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 作者:何书 文案: 这是一个孩子靠基因重组,培养槽出生的世界。 时意是个平凡简单的人,斯斯文文,与相亲认识的江濯结婚。 对于婚姻,他只想找个合眼缘的人,过平淡的生活,对于江濯,他很满意,即便他只是个保安,但他长得好看呀,所以他并不介意江濯的工作,甚至工资多少。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以为江濯只是个保安,没想到结婚后才知道老公身份背景非同寻常! 保安摇身一变成霸总?抱着孩子的时意表示有点晕,什么……什么情况? 主要讲的是婚后生活,育儿日常,打脸极品亲戚、同事、同学等(极品多且贱,不喜点X)不幸触雷概不负责。 比较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先婚后爱日常向的慢热文,都市版种田文,也有狗血出没,真的入坑一定一定谨慎哦。 更新:已完结,开始修文捉错字 排雷:无逻辑作者瞎几把设定的世界,请勿较真,生活日常文的意思是不仅仅只有主角们的剧情,谁都要写,一章可能看不到点什么,嫌磨叽的读者入坑谨慎,不喜默弃就好。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婚恋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意,江濯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 这是一个孩子靠基因重组,培养槽出生的世界。时意是个平凡简单的人,斯斯文文,与相亲认识的江濯结婚。对于婚姻,他只想找个合眼缘的人,过平淡的生活,对于江濯,他很满意,即便他只是个保安,但他长得好看呀,所以他并不介意江濯的工作,甚至工资多少。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以为江濯只是个保安,没想到结婚后才知道老公身份背景非同寻常!保安摇身一变成霸总?抱着孩子的时意表示有点晕,什么……什么情况?作者描绘了一个未来轻幻想的世界,孩子靠基因培养槽出生,父母需要考证才能获取孕育资格是一个很有亮点的设定,她用温暖细腻平实的文笔将未来世界的小日子展现出来,让读者感受未来都市生活的点点滴滴磕磕碰碰,当然也少不了温馨和甜蜜。情节发展自然美好,同时也展现了作者在文章设定方面的独特匠心。 第1章 chapter 001 A城的秋天似乎格外的漫长,好多城市已经十几度,甚至更冷,但A城还有许多人穿着短袖短裤走在大街上。 时意本来昨天晚上想着今天早点起来给江濯做早餐,但是昨夜江濯好久才餍足,不知不觉睡到了9点,他是被江濯吻醒的,虽然只是一个额吻。 看到高大英俊的江濯俯身将他半抱起来,时意虽然已经和江濯结婚两个月了,但这样亲密的举止还是让时意有些羞赧,他下意识挣脱,从床上坐起来说:“我是不是起来晚了?”说话的时候,时意戴上放在床头柜上的银丝边眼镜,毕竟才两个月,还是新婚,不习惯是正常的。 “不晚。” 江濯只说了两个字,今天是周六,的确没有晚这一说。 时意说话的时候,江濯去卫生间打湿毛巾,拧干拿出来,亲自给时意擦手,时意一把拿过来,自己擦手,擦脸,边擦边站起来往卫生间走,生怕江濯给他擦脸似的。 时意个子不矮,身材比例极好,站在人群中,178的个子还是很醒目的,但是站在188,体格英挺高大的江濯面前,颇有些依人的味道来,当然,那依人是青竹般的身姿,不是姑娘那般柔美。 想到衣服下极具爆发力的健硕身材,时意垂眸,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想到了更深的记忆,顿时有些无措。 “你怎么不叫一下我,竟然都九点了。”虽然是埋怨的话,但语气并没有真的生气,更多的是对自己起晚的懊恼。 “周六,你吃完早饭,我送你去S市,一个半小时就到了。”语气不疾不徐,非常从容,就像是在对自家孩子说,时间还早,吃完早饭,我送你上学那么轻松简单。 走到卫生间的时意拧开水龙头,闻言愣了一下说:“你也去S市?”说完撩起水洗脸,刚睡醒,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正常的思索。 时意并不知道今天江濯也要去S市。 江濯轻描淡写地说:“临时有点事需要过去处理,不一定能一起回来,不过你要回A城的时候可以先问一下我要不要回,能一起走就一起走。” 时意点头应下说:“好。”虽然两人已经是夫夫了,甚至同一个屋檐下过了两个月,但满打满算,时意只和江濯交往了半年多而已,因为他想有个家,江濯也想,加上相处和谐,舒服,两人一拍即合,没有再多等,两个月前,一同走进了婚姻的大门,目前时意感觉婚姻生活还不错,老公虽然不苟言笑,冷峻了一些,但对他很体贴。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最起码现在他觉得很快乐。 收拾完,换了衣服走出来,发现早饭江濯已经做好了,自己熬的粥,买了小笼包还有油条和一些小菜,看起来清爽又诱人,时意很喜欢小区外面的那家早餐店的小笼包。 想到江濯大早上起来去晨练,回来还准备了早餐,时意越发在意自己起晚了这件事,暗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早点起来,都说婚姻需要互相包容,不能老是让江濯给他做早餐,他也得体贴体贴对方,这样日子才能过的长久。 S市,时秋雪从厨房里走出来,擦了擦手,对坐在客厅喝茶的丈夫朱宏说:“时意来S市办事儿,我让他中午过来咱们家吃饭,我去超市一趟,中午做几个菜,刚好小锦也回来过周末。” 朱宏听到时意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本来想说买什么菜,炒个青菜,随便拌个凉菜就行了,何必几个菜,浪费钱,但是听到小儿子今天也回来,他才展平眉头,嗯了声说:“素菜你看着办,肉菜的话,弄三个就行了,弄小锦喜欢吃的,可乐鸡翅,糖醋排骨,还有那个烤羊排,羊排弄个三根就行。”这些都是儿子爱吃的。 时秋雪解下围裙挂到厨房门口的挂钩上,闻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朱宏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主要,也是唯一的经济来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作为家庭主妇,婚后没有工作过的时秋雪,从不会过多抱怨,她也不会讲话,知道说出来,也说不过朱宏,早些年其实她想做微商,但却被骗了,说是什么刷单,要交入伙费,交了后就让她去拉人,但她一个人都没有拉来,入伙费也没有给退,这才发现被骗了,被骗后朱宏就更不愿意她想着工作赚钱的事情,觉得她手笨嘴笨,根本赚不了什么钱,担心她又被骗。 由此,时秋雪彻底的歇了想要自己赚钱的想法,她也的确不是那块料,而且她还要照顾孩子,好在朱宏每个月给生活费还是比较及时,并不会说她什么,她也就当家庭主妇当到了现在。 只是没有收入,也意味着在很多事情上没有插嘴和做主的机会,比如说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她连决定炒几个菜都无法做主。 其实朱家那边来的亲戚,朱宏都是很大方的,他喜欢显摆,唯独对她娘家这边的亲戚不是很在意。 皆因他觉得她的侄子时意没什么本事,只是个文员,加上哥哥嫂嫂去世的早,这孩子父亲这边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无依无靠的更加不受待见,生怕被当成个包袱。 前段时间时意结婚了,另一半看着一表人才,高大英俊,朱宏了解后发现对方不过是个保安,这更加让朱宏不愿意在这个侄子身上浪费时间。 一个文员,另外一个是保安,合在一起能有多大出息,不需要特别在意,未来只有他们仰仗他们朱家,朱家未来是不需要仰仗时家的,时家以后也就这样了。 没有利用价值,自然不想浪费一毛钱在这个侄子身上。 时秋雪能看得出来朱宏瞧不起侄子,只是看破没说破,也没什么能说的,朱宏看不起的人多了去了,作为妻子的她,朱宏也没多放在眼里。 时秋雪买了三根羊排,顺便切了一些羊肉,烤羊排,加点羊肉进去,朱宏也不会当着人面去说她,毕竟爱面子,不能明着说什么,时秋雪和朱宏生活了几十年,虽然是个软绵性格,但也有自己的应对手法。 距离上次姑侄俩见面,还是时意的婚礼上,婚礼办得很简朴,来的人都是亲朋好友,避免麻烦,也不想给同事带来困扰,时意没有邀请同事,不过特意买了喜糖,发给大家。 时意这边的同事没通知,但他对象那边的同事倒是来了不少,虽然婚礼简朴,但并不冷清,颇为热闹。 他的婚礼是两个月前办的,也是两个月前见得时秋雪,时意的爷爷奶奶去世的早,父母出车祸,他父辈这边的至亲,只剩下一个姑姑了,所以时意来S市办事,回去之前就想过来看看姑姑。 时意是知道姑父对自己比较冷淡,也不喜欢他去他们家,但姑姑当年时常背着姑父去看望他,给他一些零花钱,虽然不多,但他知道没有经济来源的姑姑能每个月都挤出这些钱,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大概都是姑姑的私房钱,平时不舍得花销存起来的贴己钱。 姑姑没有娘家依仗,自己的日子过得也紧巴,这也让时意从那时就明白一个道理,不管怎样,在何种时刻,都要保持经济独立,不要太依赖另一半,不然多深的爱也会随着日积月累消失殆尽,保持经济独立,才能拥有独立的人格。 虽然姑父不怎么待见他,他也不能不关心姑姑,姑姑已经给与了她能给予的关怀,现在他工作了,有了稳定的收入,更应该回报姑姑当年的关心,他也只有姑姑一个血缘亲人了。 时意原本生活在S市,上学也在S市,后来大学去了A城,毕业后就顺势留在了A城,这次来S市,是办理一些证件上的手续,顺便过来看看姑姑。 时意去朱家,特意拎了一箱牛奶,还有一个果篮。 其实他原本不想中午过来,主要是不想姑姑为难,毕竟姑父挺不待见他的,但是姑姑强烈要求他过来一起吃中午饭,姑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也不怎么会说话,时秋雪再三要他过来,他便不好再拒绝。 时秋雪说:“你姑父就那个样,你别理会他,他对谁都这样,不独独是对你这个样子,他对你大表哥也这样,我们不管他,你结婚了,以后长住A城,回来的机会越来越少,难得你过来S市,一定要来家里吃顿便饭。”语气里的恳切让时意没办法拒绝,时秋雪口中的大表哥,就是朱宏的大儿子,性格像时秋雪一样木讷,朱宏一直都挺嫌弃他不会来事,更中意小儿子。 他知道他姑父对谁都这样,有钱有势的他阿谀奉承,没钱没势,也没有背景的,比如他这样的,姑父就不冷不热,他早就知道了,大概是因为这“一视同仁”,时意并不会过分的在意,说到底,毕竟是姑姑的丈夫,也是他的长辈。 因着姑姑的关系,他还是比较尊敬这位姑父的。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姑父真的很不近人情,很嫌弃他,姑姑当初连私房钱都送不过来吧?时意觉得姑父可能在这件事上,有那么几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同他们计较的意思。 时意很会安慰自己,但事实是,朱宏根本不知道老实本分的妻子竟然有私房钱,更不会去想,妻子当年会给她侄子零花钱,在朱宏的眼里,别说几十块钱的零花钱,就是几块钱,他都不想花在没什么用的人身上。 很会把事情往好处想的时意拎着东西进来的时候,朱宏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茶,打开门的时秋雪要帮忙拎东西,被时意拒绝了,他换了鞋子后,直接帮姑姑拎到了厨房,把牛奶放到了案台下面的储物柜里,水果则放在一旁,时秋雪表示要自己来分类放进冰箱。 时秋雪把果篮挪开一点说:“你去坐在客厅看会电视,小锦今天也回来过周末,不过回来就缩到自己卧室里去了,你要是想去找他玩,你就去他房间,我先把菜炒了。” 时意想给姑姑打下手,时秋雪拒绝了。 “不过几个菜,难不倒我,这些都切好了,只等着你来就下锅,羊排我提前放到烤箱里了,很快就好了,你快去坐下来休息休息。” 时意确定不需要他帮忙,这才回到了客厅,刚刚他进来的时候就跟朱宏问好了,朱宏虽然看不起人,懒得同时意应酬,面上还是保持着和气的,毕竟是生意人,晓得面子工程的重要性,所以淡淡地笑了下,伸手让时意坐。 时意坐下后,朱宏就继续自顾自的泡茶,洗茶叶,品茶,中间还给时意倒了一杯,时意接过,喝了一口。 他不怎么懂茶,也没有爱喝茶的爱好,所以也品不出来什么,在他眼里,茶叶茶,都是透着苦的,硬要让他区分,大概只有苦涩和苦的差别。 饭菜都好了后,朱锦才从卧室里出来,他昨天晚上和朋友去蹦迪了,回来后眯了一会儿,所以这会儿出来,看着很没精神。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拖拉着拖鞋往餐桌前走,看到好久没见的表哥时意,理都没理,他从小就比较机灵,会看人脸色,很得朱宏的喜欢,朱宏没少在家里说时意多么无能,没本事,让他妈不要没事跟他来往,自小听,听得多了,朱锦也觉得这个无父无母的表哥很没本事,现在不过是个小文员,没一点技术含量,哪里比得了他?他可是学机械制造的,当今社会最热门的专业,现在谁家里没有几样家用机器人?他自己家就有家用机器人,比起扫地机器人强多了,这精细玩意儿当年一经面世,就取代了保姆这份工作,因为专业的缘故,自觉高人一等前途无量的朱锦自然没多在意只是文员的表哥,所以看到时意今天出现在家里,刚睡醒的朱锦理都不想理。 朱锦坐在位置上,不等大家都坐下来就直接夹了一块排骨往嘴巴里塞。 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时秋雪看到了,皱着眉头说:“像什么样子,都还没坐下来呢,你就开始动筷了。” 以小儿子为荣的朱宏笑呵呵地说:“小锦难得回来过周末,不知道多想吃你做的菜,时意是自己人,怕什么,对不对时意?”说完瞥向同样帮忙端菜的时意。 时意点点头,说:“没事儿,不用在意那么多。” 朱锦笑嘻嘻地看一眼时秋雪,说了两句甜甜的话,时秋雪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她说不过这对父子,她拉着时意坐下来,给时意夹了一块可乐鸡翅说:“你和小锦都喜欢吃这道菜,今天特意去买的最新鲜的鸡翅,你尝尝,看还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因为朱家没人在意自己的侄子,时秋雪不免就心疼了几分,想到哥哥嫂嫂,时秋雪心中又难受了几分。 朱锦假装生气地说:“你只给表哥夹菜,都不给我夹。” 时秋雪对朱锦说:“还用我夹菜吗?”说完看一眼朱锦碗里的鸡翅,排骨,还有盘子里的羊排,早就堆满了。 朱锦继续说:“可我就想吃妈你夹给我的!”仿佛要和时意争宠。 时秋雪无奈地说:“你都大四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把你碗里的吃完了,我再给你夹”朱锦因为从小聪慧机灵,被家里宠的性格有些骄纵,是比较自我的一个人,闻言哼哼道:“不都说了吗?不管几岁的孩子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 时秋雪除了觉得儿子骄纵了一些外,其实也很喜欢这个小儿子,没有再说什么,给朱锦夹了一块鸡翅。 然后对时意说:“别看你表弟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但性格和小时候一样,跟个小孩子一样。” 对于朱锦的举动,时意一点都不反感,甚至有点羡慕。 毕竟有爸爸妈妈可以让他撒娇耍赖,想一想就觉得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啊。 吃过饭,时意稍作片刻,就说买了两点的票,必须要去车站了,时秋雪才放时意离开。 时秋雪送时意到小区门口才停下,她握着时意的手说:“他对你好吗?” 时意平静的心在听到姑姑提到那个人时,涌出一股暖意,笑着说:“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你也终于有个家了,好好过日子,什么时候要孩子?” “正在备考,考过了就去申请。” “要几个?” “我想要两个,热闹一点。”他喜欢家里热闹一点,只要一个,他们家也才三个人,太单薄了。 “对,要两个,热闹一点。”时秋雪有些不舍的松开手,看着已经高大挺拔的侄子,想到了他小时候圆头圆脑靠在她怀里用软软的声音叫她姑姑的记忆。 时间过得真快啊。 第2章 chapter 002 时意走之前偷偷塞了三千块钱在时秋雪的口袋里,他明着给,姑姑肯定要塞回来,这钱他是真心实意想给姑姑用的,所以就偷偷塞过去,让姑姑不得不收下。 他知道,家庭主妇看着清闲,除了做做饭,家务活,打扫卫生洗衣服这些,都可以由家用机器人来完成,但没有收入,也会少很多权利和自由,他和姑姑都没有爸爸妈妈了,他想姑姑可以过得好一点,不能和别人比,但可以和从前的自己比,时意想从前的姑姑过的比现在的姑姑更好一点。 血缘让两人就像两条藤蔓,就算各自生长,但却无法分离,永远彼此羁绊,而生活又让他们不得不彼此寻找更多的阳光。 时意走在S市的大街上,回忆起了许多事情来。 这次来S市,时意脱掉平时工作才会穿的衬衫,今天穿的是白色字母T恤,瞬间年轻了几岁,说是还在上学的大学生都有人信,但事实上他已经毕业三年了。 他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给不知道还在不在S市办事的江濯发信息。 “我好啦,你要是有事,我就先买张票回去,想看看书,下个月就要考试了。”时意说的考试,是任何一个想当父母的人都需要考的父母资格证,只有考了这个证,才能申请孕育自己的孩子,他之前看了幼儿教育学父母篇,最近开始背幼儿心理学父母篇。 父母篇比起正统的幼儿教育学和心理学当然要简单许多,都是最基本的幼儿知识,时意虽然好久没有这样像学生一样每天看书背书,默写,写卷子,但并不会觉得枯燥,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得到资格证,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也意味着,他会有新的家庭成员,他和江濯的孩子,他们的家人。 对此充满期待的时意又怎么会觉得枯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发完信息没多久,江濯就回复了。 “定位。”江濯一向这么言简意赅。看到这两个字,时意好像能听到他那简洁有力的声音。 这么想的时意把定位发过去,大概过了十分钟,江濯开的车就出现在了时意的面前,江濯开的是一辆新型奥迪,像一部科幻老电影里的造型。线条流畅甚至性感,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所以时意问都没问,已经认定这车是江濯公司的车,这次江濯过来办事儿,借来开吧。 在他的眼里,江濯只是个保安,江濯也的确在安保公司工作,时意没有问太多,江濯也没有说过工作上的事情,时意想着,江濯愿意说,他就听,江濯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强迫他说具体工作内容,毕竟保安只是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别人有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本人可能会比较在意。 他知道好多当兵的出来,都选择在安保公司工作,有的当保安,有的当保镖,根据能力不同,有不同的职位,而作为退伍军人的江濯在安保公司工作,时意并不意外。 至于江濯具体是给人当私人保镖,还是保镖,或者保安,他都没有问太多。 不过他觉得江濯最次,应该也是个保镖吧,他可是看到过他在公园里打拳,虎虎生风,非常有力,肌肉也好结实…… 想到有力,时意想到了夜里的那双手,一样的有力炽热。 不禁脸红。 时意用手背碰了碰自己忽然变得滚烫的脸颊,故作从容地将自己的定位发送给江濯,并嘟囔一句:“不要乱想了。”仿佛这样就能平复下来。 江濯开着车出现在时意的面前时,他还在愣神,江濯按开副驾驶的窗户,时意才反应过来,江濯已经过来了。 因为刚刚在想一些有的没的,让他不敢和江濯对视,打开车门坐进去,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发现不像刚刚那么烫后才吁出口气。 江濯启动汽车后问时意。 “中午吃的什么?吃饱了吗?” 时意本来想说你办事的地方在附近?但因为江濯的话,立时忘了要问的,而是摸摸肚子,其实,菜都挺好的,但因为有些拘谨,只吃了一碗就停了,江濯不说就罢了,一提吃饱了没,他觉得好像还得再吃点什么,但是想想挺麻烦的,他迟疑了一下后说:“吃饱了,你事情忙完了?” “嗯。” 时意笑道:“那真巧了,那我们回去吧,早点回去,还可以看看书,你幼儿心理学父母篇看完了吗?”时意问江濯说:“我该看第二本了。” 江濯把车调成自动驾驶模式,然后扭头看着时意对他说:“我看到第三本了,幼儿营养学。” 时意露出羡慕的神情说:“你看的可真快,你可别光图快,得记在心里,不然不是白看了吗?我们要想年底申请孕育孩子,得下个月都考到证啊。” 江濯笑了一下说:“那等你复习完了你的后,可以给我摸摸底,我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巩固。”他的眼神很温柔,但不是那种故意撩人的温柔,他的神情是平实的,不让人觉得想要逃,像温水,将人包裹。 看到江濯温柔宠溺的神情,时意爽快的答应道:“行啊。”对于这种眼神,他这半年早就习惯了,他觉得是因为江濯比他大几岁,所以把他当成弟弟一般的包容着,江濯这半年来也的确很包容他,虽然他也不是无理取闹的性格,但正是因为江濯对他的体贴和包容才让他下定决心与他领证结婚,这里面有一部分是他太想有一个自己的家,另外一部分就是他觉得江濯非常好,让他愿意与他结为伴侣,虽然不知道未来如何,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婚姻生活很快乐,如他预想中的那样,一切都按部就班,按照他预想中的进行着。 路上两人讨论着关于考试的事情,也聊了一些其他的日常,只是到了A城后,时意发现路线不太对,他纳闷地问道:“这不是回家的路呀,我们应该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拐弯才对。”他以为江濯认错路了。 江濯说:“我想吃点东西,你陪我吧。”说完看向时意。 时意闻言,想到反正离家很近,加上他自己也有点饿,很顺从的点头说:“好。”因为刚刚说过自己吃饱了,时意不好意思说,我想吃点东西再回去,所以这会儿江濯说要去吃点东西,他心里瞬间觉得,心有灵犀啊,太好了! 因此回答的时候尽力压住那点小雀跃,生怕被看出来之前说的“吃饱了”是客套话。 跟同床共枕的人客套,总觉得不太对劲,所以时意不想让江濯觉得他跟他还如此生分。 这个点,不上不下的,很多店刚刚收拾,但江濯总有办法,两人来到了一家粤菜馆。 吃茶可以从早吃到晚上,也就没有还没开张这一说。 时意不是A城人,但在A城上学后,就爱上了这里,还有这里的环境和天气,心甘情愿的在A城工作结婚,A城是个很有包容性的城市,让每个异地人都能感觉到那份包容和和善。 江濯带时意吃了茶点,凤爪,蒜香排骨,小笼包等等一堆,虽然每一份份量小,但茶点叫了不少,各种都吃一点,喝口茶,通体舒畅。 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周六,吃饱的时意竟然想睡觉,要不是想着还得复习,他就真的会忍不住一回家就倒头就睡。 时意回到家后,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特意洗了个澡。 江濯还有点事情要办,送时意回家后就去了公司。 时意坐在客厅,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和配套的电子笔,一边划重点,一边在心里默记。 晚上江濯回来的时候,时意靠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 江濯看到时意睡着了,没有叫醒他,而是把客厅的灯调暗,怕抱他回卧室会弄醒他,江濯只是去卧室拿了条毯子出来,帮时意盖好,这才挽起袖子去厨房。 煲青菜瘦肉粥,洗菜,切菜,把之前在酒楼里买回来的流沙包蒸上。 然后炒菜。 当香味被爆出来后,时意才渐渐醒过来,他听到脚步声,睁开眼,就看到背着灯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因为他背着灯光,时意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光看轮廓就知道是江濯,还嗅到了他的气息,一种薄荷味沐浴露的味道,明明两个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但时意还是能分辨出江濯身上的气息,那是完全不同的味道,很让人安心。 他拉着毯子,打了个哈欠,声音轻轻地说:“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江濯身上围着围裙,手里拿着厨房用纸,吸手上的水,闻言说:“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你,想你多睡一会儿,这会儿刚炒好,正准备叫你,你就醒了,去洗洗脸,可以吃晚餐了。” 听到吃晚餐,时意下意识懊恼的“哎”了一声。 他懊恼是因为他一直想做顿饭给江濯吃,婚后时意几乎没有给江濯做过饭,早上江濯起得比他早,晚上回来的比他早,中午两人都在公司,这么久了竟然没有好好的露一手给江濯。 时意坐起来,揉着眼睛说:“明天我要早点起来,我来做早饭吧!” 江濯说:“你晚上有时候加班回来都很晚了,白天能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我现在时间多点,就先做着,等我忙不过来了,你想做了再做。” 两人边说边一起往里走,江濯是去厨房,时意去洗手间,听到江濯的话,时意说:“我明天休息啊,今晚早点睡,明天就能早点起了。” 江濯脚步顿住,闻言扭头去看已经站在洗手间里的时意,默默地说了一句。 他语气慢条斯理地说:“你忘了,你今晚要给我摸底,今晚你怕是也不能太早睡了,明天还是我来做早餐吧,睡饱了,才有精神做别的。” “那我明天中午做!” 说完话的时意本来没有多想,但是洗把脸扭头去看江濯,刚好看到他眼含笑意,意味不明,瞬间就明白了那句晚上怕是也不能太早睡的真正含义。 瞬间脸有点红,时意为了不让自己尴尬,抬腿伸脚把洗手间的门给关上,理直气壮当鸵鸟。 体力好了不起啊!起得早了不起啊! 体力好……好像是有点了不起……咳! 第3章 chapter 003 吃过晚餐,两人的确一本正经的进行了摸底,只是摸底之后……嗯,又弄到了1点多才睡下。 一点都不意外,缺乏锻炼的宅男时意第二天又没能早起,没有闹钟的协助,一觉睡到了10点才醒过来,起来的时候腰倒是不疼,就是有些酸,时意揉着腰起床往卫生间去。 坐在客厅看新闻的江濯听到时意起来的动静,打开卧室门,看到他已经去卫生间洗漱了,径自去厨房给时意盛饭端汤。 时意穿着睡衣过来用餐的时候,江濯在旁边给他夹菜,一边夹菜,一边说:“等考完试,我可能要出去一阵,出差,大概一两个月才回来。” “我知道了,你在外面注意安全,按时吃饭。”说到按时吃饭,时意觉得自己这个提醒多余了,因为江濯自我约束能力非常强,做事极有规划,时意相信就算自己不提醒,他也一定会和在家一样,按时吃饭,按点起床锻炼,大概这就是当兵人的习惯? “我不在家的那段时间,你可以叫朋友过来陪你。”江濯看到时意喝完了汤,拿起碗去厨房给时意盛汤。 “我会考虑的,你不用担心我,就算我一个人在家,也会照顾好自己,而且我很享受一个人宅在家。”时意说完,看向江濯,眼神透露出“你懂得”。 两人其实很少腻腻歪歪,每次互相关心,也都是这样平平常常的提醒彼此按时吃饭,无聊了怎样处理什么的。 作为宅男的时意的确很享受一个人待着,倒不是在跟江濯客气。 江濯也早就知道时意的宅男属性,当初两人相亲完,时意从来没有主动说要出去看看电影或者吃顿饭,他每天休息在家的时候,也可以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比如说打会儿游戏,看会小说,叫份外卖,边吃边看综艺,睡会起来做读书笔记,一天就过去了,简单又惬意。 在时意的眼里,相亲的时候,视频了,也就算是见过面了。 所以每次都是江濯邀请时意出去看场电影,一起吃顿饭,去江边走走什么的,江濯可以打包票,如果他不主动,大概根本没有可能和时意走到结婚这一步,他也庆幸自己的主动。 等时意快吃完,在喝那半碗汤的时候,江濯伸出手,抚在时意的腰上说:“还难受吗?要不要给你捏捏?” 时意冷不防被这么一问,一口汤直接喷出来。 虽然江濯一脸正经,可时意仍然觉得江濯这是在嘚瑟! 正因为江濯正经沉稳惯了,这么说才显得“不怀好意”。 时意难得露出了明快的一面,白了一眼江濯,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站起来,把空碗递给江濯说:“早就不难受了!我身体才没有那么废柴!”说完,抬头挺胸朝书房走。 时意走到书房关上门才继续揉腰,虽然腰其实还酸,但气势不能输是不是? 时意很喜欢看书,有个小书房,时意的这套房子没有多宽敞,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有个小阳台,本来还有一个只有卧室一半大的储物室,时意把储物室的那面墙改造出来一个窗户,收拾收拾,将储物室弄成了一个小书房,三面都是书架,摆满了他买的书,有杂书,有游记,有世界名著,都是他感兴趣,甚至看过的书。 书房虽然小,但他非常满意,他在没有买这套房子的时候,就特别想拥有一个书房,本来想把客房弄成书房,但怕未来如果家里来客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如果搞成书房,让对方住书房又担心乱碰他的书,索性时意就把储物室搞成了书房,弄得很简约温馨,坐在懒人沙发上晒着太阳看着书,是非常享受的一件事。 至于另外一间房,他准备有了孩子后,把那间客房收拾改造成婴儿房,所以婴儿房是不可以占用的,宝宝最重要! 一个月后,来不及查看成绩如何,江濯就挥别时意,去帝都出差,时意则等着出成绩,过着和从前一样两点一线的生活。 上班,回家。 这天中午,午休时间,在办公室的时意打开面前的超薄电脑,查询父母资格证的考试成绩。 当看到合格的字样,以及通知资格证一周后寄到家里时,要不是克制住了,时意差点就站起来大叫一声表示激动了,虽然没有大叫出声,但脸上的笑容却无法遮掩,他太开心了。 旁边用手机看电视剧的同事看到了,笑着说:“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 时意大大方方地说:“刚刚查资格证,考试通过了。” 问话的那位同事叫赵宇,闻言收起手机说:“恭喜啊,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这位同事有个儿子,看到时意在为考到资格证欢呼,也想到了自己几年前刚考到证时的激动心情。 可能是他们聊天的声音吸引了还没睡着的同事,和时意同期的两位男同事也凑了过来。 其中一个叫王海耀的说:“我说时意,你不是吧?才结婚一个月,你就准备要孩子了?” 时意脸上洋溢着开心说:“是啊,我喜欢小孩,想早点要孩子。” 王海耀是家里的独生子,家里也有点小钱,和只是临时工的时意不一样,王海耀托了关系,考试后,面试应付下就过了,被家里安排到了这个清闲的岗位上,他一直都挺瞧不起不是编制的时意,觉得时意的努力不是爱岗敬业,只是因为他是临时工,怕被辞退,才那么认真对待每一份工作,现在看到他考到了父母资格证,笑呵呵地又说了一句。 “我记得你那房子是租的吧?让孩子在租的房子里成长,挺不负责的。” 赵宇年长一些,闻言打圆场说:“现在租房子过日子的人多了去了,国家鼓励生孩子,福利那么好,没有什么负责不负责。”王海耀这话的确严重了,虽然每个家庭想要孩子都必须考资格证,但一旦考上了资格证,国家给予的育儿福利也非常的好,在精英教育的时期,就算自己不掏一分钱,也能在政府的帮助下让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 王海耀撇撇嘴说:“可是给孩子更好的生活环境也是父母的责任吧?拿着国家福利养孩子,孩子的生活环境有多好?”被家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从小独宠到大的王海耀表现的特别悲天怜人,仿佛每个家庭的孩子都跟他一样享受着所有的资源,其实在完全不了解对方的时候,站在制高点上指点江山挺恶心的。 时意之前的确是租房子,但是后来他存够了钱后,就直接把那套租的房子买了,只是没跟别人说,也就让大家以为还在租房子。 其实就算他说那套房子他买了,也不会有人信,现在物价这么高,通货膨胀,一个月两三万的工资,只能算是中等的薪水,在外面吃顿快餐,随随便便也要一百多,稍微好一点的快餐也要两百了。 根据时意的主业工资,大家的确不会相信那套两三百万的房子被时意买了。 但若是知道时意的兼职是什么,大家就不会有这种印象。 但时意觉得自己的兼职只能存在于二次元,若是把二次元和三次元混合在一起,他会非常的不自在。 二次元是属于他的小天地,他在那里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个身份。 网络写手。 不仅是网络写手,这个大学时候的爱好,让他短短几年,就成为了人气不小的当红写手,他能够买到那套房子,正是因为他相亲之前,卖掉了其中一本的影视版权,还有动漫和游戏,这才凑够了全款。 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和一系列的解释,也不想暴露自己二次元马甲的时意一直维持着租房生活的表象。 对于王海耀的diss,时意没有在意,王海耀一直挺自以为是的,他都习惯了,所以只是笑了笑说:“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不用非得让对方跟你过一样的生活。”富人有富人的活法,穷人有穷人的活法,按照王海耀的理论,难道就因为穷,就不活了吗? 时意最穷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死,因为这个世界太美好了,有太多好吃的好玩的,活着真好,为什么要去死? 时意说完,和王海耀玩的不错的吴伟安嘀咕了一句说:“就算让你跟对方过一样的生活,怕是也过不上吧。” 话音刚落,吴伟安逗笑了王海耀,两人都嗤笑出声。 时意并不准备跟这两个同事多说什么,收回视线,看着屏幕上的稿子,他在给领导修改润色演讲稿。 生活中这种嘴碎的同事太多了,只要你身处在一个圈子里,就是一个小社会,不管是现实,还是虚幻的世界,这种存在很平常,完全没有必要跟他们计较,毕竟他们除了嘴贱外,也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总不能因为他刺你几句就揍对方一顿?少接触就行了。 就在王海耀秀优越,被吴伟安捧的时候,周野拎着奶茶出现在了王海耀所在的部门。 周野走到门口,率先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位置上做自己事情的时意,刚刚王海耀和吴伟安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拎着奶茶,笑容淡淡地对这个部门的人说:“请大家喝奶茶。”时意所在部门有六个人,另外两个本来就只是闭目养神,听到动静都睁开眼,看向周野。 听到周野的声音,王海耀惊喜地转过身去看他。 “哥,你怎么过来了!” 第4章 chapter 004 周野和王海耀的父母是邻居,也是好友,两个小辈也算是发小,不过周野略长王海耀几岁,因为两家关系好,加上周野的公司就在附近,偶尔会过来帮王妈妈给王海耀递个东西,因为王海耀喜欢喝奶茶,王妈妈会说那顺便帮王海耀买杯奶茶送过去。 既然要买奶茶给王海耀,同一个部门的几个同事就不能落下了。 听到声音的王海耀一改之前的刻薄面容,笑得明朗,眼睛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 时意心里感慨,有的人啊,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当然知道每个人不一定只有一张面孔,可像王海耀这样两极分化的还是比较少的。 刚刚还是个刻薄鬼,现在就一脸“我是天使”,若不是亲眼所见,时意也会被现在天使脸的王海耀给骗到。 仿佛刚刚的傲慢自得只是他看到的假象。 部门里每个人都有奶茶,时意看着面前放的奶茶,依旧垂着眸,说了声谢谢,并没有看周野,并不想和王海耀有关的人过多接触。 周野看一眼时意的发顶,回了一句:“不用谢。”他一定刚洗过头,他站在这里,甚至能嗅到清爽的洗发水的味道,像阳光和柠檬结合在一起。 王海耀看周野把奶茶放到时意的桌子上了,一把拉过周野说:“哥,你就是过来给我送奶茶的吗?”声音很大,颇有点故意显摆的意思。 周家的家境比王家更好一些,王海耀虽然考了编制,也是一份体面的工作,但周野已经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了,两家从前持平的家境在小辈这里彻底拉开了鸿沟。 虽然这年头,上市公司多如牛毛,可也分在什么行业,周野的公司是机械方面的,前景可观。 “伯母说你今天忘记带这个过来了,让我回公司的时候顺便送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电子卡,这个是王海耀工作中会用到的电子卡。 看到电子卡王海耀拍脑门说:“我这记性太差了,竟然连电子卡都忘了,是不是打扰哥你工作了。” “没事儿,反正离得近,你记得给伯母回个话,免得她担心,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好……”王海耀虽然不舍,但面上还一副对哥哥的那种态度,十分通情达理,没有过分纠缠。 反正显摆够了自己有个很厉害的哥哥就行了。 王海耀所在的部门,从上到下,都以为周野每次过来就是为了帮王海耀送个东西,给他买杯奶茶什么的。 好多人都羡慕王海耀有这么一个身价不菲的发小。 其实没有人知道,包括时意也不曾知道,周野除了第一次来王海耀工作的地方是为了给王海耀送东西,其他时间,都是为了能正大光明的见一眼时意,所以明明可以让下属送东西过来,甚至奶茶也可以叫外卖,但他还是会亲自买好送过来。 只为看一眼时意。 周野关注时意,时意并不知晓周野的一举一动都是因为他。 因为周野除了远远地看看时意,从未和时意私下里有过接触,别说私下里,就是明面上也不过是递奶茶的时候点头致意,说声“不客气,不用谢……” 仅此而已。 直到下班,时意都没有喝一口他喜欢的草莓奶茶。 他不太想和王海耀有关的人有牵扯,特别是今天还跟对方怼了几句,等周野离开后,时意就把奶茶送给了旁边的赵宇。 赵宇也喜欢喝奶茶,看到时意不喝,自然来者不拒,不然多浪费。 赵宇接过奶茶说:“你又不喝啊?” “喝这个容易渴,我还是喝点白开水吧。” 王海耀拿着奶茶,喝一口,走到时意的面前说:“我刚刚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哦,对于生孩子的事情,你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没有房子,生什么孩子?到时候房东说要把房子卖了,多折腾是不是?”王海耀倒不是真的在关心时意,更不是在操心时意的孩子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他纯粹只是想显摆自己有能力给自己的孩子好的生活,同时表明,你不能,所以你没资格生孩子。 吴伟安适时的开口说道:“海耀,你妈妈是不是又给你买了套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王海耀放下奶茶说:“我还年轻,结婚对我来说不着急,房子嘛,我爸给了我一套,我妈给了我一套,我爷爷奶奶上次生日送了我一辆车,外婆和外公给了我台新型游戏机器人,UA公司上月出的最新版。” “真的?我听说UA公司出的那款,全球限量两万台,一台就是50万啊!” 诸如此类日常炫耀的话题,时意戴上降噪耳机,自动屏蔽,将自己置身在只有音乐的世界里。 “呼——舒服了。” 下班后,时意去坐地铁,一边去地铁站,一边给江濯发信息。 “今天查成绩,我帮你查了,我们两个都过了!等到你回来,我们就去申请吧,因为排队肯定也要时间,刚好利用排队的那段时间,我开始锻炼身体,这样等到排到我们,就不怕身体素质不过关!对了,申请成功,我们都要开始戒酒戒烟,不然对宝宝不好!”虽然现在生物科技非常发达,但如果父亲们的身体素质不行,对宝宝的基因也不利。 江濯回复说:“那你还可以偷懒一个多月,等我回去,你就要跟我一起早起锻炼了。” 时意沉吟片刻发了条语音,笑嘻嘻地回复说:“其实不用早起来着,可以睡饱了后,去健身房举铁,也可以去游泳馆游泳,甚至夜跑。”比起晨练,时意更喜欢游泳或者在健身房举铁什么的,夜跑他也愿意的,但晨练什么的,真的敬谢不敏,起不来啊! “好,我陪你。”这句话仿佛在说,不管你想怎样我都陪你。 有江濯陪着,时意当然开心,因为他觉得一个人锻炼,太枯燥了,有人陪着,会有乐趣一些,没那么无聊。 他从前虽然宅,但也希望遇到一个合拍的人一起度过余生,没有大波大澜,简简单单的过自己的日子,而现在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 走着走着,面前停下来一辆车,时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以为对方要从这条马路过去。 结果对方打开车窗说:“要去哪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海耀的朋友周野。 时意心中诧异,拿着手机还有些迷茫,但是对于周野的邀请,他直接摇头拒绝了。 “前面就是地铁站,我坐地铁更方便。”其实他对周野没有什么恶感,不想和周野过多交接,纯粹是不想和王海耀有牵扯,毕竟周野是王海耀的朋友,两人可是发小,比起他来,当然是更向着王海耀。 “听海耀说,你家是东街,我刚好去那块,顺路,我送你吧。”语气坦荡,没有任何让时意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对于周野的再次邀请,时意这次直接摆手拒绝了,边说边走过去,回头说:“不用了,我坐地铁更方便,你有事就去忙你的事情吧,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周野没有继续强求,嗯了声,跟时意点头致意,开车离开。 坐在地铁上的时意则不由感慨,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怎么一个尖酸刻薄,爱显摆,另外一个内敛大气乐于助人,时意唏嘘了一番后,决定利用半个小时的乘车时间,用手机码点章纲。 他准备在要宝宝之前,一边锻炼身体,一边利用业余时间写够50万字的存稿,他喜欢全文存稿,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也不怕给读者带来困扰,时意不喜欢断更。 目前新文已经存了20万了。 写完了章纲后,时意打开晋江文学城的后台,看评论,他目前有一本在全文连载,存稿八十万,已经连载了一半,估计年末的时候刚好完结,这本书虽然还在连载中,但已经由晋江文学城的版权编辑谈好了影视版权,这些钱足够他将这个家,还有即将降临的宝宝照顾的好好的。 所以他不介意江濯的工资有多少,虽然结婚的那天晚上,江濯就给了他工资卡,但是他想着当保安或者普通的保镖也没有多少钱,还不如留着给江濯花销,他不喜欢社交,不代表江濯就不需要社交了,所以没有要,至于家用,他能者多劳,都承担了也无所谓,有句话叫,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挣钱养家,看着好看的人,光吃饭都能多吃一碗,承担全部的家用,他心甘情愿呀。 心里美滋滋的时意回到家,吃了晚餐,洗个澡,美滋滋的坐在床上刷剧,看看时间,快23点了正准备关了投影仪睡觉,就接到了表弟朱锦的电话。 朱锦刚从A城最有名的夜店出来,他手里拿着烟,另一只手拿着电话和电话里的时意说:“表哥,我现在在A城,今晚可不可以住你那里一晚?”就算是求人,朱锦对着时意也很不客气,说好听点是不把时意当外人,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不把时意放在眼里。 朱锦觉得自己前途无量,未来都是别人求他,所以时意自然也不能拒绝他,本就是一件小事,没有必要说好听话,他知道表哥是不会拒绝的,他的性格就是那样,和他亲哥一个样,比较沉闷的性格。 今天是周五,从S市跑到A城玩,也不是没有,所以时意并不奇怪朱锦会在A城,加上是姑姑的孩子,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时意都不会拒绝,和朱锦说了地址,去客房收拾房间,随后走出卧室,打开客厅的灯,等着朱锦回来给他开门。 其实现在都是指纹解锁,再不济给密码也行,但朱锦毕竟只是表弟,把家里的密码给朱锦,时意还没有那么傻。 第5章 chapter 005 朱锦过来的时候,已经24点半了,万家灯火早就差不多灭完了,只余下公共区域的路灯还亮着。 朱锦刚走进来,时意就嗅到了浓烈的酒气,还有烟味,以及香水味,这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除了刺鼻就是刺鼻。 特别是他不喜欢抽烟,觉得烟味儿很难闻。 时意抬手挥了挥,想要把难闻的气味挥开,边挥边对朱锦说:“客房给你整理好了,你洗个澡再睡。”也不问他都干什么了,怎么一身酒气,他没有兴师问罪的习惯,也没有帮别人管教孩子的兴趣,反正只是借宿一宿。 朱锦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也觉得味道有些重,点点头说:“浴巾我用谁的?” “给你准备了新的,在客房的床上,睡衣就穿我的吧,我的衣服都比较大,穿你身上应该也差不多。” “行吧,那我去洗澡了,谢谢表哥招待啦。”这是朱锦第一次来时意住的地方,他原本以为会很差劲甚至狭小,原本不想来,但是比起住小宾馆,他宁愿省下钱来表哥这里蹭一晚,没想到看起来还不错,整洁温馨,空间也并不狭小,虽说比他们家小了那么一点,但绝对不差多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开放式厨房的设计,让整个空间甚至看起来比他们家都舒畅一些。 因为喝多了酒,朱锦头疼,没有多仔细的欣赏,捏着太阳穴在时意的带领下进了客房,拿睡衣和浴巾进了外面的卫生间。 朱锦洗完澡躺在床上,比刚刚要清醒一些,他想着刚刚看到的画面。 他是知道表哥一家是租房住,但是没想到租的房子还不错,看起来干净整洁,客房也很好,他想到自己大四了,明年就校招了,而机械公司,大部分都扎根在A城,他到时候实习,肯定会来A城,直接住在表哥家,不就省下一笔租房的费用? 朱锦开始精打细算,他虽然爱玩,但也知道怎么让自己住得舒服,玩的开心,有些不必要的钱,能不花,他肯定也不会白白送出去。 年轻人花钱的地方总是多,能在其他地方省的,自然也想省下一些。 他敢肯定,只要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只是和他妈说一声,表哥都不会反对。 表哥的性格也不会反对的。 这样想着,朱锦心里十分得意的睡着了。 翌日,朱锦是11点醒过来的,时意早就去上班了,虽然今天是周六,但时意今天加班,明天才休息。 朱锦打着哈欠去洗脸刷牙,然后看到桌子上的便利贴。 ——我今天加班,估计你会睡到直接吃午饭,所以也没有给你准备早饭,午饭直接叫个外卖吃吧,我去上班了,不想叫外卖的话,冰箱里有三文治和果汁,牛奶,你自己对付着吃点垫垫肚子。 没有准备其他吃的,皆因为时意也懒得大早上忙活,他自己吃早餐,江濯在家还好,不在家基本都是去外面吃点,哪里有时间做早饭。 作为宅男的时意,是能多睡一秒就多睡一秒。 朱锦看了便利贴倒不觉得时意招待不周,毕竟时意是去加班,又不是故意不给他准备吃的。 他也懒得叫外卖,直接在冰箱里拿出三文治和果汁,吃完又啃了一个梨才换衣服出门。 出门之前,朱锦给时意发信息。 ——表哥,我今晚再住一晚,明天我才回S市。 时意答应了。 只是时意没有想到,朱锦晚上过来的时候,又带了一个朋友,两人这行头一看就是刚从夜店出来。 时意本来就很抗拒陌生人,结果朱锦不声不响又带回来一个朋友,也不和他打招呼,时意能舒服就怪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表弟很少来自己这边,能忍他就忍了,这点问题,还不至于让他发脾气。 朱锦回到时意家的时候,比昨天早点,但也没早多少,昨天晚上24点半到,今天23点到。 到家后,朱锦就跟时意嚷嚷说:“表哥,有没有什么夜宵吃,喝多了酒,胃里难受,想吃点东西。” 时意跟朱锦的朋友点了点头,闻言说:“家里有泡面,你要吃的话,给你们煮个方便面,加个鸡蛋,你们要是不想吃,就叫个外卖。”时意也没说要主动给他们叫,他性格好,但不代表任劳任怨,给不打招呼就带人回来的表弟贴心的叫好夜宵,他没那么好。 朱锦看时意没有打算给他们叫外卖,撒娇地说:“吃什么方便面啊,哥,你给我们叫个夜宵呗,我难得来一趟。” 时意无奈地说:“手机里没钱了,还欠了花呗一两万,不是哥不给你们叫,实在是没钱叫,花呗额度也满了。”这就是不告诉旁人这房子他买了的好处,说欠了一屁股债也没人怀疑。 朱锦看一眼自己的朋友,耸耸肩说:“那我们就吃方便面吧,我也没什么钱。”他还是个学生,没钱说的理直气壮,不像时意还要表现得无奈和尴尬。 朱锦的朋友也是个月光族,点着头说:“我还挺喜欢吃方便面的,那就方便面。” 时意点着头,让他们轮流去洗澡,自己去煮夜宵。 其实时意给他们叫夜宵也没什么,他不穷,就算连着叫一个月夜宵他都无所谓,他这次拒绝,只是不想给表弟一种,他让他干什么,他就能一一满足他,人都是贪婪的,总要让他知道,不是每一个要求他都会答应,这样朱锦才会在提出要求之前掂量一下。 表弟可爱,他很好说话,叫夜宵就叫了。 表弟很难缠,那就看情况咯。 面上常常很好讲话老好人形象的时意理直气壮区别对待。 时意煮好夜宵后,对朱锦说:“我先去睡了,你们吃完了把碗筷刷干净放到碗柜里。” 朱锦心里虽然不情愿吃完还得刷碗,但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可是还想着等到明年来到A城的时候,继续住表哥家呢,现在得表现的乖一点。 “好,哥你去睡吧。”一点也不关心那个从未见过的哥夫怎么不在家,他对当保安的真的不感兴趣,就算是他表哥的老公,也不想多问。 当保安最没出息了,没文化的人才会去当保安,而作为文员的表哥找了个保安结婚,在朱锦的眼里更没出息,特别是连叫外卖的钱都没有,更让他鄙夷了。 这生活质量都降到这个地步了,作为哥哥老公的男人却不见踪影。 哥哥好歹也是大学毕业,怎么就想不开找了个保安呢? 朱锦虽然不解,但也没说什么。 两人吃过饭后,朱锦指使朋友洗碗筷,自己先回房间。 朱锦的朋友叫刘焕,洗完回到房间,关上门和朱锦八卦。 “看你表哥住的挺好的,怎么穷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不想给我们叫夜宵才说没钱的啊?” “我还不知道他那点水平,肯定没钱了,他这房子是租的,要我说啊,住不起就换个小一点的两居室得了,打肿脸充胖子,租这么好干什么,文员一个月才多少钱啊,他还不是正式的。”了解时意的朱锦一点都没有怀疑时意说慌了。 “你不是说你哥结婚了吗?他这么穷,他老公都不给点钱吗?” “我哥夫工作还不如我哥,估计工资就是我哥的一半,不找我哥要钱花就不错了,还会指望他给我表哥钱?”朱锦嗤笑一声,懒得继续聊表哥两口子。 刘焕闻言,唏嘘地说:“也不知道你表哥为什么要结这婚?我看你表哥长得也不差呀,为什么看上你哥夫了,你哥夫是做什么的?” “保安。” 刘焕闻言大吃一惊道:“你哥一个文员,找了一个保安?也太想不开了吧!” “我就说啊,我爸也说我哥拎不清,眼瞎,好好一个大学生,竟然到头来找了个保安,我都醉了,别说他们了,特没劲,我表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啥大出息。”先入为主的朱锦在知道哥夫是个保安就想到了,对方可能只是初中毕业或者高中毕业。 两人又扯了几句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定了闹钟的时意九点从床上爬起来,伸着懒腰洗漱,做早饭。 夜宵没有给叫,早饭还是要做的,他还没有刻薄到连早饭都不给表弟吃的地步。 煮粥,炒菜,时意穿上外套去楼下买包子和油条,都是男生,饭量肯定不小,包子和油条都是按三份来。 等搞定后已经10点多了,时意敲门,让还在睡懒觉的两个人起来吃早饭。 朱锦昨天晚上只是随便吃了点,早上本来很困,但是被叫醒后,闻到早饭的味道立即就清醒了,走出来看到餐桌上放的东西,还挺丰盛,洗漱完直接扑到餐桌前一手拿包子,一手夹油条。 “哥,不是没钱了吗?怎么有包子和油条?”语气纳闷。 时意平静地说:“我让你哥夫给我打了点,你昨天晚上不是跟我说你今天回去吗?还给你买了2点的车票。” 朱锦露出笑容说:“谢谢表哥和哥夫了。”他昨天晚上跟表哥说回家,就是想表哥买车票,本来听到表哥说没钱了,他已经不指望了,没想到一觉起来,表哥已经买好了。 朱锦吃完早餐,已经11点多了,和刘焕稍微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时意的家,他们还准备在A城再逛一会儿。 时意以为终于把这尊佛送走了,完全没想过,这尊佛后来又来了。 虽然那已经是过完年后的事情了。 第6章 chapter 006 朱锦在A城吃时意的住时意的,没有感激时意,回到家后,虽然没有在母亲面前说时意,但是和父亲待一块的时候,各种吐槽和嫌弃。 “爸,真不知道表哥图什么,怎么就跟一个保安结婚了?他们竟然结婚这么久,连个存款都没有,他一个月工资不多,但也不少了吧?竟然靠花呗度日,就这样,你之前还跟我说他们准备要孩子?”朱锦一脸的无法理解。 朱宏自以为是个聪明的生意人,想当然地说:“没看到他们之前在努力考证吗?估计是想多生几个孩子,拿国家的育儿福利过日子,生四五个,也有不少福利了。”这样干的人可不少,他们当初考资格证的时候,难度其实不算大,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父母资格证越来越难考,因为国家追求的是精英育儿,反正有机器人取代劳动力,不需要特意增加人口,所有国家都在追求更多的精英,制定各种方案针对性的育儿,针对性的教学,为新一代创造更好的环境,因为只有知识才是最根本的,所以,在机器人已经可以取代劳动力的现在,父母资格证的难度也随即加大了。 当然除了通过考试获得以外,你考不上,但又实在想要孩子,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获得资格证,做义工,献爱心,捐款,或者工作能力特别突出,信用良好等,会有一个社会综合考核分数,加上父母资格考试的分数,达到及格线,也可以获得父母资格证。 朱锦闻言,靠在沙发上说:“不过我看我表哥住的地方还不错,虽然离市区不近,但现在地铁这么发达,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不如明年我去A城后,就住表哥那里一段时间吧,等成为正式工,工资高一点后,我再去自己租房子,行吗?” 朱宏:“有什么不行的?你这个专业这么好,以后只有他仰仗你,估计巴不得你住过去,好以后求你办事儿。” 朱锦翘起嘴角,拿起橘子剥开说:“那我要不要意思意思给表哥点房租费?” 朱宏除了对自己的家人,可以说是一毛不拔,铁公鸡一只,闻言立即道:“反正你说的那间客房空着也是空着,没必要再另外给房租费,而且你才住几个月?机械公司一般实习多久? “实习加培训,大概有个三四个月吧。” “对啊,才三四个月,又不是常年住,没必要给房租费,就算给了,他也不会要,以后他们可是要求着你的。” “可是我不想以后让他们求着,不如意思意思给点房租费,你觉得呢爸爸?”朱锦这话让朱宏顿住,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不如花点小钱,堵住他们未来想要求儿子的嘴。 “我想想,反正离你毕业还早,明年再说吧,不着急。” “嗯,好。” “你妈去超市了,你去接一下她,她肯定开心。” 朱锦拿着橘子站起来,点着头说:“行。” 朱锦接到时秋雪后,跟时秋雪说了这个事情,他知道作为表哥的姑姑,到时候她跟表哥说,表哥绝对不会有什么不肯的,先给她打打预防针。 时秋雪听完朱锦的话说:“你倒时候要去A城实习?” “国内几乎有一半的机械公司都在A城,我这个专业去A城实习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想让你到时候跟表哥说说,看能不能在实习阶段住他那里几个月,我跟爸已经说了这个事儿,他还在考虑中。” “住你表哥里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你表哥才结婚没多久,会不会不方便?”语气犹豫,考虑到了侄子的不方便。 朱锦一脸夸张地说:“妈,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你觉得我会看上哥夫?!他就一个保安!你真是太看不起你儿子了,你儿子就算要找个男人,也绝对找成功人士,而且还要长得帅的,毕竟我长得也不赖!”他绝对是瞧不上当保安的人。 时秋雪当然知道儿子眼光高,一般人肯定看不上,但是侄子毕竟结婚没多久,就跟他提这个事情……时秋雪有些开不了口。 朱锦又接着说:“又不是让你现在说,我明年夏天才毕业,过了大半年再去说,就不需要担心了,而且我表哥的老公好像经常出差不在家,完全不用担心给他们带来不方便,我也就是住在他们那里,除了周末,其他时间吃饭我都可以自己解决,绝对不给你亲亲大侄子带来困扰行吗?我这不是想着可以省一笔房租费吗?我实习又没什么钱,爸爸挣钱也不容易啊。”语气特别的为家里着想。 时秋雪本来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儿子这么为家里着想,她已经被说服了,但是嘴上还是坚持道:“等你快毕业的时候再说吧,万一人家到时候要孩子了呢?” “他们才刚考完证,光申请和排队,最起码也得明年去了,孕育孩子需要八九个月,孩子出生都是后年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早自己住了,你是自己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虽然现在科技发达,生物科技更是了不得,解决了很多不想自己生,或者自己无法生育的问题,但有些家庭,考虑到费用的问题,能自己生的还是会自己生,当然也有喜欢自己生,觉得这样对孩子更好,更健康,朱锦说时秋雪不懂,时秋雪也的确不太了解,她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生的。 “那我到时候和你爸爸聊一聊,这事儿我先记下了,今天你怎么没去上课?”她得先问问侄子方不方便再跟儿子说这件事,免得她答应了,侄子那边不方便,不能住,儿子肯定会不舒服的。 “我明天没课,今天上完就回来了,想吃你做的菜了!” 当朱锦在盘算着明年实习住时意家的时候,时意正一个人美滋滋的坐在书房码字,虽然江濯不在家,但他一个人待惯了,不觉得孤单寂寞,很享受一个人安静码字的时刻。 当然有江濯更好,因为吃饭的事情就完全不需要他操心了,更安逸! 时意码了八千字后,关电脑刷牙洗脸,他码字之前洗过澡了,现在洗完脸,收拾完后躺到床上,开始思考自己新文的结局,他把章纲差不多都搞定了,只差结局,结局想好后,码字就更加快了。 这一思考,直接思考到了凌晨两点才睡下,因为定了闹钟,七点的时候,时意闭着眼睛关闹钟,从床上爬下来准备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就看到了躺在另一边的江濯,唬了他一跳。 “咦,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还有一周才能到家吗?”心里这样想,时意并没有叫醒他,而是放轻脚步打开门,去了外面的卫生间,不想打扰到江濯,他昨天晚上两点睡的时候他还没回来,估计这个家伙没睡几个小时。 结果等时意洗漱完,换好衣服,准备把衣服放回到卧室的脏衣篮,刚走进里,看到江濯竟然已经起来了,也在洗漱,不过是在卧室里的卫生间,穿着睡衣也挡不住的挺拔,极具爆发力的身材让时意可以想象与他贴近时的温度,脑补能力非常强的时意乖乖垂眸,怕再脑补下去闹笑话。 时意维持着进来时猫着腰踮着脚的姿态,目瞪口呆的看一眼江濯垂下眸说。 “我……我是不是吵醒你了?”他的动作明明已经很轻很轻了,脸上有些自责。 “我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其实没有那么困,回来又眯了几个小时,现在起来刚刚好。” 时意点了下头,说:“你之前不是说你要一个多月吗,怎么一个月就回来了?”站直,把换下来的睡衣睡裤扔到脏衣篓里。 “事情提前处理完,自然就回来了,我们是今天去报名,还是明天?” “明天吧,明天我请个假,今天临时请假怕工作安排不过来,对了,今天晚上我们去看看叔叔吧。”时意说的叔叔也是两人的媒人。 没有这位媒人,他们俩也不可能有机会相亲,甚至结婚。 “好。” 关于江濯忙什么忙了一个多月,时意没有问,因为江濯也不打扰他,他经常在书房里码字,江濯从来不过问,所以他也很识趣的没有去问江濯在忙什么。 时意一直觉得,就算是夫夫,或者夫妻,也没有必要必须亲密到什么秘密都交换,彼此保留一点自己的自留地,其实挺好的,会觉得更舒服。 所以,江濯并不知道他是写手这件事,或者说,现实生活有交集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写小说的事情。 他喜欢把二次元与三次元分开,所以从不会告诉别人他写小说的事情。 文字是最能暴露一个人思想的,他能在网上坦然的写自己喜欢写的故事,是因为网上的人都不认识现实里的他,而现实里的人也不知道网络中的他,他并不想让人通过文字去剖析他,揣测他。 当然,这不代表他会一直隐瞒下去,他想,随着时间,随着他们越来越默契合拍,他应该不会介意将自己写小说的事情告诉江濯,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他想东想西的时候,江濯已经洗漱好,走到时意面前,非常自然的把时意捞到怀里,紧紧抱住说:“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这话如果用低沉一点的声音说,绝对会让人心漏跳一拍,但江濯说的特别坦荡自然,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刻意,也不是为了撩拨时意,因此,时意很自然的回抱这个男人,很诚实地说:“想了!还想你炒的菜了!” 江濯怎么都没想到时意会这么诚实,胸腔震动,逸出一声笑,抬手揉了揉时意的发顶说:“明天报名后,我们去超市采购,晚上给你做顿好吃的,全是你喜欢的菜。” “好啊好啊!”时意开心的踮脚抬头,主动在江濯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换个衣服,陪你去吃早餐,然后送你去上班,我再去公司。” “嗯啊!”心中甜丝丝的时意像一阵风一样去玄关处换鞋子,然后乖乖等着江濯过来。 第7章 chapter 007 时意看到换完衣服的江濯走过来,把门打开,站在走廊上等他。 等江濯换好鞋子,时意主动伸出手要牵江濯的手,不过被江濯反握住了。 时意总觉得他和江濯还在谈恋爱,他虽然结婚几个月了,可是头两个月常常忘记自己已经结婚的事情,以为只是在和江濯同居,而且有好几次他睁开眼,如果江濯没有睡在旁边,他就想不起来这个卧室是他们两个的,以为这间卧室,这张床,只属于他。 而现在,他已经很快适应了有江濯的存在,还适应的很好。 而且越来越觉得有个互相尊重互相理解包容的人一起生活,是比一个人快乐一点。 两人在电梯里讨论早上吃什么,老样子,皮蛋瘦肉粥和小笼包,加一个卤蛋,再来两份小菜,绝配。 吃过早餐,江濯送时意去上班。 到了工作的地方,时意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侧目看去,毕竟奥迪新款车,上市也不过半年而已,大街上还是很少见的,昂贵有型,自然引来无数侧目,这个时候刚和赵宇碰面的吴伟安也看到了从车里出来的时意。 时意和江濯挥手再见后,赵宇也看到了时意,招手让时意跟上来。 到了跟前后,赵宇问道:“那是你老公的车?真漂亮。”由衷的赞叹。 时意摇摇头说:“不是的,是他们公司的车,他经常出差,所以这车很多时候他在用。” 赵宇了解的点点头。 吴伟安的男朋友比吴家要好一些,但也买不起这样的车,本来看到时意从那样漂亮的车里出来,他心里还有些纳闷,因为他下意识觉得时意这样的临时工是找不到家境多好的男人,就算不错,也怎么可能好过他呢?听到时意的话,莫名就松了口气,笑眯眯地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时意大大方方地说:“他在安保公司工作。” “具体是做……什么的?”吴伟安听到安保公司,脊背挺得更直了,特别不识趣的非要问清楚时意的老公是做什么的,一脸的好奇。 时意笑呵呵地说:“在安保公司还能干什么,保安呀。” 那样的车,应该不是普通的保安,是中层?是中层又怎样,仍然是保安啊,青春饭。 吴伟安觉得这个时候不需要再刨根问底了,再问下去反倒会失去乐趣,笑眯眯地说:“挺好的,挺好的。”一个临时工,一个保安,很般配嘛。 时意不用去猜就知道吴伟安为什么翘起了嘴角,甚至连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都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我也觉得挺好的。” 赵宇说:“准备什么时候去报名?”资格申请都是在工作日,周六日那边是不上班的,所以如果要去申请,必须要请假,而时意考了资格证后,每天都按时上班,赵宇是过来人,所以才这么问。 时意说:“明天去,今天去怕工作不好安排。” 去办公室的路上,时意只和赵宇说话,吴伟安没有插嘴,因为他一直拿着手机发信息。 他在给王海耀发信息,说时意老公是保安的事情。 “海耀,你到了吗?你知道吗?时意的老公竟然只是个保安,还以为最起码跟他一样是个白领,结果……”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王海耀下意识觉得是吴伟安从别的地方获得的,因为如果他是时意,绝对不会透露出自己的另一半是保安这件事,太没面子了。 “今天他老公开他们公司的车送他来上班,我问他,他说的。” “他不觉得羞耻吗?” “我看他挺开心的,估计是太孤独了,所以随便找了一个对他还算好的人,就结婚了?毕竟父母早逝,是个孤儿嘛。” “有可能哦,不过他好讨厌啊,我一点都不同情他,如果他对态度好一点,没准我会亲自给他介绍个不错的对象,毕竟我圈子里家境不错的人挺多的,而他长得也不错,虽然和我比差了一点。”此时此刻的王海耀坐在周野的车里,发完信息,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王海耀看到讨厌的人过的生活这么一般后,不仅翘起了嘴角,甚至轻笑了一声。 周野侧目看去,随口问道:“笑什么?” 王海耀本来就非常有表达欲,这种事情,当然想要和身边人分享,收起手机,笑嘻嘻地对周野说:“我刚刚听了一个八卦,我们部门有一个我非常讨厌的人,讨厌到什么地步呢?你买给大家的奶茶,他不喝的哦,直接让别人喝了,不过应该不是讨厌你,是讨厌我才不喝的吧,我们应该是互相讨厌,然后他前段时间结婚了,我今天才知道他竟然和一个保安结婚了,估计是因为父母早逝,特别想找个人陪着吧,毕竟他长得还行,工作也还可以,虽然是个临时工,但工作能力还是可以的,努努力,考个编制,没准就转正了,我们领导也很欣赏他,结果为了有人陪伴,竟然只是找了个保安”最后假惺惺地说了一句,“要是他不那么讨厌,其实我有不少圈子里家境不错的人介绍给他,所以这件事给了我一个警示,与人为善,才能有善缘。” 周野听到那句父母早逝,还有临时工,就知道王海耀说谁了。 是时意。 他知道海耀和对方不对付,两看生厌,但周野了解王海耀,他嘴很碎,喜欢被人捧着,而时意比较安静,也不是个爱溜须拍马的人,不然那次他邀请他上车,送他回家,他想要巴结的话,绝对不会错过,但他没有,所以他们两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矛盾,但光性格方面就不合拍,这不是时意的错。 可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时意竟然只是找了一个保安。 他知道前段时间时意结婚了,但并不知道对方只是个保安,他一直希望时意能获得幸福,他太孤独了。 此时此刻,在天之骄子的周野眼里,明明很优秀的时意,却只和一个做保安的人结合了,这在他眼里是很无法理解的。 因为时意毕业于最好的大学,而现在,能当保安的人,哪个是高学历?高学历的人会去当保安吗? 虽然他这样是歧视,可在现实中,这两个人的身份真的对等吗? 虽然他一直很不理解,一直学习优异的时意,想要考在编,其实是很轻而易举的,却一直只是当一个临时工。 周野不理解时意当临时工,不着急考编制,同样也不理解学历漂亮,工作体面,长得周正端秀的时意只是找了一个学历不高的保安当另一半。 之前知道时意结婚时,他还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祝福他,可是现在…… 知道真相的周野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心情复杂到开始烦躁。 王海耀说完,本以为周野会点评几句,但对方只是沉默,他看过去,发现他嘴角紧绷,像是心情不好一样。 周野心情不好,王海耀也联想不到自己身上,更联想不到时意身上,因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而周野与时意的交集,不过是因为他而已,他们甚至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让他心情不好,王海耀只能往身体不舒服上面想。 “哥,怎么了?是不是你早上没吃早饭?胃病犯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周野闻言,面颊一松,他没想到自己的情绪竟然外露了,浮起个淡淡的笑容,摆摆手说:“我没事儿,到了。”说完,车子一停,王海耀身上的安全带自动解开收回。 王海耀看周野的神情缓和后,打开车门说:“谢谢哥,改天请你吃饭。” 周野胡乱点了点头,看着王海耀关上车门,启动车子离开。 满脑子都是时意淡淡的神情。 无比的心疼。 想到他可能与一个粗鲁粗俗的男人拥抱在一起,周野觉得自己头开始隐隐作痛。 他不应该这样平凡的生活,他不应该与一个这样粗俗的人过余生。 他…… 想到这里,周野忽然想起来,自己完全没有立场让对方过怎样的生活,那都是他的选择。 而他什么都不能做。 不到一天的时间,准确的说,不过一个上午,单位里各个部门,都知道时意的另一半只是个保安,心底不错的人倒没说什么,比如说赵宇,一直和和乐乐,该干嘛干嘛,一些踩低捧高,比较嘴碎又势利眼的,嘴里说着可惜了,好好的大学生,竟然只是找了一个保安,太想不开了吧。 也有人开始编排时意结婚的时候没有邀请同事的举动,完全忘了,部门里谁结婚发请柬,通知去参加婚礼,暗地里骂了多少脏话,说人家想钱想疯了。 时意当时没有通知,只是给大家发了喜糖,被多少人夸懂事,现在知道人家的另一半是保安,瞬间觉得是时意怕丢人,所以才不邀请同部门的人去,看来时意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的清高嘛。 有人开玩笑说:“人家虽然是保安,没准是个收租的,你们忘了之前东门有个小店,每天只卖20碗面,做完就收摊,大家都寻思,这样干也不挣钱啊,结果一采访,人家有十七栋楼,收租太闲了,才来开店买面的。” 有人说:“就算是个收租的,太闲了,闲到会去当保安?那也太有病了。”大家都不信。 谁传出去的,除了吴伟安,时意不作他想,反正他也不在意,闲言碎语也影响不了他过日子。 上午请了假后,下午下班,时意看到江濯要过来接他,特意交代江濯停在附近的巷子,他过去找他。 免得被单位里的人看到,说他装逼,没车,让老公开公司的车显摆。 江濯一向很听时意的话,时意说停到巷子里,他也没有问,在巷子里等时意。 时意坐到车里后,没和江濯说什么,满脑子都在想着,这次版权卖了后,是该考虑买辆车了。 免得江濯老开公司的车,他看到江濯都是自己加油,也没见他要发票,估计都是自己掏钱,太不划算了,还不如自己买辆车,给自己的车加油!而且开车开的理直气壮。 其实也该考虑买车了,以后有了宝贝,出门玩啊,吃饭啊,去打疫苗啊什么的也方便,而且用车方面也会自由一点。   第8章 chapter 008 时意和江濯的媒人叫江博弈,大学教授,也是时意的导师,和江濯是亲戚,这才有了当媒人,撮合堂侄给自己学生的事情。 这是时意和江濯婚后第二次来媒人家里。 江博弈今天下午没课,因为提前和他说过,他就哪儿也没去,等着时意和江濯上门,好和他们好好唠唠嗑。 时意上学的时候,江博弈就很喜欢时意,而自己的侄子也是个稳重的人,两个人能看对眼,走向婚姻,江博弈可以说是最开心的那个人。 特别是两人现在是很恩爱的,相处和睦,互相包容,比如现在,江博弈刚站起来,这两个人就手牵手像一起放学回家的小朋友一样走进来冲江博弈笑。 江博弈说:“快换了鞋子过来坐,天气越来越冷了,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已经12月的天,就算A城的天气反应再慢,这个时候也开始冷了,特别是今天还下了雨,虽然现在已经停了。 “两三点那会儿下了一阵,现在已经停了。” 江太太迎他们进来后,双方互相打过招呼,江濯把礼物放在柜子上,拉着时意坐到沙发上和江博弈聊天,江太太去了厨房。 江太太端着放着果汁和小甜品的托盘从厨房出来,将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放回托盘后,也坐下来和两个小辈聊天。 “前两天老江还跟我念叨你们俩,说不知道你们俩最近工作怎么样,今天你们就过来了。” 江博弈则轻轻眯着眼说:“我说行了,手该松开了吧?怎么在我这里,还担心你媳妇不见了?” 话音刚落,当然是脸皮薄的那个先松开,因为拉手太自然,他进来后,根本没注意这个问题,导致坐下来到现在,手还被江濯拉着,这会儿被长辈一调侃,本就不厚的面皮瞬间跟擦了胭脂似的,红成一片。 江濯神态自若地拿起一个橘子,一边剥一边说:“我出差刚回来,最近年末了,时意的工作也多了起来。”所以今天才过来。 “我听时意说,你们的资格证出来了,准备什么时候去申请。” 时意说:“已经请假了,明天就过去。”其实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出门,甚至不需要去现场,在家连连网就能办了,但是因为政府担心有人代考,代面试,所以必须本人亲自过去,需要经过身份验证才可以获得申请资格,这是对即将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命的责任。 江博弈说:“你们做好准备了吗?养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不是准备过完产假后,请个人照顾?” 时意立即表示道:“育儿嫂当然也会有,但我准备将重心侧重在孩子身上,工作到时候也会跟单位交接清楚,我想多陪伴孩子,不想孩子一出生,每天只能晚上见到我们。”他是写小说的,之前写小说只是爱好的时候,没想过靠这个获得收益,更没想过有一天稿费能够让他买房子,过还算宽裕的生活,但现在写了这么多年,也有了一定的成绩,而且能在家完成工作,也能兼顾家庭,就没有必要和孩子分开,在时意的眼里,家人比他的工作还要重要,这和他少年时失去父母不无关系,因此更加珍惜自己的家人,未来的孩子。 其实时意写小说,写了这么久,一开始也没有特别多的收益,只能算是有个零花钱,房租费这样子,能买房子,还是因为一本老文忽然卖了影视版权,有了影视版权费,才可以一口气买下想要的房子,不然光靠网文收益,想买房子,他还得再努努力。 江博弈虽然是时意的老师,但并不知道时意写文的这个爱好,以为时意是准备在家当全职爸爸,虽然如此,江博弈也没说什么,因为他相信依靠堂侄江濯的能力,照顾时意和孩子是完全没问题的,根本不知道时意就算是辞职了也不会断了经济来源。 他点点头说:“的确应该有一个多抽出时间陪陪孩子,不过……”说到这里后,江博弈看向江濯说,“不过就算时意准备到时候辞职当全职爸爸,你也不能当甩手掌柜,你弟当初出生后,我再忙也会每周休息日带孩子,给你婶婶休息两天,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工作日我没办法,但休息日必须腾出时间来给孩子,也能让你们的婶婶休息,你们婶婶能牺牲自己的工作和时间留在家里陪伴孩子,我自然也要做出牺牲,头三年是最重要的三年,必须两个人互相包容合作,如果是丧偶式育儿,我就不建议你们现在要孩子,这对孩子不公平,也对另一半不公平。”作为过来人,江博弈十分严肃的传达自己的想法给两个小辈。 江濯说:“叔叔婶婶放心,我不会当甩手掌柜,把家里什么事情,孩子全部扔给时意,我会和他一起养育孩子,不然也不会去考试,答应时意现在要孩子,既然同意了,我会做好怎样当一个好丈夫,好爸爸。”说完,把自己剥好的橘子递给时意,时意在家里被这么照顾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很自然的接过,撕下来一块塞进嘴里,点着头附和江濯的话,甚至帮江濯说话道,“老师放心,江濯很照顾我的。” 江博弈很满意这对小夫妻的表现,和老婆笑眯眯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四个人吃过饭,陪着两位长辈聊了会儿天,晚上9点多的时候江濯和时意起身离开。 两人刚到家,外面就下起了雨,时意站在玄关处,一边脱外套,一边对江濯说:“还好明天不下雨。”时意不喜欢下雨天在外面走动,会把身上搞得湿淋淋的,踩在水里的感觉也很不舒服,他觉得下雨天适合缩在家里,刷剧看书做笔记,饿了就叫个外卖或者自己做点东西吃,就这么消磨时间,简简单单很舒服。 江濯接过时意的外套问他道:“你先洗,还是我先?” 不等时意回复,江濯又靠近时意的耳边说了一句,“还是,我们一起洗?”声音低沉,无比的性感。 时意猝不及防江濯竟然突然开车,抬眸瞪大眼睛看着江濯,伸出手推了他一把说:“乱说什么!你先去洗吧!你洗完我再去洗!” 江濯很爱逗时意,不然很难看到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时意,此时的时意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一些嗔怪,想要努力保持镇定,但穿着拖鞋大步走向书房的身影还是带出了一些落荒而逃。 江濯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一把拉住时意的手腕说:“你先等等。” 时意生怕江濯要干点什么,立即紧张的双手抵住江濯的胸口说:“你干什么……不要乱来!我还没洗澡!”他不喜欢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做一些应该在床上做的事情。 江濯忍住笑意,调侃道:“那是洗完澡就可以乱来吗?” 时意这下再装不了稳重,面部涨红,在调情方面,时意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江濯的对手,为了不去看江濯的神情,从抵住对方的姿势直接伸出手圈住江濯的脖子,抱住他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快点说。”仿佛这样就不用被继续调侃。 江濯看时意害羞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说:“好了,不逗你了,你伸出手给我。” 时意闻言松开手,递给江濯,好奇的看着他。 然后他就看到江濯从胸口的内袋里掏出一件东西,戴在了时意的手腕上。 “送给你。” 是一块手表,做工考究,没有牌子,因此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的,但是很漂亮精致,时意很喜欢,摸着表,看了看,抬眸对江濯说:“好好看的手表,谢谢你!” 江濯轻轻挑眉道:“谢谢谁?” 时意抿抿嘴,顿了顿说:“谢谢亲爱的。” 江濯低头,挑起时意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了一吻说:“那现在可以一起洗澡吗?” 时意本来很开心,也很感动,没想到江濯出差回来还给他带了礼物,忽然听到这句,直接把故意调侃他的江濯给推开,涨红着脸落荒而逃,除了推开江濯,他实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想说“讨厌”,但是总觉得男人说“讨厌”这两个字特别怪,只好身影僵硬的跑到书房里平复心情。 一边摸着手腕上的手表,一边在心里谴责江濯这个“坏东西”。 “平时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沉默寡言,谁会知道他私底下这么闷骚啊!没事就爱逗一下他,撩一下他。” 此时此刻只能用一个“你好骚啊”的表情包能表达时意的心情。 过了20多分钟,拿着浴巾擦头发的江濯敲了敲书房的门对时意说:“我洗好了,你可以洗了。” 时意打开一条门缝去看站在外面的江濯说:“好,我知道了。” 江濯说完后还没有离开,时意依旧是打开着一条门缝,忍不住说:“你怎么还不去吹头发。” 江濯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手撑在旁边的门框上,垂眸看着比他矮10厘米的时意说:“要不要我一会帮你搓搓背什么的?” 时意打开门,拽住江濯的睡衣领子说:“你又来,你干嘛!今天老是撩我!” 看到时意抓狂的模样,江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揉着时意的脑袋说:“好啦,我逗你玩的,你去洗吧,我去吹头发。”然后捞过时意,圈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扬长而去。 留下气鼓鼓的时意胸口起起伏伏。   第9章 chapter 009 晚上洗完澡,时意坐在床上看那块手表,看了又看,在表盘的另一边看到了一小排刻字,一串字母,大致意思是“时意是江濯的媳妇”这样,当然没有这么长篇大论,但基本是这个意思了。 时意觉得这串刻字有点可爱,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江濯靠在床头,把手里的微型掌上电脑合起来,看向时意,问道:“笑什么?”其实他看到时意在看表,也在看那串刻字。 时意说:“手表上的刻字让我想到了古早游戏里,那种游戏人物结婚后,会有一个称谓顶在头上,某某的夫君,某某的相公什么的……哈哈哈……”说完,时意又忍不住笑出了声,脑补能力颇为发达的他脑补了自己头顶着这个称谓在家里走来走去的画面。 江濯不动声色的靠近时意,然后拦腰搂紧他,凑近他的面前说:“其实这是一对情侣手表。” 时意看向江濯,本来还在纠结江濯靠的太近,但是想想,反正是在床上,靠的近就靠的近,遂将重点放在另一块手表上,兴致勃勃地抚上江濯的脸颊说:“那你拿出来给我看看,上面的刻字是什么样子的。” “你猜猜,猜对了给你看。” “我猜猜可以,但是猜错了也得给我看。”从前从不撒娇的时意根本没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说话时不自觉带了点嗲,如果这会儿被指出来他在发嗲,他肯定皱着眉头直接否认“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嗲?不可能,不能够,这绝对不是我。 “好。”江濯答应。 时意沉吟片刻后一本正经地说:“江濯是时意的媳妇?” 话音刚落,江濯挠他痒痒道:“嗯?”竟然学会反击了。 “痒痒痒,我好好猜,好好猜!别挠了!我错了错了。”很识时务的立即求饶。 “继续。” “江濯是时意的老公?” 江濯吻了下时意的唇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时意的爱人’你的是‘江濯的爱人’。” 时意摸摸鼻子说:“瞬间就觉得高大上了不少,刚刚我译成了二货风。” 江濯说:“但我更喜欢你的,可以考虑下次这么刻。” “别了别了,你保持你一贯的风格。”保持你的简约风格,像这么二货的还是算了,虽然这样隐秘的位置,旁人轻易看不到,但能优雅为什么不优雅呢? 时意笑眯眯地看着江濯,圈住他的脖子说:“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因为江濯的礼物,时意把要给江濯买车的事儿提上了日程。 时意是那种不喜欢欠别人的,当收到别人的一丝丝善意时,会想方设法的回报回去。 虽然他原本就想着要买辆车给江濯开,以后有宝宝了出行也方便,但还没有敲定日期,今天江濯的这份礼物,虽然他不知道多少钱,因为不知道牌子,时意并不是个看重牌子的人,定制版,看做工应该也不便宜,两三万是肯定有的了,时意甚至觉得江濯一个月工资可能都没有两三万,但是却舍得给他买一块两三万的定制手表,这让他很感动。 所以决定提前把车买了,免得江濯老开公司的车,那么贵的车,弄花了,磕到了,就算是员工也得赔钱吧? 无比操心的时意第二天在去面试的路上也在拿着手机搜相关的资料。 他写文,有一个写文的圈子,里面都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因为都是男频作者,有的名气比时意还大,已经买了好几辆车了,关于车,经验比时意丰富,时意向他们咨询,说了大概的价位,立即就有几个好友提供了几款性价比不错的家庭用车。 时意将这几款车的型号和牌子记下来,准备忙完这两天,再好好看车,争取过完年,三月份吧,把车买了。 算是个小惊喜,时意没有跟江濯透露这件事,准备悄悄的把这事儿给办了。 面试用了30分钟才搞定,接下来就是等通知,顺利的话,三天后就能在网上看到有没有成功,成功的话,就能看到他们排在了第几位,通知他们具体抽取基因样本和精子的时间,随后就是孩子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孕育,几月份可以孕育完成,孕育的过程,他们随时可以预约时间过去看孩子,最后就是月份充足后就可以带孩子回家了。 等样本提取完后,他们就可以着手开始布置婴儿房,准备婴儿用品,预约育儿嫂服务。 聘请育儿嫂,国家也会给补贴的,好一点的育儿嫂,一个月两三万是有的,国家给的补贴是一万块,三个月,一次性给足三万块。 三天后,时意和江濯收到了面试成功的通知,安排他们2月份去培养机构提供基因样本和精子。 那天晚上,时意激动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里都是未来宝宝的模样。 时意翻个身,抱住江濯,问他。 “你觉得我们的孩子会像谁?长得什么样子你有想过吗?” 江濯说:“到时候提供完基因样本,机器会根据我们的基因推测出孩子的模样,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比起时意的躁动,江濯很平静理智。 时意拍拍江濯的肩头说:“你不懂,就算能推测出来未来孩子的大致模样,可自己先想一想,还是会不一样的,你就一点不期待吗?你希望像谁?” 江濯思考了下,认真地回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孩子能够像你多一点。”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孩子像你一点,这样好像就多拥有了你一点。 又一次猝不及防的被撩了的时意在黑暗中看着江濯,有些不好意思,停顿了片刻后,语气轻轻地说:“我也喜欢你,不过,我想他的鼻子能像你那样!”和江濯比起来,当然是江濯的鼻子更高挺,如果不是摸过,感受过,时意觉得这鼻子完美的跟整出来的似的,真的很漂亮的鼻子! 当然,江濯本身就是个大帅哥,除了鼻子,其他地方也很完美,在时意的心里,越了解江濯,就越喜欢。 时意常常感慨,还好早早的认识了这个男人,不然凭江濯的外形,去娱乐圈混,也肯定能出人头地,赚得满盆满钵,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简直易如反掌。 时意其实跟江濯提过这个事情,纯粹是讨论,江濯表示对当明星艺人,甚至模特并不感兴趣。 时意觉得也多亏了江濯不感兴趣,不然可能就轮不到他和江濯结婚了。 想到这里,时意越发想要对江濯好。 他觉得自己遇到了江濯是非常幸运的事情,是他运气好。 但其实生活中有许多的相遇并不是因为运气,也可能是久别重逢。 1月中旬,国内开始放年假,持续到元宵过后才会继续开工,江濯则初七过后就得开工,他们是做安保工作的,没有法定假日这种存在,放假就属于调休。 在江濯没有结婚之前,他过年从来没有调休过,照样值班到过完年才休息,让更有需要的同事去回家过年。 但现在江濯结婚了,还是第一年,大家都很贴心的给他安排今年过年不用他值班,可以说是非常识趣了。 放了年假后,江濯和时意去超市采购年货。 因为关系好的长辈并不多,江濯和时意也没准备太多,姑姑一家要送年礼的,然后就是姨妈家,接着就是江博弈,江老师家。 过年这段时间,说忙碌也忙碌,但和亲戚一大堆的家庭来说,他们并没有那么忙。 因为江濯和父母的关系不大好,时意并没有见过江濯的父母,结婚的时候,江濯也没有通知他们,过年自然也不会走动。 孩子和父母闹到这个田地,关系肯定很僵,事情也肯定比较乱,时意没有过问,不想挑什么不愉快的记忆。 其实像他们这样,两个人缩在自己家里看看综艺节目,玩玩游戏,挺自在的。 反正他是和江濯结婚,又不是和江濯的父母结婚,他们关系不好,不来往,他都不在意的。 他很信任江老师,既然是江老师介绍的江濯,他就不会去怀疑江濯的为人,也不会去想,是不是因为江濯的问题,才和父母变得这么僵。 