点厨艺。   顾天明去浴室洗了下澡,满身水汽走出来,在厨房门口止了步。葛鹰较真的看着那些煎鸡蛋,然后放在一边摆盘子,又在汤锅里热了牛奶。   很想上前去抱抱他,亲亲他。顾天明抱臂安静的站着,以至于葛鹰都没有发现。顾天明是个聪明人,所以他的厨艺自然不会那么糟,至于表现出什么样,都是他愿意让葛鹰看到的。他想让葛鹰知道,他并不是个完美的人。顾天明没有那种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思想,他想让葛鹰能够融入到他的生活中去,偶尔两个人做饭,洗碗,或者窝着一块看电视,最好偶尔能一块约会。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葛鹰有重要的高考,所以他不会去做什么激烈的事情来干扰他。   “做好了。”葛鹰端着盘子和牛奶。顾天明自然的接过。葛鹰又转身去接另一份。   “真好。”顾天明感叹,“鸡蛋虽然有一点点糊,而且又一点点咸,但是很好吃。”   葛鹰以为顾天明在讽刺他做饭不好吃,所以没有好脸色搭理他。   “张良这个人做事情力求完美,就像是定一个指标,然后必须做到指标以上。”顾天明喝了口牛奶,“但是他做的事情太完美了,就像做饭,做得很美味,以至于少了些东西,让人感受不到那种所谓的温馨。”家的温馨。   葛鹰喝完牛奶,觉得胃暖暖的,连心也暖了起来。   在送葛鹰上学的路上,顾天明简要的解释了一下张良离开的事情,顺带也提了一下张良跟他弟弟的事情。   “张良中午不能做饭,我会再派其他人过来给你送饭的,今天估计会下雨,记得放学不要乱跑,我会去接你……”顾天明细致的安排着。   “嗯。”葛鹰握紧了背包带子。   手机响了,顾天明没有停车,让葛鹰帮他接通电话放在他耳边。   “嗯,顾沛啊,我快到了。”顾天明睁眼说着瞎话。   “哥,你到哪儿了?我现在楼下等着接你。”顾沛在电话里着急的说。   “我这就到你们小区拐角了,一会你就快看见我了。别着急,我挂了。”顾天明示意葛鹰挂了电话。   “他们出了什么事儿?”葛鹰问来了一句。   顾天明扭头看着葛鹰,然后又转回去继续关注前方路面。“他们吵了一架,很快就能和好。”顾天明没敢告诉葛鹰张良给他弟弟的通知是要散,万一让葛鹰产生不好的联想,对他们的未来失去信心得不偿失。   “嗯。”其实葛鹰在想着,他们和好了之后就又能吃到男保姆助理做的饭了。   顾沛蓬头垢面在小区门口坐着,死盯着那拐角快一个小时了,他哥还没出现,“哥,你又骗我,你又骗我。呜呜呜呜……” 、20 张良顾沛 上 ...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藏獒小姑娘的名字叫小可~ 我发现我就不能想着存稿,因为我的贱手总是忽略那存草稿的键而直接把文发出去~多苦命啊~   外头果然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顾天明开车到了小区门口,然后把仍旧蹲在小区门口的落水狗似的顾沛提到车上,把车开进小区,停在了车库。把人从车里揪出来,直接提着衣领坐电梯到了顾沛家,家里连门没锁。   顾天明把人扔进屋里,又拿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溅到的水。   “哥,他去公司了吗?他给你联系了吗?”顾沛抬头问道。   “他没跟我联系,也没去公司,你最好祈祷他不要跟我联系,不然,我怕他直接给我一份辞职信,然后走人消失。”顾天明这么一说又把顾沛的哭引子给勾了出来。   “好好说吧,事情到底怎么回事?”顾天明看得出来,自家弟弟一晚上都没睡,身上的衣服是皱的。   顾沛哭得抽搭了几下,就推开卧室的门让顾天明看。   果然卧室更加惨不忍睹,一股子酒味,而且床上的被子枕头全部扔到了地上,床上只剩下一条皱皱的染血的床单。   “你把他吃了?”顾天明做到沙发上,直接给自己倒了杯水。   “哥,你说他不会因为我把他上了,他就要跟我散吧。”顾沛小心翼翼的问着。   顾天明挑眉,意思是,你以为呢。   “不能啊,哥,以前他上我都上了多少回啊,我这才一次,他就,他就……走了……呜呜……”顾沛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顾天明有时候真的想把这大雨充沛的弟弟给揍一顿,可惜了,顾妈妈护得紧,他可不想被唠叨。   “张良不会为这点事要跟你散,肯定是其他原因,你好好想想,从头捋顺了想。”   顾沛擦了擦眼睛,开始转动脑袋瓜子想,使劲儿想,“昨天我喝了酒,唔,会不会做的时候做狠了,他都出血了。”   “也不会啊,”顾沛接着自己分析,“我第一次的时候也出血了,也可疼了。”   “你后来不是舒服了,也射了么。”顾天明讽刺道。   顾沛脸有些红。   “你做他的时候,他舒服了吗?他最后射了吗?”顾天明试探道。   “没有,他被我压着,动不了,都不叫,最后,最后估计是疼过去了。”顾沛有些心虚,张良不会因为这个跟他要散吧。   顾沛在那里自言自语自分析,顾天明看着点,打电话给单位的执行秘书,让她订一份餐,送去学校。   就在顾家兄弟继续升入探讨张良离开原因的时候,葛鹰老实等着自己的午饭。外面下了雨,他就没出教学楼,就站在楼梯口看着外头的雨。   这一瞅,就看到有个人正坐在他平时等饭的地方干巴巴的淋着雨,穿的一身单薄。葛鹰看了半天才看出来是男保姆助理,就跟班里的同学借了把伞。   “你怎么在这儿?”葛鹰把伞直接遮男保姆助理头上了。   “送饭送习惯了,一到点就想来学校,”张良开口,声音哑的不行,“我就想走走。”   葛鹰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劝人和好该说些什么呢?“你跟他好好说说,要不,你告诉顾天明,让他收拾他弟弟。”   张良苦笑,“你以为我被欺负?你怎么看出来的?”   葛鹰上上下下扫了张良全身,“其实,就这么看出来的。”   张良心情好了很多,“别告诉老板我来过这里。”说完人就离开了,葛鹰想把伞借给他,但是他又推了回来。   葛鹰看张良的身影又消失在雨帘中。   顾天明的执行秘书把饭送到了,没说多余的话,葛鹰随便扒了两口饭就不吃了。   葛鹰回到教室,仍旧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顾天明这件事,因为张良看上去并不好。但是最后葛鹰还是放弃了,在铃声中开始了下午的课程。 、21 顾沛张良 下 ...   张良在雨中缓缓走着,穿越这种大雨他有一种发狠的顺畅。   张良是个退伍军人,本来有机会升迁的他,因为没有走关系,最后名额给挤了下来,他只能复员。给一个大的办公楼做保安。   张良就是在做保安的时候遇到的顾二少,顾沛。私生活极乱又任性的顾二少,就这么说看上他了,把他拉进了那个圈子,不过,最后吃人的是他,被吃的却是从来在上的顾二少。   张良隐约似乎又问到了昨夜在顾沛身上闻到的那种男性香水味。他知道顾沛用的男用香水从来只有那一种。被醉酒的顾沛压在身下,虽然有些许的不适应,但是张良决定忍耐,至少他这么多年练出来的体格还受得住。   醉酒的顾沛更容易冲动,射的也快,高|潮后的他竟然喊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张良可以忍住身体上的疼痛却无法忍受那种噬心的感觉。   在外面流浪的一夜,他没有回公司,因为他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顾沛都会找他哥哥,他的老板顾天明。   做助理和保姆的工作还是顾沛帮他找的,俩兄弟大概是从小被人伺候惯了,所以张良把俩人的生活基本包了,做饭洗衣打扫。作为代价,顾天明给了他很高的薪水,张良知道自己的学历低,跟顾二少这个大学毕业的人比,他这个高一没上完就辍学的人没办法在这方面抬起头。   张良是个做事有计划的人,他有他的目标,守旧的他想的都是攒钱给自己爱人花,不管这个爱人是男是女,比他有钱还是没钱。但是这些缺根弦的顾二少从来都没有想过。   昨夜,如果他手再大力些,说不定那个出轨的顾二少就不会存在了,他就不用那么心疼了,被背叛的感觉,很气也很疼。   张良趁着顾天明去接葛鹰放学的时候去了公司,拿了自己留在公司的一些私人物品。其他人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明目张胆的窃窃私语,张良无视了,都说再见的时候了谁还会在乎那么多。   电梯门开的一霎那张良转身想走,没想到直接被人扑倒在地,昨天仍旧伤着地方估计又流血了。   “良,良,张良,你别走,咱不散,不散好不好。”顾沛趴在他身上哭的畅快。   张良被压的喘不过气,昨天受的伤,加上一夜没有休息,还有淋了一路的雨,这些都让张良的体力急剧下降。   “滚下去!”张良哑着声音无力地怒吼。   顾沛哭得什么都听不到,眼泪大滴大滴地从脸上滑下,流到张良的脖子里。   张良觉得刺骨的凉。   “别走,不走,你不走我就下来。”顾沛继续无赖道。   由于顾沛的无理取闹,张良就这么被顾沛压着被人参观,而且是免费的那种。   “顾沛,下来,你要把张良压到什么时候!”顾天明从电梯里走出来,义正言辞的训斥道,手上还拿着葛鹰的背包。   顾沛听话地从张良身上下来,还顺手拉张良起来。   为避免造成更热的话题,顾天明让他们都去办公室待着。   顾沛自己一个人坐着单人沙发。张良坐在葛鹰旁边,顾天明坐在葛鹰旁边。   顾沛显然对这样的布局很不满,但是没敢说。   “张良,你跟顾沛好好说说,你也知道他这人脑袋里除了浆糊就是棉絮,掏都掏不干净。你这么什么也不说,他可能连被踹了还想不明白原因。”顾天明说道。   “他出轨!”张良就蹦出了这三个字。   “顾沛!”顾天明瞬间就明白了,他弟弟以前多花的一个人啊,人家是花心大萝卜,他整个人都是花,“你昨天都跟谁在一块!”   “就,就老太太啊,”顾沛被张良的出轨俩字炸懵了,“就咱妈,我陪她一整天,晚上妈和几个大姨一块请我吃饭,我去了,她们就使劲儿灌我酒。对了,妈还把我扔楼下,说不把我送回家了。”   顾天明显然不相信顾沛有撒谎的智商,打了电话给老太太问,直接开的扩音器。   最后真跟顾沛说的一样。   张良头疼了,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那你身上的香水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不用这种味道的香水吗?”   “香水?哦,”顾沛放松的笑了,“妈说我身上的香水俗气,没大哥身上的有品位,非得给我洒。最后被我不小心都洒身上了。”   张良听傻了,这算赶巧了?“那你射了之后,喊的是一个叫渝的人名。”   “他估计是晚饭吃鱼刚做完饿了,馋着吃鱼了。”顾天明。   “我是晚上吃鱼做完一累就想吃鱼。”顾沛。   顾家俩兄弟果然心有灵犀,回答的答案基本相同。   张良几个问题问下来,最后弄得是自己误会了。顾沛看张良脸色雨过天晴了,巴巴的凑过去,亲了张良一口。   “我还是决定要走。”张良握紧了手。   顾沛不理解了,这误会都解释了,为什么还要走呢?“不行,不行,别走,我以后都听你的话行不行。我知道你昨天被我伤了,那以后,我都不碰你了,都让你碰还不行吗?”   顾天明拉着葛鹰离开了办公室,关上门的时候仍旧听到顾沛小心翼翼的赔不是,什么割地赔款的不平等条约都抛出去了。顾天明觉得张良这次赚大了。   什么时候葛鹰也这么跟他表决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爆发小宇宙了~整整多了500大字! 22 考前会晤 上 ... 作者有话要说:天底下所有父母都是爱孩子的,不用怀疑!   葛诚辉和老伴儿这段时间来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电视,怕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了自家儿子的照片被新闻爆出来,再配上个标题“无辜少年被扔垃圾场 狠心父母并未报案”。   因为害怕,工作已经请了快两个月的假,不过他不担心开除,他的工作是个闲差,老工厂老员工通常是有优厚待遇的,但是这待遇的代价可能就是提早退休。说起来,其实工作与请假暂时没什么区别。但是葛诚辉的老伴儿是个闲不住的人,被闷了俩月,更年期又开始延续了。   今天一大早葛诚辉的家门就被拍响了,葛诚辉推了推老伴儿,让她去开门看看是谁。   葛诚辉的老伴儿胡秀兰从猫眼里看,衣着板正的精神小伙,手上还拿了一个文件袋。   胡秀兰就把门给打开了,那小伙正经的说,“我们老板让我给送来这个东西,请您看完之后给他回个电话。这最后一页写了电话号码。”   胡秀兰有点不明白,还想问几句,老板是谁,到底什么事儿。那人也不回答,只说让认真看,看完就明白了。   葛诚辉打开文件袋,掉出一叠照片和文字资料。看完之后葛诚辉眼晕,跌倒在沙发上,双手止不住的发抖。这些东西详细的讲述了一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实,他害惨了他儿子的事实。   胡秀兰看葛诚辉的样子,大概猜得出来这文件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赶紧去拿了救急的药,让葛诚辉喝下去,等着他缓过劲儿。   胡秀兰虽然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有担当,她比葛诚辉都知道这件事该怎样决定,所以在葛诚辉还在犹豫的时候,她就拨了资料最后一页的那个电话号码。   “你好,胡秀兰女士,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电话里头那个略带笑意的声音,让胡秀兰感觉不寒而栗。你这都没有恶意了,什么还算有恶意。   “如果可以,我们可以约地方面谈,这样方便些。”   胡秀兰答应了。   葛诚辉明白了一定是有心人拿这件事要挟他,说不定是什么勒索集团。   “你有什么要人勒索的!咱全家穷得值钱的就剩我了,你个糟老头有什么好让人图的,见就见。”胡秀兰一锤定音。   刚五十出头就被叫糟老头的葛诚辉蔫了,咱家值钱的不包括我。   顾天明这是第一次跟葛诚辉胡秀兰见面,自然是做了一番调查的。约见的地点是葛家附近的小餐馆包厢。   葛诚辉和胡秀兰虽然提早来了,不过仍旧是等待审查的模样。   顾天明就看着穿着朴素的葛诚辉,和衣着靓丽的胡秀兰。上前倒的第一杯茶,他端给了胡秀兰。   胡秀兰将诧异藏在眼底。   “今天约在餐馆,自然是吃饭的,不知您二老是想先吃还是先谈?”顾天明保有着他的绅士风度。   “先吃。”葛诚辉在老伴儿和顾天明强大的气场下,都不敢大喘气,想着先吃饭缓和缓和气氛也好。   “先谈,万一谈崩了,这饭也甭吃了。”胡秀兰将茶壶放在葛诚辉面前,意思是,让他喝茶别说话。   胡秀兰之所以还能冷静些跟顾天明拼气场,是她看的出来,面前的这个人家底厚,手腕足,不会图他们家的钱财更不会害他们人命,他们这种小人物没什么可让人图的。所以先弄清楚顾天明的态度才是正理。   再者说,胡秀兰在那件事上并没有动手打孩子,在心理上也能比较理直气壮!   正在学校吃着男助理带来的味美食物的葛鹰,万万也想不到,这时候他的父母,正在被迫吃一顿无比艰辛的饭。 23 考前会晤 下 ... 作者有话要说:肚肚好饿~(╯3╰) (一巴掌过去把人pia飞)装什么嫩!(#‵′)   一场在葛鹰好不知情的状态下进行的考前会晤仍旧继续的艰难。   顾天明本来就没有打算让葛鹰参加他与葛家俩老的见面。因为要谈的事情还是要避着他的,葛鹰现在的主要的任务就是考大学,这是让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的重要一环,顾天明希望这一战他能打得漂亮,但是面前的这个……大妈,真是不大好对付。   “我是顾天明,是葛鹰同学顾沛的哥哥。”顾天明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顺便使用了一下顾沛这个便宜名字。葛家俩老自然不会细查顾沛的事情,而顾天明要的,只是让他们了解一下他们这层关系。   “你好,顾先生。”胡秀兰挺直了腰板。   “我弟弟和葛鹰关系挺好,”看着胡秀兰诧异的表情,顾天明接着道,“大概是他们性格相似吧,我还真没见过我弟弟跟谁交朋友。”   “其他的场面话就不多说了,这次来见您二老的主要原因,还是想跟你们商量件事儿。”顾天明的话软了气氛。   “商量什么事儿你直说吧,我们小县城的人,没什么弯弯肠子,说话直,你别介意。”胡秀兰说。   顾天明点头,满意他们的直接,“葛鹰,还活着。”   葛诚辉听到他儿子的名字,直接把瓷杯子给掉在了桌子上,黄色的茶水顺着桌子沿滴落在裤子上,就这么也没有听到老伴儿的训斥声。这回连胡秀兰也懵了,儿子还活着,现是被这消息轰得欣喜,再一想,不对啊,那天摸了,人都没气了,心脏也停了。   “他确实还活着,正在我家住着。这是他在我们居民区遛狗的照片。”顾天明把手机递给他们。葛诚辉和胡秀兰俩人头低着头看,生怕一眨眼照片里的儿子就没了就剩条狗。   “他,他怎么,遛狗?”葛爸爸说话都不溜了,这是他活生生的儿子啊。   顾天明忽略了葛爸爸毫不重要的发言,“我让他在市里的重点高中上学,就在高三,再过一个月他就该高考了。”顾天明强调了,“我让”、“重点”、“高考”这几个字眼。   二老没有说话,他们亏欠的葛鹰,这是毫无疑问的。他们就想知道葛鹰现在好不好,倒是没多考虑葛鹰上学和高考的问题。   “说句您不乐意听的,葛鹰他对葛先生您做的那件事,有些介怀,可能不能很快明白过来。”顾天明刻意说大了葛鹰对葛诚辉的怨恨,但是他自己心里门儿清,葛鹰压根都不计较这件事,也不恨他爸妈。   葛诚辉低了头,胡秀兰眼眶都红了,儿子还不原谅他们。“他,什么时候才肯回家?”   “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葛鹰的高考,现在葛鹰的情绪刚刚稳定,投入学习之后状态也不错。等考试过了,我再带他过来,你们父子好好和解一下。”顾天明提着他的小计划。   胡秀兰被他儿子活得好好的,而且要高考的消息弄得没了头绪,对顾天明说的希望前景连连点头。   话谈到这里也就结束了,顾天明和善地要求他们点些菜,三个人好好吃顿庆贺的饭。葛家二老拒绝了,他们得回家好好冷静一下,慢慢消化这个消息。他们怀着对顾天明满满的感激互相搀扶着离开了,他们感激这个人,这个儿子同学的哥哥。   顾天明笑眯眯接着电话,询问葛鹰中午的伙食问题。   他很满意,满意今天的这个结果,葛家父母会对他心存感激,而他也挽救了葛鹰与他父亲的关系。他不愿意葛鹰失去亲情,虽然这让他们未来的路更加艰辛,不过,他顾天明就是披荆斩棘的勇者,没路也会造一条的。 24 走进考场 ...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的应该米了……   高考前差不多有4天的休息时间,这是称为最后的放假期,等待庭审前的空白期。通常老师会建议不要看那么多书,也不要耗更多的精力去做习题,让自己放轻松,做好心理建设,考试的时候保持平常心就好。   葛鹰在教室里整理着自己的书本和资料,然后小心的把准考证放在书包的夹层里,又拍了两下。   教学楼下,顾天明正靠着车抽烟,看到葛鹰从楼上下来,就按灭了烟,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走,我们回家好好休息,养精蓄锐。”顾天明拿过葛鹰的沉重的背包。   葛鹰就这么被接回家了,大黄倒是很高兴,因为他整整一个下午都在外面和笑笑一块散步,还有共同造小狗。   葛鹰拿着书闲闲散散的翻看着,记不到心里,但是总算是个眼熟,不至于到了考场连写都不知道怎么写。   顾天明在一边跟小可,也就是藏獒小姑娘聊天。小可很清闲的样子,“爸爸说,我考好考差他都能给我弄个学校上,要是真弄不上,就让我去他公司,给他当小秘。”   顾天明很理解小可的爸爸,他有段时间就想葛鹰万一真是考砸了,他会怎么做,他会用手段让葛鹰去市里的大学上课吗?他或许会,但是现在一切都还没有结果,他自然也是想想。   葛鹰耳边刮过小可的话,她的人生是想怎样就怎样的人生,被养在蜜糖罐里的糖豆,性格也好,人缘也好,总之以后的路都是顺畅的。   葛鹰在想,到底他要不要上大学,上大学为什么?他得好好想想。葛鹰离开了顾天明身边,去找小黑屋逃避去了,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可以思考的地方。   顾天明看着葛鹰远去的背影,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你不去追他吗?”小可问。   “不用,他需要好好想清楚。”顾天明看着天空空旷的景色。   “想清楚什么?”小可追问。   “想清楚他以后要走的路。”不是我给他安排的路。   葛鹰抱着膝盖蹲坐在小黑屋里,脑海中却想着顾天明平日里啰啰嗦嗦讲的故事。一粒种子握在手心里,要不要种下去是自己要决定的事儿,种下去了之后,要不要施肥也是自己的事情。   但是有人觉得,要让种子自然的生长,所以从来不施肥打药,有人会觉得要让种子更快更好地生长,所以他选择每天照顾种子,帮他摘除杂草,施肥,捉虫。   其实最主要是这颗种子是什么样的种子,如果种子优良,那么无论是哪种种植方法,他都能很好的生长,但是如果这粒种子,一开始就是坏的,那么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行。   葛鹰心想着,我是做个好种子呢还是做个坏的种子呢?   就这么想了一下午,葛鹰从小黑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月亮都出来了。大黄从花坛里冲出来吓了他一跳,然后他就跟大黄一块回家了。路上看到顾天明仍旧在小路的长椅上坐着。   顾天明看到葛鹰出现,终于会心的笑了,终于不用他寻找他就会自己回来。他可不可以当做葛鹰已经把他的家当做一个归处?   顾天明搂着葛鹰的腰,然后俩人一起回家。(大黄:还有我呢!我呢!)   在葛鹰还没想出做个什么样的种子的时候,就已经一步步走进考场,然后同所有人一样,闷头做题,渡过人生中的第一大关。   顾天明跟张良站在学校门口。   “老板,你不回去上班?”张良问。   “今天不去了,你回去把什么会议和客户都先推了。等过了这两天再说。”顾天明不自觉想抽烟,又一想,早晨光紧张葛鹰的状态了,他连钱包都没带。   张良笑了下,就回公司去了。顾天明就在门口等着,周围一圈的考生父母。本来打算送完葛鹰就回公司做个好老板的,但是看着葛鹰进去,他就开始紧张,不在这里待着看着,他会更加心烦。家里有个高考的孩子真闹心。 25 考得怎样 ...   高考最后一科的结束铃终于响了,葛鹰搁下了笔,头仍旧是懵的,试卷上的文字似乎在他脑海中扎根了,团团的转,毫不停歇。   学校大门一开,万千的家长涌了过去,一个个孩子瞅过去,想第一时间接到自己的孩子,带到自己身边。因为身高的优势顾天明虽然被挤在后面,但是仍旧能看的清楚。   孩子们都顶着一张疲惫的脸,有的干脆见到爹妈就直接扑怀里哭了,哭自己的无力,哭自己以前不知用功,满满的悔恨。顾天明看见葛鹰走在最后,开口喊了他一声,但是声音被无数吵杂的关怀声淹没了。   葛鹰拽着自己的背包袋子,四下瞅了瞅,没有半个熟脸。前头是一个个奔向父母怀抱的小孩,他父母是不可能出现的,所以他不着急。等到人群稍微散了,他才缓缓向前挪去。   “走吧。”顾天明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衣服都被挤皱了,额头上的头发都被汗水浸的贴着。   葛鹰感觉顾天明握着他的手很紧,抽又抽不出来,只能选择无视。两个男人牵手走过,旁人现在根本没有功夫去关注他们,现在他们关心的只有孩子考试考的怎样。高考这两天为了不影响孩子的心情,他们只能忍着,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也该好好询问一番。   俩人上了车,顾天明把空调开到了健康温度,拿出蜂蜜水递给葛鹰,让他先休息会。背包被他扔到了后车座,顾天明此刻才觉得结束了,他跟所有家长一样担心着家里的孩子,虽然别人的都是亲的,他是自封的。   葛鹰休息了会儿,顾天明就发动了车子,打算回家,他已经安排了张良,让他做顿好吃的,让葛鹰补补,精力都拼到了考试上了,能不好好补么。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楼下聚集的一大帮的人,有老有少。大部分是家长牵着孩子,跟居民区的其他人交流着孩子都考了多少。一帮学生也聚在一起,交流着答案和解析。似乎都想迅速知道自己得了多少分,别人得了多少分。   顾天明一看这阵势就不想往前走了,本想跟葛鹰二人好好清静休息一下,这边一闹,又把高考的紧张给勾了出来。   葛鹰倒是没多想什么,直直的就过去了,人群中间的小可见着了,上去就拦下了。   “你考得怎样,好不好啊,你数学多少啊?语文多少啊?英语呢?综合呢?能估出分数吗?”跟炒豆子似的,劈里啪啦的砸过来。   葛鹰太阳穴揪得慌,“没估。”   “我估了,我这儿有网上刚出的正确答案,我帮你估,我估的可准了。”小可捧着几张所谓的正确答案,兴奋着。   顾天明站在了葛鹰身前,把人挡得严实,“小可,一定考的很好吧。”   小可一副那当然的模样。   “鹰鹰忘性大,都不怎么记得自己写什么了,没法估,等想起来了再找你要答案,让你帮他估。”顾天明边说,边拉着葛鹰稍稍后退。   小可拍胸脯,“好,我一定给他好好估。”   顾天明找了个借口赶紧溜了。   一回到家,顾天明和葛鹰一人占一条沙发,躺在那儿精神休眠。   手机响了,顾天明一看手机号码,就按住了手机屏幕。“鹰鹰,你先休息会儿。”然后自己躲书房去了。   “嗯,他考完了。”顾天明吐了一口气。   “您知道,鹰鹰的心理比较脆弱,也不爱说话,我就没怎么问。”   “没关系,我看他的状态应该考的不错。”   “不用担心,他先在我这儿休息,等过些天,再安排见面的事儿。”   “放心。”   顾天明合上电话,从冰箱里拿出冰啤。   一扎十二瓶,后备的有更多,今天可得好好庆祝。 、26 醉态开启 ... 作者有话要说:哇卡卡……不让大顾H,慢慢熬吧,啥时候把精力熬干了,就让小鹰做你~ 与文无关,纯属吐槽~   今夜的饭桌上除了饭菜之外,还有啤酒,纯度比平时的啤酒稍微高些,不过味道不大明显。   顾天明放了六罐啤酒在葛鹰手边,他自己开了一罐,示意葛鹰喝一杯。   葛鹰没有拒绝,随便拿了一罐,碰了一下就开喝了。   “前些日子小可说笑笑疑似怀孕了,不知道是真是假。”顾天明笑着说。   葛鹰看了看手边上的大黄,拍了拍他的头,说了句“很能干。”表示嘉奖。   看着葛鹰一瓶一瓶的喝着酒,速度渐缓,不过身边倒下的罐子已经不只六个了。顾天明手边上是更多空罐子。顾天明是谁啊,酒场人称千杯不醉,其实顾天明没说,他是传说中的万杯不醉。这点酒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小脸红红的,顾天明拿了夹子把葛鹰的长留海直接夹在了头上。露出了两只水水的眼睛,眼圈是醉酒的红色。饱满水灵的唇被啤酒沾湿了,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光点。   顾天明摩挲了下自己的唇,第一次深吻葛鹰的感觉让他有些冲动。   不知是不是被顾天明盯得有所察觉,葛鹰猛地站起,推开椅子,攥了个空罐子就开始绕着空旷的客厅转悠,低着头,还知道绕开障碍物。   就这么转了一圈又一圈,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顾天明也离开饭桌,从后头抱住葛鹰的腰,头搁在葛鹰的肩膀上。   葛鹰觉得身后像是背了什么东西,重重的,不过仍旧拖着步伐,沿着边边脚脚绕圈。顾天明就这么趴在葛鹰的背上,被拖着走了一圈。   “掉了什么东西?还是再找什么?”顾天明朝葛鹰的耳朵边吹了口气。   “唔。”葛鹰回头看了看肩膀上的顾天明,倒抽了一口气。   顾天明安抚的顺了顺葛鹰的肚子。“吓着了,别怕,是我。告诉我,在找什么东西?”   “找不到。”葛鹰在地上踩了几脚。   “什么找不到?”顾天明追问。   “小黑屋找不到。”葛鹰说了实话。   顾天明不知道葛鹰所说的小黑屋代表什么,只知道,葛鹰现在似乎非常不安,那种不安直接体现在,他不停的寻找着什么,却到处的找不到的焦急上面。   “小黑屋,不见了。”葛鹰小声的说,然后又开始拖着顾天明转圈圈。   顾天明没让葛鹰走两步,就勒住他的腰,不让他走了。   “要小黑屋做什么?”顾天明舔了舔葛鹰的耳朵。   葛鹰正一心扑在寻找小黑屋上面,丝毫没有察觉被顾天明吃了豆腐。“小黑屋很好,以后我要住在小黑屋里面。”   顾天明皱眉,葛鹰指的小黑屋难道是实物?   “进不去。”在顾天明正思考着小黑屋是何物的时候,葛鹰咕哝了一声。   “什么进不去?”   “身体进不去。”   葛鹰刚说完,就被顾天明压在了墙上,双手都被顾天明捏住了。   顾天明的猛虎式镇住了醉酒的葛鹰,尖利的牙齿在葛鹰的肩膀上啃咬出红红的痕迹,上衣被顾天明反脱到脖子后面,卷成麻花的衣服刚好束缚住了葛鹰的双手。   腾出双手的顾天明开始在葛鹰身上滑动,抚摸,四散着他晕眩澎湃的热情。手托着葛鹰的腰,让他的肌肤更加贴近自己,顾天明微低着头,又一次深入了葛鹰的口中,品尝着渴望了许久的唇舌。   顾天明亲了许久,久到连自己都有些氧气不足,身上的欲|情发泄的差不多了,便松开了葛鹰,将他的衣服脱了干净。   一手托着葛鹰的屁股,一手从他腿弯穿过,直接抱了起来,不再理睬葛鹰口中的小黑屋。   把人放到床上之后,顾天明仍旧去洗手间自助。不是心甘情愿的爱,顾天明是不会真正动手的,不然葛鹰早就在被抓到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了。   顾天明射了之后,又洗了一遍冷水澡,没有穿睡衣就直接躺在了葛鹰身边。   葛鹰打着酒嗝,一会儿翻身,最后,终于折腾的顾天明累得睡了过去。而葛鹰也趴在顾天明肚皮上睡的香。 27 参观小鹰 ...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文不是清水的,但也不是那种肉很多的文,只能在合适的时间上点合适程度的肉。 不过,照这个进度看来,主角肉,还是得一段时间不能上锅~ 喧嚣着等待吧~   唧唧啾啾鸟叫声,大黄兴奋的啊呜声,最最主要的是浓郁的饭香开始在房间里飘啊飘。   葛鹰是被香味勾起来的,昨日未果腹,让他一大早肚子就开始闹腾,蠕动的胃粘膜更加消耗着他的能量。   小鼻子先是嗅了嗅,香味越来越近了。葛鹰本能的朝着能满足食欲的方向挪去。   “大哥,他在动啊,会动的……”似乎听过,但不是很熟的声音。   “呵呵,他当然会动,你以为跟你似的,一睡着就跟死人一样,沉的跟千斤坠似的。”   伴随着那人的笑声,葛鹰觉得脸贴着的地方震动了两下。软软滑滑的触感,暖暖的让人真舒服,用脸蹭了两下。   “大大哥,不行,我受不了了……”   “滚,受不了找张良去,小声点,现在,你给我马上滚出去,我不说第二遍……”威胁的话因为刻意化成低语,以至于没有什么震慑作用,不过,那种有些陌生的声音还是消失了,连带着那香香的味道也远去了。   葛鹰终于不情愿的醒来。一入眼,好大一片肉,人肉!   葛鹰扑扑腾腾的坐了起来,身子因为趴着睡觉,胳膊有些微酸。“我怎么,你怎么……”他竟然贴在顾天明肚皮上睡了一夜。   “饿了?”顾天明揉了下葛鹰的头,顺便将他头顶上挂着的夹子拿掉。头发乱糟糟的遮蔽了一只眼睛。   葛鹰唔了一声,在床头上看到了自己的衣服,也不避嫌,直接换了穿上。身上并没有什么红印,这让他放心。   顾天明闪着精明的眼睛看着葛鹰在他面前穿衣服,看爱人穿上衣服也是一种享受,昨晚他啃咬的痕迹留在了后脖颈附近的肩膀上,葛鹰是看不到的。不过这样亲密的痕迹,是顾天明一步步侵占葛鹰的私人领域的证明。   俩人一走出房门,一道黑影扑了过来,顾天明伸着脚准备踹开。   那边那道黑影就已经被人拎到了一边,“大哥,把他给我吧,给我吧,我养着,我养。”黑影在挣扎中不断的大喊。   葛鹰看着那人眼熟,半天才想起来是顾天明的弟弟,那个大雨充沛,眼泪更充沛。瞧了瞧脚边上的大黄,然后伸手抱住大黄的狗头,对着顾沛的方向,说,“给你了。”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张良,他多可爱,咱们养吧,养吧。”顾沛使劲儿拽着张良的衣领摇晃着。张良用余光瞄见顾天明把葛鹰带去了洗手间。   双手一把把人抱住了,在脸上叭亲了一口。“吃饭了。”   顾沛老实了,老实坐在餐桌边,盯着自己盘子。   张良给他盛汤。这顾沛还是没改掉以前的习惯,看见好看的,有个性的都想搂在身边。之前见过葛鹰一次,在他们“和谈”的时候,估计那会儿被眼泪糊住了眼睛,看不清楚。这下发现了,就直嚷着要。   不过有顾老板守着,顾沛想养着葛鹰的愿望看来肯定得被迫流|产。   饭间,顾沛机械的吃着饭,眼睛死死盯住葛鹰的一举一动,那眼中露出的炽热光芒差点闪瞎了大黄的狗眼。   葛鹰一勺一勺舀着肉粥,身心放松,考试过去了,等待分数出来还有一段时间,顾天明说,会让他跟父母见面。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貌去见父母。毕竟出了那么多事,他在外也没有联系他们。   葛鹰一皱眉,顾沛就抓紧了张良的手,眼睛又打算开始滚泪。   张良从那大眼睛中读出一段信息,“咱们养着吧,多好玩。”   张良无奈的揉了揉顾沛的脑袋,心道,你大哥已经用眼刀在你身上戳了百八十个洞了,你怎么还不知道收敛?    28 出行游玩 ... 作者有话要说:俺爱吃小浣熊方便面~   满满当当的时间突然被掏空了,这种违和的感觉让葛鹰有些不能适应。顾天明说,这是休息期的第一天,已经安排了去动物园玩。   本来顾沛提议去游乐园的,但是被顾天明给否定了,一水的四个大男人去游乐园,招人刺目。   “那去爬山也行?”顾沛继续建议。   “爬山不行,市区没有山,还得跑到邻县去,一路车过去累都累死了,还爬什么山。”顾天明一个理由扔过去,顾沛被砸矮了一点。   “我们可以第一天到,第二天一早再爬山。”   “不行,鹰鹰刚考试完,这样立刻就进行比较激烈的运动对身体不好。”顾天明又砸了顾沛一下。   张良丝毫没有维护顾沛的意思,他看的出来,即便顾沛一开始就说去动物园,顾老板也会找各种理由拒绝。总之是顾沛提议什么,顾老板就不做什么。   看来顾沛这么长期的受到他哥哥的言语讽刺,仍旧一副崇拜他哥的模样。张良觉得顾沛从小脑袋缺根弦儿是对的,不然非得把人逼疯不可。   高考之后,算是暑假期,动物园的人自然不是少数,门口还有人拽着一把绳,头上飘着彩色的铝膜气球,印着喜洋洋、灰太狼、孙悟空、hello kitty的图案。   张良给顾沛买了个灰太狼的气球,顾沛就这么拽着大摇大摆的进了动物园。除了张良之外,顾天明和葛鹰都没靠近顾沛。   “保持童心,挺好。”葛鹰突然蹦出了一句。   顾天明立刻闪亮着眼睛问,“我也帮你买一个?你要什么样儿的?”   葛鹰摇头,虽然保持保持童心挺好的,但是也需要勇气和厚脸皮的。   “顾沛是个二皮脸,厚着呢。”顾天明和葛鹰相视一笑。   逛动物园的过程其实是无趣的,几个男人对动物的热情并不高。但是不知为什么顾天明偏偏要来动物园。   “动物园最近有小熊猫入园,要不要去看看?”   显然大家对小熊猫的兴趣非常浓厚,熊猫是国宝,本来数量又不多,它们要求的生活条件比较严格,熊猫生产的小崽子更是纤细,照顾起来也麻烦,所有很少有动物园会把熊猫引进园子。   “去,小熊猫,我要跟小熊猫照相。”顾沛挺高兴的。   “行,我跟饲养员说一声,让你抱着他照相。”顾天明表现出了一般大哥的宠溺,满足了他的要求。   张良可没那么心情轻松,顾天明对顾沛太和善了,里头肯定有什么阴谋。   意外的,小熊猫馆的人并不多,看来大家对它的热情并不高。   “哥,这不是小熊猫,它怎么跟浣熊似的。”顾沛瞅着被饲养员放在肩膀上的小熊猫急得满头是汗。   小熊猫棕黑色的小爪子正抱着他的头,圆圆的尾巴还在他眼前一甩一甩的。   顾天明和张良忍笑。   “这就是小熊猫,你别动,我给你照一张。”顾天明拿着相机咔嚓了几张。   饲养员在一边还认真讲解着,小熊猫的稀有和濒临灭绝。   被照完相,顾沛拎着小熊猫上上下下的看,怎么看又像狐狸又像熊的。   “这是火狐,又叫小熊猫,单独一科,是属于小熊猫科的。你说的那种是大熊猫。”葛鹰在一边好心的解释几句。   “鹰鹰对动物很熟?”顾天明问道。   “书上看过。”葛鹰平时翻了不少书,因为性格与人接触不多,就比较关注动物,因为动物比人简单多了。   “嗯,不错。”葛鹰的话让顾天明记在了心里,设想着另一些事情。   顾沛和葛鹰正围着小熊猫看,边上站了个精神紧绷的饲养员,怕一不小心他们把小熊猫摆弄坏了。旁边还有不少小朋友扯着父母的袖子央求抱小熊猫。   “小鹰——”   葛鹰对那听了快二十年的声音甚为熟悉。 29 多了个弟 ... 作者有话要说:大顾就要跟鹰say bye了~ 有收藏,有评论,有动力! 好吧,即使没有我也会老实更!   “小鹰,小鹰,妈妈好想你……”胡秀兰搂着自己的儿子嚎啕大哭,现在她什么面子也不要了,只要儿子在就好。   葛鹰已经好久都没被妈这么抱过了,没有自己高的瘦小身子,就那么有力的圈住了自己,那种窝心的暖。耳边是妈妈大声的哭喊声,葛鹰忽然有点内疚,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他们。血缘的亲情想断都断不了。   “小鹰,妈再也不逼你了,妈就想让你每天快快乐乐的。以后你想怎么样都行。妈不怪你退学了,你也别怪你爸了。”胡秀兰举着手摩挲着她儿子的脸,第一次觉得,原来儿子大了,已经比她高了很多,也壮了不少,看样子这段时间没有受苦。   “不怪,从来都没怪。”葛鹰看着泪眼汪汪的母亲,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无论如何,他们的父母养着他护着他到那么大,吃的苦受得累都是他想不到的。   顾天明、顾沛和张良在他们身后站着,看着他们的母子重逢,虽然才短短三个月的分离,葛鹰开始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那是顾天明现在给不了的温暖。   “走,见见你爸,让你爸也看看你好好的。”胡秀兰走在前头拽着葛鹰的手,走的急切。   葛鹰老实的跟着,看着母亲脑后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记不得了。   葛诚辉看见老伴儿拽着自己儿子,一瞬间就红了脸,他悔恨,那个时候如果不那么激动,也许儿子就不会,就不会,现在不管儿子为什么会回来,他得好好对自家儿子。葛诚辉也想上前跟老伴儿汇合,刚走两步,手上被什么一抓。   葛诚辉才反应过来,差点把小家伙给忘了,托起小家伙的屁股抱在怀里。   “秀兰,鹰,儿子——”葛诚辉喊了一声。   葛诚辉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搂着儿子,还在葛鹰的背上大力的拍了拍,这才觉出真实感来,他儿子是活生生的,还热乎乎的。   胡秀兰笑出了泪,这次来动物园来对了,见到了儿子,儿子还说不怪他们。随便抹了两把泪,胡秀兰就上去拉开自家老伴儿,她还没抱够呢,她老伴儿就一直占着。   “行,这就行,走咱们回家,这就回家。”葛诚辉拉着儿子的手就打算回去。   “姨姨。呜。”小家伙看一个挂着半边头发的家伙夺取了大家的视线和关注,心里十分不满意,撇着嘴就想哭。   胡秀兰一看,外甥哭了。赶紧接过来哄着。葛诚辉看外甥哭得凄惨,弄了个大红脸。   “这是你舅舅的孩子,你舅和舅妈外地出差去了,家里实在没人看孩子,就送咱们家了,这是你弟弟,你还没见过的吧。”胡秀兰把孩子抱葛鹰身边来。   葛鹰从小的那个性子,走亲戚的时候,夫妻俩都没带出去过几回,所以亲戚家的人也都不大见过葛鹰,葛鹰自然也没怎么见过他们。   “叫什么名字?”葛鹰问。   “叫牛牛,大名胡牛。”胡秀兰乐呵呵的捏了捏牛牛的脸,牛牛哭得更厉害了,葛妈妈赶紧哄了。   葛鹰看着妈怀里的那一小团,哭得跟水人似的,还是个男孩呢,跟顾沛一样爱哭。一想起顾沛,连带着就想起了顾天明和张良他们,他们还在呢。回头一看,果然三人站在后面,没有打扰他们亲人相聚。   葛诚辉也看见他们了,赶紧上前,亲热的就握上了顾天明的手,“顾先生啊,真是感谢了,把我家鹰送回来。”   顾天明仍旧保持着明媚的笑容,“应该的应该的。”心里却阴郁着。   顾沛顶了顶大哥的后背。顾天明顺手就介绍了,顾沛被介绍成了所谓的同事,叫张沛,和张良是兄弟。顾沛满脸的为什么,顾天明没给解释。 30 小镇葛家 ...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我文艺了……   葛诚辉家并不在市区,而在市区临边的小镇上,要是行车得要差不多2个多小时。葛诚辉是因为胡牛想来动物园,他和胡秀兰得知了葛鹰最近的消息安心的不少,所以才和老伴儿一块到那么远的市区休闲一把。   顾天明驾车带着葛家两老和葛鹰驶往小镇,胡牛一看有大汽车坐,立刻就乖乖的,他怕不听话了人家再不给坐了。等车开起来的时候,小家伙就开始乱蹦乱跳的,片刻都安静不下来。   葛鹰坐在副驾驶,知道要回家,没有说什么,脸上一片平静。   “姨姨,大车真好,好快。”牛牛在葛家二老中间翻腾着。   胡秀兰按都按不住,怕把顾天明的车弄脏了,忙让他赶紧老实些。胡牛以为车开了,人就不会给轰下来,啊啊地兴奋叫着。   “牛牛像你,会闹腾。”葛诚辉慈爱的拍了拍胡牛的头。胡牛就趁机在葛诚辉身上打滚。   顾天明有些心疼的看着葛鹰,后面那三个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顾天明的车后面是张良开的车。顾沛说什么也想跟着去,而且他还没听他大哥解释解释为什么叫他张沛。张良忍笑,其实一开始他听到的时候,心里小小的雀跃了一把,就跟顾老板把他弟嫁给他从夫姓一样。不过,事实自然不会如此。   让顾沛保证不乱说话才带着他跟着顾天明的车。顾天明也默认了他们的跟随。   在他看来,这纠葛越深越杂越乱越好,这样葛鹰就是想逃也逃不开了。   “姨姨,我要吃瓜,吃黄瓤的——”牛牛蹦下车张开双臂,跟小飞机似的滑行过去。   胡秀兰笑着去追,还提醒他注意脚下。   葛诚辉招呼这顾天明和“张家兄弟”进屋。   因为是老房子,采光并不是很好,屋子里多多少少有股子发霉的味。粉刷过的墙还能看得出那些墙皮剥落的痕迹。顾天明细细的看着葛鹰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比他的家生生小了一半,但是却住着三个人。   葛家并不是富裕之家,许多家具都是葛诚辉和胡秀兰结婚的时候置办的,虽然旧了,但是用着习惯了,也没怎么换,这些年来,也就只把墙壁粉刷了下。   “顾先生,你们先休息会儿,一会儿让我老伴儿顿好吃的,我们得好好谢谢你,照顾了鹰这小子那么长时间。”葛诚辉因为自家的条件不大好有些局促。   顾天明摆手示意不用那么刻意,他来这里就想看看葛鹰生活的地方。   “鹰鹰,带我去你房间看看。”顾天明搭着葛鹰的肩膀说。   葛诚辉意见顾天明如此赶紧让葛鹰领着去,有这位顾先生在他可是很紧张的。   最后张良留在客厅陪葛诚辉聊天,顾家兄弟跟着葛鹰去参观,说实话他们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葛鹰推开屋子的门,发现,多出了很多玩具,床上也乱糟糟的。墙上的贴纸被撕坏了一些。葛鹰说不出来时什么感觉,发现原来自己走了几个月,还是有些变化的。   顾天明出神似的踏进屋子,很小的房间,一扇背阴的窗户,电扇挂在顶上,扇叶都是黑黑的。墙壁是发黄的,上面贴了不少动物的照片,大部分都有些褶皱,像是刻意收集的。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这就是整个房间。门口靠墙的地方有一口大箱子,里头摆了许多衣服,被掏的挺乱。   不一样的味道,葛鹰的味道。跟他的人一样,他的房间是孤寂的。满满一墙壁的画,葛鹰似乎要用这些画围住些什么,像是一个堡垒。恍惚中,顾天明似乎看到面无表情的葛鹰坐在床上,翻看着书,偶尔伸展一下手脚。就这样静静的过去了许多岁月。 、31 鹰鹰归家 ...   葛诚辉一定要留顾天明吃饭,说这是礼节。   “我们镇上的那些餐馆都不行,用的什么油我也不放心,我多弄几个,吃点家常菜比什么都强。”胡秀兰说完就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牛牛非得要跟着去,胡秀兰便扯着他一块。   张良顾沛和顾天明坐在大沙发上,葛诚辉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葛鹰拉了张椅子坐在葛父身边。   “顾先生……”葛诚辉刚开口,顾天明就打断了,说叫顾先生太生疏了,直接喊小顾就行。   “您跟我爸一个辈分的,该叫小顾的。”顾天明说。   “好,就叫小顾。”葛诚辉心情放松了些,顾天明这句话算说到他心上了,往辈分上一说,顾天明给他的压力就小了不少。“我记得小顾也有个弟弟的,这次考试考得怎样?”   顾天明一怔,“哦,他考试不行,能考一百就不错了。”   顾沛更是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哥看,他哥什么时候对他期望那么高了。   葛诚辉看这顾天明对他弟弟的要求太高了,想着劝解劝解,“对孩子的要求,不能太高了,孩子么,给了太多压力,对他们的成长没有好处。”   顾天明微眯了下眼睛,这葛诚辉是标准的说一套做一套,当初他给葛鹰压力的时候,他怎么没那么豁达啊。“没给他太多压力,我的意思是,他的分数加起来有一百就不错了。”   顾天明的一句话把葛诚辉噎着了,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顾沛一听他大哥那么贬低他,心里头酸酸的。“他才没那么笨呢,顾沛,顾沛他挺聪明的。”   “张沛,你不用跟他名字一样就帮他说话,我弟弟我知道。况且,天底下所有名字里有沛的也不是都像我弟似的。从小缺根弦。”顾天明笑着跟顾沛说。   顾沛怒了,眼看着小宇宙要爆发了,张良拿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觉得顾沛虽然成绩不好,性格挺好的。以后肯定有出息,你看我,不也是高中都没上完么。”   张良这么一说,顾沛心里好受多了,还是张良对他好。   葛诚辉见气氛缓了,就乐呵呵听顾天明在那儿编的帮助葛鹰的过程。   葛鹰没有戳穿,毕竟他也不想父母知道小黑屋的事情,小黑屋的事情除了他自己也没人知道。葛鹰不会撒谎,这些事情由顾天明说出来比较好,省得父母问起来,他再实话实说,把什么都露了。   “不知道鹰这次能考到哪个学校,我跟他妈商量着,鹰要是想去外地,我们就随他。”葛诚辉也算是看开了,只要儿子好,什么都行。   葛鹰听到了心里暖呼呼的,这是他爸第一次没有对他提什么要求。   胡秀兰回来了。买了鸡肉和猪肉,青菜也买了好几样。两个凉菜六个炒菜,一份汤。还给牛牛单独做了鸡蛋羹。   众人围着一块吃饭,气氛也算何乐。   饭后,顾天明说,天有点晚了,怕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所以要快点赶回去。   葛家二老又说了些感激的话,然后目送顾天明他们上车离开了小镇。   当两辆车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他们也回了屋。葛鹰跟着他们身后,想着,以后应该跟以前一样了。   “小鹰,牛牛之前是住在你的房间,把屋子里弄乱了不少,妈一会儿帮你收拾下。你还住这屋,牛牛跟我们睡。”胡秀兰慌忙的帮自家儿子收拾屋子。   “妈,我自己来。”葛鹰按下了胡秀兰的手。   胡秀兰红着眼睛,这声妈叫到她心窝里去了。她多久没有好好看看孩子了,孩子不在的这些时候,她经常胡思乱想的,想着小鹰小时候第一次叫他妈妈,第一次上幼儿园抱着她的腿不撒手,第一次炫耀他用积木搭的城堡。想得她心都是酸涩的。不过现在好了,儿子又回来了,她打算把这么多年的关爱都给补回来。   葛鹰没有看到自家妈妈炽热的目光,认真的收拾着房间。   入夜,葛鹰平躺着,看着发黄的墙壁,耳边是牛牛精力旺盛的喊叫,还有爸妈的安抚声。 作者有话要说:顾大一天不讽刺顾二少两句,他那欲求不满得向谁发泄啊,对吧~ 32 超低气压 ... 作者有话要说:抽抽的破网络,我真想把你给抽了~   顾天明告别了葛家父母,直接上车走人,显得非常决绝。法拉利彻底发挥了他的优良性能,空旷的路上只能看到一道黑色的车影。   “大哥怎么开全速了,这都赶上飙车的速度了。”顾沛车窗里看着车屁股一瞬间消失在视野中。   “你大哥那是发泄。”张良很能理解顾天明此刻的心情。   “大哥为什么不把鹰鹰留下,多可爱啊,不让他回家不就好了。”   “你大哥要的是爱人,是一个只能用心拴住的爱人。”张良伸出一只手捏了捏顾沛的耳朵。顾沛凑到张良脸边上亲了一口。   顾天明把车开到了飞速,脑海中还在飘荡着一副葛鹰冷冷的看他离开的画面,没有挽留,没有留言,连一个笑都没有。他谋划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明显的效果都没有吗?那他这样到底在做什么。越想越极端的顾天明扯开了衣领,有些怒气的拍打了下方向盘,然后猛地一转,来了个漂亮的漂移。   多完美的漂移啊,可是谁TM的关注这个。顾天明心情很差,没有跟顾沛和张良打招呼,就直接回了家,大黄一整天没有出门,正呜呜的抱怨着委屈。   顾天明一脚踹向了沙发,大黄耷拉着尾巴躲餐桌底下去了,伸舌头舔了几粒狗粮,嘎嘣嘎嘣嚼着。狗眼睛看见顾天明把卧室的门咣当一声关了,顾狗爹生气了,他还是老实点吧,希望明天能让他出门看笑笑去。   顾天明脱了外衣,连睡衣都没穿,直接躺在了床上,嗅了嗅枕边干爽的葛鹰的味道。好想念,想念早晨脸贴着脸的醒来,想念着一起散步时候的悠闲,想念显然只有他一头热的相互陪伴。   半夜的时候顾天明仍旧神智清明,怎么睡也睡不着的他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咣一声合上冰箱门,拖拉着拖鞋站阳台上喝酒去了。   大黄这一夜被顾天明折腾的够呛,半夜喝酒被吵醒一次,凌晨洗澡被吵醒一次,接近天亮的时候,顾天明看GV电影的时候被“啊啊啊——”的声音持续吵醒。   顾天明一夜未眠,第二天整理了下着装直接去公司,顺便将超低气压也一同带到了公司。   顾天明拒绝了张良给他做的早饭,没胃口吃。   那边顾沛又来公司转悠,跟着张良亲亲热热,毫不忌讳的模样可算把大顾给刺激到了。   “明天起,我不会再往你卡里打生活费了,剩下的这点你节省点花吧。”大顾现在不折腾一下谁,气都没地方撒。   顾沛一听就傻了,他卡里都没剩多少钱了,“哥,你不能这样,和鹰鹰去动物园的钱还是我掏的。”   顾天明听到葛鹰的名字从自个儿弟弟口中蹦出来,一瞬间就化身腹黑神,“我差点忘了,好了,我不会那么做了。”看着顾沛松了一口气,就接着说,“我会直接把你的卡停掉,顺便还有你的信用卡。”   “哥,你,你太过分了,呜呜,你欺负我,我告诉妈……”顾二少又开始滚泪了。   顾天明眼瞅着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张良赶紧拉人走了。   “顾沛,再让我看见你哭,我会把张良的工资给顺便扣掉。”大顾发狠了。   张良点头啊点头,一定不会让顾老板看到人了,俩人总得有一个赚钱的,虽然一直是他,但是这唯一的经济来源也不能说断就断啊。   顾天明持续了一天的低气压,公司里大大小小的员工差不多都知道了,大顾发狠了,撞枪口的准死,这会儿各个都以保命要紧为主要原则。   “老板,葛鹰留在你那儿的衣服,要不过几天你给他送去。”张良建议道。   顾天明心情缓缓的开朗了,找着一个正大光明的见面借口了。本来他打算等到葛鹰成绩出来的那一天再去见见的。看来他忍不了那么久。   下班点一到,员工们看着大顾保持着一向的儒雅微笑,步伐迅速的离开了办公楼。 33 牛牛和鹰 ... 作者有话要说:小朋友的随时随地的争宠行为~   紫外线晒伤人可不是说笑的,在七月,如果不好好护着自己,你可以会永久的变成黑人。以前高考都在七月最热的那几天,但是为了孩子们能够更好地发挥,便把时间提前了差不多半个月。最后变成了,好不容易度过考试的这一大关,仍旧被父母关在屋子里不让出门,理由是,太阳老毒了,晒伤了没人要。   牛牛死活想要出门玩,在胡秀兰和葛诚辉面前撒泼打诨。   “牛牛乖,外头晒,咱们不出去玩,咱们看动画片。”胡秀兰把牛牛搂在怀里哄着。   葛诚辉此刻正在和葛鹰进行一次对话,昨天有外人在不好说,父子俩的心结也该解开了。   “鹰,爸对不住了,我……”葛诚辉有些难以启齿,老父亲跟儿子认错,他还真有些拉不下来脸。   “我跟妈说了,我没怪过。”葛鹰撇过脸去,让老父亲可以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擦个泪。   “没怪过……”葛诚辉咀嚼着葛鹰的这几个字,“可是,我怪我自己。”   父子对话进行不下去,毕竟那么多年了,他们从来没有交流过,早已经父子和睦相处的方式感到陌生了。但是他们在试着努力。   “好,咱们父子俩把这页掀过去,以后,咱还跟以前一样。”葛诚辉拍了拍儿子的背。   “哇呜呜——不要姨姨,不要姨姨,姨姨不好玩。都不会弄小马!呜呜——”牛牛在大屋里头闹着。   “鹰,赶紧陪你弟弟玩去,这几天他尽折腾我和你妈了。”   葛鹰进去父母的大屋里头,就看见牛牛在地上翻滚着,手边上还散着好多玩具,变形金刚,语音娃娃,点读机、喜洋洋灰太狼的故事本。   葛鹰俯□子,拍了拍牛牛的小屁股,“听话。”   牛牛一看是那个阴沉的小哥哥,不满意了,那个时候抢了他关注的坏哥哥。   “不听话,我就不听话,你们都欺负我,我找我爸打你们!”牛牛用脚踢着葛鹰的裤子。“你们不让我出去玩,我告诉我爸去!哇——”   “你要出去玩?”葛鹰又问。   牛牛一听,他的意思是要带着我出去玩?赶紧点头,“我必须得出去,都跟太阳公公约好了,我俩得碰头。”   葛鹰听到了牛牛的意愿,直接搂了牛牛在怀里,一把抱起,然后就打算出门,顺手还拿了外套。   “小鹰,别带他出去,再热坏了,外头太阳毒着呢。”胡秀兰扯着儿子的手臂不让他出去。   “没事,我护着他。”葛鹰跟妈点了点头,就出了门。   外头果然是毒辣辣的太阳,正值下午两点的最高温度,连树影都毫不倾斜。   牛牛一出去本来挺兴奋的,在葛鹰怀里扭来扭曲。“哦,出来喽,出来喽!不用被怪兽吃掉了,奥特曼和变形金刚保护我!”   葛鹰抱着一团火球似的牛牛,不一会儿汗就浸湿了,衣服紧紧贴着背,那种粘湿的感觉让他极其不舒服。   牛牛头上盖了葛鹰的外套,能挡太阳,但是挡不了热气。一阵风吹来,热气翻腾了几下,扑到他们身上。   牛牛终于老实了,直喊热,要吃冰棍,要吹风扇。   葛鹰给他买了俩冰棍,带着他回家了。   刚回到家,胡秀兰就把牛牛夺了过去,直喊心疼死了,那么热的天出去。看着牛牛拿着的冰棍顿时指责起葛鹰,“小孩子胃弱,不能吃那么多凉的。”   葛诚辉去复职上班去了。   葛鹰看着妈把牛牛抱在腿上,给他开了风扇,还拿了蒲扇帮他扇风。右手捧着凉白开喂他。   她好像都没注意到,她儿子现在也是大汗淋漓的,完全暴露在太阳外面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红,葛鹰什么都没说,去洗了个澡。 、34 还是如此 ...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绞尽脑汁了,但只能写成这样,可能不能很好的表达我心里真正想表达的。 但是我尽力了。三个小时的产物。 最平凡的东西恰恰是最不好写的。   葛鹰刚回到房间里想休息会儿,缓解一下|体内的燥热。没过一会,门就被胡秀兰给推开了。   “牛牛睡了,现在可老实了。”胡秀兰斟酌着拉了张椅子坐下了,犹豫着开口,“小鹰,我从你以前的高三老师那里,弄了套高考的试题和答案……要不,你再做一遍,估估分数。我和你爸心里都没底。”   葛鹰看了自家妈妈一眼,“不想再做一遍了。”太苦了。   胡秀兰还在劝说,“别人家孩子都已经差不多估出分数来了,听说咱们邻居的三儿,那成绩能考上重本呢。”胡秀兰把东西放下了,看得出来葛鹰有些不大高兴。   “这次是先出成绩再报考学校,所以即使估出分数也没什么用。”葛鹰说。   胡秀兰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了,“啊,妈不知道这个事儿,不愿意就不愿意吧。那你好好休息。”   葛鹰嗯了一声,看着她离开房间。突然涌出一股冲动,他想买把锁头,然后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晚上胡秀兰和葛诚辉中间夹着一个牛牛,对面坐着葛鹰。   “牛牛好好吃饭,不许挑食。”胡秀兰拍了下牛牛的小手。   “对对,多吃青菜,身体长得壮。牛牛最乖。”葛诚辉也拼命往牛牛碗里夹菜,看着他一口一口吃下去。   牛牛乐意听到别人夸他,想跟对面那个阴沉着脸的哥哥炫耀,不过,还是决定不理他,哼——   牛牛吧嗒着小嘴咀嚼着。   葛诚辉看着牛牛吃饭那么香,心里就觉得高兴,这孩子要是亲生的多好。瞧老伴儿那宠溺的样子,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老葛,反正老二他们夫妻俩经常出差,就让牛牛在家多住些时候,这样家里也热闹些。”胡秀兰看着牛牛越看越喜欢。   “行,牛牛待多久都没问题。等过几天给牛牛买几身衣裳,天太热,孩子出汗得换呢。”葛诚辉也挺同意的。   “镇上前几天开了一家店,专门卖童装的,我带着他去转转。”   “嗯。”   饭桌上的气氛无比和谐,能直接挂上个标题,瞧,这一家子。   葛鹰吃完饭,把碗放下了。胡秀兰快手快脚的收拾了桌子。   葛鹰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也就回了屋子,葛诚辉抱着牛牛看动画片。   胡秀兰刷完碗出来,跟葛诚辉说了今天的事儿。“我说让他做,可是小鹰说现在政策变了,估分也没用的。”   “什么没用,隔壁的三儿,人家都估出来了,说出去多长脸,人家老师一早就给建议考什么大学了。”葛诚辉来了气性。   “你还在说孩子,不估就不估,怎么了!”胡秀兰把抹布直接甩在了沙发上。   “什么怎么了?你看他还是这样,他被学校退学的事儿我都没问清楚呢!”葛诚辉扯着嗓门喊。   “你还敢提这事,退学怎么了!我儿子就这样了,不想要你不要!”胡秀兰照着葛诚辉胳膊上捏了一把。   牛牛哪儿见过这阵势,撇着嘴直哭,这次是真哭了。   “牛牛乖,咱不哭。咱回屋!让那个老东西自己想明白去吧!”胡秀兰回了大屋,把门一锁。   葛诚辉在客厅生闷气。   另一间屋子里,葛鹰抱着膝盖,周围是黑漆漆的墙壁。他什么都听到了,他又怎么会听不到。也该习惯了,都那么多年了。但是他仍旧逃进了小黑屋。这里让他觉得安全。   一连几天胡秀兰都跟葛诚辉没说话,葛诚辉天天上班都叹着气。   葛鹰闷在屋子里看书,他乐意看这些书,讲述着各种各样的动物,他们独特的脾性,他们的世界让葛鹰充满好奇。为了大黄,他还特别从书上剪下了一张金毛的照片,跟大黄长得有八分像。 、35 恩人再临 ... 作者有话要说:大黄站在风中,被吹起的毛发飘飘的散开。 眼神炯炯,其中映着四个大字,“我爱笑笑。” 藏獒小姑娘感觉自己ps的效果不大好,抱着笑笑的脑袋问还行么。 笑笑瞟了一眼,就我爱笑笑四个字不错,这狗不行。 黑线中…… 小剧场匆匆飘过……   冷战的进行似乎没有让葛诚辉和胡秀兰放弃对牛牛的宠爱,一大清早,胡秀兰做好饭抱着牛牛喊葛鹰出来吃饭。而他们家老头子因为上了年纪,最近工厂里开始忙碌,所以嗜睡了些。   葛鹰刚坐下就听见门口的敲门声,因为他离门口近就起身去开了门。   一身露水的顾天明出现在门外,手上还拎着大份的早餐。他身后的车似乎已经停在那儿好长一段时间,被蒙了一层雾气。   “我看见街口有卖早餐,就顺手买了,不请我进去吗?”顾天明看见呆愣的葛鹰,他满意这个效果。不过,他可并不满意现在的葛鹰。   葛鹰回过神,让开了门,顾天明在经过的时候胳膊似乎有意识地碰了一下。   葛鹰关了门,看着顾天明被妈热情的招待。   “我还给牛牛买了一套玩具。放在车的后座,鹰鹰,帮我去取了。”   葛鹰将车钥匙接了过来。然后再次放下筷子。   顾天明看葛鹰离开脸色变得有些深沉,胡秀兰不明白顾天明为何那么不大高兴,也就开口问了一句。   “我弟顾沛,都窝在家里好几天了,也不出门跟朋友一块玩,我想着把鹰鹰接到我们家多住几天,他们俩性子合,这样俩人都能说说话。”顾天明开口道。   “这,这个太打扰了,小鹰先前也打扰了你们那么多天,这太不好意思了。”胡秀兰心想着,还没跟儿子亲上几天呢,怎么也不会再让孩子离开自己。   “也是,鹰鹰才回家几天,也许他也乐意在家里待着呢。”顾天明叹了一声。   胡秀兰没听得出顾天明话中隐藏的言外之意,主要是顾天明这个人在外人面前太过正人君子了。   牛牛盯着这个叔叔,觉得还算喜欢,就给了个微笑,然后甜甜地叫了一声,“叔叔——”。   顾天明朝他笑了笑。   开门声又响起,葛鹰气喘吁吁的拖着毛绒绒的大黄进来了,主要是大黄缠着葛鹰的腿到处嗅,还不断地用尾巴扫来扫去。   葛鹰本来是去拿玩具的,没想到一开车门,一道黄色影子就扑到他怀里了。葛鹰还差点被扑倒在大马路上。伸手艰难的拿了玩具,想把大黄再关车里,没想到大黄聪明劲儿就冒出来了,死活不再进车里。葛鹰只有带着他回来了。   胡秀兰看见突然冒出了一只狗,才隐约想起,那个时候顾天明让他们看的照片里,就是小鹰在遛狗,就是这只吧,看着就知道是只品种狗,招人喜欢。   “大狗,呼呼,大狗!”牛牛从椅子上蹦下来。想去摸大狗,但是伸手却不敢碰,怕被咬了。一手抓着顾天明的裤子边,一手还那样伸着。   “这是我家的大黄,鹰鹰在家的时候每天都跟他一块散步,这几天鹰鹰回来,他就有些不乐意,每天给他喂食都不好好吃,所以就把他给带来了。”顾天明解释道,顺便把牛牛的小手拿下来,自己走到葛鹰身边摸着大黄的头。   胡秀兰看着表示理解,那边熟睡的葛诚辉终于被吵醒了,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都快到上工时间了。赶紧起身换衣服,套了裤子,就穿衬衫边推开房门,嘴边还埋怨着胡秀兰不叫醒他,存心让他迟到。   一到客厅,万籁俱寂。无数道视线停留在他乱糟糟的鸡窝头上,中年后拱起的啤酒肚上,散开的腰带上。   “这,这怎么家里来了客人……”葛诚辉尴尬的说。   “嗯,小顾来看鹰鹰。”胡秀兰示意葛诚辉赶紧进去换衣服。   “伯父,我家弟弟和大黄都挺想念鹰鹰,想接他来家里住几天。您看行不行?”顾天明瞅准时机,又提了一次。   葛诚辉正试图掩盖自己的啤酒肚,也没仔细想清楚,就直接应下了。“行啊,怎么不行。多住几天也行。”   顾天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有些兴奋得向葛鹰眨了眨眼。   大黄凑热闹的“汪——”了一声。鹰鹰扯我见笑笑去。 、36 真心无害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完,明儿七夕,单身人士不约会,明天照例更文。   因为顾天明的到来,葛家又是一顿忙乎,似乎招待这位贵宾再多再昂贵的菜都不够。胡秀兰虽然满心不情愿自家儿子离开,但是得到了只待几天的保证也就只能忍了。   顾天明忙着给葛鹰夹菜,席间还对葛诚辉的问话对答如流。   大黄守在葛鹰身边,只吃葛鹰给的骨头,在这点上,顾天明表扬了大黄的衷心。   “够吃了。”葛鹰皱眉挡了顾天明的筷子。   顾天明脸色不大好看,葛鹰已经比在家的时候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大好。以前还能跟顾沛大黄他们说说话,回到这里,估计每天都不怎么开口吧。这样的葛鹰他怎么不心疼,况且对面那三个不是一家人亲似一家人,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得出亲疏,葛鹰又怎么感觉不到。   吃过饭,顾天明就搭着葛鹰的肩膀跟葛家夫妇告别。   “小鹰,在别人家注意点,好好照顾自己,待几天就回来哈。”胡秀兰整了整葛鹰的衣服。   “嗯,我知道。”葛鹰点头,转身跟着顾天明离开。   葛家父母回去了。   顾天明没有回头,“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回去?”   “这里才是我回去的地方。”葛鹰回答。   顾天明停下了脚步,但仍旧没有回头,“哪里都不是你想回去的地方,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顾天明的话把葛鹰说愣了,第一次认同,第一次觉得顾天明竟然猜得出他心里想的。   “人一冲动的时候会做出很多仓促的决定,但是经过时间的沉淀,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莽撞的错误的,就会显而易见。”顾天明说着似是而非的话,“所以,我要告诉你,我顾天明做了一个决定,我会让时间证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葛鹰把顾天明的话听进去了,虽然不太懂,但是隐约觉得这个决定似乎与他有关。   “好了,现在我们回家去。你可以不称他为家,就当做一个你可以放轻松,无限期停留的地方。”顾天明说完,牵着葛鹰的手,把他塞进副驾驶。   俩人屁股后边跟了个大黄。   顾天明会实现他跟葛家父母的约定,只让葛鹰待几天就给送回来么,当然不会。顾天明来看到葛鹰毫无生气的面色,还有葛家的气氛就已经做出了不会让葛鹰回到这个家的决定。就像他说的,时间会证明这个决定是否是明智的。   顾天明把他的真心放在葛鹰手心里,只要葛鹰想要握紧,那他的真心就属于他。   “我帮你打听了下考试成绩,绝对在二本以上,说不定还可以是重本。成绩出来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顾天明面色愉悦,“上次我们的动物园之行也就只进行了一半,接下来顾沛有安排节目,不会让你感觉累的。”顾天明用手心蹭了下葛鹰的脸。   葛鹰没避开,他不反感这样的碰触,没有威胁性,没有企图心,只是给人舒心的感觉。   跑车性能优越,顾天明去掉了顶棚,傍晚即将入夜的风吹过,两人的发丝飘散。浮起的树叶飘进车里,被大黄顶在鼻子上,随后又被喷嚏击落。   周围的景色退去,那种速度,让两边的事物都变得模糊。就像是泼了褪色剂一样,颜色融化,只有身边的真实。   葛鹰一直觉得顾天明带着他兜兜转转在走着一条路,然后在他面前打开一扇门。他就站在门外,看着门内的景色,无害宁静,但是葛鹰不确定要不要进去。就这么犹豫着。   顾天明看着他的时候好像在告诉他,我等你决定,要不要踏进这扇门。 、37 小狗崽子 上 ... 作者有话要说:许久不见的藏獒小姑娘来串场了~   葛鹰又回到了顾天明的家,葛鹰看着车滑进车库,顾天明扔了钥匙给他,让他先带大黄回去,他把车里的东西收拾了再上去,要收拾的东西自然是他本意要带给葛鹰的衣物。现在都已经把葛鹰带回来了,这些衣服也要重新挂进衣柜里。   葛鹰握着钥匙放在手心里,电梯到达了8楼,然后扒着钥匙,选中其中的一个插进钥匙孔中,一扭就打开了门,大黄先于他闯进了屋子里。   葛鹰把门掩上了并未锁上,想着顾天明应该马上就到。   环顾四周,冰冷空旷的客厅给了他另外一种奇特的感觉,似乎这里并不是一个外人的家,而是一个他可以选择停留的地方。   “鹰鹰——”清脆的铃铛般的声音闯了进来,打断了葛鹰心神的游离。   小可只伸进来一个头,双手扒着门板,“你看,我的脚没有踏进去,所以不是不请自入哦。”   葛鹰点了点头,让她进门。   小可蹦跳了一下,让开门口,坠着肚子的笑笑,一步一摇的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又心情急切。   大黄闻到了笑笑的味道,从厨房冲了出来,蹦跳到笑笑身边,俯□子,想舔舔笑笑的肚子,笑笑一闪,一爪子就按住了大黄的狗头。   “笑笑怀小狗崽儿了。”小可神秘的笑着。   听小可那么一说,笑笑的肚子还真挺大的,这就怀上了,大黄真厉害。葛鹰盯着笑笑的肚子猛瞧。   那边笑笑恨极了这个许久没来看她的负心狗!她都怀上了,本来就需要狗伴儿在身边关心关心,他倒是都没见什么踪影。   “怎么都挤在门口做什么?”顾天明推开门,看着两只狗和这两个人。   “小可,你怎么来了?你知道我们家?”顾天明揽着葛鹰的肩膀,让他先坐着,给他和小可倒了蜂蜜水,夏天出汗多,得补充点能量。   小可尝了下蜂蜜水,觉得挺甜的,就喝了整整一杯。喝完了才说,“我看见他上了电梯,到了8楼。我做另一部电梯上来的,最后还是笑笑闻出来大黄在哪里,你都没有关门。我就从门里看见了。”   “鹰鹰怎么没有关门?”顾天明皱眉,这里虽然安全措施不错,但是基本的安全意识还要有的。   “给你留门。”葛鹰看了顾天明一眼。   这句话听到顾天明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是妻子给丈夫留门,心里一兴奋,手就自发的动了起来照着葛鹰的头就拼命的揉了起来。   小可的眼睛闪亮了起来,“你们俩,能再亲嘴给我看吗?”   顾天明说,“当然——不能。”   葛鹰心被提起的心又放下了。他还真怕顾天明同意,知道自己的力气是抵不过顾天明,所以肯定是处于下风的。因为别人的要求而亲嘴,感觉就像是一种表演、炫耀,没什么真心。   下一秒,葛鹰就被顾天明搂在怀里了,顾天明的下巴还在葛鹰颈边蹭了蹭。   另一边,大黄在笑笑的爪子下,小声的呜咽着示弱,笑笑毫不理会,想在大黄身上咬几口,又怕自己的牙口咬下几撮毛,变得不好看,只能用此镇压手段。大黄只要一抬起狗头,笑笑就会一爪子拍下去,把他按在地上。大黄又不敢反抗,还得小心注意着笑笑的肚子。   “哎呦嘿,这谁的藏獒啊!你,快放了我们家大黄!”顾沛一看大黄被欺负了,还是只最凶的藏獒,这下可吓坏了。   “你个小狗崽子,赶紧放开我们家大黄,不然我不客气了哈,我用棍子打你了哈!”顾沛空着手比划了那么一下,企图威胁藏獒。   大黄一听,有人要用棍子打他狗儿子的娘,可气坏了,不管人家是为了他,抬头就叫了一声。   笑笑又一爪子把大黄拍了下去,我都没叫唤呢,你叫啥!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我自个儿摆得平。 、38 小狗崽子 下 ... 作者有话要说:俺是比较喜欢狗,所以,对大黄和笑笑,给了足足的戏份~ 大家不要觉得腻哈~   笑笑一步步朝顾沛走过去,顾沛蹭蹭退了好几步看那藏獒呲着牙冲他咧嘴的表情,他一下子就跳到了张良身上,呜呜的哭,说这狗要咬人!   张良看着在那边沙发上淡定的抱着葛鹰的顾天明,又看了看趴在沙发上看他们的小姑娘,就知道了什么情况。   “老板,顾沛这几天哭够了,不用再吓唬他了。”张良求了情。   顾天明点头,微笑,然后唤了声大黄。大黄谨遵狗爹的命令,把狗儿子的娘安抚着带到了一边。   小可重新坐好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他怎么那么会哭啊,我都没他能哭。”小姑娘指的自然是顾沛。   顾天明佯装苦恼道,“我也觉得,就跟一个坏了的水龙头直接装眼里了,天天都漏水。”   小姑娘抱着抱枕傻兮兮的乐。   顾沛制住了哭,坐在他哥右手边上,左边是张良。   小熊一般的笑笑看那窝囊被自己看一眼就抖的模样,就不花什么心思再去威胁他了。大黄表示笑笑心胸宽阔。   葛鹰其实一直在看着笑笑,这藏獒和金毛不同,稍微咧咧嘴就一副凶恶的模样,但他了解过,说藏獒这种狗,性格刚毅,力大凶猛,野性尚存,使人望而生畏。护领地,护食物,善攻击,对陌生人有强烈敌意,但对主人极为亲热。也就是一种只认主人的狗。   笑笑,我狗爹看你呢,你过去给他摸摸呗。大黄舔了舔笑笑的肚皮。   笑笑哼了一声,一爪子又拍大黄脑袋上了。你狗爹看着就一副坏样子,我最讨厌他了。   哪儿啊,我狗爹多好啊。因为他带我去散步我才见到你的。大黄用长毛大尾巴扫了扫笑笑的背。   笑笑明白了大黄说的是哪个,看了眼葛鹰,样子一般,气质一般,也就那双眼睛,没有什么威胁性。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反而更讨狗喜欢。   笑笑决定给自己狗儿子爹一个面子,轻巧的跳下沙发,那动作跟他庞大的身子一点都不吻合。笑笑冲葛鹰吼叫了两声。   顾沛赶紧把腿缩在了沙发上,顾天明拽着葛鹰的胳膊,想把他拉过来。   “别拉着我。”葛鹰皱眉,顾天明手劲儿太大了,这么握着胳膊跟要拽断似的。   顾天明就想赶紧把葛鹰护着,这藏獒可是食肉的凶犬,咬人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含糊。   笑笑在葛鹰面前坐下了,伸出一只前爪搭在了葛鹰的腿上。   众人都愣住了。就连葛鹰都不明白,这藏獒什么意思。   笑笑一看,这狗爹还是一个傻的,就干脆两只爪子都搭葛鹰腿上了。伸长脖子在葛鹰的手臂上舔了舔。   葛鹰翻过手,用手心揉了揉笑笑的眼睛,摸了摸她的下巴。   笑笑算是给他面子,应下了,再次吼叫了一声。   这一声声的,把大家心脏都吼得心律不齐了。   葛鹰扯着嘴角笑了,这笑笑不知道为什么在向他明显的示好。真可乐,还怀着小狗崽子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葛鹰心里似乎打开了一扇窗子,他未来设计的一扇窗子。   小可在边上念念叨叨,“真神了,真神了,笑笑竟然也认葛鹰为主。”   顾天明看葛鹰那么容易就收服了笑笑,想着是大黄的关系。就伸手也摸摸笑笑的头。   “汪——”笑笑倒退一步,呲着牙冲顾天明叫了一声,全身的毛似乎都炸着。看来并不乐意让顾天明碰。   葛鹰把顾天明的手推了回去,不让他靠近笑笑。“别被咬了。”藏獒跟金毛可不是一个性子的。   顾天明顺势就握住了葛鹰的手,笑着说,“我以后注意。”   笑笑一看,这狡猾的狗爹竟然调戏她还算中意的狗爹,一张嘴把顾天明的一只手给咬了。   顾天明这一吓,想赶紧抽出来。葛鹰赶紧按住了他的手,“别动!”声音里头带着命令的语气。   顾天明看着葛鹰凑过来的脸,呼吸着他的呼吸,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葛鹰这时候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顾天明的那只手上,小心的慢慢凑近笑笑,然后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手握住了顾天明的手。   “吓够了?张开嘴吧。”葛鹰说。   笑笑其实虽然表现的很凶猛的咬住了顾天明的手,可是根本没有合上牙齿。这是他们的一种试探方式。看看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会攻击他们,进而来判断他们要不要接受这个人,把他们的气味定义为安全的。 、39 亲疏计较 上 ... 作者有话要说:米话说,一个字,更!!!   小可带着笑笑离开之后,顾沛就开始没心没肺的蹦跶。   几天后,无意间得知笑笑的那口子就是大黄,就赶紧给他哥说不行,“妈肯定不同意的,妈已经跟大姨说好了,要让大黄给她们家狗配呢,你就私自那么做……”   顾天明没让顾沛把话说完,就拍了拍他的肚子,“人家肚子里头已经有狗崽了,你还想让大黄吃了不负责,跟你以前似的?”   顾沛无声的张了张嘴,没法反驳,知道他哥就挤兑他呢,张良在一边看着呢,他的丑事也知道,一提就准得给他冷着一张脸。所以顾沛不敢提这个。“哥,你拍我肚子干啥,我这又不是狗肚子,也不是母的!”   “是不是母的只有张良才知道,我分不清妈生的是个爱哭的弟弟还是妹妹!”顾天明讽刺完自家弟弟,就撩拨葛鹰去了。   最近他给葛鹰买了些书。都是关于动物的。   葛鹰正坐在书房里,认真看着,顾天明的家无疑是舒适的,一个完全适合看书的书房,周围都是凉丝丝的空气,葛鹰丝毫不会感觉到炎热。   现在正处于三伏天,外头的太阳仍旧火辣,他没有出去的意思,有接到通知说顾沛最近被顾妈妈天天监视着,一天只能出去两个小时,其他时候必须待在家里。所以安排的什么节目都被推迟了。   葛鹰原本就没有很多的期待,所以说不上是失落,顾天明用另一种东西填满了他的生活。   书架上除了顾天明这种人会看的什么哲学和经济论,已经空出了一半,预留给葛鹰,让葛鹰摆上他喜欢看的书。   不过葛鹰已经习惯了。将书搁在桌子上摆好,看完一本就换另一本。   顾天明让葛鹰收下这些书还费了一番功夫。   因为取消了节目,顾天明就想着给葛鹰其他的消遣,有注意到葛家,葛鹰屋子里贴的那些图和照片,所以顾天明在带着葛鹰逛书店的时候,就买了很多关于动物的书。   回到家,顾天明就把书放到了葛鹰面前。   “这些书你慢慢看,书房你也可以用,打发时间,等再过三四天就能网上查询分数了。”顾天明显然没注意到葛鹰不一眼的脸色。   葛鹰将那些书又推到了顾天明面前,“这些书我不看了。能退回去就退吧。”   “为什么,能说为什么吗?鹰鹰。”顾天明心平气和的问道。   “不用为我买这些书,我还不了,我没钱。”葛鹰说了实话。   顾天明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葛鹰的意思,对他来说一点小事,但是在葛鹰看来就不同了。葛鹰这人真心相交的朋友比较少,跟他有利益纠葛的恐怕也只有对钱吃饭的那些同班同学,   不过,葛鹰还真没欠过别人什么,父母给的生活费,给的多,他就吃得好点,给的少,他就吃得简单点。虽然没有能力给家里提供什么额外收入,但是一向也没添什么负担。现在高中生拥有的一些手机、P4、P3,葛鹰全都没有,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在他们镇上高中,能上得了高中就不错了,父母谁还那会花闲钱给你买这些会影响学习的东西啊。   所以葛鹰对于别人给他买的东西,都不怎么收,觉得是欠着别人。以他现在的能力还还不起。   “鹰鹰,我帮你算一笔账。”顾天明找了张椅子坐下,顺便拉着葛鹰坐在他旁边,“你头上的伤,我带你去的医院,这检查费是一笔。你重新上的高中,这上上下下的疏通费,这也算一笔……”   顾天明一笔一笔的数着,然后点着葛鹰的手指计数。   “你的早午晚餐费用。这是一笔。”   “去动物园的入园费也是一笔。”顾天明说完,葛鹰手指头全伸了出来。“看,这些笔,你要怎么做?” 40 亲疏计较 下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要出来一个花心顾二少的番外。啥也不说了,这有一更。明天继续…… 对了七夕呢,晚上可能会有个七夕的恶搞番外,大家如果不喜欢恶搞,不看也行~ 祝大家七夕乐呵~   葛鹰突然觉得,顾天明算得真精细,什么都算到了,就连他记不清的那些也都算到了。   “如果,我说如果,你真的有个叫做顾沛的同学,而且性格和你相投,你们是好友,我是你好朋友的哥哥,自然也是你哥哥,哥哥带弟弟去动物园会要钱吗?不会,要是弟弟偏要给钱,那俩人就生分了。”顾天明把葛鹰的手拢到了一起,“一旦我们有了些什么关系,这些一笔一笔的就都算不得什么,因为情意就已经抵得过这些了。如果你非要找你我的一层关系,我们也可以定一个比较亲密的关系,只要你能不和我那么生分。”   葛鹰知道顾天明很会说话,也很会把一个问题用另一个问题替换掉,偏偏他还根本指不出顾天明的替换在哪里,这样迷迷糊糊的就觉得顾天明说的,还挺有道理。   “我和顾沛是兄弟。你知道,他的生活费都是谁给的吗?”顾天明继续说,“顾沛现在仍旧是无业游民,他的全部生活消费都是由我提供的。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我会提供一辈子,因为他是我弟弟。”   “我虽然没有问过你对张良和顾沛关系的看法,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当他们是普通人,和其他人一样。这就是为什么顾沛会喜欢你的原因。”   “你也可以把顾沛当作你的同学,虽然他年纪大了,装不了那么嫩,心里年龄却是跟你们几乎同岁的,所以,你也可以把他当做同龄的同班同学。”   葛鹰点头,想着顾沛那些乱糟糟的形象,就觉得有趣。   “你看其实建立一种关系非常容易,而这种关系不具有任何威胁性。你完全可以把这些关系进一步深化,直到,这种关系牢不可摧。”顾天明用自己的手指勾住了葛鹰的手指。   葛鹰挣脱了,“可以,可以建立那种关系。”   其实顾天明很想问一句,哪种关系,跟我建立情人关系吗?这只是他的空想而已。   “好。现在你可以老实收下这些书了吗?”顾天明将这些书放到了葛鹰面前。   葛鹰点头,“等我考上大学,我可以利用空余时间打些散工,然后把那一笔笔还给你。”   顾天明头疼,葛鹰还是没有明白。   “我明白,等我先把这一笔笔还清了,这种建立的关系才是真实的,可靠的。”葛鹰接着说。   顾天明心动的看着葛鹰那副认真的表情,那是一种坚忍,独属于男人的坚韧,他代表了一种肩负责任尽力到底的坚持。   葛鹰的脸上开始堆砌着一种向往和期盼,这是他以前从没想过的。与别人建立一种关系,然后不断巩固着。直到他给予和付出的,都能自发的得到回报。   这就是全部的过程。   顾天明看着深陷书世界的葛鹰,觉得满足。其实顾天明将一部分道理曲解了,曲解成一个对他有利的解释。而另一部分关于建立关系的结果,顾天明没有跟葛鹰明说,那就是,关系一旦建立就不容许再断裂,这种关系将织成一个巨大的网,把人困在其中,想逃脱也逃脱不了。   自然顾天明不会让葛鹰察觉到这些,让葛鹰知道这个社会的现实,让他学着适应,在他适应不了的时候伸出一双手,接纳他,帮助他。   他想让葛鹰拥有自己的独立性格,不依附于任何人的存在。这样的葛鹰才是完整的。虽然这个过程还有很长很长,不过,他乐意陪着葛鹰一起走。   顾天明是个有耐心的猎人,看到猎物一步步走向幸福的陷阱,他多的是耐心等待,等待着猎物在幸福的陷阱中待久了,然后再不想出来。 七夕恶搞番外:穿越成狗 ...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乐呵一下,我这恶搞番外也算有价值了! 公告一下:明天逢周末,俺要懒觉,下午更文,分量绝对不会少!   如果葛鹰穿越成了狗,那会是什么品种?   葛鹰:哈士奇吧。   九:为什么?   葛鹰:金毛和哈士奇都行。   九:我问的是为什么?   顾天明:鹰鹰不想回答,这样不,可,以,吗?(笑容满面……)   九:可,可以。所以说,如果葛鹰成了哈士奇,那大家都有什么看法?   顾天明:鹰鹰一定是最漂亮的小哈,蓝色的眼睛,软软厚实的毛发,天天给他洗澡也是可以的。   九:你是想趁洗澡的时候趁机占便宜吧……(小声的说。)下一个呢,意见……   张良:老板说的很对,鹰鹰确实一定是最漂亮的。   九:你老板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是吧啊!没有新意!   张良:你说什么?(一脚踹烂木板。)   九:你,你们都75我~我找我妈妈去……   张良:你顾沛附体了?   九:没,我就想试一下,如果成了顾沛会是什么样?感觉,还真不错。对了,顾沛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   张良:他,快到了。走路不大方便。(神秘的一笑。)   九:哼,75我们家顾沛,大顾和小鹰做之前不会出现你们的H,这个可以放心。   张良:我也不大喜欢被人现场直播!小九大人。   顾沛:我来了我来了,哎呦,腰扭了。   九:怎么还伤着呢?(被张良护在怀里,只能默默关切。)   顾沛:米,就是做运动的时候扭了。(小脸迅速西红柿化。)   九:大家都明白你做什么运动。   顾沛:那什么,鹰鹰如果变成了狗,啊啊啊啊,一定要让我养,我一定要把鹰鹰喂的白白胖胖更可爱的。   九:你养的是大娃娃的干活!送给你养了!(大手一挥豪迈状)   顾天明:你说,要给谁养?(依旧微笑)   九:就,就,就给你养啊。那啥,下一个,该谁了,都出来都出来!   小可:啊,狗爹要变成狗啊,什么样的狗啊,跟大黄比谁漂亮啊,我会考虑给笑笑换一个!   九:你真为笑笑谋福利啊~   小可:当然了!这是必须的,我是笑笑从小的姐姐。对吧笑笑。   笑笑:汪汪汪。   九:你能给翻译一下吗?这我还未精通狗语这门外语。   小可:笑笑说对。   九:那为啥叫三声。   小可:你这都不懂,这是对对对。   九:那谁,谁下一个,该谁变成狗了。   