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如玉 作者:七月盛夏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未定/正剧 关键字:韦立诚  舒心  其他 君子如玉1   《说文》里曰:“玉,石之美者,有五德。”玉之五德,即仁、义、智、勇、洁。而在《诗经?国风?秦风?小戎》里有“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句子,将玉比喻为君子。就连金庸老爷子,也借乾隆爷之口,说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样的话。      君子如玉,简简单单四个字,但又有几人能担得上?      A市的繁华商业区,楼高三十层的盛元大夏在高楼林立的商业区只能算是很普通的一栋大楼。      此刻,在盛元大楼的二十八层,两个穿著保安制服的男子正在监督一个男子收拾东西。说是监督,也就在一旁看著而已。      “韦总,不好意思,兄弟也是按章办事。”脸圆圆很憨厚的年轻保安挠著头很不好意思,这位韦总平日对他们这些小保安很和颜悦色,有时加班加得晚,进出时还会给他们捎点夜宵什麽的,比自己老板对他们还好。      “没事,我体谅的,你们也不容易。”韦立诚一点都不怪保安,他们打份工赚几个钱也挺不容易。      圆脸保安和同伴对视一眼,默然暗叹。这个大楼租给大小十几个公司做写字楼,他们也见过不少因经营不善倒闭卷铺盖的公司,但谁能想到,大楼里人缘最好的韦总有朝一日也成为卷铺盖中的一员。看来,那些谣言是真的……      韦立诚快速地将私人物品收进纸箱。他的东西没多少,很快就收拾好了,正准备搬起箱子往外走──      “阿诚,要帮忙吗?”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处传来。      韦立诚没出声,他後面的两个保安却已是眼睛冒火。见著别人收拾纸箱,明眼人都知道是什麽回事,这时候提帮忙不是落井下石吗?再说,有心帮忙就早点来,都收拾完了还帮个屁忙!      没理站在门口的一男一女,韦立诚搬起装有自己东西的纸箱径自走向电梯。      擦身而过时,男子还不放过他似的,装模作样地说,“找到工作了吗?唉,我说请你回来做你又不愿意。”      韦立诚站定,直直看向那个和他同事五年的前好友,哦,还有,他手臂上挽的是他的前女友。呵,真是什麽都是EX的。      “黎勇权,你可以为了钱不要脸,我不行。”说完,不理黎勇权铁青的脸色,抱著纸箱走进电梯。      一进电梯,韦立诚就力气全用光一样靠在电梯墙上。      五年的友情,换来今日血淋淋的背板,是他的错吗?      在毕业的散夥饭上,大学四年都没什麽交集的韦立诚和黎勇权意外发现两人还挺聊得来,而且两人毕业後都留在A市工作,平时偶尔会约出来一起喝酒。      毕业後的第一份工作,韦立诚只做了半年就辞职了,他发现他受不了给人打工的闲气。在网上转悠了半个多月,韦立诚决定自己开公司。刚好在筹备过程中被黎勇权知道他要开公司的事,黎勇权当即表示要入夥,还马上打电话辞职。於是,两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社会菜鸟在碰了N次壁,吃了无数苦头後,他们小小的服装贸易公司终於成立了。      公司成立时,员工加老板就他们两个人,一切从零开始。韦立诚主外,黎勇权主内,两人分工明确,硬是靠两张磨不破的嘴皮子为公司拉来第一张订单。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在坚持不懈下,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前几年网上生意好赚,还成立了网购部,专门在网上开店零卖,凭著质量优势生意火爆。      两个愣头青也一跃成为口袋里有点小钱的都市新贵。      人一旦有了钱,很多想法观念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知道近这一年来黎勇权和一些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走得很近,跟著他们穷奢极欲。但他认为黎勇权还是能公私分明的,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友周瑞丽很物欲,很拜金,但男人嘛,谁没多少有点虚荣心,出去应酬、聚会,有个如此漂亮的女伴总是能吸引不少羡慕的目光,所以他也就容忍周瑞丽的存在。      呵呵,没想到,一个是自己的兄弟,一个是自己的女友,竟然为了钱,联合起来给他致命的一刀。      年初的时候他们公司就接了个海外的大单,要求7月底交货。当时公司的专业部门做了风险评估,他也有份参与,还当场拍板同意接这个大单。现在的国际经济形势很不好,生意难做,这单大生意虽然利润低,但单价高,能做下来的话,他们公司下半年的财务数据将会很好看,而且距离交货还有半年的时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在敲定某一服装厂的报价,也收了国外下单公司订金後,韦立诚的公司整个上半年都在为了这个大单轮轴转。      但老人们常说,越怕什麽越来什麽,这话真的没说错。6月上旬,韦立诚没等来服装厂通知验货的好消息,反而是传来一个让他如坠冰窟的坏消息,服装厂大火。熊熊大火将服装厂所有的成品半成品都付诸一炷。      没了,什麽都没了!      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要重新找服装厂已是来不及,韦立诚唯有硬著头皮向对方公司申请延迟发货。结果可想而知,对方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拒绝了。      一时间,摆在韦立诚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一是卷款跑路,从此声名扫地,一是赔偿对方高额的违约金。      想了好几天,掉了大把头发後,韦立诚决定申请破产,来偿还高额的违约赔偿金。人无诚则不立,他不能对不起父母给他名字里的“诚”字。当初他能白手起家,那麽再来一次他也一样可以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      他以为他已经处在人生的最低点,但没想到,更大的打击还在後面。当他见到前来办理违约赔偿手续的人竟是黎勇权和周瑞丽时,他才恍然大悟,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精心设计给他往里跳的局。可笑他之前还因为自己的错误决策导致公司破产对好友满心愧疚。      钱,一个世上大多数人都勘不破的一个字。好友合夥人企图独占公司是为了钱,女友搭上比他此刻更有钱的好友也是为了钱。      哈哈,他的事业,他的爱情,不是输在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手上,而是输在一个“钱”上,真讽刺! 作家的话: 新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君子如玉2   手机悦耳的铃声响起,在密闭的电梯里显得特别清晰。      半抬起腿,用膝盖顶住纸箱,韦立诚艰难地从裤兜掏出手机接听。      “阿诚,你上次不是说跟我去见识赌石的吗?这次腾冲赌石大会的邀请函我给你弄了两张,你去不去?”大嗓门从手机话筒里传来。      大嗓门的主人叫王国强,一个在街上大喊一声说不定都能有好几个重名的俗气名字。王国强也是韦立诚的大学同学,不过他跟黎勇权不来电,平时喝酒玩耍什麽的都是只招呼韦立诚一人。      韦立诚愣了半晌,才想起的确有这件事。      王国强名字虽俗,但家境实力却一点都不俗,毕业後用家里的资助在古玩街那边开了家古色古香的茶馆,专门做古玩街那些人的生意。      A市的古玩街在国内也是名声斐然,每日里来买幅字画,买个瓷器的人络绎不绝。但这些,对於那些古玩老板来说不过是蝇头小利,真正赚钱的是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大买卖。      王国强茶馆开在那边,时间长了,也就接触到不少三六九教的人。在一次与韦立诚喝酒时,他向韦立诚说起了赌石。      赌石,韦立诚偶尔在报纸、网路上也见过这个词,但他从来不知道赌石为何物。听了王国强一番介绍後,他怦然心动。不过他心动的不是什麽赌石,而是想著趁此机会带女友去云南那边玩耍一下,如果碰到好的价钱也合适的玉器首饰,他不介意为女友的首饰盒添上几件。      所以当时喝得熏熏然的韦立诚就顺著王国强的话说想去见识见识。      但最近一连串不顺心的事接踵发生,他早忘了这事,没想到王国强竟然还记得,还给他弄来了邀请函。      “呵呵,强子,对不起了,我可能去不了。”女友都成了别人的女友了,他当初想去云南的初衷早不存在了,他还去什麽赌石大会。      王国强“靠”了一声,在电话里骂骂咧咧地说他弄这两张邀请函多不容易,你小子还不领情BALABALA的。      挨著王国强的骂,韦立诚因为黎勇权和周瑞丽那点破事而焦躁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淡淡的暖意涌上心头。这世界,并不是处处都是黑暗的,在他最失意的时候,还是有真心的朋友站在他身边。      “算了,知你──”话说一半,王国强就知道说错话了,赶紧乱扯几句就挂了电话。      韦立诚也不以为意,大家的圈子有部分重合,他公司的事又不是秘密,王国强知道也很正常。说不定那小子这时候弄个什麽邀请函给他,就是希望他离开A市去外地散散心。      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吃过晚饭,洗了澡後,韦立诚静静坐在没开机的电脑前,思索著他的人生下一步应该怎麽走。      他不是黎勇权,对於一些只具有炫耀功能而无实际作用的奢侈品并不热衷。这些年他赚的钱不少,但开销其实不算大。除了现在住的这套两居室和一台方便跑业务代步的路虎极光外,他就没有什麽大的开销了。所以他的存款还挺可观的,就算三五年没有收入,也饿不死他。      但是,人是社会性动物,如果总是宅在家里,很容易与社会脱节,继而产生很多负面情绪。因此,休息一段时间再找工作,可以,但要他做宅男,那是万万不能的。      工作,他对自己的下一份工作是一点规划都没有。巨变来得太突然,他甚至还没想好怎麽应对,整个过程就结束了,他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夹著尾巴滚蛋了……      揉揉眉心,不让自己总被那些已成定局的事烦扰。      他边按开电脑的开机按钮边想,也许出去走走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      打开电脑,他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栏打上“赌石”两字,一按ENTER键,顿时出来一长串的赌石信息,有介绍什麽叫赌石的,有赌石经验交流的,有相关赌石大会信息的。韦立诚还看到王国强弄来邀请函的那个赌石大会的介绍。      细细地看了不少关於赌石的文章後,韦立诚不由动心了。赌石风险很大,他很清楚,而且他也不是喜欢豪赌的人,但这赌石还真挺合他心意。一来,他想离开A市一段时间,二来,他手上刚好有点闲钱不知道做些什麽投资好,三来嘛,云南是个好地方,他又没去过,这些年一直为生意奔波都没好好去过旅行,刚好去游玩一番。      拿过手机给王国强打电话,得知那两张邀请函他还没出手後,他厚著脸皮要了一张。对於他的出尔反尔,王国强只是嘴上骂了几句,但还是答应明天给他送过来。            第二天,从王国强手上接过邀请函,和他约好一个星期後在云南腾冲碰头後,韦立诚直接去机场直飞云南。A市他是一刻都不愿多待了。      那什麽赌石大会还有还有一个星期才开始,他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在云南这个美丽的地方逛一下,也做一回背包族。      等他在腾冲××宾馆与王国强碰头时,整个人被晒黑了一圈。这一个星期,他走走停停的,将云南有名的地方都去了,昆明、丽江、大理,还去爬了著名的玉龙雪山,在雪山上被大自然壮观的景色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呼吸著雪山上冷冽的空气,觉得所有的营营汲汲都不再重要了,能活著就已是上天的恩赐。      “咦,你小子好像有点不一样。”连王国强都摸著下巴啧啧称奇。      “没什麽,只是将一些人忘记掉了。”韦立诚淡然道。      “好好好。”王国强没问他忘记些什麽人,只是拍著他肩膀大声叫好。      说了几句闲话,两人的话题回到了赌石上。      对於赌石,韦立诚所知道的,也就是他在网上查的那些资料。但那些资料对於真正的赌石来说,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不过他在云南这一个星期,还真是感受到云南与众不同的玉石文化。遍布大街小巷的玉石店铺,从几百块的地摊货到上百万甚至几百万天价的玉石轮番冲击著游客的视线,“缅甸玉石”是他这几天见得最多的字眼。      “阿诚,你打算拿多少钱出来玩玩啊?”王国强问道。      韦立诚伸了三根指头,说:“三十万”,再多就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      都说十赌九输,在网上看了那麽多关於赌石的文章後,说实话,他不认为他这三十万扔下去会一夜暴富,能回个本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近三十年的人生都严格按照自己制定的方向前进,也一直很顺利。他本将未来几年也规划好了,将公司再扩大一点规模,娶个妻子,再生个孩子……但一夕之间,他规划好的蓝图就被无情地撕了破碎。那三十万,是他本来想用来结婚的,现在他打算拿来豪赌一把,赚了亏了都无所谓。      昨日种种昨日死,那三十万,就当是他有眼无珠错认小人的学费吧!      “三十万?”王国强哼了一声,很是看不起韦立诚这区区三十万,“你这三十万在赌石大会上,扔出去连个响声都没有。你知道人家是带多少资金进场的吗?”      王国强虽然家境不错,但也没有有钱到能来玩赌石这种有钱人玩的高级游戏,他这次来也就是长长见识的,并不打算出手。不过听茶馆里参加过赌石的人说,一般这种赌石大会,往来的大鳄通常是兜里揣著几千万的支票,还不是RMB,而是国际通用的美元欧元之类。      “我又不是和人家比富。”韦立诚不以为然。就算他还是个公司老板时,在那些真正的富豪面前也是排不上号的小卒子。 作家的话: 那什麽赌石大会是我杜撰的,请不要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君子如玉3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过早餐就前往赌石大会。      赌石大会,是人们私下的称呼,明面上的名称是“翡翠玉石交易会”。由於腾冲地处中缅边界,此次的交易大会除了吸引大批全国各地的毛料商人参加外,更多的是缅甸的几家大的翡翠贸易公司直接运毛料来参加。      腾冲距离缅甸不过八十公里,历来被赌石爱好者称为赌石圣地,腾冲人几乎人人都会赌石。两人几乎没费什麽劲,就找到了交易大会的会场所在,往人最多的地方去就是了!      这次的主办方将会场设在一个大型的露天仓库,韦立诚他们来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人龙,手拿著邀请函等待进场。      两个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的人一进场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数百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堆积如山的大大小小石头,还有穿行其中的各色人种。      “这、这是菜市场吧?”王国强有点不可置信,这就是“疯狂的石头”?怎麽那麽像他家楼下那个大型菜市场啊!还有,那些灰扑扑的石头就是翡翠?      韦立诚没答话,他正在仔细地看人。不是什麽都不懂吗?不懂就学。怎麽学?跟别人学。看人家是怎麽做的,怎麽成交的,甚至怎麽解石的。      两个门外汉就像入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不住地东张西望。      “欸,阿诚,那些石头为什麽都被打了眼的?”会场人多嘈杂,王国强不得不喊著来跟韦立诚说话。他这话一出,顿时惹来旁人不屑的眼光或窃窃的笑声。      “你不懂别乱说话。”韦立诚赶紧把人拉到一边,免得他继续丢脸。“你来之前都不做功课的吗?”      韦立诚做了多年生意,养成了知己知彼的习惯,即使是玩票性质的赌石,他在来之前也是在网上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      王国强摊手,“我就是什麽都不懂才要来见识啊,我要是懂我就直接下手赌它个十块八块回去了。”      他听茶客们说过,现在很多人赌石,其实是在投资,他们收购品相好的原石,囤积起来,等过几年原料涨价了再放出去,赚中间的差价。这些年翡翠毛料的价格一路狂涨,囤个三五年後,说不定就是几倍的赚头。不过前提是赌得准,要不囤块石头回去,放一百年也不会升值。      “那些眼,在这里叫开窗或擦石。”韦立诚无奈给王国强临时恶补一些赌石的常识。      赌石分为两种,全赌和半赌。全赌就是一块原石,卖家什麽都不做,只凭买家自己的经验眼光判断;半赌则是卖家在原石上切开一块或是磨掉一点石皮,让毛料里面的绿露出来,让买家根据露出来的绿判断种色。      因为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种仪器可以透视到石头内部,查看里面是否有翡翠存在,所以买家只能靠毛料表面的蟒纹松花来判断原石里面是否有翡翠,翡翠的种色品质如何。如果对自己的眼光不是太有把握的,可以买卖家开过窗或擦出绿来的明料,那样子赌性少很多。当然,半赌毛料的价钱和全赌是完全不能比的。      “原来是这样。”听了韦立诚的讲解後,王国强才多少有点了解,“那,兄弟,你是想玩半赌还是全赌?”      韦立诚哭笑不得,他连石头都没看过几块,怎麽玩都还不懂,又谈何半赌全赌,而且别看他对著王国强装专家模样,其实他对赌石也是一片空白,那些术语只是他在网上学回来的,但开窗是什麽,擦石又是什麽,他也是才刚从那些摊子上见识到。      “走,我们再去看看。”说著,他拉著王国强朝著那些石头摊子挤过去。      两人逛了几家摊子,就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不少石头上都写有字,仔细一看,原来是些数字还有些帕敢、龙塘、抹岗之类的像地名的名称。不少人在这些有数字的毛料边上拿著纸笔写写画画,就是没人报价。      “他们在干什麽?”王国强拉拉韦立诚,问道。      韦立诚摇摇头,他也不知道,网上资料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不过还是有些没标数字的毛料,但这些原石都乏人问津。      韦立诚他们站著看了一会,不由暗自摇头。即使是那些乏人问津的原石,偶尔有人问价,卖家给出的价钱都让两人咋舌不已,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居然要价数万元!      “那边有人解石啦!”      不知是谁吼那麽一嗓子,顿时很多人毛料也不看了,呼啦啦就往要解石那边挤去。      王国强是好热闹的人,一听有好东西看,招呼韦立诚一声,也不管韦立诚跟没跟来,自己就先挤进了人群。      韦立诚看了一眼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摇摇头,这个热闹他还是不看了。反正大家都有手机,也不怕弄丢王国强,再说,都是成年人,还怕走丢不成!      悠哉悠哉地顺著摊子慢慢往下看,他也不懂什麽蟒纹松花,老坑新坑的,觉得那块顺眼,就多看几眼。      他这悠闲的模样和场内全副武装拿著放大镜强光手电的专业人士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本以为像他这样纯粹来游玩的人不会多,没想到才逛了一小圈,他就发现了一名同道中人。      那是一个很干净的男孩子。干干净净的衣著,干干净净的短发,虽然肤色带点南方人的微黑,但任谁看见这男孩,脑子里肯定会出现“干净”两个字。      男孩很年轻,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穿著半旧的白色T恤,黑丝运动裤搭同色运动鞋,手上也没拿放大镜强光手电。与韦立诚不同的是,他几乎每一块石头都拿起来看,有些太重拿不起来的,他也会蹲下来用手摸几下。      赌石会场里,什麽奇奇怪怪的人都有,所以少年的举动也没有人侧目。      韦立诚站在不远处观察了一会,发现少年看石看得很快,从来没有在同一块毛料前逗留超过两分锺的时间。如果不是有心观察,他会以为少年是谁家带进来玩耍的孩子,但细心观察後,韦立诚敢肯定,少年是在看毛料,而且看得很准。      以前黎勇权就跟他开玩笑说过,说他是天生做买卖的人,因为他的眼光很准,有时商机的捕捉比财经新闻报道还快。关於这点,韦立诚挺自得的,他的直觉的确是挺准的。就像他现在就是觉得少年是个高手,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那麽觉得。 作家的话: 友情提示,请站对CP,小韦童鞋是攻来滴~~~ 君子如玉4   “小兄弟,看毛料呢?”韦立诚从来是心动就行动的人,所以他很坦然地上前与少年搭讪,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少年可能没想到会有人跟他搭讪,诧异地抬起头看著韦立诚,也不说话。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韦立诚心里赞叹。      近看才发现男孩长了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干净单纯,仿佛会说话一样,五官也是南方人特有的小巧精致,但眉毛浓黑,将女气冲淡了不少,起码不会让人错认他的性别。      “呵呵,小兄弟,我看你好像挺在行的,能不能教教我?”韦立诚摆出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容。      谁知少年只是瞟了他一眼,就低头继续看石。      韦立诚愣了一下,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吧,就算拒绝也说个“不”字啊!      本想拂袖而去,但看著少年摸著毛料那认真的侧脸,他竟挪不开脚步。      与大部分人将毛料颠来倒去,放大镜手电筒齐上阵的夸张不同,少年看毛料的神色很平常,偶尔会眉毛高挑,似乎遇到惊讶的事,但那惊讶之色也是一闪而过。      有意思!      韦立诚发现,跟在少年身後看少年的神情变化比看毛料还有趣。      对於後面跟了个人,男孩仅是回头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      像跟踪犯一样跟在少年後面半天後,少年突然回头,指著他刚放下的一块椭圆形大约一个篮球那麽大的毛料,说:“你买那块,别再跟著我。”      韦立诚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那块毛料。那是一块很普通的毛料,没开窗也没被擦石,也没有数字标在上面,是块全赌的明标。      他转了这麽一圈,从别人的交谈猜出了点端倪,这次的赌石大会分明标和暗标两种,暗标就是标有数字的毛料,那些毛料都不是现场成交,而是买家看好了,然後在主办方提供的投标单上写上毛料编号,价钱,投进指定的投标箱里,最後开标时,价高者中标。这样的操作,谁也不知道其他人出的是什麽价钱,只能根据毛料的表现和自己心中的价位来投标。      明标则是那些没有标数字的毛料,明标的毛料可以与卖家当场交易,甚至可以在交易完成後直接解石。不过精明的商人早将表现好的毛料划在暗标里面,剩下表现不好的才是明标,所以明标开出绿来的几率要比暗标的毛料低。以韦立诚的财力,暗标是绝对玩不起的,明标的毛料倒是可以出一下手。      现在少年指给他,就是这样一块明标的毛料。      虽然少年的话很突然,韦立诚还是不由多看了那块毛料几眼。那块毛料灰黄灰黄的,半点不起眼。      摊主见两人驻足在这块毛料前半天都没有动静,不由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对毛料进行天花乱坠的吹捧,“兄弟,我这可是著名的灰卡玉石,别看颜色看著不好看,但出绿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你看,这青花走向,灰卡玉石出绿的话水头都比较好。”      韦立诚被摊主绕得头都大了,什麽灰卡玉石,什麽出绿,什麽水头,听起来就像天书。      少年摇摇头说,“你这毛料的确是灰卡玉石,但青花走向很杂,就算出绿恐怕也不会很多,不过倒是可以赌一下。”      摊主见少年有点意向,不禁更加卖力介绍毛料的出处。      韦立诚是门外汉,不知道毛料的出处的重要性。听了半天净是些拗口的名称,云里雾里的。      “怎麽样?赌不赌?”少年偏头问道。      不知怎的,韦立诚对这个严格来说还算不上认识的少年很信任,既然是他让他买的──      “老板,多少钱?”      跟老板一番讨价还价後,由开价的十万讲到五万成交。      对於韦立诚问都不问一声没有任何异议就出手买下毛料,少年也很惊讶,他就不怕是他和摊主合夥布的陷阱?      那边,韦立诚已经通过摊主自设的银行转账机将钱付了。这里动辄是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交易,不可能有人会带著那麽多现钱在身上,所以几乎所有的摊位上摊主都自己准备有刷卡机,不过数目太大的还是要去银行。      “解不解?”摊主看出韦立诚两人都是新手,属於有几个小钱来赌赌玩的人,这些人一般都会现场直接解石的,他们玩的就是心跳。      韦立诚回头看向少年,毛料是他建议买的,切不切也问问他意见。      少年脸色飘过一抹不忍的神色,但还是微皱眉头轻轻点头。      “兄弟,你们自己解还是──?”摊主问道。      一般像韦立诚这种纯粹来玩心跳的新手都喜欢自己切,所谓一刀天堂一刀地狱,他们要的就是那种刺激。      少年脸色不忍之色更明显了,只见他紧握拳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韦立诚不明所以,但还是跟摊主说,“老板,你能帮切吗?我们不会,怕切坏了。”      这是实话,解石是什麽,他也是一个小时前才知道的,虽说五万块不算多,但要是切坏了还是会心疼的。而看少年那模样,仿佛解石是很残忍的一件事,连看都不愿看似的,根本不指望他会去解石。      “那怎麽切?要擦一下吗?”摊主也无所谓,才那麽大的毛料,要解开还不是容易的事,只要里面不是玻璃种翡翠。      “不用擦,直、直接对半剖开就行。”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挺坚定。      那就更简单了。      只见摊主打开砂轮机“卡擦卡擦”地就将毛料切成了两半。      “出绿了──”      没等用清水清洗剖面,已能看见绿汪汪的一片。      摊主的一嗓子,顿时引来了大量的人前来围观。      “赌涨了!”      “真的假的?”      “在哪里?我看看。”      “让一让,让我进去看看。”      ……      一时间,这个不大的摊位面前挤满了人,有心急的人已经开价了。      “小夥子,三十万,卖不卖?”      从剖开的剖面看,可以看出绿色很正、阳,单是这色正而不邪的绿色,这块毛料的价格就足以翻上几番了。而且从剖面用强光手电照射,可以看到这绿还一直延伸进去。以剖面的大小来看,可以掏出两三副镯子和十来个挂件。 作家的话: 这篇昨晚就上传了的,但我刚才才发现,居然是空白的(震惊……),我算是被鲜网的改版折磨得没脾气了,近三天的上传没有一次是顺利的…… 君子如玉5   “三十万?朱老板,你也太寒酸了吧!小夥子,我出四十万。”挤兑了那个朱老板一句,这人往上直接抬了十万。      由於缅甸政府在1996年开始禁止私人进行原石交易,导致国内翡翠原材料的紧缺,所以现在国内的珠宝商,全都面临原料匮乏的状况,这才导致毛料价格的飞涨。      短短十几分锺时间,这块毛料就比入手涨了近十倍,饶是韦立诚也算见过不少大场面,也愣住了。      “兄弟,全解开再说吧!”还是摊主比较厚道,好心建议道。      都说擦涨不算涨,切涨才叫涨。擦石擦出绿来,只能说明这毛料有可能会出翡翠,但出多少,谁也说不清。但切涨就不一样了,切开来,里面有多少翡翠,种如何水如何,全部一目了然。而韦立诚这块毛料明显是切涨了,根本没必要这麽快转手。在这里,只要开出绿来,不怕没人要。      所谓“疯子买,疯子卖,还有疯子在等待”,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韦立诚回头看看少年,见他神色已恢复正常,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也看不出来在想些说明。      “还解吗?”韦立诚靠过去,小声问道。      毛料是在少年指点下买的,虽然是他掏的钱,但要是赚了,怎麽都要给少年一半。      少年点点头,“解吧!”      因为开出绿来了,这次摊主切得比之前要小心很多。他也是行家,知道这毛料解出来後价格肯定低不了。      围观的众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注视著那旋转著的砂轮,“嗤嗤”刺耳的摩擦声这时也变得悦耳起来。      反而是韦立诚这会平静下来了。他是生意人,追求的是最大化的利益,但最大化利益的前提是保本。只有保本了,他才能悠闲地坐看云舒云卷,那时候,赚多少,则是市场说了算!      这时候,摊主已经将毛料全部开出来了。这毛料很神奇,翡翠全部集中在一边,对半切开後,一半是废料,一半却是满满的翡翠,而且皮很薄,只是往下切两公分不到就见绿了。最後开出的明料差不多有成年人两个拳头大小。      除了种稍差透明度不够以外,明料的色正不邪,是做中档饰品的最好原料。      现场出价很快到了八十万,那已经超过很多商人的心理价位,所以还在出价的也就两三个人而已。      “八十五万。”一个穿黑色衣服的胖子一咬牙,往上再提了五万。这已经是很接近他的极限了,开出来的明料目测可以出两三副镯子,还能出一些很走俏的挂件,这样的中档货在市场上很受消费者喜欢,但他是小本经营,还要留点资金去赌暗标,实在没有太多的资金。      “九十万。”胖子的竞争者倒是财大气粗,闲闲地就加了五万。      “九十五万。”胖子一挺脖子,硬是又加五万。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一百万。”      胖子蔫巴了,不再说话,转身挤出人群,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请问,你是要现金还是支票?”      韦立诚这时才有心思打量他的买家。那是一个斯文儒雅的中年人,戴著金边眼镜,文质彬彬,在这菜市场一样嘈杂的赌石会场依然西装革履,一看就是精英中的精英。      “支票。”现在社会那麽乱,谁会没事拿著一百万现金到处跑啊!      中年人一挥手,马上有助手上前,从公事包里拿出支票本和钢笔递给中年人。      唰唰几下开好支票,和支票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敝人是金福珠宝的执行副总裁,敝姓程,不知先生贵姓?”      韦立诚闻言不由大吃一惊,金福珠宝?国内珠宝行业的泰山金福珠宝?      “免贵姓韦。”韦立诚接过支票和名片,客气地跟对方握了下手。他现在没有名片这东西,只能客套性地握握手。      “韦先生,今天运气不错啊!”也许是交易顺利,程副总裁饶有兴致地与韦立诚攀谈起来。      “哪里哪里,运气罢了。”韦立诚摆摆手,谦虚得很。      真正的功臣就在旁边,他可不敢领这个功劳。      “呵呵,运气也是一种本事啊!”赌石界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投身进去,能有“运气”开出绿来的人,连十分之一都不到,更多的是赔到血本无归,倾家荡产的也不是少数,“要是再开出好翡翠来,尽管打我电话,价钱嘛,好商量。”      正说著话,一个人挤了过来,刚好看到韦立诚将明料递给程副总裁,来人不由低骂一句“我靠”。      “我在那边就听说这里有人赌涨了,还想来看热闹,原来竟是你这小子!”来人正是刚才去看解石的王国强。      见韦立诚有朋友来了,程副总裁点点头,就带著助手离开了。像他那样的大公司高层,来这些地方就是要收好料子的,他还要去别的摊位看看有没有开出的明料。      “不错哦,看了一会解石,连赌涨这样的专业名词都学会了。”做了笔大买卖,韦立诚心情大好,拿著王国强开涮。      切出来的明料比入手的价格高,叫做赌涨,反之,就叫赌垮。韦立诚五万元买下来的毛料,最後卖出去是一百万,就是赌涨,还是大涨。要是种再好点,出个冰种或玻璃种,那摊主就要放鞭炮庆贺了。      “走,吃饭去。”好友赚了钱,王国强比他自己赌涨还高兴,拉著韦立诚就往外走,嚷嚷著要吃顿超贵的,让韦立诚大出血一把。      “等等,我叫个人。”韦立诚是片刻没忘记这钱是谁帮他赚回来的。      少年其实在程姓中年人出现的时候就想偷偷溜走的,无奈一来人多挤不出去,二来每次他稍稍移动一下都会让韦立诚回头看两眼,要是他迈步想走,韦立诚更是伸手拉著他不让他离开。      不是教你买石头了吗?怎麽还不放我走啊!少年内心不住嘀咕。      他以为韦立诚跟著他是想要他教他买石头,他不想被人跟著,才叫他买下那块石头。谁知,韦立诚赚了钱後居然还不放他走。想起爷爷说过,人是最贪婪的动物,所以他千万不能──      看来他的好意反而为他惹上麻烦了! 作家的话: 今天的作者有话说比较长,真的很长,不喜欢罗嗦的亲请直接按右上角的小红叉…… 一、本文中出现的货币单位全部为中国大陆的RMB,目前RMB与新台币的比值大概是1:5,就是说1块RMB约等於5块新台币,请看文的亲自行换算(望天……) 二、说到翡翠的价格,我所在城市的珠宝店里,成色好一点的都要上万RMB,如果种水都不错的,则要数万甚至十多万,而一般普通百姓用於佩戴的翡翠成品以手镯居多。所以这里设定猪脚第一次赌石开出的料子卖一百万就是这样得来的:假设开三副手镯,就是六只,每只售价15万,就是九十万,再加上做镯子中间挖出来的料子还能做一些别的,这样加起来就一百多万。我本人并不是太懂翡翠尤其是中高档翡翠的价格,所以这个一百万的价钱是我综合参考了一些网上资料,别人写的赌石小说,还有我在商店实际看到的售价後,得出来的,并没有多大可靠性,请大家不要深究── 三、是一个伤心的消息。本文在构思时,网路上所有的新闻稿都说翡翠价格飞涨,缅甸公盘一再开出天价,所以才有本文的出现。但我昨晚刚看了一则财经新闻专稿,说是今年下半年翡翠的价格居然──回落了!!!天啊,那这文写出来後不是贻笑大方?人家市场上的翡翠都在跌,我在这边却写文说涨!!!无言了……(蹲墙角画圈圈去) 君子如玉6   “一起吃饭吧,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韦立诚是真的想请他吃饭,顺便将那一百万分他一半。      “不,不用了。”少年连连後退,不愿接受韦立诚的邀请。      见少年如此坚决,韦立诚也不好再继续勉强,只好说道,“你有银行账号吗?我转五十万到你账上。”      “哈──?”少年瞪大眼睛,半天没反应。      这人要给他钱?为什麽啊?      他从小和爷爷生活在距离腾冲市不远的一个小山村,出於一些特殊的原因,爷爷对他的保护异常严密。小学是在村小学上的,中学和高中则是在离村子十公里不到的镇中学上的,高中毕业後,爷爷就没让他继续上学了。从小到大,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到县城。爷爷偶尔会带他到县城逛逛,买点生活用品,但从来不会在县城过夜,都是白天去晚上回。      对於钱,他没什麽概念,他很少用钱。据邻家李大娘说,他们舒家原本是这附近的大户,但人丁一直不旺,自从几十年前舒老太爷举家迁走後,村子里的舒家大院就一直丢空,直到十多年前爷爷带著他回到村子。虽然说舒家在村子里没落了几十年,但那些屋子、田地都还是舒家的,所以爷爷和他回到村子後,并不需要为三餐奔波。将田地承包给村子里的其他村民耕种,他们爷孙两人每年的米油蔬菜就有了著落。      不过,他知道,其实爷爷很有钱。因为单靠租户给他们的米油蔬菜,根本不够他们爷孙的用度,但爷爷却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唉,好想爷爷,不知他老人家在天国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交到朋友!      “我说,你给我一个银行账号,我把钱转给你。毛料是你叫我买的,赚了钱当然要分你一半。”韦立诚见少年傻愣愣的,於是解释了一下。      奇怪,这种事,换成别人,百分五十还不一定能满足,但这少年听到要给他钱时的表情明显不是惊喜,说是惊吓还恰当一点。      “我、我是有银行账号,但我不要你的钱。”少年吞吞吐吐地说。      韦立诚头疼了。请吃饭不去,给钱不要,他没辄了。问题是,这天大的人情他欠不起啊!人情大过债,他最怕就是欠人情,有种晚上睡觉都不安稳的感觉。      而且,他对少年是越来越好奇了。本以为少年是别人带进来看热闹的小孩,但现在弄了那麽大动静,怎麽都不见少年的家人前来呢?照理来说,少年有那麽大本事,应该帮自己人赌石才对,怎麽反而会指点他这麽一个陌生人呢?      “那要不我去拜访一下你的家人吧!”      这少年太特别了,五十万在他面前和五十块没什麽区别一样,这样的人,要不就是家境非常好,根本看不起那点钱,要不就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完全不知道五十万代表什麽意义。      没想到少年听到“家人”两个字,竟慢慢地低下头,揪著衣角小声说:“我没有家人。”      爷爷在去年去世了,就留下他一个人。      韦立诚顿时大起怜爱之心,这麽个乖巧的孩子竟然没有家人!      “那你还是和我们先一起去吃个饭吧!你不要钱,一会吃完饭我和你去逛逛,看看有什麽喜欢的,我买了送你,好吗?”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电子产品,可以给他买个IPAD,ITOUCH,应该会喜欢吧!      少年盯著韦立诚良久,久到韦立诚以为他又要被拒绝的时候,少年终於轻轻点点头,“我想吃肯德基。”      此言一出,等候在旁边的王国强顿时鬼嚎起来,“小弟弟,不用客气的,这家夥有钱,不用帮他省,狠狠地吃他一顿贵的,吃什麽肯德基啊!”      韦立诚倒是不在意是吃山珍海味还是吃肯德基,他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腾冲,好像没有KFC。腾冲虽说是赌石圣地,但说白了其实只是一个小县城,就早上他们一路过来,他就没印象有见过那个大胡子老爷爷的LOGO。      为难了!少年第一次开口向他提要求,居然还满足不了!      不过要真的吃肯德基也不是不行,他们可以去昆明吃,而且他想给少年买的电子产品腾冲这里也不一定有。反正这个赌石大会他也见识了,还小赚了一笔,现在离开也没遗憾了。      但是听说要去昆明,少年的头就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去,我还要看石头。”      一句话,又让韦立诚对少年有了不同的看法。连他这样的赌石新人,都知道这里的石头不叫石头,而是叫毛料。如果有人“石头石头”地叫,不用看,绝对是个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对赌石颇有见解的少年居然称呼这些毛料为“石头”。            舒心一点都不想去吃饭,与其去吃饭,还不如在这里和石头们相对。比起和人相处,和石头相处他更加自在。      但是他今天一早从家里出来时,就喝了一碗米粥。来到会场後,他就一头扎进石头堆里了,也不觉得饿。现在韦立诚一说吃饭,他才发现肚子在咕噜咕噜地叫,只好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整个赌石大会的参与者有数千人之多,不管赌涨还是赌垮,五脏庙还是要祭的,所以会场周围的饭店、小吃店、路边摊全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韦立诚看著眼前吃快餐都吃得比人斯文三分的少年,心里再次暗叹,真是谜一样的人啊!      说他家境很好吧,穿著又很朴素;说他家境普通吧,但看他挺直腰板吃饭的姿势,就知道他家不普通,只有经过三代换血的家庭,才能养出这种由里及外的优雅。      “小舒啊,下午还去看石头?不休息休息?”这顿快餐最有用的一点,就是终於知道少年的名字,很好听很有寓意的名字──舒心。      舒心点点头,他大老远跑来不是来休息的,而是来看石头的。      “你看一上午了,不累吗?找地方休息一小时也行啊!”韦立诚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像诱拐未成年小孩的怪蜀黍。 作家的话: 明天起,出差一个星期,更新会很不正常(望天……)其实最近拜鲜的改版所致,都很不正常,本来想用存稿箱的,但现在鲜改版後的存稿箱很变态,经常会找不见文章的,所以不敢用。这段时间内的更文时间都定在午夜12点左右,超过这个时间,要麽就是鲜抽了,要麽就是我抽了…… 君子如玉7   讨厌!      舒心在心里埋怨了一小下下。这人不说吃饭的时候,他一点都不饿,结果他一说吃饭他就感到饿了;现在也是,他不说累的时候,他一点都不觉得累,但被他说了後,他顿时觉得又困又累。      见他为忍住呵欠而弄得眼睛湿润的样子,韦立诚觉得他真像只小狗,让人想伸手摸摸他的头,“我住的地方就在不远,去哪里睡一个小时,下午再回来看石头吧!”      他刚才就问了,知道舒心家住得挺远,中午是回不去的。幸好王国强订的是套间,虽然也是两张床,但还有个沙发,他可以把床让给舒心午睡,而自己就在沙发上将就一下。      也许是吃了个饭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韦立诚这次的邀请没再遇到拒绝,舒心睡眼惺忪地跟著他回去宾馆。      舒心和王国强都是吃不了苦的人,一上午在会场里挤来挤去早累坏了,再加上吃饱後容易犯困,一见到床就扑上去呼呼大睡。      韦立诚和他们不一样,以前谈生意做报表赶进度,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是经常的事,所以他只是在沙发上合眼浅眠了十来分锺,就觉得精神恢复了。      想了下,拿了一些东西,他轻手轻脚地开门离去。半个小时後,他回来时,那两只猪还在睡。      