初五那天,时意和江濯拎着年礼,开车去S市的姑姑家。 到了后,家里只有大表哥朱华一家和姑姑,姑父带着小儿子朱锦去一位比较有权的朋友家做客。 时意大表哥的性格和姑姑比较像,话不多,人朴实,时意和大表哥很合得来,没看到姑父,时意反倒松了口气,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是不被看重,他本来就是为了看望姑姑。 时意的大表哥一家是第一次见到作为时意老公的江濯,没想到一表人才,丰神俊朗,非常亮眼。 人都是视觉动物,就算知道江濯的工作一般,看到江濯一表人才,脸上的笑容都热情了不少。 时意的姑姑则重点都在外甥身上,忙前忙后,做饭炒菜煲汤,年货准备充足,没有老公在旁边碍眼,她撸起袖子炒了一桌好菜,给大儿子一家补补,也想好好招待外甥和外婿。 因为晚上时意的大表哥还要陪媳妇去丈母娘家吃饭,中午吃过饭,陪着聊了聊,这一家子三点就起身离开了。 去的路上,时意的表嫂王莉一直在和老公讨论江濯。 “本来之前听弟弟说时意的老公是个保安的时候,还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人,没想到看着挺不错的,很帅气啊,完全想不到只是个保安。” “其实也没什么想不到的,他但凡聪明点,就不是做保安的了,去当个模特,也能获得不错的收入。” 王莉说:“人家这叫踏实,我看很稳重的一个人。”高高大大的,也很有安全感,时意有福啊,之前她还觉得这个弟弟身世可怜,但现在算是熬过来了,有个疼人的另一半互相扶持着走下去,对方长得还这么帅,就算只是个保安也值了。 等他们离开后,时秋雪收拾完,解开围裙,接过时意添的茶喝了一口,这才和他们聊家常。 看到侄子,时秋雪想到了儿子之前交代的事情,想提前和侄子透露一下,要是不行,也好早和儿子说,让他不用抱太大的期待,她不是个爱麻烦别人的人。 聊了一些家长后,时秋雪捧着茶杯对侄子说:“时意啊,姑姑有件事想跟你和江濯商量一下。” 很少见姑姑这么郑重,时意不由也认真地看着姑姑,“您说。”江濯也看向时秋雪。 “过完年,这个学期上完,你表弟就毕业了,准备去A城发展,我想他实习的那几个月,在你家住一阵,他没有一个人住过,我不放心,和你住一起,我心里会安定一些,到时候实习完了,成为正式员工,就可以住到员工宿舍,可以吗?” 姑姑是个不爱求人的人,能开口和他说这件事,肯定也鼓足了勇气,时意不忍心拒绝,也没想过拒绝,虽然表弟是个挺中二且娇气的人,但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他都不会说不,毕竟也只是住几个月,实习结束就搬走了,何必让姑姑失望。 虽然房子是他买的,但作为家里的一份子,时意就算要同意,也会问问江濯的意见,他点点头,看向江濯说:“你的想法呢?” 第10章 chapter 010 江濯看看时意,和对面的时秋雪说:“我们家时意做主,他说怎样就怎样,我ok。”说完笑着看向时意,握住了时意的手,让他不用纠结。 时秋雪看江濯这样尊重和爱护时意,心里为时意开心,也为儿子实习时的住宿问题有了着落而开心。 时意闻言也看向江濯,不可否认,江濯这样说让他心里暖洋洋的,他没有压制翘起的嘴角,笑呵呵地转过脸对姑姑说:“反正有空房间,到时候小锦要过来的时候,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把房间整理一下,他直接过来住就行。” 时秋雪笑眯眯的点点头,两人陪时秋雪到五点多才离开。 时秋雪当然也有跟时意聊到房租的事情,只是时意哪里会要姑姑的钱,表示就算小锦不去住,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而且只是住几个月,真不需要那么客气。 时秋雪也觉得只是几个月而已,没有必要太过客气,她这是不想和自己的侄子算的太清,在她眼里,算的太清就是想和对方划清界限。 时意知道朱锦是个娇气鬼,但朱锦是朱锦,姑姑是姑姑,这个事儿是姑姑跟他谈得,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姑姑给的这笔钱。 朱宏带着朱锦回来后,时秋雪坐在饭桌前和老公还有儿子说了这件事。 “时意说不用给房租,让小锦到时候直接过去住。”语气喜滋滋的透着骄傲,觉得侄子很懂事,很给她长脸。 朱锦闻言,立即不领情地说:“妈,还是给点房租吧,免得以后借着这件事让我给他们帮忙,我可不乐意当雷锋。” “可你表哥说了,不需要咱们给房租,而且就算你表哥要你帮个忙又怎么了?都是亲戚朋友,何必斤斤计较。”时秋雪听到朱锦的话,心里颇有些不舒服,总有种,儿子这样把侄子当个外人,也就是把她当个外人了。 朱锦看出来时秋雪的面色不大好看,不敢再说下去,看向父亲朱宏,眼神示意“爸你来”,自己则站起来说:“妈,我吃饱了,我去洗澡休息了,今天特别累。” 朱锦说完,不等时秋雪说什么,快步离开。 等朱锦走后,朱宏放下碗筷,擦擦嘴角,看着还有半碗饭没吃的老婆说:“你先吃饭,吃完,收拾完了,我们再聊这件事。” 本来心情不错的时秋雪沉默地不再言语,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时秋雪吃过饭收拾好东西,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里拿着平板看股市的朱宏。 朱宏一直是家里做主的那一个,他说定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特意通知时秋雪,今天就算他不解释,直接表示要给时意房租,那么时秋雪说破嘴,朱宏也不会改变主意,闹到最后,估计朱宏宁愿自掏腰包在A城给小儿子租个好一点的房子,也不愿意去时意那里。 但今天他心情不错,就愿意和时秋雪好好说一说。 朱宏笑着对时秋雪说:“小锦的话,直接了点,但其实那不是他真正的意思,他其实就是不好意思白白住在时意那里,他心直口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本来时秋雪还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被朱宏这样一说,心里的不舒服稍微缓解了一些,她看着朱宏说:“都是一家人,只是住那么几个月,要是住个一年半载,你们不说,我都会提给房租的事情,但是只三四个月,真没必要算的这么清。”算的越清,时秋雪越难受,明明给侄子房租是好事儿,毕竟谁都不容易,可是她就是不舒服。 “你只想着你侄子,可你好好想想,住在一起肯定难免有个摩擦,如果不给房租,到时候你儿子受气了,还得压着火,吵都不能吵,给个房租,你侄子就算有个小脾气,看在房租的面上也会压一压,你也知道你儿子的脾气,受不得一点气,倒时候受气不住了,你说到底是你难堪,还是你侄子难堪?这样大家都能收着点,不然你儿子可能住都不好意思过去住,不自在啊,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想过,时意不要房租,是碍于你的面子,毕竟那房子他们也是租的,房租压力不小啊,还得攒钱养孩子,我们为什么不借此机会,给人家分担一点负担呢?明明是好事,你却倔起来了。” 朱宏三言两语劝住了时秋雪,让她稀里糊涂的就同意给房租这件事,主要打动时秋雪的地方就在于朱宏说的最后几句话,是啊,那房子也是侄子租的,他们还要要孩子,往后花钱的地方肯定多,给房租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 “那……” 朱宏看时秋雪一脸难为情,主动坐到她旁边,拍拍她的背说:“我知道你不好跟时意说,我过两天有空了就和他聊一聊这件事,我来说,你不用想太多了,交给我,你去洗洗睡吧,我看一会儿股票。” 因为家里什么事情都是朱宏拿主意,这件事他能主动揽过去,时秋雪着实松了口气。 “好,那你好好跟时意说说,不要让他会错意了。” “你去睡吧,放心。” 就这样,过了几天,陆陆续续开始上班工作后,朱宏坐在自己的店里,打开了手机,给时意拨了一个电话,谈房租的事情。 朱宏惯会说漂亮话,时意也不是个蠢人,玩文字游戏,他最在行,虽然他不屑玩这种文字游戏,可听还是能听出来的。 看姑父的态度,加上耳中他的笑声,时意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就是怕有出息的表弟在自己家里住几个月,自己到时候会因为这点情分去叨扰自己有出息的表弟?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你们自己租房子住也不容易,能给你们分担一点,也是你姑姑和我的心意,你要是推却了,我就另外给小锦租个房子,不住你们那里了。”后面的话当然是用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好让他不要拒绝。 时意也没有再跟老狐狸的姑父拉拉扯扯。 “那我跟江濯就不跟姑父拉拉扯扯了,免得生分了。” “好好好,你们愿意听姑父的话,姑父就很开心了,到时候我亲自开车送小锦过去,然后请你们吃饭,带着你姑姑,你姑姑不爱出门,但是知道去你们那里,肯定愿意过去。” “好,不过,还是我们请姑父和姑姑吃饭吧。” “六月份见面再详聊,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好的。” 挂了电话后,时意原原本本把这件事和江濯说了,江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毕竟是时意那边的亲戚,不过他虽然没有说对方什么,但表达了他不管怎样都会站在时意的旁边,他想怎么做,他都会支持。 虽然朱锦算是个小麻烦,但有了老公的支持,时意也没有觉得是多么烦恼的一件事。 娇蛮就娇蛮吧,也就那么几个月而已,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他都可以让步,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对朱锦特别过分。 时意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五月份的时候,机构的人第二次通知时意和江濯过去采集基因样本,还有精子。 自从过了年后,这几个月时意都天天和江濯去锻炼身体,身体素质可以说是小有成果,腹肌之前摸着还比较软,现在摸摸,硬邦邦的,非常紧致,身体素质起来了,饮食也很规律,周末也不赖床了,精子质量和二月份的那次采样比起来,相当不错。 当然,和江濯比起来,还是逊色了那么一丢丢,但改变还是很明显的。 这是第二次取样,第一次取样不太理想,为了未来的宝宝,时意这几个月可以说是下足了功夫,达标后,立即带着江濯去大吃了一顿,他这几个月为了精子质量,饮食非常有规律,符合营养学,但对偶尔也想嗜辣一次的他来说,其实挺折磨人的。 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同时也是为了庆祝他们顺利过关。 取样结束,就可以开始排队等待宝宝的孕育了。 他们排在第二百多名,就算机构加班加点,也得十月份去了,虽然等待漫长,但为了孩子能够健健康康的出生,他们愿意等待。 婴儿房已经调整出来了一个大概,剩下的就是添置婴儿用品,吃穿用,时意常常货比三家,钱是流水般的出去,虽然偶尔也会心疼来之不易的钱钱,可为了宝宝,点击确认支付的时候,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然后就更加坚定了自己,就算未来当了全职爸爸,也要加倍的好好工作,好好写文。 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 吃过饭,两人回到小区,时意从车里走出来,对江濯伸手说:“刚刚吃太饱了,陪我走走可以吗?” 江濯当然不会拒绝,走过去,牵着时意的手点头说:“就在小区里走走,还是去附近的公园?” “在小区里吧,走一圈就回来。”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走了不过十几步,时意停在一辆崭新的汽车面前,停下脚步。 他转身看向旁边的江濯说:“亲爱的,你能把那只手伸出来吗?”说的是没有牵着他手的另一只手。 江濯下意识伸出手给面前的时意,时意神神秘秘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枚车钥匙放在江濯的手心说:“送给你!”说完,还按了一下钥匙的解锁键。 那辆崭新的价值八十多万的新车的车灯随着一声解锁声闪烁了两下。 江濯眨了眨眼,看着手心里的车钥匙,愣住。 这辆车时意三月份的时候就选定了,之前是选牌子选性能,最后又纠结了一个月,是选颜色,他最后选了锃亮锃亮的黑银色,在光芒下会透着银光的黑色,特别漂亮,他自己很满意。 自己满意的同时,当然也希望收到礼物的江濯能够满意,他说完,悄悄看向江濯的神情,颇有些紧张,担心江濯不喜欢。 江濯久久不语,他忐忑地说:“如果颜色你不喜欢,可以换,三天内可以免费换同系列的任何一款!” 第11章 chapter 011 江濯完全没有想到时意会买车,他知道时意也有驾照,所以更没想到的是这车不是给他自己开的,而是给他开的。 从未想过这种事情,所以他一时竟然愣住了。 久久后,他听到时意小心翼翼的声音说“可以换”,心中一阵柔软,一开始他其实是哭笑不得的,但是他想了想这大概是时意所有的积蓄了,买这辆车,一定也思索了很久。 江濯是感动的。 江濯两只手都握住时意的手,看着时意说:“怎么忽然要买车?不是有车开吗?”说的是他常开的那辆奥迪。 时意挣脱江濯,主动伸出手环住江濯的身体,一脸笑意地靠在他的肩头说:“你老是开公司的车,这车这么贵,我怕你弄花了,到时候赔钱肯定跟割肉一样,加上我们不是快有宝宝了吗?就想着早点买辆车,到时候家里用车也方便,老是开公司的车,挺不自在的。”时意把自己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濯。 “想买车,你可以告诉我,我来买,其实你没有必要花这笔钱,你的钱,来之不易,买车的钱我还是有的。”江濯其实是在心疼时意,想让他把赚的钱存起来自己花,买自己想买的东西,而不是给他买,他也不需要时意给他买车。 时意闻言立即抬起头,看着江濯说:“谁的钱都来之不易,不是有句话叫能者多劳吗?你平时工作那么辛苦,还给我做早餐,不想你老是开公司的车,加上不是还有孩子的原因吗?就觉得买辆车给你开,可不是只给你一个人开的,以后有宝宝了,要带着宝宝去打疫苗什么的,大一点还要送他上学呢。”时意担心江濯有压力,比如说自尊心不允许他接受这样的礼物,所以赶紧说出他另外的一些打算,好让他放心开,不要想太多。 当然,他也知道,江濯这么大一个人了,肯定手里也有一笔积蓄的,当兵又不花钱,国家还给发钱,有任务要做的话,会发更多钱,所以时意觉得江濯不穷的,但那是他拿命换来的钱,他不忍心让他动,何况现在他的工作比江濯要轻松的多,福利也肯定比江濯的好,他能者多劳也无所谓的啦,都已经是一家人了。 江濯张张嘴,看着时意,最终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一把抱住时意,语气感动,透着低沉,轻轻道:“谢谢你。”他知道,时意这句能者多劳的意思,时意一定以为他的工资比他多吧。 “你喜欢吗?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颜色,我们可以换。”时意也抱着江濯,他的心情同江濯一样激动,因为这是他除了买房子外,第一次买这么大件的东西,然后送给自己现在最在意的人。 “我喜欢,这个颜色很好,你挑的我都喜欢。” “太好啦!” 两个人最后没有去走一圈,而是坐上新车,时意让江濯开车带他兜一圈! 兜了一圈又一圈,直兜到夜幕沉沉,只有路灯在亮着才回家。 刚回到家,江濯就把时意推到了旁边的墙壁上拥吻…… 六月中旬,校招结束,朱锦顺利应聘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公司,全家都很高兴。 朱宏特意请全家所有人都去酒楼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第二天收拾好东西,朱宏亲自开车,带着时秋雪和朱锦去往A城。 已经接到消息的时意早早就把房子大扫除了一遍,房间也特意喷了点空气清新剂,客厅的花瓶里插上鲜花。 因为江濯去帝都出差,接待朱家的担子都放在了时意的身上,但时意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其实挺不乐意江濯过来受气的,所以巴不得这个时候江濯去出差,自己一个人面对姑父反倒轻松许多。 他可以接受自己受姑父的气,但想想要他帅气英俊的爱人也来受气,就有点……无法接受! 上次时意结婚,只有时秋雪参加了婚礼,朱宏说是店里忙,他还要培训新员工,就没过来,所以朱宏对于江濯也只不过是通过时秋雪的描述,了解那么一点,知道是个没出息的保安,也就没兴趣打听下去。 本以为这次过来能见到对方,结果竟然不在家。 “出差了?” “是啊,姑姑姑父里边坐,我给你们煮了水果茶。” “没有普洱铁观音什么的,或者大红袍吗?” “我家没人喝茶叶茶,所以……”所以没有储备这种东西,这点就不用时意明说了。 朱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算是默许,水果茶也凑合,不然能怎么办?就算他再不把时意当回事,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让时意去买。 等时意去厨房端茶的时候,朱宏坐下来对时秋雪说:“这房子小了点,旧了点,但是周围环境还不错,能住到这种地方,还维持的住开销,不错了。”朱宏其实觉得就凭时意和江濯的工作环境,住这种地方,还租了三室一厅,颇有些打肿脸充胖子,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明明可以租住个一室一厅,跑来租这么大个套房,在他眼里其实比较小,但只有两个人住的话,自然就大了,没必要,多少没有房子的新婚夫妇不是租住在小套间里的? 花销这么大,估计手里也没什么钱。 朱宏在心里撇撇嘴,没有明面上说一些讨人嫌的话。 朱锦靠在沙发上喊肚子饿。 “什么时候去吃午饭啊,我饿了。”拎着的两个行李箱还扔在客厅,自己不说拿到卧室,仿佛要等着时意帮他拿进去。 时意端着水果茶走出来,一杯杯放到三人面前,只有时秋雪站起来想帮时意放茶,被时意制止了。 “姑姑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大老远的过来,赶紧坐下,我一个人就行了。” 朱锦见没人理他,坐起来继续对时意嚷嚷道:“哥,什么时候去吃饭,我饿了。” 时意还没说话,时秋雪就瞪了朱锦一眼说:“现在才十点半,你九点吃的早餐,现在饿了?你那肚子是无底洞?十一点去吃都不急,先坐下来喝口茶”时秋雪说完喝了一口水果茶,酸酸甜甜,意外地好喝,催促朱锦,“你尝尝,味道很不错。”她很少喝水果茶,但侄子做的水果茶,比她在外面买过的水果茶还要鲜甜。 朱锦被说了一通,因为新鲜感还在,也没闹脾气,冲时秋雪笑嘻嘻的,端起水果茶,对时意撒娇说:“表哥,行李好重啊,你帮我拿到卧室好不好?” 时意拿着托盘,看向朱锦说:“急什么,先放在一边,等吃过饭回来了再弄行李也不迟,中午想吃什么?” 朱宏喝了口水果茶说:“你看你想吃什么,姑父请你们吃。” 朱锦心里则想着,既然已经确定给表哥房租费了,那他们家今天过来就是来做客的,哪里有客人请主人吃饭的?不由在心里撇撇嘴。 时意自然没有那么不懂事,摆着手说:“你们来我这里做客,怎么能叫姑父你请客,我已经定了溪美酒楼的包间,有小锦最爱吃的羊排,姑姑爱吃的猪肚鸡,姑父想要喝的茶,他们那里都有。”溪美酒楼档次不高不低,算得上非常体面的聚餐场所。 溪美酒楼是连锁的,S市也有一家,档次还可以,朱宏觉得侄子还算有眼力见,不抠,不然随便一家店就能把他们打发了。 心情不错的朱宏笑呵呵地客气道:“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找家店,吃顿便饭就行了,在家吃也行啊。” 时意在心里呵呵,寻思着,真的在家吃了,指不定说他抠门呢,面上也客气地说:“姑父哪里的话,你们难得来一趟,肯定要去外面吃,再说我厨艺也没有那么好,就去溪美了,昨天就预约好的,你们休息一会儿,喝完茶咱们就去,小锦要不要先看看房间?” 朱锦站起来说:“是我上次住的那间吗?” 时秋雪也好奇地站起来,想过去看看。 时意点着头说:“是,不过我又添置了点东西,你用起来也方便,比如说衣架,加湿器之类的。” 三人边说边往里面走,朱宏一个人坐在客厅无趣,跟在屁股后面去看。 就算朱锦这么挑剔的人,也不得不说,时意把这间卧室收拾的很清新,布置的十分温馨,简约中透着雅致。 时秋雪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嘴里一直说:“真不错,比小锦那房间看着整洁多了,你是不知道,每次我去整理小锦的房间,头都大了”然后对朱锦说,“你现在住在你表哥这里,注意一点个人卫生,不要脏衣服随地乱扔。”担心儿子给时意添麻烦。 时意立即指着床尾的脏衣篓说:“这里有脏衣篓,脏衣服扔到里面,卫生机器人会过来收拾,拿到洗衣机那里清洗。” 朱宏背着手说:“虽然房间小了点,但你这小区环境特别不错,住着安全,我们也安心。” 时意颔首道:“是啊,当初就是看中他的安全,清净,房子是狭小了点,只能说是凑合住吧。” 闲聊着就到了十一点,时意把东西收拾了下,带着三人下楼去溪美酒楼用餐。 因为溪美酒楼就在小区外面隔一条街,一行人没有开车,步行过去。 六月份的太阳已经很晒了,朱锦拿着遮阳伞,撑着时秋雪同时自己也能遮一点,嘴里哼哼唧唧。 “也太热了,早知道开车出来了,还有多远啊?” “到了,就在前面,看到了吗?橙色装潢的那一家。” 就这么几步路,时意一直听着朱锦在那里唉声叹气,叹的他也在心里叹气,这几个月有自己受的咯。 第12章 chapter 012 这个小祖宗。 时意对朱锦说:“要不我来撑伞吧。” 朱锦以为时意想蹭遮阳伞,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来。” 果然,走了几步路后,就到了溪美酒楼。 因为点的都是姑姑一家爱吃的爱喝的,加上时意不怎么挑嘴,这顿饭吃的挺和美。 吃过午饭后,一家子又跟着时意回到他家休息。 朱宏和朱锦坐在客厅的时候,时秋雪坐不住,想给儿子的行李收拾一下,时意本来想等着姑姑姑父走了后,让朱锦自己弄,但现在姑姑要来帮忙,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理,和时秋雪一起推着行李去朱锦的卧室,两人在卧室一边聊家常,一边整理东西。 时秋雪把儿子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在衣柜里,时意则把一些小物件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时秋雪一边挂一边问时意:“孩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在排队呢,基因已经抽样完了,排上队后,只剩下等了。” “激动吗?” “激动啊,不知道会像我一点还是像他一点。” “你们两个长得都好,像谁都行。”时秋雪也特别期待侄子的宝宝出生,也不知道有没有她哥哥嫂嫂的几分模样,想到这里,她仔仔细细去看时意的五官,时意的脸型和眼睛还是和她哥哥长得很像的,嘴唇和鼻子则像嫂子。 时秋雪期待宝宝,是想通过宝宝再次看到哥哥和嫂子,哥哥嫂嫂在世时,对她非常关照爱护。 想到哥哥和嫂子,时秋雪忍不住眼眶发红,骂了一句:“这些杀千刀的醉驾,都应该死绝了,自己想死就去死,为什么要带上别人。”时意的父母当年出的车祸,对方醉驾,两人当场身亡,都没有挺到去医院,准确的说,根本没挺到急救车过来。 太惨了。 当时哥哥嫂嫂还在还房贷,但是补偿款一时还没有定数,她没有钱,朱宏不可能拿钱填补,房子最后被政府收回,侄子有一阵子甚至需要拿奖学金和政府补助过日子,三四年后,这件事才陆陆续续的结束,赔偿款也发到了侄子的账户里,但是有了赔偿款又能怎样呢,人都没了。 这钱,朱宏当初也打过主意,但因为没有在侄子出事的时候给过什么帮助,只有她忙前忙后,她和朱宏吵了一架,朱宏才没有借这笔钱。 这笔钱要怎么处理,都是侄子的打算。 朱宏那会儿说侄子和侄婿住这套房子大了点,其实就是在说孩子花钱大手大脚,总有一天把那笔钱败光了。 可是侄子就算把钱败光了又怎样,管他们什么事儿,这钱侄子想怎么花怎么花,在时秋雪的眼里,家遭横祸的侄子被迫从天真烂漫的孩子成为懂事内敛什么都要自己担的少年,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时秋雪只能每周定期打电话了解情况,一个月去看他一次,生怕他做傻事,还好他们都挺过来了。 这孩子做事情有分寸,时秋雪也不愿意侄子去住更加狭小和治安不太好的地方,租金便宜又怎样,在时秋雪的眼里,安全最重要,费点钱就费点钱,何况未来孩子就要来了吗,这地方挺好的。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是成年人,怎么就挣不来钱了,别人都说他侄子一个大学生,学校那么好,没有读研可惜了,和一个保安结婚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 人家有钱有闲,找了个那么周正的一个对象,这日子别提多自在美满了,用得着旁人看不起? 就算朱宏看不起,也没用。 时秋雪对时意没有什么要求,她只希望侄子未来过的开开心心,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对象陪着长长久久,未来的宝宝也乖巧可爱,一切就都美满了。 时秋雪骂完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又提起了伤心事,对时意说:“好端端的,我怎么提起伤心事来了,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你不要再想从前的事情,你爸爸妈妈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定也很开心的。” 现在的时意再想起从前的事情,已经很平静了,仿佛当初的崩溃,无法面对,心痛如绞都只是一些模糊的记忆。 他轻轻笑了笑,打开加湿器说:“都是很久的事情了,已经不会动不动就掉眼泪,我也觉得,爸爸妈妈看到我现在这样,一定会为我开心,我也想让他们知道,不要担心我,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这个“一个人”是指,没有他们两位陪在身边,他也可以面对任何事情,不需要他们挂心。 时秋雪把衣服挂好,走过去抱了抱时意说:“对,这就对了。” 时秋雪松开手,把最后两件衣服挂起来。 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朱宏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对时秋雪说:“都几点了,还不走吗?你是想留在这里把晚饭也吃了?” 时秋雪用手被擦了下眼角说:“弄好了,弄好了,你急什么。” 时意忙说:“晚上吃完饭再走也来得及。” 时秋雪说:“不想开夜车,早点回去,免得店里有什么事需要你姑父过去解决。” 时意知道姑姑着急走,也没有继续挽留,而是走过去抱了抱时秋雪说:“姑姑有时间了,过来A城玩。” “好,反正离得近,想来了,就来了,我带的那些小菜和腊味你收好。” “嗯,都收好了。” 朱宏和时秋雪下楼的时候,只有时意出去送到了楼下车库,朱锦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已经在约着晚上去蹦迪了,他同专业的有好几个都应聘到了A城的公司。 美曰其名,上班之前最后的狂欢之夜。 朱锦没有下楼送朱宏和时秋雪,两人也不在意,早已习惯,朱宏为儿子开脱说:“他过两天就上班了,让他这两天好好玩一下,休息一下,我们天天见,有什么好让他送的,你也不用送,上去吧。”心疼儿子的时秋雪听了,也不住点头,并不在意儿子送不送他们。 这两人都不在意,时意这个外人更不会去在意这点事情了,就算朱宏说不用他送,他个人的礼数还是要有的,送两位长辈到车库坐上车,看着车子离开车库,时意才上楼。 上楼后,坐在客厅的朱锦已经回到卧室了。 时意把客厅的东西收拾好,盘子杯子都放进洗碗机,自动清洗消毒,然后让卫生机器人打扫一下卫生。 弄完这一切后,换了一套衣服的朱锦走出来。 朱锦穿着紧身T恤,黑色的裤子,一双休闲鞋,T恤外面罩了一件复古花衬衫,头上顶着墨镜,眼睛上还花了眼影眼线这些,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把一边的衬衫塞到裤腰里。 “哥,我出去了,你把家里的密码告诉我,这样你就不用等我了。” 时意说:“告诉你可以,不过你住这里的这段时间,不能带外人过来住。” 朱锦本来有些不愿意,但一想,毕竟是别人家,老是带陌生人过来,是挺不舒服的。 “好,绝对不带外人来。” 时意看朱锦还算配合,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密码发到朱锦的手机里,嘱咐他道:“晚上回来的时候,动静小一点,记得关门,鞋子也要换,特意给你准备的拖鞋。”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晚上不用给我留饭了,我在外面吃。” “注意安全,少喝酒,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 嘱咐完了后,时意看着朱锦换上鞋子打开门离开。 看着关上的门,时意捏了捏眉心,这还没孩子,已经体验了当父母的操心。 特别这孩子还不是自家的,操的心一点都不比操心自己孩子轻松。 越是别人家的,越是要注意,免得在自己手里出个什么好歹。 为了负责,晚上时意和江濯发完信息,自己也写好了稿子后,十点半,朱锦玩得最嗨的时候,他给朱锦打了一通电话。 当时朱锦正在跟人玩骰子。 时意问了他大概几点回来,确定他还没有醉的不省人事,说话思路正常才挂了电话,中间还问了一下在什么酒吧。 等到一点的时候,朱锦依旧没有动静,他给朱锦发信息,问他到哪里了,朱锦也没回复。 想想朱锦长得不错,好一点的酒吧说正规也正规,但该乱的地方肯定也有,时意就睡不着,怕朱锦出事。 特别是他打电话,朱锦没有接。 时意翻来覆去睡不着,打了第二通也没有接。 时意躺不下去了,立即穿衣服起来。 打了辆车,往朱锦说的那家酒吧去。 时意担心朱锦有什么麻烦,而朱锦确实遇到了一点麻烦。 朱锦仗着自己长得不错,在酒吧里招惹是非,赌骰子,赌输了想赖账,本来以为自己撒撒娇也就过去了,但对方不领情,必须他把五杯炸弹给喝了。 朱锦喝一杯都受不了,剩下的不想喝了。 就这么闹僵起来。 手机也被压着了,朱锦这边的人都是刚毕业的愣头青,对方五大三粗,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不好惹,就算想反抗,也不敢,怕吃亏,朱锦不得已又喝了两杯,立即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就这样,对方也不放人,说是要让朱锦继续喝,其实就是想占便宜。 第13章 chapter 013 时意来到朱锦所说的酒吧,虽然已经凌晨一点多,将近两点,但酒吧里依旧很热闹,来来去去的人,走进里面,伴随着动感富有节奏的音乐,可以看到舞池里人群攒动,摇头晃脑,迷醉又快活的模样。 时意上大学的时候去过一两次酒吧,都是被动,要么玩的还算不错的同学过生日,选的场合是酒吧,要么就是宿舍聚会。 但两次都不是去特别乱的酒吧,一次是清吧,一次则跟这种差不多,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所以时意并没有不自在,很从容的在酒吧里走来走去,想要看看朱锦还在不在酒吧。 早知道今天来找朱锦,还不如上次把那个朱锦朋友的手机号留一下,那样就算找不到朱锦,也能找他朋友问问。 时意正在寻思着的时候,不知道有人注意到了他。 而且不仅仅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其中一个是周野,他的大学同学昨天回国,几个好友今天攒了个局,本来想坐包间,结果这几个人爱热闹,说是坐在卡座有氛围,本来他还觉得有些吵,说话都不方便,谈笑之间,端着酒杯一抬眸,看到了在大厅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人的时意。 一群牛鬼蛇神中间像是误入了一只觅食的小白兔,普通的白体恤,牛仔裤,休闲鞋。 正因为如此,格外的醒目,因为他皮肤颇为白皙,在灯光下,仍然能看出来他皮肤的莹亮,虽然摇头灯五彩斑斓。 另一个人则叫胖虎,胖虎是朋友们给起的外号,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这位老板是江濯的战友,当时参加过时意和江濯的婚礼,因为那天江濯的朋友来了不少,时意并不能每个都记得,所以在看到胖虎的时候,时意只是掠过一眼就看向别的地方。 并不知道胖虎看到了他,也没发现坐在阴影处的周野。 就在他没有头绪,走向包间的走廊时,竟然和朱锦的那个朋友碰上了。 时意瞬间露出笑容,连忙走过去拉住对方说:“刘焕,朱锦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他现在在哪里?” 刘焕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时意,他原本是发现事情不太对,想偷偷溜走,此时看到时意,瞬间就有点心虚。 毕竟这局是刘焕拉朱锦过来的,这会儿怕麻烦竟然先溜了。 时意看到刘焕躲躲闪闪的眼神,笑容淡去,松开手说:“他在哪里?能否告知一下,我接他回去。” 刘焕挠挠头,指了指最里面的包间说:“他和朋友们在最里面的包间喝酒呢,不过现在可能有点麻烦。” “出了什么事儿?” “朱锦跟人玩骰子输了,说好输得喝五杯炸弹,他输了后,不想喝,对方生气了,不让他走,非让他喝完再走。” 时意看了一眼刘焕,没说什么,转身往最里面的包间走。 他虽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应对里面的人,但里面的是他姑姑的孩子,也是他的表弟,他不可能因为怕麻烦就和刘焕一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离开。 大不了花点钱,把人带回去。 时意朝里面走,刘焕没跟上,摸摸鼻子,继续往酒吧门口走。 已经想好破财的时意推开了包间的门,果然看到朱锦东倒西歪的被人攥着手腕,朱锦还算有点良心的几个朋友则拉着朱锦另外一个胳膊。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帮他喝剩下的总行了吧?” “他赌的就得他喝,你们有事情就先走,我们又不会把他吃了,总要把剩下的喝完不是?”看到朱锦醉的不省人事,拉着朱锦的人笑得呲牙咧嘴。 时意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进来后,直接把房间的灯给换成了正常的色调,一群人唰唰唰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时意。 为首的人被打断了好事,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地看着时意说:“你谁啊。”想用气势先吓吓时意。 时意想的很开,最坏的打算也不说被对方打一顿,所以也没什么怕的,反正叫警察也很方便,外面就是警亭,闹大了,只有好处无坏处。 时意露出个笑容说:“我来接我表弟回家。” “表弟?你表弟谁啊?”这人高声说完,环视朱锦的朋友。 朱锦的朋友也一脸茫然。 时意指了指他手里拉着的朱锦说:“他就是我表弟。” 为首那人瞬间觉得很扫兴的,阴阳怪气地说:“你说是就是啊?就算是又怎样,他答应跟我们玩骰子,输了喝桌子上的酒,现在只不过喝了三杯,还有两杯。” 时意沉吟一声,好脾气地说:“这样吧,我用钱买这两杯酒,夜深了,家里老人担心孩子,想孩子早点回去,多少钱,你开个价,我们也不耽搁你们继续玩,他醉醺醺的在这里,也没办法喝了,留着也是扫兴不是吗?” “那就等着他能喝了再走!”似乎杠上了,就算时意表明是朱锦的表哥,他也不买账,他说完,他旁边的人还在起哄。 “就是,喝完了再走!急什么啊!谁急谁走呗!” “你表弟在这里玩的挺开心啊。” “哈哈哈哈,就是啊,说话要算数吧?” 虽然对方站着一个理字,但想干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在胡搅蛮缠。 他们看时意斯斯文文,一看就不是个能扛事儿的主,根本不在意时意。 就在这时,胖虎领着人走到了门口,他站在时意的身后,看向为首那人。 那人看到胖虎,他是这里的常客,认识胖虎,也了解胖虎的背景,立即松开朱锦,身上那股无赖的气息立马不见,点头哈腰的拿出手里的烟,走过去递烟说:“虎哥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我声音太大,忘记关门,吵到其他人了?” 时意没管他们,看到朱锦被松开,立即走过去将倒在沙发上的人扶起来,有人想从时意手里抢人,时意将人推开:“别碰他——”眼神冷冷的。 胖虎虽然叫胖虎,但并不胖,人高马大,方头大脸,虎目浓眉,那人凑过去递烟,他一摆手,把那人的手推开,径直往里面走了两步,对扶着朱锦和想要拉朱锦的人对峙的时意。 他走过去,对时意微微点头说:“嫂子,怎么了?要帮忙吗?” 时意对胖虎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胖虎猛地走过来叫他嫂子,他愣住了,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 刚刚还对时意气势汹汹的人,手里的烟直接掉地上了,傻眼了。 什么? 这人是虎哥的嫂子? 操,真他妈是夜路走多了,遇到鬼了。 虎哥这种层次的平时就难得一见,虎哥的嫂子和大哥岂不是更牛逼?更不能得罪? 刚刚还没给时意好脸色的曹桐连忙走到时意旁边,帮他把朱锦扶起来,殷勤地说:“原来这是嫂子啊,嫂子怎么也不说和虎哥是认识的,差点自家人闹起来,怪不好意思的,抱歉哈抱歉。” 时意看了看胖虎,听到他说话,终于想起来了一点印象,扶着朱锦站起来说:“是江濯的朋友吗?”语气犹豫,因为他一时还不能确认。 胖虎看到时意似乎想起来了,伸出手挠了挠头笑着说:“是啊,我们是战友,你们结婚那天,我也在,可能是人太多了,嫂子没什么印象了。” 一听确实是江濯的朋友,时意也跟着笑起来说:“我想起来了,你那天喝了三杯,把我吓了一跳。”因为他以为对方喝三杯,他也得喝三杯。 “是我,这是?”胖虎说完,看向朱锦。 “这是我表弟,说是和朋友出来玩,本来一点说能到家,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回来,只好自己过来找他,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也没提曹桐刚刚不让走的事儿,毕竟现在一团和气,没必要节外生枝,能把朱锦带走就行。 胖虎闻言,笑容隐去,看向曹桐。 曹桐等人都胆颤心惊的站到一旁,颇有些迟到的学生遇到了教导主任,一排排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吱声。 胖虎弯腰伸手,拿起桌子上其中一个杯子里放着的骰子对曹桐说:“这是你玩的那副骰子?” 曹桐看向胖虎说:“虎哥,给个面子……我错了……” 话音刚落,胖虎徒手把其中两粒骰子给掰开了。 原来这骰子被做过手脚,故意给朱锦设套,让他醉的不省人事。 曹桐看到被掰开的骰子,冷汗立时出来了,立即认错求饶。 “我第一次玩这种的,虎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然后开始自扇嘴巴。 时意在心里叹口气,没和曹桐再废话,而是扶着朱锦对胖虎说:“等江濯出差回来,改天去家里玩,我先带表弟回去,不打扰你工作了。”看到胖虎身后的人都穿着制服,时意就猜出来,胖虎可能是这酒吧里的工作人员,怕再耽搁下去,影响他工作。 胖虎看时意的麻烦扫除了,让人一起扶着朱锦,送时意出去。 他的确也有点事儿,就没亲自送,而是对时意说:“那嫂子你路上注意点,我先去忙,改天去找江濯玩。” “好,你赶紧去忙吧,今天谢谢你了。” 胖虎的人送时意和朱锦到门口,时意就叫他回去了。 “我在这里打个车就可以,你去忙吧,不用在这里陪着。”而朱锦的朋友,看朱锦被他表哥扶着,这才放下心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时意来的时候没开车,他没想到朱锦会晕成这样,想着找到后,打个车回去就行。 周野就是这个时候从酒吧里走出来的。 时意那会儿找人的时候,周野就想过去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恰巧那会儿有个迟到的朋友终于到了,他一时走不开,现在刚周旋完,就看到时意扶着一个醉醺醺的男孩离开了酒吧,这才赶紧想了个借口跟出来。 他看时意想拿出手机叫车,立即让司机开车过来,然后自己走到时意的旁边,对时意说:“你也在这里?这是?要帮忙吗?”问着要不要帮忙,话还没说完,已经帮时意扶着朱锦了。 看到周野的时候,时意也很惊讶,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这个天之骄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江濯:嗯? ps:什么掉马不掉马的,顺其自然嘛,而且你们看看文案就知道,现在是不可能掉哒,安心看文吧,极品肯定有,肯定也讨厌,但不可能像爽文那样快节奏,所以跳坑要谨慎,日常文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写,一点点的发展,又不可能打打杀杀,生活中你遇到贱人, 也不可能就因为对方一句话讨厌了,态度不好了就把人家解决了吧,没那么快解决才是日常文其中第一个特色,总不能把人家杀了废了,怎么可能嘛!生活有甜蜜也有无奈的时候,着急啥呀是不是,揉揉脑袋,真特别着急,看得很痛苦,建议大家养肥或者找一篇能让大家爽的爽文看!也可以在我的专栏里找找完结文,嘻嘻,好多都是爽文和甜文哦,这篇着急也没用,真的,抱住蹭蹭,别再说什么,极品什么时候领盒饭,什么时候解决了,不可能领盒饭的,也不可能把人家解决掉,喊也没用啊宝贝们,淡定哦,继续揉脑袋。 第14章 chapter 014 “你也在这里?我表弟,喝醉了,我接他回去,不用麻烦你了,我打车就可以了。”话是这么说,但因为这个点,陆陆续续回去的人不少,这周围一时之间竟然一辆车都没有打到,也可能是周围能打的车都被刚刚的一波人潮给打走了。 周野说:“同学昨天回国,今天几个朋友在这里喝酒,没关系,我也刚好要回去了,你带着喝醉的人打车,估计不好打。”现在打车软件很丰富,要填写乘车人数,有没有喝醉,一旦选择有醉酒者,司机避免麻烦基本都不接单,但如果瞒着不报,司机过来发现有醉酒者,也会直接离开,拒载。 同行里有醉汉,这才是打不到车的最大原因。 时意本来还想拒绝,但是又等了十几分钟,仍然没有司机愿意来接单,这时,周野的司机刚好将车开过来。 周野打开车门说:“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伸出手邀请时意。 想想喝醉的朱锦,时意不好再客气下去,一直打不来车,难道就等下去,或者带着个醉汉走回去?那就太死脑筋了,他刚刚拒绝是想着能打到车,以及实在不想和王海耀那圈子的人有太多交集,能拒绝就拒绝。 但现在打不到车……想想从这里走回去,估计走到天亮都不一定能走到,时意看看天色,夏天的夜晚就算已经凌晨三点,竟然还能感觉到天空透着一丝亮光,因此也能清晰地看到周野坦荡真诚的神情。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用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那就麻烦周先生了。”他不爱麻烦别人,但今天不得不叨扰对方,因此他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麻烦,你住的那区,我有套房子也在那里,有时候偶尔会过去住一阵,刚好今晚出来喝酒,不准备回家被父母念叨,自己去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家。” 听到这话,时意也就没有多想了。 他并不觉得周野对他格外热心,因为周野给他的感觉就是长袖善舞,对单位里,和王海耀同一个部门的人都非常有礼貌,热心肠,这次偶遇,加上又顺路,时意就更不会多想了。 但他还是感激周野的这次的帮助,如果是寻常人,他和江濯一起请对方吃顿饭也就是了,但周野不是普通人,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今天如果不是偶遇,平时见对方估计都得预约,他要是说请对方吃饭,显得很不自量力,一个不当,就会让别人以为想巴结对方,给对方带来困扰。 对于怎么感谢对方,时意一时竟然没想出来。 等江濯回来和江濯商量一下吧。 既然坐在了车上,时意就没有再继续纠结一些有的没的,说了小区地址后就安静的坐在一旁。 时意坐在朱锦的右边,周野坐在左边,他几次想张嘴和时意聊点什么,踌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才说了第一句。 “听说你准备要孩子了。” 时意侧过脸去看周野,点点头笑着说:“是啊,估计年底就能排到我们,明年下旬小家伙就出生了。”语气里都是对孩子的期待。 时意没有一次性要两个,他选择先要一个,怕同时要两个照顾不过来,毕竟是新手父母,而孩子是男是女根据国家的规定,是随机的,哪个孕育成功了,基因最好,就是哪个,孕育不成功就只能算是胚胎失败,自然不能做数,所以不管是女孩还是男孩,他都很期待,都是天赐,是他们的心肝宝贝。 当然了只要你想,有钱有权,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有些人是可以办到的,不管到哪个时代,总有投机取巧,用钱开路的人。 但时意不会这样,他早就决定了,不管两个孩子,是男是女,哪两个来到他家,就都是他家的孩子。 其实他有考虑要三个孩子,不过暂时不想了,目前的计划就是要两个,把两个小宝贝照顾好了,再说其他的。 时意喜欢家里人多一点,热闹一点,他一个人太久了,而从前那个温馨的家,让他太想念了,所以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们的第一个宝贝。 如果条件允许,他恨不得养四五个孩子,当然现在也只是想一想,他的时间和精力还不足以让他能够养三个以上的孩子。 “恭喜啊。” 周野的声音让陷入思索的时意回过神来,对周野点点头说:“谢谢,周先生几岁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意,只好随便问了几句。 周野摸摸鼻子,沉吟道:“暂时还没有打算结婚,想先干事业,事业有起色了,再去想其他的。” “那是已经有稳定的对象了吗?” “还没,我单身。” “哦哦哦,单身啊,我还以为是已经有对象了。”时意笑了笑,缓解一下小尴尬。 这时,周野忽然问了一句, “他……他对你好吗?你的另一半。” 时意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但想想自己刚刚也问了不少私人问题,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我先生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时意想到江濯,笑容都变得比之前明亮了。 那种神采是遮掩不住的,让人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周野微微颔首说:“那就好,那就好……”但因为声音很轻,时意没有听清楚,疑惑的嗯了一声。 “嗯?周先生说什么?” “没,好像到你住的小区了。” “哦哦,好的,太谢谢周先生了,麻烦你了。”时意打开车门,走下车后去拉已经睡着了的朱锦。 朱锦哼哼唧唧的被时意拖出来。 时意拉着朱锦的胳膊对从另一侧走出来的周野说:“那我们先上去了,谢谢周先生。” “要不要我帮你送上去?” “不用了,他也不重,电梯直达,不碍事儿的,你赶紧回去吧,别太晚了。” “那再见。” “再见,谢谢,谢谢——”时意一直不停的说着谢谢。 “不用谢,再见。”说完,周野重新坐回了后座。 时意没有驻足,扶着朱锦转身去他们住的那栋楼的大厅。 时意回到家中,整个人都累的靠在沙发上喘气,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朱锦在车上就一直动来动去,要不是时意拉着他的两个胳膊,好几次都差点撞到,甚至打到旁边的周野。 现在回到家里了,时意把朱锦放到沙发上,用拧干的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桌子上准备了一杯温水,然后抱来了毯子给他盖着。 他可不准备把醉的不省人事的朱锦送到卧室,到时候吐在床上,那味能弥漫好几天不散,还不如在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一晚,吐了也好收拾清理,旁边放着垃圾桶,桌子上放着纸巾和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弄好这些,时意才去洗澡躺下。 太累了。 他明天得和朱锦好好谈谈,以后再这样玩到这么晚,喝的烂醉,直接不要回家住,第二天再回来,免得回来还要折腾,说回来又不回来,让人操着心。 还得和他聊聊刘焕的事儿,这样的朋友,不知道留着干什么? 想东想西的时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到第二天的中午11点,时意才起床,起来后,没洗漱,先去看客厅里的朱锦。 朱锦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还在睡呢。 时意看到垃圾桶里的纸巾,还有一些呕吐物,知道晚上肯定也折腾了一回,捏着鼻子把垃圾桶的东西拎出去,换上新的垃圾袋,水杯重新倒满水放在一旁,喷上空气清新剂。 弄好后,时意打着哈欠回卧室洗漱。 时意没叫醒朱锦,准备等做好了饭再叫。 昨天晚上折腾都那么晚才睡,早上起来时意没有什么精神,懒得做菜,直接外卖点了几个小菜,自己压了一锅米饭,做了一个西红柿蛋花汤,就搞定了。 等都弄好,摆在餐桌上后,时意才去叫朱锦。 朱锦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垃圾桶一阵狂吐,吐的仿佛要把胆汁都给吐出来。 时意在旁边递纸巾,拿着水杯让他擦完嘴漱漱口。 等朱锦缓过来后,让他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除此之外,什么话都没说。 头疼欲裂的朱锦像丧失一样耷拉着肩膀和脑袋往洗手间走,一边走一边捏太阳穴,嘴里嘟嘟囔囔,“感觉脑袋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疼死了。” 时意坐在餐桌上拿起筷子,夹菜之前催促了一句:“快点,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十分钟后,冲了个凉,换了套衣服,洗漱完的朱锦肿着眼睛坐在时意的对面,跟饿狼一样大口扒饭。 等肚子里有了点东西后才和时意说话。 “昨天晚上是不是刘焕把我送回来的?几点回来的?”昨夜喝醉后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他只知道,玩了骰子后,遇到了点麻烦。 时意端着碗说:“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聊。” 朱锦看时意表情平平,心里打了个突,莫名有些不敢再吱声,但是沉默片刻后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怕这个没脾气的表哥啊? 不过,还是先吃饭好了。 看他一会儿能聊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份的表弟依旧欠揍,嘻嘻嘻,被表弟气到的读者作者亲自给你们揉胸口,不气不气,多大点事儿是不是,过日子嘛,忍一忍,风平浪静2333 朱锦:干嘛,我拿的是配角小极品剧本,性格贱了点,就得让我死啊!死是不可能死的,还得接着演,赚点生活费这样,不然还能辞演啊? 第15章 chapter 015 朱锦以为是刘焕送他回来的,也没想那么多,慢悠悠的吃过饭后,端着水杯坐到了客厅,并没有要帮忙收拾一下餐桌的意思,倒不是他故意不收拾,因为在家里当少爷当惯了,没有这个概念,家里的家务活,基本上被机器人还有时秋雪包圆了,久而久之,他习惯了当甩手掌柜,所以吃完就直接离席了。 时意比朱锦先吃完,看到朱锦吃完了后,起身把餐具端到厨房,倒掉残渣,放入洗碗机,擦干手后,来到客厅,坐在朱锦的对面,也不在意朱锦没有帮忙干点家务活,他还是了解这个表弟的,在家里就是个小少爷,他也没指望让他干活,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反正也就三四个月,什么都计较,只会给自己增加闲气,如果是长期住,他肯定是要把规矩给立起来。 时意坐下来后,直截了当地表示道:“昨天晚上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不是什么刘焕。” “啊?”这是朱锦没有想到的,他放下水杯,一脸的迷茫。 他仔细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只记得自己玩骰子输了,对方不依不饶非要让他把剩下的几杯喝了,他喝了其中三杯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以为对方放过他了,然后刘焕把他送了回来。 竟然不是刘焕? “你怎么找到我的?”朱锦拿着手机一脸的不解。 “你跟我说你一点多就到家,但是一点多并没有回来,我就直接去你说的那家酒吧接你”语气顿了顿接着道,“原本不知道你在酒吧什么地方,就在里面找了找,然后碰到了要离开的刘焕,问了他后直接去你所在的包厢,把你从里面带出来的。” “那应该没有什么麻烦吧?”朱锦听表哥的话,好像挺轻松的,看来对方太没难为他。 只是刘焕为什么提前走了?一时之间朱锦还没醒过来劲。 时意在心里无奈的摇摇头,对他说:“我进去的时候,你有点麻烦,对方就算知道我是你表哥也不放人,你那个朋友刘焕看到你有麻烦,早早开溜了,以后要不要继续和他接触,你自己掂量吧。” 朱锦高声道:“那帮人这么恶心的吗?”除了觉得那帮人不依不饶外,朱锦更没有想到刘焕竟然怕出事儿,自己开溜了,他相信表哥的话,因为表哥虽然好脾气,但不爱说谎,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哄骗他。 他骂了一句,“这个王八犊子,以后再想让我带着他去参加派对,想都别想了。”朱锦学习还行,长得不错,人又机灵,加上在朋友里很会做人,人气在同学,甚至是校友中,都算不错的,交际圈比较广,今天这个邀请他参加聚会,明天那个邀请他。 刘焕就是羡慕朱锦的人缘,想要见见世面,这才接近朱锦,和他成为了朋友,也算是半个跟班。 因为不是真心实意的交朋友,出现危险,为了自己,刘焕理所当然的先开溜了。 本来朱锦喝醉了,他开溜了,朱锦也不会知道,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也就没事儿了,但好死不死碰到了去接朱锦的时意。 时意就算为了姑姑,也会把这个与朱锦只是表面情的刘焕的真面目说给朱锦,让他长个心眼。 朱锦骂了一会对时意说:“我知道了,这个垃圾,懒得再理他,那表哥最后怎么脱身的?” “遇到个朋友,就帮忙解了围,这才把你带了回来。”具体细节时意没说,不想朱锦以为酒吧里有他认识的人,万一以为对方是他和江濯的朋友,更加在酒吧里无法无天就不好了。 朱锦不是不会做人,之前只是有些看不上表哥,觉得他这日子过得太糊涂,甚至觉得他有点蠢,但昨天晚上表哥出面帮他解决了麻烦,他心里还是感动的,这会儿心情不错,因此颇为乖巧的说了几句甜话,“谢谢表哥了,不是你,估计我没那么顺利回来。” “小锦,你自己交朋友多注意一点,有些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为你跟对方很好,但对方未必把你当成知心的朋友。”时意是真的担心朱锦的朋友圈子,怕他识人不清,被人欺骗,最后让姑姑担心难过。 朱锦伸了个懒腰说:“我知道,其实刘焕什么水准,我心里有数,昨天晚上他离开的这件事,算是在意料之中,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讶的,他没把我当朋友,我也没太把他当朋友。”能让他当朋友的,可没有几个。 “对了,我想给你说几件事情。” “什么?” “以后除了周五晚和周六晚不需要早早回来,工作日的时间,我希望你每天10点之前到家,这个事情我和你妈妈沟通过了,她也赞成我这样做。” 朱锦正是爱玩的年纪,三更半夜回来在他眼里是很正常的事情,一听时意下了这么一个命令,他非常不开心,也表现出来了。 “那万一工作日下班后,有同事要聚餐,或者过生日,我总不能不去吧?” “就算聚餐,也没有必要玩到一两点回来,你可以比他们早一点,就说家里规定了门禁时间,想拒绝,简单的很。” “十点太早了,十一点行吗?工作日十一点之前到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朱锦是知道的。 他家给的房租,不过是意思意思,正常行价的一半都没有,他今儿要是付的是正常的房租价格,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表示,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但不是啊。 所以只能妥协。 其实时意有深夜构思剧情,码字写文的习惯,十一点对他来说并不晚,他一两点睡都是正常,但他不能给表弟一种,因为他睡得晚,而他就可以很晚回来。 他原本的心理时间就是最晚十一点,但为了让表弟知道这十一点回家的条件来之不易,故意说成十点,然后让他有个讨价还价的机会。 因此时意听完后,故意沉吟了片刻,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那就十一点之前,最迟十一点之前,如果十一点之前没回来,你就直接开个房,睡在外面吧,因为过了时间点,自动密码会变成乱码,除了我本人,其他人是无法解锁的,我也会把你回家的时间制作成一个表格,按月发给你的父母,到时候你自己解释晚上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为什么没回家住,然后就是周五周六晚上的时间,虽然可以比平日里晚一点,但一点之前回家是必须的,你从前几点回家,甚至上学的时候几点回宿舍我不管,在这里,就得配合我们的时间,不想住,就自己找个房子,单独出去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论是什么门禁时间回来,都不许醉的不省人事,喝酒我不管你,但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认不出来人,除了制作表格外,也会制作你酒后的视频发给你的父母。”该硬的时候,时意并不会显得很好说话。 朱锦闻言,瞪大眼睛看着时意,他没想到,表哥竟然是个狼人,比狠人多一点。 这是什么鬼畜剧情? 竟然要把自己每天回来的时间制作成表格发给爸妈?太狠了吧!简直是个奇葩!还有喝醉后的样子?? 朱锦再是个倔头,听到要制作表格和视频也虚了,特别是不听话就得自己租房住,哪里那么多闲钱啊,他软言软语地表示,“表哥……表哥,表格就算了吧?我肯定说十一点之前回来就十一点之前回来,我保证这是唯一一次我醉醺醺的回来,这不是一时不察,打了赌才喝醉了,平时我没有那么容易醉。” “十一点之前回来,当然不会制作表格,但如果超过十一点,我就会记录下来,你爸妈都同意了,还有,你别看到要打赌就兴冲冲的凑上去,你知道你昨天晚上是怎么输的吗?对方的骰子有问题,当然,也不要以为没问题,你就永远不会输,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在信不过的人面前喝醉,吃亏的是自己,伤心的是父母。” “啊?对方骰子做了手脚,这……我……”朱锦虽然惊讶,此时抱住脑袋,一脸的崩溃,但最崩溃的当然是门禁时间和视频以及表格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鬼啊! 表哥竟然是个魔鬼! 时意这么做,也只是想保证表弟不会在外面玩的太嗨,减少出事几率。 也能给他省去不少麻烦。 江濯是朱锦正式开始实习的第二天夜里回来的,那个时候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洗完澡的朱锦在卧室里戴着耳机玩游戏,对此一无所觉,也不关心。 对于家里多了一个人这件事,以及最近发生的一些比较大的事情,江濯都从时意那里了解过。 所以回到家后,嗅到屋里不再只是时意一个人的气息后,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这是时意的亲戚,也是时意姑姑的孩子,江濯知道时意有多在意姑姑,而时意的姑姑给予时意的帮助,江濯也是感激的,能够力所能及的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侄子,江濯也记着这份情。 因此从时意的口中知道这个表弟有些少爷脾气,傲慢任性,他都没有表现出不欢迎,因为他尊敬时意,也敬重时秋雪,而朱锦作为时秋雪的孩子,他还是能够容忍新住户这一点臭毛病的。 这次江濯回来,上飞机之前和时意知会过,时意接到消息后就一直在等自己的老公回家,听到开门的动静,立即赤着脚,穿着居家服像一阵风一样跑向玄关处。 看到刚换好鞋子的江濯,直接扑上去,紧紧圈住江濯的脖子,踮着脚说:“想死我了!”他不想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超级想抱着他,结果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只好捞抱枕过来,假装老公在身边,所以,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事情,明明从前一个人的时候,睡得也挺好的呀。 江濯放好东西,圈住时意的腰肢,在他耳边说:“我也想你,我们先回屋,别被你表弟看到了,不然你要脸红了。”最后一句说的特别小声,透着调侃。 被逗了一下的时意一点都不在意,松开江濯,往后退一步,点着头配合江濯说:“好,我们先回屋。”两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颇有点像是在偷情…… 时意脑洞太大,想到这里,噗嗤一声,自己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时意收拾完表弟:我还治不了你个小兔崽子? 江濯目光沉沉地看着时意:我也需要你治一治。 时意一脸焦急,皱起眉头问:你哪里受伤了? 江濯拉过时意的手,往下—— 第16章 chapter 016 时意憋着笑牵着江濯的手和他一起回到他们的卧室,关上门后,江濯把手里的行李丢开,直接将时意抱在了怀里,亲吻他的唇,一个飓风骤雨般的热吻仿佛要将刚刚还忍着笑的时意吻到窒息。 自从结婚后,时意从一个在感情上白纸般什么都不懂的纸上谈兵同学变成了一个初出茅庐的二年级生,已经脱离了一年级的不知所措,懂得接吻的时候,自己也可以回应。 他双手攀着江濯的肩膀,江濯身姿高大结实,让他安全感充沛,主动伸出舌尖与他交织。 这是一个很甜蜜美好的吻。 时意难得主动想要脱江濯的衣服,但被江濯握住了手腕,时意不解的看向江濯,脸上还有点红晕,微微喘着气。 江濯用鼻子去蹭时意的脸颊说:“我刚回来,还没洗澡,等我洗完澡——” 虽然江濯很舍不得,毕竟这是时意第一次主动,但是没洗澡就和时意做快乐的事情,他会觉得不自在的,他喜欢两个人都洗完澡了再做快乐的事情。 不想自己风尘仆仆的被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时意抱着。 时意红着脸松开手,推了江濯一把,催促说:“那你快点!”觉得江濯站在自己面前,而他什么都不能做,特别碍眼! 虽然是不耐烦的催促声,可双眸含春,泛着水光,险些让江濯把控不住,最后还是脚步匆匆的一边解扣子一边往浴室走。 当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时,时意掀开被子躺进被窝,一边期待一会儿要做的事情,一边脸红。 他其实有时候并不想脸红,但这个脸红真的控制不住,一激动就爱脑袋充血,从头红到脖子,不知道的以为刚从桑拿房蒸完桑拿出来。 江濯在洗澡,时意在床上百无聊赖,想东想西,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昨天晚上他熬到凌晨才睡觉,今天又起来的很早,如果有人吸引着注意力倒还好,一个人无所事事就忍不住泛起困来。 等江濯洗完澡,围着浴巾走出来,他头发很短,随便吹几下就干了,本来满怀期待的走出房间,结果床上的人睡得脸蛋红扑扑的,睡着了? 睡着了? 江濯估计他昨天肯定很晚才睡,不忍心叫醒他,但是想想他也很期待做。 就…… 钻进被窝,亲吻时意的脸蛋,眼皮,额头,唇,任何地方他都想亲吻。 江濯决定,如果这都亲不醒,说明他真的很困,需要休息,那他就自己去解决一下算了,如果中途被吻醒了,说明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当江濯亲吻时意的唇时,时意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眼看向脸前的人,然后伸出手抱住江濯,脸颊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露出个傻乎乎的迷蒙笑脸说:“你洗完了?” 江濯像抱个宝宝一样抱住时意,嗯了一声。 时意闻言,又傻乎乎的笑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 江濯叹了口气,抱着时意躺在床上,想到他刚刚在玄关处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像个偷了腥的小狐狸,忍不住在他耳边问道:“刚刚你在门口笑什么?” “嗯?”时意声音迷迷糊糊。 “你去接我时,偷笑什么?”说完,轻啄了下时意的嘴角。 “喔,我笑是因为,我们俩刚刚压低声音说话的样子像是在偷情——” 本来江濯已经决定今晚放过有些犯困的时意,但听到“偷情”两字,已经慢慢平复的躁动瞬间被点燃,江濯挨着时意,狠狠心,一个翻身,双手撑在床上,看着因为他的动静而睁开那双迷茫双眼的时意—— “喔——嗯——” 最后,时意越来越清醒,果然是个不眠夜呢。 第二天江濯有的忙,没有和时意一起出门,早早开车回了公司,因为楼下就是早餐铺子,江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时意起来的时候,朱锦按了闹钟还在睡。 时意没有叫朱锦,朱锦真的想要工作,迟到被罚个几次就知道要爬起来了,如果自己次次叫朱锦,以后朱锦就不会依赖自己,而是依赖他,哪天自己没时间叫他了,没准还得落埋怨。 时意想的很通透,揉着腰洗漱完,换好衣服,直接出门了。 江濯不在家,他们家就没有做早餐的习惯,他是个宁愿多睡几分钟,也不愿意爬起来做早餐的,当然,他还是愿意周末的时候给江濯做顿吃的,犒劳犒劳江濯为这个家的付出! 能早早起床做早餐的男人,一定要珍惜啊! 所以他要珍惜江濯这个上的床榻,出得厅堂的男人,天,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怎么越来越黄了?什么床榻! 作为一名写手,一位作者,时意的脑洞经常如此凌乱,甚至很黄很暴力,虽然表面上他看起来很斯文,很纯洁,人畜无害。 但他的脑容量决定了他的高大!一点都不渺小! 时意坐在早餐铺吃早餐的时候,看到朱锦衣衫凌乱,头发凌乱的拎着背包从小区里冲出来打车,一脸的焦急,当他打到车,正在等车的时候看到了刚好吃完,正在擦嘴的时意,一脸崩溃的跳着脚对时意说:“哥,你怎么起床的时候也不叫我一声!” 时意摊摊手说:“我看你没动静,以为你不需要早起去上班,为了不吵醒你,我动作特意放轻了。” 时意为他着想的话让朱锦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刚好车来了,没空跟时意再多说的朱锦连忙打开车门跳进去,让司机开快点。 作为实习生的他,才工作没两天就迟到,还在考核期,这样的事情是会致命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事情上会惹到上头将他的考核表划上不及格,那么他就没办法留在自己喜欢的公司了! 这家公司可是过年那段时间,爸爸带着他去托了人,才有的录取资格! 不然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他要是搞丢了,铁定要被父亲臭骂一顿,这还就算了,失去在这家公司的机会,会让他更加痛苦,到时候实习期没有通过,也不知道要被圈子里的人笑成什么样。 为了面子,为了自己,他也得好好表现,所以绝对不能迟到。 “司机,开快点!” 然后朱锦拿出手机开始设定时间,六点半一次,七点一次,七点半一次,这样再不爬起来,算他输! 今晚绝对不熬夜玩游戏! 做完了这些事情,朱锦还是忍不住埋怨起时意来,他是个能把责任推给别人就推给别人的主,就算明知道自己是最大的责任,可还是寄希望与其他人,比如说明明比他先起来的时意。 都怪表哥,不叫一声!不然他绝对不会迟到的! 晚上回到家,朱锦本来怒气冲冲的,因为早上他就算打车到了公司,也迟到了五分钟,他为此懊恼了一天,回家的路上,更是越想越难受,生怕这次迟到让他的实习考核表上出现不好的分数。 一脸怨气的朱锦回到家,没看到时意,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高大英俊,气质出众,穿着衬衫,挽着袖子,拿着汤勺,怎么看怎么夺目。 朱锦愣在门口,因为是开放式厨房,所以朱锦看得很清楚,这人长得太帅了,是那种带有侵略性和压迫感的帅气,很man,那人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朱锦,只是微微颔首,点点头表示礼貌,除此之外一句话没跟朱锦说。 明明很冷淡,除了一个抬眸,眼角余光都懒得吝啬给他,但朱锦并没有在意,他愣在原地很久才回过神来换鞋子。 满脑子都是,难道这就是表哥的老公?他的哥夫? 这也……这也……太帅了! 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光是站在那里就能感觉到那具身体所蕴藏的爆发力,像隐藏在黑黝黝深渊中的猛兽,随时都能跳出来将你碾碎。 朱锦换好鞋子,刚刚还一身戾气的模样,现在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见到老师或者家长似的乖巧,他拿着背包先回了一趟房间,把东西一扔,忍不住又走到客厅,看向还在厨房忙碌的江濯。 “你是……是我哥夫?我表哥的老公?”鼓起勇气搭话,完全忘了这个人就是他口中非常瞧不起的保安哥夫。 江濯放下盖子,开始切菜,闻言点了点头说:“嗯。”吝啬的只有一个字,连头都没有扭过去。 他的热情只针对时意,其他人,怎么想,或者想怎样,他都不在意,所以态度也就格外的冷硬无畏,颇有点“你们多牛逼,在我这里都只是一个屁”。 朱锦激动的心脏砰砰砰的狂跳,他倒不是对江濯一见倾心了,他激动的点主要是“我去,我表哥真牛逼啊,竟然有个这么帅,这么酷的老公!值了!” 朱锦想当然地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为什么表哥非要和一个保安结婚了。 这么帅的男人,如果是他,他没准也会答应啊! 不不不,他不会答应结婚,但他会和对方谈恋爱!然后谈够了后分手!找个家境更匹配,职业更高大上的男人结婚!而这个男人就是他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第17章 chapter 017 虽然话没聊两句,但朱锦已经开始想东想西,甚至套入到了自己,如果他遇到这样的男人会如何如何。 之前他觉得表哥拎不清,好好一个大学生,傻乎乎的和一个毫无晋升机会的保安结婚了,但现在他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只有一个念头“表哥真是好福气啊,竟然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对方是个小保安,那也……值了值了。” 这句值了忍不住念出了声,听到自己的声音,朱锦吓了一跳,连忙去看正在做饭的江濯,看到江濯依旧做自己的事情,一个余光都没有递过来,朱锦捂住嘴背过身坐到沙发上松了口气,若无其事的打开了电视。 刚刚他应该没听到,不然肯定以为自己脑子有问题,还好还好。 朱锦之前几天在时意家,一到沙发上就瘫着,这会儿在沙发上坐的很端正,很是注意形象,他虽然打开了电视,但并没有看,而是拿出手机给时意发信息。 “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要和一个保安结婚了。” 此时的时意正在地铁上,他今天要修领导的稿子,迟了一会儿才从单位出来,看到朱锦的信息,他就知道,朱锦看到了江濯,心里莫名有点小窃喜,一本正经地回复朱锦。 “保安怎么了,保安这个工作有什么不体面的?” “哥,你别装了,你是不是每天都是笑醒的啊,哥夫也太帅了,真的,比最近当红的那个男明星还要帅,气质也好。” “是挺帅的。”时意没有否认,毕竟这是事实,他家江先生的颜值,没得说。 他当初第一次见到江濯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跟他不是一路的,这男人除了是在安保公司工作,一点瑕疵都没有,而且这个所谓的瑕疵在他眼里根本不是瑕疵,只能说现在这一点在相亲场上没有什么优势,但只要对方看到江濯长什么样子,就绝对没有不愿意的。 所以虽然时意学习挺好,学历也漂亮,人也清秀,戴个眼镜斯斯文文,不管男生女生,在不知道他更倾向于和男人结婚生子之前,颇有些人缘,也收到过不少情书,或者无名的告白信息,可站在高大英俊的江濯跟前,时意自动选择了“我跟他不是一路,我们不合适”于是没有主动出击。 所以这段恋情,说出去可能没人信,是江濯一直在掌握主动权,主动追求的时意,见过一面后,时意自觉配不上这样英俊帅气的男人,沉寂下来了,所以第一次约会是江濯第二天发出的邀请。 他当时不好意思,但是想想,对方既然主动邀请他去看电影,应该是觉得他还可以?想试着接触接触? 江濯的主动给了时意信心,他鼓起勇气接受了邀请。 本来还担心自己在人际交往方面笨拙的样子让对方不喜,结果那次约会意外的很不错,他们去看了电影,吃了晚餐,然后江濯打车送他回家,他们还在附近的公园散了散步才分开。 为了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也为了礼尚往来,江濯请了他,那他也要回请回去。 如果对方拒绝了,那上次约会看电影的事情,可能是对方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才请他去的,那这事儿就算了。 然后就是他忐忑的发出了邀请……对方欣然赴约!接着就顺理成章的开始接触,没多久就确认关系啦,江濯表白,他接受,半年后两人没有什么意见相左,三观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方,领证结婚,就到了现在。 可能是前半生不太顺遂,后半生老天爷特别宽容,让他如此顺利的解决了婚姻大事,还过得如此圆满幸福。 虽然不知道未来怎样,但现在是圆满幸福的。 时意很知足,所以怎么看江濯都觉得开心,哪哪都好,什么工作不体面,他作为江濯的先生,最亲密的的人都不在意,其他人再在意,管他们什么事? 就算江濯不上班,未来只在家带孩子,他都养得起! 但是他知道,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份工作,或者说一份收入,如果江濯现在家财万贯,是个有钱人,告诉他,他可以不工作,在家带孩子,养他一辈子,他也会拒绝什么都不干,让别人养。 工作可以带给人安全感,现在感情好,对方说养你,不代表可以养你一辈子,未来的事情说不准的,再恩爱的夫妻,也有分道扬镳的时候,何况他们呢。 而且他不喜欢太过依赖一个人,毕竟……人心是最不可控的存在,若是太过依赖,那人一旦离开,他岂不是一无所有,可能会一蹶不振,他再坚强,与那个人在一起养出来的习惯还有过分的依赖也会折磨他很久很久,能不能挺过去…… 能挺过去?这样的话,他自己都不敢保证,所以也不敢说出口。 因此换位思考,就算江濯工资不高,他想工作就工作,反正他不会给他太多压力的。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想把什么都送给他,让他开心,让他笑。 时意和江濯结婚后,依旧还跟在热恋中一样,想起来江濯,心里就是甜的,比吃了糖还甜的那种甜,但这份甜仍旧存在着一丝的理智和克制,这是种自我保护。 他失去太多东西了,无法再次承受失去的痛苦。 “表哥,我看哥夫性格挺冷啊,当初追哥夫很不好追吧,嘿嘿嘿。”朱锦现在只想听更多的八卦,忍不住问东问西,想要了解关于哥夫的更多信息,每个人都有窥探欲,朱锦也不例外。 时意虽然知道自己说是江濯追得他,朱锦也不会相信,但他还是如实说了。 “是你哥夫追的我。”本来就是,这是事实!时意再怎么不爱表达情感,但现在想想还挺美的。 朱锦直接否认道:“怎么可能?哥,你不要为了面子就编这种瞎话啊,我到时候问问哥夫,你的谎言就会被拆穿的!” “你见我说过什么谎话吗?这点事儿,不至于骗你,好了,我要转线了,你去玩你的吧。”强行结束话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车轱辘下去,朱锦就是个小孩子,很多事情太想当然,以为他想的那个世界,就是全部。 时意和朱锦结束会话后,朱锦没有去玩自己的,他合上手机,扭头去看在厨房里炒菜的江濯,破天荒的站起来,要凑过去给江濯打下手。 但是他刚撸起袖子准备踏入到厨房,江濯一个眼神扫过来。 朱锦立即说道:“哥夫,我来给你打打下手,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比如洗洗菜?切菜?拿碗拿盘子?”说的特别讨喜,语气格外轻缓,一点没有平日里的急躁和不耐烦,完全是两副面孔。 看来人生在世,谁没个两副面孔还挺不合群。 江濯语气淡淡地说:“都弄好了,没有什么需要你忙的,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我没有什么事情要忙的。”朱锦挽着袖子站在一旁的柜台前,无辜的看着江濯。 朱锦很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摆出这样的表情,基本上很少能有人抵挡。 江濯闻言,并没有理会朱锦,依旧炒菜,盛菜,做自己的煮夫工作。 朱锦就这么被晾在原地。 空气一度很沉默,气氛在朱锦看来,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自讨没趣的朱锦讪讪地说:“那我先回屋了。” 江濯依旧没说话。 朱锦再对江濯感兴趣,想听听八卦,也被他的态度给弄得有些气恼。 装什么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 肯定是被表哥捧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 其实江濯不是不会做人,他只是不想对不把时意当回事的人有什么好脸色。 知道朱锦的所做作为,以及对时意的言行举止,他能给这个没礼貌的小崽子好脸色才怪。 特别是这个小子在家里,竟然对他好言好语,却对自己的亲表哥冷冷淡淡,不放在眼里,他就懒得理他。 江濯看得很清楚,朱锦看人下菜碟,不把他的宝贝疙瘩当回事,那他也不会把对方当回事。 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 但朱锦没有意识到那么多,他不觉得自己对时意一般般,态度随便有什么问题,他心里只记住那些对他不理不睬的人。 朱锦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晚上时意回到家,洗完脸和手坐在餐桌前,朱锦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样笑嘻嘻的坐到时意的对面,看着时意和时意旁边的江濯。 江濯细心的给时意递勺子和筷子,端饭端汤,无微不至。 还是单身的朱锦不得不承认,他泛酸了,这么帅的男人,竟然不是对所有人都冷淡,他的冷淡只对别人。 还以为…… 朱锦还以为,哥夫这个性格,对谁都爱理不理,毕竟有的帅哥就是这种高冷的性格。 朱锦压着酸气,拿着筷子夹了块肉放到碗里对时意说:“哥夫好厉害哦,你没回来的时候,炒菜煲汤都不在话下,我想帮忙都没地方插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时意接过江濯递过来的餐具,喝了一口汤说:“他厨艺是比我好很多。” 朱锦冲江濯笑了笑,默默吃了一会儿,对江濯说:“哥夫,表哥说是你追的他,真的吗?不会是表哥要面子,骗我呢?” 时意没想到朱锦把这话拎到台面上来讲,就算是事实,直白白的说出来,他也会觉得尴尬的好吗? 被汤呛到的时意拍着胸口轻咳,看向朱锦。 江濯伸出手给还在轻咳的时意拍着背,对朱锦点了点头说:“你哥说得没错,是我追的他。” “咦?那你喜欢我哥什么啊?”就差说,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追的。 在朱锦的眼里,时意的确普普通通,虽然没什么缺点,但优点也不明显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时意:关你屁事。 第18章 chapter 018 时意没想到朱锦一句接着一句,问的还都是挺敏感的问题,虽然他也挺想知道江濯喜欢他什么……他们俩好像从来没有聊过这个问题,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然后结婚了,无波无澜,非常平顺。 平日除了我想你什么的,甜言蜜语几乎没有,俩人都不是爱说这类话的人,属于行动多过动嘴的那种,少说话就是干。 但是吧,这种问题更适合他们两个私底下当做情趣聊,拿在台面上,总感觉怪怪的。 或者说被表弟拿来聊,有点怪。 觉得怪怪的的时意刚想对朱锦说“专心吃饭,瞎聊什么”,江濯却停下动作,正经的回答了起来。 他看着似乎很想知道答案的朱锦说了一句,直接把朱锦给KO了。 “只要是他,我都喜欢。”坦荡荡的直接,瞬间让想看点笑话的朱锦有些没趣。 时意赶紧结束话题说:“好了,吃饭吃饭。”说完后,抬眸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江濯,心里那叫一个开心,但却还要努力压制自己的嘴角,不让它继续上扬,然而抿起的嘴角和眼神里的光芒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很开心。 江濯也旁若无人的与时意对视,时意是看一眼就赶紧收回视线,专心吃饭,但江濯是很认真的看着时意,深邃而悠长。 时意甚至觉得,这会儿对面要是没有坐着朱锦,江濯可能直接把他控制在椅子上,直接一个吻……咳! 越想越限制级的时意忍不住晃了晃脑袋。 江濯认识时意这么久,早就知道了他的一些小习惯,看到他在摇头,嘴角轻轻勾起,头贴向时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 时意连忙拍了一下他大腿,怕江濯在人前使坏,白了一眼,压低声音小声说:“什么都没想!赶紧吃饭!” 江濯知道再逗下去,这家伙可能饭都不吃了,又要跑到书房,那个他的安全屋去,当一只小乌龟,缩在自己的壳里。 遂作罢,吃饭先。 从朱锦的视角看,江濯和时意怎么看都是一对恩爱的新人,属于眼里都只有彼此,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那一种。 但是他就是觉得这段感情是不单纯的感情。 哥夫再帅也只是个保安,把表哥哄得见牙不见眼,晕晕乎乎的,不就是为了让表哥养他吗? 自以为看清真相的朱锦,看破没说破,他觉得,总有一天表哥会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哦。 心中自有打算的朱锦吃完饭,准备起身回房间,但是站起来的时候,江濯提醒他。 “把自己吃完的碗筷放进洗碗池,自己的东西,自己处理。”看向朱锦的眼神仿佛写着“难不成,要我或者你哥帮你拿?自己没长手和脚?” 朱锦一噎,默默拿起自己的碗筷到厨房,放进去后,大步离开,回自己的房间。 吃个饭吃的他胸闷,难受,不爽极了。 有些人就是不喜欢见到旁人过得比他好,比他幸福,看到别人恩爱,心里就会不痛快,就想做点什么,挑拨一下,使个绊子。 有时候是几句话,有时候是一个动作。 这些举动看上去不痛不痒,甚至没有什么值得提的,若是你计较,对方可能还会宣扬是你小气的问题,若是看到你们因为一件小事而争吵,心里则比谁都笑得开心,恨不得前一秒还在恩爱的两个人撕破脸吵着要离婚。 然后说一句“看吧,我就说,他就不是个好东西,配不上你,咱别吃回头草了,前面有更好的等着你” 劝完,有些可能掉头把你不要的草给吃了。 这种人不多,但也不少,可能没有这么恶心,但也足够贱骨头。 所以在挑拨离间的时候,要清醒一点,懂得分辨是非和真心假意。 让人看了笑话就是自己笨了。 这就是小人。 晚上洗漱完,洗完澡吹干头发,时意和江濯躺在床上,时意抱着江濯,脸颊习惯性的蹭了蹭江濯的颈脖,然后哼哼着说:“你是不是对我表弟有什么不满?” “怎么了?”江濯一开始以为是朱锦跟时意告状他下班回来做饭的时候不理他的事儿。 时意捏着江濯身上的肉肉说:“什么怎么了,我都看出来了好吗?你好像对他有些不待见,脸色都很寡淡。” 江濯也没有隐瞒,不以为然地说:“谁叫他不尊重你。” 时意忍不住笑出声,悄咪咪地凑近江濯的耳朵说:“没想到你还有孩子气的一面。” 江濯刮了一下时意的鼻子,颇为无奈地说:“就你没脾气,谁都能来捏你一下。” “都是亲戚,我姑姑又很宠他,没什么大事儿,懒得和他计较那么多,我都不生气,你也不要生气,没必要。”时意真的觉得没必要,想计较的时候想想姑姑,就也不在意了,何况真不是什么大事,鸡毛蒜皮,何必呢。 “我的气可以不生,你的气我偏生,我这么喜欢的人,怎么可以被‘这些人’这么对待,我不知道也就算了,见到了自然要以牙还牙,难不成让我一直看着你被他轻慢?” 明明是很成熟内敛的人,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媲美无数情话在耳旁,让时意这个写了不少爱情故事的作者都不得不拜服,原来那些所谓动人的甜言蜜语,并没有让人多稀奇感动,其实只要是喜欢你的和你喜欢的人对你说的话,就算这些话未经雕琢,粗糙直接,可也同样的动听美妙,一点不差。 时意失去父母后,面对任何事都常常是一个人,彷徨过,恐惧过,害怕过。 知道他家世的人同情他,可怜他,也有人欺负他,没来由的讨厌他,他一个人待惯了,已经习惯了独自去承担,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与他携手未来,给他出气,为他撑腰,成为他的盔甲。 时意是感动的,他忍不住泪盈于睫,默默不语。 他不善于表达感情,也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会害羞,会不好意思,会难为情,会尴尬。 可是这一刻他顾不上难为情,顾不上害羞,就是想哭一哭,悄悄的哭一哭。 他的泪水是无声的,独自默默不语,让人心疼的。 他已经习惯了隐忍。 因为长久的沉默,江濯发现了不对劲,在黑暗中伸出手去摸时意的脸,果然摸到了一手的泪水,他心中一痛,一把将人搂到怀里,搂的紧紧的,像是要把时意融进身体里,合为一体,让他成为他的依靠。 他不说话,只是亲吻时意的额头,脸颊,甚至眼角,亲干他的泪水,然后轻轻哄着他说:“哭什么,是太感动了,还是在担心自己掉头发会掉成个秃子?”这两天时意熬夜熬的厉害,加上上火,洗头的时候总有一些头发被抓出来,忍不住跟江濯忧心忡忡地说:“怎么回事,难道我要英年早秃了吗?”这会儿被江濯拎出来调侃,不过是想让他放松一下心情。 时意果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苦中带笑地去掐江濯的脖子说:“你胡说什么!我才不会成秃子!不过是季节性正常掉发而已!医生说了,每天掉一百根以内的头发,都是正常现象!” “不难过了吧?嗯?”看到时意欢乐起来,江濯用长出了一点点青胡茬的下巴去剐蹭时意的脸颊,弄得他痒得不行。 时意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哼哼说:“我什么时候难过了。”一点都不认账刚刚自己感动哭了的事儿。 江濯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心肝宝贝似的亲了亲怀中人,今晚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搂着时意,闭眼睡觉。 时意腿放在江濯的腿上,侧身手搂着江濯的腰,像个树袋熊那样抱着他,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濯都快要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听到时意在他耳边说:“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喜欢你哦。”