顾天明:貌似下一个是我……(满是腹黑气的灿烂笑容)   九:好,好,好。      如果顾天明变成了狗,那会是什么狗呢?      顾沛:美国牛头梗!   九:就是那种长相猥琐笑得时候更猥琐的狗?   顾沛:啊,啊,我大哥不猥琐。   九:你觉得牛头梗这种狗长相不猥琐吗?   顾沛:我是说我哥很凶猛,跟牛头梗一样。   九:他表面上不凶猛。   顾沛:其实就里头的瓤最凶猛了,跟牛头梗似的。   顾天明:你们聊的很愉快啊!我的弟弟,还有小九大人!   九:啊呵呵,弟弟仍未哥哥很强悍,这是人之常情么。   顾天明:那让顾沛穿越成牛头梗吧。   九:都听您的,都挺您的。那要是您穿越成一种狗,还会是什么?   顾天明:苏格兰牧羊犬吧。   九:高贵的犬,最聪明的犬。(朝拜)   顾天明:就是觉得形象似乎跟我很合。鹰鹰你觉得呢?   葛鹰:还是喜欢哈士奇多些。   顾天明:那我穿越成哈士奇吧。(温和的笑容)   九:鹰鹰V5。   张良:老板穿越成什么都是我老板。   九:狗腿抱得挺紧啊!(鄙视)   张良:我最近在抱老板大腿,七夕想让他早点放假回去,得干活!   九:大家都明白你要干!谁!   张良:说话真粗俗!(鄙视)   小可:干谁,干谁?大黄在干笑笑,不让我当观众。你们告诉我呀。   九:顾沛呢,顾沛呢,有待哪儿揉你的老腰去了?(岔开话题)   顾沛:腰早就不疼了,良给我揉过了。   九:该你了,下一个成狗的。      如果,顾沛穿越成了狗,那会是什么狗?      顾天明:波利犬吧。   九:那种扒着就跟拖把头似的波利犬是吧。   顾沛: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变成那么难看的狗呢!   顾天明:波利犬是理性和智慧兼备的犬种,天生就富有爱心,聪明,爱家庭。   顾沛:真像哥你说的那么好?(怀疑)   顾天明:你信你可以问度娘。(无所谓)我原本还要养一只波利犬呢。   顾沛:真的吗,真的吗?没想到哥你喜欢波利犬,那好,我穿越成拖把也是可以的。   九:顾沛,你知道什么叫找抽么?就是你这样的上赶子的。(恨铁不成钢)   顾沛:你说的什么意思?   张良:你变成什么狗,我都养着你。   顾沛:唔。(西红柿脸化)   九:不争气。被驯服的那么好。   顾沛:你,你再说一遍,我没被驯服,你!你!   九:光说不练的就是指你这种。(各种不怕)   张良:你可以再说一遍的。   九:你,你们都75我,我找个小攻护着我去!   小可:什么小公?   九:当我没说。下一个。   葛鹰:我还没说。   九:哦,你气场弱都快忘了你了,(顾天明一扫眼)啊啊,嗯,对的,该你说了,我怎么能把你这个主角给忘了呢,你看我这记性。您别介哈!(狗腿状)   葛鹰:波利犬挺好的。   九:除了挺好的还有呢?   葛鹰:就挺好的。(认真看着)   九:挺好,就挺好吧。(拍着自己的心脏)差点被这纯洁的眼神给煞到,还好还好,保持着一颗红心不动摇,俺要等我的命中注定。   顾天明:这辈子是不会有了。   九:你伤了我的心,可是我,一笑而过。      如果张良穿越成犬,那会是什么?      顾沛:英国可卡。   九:太过可爱了。   顾沛:贵宾犬。   九:太过可爱了。   顾沛:那,那就迷你雪纳瑞。   九:太过可爱了。人呢,人呢,都跑哪去了,我不跟这个缺根弦的人说话,都出来!   张良:你说谁缺根弦!   九:我,我行了吧,你赶紧的,把人领走。   张良:顾沛我们走吧,这种无厘头的七夕番外,不知道作者脑残成什么样了!   九:哎,哎,不能人身攻击的啊!你,你,我是作者,是小九大人,我不给你们H啊,我个顾沛重新配个小攻!   顾天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弟弟呢!   九:你什么时候有护弟情节了?   顾天明:他是我弟,我亲弟弟,我自然护着他。(小声说)给张良重新配个小受就可以了。   九:了解。大家赶紧说说,你是张良的老板,你说他该是什么犬种?   顾天明: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九:他最近抱你大腿,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的,放心!   顾天明:威玛猎犬!   九:鹰鹰呢,鹰鹰呢,赶紧给说说威玛猎犬是什么性格的!   葛鹰:威玛猎犬又被称作“魏玛犬”,性格友好,大胆,机警和服从。他有能力在野外以很高的速度长时间工作。   九:我,我刚刚看了照片,这种犬怎么长的那么狠呢!   顾天明:张良是军人,就要这种戾气!   九:明白了。这就完了吧,都一个个说遍了吧。那散了吧,散了吧都。   小可:我,还有我呢,万一我穿越成狗,是什么样的狗,等等,还有我呢!   九:谁鸟你!   小可:我找笑笑咬你哦,咬你哦!   九:大黄,大黄哪儿呢,按住你媳妇儿啊,我赶紧撤了,拜拜呢众位~   大黄:笑笑,你说他们当人当的好好的,干嘛穿越成狗啊!   笑笑:当狗不好吗?那你穿越成人去吧,我再为我儿子找个狗爹,哼!   大黄:别啊别啊,今儿七夕呢,哎,笑笑,笑笑等等我……   谢幕……   九:别谢幕呢,我还有最后一句话呢!希望大家七夕都有爱,没爱的明年七夕就有了!什么?你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41 和谐饭间 ... 作者有话要说:睡多了,正头疼,今儿的第一更迟了。   由于顾沛的每天两个小时外出时间,他和张良就变成了聚少离多。顾二少,又想见张良又想和他哥在一块,又想看看鹰鹰,由于这种原因,顾沛就把每天的两个小时全部都放在了顾天明家。   张良一样是大厨,乐意见到顾沛笑的没心没肺什么都不用操心,他可是已经接到了顾家主母必须离开顾沛的通知,不过,离最后期限还有一段时间,在这之前先想好怎么解决吧。   顾老板一定会帮忙,这是肯定的,毕竟顾沛过了这一关,那顾家父母就应该有点心理准备了才是。   “鹰鹰,你多吃点,你现在长身体呢,抽条儿,消耗的能量会多。”顾沛就那么热情的给葛鹰夹菜,连张良都没这待遇。   顾天明听这话,就觉得鹰鹰瘦了,是不是真的在长个子,那以后还真应该多补充点钙。顾天明决定,学居民区的其他人,也订鲜牛奶上门,超市卖的没有人家送的鲜牛奶营养含量高。   顾天明顺手摸了摸葛鹰的肚子,像是看看,肚子是不是真的瘦了下去。   “老板,这时候吃饭,摸是摸不出来胖瘦的。”张良也揶揄道。   顾天明咳了一声,把手收了回去。现在张良也开始跟他没大没小了,以后看来还得多整整顾沛。至于为什么顾天明至今不敢动张良,是因为张良算是个全职的保姆,就是洗衣做饭离不开的那种保姆。吃了自己弟弟,至少也得有点什么补偿,他就替顾沛讨了这补偿,使唤使唤张良。   葛鹰看着今天做的肉食较多,就先夹了一筷子给张良,然后在夹给顾沛,最后才夹给了顾天明。顾天明啪放下筷子,就不乐意了,凭什么最后夹给他!   “怎么不吃了?”葛鹰问道,今天做的饭挺香的,他吃了第二碗了。   顾天明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这最后一筷子为什么给我啊?”   葛鹰以为他不乐意吃,就把菜直接夹回自己碗里。   顾天明更生气了。“怎么还夹走了?凭什么第一筷子给张良!”   葛鹰抬头看了他一看,“张良做的饭!”   顾天明咽下一口气,好吧,他做饭是没张良好吃,那算了,“那第二筷子呢?”   “顾沛给我夹了一筷子,我给还了。”葛鹰又解释了。   “老板,你什么都没做,你看鹰鹰还是给你夹了菜。”张良点破了玄机。   顾天明一想,也是,这醋吃的有点没头没脑的,顾天明抢了葛鹰的碗,然后把自己的碗放在葛鹰面前。   葛鹰瞪大了眼睛看着个天明毫不忌讳的吃着他的饭。   “鹰鹰,浪费不好,快吃饭。”顾天明把饭当作葛鹰,嚼得正香。   葛鹰瞅了瞅手里被硬塞过来的半碗饭,虽然看不出任何不干净的痕迹,不过他还真没吃过别人的剩饭。看着顾天明那么理所当然他就觉得很奇怪,似乎是那种好不忌讳的亲昵。   虽然说过什么建立关系的,但是一般的好友也不一定会毫不顾忌的就吃对方的剩饭啊。   张良无视于老板近似无赖的举止,怎么从前英明稳重的顾老板,一见到鹰鹰就变成这副模样呢?   “顾沛,怎么不吃青菜,助消化的,荤素搭配点,快吃。”张良夹了一筷子炒西芹给顾沛。   顾沛拾起筷子红着脸吃了下去。张良大概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这边葛鹰还是意思意思的吃了两口顾天明的饭,之后就搁下了碗筷。   顾天明没在逼着他吃,这已经是极限了。互吞口水这件事还得是情侣这样的关系才能办到,还是等等吧,可别让他等得太心焦了。 42 分数报考 上 ...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啦啦~   葛诚辉似乎有些察觉到,这顾天明大恩人似乎很不想鹰回家来。从他打电话问鹰的归期时他的态度就能听得出来,意思是鹰鹰在他那儿很好,想着他多待几天。   葛诚辉那天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顾天明,忍受着胡秀兰不住的指责,非说他不想要这个儿子。葛诚辉辩解无用,他还指望着孩子给他养老呢,怎么会不想要儿子呢。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几次打电话想跟儿子说说话,劝他早点回家,别在别人家打扰了。他压根儿就跟儿子说不上话,每次都是被顾天明以什么鹰鹰在洗澡,鹰鹰跟他弟弟出去了,这些理由给拒绝通话了。   眼瞅着高考成绩明天就公布了,他还等着儿子给他汇报成绩呢,现在连人都找不到。   葛诚辉和胡秀兰度过了最艰难的一夜。第二天被敲门声吵醒了。   葛鹰回家来了,这让葛诚辉和胡秀兰终于将心安在了肚子里。   “小顾怎么没跟你一起过啦?”葛诚辉问了一句。   胡秀兰拿胳膊戳了戳他,她现在心里开始有点不待见那个小顾了,也可能是女人天生有些敏感,她能感觉到顾天明对他们家小鹰那有些太过关注了。希望她是想多了。   葛鹰拿出了准考证,一家人围在一起打电话查成绩。还好牛牛已经送回他自个儿家去了,不然葛家父母光摆平小祖宗的事情都□乏术,再说这成绩是关系到葛鹰以后路途的大事儿,马虎不得。   葛鹰其实早就知道了成绩,半夜顾天明守着电脑,在能查分数的第一刻就帮他查了出来,还从网上的历年分数线中大概估出了葛鹰上一本是无疑的。   本来顾天明打算直接电话通知一下葛家夫妇,但是葛鹰坚持回家,顾天明只好答应了,本来想亲自送葛鹰回去,但是顾沛的事情似乎被顾老爷子知道了,顾天明只能跟葛鹰说了一声,尽量解决事情就去找他。   葛鹰表示自己回家就行了,让他先处理好顾沛的事情。再说,跟父母汇报完成绩也该商量着报考的学校了。事情也多,以后就不来打扰了。   顾天明看着他没说话。   葛鹰又保证了,等上了大学会把那一笔笔还清楚。   顾天明自嘲的一笑。“也成,你先跟你父母商量一下报考学校的事儿,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葛鹰自己坐车回了家,路费是顾天明放在他衣兜里的,葛鹰是开不了口向他要回去的路费,所以顾天明早就为他准备好了,连换洗衣服都收拾了一些,好像葛鹰不是回自己家,而是外出几天。   葛鹰对顾天明的理所当然的照顾第一次感觉有些歉疚,他自然隐约感觉到了顾天明对他的心思,但是没有想深,也就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   葛诚辉查出儿子的分数,一听比隔壁三儿考的分出高了10多分,为了放心又重新查了两遍。确定没错,这下可把葛爸乐坏了,直接拿了写着儿子成绩的纸条去隔壁炫耀去了。   胡秀兰也高兴,儿子出息了,这下子准能考个一类大学,说出去也长脸,胡秀兰一下午都守着电话给自家亲戚打电话。   “是啊,我们家小鹰,可不是嘛,这次考了个一本,清华北大的一本……”   “嗯,一准给他报个,真要是被清华北大收了,咱们家也沾光啊……”   “嗯,小鹰以前学习就挺刻苦的,每天晚上老晚睡类……”   “是啊,还是孩子自觉,你让你们家姑娘也好好学,等明年也考个好大学给瞧瞧……”   “呵呵,说什么恭喜啊,你们家那个考个二本也不错,都一样……”   葛鹰看着妈和爸那个明显的乐呵劲儿,把手里的志愿表握得紧了紧。 43 分数报考 下 ... 作者有话要说:更,希望大家都不要误会了,父母其实为孩子的都是一片心,只是有的会考虑孩子的想法,有的却从未考虑过孩子,认为他们还小,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但是我想告诉他们,我们虽然小,但是我们仍是认真的!   素来清华北大这两所学校,几乎受到了,所有家长的青睐,即使孩子的分数根本没有达到分数线,他们也是满怀侥幸的把这些学校填在第二志愿,或者第三志愿上面,并且祈祷着,希望那里的招生部一不小心再把自家孩子给招收进去,光耀门楣!   葛诚辉和胡秀兰自然也这么想,而且想让孩子报个以后能够赚大钱的热门专业,什么经商管理,法学等。葛家爸妈思想也算跟得上年代,要是搁以前,非得逼着孩子学个什么老师医生,这类的铁饭碗,可是现在,铁饭碗难端,能混个铜的就不错了。   “鹰,你看,咱把清华北大都写上了,专业就挑个报的人少的。”葛诚辉在报考院校的参考书上指指点点。   “说什么呢,要报就得报个热门的,这要是万一录上了,让孩子上个冷门的专业出来了,这不一样要更操心工作的事儿吗?”胡秀兰不参与葛诚辉的意见。   父母的考虑一向是周全的,他们几乎已经策划到葛鹰以后买房找媳妇儿的事儿。   葛鹰最后终于把自己的志愿表给递了过去。已经认真填写好了自己要去的学校和专业。其他的二类志愿也在顾天明的一些建议下填上了。   葛诚辉和胡秀兰都愣了,从葛鹰手里拿回来那张纸,两人贴一块,大略扫了一眼,本地的一类大学,动物医学,畜牧兽医学院!   “鹰,你填的什么东西,这专业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葛诚辉拿着那张志愿表就跟葛鹰气上了。“别人都冲着什么热门专业去了,你倒好,选这个!你能不能不给咱们家丢人了!”   胡秀兰看自己老伴儿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拦下了,“鹰,你看,我和你爸都帮你看好了学校,这几个都是算是好的,老多人去类,你就换个学校和专业吧。”   葛鹰冷静道,“这所学校距离家里比较近,家里有什么事情我也能回来。”   葛诚辉觉得自家儿子一定气性都没有,一副懦弱没出息的样子,“你盼着家里有事是吧。”   葛鹰没有反驳老父亲,只是将自己的意愿表达清楚,“这个专业是我喜欢的,我想读的。”   胡秀兰觉得自己儿子一副怎么也不改变的决定的模样,也觉得儿子有些变了,要是以前,小鹰根本就不会那么不听他们的话。一准是那个顾天明把小鹰教坏了。   “小鹰,你喜欢这个专业,也得考虑一下以后找工作的事情,要是你那个专业出来之后,一个月能挣几个钱。”胡秀兰说着。   葛鹰不可否认,他妈妈说的都对,但是总有一些理想的问题,单单考虑现实,有多少人已经带着自己读了四年的专业文凭,到处找不到工作。   葛鹰没有大的抱负心,更没有什么当大款扬眉吐气的雄心壮志,他只想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然后给父母养老,平淡的生活。   在这个浮漂的社会,有多少人冲着那些名和利,牺牲了多少东西,最后爱情亲情都变成了牺牲品,那抱着那些所谓的财富和名利有什么意义。   顾天明有教葛鹰一定的社会学科,就是社会上的一些很明显的潮流,葛鹰觉得自己无法融入那些人中间,他对人没有明显的好感,他甚至有些极端的认为,面对动物都比面对人好些。   葛诚辉气得浑身发抖,胡秀兰在一边安抚着他,怕他万一被气坏了。   “一句话,走我们给你定的路,学费生活费你都不用管,要是你一定得这样报考你的什么兽医!我们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葛诚辉的一句话像是一道鞭子甩到了葛鹰心上,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父母的反对,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用他蠢笨的唇舌说服自己父母,然后让他们明白自己。   可是,葛诚辉的命令,让他的反骨一下子就坚韧了起来。   “我只想把这份我填好的志愿表交上去。”葛鹰紧紧握住自己的志愿表,像是坚守自己的未来一般。 44 前路渺茫 ... 作者有话要说:这场家庭战争差不多完了~ 顾二少番外神马的,可能要推迟了~   葛诚辉抢过葛鹰的志愿表,几下就撕个粉碎,“我看你拿什么志愿表交上去!”   “你干什么,跟孩子好好说不行吗,撕志愿表做啥!”胡秀兰大吼,捡起来几个纸片,发现根本无法复原。   “你滚,滚出我们家!我们家没你这个儿子!”葛诚辉推着葛鹰,直把他推出门外。   “爸。”葛鹰叫了他一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乞求。从小到大葛鹰叫他爸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不爱说话,所以说出什么都是他必须要说的。   但是这个时候葛诚辉把那声爸听在耳边,满是讽刺,讽刺他养了一个不受教的儿子。   葛鹰被关到了门外,愣愣的站着,他还能听到妈在小心的劝说着自己的父亲,但是替他申辩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有。葛鹰有些心灰意冷。   周围的邻居也都听见了动静,都围在他们家门口看着笑话。小镇上的消遣也只能是看看别人的家长里短,再倒给别人听听,发泄自己的泄密欲。   “鹰,你们家这是怎么了?”隔壁家的二婶子拍着他的肩膀问。   “没什么。”葛鹰不愿多说,更不愿被别人看笑话,就走到附近的工地上,找了一片水泥板子坐下了。从那里还能看得到他的家。   小镇的午后总是伴随着人们匆匆的脚步,父母赶着回家,给孩子做饭,孩子赶着回家,守着电视机看准点的动画片。工地的民工休工了,吃着大锅饭,还一边念念叨叨自己待在村里的孩子婆娘。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他们期盼着的美好未来。他们不会期许着成为那些忙碌工薪族中的一个,因为他们并不贪心,他们从来是现实的,一天干多少活,一天领多少工钱,一个个捡来的矿泉水瓶子就整齐的摆在他们的床板下面,五分钱五分钱的存着。   葛鹰出奇的安静,有人看着这个学生哥一个人坐在这儿,就问了一句。   葛鹰只说了,想在这里待一会。   其他人吃饭的吃饭,回去休息的休息,他们看不起这样不知愁苦的学生哥,拿着家里的钱挥霍,一分钱以前能买多少东西他们一点都不清楚。   葛鹰看得出他们眼中的鄙视,他表示理解。他却是没有什么经济资本来说话。   夜深了,葛鹰看着那紧闭的家门,静悄悄的,找了片空地,唤出了小黑屋。   猫眼对着家门的位置。   仰躺在小黑屋里,以前被父亲用烟灰缸打出的伤口,竟然在这深夜剧烈地疼了起来,葛鹰能清楚的看到小黑屋的空间开始扭曲、透明。   葛鹰感到惶恐,这最后一片躲避的空间也要消失不见了吗?   “不,不行。”各应抱着脑袋,忍着疼痛翻滚着。   渐渐的,疼痛散去,葛鹰已经满身是汗,小黑屋仍旧稳定的存在着,没有丝毫的变化。葛鹰呼出了一口气,安了心,疲惫的睡了过去。   家里,胡秀兰哭得掉泪。   “你又把儿子给逼走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儿子做错了什么事!”胡秀兰抽了两下鼻子。   葛诚辉气得踹了几脚沙发,“我对他狠心,这不是为了他好吗?你是他妈,你也不劝着他点,现在他谁的话都不听!”   “我生不出你要的儿子,你干脆跟我离了算了!”胡秀兰是一个操劳半辈子的女人,丈夫的平日的懦弱让她吃了不少苦,现在儿子又是这样,她真的觉得万分绝望。   “我走,这个家我不要了!”胡秀兰回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葛诚辉赶紧拦着,这场混乱让他这个大男人觉得头疼,按住自己老伴儿的手,然后紧紧握住了。“都是那小兔崽子惹出来的事儿!”葛诚辉念叨着,像是全身的力气都泄了,瘫坐在床上。 、45 家大事多 ... 作者有话要说:顾家战争~   就在葛鹰家一团乱麻的时候,顾家也是乱成一团。   顾家妈妈是个精明的女人,在她刻意的观察下,自家儿子跟那些不清不楚人士的交往开始收敛,甚至有些断绝关系的意思。顾家妈妈以为儿子已经开始收心,还为此高兴过一段时间。   本来她对儿子的态度就是宽松有度,她允许儿子同时交几个朋友,但是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好,到年纪该收心之前,她可以对儿子放宽政策。但是一旦她觉得是时候让儿子回来,他就得回来在他大哥手底下认真工作,娶妻生子,扩大家业。   顾沛原本乐意这样闲散挥霍的生活,可惜他遇见了一个张良,一个穷的退伍军人,认真谈起了只有彼此的恋爱。顾天明表示支持,有个人能管住顾沛,他乐意着呢,所以父母那边他有帮着隐瞒。   现在,顾妈妈找人调查了一番,这就发现了张良。手边的照片全部都是顾沛和张良从一栋出租屋中走出来亲密的画面。妈妈自然是了解儿子的,她看得出来自家儿子眼中的认真。玩男人是可以,但是找个男人认真过日子就不行。他们顾家的儿媳妇,必须是个女人,是个会生孩子的女人。   顾妈妈观念守旧,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包办婚姻,利益交换的婚姻。这让顾妈妈保持着一个大家女主人的风范。现在社会同性恋并不在少数,他们隐匿在社会的大多数中,装作和普通人一样,顾妈妈不是没有见过两个男人手牵着手。   找了个时机给了张良口头上的通知,告诉他,离开顾沛,不然让他在J市无法立足。张良尊敬这位母亲,但是并未赞同她的指示。张良并未把这件事告诉顾沛,告诉他只是害他多哭几场罢了。张良计划着去外地寻求发展的打算。顾天明问过张良,顾沛要是不跟他一起离开呢。张良回答说,那就让他留在这里,继续做他的顾二少。   顾天明知道张良这个人天生的自卑,军旅生活让他的意志坚毅,但是却无法拔除他心底的自卑,与顾沛在一起时,张良醋意大,他明白顾沛的选择性比较多,他自己根本留不住他多久。不过他并未后悔过,跟顾沛一起生活。   最后顾妈妈趁着顾老爷子外出的时候,把张良和顾沛都请回了家。顾天明接到了顾沛的电话,也赶紧赶着救自家弟弟去了,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想到葛鹰回到家会遭受那样的对待。   顾妈妈也是个识大体的人,她把张良当做客人一样请进家里,并未出口伤人说什么不干净的话,这多年的教养让她的无法放下自己的大家小姐的风范。   “张良先坐下吧,我让李婶泡了茶。”顾妈妈说。   张良坐下了,顾沛正打算也坐在张良身边的时候,顾妈妈指着一边的单人沙发,让他坐在另一边。这样,张良和顾沛就跟牛郎织女一样,被一个王母娘娘一样的顾妈妈给分开了。   “张良,我听说你是个军人?”顾妈妈微笑着说。   “对,不过已经退伍了。”张良说。   “嗯,军人生活比较辛苦,连做事情都一板一眼的。”顾妈妈喝了口茶,让示意张良尝尝这茶。“李婶,今儿没什么事儿了,你先回去吧。”   李婶看出气氛不对,赶紧拿了自己的包就离开了顾家,刚好看到顾家大少爷回来,一场大战是难免了。   “妈,我回来了,怎么家里来了客人。张良,你来了。”顾天明声音高扬着,装作刚知道张良来了自己家。“刚好,我买了菜等李婶做了,咱们一块吃顿家常饭。”   顾妈妈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大儿子,心情好了不少,虽然她比较喜欢二儿子,不过这大儿子是最让他放心的。 46 收心收胃 上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比较多,所以……尽量保持一日四更吧~   “哥,李婶刚刚回去了,家里没人做饭。”顾沛一见他哥来了,胆子就肥胀了起来。想当年他听说他哥大学上有个俗语叫,顾大在,一切顺利。他哥都能赶上万能超人了,而且比超人正常多了,至少内裤是穿在里头的。   “没事,张良不是在吗,手艺好着呢,待会让他来处理就行了。”顾天明将菜都放进了厨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张良和顾妈妈中间,充当保护屏。   “今天你怎么回来了?”顾妈妈有些奇怪大儿子回来的原因。   “听说您知道了顾沛和张良的事情,我打算帮顾沛这个忙。”顾天明没有隐藏真实目的,他也知道,他们这点小心思是忙不过顾家女主人的。   “你倒还想帮着他,我都想让你爸往死里打他!”顾妈妈见了大儿子,说话也不那么官方了。   “爸已经知道了?”顾沛小心翼翼的问。   “你说呢?”顾妈妈瞪了他二儿子一眼。   “要是爸知道了,你今天就进不去这个家门了。”顾天明跟顾沛笑着说。   顾沛嘻嘻傻笑了一下,就蹭到张良身边坐下了,摸着张良的手就握住了,张良想抽出来都不行。   顾妈妈瞄了那两只紧握的手一眼,哼了一声。   “妈,你觉得顾沛这样天天在家陪你好吗?”顾天明问道。   “当然好,总比以前找不见人影好多了。”顾妈妈喝了口茶,顾天明重新给她蓄满。   “是啊,顾沛以前是什么人都碰,那圈子乱的,我都怕他出事,妈你怕吗?”   顾妈妈看了眼大儿子,知道这是他给下的一个套,要是说现在好,那顾天明又该说是张良的功劳,这要是说现在不好,那顾天明又该提顾沛的从前。这绕着弯的战术,只有他大儿子敢用在她身上。   顾妈妈不语,就这么耗着。   顾天明看顾妈妈岿然不动,不往陷阱里走,立刻换了对象。   “张良,这都到饭点了,你去厨房看看我买的那些食材都能做什么,今儿在家吃饭,我也不把你当客人了。”   张良点头,这脸色终于好了点。顾沛想跟他一起去厨房,张良拒绝了,“跟你妈说说话。”   顾沛老实地待在客厅。顾沛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一饮而尽,放下了杯子,正色道,“妈,我喜欢张良,想跟他一辈子在一起,您就同意吧。”   顾妈妈愣了,这儿子第一次求她,不,应该是她第一次见儿子那么认真,本质上她很疼儿子,不想让儿子失望,但是又一想,跟男人在一起,能一辈子吗?再说顾沛没个长性,跟这张良在一起能走多远,顾妈妈要担心的事情很多。   “妈,你知道,我近两年来,都没怎么给顾沛生活费了。”顾天明说,“你知道他平时都花谁的钱吗?”   顾妈妈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难道……   “对,张良赚的钱基本上都花在了顾沛身上,你也知道顾沛平时大手大脚,买个衣服鞋子都要是国际名牌,不然死活都不穿,这些东西都是张良买给他的。”顾天明说。   顾妈妈握紧了手,保养良好的指甲掐进了肉里,“我看他一身的穿着……”顾妈妈有点替张良那个孩子心疼,她儿子她知道,花钱不能跟流水比,得跟瀑布比。她调查出张良只是做了大儿子的助理,给的薪酬并不少,但是他现在都没买得起一套房子,只在租房。原来都花在自己儿子身上。   顾天明的话顺利勾起了顾妈妈的母性,谁乐意自家孩子受苦啊。   顾沛也被自家大哥说的话给打击的不行,他已经好久都没买过那么贵的衣服,一般也只在专卖店买个两三件而已,他也心疼张良啊,但是张良不要他的钱,不,是不要大哥给他的钱。 47 收心收胃 下 ...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的可能就那么多了,再通知一声,工作终于开始堆积了,下午俺会忙死的~ 从8月9号,也就是明天起,估计以后每天一更,一更三千字。但是会保证日更的。   张良这次水平超常发挥,每样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看着都漂亮。顾妈妈最欣赏会做饭的人,张良这一手弄得顾妈妈有些动摇了,感觉有这么一个男媳妇也不错。   众人入座,顾妈妈坐在主位上。   顾妈妈一边品尝着饭菜,一边细细的观察着张良这个人,发现这孩子面相虽然严厉,但是看向顾沛的时候确实温柔的,长相不差。身材刚才看了,跟自家大儿子一边高,身子壮实些,看来顾沛是压不着这位了。   “哎。”顾妈妈叹了口气。   张良那边有眼色的盛了一碗汤,让顾沛递了过去。虫草煲水鸭汤,对于补肺益肾、止血化痰很有功效,最宜夏天饮用。   顾妈妈尝了一口,果然鲜香,夹了一小块鸭肉放入口中,被炖的很烂的鸭肉,用牙齿一嚼就被撕裂开,很嫩的鸭肉。   “妈,这汤对养肺的,你多喝点。”顾天明说。   顾妈妈突然有一种儿孙满堂、颐养天伦的感觉,二儿子浪子回头,虽然找了个男媳妇,但是感觉也不差,本来抱着一定得把两人拆开的打算,现在倒是犹豫再三。   饭后,张良拿冰箱里的水果,弄了个水果拼盘。   顾沛等着顾妈妈最后的审判通知。   “天明,多给张良开些钱。”顾妈妈说。   顾沛一听眼睛都红了,想着他妈妈是拿钱打发张良走呢。“妈,不行,绝对不行,张良不能走,你别让我们分开。”巴巴的就掉泪了。   顾天明一听就知道顾沛想哪儿去了,看着弟弟跟狗血剧悲情女主角似的,差点给乐出声来。   张良一下把顾沛给搂怀里了,然后揽着顾沛的肩膀给顾妈妈磕了一个头。顾妈妈应下了。   顾沛还没明白清楚怎么回事呢。   “混蛋二子!”顾妈妈笑骂道,这二儿子还真能闹,都没弄错了她说话的意思。“妈暂时同意你们了。”   顾沛表情迅速转变,傻咧着嘴,跟张良一块站了起来。   “我让你哥多给他开点钱,你们买套房。还是有自己家方便点,租房子不是长久的办法。”顾妈妈建议道。   张良点头,“我已经存够了首付,等过些天就带顾沛看房子。”   顾妈妈这一听,又替张良心疼了,这养着自家大手大脚花钱的儿子,还存下了房子首付的钱,真是辛苦。   “小良,坐下多吃点水果,跟伯母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顾妈妈拉着张良的手让他坐在身边。   张良笑了,这顾妈妈也是心好,都为他心疼。   顾妈妈跟张良聊着天,顾沛这缠着顾天明炫耀,说现在他通过了,什么时候轮着他带着葛鹰过来。   顾天明没生气,跟这个缺心眼弟弟没法计较。   那边顾老爷子晚上快9点才回来。张良他们也正要走。   顾老爷子看家里有个外人,就问是谁。   “是天明的助理,今儿忙工作完了,天明在家招待他。”顾妈妈接了顾老爷子的外套,解释说。   “嗯,那该好好招待,跟着天明工作,你辛苦了。”顾老爷子拍了拍张良的肩膀。   “爸,今儿太晚了,就不打扰你跟妈了。我先回去了。”顾天明说。   顾妈妈说让顾沛跟他一块送送。   站在门外顾妈妈才说,“小良,你别介意,虽然我是同意了,不过你跟二子这事还是先不告诉老爷子。等到差不多了,我再斟酌着说。”   张良表示理解。   顾沛今天晚上还得住在家里,不过明天可能就能解禁。   张良握着顾沛的手,让他在家听话,俩人说了几句话。   “天明,顾家得靠你了。”顾妈妈跟顾天明说。   顾天明点头,心道,妈,你也不能靠我。 48 决然离家 ...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日更三千试验期…… 大家觉得应该在什么时间段更文比较好呢?我会把时间定在大家都有空闲的时候。   张良趁着顾天明的车回去住的地方。   “老板,鹰鹰他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张良犹豫着说。本来是葛鹰报考的关键时刻,没想到出了这件事,老板扔下葛鹰过来,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明天一早我就去,公司的事情,你先去处理。”顾天明脸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葛鹰,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张良说   “嗯。”顾天明应了一声。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内寂静。但是明显顾天明的车速就上去了,张良只是紧了紧安全带,其他的没说什么。   葛鹰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脑袋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挣扎着站起来,才发现又是阴天。从小黑屋里走出来,脚步不稳的踉跄了几步才扶着电线杆子站直了。   胃里是一点存货都没有了。他走到家门口,敲门,发现敲了许久也没人应门。葛鹰又往回走,想随便对付着吃点东西,让人精神精神。   “小鹰——”胡秀兰看着儿子蹲在家门口,赶紧过来了。   葛鹰站了起来,满脸的疲惫。   “小鹰,这个你拿着,好好填,我跟你爸都是想要你好。”胡秀兰早晨又重新去学校拿了一份志愿表,“你爸他那儿我会好好劝的,他气性大。你要不去小顾那儿住几天。等收到通知书了,妈给你汇钱,把你送去学校。”   葛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好孩子。”胡秀兰捏着儿子的肩膀。她没告诉儿子昨天葛诚辉真的气坏了,半夜就给他大哥去了电话,说过继一个孩子过来,老了给养老就行。   胡秀兰拦也拦不住,都是倔脾气。有儿子偏要认一个干的养老,这算个什么事儿,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闹笑话。胡秀兰想着先让父子俩分开几天,等都过去了,再提提。   女人在家庭中扮演者一个无比艰难的角色,她需要顾念着丈夫,又要顾念着儿子,想保全一个家比什么都难。   “妈,等我出息了,回来孝敬你。给你们换新屋,添新衣。”葛鹰沉沉说,“我说的真的。”   “我相信我儿,我知道我儿苦,但是妈管不住你爸,都是倔起来难回头。”胡秀兰摸了摸儿子的脸。   胡秀兰给葛鹰收拾了几件衣服,说是等通知书一到就给葛鹰送学校去,住校。   葛鹰点头应着。家里没有旅行箱,胡秀兰就拿旧被单这么一裹,打了个结。看着就跟旧时侯那种土里土气的包袱。   葛鹰提着,跟他妈妈告别。终于离开了他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家。   葛鹰就觉得自己这一步步踏着,母亲在背后望着自己,他决定了自己的未来,希望等再次回来之后,他们会认同自己的成就。然后重塑家庭的温馨气氛。   路边的音响店播放着杨佳的《路上》……   每个人 都一样人生路上总有迷惘   这个世界太复杂我们应该学会把学会把它变得简单   放过吧想过吧未来是什么形状   累了吗困了吧我们才真的起航   不去烦不去想憧憬在等我们前往   别停下坚持吧美丽在为我们绽放   镇上的汽车站到处是人,是啊,人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从一个汽车站出发的车辆一样要驶往不同的方向。   顾天明就站在汽车站买票的门口,看着葛鹰,脚边是刚刚被碾灭的烟头。   看到葛鹰,顾天明上前接过葛鹰手上的包袱,然后抗到肩上。如果不看那一身的华服,就跟个外出打工的民工似的。   “鹰鹰咱先不着急回去,带我去看看你之前的高中吧。”顾天明揽着葛鹰的肩膀。   葛鹰点头。在车站看到顾天明的时候,葛鹰是欣喜的,他甚至觉得庆幸,庆幸认识顾天明这个人。顾天明给人的印象太深了,这让葛鹰总觉得他一定会出现,还会在他最期盼的时候出现。   葛鹰没有问顾天明为什么对这穷乡僻壤的小镇学校感兴趣。他们俩就这么走着,路上葛鹰掏钱在小摊上买了烙饼夹菜。顾天明闪亮着眼睛看着葛鹰递给他其中一个。   俩人吃了东西,勉强填肚子,但是就像胡秀兰说的,小镇上的小餐馆,大部分是没有消毒餐具的,确实没多少干净的,都是在自家做着吃。   葛鹰没敢给顾天明买更多的东西,怕顾天明这吃惯了张良山珍海味的胃再闹肚子。   “早晨要几点起?你在这里上学的时候。”顾天明往上兜了兜包袱。   “5点,从家到学校走30分钟。路边会有卖早餐的小摊。”   顾天明看着四周的街道,一条街道还没有他的车身宽,但是就是这样的小镇养育了葛鹰。顾天明对路边上那些铺着一张布,摆上几个带土的玉石这种买卖很感兴趣。   “这小哥,看不,这石头都是从地里挖的,看带土类!”边上的农民装扮的青年展示着那些带土德玉石,眼尖的看着顾天明的衣着不俗,“俺不懂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好料,老人们都说是好货的,小哥瞅瞅不?”   顾天明只是停留了一下,就起步离开了。   那农民装得青年看顾天明看都不看,便开始在背后骂骂咧咧,“城里的钱抠儿,小气类,一准做生意赔死嘞。”   葛鹰和顾天明都没有回头。“这种的,这里有很多,一样的都带土,有人混着买出去了,有的没卖出去再去其他地方。”   顾天明点了点头,他对这种靠侥幸赚钱的买卖还真不欣赏。   “你算过吗?”顾天明指了指学校门口的树下的算卦摊子。   葛鹰摇头,他不是个迷信的人,而且这种算卦摊子一般都是赚那些送孩子上学的父母的钱。对于学生,他们从来都不指望从他们身上榨出多少钱。   顾天明倒是感兴趣,找了一个卦摊就蹲了下来,那带着墨镜的老人伸出手,念叨着“闲事繁多莫管,随缘随命前生孽。”   顾天明伸手,被那满是茧子的枯木手指,捏着,一寸一寸的摸了纹路。   “苦命孩子咯,最近事情多,莫烦,念着这几篇经文,放宽心。”老人捻起一页卦书给顾天明看,“半月之内,有小灾。过了之后,福泽长嘞。”   顾天明听得糊涂,那卦书上写的什么天干地支,跟黄历似的。   顾天明从钱包里掏出张红色大团结。葛鹰按住了他的手,直接掏出两枚硬币就扔在卦布上了。   俩人走远之后,葛鹰才开口,“没人给那么多,你的一张是他们一个星期的卦资了。”   面前就是学校,凹凸的金漆大字,边上还有横幅,说什么高考考点,预祝考生考试顺利。   葛鹰的高中不大,修的却是好,光食堂学生宿舍都得占了快三分之一。教学楼三栋,教师办公楼一栋,这四栋楼弄成了回字。   还有传闻说,校长在修楼的时候还问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说,此地生财,弄成回字这财就会留在这片地界,钱生钱的道理。只是这么个传闻,不知真假。   空荡荡的高中,穿堂风呼呼的吹过,地面上满是演草纸的碎片,大概是考试完了之后,考生发泄的把演草纸给当自己悲催的高中生活给撕的干干净净,以此告别。   在校园里晃荡的门卫伯伯还跟他们打招呼,以为是学生回来看看。   “孩子成绩咋样咯?”门卫问道。   “考得不错,正准备填志愿去。”顾天明倒喜欢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   “那就好,孩子苦咯,带着玩玩,散散心。”老头拍了拍顾天明的肩膀。   顾天明点头。   两个人就接着逛校园。   “这是高三楼。”   “这是食堂。”   “学生宿舍。”   “后边是操场。”葛鹰尽量做一个合格的导游,可惜介绍太少。顾天明只是看着,把这些地方都印在心里,然后带着葛鹰毅然决然的离开。   顾天明没有开车过来,而是做城际大巴过来的。所以回去的时候,他带着葛鹰离开了。   一路上葛鹰都没有说话,但是顾天明似乎看到了葛鹰心底的苦,那种说不出口的苦。但是他知道葛鹰没有为他的决定后悔。   葛鹰还年轻,他需要成长,他也在小心翼翼的探索着以后的路,顾天明没有护着他,那些把爱人护在身后,不让他遭受风水雨打的事情他做不出来,因为他爱的,是一个男人,一个不会成为别人附属的男人。   顾天明握住了葛鹰的手,葛鹰没有避开。此刻的伤怀让他有些想趋近人体的温暖。   顾天明心里说,现在他只是没有挣开我的手,慢慢地我会让这双手反握住我的手。然后再也不松开。   “大家注意咯,J市汽车东站到了,大家好看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乘务员拿着大喇叭喊道。   顾天明一手提着包袱,一手牵着葛鹰就匆匆挤出车站,然后终于可以放松了。张良开着车,来接他们。不过后边还有个凑热闹的顾沛和大黄。   张良把后备箱打开,顾天明把包袱扔了进去。   大黄看见葛鹰,直接扑到葛鹰身上,葛鹰后退的一步,贴在了顾天明胸前。就这样葛鹰成了三明治。   “鹰鹰,咱们回家。”顾天明用最温柔的声音唤他。   葛鹰点了点头,头顶翘起的发丝磨了几下顾天明的鼻子。 49 匆忙入学 七月过去了,眼看着八月份也要跟着过去了,已经拿到J市一类大学畜牧兽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胡秀兰果然给儿子汇了钱,她把钱存到了一张银行卡上,然后用邮寄的给寄到了顾天明家,又打电话给顾天明让他帮忙照顾着葛鹰入学,说家里的事情太多了,抽不出空过来。顾天明应着,答应好好照顾葛鹰,然后把电话递给了葛鹰。葛家妈妈又安排了一通葛鹰到学校的注意事项,连带着把银行卡的密码也告诉了葛鹰。 就这样,陪葛鹰入学的任务就完全交托给了顾天明。 葛鹰发现有时候顾天明比顾沛还会折腾。 顾天明第一天就带着葛鹰去了电子商城,直冲苹果电脑专卖店,让店员挑一个最新款的。葛鹰以为是顾天明自己要用,也就没拦着。 当顾天明问他要什么颜色的时候葛鹰才觉察不来,这是给他买的,葛鹰心里嘀咕着葛家妈妈给的存款,直接在心里给苹果电脑打了一个大叉叉。然后扭头走人。 顾天明看着葛鹰有准备向傲娇转变的迹象,知道葛鹰是不想买那么贵的东西,也就偷偷地给店家一个地址,让他们送货上门。 葛鹰看着顾天明手上没抱着电脑也就放下了心,接着买去学校要准备的东西。 手机顾天明早就给了葛鹰一个,美名曰借给他用,反正是他换新款时候淘汰的,他这么说,葛鹰也就这么信的。当葛鹰在别人手机专卖的摊位上看见跟自己手机一模一样的款式,售货员还在那儿嚷着,“今年最新款,超长待机!上网浏览、挂QQ、看电子书,绝对是你无悔的选择!” 葛鹰愤怒了,这顾天明说话真没准,假话说的跟真的似的。 顾天明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葛鹰已经发现了,就陪着小心。 葛鹰戳着人家柜台上的手机壳模型,问顾天明,“你不是说手机是你换下来的吗?人家说是这个牌子的最新款!” 顾天明忙说,“我之前觉得这个手机功能不怎么样,就换了其他牌子,看就那儿的那个牌子!”顾天明指着遥远的手机柜台,密密麻麻的人群围着,谁看得到是什么牌子。 可是这卖手机的售货员可不答应了,觉得这两个人一定是别的柜台抢生意的,看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一个穿的跟成功人士似的,俩都不是好货。 “我说,你俩干什么呢!抢生意也不能搁我们柜台前头抢啊!”售货员小哥直接挥了挥拳头。 葛鹰一看这误会了,“我们不是抢生意的。” 可是无奈啊,愤怒的卖手机小哥正气头上,哪儿听得进葛鹰的解释啊!“你们不是抢生意的,是帮别的牌子来我们柜台做广告的!这不还是抢生意么!” 顾天明一般不会跟这种人斤斤计较,但是今天赶上他气不顺了,“不说我不是给别人做广告抢你生意的,就说我是,你也没什么!也是公平竞争!” “什么公平竞争,你懂不懂这儿的规矩!”卖手机小伙,一拍大腿,直接喊了周边上几个同事,看着要动手。 顾天明不武斗,他直接找了商场的保安,然后经理给顾天明赔罪道歉,几个小伙看着惹不起,只能口头上占占便宜。 这一场风波就过去了,顾天明拉着葛鹰离开了。 “鹰鹰,你得记着,这世界上,不是非得靠着一张嘴两手拳头才能不受欺负。金钱是个俗气的东西,但是人偏偏离不开它。它能把人捧上天,也能让人跌进地狱。”顾天明点了烟抽了起来。 葛鹰也顺便抽了一根,看着顾天明呆愣愣的看着他,他觉得挺好笑,“我不抽不代表不会。” 顾天明觉得葛鹰这副表情最招人,看来葛鹰身上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男人有几个不爱抽烟的,只是抽得凶和不抽的区别。” 葛鹰抽了会儿烟,然后按灭了,“以后戒烟,这头发要剪了。”葛鹰撩起刘海,示意。 顾天明有些留恋的看着葛鹰的头发,掩盖住的那只眼睛很漂亮,他甚至有些期盼着葛鹰永远都隐藏着,就像有个宝贝,一定只有自己才知道他的好,他的完美,根本不想别人看到,更容不得别人觊觎。 “我带你去剪。上车吧。”顾天明想,至少只让我看到他改变的过程。 在葛鹰的小镇,剪头发的地方叫理发店,而在这市区,有这会所那会所,女儿有spa男人也有spa。葛鹰对这种纯粹烧钱的地方没什么兴趣,反而比较喜欢那种镇上理发店,让剪什么头就剪什么头。就是剃个秃瓢,人家理发店手艺人也得夸两句说,“现在就流行这个,你知道陈佩斯不,他就是。”然后还自信满满的问客人,中意不。 顾天明一般做造型的都是一家固定的店,店里人不多,但是一般都是预约的大客户。顾天明其实今天没有预约,因为是老客户了,所以仍旧是热情的接待着他们。 葛鹰天生是不大喜欢别人碰触的,洗头小弟一边笑脸迎人的让他躺在椅子上,打算给他洗头。葛鹰一闪,甩了人家一身的水。 “抱歉,我习惯自己洗。”葛鹰那么垂着湿嗒嗒的头发看着还真有点恐怖。 洗头小弟也是个老手,知道客户有脾气怪的,就把洗发露,滋润液都给递了过去。 葛鹰道了谢,自己在那儿跟在家似的,挠头洗头,冲水。 造型师看着葛鹰这副样子,总觉得土气,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是还不敢露出不满的情绪,这一边坐着的顾天明顾老板可是个一定要抓牢的长期大客户。 葛鹰洗完了头,擦得半干,就被按在椅子上。 那有些脂粉气的男造型师,俯身跟他说,“我帮你做个全新的造型,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葛鹰唔了一声。 顾天明无聊的翻看着杂志,偶尔抬眼,看着那造型师跟葛鹰沟通,葛鹰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店里的服务生给顾天明倒了水,还询问了下周围的空调温度是否合适,热情的都差点直接抱顾天明大腿了。顾天明摆摆手示意什么都不需要。 顾天明这还是第一次陪人买东西,陪人做造型。 半小时之后。 “顾先生,您的朋友做好造型了。”造型师说。 顾天明抬眼一看。清爽的刘海,打碎的额发,头发短了些,但是清爽了不少。大概是剪落的断发扎到了眼睛,有一只被揉出了泪水。顾天明的心开始狂跳。 “顾先生,我是参考了您朋友的脸型和气质作出的发型,他的脸稍尖,我将他的头发打散,然后吹得蓬松,这样会让他看起来……”造型师似乎挺满意自己的作品。 “你们的衣帽间在哪儿?”顾天明直接打断。 “在,在直走右拐……”服务生指点说。 顾天明也不管旁人的目光,直接拉着葛鹰就去了衣帽间。大型的造型工作室都有一定的衣帽间,顺便代销一些品牌的服饰,这样客人在做完造型之后,回去衣帽间选几件相配的服饰,看一下整体造型。 顾天明把葛鹰拉到衣帽间就立刻反手关上了门。 葛鹰正好奇的看着满室的服装,突然觉得光线暗了些,顾天明的脸就这么贴近了他,亲了亲他的额头。 顾天明安心于这样的气氛,只有两个人的气氛。 “鹰鹰,我尊重你,所以我问你,能允许我吻你吗?”顾天明双手固定在葛鹰的腰上…… “唔。”葛鹰正斟酌着答案。顾天明就吻了上来。 顾天明聪明就是这点,他说会尊重葛鹰,所以吻之前询问过他的意见,但是顾天明原本的打算就是无论葛鹰会不会答应,他都会吻上去。 男人的亲吻和女人不同,男人天生就具有掠夺性。 顾天明夺取着葛鹰的呼吸,用他的唇舌带动着葛鹰的舌头与他缠绕,湿滑的口腔带来酥麻的快感。 葛鹰被带动了几下之后,便开始反攻,舌头直把顾天明的舌头顶出口腔,舌尖在空中碰触了一下,葛鹰便趁顾天明呆愣的一瞬间,就侵袭了进去。只是唇舌的纠缠。 鼻翼纠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鹰鹰,唔,再吻下去都不好处理了。”顾天明抱着葛鹰的脸,虽是这么说,但是亲吻的美好,让他再三流连。直到真的到了极限。顾天明才稍稍推了开。 葛鹰红艳艳的嘴唇,还在微张着。顾天明苦笑了一声,美味在前可惜时机不对。只能将头压在葛鹰肩膀上,然后轻咬了下葛鹰的脖颈。 葛鹰嫌有些疼,揉了几下。 葛鹰觉得不厌恶这样的亲密,顾天明给他的亲密,要是换做一个人,他一定会拼死反抗吧。葛鹰现在仍旧觉得男人跟男人,并没有那么违背伦常、背驳阴阳。两个人在一起,幸福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顾天明和葛鹰一块走了出去,守在门外的服务生看客人仍旧穿着来时的服装,以为是不满意,就询问了下意见。 “把你们经理叫过来。”顾天明心情甚好,好到非得让别人也尝尝心情不好的滋味。 两分钟之后,经理过来了,笑容灿烂的问还有什么需要? “我很不满意他给我朋友做的造型。”顾天明指着那个造型师说。 经理立刻瞪了那造型师一眼,造型师很委屈。 “我朋友要入大学,是要去大学学习的,你现在做的这个造型,这哪是学生,明显是社会人士。”顾天明开始胡说乱说。 经理赶紧陪不是,说是造型师没有先咨询好顾客的需要。 造型师苦在心里,他们一开始都没说是学生造型,而且现在的学生追求潮流,这样的发型才是刚好合适。 “走吧。”葛鹰制止了顾天明的恶作剧。 顾天明无奈的说,“看,我朋友一向是与人方便,不与你们计较,看来我们下次是不会来了。” 两人走出造型室,外头阳光灿烂,造型室内乌云惨淡。 就这样两人三天之后才把东西置备齐,顾天明还是把苹果塞给了葛鹰,总归仍旧是一个莫名其妙又冠名堂皇的理由。 葛鹰大学报到期的第一天,顾天明仍旧不去公司,亲自送葛鹰入学。 50 野生动物 顾天明带着葛鹰离开之后,胡秀兰才匆匆赶来,刚好碰到了在居民区遛大黄的张良。 从张良口中知道葛鹰已经去了学校,胡秀兰有些失落。 张良并不是很了解葛家的状况,但是看得出葛鹰似乎对这个家完全没有安全感,所以连带着张良对胡秀兰的态度也好不起来,只能板板正正有问有答。 胡秀兰带了些自家腌制的鸭蛋,给张良放下了。然后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张良打电话给顾天明,知会了他一声胡秀兰来访的事情,顾天明不冷不热的应着,然后说要过红绿灯了,就直接按掉了电话。 “鹰鹰,记住了,每个星期一个电话,不能少。学前一定有军训,如果训练量大的话,记得请假,不要硬撑。”顾天明念念叨叨。顾天明就觉得,以前在生意场上跟别人谈判的官方言语,现在整天跟在葛鹰身边念念叨叨安排这安排那。家里有个念书的孩子真操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和女同学保持距离。”顾天明重重的说出这个命令。 葛鹰本来就迷迷糊糊正打瞌睡,压根儿就听不清顾天明在交代什么,就是本能的点头应声。到了学校,顾天明将车停到了一边,然后拿着行李跟葛鹰一块去了新生接待处。 顾天明这人长相挺好,加上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很符合那些小女生关于白马多金王老五的幻想。葛鹰原本长的不错,可惜多年来被自己的刘海给遮挡住了,这一通收拾,一通造型,生生把葛鹰变成了一个忧郁沉稳型的帅哥。一路走过去,引得纯情小闺女的小桃心无数。 新生接待处是学生会长季泽文压阵,一律磨嘴皮把送行的父母亲戚给说服回去,说是要让孩子独立起来,说这学生会百八十个人,一定会好好把孩子送到宿舍休息的。 有的家长仍旧是不想扔下孩子一个人,只得坐在一边喝着免费茶水一边等孩子去体检领单子。 顾天明就属于赖着不走的一批。不过这可乐坏了学生会的几大美女,争破头的献殷勤。葛鹰去体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顾天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头顶都瞧不着。也就心情不算好的走了。 去行政楼学生处报到,知道了自己的宿舍安排,领了宿舍钥匙。 “哪儿弄去啊?”前头一个人低着头正往地上看,像是找什么东西。葛鹰绕过去,想先去窗口领东西,最后那人扯着葛鹰的胳膊,不让他插队。 “你说奏你都插俺前头,那后边人还敢给我留地儿不?”那人站起来,标准的一米九个头,粗黑壮实,就是眼睛眯得小小的。 “后边人多,不能都等你一个。”葛鹰说罢,后边一群人回应。 “不行,你不能欺负俺这农村人。”那人不松手。 葛鹰后边的不少男生都有点火了。 “这是丢了什么东西,我帮你找。”葛鹰说。 那人狐疑的看着葛鹰,“丢了宿舍钥匙嘞,你能瞅着不。就在这儿落的。” 葛鹰让那人让一让,然后在那儿刚才踩着的地方找到了钥匙。葛鹰把钥匙给了那人。那人拉着葛鹰的手,一个劲儿的感谢。 “我说!你感谢够了没!你们俩到底还领不领!”后头一个男生一直冲他们吼了一声。 葛鹰跟他赶紧填好了宿舍号,姓名,然后把单子给领了。撤出了排队的队伍中。 最后才知道,那人代他弟弟领,才领了宿舍钥匙就给碰掉了。他眼睛近视的厉害,平日里用不着看多清楚也就没配什么眼睛,没想到今儿还差点坏事。 “宿舍3号楼511。俺弟也是那个宿舍的。俺弟叫刘犇犇,你们都照应点。”那人说完个葛鹰一声招呼就去给他弟送单子去了。 葛鹰觉得,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人挺多的,这大学那么多人,一人一个样。周围的人都是一堆一堆的匆匆走过,偶尔还能飘过几句以学校为话题的打趣的话。 大一新生的开学比较早,因为三天报到期之后就开始安排军训了。在学校的就都是大一学生和部分学生会成员,和行政处的老师及食堂后勤人员。 单单这些人已经把学校填充的差不多了,等到大二大三的学生和老师一来,那就更热闹了,下课放学估计是村口菜市场般的光景! 葛鹰跟着一起去体检,然后就重新回到了新生接待处。看着顾天明身边干干净净的,没有半个人。 “东西领完了吗?我跟你去宿舍把东西给放下。”顾天明一手提起旅行箱,一手提起压缩好的被褥。 葛鹰顺手把旅行箱给接了过来。 俩人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宿舍,推开门的时候已经看见有人躺在上铺床上玩psp,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揍死你,揍死你,你活该你活该。 那人察觉有人进来,眼睛都没抬,葛鹰也不是个会主动打招呼的。顾天明把行李箱摆好,葛鹰把被子什么都给铺上了,简洁的一溜深蓝色,看不腻。 顾天明在宿舍里绕了一圈,有自带的卫生间和小浴室,不大的阳台。五楼的空气也不错,室内空调,制冷性质的。墙角还有银漆的暖气片,这样冬天供暖是不成问题了。这宿舍条件不差,至少在顾天明这个挑剔的人眼里,这宿舍过得去。 环境观察完了,该是认认人的时候了。顾天明看葛鹰对面铺的小子还在玩游戏,两耳不闻天下事似的。嘴角一扯,顾天明一脚踹在了上上铺的梯子上。 那一声震响,还有剧烈的颠簸,那人差点吓得直接滚下来。 “你做啥!吓死人咯!”鸟毛头,小眼睛,身边瘦弱,人贴在床板上就不敢动了,怕再出什么动静。 “收拾东西动静大了点。”顾天明表示抱歉,反正那人在上铺根本看不到他做的大动作,怎么解释都行。 那人看了看顾天明脚边的巨大旅行箱,又看了看顾天明那张正人君子的脸,选择相信。 “他是你亲戚?你哥?”那人的口音别扭估计是方言说习惯了,便普通话不习惯。 葛鹰摇头,“不是亲戚。” “我是他家里人。”顾天明接道,心里还嘀咕着,还是近似爱人呢。 “家里人,家里什么人?哥就哥呗,要是有这么个哥,都长脸咯。”那人说完就躺下继续玩游戏。 “你是刘犇犇?”葛鹰说。 果然那人一听就蹦了起来,头顶铛一声撞天花板了。葛鹰都觉得疼。 “你咋知道我叫这?你见过我哥?丢人啊,丢死人了。”刘犇犇直接扯过被子就把自己包的严实。 葛鹰也觉得无奈,他又没说什么。 “鹰鹰,下次你注意点,别撞到头。”顾天明指了指头顶。 葛鹰点头,是啊,都快忘了,他脑袋上还有裂缝呢。收拾完床铺,就打开旅行箱把衣服放在独立的衣柜里。 顾天明没有插手,“你们军训结束后,我带你再去一趟医院,你再检查一遍,看看愈合的情况如何。” “不用了,都不疼了,应该快好了。”葛鹰自然隐瞒了那天的头疼欲裂还有小黑屋扭曲的异状。 “怎么快好了?”顾天明皱眉,这小孩又不听话了,顺着葛鹰的头皮就摸了几下硬块的地方,扒开一看,表面是已经完好了,看不出什么伤,但是硬块按了按还是在的。 “唔。”葛鹰被顾天明的手指摸到了头皮,刺激到了头上的敏感神经,酥麻的感觉就蒸腾而起,不自觉呻吟一声。 顾天明以为是按疼了他,就在他脑袋上亲了亲,哄了下。 “你哥咋个还不走!”刘犇犇掀被而起,打破了葛鹰和顾天明的二人气场。 顾天明从此记恨上了刘犇犇,不过这些刘某人都不知道,以至于他毕业了处处受到打击他仍旧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位大神。 顾天明又念叨了几句就离开了,而且再次交代了一个星期一个电话的安排。 葛鹰点头啊点头,这都第几遍了。 刘犇犇看见那个优秀哥哥终于走了,对葛鹰的怨恨就消了点,凭啥人家哥哥都板靓条顺的,他哥哥就黑壮的跟牛似的。刘犇犇很明显的羡慕嫉妒恨上了。 到下午的时候,宿舍的另外两个人也到了,对这宿舍的设施一通评头论足,说话一唱一搭的,估计以前就认识。 “我是管兵,你是谁啊?”花衬衫的一哥们说。 “我是管龙,这咱们就认识了。”翠绿短裤的另一哥们说。 “是啊,我3岁的时候还抱过你呢。你记得不?”花衬衫。 “你3岁的时候我也3岁,你哪儿抱过了?”绿短裤。 “就在你们家厕所那儿啊,我用床单把你搂着,还差点把你扔马桶里!”花衬衫。 “你说那事儿啊,我记得之后你被你妈打,还尿湿裤子是吧。”绿短裤。 这两位再互揭小时候的伤疤,葛鹰听着乐。对面铺上的刘犇犇也支楞着耳朵听的欢。 “你们两个,听完了吧。我们俩都自我介绍半天了。你俩也该下来,介绍介绍了吧。”管兵和管龙搭着彼此的肩膀,分别用眼睛瞟着上铺俩人。 葛鹰从上铺下来,也不矫情,“我是葛鹰。”葛鹰看刘犇犇没有下来的意思,也顺带把他介绍了,“他是刘犇犇。” “你俩认识啊,那行,咱们都是一宿舍的兄弟了,有啥事以后直说,能伸手的咱铁定不含糊!”管兵拍着胸脯保证。 刘犇犇仍旧在上铺别扭着呢。 葛鹰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俩花衬衫和绿短裤是什么情况,俩人是亲戚,算的上表兄弟吧。从小就这比那比的,这回,管龙爸要让管龙报这所学校以后好继承父业。 “就是他家是兽医,给猪看病的!”管兵插嘴说。 “你家才给猪看病,你全家都给猪看病的!”管龙反驳。管兵摊手表示无语。 管兵报了这所学校,管龙非得也跟着报,为此还挨了顿打。 葛鹰觉得这俩人活宝的。 俩人又问了葛鹰为什么来这里。 “我比较乐意见到动物。”葛鹰说了实话。 管兵和管龙相视一眼,同时道,“我们是什么动物?” “翠,翠鸟吧。”葛鹰看这俩人一身的花花绿绿,还真像两只翠鸟。 管兵和管龙搁那儿消化翠鸟这个词。葛鹰出门去打水准备打扫宿舍。 “翠鸟,我是翠鸟吗?”管兵问管龙,顺便抖了□上的花衬衫。 “是吧,关键是翠鸟是种什么鸟?”管龙摸着下巴,低头看自己的绿短裤。 “一定是大鸟!”管兵。 “你怎么知道是大鸟?”管龙。 “我的自然是大鸟,不然咱比比!”管兵作势要脱裤子。 “比就比,看看谁的鸟大!鸟小的那个去走廊那边抓一个人说自己鸟小!”管龙提条件了。 最后俩人去了室内厕所,出来后,管兵有些丧气的走到门边,刚好看到葛鹰提了水拿着拖把过来。 “葛鹰。”管兵犹犹豫豫的说,“我鸟小。”最后那个小字都快没声了。 “翠鸟体型本来就小。”葛鹰用手撑开门,“你们出去,我拖地。” 管龙都笑岔气了,刚才还好趁机撸了下鸟,不然还真没本事赢管龙。 刘犇犇躲在床上,觉得这一屋子都没个正常人。 51 盐巴军训 葛鹰入学顺利,这边顾天明就开始忙碌于工作。前段时间工作堆积,张良已经列出了他最近的应酬表,然后顾天明华丽丽的被工作给压迫了。 顾沛是个大闲人,翘着二郎腿直接窝在他大哥的办公室吹冷气。前几天跟张良一块看了一套差不多一百坪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间主卧,一间是客卧,装修也走简介风格的,毕竟不是女人,他们两个对住宿的问题没有什么更细致的要求,只要有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就可以了。 张良花光了自己全部的继续,现在属于无产阶级。顾沛把自己的卡交给了张良,张良没要。他们俩就这个问题很早以前就讨论过,张良说不会要顾沛的卡,因为那是顾沛的钱,是他大哥给的。顾沛明白张良的意思,也就没有再坚持,乐呵呵地做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米虫。 不过,现在张良每个月必须还房贷,顾沛就觉得自己大手大脚花地钱有点扎手。跟他大哥要求,在公司任职,而且得给他开高薪。顾天明看弟弟认真了,叹了口气,傻弟弟也长大了,张良熬到了。 顾沛下个星期会担任副总的职位,顾天明让张良做他的助理。先带着他处理一些简单的工作。这样新家的房贷就不算是问题了。 “哥,你打算就这样让鹰鹰住校吗?怎么不给他弄个走读,再说每天开车送的话,也不远。”顾沛说。 “你不明白,大学时期就是一个建立自我世界观价值观的时期,他需要的是接触更多的人群,而大学里的小圈子对于鹰鹰来说还算是单纯,我可不希望他一出学校,面对社会的种种压力和竞争,价值观世界观突然崩塌。”顾天明合上文件。 “你到时候护好他不就行了吗?”顾沛问。 “鹰鹰,他是个男人,没有哪个男人是真正愿意站在人身后的。所以,他必须站在大众和社会面前经过风吹雨打。”顾天明可不想跟张良一样当个老妈子,葛鹰不是个懦弱的人,他虽然很没有安全感,但是他迫切的希望成长然后坚强,大学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历练。他相信葛鹰会成长。 报到期结束之后,学校便宣布了军训时间,长达4个星期,也就是说他们军训结束之后就是十一假期。每个学生都兴奋着,想着赶紧军训,完了之后再回家玩几天。他们虽然对大学生活很兴奋,但是一想到仍旧是要上课学习总还是有点不乐意的。 管龙和管兵一大早就去领军训迷彩去了。刚冒着高温领回来俩人就争抢着脱衣服洗澡,最后一块挤进小浴室。 葛鹰仰躺着看书,想等他们出来之后再分一下衣服。 那边刘犇犇盯着迷彩服,从上铺颠颠的爬了下来。撕开透明塑料纸,挑挑拣拣,最后拿走了一套。 葛鹰没说什么。俩管出来之后,发现被翻得乱糟糟的迷彩,还有上铺已经换好服装没有半点言语的刘犇犇。 最后管龙和管兵看着刘犇犇此类行径,甚为恼火,但是碍于都是一个宿舍的,也就没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男人就这点豁达,不是一个圈子的,没必要硬划进来。 军训第一天,管兵跟管龙换上迷彩,都说自己帅得天怒人怨,鬼哭狼嚎。葛鹰安静的换好迷彩,准备出去列队,就被俩管拦住了。 “不行,你一出去准得把我们的风头抢走,快走大哥后边,我们罩着你。”管兵搭着葛鹰的肩。 葛鹰冷冷地看了管兵一眼。 “好冷、好冷。管兄咱一起取暖吧。”管龙搭着管兵的肩膀,俩人痞痞地走了。 葛鹰跟他们后边走了。刘犇犇据说是跟隔壁宿舍的人是老乡,然后跟找到组织似的,俩人什么事儿都一块,有点相互扶持的意思。 刚从宿舍中出来,就跟从冰箱里到桑拿室,冰火两重天。 偌大个操场,人全都是草绿色的,一堆一堆的聊着天。 操场看台上,扯了超长的横幅,半秃的校长,用小手帕擦着自己半边锃亮的脑壳,一边还喂喂试着话筒,“同学们,同学们安静,咋都还说话!我下达一个通知,国庆长假取消!” 这一下,全场安静,就是从天上掉下个人,都没人会发出半点声音。 “大家都安静了,刚才跟同学们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校长赔笑道,听着台下又嘈杂一片,“如果大家不安静的听完讲话,我保证这个玩笑将不再是玩笑。” “不是玩笑,是笑话吧!”有人在台下大喊。周围的人哄然大笑。 校长知道这群孩子正是热血沸腾不知愁苦的年纪,也没有计较那个学生的无礼。“军训,是男女生分开训练,以专业为单位,同专业的人会分在同一排不同班级中……” “军训结束前三天,要由领导进行检阅,队列汇演。” 军训也就是一群军队的老兵再调教一群新兵的过程,那些老兵都快成兵痞了,脾气大、嗓门大,踹人的时候力气也大。 在酷暑下,这帮子没受过什么苦的新人哥们,一个个都咬牙忍着,跟要慷慨就义似的,下面腿抖的不行。 这都是第二个小时了,站正步。 刘犇犇本来身子骨就弱,这第一个小时候站下来他只想翻白眼,还真想自己就这么晕过去,但是都是男人,谁愿意在别的男人面前丢脸,也就硬气挺着,不止腿抖,连手都绷不直了,浑身湿了个透。 “你们这帮娃子兵,连这点苦都收不了,还来上个屁大学,回去窝家里吃奶去咯。”壮硕的老兵教官就这么拿言语刺激他们,一边还来回走,捡几个站姿差的,直接让人站毒日底下,享受日光浴去了。 “啧啧啧,不得行,都不得行,蔫儿的跟黄瓜干似的。个个不顶用。”教官瞅着第一排的刘犇犇就过去了。 “那腿是棉花做的!”教官直接往刘犇犇腿上踹了一脚。 刘犇犇就感觉这腿一疼,人一歪,带倒了一大片人。 “哎,还真是棉花做的!”教官又往刘犇犇屁股上踢了两脚,让他站起来,去罚站区站着。 葛鹰伸手把刘犇犇给拉了起来,刘犇犇没使半点力气,葛鹰跟拽着大石滚似的,半天才把人拉起来。 刘犇犇光荣的去了罚站区。管龙和管兵动着小动作,一会儿教官不注意就让自己休息会,俩人精力旺盛到处钻空子。 到了中午,终于可以休息十分钟了。不过罚站的几个都仍旧罚站,没有休息的权力。 附近俩班级的教官,都凑一块,看着这些题他们手底下的兵,软得不行,眼看着其中几个罚站的人都站不住了,好多人就站了起来,想帮把手。 教官就那么以拎,把人拎起来,还晃了两下。现在这些人软得真跟面条似的,还是下过锅之后的,新鲜热乎着。 “都软成这样了,就站站都受不住了,这还算男人吗?你说还算男人吗?”那教官就围着那热嗤笑。 大家现在都窝着火,这帮教练也太嚣张了,虽然说是军训严苛,但是这种包含人身攻击的耻笑,却是不怎么厚道。 那边教官刚说完,刘犇犇就倒了,就在那教官要一脚踹下去的时候,有个人猛的从后头冲了过来。 那教官被那么一撞,直接往旁边栽过去,身上的功夫还在,顺手那么一撑人就这么稳住了,一翻身就站直了。 葛鹰把刘犇犇扶树底下去了。那边管兵和管龙也把其他软面条给扶到一边阴凉地方,送了好几瓶水。 “你们三,是不是想挨罚了!去那边站两个小时!”教官火大了,特别是身边还有一个班的战友看着。 葛鹰和两管都没动静,他们错了吗?他们自己认为没错,也就不认罚,这面前虽然是个他们得服从命令的教官,但是没必要连愚蠢的命令也得服从。 男人都有那么点血性。葛鹰不想出手的,谁有他独善其身啊,可偏偏再燥热的毒日下,性格也给烧热了,脑子一充血,人就上去了。 众人只觉得他们三个英勇,但是没人上去说些公道话。 “不服从命令!?很好,这军训的分数我看你们就都填不及格!”教官抱臂,他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些学生蛋子。 “不及格什么概念?你知道吗?”管龙问。 “就六十分,六十分不到。”管兵说。 “你在乎吗?”管龙问葛鹰。 “带刘犇犇去验伤,我们该考虑是不是告他人身伤害。”葛鹰扫了一下四周,“这里有的是证人。” 管龙和管兵一瞧,这葛鹰沉着一张脸,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一扫,有点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气场十足! 那教官还骂骂咧咧,什么脏话都倒了出来,听的众人直掏耳朵。 葛鹰检查了一下刘犇犇的腿骨,骨头是没事,但是那被钉鞋踹出来的青紫印记可是很明显的。顺便把其他人也检查了,有一个人伤了三四处,其实这点伤对男人来说,也算个小事,但是一看有人站出来出头,还一副气场十足的样子,他们就觉得找到了组织,一个个都让大家看那教官的人身伤害证据。 那教官一看底下的兵反了,脸都气红了,还好身后俩战友拉了他一把,别让他太冲动,其实心里想得都是刚才是做的有些过了,对这帮学生,你说几句就成了,拿钉鞋踹就有些过了。毕竟人家是学生,不是正正经经的兵,这里是学校,也不是军队。在部队了,老兵欺负新兵,这是常理,不过,新兵成了老兵再欺负新来的,这是他们的报复。他们大概是把部队的情绪带到了这里。 “行,咱们不来武的,来文的!”管龙抱臂,站在那三位教官面前。 那教官一听,以为欺负他们文化水平低呢,一把拳头就想招呼过来。 “咋样,教官不敢比就想动手!”管兵拉了一把管龙,躲过了教官的铁拳。 “你先说文斗是怎么斗?” “就比赛耐力跑呗。五千米,看谁先到。输得给对方道歉。”管龙说。 教官一听差点乐出声来,这小破孩子跟他们军人比耐力跑,这算是事儿吗!笑话。“行,谁输,谁服个软!就这么定了。” 管兵一听,这耐力跑,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龙,你说的不会是……”管兵指了指自己。 管龙点头,然后一摊手,“反正不是我。” 管兵掐着管龙的脖子使劲儿摇,掐完之后,就站在起跑线上了。 “确定能赢?”葛鹰站在看热闹的管龙身边问。 “铁板钉钉的,输不了。”管龙拍拍他的肩膀。“你帮他值吗?人都没说声谢谢。” “我要他谢干嘛!”葛鹰冷冷地说。 管龙忽然觉得,这身边的葛鹰怎么气血那么旺呢,一开始还没发现,这葛鹰跟刚进宿舍时候的印象差好多。算了,人进化太快。 管龙自信满满,管兵是谁,人家参加了全市运动会,耐力长跑第一名,说是接近全国纪录,这奖杯和奖牌还在他屋里摆着呢。天生的热血运动员,如果当时不让管兵知道他考了这所学校,那管兵铁定是国家体校的! 52 袭击事件 “喝水。”葛鹰递给管兵一瓶打开盖的水,顺便撑着他的身子。 管龙在一边拿了个破毛巾,作势往他头上擦,“擦擦汗,擦擦汗。” “滚,你个……玩意……”管兵喘着大气,那破毛巾一股子味儿,他还闻得出来,“陷陷害……成啊你……” 管龙摊手,捏了把他的腰,“你咬我啊。” 管兵成伤兵了。那教官都直接瘫了,看着那小子兔子似的,就知道追了,没掌握好吞吐气的频率,一下乱了,到最后差点缺氧。 管兵成功获胜,嘴里喝着葛鹰给他混配的糖盐水,一边得瑟的看着教官,非要他当众道歉。 “你已经当众涮了他的面子,算了。”葛鹰把剩下的能量糖盐水给了教官。 管兵和管龙看着葛鹰身披万道霞光,差点闪瞎他们的狗眼。这葛鹰也不知道是真的心好还是怎样。 葛鹰说完就回到了队伍中,享受自己的午休时间。 那教官觉得有些窝火,当时输了就是输了,又不是输不起,直接当着全班的面,跟刘犇犇他们说了对不起。 “你怎么那么大度啊,涮面子道歉还不足以平息我的怒气。”管兵双手窝成拳头,撞了撞自己的胸膛。 “哦,我在给他的糖盐水里,放了一斤盐和一斤糖。”葛鹰脱下了迷彩,直接拿了水浇头发,这场争斗,让他有些热血了,需要降温。 水珠顺着葛鹰的发丝滑下来,两鬓的头发贴着脸颊,衬托出了葛鹰有些尖的脸型。葛鹰在顾天明家住了这些天,被养的壮实不少,现在脱了迷彩,只穿里头的背心,能看到葛鹰动作时带动肌肉蕴含的力量。 葛鹰自然没发现周围人的眼光是何等的怪异,高温迅速把身上的水蒸发了。葛鹰重新换上迷彩。 中午吃过饭之后,继续参加训练,众人一看,已经不是原来的教官了,知道可能是歇菜了,才闷笑在肚子里,挺胸抬头的训练。 那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盐糖水的教官躺在校医院观察室里,被女校医嘲笑,“军训没把学生给训来这里,你倒是先来了。” 接下来的军训越来越有规矩,众人接受了一个星期大量的训练,踢正步走方阵,拉歌比赛,瞎侃教官的风流韵事,总之过的有滋有味。 葛鹰那算是救了刘犇犇一次,但是刘犇犇却更加躲着葛鹰他们了,说他们得罪了教官,迟早会被教官拖到没人的地方打。“我听到好多这样的事情嘞,你们还是小心点。” 管龙管兵对此愤愤不平,葛鹰倒是无所谓,他也没觉得自己是施恩,就是脾气上来了,给发泄了,况且他也没怎么动,人家管兵跑的耐力跑。 二管对他施恩不望报的态度表示敬佩,“你以后一定是个好医生!” “我会成为一名兽医。”葛鹰说得无比坚决。洗完澡之后,就站阳台上执行一个星期一个电话的命令去了。 顾天明守了电话一天,知道葛鹰白天会军训,所以白天虽然是等待的心情,但是并不焦急,入了夜,指针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走,电话一直没有响。 交叉着双手看着桌面上躺着的手机,安安静静的,顾沛刚才来了个电话,被他带针带刺的讽刺了一通,然后挂断了。之后是顾妈妈的电话,让顾天明整天忙也记得回家吃饭。顾天明好声好气的应下了。半个小时候顾妈妈终于挂断了电话。 葛鹰在阳台上站了半个小时,期间打了两个电话都是在通话中,葛鹰决定如果这第三个电话不通,那他就下个星期再打。毕竟军训过之后特别累,他可不想等着打电话再折腾一个小时。 “鹰鹰——”略带惊喜和兴奋的呼唤声。 葛鹰习惯性的把耳朵拉走,过了一两秒才又凑了过去。 “唔。”应了一声。 “军训怎么样会累吗?”顾天明轻声问道。 “还算可以。”葛鹰说。 “那就是很累。要不要帮你开一张医院证明,这样可以不参加军训。”顾天明皱眉。 “不用,我很好。”葛鹰拒绝了。 “和同学相处的怎样?”顾天明问。 “还好。”葛鹰觉得自己应该比高中的时候好多了,“还不错。” 顾天明听葛鹰语气中带着笑意,多想亲眼去看看。“会想我吗?” 葛鹰没有回答。 顾天明只听到葛鹰的呼吸声。 “好吧,鹰鹰,我想你了。”顾天明对葛鹰的少语表示无奈。 “唔。”葛鹰点头,只觉得热气开始涌到脸上,他把这种反应归咎于天气太热。 “每天晚上睡的好吗?”顾天明。 “还,可以。”如果忽略管兵和管龙的打呼和磨牙,也算睡的好。 “我让张良给你寄了耳塞和眼罩,说是新技术,可以保证夜晚安睡。” “你怎么知道?”葛鹰不明白了。 “鹰鹰,我也是从大学出来的,大学男生宿舍什么样我很清楚。”顾天明笑着说。 葛鹰把手机换了个边。 “明天几点起?”顾天明问。 “7点半。”要晨跑。 “那今天你就早点睡吧。” “唔。” “那,晚安。”顾天明吻了下手机。 那边葛鹰迟迟不给回话。 “鹰鹰挂了吧。”顾天明叹气。 “唔。”葛鹰将手指放在挂断键上,小声的说了一句“晚安。”然后挂断了。 顾天明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声音,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只要能同看一片风景也是好的,相思无解啊!顾天明惆怅。 葛鹰关了机,蹭蹭的爬到上铺,对面铺上刘犇犇对着黑暗眨了下眼睛,然后也进入睡梦中。 其实刘犇犇的担心是没错的,葛鹰他们毕竟是学生,带点那种学生的单纯,自然不会把事情想的那么深。 这些个教官,他们在部队里是老兵了,在部队里也混得风生水起,气焰一个个嚣张着呢。本以为来学校三两下训趴下一批人,他们就顺了气了,还能让这帮新兵对他产生些敬畏。 这次葛鹰他们的教官不仅在他手下的新兵面前被拂了面子,还被葛鹰的糖盐水给耍了一把,去校医院躺了两天。越想越不能放过这帮小兔崽子。 葛鹰因为比较沉稳,被新教官任命为小班长。这些天天气热,运动量大,班里的热血青年一个个跟水桶似的,即便是学校有提供饮用水,可怎奈不够喝啊。葛鹰只能去隔壁班借水,等训练结束后再跟学校建议一下。 刚穿过小树林,那边就窜出连个穿军服的人,一个自然是得罪的那个教官,一个应该是帮手。 葛鹰心想,在这儿拦人,铁定没什么好事,这就做着逃跑的准备。他不呆也不傻,以前哪儿打过架啊,唯一一次卷入其中还被退了学,弄出了一团事儿。葛鹰想着能跑就先跑了,什么是秋后算账他在顾天明的影响下也会使点。 “小子,更我先杠上了,这是你该霉,今儿不把你揍趴下,我就叫你爷爷。”教官咬牙切齿,跟要把葛鹰撕碎似的。 葛鹰扭头就跑,不过立刻就被拦了路,这俩人围攻一人,简单的很。一前一后挡住了葛鹰的路。 毕竟是部队里出来的,动作也跟豹子似的,蹭的就上来了,葛鹰没躲开,脸上就挨了一拳头。 葛鹰咬了咬了牙,一股铁锈味儿,估计是出血了。眼看着另一个人的拳头就上来了,葛鹰本能的一矮身,但是那教官一脚就踹过去,蹭蹭就退了两步,靠在了树身上。 葛鹰看时机刚好,躲进粗壮的树后,小黑屋出现,葛鹰闪身进去。 等安全了,才觉得腹部胀痛,把迷彩一脱,背心一掀,半个脚印就印在上面,迅速变红然后鼓胀了起来。 “还真疼。”葛鹰站起身来,趴猫眼上看,那俩人见人没了正找呢,找了半天就跑远了。葛鹰刚走出小黑屋,没几步就看见了脸色煞白的刘犇犇。教官怕葛鹰一个人抬不动水,就指着一边刘犇犇来帮忙。刘犇犇本来不乐意的,但是碍于是教官的命令,只能慢吞吞的跟过来,没成想就看到了这场伺机报复的打架事件。 “你都看到了?”葛鹰问。 “没,没,我什么都没看到。”刘犇犇撒丫子就跑远了。 葛鹰捂着肚子去了医务室,然后让校医院的漂亮女医生开了伤痕证明。 漂亮女校医在他肚皮上用碘伏图了一片紫色,“怎么受的伤,被打的?你们学生也真是的,动那么狠的手,你还好没有伤到内脏,不然……哼哼……” 处理好了伤,女校医把伤痕证明给了葛鹰,也没问他什么用途,“下次打架,打不赢就跑,懂吗小鬼?” 葛鹰被女校医推了推脑袋。 “嗯,知道。”葛鹰带着被塞了瓶云南白药,然后离开了医务室。 葛鹰把云南白药喷雾装进了口袋了,然后回归队伍,跟新教官说要请假。 管龙眼尖看着葛鹰脸上的伤,立刻脸就沉了下来。“怎么伤的?刚刚刘犇犇也一脸白的回来,你俩遇到谁了?” 葛鹰知道瞒不过去,也不想撒谎,直接说了实话。 这下可把二管给气坏了,非说要找校长,问问这教官打学生的事儿怎么办! 葛鹰点头,他本来就这么打算了。跟教官请了假,说明事情经过,教官考虑了一下还是准了他们三个的假。 三人直奔校长室,半秃头的校长正打电话,旁边坐着的似乎是迎接新生的学生会主席季泽文。 “你们有事儿?”季泽文问。 葛鹰把事情一说,季泽文脸色就不好看了,他是学生会长,受学生拥戴,自然处处为学生,是一个能为了学生利益跟学校站在对立面的人,一听这事一定要管了。 葛鹰把伤痕报告给了季泽文。 季泽文看了一眼打电话中的校长,直接离开了,这件事他来管完全可以,离开的时候校长还冲他们点了点头。 季泽文出了校长室直接电话过去,喊了体育部的几个人,各个打篮球出身,身材高大壮硕,而且最重要的是抗打!揍人更是一流水准。 季泽文在前头开路,葛鹰二管在身后跟着,身后是一群热高马大的跟班加打手。黑社会隆隆出动了,而且是新鲜出炉的。 季泽文直接打电话问了军训做统计的人,看那教官是在哪个宿舍,又打电话到那宿舍说他是学生会长,听说他在部队的战绩,希望他能在最后汇演的时候出场表演,希望面谈。 然后把人约到了中心广场。 二管在他身后听得直翘拇指,真有手段啊。 葛鹰和二管回了班级队列,教官看他们没事人一样也就让他们回了队列。 葛鹰才站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腹部疼的厉害,最后只能在一边休息。 没过多久,季泽文就把那原来的教官给叫来了。 那手狠教官看见葛鹰的样儿也就猜到了一点。 “张教官,我记得部队有规定不能对老百姓动手。这点你应该知道吧。”季泽文说。 那张教官可惜死活不承认打人,说以前是有点小纠纷,可是他是个大人不跟孩子动手。 53 相思侵袭 “葛鹰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从小就聪明,所以上学比较早。”季泽文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所以他今年才17岁,如果,这人是你打了不仅会被开除部队,你还得以殴打未成年的罪名坐牢!” 张教官听着冷汗就下来了。怎么也没想到这葛鹰是未成年呢。 葛鹰自然是不是未成年,不过听这季泽文几句就把那张教官的气焰给打压了,还挺解气。 “葛鹰你不是说有证人吗?” 葛鹰手一指,人群中的刘犇犇。 刘犇犇一看葛鹰指着他,害怕的退了几步。 “他看到了。”葛鹰说。 刘犇犇觉得这葛鹰要害他,万一那张教官再来打他一顿怎么办。“你说什么,我啥也没看到。也不知道你说的啥事儿。”刘犇犇摇头。 这边张教官松了一口气,只要没证人,他咬紧牙不说,这事儿就没法查。 “刘犇犇,你太不够意思了!这葛鹰还是咱们一个宿舍的!”管兵生气怒吼。 刘犇犇脸都白了,说出来也许会被张教官打,不说出来也许会被管兵他们打。刘犇犇本来就小胆儿这下连脑袋瓜都缩水得不能思考了。 “行,没人作证也行,学校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摄像头,以保证学生在校的安全,所以我们现在就去监控室看录像,如果检查录像的时候发现有人打人,或者有人看见了打人举动而不出来作证,我们就拿校规说说事儿。”季泽文举步正想走。 刘犇犇就跑他面前拦下了。“我,我作证,是他打人的,还有一个人跟他一块打的葛鹰。” 季泽文瞧着张教官,然后让体育部的人把人都看好了,他直接打电话给提供教官的驻地部队,把人领导叫来了。 最后结果就是,张教官被领回军队去受罚。 这件事也就这么了了。 事后,季泽文问了葛鹰受伤的程度,然后关怀了一番。 二管跟季泽文玩笑打趣。几个体育部的人听说管兵跟那军官比赛耐力跑赢了,都想收了管兵,但是管兵拒绝了,说进去有压力,还是做个普通学生的好。 这才是军训就出了这些事儿,葛鹰回到宿舍感到一阵疲乏。去室内浴室冲了澡,又在瘀伤上面喷了云南白药的喷雾,觉得好受了些。 那边电话在他床铺上嗡嗡的响,葛鹰拿下来一看,顾天明的电话。 “鹰鹰——”这次生意带了点急切。“你没事吧。” “没事。”葛鹰回答了。 “今天工作的时候有点心慌,就想给你打电话确认看看,又一想你军训一定不会带手机。”顾天明自嘲自己的智商。 “其实今天有点事。”葛鹰也不知怎的,就想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顾天明,他想告诉顾天明,他一个人能站起来了,他改变了,而这种改变让葛鹰觉得舒服。 “鹰鹰,你做错了,这件事情你一开始就做错了,你第一个冲出来出头,这会让那个张教官把所有的恨意放在你身上。”顾天明担心之余又开始教葛鹰所谓的手段。 “你继续说。”葛鹰拉了张板凳在阳台上坐下了。 “像这种情况,你应该把学校的领导带到现场,无论用骗的还是怎样的都好。只要学校的领导在场,那教官就会有所收敛,你们那几个学生在装作无意中让你们学校领导发现身上的伤。那学校领导一问,你们再透露一点,你们是交了学费进学校的,如果学校内出现什么军训学生受伤被打的消息,就会影响他们学校下一年的招生。”顾天明给他一一分析,“单单这点,那领导就会好好处理这件事。” “嗯。”葛鹰认同,顾天明确实比他聪明上许多,处理的方式也成熟很多,这样既不会得罪教官,也不会让同学再受伤。 “相对来讲,你们的学生会长处理的就好很多。”顾天明倒是很欣赏他,“很大气。” 葛鹰点头,心里有点酸酸的,麻麻的,总之不大舒服,身上的伤也开始有点疼了。 “鹰鹰,身上的伤疼吗?”顾天明问。 “不疼了。”葛鹰说,声音又一点点冲。 顾天明自然听得出来。“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 “不知道。”葛鹰心道,你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还能在哪儿。 “我现在正坐在车里,停在去你们学校的路上。”顾天明说的轻快,“刚才拨了很多电话,虽然知道你不能接,但是一想到,你说不定会突然回了宿舍,然后接通电话,我就不能停止打电话。因为想见你,两个星期了,我并不自信你离开我两个星期会觉得想念我。” “我可能——”葛鹰制住来了差点冲口而出的话,他想说,我可能想念你,至少如果不是想到你,也就不会那么有勇气带着伤去跟那教官对峙。 “可能什么?”顾天明紧紧握着手,小心翼翼的问。 “我可能,可能——想你。”葛鹰说,说完之后,就化身番茄脸了。 “鹰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顾天明有些激动的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听到鹰鹰想他,他甚至把这句话延伸到鹰鹰已经接受了他,甚至是对他保持着喜欢的心情。当然这些结论都是大顾幻想的,他还忽略了葛鹰的那个“可能”。 “不是很清楚。”葛鹰犹豫着说。 “好,那鹰鹰,我等你想清楚。”顾天明差点冲出车门撒丫子狂奔了,这小小的车厢把他的喜悦给困住了。他必须得找人发泄发泄。 “嗯。”葛鹰应答了一声。心脏蹦蹦的跳着。带着一定的节奏。 “晚安,早点休息,等你们军训结束了,我来接你。” “唔。” 顾天明给葛鹰一个带声的晚安吻。葛鹰回了他一声晚安。 顾天明挂了葛鹰的电话又拨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喂,睡了吗?床上没有别人吧?” “知道,知道你仍旧是处。” “可惜我不需要你来帮忙泻火,最近吃自助吃习惯了。” “有盼头,鹰鹰今天说了想我。这是多么伟大的一步。” “我说了,别开这种玩笑,我不会和你做的。” “相信我你很好,很优秀,所以找一个爱人,中国人也可以。