不打算叫醒他们,让他们继续睡,韦立诚打开手提电脑上网,在网上学习翡翠的知识。      查了不少资料,又看了很多网上的图片後,韦立诚大概知道翡翠的价格是和翡翠的种和水有很大关系的,像他上午开出的那块明料,对照网上的资料来看,应该是芙蓉种翡翠,而且他那块明料颜色清澈纯正,是上好的芙蓉种翡翠。网上还说,芙蓉种的翡翠是制作手镯的上上之选。      再搜一下芙蓉种翡翠手镯的价钱,几千到几万的都有,韦立诚看得眼都花了,心里不住纳闷,金福珠宝花一百万买那块明料,能赚回本吗?      “咦?我看看那个。”      不知什麽时候睡醒,站在他後面看他上网的舒心突然伸手点向电脑屏幕上的一副图片。      尖尖的手指头很准确地点在了一张标价近十万元的图片上。      那是一张网友晒货图。图片的主人说镯子是前几年在云南旅游时买的,听说现在翡翠升值很快,所以拿镯子去给熟人帮忙估价。结果她那个老坑的满绿芙蓉种翡翠手镯被估到近十万元的高价。      “还没上午你开的那块料子好。”这是舒心最後的结论。      言下之意,就是韦立诚那块料子拿去做镯子,价钱将会在十万元以上……      不过此时更吸引舒心的,是电脑。      “这些是怎麽弄出来的?”他趴在手提电脑前挨张看韦立诚打开的翡翠图片,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你没上过网的吗?用搜索功能,什麽都能找到。”      不出意外,舒心摇摇头说:“见别人上过,但我没上过,爷爷说那些都是骗人的。”      村子里很多人家都拉了网线,买了电脑,有的小孩还整天在家打游戏。但爷爷在世时就不同意买电脑,他仅有的几次与电脑的接触就是高中上计算机理论课时,用过几次学校那些古董级别的电脑。      啊呀,那块石头长得好乖啊──嗯嗯,那块也好乖,啊啊,还有还有,那块真奇怪,他还没见过那样子的石头──      韦立诚随著舒心一个人在电脑前玩得不亦乐乎。看来,给他添置些电子产品的想法是正确的,对付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新的电子产品就是必杀技!      将韦立诚打开的图片看完後,不懂得怎样搜索的舒心依依不舍地站起来。      他以为网路上就只有这些图片……      “喏,给。”见舒心的注意力终於从电脑前转回来,韦立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方寸大小的东西,递给舒心。      “这是什麽?”舒心接过卡片,左看右看不知道有什麽用。      “这是我去办的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账户是用我身份证开的,所以是我名字,密码是123456。”刚才他趁舒心午睡时出去就是办这事。他把钱存在卡里给了舒心,不管以後他会不会用到这笔钱,但起码还是把钱给他了,这样他心里舒服一点。      “能取钱的不是小本本吗?这个也能取钱?”舒心不可置信,爷爷留给他的就是一个小本本,他每次都是拿那个去银行去取钱的。      韦立诚确定了,舒心就是一个被家人保护得像国宝一样的孩子。现在哪里还有不认识银行卡的人,就连他五岁大德堂侄子都知道将卡插进去,机器里就会有钱出来了。      “拿著吧,这是你应得的。”他把卡塞进舒心的口袋里。      会考虑到用银行卡,就是想到万一舒心真的把卡弄丢了,捡到的人也无法冒领。要是存折的话,上面有交易记录有余额显示有账户名字,五十万的数额足以让贪心的人伪造身份证前去冒领了。      这次舒心没有异议就接受了。在他心里,这张卡片和钱根本就没划上等号。            下午的行程王国强没参与。他这次来腾冲本没打算赌石的,但上午在会场里看别人解石,感受那份刺激心跳,加上见韦立诚赌涨了一块毛料後,他也心动了,这会正在游说他老妈,跟他老妈要钱,也想要去赌一把。王国强同学家里对他花钱管得比较严,大的支出必须上报家中最高财务部长,即王母,所以这一番游说没一个小时肯定说不完,韦立诚他们就不等他,自行去了会场。      赌石大会一共进行五天,前三天是大家各自看毛料下标,後两天开标。所以头三天大家都是抓紧时间物色心仪的毛料,并估算著大概的竞争者来出价下标。有些大型的公司为此还有专门的顾问团,有赌石的顾问,有估价的顾问,还有投标的顾问,像一台结构精密的机器,全力以赴为看中的毛料服务。 君子如玉8   韦立诚两人不是专职赌石的,没那麽多乱七八糟的心思,他们就是四处转悠著。      舒心很烦恼,为什麽这人还在跟著他啊?      “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忍了又忍,虽然觉得很没礼貌,舒心还是将心中的烦恼诉之於口,希望那人听出他的不耐,然後识趣点不再跟著他。      韦立诚嘻嘻一笑,“我想跟你学习怎麽看石头也不行吗?”      他知道他的举动很像贪得无厌的吸血鬼,别人都出手帮了他一次而且让他赚了不少,却还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就像想索要更多似的。自知举止有些孟浪,但他就是想跟在舒心後面,总觉得有什麽说不清的微妙感觉在吸引著他!      舒心皱著眉头,很不情愿地说:“我的方法教不──”      话说一半,就嘎然而止,双眼直勾勾地盯著前面。      韦立诚顺著他的眼光看过去,只看到一堆白花花的废料。      一个上午的时间里,已经有不少人试了手气,韦立诚不知道赌涨的有多少人,但每个摊子的解石机旁都堆了不少解垮的废料,那些被切开的毛料无一例外全是白花花一片,一点价值都没有,就那样被人遗弃在那里。      这样的废料堆,他们一路走来也见了不少,没见舒心为之驻足凝视,怎麽──      “它在哭。”丢下三个字,舒心就快步走向那堆废料。      哭?他?谁啊?      韦立诚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但还是跟在他後面去看看怎麽回事。      等他走近的时候,舒心已经在著手翻找了。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一块块将其他废料移开,摆在一旁的空地上。天气很热,而且废料虽然没出翡翠,也是实实在在的石头,舒心没搬几块就满头大汗了。韦立诚见他似乎在找什麽东西,也出手帮他一起搬石头。      摊主见突然来了两个人在翻废料,也不以为然。在赌石界,每天都有人想从废料堆里捡漏,冀望有奇迹发生。      翻了半天,韦立诚才看见舒心从最底下翻出一块巴掌大小十来公分长的毛料。毛料的一面是白蒙蒙的剖面,另一边还被擦过,表现同样糟糕。从剩下的石皮上看,没癣没蟒纹没松花,一切能显示出绿的表现都没有,看来是像韦立诚这种什麽都不懂只是来玩票的新人买来切著玩的。      “老板,这块石头多少钱?”紧握著那块毛料,舒心扬声问价。      照理说,这些废料是别人买下来了的,赌涨赌垮都是别人的,但谁会赌垮了还带块烂石头回去?所以切垮後的废料一般都是直接丢在原地不管。      丢在自己摊子上的废料还有人给价,这样送上门来的生意摊主可不会往外推。      “200块,要就拿去吧!”见舒心长得乖巧,老板也没报高价。      200?舒心为难了,他身上连100块都没有,但是这石头──      “给,200。”一只手从他身後伸出,手上拿著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摊主。      “啊!?啊,谢谢!”舒心回过头才发现是韦立诚帮他付了钱,连忙道谢。      “200块又不贵,喜欢就买回去玩玩。”明知舒心不会无缘无故翻半天垃圾後就为了这麽一块石头,但韦立诚还是故作外行地这样说。万一这石头真开出点不得了的东西,也能有个遮掩!      从舒心紧紧抱住石头不放的紧张模样,韦立诚心想,说不定真能开出惊人的翡翠来。      “老板,能不能借解石机用一下。”终於将石头买下来,舒心不由松了口气,转而向摊主借解石机,看来是想要解石。      “没问题,随便用。”摊主倒是大方,大手一挥就同意了。      不就一块废到不能再废的毛料,难道还能切出花来?就算真能切出朵花来,刚好还能给他的摊位增加点人气,借解石机不过是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你付的钱,你来解吧!”舒心把石头递给韦立诚。      “我?”韦立诚吃惊道,“我连这机子怎麽用都不知道,怎麽解?”      “很简单的,我教你。”舒心上前指示了几下。      既然简单,为什麽你自己不去解呢?韦立诚想问舒心,但回头见他脸色又浮现那种不忍的神色,唔,想必他以前解石时有过什麽阴影吧!      算,他解就他解,反正才200块,就当他花200块买来切一刀玩玩。      “也是从中间对半切开吗?”      “啊──不要,不能那样切!”本来是随口问的,他见上午自己那块毛料就是这样开的。谁知舒心反应那麽大,差点就要扑上来把毛料抢回去了。      “这样,从这里切,小心点。”舒心用手比划了一下位置,大致就是要韦立诚从被擦过的那面往里切大约一厘米。      第一次解石,说不紧张是假的,200块虽然不多,但要是真发生奇迹呢?      毛料不大,而且这一刀切得很薄,不过转眼功夫就完成了。      用清水一冲,韦立诚失望地发现,还是白白的一片。吸一口气,刚想抬头告诉舒心说“赌垮了”的时候,一个人拿著强光手电挤了过来,嘴里喊著,“小夥子,别切了,起雾了!”      起雾──?      韦立诚还没反应过来“起雾”是什麽,又有几个人涌过来,他这个石头的主人这下反而被挤了出来。      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在解石的时候,他就知道有几个人在围观,但没想到“起雾”两个字会让这些人像打了鸡血一样。      韦立诚这下子想起来“起雾”是什麽了!他中午在网上恶补翡翠知识时见过这个词。简单来说,雾就是石皮和翡翠之间的过渡带,一般出雾的毛料,出绿的几率非常大。而且出白雾证明种老,玉肉杂质少,要是白雾下出绿的话,一般都会出很纯净的翠绿。人家行家一眼就看出那白色是白雾,只有他这个傻瓜还以为是普通的风化石。      上午出现过一次的场面又重演了,韦立诚被好几个人追著给价钱,那价给的,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是200块买回来的。      摊主更激动,都张罗夥计去准备鞭炮了。赌石界里每天都有光陆离奇的故事发生,刺激著每一个赌石者的肾上腺素分泌。从废料中开出翡翠的故事,摊主以前也听过不少,但没想到,这样的奇迹也会发生在他的毛料上。 作家的话: 这次出差做了件超乌龙的事,因为出差时间比较长而且去的地方治安不算太好,所以出门前我特意将U盘放了出来,U盘里面的东西比较重要怕弄丢就死了。结果──晚上住下後准备上传时,才发现我把文档备份到U盘上……所以我这个笨蛋只能对著电脑干著急-_-||| 君子如玉9 [img]jzry9_1.jpg[/img]   “不卖不卖──”舒心抱著毛料,生气得脸都红了,也不管别人出什麽价钱,他就是两个字,“不卖。”      摊主左手拎著一串鞭炮走到韦立诚旁边,右手递过来一根香烟,但韦立诚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      “老板,要不要再切上一刀?”废料开出翡翠,摊主对韦立诚的称呼也变了,这人是他的贵人啊!他想要韦立诚再切一刀,好看看里面的到底是什麽样的翡翠,看这雾,下面不止能出绿,说不定还能出高绿。      石以玉为美,玉以翡翠为上等,翡翠以绿色为极品。翡翠一词,翡为红,翠为绿,可见绿色在翡翠中的珍贵程度。“色差一分,价差十倍”,说得就是绿色的深浅、浓豔、透明度,都是影响翡翠优劣的因素。      摊主的想法很简单,要是这毛料真能开出高绿,这次他的毛料怕是可以往上抬一成的价格。这个圈子很小,谁家出了好货,不到半天所有人都知道了。赌石的人都迷信,很讲究意头,谁家出了好东西,证明那家的运气很旺,大家都会来买毛料沾点好运。      “还切吗?”韦立诚问舒心。      舒心又拒绝了一个报价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石头给韦立诚,“切吧!顺著雾往里切,小心一点。”      虽然舒心很坚决地拒绝所有人的报价,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全都眼巴巴地望著韦立诚──手中的毛料。      按照舒心的指示,韦立诚又往里切了一刀。      一时间,只剩下砂轮旋转的声音──      等韦立诚关掉解石机,挪开被切掉的石片,露出剖面时,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玻璃种,帝王绿──      不得了了!      就剖面大小来看,做手镯刚刚好,做戒面也很适合,而且做剩下的边角料还可以卖给下游的厂家做B、C货。      “五百万。”      韦立诚被这个价钱吓了一大跳。上午那块毛料开出的明料比现在这块大两倍多,才卖一百万,现在这块居然直接上来就五百万。虽然他也觉得这绿色很好看很大气,看著就很高贵,但这个价钱──      他的想象力不够用了!      “不卖。”舒心还是这两个字。      “各位大哥,这是我送给舍弟的生日礼物,本来想买来给他切著玩的,但能开出绿来证明这翡翠和舍弟有缘,大家就不要强人所难了。”不知道舒心为什麽会那麽执著,但毛料是他的,既然他说了不卖,那就不卖。五百万看著很多,但想想成本才200块,五百万什麽的,也就是浮云了。      谁是你弟弟!舒心白了韦立诚一眼,不过还是聪明的没有否认。      “别啊,兄弟,价钱好商量。我给你弟弟补份别的生日礼物不行吗?”那人还不死心,以为是韦立诚抬价的借口。      “对不起。”向那人礼貌性地点点头,韦立诚就拨开人群,护著舒心快速离开。      在他们离开不过十来米,身後就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许多不明所以的人纷纷议论──      “大涨?”      “那个摊位?”      “听说是出了帝王绿的玻璃种。”      “不可能!!!”      ……      趁著人们都挤去看热闹,两人不敢停留,加快脚步直接离开会场回到宾馆。            “什麽?这块东西值五百万?”      宾馆里,王国强说什麽都不相信这块不过三四斤重的石头值五百万,那不是比黄金还要贵好几倍?      “信不信由你。”韦立诚拿著石头把玩,越看越喜欢。      剖面显露出来的绿色纯正、深邃、自然,那抹绿意仿佛都要滴出水来了。对著阳光,可以看到光线穿透很深,质地细腻均匀。韦立诚心里赞叹,原来这就是常说的水头,果然是翠绿欲滴。      倒是翡翠的主人从进房後就一直气鼓鼓的。      “在生什麽气呢?”      其实他觉得舒心的脾气来得很奇怪,最开始解石时他都没什麽的,等到开出了白雾,有人开价後,他突然发起脾气来,抱著石头,也不解释,就是来回“不卖”两个字。而且给价的人越多,给的价钱越高,他就越生气的样子。      舒心嘟了嘟嘴,从韦立诚手上拿回石头,放在膝盖上用手轻轻抚摸著,“它本是最受尊敬的石头,但那些人把它买下来後,也不好好对待它,解石解不准就以为它是块废料,把它遗弃在废料堆里,它很伤心,一直在哭。”      第二次听见舒心说“哭”了,韦立诚这次终於弄明白舒心口中的“它”是谁了,“你说,这块石头在哭?”      见鬼了,石头也会哭?      “嗯!”舒心很肯定地点头。      “哦,那就是说那些赌石的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这尊贵的石头喽?难怪你不愿意把石头卖给他们。”韦立诚没质疑舒心的话,反而是顺著他的话将那些赌石者踩了两脚。      他小时候也玩过这种游戏,对著玩具一人分饰两角,假装玩具是有生命的人,在和他对话,还会设计不同的场景。舒心没有家人,太寂寞的时候,对著块石头自言自语也不奇怪,就连在赌石大会上,也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其中。      ……什麽弱智对话!      他们的对话内容让坐在一旁的王国强受不了,翻了个白眼,干脆开电脑打游戏去。      王国强一开电脑,就把舒心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把那价值五百万的石头随手放在沙发上,缠著王国强教他玩魔兽。      唉,果然还是小孩子──      叹口气,韦立诚无奈地拿钱包下楼去给舒心小盆友买睡衣和换洗衣物。听说舒心从家里到腾冲来回一趟要差不多三个多小时,韦立诚就好心收留舒心在他们这里住一晚。本来舒心是没明确同意的,但看他现在两眼发亮握著鼠标操作著他新建的人物,韦立诚就知道,不用他开口,舒心今晚也会在这里住的。      “那石头要不要去寄存?”出门前,韦立诚问舒心。这里有些地方会帮客人寄存高价的翡翠原石,毕竟很多原石都价格不菲,带在身边或者放宾馆房间里都不太安全。      “不用,它心情不好,不要将它搬来搬去,就让它在这里休息一下就行。”沈迷在游戏的世界里,舒心头也不回地随口说道。      还真把这石头当人了?还心情不好呢! 作家的话: 第一次发图,试试看成不成功~~~~ 这文与翡翠有关,想在以後的更文中和大家一起慢慢分享一些翡翠美图! 今天贴的是网上流传甚广的“乾隆皇帝贺岁翡翠”,我不知道实物现在在哪位收藏家或哪家博物馆收藏著,这图我是在网上找来的,是一张看著就口水哗哗流的翡翠美图^^ 极品翡翠,帝王绿玻璃种蛋面,是不是很像翠绿的鸡蛋呢?在翡翠成品制作中,这样的制品就叫蛋面,可以用来做链坠或者戒面^^ 君子如玉10 [img]jzry10_2.jpg[/img]   第二天,坐在酒店大厅吃著附赠的自助早餐时,舒心将一个黑色塑料袋推到韦立诚面前,“小绿让我跟你说,谢谢你。”      “小绿?”谁啊?还小白呢!再加个许仙可以演白娘子了!      “就是它啊!”舒心指指黑色塑料袋。      韦立诚嘴角抽搐,小绿?!昨天是谁说这石头多麽多麽的冷豔高贵,被遗弃後又多麽多麽的伤心欲绝,那请问舒心小盆友,你现在用个装垃圾的黑色塑料袋装它,难道它就不伤心了吗?      “不用谢,帮我跟它说早安。”说著,他还真的伸手拍拍塑料袋,似乎在跟里面的石头打招呼。      “我说──”王国强再翻一个白眼,“你们以为你们是七八岁的小姑娘在玩过家家啊?”      舒心年纪小也就算了,韦立诚你这爷们也陪个小孩一起疯!      “才不是过家家。”舒心瞪了王国强一眼就转头不再理他,指著黑色塑料袋对韦立诚说,“小绿说它很谢谢你昨天把它从废料堆中买下来,它现在心情好多了,也不介意你将它卖给其他商人。”      “小绿是你的,要卖也是你去卖。”      “你付的钱。”      “那好吧,你还我200块,把小绿拿回去。”      黑色塑料袋在桌面上被推过来推回去。      ……      “你们不要,我要。”王国强一声大吼,将那塑料袋拉到自己面前。五百万啊,这两人居然还在推来推去,傻啊!      “拿回来──”韦立诚一把把石头抢回来。哼,这是他跟舒心间的事,你个外人插什麽手?      王国强鼻子都气歪了,好,我还成外人了!等我也去赌块玻璃种回来,看你还说我是不是外人?      气呼呼地推开桌子,也不做声,就径直往外面走去。      “走吧,我们也去看石头吧!”韦立诚对於好友的生气也不以为意。王国强那脾气他还不知道吗?与其说他是生气,不如说他是急著想去赌石。昨天他死磨烂磨终於从他老娘那里要来十万块,从昨天晚上钱到账後就一直嚷嚷著要去赌几块,尤其是看到韦立诚那块帝王绿玻璃种後,更是眼馋得恨不得连夜就去赌一块来解。      不过关於小绿的处置,韦立诚想了想,还是照旧吧!要是卖出去了,他和舒心一人一半。            韦立诚对王国强果然了解,等他和舒心到达会场时,只见王国强正搔头挠耳地站在入口处,不住地张望著,一见两人来了,不由眼前一亮,快步迎上来。      他话说得漂亮,但到了会场一看就傻眼了!这毛料该怎麽赌啊?在他看来,好像每一块都长得差不多。有些倒是擦石或开窗都出绿了,水头看著也不错,但全部是暗标就不说了,单是那标底的价钱就够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了。      只好等那两位“专家”来了给点建议再说!      今天到场的人似乎比昨天还多,每个人的眼神,都像那饿极的狼,卯足力气只为毛料。      的确,在僧多粥少的玉石市场,高档翡翠制品价格一路飞涨,但还是有大量的资金涌入其中。究其原因,一是翡翠是不可再生玉石,世界上的大部分的优质翡翠都产自缅甸,其他国家如日本、美国也有翡翠矿,但都达不到宝石级别,只有缅甸的翡翠原石能达到宝石级别。缅甸的几大翡翠场口经过数十年的大规模开采,资源已几近枯竭,这就导致好的毛料在公盘上一再拍出天价。      二是社会游资的大量涌入。中国人有句老话:乱世黄金,盛世收藏。说的就是乱世时,黄金最值钱,但到盛世时,就是收藏品大量升值的时候。游资在前几年将字画、瓷器等挨个炒了一遍後,近两年将目光瞄准了翡翠市场。在游资的大力追捧下,翡翠不论是成品还是毛料,价格都在以惊人的增速在增长。      毛料就这麽多,但等著买的人更多,怪不得人人都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      好在韦立诚几人不打算去看暗标的毛料,他们也没那个财力。一块表现好一点的暗标毛料,十倍底标的价格能拿下就偷著乐了,据说最近一次缅甸仰光公盘,普通毛料的最後中标价都是底标的三、四十倍。      舒心是想去看暗标的,但一看那黑压压的人头,还是乖乖回来了!      三人正往人少的地方走去,突然有人拍了拍韦立诚的肩膀──      “韦先生,你好!还记得我吗?”      废话,我又不是老年痴呆,至於昨天才见过的人今天就忘记吗?不过表面上还是很热情地与对方握手。      “当然记得,程总给我印象那麽深,怎会忘记呢?”      来人正是昨天买下那块芙蓉种明料的金福珠宝副总裁程中和。      “昨天我听说,有人开出了帝王绿的玻璃种,但是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不过,听那家摊主的描述,好像跟韦先生和你弟弟有几分相像,不知──”程中和边说,目光已经毒辣地瞄向韦立诚手中提著的黑色塑料袋。      韦立诚心中大骂老狐狸,都猜到是他们了,还装模作样地扮不知道。      “呵呵,那是舍弟看中的一块石头,说买回去做纸镇挺合适,见价钱又不贵,才出手买下来的,谁知──侥幸,侥幸啊!”      “韦先生,你这就不对了!”程中和突然来那麽一句,把韦立诚吓了一跳。怎麽不对了?      呵呵一笑,程中和接著说,“昨天我不是跟韦先生说过,开出有好翡翠尽管来找我,价钱方面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但韦先生开出玻璃种居然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一个,难道以为我们金福吃不下你的这块帝王绿玻璃种?”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这麽想。”韦立诚连连摆手否认,“舍弟真的很喜欢,所以打算给他留著玩,不卖了。”      程中和在心中轻哼一声,在他的经商字典里,没有买不下来的东西,只有谈不下来的价钱。如果韦立诚手上真的有帝王绿玻璃种,他多花点钱也要拿下来。 作家的话: 鲜网从昨天晚上10点多就登入不了作者後台,所以想上传都上传不了(哭……) 今天上传的是一条极品翡翠项链。翡翠到了玻璃种或者冰种後,大多是无色的,能有颜色而且还是这麽纯正的绿色,是非常稀少的,价钱也及其昂贵 君子如玉11 [img]jzry11_3.jpg[/img]   他们公司有个大客户,是个超级富豪,他母亲明年八十大寿。老太太生平没什麽爱好,唯独喜爱翡翠。因此孝顺的富豪早在半年前就四处寻找极品翡翠,想给老太太打一套翡翠套装。但极品的翡翠又哪里能那麽容易找到,所以努力多时仍然未果。富豪也到金福看过,无奈金福的存库里,竟没有能入富豪法眼的好料子。      为了能做成富豪的生意,金福珠宝也是在积极寻求极品翡翠。要是这笔生意能做成,不仅能大大地赚上一笔,还能进一步提高金福珠宝在行内的名声。昨天一听说有人开出帝王绿玻璃种,程中和立马第一时间赶过去,务求不惜代价将翡翠拿下,结果还是去晚了。还好,玻璃种的拥有者似乎是昨天有过交易的韦姓男子,所以程中和一大早就来堵人了。      “韦先生,我们公司真的很需要高档翡翠原料,你出个价吧,只要不太过分的我们金福珠宝都能满足你。”      韦立诚感到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五百万还不是上限,他还能往上叫?      不过──      “我跟舍弟商量商量,行吗?”      程中和做了个“请便”的动作,就带著助手站到几步开外的地方。      “小舒,你看──?”      “你们傻啊,卖啊,不卖这石头难道还能当饭吃?”不等舒心回答,王国强已经心急地催著韦立诚同意将石头卖给程中和。      “我说了,小绿说随你处置的。”这是舒心的回答。      韦立诚要晕了,什麽时候了,还小绿小绿的!      “那你帮问问小绿愿不愿意跟那人走吧?”好吧,你要说小绿,我就跟你说小绿,对待特殊的人要用特殊的办法。      闻言,舒心还真的认真地静静摸著石头好一会,才抬头说:“小绿说,那人既然那麽有诚意,就卖给他吧,但要八百万,因为他弟弟在三月份的缅甸公盘就卖了八百万,他弟弟个头还比它小一点。”      韦立诚用了最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不伸手去摸舒心的额头,看他是不是高烧不退。石头也有弟弟,天方夜谭啊!还有,五百万他已经认为很高很高很高了,舒心居然要他卖八百万?他怕他一开口就被程中和身边人高马壮的保镖殴飞了。      见他们这边的商量似乎告一段落,程中和走了过来,“怎麽样?有结果了吗?”      “──呃,我弟弟说,要八、八百万。”这价钱,韦立诚自己都觉得高得离谱,对面的人会不会听到报价後脸色马上变成猪肝色?      没想到──      “嗯,如果真是帝王绿玻璃种,八百万也不算贵。不知韦先生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翡翠?”出乎韦立诚的意外,程中和很平静,没有暴跳如雷没有破口大骂,还很镇定地要求验货。      其实,这是韦立诚用一般的商业准则来看待翡翠买卖。在赌石圈子,历来是漫天开价落地还价,值不值,由买卖双方衡量。黄金有价玉无价,只要卖家喜欢,看对眼了,狗屎地的毛料也能卖出不可思议的天价。      “当然可以,给。”韦立诚将手中的塑料袋递过去。      接过塑料袋的人不是程中和,而是他身後一名五十多岁的干瘦男子,那是金福珠宝的首席赌石顾问。      只见干瘦男子掏出放大镜,手电筒等工具将“小绿”看了个遍後,面带喜色地对程中和说:“的确是玻璃种,绿色很纯正高雅,浓而不俗,是帝王绿不假。而且,要是於老出手的话,这块料子出一只手镯,几个蛋面,应该是没问题的。”      蛋面可以拿来做戒面,做胸针,也可以拿来镶钻後做成项链,这样算下来,一套成套的首饰套装雏形就出来了!      给那富豪看过後,要是满意,这一套翡翠首饰起码卖两千万;要是还不满意,没事,放店里卖,极品玻璃种翡翠成品还怕卖不出去不成?      不贵,八百万真不算贵!就算韦立诚要一千万他也照样二话不说直接开支票。      佳士得拍卖行现在拍出的极品翡翠动辄上千万,还只是一件,如果是套装,四五千万都不稀奇!      一招手,助手将早准备好的支票本递上来。      “给!”      韦立诚傻眼了。这就成交了?连价都不用还?这可是八百万,不是八百块啊!      助手接过翡翠後,从保镖手上拿过一个保险箱,一番复杂的密码输入後,保险箱打开。将翡翠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合上保险箱,将保险箱给程中和过目确认无异常後,再递回到保镖手上。      看见对方如此郑重,韦立诚三人汗颜。十分锺前,那块翡翠还躺在一个宾馆装垃圾的黑色塑料袋里面……      “对了,韦先生有没有兴趣去赌一下暗标?”临走前,程中和状似随意地向韦立诚建议道。      “不了,我这次来就是带舍弟见识见识的,现在连著赌涨两块毛料,我们已经很知足了,我想明天就带弟弟回去了。”暗标?我疯了才会去跟你们这些疯子去赌!      见韦立诚没这方面的意向,程中和失望地摇摇头。他还想拉拢韦立诚进他们的赌石顾问团呢!别管韦立诚对赌石在不在行,只看他接连赌中,就知道他运气正旺,这麽旺运气的人要是能加入他的团队,说不定能给他这次腾冲之行带来意外收获。      可惜韦立诚并无此意。            韦立诚说明天要离开,并不是在敷衍程中和。按照他的行程安排,他和王国强是明天晚上的飞机飞回A市。      他不是专职赌石的人,会来腾冲,只是想长长见识。现在见识长了,还很幸运地遇到个神奇的舒心,让他本来以为三十万会血本无归的假想不仅没实现,还用五万零两百块赌回来九百万,分一半给舒心也还剩四百五十万。这样的回报率,他还有什麽不满意的?他完全可以潇潇洒洒衣锦还乡了!      至於後面的暗标,那是程中和这种级别的有钱人的游戏,他才不奉陪! 作家的话: 福禄寿手镯,像这种三种颜色出现在同一块翡翠上的三彩翡翠,就叫福禄寿,代表了长寿、升官、发财,寓意非常好。 我以前也认为玉镯子是妈妈那种年纪戴的首饰,後来才发现,现在有很多手镯的款式很好看,一点都不老气,而且戴久了玉会很润,看著就很舒服 君子如玉12 [img]jzry12_4.jpg[/img]   “你真的不跟我去昆明?”头疼的是,他好说歹说,口水都说干了,舒心还是摇头。      “爷爷说,我不能离开这里。”舒心也很烦恼。韦立诚说去昆明给他买电脑,买手机,买游戏机,说得他好心动啊!他昨晚玩了一晚上游戏,现在还心心念念惦著他的魔兽,如果有电脑,他就可以加入王哥他们的公会,跟他们下副本打装备,呜,好想要一台电脑啊……      但是,爷爷去世前,嘱咐过他,不到危急时刻,不得离开小山村。他一直很听爷爷的话,安安分分地生活在小山村里,无欲无求。没想到,出来县城一趟,他竟变成了贪心的小孩,差点就为了电脑答应韦立诚去昆明了。      韦立诚没有办法了,他见舒心身边没了亲人,说带他去昆明不过是跳板,到了昆明他就直接将人带回A市了。这两天的相处,他很清楚,舒心就是一个很单纯,被家人保护得很好的孩子,但保护他的家人已经去世,在社会的这个大染缸里,他以後还能保有那份单纯吗?所以韦立诚想把他一起带回A市,当家人一样照顾。不过现在舒心死都不愿离开腾冲,韦立诚的打算也就无法实现了。从腾冲到昆明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如果舒心不是自愿跟他走,他真怕半路被人当他是拐子抓起来送去派出所。      “那好吧,电脑什麽的,我在昆明买了给你寄过来,你要照顾好自己,以後有空我再来看你。”      站在宾馆的前厅,韦立诚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家庭电话住址等一些联系方式写在便签上递给舒心,看著他放进口袋里才放心。      和舒心相处了两天,虽然舒心口风很严没说什麽,但他就是知道舒心在看石上绝对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诀,才能一再地帮他赌中有翡翠的毛料。      昨天下午舒心被王国强缠得实在受不了,不得不为王国强指了一块毛料,结果切开一看,是最常见的豆种,但却是玉质相对细腻的细豆种,而且绿色清淡均匀。有人当场给到十倍的价钱,王国强也没舍得卖,说是他第一次赌石就赌涨很有纪念意义,要拿回家去收藏。      一次可以说是运气,那麽两次、三次呢?加上王国强这次,舒心一共出手三次,次次赌中,开出的翡翠质量都在中等以上,甚至还出了帝王绿玻璃种这样的极品翡翠。这样的人,留在赌石最狂热的地方,安全吗?      韦立诚想,可能是舒心和他还不是太熟,才不愿跟他走。那他以後就经常来腾冲,等和舒心再熟络一点,到时候舒心应该就不会拒绝了。            本想著一个月後抽空再来腾冲一次,劝劝舒心跟他回A市,但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才离开腾冲不到半天的韦立诚不得不让王国强先回A市,自己则急匆匆地赶回腾冲。      本来他在回昆明的大巴车上闭目休息,脑子里将这几天的神奇经历倒带般地回忆了一遍,兜里揣著的卡上本来只有三十万,短短的两天时间,卡上的金额激增到四百多万。以前他一直以为世界上最赚钱的是军火和毒品,现在嘛──哼哼,要是再有人问他世界上什麽行业最赚钱,他肯定会很鄙视提问者:小样,没赌过石吧?和赌石相比,军火毒品又算得了什麽!      不过前提是──赌到好翡翠!      赌石有多容易让人一夜暴富,就有多容易让人一贫如洗。      呵呵,他能有这样的收益,还是多亏了舒心。想到舒心,韦立诚不由有点担心。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倨傲的富二代,後来相处下来才发现,那小子纯粹就是个没出过大山的孩子,什麽都不懂,像张白纸一样单纯。唉,其实他也是个苦孩子啊,才十九岁,相依为命的爷爷就去世了,留下这个太过单纯的孙子。      舒心爷爷对他过於保护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如果老爷子还在,舒心就可以继续过他无忧无虑的生活,但老爷子一去世,留下舒心一个人面对这凶恶的社会,这叫单纯的舒心怎麽应对?还有,看舒心的行为举止,家境应该很不错,怎麽会人丁单薄到就剩爷孙两人?      正在不停猜测舒心来历的韦立诚被蓦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思绪。      “您好,请问是韦立诚韦先生吗?”电话那边,光听声音就知道是绝对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女子的嗓音。      “我是,请问你是?”号码很陌生,声音也很陌生,但却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韦立诚纳闷,谁啊?      “不好意思打扰您,我们是××医院。”对方直接就自报家门。      韦立诚本来是懒懒地瘫坐在大巴车的座位上,一听说对方是医院,不由坐直身体,脸色有著轻微的紧张。      这世上,有几个地方的来电总是让人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比如说,医院,又比如说,警察局──      “请问你找我什麽事呢?”韦立诚心里惴惴,很怕对方说出让他心脏承受不了的消息。      “是这样子的,我们医院急诊部刚才收到一名患者,是一个受到歹徒打劫,被打伤头部的患者。这名患者由於头部被打伤,加上受惊过度,从入院到现在都在昏迷中,我们无法得知他的身份。但是我们从他的裤子口袋里发现写有您姓名与手机号码的纸条,所以打电话问问你认不认识患者。如果认识,能不能过来办一下住院手续。”      舒心?!      韦立诚被这个惊人的消息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几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人,怎麽会被打伤而且昏迷?      问了对方几个问题,确定伤者就是舒心後,韦立诚立刻要求下车。      王国强本来也想跟来,但他不放心他的茶馆生意,想了一下,嘱咐了韦立诚几句,他自己先行回A市了。      从路边拦了辆过路车,韦立诚马不停蹄地赶回他刚离开才几小时的腾冲。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懊恼得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都怪他,干嘛要站在宾馆大堂门口给钱舒心啊?当时他左想右想还是不放心舒心,临走前干脆将身上的现金几乎全部给了舒心,大概也有两三千块。没想到他居然好心办坏事,竟然就在宾馆大门口那位置将大沓钞票递给舒心,现在想想,这样做无疑是给舒心招来大祸。      都说财不露白,他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做出那麽白痴的事来! 作家的话: 鲜网现在非常抽,一到晚上就登入不了作者後台,还好存稿箱恢复了。存稿箱目前设定都是午夜12点更新,每篇的篇幅在2000字左右。 今天传的图是春带彩手镯,彩为紫,春为绿,颜色都要纯正,非常美丽的搭配,历史上出过好矿但已绝矿,目前这样的好料非常难得。图比较小可能看不清,图中的镯子白色的部分是泛著紫色的。紫色的翡翠叫紫罗兰,因为一次只能上传一张图片,下次再找一张紫罗兰的图给大家欣赏。 我好想要一只这样的(流口水……) 君子如玉13 [img]jzry13_5.jpg[/img]   舒心从医院醒来的时候,韦立诚还没赶来。      睁著眼睛盯了好一会儿的天花板,舒心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在医院!      他从小到大去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因为高烧来医院打吊瓶时,都有爷爷忙前忙後照顾著,现在──      左右看看,是个小单间,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连医生护士都没有。      鼻子莫名地有点发酸,好孤单,仿佛世间上就剩他一个,孤零零躺在一个白色的小房间里……      晕晕沈沈的脑子里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不过是走在路上,怎麽突然就被人从後面敲了一棍子呢?      上午他与韦立诚他们分手後,心里不知怎地觉得很难受,就像爷爷去世的那天晚上一样。自从爷爷去世後,韦立诚是第一个这麽全心全意照顾他的人,会为他买衣服,买电脑,买他喜欢吃的食物,他打游戏入了迷不去睡觉会用无奈的口气劝他去睡觉……      不知道以後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一想到以後或许没机会见面了,他的心里更难受。      以往他心里难受时,都习惯去找石头说话。他想起那个玉石大会还要举办三天,他可以去那里找石头说话解闷。於是,他就向著玉石大会的方向走去,结果──      唉,也怪他太失魂落魄了,後面跟了人都没发现!      舒心後知後觉地摸摸口袋,不意外地发现,钱全部不见了!      原来──是被打劫了!      从前只在电视报纸上出现的事,没想到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小本本没带在身上,韦立诚给他的卡好像也被一起抢走了,那医药费怎麽办?不知这里能不能赊账,等他回去拿了存折,再取钱来付钱。      舒心烦恼地挠挠头,想著医药费的问题该怎麽解决?其实他伤得也不是太重,不过因为是头部受创,所以才会昏了过去,也不知是谁那麽“好心”将他送来医院!      “小舒?”      原来脑袋被打伤不止会头晕,还会重听,他怎麽好像听见韦立诚在叫他?      “小舒,你应我一声,不要吓我啊!”韦立诚本来见到人没什麽大碍後落下来一半的心又提了起来。舒心怎麽回事?眼睛开著,理论上是醒过来了,但叫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眼珠子都是直直的。      咦?好像真的是韦立诚的声音,他不是去昆明了吗?      舒心慢慢转过头,看到一张焦急紧张的脸。      呵,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疼著的感觉真好,以前爷爷也是这样子的!      “韦大哥,你先借我钱付医药费,行吗?我回家取了钱就还你。”不知道为什麽应该身在前往昆明路上的韦立诚怎麽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刚才他烦恼的医药费问题终於有解决的方法了。      韦立诚又气又笑,这个小傻瓜!      “钱的事情不用你担心,你安心养病吧!”韦立诚满心愧疚。如果不是我当众给你钱,你也不会被贼人觊觎而受伤住院了。      “韦大哥,我想出院,我讨厌这里。”医院特有的无机质的白色无论什麽时候看到,都让人不舒服。      韦立诚摸摸舒心的後脑勺,那里有一个鼓起的包。还好贼人只是为钱,不旨在伤人,所以舒心也就是被敲了一棍子,也没破皮不用缝针。不过也是舒心够“配合”,一棍子就晕了,方便贼人“工作”,不然的话舒心可能就不止挨一棍子那麽简单了。      “好,我去问问医生,看能不能出院。”要是拍片结果无大碍,的确无需再住院,只要定时回来复诊换药就行。 作家的话: 开过窗的翡翠原石…… 君子如玉14 [img]jzry14_6.jpg[/img]   本来在赌石大会期间,腾冲的酒店宾馆的房间都很紧张,不提前预订根本订不到房间。但幸好韦立诚他们是上午退的房,距离退房时间还不到半天,他们原来那间房间还没有人住进去,所以他很幸运地拿到房间,不至於要为了住房问题而在腾冲满大街乱转。      “开电脑开电脑。”被医生允许出院回家休养的舒心一进门就嚷嚷著要开电脑,他想快点将他的人物练升级。      “王国强的电脑里才有魔兽,我的电脑没装。还有,你刚出院,不许玩游戏。现在你去洗个澡,小心不要让伤口沾水,然後好好睡个觉。”韦立诚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奶爸,他那堂兄就是用这种口气跟他五岁大的儿子说话的。      舒心不情不愿地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装个游戏程序又不用很长时间”。      韦立诚都想打电话质问通知他说舒心受伤入院的那个护士长了,大姐您当初不是说舒心受了惊吗?我怎麽一点都看不出他有受惊的表现啊?      是该说舒心比较小强恢复能力强大无比呢,还是说这孩子根本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单细胞动物呢?      洗完了澡,舒心说什麽都不愿睡觉。      “刚才在医院睡了好几个小时了,现在睡不著。”      韦立诚很想说,你那叫晕了好几个小时 不是睡了好几个小时……      不过既然他说睡不著,“那和你出去逛逛?”      “好啊好啊,我们去看石头。”韦立诚的提议得到舒心的双手双脚高举同意。      “还看石头?都看几天了,你不腻吗?”韦立诚头疼,赌石大会那里人多嘈杂,他实在不愿意去了,真搞不懂为什麽舒心那麽喜欢看石头!      他是早上离开腾冲的,离开不到两个小时又赶回来,去医院给舒心办完手续缴清费用,将人接回宾馆後,现在也就下午三点左右。今天是下标的最後一天,明天暗标的毛料就要开标了,可想而知那些投标者应该已经开始展开近身肉搏战了。      “他们赌他们的,我们看我们的,又不冲突,怕什麽!”舒心说。      韦立诚想想也是,除了暗标的毛料外,还有不少不参与暗标投标的毛料,他们可以去看那些毛料。      於是韦立诚和舒心再次踏入赌石大会的会场。            “你要是觉得恶心想吐,一定要跟我说,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进去之前,韦立诚一再交代舒心。      头部受创是可大可小的事,尤其在人多空气不好的地方,反应就更强烈了!      舒心对於他的叮嘱,倒是很乖乖地点头答应。不过一进去会场看到那些毛料,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全神贯注在各块毛料上。      