然后柔软的唇贴到了脸颊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接着重新回到自己的臂弯中。 明明是个话不多,看起来冷清斯文的一个人,但谁知道这人在他怀中多可爱,多甜吗? 当然,最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一个人拥有。 江濯一个翻身,紧紧地抱住时意,闭着眼睛去凑近时意的脸,狠狠地亲上了他的唇。 本来偷偷摸摸亲完说完的准备闭上眼睛好好睡觉的时意猝不及防被抱住,又羞又惊讶地道:“你没睡着啊!喔——” 当然,只是一个吻,亲完就睡了,只是这个吻很长很长。 翌日,江濯早早出门去公司,时意睡到七点起来,收拾洗漱,换衣服出门上班。 虽然他的眼睛有一点肿,但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轻声哼着歌来到玄关处换鞋子。 只听砰地一声,朱锦打开门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去洗手间洗漱。 时意换好鞋子远远地说了一句:“今天醒的挺早呀。” 朱锦刷完牙,漱完口从洗手间出来对站在门口准备离开的时意说:“你要是起来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准起来的更早!” 时意笑着说:“现在够早了,收拾完还能下楼吃个早餐再去上班,我就不等你了,你慢慢收拾。” 看时意的态度,朱锦彻底死心让他叫他起床的心思。 这个表哥,根本指望不上! 第19章 chapter 019 朱锦睡眼惺忪的洗漱完换好衣服去了楼下,买了早餐准备在路上吃,买完早餐,叫的车也到了。 结果天煞的狗屎运,遇到难得一次的大堵车,平日都是小堵,并不碍事。 “真他妈点背!” 手里的早餐也因为迟迟不动的路段而变得索然无味。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朱锦把手里早就变凉的早餐扔到垃圾桶就往打卡机跑,结果还是迟了,而且比昨天还晚,迟了十来分钟。 朱锦面色发白的来到自己的工作位置,特别担心被主管叫过去。 好死不死,刚坐下来没多久,秘书助理走过来,敲了敲他的格子间说:“小锦,李主管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朱锦不敢问李主管找他有什么事。 他祈祷不是迟到的问题,而是其他,不不不,也不能是其他,如果是其他,他宁愿是迟到的问题。 这样性质上会有一些出入,如果是工作能力有问题,在朱锦的眼里,会比迟到更让他崩溃。 与朱锦想的没有什么出入,去到主管的办公室后,果然是在说朱锦最近连续两天迟到的问题。 “小锦啊,你最近这两天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的出勤表,好像连着两次都迟到了,本以为是你晚上加班太晚,但是我看了你下班的时间,都是准点下班哦。”李主管虽然笑容可掬,但在朱锦看来,这就是在刺他,上班没多勤快,下班倒是积极,也好意思? 朱锦一时有些难堪,但面上还要堆着笑脸。 “原本很早就起来了,只是今天早上路上堵车,这才来晚了,主管,我保证,从明天开始,我绝对不会再迟到!” 主管仍旧笑呵呵的,把考勤表合起来,端起红茶,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说:“小锦啊,做完了工作,其他同事如果还没忙完,你能帮一点就帮一点,你们年轻人,正是干事业的时候,能多学点东西就多学点东西,虽说你们都是科班出身,能进望世机械,说明专业能力都是很好的,但是在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在职场上,工作上,只是一个开始,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这是在敲打他,不要那么早下班,能多做点就多做点,别人在工作,你好意思自己先走了?你都会了? 在家人面前傲慢自负的朱锦诚惶诚恐的点着头应下。 “我一定多学多看多做,请主管相信我!” 李主管放下茶杯,微微点头,示意道:“嗯,你去吧。”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朱锦一身虚汗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望世机械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如果进了望世,实习期结束后没有被留下来,比一开始没应聘上还要让他觉得无地自容,望世机械是很多人想进都进不来的地方,他当然专业能力也不差,但是要想轻轻松松进望世,他自己根本没把握,所以过年的时候父亲托了关系,带他去见了能和望世人事方面说得上话的人,这才稳稳地进了望世。 进了望世,能不能留下来,父亲也帮不上忙了,父亲的朋友也不可能力排众议,把扶不上墙,明显不合格的实习生留下来,所以一切都靠他。 想到这里,朱锦暗暗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可以再迟到了,打车还不如坐地铁,坐地铁挤一点也比在地面上堵车强。 下午下班后,朱锦为了好印象,特意留到很晚才走,时意发信息问要不要给他留晚餐,他也说不吃了。 望世机械是大公司,熬夜加班,甚至住在公司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夜宵晚餐这些福利自然都是很好的,朱锦加完班,在公司吃了晚餐,又给带着他的师傅做了一些收尾工作,这才披星戴月的往家赶。 为了实习考核表上好看,朱锦被李主管敲打后,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公司加班,吃过晚餐再回家。 朱锦这么努力,让时意觉得,家里真的住了表弟吗? 因为朱锦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十一点多了,然后就洗澡睡觉,什么心思都没了。 不想着玩游戏了,也不想着给表哥找点茬什么,一身疲惫,只想赶紧睡觉,不然明天铁定爬不起来。 早出晚归,碰不到面,可不就跟没住这个人似的。 周五那天晚上加完班回来,朱锦不再刻意放轻脚步,松了弦后不免制造出砰砰通通的动静,可能是想着,反正是周五,明天不上班,不用再轻手轻脚,就算动静大一点,表哥和哥夫也没得理由说他。 何况他现在已经发现了,表哥好像经常在书房里忙到一点左右才回卧室。 朱锦觉得时意奇怪,猜测是不是两人感情也没那么好,不然肯定吃完饭就腻歪在一起了,怎么哥夫在卧室,表哥跑去书房待着? 俩人的相处模式真的是越看越奇怪。 虽说哥夫说是他追的表哥,可也不代表就真的喜欢表哥,没准嘴上为了哄表哥,心里是嫌弃的。 表哥知道哥夫嫌弃他,更担心给哥夫看到他的身材也就一般般,所以要在书房待到一点,等哥夫睡了再回卧室? 想到这里,朱锦疲惫的身心终于得到了一种释放。 果然脑补别人比自己过得惨会快乐许多。 因为加班的缘故,朱锦已经很久没有出去逛夜店,蹦迪,他都快憋疯了,暗暗决定,明天晚上必须去喝酒! 因为加班的缘故,加上没出去浪,快憋疯了,朱锦整个人都有些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不痛快。 难得洗完澡,想和时意培养培养感情,擦着头发敲了敲书房的门。 他以为书房只有时意,准备用跟表哥谈心的架势和他聊聊天,获得更多关于这两口子的情况,结果,他怎么都没想到开门的是江濯。 他记得表哥喜欢一个人待在书房! 朱锦隐去脸上的烦躁,惊讶中透着笑意说:“哎?哥夫,表哥呢?我以为只有表哥在书房。” 江濯打开门,但是没让开,而是问朱锦道:“怎么了?你有事情找你表哥?” “也不是了,就是想着明天不用上班,晚点睡也没事儿,想和表哥聊聊天。”虽然前段时间还在气恼江濯对他态度不好,但他个人精,已经发现了规律,他要是对表哥态度好一点,江濯也就不会对他特别冷漠,最起码不会很不给面子,好歹能说两句话,比如现在。 江濯还没说话,坐在书桌前,整理好稿子,关闭文档的时意就对江濯说:“你去睡觉吧,让朱锦进来,我们兄弟俩聊聊。” 朱锦抬眸笑着看一眼江濯说:“哥夫晚安,你早点休息。”不知道的以为这兄弟俩感情真的很好。 其实也不过是塑料兄弟情。 江濯离开后,朱锦昂首挺胸的走进来,就看到灯光下,时意的嘴角红肿水润,睡衣的第一粒扣子也是松开的,表哥的习惯是把睡衣的所有扣子都扣上,看到这样的画面,朱锦立即知道刚刚江濯在这个地方和时意做了什么。 那画面让朱锦心中微痒,竟开始泛起酸来。 其实喜欢朱锦的也不少人,但在心比天高的朱锦眼里,一个都看不上,有的帅是帅,但是家境连他家都不如,或者跟他家差不多,这样的从前也不觉得特别差劲,但是看到江濯的样子后,那些追他的男孩子,瞬间就被比下去了。 哥夫虽然职业差了点,但是外形,气质绝对没的说,穿一套西装走在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司总裁,幕后大老板什么的。 朱锦当然是希望未来找到一个要样子有样子,要家境有家境,要能力有能力的人当自己的另一半。 再帅气的男人或者女人,在他眼里,最多能当一阵恋人或者调情对象,想要和他走进婚姻,想都别想,他的目标可不仅仅如此。 朱锦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坐到了书房的懒人沙发上,四肢摊开,闭着眼睛舒服的叹了口气。 “哥,你这懒人沙发真舒服。” 时意也从书桌前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到另外一个懒人沙发上。 他来看看这位小表弟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过来跟他唠嗑了。 “不舒服也不会摆在这里了。” “嘿嘿,哥,哥夫长得这么帅,你怎么不让他发展发展副业,比如说去模特公司面试,去影视公司考艺员训练班,没准咱们这个大家族还能出个明星呢,我刚好有个同学,他现在就在影视公司,可以从中牵线……” 时意拿着书打断朱锦的话说:“我之前也问过你哥夫,有没有兴趣往这方面发展,他对此一点都不感冒,他当过军人,你不知道吧?可能因为这层关系,对当演员啊艺人什么的很排斥。”时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朱锦打消这个念头,不用再提了。 朱锦闻言,一脸可惜地说:“那很是太暴殄天物了,你平日里可以好好开解开解哥夫,当艺人虽然有时候辛苦点,但是收益丰厚啊,他总不能当一辈子的保安?为了孩子着想,也应该发展点别的副业是不是,他的条件在这里摆着。” “你别管他了,说说你吧,工作怎么样?有把握留下来吗?” 第20章 chapter 020 实习期统共有四个月,其实三个半月就结束了,后半个月主要是公布考核成绩,办理正式入职手续,更换合同,开会迎新什么的。 而实习期已经过了一个半月了,朱锦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留下来,虽然他最近已经非常努力,为了留下一个好印象,早到晚走,对谁都笑容和煦,乐于助人,虚心求教。 可能进来这个地方的,哪个是蠢人? 他乐于助人,其他人比他还会做人,甚至比他更殷勤备至,连倒水买奶茶这种根本不需要他们做的事情也都包揽了。 朱锦虚啊,根本没有把握,说有五成把握,和说没有把握有什么区别?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其他实习生,没有一个跟他一样有迟到经历的,其他人好像根本离开过公司一样,反正他每次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坐在了工位上,他走的时候,有的人还在电脑前奋斗,而他实在待不下去了,因为真的没什么活做,问有些人要不要帮忙,也都是说不需要。 问题是实习生也没有项目可以参加,能有多忙啊? 搞得比搞项目的老员工都拼。 他不服都不行,但是又不能认输,不然他就是那个被刷下来的人。 都进来了再被刷出去,他根本没办法在圈子里混了,现在谁不知道他在望世? 都已经预定了,如果他留在望世机械,必须设局请他们吃饭的。 为了面子,朱锦也得拼了老命往里面挤,压力那叫一个大。 所以时意这么一问,朱锦脸就白了几分,然后叹了口气说:“像望世那样的上市公司,能进去就不错了,主要是去学东西,光实习这点就是我的勋章,毕竟望世每年只会留下一半的实习生,没留下来,也不代表咱不优秀。”他这么说不过是防止万一真的没留下来,好给自己个台阶下。 时意赞同道:“你说的是,像望世机械这样的上市公司,和国家都有合作项目,能进去实习已经是很优秀的证明了,毕竟实习期的去留,在望世追求卓业人才的标准下,是很残酷的,不要压力太大了。” “嗯。” 这一晚上,也没聊什么,反倒是聊工作聊的朱锦心绪不宁,周六白天回家了一趟。 再次让朱宏带他去见那位长辈,想看看能不能托关系留在望世,实在是没办法,想多一条保命符。 但是对方表示了遗憾。 “如果人事部的人选都是我来拍板,留下你倒也无妨,但望世有一个规定,你刚去,可能还不了解,所有的实习生资料和考核表都会递给总裁来做最终的决定,就是说,你们的表现和能力被人事部的人写好后,人事部会直接呈送给总裁,让他根据考核表来决定去留问题。” 朱锦听到这话,抿起了嘴。 回去的路上,他沮丧地和朱宏说:“爸,我感觉我留不到最后了。” “怎么这么没信心?” “你是不知道,去里面后压力有多大,和我一起进去的人都是各个学校,这个专业的佼佼者,我虽然也不差,但对方也同样优秀,我真的心里没底。” 朱宏虽然想望子成龙,可也知道望世机械的严苛,不想儿子被这点压力给压垮了,在这里就压垮了,以后可怎么办?继续给压力,万一真的垮了,得不偿失啊,所以他鼓励朱锦道:“你怕什么,能进去实习,已经让你多了枚勋章,就算留不在望世也没关系,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去仅次于望世的机械公司,又不是只有他这一家,有句话不是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吗?” 朱宏的话虽然让朱锦少去了来自家里的压力,可对他个人来说,不可能因为父亲的安慰就真的心大到什么都不在意了。 他不仅在意,还失眠了。 越是临近结束,越是焦虑。 这种焦虑直接反应在了他休息日各种疯狂。 周五晚上直接没回家,和朋友去喝酒蹦迪,晚上在外面开房,睡在外面,也不管时意会记表格的事情。 周六玩到下午才回家。 时意也没问他去干吗了,他又不是朱锦的父母,问那么多,惹人烦不说,还会被说管的宽,他给他住,回家有饭吃就行了。 朱锦不是小孩子,只要玩得有分寸,他其实根本不想去掺和。 朱锦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洗完澡回房间睡觉补眠,直睡到时意敲门叫他起来吃饭,他才醒过来。 坐到餐桌前,时意一边吃饭,一边跟朱锦闲聊。 “最后几天了,压力别太大了。” 朱锦一边拿着筷子一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说:“听天由命吧,大不了,找不到工作去哥夫的公司。”说完冲江濯一笑。 江濯看一眼朱锦没说话,知道这位大少爷只不过是开玩笑。 让他去安保公司?而且就他这身板?他的公司未必会录取他。 不,是根本不会收他。 朱锦在江濯和时意面前是有优越感的,虽然他因为住在别人家而克制住了这一抹优越感,但他归根结底是将时意和江濯划分到了不如他的行列里,和朱宏一样认为以后只有时意求着他的时候,没有他求着时意的时候。 因为他的专业很厉害,他未来可期,前途不可限量。 虽然哥夫长得帅,可是工作垃圾。 虽然表哥学历好看,上的大学比他的要好一个档次,但毕业后只不过是个临时工,不求上进,不考编制,一心想着结婚生孩子,垃圾。 想到这一点,朱锦竟然少去了不少压力。 因为他觉得自己就算没留在望世机械,去其他公司工作,未来也照样碾压表哥一家。 越想越舒坦,朱锦重新展露笑容,这次的笑容是发自肺腑的。 时意以为这小子开个玩笑后想开了,并没有去深思朱锦因为什么事情心情变好了。 漫长的三个半月结束后,朱锦等20名实习生的考核表和简历全部发送到了盛世机械总裁的邮箱中。 在这20份履历表和考核表中,朱锦想的没错,他并不是最优秀,不论是学历,还是能力,也绝对不是拔尖的那几个。 李主管给他的评语更是无甚亮点,也对他能留在这里不抱希望,所以也没有格外去夸朱锦几句,他已经在等着朱锦的资料被驳回的邮件了。 结果他是等来了几个入职资料被驳回的邮件,可却没有朱锦的。 “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小子的入职资料没有被驳回?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也了解朱锦考核成绩的人事部总司把李主管叫了过去。 “那个朱锦,你不是跟我说成绩一般吗?” “是啊,有点小机灵小聪明,但要说能力,在我看来,一般般。” “所以我给他的评语也是中规中矩,没有特意夸他什么的,但是却被总裁打了个勾,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总裁勾错了,明天就要发公示邮件,这要是勾错了,我把公示发出去,可就是个大乌龙了。” “没准真的是个大乌龙,你要不亲自去问问总裁?”李主管也是心中忐忑,可不想出现这种滑稽事。 真的是乌龙的话,那朱锦到底是留还是不留呢? 为了保险起见,人事部的总司拿着朱锦的资料特意走了一趟总裁办,面见总裁。 过了十分钟后,总司用纸巾擦着额角的汗珠从总裁办走了出来。 又过了十分钟,李总管去了人事部总司的办公室。 “你说什么?” “总裁说,没勾错,朱锦确定留下来,此次一共11名实习生被批准通过考核,明日发公示。” “总裁有说什么吗?”朱锦的履历和表现,真的不是拔尖,也不算出众啊,就算要多选一个人,为什么不是其他人,而是这个朱锦? 总不会是因为长相?那些被打叉的实习生比朱锦好看的大有人在。 难道……是总裁的亲戚? 因为不想惊动大家,所以才这么低调的从底层做起? 这样一想的话,好像朱锦的能力也不是顶顶差的,还是有可塑之处,没准是个可造之材。 除了是总裁家的亲戚,李主管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其他可能。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开始颤抖。 因为他想到这几个月来,他跟朱锦的几次谈话,在考核结束后还特意找他谈话,给他暗示,让他做好被驳回的心理准备。 李主管一脸茫然的回到了自己的部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思索了很久,让人把朱锦叫到了办公室。 比起李主管的忐忑,朱锦才是最忐忑的那个,尤其是在考核正式结束后,李主管跟他的那次谈话,直接让他脸色发灰的走出了办公室,现在脸色仍然是苍白的,手心都是汗。 好多人甚至已经在安慰他了。 朱锦露出个牵强的笑容对安慰他的前辈和同事们点点头,往李主管的办公室走去。 李主管看到朱锦走进来关上门,立即站起来,绽放最灿烂热情的笑容对朱锦鼓鼓掌说:“恭喜你啊小锦。” “啊?”朱锦傻站在椅子旁边,还来不及坐下,一脸茫然。 第21章 chapter 021 “小锦啊,你瞒的可真好啊,跟李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和总裁认识?你们是亲戚?”之前还划分的很清楚,李主管就是李主管,现在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开始自称李哥拉关系了,生怕一不留神就得罪了哪路神仙。 “啊?”朱锦被说的更是一脸懵。 李主管觉得朱锦是在装傻,既然对方要装傻,他也聪明的没有再提,笑呵呵地继续说:“恭喜啊恭喜,你通过了考核,明天就要发公示邮件了,今天晚上可以早点回去庆祝庆祝。” 朱锦迷迷糊糊地从李主管的办公室出来,脸上无悲无喜,旁人看过来,也猜不出来到底是过了还是没过,因为不清楚也不好去搭话,都默默忙自己的事情,再用眼角余光去观察有没有新情况。 朱锦满脑子都是“你是不是和总裁认识?”,他平时自诩聪明机灵,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李主管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过了考核就过了,为什么要说和总裁认识?还问是不是亲戚,怎么可能。 李主管今天上午找他谈话不是透露出他可能过不了考核吗? 在等待中,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说辞,如何和那帮朋友解释他没有留在望世机械,家里那边应该也有心理准备了,他就没有太担心。 但现在? 李主管不仅明确表示他过了,告诉他明天就要发内部公示邮件,还问他是不是和总裁认识。 难道是总裁发现了他的天赋,透过那些文字和考核数据看透了本质,想要再给他个机会? 但李主管觉得自己死定了,然后峰回路转,觉得他和总裁认识? 缓了好一会儿的朱锦才慢慢回过神来,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靠在椅背上,然后脸上便是无尽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他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但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好友群里发布了这一好消息。 “妥了,考核过了,以后我就是望世机械的正式员工了!周六我请客,老地方!不醉不归!” 朱锦说完,群里都是祝贺的消息,各种恭喜,还有巴结的话。 “小锦这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们啊!” “苟富贵勿相忘!” 能让朱锦当朋友的,家世也都差不多,不会像刘焕那样,太低层次,刘焕能和朱锦当朋友,还多亏了他会巴结,只是上次的事儿,时意告诉朱锦后,朱锦就把刘焕移除了好友群,彻底的让他脱离了这个圈子,那些和朱锦玩的好的朋友知道这事儿后也都把刘焕拉黑了。 朱锦在群里炫耀完了后,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爸爸妈妈,偷偷跑到最里面的洗手间,坐在马桶上给朱宏打电话,告诉了朱宏他考核通过了。 朱宏又惊又喜,惊是之前朱锦的话让他以为儿子怕是过不了考核,结果现在告诉他通过了,他当然很惊讶,随后就被喜悦给淹没了,和儿子通完电话后,特意在家族群里发了消息。 “不负众望,也在意料之中,小锦实习考核通过了,以后就是望世机械的员工了,祝贺!” 看到这条消息,家里不少亲戚都浮出水面在群里撒花庆祝,说着恭喜的话。 在家里的时秋雪看到信息,立即给朱宏打了个电话确认,语气里都是激动。 “真的通过了?!” “对,今晚多炒几个菜!等小锦忙完了回家,我们再详细问问。” “好好好!”时秋雪哪有说不好的。 翌日,人事部发了内部邮件公示,告诉公司上下,此次实习生有11位通过了考核,文件下方有总裁的亲笔签名。 看着文件下方的签名,朱锦心里激动又难以言喻。 因为是这个人让他有机会留了下来,他心中感激又崇拜,特别想知道总裁长什么样子。 因为总裁是个比较注重隐私的人,从未在公共场合露面,中层以上的员工还好,开会的时候或许还能看到一眼总裁,像他们最底层,一线的员工,除非年会,几乎见不到总裁的,而朱锦作为刚来的,还没到开年会的时候,自然不知道总裁长什么样子,外面也没有关于他的照片,内部员工也不会随随便便传照片给他,被发现源头,可是有被辞退的风险,想要这个饭碗,就别干傻事。 至于辞职的那些员工为什么没有传扬出去,皆是因为现在是隐私为重的时代,关于隐私的法律已经得到了完善,随便把没有本人同意的照片公布在公共场合是有可能吃官司被罚款的,对方不计较就罢了,一旦跟你计较,你的社会信用都要被扣上几分,这些档案都是会被任何一家你想要应聘的公司看到的。 虽然不知道样子,但朱锦知道总裁很年轻,最多三十岁好像?具体他记不清了,但在排的上号的机械公司中,他肯定是最年轻的那一个,绝对的年轻有为,据传闻,只是传闻说望世机械的总裁是位很英俊的男人。 不知道是真是假? 想到这里,朱锦已经开始幻想年底参加年会时,见到总裁的画面。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看到邮件的同部门前辈们已经笑眯眯的过来跟朱锦道喜了。 朱锦笑着回应,然后大方的表示晚上请大家吃饭。 这个部门不止一个实习生,听到朱锦说请吃饭,另外两个也走过来说:“我们三个一起请前辈们吃饭吧。” 很会做人的朱锦立即欣然同意,同意了还能分担一下账单,怎么会不同意呢?好事啊。 因为马上就要搬走了,朱锦并不在意门禁的时间,喝到12点才回去,他知道,就算他过了门禁时间,他要回去睡,表哥也不可能真的不给他开门,之前是忌惮怕被父母念叨那么晚了还要打扰表哥休息什么的,以及问他晚上都去干什么了。 但现在嘛,就没有这个担忧了,因为他进了望世,情况特殊,父母会体谅他的。 应酬嘛。 虽然朱锦没有和时意说他过了考核的事情,但时秋雪特意给他发了信息,他料想朱锦今晚会出去玩,也就没有自动上锁,随便他几点回来。 反正等公司安排了宿舍,他也就搬走了,最后几天就随便他吧。 时意不管,朱锦没提,大家都相安无事。 请了部门的前辈们,周六那天朱锦如约而至,请圈子里同在A城的朋友出来喝酒。 被朱锦删除的刘焕没有出现在聚会上,有些人因为朱锦的关系也将刘焕删除了,但有些边缘人物不知道内情,还没删,但是也被朱锦的朋友叫过去参加庆祝聚会,照片po到朋友圈被刘焕看到了。 刘焕看到照片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儿朱锦知道了,不敢埋怨朱锦,就怪起告诉朱锦一切的时意来,觉得他多管闲事。 刘焕心里羡慕,想求得朱锦原谅,重新回到那个热闹非凡的圈子里,周六那天特意赶到那家朱锦经常去的酒吧,蹲在酒吧外面等着朱锦喝完酒出来,好和他解释,当时是因为有事才走的,不是他想的那样,也不是他表哥说的那样。 但是事与愿违,朱锦并不是心胸宽广之人,何况这种事也用不上心胸宽广,他更不傻,刘焕怎么可能骗的了他?将刘焕羞辱了一番,随后呼朋唤友直接开车走了。 按照惯例,实习期过了后,考核结束,就要开始开会迎新,一般这个时候,总裁也会百忙之中抽空过来讲两句,勉励一番新人,让他们打起精神,好好在各个部门学习。 迎新那天,部门主管带着刚过实习期的实习生们去会议室,进去后,实习生们坐在主管的旁边,先听行政部的总司讲话,然后是人事部的总司,随后是其他大总司,最后才是总裁讲话。 总裁是最后十分钟进来的。 朱锦根本不知道迎新会大boss会来,所以当有人说“欢迎我们的总裁为大家讲几句。” 无声打开的会议大门外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人西装革履,眉眼英俊,或许是因为他的气质,让他看起来贵气万千。 这就是朱锦眼中的周野。 他的身份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朱锦无形之中加上了滤镜。 那一刻,他都快忘了呼吸。 这就是总裁? 这就是周野? 这就是那个让他通过了考核的男人? 太帅了! 所有实习生和朱锦一样先是镇住,随后一阵骚动,大家互相对视,眼神里都是兴奋。 “哇——” “好帅!” “气质太好了!” “好年轻!” 接着就是热烈的掌声。 朱锦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周野,绝不漏过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李主管微微侧过脸去看朱锦,想看一下,朱锦会有什么反应,但是朱锦的神情特别肃穆,实在是看不出来是不是和总裁认识,李主管只好收回视线看着总裁,心里犯着嘀咕。 如果不是亲戚朋友,朱锦为什么会被留下来呢? 不论是长相还是能力,他都不是佼佼者啊…… 周野只说了几句话,连三分钟都不到,但足以让实习生们振奋和激动。 临走之前,周野特意看了一眼朱锦。 一直看着周野的朱锦立即发现了周野的视线,接着,周野冲他点点头,笑了下。 朱锦如遭电击,整个人的血都沸腾了。 精明的李主管自然也没有错过他一直期待的互动,果然,两人是认识的! 第22章 chapter 022 朱锦本来因为周野要走, 和大家一样站起来鼓着掌目送周野离开,但是周野冲他笑了一下后, 他整个人就跟喝醉了一样忽然没了力气, 坐回了椅子上。 整个人恍恍惚惚, 像是做梦一样, 面前似乎笼罩了许多云雾, 让他快要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他甚至开始怀疑, 难道都是他的幻觉。 不然为什么总裁要对他笑? 是他在做梦吗? 在大家都目送总裁的时候, 李主管笑呵呵的凑到朱锦的旁边, 悄悄地说了一句:“我都看到了, 你还想说你和总裁不认识?” 李主管这句话彻底敲醒了朱锦,让朱锦意识到,他不是在做梦,也没有出现幻觉。 总裁真的在看他! 就算朱锦再觉得自己长得好看,能力也有, 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顶头上司的上司有什么机遇。 所以他刚刚觉得自己在做梦。 但李主管的话让他知道了他不是在做梦。 总裁真的看了他,还冲他笑了。 掐了掐自己掌心的朱锦转过脸冲主管轻轻笑了下,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聪明人不会急着给出准确的答案。 朱锦知道怎么做会给自己带来利益,且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恢复了力气后, 朱锦心脏仍旧砰砰砰狂跳, 眼角眉梢都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笑得太得意, 那太蠢了。 他要表现的意味不明,让李主管猜不透,自己去脑补。 让别人以为他和总裁认识,对他来说是好事,也不怕李主管给他穿小鞋了。 而且,都是李主管自己脑补的,他又没承认不是? 就算后面发现是个乌龙,也和他无关,而且那个时候还在不在李主管手下还不知道呢。 的确,望世机械科技,的确是周野的公司。 而周野当时看到考核表的资料时,也诧异了下,他见过朱锦。 那天晚上,时意扶着的醉酒者,当时时意说那是他的表弟,他虽然当时不知道名字,但模样还是记得的他,他本身记忆力就好。 所以在看到朱锦写的现住址是时意的小区后,就更加确定这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孩子。 原本按照朱锦的能力和考核表上的成绩,不高不低,并不是十分突出,按照往年,肯定会被刷出去。 但是周野想到时意,便没有多想,直接打了勾,多留一个实习生也不过他一笔的事儿,虽然这个男孩能力不是最拔尖的,但也没有那么差,看看未来有没有什么表现吧,只要不至于太差劲,留在望世是没问题的。 只是周野没想到他的一抬手,会让朱锦想那么多。 开完了迎新会后,朱锦去了行政部,办理入职手续,以及抽签决定宿舍房间,望世的福利条件都很好,说是员工宿舍,其实望世有一片小区,里面都是套房,一人一间,一般情况下,一套房可以住五六个人,有厨房卫生间阳台和客厅,有员工宿舍,当然也有员工食堂。 包吃包住,外面调侃望世,吃住全包,公司有娱乐室,健身房,休息室,从早到晚都由望世包圆,望世这是要你死也要死在工作岗位上。 但也不得不佩服望世,不是因为他的高福利高收益,大家也不会如此拼命,不如此拼命,公司也不会在短短几年就走到如今的高度,已经是国内的三大巨头之一,谁能想到,望世是三大中最年轻的公司呢? 晚上回到时意的住所,朱锦开始收拾东西,虽然不会立即搬过去,但东西总要提前整理好。 自从李主管觉得他和总裁认识后,再也没有管过他是不是没加班,这两天朱锦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自觉自己遇到贵人,马上就要鲤鱼跃龙门了,回到家的朱锦没看到江濯在家,敲了敲书房的门,想让时意帮他整理行李。 时意戴着眼镜穿着居家服打开书房,看到朱锦,问道:“怎么了?” “表哥,我过两天就要搬到员工宿舍了,你来帮我一起收拾一下行李好不好?忙死了我。” 时意闻言点点头,走出书房,关上门,和朱锦一起去他的卧室,走进去就看到朱锦的卧室地上一堆脏衣服,床上也是扔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又护肤品,也有一些专业书,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竟然还放着拆开的薯片? 自从朱锦住进来后,时意从未进到过他的房间,一是尊重朱锦的隐私,今天一进来,他整个人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要是头俩月时意看到了,一定会说一说朱锦,但是朱锦马上就要走了,时意忍住了那股冲动,默默地打开衣柜,帮朱锦装行李。 一边装行李,一边问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宿舍都安排好了?” “是啊。” “去看过了吗?环境怎么样?” 时意在帮忙叠衣服放行李箱的时候,朱锦坐到了床上,拿着手机回信息。 朱锦听到时意的话说:“哥,你也不想想,那可是望世啊,环境能差了吗?比你这房子大多了,一应俱全,小区里就有员工餐厅,24小时营业,随时去随时都可以刷卡用餐。”语气里都是骄傲,还有微微的嫌弃。 仿佛时意是个土包子,什么都不懂。 时意早就习惯了朱锦画中常常透出的优越感,被父母宠大的,他不仅觉得没什么,偶尔还会羡慕有父母宠着护着的朱锦。 这让他也会想到他的曾经,有父母陪伴的曾经。 江濯回来的时候,路过敞开门的朱锦房间,看到的就是时意在任劳任怨的收拾行李,而那个麻烦精坐在床上玩手机。 江濯皱着眉头,语气沉沉地对时意说:“时意,你出来一下。” 时意正蹲在地上把从衣柜里的衣服叠好塞到行李箱,闻言看到是江濯,下意识露出个超灿烂的笑容说:“你回来了?我都没听到开门声!” “我找你有点事,你出来一下。” 听到声音的朱锦说:“什么事儿啊”然后对时意说,“你们说完了,哥你一会儿记得过来帮我收拾行李。” 江濯面无表情的走进去,将慢慢站起来往他这边走的时意往外冒拉。 时意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看江濯的表情,还以为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江濯之前把时意拉到了书房,让他坐到电脑前。 对他说:“现在你打开电脑,打开文档,忙你的事情,不准去给他收拾行李,你是他的保姆吗?”如果江濯回来看到的是两兄弟都在收拾行李,他也不便说什么,但看到的却是一个在忙前忙后,另一个却在玩手机,他的无名火就往上窜。 他的心肝宝贝,什么活都舍不得他干,却被别人使唤,真是把自己当大爷了。 时意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现在没事儿要做啊,工作都在——” “你有!”江濯重新把他按到椅子上,甚至帮他打开了电脑,然后说:“你不是说你偶尔喜欢写点小文章吗?你现在写吧。” 时意闻言,愣愣地说:“这个时间写什么呀。”时意是在慢慢的传达给江濯,他有写东西的爱好,只是没有和盘托出,他准备慢慢的告诉江濯他写文的事情,所以江濯这么说,一点都不奇怪。 江濯捏着眉心说:“反正你不准出去帮那个麻烦精,不然我立即去把他的东西都扔出去,让他自己弄。” “你别啊,我不去就是了”时意忙坐下来,手拿着鼠标,正是因为江濯这么说了,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江濯刚刚怪里怪气的是因为看到他在帮朱锦整理行李,心里不乐意了。 时意想到这里,忍不住翘起嘴角,笑嘻嘻的看着江濯,整张脸像是被谁撒上了星光的特效,亮亮的,明媚诱人。 江濯隔着桌子,附身在时意的唇上吻了下说:“你在这里玩,我去应付他,然后给你做晚饭,我没做好晚饭之前,不准出来。” “遵命!”时意看着吩咐完他的江濯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偷笑。 好开心呀。 江濯打开门,忍不住回头去看时意,发现他也扭着头在看他,还笑眯眯的,怎么看都像是在勾引他。 江濯努力克制不让自己继续乱想,摸了摸鼻子,走出书房,把书房的门牢牢关上,然后走到朱锦的卧室门口,神情淡淡地说:“你哥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先去做饭了。”然后转身去了厨房,留下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的朱锦。 江濯这话的意思就是,你哥没空,自己的事情自己弄。 等人都走开了后,朱锦气得把手机扔在床上。 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态度啊!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不就是个保安!有什么了不起!” “等着,以后我发达了,别想着来求我办事儿!看你们能傲多久!以后有了孩子,有难处的地方多了去!” 朱锦把时意刚刚整理好的行李箱重重的合上,扣好,开始独自整理行李,屋里的脏衣服终于舍得扔进脏衣篓,桌子上和椅子上的垃圾,时意刚刚看不下去已经扔进了垃圾桶。 这么一弄,房间稍微能看一些,也下的去脚了。 第23章 chapter 023 等到江濯叫时意吃晚饭, 时意这才从书房出来,出来后想去朱锦的房间看他收拾的情况, 一把被江濯拽到客厅, 拉到餐桌前坐下来。 “又不是没手没脚, 有了自己的孩子再操心这么多也不迟, 吃你的饭。”江濯让时意坐下后, 慢条斯理地说完自去厨房端菜。 时意想站起来, 说:“我帮你端……”话没说完, 已经转身的江濯一个冷冽咧的眼刀子甩过来, 他讪讪的坐回椅子上, 伸出手摆了摆说,“你来,你来,我等着吃——”眼神仿佛写着“这样总行了吧?”一脸的无辜和无奈,还有一抹好笑。 等把时意的碗筷汤碟都摆好后, 江濯才在走廊里喊了一声朱锦。 其实朱锦要是颐指气使的对象是他,他也不至于态度这么冷淡,他就是纯粹无法忍受有人这么对时意,但因为时意姑姑的这层关系,也理解时意的不能拒绝。 毕竟姑姑是对他很好的亲人,所以这个恶人只能他来当。 他非常乐意。 朱锦听到叫他吃饭的声音, 捶着腰从房间出来, 边走边对时意抱怨说:“表哥你在忙什么事情啊, 有那么忙吗?累死我了。” 时意拿着筷子一本正经地说:“领导临时给了一个急件, 让我把文件修改好,一会儿吃完饭还得弄,你要是不急的话,明天晚上我们再一起弄。” 朱锦撅噘嘴,啧了一声说:“等你弄完,黄花菜都凉了,我明天去上班的时候就要拿一部分去公司,下班要拿去宿舍。” 时意说:“那么着急?不如等周六你休息,我和你哥夫开车把你,还有你的行李送过去,岂不是更方便?” “不用了,我朋友到时候会开车在公司接我。”朱锦是嫌弃时意买的那辆车,八十来万的车算个什么,他朋友开的可是两百多万的跑车!他才不想让人看到他坐的车那么差劲。 “我们可以周六那天把你另外一部分送过去。” “周六他们也会开车过来帮我拿东西,你们到时候帮我把行李一起送到楼下就行了。” “既然你自己有安排,就按你的安排来。”时意也没有强求,本来就是出于一片好意,对方自由安排,那就不多此一举了。 时意买车的事情,没有告诉姑姑,所以朱锦知道后和朱宏说,朱宏又和时秋雪说,时秋雪小小的吃惊了下。 朱宏当时掀开被子准备坐到床上,听到时秋雪嘀咕了一句:“买车干什么,怎么不攒着买房子呢?” 朱宏哼哼了两声说:“你侄子手里的那点赔偿款我看已经被他败没了,买辆车也不是自己在开,而是给那个男人开,被迷得晕头转向,其实不买房子也好,免得对方嫌弃时意,分了一半婚后财产跟时意离婚,拍拍屁股走人了。” 时秋雪拍了朱宏的肩膀一下说:“乌鸦嘴,呸呸呸,我看江濯那孩子挺稳重的,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呵呵,咱们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隔肚皮,长得稳重内敛的人做起坏事来没准比一般人还狠,就怕你侄子陷得太深,到时候人财两空。”朱宏懒得说那么多,掀开被子躺到床上,翻个身,背对着时秋雪。 朱宏的话让时秋雪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过两天没忍住,旁敲侧击的说了买车的事情。 “时意啊,我听说,你买车了?” “是啊,买了有一段时间了。”时意大大方方的承认。 “这车是你在开吗?” “我想着到时候有宝宝了,带他出去打疫苗,家庭出游,也方便,就买了车,姑姑,你也知道的,我开车……不行的,所以这车是江濯在开,他开车我放心。” 时意说完,时秋雪一阵沉默,不是因为车给江濯开而沉默,是因为时意说他开车不行的。 她知道时意为什么觉得自己开车不行的。 时意的父母都是死于车祸,能不开车他绝对不会想着要开车,他抗拒开车,或者说恐惧,所以时秋雪认为这车倒也不完全是买给江濯的,一部分是因为要有宝宝了,有辆车方便,另外一部分是时意开不了车,这车可不就只能让江濯开了?想到这里,时秋雪也没有再念叨什么,叮嘱了他几句注意身体,不要乱花钱,以后有了宝宝用钱的地方多,便罢了。 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朱锦搬家那天,江濯和时意帮他把行李箱还有其他整理出来的东西用小拖车乘电梯运到了车库,然后朱锦的朋友将车开到他们的面前,朱锦扬着下巴扭头去看江濯和时意,笑嘻嘻地说:“哥,哥夫,你们帮我把东西搬到车上好吗?我新换的衣服和鞋子,怕弄脏了,一会儿还要去玩呢。” 按照江濯的性格,朱锦这种矫情鬼,平日里遇到这种人他是理都不会理,连个白眼都吝啬。 准确的说,不是因为时意的关系,他们根本不会有交集的机会。 但奈何这是媳妇的表弟,加上这兔崽子马上就要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了,他和时意都抱着不会再和他有太多来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依言搬东西,只是时意在拿大件行李时,被江濯塞了一个小箱子。 随后所有大件的行李全部被江濯放到了另外一辆只有司机的空车上,一共来了三辆车,两辆是坐人的,另外一辆商务车则是用来放他的行李的。 等三辆车轰隆隆的开出车库后,江濯和时意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了片刻,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那是解脱的笑声,甚至怕笑得太大声被已经离开的朱锦听到了,带了一丝压抑。 比起时意的大笑,江濯只是轻轻笑了笑,然后用脏脏的手指捏了下时意的脸蛋,反正两人一会儿上去肯定要洗澡换一身衣服,虽然今天事情多,可一想到家里不会再有那个烦人精,江濯和时意都觉得轻松许多。 就算挨着姑姑的缘故,时意没怎么说过朱锦,但心里还是觉得跟表弟相处很不舒坦。 虽然朱锦因为工作的缘故,早出晚归,除了周末碰面的机会多,其他时候不过是同住屋檐下的客人而已,但有外人在家和没外人在家的感觉当然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朱锦在的时候,江濯想要在客厅对时意搂搂抱抱亲亲我我都是一律被禁止的。 就算朱锦没在家,在加班,时意也不允许,因为他担心朱锦忽然进来。 朱锦在家,待在他的卧室也不可以肆无忌惮做亲密举止,因为他担心朱锦忽然出来。 所以这几个月,朱锦觉得住的不顺心,时意还行,属江濯更闹心,一律亲密的活动,只能在卧室和锁住的书房中。 一旦在其他地方偷香窃玉,可是要被批评的。 他要是惹时意不开心了,时意会跑去书房睡,把他留在卧室独守空房,这谁受得了? 所以回到屋后,江濯一本正经的让时意先去洗澡,等时意洗到一半的时候,脱了衣服直接加入到了淋雨大军。 这是解脱了的号角。 时意毫无防备,青天白日氤氲的雾气中忽然进来个光着膀子的高大男人,就算是自己的男人,就算对方身材好到让人目瞪口呆,也把他唬了一跳,差点上拳头厮打起来,还好江濯眼疾手快,拉住手就将人圈到了怀里,直接把时意的轻呼给堵在了唇舌之间。 水流冲刷在两人的身上,头上,肩上,背上,炽热的拥抱让他们像快要枯竭的水流中相濡以沫的两尾鱼,亲密无间,难分难舍,久久后江濯将时意抵在光洁的墙壁上,背部冰凉,时意瑟缩了下,很快,那人滚烫的胸膛便靠了过来,仿佛背部的冰凉随着胸口的热度已经消散了,时意仰起头,看着浴室的灯,慢慢闭起眼,喟叹了一声。 “嗯……” 从卧室传来微弱的歌声,自动音响在播放舒缓悠扬的音乐,让气氛再次冲上了顶点。 一场畅快淋漓的交融过后,两人双双错过了午饭时间。 体力不支的时意更是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江濯没心思离开床去做饭,点了外卖后又将人捞在怀里亲吻。 时意求饶道:“我哪哪儿都酸,让我休息一下。”生怕饥渴如狼的江濯再扑上来。 江濯看到时意发红的脸蛋,湿润的眼睛,心软的一塌糊涂,在他耳边说:“我就亲亲你,什么都不做。”然后亲了下时意的脸,坐起来给时意倒水喝。 时意被江濯扶起来喝了水重新躺回了床上,眼神里都是控诉,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你这个禽兽。” 江濯知道自己要的狠了,进浴室的也突然,刚刚着实把心肝宝贝吓到了,江濯伸出手给时意按摩,一边按摩,一边哄时意,哄了好一会儿,时意才不再生气,和江濯抱在一起说悄悄话。 明明房间里没别人,时意也没有提高音调,像个小动物一样在江濯的耳边嘀咕,可爱的江濯忍不住将人抱得紧紧地,仿佛不这么抱着,怀里的人就会被其他人抱走似的。 第24章 chapter 024 时意说:“我昨天在网上看婴儿车, 选了好几个都选不定,一会儿吃完东西了, 我们一起来挑婴儿车吧, 还有尿不湿这些都要提前准备, 小衣服准备了一部分, 但是不知道小孩具体什么时候能出生, 怕买早了又不合适, 所以要不我们冬夏的衣服都准备了怎么样?” 江濯吻时意的额头说:“直接准备四季的衣服, 不一定什么时候出来, 临时买, 来不及清洗,直接准备充足,洗干净放着,用的也安心。” 时意觉得江濯说的有道理,点着头说:“那好, 那就准备四季的衣服。” 江濯说:“婴儿车,尿不湿这些你不用管了,我的几个朋友早就开始筹备送什么新生儿礼物,我们把东西都买了,他们就没机会送礼了,衣服你也别操心, 我来弄, 我有个朋友, 他听说我们准备要孩子, 推荐了一个育儿嫂,我们不清楚哪个牌子最好,最适合婴儿,我问她,再决定买什么,你有什么想买的,都可以告诉我,你这段时间工作忙,这些琐碎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你工作也挺忙的吧?”时意一边点头同意不买婴儿车尿不湿那些,一边问江濯,说话的时候头还特意向江濯那边抬,眼睛撩过去,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疑惑。 江濯顺势亲他一口,他特别喜欢亲时意,觉得时意白白净净,摸起来手感也很好,总是时不时地吃块豆腐,亲完对他说:“我哪里有你忙,我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之前老是出差,就是为了能腾出时间来处理宝宝的事情,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一个人来,婴儿房是你布置的,婴儿物品总应该让我分担一些吧?” 时意被江濯说服,点着头,故作大老爷的姿态,哼哼了一声说:“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我那段时间辛苦了。”江濯之前老出差,时意一个人的时候就布置布置婴儿房,婴儿房里的一桌一凳,甚至小床和地毯都是他张罗的,墙纸也都全部换成了无污染的蓝色墙纸,温馨可爱。 “媳妇辛苦了。” 时意用下巴蹭蹭江濯说:“胡说,明明你是我媳妇。” 江濯勾起嘴角,为了让时意开心,嗯了声说:“是,我是你媳妇。” “媳妇乖。” “我这么乖,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奖励刚刚不是被你提前透支了吗?”说的就是刚刚那根本没有让他穿口气的亲热!可把他的老命去了半条。 两人腻腻歪歪打打闹闹了大半个小时,外卖终于送到了。 星期日那天,朱宏知道儿子搬宿舍了,特意开车,拿着朱锦爱吃的东西,载着时秋雪去儿子的新家参观,一路上都把望世的员工小区,所见所闻都拍成小视频和照片发到家族群里。 “不亏是望世,小区好气派啊,大家都来看看。” “看看这房间,真大,客厅也看着舒服——”这是一条视频,朱宏说到一半,问旁边的朱锦说,“这房间这么大,你们平时工作那么忙,谁给你们收拾的这么干净?” 朱锦起来没多久,打着哈欠说:“肯定不可能是我们了,公司有安排双周保洁,每半个月过来清理打扫一边,除此之外,舒展平阔的地方都是卫生机器人,像细致的活计,倒垃圾啊,整理冰箱啊等,必须要人工完成的,就是阿姨过来弄了。” 朱宏在视频里说:“瞧瞧,多好。”然后对视频里的朱锦说好好干。 直到一家三口去吃饭,朱宏才慢慢消停下来。 原本朱锦想带朱宏去外面餐厅吃,但是朱宏想去员工餐厅体验一下,所以三人就去了员工餐厅。 发了员工餐厅的视频到家族群里,获得了一致的好评才彻底的消停下来,三人坐下来边吃边聊天。 见到父亲后,朱锦才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当然也没有全部说,就旁敲侧击的聊了一下。 “爸,咱家里有亲戚和我们总裁认识吗?” 朱宏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说:“傻孩子,咱家怎么可能有亲戚认识你们总裁?做什么梦呢,你既然进了望世就踏踏实实好好干,别想东想西,白日做梦了,爸要知道有这号亲戚,会不带着你去拜见拜见?”想什么呢。 朱锦又去问时秋雪。 时秋雪至亲的亲人,除了时意,都已经去世,哪里会认识望世的人,当然摇头表示没有。 朱锦闻言后不再问关于周野的事情。 朱宏也没在意,他以为朱锦是想靠关系在望世扎住脚跟,劝他打消这个念头,看朱锦不再言语,他也就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吃过饭,朱锦又带着朱宏和时秋雪在附近逛了逛,夫妻俩都觉得望世很不错,环境特别好,鼓励他一番,给他留了一些生活,没有多耽搁,驱车离开了。 朱宏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多亏了朱锦的缘故,他才能在朋友圈炫耀那么一回,现在谁不对他另眼相看? 儿子真是给他长脸。 朱宏一路上都哼着歌,时不时跟时秋雪聊两句。 “我就说小锦未来是个有出息的,是我们朱家最有出息的那个,你还担心我把他宠坏了,你看看小锦多努力?你不知道他之前压力有多大,好几次他跟我聊天,我都觉得他快顶不住了,没想到最后顶住了。” 朱宏现在正在兴头上,时秋雪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任他说。 朱宏和时秋雪离开后,朱锦把家里带来的东西,需要放冰箱的放冰箱,时秋雪还给他做了一盒饼干,他拿到房间里,打开一部美剧,边看边吃,不时看看手机。 盯着手机里的app,那个app是公司的内部操作软件,发邮件什么的也是用这个软件。 他很想给总裁周野发邮件,说一些感谢的话,顺便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机遇。 但是又怕一个操作不得当,会被总裁觉得他心思不纯。 可是他又觉得,既然总裁给了他这个机会,一定是赏识他的,不然怎么会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时候,让他重新站了起来,还对他笑,那笑容帅气又温柔。 当他终于鼓足勇气在公司内部通讯录里找周野却发现,周野根本没有在通讯录的列表里。 朱锦这才意识到,总裁的邮箱怎么可能随意的摆在明处让普通员工看到? 估计只有中层以上的领导才有权限,而中层以上的领导,没事肯定也不会给总裁乱发邮件。 朱锦一阵颓废,可是又压不住心中的躁动。 他总觉得总裁待他与那些普通的实习生是不一样的,虽然他也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可还有一半觉得这是真的。 想到这里,朱锦深深地叹了口气。 周野不过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却让这个刚初入社会的大男孩陷入到了无尽的纠结中。 当朱锦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周野正在跑步机上挥汗,虽然戴着耳机听着音乐,但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音乐上。 跑了大概一个小时后,周野按了停止,从跑步机上走下来,摘了耳机,拿毛巾擦脸上的汗珠走向浴室。 周野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从健身房出来,刚出来走下楼就看到坐着电动轮椅的父亲从书房里出来。 周野惊讶地走过去,主动推轮椅,把自动换成手动,然后和周成宇说:“妈不是说你去会友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成宇任儿子推着他走到家用电梯里,回答道:“去下了会儿棋就回来了,对了,你陈伯伯家的大女儿马上就读完博士回国了,你要不要见一见?你现在事业已经稳定下来,是该考虑考虑婚姻大事了吧?” “爸,望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战略合作也才刚刚完成,后续的事情多着呢。” “可也不影响你跟人家吃个饭,加个微信,有空聊聊天不是吗?” “爸——” 到了楼下,话题还在继续,周成宇沉吟了片刻说,“如果你不喜欢女孩子,喜欢的是男孩子,我和你妈妈也不会反对的。”社会发展到现在,孩子出生问题得到了解决后,在择偶方面,已经不局限只是男女,不论是男女还是同性,就算再古板守旧的家长也接受过国家的文化教育,明白爱情是没有性别的,不应该被性别所限制,因此普遍都对孩子的另一半是男是女没什么大的反对情绪,只要他开心,婚姻幸福就好。 周野无奈的坐到沙发前,摆弄煮茶的工具,给父亲煮茶洗茶。 “爸,我的事情,你和妈妈真的不用操心,就算我不结婚,也可以申请孕育孩子,你放心。” “我们又不是着急抱孙子,我们只是想你有个身边人,可以说说贴心话,我……”周成宇犹豫了下说,“我听你姑姑说,今年望世的实习生,你特批了一名实习生,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这句话周成宇没说处理,但眼神已经传达到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第25章 chapter 025 饶是周野定力不错, 也被父亲的话和眼神弄的忍俊不禁,一脸无奈地说:“爸, 你别弄的我跟谁多说了一句话就是看上对方了, 那孩子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 我看到了, 想着看在他的面子上, 照拂一下, 而且那孩子资质还可以, 不算差, 就看在朋友的份上, 多给他一个机会,你们呀,别多想了,弄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朋友了,不然还以为我要对他弟弟怎么着了。”语气透着一丝尴尬和好笑。 周野说的俏皮, 把本来还有些想法的周成宇给逗笑了,摇摇头说:“唉,我还以为你终于要谈恋爱了,弄了半天是你朋友的弟弟!”一脸的可惜可叹。 周野安抚了一番,不再聊朱锦的事情。 周野只知道朱锦是时意的表弟,但并不清楚两人的具体相处情况, 他以为住在一起, 大半夜去接喝醉的表弟回家, 已经体现了一个哥哥对弟弟的爱, 猜测两人关系一定很好,平常人家的表兄弟,堂兄弟感情都不差的,两人自然也不差。 却不知道,时意只是不想弟弟出了什么事,害得姑姑伤心难过,才不辞辛苦的去接朱锦。 俩人真算起来,除了逢年过节见一面,根本没有什么来往,微信更是没有聊过天,综上所述,不过是塑料表兄弟,面子情。 一个看不起无用的表哥,打心底里嫌弃。 一个懒得跟表弟多废话,有交集纯粹是因为一个温柔可亲的女人罢了。 没有什么触碰底线的事情,时意是不会和这个表弟闹到撕破脸的,毕竟中间夹着姑姑,而且时意目前还没有碰到什么让他跟对方撕破脸的事情,经历了人生剧变,父母双亡,一夜之间成为了孤儿,独自前进了很久很久的时意,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把他再次打倒,或许有人觉得他的忍让是懦弱,其实……他只是觉得,这种小事,闹得脸红脖子粗,和菜鸡互啄有什么区别,最后不过是互相生闲气,还会让在意的人难过不安,毕竟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不如意的地方,难有快事,都不过是凡尘中的蝼蚁而已,平凡普通的人,过着平凡普通的日子。 他主动屏蔽坏的事情,坏的情绪,多做快乐事,让自己开心。 如果事事计较,他可能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了。 他可能会在某个坚持不下去,崩溃到泪流满面的日子里走上天台,跳下去。 但他当年没有跳下去,今天更不会为了一点事情就锱铢必较,让自己沾染更多麻烦。 把日子过得简单一点,快乐就能多一点。 因着时意的关系,周野不免多注意了几分朱锦,迎新会上讲完话临走之前看到朱锦在看他,不由自主礼貌的冲他点头笑了笑。 这一笑让朱锦浮想联翩,做起了灰小子的王子梦。 以为自己拿到了总裁文里的男主剧本,马上就将有一场惊心动魄让众人羡慕的故事在他的面前打开。 “叮铃铃——”闹钟的声音将睡梦中的朱锦吵醒,他刚梦到和总裁约会,还没来得及说得上话,就被闹钟弄醒了。 从梦中醒来的朱锦一脸的失落懊恼。 “怎么就醒了呢,好歹让我多梦几分钟啊!” 彼时的时意和江濯正坐在火锅店,请上次在酒吧帮了他的胖虎。 胖虎是江濯的战友,也是好友,之前时意跟江濯说了胖虎那天帮了忙的事情,但过去了两三个月了,今天两人才将时间凑到一起。 除了胖虎外,还有另外一个江濯的朋友。 除了胖虎格外高壮一点外,江濯和另外一个他的战友都是一样的高大挺拔,衬托的时意更加清秀白嫩,他不说话的时候,甚至都让人察觉不到存在感,明明他也是178的汉子,但是在更汉子的面前,好像一切都成了浮云。 三人似乎很久没有见面了,坐在桌子前,一边吃,一边喝,聊从前的事情,又是唏嘘,又是欢乐,好不畅快。 时意虽然没有怎么插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但他并不觉得无聊,他喜欢听他们聊天,说到有趣的事情,看到他们笑,时意也忍不住笑起来。 江濯的另外一个朋友叫周良御,因为当然有个哥哥也在部队里,哥哥外号大良,他就有了个外号叫良二。 良二当时也参加了江濯和时意的婚礼,而且是伴郎,所以时意认识良二,刚结婚那阵,良二还来家里和他们一起吃过饭,性格大大咧咧的,比江濯小一点,但都比时意大。 虽然都比时意大,但都因为江濯的关系,乖乖叫嫂子。 胖虎喝把杯子里的啤酒全部喝干净后对时意和江濯说:“你们俩要是有时间了,去我酒吧玩啊,我请客。” 旁边的良二涮毛肚,闻言,一边蘸酱,一边急吼吼地说:“我去你酒吧那么多次,还办了会员卡,你怎么不说请我啊???” 胖虎一巴掌拍过去,拍在良二的肩膀上说:“你去那么多次,我请你一次,是不是还要请你第二次?索性直接让你自己付账!免得把我这当家不回去了。” “去你的,你那里再好,能比我家的床舒服?”良二其实就比江濯小两岁,按说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偏偏是个爱玩的,自从退伍后,接了家里的担子,闲暇之余除了花天酒地就是花天酒地,恋人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完全没有定性。 良二把毛肚吃了接着说:“我还年轻,急什么,四十岁结婚的一抓一大把,早着呢,现在谁还兴逼婚啊?我爸妈催我就算了,你们也念叨我,还能不能好好喝酒吃肉了。” 时意被良二幽怨的语气给逗笑了,这个家伙,还挺逗的。 良二的话倒是没错,现在不想结婚的人很多,晚婚更是常态,像他这样结婚这么早的,还是挺少的。 有的人不想结婚,但想当爸爸妈妈什么的,也可以申请孕育自己的孩子,当未婚爸爸或者妈妈,这些国家都是允许的,孩子也可以正常的入户,上学,享受每个公民都能享受的福利。 江濯摇着头给时意夹他爱吃的海带和鸭血,还有涮牛肉,他虽然在和良二还有胖虎聊天,但手里一直没闲着,一会儿给时意添茶,一会儿给时意夹菜涮肉,无微不至,动作行云流水,不刻意也不突兀,润雨细无声般的从容体贴。 时意看到堆成小山似的小碗,不好意思大声说,凑到江濯跟前,悄声说:“不要给我夹了,你吃你的,我自己夹就好了。”然后把碗里的牛肉分一部分到江濯的碗里。 江濯看到时意凑过来,也扭头贴过去,听到时意的话,嗯了声,果然没有再给时意夹菜。 只是等时意好不容易把碗里的吃完了,江濯又涮好了一堆,都是时意爱吃的。 时意一看他要放进来,立即把碗端到一边,低声说:“干嘛啊,我说了自己来,你吃你的!” 这次换江濯凑到时意脸前,语气淡淡地说:“你是要我喂你吗?” 一句话把时意打败了,比起让江濯在众目睽睽之下喂他吃,他当然还是觉得,夹菜好一点。 唉,这个男人!真烦人! 都知道他不好意思在人前太腻歪,还偏要捉弄他! 心里这么想的,脸上并不是真的觉得江濯烦人,大概类似于……甜蜜的烦恼吧。 胖虎还算稳重,看到他们的互动也只是笑眯眯的,知道时意面皮薄,没说什么,良二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看到两人交头接耳,时意不知道听江濯说了什么,忽然面红耳赤,垂眸作投降状,一看就是妥协了。 良二看到后,笑嘻嘻地对时意说:“哟哟哟,你们俩能不能行了,我们都还在呢,照顾一下单身狗的情绪好吗?我可没人夹菜啊!” 时意闻言,脸唰得下红成一片,平时也是个端正从容的青年,但在亲密关系上,完全无法做到像江濯这样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做我的,什么脸红,什么不好意思,不存在的。 胖虎斜睨一眼良二说:“不好意思,就一条,我脱单了,谢谢。” 良二一懵,瞪着眼睛说:“什么情况啊,怎么一脱单,你们都脱单了,还能不能行了?人家也要有人夹菜,或者我夹菜也行。”说话的时候还把筷子举了起来。 然后良二的脚就被江濯给狠狠地踩住。 良二这下眼睛瞪的更大,疼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一个单身狗呢?刚刚还兴致勃勃的良二,此时一脸的痛苦,亲娘啊,你这是要把我废了吧!。 江濯这么做,是想让良二住嘴,没看到他媳妇都快把头垂到桌子下了,耳朵脖子全都红了,已经害羞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江濯松开脚,给了眼含热泪的良二一个眼神“你给我住嘴吧”。 良二定力还行才没叫出声,为了安抚自己刚刚差点失控的情绪,立即猛灌了一杯啤酒,呼出口气才算冷静下来,刚刚可真是人间剧痛啊!疼到变形。 然后风轻云淡说:“这啤酒,还挺好喝的!”仿佛刚刚根本没有打趣时意。 江濯放下筷子,在桌子下面拉时意的手。 时意推开,慢慢抬首,眼神控诉的撇了江濯一眼:都怪你,非要给我夹菜,不知道还以为我娇弱到这个地步了!菜都要人夹! 他明明可以自己夹菜的! 江濯立即用“我错了”的神情回应,终于把一点点软化的时意的手给握住了,在手里捏呀捏。 “这个秀珍菇,你不是最爱吃吗?快吃,我不给你夹了,我和他们喝酒,你吃你的。”语气安抚,温柔亲密。 听到这话,时意侧过脸,看向江濯,催促地说:“你喝,你去喝。”巴不得他去聊天喝酒,别把精力放在他身上。 又不是在家里,在外面收着点! 多不好意思啊! 而且都看着他,他可不自在了,他喜欢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观察来来往往的人们,并不喜欢那些视线投注到他的身上,虽然这里并没有外人,可习惯已经形成了,想要改变,总要一点点慢慢来。 江濯捏了捏时意的手,松开,看着他夹菜,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酒杯,在心里想,他不着急,慢慢来,他会一直陪着他。 总会越来越好。 第26章 chapter 026 这顿火锅吃到晚上11点才散。 因为都喝得是啤酒, 喝再多,也没把三人喝倒,但或多或少都带了酒气。 良二有司机来接, 这时意知道, 江濯跟他说过,良二家境很不错, 这样的公子哥,当年去部队,还是他爸爸和他哥哥都看不下去他当个浪荡子, 在外面鬼混, 就给打包扔到了军营, 别说,在部队几年,退伍后, 人确实踏实稳重懂事多了,只是吧……还是挺浪荡……可见人的性格,一旦形成,想改变, 其实挺难得。 但总归做事情有分寸了, 也不像从前那么气他老子,这样也就行了。 不知足不行啊, 不知足就还有得气受, 所以, 周家从上到下, 都很知足。 胖虎则有跟班,看着时间差不多,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至于时意和江濯,来之前,江濯就没打算开车,因为他知道,老友见面,不喝酒是不可能的,而时意不想开车,他喝酒也开不了,所以两人是胖虎顺路过去接他们一起到的火锅店。 这回去,原本胖虎和良二都能送,但两人想走回去,这里离他们住的小区不远,走20来分钟就到了,正好消消食散散步。 九月下旬的夜晚,还是很凉爽的。 挥别了胖虎和良二后,两人手牵手走在路灯下,时意甩着江濯的胳膊,开始算刚刚在火锅店的账。 “下次在外面吃饭,你不用一直给我夹菜,我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说话的时候,时意松开江濯,双手插在口袋里,踢着脚下的一粒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小石子。 江濯看着因为自顾自说话不自觉走到了前面去的时意的背影。 他跟在时意的背后,对他说:“我们是夫夫,情侣都可以互相夹菜,作为合法夫妇,夹个菜是很正常的事情。” 时意走在前面,头一点一点的像个小老头一样说:“我当然知道,这很正常,但是……在家里夹就好啦,在外面,还是要注意一下。”时意其实也没有生气什么的,他就是一想到旁人看过来的目光就浑身不自在,便觉得,不夹菜最好。 时意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奇怪,有时候被人讥讽,被贬低,甚至被瞧不起,他都镇定的很,甚至觉得无谓。 独独被打趣,被调侃,被逗着玩,反倒特别不好意思,尤其是在亲密关系上被人打趣,根本控制不住的脸红,害羞,天啊,回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明明往常也是极其镇定的一个人,被弄红了脸,就完全无法镇定了。 这是失控的感觉,他不喜欢失控,嗯,所以低调,低调最好了。 江濯看着橙色的灯光自时意的头上洒下,照耀在他的发上,准确的说,他整个人的身姿都被笼罩在这温馨的灯光之中,行走中灯光时隐时现,这画面真美,是江濯眼中的最美。 江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继续跟他讲道理。 “我喜欢你,所以想给你夹菜,想让你吃到你喜欢的东西,我喜欢照顾你,我们本就是一起的,给你夹菜倒水,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温柔的声音,仿佛在对一个孩子谆谆善诱。 “可我不喜欢这样。”声音夹杂了一抹哀求,只有一点点,但效果很明显。 你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习惯性想将自己隐藏在人潮中,不被所有人注意才有安全感。 江濯站住,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地回答道:“好,你不喜欢,我不做。” 时意也知道,夹菜很正常,但是江濯夹菜的时候,会跟他凑的很近,做亲密的举止,虽然动作很自然,但他很不习惯。 听到江濯答应他,他慢慢舒出一口气,刚想回头看江濯,面前忽然站了一个人,时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江濯则向前了一步,站在时意的旁边,看着面前穿着白衬衫,面容看起来颇为青涩的男孩,20来岁上下,甚至有没有20岁,都不确定。 时意看对方没有恶意,像是有些害羞,瞬时想到了自己,拉了拉江濯的袖子,让他往后面站一点,别吓到人家了。 江濯错后时意一点,盯着对方,随时注意他的动作。 男孩拿出手机,吞吞吐吐了半天,时意和江濯才明白对方的来意。 江濯露出错愕的神情, 时意则愣住,然后抿起嘴笑了起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走在大街上,竟然被一个小弟弟搭讪了,还问他要微信号。 最搞笑的是,他家先生还在他旁边,而他家先生可比他帅多了,竟然要的是他的微信号。 想着想着时意甚至笑出了声。 这也太好笑了。 男孩看时意只是笑却不回话,有点着急的说:“我不是什么坏人,你不要担心,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然后侧过一点,对江濯说了一句很要命的话,他说:“你是他的哥哥吧,哥哥,你放心,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可以给你们看我的学生证和身份证,我是附近A大的大二生!”就差拍胸口然后发毒誓了。 江濯黑着脸。 时意觉得自己再笑下去,晚上怕是要让江濯给他揉肚子,他缓了好一会儿,轻声笑着对小弟弟说:“抱歉,我已经有爱人了。”然后看向江濯,主动牵起了江濯的手。 男孩本来还在等着时意说微信给他,却没想到,旁边那人明显大时意几岁的男人竟然是他的爱人,并不是什么哥哥,闹了个大笑话的男孩,忙鞠躬说:“对不起,我!我刚刚!没看出来,不——不好意思,祝你们幸福!”说完,掉头就跑,跑到前面的一个路口,走出来两个男孩,是他的朋友,不知道听他说了什么,哈哈笑着拉起那个男孩就跑。 等男孩们跑着离开后,时意笑得更大声了,手还拉着江濯。 “哇,竟然不是问你要微信号,竟然是问我要?太不可思议了!”时意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已经笑得受不了了。 就在他乐不可支的时候,江濯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将人圈到怀里,紧紧将他抱着,磨牙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不和我手牵手走在一起的后果!” “哈哈哈——”时意还在笑。 江濯狠狠亲了口时意,在他耳边说:“我后悔刚刚答应你的话,我就应该时时拉着你的手,和你亲密无间,这样就没有人过来自讨没趣!” “我不管,你刚刚都答应我了!”时意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踮着脚想要与江濯平视,但这个动作并不能维持太久。 江濯看着微微仰头的时意,用鼻子碰了碰他的鼻子说:“我虽然答应了不给你夹菜,但你可以给我夹菜啊。”说完,他勾起了嘴角。 时意目瞪口呆的看着江濯说:“你——你这是无耻!” 第27章 chapter 027 两人根据“无耻”这个问题辩论了一路, 最后以回到家时意被江濯拦腰抱起走向沙发结束。 翌日时意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样趴在床上, 江濯在给他按摩。 时意酸痛的直哼哼说:“都怪你, 我的腿和腰感觉一起断了。” 江濯语气淡淡地说:“在外面吃不饱, 回来你总要让我吃饱才是。”语气里还有一丝丝不悦。 “强词夺理,反正都是你的错!我不管!”这句话一看就是在傲娇, 时意根本就无法注意到他和江濯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爱撒娇。 虽然他本人根本不承认这是在撒娇, 常常自诩,一个大男人,撒什么娇, 他可没有那么矫情。 当然, 如果被戳破了, 可能也会极力保持镇定, 接着一本正经地说:“谁规定只有女孩子可以撒娇,撒娇是每个人的权利!我!我想撒就撒!”说完一溜烟跑到自己的龟壳里捧着发红的脸蛋平复心情,最后暗暗发誓,下次绝对不这样,太不MAN了! 时意跟江濯撒娇, 江濯当然不会戳破, 因为他知道,一旦戳破, 这个家伙就算下次不自觉想撒娇也会死死忍住,现在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做各种情态, 他是极愿意看到的, 也想要保护这一点, 他认为这是好现象,也很享受时意的依赖和撒娇。 所以时意一撒娇,江濯就妥协了。 “好,是我的错,对不起”然后语气放低说,“我今晚一定动作轻一点,慢一点。”语气暧昧。 时意抬手去拍江濯,无语地说:“你可让我休息休息吧,今晚再来一次,我是吃不消了。” 时意就不明白了,明明江濯在人前也是很端正内敛的一个人,怎么私底下,尤其是在床上,这么缠人呢,完全不知饕足的那种。 冷峻的面容,时刻在他面前躁动的内心? 这人设,有机会了他要写一个这样的男主,时意这样想着,手机忽然来了一条提示音。 他伸出手去点手机屏幕,只看内容提要上显示是来自基因育儿所的官方信息,时意来不及看内容,手忙脚乱的从床上坐起来,点开信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信息。 江濯看他这么激动,靠过去看手机上写的是什么。 时意看完后一个转身,扑到江濯的身边,抱住他,抱了一会推开,改为握着江濯的肩膀,疯狂摇晃。 “啊啊啊啊,我们的宝宝孕育成功了!根据现在这个时间,明年五月份,中旬吧,宝宝就要来到我们家了!啊啊啊好开心啊!!!!”完全是疯癫模样的时意控制不住的大喊大叫,最后趴床上用手拍床,脚扑腾来扑腾去,已经是开心极了。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诠释他现在激动的心情。 他到后面甚至激动的脸埋在床上忍不住落了泪,倒不是想哭,就是想到未来的宝宝,就忍不住想到逝去的父母。 生与死,想到生就想到死,即将降生的人与已经逝去的人,让他忍不住心中酸涩,眼眶更是酸胀。 掉眼泪是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实在太复杂,还有……他真的很想念他的爸爸妈妈。 上次和姑姑聊天,他原以为已经快要忘记他们的样子,甚至很多时候,都快要想不起来他们的存在,仿佛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走到现在这个人生阶段,什么都是一个人。 可是在这一刻,知道即将有自己的孩子,他忽然就想到了爸爸妈妈。 江濯看到他忽然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什么声音都没有,就知道不对劲,将人翻开,果然看到他满脸的泪。 他闭着眼睛,睫毛轻颤。 江濯心中一痛,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将人一把揽到怀里,揩去他脸上的泪水,轻拍他的背,无声的安慰他。 时意紧紧圈住江濯的脖子,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他闭着眼睛在心里描绘父母的样子。 他有时候想忘掉他们,因为那些记忆每想起来都会痛上一痛,可他也恐惧,恐惧自己将他们真的忘掉了。 这种情绪是极其复杂的。 过了片刻后,时意的情绪终于和缓了不少,他自嘲地说:“是不是觉得我很神经质,笑着笑着忽然哭了,像个傻子一样。” 江濯用脸颊去蹭时意的脸颊,否认道:“一点都不,不管你哭还是笑,都是可爱的。” 时意闻言破涕为笑,打趣江濯说:“土味情话从哪儿学的,还可爱的。”真敢讲。 江濯也抱住时意。 “你本来就很可爱。” 时意侧着脸靠在江濯的肩头说:“我是忽然想到我父母了,我好想他们,我以为我已经不想了,没想到今天,想到宝宝明年就会来到我们身边,莫名的想到了他们。”语气轻松的让人差点忘记他刚刚的悲伤,就像从未悲伤过。 时意越是故作轻松,江濯越是心痛。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爸爸妈妈如果知道我们要有宝宝了,一定会为我们开心的,你不要太伤怀了,没准他们看到你现在的生活,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江濯是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神鬼一说,可此时此刻,为了安抚怀中的人,他也开始希望有轮回一说,因为这样会让怀中人心里好受一些。 “我知道,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们一定会为我们开心,我没有伤心了,我只是想他们了。” 因为收到了确切的出生月份,时意这几天的心情都非常好,上班的时候,也保持着开怀的心情。 谁都能看出来,时意有喜事。 赵宇第一个向时意询问。 “时意啊,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消息了吗?” 时意和办公室里很多人关系都还算可以,除了王海耀和王海耀的跟班。 尤其是老好人赵宇,本来他还想瞒一段时间,想宝宝更加稳定后再说,但看着赵宇真诚的神情,他就不忍心说假话,便将有宝宝这件事告诉了赵宇。 两人聊天的声音不高不低,没有刻意压低,也没有特别大声,所以坐的比较近的,或多或少都能听到时意的话。 “是有一件喜事,昨天收到了基因育儿所的信息,通知我,孩子孕育成功了,明年五月份就出生了。” 赵宇也开心地说:“那可真是一件喜事啊,恭喜恭喜。” 其他人听到了,也纷纷站起来走到时意身边说恭喜。 “真好,恭喜恭喜。”添丁本来就是喜事。 时意看了一下,没看到王海耀和他的跟班,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不用面对阴阳怪气的人,可不就松口气。 他自己可以不在意自己,什么都无所谓,但如果有人对他的宝宝嘴碎,他可就不一定还好脾气了。 讨厌的人不在,当然是最好的。 王海耀请假了,跟班吴伟安生病,上午请了假,中午就走了。 王海耀昨天请的假,本来是有事要处理,结果早上起来没多大一会儿,事情就处理完了,打假请的是一天,他也就没有回单位,而是在家里。 本来准备躺家里休息一天,他妈忽然走到他房间,递了一张邀请函给他说:“望世举办的首映会,发布新版家用机器人,你要是无聊了,想去就去看看,两点开始,六点结束,听说还请了明星去表演几个节目。” 王海耀立即坐起来说:“我怎么不知道啊?周哥哥没跟我说,也没看到他朋友圈发布这个事情。”但他说完就想起来,周野本来就不怎么在朋友圈发东西,他们俩家虽然住的近,但并不是每天都聊天,没事的情况下,他不好打扰对方,对方也不怎么主动和他聊天的。 王妈妈说:“给咱们家里送了发布会的票,礼数已经很周全了,不用特意再跟你说,只是我自己忘了早上和你说,不过现在也不晚,你现在开车过去,差不多就能开始了,刚好赶上,想去吗?” “去啊!” “两张票,我和你爸爸要去钓鱼,你可以叫一个朋友一起。” 王海耀拿着两张票,想了想,打给了吴伟安。 吴伟安本来有些发烧,吃了退烧药正在睡觉,看到是王海耀的电话,立即接了起来。 王海耀告诉他,有望世新版家用机器人的发布会,问他去不去。 吴伟安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他闻言也没摸脑袋烧退没退,立即先答应下来说:“去去去,当然去,我现在换衣服,我们在哪里汇合?” 王海耀说了首映会的地址挂了电话。 吴伟安平时在单位一直很给他面子,两人关系也不错,私底下也会约着出来玩,王海耀也愿意给他一些好处和甜头,比如外人几乎拿不到的首映会的票,他家根本不需要去买,周家就会派人送过来。 王海耀和吴伟安赶过去的时候,距离开始还有20分钟,两人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姿态从容的进入都了内场。 30分钟后,王海耀却看到了坐在工作人员位置的周野,这其实没有什么奇怪的。 周野一直很注重隐私,都知道望世的总裁很年轻,但站在台前的一直都是产品发布的总策划,像这样的产品发布会,周野一直都是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坐在工作人员的旁边,观看全程,也不怕引起注意,旁人也不知道他就是声名赫赫的科技新贵。 但王海耀知道啊。 只是他却在周野的身后看到了一个陌生面孔。 对方看起来比他年轻,面容也算英俊,当然不及周野有气质,魅力自是不如,但胜在看起来很青涩稚嫩,有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王海耀看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朱锦。 本来朱锦作为一个新入职的员工,像这样的场合,根本没有机会被主管带出来,因为主管都不一定能出现在这个地方,虽然是望世开的产品发布会,但望世上下又不是不上班了。 朱锦能站在周野的身后,站在发布会的现场,皆因为…… 第28章 chapter 028 皆因为朱锦被调到了总裁办, 担任助理, 周野出来,除了惯用的特助外,他自然也被叫上了, 与周野一样,都穿得工作人员的衣服。 虽说只是个助理,但当的可是总裁的助理,与一般的助理肯定是不一样的,虽然总裁办有不少各司其职的助理, 但任何一个都不能轻视,因为人家代表了能够“上达天听”, 别说从前的李主管,就是总司们也都得高看一眼,保持尊敬, 毕竟在助理面前是什么样, 指不定总裁都会知道, 需得谨言慎行,端正态度。 朱锦能跟着一起出来,自然是非常激动的,他之前看新品发布会都是在网上看直播的,第一次亲临现场, 虽然才刚刚开始, 但光看环境, 对他来说就很震撼了。 王海耀和吴伟安都往周野的方向看。 吴伟安没注意到朱锦, 而是拉拉王海耀的袖子说:“喏,我看到你哥了,在工作人员的区域,你哥真是帅啊,就算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也难掩气质独特。”语气里都是艳羡。 观众们都知道望世的总裁极为低调,鲜少露面,加上注意力都放在新产品和明星身上,对于探究周野有没有在现场,大家此时并不关心,也就没有注意到周野,毕竟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也就认识周野的人比较关注他。 吴伟安刚说完,就发现站在周野旁边的年轻小伙子,看着很年轻帅气,因为身上有一股子青涩的味道,站在周野旁边,还是蛮能吸引一些目光的。 当看到朱锦递水杯给周野,周野拿着水杯和弯腰凑过来的朱锦说了什么,朱锦喜笑颜开的点着头,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虽然两人说完很快就分开了,一个依旧坐着看现场,另外一个依旧站在周野的背后,只是男孩神情笑意盎然,像是有喜事。 吴伟安看一眼王海耀说:“这是谁啊,你哥哥的朋友?还是员工?” 王海耀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看着舞台说:“我哥的朋友我差不多都认识,哪儿有年纪这么小的,估计是新入职的员工吧。” 吴伟安说:“我怎么感觉一脸思春的样子,怕不是想借机勾搭你哥哥?”像在这种高度的人,身边有几个大胆的做白日梦的人太正常了。 王海耀说:“估计是望世新入职的一些员工,他身边的几个助理都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估计是某个总司的助理,不过,你说的对,那家伙看着挺讨厌的。” “我也觉得挺那什么的,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不对劲儿。” “恩,我们先看发布会,看完了再过去会会,带你去见我哥哥,晚上没准还能一起吃饭。” “好!” 吴伟安心中激动,抱着晚上一起用餐的心情,看完了发布会。 发布会接近尾声的时候,王海耀领着吴伟安从后面走到工作人员区域,一开始,工作人员不知道王海耀是谁,没有让继续往里面走,还是周野身边的特助看到了,认识王海耀,特意带他们去见周野。 周野看到王海耀不意外,因为发布会很顺利,也很成功,周野心情不错,看到这个邻家弟弟说:“海耀也在,晚上和我一起吃了饭再回去吧,你要是没事的话。” 王海耀看一眼吴伟安对周野说:“原本就打算过来蹭哥你的庆功宴,肯定很丰盛。”笑容可爱,王海耀在周野面前一向都是很乖巧的那个。 站在周野旁边的朱锦好奇的看着好像和总裁很熟悉的王海耀。 朱锦家境也不错,可到了真正富贵人家面前,就瞬间被比下去了,王海耀虽然比不得现在势大的周野,可从小也是金尊玉贵心肝宝贝似得养大的,朱锦那点少爷脾气和王海耀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何况现在一个是总裁的朋友,一个只是员工,气质和气势自然是完全被碾压,但从眼神看,朱锦瞬间显得小家子气来,因为他的眼中有向往。 朱锦心中羡慕能和总裁称兄道弟的人,而且王海耀皮肤很好,整个人状态饱满,眼神带着一丝丝高傲,虽然他嘴角含笑,朱锦因为这几天熬夜,下巴还长了几个痘痘,远看看不出来,近看后,王海耀瞬间就觉得朱锦这种毛头小子根本不需要特别关注,也不过尔尔。 在朱锦的朋友圈子里,不乏一些富二代,但因为学习不如朱锦,加上朱锦长得也不错,在圈子里也算是个学霸,算是你有你的长处,我有我的长处,大家平起平坐,没有谁看不起谁。 可是站在一身名牌,那手腕上戴着的表少说也要20万,朱锦家境不过中上,父亲开了家店,每年都有盈余,尚且算富足,不缺吃少穿,但买一二十万的奢侈品,朱锦是买不起的,父母也无法支持,所以他穿得衣服鞋子,甚至背的包,虽然有一两万的,最贵的也不过是一个机械手表,四万五,考上大学那年,爸爸妈妈给的奖励金,加上他的压岁钱,才凑够钱,在大二的时候买的,也是唯一戴的出去的东西,身上的东西不算差,都是大几千,可跟王海耀比,差远了。 所以朱锦第一次自闭了。 因为家境不如对方,还有对方眼中的那一丝不屑,让自小也是被宝贝大的朱锦抿起了嘴角。 发布会结束,周野对朱锦说:“你带着他们去庆功宴所在的地方”然后对王海耀说,“我要去和员工说几句话,你们先过去,我一会儿就到。” 王海耀知道周野要忙,也没有不识趣的硬要凑上去,非常配合地点点头,看向朱锦。 朱锦本就因为王海耀似有若无的视线而不舒服,听到周野随意的把他安排给王海耀,心中瞬间有点委屈。 他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本来之前他觉得自己是错觉,是想多了,太把自己当回事。 毕竟周野的位置太高了,站得太高,就算真的对方对你有意思,你都会觉得这肯定不是真的。 但是前不久,周野把他调到总裁办,对他说他是很有潜力的新人,所以将他调过来,让他平日里多看多学,到时候想进其他部门,再申请。 这一看就是在培养他,他当时很兴奋,其他实习生都没有这个待遇,只有他有这个待遇。 之前若是觉得自己想太多,白日做梦,进入到总裁办后,朱锦就觉得自己肯定是不一样的存在。 周野待他是不一样的。 结果还没高兴多久,竟然当起了后勤人员,朱锦心中难受。 开始患得患失。 为了缓解这种心情,朱锦换了个思路,想着,会不会是总裁实在给他制造机会,认识他的朋友和家人呢? 上次总裁的姑姑,副总裁还特意叫他过去,看了看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对方很和蔼,像是自家长辈一般。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给了朱锦错觉。 他不知道自己因为是时意的表弟,才被周野格外关照,给他机会。 他没有把握事业上的机会,满脑子都往总裁故事上想。 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被周野发现了。 总裁肯定是觉得时机不成熟,而他还是个没有什么成绩的小员工,所以在刻意的栽培他,但也忍不住介绍他给他的家人! 这样一想,刚刚还自闭的朱锦瞬间打起精神忙前忙后照顾王海耀和吴伟安,给他们端茶倒水,引导他们进入庆功宴的休息室。 尽量表现的不卑不亢,不给总裁丢脸,免得以为他这是在巴结奉承。 王海耀还真就把朱锦这番姿态当成了巴结,不过心里比刚刚看到朱锦站在周野身边舒服多了。 如果对方自持身份,端着自己,那他会忍不住压一压这刺头,但他看起来还算上道。 心情不错的王海耀靠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问朱锦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朱锦听到王海耀问他的信息,从小吧台那边端着水壶走过来,给王海耀和吴伟安添茶后说:“我叫朱锦,海耀哥和吴哥可以叫我小锦。” “几岁了,什么时候到的望世?在什么部门?” “24岁,九月份正式入职望世,在望世小半年了,目前在总裁办,做助理的工作。” 王海耀听到他在总裁办,侧目道:“你在总裁办?”王海耀之前只是猜测朱锦是助理,但不知道是在总裁办当周野的助理,以为只不过是某个总司或者经理的助理,那会儿被安排到工作区域就站在了周野的身后…… 王海耀露出郑重的神情,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个年轻人。 不过比他小哥三四岁,差别也没多大,模样是还不错,可周野身边缺样貌不错的? 所以朱锦在王海耀的眼里属于平平无奇,但因为他在总裁办,王海耀又问了更多信息。 比如家是哪里的,在那里上的大学,爸妈做什么工作。 他的举止和问题,让朱锦可以说是激动的以为自己真的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周野,不然这个人怎么会问这么多私人问题?一定是周野和对方说了什么。 而问完话的王海耀彻底沉默了。 因为问完后他觉得对方更加平淡,根本无甚亮点。 可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进入到了总裁办? 