但是那个人不是我。” 顾天明头疼了,打错电话了,赶上某人的失恋期。本来想显摆一下,后悔了,他应该选择吵醒顾沛的。 “我明白,但是真心是要两个人的,一个人是没用的。” “如果还要做朋友就不要谈此类的话题。” 顾天明挂上电话,安静了很久,终于还是拿出一根烟走到车外靠着车门抽了起来。路边昏黄的路灯偶尔因为电压不稳闪了闪,顾天明的影子也跟着忽而出现忽而消失。 顾天明在葛鹰之前不是没有交过朋友,但是都止于爱人之前,逢场作戏的几次,总觉得找不到那种心灵相属的感觉。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不成熟甚至有些木讷的男人。但是现在顾天明却觉得甜蜜,事情并未脱轨,他人就引领着葛鹰走在他们注定在一起的这条路上。对于这一点顾天明无比自信,想起今天晚上葛鹰说的那句“想你”,顾天明就会觉得心脏的地方充斥着一种喜悦,单纯的喜悦,只有葛鹰能带给他的喜悦。 没有性,没有欲,那犹如小孩子般的恋爱竟然让他觉得痴迷。只是因为那个人是葛鹰。 葛鹰站在阳台上,犹豫着要不要给家里一个电话,他并不是完全跟家里没有联系,刚到宿舍的第一天晚上,葛鹰给家里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是葛诚辉接的,听到葛鹰的声音就直接挂断了,并未容许葛鹰说第二句话。 亲情的薄弱让葛鹰觉得有些遗憾,也许他应该更努力去修复他与家庭之间的关系,但是家门的紧闭让他觉得心凉,无法再上前。 翻了个身,那边管龙睡梦中喊了一个人的名字,不过他没怎么听清楚。 葛鹰迷蒙蒙的闭上眼睛,脑海中似乎还残留着顾天明说话温柔的声音。顾天明向一个引导者一般,指点着他走向前方的路,他只给合理的建议,尊重葛鹰的选择,甚至无条件的支援着葛鹰的选择。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感动之余葛鹰觉得还缺少什么,并没有女人般那么细腻,所以想东西也不会想的仔细,就这样慢慢来吧。 军训的一系列风波都过去了,疲惫晒黑之余他们都锻炼了自己的意志,强健了体魄。教官看着这帮散子兵开始变得刚毅迅猛,无比满意,葛鹰他们班更是因为队列优异被选为在汇演上走方阵。 男孩们都想在走方阵的时候帅一把,所以排练的时候非常认真。有些男生已经和女生队的人认识了,有些还偷偷的牵起了小手,成为了新入学第一批进入恋爱状态的人。 管兵也凑了个热闹,挑了一个长相不错,长发飘飘的女生做女朋友。每次训练完了之后都会带着女孩在管龙和葛鹰面前显摆。 “她是潘晶,英语系的,漂亮吧,还是他们班班花呢。”管兵抬着下巴。 管龙啧啧瞧了潘晶晶几眼,回头搭着葛鹰的肩膀问,“你觉得怎么样?” “不发表意见。”葛鹰把管龙的胳膊拿了下来。 二管也习惯了葛鹰偶尔的冷酷,知道这小子性格如此,股子里还是有义气在的。 潘晶晶说话很少,不过倒也不是内向,知道什么时候说话,总能缓解气氛,算是个聪明的女孩。 管龙坐在学校装饰小路的石头上,抖着二郎腿,跟管兵聊着,问清楚了什么时候逮着那么漂亮的女孩。 管兵可乐了,其实是小姑娘自己撞他怀里的,中间还有某些浪漫的情节,管兵描述的跟偶像剧似的。 管龙嗤之以鼻。 葛鹰看着管兵搂着那女孩,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想着,自己怎么就没**找个女孩呢,现在在他满满的计划里,好像似乎不会出现这么个人。不过这预感是哪儿来的,他就不那么肯定了。 大顾在办公室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军训最后一天汇演,顺利圆满的结束了,人散了之后,还有不少人上前跟葛鹰这个冷酷帅小伙搭讪,不过人家葛鹰多冰的一个人啊,别人都在他的冰霜包围圈之外的。 回到宿舍就开始收拾十一回家的东西,衣服带了两三套。因为顾天明哪儿有他的一套洗漱用品所以他就不带了。 管兵说他这次不回家了,要带着新女朋友做个短期旅行,在这市区逛几天。管龙听了之后直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兄弟,还带着踹了管兵一脚。 葛鹰在一边看戏。 刘犇犇见过管兵的女朋友,确实漂亮,跟朵娇嫩的玫瑰花似的。他是羡慕的,更是嫉妒的,他也想找个漂亮女朋友,碰巧了,他表白的那个女孩是跟潘晶晶一个班的,她们还拿这事取消来着,刘犇犇内心抑郁了,觉得自己大学四年别是光杆司令了。怎么着也得谈场恋爱,品品这大学的地道滋味。 54 接纳包容 第二天起早赶车回家的人不少,管龙一大早就开始去室内浴室,洗白白去了,说他必须得漂漂亮亮的回去,这叫荣归。 管兵扔了枕头把他砸了进去。他约潘晶晶中午吃饭呢,昨儿因为自此就放假了,兴奋过度玩游戏玩到半夜,这好不容易睡个回笼觉就被管龙吵醒了。 葛鹰算着时间,顾天明说10点的时候准时到达学校,不用起那么早。可惜了,军训按点起床都习惯了,跟闹钟似的,还想多睡会可瞌睡虫不来了。只能起床开始检查东西是否齐全。 刘犇犇跟隔壁宿舍的老乡约了到点集合,得去车站坐车,把自个儿的迷彩也塞进的包里,这身迷彩还是拿钱买的,拿回家给家里亲戚穿。 管兵听着宿舍丁玲咣当的,再也睡不着了,愤愤的踹了两脚床板。刘犇犇在他隔壁怕连累,赶紧躲得远远的。 “别踹了,小心床板不结实,晚上睡觉再兜不住你!”管龙光了个身子面朝空调呼呼吹着风,把身子吹干。 “大早晨就遛鸟,你心情不错啊!”管兵调侃说。 “当然!不像某人鸟小得没法看!”管龙反击! 俩人就鸟的问题争执了半天。葛鹰看时间差不多了,问管龙现在走不走。 管龙也不显摆自己鸟了,直接套上衣服,拿上硕大的登山背包,跟葛鹰一块离开了宿舍,还没走几步,就听见管兵在那边喊,“等等我,我送你们去。” 管龙一撇嘴,跟葛鹰停下了,等着管兵过来。等人呢,翠鸟就出现了。 花衬衫是他自己的,翠绿色的短裤可是管龙的,就这么穿出来。葛鹰和管龙也不管管兵在后边喊,直接走人,真丢人。管龙总算理解了为什么葛鹰说他们像翠鸟,可不是翠鸟么! 最后管兵搂着潘晶晶送他们出的校门。 管龙觉得管兵有点显摆自己有女朋友的意思,脸色就不那么好。 那边管兵还在说着什么开学来了,请他们下馆子,庆祝他结束单身。 葛鹰点头,跟这管龙出了校门。 学校门外,顾天明看见葛鹰出来了,就从车上下来,接过葛鹰的行李,扔到后备箱了。旁边经过不少人对着他们和车指指点点。 在葛鹰还在愣神的时候顾天明给了葛鹰一个紧紧的拥抱,然后跟兄长似的摸了摸葛鹰的头,发现他长高了不少,头顶都到他眉毛了,果然那时候顾沛说的身子还要长说对了。脸黑了不少,眉眼之间透着坚毅。捏了葛鹰的耳朵,就跟管龙打招呼。 “我是顾天明,鹰鹰家里人,你是他室友吧,以后还得麻烦你照应!”顾天明很正式的跟管龙握了握手。也不管自己的自我介绍明显的给人思考的空间。 管龙有些不能适应如此官方的招呼。看着面前这人的行头就知道有些来路,没想到葛鹰家还挺有钱的,身后那辆车都高级。神经粗就是这点好处,从来直白的听着别人的话,都不分析分析里头的意思。 “这是回家啊,去车站?要不要送你一程,顺路。”顾天明提议。 “成。”管龙毫不客气,顺便享受一把,想着等毕业工作了,也给自己弄辆车舒服舒服。 顾天明在车上问了他们军训的事儿,管龙又是个嘴皮子闲不住的,俩人气氛融洽。 葛鹰看着学校就这样越来越远了,心里滋味复杂。 把管龙送到了车站,顺便看他排队买票,打了声招呼就走了。那长龙一般的买票队伍还真让人心惊,中国的人口什么时候都没少的,现在哪儿哪儿都是人,想找一块没人的地儿还费劲呢。 顾天明让葛鹰上了车,问他吃了早饭没。葛鹰说没有。 顾天明从车的隔层里拿出保温饭盒。“张良一大早给你做的,说要是没吃饭就吃点。顾沛早就念叨着你回去呢。” 葛鹰点头,接过饭盒,就觉得,他似乎跟张良顾沛一家人似的,长久不见都会想着念着。 “笑笑怎么样?”葛鹰算着日子,笑笑似乎差不多到时候下崽了。 “呵呵。”顾天明神秘的笑了笑。“我们先回家吧。回家了再告诉你。” 葛鹰塞了几口饭,张良做的饭,口味又精进了。“我想回家一趟。” “我们现在就是回家。”顾天明装傻。 “是我家。”葛鹰再一次声明。 “好吧。明天送你回去见见你父母,我跟你一起。”顾天明猜到了葛鹰要回去那个家,没想到葛鹰才刚跟他见面就想着回去,就觉得葛鹰跟喂不熟似的,一点都不热情点表达一下思念之情。但是要是热情如火,也就不是葛鹰了。 刚回到居民区,楼下就站着几个人,不过葛鹰一看眼前的场景,眼睛都闪亮了起来。车还没停稳呢就开门下去了,把顾天明惊出一身冷汗。 笑笑跟大黄中间,站着五个小家伙,有黑的,有黄的,两个灰色的掺杂着黄色的毛,四只小崽,小狗崽! 葛鹰一下车就冲笑笑去了,摸了摸笑笑的头,“好样的!”笑笑舔了舔葛鹰的手。 大黄在葛鹰身上嗅来嗅去,然后看葛鹰只夸笑笑了,愤恨的趴葛鹰背上咬他衣服。葛鹰手臂往后一搂,就拽住了大黄的前爪,然后拉下来,他得好好看看小狗崽。 四只小狗崽本来都围在狗妈妈笑笑肚皮底下吃奶呢,看见妈妈对这个人示好也就好奇的都围了上来。 葛鹰把手放在地上,有两个灰毛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葛鹰手心里,然后小狗脑袋还各自挑了一根手指头吮了吮。剩下的那两只,用爪子挠着葛鹰的鞋。葛鹰把胳膊也放下了,一黑一黄就把肚皮贴葛鹰胳膊上,四只爪子凌空。 葛鹰站了起来,对顾天明展示了一下他身挂四个狗崽儿的模样,顾天明赶紧拿手机给咔嚓了下来,这也是要珍藏的。 藏獒小姑娘抱着笑笑的头,问,“怎么小崽子都喜欢鹰鹰啊。” 笑笑叫唤了两声,小可点了点头,说了句原来如此。顾沛一听笑笑大叫就闪一边去了。 顾天明把四人俩狗四只小狗崽全领回家去了。 张良下手做饭,小可跟葛鹰逗弄小狗崽,顾沛也想凑热闹去抱小狗崽呢,没想到刚捞了一只,那只就尿了。顾沛撇嘴,好吧,他承认自己的确不招狗喜欢连最温顺的大黄都不怎么理他。顾沛觉得自己被狗嫌弃了,把小狗崽塞到笑笑肚皮底下,让他吃奶,自己去洗澡换衣服去了。 “鹰鹰,你大学什么样啊?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吗?”小可好奇的问。 “刚开学只是军训,并,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葛鹰说的有所保留,二管闹出的笑话不少,可惜都不适合将给女孩听。 “我们学校好无聊,军训穿的校服丑丑的,给你看照片。”小可直接打开手机相册伸到葛鹰面前。 葛鹰一看就喷了,屎黄屎黄的校服还真是第一次见。 “我们校长说,这是大地的颜色,人离不开生活的土壤,还说让我们时刻铭记,不要忘了本。”小可解释说。 葛鹰点点头,这校长说的有理,不过就这身衣服估计会起反作用吧。 小可的高考并没有很好的成绩,所以只能勉强上个好三本,小可爸爸为了让女儿校园生活过的舒适些,特意给那学校捐了些钱建大型图书馆。小可也随着住进了豪华的二人间宿舍,同宿舍的就是一宅女,整天不出门,估计也是个走关系的,所以跟小可一样都没有去军训。小可整天在学校里转悠,拿着冰激凌看着那些在日头下面哈赤哈赤喘气的学生,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 “没跟大家一块,我都没交着朋友。”小可嘟囔着。 葛鹰安慰,“开学了会好,一个班上课的人也多。” 小可这才笑了,搂着笑笑乱蹭。 “鹰鹰,你先去洗澡,换身衣服,出来就能吃饭了。”顾天明虽然是个不能帮忙做饭的,可以帮忙端菜他还是可以的。 葛鹰去洗澡,顾天明也就跟着进去了。 葛鹰没有避讳顾天明,毕竟这里是顾天明的家,顾天明去哪里都不可以。 葛鹰退下了衣服,就站淋浴下面了,先湿了头发。 “鹰鹰,你可以躺浴缸里泡一会儿,散一散疲乏。”顾天明抱臂提议道。 葛鹰唔了一声,也想泡个澡轻松一下,撅着屁股蛋就去拧浴缸的开关。顾天明瞧着那两片白白嫩嫩的肉,身下就有些激动,从后面环住了葛鹰的腰,蹭了蹭。 葛鹰没什么反应,“我身上湿,会把你的衣服弄湿。” 顾天明一笑,心血来潮想跟葛鹰来个鸳鸯浴。“既然都湿,我也跟你一块洗吧。” 顾天明也脱了衣服,将身板亮了出来,微硬的下|身暴露在空气中。 葛鹰瞄了一眼,就躲水里去了,顾天明也趁机坐进了浴缸里。顾天明享受,所以浴缸容纳两个人是完全可以的。 顾天明挤了洗发膏到手心,搓了几下,示意葛鹰把头伸过来。 洗发膏被揉成了泡沫,葛鹰头上也开始变白,顾天明按压着葛鹰的头皮,也仔细的不去碰葛鹰头上之前伤的地方。 “军训那时候跟教官争执,伤在哪里了?”顾天明问。 “伤都消肿了。”葛鹰。 浴室里除了水声并未有其他的杂音,顾天明细致的帮葛鹰洗头,又将搓澡巾拿过来,让葛鹰转过来,替他搓了搓背。 葛鹰其实有时候挺奇怪,他不习惯别人的碰触,却从未对顾天明的亲近感到不适,是他已经习惯,还是顾天明对他来说,就是人们常说的特别。 顾天明一开始还在正经的搓澡,后来看葛鹰一副禁欲的模样,手就开始往敏感的地方伸去,葛鹰胸前的小豆被顾天明刻意的反复照顾,已经变得红肿了起来。顾天明一手搓着一手在葛鹰胸前划着。 葛鹰低头看着那两只不规矩的手,感觉身体似乎变得有些热,拧开了凉水的开关。 “鹰鹰,有些热用凉水是降不了温。”顾天明舔了舔葛鹰的耳朵,将葛鹰的耳珠含在口中,轻嚼了下。 葛鹰感觉酥酥麻麻的,就挠了挠耳朵,手指却不小心落入了顾天明口中,被抓住,一根根的舔|弄着。 另一只自由的手推拒着身后的人,但是因为在背后,根本使不上力气。对顾天明来说就跟挠痒差不多。 顾天明将葛鹰的身体拉近,让葛鹰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下的巨物,从形状到热度。 葛鹰身体僵硬了。 “鹰鹰觉得恶心吗?”顾天明问。 葛鹰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男人都有的东西,到没有多反感,就是觉得跟一个人那么亲近,有点不大习惯。 心灵上的贴近是可以努力的,但是如果身体上反感那就不容易解决了。所以对于他的答案,顾天明还是满意的。他可不想再一次用愚公移山的办法,顾天明的办法一向是鲸吞蚕食的,他想让葛鹰明白,他想要的不仅是他的心,还有他的身体。 柏拉图的性|爱,看似纯洁,但是没有人能长久,顾天明想要的是跟葛鹰长久的走下去,是身心的契合。 55 执着狗爸 “鹰鹰,我不着急,我等着你能完全适应我。”顾天明将葛鹰拉离自己一些,然后五个手指兄弟握着自己的巨物开始上上下下的做着运动。 葛鹰听到身后急促的喘息声,明白顾天明在做着每个男人都会做的事儿,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体内的某种欲念就升腾而起,犹如干柴一般燃烧的热烈。身下的那根也有些微微的翘起。 “哥,你们洗好了没有,良已经做好饭了。”顾沛在外面敲着门。 差点惊得顾天明直接泄了,咬牙切齿记下了顾沛这一次的破坏。葛鹰也被这一喊,将身体的热量散尽,两人都出了浴缸,换上了衣服,神情怪异的走出了浴室。 笑笑当了狗妈,葛鹰奖励给她一个鸡腿,笑笑衔着对葛鹰眨眼睛。大黄看得口水直流。四个小狗崽虽小但本能的对鸡腿肉有很强的吸引力,可惜牙齿还没张齐呢。 一个大大的狗食盆,四只小家伙聪明的从四个方向进攻。笑笑咬一口鸡腿,顶着小狗头,让他们离远点,然后嚼碎了喂给小狗崽。小狗崽知道能从妈妈嘴里吃到东西,都奔那儿去了。 饭后葛鹰仰躺在沙发上消食,四只小狗崽趴在葛鹰肚子上,笑笑也坐在一边眯着眼睛,酝酿着午睡,一会儿睁开眼睛看看小狗崽。 顾天明看着葛鹰在沙发上打瞌睡,直接将四只小狗崽交给了大黄,然后抱起葛鹰回了卧室,葛鹰身子仍旧是挺轻的,军训把原本养起来的那点肉都变成了紧绷的肌肉,在浴室里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不敢再往下想,顾天明亲了亲葛鹰的额头,然后躺在他身边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顾沛和张良把小可送回了家,笑笑走在前头领着四只小狗崽也跟着狗妈走了,大黄恋恋不舍,不过更好玩的是,有只灰色黄毛的小狗崽,跟着大黄又回来了。蹦跳的,偶尔咬几口狗爸的腿,大黄就感觉腿上湿漉漉的,小崽子连牙都没长齐就想咬老爸。 大黄回了他专属的沙发上睡觉,小狗崽在大黄的肚皮上找了半天都没发现奶|头,最后只能咬着肚皮睡着了。 张良收拾了碗碟,跟顾沛一起回去了。 这是一个安宁的午后,太阳将天空烧得通红,五彩的霞光挂在天际,预示着一场暴雨的袭来。 第二天天空是阴沉沉的,十月份的天气已经逐渐开始转凉,树叶也有些发黄,偶尔清风吹来已经闻不到夏日的那种浓郁的青草味道。 顾天明一大早接到电话说公司有急事,必须要赶紧过去,只能告诉葛鹰等他处理好事情回来,然后再送他回家。 “别自己一个人偷偷回去,你今天先带大黄出去溜溜,张良早晨已经喂过他了。中午的时候,会有人来做饭。”顾天明穿上西装。 葛鹰顺手把领带递给他,然后就领着大黄出门了。 顾天明叹了声气,葛鹰总是对他忽冷忽热的,还没等他们亲近一下,就着急离开,不过看着葛鹰与他之间的牵绊越来越多,多到葛鹰已经不能斩断就离开的地步,对于这样的情况顾天明有着欣喜。 拿上车钥匙,直接开车去了公司,这次公司是真的出了点事儿,并不是他的计策。十一长假本来顾天明打算出去旅游,但是最后又取消了,现在赶上十一长假出去玩的人越来越多了,去山上都怕回来的时候困在半路,他有更好的拉近彼此距离的方法,所以也就放弃了。 葛鹰领着大黄在绿化带中散步,因为天气阴沉不见阳光,所以还算舒适。小狗崽围着大黄转悠,一会儿跑去追小虫子,一会儿用爪子挠墙根。一会儿都不消停,小狗崽大概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心吧。 走了大半个小时,寻着路边的座椅,想休息会儿,转头看见大黄一个,小狗崽不见了。大黄此时也发现围在身边的小家伙没了,撒开四肢就开跑,用灵敏的鼻子嗅着小狗崽的气味。葛鹰在跟在大黄身边寻找着。 “汪汪汪——”大黄急急往一个方向奔去,估计是找到了小狗崽。 葛鹰赶紧跑了过去,即使是奋力奔跑,他仍旧没有追上大黄,等他的时候,就看到了大黄趴在一边,“哇呜呜”的叫着,像孩子般难过的哭泣。 他爪子下面是小狗崽软绵绵的尸体,小狗崽的口中沾着白沫,葛鹰看着愣住了。这是中毒了? 果然不远的墙角下面放了一张硬纸片,上面撒满了白色的粉末。 大黄伸出舌头,想舔了舔小狗崽的嘴巴,想帮他舔干净,葛鹰赶紧拦住了。大黄现在悲痛的有些发疯了,一口就咬住了葛鹰的手,不过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才慢慢放松牙齿,让葛鹰的手从自己口中退出来。 葛鹰摸了摸小狗崽的身体,已经全冷了,一点温热都没有,身体没有起伏,没有心跳的脉动。他还不是兽医都能看得出,这小狗崽已经死了。 小狗子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耗子药,更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舔了两口那种东西就觉得难受。 葛鹰放下了手。大黄用长长的舌头舔舐着小狗崽的身体。 此刻大颗大颗的雨水坠下,击打在他们身上。只是片刻就已经把他们全部打湿。小狗崽的尸体躺在泥泞的雨水中,葛鹰双手捧起他,找了一颗茂盛的树。 将小狗崽放在树下,寻着一个木棍,就开始挖坑,小狗崽的身形不大,但是葛鹰把这坑挖得极深,他怕别的什么野狗把小狗崽的尸体挖出来。将小狗崽放进了坑洞里,盖上了几片叶子。重新填上土。 葛鹰将那片地方,摆了许多鹅卵石,以此为标志。回头看大黄的时候,就看到大黄无力的趴着,雨水将他金黄色的长毛全部打湿,粘在身上。 葛鹰抱着他的狗头,想把他带离。但是不知为什么,大黄一动不动,即使被葛鹰移动了一些,等他放手了,他仍旧移了过去,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葛鹰拿着墙角的那片纸去了保卫处,问知不知道这老鼠药是谁放的。 “咋着,家里养的狗被药死了?”保卫室的人问。 “嗯。”葛鹰回答。 “这没想到还能让那些人钻了空子,俺们老家也有人用耗子药药狗,药死了直接拎着尸体卖钱,这都经常见着。没想找这城里也有。” 葛鹰最终还是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放的老鼠药,远远的看着大黄,毫无生气般趴着,有些感慨,动物有的时候比人有情。 葛鹰又尝试了几次,大黄仍旧动也不动。 葛鹰去小可家里找笑笑,笑笑一闻到葛鹰身上的味道就察觉到了什么,直接从葛鹰身边跑了出去,冲进了雨中,小可拿伞追上去。 笑笑跑到大黄身边,溅起了一些泥水。大黄抬起头跟笑笑蹭了蹭脖子。 笑笑找到了葛鹰埋葬小狗崽的地方,然后对着天的方向长啸了几声,像野狼一般。但是看在葛鹰眼里,他觉得笑笑似乎在跟小狗崽说话,说着只有他们才能懂的话。 笑笑没有将那坑洞扒开,雨水流进笑笑的眼睛里,又流了出来,像是在哭泣一般。 藏獒心性勇猛,所以看到狗崽子死后,只是围着那地方转了几圈,哀号了几声,然后又回到了小可身边。 小可知道小狗崽死了,哭得伤感,鼻涕眼泪直流。葛鹰费了一番功夫将小可劝回了家,笑笑也跟着回去了,她还有三个小狗崽要照顾,她还是其他三个小狗崽的狗妈。 葛鹰站在大黄身边。 “难过吗?不想离开?” “小狗崽死了,不能回来了。”葛鹰说着,大黄听不懂。 葛鹰唤出了小黑屋,然后把大黄拖了进去。葛鹰搂着大黄极力先回去的身体,然后用了按住了。大黄不知道他已经待在了小黑屋里,葛鹰也不明白他只是想了一下要把大黄带到一个遮雨的地方,小黑屋就出现了,而且他顺利的带着大黄进去了。 葛鹰没有多余的心情仔细想着小黑屋的问题,他就是在想,虎毒况且不食子呢,为什么他父亲那么狠心的把他赶离家门。他给家里打电话,只要是父亲接的,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挂断,也不用提什么沟通缓解矛盾了。 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葛诚辉并没有起到引导儿子的作用,作为一个父亲,从小就是儿子模仿的对象,他学到了葛诚辉懦弱的个性,和倔强的性格。葛诚辉是个外面一条虫家里一条龙的人。在葛鹰的记忆中,葛诚辉和胡秀兰无数次的争吵构成了葛鹰小时候最深刻的记忆。 葛鹰不对事情冷漠不放在心上,对外面的世界具有很强的排斥性,这都是他小时候没有得到很多的爱造成的。 他想即便是大黄也知道为自己的儿子守着,为什么那个时候葛诚辉一个烟灰缸把他砸死了,会把他扔进了垃圾场,还是他天生是垃圾,所以那叫回归来处。 葛鹰自嘲着,他的心如同这灰暗阴霾的天空一般,没有丝毫阳光。 葛鹰能明显的看到雨丝从小黑屋中穿过,就像他们不存在与天地间,是一个虚无的存在。 大黄汪叫了一声。 葛鹰看到熟悉的身影。黑色的西装外套,被扯开的领带还是他递给他的。顾天明似乎每次都为了找他不顾形象。 顾天明在周围转了几圈,然后慢吞吞的失望离去。渐渐消失在雨帘中。 葛鹰一个着急怕那个让他察觉温暖的存在就此消失,赶紧带着大黄离开了小黑屋。顾天明听见身后的响动。转过身来,看到葛鹰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 “你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出现,鹰鹰,我该拿你怎么办?”顾天明炽热的吻盖住了葛鹰内心的惶恐。 俩个人站在雨中,不顾身上的粘湿,不管有人会不会看到他们。就那样紧紧的拥抱着。 葛鹰握着顾天明的胳膊,说不上是谁在进攻谁,他们相互渴求着。 日后顾天明回忆的时候说,这是第一次他们心意相通的吻。葛鹰反驳说之前不是也有一次,他也回应了。顾天明摇头说,那次是葛鹰在试探,尝试,带着一点的新鲜感。葛鹰无法反驳。 “小可给我打电话说小狗崽死了,我想你一点心情不好,所以就来了。”顾天明哑着声音解释道,似乎在从刚刚的那个吻中平复情绪。 “唔,大黄很伤心。” “我担心的是你,怕你联想到什么其他的地方。”顾天明淘气的挠了挠葛鹰的头,在他腮帮子上咬了一口。 葛鹰看了顾天明一会儿,然后再顾天明脸上同样的位置也咬了一口。 顾天明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葛鹰都会勾|引他了,虽然是无意的。 葛鹰想,也许顾天明是唯一一个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的人,也许他可以跟顾天明尝试一下那种相爱的感觉。葛鹰这样打算着。 大黄最终还是离开了小狗崽死去的地方。笑笑和三只小狗崽都住进了顾天明家里,葛鹰希望大黄能够走出来,毕竟其他三只小狗崽还在,他有作为狗爸的责任。 葛鹰在十一长假的时候最终还是没能回成家。因为那一场大雨,把葛鹰淋得高烧。 56 恍惚病中 葛鹰觉得自己就站在一个火炉边上,他的身体一直在冒汗,身边任何没有能带给他清凉感觉的东西,他能看到那火炉中的火舌在吞吐着什么,燃烧地那么热烈。 葛鹰突然想到了小黑屋,有小黑屋在就好了,他能躲进去,这样一想,小黑屋就出现了。他欣喜的跑了过去,却发现小黑屋开始扭曲,闪烁,这无一不预示着小黑屋有在消失。 他无力掌握那种消失,就像他莫名得到了小黑屋一般,他原本以为出现了能庇佑他的存在,他能躲避在其中,那是最为安全的港湾,葛鹰当然是欣喜的。但是那唯一的存在就要消失了。 “鹰鹰,别怕,别怕……”那种朦胧软腻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可是葛鹰不想理会,他并没有在怕什么,他能怕什么呢,他已经是个成年的男人了。 是的,他已经是一个走进大学,能独立处理事情的人了。但是,他还是有处理不好的事情,他处理不好与家庭的关系,他原本的家人,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越走越远,以至于连家里电话都不在有人接。他已经许久没听到父亲母亲的声音。他并不是个溺家的人,甚至葛鹰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成为一个想家的孩子。 小黑屋稳定了,不在恍惚,不再闪烁,葛鹰赶紧冲进去,锁上了门,隔绝了那炽热。没过一会儿有人在外面敲门,葛鹰立刻警觉的贴着墙站着,他犹豫着要不要去猫眼哪儿看看,看看是谁。不过小黑屋明明只有他一个人能进去的,为什么会有人来敲门? 葛鹰还是没有勇气去见那个敲门的人,小黑屋给了他完全的庇佑。 他记得了大黄,小狗崽死了一只,大黄恋恋的趴在小狗崽死去的地方,他把大黄抱进了小黑屋,可是为什么之前拿任何东西都进不去小黑屋,还是只能是活物才能被带进去。 “鹰鹰,还难受吗?”仍旧是那么声音,葛鹰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到底是属于谁的。 但是无疑的,这个声音让他觉得没有威胁性,他甚至是期盼着这个声音的主人能够出现。 葛鹰发现小黑屋的墙壁逐渐变得透明,亮堂堂的地方,是卧室,熟悉的摆设,有人背对着他摆弄着一些零散的白色药片,一颗一颗拨弄着,那人拿起水杯试了试水温,大概还是有些烫,就放下了。 他走出了卧室,葛鹰有些好奇那人去做什么。不一会儿大黄跑了进来,葛鹰欣喜的看到大黄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生气,随后而来的是笑笑和三只小狗崽。 “大哥,鹰鹰怎么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从客厅传进来。 “温度是降下去了,但是人一直没醒。” “那我进去看看他。” “别打扰他休息。” “嗯,我看一眼就出去。” 接着一个人就出现了,也是个看着很眼熟的人,那人拧着眉毛,进来后就真的只待了一会儿又出去了。 葛鹰觉得奇怪,这些人做什么都是满脸不开心的模样。 又有人走了进来,葛鹰觉得那人的脸看起来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葛鹰盯着那人的手,有药和水杯。他走到床边,抬起他的身体。 葛鹰一愣,那躺在床上,脸色不自然的呈现出红色,闭着眼睛,似乎在安睡。 “鹰鹰,吃药。”那人开口温柔的说。 葛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吃药,而且那人为什么那么亲近的搂着他。 他将手中的药含在口中,吻上了葛鹰的唇,葛鹰看着另一个自己被强迫服下苦涩的药,甚至能感觉到那人为了让他吞下药剂,而不断深入的舌头,滑滑腻腻,同样带着苦涩。 葛鹰觉得身体有些热了。 他退出了个葛鹰的口腔,又拿起水杯,吞下一大口水,仍旧是嘴对着嘴渡了过去。 葛鹰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人跟他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而在安好睡眠中的他好像很顺服,自发的吞咽着那人渡进来的水。 他喂完药,看着怀中人凝神安睡,安静的像个娃娃。拨开他的额发,亲吻了一下他额头。 葛鹰本能的按住了自己的额头,脸上红红的不能自已,而此刻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同样的皱着眉头,英挺的眉目,黑色的眼睛,嘴唇因为担心而紧紧的抿住。这是…… 顾天明。 葛鹰知道了,那人叫顾天明。也只有顾天明会如此对他。 一瞬间,葛鹰从小黑屋中掉落,四周黑暗降临。 他沉重的不能起身。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的人影,只能看到大概的一个轮廓。 “鹰鹰,醒了吗?”顾天明在他耳边低语,因为睡眠不足,声音有些沙哑。 顾天明看着葛鹰张了张嘴并未说出什么,有些心疼,这一场高烧把他吓坏了。他把头埋在葛鹰的颈间,蹭了蹭。 葛鹰看了看身边的人幼稚的举动,竟然自发的侧过头,用自己的头蹭了蹭顾天明的头发。 抱住他的顾天明身体一僵,“吓坏我了,鹰鹰。从来都没觉得这么累过。” 葛鹰安慰的拍了拍顾天明的肩膀。 “鹰鹰,你好了之后,得补偿我,必须得补偿我。”顾天明给了他一个笑容,然后开始毫不吃亏的提要求。 葛鹰放下手,把头侧到一边。像是有些不满意顾天明提要求的事儿。 顾天明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把他的头揽了回来,照着葛鹰的嘴亲了几口带响的。 葛鹰突然意识到他高烧了几天?洗漱了没有?他一定没刷牙是肯定的!那顾天明还亲的下去!葛鹰想着就挣扎着坐起来。 顾天明把人按住了,“想去干什么?去洗手间?” “洗脸,刷牙,吃饭。”葛鹰艰难的说出口,声音是嘶哑的。 “医生说你必须好好休养,现在你的整个活动区只能在这张床上。要洗脸刷牙我帮你。去洗手间,我抱你去。”顾天明说完就去拿了毛巾和牙刷过来,先用湿润的毛巾给葛鹰擦了一遍脸,又把牙刷塞到了葛鹰口中。 葛鹰没让顾天明帮他刷牙,这点事情他还是能办到的,虽然力气有限,不过将牙齿蹭几下这点事儿,他还是能做到,不过,这去厕所。 软的跟面条似的双腿,终究是迈不动步子。刚才喝药那点水消化的够快,现在他觉得自己体内正急需一次解放,但是他怎么可能让别人来帮忙。 顾天明就看着葛鹰露出一个头的脸,正慢慢涨红,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顾天明狡黠的一笑,将手伸进了葛鹰的睡衣中间,摩擦着他的腰腹。 葛鹰咬着牙看着顾天明,觉得这人完完全全是恶魔的化身,刚才的那种柔情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鹰鹰,你可以对我提出要求,而你的要求我会应下,并且完美的做到。”顾天明改掌为手指,向葛鹰睡裤边缘滑去。 葛鹰抓住顾天明的手,然后也很幼稚的咬了一口,知道顾天明哎呦喊着疼。 好吧,葛鹰承认他生病比较脆弱,对顾天明的防备有些放松了。 顾天明觉得玩笑够了,也就正经的扶着葛鹰下了床,让他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两人一步一步的挪到洗手间。 “你先出去。”葛鹰推了推顾天明,顾天明也知趣的离开。 葛鹰靠着墙站着,跟睡裤上的带子战斗,这带子系的不紧更不难解,但是对于现在四肢没力的葛鹰来说,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本身就急切的想放水,偏偏连裤带子都解不开,弄了半天,揪住了这头,那头愣是跩不开,气喘吁吁又是一身汗。 顾天明依靠着门沿,实在很想上去帮忙,但是看着困窘得脸红扑扑的葛鹰有觉得挺喜欢,果然,鹰鹰多种多样的表情是他的最爱。 葛鹰最终没能自力更生,大顾怎么忍心让葛鹰那么忍受着,所以自顾上前帮忙,不管葛鹰怎么反对。 “鹰鹰,我们是朋友,更是彼此亲近的人,这样帮忙难道不是应该的?”顾天明从葛鹰身后环住他,让葛鹰可以放心的靠在他身上。手在前面顺利的解开了葛鹰的裤带子。 “你高烧的这几天,竟折腾我们了。”顾天明说着引开葛鹰的注意力,不让他那么尴尬。 “那天雨后,大黄倒是好好的没事,你怎么就来个突然袭击,高烧39度,顾沛小时候高烧都没那么高过。”顾天明感觉到葛鹰身体像他靠了过来,把身上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医生给你打了退烧针,说这个季节感冒发烧很正常,季节性的。烧退了才敢把你抱回家。”顾天明从葛鹰的内裤里掏出小小鹰,已经是硬硬的,很是饱满。 顾天明轻笑了一声。葛鹰就感觉顾天明这人的手碰到了自己的器官,怎么就那么不习惯,带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张良说等你好了之后给你做大补的药膳,我尝了一口,那个中药味,真难消化。”顾天明说着轻松的话,一手托着葛鹰沉甸甸的小小鹰,一手抚摸着他的下腹,让他放松些。 也许是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奏效了,也许是顺其自然到了该解放的时候,葛鹰就那么在顾天明手中释放了。 悠长的水声,顾天明和葛鹰都没有说话。等到结束之后,顾天明帮小小鹰甩了甩头,又重新收到了葛鹰的内裤里,还被顾天明拍了拍。葛鹰此时此刻只想往顾天明身上踹两脚,也不知哪来的气性,就觉得顾天明似乎越来越无所忌讳。 “洗手!”葛鹰说。 顾天明摇了摇头,“鹰鹰很干净,手不脏。” “你,洗手。”隔音怒瞪着顾天明。 顾天明忍不住笑了,老实的在葛鹰的监视下洗了手。 顾天明扶着葛鹰刚出洗手间,就看到张良和顾沛在摆碗筷,这下把葛鹰给吓住了,刚才明明没有看到人,难道他和顾天明同在洗手间的事情全部被他们看到了? “鹰鹰,你终于醒了,这下大哥也该放心了。”顾沛颠颠跑了过来,帮忙扶着葛鹰到饭桌边,清淡的菜,还有所谓的药膳。 顾沛张良也许是被顾天明交待过,没有说什么让葛鹰觉得尴尬的事情。 张良给葛鹰盛了一碗药膳,那味道冲的直让人打喷嚏,葛鹰看着那种不知名的药材在汤水中飘荡着。 “滋补的,清淡,多喝点。”张良说着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 三个人各自瞅着自己的碗,再看着张良津津有味的喝着。也都试探性的尝了几口,除了中药味重了些,喝到肚子里还真觉得挺舒服的。 葛鹰喝完了药膳就开始发汗,说明有了效果,顾天明把葛鹰弄回了卧室,又帮他擦了一遍身子。 葛鹰盯着顾天明看了一会儿,觉得顾天明似乎在什么时候都是完美的,无敌的,无所畏惧的。怎么样才能成为这么一个人呢? “顾,天明,你是怎么长大的?”葛鹰问。 顾天明立刻绽放出了一个让周围都开花的英俊笑容,“鹰鹰,这似乎是你第一次对我的事情感兴趣。” 葛鹰觉得顾天明的语气中似乎带了点委屈。他有那么不关系顾天明吗?好像似乎,有吧。葛鹰有些惭愧了。 顾天明褪下了外套,换了家居服,直接钻进了葛鹰的被窝。将葛鹰的身体拖过来,两人就这么靠着。 “我爷爷是军人,革命的先驱者八路军。”顾天明略带得意的说。 葛鹰觉得这是个久远的故事。 57 第一堂课 “因为是军人,所以对子女的要求就更高,我父亲自小被爷爷教育着,说要为国家为人民奋斗一辈子,爷爷严谨了一辈子,教出了一个一样严谨的父亲。因为是根正苗红的革命家底,父亲的从政之路就比较顺利,母亲又是个门当户对的书香门第。”顾天明轻揉着葛鹰的头发,“你知道顾沛的性子吧,家里只有我们兄弟俩,因为父亲一开始便把接替他的希望放在了我身上,所以顾沛就比较不受约束,性子又因为我母亲的宠爱变成了如此。但是,我可是天生反骨。” 葛鹰听到这里啧了一声,确实是天生反骨。 “小笨蛋,我小时候可跟你不一样,谁都不敢欺负我,”顾天明将葛鹰搂得紧了紧,“从上大学我就计划着怎么才能逃脱父亲的掌控,做我想做的事,抗争之艰辛,你是不懂的。” 葛鹰蒙上了被子,不打算听下去,顾天明可不放过他,直接贴在他耳边说了起来,那种慢悠悠的语气,让葛鹰迅速的进入了睡眠。 “刚醒来,还真能睡。”顾天明舔了舔葛鹰的唇,宠溺的帮他掖好被子。 顾天明没有陪着葛鹰一块睡,而是悄悄离开了卧室,去了书房,那里张良已经把最近需要他看的文件都放好了。 这几天因为照顾葛鹰,他都是在家里处理公司的事务,以至于张良不得不赞叹一声老板至少是个尽责的老板,公私分明。 顾天明翻看着文件,随手拿起一根烟点上抽了起来。刚才跟葛鹰讲的事情,其实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那是一个抗争的过程,更是一种革命,改变顾老爷子根深蒂固想法的革命。每一种革命都会有牺牲,而那种牺牲是无法弥补的,对于顾天明来说,这场革命虽然是胜利了,但是惨痛的过程永远都留在他心中。 这让他更加坚韧,让他更加坚定了获得幸福的自信。顾天明无疑已经把葛鹰认定为上天给他的一个补偿,给了他下半生幸福。 葛鹰打了个电话回家,跟胡秀兰聊了一会儿,最后因为葛诚辉回家而不得已匆匆挂断了电话,让他觉得这种毫无亲情的问候,像是一种任务,完成了就是完成了。内心的那一点趋向葛家的心火也一点点熄灭。 十一假结束,葛鹰享受了一个属于宅人的假期。 最初两天因为高烧,浑身无力,去哪里都得靠顾天明,俩人经过相处,也都配合着彼此,十分默契,上厕所擦澡的事情也不会那么激烈的反抗。 葛鹰会躺在浴缸里,将头躺在顾天明身上,任顾天明帮他洗头,偶尔顾天明会占占便宜,但并不过分。对于那种明显露出**的举动,葛鹰也没有以往那么反应激烈,男人的欲情总是迅猛的。 “鹰鹰,我们要互相帮助。”顾天明握住葛鹰的小小鹰,缓缓的揉动着,手指摩擦着小蘑菇的顶端,粘湿的液体粘在顾天明的指甲上觉得无比色|情。 葛鹰揽住顾天明的腰,第一次伸手碰触了顾天明的器官。跟他不一样的大小,跟顾天明的年龄成正比。 “鹰鹰,我很喜欢,也很满意。”顾天明将头压在葛鹰的肩膀上,吸允着葛鹰的脖颈。葛鹰有些受不住的握紧了手中的物什。顾天明猛抽一口凉气,这下面的东西可是很脆弱的,经不起一点超过的力道。 顾天明另一只手顺了顺葛鹰的脊背,让他放松些。 两人各自彼此身体的重要器官,急促的呼吸,偶尔夹杂着忍耐的呻吟,无一不透露着事情的美妙。顾天明觉得葛鹰总是出其不意的给他能让他十分满意的礼物,带着永远都不腻的甜蜜。 葛鹰觉得顾天明的手指很热,很灵活,偶尔拨弄着下面两颗蛋的时候会轻轻捏上一捏,动作轻柔。 顾天明寻着葛鹰的唇,吮吸搅弄着,葛鹰的身体因为脱力,有些软软的,那种任他摆弄的感觉刺激得他有些撑不住了。不能真正的进入,所以只能更紧的将下腹贴在葛鹰赤|裸的腰腹上,摩擦。 蘑菇头上越来越密集的冒出体|液,相互交融,葛鹰紧紧的合住嘴巴,从喉咙深处一声低哑的呻吟。下腹紧缩,喷射了出来。 顾天明又磨蹭了几下也射了出来。 俩人交颈,安静的待了一会儿,享受着欢愉之后的畅快。 葛鹰以为这就算是破除了他与顾天明之间的那层膜,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也最终定了性。他能对顾天明的抚摸产生**,证明在他心底,是能够接纳顾天明的。 顾天明得到了彼此关系的又一个突破,觉得无比满意,离最后那一步也不远了,朝阳在向他挥手,曙光在前头。 葛鹰的身体又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医生给的结论是葛鹰头骨的裂缝长势良好,不久之后一定会痊愈。 葛鹰不知道自己头骨的裂缝愈合之后小黑屋是不是会消失,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小黑屋似乎可以接纳其他东西。他曾在顾天明不在的时候试过几次,将干净的被褥顺利地带着进去了小黑屋,大黄这样的活物只要他想带着他进去,那么大黄也能进入其中。 他像是开辟了小黑屋的另一种功能,这让他欣喜,拿了几本书,放进了小黑屋。等小黑屋听从他的指令消失之后,书也一样消失了。便携式的移动空间存储器。 葛鹰离开去学校的那天,大黄笑笑他们也来送,不过三只小狗崽因为发生了那件事被勒令待在家里,等长大了才能外出。 大黄围着他嗅来嗅去,最后被笑笑一爪子按在了地上,大黄啊呜啊呜装可怜。 “笑什么呢,上车,我送你去学校。”顾天明亲了一下葛鹰的额头,提醒他,要去学校了。 葛鹰点了点头,上了车,他没打算把小黑屋的事情告诉顾天明,因为小黑屋是他最后的庇佑,也是他内心深处最重要的一个秘密。 回到宿舍之后才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二管和刘犇犇早就回来了。 葛鹰把一堆零食放在了公共桌子上,散了开,拿出几样零食扔到了他们三个人的床上。 “拿零食讨好我们,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让我们帮忙?”管兵蹭蹭从上铺下来,直接坐在公共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吃着零食。 “没什么。从家里带的。我不怎么吃这些。”葛鹰回答,这些本来就是顾天明买的,让他分给宿舍的人,说是联络感情。葛鹰把这些零食记在了那一笔一笔的账上。 葛鹰突然发现宿舍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儿,管龙仰躺在上铺吃零食,没说话,以往只要管兵开始闹腾,他也会跟着闹腾的,说穿了,俩人就跟连体婴儿似的,彼此离不开。 “你知道学校附近有什么干活的地方吗?”葛鹰问管兵。 管兵拖着下巴想了想,“咱周围也没什么工地,小餐馆什么的现在也没见什么招工的。怎么,你缺钱吗?那天看见你哥开法拉利接你的。” 葛鹰没觉得管兵说话有什么不对,知道管兵粗神经,没坏心眼,“想攒点钱。” 管兵跳下桌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都没毕业呢,就计划着攒钱,真不容易啊。”还假哭了几声。 “学校可以申请勤工俭学,在食堂帮忙,或者打扫教室,一星期不超过8小时工作时间,而且工作地点都是在校内,不影响学习。”管龙的声音从上铺悠悠的传来。 葛鹰思考着勤工俭学的可能性,觉得还不错。至少勤工俭学不影响学习,他还想着拿奖学金补贴一下。 因为勤工俭学的手续比较麻烦,而且规定只能在正式开学一星期之后才能申请,意思是让学生首先适应学校的环境和上课的气氛。 葛鹰他们也终于成为了这所大学中的一员,第一天上课他们是欣喜的,喊了几个同专业同班的哥们,一起浩浩荡荡向教学楼进发。弄得跟黑社会出动似的。 不过第一次找教室还真耗费了一番功夫。跟高中教室完全不同的宽敞,还是阶梯的,在高中的时候,也只有校长开教室大会的时候才能用上阶梯教室。 那墙壁一边的窗户全是落地窗采光非常好,厚布的窗帘,又隔光又隔热。竟然还有空调!这大学奢侈的不成样子。 四面的墨绿漆黑板,上头还有一个投影仪。现代化啊! 葛鹰找了一个第四排的地方坐下了管龙坐在他身边,那边管兵鬼头鬼脑的躲后边去了。 “你俩出什么事了?”葛鹰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管龙吹了声口哨,“没,就觉得,自古兄弟女人两难全。” “这句话不算是真理。”葛鹰心道,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没把他这种接受男人的人算在内。 “管他是不是真理,我算是看清了。”管龙把书一撂就不说话了。 第一堂课一向是班主任来讲的,主要是讲一些大学的风气,学校的历史,以及各种比赛成就,获得的称号。 底下个个捧着脸直赞叹这学校牛!怎一个牛字了得! “这大学是教什么的!你以为就是教给你知识,然后让你拿这些毕业之后去社会上赚钱的?!”班主任拿手拍了下黑板,慷慨激昂道,“错,大错特错!我们是要让你们认识到,什么事责任,什么事义务,让你们明白你以后要用什么样的姿态在社会上生存!” 教室里安静无声。 “你们现在还小,是的,现在把你们扔到社会上,你们被啃得渣都不剩!小子们,姑娘们,别硬气。”班主任看底下有几个按捺不住想爆发的,说句话安抚了一下,“别跟你们大学四年见不了多少面的老师硬气啊!” “在这四年里,没有人管你们,告诉你们什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只有人告诉你,你可以自由,你甚至可以不来上课,但是如果你挂科,抱歉,重修是属于你的。如果不幸,你挂科多了,抱歉,跟这所学校say狗头拜吧……” “记住,这四年将是你最为幸福的四年,当你在社会上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你想想这四年生活,我想你会非常想念的。” “看见你身边坐着的兄弟了,或者姐妹了吗?这就是你除了父母兄弟之外的亲人。我愿你们都能彼此信任,相互帮助,因为毕业之后你会发现,在社会上,真心朋友少之又少。” 班主任曹老的发言都在他们心底买下了一粒种子,让他们每个人都思考着,我要在这四年作什么!我要在这四年得到什么! “最后,我要说一句,记住什么叫责任!这是我最想告诉你们的!年轻人。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曹溪清。这里是我的电话号码,在你们迷茫的时候,可以打这个电话。”曹溪清执起粉笔,在干净的黑板上写下一串号码,然后挥手跟他们说再见。 第一堂课完毕,他们在大学的第一堂课上没有获得什么知识,他们只记得有人告诉他们一句话,什么是责任!这让他们许久离开校园奔入社会的洪流中时,仍旧未忘记的一句话。 58 此事难全 除了第一天的课程比较有意思之外,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食堂宿舍。有的去网吧游戏,有的去图书馆博览群书。 管兵在正式开学的第一个周末请了他们宿舍和潘晶晶宿舍的人吃饭,算是正式通告一声俩人在一块了。 管龙听到消息后直接撂了句话,“不去,铁定不去,想让我们眼馋,我们不去凑这个热闹。葛鹰,你也别去,去了看见他美人在怀,咱就只能吃干醋,还是陈酿的!” 葛鹰笑着,不接话,知道接下来有人会说话。 “不去啊,成,潘晶晶宿舍可还有仨姑娘呢,不去轮不着你了!”管兵哼了几声,怪模怪样的说。 “潘晶晶宿舍那几个又不是没见过,整天粘在一块似的,没一个好看的。”管龙不屑。 “那还叫不漂亮,个个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的,刘犇犇可是见过,不信你问。”管兵。 刘犇犇一听提到他了,一脸的尴尬,“长得,就那样。” 最后,管龙还是别着性子去了,毕竟兄弟说请客的,有免费的饭吃谁不去啊。刘犇犇还把平时挺照顾他的老乡叫了,管兵也没怎么计较刘犇犇多带了个人。 管兵在学校附近的一个中档餐厅订了一个包间,看着还不错,他和潘晶晶一早就去那儿提早点菜等人了,管龙他们是最先到的,然后是刘犇犇和他老乡。 几个人入了座,就等潘晶晶宿舍的人了。 “潘晶,你到底通知了你们宿舍的人没有,怎么还没到?”管兵有点不耐烦了。 “总得让人家宿舍美女打扮打扮再出门,你说是吧美女。”管龙跟潘晶晶说。 潘晶晶乐着点头,“女生跟男生不一样,出门要摆弄的东西多着呢。” “哎,你是葛鹰吧,听说你军训的时候帮人出头来着,怎么这么大气性!”潘晶晶跟葛鹰搭话。 “耐力跑赢过教官的是管兵,我没做什么。”葛鹰这么一说把功劳都给了管兵,在他的认知里头,他确实没做过什么,反而出力的是管兵。 潘晶晶依靠着管兵笑,管兵也觉得得意,那一场耐力跑确实赢得漂亮,也是他自己有实力,不然哪儿那么容易。 “哼。”葛鹰听着旁边管龙轻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大满意。 许久之后,潘晶晶那宿舍的三个仙女才到,个个打扮的很潮,身上穿的全是流行元素。 刘犇犇和他老乡看的眼睛都直了,最后几个人决定,用插花的方式排坐,自然是管兵和潘晶晶坐一起,其他的这样一男一女入座,也是便于男女交流,促进友谊。 因为男女搭配多出一个男生,所以葛鹰跟管龙坐在一起,葛鹰的另一边是潘晶晶。 兄弟有了女朋友是喜事,所以管兵兴致很高,直接开了瓶白酒,葛鹰没喝白了,拿了杯啤酒。 “怎么今天兴致不高啊?”管龙问葛鹰。 “不习惯这样的场子。”葛鹰回答,看了他一眼,“你的兴致不是也不高么。” “我啊,也不习惯这样的场子。”管龙闷下一杯啤酒。 管兵拿着白酒直接挨个敬酒,不管男的女的,都得喝上一杯。 “把我们家晶晶拐走了,别忘了经常贿赂我们啊!”潘晶晶宿舍的刘菁说。 刘菁这个人刘犇犇很熟,毕竟也是表白过被拒绝的,仰头看了看刘菁那高挑的个子,觉得一阵失落。 “刘姐姐,你看上了我们宿舍的谁,甭顾念其他,直接提了带走。”管兵闷了一小杯白的。刘菁这个人比较爽快,还是潘晶晶宿舍的大姐头,一般什么事儿都有谱,比较有领导才能,管兵对她保持着一种欣赏的态度,自然也乐意给这位姐姐牵线搭桥。 “姐姐我看上哪个人还要你搭线,我自个儿来。”刘菁笑着喝下酒,没被呛着,看来以前没怎么少喝。 “葛鹰,咱俩碰一个吧。”潘晶晶拿起杯子。 葛鹰也不推辞,满了一杯啤酒。 “不行,我都拿白的,你也喝白的,我给你倒上。”潘晶晶拿起酒瓶子就给葛鹰倒了一杯,还不少,比其他人的多了一倍。 管龙在一边瞧着有点怪异,这潘晶晶对葛鹰也太过热情了吧。 “潘姑娘,我兄弟喝不了那么烈的酒,我替他喝一半,算我们俩一块敬你的。”管龙分了一半酒直接倒在啤酒杯里,混搭的酒最容易醉,这管龙似乎不怎么在意。 潘晶晶有些尴尬,拿起酒杯意思了一下,也就把酒杯放下了。 管兵和葛鹰倒是把酒喝得干净。葛鹰这第一次喝白酒,就觉得有些刺激,味道没细品,就知道没啤酒苦。 一杯混搭酒下肚,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管龙果然是个能压得住场的。 “没事吧。”葛鹰倒了杯水在他跟前。 “没事,有事也不是这时候。”管龙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酒场到了最后,大家基本上都有些扛不住了,宿舍有门禁,这都快到点了,他们也不敢多留,彼此搀扶着。 “我送潘晶他们回去,你们先走吧。”管兵怀里搂着醉醺醺的潘晶,一边还观察着有什么车把人都送回去。 “我们也帮忙送人,顺便认认路。”刘犇犇的老乡立刻表示跟美女同行,刘犇犇自然也不甘落后。 “你俩呢?”管兵问葛鹰和管龙。 “我们俩走路,11路!”管龙搭着葛鹰的肩。 “我也跟着俩帅哥走路。”刘菁举手,表示不愿意坐车,其实心里是想着,她都一肚子酒了,再一坐车别吐了,多丢人,还不如走路,一会儿找个树根给吐一场。 最后决定管龙葛鹰刘菁走路,其他人坐了辆三轮,六个人挤着。 电动三轮一离开,刘菁这位大姐就寻着墙根吐了,葛鹰还给递了纸巾。 “女孩不应该喝那么多酒。”葛鹰皱着眉说。 “小弟弟,你不懂,这叫酒不醉人,你以为谁都能幸福的醉着……”刘菁推开了葛鹰的搀扶,直挺挺的走着正步,还一边唱军歌,一首接一首。 管龙和葛鹰就在她身后跟着。 “兄弟,赶紧扶我一把,撑不住了。”管龙捂住胃,冷汗都下来了。 葛鹰一看人脸色不对,赶紧扶住了,“怎么回事?” “胃不好,不能喝酒。”管龙说话的力气都弱。 “我去校医院给你拿几片药。”葛鹰说。 “不用,小意思,忍忍就过去了。”管龙。 有凉风的秋夜,刘菁在前头咋呼呼的唱军歌,一点都不怕把狼招来。后头葛鹰扶着管龙,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 “你说,人这一辈子要兄弟干嘛?最后兄弟还不是只要媳妇。”管龙的酒气上来了,说话都是醉话。 “不一样,兄弟是兄弟,媳妇是媳妇。”葛鹰接话。 “是啊,不一样啊,媳妇能暖被窝,兄弟不能啊。”管龙说完就再也不开口了。 葛鹰觉得怪异,难道是跟顾天明和顾沛他们待在一起时间长了,连带着思想也变得gay了,怎么就觉得管龙是在吃醋啊。抛开了这离奇的猜想,先把人送宿舍再说。 俩人看着刘菁进了宿舍才回到另一边的男生宿舍。虽然是已经半夜了,但是仍旧有宿舍灯火通明,像大学这种挥霍青春的地方,谁会那么早睡做乖宝宝啊。 管龙一回宿舍就生龙活虎了,看到隔壁在打牌,也冲过去凑堆,说玩几把再回宿舍睡觉,让他们都先睡。 葛鹰也没管他,那一路上说的话,不知道是醉话还是真心的。 想起顾天明告诉过他的,“人有时候就得装傻,不然活得累。”,他当时还问呢,装傻不是更累。 “那是你没碰倒不得不装傻的事儿,不然,你就会知道知道真相有时候很伤人,所以假装不知道骗骗自己也是好的。至少心里舒坦点。” 葛鹰拨了个电话过去。 “话费是你充的?”葛鹰问了一句他早就猜到答案的问题。 “嗯,这不是怕你手机欠费没机会给我打电话吗。”顾天明说。 “唔,手机卡里有钱我会自己充。” “嗯,下次不给你充了,你定时天天给我打电话就行。” “你有没有胃病?” “怎么突然问这个?这么关心我的身体?真可乐啊,鹰鹰。” “宿舍的人有人胃病,喝了酒,疼的脸都白了。” “是么,这么说你也喝酒了?” “唔,喝了,一点。” “一点就多少?啤的还是白的?” “白的和啤的。” 葛鹰说完,电话里一阵静谧。葛鹰喂了两声。 “鹰鹰,我告诉过你吧,我自己出来创业的时候,没少应酬,虽然自诩为铁胃,但也是扛不住整天的酒精浇灌,所以,我的胃胃穿过孔,之后,就没怎么喝过。” 顾天明低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输了过来。“现在偶尔喝酒,我都会保持在清醒的范围内,绝对不会让自己胃疼的再住进医院。” “唔。” “鹰鹰,以后,不要喝酒了。” “不喝了。”葛鹰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顾天明以前确实辛苦了,虽然现在很是光鲜,但是从前受得苦是难以想象的。 “鹰鹰今天怎么那么多话?” “没什么。” “课程怎么样?” “还可以。” “有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顾天明仿佛看见葛鹰站在自己面前,握着拳头隐忍的回答他说,从来都没有后悔过。顾天明真想打击他一声,叹一声年少轻狂!可是已经习惯了站在葛鹰身后,看着他往前头,偶尔回头,上前撑着他走一段。 习惯这样的模式。 “顾天明,总有一天,我会和你并肩同行。”葛鹰轻轻吐出这句话。 顾天明愣住了,接下来是满心满脑的狂喜,“鹰鹰,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和你,做|爱!” 顾天明铿锵的声音把葛鹰炸懵了。 “鹰鹰,如果,你不快点成长,我就会忍不住先把你吃干净了。” 这是顾天明最后一句话,葛鹰耳朵红红的挂上了电话,浑身火热着入了眠。顺便做了个无比□的梦。 第二天一早,他们宿舍的四个小伙子,没一个精神的,全都是睡眠不足的宿醉模样,一到上课的点全部趴下,连老师慷慨激昂的讲演也没把他们吵醒。 葛鹰手机上接了个陌生的信息,只有四个字,老一套的,我喜欢你。 葛鹰觉得应该是发错了,也就没怎么在意,毕竟人有相似,号码怎么可能没有相似。 把手机揣兜里就去了辅导办,去问勤工俭学的事情了。 刚好在那里见着了熟人季泽文,季泽文说实话之前帮了他大忙,不然他和教官的事情铁定不能怎么善了。 “来加入学生会报名的?”季泽文拿了张报名表过来递给他。 葛鹰摇了摇头没接,“我来问勤工俭学的事。” “老师不在,你得等了,先坐着吧。”季泽文接了杯水放在了葛鹰面前。 “这张报名表你留着吧,如果想加入学生会锻炼一下,就填好了,给学生处的人就行。”季泽文温温和和的笑着。 葛鹰没再拒绝,学生会的事情还是在考虑考虑吧。 59 选择不难 办勤工俭学的手续比较麻烦,最后还是季泽文帮的忙,将一切手续从简。主要工作大概就是中午的时候在食堂帮厨,下午下课之后打扫几间教室。偶尔会有什么社会实践也就是打工的机会。一个星期加起来的工作时间不长。 葛鹰本来就不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去食堂帮厨了之后,他觉得学校食堂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因为会冒出许多本来不应该存在于人类饭食中的东西。葛鹰对学校食堂就没有了什么好感。 相对来说葛鹰还是比较喜欢打扫教室的工作,下课之后,教室里空荡荡的,葛鹰会在打扫完教室之后,寻着最后一排的座位,然后从小黑屋里头拿出备好的书,悠闲地看着,因为时间被勤工俭学给牵扯着,他去图书馆的机会就不多了,只能在周末的时候偶尔泡一下午。 葛鹰学习的专业属于兽医学,动物医学学科,四年制。要求学生掌握动物基础医学、临床医学、食品卫生检验与监督等专业知识,最为让这帮学生们恐惧的课程就是动物解剖课。 兽医毕竟也是医学的一种,俗称医学院的地方又怎么没有停尸间。怎么没有解剖课呢。怎么没有传说中的恐怖传说。 在称为学校后院的遗世独立的三层小楼里,有个地下室,地下室的深处属于冰房,能保存很多新鲜的动物尸体。不过面对着动物的尸体,一般的小女生都是比较害怕的。但是男生们看到这样阴森恐怖的场景还是有点心惊,怎么看都像是什么剪刀手的杀人现场。 教授是个老学究了,才没心思给这帮学生做什么心理安慰,直接上阵解剖,割开皮肉,鲜血因为低温极其缓慢的溢出,将里头的肌肉骨骼,还有内脏一一展示在学生面前。 老多人表面上镇定,其实早就想奔出去吐个痛快。 “哥们,看这个有意思吗?”管龙搭着葛鹰的肩膀。 “很有意思。”葛鹰缓缓的转过头去,嘴角扯出了一个微笑,冷冰冰的说着。 管龙嗷一嗓子就跳开了,吓坏了,拍了拍小胸脯,这葛鹰有点神,有点诡异,有点瘆人! “喊什么,尊重点行不行!”老教授挥舞着手术刀喊着。 一帮学生也不敢闹了,围着老教授认真的看。 葛鹰认真的观察着老教授娴熟的解剖动作,葛鹰极力集中自己的精神,将自己投入学习知识的征途中。 葛鹰成了老教授唯一夸奖过的学生,日后当葛鹰小有名气的时候,老教授还说,“我看到那个孩子手执手术刀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能成功,因为他的眼中有着无比的坚持,和对手中术体的尊重。”当然,这都是后话不提。 管兵和潘晶晶的关系顺利的发展着,自然跟管兵宿舍的人也都熟悉了。 对潘晶晶若有似无的炽热眼神,葛鹰选择无视。他没打算在这个校园里和别人发生什么,他的计划里也没有,葛鹰冷静的对待着潘晶晶偶尔对他的示好,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引得潘晶晶的注意。 自此之后,潘晶晶有些肆无忌惮了,没和管兵在一起的时候,潘晶晶就会去葛鹰打扫教室的地方等他。 温柔淑女的坐在最后一排,安安静静的看着葛鹰,偶尔托着下巴像在思考着什么,露出一个璀璨的微笑。 潘晶晶是个漂亮的女孩,对男生也有一定的吸引力,无论是身材样貌还是自发透出的那股子知性美女的劲儿,都会让见过她的男孩有所留恋。 “葛鹰,我们做个朋友好吗?那种能说心事的朋友。”潘晶晶说的诚恳。 葛鹰摇头,“你找别人吧。” 潘晶晶碰了钉子,有些气闷的看着认真打扫的葛鹰,而且还小心注意不让灰尘飘到她附近,葛鹰算是一个温柔的人。刚和管兵在一起的时候,她并不认识葛鹰,谁都想要一个英雄似的男朋友,管兵耐力跑跑过教官的事情让她对管兵的好感迅速上升,就这么顺其自然的接受了做管兵的女朋友。 第一次见到葛鹰,葛鹰的少语沉稳,让她的心花小小的开放了,那是一朵只为葛鹰开发的花朵,就是因为葛鹰的神秘,让她展开了无数的想象。潘晶晶不否认自己是个现实的人,谁不想要一个男人为自己神魂颠倒,对自己千般万般的好和宠溺,只是这些远远是不够的,她想着走出这个校园,她还能否和管兵走下去,她慢慢知道了管兵的一些缺点,发现这些缺点让她越来越无法接受。虽然表面上她仍旧是管兵千依百顺的女朋友,但是其实,她已经有了自己另外的打算。 葛鹰符合她幻想中伴侣的大部分条件,首先的形象。葛鹰虽然不爱说话,但是穿衣格调都非常有品位,内敛不张狂,长相带着酷劲儿。再者说,葛鹰的家底,当她看到一辆法拉利把葛鹰接走的时候,她就断定葛鹰是个大家少爷,车停在学校外面而不是在学校内,说明葛鹰不爱显摆,不露富。第三点就是葛鹰让人舒心的那种气质,在他身边感觉很放松很舒服,没有喋喋不休的言语,没有云雾缭绕的烟味。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潘晶晶陷了下去,她觉得她该抓住葛鹰,用她的魅力将葛鹰牢牢的吸引。 葛鹰打扫完教室就离开了。显然潘晶晶的话让他警觉了,似乎该离她远一些,朋友妻不可戏,这句话是真理。 晚上,管兵气急败坏的回到宿舍,先是踹翻了凳子,接着就去了阳台抽烟,管龙在上铺躺着,没想着安慰,要是以往他早就陪着那位忧愁去了,而今,人家有妻,自己孤身一人,谁去管他!哼! 葛鹰照例盘腿看着自己从图书馆借的书,潘晶晶跟在他身上安了追踪器似的,图书馆是去不了了,这些书还是管龙帮他借的。 站在阳台上的那位西北风喝了不少,打了几个喷嚏之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蹭蹭的爬上上铺,掀被蒙头。 “草,你钻我被子了干啥!”管龙一脚踹在被子上。被子里的物体唔哝了一声。 “滚,我待会儿还睡觉呢,你床在对面!去!”管龙揭着被子又踹了两脚。 管龙气得不行,最终还是没把裹得跟条虫似的管兵给轰走。 “行,你不滚是吧,我去你床上睡!”管龙抱着枕头就想下去,被被窝里的东西一扑,俩人都给盖住了。 “龙,龙,陪陪我。”管兵含糊的说。 管龙踹了几下也不敢翻腾了,毕竟这铁架子床不知道是不是残次品。 葛鹰去了管龙铺上拿了管兵的被子。 “俩都盖上吧,这会儿入秋了,晚上夜凉。” 管龙倒了声谢。掰开某人死搂在他腰间的手。然后把自己挪到了另一个被窝里。 熄了灯,管兵就开始小声的唠唠叨叨。 “今儿和潘晶吵了一架,她嫌我汗臭味,你说哪个男人没点汗臭,不臭还叫臭男人吗!” “最近我们老吵架,我本来就觉着俩人一块不吵架多好,但是现在这样处着,就觉得不是个味儿,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 管龙没心情听他唠叨,直接呼呼大睡。 葛鹰在另一头听得清楚,决定还是跟潘晶晶说清楚的好,无论管兵和潘晶的争吵是不是与他有关,他都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 葛鹰也没想到他和潘晶晶的对话会有旁观者,而且还是两个。潘晶晶带着刘菁,他带着管龙,弄得跟四人约会似的。 潘晶晶无疑误会了他的意思,脸上的笑容似乎越发灿烂。 俩人约了个人少的小湖边,旁边还立着一个石头,大书“苦海”。先不管这石头为什么刻这两个字,就说潘晶晶现在的心情估计跟苦海差不多了。 “是不是因为我现在还是管兵的女朋友?”潘晶晶眼角带泪着急的说,“我可以跟他分手。” “这和你是不是管兵的女朋友没有关系,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上你。”葛鹰表明了自己现在和以后的态度,态度坚决的让旁观者都觉得他有些冷血了。 “为什么?我们可以先试试,先从普通朋友开始。”潘晶晶忍着哽咽说。 “不用了,我,有在一起的人,而且以后会一直在一起。”葛鹰。 “是学校里的人吗?还是你们班上的?她有我漂亮吗?”潘晶晶说出这句话,让管龙觉得这个女人很悲哀,一个只想靠脸蛋获得别人好感的人,又怎能长久的把握住幸福呢。 “他不在学校,他在这里。”葛鹰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管龙觉得葛鹰言情了。 潘晶晶没在说什么,之后一直在哭。 “管兵喜欢你,或许你们之间会有矛盾,但是你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我建议你们还是分手吧。”葛鹰冷冷地说。 潘晶晶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能相信这句话是从葛鹰口中说出来的,那还是个能为他人着想的葛鹰么,还是她从来都没认清过他。 刘菁将潘晶晶护在怀里,哄了几句。 “不管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找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尽力追求,这没什么感觉羞耻的。”刘菁认真的说,“潘晶晶是喜欢你,但就是你最没资格跟她说这句话。” 面对刘菁的的责难葛鹰没有反驳,他只是说了他想说的,仅此而已。 “那我有资格吗?潘晶晶,为了你好,也为了真心喜欢你的管兵好,你们分手吧。毕竟你已经不喜欢他了。”管龙搭着葛鹰的肩膀说,那种语气透着凉意。 “我会劝晶晶和管兵分手的,但是最后的结果到底是如何,与你们无关!”刘菁牵着潘晶的手,把人带走了。 葛鹰和管龙相视一眼,他们成彻底的恶人帮了。 “你怎么知道?”葛鹰边跟管龙说,边回宿舍。 “那女人对你异样的眼光我早就看出来了,除了那么笨蛋,也许连刘菁也早就知道了。”管龙懒散的说。 “你对管兵挺好。” 管龙一听这话就愣住了,打着哆嗦,一手指着葛鹰,说,“别说这么毛骨悚然的话,我会做噩梦的!” “你说潘晶会答应分手吗?”管龙正经的问。 “会吧,待在管兵身边会比较经常看见我们,她大概再也不想看到我们俩的脸吧。” “都是那家伙,不然我这张儒雅的脸,怎么会成为被人憎恨的脸,之一。”管龙自恋着,“我原本以为潘晶会告诉那傻蛋事实,然后让他跟你决裂,再上演一出兄弟争一女的火辣剧情……” “生活不是言情剧,老教授说,下一堂课由你示范解剖。”葛鹰答了一句。 管龙飞奔回宿舍,找被窝安慰去了,那恐怖的小老头终于把刀动在他身上了。 葛鹰在校园里走着,当他说出心里有人的时候,那种温和流水般的舒畅感就充斥着他的全身,顾天明,你真是一个神奇的人。你怎么能让葛鹰从小自闭不愿与人接触的人把你放在心里,你怎么能让葛鹰一想到你就觉得充满无限的勇气,你怎么能把葛鹰这样一个人变成如此。 葛鹰也加快脚步,勤工俭学又得写论文的学生伤不起啊! 60 爱你知心 即使社会上再风起云涌,这个校园就像一个平静的港湾,他将这帮还算单纯的学生牢牢护在其中,任他们在其中蹦跶撒欢,始终都不会怎么变化。 葛鹰已经在他的专业中小露头角,提一句老学究教授张老的得意门生,谁都得叫一声好,才大一已经受到了老教授的赏识,还被特批进入实验室,做助手。这是多么大的殊荣! 葛鹰仍旧沉溺于自己的学术研究中,空闲时间也只会那个世界地理杂志看看,管龙怕他学成了二傻子,成天拉着他跑小吃街。 管兵似乎跟潘晶闹僵了,他正在无限的悔恨中,觉得没有认真考虑就决定恋爱是不明智的,在潘晶晶提出分手之前他就提出了分手,潘晶晶倒也洒脱,跟管兵断的干干净净。 潘晶晶也不是报复心很强的女孩,不然早拿着她喜欢葛鹰的事儿,闹得葛鹰和管兵兄弟相残了,新时期自由恋爱也就这样吧,女孩也是可以洒脱的。不过走出失恋阴影还得靠好朋友拉一把。 管兵看管龙和葛鹰俩人挺要好的,说实话,他是嫉妒的,自小跟管龙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是他管兵,什么时候换成葛鹰了,管兵的愣脑袋瓜想不明白,先占着管龙再说,所以之后每次俩人出门管兵总得插一竿子,说自己必须得跟兄弟一块,用兄弟情弥补感情上的缺失。 葛鹰挺乐意管兵的出现,让这二管去修复兄弟感情去吧,他得去查资料,张老的器重说实话对他来说算是一种机遇,顾天明说过,当机遇这个东西到来的时候,你得伸手抓住,而且要手要伸得长,握得紧,不然这机遇说不定就跑别人手上去了。 这一切对葛鹰形成了一种压力,让他不得不奋进的压力。 “鹰鹰,你做的对,感情的问题要认真处理,在两个人都没有陷入深处的时候断的干干净净,这才是正确的,不然最后弄得纠缠太深,是几个人的悲剧。” 葛鹰笑了,顾天明的这种话似乎总乐意被他收到心里去,别人说这话可能他还会有疑问,但是由顾天明来说,却觉得,那就是真理。葛鹰给定义的真理。 “鹰鹰,在笑?听见了声音。”顾天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很累?工作?”葛鹰皱眉。 “不是工作,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大人总是有你想象不到的烦恼,而当你步入社会,你会发现,世界远远不止你自己的那一方小小天地。”顾天明伸着手,仿佛葛鹰就站在面前,他用手指勾画着葛鹰的轮廓,稍尖的下巴,硬硬的肩头,凹陷的锁骨,胸前平坦却有最诱人的红豆,精瘦的腰肢,浑圆手感超级好的臀部,修长的腿。 “顾天明?”葛鹰唤着。 “嗯,抱歉鹰鹰,我跑神了。虽然受到了老教师器重,但是记住,别太劳累,健康是最宝贵的东西。” “唔。”葛鹰点头。 “那晚安。”顾天明。 “晚安。”葛鹰没有按掉电话,他听得到顾天明轻微的呼吸声,好像就在身边。 “鹰鹰不挂电话?” “这就挂。”葛鹰按掉了电话,顾天明今天没说,没说那句想你。好吧,葛小鹰承认自己少女情怀了。 顾天明愣愣的看着电话,华贵的床上躺着一个赤|裸的人,那人睡得似乎不太安稳,翻了个身。明亮的月光照在那人的脸上,将他金色的短发照得更加璀璨。 顾天明冷冷的看着他,然后离开,关上了那扇门。夜仍旧是静悄悄的。只是什么在慢慢改变。 张老对葛鹰的器重还是招了别人的记恨。 “葛鹰,校园BBS,写你的那张帖子置顶呢。”管龙帮他打开网站,指着那点击率过千的帖子说。 “富家少爷勤工俭学,张老手下器重疑似用钱换来!” 这样八卦周刊都应该收录的标题就这样挂在校园论坛最上面,帖子回复一半以上说楼主扯谎,葛鹰不是这样的人,还列举了,小鹰鹰标准好少年理由一二三直到五十。还有一小部分人说,确实看到放假接送葛鹰的是法拉利商务跑车,而且他身上穿的衣服还都是名牌,单单一双鞋都是两百以上的。 最后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楼主有意陷害葛鹰,要求版主封贴,另一派认为应该取消葛鹰勤工俭学的资格。 版主也在电脑后边战战兢兢的看着双方的唇枪舌战,校园论坛说句实话,从来都没这么热过,抱着比较自私的念头,版主将这帖子置顶,而且没有封贴。 葛鹰看着上面一条条列举的证据,确实不是无中生有,只是半真半假掺杂着,连葛鹰都认为,如果不知道这个人是自己,他也许就会相信上面说的。 “怎么?要不要找几个计算机的查查ip,爆他马甲!”管兵捏了捏拳头。 “什么是马甲?”葛鹰问。 二管满脸黑线,“大神,咱先不管什么事马甲,估计您连暴菊都不知道嘛意思!总之,要怎么处理?” “清者自清。”葛鹰说得淡然。 刚说完不到半天,学生会长就来了个电话,说为了公平起见,取消了葛鹰勤工俭学的资格。俩人碰了头。 “为什么?”葛鹰握紧了拳头。 “为了公平原则,葛鹰,抱歉了,因为我帮你减免了勤工俭学手续的事情也被爆了,所以不得不下了这个决定。本来应该由辅导办的人来通知,但是我觉得我也应该负一部分责任。”季泽文满脸的歉意,“我已经通知了校园论坛的版主,把那个帖子删除了。” “嗯。”葛鹰阴沉着一张脸。 “葛鹰,要不要来学生会?”季泽文伸出一只手。 葛鹰有些诧异。 “你虽然被拉了下来,但是要不要试试看,站在学校学生的权利中心,做出一些成绩来,让那些在帖子上怀疑过你的人,全部都吓得下巴脱臼!”季泽文眨着眼说着玩笑话。 葛鹰第一次对着季泽文露出一个真心笑容,季泽文有时候是挺像顾天明的,怪不得他会欣赏他。 “好,但是我平时没有多余的时间,会不会影响学生会的工作?” “不会,学生除了在一些大项目策划的时候会忙一些,其他时候并没有很多事情,你就当任了一个闲差。” 和季泽文谈话算得上愉快,就这样葛鹰开始进入学生会。 勤工俭学是没有办法了,好不容易攒了几百块钱,还没开始享受手上有点钱的趣味就被打击了。葛鹰抱臂躲在小黑屋里思考着,他该怎样还了顾天明的一笔一笔。 葛鹰打算在学校外面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打短工的机会。倒是夜市小摊有人招服务生,工钱跟一天的生意流水挂钩。那摊子老板看着葛鹰,怎么都不像是个打工小弟,学生哥一个。本来不想要葛鹰的,问了他一句为什么来这里赚钱? 听了答案之后,摊子老板决定把人手下了,第一次有大学生在手底下干活,还真撑面子。夜市摊子服务生也就是个碰着什么干什么,这边点单子的人不够了,帮忙,那边洗碗洗盘子的人手不够了,帮忙,那边包饺子的慢了,还得裹几个饺子帮忙下锅。一晚上下来,葛鹰觉得比军训一天都累,不过充实。 摊子老板看葛鹰干的不错,给工钱的时候也不含糊,一晚上快有百大洋的,日结的工钱瞧着是不多,但是攒起来也就积少成多了。葛鹰拿着钱,决定买个铁盒子把钱放里头,等整百整百的时候再去银行存了。 夜市热闹也是干到快半夜了,宿舍有门禁,葛鹰每次跟摊子老板打声招呼就回去了,这快半夜了,也没多少人,摊子老板心好也没为难葛鹰。 摊子生意越来越火,几个打工仔看葛鹰拿的日钱都挺多的,也攀比似的更加卖力干活。 葛鹰刚腾出手来打算裹几个混沌饺子,手机就响了,一看手机上的号码,就跟老板打了个手势接电话去了。 “鹰,鹰鹰……”顾天明的声音听得有些含糊不清。 “你,喝酒了?”葛鹰觉得顾天明怎么有点不对劲儿。 “鹰鹰,我在你们学校门口。” 葛鹰就听见什么咣当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赶紧喂喂了几声。 “唔,摔倒了,鹰鹰,我摔倒了。”顾天明幼|齿了。葛鹰十分怀疑他被摔坏了脑子。 “你待在那儿别动。”葛鹰说完就挂了电话,没听见顾天明在电话那头还一直喊疼。 葛鹰给摊子老板打了声招呼,“我,我家里人病,想看看去。”葛鹰第一次说谎,冷汗都下来了。 摊子老板忙着,也不敢葛鹰说的真的假的,一准撒手,让他赶紧去。 葛鹰把围裙一拖,撒丫子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念叨着,顾天明没那么傻喝醉再被人骗走吧。 等到了学校门口,葛鹰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没有形象。顾大老板算是五体投地了,一边手还握着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念念叨叨,“鹰鹰,我疼,摔倒了特别疼。” “你要跟手机说,还是要跟我说。”葛鹰半蹲在顾天明边上。 顾天明愣了好几秒才发现有人在他身边说话,等看清楚了人是谁之后,猛地把人扑倒了,还一边猛蹭,“鹰鹰,鹰鹰,想你。” 葛鹰对幼龄化的顾天明十分无语,拖回学校是不行了,就直接打了电话给管龙说今天不回去了,陪着家里人住外头,管龙还安排了几句说注意安全,早晨不能迟到。 拖着顾天明高大的身躯,在附近随便寻着了一个小旅馆,用兜里仅有的五十块钱付了钱。 顾天明咕咕哝哝的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倒也老实,葛鹰把人拖进了旅馆房间,单人房,是的,他没有足够的钱换一个双人间。 扒了顾天明的衣服,将人推进了浴室,刚把顾天明竖在一边,他去开热水器。 “鹰鹰——”顾天明直接把葛鹰压进了浴缸里。 葛鹰手肘咣当一声撞浴缸上了,顾天明一听,清醒了一些,把葛鹰拉出了浴缸,顺手打开了淋浴。 “鹰鹰,疼不疼?”顾天明揭开葛鹰的衣服,察看着他手肘的伤。 “不疼。”葛鹰看着一身已经被浇湿的衣服,觉得很无语,明天还怎么去上课? 正想着,就感觉胳膊上有一条柔软湿滑带着温热的东西,在上上下下舔|弄着他的手肘。顾天明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执起葛鹰的胳膊,从伤处到肩头,一寸一寸舔|舐着、 微眯着眼睛的顾天明,没有平日的精明,大概是醉酒的原因,整个人都似乎进入了迷醉的状态。 温热柔软的舌头在葛鹰肩头画着圈,带动着将葛鹰拉向自己,葛鹰上半身光着,沦为了顾天明舔|弄的对象,胸口的小乳就这样被顾天明捏在了手指间,带着酥麻难耐的感觉。 这就是欲|情吧,那种蒸腾而起,让人不觉深陷其中的感觉就是欲|情吧。 顾天明退下了葛鹰的长裤,扔进了浴缸里,然后贴着葛鹰赤|裸的身体,热烈的磨蹭着。 “鹰鹰,要你。”顾天明将舌头深入葛鹰的口中,与之交缠。 葛鹰扶着顾天明的脑后,也顺从的接受着顾天明的吻,他心中无比的清楚的知道,这是一种带着欲|情的吻,浓烈又香醇,让人流连。 61 你知我爱 顾天明的双手顺着葛鹰的背部滑下,由于水的滋润,让葛鹰的身体更为滑腻,顾天明顺利的摸到了个葛鹰的白嫩的双丘,果然手感极好。 手掌分别捏住一边,揉捏着,指尖偶尔会碰到双丘间的幽谷,这种认知让顾天明无法自持。 两人身下的器物全都硬|挺了起来,暧昧的相互摩擦着。 葛鹰被顾天明的手捏疼了一下,不自觉的呻吟出声,连带着低下的硬|挺也翘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无措,葛鹰在顾天明肩膀上咬了几口,也没用多大的力气。 顾天明却被葛鹰的几下轻咬,彻底给惹疯了,牙齿惩罚似的咬着葛鹰的下唇,直到被自己啃得红艳艳才满意,接着是胸口的两点也入了口。 葛鹰将自己的一只腿插在顾天明的双腿间,将自己的硬物在顾天明的大腿上摩擦着。 “鹰宝,你惹坏我了。”顾天明吞咽了下口水,将手指一紧,一根手指没入了□中。 “疼。”葛鹰被突然的闯进,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无法忍耐。 “乖宝,一会儿就不疼了,跟我亲亲。”顾天明深吻着葛鹰,彼此交换着口液,口腔的湿润滑腻让顾天明有些心猿意马,身下的巨物似乎有些急不可耐,想朝着刚寻着的温热洞穴冲进去。 顾天明拉着葛鹰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下,让他帮忙暂时消消火。 顾天明的手指轻轻滑动着,每深入一根手指都能感觉到葛鹰身体紧绷一次,但是这天他等了太久,久到一旦开始就不能忍受停止。 顾天明将四根手指全部插入,借着水的润滑,开始顺利进出着。 “鹰鹰,快好了。”顾天明感觉葛鹰似乎有些失神,握着他巨物的手已经不动了。 抬起头才看到葛鹰闭着眼睛,咬着下唇,似乎在忍耐着呻吟,顾天明不敢断定着呻吟是属于舒服,还是属于疼痛。 伸着舌头,舔着葛鹰紧闭的双唇,“宝,说出来,我就知道你的感受了。” 葛鹰将自己的小小鹰贴着顾天明的巨物,磨蹭了几下,然后喘着气,说,“顾,天,明。” 这三个字炸翻了顾天明。 顾天明半搂着葛鹰,边亲吻边走出浴室,将葛鹰放倒在床上。 浑身湿漉漉的葛鹰,带着迷醉的神情。漆黑的眼瞳,抿住的双唇,平日葛鹰禁欲的感觉彻底翻了身,此刻的葛鹰带着无限的魅力,连带着空气中都飘散着情|欲的味道。 顾天明贴着葛鹰,亲了亲他的唇,然后挺|起,深深插|入。 “啊——” “啊——” 两人同时低叫出声,带着难以自持的热情。 顾天明没有给葛鹰喘息的时间,一旦进入就不断掠夺,想得到葛鹰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体,包括他的心,包括他的一切一切。 野兽般的性|爱,事后葛鹰回忆道。 顾天明发泄着自己的欲|情,同样他想带给葛鹰欢|愉,让他知道,身体相交的美味。葛鹰被顾天明带动着晃动,手指紧紧抱着顾天明的后背,那种被充斥和插|入的痛感,早已化作了酥麻的快|感。手也不自觉握住自己了小小鹰,然后动作着。 本能的律|动。 两人不知射了多少次,总之,都被浓烈的舒爽感弄得都陷入了睡眠。 顾天明彻底酒醒的时候,是凌晨4点半,怀中安稳熟睡的葛鹰让顾天明无声的笑了,他已经软下来的巨物仍旧插在葛鹰体内,昨夜的场景立刻就回到了脑海中。 顾天明翻身坐了起来,去浴室将自己冲洗了一下,然后在浴缸中接满了水。没有吵醒葛鹰,直接把人抱起,然后轻柔的放进了浴缸中,让葛鹰倚躺在他的怀里。 葛鹰有些觉醒了,回头看了看顾天明的脸,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舒服的睡着了。 顾天明蹭了蹭葛鹰的头,将手指身下葛鹰的小\穴中,导出昨夜射|入的白浊。又向里面探了探,清洗干净。 看着葛鹰被自己的手指弄的小脸红红的,双腿不自觉的扭动,顾天明觉得昨天没怎么吃饱,寻着昨夜的美妙之地就进去了,柔柔缓缓的抽、插着。 最后彼此都射了两次才罢休。 葛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顾天明一张傻脸,一种得了大便宜的傻脸。照着顾天明的脸就捏了捏,腰酸,屁股疼,最主要的是,好像里面还塞着东西,那感觉非常难受。 “帮你请了假,不用去上课了,今天就好好休息。”顾天明搂着他的腰。 “昨天为什么喝醉了?”葛鹰沙哑着声音问。 顾天明表情有些尴尬。“人生中最失败也是最成功的一次醉酒。”亲了亲葛鹰的额头。 “为什么?”葛鹰追问,顾天明这种人应该很少让自己喝得那么不理智。 “哎,鹰宝,该好奇的你不好奇,不该好奇的你反倒是……”顾天明看着葛鹰死盯着他的眼睛,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其实昨天我并没有喝得那么醉,至少我知道酒后驾驶是不对的,所以打车来找你。” 顾天明把葛鹰扶起来,放了枕头在他背后,让他靠着他的胳膊半躺着。 “我之前,嗯,是有不少人。”顾天明尴尬的开口,“也有不少人对我有真心,出差国外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同类,他叫马克。” “你看,外国人起名就是没水准,不是马克就是吉姆吉米的。”顾天明耸肩。 “继续说。”葛鹰沉着声音说。 “本来以为单单是朋友,但是马克他陷进去了。我回国之后,他打过几次电话,生活的并不如意。这个圈子到底有多乱你是想象不到。”顾天明亲了亲葛鹰的眼睛。 “马克他最近来了这里,我发现他性格开始变得极端偏激,最后介绍了他心理医生,才知道,原来马克交往的那个人有咳咳,不好的性习惯。”顾天明粗粗带过。 葛鹰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 “昨天我动摇了,不知道该不该把你拉进这个圈子里来,毕竟这是比较艰难的一条路,你还并未看清这个社会的现实,还没有真正懂得同性恋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顾天明有些激动,“被兄弟朋友知道,他们会唾弃你,说你恶心,你也很难得到父母的谅解,亲情友情你也许都会失去,你剩下的也许只有我一个。” “当然,我期盼着我是你的唯一,但是我没办法自私的让你也抛弃那些。” 葛鹰握着顾天明的手,“我会努力争取,也许一开始会隐瞒着他们,但是我会选择适当的时候告诉他们,并努力让他们接受。” 顾天明啃了下葛鹰的嘴,他的鹰宝宝还是不清楚现实会怎样的残酷,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会帮助他。 “马克现在在哪儿?” “嗯,在咱们家。”顾天明刚说完葛鹰瞪了他一眼,然后翻身继续休眠。 顾天明知道宝贝有些吃醋了,一边哄着一边不可抑制的笑了。 “鹰鹰,昨天舒服吗?有没有撞到你舒服的地方?”顾天明厚着脸皮蹭过去。 “唔,滚开。”葛鹰拿脚踹顾天明,一动扯到了身后的伤,难言的疼痛啊。 顾天明也不敢瞎闹了,拿了药膏重新给葛鹰抹了。然后小心翼翼的提上内裤,注意不涂掉药膏。 葛鹰还是累,昏昏沉沉的。吃了几口张良送来的饭,就休息了。 大顾回味了一下昨天的美味,接下来又该自助了,但是好歹昨天和今天早晨吃的挺饱,能挨个几天吧。 马克看来是该让他早点离开了,总归是个隐患。 “顾天明。”葛鹰突然睁开眼睛叫了他一声。 “什么事,宝?”顾天明温柔的笑着。 “我喜欢你。”葛鹰说完就跟完成任务似的,打算又睡过去。 顾天明跟个大狗似的扑过来乱亲一通,“鹰鹰,我也喜欢你,不,我是爱你。” “鹰,乖,说句爱我听听,喜欢这个词爱意弱了点,说爱吧,多深情。” 不过任顾天明怎么折腾葛鹰也没开口说那个爱。爱字太沉重,葛鹰觉得怎么也得等到顾天明所说的现实全部都解决之后再说。 心意相通的爱爱,俩人的关系总算套上了粉色的纱衣,打电话的时候葛鹰也多了许多笑容,虽然顾天明看不到,但是听到葛鹰含着笑意跟他说话就觉得,生活真够美好的! 葛鹰在夜市摊子上一个月赚了快一千块钱,把他自己都吓坏了,不过劳动所得,也没什么。那边季泽文正式把他收入学生会,编入宣传部。 没想到在宣传部还真遇上了熟人,刘菁,人家现在是宣传部副部长。 葛鹰没想再跟潘晶宿舍的人有什么牵扯,所以在学生会见着了,也就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刘菁大概是不想那个不清不楚的,直接掀了门帘。 “我跟你一样,是季泽文找来的空降部队,现在我们好歹也都算是宣传部的,就当普通工作伙伴吧,潘晶的事儿,你不提我不跟你生气,咱谁也别提。”刘菁趾高气昂的说。 葛鹰点头。 大一上半学期将近结束,那边学生会就开始策划一个晚会。 出乎意料的是,刘菁竟然是校园主持人,谁都想不明白季泽文为什么让大一的刘菁上台,自然也引得了许多流言。 人家刘菁也不在乎,照样该怎么就怎么。