他们本来只是想去看那些不参加投标的毛料,结果舒心只管低著头看石头,也没太注意,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暗标的区域。      舒心看毛料的速度依然很快,每块毛料上手都是两分锺不到的时间就看完了。偶尔会有停留超过两分锺的情况出现,这时韦立诚都会上前瞄两眼那毛料的标底,然後震惊地发现,那些能羁绊住舒心脚步的毛料,全都贵得吓死人。而韦立诚知道,舒心绝对不是因为标底金额惊人才驻足的,因为有些比那些毛料更贵的,也没见舒心因此多停留半刻。 作家的话: 玻璃种翡翠,翡翠中透明度最好的等级,也称为”水头”最好,和玻璃一样清澈透明,属於高档翡翠! 君子如玉15 [img]jzry15_7.jpg[/img]   韦立诚不由猜想,那些得到舒心青睐多看几眼的毛料,不知里面又能出些什麽样的翡翠?      “韦先生,又见面了!”      心里正盘算著要是出手的话能不能将舒心看中的毛料能拍下来,前面有人挥著手向他打招呼。      “呵呵,程总,你不会是跟踪我的吧?”韦立诚好心情地开著玩笑道。任谁见到在三天内给自己送了几百万元的大财神都会笑眯眯的。      “别说,还真是专门在等你的。”程中和居然承认韦立诚的玩笑话,“我刚才远远就看到你了,不过见你在看毛料就没敢打扰。”      韦立诚心想,我哪里有在看毛料,我分明就是舒心的跟班,他走哪里就跟去哪里。      “怎麽,韦先生今天有兴致来看暗标?不是说不赌暗标的吗?”   “没办法,舍弟出了点意外,不得不在这里多停留几天。”韦立诚摊摊手,无奈地说。要不是因为舒心受伤让他折返的话,他现在人已经在昆明了。      程中和点点头,没有八卦地问舒心出了什麽意外,而是旧事重提,“那韦先生还有兴趣赌一下暗标吗?”      说话间,舒心走了回来。他本来边走边看早走出了十多米远,但突然回头间发现不见了韦立诚。这些天,他早习惯了韦立诚跟在他身後,现在身後没看见人,竟觉得很不习惯,空荡荡的没有著落感。      他走回韦立诚身旁时,刚好听见韦立诚对程中和说:“暗标?我赌不起啊!”      就拿程中和面前的这块毛料来说吧,标底是一百八十万,开窗的表现只能说一般,但就是这样的毛料都敢开一百多万的标底。就算这两天赌石赚了不少,但要他把一百多万押在一块石头上,韦立诚自问自己没有那麽大的勇气。   何况一百八十万还只是标底,要把毛料标下来,价钱还要再往上翻几番甚至十几番数十番都有可能。      他这边和程中和说话,那边舒心蹲下身子在摸那块毛料。      “你赌不起,我赌得起啊!”程中和还不肯放弃,除了韦立诚的两块明料,他这次来腾冲都没收到比较好的料子,“这样吧,你不用出资,就是给我帮帮眼,如果赌涨了,我们金福珠宝绝对不会亏欠你,行不?”      这几天韦立诚的运气他是亲眼目睹的,他们公司在聘请赌石顾问这方面花钱向来大方,他就当多请了一位赌石顾问。只要能帮他赌到高品质的翡翠,那麽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听见他这话,舒心抬起头来说:“那就这块吧!”      韦立诚对於舒心突然表态感到很吃惊,他们刚才一路过来,舒心看过的毛料没一百也有八十,但即使他在某些毛料前逗留的时间长一些看得仔细一些,却也没说过一个明确的“买”字,怎麽突然──      难道这毛料──? 作家的话: 冰种翡翠,透明度和水头略次於玻璃种,和冰一样透明,质优者常充为玻璃种出售,属於高档翡翠 PS.前几章贴的春带彩手镯,解说那里说反了,应该是“春为紫,彩为绿”,而不是原来说的“彩为紫,春为绿”,弄反了,实在不好意思…… 君子如玉16 [img]jzry16_8.jpg[/img]   韦立诚觉得心跳加速了。舒心这几天带来的海啸般的刺激,他是最深有体会的。      那是一块大约三四百公斤重的毛料,这种重量的毛料就算是像砖头料那样按公斤算也价格不菲,何况这毛料表面上还有不少坑坑洼洼的松花。这说明,这块毛料在漫长的地壳运动中,曾经形成过翡翠,那些松花就是翡翠露出地面後被风化後留下的痕迹。      从开窗的切面看,虽然是出绿了,但种水不太好,看著就很干,也很粗糙。要不是开窗的表现不算好,这毛料的标底绝对不止一百多万那麽低。      “小弟弟也觉得这毛料不错?”程中和很意外,他一直以为舒心就是韦立诚的弟弟,是跟来玩耍看热闹的,没想到这孩子那麽干脆,直接就说要那毛料。      这毛料他刚才和公司的赌石顾问研究了半天,都没拿定主意。从毛料表面看,里面肯定有翡翠,但从开窗的地方看见,似乎里面的翡翠品质不怎麽样。      这就让他头疼了!      毛料的标底不算高,他预计八百万左右能拿下来。以这块毛料的重量,如果毛料里面真能出中档以上的翡翠,那他们金福珠宝的中档产品将会在短时间内不愁货源;但万一里面只是像开窗那地方显示的那样,是些品质一般的翡翠,那八百万就会赔到血本无归。      他们金福珠宝一向都是以购买明料为主,这样能将风险降到最低。不过近些年翡翠原料价格一路飞涨,已经是面粉比面包还贵,单靠买明料制作成品根本就没有利润可言。所以他们金福珠宝不得不也投身进来参与赌石,希望能用相对少的金钱赌到好一点的料子。      “韦先生,你怎麽看?”程中和转头问韦立诚的意见。      我怎麽看?哈哈,要是真的是我给你建议,不亏死你才有鬼!已经有个赌石奇人为你指点明路了,你还舍近求远来问我!      “唔,我先看看。”不过韦立诚还是装模作样地凑到近处假装在看毛料。      程中和的助手马上机灵地给他递过放大镜和手电筒。      摇头晃脑地围著毛料团团转一圈,将毛料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後,韦立诚站起来对程中和说:“嘿嘿,程总果然好眼光,这毛料真不错。虽然开窗表现不太好,但看这松花蟒纹的走向,里面出好水种的几率应该挺大的。而且,就是因为开窗表现不好,说不定标下来後还能捡个大漏。” 作家的话: 糯种翡翠,质地介在透明和不透明的感觉中,有种熟糯米这样的感觉,价值大都不及玻璃和冰,但是有些糯种的颜色鲜豔,从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它的不足。 君子如玉17 [img]jzry17_9.jpg[/img]  捡漏,古玩行里的行话,意思就是用便宜的价钱买到很值钱的东西,但卖家并不知道商品的真正价值,而让买家以低於商品实际价格的价钱买到。玉石鉴赏也属於古玩的一个分类,所以赌石的人说低价买到好料也会说捡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见韦立诚赞他好眼光,程中和笑得像朵花一样,“韦先生你也这麽认为?我这几天看了那麽多毛料,就是这块给我的感觉最特别,我也觉得里面的翡翠应该品质不会差。”      废话,我家舒心点名的毛料,里面的翡翠能差到哪里去?      金福珠宝一行人在这块毛料上已争论多时没有定夺,就因为韦立诚一句“真不错”让程中和下了决定,立即叫来助手吩咐他去投这块毛料的标。      “程总,我想了下,干脆我入股投标吧!”虽然说程中和看起来是讲信用的正经商人,但韦立诚觉得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他可不想到头来给人做嫁衣。不为别的,就为舒心开了金口,他怎麽也要为他尽可能争取多点福利。      程中和沈吟半晌,点头同意,“也好,这样也能分担一半我们公司的风险。”      当然,赌涨的时候他们的利益也会被分走一半。不过,如果没有韦立诚,他说不定还下不了决心下标。说白了,会投这块毛料,他看中的是韦立诚的眼光和好运气。      去大会设立的银行转账点将四百万转给程中和,韦立诚卡上的余额顿时缩水了一大半。      “韦先生,还去看看其他暗标毛料吗?”晚上八点是截止下标的最後时间,程中和还想再去看看,争取再多投几份。      韦立诚回头看见舒心蔫蔫的没什麽精神,想他今天又是挨抢劫又是进医院,下午又来这里消磨了快两个小时,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当然没精神。      於是韦立诚摇头拒绝了程中和的邀请。懂石头的人是舒心,他什麽都不懂,但看舒心现在的样子他只想让他回去宾馆好好睡一觉,赌石什麽的,有身体重要吗?      何况,程中和那人精已经对他有所怀疑了,要是他再赌涨,说不定就要被拉去解剖了。他不知道舒心是用什麽办法能赌得如此准,但这种类似作弊的手法还是不要被外人知道比较好。人怕出名猪怕壮,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他要趁引来注意前带著舒心全身而退。      “不了,舍弟身体不好,我先送他回去休息。明天我再来和程总看开标,看我们能不能投中。”      程中和也不勉强。他们金福珠宝还有几块必拿下来的毛料,他还要去和他的顾问团商量商量该投个什麽价。 作家的话: 龙石种,又称龙种神种,新名词,意思是种和色结合完美,底子不吃色,色也不吃底子,是最近的热门新名词。至於什麽是“底子不吃色,色也不吃底子”,这个有点抽象,只能自己多慢慢摸索(摊手……) 最近几篇更的字数少得我自己都汗颜了……我想可能等到这文入V的时候,人全都跑光了吧,555~~~~ 君子如玉18 [img]jzry18_10.jpg[/img]  “小舒,那块毛料里面是什麽样的翡翠?”回到酒店,就剩他跟舒心两个人时,他才问出这个困扰了他一路的问题。      如果是别人,毛料没开就敢肯定地说里面有翡翠,韦立诚二话不说先送那人一记白眼;但这个别人要是换成舒心,韦立诚是完全没有半点怀疑,他只是很好奇里面是什麽种的翡翠,能让舒心开口指点。      舒心先是眼光闪烁,心虚地左看右看就是不肯回答韦立诚的问题。      不过舒心童鞋的社会经验毕竟少,在韦立诚的鞭子和糖轮番上阵逼问下,终於吞吞吐吐地说:“我见那人想找你一起赌石,刚好冰冰说它想到外面去玩耍,所以才叫你买那块石头。”      他发现他有点摸得到舒心说话的逻辑了,上次的帝王绿是小绿,这次的冰冰──是指冰种?      “那块毛料里面的是冰种翡翠?”韦立诚震惊了!      冰种,翡翠家族排名老二的高档翡翠!那麽大一块毛料,就算是无色的冰种,那价钱都──唔,他脑子现在全是浆糊,估算不出来!      “以你们的分类,算是冰种吧!”舒心点点头,“不过你们解石时要小心点,冰冰很怕痛的。”      韦立诚好奇地问,“要怎麽样小心啊?砂轮又不长眼睛。”      舒心说:“你笨啊,不会一层层地擦进去吗?玉有灵性,你要是把冰冰弄痛了,到时候开出来的翡翠就会灵性大失,你们所谓的水头就会丧失,懂了吗?”      “是是是,小人保证明天绝对不会弄痛冰冰大人。”韦立诚虚心地表示解石时一定会小心再小心。            第二天开标的时候,舒心没跟韦立诚去看开标,因为他抱著电脑打魔兽根本就不肯挪窝。韦立诚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去看开标结果。不过这样也好,他怕舒心一会又弄个什麽小红小黄出来,要知道,现在好水头的红翡黄翡价格是不下於帝王绿玻璃种的。如果昨天那块毛料真能被他和程中和联手拍下,里面又真的如舒心所言是冰种翡翠,那他的这次腾冲之旅可以完美收官了,什麽绿翡红翡黄翡都速速消退吧!      暗标的开标是按照编号顺序来开的,韦立诚记得他们那块毛料的编号比较靠後,所以他也不急著去会场。等他吃过早餐再慢悠悠地晃到会场时,暗标已经开到一百多号了。      “一百三十二号,一千二百万,中标者编号75。”      “一百三十三号,九百八十万,中标者编号184。”      ……      韦立诚被那些开出的标价吓得有点回不过神来,这些破石头居然卖一千多万?      “怎麽,吓著了?”程中和很镇定,这次的赌石大会规模还不算的大,毛料的质量在他看来并不怎麽样,所以几百万到上千万的标价他认为很正常。      “你知道最近一次缅甸公盘的标王是多少钱吗?”      韦立诚摇头。他熟悉赌石还不到一个星期。      “一块六公斤重的冰种紫罗兰翡翠,最後中标价为一亿九千万RMB。”      一、一亿九千万?!      韦立诚倒抽一口冷气。近两亿元就买回来一块六公斤的石头,疯了! 作家的话: 芙蓉种,颜色虽然浅但是淡雅,底子虽然不透明但润泽,玉如其名,是非常脱俗的玉种,属於中高档玉种 我被鲜网弄晕头了。先是过稿信里说12月27日入V,但到了真正签合约时,合约上白纸黑字写著2012年1月2日入V。於是我回去将过稿信仔细又看了一遍,才发现过稿信上写的是“预定入V时间”,晕菜,我之前完全没注意到有“预定”两字…… 我不想做没信用的人,既然答应了27日重新恢复日更,那麽就要兑现承诺,不管是不是入V。不过字数会少一点,每天只有一千字,大家体谅下(合掌) 君子如玉19 [img]jzry19_11.jpg[/img]  “一块阳绿玻璃种明料,重约2.5公斤,标底是8.8万欧元,结果你知道最後是多少钱中的标?是313万欧元,够疯狂吧!呵,现在这些千来万几百万的标价又算得上什麽!”      程中和参加了最近一次的缅甸公盘,说实话,连他这样见惯大场面的人,也被那些不可思议的标价吓到了。这样盲目地推高翡翠的价格,要是有一天崩盘後,不知有多少人为此倾家荡产!      韦立诚彻底无言。      果然是疯狂的石头,一场疯子参与的游戏。      他们这边说著话,那边程中和的助手小跑著回来报信,在前五百号的标中,金福珠宝共中了十二块,韦立诚有份参股的那块据说是冰种的毛料赫然在列。      “走,解石去。”程中和拉著韦立诚去解石。      毛料的编号是按照外皮表现来定的,编号越前的毛料表现越好,他们金福珠宝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前一千份标上,现在前五百份就中了十二块,程中和非常高兴,兴致勃勃地要去解石。      赌石大会的规矩是,投标者要缴纳投标金额十分之一的保证金,防止中标後买家不认账,那保证金就赔偿给卖家作为补偿。中标後,中标者缴清余款就可以将毛料领走;不中标,大会管理中心会在全部开完标後将保证金退还给投标者。      不过这些跑腿工作,自有程中和的属下代办,他老爷只需要在解石机前等著就行。      “先开程总你们的吧,我也想见识一下程总标到些什麽好翡翠。”因为早知道自己那块毛料是冰种,所以韦立诚很大方地让程中和先解。      “行,咱们那块留最後压轴开,希望不要令我失望。”      程中和捋起袖子,亲身上去解石。      解石是很刺激的事,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心脏承受能力差点的都玩不来。      不过解石虽然刺激,但对体力要求也很高,程中和才开了两块,就满头大汗,不得不退下来换他公司的专业人士上去继续解。但他运气很好,开的两块毛料都出了不错的翡翠,一块出的是蛋清地,一块出的是油青地,都是热销的中档翡翠。      “程总手气不错啊!”韦立诚不由赞叹。      “哪里哪里!”程中和接过属下递过的手帕擦擦额头的汗,随口说出个让韦立诚很默然的中标价。      尼玛!这价钱买回来的毛料要是开不出翡翠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十一块毛料很快就开完了,金福珠宝一行人很满意,从已经开出的明料看,他们这次腾冲之旅收获颇丰,加上之前从韦立诚手上收来的两块明料,最头疼的原料问题起码在一段时间内不用再头疼了。      “来来来,韦老弟,这块你来开。”程中和心情大好,对韦立诚的称呼也由韦先生变成了韦老弟。      韦立诚心想,这块你不让我开我都要抢著开呢!昨晚舒心可是千交代万交代说不许弄疼“冰冰”的。别管那“冰冰”是不是真的会疼,反正舒心说的,照办准没错。 作家的话: 豆种,豆种是非常形象的比喻,不仅能看到豆子颗粒排列似的结晶,也有十豆九青之说,颜色质地都非常像 君子如玉20 [img]jzry20_12.jpg[/img]  早有人帮忙把毛料抬起来放在解石机上。      韦立诚先薄薄地往里切了一厘米,用水冲洗一下,没见翡翠的影子。他也不著急,顺著又切了一厘米,还是没见翡翠。再切一厘米……      毛料几百公斤重,他这样一厘米一厘米地切,全部切完黄花菜都凉了。一旁程中和带来的解石师傅都说干脆直接从中间来一刀好了。      赌石的人都知道,越靠近毛料中间,翡翠的质量越好,所以一般不会直接一切为二的,要是里面开出来的是高绿手镯料,被一刀切开後翡翠的大小不能做手镯了,主人岂不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不过韦立诚现在正在解的那块毛料情况和平常的不一样。这块毛料比较大,就算从中间直接切开,对於成品制作的影响也不大,还能一目了然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是什麽种水的翡翠。      韦立诚摇摇头,还是坚持一厘米一厘米地切。      手好酸!      高速转动的砂轮机握在手里,还要每次都控制在一厘米的厚度,韦立诚只觉手臂都要酸得举不起来了。但神奇的是,不知是错觉还是被舒心洗脑过度,他竟真的觉得手下的毛料发出愉悦的哼哼声,似乎很满意他的细致。      “停──”      又切了几片,正想继续往下切的韦立诚被一声“停”阻止了切石的动作。      喊停的人不是程中和一行人中的任何一人,而是不知什麽时候到的,静静在外围看韦立诚解石的舒心。      见所有人全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舒心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      “什麽时候来的?”韦立诚放下砂轮机,走过去将舒心拉过来,悄声问道:“为什麽不让我继续解下去?有问题?”      不知道舒心来了多长时间,但他刚才一直没出声,说明他刚才的解石是没有问题的。现在舒心突然喊停,那就是他在解石过程中出问题了。      舒心点点头,凑到韦立诚耳边小声说:“你割到冰冰的痒痒肉了,它一直在狂笑,你没听见的吗?玉石在解开时,大喜大悲都会影响灵性的。”      韦立诚的下巴“啪”地一下掉了下来。      痒痒肉痒痒肉痒痒肉……      脑子里就剩下这三个字无限循环播放中……      “那请问舒心大神,接下来该怎麽解?”      韦立诚满头黑线地想,要是一会舒心又说切到“冰冰”的屁股,诬陷他非礼怎麽办?都有痒痒肉了,难保不会有屁股胸部什麽的,痒痒肉往下一点不就是屁屁麽!      不行了,好想笑!      解石能解到像他这麽欢乐真不多见!      舒心没理韦立诚忍笑忍到快扭曲的怪脸,他弯下腰去摸了几下已被切开不少的毛料,又围著毛料转了一圈,才拍拍毛料的其中一面,说道:“就从这里切吧!”      “──韦老弟,真那样切啊?”      见韦立诚半点犹豫没有,拿著砂轮机照著舒心指点的位置就要切下去,程中和有点急了。小孩子的话能当真吗?可千万不要切垮啊!      “没事,相信我。”韦立诚抡起砂轮机就开切,反正这毛料他有一半股份,大不了他切他自己那一半,另外一半留给程中和他们切。再说,舒心的话他是百分百相信的,他让往这边切,肯定有他的道理。 作家的话: 翡翠在全世界并不是热点,唯亚洲区最兴盛,所以它是最适合中国人的宝石之一。圆条手镯,最经典手镯款式,传统即是如此,十分费料,所以价值比一般手镯高,尤其以精圆厚条最贵重 君子如玉21 [img]jzry21_1.jpg[/img]  金属与石块之间“兹兹”的摩擦声很刺耳,不过谁也没抱怨,全都凝神屏气盯著韦立诚正在切割的毛料。      “扑通”!      被切掉的石块掉了下来,露出一块跟书本大小差不多的天窗。      入目只觉一片冷冽,好像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冰、冰种──”程中和团队里的不知是谁发出呻吟般的呓语。      金福珠宝在开毛料,虽然明知他们的毛料是自用,就算开出好料也不会出手转让,但还是有不少人围著看热闹。这下见开出高冰种,各人不由议论纷纷。      “唉,金福珠宝真好命。”这是羡慕嫉妒恨型的。      “那块毛料我当初也看了的,天啊,我怎麽就不下标──”这是悔不当初型的。      “说不定就开窗那里是冰种,里面全是狗屎地。”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型的。      ……      程中和才不管那些人说些什麽,他现在只想赶快把里面的翡翠全部解出来,看看到底有多少翡翠。哈哈,就开窗那里的高冰种,他投在这毛料上的四百万就稳赚不赔了。            超短篇番外:      韦立诚:赌石大会不是要邀请函才能进来的吗?怎麽我从来没见过你的邀请函?      舒心:邀请函?那是什麽东西?      韦立诚:邀请函就相当於门票。小舒,你难道是偷票进来的?      舒心:门票?看门口的那个,那,就是那个,是我邻居王大娘的儿子,大李哥,他没问我要门票啊!还说我可以随便进来玩。      韦立诚:……      原来如此!            接下来的工作韦立诚想做都做不来。      没开出翡翠时,切毛料不过像切西瓜一样一片一片地往里面切,一旦切出翡翠,那工序就复杂细致多了,要小心翼翼地顺著玉肉的走向将翡翠掏出来。      韦立诚用眼神向舒心示意,见舒心点头後,他才放心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金福珠宝的专业解石师傅。      “他们切没关系吗?会不会弄痛冰冰?”      “没事,只要切出翡翠来,他们就不会乱切了。”      最後开出来的高冰种翡翠目测应该有两百多斤,还有几十斤透明度稍差一点但也勉强达到冰种的翡翠。      程中和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不住地跟前来看热闹的同行介绍说他当时看这毛料时那玄妙的感觉,BALABALA……      韦立诚听得嘴角抽搐,你就吹吧,不是我,你还在犹豫不决呢!这会倒说成这毛料好像是他约定三生的前世恋人,一见锺情再见倾心三见就非“石”不可,花再多的钱也一定要拍下来。哼,八百万在暗标里,好像连前十都算不上吧!      还好程中和的社会阅历还是很丰富的,一边吹嘘一边不忘吩咐下属赶快收拾收拾,然後在众人豔羡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虽说他们金福珠宝的保全工作做得很到位,但这麽些昂贵的翡翠明料就这麽大刺刺地摊在众人眼皮底下,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还是赶紧撤了安全一点。 作家的话: 贵妃镯,贵妃镯圈口椭圆,脱带方便,亦十分贴手,行动不易脱手,由於省料,会比普通手镯便宜20% 君子如玉22 [img]jzry22_2.jpg[/img]  跟著程中和回到他落脚的酒店,韦立诚终於可以坐下来和程中和谈谈那块冰种明料的处置事宜了。      “韦老弟,当初我就说过,如果这毛料开出好翡翠的话,我们金福珠宝将会出资买下你的那一份。你出个价吧!”      要是开出的是普通一些的翡翠,他不一定势在必得,但现在开出的是冰种,还是高冰种,他是怎麽都不可能放手的。      韦立诚没想到程中和这麽豪爽,他低头想了下,笑道:“程总,明白跟你说吧,在来腾冲之前,我对翡翠一点都不懂,能接连赌涨两块料子都是狗屎运气。这块料子到底值多少钱,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样吧,只要是高於成本的四百万,程总你随便给就行。”      他也知道这块料子价格不菲,但他真的不知道它到底值多少钱。再说,他从事的行当与翡翠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他把那料子搬回去,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块好看点的石头而已,还不如卖给程中和直接套现来得实际点。      程中和错愕了一下,本以为韦立诚会狠狠敲他一笔,却──      “哈哈,好好好,韦老弟,我程中和交了你这个朋友。以後有什麽要麻烦到老哥的,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辞。”      “那我就不客气喊你一声哥了!”韦立诚也不客气,在商言商,多条人脉多些关系,对他日後的发展作用不可估量,何况对方还是国内珠宝龙头公司的副总。      不过,亲兄弟还是要明算账的。      “老弟,这块料子,要是我从别的商家那里买明料,也就四千万左右,算上最近翡翠的涨幅,四千五百万就到顶了。二一添作五,不算零头,那我就给你两千三百万,你看行不行?”      行,太行了!四百万变两千三百万,还有什麽不行的!      见韦立诚点头同意,程中和也心里偷著乐。虽然嘴上称兄道弟,但生意就是生意,该赚的还是要赚的。四千五百万,现在到外面打著锣都绝对买不回来这样的高冰种,而且他付给韦立诚两千三百万,加上他本来投进去的四百,算下来他们金福珠宝总共才花了三千万不到,就买回来近三百斤高冰种翡翠明料,这买卖够他晚上睡觉做梦都要笑醒。      两人站的立场不同,但都对交易满意得不得了,脸上笑得更欢了。      “老弟,我做东,中午一起去喝一杯?”      韦立诚回头见舒心不情愿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子心里记挂著他的魔兽,吃饭什麽的还不如他升级打材料重要。      於是摇摇头拒绝,“改天吧!舍弟昨天碰伤了头,一会还要去医院复诊换药。”      这倒是实话,舒心後脑勺那个包摸上去还硬硬的,他一会要带他回医院复诊。      “那行,找天有空咱哥俩不醉不归。”程中和想起拍下来的那些毛料还要安排专人运回A市,还有一些後续的工作要处理,的确不方便喝得醉醺醺的。 作家的话: 蛋面,蛋面是翡翠款式中的经典,无论镶嵌花式,还是独颗,都是非常的高贵脱俗.真正的越简洁越经典 君子如玉23 [img]jzry23_3.jpg[/img]  但是,程中和的助手进来後,不是将支票本放在他面前,而是弯腰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程中和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有点难看了。      “呵呵──老弟,那个、那个,钱的事情,我可能要明天才能给你,要是你等不了,就──就把毛料切一半拿走吧!”      毛料交易从来是银货两讫,程中和他们这次来腾冲,没想到会那麽好运气会接连买到好料子,所以带的资金不是太多,买下韦立诚的两块明料又拍下十多块毛料後,账户上的余额已不足以支付韦立诚的两千多万。就算公司方面紧急打了钱过来,但两千多万也不是说到账就能马上到账的。      交易都谈妥後,才发现钱不够,这让老谋深算的程副总都不由脸皮发红。      他心那个痛啊,要是让韦立诚切了一半毛料走出这个大门,回头他再想以同样的价钱买回来,根本是异想天开。      韦立诚洒然一笑,“程老哥你说的什麽话。区区两千来万,我难道还怕金福珠宝拿不出来?做生意,谁都有周转不开的时候,我明白的。明天什麽时候,你说个时间,大不了我多跑一趟就是。”      他就是因为资金问题才导致破产的,又怎会因为钱的事情步步紧逼。再说,程中和老狐狸是老狐狸了一点,却不是奸诈的人,靠偷蒙拐骗,是打不下金福珠宝那麽大的产业的。      程中和这下是真的当韦立诚是朋友,是兄弟了!该有多大的信任,才会眼都不眨就同意两千多万的款项延付。程中和没再说什麽请吃饭喝酒的虚话,而是用力地拍了两下韦立诚的肩膀,眼里满是欣赏。            和程中和约好明天过来取钱的时间後,韦立诚先带舒心去医院复诊换了药,然後联系了一辆小货车,准备明天一早去给舒心搬家。      昨晚上,他给舒心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於把舒心说服了,同意搬去A市跟他一起住。      不过,舒心会松动点头,多少和昨天的际遇有很大关系。他从小就是乖孩子,不要说参与打架了,连看见别人打架他都会害怕,有那麽远躲那麽远。他胆子那麽小,却遭受无妄之灾,被人从後面一棍子敲晕抢劫,现在回想起来小腿肚都还在打抖。听韦立诚分析说,他会被抢,是因为贼人认为他身怀巨款,才会成为抢劫目标。      巨款?      舒心不知道巨款的定义是什麽,昨天韦立诚帮他将银行卡挂失的时候,银行打印出来的流水显示,卡上的钱原封不动并没有被盗领。那就是说,贼人眼中的巨款就是昨天韦立诚离开时塞给他的几千块?      几千块在贼人眼中,就是巨款?舒心想起韦立诚给他办的卡,去银行办挂失手续时余额显示的那串零,还有爷爷留下来的小本子,他虽然很少关心里面有多少钱,但偶尔翻看时,里面的零好像也不少。      这麽说来,他其实很有钱?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钱? 作家的话: 圆珠项链,十分费料所以价格昂贵,如珍珠般典雅但比珍珠高贵,特别适合气质出众的女士佩带,有第一夫人风范 翡翠的图就传到今天,希望大家能喜欢之前上传的图图~~~~ 2012,祝大家元旦快乐! 君子如玉24   区区几千块就能让贼人在光天化日下动手行凶,如果让贼人知道,他银行的存款是几千块的不知道多少倍,那会不会──?      舒心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他不敢往下想了。      爷爷去世後,两层半的祖屋一直是他一个人居住,有石头们陪著他,日子并不孤单。但现在的问题是──安全。当初的舒家祖宗为了显示舒家的地位,将房子盖在半山腰上,离他最近的王大娘家和他家也有几十米的距离,要是他家真的遭受贼人光顾,想求助於邻居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韦立诚说,如果搬到他在A市的公寓,那里有岗亭,出入要刷卡,有监控摄像,还有穿制服的保全人员24小时巡逻,而且他家的门还是厚实的智能防盗门。舒心再回想自家那扇薄薄的木门,院子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地围了一圈半人高的木栏杆……唔,怎麽想,都好像是韦立诚家要安全不止一点点。      当初爷爷的确是嘱咐不让他离开小山村,但爷爷的嘱咐是有条件的,就是不到危急情况不得离开。现在他连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胁了,还不叫危急情况?为了他的安全,他还是去投靠韦立诚吧!大不了,等他把他的巨款找到安全的地方存放了,他再回来小山村。      胆小鬼舒心就这样同意了韦立诚的建议。            舒心说了,他家的东西不多,没有什麽需要搬的。但有一些东西,他是必须要拿的。一是他爷爷的牌位,二是他满屋子大大小小的石头。      “多吗?”韦立诚问。他最近和石头打交道的次数多了,知道看著不是太大的石头,但却非常重,他要问清楚,好安排什麽样的车子去帮舒心拉石头。      舒心低头盘算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还挺多的,都是爷爷以前留下的。”      到了舒心家一看,石头果然很多,幸好没有巨无霸石块,最大的也就比篮球一圈左右。      前来帮忙搬家的小货车司机听说这些石头要运到A市,主动承接这笔生意,还给打了八折。      在腾冲,每天来选购毛料的商人络绎不绝,因此也催生了另一种行当──毛料运输。腾冲有著大大小小的货运公司专门承接毛料运输,毕竟几十斤甚至几百斤上吨重的毛料,要塞进行李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给毛料打包的过程,舒心兴致勃勃地向韦立诚介绍他的石头朋友。      这个是阿绿,那个是红红,那边的叫阿黄,还有大绿,绿绿,绿小不点,彩彩,阿三……      “阿三?”韦立诚在一堆颜色的石头名字听到一个奇怪的与颜色毫不相关的名字,不禁好奇。      “是啊,它有三种颜色,所以叫阿三。”舒心举著一块大约五六斤,浑身坑坑洼洼的黑不溜秋的石头,满脸得意地说。      韦立诚想起在网上看的翡翠图片,有一种极品翡翠,就是三彩的,行家将那样的三彩翡翠叫做福禄寿,不仅寓意很好,而且非常稀少。难道眼前这块,里面是三彩翡翠?      “还有哦,这是飘飘。”舒心又捧来一块石头,煞有其事地介绍给韦立诚。      飘飘?!      韦立诚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他虽然是无神论者,但一块石头被叫做阿飘,怎麽想都觉得後背发凉。      “嗯嗯,这是爷爷给起的名字,他说叫飘花,不过我喜欢叫它飘飘。”      原来是飘花翡翠……      不过这一屋子的石头,能被舒心放在屋子里珍藏,应该都是好东西吧!要是全部开出来──      “小舒,你这些石头都不打算解开吗?”      随口的一句话,没想到换来舒心的怒目以对。      “还给我。”舒心把韦立诚手上正在打包的两块石头抢了回来,怒声道,“不搬了,我不跟你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讨厌,还以为韦立诚不是那种满身铜臭的人,才向他介绍他的石头朋友,谁知他也打他的朋友主意!      韦立诚被舒心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刚才好好好的,怎麽突然──?      回头想想,他就说了一句“解开”,舒心就突然发火了,看来就是“解开”两字惹的祸。      “我就随便说说,又不是真的要你把石头解开。”韦立诚辩解道。      “哼!”舒心转过头不理他。      “还生气啊?来,别生气了,我道歉。”      舒心撅著嘴,指著怀里抱著的石头说,“你不是跟我道歉,你是要跟它们道歉。”      “好好好!阿三、飘飘,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韦立诚觉得跟两块叫阿三和飘飘的石头道歉的自己,实在不是一般的囧。      不过他的好态度终於让舒心的脸色多云转晴,将手中的石头交回给韦立诚打包。      “这些石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说,你会让你最好的朋友被人大卸八块切成一段段吗?”      脑子设想了一下王国强被──      唔,打住打住,太血腥了!      但是,舒心该有多寂寞,才会将那些石头真的当成朋友一样对待?想到这,韦立诚的心微微地泛著怜惜的痛楚。      两人说著闲话,很快将三十多块石头打包好装上货车。舒心说,这些石头都是他爷爷在世时,去腾冲买日常用品时顺道买回来的。      “这些石头买回来时,贵吗?”韦立诚知道腾冲有著名的玉石街,里面全是从缅甸运来的毛料。无论是毛料商人还是游客,都会去那里买毛料,想必舒心的毛料也是在那里买的。不过玉石街既然是面向游客开放,那麽毛料的价钱就有高有低的。一般的游客几十几百块试试手气还能接受,但要他们扔几千块甚至上万块买块毛料来试手气,就不怎麽现实。所以,在玉石街那边,几十元几百块的毛料随处可见,是专门卖给外行人赌著玩的。      舒心不知道多少钱算贵,他只知道哪块最贵,指著最大那块,说道,“最贵就是它了,我和爷爷花了500块买回来的,剩下的都是两三百或者几十块买回来的。”      韦立诚心下盘算,一共是三十七块全赌毛料,就算全部是五百块钱一块买回来的,也不过一万八千五百块,只要其中一块切出翡翠,其价值就已经大大超过成本了!何况,他跟舒心认识以来,能让舒心出手的,都是中档以上的翡翠。      那这几十块绿绿红红黄黄的,岂不是价值连城?      他有点不放心将石头托运回A市了,要是半途出点什麽小意外可怎麽办? (12鲜币)君子如玉25   接下来韦立诚陪著舒心挨家挨户去道别。      村里人都淳朴,对於乖巧的舒心要离开都万分不舍,与邻居依依惜别时,舒心还掉了不少金豆子。不过村里人还是衷心祝福舒心能在城里过上更好的生活。      将大门钥匙给了邻家王大娘,拜托她有空帮忙照料老宅一二後,舒心正式离开小山村,随韦立诚前往A市。      不过,给舒心搬了一次家,韦立诚看舒心的眼神都变了。      在给舒心整理行李时,韦立诚看到抽屉里放著一个存折本。他随手打开一看,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舒心这个超级小富豪──      就凭存折上的钱,到了A市,谁照顾谁还说不知道呢!      而且,墙上挂的山水画,就算韦立诚再怎麽外行不懂字画,他还是能认出画上一些耳熟能详的名人铃印。不说这画到底是谁的大作,就是画上曾经收藏过这画留下过的那些名人铃印,这画的价值也低不到那里去。      还有,舒心家吃饭喝茶用的瓷碗瓷杯,好像也是有些年头的老东西。      对於字画和瓷器,舒心一问三不知,只说是爷爷的遗物。那幅画他懂事前就挂在那里了,瓷器什麽的,也算宝贝吗?他一直都是用来吃饭喝茶盛东西的啊!      韦立诚满腹疑惑,舒老太爷到底是什麽来历?家中用的、摆的,每一样都价格不菲,绝不是一个山村乡绅能消费得起的。      有心想再问问舒心,但看他一副“这些东西很值钱?”的迷糊样子,韦立诚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东西再值钱,还不是一幅画一只碗一个杯子,怎麽比得上一颗没被金钱污染的心。也许,舒老太爷就是出於这样的考量,才没有将字画和瓷器的真正价格告知舒心。所以几十块翡翠毛料才会被舒心当成朋友一样对待,所以明明存折上有巨款却每月只支取几百块生活费,所以古董字画和瓷器才能安然落户舒家不被转卖……      在见过形形色色被金钱腐蚀过的人後,韦立诚更觉得舒心的单纯难能可贵。金钱很诱惑,世上真正能视金钱如粪土的又有几人?      韦立诚不由对过世的舒老太爷肃然起敬。现在有太多的父母,家境一般,宁愿自己省吃俭用,也要将最好的供养给孩子,结果养育出只懂享受的自私孩子。舒老太爷偏偏反其道道而行之,他明明有能力给舒心最好的物质生活,却让舒心过著粗茶淡饭的日子,这样特别的养育模式才能养育出特别的舒心。      他突然觉得肩上的压力好重。他能保护好舒心让他免受社会的尔虞我诈吗?      “走吧!拿了钱後,回到A市请你吃KFC。”      算了,不去烦恼这些,以後的事,以後再考虑。      一听说KFC,本来因为远离故土而情绪低落的舒心顿时开心起来,“我要吃全家桶。”      哈哈,终於能吃上KFC了,好开心!高中的同学很多都跟父母去大城市吃过了,就他这个从来没离开过腾冲的土包子没吃过,害他每次在电视上看到广告都猛咽口水。      韦立诚默然转首。      他很想说,舒心童鞋,你的存款不要说吃全家桶,将KFC买下来都绰绰有余。            韦立诚的安排是,先去找程中和拿钱,然後坐车去昆明,晚上坐飞机飞回A市。      舒心的大部分行李都连同几十块毛料一起托运回去,所以舒心的东西并不多。几件常穿的换洗衣服,那幅看著就很贵重的山水画,一套精致的青花瓷碗瓷杯,还有舒心爷爷的牌位。      “咦?门没锁?”      和程中和约好是上午十点过去取钱,但两人前去敲门的时候,发现程中和的房间门是虚掩著的。      敲了两下,没听到回答,韦立诚告罪一声,直接推门进去。      程中和住的是豪华套间,进门後是一段走廊,才能来到客厅。      只见走廊被人随意扔了个行李箱横在正中间,却没看见行李箱的主人。      房间内有细碎的声音,证明里面有人,但为什麽敲门却没人回答呢?      越过客厅,韦立诚推开房间门後──      ……      当!      脑子死机!      “他们──?”舒心的脑子倒是没死机,不过他不明白,两个男人也能接吻的吗?      只见房间的大床上,堂堂的金福珠宝副总裁程中和,被另一男子压住,肆意亲吻。      察觉到多了两名观众,程中和扭动著想要挣脱男子的束缚,无奈以失败告终,被迫继续上演男男GV现场直播。      韦立诚当机重启的大脑这时才恢复运转,迅速拉著舒心退出这春色无边的房间。他们不怕被人看,他还怕舒心被教坏呢!      好心地帮程中和将房门锁好,以里面的人目前的“繁忙”程度,是绝对不可能来锁门的。要是有第二波观众前来,就不一定有他们这麽镇定了。      “他们在干什麽?”好奇宝宝舒心还在不住地问,势必要问出个满意的答案。      在酒店附设的咖啡厅坐下,点了两杯花式咖啡後,韦立诚才有心思回答舒心。      说实话,他也被吓到了。程中和居然是同性恋!?      “同性恋,听说过吗?”      舒心点头。他虽然以前没上过网,但这里又不是四五十年代闭塞的边远山区,电视报纸还是有的,他在电视报纸上偶尔会看到这个名词。但在淳朴的小山村,同性恋就像天边的月亮,看得见,却不会出现在身边。      “不是病,你不要歧视。”对於小地方,思想比较落後的地区的人们来说,同性恋和精神病一样,都是一种病,是受歧视的。      “歧视?为什麽要歧视?”舒心歪著头,非常不解。爷爷说过,歧视他人是不对的,每个人来到世上都应该受到尊重。      “同性恋在大部分人眼里,就是不合礼法,所以受到社会的歧视。”韦立诚身边也有同性恋朋友,知道那就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艰苦辛酸。      舒心蹙眉低头思考了半晌,不确定地问,“那以後还能做朋友吗?”      他挺喜欢程中和的,温文儒雅,对待石头也很有礼貌,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的肤浅商人。      “当然可以。”韦立诚安心一笑,他就知道舒心的反应会让他很满意。      像舒心这年纪的小男生,第一次接触到同性恋,无外乎是两种表现:一是觉得很恶心,无法接受;一是少年人特有的叛逆,连同性恋是什麽还弄不清楚,就认为同性恋是很新潮的东西,跃跃欲试要尝试一番。      但是,舒心没一点恶心、歧视的表现,反而更关心程中和这个人,关心彼此的朋友关系。      “如果你亲自去跟程老哥说你想继续和他做朋友,我想他会更高兴。”同性恋最渴求的,就是身边亲人朋友的认可。      不过──      他们看来要在这里等上不短的一段时间。以刚才那两人干柴烈火的程度,这场“大战”进行的时间绝对短不了! (10鲜币)君子如玉26   两个小时後,韦立诚终於拿到了支票,却不是程中和给他的。      高大英俊的男人披著白色的浴袍,慵懒地站在门边,将支票递给韦立诚,“小和睡了。”      所以由他来与韦立诚进行交易。      男人虽然不再年轻,但依然英俊,而且气势逼人。与程中和内敛的相比,男人外放的气场让人有点不敢直视。      韦立诚低头看手中支票,鲜红的“郑一鸣”三个字私人印章清清楚楚印在上面。      ──金福珠宝的总裁。      “原来是郑总裁,久仰!”      “谢谢你的翡翠原石,小和很欣赏你。”尽管只是穿著浴袍,但男人握手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是西装革履站在闪光灯下。      “客气客气!郑总裁记得跟程老哥说一声,他还欠我一顿饭。”      男人顿了一下,客套的笑容褪去,已有细小鱼尾纹的眼角染上真心的笑意。短短一句话,韦立诚已将立场表明,不会因为同性恋而疏远程中和。      “小子,果然对得起小和对你的欣赏。”位高权重家财万贯又如何,禁忌的爱情始终让他们比常人背负更多。      韦立诚微笑以对。            “小子,要不要哥哥过两招给你?”郑一鸣完全摘下金福珠宝总裁的假面,挤眉弄眼地想向韦立诚传道授业。      ???      韦立诚有点摸不著头脑了,什麽过两招?过什麽两招?      “你那小朋友啊,还没搞定吧!哥哥教你两招,保管让你们爽翻天。”变身猥亵大叔的郑总裁向舒心努努嘴,那样子要多猥亵就有多猥亵。      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的韦立诚条件反射下向猥亵大叔竖了中指,然後沈著脸拉著舒心转身离开。      “咦?难道你们不是吗?”郑一鸣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韦立诚的回答是,回身再送他一个中指!      是,是你个大头鬼──      “哈哈,踢铁板了吧!”程中和站在他身後不知已看了多久的好戏。      转身抱住爱人,碰了钉子的郑总裁好不委屈,“我应该没看错啊!”      都说物以类聚,他对同类的嗅觉一向很准,在韦立诚对他和程中和的关系表现出不排斥时,他就嗅到了一丁点同类的味道,而且韦立诚还带著个那麽可爱的小男孩,这不明摆著误导人嘛!      “不要乱点鸳鸯谱。”程中和叹气,实在是头疼这个年纪一大把还童心未泯的爱人。            韦立诚也叹气,舒心的反应未免太纯情了吧!      瞧,这孩子的脸红得都快要媲美番茄了,窘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舒心作为一个从来没接触过爱情的好孩子,以往的最大尺度不过是同学间互相取笑“你是不是喜欢某某某”这种程度,现在却一下升级到成人级别的限制级荤话,他怎能坦然怎能不乱想?      而且、而且,被一起开玩笑的另外一个人还要是和他一样的性别……      啊啊啊,他不歧视同性恋,不代表他自己也要成为同性恋啊!      “不要在意那变态说的话。”大手揉乱了舒心的头发,也揉散了不少尴尬。      偷看韦立诚两眼,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刚才那人说的话根本没给他造成任何影响。嗯,想想也是,他来自大城市,什麽世面没见过,又怎麽会将区区一句玩笑话放在心上,也就他这个农村的乡巴佬才会不住地在这里想东想西。      不过,韦立诚半点反应都没有,却让舒心莫名地有点心酸,有点委屈。      至於心酸什麽委屈什麽,舒心也说不出来──            两天後,韦立诚带著舒心回到了他离开了大半个月的家。      现在的心情和当初离开时的心情相比可谓天渊之别。      离开时,他生意失败、好友背叛、女友劈腿,人生DOWM到谷底。      他的人生在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像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解石过程。第一刀下来,白茫茫一片,多年经营被这一刀切得支离破碎,一瞬间彷如置身地狱;他偏不信邪,硬要再切一刀,结果──      哈哈哈!      “你在傻笑什麽?”      舒心想这人脑子是不是出什麽问题了。别人从外地回到家後第一件事肯定是收拾东西,然後舒舒服服洗个澡,再睡个觉。这人也够与众不同的,回家的第一件事,既不收拾行李,也不洗澡睡觉,而是摸出个计算器在劈里啪啦一阵算计,还边算边发出恐怖的笑声。      “一千二百万,哈哈,一千二百万!”第一刀是地狱,第二刀就是天堂,谁能想到他不过是去了一趟云南,不仅从谷底重新爬起来,还直冲云霄。      前後相隔仅仅不到一个月!      芙蓉种的原料卖了一百万,玻璃种的卖了八百万,投标买回来的冰种卖了二千三百万,一共是三千二百万。分了一半给舒心,再减去投标的四百万,现在他的户头上有整整一千二百万。      而他原来那家公司的注册资本才五百万!      黎勇权煞费苦心从他手上骗去的,他在短短几天就翻了几倍赚回来了,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一千二百万很多吗?”对金钱没什麽概念的舒心搞不懂,一千多万有多到可以让一个人傻笑不停吗?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钱多到一个程度後,也就是一个数字游戏而已!”      让韦立诚在意的,是这些钱代表的意义。没这些钱,凭他过去几年的积蓄,他也能活得很滋润,但在他人眼里,他终究是个生意破产的失败者。有了这笔钱就不同了,他可以理直气壮大声地告诉世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笔钱证明,上帝在给他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却给他开了另一扇风景更好的窗户,他能大大方方地撕开失败者的标签。      一场跌宕起伏的赌石,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失败改写为成功。 (10鲜币)君子如玉27   “小舒,你真是我的贵人。”韦立诚展臂给舒心一个真心的拥抱。      遇上一个人,整个人生的轨迹为此发生改变,原来不是文艺小说杜撰出来欺骗人的。      “没、没什麽的,我也、也没帮你什、什麽忙!”舒心手忙脚乱地将自己从韦立诚的拥抱里挣脱出来。      最近不知怎麽搞的,和韦立诚的任何肢体接触都让他心跳不已,眼睛还总追随著那人的身影。      难道他真的要成为同性恋了!?不会被那变态大叔一语成!吧!      成为同性恋不是最悲哀的事,单恋著同性又无法言表才是最悲哀……      “你太谦虚了!”韦立诚笑著捏捏舒心的脸颊。舒心不胖,但脸却嘟嘟的,掐起来软软水水,手感特别好。      “不要捏我的脸,我又不是小孩子。”舒心气呼呼地拍开韦立诚的手。这种捏脸蛋的对象,不是五岁以下小孩子的专利吗?被暗恋的对象当成小孩子真令人生气。      “来,先把你的房间收拾好,喜欢怎样布置你自己来弄,还有,杂物房以後给你放石头,你看看行不行?”韦立诚收回手,对於舒心孩子气的行为毫不在意,而是带舒心参观他以後住的房间。      韦立诚的房子不大,只有八十多平米,两居室,但是格局很好,无论是主卧还是客房都很宽敞,空间利用非常合理。      客房原来是给偶尔来看望他的父母住的,本来就有一张一米五的床和一个三门大衣柜,还有一张小书桌。现在给舒心住,基本的家具都已齐全。至於舒心的石头朋友,还在托运途中,要过两天才到,阳台那里还有个杂物房,他打算清理出来给舒心放石头。      舒心转了一圈,觉得很满意。他没住过高层公寓,很喜欢这种推开窗後凉风习习,视野辽阔的感觉。而且这个小区的确像韦立诚之前描述的那样,管理很好,绿化也很好,花园里开著各种鲜豔的花朵,从楼上俯瞰下去,很赏心悦目。      “床单被套给我,我自己来铺床。”舒心不是什麽养尊处优的少爷,一般的家务活难不到他。      屋子空了大半个月没人居住,虽然门窗紧关,但还是积了薄薄一层灰。因为屋子不大,所以平时简单的卫生工作都是韦立诚自己做,只有隔一两个月才会请专业的家政公司前来做大扫除。既然舒心说他自己铺床,那他就去打扫打扫卫生好了。嗯,随便把行李箱里的脏衣服拿出来洗了,对了,他房间里的床单也要换一下!      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再把床单被套换好,然後拿块抹布开始全面打扫。      舒心整理好东西走出房间,看见男人正一边好心情地哼著歌,一边拿著拖布细心地拖地,见他出来,还提醒说“地滑,小心点”。      沈稳的男人挽著袖子,做起这些居家的家务,竟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不知道他会不会做饭?      “做饭?”韦立诚停下手,“做熟没问题,至於味道,哼哼──”      “那以後我来做饭。”舒心很高兴终於有男人不擅长的领域。他的厨艺,在他那挑嘴的爷爷“荼毒”下,自问做几个家常菜还是没问题的。      “行。”韦立诚也高兴。以往他不是工作餐就是快餐,吃得他都快味觉消退了。想到以後有人在家做好饭,他下班回来就热饭热汤,不用再去忍受那些味精回锅油,太好了!      因为接管了厨房的使用权,舒心转进厨房将厨房的厨具和碗筷熟悉了一遍,将那些有段时间没用过的碗筷清洗干净,整齐地码放好,流理台案板抽油烟机也擦拭得光可鉴人。      韦立诚这边在拖地,听著厨房里传来的舒心洗碗筷的声音,突然有种完整的感觉。以往就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做什麽都总觉得缺少一些东西,现在,只是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发出的声音,就将缺少的部分补整齐了!         从一个人独居,到多一个人分享空间,韦立诚以为多少都会有磕磕绊绊的适应过程。没想到,不知是他跟舒心比较合拍还是什麽的,磨合期竟没有任何不适出现。      目前他还是无业游民一名,每天做的事情就是陪舒心到处熟悉这座城市,附近的超市,最繁华的商业区,环境优美的公园,当然少不了的还去逛了古玩街,在几家奇石店消磨不不少时间。      在奇石店里,只接触过翡翠原石的舒心第一次见识了除翡翠原石外还有如此玄妙的石头,寿山田黄石、昌化鸡血石、浙江青田石、福建芙蓉石……各式各样的石头让舒心大呼神奇,几乎都不愿离开了。      韦立诚想给舒心买几块回去,却被舒心阻止了。      “这些石头都比较傲娇,和我们家里的山孩子可能会相处不来。”      傲娇,是舒心最近在网上学来的名词,他觉得用来形容这些天之骄子的石头很适合。这些石头从开采到加工,到现在出现在他眼前,一直都是万千宠爱集一身,所以身上的傲气很重,他跟它们打招呼都是爱理不理的。不像他家里的石头,从挖出来那天起就不被看好,在地摊上也就几十几百的价钱,性格都很活泼开朗。他虽然也很喜欢眼前这些骄傲的石头,但他怕买回去後会伤害到家中的石头朋友。      韦立诚赶紧拉著舒心撤了。再待下去他怕奇石店的老板当他们是神经病。      不过舒心某些行为的确挺像神经病的──      比如说,他的几十块翡翠毛料在前几天就运到A市了,但舒心对於怎麽安置这些石头真是让韦立诚大开眼界。      有几块摆在阳台上,有几块放进杂物房,还有的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问他为什麽要这样分开放,舒心给出的理由让韦立诚差点跌倒。      “小绿、绿绿它们喜欢晒太阳,所以要放阳台上,飘飘和阿三它们就刚好相反,它们喜欢阴凉,可以放到杂物房里面,至於阿紫,它喜欢看电视,放茶几上它就能看电视了。”      ……      阿紫!?      “有阿朱吗?”韦立诚额头挂著三条黑线问。 (10鲜币)君子如玉28   结果──      “有啊,红红旁边的就是阿朱。”舒心睁著大眼睛很正经地回答,“当时阿朱买回来时,家里已经有红红了,我发愁不知道该给它起什麽名字。後来爷爷告诉我说,朱也是红的意思,所以我就给它起名叫阿朱。”      韦立诚无力地扶著额头,阿朱阿紫,要不要再来个乔峰凑齐了演《天龙八部》啊!      “我说,小舒你其实是有特异功能的吧?”韦立诚半开玩笑地说。      赌石赌那麽准,家里的石头还诡异地全按颜色来起名,去奇石店里说人家的石头傲娇……韦立诚虽然是无神论者,但也不得不怀疑舒心是不是有小说里说的什麽黄金眼黄金手之类的特异功能。      抱著阿紫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舒心闻言先是点点头,“是啊,但是──”      随後惊觉自己作出什麽回应的舒心惊恐地瞪圆眼睛捂住嘴巴,不住地摇头否认。      “──真的有啊?”比起舒心此刻的矢口否认,韦立诚更震惊舒心一开始的回答。      最原始的直接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认识舒心这麽久,他还能不了解舒心的脾性?家里教养太好加上与人接触少,那孩子根本不会撒谎,而且现在这惊慌失措的否认不明摆著是心虚吗?      不过震惊之余,韦立诚还有一点点“果然如此”的心安。      “没有,真没有!”舒心急得眼圈都红了。      “好好,小舒说没有就没有。”见舒心那模样,韦立诚不由心生怜惜,都把小孩逼哭了!什麽特异功能的有没有一点都不重要,舒心这个人比那些附加的东西重要得多。      “真的没有,你相信我。”舒心可怜兮兮地揪著他的衬衣前襟,就像落水後抓住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谁被那种小动物般的眼神注视著都会被KO吧!      “嗯,我相信你。”韦立诚轻抚著舒心的头发安慰道。      不知什麽时候开始,舒心对於他的亲近很排斥,以前拉拉手拍拍肩摸摸头他都没什麽的,现在碰碰他就像吃了黄连一样苦著脸,害得他都不敢随便碰触他了。难得现在小孩乖乖地任他顺毛,真乖!      “可是你是怎麽知道它是紫色的呢?”等舒心平静了一点没那麽激动後,韦立诚好奇地指著阿紫问舒心。      “问出来的。颜色是每块石头的骄傲,想知道是什麽颜色,一问就清楚了。”      “哦,原来这样!那怎麽分辨种水呢?”都说外行看色,内行看种,有的翡翠开出来颜色很鲜豔,一团团的绿色看著就很讨人喜欢,但这样的翡翠价值并不高,就因为种不好,没有水头。毛料没开之前,如果舒心可以问到是什麽颜色,但种水怎麽问?他记得舒心让他买下的毛料开出的种都非常好的。      “灵性啊!种水好的石头灵性很高,反之灵──”舒心再次瞪圆了眼睛捂住嘴巴,手指颤抖地指著韦立诚,“你、你套我话?”      嘿嘿,小呆瓜也没呆彻底嘛!      “我不是套你的话,也不是故意要追究你赌石能力的秘密,而是希望你能坦诚以待。我们住在一起,你不觉得你捂著一个秘密会很痛苦的吗?当然,你实在不愿意说,我也会尊重你的意愿,不会探寻你的秘密。”      “爷爷说,千万不能说出去的,不然会招来大祸。”舒心低著头,难过地低语。他不明白爷爷为什麽要这麽吩咐,能够和石头说话又不是丢人的事。      当然不能说出去,一旦被外人知晓舒心的能力,他要不沦为权贵的赚钱工具,要不被抓去某某研究所解剖。      “没让你说出去。你爷爷的嘱咐是对的,外面人心险恶,你有这样的逆天本事,藏拙是最理想的解决办法。但你爷爷是说不告诉外人,你认为,我算外人吗?”      舒心摇摇头。除了爷爷,对他最好的人就是韦立诚了!      “以前是你和你爷爷的秘密,现在就换我和你一起守这个秘密,可以吗?”      韦立诚目光真诚,看不出一丝丝对金钱的贪欲。      “这个──”舒心捧过阿紫,递到韦立诚面前,“爷爷说,如果有一天我生活窘迫,把这些石头卖掉,我将会富有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韦立诚轻笑一声,将阿紫接过来,随手放回茶几上,“你不用卖掉这些石头就已经富有到难以置信了。”      舒心存折上的存款相信就算是郑一鸣程中和这样的富豪看见都会吓一跳。      “我要是对你有所图,直接把你这些石头拉去解石坊解开,我就能跻身亿万富翁行列了,还用在这里跟你废话吗?”      舒心想了一下,好像也有道理。韦立诚给他办的银行卡,一千多万的支票,都在抽屉里好好躺著睡觉,如果韦立诚真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他根本没必要给他那麽多钱。      “那你以後要帮我保守秘密哦!”和那人共守一个秘密,让他莫名地兴奋不已。      “啊?什麽秘密?你刚才有跟我说什麽了吗?”      “呵呵──”韦立诚的故作糊涂终於让舒心绷紧的心弦松开,下意识地,他就是想相信这个人。      “小傻瓜!”亲昵地捏捏那小傻瓜的鼻子。      舒心这才发现两人挨得是如此得近,韦立诚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臂好像将他半拥在怀里。      “我、我去睡觉了!”舒心连忙“呼”地跳起来,表情比刚才被戳破秘密时还要慌乱。      望著舒心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韦立诚摸摸自己的脸,他不敢说是帅得惊天动地的大帅哥,但起码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没长歪啊,有必要像看到恐怖生物一样躲避不及吗?      将茶几上的阿紫抱起来,前後左右地看了一遍,疑惑地自语:“阿紫阿紫,你真的会说话?那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长得很面目可恶?”      在凉凉的石头上贴著耳朵听了半天,韦立诚面无表情地放下石头。      屁啦!      他是被舒心传染了才会做那麽无聊的事。      还是去睡觉吧! (11鲜币)君子如玉29   韦立诚没再继续追问关於舒心秘密的事情。其实关於舒心的秘密,如果不是舒心说漏嘴,他也不会刻意去打听,谁没有一两个秘密?      不过和舒心说开了以後,舒心在他面前明显放松很多,经常抱著家里的石头嘀嘀咕咕,一个人在杂物房里待一个下午都不嫌闷。      对於舒心的异常行为,他不会去询问。舒心是怎麽和石头沟通的,他并不想去知道,那是舒心和石头之间的小秘密。      但是生活不是对著一堆石头那麽简单,他想舒心也不愿意做一个外人看起来神经兮兮的宅男,所以他希望舒心能融入到社会里面。      “小舒,你想不想念大学?”距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托个人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安排舒心去做个插班生。      他之前问过舒心,知道他连高中都没毕业。由於舒老太爷去年突然病倒,舒心不得不辍学在家照顾爷爷,因此舒心错过了今年的高考。那样子的话,舒心老家那边的学校应该还保留有他的学籍,将学籍调过来,找个高中接收,再复读几个月,明年就能参加高考了。      “大学?”舒心正在给砂锅里的鸡汤调味,闻言顿了一下,歪著头认真思考起这个被他遗忘很久的名词。      韦立诚以为他是因为爷爷的病才不去参加高考,但韦立诚不知道,即使爷爷不生病,他原本也不打算参加高考的。他再不懂事,也知道他的能力曝光的话,带给他的绝对是祸不是福,所以他进高中的第一天,他就和爷爷讨论过以後。当时爷爷和他的意见很统一,就是这辈子不离开小山村,让他的秘密烂死在那个淳朴的地方。可是计划不如变化,他没想到爷爷会如此快离世,也没想到他会遇见韦立诚,更没想到他会离开小山村……      既然当初和爷爷商量出来的未来规划已发生彻底的改变,那麽是不是他的人生也要相应进行调整啊?      说他不想上大学那是假话。宽敞的阶梯教室,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开放的学习风气,这些都是他念高中时心生向往的东西,只是自知自己情况特殊,无奈割舍掉那份渴望。现在有机会重拾他的大学梦,他当然不愿意再错过。      韦立诚见舒心扑闪扑闪的眼睛,就知道这孩子其实是很渴求重返校园的。      “那我去上学後,你在家干什麽?”舒心无意的一个问题让韦立诚无语凝噎。      这段时间,舒心初来咋到,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带著舒心熟悉A市。不过偶尔有空的时候,他也会考虑下自己的未来,虽然他已经是千万富翁,但也不能做个坐食山空的米虫啊!      可是,他能做什麽工作──?      他原来堂堂一个前公司老总,还是一个千万富翁,去给别人去打工,他自问他放不下姿态。继续开公司自己做老板?算了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对经营好一家公司有心理阴影。何况,近来经济不景气,在这个时候开公司,多半是要亏的,他又不是神经病,明知道是亏本买卖还砸钱去做。      这样算下来,合适他的工作,好像就没有了……      现在舒心也是赋闲在家,有个人陪著,还不觉得有什麽。等过几天把舒心的入学手续办好,舒心去上学後,剩他一个人,他怎麽办?像全职太太那样买菜做饭,为舒心张罗一日三餐?      那先拿把菜刀把他杀了吧!            於是发愤图强的前任韦总,在网上转悠了一晚上,多番比较後,终於向某猎头公司投出了求职信。      “这样就行了?”舒心很怀疑,就做份简历,然後发份邮件,就有工作找上门?      “没那麽容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简历送出去後,主动权就不在他手上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再有能耐也左右不了别人的意愿。      打个呵欠,伸了个懒腰,韦立诚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把求职简历发出去後,他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其实他并不是那麽急於找工作,但他又不想在舒心上学後在家做只不事生产的米虫,才会有找工作的举动。再说,他才三十岁不到,就算提前退休也没提前那麽多的啊!      至於结果,他一点都不在意。找工作就跟男欢女爱一样,需要你情我愿。他看中的几家大公司招聘的高级人才,要求都非常高,能不能成功应聘,他还真没什麽信心。不过那又怎样?他又不等著一份工作来养家糊口。      但是让韦立诚意外的是,简历投出去的第二天就得到回应,还是很意想不到的的回应──      “韦立诚,你这混小子,看不起金福珠宝是不是?还说当我是哥,哥个屁,要找工作怎麽不先来问问我。”      韦立诚把手机拿离耳边一点,这佛门狮子吼果然名不虚传,隔著电波都差点把他的耳朵震聋。      真没想到稳重如山的程中和炸毛起来会如此恐怖!      一顿训下来,韦立诚才知道是大水冲到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      他投求职信的那家猎头公司刚好是金福珠宝的合作夥伴之一,而世事巧合,金福珠宝最近要招聘一个高级管理人员,韦立诚这边投简历,程中和第二天上班就看到了他的求职资料。      於是,有困难不找程哥哥的韦立诚理所当然地挨了一顿臭骂。      不过韦立诚在挨了一顿骂後,还真的没办法拒绝程中和抛出的橄榄枝。      “程哥,丑话说在前,就算你给我那麽大一个馅饼,我也没有好毛料卖给你了的。”千万不要是翡翠换职位,那样舒心会随手拿一块什麽绿的红的紫的将他敲死。      “NND,我像那麽市侩的人吗?”程中和恨不得从手机里钻出来胖揍韦立诚一顿。      “别激动别激动,我就说说,说说而已──”韦立诚赶紧安抚再次炸毛的程副总。      哟,这粗口说得真溜,看来是口头禅之一。      他现在觉得程中和跟郑一鸣简直就是天生一对,都是两面派。不熟的时候那充满王霸之气的精英派头,气场十足;熟了後,才知道原来只是披了张精英外皮掩人耳目,内里比流氓还流氓。      “哼,臭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三天内不把个人资料提供过来,我当你弃权。”电话那边不知什麽时候换了另一位郑姓精英流氓,扔下句狠话後,很有性格地“啪”地挂电话。      ──韦立诚又想伸中指了!但想到对方看不见,还是作罢!      还是乖乖做份个人履历,附上身份证毕业证复印件什麽的,给对方传真过去吧! 作家的话: 停更几天,因为要出差去开公司年会…… (10鲜币)君子如玉30   程中和提供的工作岗位,相信没有几个人能拒绝得了。      金福珠宝在B市总公司的产品总监由於年事已高,加上女儿顺利拿到美国绿卡,所以辞职移民去美利坚。这样,金福珠宝就空了一个工资高福利好还体面有身份的岗位。      “产品总监?我现在还不熟你们公司的产品,不知道能不能胜任。”      “滚去做你的春秋大梦,谁说要给你做产品总监。”现任准备投靠美利坚的产品总监是金福珠宝的元老,跟著他和郑一鸣一起打江山,操劳半辈子才坐上那个位置的。产品总监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公司的产品,就算他再看得起韦立诚,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让他空降到这个举足轻重的岗位。      “老哥,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这样吊著人好玩啊?”韦立诚不满了。年纪也不小了,还玩这种说话说一半的小孩子把戏。      “我们金福珠宝在全国十几个大中城市都设立有分公司,而A市分公司的总经理就是新任产品总监的後备人选之一。我打算将A市分公司的总经理提拔上来做产品总监,你呢,就是补A市分公司总经理的缺,怎麽样?”      怎麽样?      怎麽样!!!      还需要考虑吗?哈哈,这个岗位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太满意了。金福珠宝的总公司在B市,A市分公司总经理在分公司里是两人之下几十人之上,而且那两个镇山太岁一个月左右才会到A市巡视一次工作,他就相当於一方诸侯,这样的工作他还有什麽不满意的!            朝里有人好办事,何况还是大老板二老板亲自指示的,所以韦立诚的入职手续很快就办下来了。      等交接完成,正式可以上班那天,韦立诚才发现,舒心也在同一天正式重返校园。      好巧──      舒心的入学手续是托王国强帮忙办下来的。王国强开茶馆,认识不少三流九教的人,几个电话打过去,就轻松帮舒心拿到一个名额,而且还是升学率不错的市重点高中。      本来韦立诚说要给点钱王国强去打点关系的,但是王国强说什麽也不肯收,说是要还舒心指点他赌石的人情。      王国强当初在云南买下的那块豆种毛料拿回A市後,他找人将毛料全部解开,解出了十来斤色泽均匀的细豆种翡翠,现在作为茶馆的镇馆之石放在柜台处,每天都有人来询问出价想要买下来,让他觉得非常有成就感。两万块的成本,已经有人给到接近二十倍的价钱。所以不过是帮舒心要个插班生名额,也不是多大的人情,他怎麽可能收韦立诚的钱!      前几天交资料时王国强已经带舒心去见过班主任,熟悉环境了,今天更是一早过来亲自接舒心去上学。      “钥匙带了没有?钱包呢?手机呢?放学回家知道坐哪一路公车吗?要我去接你吗?”直到舒心坐上王国强的车,韦立诚还不放心地追著问那些他十分锺前才问过一次的问题。      “阿诚,你真像是舒心的爸爸。”没等舒心回答,王国强就调侃道。      这人哪里还像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要是围个围裙,手里拿个锅铲,活脱脱就是一个碎碎念无限溺爱孩子的奶爸。      舒心的脸马上黑了下来,他才不要韦立诚做他爸。他是喜欢韦立诚,但不是有恋父情节的小屁孩。      嗯,他才发现,他与爱恋的对象之间,不仅存在著性别的问题,还有年龄的问题。韦立诚比他大了差不多十岁,要是按棒子剧里面的辈分来说,他都可以叫韦立诚做“大叔”了。      ──真是令人讨厌的称谓!      韦立诚才不在乎王国强的调侃,孩子的安全最重要,A市的治安和交通都不是那麽让人放心。      再三确定舒心将钥匙钱包手机都带了,而且准确说出从学校回家该坐哪路公交车後,韦立诚才放心让舒心去上学。今天是他上班的第一天,为了和底下员工搞好关系,尽量消除空降个老总的不适应,他昨天就通知办公室主任安排今天下班後,由他自掏腰包组织一次员工聚餐,以拉近他与员工之间的距离。      碰巧舒心也是这天开始上学,让他想做个包送包接的合格奶爸都不行。            金福珠宝在A市一共有两家门店,有门店销售人员,特聘的退伍军人保全,後勤行政人员,财务人员,一共有五十多名员工。门店无论是规模,还是售卖的产品,都是A市数一数二的。      两家门店,城东那家主要面对年轻消费者,产品多是钻石、白金、铂金饰品,城西那家的消费群体则是年龄要大一些的已婚人士,主打黄金和玉石,另外还有少量精致的琥珀饰品也在这里售卖。      初次接触珠宝行业,韦立诚需要大量地学习珠宝的知识。      对於黄金和钻石,韦立诚比较不担心。这两样宝贝,虽然都价格不菲,但是行内的标准也是定死的。像黄金,价格是由克数决定,当日金价乘以饰品的重量,就是该黄金饰品的售价。钻石要稍微复杂一点,除了重量外,还要讲究等级、净度、切工等,但即使这样,钻石的售价还是很一目了然的,因为正规的珠宝店售卖的钻石,都要附出生纸,即鉴定证书,在鉴定证书上,钻石的真假、重量、品质都会如实反应在鉴定证书上,消费者买得放心,韦立诚卖也卖得安心。      但是玉石就不一样。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就是说玉石的价值不是单纯由重量决定的。水头、颜色、雕工,都是影响玉石价值的因素。更让韦立诚头疼的是,平常经常听说的种啊水啊,这些行话,只是行内人的称呼,国家并没有出台相关等级标准,所以玉石的等级不像钻石那样有明确的等级划分,为韦立诚的学习增添不少难度。      金福珠宝售卖的玉石饰品主要有翡翠与新疆和田玉。由於近年来翡翠被疯炒,加上和田经过多年开采产量已经不多,所以金福珠宝玉石区里还是翡翠饰品占多数。 作家的话: 钻石的4C标准,1、颜色(Colour)2、净度(Clarity)3、克拉重量(Carat)4、切工(Cut), 钻石由国际认可的宝石学家进行鉴定并签发第三方独立的意见书,基於4C标准,继而决定钻石价格。目前国际最权威的宝石鉴定鉴定实验室为IGI,GIA 出差几天回来一看,真的被感动了(* *)票票、点阅、收藏、留言、礼物全部都有,太谢谢大家了~~~~ (10鲜币)君子如玉31   韦立诚转了一圈,发现金福珠宝的饰品主要是走高端人群,里面的每一件饰品,都不是普通小老百姓消费得起的。      全店最贵的,是一条铂金带坠的项链。PT999千足铂被工匠打造为最经典的扭纹花式,坠子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翡翠蛋面,周围镶嵌了一圈碎钻。在小射灯的照射下,整条项链熠熠生辉。      韦立诚仔细看过後,确定那颗翡翠蛋面应该是玻璃种的,但颜色没有他在腾冲的那块帝王绿玻璃种那麽深邃,比帝王绿浅淡一些,没有帝王绿高贵,却另有一番风情,比帝王绿要显得活泼有生气,翠绿色像是流动的碧绿溪水。      阳绿玻璃种!      怪不得能成为镇店之宝被防弹玻璃罩著,享受众人瞩目。阳绿玻璃种,也是非常罕见的高档翡翠,尤其是还被镶上了碎钻,翡翠遇上钻石,再加上典雅大方的铂金,绝对通杀十八岁到八十岁的所有女性。      不过嘛,那价钱──      可恶,当初那块帝王绿玻璃种卖八百万现在回想真是卖了个白菜价!      韦立诚郁闷了……            虽说韦立诚的新工作和他原来从事的工作,从行业上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但从本质上却是殊途同归──都是做销售。以前卖服装是销售,现在卖珠宝也是销售,而且售卖的商品和以前比还上了不少档次,所以韦立诚的新工作做得还挺顺利。      家里有个现成的玉石专家,加上在店里经常能接触到玉石饰品实物,韦立诚的鉴赏能力迅速地由理论向实践进化,偶尔到门店视察工作时,他还会客串临时营业员,那一串串的专业术语比常年在一线工作的营业员说得还溜,不少客人就是被他的专业折服而掏了腰包,为店里赚了不少银子。      “小舒,周末还去古玩街的‘石头缘’吗?”      吃完晚饭,韦立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自从住在一起後就自动将买菜做饭洗碗等工作包办的舒心洗好碗後,抱著IPAD2坐在韦立诚旁边打游戏。      韦立诚工作以来养成的习惯是每天必须要看一个小时的时政新闻,尤其是他的工作是与国家政策息息相关的,他更要时时关注风向标的转动方向。      听到韦立诚的询问,舒心打著游戏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舒心不看新闻,会陪著韦立诚坐在这里,是他固定的饭後休闲时间。      出乎韦立诚意外,离开校园近一年的舒心,学习成绩非常好,尤其是英语。让普通高考生头疼的繁多考试测试习题,他应付得游刃有余,所以韦立诚这个家长从来不会催促他去做作业什麽,他爱打游戏就让他打,反正舒心也不是不知节制的孩子。      在周末休息时,因为舒心喜欢石头,韦立诚就经常带他到古玩街的奇石店去逛逛。一来二去,当初被舒心说石头傲娇的那家奇石店老板竟然和舒心成了莫逆之交,每次舒心一去,两个石头迷就能滔滔不绝说上大半天。所以几乎每个周末舒心都会去那家叫“石头缘”的奇石店坐坐,和老板谈论一番石头。      和舒心一起的时间长了以後,韦立诚对舒心的能力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小时候看故事书,有些故事里面的主角能听得懂鸟语兽语,从而挽救人类成为大英雄BALABALA……舒心的能力和故事的主角相似,不过舒心懂的是石头语。      据舒心说,每一块石头都是大地母亲的孩子。和人类一样,石头孩子也有资质高下之分,资质越好越聪明的石头,卖相或品质越好,反之,越愚钝的石头品相也越差。那些赌石者说的蟒、纹、裂,在舒心眼里什麽都不是,他挑石头不靠眼力,靠的是听力。资质聪明的石头声音清脆,说话伶俐,那样的石头开出来全部都是好料,而那些连话都说不清楚甚至不会说话的石头,能开出好料才有鬼。      怪不得舒心的英语成绩那麽好,连石头语都听懂了,英语又算得上什麽!      正胡思乱想著舒心那不可思议的石语能力,韦立诚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路。      舒心皱了皱眉,按下游戏的暂停键,伸手将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看了下来电号码後,舒心眉间的皱褶更深,最後干脆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任由手机继续响,自己则是打开游戏重新开始。      “不接吗?”韦立诚将手机拿起来,看了下屏幕上的号码,是一串数字,并没有来电者的名字,证明打电话来的人并不在舒心手机的通讯录里面。但舒心的反应,又不接对方电话,可见舒心是认识这个号码的主人的。      “不接,烦死人了。”      韦立诚好奇了。舒心的交际圈就那麽几个人,而且他都认识,有谁能让舒心说出“烦死”两字?      “要不要我帮你接?”虽然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但韦立诚觉得他作为家长有义务帮自家孩子解决烦恼。      “不要──”眼看韦立诚要按下通话键,舒心急忙扔下IPAD,扑过来将手机抢回去。      “是、是我们班上的女、女同学。”面对韦立诚挑著眉一副等待解答的样子,舒心只好支支吾吾地公布答案。      哦──原来是陷入感情漩涡了!      “不喜欢人家?”呵呵,他家舒心还挺受欢迎的,才插班上学不到两个月,就有女生倒追上门了。      “不喜欢。”舒心斩钉截铁。      “小舒你喜欢什麽样的女生?有女朋友了记得带回来给韦大哥看看啊!”孩子长大了,谈恋爱是正常的事,他是很开明的家长,一点都不介意舒心带个小女朋友回家。      没想到韦立诚自认为善解人意的一句话,却换来舒心恼怒的反驳:“没有女朋友,我不喜欢女孩子。”      说完,舒心抱著他的电脑回房,还故意用力地关房门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对平日里有礼貌的舒心来说是非常罕见的。      韦立诚摸摸鼻子,不无担心地低语:“不喜欢女孩子?不会真被那两个变态传染了吧!”      那样的话,就头大了! 作家的话: 前一章闹笑话了,将白金、铂金分开写……其实白金铂金都是同一种金属,不过是称呼不一样。我後来在网上查了下铂金的资料,铂金(Platinum,简称Pt),是一种天然生成的白色贵金属。国家规定只有铂金含量在85%及以上的首饰才能被称为铂金首饰,并必须带有Pt标志。铂金首饰通常带有Pt850、Pt900、Pt950、Pt990或Pt999(千足铂)的纯度标志。不是所有白色金属都叫铂金,购买铂金请认准Pt标志! 大家要认清楚喽!!! (10鲜币)君子如玉32   舒心扑到床上,心里觉得委屈得不行。      在很久以前,同龄的男生都热衷於美豔女明星和身边早熟的女同学时,他就发现自己并没多大兴趣。看见漂亮女生时,他也会带著欣赏的心态多看几眼,但却没有同伴说的心跳加速的感觉。他也一直将此归结为还没遇到对的那个人。      直到在腾冲认识程中和郑一鸣这一对同性恋人,为他的世界照进不一样的色彩。原来──同性恋是这样子的!      不是洪水猛兽,不是怪模怪样,不是矫揉作态,除了伴侣是同性以外,他们的一切都与常人无异。      但要是说他是同性恋,好像又有点不像,他看见男生同样不会心跳加速,只有对著某一个人才会有书上说的,酸酸甜甜的恋爱感觉。舒心想,他可能是从小没有父亲,所以有点恋父情节吧,而韦立诚的出现,填补了父亲这个角色的空白,让他喜欢那份无微不至的关怀。      唉,不管是同性恋还是恋父情节,事实就是──爱上了,却开不了口,听到那人叫他带女朋友回来的那一刻,他心酸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红红,你说我该不该告白?”从书桌上将一块石头抱在怀里,舒心低声问道。      他珍惜现在的生活,不想破坏目前的平衡,就算不能像情人一样甜蜜,但可以早上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吃饭,然後并肩坐在沙发他看电视自己玩游戏,就能感觉到淡淡的幸福。如果可以,他想就那麽守著这份淡淡的幸福。      “什麽!?要我去告白?”舒心被红红的建议吓到了。      红红因为心思细腻,一直是他的感情顾问,他平常有烦恼也喜欢向红红倾诉。作为一颗寿命已有数百万年的石头,红红的开解总会让他豁然开朗,但这次──      “红红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他不怕告白被拒绝,他只怕他的告白会毁了他的小幸福。      就他这些日子的观察可以得知,韦立诚的性向是正常的。哼,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的电脑E盘里面存了些什麽东西!      如果他这个在韦立诚眼里就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是带把的小屁孩跑去跟他告白,他都能想象得到下场了。      “啪!”      “说,跟谁学的,好的不学,专门跟些不入流的坏家夥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啪”地又一下。      唔唔,光是想想都觉得屁股好痛!      韦立诚现在扮演的家长入戏很深,他如果真的跑去告白,绝对是屁屁遭罪,一顿“竹笋炒肉”肯定跑不掉。      但但但是,刚才红红分析得也很有道理。像韦立诚那样年轻多金帅气的男人,是极品中的极品,他不赶快下手再犹豫来犹豫去,说不定下一刻就被不知名的女人抢走了,到时他哭都来不及。      去,还是不去呢?      舒心抱著红红在房间里面踱来踱去,犹豫不决。      “小舒,还不赶紧洗澡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想要告白的对象在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後,推门进来,俨然一副慈父的样子催促孩子早点洗澡睡觉。      正在动歪脑筋的坏孩子却被突然出现的家长吓得扔掉红红,双手捂著屁股,大喊著:“不告白,不告白了,不要打我。”      韦立诚满脑子的黑线,他一整晚都被舒心的一惊一乍弄得莫名其妙。先是一个电话扯出个什麽“不喜欢女孩子”的貌似同性恋的结论,现在又说出什麽“不告白,不要打他”这些他完全听不懂的话来。      他像是会打孩子的粗暴家长吗?      “谁要打你了?”      舒心可怜兮兮地将目光投向韦立诚。      韦立诚顿时成了窦娥,不要说跳黄河了,就算将长江尼罗河阿玛逊河都跳一遍,都洗不清他的冤屈。他什麽时候打过舒心?连想都没想过好不好!      “快去洗澡,没人要打你。”对於陷入被害妄想症的孩子,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装作什麽都没发生,不然他绝对要爆血管。      “等、等一下。”舒心拉住转身要离开的韦立诚,再次确认,“真的不打?”      韦立诚无声地叹气,今晚舒心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我不会打你,现在不会,以後也不会,你放心。”      “发誓?”      “我发誓!”就差没拿本圣经,手按圣经对天发誓了。      舒心嘻嘻一笑,在韦立诚完全没反应过来前飞快地在他的嘴角印下一吻,“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也不等韦立诚回答,舒心就害羞地躲进浴室。好高兴,终於说出口了!      如果韦立诚不答应,他就死皮赖脸缠著他,直到他答应为止。既然程中和郑一鸣他们都能牵著手站在阳光下,那他也要牵著韦立诚的手站在阳光下。            舒心洗完澡出来,看见韦立诚正一脸严肃地坐在客厅等著他。      “坐,我有话跟你谈谈。”      “你说了不会打我的。”舒心满脸戒备地先抛出免死金牌。      凝重的气氛因他这句话消散殆尽,韦立诚原本挺得笔直的腰杆也塌了下来,哭笑不得地说:“没说要打你,只是有些话我们要好好谈谈。”      告白又没有罪,他怎麽可能会打人?真不知道舒心那脑袋瓜子到底是怎麽想的!      “哦。”得到保证的舒心乖乖地坐在韦立诚对面,正襟危坐的姿势像是等待著老师训话的学生。      “真喜欢我?”      “嗯。”舒心点头。      “怎麽样的喜欢?”      低头想了半晌,舒心整理了一下语言,“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想抱抱你亲亲你,这样算喜欢吗?”      韦立诚的内心犹如刮起十二级超强台风,他好像没给过舒心什麽明示暗示啊,怎麽就喜欢上了呢?      头痛啊──      “你知不知道同性恋这条路很难走?”      翡翠因为罕有,所以它的身价百倍千倍与其他普通的石头;但性向的罕有,却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反而是背上沈重的枷锁,举步维艰。      他不希望舒心成为他们的一员。那麽干净清透的孩子,就应该快快乐乐地生活,无需背负太多负面的东西。 作家的话: 年底事多,最近更新的时间没有办法固定下来,都是什麽时候写好就什麽时候更,所以很不稳定…… (10鲜币)君子如玉33   舒心被韦立诚绕糊涂了。同性恋这条路难不难走,和他的告白好像没有联系吧?韦立诚只需回答yes or no就行了嘛!现在这样,他到底算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的?      “这条路或许很难走,但就是难走,才要找个同伴互相扶持走下去。”舒心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他只想要一个确切的回答,“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韦立诚觉得头痛得都快涨开了,家里有个直率的孩子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      “那就是不喜欢。”舒心泫然欲泣地黯然打断他。      解释就是掩饰,而且对方被告白也没显露出高兴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失败了!      再乐观的性格,被喜欢的人否定,心里还是堵得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韦立诚张了张嘴,还是没把人喊回来,眼睁睁看著舒心走回房间略显单薄的背影。      