是他想多了,只是周野的一个随意之举,还是对方真的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周野? 第29章 chapter 029 朱锦和王海耀在那边菜鸡互啄, 胡思乱想, 发散思维的时候。 时意和江濯去了基因育儿所。 自从九月下旬基因育儿所告诉他们,孩子孕育成功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去育儿所看望还在培育期的小宝宝。 不过两个月多一点点, 孩子还很小很小,不过成人手掌那么大一点。 他们站在玻璃窗外面,看着玻璃窗内的培养槽,因为是无菌室,玻璃内的世界, 他们目前还不能进入,孩子太小了, 容不得一点点的差池,但远远看看,时意也已经非常激动了。 那个小家伙, 就是他和江濯的宝宝, 有着他和江濯的基因, 也不知道像谁多一点? 目前看不出来是男孩女孩,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比爱自己还要爱他,照顾他,呵护他, 让他快乐健康的成长。 江濯看时意双手放在玻璃窗上, 眼巴巴的看着里面的培养槽, 心情忽然有点复杂。 这间培育室一共放了五个正在培育初期的小宝宝, 和他们一样月份,差不了几天的小宝贝,几乎看不出来什么差别,但上面有编号和父母的名字,所以时意还是一眼就发现了最右边的小宝宝。 是他家的孩子。 时意看了一会儿,激动的去牵江濯的手,抬眸看他说:“你都一点不激动吗?”江濯的表情很平静,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濯握紧时意的手说:“大概是还看不出来具体的模样,只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小东西,我还没有特别激动的情绪。”虽然是在和时意解释,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本就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他最外露的表现也就是对待时意的事情了,除此之外,他永远都是理智内敛的存在,话不多,默默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时意点点头说:“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我理解你的情绪,你就是还没到时候,等小家伙再大一点,大概就觉得真实一点了。”等宝宝五个月后,基本稳定,他们就可以进入室内,凑近培养槽看孩子,感觉肯定大不同。 只是回去的路上,江濯仍然显得很沉默。 这沉默有些反常,虽然平时江濯也不是个话多的,可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江濯也会和他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 但今天从育儿所出来,江濯一直沉默的开着车,一语不发,像是有心事。 时意也没说话,等回到家,换了鞋子,看着前面已经换好鞋子往里面走的江濯,时意连忙换好鞋子追上去,拉住江濯说:“你怎么了?” 江濯回身说:“我没事。”然后想要松开手,回房间。 时意执拗地没有松开手,而是走近江濯,站在他的面前说:“你有事儿。”江濯平时冷归冷,但不会像今天这样满腹心事。 对,江濯有心事,时意能感觉的出来,从他的眼角眉梢就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和平时不一样。 明明一起出门之前,江濯的情绪还很正常,为什么回来忽然就这样了? 好像感觉到他格外沉默是从育儿所里的时候开始有的? 怎么回事,难道他并不喜欢小孩? 他明明记得,他们在孩子的问题上,江濯都是很配合他的,也表示过会和他一起好好照顾陪伴孩子,并没有讨厌小孩的情绪。 他们两个都是向往家庭的人,江濯的父母关系不好,江濯有提过一两句,也说了他和父母的关系很寡淡,几乎断绝了来往,而他父母早逝,他们两个就像彼此的浮木,互相依偎,互相陪伴。 他以为江濯会和他一样期待宝宝的来临,期待新的家庭成员。 江濯摸了摸时意的脸说:“我真的没事,我去洗澡换衣服。” 时意伸出手,踮着脚去圈江濯的脖子,这是一个非常亲密的姿势,时意抱着他说:“是不是因为宝宝?宝宝要来了,你不开心?你是见到他才发现,你不喜欢小孩吗?”时意一点点的分析,道出自己的猜测。 有的爸爸妈妈就是这样,本来以为自己很喜欢孩子,但当孩子孕育后,甚至出生后才发现,他们并没有那么喜欢孩子,甚至当孩子哭闹的时候,会感觉到厌烦,崩溃,这种情绪是非常正常的,父母心理学上有写过这种案例。 比较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去见心理医生,疏导和缓解这种情绪,毕竟孩子已经孕育或者出生了,总不能因为不喜欢就把孩子抹杀了,这是不可能的,唯有自己去见心理医生,治疗这种情绪。 江濯圈住时意的腰说:“我没有讨厌他,我是喜欢孩子的。”他肯定这一点。 这话让时意更不解了,时意松开手,看着江濯的脸说:“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江濯顿住,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嗯?”时意没有给江濯逃避的机会,他不想这个问题变成一个更大的矛盾,既然发现了问题,就要去解决,不然会恶化。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梳理一下。”似乎他自己也颇为困惑。 时意伸出一只手去抚摸江濯的脸颊,他看到了他神情中的困顿,但他不能就这么放他离开,他拉住江濯的手,带着他来到客厅,两人坐到长沙发上,面对面坐着,时意对他说:“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郑重其事。 江濯直直的看着时意,沉默。 时意说:“你见到他的时候,讨厌他吗?” 江濯摇摇头说:“不是讨厌。” “那是?” 江濯叹了口气,看着时意说:“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时意不想把这件事压在江濯的心里,所以他刨根问底,想要找出症结,然后解决。 “你很喜欢他,我担心,等他出生后,你会全身心的心思放在孩子的身上,我想到这一点,有些无法接受。”江濯尝试着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时意一怔,他没想到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他本以为是其他原因,怎么也没想到。 心中一时一阵暖一阵酸,还有点哭笑不得,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叫江濯的小小人缩在角落里,头顶乌云,下着小雨,怪可怜的。 他扑到江濯的怀里,单腿跪在沙发上,紧紧抱着他说:“他是个小baby,刚到我们家,肯定会多关注他,照顾他,可能真的会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但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在意他,也在意你,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可不是偏心的人!只是因为你强,他弱,我自然要照顾他,将大半的心思放在他身上,不仅我要放,你也得把心思放他身上,我们都是他的大树,要保护他,让他快乐健康的成长呀。” “真的吗?”其实江濯知道时意说的没错,孩子还小,需要更多的照顾和陪伴,这很正常,是他钻牛角尖了。 其实他在见到小宝宝的时候,有一个念头,他后悔这么快要小孩,他当初就应该和时意商量三四年后再生孩子,多过过两人世界。 但是一切都晚了,孩子已经在孕育中了,而他这个心思也是在看到时意激动非常的看着孩子的时候冒出来的。 他必须得接纳他。 但他又不想让时意只围着孩子转,所以他一时有了心结。 而现在,时意对他说的话,彻底让他清醒了。 是他偏心了,钻牛角尖了,他把孩子当成了一个外来者,而不是家人,所以担心时意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 时意说的对,不仅仅时意要把注意力放在幼小的孩子身上,他也需得打起精神,与时意一起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 时意松开江濯,主动亲吻他的唇,他的脸,他的脖子和手心说:“我超喜欢你的,你不要担心,等孩子大一点,我们就会轻松一些。”知道江濯不是讨厌小孩才这样,时意着实松了口气。 如果是发自肺腑的厌恶孩子,他可真是要头疼死了,那对孩子太不公平了。 明明应该被期待着来到家里,却因为爸爸不喜欢而有了阴影,现在嘛,知道江濯担心的问题,时意露出了笑脸,并且承诺江濯,会尽量平衡好老公和孩子的时间。 江濯也承认了错误,说自己想偏了,本来孩子就是两个人一起照顾的,他却下意识担心孩子被时意照顾,所谓全身心,不就是要让时意一个人照顾? 不应该是这样,而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照顾孩子,一起全身心的陪伴他成长,感受人世间的酸甜苦辣。 虽然想通了,但在孩子来临之前的这几个月,江濯更缠时意了。 私底下几乎和时意形影不离,夜里更是缠绵不舍松开怀中的人。 时意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没有像从前那样拒绝他。 就这么缠缠绵绵的过了俩月,直接导致时意每天上班都睡眠不足,黑眼圈都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晚上去做贼了。 时意因为晚上被压榨的太厉害,白天除了工作外,休息时间都在闭目养神,几乎不和一个办公室的王海耀交流,只和身边的赵宇聊聊天。 王海耀这段时间也没去找时意的不痛快,因为他最近被朱锦给烦住了。 离过年就剩下20多天了,年会差不多也都结束了,两家人看到孩子们闲下来了,特意搞了家庭日,两家聚餐,周野过来的时候,竟然把朱锦也带来了。 王海耀简直不敢相信。 他本来没太把朱锦当回事,但现在他感觉周野好像真的把对方当回事了。 第30章 chapter 030 其实是王海耀想多了。 的确, 周野把朱锦带过来了, 但他是看在时意的面子上, 真心实意的想栽培朱锦, 家庭日这么重要的日子, 他为什么将朱锦带家里来,因为他的特助,还有朱锦和他一起参加了一个政府举办的关于新政策的会议,会议结束后, 赶回家的话,刚好到饭点,加上晚上还有点事,他想了想就没让朱锦独自去吃, 毕竟特助都跟着他回家吃了,把朱锦撇下,总有些不对劲, 就一并带回来了。 他的特助也经常在他家吃饭, 像这样的家庭日,有外人很正常, 他的工作本来就比较忙碌, 何况参加完了家庭日,他就又要带着人离开了。 周野想得很简单, 但王海耀凌乱了, 他认为像这样重要的聚会, 有常年跟在他身边的特助陪着也就算了, 把朱锦叫上,对他也太好了? 王海耀觉得这太郑重其事了,虽然周野让保姆安排助理和朱锦去小餐厅随他们用餐了,没有和他们一群人坐在一起。 可王海耀认为这是周野怕朱锦坐在这么一群陌生人里不自在,完全忘了平时特助在周家也是单独去用餐。 周野的确是不想他们觉得不自在,如果长辈聊天的时候不动菜,这两个人肯定也不敢动筷子,一顿饭吃的肯定不舒服,所以每次特助跟他一起来家里都是另外吃,而他们一家子也方便说话。 今日这么多人,不仅仅只有他们一家人,还有王家,人更多,长辈也更多,坐在一起只会更不自在。 王海耀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 他没想到他瞧不上的人被周野另眼相看。 其实早些年,他还在上学的时候,还暗恋过周野一段时间,毕竟周野很优秀,在学校是风云人物,才华横溢,长相俊逸,家境与他很匹配,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一道长大。 只是后来周野获得天使投资人的看好,在天使投资人的资金帮助下,开了他的公司,从此便平步青云,不过几年时间,便走到了如今的地位。 王海耀也知道周野不喜欢他,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弟弟来照顾,逐渐死了心。 但王海耀现在是把周野的婚事看的比他还重要的地步,那就是他觉得,周野可以不喜欢他,但未来一定要找到一个各方面比他优秀很多很多的另一半,不然他肯定要意难平的。 王海耀很关注周野的感情问题,所以看到朱锦被周野小小的照拂提拔了一下,便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但他根本没猜出来周野是因为时意才对朱锦另眼相看,纯粹以为……周野是看上朱锦了。 虽然说结婚还早,就算真的看上了,谈了恋爱,也有可能分开是不是? 可王海耀受不了周野跟这样一看就登不上台面的人谈恋爱。 诚然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但他看到朱锦跟在周野的身边,心里那叫一个堵啊。 按理说不过是个助理,可周野待他与旁的助理是不一样的,因此目前虽看不出来两人的神情和举止上有什么不对劲,但王海耀依旧感觉到了危机感。 聚餐结束后,王家两家人坐在客厅喝茶看电视聊天,周野则还有事情,带着人离开了。 王海耀就算满肚子疑惑,也不好贸然问周家父母,最后一肚子疑惑,回到家像自家爸妈打听。 但父母也表示不知道朱锦,而且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年轻人。 王海耀晚上躺在床上,那叫一个郁闷,跟吴伟安打电话吐槽,把朱锦贬的一无是处。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想不明白啊。” “你别担心,没准是我们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或许是个有资质的年轻人,你哥就是想培养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吴伟安安慰王海耀,却不知道自己无意识说的安慰之词正是真相。 可能是王家父母这几天也察觉到了儿子的低落,上午去周家和周妈妈唠嗑,看到周野从屋里走出来,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问他是要出去吗? 周野点点头说:“有个聚会,所以今天没去公司。”王家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周野很尊敬王家爸妈。 王家妈妈还没说,周家妈妈就拉着王妈妈的手对周野说:“还不是昨天海耀有点感冒,今天出门也有些没精神,你伯母担心他,你要是顺路的话,把你伯母炖的汤给他送过去,补身体的。”王家妈妈煲汤很有一手,滋补又好喝。 周野说:“可以,顺路的。” 王家妈妈立即站起来说:“原本是准备我亲自送过去,你既然顺路,就帮我拿给他吧,也炖了你的,你也去我那里喝一碗再走。” 周野没有拒绝,跟在王妈妈的身后去了王家,喝了美味的炖汤,拿着保温箱回到自家的车库。 这个点已经十点半了,等到他到王海耀的单位,十一点,放一下,刚好休息时间的时候喝。 周野这么乐意去给王海耀送汤,一部分是因为他尊敬王家妈妈,第二个原因是能顺便借机看看时意,了解一下他的近况,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去的地方,离王海耀的单位并不远,综合下来,欣然应允。 他今天要是有正事,就会直接拒绝,王家妈妈也会表示理解。 所以虽然王海耀被宠的有些任性的脾气,周野也还是包容的,没有评价什么,两家的交情可是从父辈年轻的时候就建立起来的,听他爸爸讲,他年轻的时候,家境并不如王家,但王家哥哥嫂嫂很是照拂他们夫妻,周家念着感情,因此就算现在周野已经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也没有在王家爸妈面前拿架子,依旧像平常那样来往。 用了三十分钟,周野来到了王海耀的单位。 王海耀本来因为朱锦的事儿有些怏怏的,看到周野一如从前那样照样送东西给他,心情顿时阴转晴,开心的跟什么似的,除了给王海耀的炖汤外,周野照例给王海耀部门的同事带了下午茶来。 吴伟安殷勤地走过去帮忙分发,看到周野要走,吴伟安和王海耀送他出门后回到部门开始窃窃私语,聊的好不开心。 喝炖汤的时候,王海耀瞥了一眼时意的位置,位置是空的,时意不在,王海耀不在意的收回视线。 不在位置的时意此时刚追上来到地下停车场的周野。 周野看到是时意叫他,下意识露出诧异的神情,他没想到时意会主动过来和他说话。 时意拿着东西走到周野面前,一边微微颔首一边对周野说:“一直想当面跟你说声谢谢,上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背着表弟从那里走回家。” 这是第一次,时意主动跟他说话,周野心内激动,面上露出淡笑,摆摆手说:“顺路的事情,你又是海耀的同事,哪儿有坐视不理的,不足挂齿。” “这是送你的礼物,S市的一些土特产,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都是我小时候爱吃的东西,本来想请你吃饭,但你平日里肯定很忙,也不好意思贸然说这样的话,所以一份小礼物,聊表谢意,希望你能够收下。”其实一开始时意也不知道能送点什么,太贵的送不起,太便宜的怕对方觉得他在糊弄人,刚好在冰箱里看到姑姑之前送过来的东西,想起来S市有不少特产,美味又实惠,送特产不容易出错,也全了之前他的帮忙。 周野本来是不想收,下意识摇头后退了一步,但看时意认真的神情,最终还是收下了,还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然他还真的不敢收,特产还好,周野挠挠头接过一袋袋的土特产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你这样弄的我下次看到你再需要帮忙都不好意思走过去了。” 时意是个不喜欢欠人情的人,如果是阶层一样的人,他请对方吃顿饭也就还了人情,但周野是大老板,大忙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金钱,与其邀请对方吃饭这样不切实际的事情,不如送点礼物比较实际。 这年头口头道谢怎么看都显得凉薄,好歹意思意思是不是。 那些特产都是他喜欢吃的,有好几样都是上了特产美食榜前几的,不是托关系,还不一定能买到。 时意是有诚意的。 周野拎着土特产,看着时意,时意点点头说:“那我就不耽误周先生了,祝你事事顺意,我要回去了,你开车小心。” 周野顿了顿忽然说了一句:“我知道海耀性格有点差,他被父母宠坏了,说话没分寸,但心不坏,给你带来了困扰,我替他跟你说声抱歉,我会说说他。”关于王海耀对时意有意见这事儿,周野是知道的,王海耀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跟时意说软话,如果他还想和时意有所接触,必须要在这件事上表达自己的态度。 那就是王海耀说话的确过分了,他是不认可的。 时意没想到周野会说这件事,他本就觉得周野比王海耀成熟有头脑,现在看到他为王海耀道歉,心里更加对他刮目相看了。 毕竟让高位者说对不起,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时意笑了笑说:“你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他这样的大少爷,我见多了,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情,并不觉得怎样,时间不早了,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开工了,我先上去了。”他可不想聊什么王海耀。 “好的好的,你回去吧。”周野看着时意转身离开,直到时意走进去,才拎着东西回到车上。 其实周野原本还想说一说朱锦的事情,但看时意没打算再多聊,也就没提,下次有时间了,再说也不迟。 不能把话题全部聊完了。 第31章 chapter 031 关于周野那天帮忙的事情, 时意也和江濯说过, 特产还是他敲定后, 江濯让S市的同事给预约购买然后寄过来的。 回到了办公室后, 时意低头拿出手机给江濯发信息。 “终于把特产送出去了, 最不喜欢欠人情了!”光从文字就能看出来,还了人情的时意心情十分美滋滋,这特产买了有一段时间了,要不是冬天, 夏天的话估计早就要放坏了,今天终于等到了周野再次出现为王海耀送东西,东西终于送出去,人情终于还清了。 江濯回道:“你们是不是明天开完联欢会就正式放假了?”明天是2月14日, 2月15大年三十。 时意双手拿着手机打字回:“是啊,明天开了联欢会,拎着单位发的年货就正式放年假了!你们呢?你们做安保工作的, 是不是没有年假这回事, 你要值班吗?”去年他和江濯过第一个年的时候,江濯的同事都很给他面子, 特意把他调休出去, 让他过了一个完整的年假。 今年就不一定还行了,毕竟谁都想过年的时候和家人在一起。 坐在办公室内的江濯在电脑端回复时意说:“准确的说, 之前我是帮一些有需要的同事值班, 但现在我有自己的家, 就不用再帮他们值班了, 他们正常轮休,我正常过年假。”江濯虽说是做安保工作的,但并不是在基层,基层员工正常的值班工作,他作为高层,年假都是正常过的,之前他一个人,过年在家过和在公司过也没什么区别。 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那肯定是没办法再帮忙了。 他的家里有小媳妇等着他吃年夜饭,看春晚,晚上坐在沙发上依偎在一起,一起倒数,他怎么会再去当雷锋? 时意笑眯眯地看着手机,继续回复道:“哇,没看出来啊,我们江先生,竟然还是个小领导呢!早知道你给我工资卡的时候,我就收下了,免得你拿着钱乱花!” 江濯说:“工资卡我一直没带在身上,放在床头柜里,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要用,随时拿着用就是。” 时意说:“我开玩笑的啦,晚上要吃什么啊!”时意转移话题,没有继续聊这个问题,他没有当管家婆的爱好,虽然江濯要把工资卡给他是对他的信任,他应该高兴,他当然也高兴,但真的不想做那种把老公紧紧攥手里,不论是人还是钱都不留一点空隙给对方,还是那句话,他坚信,就算是携手一生的人,双方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秘密,财务支配自由。 不过他们两个婚后建立了一个共同财产的账户,每个月定期把一部分工资汇进去,需要家庭支出了,就用这个账户里的钱。 现在理财基金和理财服务都很丰富,像这样设立单独的家庭储蓄资金账户,是很正常的。 不多,每个月拿出工资的三分之一就可以了。 另外的收入就自己留着支配。 这个家庭资金账户,只绑定工资卡,每月发工资后自动汇款。 时意的稿费这些是独自支配的,其实就算把稿费的三分之一汇入家庭资金,他也不介意,只是他现在还瞒着这件事没说,汇入进去了,也不好解释,等以后时机成熟,再慢慢告诉江濯好了。 虽然他们现在感情很好,也很甜蜜,但毕竟在一起的时间也没多久,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更加稳固,该了解的,肯定互相也了解了,那就自然而然的说这件事就行了。 时意是个成年人,他不是什么都不懂,更不是感情用事的小孩子,他很清楚,有时候看起来感情很甜蜜,但不堪一击。 人都是会变得,现在的他和未来的他,不一定还是意见相同的,而现在他们两个互相喜欢,互相扶持,不代表未来他们还会如此。 所以那句日久见人心,有一些道理的。 时意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指的不是感情上缺乏安全感,他父母早逝,一个人上学,工作,面对所有事,穷过,所以知道钱的重要性。 而钱才能给他安全感。 不是别人给的钱,而是自己挣来的钱,只有自己赚来的钱才是自己的,才能给他安全感。 所以就算江濯现在把工资卡给他,让他随便花,哪天他们感情破裂了,他也会把花了江濯的钱,如数奉还。 他不喜欢欠别人。 江濯不是蠢人,自然看出来时意在转移话题,但他没有难为时意继续聊这个话题。 既然时意不想继续聊,那他就配合他。 本来在这段感情上,江濯就是主动出击的那一个,江濯很清楚的知道,时意是一个不感情用事,甚至从不把感情当回事,属于觉得感情可有可无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这么坚强的独自生活了那么久。 他们两个刚认识的时候,相亲后又接触的那几次,聊人生观,聊婚姻观,聊很多话题,时意告诉他,他对婚姻,对爱情没有什么高不可及的追求,他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如果遇不到合适的人,也不会勉强自己嫁给不喜欢的人,他有自信一个人生活也可以过得很好,很快乐。 他当时记得很清楚,时意最后说了一句话,他自嘲地说:“我最爱的人是我自己,我是个自私的人。”语气坦然,带着洒脱,根本不怕把他这个相亲对象吓走。 他知道时意是在找能接受他这一三观的对象,他不想欺骗相亲对象,更不会说什么山盟海誓,所以在这次的聊天中,道出了他的想法。 你可以说他性格凉薄,但江濯当时听完了,只有心疼。 他一点都不生气时意“最爱自己”的人生观,若是连自己都不爱,江濯无法想象,当年只是个少年人的时意能不能熬过那几年。 他甚至庆幸时意的“自私”,不然或许他就见不到现在的时意。 江濯也配合时意换了话题,回答他说:“你不是想吃煲仔饭吗?还有喝海带汤?今天我下班的比较早,只要不出差,我时间相对比你自由,我下午下班后,回去买排骨,晚上炖筒骨海带汤,给你做煲仔饭。”复杂的菜,江濯也不精通,像很简单的筒骨海带汤,还难不倒他。 时意用表情代表自己的欢呼雀跃。 “太好了,早就想喝海带汤了!今天的江先生也超级优秀!遇到你我真是太幸福了。” “优秀的时先生的休息时间要结束了,好好上班,晚上回到家就可以喝海带汤了。” “嘿嘿,啾咪——”只要不面对面,时意什么骚话都说得出来,像“啾咪”这种基本操作,完全没有任何障碍。 江濯看到这条回复,笑着摇摇头,这家伙也就在网上能肆无忌惮毫无障碍的跟他娇,真面对面,撒个娇比登天还难,难得撒个娇,他还得各种装作不在意,免得让他惊醒“我刚刚竟然撒娇了,不可以!”,从此撒娇是路人。 时意是个对节日不太敏感的人,过节在他眼里和平日没有什么区别,顶多被人提醒了,独自去外面搓一顿,别说礼物不礼物了。 但江濯很想为两人制造更多的回忆,所以明天虽然是时意的联欢会,但中午搞完活动,下午的时间都是他的。 他知道时意喜欢看电影,订了下午四五点的票,中午他回来休息下,起来收拾收拾去看电影,然后一起去吃饭。 这种节日,去外面临时找个地方吃饭,难如登天,所以江濯早一个星期就订了14号晚上的位置。 是一家西餐厅,时意吃东西不挑,只要好吃,不管南北东西,什么菜色都ok。 这家店,江濯吃过,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在帝都生活,也是在帝都的总店吃的,分店他还没来过,不过他信得过这家店的牌子,老板也是个极为讲究的人,不会因为开了分店便随便对待。 除了看电影和去西餐厅用餐,江濯当然也准备了礼物。 任天堂最新版的游戏机,加20张套装游戏卡,情人节特别版,之前时意提过一句,想买一个玩一玩,他说他没玩过这个东西,后来就抛到脑后了。 不过他记得。 所以买了定制情人节版套装,最经典的十五款游戏卡,加最新版的高人气游戏卡五张,可以说是超豪华套餐了。 时意对奢侈品没有什么概念,也不追求奢侈品,所以江濯没有准备太过昂贵的东西。 他相信,就算今晚他只送一个一两千块的对戒,他也会非常开心。 对于江濯的安排,时意一无所觉,而且过情人节,纪念日这些事情上,时意早就说过,别搞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一起吃顿饭看场电影就很棒了,成年人的时间是很宝贵的,能凑在一起出去看场电影吃顿饭,多么难能可贵啊!而且挑礼物什么的最麻烦了,时意送礼物从来不挑时间,想送随时就送了。 对他来说,特意去挑礼物,真的很烦,因为根本不知道买什么。 去年他们过情人节,就是一起看电影,吃饭,照样过的美滋滋。 所以时意以为这次也是一起看场电影吃饭什么的。 他知道江濯订了电影票,就说晚餐他来请。 江濯表示他位置都订好了,不用他操心。 时意就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反正今天江濯请他吃饭看电影,下次就由他来请。 这种小事情,两人还没有斤斤计较的地步,都很大大咧咧。 第32章 chapter 032 时意虽然没准备礼物, 但红包还是准备啦。 对他来说,发红包是最简单直接有诚意的礼物。 除了一些特别特别的日子需要精心准备外, 往日里与其买了自己以为很好的东西送给对方, 还不如发红包让他自己买买买来得痛快,不然买错了,浪费钱,还不合心意。 江濯早早下班后,先去了一趟超市, 采买过年要用的生活用品, 虽然现在有24小时全年无休全科技超市,但放假后储存物资是每个夏国人的习惯, 这样就不担心吃完还要再来回跑一趟了。 江濯蔬菜水果米面粮油纸巾等等生活必需品,要买的都买了一些,还有一些坚果类的零食,时意喜欢的东西拿了很多。 他和时意都不怎么热衷甜食, 所以糖果类的东西都没有买。 花了一个小时采购, 回到家后江濯先把炖汤的材料收拾好,放到砂锅里,慢慢炖,等到时意回来, 时间刚刚好。 时意今天加了会班, 回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江濯和时意通过信息, 知道他今天加班, 几个菜都洗净切好, 时意给他发信息在地铁上的时候,他等了十分钟后开始炒菜。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后,江濯算的准准的,他刚把所有菜都炒好,时意就推开了门。 江濯把菜端到餐桌上,擦着手走过去帮站在玄关处开始脱大衣的时意拿衣服,然后挂在旁边的衣架上,随后是背包,一一放好。 因为江濯围着围裙不方便抱时意,只是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说:“你去洗澡换衣服,最后一个菜炒好,就可以开动了,饿了吧。”知道时意饿还要时意先去洗澡,是因为时意比较爱整洁干净,叫他风尘仆仆的坐在餐桌前用餐,他得难受死。 江濯用的盘子是最近刚出的保温菜碟,菜碟的底部有一个保温石,所以就算时意洗久了一点,菜也不至于凉了。 这套餐具一发布,就有不少人买回去实验,江濯看使用后的评论,的确不错,就买了一套,这两天都在用,像冬日这样的寒冷天气,不怕饭菜因为冷了失去太多味道。 江濯说完转身往厨房走,时意换好鞋子追上去,从背后抱住江濯,手隔着衣服,穿过围裙紧紧圈住江濯有力的腰,脸颊在他的肩头蹭了蹭说:“今天加班那会儿,超级想你。” “想我做的海带汤?” 时意松开手,无语地捏了不解风情的江濯胳膊一下说:“海带汤想,你也想!”都想都想。 江濯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时意,从从容容地问了一句:“想我哪里?”说完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时意本来正正经经的说着想念的话,没想到江濯又突然飙车,他用手捂住额头说:“服了你了,小心一会儿交警说你违章开车。”语气认真的仿佛真的有交警。 “交警说,在家可以随便开,想怎么开怎么开。”江濯学着时意那样一本正经说完,看着闻言不想和自己多聊,脚步匆匆回卧室准备洗澡的时意,眼中都是宠溺。 时意背对着江濯,回房间之前伸出手比了个中指。 “炒你的菜吧!”糟老头子坏得很。 真是个老不羞,无时无刻不带着他飙车,他连蹬个自行车都费力,这家伙直接在高速上开跑车。 他说想江濯,本来是想制造甜甜的气氛,同时也想遇到一个甜甜的江濯,结果直接往高速上飙,他可受不了这个节奏! 他可是正经人! 正经人时意用了20分钟,洗完澡换好衣服,来到了厨房。 江濯解开围裙挂好,正戴着隔热手套端砂锅,看到时意走过来对他说:“你把两碗饭拿过来就可以坐下来吃饭了。” 时意趁着江濯腾不开手,踮着脚去偷亲江濯,然后不等江濯反应就偷笑着转身去端那两碗饭。 “啦啦啦啦——”哼着歌耀武扬威地看着江濯。 江濯走到餐桌前把砂锅放到餐桌的隔热垫上,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时意说:“你没事吧?我又不是要一辈子端着砂锅——”说完,时意刚好放下两个碗,江濯长腿一跨,来到了时意的面前,一手攥住他的腰,一手托着时意的后脑勺,不由分说来了一个饭前长吻,根本不给时意喘息反抗的机会。 可能是因为刚洗完澡的原因,不论是抱着时意,还是亲吻他的唇,都让江濯觉得此时此刻的时意软绵好捏的很,像刚剥壳,摸起来软丢丢热乎乎的鸡蛋。 时意断断续续的哼哼说:“我错了我错了,请大人原谅小的,小的肚子饿了,咱们吃饭吧好不好。”说完故意眨着那清亮的大眼睛看着江濯。 江濯用手捏了捏时意,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松开了手。 语气沉沉地说:“老老实实吃饭。” “遵命!”时意合掌在脸前,语气俏皮,可能是因为明天下午就放假了,整个人都特别放飞,眼角眉梢都是笑,看着一桌子的菜,吃一口这个,吃一口那个,都好吃的让他端着碗眯起了眼,一脸的满足。 正因为这幅样子,落在江濯的眼里,无形中带了一抹诱人的娇媚,勾魂摄魄,江濯要不是定力够,只怕这顿饭都吃不下去,直接抱着人换下一个“餐桌”了。 江濯在想另一个餐桌的事情,这边时意感慨起来。 “也太好吃了吧!江先生的厨艺进步神速啊!”然后放下碗,端起汤碗喝汤,“我的天啊,汤也好好喝!海带真好吃!”像足了一只囤了满满粮食的松鼠,嘴里鼓鼓的。 “我还有一样好东西。”江濯态度端正的像是在开会。 时意不及细想,端着汤碗,下意识接口道:“啥!咋不端出来!我要吃!” “准备的夜宵,现在还不能吃。”江濯装模作样,仿佛真的有夜宵。 时意点着头说:“行吧,那就晚上饿的时候吃,不过我们今天吃饭这么晚,晚上不一定饿啊。” “你先吃饭吧,早点吃饭,晚上就饿得快了,饿得快就可以吃了。” “好吧。”时意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点着头,美滋滋的继续喝汤,完全不知道被老司机下套了。 到了夜里1点的时候,时意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拉着江濯的手说:“我要吃夜宵。”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来了两轮了,时意也真的饿了,本来睡觉也就算了,但是他忽然想起来,江濯吃晚饭的时候告诉他,准备了夜宵来着,不能浪费了,得吃了再睡。 只是,他没想到,江濯竟然靠近他,在他耳边说! 听完的时意扑上去就是一阵不痛不痒的拳打脚踢,他实在没力气了,被榨干了,但语气还是很有气势的,怒吼:“你这个糟老头子!果然坏得很!” 根本没有什么夜宵! 这个家伙!没救了! 说一句还不解恨,时意又说道:“你怎么这么黄!我要报警了!” 江濯看到时意被激的张牙舞爪,笑得胸腔震动,想到刚刚时意露着肩头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来,像个小宝宝拉着他的手说夜宵呢,他就笑得停不下来。 “你今晚是叫破喉咙也没用。”江濯故意学着狗血台词,勾起嘴角,还伸出手揉时意的脑袋。 “江先生,明明结婚之前,你很正经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时意那叫一个痛心疾首,仿佛当初的自己是个睁眼瞎,现在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我本来挺正经的,是遇到你后就变得不正经了。”说话的时候摊摊手,脸上都是“所以责任在你啊”,特别理直气壮。 时意气得一个后仰,江濯伸出手去揽住他的背部,不让他真的仰过去,然后一个翻身,亲亲时意的的嘴,咬了一口说:“不气不气,要不要试试?嗯?”语气诱哄。 时意伸手推江濯,怒目而视,坚决不允。 “想都别想!”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江濯也没有勉强,只是他换了方向,对时意说:“你嫌弃我,我不嫌弃你,我可以喂饱你。” 时意看着江濯的眼神,颇有些,只要他点头,他就可以立马脱他刚提上去的裤子。 时意简直不可思议,他扯着自己的裤子,生怕被江濯给脱下来,结结巴巴地说:“你都不嫌脏的吗?!这怎么行,我接受不了。” 他虽然之前写文的的时候也开过车,甚至写过这种剧情,可是,可是,他接受不了自己去这么做,他无法接受。 他觉得很脏。 真的是,笔下开车千千万,本人驾照都没有,上路都费劲。 但看到江濯一点都不介意的神情,他心头凌乱又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让他无话可说。 时意是个思想大胆,但行为上相对保守的人,太前卫的事情,他可以在脑海里想一想,让他付诸行动,他是会极度抗拒的。 所以这事儿最后怎么样都没有成,时意不愿意自己去,也不愿意江濯给他…… 江濯当然也知道时意是个嘴硬心怯的人,有时候挺能说的,但行动上就不怎么行,所以没有逼他。 翌日,时意没有起来那么早,今天中午的联欢会,并没有什么工作要做,他睡到九点多才爬起来,吃了早饭,换好衣服,拿着手机坐上了江濯的车。 江濯开车送时意去单位。 因为时意所工作的地方是事业单位,政府部门,不会像其他公司那样去酒店搞内容丰富的年会,他们一行人就去了普通的酒楼,经济实惠型,期间做了一些小游戏,然后小抽奖,吃了顿饭。 联欢会一点结束,距离看电影的时间还很早,时意坐地铁回到家后,先冲了个澡,然后决定补眠,他和江濯晚上还有活动呢!防止过早的困倦,这个时候睡一会儿是最明智的的打算。 第33章 chapter 033 一点半时意到家的, 洗完澡躺床上差不多两点,他睡了一个半小时, 听到有人开卧室的门,哼哼着翻个身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蒙起来, 只露出两只脚在被子外面。 他知道是江濯回来了,所以没有担心, 而是翻个身继续睡。 本来只是想补个眠, 但是睡着后,浑身都懒懒的,不想动。 电影是四点半的,江濯走进来看看时间, 不能再继续赖床了。 虽然从他们家到电影院也就半个小时, 但也得给他洗漱和换衣服的时间。 江濯坐到床上,没有去掀被子,而是伸出手刮了刮时意的脚板。 时意立即痒的收回脚,把脚藏在被子里, 整个人卷缩在被子里,继续懒床。 江濯转身, 单膝跪在床上去扒拉时意的被子, 好不容易扒拉出来的,脑袋陷到被子的更里面去了。 江濯可不想到了电影院让这家伙埋怨他没有早一点叫他, 害他没有看到片头是什么样的。 立即连人带被子的捞起来, 作势要把人直接抱到卫生间。 时意被这么大的动作一弄, 不醒也醒了, 扒拉被子,从被子里探出头去看江濯,说:“我想再眯十分钟!”眼神特别真诚,透着“求你了”的讯息。 江濯说:“你的电影是四点半开始,你如果现在开始收拾整理,我们还能很从容的走进电影院,你要是再赖床一会儿,大概像上次一样,又得错过片头。” 想到上次没有看到片头,后来那部电影在全网上架后,非常遗憾的时意又在网上补看了一次,并且当时口口声声说:“下次我一定要提前20分钟到电影院等着开始!绝不错过一秒钟!” 时意被说服了,让江濯放他下来,从被子里走出来,搓了搓脸,去了卫生间。 “你帮我倒杯水!谢谢江先生!”时意说完,拧开了水龙头。 江濯依言去客厅给时意接水喝。 时意喜欢喝比温水要稍微热一点的水,他只有在特别渴的时候才喜欢喝温度刚刚好的水。 江濯端着水杯走进卧室的时候,时意已经洗完脸,彻底清醒过来,站在衣帽间,光着膀子挑衣服,一边挑一边对走进来的江濯说:“你就穿你身上的衣服吗?我穿什么啊?不用太正式了吧,反正只是吃饭看电影。” 江濯点头说:“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就我们两个。” “那行,我就穿毛衣搭配这个毛呢大衣吧,再配一双皮靴,裤子穿百搭的黑色绝对不会出错。” 江濯虽然也穿得毛衣,但时意的比他的厚一些,他体质比较好,并不怕冷,薄毛衣搭配毛呢大衣,刚刚好。 两人都穿得呢子大衣,一个黑色,一个棕色,不过都是到大腿,也没有很长,收拾完毕后,两人站在镜子前。 虽然一黑一棕,但也有自己的小搭配,黑色的呢子大衣扣子是棕色的,棕色的大衣是黑色的扣子,加上都是暗色调,走在一起,一看就是情侣关系。 等电梯的时候,时意才问江濯:“电影院离得不远,我们是走过去呢,还是开车去?” “看电影的地方不远,但是吃饭的地方远,开车去比较方便。”吃饭的地方远是指从家里到吃饭的地方比较远,看电影的地方离吃饭的地方和回家是差不多的,但他们虽然看完电影去吃饭的地方方便,可回来的时候,走的话,得一个小时走,开车则快捷多了。 “好啊,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吃好吃的,如果分店的味道和总店一样,你会喜欢的。” 时意还是相信江濯的品味的,十分信任的和江濯手牵手去车库。 因为电影院提前五分钟检票,时意和江濯停好车到电影院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电影是他非常喜欢的科幻片,充满想象力,剧情紧凑刺激,好几次都让时意紧张无比,为主角捏了不少次冷汗。 看完电影出来已经六点多了,时意兴奋的讨论刚刚的电影。 “太好看了!特别特别好看,下次有时间了,我们再一起去刷一遍好不好!这样的好电影,二刷真的值得!”好东西总是值得回味。 江濯哪儿有不答应的,点着头嗯了一声。 看完电影两人又驱车去吃饭的地方。 是一家厚切牛排西餐厅,今天是情人节,餐厅布置的很美丽雅致,每张桌子都摆放着漂亮新鲜的玫瑰花,时意这一桌是深红色的,很符合整体的氛围和色调。 时意啧啧两声说:“这么优雅的地方啊,还好我们穿的也不是很随便,不然被轰出去就尴尬了。” 两人在服务员核实了预约信息后引领他们去了靠窗的位置。 这是一家在高楼上的西餐厅,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俯瞰最漂亮的A城风景。 时意从来没有来过这么有格调的地方,看着脚下的风景,仿若黑暗中的银河,绚烂夺目,他忍不住双手握在一起,下巴放在上面侧着脸看着窗外感慨道:“好漂亮的夜景啊,在A城生活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这家餐厅每个月有不同的主题餐,没有点菜的环节,这个月是什么餐品会提前公布在主页上,想吃了就过来,从前菜到最后的甜品,都有符合每个月主题的意义。 江濯在路上和时意说过这一点,所以时意没有表示出惊讶,很坦然的喝着柠檬水,等待上菜。 前菜是一份看似简单的汤品,本来时意看着觉得没什么滋味,但是熬炖的非常有火候,味道超赞,喝这种经过精心调配熬炖的汤品,才能分辨出自家熬的汤,果然就是一些家常菜。 喝了汤后,煎烤适中的厚切牛排便被端了上来,刚放到面前,时意就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好香啊,看着就好吃。”说完拿起刀叉快速切牛排,他还没切好,江濯就先切下来一块,递到他的嘴边。 “你慢慢切,吃我这块,先尝一下滋味。” 时意张嘴含进嘴里,那一瞬间他就一脸震惊的看着江濯,想发表点感想,但是又想继续嚼牛排,眼神里仿佛有千言万语,这个牛排的味道,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有记忆中吃牛排的感觉,但又和从前吃的牛排很不一样。 看出来时意的想法,江濯淡淡地笑着说:“先吃,吃完再说,看你的样子,这家店的前两道菜,都很合你的口胃口。”心中也跟着松了口气,本来还担心这样的日子搞砸了晚餐,不合口味就不妙了,看来现在不用担心了。 最起码头两个菜就把时意的胃拿下了。 时意疯狂点头,表示好吃。 时意一边加快速度切牛排,不时抬眸看一眼对面慢条斯理用餐的江濯,此时他已经把口里的牛肉吃完了,忍不住道:“你这样,感觉像个贵公子,特别优雅。”超好看,养眼极了,看着这样的江先生,时意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份牛排,气质也太好了,要不是老师当初介绍江濯跟他说,江濯当了几年兵,后来退伍就去了安保公司,他还真的要怀疑江濯是不是小说剧情里写的那样,落难豪门公子,家道中落的贵公子迫于无奈,弃文从军,而后泯灭众生。 写小说的脑补起来总是比较寻常人要发散。 江濯闻言手一顿,笑道:“你慢一点吃,也像个贵公子。” 时意听到江濯的回复,忍俊不禁,拉长声音说:“兄dei……行了吧,不要商业胡吹了,我几斤几两,我心里没数吗?还贵公子……是秘书还差不多。”今天的时意和往常有些不一样,整个人特别放松。 不过也是,看了一场很喜欢看的电影,吃到美味的食物,果然能让人卸下往日平静的面具。 江濯被时意难得外放的姿态给弄得逸出一声笑。 他就喜欢看时意这样子,少见的没心没肺,与往常总有一副心事在心头的严谨沉默模样十分不同,但都让他很喜欢。 能够被简单的事情愉悦,其实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但大部分人都很难被简单的事情愉悦。 就在时意美滋滋的吃东西的时候,隔壁走道忽然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语气惊讶地看着时意和江濯说:“时意,是你吗?” 时意扭头看去,想了想,眨眨眼,慢慢点头说:“是我。” 那人松开身边的人的手,惊异地看看时意对面的江濯,然后走向时意说:“自从毕业后,就没见到过了,你别是忘了我是谁吧?” 时意当然记得这是谁,他们那个系,专业能力最拔尖的同学,姚成贤,他刚刚牵手的人,曾经是他有过好感的人。 谁上学的时候,没有喜欢那么一个人。 不过早就不喜欢了。 想一想,好尴尬啊,这种情况下,与前情敌,前有好感的人重逢,往常对任何事情都很淡定的时意也忍不住在心里想骂声娘。 真煞风景。 时意放下刀叉,笑着站起来说:“怎么会,姚成贤,好久不见。” 姚成贤说:“哎呀,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关系那么好,课上课下形影不离,毕业后,竟然没怎么联系过。”姚成贤语气可惜。 时意一脸笑意,淡淡地说:“毕业后很多人都没怎么联系过了,大家工作后都很忙,我不是听说你在帝都工作吗?怎么回来了?” 姚成贤说:“我今年一月份结束工作后,回来的,和我男友一起开了一家公司。”刚说完,姚成贤的男友沈越走过来和时意打招呼。 姚成贤瞬时看向江濯,问时意道:“这位是?”眼神好奇又透着对时意的调侃,挤了挤眼。 江濯和时意一起站起来的,他能感觉到时意的气息在收敛,仿佛刚刚的灿烂笑容只是幻觉,看到都看向他,江濯微微颔首,看向走过来的两人说:“我是时意的先生,江濯,你们好。”言谈举止,从容自若。 第34章 chapter 034 姚成贤跟江濯问好后, 吃惊地对时意说:“你结婚了?怎么也不跟班里的同学说一声?”现在大家都是能玩几年就多玩几年, 结婚已经不再是每个人必须要选择的人生路, 晚婚晚育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姚成贤才如此吃惊,他们毕业也没几年啊。 时意点点头说:“是啊, 遇到对的人, 就想早点结婚。”说完, 看向对面的江濯, 两人相视而笑。 这种自然流露的情绪让姚成贤微微侧目。 沈越走过来后, 和江濯还有时意打招呼,然后对时意说:“时意, 好久不见,恭喜你啊。”姚成贤问结婚的事情, 他听到了。 时意看着沈越,抿抿嘴笑道:“是啊好久不见, 谢谢。” 姚成贤伸出手去拉沈越, 对时意说:“加个微信吧,Q现在就是个摆设,以后微信联系,我现在回来了,咱们一起聚会的机会也多了。” 时意拿出手机说:“好啊。”其实时意因为写文的关系,用Q比较多,微信在他这里也没多大用处, 他不发朋友圈的, 也不怎么主动找别人聊天。除了江濯。 加完后, 姚成贤抱了抱时意说:“有空常联系,不打扰你们了,我和沈越刚用完餐,要走了。” “好的,拜拜。” 等人走的没影了,时意坐下来,看着对面的江濯,拿着叉子,叉起一块牛排说:“这是我大学好友,他旁边那个,我以前喜欢过。”说完自己还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一声。 江濯挑眉,对于时意的坦然,他表示了诧异,说:“你不说,我都没看出来你喜欢过他。” “你想听吗?” “可以啊,你不介意的话。”江濯看时意的神情就知道他早就不在意那人了,不然也不会如此随意,如果仍旧喜欢,一定会放在心里最深处,独自回味,不予人知。 时意吃完嘴里的牛肉说:“我还给他写过情书呢,现在回想起来,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可酸死他算了,想想都尴尬。 他的中二时期来的有点晚,但一样的让他无法直视。 江濯看到时意颤了一下,一脸无法忍受的搓着手臂,忍不住笑道:“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酸事儿。” “我大一的时候见到他,就觉得,哇,好干净好好看的小伙子,我要喜欢他!然后我每年写一封情书,匿名的!写了四封,给出去了三封,第四封写完没给,后来不见了。” “这年头还有人写纸质信,很少见了。”江濯眼神里写着“小伙子,你很可以啊。” 时意骄傲地说:“那可不,我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在文学方面可牛逼了,媲美当红文学小生xxx,拳打青春文学大佬xxx,脚踢疼痛文学zzz,当然了,现在知道自己是脸皮厚,人家都是真文艺,我就是瞎写着玩。”别看时意现在跟个小老头一样,对什么都风轻云淡,上学的时候也是个思想活跃,张扬过的小伙子。 不过他的张扬大概和作风张扬还是有区别的,他是内心比较张扬,行动上就欠缺了点。 “后来呢?” “后来,就是第四年,姚成贤,就是刚刚那个大学好友,和沈越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我仍然还喜欢沈越,一时无法接受,毕业后就自然而然的断了联系。”时意耸耸肩,把吃光的牛排放到一旁。 “他应该知道你喜欢沈越?” “是啊。” 江濯闻言理解了时意为什么和对方断了联系。 如果他是时意,在那种时期,那个年龄,也会和他一样,敬而远之。 对方和时意喜欢的人在一起,其实没什么可指摘的,毕竟对方又不是时意的男朋友,别人有喜欢的权利,但作为时意的好友,明知时意喜欢,却和好友喜欢很久的人在一起,那一刻就做好了放弃时意的打算吧。 根本没考虑过他的心情。 对方没错,但时意肯定也无法坦然接受,最好的自然就是趁机远离。 不然看着两人恩恩爱爱,神仙来了也要暴躁。 时意拿勺子喝刚送上来的浓汤,说完看向江濯,嘻嘻笑着说:“你不生气吧。” 江濯伸出手去擦时意嘴角的汤渍,笑道:“你要是还喜欢他,我肯定要生气,但你都放下了,我还不依不饶,也太傻了。” 江濯给他擦完嘴角后,时意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说:“谢谢!” “我得谢谢你,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能跟他说从前旧事,还是曾经的感情事,江濯还是能感觉到时意对他的信任和真诚。 时意喝着汤,吃着蔬菜沙拉,兴致勃勃地说:“那你呢,你年轻的时候谈过吗?谈过几段?” “我年轻的时候都在愤世嫉俗,觉得全世界都欠了我,没空谈恋爱,后来就去了部队,倒是听说过有人喜欢我,但是都只是听说,没有人真正的站在我的面前过。” “所以你没有谈过恋爱?!”时意一脸震惊! 江濯瞥一眼时意说:“你不也没谈过?”这个家伙,怎么一脸瞧不起他的样子,他们两个都没真正的谈过恋爱,谁也别瞧不起谁才对吧?? 时意摆摆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没想到……因为你条件这么好,上学和当兵的时候也没谈过恋爱,真的太让我震惊了!”时意觉得,他要是这么帅,那肯定是要从初中就女朋友,男朋友不断的,他不主动,肯定也有人前仆后继。 进入社会,大家都世俗了,考虑到他的职业,没人追,也说得过去,上学也没有,真的夸张了兄dei! 江濯摸摸鼻子说:“不是说了吗?上学的时候,整个人比较负面,青春期阶段基本上都是谁都看不顺眼,打架斗殴都是常事,上了大学,稍微好一点,上到第二年因为家里的一些事,直接申请了入伍,部队生活很枯燥,但也锻炼了我,在服役期间,继续学习,完成了大学学业,攻读了研究生。” 时意听到江濯是研究生,更加震惊了,这是何等的毅力啊!本来刚刚听到江濯是大学生,他都有些诧异,因为他以为当保安的,文化课应该不怎么样,没准大学都没考上。 怕问学历江濯以为自己瞧不起他,一直没深究,不想给江濯压力。 结果这家伙不仅读了大学,还考了研究生。 时意拍着桌子说:“你学历比我都高,怎么不去找个别的工作做,为什么要去安保公司啊。”时意觉得江濯这是在大材小用。 “我大学学的专业是网络安全与编程,研究生学的是金融和商务科技,加上我又在部队待过,在安保公司,也没有特别不对口吧?”江濯眨眨眼。 “?”时意愣住,瞬间风中凌乱了。 他好像对江濯误解太大了。 他一直以为,退伍出来在安保公司工作,就是做保镖或者保安,没问过江濯学历,也没问过他在公司里具体是保安还是保镖,反正他工作的开心就好了,他也不指望江濯年薪多少多少,为这个家做多大的贡献,更不想给他压力。 结果,什么鬼啊! 时意眨眨眼睛看着江濯。 “那你……不是保安,也不是保镖?” “谁说我是保安或者保镖了?” “你说你在安保公司上班啊。” “安保公司不仅仅只需要保安和保镖……也不仅仅只提供这两种服务,这种事情,需要我特意跟你说一声吗?”江濯满脸都是“你是个傻子吗?” 时意说:“你工资多少……”时意问得直接,也只有真正了解彼此的性格和为人才敢这么问。 江濯回答的也直接,直接说年薪。 时意听完身体靠后,后背靠在椅背上,心里那叫一个日了狗,这家伙的年薪比他高三倍!三倍是什么概念!满脸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这个只是年薪,还有一些员工福利,补贴什么的,年终奖也挺不错。”江濯点着头说。 “???”时意觉得今天真是让他知道,什么叫稀里糊涂过日子了。 他和江濯这就叫稀里糊涂过日子! 人家明明是网络安全工程师! 年薪比他的正职高三倍不止! 硬是被他说成是保安! 还逢人就说:“我先生在安保公司工作,是个保安。”语气还颇为骄傲。 这不是天大的误会吗? 这不是给江濯脸上添灰吗?! 时意眼神茫然,语气喏喏地说:“你……怎么也一直没跟我说你具体是做什么的……” “你不是一直跟我讲,你只是想找个普通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我怕我特意跟你说,你会有压力。”然后就不愿意和他谈恋爱,甚至结婚了,这的确是江濯当初的担忧,也是他没有主动提起的原因,那个时候他们才见两三面,听到时意这么念叨,便下意识缄默了。 所以时意没问,他就没刻意去说。 而时意是,江濯不想聊工作,那他就不问。 其实时意每次在获得江濯的一些碎片式信息的时候,出于对老师的信任,他也没有去在意江濯真正的工作,甚至工资待遇或者福利,只要他们聊得来,能够感觉到两人很合拍,然后江濯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好。 反正他养得起这个家,无所谓江濯是干什么的。 结果……这误解真的太大了。 时意完全回不过神,脑子里都是“what???” 我老公不是保安,是个大佬? 我为什么要一直以为我老公是个保安?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什么信息被他忽略了?? 时意定定的看着江濯,干笑着说:“你别是故意跟我开玩笑……”今天是情人节,不是愚人节吧? “你可以看看我们家庭账户里的余额。”语气轻描淡写。 第35章 chapter 035 时意闻言, 立即去查看家庭账户。 这个家庭账户说实话, 自从创建后, 除了每月定期汇款进去,他根本就没怎么用过, 也根本没有查账的习惯。 用那么几次, 也是直接刷卡, 买的也都是宝宝的东西。 现在他登录网络银行账户, 看着上面的0, 仔仔细细数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看错。 真的比他原来以为的多, 多的多。 所以,江濯不是在开玩笑。 但此时此刻, 还有更让时意不解的地方。 “可是……你都没有恋爱经历,为什么从技术上来说, 比我熟练。”完全就是一个随时开车的老司机! 这不科学。 江濯难得露出无奈的神情, 他没想到时意第二个问题就是问这个。 “可能在这件事上,也分有没有天赋吧。”说这句话的江濯眼神里写着“或许你恰巧就是没有什么天分的那一种?” 而时意满脑子都是“???”你这个糟老头子在说什么? “你行,你已经不是个狠人,是个王者了,我佛了。”时意连网络用语都爆出来了,可见他的内心有多凌乱。 虽然心中凌乱,但该吃的东西, 上来的时候, 照吃不误。 只是回家的路上, 时意一直在幽幽地叹气。 “原来你这么厉害。”他还总担心江濯的工资够不够他花。 他本来准备了8888的红包准备发给江濯。 但现在他觉得8888会不会太寒酸了? 还真是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压力。 江濯开着车,听到时意哀叹不已,忍不住笑道:“你别是真的感觉到压力了,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 时意理解地说:“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也怪我,我要是问了,你肯定也会跟我说,我原以为你做的是保安,担心你也不愿意聊太多,所以才不去问,然后你又担心给我压力,所以我们俩竟然就稀里糊涂走到结婚这一步了,现在想想,我可真够大胆的。” “大胆是一个,另外一个就是你很信任你的老师,你觉得他不会坑你。” 这倒是,时意点点头。 “是啊,我上学的时候,老师和师母帮过我很多,不论是学业上还是生活上,我很信任他们,也很感激他们,他们觉得可以的人,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人。”果然很好很好,好到他现在有些像是在做梦。 “我知道,叔叔和我说过你的事情,说你很吃苦,很勤奋,也很善良,是个很好的孩子。”还说了身世悲惨,父母早逝,孩子吃了不少苦这几点,江濯没有提。 时意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傻乎乎的笑了笑。 江濯原来这么优秀,时意一时不知道再说点什么,憋了很久,到车库,两人站在电梯前等电梯的时候,终于憋出来一句。 “你……你这么优秀,明明可以和家世更好的人,甚至和你一样优秀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选择了我,这是时意不解的地方。 时意并不是说自己不优秀,只是觉得江濯配得上更更更优秀,外貌与他匹配的人。 江濯闻言,侧过脸去看时意,两人视线相碰,时意眨眨眼,江濯眉眼一弯,低头凑近时意一些,语气撩且性感地对时意说:“因为我不喜欢他们,喜欢你。” 时意的神情从平静到汹涌,眼睛都变大了一些,一把伸出手去圈江濯的脖子,仰头直接吻上了江濯的唇。 就在这一刻,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牵着狗狗的白发老太太,眼睛都瞪大了看着电梯外接吻的时意和江濯。 时意听到动静,根本不敢松开江濯去看,直接一头扎到了江濯的怀里,装鸵鸟。 老奶奶似乎也是过来人,惊讶了一下后,被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时意给逗笑说:“年轻就是好啊”然后笑呵呵地牵着狗狗从旁边走过,还对江濯挤了挤眼,说:“你的他可真是个小可爱。” 江濯揽着时意的肩膀,点着头附和说:“我也这么觉得。” 时意奶凶奶凶地掐了江濯一下。 江濯一边揽着时意,一边去揉自己被掐疼的肉,故意逗时意说:“可爱的人掐我一下,我都觉得真棒。” 今天这两个人都很调皮。 时意则再一次拜服了骚话满天飞的江濯。 说着两人走进电梯里,没有人了,时意才红着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站到了一旁。 好尴尬。 天,地。 当时他听到那句话,情绪激动的完全忘了正在等电梯,就想狠狠地亲他一口,就一口。 就这一口,还被人看个正着。 时意当时不安的白毛汗都出来了。 江濯看时意缩到角落里,像个小可怜,凑过去,伸出手,来了一个壁咚。 时意急忙把江濯的手拉下来对他说:“你干嘛,别这样,有监控,会被看到的。” “看到又怎样,合法夫夫,而且,我也就伸个手臂,什么也没做。”江濯那叫个理直气壮。 时意瞪他一眼,信你个鬼哦,这会儿是壁咚,下一步就有可能是——咳! 回到家后,江濯去洗澡,时意把情人节红包发到了江濯的账户里,还拿起江濯的手机解锁,把钱收了。 然后拿着洒水壶去阳台把花花草草浇水,剪剪多出来的东西,最后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时意看了会儿综艺后,江濯穿着睡衣打开卧室门,站在门口对他说:“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好。” 等时意进卧室,江濯看了一眼书房的门,他把情人节的礼物放在了时意书房的书桌上,看时意的神情,还有书房的门,时意应该没去书房,也没看到情人节礼物。 不过等会儿他洗完澡肯定要去书房待一会儿。 这样想着,江濯坐到了刚刚时意坐的位子,按遥控器,找了一部电影来看。 看了大约30分钟,时意吹干头发哼着歌走出来,看到江濯还坐在客厅,走到他身后说:“你怎么还不去睡,难道是在等我的情人节礼物?我跟你说,没有礼物的哦,我没去买。”什么都没有,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江濯头仰靠在沙发上,看着上方的时意说:“你不是已经送了礼物给我吗?” 时意心想,不会吧,江濯不是不喜欢玩手机吗?这么快就发现了? 时意将信将疑地看着江濯说:“啥?我怎么不知道?” 江濯笑眯眯地说:“电梯前的那一个来自媳妇的吻啊。” 时意没想到江濯又撩他,恶狠狠地捧着他的头说:“你再这么骚下去,小心会被打的哦。” “好了,我知道你要去书房写东西,你快去吧,我看一会儿电影就去睡。” “好,对了,等过完年,我们抽个时间去育儿所看看宝宝吧,想看看他怎么样了。”距离宝宝回家,还有三个多月。 时间在时意这里,他觉得很快,又觉得很慢。 快是因为,日子很快乐,慢是因为,宝宝还需要三个多月。 上次通过和时意的聊天,江濯已经做了不少次心理建设,渐渐接受了这一情况,家里要添丁的情况,所以很坦然地说:“好。” 时意和江濯说完后,走向书房。 刚关上门,没过几分钟,时意的大叫就从书房里传了出来,还好书房的隔音效果还行,把他的欢呼给过滤了大部分。 没过一会儿,时意拎着拆开的礼物旋风一般来到仍然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江濯,这次站在他的面前,激动地说:“你给我买的!?”这个游戏机他一直想买,但是老忘记,忽然看到它就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时意不激动才奇怪。 江濯看着时意挑眉道:“除了我,还能有谁?” “这个我想要很久了,但是老是被其他事情耽搁,一直到现在都没想起来要买,你竟然给我买了!”我家先生也太好了吧呜呜呜呜好感动,时意一脸的激动和开心,今天真的是太开心了,时意很久没有这么不淡定过。 江濯用手捏着下巴说:“所以你还在等什么?我以为,你收到礼物,最起码会先给我一个热吻?” 因为心情很好,时意并不在意江濯撩他,依言凑过去亲吻江濯。 江濯攥住时意的腰,回吻。 吻到中途松开时意,指了指他怀里还抱着的游戏机盒子,对他说:“这个是不是应该先放在一旁?”专心接吻好吗? 时意依依不舍的把游戏机放到一旁,刚放下,下一秒就天旋地转,倒在了沙发上。 江濯靠过去,吻了吻他的鼻尖,在他的颈部吸了口气,用低沉的声音说:“你身上好香。” 时意没有喷香水的习惯,所以香气应该是沐浴露的清新气息。 时意抱住江濯的身体,有点害羞地说:“好痒啊,是沐浴露的香气啊,不是我。” 江濯语气认真又坚定地说:“是你,沐浴露的味道我还是能分辨的,是你的味道,和沐浴露揉粹在一起,很好闻。”江濯说罢,又在时意的身上吸了口气。 时意将手贴在江濯的脸上说:“亲完了吗?我想去打游戏了。”今晚不写文了!打游戏!语气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样迫不及待的江濯闻言在心里叹了口气,眼神幽暗不明地对时意说:“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让你还有心思打游戏。”刚说完,一口咬在时意的锁骨上。 时意疼的倒吸了口气说:“你干嘛咬我!” “惩罚。”然后再也不给时意说话的机会。 只余下空气中甜美的气息和快乐的声音。 第36章 chapter 036 过了情人节就是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那天, 时意和江濯一起给叔叔一家,也是时意的老师发了语音祝福电话, 其他人都没有去打扰。 江濯没有其他亲戚来往,时意除了姑姑一家,也没有人打扰,因为到时候会去姑姑家走亲戚, 时意也没有发信息打扰, 这种日子,姑姑根本没时间看信息,忙得脚不沾地团团转吧。 最重要的是,他发信息过去,姑姑第二天看到了, 会给他发红包, 他不想收姑姑的红包,姑姑作为家庭主妇, 手头并没有那么宽裕, 虽然她的性格就是, 有一片屋檐和一碗饭就满足了, 身上的钱恨不得在这种日子分给所有她的小辈和孩子。 三十那天, 两人睡到自然醒起来, 江濯是有早起的习惯, 他的自然醒是六点多, 今天晚一点, 睡到七点起来,时意则睡到12点才被江濯叫起来,江濯是怕他再这么睡下去,要渴死了,看到他嘴唇都泛白了,快要翘皮了,虽然知道他很困,昨夜把他折腾狠了,江濯其实是不忍心叫醒他的,但又怕他饿久了伤胃。 时意浑身疲乏,手脚都没有力气,还酸痛,被叫醒后,哼哼嗯嗯的感觉下一秒都要委屈的哭出来。 时意还想再睡一会儿,江濯把人捞在怀里,用下巴去蹭他,硬生生把时意给蹭的睁开了眼。 江濯低头看着眼角红红的时意,这是昨晚哭求后的结果,眼角还有点肿,昨夜太疯狂了,无论时意怎么哀求哭泣,江濯都没有像从前那样放过他,硬生生把时意弄得嗓子发干发痛,眼眶含泪,睡觉之前时意发脾气,江濯端水给他喝,他都扭过头去,最后还是江濯一口一口喂到他嘴里,硬是让他喝了半杯才作罢,喝完才允他睡去。 现在时意身体无力,哪哪儿都酸痛,娇劲儿自然而然的来了,瞪着眼发红的眼睛,想起昨夜的疯狂,时意心中仍然是来气的。 这个王八犊子,太狠了,太狠了,真是什么动作都想得出来! 还把他推到落地窗上,窗帘也没有拉!他那时真是又气又急,还上手打了他,但他就是不松开,他就狠狠咬住他的肩头,咬破皮了也没把他松开换个地方。 是结束之后才把他抱到浴室清理,越想越气的时意侧过脸去咬江濯的胳膊,咬了一会儿终究是没能像昨夜那样心很,松开说了一句:“你个混蛋。” 江濯很乖顺地说:“我错了。” 时意看江濯装乖,眼神还特别纯洁无辜,哼了声说:“现在来装乖了!更混蛋。” “我的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起来吃东西。” “我不想动,你伺候……伺候朕洗漱。”时意说完闭上眼睛等着伺候。 江濯无有不从,本来就心疼时意,把时意放回床上后,自己去洗手间打湿毛巾,拧干温度适中的毛巾,给时意擦脸擦手,像最忠心的贴身护卫,然后还亲自把时意的牙膏挤好,水接好,拖鞋放到洗手台跟前,抱着人去洗手间,把他放到拖鞋上。 傲娇起来的时意伸出手,江濯拿起电动牙刷递给他说:“要不要我帮你刷牙?” 时意端起水杯漱漱口,斜睨他一眼,淡淡地说:“给朕准备早膳,等朕刷完牙再收拾你。”今天的时意奶凶奶凶的,虽然仍然一脸的斯斯文文。 江濯忍着笑,揉揉他的脑袋说:“遵命。”说完起身去外面,给时意准备吃的。 其实都做好了,他是做好了东西后来叫时意的,现在只要把东西端出来就行了。 当江濯在端菜端粥端流沙包的时候,时意拿着手机大叫着冲出卧室,仿佛腰不痛腿不酸也能上五楼了,在江濯面前又蹦又跳,激动的跟什么一样。 “你看,你看,育儿所大年三十给我们发了孩子们的照片!好可爱!”培养槽出生的宝宝比自然孕育的宝宝要好看一点,指的是在孕育过程中,因为培养槽里的宝宝所处的空间更舒展,身体发育的也更快更好。 不过生出来后也都没有差的,只有这一点区别比较大,其他的就是基因的问题了,哪对夫妻或者夫夫的基因好,自然后天成长过程中,会更漂亮一点。 前期只不过是培养槽的孩子看起来不皱皱巴巴而已。 所以时意看到了宝宝圆润的脑袋,小小的已经成型的小手和小脚,还有一个圆润的侧脸。 又萌又柔软的感觉,时意眼神也不自觉变得温柔,拿着手机傻傻的笑,还给江濯看。 上一次去看宝宝,宝宝在江濯的眼里还很模糊,让他建立不起来什么概念,但这一次,宝宝孕育的大了一些,手脚都非常清晰,五官也比之前明显深邃,额头饱满,小手卷缩在一起,像一颗清晨的露珠,看起来脆弱,晶莹美好,让人想要呵护。 江濯不假思索地说:“她是个女孩儿?” “你怎么知道?!”时意是点开照片看的,文字江濯根本没看,但江濯猜得没错,的确是个女孩,是个可爱的女孩。 江濯定定地看着照片说:“我感觉像个女孩。”很柔软的感觉,在时意点头的时候,江濯的内心和时意一样变得柔软,在这一刻,仿佛眼前的迷雾被拨开,他的内心才有了宝宝的位置,与时意摆在一起,都是他需要保护和疼爱的存在。 时意笑眯眯地说:“你们一定是父女相通,所以你不看就猜到了,的确是个女孩,好期待啊,等开年了我要再去买一些更适合女孩的衣服和玩具,都准备一些,让她到时候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的衣服玩具随便挑!” “她怎么挑?你是傻了吗?”江濯看向时意,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到椅子上。 时意拍拍脑袋说:“忘了还是个小宝宝,还不会挑呢,没事儿以后总有机会的,反正不管她喜欢什么都可以。” “等过完年,我们早一些去看看她。”一样坐下来的江濯郑重的看着对面的时意。 时意抿嘴一笑,非常欣慰江濯现在的态度,点着头说:“好啊好啊,本来之前就跟你说了,过了年去看闺女,咱们的小心肝。”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是个闺女,所以总是“宝宝——宝宝”的叫。 现在知道是个女娃娃,直接就是闺女,小心肝的称呼了。 大年初一那天,两人也在家里宅了一天,第二天去看望叔叔一家,初三去了S市。 那天刚好朱家上下都在,朱宏和朱锦也在,还有大表哥一家三口。 因为还有朱宏的妹妹妹夫和外甥,这次时意和江濯去朱家,是在外面的酒楼吃的,特意定的包间。 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因为人很多,坐不下,第二个原因是朱宏的妹妹家境也比较富裕,在家吃就显得太随便了,朱宏特意定的酒楼包厢,然后时意和江濯算是赶巧了,反正加两双碗筷的事儿。 原本朱宏的妹妹一家要比朱家好那么一丢丢,之前朱宏算是一直被妹妹一家压了一头,其实今天定包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朱宏要摆阔开始吹牛了。 而这个牛来自哪里,当然是留在望世的朱锦了。 席间,朱宏没空和江濯还有时意多说什么,一直在和妹妹还有妹夫说朱锦如何如何给他争气,工作如何如何努力,望世是如何如何的国际大公司。 江濯和时意也不喜欢朱宏跟他们说话,所以朱宏专心吹牛的时候,两人自顾自吃自己的,不时和姑姑聊天,互相夹菜,说一些近况。 时意看姑姑红光满面,猜测她可能是心里的重担放下了一些,之前姑姑一直操心朱锦,现在朱锦有了好的工作机会,她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望世我去参观过了,很气派很大,宿舍环境也好,设施都很全面优良。” 朱宏的妹夫哈哈笑着说:“小锦在望世好好发展,你表弟还有两年就毕业了,虽然跟你不是同一个专业的,但望世还有其他工作机会,没准还能提携提携你表弟。” 朱宏喝的脸红脖子粗,笑着拍了拍桌子说:“肯定啊,他们两个自小玩在一处,感情自是不一般,而且小锦现在在秘书处,跟在总裁的身边学习,肯定潜力无限,以后他要是发展好了,我一定不让他忘了凯凯的。” 朱宏的妹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快,敬你舅舅和表哥一杯!” 凯凯立即端起酒杯先敬朱宏,然后是朱锦。 大表哥一家也独自安好,默默用餐,和时意他们一样不插话。 大表哥和弟弟也聊不到一块去,两人性格以及爱好都大不相同,他和时意倒是能说得上话,期间和时意聊得倒不错。 还问了他们宝宝的事情。 时意都一一回答了。 大表嫂说:“是个男娃娃还是个女娃娃?” “是个闺女。” 大表嫂羡慕地说:“哇,我和你表哥一直也想要个闺女,闺女贴心,我们家那小子太顽皮了,要不是我看的紧,也不知道熊成什么样了,长大了肯定得遭受社会的毒打。”大表嫂语气幽默,把时意和江濯还有大表哥都逗笑了。 姑姑听到了也笑着说:“可不许乱说,什么社会的毒打,我瞧着宝宝可好了,上次手里就一颗糖,自己想吃的不得了,但我说我想吃,还是递给我,让我吃。”说话的时候,眼里都是和蔼亲切,说完给宝贝孙子夹了一块鸡翅。 这边和和乐乐聊天的时候,朱宏忽然醉醺醺地对江濯说:“江濯啊,叫我说啊,你那保安就别做了,不如来我店里,我开的工资绝对比你在安保公司强。” 第37章 chapter 037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朱宏已经喝醉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说的话也特别的不把人放在眼里。 原本时意想为江濯证明, 但江濯在桌子下拉住了他手,时意看过去,江濯笑着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看到江濯摇头,时意立即心领神会。 其实没有必要跟这种人比个高低。 按照朱宏势利的想法, 真要知道了江濯不是保安, 而是更高级的职位,肯定要有别的想法了, 只是给他们两个徒增烦恼。 因为时意了解朱宏,他是绝对不会松手能够利用的人和事。 不说比说要耳根清净, 好比现在, 除了让朱宏嘴上抖两句,平时他们又不见面,多说无益。 还不如缄默不语,吃完这顿饭,各自回家, 一切就又恢复了常态。 时秋雪听到老公说的话,立即皱着眉头对朱宏说:“喝了二两猫尿就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什么话都能说!你那店,给人家现在的员工多少钱, 又不管饭也不管住, 也就找几个你同乡里不知事的小青年, 江濯人高马大, 我听时意说,干的是保镖的工作,各种福利津贴还有提成,不比在你的店舒服?”其实时意没说过什么福利津贴和提成,他之前就透过那么一个可能是保镖的意思,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江濯真正的职业,这都是姑姑为了维护侄子的面子,自己加上去的。 听到姑姑为他说话,说的还都差不多在点子上,时意心中想笑,特别是那句二两猫尿,要不是有长辈在,他真的要忍不住笑出声了,扭头一看,竟看到大表哥也似乎想笑,但碍于有人在,和他一样忍着,两人相视一笑,快速收敛情绪。 时意握紧江濯的手,什么都没有说。 这种喝了几杯酒,吹牛装逼的长辈在酒桌上大有人在,不是谴责年轻人天天就知道玩,不结婚不找对象,宅,没出息,就是嫌东嫌西,时意相信,不仅仅是他在经历这些事情,任何一个家庭的年轻人,可能都有被那种指手画脚的长辈教育,看似苦口婆心,不过是自己闲的蛋疼,给年轻人找点不痛快,自己耍耍长辈的威风。 他以前有个女同事,比他大两岁,一个人过的有滋有味的,但是有次听她吐槽,原来不止长辈会指手画脚,有时候和父母关系好一点的邻居阿姨叔叔也会挑刺找茬,她有个三四岁的侄女,那邻居见她天天下班了宅家里,也不谈恋爱,就知道上网,来她家里找她妈妈唠嗑的时候,故意教唆家里,她的小侄女,说一些恶心人的话。 比如说:“去打你姑姑,把你姑姑打走,说你姑姑再不结婚就是老姑娘了,再过两年这都是你爸爸的,你姑姑就没地方住了,别让她住你家了。” 那邻居没上过几年学,辍学早,思想仍然残余着封建思想,又在乡间农田过了十几年,后来才被女儿接到城里住,性格泼辣,和女同事的妈妈颇为投契,互为帮衬,自觉能在她家说得上话,便像教育自家女儿那样教育那女同事,直接把女同事弄得烦躁,发起脾气来,怼的那婆子脸上难堪。 “什么叫都是我哥的,这房子是我爸妈的,我和他都有一样的继承权,没我的同意,他想都别想。”女同事倒也没想过要这一处房产,也没有父母还在世就惦记父母的房子,她就是不想那婆子多管闲事,嘴碎招人烦。 何况她本来就说的是事实,子女都有一样的继承权,什么叫都是她哥哥的? 后来还是女同事父亲打圆场,附和女儿的话,说女儿说得对,本来家里的东西就有闺女的一半,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这事儿才揭过去。 后来婆子再不上门自讨没趣。 女同事后来调走了,时意也不好打听人家家事,后续便也没了。 只是通过这件事,时意知道,人人都有难事,并不是他在遭遇这种自以为是的长辈,有的人连亲戚都不是就敢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 朱宏看老婆似乎要生气,本来想再显显威风,摆摆谱,抿抿嘴,作罢。 朱宏早两年还能在老婆身边说一不二,但现在孩子都大了,不给老婆面子,在孩子面前也不好看,大儿子还坐在那里,他虽然疼小儿子,但小儿子心里还是有母亲的,他这个当父亲的在人前给老婆难堪,两个儿子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朱宏只好故作大方地摆摆手说:“我喝茶,我喝茶总行了吧?我这不是为了侄子们着想吗?既然他们工作挺好的,那我就不操心了,你们继续吃,继续吃。”打着哈哈,继续和旁边的妹夫聊天。 朱锦坐在朱宏的右边,听到江濯不是保安,竟然是保镖的时候,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一些,心里想着,难怪气质看起来不像普通人,果然不仅仅是个保安。 也难怪脾气比寻常人大一些,哦,他还当过兵,脾气大也就明白了。 可朱锦现在心里只有周野这个大总裁,就算江濯比周野还高还帅还有气质,在财权的衬托下,周野的身姿便也一下子被拔高。 朱锦在朱宏身边耳濡目染,对钱权的追求并不小,所以明明外形条件更优秀的江濯和周野比起来,也要往后面放。 一顿午饭吃到下午两点才结束,要不是长辈没动,小辈不方便先走,时意都想拉着江濯吃到一半就走人,两点的时候,朱宏和妹夫一家终于站了起来,江濯和时意也扶着时秋雪站起来。 朱宏和妹夫一家走在前头说话叙旧,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时意则挽着姑姑的手聊天,朱锦本来和朱宏一起,看一眼后面,落后几步和时秋雪笑了笑说:“妈,我在表哥家住那么久,还没和哥夫加个微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哥夫瞧不起我。”朱锦知道自己单独和江濯要加他微信,他未必会加,毕竟还要靠哥哥这个大傻子过日子,惹怒了哥哥,哪有多的钱花销。 到现在,朱锦也仍然认为江濯是靠时意养着的,因为他第一次去时意家住的时候,可知道表哥有多拮据,靠花呗度日。 时秋雪闻言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夫工作很忙,时意说他经常出差的,兴许是没时间加。” 朱锦兴致勃勃地说:“那刚好现在凑巧碰上了,现在加一个吧,我都加了表哥的,再加一个哥夫的,下次联系不到表哥,还能给哥夫打电话。”仿佛搬到了望世宿舍后经常来看时意似的。 时秋雪看到儿子这么乐于和侄子一家交好,高兴地点着头说:“好啊,你们这些同辈的,就应该平日里多联系,多出来聚聚。” 江濯并没有碍于长辈的面子就答应下来,很直接干脆地说:“我因为工作的关系,手机里都加有公司的监控设备,不方便加旁人。”所以也不可能加你。 朱锦立即说:“那为什么可以加表哥。” 江濯用看白痴的眼神说:“因为他不是外人,在公司有备案的,公司都知道他是我媳妇,你说为什么。” 时秋雪一听公司规定如此,手机里还有监控设备,立即说:“那就不加了,小锦啊,你可别难为你哥夫,你哥夫工作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他们工作性质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时意则也似模似样地配合江濯说:“对啊,你哥夫工作性质比较谨慎,出不了一点差错,你放心,我手机24小时开机,周末也不关机,你随时想来我这里玩,随时都能找到我。”时意是觉得,最好是别让朱锦加,免得江濯给他难堪,又去姑姑和姑父跟前哭,说他们欺负他。 时秋雪一向通情达理比朱宏明事理多了,立马就不再说加好友的事儿,拉着儿子的手说:“你听,你表哥都说了他不关机,绝对能联系上他了。” 朱锦没想到连加个微信都碰壁,本来他就不服输,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江濯这么直接的拒绝,冷待,倒是把他的脾气给引出来了。 心里打定了注意,嘴上笑着说:“好,那就不为难哥夫了。” 时意跟笑面狐狸似的笑呵呵道:“小锦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时秋雪笑得合不拢嘴,立即说:“那可不是嘛,我也觉得自从这孩子毕业上班后,变得越来越懂事了,也不再惹我生气了,要是晚上不出去和那些狐朋狗友喝酒,我就更省心了。” 朱锦看到时意笑,心里更憋气了,总觉得这个表哥是在看他笑话。 看他被哥夫拒绝,心里偷着乐呢。 朱锦这一点可猜错了,时意不仅仅是在心里偷着乐,脸上也表现出来了。 只是朱锦以为那是客套的笑容。 走完姑姑这一趟亲戚,时意觉得自己跟掉了层皮一样,整个人靠在自家车的椅背上对开车的江濯说:“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江濯一开始不解,看一眼时意说:“在席上没吃饱?” “吃的挺饱的,就是姑父和表弟挺磨人的,把我给磨瘦了。” 江濯把车调换成自动驾驶,伸出手去捏时意因为喝了一杯酒而红扑扑的脸蛋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嗯?” 时意不回答江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他说:“你不介意别人误会你的职业吗?”他之前还可骄傲的对同事说江濯是保安呢。 江濯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和他们也不熟。” “我……上次有同事看到你送我去上班,问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说你是保安……”声音弱弱地,小心翼翼地去看江濯。 江濯看到时意跟小兔子一样小心的表情,拉住他的手,和他五指相扣说:“随他们误会去,反正我和他们也并无交集,没有必要特意去澄清。” “可你这么厉害,而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厉害,只以为你是个保安,你不会觉得郁闷和不开心吗?”在时意的眼里,江濯作为网络安全工程师,是顶顶厉害的事情。 江濯语气认真又专注地看着时意说:“只要你觉得我很厉害就行,你觉得我厉害,我就是开心的。” “你别这样看我,你又故意撩我!”时意觉得江濯的眼神像迷幻剂,要把他迷晕,他已经开始晕了,不知道是因为江濯,还是因为席间喝得那一杯酒。 还是说,美男子和酒一样让人迷醉? 第38章 chapter 038 从S市回来, 翌日时意和江濯拎着年礼去了叔叔一家。 以前是时意的老师,现在时意跟着江濯一起叫叔叔,婶婶。 他把宝宝的照片拿给叔叔婶婶看。 江博弈和妻子姜瑶玥都戴上眼镜看,看完纷纷称赞道:“这娃娃长得真好,脑袋圆圆的, 就算身体卷缩着, 但仍然能看出来手长脚长,以后个子不会矮, 皮肤也白嫩, 看这肤色就知道随了时意。”因为是在营养槽里成长,皮肤什么的也能看出来,不像从前自然孕产, 大部分生出来都皱皱红红的。 时意和江濯比起来, 还是时意偏白一些,这也算是他不多的可以跟江濯骄傲的地方了。 姜瑶玥从江博弈的手中接过手机,把图片放大了看小宝宝的侧脸, 其实已经能看到一点鼻子和一些眼睛睫毛的侧影。 姜瑶玥说:“看这个眼睛,应该随江濯,时意的眼眉没有这么深。” 时意看过去,照片放大后,的确能看出来, 这孩子眉骨要高一点, 眼窝深一些, 时意的眼窝没有江濯的是深。 他点着头说:“看来江濯的基因更胜一筹, 把我的基因给压下去了。”时意很喜欢江濯的这双眼睛,他笑时,这双眼睛就是深情迷人的,他冷时,这双眼睛变成了冰霜,让人觉得他很危险,像锋利出鞘的刀。 姜瑶玥抿起嘴笑,把手机还给时意说:“我去厨房看看饭菜烧的怎么样了,你们几个聊聊天。” “好的。” 中午和江博弈一家用过午饭,喝下午茶,聊工作,聊生活,到下午三四点,江濯和时意起身离开。 江博弈还想给时意红包,被时意跳着跑开推了。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叔叔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吧!”时意远远地挥着手,笑着对江博弈说。 江博弈旁边的姜瑶玥拍了一下老公说:“你别难为时意了,你还不了解他的性格,去年不要,今年也肯定不让你得逞的。” 时意立即说:“还是婶婶更了解我,你们回去吧,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外面可凉了,你们也不穿个外套,别感冒了,快回去。”说着拉起旁边江濯的手往车库里面走。 找到自家车,时意坐到副驾驶上,扣上安全带说:“我真的迫不及待要见到宝宝了,可是要等到五月底才能把她接回家。”语气里都是怨念。 江濯说:“这个月底就可以去看她了,对了,四月份,我们是不是要去参加育儿所举办的育儿培训?”这是每一个即将当父母的人都要接受的培训,主要教一些基础的新生儿知识,让你不会手忙脚乱晕头转向。 现在每个国家都追求精英人口,加上很多人也不是那么想要孩子,老龄化和少子化从2100年后就一直在慢慢的加重,但因为2500年的机械革命,机器人工人在此后的岁月里得到了快速发展,正式登上了世界的舞台,填补了空缺的劳动力,机器人也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大大的提高了人们的生活质量,因此人口虽然锐减,较之2500年前的世界,人们生活的空间跟着变大,环境也得到改善和提高,并没有造成什么恐慌,一直到现在的3020年,人们的幸福感仍旧在往上提升。 但少子化和老龄化还是客观存在的,国家在各种层面上宣传生育,所以像这样的新生儿父母的培训肯定是要有的,毕竟能够拥有新生儿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当然要慎重对待,让每个孩子都健康快乐的成长。 时意拍拍脑袋说:“还好你提醒我,是啊,官方发了通知,你不说我都要忘了这件事。” 拿了育儿培训下方的资格证,才有资格领着自己的宝宝回家! 不然宝宝就要在育儿所多待几天。 不过这个育儿培训比考试简单多了,只要你认真听讲,仔细专注,不被老师发现你漫不经心,频频走神,没有专心听讲,这个资格证基本上都会发给你。 只有不专注,对孩子的事儿不上心的父母才会被警告,继续参加培训,而且态度不好的话,还会被登记在册,就算拿到了资格证,也有专人定期去家里家访,了解孩子的生活环境和成长情况。 一旦发现父母有什么不对,孩子就会被政府接收,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会为孩子寻找养父母,由养父母照顾养育,而亲生父母则会被收监,严重者会被剥夺重新孕育孩子,失去当父母的资格。 这一条例,五百年前通过民众投票,一直沿用至今。 时意和江濯刚回到家,江濯去洗澡换衣服的时候,时意收到了一条祝福短信,同时还说了其他事情。 短信来自于上次情人节遇到的大学同学姚成贤,他先祝时意新年快乐,然后把时意拉到了由他创建的班级群,跟时意说了他们准备年假的最后一天搞一个A城同学聚会,联络联络感情。 时意最不喜欢跟一群关系也就那样的人坐在起聚餐什么的,所以单位里搞的聚会,除非领导强制让去,像年底的联欢晚会去也就去了,其他时候的私人组织的,他是基本不会去的。 不熟,聊天尴尬,吃饭拘谨,去了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且跟这些同学,上学的时候没有处到一块,毕业了总不能吃顿饭就感情突飞猛进了。 所以虽然大家看到他进群,情绪很热烈,还撒花欢迎,但时意还是私聊姚成贤,和他说那天有事情,没时间过去,让他们玩的开心。 这个同学群不算是全班的群,十来个人,只是一些在A城工作和生活的同学。 姚成贤倒也没有强烈要求时意过去,他回答说:“没关系,反正大家都在A城,这次你去不了,下次我们总能凑到时间。” 姚成贤没有强逼时意过去,令时意松了口气。 晚上和江濯坐在书房里,两个人一人拿一本书坐在唯一的双人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偷闲聊天。 时意看着看着,把书合起来,扭头去看旁边认真看书的江濯。 江濯看的书是专业方面的书,时意看的是小说。 时意伸出手拿了一枚书签,把江濯的书合起来,一副要跟他聊天的架势。 江濯合起书,看着他说:“嗯,怎么了?”眼神询问。 时意穿着袜子,脚踩在沙发上,抱着左腿的膝盖,下巴放在膝盖上说:“你说他是在装傻吗?明明知道我以前喜欢沈越,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是把我弄到群里,又是要我去参加同学聚会。”