宣传部忙起来的时候,部长经常想咬人。那边得征收节目,这边得沟通服装,请几个嘉宾,赞助的事儿什么都得掺一脚。 葛鹰现在才后悔了,季泽文怎么没说,平时清闲,忙得时候想咬人。虽然是不太重要的一员,可是也是校园到处跑,一会儿问去行政处批灯光音响,一会儿还得问后勤的人把会场打扫干净。 一回到宿舍就没什么精力搭理两个整天掐架的二管。 “葛鹰,我说葛鹰你是不是练超人呢,打球的时候都看你飞奔行政处好几次了!”管龙说。 “是啊,你说办什么事儿你一齐飞啊,还分批啊,是运送什么重要物资呢?”管兵接话。 “明天我把你俩送张老手里,你们帮他运送重要物资吧。”葛鹰疲惫的说道。 张老要运送的主要物资,是啥!那是冰冻的动物尸体啊!也是他们最为恐怖的实验体。 二管在风中凌乱了,葛鹰利用自己张老得意门生的身份威胁了。 不管事前准备是多么的杂乱,总归期末晚会是热热闹闹开幕了。季泽文已经大三了,明年下半年就得出去跑社会学科了,所以这也算他执掌的最后一个晚会了,新生的血液也该注入学生会了。 寒风中的雪花开始纷飞,葛鹰远远的看着灯光璀璨的舞台,刘菁这小妮子穿着单薄的礼服面带微笑主持着开场,各个学院的元老级教授,葛鹰看到拧着眉的张老头重重咳了几声,说了一句话就下台了。真正做学问的人大概都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 “怎么在这儿看,去前头啊,多热闹。”二管一人搭着他一边肩膀。 “站在这儿就好。”葛鹰紧了紧围脖。 “这半年可真够热闹的。咱们也都过来。”管龙有些沉重了。 “总是得往前跨几步,成长些。”葛鹰。 最后三个人都没往人堆里凑,遥遥的注视着舞台别又一番意境。 雪越下越大,他们也要归家了。 62 兄弟亲人 不知为什么今年的雪尤其的大,漫天雪花飘飘,还真能让人赞叹一声,“果然鹅毛大雪!”,雪花堆积到路边草地上,不少人拿来做个性雪雕,给校报带来了新闻点。有人躺在雪地上,摆出周星驰经典坠地造型,招来一大帮人拍照。 大家玩的乐呵,葛鹰则躲在实验室里。 “小青年呢,整天阴沉没个火气儿,去外头玩玩吧。”张老拍了拍他的肩膀。 葛鹰点了点头,收拾了东西就出去了,心里还想,张老你也不想想,是你把人拉进了实验室的,最后还怪人家不出去玩,你也得先开口放人啊! 出了实验室,寒风袭来,立刻紧了紧领口,这棉衣还是上次妈寄来的,葛鹰觉得,他是该好好修复一下和家里的关系了。 顾天明遥遥的看着他们家那只下雪不知道打伞的小鹰,真想上去揉揉捏捏,把他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 还傻愣愣的抬头,都不知道雪也是不干净的,雪水化在眼睛里,对眼睛也不好。爪子上也不知道套双手套,光自己搓会暖和吗?赶紧放口袋里啊,傻瓜。 耳朵都红了,弄得顾天明都想亲亲他冰凉的耳朵。比别人走得慢多了,就像是赏雪景。哎,旁边那几个小妮子照什么呢?他家小鹰是让人随便照的吗?还想上前问什么? 鹰鹰还真是冰冷的性子,当然热情如火的时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鹰鹰,要记得电话号码是不能随便给的。 顾天明还是放弃了观察顾天明的打算,急不可耐的就上前,保持距离的搭上了葛鹰的肩膀。 “怎么来了?”葛鹰对顾天明的出现没有任何惊讶,平淡的问了一句。 “来看你,趁机看看冬天的小鹰会不会被冻坏了。”顾天明握住了葛鹰的手,然后放在自己手心里呼了几口暖气。 俩个人站在校园小路上确实有点惹眼,葛鹰只好拉着顾天明回宿舍。 “刚从实验室出来,实验室里有暖气,温度也高,所以不会冷。”葛鹰解释着。 “我比较喜欢热乎乎的小鹰,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顾天明凑到葛鹰耳边,小声的说,顺带舔了一下葛鹰凉凉的耳朵。 葛鹰捂住了红嫩的耳朵,脸都转换成了红色。 “最近不忙吗?”葛鹰问,言外之意是怎么得空来学校。 “不忙,公司失去了一项大生意,所以本来应该忙碌的我,现在空闲了。”顾天明搭着葛鹰的肩,手指划着葛鹰的肩膀。 “怎么回事?”葛鹰问。 “我把我们公司的合作伙伴赶走了,所以生意没了。” “生意伙伴?” “马克。”顾天明吐出了一个名字。 葛鹰这是第二次从顾天明口中得知马克这个名字,原来马克这个人不仅是顾天明差点成为情人的好友,也是他的生意伙伴。他对这个马克有了一点点好奇,到底顾天明和马克有着怎么样的曾经。 想到这里葛鹰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计较了,顾天明已经把他和马克的关系定性了,那就是马克的一厢情愿,而顾天明则是同情,同情马克的遭遇,仅此而已,不过自己内心不自觉的就泛滥起酸味,这是他不能阻止的。葛鹰讨厌这种反应。 学校每个冬天都会开暖气,所以一到冬天,宿舍里都是暖暖的,单穿一件薄毛衣是完全可以的。 顾天明退下了外套。环顾了一番葛鹰的宿舍,发现添置了不少东西,整个宿舍就是个满当当的垃圾场,被子跟酸菜干似的。一看那一片整洁的小桌子,就知道是他们家鹰鹰的,多明显。 顾天明从葛鹰身后搂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颈间,好好嗅了嗅,暖暖的舒服的鹰鹰的味道,还是新鲜的,抱在怀里暖呼呼的,肉呼呼的,好想,好想干一场。 “鹰宝,想在宿舍跟你做,愿意吗?”顾天明带着肉|欲舔着葛鹰的嘴唇。 只是舔|弄着,不深入,直到葛鹰双手搭上顾天明的肩,然后主动伸舌进攻顾天明的口腔,顾天明张开嘴,任葛鹰闯入,喜欢葛鹰偶尔的反抗,习惯葛鹰带着占有**的对他,同是男人他也明白这种心情。 湿漉漉的肉舌交缠着,拖出长长的银丝,顾天明吻着葛鹰的唇,然后亲了亲脸,再到眼睛,然后在额头终结了这个火热的吻。 这是在学校,他们自然是不能发生什么,两个人虽然都有动情,但是顾天明的忍耐力好些,葛鹰红着脸眼神沉溺的正看着他。 顾天明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了了,俩个人到现在真正做的也只有一次而已。 “鹰鹰,我们去室内浴室,互相,帮助。”顾天明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两个人火热的亲吻着,一起挤进了不大的室内浴室。 和他们的第一次一样都是在浴室的淋浴头下面开始的,而这次两个人的衣服不会湿。 顾天明反锁上门,急切的扯掉了葛鹰的腰带。除了外裤,毛裤,秋裤。最终摸上了小小鹰。 隔着内裤描绘着葛鹰已经硬起来的下|体,顾天明一手抚摸着葛鹰,一手将自己的裤子也褪到了腿弯,然后将巨物跟小小鹰紧紧贴在一起。 葛鹰和顾天明的手都握住了,上上下下的摩擦着,顾天明看着眼前与他同样的男人的脸,他们真心相爱,他们必定度过困难,然后永永久久的在一起。 葛鹰看出了顾天明眼中的认真,主动吻着顾天明,他不认为自己在与顾天明的交往中处于弱势的地位,相反的,顾天明给了他他期望的平等。顾天明虽然比较爱掠夺,但是每次亲密接触的时候都是温柔极致,甚至他更期盼着自己的主动。 葛鹰学着顾天明之前的吻,亲了亲顾天明的唇,然后是脸,最后印了一个吻在他的额头。 “鹰鹰,你愿意和顾天明一起,无论富贵贫穷,健康或疾病,都和他在一起,永不分离吗?”顾天明笑着说。 “我,愿意。”葛鹰啃着顾天明的脖颈,“顾天明,你愿意和葛鹰,无论富贵贫穷,健康或疾病,都和他在一起,永不分离吗?” “我愿意。鹰鹰,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愿意。”顾天明加快手中的速度。 这让葛鹰有些无法忍耐了,酥麻被|操控的感觉支配着身体,他只知道,顾天明带着他的火热,充满了他的全身。 “鹰鹰,我们一起,射吧!”顾天明重重的掳了一把。 两个人同时射了出来。 极致的舒畅感绽放了,整个人的体力就想抽空了。顾天明让葛鹰趴在他肩上休息。 将淋浴头打开,净化了一下浴室的空气,整理了一下衣服,直到再也看不出什么,两个人也出去了。 二管已经在宿舍撒欢了。 管龙认得顾天明,就先打了声招呼。 管兵二傻子似的问,“你俩怎么都从浴室出来?” 顾天明道,“鹰鹰正带我参观宿舍。你们学校宿舍的还真不错,有暖气有浴室,还有阳台。” 二管自然不知道顾天明不是第一次来他们宿舍,所以顾天明虽然扯了一个比较离奇的谎,他们也都听了进去,毕竟也不是什么值得追究的事儿。 “现在学校不都是这样吧,修的越好,收费越高,这都是用我们的血汗钱堆砌出来的!”管龙翘着二郎腿说。 “龙说得对,都是血汗钱。”管兵现在就是应声虫,管龙说啥就是啥。 顾天明就觉得这俩人的气氛有点怪,倒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顾天明见识广,说起事情来头头是道,二管问了顾天明的身份,顾天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就报了身家,引得二管直想叫大哥,还问了几句投资股票的事儿。 “手头没闲钱的别玩这个,这都是有钱人烧钱的消遣,等真正有资本了再说,不然小心赔的连裤衩都没了!”顾天明指点道。 二管忙摇头,不成,裤衩得要。 刘犇犇回来,看见宿舍里的气氛热烈,再一看,这不是那天来送葛鹰的人吗?眼睛怪异的瞅了顾天明一眼,然后自个儿爬上铺去了。 葛鹰已经适应了刘犇犇这个性,都没怎么关注。二管却是奇怪,相视一眼,然后就面无表情了。 顾天明倒是对这个刘犇犇记得挺清的,还知道葛鹰那次军训被袭,这刘犇犇一开始还不打算作证。 顾天明没待多久就打算回去,葛鹰出去送了。顾天明得知葛鹰放假的日期说要接他。葛鹰点头应了。 回头挥手说再见的时候,顾天明是不舍的,虽然知道还会再见,但是离别心里总是不好受的。 葛鹰看着顾天明进了车里,然后驱车离开,他并未马上回去,而是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路口,顾天明因为公司闲所以来找他,这个理由他打从一开始都没有相信过,他本来以为顾天明会告诉他,但是直到离开顾天明都没有提一句,葛鹰释然了,既然顾天明不打算告诉他,那他就当作是他真的清闲所以来找他吧。 顾天明等你什么时候扛不住了,再来向他诉说吧。葛鹰觉得会有这么一天。 葛鹰还没到宿舍就看到二管在宿舍楼下搭着肩说话。看见他就走了过来,像是有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葛鹰问。 “说出来你可别生气,”管兵揉了揉鼻子,“还记得揭发你的那个帖子吗?后来被删的那个。” 葛鹰点头,就是这个帖子让他被取消勤工俭学资格的。 “ip查出来了。是刘犇犇老乡的电脑。”管龙说,“我打听到,刘犇犇老乡电脑在发表帖子的那天,是让刘犇犇用着呢。” 葛鹰听出来二管什么意思,双手分别拍了拍二管的肩膀,然后送了一个微笑,“谢了,不用帮我查这些,这些不是我们该在乎的。” 二管相视一眼,一人捏着葛鹰一边脸,大吼说,“会笑的,会笑的,再给大爷们乐一个!” 三个人闹腾了一些就歇了,引人注目了不好。葛鹰喘着气觉得,还真不错,这俩人闹腾归闹腾,但是很会为他想,他本来没打算查也没打算追究的东西,没想到他们在意了。 好兄弟,友情真是这样吧,还真不是一般的舒畅,二管定义兄弟就是,在你要挨刀的时候替你挨一刀,而且挨的心甘情愿。 二管则觉得,葛鹰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但是却是那种从来不会背后捅刀子的人。这俩人从小在大院长大,什么人都见过,所以见着这么一个新鲜的葛鹰,都上赶子凑了过来。人家葛鹰从来不图别人什么,想要的时候会自己争取,什么事儿都认真,却什么事儿都不计较,大度的跟宰相似的。 就潘晶晶这个事儿,人家小闺女哭得梨花带雨的,他还冷着一张脸说让她和管兵分手,当时管龙没想到葛鹰回说出这个,那么刚正不阿,一点不怜香惜玉,但是他知道葛鹰是为了那两个人好。所以管龙觉得,这葛鹰其实也是正直的,有正义感的。 这样的好兄弟值得交,还记得班主任的那句话,这人就是你的兄弟,你以后除了父母兄弟姐妹之外没有血缘的亲人,管龙这是第二次认兄弟,第一个自然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管兵。 63 软化家人 放假的那天天晴了不少,不过地上都结了冰,跟溜冰场似的,众人都提着行李箱,慢悠悠的上了学校的校车。 葛鹰站在学校门口等着,看这别人从他身边匆匆走过,就觉得自己的的生活似乎和别人的像是隔离开的,他永远都融入不到那种热热闹闹的场景中。 二管收拾完行李,吵闹着说要在一块过新年,看着站在学校门口的葛鹰,很义气的说陪葛鹰一块等。葛鹰又怎么看不出他们心里的小九九,不就是想搭个舒服的便车么。 三人偶尔说几句话,站在嗖嗖的凉风中等着,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顾天明的经典黑就到了。 顾天明客气的问他们要不要搭便车,俩人一口同声的说,要,毫不客气的把行李箱放在了车后备箱里。 顾天明接过葛鹰的行李也放了进去。 送完了二管,葛鹰说想在市区转转。 “怎么了?”顾天明知道葛鹰是个不大爱逛街的人,这突然间想散心,莫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脸上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想去买些东西,捎回家。”葛鹰摸了摸裤兜。 “行,我们先把车停超市门口车位上,待会去附近看看。”顾天明安排说。 “嗯。” 俩人还是第一次这么逛街,葛鹰买衣服简单,从来都是看中了瞄好号,直接买。这次也一样,不过买的却是男女各一件的羽绒服。 “给你爸妈买的?”顾天明提着购物袋。 “嗯。”葛鹰从兜里掏出一把整百的大票,数了几张给递了过去,付了钱。 把收银员想问的那句“刷卡还是现金?”给逼了回去,放验钞机下面扫了几次,收银员开了发票。 “扣子掉了能保修么?”葛鹰拿着发票问。 “可以,三个月之内都保修。1个月之内包换。”收银员微笑着说。 “不是满635有礼品吗?”葛鹰指了指收银员身后的牌子。 收银员笑容抖动了一下,“不好意思先生,您的两件衣服总值634元,不能赠送礼品。” 葛鹰又在兜里翻了翻,直接将一枚硬币放在了收银员面前,“这就满635了,你们赠送什么礼品?”葛鹰持之以恒的问道。 收银员看着那枚硬币,然后仍旧带着笑容对葛鹰解释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有规定,必须是购物满635元才能赠送礼品。” 葛鹰把那枚硬币收了起来,然后又投入了衣海中,半天才选中了一条99元的围巾,灰色的,厚倒是厚,不过款式倒不是怎么跟得上潮流,葛鹰这样的年轻人戴着有点不搭。 收银员过了磁,又开了单据。将礼品一条黄绒的毛巾奉上,很想看到这位顾客面色垮掉的画面。不过人气定神闲的收了围巾和毛巾,带着顾天明就离开了。 收银员还乐呵呢,这又卖了条围巾。 “不陪我几天就直接回去吗?”顾天明扮着可怜兮兮的小媳妇脸。 “得回家准备年货,我妈一个人忙不过来。”葛鹰想起过年的那一摊子事儿,还真不少,小镇上风俗挺多,还得一道道弄,所以以往葛鹰都是体力活的顶梁柱。 “好吧,过了年,总得在开学前给我留点时间。”顾天明投降,什么时候才能跟鹰鹰真正同居啊,怎么那么想他赶紧毕业啊,光明正大的占着他。 “过年之后会走亲戚……”葛鹰犹豫着开口。 顾天明不说话了。 “我,”葛鹰其实觉得对顾天明有点不公平,毕竟两个人都想时刻在一块,但是家里的事情很多,他又决定要修复家里的关系,“不然,我过了十五就回来,我们正月之后开学……”葛鹰小心翼翼的说,怕顾天明生气。 顾天明勾起了唇角,葛鹰在意他的,冲这点就能看出,顾天明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忍,即使葛鹰跟他就能待两天,他也不会不满意,况且他还知道葛鹰的意图,他也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在葛鹰心里的地位罢了。 顾天明送葛鹰回了家,并未进葛家家门,放下了行李和购物袋,没有吻别,只说了一句等你,就离开了。 葛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提着一步步的走进他的家,胡秀兰开了门,给了一个拥抱,然后把他拥进了家门。 顾天明心情很好的开车回去,无意间瞅到了副驾驶的隔槽里,灰突突的围巾。 踩了刹车,放下了手刹,车停在了路边,然后顾天明趴在方向盘上闷声的大笑,他的鹰鹰第一次送他东西,还用这么笨拙的送法。冲动的想回去把人抢走,忍耐着忍耐着。然后将那围巾绕着脖子两圈,开心的哼着歌回市区去了。 葛鹰把行李拎到房间放下,然后拿着两个购物袋就放在了客厅。 胡秀兰也正想问呢,这是什么东西,看着那袋子像是装衣裳的。 “学校附近有地方招工,就干了几天,赚了点钱。”葛鹰从袋子里掏出一件桃红色勾花的羽绒服,展开放到了胡秀兰怀里。 胡秀兰接着衣服就愣住了,手里的衣服一看就是城里人穿的那种档次的,还有毛领,颜色正的。颜色鲜艳的,正是今年的流行色。这是羽绒服吧,手感就是不一样,比她身上穿的丝绵的好多了。 “妈,你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葛鹰拍了拍胡秀兰的胳膊。 哪个女人不爱穿着好,胡秀兰自然也一样,多少年了,都没怎么买过一件贵衣服,快手快脚就穿上了。 毛领立在脖子两边,暖和极了,中间一排银色的扣子,下摆那儿还有勾花,这一穿上就年轻了好几岁,这大小也合适,怎么看镜子里的自己就觉得好看。 “小鹰,你看行不行?你看我穿这颜色行不行?”胡秀兰抓着儿子的胳膊就问。 “嗯,妈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葛鹰微笑着。 胡秀兰乐得合不拢嘴,只想出门转悠一圈,让邻里看看,瞅瞅,这是她儿子给她买的。 “小鹰,你还上学呢,以后别出去做工了,太累了,咱先好好上学。”胡秀兰穿着新衣,拉着儿子说知心话。 “不累,上学清闲。”葛鹰又扯出了另一件黑色的,也是带毛领的,男士的羽绒衣。 胡秀兰知道是给他爸买的,打定了主意,想着不管老头是不是还在生气,就冲儿子这个孝顺劲儿,铁定把这次年过得美美的,谁捣乱她跟谁急。 “你爸穿着肯定行!这号也行,款式也行。”胡秀兰把衣服折好,放在了购物袋里。还认真念叨着袋子上的英文字母,按拼音念,这样出门给别人看的时候也有个名儿说。 “小鹰,你先去屋里休息会儿,洗个脸,等会跟我出门买菜,咱今天庆祝你回来,做顿丰盛的。”胡秀兰将袋子提回了屋里。 葛鹰看着母亲乐呵的样子就觉得舒心,他其实仔细思考过,之前与家里的那一场争执,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要是自己好好解释了,别那么惜字如金,也许父母会谅解一些。 胡秀兰收拾好东西,穿上桃红色的羽绒服,还配了条新裤子,这下装扮的跟马上要过年似的。 胡秀兰让儿子帮自己提着布包,自己跟邻里打招呼。 “这是小鹰从城里给我买的,这小子还打了好几个月的散工。” “可不是么,他说在学校上课闲,还不如放学之后打点散工赚点钱。” 胡秀兰还刻意摸摸自己的毛领。 “这领子是真动物毛的吧,我看电视上那些模特都穿这样的衣服领,摸着还真像真的。”邻居说。 “什么真像真的,这就是真的,你看这牌子,在电视上看见过没!”胡秀兰指了指胸口绣的字母。 邻居研究了半天才跟恍然大悟似的,表示自己见过,还老贵的牌子了。 “我儿子是花500多买的,家里还有发票呢,我还说他呢,买那么贵的东西。”胡秀兰得意的笑着。 葛鹰一点都不嫌自己母亲说了谎,就觉得这么多年了母亲才有机会在别人面前显摆,挺心酸的,他都这么大了,到这会儿才能让母亲高高兴兴这一回。 “500多,我家买的三身衣裳都没这贵。”睁大眼睛露出吃惊表情的邻居彻底取悦了炫耀的胡秀兰。 女人么,就想有人夸,能比别人生活的好,谁不想这样? 胡秀兰高兴了,买菜的路上还哼起了老旧的情歌。 “小鹰,学校怎样了,吃的好不?”胡秀兰挽着儿子的胳膊。 “吃的挺好,食堂的饭,还不错。”葛鹰回答,胡秀兰不是顾天明,听不出他语言中的不对。 “那就好,你看你,就只给我们买衣裳了,你身上还穿着棉衣呢,行,等咱明天去街上瞅瞅,给你添一件羽绒衣去,咱们一家三口今年都穿羽绒衣。” “不用了妈,我身子壮实,穿这个都不冷,再一穿羽绒衣都该热了。”葛鹰回说,他不是没有羽绒衣,那是顾天明买的,葛鹰也是真的用不上,上课教室有暖气,宿舍有暖气,实验楼也有暖气,他又不经常出去转悠,穿羽绒衣的机会少,就没怎么想穿。反而这样薄的轻便的棉衣比较适合他。 “呵呵,你这是安你妈的心呢。”胡秀兰带着葛鹰去了菜市场。 因为离家近,常年在这里买菜,大部分都认识,这胡秀兰一身新衣的模样,都得招人问几句,胡秀兰就跟人说是儿子孝顺买的。 这一路下来,胡秀兰彻底成了附近几条街的谈资,都说人家儿子刚上大学就能挣钱了,还买了衣服孝顺,纷纷指责自家孩子不懂事,放了假就知道在家蹭吃蹭喝,不说给家里人带点东西。 葛鹰成了孝子模范,今儿所有人都知道了葛诚辉有个上了一流大学的儿子,才上一年大学就能赚钱了,给父母买了快一千块钱的衣裳,这是标准的荣归啊。都翘着大拇指比划着,说葛诚辉这儿子养的值。 小镇什么事情传的都是快的,葛诚辉刚下工就有人搭着他肩膀夸他儿子养的好,还想讨教几招养儿子的诀窍。葛诚辉被弄得一头雾水,就急急的回家去了。 眼看都到门口了,才想起来,今儿是儿子回家的日子,学校放假了,早前几天,老伴儿就在跟前叨叨着,说儿子要回来了,不管怎么说,这个年得过得好,不能再吵架,也不能再赶人了。葛诚辉当时还表示着,儿子该骂还的骂,该打还得打,到时候回家再说。 其实谁的气性能那么长时间啊,这都快半年了,他再生气,儿子不在身边,能气个空气啊!眼不见,心不想,也被上工的事儿弄得没什么其他心思,日子还得这么过下去。 刚一进家门,就看见一个桃红色的身影在晃啊晃的,葛诚辉差点就喊进贼了! 胡秀兰这一招呼,就让葛诚辉回神了,这老伴儿身上这衣服哪儿来的? “儿子给买的,还给你买了一件呢!”胡秀兰拍开老伴儿的黑爪子,别把自己新衣裳弄脏了。 “买什么衣服!还不是用我赚的钱,他倒还真舍得买!”葛诚辉撂了灰包,坐沙发上了。 “你气性那么大干啥,这是儿子做工买的,没花你的钱!”胡秀兰拿着围裙抽了两次葛诚辉,去了卧室把那身黑的羽绒服扔老头身上了。 64 筹备过年 “赶紧试试,号码合不合!”胡秀兰指挥着。 葛诚辉瞄了手中的衣服,不屑,“自己上工赚的?他学费还不是你拿我的钱贴给他的,不然他连学都没法上!” 胡秀兰看老头还嘴硬呢,把衣服收了,又放卧室里了,还压在了柜子最底下,“你不要就不要,等过了年,我让小鹰回去就退了,还能退好几百呢!” 胡秀兰捋着袖子就又回厨房了。 葛鹰在厨房帮忙,这回全都听见了。 “小鹰,咱不管他。”胡秀兰安慰着儿子。 葛鹰点了头,他也没期盼着爸给他多好的脸色,有心理准备了,这也不是那么难接受,慢慢来吧。 葛诚辉犹豫的看着卧室,这衣服拿手里还没摸几下呢,就给收走了,这老婆子真气人,自己穿新衣裳了,就不念着他了!口是心非的葛爸怨念了! 吃饭的时候,胡秀兰把各种肉食往葛鹰碗里堆,一样一样的,还催着葛鹰多吃点。 葛诚辉看着眼前那个桃红色的胳膊不住的伸来伸去撂下了筷子。 “不吃了啊,行啊,去看电视吧,别打扰我们母子俩吃饭。”胡秀兰斜着眼说。 葛诚辉只好又拾起了筷子。夹了几片菜叶子嚼啊嚼,一边吃还一边看着老伴儿的新衣裳,还真是新衣裳,穿上人都显得精神,上档次,怪不得这一路人多夸他媳妇儿年轻好几岁呢,原来是这衣服啊!不知道他那身是不是也能穿着那么精神。 “别瞅了,再瞅衣裳也都被你看出洞来了。”胡秀兰猜得出老头的心思,可是就是不提他衣裳放哪儿了,让他自个儿憋着吧。 葛鹰看着母亲跟父亲憋气玩,也觉得有意思,以前怎么没好好关注呢。葛鹰给葛诚辉夹了一大片肉,葛诚辉动都没动。 不过饭后,葛诚辉碗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了。 饭后葛诚辉就直接去了卧室,去翻他的新衣服去了,可是到处都找不到,气得只能坐在床上憋气。 胡秀兰进来了,直接把桃红色褪下,挂好,还摸了几下。 “想找你的衣服?你不是不想要吗?”胡秀兰戳捣着葛诚辉的脸皮。 葛诚辉哼了一声,翻身睡过去。 “我说你就是倔脾气死不认错,你自己想好了,儿子现在在家里,万一你在说话不对,我直接带儿子回娘家过年,你自己过。”胡秀兰也翻身躺下,撂了这句话。 葛诚辉仰躺着思考着,是拉下老脸来好好跟孩子处,还是仍旧冰冰冷冷的。 对于今天的成果葛鹰还算是满意的,至少母亲那边有缓和的迹象了,父亲那边,再努力吧。 “鹰鹰,第一天回家还好吗?”大顾裹着睡衣躺在床上。 “还好。”葛鹰交待了一下母亲那边的情况,顾天明嘉奖了一句。 俩人有时候相处的方式有点不同于一般恋人,葛鹰把顾天明当作一个引导者来看,办事方式偶尔也会模仿顾天明,而顾天明扮演着一个耐心的引领人,会分析出葛鹰做的是否合适,有什么后果,进而让他明白,怎么做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日常的聊天总是轻松愉快的,连一点小事都不愿放过的顾天明巨细靡遗的了解着葛鹰的改变,即使细微的改变也想掌握。 “家里什么时候办年货?需要我帮忙吗?”顾天明。 “不用,妈问大伯借了辆车,明天就去跑集市。”葛鹰拒绝了。 “都要备什么?” “鸡鸭鱼肉得备着,海带、带鱼、金银菜还有猪肉,炖肉过年吃,得吃到年后。”葛鹰一道一道的说,“鞭炮、香烛、金箔纸回老家烧纸要用。” “糖果花生瓜子,招待客人用,年后走亲戚,都是串门,所以这些东西要备着。年初三得备大席,老家的亲戚要来。”葛鹰缓缓的说,“妈说亲戚有七八家一天去一家。” “听起来似乎很忙碌。”顾天明叹了口气。 “唔,过年都是这样。” “鹰鹰,我想去你们家过年。” 葛鹰皱着眉,“过年要和家人在一块,团圆才有意义。” 顾天明第一次听到葛鹰用教训他的语气说话,有些新鲜,“是,我知道。” “家里有出什么事吗?”葛鹰问。 “没有,只是,有些想念。” 爱情的开始总是期盼着两个人如胶似漆整天粘在一起,这俩人真要是跟别人一样整天热火的跟一个人似的才会让人觉得怪异。葛鹰不是个热情的人,顾天明也不是个毛头小子,他们只是淡淡说一句,会想念,却从不说那些肉麻兮兮的情话,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加一起就是心肝宝贝的。 情爱不是光嘴上说说,要让对方确实感觉到。葛鹰敏锐的感觉到顾天明有事情在瞒着他,但是他没开口说,他也没开口问,只是在等,等着顾天明同样,向他倾诉心事。 男人间的情爱,相互理解最是重要,互相习惯对方的习惯,知道对方的弱点,然后站在跟他背靠着背,一起支撑着走下去。 “鹰鹰,你说过想和我并肩走下去,我原本不想你提早进入那种繁杂的世界,但是我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顾天明思索着说,“也许我有些情绪化了,但是此刻,鹰鹰,我问你,你愿意分享我的生活我的工作吗?” “答案,你应该知道。”葛鹰回答,“并肩走下去的那句话,我是认真思索之后才说的。” “鹰鹰,为什么每次你说的话总会给我惊喜。”顾天明说的透着笑意。 “因为值得。”葛鹰勾起了唇角。 “唔,鹰鹰,你学坏了。” 葛鹰很想回一句那是学你,但是似乎觉得有些撒娇的意思,就没说出口。 “鹰鹰,公司出了点事儿。也许年前都不能分出时间给你打电话。这次的事情有点棘手。” “嗯。” 顾天明将公司的事情告诉了葛鹰,虽然他知道葛鹰并不一定能完全理解,但是他还是耐心的解释着,把经济活动中的一些关系大概的讲一遍。葛鹰偶尔有不懂的会插一两句。男人对经济具有天生的感悟力,而经济直接联系的就是金钱,对于金钱权利的掌握。 顾天明解释完之后,葛鹰就决定了,回去把顾天明那半天书架上的书也扫几本看看。 “鹰宝,所以,我必须解决这些事情,毕竟,这不单单事关我一个人的利益,过年手底下那些员工可是还需要年终奖的。”顾天明轻松的调侃道。 关于严肃的话题就这样结束了,顾天明说完轻松多了,习惯了万能巨人一般的存在,向顾沛老爷子吐槽,会让他觉得自己在示弱,喜欢有葛鹰的存在,那会让他觉得轻松,安宁,舒畅。 “鹰鹰,把衣服扯开,我想摸摸你。”顾天明唤道。 “电话里又摸不到。”葛鹰皱眉。 “能摸到,鹰鹰相信我,把衣服扯开,还有裤子也退下来。”顾天明诱骗着。 葛鹰有点好奇顾天明要做什么,听话的脱了上衣和裤子,因为有些冷,所以缩进了被窝里。 “鹰鹰,摸摸胸口,会不会觉得舒服。”顾天明将手伸进自己的身下,缓缓揉捏着,喘着粗气。“鹰鹰,我在舔你,感觉到了吗?你胸前的红豆翘翘的,我正夹在手心里揉捏。” 葛鹰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顾天明的喘气声,会觉得有些热,胸口的地方真像有一双手在揉捏,刺刺的硬了起来,葛鹰低头看了看,圆圆滚滚的,有些红。“唔。”□的器官也有些硬,葛鹰不紧夹紧了腿。 “下面硬了吗?鹰鹰,我用下面在摩擦你的肚子,会不会感觉很舒服。痒痒麻麻的。舒服吗?” 似乎带着魔力的言语带领着葛鹰进入了另一番情境中,顾天明正压在他身上,火热的身体紧贴着,粘湿的汗液从相贴的皮肤中滑落。 胸口硬起的红豆被顾天明含在口中,用口液濡湿了,一吮轻咬的逗弄着,火辣辣的热气四散开。粗糙的手心握住身下的硬起,滑动着,指尖抹掉偶尔溢出的黏液,另一根手指在根部到后|穴的那一小段上滑动着。 葛鹰紧了紧屁股,仍旧没有忘记顾天明的火热冲进体内的那种刺痛和快感,大手揉捏用力捧着臀部,大力的撞击,不可抑止的燥热。 葛鹰闷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忍耐着呻吟,手心握着自己的硬起,快速的撸动着,手机被自己压在耳边,偶尔会传来顾天明难耐的低吼,更刺激了体|液的从顶端溢出。 顾天明幻想着自己此刻就在葛鹰的体内,那种湿热和紧致让自己美到了极点,葛鹰用满载着□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如破碎的声音。 完全展开的身体,顾天明紧紧抱住,想要更加深入,紧紧相连,迸发的热流带来了通体的舒畅。 “鹰鹰,我爱你。” “顾天明。”葛鹰挺起身子,也达到了高|潮。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葛鹰才有力气拿起电话,道了声晚安。 顾天明呵呵笑出了声,直到葛鹰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需要适应,也不着急。 “鹰鹰,快点回来,等你。” 挂了电话,给彼此一个好眠。 葛鹰早早的起床了,出门买了早点,油条豆浆还有人家送的小酱菜,简单的早餐。 胡秀兰听见动静也起了,看到葛鹰摆在桌子上的早餐,欣慰的笑了。这儿子突然直到疼人了,还真疼到了心窝里。 胡秀兰洗漱过,也坐下来,跟葛鹰一块吃早餐,还早去早市,抢最新鲜的年货,所以赶紧吃完就出发。 胡秀兰留了条子在桌子上,点名点姓的说,这早餐是小鹰买的,不想吃可以不吃。 对于采买年货胡秀兰拿算是门清,哪家卖的年货最全,最新鲜,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葛鹰告诉顾天明的那些才只是冰山一脚,需要买的东西还多着呢。 葛鹰开着那种带后斗的电动车,胡秀兰坐在后边坐上,就这么出门了。 “小鹰,咱先去东头的菜市场,先把猪肉给订了。”胡秀兰安排说。 “嗯。” 谁都想过个好年,而这年货是过年的一大事,都赶着早集市来了,不少妇女挎着篮子,在干货铺前头挑挑拣拣。 胡秀兰每年都在俞头三这儿订猪肉,因为都认识,所以给的都是好肉,新鲜的。胡秀兰照例砍了砍价,俞头三也苦苦穷,说最近养猪花心思,吃饲料精细,不好养,然后在保保价钱。 “胡姐,这是你儿子吧,在哪儿上学呢?”俞头三岔开话题。 胡秀兰一听,忙说,“我儿子上大一了,在市区里头那个一类大学,知道不?” 俞头三哎呦了一声,说这大学有名着呢。 胡秀兰显摆完了,继续侃价,俞头三一看没办法,也只能降点,然后订了三天之后杀了猪就给送去。 胡秀兰满意了,然后继续下一家。 挑干货是个细致活,黑木耳海带什么,都有好劣,这入口的东西葛妈挑的仔细。挑完称好,葛鹰就放在车厢里。 鸡肉鱼肉和藕夹这是过年的必备菜式,必须得先炸好备着。两只鸡,两条鱼,一堆莲藕。葛妈说,过年讲究个吉利,买成双就没错,好事成双么。 葛鹰应着,然后把那两只活蹦乱跳的鸡倒挂在车把上。鱼回家就直接料理了,也就直接装袋子里。 65 保卫爱情 采购了半个上午,才差不多把东西备齐,母子俩开着车又回去了。满当当一车的年货,这还不止,葛妈说,早前在别人那儿定的鞭炮都没取呢。过几天得去拿。 葛鹰把车开到家门口,然后让葛妈先回去休息,他自己一样一样的回家里搬,胡秀兰回去给儿子倒了杯水凉着,那边取了鱼就去厨房收拾。 “妈,这车给换回去吗?”葛鹰在外头喊。 “先不还呢,这两天还用,鹰,快进屋休息。”胡秀兰在厨房喊。 葛鹰把车上了锁,然后进了屋。东西都堆在墙角了,那两只鸡偶尔扑腾几下翅膀,飘几片羽毛。 喝了那杯温度正好的水,觉得舒畅,然后撸着袖子,去厨房问还有什么要他帮忙的不。 那边葛妈把他一通赶,说,让他去休息,看书看电视。厨房那是女人的阵地。葛鹰看妈气势雄厚的模样,好一番佩服。 “儿子,把花生剥了,今年咱腌酱豆,你再带点回学校,给你那些同学都尝尝。”胡秀兰拎着半袋子带着泥土的花生,放在了葛鹰面前。 空盆子放在了桌子上盛剥好的花生,垃圾桶直接放在了手底下。葛鹰边看电视边给花生剥壳。 我们都知道,有几部电视剧基本上就经久不衰的,他们总会在寒暑假的时候冒出来,然后独占收视率,顺便让一代又一代的人念念不忘。 葛鹰看着电视剧里,容嬷嬷又在这么紫薇了。在紫薇凄厉的叫声中,葛鹰的手机响了。 陌生的号码,葛鹰一向是拒绝接听的,但是对方的孜孜不倦,一边又一边的拨通,葛鹰只能按下了接听键。 “葛鹰,吗?”怪异的腔调,葛鹰立刻就猜到了是谁,外国友人偏偏和他一点点牵连的人,也只有那么大众名字的马克。 “对。”葛鹰应了声。 “我们需要谈谈。也许你会想认识我。”马克的声音语调透着诡异。 “好。”葛鹰问清楚了马克的所在,没有疑惑为什么马克知道他的电话,没有去想为什么马克会知道他住在这个小镇上,他没有怀疑过顾天明,所以他是真的想见见马克这个人,一个生活并不好的人。 跟葛妈说了一声,出门去见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胡秀兰手上满是面粉的问了一句。 “算是,外国友人。”葛鹰回答。 胡秀兰一听笑了,这孩子还会跟她开玩笑了,儿子长大了她也不想什么事情都问的清楚,拿沾着面粉的手轻拍了下儿子的脸。 葛鹰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擦了脸,披上棉衣就出门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马克是如此的美少年,不是性感,而是一种病态的纤弱。 他正正的坐着,双手垂着在腿上交握。他盯着桌子上满是油渍的桌布,仍未被禁止的木头一次性卫生筷,带着茶垢的水壶。他敏感的察觉到小饭馆里有一股子潮湿的怪味。 马克与这里格格不入。 听到有人向他走近,马克会猛地抬起头,然后仔细观察是不是自己约见的人,发觉不是又重新安静的坐在那里。 葛鹰看到的就是他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苍白的脸,金色的飘逸短发,灰褐色的眼瞳,外国友人。老板娘在柜台后边边嗑瓜子边关注着那里。 葛鹰要了一个包间,然后径直走到马克身边,跟他说,换个安静的地方。马克睁大着眼睛,似乎在把他一寸一寸看仔细了。那种被人盯上的刺刺的感觉让葛鹰不舒服。 马克老实的跟葛鹰换到了包间。 葛鹰跟老板娘说还有人没来,先不点菜。老板娘看了他一眼,然后泱泱的走了。 “你是葛鹰?”马克歪着头问。 “对,我是葛鹰。”葛鹰帮他倒了杯热水。 “我不喝,不喝这里的水。”马克摇着头,指了指表皮粘着厚厚的灰的茶壶。 葛鹰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来这里喝水的,不喝就不喝。 “我住在,顾那里。你知道。”马克揪着自己手指说。 葛鹰没开口,只是看着马克,就这一眼反而让马克缩起了肩膀。 葛鹰拿起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节的高些,对面那个只穿了个长大衣,看样子阻挡不了小镇的寒气。 “你不漂亮。”马克指了指葛鹰。 “是不漂亮。” “你大学还没有完。” “对,还有三年。” “你住在这里。” “对,这是我出生的小镇。” 葛鹰认真的回答着似乎无意义的问题,但是马克似乎在说明一件事儿,而这件事似乎他猜得出来是什么。 “你和顾,不合适。”马克结论说。 “不合适是你说的。”葛鹰喝了一口水,而马克对于他能吞下这水感觉到他十分有勇气。 “理想、事业、家庭完全,不合适。” “嗯。” 葛鹰平平淡淡的回答似乎有些惹怒了马克,他推开椅子,直接站在了葛鹰面前。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我要他跟我回去!回我的国家,在我们那里可以自由的恋爱结婚!”马克握着拳头挥舞着,似乎下一秒就会挥出去。 “顾天明是个中国人,即使以后出国,那他也只是出国,并不是因为你在那里。”葛鹰淡淡地说,“我还并不清楚你在顾天明的生活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也许你可以告诉我。” 是的,我们的葛鹰也是会吃醋的,而这醋埋得深,这一回爆发了,镇住了我们的外国友人。 马克重新坐了下来,似乎找到了谈话的气氛,他开始翘起嘴角,讲述着一个自己认为浪漫的故事。 “顾是个英俊的人,你不知道他有多么绅士,他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马克眯着眼睛沉浸在他的回忆中,“他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人,每一个,都比你出色。” 葛鹰耸肩,据管兵说这是外国人常用的肢体语言,表示无所谓,相当于中国人的“嗯哼~”。 “他说他最终会和女人结婚,所以他从来不认真。” 这句话引起了葛鹰的兴趣,对于顾天明的信任,让他自动的认为,这是顾天明抵挡骚扰的一个借口。 “所以他只玩foronenight!”马克捏着手指,带着愤怒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Youknow?一夜情。”马克握住了水杯灌了一口水,没有再嫌弃这从肮脏的茶壶中倒出来的水。 葛鹰对于乱|交是厌恶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跟别人分享顾天明,顾天明是他的,而他也自然是顾天明的,这里没有任何灰色地带,一旦不再是彼此的唯一,葛鹰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就斩断这联系。 “但是仍旧有很多人爱着顾,被他的魅力吸引。”马克说完指了指自己,表示自己也是其中之一。“顾,他没有真心。” 葛鹰觉得马克痛苦扭曲的脸,涌现出一股子同情,这个还没有他高的外国男人,那个爱着他爱人的情敌,葛鹰没有厌恶,只是觉得,这个人似乎活得十分无望和痛苦,而这个痛苦似乎也只有顾天明能够解除。但,葛鹰并没有那么大方。 “顾天明,他也有真心,你来这里难道不是因为他把这真心放在了我这里?” “顾天明他并没有那么完美,他也并不是你看到的如此,他喝过这种杯子里的水,没有厌恶,没有拒绝,而是顺其自然的饮下。”葛鹰指了指那杯水。 马克似乎并不相信。 “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葛鹰看着马克,“就是说,喝水的人想喝什么样的水也只有喝水的人自己知道。” 马克被这喝水给绕晕了。 “顾天明有真心,所以他知道真心要给什么样的人,而他带给你的那些美好,被你用一种热情给美化了。” “我从来没觉得你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或者其他人,在一起是本身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任何一个人的加入会让我们动摇对彼此的感情,这也只能代表我们的感情不够忠贞,仍旧是两个人的问题。” “NO!”马克不喜欢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他听得懂葛鹰的意思。 “我跟顾天明的问题从来不是谁配不上谁,我是男人,并不是顾天明的附庸!” 马克急促的喘息着,他想反驳,他想咒骂,他想说明眼前的男人是多么贫穷多么土气,多么与顾天明不合适,但是他却有无比的勇气坐在那里,沉稳的说着他和顾天明,仿佛他和顾天明本身是一体的,不会因为任何人分开,他也自然不会迫使他们分开。 “你想拥有顾天明。但是顾天明不会被人拥有。”葛鹰说。 马克力竭一般坐下了。精神的紧张和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没了力气,精神也不是很集中。 “会来见你,只是因为,你是顾天明的朋友。”葛鹰站了起来,把包厢的门打开,某顾正靠着门框笑着。 “顾——”马克大喊了一声。“你告诉了顾我们见面?” 葛鹰摇头。 顾天明进了包间反身关上了门。 “你忘了带药。”顾天明把药放在了马克面前,然后自己拿了水壶倒了杯水,喝了几口。“你们说了那么久应该饿了,我点了热菜,虽然火锅是更好地选,但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老板娘亲自端菜,觉得这个小餐馆今天竟然来个会说中国话的外国友人,她得好好招待。 两荤两素一份汤,三份米。 “这里没有西餐,你先试试看这些合不合口味。”顾天明帮马克打开了卫生筷。 马克给了他一个柔和的笑容。 “鹰鹰吃饭。”顾天明凑在葛鹰跟前,帮他夹菜,葛鹰吃了几口觉得这餐馆的饭还是没家里的好吃,也只能填填肚子。 马克虽然拿起了筷子却不知怎么夹菜,习惯使用刀叉的手觉得两根木棍怎么能夹得住东西。 葛鹰拿了勺子放在他面前,然后夹了些菜在擦干净的空碗里。 马克没有道谢,他觉得葛鹰是在炫耀,炫耀顾天明和他在一起。 “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谈话。”葛鹰说。 一顿饭三个人其实吃的都不算舒畅。 顾天明要马克跟他回医院去,马克摇头,说不会回去,他厌恶透了医院那种气味,那种压抑的气氛。 “Ihavenowheretogo.”马克说他无处可去。 葛鹰把人留下了。顾天明却开始反对,这点醋劲儿他还是有的,葛鹰才和马克见面一个小时,就想把人留在家里过年。 “顾天明,我也是有气性的。”葛鹰说完,就拉着马克的胳膊把人带走了。 葛鹰把马克带到了理发店,让人用一次性的染发膏把马克的金色头发给染了色,马克虽然激烈的反抗着,葛鹰一把把人按住了。 “想在我家过年,就得是个中国人!”葛鹰才不想让他爸妈战战兢兢的接待国际友人。 马克大吼说不染。 “顾天明答应让你在我这里过年。还是你想一个人回医院!”葛小鹰威胁了。 马克安静了下来,医院他绝对不会回去的。 染完了头发,葛鹰去眼镜店买了灰色镜片的平面镜。让马克带上,这不影响视线,而且让外人看来那眼睛的颜色也变得不是那么明显。 葛鹰看了一下成果,觉得还挺满意。就带着人回家了。 66 外国友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只活在自己的时间里,显然马克就是其中之一,以自己的情感为准来判断事物,所以很容易陷入纠结的感情当中。他自以为的爱,让他忍受着不能忍受的东西,但是最后总是被伤得遍体鳞伤。 葛鹰对马克带着怜悯还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感情。他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只想着逃避,不去面对现实。 马克老实的跟在他身后,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提不起什么兴趣。 葛妈看葛鹰领了个人回来,等着听解释。 “他是马克,今年留在家里过年。”葛鹰把马克扯到身边来。 “怎么这孩子没什么精神,快让他先坐下。”葛妈皱着眉说道,“好好的孩子干什么叫个外国名。” “他姓马,单字一个克,不是外国名。”葛鹰给马克倒了杯水。 “我说呢,对了,我刚炸好的鱼块,你们快尝尝。”葛妈兴冲冲的跑回厨房,用碗盛了几块刚炸好还冒着热气的鱼块,这油炸的东西刚弄好是最好吃的时候,表皮酥酥脆脆的香着呢。 “马克,我喊这个名儿还真不对劲儿,这是刚炸出来的,自家做的,你尽管吃。”葛妈招呼道。“小鹰,别给你朋友喝水了,快去拿花生露烫了喝,去去寒。” “妈,没事,我来招呼他,煤气炉关了没,小心火。”葛鹰站起来把葛妈推回了厨房。 “哎呦,我就是个做饭的老妈子了,这些个东西还都得一样一样来。还有咱定的馒头到了,我特意多订了些,过会儿给你炸油丸子吃。”葛妈乐呵着说。 葛鹰问有什么动手的活没,他们俩闲着,葛妈一通把他推出了厨房说没事让这帮小子干。 葛鹰回到客厅看到马克正四下观察着这家。 一面墙上挂着陈旧的相框,相框上都是尘土,黑白的相片似乎是葛鹰的父母,一个中分头,一个两条粗辫子。 “先吃点东西吧,家里的饭干净你也不用再担心什么。”葛鹰端着碗伸到马克面前。 马克盯了葛鹰看一会儿,然后伸手想从那冒着热气的碗里拿出一块来,没想到葛鹰看到他快碰到直接收了回去。 “你做什么!”马克愤怒了,觉得葛鹰是在耍人玩。 这边动静直接惊动了葛妈,从厨房伸出头问怎么回事儿,葛鹰安慰了几句说没事。 “这里是我家,应有的礼貌你应该知道,还有,用手拿东西之前先洗手。”葛鹰用眼示意他去卫生间洗手去。 马克握了握拳头,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使劲儿冲。 “再用肥皂洗一遍。”葛鹰命令道,“就是旁边那个,快点洗,这鱼块都凉了。” 马克把肥皂泡当做葛鹰在手心里捏把。洗好了手,廉价肥皂的味道就缠在了身上。葛鹰终于把碗放进了马克手里,然后去洗手去了。 马克其实没有尝过这种东西,他为了顾天明学习了中文,然后尝试了几次中国菜,发现自己还是比较喜欢西餐,毕竟是他吃了二十多年的东西,但是手中捧着的像是另一种食物,带着一点引|诱的魅力。他从那一个小小妇人的手中产生,金黄的外表倒是跟薯条一般颜色。 马克拿起了一块尝了一口,有些烫口但是酥酥脆脆的,既好看又好吃。 “里头有鱼刺,小心吃。”葛鹰瞟了马克一眼,吃东西的时候倒是正常些。 葛鹰去了厨房拿了十几个馒头,又拿了干净的盆子,坐在了沙发上,仍旧是看得厌倦的电视剧,似乎忘了有马克这个人存在。 葛鹰一边将馒头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细细揉碎了。 “小鹰,你别弄了,陪你朋友出门玩去,这些事儿我来。”葛妈撑着两只手从厨房出来,将滚烫的花生露放在了茶几上。 “不用,过几天还有得忙,这些事情弄一点就少一点。”葛鹰说。 葛妈也不劝,把马克当做自己人,也没招呼,厨房的活还真挺多的。 “你妈妈挺好。”马克说了句,这样的中国母亲他还是第一次见。做出来的东西都很不常见。 “过年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往年只有她一个人,今年我想能帮点就帮点。”葛鹰手顿了一下说道。 马克看着葛鹰,觉得葛鹰这个人很神奇,要是他绝对不会把情敌带回家过年,难道他就不害怕他把他和顾天明的事情说给他父母听?葛鹰这个人他不懂,但是他仍旧认为他和顾天明不合适。 “为什么把这些揉碎?”马克指了指揉碎的馒头末。 “浙西揉碎了,在用油和肉丝加调料拌匀重新揉成一团,入油炸。就是油丸子,不过都备着这个,有客人了,上锅一蒸就好。”葛鹰解释。 马克对这东西来了兴趣,揉碎了再揉一块会有什么区别吗?伸手也拿了一块,看着葛鹰的样子学着揉,葛鹰也没阻止,让他来这里过年,可没让他闲着,顺便把马克没有揉碎的大块拿起来再揉成更小块。 俩动手速度快了些,一会一盆子就好了。葛鹰端回了厨房,葛妈用调料和油拌匀,又将剁碎的肉末和肉汤倒进去,继续拌。“捏紧点,炸得时候不容易散开,个头弄小点。” 葛鹰听了吩咐,再传达给马克。 马克一看这油腻腻的样子手是伸不出去,觉得他们至少应该带着一次性手□。家里弄东西不那么讲究,葛鹰看他没动手的意思也不强求,一个个捏成同样地大小,再摆好,几是个团子就这么待在那儿,透着油光。 成品交给葛妈来实现,葛鹰去洗了手。 “我要跟你谈谈。”马克跟着他后面说。 “行,去我屋里。”葛鹰指了指自己房间。 马克鄙夷的看着狭小的卧室,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葛鹰拿起一本书翻看了一会儿,等着人开口。 “我见到了你的家庭,这里跟顾一点都不配,这里那里都很旧,家具的选择没有任何品味,还是你的房间,简直算得上,脏乱!”马克一一评论着。 葛鹰合上书,放在一边,然后一脚踹在了马克正坐着的板凳上,颇有大顾之风。“你所在的地方,是唯一一个愿意收拢你的地方,无论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总归比冷冰冰的病房好,还是你愿意回去!” 没等马克反驳,葛鹰继续说,“品味?有品味就代表着温暖吗?这是家,不是商品房,你住着有品位的房子又给你带来幸福吗?这里很旧,是,这全都是历史,但是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这些!” 葛鹰揪起马克的衣领,凑近道,“我告诉你,家不仅仅是一个空间,还是一个温暖的所在。甭管所谓的文化差异,入乡随俗,来了中国,来了这里你就必须习惯!如果不想,可以,你可以回去你的国家,过着你的有品位的生活!” 马克愣愣的坐着,感觉勒紧的脖颈让他感觉有些窒息。这葛鹰爆发起来很像,很像,他爱的那个人,为什么这两个人明明生活阶层、习惯、爱好都不同,却能用相似的口气说出那么像的话。他第一次见顾的时候也是被这一番话惊到了。 “现在我站的是你们国家的土地,所以我会学会尊重你们的风俗你们的习惯,但是到了中国我也希望你们能尊重我们的文化!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化和历史都不容亵渎!”顾天明执着酒杯面带微笑却气势十足的把那些说着中国人缺点的外国人说的哑口无言。 就是这样人格魅力的顾天明把他深深吸引了。带着每个民族都应有的自尊,给了那些轻浮的人一个样板,却也是一种讽刺。 “你和他很像。”马克轻轻说道,说出了一个他心里的事实。 葛鹰一愣,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和顾天明很像,听了心里挺舒服,对于葛鹰来说,这句话类似于夸奖和认可。 晚上葛诚辉回来,看家里来了个外人,心里头有些不舒服,看马克的眼神都有些冷淡。胡秀兰怕怠慢了客人,就表现的无比热情。 “小马,多吃点。”葛妈给马克夹菜。 那边马克听到这一声一马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知道叫他,脸色有些尴尬,还是第一次被叫小马。 “伯母,不用客气。”马克给了葛妈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实话,马克那张脸算得上是上品,类似于中国人审美中的清秀,又带了点异国的味道,就显得有些特别。 “小马是鹰大学同学?”葛诚辉问。 马克看了葛鹰一眼,两人就关系的问题没有通过气,但是葛鹰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张似乎很放心他说话。 “是朋友,在市区认识的朋友。”马克回答。 葛鹰没有参与葛爸对马克的问话,就顾天明那个时候说的,葛鹰算得上是最不会说谎的人,最多只是有些事情隐瞒了,真要是说谎,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无论马克说什么总比他说出来更让人信服。 “哦,做生意啊?做的什么生意?”葛爸本来想让葛鹰读经济就是因为做生意的人都有钱,不至于像他这样受穷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生活好点,想让儿子读个好学校好专业,出来之后出息,但是偏偏儿子一点都不听话。 “和顾合作开发中国市场。”马克回答。 “顾,小顾啊?他也是生意人啊,不错,不错。你们以后多带着点鹰。”葛诚辉觉得自己儿子和这种人交朋友还算好,说不定被感染的对做生意来了兴趣,这就是好事了。 这一顿饭下来气氛有些缓和。 马克对葛妈的手艺很是称赞,一般的时候马克还算得上是一个懂礼貌的年轻人。 晚饭后葛鹰把房间收拾好,葛妈又报了两床被子,家里有暖气片,不算很冷,再说自己的被子都是用打好的棉花填的,特别暖和。 马克对要跟葛鹰一张床很有异议。葛鹰给了他两个选择,或是沙发或是床。 “顾有在这里睡过吗?”马克问。 葛鹰收拾的手顿了一下,回答说没有。 马克心下就有了计较,跟葛鹰一张床,万一被顾天明知道,难道他不会怀疑什么? “这是水,待会你把药喝了。”葛鹰把水放在床头,然后跟他掉了个,睡在另一头。 “你这么做不怕顾生气吗?”马克拿起水杯把药给吃了。 “他有什么理由生气?”葛鹰的声音从闷闷的被子中传出。 马克吞下药片,嘴里都是苦味,“你这样把我留在家里,让我睡顾都没有睡过的床上。” 葛鹰现在很想踹醒这个家伙,本来就是跟朋友一张床,被他说的那么暧昧。“你可以现在给他打电话,看他什么反应。” “我可以告诉他?” “可以。” 马克不敢置信的看着葛鹰,这个人为什么那么自信?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是爱人当然会生气。 马克拨了顾天明的电话。 “马克?”顾天明的声音中透着疲惫。 “顾,我现在在葛鹰的床上,刚才我们做了。” “马克,告诉鹰鹰,让他过年之后早点回来,办年货别太辛苦。”顾天明说,声音平静。 “你,不相信?” “为什么要相信,如果你们真的有什么,鹰鹰他会自己打电话告诉我,好了,老实在鹰鹰家里过年,别给他们家添麻烦。”顾天明安排道。 “为什么你们那么彼此信任?” “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第三者,只有彼此,马克把电话给鹰鹰,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马克看了看床的另一头,葛鹰安静的睡着。 “他睡了。” “听听他的呼吸也好。”顾天明压低了声音。 眼眶中的泪,夺眶而出,滴落在棉被上,被迅速吸收,连水印都不明显。马克将手机放在葛鹰旁边,浅浅的呼吸声传到电话那边。 顾天明觉得安心了。 这一夜,安安静静,一夜无眠的马克抱着被子看着黑暗降临,然后光明到来。 天又亮了。 67 吉祥如意 接下来的日子就忙碌了很多,葛妈照旧在厨房忙碌,葛鹰带着马克去了菜市场去取订的猪肉,顺道在路边的摊子上挑起了对联和门画。 马克对写的飘逸的中国字有兴趣,选了好几条,不过被葛鹰一一驳回了。葛妈安排了,这对联里头一定得有吉祥如意几个字。不然葛妈通不过还得重买。 大门一副对联,每个卧室一个福字,还有生肖画,各买了一对。 买这种对联年画不让讨价还价,都想讨个好兆头,所以卖年画的人一般都会把价钱定的合适,图个吉利。 小镇生活就这个时候最热闹,街道上到处是摆的年画摊,做生意的小店每家都在招牌下面挂了一对红灯笼,说是希望下一年生意红红火火。父母扯着孩子的手,去店里挑衣服,准备过年的新衣。 葛诚辉这帮工厂做工的人没有节假日的区别,工厂会尽可能的压榨他们的劳动力,即便是老员工的葛诚辉也得待到腊月28号才会放年假。当然最重要的是厂子会给员工一定的补助,通常不会多,顶多三四百块钱,但有了这三四百块钱,过年也过得比较欢乐些。 打工的也讨得了工钱,准备买车票回家,葛鹰不用去关注也清楚汽车站人山人海的场景。 不过这到处是人的震撼场景还是让马克吓了一跳,虽然也来过中国,但是在中国过年还是头一回,没有想到中国人过年这不宽的街道上会多出那么多人,跟从地下突然冒出来一样。 葛鹰招呼马克赶紧上电动车,该回去大扫除和贴年画了。 发动了车子,马克紧紧扒着车沿,这种没有安全栏,没有顶棚的简易车让他十分不放心,颠簸的路面让马克的身子一直在抖动着。周围的人看着都会奇怪,这车上坐着的人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看着脚边的一堆东西,马克陷入了沉思,这几天他学会了收敛,收敛了他对于葛鹰的厌恶,反而开始仔细的观察看着葛鹰的一举一动,想探查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顾天明爱上他,不放开那双手。但是这个人看似很普通,普通到一丢进人堆里就会不见,葛鹰和这个小镇上的人没什么不一样。 但是他知道,一定还有什么他没发现的地方,是顾天明认为特别的,所以,他必须好好观察,顺便在这个普通的中国家庭中度过他们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 葛妈扔了条旧毛巾给葛鹰,让他围在脸上掩住口鼻,还拿了塑料袋给套在头上。马克站的远远的看着葛鹰滑稽的装束,觉得可笑。 葛妈递给葛鹰一块沾湿的抹布,葛鹰接过踩着椅子就上去了,头顶上是玻璃灯管,灯管上挂着厚厚的灰尘,一年都没有打扫的地方自然都被灰尘侵占了,这就是葛鹰的任务。 葛妈招呼马克去门口的外院坐一会,不能让客人动手。马克就捧着葛妈烫好的花生露坐着,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 葛鹰仰了仰头,继续奋斗,还有好几个灯管和电扇呢。 忙碌了整整一天,葛诚辉下工了,看着胡秀兰拿着浆糊站在一边,马克拿着对联,葛鹰在一边抹平刚贴好的年画。突然感觉有一股酸涩,眼睛里有些东西要挣扎着冒出来。不过葛诚辉还是忍下来,硬着一张脸,进了屋,然后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胡秀兰看着刚贴好的对联和年画,觉得挺满意,然后把福字倒着贴在了室内。 有了红红的对联,年味更浓了。 葛诚辉跌坐在卧室的床上,到处都找遍了,这老伴儿把他的衣服搁哪儿了,葛诚辉决定今天晚上好好问问老伴儿。 晚饭间的气氛仍旧是融洽的,葛妈把炸好的鸡块鱼块,还有藕夹油丸子都盛了一点,先让这几个爷们尝尝鲜,等过年了除夕那天还有顿丰盛的。 “小马,你多吃点,看瘦得,男人可都得吃得壮壮的才好!哝,这是自家腌的酱豆,等走的时候也盛点带走。这个干净。”胡秀兰拿了小碗给马克盛了点。 马克道谢接过。尝了尝,“很好吃。太好吃了。” 马克的赞叹让胡秀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葛诚辉撇撇嘴。那边葛鹰也给他盛了一小碗放在了他手边。 葛诚辉没发表什么意见,把碗推给了胡秀兰。 晚上仍旧是抵足而眠,葛鹰是累得昏昏欲睡,而马克却异常清醒。终于下了决心,从被窝中爬出来,寻着葛鹰露出被子外的脑袋去了。 葛鹰朦胧间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凑近,猛然惊醒,那种不安感迅速笼罩全身。 马克也被惊到了,手臂支持不住,直接压在了葛鹰被子上。 “做什么?”葛鹰甩了甩头,清醒了点。 马克坐起,向葛鹰伸出手,葛鹰躲开了。 “如果我跟你真的发生了什么,那顾还会不会要你?”马克歪着头问。 葛鹰听懂了,直接拿被子把马克给捂住了,“快睡觉,明天还得忙。”不再理会某人的离奇想法。 马克挣扎着,“你父母就在隔壁,如果不想让他们听见,就安静点。”马克威胁道,掀开被子,就压住了葛鹰。照着葛鹰的脸就想吻下去。 葛鹰一把盖住了马克的脸,然后一用力,就把人给推到了一边。“别做这种注定要后悔的事。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对你自己好点。” 葛鹰从顾天明那里知道了马克身上有伤,而且部分是那种说不出口的伤,经过顾天明的简单说明,他也知道了所谓不好的性习惯是什么。起初他还不能理解为什么马克这样一个男人还会被一个男人折磨成这样,而且似乎心甘情愿的样子。 但是现在,马克那种毫无生气的死气沉沉的模样,让他觉得马克其实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而且是故意伤害。他没法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毕竟谁也不可能代替另一个人生活。但是他想敲醒他,让他明白,如果这个世界上自己都不在乎自己了,那更不用说旁人。 马克被葛鹰那一推,意图挑逗的心情被打击的干干净净,但是一股子邪火却冒了上来,“我不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 大吼着一拳揍向葛鹰,葛鹰没有料到马克如此激烈的反应,被揍个正着,被这力道打倒了床下。 俩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闷声厮打着,幼稚的如孩童打架,手手脚脚缠在一起,打不过就咬,咬不过就拿头撞。 葛鹰的脑袋就被那一撞,潜伏的裂缝就这么又被撞开了,小黑屋颠倒悬挂着,葛鹰看着那黑漆漆的屋顶,似乎快砸下来似的。 马克看葛鹰突然瘫软在地上,也放松了手脚,直接退到了一边。 “你,你这不是挺能打的,为什么还会受伤?为什么,还让自己受伤?”葛鹰嘶哑着声音说。“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顾天明。” 马克用手臂掩盖住自己的眼睛,世界上是不只有一个顾天明,但是顾天明却是自己认为最完美的存在,似乎跟他的爱情会是最甜蜜最幸福的。但是顾天明并没有被他吸引,他们只能是好友。 他总是在别人身上寻找顾天明的影子,但是最后才发现,手心里什么也抓不住。 “唔。”马克发出痛苦的呻吟。 最后的结果就是葛鹰把马克半夜送到医院门诊室,才发现他身上有未愈合完全的刀口。葛鹰有些惭愧了。 马克又重新回到了医院,心境却是不同。 第二日葛鹰打算去医院看望马克的时候,才发现马克早就离开了医院,打电话给顾天明,顾天明说马克已经打算离开,不再纠缠。还问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葛鹰隐瞒了,不愿意告诉顾天明他和马克打了一架,也不告诉顾天明马克的本意是想和他发生点什么。 回到家给父母解释了马克离开了,不同他们一块过年了,葛妈还遗憾说,没好好招待他。葛鹰安抚一会儿。 除夕的时候葛鹰在门口发现了一个用礼盒包装的中国结,上面编织着吉祥如意几个字样,葛鹰猜得出来是谁送的,然后把这个人驱逐出他的生活中。 葛鹰并不是圣母,他也有自己的心思,顾天明瞒着自己的事情让葛鹰有些生气,再加上马克的出现,他也想知道马克是什么样的人,然后看看喜欢着顾天明的马克会是什么样。发现马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便不与他计较他说的那些话。但是那些话却有些刺痛了葛鹰,顾天明,他的从前真的有很多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不愿意看到顾天明的从前,家里的事情很多,他也并没有分出多少心思再去考虑这些事情。 除夕到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带着足以驱除所有不快的震撼,浓浓的硝烟味开始弥漫着整个小镇。不同于大城市,这里的没有烟火炮竹的禁燃令,小镇的独特就此凸显。 葛诚辉早早的下工了,然后终于说动了老伴儿把藏起来的黑色羽绒衣给拿了出来。葛诚辉一看藏的地方,懊悔自己没往最底下翻,还拉着老脸跟老伴儿示弱,不过穿上新衣的感觉就是不错。 葛诚辉把衣服的吊牌取了下来,揣在了兜里。想着要有一块手表往胳膊上一挂,更气派了。从柜子里拿了两包好烟就出门遛弯去了,家里的事儿暂时还没他忙活的。 葛鹰帮着葛妈做最后的除尘,葛妈把饺子下好,炸的鸡鸭鱼快蒸好,整整齐齐的摆着。 “妈,鞭炮什么时候放” “等你爸回来,吃完饭就放。”胡秀兰解了围裙,然后换自己的新衣服去了。 葛鹰出门把鞭炮用竹竿子挂好。 葛诚辉喜气洋洋的回来了,那边葛妈招呼着赶紧吃饺子。 一家三口第一次合乐的过年。葛鹰放在卧室的手机嗡嗡得响着,被鞭炮声掩盖了。 葛鹰第一个吃到了钱币,葛妈给他一个红包,让他放在枕头底下。 “不管多大,都是爸妈的孩儿。收着。”胡秀兰拍了拍葛鹰的手。 葛鹰眼睛有点红,把红包叠好,揣进了兜里。 春节联欢晚会总是那几个主持人,开场词也是不尽相同,但是一家人仍旧抱着电视有滋有味的看着,熟脸的明星在期盼下露了脸,带来了欢笑。 演相声的两个人,还没抖包袱呢,胡秀兰就笑了,说,年轻的时候看他们俩,现在还是他们俩,说俩人待在这台上下不来了。 是啊,总是在寻找着几个熟悉的演员,只要有他们在似乎这一年年的都没怎么变。 葛鹰回去拿了棉被,顺便拿了手机。 把棉被搁在父母腿上,虽然屋里头不冷,但是估计睡觉的时候也得凌晨了,保着暖也是好的。 手机上未接电话一个,一条短信。 电话是陌生号码,葛鹰没有理会,短信确实顾天明来的,说马上就到。 葛鹰找了个借口出去一会儿。 葛家二老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偶尔发出快乐的笑声。 葛鹰刚出门就被顾天明搂住了,两人到了灰暗处,彼此亲吻着。 “怎么来了?”葛鹰问,捏着顾天明冰冷的手指,还不知道这个人在这里等了多久。 “家里聚会无趣,想着能陪着你过整点凌晨。”顾天明勾着葛鹰的手指。 葛鹰看着顾天明。然后把唇印在顾天明的唇上,这时候什么纠结的情绪都烟消云散。 68 通话记录 没有待多久,顾天明就离开了,得到了葛鹰一个来年跟他一起过年的承诺。顾天明带着自己送的那条围巾,朝着他微笑的模样一直印在脑海里。 葛鹰转过身,回去陪父母看春晚去了。众人关注的赵本山表演完他的小品之后葛家爸妈终于坚持不住了,提早回去休息。 每次这位大爷出来的时候都是众星捧月,一般都在11点之后,赵本山一出现那就代表着春晚的节目达到了一个□。 葛鹰关了电视,在隆隆的鞭炮声中沉沉的睡去了。 小黑屋仍旧倒挂在房顶上,没有消失,葛鹰看着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怎么关注。 脑海中迷迷蒙蒙的闪过许多片段,有顾天明纠正他回和去的区别,有顾天明跟顾沛打那种一边倒的嘴仗,有顾天明搂着他在雨中激吻,有顾天明和他亲密接触,然后是顾天明的一张脸不断在脑海中回旋回旋…… 做了一个甜美的梦,葛鹰一早起来,换好衣服,遵照葛妈的安排,穿上新衣。 桌子上早就摆好了一个个扣碗,自家的水煮饺子仍旧饱满的待在盘子里。葛鹰洗漱过之后,简单的吃了点,闻着屋里弥漫的香火味道,觉得,又一年过去了。 葛家爸妈出门给邻居散着糖果花生和瓜子,再给一个个小娃子塞带红包,彼此讨个喜庆。 回来之后,一家三口开始守着电话,一家亲戚一家亲戚的打电话,二伯三伯,大姨二舅三姨。 偶尔葛妈把电话递过来,让葛鹰说几句吉祥话,讨得对方一个懂事了长大了的夸奖,不过葛鹰还是不大适应这样的转变。 “小鹰,给你同学打电话,都问问他们好,以后工作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彼此帮帮忙。”葛妈安排道。 不过不等葛鹰打电话,那边他的手机就开始嗡嗡的响。 “鹰仔,新年好!今年happy了没,知道哥现在在哪儿么?哥们现在旅行过年呢!”电话里头管兵大吼着,那边鞭炮声是背景音。 “新年好。”葛鹰说。 “人家流行旅行结婚,我们流行旅行过年,说不定哥的这一创举会成为潮流呢,到时候人人都得说一句,这旅行过年,谁创的啊!”管兵说了一半,接下来电话就被别人抢了去。 “那是我创造的,你不就是离家出走么,还什么旅行过年,这是我帮你隐瞒的借口好不。鹰仔啊!”管龙那不正经的调调就出来了,“我们俩结伴离家出走了,你跟我们一块不,我们现在在魔都呢。” “我还是在家吧。”跟你们一块混,怕人丢了,再丢不回来。 “哎,哥俩寂寞啊,过年只有彼此相伴,没有美人半个,漂亮的都挽着别人的手,不漂亮的都待在家里不敢出门。”管兵接着说。 “出门记得注意安全,兜里钱揣好了。”葛鹰说了句。 “这个自然,我都放龙那儿了。”管兵说。 葛鹰就听电话那头管龙冒出一句,“你放谁那儿了?钱包不是搁你那儿了么,还是你付的出租车钱。” “不会吧,我怎么记得是你递给我的钱呢!” “你再想想,是从你自己裤兜里装着的,我碰都没碰。” 葛鹰就知道,只要这俩人碰一块,这种无厘头的混乱就不会少。 “鹰仔,不说了,我得打电话给我爸妈哭穷,讨点钱回家。”管兵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撂了。 没过一分钟,管龙来了条短信,“小兵子父母之托,把人带回家,钱包在我这里,嘎嘎嘎!” 葛鹰满脸的黑线,真会折腾。 电话声又响了,是顾沛。 “鹰鹰。呜呜。”顾沛带着雨滴来的电话。 “怎么回事?”大过年的还哭。 “大哥让我在公司值班,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他说让我值班就是因为没人在公司。还让我值到过了正月十五。呜呜。” 知道顾天明是找借口又欺负顾沛呢。葛鹰还怎不知道怎么安慰,要不等会给顾天明打个电话,放人一马。 “鹰鹰,我告诉良,他说陪我值班,可是,大哥说,要是有人陪就扣工资,过年的奖金他都没有发给我。”顾沛掰着手指,用手纸抹着鼻涕,“我一迟到他就扣我钱,钱都没了。” “还,还有,他给爸妈说我是自愿在公司值班的,说我要学习唔管理公司,所以趁着机会把公司的业务资料都熟悉一下,爸妈还很支持。鹰鹰,我想你了,你赶紧回来吧。” “是不是顾天明让你打电话给我?”葛鹰皱着眉,大概猜到了什么。 顾沛呜呜了几声,“你,你猜到了?” “嗯,猜到了。他的原话是什么,你告诉我。”葛鹰回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那你别告诉大哥。”顾沛小声说,跟怕被人听到似的。 “不告诉。” “你保证?” “保证。” “大哥说,让我给你打电话,把他欺负我的事情告诉你,然后他就让我回家。”顾沛歉意的说,“鹰鹰,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回家。” 葛鹰似乎看到了,眼前蹲个小人,大泪珠子一个个掉落,可怜兮兮的。 “没关系。” “鹰鹰,我大哥就是想你了,所以欺负我。” 葛鹰差点笑出声,心道,你还知道你大哥是故意欺负你呢。 “所以你赶紧回来吧,我大哥就不会欺负我和良了,他也不让大黄去找笑笑,他就看不得人团圆。” “嗯,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 “别说我告诉你的,要保密。” “知道。”葛鹰这么说着,其实心里想着,顾天明应该知道顾沛会露馅。“你赶紧回去吧,别待公司里了。” “我这就回去。”顾沛边说边快手快脚的收拾东西。“鹰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我祝你快点回来。” “好。” 那边顾沛乐呵呵的挂了电话,葛鹰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看着手机上那个人名,顾天明,他到底是打电话呢,还是电话呢,还是打电话呢?手指一按,电话就过去了。 “我已经让顾沛回去了。”顾天明知道葛鹰能猜到他的意思,所以报告一下结果,减轻自己的惩罚。 “我会早些回去。” “鹰鹰,不够,想你一直在,一睁眼就能看见,能摸到,能亲到,抱着你入睡,想吻就吻,想做就做,一直连在一起。” “会腻。” “不会。” 葛鹰皱眉,两个大男人整天腻歪在一起,怎么会不腻呢,但是那个人是顾天明,也就让他有些疑惑了。 “鹰鹰,你不在会寂寞,心里会很空,很冷。”顾天明沉下声音说道。即使身边围着一群人,但是没有他在,依然会寂寞,那种从心底传来的空虚和冰冷,让他觉得不舒服。 葛鹰微微翘着嘴角,喜欢听顾天明说离不开他,喜欢挺顾天明偶尔表现的腻味,仅仅因为这个人是顾天明。 “开学之后我们又要分开了,会整天整天见不到面,连摸摸亲亲都做不到。”顾天明哀叹着。“鹰鹰现在是个大学生,要在学校里完成自己世界观价值观的建立,我不能打扰。” 顾天明在说着他不得不让葛鹰待在学校不走读的原因,他也一直用这个理由让自己忍耐着。 “鹰鹰,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并不想阻止你前进的路,但是如果你前进的路会威胁到我们的未来,我一定会把你锁在我身边,就想之前一样。” 葛鹰忆起来,被顾天明整天绑在身边的日子,那时候的顾天明并不是整天带着温柔的笑容,而是一张沉稳冷凝的脸,那个时候他对顾天明满是畏惧,害怕他不放他离开,害怕他威胁自己的父母,但是细细想来,无论顾天明说什么严重的话,似乎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一点一丝都没有,顾天明在他面前似乎永远是柔软的,甚至是可欺的。 “我会提早回去,等家里的事情办完,就回去。”葛鹰自然的说出回去两个字,似乎顾天明那里才是他的归处。想起顾天明那时候强调的回和去的差别,回只能是回顾天明的身边,去是除了顾天明身边的其他地方。 相处了那么许久,他也被顾天明感染了,沾染了顾天明的一些性格和气息,听到马克说的那句“你和他很像”,这句话对葛鹰来说是褒奖,顾天明以一个成熟大人的形象给葛鹰树立了一个典范,自然葛鹰也是努力的成长,以他最独特的姿态成长着。 “鹰鹰,想从你口中说出爱这个词。”顾天明扯着嘴角,听到葛鹰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葛鹰张口,他想听那就说给他听,新年没有陪伴没有牵手,让彼此都有些遗憾,就让他高兴些,作为弥补也好,想让他开心。“我……” “等等,”顾天明开口喊停,“我还是觉得,等你站在我面前亲自告诉我比较好,这样说了爱之后的事情就能顺其自然了。” 葛鹰捂着额头,顾天明说的之后顺其自然的事情他自然知道是什么,顾天明实在忍耐吧,忍耐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内。 “三回,一回都不能少,一次做够,做舒畅了。这是你得弥补我的。”顾天明学着顾沛耍无赖。 葛鹰不得已答应了。 “鹰鹰,马克的事情,对不起。”顾天明正经道,“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我保证。”顾天明知道葛鹰是带着怒气带着马克回去的,他有些气愤自己的隐瞒,有些气愤事情处理的不清不楚,在道义上,他不可能看着马克一个人在医院,那种无生气的模样,给了一点仅有的帮助,他并不打算提供太多,但是鹰鹰还是生气了。 “我接受,以后不能再有了。”葛鹰说。顾天明有时候太多的自信,自信自己能处理一切,但是这样的自信有时候并不是合适的,他希望顾天明不要隐瞒,他是个男人,不会站在顾天明身后,所以对于顾天明的事情,他会尽可能的去以他的立场去理解。知道顾天明的心思,所以对马克并没有多少敌意,跟顾天明一样,他怀着仅有的道义,让马克待在他家里,顺便把马克那点自虐的苗子扼杀一把,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门外葛妈敲了敲门,说是有亲戚串门来了,出门迎客。葛鹰跟顾天明说了声,彼此道了新年快乐,然后挂断了电话。 葛鹰看了看自己房间的门板,结实的,木头的,没锁的。一直以来父母的不问自入曾经让他十分烦恼,连带着对自己的房间也没半分安全感,但是今天他的父母学会了敲他的房门,询问他的意思,他觉得这种感觉太过美好。 葛鹰把这一切的功劳归于顾天明,如果没有他,他并不会有勇气去和家里和解,甚至有些离奇的想,也许今年最好的新年礼物就是顾天明。 葛鹰打开门大步走出去,他想成为一个让父母骄傲的儿子,他决定了。紧紧握着拳头,葛鹰许下了年初的第一个愿望。 窗外,阳光正好,柔柔的日光照在积雪上,亮晶晶的冰凌一滴滴的融化。一切都是如此美好,也许未来也是值得向往的,葛鹰的未来更是如此。 然而,故事必须继续,而葛鹰也正在逐渐成长。 69 悠闲度日 春节过后,亲戚该走的走,见了人该叫叔的叫叔,该叫姨的叫姨,总归是葛鹰度过了第一个忙碌的春节,任自己父母带着自己一家一家的走亲戚。眼看着亲戚走完了,葛鹰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家。葛家父母第一次表现出对儿子的依依不舍。 给儿子带上了酱豆,整理好衣物,葛诚辉借了车,把行李帮儿子放在车后边,然后带着儿子老伴儿去了车站。 刚过完年车站的人并不算少,不少打工的人也是刚过了年就出门,挣钱养家,走在这条路上。 葛鹰把行李拿下来放在了车厢里,跟爸妈说了会儿话。 胡秀兰眼睛湿湿的,摸着儿子的手,“小鹰,在学校好好学,听话,钱不够了给妈说,别舍不得。” 葛鹰点头,现在的葛鹰迫切的希望自己金钱独立,他甚至打算好了,好好学习,拿了奖学金,不再让父母再给他付学费,他希望能靠自己养活自己,让父母多留下点钱,为他们自己。 葛诚辉看司机跟他们打招呼,就让葛鹰赶紧上车。 葛鹰上了车,缓缓发动的车,离开了车站,他回头仍旧能看到父母带着期盼和不舍跟他挥手告别。葛鹰记下了这一刻。 坐在汽车大巴里的葛鹰闭着眼睛。 这一年,他被父亲丢掉了,又回来了;这一年,他遇见了顾天明,然后爱上了;这一年他考上了大学,然后成就了自己;这一年,他成长了,更加明了了自己的未来。本来这一年应该和以往的任何一年都一样,但是,改变了,一切都在改变。 父母对他的态度,他对父母的态度;他处理事情的手段和方法,不再逃避而是面对现实;他学会了坚强和勇敢,像每个更在成长的人一样,不断的进步。 他自信的走着一条路,向着未来。也许在旁人看来,这一切的进步都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对于葛鹰这个完全没有安全感的人,踏出那一步却是艰难的,从前的他总是战战兢兢,不敢踏出自己的一方天地,但是现在他可以了,他甚至可以只身一个人走遍世界各地。 话说大了也就没什么意思,葛鹰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该怎么做,然后就去做,他不怕失败,不怕错误,任何一条路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刘犇犇那个时候发帖说他没有资格获得勤工俭学的资格,他或许没有具备那个资格,靠着季泽文的便利,获得了,一开始他是欣喜的,他想要的得到了。但是后来又被取消了,在旁人看来他就是走了关系,拿了便利,葛鹰思考了一下,发现这个资格别人可能更适合,他们是真正需要的人,所以并不能忍受着有人靠着便利然后拿到那个资格。 如果要是自己,怕也是会恨那个走便利途径的人,所以葛鹰不会在乎刘犇犇的举动。他思考着自己的选择,挤破头去争抢那个位子,还不如另辟蹊径,去寻一条路。 下了车,坐了公交车直接到了顾天明家所在的最近的公交站,但是他仍旧要走差不多十二分钟才能到,因为顾天明所在的地方人人都有车,公交车并不是必须物品。 寻着脑海中的那条路走着,冰雪仍旧没有融化,但是天气变得晴朗,风偶尔带着冰冷的寒气吹来。 顾天明一个人牵着大黄散步,欣喜的看到自家孩子正拎着行李一步步朝他走来。微微一笑,大黄先他一步撒着欢儿蹦跶到葛鹰身边,脏爪子直忘身上扑。葛鹰顺手握住了他抬起的前爪,扯着走了两步。 然后就落入了顾天明怀里,暖暖柔柔的怀抱,带着熟悉的味道,葛鹰在顾天明颈间蹭了蹭。来了个贴面礼。 顾天明接过葛鹰的行李,“欢迎回来。” 两个人手牵着手回去,也不大理睬路过几人关注的目光。大黄围着两人转悠着,狗爹回来了,他就可以见笑笑了,真好,真好,狗崽子不知道还认不认得他这个狗爸。 大黄用狗鼻子在葛鹰的裤子上蹭了蹭,让他赶紧回去。葛鹰揉了揉大黄的头,看着大黄的长毛在风中飘啊飘侧过脸跟顾天明说,让笑笑在家里住几天。 顾天明一听家这个词眼睛立刻闪亮亮,点头说可以,打个电话给小可,小可说下午就把狗妈和小狗崽都送过来。 顾天明仰头看看阳光,天还挺早,距离下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询问葛鹰的身体情况,他急需想要靠亲密的身体接触驱除那股子因思念而带来的沉闷心情。 行李被扔在客厅的地板上,大黄被赶去新狗窝里。 沙发上的两人唇齿相贴纠缠着,顾天明一遍又一遍含着葛鹰的舌头,吸|允着,体内叫嚣着不够不够,仅仅是这点接触是不够的。 手指揭开葛鹰的外套,没等到把葛鹰的毛衣脱下,手就从衣服下面伸了进去,先是胸口的豆粒,摆弄的变硬,随着指尖的摸动而不停的摇摆着。 “顾天明。”葛鹰抱着顾天明的头,吻着他的脸颊,然后是耳朵,舔着,含入口中用舌尖摩擦着耳垂。 顾天明唔哝了一声,鹰跟他学得妖孽了,不过妖孽的他很喜欢。一手托着葛鹰的腰一手把葛鹰的裤子褪下。 葛鹰的热情和提前回归让顾天明知道了,他也是同样的思念和急不可耐。 顾天明急切地想去感受,感受葛鹰的身体,匆匆做了几下扩|张就挺着腰部,插了进去,温暖而紧|致的内部,带来了全身的舒畅,葛鹰的喘着气息喷在他耳边,带来了刺激的酥麻。 激烈的动作着,看着葛鹰在他身下挺起胸膛紧绷着肌肉,渐露迷醉的神态。 在不算宽敞的沙发上纠缠了一次之后,又转战卧室,汗水和喷出的体、液在温暖的室内散发着独特的味道,透着淫|靡。 两人整整一上午都没下床。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给葛鹰渡几口水,等休息片刻之后再卷土重来,将自己埋入那温暖的地方,含着葛鹰的唇,把他的一声声呻吟全部吞下去,不露半分。 葛鹰觉得自己差点就精|尽人亡了,虽然做的时候很舒爽,但是现在,腰酸背痛,连胳膊都是软绵绵的酸涩。喉咙因为干涩而沙哑着。 顾天明觉得自己吃饱了,一遍遍的摸着葛鹰的肚子,在葛鹰赤|裸的身上舔来舔去,印下一点一点的红印,并且决定等这些红印即将消失的时候再印上去。 葛鹰疲惫的揉了揉顾天明的头发,让他休息,翻身埋在顾天明的怀里,睡一会儿。 顾天明把葛鹰的脑袋放在自己胳膊上,另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 “鹰宝累坏了,好好睡,等醒了,再好好吃顿大餐。” 顾天明轻吻着葛鹰的侧脸,葛鹰嫌痒,把头又埋的深了点,不让顾天明再有机会骚扰他睡觉。 扯了扯被子,把两人都盖住,门口大黄抓着门,想问狗爹啥时候笑笑回来,顾天明小声呵斥了几声把大黄赶了回去。 暖暖的身体,这是属于他的,把手紧了紧,怀里的人无比信任的睡着,安寂沉静。 小可把笑笑和小狗崽送回来的时候葛鹰还在睡着,小可关心的问了几句,还想跟鹰鹰交流一下大学经历呢,可是大黄的这个狗爹不让她见人,小可嘟着嘴,跟笑笑说要听话,等过几天再来接她就走了。 顾天明心情挺好,也不好意思让小姑娘挂着脸回去,说开学前可以来这里玩。 小可乐了,连带着的毛绒帽子上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说了句明天一定来,就走了。 顾天明看着笑笑和大黄腻在沙发上,你舔舔我,我舔舔你的,小狗崽围着他转悠,要吃的。 打开冰箱拿了狗粮,用牛奶泡软了,放在地上,三个狗崽子立刻就冲香喷喷的狗粮去了。软软的狗粮一口好几颗,没嚼几下就吞肚子里去了。 笑笑呜呜了几声,让几个小崽子别吃那么多,小肚子受不了。小狗子是典型的有的吃忘了娘,仍旧是大口大口吃着。 葛鹰穿着睡衣走出来去放水,然后任笑笑和大黄把他压倒在沙发上,长舌头舔着脸。葛鹰无法抵御这样的热情,只能向顾天明求救,顾天明把人拖了出来,并且严厉的训斥了他们,说葛鹰是属于他的,这里,那里,什么地方都不能舔。 顾天明抱着葛鹰去了浴室。 笑笑继续跟大黄腻味着。 顾天明帮葛鹰把睡衣拖了,在浴池中放了水,稍微有些烫的水温现在刚好。扶着葛鹰让他躺着,顾天明也褪了衣服。 葛鹰看着顾天明也进来,警觉的看着他。 “鹰宝,对我信任些,我也不是总做,知道你累了。”顾天明把葛鹰拖到自己怀里,然后拿毛巾帮他擦洗着身体。 “嗯,太累了,今天不能再做了。”葛鹰迷蒙着眼睛似乎又要睡过去。 “乖,不做了,你先眯一会儿,我让顾沛和张良过来,咱们今天吃大餐。”顾天明说。 葛鹰啧了一声,“待会叫醒我,我来做饭给你吃。”说完人就迷糊糊的睡着了。 顾天明欣喜的听到了鹰鹰要做饭给他吃,不过他可不舍得把人累着。 帮葛鹰清洗干净,然后裹着浴巾把人抱回了卧室。 上网去百|度娘那儿讨了几分菜谱,顾天明就动手做饭了。聪明如顾天明也不是做菜白痴,除了那次故意表现的极差厨艺,他其实做饭并不难吃,也只是并不难吃,更算不上好吃。 顾天明一边看着菜谱,一边打鸡蛋,然后再把打碎落入碗中的鸡蛋壳用筷子挑出来。基本上没有一个鸡蛋利索的落入碗中,总会带了两三片碎蛋壳。 “不是说叫醒我吗?”葛鹰把头放在顾天明肩膀上,看着他手中的碗。 “醒了?”顾天明回头亲了一口他的脸。 “唔,睡不着。” 顾天明痞痞的笑了,“鹰宝没有我在身边睡不着吗?” 葛鹰没有理他,直接接过他手中的碗。然后看了几眼菜谱,熟手熟脚的把鸡蛋打碎放上精盐。 “鹰宝,在家跟伯母学会做饭了?” “在厨房帮了几天忙,还算会。把菜给洗了,洗三遍。”