既然没有相应的感情来回应,还是不要给对方太大希望……            舒心迅速消沈下去,话少了,笑容没了,连学习成绩也大幅下滑,害韦立诚现在一接到舒心班主任打来的电话就头疼。      明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但感情的死结不是说想解就能解得开的,搞不好还会越解越纠结。      唉──      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让舒心认识到,他对他的感情,不过是少年时期不懂事的迷恋。      “韦总,程总裁的电话。”秘书甜美的声音打断了韦立诚乱成一团麻的思绪。      他定了定神,才伸手拿起话筒。      “韦小子,下周我过去A市,场地你联系好了吗?”仗著年纪比韦立诚大十多年,又是韦立诚的顶头上司,程中和那对夫夫现在都是“韦小子韦小子”地称呼韦立诚。      “早安排好了,就在一个会员制的私人会所,安全方面绝对放心,不会有闲杂人员进入。嘉宾名单我已经Email到你邮箱,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我下午让人去发请柬。”      上次程中和在韦立诚手上买回去的那块帝王绿玻璃种,给那位超级富豪看过後,富豪非常满意,立即让金福珠宝的首席工匠著手制作。因为是给老太太的寿礼,所以整套翡翠首饰都是用最简朴的款式,一对碧绿的圆条手镯,水滴状的耳钉,椭圆形蛋面千足铂戒指。遗憾的是,料子太少,没办法制作一条圆珠项链。但即使是这样,这几件饰品也堪称艺术品,雕工细致,料子难得,拿在手上对著阳光看,就像一汪流动的碧泉。      由於老太太的寿诞还有一段日子,所以程中和厚著脸皮让富豪将这套首饰留在金福珠宝摆放一段时间,给金福珠宝打打广告。该富豪与郑一鸣程中和两人本来私交甚笃,而且他得了那麽一套极品首饰,也想大告天下以满足他的虚荣感,因此点头同意将首饰放在金福珠宝展览两个月。      程中和这老狐狸当然不会只满足於将首饰放在总店展览,这套翡翠首饰可是进一步打开国内高端消费人群市场的大好机会,於是他将那两个月划分为四份,每份十五天,让这套首饰在全国的四个消费水平最高的城市各展出十五天。      韦立诚所在的A市是第二站,首饰在B市的总店展出十五天後,将在下周由程中和亲自押运到A市。为此,韦立诚会在首饰到达当天举办一场小型的珠宝展,邀请少量重量级的VIP客户到场,近距离观摩欣赏。      如果客户反映良好,将有助於金福珠宝拓宽高端市场的销售,所以这场珠宝展无论是程中和还是韦立诚本人都高度重视,务求做到最好。            “小舒,晚上和我一起去珠宝展好吗?”虽然告白事件後两人之间有了小小的隔膜,但幸好日常相处得还算融洽跟以前没太大区别,只是舒心偶尔幽怨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      不过周末的晚上扔舒心一个人在家,自己独自去应酬,韦立诚自问做不到那麽狠心。何况,那套翡翠首饰的原料还是托舒心的福才从废料堆中挖出来的,舒心出席展会的理由比他还要充分。      舒心对那什麽珠宝展半点兴趣都没有,但却没办法拒绝男人的邀请。心都在他身上了,男人只要招一招手,身体就不听话地乖乖跟过去!      如果感情不能开花结果,那麽他有多长的时间能够在男人身边。一年?两年?还是更短的时间?所以舒心不愿意浪费相处的一分一秒。      出门前,韦立诚将舒心从头到脚打扮了一番。      平日里舒心就是学校菜市场家的三点一线活动,穿著也不需要太讲究,上学时穿校服,假日则是T恤牛仔裤。      现在要去出席宴会,当然要好好打扮打扮。不需要太正式,也不能太随便。      考虑到舒心的年纪,韦立诚没给他穿那些老成的三件套西装,而是给他准备一件深咖啡色休闲款仿西服外套,配上黑白格子衬衣和同款裤子,沈稳中又透著青春活力。略长的头发没打定型!喱,只是喷点清水,用电吹风吹干稍稍定型,显得干净利落。      嗯,他家孩子真是适合穿西装的好身材,头小,宽肩,细腰,长腿,要是穿上正统的西服,简直就是个英伦贵族,怪不得学校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会追上门。      “真好看。”韦立诚眯著眼睛上下打量,毫不吝啬地赞美。      你才好看呢!      舒心著迷地望著男人。剪裁简单的呢子西服,细条纹领带配白衬衣,为了今晚专门去修剪的头发额头露出来,整张脸帅气刚毅,若有若无的淡淡古龙水味道,那份无形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他心醉神迷。      “呃──?”      对於舒心突如其来的动作,韦立诚有些无所适从。      舒心低著头,死死挽著韦立诚的手臂,仿佛是在抱住男人。      韦立诚哭笑不得地习惯性想伸手揉揉舒心的头发,又怕弄乱他的发型,只好作罢。      “走吧!”      最终,他还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臂,任由舒心挽著,直到进入会所。 作家的话: 说一下停更几天的原因,这个告白的情节是计划外的,我本来想两只猪脚在一起的段落是轻描淡写水到渠成的,但却跑出个告白,还要是那麽纠结的告白出来(摊手……)结果这个计划外的剧情将我结结实实地卡住了,我不想写虐文,无论是虐心还是虐身我都不想写,我只想写两只快快乐乐在一起的故事,所以我只好另外想个轻松点剧情接上这一段,不让这个文向著虐心的方向发展。然後,我想啊想,就想了这麽多天…… (10鲜币)君子如玉34   今晚要展出的珠宝除了那套价值两千万的翡翠首饰外,还有几款金福珠宝找国外知名设计师设计的新款钻石项链,两只十二克拉的鸽子蛋钻戒,连A市门店摆放的那条镶钻阳绿项链也被送了过来,总之,在场的饰品,没有一件单价是少於五百万的,真正是珠光宝气。      舒心在那套翡翠首饰前站了半天,回头咬著韦立诚的耳朵说:“小绿说,当初切它的时候差点痛死它。”      做首饰的料子就是韦立诚和舒心当初在腾冲买下来的那块。      韦立诚现在对於这些“小绿大绿中绿阿绿”的名称已经见怪不怪了,“玉不琢不成器嘛,它想要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那些痛是必经的。”      “是啊,现在有那麽多人看它,还个个都赞不绝口,它骄傲得不行,连肚子都凸起来了。”      韦立诚下意识地看向那颗镶嵌在戒指的蛋面,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真有其事,他怎麽好像觉得那颗蛋面比原来凸了一点点……      瀑布汗啊──      “你们两个感情还是那麽好啊!”戏谑的声音从他们身後传来。      两人转过身来,看见程中和拿著个高脚杯,笑眯眯地站在他们後面,不怀好意的眼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哼哼,当众咬耳朵那麽亲昵的行为都做出来了,说你们两个没有鬼,谁信啊?      舒心脸皮薄,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韦立诚就大方得多,“程总不去招呼客人,那麽有空来找我聊天?”      虽说他是A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但他毕竟年轻,资历又浅,所以大部分的客人都是程中和在接待。      “你还好意思说。想来给你介绍些大佬,结果你这个不称职老总居然躲在一旁说闲话。”程中和瞪著眼睛,对於韦立诚做甩手掌柜非常不满。      “呵呵,程哥你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我过去反而画蛇添足,所以才──”      “少拍马屁!”说是那样说,程中和还是笑裂了嘴巴,好话谁不爱听?      而且,他心里清楚,韦立诚不独自接待客户的行为有多难得。今晚到场的嘉宾全是A市非富即贵的大人物,换了其他人,不用他招呼,早巴巴地凑去沾亲带故了。但韦立诚却完全不为所动,将这个与权贵打好关系的机会完完整整地留给他。      “跟著,介绍些人你认识,以後你在这行必不可少要跟他们打交道。”程中和小声地说。      今晚除了邀请了一些权贵参会外,程中和还利用自己的关系邀请了几个金福珠宝的长期合作夥伴。      除了和田玉和黄金,目前大部分珠宝店的畅销商品的原料都要依赖进口,无论是翡翠还是钻石,几乎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尤其是翡翠,国内根本就没有达到宝石级别的翡翠矿,所有的翡翠毛料都必须从缅甸进口。而金福珠宝主要是直接面对消费者,是最终端的销售,大部分的资金都压在饰品的成品上,没有太多的资金去囤积原料,所以金福珠宝就必须从上游的毛料商人手上购买翡翠原料。程中和想介绍给韦立诚认识的,就是与金福珠宝有十多年合作时间的来自广东潮汕的毛料商人。      “潘老板,你手上有没有好料子?有的话,我让於老也给你打一套。”程中和调侃著一位站在展台前看得目不转睛的大胖子。      潘姓胖子闻言收回目光,两只蒲扇一样的大手来回摆动,“别别,程总你别拿我来开涮了。於老是活化石一样的老扬州雕工,我可请不动他老人家。呵呵,程总你这次要是不是帝王绿玻璃种,我看於老也不会出手吧!”      “这倒是,不是帝王绿玻璃种这样的极品翡翠,於老还不屑出手。”程中和点头认可潘胖子的话。      天下雕工,首推扬州。在清朝,扬州雕工是皇家的御用雕刻师,所以出自扬州的玉雕品价格也更高一些。      好的雕工,甚至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比如说台北故宫博物馆的其中一件镇馆之物,就是慈禧太後生前最喜爱的翡翠白菜。这件翡翠白菜,以现在翡翠的种水标准来衡量的话,只能说料子很一般,但经过工匠巧夺天工的打造,巧妙利用玉料上的绿、白、黄三种颜色,甚至还根据颜色的走向雕出两只昆虫,让整件玉雕栩栩如生,成为难得一见的珍品,据说还是慈禧太後的陪葬品之一。      品质不怎麽样的翡翠,在工匠的巧妙雕刻下,一跃成为价值连城的玉雕,可见雕工的重要性。      被金福珠宝网罗其中的於祺,现年七十有八,行内尊称其一声於老,早年拜师著名的扬州玉雕大师,在机器雕刻大行其道的今天,一手出神入化的雕刻工艺就如潘胖子所说的那样,像活化石一样珍贵。由於年事已高身体虚弱,於老近些年已不再亲自出手雕刻,但金福珠宝依然让他挂著首席玉雕师的头衔,每年付给他高额的薪水,算是对传统工艺的崇高尊重。      所以潘胖子听见程中和拿於老来调侃他,连忙摇头摆手称“受不起”。      “不过程总,你不厚道啊,什麽时候秘密收了块这麽好的料子,也不让兄弟来欣赏欣赏。”      潘胖子自己就是毛料商人,对毛料的行情最知根知底,像这麽纯净的帝王绿玻璃种已经很久没见到了,再加上是於老亲自雕刻,两千万真的不算贵。      “呵呵,这块料子是被人从废料堆中捡出来的,你信吗?”      “什麽?”潘胖子差点跳起来。      哪里的废料堆有玻璃种捡?告诉他,他绝对能用这两百多斤的身材跑出10秒以内的百米速度!      “就是我这个好兄弟捡到的。”程中和拍拍站立在一旁的韦立诚肩膀。      终於轮到我出场了!韦立诚在心中无声呐喊。程中和跟那胖子说了半天话,他就在旁边做了半天背景板,他还以为程中和已经遗忘他的存在了呢!      “潘老板你好。”韦立诚还是摆出最真诚的笑脸,伸手与潘胖子握手。      “就是你从废料堆中发现玻璃种的?”潘胖子犹自不相信。 作家的话: 不敢用存稿箱了,前一章设定的时间是昨晚零点,不知是存稿箱的问题还是半夜没人审核V文的缘故,结果到今天下午快1点才显示,延迟太长了!!!所以今天不敢再用存稿箱了…… (10鲜币)君子如玉35   韦立诚很面生,起码他今天以前没见过韦立诚这个人,这说明了韦立诚进入这个圈子的时间并不长。虽然赌石并不完全靠经验,运气好得离谱的时候,地上随便捡块石头都能开出玻璃种,但这人既然能被程中和招揽旗下,证明他在赌石这方面还是有点能耐的。可是,这个叫韦立诚的人实在是年轻得过分,一点都不像赌石圈子的人。      “潘老板谬赞了,纯粹是运气罢了!”的确是运气,全世界几十亿人,能遇见舒心,比赌中玻璃种的几率还低,这不是运气是什麽?      “韦老弟真是好运气。”潘胖子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管他是凭自己本事赌中的,还是碰大运蒙中的,都是别人的事。      不过,废料堆中赌出极品翡翠,日後传出去,又会成为赌石界的一段传奇佳话。      与潘胖子聊下去後,韦立诚慢慢明白程中和将此人介绍给他认识的用意何在。这胖子别看貌不惊人,却是身价过亿的大富豪,金福珠宝百分之六十的翡翠毛料都是他属下的毛料公司提供的,可谓是金福珠宝的主要原料提供商。      早在韦立诚进入金福珠宝就职前,程中和就跟他提过,要带他去见识三个月一次的缅甸公盘,要将他栽培为独当一面的珠宝专业人员。因此,认识毛料商人也就是理所当然的功课之一了!      韦立诚感激程中和的知遇之恩,也希望自己能早日出师,所以碰到潘胖子这个精通毛料的大家,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虚心讨教。            几个人正就最近的毛料价格走势聊得起劲,韦立诚无意中回头,看到站在他身後小半步百无聊懒的舒心。      虽然他们讨论的话题涉及到翡翠毛料,但更多的是谈及毛料的价格。韦立诚知道,这样的话题是不会吸引舒心的。那小子感兴趣的,只有石头本身,至於是玻璃种还是狗屎地,是价值千金还是一文不值,他从来不会关心。      韦立诚突然觉得心里一动,舒心直到现在还乖乖地站在这里,应该是在等他。      “小舒,你饿的话先过去那边吃点东西,我们可能还要再聊一会儿。”不忍心舒心这样干巴巴地在一旁等他,韦立诚建议舒心去自助区吃点东西。      展厅的另一边,设了几十种自助食物和饮料,供宾客食用,还设有休息区。      舒心摇摇头,“我不饿,等你一起。”      “这是──?”潘胖子早就注意到这个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少年了。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潘胖子虽然不是三代换血的世家子弟,但交往的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广东潮汕地区是最早投身到赌石行业的地区,经常是一个家族甚至一条村子凑份子来赌石。在早些年翡翠价格还没有被疯炒起来的时候,潮汕的赌石者们早通过低廉的价格从缅甸赌回来不少毛料,这些低价毛料转手卖出去後,都为他们赚进了第一桶金。现在不少潮汕人已经不赌石了,转向去经营风险要小一些的原石,即所说的毛料商人。潘胖子老家就是广东揭阳的,从他父亲开始就从事翡翠赌石,到他已经是第二代。凭著当年长辈的努力和运气,潘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已是著名的毛料供应商。      耳濡目染下,潘胖子自问还是有几分眼力的。从程中和过来和他打招呼开始,他就注意到舒心了。不需要华丽的衣著,他就知道舒心肯定家境不凡。那是明明是用大量的金钱打造出的环境,但生於斯长於斯的人却完全感受不到金钱的作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人,对金钱并不执著,有一份与暴发户截然不同的超然气质。      套句最俗气的形容词,就是低调的奢华!      那样的人,潘胖子认识好几个,无一不是传承数代的大家子弟,不显山不露水偏偏又藏龙卧虎。      奇怪的是,这样一个貌似大家子弟的少年,程中和却未作任何介绍,而被晾在一边的少年竟没有一点不耐的神奇。      潘胖子的心中早啧啧赞叹不已!      “这是我的弟弟舒心。小舒,这是潘老板。”韦立诚将舒心拉过来与他并肩而立,笑著向潘胖子介绍。      潘胖子对於为什麽韦立诚的弟弟不姓韦而姓舒而且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感到奇怪,他的全副心思都被韦立诚这短短一句话里的某个关键字吸引住了,“小弟弟你姓舒?舒服的舒?”      舒心有点不解潘胖子的急切,但还是有礼貌地点点头,“是的,就是舒服的那个舒。”      犹豫了一下,潘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小弟弟认识舒逸他老先生吗?”      没等舒心回答,程中和已经惊呼出声,“舒逸?‘石王’舒逸?”      韦立诚和舒心对望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一片茫然。      “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舒逸老先生,我认识的姓舒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爷爷,一个就是我自己。”      舒心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如常,眼神清澈,可见真的不认识那个什麽舒逸。      听到舒心的回答,潘胖子失望地吁了口气,“舒姓不是大姓,我见舒小弟气质非凡,还以为舒小弟会认识舒逸老先生呢!”      韦立诚轻轻扯了下程中和,小声问道:“舒逸是谁啊?”      程中和似乎也被潘胖子提到的人名勾起什麽回忆,呆呆地发了一会呆,才转首回答韦立诚的问题。      “舒逸先生是我们业内的一个神话。他对石头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经他手的毛料,几乎都是赌涨的,而且种水还非常好。所以业内封称他为‘石王’。但不知何故,舒逸先生在十五年前突然失去踪迹,连他最亲密的朋友都联系不到他。关於他的失踪,很多人都说他可能在缅甸被卷入了军阀混战,不幸身亡了。”      程中和叹口气,“如果不是潘老板突然说起,我还没发现,原来小舒和舒逸先生是同姓。”      说著,他大有深意地望了舒心一眼。 作家的话: 最近写文的状态很差,脑子里的剧情已经有了,但却执著於一些很龟毛的细节东西,导致剧情进度很慢,我道歉(蹲墙角……) (10鲜币)君子如玉36   韦立诚顿时心跳如鼓,急速跳动的心跳声震得他耳膜阵阵生疼。      虽然舒心一口否认认识舒逸,但他就是知道舒心和那个神秘的舒逸有关系。想起家中被他珍之重之束之高阁的青花瓷茶具和那幅不知名的名人字画,以及舒心金额惊人的银行存款。      那些,都不可能是一个乡下乡绅能拥有的。      看来程中和也发现了些端倪,才会投来意味不明的眼神。      哼,管他的,反正打死都不承认!      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即使舒心已经说了不认识那什麽舒逸,潘胖子还是不死心,“不知舒小弟对翡翠毛料有没有研究?我在A市有个工房,那里刚从缅甸拉了不少新毛料回来,舒小弟有空可以去品鉴品鉴。”      韦立诚心中大喊糟糕,没想到这胖子眼力那麽高,直接就击中舒心软肋。      果然,本来有些懒洋洋的舒心一听见“毛料”两个字,眼睛立即变得闪亮亮,笑容堆满脸,“好啊好啊,那就打扰潘老板了。”      被潘胖子邀请去看毛料,舒心也不推搪就答应了。那胖子就是做毛料生意的,招揽客人上门看毛料是司空见惯的常事。      但是旁边的两个人心里郁闷至极。      程中和郁闷的原因是,他金福珠宝也算是潘胖子的大主顾,他人就站在这里,那胖子却绕过他转而当著他的面招呼舒心去看毛料,分明将舒心排在他们金福珠宝前面。要知道,一批毛料从缅甸拉回来,越早得到风声去挑毛料的,越能挑到好货,後去的人就只能捡前面挑剩的。往常金福珠宝都是第一批前去挑毛料的商家,这次居然杀出舒心这个程咬金。      韦立诚也郁闷,心里埋怨著舒心这只白眼狼,人家抛几颗石头出来,就乖乖跟人家走了。他更郁闷的是,他还没有阻止的权利。舒心虽然长得幼齿,但身份证上的年纪却是明明白白的十九岁半,过了年就是二十岁的大好青年一枚,他已经拥有自主做决定的能力。他与舒心住在一起,照顾著舒心的起居饮食,却连舒心的法定监护人都算不上,因此舒心要跟谁走,他只能眼睁睁看著。      郁闷啊──      两个熟男帅锅在这边各自郁闷,那边舒心已经高高兴兴地与潘胖子敲定了看毛料的时间,“韦大哥,明天我们去潘老板的工房看毛料好不好?你有没有空?我不认识路,你载我过去好吗?”      韦立诚心口的闷气顿时消散了,呵呵,看来舒心还是很尊重他的,还会来问他有没有空。      不过还是摸著下巴装模作样地说,“明天啊?唔,可能要陪程总到门店视察。”      程中和不著痕迹地瞪了韦立诚一眼,我什麽时候要跟你视察门店了?我明天一早的飞机飞回B市,出差两天家中那只混世魔王的连环夺命呼都快打爆他电话了,他要赶紧回去安抚情人。      “如果韦经理明天没空,那我派车来接舒小弟吧!”潘胖子这殷勤献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舒心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      可是舒心却摇头婉拒潘胖子的好意,“不用了,韦大哥没空的话我还是改天再过去吧!”      程中和差点要不顾形象翻白眼了。改天?现在翡翠毛料是抢手货,还改天,再改连砖头料都抢不到。      他呵呵笑了两声,“看毛料事大,视察门店事小,韦小子你就陪小舒去吧,我自己去门店转转就行。”      韦立诚是金福珠宝的自己人,舒心与韦立诚关系匪浅,算是金福珠宝半个自己人,要是他明天真拿到好料子,事後找韦立诚去买下来,这样毛料最终还是落在金福珠宝手上。      程中和瞬间将利益关系算清楚,推著赶著让韦立诚明天一定要陪舒心去看毛料。            偷了个空,趁著没人注意的时候,韦立诚拉著舒心进了安全通道。      外面的展会正进行到高潮,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一件件昂贵的首饰上。      今晚的小型珠宝展在展会的最後,还会有一个小拍卖会,将今晚展出的首饰除了那套两千万的翡翠套装外,其余的珠宝展品都会进行拍卖。那些荷包鼓鼓,不在乎三五百万的牛人早摩拳擦掌,等著这烧钱时刻的到来。对於他们来说,买下一件昂贵的首饰,也许是为了博红颜一笑,也许是要显示他的身家丰厚,又也许只是享受拍卖场紧张刺激的快感。      总之,现在外面的拍卖会在老到的拍卖师的卖力呐喊下,气氛渐渐白热化,韦立诚就在这时拉著舒心悄然退席。      安全通道的灯光和外面相比要暗淡很多,还有很大的烟味。因为会场禁烟,犯烟瘾的人只好躲到安全通道里抽烟,加上这里不通风,烟味散不出去,造成安全通道里面全是烟味。      “小舒,你真的不认识那个舒逸?”韦立诚问道。      “不认识。”一晚上被两次问同样的问题,但舒心的回答还是一模一样。      韦立诚哑然失笑。      他怎麽会怀疑舒心说谎呢?对於舒心来说,不是不会说谎,而是他说谎的技巧蹩脚得要命,那闪烁的小眼神,结结巴巴的话语,还有通红的脸以及无措的举止,只要不是眼睛瞎掉都能一眼看出那孩子在说谎。      “那你爷爷叫什麽名字?”但是韦立诚就是直觉感到舒心和那个什麽舒逸有某些联系。      舒心奇怪地看了韦立诚一眼,“我爷爷叫舒安乐啊,你不是见过他的牌位吗?”      在云南搬家时韦立诚还帮他整理过爷爷的遗物,那个小小的牌位上有著爷爷的名讳和生卒年,韦立诚没理由看不见。      对哦,当时他还在心里暗自腹诽,这老爷子果然安乐,家财万贯躲在这偏僻的地方隐居,还有个舒心那麽乖的孙子。      ──等等!      安乐,安乐……      韦立诚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安乐,不就是“逸”吗?      舒安乐不就是舒逸?!      像舒逸那样手眼通天的人物,换个名字换张身份证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那老爷子说不定连舒心都瞒在鼓里,所以舒心才会一口咬定不认识舒逸。 (11鲜币)君子如玉37   韦奶爸傻了,愣了,惊慌失措了,风中凌乱了……      这是一个怎样疯狂的世界?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不行,我们明天不能去潘胖子那里看毛料。”      “为什麽?”舒心不解。      “那胖子不怀好意。”      对於终端销售来说,一个在毛料上有特殊能力的人不过是一个神话而已,偶尔拿来瞻仰瞻仰,以作茶余饭後的谈资;但是对於毛料销售的商人来说,这种能力的人就是神仙了,是一棵金灿灿活著走路的摇钱树。      所以潘胖子才会对舒姓那麽敏感,而程中和则要在他的提醒下才醒悟到舒心与舒逸同姓。      从潘胖子那麽热切地邀请舒心去看毛料这一点看来,他对舒心还是不死心,可能他的潜意识里就是认为舒心和舒逸有某种关系。      韦立诚不由佩服那胖子的第六感,居然误打误撞蒙对了。      舒逸虽然失踪十多年了,但他的名字一经提起,连老成稳重的程中和都愣了半天,可见老人当年的名声之隆。      韦立诚有点明白为什麽当初舒心说他爷爷不让他离开小山村了。逆天的能力并不一定是令人羡慕的,人怕出名猪怕壮,越大的能力越容易将自己置身在漩涡中心,最後也许就会被漩涡吞噬,尸骨无存。韦立诚猜测老人当年应该是遇到什麽不为人知的变故,才会突然远走归隐在西北的小山村里。老人不希望舒心也走上他的老路,所以改名换姓,将舒心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养育成人。      照老人的打算,舒心在小山村里长大,扎根在那里,然後结婚生子,慢慢老去,最後将那种能力带进棺材,一起烂死在坟墓里。      但是不知道是老人打心底里不愿意离翡翠太远还是什麽原因,老人隐居的地方竟然距离赌石圣地腾冲不过几十公里,所以因缘巧合下,舒心遇见了韦立诚,还被韦立诚带离了小山村。      估摸到老人的用意後,韦立诚更不愿意舒心去赴潘胖子的约了。那胖子太精明,对舒逸也有一定的了解,他都能猜到舒心的爷爷是舒逸,如果让舒心跟与潘胖子接触多几次,那胖子肯定也能从蛛丝马迹中猜得到。      说不定──他已经有所怀疑了!      望著韦立诚,感受著他毫不掩饰的担心,舒心淡淡一笑,“好,你说不去就不去。”      韦立诚心中一阵激荡,因为舒心全心全意的信任。他知道石头在舒心的人生里代表著什麽,犹如美食之於美食家,是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但他的一句话,舒心就愿意放弃一个与石头亲密接触的大好机会。      “我说过会和你一起守著你的小秘密的,你忘了?”韦立诚突然想到,舒心身怀这样的奇异能力,这辈子能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吗?      一个屋檐下面的夫妻二人,朝夕相处,能藏得住多少秘密?      想到舒心的秘密日後会有另一个人来分享,韦立诚就觉得一阵烦躁,有一种自己守候著的宝藏被外人觊觎的危机感。      消除危机的最好办法,就是在萌芽状态时连根拔起……      轻轻地在舒心的唇角印下一吻,“小舒,我们在一起吧!”      要说他对舒心的告白无动於衷那是骗人的,他对舒心有多少好感他自己最清楚。不喜欢他会将人带回家来居住?家是最私密的场所,能进入这个空间的,唯有最亲密的人才有资格。即使是前女友,也只是在这里住过几个419式的晚上,并没有正式入住。      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地说他对舒心好是因为将舒心当弟弟。      狗屁!      哪有不同姓的弟弟!      早上一起出门,晚上一起晚餐,会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工作上的琐事会跟舒心说说,舒心学校的趣事也会告诉他,家务平分,周末在家会联手大扫除,商场搞活动会趁机拎会大袋小袋战利品,偶尔会去郊外野餐,或者做一桌好菜请朋友来家里聚会。      这样的生活模式,除了主角是两个男子以外,分明就是一般的年轻小夫妻的生活模式!      拨开眼前迷雾看清楚後,要做出选择就容易多了!他可不要因为世俗偏见而错过,然後余生在追悔莫及渡过。      他想守护著这个孩子,纵然世事险恶,他也希望舒心能看到光明的一面,让舒心的心地像珍贵的玻璃种一样清澈透明。      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舒心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彻底砸晕了,晕晕乎乎地不知所以,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我们先去找潘胖子推了明天的邀约吧!”韦立诚皱著眉看了看四周,这个充满著二手烟味道的地方真不是谈情说爱的好场合,他也知道舒心对於他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著强烈的不确定感,但还是先把正事办了,情话嘛,可以等回到他们的小窝後再慢慢说。      舒心已经完全成了木偶,韦立诚说什麽他就只知道点头。      看到舒心那乖巧可爱的模样,韦立诚不禁在他额头上又印了一吻,结果换来舒心瞬间红了眼眶。      “嘘,别哭!对不起,让你委屈了!”敞开胸怀将舒心拥住,在他发旋处落下细碎的文,手轻轻拍著舒心的後背。      付出的感情得不到回应,是何等的绝望?他居然让舒心一个人独自承受了这份煎熬。      都怪他太优柔寡断!            随便编了理由,跟潘胖子推掉了看毛料的邀约。      潘胖子也是精明绝顶的商人,见舒心坚决婉拒的态度,就知道他的过分热情已经让对方起疑,如果他再执意邀请,反而显得太过刻意而为了。所以潘胖子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舒心“身体不适”的理由,还状似真切地关心了几句。      倒是程中和扼腕不已,痛惜白白错过一次挑毛料的机会,临近年关,黄金翡翠热销,他要为年後的原料做好准备。还好潘胖子察言观色的本领已修炼到家,何况在商言商,既然金福珠宝的程总已经知道他手上有一批新毛料,干脆就顺水推舟转而邀请程中和上门看毛料。      两只老狐狸笑眯眯地就那样谈成一笔过百万的生意。像潘胖子那样成规模的大毛料商家,卖毛料肯定不是一块两块那样卖,都是几吨几吨地卖。一般来说,以现在的行情,全赌料为700到800元一公斤,三吨起卖,就是说金福珠宝起码要挑三吨的毛料。按700元一公斤算,三吨就是两百一十万了。如果再挑些半赌料,价格还要往上涨,因为没有那麽傻的商家会将半赌料论公斤来算的,表现好的半赌料,一块都不止两百万了。 作家的话: 这章难产,写写改改,弄了不少时间 (11鲜币)君子如玉38   不过韦立诚和舒心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关心毛料,十指交握的两人只想快点回到他们的家。      程中和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戏谑的眼色像烫人的火苗,刺得舒心下意识地想缩手,但被韦立诚牢牢牵住。      谁说同性恋不能站在阳光底下?他韦立诚天生反骨,才不在乎他人异样的眼光。      程中和赞许地拍拍韦立诚肩膀。那是一条艰辛的不归路,唯有闯过去,才看得到黑暗後的黎明,也只有经受住考验,才知道身边的人是真情还是假爱!            虽然两人都归心似箭,但可惜天不遂人愿,韦立诚作为主办方的负责人,不但不能提前开溜,还必须留下来收拾善後。      今晚的珠宝拍卖会异常成功,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除那套纯粹用来显摆的帝王绿玻璃种翡翠套装外,另外的十余件首饰全部拍卖成功,连那件A市的金福珠宝门店的镇店之宝阳绿镶钻项链也被某贵妇拍下,成交价还比门店的标价高了近两成,让程中和开心得笑不拢嘴。      韦立诚看到最终的拍卖结果时不由嘴角抽搐,有钱人的心态果然不可理喻。摆在店里那麽长时间,没见有人要买,这会却宁愿花上比原价还高的价钱在坑爹的拍卖会上拍下,这不是脑袋被门夹了的最佳表现吗?      荷枪实弹的押运人员将那套价格千万的翡翠套装郑重地放进防弹押运车,程中和也上车跟去,他们的目的地是某银行,金福珠宝在那里租了个临时保险柜。那样贵重的东西,谁也不敢随便放在身边。      送走押运车後,韦立诚还要跟会所结算租赁场地和餐饮的费用。还有那个特聘的拍卖师,那家夥的出场价虽然高得吓人,但如果没有他尽力煽动气氛,拍卖也不会那麽成功,所以韦立诚也很慷慨地付清费用,还约好要是以後有机会,继续找他合作。      等把一切都差不多安置好,已经差不多接近午夜了。      “小舒,可以走了。”将舒心拉起来,韦立诚心疼地将舒心打瞌睡时弄乱的衣服整理好。      舒心平时都是早睡早起的好孩子,一般不超过十一点就上床睡觉了。今天为了等他,明明困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还是强打精神乖乖坐在一旁等著。      “啊?”舒心摇摇头,试图晃走瞌睡虫,“你忙完了?”      “嗯!剩下的交给其他人去做就行。”      其实弄到这麽晚,主要是在核实那些支票。毕竟每一笔都是好几百万的生意,就算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其中有一张兑付不了,他就可以递辞职信了。      “累了吧?回家洗个澡,早点睡觉。”幸好明天是周日,舒心不用上课。      舒心眨了两下眼睛,“腾”地红了脸。      他才想起来,就在刚刚,他们已经正式成为恋人了,那是不是──?      “怎麽了?暖气太热?”外面寒风凛冽,他一上车就把暖气开到最大,回头却看到舒心脸颊耳朵眼睛都通红一片的兔子样。      看舒心窘迫的样子,韦立诚很快猜到原因,不由好笑地伸手捏捏他的鼻子,“紧张什麽?我又不会吃了你。”      眨巴著眼睛,舒心想反驳说“我才不怕你吃”,但想想这话太暧昧有歧义,还是没敢说出口,不过眼睛已经将意思表达了出来。      嘿嘿坏笑几声,韦立诚故作急色,“小美人儿,来,让爷亲一个。”      舒心咯咯笑著挡开他搞怪的嘟嘟嘴,“不要,好丑。”      再帅的帅哥也顶不住故意扮丑啊!      “哼,敢说我丑?回家再收拾你。”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箭一样飙上马路。      午夜时分,路上几乎没有车子,韦立诚驾著车飞快地向家的方向驶去。      家,多温暖的一个字,仿佛拥有无上的魔力,吸引著步伐匆匆的夜归人,尤其是知道,还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共同经营这个家……            韦立诚洗完澡,擦著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惊讶地看到舒心抱著枕头被子在他房门前静静等候。      心有灵犀般地,他走过去,单手接过舒心手上的寝具,另一只手牵著舒心,慢慢走进房间。      “过来,把头发吹干再睡觉。”      嗡嗡的马达声混著淡淡的尴尬在空气中弥漫著。      舒心努力想忽略心中的悸动,却发现不仅没有作用,心跳反而随著头顶拨动发丝的手指越跳越快。      “好了,你先睡吧。”吹干舒心的头发,韦立诚开始吹自己的。他的头发没舒心柔软,要吹干的话时间要长一点。      舒心把被子拉到鼻子以上,只露出两只眼睛,骨碌碌地盯著站在床前吹头发的男人。      真的在一起了?      他怎麽觉得自己像是在云端一样,摇摇晃晃的,生怕一脚踩空摔下去惊醒美梦。      “还不睡?”      韦立诚吹好头发,从另一侧上床,想关床头灯时才发现舒心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细如蚊呐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不做吗?”      “做什麽?”韦立诚奇怪。      “──爱。”舒心羞得干脆把眼睛紧紧闭上,不敢看向男人。      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走路,舒心知道,热恋的情侣在一起不会只是单纯的睡觉。但是好讨厌啊,为什麽那麽丢人的话要他来说?      韦立诚差点大笑出声,真不知道这孩子的脑子回路是怎麽样子的?谁告诉他睡一张床上就要嘿咻的?算起来,他们正式成为情侣还不到一天时间,哦,不对,过12点了,够一天了。表明心迹才不过几小时就滚床单,那和419就什麽区别?      “我像是那麽禽兽的人?”感情需要慢慢加温,到时性也会水到渠成地出现。而他们的感情才刚燃起小火苗,还不到干柴烈火的地步,他不想一步跨过那道鸿沟。      “不、不是那个意思。”舒心急忙摇头否认。      “我想给你最好的,懂吗?”无论是爱情还是性。      舒心环住韦立诚的脖子,头埋在他肩窝处,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懂,我懂。”      心里涨得满满的,全是不能言表的爱意,他只恨自己言语的贫瘠,无法一一表达。      “乖,睡觉。”手臂一卷,将人卷进怀里密密实实地抱著。      黑暗中的舒心再次红了脸,幸好男人不是裸睡,还穿有内裤,不然他今晚注定要失眠了!      鼓起勇气爬起来摸索著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轻道,“晚安”,然後再缩回男人的怀里。      胸腔处传来男人发出愉悦笑声的震动,感觉自己的额头被柔软的嘴唇碰了一下,“晚安。明天的早安吻记得亲嘴巴上,不要再弄错了!”      讨厌,就知道欺负他── 作家的话: 今天除夕,祝大家新年快乐,龙年吉祥!!! 肉?嗯啊,有滴有滴,不是明天就是後天,春节期间保证有肉肉吃(¯﹃¯)不过我发现我的细节情结越来越严重(嗯,其实就是越来越罗嗦),要改改才行 (10鲜币)君子如玉39   确认彼此心意并不能阻止明天的太阳升起,生活还在继续,柴米油盐等琐碎事仍然伴随著他们。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他们原本已经很像夫妻的相处模式终於变成了真正的夫妻模式,即由原来的分房睡变成了睡一起,同居正式升级为同床。      “还是不一样啊!”舒心烦恼地抱著红红诉苦,“没有那对真正的夫妻晚上是纯睡觉的吧?”      性生活的多寡因人而异,但没有性生活就是人有异。      睡在一起将近半个月了,他和韦立诚就只是睡同一张床盖同一张被子而已,其余的,什麽都没发生。      不是没感觉到韦立诚对他的欲望,偶尔亲亲摸摸时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的情欲萌动,但男人都极力克制住。      唉唉,不是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来的吗?      难道──他的情人不是男人?      呸呸呸,他是不是男人自己还不清楚?那经常顶著他的不明物体有力地说明一切。      其实也不是说韦立诚不碰他,表明心意的第二天两人就日後的性生活做了一次坦诚的长谈。作为家长,韦立诚的意思是,舒心是高考生,要以学业为重,而现在临近期末,舒心的精力应该主要放在期末考试上。      对於韦立诚的建议,好孩子舒心没反对。      於是,两人初步约定将第一次放在舒心的期末考以後。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舒心卯足劲以比参加高考还认真的态度考完期末考,而他也发现韦立诚在偷偷看钙片(G片),床头柜的抽屉里不知道什麽时候悄然出现了安全套和润滑剂等不和谐的物品。      就在舒心以为他们会有一个浪漫甜蜜的初夜时,他才发现,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所有的一切,和他设想的差太远了!!!      考完试,开始寒假第一天的他,发现一件被忽略的重要事情──春节要来了!      出於保值的考虑,不少中国人都有在春节前购买贵金属的习惯。金福珠宝作为国内知名珠宝店,自然人流如织,韦立诚每天忙到脚不沾地,平常6点下班的他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坚持在第一线,直到晚上十点门店关门,算清当天的营业,现金存放进保险柜锁好後才放心离开。周六周末的休息已经自动取消,计划表是安排加班直到除夕夜那天。      连轴转加班也就算了,期间居然还要出差去B市开年终总结会,开完总公司的年终会回来A市还有分公司的年终会,然後还有公司尾牙,还有一些VIP客户的应酬……      总之一个字,忙!      每天回到家已经累得像只死狗了,哪里还有力气滚床单?      舒心心里很想体谅他的辛苦,但还是觉得委屈,哪有这样开空头支票不兑现的?      他抱著红红碎碎念在控诉韦立诚的种种罪行。      “喀!”      钥匙开门的声音打断了舒心的人石交流。      “回来了?今天怎麽这麽早?”重色轻友的舒心毫不犹豫扔下红红,窜到玄关处接过韦立诚的公事包,惊喜地一叠声问道。      才8点不到,在最近一个多星期里是根本不能奢望的时间,“锅里有热好的汤,我给你盛一碗。”      “不急,我先洗个澡,外面太冷了。”韦立诚摸摸舒心的脑袋,阻止他去厨房盛汤。他又累又冷,只想好好地先洗个热水澡。      “好,我给你准备衣服,你去洗吧!”      韦立诚有一刹那的愧疚,把舒心养得那麽人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你也没洗吧?一起?”拉住要去给他准备换洗衣服的舒心,在他耳边低语。   好吧,既然都那麽人妻了,干脆就再人妻一点吧!      一、一起洗?      十分锺前还跟红红抱怨情人不给力的纯情小处男傻了眼直了,这这这,这跳跃未免──不行,要喷鼻血了!      “要喷也是我喷吧!”韦立诚好笑地拉下舒心捂住鼻子的手。      太可爱了,怎麽会这麽可爱呢!            “唔……”舒心仰著头,整个人挂在韦立诚身上。      对於初次谈恋爱的他来说,水乳交融的亲吻无疑是让他最沈迷的。      嘴贴著嘴,交换彼此的气息和唾液,舌尖舞动间仿佛连灵魂都交付给了对方。      韦立诚的房子不过八十多平米,浴室的大小可想而知!现在挤进两个成年男子却一点都不觉得拥挤,因为这两人就像连体婴一样,明明是两个人,却紧紧黏在一起,算下来占用的空间也就比一个人时多一点。      “呜……不要……”      浴室空间不够,韦立诚并没有装浴缸,只是安装了先进的淋浴装置。现在那个据说有按摩功能的淋浴喷头被他单手拿在手里,很邪恶地清洗舒心的小弟弟。      海绵体被强劲的水流近距离冲刷,加上那只五指灵活不时挑逗的大手,舒心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小腿肚在打抖,如果不是靠在墙上,他想他的双腿已经无力支撑他的身体。      呜咽的求饶也没有得到同情的对待,反而是变本加厉地上下滑动,刺激著每一个敏感点。      “不、不行了……我、我要……”身体里的快感已累积到临界点,叫嚣著要释放。      就在舒心颤抖著腰,即将迎来高潮的瞬间,韦立诚却突然松了手,“好了,洗干净了!