这人心里在想什么,时意真是想不通。 江濯认真地分析说:“可能他觉得你已经结婚了,他和你曾经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件事就释然了?过去了?” 时意觉得江濯的说法有道理,可还是很尴尬才对吧? “不过他竟然都不觉得尴尬,我要是他,我都觉得尴尬,巴不得对方不跟我联系了,从此是陌路,各自安好。” “你们以前关系很好吗?” “我在大学的时候,有两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他是一个,另外一个毕业后去了魔都发展,一直保持着联系,上学的时候我和姚成贤那个时候更能玩到一起,加上又是一个班里的,还是一个宿舍,几乎是形影不离,吃饭,上课,连去打水都一起,所以关于我暗恋沈越的事儿,他是一直知道的,另外一个朋友也知道,但因为他性格内向腼腆的缘故,没和我多聊这个话题,我和姚成贤聊得比较多,而且姚成贤也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经常问东问西,所以我就能说的都说了。” “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件事。” “是啊。” “那他后来和沈越在一起后,没和你说点什么?” “那个时候都大四了,马上就实习了,我搞定了论文和答辩后就离校了,不知道他想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因为我搞完就走了,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应该是不准备和你说点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时意纳闷地看着江濯。 江濯捏了捏他的下巴说:“你是傻吗?就算没机会当面说,打电话不行?发信息不行?有的是办法联系你,但他这些做了吗?” “没有。” “你这个所谓的好友,可能并没有把你当成真正的朋友,甚至还可能和你有一种隐隐的竞争关系。” “啊?”时意坐直,抬起头看着江濯,一脸的震惊。 他完全没想到过这种可能。 “这是我不负责任的猜想和推测,毕竟真的拿你当朋友,和你喜欢上了同样的人,应该内心会很挣扎,甚至愧疚的吧,如此坦然的接受了这份喜欢,心里有你的位置就怪了,换做是你,你会和好朋友喜欢的人在一起吗?就算在一起,你会这么坦然吗?” “不会……我肯定要纠结死,不,我就算真的喜欢,也会压制住这份感情,因为友谊也很重要啊,而且……如果我早就知道我朋友喜欢他,怎么会放任自己喜欢上那个人呢?毕竟又不是同时喜欢上,我记得我当年和他说沈越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看了照片也是一脸陌生,还讽刺了句说,长得也就一般嘛,后面才跟着我沈越沈越的叫,看到我见到沈越局促的样子,暗地里还笑话我没出息,那个时候我根本看不出来他喜欢沈越。” “这不就对了?他没有真正的在意过你,也没有把你当多真的朋友,真正的朋友会在这之间考量,就算爱情大过了友情,跟你聊一聊,说一说心中的愧疚很难吗?”但他没有找过你,没有联系你,哪怕对不起都没有。 不是因为他和沈越在一起而对不起,是因为他们的友情有了裂痕,还是他带来的,一句对不起多余吗? 如果那个时候姚成贤主动和时意说一句对不起,或许时意早就原谅了他,他们也不会断了联系这么久。 是姚成贤先放弃了时意。 不过还好放弃了,不然时意现在可能会被其他事情伤的更深,看清楚这个人也好。 从来没有考虑这一层面问题的时意在江濯的推测下,让他越来越清醒。 若说之前他还纳闷,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 姚成贤没有真正的在意过他,所以可以随意的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随意地在几年后再次重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邀请他参加同学聚会。 时意相通了,但并不难过,因为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这点事情还打不倒他,就像针扎了一下,疼一下下,还没回过味来,那感觉就消失了。 无所谓啦,若是上学的时候有像江濯这样的人和他理这些事儿,他当时可能无法接受,毕竟当时姚成贤在他友情的世界里占比还是挺多的,他是真的很信任他,所以在暗恋这件事上,只要姚成贤想知道的,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了。 但现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心里梗住的情绪,现在早就消化了。 所以和江濯聊完后,时意彻底的放下了姚成贤带给他的郁闷。 时意笑眯眯的伸出手圈住江濯的脖子说:“你怎么看的这么透啊,我一直没有想那么多,其实一开始我的确有点生气难过,但是后来就想着把他们忘了就好,根本没有想那么深。” 江濯语气含笑地说:“可能是我比你聪明一点点?” “你这样很欠打,你知道吗?”时意从圈住对方的动作换成假装掐脖子。 江濯伸出手揽住跪在沙发上时意的腰说:“你舍得吗?”说完还冲时意做了一个wink。 直接把时意电晕了。 “不许使用美男计!”时意愤愤然地谴责。 “看来还挺有效?嗯?” “你装什么傻!难道不是一直很有效!”时意愤愤然,双手捧住看他的江濯的脸,恶狠狠的吻了上去。 江濯圈住江濯,回应时意的亲吻。 沙发上的书本因为他们的动作而掉在了地上,时意被慢慢放在了沙发上,他微微红着脸,眼睛亮亮的注视附身过来的江濯。 “唔——” 第39章 chapter 039 当时意阳台上种的花开出了花朵时, 时间终于滑到了四月, 距离参加育儿培训还有一周多,时意很兴奋, 江濯这几天的嘴角也带着笑。 因为他们知道, 等拿到了培训资格, 离宝宝到家也不远了! 时意哼着歌拿着花洒给阳台上的花浇水, 然后和自己在魔都的好友通电话。 “是啊,五月下旬, 宝宝就要出生了。” 好友羡慕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 “太好了,你弄的我也好期待啊,到时候记得把宝宝的照片和视频发我一份。” “好啊好啊,一定给你发, 你是准备一直待在魔都吗?” “原本我来是因为我表哥在魔都工作,虽然他去年换到了港市, 但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节奏和生活, 所以打算一直生活下去。” 魔都和帝都一样,虽然A城扎根了很多机械公司, 但也就是近几年因为这些公司的到来而发展起来的城市, 房价还不算离谱,平均价四五百万, 这还是已经有涨幅后的价格,时意买的房子因为是老房子, 加上地处偏僻, 并不是市中心, 价格在两百到三百五十万之间,尚且能接受,当然,在没有卖版权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要买房子,因为买不起,但魔都和帝都的房价可是全国最高,时意咂舌道:“想要在魔都买房,可不简单啊。”虽然看历史书上说2000年到2500年这之间,房价是现在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可那毕竟是历史,现在的房价在他们看来,已经很高了,不过和那个时候的物价相比,还是当时的房价比较离谱可怕,而现在是3020年,人口早就不是曾经井喷式的增长,现在人均使用面积增加,人口减少,新兴产业和服务行业的进步,以及政府的努力,还有人们观念的改变,并不是人人都想要买房子,也不是人人都买房子。 有的人一生都生活在租住的房子里,照样幸福到晚年。 只要你想租,租几年,服务管家就能为你筛选出最优享的房子供你选择。 3020年的现在,缺的不是房子,缺的是人。 在很多人眼里,结合自己的实际条件,买房子已经不是很划算的事情,而租房子能省下很多钱来用于别的地方,吃穿用玩,旅游等都需要钱,花毕生积蓄去买房,显然已经不是大部分人的选择,当然,你要是有闲钱,能支付得起,想买也就买了。 这些不买房的人,会把存下来的钱,留用在自己退休以后,选择租房子能为他们节省很多开支,现在很多人,老了后,都选择去养老中心度过余生,没有人会指望自己的孩子来养老,一是不自由,二是孩子们也忙,年迈的他们也会感到孤独,但又不可能让孩子不工作陪伴他们,三是养老中心的环境设施和医疗设施更完善,环境更好,氛围更佳,老年人在自己家度过晚年太孤独了,去养老中心已经是大部分人类晚年的最佳选择,宁愿存钱住很棒的养老中心,也绝不买房子。 社会在发展,观念在改变,时代在进步,造就了现在的世界。 时意的朋友听到时意的感慨,点着头说:“是啊,但我并不准备在魔都买房,租房子也挺好的。”只要签了合同,房东都不能随意因为要涨价而将租客驱赶,不然就会受到翻倍的违约金,这份违约金可能比他要涨价的房租要高的多。 如果租期满了后,房东不愿意再续约,也不用怕麻烦,他会提前最少一个月提醒你,你便可以提前预约管家看房,然后会有非常快速的搬家公司可供选择,为租客服务,上午叫人来搬家,可能两个小时就搞定,还为你将大型家具摆放如初,服务好的不要不要的。 服务行业的先进以及社会信用的存在,加上社会各种设施的完善,搬家已经不再是烦恼的事情。 时意理解的点点头说:“是啊,租房子也挺好的。”他之前没有遇到江濯的时候,也打算租一辈子的房子,攒钱,以后老了去养老院生活,这是目前来说,大部分人的想法,没想到后来遇到了江濯,还非常好运的卖了版权。 既然有闲钱可以支配,自然就要考虑买房子了,除此之外,养老本也还是要存的,不能因为买了房子就不存养老本了,买房子只是为了让家人生活的更方便,但有房子和没房子都不能阻碍他们存养老本。 一般养老本就是买一些增值保险,稳定增值,有定期利息,收益虽然不多,但风险小,不至于五年后十年后发现钱反倒变少了,另外的才会拿去投资和买基金股票等等。 两人聊了很久,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吃中午饭了,时意才依依不舍的和这位老友挂了电话。 他们虽然因为工作的缘故,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但定期都会互相聊一聊近况,联络一下感情,倾听对方生活中的烦恼,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互相帮忙出谋划策。 对于时意来说,有时候朋友的存在,比亲人还靠谱,甚至亲密,姚成贤当然不算了。 而他曾经一个人的时候,有很多事情也是和这位朋友交流,而不是去打电话给姑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不易,而他的事情,在那个时候的他看来,只是旁人的累赘和烦恼,时意不想成为旁人的烦恼,所以从不去劳烦别人。 他努力的生活,积极向上,一部分是为了自己,一部分是不想成为旁人的包袱。 挂了电话后,不等时意去和江濯说中午怎么解决,吃什么时,很久很久没联系过的朱锦打来了电话。 今天是周六,周野出差后,朱锦周末没有去加班,现在很无聊的他,决定过来叨扰一下表哥两口子。 谁叫他在A城就只有时意这么一个亲戚。 大白天的,也没有人约他喝酒,肯定要找点乐子呀,算是他们不给他面子的惩罚,加个微信都不加,那就不要怪他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啦。 “喂?” 朱锦态度高傲地说:“哥,我中午去你那里吃饭,已经在路上了,大概还有三十分钟到,吃食堂吃腻了,想吃点家常菜。”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吃食堂吃腻了,望世机械的食堂都是高级厨师做出来的餐品,媲美高档餐厅,不仅仅如此,连各色小吃也都具备,应有尽有。 他就是闲得慌,想来找点事儿。 时意听到朱锦那居高临下的态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语气可惜地说:“那很不巧啊,我和你哥夫有事正准备出去。”时意说话的时候,江濯从卧室里走出来,听到是朱锦,皱起了眉头。 这个表弟可真是阴魂不散,原本这么久了,他都要把这个没眼色的东西忘记了,这个时候又来刷存在感。 本来还挺不悦的江濯刚站到时意旁边,就听到了他的借口,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个小狐狸,说谎都说的一本正经。 那头的朱锦听到这话,皱着眉头说:“什么要紧的事儿,必须得去吗?” “是的,我们现在就走。”时意对江濯指了指卧室,让他把他的外套拿过来,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真的准备出门。 江濯以为只是骗骗朱锦,没想到时意真的要出去,便回身去卧室给时意拿外套,意见牛仔外套,这个天气不冷不热,中午穿个长袖就行,但晚上还是挺冷的,穿个牛仔外套刚刚好。 “可我也快到你们小区那一站了啊。” 时意伸出手,在江濯的帮助下穿上外套说:“你为什么不提前说呢?你要是昨天晚上跟我们说,今天不就做好一桌子菜等你了,现在我们也不可能临时爽约,去朋友那里参加聚会呢。” “那能带上我吗?”朱锦打定主意想去当个电灯泡,时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不死心。 时意拉着江濯去玄关处换鞋子,换好鞋子就去等电梯,语气无奈又遗憾地说:“私人聚会,没办法带外人,不然朋友会不开心的,下次吧,要不你明天来?明天我们有时间。” 明天要去朋友生日派对的朱锦立即否决道:“明天就算了,明天我还有事,那下周吧,下周五晚上我去你那里,这样总行了吧?” 时意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时候说又太提前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事啊,你下周四或者下周五再约时间,我到时候再回复你。” 朱锦发牢骚道:“我都提前和你说了,其他事你就挪一挪呗,你那文员的工作,能有多忙的事儿啊,而且你就算工作了,家里不还有哥夫在吗?” 时意翘起嘴角,故作犹豫地说:“行吧,那就下周五你过来。”他想起来江濯周四要去港城出差,周日才回来。 其实时意也不蠢,朱锦在打什么主意,他那天在S市和朱家吃饭后,朱锦要加江濯的微信就知道了。 他没看出来朱锦喜欢江濯,但他能感觉到,朱锦可能想给他的生活添一点不痛快,让他吃醋,或者患得患失。 他只从朱锦的脸上看到了酸,语气也能听出来一些。 在高要求的朱锦眼里,光长得好并不算最佳的选择,他想要的是长得好还有实力的人。 比如朱锦嘴上常常挂着的那位望世的总裁。 天天我们总裁长我们总裁短。 怕是正在做总裁夫人的梦。 时意看出了朱锦捣乱的意图,又怎么会像从前那样让他想来就来,想找他不痛快就找他不痛快,把他当成什么了? 哼,之前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朱锦倒是没想过时意敢骗他,在他的认知里,他现在在望世工作,时意应该巴不得和他处好关系才对,毕竟他得总裁赏识,很是栽培他,未来的发展肯定不会差,而时意和江濯就不一样了。 江濯就算不是保安,是个保镖,也只是吃青春饭而已。 怎么可能和他这样前程似锦的亲戚比?他们不会傻到和他闹不愉快的。 以为时意不会骗他的朱锦只好下车,换乘另外一条线,往望世小区而去。 虽然朱锦没有来,但挂了电话的时意还是带着江濯去外面吃了,他今天忽然想吃海鲜了,所以准备请江濯去吃蒸鲜,要知道,等有了宝宝,两人能不能一起出来吃东西都不一定,所以要趁着最后的二人世界,把想吃的,赶紧都再吃一遍,免得到时候馋的不得了又不能随便离开。 江濯按了负二,时意又按掉了,按了一层说:“不用开车了,那家店就在小区外面不远处,不用开车了。” 电梯里只有两人,江濯这才说了一句心里话。 “你表弟一点情商都没有。”语气嫌弃。 时意哂笑一声说:“他可不是没情商,只是看人下菜碟,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就不需要情商了,你看他和他父亲出去见客,嘴甜会来事,谁不夸他一句机灵有礼貌。” 江濯沉默片刻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别跟他太计较,总不能我们揍他一顿?他那个性格肯定会闹到姑姑那里,那毕竟是姑姑的儿子,姑姑心疼我,但也疼爱儿子,何必让她为难,只要他不要太过分。” 江濯握住时意的手说:“怎么样叫过分?” 时意含笑扭头去看江濯说:“他要是打你的注意就是过分。” 江濯猝不及防时意会这么说,忍俊不禁,另一只手捏了捏时意的脸说:“故意哄我开心?”倒是真把他哄开心了。 毕竟时意这是在表示在意他。 时意点着头,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他肯定也看不上你的,毕竟你只是个‘保镖’,他的心思野着呢,怕不是觉得自己找个亿万富豪的儿子都当得。” 江濯故意用夸张的样子,眨眨眼说:“还好没有被他瞧上,不然要烦不胜烦了。”他是真的反感这个二愣子。 用二愣子这个词儿来形容他都是委婉的了。 在江濯眼里,说难听点,这种人就是个sb,傲慢无礼,势利眼,不懂得什么叫尊重。 要不是因为时意姑姑的这层关系,他和时意是理都不会理一下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五,当朱锦信心满满今天一定能让那两口子有点变化,却发现,江濯根本不在家。 朱锦看到家里只要在洗菜的时意说:“啊?哥夫不在啊?” 时意语气调侃地说:“怎么,你想他了?” 朱锦没想到时意这么直接,轻咳了一身说:“表哥这说的什么话,旁人听到了,还以为我要撬你墙角呢。”我可没有这个打算,我有我的总裁,哥夫再帅算个什么! 我就是来给你们添添堵,我好乐一乐来了。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时意故作无辜地说:“管旁人干什么,他是你哥夫,你就算想他了,也没什么啊,不用那么拘谨,都是自己人。” 朱锦换好鞋子进来说:“怎么哥夫老出差,你一个人在家不无聊吗?今晚吃什么。” “你这不是来了吗?我就不无聊了,我做菜技术不怎么样,所以今晚煮点面,下个蛋,冰箱里有过年的时候姑姑给的下饭菜。”是时秋雪腌制的小菜,非常好吃。 朱锦本来是来找麻烦,给对方添堵的,但他发现,现在是他一肚子火。 又不能发作,叫外卖,谁叫?菜都洗好了,他叫,还是让已经准备下锅的表哥叫? 不吃的话,表哥做菜技术又一般,没准比面还难吃。 朱锦闷声说:“今晚吃面没关系,明天总不能也吃面吧?哥夫明天回来吗?他要是不回来,你就准备吃两天的面?” “他啊,估计下周才能回来了,他不在,我吃一个月的面都正常,别说两天了,怎么了?想吃好吃的,我听说望世的食堂在机械领域的福利中可是首屈一指啊,你要是不想吃,回望世吃,也省得我还得操心你吃什么。” 时意的直接让朱锦不开心地说:“表哥你什么意思,是不想招待我吗?” 时意故作惊讶地说:“你这话说的,我平时就是这么吃的,我把你当亲弟弟才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怎么了?你嫌弃我做的东西?”说完也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你生气,我也生气,大家一起生气好了。 反正这点事,你跟姑姑说了,姑姑也不会当回事。 朱锦一噎,感觉心口跟堵住了什么一样,他本来就脾气大,当下就坐不住了,特别是江濯又不在家,根本实施不了给表哥一家添堵的计划,立即就站起来说:“你一个人吃吧,我不吃了!”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要来,我菜都准备好了,面也准备好了,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这样,我下次是一定要告诉你妈妈,让你妈妈知道你多不尊重我!”时意咄咄逼人,穷追不舍,只把朱锦念得头昏脑涨,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等朱锦甩上门走了后,时意哈哈笑出声,他发现怼人还挺爽的,那何止是爽啊,简直是快乐。 呵呵,这个小混球,还想跟他玩? 之前是看在姑姑的份上给你面子,既然你不要,我也就不用把你当回事。 时意习惯了万事不求人,就算朱锦以后真的被望世总裁看上了,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他也不屑去巴结。 他又不缺吃不缺穿,还不到对旁人摇尾乞怜任意辱骂讨口饭吃的地步。 何况朱锦这种没长大的单细胞动物,他可不想多接触,不然有可能被传染的自大了。 朱锦就是被姑父和姑姑宠坏了,特别是姑父,他是个势利眼,言传身教把朱锦也教的唯利是图,傲慢自大,太把自己当回事。 时意上次答应朱锦周五可以过来,就是知道江濯要出差,所以才应下的。 不过江濯明天下午就回来了,因为后天他们就要去育儿所进行培训了。 培训一共三天,星期日到星期二,每天早上八点过去,中午在那里吃饭,晚上六点半结束,三天结束后,拿到资格证,等到五月下旬,带着资格证就可以去接宝宝回家了。 因为下个月育儿嫂也会过来,时意特意把房间收拾出来,他们预约了三个月,这三个月育儿嫂都会住在家里,协助他们照顾婴儿,晚上在婴儿房陪床。 除此之外,他们培训的那三天,可以在休息时间去看还在培养槽里的女儿。 现在女儿的身体已经全部长齐整,就是瘦小了一些,不过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慢慢生长,据培养医生的推测,女儿现在有个四斤八两,等到五月下旬出生的时候,应该能到六斤。 五六斤都是正常婴儿的体重,时意听完放心了不少。 望世机械科技公司内,本来说了周末去表哥家的朱锦来公司加班了。 不过他没想到本来在国外的总裁今天竟然回来了。 周野从办公室出来,看到秘书处竟然坐着朱锦,下意识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挑眉对朱锦说:“你不是说你周末要去你表哥那里吗?” 朱锦才刚到公司,准备把之前没收尾的工作直接做了,其实朱锦现在很纠结。 因为他知道现在申请去软件研发部,才对他的事业有帮助。 可是离开了总裁办,就不能经常看到总裁。 左右为难的朱锦可以说是在被时意气了一遭后,更是心烦意乱,此时看到本来在国外的总裁竟然回来了,眼前一亮,站起来说:“我临时决定过来加班,表哥他们有事。” “这么不巧?你表哥很忙吗?”周野手里端着杯子,旁边的助理看到后,立即起身去拿杯子,为周野冲咖啡。 朱锦笑着说:“是啊,他们要宝宝了,宝宝快出生了,事情比较多吧,星期五就回宿舍了,今天没什么事儿,就想来公司做点事。”他现在很开心,觉得难得主动加班一次,还能碰上总裁,真是天助我也。 周野听到宝宝,顿了顿点着头说:“哦,那你工作吧。”然后接过助理递过来的速溶咖啡,继续回办公室处理事务。 其实助理可以给周野做现磨咖啡,但他更喜欢速溶咖啡,不耽误时间。 第40章 chapter 040 自从上次时意拿了一些土特产后, 周野就再没找到机会和时意说话, 其实那次他原是想,要是能加个微信就好了。 他加微信并不是要骚扰时意, 就想默默的在一旁待着, 偶尔看看他朋友圈的动态, 联络也会方便, 如果时意有什么困难,他可以及时的伸出援手, 但他又不好问朱锦要。 怕牵扯到时意,时意应该不知道他是望世的总裁,王海耀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然部门里的人知道王海耀的邻家哥哥是某某上市公司的老板, 但并不知道是哪间公司,向他的好朋友吴伟安说了也就说了, 时意的话, 王海耀应该不会跟他说。 光说他是公司老板,时意都和他保持着距离, 若是知道他是望世机械科技的老板, 怕是更要避之不及,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所以他一直没敢轻举妄动,总想着自己找个机会跟时意说。 但这并不能减少他对时意的关注, 过周末之前朱锦和他闲聊了两句周末的安排, 听到他要去他表哥那里, 周野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就像今天,看到没有在表哥家,却在加班的朱锦,也忍不住问了几句。 推算一下时间,大概五月份,他的孩子就出生了吧。 看到时意越来越好,马上有了自己的孩子,周野其实是为时意高兴的。 只是一想到时意那个丈夫,周野便有些为时意感到惋惜。 明明他可以遇到更好的人,为什么要偏偏选择那样的人呢? 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一定是很喜欢才愿意结婚,愿意与他有孩子,周野想得通透,也就没有继续庸人自扰。 他不过是希望时意过得快乐幸福罢了。 反正以后,若是有人对他不好,特别是那个人对他不好,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身边,给予他帮助,让他不至于无依无靠,痛不可抑。 想到这里的周野决定了,下次再见到时意,他一定要问他要个手机号,然后再用手机号搜索他的微信,加他。 然后他不会没事去打扰他的生活,他就只是默默的看着就好。 周日那天,时意和出差回来的江濯一起去基因育儿所接受培训。 培训主要分三点,身体的护理,饮食的注意,动作的规范,以及最后一天要讲的幼儿安全知识,这些对于两个很认真学习的人,很快就把第一天的课掌握了,中午吃完饭,俩人就去看望孩子。 小闺女比上次来的时候又大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周围都是淡蓝色营养液的缘故,孩子的皮肤看起来冰雪一般的白皙,带着一点点蓝色。 时意和江濯穿着防护服,戴着手套,围着一个圆柱型的培养槽,孩子就在培养槽的营养液中滋养着,他用胳膊碰碰江濯说:“我们给她取个小名吧。” “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想吗?想好了?” “原本没想好,但是现在看着她,想到了一个。” “什么?” “糯糯怎么样?” “糯糯?为什么叫这个。” “就是觉得适合她,反正是小名,应该没关系的。”时意没说宝贝儿现在卷缩在培养槽里特别像一个白玉丸子,糯糯的,所以才想起这个小名。 江濯调转视线,看向里面闭着眼睛卷缩着身体,白白胖胖的女儿,点了点头说:“的确挺适合她的,那就叫糯糯吧。” 时意开心地扭头看一眼江濯说:“对吧,你也觉得适合她?” “嗯,很适合,越看越觉得适合。” 时意收回视线,继续看向女儿说:“糯糯呀,别着急啊,下个月就可以接你回家了!是不是也想见爸爸们了!” 时意从未期待过培养槽里的糯糯能给他回应,本来说完准备和江濯说话的时意,忽然发现女儿的小脚蹬了一下,他瞪圆眼睛,立即激动的去拉江濯说:“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糯糯蹬脚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糯糯动。 就在他激动不已的时候,培养槽里的小糯糯竟然来了一个大动作,她翻了个身! 时意啊啊啊叫个不停,还好这里面没有其他家长,不然肯定要以为他喝醉了。 江濯也激动的握住了时意的手,两人的手紧紧围在一起,江濯性格内敛,情绪没怎么外露过,此时也忍不住一只手贴在培养槽的透明壁上,企图隔着特制玻璃与女儿交流。 糯糯翻了个身后,动了动脑袋,继续卷缩在一起,回归到之前无声无息的状态。 时意说:“糯糯终于动了,之前我见别人的宝宝在培养槽里跟个猴儿一样,还羡慕的不行,糯糯就没这么动过,太安静了,还有点担心,今天终于叫我遇上了。” 其实不仅时意担心太过安静的糯糯,江濯也发现了,特别是有其他几个培养槽的小猴子对比,就觉得自家闺女真是稳重的很,一动不动,画面跟静止了一样,若不是一切检查都很正常,还真是放心不下。 现在那点子忧虑终于彻底放心了。 糯糯也动了! 周二下午的课结束后,江濯和时意顺利拿到了资格证,两人的脸上都绽放着笑容。 这一抹笑容一直持续到连第二天去上班,时意的嘴角都若有似无的翘着。 赵宇不用猜,因为他知道时意这两天请假去干什么了,去接受育儿培训,看到他的笑容就第一时间祝贺道:“拿到资格证了?” “是啊是啊,嘿嘿。”时意抿着嘴笑。 王海耀这两天都在为朱锦的事儿烦心,一边安慰自己是自己多想了,一边去周家给周家二老吹风,让二老给周野介绍更优秀的相亲对象,想把朱锦比下去,但是周野太沉迷工作了,就算安排了,也不去。 心里那叫一个堵啊,但是那是周野的公司,他就算讨厌朱锦也没办法做什么将人辞退的事情,只能郁闷。 现在看到时意一脸笑意,就觉得刺眼,更是堵上加堵,阴阳怪气地说:“呀,真的要了宝宝了?那就祝你家宝宝在你家过的幸福快乐咯。” 吴伟安这个马屁精立即跟着说:“时意脾气这么好,孩子肯定会被照顾的很好啊,毕竟还有国家补助可以领。” 在有钱人的眼里,领国家补助养孩子的都是很不体面的事儿,所以挺看不上的,看似是在祝福和夸奖,其实就是在说时意穷酸,没钱还养孩子。 时意看一眼王海耀和吴伟安,冷冷地说:“不会说话就闭嘴。” 王海耀腾地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过道中间,指着时意说:“你什么态度?怎么,祝你孩子在你家幸福快乐也错了?” 吴伟安脸色也难看地说:“明明就是领国家补助养孩子,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宇脸上很尴尬,这个部门,除了王海耀和吴伟安瞧不上领补助的,大部分人都领了国家补助,这本来就是公民应有的福利,哪儿嫌弃钱多烧的,放着该拿的钱不要? 瞬间已经有孩子,且领了补助的人都不舒服起来,看向王海耀和吴伟安的神色都如时意一样冷淡。 时意轻笑了一声说:“就算你爸妈没有领补助养大你们,你问问你爸爸妈妈,你们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有没有领过国家发放的公民福利,吃了这份红利,现在用不着了,倒是抖起来了,真是想不通,不就一个公民福利,你不要就算了,怎么为了显摆自己钱多烧的,嘲讽起拿补助的人来了?” 不知道谁从角落里符合了一句说:“估计是闲的蛋疼吧。” 这话说完,大家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时意也勾起嘴角,慢条斯理的收拾桌子上的办公用品,他马上就要休育儿假了,因为签了合同的缘故,就算是临时工,福利也有保障,不会因为他一个临时工要休育儿长假就将人辞退了。 虽然距离休假还有将近一个月,但提前整理归纳和交接总没有错。 王海耀听到有人附和就知道惹了众怒了,看到吴伟安还要说什么,立即将吴伟安拉住了。 王海耀还没那么傻,冒着犯众怒的风险和时意真的厮打起来,时意可是要休假的人,他还要在这个部门长久的做下去,得罪了大家,就算他是个富二代,不睬的人照样不睬他,这点人情世故,王海耀还是懂的。 其实平日里,就算时意真的刺了一句,考虑到公共场合,王海耀也会收敛一二,但他今天本来心情就不爽,本来想打压时意几句发泄发泄,却没想到时意竟然回击了。 这才导致后面他疯了一样站起来指着时意。 王海耀把吴伟安拉回座位上,两人都坐下来。 王海耀悄声对吴伟安说:“下班了再找他的茬,现在不是时候。” 吴伟安应声道:“了解。”神情跃跃,仿佛已经迫不及待下班后跟时意对峙了。 下班后,王海耀开着车载着吴伟安,去劫时意,要跟他好好聊聊天,讲讲他的态度有多不好。 周野就是王海耀开着车从车库出来的时候过来的,他本来是准备过来找时意,他这两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可以加时意的微信,结果路上堵车了,就晚了一会儿,然后就看到时意走出了单位,紧接着,他还没启动,就看到另一边从地下车库开车出来的王海耀追上了已经过了马路,走在人行道上的时意。 周野皱起眉头跟在王海耀的车后。 然后就看到王海耀追上时意后,将车停在一旁,从车上走了下来,还有他的那个朋友吴伟安,两人态度不是很好。 周野立即把车停到了一旁的紧急停车位,然后大步朝王海耀和时意所站的位置走去。 人还没走近,就立即喝止已经伸出手指,指着时意的王海耀。 “海耀,你在做什么?”声音沉沉。 王海耀听到这声音,立即吓得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他怎么都没想到,想喷几句时意的时候,周野会出现在附近。 他在周野的眼里,一直是比较乖乖仔,有点任性,但大体上不会出错的人,此时看到他像个混混一样找同事的麻烦,王海耀那叫个尴尬后怕,特别是看到周野脸色沉沉,目光全部是失望。 他立即解释说:“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和时意说说话。” “你刚刚的动作,还有你咄咄逼人的气势我都看到了,你,现在,立刻,上车,回家,在我眼前消失。” 王海耀哪敢反驳,立即一溜烟往旁边的车上窜吴伟安也火急火燎的往副驾驶跑。 就在王海耀合上车门的时候,他听到周野对时意说:“对不起,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不要跟他计较,改天我让他给你道歉——” 后面的王海耀就听不到了,他现在只觉得心灰意冷,不堪的一面被最喜欢的哥哥看到了,他只想立即消失在他的眼前,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秒怂的王海耀带着吴伟安消失后,周野说完那些话,还给时意鞠了一躬。 时意一脸的错愕,他其实不觉得王海耀刚刚耀武扬威的样子有多让人害怕,他其实根本不觉得害怕,现在想想甚至觉得挺搞笑的。 倒是没想到周野会这么郑重的和他道歉,还给他鞠躬,他立即往旁边错开说:“不用不用,他也没做什么,也就过过嘴瘾,嘲讽我几句而已。” 周野站直后说:“我真是没想到会看到他这个样子,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时意在心里腹诽,怕是只在你面前不这样,在看不上的人面前就一直是那样子。 周野看时意笑眯眯的,好像完全不当一回事,心里松了口气,对时意说:“本来是想去单位找你,问点事儿,没想到会看到你们这一出,我回去后,一定严厉的批评教训他。”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弟弟,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小孩,现在长成这样目下无尘的样子,周野也只得受着,回去好好教育他,让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时意好奇地说:“你找我问事儿?什么事儿?” “就是你上次送给我的土特产,吃完了,我爸妈还想吃,我自己去买,没买到正宗的,想托你帮忙再带一些。” 原来是这种小事,时意笑着说:“好啊,没问题,我先生有同事在S市,我过两天让他托同事给你带,不是S市本地人,的确难辨,土特产还是找相熟的本地人买比较好。” “那我们加个微信,方便联系,到时候买好了,你告诉我,寄快递给我,或者带到你们单位,都可以告诉我。” “行。”时意没有想那么多,毕竟周野的位置那么高,人家就是托他买个土特产,他可不会想着,是不是看上他了。 顺利加到微信的周野,心内雀跃,面上装作从容的样子加了微信后,和时意挥手再见。 连原本想送他回家这茬都忘了。 第41章 chapter 041 时意加了周野的微信, 看一眼周野渐渐远去的车屁股,感觉今天真是有点迷,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明明是王海耀在找茬, 忽然周野就出现,然后两人就加了微信。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意搭乘地铁回到了家。 今天江濯要加班, 时意难得比他先回家,摩拳擦掌决定露一手,他会的东西不多, 煮个粥或者蒸锅饭,炒几个家常菜还是没问题的。 比如说醋溜土豆丝, 番茄炒鸡蛋,甜椒炒肉丝,还有唯一会的一个硬菜,清蒸鲈鱼!这个菜比较简单易操作,嘿嘿。 鲈鱼肯定要买新鲜的现做比较好,时意把其他几样东西准备好, 洗干净, 解了围裙去楼下附近的超市挑了一条活鱼现宰清理好的鲈鱼, 回去的路上, 在电梯里碰上了拎着婴儿篮的邻居。 时意把鲈鱼从左手换到右手,袋子离得远一点了才去看婴儿篮里的宝宝,他现在看到谁家的孩子就忍不住露出慈父脸, 笑眯眯的, 一边看一边对邻居张哥和张嫂子说:“你家的宝宝不是和我家宝宝差不多月份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抱回来了。”张哥和张嫂子的宝宝和他家的糯糯在一个育儿所培育, 仔细想想,张哥家的还比他家的晚几天呢。 张哥看着闭着眼睛睡觉的儿子对时意说:“我和你嫂子都不喜欢双子座,怕他再晚一段时间,就要是双子座了,就提前把他接出来了,反正提前一个月,也在合理范围内,医生也说没问题。” 时意听到纯粹是因为不喜欢某个星座而把还在培育期的孩子接出来,心中咂舌,面上维持着笑意说:“原来如此,你们家小子看着也皮实一些,我家是个闺女,想再多养几天,到了预产期再去接回来。” 张嫂子立即说:“你可要想清楚哦,白羊座和金牛座可比双子座好多了,我遇到的双子座的人啊都可有心机了,还是金牛座老实本分,白羊座单纯可爱。” 时意心中尴尬,笑容淡淡地说:“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刚说完电梯门就打开 了,时意连忙打声招呼先走了出去,再聊下去,他怕他要跟对方开个辩论会。 什么星座不星座,比起星座,在他眼里,还是宝宝的健康更重要。 而且所谓的有心计,所谓的天真可爱,老实本分,都是家庭教育的问题,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孩子多半也不会跑偏,指望星座,还不如指望自己家的教育。 言传身教很重要啊。 其实时意越是在相关的育儿论坛上了解相关知识,进入到这个圈子后,就会发现好多当爸妈的都很追求吉利字数,看看时间,挑什么520,616,88什么的日子提前让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感觉太自私了。 虽然在选择这些日子的时候,会听医生的,看情况决定,可也太追求所谓的吉利数字了。 他其实不大建议这种为了私心折腾孩子和自己身体的。 顺其自然遵医嘱是最好的,毕竟宝宝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啊,其他的所谓星座,所谓生肖,以及吉利出生日期,都是点缀而已。 难道某个星座格外的善良,杀人了警方就会因为他是这个星座的而网开一面吗? 可能吗? 时意心内唏嘘地回到家,原本准备煮粥,想想晚上吃粥,夜里熬夜肯定容易饿,他和江濯都是男人,消耗量更是比一般人多一些,所以还是决定蒸一锅饭。 更重要的是,他晚上还要码字,到了夜里,晚餐吃粥的话,肯定会饿,他新文的稿子已经全部写完了,原本计划是八十万字,写着写着,写到了一百万字,现在主要是在检查和修稿子,等到宝宝出生的那天,他会发布第一章。 以此纪念他的宝贝疙瘩来到这个世界。 其实原本他可以早一点发新文的,但是想一想宝宝就要来了,选择在她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发布,好像更有意义了一些!心情也跟着更开心了! 等到宝宝大了,知道他是写小说的,他就可以骄傲地告诉她,就这一本,对,就这一本,你出生的那一天,爸爸发布的! 想一想,时意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时意做饭技术比不上江濯,但气势倒不小,开始切菜之前,特意给江濯发了一个小视频,让他看看他准备的食材,然后在视频里说:“看看,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下班之前告诉我一声,你在路上了,我就开始炒菜。” 江濯看到视频,听到他在视频里得意洋洋的语气,忍不住逸出一声笑,回复道:“保持期待。” “记得下班告诉我一下啊。” “好的,小心点,别切到手了。” “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废柴?小瞧人。” 等把食材全部整理好,就等着过一会儿江濯给他发信息,他就开整。 而这中间要做点什么,时意选择去书房,继续去修他的稿子。 时意第一本卖了影视的书,剧版已经开拍,甚至拍好了前20集,预告昨天发到了网上,故事精彩,冲突多,高潮多,演员挑选的也精良,是业界口碑很好的霜雪影视公司承办的,精彩绝伦的预告片刚放出来,就成为了话题度前三,这当然是演员和整个剧组的功劳,当然也包括了写出这部故事的作者时意。 借着这股东风,买了时意这部书简体版权的出版社,早就准备好了典藏版的书籍,直接印了十万册,今天刚发布,就进入到了日销量榜第一,编辑语气很兴奋,给时意发信息,想让时意趁着这个热度,开签售会。 一直在幕后,从来没露出哪怕一根头发丝的时意当然是直接拒绝了。 “我没时间,也不想举办签售会,不用考虑这件事了。” “啊,你不想就算了,我们出版社宣发部只是想着,你要是办签售会的话,销量应该更可观。” 时意回复道:“好书从来不愁销量,我也的确抽不出时间,就这样卖吧,我看了预告片,还有电视剧拍好的样片,不用担心销量,剧版一切都在线,会带动销量的。” 有了时意这句话,编辑就算没有说服时意办签售会,心里也有了谱,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代表他们这十万册不仅能卖出去,有可能还要加印呢。 “好的,好的,对了您目前刚完结的那本,签了出版社吗?我们主编看了后很喜欢,想要跟你继续合作。” 时意一向不管这些事情,回复说:“你可以和晋江版权部的编辑联系,我的版权都是由他们处理。”他一个写文的,对这些合同的东西根本不了解,与其自己抓瞎,不如交给更专业的人来处理。 “明白。” 其实时意在没有卖出第一本影视版权的时候,只是晋江网站上的中层作者,属于没有高流量,但也能混个温饱,不至于赚不来稿费,他虽然有作者社交账号,但他除了码字,不怎么经营,在没有晋江和那家影视公司推广他的书之前,时意的微博粉丝才几千个粉,后来随着宣传越来越多,范围也越来越广,慕名而来的读者多了,粉丝也就多了,现在终于破了五万粉,他知道,等电视剧开始播放后,他的粉丝会更多。 有粉就有黑,时意这种没怎么发过私人言论的人,写个作说都有看不顺眼的人逐字逐句的分析解析,但凡有一点漏洞,就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疯狂抨击批判嘲讽,搞得时意连作说都不发了,这才风平浪静了一段。 意识到自己好像在网文圈有了一些知名度的时意变得更加谨言慎行,生怕一句话说不对就被人揪住不放,从此就不是什么好好写文的作者,而是戏精作者。 所以他现在在网上,除了发文,都不上作者号,发完就撤退。 现在他有了存稿,一次性放上去,根本就忘了自己是个作者的事儿,评论区也不看了,彻底与晋江作者这个身份隔绝开,这样才能心无旁骛的打游戏,看剧,刷微博,看八卦。 等他修了一个小时的稿子后,江濯终于给他发信息,说下班了,在路上。 时意立即一阵风一样收拾好桌子,合上电脑,跑去洗手带围裙,炒菜做饭! 江濯开车大概20分钟就回来了。 饭他修稿子中途提前打开了,估计还有十分钟就蒸好,这个不用管。 炒菜要紧。 25分钟后,江濯刚打开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 闻上去,晚餐应该不错。 时意听到动静,转身端着最后一碟菜说:“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刚把最后一个菜炒好,你去洗手吧,出汗了吗?出汗了就先冲个凉换套衣服再坐下来吃。” 江濯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我去冲个凉再过来吃。” “行,你去吧,速战速决啊。” 等江濯洗完澡换了衣服坐下来后,两人边吃边聊天,时意兴奋又期待地说:“味道怎么样?快说快说。” “火候正好,味道不咸不淡,很爽口。”江濯很捧场,但时意这几个菜的确炒的不错,他从前一个人住,复杂的菜不会,几乎就是这几个菜轮换着炒,俗话说得好,熟能生巧,再简单的家常菜,只要做的多了,也会很好吃。 聊完了厨艺问题,时意把周野想要拖他们买土特产的事儿告诉了江濯。 “还要土特产?” “是啊,说是上次的吃完了,觉得很好吃,自己去买,没买到正宗的,想让咱再给买一些。” 江濯知道周野,时意跟他说过,是他同事的邻居哥哥,上次他去接朱锦,那人也在,看他们打不到车,顺路送他们回来。 “小事情,我一会儿吃完了和我同事说。” 时意没提和王海耀的小冲突,毕竟也没怎么着他,不想江濯担心,对方还被周野逮个正着,时意看王海耀好像还挺怕周野的,估计会被周野好好教育一番。 王海耀也的确被周野狠狠教训了一番。 周野那失望的眼神都快把王海耀给难受哭了。 在他的努力下,一直没有犯过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也没有把爱对人冷嘲热讽的毛病呈现给周野,今天第一次冲上去怼人,结果还被在意的人逮个正着。 哥哥一定很失望,王海耀那叫一个沮丧。 周野语气无奈地说:“明明是你的错,你倒先委屈上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只要对方让警察调取附近的录像,看到你的一举一动,就可以告你一个勒索,你的行为像极了要对人施暴行凶的人。” 王海耀连忙否认说:“我没有,我不是要对他施暴,我就是想和他理论理论,他在办公室里太不尊重我了。”把责任都推给了时意。 周野了解王海耀的性格,他说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又道:“海耀,你现在是,不仅想要随便欺负同事,在路边堵人教训对方,还满口谎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如果无法改正你这些毛病,我会把今天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伯父伯母,想必他们也会对你很失望。” 王海耀一听周野的话,就歇菜了,耷拉着脑袋说:“我错了,是我的错,哥你别告诉我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我不想他们伤心难过。” 看到王海耀认错,周野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说:“明天你去和时意道歉,诚恳道歉,以后不要再刻意针对他,你们是一个部门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好,我会去的,哥相信我,我会改正的!”想想爸妈平时的教导,还有周野投过来的信任目光,王海耀这样和周野保证。 周野说:“我相信你,你会处理好,对了,要跟你那个好朋友也说说,你们一起。” “好,对了,哥,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公司新来的那个叫朱锦的,你为什么特别关照他啊?”王海耀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周野风轻云淡地说:“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所以额外关照了他一些,多给了他一个机会。” 王海耀在心里松了口气,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周野看王海耀情绪恢复了,嘱咐他明天记得跟时意道歉,便离开了花园。 两人是在花园里说话的。 等周野批评完了王海耀回到家中,周野的母亲笑眯眯地跟周野说:“你不去见其他叔伯家的孩子,是不是其实喜欢海耀?你要是喜欢——” 不等周妈妈说完,周野头疼地打断她的话说:“妈,我只是把海耀当弟弟而已,刚刚和他说话,也不是对他有意思,而是他今天做错了事被我看到了,刚刚在教育他,让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避免酿成大祸。”时意要真的计较起来,王海耀的社会信用分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周妈妈本来满怀希冀,结果儿子直接泼了一盆冷水,看到儿子上楼的背影,叹了口气说:“真不知道你这孩子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真是要愁死我了。” “我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了,我不插手你们的人生,你们也不要一直忧心我的人生,不管我选择什么样的人,或者有没有选择某个人共度余生,都是我个人的选择,我开心就好,对吗?” 周妈妈被说得一是语塞,因为周野说的没错,他摆摆手翻个白眼说:“你当我们爱管啊,随你便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和你爸爸过段时间就去国外玩,你一个人在家吧。” “祝你们旅途愉快。” “哼!没良心的小东西。” 听到妈妈叫他小东西,周野摸摸鼻子什么都没说。 等他躺到床上后,才拿出手机去看时意的朋友圈。 发现他的朋友圈设置的是半年可见,但半年可见也只有两条内容。 一条是一张风景图,时隔三个月后发了第二条,还是一张风景图,单调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周野又点开了时意的头像看,时意的头像是一个卡通人物表情,没有什么特别的。 三天后,江濯的同事过来A城开会的时候,把土特产亲自带给了江濯,江濯带回家,时意问周野要了地址,打算给他寄过去。 看到时意发来的信息,虽然是要地址的,周野也小小的开心了一下。 他其实很想和时意成为朋友,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去接近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会被人猜疑,也会给对方带来不好的影响。 就这样就好。 翌日,王海耀果然带着吴伟安跟时意很郑重的道了歉,当着部门里所有人的面,还说了自己昨天心情不好,说话鲁莽了,那并不是他真正的想法,和大家也表示了歉意。 都是成年人,本来就是嘴上的事儿,既然王海耀道歉了,大家也就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时意则一如既往无所谓,反正他并不会因为王海耀跟他道歉了就表现出一副“不打不相识”的模样来,平时是怎样的,往后依旧是什么样的。 5月26号,前一天时意处理了工作上的问题,做完了交接,彻底开始了育儿假。 昨天晚上他和江濯躺在床上兴奋的睡不着觉,因为今天就是宝宝出生的时间了! 想一想马上就能真正的抱到小家伙,时意可以说是坐立难安,早上换衣服的时候,挑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已经住到家里的育儿嫂的忍不住笑,一看就经历很多这样的新手父父和父母,习以为常地提出自己的建议,选择了棉质衣服,因为已经5月底了,时意穿了体恤后,外面罩了一件棉质衬衫,很柔软。 育儿嫂说:“先生别紧张,小宝宝都是在婴儿包里,你的衣服碰不到她的。” 育儿嫂这么一说,时意才恍然大悟想起了这一茬,尴尬的和江濯互望一眼,两人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其实接宝宝是下午接,但他们上午就开始准备了。 中午吃过饭,江濯开车,时意拎着到时候要用的婴儿用品,和育儿嫂一起去育儿所接宝宝。 就算后来过去了很多年,时意也能清晰的记得那个艳阳高照的下午,他和江濯走进阴凉舒服的育儿所,冷气吹散了他们心中的躁动之火,本来手足无措的心情在与育儿房越走越近的时候,慢慢平静下来。 他们换好防护服,来到那一扇透明玻璃房内,看着在蓝色营养液中的女儿,几位医护人员站在培养槽的四周,有拿浴巾的,也有拿称体重的托盘,还有拿着呼吸罩等等,准备充足,完全不需要担心。 但时意仍然忍不住放轻了呼吸,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非常有力。 当机器将婴儿慢慢推出培养槽的时候,一阵小猫一样的哭泣声突兀地出现,就像凭空出现一般,时意看到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肤色,只是一眨眼她就被医护人员从营养液中捞出来,旁边的人匀速用浴巾将她的脑袋还有身体擦了一下,随后用柔软的育儿包包裹起来,她被放到称体重的托盘上。 医护人员说:“六斤二两,健康女婴。” 随后被另外一位医生抱到小小的病床上做身体检查。 “身体健康,洗浴后观察两个小时,无恙即可离院。” 明明每一位医护人员都非常有条不絮,但时意还是觉得那一天,可真是兵荒马乱,让人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他扭头去看江濯,看到从来没有在他眼前掉过泪的江濯眼角闪烁着光芒,在明亮的灯光下,闪闪发亮,虽然那泪没有掉下来,但他知道,江濯刚刚看起来平静,但他的内心和他一样激动。 因为他们的孩子,他们第一个孩子,糯糯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从此他们便多了一个家人。 像花骨朵一样娇嫩,需要人保护呵护的小可爱。 小糯糯,谢谢你来到我们家。 爸爸们一定会让你快乐的长大,永远守护你。 时意一只手捂着心脏的位置,露出个笑容,另一只手则握住旁边江濯的手,随后冲他呲牙笑。 江濯用手背状似随意的蹭了下眼角,也对时意笑了一下,时意没有戳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随后他们在医护人员的引导下,和在推车里的婴儿一起离开了这间玻璃房,这间他们隔三差五就会来的玻璃房。 转换阵地,来到观察房,静待两个小时后。 第42章 chapter 042 两个小时后, 时意抱着小小的像玻璃娃娃一样脆弱的女儿, 明明模拟过很多次, 甚至也抱过仿真小婴儿, 无论是手感还是重量都和真人婴儿差不多,可这一刻他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了什么叫手足无措。 感觉两只手像僵住了一样。 育儿嫂王月偷笑一声鼓励时意说:“先生抱的很好啊,不用紧张,宝宝很乖, 吃饱了就不闹呢。” 此时的糯糯正闭着眼睛, 翘着长长的睫毛睡觉呢,他们的声音并不能影响到小小的她。 时意听到王月的话,问道:“王嫂我这样抱是对的吧?不会让糯糯不舒服吧?” 王月点着头说:“是对的, 很好,糯糯不会觉得不舒服的。” 时意抱了一会转身看向旁边也僵着手脚的江濯说:“你来试试,她好软啊。”就像柔软的小动物。 江濯迟迟不伸出手,第一次在时意跟前面露难色。 时意心中好笑,翘着嘴角说:“你别担心啊,模拟课上你做的比我都好,没事的, 来,试试看。”说着把糯糯硬塞到江濯的怀里, 使江濯不得不伸出手接住宝贝女儿,不然女儿会掉下去的, 虽然他知道, 只要他不伸手, 时意是不会真的把女儿弄到地上,但江濯还是下意识伸出了手。 江濯像是抱了烙铁在怀里一样,不敢让宝宝挨着他的胸膛,远远地抱着。 时意被江濯的样子逗笑,哈哈笑着说:“你放松点!王嫂子说了,糯糯很乖,你不要担心弄哭她。” 王月在一旁不住点头,和时意一样笑着看向江濯。 仿佛婴儿身上有刺,这两个爸爸谁抱孩子,都跟被刺扎了一样浑身难受僵硬。 不过就这样在时意和王月的鼓励下,江濯才慢慢放松下来。 时意就趁着这个功夫办完了出院手续,弄好后,时意从江濯的手里接过宝宝,江濯立即吁出口气,仿佛刚刚打了一场硬仗一样,甩着两条胳膊。 时意说:“走了,你去车库开车,我们在门口等你,车库太闷了,不想带孩子下去。” “好。”仿佛解放了的江濯大步向车库走去。 看到江濯,时意就知道自己刚刚是什么模样了,原来这么搞笑。 不过第二次上手的时意慢慢的掌握到了一点感觉,给糯糯的脸上罩上轻薄的面罩,以防第一次呼吸外面的空气不适应,医院还发了便携呼吸罩,如果婴儿有什么不妥当的,可以立即得到缓解。 大概开了四十分钟才到家,本来只需要二三十分钟的路程,可见江濯有多小心翼翼,连开车都放慢了速度。 到家后,可能是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小家伙还不熟悉,感到了不安,小声的哭了起来。 连绵不绝,时意和江濯怎么哄都不好,最后才知道,因为小宝宝吃的不多,但是饿得快,所以可能是饿了,王嫂子检查了一下,不是拉了也不是尿了,就去冲奶粉了。 “八成是饿了,我先去冲奶粉,不用焦急,小孩子哭是很正常的,这个时候还小呢,都不知道哭是什么,也有可能是无意识的哭。” 王嫂子说的情况,时意当初学的时候,当然知道,但是真正面对自己宝宝,看到他哭,心总是揪着的。 江濯看着时意说:“我来抱抱试试。” “好。”难得江濯主动,时意把糯糯递给他。 只是效果也不明显,小宝宝该哭还是哭。 等到王嫂子吧奶粉冲好,温度刚刚好,已经过去三十多分钟了,离上次进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快两个小时了都。 刚把奶瓶塞糯糯嘴里,小家伙就咕咚咕咚特别有力的吃了起来,吃的额头冒汗,时意拿着柔软的小毛巾给她擦额头的汗。 王嫂子看他们照顾的很好,出去洗婴儿用具,刚刚用的东西都要及时清洗,免得细菌发酵。 等王嫂子弄好了,小宝宝也吃饱了。 吃饱后,很快就闭起眼睛睡着了。 时意说:“这个我知道,小婴儿多睡是正常的,他们的大脑需要发育,而睡觉是最好的方式,所以吃完了睡,睡完了吃是正常的,让她睡吧。” 时意和江濯一起去婴儿房,把小家伙放到婴儿床上,在王嫂子的指导下,换了尿不湿,让糯糯睡得轻轻松松,舒舒服服。 然后把尿湿了一些的尿不湿拿到外面,扔进垃圾桶,这些垃圾都需要每天清理,及时扔到楼下的大垃圾桶。 等王嫂子扔完尿不湿回到房间,就看到两个爸爸,一左一右,具是双手托着下巴,撑在婴儿床的围栏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睡着的女儿,这样子,王嫂子见多了,也没有刻意进去打扰他们,而是自顾自整理婴儿房的东西,收纳一些到时候会用到的用品。 江濯和时意根本没有注意到王嫂子,他们就这么看着床上的糯糯,看着她粉嫩有点白的小嘴,挺挺的小鼻子,双眼皮很明显的眼睛,还有那浓密卷翘的睫毛。 糯糯的毛发很黑,头发茂密的不像是初生的婴儿,十分漂亮。 她白皙的皮肤就像是刚剥壳的鸡蛋一样,娇嫩的很,刚刚喝奶的时候,因为太用力,脸都憋得透红,这是吃急了,好在后面肚子里有了点东西,才缓下来。 时意看着糯糯说:“她真好看啊。” “嗯。”江濯附和认同。 时意说:“不是我父亲眼里出仙女,是我们女儿就是好看啊。” “你说的对,她本来就好看。” “她刚刚睁眼的时候,你看到她的眼睛了吗?太漂亮了,就像黑宝石。” “黑钻石。”言简意赅。 “好吧,黑钻石,闪亮亮的,她刚刚吃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在看我。”好像的确是黑钻石更贴切一点。 “你忘了吗?初生婴儿的视力没有那么好,应该是看不到你的。” “那她应该是感觉到我了。”时意使劲儿往自己身上揽,反正女儿就是看他了。 江濯抬眸笑着看向孩子气的时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说:“我是谁?” “嗯?” “我怕你开心傻了,告诉我,我是谁?” “江濯啊。” “不对。” “???” “再说。” “我先生?” “你老公。” “去你的!”时意伸出手推了对面的江濯一把,然后道:“好了,我们出去吧,让她睡,别吵她了。” 嘴上这么说,两人彼此拉扯了一番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婴儿房。 时意回到书房和对面的江濯面面相觑片刻后,时意说:“跟做梦一样。” “大名想好了吗?一个月后就得拿着证件去登记入户了。” 时意拍了下桌子说:“你不说我都忘了大名这件事了,对了,宝宝是跟着你姓还是跟着我姓啊。” “跟着你。” “怎么了,你为什么不争取一下?你要是争取一下,我们可以公平一点,石头剪刀布决定。” 江濯轻描淡写地说:“你的姓好听,用你的。” 看江濯一点都不在意孩子跟谁姓,时意也没有去多想,还美滋滋地说:“我也觉得我家的姓,念着好听,写着好看,当年我妈就是因为这个姓,主动放弃冠姓权的,让给了我爸,哈哈哈。”果然好听的姓,在哪儿都无往不利。 江濯看时意傻笑,摇了摇头说:“好好想,多想几个,我来挑一挑。” “你不能都让我想啊,你也要想几个!你说是要单字的,还是双字的?” 两人聊起女儿的名字来,完全停不下来,纠结了两三个小时才敲定,单字,简单好写,到时候女儿写自己名字也方便。 刚敲定字,未关上的书房内就听到了来自婴儿房的哭声。 这次比前两次声音大一点,两个爸爸丢下手头的纸笔,立即往婴儿房去。 走到门口,王嫂子正抱起睡醒的小家伙哄着,王嫂子看到两个神情紧张担心的爸爸,笑眯眯地说:“睡好了,估计又饿了,你们来给她换尿不湿,我去给她冲奶粉。” 时意连忙点头说:“好的好的!”走过去,主动从王嫂子的手里接过孩子。 和江濯一起给孩子换尿不湿,擦屁屁,清理干净后穿上干爽的粉色调的尿不湿,再穿上连体衣,哇,一个小可爱出现了! 就在时意和江濯陪着宝宝的时候,时意的手机响了,他怕手机铃声吓到宝宝,去基因育儿所的时候就调成了震动,听到动静,看到是姑姑打来的,立即站起来,走到外面的客厅去接。 时秋雪知道时意今天去接宝宝,时意告诉过她,掐着点,想着个时候应该回家了,就给时意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宝宝接到了吗?怎么样?” “接到了,宝宝很好,能吃能睡,一会儿发照片给你看。” “好的好的,你们是办满月宴还是百日宴?” “我和江濯的意思是,百日宴,宝宝大一点的时候再办,一个月太仓促了,孩子也小。” “好,那我掐着日子,到时候去看你们。” “好。” 时秋雪又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就没有继续打扰时意了。 挂了电话,过了几分钟,时意拍了女儿的照片和喝奶的小视频给时秋雪。 时秋雪刚看到,就爱煞了,若不是家里没其他人,她都想立即和朱宏说点什么。 “天啊,这小家伙太可爱了,看看这睫毛,这小脸蛋,这大眼睛,真好看!”一会觉得小闺女像时意,一会又觉得像时意的先生江濯。 她当年生小儿子的时候,就觉得儿子很好看,但是和这个小家伙比起来,儿子瞬间不够看了。 这种高兴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朱宏下班回来,他们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时秋雪就跟朱宏说这个事情。 “你是不知道,时意和江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那可真是玉雪团一样的孩子,说是观音娘娘座下的莲花童子下凡都不为过,真真跟个玉娃娃一样。” 朱宏看一眼时秋雪说:“能有多好看?别是因为这是你侄子的孩子,你就格外往天上夸。” 时秋雪说:“你不信?”看到朱宏不置可否的样子,立即拿出手机,找出孩子的照片给朱宏看。 本来朱宏并不在意,但看了照片,连他这种眼高于顶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虽然才刚刚出生,甚至连一天都不到,可就是能看出来,这小女娃未来一定是个小美人胚子,看看这五官,这脸,这肤色。 朱宏点着头说:“果然是个漂亮的娃娃。” “是吧,我就说好看了,也不知道小锦什么时候找对象,最好这两年我们就跟他安排,两年后,刚好要宝宝,我还能给他们带几年,大宝我就带到了两岁多呢,以后小锦的小宝,我最起码也能带到两岁多。”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骄傲。 提到朱锦,朱宏老神在在地说:“他啊,我看他心气高着呢,估计这两年是不可能结婚的,你就先别操他的心。” 朱宏的话,时秋雪也知道,她就是希望孩子早点结婚成家,有一个自己的知心人,就像侄子和他那口子,日子不也过的和和美美的吗? 而此时的朱锦正在做什么呢? 他今天一边加班,一边在网上发帖子。 自从见到了周野,他每天都想很多事情,脑补很多剧情,但是又无人分享,不可能和公司同事说,也不可能和圈子里的狐朋狗友说,容易被说想太多,但他现在不需要有人告诉他,是不是他想太多,他只需要有人附和他,鼓励他就好。 而网络就是一个很好的可以袒露心事的地方。 他从实习结束后就开始在网上发帖子,时不时的上去更一些新进展。 他模糊工作的环境,行业,还有自己的职业,简单直接的指出,男神的厉害,高大帅气多金,但是似乎格外待他不一样。 让不明群众的网友不停冒粉红色的泡泡。 “哇,好甜啊,那么多实习生,单独把你调到总裁办,也太甜了!” “楼主你要多更新啊,我每天都刷一遍!” “啊啊啊楼主终于更新了!产品发布会也带楼主去,肯定喜欢你啊!你要有信心!” 第43章 chapter 043 与此同时, 前段时间被周野的回答安抚到的王海耀松了好大一口气。 原来朱锦只不过是朋友的弟弟, 所以特意照拂了一下。 放下心的王海耀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一边用餐,一边拿着手机刷帖子。 他在一个看八卦的论坛上,看到了一个盖起了几百楼, 几千条回复的帖子, 这种热帖一看就知道很精彩,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态他点进了帖子, 看帖子的时间, 是去年发的,连载了有个半年多。 王海耀不喜欢看水评,直接点了“只看楼主”,发现楼主的内容不多,不过两页, 不足80条,有很多条还是一些自我感慨。 其实这个帖子已经被楼主刻意模糊了很多信息, 不了解的人肯定猜不到现实生活中是谁,但了解周野和知道朱锦存在的人看到, 绝对会有八成的疑惑和猜测, 发帖的人是不是那个朱锦? 主楼的内容是这样的, 先描述了一下背景, 实习如何辛苦, 但是还是不小心迟到了那么几次, 同批实习生都超级厉害, 在进公司之前,以为自己已经很棒了,但和他们比起来,我还是有所逊色的,甚至两点不足,本以为实习肯定泡汤了,已经准备好了简历,随时可以投出去,本是抱着等死刑的心态却等来了那个平时趾高气扬的主管笑吟吟地告诉我说:“你的实习考核通过了。” “你们知道吗?每年的考核都是有定额的,在我进去实习之前,就知道是多少名额,然后第二天等来了内部邮件,告诉大家通过的都有谁,有多少名,最后一名是我,我就像是硬挤进去的,说实话,我当时很蒙圈,觉得跟做梦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后来开迎新会的时候,非常忙碌的总裁忽然出现了,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实习生都沸腾了,他真的很有气质,最重要的是又高又帅,人也温文尔雅,谦逊有礼,一点都不像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他没有傲慢的气息,那天大家的情绪都很好,很开心,在这之前我觉得一切都还算正常,直到迎新会结束,总裁讲完话准备离开的时候冲我笑了一下,我敢肯定,甚至发誓,他是在对我笑,虽然很短暂,很快就离开了,可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那个画面,那个时刻,真是想一想,心脏还砰砰跳,脸红啊。” 王海耀不用看就知道,这个楼主更新完了这些后,网友们的评论是什么样的。 但王海耀还是想看一眼大家的评论,他关闭“只看楼主”的功能,翻到那一页,果然后面全部是类似于“啊啊啊啊啊,天啊,少女心呀要炸了,这是什么美好的剧情啊,完全是小说标配啊!” “楼主你一定要告诉我这不是你编的,太甜了吧,后来呢后来呢!总裁还和你有互动吗?” 这是一个炸点,而另外一个把楼主调到总裁办又是万丈高楼起,瞬间刷爆了那几页。 越往后面看,王海耀眉头皱的更狠。 关于朱锦的事儿,他的朋友里也就吴伟安知道,所以王海耀把帖子发给吴伟安,让他也看一看。 吴伟安看完后,立即给王海耀回复说:“我怎么感觉像是那个朱锦发的帖子?好多地方都撞在一起了,但是好像行业是不同的?” “他为了不被认出来,故意说了另外一个行业,年龄和城市也都改了。” “那里面说那个发布会,时间和咱们那天去参加你哥的发布会是差不多的啊,虽然没具体到那一日,但月份是对的上的。” “可我哥明明告诉我,他是朋友的弟弟才关照他,而且也不是天天在一起,就那么两三次,除了发布会,还都不是特意的,为什么他要说好像是故意带他到家里参加家庭聚会的,他明明都没有坐上桌!” “看他的言词,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或者姐姐让你哥帮他的?” “虚荣心作祟吧,八百年没看到过优秀的男人,这么不要脸,脑补有的没的,这帖子要是抖出去了,还不知道会给我哥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看来他是真心喜欢你哥,还知道模糊信息。” “哥给他朋友一个面子,而朱锦却不知道真心,好好工作,就知道想男人,恶心死了。”王海耀把手机一扔,气到胸口疼。 想把帖子给周野看,但王海耀更怕自己的多此一举歪打正着,哥哥看完觉得很感动,真和那个垃圾对上眼就尴尬了。 王海耀忌惮上次被周野训的事情,他想私下里和朱锦联系,但不想让周野知道,所以关于朱锦的联系方式,王海耀只能自己弄了。 还好秘书处哥哥的助理知道他,他只要去公司一趟,必然能获得朱锦的联系方式。 虽然可以直接问哥哥的助理要,但哥哥的助理只听哥哥的,就算要给他,助理肯定也要问过哥哥的,哥哥知道了,不都凉了? 所以王海耀只能舍近求远,趁哥哥去出差的那天,特意去了公司。 他要亲自会会这个不知廉耻,就知道想男人的垃圾。 王海耀从李主管那里拿到朱锦联系方式的那天,时间一下子就来到了六月下旬。 糯糯满月了。 仿佛吹气球一样,糯糯就从小小的一团变的更加粉雕玉琢的可爱,眼睛更亮,甚至会笑了。 但是育儿嫂说,糯糯这个时候是无意识的笑,就像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一样,是无意识的神情,真正的笑,要等过段时间了。 但这还是让江濯和时意乐的不行。 他们两个现在全身心的投入到养娃日常中。 时意和江濯在这一个月的锻炼中,已经得心应手,不论是冲奶粉还是换尿布都不会再手忙脚乱。 晚上因为育儿嫂要在婴儿房陪床,时意和江濯不方便半夜去婴儿房看女儿,一般都是第二天在手机上看监控回放,看看每天夜里女儿几点吃,几点拉,他都记在笔记上,这样等三个月后,育儿嫂离开去别家,他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头一个月还好,第二月开始,女儿除了吃和睡之前,仿佛一直在哭,哭的时意和江濯都心疼的不行,好几次孩子嗓子都哭哑了。 育儿嫂说可能是肠绞痛,时意和江濯毕竟第一次当父亲,就算育儿嫂告诉了他们,他们也想去医院检查一下放心,后来去看医生,医生说是肠绞痛,多发于两三个月的婴儿,可以通过腹部按摩和西甲硅油来进行缓解。 拿了药后,江濯和时意,谁有时间了,孩子一哭就立即进行按摩,慢慢的倒也缓解了这一症状。 闹觉的情况也少了,食量也提升了一些,随着食量的提升,长得就更快了。 尤其是头发,看起来比七八个月的孩子头发都茂盛,柔顺又乌黑,特别好。 这个发质一看就不随时意,时意的头发偏棕,发质也比较细软,时意为了跟自己多沾边,硬是说:“虽然颜色和发质不像,但柔顺度和我还是很像的嘛!” 孩子满月后,叔叔江博弈和妻子带着礼物过来看孩子。 姜瑶玥看到孩子就喜欢的不得了,心肝宝贝的抱在怀里喊。 “天呀,看照片就觉得好看,可爱,跟个小天使一样,这真的抱在怀里了,竟是比照片里的还好看,这鼻子眼睛和小江很像啊。” 江博弈看过去说:“脸型也像,嘴巴像时意。” 时意连忙说:“正面像江濯,但侧面和我还是很像的。” 姜瑶玥噗嗤笑出声,亲了亲糯糯的脸说:“大名定了吗?” “定了,前两天已经拿去上户口了。” “叫什么?” “时沅。” “沅有芷兮澧有兰,不错不错。” 时意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跟老师说,他单纯就是觉得这个字和“时”很配,而且简单又容易写,女儿未来写的话,也不觉得为难,倒没有想到《楚辞·九歌》上去。 因为叔叔两口子过来的缘故,小家伙似乎开始认人了,被姜瑶玥抱一会儿,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竟然开始撇嘴了,像是要哭,时意原以为小丫头还不知道什么是认人,但想想,出生这么久,除了他们家里的三个人,还没见到过旁人。 姜瑶玥不想小家伙哭,看到她眼眶里凝出了泪珠,嘴角也撇起来了,仿佛正在酝酿一场风暴,立即伸出手递给了早就想抱女儿的时意。 时意一抱住,小家伙盯着看了一会儿,眼泪虽然还在眼眶里,嘴角却翘了起来,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哇,我们糯糯竟然也认人了,是不是知道是爸爸啊?” 时意抱孩子的时候,育儿嫂在冲奶粉,江濯则站起来走向厨房,这一个月来,他的厨艺又精进了不少,今天大显身手,准备做一桌好菜,招待堂叔和堂婶。 因为知道今天他们过来,江濯早上特意去了一趟超市采购新鲜蔬菜,还有鸡鸭鱼肉。 江博弈不是第一次吃到江濯做的菜,很明显感觉到了变化。 他拿着筷子对坐在餐桌前的时意和妻子说:“江濯这厨艺有进步啊。” 时意天天吃,完全感觉不到变化,反正一直都很好吃就是了! 时意此时听到叔叔说江濯的厨艺变好了,幽默了一把,摸着脸说:“终于找到了发胖的原因,原来是太好吃,不知不觉被喂胖了。”其实这一个月,也就多长了两斤肉而已,他本来就偏瘦,因为有时候孩子哭,孩子没睡的时候,育儿嫂就不会睡,他们也能多和孩子待一会儿,这忙完,孩子睡下,正好三人还能一起加个餐什么的。 时意这句话逗得大家全都笑出了声,育儿嫂甚至忍不住捂住了脸。 这家的两位先生真是太可爱了,一个稳重体贴,一个温和又幽默,两人都非常宽和,一点都不苛责她,还虚心求教,问了很多实用的婴儿技巧,比如说孩子打嗝要怎么办等等,王月也庆幸自己遇到这样的人家,对于他们的询问,知无不言,她只要知道的,都告诉了时意和江濯。 他们合作的很愉快,聊天中知道时意有打算要二胎,王月甚至询问了大概的时间,并表示如果没有私事的话,会尽量在那段时间空出时间,继续为他们服务。 时意很感动,两人留了联系方式,以后方便联系。 王月这位育儿嫂真的很负责也很有经验,从不会对哭闹的小糯糯不耐烦,很懂得安抚宝宝,但也不会仗着自己和小宝宝呆一起的时间长就觉得孩子离不开她,只要他们陪着孩子的时候,从不过来说孩子要她,会主动让两个爸爸和孩子培养感情。 时意当初看论坛上不少帖子都有说,家里的保姆,或者育儿嫂,仗着宝宝和她们的时间多一点,亲近她们,就觉得孩子父母离不开她们,用孩子哭闹来霸占孩子,仿佛孩子表示出特别喜欢育儿嫂不喜欢父母,她们就战胜了一切一样,非要比个高低。 殊不知这样非常喧宾夺主,容易让孩子家长反感。 时意觉得他们家遇到王嫂子还是很幸运的,宝宝也很幸运,所以他们不介意宝宝亲近王月,毕竟晚上宝宝还是王嫂子在照顾。 以后孩子大一点,有机会的话,他们要带着宝宝请王嫂子吃饭,和宝宝介绍一下,这就是当初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照顾了她三个月的姨姨哦。 江博弈和姜瑶玥离开之前,请王嫂子给他们拍了一张合照,留作纪念。 宝宝两个月大的时候,由时意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已经播放了40多集,时意带孩子的时候,每天追自己的小说电视剧,看得还津津有味。 同时两人也在商量三个月育儿假结束后,孩子怎么办。 时意虽然是临时工,但单位并没有辞退他,时意自然也不能刚过完育儿假就辞职,他已经答应主任会把今年的工作做完,参加完年底的年会再离职。 这样的话,大人都不在,交给毫无血缘关系的保姆,就算保姆大部分都负责,他们两个也不可能放心。 最后江濯表示他可以带孩子去上班。 “我有单独的办公室,而且宝宝大一点后,已经不那么哭闹了,很多公司为了吸引高精人才,都用可以带孩子到公司工作为福利,只要把工作做完,不耽误事情就行,我们公司也一样。”一般情况下,只要公司离不开这样的高端人才,不管你是在公司养猫还是养狗甚至养娃,都可以答应。 时意震惊地说:“还能这样?” 江濯默默地说:“老板在我请育儿假的时候告诉我的。” 时意沉默了片刻说:“他怕不是以为你请了育儿假,就不去了?这是在挽留你,给你开条件?” 江濯微微颔首,故意逗时意,装作懵懂无知风轻云淡地说:“还提了分红的事情,大概是……吧?” 时意伸出脚去踹装乖的江濯说:“哟,你给我装,不就是在挽留人才,怕你溜了。” “所以你放心吧,今年结束之前,孩子交给我就好。” “那好,白天你带,晚上陪床就交给我,不然太累了。” “看情况吧,谁觉得撑不住的时候就叫对方。”江濯没有立即答应,他的体力比时意好一点,能者多劳,多看护一下孩子也没什么,他们是夫夫,不用分的那么清,而他也甘愿多承担一些。 “恩啊!” 孩子百日宴那天,朱宏和时秋雪一起过来了,用餐的地方就设在他们结婚的那家酒店,请的人不多,都是至交好友。 时意这边因为好朋友没在身边,同事没有特意去叫,怕人家觉得是负担,亲戚来了朱宏和时秋雪两个人,江濯的家人就江博弈两口子,然后就是江濯的战友和A城的朋友。 只是好像还有几个是从帝都来的,时意结婚那天见到人太多,已经不记得江濯帝都有没有朋友过来,但今天既然来了,那都是江濯的朋友,都要好好招待。 让时意没想到的是,周野竟然让助理过来送了礼金和婴儿礼物,因为本人没有到场,加上礼金和礼物都不是特别贵重到不敢收的类别,时意也没有拂了他的好意收下了,助理送到后,就离开了。 百日宴江濯的朋友来了不少,像上次的胖虎和良二都来了,时意除了亲戚没有其他特意需要他关照的,孩子就由他抱着,跟江濯走了一圈,都让大家看了看孩子,收了一堆红包才坐下来休息。 他和时秋雪两口子,还有江博弈两口子坐一桌。 江濯的朋友们好久都没见了,热热闹闹的借此机会,可以说是大喝特喝,连江濯这种对酒很有分寸的也喝了不少。 这一幕落在朱宏的眼里,就觉得这都是什么狐朋狗友,都说兵痞子兵痞子,送到军营当兵的哪个不是家里的混小子,就算在军队里被改造了,那也摆脱不了痞子的气息,朱宏心里看不上,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吃完饭,就催促时秋雪走,说自己还有事儿。 时秋雪难得来侄子这里,还没看够小家伙,哪里想走,对朱宏说:“要不你开车先走吧,我晚点自己坐车回去,又不远。” 朱宏还真就起身离开了。 时意肯定不可能让时秋雪自己坐车回去,看到朱宏走,忍不住对时秋雪说:“姑姑,你明天有事儿吗?” “好久没见你了,要不你今晚住在这里,明天我和江濯带你在A城转转,也带着宝宝出去放放风晒晒太阳。” 时秋雪一听,甚是心动,想想明天,她一个家庭主妇,也没什么大事儿,除了给朱宏做饭,做饭的话,凑合几顿,好像也无妨。 时意故意对时秋雪说:“A城有一个森林公园,里面的风景很不错,可以带着孩子,咱们一起去看看。” 在时意言语吸引下,时秋雪拍板道:“好,那就住一晚,明天下午再走。” “好!”时意听到姑姑答应了,忍不住露出笑容。 百日宴圆满结束,时意和江濯送走所有人,带着时秋雪回到了他们的家。 回到家后,时意把小糯糯交给江濯,自己去收拾客房。 时秋雪跟在时意的后边说:“不用特意收拾,你跟我说被子铺盖放在哪里,我自己收拾就行。” 时意说:“我直接拿过来就行,这些都是定期晾晒清洗的,很干净,房间有点干燥,我打开了加湿器,你睡觉之前关了就好,睡衣我之前买了一套比较大的,没穿过,洗干净的,你穿吧。”还给姑姑拿了家里备着的一次性内裤,之前买错了,买成女版的,都是新的,扔了可惜,刚好今天派上用场了。 时秋雪看到时意有条不絮的安排她的住宿问题,心里很是感慨又心疼,觉得孩子果然是长大了,什么都办得妥妥帖帖的,从不毛毛躁躁。 稳重得体,想想哥哥嫂嫂没出事的时候,这孩子还有些调皮,小时候朱锦欺负他,他还揍过朱锦,把朱锦揍得哇哇哭,朱锦那个时候小,却熊的不得了,但时意不像现在这样懂事忍让,朱锦招惹他,他照样不手软,虽然朱锦可能不记得了。 谁能想到,后来会出那样的祸事,让孩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争不抢,像是从未张扬过,一直都是温润谦和一般。 怕是只有她还记得时意小时的天不怕地不怕。 时秋雪走过去帮忙套被子,一边套一边说:“时意啊,下次不要给姑姑钱了,姑姑手里现在有一些私房钱,不缺钱的,你现在养孩子,又没有什么收入,留着自己用,不要给姑姑了,知道吗?” “姑姑,那是侄子的心意,况且也不多,给你你就拿着,我爸爸妈妈走的早,你当年顾着我,我一直记着,不要跟我计较这个了。” “你别老是乱花钱,自己存着点,孩子越来越大,用钱的地方更多。” “我晓得,姑姑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怎么过日子,你要多注意身体。” “那就好,那就好,姑姑的身体健康着呢,不用担心。”时秋雪乐呵呵地和时意拎起被子开始抖被子,然后相视而笑。 第44章 chapter 044 收拾好东西后,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 时秋雪给已经回家的朱宏发了一条今晚住时意这里的信息,说了明天下午才回去。 朱宏一开始没看到信息,太阳都快下山了,老婆还没回来, 这才看到信息, 立即打了过去。 他本来就心有怨言,老婆还不回去, 晚饭还得自己张罗, 那真是一接通就是一顿喷。 “你现在是真的心野了,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你今天不回来,以后都别回来了!” “那是我们的家,不是你的家, 我想回去就回去。”自从朱锦有了工作,立起来后, 时秋雪神采飞扬,操心的事情少了, 自己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晚上去跳广场舞, 认识了不少老姐妹, 有一个比较厉害的, 知道她特别容让自己的男人, 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各种给她出招,所以时秋雪渐渐地也不再什么都听朱宏的,最主要的是她也没什么担忧的了,没有担忧的,也就没有忌惮的心理,便对朱宏的态度不再过分看重。 朱宏气得一个后仰,拍着沙发说:“我锁门!” 时秋雪说:“我报警。” 朱宏没声了,愤愤然地挂了电话。 时秋雪这半年来,已经摸透了朱宏,从前她没想过,现在慢慢的知道,朱宏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她要真跟他扛起来,朱宏也奈何不了她,家暴可是犯法的,只要她身上有伤,报警后,他的社会信用要扣分,妇联要找他,不管真家暴还是假家暴,在调查阶段,他的店铺要被封一段时间,那都是损失。 朱宏比她聪明,这些她都是认识了一帮老姐妹后才知道的。 原来反驳一些无理的要求这么开心。 时秋雪在慢慢改变,时意能感觉到,若是以前他邀请姑姑,姑姑八成是要跟着朱宏回去的,她这次答应了,时意为她感到开心,感觉姑姑找到了一点自我。 在知道姑姑现在在跳广场舞,认识了一些朋友后,时意感慨,果然人还是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圈子。 翌日,时意和江濯带着时秋雪,还有明天就要走的育儿嫂开车前往A城的森林公园玩。 这是百日宴外小糯糯第一次出来玩,出门的时候还很兴奋,手舞足蹈,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结果坐在车上的时候睡着了。 现在到了森林公园,放在婴儿车里,还在睡呢。 小糯糯穿着粉色连体衣,戴着条纹小帽子,乖巧地靠在婴儿车里,吹着凉爽的微风,睡得很安稳。 江濯拎着午餐篮还有野餐垫,时秋雪拎着水和果汁,育儿嫂带着婴儿用具。 时意推着婴儿车,几人边聊边往里面宽阔的草坪走去。 时秋雪四处看,忍不住赞叹道:“这公园真大,真漂亮,树也长得好,还有小动物。” 时意笑着说:“看着好像自由生长,其实有护林人专门打理的,所以才这么漂亮。” “原来是这样,我也就朱锦小时候幼儿园举办春游的时候,去过几次公园,后面就很少去了。” 到了草坪后,已经有几个家庭收拾好了地方,正在谈天说地,有的还拿来了风筝。 时意还让江濯带了相机来,自从有了宝宝后,时意很喜欢记录,很喜欢留影。 糯糯现在还不知世,不知道他们曾经陪伴他的点点滴滴,但照片和影像可以让她体会已经消逝的记忆,感受那份欢乐。 江濯把野餐垫铺好好,把吃得慢慢摆出来,给时秋雪递水果,给王嫂子递水。 时意把糯糯从婴儿车里抱出来,和时秋雪坐在一起聊天。 江濯给他们拍照,刚拍完,小糯糯就张着嘴打着哈欠睁开了迷茫的双眼。 刚睡醒,时意拿出湿纸巾给她擦脸,擦脸的时候糯糯哼哼了两声,难受的快要哭了的时候,时意擦完了,她又收了声,时意把她抱起来放在野餐垫上,但她其实还不太会坐,后背靠在时意的怀里,糯糯的小脑袋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看的最久的是江濯,然后看向育儿嫂和时秋雪,看了一会儿咯咯笑了两声脸颊往时意的怀里缩了缩,似乎这个地方才是她的避风港,让她觉得安全。 时意说:“哟,这个小家伙,难不成还知道害羞了。” 时秋雪伸出手拍了拍对糯糯说:“来,让姑奶抱抱。” 时意伸出手要把糯糯递给时秋雪,糯糯发现了他的意图,挣扎着往时意的怀里缩,不让抱。 时意啧啧说:“才三个月,就知道认人了。” 时秋雪说:“你小时候也认人啊,而且你八个月就会说话了,你爸妈跟你说过了吗?一岁多的时候,已经是大家跟你说什么你都明白,都懂,可比我那两个说话早多了。” 时意这倒没印象了,或许父母早些时候说过,但他都忘了,那些小时候的录像也随着搬家,早就不知道遗落在什么地方了。 时意抱着糯糯抖了抖,把她逗笑了后对时秋雪说:“我都忘了,不过我说话那么早,是不是意味着糯糯也有可能八个月的时候就知道叫爸爸了?” 时秋雪抿着嘴笑,问一旁拿着相机找角度的江濯说:“那得问问江濯小时候是多大说话的,万一随了江濯呢?” 王月在一旁冲奶粉,闻言也看过去。 江濯语气淡淡地说:“他们没和我说过这些,我也不清楚。”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说话的。 时秋雪从时意那里知道,江濯和父母那边的关系不好,似乎闹得很僵,她也就没有问东问西,接过王月递过来的奶瓶,递给时意说:“那就看看我们的小糯糯是几个月会说话的。” 糯糯看到奶瓶就知道是好东西,伸出小手,蹦着腿去拿。 时意帮她接过来,她就顺势塞到了嘴里,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大家吃着东西,聊着天,看着风景,感受着不远处河水的流动声,还有树上鸟儿的鸣叫声,微风习习。 时秋雪坐在野餐垫上看向远处的树木,心中特别放松,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期。 她最近常常在想,若是当年她选择不婚,现在又在做什么? 如果她的那些广场舞老姐们在,一定会回答:“当然是在旅游啊,你看我,一辈子没结婚,照样快快乐乐,早些年一个人是累了点,但是早年奋斗,才能现在隔三差五就和姐妹们一起去旅游,等老的实在哪儿都去不了,就把房子卖了去养老院,大家坐在一起晒太阳,搓麻将,依旧美滋滋,可比照顾一个老头子舒服。” 时秋雪摇摇头,让自己不要想了。 其实她也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也在也挺好的,就是家里的老伴烦人了点。 吃饱的糯糯在野餐垫上躺着,伸着腿,手里拿着一块苹果,她还没有长牙,拿在手里吸允,看样子,就算吃不到,只是吸允几口汁,也有滋有味的。 时意拿着手机给她拍视频,一边拍一边逗她。 逗了糯糯一会,糯糯睡着了,时意把糯糯的肚子盖上,让王嫂子守着,他和江濯,拿着相机,带着时秋雪去里面转转,姑姑难得过来,不能一直坐在草坪上看风景。 听说里面还有天鹅湖,他们准备带时秋雪四处转一转。 时意和江濯带着时秋雪先去了附近的天鹅湖,然后又去了鹿园,给时秋雪拍了很多照片,路上时意跟时秋雪说:“下次想过来,随时都可以过来,反正咱们离得近,你要是在家无聊,就过来玩,我今年干完,就辞职了,在家带糯糯。” 时秋雪闻言说:“已经决定好了?怎么不请个人带孩子,你们继续工作吗?毕竟你们都年轻,能力也不差。”时秋雪是吃了当家庭主妇的亏,现在她就不想让身边的人当全职主妇,没有经济权,就失去了话语权,她不在意就还能忍受,若是心气高一点的,可能天长地久就受不了了。 时意拍拍时秋雪的手臂说:“不用担心我,我自己有安排,不会因为在家带孩子,就不努力挣钱了,现在不坐班,做其他的也能赚点,就是肯定不如在公司或者我们那种缴纳五险一金的地方稳定,但孩子还小,交给外人不放心。” 时秋雪说:“你表嫂怀孕了,她要是不怀孕,我就能来给你带孩子。” 时意说:“不用,让你离开姑父和熟悉的环境,来给我带孩子,我还不敢让你来呢,你要过来玩,随时欢迎。” 一路说说笑笑,拍照片,到三四点了才收拾东西回去。 回去后,去外面吃晚餐,七八点的时候,时意和王嫂子回家,江濯则开车送时秋雪回去。 时秋雪回到家的时候,朱宏还在生闷气,他觉得自己的家庭权威受到了动摇,家里最听他话的竟然有了自己的主见,这让他很不适应。 但时秋雪没鸟他,她哼着歌洗澡换衣服,没搭理朱宏,自顾自睡觉了。 玩了一天,可累了,哪儿有心思跟朱宏吵架,有事儿明天再说,休息最重要。 时意和王月晚上回去后,时意抱着睡饱了这会儿精神抖擞的糯糯,王月则去收拾行李。 明天上午她就走了,王月和时意还有江濯相处的很好,两人对她也很好,感觉就是把她等成家人一样,从未对她颐指气使,都是和和气气的沟通,吃饭也不会因为她是育儿嫂就单独让她回自己的房间吃,大家吃饭的时候,都是轮着来的,谁有空就先吃,然后先吃完的去带孩子,后面的再吃。 所以王月收拾行李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挺伤感的。 时意抱着糯糯去王月的房间,和她聊天,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王月,说了很多话,希望她收下。 王月一开始不想收,觉得雇主破费了,但时意坚持。 