葛鹰吩咐说。 “听令!鹰宝。”顾天明把菜叶子一片片剥掉,放在水池中清洗,也不觉得自己在浪费水。“腰还酸吗?” “还好,不碍事。”葛鹰,又把一堆菜放在了顾天明手边,显然是等他清洗。 俩人在互帮互助下把饭做好了,家常菜没有那么挑剔的,外形无论怎样,味道好就行。 米饭一闷好,那边排骨也熟了。大黄笑笑和小狗崽都闻到了排骨的香味,唔噜噜的喊着想吃,想吃肉。 葛鹰挑了几块放在狗盆里。虽然书上说,狗粮是根据狗的身体所需营养配制的,会让狗的毛发顺滑,而且体味会比较淡,但是葛鹰还是认为偶尔让狗吃点自己想吃的比较好。 虽然那些维生素ABCD都是身体所需的,但是光吃营养液也不好。 三只小狗围在笑笑身边的,等着狗妈把肉嚼碎了,再一个个喂给他们。 饭后,顾天明自觉地把碗给洗了。然后把葛鹰赶到了沙发上,让他休息。 顾天明坐着陪着葛鹰在家里消耗着整个下午,葛鹰趴在顾天明的大腿上了,困了就睡一会儿,睡醒了,就看一会儿电视。 清闲的让人嫉妒。 70 初见顾妈 “几点了?”不想睁开眼睛,脑袋蹭了蹭身边的人,唔哝的问道。 “还早。”身边的人虽然已经清醒了,但是不想打扰怀里人的好睡眠,又轻拍了几下。 “唔。”闭上眼睛继续睡,呼呼呼。 顾天明一手拿着书,轻轻翻页。看累了就拿手机浏览一下新闻。丝毫不在意身边的人把大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 看这网上的那些关于人类睡姿的奇妙言论,猛然间想起鹰鹰如果独自安睡的话,会把整个身子蜷缩起来,缩的小小的。从心理学上说,这代表着这人很没有安全感。 顾天明俯□子亲了下葛鹰的脸,这人在他怀里,保证护着他,把他缺少的安全感全部弥补给他。 “醒了吗?”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低声问。 “唔,还想睡。”接着又没了声音。 顾天明有些好笑,鹰宝宝现在太能睡了,大概是昨夜累坏了。不过,有这样悠闲的一天,两个人都享受。 大黄和笑笑也都知趣的不打扰,小狗崽窝在狗妈肚子下面,咬着肚皮睡着了。 葛鹰醒来的时候正趴在顾天明的肚皮上,软软的,肉呼呼的。顾天明这样整天坐办公室的人出乎意料的没有身材走样,身上还有几块肌肉,可能是偶尔去健身中心的结果。 顾天明看着葛鹰在他身上这捏捏那儿捏捏,放任了,这样的葛鹰让他觉得可爱。忆起鹰鹰第一次喝醉的模样。低着头在屋子里转悠,还直喊小黑屋小黑屋。不过这神秘的小黑屋鹰鹰还是没有告诉他是什么东西。 顾天明捏着葛鹰的下巴送上一个吻,“饿了吗?睡了那么久。” “不饿。”葛鹰把整个身子压上了顾天明,虽然身高快要赶上他了,但是身形还是没有顾天明壮,连手也小了一圈,身下的那里也小了一号。 “鹰鹰还是很轻,压在我身上都不觉得重。”顾天明将葛鹰稍微长长的头发掖在耳后,又亲了亲耳朵。 葛鹰怒了,他已经吃的很多了,过年人人都吃胖了,但是自己还是那么瘦,也不是自己愿意的。葛鹰故意在顾天明身上压了压。 “鹰鹰,别那么主动,万一把我玩火了怎么办?”顾天明抱住了葛鹰,把他的手按在了身下。 怀里乱动的小鹰静止了。 顾天明自然没打算做什么,看着老实趴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挪下来的鹰鹰就觉得可爱。但是他知道,可爱两个字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平日里的鹰鹰那叫一个英姿飒爽,冷着一张脸,多吸引人,现在这副腻着他的样子,就跟养了只懒猫,在撒娇一般,乱可爱一把。 葛鹰也只会在顾天明面前露出这一面,从小没在父母面前撒过娇,现在长大了,更不可能跟他们撒娇了。他跟马克说的那句话说错了,天底下就只有一个顾天明。一个属于他的顾天明。 俩人在床上单纯的腻歪了一会儿。 “要出去吃饭吗?” “不要,在家。”葛鹰翻了个身,露出白嫩嫩的肚皮,肚皮上还有昨天激|情留下的红色印记。 顾天明觉得,这日子过的,整天都透着蜜,甜到了心里。 哼着歌在厨房为他的鹰宝准备吃食,俩狗爸狗妈也暂时围着这个做饭的人转悠。吃饭皇帝大,暂且把顾天明顶上这个位置吧。 葛鹰洗漱过,仍旧穿着家居服,反正他没打算出门。 俩人刚吃过饭,小可就来报道了。 葛鹰因为睡眠充足,精神奕奕的迎接客人。 “鹰鹰进去了学生会?真这个!”小可睁大了眼睛,在笑笑耳朵上比划着两只角,“牛!”闪烁着崇拜的目光。 “唔,这不算什么。”葛鹰躲避着。 小可对着手指,犹豫着说,“我们宿舍的人也都在学生会,但是她们都不让我去,说我进去了,会受排挤。” 葛鹰揉了揉小可的头,“如果你想进去锻炼可以去交申请书。” 小可笑了笑,“不去了,她们都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反正也不好玩,不过我去了学校的广播中心,我是节目主持。” “娱乐节目?”葛鹰问。 “你怎么知道?他们说我说话很好玩,就让去主持一个娱乐节目。你知道,只出声音不露脸的那种。”小可解释。 “嗯,知道。”葛鹰笑了,小可这小姑娘挺单纯,就是因为有点奇怪的性格,所以葛鹰也有点担心她在学校会不开心,但是现在看来,她们宿舍的人都挺护着她的。 “大学真好玩,寒假的时候,我们班还出去旅行了,去爬山,虽然只有一天,不过大家一起,热闹呵。”小可盘腿坐在沙发上,把笑笑直往怀里搂。 顾天明在一边看着葛鹰跟小可,不插嘴,他爱看不同面的鹰鹰,一般来说,鹰鹰算是个绅士,对女孩也很温柔,所以,现在的葛鹰对女孩有着十分的吸引力。 “鹰鹰,我问你,”小可凑近了葛鹰低声说,“你和他亲嘴是要在一起的意思吗?” 虽然小可的声音小,但是顾天明还是听到了,然后耳朵竖了起来。 “嗯。在一起的意思。”葛鹰笑了。 小可不好意思,捂着脸,“我猜也是,你只有提到他的时候才会笑的那么好看。大乐姐说,这就是喜欢。” 顾天明为了证明,揽住了葛鹰的肩膀。 葛鹰对外界对于同性恋的认知还未接触到,他只知道这是一条比较艰辛的路。小可的表现和好奇,让葛鹰有了点信心。 “真好,真好。”小可顺着笑笑的毛。 顾天明也在心里说,是真好,真好。 门铃响了,顾天明起身开了门。穿着貂绒大衣的顾妈妈,笑着跟儿子打招呼。 “顾夫人怎么过来了?我这边可不是顾沛那儿,不用你监视吧。”顾天明玩笑的说着,把顾妈让了进来。 小可和葛鹰一起看向这个穿着华贵的人。葛鹰还是第一次见顾天明的母亲,有礼貌的站了起来,小可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是?”白桂玲,也就是顾妈妈,问,顺手脱下了身上的貂绒皮草,顾天明接了过去。 “都是朋友,这是小可,可爱的可,这是小鹰,老鹰的鹰。”顾天明介绍道。丝毫没有因为白桂玲的来临而感觉到什么恐慌,气定神闲得不行。 白桂玲看这面前两个孩子,面嫩,也和气的让两人都坐下。 小可抱着笑笑正紧张,从小就不喜欢见长辈,因为她会挨骂,长到现在一见到年纪大的人,她还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尽量把自己缩小了,缩成一个小人。 “天明,怎么认识这俩孩子的,都在上学吧?”白桂玲坐在沙发上问。 “都是大学生,我交友广泛。”顾天明给母亲倒了杯热水。 白桂玲低头喝了口水,自家儿子自己怎么会不了解,这俩人不单纯。 小可紧张地,直接跟顾天明告辞了,撇下笑笑就走了。笑笑大叫了好几声仍旧没有阻止小主人撒丫子快跑的步伐。 “孩子,是哪所大学的?”白桂玲看着葛鹰。 葛鹰按事实回答了,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这位和善的妈妈,头发齐整的梳在脑后,挽了个讲究的发髻。手边上搭着刚脱下的皮草,里头是讲究的套衫。处处透着华贵之气。和自己妈妈不一样的感觉。 “天明,你找人帮忙办的什么入学手续就是给这孩子办的吧。”白桂玲直接挑明了说。 “对,去年的时候去他们家住的那个小镇办事,遇上了,刚好顺手帮了他一个忙,没成想,他考到了市里的大学。”顾天明笑着回答,“他在市区有点事儿要办就提前来了,学校那边还没开学,宿舍都不开门,就让他来我这儿住了。” 葛鹰能够理解顾天明为他找的借口,但是心里却不大舒服。如果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被自己爸妈发现他住在顾天明这里,他也会找一个借口来掩饰。因为他现在并没有能力让自己完全独立,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接受公开了他与顾天明的关系所带来的后果。 “那好,小鹰,在家里别客气,这么大的屋子就天明一个人住也是在寂寞了些,你们俩也算是个伴儿。”白桂玲仍旧是笑着的。 不过这笑容看在葛鹰的眼中却有点怪。 顾妈妈没有待多久就回去了,说也只是来这里看看他。 顾天明把妈送走了,看着葛鹰坐在沙发上发呆。屈膝半蹲在葛鹰身前,仰头看着他。“鹰鹰不乐意我那么说?” 葛鹰摇头,“不是。” “我明白。”顾天明抵着葛鹰的额头,闭上了眼睛。他虽然不想让鹰鹰看到同性恋在这个社会上的现实,但是仍旧是不得不面对的一关,他的鹰鹰在成长中,他不可能让这件事绊住他成长的脚步。在他完全成熟以前,他得好好护着他。 葛鹰没有过多的把心思沉入到顾妈妈到来这件事情当中,因为顾天明喊来了顾沛,而顾沛天生是一个治愈系,能治疗别人沉闷忧郁心情的人。 “鹰鹰。想你了。”顾沛咧着嘴傻笑的扑到了葛鹰身上。 张良跟顾天明相视一眼,然后把两人迅速分开。一人坏抱着一个。 顾沛伸着两只手被张良抱住腰。顾沛委屈了。 “妈过来你知道吗?”顾天明问。 顾沛一听这问话,赶紧把头藏在了张良怀里,不出来了。 “不说可要开始扣下一年的奖金了!”顾天明搂着葛鹰坐下了。 顾沛一听扣奖金,头就出来了,现在他就跟钻钱眼里了,整天念叨着他大哥扣他奖金,扣他钱的事儿。 “妈说就来看看你,不让我说。”顾沛小声说。 顾天明哼了一声。 张良把顾沛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去厨房做饭去了。葛鹰自动的去帮忙。 顾沛本来打算跟着去,但是顾天明让他老实待着。 “你和老板现在挺好的。”张良用的是肯定句。 “嗯,挺好。顾天明扣了顾沛的年终奖?”葛鹰问。 “没有,老板把年终奖都打到我卡里。不让我告诉顾沛。”张良呵呵低笑。“你学校生活怎么样?” “已经习惯了。还不错。” “去年的时候,我还天天去高中给你送饭,想起来也是不远的事儿。” “说句实话,顾天明做饭没你好吃。”葛鹰扯着嘴角笑了。 “老板的手艺是不行。但是如果是他做饭,你也会吃完。” “嗯。” 两个人的气氛融洽。 厨房是一片祥和的气氛,客厅就不同了,一片萧瑟,顾沛小身子抖啊抖的,大哥老欺负人! 接下来的几天,仍旧闲散着,喜欢这样无压力彼此陪伴的日子,但是顾天明有工作,而他也还要完成学业,各自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又有一段时间必须要靠电话来连接彼此了。 71 带队实训 初春带着寒意,学生也陆陆续续返校,虽然树上还挂着冰渣渣,虽然天气预报说,明日有雪,但是学生返校的高涨热情没有被扑灭。典型的范例就是兽医院的二管同志。 俩人从旅行过年回来,接受了爹妈的一顿皮带和臭骂,灰溜溜的提着行李打算回校。把行李搁在旅馆,然后就去各种娱乐场所消磨时间去了。知道开学日近了,俩人才收收心,返校了。 二管都属于那种自来熟的人,尤其是管龙,那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交朋友的男男女女没几个讨厌他的。而二管碰倒一块那绝对是演小品相声的好料,还是最精彩的抖包袱那段儿。 管兵自失恋后食欲不振、精神萎靡了一阵,不过还是被管龙给提溜了出来,俩人又重新没心没肺。管龙不提管兵和潘晶晶的事儿,管兵自然乐意装|逼的潇洒。至于管龙怎么把管兵提溜出来的,也就是因为一句话,“那行吧,你在这儿哀悼你的爱情去吧,我也该奔向我的春天。”在劝解无效之后,管龙这么说。 管兵一听,不乐意了,自己还失恋着呢,总陪着自己的兄弟就开始找媳妇了,这不成,也不管自己失恋不失恋了,困住管龙的脖子就威胁说,自己没找以前不准他交朋友。 管龙说,“凭什么呀,你好歹还谈过一次呢,我还没尝尝味儿呢!”说话的调调还特痞。 管兵说,“说不成就不成,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我可告诉你爸妈说你,说你早恋。” “我俩一边大,你才早恋呢,我连个影儿还没呢!”管龙怒道。 “还没影儿啊,”管兵松了胳膊,乐了,没影就好,没影就好,“那就好,走咱们兄弟约会去。” 自此之后管兵再也没提过潘晶晶,就连开学的时候恰巧碰见了,俩人都没打招呼,连擦肩都没擦肩。 进了宿舍,葛鹰拿着扫帚正除尘,一个寒假没来,宿舍一股子味儿,开窗户通风,又拿了水桶和拖把扫帚除尘。顺带把这几个人的桌子都给草草收拾了一遍。 一进门就觉得,自家宿舍就是整洁,这是因为有葛鹰在。二管甩着屁股后边的大尾巴就扑了过去。 “家有鹰仔,如有一宝!”管龙说。 葛鹰立刻拿着扫帚追打二人。走廊上一片撕心裂肺的哀号声! 隔壁人都蹭了出来,说这怎么回事儿。有人说,“兽医院的,兽化了呗!” 这大学也是学校啊,也得上学,自然没等他们缓几天就开学了,看见了慈祥的张老,大家也都热闹闹的说,这胡子又长了,跟诸葛亮的有的比,睿智啊! 张老也不生气,“寒假过的都可好?” “好!”台下一片欢呼。 “玩得好就好,怕你们以后没有机会了。”张老咧嘴笑了,脸上的皮一皱一皱的。 张老的话,如一击重雷炸得他们开了花,大家都等着张老的后半句话呢。 “你以为这个专业就只是在校园里头学学就行了?你们想待在学校里还真不行,大学四年基本上前三年的下半学期都是实训期,由带队老师领着你们去实习地,好好灵活掌握所学的知识。”张老将讲义放在了讲台上,“这些老师全部是经验丰富的兽医,可以随时随地指导你们。” 大家互相看了看,原以为这到了大学就是混日子,没想到学校还想了个实训的招儿,不过听着倒还有趣,不知道实际情况是怎样。 “这些看见了吗?”张老摇摆了一下手中的一叠纸,“这是你们已经毕业的师兄两个月写下的实训记录,四万大字。” “哇——”台下一片惊呼,都赶上篇短篇小说了。 “我们对于实训的记录并没有严格的字数要求,这都得看你们自己对自己选择的专业的认真程度。”张老笑了,安抚了一下孩子脆弱的心灵。 “五个实习点,六个人一个组,总共三十个人。具体安排已经定下了。你们下课之后来我这儿领一下实训安排表。都先做好准备。具体时间都在上面写着。”张老终于言归正传,开始上课了。 这一堂课大家听的都无比认真,想表现好点,希望张老开恩,千万别把他们扔进什么山沟沟里。 “鹰仔,你不是张老的得意门生吗?张老这件事告诉你了没?”管兵低声问。 “没有。”葛鹰摇头,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张老应该会亲自带你,看他把你护着的样儿,实验室大一的就你一个能进。”管兵嫉妒了,他不想去山沟沟。 下课大家各自领了实训表,管兵把葛鹰的拿了过来,发现跟自己一样,是个不知名的小村子,条件好不好就不知道了,还是问度娘去吧。 “也没把你送个什么好地方,而且实训老师,张东旭,谁啊?”管兵搔了搔头。 管龙一听张东旭的名儿,立刻咧嘴笑了,张东旭,张东旭啊,这不是自家老爹老是挂在嘴边的大弟子么!这下实训有人罩着了!又是管爷的天下! 管兵得知屁颠颠抱管龙的大腿去了。心说,整天跟龙在一块,这张东旭他怎么没听过? 另一边,刘犇犇拿着手上的通知,脸色煞白,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转身直接去追张老去了。 葛鹰留了下意。 实训安排在三个星期后,据班里的班大喷说,刘犇犇去找张老要求调换实训地。原因是实训地就是他们村子。大家都好奇呢,这实训地是自己家多好的事儿,怎么这刘犇犇还不乐意啊。说刘犇犇从来不提自己家里人,每次一提脸都拉老长,对送他的亲哥也是从来骂骂咧咧,偶尔听到刘犇犇打电话的人透露说。 葛鹰想起来了,去年入学当天排队领表站在他前头的那个,找不到丢的钥匙,最后还是自己帮他找到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葛鹰家里的一滩事儿他也没怎么跟别人提,自然明白刘犇犇不愿提家里有他自己的原因。 最终张老也没批下刘犇犇的调队申请。 “刘犇犇,这是你家,我们实训,你多照顾着点!”管兵故意说,带了点讽刺的味道,其余的两个同队的都听得出来。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也都没掺和。 管兵、管龙、葛鹰,跟刘犇犇同宿舍,其余的两个是苏阳和田诚。俩人也都是不怎么活跃的人,跟刘犇犇能混一块。 管兵看着班里仅剩的三个女生分到了一块,虽然这仨品质只能算中等吧,但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自己不走运啊。 胡秀兰得知自己儿子要去村子里实训,赶紧安排几句。 “实训的地儿苦不,可不能累着,也不知道条件怎样,小鹰,记住了,多带点保暖的衣服。条件要是实在苦,就塞点钱给乡亲,让他们给你做些好东西,你还长身子呢。” 葛鹰微笑着听着妈在电话里唠唠叨叨。觉得温馨。回应了几句,安了她的心,葛鹰就挂了电话。 对于顾天明,葛鹰仍旧是一个星期一个电话,每次都是等宿舍的人睡熟了,自己再待在阳台上打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总是柔柔轻轻的,就跟贴在耳边的轻声细语。 实训的事情很快就安排下来,带队的张东旭,将近三十岁的粗壮汉子,见了管龙一通热络,说过年本想去看管龙老爸呢,最后家里有点事儿就没去,还保证了一定照顾好管龙。 “张哥,我们这次实训都仰仗你了。我爸还念叨着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呢!” “行,包在张哥身上,绝对让你们学点实在的,保证不藏私!”张东旭还竖着一根手指跟指天发誓似的。 其他五人也都赔笑,对于实训他们一点底儿都没有,有人扛着自然是好事,都各自庆幸着有熟人领队。直到实训结束后,他们追悔莫及,也终于明白了张东旭的那句绝对不藏私是怎么回事! 这实训毕竟也是学校课程的一部分,所以没有要求学生交什么费用,生活用度什么都由学校安排,这乍一听就觉得,这学校怎么这么肯大出血啊,后来见了这黄土弥漫的村村他们才明白,原来他们才是出血的人。 怪不得刘犇犇从来都没提过他的家,他们的村子,因为这里,算得上是贫穷的村子。 一个省市就是再繁华,也必定有那么一片地方是贫瘠的。五年前,兽医学院制定了这个大学实训的课程内容,也派了几个人去考察实训地,因为兽医本身就不是什么外表很光鲜的职业,他的本质还是服务动物、牲畜,这是起点。寻着了几个条件都不是很好的地方,跟村长商量了一下,让自己学院的学生在这里实训,再给村子提供一定的补助。一听有额外的收入村长自然答应了下来。 村里的年轻人出门打工的打工,留下女人和爹妈在家种地养孩子。村子人不多,也就是二十几户人家,没什么大的养殖场,也没有什么农家乐旅游项目,好不容易有人看中了村子里散养的一些牲畜,村长可不乐坏了么。就这么一定,刘犇犇的村子就变成了实训地,每一年都得接待几个学生和老师。 比较悲催的刘犇犇本来以为这几个实训地,自己怎么着也不可能那么巧就赶上了自己家。可是偏偏张老考虑到刘犇犇在自己家方便点,能就近照顾,也就这么定了,后来听了刘犇犇的理由,直接把他的提议给驳回了。农村怎么了!农村人给他们提供了口粮和生肉,身为农村人有什么好丢脸的。 就这么着,刘犇犇带着失落的心情回家了,特别是看到村头上牵着牛的大高个子,他就更失落了。 “弟,弟,你咋回家来了。”大高个子也不管自家的牛了,直接往树干上一栓,就朝他们一般外乡人奔了过来。绿绿的军大衣,上面有几处破洞的地方还露着棉花絮。 “我们这是在实训,你别打扰我们上课了,赶紧回去吧。”刘犇犇退了几步,挥挥手赶他回家。 刘犇犇的大哥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那啥,行呗,你晚上回家住吧,我都听村长说嘞。” “这得我们老师安排,你赶紧回去吧,待会儿牛跑了。”刘犇犇指了指栓在树边的上牛。 “嘿嘿,那行,俺先回。”刘大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还一走三回头的。 老黄牛围着树干转悠了好几圈,绳子缠在树上好几圈,就这还想转圈呢。刘大哥一巴掌就拍老黄牛屁股上,“别转了,恁是牛,又不是拉磨的驴。” 刘大哥又朝着他们嘿嘿笑了两声就牵着牛走了。 刘犇犇脸憋得通红。张东旭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边管龙就笑开了,笑的起劲儿,其他几个人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 葛鹰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笑,但是被戳中了笑点,实在乐。 张东旭问都笑什么呢! “张哥,知道他叫什么吗?”管龙指着刘犇犇抹了两把泪。 张东旭尴尬,还没完全记住带着的学生名儿。 “他,他叫刘犇犇,六个牛!可不是牛么!”管兵接话道。 张东旭一听再一想刚才刘犇犇他哥说的那句话。忍笑咳嗽了好几声。最后还是保持着一个带队老师的风度,让大家别笑了。再笑就扔村口不要了。 72 兴奋入村 学院统一发放的那种皮质的长方体医药箱,中间有个白色的十字。药箱里头有一些常备药剂,肌肉注射器和静脉注射器,镊子剪刀,手术刀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六个人一个老师,齐整了装备,风风火火的进村子了。 “进了村,第一不准喊苦,第二不准喊累,第三任劳任怨!”张东旭大声安排道,“记住,你们在这里的目的是学习,在之后的两年里,这样的实习也不会少,第一次如果能忍耐下去,那接下来的几次一切都毫无问题,最终你们都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兽医!” 张东旭拍着管龙的肩膀,“还记得你爸经常说的那句话吗?” 管龙得意,“做个好兽医,大家以后都有健康的肉吃!”管龙老爹做了大半辈子的兽医,从来都是下到农村最艰苦的地方,帮村里的人看诊那些牲畜、家禽,有时候兽药都是白送。为此管龙的妈没少跟管龙爹吵过。 老爷子就是一句话,“不把病治好,你能放心得吃肉吗!” 现今由于病体肉类而造成的人类疾病不在少数,就说前几年流行的禽流感,就能直接传染给人类,不好好做好防治工作,把这种意识方法传达给那些蓄养家禽的人,植根于他们的脑海中,那之后的任何治疗都是治标不治本。所以,最主要的是做好防治工作! 管龙老爹现在算是从前线退下来了,不过手把手教出一大批的兽医,各个都是吃苦耐劳的。现在身为一方城镇畜牧局局长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的他,还老是一边拍着自己大腿一边喊着,要是我还年轻就再下乡,真想念那时候的日子。 管龙是皮孩子,小时候每次老爹下乡回来,老是能闻到身上一股子臭味,小管龙一向是不待见老爹的这项事业的。不过现在,木已成舟,不干也得干,况且身上还绑了一个管兵,得竖个榜样。 自然对周围崇拜的目光他还是挺享受的! 张东旭一行人先去拜候了村长,村长看刘犇犇是自己村里的,直接把接待任务交给了刘犇犇家,苏阳和田诚住在刘犇犇家,张东旭他们剩下的四个人住在村长家。 “牛娃子,带恁们同学回家起,我带老司们搁我那儿。”村长裹紧了土色的棉衣,带着他们回家去了。 村长家其实也并不富裕,只是比村子里其他住户多了几间土房子而已。还没进院呢,就能闻到一股子牲畜粪便的味道。三间砖头房,两个并排朝南,另一间在东边,西边的是猪圈,猪圈旁边的木桩子上还栓了条狗,冲着他们几个外人汪汪直叫。 村长的小儿子见爹回来了,拖拉着棉鞋就出来,流着鼻涕抓着村长的衣服角,抬头看他们。张东旭从背包里掏半天掏出来三四块玉米糖,那小孩一见眼睛都直了,稀溜溜的吞咽着口水。 “娃子,给你了。吃吧。”把糖块塞到小孩手中。 村长不好意思,忙领他们去屋里。东边那间屋子本来是放杂物的,多是坏了的家具,没舍得扔,就堆一块了。早些天听说要来学生,村长媳妇儿就把地方给收拾了出来。 张东旭毕竟是老师,村长说跟他们住朝南的屋子。几个小子没什么意见。在他们看来这住那边都是一样的。 村长招呼张东旭到屋里,让媳妇儿赶紧准备饭去了。 这边剩下的三人自由活动,收拾东西之后去村子里转转都行。 二管把东西放下就直接拉着葛鹰去串门子去了,这下乡的青年,怀着新鲜劲儿呢!戳猫逗狗,一通赶在路上摇摇摆摆走路的一群鹅。几只鹅不堪受扰,直接扑腾腾下水去了,开春了,水面上还覆着薄薄的冰渣子,大白鹅们在水里游得欢实。 “走,我们去刘犇犇家看去。”管龙提议。 葛鹰点头,他挺想好好看这村子的,他出生在镇上,但是爸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偶尔听他提到村里的事儿,就觉得,那地方挺神奇。人们都不去上工,就靠着那一亩三分地养活自己,碰着旱灾虫灾,只能挨着饿出门打工。很多人就是因为农村的生活苦,所以才想走出来的。 村子中间的路不宽,土路上阴湿的地方还有泥水。不少婆子领着小孙子在路上溜达。闲着的人们就这么用稀奇的目光瞧着他们。虽然年年都会来一批学生来实训,可是缺少休闲娱乐的他们,一见到有外人来,都来凑热闹。 葛鹰想起了最初他躲在小黑屋的时候,顾天明派了挺多人找他,也就这么招惹一大帮人看热闹。 刘犇犇家养牛的,条件没有村长家好,刘大哥正捡秸秆木头准备烧地锅做饭。看见他们来了,热情的招呼着。刘犇犇躲屋里睡觉去了。 剩下了苏阳和田诚无所事事,实训的几个人凑一块聊天。 从苏阳口中得知,这刘犇犇的大哥,不算是他亲大哥,是他爹捡来的,娶了一房媳妇儿,还没生下孩子就去了,只留刘犇犇和他哥在。刘犇犇他哥不舍得废了自家的田地,就守着村里没出外打工。卖粮食攒了钱供刘犇犇上大学。 二管和葛鹰互相看了看,觉得这事儿听起来挺不是个味儿的。二管心里头对刘犇犇的那点厌恶也变淡了。 “恁们留在家吃饭,热闹,我给村长家说一声,恁们留这儿了就。”刘犇犇大哥端着碗说。 “成,刘哥,我们今天就打扰了。”管龙笑着说。 刘犇犇大哥一听叫他刘哥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就回去做饭去了。 在刘犇犇家吃了饭,这菜最多也就是白水煮菜叶子,最多再放点盐,油星子基本上看不到。男人食量都比较大,当这饭菜不能满足他们的时候,他们只能使劲儿塞馒头。 几个人也没露出半点嫌弃的模样,呼噜噜把菜吃的干干净净。 刘哥看着他们能吃的样子就开心,觉得这顿饭做值了。说了几句多照顾他弟的话。 管龙应着,说都是一个宿舍的,当然得互相照顾。 吃了饭,天也差不多晚了,二管和葛鹰也不留了,道了别就回村长家去了。 傍晚的村子,到处是黄澄澄的,不靠近那些牲畜圈,空气自然是好的,氧分子就比较丰富。村子不大,拐了几个弯也就到了。管兵看村长家附近竟然有一口井,非好奇想瞅瞅。 这不跟他们常在电视剧上看到的井么,还带了木桶。管兵提了桶水。 “呸呸呸。”管兵吐了好几口,“都是冰渣子。还一股子土味。” “这井里的水能喝吗!指不定还有毛孩子直接往里头撒尿呢!”管龙埋汰管兵,“你尝出来有尿骚味儿没!” 管兵直接挖了一大瓢水,直往管龙嘴里灌。 管龙那边一挡,瓢里的水全撒了,从领口直接灌了进去。“啊,草类,冷死了,要命啊!”跟炸了毛的猫似的,冲进村长家屋子里就开始脱湿衣服。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倚靠着门框,咧嘴笑着,可算制住他了,从小到大龙欺负自己多少次了,几乎每次都是自己吃亏,这回看到他吃瘪的模样,太舒畅了。 葛鹰在一边看着这俩人闹腾。 “闹什么呢!赶紧收拾东西睡觉,明天还得跟我出诊。”张东旭挎着医药箱跟俩人吼道。管兵立马屁颠颠点头。 “啊啾——”鼻涕都出来了,管龙对着管兵咬牙切齿。晚上有你受的,你等着。边套好了衣服。 屋子里一大半的地方都堆着杂物,其余一点地方并排放了两张木板床,就铺了一层褥子,两床被子。管兵往上一躺,翻了几□,说硌得背疼。 晚上二管也不折腾了,三个人挤着,管龙在中间,那边是管兵,这边是葛鹰。盖着两床被子,勉强才掩住自己身体。 葛鹰瞧了瞧这边胳膊,完全露在外面,这要是睡一夜,应该都得着凉了。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鹰仔,怎么了?”管龙问。 “没事,你们先睡,我睡不着,出去溜溜,不走远。”葛鹰让出了自己的被窝。 管龙立刻就躺了进去。 葛鹰其实怀着自己的小心思呢,这三个人睡肯定都得受凉,还不如让他们俩一人一个被窝呢,他也不是舍己为人。 因为入了夜,家家户户都闭了灯,只有清淡的月光,柔柔的照着,葛鹰唤出了小黑屋,一瞅,这小黑屋竟然还倒着,不过倒着就倒着,能让他进去就行。 老早他试验小黑屋到底能不能放进东西的时候,就放进去了一些书和棉被,小黑屋里的温度从来都是舒适的,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葛鹰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前还想着,他这算是睡天花板上了吧。 那边二管就不是那么安生了,白天里管兵那一瓢水的仇还没报呢,他能睡得着么!葛鹰出去了也好,省得妨碍了他的复仇大计。管龙轻轻捏了捏手里的东西,邪恶的笑了。 管兵正睡得没心没肺,呼噜打得震天响,揭开他的被子,然后把东西塞了进去。 管龙放心的睡了,等了会儿发现管兵没什么动静,只能叹了口气,数着喜洋洋打算就这么睡过去。 “啊——”管兵哀号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管龙一听,心想被虫子咬了吧,活该啊。又裹了裹被子,入睡。 “呜呜,龙,龙。”管兵带着哭腔扯着管龙的被子。“龙,我下边被咬了。” 管龙闭着眼睛,是啊是啊,被咬了被咬了,还是我放的虫子呢!“什么,你下边被咬了!!”管龙傻了,这下边被咬了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管龙急乎乎下地开了灯,就看见管兵红着眼睛捂住裤裆,还一边抖着身子。下边那东西是何等脆弱,平时自助的都是都不敢使劲儿的,这回好,被咬了。 “你这不是穿着裤子吗,怎么还能被咬!”管龙把他两只手扯开。 “我就迷迷糊糊觉得腿上有点痒,就伸手去挠,挠完腿就觉得有什么虫子咬了一口,疼!”管兵吸了吸气。 管龙想笑,但是这管兵可怜样又有些不忍。这家伙完全没有自己是始作俑者的意识。 “别捂着了,把裤子脱了,别虫子还在里头呢。”管龙说。 管兵一听虫子还在,立马就脱了裤子,扔一边去了,还蹦跳了几下。 管龙就看着粗粗的肉|条甩来甩去。 “龙,你给看看,伤哪儿了?”管兵指了指下边。 管龙刚想吼凭什么帮他看呢,那边就传来敲门声。张东旭在外面问出什么事儿了。 管龙立刻把灯给关了。俩人忙说没事,要睡了,啥事儿也没有。多丢人啊,这被虫子咬了下边,打死也不能说。管兵脸都涨红了。张东旭一听没什么事儿也回去睡了。 管龙拿了小手电筒,往管兵脸上晃了晃。 “龙,你赶紧帮我看看,到底咬成什么样了,我怎么觉得一涨一涨的疼呢!”管兵嘶嘶了几声。 管龙也不开玩笑了,拿着手电筒就照管兵下面了。个头是挺大的,管龙心想。 蘑菇头小洞边上红红的疙瘩,这都肿成绿豆大小了。不会真给这男人的家伙什咬坏了吧。 “龙,我怎么感觉麻麻的,不会废了吧。”男人就对这种事尤其在意,管兵没听见管龙轻松的说话,就知道肯定咬得不轻,也不敢自己看。 73 竹马竹马 “到底怎么样啊?”管兵着急的问,掀着自己的上衣,也不敢放下。 管龙吞了口口水,小声说,“上头有点肿了。” “肿了?”管兵紧张的绷紧下腹。 “你别动,要不先给你抹点消炎的东西。”管龙下床从小药箱里头拿了药膏。 管兵一看他拿药的地方,直接来了句,“草,你这是给畜|生用的,你给我用!” “吼什么!把大家都吼起来围观你小弟弟啊!”管龙上了床。 “反正,反正我不用,打死也不用。”管兵咕哝道。 管龙一听,把药膏一撂,翻身到另一个被窝里,“你不用就不用,谁管你。”他都拉下脸来检查他小弟弟了,他倒是摆起谱来了,这地方现在哪儿找人用的药膏啊。 屋子里头暗的让人发慌,只有手电筒的一条光束照着灰暗发霉的墙面。 管兵光着□,觉得周围凉凉的,小弟弟倒是越来越麻了,他动也不敢动,腿就这么跪在床上,木板硌得膝盖疼。 过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龙,你给抹药吧,啥药都行。”声音里头还带了点哀求。 “药在那边,你自己抹。”管龙哼了一声。 管兵又摇他,“我动不了,现在下边都没知觉了。” 管龙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拿了药膏,让管兵拿着手电筒照着。 “先说好,我这可是帮你挽救了你的小弟弟,是你的恩人,以后你就老实点再敢像今天那样欺负我,以后,你小弟弟成什么样我都不管了!”管龙声明。 管兵也没细听他说的话,就可劲儿点头,现下最重要的是挽救啊,以后怎样再说。 看他点头,放了心,万一以后被他知道了是自己放的虫也好拿这话堵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细瞧管兵的小弟弟,用两根手指捏着蘑菇头下边,管兵立刻吸了口气。人体构造的海绵体,一受到刺激就开始膨胀变硬,这是他也知道的常理。 以前俩人再一起看A片的时候,没少搁一块打飞机,但是碰触他的小弟弟还是头一回,摸着没什么特别的,跟摸自己的一样。 在另一只手上挤上药膏,把贴在指腹上的药膏抹在了红疙瘩的地方,为了防止周围也肿起来,又挤了点药膏,抹在四周。 “嘶——”管兵手里拿着的手电筒晃了晃。 “怎么,疼?”管龙抬眼问。 管兵下边特别是蘑菇头上的小洞被那么戳,让他有一股子冲动,听到管龙问他,往下一瞅,看见管龙挑着眉,抬眼看他,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有点魅惑! 手指夹的那根有点变化的触感,管龙又低头看了看,顺带着两根手指捏着甩了甩肉、条。 “你这是,硬了?”管龙嘲弄道。 “草,你这么摸,又捏的,不硬就真的废了。”管兵吸了几口气,想用自己的意志把冲动和压回去。 “是啊,这不硬真废了。不过你被虫子咬一口刚好咬到这儿也真够,真够悲催的!”管龙笑得抖着肩膀。 管龙小弟弟就这么被带动又晃了几下,直到完全挺立了。膨胀成不需要手扶就能直冲天际的硬棍。 “你自己处理吧,这个不归我管。”管龙撒手。 管兵忙逮住正往被窝钻的龙,拉着他的手放自己小弟弟上,“不行,你摸硬的,就得你来解决!” “凭什么!” “龙,我怕,你帮我,看还能撸出东西不。”管兵采取怀柔了。 夜晚是情感主宰身体的时刻,这时候感性会把理性完全的压制住,带了点魅惑,带了点美好,带了点想要尝试的刺激。 管龙覆上了硬棍的小弟弟。 没敢再碰触蘑菇头上边,怕把药膏给蹭掉了,扶着柱身,上上下下的撸动着。 管兵的气息粗重了许多,右手还握着管龙的胳膊,感觉到那细长的手指带来刺激的舒爽。 管龙也像被蛊惑住了,动作了那么多下,只觉得东西越来越粗壮,完全没有喷发的意思,只好双手都握住了,顺便按自己自助时候的动作安抚着。 “你怎么还不出来啊!”管龙嫌弃的说。 管兵一听,搂住了管龙的肩膀,用下巴使劲儿磨着管龙的头顶。在他耳边低呼,“爽死了,龙的手就是舒服。” 管龙想撤了,觉得自己也快被惹火了。 刚有退意,管兵就有所反应,握住管龙的两只手,也不管会不会蹭掉蘑菇头上的药,快速用些力道地揉把。 不知是药还是溢出的水粘在掌心,然后被抹遍了整个柱身和肉|囊。不知道第几百下,管兵终于喷发了。 跟座巨山似的倒了下来,压在了管龙身上。 好久之后,屋子里只剩下喘息声。 “起开,熊人!”管龙推开管兵,拿东西擦了擦手心。 管兵舒畅了,小弟弟又重新变成了海绵体,可是药给抹了个干净。“龙,药没了。” “自己抹。”管龙不管了,说什么也不管了。他给管兵灭了火,自己都快火了,这生意不值,一点都不值。 管兵也没再强求,小心地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擦干净东西,又重新抹了药。然后闭了灯,也没穿裤子,一秃噜到了管龙被窝里。 “滚,去你自己被窝!” “怕里头还有虫,要是再给咬一口说不定就……” “那你好歹也穿条裤衩啊!”咬牙切齿。 “万一这药又抹掉了,小弟弟好不了。” “草,你大腿放我大腿上干啥!” “这么架着腿,药就蹭不到褥子上了。” “……草……” 被子拱了几下终于沉寂了。 葛鹰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儿。 本来在小黑屋里好好的,睡了会儿突然想起来,万一一晚上都没回去,被他们发现了,问起来不好说,便打算再回去睡,可是刚走到门边,那动静,还有小声的低语,在静谧的夜里,不想听也传到了耳朵里。葛鹰决定还是回小黑屋里去吧。屋里头俩人见到自己了,会更尴尬。 果然,第二天天亮,葛鹰回去之后,二管都没问他一夜去了哪里,怕葛鹰再回问他们晚上怎样。 那夜的事情便被上了锁,谁也不再提。彼此都想把昨夜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 “小子们都睡得不错吧!”张东旭拍着他们的肩膀问。 三人皆点头,不住的说,“睡得好,睡得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真的起作用了,反正小弟弟不疼了,上头虽然还有包,但是已经好太多了。提上裤子,恶心的看着没有男女差别的茅坑,这味道,都能让肺活量小的人直接窒息,赶紧跑了出去,吸几口新鲜空气。 这实训才是来村子里的主要目的,张东旭他们在村长家吃完饭,吩咐他们带上兽药箱,去领住在刘犇犇家的几个人。 个个都挂着眼圈,估计除了张哥谁也没睡好。 “刘犇犇和他哥吵了一整夜。”田诚透露说。 刘犇犇跟在张东旭身后,走在他们前面。背着兽药箱的模样,跟踹着一箱子板砖拎起来就想砸人一样。 张东旭看来是经常下乡,顺着一条路走下去,寻着一家就去了,院子里不仅养了猪和羊,还有鸡鸭。女人在猪圈里倒猪食,没看到这一行人。 最先发现他们的还是拴在院子里的狗,在村子里,家家有狗是很正常的,因为没有什么防护门,墙头也不高,稍有功夫的人一跃就上去了。狗的鼻子灵也机灵,养的基本上是中华田园犬,也就是土狗,这种狗智商挺高,没有经过培养也会看家护院。自然咬人的时候也挺利索的,村里的人有时候经常串门子,不栓起来就就会扑上去猛叫唤厉害的还会咬人。为了少些事端就把狗用铁链子栓了起来。 狗一叫,女人听见了,就出来看,见了这么多人,也没觉得羞涩。“嫩们就是来实习的学生吧,村长老早就通知嘞,怎么轮到俺们家了?” “大姐,春天气候忽冷忽热的,这牲畜家禽最怕惹了什么病,家里养的,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没?”张东旭热络的问。 “咋没有呢,俺家就养了三头猪,眼瞅着这一只母猪都要下崽儿了,这几天死活都不开口,给它弄啥都不吃。”大姐指了指卧在猪圈一角的大肚子母猪,还是个花皮的。 张东旭招呼他们都穿上工作服,就是单薄的白大褂。几个人,出了张东旭踏进了猪圈,其他人都在外头站着。也不是他们怕什么,就是这猪圈了,没有经常打扫,粪便和污水基本上都混在泥土里,味道刺鼻不说,还没下脚的地儿。 “站外头看啥,进来!”张东旭招呼着。 葛鹰看了看身上的药箱子,第一个走了进去。 张东旭看见人进来了,就开始仔细检查显得病态的母猪。“你们老师教你们了没,这春季的畜禽高发病?” “教过。春季因为天气忽冷忽热,细菌病毒容易滋生繁殖,而这时候畜禽抵抗力会有所下降,更易感染,所以每当这个季节,必须做好疾病的防治工作。”葛鹰说道。 张东旭抬头看了看葛鹰,这小子从见面就没怎么说过话,还以为是个闷葫芦呢,没想到还真挺能耐的。“那猪呢?”指了指那些肥头大耳。 “春季猪易发的传染病有,猪瘟、猪传染性胃肠炎、猪流行性感冒、仔猪副伤寒等。”葛鹰说。 二管一听,一边搭着葛鹰的肩膀,“鹰仔,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葛鹰被他们晃着,拍开两只手,“来之前查过资料。” 张东旭点了点头,“不打无准备之战,不错。那你来看看,这猪的症状属于哪种?” 葛鹰上前,带了一次性手套,有模有样的检查了起来,他仍旧是个学生,对于知识的实用性还没有具体掌握,自然还要张东旭教导一番。 众人都听得认真,第一次觉得自己学的知识太过贫乏,很多东西还是得亲眼看看,实践一遍才能知晓。 刘犇犇厌恶的嗅着自己身上的气味,难闻的不行。其他几个人也勉强有点不适应,身上沾染的味道跟去不了是的,都走了那么远,还是能闻到那股子味道。 “怎么,嫌弃自己身上臭了?”张东晓笑道,“跟它们打交道你就带着这个味儿吧。” 张东旭一上午带他们去了三户人家,大多的病都是因为没有做好防治工作而造成的。 “牲畜的防治虽然重要,但是这种思想还没有被广泛的接纳。只是到得病之后去治病,从来没想过提前预防。你们要做的就是把这种提前防治告诉他们让他们接受。” 张东旭给他们发了一叠宣传单似的东西,把那些春季高发病,怎样做好防治工作都仔细的列好。“村里的人认字的不多,识字的你们就让他们看,不识字的,你们就念给他们听。” 中午吃过饭之后,几个人就四散开,分头行动去了,张东旭带着葛鹰继续巡诊,果然是聪明的孩子乐意带。他明白的看到了葛鹰没有丝毫厌恶的情绪,带着那种真正兽医的精神,仔细对待着每个病患。其实有的时候,人和禽畜类一样,都需要一种尊重。 现在城里头家家户户养的宠物狗,不是都当儿子养么!佛祖还说过呢,众生平等。 74 拳头王道 任你说的口干舌燥,人家跟石头似的岿然不动,说的就是这种状况。二管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人家该打扫粪便的扫粪便,该奶孩子的奶孩子,谁有空听他们唠叨。 管兵烦闷的靠在树上抽烟。管龙也撒手不管了,直接把宣传单揣在兜里,坐在石墩子上跟别人唠起了家常。什么娃子多大了,上学成绩好不,家里去年收成怎样?现在地里都种了什么?之类之类的。 但是葛鹰那边就不一样了,张东旭在一边检查病体的时候,老大娘就拉着葛鹰的手,问东问西,还问多大了,处对象没? 村里人挑女婿都挑长相老实的,像二管那种,处处透着痞子气,怕闺女嫁过去受欺负。瞧葛鹰往哪儿一站,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还懂礼貌会叫人,话不多,看着就知道是个稳重聪明的人。 葛鹰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老大娘是想给孙女寻一个孙女婿。但是那边扎着大花的女娃子你才多大啊,赶紧揽着你奶奶啊,还羞涩个什么劲儿啊。 葛鹰浑身一激灵赶紧把手抽了回来,说有对象了,处得挺好的。 “娃子,你这就不懂了,城里人心眼多,哪有村里人老实呵,恁看我孙女,标致着嘞,老多人来家里提亲喽,都没应下。”老大娘巴巴说着,又把葛鹰的手给攥着了。 “大娘,你家的羊瞧不得了,你快来瞅瞅。”张东旭忙说道,给葛鹰解了围。 老大娘一听羊有事了,立马就松开了,迈着两条不方便的腿直奔羊圈。在老大娘眼里,这羊可比人金贵。羊吃的是草,长的是羊毛啊。 葛鹰松了口气。也不赶着凑过去学习知识了。 而另一边刘犇犇坐在村口大槐树下的石磙子上,把宣传单撕成一条一条的,觉得不够碎,又从中间撕了一下,直到再也撕不动了,才扔在地上,踩了几脚。碎纸片掺杂在泥里,分外的惹人眼。 如果可以他才不想回来这里,本来打算好了,出了村子就再也不回来了,以后考个证,再外地找个工作再也不回来了。他怎么不再跟张老说说呢,怎么就那么软弱的就回来呢! 刘犇犇挠着头发,他讨厌村子里的人,讨厌那些转头房和土墙,讨厌那些乱叫的疯狗,讨厌用地锅做的饭,讨厌用硬木板铺的床,讨厌那个人身上整天洗都洗不掉的牛粪味儿,这一切的一切他都讨厌。他想走出去,老早都决定了,可是为什么又转回来了? 烦闷的人只顾着自我伤怀呢,丝毫没有察觉有人靠近他。 “呦,这不是牛娃子吗?”穿着军绿色的棉衣,两只手互相插在袖子里。“听说恁们老师带队给村儿里的畜生看病,也来我们村看看吧。”身边的几个人也都点头附和。 刘犇犇抬头一看,这不是隔壁村的几个混小子吗。刘犇犇别的不怕,就怕这几个人。小时候因为是邻村的,附近就一所小学,都给送一块了,带头的那个叫李逵的老是欺负他。别的小朋友看见了,也都扎堆了,以为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围观着抱着头缩成一团的刘犇犇。最后各个就指着他说,“牛娃子是龟龟,缩脑壳,缩尾巴,一推,四脚朝天一个王八……” 就这么着,所有人都知道,刘犇犇是家里养老牛的牛娃子,身上总是带着牛粪味。他恨死这帮人了,直到自己好好学习考上了不错的高中。家里的那个大哥筹钱给他送上了镇上的好初中,他才得以逃脱。但是每次回家拿钱的时候,总是被他们堵上,然后讽刺几句,有几次还动了手。 “牛娃子,身上的牛粪味儿还有呐!你们闻闻还有没有!”李逵招呼着身边的几个人都凑了上去。 那几个人看着也不像好人,各个染了五彩头,头发都跟没梳过似的,乱得雀巢一样。 他们把刘犇犇围成一个圈子,头硬是凑了过去,大力的闻了几下带声的。然后嫌弃厌恶似的,扇着鼻子,说臭,还臭着呢! “你们才臭嘞!连高中都没考上,出去打工也没人要,在家种地呗!”刘犇犇啐了他们一口。 几个人一听就怒了,这不是往人短处上戳么,这几个人就是因为学习不好,连初中就上了个一半,还是被提前退学的。李逵今年本来打算出去打工呢,但是人一听说是初中都没毕业,直接不要,说是没学历的人不要。他也想考个学历呢!想着去那种培训的技校去,人家要教的学费可不低,回家问家里要钱,个个说没有。正气堵呢,这不碰着个能让他撒气的。 “说俺们高中没上,你本事咯,本事到给这些猪啊牛羊看病,这多本事啊,说出去,刘家村的牛娃子干嘛什呢!给畜生看病的!”李逵说罢自个儿哈哈大笑。 其他几个人撕扯着刘犇犇白色的工作装,挠着他头发,把他的医药箱掀翻了,可劲儿倒腾里头的东西。 “别动,别动我东西。”刘犇犇悲催的受欺负了。 李逵余人本着你不让动偏动的作风,直接把刘犇犇给料理了,凑上去硬是踹了好几脚解气的。 “草你姥姥的,不就是给畜生看病的么,恁以为自己比我们多高尚嘞!”李逵往刘犇犇身上啐了几口。 本来刘犇犇喊一声,说不定周围村子里的人就能来帮忙的,可是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孬种的模样,凭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打不过。 “你们说谁是给畜生看病的!”远处有人扬着声音喊着。 李逵抬头看,五个人全是穿着白大褂的,可不就是跟刘犇犇一样来实训的葛鹰他们吗! 苏阳是碰巧看见了刘犇犇被欺负,赶紧打电话喊了人过来,现代化的通讯工具就是好使,不一会人全都知道了。 葛鹰瞒住了张东旭,只说出去溜达会儿,他可不想又被人知道卷入什么打架斗殴的事情中。能瞒就瞒。 “谁说我们是给畜生看病的,我们就是给你看病的,怎么,小畜生有啥病啊,需要我们给开开药方补补阳气不!”管龙捏吧了几下手上的关节。 李逵也是混大的,怕过谁啊,这附近的几个村子里,哪家小子见了他不得哆哆嗦嗦的绕着走路啊,这帮从城里过来的小子,他不给料理干净服帖了,人家还以为他李逵是怂包呢! “该补气的是你们,小白脸!”李逵一招呼,呼啦啦五个人就站在葛鹰他们面前。 五对五两对人马组成了两堵人墙,气场碰撞着,火花四溅,发出嘶嘶的声音。 “偷偷说一句,”田诚低声说。 “待会再说,大战在即!”管兵摩拳擦掌。 “不行,”田诚压低声音,“我和苏阳从来没打过架。”话刚说完,李逵一拳就朝管龙去了,管兵给他一挡,挑上了李逵。 管龙也不跟他抢。挑了别人开始挥拳头躲避踢腿。 田诚和苏阳是不会打,葛鹰顺手拿起一根木棍就抽踹田诚肚子的人身上了。打架还讲什么规则,有武器不使是白痴。 “啊,草个野崽子!我草尼玛!”那人暴怒,口里也不干净,拿了块板砖就冲过去了。 葛鹰这人平时里性子基本上是冷的,你不招惹他还好,招惹他,触着他底线,摸着逆鳞了,小宇宙爆发起来,二管他们军训的时候可见过! 那句粗口,就这个把葛鹰的小宇宙给点燃了,人拿砖头他也拎了一块。对拍,谁也占不了便宜。葛鹰也不经常打架,但是气势一上来能让人逼退三舍,一手粗棍子,一手板砖的,那边还一脚踹烂一块木板,直把那打人的小子逼到了墙根。 “鹰仔,后边!”管兵大喊! 葛鹰也没回头看,猛地一脚就往后一踹,手上木棍子一甩把前面人的腿给打了对弯。其实男人身体内都有潜在的暴力基因,享受着那种强势高高在上的感觉。 田诚和苏阳也学着拿起了木棍,跟剩下的人,玩儿起了剑道。 “啊——”李逵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就在地上打起滚儿来了。 其他人也被李逵的这声给吓坏了,对方敌营的赶紧往李逵身边靠拢,去扶着。 这边苏阳扶起了刘犇犇,站在了二管和葛鹰身后。 “带他去医院检查吧,别以为自己强了,就能欺负别人。谁都有栽跟头的一天。”葛鹰掸了掸身上的土。 “要不要我们帮他检查啊。算你们免费。”管兵冲他们勾勾手。 李逵又假装硬气的说了几句,就灰溜溜的走了。大家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你得看人了,跟这帮人讲道理,谁稀罕听啊。 葛鹰让苏明扶着刘犇犇,然后帮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下,又细问他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没。 刘犇犇虽然挨了打,但是护住了头,基本上都是外伤,抹点药就行了。 “我不会跟你们说谢的。”刘犇犇咬着下唇说。 葛鹰把手抄进兜里。“我们不稀罕你说的谢谢,就算你说了,也不是真心的。” 管兵想冲上去也凑刘犇犇一顿,跟喂不熟的狼似的,知恩图报都不懂。 葛鹰挥手阻止了,“今天打这场架,不是帮你,我们都在一个队里头,一个出了事,那这实训就完了。被学校知道了我们也少不了被处罚。” “你从前做的那些事儿,我并不是不知道,说的是哪件事你心里清楚,”葛鹰看着刘犇犇的脸色开始发白,“你做这事儿的目的也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不提,咱们就都把这件事儿忘了,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见面打招呼你也不用装得挺亲。”葛鹰拎起自己扔在一边的兽医箱,“但是,该说的话,我还得说一句,以后别再招惹我。” 最后一句话,入了众人的耳,怎么听都觉得是句威胁。 不过众人反应不一,苏阳和田诚突然觉得,这葛鹰怎么变得那么厉害啊,似乎是狠角色,还是不要接触太多的好。那边二管可开心了,鹰仔在他们的耳濡目染下终于抛弃了圣母思想,也学会对人说威胁的话了。多么有成就感。 葛鹰招呼着二管,一块回去,把一身土的衣服换了,得好好洗澡了。 二管一边一个搭着葛鹰的肩膀,哥仨好的走了。 刘犇犇看着葛鹰他们离去的背影,说不出的心里憋闷。 其实葛鹰想得挺简单,他这人没有主动招惹过什么事儿,但是总能掺和到这种打架的事情中,最后还都是连着一串的严重后果。 第一次是高三被揭发退了学,第二次是被军训的教官给惦记了挨了一顿,第三次是就是这次了。他怕刘犇犇把这件事说出来,弄得大家都受到惩罚。本来管兵和管龙没打算管这摊子事儿,是自己要去,他们俩也跟着去了。怎么说他得为二管负点责任,护好了。 张东旭瞧着他们三个灰头土脸的回来,也没问他们什么事儿,直接赶着他们去换衣裳,吃饭。 管兵忍不住说非得洗澡再说,身上一股子粪味儿,带着这味儿吃不下饭。最后村长老婆又给他们三个烧了热水,和井里的水一兑,一人一个脸盆子,光着上身,呼噜噜往身上泼水。冷风一吹,打了个摆子,一浇热水,又嘶嘶的嫌烫。就这么一冷一热间,管龙华丽丽的感冒了。 75 懂得意义 自从那日葛鹰又爆发了小宇宙,让大家看到了葛鹰火爆的一面,就给二管称为“愤怒的小鹰”。 二管对于葛鹰的意义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像是找到了要得护着和帮着的人,跟顾天明不一样的存在。就像他们说的,我们是交换生命的兄弟,能把后背放心交出去的人。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总算是有把二管收归自己阵营的觉悟。 那日据说,刘犇犇带着一身的青紫回家,被他哥瞧见了从墙边顺了一把铁锹就说要去算账。还好被田诚他们给拦住了,说他们那帮人已经被教训过了。现在的人真不可貌相,刘哥平时多老实憨厚的人啊,这一炸起来直接上铁锹。 火气被灭了,刘哥拿了药水给刘犇犇上药,使劲儿把药水按在伤口上,说是要化瘀。刘犇犇在那边骂骂咧咧的说弄疼他了,连苏阳他们看着都疼。 “以后,别再回来了。俺给恁打钱,住学校。”刘哥突然憋出这么一句。 刘犇犇愣住了,他这是赶他走呢。“这是俺家,凭啥不能回!” 刘哥手顿住了,“别跟俺待一块,恁就好了。每回搁家都触霉头。俺以后给你多打点钱。” 刘犇犇不明白了,这到底说什么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倒是明白了意思。苏阳跟刘犇犇边上说,“刘哥的意思好像是,他怕你接触他,会招霉运。怕连累你。” 刘哥眼圈红了,“爹把俺捡回来,咱家就没好头,爹娘去了,媳妇儿也去了,俺就是个害人精。以后怕把你也给坏了。” 刘犇犇不说话了。 苏阳和田诚觉得下面的事情还是不听的好,就离开了。这刘家兄弟俩后来到底关系好没好就不知道了。反正俩人的话都少了,倒是没红过脸。谁也不知道,刘犇犇那么讨厌农村,那么讨厌那些牲畜,为什么会选择去畜牧兽医学院。答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实训开始变得极其严苛,张东旭带着他们俩星期,就开始巡诊了,不仅是在刘家村,还有附近几个村子都是巡诊的地方。乡下卖兽药的少,基本上都是张东旭诊断完毕,综合了一下需要的药剂。攒几天跑一趟镇上备齐需要的药品,然后挨个给人家送去。 “张哥,你真大方啊,天天白送。”管龙提着几个输液瓶子,跟着一块帮忙去了。 张东旭粗粗得喘了口气,“兽医也是要吃饭的,你以为我这都是白送啊。等会你就知道了。” 刚入了院,就被热情的迎了进入。 葛鹰熟手熟脚的帮土狗来旺挂上了点滴瓶,这狗脱水的厉害,得补充点葡萄糖,增加能量。来旺的小主子小棒槌捧住来旺的头瞪着葛鹰。 葛鹰看着那灰溜溜的大眼睛,看到了他眼中的质疑,在小棒槌眼中,这穿白大褂的没一个好人,老是拿针往人屁股上戳,可疼了。他不想来旺疼。 “这是药,打上这个来旺会好。”葛鹰蹲□子,将针头往来旺身上比了比。 “骗人,俺不相信你。可疼嘞,来旺才不让你疼。”小棒槌刚掉大牙,一说话就流口水。 葛鹰叹了口气,“不喜欢这褂子?” 小棒槌点头,讨厌。 葛鹰把白大褂脱了,扔给了管兵拿着。“现在成了吗” 小棒槌摇头,“恁还拿着针!” “你见过这个没?”葛鹰问。 “见过,俺啥都见过,俺爹还让穿白大褂的人用这个扎俺。”小棒槌嘟囔着。 “那扎过之后,你的病是不是好了?”葛鹰看着他。 小棒槌低头想了想,疼是疼了点,但是病是好了。“恁能治好来旺么?” 葛鹰指了指他刚脱下的白大褂,“能治病的人才能穿上那种褂子。” 小棒槌似乎有点相信了,放开了来旺的头。 葛鹰清楚的看到了,当他下针的时候,小棒槌就巴巴的掉泪。来旺的身子一抖,发出呜呜的几声哀鸣。这狗其实活不长了,现在这些也只是延长一下它的寿命。他自然知道什么是安乐死,虽然这种做法备受争议,但是仍旧有不少人施行。小棒槌不懂,不懂狗和人的寿命是不一样的,一只狗不会一直伴随他的成长。他知道来旺病了,得治好他。 他们在这几个星期里头见过了不少牲畜。治好的有,治不好的也有。治好的,人总会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送上点鸡蛋、腌菜、米和面。治不好的,也没怨过他们,这些牲畜是他们一部分的生活来源,他们靠种地蓄养家禽过活,没有了他们,说不定他们一年就得忍饥挨饿,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谁愿意自己养的牲畜出事儿啊。 “你们以为这跟城里头那些养猫养狗的一样吗?他们那是养着玩,解寂寞。在这里,他们养的不仅仅是牲畜,而是他们的命。是他们的未来,是他们以后的生活。”张东旭告诉他们,“动物跟人不能比,是的,他们不会说话,不懂得沟通,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它们身体上的病痛检查出来,治好他们。” “兽医怎么了?别拿兽医不当医生,在这里,兽医比给人治病的医生都高尚!”张东旭说。 众人似乎对兽医的意义所在有了新的觉悟,再也没人嫌弃身上总是沾染的臭味,再也没有爱干净的躲得老远。基本上每去一户人家,他们都是任务分配,能帮忙治病的也帮忙看,最后等张东旭来会诊定下实际病因。不能帮忙的也在一边学着,顺手也把人家家里的一些活给帮忙干了。 休息的时候,几个大小伙子和张东旭凑一块抽烟,聊天。张东旭性子活,挺爷们的。说话总有点夸张,但是讲起来一起他刚实习那会儿遇着的事儿,似乎每一件事情都历历在目。 “瞧见这个没?”张东旭掀起衣服让大家看他的腰。 “看见了,张哥的腰真是水桶。”管龙摸着下巴说,被张东旭一巴掌拍后脑勺上。 “混小子。”张东旭指了指侧腰的地方,一指长的疤痕,看着挺旧。“当年给牛治病的时候,绳子没栓好,那牛直接冲我过来了,牛角连褂子都给划破了。但是咱又不能跟它们一般见识,这伤还花了我好几百大票呢。” 所以说兽医有时候也算是危险系数高的职业,这狗吧会张口咬人,牛吧会拿角顶你,拿脚踹你,连最温顺的兔子怒起来也会咬人的。给他们的忠告就是,在治疗病体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借助别人的帮助,先让它们熟悉的人将他们安抚下去,再动手治疗。 张东旭似乎喜欢上领着一群小孩到处跑。六个人跟这他基本上把附近的几个村子都跑遍了。 每天夜里,二管和葛鹰都会认真的在灰暗的白炽灯泡下面,写自己的实训记录,把一些病症和治疗方案都一笔一笔的记下。顺便再掺杂点个人的感悟。 拿着老式的圆珠笔,在本子上写着,不细看还好,这一细看就能看出来,这不是小学生的算术本吗?这些人打算写实训报告的时候才发现都没带材料纸,葛鹰倒是带了,被管兵弄到了水里,都泡成纸浆了。附近村子里就一所小学,门口摆着摊子倒是有卖本子纸的,可都是什么田字格语文本、数学本。拉不下脸来买的几个青年们只能去问村长的小儿子借,那小屁孩还毫不客气的问他们每人要了一块大票,真有经济头脑,不愧是有个村长老爹,遗传啊。 带了点珍惜纸张的心情,他们都是正反两面用的,好像又回到了小学的生活。 入夜了,葛鹰顶着疲惫的双目,去打水洗了澡。身上总算清爽了,他回了屋说,出去走走,让他们先睡。 二管也没管他,这几个星期过去的,他们也知道葛鹰有夜游的毛病。总是神神秘秘的。但是各自独占一个被窝的好生活让他们一盖上被子,就呼噜噜沉入梦乡,谁管得了他是不是彻夜不归。 葛鹰躲进小黑屋里睡觉,也不想着等快天亮了再回去,这里天还没亮鸡就开始叫了,跟着狗也叫了,一家的狗叫了,全村的狗都会凑热闹,他不用定闹钟就能醒。 放心的躺在被褥里,软软柔柔的,翻了个身睡过去,说着只包含顾天明的梦话。 在遥遥的另一边,顾天明从书房出来,去浴室洗澡。躺在浴缸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最近公司的事情多,忙到他到晚上也得加班。没有鹰鹰在,连疲惫感都增加了好几倍。 温热的水将顾天明包裹住,他仰躺在浴缸里。回想着与鹰鹰相遇之后的每一时每一刻,接到他从实训地打来的电话,知道现在的鹰鹰一定沉浸在实现自我价值的喜悦中。他找到了他终尽一生想要从事的职业,他在向着他光明的未来奔跑着。但是此刻的顾天明却被浓浓的寂寞感笼罩着。 昔日小心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步向前的鹰鹰,已经不需要他的指引,他逐渐完备了自己全新的性格和世界观。他成熟了长大了。 大顾不承认自己是寂寞的想要鹰鹰陪了,他只是有些无力,无力着鹰鹰以飞快的速度成长着,再也不需要用他的双手支撑他了。 从浴缸里走出来,水珠顺着顾天明脊背上的弧度滑下,顺着大腿内侧汇聚到一块,消失了。修长的手指抹掉宽厚胸膛上的水珠。吐出一口浊气。放了浴缸里的水,拿了浴巾随便擦了一□体。用干净睡衣裹住了半干的身体。 手机屏在故意调成昏暗气氛的卧室床头上闪烁了一下,刺痛了顾天明的眼睛。 短信来自葛鹰,只有三个字,“顾天明。” 顾天明捂住额头,虔诚的亲吻了一下手机屏幕上面的鹰鹰两个字,然后安心的入眠了。 在鹰鹰的语言录里,顾天明三个字等于我爱你。顾天明确信。 实训期结束了,张东旭带着他们六个人跟村民们告别。好多人不舍得他们,说他们走了,以后给牛羊治病就难了。 张东旭苦笑,这就是他们的意义啊。葛鹰他们推拒着村民们非得让他们带着几只活鸡,说是家养的,都是吃草料,干净,纯绿色的。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拿村民们给的任何东西就离开了。 刘犇犇走在最后面,瞧着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村子,然后死死的记住了那个场景,握紧了手中的医药箱。他实现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再也没回来过。不过多年之后,葛鹰再次有幸见到刘犇犇的时候,看见他跟他大哥一块采买东西。他避退了,各人都有各人的生活。 回到学校的几个人无疑是兴奋的,张东旭把几个人领回学校就去跟张老汇报成果去了。 二管拉着葛鹰去了学校的澡堂,臭美的管龙整整用掉半瓶子的沐浴液,上上下下洗了无数遍,终于觉得自己身上除了沐浴液的味道,没其他了,才放心。在村子里那种一块香皂既是洗头膏又是沐浴液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三个人香香的回宿舍,赶走了多日的疲惫。 同一层楼宿舍的人都觉得诧异,怎么他们人回来了,宿舍里都那么安静啊。 知情的人说,他们兽化之后被凹凸曼打败了,正休养生息呢。想要再次兽化,那还得等啊。远处不知名的某处,一匹狼站在山崖边上,对着月亮一通狼嚎,似乎再昭示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俺想大顾了~ 76 黑影浮动 死气沉沉一个星期之后,兽医院的众人又开始活蹦乱跳地妖孽蹦跶了。重新兽化的他们活跃于校园中的各个角落。 小情侣们正打算上演激情深吻呢,那边一准来个不着调的,大吼一声,把气氛破坏的干干净净。 学校食堂里,靠西的那一片总是兽医院的集聚地,一溜溜的爷们。红花不跟他们一块坐。 “今儿又吃着什么了?” “哦。今儿的营养成分不足,就瞅见一只蚂蚁在汤里游泳。” “我今儿可比你行,今儿吃出条菜虫,还是一半的!” 这通大嗓门的对话,直接影响周围人的进食运动。纷纷撂下筷子,把餐盘直接送去了餐车上,一半都没吃完。 实训之后,班里的人一人交了一打实训报告,个个顶自豪自己的成果,觉得自己现在就能直接上岗赴任。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一日下课后。 “出游?”大家的小耳朵都竖了起来,抖动着。 “对,出游,为了创造更多大家在一起的回忆,我和班委们商量着出游。已经选好了几个地点,现在大家来投票。”班长推了把眼睛,让组织委员把几个附近的名胜都写了下来。 “最近累的不行,我就不去了。”坐在苏阳身边的男生伸了手示意,懒散地趴在桌子上不动。 “我也不去,最近不太舒服。”稀稀落落的随后又有几个人表示不去。 班长开始皱眉。“这是咱们班第一次的班级活动,建议大家都参加,时间安排会在三周之后,可以提前空出时间来,一日游,不会占用大家很多时间,班费会尽量节俭。我相信大家一定不会后悔这次出游。” 除了班委,没有几个人提起精神去出游,笑话,这班里头花少草多,而且说是班级活动不能带外人。意思是连男女朋友都不能带。女生是不大想去了,她们还比较乐意去逛街。女生不去,几个爷们自然也没什么兴致。一群爷们出去旅游,还不如和几个玩的好的哥们去爬山来得畅快。 班会进行了四十分钟,仍旧没有讨论出什么结论,只能下次班会再讨论。散会后,班长大人阴郁的将自己的头埋在交叉的手臂间,用力的叹气。 班级不团结这也没办法。都大半年了,该扎堆的扎堆,组织小集团的小集团了。任他怎么说,威慑力一点都不够,这帮子顽石。 “鹰仔,接下来去哪儿啊?”管兵问。 “去实验室。”葛鹰收拾了一下东西,跟二管招呼过之后就去投奔张老去了。 二管对视一眼,觉得有些惭愧,怎么觉得俩人都那么不上进呢。 “咱去图书馆?”管龙提议。 “行,看图书馆有小说看没,听说学校又采购一批图书,还有望将三层的图书馆扩大到四层。”管兵兴冲冲的。 管龙拿着专业书直接拍管兵后脑勺了,管龙觉得自己之所以不上进绝对是被这个死孩子传染的。 葛鹰刚进实验楼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实验楼里空荡荡的,而且各个实验室的门都上了锁。张老独有的一间6号大实验室专攻动物实验的,一般都给他留门,但是今天却没有开放。 葛鹰去教师休息室,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到里头张老的暴吼声,“不是每次都告诉你要严格按照程序来吗!你是怎么做的!” 葛鹰制住了脚步。觉得还是在外面等的好。君子非礼勿听。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教师休息室的门打开了,张老怒气冲冲的出来了,瞧见了葛鹰,直接让他先回去,实验的事情,等过一段时间再继续研究。 葛鹰听从了安排,对张老一副盛怒后带着明显疲惫的脸有些狐疑。 既然实验室不行,那就转战图书馆好了,反正他还有一些书没有看完。 “葛鹰?”季泽文穿着正装的校服,正从行政处出来,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现在有时间吗?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季泽文这个人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从行事作风上却是相反的雷厉风行,把每件事都做的滴水不漏。基本上全学生会的人都很敬佩他。 “最近学业还忙吗?”季泽文先开了口。 “不算忙。”忙碌的实训已经结束了,现在算得上是轻松时期。 “那有没有想去向更高的地方迈一步?”季泽文就这么带了点诱拐意味的说道。 葛鹰等他的下一句话,性格里头带了点冰冷的酷劲儿,所以不大喜欢拖泥带水的做事,是什么就是什么,似乎认知里头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所以他比较能接受二管的性格,说起话来都是实话,不会拐弯抹角的耍心机。虽然他们大部分说的都是废话,但是他不讨厌这种聒噪。 “我已经大三了,今年下半年我就要退出学生会。宣传部那边我听说你做的不错,刘菁似乎是下一届的宣传部长的人选,而你,我想让你坐我这个位子。”季泽文认真说。 葛鹰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都是投票选举吗?只要是你认可的人,就能坐上你的位子吗?” 季泽文突然笑了起来,那么直白的话还真不是一般人都能说出来的,“可以这么说,我认为可以的人,就能坐到我的位子。至于投票,也只是走一个形式。” 看葛鹰许久没有说话,季泽文说让他考虑。过一段时间再答复。 葛鹰去图书馆的情绪给季泽文的几句话弄得没了心情,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勤工俭学,他靠季泽文的帮忙拿到了机会。但是又因为有人举报而被取消了名额。第二次会怎样不得而知。而且季泽文很明显没有将事情说清楚,他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为什么会得到他的赏识,让他接替他的位子,整个事情中就透着蹊跷和诡异。 宿舍里只有刘犇犇在,葛鹰没有跟他打招呼就上了上铺,拿起书仰躺着看。宿舍里静谧一片。刘犇犇自从实训回来之后人沉默了很多,学习更努力了。他从不跑自习室,每天下课吃完饭就回宿舍啃书,从图书馆借来的专业书整齐的放在他的桌子上。 明眼人就看得出来刘犇犇的变化,刘犇犇的老乡曾经过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说想通了。至于想通了什么事儿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都在成长,就如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就想要奔跑一样。 每周四的最后一节课是在实验室中进行,大家都各自穿上自己的装备,白大褂,一次性手套。在换衣间换好衣服之后,众人正准备去实验室。但是几个老师站在门口直接把他们拦住了,说因为实验设备有大量耗损,这节课取消。下个星期的解剖课是否还会照常进行会另行通知。 来了这么个消息,有部分人欣喜着,谁愿意整天跟尸体打交道啊!他们还巴不得取消解剖课呢。 “怎么回事儿?”管龙问,他可好不容易打算不逃课,这大学四年都做好学生的。 “苏阳和田诚不在。”葛鹰环顾了一下四周,学生堆里确实没有他们两个人,而且明显的,来参加实验解剖课的人数变少了。具体少了谁,倒是不清楚。 “你发现了什么?”管龙看出了葛鹰眉眼中的凝重,也不敢开玩笑了。 葛鹰让他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敲了敲张老办公室的门。里头没有人,张老一向是固定的几点一线,现在竟然不见人影。那些站在实验室门口的几位老师的说辞不足以解答他的迷惑。 打了电话,张老匆匆说了几句有事,让他安心学习上课。 就是这样的安抚才让葛鹰更加肯定了,出了什么事儿。 穿着白大褂的葛鹰走出实验楼,一群迎面而来的同校同学看见他跟看到什么怪物似的,赶紧避退一边。生生从人群中裂开了一条通道,似乎只针对他的通道。 回到宿舍,二管立刻拉住了他的手,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刚才我和龙回来的时候,被人当害虫了,还被人指指点点说兽医院的。草,兽医院的什么时候沦落到害虫一族了!”管兵翘着二郎腿骂骂咧咧。 “张老什么也没说,只说,让我们正常学习和生活。”葛鹰在正常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管龙托着下巴,摩挲着,“正常?说起来,这算是不正常了?实验室关闭,解剖课取消!被人当做异类似的瞧。” 刚说到这里刘犇犇进来了,脸色惨白。看到他们,眼神躲躲闪闪的。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收拾了东西想出去。 管龙直接把宿舍门给关了,靠着门板。“刘犇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管兵也在刘犇犇后边堵住了他。 “田诚和苏阳去哪儿了?”葛鹰问。 刘犇犇摇头,肩膀紧张的缩着。 无论怎么问,刘犇犇都没有开口,但是那种害怕是可见的。葛鹰他们没有再逼问。刘犇犇跟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都是一个学院的,所以田诚和苏阳的事儿不怎么难打听。二管去问他们俩人的情况,葛鹰却留在宿舍,直接登了校园论坛。 置顶的一条“兽医院出现感染!媲美生化危机!”,不过这条帖子两分钟之后就被删除了,葛鹰只来得及看到最初的那一点。似乎是说,兽医院畜牧专业的某班,班内多人感染,被送往医院检查出…… 手边电话嗡嗡响,“鹰仔,出事儿了,田诚感染了布鲁氏杆菌!草,他们的听说是做实验的时候感染的,他们班一半都感染了!”管龙在那边大吼。 “苏阳倒是没事,不过也在隔离观察中。” 葛鹰挂了电话,直接百度什么是布鲁氏杆菌。这一百度,把自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谁能想到,这些什么病菌能跟他们挂上关系。 学校方面没有任何消息,如果不是察觉到有异常,他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怪不得别的专业看他们穿着白大褂跟看了什么异类似的,敢情都是怕自己惹上什么脏东西。 别说,被这么瞧着真伤人。要不是顾念着田诚他们还在医院里头待着,早就拿着白衣服吓死那帮子孙子!管兵扯下自己的白大褂,跟管龙一块风风火火的回宿舍去了。 为了不造成恐慌,丫还瞒得真严实,刘犇犇因为实训跟田诚他们走得进,得了一些消息,就藏心里头不敢说出来,自己却是跑了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没有检查出什么不对劲儿才安心了。 对于葛鹰他们的逼问不敢说出来也是因为得到老师那边的通知,为了不造成恐慌,这件事一点一滴都不能透露。否则必然扣学分。学分就是人命啊,挂科的孩子伤不起,刘犇犇自然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 二管一路回来,见着兽医院的人就把消息给散了出去,消息的传递速度是与人们自身的相关性有密切关系的,不到半天,基本上全兽医院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一时间兽医院的爷们全部沸腾,全部集中在宿舍楼道内,互相交换着消息。 班长边擦着汗,边安抚着自己班的人。凑一块的狼人真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唔,小说也是需要现实地…… 77 一堵高墙 这骚乱弄得,其他学院的人隔岸观火,都指望着兽医院的人能动乱一把,闹腾一番,学校生活太过枯燥,不出点什么事儿,这大学就白上了。 但是兽医院的人心态就截然相反,田诚他们仍旧在医院,这消息竟然遭到封锁,连他们班里的人都很少知道,就知道他们得了感冒去校医院检查,至于之后竟然被送到大医院然后给隔离,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要不是管龙从某些渠道打听到消息,他们还只当他们逃课去了。 “田诚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发现感染的?”葛鹰问。 “也就是实训结束之后,三个星期吧,他说他感冒了,有点发烧,当时我们都没怎么在意,之后隔壁宿舍的几个人也感冒了,他们就一块去校医院拿药……”田诚宿舍的人说。 “草,都快,都快俩星期了,我们要不先去医院看看他们!”班长提议说。 几个人都说行,先去慰问,这尼玛什么布鲁氏杆菌到底是多严重还不知道呢! “我去找张老好好问清楚!”葛鹰说。 “我们也一块。你人单力薄的!”二管表示。 呼啦啦一大片人,有的去跟葛鹰去见张老,想向他们讨个说法,有的人去医院看望田诚他们。此刻,兽医学院的人团结一致,似乎都被一种意志引导着,学校的不表示,学校对消息的封锁,让他们心寒。 所有人都忘不了那一刻,兽医学院的几百号人,全部整齐的穿着白大褂,像是一种象征。大部分的男生和小部分的女生,浩浩荡荡的分成两批,各自出动。他们默默的又坚定的走着,没有任何人嬉笑,没有任何人做无意义的动作。整齐一致,好似军训时候的方阵。 不少人拍下了此刻的照片,校报的小记者们用专业相机咔嚓了几张,并记录下此刻的时间地点,当他想去问清楚是何原因造成他们此刻的行动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兽医院的人,直接闯进了行政大楼。 校长站在楼下,拦住了他们。 “同学们,不要着急,等我们慢慢了解情况,会给同学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半秃的校长挥了挥手。 “这件事情我们在调查中,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大家先回去,” 官方的安抚已经没有效果,反而激起他们叛逆心理! “不给交待我们就不回去了,在实验室做实验为什么会感染!而且为什么学校会把他们隔离!”人群中有人高喊着。 葛鹰退出了人群,直接去找张老。 张老看到他,一副果然的表情,“知道你迟早会来。” 葛鹰坐下了,“我只是想知道怎么回事?” 张老苦笑一声,捂住了眼睛,再放下的时候满是悔恨,“解剖课上使用的实验体没有经过检疫,含带了布鲁氏杆菌,造成了传染。” “本来按照正常的程序,实验体必须经过严格的检疫,再送到实验室,可是因为职工的疏忽,采用了一批很廉价的实验体。是我没有监管严格,我是有责任的。” 葛鹰无意去责怪这位不惑之年的老人,他知道,他的一生已经奉献给了他的学生,他想要更多的人去加入到兽医的行列中,让他们都已自己的职业为傲。 “可惜了这些孩子啊!”张老把脸埋在掌心,胡须抖动着。 葛鹰能感觉到他的痛惜,对于那个感染者,布鲁氏杆菌传染病确实是一场灾难,它主要侵|犯人体脏器,而且很可能会使人丧失生育能力。 葛鹰此刻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学校方面的踢皮球态度,开始让他们觉得厌烦,虽然一遍一遍的去问事情的处理结果,学校方面也只会一遍一遍的说,会给他们一个交待。 葛鹰跟二管是在下午下课之后去看的田诚,那些不幸的人里头他们也只认得田诚。 “我妈还指望我给她生个孙子玩呢!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生。”田诚勉强笑着。 挂着点滴瓶的手微微颤抖着。 二管很想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但是谁也说不出,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到底能够解决什么!什么也解决不了,他们凭什么说会好的!田诚他们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安慰,因为他们都是兽医院的爷们,顶天立地的! “什么时候上课去,我们都等你呢!”管龙拍了拍田诚的肩膀。 “行,等好了。”田诚笑着说。“医院的那饭比咱学校食堂还难吃。” “想吃好的,给哥们说,一准给你弄来。”管兵说。 葛鹰也凑一块,“我手艺不错,要不要给你亲自做?” 二管又看到葛鹰那种极淡极淡又令人舒爽的笑容,捏着葛鹰的脸,就乐了。“我们也吃!鹰仔的手艺我们都没尝过呢,不能让田鼠先尝!” 田诚一听自己被人叫成田鼠了,也不恼,就那么乐着看着他们三个互相打闹着。这样就好,这样什么也不想就好。深夜快被那种白色的静谧给逼疯的自己,急需热闹的气氛,无论是谁给的。他都很感激,这三个人谁也没提他的病,谁也没问他到底怎么得的病?没人假惺惺的飘一句安慰。 他们用这种方式放松了田诚的心。 出了病房,他们都安静了,搭着肩慢慢地走着。 “草,真TM想做点什么,那小子脸惨白惨白的!”管兵说。 “做,能做什么,学校踢皮球,我们只是学生,老师不管,连张老那样的元老级人物去说都没用。”管龙叹了口气。 “能做,一定有什么能做的!”葛鹰握紧了拳头。 “鹰仔再爆发一次小宇宙吧!把那些拿着我们的血汗钱不管事儿的孙子全给炸飞喽!”管龙搔乱了葛鹰的头发。 到宿舍楼下,葛鹰说要去打电话,让二管先回去。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季泽文的,他想要季泽文帮忙跟学校进行交涉,让整个事件的调查和处理公开透明化。季泽文应下了,说他们已经着手再做,让他不用着急。 那边季泽文挂了电话,葛鹰看着手机恍惚了一会儿,小黑屋初现了,虽然还是倒着的,扭开门,跨步走了进去。 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旁边散落着几本书。小黑屋随着心境渐渐变成了全黑,没有光线再照进来,只有手机屏上的光在闪烁。 把玩了几下手机,还是拨通了电话。 “顾天明……” “你是鹰鹰?天明去了洗手间一会儿回来。”娇柔的女子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葛鹰深深的皱眉。不一会儿电话被接过。“鹰鹰?”换成了来自顾天明的独特嗓音。 葛鹰突然间什么也不想说了。“没事,打扰了。”挂断了电话,一股憋闷的气涌向心口,渐渐膨胀,葛鹰觉得有些窒息,躺了下来,缩成一团了。满脑子的讨厌两个字。 电话嗡嗡响着,不知响了多久。久到葛鹰从那种憋闷的气息中回过神来才伸手拿起了手机,接了电话。 “鹰鹰?别挂!”顾天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别再不经过我同意就挂断电话,我不允许。” “我说了没事。不用再打来!”葛鹰猛的坐起。 “我不打,我不打就真的会急疯!鹰鹰,为什么每次都让我焦急,我担心你。”顾天明声音软了下来。 “对不起。”葛鹰道歉,顾天明的示弱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 “刚才那个女人只是家里的亲戚,顾沛也在你可以问他。”顾天明解释。 “你不用解释。” “鹰鹰醋了,不解释万一你想到别的地方,我就惨了。” “唔。” “出了什么事?” 葛鹰犹豫着,“不是我出事。” “那是有什么想告诉我的?”顾天明引导着。 “一个朋友,因为**实验时感染了布鲁士传染病,学校方面没有给具体的处理,学生会那边说会与学校沟通。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葛鹰跟他讲述着自己的彷徨。 “你想要什么结果?” “想要有人给他一个交待,这个传染病很严重!” “鹰鹰,你要明白,即使给他一个交待也只是拿些钱做安抚用,再声明道歉,事情并不能回归到原点,事故发生之前。” 葛鹰点头,是啊,事情不会回到发生之前,田诚他们仍旧是躺在医院,甚至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在学校就读。 “是不是觉得人生很无力?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顾天明的声音柔柔的,像是催眠的低语,“人和人之间本来都不可能走同一条道路,每条道路上都是坎坎坷坷的。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无奈,生老病死,离别之时总会到来。不用对这种无力而觉得懊悔惭愧,因为,人本来就不是万能的。我们需要做的是对自己的人生无悔,走一条正确的道路。” “什么是正确的道路?” “正确的道路啊,大概只有走到最后的人才会知道。” “走到最后?”葛鹰咀嚼着这几个字。 “讨厌这种上位者的办事态度,觉得他们无情,觉得他们狠心?”顾天明说。 “那种传染病,很严重。”葛鹰重申。 “即使是再严重的病,与他们自身无关,他们没有道理那里积极的去处理这件事,他们要做的,也只是维护学校的声誉,不让事态扩大。”顾天明分析着,“你看,你的朋友生了病,仍旧有很多人冷眼旁观,因为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用去做什么。” “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人,也许大多会是复杂的,他们各有一套自我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有一种人,事事为自己,那你能说这种人自私吗?如果是自己,有人威胁到了你的利益,你是不是会反击?一样的道理。虽然这个社会上还有道德这个词,大家会把这个词抬到高位上,作为用以衡量别人行为的标准,但是衡量自己却用一套完全相反的标准。每个人都有双重标准。” “不懂这些意思?”顾天明轻笑。 葛鹰是有些听得混混沌沌的,他做事一向只凭自己的心,认为自己做对了,就去做。 “这些东西都是硬板无趣的生存经,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可以了,做错了我来帮你承担后果。” “我会自己承担!”葛鹰不乐意了。他也是个男人,成年人了,为什么要别人承担后果。 “好,我把你当做一个能够自己承担责任的男人,但是鹰鹰,我没办法不担心你,也没办法看你自己承担什么,所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别独自一个人,还有我在,我和你一同分担。” “唔。”葛鹰脸红了。 “你朋友的这件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尽量给他谋得一些好的补偿,这才是最实际的。” “嗯,知道了。” “如果还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闷着。” “嗯。” 