啊,对了,还要洗後面。”      高潮被生生打断差点留下××後遗症的可怜小受还没来得及抗议,就发现自己被转了个身,邪恶的花洒头被暴虐的可恶小攻操纵著在清洗他更私密的地方……      “不──”舒心叫喊著想要挣脱魔掌,无奈力量相差太悬殊,小菊花始终在水流的喷洒范围内。      呜呜呜,好丢人好丢人,他不想活了!      “别乱动,马上就好。”低沈的声音听著似乎很正经,但舒心就是听出其中一丝猥亵的味道。      衣冠禽兽啊衣冠禽兽──      “是不是在心里骂我?”男人精壮的躯体从背後贴上来,硬邦邦热乎乎的东西就顶在舒心的後腰处。      “你──”舒心震惊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明明什麽都没做,他怎麽就──?      状似无辜地耸肩,“你就脱光光站在我面前,没有反应的才叫不正常吧?” 作家的话: 这算肉吗???算……算吧……(望天) (10鲜币)君子如玉40   舒心又被转了个身,两人重新面对面站著,“喏,换你帮我洗了。”      将淋浴花洒头塞到舒心手里,韦立诚引著舒心空著的那只手来到他胯下。      “啊──”舒心大叫一声,触电般地缩回手。      “这就害羞了?你以後要经常跟它打交道,现在不好好先打个招呼?”含著舒心小小的耳垂,韦立诚坏笑著取笑。      你这只披著人皮的狼!      舒心狠狠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不过震慑效果微乎其微。      还、还要笑……      不许笑得那麽不怀好意……      “你讨厌……哇哇……就欺负我……”扔掉淋浴花洒,舒心冲进韦立诚怀里,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哇哇大哭。      嘻嘻,这样手就有地方著陆了,不用去跟那面露青筋的危险“家夥”打招呼了!      韦立诚心神一荡,光溜溜滑溜溜的舒心这样与他裸裎相对抱成一团,对他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往下腹流去的血液速度比刚刚又快上那麽几分。      “小舒同学,你说我欺负你,那就让你见识什麽是真正的欺负吧!”      关了水,扯过大浴巾将两个人草草擦干,“抱稳了,摔伤了不赔偿医药费哦!”      舒心只比他矮几公分,公主抱太难看了,所以他直接就著舒心的树袋熊姿势,托著他屁屁将他抱起来,这样舒心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能帮他分担一点重量。      不是每一个小攻都能孔武有力轻而易举抱起体重不轻的小受的!      除非有身高一米七几的九十斤小受……            “灯,关灯──”      “不关。”不体贴的小攻毅然拒绝小受的要求,“非洲大草原的动物哪只是关灯办事的?光天化日之下还经常群P呢!”      舒心气结,“你是非洲大草原的动物,我不是。”      “亲,我的意思是,交配是动物的天性,关灯是矫情的表现。”      你才矫情,你全家都矫情……      韦立诚其实也很紧张,他的前二十八年都是直的,同性恋什麽的就是天边的那朵云,遥远不可及,跟同性做爱应该怎麽做他还真的心里没底。虽然有网上无数钙片让他观摩学习了不少,而且钙片里面的小受的菊花是无底洞,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能往里面塞,但舒心又不是钙片男优,菊花娇嫩得很,他怕他太粗鲁,一不小心造成血流成河的凶杀现场。      所以灯是坚决不能关的,摸黑办事不适合他们这两只刚被掰弯的菜鸟,万一插半天找不到洞在哪里怎麽办?      嗯嗯,那麽乌龙的事应该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但还是小心为妙。      “腿再张开一点。”沾满润滑剂的修长手指摸索著那方寸之地,尽心尽力进行著开拓工作。      舒心含泪照做。“矫情”两字像孙悟空的紧箍咒,让他再害羞也要咬牙忍住不敢轻易喊停。      “痛……”异物感其实说不上痛,但很不舒服。      随即而来的亲吻大大地减轻了异物入侵的不适感。徜徉在温柔的亲吻中,所有的不适都变得不是那麽难以忍受。      “第一次的话用後背位你会轻松点。”韦立诚心疼地抚慰著舒心萎靡的小弟弟。      刚才还精神奕奕的小家夥,因为後面的异物入侵,一下子痛得缩了起来。唉,不具备此功能的器官硬要用来做这事,果然太勉强了。      “不要,我要看著你的脸。”舒心再次变身考拉,四肢缠上韦立诚,死活不用後背位。      这些天放假在家,他也上网查阅了不少资料,起码理论知识他已经充分掌握,什麽後背位,侧躺位,骑乘位他都知道。也许的确如韦立诚所说的那样,後背位会轻松一点,但第一次结合,他只想看著情人的脸。      就让他任性一次!      韦立诚无声叹息,他了解舒心的想法,从他的角度出发,他也不想对著情人的後背来迎接他们的第一次。      “会很痛,要是受不了记得告诉我。”      虽然已用手指拓展了,但真正的实物又哪是手指能比拟的?无论是粗细还是长度。      嗯!舒心用力点头。有他这句话,再痛他也能──      “啊──”肉棒劈开肉壁的瞬间,同时将舒心的雄心壮志劈了个粉碎。      “很痛?”韦立诚不敢再动了,舒心的惨叫实在是凄厉得让他胆颤。      “没、没事,继续。”      叹口气,韦立诚伸手帮舒心抹去额上的冷汗,“看你脸色,都白得像鬼了,还继续?我没兴趣和一只鬼滚床单。”说著,就想抽身撤出。      “不要。”舒心抱著韦立诚的腰不让他退,“长痛不如短痛,我都这样了你还想下次再折磨我一次?我就是有点痛,没受伤,真的,不信你摸摸。”      韦立诚犹豫了一下,伸手在交合处摸了一下,的确没有血,可能是他刚才猛一下进入冲击力太大了,才会把舒心弄痛。但看舒心现在还痛得呲牙咧嘴可怜兮兮的样子,即使知道他没受伤,问题是他没把握在接下来的过程会不会把他弄得更痛。      没经验的菜鸟小攻真是伤不起啊!      “韦哥……”软绵绵的声音促使他快点做决定,这样卡著两人都不好受。      韦立诚顿时满头黑线,也不管不顾了,沈腰坐马,一插到底,“乖乖,你放心,不用‘伟哥’,哥也喂得饱你的。”      平时舒心都是叫他“韦大哥”的,今天不知搞什麽突然叫他“韦哥”,这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吗?就是他的犹豫不决,小受都在叫“伟哥”了,他再不给力,不就要被小受看扁了?      男人,最不能被质疑的,就是性能力!      蓝色小药丸?滚蛋去吧!      “啊啊……你、你怎麽……慢、慢点……不要啊……”      舒心不知道为什麽韦立诚会突然兽化,从温柔体贴的情人变身为横冲直撞的兽人,那些都不是他能思考的了,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的菊花啊啊啊──      昏过去前的最後怨念就是──      明天可以唱那首经典的《菊花残》了……      小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作家的话: 我不管,我说这是肉,就是肉…… 关於“韦哥”、“伟哥”那个梗我早就想好了的,但之前太清水一直用不上,现在终於用上了,哇哈哈好高兴! (10鲜币)君子如玉41   第二天醒来时,从窗外的光线来看,起码已经是中午了。那只可恶的兽人早就拍拍屁股去上班了。      挣扎著爬起来,床头柜上放有保温杯,打开来,里面是尚温热的可可牛奶。      哼,算那只兽人还有点良心!      喝著暖暖的可可牛奶,微甜的味道幸福得让舒心差点掉眼泪。      才分开不到几小时,就已相思成灾!      虽然昨晚那人将他翻来覆去叉叉又圈圈了一晚上,但现在留在心里的,却是甜蜜蜜的爱意。      犹记得半梦半睡间男人抱著他,说他会突然早归的理由,是因为看到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忽然就非常想他,所以丢下所有工作飞车回家。男人还说,最近太忙冷落他了,有机会一定会补偿他。      他才不要什麽补偿,他只要能在一起。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韦立诚给他的补偿竟然是──      “春节带你回我老家,好吗?”晚上躺在床上,韦立诚说出了补偿的内容。      舒心的嘴巴顿时成了O型,“回、回你家?这样好吗?”      不懂人情世故不代表他不懂事,他再笨也知道没有几个同性恋能坦然跟家里出柜的。      “我过年有几天假期,往年我都是回老家和父母一起过春节的。放心,这次回去只是带你去认认人,不是公开出柜。我想等你以後跟我父母关系好一些再跟老人家坦白。”韦立诚摸摸舒心的脑袋,让他放宽心跟他回家。      想给舒心正名,也要考虑到父母的承受能力,逐步渗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那、那我要准备什麽?叔叔阿姨喜欢什麽?我明天去买。”见家长啊,光是想就让舒心紧张得打抖。      “嗯,明天晚上我早点回来,我们去商场给我妈挑件衣服,我爸嘛,王国强早给我准备了两斤好茶叶,可能要麻烦你跑一趟茶庄去取回来。”      舒心忙不迭点头答应。为公公婆婆(?)服务哪有嫌麻烦的?      两人嘀嘀咕咕计划著省亲要给老人准备的礼物,还要带些年货,虽然现在物流发达哪里都买得到,但子女专程带回去送给父母的,还是要显得珍贵一些。      看到舒心那麽尽心为自己父母张罗礼物,韦立诚不由紧了紧拥著他的手臂。      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韦立诚的老家距离A市并不远,只有四个小时的车程。      有时候韦立诚也觉得自己愧为人子,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路程,却因为工作的缘故,一年只是回去三几次,还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还好父母都是明事理的人,而且周围也有一群熟识的朋友,平时约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小日子过得还挺充实。      “别紧张,我妈人挺好的,你进屋就喊阿姨好,她保证高兴得不得了。”      从出发开始,舒心就一直处於高度紧张的状态,脑子里不停设想见面的场景,该说什麽话,手脚该怎麽摆放,礼物要什麽时候递给老人……      韦立诚劝慰了几次,成效不大,只好由他。反正舒心长那麽乖巧,又懂事又礼貌,肯定能讨他父母的喜欢。      唯一的遗憾是不能看到母亲大人和舒心一起整治除夕晚餐的和谐场景。      金福珠宝从除夕那天开始休假,直到昨天晚上十点多,韦立诚才将所有放假期间的大小事安排好。这样的话,他只能在除夕当天才能踏上回家的路。加上路途上因车流太多多路段出现拥堵,本来四个小时的车程保守估计要花上六七个小时。      他想等他们回到家估计都已经下午了,晚餐的菜式和材料母亲应该早准备好了。不然的话,让舒心在母亲大人面前大展厨艺的话,绝对能加分。      历经了令人心烦的堵车後,韦立诚将车子停在了一栋房龄超过三十年的老房子前。      “我说给他们买新房子,但老人说在这里住几十年了,和周围的街坊邻里都熟悉,说什麽远亲不如近邻,不愿意搬。我见他们在这里住得开心,就随他们了。”      在舒心打量著那栋爬满爬山虎的六层建筑时,韦立诚在一边解释。      前几年他赚到人生第一桶金的时候,就想著给父母改善一下居住环境。父母现在住的还是他出生时父亲单位分的房子,又小又窄又旧。但一听说搬家,好脾气的父母居然跟他急了眼,怎麽劝说解释都不愿意搬离这里。      後来韦立诚才想明白,父母是念旧的人,老房子住了几十年,屋子里面的每一寸角落都是回忆,这份感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何况父母在这里住得的确开心,他工作忙不能时时承欢足下,也是靠那些熟识的街坊邻里给父母解闷说话。      “啊呀,终於回来了,不是说中午到的吗?怎麽现在才到?路上是不是很堵?开车要小心点不要开太快,知道吗?啊呀,你这孩子,不是说了不用带东西回来吗?家里什麽都不缺,干什麽要千里迢迢那麽远带回来,人回来就好了嘛!咦?!这孩子是──?”      在三楼的一侧停下,韦立诚刚用钥匙打开门,听到声响的韦妈妈立即从厨房快步走出来,一连串的唠叨让舒心酝酿良久的那声“阿姨”没有机会喊出口。      “妈,这是舒心,是我在云南认识的朋友。他家人都不在了就剩他一个人,我见他孤零零的挺可怜,就把他带回我们家过年。妈,今晚记得加双筷子。”      “啊?这麽小就没爹娘了?真是苦命的孩子。”韦立诚一番话将韦母心底的所有母性唤醒,挽著舒心的手直叹可怜,“孩子,不嫌弃的话以後就将韦阿姨当妈妈,有空常来玩,韦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舒心眨了眨眼,再眨了眨,还是没控制住扑簌簌往下掉的眼泪。      他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虽然对他也很好照顾很周到,但毕竟不能取代母亲的角色。长那麽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那麽温柔地说:愿意做他的妈妈,会给他做好吃的……      “妈──”原本的“阿姨”两字在瞬间换成最真挚的一个字,含泪喊出。 (10鲜币)君子如玉42   “好好好,好孩子。”韦母也抬手拭泪,“来来,坐。饿了吗?妈给你下碗面好不好?”      真是苦命的孩子,那麽年轻就没了亲人,一个人肯定很辛苦。      韦立诚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瞬间入戏的两人,这、这──也太顺利了吧?连妈都叫上了!那他是不是应该干脆顺势一起出柜?      算了,除夕夜还是不要给老人添堵心!      等从老王家下完棋回来的老爸也被舒心头头是道的茶经征服後,韦立诚才後知後觉地发现,原来舒心是大杀器。      看他左一声“爸”,右一声“妈”,哄得两老哈哈大笑,好像他这个亲生的是多余的。      “爸,妈,到底是我是亲生的还是舒心是亲生的?”某人忿忿不平。      “来,给你吃鸡腿,不要生气。”舒心笑眯眯地夹了块鸡腿给韦立诚。      “一块鸡腿就想买我爹娘?你以为我会答应吗?”鸡腿接收,但买卖不成立。      “那,再加两只大虾?”      “不够。”      “再加红烧排骨?”      “哼!”      “清炒菜心?”      韦立诚的碗已经被舒心夹过来的菜堆得满满的。      “阿诚你别逗小舒了。”两人的耍宝逗得老人乐不可支!      舒心向韦立诚眨了下眼,我的表现怎麽样?      韦立诚在父母看不到的角度给舒心竖个大麽指,还不错,继续努力!      家里好久没有那麽热闹的除夕晚餐了,往年他就只是陪著吃顿饭聊聊天,不会像舒心那样嘴巴甜又会卖乖,把老人逗得乐开怀。      说说笑笑的,连不贪杯的父亲也多喝了一小杯,母亲眼睛一瞪刚想阻止,但想起今晚是除夕,一年才一次,就让老头子高兴高兴吧!            晚饭後,两老是照旧观看春节联欢晚会。不管好不好看,但对於看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人家来说,看春晚是过年的必备节目,不看就仿佛年没过完整。      要韦立诚陪父母逛街买菜走亲戚他都能忍受,唯独看春晚他要竖白旗。以前也试过陪父母看春晚,结果父母看小品相声看得哈哈大笑,他却歪在一旁呼呼大睡。後来嫌他碍事的父亲干脆将他赶回房去上网。      所以洗好碗後,知道自己讨嫌的韦立诚很自动自觉玩失踪,招呼舒心一起去河堤看烟火。      天气太冷,路上的行人不算多,但霓虹灯将城市妆饰得非常美丽。没开车,两人慢慢地向著河堤的方向走去。      有时候,不一定非要走到目的地才能看得到好风景,像他们,即使距离河堤还有很长一段路程,但在半空中炸开的烟花,他们抬头就能看见。      “好漂亮──”舒心著迷地望著空中惊叹。      刹那的璀璨,是如此夺人心弦,无论看多少次都仍然被吸引!      “以後每年都陪你看。”      舒心回头灿然一笑,“好!”      一生的承诺不需要像烟花那麽夺目,但却比盛放的烟花还震撼人心。      “回去吧!”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严寒也不能阻止人们迎接新年的脚步。      韦立诚和舒心不想去凑热闹,他们更想窝在暖暖的被窝一起倒数。      “其实我不是我爷爷的亲生孙子。”在一个大烟花在头顶炸开时,舒心突然说道。      “──啊?”韦立诚被舒心的话镇住了。      抿了抿嘴唇,舒心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仿佛要从韦立诚身上获取些许勇气一样,“那天潘老板问我认不认识舒逸,那时候的我真的不知道舒逸是谁。後来回家後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所以我就去翻查了爷爷留下的记事本里面的内容,加上以前爷爷跟我说过的一些事情,我想,潘老板口中的舒逸,应该就是我爷爷。”      聪明的孩子!      没想到舒心看似没心机的表面下,原来是这麽细腻的心思!      “你将你的父母跟我分享,我也要将爷爷的事情告诉你。”既然有年年一起看烟花的承诺,那他也要将他所有的秘密来回应这个承诺。      “玩交换秘密的游戏?我可没有秘密与你交换哦!”      小傻瓜,谁要跟你换秘密?君子坦荡荡,只要问心无愧,就算保留一两个无伤大雅的秘密又如何?      “我不是要和你交换,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关於我的事情。”舒心很认真地说。夜空上不时盛开的烟花在他的瞳孔里映照出一片星光,“爷爷终身未婚,我是他在一个中缅交界的一个村子里收养的孩子。”      韦立诚带著舒心避开人流转找人少的路走,静静听著舒心的故事。      那一年,舒老爷子因为听说在一个中缅交界的村子里,有一户人家有几块不错的毛料,所以不远千里前去看看。翡翠毛料以前都是靠人工从缅甸运到中国的,作为运输枢纽的云南,不少人的家里或多或少都会收有以前因缘际会得到的毛料。而农村更是输出青壮劳动力的地方,不少农村家庭还留有曾经参与运输的家中长辈偶尔得到的毛料。      现在缅甸的翡翠资源日渐干涸,很多老坑都被开采完了,好料子越来越难得一见,那些农村家庭收著的都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前的毛料,在老坑种越来越少的今天,这些以前保留下来的毛料就显得珍贵了。      所以舒老爷子虽然贵为“石王”,但听说有好料子,还是不惜放下身价,长途跋涉来到那个边远的山村。      但是让老爷子最终带走的,不是什麽毛料,而是一个四岁多的孩子。      “爷爷说,他刚进村子,就看到我蹲在地上玩石头。爷爷一时好奇,就逗了我几句,然後就发现我有跟石头交流的能力。对於一个才几岁大的孩子,说他能跟石头说话,所有人都会一笑置之,当是小孩子的玩话,但爷爷跟石头打了一辈子交道,他竟相信了我!”      “我对我的亲生母亲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只是从爷爷那里知道,她是个苦命的女人,嫁给我爸才两年多,我爸去县里赶集时就出车祸去世了,她一个人带著我这个拖油瓶,想改嫁也没人要。我爷爷提出要收养我,对我的亲生母亲来说反而是一个扔掉包袱的好机会,所以她也没提什麽要求就把我送给爷爷了。” (10鲜币)君子如玉43   “没事,你还有我。”韦立诚将舒心冰冷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放到嘴边哈气。      虽然舒心尽量想表现得若无其事一点,但世界上没有哪个孩子不希望在母亲的关怀爱护下长大的。      “嗯,我一生中遇到两个贵人,一个是爷爷,一个就是你。”      韦立诚闻言笑了。      “你笑什麽?”      亲昵地捏著舒心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我笑我们要是不在一起,老天肯定要劈个雷把我们劈死。”      “为什麽?”舒心不禁抬头看看天空,为什麽要劈死他们啊?      “──因为,我也曾经说过,你是我今生最大的贵人。”      谁是谁的贵人,已经不再重要……      回家的路上,韦立诚听著舒心絮絮叨叨将他的故事讲完。      “爷爷说,木秀於林风必摧之,我这种能力一旦曝光,绝对是灾难,所以他带著我回舒家老屋的村子隐居,也不许我在外人面前展现我的能力。”      嗯,老爷子看事情还是很高瞻远瞩的!      原来舒逸在十多年前突然人间蒸发,是为了保护这孩子──      就他听到的片言只语里已经知道舒老爷子在赌石上非常出类拔萃,但显然舒心的逆天本事让舒心在赌石上的作为要比舒老爷子更胜一筹。以老爷子的阅历,当然清楚这样非人的能力,还是收起来安全一点,毕竟为了钱,有些人是什麽事都做得出来的。      “那你以後也要好好地将你的能力收起来,尤其在潘胖子面前,一定不能说什麽红红绿绿的,知道吗?他再问你舒逸的事,你就一律说不知道。”说起潘胖子,韦立诚就一阵後怕,还好那天的舒心是真的不认识舒逸。      舒心的脸顿时皱成包子,“那不就是说谎了吗?”      韦立诚差点要仰天长叹,“不是说谎,是实话实说。你是真的不认识舒逸,你爷爷叫舒安乐,你认识的是舒安乐。”      太诚实的孩子有时也让人很无力!      想了半晌,舒心才迟疑地点点头。不过韦立诚很怀疑,以舒心无限接近零的说谎功力,碰到潘胖子能不能坚持一分锺?      看来以後一定不能让那胖子接近舒心的方圆十米以内。            回到家,韦母已经给他们铺好床。      “小舒,家里窄没地方,这几天你就委屈点,跟你哥哥挤一下,行吗?”      “妈,您居然还跟我客气?不行,要罚您一个大红包来慰藉我受伤的心灵。”      舒心抱著韦母一顿撒娇,把韦母逗得眉开眼笑,从兜里摸出两个早准备的红包递给两个小辈,“好好好,给你大红包,来年顺顺利利。”      韦家没有守岁的习惯,加上年近六十的韦父韦母年纪渐大,精神大不如前,十一点睡觉已经是极限,所以等到孩子回来给过红包说了几句吉利话後,两老就回房睡觉了。      韦立诚洗完澡出来时看了眼墙上的挂锺,距离凌晨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但外面已经有心急的人在放鞭炮,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鞭炮声。      先洗完澡的舒心靠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翻看韦立诚小时候的旧照片,那是他从韦母那里要来的宝贝。      “嘻嘻,你看看,露鸡鸡了,羞羞脸!”见韦立诚走进来,舒心抽出其中一张,笑嘻嘻地取笑韦立诚。      韦立诚过去一看,是他的百日照。那时候没有彩色照片,还是黑白照片。照片上面他穿著开裆裤,大刺刺地露著鸡鸡……      “哼,敢露的才是好鸟,那是我有资本。”百日照谁不是那样子?中国人重男轻女,生了个男丁,恨不得要宣告全世界。百日照露点,就是要告诉别人,这孩子是男丁,是有小鸡鸡的──      韦立诚将舒心手里相册抽走扔到一边,屈膝上床,“我小时候的小鸡鸡有什麽好看的?亲,这里有长大版的,要不要看?保证值回票价,比照片还要好看一百倍。”      把舒心的手按在胯下,让舒心感受那里的高热。      “你──”舒心大窘,脸红耳赤地用另一只手颤抖著指著那个不要脸的人,“爸妈就在隔壁房间。”      老房子的隔音一向比较悲催,楼上楼下连咳嗽骂孩子都能听得到,更不要说一墙之隔的隔壁房间。嘿咻的时候动静不小,尤其是两个成年男子嘿咻,他怕吓到隔壁的老人,让他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关系毁於一旦。      “嘿嘿,我们有四十分锺到一个小时的黄金时间,到时候你叫破喉咙外面也听不到。”韦立诚狞笑著一副强抢民女的恶霸样,连台词也照搬。      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等到零时时分,鞭炮声将会达到巅峰,整个过程将会持续半小时到一个小时左右,在那个鞭炮声轮番轰炸耳膜的时间段里,的确是月黑风高适合滚床单的好时机。      “来吧,宝贝,时间宝贵,我们不要浪费了。”      韦立诚饿狼扑羊一样将人扑倒在床上。      室外天气很冷,但室内的空调呼呼地吹著暖风,所以穿得不多的舒小绵羊三下五除二就被韦大灰狼扒光了衣服。      “你、你还带了这个?”看韦立诚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润滑剂,舒心不由睁大了眼睛。他敢肯定,这个东西在今天以前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屋子里。      这色狼,原来早有图谋!      “这是居家旅行必备用品,怎麽可能不带呢?”长长的七天假期,同吃同住,睡在一床,他可没把握能管得住自己的小弟弟。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      应该是有人就在楼下放鞭炮,近距离炸开的鞭炮发出震耳的声响。韦立诚趁机贴上舒心的嘴唇,咬住舌头尽情纠缠。      能抵挡心爱的人亲吻的,除非是矫情了极点,或者根本不爱那人。舒心既不矫情,也深爱对方,所以舒心连意思意思的挣扎都没有,就彻底沦陷了。      比起会屁股疼腰疼全身都疼的性爱,舒心更喜欢亲吻。不仅不疼还很舒服,情到浓时,甚至有飘飘然的醉酒感,让人陶醉其中。 (10鲜币)君子如玉44   面对性爱经验只有一的舒心,韦立诚表示毫无鸭梨,耳朵、锁骨、腰侧、小腹,全是敏感点,摸一摸亲一亲後,舒小盆友已经软成一滩,半张著嘴吸著气,手指发白握著韦立诚的手臂,也不知是推拒还是送迎,黑亮的眼睛一片水雾……      年轻的身体经不起一点点的挑拨,前端已经湿漉漉,可怜兮兮地微微颤抖。      “摸、摸一下……”想伸手自己抚慰,偏偏被男人扣住双手。      舒心的脑子早就烧成一片浆糊,迷迷糊糊地记得上次在男人手上释放时销魂蚀骨的滋味,不由低低地哀求。      他深陷情欲的样子显然取悦了男人,男人没有如他所愿给予抚摸,而是压低腰身,让两根硬邦邦的性器互相摩擦。      “啊啊……”不知是外面的鞭炮声还是脑子里有什麽炸开,舒心只觉耳朵嗡嗡地响,除了急速的“砰砰”心跳声,什麽都听不到。      紧接著,不止是听觉,连味觉、嗅觉、视觉、触觉都一一消失,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人,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尝到的碰到的,都是那个人。      “啊……不要……好可怕……”在鞭炮燃放到最极致的时候,巨大的肉刃也毫不留情地深入身体,连灵魂都一起侵略。      有一点点痛,但更多的是被填满的满足感。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一声声地表明了男人对他的欲望。      身体不能自已地激动起来,比大脑更快一步地缠上男人,无需人教,腰已经不顾廉耻地扭动,他想要看到更多男人因他而疯狂的表情。      “妖精。”韦立诚咬牙笑骂一句,握住两只膝盖弯,将两条修长的大腿大大分开,混著水声的拍肉声刺激著他的兽性,每一次的撞击都比前一次要凶狠,要身下的人发出失控的呻吟声。      舒心不知道身体的内部还有那麽敏感的地方,被炙热硕大的肉刃摩擦时,火烧般的快感几乎烧断他的神经,“嗯……还要……那、那里……快、快……”      羞耻二字早被他抛到九重天去了,情欲的浪潮快要将他淹没──      “要多快?这样够不够?”抱住舒心圆润的小屁股,在他腰下垫上枕头把他的腰垫高,让可爱的小洞洞和他的大棒棒在同一水平线上,能更方便他开疆拓土。      暴风骤雨般的抽插,早让舒心泪水涟涟,呜咽著,“啊……不、不行了……我要……”      肿胀通红的性器颤巍巍地被前端渗出的黏液打湿,颤抖著想要喷出高潮的证明──      “等我一起。”坏心眼的大麽指不合时宜地出现,堵住了喷射的唯一出口。      “不要……啊啊……让我去……”难耐的射精感让舒心几欲疯狂,胡乱扭著身子要摆脱讨人厌的大麽指。      韦立诚倒抽一口气,差点就射了。因为挣扎,小穴咬的更紧,而且舒心乱扭的动作让肉刃受到更强烈的刺激。      “别乱动。”拍了一下肉嘟嘟的小屁股,嗯,手感真好,再拍一下,声音真好听,“我们一起,好不好?”      被情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舒心根本拒绝不了,放软了身体任君采撷。      原始的撞击声再次响起──      “呜……不要了……”层层堆积的快感将舒心一次又一次冲向高潮的边缘,又一次一次被男人制止,从高潮边摔落下了。      “快了,再一下下。”吻像细雨飘落在汗湿的额发上。      舒心想瞪他一眼,却发现已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这个骗子,这句话已经说了好几遍……      “快点……”泪水流满腮边,又被人爱惜地舔去。      忍不住了──      发出几声濒死小动物般的呜咽声,舒心终於在男人的恩准下喷出一股股白浊的浓液。      外面不知是谁发礼炮,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在礼炮响起的同时,韦立诚也将滚烫的精液喷射在舒心因高潮而死死绞紧的内壁。      礼炮的声音再大,也不能掩盖情人喘息的声音。      耳边情人急促的喘息声,如同交响乐一样优美──      “呼──”韦立诚匀了一口气,“我说得对吧,你叫破喉咙隔壁也听不到。”      舒心的回答是在他胸口捶一拳。老人听不听得到是一回事,在老人的隔壁房间里做爱又是一回事。      “看样子这鞭炮还要放一阵子,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说著询问性质的话,动作却没有任何询问意味,根本没抽出来的肉刃往里面顶了顶,传递著交欢的信号。      “啊──不要,我腰痛屁股痛。”舒心被某人超短的硬度恢复能力吓得哇哇大叫。      “没事,多做几次习惯後就不痛了。”某人还洋洋得意。      小受要是不腰痛屁股痛,那就是小攻不给力。      “呜呜,你又欺负我──”      “乖,这怎麽能说是欺负你呢?这叫疼爱你,越疼才越爱嘛!”      歪理,大歪理。      “嘿嘿,是不是歪理,实践过就知道了。”韦大灰狼摇著大尾巴奸笑。      “啊……不要……你、你慢点……”舒小绵羊极力挣扎,还是免不了被拆骨入腹的下场。      外面鞭炮声声,隔壁家长好梦正酣,唯独这里春情荡漾──            笃笃!      “起床了,妈做了汤圆,快起来吃。”      初一早上,韦母的敲门声将两个小辈叫醒。      还好韦家的家长都尊重孩子的隐私,不会随意进入孩子的房间,不然一屋的狼藉肯定让韦母大过年的心脏病发作。      屋里的两人被叫醒後,不是甜甜蜜蜜地交换早安吻,而是火烧屁股一样从床上跳起来,惊慌失措地开始收拾房间。      “开窗开窗,透透气。”舒心边叠被边指挥韦立诚去开窗。      韦父韦母都是过来人,那种情事後的味道一闻就能闻出来。      “纸,那些纸巾。”叠好被,舒心一眼看到满地裹著不明液体的纸巾团,马上又指挥韦小攻前来收拾。      他腰痛,弯腰吃力,这些工作必须要交给小攻那只禽兽来完成。      昨晚都说不要了,还要来,结果扔了一地的纸巾团。      啊啊,想起那些纸巾是擦拭什麽部位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作家的话: 过年的最後一天假期,想把回家的情节赶完,看来还是有点难度……回家的情节是早就设定好的,但过年这个元素是现加的,因为真实生活里这几天就是过年,不知觉就把这段情节的背景改成了过年,希望大家喜欢^^ (10鲜币)君子如玉45   “不要乱扔,一会扔外面去。”舒心见韦立诚想将纸巾团收进垃圾桶,赶紧找来一个小塑料袋,示意韦立诚将纸巾团捡进去。      冬天的衣服都有口袋,一会将塑料袋藏在口袋里,出门时直接扔楼下的垃圾箱。开玩笑,扔在房间的垃圾桶里,还不是韦母来收拾?      韦立诚一脸暧昧的坏笑,拎著那个装满纸巾团的塑料袋,“把这个放口袋里?”      舒心红了红脸,“不然怎麽样?难道留在这里让妈参观?”      “嗯,也对。”韦立诚也点头同意,“拿回家去做纪念吧!”      “你这变态。”舒心扑上去想把塑料袋抢回来,奈何早被韦立诚洞悉,早一步将塑料袋收进口袋,并用手捂住口袋不让舒心抢走。      两人嘻嘻哈哈打成一团,到後面都忘了打闹的初衷。      ──“你们还闹什麽?还不快点出来洗漱吃早餐。”左等右等不见孩子出来的韦母,再次敲著门,使出佛门狮子吼的绝招。      见两人低著头像做错事的小孩走出房间,韦母和韦父相视一笑。家里多个孩子,果然热闹很多!      “过来吃汤圆。”韦母招呼洗漱好的两人。      初一早上吃汤圆,寓意新的一年团团圆圆,甜甜美美。            假期总是过去得飞快,走走亲戚,会会朋友,不知不觉就七天过去了。      “妈,有空过来A市逛逛,就当和爸去旅游散心。”韦立诚接过韦母手上的大袋子。      回家过年一趟,从老家带回A市的东西比他们除夕那天从A市拿回去的还多。韦母亲手做的咸菜、腊肉,乡下亲戚送的土鸡蛋,连活鸡都有两只。      “爸妈,外面冷又下著雨,你们不用送了。记得要注意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不要拖著,不要舍不得花钱。”舒心也是一手挽一个老人,不让他们送下楼,“我们有空回来看你们。”      知道孩子们的孝心,韦父韦母也不坚持,从窗口边看著车子逐渐开远,才叹息地摇摇头。      儿子每年在外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长得多,老人也习惯了儿子不在身边的生活,但望著儿子远去,心里还是不免唏嘘。      韦父韦母在那边叹气,舒心在这边也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麽?不舍得我爸妈?”这几天相处,舒心与他爸妈关系用融洽无间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唉──”再叹口气,舒心蹙著眉说,“我觉得爸妈可能知道我们的事了!”      在韦家不说,是怕破坏与韦父韦母的关系,现在已经离开韦家了,舒心终於将自己烦恼了好几天的问题说出来。      韦父韦母对他很好,而且是真的很好,不是那种客套的表面的好。可以说,在这几天,韦父韦母对他的态度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没什麽两样,所有的关怀照顾都是发自内心的,但他还是能感受到韦父韦母看他目光中含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开始他还以为是与他们不熟,他突兀地出现在韦家过年的缘故。後来他越想越不对,那目光的意思与其说是对陌生人的戒备,不如说是一种无奈和茫然。直到刚才他们临走前,他再一次从韦父韦母眼中看到那种奇怪的眼神,他终於想到,那是什麽意思了──      他们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老人早已洞悉一切!      韦立诚闻言也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没发现呢!”      从决定带舒心回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能瞒得住父母。他从来没有带过人回家过年,无论男女。这次突然带个人回去,还毫不避嫌地同吃同睡,父母又怎麽会看不出来?      不过他很感谢父母没有戳破他们的谎言,还给了舒心一个温暖的家,让那孩子过了一个开开心心的年。      似乎,父母也没他想象中的那麽古板!      “下次回去我们跟他们摊牌吧!”他想让舒心是以他伴侣的身份,堂堂正正喊父母一声“爸妈”。      “好。”舒心将手叠在他握著方向盘的手上,“要罚跪我陪你一起跪,要挨打我跟你一起挨。”      “记得下次回去准备好‘跪不怕’。”韦立诚笑著说。      其实从这次父母对舒心的态度来看,他觉得罚跪挨打什麽的,应该是免了。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儿子还能不知道吗?父母是真心喜欢舒心的。呵呵,有舒心那麽一个乖巧的大杀器情人,连出柜都比别人轻松。            节後综合症不仅影响销售者,连消费者都大受影响。      不知是不是年前和过年期间花费太多,节後这几天街上的行人与过年时的人山人海简直不可同日而言。      金福珠宝作为高档商品的销售所在,受到的影响就更大了。每天都是小猫三两只,还是看得人多,买得人少,生意惨淡。      韦立诚一点都不为所动。什麽商品都会有旺季淡季,年前的销售旺季让金福珠宝赚了不少,现在销售有所回落也是正常的。他还可以利用这段淡季来做一些事情,比如人员的调整,柜台的重新摆设,销售人员职业技能的年度培训……      开门做生意,不要每时每刻都想著赚钱,有时候停下来整理一下,合理利用资源,才是走得更远的好方法。      即使最近生意不算好,但他还是每天习惯到店面去逛逛。      照理他这个经理应该是坐在办公室,接接电话签签字就OK了。可他偏不!      到第一线直接参与销售工作,能更好地了解消费者的需求,才能及时调整商品结构。      “阿诚?”      韦立诚正在与一个员工在讨论戒指最近流行的花式,一个不确定的声音怯怯地在後面喊他。      “你好,阿丽,好久不见。”虽然万分不愿意见到这个女人,但韦立诚还是摆出真诚的笑容来面对他的前女友。      心中有怨恨,才会面目狰狞,恶言以对。但他现在对这个人,心中无恨亦不爱,如同一个陌生人,再次面对,心中却一丝波澜都不起。曾经的爱与恨,在他现在的幸福面前,都不算什麽了。 (10鲜币)君子如玉46   想到家中那个经常抱著石头唠唠叨叨的情人,韦立诚的笑容不由加深了几分。      或许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还要感谢黎勇权和周瑞丽,不是他们,他还遇不上舒心呢!      他的亲切笑容让周瑞丽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韦立诚会如此云淡风轻,这让她又惊又喜。      “真的是你!我在外面看见背影很像你,还有点不敢认。”周瑞丽也尽量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你现在在这里工作?”      全市最高档的珠宝店!      “是啊,托一位朋友看得起,在这里给我找了个位置。”没说自己在这里的岗位,经理也好小职员也罢,都不过是一份谋生的工作而已!      “工资高吗?”      韦立诚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这女人,还是那麽物欲,开口就谈钱……      “还可以,反正饿不死。”美女,你是匹好马,千万不要做吃回头草那麽掉身价的事情。何况我这棵草已经有主了,你想吃也吃不到了。      周瑞丽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麽,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拿著一个无线电话,走到韦立诚身边,“经理,程总电话。”      韦立诚差点想骂死程中和。老小子早不打电话迟不打电话,干嘛要在他拼命扮穷要将周瑞丽那尊大佛送走的时候打过来──      看看,那女人一听“经理”两字眼睛都直了,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刚出炉的香饽饽。      挂了电话後,韦立诚还是保持著笑容,“阿丽,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隔壁咖啡厅坐坐,聚聚旧,不知你有没有空?”      从周瑞丽过来跟他打招呼,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应该对他有所求。当初以那麽决绝的方式分手,不是有事求他,怎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说什麽在外面看见背影像他进而进来打招呼,放屁!他刚才站的位置,从橱窗外面根本看不到的好不好!      他虽然心底里万分不想惹这个女子,但礼貌上还是先听听她怎麽说。要是举手之劳,能帮就帮帮她,毕竟也是相好一场;要是帮不了,那就更要找借口快点打发掉,这女子心机太重,他招惹不起,最好是以後老死不相往来。      “你和黎勇权结婚了吗?”坐下各自点好饮品,韦立诚先下手为强,赶紧问问美女现今的婚姻状态。他不想也不愿成为被美女啃的回头草。      “黎勇权?”周瑞丽嗤之以鼻,“哼,他躲债都不知道躲到哪个旮旯去了。”      韦立诚闻言大惊,“怎麽会?”      虽然他很不齿黎勇权对他做的事,但他从来没诅咒过他让他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而且,当初他们合夥的公司注册资金是五百万,把库存商品卖了,把物业抵押了,怎麽都不至於还过得那麽惨吧!      “怎麽不会。他设局骗你的公司,就是因为他跟著那群不务正业的富家子到处吃喝嫖赌,欠了一屁股债,自己没钱还,才把主意打到你的公司上。他把公司骗到手後,转手卖了几百万,有一段日子还过得挺自在的。结果後来又跟著那群富家子去赌博,你知道他赌的是什麽?赌石,最烧钱最败家的赌石。几百万扔下去,买回来一堆破石头,输得一塌糊涂,还欠了几百万。一群债主现在天天堵在门口等他还钱,他哪里敢回来?”      韦立诚心中五味交杂。赌石,居然是赌石!      他靠赌石发了财,咸鱼翻身;黎勇权却在赌石上将下半辈子都输光了。他想过以黎勇权的不择手段和穷奢极欲,就算把公司骗到手,日後也不会有太好的结局。没想到报应来得那麽快!都是赌石,却赌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冥冥之中,原来还是有报应的。      不过,曾经的好友,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还是有点难受。      “阿诚,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      韦立诚激灵灵地打个冷战,这句迟来的道歉怎麽听著那麽奇怪。      果然──      一只芊芊柔荑覆上他放在桌上的左手,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著泪光,“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回来了?快洗手过来吃饭,我做了鸡蛋炒韭菜,很香哦!”      刚进门,就听到舒心欢快的声音。      