这是王月应该的,晚上孩子哭得厉害,也是王月在安抚给孩子按摩,就算他们是孩子的爸爸,这么熬也受不住,别说她一个女人了,负责又温和,从不会因为孩子哭闹而不耐烦,每个细节都能在照顾到,待糯糯特别好。 糯糯看到王月,主动伸出手要王月抱。 时意亲了一口糯糯说:“姨姨要收拾东西呢,咱们不打扰姨姨,走,爸爸,带你去外面玩。” 家里自从有了宝宝后,时意和江濯就把家里的边边角角都安装上了保护防撞条,虽然孩子现在还小,但长得快啊,这一眨眼就一百天了,再一眨眼,会坐会爬也很快了。 有句话叫,三翻六坐七滚八爬,小娃娃们说快那真是长得快得很,临时弄肯定慌乱一些,正好趁着育儿假把该弄的都弄好。 晚上王月和糯糯睡最后一个晚上,半夜忍不住落了泪,人都是感情动物,这么乖的孩子和这么好的雇主,任谁都会有些不舍。 第二天,王月走的那天,握着时意的手说:“要第二个宝宝的时候,一定通知我,我会提前安排时间,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再来看看糯糯。” 时意点着头应下。 “一定一定。” 育儿嫂走了,说明他们的假期也结束了。 明天时意就要去上班了,江濯也要上班,不过公司额外给他多放了一周的假,时意那叫一个羡慕,他们可不行,他们是公办单位,什么事情都要公事公办,不像私人公司那样,老板要怎样就怎样。 拿着纳税人给的工资,自然是不可以任性的。 时意上班前的晚上,把奶粉,奶瓶,玩具整理好,接着又把糯糯犯困的时候爱听的音乐,以及玩的时候喜欢的音乐都列成一个单子记录在备忘录里给江濯。 其实很多东西时意不告诉江濯,江濯也知道,毕竟这三个月的育儿假里,他和时意都参与到了其中,只是有时候江濯需要去买菜做饭,参与度稍微下降了那么一丢丢,所以时意不放心。 “这些你都记住了吗?”时意把平板递给江濯。 江濯看了看说:“这些平日也做,不用担心我把孩子给弄丢了。” “要仔细点,别让她手里拿东西,塞嘴里就麻烦了。” 江濯看时意紧张兮兮的,安抚他说:“好了,你明天安心工作,相信我,我一个人也可以带好糯糯,在家带你都不放心,到时候我还要带她去公司,你岂不是要魂不守舍坐立难安了?”说到最后,江濯都笑了起来,时意也慢慢放松了,笑骂江濯说:“就你有张嘴,一天到晚叭叭叭。” 江濯则直接挑起时意的下巴,亲上了他的唇。 此时此刻,糯糯睡着了,机会正好。 第45章 chapter 045 王海耀要到朱锦的手机号后, 直接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他知道朱锦记得他。 “我是王海耀,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们总裁的朋友,我们见过几面, 想约你喝杯茶, 周六有时间吗?”目的直接, 没有多余的废话。 朱锦看到是王海耀给他发的信息,一时惶恐, 一时惊喜。 惶恐是因为不安, 不知道王海耀为什么找他。 惊喜是在猜测, 会不会是因为总裁呢? 总裁是不是有什么惊喜要给他,因为不方便亲自出马, 所以要别人帮忙? 胡思乱想的朱锦虽然不知道王海耀找他有什么事, 但想到他是总裁的竹马,是朋友, 加上因为总裁滤镜,他仔细回忆,也没发现王海耀有什么跟他不对盘的,每次看到还互相微笑呢,所以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总裁待他那么不同, 就算是不好的事情,王海耀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为了保守起见, 朱锦表示道:“可以啊,不过地点我选吧。”防备心理还是要有的。 自己选择的地方,最起码能够保证没有什么陷阱。 “好啊, 只是聊聊天,你不用担心。”拿着手机的王海耀看着朱锦的短信回复,冷笑一声,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明天上午还是下午?” “下午三点吧,喝个下午茶。” “ok。” 翌日下午三点,王海耀如约来到朱锦所说的茶吧。 可能是周末,人挺多的,朱锦来的比较早,挑了一个比较隐蔽的,有隔板和花卉挡着的角落,不用担心有人窥视,说话也方便。 王海耀颇为满意,虽然这个卡座以外的地方,人还挺多的。 朱锦看到一身名牌的王海耀走过来,告诉自己不要紧张,慢慢站起来,和王海耀打招呼。 王海耀笑眯眯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心里憋着火,眼神上下打量朱锦。 和王海耀比起来,朱锦可以说是一身素净了,虽然穿得鞋子衣服也都是大几千,最贵的就是那一两万的手表。 但和王海耀手上戴着的比起来,不过是个零头,他那表三十多万呢。 但是这些都不值得王海耀关注。 他承认,朱锦长得还行,但胜在一个年轻,除此之外毛病一堆,比如说品味不行,穿得什么玩意,然后就是没气质。 眼神有些躲闪,虽然故作镇定,而且好像还藏着什么期待似的。 期待什么? 难不成以为周野哥哥给他了什么惊喜,由他来传达? 美得他。 王海耀给自己点了一杯清茶,看到柠檬茶,嘴角含笑的给他点了一杯柠檬茶。 “随便喝点,聊聊天我就走。”也没给朱锦说不的权利。 朱锦的心思根本没放在饮品上,王海耀给他点柠檬茶,他也没发现内里乾坤。 王海耀先跟朱锦闲聊着。 “小锦啊,你在公司干了这么久,觉得工作怎么样?” “很好啊,一直在学习中,领导给了我很多学习的机会。” “你们领导的确给了你很多学习的机会,但是,我怎么觉得,你不知感恩呢?” 朱锦本来还笑呵呵的,但是王海耀画风一变,他跟着一愣,连忙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已经开始客气地用敬语了。 王海耀打开手机,点开朱锦发的帖子,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慢慢推给朱锦,让朱锦自己看。 当朱锦垂眸去看手机屏幕的时候。 王海耀端起清茶喝了一口说:“这个帖子你不用跟我说不是你发的,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把帖子删了,不要再脑补一些有的没的,损害我哥的名誉,第二个选择,帖子你可以不删除,但我会把这个帖子给我哥看,让他看看,你每天上班的时候,脑子里都yy他,看他会不会恶心的把你辞退。” 朱锦嘴巴张张合合,他想辩解,否认,但他知道,这帖子的确是他发的,他自己就先不信了,又如何否认得了。 “我哥有多注重隐私,你在他身边工作,为他办事,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虽然有些地方你模糊了,但是熟悉他的人,熟悉他公司的人,甚至见过你们两个的人,会不知道这是你发的帖子?这事儿抖出来,辞退你还算是轻的了,从此把你拉入业界黑名单,你看看你还能在哪个一线公司找到工作?”王海耀吓唬朱锦,但说的其实也是事实。 只不过不是原则性问题,周野不会如此赶尽杀绝罢了。 朱锦想到自己可能离开望世,脸色瞬间一白,之前的旖旎念想瞬间烟消云散。 他没想到自己发了一个帖子,竟然招来如此麻烦。 立即手抖着拿出自己的手机,低头默默不语,开始删除帖子。 但是根据论坛的规则,除非把所有人的回复都删了,才能删除主楼,但回复实在太多,朱锦声音故作平静地说:“回帖的人太多了,帖子可能删除不了,我只能把我自己的发言给删除了。”说完看向王海耀,等待他的回答。 王海耀点点头,嗯了声,让他就这么做。 用了一个小时,朱锦才把他陆陆续续发了快九十多条的内容给删除干净,主楼也都删除了。 一直蹲在帖子里,不时过来刷新帖子的网友很快就发现了朱锦的行为,好几个在帖子里回复。 “楼主,怎么了?为什么删除内容。” “楼主,楼主,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楼主,别删帖子啊!我就靠这一口甜吊着气呢!” 朱锦这个时候哪儿有心思看帖子,删除后对王海耀说:“删干净了,您再检查检查。”他这样子乖巧听话,为的就是希望王海耀不要告诉周野。 他很担心周野觉得他这么做很恶心。 想想有一个人在背地里yy他,若是喜欢就算了,若是不喜欢,岂不是很恶心? 被王海耀一盆子冷水泼醒的他,已经不敢肯定周野对他是有好感的。 王海耀检查了一遍后,露出好笑的神情,似笑非笑地对朱锦说:“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逗?明明是托了关系才进的公司,我哥也是看在你家里人的面子上,才额外给你学习的机会,你不好好把握机会往上爬,却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和总裁发生点什么,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是什么小说主角?”王海耀本就口舌厉害,对待朱锦可以说是把嘲讽之开到了满点,毫不留情面。 朱锦刚想说不可能,他家里根本没有关系和总裁认识,他早就问过他父母了。 他刚想问王海耀点什么,王海耀就抽出一张钞票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朱锦连忙追出去。 他站在外面,叫住王海耀说:“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是我家里人托总裁关照我?”所以那些特例,不是因为他? 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无异于是对朱锦最终的打击,把他最后的一点念想都碾碎了。 所有所有的那些绮思和幻想,都没有了依靠。 王海耀用看神经病的眼神回头瞥一眼朱锦说:“不然呢?你以为是在众多员工中,一眼就看到了你的特别?你有什么特别的?是长得出众,还是能力出众?还是因为你想象力出众?”再次开启嘲讽。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停车位,拉开车门,启动自动驾驶模式,心情舒爽的离开了这家茶吧。 独留朱锦一脸灰白的站在原地,万念俱焚。 他根本来不及去细想到底是家里那个人帮他托关系说动了总裁,他在哀悼自己逝去的感情。 虽然是他单方面的,但他因为这些他不了解的举动,想入非非了将近一年,结果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空。 朱锦一时根本无法接受这一点,此时此刻,他无比的崩溃,甚至忍不住眼睛发胀,又酸又涩,哭了起来。 仿佛一下子就被击垮了。 王海耀几番话将朱锦击垮了,周二上班那天看到时意结束休假回来,竟然也不觉得碍眼,工作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哼起了歌。 而时意结束休假,周二回单位上班,明明人已经坐在了工位前,可是脑子已经飞回了家,满脑子都是糯糯。 糯糯睡醒了吗? 糯糯吃东西了吗? 糯糯找他了吗? 糯糯…… 想的连赵宇叫他,他都没听到,赵宇用文件拍了一下时意的肩头说:“时意,想什么呢?把这个文件校对润色一下,领导下周要去帝都做汇报。” 时意回过神,接过赵宇递够来的东西,说:“哦,好。” 赵宇毕竟是过来人,他坐在自己的格子间里,拿着电子笔在文件上滑动,一边滑动,一边对时意说:“是不是想孩子了?” 时意不好意思地说:“嗯,每天都和孩子待一起,猛地回来工作,还有些不适应,不知道孩子有没有闹。” 赵宇说:“你这样和我刚结束育儿假回来上班一模一样,也是想得不行,孩子半夜他妈妈睡觉,都是我来哄的,三个月啊,夜里都是带,孩子妈妈白天带,晚上累得根本起不来,晚上基本我们爷俩在斗智斗勇,所以这感情啊,自然难以割舍,不过等工作一阵,也就好了。” 时意知道这是自然现象,嗯了声说:“我知道,就是有时候会忍不住想。” “你家那口子是不是也要去上班了?孩子怎么办?家里老人带还是请人带?” 吴伟安插嘴道:“是不是你那口子辞职了在家带孩子?”保安工资能有多少,会算账的都知道,两项权衡取其轻,自然是谁的工资低谁辞职。 时意没搭理吴伟安,对赵宇说:“他们公司多给他放了一周假,也允许员工带孩子去上班,等假期结束,他会带孩子上班。” 赵宇一听,下意识说:“他现在被调到办公室工作了?”能带孩子上班,肯定是在办公室工作了,总不能在巡逻的时候,抱着个孩子,再通情达理的公司也不可能做到。 时意点点头,没有详细说,反正干完最后半年就要辞职了,何必解释那么多,何况对方也没有问旁的,他上赶着解释,好像在显摆一样。 反正江濯也不想他对外跟谁都解释。 吴伟安笑呵呵地说:“哇,升职了,不错不错。” 赵宇看一眼时意,时意回看一眼,两人都没再说话,办公室这种嘴碎的,你除了不搭理他,也别无他法,总不能走上去揍他,揍完了,挨训受通报的肯定是先动手那个,然后说你不容人,就几句话,何必动粗,甚至最后要怀疑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有害无益呀。 要跟对方比贱,时意是比不过的。 所以缄默不语,做自己手都的事情,他自己就没趣了。 吴伟安这种人,根本不觉得别人不搭理他是因为嫌弃他,倒是觉得是自己打了胜仗,对方词穷哑火了。 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时意在休息间给江濯打电话,问他糯糯今天乖不乖。 打电话的时候,糯糯正躺在客厅的软垫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八音盒玩,刚睡好吃饱,现在一切都很好。 江濯用婴儿纸巾给糯糯擦嘴,一边打电话,一边陪着糯糯,对时意说:“早上你喂完她,睡到十点多才醒,醒来后可能是因为饿,哭了一阵,喂了奶后就好了,后来玩了一会儿又睡了,你打电话之前三十分钟醒过来的,这会儿才吃完东西,正在客厅玩呢。” 江濯打电话的时候,糯糯放下手中的八音盒,翻了个身,抬头去看江濯,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懵懂,看江濯看她,露出长了一点点白白的牙看江濯,笑起来的时候,酒窝若隐若现,完全就是个小甜心。 糯糯要长牙了,昨天还不明显,今天就长出来一点点的白,上下牙都有一点。 她似乎知道江濯在和谁讲电话,咿咿呀呀的趴在垫子上,仰着头伸着手想去江濯的身边。 江濯伸出手,用结实有力的臂膀把女儿给捞到怀里,让她靠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把手机开外放,对时意说:“女儿听到你的声音了,伸着手要拿手机,你跟她说几句。”仿佛糯糯能挺懂事的。 时意忍不住双手都握住手机,脸上都是笑意。 “糯糯,我是爸爸,听到了吗?” 就在时意说话的时候,江濯把语音通话调换成了视频通话,时意接通,就看到电话那头,江濯帮糯糯拿着手机,镜头里都是糯糯那张小包子脸,小包子脸也看到了视频里的时意,兴奋的手乱挥脚乱蹬,笑得咯咯的。 “咿呀——”眼睛好奇地看着视频的时意。 时意忍不住笑出声,手指头点着镜头说:“我是爸爸呀糯糯,想爸爸吗?” 才三个多月的小宝宝,都还不会坐,懂不了那么多,但她还是知道时意是经常陪伴她的人,虽然她脑海里还没概念。 但知道是亲近的人,让她忍不住乐,满脸都写着看到时意好开心。 时意就这么跟咿咿呀呀的糯糯讲了30分钟的电话,然后和江濯说了几句,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久久坐在休息椅上不发一语。 心里颇为难受。 从前他不理解一些为了孩子当家庭主妇或者煮夫的人,但现在换做是他,这份感情想要随意的割舍到一旁,他竟然也做不到。 所以啊,不真正的成为当事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他叹了口气,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振作起来。 晚上到了下班时间,时意第一次十分急切的想要坐最早的班车回家。 只是他没想到,刚收拾好东西,收到了江濯的信息。 “我们在地下车库,你好了就来车库。” 时意一脸惊喜的拿着背包,脚步匆匆的和同事们打招呼去地下车库。 到了江濯所说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自家车。 时意第一时间去后座看儿童安全椅上甩着小脚叼着奶嘴的糯糯,糯糯听到动静,扭头去看车门的方向,然后就看到了一脸喜悦的时意。 糯糯眼神里也焕发出了光芒,张着嘴伸着手想要时意抱,时意直接坐到后座,握住糯糯的手,关上车门,都没空和江濯说点什么。 江濯理解他的心情,也没有在意,启动车子离开车库。 糯糯想让时意抱,但是在车上,是不可以抱的,所以时意只是拉着糯糯的手,用湿纸巾把自己的脸还有手都擦了一遍,这才去吻女儿的小脸蛋。 软软的,像棉花糖。 糯糯一开始没有得到被爸爸抱的愿望,本来还要不开心的撇嘴,但是被时意哄着哄着,马上笑了起来,完全忘了要爸爸抱的事儿。 时意把小家伙的奶嘴拿走,拿出江濯准备好的装了水的奶瓶,递给糯糯,让她喝。 要多补充水分,闲了就让她多喝几口,养成多喝水的好习惯。 糯糯双手抓着奶瓶的握手环,咕咚咕咚喝着水。 喝了大概两分钟就不喝了,时意也没有继续强迫她,重新盖上盖子,放到一旁,继续逗糯糯,不时和江濯说一些下午糯糯在家如何的话题。 江濯开启自动驾驶模式,说:“上午还好,哄一下,也没有什么闹情绪的,下午睡醒了,似乎想找你,哭了好一会儿,后来吃东西的时候停了,但是五六点的时候,看她情绪很低落,我就想着带她过来接你下班,顺便让她转移一下视线,散散心。”江濯可受不了女儿一直哭,若是用吃和玩具能哄住还好,都没用了,他恨不得立即叫时意回来,快来陪陪他们家的宝贝女儿,宝贝女儿想他了。 江濯怎么都没想到,当初他还有些抵触心理,但现在他只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摆在女儿面前,让他随便挑。 只要她开心,不要哭,他就什么都可以满足她。 妥妥的从抗拒变成了女儿奴。 时意抿着嘴笑,然后叹了一句说:“其实我今天也可不好受了,老是想她,怕她吃的不好,睡得不好,闹情绪,哭个不停。” 江濯沉吟了一声说:“你要是想孩子,要不要和领导说一下,提前辞职?”江濯倒不是为了自己不用带孩子才这么跟时意说的,他纯粹是觉得,既然都不好受,不如早点结束工作。 时意摇摇头说:“我之前已经答应领导了,到时候带完新人,干到年底再走,我临时走,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人接替,会给部门带来很多麻烦,领导也会头疼,领导一直待我很好,几次都想让我考公,继续在这个单位。” 江濯说:“那你为什么不考?”其实江濯也疑惑,但是他不会去左右时意的想法。 时意说:“我志不在此,就算考上了,最后也会辞职,何必多此一举。” 听到志不在此,江濯就没有再问了。 其实有想法有能力想要拼搏一番的男人,都不太喜欢按部就班三点一线的工作环境,时意这份工作说好也好,毕竟稳定,福利也好。 但干到头,四五十岁的时候成了个小领导,也就一个月四五万,而且要日复一日干着机械没有激情的工作内容,安于现状还好,可能会儿觉得很安逸,哪怕你有一点想要往外发展的心思,就会成为心灵的折磨。 所以江濯不再说这件事,而是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时意伸出手去握住前头江濯的肩膀说:“谢谢亲爱的,你这么好,我感觉比喜欢糯糯还要喜欢你!” 江濯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糯糯很应景的啊呜了一声,江濯和时意都忍不住看向糯糯。 糯糯叫了一声,自己乐了出来。 时意和江濯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濯说:“你女儿有意见了。” 时意说:“下次我悄悄说。” 江濯冷哼了一声说:“一天到晚就会给我灌迷魂汤。” 时意去捏糯糯的脸,嘻嘻笑着说:“那也得有人愿意喝呀,不然这迷魂汤只怕是销售不出去。” 江濯抿起嘴,盘算起了晚上的事情来。 时意还浑然不觉羊入虎口,自顾自逗着糯糯,学糯糯咿咿呀呀的说话。 第46章 chapter 046 他们没有立即回去, 而是去了超市,准备买一些水果, 最近的草莓非常不错,又大又甜, 虽然小家伙吃不了呢, 要四个月后才会给她做一些辅食, 而且要先从米糊开始, 接受的了米糊, 再慢慢做一些别的,这些水果, 也就让她拿在手里舔一舔,就这样, 小家伙就很兴奋。 小孩子对彩色的东西总是敏感的, 来到水果区域后, 糯糯伸着手想拿,时意给他拿了一个像小孩拳头那么大的青枣, 江濯则防止她拿着乱肯, 一旦糯糯要往嘴巴里塞的时候, 江濯就伸手制止。 旁边的时意就说:“不可以吃哦,还没付账呢, 付账了后才可以吃。”仿佛糯糯是个两三岁的孩子, 已经能听懂他说话, 说的一本正经。 糯糯哪里懂啊, 江濯把她的手拨拉开, 她就乐此不疲的继续往嘴里塞,江濯继续拨开,她继续往嘴里塞,糯糯以为江濯在跟她玩呢。 笑得咯咯的。 路过的超市人员,特别是蔬菜区,大多数是四十五岁的大姐,正是喜欢孩子的时候,看到粉雕玉琢,还带着小酒窝的糯糯,一个跟着一个的夸。 “这宝宝长得也太俊了,皮肤真白,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是个小美人啊。” “笑起来真甜。” “太可爱了。”有的还假装伸出手要抱糯糯。 糯糯看到了,立即扭过身体,面对着时意,不去看旁人,还摇着头,表示不愿意。 看到糯糯这样子,时意和江濯都翘起了嘴角。 “认生,只叫熟人抱。” 逛了四十多分钟,江濯拎着东西去停车场,时意抱着糯糯走在后面。 江濯把副驾驶打开,东西都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顺手也把后座打开了,时意走过去把糯糯放进去。 小家伙虽然没怎么坐过儿童安全椅,但小家伙并没有表现出抗拒,乖乖的坐在安全椅上。 时意刚跟江濯夸完小家伙不抗拒安全椅,他屁股还没坐稳,车门刚关上后,小家伙像是刚刚反应过来,探着身子,伸着手要时意抱。 时意自然是不可能为了宠她就不管她的安全问题,这种事情千万不能有侥幸心理。 不过还好小家伙比较好哄,这会儿要他抱,下一会儿时意拿出一个小玩意儿逗她,她就什么都忘了,只想着要拿那个东西,伸出手去拽。 时意递给她,然后趁她专心玩玩具的时候,拿出装着水的奶瓶,让她喝水。 超市离家近,没多久,就到了小区的地下车库。 时意抱小家伙到怀里,江濯去副驾驶拎东西。 刚好碰到了上次在电梯里遇到的邻居张嫂子和张哥,他们家的方宝比糯糯大了一个月,原本是差不多的,但是父母为了让孩子不在五月份出生成为双子座,特意提前把孩子抱回来了。 张哥和张嫂子是刚从儿童医院回来,方宝昨天晚上发烧了,晚上他们去挂急诊,陪床到现在,打了点滴,吃了药,这会儿才一身倦意的回来。 张哥看到时意和江濯,主动和他们打招呼,然后看着糯糯对时意说:“糯糯又大了一些啊,长得挺快啊,白白胖胖,真好。”他们家方宝怎么都吃不胖。 时意看一眼一脸菜色的方宝说:“是啊,方宝怎么了?” “昨天半夜发烧,把我跟他妈妈折腾的,一宿没睡,这会儿才从儿童医院回来。” 两家人边说边一起去等电梯,电梯来了后,时意说:“多给孩子喝水。”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发了烧,是孩子奶奶怕孩子在空调房着凉,穿多了出汗,反反复复的就着凉了,半夜发起烧来。” 张嫂子抱着儿子抱怨说:“都说了住一起有矛盾,你非要同意,你赶紧让她走,孩子我自己照顾,不用你妈来。” 张哥不耐烦地说:“这种事回家再说,少在外面给我丢人。” 张嫂子不再说话,眼神心疼的看着一脸难受的儿子,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时意和江濯没再说话。 到了同一楼层后,各自回家。 到了家里,时意把糯糯放到垫子上,拿出她最喜欢的八音盒,放她最喜欢的那首音乐。 垫子周围有护栏,所以不怕她碰到什么,而且她也就会翻身,连爬都还没掌握呢,现在还算是比较省事儿的时候,等到以后这个小猴儿会爬了,那估计他们得放一百二十颗心在她身上,不然一不留神都有可能碰到什么不该她碰的东西。 为了女儿的安全,时意和江濯这两天还组建了一个儿童护栏在厨房的地方,围起来后,以后小家伙会爬了,也爬不到厨房重地。 其他的比如说水杯他们也不敢随便的放在桌子上,能在厨房解决的都放在厨房解决,客厅和走廊这些地方,都把危险物品弄走。 现在三个多月一点,时间过得很快的,虽然说三翻六坐七滚八爬,可也有例外的,五个月会坐,六个月会滚,七个月会爬也都是说不定的事儿。 提前弄妥当,他们也放心。 因为是开放式厨房,时意看糯糯自己玩自己的,就去给江濯帮忙,一起分拣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看糯糯。 糯糯安静的听着音乐,看着手里的八音盒,这孩子,对音乐很敏感,一听到喜欢的音乐就能立即安静下来。 前提是这个环境是她觉得安全的,熟悉的地方,还有她的两个爸爸。 像时意去上班了,糯糯想找时意,哭闹起来,江濯放音乐有时候也不太管用。 时意拿着买的沙地红薯放进案台下面的储物柜里对一旁拿着蔬菜往冰箱里放的江濯说:“你说到时候闺女怎么叫咱俩,都叫爸爸的话,怕她分不清,小孩子会懵。” “很简单,一个叫爸爸,一个叫daddy。” 时意放好红薯摆了下手说:“我当然知道,一个可以叫爸爸,一个叫daddy,但是谁叫爸爸,谁叫daddy呢?” 江濯看时意站起来,放好东西,伸出手揽住他的腰,拉到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你想叫哪个都行,你选好了,另外一个就是我的。” 时意冲他翻了个白眼说:“你这是把需要纠结的点扔给了我。” 江濯靠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唇说:“那我选‘爸爸’。” 时意又说:“我也想选‘爸爸’。” “那就让给你。”江濯眼神里都是宠溺的笑容,仿佛不管时意说什么,他都会同意。 时意伸出手圈住江濯的脖子说:“那我就是爸爸,你是daddy了。” “很棒。” “我听我同事说,他家孩子9个月的时候就会喊爸爸了”时意语气里都是羡慕,说话的时候仰头踮脚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江濯,松开手,拍了拍说:“你弄吧,我去陪糯糯,小家伙一会儿肯定得无聊了,这么久只闻声音不见人。”是他,他也得急。 江濯看到时意离开,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腕又把他拉了回来,面贴面,来了一个深吻。 吻完后,江濯舔了舔唇说:“这样吻才对。” 时意故意将被吻的湿润的嘴巴蹭在江濯的衣服上,擦干净后仰着下巴说:“你弄的,就由你的衣服收场吧!”说完一溜烟跑了。 江濯看一眼自己的肩头,但笑不语,继续收拾东西。 时意刚过去,本来都准备张嘴“咿呀啊啊”闹的糯糯乐起来,蹬着腿,伸着手要时意抱,直接把小小的八音盒扔了。 时意也想抱糯糯,父女俩“一拍即合”。 时意把糯糯抱到怀里,他坐在沙发上逗她,把糯糯逗的咯咯笑个不停。 时意做搞怪的表情各种逗,看到小小的糯糯笑得那么开心,他也开心。 江濯弄好了东西,围上围裙准备做饭,扭头看向傻乐的父女俩,嘴角勾起,垂眸开始处理青菜。 晚上吃过饭,时意给糯糯洗澡,江濯已经洗过了,等时意给糯糯洗完澡了,把小糯糯交给江濯,时意再去洗澡。 自从育儿嫂走了后,时意和江濯就把小家伙的婴儿床推到了他们的卧室,晚上糯糯闹觉,他们也能及时发现,冲奶粉和换尿布都方便。 就是江濯会有点不方便,有时候想干点什么,时意就把他推开了,一句“糯糯在呢,别乱”把他打发了。 江濯说:“她那么小,又睡了,你怕什么。” 时意说:“不是怕,是尴尬!”小家伙在旁边,他那里有心思做那种事。 江濯就……把人连被子抱起来去了书房,然后速战速决,解决一次解解渴后立即回到卧室看孩子有没有醒。 江濯说:“她吃饱了,换了尿不湿,睡三四个小时都没问题,你不用担心。” 时意瞪一眼江濯说:“人家有的人自己怀孕生孩子,三四个月没有同过房,都能忍了,到你这里怎么就忍不了了。” “他们是身体限制,我们好端端的,自然是能享受一点就享受一点,这叫两不误。” 时意看糯糯睡得香甜,推开江濯说:“油嘴滑舌,我去洗澡。” 江濯走过去,揽住时意的腰说:“一起节省时间。” “你得了吧——唔!” 然后就一起去了浴室,那可真是一番激烈的交战。 时意出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最后被头上顶着毛巾的江濯一把抱起来,亲自放到床上。 时意疲的懒得理他,骂都不想骂了,翻个身背对着他说:“晚上糯糯闹了,你起来,我是起不来了。”说完打了个哈欠,已经是困倦的不行了。 江濯凑过去吻吻时意的侧脸和耳垂说:“你睡吧,一切有我。” 明明睡觉的时候是背对着江濯的,到了半夜自动滚都了人家怀里,还伸出手揽住对方的身体。 本来一切都很好,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天空忽然电闪雷鸣,忽然下起了大雨,雷声震天响,在一声响雷中,时意被惊醒,他猛地睁开眼,抱紧江濯。 江濯睁开眼,感觉到了时意的一丝不对劲,他圈住他,问他道:“怎么了 ?” 时意看到窗外电闪雷鸣,慢慢坐起来,赤着脚走下床去看婴儿床里的糯糯。 江濯也坐起来,下床,跟在时意的后面说:“别担心。” 时意看到刚刚打开了夜灯,所以看到糯糯虽然睡着,但眉头有些皱着,估计雷声还是让她有些难受,但太困了,所以仍然熟睡着。 时意对江濯说:“你去把她房间里,咱们买的那个婴儿防噪音耳机拿过来,给她戴上,她会睡得更踏实。” 白天如果糯糯想睡觉,但楼上楼下有人练琴或者拉琴什么的,总不能像晚上那样将窗户都紧紧关闭,这个婴儿防噪音耳机就是专门为小宝宝们设计的,可以让孩子睡得更踏实。 能防噪音隔绝外界声音,自然雷声也能挡住一些。 江濯依言转身去了婴儿房。 时意守在糯糯身边,眉头皱的紧紧的,当雷声再次响起的时候,连他都不由心中一阵颤抖,他伸出手去捂住糯糯的耳朵,不想雷声吓到孩子。 其实江濯不知道,时意也很怕雷声。 虽然他极力克制,但这些震天响的雷声还是让他想起了少年时期,学校放假了,所有的学生都回家,只有他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宿舍楼。 白天还好,晚上便显得特外的孤独,而雷雨夜更是让他感觉到痛苦恐惧,仿佛外面有一头巨兽,随时能进来将他咬的粉碎。 无数个夜晚,他一个人睡在那张单人床上将自己密密实实的蒙在被子里,就算呼吸变得困难也不敢露出头。 江濯拿着防噪音耳机进来,还未走近,就看到时意的肩头微微颤抖,虽然他正在克制。 江濯把耳机给糯糯戴上,然后看向松了口气的时意。 时意伸出手握住肩膀,慢慢走向床的方向。 等时意躺在床上后,江濯将此时此刻似乎分外孤寂的时意抱进怀里,问他。 “你怎么了?不舒服?” 时意缩在江濯宽阔温暖的怀抱中,摇摇头说:“没有,只是想到了从前的事情。” 江濯心中微痛,他最无力的地方就是时意的从前,那些他最痛苦无助的岁月,他都不曾在侧,无法给他力量和安慰。 “以后有我,不要难过害怕。”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低沉,将仿佛缩成一个小小人的时意紧紧包裹住。 时意抬起头,亲吻江濯说:“江濯,谢谢你。”谢谢你陪在我身边,让我不再孤独。 第47章 chapter 047 靠在喜欢人的怀里,似乎也给了心中那个少年时期孤苦无依的少年些许力量, 雷声渐渐变小, 时意重新陷入了睡眠。 早上醒来,晴空万里, 若不是小区里的绿植还布满了湿气和水珠, 看着被热气蒸发了水汽的地面,时意都要以为昨夜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星期三的早上,时意给要带着糯糯去上班的江濯准备了尿不湿, 奶瓶,分装好的可以喝三到四次的奶粉, 还有喝水的奶瓶,喝水是喝水的奶瓶, 喝奶的是喝奶的奶瓶, 换的衣服三套, 这好在是夏天,东西都塞进爸爸包里,不至于塞不下,当然小玩具也得准备着, 手机里也下载好了她喜欢听的音乐。 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后,时意问江濯了好几次:“你确定你搞的定?” 江濯说:“只是换个环境带, 不过去了陌生的环境, 她肯定要适应适应, 可能要哭几嗓子。” 时意理解的嗯嗯两声说:“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不行我就请假过去。” “为了让你女儿尽快见到她的爸爸,我下班后会直接去你们单位接你,这样她就可以早一点见到你”江濯接着说,“对我有点信心,我在家都带了,不至于到了公司就得让你过来救火。” 时意闻言一笑,点着头说:“好,最近没有什么项目要加班,都是准点下班。” 两人说好后,一起吃了早餐,早餐是江濯早上趁着父女俩都睡得沉时出去跑步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的,他现在为了配合糯糯,平时要跑一个小时,现在缩减到半个小时,就这样随时还要关注着智能手表,智能手表可以观察小家伙的睡眠问题,检测出她是醒了还是在睡觉。 江濯回来把早餐摆好,时意刚好洗漱完出来,就先吃早餐,等他吃完早餐,江濯洗完澡开始吃,然后时意收拾东西,观察女儿。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小家伙醒过一次,江濯没叫醒时意,抱着小家伙去了外面,把她放在婴儿摇床上,一边哄她一边给她冲奶粉,喝了奶粉,陪她玩了一会儿,六点的时候小家伙又睡了。 到现在还在睡。 时意说:“睡着了也好,免得路上跟你闹,你又要开车没空理她。” 等江濯吃完,一家三口正式出门。 江濯开车先送时意去单位,自己才去公司。 江濯所在部门的人都知道总司今天结束休假,还知道今天要带孩子上班,总司的助理特意把办公室稍微装扮了一下,放了一些彩色的东西,还吹了几个彩色的气球飘在办公室的天花板上,粉色,蓝色,粉白色。 办公室里放着一张粉白色的婴儿床,是江濯半个月前叫助理准备好的,床是他买的,直接寄到公司,由助理等人安装好放在那里。 江濯除了抱着孩子,背着一个爸爸包外,还拎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小家伙惯用的小被褥和小毯子,以及一些平时睡觉前拿在手里玩的小玩偶,这上面都是家的气息,就算是陌生的环境,躺在熟悉气息的被褥上,也安心一些。 除了婴儿床,还有一个垫子,为了摆下这些东西,还把办公室会客用的沙发和桌子给挪出去了。 就在办公桌前面留了两张椅子。 其实江濯这三个月的育儿假并不是专心带孩子,夜里等人都睡下后,他还会去客厅处理自己的工作,虽然人不在公司,但有需要他处理的事情,他仍然还会处理。 所以公司也感念他的付出,像江濯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愁没出路,大才之人,到了哪家公司都能获得赏识,只有上司为了公司发展迁就这样的员工,没有哪个公司会放弃为自己创造财富的员工。 其实江濯带孩子来上班还不算什么。 时意有个师姐,虽然他考到那所大学的时候,师姐早就毕业了,但那所学校还流传着她的英勇事迹,年纪轻轻当了某二线城市的教授,因为她不喜欢在一线城市待着,所以主动去的二线,年纪轻轻当了未婚妈妈,特立独行,上课时间从来不定,因为要照顾孩子,但只要她上课,就算只是提前一个小时发通知,仍旧场场爆满,授课时网上实时直播,也是听众百万起,录屏的视频可以获得亿万播放,现在仍然在累计中,版权分成都数不过来,她授课方式幽默风趣,旁征博引,引经据典,把复杂深奥的问题简单粗暴的刨开让学生一瞬间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令他们恍然大悟,后来不授课了,在学校搞了个研究班子专心搞科研,那更是厉害,专利早就在上学时期就不知道有多少,在学校搞研究,搞着搞着直接被国科研究院给挖走了,孩子也由国家专人照顾,带着一起去实验室都没人说什么。 因为是他们需要人才,而不是人才需要他们。 所以江濯说公司允许他带孩子去工作,有那位师姐为例子,时意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江濯一身超级奶爸的气场走进他所在的网络安全部门,一下子就把这班人给镇住了。 在他们眼里,头头是个话特别少,做事风格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不苟言笑,反正就没见他对谁笑,就算你做的再好,他除了给你评级的时候打个A或者S以资鼓励让你涨工资为你申请福利,不会刻意说一些捧着你的话,大家暗地里给江濯起个外号叫冷面阎王。 你做的好是你的分内事,你做不好,那可真是下一秒就要去见阎王了。 但阔别了三个多月后,他们仿佛从头头冷峻的脸上找到了一丝柔和的气息,也不知道是头头变了,还是因为抱着孩子的缘故,才显得他不那么冷漠了。 虽然江濯是个冷面总司,但一向公平公开,绝不会因为私人事情给别人穿小鞋什么的,说一就是一,对谁都一碗水端平,人缘意外的比其他部门的总司们在自己的员工面前有人气,凝聚力也格外的好,江濯是他们的主心骨,定魂针,这是个特别给人安全感,能够交付的人。 大家看到江濯,纷纷笑眯眯地打招呼。 虽然江濯不爱没事瞎对他们笑,但他们还是可以对总司笑的,总司又不会因为他们笑就嫌弃他们,只要他们把该干的活儿给干的圆满了,一切都好说。 江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直接去了办公室,看到办公室的装扮,挺满意,完全不觉得了黑白灰色调的办公室里出现粉白和蓝色有什么不妥的。 助理看到江濯立即跟了上去,主动接过江濯拎着的带子,看到是被褥就机灵的把东西铺好。 不用他特意跟江濯说,江濯也知道他把婴儿床清洗晾晒过,很干净。 弄好后,江濯把仍然在睡觉的糯糯放在婴儿床上,给她戴上婴儿防噪音 江濯有两三个战友也在这家公司,现在基本上都是中层,做管理方面的工作,偶尔也出出高级别任务,听说江濯带着娃来上班了,悠悠达达的过来凑热闹,也想顺便看看干女儿是不是又长大了一点,上次百日宴,有人带着儿子去的,那小崽子没见过还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开口就是:“妹妹长大了给我当媳妇!”,一句童言童语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说他小小年纪,野心不小,小家伙也不害臊,拿着玩具小手枪仰着头说:“妹妹好看!” 然后江濯冷冷地说:“她一辈子都不会结婚。”所以媳妇什么的别做梦了。 这句话又是一阵大笑,纷纷说:“绝了!” 大家都笑,但小崽子哭了,眼泪汪汪的说:“她为什么不结婚!你说了不算!” “因为我是她爸爸,我说了当然算。”江濯可不是在逗小家伙,他可认真了,还思考了一下可行性。 惹得娃娃无比伤心的靠在老爹的怀里抹眼泪,敢怒不敢言。 其实江濯来这家公司,不是自己投简历过来的,这家公司是他在特种部队时的队长创办的,虽然后来队长因伤退伍,他成了队长,但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当初听说江濯申请了退伍,立即就发出了橄榄枝。 江濯就过来了。 因为知道他的本事,江濯一来就是总司,他曾经在特种部队,不仅是队长,还是技术人员。 像他们这种存在,就算退伍了,头三年的任何行踪都还要依旧给部队打报告,不是需要申请才能去,而是部队得知道你的行程,都去了哪里,三年观察期结束后,他们才会彻底的退出你的生活。 三个大老粗到了江濯的办公室,刚想大嗓门说话,问小闺女了,就被江濯一个眼刀射了过来,然后眼神示意,糯糯在睡觉,三个大老爷们立即闭起了嘴,连脚步声都放小了。 等他们走进办公室,画风就变成,三人头对头看着床上睡觉的小女娃,啧啧夸赞。 “小闺女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要是能给我儿子当媳妇就好了。” 江濯语气淡淡地直接否决道:“想都不要想。” “啧——” 第48章 chapter 048 因为宝贝女儿的关系,江濯中午没有去公司餐厅用餐, 助理把午餐带回来给他。 上午的时候, 糯糯10点的时候睡醒了,江濯约莫着她这个点就要醒, 在糯糯醒来之前就冲好了奶粉, 20分钟后,糯糯就哼哼着睁开了眼睛,怕孩子睡太久看到亮光觉得眼睛不舒服,江濯还把遮光板打开了, 露出一些光,不那么刺眼。 听糯糯的哼哼声, 江濯丢下手头的工作,将孩子慢慢抱起来。 糯糯看到江濯, 乖巧地被江濯抱在怀里, 小脸和小手靠在他的肩头, 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眯半睁,像是在醒神呢。 大概过了五分钟,醒完神的糯糯嘴里就被塞了奶瓶, 她自己手拿着奶瓶的两端手柄,咕叽咕叽地把大半瓶奶用了二十分钟给喝完了。 喝完奶后, 江濯才给她擦脸擦手, 这一擦, 刚刚还有点迷蒙的小丫头瞬间就清醒了, 江濯陪她玩了三十分钟,给她换了尿不湿,让她自己躺在婴儿车里拿着小玩偶玩,婴儿车上挂着吊饰,她若是手碰到了,吊饰就会旋转,还有一些柔美的音乐,十分悦耳。 糯糯吃饱喝足不闹人不困觉的时候,江濯就继续处理自己的工作。 中午的时候,收到时意的信息,顺便给时意汇报一下上午糯糯的情况。 “兴许是来到新环境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身上都是家里的味道,已经铺的盖的都是家里拿来的,她还没怎么闹过,现在?现在又睡着了。”此时此刻已经中午一点半了,玩累的小丫头侧着身子又睡着了。 时意回复信息说:“那就好,那我下午可以放下一颗心了,你肯定也在抽空忙工作,你忙吧,晚上见面再说。” “好,想你。” “我也想你。” 时意刚放下一颗心,两点半醒过来的糯糯看着陌生的环境,就算身边有熟悉的气息,仍然不安的哭了起来,她伸着手,蹬着腿,仿佛想做点什么,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江濯不过离开了三分钟,去了一趟洗手间,正在洗手,助理匆匆忙忙跑过来告诉他,宝宝哭了。 江濯大步转身,手也来不及擦,往办公室走。 他以为小家伙会再睡一会儿,他边走边看智能手表上显示的数据,果然已经到了将醒的数值。 江濯加快步子回到办公室,把门合上,走到婴儿床前把哭得脸通红的糯糯从里面抱出来,轻声哄着:“糯糯别怕,Dad在,Dad在你身边。” 看到熟悉的人,糯糯才止住一些哭声,但柔嫩的声音里仍然饱含哭意,眼泪汪汪的靠在江濯的怀里。 江濯看到孩子哭成这样,满心的懊恼,他就早一点去,这样回来的话,糯糯刚好醒过来就能看到他,也不至于害怕的哭泣。 糯糯这会儿才有心情环顾四周,她虽然还小,但她还是微妙的感觉到了这里和她平时待得地方不一样,不是她从前待的那个家。 而且也没有看到爸爸。 她知道时意,她想念时意,只是她太小了,懵懵懂懂的根本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 所以她左右看看,想要寻找,但没有找到,嘴撇了撇,马上就要哭出来般。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呜呜呜——”这是充满了委屈的哭声。 江濯拿她喜欢的八音盒都没有用,最后还是江濯想了个办法,他拿出了手机里拍的关于时意的几段小视频,打开给糯糯看。 糯糯果然被视频里的时意吸引,看了两段后,破涕为笑,眼泪还挂在脸上,嘴角已经翘了起来。 江濯的手机里不仅有时意的视频,糯糯的也有,看完了时意的,糯糯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自己的视频,看到自己在视频的样子,又大又圆的双眼里都是碎钻被般的光芒,好奇又好玩的感觉。 用视频稳住糯糯后,江濯陪她玩了一个小时,才给她冲奶粉,喝完奶,换完尿布,就很乖了,自己躺在婴儿床上翻来翻去的玩,拿一个小玩意儿扔来扔去。 有时候江濯会坐在办公桌前和婴儿床里的糯糯互动,眨个眼睛,藏个脸。 办公桌外面格子间里的员工们根本无法想象总司是如何哄孩子的,总觉得孩子哭是不是被总司给吓哭的,若是他们看到江濯不仅为了逗女儿笑,笑得特别开心,还做起了鬼脸,藏起了猫猫,恐怕都会吓一跳。 “这是总司?!” “不,这不是总司!这是个妥妥的女儿奴!” 提前处理完工作后,江濯给糯糯喂了水,收拾东西,抱着小家伙,背着爸爸背包,去地下车库,开那辆时意给他买的经济实惠型轿车去接时意。 江濯把小家伙放进安全座椅,给她嘴里塞了个奶嘴,手里放了个玩具,这才回到驾驶位。 “走了,去接你爸爸。” 时意是和江濯还有他家的小糯糯汇合后,才知道小糯糯下午因为想他哭了。 时意说:“她这么小,怎么知道想不想,估计是在陌生环境,害怕吧。” “我给她看你的视频,她就不哭了,你说是想还是不想。” 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糯糯自顾自的拿着手里的小玩具翻来覆去的看,不时抬眸去看一眼坐在旁边的时意,她刚看到时意的时候,着实兴奋了一阵,现在已经平复下来了。 时意听完江濯说的,那叫一个开心但又心疼。 我们的小糯糯哭鼻子了,唉,他要是早点辞职就好了,可以全身心的陪在女儿的身边,也不用她跟着大人们奔波。 但是时意已经答应过领导,自然不能不守信。 所以还是会有始有终的干到年底,只能委屈小丫头了。 时意捏捏女儿的小脸蛋说:“等今年做完,爸爸就能天天陪在我们糯糯身边了,糯糯最棒最乖了!” 仿佛是为了应和,也或许是巧合,糯糯“啊呀”了一声。 时意本来想用额头去蹭小家伙,但想一想自己在办公室坐了一天,满脸的油,就忍住了,免得弄脏了我们糯糯白白软软的小脸蛋。 时间一眨眼般,一下子就来到了九月下旬的某个星期六,时意被姑姑的电话从午睡中吵醒。 时秋雪着急慌乱的声音透过电流传送到了时意的耳中,时意不由坐直了听电话。 “姑姑,你别慌,怎么了?你慢慢说。” “刚刚小锦的舍友跟家里打电话说小锦急性肠胃炎,半夜被送去医院了,我现在和他爸爸赶去A城中心区人民医院,你现在能不能先过去看着小锦,他室友昨夜给他陪了一夜的床,我们不好意思让他继续守在医院,但我们一时半会也赶不过去,你现在先过去帮姑姑看一会儿,我和你姑父马上就到。” 就算平时时意多不待见表弟,但想想这孩子也没做什么超越他底线的事情,有点小心思,总归也没怎样,就一个没颜色被宠坏以自我为中心的熊孩子罢了,想到着急的姑姑,时意又怎会不通人情的拒绝。 他安抚时秋雪说:“把具体的病房号告诉我,我现在过去,你们不要担心,肠胃炎不是什么大病,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我们随时联系,要不要我带什么过去给小锦?” “不用,我们该带的都带了,你先去守着他,我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医院,他室友应该已经回去了。” “好的好的,你们开车注意,我先挂了,这就去医院,姑姑,告诉姑父,开车注意点,千万,千万不要着急。” “我知道,你也注意安全。” 因为糯糯在家睡觉,江濯肯定要留家里陪孩子,时意不敢开车,所以打的去的医院。 朱锦这段日子都在被王海耀所说的那件事情折磨,他以为他被总裁另眼相看是因为自己,却没想过是因为家里的某个人,可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是谁,他根本就没想过总裁和时意认识,所以就算想了爸爸那边的所有人也不会去想时意,但是他又实在想不出来是谁,加上心中又气又急,还有被王海耀嘲笑的羞耻感,他不知道自己是气自己,还是气那个帮他疏通关系留在望世的人,还有担心帖子的事情而失眠焦虑,愤怒和各种糟糕的情绪都在牵扯着他,加上饮食不规律,好几晚都出去喝酒,这才诱发了急性肠胃炎。 时意过去的时候,朱锦的室友还没走,看到有人来接替他,和时意打了个招呼,这才打着哈欠穿着一身睡衣离开了医院。 看到时意过来,朱锦并不领情,他这几天心情压抑,对着同事和上司要压抑本性,但面对他根本不在意的人,他瞬间就暴露了心中最彻底的一面。 “你来干什么,我不需要你来照顾我。”语气嫌恶。 看到朱锦的样子,时意倒也不意外,无所谓地说:“我也不想来,你妈妈不打电话给我,你以为我会过来吗?”说完,坐下来,从自己带的果篮里拿出一个梨,抽出水果刀,慢悠悠的削起来。 这个梨是给他自己削的,病患这个态度,他会给病患削?呵,美得他。 朱锦看到时意露出嘲讽的笑容,就像是有了一个发泄的出口,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懑,用恶毒的话对时意说:“你笑什么!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很假,每次见面都爱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呵呵,我很早就讨厌你了,学习比我好又怎样,现在还不是个临时工,找个小白脸以为找到了真爱,你们都是一群废物,一群以后得仰仗我的废物。” 走到门口的人收回刚刚踏出的半只脚,顿了顿后慢慢转身,皱着眉头走出医院。 第49章 chapter 049 周野坐在车上, 不发一语。 他来医院, 一部分是过来看望一下朱锦,他的助理, 哪个生病,只要他不是特别忙,都会过来看望一番,其余就是高层领导有这个待遇, 另外一部分就是希望能在朱锦这里见到时意。 他想朱锦是S市的人, 生病了,A城的表哥绝对是在的。 与他想的一样,时意这位表哥的确在。 但他原本以为他们表兄弟是很好的关系, 却没想到在他面前听话又努力的一个人,在面对性格温和的表哥会是这样的傲慢无礼,尖酸恶毒。 他其实可以进去教训自己的员工, 但他想, 他进去,时意肯定难堪,毕竟是他们家的事情,他总归是个外人。 所以他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 回公司的路上,沉默不语。 他发现他真的太想当然了, 他以为时意去接在酒吧的表弟是因为感情好, 但现在想一想, 也有可能是无奈啊。 亲人就是这样,你再讨厌,没有闹僵,作为兄长,该拉扯弟弟还是得伸出手拉一把。 周野知道朱锦的母亲姓时,所以也猜得出来,朱锦的妈妈是时意的姑姑。 想到这里,抿起了嘴。 周野身边的助理扭头看到他靠在椅背上,捏着自己的眉心,听到一句:“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把时意讨厌的人拉到了这么好的位置,这么好的平台。 给他学习的机会,让他快速成长。 就算他在专业上略有不足,也因为时意的这一层滤镜,带了一些包容。 却没想到。 怎么都没想到,朱锦对待自己的表哥竟是这样的态度。 唉,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是不是该庆幸,时意还不知道他是望世的总裁,不知道朱锦是他的员工? 看朱锦的态度,应该平时没少在家人面前,或者时意面前说自己在望世多受重用,总裁如何对他另眼相看,而他是多么的前途无量。 想到这里,周野深深叹了口气。 时意和朱锦并不知道未关的病房门外来过人。 朱锦将所有的恶气都发泄出来后,闭上眼睛不去理会时意,时意自顾自吃完了自己削的梨。 还挺甜。 朱锦听到时意咔嚓咔嚓仿佛故意咬的很大声,睁开眼想继续喷时意,就看到他手里拿着水果刀转着玩,另一只手将吃完的水果果核慢悠悠的扔进垃圾桶,时意瞥一眼朱锦,俩人谁都没理谁。 时意看到朱锦瞥一眼重新闭上了眼睛,心中对于自己在江濯那里学会玩刀这一技能,感到开心,还算有点用,虽然他当时就是纯粹学着玩,觉得这个手法有点酷。 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朱锦这兔崽子也就是个嘴上耍狠的人,真跟他真刀真枪,怂着呢。 朱锦是觉得自己现在生着病,这么虚弱,真跟表哥打起来,也不是他对手,加上看到他玩刀玩的那么溜,心中自然觉得自己要吃亏,只好闭上了嘴。 从S市到A城一个多小时能到,但再到医院也还要将近一个小时,所以时意在医院陪了两个半小时,完美做好了一个陪床的任务,他得把面子功夫做足,主动接水放在床头,虽然朱锦没喝,但时意并不在意,他接水就是给姑姑看的,让姑姑知道,他该做的都做了,所以并没有朱锦不喝他还要喂他水,他还没贱到那个地步。 要不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他早走了。 两个半小时后,时秋雪和朱宏脚步匆匆的赶到了儿子的病床前,时秋雪心疼的直接握住了朱锦的手,语气既埋怨又心疼地说:“你是不是又乱吃东西,熬夜了,不然怎么会忽然就这样了呢?” 朱宏在旁边说:“是不是工作强度大?” 时意起身给时秋雪和朱宏各自倒了一杯水。 然后简单的说了一下他在医生那里的情况对姑姑说:“医生说要住院两天,观察一下,打两天点滴,其他没什么问题,就是饮食不规律,吃的比较杂,所以诱发了。” 朱锦硬邦邦地对时意说:“你可以走了,我要和我爸妈说说话。” 时秋雪脸顿时一变,瞪一眼朱锦说:“怎么跟你表哥说话呢?”心里骂朱锦真是个混球,越大越不成样子。 时意翘起嘴角笑了笑,没看朱锦,而是对时秋雪说:“你们来了,也没我什么事情了,如果姑姑和姑父哪个不陪床,晚上需要住我那里,我现在回去也好收拾出房间。”时意也就客气客气,他唯一欢迎的人只有姑姑,姑父什么的随口那么一说。 朱宏摆摆手说:“不用了,你回去吧,倒是麻烦你休息日跑来一趟,我们这两天都会守在小锦这里。”场面话朱宏还是会说的。 时意点了点头,和时秋雪抱了抱,转身离开。 时秋雪看朱宏在和儿子说话,脚步匆匆追了出去。 走到走廊,叫住时意,拉住时意的手说:“是不是小锦嘴贱说你什么了,他被我们宠坏了,尤其是他爸爸,从小把他夸上天,他就真以为自己多厉害,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糯糯最近怎么样?” 时意听得出时秋雪语气里的抱歉和关心,握住姑姑的手没提朱锦,对她说:“不用担心我们,我们都好好的,糯糯又长大了不少,已经会坐了,吃东西也可好了,就是有时候对青菜有些不感冒,得哄着才吃。” 听到小一辈的事情,时秋雪露出笑容说:“小孩子都这样的,你大表哥家的大宝,小时候是一口菜都不吃,你喂给他,他能全部都吐出来,愁死人了那个时候。” 两人聊了几分钟,时意知道时秋雪还挂念着生病的朱锦,结束话题,对她说:“你去看朱锦吧,我回去了,刚刚江濯发信息跟我说,糯糯在找我呢。” 时秋雪听到孩子在闹人,立即说:“那你快回去,让你大老远跑过来,在这里呆这么久。”语气里都是歉意。 时意拍拍时秋雪的肩膀说:“姑姑,不用觉得抱歉,你的事情,我从不觉得是个麻烦。” 时秋雪握住时意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说:“好孩子,这么多年委屈你了,你快回去吧,别让孩子着急了。” 时意回到家的时候,找不到时意的糯糯含着泪被江濯哄睡了。 下午吃了辅食,一般情况下,江濯做辅食,时意就喂辅食,喂的时候不是时意,加上满房间让江濯抱着她看,就是为了找时意,发现没找到后,吃东西都不好好吃,鼓着脸,撇着嘴,眼眶里含着泪,要是会说话,估计要一叠声地说:“要爸爸,爸爸,要爸爸。” 但是小家伙才五个多月,刚学会坐,话还不会说,只能哎呀啊呀的呜啦。 虽然只是呜呜啦啦几句,但江濯还能看不出来她在呜啦什么。 找时意呢。 小手拍着桌子抗诉,仿佛人是江濯给藏起来了。 时意六点半回到家,还给江濯带了帝都烤鸭,分店就在医院所在的区,他就顺便去排队买了两份回来。 江濯好像挺喜欢吃帝都那边的东西,什么庆北包子,帝都烤鸭,还有帝都特色火锅,都挺爱的。 所以看到帝都烤鸭,就寻思着顺便买两盒现烤现片的带回去给江濯吃。 外卖都是直接片好包好的,拿回去就可以直接吃。 时意回到家,看到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江濯,拎起烤鸭喜滋滋的晃了晃说:“给你带的,糯糯怎么样了?睡着了?” 江濯点点头放下手中处理公务的平板,走过去迎时意,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让他先换鞋子。 接过东西后,江濯问道:“人怎么样?” 时意听到糯糯睡了,也就不操心小丫头了,换好鞋子,穿着拖鞋,拉着江濯的手,两人回到沙发前坐下,他说:“死不了,好着呢,嘴巴特能喷,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 “他说你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之前脸上能看出来,但是没说的那些话。” 脸上能看出来,不就是瞧不起时意和他吗? 江濯冷哼了声说:“你没抽他?” 时意打开烤鸭的包装,起身去厨房里洗了洗手,用吸水纸巾擦了擦手,走回来坐下说:“我敢抽他啊?那我姑姑去的时候,他可有得说了,我才不会那么蠢,给他把柄让他找事儿,我不想因为他和姑姑的关系有裂痕,何况他身体还病着,就算要跟他打架,那也是健健康康的时候打着痛快。”时意从不会去挑战朱锦在姑姑心中的地位,特别是他做了父亲后,才深深的明白孩子在父母心中的重要性远远超过所有关系,就算朱锦性格有问题,那也是姑姑的孩子,就像再熊的孩子,他们的父母也还是爱着的。 江濯当然知道时意不会和朱锦打起来,何况朱锦还病着,他也就是过过嘴瘾。 时意拿出一次性手套给江濯,然后自己套好,拿起第一个对江濯说:“张嘴。” 江濯一边套手套,一边张嘴。 时意笑嘻嘻地说:“好吃吧!和你从前吃的,味道有没有差别?” 江濯看时意傻乎乎的笑容,心中微微一松,凑过去,把另外一半用嘴喂给时意。 然后嚼完嘴里的说:“你自己尝尝。” 时意当然没有拒绝江濯的嘴对嘴投喂,边笑边吃。 仿佛是为了抗议,婴儿房内响起了一阵哭声。 时意听到女儿醒来的哭声,摘了手套,立即往婴儿房窜,嘴里喊着:“来了来了,爸爸来了,糯糯别怕。” 留下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次的江濯独自吃烤鸭。 第50章 chapter 050 朱锦因为生病的关系, 在医院三四天, 又休息了两天,他原本以为总裁会过来看他, 因为他听说,总裁办的,只要不是没见过几次面的那种,生病了, 总裁若是不忙都会过去看望一番。 但是他这几天在医院, 没看到总裁,他跟总裁办的同事打听,也没听到总裁要出差或者忙得没在公司。 这几天总裁都在公司坐镇。 并没有打算要过来看自己。 朱锦那叫一个唉声叹气, 难受的跟个什么似的,心就像酸杏泡到了醋里,酸涩的很。 他自觉从前的自己也是个游戏人间, 洒脱的人, 但是自从遇到了周野,他就觉得自己彻彻底底的废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让他患得患失。 总裁没来看他,他便迫不及待想结束休息回到工作岗位, 倒不是爱岗敬业, 而是能够早一点看到总裁。 朱锦想,这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无时无刻都想看着他, 哪怕一句话都没说上。 但朱锦怎么都没有想到, 回到公司的第一天,等来的不是总裁的注视,而是人事部的派遣通知。 他从总裁办被调遣到了B市的机械工厂,虽然是机械工厂,但并不代表是需要去做流水线工作,机械工厂也有部门,做硬件开发工作,既然是做硬件开发,那在机械工厂肯定更方便操作。 朱锦学的就是机械制造,被派去做硬件开发的工作,绝对是专业对口,但是他也可以做软件开发,专业是机械制造,选修的是机械软件开发方面的。 被派去基层,在工厂里做实验和调配,日复一日的对着机械零件,还有图纸,朱锦想一想就觉得眩晕。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还虚着,看到派遣通知的时候,朱锦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后来扶着桌子慢慢缓了过来。 其实就算是在基层,工厂的实验室部门做硬件开发,也没什么,毕竟是在望世,不管是基层,还是总部,福利该有的都有。 可对比在总部的悠闲和从容,灰头土脸的去工厂,朱锦自然更想要留在总部,试问谁不想呢? 朱锦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勉强维持住,不然他怕自己下一秒就崩掉,他回复邮件,跟人事部负责发通知的工作人员打听。 “和我同一批实习生中,都有谁去了基层?” 工作人员说:“你这话问的,和你同一批进来的实习生中,好几个都是负责硬件开发工作的,他们转正的第一天就去基层报道了,你算是最晚一个过去的。”机械工厂并不是只有B市有,许多城市都有望世的机械工厂,那些实习生并不一定就在B市,也有可能去了一个离家近的城市。 听到这话,朱锦不知道该庆幸自己不是被总裁忽然讨厌派过去的,毕竟之前就有人去了,只是他没注意旁人而已。 但是他还是笑不出来,待在舒适圈内,忽然要走出去,是谁都不会开心的。 但朱锦也不想因为不愿意去就辞职,这可是望世啊,只要是在望世,就算是去基层历练,也没有人会不愿意。 可他…… 可他已经站在了这么高的位置,若是总裁愿意,想让他去策划部还是开发部都是一句话的事情,他的一个前辈,以前也是总裁办的,现在已经是某个部门的副总司了,年薪四五百万是肯定有的,甚至更多也有可能,总之不会少。 朱锦本来内心煎熬,崩溃,旁边的同事看出来他似乎有心事,问了问,朱锦难受地说了被派遣到基层做硬件开发的事情。 那位同事安慰他说:“这个其实没什么难受的,不一定就是让你一辈子在基层啊,有的有潜力的员工,去基层历练个两三年,表现优异,很快就会被调回总部,这些都是有可能的,或许这是总裁想锻炼你,然后好给你更好的职位呢?你去基层历练过,才能服众嘛,你看我专业不对口,就算想去,也不可能去,也就干干行政的活。” 几句话把朱锦给安抚住了。 “而且你是S市的,B市离S市更近,你回家也方便,其实,我觉得,是好事啊,总裁很照顾你了。” 想一想,的确,B市离S市甚至都不需要一个小时,不堵车,四十分钟就到了。 而且一想到未来可能有更好的前程等着他,朱锦心里好受多了。 他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想冲进办公室,问问周野,为什么要把他调到B市,但他不敢,既然他能被派遣走,总裁那边肯定也是点头的,总裁不允许,他又怎么可能离开总裁办,只是他以为他离开总裁办,只会是去总部的其他部门,怎么都没想到会是离开总部去基层。 对于朱锦发生的一切,时意一无所知。 等朱锦离开A城,在B市稳定下来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1月初的B市要比A城冷许多,朱锦仍然在闲暇之余思考到底家里哪个亲戚和周野认识。 可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后来他想,或许是王海耀喜欢周野,故意诓骗他呢? 朱锦觉得这个理由简直无懈可击,一定是那个王海耀心生嫉妒。 朱锦告诉自己不能慌,慢慢熬,熬个两年,表现的好一点,只要回总部了,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 总裁或许是真的想历练他,这样他才能和他重新站在一起,以另外一种身份。 朱锦找了许多理由,从各个角度找,来安慰自己,他不找这些理由说服自己,怕在基层枯燥的日子里根本熬不下去。 就算机械工厂内部设施完善,什么都有,可远离市中心,在荒郊野外,去趟市里都要一个小时,忙完想出去浪的心思都没了。 这对朱锦来说,日子太苦了,特别是有在总部时期的对比。 而对周野来说把朱锦调走,是他做的最折中的办法,若是朱锦不愿意去,自动辞职,他不会说什么,但是让他把签了正式合同,而且他还有意在栽培他,给他机会,却又把他辞退了,这对周野来说,太过残忍,也没有必要。 所以他按照他的专业,将他调到了B市的机械工厂,朱锦签的是两年约,合约一到,不再续约便是,也不用再担心这个表弟继续在A城对时意趾高气扬,颐指气使。 这个办法最稳妥,周野无比庆幸还好当初没有跟朱锦透露他认识时意,不然还不知道朱锦这个性子会给时意带来什么样的麻烦,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时意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12月中旬,已经八个月的糯糯开口叫了第一声爸爸,对于朱锦的事儿暂时没空细想,专心和女儿互动。 起初时意以为那只是糯糯无意间叫出的相似音而已,就这样已经把他兴奋的不行,对周六在公司加班的江濯各种描述刚刚那个让他激动的瞬间。 接着他就听到了在软垫上坐着的糯糯叫了第二声,依旧是有些含糊不清的“爸爸”两个字,可这让时意瞪大了眼睛,傻眼的拿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是糯糯“叭叭叭叭叭”地叫了好几声,像是在玩一样让时意回过了神,他垂眸看着已经学会如何爬的糯糯来到的他的身边,弯腰将女儿一把从垫子上捞起来,扔了手机,把她举高高说:“你再叫一声!叫爸爸!爸爸!” 糯糯一直很喜欢举高高,被举高后咯咯笑个不停,等时意把她抱在怀里了她才又叫了两声:“叭叭,叭叭——”奶声奶气,声音像银铃般可爱。 时意“老泪纵横”眼眶发热,对电话那头还没挂电话的江濯说:“我的天啊,我们女儿才八个月啊!八个月啊!她竟然都学会叫爸爸了!你刚刚听到了吧!”语气仿佛在说“我们女儿就是个天才!”八个月就会叫爸爸了!绝对的天才! 其实八个月叫爸爸甚至妈妈的婴儿不是没有,有些婴儿就是天生说话比旁的小朋友快,倒不是天才不天才的问题。 不过时意这会儿是不会管到底是不是天才,反正他现在就觉得他家的宝贝疙瘩是个小天才。 江濯说:“你教他,让她也学学叫dad。” 时意闻言得意洋洋地说:“你自己教!我天天教她叫爸爸,你还嘲笑我说,早着呢,九个月后再教也不迟,现在着急什么!你九个月后再教!” 江濯被时意怼的一时语塞,竟然没想出来怎么回击,最后他轻笑了一声,语气无奈地说:“好了,你专心陪糯糯,我加紧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就可以回家了。” 时意虽然怼了江濯,但挂电话的时候,声音美滋滋地对糯糯说:“跟dad说拜拜。” 糯糯知道“拜拜”的意思,应景的挥了挥手,只是没说话。 “拜拜”估计还要再消化一阵才能学会。 时意挂之前对江濯说:“你女儿对你挥手了,拜拜。” 时意挂了电话后,坐在沙发上,捏了捏女儿的脸,开始教女儿更清晰地叫“爸爸”。 “糯糯,叫爸爸,叫爸爸——” “叭卟——”糯糯微微歪头看着时意学着时意念。 “是——爸——爸,不是叭卟。”怎么回事,刚刚念得还挺好的。 第51章 chapter 051 晚上江濯回来的时候, 时意正在给小家伙喂西蓝花虾仁粥,都是捣碎的米糊状态, 毕竟孩子还小,不捣碎,有些青菜她不吃。 捣碎了加上各种肉沫,稍微放一点点调味品, 就这样也吃的津津有味,还想再来一碗。 时意一边拿着勺子诱惑坐在宝宝椅上的糯糯, 一边让糯糯喊他。 “糯糯最棒了, 叫爸爸,叫爸爸就给你吃好吃的虾仁米糊。” 糯糯兴奋地用小肉手拍着面前的餐板, 拍得砰砰响, 乐颠颠地喊:“叭叭——” 时意用鼓励的神情, 对糯糯说:“真棒。”然后喂给糯糯好几口,接着给换好鞋子走进来的江濯一个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 之前你笑我教糯糯喊爸爸太早了,现在你后悔了吧,后悔了吧。 这个时候糯糯也看到了换好鞋子从玄关处走进来的江濯,伸出手,脚踩在宝宝椅的脚蹬上,眼睛又大又亮地看着江濯, 更兴奋了。 “咿呀呀——叭叭——”会喊爸爸了后, 对江濯也这么喊了起来。 江濯含着笑看一眼时意, 就要走过去逗女儿,被时意止住说:“你先去洗澡换衣服,一身灰尘!快去快去!” 等江濯跟糯糯打了个招呼去洗澡后,时意对糯糯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说:“那个是dad,我是爸爸,对我喊爸爸就行了,知道了吗?”然后喂一口米糊给糯糯,不允许糯糯反驳。 糯糯歪头露出不解的目光,时意笑眯眯的又喂了糯糯一口。 糯糯昨天吃的是鸡肉青菜米糊,时意和江濯每天都不重样的给糯糯做辅食,小家伙上次去体检,什么营养都不缺,身体健康,发育正常,倍棒。 只要不是只吃青菜粥,糯糯就能吃得下去。 吃完了西兰花虾仁粥,时意把准备好的鲜榨混合果汁端过来,比起青菜什么的,糯糯喝果汁吃果泥从来不抗拒,这两样是她最喜欢的,其次就是各种各样的肉肉啦,有时候时意给她一个骨头拿在手里舔,她能吮半个小时都不丢,弄得两只手油腻腻,还乐的跟个小傻子似的。 等江濯洗完澡,换了一身居家服出来,糯糯把一小杯果汁也喝完了,嘴角还有果汁没擦,就被江濯给抱起来了。 时意递纸巾给江濯,江濯拿起纸巾给糯糯擦嘴,然后亲了亲她嫩嫩的有果汁清香的小脸蛋。 差不多大半天没见到江濯的糯糯激动地抱住江濯的脖子,咿咿呀呀的叫,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能看出来很高兴。 时意收拾东西去厨房,放进洗碗机对江濯说:“我今天看我姑姑信息才知道朱锦被调去B市了,去了好几个月了。”语气稀奇,毕竟当初朱锦各种炫耀说要被重用,马上就飞黄腾达了,怎么忽然就离开总部了,时意就算对朱锦再不感兴趣,对于他忽然离开A城去B市也颇为好奇,毕竟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同时还有点开心,一个麻烦精远离了他的生活,他当然开心。 江濯闻言说:“怎么,你想他了?他走了也好,想起他就烦。” 时意擦着手,打开冰箱,拿出白菜处理,一边处理一边对江濯说:“鬼才想他,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希望他一辈子都在B市,别再来A城,不,除了A城,他去哪儿呆着都行。”反正别来A城烦他。 江濯看一眼时意说:“他要是以后忽然定居到A城了,怎么办?” 时意处理好白菜,开始切,边切边说:“那他那个时候应该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这关系就远了,当然是和他断亲,只和姑姑来往就行。”有了自己家庭的朱锦,是独立的个体了,关系一般的断亲很正常,关系好一点还来往也正常,看关系好坏罢了,断亲的话他就省却了还要因为去见姑姑和他有接触的麻烦。 时意在做晚餐,准备炒一个醋溜白菜和西红柿炒蛋,他在砂锅里早早的闷了萝卜牛腩,把两个素菜炒好,饭一蒸好就可以吃了,今天没炖汤,时意准备做青菜豆腐滚烫应付一下。 这自从有了孩子,不仅江濯的厨艺大涨,他自己的厨艺也突飞猛进,闲暇之余看的婴儿辅食食谱更是一摞又一摞,他想争取把孩子的每一顿辅食都做的好吃又营养。 他可不想因为辅食难吃,给孩子留下对某种食物的阴影,从此再也不吃那类食物,那就不好了。 平时其实江濯做饭的机会多一些,只是今天江濯加班回来肯定也乏了,时意虽然带孩子也累,但江濯回来肯定也想和孩子待一会儿,那他刚好也做顿饭,松快一下。 其实做饭可比带孩子轻松多了。 现在这小家伙能坐能爬,一不留神就可能爬到某个旮旯角你看不到的地方,离不得人,累着呢。 俩人聊着聊着,江濯忽然问了一句:“房子密码你改了吗?” 时意把油倒进锅里,哼哼一声说:“我是那么马虎的人吗?他搬家走的那一天,我就把密码改了,不过你不是那个时候就提醒我改密码了吗?你忘了?” “你忽然聊到他,就想起来他还知道咱们家的密码,时间太久了,我也忘了有没有跟你说过,想确认一下,免得忘了这种小事。”他和时意都是比较谨慎的人,但再谨慎的人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多问一句也放心,他可不想某一天朱锦忽然不请自来。 “改了,早改了,我看他估计现在正心烦意乱,没空来骚扰我们,特别是降级后,更不想看到我们,他这种人啊,站在比较高的位置时,觉得我们都要巴结他才对,降级了肯定也以为我们会嘲笑他,其实吧,谁想搭理他,浪费时间,不聊他了,醋溜白菜好了,你把餐垫铺一下,我端菜,西红柿炒鸡蛋马上就好。” 因为下个月就过年了,时意对江濯说:“今年我们就不过去姑姑那里了。” 江濯夹菜的动作一顿,问道:“怎么了?”然后夹起一块鸡蛋,放到端着个空碗凑热闹的糯糯碗里。 糯糯吃饱了,但是嘴馋,看到时意和江濯吃,不给她来一点,肯定要闹,所以俩人就敷衍的给一点鸡蛋,给个萝卜块吃着玩。 时意扒了口饭,嚼了嚼说:“今年去我大姨那里走亲戚,估计要住个两天再回来,毕竟难得过去一趟,你就在视频里见过我大姨和大姨夫吧,他们在北方生活,离A城太远了,虽然平日里很少走动,但我父母当年出事,他们不辞辛苦亲自过来帮我处理过我父母的后事,好几年没见过面了,今年想过去看看他们,顺便也让他们看看孩子。”之前他没结婚的时候,工作忙,假期少,上学的时候还去过大姨家,工作就没去过了,时意看孩子也大一些了,就想借着过年江濯有年假的档口,带着江濯和孩子去大姨家走一趟,这见一面,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特别是他结婚的时候,大姨夫腿摔断了,大姨要照顾大姨夫,想来没来成,长辈想想总有遗憾。 江濯点点头说:“好。”其实时意之前跟江濯提过大姨一家,结婚那天为什么大姨没来的时候说过原因,顺便聊了聊,所以江濯知道时意的大姨夫比他姑父好,是个朴实忠厚的人,从不因为他大姨帮助时意说什么闲话,两夫妻都是很好的人。 只是离得太远,很多事情,时意都不想去麻烦他们,让他们操心。 就像孩子在外,永远喜欢和长辈报喜不报忧。 但现在,时意有体贴的另一半,有可爱的孩子,不论是事业还是家庭,一切都很好,这样欣欣向荣的一面,时意是愿意让长辈们看到的,他们看到后也能彻底放下心。 其实当年大姨一家是想带时意去北方生活,也方便照顾他,不想孩子一个人孤孤零零的,但时意不想离开熟悉的地方,而且那个时候朱宏说了一句诛心的话,把时意的大姨和大姨夫气得再也不提这件事。 朱宏说莫不是以为时意的姑姑不存在,想把孩子骗到北方,拿钱? 他风轻云淡装作随口一说,却把两人气得够呛。 两口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论口舌绝对不是朱宏这个见了不少世面之人的对手,再也没有提让时意去北方生活的事情。 处理了后事,看孩子安顿了下来后,两口子才买了车票离开,虽然不常见面,但时意还在上学的大姨时不时就给时意寄一些衣服或者名著小说,看到小说,时意知道一定是大姨让大表姐推荐买给他的,与此同时还有北方的零食以及可以直接开封吃的特产,放假了还会给零花钱,衣服和书还有零食时意都留下了,钱时意没有要,大姨和大姨夫那个时候承包了蔬菜大棚,又苦又累,时意不想要这个钱。 若是时意不说放假过去玩,大姨绝对不提,不想平白被人泼脏水,觉得他们看上了孩子的钱。 两人一直在说话,没人理会糯糯,糯糯吃完了鸡蛋,拿着碗对两人咿呀咿呀,这是还要的意思。 “叭叭——”眼睛瞅着桌子上香喷喷诱人的菜,口水都流出来了。 时意和江濯聊完,看到流着口水着急不行的糯糯,用纸巾给他擦嘴说:“来了来了,你个小馋猫。”他刚擦完,江濯又夹了一块鸡蛋放到糯糯的碗里,小丫头才消停。 第52章 chapter 052 年末, 时意参加单位搞得联欢会,联欢会搞完意味着时意这次离开就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地方。 毕竟是相处了几年的同事,除了个别不大合得来的,只要是和时意一个部门的, 大多数同事关系都很和睦, 加上领导也很赏识时意,在时意没决定辞职之前, 好几次都想让时意参加编制考试, 时意都拒绝了。 刚毕业的时候其实他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是写文方面出了些成绩后,他就暂停了考编制进入体制内的想法,也慢慢的把侧重点从本职工作侧重到了兼职, 当然,这不代表他会含糊应对本职工作, 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 写文他喜欢有存稿, 甚至能全文存稿就全文存稿,对于本职工作也是务必尽善尽美,像时意这种员工,领导给他布置一份工作, 明明做到八分,领导就满意了, 但时意还是会做到十分, 甚至十二分的优秀。 比单位里有些来混日子的有编制工尽职多了。 后来时意表示准备全职带娃, 领导看他意志坚定,知道劝也没用,便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希望把今年做完,交接好,把新人带出来。 时意都答应了。 吴伟安和王海耀自然是觉得合不来的人走了,世界都清净了,脸上也带了笑,说话都好听多了。 主要是吴伟安在那儿兴奋,王海耀对时意的态度已经从之前的张牙舞爪冷嘲热讽转变成了沉默,毕竟被周野当场抓到,还别批评了一顿,他心里已经有阴影了,不过知道时意要走后,他心里是松了口气的,不用再面对自己的“尴尬”,可不就松口气。 席间,领导讲了几句话,称赞时意工作期间是好员工,文笔好,尽责,布置的任务永远都是完成度最高的那一批员工,当了爸爸也是好爸爸,最后大家一起鼓掌,接着相熟的都彼此敬酒。 时意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喝一点,他不怎么爱喝酒,但今天的场合不喝就太不合适了,连领导都拿着酒杯走过来,他不是不识趣的人,何况领导很信任他,也鼓励过他,是让他尊敬的长者。 只要有社交,有些酒,你是想推都不能推,不然不尊重人。 时意寻思啊,从古至今,时代发展了这么多,为什么人们就不能发展到以茶代酒,或者以果汁、以奶茶带酒呢?还健康是不是。 知道自己会喝酒,甚至可能会喝醉的时意当然是知会了江濯,如果三点半他还没有给江濯回信息,说明有点晕乎,开车过来接他,不然估计家都回不去了。 别的公司都是晚上搞年会,时意他们单位都是中午搞。 江濯是下午四点到的,那个时候大家也都刚刚结束,陆陆续续从酒楼出来,时意和赵宇走在一起,他刚在门口站定,用醉醺醺地语气对赵宇说:“不用扶着我,我其实没醉,我给我先生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我有点晕,不想坐地铁。” 赵宇看时意说自己没醉,又说自己头晕,笑哈哈地说:“你还说你没醉,我看你今天喝得不少,没醉就怪了,你打吧。” 时意刚拿起手机,就发现有一些未读信息,微微眯着眼去看信息,但眼睛太晕了,看字体都是花的,看不清,索性也不看了。 直接去找通话记录里的江濯。 只是还没拨出去,一群在等车的人,以及互相打招呼道别的人就看到酒楼门口开过来一辆汽车,经济实用型,不贵也不便宜,适中,车虽然较为普通,但从车里下来的男人可一点也不普通。 虽然衣着休闲,但高大英俊,气质出众,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像一座冰山,眼神捕捉到某个人时,神情又如冰消雪融的春日,让人心里暖洋洋的,想跟着他露出笑容。 吴伟安拉住王海耀的胳膊,吃惊地对王海耀说:“我去,好帅的男人啊,太帅了吧,是明星吗?”同样身为男人,平时觉得自己挺帅的吴伟安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自惭形秽。 江濯的帅气是王海耀也不能否认的,他也盯着江濯,但他比吴伟安理智那么一点,说:“怎么可能,一看就是素人,明星会开这样的车,嗯?这车……”这车怎么这么眼熟。 然后大家就看到那人直接走向了……嗯?时意?! 时意还在晕乎着呢,根本不知道大家的目光都因为江濯的一举一动而聚焦到了两人身上。 时意拿着手机,忽然手腕就被握住了,他不用看人,就知道握住他的是江濯,下意识露出个笑容,对江濯说:“咦,你来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接我呢!”语气欢快,和平时在办公室斯斯文文话不多的状态,完全是判若两人。 然后江濯伸出手揽住时意的肩膀,半扶着他,向周围的人点头致意说了一句场面话道:“谢谢这么久以来,你们对时意的照顾,他喝醉了,我先扶他回去。”也算是替时意做个别。 时意的直属上司笑眯眯地说:“他今天可喝了不少,你们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嗯,谢谢。” 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近,但江濯大大方方的举止还是让人对他生出了不少好感。 觉得时意找的这个对象,人长得帅就罢了,性格也很好嘛,温柔体贴,对时意可真好,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扣上安全带,怕他坐进去的时候碰到头,手还捂着他的头部。 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就是时意的那个当保安的老公?我怎么感觉不像啊。” “你们忘了吗,之前时意他老公来送他,开的那车可比这个好多了,会不会是故意低调,所以才随口开玩笑说是在当保安?”有人这么猜测,实在是江濯给他们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保安。 又有人说:“极有可能啊,你们忘了,之前在楼下卖煎饼果子那个大嫂,看着朴素,有次一问,竟然有两栋楼,收租太闲了,就来做点小爱好,卖卖煎饼果子。” “时意的老公怎么可能是保安呢?这张脸,去娱乐圈都不愁吃啊,肯定不只是保安那么简单我觉得。”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纷纷应和。 “时意一向低调,没准就是跟有些人开玩笑,然后那帮人当真了。”这话意有所指,吴伟安的性格一直都比较不讨喜,加上能进入事业单位的,能有几个是普通家庭的,并不是只有吴伟安和王海耀家境富裕,所以这么说话,并不怕得罪人。 吴伟安瞬时脸上很尴尬,因为当时时意的另一半是保安这事儿,就是他传出去的,如果他那天看到江濯是这种相貌,别说旁人,他自己也会半信半疑,但当时为了看笑话,所以听完时意的话,就立即传出去了。 吴伟安跟王海耀嘟囔了几句有些人当初明明一起嘲笑人家老公是保安,现在倒都怪他乱说话了。 但毕竟源头是他,他也就跟王海耀咬咬耳朵。 这边议论纷纷,那边江濯看着脸蛋红扑扑似乎醉的还挺狠的时意。 本以为走之前跟他知会一声,也就是多喝个两杯,没想到会喝成这样。 后座的糯糯一开始看到时意,就想让时意过去跟她玩,但是时意醉醺醺的,根本没空理会这小丫头,后来还是江濯跟糯糯说了几句,糯糯似懂非懂的歇了要时意跟她玩的想法,安静的靠在安全椅上,小小的人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晓得在想什么。 到小区的地下车库后,江濯一手扶着晕乎乎的时意,一手稳稳地抱着女儿,糯糯似乎也明白了今天的爸爸和平时不一样,安静的没有说话,也没有闹。 等到了家后,江濯把糯糯放到防护栏内的垫子上,让她自己玩,他则扶着时意到沙发上躺好,去给他弄湿毛巾擦脸,倒水,喂他喝水,最后看他稳下来,江濯又去煮醒酒汤。 糯糯看江濯去厨房,小手指指着沙发上躺着的时意对江濯说:“叭叭——” 江濯看一眼乖巧地没有磨人要人陪玩的女儿点点头说:“对,是爸爸,爸爸喝醉了,需要休息,一会儿dad陪糯糯玩。” 江濯也不知道糯糯能不能听懂,但看到糯糯乖乖的点头,心中不禁变得柔软。 煮醒酒汤这种东西,江濯是第一次煮,但材料简单,又易操作,所以并没有出什么乱子,煮好后,放一放才端给时意喝。 时意喝完后,跑去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洗把脸后才清醒了不少。 清醒后,江濯又让他把剩下的醒酒汤给喝完。 时意衬衫的两个扣子解开,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一会看看乖乖自己玩玩具的女儿,又看看正在厨房给糯糯做辅食的江濯。 不由发出了一声喟叹说:“好安逸幸福哦……”那语气里饱含了觉得生活是如此幸福的叹息与满足。 江濯忍不住笑道:“怎么突然这么感慨。” 时意孩子气地重重拍了下沙发说:“我有这么帅的老公,这么可爱乖巧的女儿,我感慨一下幸福安逸,太正常了!老公,我好爱你哦”对江濯说完,从沙发上下来,跪到护栏旁边,伸出手捧住糯糯的小包子脸说,“宝宝,爸爸好爱你哦,你爱爸爸吗?”醉态下的时意格外的放飞。 “叭叭?”糯糯脸都被握成个包子了,一脸茫然的看着时意,听到在搅鸡蛋的江濯笑了,她也不由跟着一起笑看时意。 时意说完后,自己立即接了一句:“你也爱爸爸!我知道!啵——”说完将里面乖乖坐着的糯糯给抱了起来,狠狠地亲了小家伙脸蛋一下。 糯糯咯咯笑的更开心了,她虽然不懂,但觉得这会儿的爸爸超级好玩搞笑,虽然这些情绪还无法让她用语言来表示,反正她此时此刻很开心就是了。 时意亲完糯糯后,糯糯叫了一声“爸爸”,特别字正腔圆,然后也亲了一口时意的脸颊,双手圈住时意的脖子,父女俩那叫一个亲昵。 第53章 chapter 053 江濯看出来了, 虽然时意喝了醒酒汤,清醒了那么一些,但还在醉态中,现在应该是在“发酒疯”, 显然时意的发酒疯趋近与平常的状态, 但是和平常的状态比又有一些外向,不去细想的话, 大概还以为他已经醒酒了。 江濯把白贝虾仁蛋羹放到蒸笼里, 擦了擦手, 拿着打好的果蔬泥搅拌,走到沙发旁,扬扬下巴看着时意命令地说:“把桌子上那杯水喝了。”多喝水, 多排汗,多上厕所, 有利于缓解饮酒后的身体不适。 其实江濯觉得现在这个状态的时意很可爱, 但是为了让他多可爱一会儿, 不给他解酒,会让他的身体感到不舒服,那他还是希望这个小傻子早点醒过来,可爱和身体比起来, 当然是身体重要。 时意抱着糯糯,闻言乖乖伸出手去拿水杯, 糯糯则顺势从时意的怀里爬出来, 摇摇晃晃地扶着沙发椅背站起来, 伸出手要江濯抱。 比起一身酒味的时意,糯糯此时此刻当然是更喜欢江濯的怀抱。 江濯微微弯腰,垂眸看着闺女说:“Dad在给你弄果泥,等会儿吃完了再抱你。” 糯糯看到江濯手里的碗,就知道可以吃东西啦,露出兴奋的神情,还扭了下屁股,这是她最近学会的新动作,扭屁股,随着音乐扭动自己肉肉的小身体,那模样要多可爱就多可爱。 等江濯弄好了后,把碗放到婴儿椅的案板上,这才去抱还站在沙发上的糯糯。 糯糯兴奋的蹬着腿被江濯给放到婴儿餐椅上,自己主动拿起勺子开始吃果蔬泥,甜甜的,是她喜欢吃的味道。 如果是纯粹的蔬菜泥,糯糯是不吃的,要多放一些水果和蔬菜一起打成泥,她才肯吃。 时意一口气把水喝光了,要伸手去抱宝贝女儿,却发现女儿被江濯抱走了,立即就不依了,哼哼着趴在沙发背上眼神控诉地看着江濯说:“你干嘛把我的心肝宝贝抱走,我不能没有我的心肝宝贝!”这一听就是醉话,虽然平时时意也说糯糯是他的心肝宝贝,但绝不是这种语气和神情。 江濯把糯糯安顿好,看她自己吃的很好,侧过脸去看时意,慢慢走过去,捧住他的脸说:“她是你的心肝宝贝,我就不是了吗?”语气调侃。 时意眼神仔细认真地端详上方的江濯,点着头说:“你是,你是大宝贝,心肝宝贝是小宝贝!”语气别提多正经了,真诚的模样差点就让人以为他没醉。 江濯忍不住嘴角翘起,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忍不住吻了下时意的嘴,因为女儿还在,这个吻难得只是蜻蜓点水,没有像从前那样吻得难分难舍。 时意被亲了一下后,眼睛笑得都眯起来了,喃喃地又说了一句:“你们都是我的宝贝。” 江濯用手揉了揉时意的脑袋说:“你也是我们的宝贝。” 时意听到这句话,开心的甩了拖鞋,直接踩在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放在江濯的肩膀上,很少能如此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濯,他眼神满意地说:“真的吗?” 时意的这个大动作让正在吃果泥的糯糯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 江濯侧过脸看一眼糯糯,对糯糯说:“糯糯乖乖吃,吃完了一会儿吃蛋羹。” 糯糯伸出手手指头点点时意,想说点啥,但咿咿呀呀的也没人能听得懂,不过她也不在意,听到江濯的话,乖乖低头继续吃果泥,毕竟果泥好好吃哦。 江濯揽住时意的腰说:“千真万确。” 时意开心地闭着眼睛,从搭在江濯的肩膀上变成圈住他的脖子,然后对他说:“我好困啊,想睡觉。”语气可怜巴巴的。 江濯直接将人从沙发上拦腰抱起,对他说:“困了就去睡。”虽然现在还早,但睡一会儿也无妨,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叫他。 时意嗯了一声,乖顺地像个小朋友一样被江濯抱回卧室,江濯帮他脱袜子和衣服,他就乖乖的让江濯脱,江濯帮他脱完后将人塞在被子里,摸了摸他的脸语气哄着他说:“睡吧,好好睡一觉,会舒服一点。” 等时意睡下后,江濯将水杯倒上水拿到卧室,放到时意的床头柜上,防止他渴了找不到水喝。 等江濯收拾完大宝贝,来看小宝贝,小宝贝已经把一小份果蔬泥吃的干干净净,除了嘴角有那么一粒外。 江濯用纸巾把糯糯嘴角的果蔬泥粒给擦掉,对她说:“Dad去拿蛋羹。” 糯糯拿着勺子,听到蛋羹两个字,眼睛越发闪亮,一脸的期待。 等江濯把刚蒸好的蛋羹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晾的时候,糯糯已经迫不及待了,拿着勺子敲着面前的案板。 “Dad!”语气焦急催促。 但这是糯糯第一次叫江濯,从前都是和时意一样,都叫爸爸,还叫的不是那么清晰,所以江濯没想到糯糯会叫的这么清晰,他以为是听错了,或者只是巧合。 直到江濯去端牛奶,仍然没有把蛋羹放到糯糯面前时,糯糯又叫了一声“Dad!”语气哼哼着不满,眼神楚楚可怜地看着看过来的江濯。 江濯说:“再叫一声。” “叭叭!”糯糯改叫爸爸了。 江濯摇摇头说:“叫Dad。” 糯糯眼神迟疑,或者是在消化和理解江濯的意思,然后又叫了一声。 “Dad!” 江濯眉目舒展,笑得特别开怀,面对糯糯这样的可爱天使,再冷硬心肠的人,大概也会露出慈父样来,此时此刻,冷面硬汉就一脸慈父模样地端着装好的牛奶,放到糯糯的餐板上,牛奶用奶瓶装,喝起来方便,不容易撒,然后走到餐桌前,把蛋羹端起来说:“Dad给你吹吹再吃,烫。” 烫这个概念糯糯是了解的,有一次她饿极了,闹脾气非要喝刚冲好的奶粉,时意跟她好说歹说都不听,仍旧哭个不休,江濯当时就拧着眉头,握住糯糯的小手,把时意手里的奶瓶接过来,挤出一滴,滴在糯糯的手背上,糯糯彻底的知道了什么是“烫”。 虽然当时委屈坏了,时意哄了好一会儿才好,小家伙喝奶的时候嘴巴有时候还要难过地撇一撇,眼神瞅瞅一旁唱黑脸的江濯。 其实有时候你越是不让孩子知道危险,孩子越是想要去触碰,还不如直接一次性让她有一个教训,从此再也不敢乱碰她不应该碰的物品。 江濯的心情本来就不错,听到女儿叫了他,心情就更好了,糯糯吃东西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时不时的给小家伙擦擦嘴角的蛋渣,而彼时的时意已经沉入到了梦乡。 江濯守着糯糯吃完了辅食后,又陪她玩了两个小时,小家伙开始犯困,他又把糯糯哄睡,接下来是他的个人时间。 最开始江濯没有自己的书房,而现在时意已经不在江濯面前遮掩自己码字的状态,所以没有书房的江濯现在在时意的书房也有了一张处理公务的桌子,时意把自己最私密的环境分享给了他最喜欢最信任的人。 