顾天明握着电话,亲吻了一下,那边葛鹰也回了一个,就像彼此在身边一样。挂了电话,顾天明按了按太阳穴。他与鹰鹰之间有很明显的年龄差距,阅历差距,虽然他自认为可以用爱把这些弥补,但是现实的一些原因,却在不断的迫使他放弃他的坚持。他不想要葛鹰后悔跟他走同一条路,同样也不想让自己后悔跟葛鹰走下去。 他想知道鹰鹰的每一件事,他享受着从鹰鹰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那种见不到面的焦急让他疯狂,他甚至想直接迫使葛鹰放弃学业,然后无时无刻的跟他在一起。潜藏在体内的那种掌控欲被不断压制着,让他保持着自我的冷静。他爱着葛鹰,深深爱着,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即便是自己。从某一方面来说顾天明对自己也极其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大顾的爱其实很凶猛的…… 、78 一株桃花 葛鹰做了一个决定,然后第二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去学校外的网吧里,向省内的大报社发了一条消息,内容自然是学校兽医院学生感染传染病的事情。这件事情迅速被媒体所重视。 新闻者就是研究员,想把社会上的各种方方面面都用显微镜放大到千万倍,展现在大众面前,产生一定的社会效应,引发人们的思考,这就是他们的意义所在。也就是他们追求的真理。 且不管这次消息是真是假,谁抢到第一时间就是赢家。 就这样,大大小小的采访车迅速涌入了校园,校长被采访,兽医院的学生也被访问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媒体会那么大力度的宣传这件事,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学校大力封锁的这件事为什么会传到校外。 有时候越想隐瞒的事情越是瞒不住,就像是莎士比亚说的,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再肮脏龌龊照不到阳光的事物也总会被人发现。 媒体的大力报道,最后的结果就是学校将调查公开化,迅速出产了调查结果和处理结果。一批老师被辞退,张老有连带责任也被去了称号。校长带着慈祥的微笑去医院慰问了田诚他们,并给他们一大批的补偿费。并安排人把那些悲伤欲绝的老父母们送回家去,并保证一定让他们顺利完成学业。 媒体就像是催化剂,把事情的发展加速了,事情得到了解决,兽医院的学生情绪也得到了部分安抚。所以问题都解决了,迅速的让人惊异。 葛鹰不知道自己投的那一封信会出现这样的效果。他还不知道的是,顾天明也向媒体打了招呼,帮他们将事件的态势扩大化,造成一定的社会效应,迫使学院那边给予反应。 总之事情解决了,但是虽然仍旧不满意结果,但是这件事就像给划上了句号,谁也不愿意提起。 有些父母领了孩子回家,放弃学业,在很多人看来不能理解,但是对于那些父母来说最重要的是孩子吧,所以他们愿意一辈子都照顾着他们。自然有人硬|挺了过去,就像是田诚。 二管和葛鹰经常去医院看望田诚,一般都是慰问的大部队和采访团离开之后他们才会过来。陪着田诚一块吃饭,嫌弃的吃着医院提供的餐点,原因是医生说这样营养均衡,现在什么油腻的刺激的都不能吃,不利于恢复。 人生路上总会有点那么不如意的事儿,能挺过去的挺过去了,不能过去的,也只能午夜梦回的时候暗自伤神。田诚本来就不是个容易沉着事儿的人,经历过这次之后觉得他的人生总不会比这件事悲惨吧。虽然身上的一些缺陷是难以说出口的,但是父母那边的宽慰,朋友的一些不着调的问候,他又怎么能总是期期艾艾跟个小媳妇似的。于是挺起腰板,仍然是汉子一个! 出院当天,田诚就拿出了几百的大票请一帮哥们去吃酒去了。 张老因为这次的事情,有连带责任,只除了优秀教师的称号,对他的威信声誉倒也没太大的影响。 老头乐呵呵的拍着葛鹰的肩,“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了,名利都是虚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是最重要的。孩子好,我怎样都无所谓。” 他口中的孩子自然是他一把手教出来的学生,现在的社会尊师重教的传统观念几乎被抛诸脑后,大学毕业之后,能记起有这么个老师的人也是少数,所以,一年一年教过去,逢年过节带点礼品来看他的,他每次都分外高兴。那些没有信儿的,他自然也不怪罪,都能理解。老大岁数了,跟孩子计较什么。人一老,知了天命,从前那些特别在乎的,特别执着的也就不算个事儿了。因为知道要走到头了,把自己所能教授的,传下去的,都奉献出去,这才是他整个人生意义的最后。 “什么宽慰的话也别说,老头子还得再教几年学呢。实验室以后一定会严格管理的,这把钥匙,你得留着,也千万别有什么阴影,以后做实验注意安全,做学问麽都是这么个事儿。”张老把专用实验室的钥匙郑重的交给了他。 葛鹰收了钥匙,觉得身上的担子重重的。 事情过去之后,班长又把旧事重提,接着鼓动大家出游。其实心里头存了心思,这怎么着也算是件班级集体活动,也算是他大学的一点政绩,要是组织的好了,他这个班长的帽子在这大学四年里就能戴的稳稳的。 “这次的事件,大家表现出了空前的团结,各位都当了一把英雄,这次出游,我们讨论过之后,大家可以带家属,当然,只限定一人。旅游费用自付。怎么样,现在大家开始投票!”班长甩了甩手中的粉笔。 能带家属这一条把众位的心给收了,都盘算着要不要骗个小女孩跟自己一块旅游去。 得到大家的支持,班长的心定下了,然后重新把几个旅游地给写在了黑板上,大家投票。 结果出来了,附近的旅游区,坐车2个半小时,两天一夜。有山有水有瀑布,还算是不错。幻灯片上经过处理的风景照,那翠绿翠绿的山,清凌凌的水,看着都雄伟的瀑布,大家的心更加火热了。 “三天之后把附带家属的名单给报上去。散会。”班长大人哗啦啦收拾东西迈着颠颠的快要乐飞的步子走人了。 正跟二管商量着出游的事儿,手机就忽闪闪的亮了。不知名的手机号,还是那么一句话“我喜欢你。” “鹰仔走桃花了?”管龙夺过葛鹰的手机瞧了瞧,那个手机号看着挺熟。 管兵看管龙跟葛鹰挨得那么近,有点刺眼,不舒服,直接插在俩人中间,手从后头搭着他们的肩,也凑上去瞧手机。 “饼子,把你手机给我。”管龙直接从管兵的口袋里取出手机,按照手机号拨了电话,“学生会长?大概是误会了。” 管龙尴尬的把手机扔给管兵,管兵正打算挂呢,就听着那边人问有事儿吗? “会长,没事儿,手机按错了。”管兵扔下一句然后果断挂了。 葛鹰把手机上那条短信给删了,不留一点痕迹。 “鹰仔,会长是不是跟你开玩笑呢。”管龙用肩膀碰了碰葛鹰。 “不知道。”葛鹰的脸色黑的吓人,这是第二次了,收到短信,且不论是不是在开玩笑,单单之前那么帮自己就有点奇怪。 之后的两天季泽文几乎每天都会和葛鹰偶遇个几次,人家会长大人没表示过什么葛鹰也没什么心思理会,毕竟他根本没有打算再惹什么人,顾天明一个已经牵扯了他全部的心神,再把心分给旁人,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短信倒是频频来袭,“我知道你是同类。” “相信我会是你最合适的伴侣。” 葛鹰不是纯情的小女孩,也不是什么聪明的能处理好各个暧昧关系的人。他只回了一句,“不是你。”说得决绝。葛鹰现在还仍旧不觉得自己是个同性恋,他只是爱上了顾天明这个人而已,对于其他人,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不会让他冲动,单单这点的感知就够了。再也不会出现另一个人让他冰冷的心融化。 顾天明用他的霸道和强硬闯进了他的世界,又给了他让他生活舒适的自由。习惯了在顾天明的身边放松生活,他上|瘾了,也不想戒掉。 “你已经找到了要陪伴你一生的人?”季泽文终于沉不住气了,出现在葛鹰面前。 眉头皱着,脸色一点都不好看,他季泽文还从没有受到这样的拒绝。虽然平时伪装成一个异性恋者,不乏接到女人暧昧的诱惑,他一向是君子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本打算在大学间建立他所谓的关系网,为以后在社会上的生活打下基础,让自己有资本站稳脚步,在这个喧嚣的社会中占有一席之地。但是他遇见了葛鹰,那个个性沉闷少语甚至有木讷的葛鹰。 他们的生活并不交叠,但是总会在无意间回头就看到那个人,身边冷冷清清的,处处透着神秘,同性恋者天生对于同类有一种感应,让他自认为葛鹰就是所谓的同类,自己能很容易获得他的心。 即使是现在开放的时代,同性恋者依然不会被大多数人所接受,他们隐瞒自己不同的性向,幸运的遇到一个合适的在一起,不幸的,总是独自一个人品尝孤独,因为他们这样的人事少数,所以那种孤寂感尤为强烈。 他以为葛鹰会对他的有意的帮助有所察觉,但是将近一年了,葛鹰仍旧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意。那种埋在心底渴望着葛鹰的种子渐渐发芽了,他有些抑制不住了,突然不想等待了,他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他可以等到葛鹰加入了学生会,然后一步步的接近他,用前辈的身份更加关心他,帮助他。但是他等不及了。 葛鹰冷冷地站在那里,用全身去拒绝他,他知道他失败了。 “他比我好吗?”季泽文有点悲哀的问道。 葛鹰摇头,“没有比较过。” “我连跟他比较的资格都没有吗?”季泽文苦笑,“葛鹰有时候你说话让人很心寒。” 季泽文和顾天明能放在一块比较吗? 他们两个人对他的意义本来就不是一样,为什么拿来比较? 葛鹰不能理解季泽文对他的评价,是的,他缺少了某些一般人都具有的东西,也许现在他该安慰一下他,但是怎么说,怎么做才能不让别人受伤害,他不知道怎么做,应该说,他没有从顾天明身上学到这点。 “好了,过去了,无论怎样,我们还是朋友。”季泽文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葛鹰的心,“进入学生会的事儿你考虑一下,不用顾虑到我而放弃这次机会。你可以做的很好。” 说完季泽文就离开了。校园内的树被风吹的沙沙响,静谧的小路上没有人打扰到这个失落的人。事情没有开始就已经判定为失败,季泽文觉得自己的自信被打击了,也许是没有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感情,没有足够的耐心让他施行那些手段,也许只是因为他面对的是葛鹰所以失败了。 季大会长是个洒脱的人,找宿舍的哥们喝一场酒也就过去了,人生路上的一点小小的坎坷而已,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葛鹰见过季泽文之后回宿舍就变得傻愣愣的。那边管龙使劲儿戳他,他都没反应。 “鹰仔被谁勾了魂儿去?”管龙问。 “小倩吧。”管兵随意说。 “男版的小倩吧!”管龙摸着下巴,他有一种感觉,觉得葛鹰是个……但是他又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哎,算了,不去探究了,不管真相是什么,鹰仔还是鹰仔。 “龙,你最近是不是放太多心思在鹰仔身上了!”管兵趴在管龙大腿上,翻了个滚。 “怎么,小兵子吃醋了?给大爷笑一个,大爷就宠你!”管龙挑着管兵的下巴,调戏着。 这边还有俩人懵懂着暧昧着。每个人的爱情都不一样,大千世界的,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锅盖还真不容易,什么锅配什么样的盖,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乌拉拉乌拉拉,鹰仔的桃花冒了一下立刻被打击了,还是大顾好。大顾疼小鹰…… 79 附带家属 顾天明背着登山包,拿着一瓶矿泉水咕噜噜灌着,身边是一溜烟的小青年,他一个社会人士搀和什么。 不就是附带的家属嘛,得意个屁!顾天明如此鞭策自己,但是翘起的嘴角一直都没疏平过。他可是鹰鹰的附带家属,被人家班长大人亲自检验的。他也算是用另一种形式得到合法地位了吧。 几天前,正在处理公司事务的顾天明接到了一个电话,据顾老板的助理张良说,有什么感觉通不过的策划案都可以上交了,说不定会有一个惊奇的好结果。大家抱着质疑的态度去了,最后嘴咧的一天都没有合上。 “班级组织出游,嗯,可以带,家属。”葛鹰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捏着厚重的专业书皮。 “家属?我算是什么家属?”顾天明笑了,自然声音没有透露半分的喜悦,沉着声音问。 葛鹰捏着书皮翻了一页,“家里人。” 顾天明掩住电话话筒的位置,然后拨了内线电话,让张良不要让人打扰他。放松了神经,仰躺在沙发上。“家里人啊!” “旅费我帮你出,打工,有剩下的钱。”葛鹰呼出了一口气,顾天明此刻的言语让他有些紧张,仿佛在印证着什么。 顾天明差点笑出声来,鹰鹰说给他出钱让他以家属的身份旅游,这件事让顾天明这个活了快三十的人乐得没有形象,他并不是觉得这件事可笑,而是一种由葛鹰带来的欣喜感,那种给人考虑周全的安排。一般都是他绅士的照顾别人,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对他说,我用打工的钱,带你去旅游。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很多年前顾天明也是抱着一腔的热情从国外回来创业,隔离了家族的帮助,一个人奋斗着,靠着学历和到处学来的经验创立的自己的公司,然后盛名大半个天朝,自然也发展了海外事业。这样成就的顾天明除了偶尔消遣一下,出差外地是经常的,从来没有和家人一块出游的经历。 财大气粗的顾天明属于那种不会让别人买账的人,他听葛鹰说过他那笔打工的钱是怎么来的,所以更加知道了葛鹰对于能自己靠劳力得到报酬的事是非常欣喜的。葛鹰愿意与他分享生活,更不在乎他的金钱和地位。这样的葛鹰有了很多人没有的美好。顾天明觉得自己得到的是一件宝物,总会带给他欣喜和温馨爱的宝物。 “真的要我去,不怕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会有什么影响?”葛鹰有些不明白。 顾天明微微摇头,鹰宝现在仍旧不明白啊,不过算了,反正什么事情有他当着,跟鹰宝一块过一个愉快的假期比较重要。 本来出游就安排在节假日,这样各位都方便行事,早早把假日的安排清空。 三朵金花都各自挽了别的院系的帅哥,即便是有附带旅游的诱惑,班里还是有将近一半的男生没有招到临时女友。其中就包括了二管,管龙打算拉一个人呢,偏偏某位曾经有失恋阴影的饼子非说自己不找他也别想找,这下俩人组成了光杆兄弟营,招呼着一帮同样光棍的兄弟,组成了同一阵营,扬言要撬一两个墙角去。吓得那些美人在抱的人更加殷勤的把人护好了,怕一不小心人跑别人怀里。 众人约在学校门口集合,早晨天还蒙蒙亮,一群睡眠不足的野狼和娇羞的小女人们打着哈欠等着人到齐。班长在前头还正经的弄了个小旗子,宣示说一定要听从组织的安排,不要乱跑,不能无组织无纪律。 “鹰仔,你也一个人啊?”管龙故意说,奸笑得非常猥琐。 葛鹰朝远处望了一眼,说,“不是,有伴儿。” 二管俩头挤来挤去忙问道,“漂亮不漂亮,身材好不好!比那个XXX胸大不!” 葛鹰耸肩,跟管龙学来的,“他到了。” 某成功人士第一次穿着休闲装出现,运动装穿在顾天明身上,有种代言运动装广告的感觉。衣服架子说的就是顾天明这种身材,平日里梳上去的头发现在变得柔顺飘逸,没有了平时的板正却多了一些朝气,人也像是刚走出大学的大学生。人长的不错,自然是吸引了大批小姑娘们的眼球。 张良把老板送到之后,跟葛鹰挥了挥手就离开了,然后车子飞走后,从车窗里传出一阵爆笑的声音。虽然老板这身装扮很时尚很年轻,但是看惯了他工作之神的模样,还真无法接受,特别是他还特别认真的拿了四五套相似的衣服,问他,到底穿哪件好。那种认真挑选衣服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小女生约会前的忐忑。为此张良憋笑到胃疼。 “鹰鹰。”顾天明朝葛鹰挥手,大步走了过去,揽住葛鹰的肩就跟二管打招呼。 “顾大哥好啊!怎么最近休假?”管龙笑道,他和管兵也只是把顾天明当作一个很照顾葛鹰的大哥而已。有个成功人士的熟人对他们以后的发展肯定有好处,攀交情抱大腿这种事儿管龙可不会屈居人后。 “顾大哥是家属啊。”管兵摸着下巴说。 管龙拍了缺心眼儿的孩子后脑一下,“顾大哥怎么没带行李?” 顾天明这才发现自己把行李落车上了,刚想给张良打电话,冷着一张脸的张良就把他全套的登山装备给他送来了。 “不好意思老板,我着急回公司,把您的东西给忘了,是我的失误。”张良道歉说。 顾天明摇头,“小事儿,你回去吧,假日还要加班辛苦了。” 俩人双簧了一把,然后张良回公司赔顾沛去了。顾天明把装备背好。 “要我帮忙吗?”葛鹰看着他身后的大背包。 “不用,我的力气比你的大。”顾天明笑着揉了揉葛鹰的头发,手下的触感太舒服了,想念了许久的属于鹰鹰的触感,以至于他决定再揉几下。顺带着捏了捏葛鹰的脸。 班长点了一下人数,人到齐了,租的大巴也到了,一群人上了车,绝尘而去。 大巴上吵得不行,众人对这次出游的期许还是挺高的。 葛鹰顾天明和二管坐在最后,虽然避开了嘈杂,但是车尾的摇摆动荡晃得他们昏昏欲睡。 顾天明瞧着葛鹰眨巴的眼睛快瞌睡的样子,直接把葛鹰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用脸颊蹭了蹭葛鹰的头发。 葛鹰也老实,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顾天明就睡了。 二管在后面本来打算跟葛鹰说话呢,但是却看到了顾天明温柔瞧着葛鹰的眼神和表情,觉得他们之间不好打扰。于是老实的缩了回去,也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交流。 怎么回事?这俩人不对劲儿啊。管兵张着嘴。 什么不对劲儿,就是人照顾弟弟么。管龙装不知道。 那是关心弟弟的表情么?兄弟之间哪有他们这么……这么腻味的。管兵皱眉,不解。 你对兄弟不好,就不兴人对兄弟照顾?!什么逻辑!管龙抱臂,闭目。 管兵被管龙一句话给难为住了,抱着管龙的脑袋就往怀里按。 管龙扑腾,胳膊肘往后一捣,击中了管兵的腹部。 管兵怒了,抱着管龙的脑袋不撒手。你不是说我对兄弟不好吗,我让你躺怀里! 管龙不动了,脸微红。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对劲儿的情绪,也厚脸皮了,直接两腿翘到隔道另一边的座位扶手上,大方的躺在了管兵怀里。到了喊我。无声的交流之后,老实得睡了过去。 前头的顾天明本来打算提醒他们安静点呢,没想到看到这出戏,这俩人还懵懂着呢,多伪的兄弟情,美好啊。头倾斜靠着葛鹰的脑袋也闭目养神,把前头那些嗡嗡的噪音隔离在二人世界之外。 路上有些不稳,司机猛刹车,管龙因为惯性差点掉座位底下。管兵手臂一搂,把管龙圈在怀里,抱稳了。闭着眼睛安睡的管龙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要说这张脸他从小到大看了多少遍了,怎么现在才发现这张脸怎么看怎么舒服,对自己胃口,具体怎么对胃口又说不出来。不过这么两个人交换着体温的感觉让他觉得舒服,特别舒服。 到了地方,班长挥着小旗子把人集合好了,说了一下两日一夜游的安排,第一天去游览区看瀑布过吊桥,晚上去农家里头住宿,第二天早起爬山看日出,中午1点到3点两个小时自由活动可以拍照,购买纪念品,3点半集合出发返校。 “喔!!”兽人们一通嚣张的乱吼,把一边旅游团的老头老太太吓了一跳。 古人通常中意山林是有道理的,那种清新的空气,满目的绿,仿佛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在这片碧绿的世界之外,远处还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路程进行的很慢,基本上每到一个景点,大批的人就开始找奇形怪石、枯木树枝拍照留念,摆出更为怪异的姿势,再高声的喊一声“傻逼——”,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照相喊口号已经成为一种惯例,在加上流行的那些潮词,花样就更多了,再也没有人傻傻的喊“茄子”。 高中的时候,当他们完成了高中难熬的岁月,照毕业照的时候,所有同学冲着冲着相机喊了一个字“滚!”,这是他们的发泄,终于不用每天早自习晚自习,终于不用钻研那些扭曲的数字到底怎么才能得出无限大的结果,终于不用偷偷在因为不好好上课考试考不好而被叫家长。所以,这个滚字特别能表达此刻的所想。 葛鹰和顾天明照了不少那种板正的照片,没有怪异的姿势,没有搞怪的表情。他们是少有的正经照相的人。其中最为醒目的一张是背后靠着大石,上书“坚忍”。 顾天明看着前方,一群人对于一棵树的照相权吵吵闹闹,都想在那边拍一张,可是这边人也想拍呢,都不想让出第一的位子。还是学生好,想怎样就怎样,打完一架继续是朋友。单纯的令人嫉妒。 回头看着葛鹰,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清凉的感觉遍及了全身,享受的舒服表情,让顾天明自然的在他额头上叭亲一口。拿过葛鹰喝的矿泉水也灌了一口,不能真的吻,那就试试间接亲吻。感觉还真是望梅止渴解不了馋。 “以后咱们每年都出来旅游一次?”顾天明提议。 “嗯。”葛鹰点头笑了,闪亮可爱的稀有笑容,被顾天明抓拍了下来,并决定要弄一个框框框起来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 旅游虽然是休闲的好选择,但是也是一大耗体力的事儿。 虽然只打算待两天但是该带的东西还是带着,越走越觉得身上的一点东西都是累赘。过吊桥的时候,小姑娘们搂着自己男朋友的腰,一边小鸟依人一边战战兢兢。 狼人们看着人家情侣亲密,故意大步走过去,还晃了几下吊桥,不过晃过之后连自己也吓着了,这桥面离谷底少说也有三四十米,从上头看下去,还真特么吓人。抖着腿也缓慢的挪到对面去了。 管兵这个不怕死的,对着空谷大声喊:“我是世界之王——”学电影别人都是用英文的“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不能怪管兵没文化,从小英文不好,从来都是看配音中文的。 管龙看他趴在桥边的铁链子上,生怕他掉下去,踹了下他的屁股催他赶紧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想念他们的温馨,所以让大顾来了,嘻嘻不要拍砖哦…… ps:中秋三天假日,不定期不定时更文。会出门一天。 80 夜晚村宿 班长大人跟在人群的最后,作为收容队般的存在,他是有责任的,表示一个都不能少,到处捡那些因为拍照或者跟自家女朋友腻歪而掉队的人,然后把他们轰去大部队。 还没走一半路程,班长大人就消耗了两瓶水,被这帮野崽子搅得一点休闲的心情都没了,他怎么没算到这点呢,这也算叫自食其果吧。 中午的时候,找了一片凉亭,路边是冰凉的石墩子,几个小伙子一到,立刻一人占了一地儿,哈赤哈赤休息,班里的三朵金花把洗干净的被单铺在地上,大家把背包里的零食和饮料全部倒了出来,一大片吃的,倒也壮观,平日里不怎么吃零食的男人这会儿饿极了,直接趴床单上抱了几包饼干和垃圾膨化食品,然后躲一边,跟老鼠似的屯粮。班长直接出面,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他一顿,处处引用**语录,党员守则种种革命思想,把那些硕鼠说的只想往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说完又渴的班长又水桶了。 葛鹰因为在班里不常说话,基本上只有二管整天粘着他絮叨,单独铺了一小块条纹状的床单,把自己包里的零食和顾天明包里的口粮都掏了出来。果然那大背包里的东西没有让他失望。 洗干净的苹果,还有做成沙拉的蔬菜,放在保鲜盒里,三明治还有三角形的饭团,张良是按照两人的分量准备的。 顾天明靠着葛鹰坐着,找了几个还算营养的东西放在葛鹰面前。俩人的手臂微微靠着,若有似无的磨蹭着。 “我十七岁的时候曾经想要周游世界,但是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现在反而不想去了。”顾天明用纸巾擦着苹果。 “为什么?”葛鹰问。 “因为那时候觉得自己要做一个独行侠,不需要牵绊,不需要任何东西,只想洒脱。”顾天明把苹果递给葛鹰,葛鹰用水果刀分了一半给顾天明。 “现在觉得,没有去挺好,那样的话就不会遇见你了。”顾天明低声说着,啃着手中又红又大的一半苹果。 “顾天明,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的?” 顾天明看着葛鹰认真的眼神,笑了一下,“最想要的算是已经得到了,其他的愿望我得好好想想。” “会不会需要很多钱?”葛鹰扯着他的袖子,让他回答。 顾天明用手指勾起了葛鹰的小指,“我想我的愿望基本上都是比较昂贵的,我当时想周游世界的时候,已经打算好存一笔不小的旅游资金,不过最后这笔资金成了我公司的创业金。算起来大概得有……这个数。”顾天明用手指比了一下。 葛鹰松开了顾天明手,“我可能,可能不会赚很多钱,兽医这个行业不会赚很多钱。” 顾天明点头,“我知道。想帮我实现愿望?” 葛鹰点头,虽然他现在没有很多钱,但是以后要是赚了钱也会给顾天明买很多东西。 顾天明竖了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我只有一个简单的愿望,你一定能办到,可以答应我吗?” “唔,嗯。” “小黑屋。”顾天明吐出这三个字,看得出鹰鹰的脸色开始变化。 “你怎么,怎么知道小黑屋的?”葛鹰后退了一下,顾天明接着蹭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腰。 “很早就知道了,虽然我也认同伴侣之间也必须有彼此的私人空间,但是对于小黑屋,我总觉得那会是把你带离我身边的东西,想要知道,小黑屋到底是什么东西。” 摇摆不定要不要把小黑屋的事情告诉顾天明,虽然他倾向于对顾天明坦白,但是小黑屋作为他最后的堡垒,万一被顾天明知晓了,那他会不会失去最后一个容身之所。他没有离开顾天明的打算,觉得跟他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两个人白发苍苍的携手缓慢的走路也是幸福的。他被顾天明惯坏了,沉溺于幸福蜜糖里的葛鹰不想走出来。所以,天平崩塌了,葛鹰开始开口了。 “那个时候……” 随着葛鹰偶尔笼统的叙述,顾天明知道了神奇的小黑屋,最为奇怪的是,为什么小黑屋只有葛鹰一个人看到,算得上是自我空间吗?只允许葛鹰一个人看见,一个最多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会随着葛鹰的需求而产生变化。 顾天明摸着葛鹰脑袋上的疙瘩,葛鹰表示现在一点都不疼。不过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伤才使得葛鹰拥有这个神奇的空间。顾天明没有怀疑葛鹰对于小黑屋神奇功能的描述,对于他而言,葛鹰的一切谎言和借口都是无用的,所以葛鹰说的,顾天明表示百分之百的相信。 “现在小黑屋在吗?”顾天明环顾四周。 葛鹰摇头,“不在,只有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出现。”阴沉的说着,小黑屋只有在他想要逃避的时候出现,就如一个避世的居处,安静隔绝。 心思一动,小黑屋出现在顾天明身后。“现在在了。” 顾天明皱眉,四周都是一样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果然小黑屋是别人看不到的,即便是他也是看不到的。这让顾天明有些气闷,好吧,他承认这种让人无力的超自然现象是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的。但是对于葛鹰拥有的小黑屋,顾天明觉得有些不安,甚至有点恐惧,因为是这么超自然的存在,所以一不小心,他可能永远都失去鹰鹰。 顾天明紧紧握着葛鹰的手,手心冰冷,在还算热的天气里,顾天明如坠冰窖,刺骨的冷。葛鹰感觉到了手掌中的冰冷,用另一只手覆上去,轻轻摩擦着,想给他带来一点温度。 “答应我,永远都不再躲进小黑屋!”顾天明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他。“答应我!” 葛鹰不明白,为什么顾天明要这么坚持。“小黑屋里有我的书,还有棉被,我偶尔会在里面看书休息……”咕咕哝哝的说着,其实是想说,小黑屋还是用处挺多的。 “好吧,”顾天明投降,松了一口气,“那不能躲在小黑屋里超过一天,这总能答应吧。” 葛鹰笑了,“唔。”很高兴的觉得顾天明能接受小黑屋,刚才顾天明那种冰冷的眼神让他想起来了最初两人相处的时候,不过那种冰冷转瞬即逝。 边闲散的聊天边吃东西,聆听着周围树林的鸟叫声,真舒服。二管凑到他们的小圈子里,掠夺食物,他们也大方的贡献了。 鹰鹰现在在大学里能开心的生活,看来二管功不可没,暂时允许他们分一些鹰鹰的注意力。 走了一天,终于到达了山脚,山脚下有以接待游客为生的农户,基本上五步一家,所以即便是有旅游团,房间也不会不够。 四十多个人,包了五户人家,几个小集团搁一块,自然男生男生一屋,女生女生一屋。几个男生也不管身上的汗味多冲,直接光了膀子,把扑克一甩,几个人斗地主的斗地主,围观的围观。 女生们盖着单薄的被子,谈着各自的心事和未来的憧憬,跟在宿舍一样轻松。 老大爷一个个检查了他们的人数,记下来,跟着老伴儿回去睡了。本来以为这帮大学生一定吃不了苦,嫌这嫌那的,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些野菜山菌也能让他们吃的开怀。 “大爷,您不知道,我们实训那会儿还没这吃的好呢,整天累的跟狗似的,现在,您给准备的那么丰盛,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嫌弃啥!”有人说着。 俩老人听着也舒心,直接又塞给他们老多馒头,一个劲儿催他们多吃点,吃壮点。 晚上都闹到很晚才睡,顾天明跟这帮小青年融入不到一块,去外面打电话安排事情去了。 二管凑到葛鹰身边絮叨,没办法,白天顾大哥守着鹰仔,他们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给围着,插不进去。现在顾大哥出去了,俩人赶紧亲亲密密的摸摸蹭蹭。 葛鹰一脚把俩人踹飞了,然后继续翻自己的书,他没进去小黑屋,只是从小黑屋了勾出来一本书而已,人在外面,手进去了而已。 顾天明回来之后都已经熄灯了,悉悉索索的摸索到葛鹰的床上。 “回来了?” “嗯,鹰鹰,陪我出去走走。”顾天明递给他一间外套,夜晚的寒气比较重。 葛鹰穿好衣服,穿好鞋就跟着顾天明出去了。 走了大概10分钟的路,距离民宿已经挺远了,只能看到外面的夜灯变成了一个小点。 没等葛鹰反应过来,顾天明就把人给按在了一块平坦的山石上,伸着舌头闯进了葛鹰的口中,急促的呼吸着,滑动的舌头,勾着葛鹰的舌头互动着。嘴唇相贴,不露半点间隙。 白天在忍耐了,现在,夜晚,这种炽热的感情得到了放大,葛鹰的回应让这个吻越发朝着不可抑制的方向发展着。 温热的手掌从葛鹰的上衣中穿过,摸上了葛鹰的胸膛,按住一边揉捏着。另一只手按在葛鹰的屁股上,暗示性极强的用下|身撞|击着葛鹰的腹部。 似乎远远传来一声狼吼,顾天明轻笑,真应景,顿时化身为狼。空旷无月的夜空诱|惑着他们。 葛鹰承载着顾天明的体重,俩人互相帮助射|了一次。顾天明从葛鹰手中取了自己的射|出的液体,摸到葛鹰身后,寻到那片销|魂的地方。伸出一指,将代替润|滑的东西摸了进去。 葛鹰抱着顾天明的肩膀,在他的胸前啃咬着,一侧的腿抬起,环在顾天明的腰上。让自己的下|身抬起些,方便顾天明的动作。 在性|爱这方面,葛鹰从来没有觉得有些什么羞耻的,俩个人之间爱的互动,无比自然的存在,为什么要觉得羞涩。 润|滑的差不多了,顾天明扶着自己就埋了进去,同时堵上了葛鹰的嘴,把因为刺激或者疼痛而发出的呻吟一点不剩的吃到肚子里。想把鹰鹰完完整整的吃掉。 沉迷欲|望快|感的顾天明仍旧注意着不把吻痕印在明显的地方,虽然许久没有如此紧密了,动作虽然鲁莽冲动,但是仍旧没有伤到葛鹰半分。 全部进去抽出,再次全部埋入,爆炸般的愉悦从深处弥漫开来。葛鹰缩紧了下腹。 顾天明的手,握住了即将喷|射的小小鹰,动作稍缓,不再去顶|弄最销|魂的那点,反而照顾四周似的,划着圈圈。 葛鹰的一口咬上了顾天明的肩膀,那种被突然阻止的感觉太难受了。 “鹰鹰,要一起。”顾天明湿漉漉的舌头舔|舐着葛鹰的耳朵,全部含入口中,用口腔和舌头爱|抚着。 痉挛般的颤抖,让他的双腿更加无力,即使被阻止喷发,但是还有是白色的液体从小蘑菇头中溢出来。顾天明用指尖抹掉,另一只手直接摩擦着葛鹰与他相连的部位。 “唔。”葛鹰终于忍不住了,想用手拨开顾天明的掌控。 “鹰鹰,要一起。”顾天明重复,继而动作猛地激烈。 葛鹰的背后因为靠着山石,虽然隔着衣物,但是仍旧很冰冷,伏在他身上的人却很热,那种热刺|入他的肌肤,让他感觉分外敏感。 夜晚的虫鸣声,潮湿的气息。 他们周围透着淫|靡,天地间似乎都变得黑暗,他们只有彼此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唔,低调低调,中秋福利。小黄瓜啥的是必须的,恁们懂的…… 81 就如日出 顾天明没有承认自己以打电话为由,实则是去探路,寻找爱爱之地。 做完之后,帮腰软的鹰鹰穿上衣服,抱着就回去了,葛鹰怕被人看见,让他在门口把自己放下了。 俩人窝在一个被窝里,交颈安睡。 二管虽然听到了动静,但是知道葛鹰有夜游的习惯,所以也没有在意。 离日出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就被班长用哨子唤醒了,弄得大家都想一口咬死他。 吹了半天没见人出来,班长大人怒了,一个个敲门,把门敲得哗啦啦响。 本来晚上闹得就挺晚,现在早起,睡都想再睡个囫囵觉,但是日出的美景也不想错过,权衡之下,只能勉强起来,用冰冷的井水提神。 爬山的路上是安静的,再也没有人叽叽喳喳,精神不足萎靡不振来爬山其实不算很安全,上山的每一步都带了点危险性,不像是那种已经开发成熟的旅游区,山路的石阶上有围栏,这里只有简单的石板,偶尔还有几块因为铺的不平有些倾斜,踩上去有点不稳。 男生很自然的走在女生的前后护着,这是默契,女生的体力天生就比较弱,所以偶尔绅士的兽医幼苗们振奋了自己,做了护花使者。 班长大人跟班委走在最后,仍旧是收容部队,但是上山的路上没有人停留,也没有人大意的拍照留念。一直都挺顺利,直到—— “说了,我扶你,你这人怎么那么倔呢!”管兵大吼。 “都是男人,我不用你扶!”管龙推开管兵的手。 “谁说你不是男人了,我还见过你的鸟呢,上山危险,你拉着我不是安全吗!”管兵气不顺了,管龙的体力本来就没他好,越往山上爬压力越大,看见龙爬一段哈赤哈赤喘气,就想着扶一把,可是这小子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炸毛了,推开了他的手。 “滚,不让你扶,我自己会走。滚开。”管龙一推。 管兵愣住了,虽然以前也常被管龙说滚,但是都是开玩笑的,也没怎么认真。这次不一样了,带了极度厌恶的表情,那么认真的叫他滚。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管兵撒手不管了,爱谁谁,不让扶就不扶,小爷才不热脸贴冷屁股! 管龙看管兵不回头的走了,自己才慢慢往上爬,重新起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被葛鹰扶了一把。 “谢了,鹰仔。”管龙扯嘴一笑。 “让我扶,为什么不接受他?”葛鹰清冷的问。 “不想示弱,哪点都不想被比下去。”管龙又跨了两步。 “不明白。”葛鹰回答。 “我才不明白呢,人生真他么的混账!”说完人就开始迅速的往上攀登了。 顾天明走在葛鹰的身后,有意识的护着他,顺便提醒他注意脚下的路。 “早晨露水多,容易滑,看好路。” “你也小心。” 最后俩人扯着手走,越往上,体力消耗约大,空气中氧气的密度小了,基本上走几步就停一会儿。浓雾渐渐增多,不敢再往山下看,因为每次都是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很危险的位置,越来越高。 前头管兵突然停下来似乎在看周围的风景,沉迷进去,不少人从他身边走过,管龙同样没有瞧他一眼,直接擦身过去。 管兵回过神,也慢慢继续自己的路,不过他紧紧跟在管龙身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停下休息,他在停下,掩饰的去看周围的浮云和风景,凉风阵阵吹起俩人的衣衫,相触了一下又分开了。 就这么走走停停也差不多快一个小时才到山顶,不管是不是黄山,总有那么几棵山寨的迎客松,翠绿的松树下面是巨大的山石,上面是山的大名,大家都争相拍照留念。 天色开始变亮,果然云海的震撼是无以言表的,就如同他们正身处天顶,正经的顶天立地。 “我爱XXX——”有男生开始冲着云海大吼,表白,博得女友的依偎和柔情一吻。 别人看了也去仿效,不过效果就不那么好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毕竟还是有优势的。 “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刻,我和你牵着手一起在山顶看云海。”男生搂着女友,说着肉麻的情话。 单身光棍团唏嘘不已,“蜜糖不要钱啊,使劲儿奉献。甜的把牙给倒了!”几个人肩搭着肩唱起了破坏气氛的军歌。 山间回荡着军中绿花的歌声,颇有些寂寥坚韧的风范。 “你们看——”班长大吼一声,遥指东方。 朦胧的云海中,刺穿厚云层的光线开始越发明显。好多人凑到最前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冲出云海的火球。 当火球冲出云海时,众人身上的寒意已经被他的火热驱散了。柔和的带着温度的光线照在大家身上。每个人身上都沾染了金灿灿的光线。 大家都没有打破此刻的静谧,日出带给人的那种喜悦是特别的,像是能驱走人心底所有的阴霾。无论什么样的不快,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葛鹰握住了顾天明的手,坚定的看着火球越升越高,四周的云朵全部变成了绚丽的彩色。 人间的美景,与所爱的人共享,如此的幸福。 顾天明回握住葛鹰的手,同性之恋虽然艰难,但是就像这日出一般,能给人以希望。每个人都该拥有光明的人生。他自然不会让葛鹰躲在阴影之中,他已经打定主意,让葛鹰以他爱人的身份存在,没有隐瞒,没有逃避。 爱是光明正大的,如果他没有遇见葛鹰会是什么样的人生?顾天明没有想过,因为他知道,此刻在他手心里的才是最真实的,才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虚无的假设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他遇见了葛鹰,用手段强迫他待在自己身边,最初的状态每次想来他都觉得有趣。他那孩子般的占有欲还是第一次压倒了他的理智。 这辈子是不会放开了。两个人在心里想。 前方管兵站在管龙身后,刺目的阳光笼罩住两个人。 管兵说不出自己想对管龙如何,但是管龙的决绝让他心里难受。他们为何会变得如此,要是还是小时候就好了,要是还是小时候,俩人打打闹闹,没心没肺的,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长大太难受了。 管龙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拢到一块,睁大眼睛看着刺眼的日光,直到眼睛酸涩,他才仰起头,一样的风和日丽好天气。原来明白会那么痛苦,还不如不要长大。 有些时候懵懵懂懂的时候,反而会快乐些,一旦事情被揭穿,残忍的真相曝露在自己面前,会如何自处,会如何走接下来的路,这样一系列难以解决的问题就会劈头盖脸的砸过来。管龙是如此,管兵也是如此。 日出也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结束了,震撼的景象射入人心。然后震撼完了,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山,爬了一个小时的山只为那短短的几分钟,这到底是值还是不值?虽然大多数的人不会用值不值来衡量。有时候,想要的不仅仅是那种实在的东西,想要的也许就是那种虚无的感觉。 众人回到民宿,吃过午饭,自由活动一段时间。 葛鹰买了陶土的几个小人,让顾天明给张良和顾沛带回去,做纪念品。顾天明摆弄了几下,就被葛鹰盯着好好的装到包里了。 短短的自由活动时间结束。租用的大巴已经在旅游区门口停着,班长拿着点名册点着人数,数完人头之后,又挥着小旗子让大家有秩序的上车。 回去的路上大家跟精力耗尽一般,都没有说话,到处是大呼磨牙呓语的声音,真是大杂烩。 管龙坐在前面,管兵坐在他身后,俩人没说话,都闭目休息,看来还没和好。 顾天明打电话让张良在学校门口接他。其他人都回去宿舍了,葛鹰和顾天明在等张良。 “要不要去我那儿住一段时间?”顾天明不舍得了,短短两天的相聚根本就不够。 “暑假我不回家。”葛鹰低头说。 顾天明高兴了,跟葛鹰挥了挥手,然后上车回公司工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陪朋友拔牙,估计会晚上更新,不确定哦~ 82 杂事多多 顾天明回去之后把照片都洗了出来,所有他和鹰鹰的照片都洗了两份,其他的一些是葛鹰与朋友的合照。 挑出那张带笑的脸,让张良准备个相框。黑木的简单相框,板板正正的,却框着一张最灿烂的笑脸。顾天明不禁拿着相框,亲了亲照片。其实他最想吻的还是照片里的真人。 算算到暑假还有一个月,该准备该解决的事情得赶快解决。最近顾妈非常热衷于给大儿子介绍相亲对象,虽然每次都说不是相亲,只是多年的好友要聚会,顺便把孩子都带上。但是仍旧带着明显的相亲性质,这么拉着他的手,一个个给他介绍所谓的名门淑媛,他要是还察觉不到就真的是笨蛋了。 温婉的以公司事物繁忙推脱了,顾天明自然不会老实得受摆布,早前从家独立开始,家里的父母已经对他没有了话语权,而顾天明这些年事业的发展壮大,也让父母从反对到渐渐接纳他的事业。 顾天明尊敬自己的父母,而且还是孝顺的,所以他并不是直白的拒绝母亲所谓的好意。这么几次的拒绝,顾妈已经不再跟他介绍女孩了。但是还经常唠叨着让他找个温顺的女人结婚,最好第一年就生个白胖小子。人老了就会想着含饴弄孙,享享孙儿膝下卧的天伦之乐。 顾天明背着手摆弄着手指,造小人这种事儿还真不能倚靠他,顾家俩兄弟都搞基了,传宗接代什么的,全部是浮云,不过这件事,告诉顾家二老还太早,至少也要等鹰鹰毕业之后。 葛鹰回去学校之后,正式拒绝了入驻学生会的打算,顺便把宣传部的工作也辞了,刘菁现在是宣传部的部长,知道他辞了也没挽留,毕竟在她眼里,葛鹰这个人过分冷漠了,不适合人际复杂的学生会。 葛鹰离开了学生会,管兵去进了体育部,这倒是个奇怪的事儿,连管龙都表示是在事后知道的。没人知道一向是混日子没动力不上进的管兵怎么想着进学生会的。 二管保持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每次俩人碰上了就代表星球大战开始了。 “这是谁的闷骚内裤啊,放我桌子上!”管龙拿着撑衣杆把一条黑色银边的子弹内裤挑了起来,绕着宿舍一圈。 管兵蹭蹭几下从上铺爬了下来,直接把内裤掳了攥在手心了,“你说谁闷骚呢!你内裤还不是跟这个一个系列啊!” “我的内裤怎么有你穿着闷骚,以后再搁我那儿我直接给送到垃圾桶里,你记住了!”管龙拿着撑衣杆取衣服去了。 管兵也气呢,自己是收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桌子上了,也没注意。但是管龙说话也太难听了,追着他去了阳台。“你凭什么把我的衣服扔垃圾桶里!你也太过分了吧!” “我扔你衣服了吗!”管龙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拿撑衣杆敲管兵的胳膊,“我那是警告你,别随便把东西放我桌子上,我恶心呢!” 管兵把撑衣杆拨开,“你才恶心,你全家都恶心!” “你还是我亲戚呢,你恶心么!”管龙顶嘴。 事实证明,吵架这回事,管兵属于嘴笨的那种个,而管龙属于伶牙俐齿说得人半个字说不了直喘气的那种。但是就这么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俩人却一次都没动过手,大概是觉得如果真的动手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吧。 俩人的争执还体现在一个方面,那就是对葛鹰的霸占,说霸占可能不太形象,就是一般来说,二管都是跟葛鹰一块吃饭的,偶尔葛鹰去实验室的时候俩人才一块去图书馆,一般的时候都是三个人行动。 但是现在,管兵不想瞅见管龙,管龙不想瞅见管兵,跟见了彼此就长针眼似的,讨厌在表面上。所以上课了,管兵坐在葛鹰左边,管龙坐在葛鹰右边,一人占一边,不说话,互相不搭理。 班里有人也察觉到了什么,问葛鹰这俩人怎么了,赶紧劝劝。 葛鹰给人回了一句,劝不住。说得阴测测的,最后看俩人跟演连续情景剧似的,天天斗嘴,变着花样挤兑对方,也挺有意思的,都不再想着劝劝俩人。 其实这俩人心里也不知道怎么不对劲儿了,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不天天说叨几句就不舒服。 管兵入了体育部,基本上平时没什么事儿,有时候其他部门策划个什么,他们也只是提供人手帮忙而已,该忙的时候是秋天那会儿,还有秋季运动会呢,体育部那会儿才会忙起来昏天黑地。 俩人吵着吵着大考过去了,暑假也到了,这次没有一块回家,管龙先走了,管兵第二天才收拾东西回家。 葛鹰把实验室收拾好,还了钥匙,从图书馆又借了几本书,才收拾收拾回去。没让顾天明来接,毕竟顾天明也是个要上班的人,虽然是个老板,但是葛鹰还是觉得,上班了,就要按时上下班,不能迟到,不能早退该按规矩来。他丝毫没有想过,他高考那会儿顾天明迟到早退了多少次,甚至直接给自己放假,把工作丢给张良解决。 葛鹰坐了公交车到附近,再步行去居民区,拖着行李箱,手心里握着一把钥匙。熟门熟路的到了门口,用钥匙开了门,迎接他的自然是许久没见的大黄。 大黄亲密的直接表现就是把葛鹰扑到,把口水什么的都弄到好狗爹的脸上。 “大黄下来!”葛鹰按不住了。 大黄甩着长毛尾巴,就不下来就不下来,狗爹好不容易回来了,赶紧亲热亲热。 “我去冰箱给你拿骨头。”葛鹰叹气。 大黄一听,骗狗呢!冰箱里头他早就看过了,除了那几个菜叶叶冰水水其他啥都没有。狗粮他可不爱吃,什么味儿啊跟嚼木头似的。 “等会带你去看笑笑!”葛鹰无奈,现在狗有时候比人都精明。 大黄一听笑笑,也不扑狗爹了,让狗爹站起来,收拾东西去了。还一边甩着大尾巴围着他转悠,提醒他可不能骗狗,骗的话就把你良心给吃了。 葛鹰把行李箱的东西收拾了出来,打开衣柜挂了起来发现衣柜里又多了几件这个时节穿的衣服,都是他的尺码。葛鹰皱眉,要是顾天明一直这样,那他的一笔笔是不是都还不了了。 最为惊喜的是,床头柜上摆着的,是一张俩人去旅游时候的照片,相互依靠,站在山石前头。葛鹰把相框又重新摆好,觉得这张照片尤其好看。 把衣服挂好,简单的冲了下澡,用手机给妈打了个电话,说这个暑假不回去了,在这边打工赚点钱。 “赚啥钱啊,咱家还供得起你上学!”葛妈不高兴了。 “妈,我找个地儿打工,反正暑假在家也闲着。”葛鹰劝道。 “不要那么累了,要是想回家,就回来几天。”葛妈又安排了几句,电话那头似乎想把话筒给葛爸,看他要不要说两句,“恁爸就是个臭脾气,这几天抽烟又凶了,也不好好吃饭,嫌弃我做饭不好吃,整天板着脸对他。咱家就跟他是皇帝!人家都兴家里有个小皇帝,这可好,咱家就是个老皇帝,太上皇类!” 葛鹰耐心的听着家母絮絮叨叨,也不插嘴,才发现原来母亲有那么多琐碎的烦恼。算算年龄,估计是到更年期了。 挂了电话,揉了揉被压的红肿的耳朵。拿了钥匙和手机,牵着大黄去找笑笑了。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顾沛从车上下来了。朝着他奔了过来,口中还一直喊着“鹰鹰,鹰鹰——” 葛鹰有点招架不住了,一只手按着顾沛的头,把他挡住了。被大黄扑到,他还能勉强站住,被顾沛扑到,估计他就直接扑街了。 顾沛被挡住了,双手抓住葛鹰的手,直往自己口袋里塞。那边张良看不下去了,把顾沛的手按住,释放了葛鹰。 “老板谈生意去了,让顾沛过来陪你。”张良对葛鹰跟对弟弟似的,挺照顾的,拍了拍葛鹰的肩膀,夸了一句,“长高了。” 葛鹰点头,他也觉得自己长高了不少,毕竟还在成长期,不过明年就不一定了。 说起来之前他还和顾沛一样高,现在已经明显比顾沛高了。 “鹰鹰,去我们家看看吧,良我们月供的房子。”顾沛说起来特别自豪,自从在公司任了个闲差,拿了薪水,他就跟张良一块月供现在的房子。虽然每次被扣奖金,不过良偷偷的告诉他了,大哥把他的那份奖金都放在了良那里,是怕他钱多了乱花。顾沛还是挺高兴大哥为他着想的。天知道,最后那句怕他钱多了乱花是张良自己加上去的,毕竟顾老板的初衷只是戏耍他弟弟而已。 葛鹰扯了扯大黄的绳子,问,咱先去顾沛家行不行。大黄也大度,觉得狗爹这回回来肯定待得时间长,见笑笑的机会还是多多的。不着急。就甩了甩尾巴,绕着顾沛转了几圈。 顾沛跩住张良的袖子,朝着他眨眼,眼睛闪亮亮,鹰鹰还是好可爱,还想跟大哥要回家养。 张良还是司机,顾沛不想坐副驾驶,非要跟葛鹰一块坐后面。张良只能点头,顾沛有时候挺任性的,要是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直接来猛的,哭给你看,一点都没觉得一个大男人哭有什么不对。也是顾妈妈从小宠的,什么事儿都依着,顾沛当小霸王,顾妈给收拾残局,顾沛受欺负了,顾妈带人让顾沛欺负回来。所以说,顾妈直接把顾沛宠成了现代小霸王。 自从顾老板从国外回来之后,顾沛就有人压制了,不过还是阻挡不了小霸王继续霸王的征途。自然这些事情都是张良从各个渠道得到的消息,再自我总结的。而张良也是因为这样才认识的顾沛,俩人才纠缠到一块。 绕得远了,说顾沛非得跟葛鹰坐在后座,张良被迫答应,大黄占据着葛鹰身边的有力位置,顾沛想磨磨蹭蹭鹰鹰的想法就受到了阻碍。 “鹰鹰你在我们家住几天吧。”顾沛撇着嘴,双手压着大黄朝着他挥来挥去的尾巴。 “再说。”葛鹰表示不确定。 “良做饭很好吃,大哥做饭非常不好吃。”顾沛诱拐。 葛鹰沉思,张良做饭是很好吃,特别好吃,算得上是顶级好吃,但是一想起顾天明那张脸,还是觉得,跟顾天明一起做饭吃饭,感觉会更好。 顾沛看到了鹰鹰的动摇,觉得有望了。 “再说。”最后葛鹰还是这两个字。 顾沛耷拉着耳朵。 葛鹰也不忍心伤他的心,又加了一句,“我跟顾天明商量一下。” 顾沛又重新精神了。 张良在前头听着俩人的对话,跟老板商量,那事情更没有什么好结果了。不过看葛鹰这个样子,跟刚见他简直是两个人,一个战战兢兢,一个自信坚强。只能说,顾老板是个魔术师,能把人从骨子里改变这么多。其中顾天明做了多少事,他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两个人如果不在一起幸福,谁还能幸福呢?张良看着后视镜里,顾沛咧着嘴跟葛鹰闹,就觉得人生怎么那么美好! 大黄在后头凑热闹,汪叫了一声,好像在说是。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存稿,午夜码字更**…… 、83 张居|医院 不同于在城郊的顾天明家,张良和顾沛的家在一道街的小区里,进了小区,到处是人打招呼,很热闹。 葛鹰牵着大黄,看着张良把他引进5楼的居室里。张良和顾沛本身的性格就是南辕北辙,造成了室内一部分地方是非常整洁的,但是壁挂电视机前头的沙发就比较乱,抱枕搁在茶几上,还有瓜子壳糖果纸。看起来那部分的地带是顾沛长期的栖息地。 “顾沛经常窝在那儿看电影,我都是两天收拾一回。”张良尴尬的解释道。 顾沛也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把东西哗啦啦盖住了。拍了拍沙发让葛鹰坐下。 两室一厅的格局,怪异的插画,大红鼻子茶壶,炫彩画的地毯,风格怪异,看起来是那些都是顾沛选的东西。葛鹰突然生出一股子羡慕,两个人一块选家具,谈论家的装潢那一定是件幸福的事儿。 “顾沛就喜欢这种东西,你们先聊会,我去做饭。”张良起身,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好,用掸子掸了掸上面的毛发和尘土。 张良是个一丝不苟的人,而顾沛小霸王灌了,这两个人的生活看起来非常精彩。 顾沛把葛鹰拉到了他的小天地里。里头到处是杂物,是当初他们选家居装饰的时候买多的东西,张良不允许他们出现,因为东西太多了,如果把这些放下会把整个屋子都填满吧。 基本上没用的一间房被顾沛占据了,成为了储物间,一张简单的床靠在一边,另一面墙壁上钉着很多黑色的隔板,交错排列,上面可以摆放东西,黑色的情趣jj壁灯,配套的还有jj台灯,立灯。工艺扇一套,好吧,上面确实不是什么可以公开摆出来的画,全部是春宫图,还是男男相交的春宫。顾沛还真能淘东西,这东西哪有卖的,多稀罕。 “看,还有这些,我好不容易弄齐了。”顾沛指着不知名的一套蜡质人像。 挺多人的,看起来还有几个脸熟的,不就是张良顾天明和他么。蜡像做得极像,葛鹰一眼就看出来了。其他的一些人大概是顾沛的朋友,顾沛指指点点,很自豪的说,他弄这个弄了大半年。找蜡像师父就找了好几个,做这个的人很少,手艺人一般做面人的多,但是面人一干就容易裂,不好保存,所以就想弄个蜡质的。打听了好久还是张良帮他找到的。 葛鹰听着顾沛洋洋得意的叙述,觉得张良真是个全才。 顾沛说叨完他的收藏,就把葛鹰带客厅了,大黄一见他们开门就冲顾沛叫了两声,凭什么不让他进! 顾沛把他赶到一边,“你以前把我的一套水果糖人像都吃了,这里才不会让你进!”批判了大黄的恶性。 “良不让我把那些东西放到客厅,说太乱了,不过他让我留着摆客卧里,等我收藏多了,再让你看!”顾沛笑着。 葛鹰抱着大黄的狗头跟顾沛一起窝在沙发上看顾沛推荐的双枪片。开头挺奇怪的,连个片名都没有。 “挺好看的,我跟良晚上都看这个!”顾沛让葛鹰耐心等待。 黄头发的,应该是欧美片。可是这么紧身的皮带衣穿上不觉得难受吗? 片子刚开始,一闪而过的俩赤身**,呻吟一嗓子。厨房那边菜刀碰到了水池咣当一响。张良飞奔而至,立刻挡住了俩人的视线,把双枪片给退了出来。 “这就是双枪片啊!”葛鹰恍然大悟,下一秒又想到,原来顾沛和张良晚上看双枪片消遣啊。 “鹰鹰,这东西看多了不好。还是看文艺电影吧。”张良面带微笑说。 但是葛鹰清清楚楚的看见张良额头炸出的小水管,代表着张良的压抑的怒气。 “良,鹰鹰没看过这个,我陪他一起看。”顾沛解释。 “顾沛,冰箱里有水果,我要做沙拉,你去把那些拿出来洗洗。”张良跟顾沛说。 顾沛蹭了几下才挪到冰箱那边,把水果都拿出来去厨房洗了,还老实的笨拙的切成小块给张良备好。 张良把碟片收好,藏了起来。要是让老板知道了葛鹰看了双枪片,那他们的小日子就不好过了。 葛鹰对文艺片无感,但是那种轻柔舒缓的音乐倒是不错。从小黑屋里拿出一本书,躺在沙发上看。没觉得拘束,也没觉得是别人家,总觉得,顾沛和张良已经成为了他的亲人,彼此之间没什么疏离感。 葛鹰一旦把什么人收归自己阵营之后就会无条件的信任,自然别人对于他的信任也是以信任相交。 书没翻几页,葛鹰看着桌子上有点乱,收拾了。张良看到葛鹰收拾也没拦着,拿着块布递给他,让他把桌子擦干净待会一块吃饭。 葛鹰弄完了,就抱着书看等吃饭,期间还听到顾沛和张良在厨房你拌嘴。想起妈说过的一句话,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除非那个人非常容忍你,但是也总有爆发的时候。 他和顾天明相处很自然,没有谁容忍谁的问题,俩人兴趣不一样,但是不妨碍他对于一些问题向顾天明请教。顾天明一向是个好的导师,人生导师。会先给他分析然后告诉他结论,从各个方便分析利弊。顾天明的思考方式和严肃,几乎是极其严苛的按照利益划分的,但是这点并不形象葛鹰建立自己的三观。 顾天明给闹了电话,葛鹰一边捏着大黄耳朵,一边跟顾天明说话。 “在张良家玩的还好吗?” “唔。” “吃过饭了吗?” “还没,饭马上就好。” “嗯,那好好吃饭,我们晚上见。” “好。” 那边张良说要开饭了,葛鹰跟顾天明说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入座后。 “刚才是老板的电话?”张良问。 “嗯。” “没有提到双枪片吧?” “没有。” 双枪片的问题暂时解决了。葛鹰留在顾沛家吃了饭,又午睡了会儿,张良说让葛鹰去卧室睡,葛鹰拒绝了,说谁客卧就行。顾沛闹着要跟葛鹰躺一块,张良直接把人抱起来带走了。 虽然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但是还是能隐约听到那种忍耐的呻吟声。葛鹰抱着大黄翻了个身。两个小时的午睡,精神饱满的葛鹰被红着小脸的顾沛给拉出门逛街去了。 张良没有开车,纯粹是陪逛,对于逛街葛鹰一向是目的性的,没有计划要买的东西他经常是不会出门的。不过这次出门逛街却给葛鹰带来了幸运,距离张良家三个街区的地方刚好有一家宠物医院,正招聘医生助理,当然这医生助理说的挺正规其实也就是干杂活的人。 因为附近有很多居民区,养动物的人也挺多,所以宠物医院的生意不错,以前有亲戚帮忙所以医院不缺人手,但是最近孩子都浮漂了去了,该去赚钱的赚大钱去了,这才在门口用黑木板写了个招聘启事,条件很低,无论男女,年龄不限,先试用一天,要是行的话就直接留下了。 这家动物医院规模算中等,有三间是寄存动物的房间,两间小手术室。哺乳类爬虫类,一见生人全在笼子里扭曲叫唤着,这通叫,齐全的都能赶上动物世界了。大医生一出场身上就披了条花皮蟒,牙齿虽然被拔掉了,但是这么瞧着也挺吓人的。之前来应聘的直接被吓走了,有的男人装大胆,一听给狗洗澡除虱就不干了,还粗口说大男人的谁干这个。大医生用花皮蟒把人吓走了。 葛鹰说自己是畜牧兽医学院的,人家立刻就答应了,这年头给的钱不多还有人干活的得赶紧把人抓牢了,而且这次还是个专业对口的。宠物医院的大医生握着他的手就不松开了,谆谆教导了几句,最主要的是把条件说的天花乱坠,医院怎么知名怎么说,治好的动物怎么多怎么说。 葛鹰一开始就打算暑期打工的,这次找了个合专业的,也没有挑剔薪金怎么样,主要是实习自己的专业水平。理论知识说一套是一套的,能动手的才是强人。 张良细问了一下休息日还有加班的问题,说得先看看聘用专用合同,把大医生说得一愣,先前都是口头协议,这种书面的东西还真没整过。 “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你这里的营业执照我看到了,但是聘人的话还是有专门的合同比较好。”张良在柜台的电脑前坐下了,啪啪的打字,“省得以后产生纠纷不容易解决。” 大医生也没阻止张良,看着张良一条条列出的东西,觉得这种合同谁发明的!太有用了,听那黑西装说,这东西还有法律效益,要是一方违约的话,可以赔偿损失。大医生让张良把合同保存,打印了好几份留着备用。之前要是有这个合同,他的宠物医院就不会缺人手了。 双方签了字,盖了印章,葛鹰拿了一份,大医生把另一份让小女护士收起来。 跟大医生定好了明天来上班,葛鹰就牵着大黄走人了。大黄挥泪跟刚认识的几个狗友们告别。 葛鹰说回去顾天明那儿,就不在顾沛家吃晚饭了。顾沛拎出来好多零食让葛鹰带着。 张良笑着,给放车上了。摸着顾沛的头说,明天再给他买。 坐在了车上葛鹰才记起来,上次去旅游买的纪念品不知道顾天明给顾沛了没,当着张良的面不好问,只有回去再问问顾天明。 回到家顾天明已经回来了,弄好的简单的饭菜,还有啤酒。菜谱依然搁在厨房的案台上。 葛鹰给大黄撒了狗粮,然后在狗粮上面又浇了肉汤,让他去吃。 “张良说你定好了在宠物医院打工?”顾天明边吃饭边问。 “嗯,暑假时间长,打工赚钱,白天工作时间不长,每周还有一天的休假。”葛鹰说。 “工作性质安全吗?”顾。 “安全。宠物医院挺正规的。三个医生,两个护士。”鹰。 顾天明看着鹰鹰拿给他的劳动合同,条件还算可以,但是薪金虽不是很高,对于学生来说的葛鹰已经不错了。把合同放在一边,大顾继续了解情况。 “嗯,上下班打算怎么去?”顾。 “附近的公交站牌那儿有直达。”鹰。 顾天明有车,自然可以送葛鹰上下班,但是如此的明目张胆对葛鹰的工作也不好,附近有直达车也算便利。 又细问了些中午伙食怎么解决,医生护士看起来好不好相处,怎么细致怎么问。 “我送顾沛的旅游区纪念品你拿给他了吗?”葛鹰把喝了口汤,揉了揉肚子。 顾天明没说话,直接打开了一瓶啤酒,倒了一杯给葛鹰。 葛鹰把杯子的口给用手按住了。“先说。” “好吧,没送他,他那天跟我急着要,我就说忘了给他买纪念品了。”大顾又怎么舍得让顾沛高兴呢。 “我明天去宠物医院,下班给他送去。”葛鹰继续喝汤,当然松开了酒杯。 顾天明给他倒满了酒。“恭祝鹰鹰渡过大学第一年。” 葛鹰跟顾天明碰杯。 俩人喝的不少,带有目的性的顾天明自然是清醒的,抱着软成一团面条的鹰鹰,上床为所欲为去了。今夜正是月黑风高吃人夜,必定把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吃得干干净净。 至于顾沛的纪念品,正老实的待在鞋柜里,即便是各种不想给,但是鹰鹰的话又不得不听。看在他陪鹰鹰还算开心的份上,就暂且让这个笨弟弟高兴高兴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起名无能,小标随便码上去的~不要pia我~我会飞的哦~ 84 混蛋小子 大医生四十多岁,属于已婚人士,但是媳妇儿似乎看不起他的兽医事业,所以夫妻俩经常吵架,每次大医生拿着手机到处走来走去彰显他的焦急,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会立刻冷静下来。细致的问诊,检查,然后送去治疗。 葛鹰在这里帮忙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几乎每天都处于忙碌的状态,最多的就是给动物洗澡,两个小护士负责吹毛修剪,顺便做动物美容。 三个医生总有一个是休假的,所以待在宠物医院的基本上每天都是两个医生,全天不休,中午的午休时间总有一个医生值班。几个医生见着那么精神的小伙都挺高兴,俩小护士更高兴了,整天围着他转。大医生打趣说,桃花旺啊,还招来两朵桃花。 这边葛鹰打工正渐入佳境,再说二管。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管龙和管兵俩人肯定是出了什么别扭事儿。 管龙一放暑假就做起了家里蹲。刚回来的时候管妈妈问了一句怎么没跟兵子一块回,管龙没回答,直接大爷似的躺在沙发上喝起了冰可乐。管妈妈从厨房出来,脱下围裙就往管龙背上抽了一下。“问你话呢,小兔崽子!” “妈,你拿什么抽我呢!一股子菜味!”管龙用手在后背摸了摸。 “我刚才剁肉馅呢,说啊,这次怎么没跟兵子一块回!人家昨天就回来了,你今儿才到!”管妈妈把儿子推到一边,指挥着儿子给倒杯凉白开。 “他回来关我啥事儿,别什么都跟我扯上!我回屋游戏去了。”管龙把水杯放下了,然后躲自己屋里正式闭关了。 这都快俩星期了,连大门都没出,饿了就去冰箱或者厨房觅点食。补充完能量了再回房间。脑袋造成鸡窝了,浑身臭味,他倒没嫌弃自己身上那股味。 管妈妈看不下去了,揪着他耳朵把人拎出房间。“说你在家里孵小鸡呢,人都臭了,赶紧去洗澡,给我出门找人玩去,别给我弄这一套,要是不想出门赶紧的跟你爸去局子,准备接替你爸做工作!”管妈妈大嗓门吼道。 “妈,妈,哎,这耳朵可是你亲儿子的耳朵,揪掉了我不心疼的啊,心疼的是你!”管龙捂住耳朵,退了几步,脱了上衣扔沙发上了,“什么进局子,说话您说个全称行不,人家还以为我爸蹲警察局呢!”拿了条干毛巾就钻进了浴室。 管妈妈在外头守着,“把那身上的灰都给我搓搓,人家在家都是养白的,你倒好,身上尽长灰。要不妈给你搓搓!” “妈,可不用了,你也不知道男女避嫌。”管龙的声音透过水声传了出来。 “滚蛋!你赶紧洗,洗完给我出门去,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回来。我刚才给兵子家打电话,现在他在家呢,你给我找他玩去!”管妈妈在外头嘱咐好了,就开始家庭主妇的日常生活,看下午热播剧场。 管妈妈是农村出来的,文化不高,但是当年是唯一一个肯嫁给管龙他爸的人,那个时候,人们都讲究嫁给文化水平高的人,最好是个城里的,这样闺女嫁出去了,亲戚们也能鸡犬升天,占点便宜,能偶尔去城里走动走动。管龙他爸当年就是个高中毕业,混了几年打工生涯,觉得这城市里头魔障的厉害,没人瞧得起你,还不如在村子里好,人都没啥特别的坏心眼,顶多是人多嘴碎了点。所以就跟个老兽医学起了给牲畜治病的手艺,当时也没什么理想,就想着,跟村里人打交道比较实在,顺便能挣点钱。 管妈妈的爹一开始挺不满意管妈妈跟管爸的,一看就是穷小子,家里的田分给了他弟,他屁点没占,父母疼其他娃,每年就冲老大要钱了,其他的一点帮衬都没有。所以怕闺女跟着人吃苦,死活不让闺女嫁给他。当时管妈妈就是村里有名的倔性子,脾气也挺大,那种老爷们都不敢招惹的人!死活一条心的跟管龙他爸,直接先造小人。管妈妈把一张医院的检验单直接甩桌子上了,说不嫁不成了。好了,这下定了。 管龙他爸也想为了孩子努力吧,至少在孩子出生的时候给他提供一个好的生活。刚好城里的管兵他爸正做生意,有点小钱,认识的人也多,就介绍管龙他爸去兽医院工作。 起先生活挺苦的,租的房子压根都没客厅一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板凳上放了吃饭的锅,还有点地儿挂了衣裳,就这么在狭小的房子里住了三年。管龙那年三岁,一个玩具都没有,别人都上幼儿园呢,管妈妈就亲自带孩子,没文化,就买了本字典,自己学会了,再教儿子。 单位知道管龙他爸生活挺困苦的,加上工作又努力,也没什么杂心思,就给老局长看重了,给分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至少有个客厅厨房卫生间。虽然是栋旧的筒子楼,但是有个家还是好的。 管兵他爸偶尔请管龙一家人出去吃饭,照顾照顾,说实话,俩人算是不亲的远亲,但是管龙爸的性子说好听有点正直,说不好听有点愣,管兵爸看人实在,就偶尔搭把手,管龙爸也不是蹬鼻子上脸的那种,都是怀着感激的心情。 管龙五岁的时候,家里的情况就好多了,也给孩子送了幼儿园,俩小孩就遇见了。 这么才是孽缘的开始。 管龙回忆完,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穿了个大裤衩就出门了。 管妈妈扔给他一件上衣,让他穿上,说别回来晒黑了。管龙撇嘴,倒也没反驳。 抖着腿,肩膀上搭着白褂子,提拉着凉鞋,就在小区里晃荡,没去小树林阴凉,出门拐到篮球场去了,大下午日头高照,还真有几个不怕晒的人,顶着日头打篮球,挥洒着汗水。 “能加个人不!”管龙高喊。 “成啊,我们打对抗赛呢,输得一队可请吃饭的!”一个人高马大的寸板头抱着篮球说。 “好啊。”管龙把上衣扔一边的椅子上,借了双看热闹的哥们的运动鞋,蹦跳了几下当是热身了。 “那咱重新开始比,四对四,输得可得请吃饭,去馆子!”寸板头说明规矩。 打篮球的时候纯粹是消磨时间,但是一牵扯比赛,那就不能不尽力了,管龙啥时候肯吃亏过。 什么都不想,只追逐着那颗球,接住旁人传来的球几步上篮。被人盖了火锅。这帮对头的四人身高都在一米七八以上,保持着中等身高的管龙没这方面的优势,可是咱灵活啊,稍稍一矮身从旁边擦了过去,球穿给了神射手。人站在两分球线上投篮,没有不中的,当然偶尔会被人拦下来。管龙是后卫,负责支援,偶尔奇袭对方阵营,打得他们错手不及,20分钟后,休息,管龙方有两分的优势。 几个人歪歪斜斜的在被日头晒得滚烫的椅子上休息,喝水。管龙身无长物,啥也没有,有人递了瓶水,他自然道谢,肺里的氧气跟不足似的,每呼吸一口就有一股子铁锈味,跟跑长跑似的。虽然累极了,但是畅快啊。什么劳什子操蛋玩意儿,他认识吗!不认识!等一毕业,谁还认识谁啊!都各走各得路,自己娶自己媳妇儿了,该生孩子生孩子,谁管得了谁! 下半场开始了,管龙甩了甩头发,把喝剩下的水全泼身上了。 人吧就不能骄傲,一骄傲准受打击,分数竟然被反超了,无论怎么努力,始终保持着一分的差距,就这么保持到了最后一刻。 得胜的一方用双手支着膝盖,哈吃哈赤喘气,“得,今儿你们请,先回家洗澡去,等5点的时候在这儿集合,咱们吃大席去!” 得胜的人翘着尾巴走人了。输得人也没觉得啥,管龙还了人运动鞋,脱力的倒下了,旁边的人问有事没。 “没事,我躺会,我们5点这儿集合,我知道。”管龙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这样躺着,4点多倾斜的日光已经不再那么炽热。 “行,我们先回了,等集合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认识认识。”披着衣服都走了。 没有交换名字,只是打了一场球就变成了朋友,男人的友谊就这么简单。 管龙用手臂挡着阳光,伸平双腿,“呲,好热。”胸膛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气。 在一边林间小道上奔跑的某人站住了,远远的看着篮球场上躺着的那个人。目光定格了,移都移不开,脚步随着心所想,就那么走近了。 穿的都是运动鞋,走路没发出半点声音。在离他两三米的地方停住了,抱臂想看他能躺多久。他还能这么看他多久。 阳光洒在管龙的胸膛上,随着起伏的两点因为汗水的滋润,更加闪亮了。管兵咽了下口水,他仍旧记得实训的时候,帮他纾解的那双手,那种触感,红嫩的唇,那个时候微小的悸动,现在竟然被放大了。 管兵伸出了手,深吸了两口气,到底还是没敢有什么动作,拿起扔在椅子上的某人的上衣,甩到闭目的某人身上。“管龙,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管龙支楞着耳朵,听到了那个他极其不想听到的声音,坐了起来,冲着管兵吼,“你才是贾君鹏,你全家都是贾君鹏!” 管龙蹭蹭俩人穿上上衣,打完球的那种畅快瞬间被怒气代替了,气冲冲的回家! 管兵看着他的背影,搔了搔头,“什么操蛋玩意儿啊!”也没有继续练习跑步的心情了。 五点的时候管龙收拾好自己,穿的有人样了,跟管妈妈说今儿不在家吃饭了。 “今儿兵子一家人也过来呢,你出去吃啥,留在家吃饭。”管妈妈把人拉住了。 “我们都约好了,你跟爸招呼叔他们吧。”管龙把管妈妈的手顺了下来,拿上钱包就溜走了。 晚饭的时候,管兵一家人也过来了,两家人现在因为搬家,都距离近了。管龙爸怎么说也是畜牧局的一把手,以前的筒子楼也早就拆了,现在搬的地方是个环境挺好的小区,三室一厅的房子,看着也特别舒适。 俩人人因为距离近了,关系也亲近了不少,经常走动走动。 管兵一进屋子,没瞅到吃饭一准儿出现的管龙,就问管妈妈,“姨,龙呢?” 管妈妈把他们拿的东西接了过来,把人招呼进来,“那小子出去了,说跟人约好了吃饭。你们先进来,我打过电话了,他爸一会儿就回来,顺便让他买两瓶酒。” “买什么酒啊,我们拿的都有,别让大哥大哥破费了。”管兵妈妈挥挥手。不让他们客气。 “没事,没事。饭一会儿就好。先坐下吃点水果。”管妈妈也不跟他们客气了,去厨房看锅。 管兵直接闯管龙屋子里,翻腾了一会儿,就出来吃饭了。饭间,管龙的爸妈一个劲儿问着学校怎么样,管龙没惹事吧。 “要惹事这俩小子一样的本事,咱没接到老师电话就成。”管兵爸乐呵呵的说。 俩人是亲戚,孩子上学也一直在一块,这回好,大学也一起,俩家大人都比较放心。至少相互有个照应。 大人有大人的事儿要谈,管兵一吃完饭就习惯性得往管龙屋子里钻,躺在龙的床上看漫画,翻腾了几张cd片,都是些老歌。这人现代化的电脑下载歌曲都不用,就用那种放cd的旧机子,还是从老房子里搬家带来的。念旧的破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激vc的占沙发和评分~感谢老坑扳指的撒花~感谢所有收藏文的人~ 评论字数超过25个的,似乎能送积分~能送的我会送的~ 85 那就这样 管龙揣着钱包在到篮球场,人到得都差不多了,除了打球的几个哥们之外,还有个小美女。 “呦,这谁啊,这么水灵的小美女。”管龙勾勾小美女的下巴。 “啊,这啊,我妹妹,老妈非常我带她出来。”高个子把抱在臂弯里头的小美女颠了颠。 “妹子啊。叫声哥哥听。”管龙逗人玩。挺可爱的小女孩,长大了一定是个顶级的美女,穿着纱质的小天鹅裙,用蝴蝶结扎着马尾,肉嘟嘟的嘴里还吮着手指。小美女知道面前的大哥哥在说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瞅着。 “叫哥,她连我都不叫,时候差不多了,咱出发吧。”几个人结伴出去下馆子去了。 小美女公主似的被围在中间,旁边的人跟她哥打趣说,人家小美女长得贼好看,怎么着她哥这么什像史莱克。几个人逗趣玩,几分钟之后就认识了。有个人解释自己名字的时候特别逗,“李朋,没鸟的那个朋,其实我是个有鸟的大老爷们,毋庸置疑!” 旁人冷汗,满脸黑线。 那兄妹俩,哥哥叫朱伟,妹妹叫朱维。小维维特别喜欢喝维C的果冻,小名儿叫VC。 带了个孩子,吃东西就不能去太杂的地方了,找了个包间。一人一个菜,一份汤,又点了小孩爱吃的拔丝香蕉,和果汁。 “VC,吃肉。”管龙把炒肉丝夹了一筷子给坐在身边的小美女。 “豆。”VC指着一条小肉丝说。 “是肉。”管龙纠正。 “豆。” “你别教了,她都没说对过,哦,她还会说英语,我给你实验实验。”朱伟夹起肉。 “维维,这是猪肉,英文是pig,老师不是教过么。”朱伟把肉塞到了VC嘴里。 “教个。”嚼着嘴巴里的肉嚼不动,吐了。 “英语,说,pig。”朱伟接了小VC吐出来的东西。 “屁股。” “吃pig。”朱伟又夹了块肉。 “吃屁股。”小美女眯着眼睛又开始嚼肉然后又吐了。 “看多深奥的英语啊。你们是不知道,孩子学英语,那就是讲笑话。上次我妹唱了首歌,人幼儿园阿姨把英文词语融进去自编的。”朱伟慢慢说道,“跟我爸妈面前唱开了,爬上吹(tree),摘屁吃(peach),给你一个屁吃(peach),给他一个屁吃(paech),大家都有屁吃(peach)。得,把我爸妈乐疯了。” 众人也都乐了。管龙厚着脸皮子凑上人家小美女边上,使劲儿蹭蹭,多好的苗子啊,还知道把屁给别人吃,从小就知道了怎么用语言打击别人。 手机铃响了会儿,管龙看了来电显示,按掉了。没过一会儿手机铃又响了。小VC看着这黑色的小壳子会唱歌,从管龙手里头抢了过来,摇了摇,还在唱歌,短小的肉指头又乱按一通,手机被接通了。 管龙叹了口气,把手机拿到耳边,把小美女抱怀里了。 “有事儿?” “搁哪儿呢?” “吃饭呢,有什么事儿说!”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VC别闹,乖。”管龙按住怀里朝他伸手乱抓的小美女。 “VC是谁?女人?”怒了。 “是啊,还是个美女,VC给亲一个。”管龙把脸贴小美女嘴边上。小VC也给面子,吧唧一声亲了个带响的。 那边电话直接挂了,管龙哈哈笑了两声继续吃饭。喝了点白酒,用筷子蘸了点白的,喂给小VC,小VC被刺激得直吐舌头,哇一声大哭了起来。朱伟把人抱了过去哄了半天都不成,一直说要妈妈。大家吃喝都差不多了,也就散了,输的四个人把钱付了,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管龙插着裤兜,哼着歌,豪迈的不行,夜晚暧昧的热气迎面扑来,管龙张开双臂,大吼着一去不回头。旁边的路人都斜着眼看他,以为是什么事儿看不开的人。 管龙也不管旁人目光该怎样还是怎样,到了家门口,敲了几下门板。被管妈妈说了几句,“这都几点了,我都睡了一轮了,还喝酒了,不怕摸不着家!” 管龙不耐烦了。“哎,哎,美女,回去睡美容觉吧,明天会不漂亮的。” 管妈妈对这个儿子确实没办法,被推到了卧室。“哎,我还没说完呢……” 管龙去冲了遍澡,酒气散得差不多了,也清醒不少。哼着小曲就打开了卧室的门,按开了灯,灯光猛地一亮,怎么床上坐了个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草,你坐我床上干啥!”管龙怒了,无视管兵的眼刀。想把人拉下来。 管兵听到他刚进门的时候哼着小曲,看起来今天挺开心的,有美女陪,自然开心。不过这点想法入了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再看管龙对他一副厌恶的模样,管兵就觉得,他们二十几年同穿一条裤子的交情还比不过一个女人么!凭什么这么跟他说话。 愤怒的管兵也不管了,直接把管龙扯到床上,一个泰山压顶坐到了管龙的肚子上。“我不仅坐你床上,还坐你身上呢!你想咋的!” 管龙被那么一坐,肚子和胃被挤压的差点把晚饭吃的东西都吐出来,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我告儿你,你给我,赶紧,赶紧下来,不然,我收拾你。” 管兵被激得心火烧得旺旺的,俩手把管龙的手拢到一块,给压到了头顶上,“就不下来,今儿得好好收拾收拾你,凭什么给我那么张板子脸啊!连个笑都没有!” 管兵俯□子凑近管龙的脸,看着他的双眼,“你好好笑给我看,我就放了你,咱俩还跟以前似的。” “滚,什么以前的样儿,回不去,我们回不去,就是能回去,我也不回去了!”管龙正慢慢积蓄力量,打算一举把管兵给掀下去。 “不准说滚,管龙,你凭什么跟我说滚!就是你,没资格跟我说这个字。”管兵又逼近管龙的脸,几乎能看到自己在管龙瞳孔中的影像,“管龙,老实点。”屁股又往下坠了坠。 “嘶,老子肠子都给你坐出来了,你还跟我说要回去从前。特么的,你这是个回去从前的态度吗!”管龙大喘气,管兵这小子死重死重的,跟超级秤砣似的。 “不这么制住你,咱俩根本没有好好谈话的机会。龙,咱俩回去从前吧。”管兵软了口气,蹭了蹭管龙的脸,也闻到了洗发精和沐浴液的清爽味道。管兵觉得自己有点热了。 “你现在说要回到从前了,在学校的时候你怎么跟我顶嘴的,你忘了是吧。特么的,你以为老子每天气着自己玩啊。”管龙被管兵那么一蹭,怒气消下一大半。 “可是那个时候是龙先叫我滚的。”管兵委屈了,头顶着管龙的肩膀喃喃道。龙的锁骨挺好看的,鼻子蹭了蹭那片觉得不错的区域。 “蹭我干什么,痒!”管龙挣扎着把手抽了出来,管兵也没再制住他。 “那咱们今儿就开诚布公的谈一次,谈完该散的散,”管龙觉得有点歧义,又没在一起,“咳咳,嗯,我说的是,以后也别做哥们了,当陌生人。” “好,你说。”管兵也盘腿面对着他坐了。 “我们俩从实训的时候就开始不对了,这你同意吗?” 管兵点头。 “具体就是我挽救了你的小弟弟之后。” 管兵低头思索,抬头,点头。 “之后咱俩的感觉就不对了,你想过什么不对没有?” 管兵疑惑,摇头,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 管龙觉得热了,脱了上衣,“我干什么事儿你都得粘着,比以前还粘。不让我交女朋友,好吧,我也不想交。这你同意吗?” 管兵点头,盯着管龙胸前因为洗澡时候的擦洗变得红嫩嫩的亮点,沙哑着声音,“同意。” “你丫看哪儿呢!”管龙看管兵瞅的不是地方了,又把衣服给套上了。 管兵咽了下口水,觉得可惜,明明很可爱,想咬两口。 “你这是什么意思?” 管兵回神,“什么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对我什么个意思?有其他想法,还是……你那个黏糊劲儿。”管龙气鸡皮疙瘩似的搓了搓胳膊。 “也没什么想法,就觉得你跟别人笑,我心里头不舒服,你陪别人玩觉得把属于我的时间分给别人了。”管兵在管龙腿上画圈圈。 管龙觉得痒,拍开了管兵的手,又抓了几下,“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管兵听着管龙重复的那几个是不是,看着他眼睛有些怯弱,又有点退缩,直觉觉得是不是后面的几个字,非常重要。 “你是不是有独占欲啊,心理的那种疾病?”管龙吐出一句话。 管兵一听就气炸了,“我跟你从小一块尿炕挖泥玩,是什么样你不知道?我心理健康着呢!” “我当然知道。”管龙其实没把真话说出口,总觉得一说出口就有点万劫不复的感觉,但是夜晚的魔媚蛊惑着他,管兵又靠得如此近。 “龙,你觉不觉得,我跟爱上你似的。”管兵凑近了管龙,轻声说。 管龙屏住了气,退了开。“你,你说什么呢!” 管兵双手一展,把管龙裹着了,“真的,就跟我爱上你似的。”手从管龙后背的衣服里伸进去,摩擦了下肌肤,觉得通过手的触碰带来小小的战栗。 “龙也不讨厌我这么抱着你,还安慰我小弟弟,一点心理障碍的都没!”管兵笑了,觉得俩人算是最亲密的人了。 “你以为我愿意安慰你小弟弟啊。”管龙把管兵推开了。 管兵直接把手按在了管兵的下|身,摩擦了几下,“龙,我也帮你安慰小弟弟。我让它翘起来。” 微眯着眼睛笑的管兵像极了管龙平日捉弄人的样子。被他那么一按,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小弟弟竟然有点意向了。“你,你放,放开。”说话都哆嗦着,管龙不敢乱动了,一动管兵的手就握紧。管兵竟然拿他的小弟弟威胁他,太奸诈了,跟谁学的!管龙心里怒骂。 “龙,好像有点硬了,我帮你看看。”管兵说着,就把管龙的大裤衩给扒了下来。本来洗完澡就打算睡觉的,也没穿内裤,被这么一扒,什么都被看到了。 虽然立刻被捂住了,但是管兵还是看见了,比自己的颜色浅,看起来个头也不小,不过应该没自己大。以前比鸟的时候一定是作弊了。 “这里,不能碰。”管龙一手捂住鸟,一手拉扯着被管兵抓住另一角的大裤衩。 “不能碰那就亲嘴吧。”管兵觉得蹬鼻子上脸才能占到便宜,武力压制是必须的。 这哪是亲吻啊,简直就是狗咬人,管龙心里直哭,嘴唇跟麻痹似的,被啃得红肿,刚想骂人呢,却被舌头趁虚而入,在口中翻腾。 口水顺着下巴留了下来,管兵用手指划着那口水的流向摸上了管龙的胸前。一碰就听到管龙闷声吸了口气,身体都紧绷了。 好敏感啊,揉揉捏捏,管兵上瘾了,觉得不够了。一急,搂着管龙就栽地上了。就这么都不放手,把管龙压在地上,上上下下一通摸。嘴里舌头还使劲儿吸着。 管龙被那么弄着,想反抗,那死小子又死重压他身上了,想咬他吧,嘴巴被撑得太开,合都合不上。小火苗变成了大火苗,直接烧到了下|腹。 “兔崽子,吵什么呢,闹腾出那么大动静儿,让不让人睡觉了!”管妈妈在外头使劲儿拍门,俩人吓得立马就不动了,还好管龙有随手锁门的习惯,不然管妈妈进来,这画面,还真不怎么好看。 “妈,没事,床挤,掉床下头了。没事,你赶紧睡吧。”管龙为了掩饰怪异,大喊着回话。 管妈看没什么事儿,嘟嘟囔囔回去了,“不让老娘睡个安生觉,迟早炖了这小兔崽子。” 俩人听管妈回了卧室关了门,松了一口气,管兵还压在管龙身上。 “龙,我们就这样吧。”管兵头抵住了管龙的胸口。 “那就这样吧。”管龙回答,一身的火气没得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那些留评的人,似乎评论超过25个字我就能送积分了。能送的我尽量送吧。其实俺对这个也不是很清楚。 废话完毕。 这章爆发小宇宙而已。 86 就吃不着 管妈的一通喊,把俩人给吓住了,不敢在地上翻腾了,直接转战被窝里。宽大的空调被把俩人从头到脚蒙住了。挤在窄小的床上,交缠着手臂和双腿。 管兵亲吻着管龙的唇,安安静静任他亲吻的龙感觉特别好。越亲越深,方才被完全打破的气氛都回来了,管兵搂着管龙的后腰,让他贴向自己,俩人的鸟都窝在裤子里,就这么隔着两层布磨蹭着。 手在彼此身上摸来摸去,不得其所,管兵的手渐渐下滑,摸到了管龙的屁|股蛋儿,突然间觉得自己兴奋的不行,隔着裤子摸不过瘾,就直接放到里面摸,管龙因为不常运动,所以身上的肉没形成肌肉,但是这么摸着,觉得肉肉的,手感好。特别是两瓣之间的一道缝隙,伸出一根手指,就这么嵌了进去,上上下下滑动着,手指被夹得好舒服。 随着手上的动作,管兵顶压着管龙的下|腹。 管龙给带动着,也不管管兵摸到什么不该摸的地方了,舔着管龙的胳膊,把口水全弄在他身上,俩人跟蛇似的交|缠在一起。煞是淫|靡。 俩人现在脑袋里涨涨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做,但是不得其法,用彼此的手自助了一次,身上的火热散发的差不多了。 “龙,我想进去。”管兵软着声音说,亲了下管龙的脸。 “进去什么?进去哪儿?”管龙还有些沉迷,没缓过来劲儿,这样凶猛的运动还真累人。 管兵摸了摸管龙身后的股|缝,按了下那里仅有的入|口。 脸上带着红晕的管龙抓住管兵的手,拍到他肚皮上。“你不嫌脏,一边玩儿去!” 管兵看占不到便宜了,也觉得,怎么男人就没个入的洞呢,龙又不让他进去那里。不过龙倒是没说要进去他身体里,这样管兵心下有点安慰了。抱着管龙的腰,轻拍着,缓缓进|入梦乡。迷糊之前还想着呢,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啊,到底什么事儿来着。 