一下午被某人弄得心情压抑的韦立诚顿时觉得心情飞扬,但一听到菜名,他就觉得後腰隐隐作痛。      他为舒心打开了情欲这扇大门,却忘了舒心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年龄,这个年龄的孩子,正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一旦开禁,对性的需求也是最急切的。而且舒心还在放寒假,除了买菜做饭,那孩子现在的脑袋瓜子整天就想著滚床单。      可怜他这个年近三十的大叔,那条老腰啊,伤不起啊──      那孩子还不知道从那个卖菜的大婶大妈那里听回来的菜谱,天天就是什麽腰花、各类海鲜、鸡蛋,如果不是他极力阻止,那孩子都要把猪鞭羊鞭牛鞭买回来炖汤给他喝了。      他有那麽虚吗?!      咳咳,他必须澄清,虽然他的腰最近有些过量运动,但该有的能力他还是很强的,看舒心天天满脸春色就知道了。      “明晚不用做饭了,我们到外面吃。”      今天跟周瑞丽解释了一下午,那顽固的女人就是不相信他已经另有所爱,死活说他还爱著她。拜托,他们都分手半年多了,就算没有舒心,他对她的感情也早淡了。再说,当初那麽血淋淋的背叛,凭什麽她会认为他还爱她?      真搞不懂美女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所以他决定明天直接把舒心带给她认识,让她尽早死了那条心。      “哦。”偶尔他们也会到外面吃饭,然後逛逛商场或者看场电影,所以舒心也没问理由。      吃过饭洗了碗,就是他每天一小时的电视新闻时间。      刚坐到沙发上,早就坐在那里打游戏的舒心很自动自觉地挪到他怀里。      对於这个人形大抱枕,韦立诚先是搂著腰,下巴靠在舒心肩上,舒舒服服地继续看电视。 (10鲜币)君子如玉47   接著双手开始向上移,来到舒心胸口处,隔著衣服捏著两颗小乳头慢慢玩耍,一会儿揪起来一会儿用麽指食指捏住揉弄……      耳边传来细细的喘息声,但韦立诚依然专心致志在看电视。      手下的小肉粒已经变硬,韦立诚直接将整个手掌覆上去,让圆滚滚的肉粒在手心处来回转动,手心痒痒的很好玩。      但──      好像还缺点什麽?      新闻的间隙,韦立诚终於知道哪里不对了!他掀起舒心的T恤,让爪子和温热的躯体亲密接触。唔,少了层布,手感就是差很多!      突然──      眼前一黑,他的视线完全被挡住,充满怒火和欲火的吻急切地落在唇上,好学生舒心在多次实践练习中,接吻技术飞速提高,舔、吮、咬、吸轮番上阵,瞬间把温度提升好几度。      “你──”一吻既罢,舒心咬牙切齿地提著韦立诚的衣领,“能不能不要一边看电视一边摸我,又要点火又要说腰疼。”      韦立诚欲哭无泪地望著自己两只还停留在“作案现场”的咸猪手……      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刚才一系列的动作,真的是无意识动作,他的心思全在电视上,只是单纯觉得这个抱枕抱得很舒服,然後就摸摸捏捏,然後……不能全怪他吧?明明是舒心自己先靠过来的,他记得他坐下来的时候,他和舒心中间明明还隔了不少空间,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就抱住了,就、就……      怪只怪,他们之间的磁场太强,吸引力太大!      “我不管,你都把我这样了,难道想不负责?”舒心跨坐在他腰上,已有反应的下体摩擦著他的下腹,语带指责。      韦立诚顿时内心化身咆哮帝,怎麽他就摊上只那麽主动的小受呢?      不过、不过,火的确是他点的,谁叫他管不住那两只咸猪手到处乱摸。      再看看舒心,眼角含怨,眼中迷蒙,嘴唇水润,连T恤都掀起一半露出可爱的小肚脐,面对这样诱人的小受,能忍住不扑倒的小攻绝对是性功能有障碍的阳×攻。      嘿嘿一笑,从沙发垫下摸出润滑剂,“看,我东西都准备好了,够负责了吧!”      要说他们家什麽最多,润滑剂认了第二都没别的敢认第一了。几乎能“战斗”的场所,角落里肯定有润滑剂的存在,“战斗”顺利与否就看它了,必不可少啊!      “你坏!”舒心到底面皮薄,虽然润滑剂的牌子香味都是他挑的,但看到那东西时还是涨红了脸。      “我坏?昨晚不知是谁哭著要我再坏一点的。”      “不要说了……”      “好,不说,行动──”      一阵黏腻的亲吻声後,沙发有规律地震动起来──      “嗯……嗯……好深……顶到了……”      “喜不喜欢?”      “喜、喜欢……好棒……啊……要射了……”      高潮後,韦立诚将舒心抱进浴室帮他清洗。      虽然开著暖气,但做爱後赤身裸体还是很容易感冒的,而且他射进去的东西也要弄出来。      他在舒心之前,也有过几个女人,不过和舒心确定关系後,出於对伴侣的负责,他去医院做了详细的健康检查,一切正常。至於舒心,他敢用项上人头作保,那孩子在他之前绝对是个雏。      既然双方都身体健康,也都没爬墙劈腿的打算,那安全套什麽的,可以直接扔垃圾桶了。      相爱的人,不需要多那一层膜来保障安全。      不过他倒是想换房子了,换个别的不大都无所谓就是浴室一定要大的房子,可以装个大浴缸,和舒心面对面洗鸳鸯澡……      “哥──”滑腻腻的身体水蛇般缠上来,“帮我洗!”      双腿微微劈开,白浊的液体顺著大腿从股间蜿蜒流下……      韦立诚脑门一热,血液有从鼻孔喷发的趋势,把人粗鲁地往墙上一推,捞起一条长腿挂在腰上,蘑菇状的前端在穴口浅浅地抽插了几下,就一冲到底。      “啊……”强烈的冲击让舒心在他後背留下几道血痕,“嗯……腿好软……”      撒娇般的语气最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韦立诚干脆将舒心的另一条腿也拉到腰上盘住,托著舒心的臀部,一下一下地侵犯至深。      这就等於,舒心背靠墙上,双腿完全离地整个人挂在韦立诚身上,除了後面的墙体分担一点重量外,舒心的全部体重都由韦小攻来承担,加上上下摇晃时自由落体的加速度产生的冲力,嗯嗯,这是一个很考验腰力和臂力的姿势……      但肾上腺素总是能激发潜能的,韦立诚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反而是觉得舒服得快要爆炸。每一次,都是全根没入,紧张加上兴奋,让舒心的肉穴一阵阵地痉挛收缩,绞得他的肉刃阵阵生痛,又爽快无比。      “乖,你太棒了!”一边大力地挺动一边胡乱地在舒心肩头脖子处种下无数草莓。      舒心早已跌落欲望深渊,两条长腿紧缠住韦立诚腰部,双手更是大胆地用力按在韦立诚的屁股上,同时胯部不住地向上挺,迎合一次次狂风暴雨般的抽插。      “要、还要……哥,给我……啊……”      火上加油的话语让浴室更加绮丽,“啪啪啪”的撞击声甜腻得像是最浓稠的蜜糖──      等战事已毕,收拾妥当後,躺在床上的舒心已几近虚脱,太过激烈的性爱每次都让他死去又活来。      “睡吧!”拨开他额前的发丝,在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韦立诚温柔的抚摸让舒心乖顺地闭上眼睛。      想起刚才新闻看到的消息,最近黄金的价格波动较大,恐怕会影响未来半年内的黄金销售。      对此有些忧心,所以等舒心睡下後,韦立诚又爬起来用笔记本电脑在床上看财经新闻,并将一些有用的信息记录在文档上,以便日後做销售计划时作为参考资料。      把文档整理好,看了眼锺,已经快12点了。不知不觉就一个多小时了。      正准备欠身关灯睡觉,身边躺著的舒心动了一下。      “吵醒你了?”韦立诚歉意地顺了顺他的头发。 (10鲜币)君子如玉48   他忘了舒心一向警觉,一点动静都能吵醒他。      “唔──”舒心不满地呢哝一声,翻身滚进韦立诚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      韦立诚都能听到冷汗滴落的声音了,“小舒,乖,你这样我没办法睡觉。”      他还半坐著,舒心就这样直接滚进来,头枕著的位置刚好是大腿根部,呼吸呼出的暖气拂在小腹处……      这、这个──也太容易擦枪走火了吧!      “那,就不要睡。”舒心睁开眼,眼睛清亮,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样子,“我们来做坏事吧!”      “喂──”望著那只从他双腿间滑进来的调皮手掌,五根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正隔著内裤描绘著他的形状,“你刚才不是说很累的吗?”      狡黠地眨眨眼,舒心无辜地说,“睡了一觉,不累了。”      “继续睡,好孩子不许做坏事。”韦立诚恶声恶气地想将人按回被窝,却让舒心滑鱼般地躲开,翻身爬到他胸口上趴著。      韦小攻那个头疼啊!      祖宗,你睡了一觉,养精蓄锐,我可没睡的啊!伺候这祖宗睡下後,他还忙了半天工作上的事,现在这祖宗睡饱了,又来闹腾他了。      最最过分的是,那个小小韦,你能不能挣点气,小受才摸你两下就抬头,真没用!你今晚已经工作两次了,再加班工作就超负荷运作了,对肾不好的,乖,快缩回去!      “嘶──你轻点。”趴在胸口的小白眼狼调戏完小小韦後,将目标转向了他的乳首,像什麽美味佳肴一样又咬又啃。      真是的,男人的乳头有什麽好吃的,为什麽──啊啊啊,为什麽他会那麽有感觉啊──      “刺啦刺啦”的电流在身边来回窜动,把他都电麻了,干脆躺平了任舒心宰割。      半裸的诱受在极尽挑逗,能忍住的就不是好小攻了!      舒心的吻逐渐往下,越过平坦的小腹,拉下内裤,释放出怒张的巨龙。      双手握住,用掌心感受跳动的高热,被沾了一手的黏液也不在乎。突起的青筋看著很狰狞,但只有舒心知道,那些突起在穿刺内壁时会引起怎样的快感!      光是握著,掌心感受到蕴含其中的能量,舒心就觉得一阵晕眩,激动得微微颤抖。      心醉神迷下,舒心低头舔了一下手中的巨物。      ……      空气霎时凝固起来!      大眼和大眼互相对看,全是震惊。      “我──”      剩下的话全被吞进男人的唇舌间。      出於互相尊重,他从来没有要求过舒心为他口交。在他心目中,舒心如同高洁的天鹅,不应该低下高贵的头颅,来做那样亵渎的事情。      幸福是什麽?幸福就是全心全意的信赖,那双比最好的玻璃种还要透明的眼眸里,盛满的是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任。      此生足矣!      “唔……”舒心苦闷地轻哼,因为身体被撞击而摇晃不已的性器在抖动几下後,喷出点点稀薄的白液。      已经不记得做了多少次,射了多少次,本来精神奕奕的小弟弟里面的存货都已出清,半软不软地耷拉著。      但那只野兽还在不知餍足挥舞著凶器──      “这就不行了?”呵呵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耳垂随即落入魔口,被吸吮得红通通的。      “不、不要了……求求你……”舒心哭著求饶。男人的尊严什麽可以扔一边去了,精尽人亡才是最恐怖的,他不要!他还计划要和韦立诚滚五十年床单的,要是一晌贪欢嗝屁了,那後面的四十九年怎麽办?      “乖,再一下下。”      我听你放屁!骗谁呢?这话说了没十遍都有八遍了,怎麽还不见“下”?      “快、快点……”      下半身尤其那羞耻的地方已经麻木一片,两颗乳头被玩弄到红肿不堪,碰一碰都痛得他掉眼泪。      呜呜,小气鬼,不就是刚才咬了你的小豆豆几口嘛,有必要这样子报复吗?      “啊啊……不要,不要顶哪里……”      “乖乖,刚才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小心眼的男人专挑舒心的敏感点进攻,把舒心弄得呻吟连连。      “嗯……没……啊……”      韦立诚努力地在舒心里里外外留下他的专属印记。他从来没有如此执著於一个人,但这个人,是他的,再也不放手──      近乎粗暴地啮咬著舒心丰润的下唇,一边大力地拉动身躯狠命地撞击。      舒心的眼神已经涣散,极致的快感摧毁他的神志,喉间发出嘶嘶的气音,但双手还是紧紧抱住爱人。      天堂或是地狱,都愿与你同行!            帮舒心擦拭干净,穿好衣服盖好被子,再把空调的温度调至最舒适的温度。做好这一切,韦小攻才不著痕迹地捶了捶後腰。      天老爷啊,这样天天纵欲,最後先精尽人亡的绝对是他!      他的运动量绝对是舒心的两倍以上啊!!!      狠狠地但又轻轻地戳戳熟睡的舒心的脸蛋,屁小孩,你倒是睡得舒服,也不看看善後工作都是谁在做?刚刚还用小白兔看大灰狼的眼神看他,哼──      他简直不敢想象,他四十岁舒心三十岁,或者他五十岁舒心四十岁时,他还能不能满足这只小白眼狼。      不行不行,明天开始节欲!      首先要取消看电视,沙发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他们每天的纵欲之旅十有八九是从沙发开始的,然後转战浴室,再到卧室,这样的话保底就是三次了。      这就是韦小攻和舒小受幸福和谐的夜晚。也难怪舒心要求助於菜市场的大婶大妈了,这麽“和谐”的生活,铁人也会腰折的。      韦立诚又觉得後腰隐隐作痛了!      不看电视,就不会坐沙发上,那样起码可以少一次。      加上各洗各澡,那样又少一次。      嗯,至於卧室那次──就不用减了。他也是男人,而且是正当壮年的健康男人,需要,呵呵,还是很旺盛的……再说,一天一次,OK啦!      趁著伴侣睡著,不能行使否决权,韦立诚快速将以後的性生活做了详细的规划。为了不让××肾宝出现在他的下半生药柜里,适当的封山育林还是很有必要的。他也想跟舒心滚五十年的床单!      不过嘛,最终执行的情况──      嘘,那是一个秘密! (10鲜币)君子如玉49   “小舒,这是周瑞丽小姐。”      舒心点头微笑握手,动作行云流水优雅无比。      韦立诚心中暗赞,舒老爷子对舒心的礼仪教育真的很好,虽然教养偏中式,但西式礼仪也教导得非常到位。加上舒心今天穿了一套改良式的中山装,稳重得体,就像是民国时期留洋归国的翩翩贵公子。      不过周瑞丽明显没心思欣赏舒心的优雅,她瞪著大眼睛,仪态大失差点打翻面前的水杯,“他、他──”      她转向韦立诚,不可置信地问:“男、男人?”      得到韦立诚的点头肯定後,她只觉一阵晕眩。她原以为韦立诚会带一个美女出来,为了一较高下,她还刻意打扮一番,谁知──      “是的,我的爱人,舒心。只要他点头,我们明天就可以去国外注册结婚。”      “你、你不怕绝子绝孙?”周瑞丽见过同性恋,但没见过像韦立诚和舒心那麽大方的同性恋,手牵手去见前女友。气急攻心下,她也只能找到後代这个攻击点。      “怕。”韦立诚毫不隐瞒他的害怕,“大丈夫必须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也怕死,但又有谁能逃过一死?有些事,不能因为怕而不去做,就是因为怕,才要爱,只有爱才能让我忘记恐惧。”      舒心握紧他的手,拼命眨眼睛来阻止泪水的汹涌。      韦立诚侧脸一笑,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他真想紧紧抱住他,能与他心跳同步的,世上又有几人?      “小舒,这位周小姐是我的前女友。”      什麽?!      还在感动得差点泪奔的舒心,听到这句话顿时由乖顺的小猫咪炸毛成暴怒的小老虎。      前女友?前女友是一个什麽概念?就是情敌的意思!多少情侣分手夫妻离婚的原因,就是与前任纠缠不清。看著女子的神色,明显就是想跟韦立诚破镜重圆。      哼,人在我手上,岂有让你抢回去的道理!      “周小姐有心思关心我们是否绝子绝孙的话,不如多花点心思想想怎麽找个好男人吧!唉,你说这世上怎麽会有那麽多同性恋呢?男人都一双一对了,女人不是更嫁不出去了?”      韦立诚赶紧拿起咖啡杯挡住嘴,他怕他会大笑出声。他还是第一次见识舒心的口才,哈哈,果然人在捍卫自己爱情时,都会爆发小宇宙的。      舒心才不管对面的女人是不是气歪了嘴巴,你都抢人抢上门了,还能不让我回击?      周瑞丽连灌几口白开水才把怒火压住,突然微微一笑,放下杯子,把玩起左手中指的白金钻戒,“呵呵,这戒指还是阿诚送我的呢,纯度tVVS2的一克拉南非原石。哎呀,阿诚你太不应该了,连只腕表都送给小舒,还说爱人呢!”      说著,她还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舒心光光的十根手指和空荡荡的手腕。      舒心和韦立诚心里同时在想,小姐,你港产连续剧看多了吧?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挑拨伎俩也好拿出手来晒!      韦立诚更是忍笑忍到肚子抽筋。就周瑞丽身上戴的,耳环项链戒指,加起来最多不过三克拉左右,而家里舒心那些珍藏级的石头最轻的一块是三斤多。一克拉是两百毫克,一千毫克等於一克,一斤是五百克。      阿门,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说到钱,韦立诚也紧了紧手里握著的那只手。      一起住以後,因为买菜做饭是舒心承包的,所以每个月他都会在玄关的杂物柜里放上夥食费,但过了两个月後,他发现钱分文未动。问舒心,回答是,我住你的房子,你出住宿费我出夥食费,不应该吗?      等正式确认关系後,舒心搬到他房间住,床头柜里面,舒心那个存款惊人的存折就那样大刺刺地和身份证放在那里,一起在床头柜里面睡觉的,还有他在腾冲给舒心办的银行卡以及那张一千多万的支票,舒心根本就没有去兑付。      更别提家中那些红红绿绿的石头,就那样扔在那里,完全不设防。      不是说舒心没有金钱概念,他去菜市场买菜也是会为了一块几毛钱砍价的,偶尔某个月开支大了,那孩子还会制定节约计划,限制无谓的花费。      ──所以说,不设防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无下限的信任。      周瑞丽显摆那只钻戒,企图勾起他的回忆,却弄巧成拙。他现在脑子里面全是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她像吸血鬼一样要这要那用金钱堆砌出的物质生活,而反衬出舒心的纯朴。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比豪宅名车钻戒还要珍贵!      见他们不做声,以为被自己戳到痛处,周瑞丽不无得意地说:“还以为是什麽纯洁无暇的白莲花,原来只是趋炎附势的鸭子,还什麽都没捞到。看那衣服,也不知是什麽地摊货。”      “周瑞丽!”韦立诚沈声喝止,二话不说掏出钞票压在桌子上,拉舒心走人。      这场见面,不过是对舒心的一个交代,证明他已经与以前一刀两断了。至於周瑞丽,在说出那侮辱性的话前,他还考虑以後和她做个点头之交的朋友,但她说出那两个字後,他以後连见都不想见到她。      “阿诚──”没想到韦立诚会那麽绝决,周瑞丽只来得及拉住他的衣服下摆,颤抖著嘴唇却说不出道歉的话。      做美女太久,习惯了被人阿谀奉承,要她低下高贵的头,有点困难。      叹口气,韦立诚拉开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阿丽,你条件那麽好,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没说出口的是,当初你做出了怎样的选择,今日就要承担什麽样的结果。如果在他最谷底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是她,所有的一切都会全部不一样!      可惜世上没有後悔药,没有时光穿梭机──      他不是圣母,没那麽宽大的胸怀,他的怀抱现在只容得下一个舒心。      周瑞丽“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抽抽噎噎地,“找、找不到了,比我年轻漂亮的满大街都是。”      韦立诚无言地拍拍她的背,没再说什麽,拉著舒心走出餐厅。      都想用青春与美貌换饮食无忧荣华富贵,但没有心没有诚意的交换,又怎麽有人会与你换一辈子? (10鲜币)君子如玉50   “我的衣服真的很像地摊货?”走出去很远,舒心才拉拉衣服,小声地问。      韦立诚终於可以放声大笑了。      揉揉舒心的脑袋,“放心,你的衣服要是像地摊货,那麽巴黎时装周上的衣服全是地摊货了,不要信那女人的眼光。”      “也对,看她把你甩了就知道她眼光差得要命。”舒心点头同意。      韦立诚横眉竖眼,“什麽她甩我?明明是我甩她好不好?”      “嗯嗯,是你甩她。”话是那样说,表情却是与内容背道而驰。      “好啊,现在会两面三刀口不对心了是不是?说,跟谁学的?”      “没有,啊──不要──”舒心哈哈笑著躲避咯吱他的魔手,他最不禁痒。      “快说!”      打闹间,风吹起舒心的衣服,露出下摆内衬里面一朵不起眼的梅花标记。      韦立诚第一次见到舒心这件改良式的中山装,还是在云南,舒心的老家。舒心说,这衣服是他爷爷在他十八岁成年那天送他的礼物。当时韦立诚只觉得这衣服的料子很好,剪裁简洁。後来知道舒老太爷身份後,韦立诚就留上心,舒老爷子拿得出手的东西,怎麽会是泛泛之作?      直到某次整理衣柜时,韦立诚无意中看到内衬的梅花标记。他在网上查找,才知道那朵梅花标记是某家百年老牌裁缝店的专门标志。那家裁缝店的当家裁缝,在裁缝界的地位就和金福珠宝的於老在玉雕界的地位一样。那位高龄裁缝,只为政要和超级富豪制作成衣,每年制作的衣服绝不超过十件。纯手工制作,一件成衣的价钱绝对是天价,而且独一无二,全世界只有一件。      时尚界人士追捧的高级定制,也不过如此!      衣服只是人披在外面的一层皮,现在的人们都习惯用衣服的华丽与否来衡量一个人的地位,又有几人考究衣服下面到底是人还是衣冠禽兽。就像翡翠外面那层表皮,表现好的不一定开出翡翠,表现不好的也不一定不是翡翠。      韦立诚庆幸自己找到了属於自己的翡翠,比玻璃种还要清透的舒心。      就算不是身穿那件昂贵的高级定制衣服,他依然是最耀眼的那颗宝石!      “你喜欢小孩子吗?”周瑞丽的话还是对舒心造成一定影响,谁不希望自己的血脉得到延续?      舒心觉得自己还好一点,他本来就不是真正的舒家人,即使留下後代也不是舒家的血脉,而他真正的父母,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对於血脉的延续更是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但韦立诚不一样,他是家中独子,留下後代的责任全压在他肩上。绝子绝孙,多麽可怕的字眼!      “知道我为什麽会今天带你来见周瑞丽吗?”没回答舒心的问题,韦立诚反问舒心。      舒心摇头。他相信韦立诚,他不是脚踏两船的男人,既然跟他在一起了,肯定和以前早了断了,所以他大可不必让他和他的前女友当面对质。      “一次出柜的预演。”韦立诚说道,“我爸妈绝对比周瑞丽讲道理,也不会像她那样说那麽难听的话,所以我们以後跟我爸妈出柜时最难也不会比今天难。只是今天委屈你了,要你听那女人说那麽难听的话。”      想到那女人说舒心是鸭子他就火冒三丈。      “难听吗?不觉得啊!”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控制不了,但他可以控制自己,何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何况还是一个失败者!      “没有後代或许是我们在一起最大的阻碍,但你要知道,人不是动物。动物繁衍後代,是出於本能,而人与人的结合,首要条件是两情相悦。与其说我喜欢小孩子,不如说我是喜欢孩子他妈,才会想跟孩子他妈留下我们专属的後代。我现在找到了孩子他妈,不过不幸的是我的那个孩子他妈生不出孩子,但我还是爱他,即使他生不出孩子。”      “谁、谁是孩、孩子他妈啊──”心口处梗满了感动。      “喂喂,给你纸巾,眼泪鼻涕不要糊我衣服上,干洗费很贵的。”韦立诚故意逗舒心,扯了几张纸巾,托著舒心的脸给他细细地擦干眼泪,左右看看,“嗯,标准的小白兔一只。”      舒心扑哧笑了,“我也找到孩子他妈了,不过我的那个孩子他妈也生不出娃。”      “好巧啊!”韦立诚故作惊讶。      “是啊,好巧!不知道多做几次会不会生得出来呢?”舒心在韦立诚耳边呵气。      “好,请系好安全带,我们回家生孩子去。”韦立诚气吞山河,一脚油门向家驶去。      小子,乱挑逗是要付出代价的!      唉,上帝造人怎麽就不是精子与精子结合出来的呢?      这不是给同志制造困难嘛!            那年的高考,舒心考了本市的一个大学,考古系。      “为什麽不考地质系呢?”王国强好奇地问。      现在的舒心在古玩街是小有名气的人,因为他是“石头缘”老板的座上宾。能在那种地方开店的人,後面多多少少有点背景,舒心就凭著“石头缘”老板和王国强的关系,在古玩街里混的人个个都客气叫他一声“舒小哥”。      本来韦立诚还担心舒心经常出入那些地方会不会有暴露身份的危险,後来他跟著舒心来过几次後,他就知道自己杞人忧天了。除去特殊能力外,舒心在品石鉴石上的造诣竟非常地高,理论一套一套的,连玩了几十年的老玩家都自叹不如。      一问原因,才知道原来舒家本来就是玩石大家,家中有祖宗留下的无数心得笔记。而且玩石和赌石不一样,玩石重在“玩”,石头的形、态、色彩、纹饰,都是玩家关注的重点;赌石则重在“赌”,一刀定生死,玩的是心跳。      所以玩石界和赌石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再说,韦立诚也发现舒心在自我保护方面还是做得很不错的,虽然偶有妙语连珠,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寡言。只是他年纪轻,人又长得乖巧,所以特别投那群老家夥的缘。 (10鲜币)君子如玉51   韦立诚自己对石头基本没兴趣,跟舒心来过几次觉得没什麽危险後,後来他也不去凑热闹去听那群老家夥说石头经了。      “A大只有考古系没有地质系。”舒心抱著最爱的普洱茶,晃悠著腿。      A大也算是全国知名的综合性大学,但地质系实在太特殊了,A大没有,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考古系。      “那你可以考外地的地质大学啊!”      “不要。”舒心坚决地摇头,“去外地就要分开,我才不要。”      上大学不是为了和谈远距离恋爱的,如果要他和韦立诚两地分开,他情愿不上大学。所以A大虽然没有地质系,但他还是选择A大来渡过他的四年大学时光。      王国强望著浑身好像冒著粉红泡泡的舒心,心里豔羡不已。      想起当初韦立诚跟他坦言出柜时,他下巴差点掉地上去。但见多了他跟舒心的恩爱後,他就觉得这两个人就是天生应该在一起的。他不知道其他的同性恋人是怎麽相处的,但韦立诚和舒心之间的互动,比很多正常的夫妻还要有默契,彼此的关怀照顾连旁人都能感受到他们真挚的感情。      “今天怎麽不见阿诚那个臭小子?”王国强张望了一下,很奇怪居然没看到韦立诚。      平时舒心来古玩街,都是韦立诚亲自送过来,然後舒心去“石头缘”那边陪那群老头子鉴赏奇石,韦立诚则在茶庄这边喝茶聊天等他。      那两个人,感情好到能闪瞎很多人的眼。      但今天却破天荒的是舒心一个人独自行动。      “怎麽,吵架了?”王国强体内八卦的血液在沸腾,模范情侣也会吵架?太阳看来明天要从西边升起了。      “没,没吵架。”舒心很搞不懂王国强突然在幸灾乐祸什麽,他们吵架他很高兴?“明天是小爱生日,他去订蛋糕,让我在这里等他。”      “你们──打算收养那个孩子?”王国强小心翼翼地问。      他知道韦立诚和舒心最近正在资助一个兔唇小女孩,打算出资让小女孩做兔唇的整容手术。同性恋不能有孩子,他猜测他们是不是想要收养那小女孩。      “不是,收养小爱的话对其他孩子不公平。”      回答王国强的,不是舒心,而是不知何时来到的韦立诚。      “搞定了?”见到韦立诚,舒心从高脚凳上跳下来,高兴地问道。      “嗯,气球和彩带我让李老师带回去布置会场了。蛋糕我们晚上吃了晚饭就去拿,明天一早直接过去。还有,李老师跟我说,心心的情况好了很多,已经不发烧了。”      “太好了。”舒心喜上眉梢。      那个叫心心的孩子,可能是和他一样,名字都有个“心”字,舒心和他特别亲,对他也特别关心。      “你们到底养了多少个孩子?”王国强纳闷,怎麽一个个不同的名字接连蹦出来啊?      舒心和韦立诚相视一笑,一起回答,“很多。”            说起他们现在资助的孩子,那是一个不算长但又有点曲折的故事。      後代问题,是他们不可逾越也不可回避的一座大山。      一个月前,他们正式跟韦立诚的家人出柜。      在与韦立诚父母坦白後,早已看出端倪的韦父韦母长长地叹口气,提出一个要求──代孕。      这个提议,连舒心都同意了,但韦立诚怎麽都不肯点头。      “我不同意。”韦立诚说什麽也不同意,“这样花钱买回来的孩子,你们认为有意义吗?我早说过,如果我要有後代,那麽一定是我与我锺爱的人的结晶。但舒心是男子,注定了不能生孩子,但我不後悔我的选择。”      “啪!”韦父生气地给了韦立诚一个耳光,“不孝子!”      韦母也垂泪规劝,“小诚,你要和小舒在一起,我跟你爸不打算阻止。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们老人家看不懂,而且小舒也是个好孩子,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们也尊重你的选择,但你不能断了韦家的血脉啊!”      老人家想不明白,他们都已经给孩子想好後路了,为什麽孩子还要固执地拒绝?      连舒心都在劝韦立诚。在两个男子生不出孩子的情况下,代孕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韦立诚“扑通”一下在父母面前跪下,舒心不明所以,也跟著并排跪下。      “爸妈,儿子不孝,要二老为儿子操碎了心。如果可以的话,儿子也希望能给你们一个平和安乐的晚年。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代孕对我、对舒心、对孩子以及生出孩子那人有多不公平?对我来说,我连对方长什麽样子是什麽样的人都不了解,就要和她共同孕育一个孩子,那不是比旧社会的盲婚哑嫁还要不讲道理?那样对我是否太残忍了?对舒心来说,在未来几十年里,他作为我的合法伴侣,却要养育一个不是他自己的孩子,他心里会怎麽想?对於孩子,他长大後会问,妈妈呢?为什麽身边的小夥伴都有妈妈,他没有妈妈?在他的成长里,他要经历多少类似的流言蜚语,承受多大的心里压力?对那女子来说,她可能出於某些原因愿意代孕,但区区十几二十万,却要她骨肉分离,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连一面都见不上。爸妈,将心比心,你们希望以後有四个人因为一场代孕而活在痛苦中吗?”      韦父韦母沈默了──      那天以後,老人再也没提过代孕的事,但每次见面,老人都闷闷不乐,满腹心事。      孩子,始终是梗在老人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      後来还是舒心有办法。      他考虑了几天,又上网查阅了不少资料後,自己一个人跑回韦立诚老家,给老人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终於把两个老人说服了。      “我们既然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那麽就把我们预留给孩子的那份爱捐献出去,让那些没有家庭的孩子来享用这份爱。”这是舒心的想法。      没有小爱,他们可以有大爱!      韦立诚对於舒心的提议,也是举双手双脚同意。他们没有孩子,而且他们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财力,所以他们决定散播爱。      无论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永远是上天最好的礼物的── 作家的话: 明天开始会是比较恶搞的收尾…… 不是我想写那麽恶搞,是两只不听话,非要活蹦乱跳(哭……) 现在结局写一半,实在是太闹了,有点收不回来,正在修,千万不要又烂尾~~~~~ (10鲜币)君子如玉52   会被儿童福利院收容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先天的或後天的疾病,才让他们被父母遗弃。但他们的笑容是真诚的,小小的玩具或一个奶油蛋糕,都能让他们露出灿烂的笑容。      福利院的负责人尝试过游说韦立诚他们收养其中一两个孩子,但都被拒绝了。      “我想要照顾到这里的每一个孩子。”这是舒心的回答。      福利院的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被好心人家收养,但每一个幸运儿就意味著更多的失落。韦立诚和舒心希望能看到每一个孩子的笑容。      阳光,应该是公平洒落在每个人身上的。      每个周末,或者空闲的时间,他们都会去看望这些孩子,给他们带去图书、玩具、吃食,陪他们玩游戏。有一个周末舒心甚至还把韦父韦母接来,和这些孩子一起到郊外游玩。      在与孩子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後,韦母不无担心地问两人,“你们现在要养二十几个孩子,能养得过来吗?”      妈妈总是会操心这些比较现实的事。      韦立诚笑著搂住老妈,“妈,不是我们养,是国家养。福利院是有国家拨款的,我们只是每个月花点小钱,给孩子改善改善生活而已,花不了多少钱。”      “哦,这样子啊!”妈妈听说後,放心了。      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所以妈妈还是希望孩子为自己留点钱以防万一。            “哼,你听那小子吹。”晚上回到家韦母跟老伴说起这事,韦父哼哼两声,“他们每个月花在改善孩子生活上的钱是不多,但你知道现在那里有几个孩子在等著做手术?有兔唇整形的,有先天性心脏病的,那些手术费都是那两个傻小子出的,一动手术,钱就花得哗哗的。”      “不会吧?”韦母大惊失色。她知道儿子赚得挺多的,但也顶不住这样花啊!      “放心,那两小子比你想象中有钱,尤其是小舒,那孩子简直是扮猪吃老虎。”      还是韦父看得透,安慰老伴道:“而且他们反正都没有孩子,留那麽多钱也没有人继承,花了也好,也算是为我们韦家积点福德。”      他也想开了,世界上几十亿人口,也不差他们韦家那一个半个孩子。而且现在空气差水质差食物差,整个生存环境都差得要死,与其生个孩子出来让他活受罪,不如干脆让他不要出世。      “你呀,越老阿Q精神越发挥得淋漓尽致了。”韦母笑骂。      不是他们不想抱孙子,而是他们更想儿子活得开心。没有孙子,却得到舒心这样一个乖儿子,也算一种补偿了。            关於钱,韦立诚和舒心也没有二老想的那麽大手大脚没心没肺。      “我们不能这样坐吃山空啊!”韦立诚将所有的存折银行卡里的金额罗列出来,做了一个表。      虽然现在孩子的十来万手术费对於他们的存款来说不值一提,但他们家目前只有他一个人工作,舒心还是在校生,还没有收入。而且福利院以後还会继续收容被遗弃的孩子,他们资助孩子是一件长远持久的事,将来投入进去的钱还会陆续增加。这样的话,就算他们家中有金山银山,也会有用完的一天。      “没事,没钱了我们就把那些破石头卖掉。”舒心挤上韦立诚的膝盖,坐在他膝上一起看韦立诚做的那个支出分析表。      “你舍得?”韦立诚大惊。舒心有多宝贝那些石头他还不清楚?连王国强那麽熟的哥们,来家里做客也只是能看看,摸摸都不让。      其实那个表他也是做出来吓唬舒心的。以他们现在的存款,尤其是舒心的存款,每年光是利息,就足够他们日常支出了,再加上他在金福珠宝工作的工资,完全可以支撑他们过比较富足的生活。如他跟韦母所说的那样,他们偶尔去福利院看望孩子们,给孩子们带些小礼物或者买些好吃的给孩子加餐,真的花不了多少钱。有些孩子的确要做手术,但手术费也在他们可承受范围内。      会做那个表出来增加舒心的危机感,其实是──他想舒心下个月跟他去一趟缅甸公盘,再赌两块毛料,为孩子赚点手术费!      以他们比较节俭的性格,要拮据到靠卖石头来过日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他还是很惊奇舒心的决定,他还以为舒心是再苦再难都不会卖石头的,因为那些石头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块没生命的石头,而是舒心的家人、朋友。      “哼,谁让它们天天取笑我,把它们全卖掉看还有谁敢取笑我。”舒心撒娇地蹭著韦立诚的脖子告石头们的状。      那些臭石头,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它们笑你什麽了?”韦立诚随口问道。      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谈话内容上了──      舒心这样坐在他膝上,他的咸猪手又不受控制了,抓著两团软软的屁屁揉揉揉,爱不释手。      “它们──它们说我是兔儿爷。”      “什麽!?”韦立诚暴怒,“找死,明天就把它们卖了,一块都不剩,全拉到金福珠宝的加工坊去,通通切成十块八块。”      放肆,石头居然也敢欺负他的人!明天就卖,不,马上就卖──      “不急,明天再去。”舒心酡红著脸,凑上去亲吻暴怒的爱人,“还有比那更重要的事。”      小腹紧贴,欲望早已升起──      解决生理大事,比那几块破石头重要!            “听见没有,那小子说要把我们卖掉。”绿绿说。      “哼,那小子越来越小气,被说几句就说卖掉来威胁我们。”小红说。      “怎麽办?我们不会真的被卖掉吧?听说被切开好痛的,我不要被切成十块八块,好丑啊……”阿紫妹妹哭得梨花带泪。      “别担心,他只是说说的,不会真卖我们。”阿三安慰阿紫妹妹。      “如果是真的呢?”阿朱姐姐问。      呃……      众石默然!      “嗯啊……不要……好、好深……”      客厅处传来交合的撞击声和噗嗤噗嗤的水声,还有某人的压抑不住的呻吟声。 作家的话: 故事的最後,让石头们集体亮个相^^ (16鲜币)君子如玉53(完)   “真放浪,大白天的就在那行苟且之事。”大绿撇嘴不屑。      “就是就是,明明就是兔儿爷嘛,我们又没说错。”飘飘附和。      “但──我好像记得兔儿爷是骂人的话!”红红小声地说。      “啊啊啊,不是吧──?我们没骂他的意思啊!他们人类不是说同性恋是兔儿爷吗?我不知道那是骂人的。”阿黄滚来滚去,悔啊!      好像──      说错话了!      要道歉吗?      众石再次默然!      “呜……要、要射了……”颤抖的哭音从客厅飘了过来。      等客厅重新归於静默时,众石还没商量出对策。      砰──      卧室门关上的声音。      “呜呜,我不要被卖啦──”阿紫妹妹再次哭哭啼啼。      “有了!”飘飘从架子上摔下来,发出好大的声音,吸引了所有石头的注意力,“他要是敢卖掉我们,我们就写小黄书,将他与男人苟且的事记录下来公诸於世。”      石头是世界上最好的间谍,它们无处不在,而且没有人嘿咻的时候会防著石头的。      “可是,我们没有手,又没有纸笔,怎麽写小黄书?”绿绿提出疑问。      “你笨蛋啊!他们人类不是有本书叫《石头记》吗,听说就是写在石头上面的,我们可以学一下啊!”狗头军师飘飘趁机卖弄一下自己渊博的知识。      “对哦,我们这里有几十块石头,够写很多内容了。哼哼,我要把那小子在床上的丢脸事全记下来。”被舒心吓得差点晕掉的阿朱姐姐阴险地奸笑,它要帮阿紫妹妹报仇。      威胁什麽的,它最喜欢了!            阿嚏──      “著凉了?”韦立诚小心地给舒心拉上被子。      他们经常会像刚才那样荒唐,只是舒心身体不算太好,一时欢愉然後感染风寒的窘事时有发生,後来他都比较注意,事後尽快给舒心洗澡穿衣保暖,才避免了感冒频发。      揉揉鼻子,舒心嘟嘟囔囔,“不是著凉,是有人在背後说我坏话。”      “封建迷信。”韦立诚敲敲他的小脑袋。      “真的,肯定是那些小气的石头。”舒心嘴巴嘟得老高,“那些家夥,还说是活了几百万年,连那句是真那句是假都分不出来。”      “谁叫你吓唬它们。”      “你没有份?刚才谁喊要卖掉它们喊那麽大声的。”      “它们要是敢再说你是兔儿爷我真卖了它们,你不许拦著。”韦立诚发狠。      那话太侮辱了,石头了不起啊,他照样教训。      “我想它们连兔儿爷是什麽意思都搞不清楚。”      “嗯,有可能。”      韦立诚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对话是如此地弱智,他居然还跟几块石头生气……      真是被舒心传染了!      “你笑什麽笑?”      “我笑我就像养了一个大龄儿子。”      哪里还需要一个孩子,舒心本人就是一个大孩子,他就是天天陪著“儿子”摆一堆石头玩过家家好“父亲”。      他愿意做一位尽职的“老父亲”,为舒心遮风挡雨,为他保留这份童真!      舒心不乐意了,“谁是你儿子?你见过有跟父亲上床的儿子吗?”      年龄的差距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无论他怎麽追,都追不上韦立诚,他很害怕几十年後,他是被留下的那一个。      “没有吗?不对吧!”韦立诚很无辜,摸著下巴心神向往地说,“现在网上不是有很多父子文吗?我昨天看了一篇,写得还挺不错,我还以为现在流行父子呢!”      舒心咆哮,“网上那些YY文你也信!还有,你不是只看钙片的吗?什麽时候跑去看男男小说的?”      “钙片的受太不美型了,我没有代入感嘛!”韦立诚很色色地摸著舒心的小脸蛋,“来,儿子,叫声爹爹来听听。”      钙片里面的小O和自家舒心比,可以直接滚去瓜哇岛了!      舒心一歪头想咬那只色手,没想到那手缩得更快──      “叫嘛!”韦立诚诱哄道。脑补著舒心叫他“爸爸”的场面,他就觉得心痒难搔,太邪恶了……      沈默半晌,舒心吐出三个字,“呀咩爹……”      “呵呵,是爹没错,可惜儿子你说错了,不是呀咩爹,应该是干巴爹!”      爹,我爹你个色狼!      喂喂,手摸哪里?还有、还有不要乱啃啊!      “来,儿子,爹爹会很干巴爹疼你的。”      色狼爹爹摇著大尾巴扑倒小白兔儿子!      舒心欲哭无泪。啊啊,他不要玩父子禁忌游戏啊──            负责潜伏在卧室门口偷听的小绿绿激灵灵地打个冷战,骨碌骨碌地滚回杂物房,“他们太不要脸了。”      还好石头没有鸡皮疙瘩,要不它都能抖落一地鸡皮疙瘩了。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将它听到全部告诉其他石头。      “哇,他们好与时俱进,父子现在很流行的说。”红红害羞地说。      “昨天韦小子看文的时候我就在电脑旁边,那文很H的,嘻嘻,舒小子屁股要遭殃了。”阿朱姐姐幸灾乐祸。      “真的吗?你也看了那文了?有多H的?快给我们说说。”      其实内心很八卦的石头全围著阿朱,要听很H的父子故事。      几百万年的石生实在是太漫长了,不自个找乐子,石头也会得忧郁症的!            阿嚏──      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的舒心张嘴又打了大大的喷嚏,喷了韦立诚一身的口水星子。      “真著凉了?”对於舒心小小的恶作剧丝毫不在意,担忧地用手背在舒心额上测了测温度,想想还是不放心,干脆像小时候母亲对他做的那样,将嘴唇贴到额上测体温。      感受到唇下的温度正常,才放下心来。      “来,喝点水。”      舒心就著韦立诚手上的杯子喝著水,喝完後,才气呼呼地说,“你下次再那麽变态,我就离家出走。”      回想起刚才情欲高涨时,被男人逼著喊了几声“爸爸”,他就恨不得踹死他。      “离家出走?”韦立诚挑眉,“你离家出走能去哪里?”      不是他小看舒心,而是他太熟悉舒心。他跟舒心都是黏家的人,像他,出差的话办完公事後几乎不逗留,都是第一时间马上飞回来。身边的位置少了个人,无论世界那个角落,都缺少一份归属感。舒心就更简单了,家─学校─家,两点一线。他还真想不出舒心离家出走的话能去什麽地方。      舒心愣了一下,想反驳韦立诚的话,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的根,已经深深地扎在这个不大的房子里,因为这里有一种叫韦立诚的养分,滋养著他生命所需。离开这里,他不见得会死,但肯定不会像今天那样枝繁叶茂。      云南的老家一年会回去一两次,给爷爷扫墓上香,但即使是那间他住了十多年的房子,他都觉得陌生。只有回到这里,在这张床上,他才睡得踏实。      “不过,要是你不喜欢我以後不会再那样做,但离家出走这样的话不许再说,嗯?”      今生注定无子,和舒心COS父子,也算是他另一种另类的满足。不过他再喜欢也要尊重舒心的意愿,明显舒心对“父子相亲”的游戏一点都不感冒,还非常排斥。所以他只能忍痛割舍这个新游戏,他不能光顾著自己而不去考虑伴侣的感受。      两个人过日子,一定要坦诚以对,互相迁就,日子才能过得下去。吵吵闹闹的日子或许很热闹,但他更喜欢平平淡淡的普通生活。      “嗯。”舒心点头答应,真离家出走他也没地方去。      想到此,舒心不由喟叹,“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以前和爷爷的那个家,太冷清了。现在他有了爱人,有了爸妈,还有一群可爱的孩子,这些,都是韦立诚给他带来的。      “哦,怎麽谢?用下半生来谢?”      “好啊!”舒心的回答大声响亮。      用我下半生换你下半生,这买卖不亏。      “那些石头是嫁妆?”韦立诚笑呵呵,好丰厚的嫁妆喔!      “滚──”舒心怒,“明明是聘礼!”      “我很穷的,没有嫁妆怎麽办?”      “没关系,大爷有钱,以後大爷养你。”舒心把胸口拍得震天响。      韦立诚差点笑趴,就舒心那小胳膊小腿还装大爷,太没说服力了!      我的就是你的,嫁妆聘礼又有什麽区别呢?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明天,明天的明天,明天的明天的明天……都想要与你一起迎接初升的朝阳!            最後的最後──      “道歉,不道歉就关禁闭。”      韦立诚黑著脸,拎著一把大锁头将杂物房大大小小的石头训了一遍後,“!当”一声就将杂物房锁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跟舒心相处多了,连舒心的能力也略通一二,他怎麽好像在门被锁上的时候听到嘤嘤的哭泣声──      哼哼,哭也没商量,谁叫你们欺负我老婆!      几百万年的石生,连“兔儿爷”是什麽意思都不懂,活该被关禁闭。      在房间里偷听兼偷笑的舒心擦擦眼角忍笑忍得太辛苦的眼泪,在心中为那群可怜的石头哀悼。      小器的男人得罪不起啊!      嗯嗯,小器得好啊,好得呱呱叫──      以後看你们还敢不敢欺负我!      有个大靠山的感觉真好!      “──怎麽了?”      见大靠山回房,舒心马上飞扑过去。      韦立诚宠溺地抱住他,有些不解他的投怀送抱。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爱你。”      “没有,但我不介意你到和我一起躺摇椅的时候再说。”      “打勾勾?”      “打勾勾!”      玉,石之美者,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勰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专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挠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忮,洁之方也。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的玉石,他的君子,此生遇到,是他最大的成就! ☆、(13鲜币)情人节番外(上)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只有舒心自己一个人。     “出差真讨厌。”   在床上打了个滚,舒心抓起那只没人睡的枕头恨恨地在床上抽打了几下,发泄心中的怒火。   出差已经够讨厌的了,还偏偏在情人节出差!   近些年,情人节在中国的影响力日益增大,而珠宝一向是情人节的热销商品,韦立诚的繁忙程度可想而知。   韦立诚在去年升了职。本来他只负责A市的金福珠宝分公司,但去年金福珠宝扩大营业规模,将公司架构重新整合。A市所在的分公司改为大区公司,不仅分管A市,辖下还有A市附近的五个二线城市,加起来一共六个城市的金福珠宝分店现在都由韦立诚统一管理。   今年的春节过得早,和情人节不重合,这就等於金福珠宝从圣诞节开始要一连迎来三个销售高峰。   自从韦立诚升职以後,出差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很多,虽然都是一两天能来回的短程出差,但频繁的出差还是让两人相处的时间变少了很多。   刚从韦家过完春节回来,他就忙得堪比美国总统。策划、宣传、备货,每一环节他都要亲自过问,恨不得变出个三头六臂来。   五天前,他就开始巡视下面门店的准备情况,五天,一天一个城市,然後再在情人节当天赶回A市。今年A市的金福珠宝打算在商业街上的小广场做一个小型SHOW,请几位模特展示最新款的钻石饰品,这样的活动,韦立诚是肯定要亲自坐阵的。   “唉──”长长地叹口气,舒心第N遍翻看那条简讯。   那是昨晚临睡前韦立诚发给他的,说他今天从外地回来要直接去门店,就不回来了,不过他晚上会赶回来和舒心过情人节,但可能会比较晚,叫舒心不用等他吃晚饭。   理智上知道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但感情上还是希望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两个人能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   “明年毕业後我也要工作赚钱。”舒心握拳发誓。   现在家里就韦立诚一个人养家糊口,他就是一只大米虫,不事生产。   教授劝他接著念研究所,但看到韦立诚每天辛苦工作赚钱养家,他拒绝了。普通大学生毕业或许会很难找工作,尤其是他这个偏门的专业,连一个小小博物馆也要求硕士学位。不过那是别人,他舒心要找工作,还怕找不到?   他想和韦立诚并肩成为支撑这个家的支柱!   握拳的无名指上,设计简约的戒指闪闪发亮。   戒指没有镶嵌,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圈圈,只是单纯依靠高度抛光技术达到闪亮的效果。同款的另一个,此刻正戴在韦立诚的左手无名指上。   到今天,戒指戴在手上刚好是一周年。   不镶嵌任何宝石或钻石,是舒心的意思。   “它们对我来说都是活物,你让我镶一颗会说话的石头在戒指上做装饰物,我做不到。”   “钻石呢?”韦立诚问。   “钻石也是石头啊,也是会说话的,不过说的是英语法语。”舒心很无辜。   世界上大部分钻石都产自非洲和美洲,基本都是说英语和法语的地区。舒心自己的英语本来就顶呱呱,基本沟通不成问题,而舒心大学选修了法语作为第二外语,凭借他在外语上的天赋,法语也说得不错。所以他也交了不少说英语法语的钻石朋友。   韦立诚对此彻底无语,最後只能订做了一对没有任何镶嵌的PT999戒指。   本来他们的意思是就那样静悄悄地戴上戒指就算许下一生诺言了,但没想到韦父韦母不同意。老人家的老派作风就是,一定要领本才算是结婚,不然的话只是同居,那样非常不成体统。   两人於是无奈地飞赴同性结婚圣地──荷兰,去把结婚手续办了,回来後还办了酒席。当然,酒席宴请的人只有寥寥几个,程中和郑一鸣夫夫,王国强,还有对舒心青眼有加的“石头缘”老板。   有几个交情最深厚的朋友来见证,已经足够!   从此以後,舒心的履历表上每次填写“已婚”总被同学说他吹牛,无名指上的戒指也没人当成是结婚戒指,而是认为舒心是赶时髦才戴在无名指的。   “为什麽你戴就没人质疑,我戴就没人相信?”舒心委屈地向韦立诚诉苦。   为什麽他用“已婚”的理由拒绝向他告白的女同学会被说是烂理由呢?他明明说的是实话啊!   韦立诚好笑,食指轻点他额头,“因为你就是小屁孩,当然没人信。”   “你才小屁孩!”舒心大怒。   “是麽?让我看看,是不是小屁孩?看看小鸟长大了没有?”韦立诚嘿嘿坏笑。   棉被呼地一下盖住两人,盖住了两人“看”与“被看”的全过程……   又叹了口气,舒心慢慢爬下床。   去年戴上戒指时前後发生的趣事还历历在目,今年那人却不能陪在身边一起回忆,真憋屈!   因为去年的情人节和春节重叠,加上韦立诚还没升职,所以在忙完春节前的那个销售档期後,接著的情人节销售并不算红火,韦立诚的年也过得比较舒服,没那麽多公事缠身。两人在大年初一早上在韦父韦母磕了头拜了年後,马上就飞去那个郁金香的国度,把终身大事给办了。   啊啊,说起来今天还是结婚周年呢!   舒心更郁闷了──   算了,去买材料回来做蛋糕。   韦立诚晚上不回来吃晚饭,他打算做个蛋糕给他做宵夜,再去挑一瓶红酒,晚上等他回来可以小酌几杯,嗯,玫瑰花也买一些,还有蜡烛,情人节还是要有情人节的气氛。   “小舒,舒小猪──”   韦立诚掐著睡在沙发上舒心嘟嘟的娃娃脸。经过他这些年的养猪计划顺利进行,舒心比在云南初见时胖了一些,也白了许多,好像还高了一点点。据说杂物房里的那些石头最近嘲笑他越来越像蛋面那样珠圆玉润,害那小子前些天想要减肥,被他极力制止了。   又不是那些以瘦巴巴风吹就倒为美的年轻女孩,要那麽瘦干什麽,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何必要太刻意去增减。   何况舒心又不是暴饮暴食无节制的人,他生活规律,三餐正常,饮食有度,想胖也胖不起来。   不过鉴於那些石头的取笑,他也跟著起哄,而且“舒小猪”叫起来好顺口──   “嗯……你回来了……”舒心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望望墙上的时锺,11点不到,“好早,我以为你要过了12点才能回来呢!”   这话不是抱怨,而是实情。每次金福珠宝有重要活动,韦立诚几乎都是最後一个离开的,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傻瓜,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困了就先回房睡,在沙发上睡,著凉了怎麽办?”韦立诚用额头碰了下舒心的额头,感觉不到温度异常才满意地点点头。   “我做了宵夜,想等你回来一起吃嘛!”舒心献宝似地捧出他的心形奶油蛋糕,“看,我今天做的,是不是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   舒心手巧,平时在家闲著做些点心饼干之类的就很好吃,今天的蛋糕更是能看出他花了不少心思,心形的蛋糕本来就比圆形的要难做许多,上面的奶油玫瑰花虽然没有外面西饼店师傅做的那麽漂亮,但也能知道他下了不少苦心。   韦立诚觉得一阵愧疚。进门就看到客厅花瓶上插著怒放的红玫瑰,现在再看到这个心形蛋糕──   “对不起。”工作再忙,冷落了爱人始终是他不对。   “哼,罚你把它吃完。”舒心高举手上的蛋糕。   韦立诚笑得一脸奸诈,“吃了它我就没胃口吃你了,怎麽办?”   “谁、谁要被你吃啊!”舒心羞得都想把手上的蛋糕扣在那个不要脸的人头上。 ☆、(20鲜币)情人节番外(下)   不过蛋糕最终还是没有被韦立诚吃下肚子,舒心精心准备的红酒也乖乖地躺在冰桶里没有开封──   分开五天,相识以来从来没有分开过那麽久,说是干柴碰到烈火一点都不为过。   侧躺著,一条腿被架起来向後歪曲搭在男人的大腿上,韦立诚从後面抱著他,坚硬如铁的炙热肉块顶在後门处不停敲著门,把门口处弄得一片泥泞,又偏偏过门不入……   “舒服吗?”   五根手指像弹琴一样随意挑拨,却弹奏出最美妙的音符。   舒心迷乱地点著头。虽然痛恨自己小弟弟不争气,无奈真的被抚弄得很舒服,喉间无意识地发出低低的呻吟。   尽管那根东西是长在他身上,但比起他这个真正的主人,明显它更喜欢韦立诚。男人随便招招手,马上立正站队,要是被摸摸,更是喜欢得摇头摆尾,还“噗噗”地冒水,一如现在……   “呵呵,真那麽舒服?”韦立诚低沈的笑声从紧贴的後背传来,震碎了舒心为数不多的神志,只是迷糊地挺著腰追逐对方掌心的套弄。   舒心的表现显然取悦了男人,更加极尽能事手段层出不穷,“这几天有没有自己弄?”   沈浸在情欲中,舒心一时没消化韦立诚的问话,呆呆地没回答。   韦立诚不死心,又追问了一次。   “嗯……昨、昨天有……痛……”不想回答,但在男人一再的逼问下,好孩子舒心还是老实地说出实情,随即被小心眼的男人轻轻地捏了一下小弟弟,不算太痛,不过在充血状态下受到压迫,还是让舒心难受得轻声呼痛。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昨天早上他醒来时,抱著还有著韦立诚味道的枕头,突然就控制不住。他也满心委屈,这几天孤枕难眠,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想念那个人,结果在情欲最旺盛的早上,闻著他残留在枕头上的味道,他才、才──   而且最後虽然有高潮,但一点都不舒服,自己的五指山与韦立诚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小弟弟也是很不情愿接受他的伺候。   呜──为什麽明明是长在他身上的器官,却要在男人手上才能达到最极致的快感呢?   “哼!”韦立诚冷哼一声,“我记得我出门前有交代过,除了小便洗澡外,不许你碰它的,看来你是全部忘光光了!亏我还天天忍著,想著回来交公粮,你却自己偷跑。这样的话,下次我也不用这样为难我自己了!”   他也有五指山!   “不要──”舒心尖叫,“你说全是我的。”   占有欲,不是韦立诚独有的专利,舒心对韦立诚的占有欲一点也不亚於韦立诚对他的。   “那你还偷跑?”   “下次不会了!”讨好地蹭著韦立诚冒出点点胡渣的下巴,舒心举手保证。   “不行,还是要罚。”韦立诚收回握住舒心性器的手,将他的腿架得更高,已在後门徘徊良久的肉刃,缓缓刺入,“罚你今天用後面来──”   剩下的几个字是咬著舒心耳朵叹息般地吐出。   “不要……”甬道被填满和惩罚性的话语,双重刺激让舒心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哭泣般地哀求,“摸摸我……”   男人的终极解放在前面,靠後面的快感传导到前面来达到高潮,终究有些难度,所以一般要借助爱抚来刺激前面,以获取最终的高潮。   但韦立诚把手收回去了,让被爱抚到一半的充血性器就那样孤零零地在空气中颤抖──   “不摸,谁叫你昨天已经把今天的份透支了。”小气巴拉的男人铁石心肠,对那可怜巴巴的东西熟视无睹,“又不是没试过,有什麽好害羞的。”   舒心的泪水“唰”一下淌下来,一半是因为难耐的快感,一半则是因为极度的难堪。   都不是未成年人,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滚床单可以滚的花样他们大部分都尝试过,但用後面──他直到现在还是觉得难堪。两情相悦进而肌肤相亲是一回事,要他像女子那样依靠被插入来达到高潮,他心理上有点接受不来。   “傻瓜,享受就行,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看出他的不情愿,韦立诚轻吻他的後颈,安抚著,手掌也在他腰侧徐徐摩挲,进一步调动他的情欲。   “好、好丢脸……”   “不丢脸,我喜欢。”   爱人的“喜欢”是最锋利的剪刀,卡擦一声将舒心的抗拒彻底剪断。   “嗯啊……”   硕大的坚硬熟知他的每一个敏感点,深入其中开疆拓土,没有一次进攻是落空的,而且是连绵不断,一次比一次凶猛。   “这里呢?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自己玩过?”手掌不知何时游移到胸口,食指和中指捻起一颗小豆豆,来回捻转。   暗红的乳珠早已因为情动而坚硬挺立,被男人掐著玩弄得又麻又刺,酥酥痒痒的,让舒心心急地挺起胸膛把乳珠往男人手里送。   “没、没玩过……啊啊……另、另一边也要……”   “真的没玩过?”韦立诚不信。   “真的!”舒心连连点头。   ──用你的枕头蹭,应该不算吧?   不过这次舒心聪明地一口否认,以免又要被罚。   “乖──”韦立诚扳过舒心的脑袋,满意地亲了几口。   “唔唔……”   唇舌交缠间,韦立诚突然加快了节奏,舒心被他咬住舌头,只能发出苦闷的呜呜声。   舒心多日未沾雨露的身体哪里承受得了这样激烈的性爱,被阵阵撞击带动,没得到任何抚慰的性器在半空乱晃著,已膨胀到极点──   “啊……要、要射了……”舒心摇著头,拼命抵抗快感的侵袭,但是,快要忍不住了!   “不许射!”韦立诚咬了一口舒心的肩头,“等我一起。”   说著要舒心等他,却坏心眼地每次几乎全根抽出,再猛地一插到底,如台风过境般在小穴内来回呼啸肆虐……   “好深……顶到了……啊……啊啊……不、不行了……”   没等舒心说完,韦立诚又是一次疯狂地顶入,巨大的蘑菇头狠狠地顶上了舒心最敏感的一点。舒心顿时犹如眼前电闪雷鸣,一片白光,抽搐著喷发出来。   “可恶,又不等我!”韦立诚故作佯怒地拍了几下舒心圆润有弹性的小屁屁,“不过看在你真用後面爽出来了,这次不和你计较。”   舒心又羞又怒,生气地一紧後穴,使劲绞住那根讨厌的总是乱折磨他的坏东西。   已处於爆发边缘的韦立诚哪里禁得住舒心突如其来的一绞,“啊”地低吼一声,肉棒跳动两下,还是没能抵抗住紧窒湿热的绞杀,悉数将精液喷洒在舒心体内。   “小坏蛋,从哪里学来这招的?”从高潮的短暂晕眩恢复过来後,韦立诚又拍了一下舒心肉肉的屁股。   “哼,对付你这色狼,还用学的吗?用下流对付下流就是最好的办法。”舒心说话还有点喘气,他肺活量没有韦立诚好,心跳还在从120跳每分锺慢慢往下降的过程中。   被骂色狼,韦立诚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好吧,嫌我色,那我就找个不嫌我色的人去交公粮了!”   “你敢!”舒心握著拳头,大有韦立诚敢说个“是”字他立马送他两个熊猫眼的架势。   韦立诚哈哈大笑,搂著舒心在床上滚了一圈,变成他上舒心下的姿势,额头顶著额头,鼻尖蹭著鼻尖,稍稍换下角度就能交换一个甜腻的亲吻,“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对著别人我硬不起来的问题。”   顶了顶还埋在舒心体内,又死灰复燃原地满血的坚硬,“亲爱的,再来一次?”   囤积了五六天的公粮,一次怎麽可能交得完,是不?   舒心也学他那样耸耸肩,“没办法了,谁叫你对别人硬不起来,我只好牺牲小我,来喂你这匹饿狼了。”   “小样,一会不要哭著求我吃你。”   “谁求谁还不知道呢!”   ……   情人间狗都不吃的情话,谁有空关心他们是谁求谁!   第二天早上,韦立诚一睁眼就看到舒心毛茸茸的脑袋,趴在他胸口蠕动,不知在搞什麽鬼。   他今天休假,舒心还在放寒假,他们有一天的时间补过他们迟来的情人节。   察觉到他醒了,舒心抬起头,指著他被涂了两坨白色奶油的乳头,“我的。”   韦立诚才发现,舒心不知什麽时候把昨天的奶油蛋糕拿进房间,现在就放在床头柜上。他胸口处的两坨奶油应该就是从蛋糕上挖下来的。除此之外,他感觉到好像还有不少地方也被涂上了奶油。   低头细致地舔去他乳头上的奶油,舒心软软的舌头刷过乳尖,轻易就点燃男人的欲火。早晨本来就是最容易擦枪走火的时候,何况某人还刻意挑逗。   “我的,全是我的。”舒心的舔舐一路往下,每舔去一团奶油,都会宣示一次主权。   当舒心的舌头越过小腹,来到最危险的地方时,韦立诚满头黑线地望著自己那头顶一大坨奶油,造型滑稽的小弟弟。   “这里也是我的。”舒心一口含住冠状前端,舌头一卷,将奶油卷进嘴里,还状似美味般发出啧啧的声音。   “小蝌蚪也全部是我的。”在韦立诚阻止前,他迅速亲了两口沈甸甸的囊袋。   感受到男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舒心偷偷翘起嘴角!   “哼哼,但是似乎有人的小蝌蚪没有全部留给我。”韦立诚还记恨著舒心背著他自慰。   “所以才道歉啊!”   “道歉的方式是不是另类了一些?”   韦立诚头上的黑线更多了,他怎麽觉得自己成了一块大蛋糕,正在被舒心觊觎著要吞到肚子里,这就是舒心的道歉?   他怎麽觉得舒心是报仇多过道歉?那小子肯定记恨昨晚他让他丢脸的事,所以将他涂上奶油,让他也丢脸一把。   不知有没有被那小子拍照留念?   “不要生气啦,好不好?”舒心故意用可爱的娃娃音来讨原谅。   “好吧,亲一下,就原谅你。”韦立诚很“大方”地同意舒心的请求。   原以为舒心会亲在嘴巴上,谁知道舒心身子一低,握著他的肉刃在前端啜了一口,还“啵”地好大一声。   “喂,你要是把它弄哭了,一会你屁股就要遭殃。”韦立诚警告道。   本已蠢蠢欲动的东西,这下已经完全站立起来了。   舒心大惊,状似无辜,“昨晚它还没哭够吗?还哭得出来吗?”   “你现在乖乖把你的小屁屁送过去,它可能哭一次就够了。要是你再把它当奶油雪糕一样舔来舔去,它就不止哭一次了。至於它哭不哭得出来,呵呵──”   “不要,我屁股痛。”舒心捂住屁股想逃,不料被一把按在床上,庞然大物轻而易举侵入,昨晚极尽欢愉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抵挡就接纳了那可恶的东西,“啊……出去……嗯嗯……”   “它昨晚加班工作了那麽久,你要是屁股不痛,它就真的要哭了!”韦立诚调笑著,慢慢地摆动腰部,进到最深处还要研磨几下,“你不是质疑它哭不哭得出来吗?用你的小屁屁来检验检验就知道了!”   “嗯啊……不要……”谁要检验那个东西啊!   一大早就有美味的小白兔主动送上门,不吃就对不起大灰狼的天性了!   意乱情迷间,韦立诚不知从那里摸出两张机票,在舒心眼前摇晃,“情人节礼物!honeymoon,不知道亲爱的你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呢?”   因为工作和其他一些原因,他们婚是结了,但蜜月一直没去,舒心也不是太在意,反正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每天都是蜜月期。   没想到韦立诚居然一直放在心上──   “去!”一把抢过机票抱在怀里,也不看是什麽地方。对於相爱的两个人,地狱十八层也可以是蜜月圣地。   韦立诚坏笑,重重地顶了一下,换来舒心长长的呻吟声,“你要考虑清楚,去的话,天天都会屁股痛喔!”   “去!”舒心斩钉截铁。   屁股痛?我还怕你後续无力呢!   ──还是那一句,谁怕谁啊!   作家的话:   够不够甜蜜,够不够火辣的情人节番外?不够我也没办法了(摊手……)   祝所有的有情人情人节快乐,终成眷属~~~~~~~~ ☆、白色情人节贺文   “哇,好热好多人!”   刚到会场门口,舒心就已经被汹涌的人潮吓得哇哇大叫。   “哼,这点人就算多?你是没见过前两届,那才叫多,现在这点人算什麽。”程中和对舒心的大惊小怪很不以为然。   韦立诚和郑一鸣对视一眼,彼此都很无奈。   他们一行四人从B市出发,先飞仰光,然後再转机飞到内比都。一路上,舒心和程中和两人尽管年龄相差甚远,但不知怎麽的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说话也是绵里藏针针锋相对。韦立诚和郑一鸣调解过几次,无效後,也只能默然放弃,由著两个大小孩打嘴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受受不亲”?   “我们去交保证金,你们在这里不要乱跑。”郑一鸣将爱人拉过来再三交代。   缅甸的翡翠公盘和国内的一样,也是要交保证金的,而且是欧元。前两年的保证金还是一万欧元,但是近几届来参加公盘的人实在太多了,为了阻止游资进场参与竞标,保证金的门槛一下子提高了五倍,所以韦立诚他们四个人,还没进入会场看到料子,就要先从腰包里掏了二十万欧元。   不过保证金是可以退还的,如果公盘结束,你没有拍到任何一块料子,保证金会如数退回账户里,但要是出现恶意投标,或者期限内没有结清毛料的余款,不好意思,这五万保证金将成为缅甸政府的收入。   本来每年的缅甸翡翠公盘都是设在仰光的,但缅甸在迁都内比都以後,从2010年12月开始,将公盘举办的地点也迁到了内比都进行。因为公盘举办的地点是在缅甸珠宝交易中心(Myanmar Convention Center),所以当地人也将公盘简称为MCC。   韦立诚进入会场,再次看到像菜市场一样一堆一堆摆放的翡翠毛料时,思绪不由飞回了数年前与舒心初见的那一刻。   在人潮拥挤的会场里,他遇见了这辈子的挚爱,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   或许是感受到韦立诚思绪的波动,走在前面不远处的舒心也突然回首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不下於天上豔阳的笑容。   “你家舒心不简单啊!”郑一鸣也看到了他们两人的互动,笑谑道。   韦立诚呵呵两声,不答话。他就知道舒心的秘密瞒不住这两只老狐狸。   像程中和,表面看著像是跟舒心斗气,其实那是他拉拢人心的一种手段,他和舒心差了十多年,怎麽可能会跟舒心像小孩子那样拌嘴,会那样做,不过是因为舒心年纪小,那样吵吵闹闹的相处方式更能讨他欢心。   看吧,刚才还在吵架的两人现在正并肩在看毛料,唧唧私语比手划脚,哪里还有半点隔阂?   金福珠宝历来是郑一鸣管行政、外交、财务等与相关职能部门打交道的工作,而程中和则负责产品方面的事宜,所以对产品原料也是程中和的知识更专业一些。这次他们来缅甸参加MCC,并没有带专业的赌石顾问和投资顾问,反而是一上来就由程中和与舒心大打外交牌,套交情。   韦立诚明白个中缘由後,就知道这两只老狐狸早看出来是谁在赌石上有天赋,才会极尽讨好。不过他聪明地没有戳破,因为舒心会不会出手相助,由舒心自己决定,他不会也不愿过多地去左右舒心。   郑一鸣见韦立诚如此反应,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当初在腾冲第一次听到韦立诚这个名字时,程中和的意思是,这个人对毛料应该是有些特殊的本领,不然不会连续赌到好料子,日後要找机会笼络笼络。   因为这个原因,他对这个人留上了心。   没想到机会来得那麽快,他们才从腾冲回到B市没多久,程中和就在网上见到了韦立诚的应聘简历。虽然不是直接投他们金福珠宝,但应聘的岗位是高级管理主管,刚好他们公司就要招这样一个人。   本想要费些功夫才能将人网罗旗下,结果却出人意料地顺利,他们很快就收到了韦立诚发来的确认函。   两年多来,韦立诚在工作上的表现无可挑剔,整个大区五个省份,一共十多家门店,他都管理得井井有序,销售成绩也非常亮眼,去年的总销售仅次於总部所在的华北大区,而且最难得的是,他手下的分公司,是全公司离职率最低的。   珠宝行业是一个很特殊的行业,公司培养一个称职的销售人员,往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不是说把商品夸得天花乱坠客人就买账的,数万十数万甚至数十万数百万的生意,要怎样说服客人,是很有窍门,是需要长时间从事这一行慢慢摸索的。但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几个肯踏踏实实从零做起,前台销售的工作强度大、薪水低,所以人员的离职率是很高的。经常是刚教会分辨钻石的4C,翡翠的种水,黄金K金的区别,没干几天,就嫌辛苦辞职了。   但韦立诚管理下的公司,离职率却很低,除了个别如结婚、生孩子等生理原因离职外,真正因工作因素离职的,很少。   这样的话,就有利於培养优秀的销售人员。而一个好的销售人员,是销售环节很重要的一环。也难怪他的分公司销售长红了!   对於韦立诚的管理才能,连郑一鸣啧啧称赞。不过,当初他们以为的韦立诚在赌石方面的才能,却一直不见有所表现。据程中和私下偷偷观察回来说,韦立诚最多能分辨翡翠的种水,开出来的翡翠是好是坏,但要给他一块全赌的毛料,他就是两眼一抹黑,什麽都不懂。   可是程中和渐渐又有新发现了──   韦立诚身边的那个小朋友,好像才是……   背地里将舒心的身世一查,连郑一鸣和程中和都吓了一跳。   姓舒,自小和爷爷相依为命生活在云南某个偏僻的山村,不见做什麽买卖,却从来不缺钱,经常会爷孙两人去逛玉石街,买一两块不值钱的石头回来。这些不多的资料,集合起来,就是一个了不得的信息──舒心的爷爷,可能就是失踪十多年的“石王”舒逸。   “糟糕了,发现了一个烫手山芋。”程中和喃喃自语。   “韦小子都不愁,你愁什麽。”郑一鸣失笑。   不是他不担心,而是他对自己现在的能力的有信心。凭他金福珠宝今天在业界的影响,他要保一个人,就不信保不下来。   “不行,马上去弄几张MCC的邀请函,我要带他去参加MCC,赚一两吨毛料回来。”   “你当毛料是大白菜啊?还一两吨!买回来准备做辣白菜?”郑一鸣取笑那个掉钱眼子里的爱人。   不过他还是托缅甸这边的珠宝贸易公司办了四张邀请函,带著人浩浩荡荡地来参加这届MCC。嗯,他也好奇“石王”的孙子是怎麽赌石的。   韦立诚警告地瞪了一眼郑姓狐狸,适可而止啊,要是敢伤到舒心,我立马带人拍拍屁股走人。   郑一鸣摊摊手,指指那个撅著屁股在看毛料的爱人,意思是那个才是主谋,他不过是小小的从犯而已!   信你才有鬼!   韦立诚又瞪了郑一鸣几眼,转身走到舒心身边,将人拉起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先喝口水歇一会再看。”   他知道舒心一看石头就会完全不顾身外事,整个人掉进与石头沟通的世界里。   缅甸没有四季,只有雨季和旱季之分。他们早上刚出门时下了一场阵雨,现在天空上又挂起了大太阳,更让空气又闷又潮,他站著不动都出一身汗,不说舒心还要走来走去的,水分消耗就更大了。   舒心接过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半瓶,把瓶子塞回给韦立诚,又想继续去看石头,被韦立诚拉住,“太晒了,去那边凉棚歇一下。你有十天时间,不用急著今天就看完。”   扁扁嘴,满心不情愿,但看到韦立诚额头上的汗,舒心还是同意到凉棚处歇一会。   程中和那两只狐狸被熟人截住,正顶著大太阳在跟人聊天,韦立诚趁机与舒心到凉棚歇凉。   “怎麽样?有看中的吗?要不要我去投标?”   “不用。”舒心摇头,掏出纸巾,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自顾自帮韦立诚擦汗,“半赌的石头就像揭了头纱的美女,人人觊觎,没必要花大力气去争。”   和国内的赌石不一样,缅甸政府为了利益最大化,MCC上的毛料大都是半赌料,全切开边,打磨得光可鉴人,任君观赏。标底无一不是以欧元的万元单位为起步价。   韦立诚弯著食指在舒心鼻子上一刮,刮落一串汗珠,“先擦你自己吧,像是水里捞上来一样。”   “我习惯了,这里和云南差不多。”舒心也不介意纸巾给韦立诚擦过汗,反手就在自己鼻尖、下巴、两鬓处印了印,将汗水吸干,然後将纸巾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帮金福珠宝赌两块也不行?”   舒心闻言,笑得嘴弯弯的,好不淘气,“是不是他们让你来问的?还知道搞夫人外交,这招够聪明。”   “嗯,的确是夫人外交,所以你没见程狐狸黏了你一路吗?”韦立诚点头同意舒心的观点。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说的夫人外交指的是你。”舒心气结。   “我?不对吧!昨晚明明……”   剩下的话被捂在嘴巴里,说不出来。   “不要光天化日之下说。”本就被晒得红红的脸颊这下顿时像刷过胭脂一般。   这里虽然是缅甸,但身边走来走去的百分之九十是华人,他们说的话旁人是完全能听懂的。   “说什麽?”程中和摇著纸扇,慢悠悠走过来。   “说帮你们赌两块不是不行,但只能是两块,你们拿不拿得下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舒心坦然说。   程中和不由仰头感叹,“韦小子你到底是从哪里挖来这麽个玲珑心窍的人!”   他自认自己的招数很高明了,谁知早被舒心看穿了。   “是那两块,什麽种的?快带我去看看。”程中和也不是矫情的人,更是擅於把握机会的人,既然舒心开了口,那当然要趁热打铁。   随著翡翠的过度热炒,自去年年中起,高端翡翠的价格已经开始回落,不少炒家手上从各大赌石会场赌回来的天价毛料,已经找不到下家了。所以这两三届的MCC的交易额都比较平稳,但相对的,毛料的数量和质量也不如前几届。   但是翡翠是不可再生资源,涨价是必然的事,所以程中和的如意算盘是,趁著现在翡翠价格回落,又有高手指点,要是能捡个漏,以低价买进好的毛料,以他们金福珠宝的财力,囤个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还是耗得起的,到时再做成成品出售,还不赚翻了?   舒心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里几十万块石头,我才看了半天不到,你当我神仙啊,这麽快能有结果?喏,刚才我们看的冰糯手镯料,我觉得很不错,里面全是好料,裂也少,要不你就去投那块吧!”   程中和摸摸鼻子,不敢接话。   开玩笑,那冰糯手镯料当然好,水头足颜色正,被切成了两块,加起来将近三百公斤。但标底也很好啊,100万欧元,要是十倍能拿下,也要1000万欧元,将近1亿人民币。呸呸,花一亿买毛料,还叫捡漏吗?   何况十倍也不见得能拿下!   看程中和吃瘪,韦立诚捂著嘴巴偷笑。   还是郑一鸣心疼爱人,出来打圆场,“那小舒你接著看,看好了告诉我一声。”   舒心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韦立诚追出去,将刚买来的草帽给他戴上,让他半仰著头,细心地给他系好帽带,然後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後边。   “你还去不去?”郑一鸣问程中和。   “不去了,我这张大众脸目标太大了,我想我要是对哪块料子表现出有那麽一点兴趣,那块料子的价格马上翻一番。”   众所周知,金福珠宝的程总谨慎是出了名的,他出手的料子很少有失手的。所以这种跟著高手下标的从众者还是很多的。   其实,程中和的谨慎,不过是他信奉情愿贵一点买表象好的,也不赌那些表现不好的原则。说白了,就是最贵的就是最好的心态。   嗯,当然,因为翡翠的快速升值,他投下的毛料买的时候虽然略贵了点,但也在涨价浪潮中赚回来了。   最後,在被缅甸的太阳晒黑了一圈後,舒心终於做出了决定。   一堆是切成了三块的白底青毛料,就切面来看,种比较新水头也很短,所以虽然总重量五百多公斤,但标底并不高,才10万欧元。这种表现的毛料,一般都是些中小玉石商人会关注,客户比较高端的大商家对这种比较低端一些的料子并不太在意。   白底青是比较常见的料子,因为透明度差,白色的部分颗粒又比较粗,因此在市场上虽然分布广泛,但价格一直不高。这堆料子如果不是重量大,根本不可能有这个价位的标底。   这堆石头看著是三块,其实就是一整块,矿主将它切开成三块,好方便买家看到里面的玉肉是什麽种水而已。   舒心将三块石头分了号,然後指著1号石说,“从这个切面往下大约三公分,是另一种翡翠。两块石头不知什麽原因紧紧黏在了一起,开石的人将它们当成是同一块石头。”   “下面的是什麽种?”程中和看著那块个头最大的1号石,掂量著这起码也有两百多公斤,切去表面的三公分,怎麽都还有一百多公斤吧!   “冰种,无色。”   在一旁旁听的韦立诚和郑一鸣都不由吞了口口水。乖乖,买块白底青回去,开出冰种,那不等於天上掉馅饼?就算是种比较新的冰种,也不是白底青的价格能比拟的!   用白底青的价格买回冰种,这不是捡漏还有什麽叫捡漏?   另一堆则更普通,五六块十来斤重的石头被堆放在角落里,切面表现也不是太好,有一两块的裂甚至横穿整块石头。不过因为出绿了,即使是很粗的豆种,而且还有裂,但标价也不客气地标了个五万欧元。   舒心拉著韦立诚在其中一块前面蹲下,神秘兮兮地说,“这块是好东西。”   程中和也蹲下去看那块石头,边看边悄声问,“怎麽好?”   看切面看不出是好东西啊,不就是豆种嘛,他不用手电和放大镜都能看到一颗颗的颗粒,那麽粗的豆种,实在不符合他的审美观。   “玻璃种呢,你说是不是好东西?”舒心鄙视那个不懂的人。   程中和“嘶”地抽了口冷气。   “走,不要蹲在这里,多难看。”程中和面色如常地站起来,“这种石头我们加工厂有的是。真是的,还要浪费我时间陪你们这些小家夥来看这破石头。”   话,是说给那些竖著耳朵偷听他们说话的外人听的。   舒心也识相地装出一副什麽都不懂初出茅庐的小年轻,拉著程中和的手臂来回摇晃,“程大哥,拍下来嘛,我挺喜欢的。”   韦立诚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干脆退到郑一鸣那边,不去看那两只假得要命的表演。   “好了,大家都饿了,先去吃饭吧!”郑大总裁手一挥,带著几人呼啦啦迅速撤退。   “我任务完成了,剩下投标的事你们负责,我们要去玩了。”吃完饭回到住宿的宾馆,舒心有板有眼地跟程中和谈条件。   “嗯,去吧,好好玩一下,缅甸有不少地方值得去游玩一下的。我们这边的事一了,就去仰光找你们。”   这是当初他跟舒心谈好的,舒心帮他看毛料,然後他放韦立诚几天假,让他和舒心到处逛逛。现在舒心已经帮他选好石头了,他也该兑现诺言了。   “哦耶──”舒心像小孩子一样双手高举欢呼。天知道他其实是被韦立诚骗来缅甸的,说什麽带他来玩,结果到了缅甸却成了最辛苦的劳力,连逛两三天会场,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中挑选出性价比最高的两块推荐给程中和。   不过这次他又认识了好多石头朋友,也算不枉此行了!   可是他还是想和韦立诚两个人去逛一下这个千佛之国,他在很多石头朋友哪里都听说过,说缅甸的风光多麽多麽地好,他每次听完都向往不已。能诞生出翡翠那麽有灵性石头的地方,肯定是地灵人杰的好地方。   他在出发前,还专门在网上查了详细的缅甸旅游攻略,就想著到了缅甸後将程中和夫夫那两条尾巴甩掉,他想和韦立诚去仰光看大金塔,去茵莱湖游湖,去曼德勒乌木桥看日落……   现在,他的攻略终於有用武之地了,好高兴!   韦立诚敲敲他的脑袋瓜子,提醒道,“我们只有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去不了太多地方,就在仰光附近转转吧!”   缅甸的交通出了名的差,要是把舒心旅游攻略上景点游玩一遍,每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   见舒心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他俯身在舒心耳边说,“下次我们自己来,不带他们。”   嗯嗯!舒心猛点头,深有同感。   他不讨厌程中和他们,但他更想和韦立诚单独相处。平时韦立诚都已经像包身工一样为他们金福珠宝日夜工作了,连出个国都还要为他们工作,还把他也拉下水。真是的,他们金福珠宝养的那群珠宝顾问吃干饭的吗?   对了,他还是义务劳动呢!韦立诚起码也算是出公差,有出差津贴,他呢,被晒了几天,除了招待他吃了几顿饭,什麽都没有。   郁闷……   韦立诚好笑地看著舒心皱成一团的脸,就知道那小子又在纠结了。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舒心的金钱观很跳跃。   几千万的翡翠毛料他当装饰品一样摆在家里,有时却会为区区几百几千块钻牛角尖。   “走,我们去仰光吃好的玩好的,把账单拿回来给他们报,就当是你帮他们赌石的报酬。”   “好啊好啊,我要吃穷他们买穷他们。”舒心顿时欢欣雀跃,背包一背,急冲冲地往外跑。   “帽子,戴好帽子再出去,看你都被晒成小黑猪了。”韦立诚拿著帽子追出去。   缅甸的太阳不是普通的毒,舒心本来就不是肤色白皙的人,被晒了两天,都快跟当地人一样了。   韦立诚不在乎舒心是黑是白,他只是心疼舒心脖子後面被晒掉了一层皮,昨晚洗澡时一搓,痛得舒心哇哇叫,让他一晚上都心堵得很,都想带舒心直接回国了,那什麽赌石的,滚边去吧!   “哼哼,就缅甸这物价,想吃穷我买穷我,还真有点困难。”程中和抱著手,站在窗边看著韦立诚二人上了前往仰光的出租车,哼了两声表示不屑。   “那可说不定。”郑一鸣严肃地说,“要是他买块毛料呢?”   程中和身子一歪没站住,差点摔倒,“你不要吓我,那小子说不定真会买。”   缅甸什麽最贵,废话,当然是翡翠!   在过亿毛料相继在公盘被拍出後,翡翠毛料价格的上限在哪里,谁也不敢打包票说。万一……   程中和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剧烈跳了几下。   那边舒心在跟韦立诚悄悄商量,“听说大金塔外面铺的全是黄金,你说我们去撬一块下来,然後栽赃程狐狸他们,够不够他们倾家荡产呢?”   毛料?   哼,他才没那麽笨,民间买卖的毛料根本带不出关,他就算见到有帝王绿玻璃种也只能干瞪眼。   韦立诚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好主意好主意,不过前提是你能够得著那些金箔。”   舒心一拳打过去,“你不帮我还嘲笑我。”   “哪有!”韦立诚叫屈,“其实你要报复他们很简单,下次指块狗屎地说是玻璃种,让他们花大价钱买块破石头回去就行。”   “嘻嘻,你真坏,这样设计自己的上司。”   “谁叫他们先设计你,让你大老远跑来做免费劳力。哼哼,老板没有老婆重要。”   “你太恶心了──”   “没事,你喜欢就行。”   “滚──”   “不!”   ……   缅甸的天很蓝,水很绿,情人很恩爱!   作家的话:   据说,情人节接受了表白的,要在白色情人节回礼~~~~~   我看看顶上飘来飘去的告白,决定──我也要回礼!   番外本来想分开放的,但因为是参加活动,没办法分开,所以有点长……   其实这个番外我本来想先写赌石,然後写旅游的,结果赌石那块写得太HIGH,写著写著就超字数了,加上我本身没去过缅甸,光靠网上查来的旅游资料写出来的旅游也不够真实,最後还是决定将旅游这部分砍掉。   不过砍掉後的弊端就是,两只单独的戏份好少,被两个中年大叔占了不少戏份(摊手……),只好厚著脸皮请大家不要太在意这些“小”瑕疵了^^   最後,祝所有看文的亲白色情人节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