江濯把婴儿床推到了书房,自己坐在时意对面的那张书桌前,若是晚上两个人都要忙,基本上是面对面的状态,谁也不干扰谁,又亲密无间,偶尔累了抬起头活动一下脖子,就能看到对方认真忙碌的画面,偶尔还会抬头彼此对视一下,笑一笑继续工作。 江濯虽然知道时意喜欢写东西,有这个爱好,但并不知道时意在网上名气越来越大,有一些人气不说,由他的小说改编的影视剧,最近已经要上映第二部 了。 这些时意还没透露过,江濯也没有去刨根问底,他知道时意是个注重个人空间和隐私的人,他们是彼此尊重的,所以,有些事,涉及到隐私的东西,彼此不说,也不会追问。 处理文件用了四十分钟,看看时间,天也黑了,大小宝贝估计差不多都要醒了,江濯合上电脑,推着婴儿床到客厅,自己则去厨房做晚餐。 时意醒过来看到的画面就是,女儿戴着防噪音耳机还在睡,江濯背影高大地在案板前切菜,他冷峻的侧脸让人根本无法把一个围着围裙正在做菜的人联想在一起。 时意披了件外套,手里拿着被喝空的玻璃杯,靠在墙壁上,默默地看着暖色灯光下的一大一小。 心内柔软。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特别平静,也特别的满足。 他喜欢这种仿佛时间都慢下来了的感觉。 “嘶——”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头有点疼。 时意捂住头对听到动静回身的江濯说:“我怎么回来的,头好痛啊。” 江濯慢条斯理地说:“看来你喝得不少,怎么回来的都忘了。” 时意闻言打哈哈说:“肯定是你接我回来的。” 江濯走过去把时意拉到厨房,拿过他的水杯给他接水说:“下次别喝那么多了。” 时意接过江濯递过来的水杯说:“也就那一次了,以后估计都不会喝那么多了。”毕竟他已经辞职了,以后都在家宅着,出门估计也是去买买菜,带孩子出去玩什么的。 奶爸的生活即将拉开帷幕咯,时意表示颇为期待。 第54章 chapter 054 时意定的初三去大姨家的机票, 因为北方的天气比较冷, 这又是小丫头第一次出远门, 时意为小丫头准备了很多保暖衣物, 靴子都带了三双, 还给江濯买了两件羽绒服, 羽绒服也就在北方能派上用场了,他们在A城都没穿过羽绒服。 时意收拾行李的时候说:“你别以为你体质好就什么都不怕, 我大姨他们那边, 冬天可冷了, 我有一两年过年是在大姨家过年, 第一次去的时候, 我是想着,还能滑滑雪什么的,但是真的到了那地方,我天天就在屋里缩着没出来过,哪里有暖气,哪里就有我,外面真的太冷了, 泼水成冰,再壮的汉子去了,也得乖乖待屋里。” 时意的规劝江濯接受了,其实时意说的很多建议, 江濯基本都采纳了, 何况只是多带两件衣服。 江濯倒还好, 时意主要是怕孩子受冻,里里外外全部都准备的很妥当,秋衣秋裤肯定要穿,羊毛衫,穿在里面的保暖马甲,加厚的连脚绒裤,上面再套个外套,这是离开A城时的穿得,坐在飞机上时,时意手上还拿了件粉色的羽绒外套,直接到小腿的那个长度,帽子围巾手套,也备齐了,这样飞机落地,直接给孩子套上,保准不冷了。 当然是不冷了,但是穿得厚厚的糯糯下了飞机也无法自由活动了,穿太厚费劲儿。 时意提前告知过大姨,所以时意下了飞机后,刚走出出口,就看到了表姐和表姐夫。 看到彼此,大家都笑了起来。 大表姐赵程程看到时意,叫旁边的老公去帮忙推行李,一起问好,互相介绍后,她看着时意怀里抱着的粉团般的小丫头说:“这就是糯糯?果然跟个糯米丸子似的,又甜又可爱,长得可真好,比我们家那丫头好看多了。”赵程程有个女儿,今年四岁了。 表姐夫叫周海洋,在电力公司工作,赵程程则在另外一家公司做行政,两人是相亲认识,一个镇上的,因为工作的缘故,住在市里,所以是由他们过来接时意和江濯。 周海洋开着一辆福特,把行李都放好后,时意和江濯坐在后座,周海洋开车,赵程程坐在副驾驶。 来到陌生的环境,加上天气又这么冷,晚上零下十几度,白天有个一两度都是暖和的了,小可爱此时在时意的怀里分外的乖巧安静,一点都不像在家里那么活泼好动。 时意一向怕冷,车上开了暖气后,瞬间就觉得活过来了。 时意忍不住感慨道:“还是这么冷。” 赵程程抿嘴笑,扭头对时意说:“等到家,有了暖气就舒服了。” 时意问道:“文文呢?大姨夫的腿怎么样了?” “文文在她爷爷奶奶那里,你大姨夫的腿好多了,能正常走路,毕竟老了,不能剧烈运动,要注意休息,别的没什么大碍。”赵程程一脸笑意,不时看一眼江濯,怕对方觉得受冷落。 周海洋把车弄成自动驾驶模式,也参与到了聊天中,周海洋比较会来事,说话也好听,问时意和江濯现在都在做什么,时意也都一一说了。 赵程程听到江濯是网络安全工程师,对时意说:“我之前不是听你大姨说,是保镖吗?难道我记错了?”语气纳闷,神情不解。 时意不好意思地说:“之前是我搞岔了,我以为他是当保镖的,后来聊了聊才知道是做旁的,搞技术的。” 赵程程和周海洋都被时意给逗笑了。 “你们这日子过的,咋过的,稀里糊涂的。”但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们调侃一两句,并没有追根究底问个没完。 时意看一眼糯糯,把她递给江濯,让江濯抱一会儿,他自己揉着胳膊说:“不说我们了,嘉嘉呢?是不是该上大学了?高考完怎么也没听他说考哪里了。” 一说到弟弟赵嘉,赵程程一脸愁容说:“高考完了就跟着你大姨夫在地里弄那些蔬菜,死活不上了,说是学不会,死记硬背也就语文说得过去,其他怎么教都学不会,老师没办法,他也是没办法,只有一身的蛮力,我看在地里干活倒是挺开心的,把你大姨,还有我,都愁死了,想让他去读个职专,他也不想去,说是读了也没办法毕业,现在大棚里忙时都会请工人弄,用得着他。” 时意知道这个表弟,和大姨大姨夫一样憨厚老实,但是学习不行,有一把子力气,不过很听话,从不惹是生非,招猫逗狗都不干。 其实时意这个表弟,小时候是很聪明的,上小学的时候门门成绩第一,后来五年级的时候半夜发烧,烧的厉害,被发现后去医院已经晚了,用了比较猛的药才把人保住,后来烧虽然退了,但伤了脑子,人有一点点迟钝,学习也一落千丈,看书看久了还头疼,大姨和大姨夫也没强逼他,马马虎虎的读了初中,那个时候熬夜看书,还能勉强及格,但到了高中基本上什么都跟不上了,要不是有一把子蛮力,他这样的在学校肯定是要被欺负和瞧不起的。 表弟不愿意去读职专,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时意是理解他的。 其实不认识表弟的,认识他后,只会觉得他有点呆,有点虎,并不会觉得特别不对劲,和常人基本没有什么差别,但认识从前的表弟再看看现在的表弟,大家只会觉得惋惜。 时意也心疼这个表弟,他两次来北方过年,表弟都特别开心,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拿给他,去滑冰,不是表弟带着,他肯定要摔好几次。 时意这次来带了不少礼物给这个表弟,当然大姨一家每人有份。 四人一路聊一路说笑,到后面糯糯都睡着了。 两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大姨和大姨夫生活的小镇。 现在设施都不错,虽然没有都市的繁华,但这镇上,该有的设施都有,道路平坦干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市,但其实只是这个城市的一个小镇。 早在五分钟之前就收到信息的林雅和丈夫赵宝义还有儿子赵嘉在门口等闺女和侄子一家,好些年没见,林雅颇为激动,笑容满面,看到女婿的车越来越近,直接伸出手开始挥动。 时意看到大姨一家,也笑得很开心。 车停下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走出去,想去抱林雅,还想去拉赵嘉,但是想到车里还有抱着孩子的江濯,立即转身去江濯手里接孩子,让江濯走出来。 林雅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江濯,之前在视频里看到的时候就觉得长得很俊,这真人往跟前一站,立即就觉得,不仅俊,人也高大有气质,忙说:“这当过兵的人就是和旁人不一样,一看就有气质。”气场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旁边的周海洋听到了,默默往旁边挪了挪说:“那我得赶紧离他远一点,免得被比下去了。” 赵程程很不给面子的说:“你不往旁边去,也比不过。”然后叫弟弟过来一起拿行李。 江濯也去拿。 林雅拉着时意的手说:“你抱着孩子,让他们去拿行李,走,我们回屋,屋里暖和,外面太冷了,别冻到孩子了。” 早年赵宝义搞大棚蔬菜很辛苦,但现在已经步入了正规,收益也还不错,前年翻新房子,重新装修了一番,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不至于穷得揭不开锅。 到了屋里后,时意就把外套脱了,也给糯糯脱了外套,不然这样穿,睡着后会出汗,出汗就容易着凉。 林雅说:“客房都收拾出来了,把孩子放到床上睡,舒展,也舒服。” 时意点着头跟林雅一起往里面的客房走,房间很干净,虽然没有特别先进的卫生机器人,但基本的扫地机器人还是有的,整栋楼都装修的很干净,内部装扮的也温馨。 时意把糯糯的马甲脱了,鞋子也脱了,然后盖好,床边放了枕头,防止孩子翻下来,弄好这些后才走出来,客房的门没关,怕孩子醒了哭闹。 行李也放好后,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坐在客厅,林雅问江濯和时意饿不饿,渴不渴,一会倒茶,一会儿拿瓜子糖果,还有饮料,都快忙不过来的感觉,时意一把拉住大姨和被吩咐着去拿饼干的赵嘉说:“别忙活了,坐下来说说话,好久没见了,不用拿那么多零食了。” 赵嘉和林雅都坐了下来,林雅感慨说:“是好几年没见了,原本你结婚,你表姐和表姐夫因为工作走不开,我和你姨夫是想过去的,没成想他个没出息的,好好的下雨天要去地里看,摔了一跤,给摔进医院去了。” 时意说:“人没事儿就行,婚礼也没怎么办,就请了相熟的人去吃顿酒就散了,不用太在意,要不是因为我们两个时间上不允许,我甚至想旅游结婚,办什么酒席,现在很少有人办酒席。” 林雅深以为然地说:“是啊,现在年轻人不想举办婚礼的特别多,差不多都是趁机旅游一圈,回来开几席,请顿酒就行了,其实也可方便。” 第55章 chapter 055 林雅就担心他们饿, 但现在又没到饭点, 所以一直问江濯和时意饿不饿, 要不要先加个餐, 反正东西都齐备, 随时都能开火。 “可别因为来了大姨家就不好意思说饿, 你们俩啊来大姨家就当是来自己家,怎么舒服怎么来。” “真不饿, 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 你先别忙活了, 我去拿礼物过来, 人人都有份。”时意制止要起身去做饭的大姨, 拉着江濯去刚刚机场送过来的东西,把准备好的礼物一一拿出来。 赵嘉的,大姨和大姨夫的,表姐还有表姐夫,以及外甥女的,时意都有准备。 现在空运都很方便,大件的也能在飞机上运过来, 时意买了全自动泡脚桶,给大姨夫的,然后给大姨买了一件仿貂皮大衣,现在仿貂皮也分档次, 时意这个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非常高档, 穿在身上说是真的,也有人信。 表姐也是一件衣服,定制的呢子大衣,白色很显气质,表姐夫是一台新款的照相机,什么功能都有。 最后时意拿出给表弟准备的礼物,是一架遥控无人机,男孩子们都无法抗拒的东西。 外甥女是一套她最喜欢的乐高拼图。 时意准备的很用心,特意打听过每个人的喜好,不太确定的就买一些不出错的礼物,有些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特意预约了机场的人提前把东西存放在机场,到离开那天装到飞机上,然后还预约了送货上门,礼物只比他们晚一步到大姨家而已,一切都刚刚好。 时意的用心大姨一家自然看得出来,林雅有些不好意思收,但时意强烈要求收下。 “你们来,我和你姨夫就很高兴,还带什么东西,多麻烦啊。” “我都带过来了,你总不能让我再带回去?这像什么样子,而且我平日里工作忙,难得来看你们,过来一趟,带份礼物有什么问题?大姨你就别跟我拉拉扯扯了,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机场送过来的,机场现在有送货服务的,一点都不麻烦。”面对永远把他当孩子一样疼的大姨,时意心中不自觉地就亲近起来,只有在最关心他的人面前,时意才会露出真正的性情,也愿意去亲近,而不是与对方保持距离。 其实姑姑和大姨一样,对他都很亲切,也很关心他,但姑姑和大姨有些地方是很不同的,大姨有主见,在赵家和姨夫赵宝义,很多事情都是有商有量,而不像姑姑那样,什么都听姑父的,不过时意感觉到姑姑似乎在改变了,这让他很欣慰。 只要懂的改变,一切都不晚。 赵程程拿着衣服说:“妈,你们收下吧,是弟弟的一番心意,你不收才叫时意伤心呢,你看这衣服多漂亮”然后开玩笑道,“你不收,我和海洋也不能收了,文文的玩具也得留下。” 林雅被女儿打趣,伸手拍了一下女儿说:“就你能说。” 礼物收下后,林雅让儿子把东西都放一边去,大家坐在一起,边喝茶边聊天,聊到很多时意来北方过年的少年趣事。 时意每次来北方心情都会很轻松,特别是每次来,表弟都陪着他,想到从前,时意拍拍表弟肩头说:“听程程姐说,你现在跟着姨夫在棚里干活?” 赵嘉见到时意的那一刻眼神里都是笑意,像是小朋友见到了最喜欢的小伙伴,但他并不多话,回到屋里后,说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此时时意跟他说话,他想了想点点头说:“嗯,在地里干活比在学校开心,头不疼。” 本来是一件有些伤感的事儿,但是听到表弟说头不疼,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时意说:“不用看书,所以头就不痛了?” 赵嘉不好意思地承认道:“嗯。”他看书就是头疼,难受,干活不难受。 赵嘉的事儿虽然全家都很可惜,但不论是林雅还是赵宝义,他们都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常常唉声叹气。 日子照样要过,不会因为一点挫折就从此萎靡不振,他们不想让赵嘉因为这件事自卑,他们乐天的性格,也感染着赵嘉,赵嘉虽然迟钝,但并不自卑,在学校,有人欺负他,他也不会一味的承受,该回击也会回击,所以那些人虽然觉得这个同学笨笨的,但并不好欺负,也就不再找赵嘉的事。 别看时意这个表弟人有点呆呆的,但长相端正,是很正气周正的面相,担的上一个眉清目秀,那眼睛和时意一模一样,站在一起,说他们两个是亲兄弟,怕是都没有人会怀疑。 只是赵嘉的皮肤略黑一些,小麦色的皮肤,整个人看着很结实。 时意对赵嘉说:“你还没问哥夫好呢,这是哥哥的先生江濯,屋里睡的那个是你的小侄女,糯糯。” 赵嘉恭恭敬敬地对江濯点头致意问好道:“哥夫好。” 他没有因为江濯格外帅气的容貌而多关注江濯一眼,在思考事情简单的赵嘉眼里,谁跟他亲,他就对谁好,没有美丑来排心中位置的道理。 而他跟时意的关系很好,所以他的目光都落在时意的身上,还想带他出去滑雪,像从前那样。 时意说:“明天再去,你侄女还在睡觉,估计一会就醒了,醒了没看到我,要哭的。” 赵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有强求,只说了一句:“明天滑。” 时意应下说:“明天小丫头午休的时候,我们去滑。” 听到时意答应明天去滑,赵嘉露出开心的神情。 糯糯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多,他们是三点落地的,睡了两个多小时,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黑乎乎的环境,虽然有一些亮光,但不论是眼前看到的,还是周围的气息都非常的陌生,直接就呜呜哭起来了。 嘴里喊着爸爸,语气里满是惊恐和害怕。 时意推测着女儿该醒了,所以本就比较关注客房那个方向的动静,听到动静,立即站起来去看房。 “孩子醒了,我去抱她出来。” 江濯和林雅都站起来,跟着时意去客房看小宝贝。 “小宝贝终于醒了,估计是饿了,或者尿了,你给她换个尿不湿先。” 时意走到客房后,抱起眼泪汪汪的糯糯,一摸尿不湿,果然尿了,估计睡着也不舒服,让江濯去箱子里拿尿不湿,然后他给糯糯脱裤子,接过江濯递过来的尿不湿给糯糯换上,江濯则顺便拿出奶粉和奶瓶,去外面给糯糯冲奶粉。 赵程程引着江濯去接热水。 林雅则帮时意弄尿不湿。 糯糯看到时意后,虽然一脸惊魂未定,但已经没有刚刚那么不安了,她靠在时意的怀里,好奇地看着一旁慈眉善目的林雅。 时意一边给糯糯换尿不湿,一边对她说:“这是姨奶奶,那个是是表姑。” 糯糯只会叫爸爸和Dad,什么姨奶奶,表姑这些还不明白,听到爸爸的话,露出个笑容,破涕为笑,算是应付了。 林雅看到玉雪团一般的孙女,稀罕的不行,心肝的叫着:“这小家伙长得可真漂亮,可把你俩的优点都吸收了,这鼻子,这眼睛,和江濯一模一样,这皮肤就跟你一样啊时意,长得可真好。” 换好了尿不湿,穿上裤子,外套也穿好,又套上一双小靴子,虽然糯糯还不会走路,但偶尔还是会下地站一站,扶着东西能站一会儿。 到了亮堂堂的客厅,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糯糯有时意陪着,不再害怕,眼神只有好奇,这里看看,哪里看看,不明白自己在哪里。 糯糯一扭头,看到了正在弄奶粉的江濯,咧嘴笑了起来,伸出小小的手指头,对时意说:“Dad——”仿佛在说,好巧啊,Dad也在这里。 时意忍不住笑出声,把站在地上扶着他推的糯糯抱起来走到江濯面前说:“想吃东西了?” 林雅看孩子不哭了,叫上赵宝义,两人一起去厨房,撸袖子做饭,准备大展身手一番。 周海洋和赵程程则还坐在客厅当陪客,和江濯还有时意他们互动,一起逗孩子。 赵嘉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看到茶杯空了,立即拿起茶壶倒上,仿佛这就是他的工作,要不是林雅和赵宝义不让,他还想去厨房给他们打下手。 奶粉冲好后,糯糯靠在江濯的怀里乖乖喝奶粉,刚好面对着旁边的赵嘉,她伸出头,一脸好奇地去观察赵嘉,边喝奶边看。 赵嘉也扭头看向这个小宝宝,忍不住歪头。 赵嘉看着糯糯,对时意说:“糯糯?” 时意点点头说:“对,是糯糯,哥的宝贝闺女。” “哥哥的女儿。” “是啊,像不像我?”时意问完,赵嘉看看江濯和糯糯,沉默片刻后很认真地回复说,“不像。”神情其实有些踌躇。 看到表弟刚刚有些为难的模样,时意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出声说:“那像谁?” 赵嘉看一眼旁边的江濯,不说话,又看一眼,才慢吞吞地说:“像哥夫。”一脸,我的良心无法让我说像你的瞎话。 江濯闻言,忍不住勾起嘴角,看向另外一旁的时意,时意看江濯隐隐透出一丝得意的样子,无奈地说:“现在还小,不一定就一直像她Dad。”意思是,日子还长着呢。 有些孩子现在看着像爸爸后者像妈妈,但长着长着就像另外一个了,这都是有可能的。 时意这样安慰自己。 第56章 chapter 056 晚上吃过饭, 周海洋和赵程程就回市里去了。 晚上时意和江濯睡在一起,虽然是客房, 但床够宽敞,并不会觉得拥挤,糯糯则睡在她文文表姐以前的小婴儿床, 铺上她熟悉的毯子和褥子, 盖着厚厚的小被子,瞬间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睡得很踏实。 时意看糯糯睡得很好, 这才关了灯,只留下一盏夜灯, 免得半夜孩子醒了,他猛地一开灯, 刺痛孩子的眼睛。 把奶粉奶瓶还有热水壶都放到屋里后, 时意才回到床上,江濯也处理完了公务,刚合上电脑, 虽然过年了,但网络安全不会因为过年就停工, 该检测还是要检测的。 不过也不需要他全程盯着, 只需要偶尔看一眼,确定无事, 没出什么纰漏就行。 晚上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 便睡着了, 这一天舟车劳顿,再铁打的人也会觉得疲乏。 翌日,周海洋和赵程程吃过早饭,把女儿文文从爷爷奶奶那里带过来,应该是提前嘱咐过该怎么说话,所以看到时意和江濯就甜甜的主动问好。 “舅舅舅父好。” 时意拿了两个红包,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江濯的,递给文文。 “文文都长这么大了,真漂亮,上大班了吧?拿着。” 文文笑眯眯的点头,没拿红包,先看了一眼爸爸妈妈,看到妈妈点头,她才收下,然后说了两句吉祥话。 “谢谢舅舅舅父,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糯糯半夜醒过来吃了东西,江濯陪孩子玩到凌晨五点,才又把孩子哄睡,现在大家都吃了早饭,这小丫头还在睡呢。 文文也知道小表妹来了,想去看,一脸的好奇,不过听到还在睡觉,也就没有继续坚持,自去和小舅舅赵嘉玩。 文文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棉花糖,给舅舅一个,自己一个,赵嘉帮外甥女打开,两人坐在一处,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吃着棉花糖。 虽然屋里有暖气,但待久了闷躁得慌,中午太阳好那么一点,暖和一些,就赶紧去晒一会儿。 趁着小丫头还在睡觉,时意和江濯与赵嘉还有文文一起去了镇上最大的那片冰湖,如今湖面已经冻上三尺厚,大人小孩没事了都会带着雪橇或者冰鞋过来玩。 江濯滑过雪,但没有在这种冰湖上玩过,特别还是坐雪橇。 时意来过这里两三次,所以并不新鲜,他这次特意过来,一是答应了表弟,要陪他,二就是带江濯过来新鲜新鲜。 文文穿着冰鞋,别看她小小的一个人,在上面跟个小仙女一样,姿态自如,一看就是经常滑。 时意和江濯没有特制的冰鞋,所以就拿了雪橇过来,是个双人的,江濯坐在时意的后面,两人手里有细细的铁棍,可以帮助他们滑动。 赵嘉穿着冰鞋陪文文滑了两圈后,看江濯和时意慢悠悠的在湖面上移动,他本就力气大,滑过去,在后面推着椅座,跟个人力机器一样,推着时意和江濯满场滑。 虽然风吹得脸有些疼,但时意笑得特别开心,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带着他,第一次来大姨家走亲戚,那时他还很小,但一家三口的欢乐记忆,他仍然记得一些,虽然好多记忆他都快忘了。 那个时候,就像现在,他也坐在前面,妈妈坐在后座,爸爸穿着冰鞋推着他们在冰湖上飞驰,妈妈的笑声,爸爸的欢呼声,他就像天上的鸟,快乐的飞翔,自由自在。 玩了一两个小时,临到了中午,他们三个领着文文一起回去。 其实还能再玩一会儿,是时意担心孩子醒过来看不到他们,心里害怕,毕竟在陌生的地方,孩子会比平日在家敏感一些。 回到家的时候,糯糯刚好睁开眼,看不到人,的确感到不安害怕,呜呜要哭起来,时意那时刚回到屋里,正在换鞋子,还是江濯先听到,第一个去客房,将宝贝女儿裹上外套,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糯糯在江濯的怀里就叫“爸爸”,寻觅没看到的时意。 时意换好鞋子,江濯也抱着糯糯坐到了沙发上。 虽然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晚,但糯糯还是有些无法适应新的环境,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爸爸。 两个人都参与到了糯糯的成长中,但细细计较的话,时意陪伴糯糯的时间要更久一些,活也细致的多,所以她也更依赖时意,见到江濯,心里安定一半,另外一半便是要找到时意。 等两个人都确定在她身边,她才会彻底的放下心,不再害怕和惶恐。 换好鞋子的时意走过去,糯糯看到他,立即伸出手,叫着爸爸。 让时意抱他。 时意走过去,伸出手,从江濯的怀里接过糯糯,江濯就自动自发的去冲奶粉。 林雅从厨房里端了两碗蒸蛋出来说:“先吃碗蒸蛋,奶粉一会儿再喝,文文也有,你也过来吃。” 文文坐到客厅的桌子前,坐在一张小椅子上,接过小舅舅递过来的勺子。 糯糯看到文文,眼睛眨了眨,对时意哼哼了两声,意思是:“这个是谁,她不认识。” 时意接过江濯递过来的毛巾,毛巾用热水泡过,拧干拿过来的,给糯糯擦脸擦手说:“这是你文文表姐,你要叫姐姐的” 糯糯跟着念了一句:“加加?” 时意鼓励地说:“姐姐,再叫一句,你叫对了。” 糯糯咧嘴一笑,又叫了一句“加加”,奶声奶气,透着天真可爱。 文文拿着勺子,露出开心的笑容,叫了一声妹妹,清脆好听。 姐妹俩,一边笑一边吃蛋羹。 江濯冲好奶粉后,进屋去换了件外套,时意看他换好了衣服,把糯糯递给他说:“我也去换件外套。”他进屋后,衣服还没脱,外套冰冷,抱着女儿,总觉得会让孩子不舒服。 江濯闻言点头,接过糯糯,拿着勺子喂她吃蛋羹。 时意则回客房。 林雅看到时意单独一个人,让老公和女儿还有女婿在厨房里做午餐,她擦着手走出来,追到时意身后,和他一起来到客房。 看到大姨,时意知道大姨这是有话跟他说。 时意一边找外套,一边看着林雅,林雅对时意说:“时意,既然你回来了,不如带着江濯去你小舅那里看看,你们也好些年没见了,加上添了新人,也可以让江濯认识认识咱们林家这边的亲戚。” 时意本来一脸平静,听到小舅二字,脸色沉了下来,拿出外套换上,对林雅说:“大姨,就不要跟我提小舅了,你就当我们已经断亲了,什么见不见,没有必要。” 时意母亲这边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姐姐就是他大姨,两姐妹感情很好,弟弟就是时意的小舅,小时候时意也见过小舅几次,每次都是光鲜周正的模样,他妈妈对他小舅也是极好的,毕竟是小弟,几乎是无有不应,每次回北方过年,肯是两家都是要走动的,但是他父母出车祸后,小舅根本没有出现过,简单的葬礼上,除了忙前忙后的姑姑和大姨还有大姨夫,妈妈的这个小弟,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更别说过来祭拜,送一送一直待他不错的姐姐和姐夫。 这在时意的眼里,不就是断亲的意思吗? 现在大姨却让他带着江濯去小舅家看他们,时意是不会答应的。 林雅一脸不认同地说:“你小舅那个时候刚结婚不久,女方家境又好他许多,他在家也做不了主,没有去成,他后来和我说,是因为那个时候你舅妈刚生产,他要陪着,走不开,后来不是也去了吗?” 后来?那明明是去A城玩,顺便看一眼罢了。 时意冷冷地说:“那他陪完了月子后,有去看望过我父母吗?没有那个心,就是没有那个心,他后来再去,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大姨,你就不要再给小舅说好话了,反正他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彼此都不需要来往,何必维持着表面情。”断了挺好。 林雅是老大,一直很疼自己的两个弟妹,妹妹林苑懂事,弟弟林昭小时候调皮一些,大了一些后,长得帅,加上嘴甜,遇到了弟妹,两人谈起了恋爱,没两年就结婚了,结婚不久就生下了老大,时意的父母出事时,是林昭的家的老二出生,这才没有去成,后来弟弟是去了A城。 但这在时意的心里,已经是生分了。 时意觉得当时出了意外没有出现的小舅,就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意思。 现在要来往,未免有些奇怪,也会让他心里极其不舒服。 林雅还在劝。 “毕竟是你舅舅,他也是个没主见的,指不定就是被那个女人撺掇了。” 时意说:“大姨,你不要因为和舅舅亲,就编排女方,把责任推给女方,他要真有那个心,那个女人能拦得住他一个大男人?不过是取舍问题罢了。” 时意看林雅还要再说,他走过去拉住大姨的胳膊一起往外走说:“好了,别提小舅了,你再当说客,我明天就回A城。” 听到时意这样说,林雅便不再说这件事,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她眼里,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再有错,该来往还是要来往的。 第57章 chapter 057 林昭是知道时意带着新人回来了, 姐姐林雅告诉他的,在他眼里, 他是长辈,怎么着,时意都应该带着人过去他那里一趟, 毕竟山高水远, 难得回来一趟。 但他左等右等,时意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昭有两个姐姐,二姐意外去世, 他虽然当时没有去看望,但后面是去看过的, 当时没去是因为媳妇坐月子,离不得他, 他要陪着。 这件事他多多少少是有些愧疚感的, 没能和大姐一起去处理姐姐的事情,毕竟两个姐姐都对他很好,从小就很宠着他, 他一路顺风顺水,没吃过什么苦的到现在, 小时父母宠他, 两个姐姐从不让他有什么不妥的,工作的时候, 工资一般, 但两个姐姐时不时的也会给他一些贴补, 两个姐夫也都很照顾他,然后就是娶妻生子,也是顺顺利利的,妻子家里富裕,很爱他,结婚后,两人就算什么事儿不用干,也有父母给补贴,每个月给零花钱,他后来直接被调到了岳父所在的单位,工资福利比从前好太多,职位也清闲,唯一不大好的点就是,他说话,有时候不大好使,但这些都不妨事,其实大部分的时候,老婆是很听他话的,就是岳父母对他的话不怎么在意。 不过他并不在意,毕竟父母也不可能陪他们一辈子,老婆和他一条心就行。 想到这里,一辈子顺风顺水被照顾惯了的林昭是既生气时意这个小辈没礼数,又觉得是他自己的问题,其实他已经想好了,只要时意先低个头,他立即就表示自己有错处,毕竟是一家人。 可时意偏不低头先过来看他,明明他也叫姐姐说说时意了。 但时意就是没动静。 许悦看到老公在那里唉声叹气,看看今天刚做的指甲说:“你既然想去见见你那个外甥,你就去,何必在这里杵着叹气。” 林昭哼了一声说:“我是长辈,长辈再有错,小辈也不能端着,不给长辈面子。” 许悦摇摇头说:“你是看古书看多了,以为现在是古代那么重礼数呢?大家都是各自过自己的,什么礼数不礼数,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去,我陪你去。” 看许悦鼓励的神情,林昭还有些犹豫。 许悦说:“毕竟当初是我不让你去的,我那个时候刚生完孩子,心情不好,患得患失,不想你离开我,错主要是在我,我去说,你外甥一定会理解你,你们就又是一家子了。”的确是她那个时候离不开林昭,不让林昭去A城,她刚生完孩子,心情特别不好,不想林昭离开她半步,那个时候林昭想和大姐还有大姐夫去,是她发了狠话,林昭才没去成。 老婆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林昭这才点点头。 “行,那我们明天过去?” “现在都快下午了,太晚了,明天我们再过去,刚好把年礼带上,让心洁也跟我们一起,人多热闹。”大女儿自从上了大学,就有主意了,什么事儿也不和他们说,放假天天缩在自己房间里打游戏,玩电脑。 时意已经跟大姨表明不会和舅舅来往,舅舅当时没有和大姨一起出现,一直是时意心里的一根刺,他不是因为舅舅没有来帮他心里难受,纯粹是为自己的母亲打抱不平。 他母亲对舅舅那么好,舅舅竟然都没有过来见她一面,后面不管是不是特意过去,还是顺路,时意都不想再去计较,没有必要了,反正已经决定不再来往。 只是他没想到舅舅林昭第二天会亲自过来。 林雅也不想舅甥俩真的心生嫌隙,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时意看到林昭和许悦没说话,林雅在旁边给林昭介绍江濯。 “这就是时意的对象,一表人才吧?是网络安全工程师,能力也好。”林雅一个劲地夸江濯,想要缓和时意和弟弟之间的气氛。 说完,时意依旧没说话,林雅又给江濯介绍林昭和许悦,还有旁边林昭的大女儿林心洁。 林雅心疼妹妹唯一留下来的孩子,但也照顾着弟弟林昭,她左右为难,所以想舅甥俩和好。 但时意明显不买账,他觉得没必要,反正舅舅日子过得挺好的,真没有必要维持表面情。 中午大家一起吃饭,时意一直沉默,林昭也不想在饭桌上吵起来,毕竟他理亏在先,等吃完了饭,时意看大姨和大姨夫的架势,东西不让他帮忙收拾,无关人等基本上都退到外面去了,就知道这是在给舅舅制造机会,他也不想让江濯多和对方牵扯,就让江濯抱着孩子去外面转转。 客厅最后只剩下时意和林昭还有许悦,以及大姨和大姨夫。 林雅把茶都泡好倒上,看看拿出烟并没有点上的林昭,给他使眼色,希望他先认个错。 林昭看向垂眸看着茶叶在杯中漂浮的时意,在心里叹了口气,主动说:“时意啊,当年是舅舅的不对,你舅妈那个时候刚生产完不久,离不开人,我这才没有和你大姨一起去你那里。” 时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仍旧一语不发,他不想和林昭吵起来,他也不喜欢跟人理论来理论去,还有一点就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和舅舅冰释前嫌,他只是心疼自己的母亲。 觉得母亲对他的好,都喂了狗。 许悦为了林昭不再有心结,也想让时意和林昭和解,在旁边说:“当时我刚生产完不久,心情不好,落差大,不想你舅舅离开我去那么远的地方,是我拉着他不让他去,不是他不想去,错都在我,时意,舅妈在这里跟你郑重的道歉,对不起,希望你不要和你舅舅再置气下去,你们毕竟是亲舅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时意久久后说:“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时意不理解为什么养尊处优的舅舅要过来跟他和好,有这个必要吗? 已经不来往那么多年了,为什么现在听到他过来,又要跟他套关系? 林昭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听大姐说时意的老公是网络安全工程师,还是个总司,想到自己的大女儿学的也是这个专业,总觉得以后可能用得上对方,便觉得能和解当然还是和解的好,多一个熟人,多一条路。 都是亲戚,没有必要闹僵。 岳父在C市再有本事,能在外面说的了话?女儿总不能大学毕业还回到这三线城市工作?肯定是要去一线的,不论是魔都还是帝都,甚至是新城市A城,都不应该留在C市,在这里有什么发展前景。 林昭也对时意低头道:“舅舅也是左右为难啊,你舅妈那个时候情况特殊,身体虚弱,生孩子的时候已经是高龄产妇,还做了一场大手术才母子平安,舅舅是后面去见你爸爸妈妈,舅舅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人都会犯错,时意,给舅舅一个弥补的机会。” 时意虽然一时还不知道林昭为什么转变想法,忽然过来跟他道歉,但时意的确是不想再折腾这么多,断亲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还能躲开一阵清净,所以态度依旧冷淡从容。 “之前怎样,现在还怎样,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平时也忙,您没必要走这一趟和我说这些。”细细算来,都有十来年没接触过了,他有两次是独自过来大姨这里过年,舅舅都没有任何表示,现在忽然要跟他和解,这里面一定有点什么,虽然他现在还没想通。 林昭看时意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好脾气也被他激的冷淡下来。 “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你亲舅舅,我主动认错,是因为有愧在先,但你不能因为拿着这点错就开始拿乔,端起来了,你妈妈有多关心我,你不知道,可以让你大姨跟你说,你这样做,会寒了你妈妈的心。” 林雅一看林昭这牛脾气出来了,就知道这事儿要黄,看向时意,果然脸色比刚刚还冷。 时意放下茶杯,露出个笑容说:“到底是谁寒了我妈妈的心,谁心里清楚,您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困了,去睡一会儿。”最后这句话是跟林雅说的,说完径自起身回了房间。 不提母亲还好,提到母亲,时意再平静的心也变得没那么平静了。 时意一走,林雅立即拧着眉抱怨弟弟道:“让你说点软话,你看看你没两句那牛脾气就出来了,你别看时意不怎么跟人计较,但心里是个有主意的,你跟他牛,他就敢甩你脸,你这又是何必的?”林雅不知道弟弟的花花心思,只以为弟弟是真心认错,要和时意和好,这才亲自说和。 林昭说完也有些后悔,看着姐姐,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许悦能帮的都帮了,看到外甥是这个态度,便对林昭说:“既然他要休息,我们也回去吧,你的态度他也知道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知道我们会帮就行。”许悦比林昭聪明,她觉得时意和江濯两个人独自在A城打拼,就这么几家亲戚,大姐家的能力也就那样,生活上总会有个难处,她不信对方走投无路的时候不向他们低头。 人生还长着呢。 第58章 chapter 058 林昭和许悦带着女儿林心洁离开后, 江濯抱着糯糯回到房间去看时意。 时意正坐在客房的椅子上,原本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但是看到江濯和糯糯,勉强露出个笑容,虽然有一些牵强。 时意很少这样对人甩脸子, 尤其对方还是亲戚, 虽然这亲戚凉薄了一些。 微笑一直是他的面具,透着疏离,但今天他没有像从前那样淡漠, 多多少少还是被气到了,直接冷了脸。 但时意此时此刻的笑并不是要继续戴上面具, 而是看到孩子下意识不想让自己的冷脸吓到她。 糯糯看到时意坐在椅子上,伸出手要时意抱。 时意从江濯的怀里接过糯糯, 糯糯一只手攀在时意的肩头, 一只手去摸时意的脸,糯糯好奇地看着总是对她笑呵呵的爸爸,小小的她虽然不会表达情绪, 但她已经能够敏感的察觉到今日的爸爸和往日有些不同。 她从坐的姿势改成跪在时意的腿上,抱住时意的脖子, 仰起头去亲时意的脸颊, 笨拙可爱的模样,仿佛是在哄时意, 安慰不开心的他。 时意被女儿小动物一样小心翼翼的神情温暖, 冷硬的心瞬间变得柔软, 他抱住糯糯,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小脸蛋说:“怎么不和嘉嘉叔叔玩了?”糯糯在这里住了几天后,很快就和赵嘉熟悉起来了,赵嘉如果要抱她在院子里玩,她也愿意给抱了,这是接纳了这个叔叔。 糯糯当然不会回答,也回答不出个什么来,就乖巧地缩在爸爸的怀里,什么话都不说,她还小,但小小的她知道爸爸好像不开心。 江濯单膝半蹲在时意的面前,握住时意胳膊说:“不要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影响了自己的心情。”江濯没听时意提过这个舅舅,所以今天看到那一家三口出现,时意神情没有了温度,就知道,关系肯定不怎么样,所以也没多和对方接触。 时意看着江濯说:“我只是觉得,有时候有血缘关系的人的态度,比陌生人的冷漠更伤人,因为是亲人,所以有期待,所以当期待落空的时候,那份伤痛比陌生人给予的冷漠还要痛苦,成倍的痛苦。”他记得他跪在火葬场外设置的灵堂里,冷风呼呼地往里面刮,他有大姨和大姨夫陪着,还有忙前忙后帮忙招待过来吊唁宾客的姑姑,大表哥陪在他身边,但是妈妈唯一的弟弟却没有出现。 他那个时候也不大,才刚上初中不久,却记得很多事情,知道妈妈对舅舅很好,爸爸也很照拂舅舅,却没想到,舅舅根本没有出现,送一送他的姐姐和姐夫。 那是他除了肇事司机外,第一次恨一个人,恨的还是自己的亲人。 他每每想起来,心里就难受。 后来他长大了,进入到社会,对于那份恨也渐渐遗忘了,就像从来没有过舅舅这个人,也从不跟人提他有一个舅舅。 其实不来往也很好,大家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就像是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他想放过彼此,但对方偏要找上门来。 江濯听到时意的话,沉默了片刻,这话他是最能感同身受的,最亲的人的冷漠,比陌生人的冷漠要让人痛苦千倍万倍。 陌生人的冷待大多数人并不会在意,但亲人的冷漠却能轻易让一个人崩溃。 他站起来,拉起抱着糯糯的时意,将时意还有孩子都抱在怀里说:“其实生活没有那么糟糕,我遇到了你,你遇到了我,想一想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过,我们还有糯糯,不用在意他们,我们自过自己的生活,真正关心我们的人,我们给予回报,心思不纯的人,慢慢远离就好。” 时意被江濯紧紧的抱着,而他则抱着小小的因为他的情绪而变得很安静的糯糯,时意瞬间有些愧疚。 江濯说的对,不应该一直回头看,要向前看,前面才是阳光明媚的世界,身后的阴郁要快快甩开才是。 送走弟弟一家后,林雅走到客房外面敲了敲门。 “时意,是我,大姨。”语气踌躇。 江濯松开时意,接过糯糯对他说:“你们好好聊,大姨也是一番好意,在他们这一辈的人眼里,大概觉得亲情大过许多事吧。” 时意点点头说:“不用担心,我明白。” 江濯抱着孩子出去,跟林雅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留两人独自说话。 林雅进来后,时意让大姨坐在那张椅子上,自己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不等林雅开口,时意就安抚她说:“大姨,我明白你的想法,但这样其实是在为难我,我和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不来往也没什么,关系本来就远了,以后我的孩子们长大了,反正也是要和他家断亲的,从我这里断,和从孩子们那边断,没什么区别,他们家境条件那么好,其实巴不得跟我早点断亲也未可知。” 林雅知道时意已经打定主意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这孩子,看着很好相处,好说话,但是个有主意的,当年他拒绝来北方生活,林雅知道并不是因为姑姑姑父的原因,是他自己要留在S市,A城也是后来他上大学才去的,她拉住时意的手说:“其实今天是大姨做的不好,没跟你知会一声他会过来。” 时意摇摇头说:“没事儿,我理解大姨,我想,大姨现在也理解我的想法。” 林雅站起来说:“我明白了,不会再逼你,不过你不会因为这件事,也要和大姨家断亲吧?” 时意跟着站起来,立即摇头笑道:“怎么会,大姨和大姨夫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 林雅伸出手抱了抱这个从小不点变成高大青年的外甥说:“大姨不需要你记在心里,大姨只希望你过得好,大姨就开心了。” 当林雅和时意在屋里谈心时,江濯抱着糯糯去了院子里。 赵嘉正坐在院子的火炉旁,烤着手,看到江濯抱着糯糯过来,立即勤快地去搬了把椅子过来,让江濯坐。 江濯对他笑了笑说:“谢谢。” 赵嘉挠挠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看江濯,收回视线,继续烤手,过了会儿又看了一眼江濯。 赵嘉是个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少年,江濯能看出来这孩子有话想跟他说。 这几天的接触让江濯也知道这个孩子心底单纯,温和地问道:“嘉嘉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糯糯手里拿着半块姨爷爷递过来的煮玉米啃,并不关心两人在说什么。 赵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哥说,你在安保公司工作。” 江濯点点头,给糯糯擦了擦嘴角的玉米粒回答:“是的。”眼神审视赵嘉。 赵嘉给火里放了两块碳说:“那哥夫的安保公司还招人吗?我想去当保安。”其实赵嘉更想去当保镖,但是他身手也不行,去了大概只能做个保安,只要不留在家里,能去外面看看,当保安也没什么。 江濯听到赵嘉的话,有些意外,问他说:“你想去当保安?” 赵嘉嗯了声,神情憨厚地说:“我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姐姐说家里的菜地每次收菜都会聘人过来,其实我能帮的地方很少。” 这是赵嘉自生病以后,第一次与人说这么多话。 虽然家里很多事情都没有跟他说,但他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去想,他也有一颗想要飞出去的心。 只是家里知道了,肯定不放心让他去外面的。 江濯说:“安保公司每年都会招人,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过去,不过因为你没有什么经验,可能头三个月实习培训期工资不会太高,这个纯粹就是看能力拿工资了。”起初江濯不了解赵嘉的事情,但来了这两天,陆陆续续的时意也告诉了他赵嘉的基本情况,劝他继续上学这事儿,就没有多此一举的继续提。 身体原因,劝他不过是让他继续痛苦,时意也说过他在学习上是下过苦功夫的,熬夜到两三点才睡是常事,但记忆力就是这样,让你记不住,就是记不住,从前的好记性和机灵像是因为要让你活着所付出的代价。 赵嘉听到收人,眼睛里透出了一抹光亮,这一抹光亮让他整个人不再沉闷单调,变得鲜活了起来,也不再没有存在感。 赵嘉看着火炉说:“我想去外面看看,不想呆在家里。” 江濯说:“晚点我和你哥商量一下,如果你真的想,我们会帮你跟你家里人说。” 赵嘉眼睛都不由睁大了几分,神情激动,糯糯看到了,以为赵嘉看过来是想吃玉米,大方地把还有一半没啃完的玉米递给赵嘉说:“说说吃。”叔叔两个字念成了说说,吃这个字倒是说的字正腔圆。 江濯笑了笑说:“需要你自己争取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去争取,这事儿我要先和你哥聊过之后才行,得他先点头,我都听他的。” 赵嘉对糯糯傻乎乎的笑了笑,摆了摆手不吃,然后对江濯抿着嘴点了点头。 “嗯!” 有哥哥和哥夫从旁跟爸爸妈妈说,赵嘉觉得自己离离开这个地方不远了,仿佛半个身子已经踏出去了,神采飞扬。 他想要证明他不是个无用之人,他也可以挣钱养活自己,而不是让父母养着,让姐姐姐夫照顾他。 第59章 chapter 059 赵嘉其实原本是想和哥哥时意说的, 但因为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迟钝如他, 也知道气氛不太对,似乎不太适合说话,本来暂时歇了心思, 但是看到江濯抱着糯糯出来, 才忍不住问了这许多问题,他原本没有想过要说这么多心里话的。 这些话压在他心里很久了。 林雅和时意说开了后,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林雅去厨房看老公有没有把糯糯的辅食准备好, 其实这些本应该是时意或者江濯来操弄,但林雅是个爽快又操心的, 特别是时意是过来坐客的,她把他们当成自家孩子, 更不想让时意和江濯来动手, 反正辅食相关的,她是过来人,没有什么不懂的, 所以糯糯每天的辅食就暂时由林雅来处理了。 虽然没有时意和江濯准备的那么精细,鸡鸭鱼肉水果蔬菜什么轮着来, 搭配营养均衡, 林雅做的大多都是粗粮相关的辅食,因为糯糯正在长牙期间, 还给糯糯烤了馍干, 用来磨牙, 吃着也香,小丫头吃第一块就忍不住下手拿第二块,很合她的口味,对她来说这些接地气的食物,让她觉得很新鲜,也超级好吃。 林雅也不想这个时候和时意说太多,免得让他心情更加沉重。 她今天看到弟弟最后的态度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想到这里,在厨房的林雅心中犯难,她总觉得都是一家人,再有错,只要认错,不妨给个机会。 可是时意小小的一个人,面对当年的事情,肯定特别需要亲人的力量,但弟弟没有过去。 时意记着,林雅既觉得是应该,还心疼孩子,可她想让两人和好,也不过是希望彼此有个扶持。 人生在世,谁没个难处,都是你帮我,我帮你。 现在觉得自己不需要求人,可谁没有个三灾两难呢? 长辈总是未雨绸缪,想的长远些,甚至许多事情常常是得过且过,遇到不平,并不会特意去追究。 生活将人们的棱角渐渐磋磨圆滑,经历过便开始向生活妥协。 不妥协又能怎么办呢?日子还是要过的啊。 时意和江濯聊过,又和林雅聊了聊,心里那块被阴云笼罩的地方已经放晴,他对大姨表了态,大姨也就没有再坚持想要说服他。 这就够了。 赵嘉看只有哥哥来院子里坐着,妈妈去厨房和爸爸说话,他瞧四下里除了哥哥和哥夫外,算上糯糯,再无旁人,又将刚刚和江濯说的话和时意提了一下。 “哥,我想去哥夫的安保公司打工。” 时意完全没想到赵嘉会说这样的话,他以为弟弟这辈子都要留在父母的身边,被他们照顾,平平顺顺无波无澜的过下去。 他没想到赵嘉有想要出去看一看的想法。 时意拿着湿纸巾把糯糯刚刚拿玉米弄得湿漉漉黏糊糊的两个手擦干净,一边擦一边看向赵嘉说:“你确定?” 赵嘉特别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刚刚问了哥夫,他们公司招人的。” “为什么想要去外面?在家和爸妈在一起,不好吗?”时意知道弟弟的情况,所以并不放心弟弟独自去面对这个社会,而且当保安很累的,值夜班,要巡逻,还要每日训练,在严格一点的安保公司,训练强度不亚于在部队服役。 赵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想让爸妈养我一辈子,我想要自己努力养自己。” 时意本来还要劝弟弟,但听到平日里说的少做得多的弟弟说出这样的心里话,便没有办法再张嘴劝。 他完全理解赵嘉的想法。 赵嘉一定觉得,所有人都认为他需要呵护,只需要乖乖待在父母的身边,无病无灾地过着一生,没有人给他任何压力,不会催促他去奋斗,去做出一番事业来,在一部分人眼里甚至觉得,这样很好啊,很安逸啊,就当个米虫不幸福吗? 但在赵嘉的心里,他也想要去外面看看,想要自己努力养自己,而不是听从父母的安排,留在这个地方,一直到老。 他想证明自己可以,能够照顾自己。 赵嘉看时意沉默,有些着急地说:“我知道,我嘴笨,不够聪明,但是我不会偷懒,会努力学那些技能,努力做到最棒,如果,如果我连培训都考不过,那……那……我就乖乖回来,我我知道什么公司都是有培训的,需要考核,我考核没有考过,我就回来,一定回来。”他想要先出去,所以会说出自己的妥协。 如果我做不到,我就回来。 所以请先给我一个机会。 这一刻,时意明白了一件事,就算一个人变得再迟钝,再呆板,他的心还是明亮如镜,他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而不是迷茫地等待被安排人生。 他也有自己的喜欢和厌恶。 时意把纸巾扔到廊下的垃圾桶,走到弟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只要你想尝试,我会帮你和大姨说。” 听到哥哥答应了,赵嘉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激动的无所适从,看着时意,过了一会儿,冲过去紧紧抱住时意。 还是江濯看赵嘉抱得太久了,轻咳了一声,赵嘉才把时意松开。 时意嘴角含笑地看一眼旁边抱着糯糯也站起来的江濯,眼神里仿佛写着:“干嘛,这是我表弟,想什么呢。” 江濯则抱着糯糯看向别处,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的轻咳是旁人咳的。 时意拉着弟弟的手说:“还有,你一点都不笨,你很棒,不要说自己不聪明,不够好,你很好,你要每天告诉你‘我很棒’,那么你就会越来越棒。” 赵嘉眨眨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他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仰起头看着天空,笑着说:“我很棒。” 时意点头说:“是的,你很棒。” 对于儿子想要出去的打算,林雅和赵宝义是一点都不知道。 还是晚上吃过饭,只有他们两家人的时候,时意才告诉林雅这件事。 听到赵嘉想出去,林雅直接就摇头拒绝了。 “嘉嘉这样,他出去,我不放心,不行。” 赵嘉一听就急了,看向时意和江濯。 时意看着他,如果赵嘉这个时候不争取,他们俩说再多,大姨也不会同意的。 他需要先摆出自己的态度给大姨看。 赵嘉看哥哥和哥夫没有再说话,着急的脑袋都冒汗了,张张嘴,终于说出了一句。 “我不想一直待在家里,待在你们身边,让你们养我!我想自己去试试,我想试试,妈,你让我出去打工吧。”赵嘉一着急,说话一点都不吞吐了,完全能感受到他的急切和渴求。 林雅很少听到儿子说这么大一段话,看到他着急的模样,心中是既吃惊又心疼。 时意看到赵嘉已经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便对林雅说:“大姨,我知道你是不放心嘉嘉离开你们去外面,但是嘉嘉去的是A城,还是江濯所在的公司,我们都会照应他,嘉嘉也跟我们说了,如果他培训考核没通过,就乖乖回来,他不是那种做不到也硬要逞强的人,不如你和大姨夫今晚先好好想想,别急着拒绝嘉嘉,他想要成长,你们这样会打击他。” 林雅还待说点什么,被赵宝义拉住了胳膊,赵宝义说:“你先别急着否决,我们晚上商量商量再说,难不成你真想让嘉嘉一辈子和我们待到老?” 赵宝义的话让林雅彻底的沉默了。 她松动的态度感染了赵嘉,赵嘉欣喜地看着爸爸妈妈,还有为他说话的哥哥,点头表示会在公司照应他的哥夫。 其实赵嘉没想过要谁照应他,他就是纯粹想自己去尝试一些,完全靠自己去努力,挣钱养活自己,孝敬爸爸妈妈,而不是让爸爸妈妈一辈子照顾他,他不想这样。 他说不出来这样有什么不好,但他不想一直这样下去,他也想要照顾爸爸妈妈。 本来气氛有些凝固,糯糯并不知道大家在聊什么,看大家说话,也忍不住咿咿呀呀要插入到话题里,声音脆脆地喊了声:“叭叭!叭叭!说说!”最后还叫了一声“Dad!” 她的声音,让凝固的气氛变得放松。 赵宝义制止林雅的举动,给了赵嘉一丝希望。 而他眼神里的渴望也被赵宝义和林雅看在眼里。 晚上洗完澡泡完脚的夫妻俩躺在被窝里说这件事。 林雅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一直不曾在儿子面前提过当年的事情,可想起来,她还是会心里难受。 “要是当年我们发现的及时,早点送去医院,嘉嘉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真的同意嘉嘉出去吗?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害怕。”害怕孩子再出个什么事情,他们又不在他身边。 赵宝义叹了口气说:“嘉嘉只是变得迟钝了一点,又不是真的成了傻子,你不要总是把他当成三四岁的孩子,他既然主动想要去试试,加上A城又有时意和江濯在,你还不放心他们两个吗?若是这次机会错过了,不仅寒了嘉嘉的心,以后想他去外面看一看,都不一定再有这个机会了,我们不如放手一次,让他试试”赵宝义看妻子沉默,接着说,“他也说了,考核如果不通过,就乖乖回来,咱不能连让孩子试试的机会都不给吧?他要真不行,也能安下心守在我们身边。” 第60章 chapter 060 林雅和赵宝义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应允了赵嘉的话。 时意是初三来的大姨家, 一直住到初七才离开,带上了第一次离开家乡的赵嘉。 赵嘉要和时意还有江濯去安检的时候,林雅拉着女儿赵程程的手, 眼眶发红, 目露担忧。 她对赵嘉说:“别太累了, 受不了就回来, 爸爸妈妈随时欢迎你回来, 不要给自己压力, 注意安全,别喝酒, 不要和乱七八糟不知底细的人出去——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甚至还想走过去再说几句, 被赵程程拉住了她。 “妈, 嘉嘉跟着表弟还有弟夫都是很稳重的人, 你不要太操心了,弟弟长大了,你就让他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林雅这个年纪的人,又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儿子的情况,她是不可能完全放心的。 她走上前几步, 对时意和江濯说:“嘉嘉就拜托你们了, 有什么不妥的, 需要我们做的, 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要因为我们是亲戚就不好意思,也给你们添麻烦了。” 时意摇头说:“大姨,你别这样说,嘉嘉就是我的亲弟弟,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们会处理,不会让嘉嘉有什么事瞒着你们,你们不用送了,就到这里吧,下了飞机再给你们报平安。” “哎!”嘴上应下了,这一大家子还是遥遥的看着已经排队进去安检的时意等人。 等人彻底的看不见,林雅转身后,眼泪才落下来。 赵宝义忍不住笑道:“好了,嘉嘉也不是小孩子,他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心里也有数呢,不然也不会让他表哥和哥夫给他当说客,晓得找救兵,已经出乎我们意料了。” 林雅被赵宝义的话逗笑,情绪和缓下来,拿着女儿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睛说:“就你会想,要是嘉嘉有什么问题,我非先收拾你一顿,谁让你撺掇我答应下来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别忧心了,让他去吃吃苦,没准就知道家里的好了,你也能安心了不是?” 在赵宝义还有赵程程以及周海洋的安抚中,一家子开车离开了机场。 已经起飞的飞机上,赵嘉额头抵在窗户上,看着云层,眼神里都是向往,仿佛鸟儿马上就能从笼子里飞出去了。 三四个小时后,时意拿着上飞机之前还穿着的羽绒服,抱着糯糯与提着行李的江濯和赵嘉从飞机上下来。 出了机场,打了报平安的电话,时意叫了一辆的士,三人又坐了40分钟车才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时意没怎么休息,先把孩子给江濯带,他则忙前忙后给赵嘉准备客房,在没有去安保公司之前,这几天赵嘉肯定是要住在这里的。 与朱锦不同,朱锦过来,时意是碍于姑姑的关系,勉勉强强接纳的态度,赵嘉则是他心甘情愿带来家里的,这个弟弟很朴实耿直,与朱锦不同,也更让人喜欢一些。 时意在给赵嘉铺床的时候,赵嘉在旁边帮忙,时意对赵嘉说:“你怎么不把行李箱的衣服拿出来挂到衣柜?” 赵嘉摇摇头说:“现在挂起来,过两天去公司宿舍了,还得再收拾到箱子里,麻烦。” 时意想了想也是,他问过江濯,安保公司招人,头三个月是不住在公司宿舍的,要去郊区的训练基地培训,体能训练加安全知识培训,赵嘉也就去公司之前住在这里几天,等假期结束,他就要提着行李和江濯去安保公司,等待被安排。 然后等培训结束,也就直接住在公司宿舍了。 时意点着头说:“话是这么说,你虽然不经常过来这边,但周末有时间了,或者轮休了,就来家里,过来陪糯糯玩,我再给你做一些家乡菜,留几套衣服放在这里也方便。”时意去大姨那里,可不全是玩,还学了几样地道的北方菜。 赵嘉抿起嘴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不过时意说完,又想了下,其实不留也没事,反正他已经知道赵嘉穿得衣服型号,到时候再给赵嘉买几套备着,他来住了,也方便。 这一天又是飞机,又是的士,糯糯早就犯困,勉强喝了奶,现在已经睡下了。 等房间收拾好后,江濯也做好了饭菜,在飞机上其实没吃多少东西,飞机餐也不是多么合胃口。 他们简单的吃了晚餐,就各自洗漱完,早早休息了,太累了。 明天他们虽然不上班,但时意准备趁着都还有时间,带赵嘉在A城逛逛,顺便买一些生活用品,还有衣服什么的。 时间忙忙碌碌地过了三天,江濯正式上班,去上班那天,带着穿着棉服,打扮清爽干净的赵嘉一起去公司。 安保公司分了好几个部门,其中一个部门就是招新人,然后送往基地培训,然后再听从公司安排,到各个需要安保人员的地方工作,等搞定一切,也不是住在总部的公司宿舍,而是工作的公司宿舍。 依照江濯的位置还有和负责安保调派的人的关系,赵嘉只要通过了培训考核,也不会被安排到太远的地方,时意的意思是,安排在一个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的区域,这样方便休假过来家里玩,他们也能有个照应。 这种小事情,连请对方吃顿饭都不需要,递根烟说一句的事儿。 原本时意是想赵嘉在家里和他们一起过个元宵再去公司报道,但赵嘉说别人是什么时候去报道,去基地培训的,他也要什么时候去,不想显得很特殊,别人都在基地培训了,他却姗姗来迟。 虽然赵嘉没时意表达的这么完整,但意思是这个意思。 而时意也完全明白赵嘉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没有勉强他,时意自己都是一个不爱搞特殊的人,又怎么会在这件事上让赵嘉难做。 赵嘉拎着行李箱,还有打包好,时意为他买好清洗好的被褥四件套之类的东西,初十去的公司,当天下午就和报道的四五个人坐公司的班车去了郊区的训练基地。 这几天,赵嘉都在家里陪糯糯玩,糯糯要干嘛,赵嘉就陪着他干什么,从叫“说说”也慢慢的越来越熟稔,等赵嘉离开家去了公司,找不到赵嘉的糯糯终于叫对了称呼,问时意“叔叔”呢? 一边叫着“叔叔”一边一脸的疑惑,说话的时候还摊摊手,表示,人啦,不见啦,找不到啦。 去赵嘉的房间看了又看,也没找到人。 时意就对似懂非懂的糯糯说:“叔叔去工作了,休息了才能过来陪糯糯玩。”糯糯便没有继续问叔叔去哪了。 3月份,糯糯满10个月了,身体倍儿棒,除了发过两次烧,腹泻过一次,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时意现在全职带他,江濯去工作的时候,他给孩子喂完了奶,会带孩子去楼下玩一会再上楼午休,午休起来,就准备辅食,中间也会时不时的补充水分。 这天带着孩子在小区里转悠的时意上楼的时候,又一次碰到了邻居家张哥和张嫂子,张哥抱着一脸瘦弱的宝宝在等电梯,看到时意怀里白白胖胖,眼睛明亮,长得也十分漂亮标致的糯糯,张嫂子心里不由泛起了酸。 不过也仅仅是酸了一下,看到别人家的宝宝健健康康,自家宝宝三天两头生病去医院,明明比对方先出生,却长得跟对方弟弟似的,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时意抱着糯糯,拉了拉她的小遮阳帽,和张哥还有张嫂子打枣招呼。 “张哥张嫂子这是去孩子爷爷奶奶家了?” 张哥疲惫地说:“没,刚从医院回来,孩子脾胃不适,上吐下泻,才止住。” 时意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说:“这几天别让孩子吃水果,喝几天米糊,辅食就以清淡的粥为主,好得快,孩子肠胃太脆弱了。” “我们夫妻俩也是这么想的,稳定了再吃别的”然后张哥抱着被裹得很厚实的儿子说,“这是妹妹,宝宝,叫妹妹。” 时意也对糯糯说:“叫哥哥,糯糯叫哥哥。” 糯糯很给面子地叫了一句:“嘚嘚!”声音欢快明亮,清脆悦耳,虽然叫的不是很标准,但意思到位了。 对方毕竟比糯糯大一个月,也小声地叫了声“妹妹”,叫的比糯糯清楚,只是气息有些弱,不过时意也理解,毕竟孩子还在生病,怏怏的正常,糯糯生病的时候也是没精打采,怏怏的。 张哥和张嫂子听到儿子叫的比糯糯清楚,这才露出一些笑容,觉得儿子给他们找回了一些面子。 第61章 chapter 061 时意没有去在意张家的想法, 准确的说,根本不知道夫妻俩在想什么,礼貌的打完招呼, 到了所在的楼层就各自回各家了。 回到家, 糯糯还在嘀嘀咕咕“嘚嘚”“伽伽”, 好像找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一样, 时意把她放到垫子上, 她爬到沙发旁边, 扶着沙发站起来,一边扶着沙发走来走去, 一边嘴里呜呜啦啦。 “伽伽,嘚嘚——咿呀——”念得不是很清楚,走的也不是很稳当, 手边要是没个东西扶着, 她是连站都不敢站的。 时意把客厅的桌子搬走, 用围栏把糯糯围在沙发和围栏之间,让她可以自由活动,又不会被什么磕绊到,然后自己在厨房里给她准备辅食,自从糯糯开始吃辅食后,奶粉的次数就逐渐减少了, 早晚和半夜各一次, 其他时候, 很少再要吃奶, 除非有时候特别想吃,闹人的时候再加一次。现在几乎可以吃一些软烂的主食,比如说煮的烂烂的米粉或者面条,时意加了很多料,粥这些,糯糯也喜欢吃,蛋黄粥,猪肝粥,虾仁粥,还有旁的,时意搭配的营养丰富,很少有糯糯不吃的,所以小家伙长得比同龄人要快一些,也胖一点儿,看起来特别喜人。 做辅食的时候,时意想到了邻居张哥的孩子,比糯糯早一个月出来,到现在还瘦的跟个小猴子似的,也不知道夫妻俩是怎么照顾的,按说,医生既然同意他们提前抱回来,孩子身体一开始绝对没问题的,后面怎么那么瘦削,糯糯和他摆一块,整整比他大一圈多。 想到这里,时意看一眼客厅垫子上咿咿呀呀扶着沙发的糯糯,手里则在打鸡蛋,糯糯很喜欢吃蒸蛋,除此之外,时意还准备了西兰花胡萝卜丁豆腐肉沫汤,再搭配一小份鲜榨果汁,味道香浓的时意都觉得有点饿了。 他最近给孩子做辅食的时候,有时候嘴馋,也会给自己弄一碗吃,太好吃了,材料丰富的前提下,鲜味已经出来了,再加少许提味的盐,绝美。 围栏里面放了很多软垫抱枕和玩偶,还有一些不会咯到孩子的小玩具,糯糯就算一屁股坐在地上,甚至躺倒地上,也不会摔痛了。 当辅食的香味散发出来的时候,一直念叨“哥哥”这个词的糯糯扭头看向厨房的方向,身高所限,糯糯看不到辅食,只能看到时意在厨房里忙碌,这种场景她看过无数次,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有东西吃啦! 好吃的! 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小孩子没有什么自控能力,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的同时,糯糯趴在地上,往厨房的方向爬过去,但是有围栏围着,她出不去,扶着围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伸出手指冲时意咿呀咿呀的叫,还叫着爸爸。 糯糯已经可以清晰地叫出“爸爸”这个词汇,所以此时着急想吃美食的糯糯不停爸爸爸爸的叫时意。 “爸爸——” “吃——” “爸爸——” 小手拍在围栏上,一脸兴奋,竟然还给她能耐的,踮了下脚,虽然差点就摔个屁股蹲,但好在她立即两只手握住围栏,稳住了自己。 时意安抚糯糯,一边用隔热手套把蒸蛋端出来,一边对她说:“别着急,马上就可以吃了。” 把蒸蛋端出来后,时意把蒸蛋放到餐桌上,把汤锅的盖子盖上,让汤继续滚,煮的烂烂的才入味,最后再放一些青菜进去,青菜沾满肉香和汤汁的鲜美,再不喜欢吃青菜的,也要乖乖都吃完,他则摘下手套去客厅抱糯糯,把糯糯抱到儿童餐椅上,去卫生间打湿毛巾,拧干,给糯糯擦脸和手,都擦干净后,给她戴上饭兜,儿童勺提前给她,让她拿在手里。 糯糯拿着勺子在桌子上敲得邦邦响,看着餐桌上被放的远远地蒸蛋,嘴角被擦干净的口水又流了出来。 时意忍俊不禁地说:“看你馋的的呀,晾一晾再给你吃,别着急,不然烫嘴的哦。”说完还做了一个“很烫”的表情,吸溜吸溜的。 心急的糯糯看到时意的表情,咯咯笑出了声,时意拿出纸巾给她擦嘴角。 过了几分钟,时意用勺子尝了一口,确定虾仁蒸蛋不那么烫了后,这才端给已经急的想从儿童餐椅爬出来,自己去拿蒸蛋的糯糯。 糯糯有东西吃了,这才消停下来,不需要时意喂,自己拿着勺子慢悠悠,美滋滋地吃蒸蛋,虽然吃的时候难免有注意不到,弄在嘴角,脸上,桌子上,但人家吃的可棒了,看到饭兜里也掉了一些,看一眼在厨房忙碌的时意,也不嚷嚷,自己悄摸从干净的饭兜里捏蛋渣吃。 好吃!咩咩咩! 时意端着肉沫豆腐青菜浓汤出来,刚好看到小丫头连饭兜里的蛋渣都不放过,一个眼神示意,并道:“嗯?掉了的不可以吃,松手。” 手里又捏起一小块蛋渣的糯糯傻笑地松了手。 虽然说话还不是多清楚,但有些意思,她已经能明白,比如现在,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看到时意的眼神,还有她的语气,就晓得,乖乖听话才是上策。 然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拿着勺子伸着手要吃时意手里端着的豆腐汤。 好香呀!糯糯想吃! 时意知道糯糯想吃,但刚出锅的豆腐汤可是很烫的,所以他把浓汤放一边,把鲜榨果汁给糯糯端来,一只手扶着,让她慢慢的用杯子喝果汁。 果汁里面有许多打碎的果肉,酸甜可口。 有东西吃,糯糯虽然眼睛盯着豆腐汤,但并不急着要吃了。 因为糯糯最近在学着用杯子喝水,避免洒的哪里都是,喝得很慢,等她把大半杯果汁喝到只剩下小部分后,豆腐汤终于可以吃了,虽然还是有一点点的汤,但时意刚好可以教她慢慢吹一吹再吃。 等教会了小家伙,下次稍微有点点烫,小家伙也可以自己吹着吃了。 时意自己也拿了一个勺子,舀了一勺,先是做出“好烫”的表情,接着露出笑眯眯的笑容,轻轻吹了两三下,全部吃进去了。 糯糯有样学样,舀了一勺,鼓起脸,嘟起嘴,呼呼吹了一下,把勺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吹到了碗里,时意笑得肩膀抖动,要不是他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怕是会笑得更放肆,他忍着笑,对糯糯说:“不着急,不着急,我们慢慢来,你要像爸爸这样,轻轻吹,呼——这样,就不会都被你吹回碗里了。” 懵懂的糯糯歪歪头,又舀起一勺,这次小心翼翼地吹勺子里的汤,还是被吹出去了一些,但这次比上一次要好一点,最起码有一部分还留在勺子里,糯糯开心的送到嘴里,若不是她现在手里拿着勺子,时意敢肯定,她可能会给自己鼓鼓掌。 糯糯没空鼓掌,时意很捧场的放下勺子,给糯糯鼓了鼓掌,夸奖道:“我们糯糯真棒,对,就是这样,轻轻吹,就不烫了!” 虽然吃的还没吹到碗里的多,但糯糯get到这个技能后,玩得不亦乐乎,一边吹一边吃,仿佛在用自己的劳动换取食物,那叫一个美滋滋。 糯糯自己吃东西的时候,时意拿起手机拍小视频发给江濯,让江濯看糯糯自己吹,自己吃,小模样要多逗有多逗。 憨态可掬的小模样,带上一对毛绒耳朵,可以立即充国宝,软丢丢白嫩嫩的小可爱,真是让人爱不够。 就在糯糯吃东西的时候,时意的手机来了两条信息。 两条都来自一个人,是成曜出版社的编辑,他有两本书都在这家出版社出版,糯糯出生时他开始连载的那本书,一百万字,已经在1月1日就连载完了,上一本卖的很好,这本对方签了简体版权后,很快就集结成册,分成四本系列本子,最近正在预售中。 编辑没说别的,就是说签名书的事情。 编辑:“大大,《明海浮生》的签名页已经印出来了,需要你在上面签名,然后我们再装订在本子里。” 时意回复道:“一共要签多少张?” 编辑:“分两批签,一次5000张,这次因为数量太多,我们把东西都准备在了A成的分公司,不用一天之内签完,反正您就住在A城,只要半个月内把签名签完就行。” 时意听到分公司,挑眉道:“你们在A城开了分公司?” “是啊,A城是新城市,发展快速,我们公司早就想开分公司,经过几次会议决定后,将分公司定在了A城。” 这对时意来说,的确方便很多,毕竟近,一万张分两次也够他受的,现在有了孩子,外面是不能随便放,会被糯糯这个小丫头给不留神弄坏的,寄来的东西都堆书房又很拥挤,毕竟书房已经是他和江濯的书房,虽然江濯的东西不多,但两张桌子摆进去,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视觉上还是有些拥挤的。 想到这里,时意觉得,是不是该考虑换一套更大的房子了? 反正上一本数据火爆,预算其实够了,换一个大房子,有大书房! 好心动! 第62章 chapter 062 时意在寻思着是不是该换个大房子了, 江濯已经看好了一处房子,三百多平,时意想要的都有, 全款买, 写时意的名字, 还没买, 只是交了预付款, 算是定金, 暂时把这处房子定了下来,正准备告诉时意, 然后直接买在时意的名下,这样的话,就需要用到时意的证件信息, 肯定得告诉他。 却没想到, 两人想到一处去了。 不过房子是新房子, 就算买好了,用最好的无污染装修材料,装修也要一阵,最早也要一年后入内了。 现在的装修材料都采用的健康无污染不危害身体的新型材料,没有了一千多年前,装修好动不动就要晾晒通风个一年, 不然甲醛超标, 人是怎么也不能立即拎包入住的。 时意和编辑要了分公司的地址, 然后和对接的新公司小编辑互相加了Q, 留了手机号,方便联系,签名的事儿就敲定了。 刚敲定出版的事儿,晋江文学城的编辑就敲了时意的Q。 “大哥,休息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开新文了?” 自从时意完结后,已经休息两三个月了,一点开新文的兆头都没有,编辑催促是正常的。 时意不好意思地说:“编,你也知道,我喜欢全文存稿,现在只存了一半,家里事儿多,码字时间有限,所以进度没以前快。” 编辑唏嘘地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好怀念你还在上学的时候,那码字效率刚刚的,一本接一本,算是咱晋江最勤劳的作者没有之一,现在怎么毕业工作,反倒越来越忙了,不应该啊,也没听说你成家生子什么的,不应该这么忙吧。” 时意结婚生子的事儿一点都没在网上透露,他把二次元和三次元分的很清楚,就像现实的人不知道他在网上的身份,网上的人也不知道他现实里的一举一动,结婚和孩子的事情,他不说,自然更没人知道。 时意嘿嘿笑着回复说:“上学的时候,考虑的事情少,只需要操心学习,其他时间就都是自己的,现在工作了,人情往来,亲戚朋友,社交会友,忙得事情多了,码字的事情自然就少了,不过放心,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五月份吧,五月下旬,一定开坑。”5月26是糯糯一岁生日,他决定那一天发文。 自从有了孩子,时意就觉得自己特别爱矫情了,之前都是存够稿子了,随时就发了,也不讲究什么时间,现在是总想挑一点值得纪念的日子发文。 上一次是选在糯糯出生的时候发文,这次发新文,又特意选在糯糯一岁生日的时候,时意一想到十几年后,或者二十几年后,拿着出版的书,放在女儿面前,自己洋洋得意地说:“喏,这一本,那一本,这个是你出生的时候开始连载的,这个是你一岁生日的时候开始连载的,它们和你一起成长呢。”是不是很酷?是不是很棒?快夸爸爸。 想到这里,时意忍不住在心里乐起来,还是糯糯叫了一声爸爸把他给叫回了了神。 时意走过去擦了擦糯糯的嘴,继续回复编辑,给编辑承诺了开文月份后,这才结束了聊天。 时意虽然现在是全职在家,但白天是没空去出版社签名的,所以和与他对接的出版社商量了一下,周六日或者工作日的晚上,他抽出时间去出版社签名。 周六日有工作人员在公司,倒没什么,晚上的话,肯定是工作人员迁就一下时意,不过时意也不是时时过去,把这一万张签名纸给签完,他就可以闪人了。 对于与他对接的人,虽然劳烦了,但加班肯定是有丰厚加班费的,不愿意的话,完全可以给愿意与时意对接的人,这一点,时意倒没有什么担心的。 与他对接的小助理的确没有任何不愿意的,虽然要加个班,但加班费丰厚是其次,重要的是,他可是时意的读者啊,听到喜欢的作者也在A城,他都开心死了,现在还能见到对方,他每天都在期待着时意快点出现,他最喜欢的大大啊! 时意的笔名叫:离辛。 当年随便瞎起的,辛辛苦苦想出来的笔名已经被注册了,就随便想了这么一个,后来顺利签约,就一直用这个名字到了现在,没有任何寓意和内涵,就一个笔名。 负责接待时意的是个刚转正的小编辑,其他编辑都挺忙的,加上只是签名这种小事,虽然他们倒愿意接待时意,但实在抽不开身,这事儿就安排到了这个刚转正的小编辑手里,算是小编辑手里第一份活。 晚上江濯回来,时意就跟江濯说了有一点私事要处理,提了那么一嘴是关于写的小说的事情。 江濯挑眉说:“投出版成功了?” 时意有些羞赧,嘻嘻笑着说:“是啊,有出版社让我过去看看样书,顺便给读者签名,白天没时间,我约了周末和晚上的时间。” 江濯知道时意喜欢写东西,听到出版成功,也为他开心,不过没有多问写的是什么故事,他能看出来时意很在意他这份小世界,那应该是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他不便于问太多,他相信,时意在接纳他了,他感觉得到。 时意的确在慢慢的一点点的接纳江濯,从他开放书房,分一半天地给江濯,告诉他他喜欢写点小文章,小说什么的玩,再到签了出版,要去出版社签名看样书,这一举一动,对于比较自我,活在自己世界的时意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很不容易敞开的一角。 倘若有人粗暴的要从这一角撕开,去看内里乾坤,他一定会快速地将那一角也重新密密实实的合起来,那你再想看个一二,就难如登天了。 江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从不着急地催促时意把他的世界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 反正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们有长久的时光在一起彼此成长,彼此依恋和信任,最后敞开心扉,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时间。 时意说了要去签名的事儿后,脸上颇为不好意思,他挺不爱跟人说他写小说的事情,有点难为情,也有点怕对方探听太多,问东问西,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所以平日里,直接闭口不提写小说的事情。 此时跟江濯说了那么几嘴,已经让他有些不自在了,像是被人扒了衣服,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江濯揉揉时意的脑袋,看出来他有些不自在,换了一个话题说:“我今天其实没加班,是去看房子去了。” 时意本来也在想房子的事情,所以瞬间就被吸引过去,抱着糯糯对江濯说:“看房子?” 江濯点点头说:“我看中了一处房子,我想着,你这套房子太窄了,孩子活动的空间也不大,就重新看了一些地方,今天敲定了,交了预付金,你不怪我没知会你就敲定了吧?周六带你去看看,你要是喜欢,咱们就直接买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另做打算,不过我觉得,你会喜欢的,空间很大,书房比这个大两倍,我们三个在里面打滚都完全不是问题。” 听到书房很大,时意眼睛一亮,他本就容易满足,光是这个书房,就能把他俘获了。 时意说:“我原本也想换房子,只是没想到你早就想好了,连房子都看好了。” 江濯从时意的手里接过糯糯说:“现在买,装修也要时间,等我们住进去,大概都明年了。” 时意喜滋滋地说:“多少钱,我出一半,你出一半,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江濯说:“不用,我全款买,写你一个人的名字。” 时意没想到江濯会是这个操作,直接愣住了。 “啊?” 江濯说:“不用写我的名字,直接写你的。” 时意呆呆地说:“你就不怕我到时候有了你送的房子,甩了你吗?” 江濯摇摇头说:“你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这房子我买给你,就是送给你,未来你要甩了我,这房子也还是你的,当然,最好不要有这个念头。”江濯伸出手捏开玩笑的时意。 时意认认真真地看着毫不在意刚刚说的事情,仿佛说的不是给他买房子,而是买了一杯奶茶。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赤城真挚,让他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江濯真的太好了。 是他遇到的,对他最好最好的人。 时意甚至觉得,江濯喜欢他比喜欢自己还要深,还要重。 明明他们只是相亲认识,感情也没有深厚到生死无悔的地步,像这样全款给对方买房,以赠予的方式给予的话,就算出资人是江濯,这房子就算他打官司,都不可能再收回去。 就算他们两人结婚后感情慢慢培养起来了,也还没有到这一步才对。 他总觉得,江濯的内心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脑洞一向很大的时意瞎猜了一两个可能。 难不成江濯有什么白月光,而他与白月光比较像,所以他把真心和信任都交付给了他这个当初两人只是搭伙过日子的人? 他仍旧看着江濯,慢慢地说:“江濯,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旧爱,不能在一起,把感情寄托到我身上了?”一脸正经严肃。 江濯根本没想到时意会这样以为,然后还说出这番话,一脸错愕地看着时意问:“什么?”他有些跟不上时意的节奏。 第63章 chapter 063 “我们才结婚多久啊, 你就花了这么大一笔钱要给我买房子,还只写我的名字,对我太好了, 我就猜……咳, 你有个什么白月光啥的, 用我来寄托下。”他们又不是那种自由恋爱, 爱到深处结婚的热恋情侣, 而是经过相亲, 然后谈了一段时间,觉得三观合拍, 彼此包容,就结婚了,也算是闪婚, 感情还是婚后培养起来了一些。 所以, 他受宠若惊。 时意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是有家庭责任感的人, 与其靠爱情这种不确定性维持婚姻,有家庭责任感的人才更靠谱,所以他接受相亲,当然,他不是说自由恋爱不好的意思,只是他是个现实的人, 想的问题也比较现实。 有家庭责任感的人不会感情用事, 在意家人, 给予尊重, 懂得思考利弊,而爱情呢,现在爱你,也有可能转身爱上别人,追求真爱,对,这个世界上绝对有爱与责任感并存的人,但时意从不会天真的觉得自己遇得到这种千万无一的另一半。 他是个过日子的人。 过日子的人永远最快认清现实。 江濯一只手抱着糯糯,一只手去圈住时意的腰,将他拉近,对他说:“别用你写小说的脑补能力来脑补我对你的喜欢,我对你的喜欢,从不掺杂任何其他人,对你好,就是对你好,没有什么所谓的另有喜欢的人,白月光?不存在的,不要想东想西,我不想以后对你好,你都要去想是不是有个白月光,认为是在弥补自己心里的那个虚幻的人,没有这回事,明白吗?你啊,真的是一点都不浪漫,我以为听到我给你买房子,你会开心,会激动,没想到你竟然直接觉得自己不配,这应该是另外一个人的,你真是让我又爱又恨。”要不是有孩子,江濯这个时候只想把人扔到床上,让他哭求他,对他说各种求饶话,说他错了,再也不会这么想了。 当然,江濯也在反思,是不是这样的举动有点吓到他了。 只是江濯怎么也没想到,他也有对人说“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浪漫”的时候,从前可都是旁人这么说他。 晚上哄睡了小丫头后,江濯搂着时意,两人在床上说心里话。 时意说:“其实是我的问题,你跟我说的时候,我有点不敢相信罢了,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江濯冷哼一声,轻咬了一口时意说:“你说我生气了吗?” 时意“嘶”了一声,表示有点疼,然后用脸颊蹭蹭江濯的颈脖处说:“我不想占你便宜,那套房子,我们两个合买吧。” 江濯搂紧时意几分,微微蹙着眉头说:“不要再火上浇油了,给你买就是给你买,以后也会给糯糯买,给我们第二个孩子买,难道让糯糯和她的弟弟妹妹也跟我合买吗?我想送给你,你就收着,不然那辆车,你开吧,毕竟是你买的,我怎么好意思经常开呢?” 时意往上躺了点,用手捧着江濯的脸,阻止江濯再说下去道:“好了,你不许说了,我知道了,你想送就送吧!我收下去就是!”再这么分得清清楚楚,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听到时意的话,江濯才舒展开眉头。 时意为了让气氛轻松一点,想到江濯刚刚说第二个孩子,语气乐颠颠地说:“我们的小二估计还要晚几年,糯糯是跟我姓的,小二就跟你姓吧,你可以早点想名字,免得临到头了,发现名字还没想好,糯糯的其实就有点仓促了。” 江濯语气很淡然,又透出几分果断,他拒绝道:“小二也跟你姓,我们的家孩子都跟你姓。” 时意愣住,在夜灯的淡淡光芒下去看江濯说:“啊?” 江濯用下巴蹭了蹭时意的脸颊说:“我说,孩子都跟你姓,不用跟我姓江。” 时意不理解地说:“为什么啊?这样不好吧。” 江濯说:“有什么不好的,以后他们要是不喜欢“时”,想改成周吴郑王任何姓都可以,何况不跟我姓了?” “不是的,他们长大了想改名字是他们的自由,可是现在,你为什么要主动放弃自己的冠姓权?” 江濯语气坚定地说:“因为我不喜欢自己的姓。” 听到江濯如此坚定的语气,时意立即就想到了他的家庭,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如此讨厌自己的姓,自己的家庭,不想让孩子跟他姓,似乎也理所当然。 时意抱紧江濯,想要给他力量,哪怕微薄。 “江濯,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他们还在吗?”时意是一点都不清楚江家的事情,但能让一个人那么讨厌自己的家,自己的姓,一定有过很痛苦的一段回忆。 江濯冷笑了一声,语气平平地说:“他们都很健康,活得好好的,不提他们了。”想到自己的家庭,江濯就忍不住生出厌恶反感的情绪来。 时意心疼向来内敛稳重的江濯,他第一次看到江濯暴露出如此厌恶的一面,似乎提到“江”这个字,就像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沾在了身上。 “好,我们不提了,睡吧,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嗯。” “江濯,他们对你不好没关系,我和糯糯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你有我们,一点都不孤单。”就像我有你们,也一点都不孤单! 江濯闻言露出个浅浅的笑容,虽然时意看不到,但刚刚还有些厌弃情绪的江濯,此时此刻的眼神中透着满足。 “晚安。” “安!”时意说完,抬起头,凑过去轻吻了江濯一下。 是个很浅也很温暖的吻,让浮躁的心情在这一吻的安抚下,慢慢平复下来。 ——我有你们,怎么会孤单。 三天后是周六,江濯在家里陪着糯糯,时意戴着帽子和口罩,打车去出版社。 时意到了出版社所在的楼层,刚出电梯就有一个穿着T恤,T恤上面印着成曜俩字的小年轻。 看起来应该是刚毕业没多久,一头泡面卷,戴着眼睛,脖子上挂着胸牌,看到戴着帽子和口罩,还有眼镜的时意,有些激动的走过去鞠了一躬说:“是离辛老师吗?” 时意往旁边挪了挪,微微弯腰点头回应说:“是我,麻烦你等我了。” “不麻烦不麻烦,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在会议室,您喜欢喝什么?咖啡还是清茶,或者果汁?” 时意不想摘口罩,但也不想拒绝对方好意,随口说了一句:“我喝白开水就行。” “好的好的,您里边请。” 其实扉页签名纸很薄,就算是五千张摞一起,也就一个鞋盒大小的高度,但写起来费事儿啊。 还好时意特意练过自己的笔名,写起来很顺手,坐下来后,唰唰唰埋头苦签。 时意签名的时候,小编辑拿着手机恭敬地问时意说:“离辛大大,我可以拍几张不露脸的照片发到微博吗?因为之前官方微博说了您今天过来签名,你的读者都非常期待看到你的照片,哪怕只是不露脸的照片,他们应该也会很开心。” 时意抬头看一眼小编辑,笑得眉眼弯弯,没有为难他说:“只要不露脸,你随便拍。” “好的好的,我就拍一点签名的花絮,绝对不会暴露您的隐私,我其实也是你的读者,知道您很注重隐私!” “谢谢你喜欢我的书。”一边说,一边唰唰唰继续签。 其实签名真的很枯燥,一张接一张,仿佛不论你签多快,那一摞厚厚的存在就跟没变化过一样。 时意是吃过中午饭,看时间也过了午休时间过来的,从两点半坐下来,一直签到日落黄昏,小编辑想给时意买晚餐,时意拒绝了,他站起来按摩着手说:“我去外面转转,四十分钟后回来接着签,你们加班最晚什么时候离开?” “我们一般加班到10点左右。” “好。”时意想能多签一些就多签一些,早点写完,就不用跑来跑去。 时意不让小编辑送他出去,他其实就是自己去外面随便吃一点,在出版社摘下口罩吃东西,他是拒绝的。 自己走到电梯口,刚按下去的按钮,时意就看到电梯上来了,门一打开,时意愣了下。 愣怔主要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沈越,那个他上学的时候暗恋过的男孩。 时意看他一眼便装作不认识的收回视线,沈越走出来,他则走进去,然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前,往左边走。 左边刚好是去出版社的方向,不过那个方向有两家公司,并不一定是去出版社的。 时意庆幸自己戴着口罩和帽子,不然被认出来了,还得客套一番,打个招呼什么的。 第64章 chapter 064 时意吃过晚餐,和江濯通了会电话, 还和糯糯视频了一小会, 这才重新回到出版社。 小编辑看时意回来了, 重新给时意换了一杯水, 虽然他知道注重隐私的离辛大大不会喝, 但礼仪还是要做到的。 时意在签名的时候,小编辑登录出版社的官博,把让美工加了一些文字排版的照片发到微博。 平时官博除了抽奖, 评论也就一两百,转发可能才几十,但刚把时意的照片发出去, 时意的粉丝就激动的转发到了首页。 “天啊, 从不发照片的大大,竟然在官博君的手里发了照片!” 虽然小编辑只是拍了肩膀一下的位置,还都是签字的画面,没有肩膀以上的样子, 但只是看个手, 就让不少读者兴奋了。 因为时意在网上,根本不发照片,别说手了, 指甲盖都不露出来半块, 这次能借着给大家签名的机会, 被官博君发了照片, 就算是手又怎样! 就算是一双手, 他们也能夸出花来! “我日,我以为离辛是个糙汉子,这手怎么这么好看修长?” “虽然我是离辛的读者,但我敢肯定,离辛没我帅!” “楼上要点脸吧!鄙视!” 时意写的小说,虽然男读者比较多,但女读者也不少,因为他写的文里,男主一点都不大猪蹄子,尊重女性,没有任何轻佻或者开后宫的念头,注重走剧情,感情戏份少,虽然有一两本的主角三观稍微有一点问题,但文中的导向也并不是支持男主这有点歪歪的三观,毕竟亦正亦邪的主角有那么几本也正常,最后主角成长,经历了许多人和事后,那点歪歪的三观也给正回来了,准确的说,经历了才知道世界是这样的,不是他想的那样,大方向上是绝对不出问题的。 当然,除了人设外,时意最重要的还是讲故事的功底一流,也更注重剧情发展。 好的故事,读者是不分男女的。 所以除了男读者的评论和转发外,女性读者也在评论区和转发里活跃。 “啊啊啊啊是离辛大大的手?好好看啊,喜欢了!” “这手不去当手模,亏了!书写的好看就罢了,手也这么好看!