鸟儿唧唧啾啾的叫着,管妈一大早就开始叮叮咣咣的做饭,拍了几下门板,喊了几声,里头半点动静都没有。假期的,让俩孩子多睡会儿吧,昨儿估计又打架闹腾了。 刺目的光照着眼睛透过眼皮扎着他的眼球,身上跟鬼压床似的,想翻身都做不到。 管兵横在管龙身上,迷蒙蒙的有些清醒,摸了摸身下的皮肤,滑滑的,怎么有个小疙瘩,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红豆的乳|头,嘴就吮了上去,偶尔用舌头舔舔吸吸。小弟弟早起很精神,直立着蹭到某龙的大腿上。 管龙就这么被闹醒的,睁开眼睛就看见黑色的毛茸茸的大脑袋,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想起昨夜的荒唐事。把脑袋从自己身上拔开,看着他还用□蹭着床单,不知做着什么美梦呢。管龙抬脚,把人蹬了下去。 人咚的一声掉到了床下,看身边,打着哈欠,搔了搔头,坐了起来,“龙呢,龙呢?” “醒了没,醒了把你那身衣服给穿上!早晨遛鸟好看是吧!”管龙把他的衣服扔给他,自己也穿好衣服。草,身上给印了不少印子,特别是胸前的那点,也不知道那小子吸了多长时间,就知道最后舒服的睡着了,现在,都肿的是平时的两倍大了。 管兵穿了一半衣裳,锐利的双目乍现,揪着管龙的领子问,“我都忘了问,昨儿的VC是谁,那女的真亲你了?” 管龙托着下巴想了半天,才记起吃饭的那会儿他似乎用小美女气了他一把。“那是啊,真亲,以后万一她长成大美女了我还占便宜呢。” 管兵挥着拳头想动手呢,都有他的了,还惦记女人! “虽然小美女现在才五六岁,但是觉得是个女王的苗子。”管龙的下一句话把管兵的怒火给盖灭了。咧着嘴傻笑。 俩人收拾了东西,刷牙洗脸吃早饭去了。 “你用我牙刷干嘛!” “你家没我用的牙刷这不用你的么!” “下次再来住宿,自带洗漱用品。你这用过了我还用不用啊!” “你还嫌弃喽,下次你住我家,我的牙刷毛巾随便你用!我不嫌你!” 管妈听着俩人在哪儿吵,觉得,俩人还真孩子似的,从小闹到大,也不嫌腻得慌。 暑假转眼就过去了,休闲的日子过得都都飞快的,用成语那就是白驹过隙,一瞬间的事儿。葛鹰在宠物医院里头混熟了,跟大医生告别的时候,好多人不舍得他,说他如果能长期待在这里就好了。不管怎么说,葛鹰还是得回去上学,至少再过两年,等他大四了,也该为以后的事业做准备了。 打工的钱,一半寄回了家,让葛妈去买点衣裳,还有好吃的。因为暑假不回家做点弥补。 到了学校开始上课了,大家才觉得,这暑假是真的过去了,没心没肺睡到自然醒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几件新奇的事儿还要交代交代,第一件事就是刘犇犇竟然追到了宣传部的部长刘菁,虽然没有人看好刘犇犇,觉得无论是样貌还是家事,俩人的性格,都是不合适的。但是刘菁和刘犇犇竟然同所有的校园情侣一半,甜甜蜜蜜的谈着恋爱。 第二件事,葛鹰获得了一等奖学金,有上千大洋,班里除了班长是国家励志之外,就数葛鹰得的钱多。因为班长有职务加分在身,葛鹰的一等奖学金全部是真材实料,完全凭成绩得来的。葛鹰想着,这回可以不用跟家里要学费了。这是其二。 第三件事,就是刚开学没多久,学生会就开始大力宣传学校秋季运动会的事情,各种比赛报名表,开始下传到各个班级。当然获得优胜奖牌多的班级,会有荣誉班级的称号奖励。个人会有道德加分。总之是奖励多多。 听说刘犇犇那件事的时候,管龙还跟葛鹰说,俩人不会超过俩星期,但是算着算着快一个月了,俩人还甜蜜蜜呢,管龙不解了,难道那俩人真的爱上了。刘菁这么个个性美女怎么看上刘犇犇的?难道俩人五百年前是一家来着。刘犇犇跟故意气宿舍里这仨个光棍似的,打电话当着他们的面,还用免提,整天搁镜子面前臭美,说要出去约会。刘犇犇用自己挣来的奖学金都请刘菁了。葛鹰冷眼旁观着这段恋情,他没必要在意,用金钱和鲜花维系的爱情到底能不能长久,到最后就知道了。 总之管兵这个运动能手被赶鸭子上架,报了多项体育竞技,光跑步都四项,更别说什么铅球,撑杆跳了。班长大人握住了管龙的手,大声致谢,谢谢他对班级工作的支持。 “哎喂,参加项目的是我吧,你该感谢的人是不是弄错了!”管兵炸了。 班长大人推了推眼镜,一道光划过镜片,“我怎么会弄错,这才是本质啊。”拍了拍管兵的肩膀。 班里参加项目的男生都下了投资的,赌自己赢,管龙自然也不示弱,直接把管兵推了上去。大家协定,谁赢得了奖牌,谁把赌资拿走,按奖牌数量分成。 接下来就开始了管兵被管龙鞭策的赛前练习生活。被奴役的小兵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管龙赚钱的筹码。 “禁欲?”管兵强烈摇头。这个是不能答应的。 “网上说,赛前禁欲是比要的。”管龙摇头。 “你信度娘,那是第一不靠谱,不禁欲,要我禁欲,我就不去比赛了。”管兵抱臂,“不仅不禁,你还得好好伺候我。”邪邪的笑了。 管龙勾唇挥出个大鞭子就打管兵屁股上了,管兵一嗓子嚎了起来,又开始了宿舍楼里的日常戏码! 刚下课打算去图书馆的葛鹰被班长留下了。 “让我带班级啦啦队?”葛鹰指着自己,他哪里看起来像女生了么?还是班长认为,班里仅剩的三朵金花,能弄成个啦啦队? “是,我觉得,啦啦队队长非你莫属。”班长手一招呼,身后一批身穿白大褂的男生站在他身后,“这是我组织的啦啦队,总成员10名,你认为怎样?当然还有小护士装的三朵金花。” 葛鹰扫视那一群人,这一群人是班里运动力不强的人,基本上500米短跑就能让他们歇菜。看到葛鹰的眼神,抖了抖。 班长凑近葛鹰说,“我告诉他们,不参加比赛就得参加啦啦队,不然扣道德分数,如果班级获胜就会获得加分。自然,顺带提了一下,三朵金花会一起参加啦啦队训练。” 本着自由参加运动会的宗旨,葛鹰没有参加任何一个项目,更没有参加啦啦队的打算。直接拒绝了班长的任命。 班长大人多拧的人啊,属于累死累活愚公移山的那种人,每天早晨的招呼,吃饭时候的招呼,上课之前的招呼,下课之后的招呼,睡前熄灯的招呼,连晚上去厕所,葛鹰都能看到班长大人追着他,跟他来一声,“葛鹰同学,你也来撒尿啊!” 葛鹰无奈,只得应下啦啦队队长之责。下载了几个口号和手势,操场是体育训练的场所,葛鹰他们就站在教学楼后面的小广场上练习喊号子和挥手势。 7个男生,白斩鸡似的,还没金花喊的声音大呢。管龙说人交给他一会儿。结果回来的人个个脸色煞白,喊号子的声音都能刺破大气层。 葛鹰问,怎么弄的。管龙摆了个手势,“小意思,拿了个被宅子称为顶级恐怖的恐怖片给他们放,掀着眼皮让他们看完。这尖叫声有了,嗓子开了。” 葛鹰竖起了大拇指。自此啦啦队的几个弱鸡晚上都边做噩梦边喊号子。 参加比赛的几个正做最后的养精蓄锐,啦啦队的现状也颇有成就。白色的医用大褂,中间围着三个粉色护士裙。这通的个性,吸引眼球。运动会还没开场,兽医专业的啦啦队就已经登上了校报,让大家惊艳了一把。 管龙翘着二郎腿,坐在站台上,看管兵做最后的冲刺练习,场地早已经熟悉了好几次了。跑完之后只有稍微气喘的管兵翻了围栏就坐在管龙身边,喝着他递过来的水。 “这次得尽力,不管你愿不愿意,就当为我跑,”为我的钱跑,管龙帮他擦汗,“也一定得拿几个奖牌。” “龙,我要奖励的。”管兵把水喝完了,清爽了不少,倚靠着管龙躺下了。“我最近去网吧研究了一下男男做的时候,可以进去的。” 管龙一巴掌把管兵的嘴捂住了,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敢,冲着管兵大吼,“你丫还想不想要脸了。不要我给卖了,反正是个二皮脸!” “进去,谁说让你进去的,让你跑就老实的跑。”管龙揪着管兵的耳朵。 “不给做,我就不跑,我可知道你们在赌这次运动会谁得奖牌。”管兵也不笨,一点零星的消息凑到一起,怎么着也猜到了,他又不是真的那么傻。 之后几天管兵就不见人影了,操场不在,上课直接逃了,回宿舍的时候直接睡的死沉。管龙觉得怎么自己被管兵抓住小辫子了。真是养鹰的被鹰啄瞎了眼! 妥协之后的管龙被管兵要求了先付定金,得了订金,吃嘴吃的很乐呵的管兵大意了。管龙什么人啊,能屈能伸,他能老实松口答应下来,也能厚着脸皮不认账。要不是因为这次投资太多,他也用不着用这种招数。 作者有话要说:该寂寞了~哎,叹气~ 87 学校记忆 有种人是天生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管兵是这种人的典型代表。 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逃学玩游戏躲在书店看漫画,所以从来都是回回不及格,到最后的考试还是靠管龙给他硬塞进去的知识过的关。也是小时候打架多了,所以运动细胞老早就被开发出来,身体也比其他人壮实。中学的时候跑步运动会从来都是拿头奖的,不过厌倦了那种挤破头抢第一的感觉,就不再跑步了,所有人都反对他的决定,说可惜了,说不定这么练着能进国家队呢。只有一个人支持,说不跑就不跑,多大点事儿啊。所以,为来了这么一句话,管兵放弃了。 虽然说是捡起旧手艺,但是这几个星期的大强度训练让他找回了以前的那种感觉。这次不是为了赢,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做的目标。好吧,虽然这个目标不是那么光彩。但是确实管兵现在最迫切想实现的。 观赛者都在看台上,最前头是给院领导设的席位。两边是学生会成员,后边则是按照院系一个个排的座位。兽医学院两边是英语系和经管系。葛鹰穿着白大褂抱着红色大旗,架着胳膊站在兽医学院最前头,后边整整齐齐站在10个人的拉拉队伍。 三朵金花拿着从别处借来的白手套,一人给分了一双,说是这样好看。颇有一种专家会诊的感觉。 “XX大学第9届秋季运动会,现在开始,请校长出席讲话,大家热烈欢迎……”运动会主持是播音专业的,说的一口标准普通话,校长一上来,方言就出来,带了点违和感。 下头运动员已经在运动场上站好,管龙从学生会弄了个工作人员的牌子,也进了赛场,跟管兵嘀嘀咕咕他的对手。 礼乐队大鼓长号锣一齐响,奏着校歌,绕着操场走了一圈,这才正式拉开了比赛的序幕。 兽医专业报的项目长跑居多,上午第一场短跑,100米,200米,之后是铅球、跳远,下午才是长跑。 管兵穿着蓝色的号衣,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鞋带,蹦跳了几下,觉得感觉还不错。站在了起跑线上。 管龙乐了,他怎么不乐,这是第二块奖牌了吧,管兵领完项目冠军奖牌之后就直接给管龙了。班里的其他男生看了大大叹了口气,之后又挺起胸膛直接奋战下一项目。吃惊的看到管兵又出现了,他这个衰神,想耍帅也不用全都参加吧,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葛鹰挥舞着大旗,左一甩,身后的人齐口号,右一甩,三朵金花青翠的声音喊着“兽医学院”!接得恰到好处。 兽医学院占了白大褂的优势,十分显眼,台下的学院的壮士们也跟加满了油似的,激情澎湃着。 5000米长跑从来都是运动会的□,每一次跑完就像死过一次,所有跑过终点的运动员们如是说。 “行不行啊?”管龙问。 “行,不行也得行,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管兵握拳,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与同队的几个人相比,管兵处于劣势。好多人看着这个徘徊于各个赛场的运动员,都抛来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这5000米长跑可不是跟那些一二百米跑一样,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小子,回去吧,别在这儿现,待会丢人了不好看。”隔壁跑道的人呲着牙笑着,“兽医学院的啊!怪不得,禽兽么。” 管兵听不得人说学院的不是,怎么着就被人瞧不起了,想上去理论呢,被管龙拉住了,安排了一句,赛场上赢他。 “嘴上说说谁都会,赛道上见真章!别一会儿扑街就成。”管龙跟那人说,瞟了眼那人身后印着经管学院,“怪不得,一股子铜臭味。” 经管学院的那个人见嘴上没占着便宜,比赛也快开始了,打着不跟他一般见识的旗子,老实的准备比赛了。 前半段的时候拿经管学院的一直处于领先位置,管龙跑在他身后两三米的地方,跑步经常有一种习惯,跟着前头那个人,那人加速了,自己也会不自觉的加速,保持的同样的速度,同样的距离,这样可以省以小部分的力气。管兵就是这种策略,想超越,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现在处于第五的位置。前头有两个人已经渐露疲态。身后的几个人还没有超越的打算。 直到路线还有四分之一的时候,管兵开始加快速度了,长跑时的缺氧腿部肌肉僵硬等弊端开始出现了。赶超了两个人,只剩下了经管的那个人和其他学院的一个男生。 “兵子,跑不赢没奖励啊!”管兵耳朵边飘过这么一句话,啊,知道,知道,龙最势利!这次准赢。 战场上哪儿有常胜将军啊,快接近终点的时候管兵与那经管的人只剩下了半步的距离,极尽接近终点的时候,经管那人看到管兵快要超越他,也不知怎么想的,伸出一条胳膊作出甩臂的动作,挡住了管兵的视线,管兵一踉跄,在到达终点的时候跌倒了。 还好反应敏捷侧身扶了一下,才不至于整个人爬在哪儿,不过长跑冲刺跌了一跤可不轻,喘着粗气,硬是爬不起来。旁边那个经管的,赶紧伸手,说对不起,说没看着人就看终点了。 葛鹰从看台上看到了,翻身就下了看台,从那边聚集的人群跑去。 管龙已经把管兵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跟着那经管的人对骂。旁边学生会的人在调解。 “5000米长跑项目结束,第三名,XX学院,XXX。第二名,兽医学院,管兵。第一名,经管学院……”报分员在广播里念着排名。 经管的人在旁边呐喊,对着兽医学院的唏嘘。 “这手段光彩啊,那么卑鄙的手段都能使出来!”葛鹰班上败北的人对着经管学院的人喊。 “什么不光彩,那是无意的!这是比赛,受点小伤是正常的!”经管的一个女生站出来跟那人对喊。 “你一女的出来说什么话呢,经管的没爷们了是吧!” “瞧不起女人算什么爷们……” 总之最后争吵变成了对骂,人身攻击。 “修改5000米长跑项目的比赛结果,第一名,兽医学院,管兵。第二名,经管学院……” 这回,兽医学院的尾巴翘天上去了,拿这事儿挤兑经管的。 具体育部的人说,一开始本来经管的那人是要赢得比赛了,可是那么挡了一下管兵,管兵身子一斜,先一步冲破了终点的白条带。这也算是侥幸,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比赛结果。 管兵拿到了第N个奖牌,经管学院的人不服,跟评分委员抗议,但是人有照片为证,清清楚楚的照出了管兵冲破终点时候的画面。真应了一句,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经由此事,经管学院和兽医学院的人正式建立了梁子,不论是学院篮球赛,还是其他,总之学校组织的公共活动,俩个学院的人跟掐架掐上瘾了似的,每次斗得你死我活。 就这么着,在喧嚣的庆贺声中,运动会落幕了。当然管龙到底是不是兑现了他的承诺,还是个未知数。只知道,俩人之后混得跟一个人似的。颇有点甜蜜蜜的调调。 大学匆匆的,两年过去了,学校又迎来了一批新生,看着一群刚入学校的傻孩子,他们也升上了大四,班里的人不再无意义的打打闹闹,都开始了为以后的工作谋划着,有人说要考研,有人说要先去找份工作,自然还有人想投奔公务员的行列,总之,被父母亲人期许着,他们开始斟酌着走上了选定的道路上。他们不再肆无忌惮的在楼道里奔跑,更多的去面试地点,拿着简历,心情忐忑。他们不再说,我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开始着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往前走。投身社会这个大熔炉中。 二管最后完成了挂科的几门科目的补考,终于开始了最后的打拼,把自己大学四年读下来的书,全部按斤卖给了二手书店,什么二手自行车也挂牌子卖给了学弟,总之所有带不走的东西该卖的就卖了。 大学生活走到最后,校园情侣们,就如那本书上说的,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该分手各奔东西的都果断分手,毕竟,已经开始现实,爱情已经不算最重要的东西,带着校园最纯洁的感情,他们离开了。 大四上半学期已经有人开始提着行李离开,说已经找到了好的公司单位,先去适应几个月。大四的课程基本上是空白的,只需要在最后拿到自己的毕业证书,照一张大学最后的留念,那就是完结了。 “我跟老同学打了招呼,你先去实习一段时间,这种国家的单位毕竟是条件好点。能把握的就把握住吧。”张老拍了拍葛鹰的肩膀,觉得真有点舍不得这个学生。别人都说他是桃李满天下,但是记着他的能有几个。葛鹰这孩子,心眼儿善,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总记得给他打个电话问声好。所以,能帮孩子的事儿他尽量帮忙。 葛鹰还了实验室的钥匙,道了谢,说毕业之后稳定了,来看他。到那时,他就已经有资本以一个社会人的姿态站在老师的面前了。 管龙属于最不着急的人,照样窝在宿舍里打游戏玩乐。老爹有那么好的资源,他保证会好好利用的,至于管兵,基本上应该是管龙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宿舍楼已经空了一部分,该搬走的搬走,楼道里到处是撕成几瓣的明星海报,早就用来铺床的校报,废弃的耳机,摔坏的键盘,黑乎乎的臭袜子,这些东西都给他的主人丢弃了。 葛鹰他们宿舍,刘犇犇的床铺空了,据说刘菁也跟他分了手。 二管仍旧是不知愁,整天玩。葛鹰去了张老介绍的实习地,市里的畜牧兽医局报道。因为是新人,免不了受点排挤。但是随着几次大的拯救野生动物的活动,葛鹰也算知名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院报还有人就这件事采访他,问他的大学四年的心得,葛鹰没什么心得体会,也没什么想要留下的话。直接拒绝了,让他去采访别人。 最后听说那小记者到处说葛鹰这个人太高傲了,得了点成就就端架子。 葛鹰是什么人,他身边的人清楚,看着冷着一张脸,但是有时候心肠挺软的。做的事情不讲究什么对错,想去做就做的,算是独行侠,随性而为。 这两年里,葛鹰再也没有进去小黑屋,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脱离了那种逃避的人生,他有信心有勇气去面对未来所要面对的一切。 “宿舍还有东西吗?什么时候离校?”顾天明问。 “东西不多了,后天离校,明天是领毕业证,最后一次班级聚餐。”葛鹰说。 “留下大学最后的回忆,别后悔,跟同学好好道别。”顾天明柔声说。 “唔。” “鹰鹰,工作之后,住在我那里吧。” “唔。” “以后没什么可以阻挠我们了。我们可以并肩。” “唔。”握紧了顾天明的手。 顾天明在葛鹰额头印下一吻。葛鹰也亲了亲顾天明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鹰鹰的大学生涯就这么快结束了~ 好吧,留评好冷清哦~俺有点情绪化了。 88 祸事成双 离校的那日,班里的众人又再一次聚首,穿着学士服照了几张照片。 “我还是比较喜欢咱们的白大褂,看着有范儿。”班长大人说。这一提议得到了众人的响应,能翻腾出来的,脱了学士服,换上了白大褂。照了大学四年里,他们露出最璀璨笑容的一张照片。班主任最后来见了他们一次,看着这些小子个个英气十足,觉得他们到底经过了大学的历练,有知识和能力傍身,入了社会,应该都能闯得一番天地。 “今天晚上还有聚餐,席都定好了,学校门口的草根餐馆,用班费付账,各位不用带钱包都成,这是咱们最后一次的聚餐。不醉不归吧!” “好!”下午,该留念拍照的去留念,该最后见朋友的见朋友去了。二管跟着葛鹰逛了图书馆、实验室、操场、食堂、宿舍、教学楼,把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不少人盯着他们身上的白大褂瞧,嘀嘀咕咕说,这是学校有名的一群野狼兽人,兽医学院的,嚣张着呢。此刻也没人管这是好坏话,一通听进去,再从耳朵里冒出来。偶尔碰着了同样穿白大褂的同学,大声招呼,各走各路。他们都默契的都没有脱掉这身褂子,这是他们的证明,一种以自己选择的专业为荣的证明。 “鹰仔,毕业之后你留在这儿,我们却要回去了,真舍不得。”管龙勾着葛鹰的脖子,不舍道。 “人生还长,总会见面的,偶尔有时间碰个面。”葛鹰拍了拍管龙的头,这是他大学四年的好友,总是粘在他身边,为他想着的兄弟。到这里能遇上他们算是幸运。 “会见面的,就是不能这么打闹了。散了这味儿真难受。”管兵看着天空叹了口气。 有时候人会有那么一种感慨,站在路边等着你要等的一辆车,走向终点,在到终点之前,会有人上车,有人下车,这些人是陪你同坐一辆车的人,但是却不能陪你走到最后。有人记得你,聊天时候的愉快,会搭另一辆车来找你,但是却不会永远陪着你。陪着你走完这一路的,也只有那辆车的司机,你的领航人,你的一生的伴侣。 葛鹰一手搭着管龙的肩,一手搭着管兵的肩,三个人感慨的感慨,叹气的叹气,但是总能微笑着看着一帮傻孩子瞪着他们瞅,管龙恶作剧的狠狠瞪回去。 校园逛完了,太阳也落山了,昏黄的路灯亮了,三个人结伴,目的地学校外头的草根餐馆。学校门口三三两两的情侣躲在路灯的阴暗处,吻别,葛鹰还记得顾天明第一次醉酒就是倒在那里,化身幼童跟他撒娇。路上碰着他以前打工的小摊,那摊贩的老板早就忘了他,那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劳动力赚钱,给父母买了礼物,给顾天明买了礼物,那种欣喜感无以言表。校车最后一班车绝尘而去,带走了一批到车站、火车站的学生。这里有他四年太多的回忆,深深刻在心里,不能忘怀。 到了草根餐馆,有的已经开始拼酒了,女生在室内的影像电视面前,握着麦克,唱着离别伤感的歌。偶尔服务员来上菜,都要躲过那些已经晕晕乎乎的醉酒者,小心翼翼的把菜放下。又被某人抓住了,让再拿几瓶酒过来,要白的。 葛鹰握着酒杯也喝了不少,啤的白的,混搭着喝的,那种刺激,冲散了脑中的神智。 “我一开始看你很不顺眼……”歪着身子,左手拿了瓶酒,右手揪住葛鹰的衣领,喷着一股子难闻的酒味,“你他么的怎么就那么招张老头喜欢,就,就进了实验室。” 葛鹰没回应他。 “班里的三朵花都喜欢你,这你不知道吧,你说,你怎么这么招人待见呢。我怎么就不行呢!”那人跌坐在葛鹰身边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葛鹰抬起自己的酒杯,跟边上的人示意。那人迷蒙着眼睛看了葛鹰一眼,然后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俩人都一饮而尽。颇有些尽释前嫌,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反正什么不满,嫉妒都过去了。到了要散的时候,以前的事儿算什么。 葛鹰本来就是个不太会喝酒的人,第一次喝酒是被顾天明灌的,事后的一些事,模模糊糊有点印象,他不停地在找小黑屋,想躲进去,但是现在他虽然醉着,头脑清醒着,只是动作有些迟缓,本来就不是很多话,现在就更加沉默了。 班长过来,跟一个一个敬酒,说多谢四年的照顾,跟每个人都说了点勉励的话,并约定十年之后再聚首。 “鹰仔,咱们碰一杯。”管龙拎着白酒瓶子晃了晃。 “胃没事了?”葛鹰看了他的脸色,上次管龙还喝得脸色煞白。 “没事,怎么说也是最后一次,不醉了,以后怕要后悔。”管龙挥挥手。 葛鹰拿了酒瓶子,换了酒精度比较低的啤酒,一人半杯,不多。 管龙无奈,只能喝了带着苦味的啤酒,“兵子都哭了,在一边躲着呢。鹰仔想看么?”管龙神秘的说。 葛鹰的眼睛闪亮了,想看啊,多稀罕。 俩人看着躺在沙发上,捂着眼睛装醉的管兵,一人一边把管兵的手拉了下来,看到了管兵通红的眼睛。 “瞧什么,稀罕么,你不看大伙好多人都哭了吗!”管兵怒了,拍开俩人的手。 “大家那是应景,被酒精催的。也只有你,想着大家不会再见面,才哭的,丢人。”管龙一屁股坐管兵边上,塞给他一个酒杯。“今儿把鹰仔灌醉了,这是任务,以后想灌醉也找不着人了。” 葛鹰笑了,就冲这俩人的粘功,估计以后即使工作了,也说不定一个月见一回呢。“喝醉,行。要醉都醉。” 管兵听了葛鹰的话,把眼泪一抹,撞杯,“大学四年,有你这么个朋友,值了,为你那些为我做过的事儿……不多说了,喝!” 葛鹰觉得管兵应该知道了潘晶晶的事儿,还有他们那次的拒绝,不过,看管兵已经走出来,那点伤应该算不得什么,“喝!” “我呢!”管龙跟俩人撞杯,一口闷了下去。 女生早就回去了,男生还在喝着,有人推门进来,靠近门口的三人一见进来的几个人,拎着酒杯和酒就过去了,不就是苏阳和田诚么,这俩人,实训时候一组,共同渡过艰辛岁月的。 “小子,你小子也知道来见我们了!”管兵揉着田诚的脑袋。 “脑袋揉掉了可没人陪你们喝酒啊,”田诚他们也不客气,找了几把椅子放沙发旁边,抓了一个杯子倒上酒,“我们班在隔壁,听见你们这儿动静挺大的,本来想过来发发火呢,没想到……” 是啊,没想到,这才叫有缘啊。 “多谢实训的时候,还有……那个时候的关照,恩情不多谢,咱们碰一杯,以后万一路上遇见了,再一块喝酒。”田诚红着眼睛,有些哽咽,为了他大学四年,为他遭受的一次致命打击,为他们还能好好在一块喝酒。 “别说了,别说了,咱今儿啥也不说就喝酒。万一以后你出息了,指不定不跟咱们平头老百姓喝酒呢。”苏阳也捧杯,调笑道。 “对,对,只为今朝醉,不为明日愁。喝吧。”管龙搭着他的肩膀说。 “认识你们,四年值了。”葛鹰开口说。其他人都笑了,把杯子一举,撞在一块。无论这四年经历过什么,是哭还是笑,是苦还是甜,过去了都让他过去。只当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的路长着呢,绊到这里不是个事儿! 苏阳和田诚喝了不少杯,几个人玩笑着大学的糗事,真是说出来让大家乐乐,也不觉得丢人,只觉得,这么潇洒的大学,颇有成就。 田诚他们班上的人,见俩人久不归营,找来了,最后一见是同专业的,也都凑一块喝。 俩班都是兽医学院不同研究方向的,跟见着亲人似的,什么哥哥弟弟的都叫上了。也幸好女生都回去了,不然这帮爷们闹腾的劲儿,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喝的差不多了,酒场该散了,他们回学校过最后一个夜晚。三三两两的搀扶到一块,满口醉话,想吐了就直接在路边吐个畅快。 “呦,这不是禽|兽学院吗!怎么一个个成软面条了?”工整的深蓝色院服,胸口的地方别了个金黄色的牌子,可不就是他们的对头经管学院么。 兽医学院的人都停住了,班长站在最前头,“你怎么说话呢!” “什么怎么说话的,你们不就是一帮禽兽么!这是聚餐呢,有最后的晚餐的感觉没有。兄弟们,你们说是吧。”那个经管的人看了看身边的人。 “是啊。运动会的时候差点趴地上,就这还得了个冠军,算能耐不。”旁边也有人凑合。 兽医学院的人都能忍,你说他们禽|兽,好吧,他们是和兽打交道,但是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他们就忍不了了,酒精一上头,啥后果都被抛诸脑后,先打了再说。 你要说平日里打架,兽医学院的倒是不怕,但是这会儿喝了点酒,还没完全清醒呢。所以大家脸上身上都挨了不少。 那边田诚班上喝完酒出来,看到这架势,一通围了过来,那边经管的看他们人多,也自动退了回去。 “以后彼此尊重点!说话别跟从身后的那个洞喷出来似的!”管龙抹了嘴角的血。 那边经管也不支声了。 “兽医学院的和经管的事儿就到这儿了,临毕业,谁都不想让这事儿给学校知道!以后各走各路。”葛鹰说。 经管的那边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也都退了。 “这也算毕业最后一幕了,大胜利收场!”管龙笑着说,就是扯嘴角的时候有点疼。 大家伤势都是外伤,养几天就好。事儿解决了,大家松了一口气。 “回去吧。”葛鹰说。 大家又嘻嘻笑着回宿舍,刚走进校门,葛鹰的手机就响了,看了来电显示,妈打来的。葛鹰按了接听键。 带着明显哭泣的声音,葛鹰越听越心惊,最后脸色煞白,按着管兵的肩膀更用力了。 二管相视一眼,能让葛鹰脸色大变的,一定是出了大事。也都凑了过去。 葛鹰挂了电话,半天都没说话,其他人问怎么了。二管帮他挡了说没事,喝酒喝多了,大概是胃不舒服。其他人也都没怎么再问,该走人的走人。 人走的就剩他们三个了,二管才敢问。“鹰仔,出了什么事儿?跟哥们说。” 葛鹰把手机揣兜里,沉着脸打算走人。 管龙把人拦住了,“到底什么事儿说出来我们能帮的也都帮帮。” “是啊,鹰仔,你一个人闷着打算去哪儿啊!这大晚上的。”管兵也说。 葛鹰看着他们,吐了几口气才说,“我爸出事了。我得回家。”说完也没等二管的反应,直接就走人。 “鹰仔,我们跟你一块去,你这状态一个人肯定不行。”二管看了下自己的钱包,还好都带在身上,三个人打车去了葛鹰父亲所在的医院。 葛鹰现在满脑子就回响着妈边哭边说,到头了到头了。跟难以逃离的诅咒似的。葛鹰心乱如麻,被酒精熏得迷醉的脑袋现在仍旧是涨涨的,难以思考。 “顾天明,顾天明,顾天明……” 管龙听着葛鹰低着头小声嘀咕着什么,“鹰仔,你说什么?什么明?” 葛鹰没有理他,管龙看了一眼前头副驾驶座的管兵,俩人都觉得葛鹰这状态不对啊,也不知道叔叔出了什么事儿,这会儿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到地方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89 寂静医院 说明情况后司机把车开到可允许范围的最大速度,但是到达镇上的第一医院已经是快半夜的事了。 葛鹰给妈打了电话,那边是播报的女音显示关机。葛鹰他们进去住院部,门口值班的小护士直接把他们拦住了。 “不好意思,探视时间已经过了,你们三位可以明早再来。”小护士保持着柔和的微笑。 “我朋友的父亲生病了,能不能就进去看一眼,我们不会打扰病人休息。”管龙解释。 “不好意思,我们医院规定,过了探视期,谁都不能进去病房,如果是家属,可以明早再来探视!”小护士仍旧耐心的说。 葛鹰走上前,“我想了解一下,我父亲现在的情况。” “不好意思,病人的病历都是保密的,如果要了解,可以明日去主治医生那儿了解。”小护士继续微笑。 “草,你不让进去,还不让问,你们这算是什么医院!”管兵怒了。 小护士仍旧岿然不动,按了一个号码,“这里有人捣乱,麻烦你们部门派俩个人过来处理一下。” 接着就出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我们不捣乱,能不能让我们留在这儿,到探视时间麻烦提醒。”葛鹰把管兵按在了休息椅上。 那小护士瞧了他一眼,没说话,不过却挥手让那俩人走了。 三个人看到小护士没有驱赶他们,就老实坐下了,神情严峻,眉头紧锁。 突兀的铃声在医院回廊中响起,葛鹰握住手机走出了病房楼,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躲到了小黑屋里。 “鹰鹰,今天聚餐怎么样?喝醉了吗?”顾天明带着愉悦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 葛鹰眼眶一热,一股子酸劲儿直冲鼻翼,哑着声音说,“顾天明……唔……” “鹰鹰,怎么了?出事了?出了什么事?”顾天明紧张地握住手机。 “顾天明……”葛鹰仰头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滑出,落在身上的白大褂上,晕出灰色的水渍。无声压抑的流着泪,跟止不住似的,原本镇定的心情突然被顾天明的柔软声音攻破了。 不可抑制的心疼难受,顾天明问,“现在在哪儿?” “小…黑…屋…”咬着牙齿,尽量不露出一点哭音。 “小黑屋,在哪里?” “医院,镇上的医院。顾天明,”葛鹰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我爸出事了。” “我马上就到,到了联系你。乖,鹰宝,乖,别乱跑。”顾天明心急如焚,知道葛鹰与家庭的关系逐渐的和解,他希望能得到那种温暖的亲情,所以他为此不断的努力着,好不容易和父母关系改善了,却得到这个消息。他无法想象鹰宝一个人躲在小黑屋里会胡思乱想什么,他无法放心他一个人。 顾天明也不管什么安全驾驶了,把车子开得飞快,无论用多快的速度都觉得不够,冷着一张脸直视前方,看似冷静,其实已经心乱如麻,让人心焦的距离! 一个半小时之后,顾天明找到了葛家镇上的第一医院,有些破旧没有修缮的大楼,虽然是第一医院但是规模仍旧很小。 拨了手机,问小黑屋现在在哪里。 葛鹰给了位置。 顾天明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的景象,凭空出现的鹰宝,显示头然后是身体,这么出现了,伸着双臂扑到他怀里,压抑着哽咽声,抱住他的手臂很紧很用力,像是借着那力度在用力压抑着。 顾天明没有感叹小黑屋的神奇,现在的他只剩下疼惜。“鹰宝,乖,乖。”亲了亲葛鹰潮湿的脸侧,顾天明用幼稚的话安慰着他,不了解具体情况,他没法用空洞的话去安慰。 葛鹰继续收紧手臂,把头埋得更深。被顾天明一下一下轻拍着后背,葛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似乎只要见到他,只要念叨着他的名字,就能得到一种勇气一种信心,一种安全感,因为顾天明是完美的,是无敌的,所以就这么待在他身边,他是最安全的。 顾天明继续喊着,“鹰宝,鹰宝……”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着。 不知过了多久,葛鹰迷迷糊糊的松了臂膀,困意整个把他笼罩住了。 顾天明把他放到车后座,盖上自己的外套。鹰鹰无意识的抱住外套贴在脸上鼻子上,然后闻着熟悉的安全的味道,安睡着。 顾天明看了他一会儿,把车子上了锁,去了住院部。 “顾大哥?你怎么来了?”二管站起来,很惊异他的出现。 “你们两个先回去找个旅馆睡一会,别在这里等着。明天一早再来。我陪着鹰鹰。放心。”顾天明说。 “我们也……”管兵还未说完就被打算了。 “那好,顾大哥,我们先去休息,你……好好安慰他。”管龙把管兵拉走了。 “身上带钱了吗?你们先拿着这些,应该够找个差不多的旅馆。”顾天明掏着钱包。 管龙摆手,说不用,带了钱包,俩人就去了医院的招待所,环境一般,主要是近。 顾天明也不管小护士怎么一遍一遍劝他回去,就那么一句话,要去见见值班医生。小护士无奈,把他领了过去。 顾天明用了点手段,调出了葛爸的病历,了解了葛爸的病情,还有治疗措施。医生委婉的表示治愈的机会很小,但是现代科技发达…… 顾天明问葛爸的情况,能不能进行转院。医生表示,如果病人家属坚持转院治疗,也是可以的。 问好之后就回去了,打开车门发现鹰鹰盖着他的外套蜷缩着,试图把自己完全缩在外套下面,听到打开车门的声音还抖了一下。顾天明也进了车里,轻叹了口气,倔性子,需要他从来不主动去说,不会去找他。对于这点顾天明有些头疼。 把他拢了拢,抱在怀里,再用外套盖住。葛鹰动了动,把自己缩得更小,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见面的时候,难道又要回归原点吗? 早起,顾天明定的闹铃响了,看着还躺在他怀中熟睡的鹰鹰,拨开他的刘海,亲了亲他的额头、眼睛、脸,最后落在唇上,葛鹰被闹醒了,问几点。 到了探视时间,葛鹰也没有耽搁,恢复清明的他已经没有了昨夜的软弱,拿着顾天明的外套先一步走出来。顾天明随后也出来了,脚步不稳,差点跌倒。昨夜被鹰鹰压得腿有些发麻。葛鹰扶着他,走了一会儿也就没什么不舒服了。 二管随后也到了,跟他们一块去了病房。 白色的门,里面躺着他的父亲。葛鹰伸出的手有些颤抖,顾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葛妈打开门,看见了葛鹰站在外面,眼睛一红就哭了。 “小鹰,你爸……”胡秀兰比较是个年纪大的女人,看见儿子有了依靠,趴在葛鹰身上就哭了起来。 葛鹰把妈扶到病房里坐下,安慰着。投了一眼在病床上,葛诚辉闭目休息着,鼻翼上插着导管,手上打着点滴。 食道癌,晚期,身为医者的他怎能不知道这种癌症,食道癌早中期有治愈可能、晚期难度就比较大。 “你爸一开始说我做饭不好吃,他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我也变着花样做给他吃,他每次都来一句难以下咽!”胡秀兰抽抽搭搭的说,“我以为没事,可是,之后他抽烟又凶,又病了几场,每次都说年纪大了,有点小病没多大的事儿,死活不去医院检查。” “前俩月,咽东西越来越难了,我劝了,这才去医院检查。医院给检查出来说是这个,你说,你说要是早发现……”胡秀兰说着又掉泪。 “医生都说,难治,这都快一个月了,只能输点营养液,身子骨都瘦的不成样子了。” 胡秀兰抓住儿子的手,紧握着。 “妈,咱们转院吧,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葛鹰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你爸不愿意,说不想浪费那个钱。”胡秀兰这话一说,葛鹰眼圈就红了,他的老父亲,竟然这么说,他要是更有本事了,父亲也许就不会为那些钱而拒绝更好的治疗吗!葛鹰觉得自己很无力,那种无法强大的感觉压得他心酸又心疼。 葛鹰走到病床边上,握住了在一两个月利迅速干枯的手,满是茧子,在工厂做工几十年的老父亲,“爸,咱去大医院,好好治。” 葛诚辉在胡秀兰的哭诉中早就醒了,他不想去让儿子烦心,他有愧,原来人到头了真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那死犟的性子生生隔开了他们父子。被儿子温热又有力的手握上,葛诚辉流泪了,珍贵的泪珠子从眼角滑落,葛诚辉抖着唇,吐出一个字,“好!” 顾天明站在门口的地方看着,觉得,他该做些什么,替鹰鹰担着一些。 二管看着那副场景,都觉得哀伤。他们这是第一次看葛鹰哭,面冷心热的鹰仔,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情绪。俩人安慰着葛妈,说着些谁都不会相信的话,会好的,会好的。 转院的手续还挺复杂,顾天明一手包办了。葛鹰帮助葛妈帮父亲擦身,因为葛诚辉现在食道阻塞,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人也十分虚弱,如厕这样的事儿就跟年迈的老人似的,他无法控制。 葛妈一开始不让儿子动手,但是劝不住,而且儿子的力气比自己大,翻个身什么的都方便。没有厌弃尿骚的臭味,没有厌弃口中吐出带血的唾液,葛鹰就这样帮父亲清理着。那是他的老父亲,他该如此。 顾天明只用了半天就办好了转院手续,葛爸被去了些输液管,罩上了氧气罩,带了些建议的装备被抬上救护车。 葛妈和葛鹰也坐在救护车上,葛妈让二管和顾天明先回去,他们自己办就行。 二管说不放心,陪着,多个人多个人手。 顾天明直接说,认识医院里头的权威医生,大声招呼,看能不能做些积极的治疗。 胡秀兰道了谢。 顾天明开着车,带着二管尾随他们。 “顾大哥跟鹰仔在一起?”管龙问。那边管兵听见了,问说什么呢,被管龙给堵住了嘴,用手。 “嗯,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你们觉得接受不了,恶心?”顾天明口气也有点冲,这俩小子怎么鹰鹰什么事儿都掺合着。 “没事,觉得,你在鹰仔身边,他应该没事。”管龙斟酌着说,“鹰仔昨天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儿,跟平日的他一点都不一样,我们不放心,也就跟着来了。” “谢谢。”顾天明真诚的说。 “不用谢我们,该做的。以后鹰仔就交给你了。”管龙轻轻说着,然后闭目。不再理会身边管兵的咋呼。 问出了答案,并没觉得有什么改变了。原来鹰仔昨天说的什么明,只是顾天明。原来鹰仔在最脆弱的时候喊得是这个名字。他该早看得出来,俩人不一样的气氛,原来男人跟男人,真的可以在一起。但是他们和他们不一样,顾天明是个有雄厚实力基础的人,他可以不理会家庭的压力,社会的压力。他和管兵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每个月还得从父母那里拿零花,如果他们真的决定在一起,那还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 此刻还是先过了这段再说吧,在生命面前,什么事情都显得渺小。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 、90 弥留之际 葛诚辉一直不知道过了几天,睁开眼睛,不再是清清楚楚的世界,反而是像蒙了一层纱,声音飘过耳际,在他还没有分辨清楚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他不再能存储记忆。 “……中医保守治疗……” “……不能保证治愈……” “……我们会尽力的……” 葛诚辉费劲脑汁想记着飘进耳朵里的那几句话,琢磨着是什么意思,“治疗?”、“中医?”哦,原来他这是病了。手想抬起来,但是为什么感觉那么沉,试着张了几下嘴,发出的全是沙沙的声音。他这是嗓子不能说话了?是到时候了吧。 葛诚辉老实躺着,安静了,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外界的一切声音,一切光亮,连带着有人动他的身体,他都能没什么反应,太疲惫了,疲惫到,只想一觉睡下去永远不醒了。 但是不行,为什么不行? 胡秀兰看着老伴儿的眼皮在动,似乎睡得不大安稳,回头看了看正询问医生进展的儿子,偷偷抹了把泪。 为什么不行呢倒是?他都活到那么大岁数了,哦,他还有老伴儿,还有个……儿子,他的儿子。 当初想给自己的娃起一个威风的名字,问了好多人,看生辰八字,看面相卜卦,最后,没一个中听的。邻居昆子说从山里拎了只老鹰,正到处显摆呢。 “你瞅瞅,这是真的鹰,你瞅那鹰钩的嘴,厉害着呢!我亲眼瞅着它逮兔子的时候,那家伙!”昆子拍着笼子,拿手指戳了一下老鹰的身子。 那老鹰出其不意就啄了下昆子的手指头,好家伙,昆子把手指头拿出来的时候,都出血了。“那嘴啄老子!老子要你好看!”把鸟笼子拨开,大手一抓,就抓住了那老鹰。 昆子寻着四周,拿了个棒子,正打算抽那老鹰。没想到,原本老实的不动的老鹰突然抓起狂来,扑棱着翅膀,啄着昆子的手腕,挣脱了,散落了几根羽毛。鹰是何等向往自由的生物,这一挣脱直接一飞冲天。 葛诚辉搂着媳妇儿抱着儿子,看着那老鹰越飞越远。怀里的大胖儿子就伸着两只手冲着那老鹰挥动着,像是打招呼,又像是告别。 当即葛诚辉看着就给儿子起了个名字,叫鹰,就是希望他能像老鹰一样,一飞冲天,翱翔天际。 葛诚辉手握紧了,身上开始出虚汗了。连眼球转动的速度都快了好多。营养液没有带给他更多的力气,他无法从似真似幻的梦境中苏醒。梦里的他,那时候还很年轻。 好多事情就像是被自己放入了存储记忆的抽屉里,只能一格格打开才能看到整个的记忆,虽然他们大多是零碎的片段。 “哇哇哇哇……”孩子嘈杂的哭声刺痛了他的耳朵。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你喂他吃奶了吗!让他别再哭了!老子头都要炸了!”他捂住耳朵,把抽完的烟屁股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上去。也不管外头是半夜,就出门去了。 “哎,你出去干啥,外头天黑着,路也不好!”胡秀兰抱着孩子,想把人拦下来。 “我不出去,听这小兔崽子干嚎啊!天天哭,他咋那么多水!跟个小闺女似的,长大了也没出息!”他也不理女人,直接出了门,把门板撞上。 说是出门晃荡,也不敢走远,家里剩个女人孩子不安全,再说现在的世道都不太平。家里地淹了,租用田地的人今年是缴不了什么钱了。他的工钱又没要回来,连孩子的奶粉钱他都拿不出来!真窝囊。葛诚辉又掏出烟盒子,发现烟盒子已经扁了,捏吧了几下,扔到了墙角里。得赚钱啊,得赶紧上工啊。几个伙计都没拿到工钱,都打算回家种地完事儿。但是他可不甘心,走都走出来了,孩子女人都靠自己养活呢,家里的地少,这几年总是旱一阵涝一阵,靠地吃饭,怎么着都不行。 出来了这么会儿,该回去了,屋里的灯还亮着,躺在暖被窝里,跟女人谈着换个工头,要不就找个工厂。文化低,找不到什么给钱多的工作。 “要不,我也出门找份工,孩子先给邻居二婶子带着,这样……”胡秀兰给孩子裹了裹棉被。 “你凑什么热闹,养家用得着你吗!瞎叫唤啥!赶紧睡觉!”葛诚辉翻了个身,被子一盖,就这么不再说话了。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有点记不清岁数了,但是,现在想起来,有些话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些最苦最苦的日子,也就维持了一段时间。 他们吃着咸菜豆腐,每天一家人的伙食费不超过十五块钱,攒下来的,给孩子买奶粉,没给孩子上幼儿园,直接让上的小学,孩子聪明,那个时候葛诚辉夫妇俩哪想到了,那些苦日子里,孩子一个人待在家里,孤独一个人,会对他长大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小时候人见人夸的小孩,怎么越长越不爱说话,人也不怎么搭理,自己一个人躲屋里,让他出去玩的时候,他还愣是给出一个害怕的表情。小孩胆儿小,葛诚辉没觉得这是个事儿。 鹰到底是怎么变成了不爱说话,个性阴郁。 葛诚辉绞紧脑汁,也没想出来到底孩子是怎么了? “爸,爸?”带了点沙哑的嗓音。谁呢?喊我爸呢?哦,鹰吧。鹰怎么在这儿呢?这儿是……医院啊,鹰说带他换了医院啊。想张开嘴回应一声,怎么也说不出来,眼睛睁开怎么那么费力呢?到底是,这到底是…… “呼呼——呼呼——”葛诚辉在意识混沌的时候,大口大口喘着气,跟氧气不足似的,但是氧气罩明明扣在他鼻子上呢。 “妈,我去叫医生!”葛鹰跑出病房。 胡秀兰紧紧握住老伴儿的手,用毛巾擦着流到脖颈的口水和唾液,“老头子,别,别丢下,丢下我……别丢下……” 葛诚辉似是有感应似的,回握她的手。胡秀兰眼睛中有光闪了一下。 “早就说了,瞧好自家媳妇儿,别被人惦记了,你看你白天上工,没回过家,家里头就她一个,可不就被别人给惦记么!”工友抽着烟,吧嗒着嘴。 “你嘴那么臭呢,你媳妇儿才耐不住呢,绿帽子你早戴了吧!”葛诚辉讽刺说。 “你说谁带绿帽子呢,说谁呢!我这是好心劝你,你还不识趣,跟疯狗似的,乱咬人啊!”工友站了起来。把工作服一甩,捋起袖子,就想干架。 “这可是你先嘴贱的!”葛诚辉也把工作服一丢,挥了挥拳头。 旁边的几个人看俩人快干起架来了,赶紧拦了,说了几句劝服的话,在工厂里打架,被车间主任知道了,他们可是要被辞退的,都一块干了几年了,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所以劝着俩人也就不那么冲了,口气一软,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没事,没事,这是正常反应,精神紧张,造成假性窒息,给他按摩一下肌肉,让他放松,不要那么紧绷。”医生拿下听筒,安抚了一下病人家属,顺便告诉他们,日子近了,也就这几天。 胡秀兰捂住了脸,跪倒在病床边上,捶着地面,说着老天呀没长眼,老天爷让好人不长命。葛鹰跪下抱住妈,把那瘦小的身子搂在怀里,“妈,妈,没事,我在呢,我在呢。” 葛诚辉听着哭声飘进了耳朵,谁哭呢,这么吵人,这大晚上的,搅合的人不得安宁。 “你长本事了啊,跟人打架!人家校长直接给我打的电话!”葛诚辉扇了他一巴掌。 儿子动都没动半下,眼神还是沉沉的,跟自己没什么错似的。 “白把你养那么大了啊!丢人啊!不上学你能干什么啊,你说!”揪着儿子的领子晃着。“老子好不容易挣了钱,给你上学,你倒是都用来打架是吧!翅膀硬了,想自己飞啊!” “行啊,你不服气,你以为你没错!”葛诚辉气急了,寻了四周,也就只有茶几上的烟灰缸好使,“人家养儿子是给自己养老的,你是想气死你爸妈是吧!” 无论怎么说,怎么骂,儿子还是一句都没说,那么正正直直的站着,葛诚辉就冲动了,拿着烟灰缸就拍了下去。 他不想啊,他不想儿子死啊。但是,他害怕了,人心底里,最本能的求生**,让他做了糊涂事儿。 葛诚辉觉得冷,很冷,跟大冬天扔冰冻的河里似的,他小时候就有一次,趁着大人不注意,跑河面上滑冰,最后一不小心掉了下去,跟秤砣似的掉了冰窟窿里,涮了个冰汤,还好村里人发现的早,把人给救上来了。 有个温热的东西靠近了,手暖了,心也暖了,人的体温有时候是比火炉更加温暖的东西,葛诚辉舒服了,不觉得冷了。 这是,牌子的吧。他瞅了瞅手中的挂牌,摸了摸羽绒服的料子,是看着就挺贵的衣裳,那小子还知道给老爹买。女人爱穿新衣裳不假,但是谁规定男人不能爱穿新衣裳。这大新年的,他准得穿着让别人都看看。 哦,这是鹰上大学那次过年回家的时候,那个时候穿着新衣,确实挺暖的,暖到了心窝里。 嘿,能指上这小子不?葛诚辉问自己,以后自己老了,能指上这孩子孝顺给自己养老不?其实葛诚辉心里知道答案,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这几年每次回家,那小子都带了东西回来,老伴儿说,还打钱回来呢,加起来得上千了。 不过这身子怎么越来越差了,诊所医生开的药,没什么用。吃了也白吃。之后那些药片只出现在垃圾桶里。 “要不,告诉小鹰一声吧。”胡秀兰担心的说。 “告诉他干什么,一点用都没有,咱自己去医院看,估计不是什么大病。”葛诚辉摆手。 “你就硬着吧,不想跟儿子示弱是吧,你是他爸,知道,老头一个。”胡秀兰也不理他了。 怎么突然就倒了下了呢?葛诚辉沉思,是业障吧,以前村里的那些上了年纪的,人都称人瑞的。都说,做了什么坏事儿的,等到时候的,该报应的,就报应回来。所以,千万别做什么坏事儿,老天爷在上头看着呢。 这是他的报应到了吧,失手伤了儿子,又把他丢了。他葛诚辉也就对不起他这个儿子。儿子长大了,现在也该走上社会了,听老伴儿提过,说,鹰现在在国家的一个部门工作呢,真出息了,怎么就从那么不爱说话的阴沉性子,变成这么有才了,算是长进了?还是其他原因? 葛诚辉睁开眼睛,瞳孔中透出了清明。 “醒了,醒了。”胡秀兰笑着捧着葛诚辉的脸,带着泪水的笑容。 葛鹰也站在胡秀兰身边,伸着一只手,握住了葛诚辉冰凉的手。 葛诚辉慢慢转过头,看了看儿子的手。腕子上的手表还亮闪闪的。葛诚辉把另一只手覆了上去,轻轻的拍了拍,“好,好。” 葛鹰听了那两个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不可抑止的颤抖。身边有个人拥住了他,支撑着他。 葛诚辉先是瞄见了那人的裤子,接着是手臂,手腕上,那是,那是…… “秀,秀兰……”葛诚辉推开葛鹰,挣扎着,想起身。 “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胡秀兰赶紧坐到床边上,把葛诚辉扶了起来。凑过耳朵在他嘴边上,听他说着什么。 “要记住,要照着这个办,一,一定,你答应我,答应我……”葛诚辉断断续续的说着。回光返照仅仅是那短短的瞬间,人的生命就这么消逝了,再也不存在了。这物质的世界,不再有他活着的身影。 胡秀兰所有的精神支柱全部倒塌,在葛诚辉咽气的一瞬间,她也昏倒了。 医生忙忙碌碌的给葛诚辉做最后的检查,然后就那么一张纸,代表着一个人去了。 91 一场葬礼 一个人去了,就代表着这人不存在于这物质的世界。他的一切活生生的体温、动作、话语都不会再出现。一个人去了,就代表着你习惯中所有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得被剜去。 一开始你不会觉得什么,但是一旦你转身回头,没有看到你想要看到的身影,你回到家,冲着屋里喊一声那人的名字,再也不会有人应答,再也不能真正的碰触。 胡秀兰面无表情的揭开医生盖住他的脸的白布,用毛巾一寸一寸擦拭着葛诚辉的肌肤,把他的眼睛闭上了,擦干净脸。 葛鹰拿了另一条温热的毛巾,帮爸擦着手,那双手曾经那么有力,经过病灾也迅速变得枯萎,如枯木一般,粗糙剌手。 “你们赶紧点,待会要把尸体送去火化。”医生提醒着。 顾天明把医生请了出去。 二管帮忙收拾着东西,他们都要离开了。 葛鹰从妈手里接过要换上了衣服。 “你爸在还能说话的时候,就说要穿上这件衣服走,他说……穿上特别暖和。”胡秀兰吸了一下鼻子,不管自己的泪已经滴落在老伴儿的身上,就那么把医院的病号服脱了下来。 葛鹰把那件他给爸买的羽绒服接了过来,带着清淡的洗衣粉味道,他不知道妈是什么时候把这件衣服带来的,还是从一开始,这件衣服就随着爸住进了医院。 “你爸这几年,一到天气冷的时候,就把衣服拿出来,说到时候就穿。我就说他是念着你呢,他还偏嘴硬。”胡秀兰柔和的笑了。把那件羽绒服给葛诚辉套上了,把领子板板正正的竖好。 “你爸这些年,其实都,念着你呢……”胡秀兰把梳子递给葛鹰,让葛鹰给葛诚辉梳头。 经过化疗,头发变得稀疏,剩了不到从前的一半,但是葛鹰还是认真梳着。俩人把葛诚辉的衣服换好。 送葛诚辉去火化场的路上异常的安静,他们都陪着葛诚辉走最后的一段路,在这之后他将不再具有有形的躯体。现代文明倡导的文明火葬,禁止土葬,减少尸体占有土地。但是还是有人高额的购买墓地,墓园区给每一个人留有的空间也都是宽敞的。老一辈们,谁都不愿意把人送进那种大炉子里,然后捧着一坛子灰出来,他们认为这样人不能有好的下一辈子。 “哎呀,这衣裳太厚地,不好子烧啊!这得脱下来嘞。”工人摆摆手撇嘴,跟他们示意。 “你帮衬点,都希望他好好走一程。”顾天明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钱币,塞到了那工人的的上衣口袋里。 那工人给了顾天明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招呼几个人把葛诚辉抬了进去。 胡秀兰、葛鹰、顾天明、二管远远的看着那吞噬人的大火炉,打开盖子,吃人火焰立刻冒出头来,把他们都惊住了。工人们谈笑着,说着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在烧着人的尸体,是啊,不是他们的亲人,他们何必在意,何必哀伤。 “鹰,咱们带你爸回老家。”胡秀兰抱着华丽的骨灰盒,扯着葛鹰的手,离开了火葬场。 葛鹰清晰的感觉到,握着他的手在颤抖,带着冰冷的触感。 顾天明开了车,送他们俩回去,老家那边也通知了。没有再让二管跟这一起去。 葛鹰盯着妈紧紧抱着的那个匣子出神,在想着什么,顾天明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很心疼,心疼鹰鹰。想抱着他,安慰他,吻他,亲他,让他不会去悲伤,不会去难过。 亲人的离世,没有切身感受的人怎么会知道那种痛苦,顾天明知道,即便是他看见了,也同样不能真切的感受到鹰鹰的悲伤。一种特别的悲凉和孤独笼罩着葛家母子,那是一种旁人无法体会的孤寂,人一去,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顾天明一向只相信紧紧抓在手中的,他定了心神,安静的开车。 葛诚辉的老家是离他们住的小镇不远的村子,现在的村子跟以前不一样,有的已经盖起了二层小楼,过得比城里人都舒服。他们安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过着家长里短琐碎无比的生活。 顾天明按着葛妈的指示把车开到了村子里,立马就有好多人围观,村里虽然也有人买车,不过也都是实用的面包车,或者是货车,这样的小轿车,还是看着泛光的小轿车真不多见。 胡秀兰捧着骨灰盒下了车,葛鹰搀着她的胳膊。村里的老人早就在等了,看见胡秀兰捧着那华丽的盒子,撒了拐杖就哭,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好多长辈都是看着葛诚辉长大的,看着他走出村子,看着他年年带着东西回老家走亲戚,不管老家有多少穷亲戚,葛诚辉一样是年年回来,有能帮衬的就帮衬一些,毕竟家里也不富裕,大家也都知道,所以葛诚辉去了的消息一传到村子里,不少人都抹了泪。 “妹子走,灵堂布置好了,给大兄弟送那儿去。”裹着白头巾的农妇大姐牵着胡秀兰的手,双手捧着那盒子。 葛鹰这是第一次进村,年迈的老人握着他的手,跟他讲爸以前小时候闹出的那些事儿,老人的腿脚不利索,走的很慢。葛鹰随着他慢慢走,不急不缓,偶尔应一声。 回头看,顾天明跟在他身后,在这里顾天明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身份,只能说是葛鹰的朋友。好多人跟在他身后窃窃私语,评论他的衣着,评论他的衣服,猜测着他可能的身份。顾天明深深吐出一口气,快步走到葛鹰身边,用指尖微微碰触他。 葛鹰感觉到了,身子有明显的一阵,但是他没有什么表示,仍旧搀着老人,跟着那些绑着白头巾的亲戚进了院子。 院子里搭了个大棚,棚子下面,三四个人拿着唢呐吹奏着哀乐。 办红白喜事的时候都是请这帮子人,老人说,这曲子一奏,能让去了的人安心,好好上路,不再院子里徘徊。 宽敞的堂屋里,葛诚辉的黑白相片就躺在正中,上了香案,那个年轻的带着笑容的一张脸让葛鹰有些认不出来了。葛诚辉去城里之后就没再照过相,这张照片还是扔在老家的相册里。几天前葛诚辉快要挨不住的时候,胡秀兰就给老家里的人提了醒,把之后的事儿安排了。 死亡真的变成了一种形式,不断的有人来叩拜,不断的有人来哭丧,那小小的匣子心系了很多人,村子不大,几乎全村的人都来叩拜了,胡秀兰和葛鹰作为家属,一一回拜。穿着白色的孝衣,就那么机械的回拜,听着人劝说的,以后好好孝顺妈,好好生活。 顾天明走出灵堂,抽了口烟,喷出的烟雾把他的眼睛遮盖住了,他享受着这片刻的神经麻醉。那个屋里没有他的位置,他体会不到那种哀痛,只是心疼鹰鹰。从某方面来说顾天明是个比较漠然的人,那些不属于他范围内的人,他分不出一点情绪,就如,他虽然和鹰鹰是爱人,但是他无法把鹰鹰的父母当作是自己真正的父母。一个算是他长辈的人去世了,他送上了自己仅有的敬意,然后漠然看着一切,旁人的哭声与自己无关。 到处有这种跟他一般把别人的酸甜苦辣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做的人,他不是唯一一个,但是顾天明也渴望着温暖,那种爱情和亲情的温暖,这点他和所有人一样。所以他不会放开鹰鹰,即便是鹰鹰只剩下一个注定要反对他们的母亲,他还是不会放弃。 哀乐奏到最后,要开始转移地方了,把葛诚辉送去他以后要待的地方。 “混账!他就得待在老葛家的祖坟里!”从堂屋中传来老人中气十足的大吼。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顾天明赶紧跑了进去。 堂屋里,好多人劝着老人,有好多人说胡秀兰瞎说话,葛家的人就得埋葛家祖坟的,偏偏胡秀兰不答应。 “辉子就该在祖坟那儿下葬的,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长辈吼着。 “都闭嘴!”葛鹰护着葛妈后退了一步,“你们非得在我爸的灵前这么吵吗!谁想要打扰我爸上路,就请离开。”葛鹰一手指着门外。 “请尊重逝者。”顾天明挡在了葛鹰面前。 顾天明想护着鹰鹰,但是葛鹰却把顾天明带在了身后,在这里,顾天明跟他人起争执会比他自己还危险,本能的举动,不想顾天明因为他受到伤害。 好多人指着顾天明说他算个什么东西,不相干的人没有发言权。顾天明忍耐了,现在所有的人都不理智,他不会去计较,只为了葛诚辉是葛鹰父亲的身份,他都不想看到有人在这里捣乱。 “辉子媳妇儿,你好好说说,到底为什么不想让辉子进祖坟?”胡秀兰的嫂子握住她的手,好生劝着。 胡秀兰把骨灰盒子往怀里裹了裹,想靠得更近些,“他走的时候说,他不想埋进祖坟,他想在老家后院一片菜园子埋了就行,说等我老了,也埋在那儿,我儿子小鹰以后去了也埋在那儿,我们一家人都不进去祖坟。”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葛诚辉为什么死前会这么说,好多人猜测是葛诚辉那个时候病糊涂了,说的胡话,但是不再有人阻止了,胡秀兰的没有理由的一味坚持,所有人都看见了她眼底的决然,那个能干的女人跟以前一样,村里的人都对她有着些许的敬意。 胡秀兰让葛鹰寻了把铁锹,给他爹挖了个大坑。村里的不少孩子都趴在墙头上看着。这个大坑挖了快半个小时,胡秀兰看着有个一米见方的深坑,点了点头。“小鹰,跟我一起,送送你爸。” 黄土一埋,土覆盖住了那小小的华丽的盒子,然后微微隆起一个拳头大的小土丘。证明这里埋了一个人,一个人的骨灰,他是村子里走出去的葛诚辉,他死前说不愿意埋入祖坟,他说,他的一家人都要埋在这里。 就这么一场葬礼结束了,夹杂着悲伤、混乱、疑惑结束了。 胡秀兰在葛诚辉下葬的地方站了许久,许久。 葛鹰没问到底为什么爸要让他们把他埋在这里。但是胡秀兰却主动提了,“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你爸会让我们把他埋在这里?” 葛鹰点头,是啊,他很疑惑。 胡秀兰拉着葛鹰的左手,然后把他拉到顾天明身边,拉着顾天明的左手,然后把两只手并在一起,两副同样款式的手表,刻着不同字母的金属表带,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着光亮。 葛鹰猛地抽回手,爸他发现了,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这就是你爸让把他埋在这里的原因。”胡秀兰说完,像是脱力一般,扶着墙根回了屋里,把自己关了起来。 葛鹰混乱了,脑子整个一团乱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仅仅是因为这两只一样的手表,爸为什么就猜到了,还是不是他想的那样,爸只是,只是……葛鹰抱着头蹲下了,他有些害怕,有些惶恐,心底的某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似乎被妈的那一句话给戳破了,是因为他爸才不进祖坟吗?是因为他,爸才决定把自己埋在这里吗? 秀兰,把我埋在咱们老家后院,我本来就打算老死在那里,以后咱们一家人都要埋在那里,鹰和那个小顾……他们,是……所以,不能让鹰以后被老祖宗怪罪,咱们都不埋祖坟里,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你答应我……答应我…… 葛诚辉,用他最后的决定,给了葛鹰最后的,父爱。 葛鹰明白的一刹那,泪流满面,他的父亲。真真正正的去了,带着对他最后的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葛诚辉最后的父爱…… 92 开始检测 放声大哭的犹如孩童,低着头捂着脸,再也不想去寻找一个人的小黑屋,他抓住顾天明的衣角,埋首在顾天明宽大的衣服里,就这么在顾天明的怀中,安心的哭了。 顾天明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在灵堂中,不断回拜的鹰鹰绷着一张脸,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孝顺,连老父亲去了,都没掉一滴泪。但是他们不会知道,这个人在他放心的人面前会哭得多凶,恐怕现在顾沛来了也会自愧不如。 手指沾染了鹰鹰的泪水,用两根手指揉搓了一下,就被空气蒸干了。顾天明环住鹰鹰的腰,轻拍着他的背。鹰鹰近阶段没有清理的胡渣子刺着他的脖颈,他觉得有点痛有点痒,有些难忍。 胡秀兰坐在屋内,看着那张笑脸的黑白照片,她本想跟着老伴儿一块走,他怎么会丢下她一个?可是鹰鹰怎么办?他和那个人,要怎么办? 自从儿子开始开了心思,跟家里好好相处之后,胡秀兰已经对儿子产生一种眷恋的心理,完全属于亲情的感情,从前对儿子不甚关心,现在儿子大了,又那么孝顺,对于年龄大的女人来说,鹰鹰已经成为了她另一个支撑。 她不愿儿子和男人在一起,但是,又能怎么办? 她细想了一下之前的那些事儿。儿子被老伴儿失手砸伤了,之后被小顾救了,细心照顾着,儿子对他产生好感是自然的。但是那个时候儿子才刚十八岁,她不得不怀疑小顾那个时候是不是用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之后,小顾帮小鹰上学,考大学,帮他参详报考的志愿,让鹰鹰在被驱逐出家门的时候有地方去,有地方可以安稳的住下,这些算是恩情。 若是小顾是个女人,或是鹰鹰是个小闺女,她自然乐见其成,但是两个男人…… “你留下个难题给我……”胡秀兰叹了口气,听到外头鹰鹰放声大哭,她心疼了,想去把门打开,又一想小顾也在,就不想见他们两个。 次日,打开房门,胡秀兰看见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坐在石磙子上,顾天明用他的外套裹着葛鹰而自己则坐在他的身后,把他完全的包裹住。那么细心的为一个人提供着温暖的臂弯,她是不是应该要先看看。 换下了孝服,胡秀兰决定开始对鹰鹰的未来伴侣进行检测。 顾天明大度的直接说让葛妈住他那里,这样小鹰照顾妈方便,上下班也方便。心内却想的是,好不容易等鹰鹰毕业了,怎么也该开始同居生活了,两个人好好亲亲热热。葛鹰自然乐意把妈接到自己身边来照顾,现在家里只有妈一个人,不是很安全。 本来以为葛妈一定会说几句拒绝的话,但是奇怪的,她应下了。顾天明在胡秀兰眼中看到了探究,那种把他当做一个观察体的眼神,他已经做好了如果胡秀兰反对就把鹰鹰带走的准备,但是这个女人似乎已经下了什么决心。 “妈,快入秋了,多带点衣服。”葛鹰说。 “妈比你知道的清楚。家里还有几件你穿的着的衣裳,也都带着。”胡秀兰笑了笑,快手快脚的收拾东西。他们先回了小镇上,回家收拾了一些基本的物品,然后葛鹰拎着行李跟妈一块坐上了顾天明的专车。 葛鹰本来想做副驾驶呢,却被妈拦住了,“小鹰,妈坐不惯这种车,有点晕车,你坐后头,让妈坐前头。” 葛鹰点头应下。 顾天明看着葛妈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有礼貌的点了点头,帮葛妈把安全带扣上,又给她打开了窗户。 “鹰鹰,我帮你给你们单位请了假,你明天该去上班了。”葛爸出了这么个事儿,顾天明料定鹰鹰没什么心思去管工作上的事情,所以直接给他们单位打了电话。单位的领导也表示可以理解,就允了一个长假,不是带薪的。这顾天明倒是没有计较,只要保留鹰鹰的职位就行,毕竟那是他喜欢的事业。 “唔,今儿把妈安顿好,明天就去上班。”葛鹰说,想了想,还得记着给二管他们打个电话,说一声事儿都结束了,让他们放心。 “小顾,不要上班吗?大公司的领导,都忙不过来吧,这些日子麻烦你了。”胡秀兰真心道谢,要不是顾天明帮忙安排市里的大医院,事事安排好,只剩他们母子俩到时候还真得愁一阵。 “我的时间自由,公司的事情安排助理做了,有什么不能处理的,我明天上班了再一块处理。”说得轻松,但是公司的事务真要是堆积下来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处理好的,回家后加班是肯定的。 葛妈又问了一些顾天明家里的情况,顾天明假装不知道葛妈的意图,老实的答了,其主要中心思想就是,他在这个家里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他的事情一般父母都会跟他商量之后,尊重他的意思。 葛妈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看得出顾天明是个聪明人,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假装不知道。那个时候也是,利用他们对小鹰的愧疚,让他们不敢轻易强迫小鹰回家。这个人身上的弯弯肠子多着嘞,鹰鹰跟着他莫不要吃亏了。 两个人一说一答,气氛倒是融洽,顾天明是个好的交谈者,既表现的温文尔雅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舒服,又不完全是那种无意义的言语,他带着他本身具有的成功商人的风范,阅历自然是广泛的。说起一些风土人情的时候倒是不陌生。 葛鹰坐在车后,看着妈跟顾天明相处融洽,不知怎么的就安了心,人也困倦了,这几日从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也只有顾天明在的时候,他才能安心的闭上眼睛,休憩一会儿。 正谈的愉快,顾天明突然伸手在车座下面的储物箱里拿出条毯子,压低了声音说,“伯母,鹰鹰睡着了,你帮忙给他盖上这个,外头风大,别冻着了。” 胡秀兰接过小毯子,扶着靠背探身给小鹰盖上了。重新坐好之后,胡秀兰不说话了,她身为妈妈都没发现小鹰竟然会那么疲惫,但是小顾这个外人竟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难道他在跟她交谈的时候一直有关注小鹰吗?这未免也太细致了,很少有人会做到如此。 顾天明看到胡秀兰低下头沉思,轻轻勾起了唇角,他并非是刻意表现的如此,只是把他和鹰鹰相处的最自然的状态呈现出来。他相信,以葛妈的锐利眼神,什么假装做作的温柔都能被一眼戳穿。他这么做才是正解。 到了顾天明的家所在的居民区,他就接到了电话,说公司有事情要他立刻处理,葛妈让他先回去处理正事,她这都已经到了,收拾东西这些事儿好办。 顾天明揉了揉葛鹰的头,就又驱车离开了。 “鹰鹰,你回来了。好久都没见你了。”小可好不容易趁着周末回一趟家,去顾天明家敲门,没人应,好久都没见鹰鹰了。这回逮着了,想上前热乎热乎呢,看鹰鹰身边站了一个中年的女人,就有些局促。 “妈,这是小可,朋友。”葛鹰介绍。 胡秀兰见着那么可爱漂亮的小闺女在儿子身边,就觉得,这小可跟小鹰是不是不单单是朋友啊。 “阿阿姨好!”小可给胡秀兰深深鞠了一躬。把胡秀兰逗笑了。 “嗯,小姑娘真漂亮。”胡秀兰上前挽着小可的手,问她家住哪里啊,跟鹰鹰怎么认识的。 葛鹰没看出妈的意图,只当是寻常的问候,看小可更加紧张了,不想难为她,就说了一句,先让她回去,等有空可以来家玩。 小可借此逃脱了。 胡秀兰叹了口气,她只是个年纪大了点的女人而已,又不是老虎,更不会吃人。 顾天明的家其实是有客房的,但是当初为了找借口让鹰鹰跟他一个床睡,早就找机会把客房的那张床送了出去,这会儿倒显得必须了。 “鹰鹰,待会家具城的人会把家具给送来,张良去办的,要是伯母不满意,回头跟张良说,再去换。”顾天明来了电话。 “唔。晚上几点回来?” “大概会比较晚,你们先做饭吃,要是不想做冰箱上有订餐电话,你知道的,不许只吃青菜!” “知道。” “点几个补品,伯母和你都需要补补。先去休息吧。” “唔。” 胡秀兰一边折衣服,一边假装无意靠近小鹰,听见电话那头声音传来,很奇怪的觉得,小鹰在顾天明身边的时候似乎有些迟钝,有些气势弱。不像平日的他,冷静坚强大气。 小顾这个人对小鹰的影响太深了,从这屋里了种种日用品就能看得出来,冰箱上贴着两个人的照片,浴室里的毛巾只有一条,书房的书是两种类型混合的,卧室里的床都只有一张,抽屉里还有什么保|险|套和润|滑|剂,看到这里葛妈生气了,难道小顾他早就欺负了小鹰了?不过男的跟男的怎么欺负的?想到这里,胡秀兰的老脸都红了,暗骂了自己一句。 她也没见过哪个男的跟男的一块,但是看小顾偶尔用那种眼神看小鹰,葛妈就觉得,以前她要是注意了,认真告诉小鹰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对的,是不是就没有小鹰和小顾的事儿了。但是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跟小鹰说那些。 老伴儿单单从那两只同款的表就能知道了,难道是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有告诉她?胡秀兰摇头,到底为什么老伴儿会知道,这些都没办法知道答案了。 外头似乎有客人,胡秀兰走出了卧室。又是一个她没有见过的,鹰鹰的朋友,据说这人是小顾的助理,冷着一张脸,看着是挺不讨喜的。 那人督促着家具城的人把床安装好了,又细致的检查了一番,从柜子里顺便把床和被褥都铺好了。弄得一点褶皱都没有,胡秀兰很佩服他做家事的完美。 张良顺便问了下,要不要他来掌厨做饭,今天老板给了半天的假,这会儿还有时间。 有葛妈在哪能让别人做饭,张良给胡秀兰一阵劝,最后留下吃饭了。 冰箱里有材料,葛妈看着那些冰冻的东西,嘟囔着没有直接去菜市场买的新鲜。 张良在客厅里跟葛鹰谈着话,问了下家里的事处理好了没有,因为老板请假了,所以他被困在公司,他就忙着帮顾沛处理老板扔下来的那些事,都没有什么机会去看看鹰鹰。 “家里的事儿都处理好了,我妈最近在这里住,怕她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葛鹰说。 “嗯,你妈现在很疼你,鹰鹰。”张良把鹰鹰当弟弟,知道他以前父母的那些事儿,但是现在看看,觉得,似乎已经变了。“赶紧把肉吃回来,老板看着肯定都心疼了。” “嗯,他最近也辛苦。” “都过去了,路还长着呢。”张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问了他现在工作的事儿。 胡秀兰利落地下刀切菜,心想着,现在的儿子真好,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现在还有很多朋友,都真心帮他。对了,还有那两个在医院陪着的同学。现在的小鹰身边有很多人。 要是从前她多关心关系小鹰,也许他就能更早的享受到跟现在一样朋友围在身边的生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繁多,头昏脑胀的一天,回家之后,码字总是痛苦的,但是仍在坚持,我想要给鹰鹰一个美好的完结。 至此…… 93 鉴定结果 ...   顾天明确实是很晚才回家,葛鹰让妈早点去睡,他也回了卧室,本来想让妈住主卧呢,但是胡秀兰不同意,说毕竟是别人家,还是住客卧吧。胡秀兰没问他为什么跟顾天明同睡一张床,葛鹰也刻意的避开了。   胡秀兰那天走出老家旧屋大门的时候,葛鹰就说了他和顾天明的爱人关系,声明了,他们是爱人,而不是恋人。胡秀兰装作没听见,把话题转开了。葛鹰也知道妈似乎不想听到这些,也就不再说了。他也并没有因此就跟顾天明保持距离,而是自然而然的,是怎样还是怎样。   顾天明开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10点以后了,他先去了书房,把一堆资料放下,然后去了卧室,亲了亲熟睡的鹰鹰的脸,啃了一会儿嘴,发现人还没醒,就自个儿笑了一声,去洗澡了。   书房里头倒是安静,公司的事情弄得他头昏脑胀,谁说成功商人就事事成功的,没有事前的准备,没有完美的策略方案,哪来的成功!所以顾天明这样工作到深夜的英姿还是很经常的。   正看资料,书房的门被打开了,鹰鹰穿着睡衣,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他对面,捧起一本书就开始看。   “鹰鹰,要陪我?”顾天明问。   “唔。”拿书挡着脸。   “要不先亲亲吧,鹰鹰,过来。”顾天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葛鹰不理了。   顾天明只能继续看资料,那种看着眼睛酸涩的资料倒是能很顺利的消化了,果然鹰鹰是具有神奇力量的。   就这么一个人看资料,一个人看书。某位认真工作的人偶尔会抬头看看他的爱人,翻动书页的频率越来越低,最后终于为零。   有爱人陪伴的时间总是幸福愉快的。爱一个人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顾天明从来没有怀疑过鹰鹰的爱。就像今日,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他会这样在你深夜加班的时候陪在你身边,这比什么话都暖人心扉。   看着歪倒在椅子上的人,顾天明笑了,把资料放下收到公文包里,准备带某个无比困倦的孩子睡觉去。   那些资料跟鹰鹰的健康睡眠相比,自然是鹰鹰比较重要。拿下了他掩住自己脸的书,果然是睡着了,亲了亲小鼻子。打横抱起他,走出了书房,瞥到了客卧的门似乎裂开了一条小缝,看到他出来就立刻掩上了。原来这夜还有一个人没睡。   对于顾妈这样的行径顾天明已经开始习惯了,知道这是葛妈爱自己儿子的表现,他表示理解。也不需计较,顾天明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他不希望与爱人的生活中掺杂着其他人,譬如马克,譬如那个季泽文,顾天明不喜欢别人觊觎鹰鹰,他也是会吃醋生气的。他尊重鹰鹰,所以让鹰鹰自己去处理关于季泽文的事情,这表示他信任鹰鹰对他的爱,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不需要第三者。也许鹰鹰对于马克也是同样的感觉,在这点上所有有爱人的人都是一样的。   抱着鹰鹰的腰,把他拖到自己怀里,两个人紧贴着,闭上了眼睛。   鹰鹰似是感觉到了顾天明的气息,把头埋到顾天明的睡衣里,盖住整个脸,然后呼噜噜睡的更沉了。   夜是静谧的,也是祥和的,夜是诱惑的。顾天明不是没有欲望的,相反,忍耐力极强的他对于鹰鹰的欲望从来都是强烈的。这几个月因为葛父的事情,他和鹰鹰一直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现在事情结束了,他也想舒缓自己的欲望。但是那个埋首在自己胸口上的人,正享受着香甜的睡眠,他也无力去再把他闹醒。更别说他还得顾念着隔壁的那个女人。   顾天明分开自己的双腿将葛鹰的腿夹在自己的腿间,让下|体有些抬头的欲|望贴着鹰鹰的大腿,然后有些享受的轻轻挤了挤。也就只能这样占点便宜,止止渴。   胡秀兰是个勤快的人,一大早便轻手轻脚的起了,做了早饭,熬了浓稠的大米粥,炒了鸡蛋。看着厨房壁橱里的面包,她选择无视了,在她的餐饮理念里,什么三明治什么牛奶,还不如正正经经的吃菜喝汤,自然若是有油条酱菜就更好了。跟他们原本住的小镇不一样,这里路边上哪有什么卖炸油条的小摊贩啊,据说要是被城管抓到是要罚钱收摊子的。在这市区做点小生意就是麻烦。   才做好饭就听见卧室的门被打开了,胡秀兰用抹布擦了手,解了围裙就出去了。看见顾天明穿着睡衣出来了。   “小顾啊,我已经做好饭了。小鹰起了没,让他洗把脸快过来吃。”胡秀兰说。   “鹰鹰现在还在睡,以往都是我做好饭才叫他的,以后您也别起那么早了。”顾天明说。   胡秀兰点头,看来平日子都是小顾做饭,还真看不出来,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做饭。   “你们都上班忙,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我年纪大了本来就觉少。你赶紧洗洗脸,待会出来吃先,我去叫鹰鹰起,上班还是早点的好,鹰鹰不是还在实习期吗?早点去,给同事一个好印象。”胡秀兰说完就去厨房把盛好的汤和炒的鸡蛋青菜都端出来。   顾天明去洗漱去了,知道葛妈一定会去他们的卧室看,他没有阻止,她想看看,就让她看吧,还是早点接受现实的好。   胡秀兰先是敲了敲门,喊了两嗓子,“小鹰,快起了,吃完早点上班去。”   葛鹰听着外头的喊声,朦朦胧胧的就觉得平日里顾天明都是把他亲亲醒的,今日怎么不一样了?摸了摸身边的半边床,没人。又迷糊了一阵。   “您先吃吧,我去叫他,鹰鹰不好叫醒。”顾天明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他跟谁在说话呢?葛鹰在半睡半醒之间想道。   “我的鹰宝,起了。”顾天明在他耳边喃喃的说着,因为洗过脸而冰冷的唇印在他的脸上,然后是嘴上,亲了好几下,鹰鹰抬手没睁眼睛揉了揉顾天明的头,“我,起……”   起了身,揉了揉眼睛。葛鹰这会儿才清醒了不少。脱了睡衣,换好衣服,看到妈在门口站着,喊了一声,“妈,早!”   “……早……”胡秀兰看着儿子穿着睡衣给小顾亲醒还真是被刺激到了,站在门口半天都没动。她倒是想怒,想对儿子吼,但是就怕儿子再离自己远了。那日儿子告诉他,他和小顾是爱人,那会儿她还没想好怎么做,不好表示。现在她开始接受了儿子爱男人的事实,但她不大请清楚,跟小顾在一起,儿子到底会不会幸福,这才是她现在最想要知道的结果。   吃完饭,顾天明说送鹰鹰去上班。   “路上注意安全。”葛妈提醒他们。   “这您放心。”顾天明笑着说,把葛鹰的包一并拿着下去车库开车了。   “小鹰,在单位可要跟同事好好相处,领导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办好。”葛妈帮儿子整了整衣服。   “我知道。妈这是钥匙,你带着,可以出门走走,我给你的包里放了钱,可以出门买点东西。”葛鹰安排说。   胡秀兰点头,皱着眉问了一句,“小鹰,这是不是小顾给你的钱?”   葛鹰不明白妈问这话的意思,倒是老实回答了,“这是从我工资卡里取的钱。”   “行了,妈也没什么事儿,你赶紧去上班吧,别迟到了。”胡秀兰把儿子赶出了门,看着儿子进了电梯。   手里握着钥匙,胡秀兰觉得有些难受,这俩人是挺好,很好,但是男人爱男人这么个事儿总归是见不得光的。她自然希望儿子能走上大多数人走的那条路上,希望儿子以后都能平平顺顺的,儿子自己选择了,而偏巧遇见了一个比他社会等级高的多的人。胡秀兰的第一感觉就是,儿子别吃亏了。   刚销假回来,葛鹰回到单位就听到有人说闲话,说请了这么长的假还把位子给他留着,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过硬的后台。葛鹰对这类的言语一向是不听的,别人的嘴他管不住,但是飘进耳朵里的东西要不要过脑子他倒是能选择。   领导找他谈了话,说要继续努力工作,不要生活上的事情影响到工作,又勉励了葛鹰几句就让他回去了。刚好赶上区域兽医站的站长说来调几个人去跟着下去各个市场检疫。   葛鹰被点将点到了。这一天的跑,基本上各个大中型超市,鲜肉店,都走了一遍。   但是在检疫的过程中他却跟站长起了冲突,检疫超市一般都是超市给检疫员塞点小钱,让那些没有过大妨碍的不过质量标准的肉也就那么检疫通过了。葛鹰这人有什么说什么,指着那肉皮上明显的红点说,这是病猪肉,不能通过检疫。   站长都收了人钱了,其他的一个检疫员也知道这种状况,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大家大多都干过,再说,这种肉吃下去也没出过大的事儿。   那么硬板板的跟站长起冲突,站长和超市管理人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站长,您看……”超市管理人摊了摊手。   站长跟他示意没事,出生牛犊而已。葛鹰把这件事上报了,但是领导那边一直没什么反应,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当理想跟现实发生冲突的时候,葛鹰开始对自己的事业迷茫。他自认为自己做的没错,但是却没有得到公平的结果。   晚饭时间。   “工作上的事情?”顾天明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唔。”葛鹰吃着妈闷好的红烧肉,扒了几口饭。“今天……”葛鹰把今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   顾天明和胡秀兰都认真听着。   “小鹰啊,这件事得听领导的,毕竟现在啊,就是这样。忍一忍就过去了。”胡秀兰劝道,这做人的道理是该她教的。   葛鹰没说话,反而又用力扒了几口饭。腮帮子弄得鼓鼓的。   顾天明给他盛了碗米酒汤,用筷子戳了戳他的腮帮子。“你觉得那位站长不对?领导没有给你公正的处理?”   葛鹰点头。   “人生观不一样。在现在的社会,这种现象是很常见的,即便你们那里是国家单位,还是一样。那个站长看得清楚,知道自己想要过得好点,就得抓住在位上的机会。”   顾天明继续解释,“你认为自己做的对是因为在大学里,你的老师教导的就是如此,你认可了学校的教育书本上的知识。这是所谓的理想性。理想跟现实一旦冲突会变成两个对立点,看你要遵从哪个,是要坚持自己的观念,还是要屈从现实?”   胡秀兰没有再参与他们的对话,她比他们年龄都大,在社会上生活的时间也比他们长,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思考过什么理想,什么现实这样的问题。于她来说,维持家庭和睦的生活才是她的一切,就像小顾说的,她屈从了现实,但是这又有什么不对,人都要吃饭喝水生活的。所以她觉得她告诉小鹰的那句话是没什么错误的。   但是小顾的话让她有些明白了,小鹰要的不是告诉他该怎么做,而是让他自己选择怎么做!她的儿子是个成年人,他还有很多时间去经历,无论走的路是否平坦,那都是他该经历的。   她和老伴儿从来没给小鹰树立什么积极的榜样,她记得顾天明那次说的一句话,父亲是孩子的第一个人生导师,鹰鹰没有在他的幼年少年青年时期从父亲身上学到怎样处理事情,所以一遇到事情只知道逃避,这也是他性格变得如此的原因。   胡秀兰明白了,也许小鹰在小顾身上能学到很多东西,那种东西对他以后的人生会有很大的帮助。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鹰会变化那么多,因为顾天明这个人,这个人已经深入了儿子的整个生活中,将他与他的人生融合到了一起,他们一同起步前行。顾天明给了小鹰一个回头就能看到的港湾,那个港湾的存在让儿子无所畏惧的前行。   相通了这点,胡秀兰有点寂寞了,儿子大概已经真正的成长起来了。看来她是该点头的。 作者有话要说:快快快快要…… ……………………………………………………完结鸟~ 94 要牵手吗?【正文完结】 ...   胡秀兰在顾天明家住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她保持着观察的姿态,感受着这两人生活的点滴。她不再开始抵触顾天明对鹰鹰明显的亲昵。不再指点他们的生活。把他们最真实的一面收进眼中。   一个月之后,胡秀兰表示要回老家住。“老家里人多,互相都有照应,再说,你爸在那儿,我得去陪着他。”   葛鹰想让妈留下,他可以照顾她,不让她再劳累。胡秀兰还是坚持,“妈知道你孝顺,以前我跟你爸说好了,等老了,回老家过,我们就在院子里种点菜,养几只鸡,天天捡鸡蛋。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你也大了,妈也不用为了操心。”   胡秀兰拉着顾天明的手,“小鹰,我儿子,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都怕我不同意,妈也是为你们好。小顾,我儿子鹰鹰,你可要顾好了。要是我让我儿子吃亏了,我饶不了你的。”   把顾天明的手跟葛鹰的手叠在一起。“把小日子过的美美的,妈那里不用你操心了。”   胡秀兰这么安排着,是真的把顾天明当儿媳妇看,虽然是个男媳妇,还是个比儿子高男媳妇。   胡秀兰还是回老家了,那里有她的老伴儿。她没有寻找第二春的打算,心眼实,从跟了葛诚辉之后就决定这辈子就陪这么一个人了。   胡秀兰从葛鹰和顾天明的共同生活中离开了。顾天明感谢她,感谢她生下了鹰鹰,让他有了一个能牵手一生的伴侣。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顾天明送完葛妈长长出了一口气。   “唔。”葛鹰嘴角挂着笑意,妈同意他们了。   “鹰鹰,带我去看看小黑屋。”顾天明牵着葛鹰的手,慢慢散着步。   葛鹰停住了脚步,看见小黑屋正在他们面前三四米远的地方。“就在我们前面。”   顾天明没有看到眼前有什么东西,还是一样的景色。   “就是这里。”葛鹰往前走了几步,打开了小黑屋的门。   从鹰鹰握着的地方开始慢慢出现一堵门,接着是漆黑的墙壁,顾天明走近摸上了墙壁,小心翼翼的,仿佛是怕小黑屋会突然消失一般。这个就是可以把鹰鹰藏起来的东西,这个小黑屋曾经给过鹰鹰很多安全感,也带给他一些惶恐。他们正常科学观里本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以人的思想为开关的空间。   顾天明踏了进去,柔和的光充斥着整个小黑屋。   葛鹰看着顾天明走了进去,突然心脏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悸动,激烈跳动的心脏,就像那时顾天明带给他的全新的人生。   顾天明笑着,朝他伸出手。葛鹰握了上去,两个人被关进了小黑屋中,消失在景色中。   “鹰鹰,我知道小黑屋是什么了。”顾天明吻着葛鹰的唇,环住他的腰。“这是你的心。”   顾天明噙着葛鹰的唇,吞吐着他的舌头,在静谧的小黑屋离,急促的呼吸声似乎都被放大了。互相扯着腰带,脱了衣服。   顾天明让葛鹰趴在漆黑的墙壁上,伏在他的背后,用湿热的舌一寸一寸顺着葛鹰的脊背滑下,大手握住小小鹰,按摩着他的蘑菇头。   当牙齿咬上了软乎乎的屁|股瓣时,葛鹰抽了一口气,用手按住了顾天明的胳膊,这样对他来说太刺激了。他坚持不了多久。   顾天明换了一只手做按摩,被鹰鹰握住的手在他的胸口上徘徊,揉捏。葛鹰舒服的弯下腰,手臂坚持不住有点颤抖。顾天明带给他的爱是浓烈的,从一开始的禁|锢,到现在的温柔包容以及一切的一切。他不觉得性|爱中作为接受的一方有多可耻,这是他们自然而然的性|爱,无论谁是上位者都能给对方带来舒爽的感觉。   “唔啊——”   舌尖顶开了闭合的菊|穴,艰难的前进,一开始的扩|张总是很难进行,但是顾天明有的是耐心,听到鹰鹰的呻吟,感受到他被催到极致时的颤抖才是最享受的,不去理会身下怒张的器物,他的忍耐力一向是极强的。顾天明活动着舌尖开拓着包裹他的通道,葛鹰放松自己,开始享受那不同于硬挺的柔软。   舌头带来的黏液润滑着肠|壁,战栗的快|感一寸寸从那点氲开,升腾而起的欲|求,葛鹰受不住地抖了一下屁股。   顾天明握紧了手中即将喷射的小小鹰,站起身,“鹰鹰,下次再帮你舔到射,这次,我们要一起。”□寻着开拓好的小||穴,缓缓的插进去,比舌头粗多的硬|挺带给鹰鹰一种紧张感。   “啊——”被猛地顶|入,直到最深处,最敏感的点被猛地蹭到,葛鹰又被催上了高|潮。手也赶紧握住了自己下面,怕就这么泄了。   顾天明从来就知道把到手的猎物吃的干净不留渣,在鹰鹰身上印上点点红色的印记,用自己的□激烈的抽|插着爱的小|穴。把葛鹰这个人牢牢攥在手心里,用自己的温柔将他魅惑,让他沉溺,用理智的分析指引着他以后的道路。让葛鹰整个的人生都跟他纠葛在一起,那是他想要的。尽他最大的努力带给鹰鹰幸福,同时享受着鹰鹰带给自己的幸福感。   “鹰宝,乖,配合我,动……”顾天明双手扣住鹰鹰的腰,让自己在顶|弄的时候能够到达更深的地方。   觉得怎么都要不够,在鹰鹰身体里泄了一次,又在他手上泄了一下。觉得鹰鹰休息好了,又开始在他身体里驰骋。   葛鹰不知道什么高超的性|技巧,只知道随着本|性去体会享受,顺着本|能啃咬着顾天明的脖颈,把他带给他的重新还到他身上。   直到射|出的精|液变得稀薄,两人才休战,动作片结束了。两个人赤|裸着拥抱亲吻。做完之后让人舒爽的疲惫。顾天明拿被子垫在地上,拉着鹰鹰坐在他双腿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顾天明。”葛鹰用脑袋蹭了蹭顾天明。   顾天明亲了亲他。“嗯。”互相蹭蹭亲亲,只是这样的亲昵就觉得幸福。   等两人的面色恢复正常了,俩人才穿好衣服,准备回家。   葛鹰一站起来就觉得屁股里似乎有东西流出来了,内裤会湿透吧,把外套绑在腰上,挡住了。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顾天明。   “嗯,鹰宝,我知道,射|进去的东西自然会流出来,回去之后咱们再清理,让它待在里面一会儿。”顾天明说的情|色,但是还是扶着葛鹰的肩膀拥着他走出小黑屋。   葛鹰把他的手拿下来,牵着,看着他说,“顾天明,以后就这么牵着吧。”   “好,那我们就牵着。”执起鹰鹰的手,亲了亲手指,这双手上要是再套个东西就更加完美了。   “我决定放弃现在的工作。大医生说宠物医院缺一名兽医。”   “好,穿白衣服的鹰鹰看起来很禁|欲。”   “二管来电话说家里闹翻天了。”   “俩人跟家里出柜了?”   “出柜是什么?”   顾天明觉得鹰鹰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们俩是不是把事儿向家里坦白了?”   “嗯。是不是在一起很难?”   “那要看他们自己。社会上的歧视和家庭的压力都是他们要过的坎。”   “我们不一样。”   我们不是不一样,是还没碰到。不想说话打击小孩,搂着人赶紧回家去,那东西待身体里时间长了不好,鹰鹰为此拉肚子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他们身后的小黑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他们没有再去看小黑屋,葛鹰也许以后都不会需要它了吧。   小黑屋出现伊始,给了葛鹰完全的庇佑,让他能在想逃避现实的时候躲进去。但是无论躲多久,总要出来,所以,顾天明就像是守在洞口抓老鼠的猫,翘着尾巴等待他的美食。   顾天明说,小黑屋是他心里最期盼得到东西,这个东西是因为他长期生活在压抑的环境中,无法逃离所以迫切想要有一样东西,能让他消失。这小黑屋就像鹰鹰的心,他不接受别人走进来,更不需要任何人。   顾天明意外的出现打破了葛鹰坚实的硬壳,让他感受到了,另一种生活方式,让他舒适,让他可以自由舒展,虽然他仍旧是生涩的,但是他在学习模仿顾天明的过程中,感受到了一种勇气,一种走出小黑屋的勇气。   他得到了关系他的朋友,他给他们信任。顾天明的那段亲属计较的论断,葛鹰仍旧记得清清楚楚,人一旦有了联系,就会产生不同的亲疏感,对于自己在乎的人,无论怎样付出贡献都无所谓,因为他们彼此相连,因为他们在彼此心中占有一定的地位,所以不掺杂任何的利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策划着自己的未来,而这未来竟然是光明的,葛鹰觉得神奇的不是小黑屋,而是顾天明。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顾天明,而刚好被他遇见了。因为他,他才有勇气去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因为他,他开始想着跟父母和解,缓解他们的关系,重塑他们之间的亲情。   在顾天明身边,他看到了更加精彩的场景,他开始有自己独立的事业、信念,实现他的价值。   “鹰宝,在想什么?”顾天明捏了捏他的手指。   葛鹰摇头,把头拱到顾天明的身上,这样的顾天明他很喜欢。   顾天明发现这夜的鹰鹰有些孩子气了,也是,在外头正正经经一本正义的鹰宝,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才会可爱的说,“唔。”家就是一个能让人放松的地方,他给鹰宝创造了一个可以替代小黑屋的东西,它和小黑屋一样,能给鹰宝完全的庇佑,它就是他们共同的家。   至于生活么,还要继续。几家欢喜几家愁。   悲催的顾沛仍旧战斗在二把手的位置,每天被捆在椅子上从上班一直待到下班。张良中午的时候会给他松绑,顺便给他投喂食物。晚上依然是双枪动作片上演。有时候顾天明谈生意会带上他,然后再交给他负责,他开始学着熬夜钻研怎么看也看不懂的方案资料。边埋怨着大哥好狠边趴在张良身上汲取力量。   “良,我想做……”爱爱之后比较好睡。   “乖,看完材料再做……”张良叭亲了他一口,二小子老实了,红着番茄脸看资料。   顾沛其实心里头冒着酸水,他不敢哭,一哭良就又得好几个星期不给做。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好,认真看资料。   对于二管来说,怎么着都没料到,愣子似的管兵会把他们的事儿一秃噜全给说了,连带着那点亲密的事儿都说了。“龙要是个姑娘,我们这会儿都有孩子了!”   你瞅,愣的龙只想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给啃下来,对了,得先啃掉他那张笨嘴!现在逃命独立是大事,俩妈都拿擀面杖狠揍了,俩爹的都没来得及动手他们都逃了,俩人身上总共才不到两百块钱,就这么着还得找工作吃饭过日子。站在桥上朝着夕阳就喊,打死也不回家,活出个人样再回去。这个自然是管兵喊的,他倒是没怎么搞清楚情况。管龙掰着手指计划着怎么用这二百大票,可是计划来计划去,草,还是得借钱啊!不然没命活了。   “去给老子找个挣钱的工作去!”管龙踹管兵。   “刚毕业哪儿有什么挣钱的工作啊,你想让老子做鸭去啊!”管兵怒。   “那你找个宠物店给狗洗澡去!”   “你才给狗洗澡!你全家都给狗洗澡!”   这俩人吵架的内容一向是连狗都不吃的!   小可最近交了男朋友,带给葛鹰他们看看,还一边拉着男朋友的说问,你觉得鹰鹰好看吗?你喜欢不喜欢鹰鹰啊?葛鹰和顾天明都觉得尴尬,但是他男朋友估计是习惯了,也就笑笑,说了句,你的朋友我都喜欢。说的小可脸都红了。   总之各人的小日子照过,酸甜苦辣都得尝个一遍,这才叫人生。   大黄最近舒服了,最近住在那个生猛小姑娘家,和笑笑亲亲爱爱的。小狗崽子也终于长出个狗样子了,带出去见人,人人夸,他这个狗爸很是自豪。   最近他碰到一个姓九的问怎么回事儿最后没给他来个正式的落幕场景,某九解释了,人都写不过来呃,你凑啥热闹,给你个十个字的番外福利就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拍砖,请给他们每一个人最美好的祝福…… 周日补眠,周一放番外……撒花~ 98【番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谓二世祖,就是那种受了父辈福音,没有多大才干偏偏活得人五人六的人,这不是就说我们的顾沛,顾二少么! 张良站着军姿,穿着深蓝色的保安服,腰里头还别了把警棍,但是至今没用上过。长期受过训练的站姿就是不一样,区区一个保安也能站出一个警卫士兵的风范。 他也快三十的人了,也不想做个小保安,但是从部队里出来,要学历没学历,军功倒是有,可在这社会上,就问你会什么,没有问你给国家做过什么贡献这一说。工地上的搬运工倒是不需要什么技能就能干的活,但是体力消耗大,张良在部队里执行任务的时候受过伤,这类的体力活,他干起来时间长里会把身体弄坏。还不如在大厦门口当保安,平时也没什么杂事。偶尔帮大楼里的人抬抬东西,弄个失物招领什么的。 “小张,歇会吧,这大中午头的,哥们看着你都累,一个保安,站这么正经做什么!”同样蓝色的保安服,孙勇搭着他的肩膀,劝道。 “没事,我习惯了。”张良仍旧板板正正的站着。 其他的几个人围着一圈,把警棍往肩上一搭,自以为颇为潇洒。做保安的,平日里没什么消遣,有时候站岗的时候,都会让张良站在门口,一出什么事儿他们再过来。张良长得还行,也算是个门面。 他们都知道张良是个当兵的,还问过,为什么不在部队当个官,张良答了一句说,没争取上。其他人也看出来了,就张良这种人,板板正正的,不知道走路子,抄近道,这种结果也是常见的,平日子里也都互相照顾照顾,都是不容易的人。 “你先站会儿,我们去买盒饭,待会儿换班!”孙勇说。 “成。”张良点头。这大夏天的,出汗多,能量消耗的快,确实饿的早。 等孙勇拿盒饭回来的时候张良就觉得亲切,大个子不禁饿。不能在大厦门口吃,只能往花坛沿儿上一坐,也不嫌脏。大男人的一盒米肯定不够,还好孙勇给带了两盒米。 也就是这份盒饭,让他认识了顾沛。 事情其实挺简单的,张良老实的扒拉盒饭,也不觉得吃到嘴里有多香,能顶饿就成。吃完了,把盒饭往塑料袋里一装,准备找个垃圾桶扔了,偏巧,打扫的干净整洁的路上,不知谁扔的降解塑料饭盒就躺在地上,张良也是有文明公德心的,也就顺手捡了起来,这一弯腰不当紧。 手上提着的塑料袋上还挂着菜汤汁,就这么淋到了一条白色休闲裤上。 张良赶紧起身本来想说对不起呢。 “这是我妈给我买的新裤子!你谁啊!长眼了没有,没瞅到眼前有个人啊!”跟炸了毛似的,连蹦带跳的指着张良的鼻子,因为没人高,所以垫了点脚。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张良皱着眉道歉,也是自己不对,但是明显是这个人没看到他捡东西,自个儿撞上来的。 “不小心,你明明是故意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人瞎了眼!”抱着胳膊,问了站在身边的俩朋友。 “是啊,可不是他故意的么,一个小保安的,看不惯我们顾二少穿得这么光鲜。”边上的黄毛头痞痞的说着。 张良看不惯这帮子二世祖,也就没给个好脸,不理他们,自个儿走到垃圾桶边上,把垃圾扔了。从兜里掏出条手帕,擦了擦手。说是手帕,其实也就是块从旧衣服上剪下来的布,平日里都擦汗用。 “大男人的还用手绢啊!”那人跟着他,似乎还想跟他纠缠。 张良不想惹上什么事儿,在大厦附近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他的工作准得丢。“你把裤子脱了我给你洗。” 张良一说完,那俩凑热闹的,同时吹起了口哨,“顾二少,有人让你当众脱裤子呢,哈哈,真有种啊!” 顾二少红着脸炸了,指着他点点说了好几个你。 张良看这没自己高的小孩半天说不出话来,还真有点内疚了。扯着他的胳膊,准备带他回去宿舍。 “你,你,你扯我去哪儿!咱们还没算完帐呢!还有你俩,看什么热闹呢!”顾二少挣扎了几下,愣是挣扎不出来,一脚就踹张良腿上了。 张良被这一猛子踹,再机灵的身手也出不来啊。松开了手,退了两步。 他是退了两步,但是顾二少却上前了。男人打架这种事儿是天生的,只有打架厉不厉害一说,没有会不会打架一说。不错这二世祖的身手看在他眼里就是粗糙,在部队里被约束习惯了,张良这人不会轻易跟别人动手,部队的纪律是不跟老百姓动手,这二世祖,算是个老百姓,吧。 “我说了给你洗裤子,你再动手,我可不客气了!”张良背了手,把腰上的警棍亮了出来。 顾二少有些怯了,平日里都是一大票人一块玩,今儿这俩同伴儿刚认识的,没什么交情,人都站在一边看他热闹呢。他面子上过不去,只能扔下一句,“你等着,以后日子长着呢!” 顾二少气呼呼的跑进了大厦,找他大哥去了。 看着二世祖跑走,张良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欺负小孩了。算了,这工作能做多长时间就做多长时间吧。 接连几天,那二世祖跟报道似的,每天都从大厦门口走过去,跟故意似的,在他面前晃一圈,身边不是搂了个女孩,就是搂了个秀气的男孩。也能看出来,这顾二少没把怀里的人当真,不然哪儿用得着天天换啊。再说也跟他没什么关系,那条裤子的事儿也跟到此为止似的,顾二少也没再提。也是,人也不缺一条裤子。 到下午6点的时候,这大厦里头的上班族也陆陆续续出来了,带着疲惫的表情,一个个叹着气走出来。走到附近的公交站牌那儿等车。张良有些羡慕,如果自己有能力了,也许他也能赚了钱,养活自己,再等几年,存点钱,找个小镇买套便宜的房子,就住下,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 “你是这里的保安?我们这里的安全多亏你们了!”价格不菲的量身定做的西装,那人穿的整洁,套在身上,很是气派。 “为人民服务。”张良给他一个军礼,纯粹是习惯性反应。 黑西装笑了。“有没有兴趣换个工作?” 张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找上自己,还是真跟他说的一样,“就是想给你提供一个薪酬待遇比较好的工作。” 算不算得上是天上掉下金元宝,张良答应了,跟着那人去参观了他们的办公室,整整一层全是他们公司,各个部门的人来来回回忙碌着,看样子下班时间比较晚。 “你可以从最基本的做起,你要自己去学,没有具体的工作内容,但是一个星期之后,你告诉你,你学会了什么。”黑西装很满意张良沉稳的样子。只是查到了一点关于这人的资料,算是简单经历,在部队里也没出现什么大的纰漏。从头到脚都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二子是看上人什么了! 张良不再做保安了,但是大厦的管理人却没有赶他出员工宿舍,想着是他以后的老板顾天明给打过招呼了。 张良为人比价严谨,做事认真,学东西虽然是从头开始,但是这种公司的工作环境让他觉得新鲜,不同于军队的约束,这里的人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要不是各自忙碌,要不是集中集体智慧。 张良渐渐的习惯了,从别人手中接过资料夹,然后分门别类,再送给其他部门,打印机坏了,他也会立刻解决,虽然是最基本的东西,但是张良事事都做的很完美。 顾天明觉得自己似乎得了个大便宜,张良虽然从最基本的做起,但是很有潜力,做事细致,要求完美,一旦定了目标就要全力达到,在这点上他很欣赏。把张良空降到市场部,在那边待了几个星期,又让他到人事部,总之各个部门张良都转了一圈。大家都不明白大老板这是打什么主意呢。 张良却觉得这种生活突然充实了起来,被工作填的满满的,他开始不断的汲取经验和知识,平日里也去书店找几本书看看,填充一下自己的知识面。 自然在顺利工作的过程中某个二世祖经常来晃荡,他这才知道,原来这顾二少叫顾沛,是自己的老板顾天明的弟弟。 “哥,你不是说要帮我教训他吗!其他人都说,你打算重用他!”顾沛躺在宽敞的办公室沙发上打滚。 “这里不是你玩闹的地方,要闹回家跟妈去闹。”顾天明没有理会他的小孩子脾气。 “哥,你又骗我。”顾沛恼了,大哥不帮他整人,他自己来,拳头一握,拨了电话就找他那群狐朋狗友商量去了。 嘈杂的酒吧里,顾二少把腿翘到桌子上,喝着刚调好的鸡尾酒,抬了抬下巴,让这些人先说说有什么主意没有。 “顾二少,你是不是想换换口味,那人的样子你也想吃下去?”刺头闷了一口酒。 “顾二少是杂食动物,什么吞不下去,不就是抢了你的小女朋友么,就别记那么长时间了,再说,你也没认真。” “是没认真,但是顾二少这么勾勾手指就把人给带走了,我脸上也没光啊。” 顾沛用脚敲了敲桌子,让他们别离题了。“他这人是部队里出来的,绑人不靠谱,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顾二少的朋友多的是,找个美女过来施个美人计,保证好使。” “不行!”顾二少果断的拒绝了,找个女人勾搭他,怎么想都不舒服,不成。要吃得自己来吃,不消化也吃,顾二少就这么定了。 找人弄来了药片,说是效果好,顾二少揣着药片就寻思着怎么让他把这东西吃下去。 第二天一早到大哥的公司就听说,张良荣升为大哥的助理,说要开个欢迎晚会,找个地方聚餐。 聚餐了就要吃饭,这不是给顾沛生生提供了一个好机会么,他自然会抓住。 顾沛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一句话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他推不开压在他身上的人的时候,顾沛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跟妈一块,烧烧香,拜拜佛。 张良粗粗的喘着气,摇着头,眼睛有些模糊,看不清身下人的模样。但是那种肌肤相贴的美好感觉,让他压抑不了的欲|望更加喧嚣。 汗水一滴滴的从张良身上滑下,粘在顾沛的身上,被剥得衣衫不整的顾沛,内|裤都不知道飞去哪儿了,明明是在帮他脱衣服准备开吃呢,为什么这个人会扑到自己身上,还一通乱摸,怎么着也得他先动手啊。 顾沛打算翻身,但是刚直起身子,就被张良煎鸡蛋似的翻了个面,后面的洞就暴露了。 张良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禁|欲了那么久,一旦爆发连自己的意志力都抵抗不了,况且,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不然不会反应那么激烈。身下的这个人,摸起来,明明是个男人,平坦的胸部,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身下的东西,就察觉到了。 现在也管不了了,极致憋闷的欲|望叫嚣着爆发,他啃上顾沛的唇,把他的唇啃得红肿炽热,被口水滋润过之后,看起来艳丽至极。 顾沛从没有如此激烈的和人亲吻,这似乎不是亲吻,更像是两个人互相吞噬,他环住了张良的脖颈,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顾沛是享受派,拿着张良的手就按在了自己身下。 但是张良甩开了,正亲吻着舒服的顾沛下面没享受到,坐起来压上了张良,然后自己在他肚皮上蹭来蹭去。 张良是个军人,长期的训练让他练就了一身精干的身体,腹部六块腹肌更是让顾沛很是喜欢,摩擦的感觉更舒服了。 张良已经挺立的坚|硬抵在顾沛的大腿上,顾沛没受过什么苦日子,皮肤好,大腿|根上更是滑腻,被这么隔靴搔痒的弄了一会儿,觉得不够,搂着顾沛的屁股就想入。没有跟男人做过,他自然是不知道该入哪里?手指扣着顾沛屁|股的时候,较长的中指就这么一不小心,摸到了唯一的入口。 立刻就挤了旁边两根手指进去。 “啊,你干什么,不能进去!”顾沛开始闹了,他想插|人,可不想被人插,后头还没被人碰过呢。 “把腿分开!”张良跟狼人一样,咬上了顾沛的脖颈,一手上上下下摩挲着顾沛的胸口,腰,屁|股,一手坚定的把手指挤了进去,干涩的甬道一直再排挤他,但是都忍道这个份上了,在难以进入的地方他也想开发出来,仅存的一点理智让他还知道给身下的人先扩张。 “说了,不,啊——疼——”顾沛被张良捏住了大腿|根,就这么冲了进去。 顾沛当即就哭了,原来被捅屁股很疼的,以前他捅别人的时候那么爽,原来别人也疼的。 张良看着身下的人抽抽的哭着。有点心疼,亲了亲那人的脸,泪水含在了嘴里,有点咸,“别哭,我轻点。” 说完就开始动作了,轻轻的抽|出大半,接着猛地捣|入,感受着顾沛因为疼痛而紧缩内|壁时紧夹,想要埋得更加深入。那哪是轻啊,明明每一下都进入的很深,这样磨人的动作,顾沛觉得张良这是在罚他。被抱住双腿从后头进去,圆润的屁股和张良的大腿紧紧相贴。 “哇——太深了,你别,别那么——”,顾沛觉得自己被张良干的腿都是软的,体内已经被磨得滚烫,每次抽出和冲进去都火辣辣的疼,但是疼里头还透了点酸麻的劲儿。 张良就这么□着也得了点经验,知道磨到哪里顾沛会叫得比较好听,他总是磨一下,然后再深入,像是给了他想要的,又没让他尽兴。 顾沛一直哭,一直哭,先是因为疼哭了,接着是张良带给他极致的舒爽让他弄哭了。从来不知道身体里有那么一点,被用力摩擦会觉得很舒服,还盼着张良能多动几下。 最后腿自己缠上去了,哭得狼狈的脸在张良脸上蹭了蹭。张良因为药效得到了释放,最后的一次是因为对这种激烈的做|爱上瘾了,才会又进去一回。 查看顾沛的身下,有些血污。拿被单帮顾沛轻轻沾干净血污,用被子把人包好。 顾沛就这么被无声的张良给照顾了一夜,半夜发烧,说想吐,张良只能一遍一遍抱着他去找马桶。这一夜过去,顾沛烧终于退了,张良也累了,快天亮的时候,歪倒在顾沛的身边,睡着了。 两个人就这么头挨着头,睡了过去。 之后,张良想过为顾沛负责,但是第二天跟顾沛一提,顾沛就开始炸了,说就当屁股被狗咬了一口,套上衣服扔了一把大票给张良,说就当是渡夜费。张良当时也起了气性,既然人觉得不算什么,他还在乎什么!也没要那钱,把撒到地上的钱收好,给他好好塞钱包里,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张良上班一整天都有点集中不了精神,索性是刚上班,也没什么大事。顾天明盯着他半天,他以为老板会问什么,但是最后只让他回去,有什么问题再叫他。 他礼貌的退了出去。瞪着电脑出神。 他以为他跟这个顾二少应该不会再什么交集了。但是上下班的时候总会碰上,见他跟别人勾肩搭背,他心里窝火,面上仍是一副冰脸。 顾沛看着那人面无表情从身边走过去,跟要故意气他似的,搂着身边的人就啃,还啃得颇为热情。可是那人就是不理他,他屁股是白被捅了,也不想是自己一开始就拒绝张良的。 厚着脸皮在张良回员工宿舍的路上堵他,问他,那句负责的话还算不算数? 张良说,“话是当时说过的,现在没有任何效力。” 好了,顾沛委屈了,一委屈就跟他哥闹,顾天明跟他出主意说,你把这招用在张良身上比较好使。 就这么,顾沛就天天粘着张良,不理他就哭。张良也没嫌顾沛烦,就这么让着他让着他,最后被顾沛给彻底粘上了。 虽然每次在床上都是被压,有时候还有点可忽略不计的疼,但是那人是张良也就没什么了。 顾天明正式给张良高薪,张良搬出了员工宿舍,在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房,顾沛过来跟他一起住,人一旦有了窝有了家就开始谋划各种各样的未来。张良学会了做饭,手艺不错。然后成了顾家两兄弟的专用厨师。张良的每天都忙碌的工作,顾沛也体谅他,给哥多要了好多零花钱给他,张良当时就生气了,压着他,做得他直求饶。 “你是不是打算把渡夜费给我,然后一拍两散?”张良没像以前一样安慰他,宠着他。 顾沛摇头说不是。 “以后别提这件事。” 顾沛点头,张良亲了亲他,把泪舔干净了。顾沛被张良养着,生活的很舒服。张良把顾家兄弟的胃养的都很舒服。 然后顾天明遇见了葛鹰,俩人自己开小灶,他也减轻了一些负担,只需要填饱顾二少一个人的胃。 顾二少许久之后才知道,他们第一次的药拿的是错的,是某个被他抢女友的那个人把药换了。他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人是真心喜欢被他抢的那个女人的。 所以这件糗事他没有跟张良说过,但是即便是不说,张良又怎么会不知道。顾二少从此之后就不再花心了,所以的心思都放在了张良身上。原来真的有人一旦投入,所有心思都只放在真爱的那个人身上,顾沛和张良都是如此。 爱谁谁,顾沛就爱上了张良,也许算得上是一见钟情,因为盒饭还是因为那条裤子?都算吧。 99【番外】:你想耍赖是吧!!! 某运动会后,管兵沾一身臭汗的回宿舍的自带浴室去洗澡。至于管龙,运动会一结束,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管兵哼着歌,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你是我的玫瑰你的我的花,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牵挂……”哼了会儿,心想着,这歌词没错吧。也不管是不是跑调歌词是不是错了,总之心情愉快,就得哼上那么几句,厕所歌手和浴室歌手就是这么来的。 拿肥皂这搓搓那搓搓,想着待会得弄得干干净净的,他心里可记着那个约定的,这么一想,带着肥皂沫的手就想往下|身动作,但是立刻就忍住了,这会儿尽兴了,那待会儿别没力气了。留了精力,管兵立刻快速冲水,裹了浴巾,提拉着拖鞋就出去了。 “洗澡了啊,挺香的。”宿舍里就管龙一个人,坐在上铺床上,手上捏了几张大票跟他打了声招呼,还附赠了一个大大的带了点得意劲儿的笑脸。 管兵看着他笑,就有点迷糊神,在浴室里刻意压抑的那点火气也蹭蹭的冒了起来。给宿舍大门绊了锁,几步就上了管龙床上,从后头抱住了他的腰。“龙……” 管龙压根都没怎么理睬黏黏糊糊的管兵,这儿心情好,往手指喷了点唾沫就开始数票子,靠那个傻子还真挣了不少钱,刚才去跟人要赌费的时候,看着他们一张张跟绿黄瓜似的脸,真是,太爽了。 管兵在管龙脖子上亲了半天了,怎么人还没动静,往前探身一看,草,在数票子数着欢呢,一副小市民样儿。他过年的压岁钱都收得比这多,就这点钱他还数个屁。 “龙,该你兑现约定了吧。”管兵把管龙的身子扭过来,俩人面对着面。 “什么约定啊?”管龙数着票子回了那么一句。 “你忘了?”管兵一把抢过那一打票子,扔到枕头上。往管龙嘴上啃了上去。 管龙吓得当即就愣了,把人一推,自己挪到了墙根上,背贴着墙。被这么一啃,什么都想起来了。数钱数的啥都忘了,没及早防范!现在可好了,这是在上铺,管兵那小子还把着下去的梯子,他这是孤立无援啊!宿舍里连根人毛都没有。 “你乱啃什么呢!都是口水!”管龙拿袖子蹭了蹭嘴。 “你说的,我要是赢了,你就让我进去的!”管兵正经的盘腿坐着,跟黑道大哥谈判似的。 管龙瞧着管兵这死性子,他从小到大说过多少话,算数的有几个,眼睛一转就想赖皮,“哦,你说那个啊,我的意思是给你进去,但是你看,你刚比赛完,肯定累了,不然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看看哪天合适。”管龙赔笑。 管兵是平时愣了点,但是这会儿看管龙笑得那么灿烂就知道,他那是想心思逃避呢,什么以后?这纯粹是安抚用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这话,实在着呢!“就今天,我体力好,还能做个三四回呢!”说着把围着□的浴巾一揭,朝着管龙就扑了上去。 管龙哎呦了一声,被那么一扑,后脑壳撞到了墙上了。 “龙,龙你没事吧?”管兵听到脑袋撞墙上的那声咚,把他吓得不轻,别给撞坏了。 “不行,疼死我了,我头晕了。”管龙捂住后脑壳就躺床上不动了,嘴上还似模似样的嘶嘶好几声。 “我给你吹吹。”管兵摸着管龙的后脑勺,果然好大个包,朝着那儿呼呼吹了好几下。 “你能先穿上衣服吗!”管龙看着那人□的东西软绵绵的耷拉着,还真是视觉冲击。 “不穿了,今儿你头晕也得做,不做不行,要是过了这会儿,你指不定就赖皮了!”管兵知道他这是苦肉计,也硬下心。 “我赖皮,我管龙说话算话,我哪次赖过皮!”管龙拍开他的手,拍了几下床板,中气十足的说。 “你哪次都赖皮!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一块去游戏厅,你说不告诉爸妈的!但是回头你就跟我爸告状,说我非拉你去玩游戏。还有,初中的时候,明明是你要离家出走的,最后你倒先回家了,把事情推到我身上,还有……” 管龙听得臊得慌,他以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早就该忘了,没想到这愣小子硬是记到现在,还给他一件件列举,用来驳他的话,“这以前的事儿你记得那么清楚,有那么小家子气么!” “谁小家子气,我是爷们!咱们小时候的那些事儿,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只要是你的事儿我都记得清楚。”管兵骄傲的说。 管龙看着他一副骄傲小公鸡的模样,还真想摸摸他的头,夸夸他。 “龙,咱们做吧,我在网上看了,知道该进去哪里,你看那些蜡烛皮鞭我都没准备!虽说那样看起来挺爽的!”管兵解释。 管龙一听什么蜡烛皮鞭,揪着管兵的耳朵,“你丫看的什么片子啊,正常吗!那是性|虐,你丫有这么嗜好还想捅我!” “不是,不是,我在网上问了一下,人都给介绍这种狠片,说爽快!”管兵捂住自己的耳朵,退了些。 管龙推开他,下铺去了。管兵拉住他的胳膊,问他干嘛去。 “我去洗手,没看到我刚才数票子么!”管龙瞪了他一眼。 管兵非要跟他一块下去,怕他躲在浴室里不出来了再。 “把下面围着,露着遛鸟好看啊!”管龙不管他了,去浴室洗了手,又狠搓了几下,脑子里想得竟是待会儿怎么逃。这人这会儿粘得紧,没什么机会。不然待会儿让他多释放几次,没力气了也就不会对他屁股起什么心思了。 管龙是这么打算好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男人是运动过后,那方面会特别旺盛,旺盛到管龙事后直想抽自己嘴巴。 管兵盯着他,俩人又去了上铺,也不等管龙做什么心理准备就开始扒他衣服。 “你急什么,又不是不让你做!”管龙还真不习惯这样,心理别扭着呢。 “急啊,从上次你答应了,咱们就这样一直等到现在,我可算能进去了!”管兵笑得傻乎乎的。摸着管龙的嫩屁股就捏了捏,好好摸啊,虽然肉少了点,但是一想是龙的屁股,再一想待会要进去的地方,他就觉得兴奋,□的那根也开始翘了。 手指摸着摸着就想探进双丘间的凹槽里。 “对了,你剪指甲了么,待会儿别再把里面给整破了。”管龙用脚蹬了蹬他的下|身,这么一蹭,感觉到了那东西立刻就硬起来了,个头粗大的玩意儿,记得那次俩人比大小,他险胜,要是当时管兵也给撸硬了他准输。 “手指甲不尖。”管兵憋着,给他看了看自己手指。 “你刚洗手了吗!”管龙又问。 “我刚洗完澡,哪儿都干净。”管兵知道这人是逃避呢,先堵了这人多话的嘴。 舌头滑着就进去了,手围住管龙不让他逃了。带着口水声的炽热的吻,管龙眯着眼睛,有些享受,管兵的吻带着明显的侵|占欲,舌尖在他口腔里头到处舔着,似乎想要他嘴里留下他的味道,然后就冲着口腔最里头进去,把管龙弄得都快窒息了。 管兵也是个懂战术的人,也是知道声东击西这条孙子兵法的。上面攻占上面这张嘴,下面,就—— “唔。”管龙瞪大眼睛,看着管兵一副狡黠的模样,被手指侵入的凹槽紧夹着异物。 管兵没理会管龙的挣扎,在这点上,管兵还是知道管龙的小心思的,要做就要狠下心,不然俩个人一直没什么突破,也不能一直这样,要让管龙没有后悔的余地,他觉得管龙离开他照样能好好生活,但是自己,已经习惯了管龙在身边,这样待了二十几年,光那几天俩人冷下来的日子他都受不了,更别说以后的分离了,所有,让俩人都回不了头,这才是他想要的。 手指指尖摩擦着被撑开的褶皱,没有再动作,就这么跟瘙痒似的,让管龙气了性|念,觉得那种又痒又涨的,真T难受,还不如给个痛快。 双手揽着管兵的脖颈,在他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带着肥皂香味充满了鼻翼,破罐子破摔,不就是做|爱么!谁怕了!叉开腿就坐到了管兵腿上,方便他的动作。 管兵两只眼睛都闪亮了,一手捧着管龙的屁股,一手小心翼翼的插|入。 管龙摸着管龙已经硬起来的管子,捏了捏头,然后上上下下的掳动着,没什么心理障碍,俩人亲的都穿一条裤子了,现在偶尔内裤还不顾及的乱穿呢。 管兵热得不行,笔尖上都冒汗了,手指进入得越来越顺利,三根手指进进出出的,摸着管龙下面已经滴出水的小龙,管兵咧嘴了,看来龙也有些受不了。 “唔啊——”管龙喘着气,差点就被管兵用手指给弄出来了。 管兵给捏住了根部,不让他发泄,笑话,大家伙都没进去了,手指算个毛,抽|出了手指,发现手指上跟抹了什么黏|液似的,亮亮的,“原来真的有分泌肠|液这一说。”自个儿嘟囔着。 “什么?”管龙没听清。 “没什么。”说完,把管龙一把掀倒了,两手托着他的屁股,在腰下面塞了枕头,直接用被龙弄得坚硬的下|体寻着那片被自己开拓的湿润的地方去了。 埋入的时候真想一下冲进去,但是那个比手指粗多了的东西,把龙的肠|壁塞的满满的,看着龙皱着眉忍耐的表情,他也只能慢慢一点一点进入。收紧着下腹,克制着自己,这身下的人,一点都不能伤了,不然哪来的下一次。 当管兵完全埋入的时候,俩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不容易啊。“龙,我能不能,能不能动?”汗水滴落。 管龙没有回答他,但是双腿却围了上去,在管兵带着忍耐表情的脸上,亲了一口,似乎在说,动吧。 哪看过这么听话的龙,带了点顺从,带了点魅惑,总之一切一切新鲜的刺激,就这么让埋在管龙体|内的家伙又硬了不少。 把刚才手指顶|弄的那点寻到,然后照着目标的一点,摩擦着。 “唔,草——”管龙被撞的屁股一缩,头都往后仰,手指紧紧抓着床单,这也太刺激了点吧。 “舒服吗?龙,舒服吗?”管兵边说,边撞,看着管龙喘着粗气,收缩着内|壁,那种忍耐舒爽的表情,想要那人疯狂的喊出来,想让他表现出最真实的反应。越来越激烈的动作着,插|入的也越来越深,像是在开拓,又像是在紧逼着那人,一刻都不肯放过的看着管龙的表情。 直到管龙终于受不住了,“啊——你轻点不成啊!” 管兵听到他终于出声,就跟找到了突破点似的。“龙,我撞这里舒服吗?是要使劲儿撞,还是要这么轻轻的来?” 跟闹他似的,就不给他到达顶点所需要的癫狂,管兵抽|出了自己,用手指弄着。 被粗大的东西捣弄过,手指似乎很不够劲儿,管龙也不怎么好开口说让他再进来,凭什么要求他!管龙拨开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指代替,就这么摩挲着捅了进去,被管兵的流出的精|液润滑|过一样,里头带了湿润的触感,原来自己里面是这样的啊。 管龙瞪着管龙的那只手,简直要冒火了,这妖孽化的龙,真是个妖精!管兵不让他在自我安慰,本想让他求饶呢,但是苦的却是自己。又冲了进去。 “啊,舒服。”管龙知道他受不了,自己也快受不住了,性|爱这东西真让人上瘾。 听到管龙叫了几声,管兵觉得自己憋不住了,把管龙翻了个身,直直的向深处探去。感觉到龙在配合他,这激烈的快要把床弄得散架的动作越发不可抑止。 不知道第几百下的时候,管龙射了,被箍紧的管兵也射了,带着余韵又抽|插了几下,才喘着气,退了出来。白白的液|体流了出来,管兵看着亲了亲管龙的屁股蛋。 管龙酥的全身没力气,那种释|放后的酥麻感让他现在动也动不了。 “龙,再来一次。”管兵趴在他身上,舔了舔他的耳朵和脸。 “滚,别把口水弄我脸上,不来了,累都累死了。”管龙现在脸蛋儿还带着红晕,都不知道现在这副软绵绵的模样多勾人。 管兵吞了口水,“再来一次吧,你看,又硬了。”管兵拿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下。果然又开始挺|立了。 野兽派啊,管龙想哭诉啊,自己什么就给他吃了呢,还让人吃的吃了第一次想吃第二次。最后管兵也不管管龙是不是答应了,就寻着刚才进|入的地方,捅了进去。 第二次比第一次快|感来的强烈点,没有了生涩的开拓,就这么滑滑的进去了,缓缓的抽|插,带了点温柔,带着满满的爱意。管兵享受着,带领着管龙也享受着,谁都没有去想以后的事儿。 只是此刻,管龙像是放开了自己,不管自己的声音会不会被隔壁的人听到,就这么叫着,舒服的时候喊舒服,想要深一点的时候,就让他再深一点。最后两条腿软了,就被管兵抱在怀里,从下往上顶|弄着,深到不能再深。那点摩擦的让他疯狂,快|感席卷了两个人。 直到管兵再一次的释|放,才罢休。管龙这时已经是第三次的释|放了。 管兵早问了度娘,知道了事后清理一说,打了盆子水,用毛巾沾湿里,再把管龙体|内的东西倒出来,擦赶紧。 因为比赛禁|欲了许久,所以出来的东西量多了些,看得管兵又有些想吃人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那根给捏废了!”管龙哼哼着。 管兵呵呵笑了两下,知道自己占便宜了,龙这是心里头不爽呢,咱让着他。好好帮他清理。 “以后还说我耍赖吗!” “还说我说话不算话吗!” “你吃得挺高兴啊!下次是不是也让我吃一回啊!” “问你呢,傻笑干啥!我当你默认了哈,下回该我吃你了!”管龙就这么带着别扭性子自说自话,屁股这会儿终于觉得不舒服了,跟里头还塞着东西似的。 俩人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第一次,有了第一次,自然有第二次、第三次,只是都不是那么好开始。一般都是伴着管龙的骂骂咧咧和管兵的武力镇压开始的。不过别扭是别扭,抱到一起之后,俩人还是配合的挺好,都爽了一把。 偶尔寻着周末就出去订了个小旅馆,甜蜜一把。他们谁也没想以后,谁也没打算着把他们俩的关系告诉家里人,就是鹰仔,他们也瞒着。 是因为怕失去什么,所以他们把对彼此的亲密在平日里隐藏了起来。不过,就这么没心没肺的把大学过完了! 当管兵这么一秃噜嘴把俩人的关系说出来的时候,其实管龙是有点轻松感的,因为那种不见光明的感情他已经忍耐够久了,由管兵说出来倒好,因为他是不敢去跨出这一步的,管兵比他勇敢多了! 俩人的妈还是疼他们的,不然不会在俩爸动手之前打他们,把他们轰出家门。要是俩爸动手估计结果会更糟,现在还好,至少给了他们俩家父母冷静的机会。不过,妈你也够狠的,也不给塞点钱就把我们赶走了,这银行卡,您也给停了。这都快过年了您也等我们穿件厚衣服再赶人啊。 “阿嚏——”体质向来不好的管龙打了大大的一个喷嚏。 管兵一瞅,赶紧把自己外套给他扣上了。 “你给我穿了你不冷啊。”管龙说。 “不冷,我跑个几圈就不冷了。”管兵就这么跺着脚绕着他一圈一圈的跑着,最后终于出汗了。 管龙觉得管兵真愣,你看把他外套给自己了,他自己就穿了件秋衣,真傻,但是这个人再傻他也离不开了,不就是出柜么,不就是被赶出家门么!不就是延续小时候的离家出走么!小意思! 管龙揣着这不到两百块钱的大票,跑去火车站,买了两张车票,然后在新年即将来临之际,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当那户人家冷着脸一把关上门的时候,管龙似乎不生气,耐心的又敲了一次,直到里头的人再次打开门。 管龙一看开门的人和管兵一块扑了过去,大呼:“鹰仔,请收留我们!” 好了,他们可以忽略某顾的冷脸,因为他们现在暖和了,因为他们现在有饭吃了,因为他们生活又美好了!爸妈那边,滴水都能石穿,这边还有一个成功范例呢,他们有信心呢! 二管啊,就这么没心没肺才是他们!鹰仔评价道。 100【番外】:过年 一 顾天明回到家,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是的,他觉得寂寞了,任谁都想劳累了一天,家里有个人跟他说欢迎回家,让他体会一下除去工作之外的温馨生活。但是,今日只有他自己,就如这一个月来,他也只是独自入睡。 将外套挂好,打开冰箱门,一张小纸条也随着飘动着,上书:好好吃饭。 简单的四个字,一个句号,不过在顾天明看来,那就是一张宝贝的脸,跟他说,唔,不要总是吃冰箱里的速食,超市里有新鲜的蔬菜。 不过想象毕竟是想象,顾天明仍旧拿出冰箱里的速冻水饺,走向厨房,一边嘀咕着,“鹰宝,不是我不听话,是因为没有你在,我连自己一个人去超市都不想。” 这样看来,顾天明就跟一个被妈妈扔到家里的小孩一样。葛鹰被请去医疗队,救助濒危动物去了,这年头,越稀有越是被人们所重视,就像恐龙,就算是灭绝了,它的骨头仍旧被人们所珍视。 顾天明开了火,放山了水,按开电视,让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太过的沉寂,他不能适应这样的寂静,这会让他的想念更加疯狂的滋生繁殖,直到把整个人的憋的窒息。顾天明本身不是一个压抑的人,但是自从遇到了他的鹰宝,他克制了自己,用自己的理性做出了许多以前不会做到的事。 张良说葛鹰现在成长了,变了很多,但是顾天明却察觉到自己变了,虽然仍旧是高傲肆意,但是认识这六年来,顾天明已经习惯了,以葛鹰的利益为准,把大的全局布置好,不会让他觉得不适,让他以后的路走地更加顺畅。 七年之痒似乎是每一对相爱的人都不会逃避的一道难关,因为彼此太过熟悉,那种平淡和乏味,生活的琐碎渐渐深入到相处的每一时每一刻,但是顾天明不,虽然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事业,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把彼此隔绝在自己的事业之外。 顾天明没有看不起葛鹰的兽医事业,而葛鹰也没有因为完全不了解顾天明的事业而忽视顾天明公司的发展。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从未放弃深入彼此的生活当中。 最初战战兢兢面对他的鹰宝现在已经对他无所畏惧。他们也有争吵,虽然都是因为很小的一些事儿,比如说葛鹰想把大黄的狗儿子都搁在自己家里,不打算送人,但是顾天明却反对,说家里不允许再多出什么东西分散他的注意力。葛鹰就这么对顾天明冷了几天。顾天明就觉得不是滋味,觉得自己连只狗娃子都比不上,早知道最初就不把大黄带回来了。虽然大黄在葛鹰走出小黑屋的过程中起到了那么一丁点作用。 出乎意料的,先踏出那一步的却是葛鹰,他握住顾天明的手,然后扯了扯,亲了亲顾天明的脸。“还生气?” 顾天明愣住了,这口气似乎跟他以前安慰鹰宝的时候一模一样的。 “反过来了。”葛鹰拍了拍顾天明的头,然后笑了。 顾天明立刻心里就暖了,鹰宝这个爱学他的习惯,就这么养成了,他是彻底地成为了鹰宝的榜样。不过俩个人是爱人,生活习惯也在相互交融,所以相像也是应该的,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吧。 “又吃水饺?”背后突然的声音没有把顾天明惊到,因为那个人刻意说得轻轻的,带了点朦胧的感觉,不会觉得突兀。 “水饺便利。”顾天明关了火,拿着已经撕开包装袋的水饺又关进了冰箱里。 葛鹰已经褪了外套,脸被冷风冻得红红的,顾天明握住他的手给他搓暖,亲了一口在他冰凉的脸上。“怎么今天回来了?不是说要再过两天吗?” “要过年了,所以提早回来了,那里有几个有经验的人在,所以我回来也没什么问题。不是要提前办年货么?”葛鹰唔了一声,用脸蹭了蹭顾天明的脖子。 在家跟家猫似的温顺,招人想逗逗他,“老爷子过年说家族里有个大聚会。” 一听这话葛鹰就僵住了,失望的情绪氲散了开来,“唔。”转身去洗热水澡了。 顾天明笑了一下,取出冰箱里的食材,直接上好料,同居了快两年了,俩人不固定谁做煮夫,回来早的会把饭做上,偶尔两个人一块去超市买储备粮,没什么浪漫的东西在里头,就跟别人家平常过日子一样,平平淡淡普普通通。 顾天明做好饭就推开了浴室的门,发现鹰宝还沉在浴缸里。摸着滑滑的肩膀,冲着脸就吻了下去,好久没有碰触的温热的身体,柔软的唇,香滑的舌。许久没有亲密,所以亲吻似乎越发过火了。 顾天明克制住了,撩起水把葛鹰露在水面上的肩膀浇湿,“出来吃饭。”拿了一边的浴巾把人从浴缸里拉出来,裹了两圈,又拿了毛巾给他上上下下擦干了,在浴室里,虽然是冬日到也暖暖的。 葛鹰低头看着给他擦着身上水珠的顾天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狠狠地吻了下去,带了点霸道,带了点怒气,总之是有点泄愤的意味。 顾天明让他那么啃着,“啃饱了,今儿还吃饭吗?”趁着两唇分开的间隙说着。 “吃。”葛鹰吐出一个字。 “鹰宝的肚子会撑坏。”说完就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了餐桌边上,也不给他穿衣服,吃晚饭还要脱,穿了多麻烦。 今年冬天入冬的早,政府通知说提早供暖,暖气通畅,在室内多穿一件毛衣都会觉得热。 顾天明坐到了葛鹰对面,把盘子都堆在了他面前,“在外面没好好吃饭吧,多补补。”是啊,外面的饭做得再好吃,再色香味俱全,也比不上爱你的人亲手给你做的一席简单的四菜一汤。 葛鹰捧着碗,扒着饭,给顾天明夹了几筷子菜,他一个人在家也没怎么好好吃饭。 俩人没有再生出什么冲突,好好吃了顿饭,刷碗的工作本来葛鹰想做的,但是顾天明不正经的给他抛了个媚眼,“在床上等我。” 葛鹰给气走了。 刚顾天明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才发现,鹰宝躺在床上睡着了,湿漉漉的头发撒在枕头上。顾天明拿了吹风机,插上电,扶着鹰宝起来让他靠在他怀里,用低档的暖风给他吹头发。 被吹风机的嗡鸣声吵起来的葛鹰睁开眼看了看身边的人,放心了,把自己翻了个面,趴到了顾天明怀里。咬了一口顾天明的脖子,然后舔了舔,又睡了过去。 被那么轻啃了一下,若是平时,顾天明定然不客气的把鹰宝吞到腹中,但是现在,带着疲乏的表情入睡,好不容易得了好眠,他怎么会再去惹他。人到底是人,是因为他们有理智,大多数时候能克制自己的行为,让自己保持在正确的道路上。 又吹了会头发,差不多干了,顾天明揉了下软软的头发,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把被子裹在两人身上,安然入睡。 谁说鹰宝不在的时候他也能安然入睡,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入眠,缺了枕边的那个人,夜半孤寂感侵袭的时候,他也会遗憾,遗憾没有每一时每一刻在一起。 一大早,在顾天明还没清醒的时候,葛鹰已经醒了,没有拉开窗帘,因为床上的那个人还在入睡,为了陪这个人过年,买年货,所以提早回来了。他还记得大学的第二年,他答应陪他过年,但是因为家里的事情还是错过了,那时候顾天明那声带着厚重失望和寂寞感的一句话,“嗯,我知道了。”冰冰冷冷的。 不想让他一个人,所以回来了,不想让自己一个人,所以他回来了。 有人按门铃,葛鹰关上了卧室的门,不让门铃声扰了那人的安睡。 “鹰鹰?!”顾沛欣喜,高兴,开心。抱着葛鹰的腰,来个肢体接触欢迎你。 葛鹰拍了拍顾沛的背,把俩人让了进来。 “正好我们一块去办年货,哥给我放了年假,可以好好休息了。”顾沛现在对于假期有着无比的期待,这代表着他终于不用被困在办公室了,终于可以重振顾二少的雄风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良问。 “昨天晚上。”葛鹰给俩人倒了茶。 张良捧着杯子,“前一段路过宠物医院,听那里的大医生说你请假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大学里的恩师在一个医疗队里,说让我去帮把手,就去了。”葛鹰解释说。 张良又问了几句其他的,葛鹰也一一答了。 张良看出这小孩越长越好了,果然还是老板比较厉害,拍了拍葛鹰的肩膀。顾沛看着了,也拍了拍葛鹰的肩膀。 葛鹰看着这两个人,对他确实真心实意的好,顾沛和张良都比他大几岁,把他当弟弟和亲人,原本么有任何关系的人,就这么也亲近了,彼此连接到了一起。 “都拍够了吧,顾沛,坐远点!”顾天明刚起来,有那么点起床气,看见顾沛那张脸也就不怎么舒服,把鹰宝抢了回来,抱在怀里,连带着亲了好几口。 张良看着顾沛跟猫爪挠心似的,表情那个怪异。其实他挺喜欢看被老板欺负的顾沛,每当这个时候,顾沛会把在心底对大哥的敬佩全部化作愤怒和委屈。他就荣升到了第一位。 “鹰鹰,今年来我家吧,我们一块过年。”顾沛试图骗取葛鹰一个承诺。 但是顾天明把人搂紧了,自然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你是不是忘记了家族聚会,今年我们都必须回家,还是你打算让老爷子有借口让你相亲?” 顾沛这一听,人蔫了,老爷子根本都不知道,俩儿子全搞基了,张良至今没有什么名分,“哥,过年之后我送你件礼物,你肯定喜欢的。”顾沛蔫完就狡猾的笑了,果然是顾天明的弟弟,有时候还是挺像的。 顾天明第一次看不出这个弟弟的心思,把目光投向张良,张良给了他一个作难的表情,示意也不能说,不说就不说,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多新奇的礼物。 葛鹰以为顾家兄弟要去家族聚会,所以不用置办那么多年货,但是看着他们一样一样东西的往购物车上堆,他很怀疑,这得吃到出正月吧。 “家族聚会是在除夕,到了晚上就各自回家了,所以要一起过年的,只有我们。”顾天明勾了一下葛鹰的手。 葛鹰脸上的光柔和了,昨天纠结了一晚上的事情就这么没了。 “你妈过年怎么过?” “我打电话问过,她说今年不跟我们一起过了,想陪着爸。” “过完年,我陪你回去看她。”顾天明牵着葛鹰的手。 葛鹰也没有拒绝,相握的手被填满的购物车遮挡,谁也没有注意到。 顾沛乐冲冲的把所有东西都搁在了顾天明的车上,看来这俩人准备在他们家过除夕了。 这个年注定是不得安生的,终于买完了年货,取了装饰屋子用的植物,顾天明头疼欲裂的起了床,然后看到了两个他最不想见的人。果断的关上了门。 “鹰仔——请收留我们!”二管扑到葛鹰身上,蹭蹭摸摸,然后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之所以他们这么不忌讳,因为葛鹰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欣喜的。那种表情就跟,果然,我们又再次相见了,差不多一个意思。 相隔一年之后,他们又再次见面了,其实人情关系就是,你不过来我过去,总得碰碰头,见个面,大家共同回忆过去,展望未来。倒倒琐碎,谈谈烦恼,就这么耗些时候,然后仍旧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鹰仔,我们出柜了!”说得骄傲且自豪。 “鹰仔,我们兜里只有200!”说得毫不脸红。 “鹰仔,我们要吃你大户!”说得洋洋自得。 这个年有得热闹了。 101【番外】:过年 二 大医生很高兴,大医生觉得自己就像捡了不要钱的白工,虽然这俩人看着不怎么靠谱,但是上手挺快,这一问才知道是葛鹰的同学,大医生有些不好意思不发工资了, 二管表示,每天管饭就成,中午一顿饭。大医生拍胸脯说没问题,反正就是多两双筷子吃饭而已。中午的伙食是大医生的媳妇儿负责的,宠物医院的员工,有想留下吃饭的提前说一声,在后面的小房间大家一块吃。 “鹰,鹰仔,这条蛇有毒吗?”管龙指着躺在检查台面上的巨蟒说,说话有点哆嗦。 “牙已经被拔除了,没有什么危险性。”葛鹰说着,那条巨蟒顺着葛鹰的手臂游动着,缠到了葛鹰的脖子。 管龙吞了口水,这场景有点惊悚。“鹰,鹰仔,还是把,那东西给弄下来吧。” 那边管兵给狗洗完澡,推开门进来,瞧见那么大一条蛇,立刻就顺手拎起一边的扫把头,指着那条蛇说,“鹰仔,你别动,我数数看那蛇的七寸在哪儿,你别动,别动啊!我给他一棍子!” 管龙咻得躲到了管兵的身后,中气十足的说,“喊什么呢,这条蛇是没毒的,牙已经被拔了!” 管兵疑惑的看着葛鹰,看到他点了点头,也就放了心。宠物蛇的妈咪一瞅管兵拎着扫把头要打她的宝贝立刻就怒了,指着他的鼻子骂,说他欺负弱小,枉为灵长类。 最后葛鹰解释了一下,说这两个人是新来的,误会以为这蛇有危险性。 “哦,原来是小葛的同学撒,那就对不住了,”胖呼呼的手抓紧了小提包,给了他们一个微笑,差点就用提包打人了,“介个都是误会撒,哝们别介。” 中午的时候,二管没跟他们一块吃饭,说想去走走,顺道找家饭店吃点。葛鹰也顺带陪着他们,这俩人身上半分钱没有,还不接受他给的钱,待会再丢了,连打车的钱都没有。 “鹰仔,你和顾大哥的事儿,他家里人知道吗?”管龙问。 “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这家人可不是咱们这样的人惹得起的,单看顾大哥这个人就不好惹,更别说他的父母了。”管龙推理道。 葛鹰笑了,“总会好的。”心说,你们是没见过顾沛,如果见到了,这样“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娘”的理论就会被完全颠覆。 “有给家里报平安吗?”葛鹰问,指了指街边的一家小餐馆,环境不错,饭菜也干净。 “三位,给我们个包间!”管兵跟那接待的服务员说。 服务员把他们引到了包间里头,二管不客气的点了几个菜,三个人吃算得上丰盛了。把菜单给了服务员,让他们尽快上菜,慢的话就不给钱了。 那服务员一听觉得这几个人挺逗,捂着嘴说,会跟厨房的大师傅交待,然后就退了出去。 “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但是那头一听是我们的声音,立马就给按掉了,你瞧,大过年的都不担心我们俩是不是得饿死在外头了。”管兵倒了三杯水,放到每个人面前。 “跟家里的事儿,总得解决,不然都是个疙瘩。”葛鹰认真说道,二管虽然看起来什么也不在乎,平时乐呵呵的,但是这俩人归根到底算是孝顺儿子。 “我们也知道,但是四个人四张嘴,我们俩就长两张嘴,还有一个是笨的,怎么也说不过他们!”管龙用水暖着手,“我老妈看我的眼神就让我觉得挺寒心的。跟养出了一个不受教的怪儿子似的。” “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跟我说,留在这里过年也可以,等过了年,再好好想想。”葛鹰接过了服务员递过来的菜,放好。 “成,本来来你这儿就想待到过年的,你自己说的,别为了二人世界把我们赶走了!”管兵夹了一筷子菜,吃了满嘴油。 三个人吃得挺撑,挺着肚子走出去的。 出去的时候外头飘了雪花,这样洒洒的漫散开来,路上的人都匆匆走过,穿着厚重的大衣,哈着白气,冰冻的地面让每个走在上面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偶尔有人跌倒,周围的人都会看过去,露出一个无声的看热闹的笑容,然后低头嘀咕着,自己别丢人了。 管兵也不管旁人张着嘴含着飘下的雪花。 “小时候的臭毛病,说你几次了,这雪不干净!”管龙拍了下管兵的头。 管兵跟他理论。 葛鹰在身后看着他们,就觉得,这俩人怎么看怎么都是笑看人生的人物,希望别被生活给磨平了,永远都这么有气力闹腾就好。 晚上顾天明赶过年假期的工作,虽然是老板,他自然能休息着看员工奋斗,但是就是快过年了,许多该走访的客户都得去拜访,为下一年的生意单子做个铺垫。 葛鹰问顾天明什么时候到家,然后计划着什么时候做饭。 二管在音响店租了碟片,看喋血双雄看得激动。 “干,还是这样的枪战片过瘾!”管兵拍着大腿说。 这句话让葛鹰想到顾沛的双枪片。 “客卧就一张床啊!”管龙抱臂看着客卧的房间,然后独自沉思。 顾天明一开门就看见葛鹰坐在中间,二管坐在两边搭着他的肩膀,三个人看片子。十字的小血管从他的额角爆出来。 “鹰宝,我回来了。”顾天明把衣服搭好,毫不忌讳的抱着葛鹰来了个深吻,用余光看着二管正盯着看,二人世界有那么难么!! 客人没有客人的样子,主人也没有主人的样子,顾天明为了捍卫鹰宝的独占权,可是把那种赤|裸裸的排外心思表露得很明显了。不过,脸皮厚比城墙,二管探手说,小意思,顶雷而已。 夜半,顾天明抱着葛鹰缠|绵。 葛鹰亲了亲顾天明的嘴,然后主动张开嘴巴,让顾天明侵|入,这么明确的表示,怎么不让顾天明激动,手指扩|张着鹰宝的身下,发现这人已经软成了一团。 分开月余,昨晚因为太过疲惫,所以什么也没做。但是现在充足睡眠,疲惫感被一扫而光,月下的顾天明又带了那么明显的欲|念,葛鹰自然奉陪。 两个人做|爱是和谐的,甜美的,每一次的进|入都会摩擦到葛鹰体内最敏感的地方,那一点点的凸起是顾天明最爱冲击的地方,每一次的顶|弄都会让葛鹰克制不住呻吟,有的时候顶弄的凶了,鹰宝还会轻轻来一句,轻点,然后再被下一次的顶|弄岔了尾音。 “鹰宝,再夹紧点,让我舒服舒服。鹰宝,乖,动起来。”顾天明捧住葛鹰的屁股,用指尖摩擦着连接的地方。发现那里已经主动在吸|允他。 昏黄的壁灯照着,只能看到葛鹰的半边脸,但是暴露在灯下的半边了脸确实带了舒爽和忍耐的表情。 顾天明握住滴水的那根,温柔的搓弄着,指尖抠挖着顶端的小孔。 “啊——”葛鹰猛地缩|紧屁|股,顾天明用力的一冲,两个人同时迸发。白色的液|体沾满了顾天明的大手,顾天明将手指顺着葛鹰的腰际向上滑去,捏住胸前的两点拨弄了一番。 俯□子,亲了亲葛鹰仍在喘气的嘴,“鹰宝,再来一次?” “唔。”手臂围上顾天明,想和他再亲近亲近,他爱的人。 不过,墙的那边俩人耳朵和半边脸因为贴着墙面,所以十分冰冷。 “还有动静没,你听到了没?” “别吵,本来隔音效果就好,再吵更听不见了。” “是不是位置不对啊,他们床在哪边啊?” “嘘,有声了有声了。” 俩人在一起,该做的也做了,但是就知道他们自己是这样的,但是别人呢,别人的同性生活是怎样的,他们好奇,对这种生活方式他们没有完整的固定的定义,想要寻求一个适合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选错了方法,生活的经验不是看看,听听就学得来的,主要还是两个人的磨合,将两个人的棱角磨平,相互契合,这才是真正的完美。 管兵被那边两个人的声音弄得有些热了,再说,两个人一张床,因为之前一直在家,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做,这次,怎么着也得好好吃饱了。 管兵覆上了管龙的背,刚好那人屁|股翘起,只穿了条新买的子弹内裤,将那双丘包的圆圆的,管兵吞口水,然后上手了。 管龙正聚精会神的听呢,起先还没发现什么,直到自己的屁股光了,内裤被拔走了,两瓣屁|股被人握住,中间夹了个火热的东西。这才警觉起来,拨开了身后的人。 某些人一旦起了性|致,那就跟化身为兽似的,什么人话都听不进去,说得就是管兵。 “龙,我们也舒服舒服。”握住管龙身下的那根,因为看到管兵那副饥|渴的模样,微微有些硬起,再被那么用力的掳动着,不硬起来他就不算男人了。 管龙也没矫情,张开腿就躺下了,也握住了已经硬|挺挺的小兵子,有些黏|液从顶端的小|洞流了出来。 “龙,用屁|股帮我夹出来,快点。”管兵把管龙翻了个面,握住两瓣屁|股,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大业。长长的硬|挺摩擦着股|逢,偶尔蹭到身后的洞|口,管龙都会颤抖一下,感觉到那力道,似乎下一秒就会插|进来一般。 就这样磨磨蹭蹭不直接进入,却把两个人的欲|情提升到更高。管兵爱|抚着管龙的身体,舔着他的脊背,捏捏他胸前的小豆,一开始那之后米粒大的小豆,经过长期的揉掐,已经胀成红豆大的亮点,摸着更加舒服,也让管龙更加敏|感了。 “你T的到底进不进来啊!”管龙喘着气,感觉到那前头滴出来的黏|液沾湿了他的洞|口,那种**的触感让他有些克制不住了,自我救济着。 “龙忍不住了?”管兵帮管龙纾解着下|身的欲|望,而那硬|挺就这么寻着被暧昧摩擦的微微张开的洞|口,慢慢顶了进去。 “啊——”长长的呻吟声,在静谧的夜尤其突兀,不过却是最好的催化剂。管兵克制不住,在那人温热的甬|道中抽|动。 管龙被顶得差点把头撞到墙上,不得已只能俯□子趴在枕头上,这下更方便了管兵的进出,进入的更深,似乎要捅|破一般的用力。 “快点,再用力点……” “龙,你再夹我,好舒服,龙,再扭几下,最舒服……” 俩人也闹腾了好半会儿,才偃旗息鼓。床单脏了,给管龙简单清理了一下,就抱着人,呼呼大睡。 那边顾天明把弄脏的床单扔洗衣机里,冲着那客卧的门板啧了一声。这俩人怎么闹腾都好,只要不要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个人都有个人的生活,谁也不能跟别人生活模式一模一样,这俩人慢慢会懂的。 他不会干扰鹰鹰的朋友圈,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他必须始终是鹰宝心里的第一位,占定这第一的位子不再让席。 腊月28的时候二管跟葛鹰告别说,打算跟家里好好谈谈,看着旁人热闹,他们也想家了。毕竟那是他们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割舍不下。 虽然年后二管给了他一个电话说,家里说再看看,看看这俩人还会不会改好,总之是不再强迫他们分开了,这样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葛鹰给了他们真诚的祝福。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二管28回家,29号,也就是除夕那天,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管龙也因此发了烧,两个人死活不起身,俩爸都用皮带抽,用拳头打。管兵替管龙挨了大部分,最后俩人抱在一块死活不松手了,长辈们都没力气了,觉得无力。但是最终还是在新年来临的前一刻让他们进了家门,给了他们温暖的庇护。 总之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切都会好吧,虽然现在是处于严寒,虽然现在万物枯萎,冰雪覆盖,但是来年春天一定不一样,就像二管他们的未来,透着光明。 时光回溯,除夕当日,顾天明穿着整齐,打了领带,镜子里颇有点儒雅成功人士的模样。然后拿起一边放着的另一套休闲西装,给鹰宝套上,给他打了领带。 “知道你不喜欢穿成这样,但是家族聚会,每个人都必须正装。”顾天明解释。 葛鹰把领带塞好,看到顾天明拿了两个样式一样的领带夹,交换着给对方别上了。 “顾天明,我会让他们接受的。”葛鹰握着顾天明的手,顾天明努力为他付出过,现在该由他来努力了。无论结果如何,俩个人都会一起走过去。 “他们会接受的,因为他们将看到一个最适合也是唯一一个适合我的人,鹰宝只要照你平时的样子就可以了。”顾天明揉了揉葛鹰的头发。 “唔。”葛鹰吻了下顾天明的手背,犹如誓言之吻。 走出小黑屋的葛鹰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旁人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顾天明,他可是很有自信的,现在此刻,鹰宝就像是他的骄傲一般,怎能不在家人亲朋面前炫耀一番,让那些将阴谋手段用在他的婚姻上的那些人都瞧瞧,他顾天明选上的人将散发怎样的魅力。 102【番外】:过年 三 顾家的家族聚会是顾家所有亲朋每两年一次的聚会,顾家最有话语权的并不是身在政界的顾耀华,而是顾耀华的父亲,身负军功的80高龄的顾老,因为这个老人顾家的几个兄弟基本上在入政界时都没有什么阻碍。自然顾家这个家族也发展开来。 这上位者的圈子里,任谁见了那个花白胡子一身唐装的老头都得恭敬的喊一声“顾老”! 就是这位老人在顾家一向是说什么是什么,没有人敢违背。就算是顾天明的父亲顾耀华也得好好遵从。 葛鹰自然不清楚顾家的身家背景有多厚,亲友关系有多复杂,在他看来,跟他一辈子的是顾天明,其他的人,他都尊重看待,也是因为顾天明的关系,在这点上葛鹰还是一个尊重长辈的好孩子。就这么葛鹰在对顾老以及顾家的背景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参加了这次的家族聚会。 早几年的时候顾耀华就让顾老搬到了郊区的一栋靠水别墅里,郊区的空气比较好,对老人的健康有好处,最主要的是安静,不会有那么多人围在身边。身边照顾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厨子一个保姆,那两个是夫妇,人也老实,要什么只要吩咐一声就会有人把东西送来。但是顾老脾气怪,比较难伺候。一开始的时候俩人还没摸透顾老的性格,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是老爷子每次一看到那么一大桌子的饭菜就皱眉,指责他们浪费粮食,总共才三个人就吃十三个人的饭菜。大概是以前打仗时候过得十分艰苦,也就养成了勤俭的习惯。以前那些想要巴结顾老的人,每次送些价值上万的好东西,都会被顾老挥着拐杖扔出去。那之后顾耀华就给顾老配了俩保镖护着。想着老父亲都这把年纪了,不想让他再受到什么烦扰,在这郊区的别墅安安静静的,家里的孩子偶尔也会过去看看。 顾天明驱车到了别墅,把车钥匙扔给了守门的黑衣保镖。 “大少爷。老爷和夫人已经到了。”其中一个保镖,接过顾天明的车钥匙,把车开去车库。 顾天明冲他们点过头,然后牵着葛鹰的手,手臂刻意他贴近他的手臂,将自己的温暖传递过去。 “鹰宝,我们进去吧。”顾天明握紧了在他掌心的手,交换着温暖,走进了别墅。 别墅的一楼大厅被布置的十分喜气,一边的桌子上摆着水晶酒杯,和餐点,有专门的侍者给客人倒酒,倒不怎么像家族聚会,反而像是商界的交流酒会。 “天明,等你半天了,我爸还有叔伯们都念叨你半天了。”一个身穿银灰色西服的男人走了过来。见到顾天明身边的葛鹰,冲着他点了点头。“这位是……” “他是葛鹰,我的爱人。”顾天明把俩人一模一样的手表露了出来。 那人尴尬的喝了一口酒,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鹰宝,我去跟叔伯打招呼,你先吃点东西。”顾天明吻了下他的额角。 “唔。”葛鹰跟他示意自己没问题。 顾天明转身走开,立刻被涌入了那片人群中,不少人跟他握手,然后相谈甚欢。葛鹰觉得今天的顾天明带了点戾气,至于戾气为何而来他想他知道原因。因为已经有不少人冲着他指指点点,拿了些水果和餐点,慢慢消化着,站在一边,看着众人谈笑,觉得无趣,连两耳都屏蔽了周围的声音。 “鹰鹰,你们比我们早到了。”顾沛的脸出现在视野里,葛鹰的冷漠表情有点融化了。 “嗯。你们也不晚。”葛鹰看到了顾沛身边的张良,也是西装革履的模样。 “我跟鹰鹰一样是第一次参加顾家的聚会。”张良给顾沛拿了餐点盘,站在一边看着俩人吃东西。 三个人暂时挺安乐的,但是有时候总有那么几个不识趣的人,过来挑衅。 “你是天明的爱人?天明是这么说的。但是看着怎么不像啊!” “表哥。”顾沛叫了声人,然后微微退了一步。 那人点了点头,扯了扯领子上的蝴蝶结,似乎不习惯这么绑着,“怎么你今儿没把你那些小女朋友带来,这人,不是顾家的亲戚吧?”顾思成指着张良说。 “我,我没女朋友,这是我,我的爱人。”顾沛拉着张良的袖子,有点想躲的意思。 “哟,不会吧,顾家长门的俩儿子都搞同,玩男人,这话说出去谁信啊!”顾思成笑了,手都抖得不行,连带着杯子里的酒水都洒了不少。 “说话还是尊重点好,旁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也轮不上你来评头论足。”葛鹰跟一边的侍者要了条餐巾,擦干净了衣角上被溅出来的酒水。 顾思成被驳了面子,把酒水放到了一边,“看不出来啊,只是个靠着天明进来这里的人,挺不知好歹的!你知不知道,我捏死一只不知名的蚂蚁有多容易。” 葛鹰看到面前近在咫尺的脸,觉得,怎么有人的表情能那么丑陋,他退了点,“我不知道有人喜欢捏死蚂蚁玩,不过,解剖尸体我比较手熟,到时候希望我的解剖台上不会出现你这张脸!” 张良和顾沛看得吃惊,只看到了顾天明身边的葛鹰,纯粹的小绵羊一只,但是现在,牙尖嘴利,又保持着风度,微微侧身将餐盘放好,有那么点顾天明的风范。 “良,鹰鹰不是学兽医的么?”顾沛是时候说了一句,也是无心之言。 但是这句话听到顾思成耳朵里,那就是一种侮辱,手指指着葛鹰说,“在这里趾高气昂,这里是顾家的聚会,你个外人,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招手请来了两名侍者,指挥着人把葛鹰请出去。 那两个侍者知道顾思成是什么人,也不敢惹,说了两句希望和解的话。但是顾思成哪里听得进去。 “思成,又不守规矩了,待会儿别让你爷爷知道了。”盘着高高发髻的粉色旗袍的女人退了狐裘的外套给一边的侍者。 “妈,他说他是天明的男人,你说好笑不好笑。”顾思成显然有扭曲事实的意思。 “姑姑。”顾沛站了出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顾沛在这帮子女人面前还是挺有影响力的,顾家的女人都挺宠这个顾家二少的,都说顾二少懂事,知道陪长辈逛街吃饭不嫌累。 “哎,小沛也来了,我刚才想见见桂玲姐,跟她说说明年时装节的事儿,你妈又说看中了件袍子,让我帮忙参详参详呢。” “那好,等我有空我陪你们去看看。” “艾,小沛是家里最听话的,听说你在天明的公司上班了,可好了,正经上班,顺便帮帮你大哥的忙。” “嗯。” 顾思成看自家妈妈跟顾沛聊的挺热,一点都没有在意葛鹰是顾天明的爱人这个事情,扯了扯他妈妈的衣服。 顾思成的妈妈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张良倒是把这些看在眼里,想着,果然,这大家族就是复杂。 聊了半会儿顾思成跟他妈妈一块走了。 顾沛才松了一口气,“这个顾思成小时候老跟哥比,但是没一次比得上的,现在也开什么公司,但是似乎公司的资金运转有了问题,还伸手让我爸帮一把。” 葛鹰轻拍了拍顾沛的头,看样子顾沛小时候也受过这个顾思成的欺负,不然以前那么潇洒的顾二少为什么会怕这么个人。 “顾家这俩兄弟的事情,轮得到你多嘴么!”顾思成的母亲把儿子拉到一边教训道,“要说也得是你舅舅和爷爷说。” “凭什么,他们怪得玩男人,我怎么不能说了!”顾思成大吼。顾思成的母亲赶紧掩住了。 “记住我的话,在顾家,锋芒毕露并不好,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针对那两兄弟,你都惹不起。” 顾思成憋了一肚子气,发又发不出来,只能猛灌酒。 大厅里的人也多了起来,顾沛说这得弄个三四个小时才会结束,以前他就躲在一边,跟那些大姨姑姑们聊天,倒也打发的挺快。不少不认识的人都来打招呼,葛鹰也表现出了应有的尊重,给以回礼。 他看得出这些人带着不一样的目的,有的是打听他与顾天明的关系,有的是想拉近关系,进而接触到顾天明,葛鹰没有失礼尺度把握的很好。 顾天明一边跟别人谈话,一边用余光看着他的鹰宝,没有害怕,没有紧张的表情,也没有让其他人感觉到尴尬。这才是一个自信的值得骄傲的鹰鹰。 “天明,你过来。”顾耀华喊了儿子一声。父子去了书房。 “你今天带来的那个是什么人?”顾耀华开门见山的说。 “您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他是我的爱人。妈也应该向你提过。”顾天明仍旧风度的笑着。 “什么时候你学会玩男人了!那些尝新鲜的事儿,什么时候你也会做了!”顾耀华训斥道。 “父亲,这不是玩,我们是认真的,而且有打算拿到那一纸婚书。” “男人跟男人,我儿子什么时候那么糊涂了!男人跟男人能一辈子吗,他能给我顾家传宗接代吗!”顾耀华对孙子还是十分期许的,特别是他引以为傲的大儿子,若是找到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来年再给他生一个孙子,他就能在退下来的日子里好好对孙子进行教导。他本来是打算的很好,但是这儿子一说,还带着那么认真的表情,把他的那些美好的计划戳得粉碎。 “父亲,我选择的伴侣你应该相信才对,你儿子不是一个笨人。”顾天明没有打算跟父亲争吵的意思,“他叫葛鹰,是一名兽医,曾经参加救治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我记得那次是你去发的奖金,你见过他才对,他具有医者具有的一切美好的素质,而且他英勇果敢,能站在你儿子身边。”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要你跟他分开,不然我让其他人来办这件事。”顾耀华厉声说。 顾天明摇头,“父亲,您还不明白么,重要的不是你能不能接受我的爱人是他,重要的是,我已经认可了这么一个人,我将陪着他走过这下半生,就如跟您跟母亲一样。我说出来,就是希望您对我的爱人有所尊重,他也值得被尊重。我不希望您站在我的对立面,我想母亲也不会希望,对吧,妈。” 顾天明回头,白桂玲站在门口,她本来是找这父子俩的,但是却听到了这番话。“耀华,爸出来了,你也该去露露脸的。这事儿以后再说。” 顾耀华收敛了心思,不想这件事再闹得其他人都知道,过了今日再好好处理。 顾天明上前搀着白桂玲的手臂,低声说,“妈,你让我当顾沛的炮灰,事后可要好好补偿我,爸那边帮我说两句好话。” 白桂玲就知道瞒不过这个儿子,她有意偏袒顾沛,不想让二小子因为张良这件事惹怒顾耀华,所以她没说出顾沛和张良的事儿,却透露了葛鹰的事儿。她了解枕边人的性格,自然会把儿子叫出来问个清楚的,而儿子也不会回避这件事。 顾天明跟顾沛比起来强上许多,这个儿子,他们作为父母对于他的话语权也没什么效力了,这样敞开来说,事情更容易解决,总比瞒着好。 “好话我自然会说。”白桂玲白了一眼儿子,又笑了,今生有这两个儿子,她已经满足了,想到那下一代,白桂玲带了点神秘的笑了。 母子俩回到大厅,就看到顾耀华站在布置好的台面上扶着顾老站在一起,俩人说了几句,希望顾家的每个人都好,这些祝福语,然后共同举杯。 顾老虽然高龄,但是身子骨硬朗,最近这两年腿脚不利索了,顾耀华让人给定制了一个轮椅,顾老让他给退了,反而拿着一根拐杖,支撑着自己,顾耀华又怎么认不出来,这是他妈以前用的那根。 “爸——”顾耀华一声惊呼,顾老突然摔倒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顾家的几个长辈都围了上去,把顾耀华和顾老围个水泄不通。 “都散开。”葛鹰拿了侍者手上的麦克大吼了一声,“都散开。我是医生。” 葛鹰大步走了上前,围着的人也都听话的让出了一条路。 “顾天明,把你爸拉开。”葛鹰跟一边的顾天明说。 顾天明父亲带开。 葛鹰把顾老的身子放平,检查了一番心跳,眼睛,年纪大了,最怕出现什么脑淤血,这都是要命的事儿。葛鹰检查了一番,打了急救电话。跟医院的人细致的描述了一遍病人现在的状况,以及在救护车到达之前要做什么。 “不用担心,老人家应该没事。”葛鹰安抚了他们,不再动顾老的身体。初步的检查没什么问题,但是到底是怎样还是要送医院看看。 就这么着,除夕的夜晚,顾家一大票人开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把急救的一声都给吓了一跳,这阵势还真没见过。当顾老苏醒的时候,全家的人都围上去询问一番。 葛鹰和顾天明站在最外围,就这么看着。 “今天晚上有点生气?”顾天明说。 “没有。”葛鹰说。 “鹰宝怎么也学会跟我说谎了?你忘了,我能看出来的。”顾天明搂着葛鹰的腰。 “这些人里,没有几个真心关心那老爷爷的。”葛鹰说。 “这些话要是被我的那些长辈听见,你可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了。”顾天明说,“顾家家大业大,谁都想在爷爷去世了之后,在遗产上博得一杯羹,那些夹杂着利益的亲情,污浊的很,鹰宝还是不要去想了。” 葛鹰点头,他本身也不是一个爱掺入麻烦的人,老爷爷没事了,他也就放了心。 最后,顾家的聚会就这么结束了,顾耀华没有精力再跟儿子斗法,说过了年再说。他和白桂玲留在医院陪顾老。 顾沛跟张良续摊,接着到顾天明家。 “良,我要吃你做的饭。”顾沛缠着张良。 “我也很怀念。”葛鹰接了一句。这句话让顾天明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提高一下厨艺了,不然绑不住鹰宝的胃。 “老板,今天的饭我来做,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张良笑着,看着前方的绿灯一路通行。 续摊的结果就是顾沛喝醉了,抱着张良的腰直蹭。张良也红着脸,用顾天明的车把人带走了。 顾天明抱着软成面条的葛鹰,亲了亲,“我要吃鹰宝,鹰宝给吃吗?” 葛鹰吧嗒了下嘴,抱着顾天明的脸,啃了啃,“吃。” 顾天明把鹰宝放到床上,衣服统统脱掉,从柜子里拿出他的医生白袍,给赤|裸的鹰宝套上了。 敞开的白袍散在床上,趁着葛鹰的皮肤带点苍白的色泽,那点羸弱和禁|欲的感觉,似乎有些违和,又有些交融,平日里看到鹰宝的白袍,他就想让鹰宝穿着那身袍子跟他做一次。男人对各种特殊的性|游戏都有那么点幻想,所以说顾天明在葛鹰面前,也就算是个普通平常的男人。 “顾天明,吃……”葛鹰舔舔因为醉酒而有些干的嘴唇。 看在顾天明眼里,那就是色|情,“现在就开吃。”亲吻着鹰宝的腹部,舔舔凹进去的小洞,接下来是下腹,下|体毛发中的粉嫩还软软的,顾天明用手握住,舔了上去,感觉口中的东西渐渐硬了起来。耳边也传来了鹰宝不可抑止的呻吟声。 含住小小鹰的头部,接着向下吮|舔,口腔因为被撑大,口|液不可抑止的流出,润|滑了柱身,顾天明用他的嘴,给予葛鹰为难以忍耐的刺激。 手指也趁机深入那孔洞中,润滑自然得做的全面,口液和带着苦涩的热体顺着那条敏|感的线滑下,滋润着小|洞。 葛鹰正起身子,然后跟顾天明倒了个,抚摸着顾天明的下|体,跟孩子玩玩具一样,就那么捏捏,蹭蹭,也不做什么具体的动作。 “闹人的鹰宝。”顾天明吐出口中的物什,把葛鹰抱了起来,让他老实的跪坐好,坚|挺的柱头顶在葛鹰开始收缩的洞|口上。 “鹰宝,这辈子,跟我在一起。”顾天明抬头看着低头看他的鹰宝,一点一点将他的身子放下。 葛鹰咬着牙,似乎在忍耐。然后他很坚定的坐了下去,因为体重,被一瞬间撑大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他觉得高兴,跟顾天明在一起,这是个巨大的诱惑。“顾天明,跟葛鹰在一起。”葛鹰也说。 顾天明吻上了鹰宝的唇,抚弄着他的背,不急着动作。等待他放松好了,在开始在那密|境进进出出。 一边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两个人都没听到。带着急促的呼吸,汗水,以及欲|情的低吟。这夜除夕就这么过去了。 而另一边,顾沛挥动着手机,傻呵呵的笑,“良,我给我哥打电话——” 张良给他脱了外套,穿上睡衣。“嗯,打电话。” “良,我告诉我哥了!我有孩子了——” 张良以为顾沛再说笑,“嗯,孩子,孩子——” “良,我把我的孩子送给你,妈说了这是我们顾家的种,是你和我的孩子——” 张良手不动了,这说的什么意思?孩子?顾沛的孩子?“沛,你好好说清楚,什么孩子?” “妈说我们俩都没孩子不行,就用我的,”顾沛指了指自己的小鸡|鸡,“找了个代理孕母,就……” 张良不说话了。 “良,你别不高兴,”顾沛围着张良的脖子,“良,我没跟别人做,就是提供了一点东西,真的,我保证。” 张良还是不说话。 “良,真的,我不骗你,我怕你生气,妈说,只要有孩子,我跟哥都没事了,爸和爷爷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其他说法。” “良,真的,我想跟我爸说,你就是我爱的人。”顾沛哭得厉害,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了出来。张良抱住了他的头,亲了亲他的头发,顾沛是傻,但是,他觉得贴心,这个人是为了他,让他能够光明正大。 谁说顾沛是个没本事的二世祖的,张良第一个就揍,他的顾沛,现在是公司的二把手,还能够自己决定一件大事。他的顾沛。 “良,妈说,是双黄的。”顾沛看张良亲了亲他,知道他已经不再生气了,软软的说。 “双黄的?”张良不怎么理解双黄的意思。 “嗯,妈说那肚子里,是个双黄的,我们给大哥他们一个好不好……” “呃。” 混乱的夜过去了,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几家人还在梦中,几家人已经开始做团圆饭。总之大家都幸福了。 有爱人陪伴,怎么着也算是个圆满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