不亏是我喜欢的大大!加油呀!”这一看就是不管不顾先吹一波彩虹屁的读者,读者眼里出潘安,只要故事写的好,长得再一般,在这类读者眼里,绝对是最棒棒的!虽然只有一双手,总之先夸为敬! “呜呜呜,已经买了预售本,一次性买了五本!希望是前一万本!这样就能获得亲笔签名了!我激动!” “我也买了我也买了!支持正版!” “只有我是看盗文的吗?我是个学生,没钱,希望大大以后的文都不要入V。” “好恶心啊,txt女孩男孩看盗文就憋在一边儿,在这里找什么存在感?你不说话,没人在意你!” “官博君把那个垃圾的评论删了谢谢,不然担心作者大大看到难受。” “我只是个学生,没钱看文啊,看盗文怎么了。” “你是个学生你就好好看书,看什么盗文?当了婊子还想让人夸你勤俭节约啊?什么脑回路。” 除了这么一个智障盗文狗,评论区还是很和谐的。 没过多久,官博发现了这样的小风波后,删了那条评论,这个时候,这条微博的转发也越来越多。 时意现在已经是四五十万粉丝的作者,在晋江网站也是超人气作者,有这类小风波很正常。 人气高就容易出现风波,毕竟读者里,并不是各个都理智,所有圈子都一样,粉丝犯错,偶像买单。 之前时意的一位读者把各个作者排在一起比较,先是点评了其他作者的缺点和不足后把时意夸上了天,这让其他作者的读者很不满,互相喷粗口。 这些时意作为作者,就算看到了也不能掺和进去,他也没有建立读者群和粉丝群的习惯,更没有什么和读者近距离对话的机会,而且就算有近距离对话的地方,也不一定这些人都是重合的,玩微博的不一定玩Q,追文的读者也不一定玩微博或者加读者群。 但为了约束读者,他不得不在作说里规劝自己的读者,不要在公共场合拉踩其他作者,默默看文就好。 微博作为一个宣传渠道,加上粉丝众多,时意更不能大张旗鼓的说这件事,会被说是自炒,找存在感,只会将事情扩大,怎么说都会有人编排曲解,最后可能越演越烈。 所以时意只是简单地在作说里规劝了一番,并让读者互相转告。 只是这类纷争,只要你站在一个行列的金字塔尖上,作者说再多都没有用,该有的对比和纷争是你控制不住的。 就像明星也并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粉丝。 网上时意成了风云人物,粉丝和黑粉共舞,撕扯不休,现实里他只是一个全职奶爸,说句没良心的话,粉丝和黑粉吵的再凶,他合上手机和电脑,也就离作者的身份远了。 所谓的黑粉和真爱粉,不如都把目光放在自己手头上的事儿,工作党就好好工作,学生党就好好学习,闲暇看个文,娱乐调剂一下,关注太多只会被娱乐。 他从不庸人自扰,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什么粉丝什么黑粉,都不重要,他需要的不是粉丝,只是读者,愿意看他书的读者,这就够了,不需要什么后援会,不需要隆重的仪式来维护他的形象,也不需要把他架在一个需要人仰望的高度。 喜欢他的书,那就看他的书,有点闲钱了想买来收藏一本也是个人意愿。 没有必要去跟人因为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吵架,更没必要跟人互撕到诅咒彼此全家车祸什么的,除了出口恶气,诅咒还有其他用吗?有时候还不一定就真出了这口恶气,毕竟你诅咒,对方也诅咒你,何必呢。 时意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签了两千多张,签的手发酸,看看时间,差不多快晚上十点半了,时意把笔合起来,刚想站起来,就看小编辑领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笑眯眯地对时意介绍说:“离辛老师,这是我们出版社的负责人,沈越,沈总,他知道你今天过来,特意过来见你,知道你在签字,没打扰你,现在看你签完了,才过来和你见面。” 沈越穿着正装,风度翩翩地走到时意面前,微笑着伸出手对他说:“一直很喜欢离辛老师的书,写的故事精彩绝伦,我是你的读者,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你的作品,看到您现在越来越好,很为你高兴。” 沈越长得不差,出了社会后,或许有些人的初恋随着时间这把刀,将初恋这个符号的一切都捅的面目全非了,但沈越无异于是出众的,一如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一样出众,他能力不差,如今气质更加温润亲切,一点也不因为自己是所谓的负责人就高高在上。 时意没想到成曜出版社竟然是沈越的。 或者说沈越被聘用到了成曜? 据时意所知,成曜的历史可有些年头了,并不是近两年才创立起来。 那么沈越极有可能是被聘用过来的,并不是他的。 如果是他的,那就真的太尴尬了。 还有可能暴露自己。 虽然时意喜欢过沈越,当年也给沈越写过几封情书,但两人并没有多频繁的接触过,有那么一两次接触,也都是简单的打个招呼,说了那么两句话。 两人不熟悉,所以时意虽然担心对方认出来他,但想想没那么熟悉,也未必就能通过声音知道他是谁。 根据心理学的惯性认知,一般情况下,就算听到熟悉的声音,看不到对方的容貌之前,也会下意识的认为只是碰巧声音一样而已。 所以时意伸出手和沈越问好。 “你好。” 沈越手里拿着之前时意在成曜出的一本书说:“离辛老师可否在书上帮我签个名。” 时意接过小编辑早就准备好的笔说:“好的。” 时意在沈越摊开的本子扉页上签上自己的笔名,还写了一句祝福语——万事如意。 沈越很开心的拿回书看了又看,说了许多感谢的话,然后想邀请时意下次过来,请他吃顿饭。 时意这次没有答应,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时间比较紧,签名的时间也是硬挤出来的,抱歉。” 沈越并没有强求,他很尊重时意的点点头说:“好的,你辛苦了,听说你是打车过来的,如果需要接送,可以跟我们说,出版社会为你安排。” “不用那么麻烦,明天我再过来,我自己回去就好。” 沈越自然看出来时意很抗拒被人知道个人信息,便没有继续勉强。 和小编辑一起将时意送到电梯口,看着他走进电梯,电梯合上门才转身回公司。 沈越的确是被聘用过来的,成曜出版社是他舅舅家的产业,他母亲是帝都人,舅舅家祖辈都是从文,出版社开了几百年,一代代下来,文化底蕴深厚,是行业内的翘楚,承接了许多国家出版方面的书籍,各行各业的书籍都有涉猎。 第65章 chapter 065 A城不是成曜出版社的第一家分公司,本来根本不需要沈越过来, 但原本商谈好的金牌经理人因为家中有事, 一时脱不开身, 和男友姚成贤一起回到A城创业的沈越就临时上任, 成了舅舅分公司的负责人。 他不需要审核稿子, 也不需要招揽作者或者各类人才,这些都有专门的员工负责,他只需要过来把控一下大致的方向即可, 等过段时间,物色好了新的负责人,他就不用每个月都过来两三趟。 所以沈越并不知道离辛是时意, 因为签约合同在他来A城之前就由帝都的编辑一手搞定, 根本和A城的出版社不沾边,A城的出版社唯一和时意做的有关的事情就是搞一下时意新书在A城的宣传工作,然后联系时意签那一万张签名。 不过沈越的确觉得时意的声音有些熟悉,但他没有将离辛和时意联系在一起, 那么在他眼里, 这一切就只是巧合,声音像而已。 时意离开后,沈越拿着书也离开了公司, 他把书放在副驾驶的位置, 开了三十分钟后, 回到了位于市中心他和姚成贤的住所。 他们去年刚订婚, 婚期还没定, 但双方已经见过家长,订婚后关于公司的事情也获得了两家的支持。 他们创立的是娱乐公司,主要是培养艺人和偶像团体,也签约一些有潜力的演员,娱乐圈里明星也分很多种,有喜剧演员,电影演员,电视剧演员,歌手和综艺咖,这些他们都涉足,公司虽然刚成立不久,但因为有一些人脉,加上沈越母家那边的文化圈人脉,也笼络了一些艺人,文娱不分家嘛,虽然刚起步,但一切都很顺利。 沈越回来的时候,姚成贤已经回来了,刚洗完澡。 沈越拿着书走进来,姚成贤吹干头发,穿着浴袍也刚好从卧室走出来,拿着玻璃杯,准备过来倒杯水喝。 看到沈越说:“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他知道沈越去了出版社,但平时去一趟,随便看看就回来了,今天比平时要晚一些。 沈越拿着书,笑着对姚成贤说:“看到喜欢的作家,和他聊了两句,讨了个签名,就耽搁了一会时间。” 姚成贤倒完水,喝了口说:“你喜欢作家挺多的,见到的是哪个?” “离辛,你知道的吧,就是去年那部大爆剧的原著作者,离辛。” “哦,是他啊。”姚成贤当然知道,那部电视剧应该没人不知道,太火了,上到豪门贵妇,高管政客,再不追剧的人也都追了,下到街边巷尾的商贩,谁不聊两句,这部剧可以说是去年的大火剧,年龄层涵盖广泛,男女老少皆追的电视剧,今年售出的海外播放权达到50个国家,播放量也节节攀升。 可见有多火。 沈越坐到沙发上翻开书,看了又看那句寄语和签名,嘴角带笑。 姚成贤说:“那你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了吗?挺神秘的。” 沈越说:“样子没看到,但是看衣着打扮,像是跟我们差不多的同龄人,甚至还有可能比我们年轻几岁,当初看《澄渊传》时,我一直以为是四五十岁有着丰富社会阅历的人,毕竟里面的人情世故,经历和想法都让我觉得不是个小年轻能写出来的。” 姚成贤对小说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虽然知道离辛,但也是因为电视剧大爆才有所了解,其他时候也并不怎么聊这些,但未来姚成贤觉得自己或许会多聊一些,因为他们公司不仅仅是培训艺人,还有影视部,会屯一些版权,也可以自己投资拍摄,然后让自家艺人出演,还可以屯着高价卖给其他团队,既然有影视部,那么将来肯定是要往小说圈发展。 就在姚成贤想着公司发展问题时,沈越合起书,笑着随口问了姚成贤一句。 “我不是记得你当年上学的时候,文笔也很好,文字很有灵气,你还说你很喜欢看书写点小文章,为什么毕业后,从未再见你写点什么,其实你要是还有这个想法,完全可以闲了时候构思一下,咱们公司以后没准还能拍你写的小说,我舅舅家又是开出版社的,写出来由我推荐,一定能出版。”沈越本是随口那么一说,但是越说越觉得靠谱,不免神情认真地看向姚成贤。 姚成贤没想到沈越会忽然提这事,他虽然心中颇为不舒服,甚至面部略有一些僵硬,但毕竟是经过社会历练的成年人,早就不是当初在学校的学生仔,他顿了一下,笑着转身,坐到沈越旁边,用轻松的语气说:“那都是当初上学时候的一些小爱好,现在满脑子都是创业的事情,哪儿闲工夫去构思小说。” 沈越兴致勃勃地说:“你还记得你给我写的那几封信里,每封都有一个几百字的小故事,短小精悍,幽默风趣,我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很有意思,别人追小说是每天都有更新,我等情书是一年才等到一封,虽然不知道当时写信的人是你,但我那个时候就想好了,就算对方长得一般,我也要为他这份才情折腰,这样有趣的思想,怎么能因为皮囊就远离呢?一定要和他谈一场恋爱,还好你最后出现了,我还想着总不能情书就是写着玩,写完毕业,直接放弃我了。”说到最后,语气庆幸,看着姚成贤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甜蜜的回忆。 姚成贤本就有些不自在,听完沈越的话,更不自在了,甚至有一些心虚,他把手里的半杯水全部喝完,站起来对沈越说:“你可别说了,上学时候写的几封酸信,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尴尬,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说完附身弯腰亲了下沈越的唇,转身把杯子放好,回了房间。 留下脸上神情微微怔住的沈越。 沈越一直珍藏着那份喜欢,但没想到当年说喜欢他的人,现在回忆起来只觉得酸。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觉得是甜的。 沈越有些怔愣,但也不会因为这一点分歧就影响了他们在一起这几年的感情。 但内心深处,沈越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当初他是因为对方的文笔倾心,但现在维持感情的,不过是一些日常琐事,还有共同创业的事情,不像是恋人,倒像是合作伙伴。 是他要求太高了吗? 沈越在心里叹了口气,拿起手边的那本书,掀开封面,又看到了那一句寄语和签名,这没有什么不对的,但他又看到了右下角写的年月日。 时意写年月日时有一个小习惯,会在尾部的数字画一个圈,就是用圈圈把那个数字圈起来。 这个习惯是大学时候就有的,如今一直延续到现在。 而沈越的那几封信上也有这样的小符号,沈越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嘴里喃喃道:“是巧合吗?” 这样说着,沈越站起来,拿着书本去了书房,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一本书,把书本翻开,那四封信被他保存的非常好,虽然他已经很少拿出来看了,但现在,他不得不为了心中的那一点探究重新拆开这些被尘封的信件。 沈越打开第一封,第二封,第三封,然后是最后一封。 每一封都有日期,也都在尾部的数字上画了个圈圈。 有一个数字和书本上的数字一模一样,圈圈也都一模一样。 沈越整个人瞬间颓废下来,他仓皇地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 离辛和时意一样的声音,而时意是姚成贤的朋友,他们当年是一个专业的,甚至在同一个宿舍。 沈越瞬间懵了,离辛是时意吗?为什么声音很像,信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沈越此时此刻心中凌乱崩溃,但时意则因为马上就回到家了,心情不错。 他一下午没抱宝贝女儿了,想死他了。 回到家后,小家伙刚睡着,时意虽然有点遗憾,但是想着晚一点小丫头肯定还得醒过来,就美滋滋的去洗澡了。 洗完澡后跟江濯哼哼。 “手都快断了!”说罢看向江濯,意思很明显,快给你老公我按摩一下! 江濯哪儿能看不出来,不过他一下午没看到这个男人 ,想先做点别的,想到这里,江濯走过去先握住时意的手,给他捏了两下,然后直接一个拦腰抱起,将人从客厅抱回了卧室。 时意猝不及防,惊呼一声,然后说:“哎哎哎,你干嘛?我肚子饿了,要不先给我煮点夜宵?” 江濯还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呵呵道:“呵,我肚子也饿了,不如先喂饱我,再喂你?嗯?”这家伙,肯定想着,吃完了夜宵,小丫头估计过不了多久就醒了,他就没机会做那事儿了,他可不会如了他的愿。 现在做点喜欢的事情跟打游击战似的,还得等敌军睡踏实了夜半三更来那么一两次,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想要更多。 多到让时意害怕颤抖的那一种。 时意其实并没有抗拒床事,但他体力远远不如江濯,他觉得一次两次就很够了,但江濯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够的。 所以他现在是能缩短时间就缩短时间,尽量把次数控制在一到两次。 长久如此,江濯哪里看不出来,现在是准备反击了。 过日子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时意暂时性胜利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就……是江濯的胜利时刻。 第66章 chapter 066 周日上午,江濯带着时意去看了看新房子, 江濯敢交定金, 就是因为, 他有信心时意会喜欢这套房子, 果然, 把人带过来后,时意光看书房的位置,还有空间, 就激动的不行。 江濯抱着孩子,看着时意像个小小少年获得了超棒的玩具一样眼神激动的走来走去,这里摸摸, 那里看看。 时意一边说一边走, 江濯怀里的糯糯也咿咿呀呀,跟着说,虽然说得哇啦哇啦的,除了叫爸爸和Dad外, 基本上也没人能听懂。 看了房子回来, 时意心情激动,因为他一直很想要一个大房子,然后拥有一个大大的书房。 而江濯买的这套房子, 完全满足了时意的所有想象, 虽然还没开始装修, 但光看了房子的结构, 时意已经能想象出来装修后的样子了。 时意说:“装修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我来,钱我出,你不准跟我抢!”就像江濯愿意给时意买房子一样,时意也想自己多付出一点,让江濯感受到同样的在意。 这房子装修费没有个百八十万是拿不下来的,五室两厅三卫一厨俩阳台加一储物间,因为给钱痛快,还直接配了车位,车位免费的,位置虽然有些偏,但没什么,江濯又已经选中了一个位置更好的,再买一个,不经常开的就停在偏一点的车位,比较方便的车位就停经常开的那辆车,这一茬江濯还没跟时意说。 想想新房子的环境和宽敞程度,时意就觉得好爽呀! 女儿的房间,未来家里二宝的房间,要是以后条件允许,没准还有个三宝,不过到时候看情况,不一定就真的有老三,但老二肯定要有的,他早就和江濯商量好了,一定要两个宝宝。 时意没什么至亲,他对这一点很执着,想血亲多一点,仿佛这样才能找到归属。 新房够大够多,也够宽敞,以后朋友过来A城玩,也方便聚会。 时意朋友不多,但都是交心的,要是朋友过来玩,还让人家住酒店,太说不过去了,客房是必须准备的,就算他朋友少,江濯朋友挺多的,有人来找江濯玩,总不能让人家住酒店,没这个道理。 关系一般的就不提了,一般的来了该安排酒店安排酒店,家里还是要看人看情况的。 江濯听到时意的话,知道装修的活计,时意是绝对不会让给他的,便也没有拉拉扯扯,更重要的是,既然是买给时意的,时意肯定自己装修更加符合心意。 虽然没有跟时意抢装修的活,江濯说:“装修你负责,家具电器这些就由我来买吧,我比较专业一点。” 时意白一眼江濯说:“虽然这一点我承认,你比我专业,但也不能搞得我这方面像是什么都不晓得好吧,家具电器这些我们一起选。” “一起选可以,但我买单。” 时意没有退让,而是说:“什么你买单,用家庭账户里的钱,这样总行了吧?” 看时意坚持,江濯无奈地笑了下说:“行,都随你。” 江濯和时意是一类人,一旦做了决定,很难被改变,所以再坚持下去,没有意义。 时意和江濯回去的路上也在聊房子的事情,还有下周嘉嘉轮休,周六日过来家里的事情。 到家后,江濯就把全款付了,车位也买了,关于装修的事情,由时意先来选择,这些都可以在网上全程搞定,不需要再跑来跑去的,装修的话,这些设计师那边会发来全息立体全方位模型,百分百还原不作假,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在模型上进行调整,时意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装修材料的选择上会有点纠结,但这些一时半会也不能一次性决定,可以先放一边。 还是先期待一下嘉嘉过来过周末吧。 嘉嘉还在培训中,要5月底才培训完,那个时候刚好是糯糯的一岁生日,一岁生日不摆什么宴席,就他们一家三口,加上休息的嘉嘉过来,一起小小的庆祝一下。 5月26,糯糯生日那天的前一晚上是周五,时意和江濯趁糯糯睡着之后,特意吹了好些气球,挂上彩带,写着糯糯名字和年龄的彩布,把客厅好好装扮了一番,粉白色的主题,有各种玩偶气球飘在天花板上,地上也有好些气球。 他们除了装扮客厅外,还给糯糯准备了一堆礼物,有衣服,新车车,新玩具,什么都买了一些,本来挺大的婴儿房,因为他们的礼物都显得小了一些似的。 除此之外,蛋糕和甜品当然也少不了,虽然小家伙吃不了多少,也就给她尝个味道,但是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嘉嘉是周五晚上过来的,他培训结束了,考核很顺利的就通过了,整个人神采飞扬,不说话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他和常人略有不同,也是个精神帅气的小伙子。 生日那天,时意拍了视频,也拍了照片,还拍了合照,发给远在北方的大姨,姑姑那里也发了糯糯的生日照片和小视频。 姑姑给了红包,时意不想收,但姑姑说:“给糯糯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凭什么不收,快收了收了,别在这里扭扭捏捏,糯糯一岁了,这么开心的事情,不要在这件事上拉扯,我们家的小姑娘可真好看,长得和江濯越来越像了。” 时意本来还在纠结红包,听到后面发的这句语音,那叫个无奈,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姑姑说的是对的。 糯糯这小家伙,本来之前还有点像他,但是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江濯,他的那点神似都快找不到了! 看来在基因战方面,还是江濯的基因战胜了一切,时意那叫个郁闷,之前没提,是不想承认,但现在被姑姑点破了,也不得不承认啊。 “是啊,老大这基因,全随了她爹地。”语气懊恼,遗憾,不甘心。 旁边听着时意给姑姑语音的江濯但笑不语,时意撇过去一眼,忍不住伸出脚蹬了老神在在的江濯,时意的眼神表达的很清楚“虽然你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但我能看出来你正在得意”所以我理直气壮的蹬了你。 江濯直接握住了时意的脚踝,时意看一眼沙发后面垫子上的叔侄俩,挣脱了两下,眼神示意:松开。 江濯知道时意在人前不喜欢这样,逗了他一下就松开了。 这会儿嘉嘉在陪着糯糯玩,两人一时悠闲了那么一下,但也不可能在孩子面前举止轻佻,没有个兄长的样子。 虽然嘉嘉不常过来,但每次过来,糯糯都还认得这个表叔,也喜欢表叔跟她玩,表叔可比两个爸爸欢乐多了。 虽然时意觉得自己有了宝宝后,活泼多了,但在孩子的眼里,肯定是越欢乐活泼的人越对小家伙有吸引力。 小孩子都是人来疯。 糯糯被嘉嘉逗得笑个不停,叫叔叔都叫的利索多了。 时意这会儿有空了,终于想起来,可以发张照片到朋友圈,他都好久没发过朋友圈了。 他挑了一张他和江濯还有嘉嘉一起装扮客厅的照片发了上去,没有人物,只有他们装扮好后,挂有写了一周岁的彩布,露出一些气球还有其他装饰,很梦幻的装扮。 一看就知道,他家孩子一岁了。 时意什么话没说,发了一个亮晶晶的表情,带着这张照片就这么发了朋友圈。 时意的朋友圈就那么几个人,还都是现实的同学和同事,几个亲戚,满打满算四五十个人,不能再多了。 就这样还有二三十个给他点赞发评论的。 基本上是说宝宝生日快乐之类的,还有的则说,终于舍得发朋友圈了,你是我朋友圈里最不爱发朋友圈的人了。 离开A城的朱锦也在这四五十个人里面,他本来看到时意发朋友圈,一点都不想理睬,甚至都想删除了。 可他仔细一看,发现评论夹杂了哥哥和妈妈的评论外,还有一个他看得到的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望世的总裁周野。 有那么一瞬间朱锦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当发现不是幻觉后他又觉得是不是朋友圈出现bug了,串评论了? 不然总裁的评论怎么会出现在表哥的朋友圈评论里? 虽然只是客套的一句“祝宝宝生日快乐,快乐成长”,可就是这样,在朱锦的眼里,也很不寻常。 他完全无法理解,时意怎么会和总裁牵扯上。 就在他纳闷不已,震惊非常的时候,忽然想到了王海耀那天跟他说的话。 他瞬间咽了口口水,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可能是他! 第67章 chapter 067 朱锦在B市了大半年, 仔细算算, 刚好有半年了,这半年对他来说, 无异于折磨, 枯燥的工厂生活让他身心俱疲,每天工作完, 什么都不想干, 只想躺在床上,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夜店小王子。 越累便越想念从前在A城的悠闲生活,虽然A城也有累的时候,但那份累是朱锦心甘情愿的累, 不像现在,仿佛日子没有头, 心里特别煎熬, 这才半年而已, 他已经觉得自己待了一个世纪。 当他看到朋友圈, 总裁给时意评论的那一刻, 他的内心有多震惊, 不是当事人根本无法了解他那一刻的震颤。 他脑门甚至忍不住冒了一层虚汗, 他用纸巾擦了下额头,又一摸脖子,发现脖子身上也出了一层汗。 王海耀当初的话, 历历在目。 “明明是托了关系进来的——” “你这人真逗, 不好好把握机会往上爬, 却满脑子乱七八糟。” 家里托了关系。 李主管的神情,还有本来肯定要被通知不合格却忽然合格了的通知。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坐在床上的朱锦一下子倒到了床上。 难道那个人就是表哥? 是表哥认识总裁,然后帮他牵了线? 可表哥又是怎么认识的总裁呢? 怎么会是表哥呢?表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和总裁是朋友? 对比朱锦的百思不得其解,震惊,崩溃。 时意这边一片祥和,为了庆祝嘉嘉通过了考核,以及糯糯的生日,除了那天他开始连载新文外,一起去外面用餐。 嘉嘉还没怎么吃过A城地道的美食,江濯在时意的安排下,订了一家老字号酒楼。 席间,江濯照顾糯糯,不时给糯糯剪碎一些她能吃的东西,完全不需要时意操心。 时意给旁边的嘉嘉夹了一块烤鸡翅,对他说:“考核通过的事情,你还没跟你妈妈说吧?”今天糯糯过生日的时候,大姨和他聊天,完全没提这件事,时意能感觉出来,大姨还不知道这事儿。 嘉嘉闻言点点头,语气迟疑地说:“我不敢告诉他们。”眼神里有些担忧。 时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担心大姨知道了,会不同意,大姨放嘉嘉过来,可能就是想他吃些苦头然后乖乖回家留在他们身边,也笃定他通不过考核吧。 嘉嘉感受过父母想要留他在身边的心情,便不敢贸贸然将这件事告诉父母。 时意有些心疼这孩子,表弟除了迟钝那么一点,其实和正常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他也敏感,也有自己的追求,想要努力改变。 但大姨和大姨夫不这么觉得,他们对于嘉嘉常常是愧疚的,所以就算嘉嘉什么都不做,他们也已经决定把孩子一直养在身边,只要他健健康康无病无灾,他们便没有任何的要求。 他们不放心嘉嘉在外面,担心嘉嘉在外面被人欺负,担心嘉嘉离开他们吃不好睡不好,生病了怎么办。 时意理解姨妈和姨夫的心情,但也明白嘉嘉的想法,他拍拍他的肩膀说:“有些事情,该面对还是要面对,不可能一辈子不说的,如果你想独立起来的话。”神情鼓励。 其实赵嘉不跟父母说,父母也推算出考核就在这几天了,赵嘉要是不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也会主动问这件事。 也的确如时意和赵嘉想的那样,林雅夫妇的确是觉得,儿子在外面这几个月,就当是让他出来玩的,玩了三个月,也该回去了。 但是他们没想到,赵嘉打电话过去给他,说的是考核过了,已经安排了工作,休息两天就正式上岗。 林雅着急地说:“合同你签了吗?”他们到不担心儿子被骗,毕竟是江濯介绍的工作,只是如果合同签了,不去上班,肯定要违约的,作为一辈子信守承诺,不会无缘无故明明答应的事情却甩手走了,夫妻俩会很为难。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处事观念。 赵嘉在电话里嗯了一声。 林雅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看向旁边的老公赵宝义。 因为两边都是开着外放,时意对大姨说:“大姨,既然嘉嘉能通过考核,说明他在这方面是绝对没问题的,我也听江濯说了,培训官对嘉嘉很肯定,他很努力,你们也能从考核通过这件事了解到他有多想自己独立起来,大姨和大姨夫,你们要给他一个成长的机会,父母不可能陪伴孩子一辈子的。”作为父亲,时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相信,大姨和大姨夫也明白。 不仅父母无法一辈子陪着孩子,兄弟姐妹们也无法做到的啊,等到他们天命后,嘉嘉要怎么办? 如果让表姐赵程程接替父母去照顾嘉嘉,不觉得对表姐很不公平吗? 更重要的是,赵嘉他也并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拖累和包袱。 时意说完,赵嘉语气定定的对电话那头的父母说:“爸爸妈妈,我……我想做这份工作,我想自己赚钱给姐姐,给爸爸妈妈花,我想买玩具给文文,我不想一直花爸爸妈妈的钱,我……我可以,我可以赚钱的。”神情无比的认真执着。 让林雅和赵宝义竟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久久后,赵宝义语气含着涩意地说:“好孩子,你喜欢你就安心在A城好好工作,爸爸妈妈觉得你很棒,不过一定要注意身体,不然爸爸妈妈会心疼的。” 赵嘉整个身体坐的直直的,眼神里都是开心的光芒,他重重的点头说:“嘉嘉知道!”虽然他点头的模样电话那头并不能看到。 嘉嘉的工作离时意他们的新家附近比较近,在一小区里做保安,当保安要值夜班,巡逻什么的都比较累,但嘉嘉并不觉得累,他对于自己能赚钱养活自己很开心,每天都干劲十足。 晚上孩子们都睡了后,时意和江濯坐在书房,时意一边整理稿子,一边和江濯聊赵嘉。 时意说:“你之前说你们公司每个季度都会抽出一周的时间给一线员工们培训?”所谓一线员工就是基层做保安的年轻人,给他们一个上升的机会。 “嗯。” “考核通过后,再次参加的培训需要自愿申请,都是想进修成为私人保镖的?” 江濯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闻言说:“是,这些季度培训比成为普通员工要难的多,学的内容也很复杂,和成为保安的考核不一样。” 时意点点头说:“我想让嘉嘉参加这些培训,一辈子当保安,干到底不过是个保安队长,再厉害点顶了天是小区安保部的一把手,但你看嘉嘉这样,当一把手肯定是当不了的,他需要的工作都是能够有人指派给他的,管理方面的工作不适合他。” 江濯沉吟一声说:“你想让他参加公司的季度培训,成为私人保镖?” 看完了新文读者的反响,时意把晋江页面关了说:“是,虽然很难,但我想嘉嘉试一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江濯看着时意,想了想说:“好,我到时候让他师傅跟他说。”一般新员工都会有一个师傅,就是所在小区的老员工,可以带带新员工,经验丰富,能让员工很快上手。 林雅和赵宝义不懂这些,时意便为嘉嘉的未来打算起来。 聊完了嘉嘉的事情后,时意对江濯说:“明天我还要去出版社一趟,把剩下的事情弄完就不用再去了。”他这段日子断断续续的签,终于只剩下一两千张,明天用一天的时间,签完了,就不用再过去了。 江濯处理完了工作后说:“那明天晚上我带着嘉嘉和糯糯出去吃吧,我看嘉嘉还挺喜欢吃A城的特色菜,他难得休息来一趟。”虽然嘉嘉已经十九了,但在江濯时意这对夫夫眼里,嘉嘉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时意应下,翌日中午大家一起吃完午饭,时意自己打车去出版社,自从上次在出版社遇到沈越后,时意还挺担心又碰到他,好在中间又去那几次,并没有碰到沈越,本以为星期日这天也不用碰到沈越,时意主要是担心暴露了他的身份。 陌生人见了他,肯定不会想到离辛是现实生活中的时意,但有所接触的人,听听声音,看到他生活中的一些小习惯,一来二去,不认出来就太难了。 不过沈越他也没怎么接触过,他倒是曾远远的关注过沈越,其实这种担心只是一点点,作为一个性格比较谨慎的人,有这种担心是很正常的。 时意来到出版社后,没有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心无旁骛的认真签签名。 沈越过来的时候,时意已经签完了两千张,还剩下几百张,搞定后,就不用再来这里了。 沈越自从上次看到信封上的日期和签名书上的小习惯一样后,一直心神不宁,而且无法面对姚成贤,刚好公司有一个业务需要去帝都一段时间,洽谈合作方面的事情,沈越就亲自过去了,他昨天晚上回A城的。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虽然那天晚上,他想了很多很多。 第68章 chapter 068 沈越是在时意中场休息的时候走进来的, 他神色如常, 时意并不知道沈越这段时间内心经历了多么痛苦的挣扎。 他感到不可置信,如果时意是当年给他写情书的人,那么姚成贤,他现在的未婚夫又是怎么回事? 他冒充? 如果姚成贤真的和时意很好,为什么要冒充时意?姚成贤下意识推翻了这个可能。 但是他想起来姚成贤在A城碰到时意时,跟他提过,时意是他大学的时候很好的朋友。 如果……如果真的是很好的朋友,为什么在没有回到A城之前, 他们在帝都的那几年,他从来没有联系过时意,而他也没见时意跟姚成贤有过联系。 沈越不是不认识时意,虽然他们只见过几面, 没怎么说过话,但他记得这个人,他们一起在学校做过志愿者, 他不爱说话,脾气很好。 沈越甚至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不是姚成贤喜欢他,让文笔出众的时意帮他代笔,那些话,的确是姚成贤内心想要表达给他, 但是经由了时意润色, 所以时意并不喜欢他, 喜欢他的人是姚成贤。 这个理由最能说服沈越,可他不问个清楚,心里总是有一个疙瘩,这个疙瘩并不利于他们的感情。 他的心中有太多谜团了。 其实他想知道离辛是不是时意,很简单,他在帝都的时候,完全可以去成曜总部,看合同上的真实姓名签名。 合同当然不可能随便给外人看,但他作为成曜分公司的负责人,总部总执行人的外甥,想看一份公司的合同,再简单不过。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认为那样的行为太过下作,不端正,也不屑干出这种事情,他宁愿亲自寻个真相。 而离辛愿不愿意告诉他,那就他的事情了。 沈越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疑虑,而是跟时意说了两句话,约了一会请他去茶社坐一坐,有些事情需要和他说。 在会议室聊私事,沈越觉得太怪异了,何况是这么难以与外人说的事情。 时意看到沈越的神情,隐约能猜出来一些,他不是蠢人,沈越都这样说了,肯定是猜出来了一些。 时意首先想到了沈越是不是去看了他和成曜的合同,若是看了合同的话,沈越肯定会猜出来。 他打量了一番沈越,最后沉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沈越看到时意点头,没有再停留,离开会议室说:“那我先去外面等你,你忙完完了后,再一起去车库。” “好。”时意休息了一会,按摩了一下手腕,继续写签名,然后看一眼会议室合上的门,给江濯拨了一个语音电话。 时意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江濯刚给糯糯弄好辅食,看到电话,把辅食放在糯糯的面前,让嘉嘉看着她吃,自己则走到阳台去接他的电话。 江濯说:“是要回来了吗?你吃饭了吗?” 时意说:“还早呢,还有几百张,签完了要和沈越去茶社坐一坐,说几句话。” 时意在出版社遇到沈越的事情,跟江濯说过,所以江濯没有惊讶怎么沈越要约时意喝茶,而是对他说:“是不是看出来了你?” 时意语气平缓地说:“我推测也可能是猜出来我是谁了,毕竟他作为负责人,想看一眼合同,理由正当,没有什么不可以。” 然后江濯接了一句说:“既然知道你是时意,却没有点破,看来不仅仅只是和你说你身份这件事。” 时意一愣,他倒没想到这一层去,他满脑子都是,沈越是不是知道他是时意了。 “难道姚成贤说了我什么事情给沈越?” “这暂时就猜不出来了,不外乎是那几件事,你们聊完了后,我和嘉嘉应该也用过餐了,一会儿糯糯吃完辅食我们就下楼去吃晚餐,吃完顺便去接你吧。”江濯说得一本正经。 时意嘴角含笑地说:“好啊,等一会儿到了茶社,我发定位给你。” “好。” 时意是晚上9点签完的,在沈越没有来之前,他就出去吃过晚餐了,所以到茶社后,除了要了一杯果汁外,并没有点其他东西,说是茶社,其实也买吃食,只是特点是供应品种齐全的各色茶品,环境也格外清幽一些,很方便说话。 一路上时意仍旧裹得严严实实,口罩帽子眼镜都没摘下来过。 沈越也没有在路上多问,到了茶社后,才直截了当地对时意说。 “时意,是你吗?” 时意看向沈越说:“你看了合同?” 沈越闻言,连忙摆手说:“不是,我没有那么做,我可以发誓。” 听到沈越的话,时意莫名松了口气,因为在他心里,他总觉得他当年喜欢的那个男孩,不应该做出这样侵犯个人隐私的事情,所以听到沈越连忙摆手否认,他是松了口气的。 看来沈越还是当年那个品貌端正的爽朗男孩。 时意笑着摘下口罩,脱了帽子说:“发誓就不用了,我相信你。” 沈越听到时意的话,微微一怔说:“你为什么……”为什么选择相信我。 时意说:“你除了要点破我是时意外,是不是还有其旁的事情要和我说?”时意说话的时候,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晚上十点了,他刚刚给江濯发了定位,大概半个小时后,江濯能到,他希望沈越说的事情,能在三十分钟内解决,这样他就可以不多停留,直接和江濯一起回去了。 时意的语气和态度让沈越完全无法将他与当年在学校里认识的那个男孩放在一起。 现在的时意气质从容,笑容自信,当得起意气风发,和当初没有存在感的男孩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意气风发,想到这里,沈越想,或许是因为事业的成功让他的心态也慢慢改变了? 这样的时意,让沈越再次想到了匿名情书里那个他想象出来的人的样子。 情书真挚幽默,才华横溢,一如坐在他面前的时意,是如此的契合,自然。 沈越刚要拿出口袋里的情书,手机响了,他看了来电提醒,下意识按掉了。 是姚成贤打过来的。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随随便便挂姚成贤的电话,若是按掉了,姚成贤就明白过来,他有事要忙。 所以姚成贤没有再打过来。 沈越把匿名情书打开,放在桌子上,将右下角朝着时意的方向摆放。 他说:“那天你给我签完名后,我看到了签名扉页的右下角有一处和这封信上的一模一样,都有在日期最后那个数字画上圈的习惯,当年——”当年,那些信,是不是你写给我的,或者另外一个可能。 时意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沈越,对他说:“其实知道了又能怎样,你有你的恋人,我有我的爱人,这些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完全没有必要再提起。” 沈越内心酸涩,他声音哽塞地慢慢道:“那四封情书都是你写给我的吗?”沈越当然明白,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但他还是想要一个真相。 时意眨眨眼说:“准确的说,我只给你写过三封情书,第四封情书写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不见了。”随后没过多久,你就脱单了,原本准备重新写一封的时意最终选择作罢,时意颇为庆幸,还好当年没有和沈越有进一步的举动,不然他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爱人和这么可爱的女儿。 听到时意的回答,沈越心脏隐隐作痛,他没有想到他会遇到这种事情。 他摇摇头,语气艰涩地说:“不,你写了四封,我都收到了。” 这下轮到时意怔住了。 时意笑着说:“怎么可能。”他这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身上会发生宛如八点档狗血剧的情节。 沈越垂眸看着面前的茶杯,说:“第四封信是成贤交给我的,他告诉我,四年写了四封情书的是他,我那时本来就很期待与你见面,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当他拿着信交给我的时候,我很激动,根本没有怀疑什么,就接受了他的告白。”毕业后,他们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帝都,在母家那边的安排下,他们都进了很好的公司实习工作,直到去年一起回到A城,创办了现在的上羽娱乐公司。 时意从来没有想过姚成贤会冒充他,甚至偷走了他的信,在他的认知里,姚成贤是个比较高傲的性格,他怎么会想到,姚成贤能做出这种冒名顶替的事情来? 时意完全惊讶在了座位上,他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看着沈越说:“怎么可能……” 这么说着,沈越把第四封信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说:“你看,是这一封吗?” 时意拿起第四封信,他根本不需要仔仔细细看就能看出来,这的确是他写的那第四封信。 他想到了江濯说的话,姚成贤果然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 是朋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好在时意除了震惊姚成贤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外,并没有觉得遗憾和不舍,他现在唯一喜欢的人是江濯,他很明白自己的内心。 对于沈越,他当年上学的时候也的确喜欢他,不然也不会绞尽脑汁写情书给他。 但人都是向前走的,没有谁会原地踏步和等待。 从前喜欢,现在不喜欢,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时意放下信封说:“我并不知道这件事……”语气惊讶。 就算姚成贤冒名顶替了他,时意也不打算和他再扯掰这件事,没有必要。 第69章 chapter 069 只是, 这件事真的太狗血了。 时意从来没有想过这么狗血的故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这完全是爱情故事里的老梗,他作为一个作者,什么奇葩剧情没有见过,甚至他自己也写过狗血文,但现实里,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容易遇到。 他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无语。 他没想到姚成贤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时意忽然就有些同情沈越起来。 如果沈越是因为他的四封情书和姚成贤在一起,那姚成贤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感情骗子。 他当了小偷,也当了骗子。 时意完全没想到自己曾经会和这样卑鄙下作的人是形影不离的朋友。 时意现在已经明白了沈越的想法, 他肯定是想要一个答案,而沈越也的确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不管沈越和姚成贤现在感情如何,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分手,时意没有想那么多, 他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做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沈越,他语气平静, 就像是在陈述一个旁人的故事,一点感情波动都没有。 他这么平静, 的确是已经没有那份少年念想,但还有部分原因是不想沈越因为这件误会而以为他对他还有想法。 最后时意对沈越说:“那都是少年心事,现在我有了爱的人和可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庭, 希望沈先生不要因为我当初的举动感到困扰, 这些事情离我已经很遥远了, 我以为那封信遗失了,并不知道是他拿走,冒充了写信的人,抱歉。” 沈越萎靡地坐在椅子上,嘴角扯起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说:“这不是你的错,是……是我们没缘分。”的确不是时意的错。 如果不是姚成贤,他也不会经历这样波折的事情。 虽然谈恋爱后,沈越并没有要求姚成贤什么,更没有对他忽然不喜欢写东西,也不关注文学方面的事情感到疑惑,他常常觉得,上学的时候,姚成贤能如此用心,可见他是真的很喜欢他,而人都是会变的,更有可能,当初的惊艳文笔也或许是因情而发,在一起后,不需要再写情书了,便不再碰那些他曾经在心里说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爱看的书,他都能够理解。 他甚至自圆其说,觉得是因为爱情,爱情能让人成为诗人,但当爱变得平淡后,揭开那层面纱,都是需要生活的普通人,没有大才大智。 就算姚成贤有一些小脾气,他都觉得无伤大雅。 可冒名顶替这件事,已经触及了沈越的原则和底线。 他原本是想解开心中的疙瘩,可时意的话完全瓦解了他的想法,这个疙瘩没有解开,反倒直接被挑破了。 沈越心内苦笑一声,挑破也好,免得继续发炎发脓,挑破也好。 这时,时意的手机信息响了,他看到是谁发来的后对沈越说:“抱歉,我得回去了,刚好我家先生在附近,知道我在这里,顺便接我一起回去。”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沈越看时意已经站了起来,他也礼貌地站起来,点着头说:“好的,打扰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是他的事情说出去。”这个他指的是时意在网上的身份,离辛。 时意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说了再见后转身离开。 大家都是成年人,该说的事情说了后,有多少苦水也不会与外人道出,时意想,此时的沈越,或许也正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走出茶社,就看到不远处的停车场有他家的车,里面的人看到他后,车灯还闪了一下,时意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挥了下手。 来到车里,就看到糯糯和嘉嘉都在车上,他以为两个都该睡了,硬生生把想扑过去亲一下江濯的举动给控制住了。 时意说:“糯糯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嘉嘉也没休息?” 江濯说:“本来糯糯快睡了,但喝奶的时候没找到你,发了通脾气,闹起来后,变得特别精神,就带着小家伙一起来了,嘉嘉那会儿在收拾东西,他明天就要正式入职了,估计兴奋的睡不着,就都带过来了。” 好吧,理由都很正当,果然这有了孩子,想要独处那么一会儿也是很艰难的。 关于见沈越的事情,当然是两个人回到家后独处的时候聊,孩子在一旁,不便让他们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虽然其中一个才一岁而已什么都不懂。 顺利回到家后,时意哄睡了糯糯,跟嘉嘉道了晚安后,两人依次去洗澡,洗完澡,时意什么都不想做,也没有再去书房,和江濯靠坐在床头,聊沈越和姚成贤。 “你肯定没有想到,姚成贤,竟然当年偷了我的信,冒充我去见了沈越,沈越是因为当年的信才和他在一起的,我看沈越知道写信的另有其人时,整个人都崩溃了。”声音里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看好戏的心态,更多的是怜悯和唏嘘。 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得崩溃,这无异于把他之前对一个人的认知推翻了。 江濯伸出手,握住时意的手,摩挲了几下说:“我说我猜到了一些,你信不信?”当初时意跟他讲姚成贤的事情时,他就觉得这件事里有一些蹊跷,但已经是陈年旧事,没有必要什么都摊开来说,而他也仅仅只是几分猜测。 没想到会是真的。 时意侧过身,认真地看着江濯说:“你竟然之前就猜到了一些?那你怎么没同我说。” “因为都过去很久了,何况只是觉得有些蹊跷,并不能作数,说出来也不过是给平静的生活带来一些事端,就如你和沈越所说,你们都各自有了归宿,有些事情,没必要提就无须再提。” 这边时意和江濯在说私密话,另外一边的沈越坐在茶社久久没有起来。 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姚成贤又给一直没回他信息的沈越打电话。 他其实能感觉到沈越最近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也猜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也没犯什么错误惹到沈越。 公司刚创立不久,他们的感情一定不能有任何问题。 沈家不论是家世还是人脉都不是姚家所比拟的。 姚成贤的父母不过是中产阶级,母亲是老师,父亲是他们市文化局的局长,财富比不得沈家,人脉也不过是在他们市有一些,放在帝都和A城都是不够看的。 他和沈越谈恋爱这么多年,沈越一如在学校一样优秀,待人宽和,能力不弱,谁见到他们,不说他遇到了良配。 而这良配是他自己争取来的,为此不惜模仿一个人的字迹,虽然只有八分相似,但也够用了,毕竟现在大家基本都在电子板上操作,很少拿笔写字,而他更不怎么用笔写字,谨慎又谨慎,若是不争取,他就一辈子只是个公司员工,虽然不缺钱,但想要再上升一个台阶,甚至走到现在这一步,无异于登天。 因为知道了沈越的家世,知道和沈越在一起能够带来什么,姚成贤当年才会下作地冒名顶替。 若不是当年的举动,他也不可能走到现在的位置。 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放弃友情,换得爱情和财富地位。 朋友算什么?有利用价值的人才能成为他的朋友。 沈越尊重他,爱护他,信任他,公司大部分的事务都由他来做决策,在同学圈里,姚成贤是绝对的人生赢家。 有品貌端正俊逸的未婚夫,还开了公司,与未婚夫感情恩爱。 少有人不羡慕他的。 对于现在的生活,姚成贤很满意。 若没有遇到时意,他都快忘了他当年干过什么事。 不过再次重逢并没有让姚成贤心生愧意,反倒松了口气。 因为如今的时意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先生,他们看起来很恩爱,多好啊。 若不是当年他的举动,时意未必能遇到不嫌弃他是个孤儿的人。 何况,对方长得一表人才,容貌气质优胜沈越,工作虽然比不得沈越的家庭和现在的地位,但也体面。 真的是皆大欢喜呢。 对一切都很满意的姚成贤容不得一点差池。 他能有现在的生活和地位,都因为沈越,这一点他看的很清楚。 所以不独独是沈越包容他,他也很包容沈越,事事为沈越着想,以他的意愿来操作,在沈家,他是沈越喜欢的人,知书达礼,对长辈恭敬,会来事,就算家境不如对方,姚成贤也靠自己的长袖善舞把沈家上下哄得服服帖帖,沈母更是把他当成亲儿子般的对待疼爱。 所以姚成贤不允许他和沈越之间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一定要早早解决,这样感情才能走的长远。 沈越没有接姚成贤的电话,而是发短信对他说:“今天我回爸妈那里一趟,明天再回去,太晚了,你早点睡吧。” 习惯让沈越就算在发现被欺骗,仍然说不出粗重的话对相伴多年的恋人。 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个与他同床共枕那么多年,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的人,竟然从一开始就骗了他。 他怎么能,又怎么敢? 他的爱情其实只是一个笑话吗? 沈越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的世界被完全颠覆了。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有多彷徨迷茫。 第70章 chapter 070 时意知道沈越和姚成贤肯定要出现一些问题, 但这些事情,他并不关心, 自己的日子都忙不过来了,哪里有闲心去操心别人的感情事。 每天守着孩子,忙着稿子还有出版事宜,以及陪伴家人, 时意都快分身乏术了。 自从辞职后,时意并没有变得特别悠闲,其实带孩子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只不过累中有甜,便也不觉得辛苦。 只有孩子睡着后的时间段,时意才有时间坐在电脑前构思小说。 其实构思小说不是你坐到电脑前就可以立即开始写, 也不是想写就能写出来,需要感觉, 需要安排, 思前想后, 酝酿情绪, 可能一个小时也写不出来几百字, 不过好在时意是一个做大纲做人设都很详细的人,所以只要大致方向不变, 一些小细节可以随机发展,这样的话, 一个小时写几百字, 感觉好的话, 写两三千字也是很顺利的。 卡文的话,就实在没办法,写不出来只能放一放,想通了再接着写,时意得亏是全文存稿的作者,按照他这个写法,没有存稿直接开始连载,日更是做不到的,还得三天两头断更,自己难受,追文的读者也遭罪。 中午时意独自在家带孩子,哄睡了糯糯后,出了汗的时意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才来到书房,因为手机和电脑里都安装有检测睡眠的软件,糯糯一岁后,时意就不让她睡在小床了,都是放在婴儿房的大床上,装有护栏,不怕她翻身摔下来,偶尔过去看看就好,如果忙得没注意到孩子醒了,睡眠软件也会在孩子快要醒来的时候给他发通知,他就可以立即赶到孩子身边。 之前孩子实在太小,就算有检测软件也不放心孩子离开自己,现在孩子大了,已经可以不扶东西走两步了,他们便没有像从前那样时时让孩子睡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除了白天睡觉的时候,晚上也让孩子独自睡在婴儿房,自从糯糯吃辅食吃的越来越好后,已经不需要半夜再喂一次奶,早晚各一次便好,有时候早上甚至还会免了,全看糯糯的心情。 或者说全看辅食吃的舒不舒服,满不满足。 的确如时意所料,在父母家住了两天的沈越调整好心情后,回到他和姚成贤的居所,因为那天还要上班,两人是下了班后才坐下来聊的。 沈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姚成贤,其实这么几年,他们不是没有感情的,再怎么样,他们也的确处了这么多年,两人的习惯,还有姚成贤并不会因为自己冒名顶替了别人就做一些恶事,他不仅没有做恶事,还将他男朋友的身份维持的很好,因为良好的举止和言行,他们从未闹过什么不可开交的矛盾,更没有闹过一次分手,最后见家长,订婚,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在没有发现情书的事情有猫腻之前,沈越甚至想象过和姚成贤结婚后的事情。 但现在他只觉得一阵恶寒,说不出的恶心。 一旦发现一段他以为美好的感情只不过是一场骗局,放在谁身上都不会感到愉快。 但经过两天的平复,沈越此时此刻坐在姚成贤对面的沙发上,神情看起来颇为平静。 姚成贤这两天没见到沈越,自然也感觉到了他对他的疏离,但他没有穷追不舍,在沈越说要回父母家住两天的时候也没有立即开车过去,就是想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机会。 他怕自己的穷追不舍只会惹得沈越反感。 姚成贤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他到底怎么惹沈越不快了。 心里没底,但他也没有想到是不是自己当初冒名顶替的事情暴露了,这件事过去太久了,他早就遗忘在脑后,无人提,他便不会想起。 其实事情到这个地步,就算沈越内心抗拒,还是不由自主想要给姚成贤一个机会,这几年的感情在沈越看来,并不是骗骗而已,他是真心实意的在为这段爱情付出。 他定了定神,问姚成贤说:“成贤,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或者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想要和我说。” 姚成贤是何等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沈越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那眼神里有对他们感情的眷恋,还有压抑的痛苦。 姚成贤露出茫然的神情,站起来,走到沈越的面前,慢慢单膝跪地半蹲在他的面前,手搭在他的膝盖上说:“阿越,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情惹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正,绝不再让你不舒服。”不管是什么事情,姚成贤都已经做好了先认错的准备。 沈越是个心软的人,姚成贤早就摸透了他的心思,只要他认错态度好,沈越一定会原谅他。 沈越看着姚成贤说:“我在问你,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姚成贤看他执拗的非要他说出个什么来的神情,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当年在学校的事情给沈越,他在掂量,他更怕其实不关学校的事情,却被沈越的态度而吓得自己抖落出来了。 可是他仔细回想,也没有想出来这段时间他做错了什么,在那天之前,沈越的态度都好好的。 那天…… 那天沈越说了什么? 对,他说了情书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那件事? 沈越发现了真相? 姚成贤还没确定之前,眼泪先下来了,他哭着看向沈越。 沈越没想到姚成贤会落泪,他心里下意识一紧,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让他坐在沙发上。 “你别哭,我只是希望你把你瞒着我的事情都告诉我。” 姚成贤知道八成是当年的事情被沈越知道了一些,只是他不知道沈越知道多少。 姚成贤用手擦了擦眼泪说:“阿越,我的确有事瞒着你,我……” “嗯?”沈越认真地看着姚成贤。 “当年上学的时候,我说,送给你的那几封情书是我写的,其实不是我。” 看到姚成贤还这么坦率,并没有执意将这件事隐瞒下去,沈越心里松了口气,最起码,人还是有救的。 这么多年,他不说,也有可能是不敢说,怕失去他。 然后沈越听到姚成贤接着说:“虽然不是我写的,但是我请我的好朋友时意写的,我向他吐露心事,他帮我给情书润色,出主意。” 当沈越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姚成贤一脸疲惫地说:“你不用说,我猜,你在此之前一定是见过时意了吧。” 心中仍有疑虑的沈越闻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姚成贤接着说:“你应该感觉很奇怪,为什么我跟你说,我和时意是好朋友,前几年在帝都的时候却从来不联系,回到A城后才好像熟络起来似的。” 这的确让姚成贤感到疑惑。 “因为……因为他也喜欢你啊……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你,写匿名信的事情也是我的注意,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也喜欢你,所以在他说要帮我润色,要把我想对你说的心事写出来时,出于对朋友的信任,我并没有拒绝,甚至很感动,呵,他是不是对你说,那些信,是他写的,是我冒名顶替了你。”姚成贤说完,凄楚可怜地看着沈越。 姚成贤本就比沈越瘦削一点,此时此刻,那好看的眉眼因为落泪而变得红肿,怎么看怎么惹人怜。 沈越被姚成贤说服,他不解地说:“可他,可他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何必再跟我说这样的话。” 姚成贤苦笑一声说:“阿越,你太不了解人性了,我们那个时候因为你的事情变得疏离了,但并没有撕破脸,多年后,他看到我们竟然还在一起,还如此恩爱,心里难保不难受,毕竟你也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啊,有些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过得顺遂幸福,总要踩一脚,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来给别人添堵,我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如你想的那样,他已经有了家庭和孩子,应该是把你放下了,我想起从前我们之间的友情,便心软重新和他联系起来,哪里能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他呢?与你说这些事情,明摆着想让我们分手。”姚成贤说的情真意切,言辞凿凿,而且姚成贤的这个解释也不是说不通。 这让沈越一时不知道该信谁的话,在于时意聊天的时候,他倾信时意,但此时听了恋人的话,特别是这些话也能与那些事情联系上,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他原本就觉得,或许是时意帮成贤写的呢? 只是当时时意很认真的否认了,并明确表示,那些信都是他写的。 而且他作为作者的身份,也让沈越没有怀疑过。 但现在,听了姚成贤情真意切,落泪之言后,沈越开始动摇了。 而且更偏向自己的枕边人。 “他竟是这样的人吗?”沈越语气里都是不尽信,还有一抹怀疑。 沈越虽然偏向于姚成贤,但并不会完全相信,因为姚成贤并不知道时意是作家离辛。 沈越是离辛的读者,看过离辛文字的人,就能发现,这是一位心思细腻且真诚的作者,看他的文字,就能窥出一些他的品性来。 所以他摇摆不定,最重要的是,虽然如今离辛的文风和当初已经截然不同,风格迥异,可去看离辛早期的作品,尤其是上学时的作品,与他情书上的风格是非常相似的。 第71章 chapter 071 姚成贤知道要想让沈越完全相信他所说的, 必须有时意的帮助,他必须要去见一见时意, 只要他让时意改了口,他和沈越的感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 这两天沈越没在家,他察觉不对后就在想对策,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装可怜总是有用的,之前他就说过,沈越是容易心软的人。 所以他这两天故意喝冷水,洗冷水澡,把空调开到最低温度, 连续两三天如此,还加班熬夜, 铁打的人也要病倒。 为了拖延时间, 姚成贤不惜让自己生病。 在沈越要和他谈话之前, 他就量了体温, 感觉到自己在低烧。 而现在, 他情绪波动变大后,加上疲惫, 温度一定已经提高了,他明显感觉到头越来越痛。 只是他刚刚一直在强撑着不让沈越发现, 而是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了后才表示出脆弱的一面来。 话没说完就晕倒就成了逃避, 话说完了则完全不同。 姚成贤晕在一旁, 沈越发现不对,去摸他的脸才发现姚成贤的脸很烫,刚刚拉姚成贤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只是低烧,不明显,沈越没发现,现在这一摸,温度这么烫,吓了沈越一跳,立即要抱起姚成贤出去。 姚成贤拉住沈越说:“不用去医院,我记得家里有降温贴,你给我拿来,试一试,不行再去。” 沈越点点头,把姚成贤抱回卧室,让他躺好,自己则去拿降温贴,给姚成贤贴到额头上,还有手腕上后,不用姚成贤说,就径自去倒温水过来。 发烧应该多喝水,排汗,可以促进降温。 头疼不已的姚成贤一脸脆弱的躺在床上,眼神仍旧含着泪,他说:“阿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就不能信我这一回吗?和一个你不怎么接触过的人比,我们的感情就那么不堪一击,经不起旁人的挑唆吗?” 看到病成这样的还在为自己辩解的恋人,姚成贤的话让沈越沉默了。 也彻底的动摇了。 他握住姚成贤的手说:“你不要想东想西了,是我太容易轻信旁人,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 姚成贤这次没有给沈越机会,继续追问道:“阿越,你信我吗?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难道还不如别人的几句话吗?” 姚成贤一脸的受伤。 沈越看生病还如此执拗的想要他一句话的姚成贤,最终说出了那句话。 “我信你,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轻易的动摇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好好休息,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听到沈越的话,姚成贤才暂时松了口气,他知道,他还有一件事要办,听沈越的话,慢慢闭上了眼睛。 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姚成贤的心里还在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到了半夜,姚成贤的烧退了,沈越叫了营养餐送上门,亲自喂他,照顾他。 姚成贤眼睛红肿,一边喝粥一边对沈越说:“你记得八点叫我起来,我怕我吃了药睡得太沉,听不到闹钟响。” 沈越说:“你生病了,起那么早干什么?公司有我,你好好睡。” 姚成贤说:“你忘了,魔都那边我十点的飞机,八点起来,收拾一下就要去机场了。” 沈越用拧干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脖子,还有手说:“你不提,我的确都快忘了,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弄,我去吧,这两天你在家好好休息,不用操心这些。” 姚成贤要的就是这句话,他需要把沈越支走才能去做收尾的工作。 早上八点,沈越离开A城去了魔都,他的心并不平静,但工作在前,只能先处理工作,有些话可以回来继续聊。 姚成贤则好好睡了一觉后,洗澡换了身衣服,给时意打了一通电话。 他语气很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他对时意说:“时意,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关于以前上学时的一件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叙叙旧。” 时意拒绝了跟姚成贤见面的要求,他说:“我最近没什么时间,而且,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说的吧?”时意不知道沈越完全就是个废柴,根本不是姚成贤的对手。 姚成贤三言两语,加上老辣的表演技能已经将沈越哄住了。 不仅哄住了,还被支走了。 其实时意不愿意见他,也在姚成贤的猜测中,毕竟时意刚和沈越见过面,知道他和沈越肯定因为情书的事情吵过架。 依照时意的性格肯定不想掺和到他们的争吵中。 但姚成贤看着手里握着的一条链子,链子上有两枚细细的戒指。 姚成贤当初拿走那封信的时候,看到信封旁边放着的链子,链子上穿着两枚戒指,这链子和上面的戒指其实并不值钱,但拿走信封的时候,他还是把戒指也拿走了。 因为他知道这戒指对时意有多重要。 有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他知道冒名顶替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抖出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进一步恶化,他在那一天就想到几年后,甚至十几年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你不知道这件事会在什么时候被挑破。 所以他把时意父母的遗物带走了,作为一种谈判的条件。 这项链穿着的戒指是时意父母当初的定情信物,父亲自己亲手制作的两枚戒指,银制,的确不值钱,但对时意来说,意义非凡。 当年他信封丢了,没有追究,一个原因是沈越和姚成贤在一起了,第二个原因是他一心扑在寻找遗物这件事上,哪里有心思找情书不情书。 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时,所谓的少年心事便变得不值一提。 但是他找遍了宿舍,角角落落,都没有找到这件遗物,为此他难过了很久,更是在无人的角落里哭了很久。 他哭自己没用,是个废物,连父母留给他的东西都保护不好。 这遗物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可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不值钱的东西,连报案的规格都不够。 这让他遗憾了很久很久,好一段时间都无法原谅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也会有人偷,卖也卖不了几百块,几百块钱能干什么? 时意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能听到关于父母遗物的事情。 他更没有想到,那戒指是未雨绸缪的姚成贤藏了起来,为了就是有一天,情书的事情抖出来,保全他自己。 时意万万没想到,一个人的心思可以缜密到如此地步。 饶是经历了颇多坎坷的时意此时此刻也感觉到了姚成贤的可怕,不是外力的那种可怕,也不是对他感到恐惧,是觉得匪夷所思,惊悚,这种惊悚感来自于心理。 是从心里感觉到恶寒。 当你把对方当朋友的时候,对方却把你算计个透透的,是谁都会感觉到后背发凉的恶寒。 时意看着坐在地板上玩玩具的糯糯,走到阳台,对姚成贤说:“你说……当年你不仅拿走了我的信,还把我的项链也拿走了?” 姚成贤轻笑了一声,对他说:“可以面聊了吗?”他刚刚只是说了一句,有一样东西要交给时意,是一条穿着一对戒指的项链,没有说什么信。 如此谨慎的姚成贤,怎么会给别人抓把柄的机会,现在科技这么方便,随便录个音,他的一切盘算就会成空,所以他不会在电话里多说什么。 “我今天没有时间。”时意的确没有时间,他要照顾孩子,他不会把孩子也带去见姚成贤,他嫌恶心。 姚成贤看到过时意的朋友圈,知道他有了孩子,说:“我知道你要照顾孩子,但我只有今天有时间,那就你家先生下班后,你让你先生下午早点回去,孩子给他照顾,然后你过来,我们聊聊天叙叙旧,不用紧张。”语气安抚。 时意想了想,嗯了一声说:“可以。” 姚成贤语气古怪,淡笑道:“你不生气吗?” 时意轻笑了一声说:“听上去不生气罢了。” 姚成贤这次直接笑出了声,也明白了时意的话。 听上去不生气,不代表内心不生气。 生气就对了。 不生气会让他感觉到害怕。 害怕手里的东西不足以让时意觉得这可以成为他们的谈判筹码。 时意和姚成贤挂了电话后,就给江濯打了个电话。 在外人这些事情上,时意从不去刻意的隐瞒。 他对江濯说了姚成贤的事情。 “我猜,不过是让我改口,只是我完全没想到,我父母的遗物,当年会是他拿走的。”时意不愤怒是不可能的。 他恨不得去跟姚成贤堂堂正正的打一架。 可是这个人绝对不会同他打,说不定还会用他看重的遗物来威胁他。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无耻下作的人? 第72章 chapter 072 江濯一听姚成贤要约时意晚上见面, 直接说:“我陪你去。”他不可能因为觉得对方不是善茬就不允许时意去,毕竟遗物对于时意来说有多么重要,他完全能感觉得到。 既然不能不让时意去, 他当然得陪着他。 时意说:“他的目的不过是让我帮他遮掩, 改口而已,又不会把我怎样, 你不用担心, 我跟你说,是让你心里有个谱。” 江濯说:“我送你过去,但不进去。” 听到这话,时意妥协了。 江濯挂电话之前对他说:“不用担心。”语气安抚。 时意笑了下说:“我没担心, 我只是无语一个人可以没有下限到这地步来。”和姚成贤比起来, 时意忽然就觉得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朱锦可爱多了。 虽然两个人都很讨厌, 但这种讨厌是分层次的。 一个是特别讨厌, 一个是有些讨厌。 胸中因为遗物被偷而憋闷的时意挂了电话, 转身看到一派天真懵懂坐在地板上玩玩具的女儿, 慢慢吁气。 糯糯拿着小汽车在地板上滑来滑去,没滑动一次, 小汽车就会放出一首悦耳的音乐,再滑动一次,就会换一首, 为了听音乐, 糯糯听完了就再滑动一次, 玩得乐此不疲。 看到时意走过来, 松开玩具车,伸出手摇摇晃晃地从地板上撅着小屁股爬起来,又摇摇晃晃地朝时意走。 在快到时意跟前的时候,时意一把将小丫头抱在怀里。 江濯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回来,回来的时候,还给时意带了一样东西。 时意看江濯把一条项链戴在他的脖子里,藏在衣服中。 “这是什么?怎么忽然要送我这个?”项链看着很不起眼。 江濯说:“他能为了未来的事情做准备,想必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录音笔或者用手机录音肯定是行不通的,一般的录音设备他也应该很有警惕性,所以我拿了我在部队里时用过的一种录音设备,很精密,除非动用军用设施,不然普通干扰器根本屏蔽不了,做成项链的样子,他也察觉不出来,毕竟藏在脖子里,你穿得又是带领子的,他察觉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想到,细细的项链会是录音设备。 江濯不说,时意自己都没看出来这是个录音器。 “这么厉害?你不说我还真发现不了。” 江濯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一个如项链一样不起眼的黑色图标软件,他们刚刚的话赫然从里面响了起来。 时意开心地说:“太好了,对付这种人,果然不能用常规手段。” 糯糯站在两个爸爸中间,一只小手抓着时意的裤管,仰着头也要凑个热闹。 “爸爸——” 时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继续和江濯说话。 糯糯看爸爸很敷衍,转而去抱江濯的腿,扯着江濯的裤子说:“爹地。”奶声奶气,里面都是依赖,求抱抱,求关注的意思。 江濯哪里受得了女儿这么撒娇,弯腰伸手,直接把小闺女抱在了怀里。 江濯问时意道:“辅食都吃了吗?” “吃了,给她换个尿不湿咱们就出门吧。”时意说着把项链放进衣服里。 姚成贤当然要防备时意带录音设备,他没有那么大本事,带时意去一家听凭他指挥的茶吧,所以他直接自己买了一个干扰器带在身上,以防时意录音。 姚成贤千算万算没算到时意身上戴了一个军用录音设备,精细程度根本让人看不出来,普通的干扰器也干扰不了他运作。 也算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其实军用的还有更先进的,将微型录音设备注射到身体里,会比较麻烦,所以戴个项链就行了,反正都能糊弄住对方。 何必受打针那个罪。 时意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姚成贤。 就在他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姚成贤站起来,主动走过来,然后对他说:“我们的位置在里面,包厢,刚刚我只是坐在床边看外面的风景而已,走吧。” 时意看一眼姚成贤,没有戳破他的心思。 随他一起走向里面的包厢。 在车库的江濯给糯糯戴了一个婴儿耳机,放一些她喜欢的音乐,糯糯听着音乐安静的靠在安全椅上。 江濯也戴着耳机,不过是无线的,听着时意和姚成贤的对话。 一旦有什么问题,他会立即赶过去。 按照以前江濯的性格,他根本不会坐在这里等,什么话不用说,先将人踩在脚下,问他三次,一次不说,折断一根手指,三次不说,直接断了他的胳膊,如何取舍,自己选择。 对付垃圾,江濯从来冷心冷肺。 也不需要和垃圾多说一句。 想到这里,江濯冷漠的垂下眼睑,听着耳机里的声音。 他已经不是那个浑身戾气的少年。 他有爱人,有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庭,不再如浮萍,也不再孤身一人。 时意和姚成贤一起坐下来,这包厢姚成贤提前过来安排了下,亲自放了几个干扰器,身上也带了一个。 这样他才安心,才会放心和时意说话。 时意单刀直入说:“你想我做什么?” 姚成贤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发现那些情书不对劲,但想必他找到你,跟你聊了关于情书的事情。” 时意嗯了一声。 姚成贤接着说:“按照你的性子,也一定实话实说,告诉他,那些信是你写的,你曾经喜欢过他,对吗?” “这些你都知道,何必再问我?” 姚成贤看着手中的南山茶说:“时意,你现在有了爱人和孩子,一定过的很幸福,也已经将你少年时喜欢的人看的很淡,对吗?” 时意看着姚成贤,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沈越和我谈了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他现在只不过有点心结,而这一点心结,只能由你来解开,我跟他说,你喜欢他,那些信的确是你写的,但都是我的心事,你帮我润色而已,你不需要沈越,但我需要,我不想和他因为这件小事分开,我们很恩爱,但他是个有原则和底线的人,一旦冒名顶替的事情坐实了,我们的感情就完了,我的事业刚刚做起来,眼看着越来越好,我不能这个时候和他出现感情危机,更不能和他分开,时意,你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多累,我好不容易开了公司,做了我想做的事情,成为了我爸妈的骄傲,认识我的同龄人力没有人不羡慕我的,我不想这一切烟消云散。”姚成贤说到动情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这一次他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伤感了。 时意不为所动地说:“所以,你要我改口?” 姚成贤笑着擦掉眼泪,说:“是,我希望你改口,说的确只是帮我润色,那些东西都是我的,不过是看我们感情太好,心里嫉妒罢了,人都有略根性,只要你说,加上我之前和他说的,他一定会相信,反正你和我们的生活也没有交集,承认也不会给你带来什么损失,还能获得你想要的。” 时意说:“项链呢?”来之前,江濯在路上告诉他,按照姚成贤的性格,项链一定不会带在身上,一定会让他把事情办妥后才给他。 果然,时意问完,姚成贤说:“项链我没带过来,只要你和沈越说完,项链我会立即还给你。”然后把手机拿出来,点开视频,让时意相信项链的确在他手里。 看到项链的时候,时意语气冷冷地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想揍你一顿。”两人身高差不多,真要打起来,不一定谁输谁赢,但输赢其实并不重要,时意只想和他打一架,拼着自己也会受伤,也要让对方挂点彩。 姚成贤说:“我当然知道,因为你很在意这份礼物,你放心,只要你安抚住了沈越,让他相信我说的,这份礼物我绝对会还给你,你到时候想打我也可以。” 时意看透一切,说道:“我打你,你会更高兴,刚好可以去和沈越卖可怜,说我恼羞成怒,忍不住动粗。” 姚成贤收起手机答非所问地说:“这东西自从在我手里后,一直细心地保留,一点都没损坏,当年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姚成贤,你是我见过最卑鄙下作的人,当年你明明不喜欢沈越,为什么要冒名顶替,好像忽然顿悟了一样,去和沈越告白,说你是我,然后和他在一起?”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这句话时意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姚成贤并没有不安,他淡然的很。 姚成贤从容地回应道:“你是因为喜欢他而喜欢,但不是所有人都是感情动物,你喜欢他的人,我喜欢他这个人能带给我的东西,财富,身份,地位,机会,还有旁人羡慕的眼神,这些其实都是喜欢,我们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但归根结底,都是喜欢,不是吗?” 时意说:“那你当年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我当时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时意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姚成贤说:“你是帮扶生呀,和你成为朋友,帮助你,可以在老师那里拿到不错的附加分,知道为什么我专业课永远在前几名吗?其实你的专业能力不比我差,但会做人的人和默默无闻的人,永远是前者的机会多,这个道理,以前的你不懂,进入社会后,应该很能体会吧?” 时意无话可说。 第73章 chapter 073 时意听完都忍不住生出了敬佩之意, 当然恶心还是会恶心。 但能步步算计到如此地步,时意觉得自己当年不是太天真,实在是对手太精于算计。 正常人, 能想到自己身边的朋友, 心里想的是这些事情? 真的是把每一步都计算的好好的,连翻车后要怎么处理也都想好了对策。 如果不是江濯, 按照时意的性格和处事风格, 这哑巴亏,他是势必要吃下的。 为了父母的遗物,他只能忍气吞声。 虽然是取舍问题,但时意自然会选择遗物, 那口气为了遗物也要压下去。 一旦你改口, 拿到东西想再去说, 对方也不会信了。 一次说, 两次改口, 这些人家都信了, 你说第三次,又反转, 对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就算你是迫不得已,没有确凿的证据, 光凭一张嘴, 换做是他, 他也不会相信。 所以他不会再去辩白这件事, 而沈越和姚成贤也会重归于好。 但是现在就不一定了。 时意装作强忍着恶心的样子吁出口气,对他说:“我主动找他说?还是听你安排?” 姚成贤看到时意一脸恶心反感的样子,一点都不意外,仍旧不疾不徐地说:“你放心,他一定会再去找你问个清楚,你到时候按照我说的告诉他就可以了,他回来后,若是对我打消了疑虑,你们谈话后的第三日,我会把东西放在这家店里一个姓易的店员手里,你三日后过来取就可以了。”姚成贤知道凭着自己的一面之词,沈越就算当时为了安抚他说相信他,过后也会找机会重新去和时意聊这件事。 不把怀疑的刺儿拔出来,沈越是不可能完全放下一颗心来。 姚成贤了解他。 所以他必须要和时意面谈还这么一次。 时意说:“若是我按照你说的把事情办了,你却不给我遗物,这又怎么说呢?” 姚成贤喝了一口茶说:“我虽然卑鄙,但这种事,知道你拿不到东西,肯定会和我鱼死网破,但我不是要跟你鱼死网破,所以没有理由不把东西给你,放心吧。” 时意说:“你倒是清楚自己的很。” 对于时意的讽刺,姚成贤没有理会,说完后拿着自己的背包,他今天穿得很休闲,T恤和牛仔裤,背着个双肩包,就像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一样,完全没了成功人士的形象。 “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祝我们都好运。” 时意没有站起来,也不说话,等着姚成贤离开后,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你都听到了吗?”说给在车上的江濯听。 这人真是无耻的理直气壮,坦坦荡荡。 这录音器只能实时录音和听到这边的声音,两人通不了话。 江濯听到时意一阵叹息,然后便是起身离开的动静。 没过多久,时意坐上车,和江濯面面相觑。 最后时意捏着眉心说:“真没想到,我的同学里也有这号人物。”可真是卧虎藏龙。 江濯在时意离开的时候,就把之前的录音都备份好了。 他把东西发到时意的手机里。 “你收好。” “嗯,跟着这种人来往,感觉会短命”心累啊,说完看向后座的糯糯,对江濯说:“这才多大一会儿,她怎么说睡就睡着了。” 江濯说:“可能本来就有点犯困,我给她听了会音乐后,就自己睡着了。” “我们闺女怎么这么乖呢?”语气里都是怜爱。 江濯嗤笑一声说:“你这会儿说乖了,不是她闹人那会儿,我看你都要崩溃了。” 看到女儿乖巧一面就立即忘记她小恶魔一面的时意摸了摸鼻子。 两人就这么聊着孩子的问题回了家。 静待沈越找上门来。 沈越是出差回来后约的时意,他上次留了时意的手机号。 他去见时意的事情,没有告诉姚成贤,也没想过要和姚成贤说。 虽然姚成贤早就猜到沈越会去见时意。 沈越同姚成贤说要去父母家一趟,姚成贤没有问去做什么,要不要他陪着一起,而是点头应下说:“你去了魔都那么几天,自然该回去看看爸妈。”自从订婚宴后,姚成贤就改口叫了爸爸妈妈。 沈越是翌日的下午回到和姚成贤同居的家。 那个时候他已经和时意见过面了。 他笑容满面,眼神里都是对姚成贤的爱意,还有一丝丝愧疚。 姚成贤看到沈越的神情就知道昨天时意按照他说的和姚成贤解释了。 晚上姚成贤和沈越躺在床上,姚成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搂住沈越的腰,靠在他的怀里。 他虽然知道,但他也不会去问沈越为什么今天对他这么好。 这事儿揭过去他不会再去提。 总归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这一晚,他们做了两回,沈越愿意碰他了,姚成贤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若是沈越心有芥蒂,肯定不会与他做。 所以沈越愿意碰他,在姚成贤的眼里,也是一个信号。 一个时意按照他说的做了。 所以,第二天,姚成贤故意赖床没有起来,让沈越先去了公司。 然后他慢悠悠的起来,开车先去了那家和时意约好的地方,把装有时意父母遗物的盒子放到那位姓易的店员手里,然后给了他一笔钱。 他做好这一切后,给时意发了条短信才开车离开。 时意早就等在附近,看到信息,径自来到那家店,找到那位姓易的店员,从他手里拿走了父母遗物。 他第一时间打开看了看。 的确是他当年遗失的那条链子,链子上的两枚细细的戒指也一模一样。 看到这条链子,时意非常激动。 脸上的笑容根本停不下来。 这笑不仅仅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喜悦。 还有即将有人要遭报应的笑。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盒子,脸带笑意的坐上了回家的的士。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仿佛在往后移动的风景,想着那天下午,和沈越见面的情形。 沈越和时意坐在上一次和时意约的茶社,聊着上一次聊过的事情。 说了姚成贤跟他说的解释。 “他是这样跟我说的……”沈越神情踌躇,看着时意,想要再听听时意是如何分辨的。 时意没有多说,直接把手机里存的音频点开。 将那天他和姚成贤所说的话,毫无保留的全部放给了沈越。 人啊,都是有脾气的。 姚成贤以为用遗物就能牵制他。 完全把他定位成了当年那个因为遗物丢失而慌乱哭泣的少年。 他早就想通了,人哪儿能被一件死物逼死。 父母若是知道他如今因为他们的一两样东西这么为难,还要遭受污蔑,肯定不会愿意他为了拿回这样东西就被泼一身污水。 遗物只是为了纪念,就算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仍然可以纪念。 姚成贤不过是仗着他当年很珍惜父母遗物罢了。 还有一点就是,沈越除了是他以前喜欢的人外,还是他的读者,撇去是以前暗恋对象不说,光凭是他读者这一点,他都不忍心和姚成贤合起伙来欺骗他。 这件事里,他无辜,但最无辜的还是沈越。 若是为了项链,不仅要担污名还要蒙骗无辜的人,他左思右想都过不去那道坎。 他相信若是几年前还在上学的自己,一定会对姚成贤言听计从。 但人都是会成长的,以前看一件事是一个想法,现在看一件事又是另外一种想法。 特别是那天晚上他们回去后,他和江濯聊了很久这件事。 时意也清醒了过来。 有纪念意义的遗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该怎么生活,纪念有很多种方式,江濯告诫他,就算我们想不出来两全其美的法子,也不要为了所谓的死物而选择与虎谋皮,没有必要因为一件死物被人威胁。 他今天威胁你做欺骗别人的事情。 明天有另外一个人拿着你所谓重要的东西,让你去坑蒙拐骗,你也要做吗? 不过是取舍问题。 时意给问完话的沈越说:“原本,按照以前我的性格,可能真的会被姚成贤利用,为了我父母的遗物,说一些欺骗你的话,但现在,我选择放弃遗物,也要对你说出真相,第一,我不想欺骗什么坏事也没干的人,第二,你是我的读者,第三,你曾经是我少年时喜欢过的人,虽然只是曾经,但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只是知道的,希望你不要再被他骗了。”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时意没有说,那就是,他不想因为父母的东西,成为一个骗子的帮凶。 若是不懂事的孩子,做错了事,可能并不会放在心上。 但有点良心的成年人则会对一些事情常常感到遗憾和后悔。 时意不想为了一件事久久良心不安,更不想对一个人心存愧疚。 时意的态度很坦荡,坦荡到没有一丝旖旎的成分在里面,沈越知道,时意早就不喜欢他了。 他一边愤怒于姚成贤的欺骗,一边感激时意没有成为他的帮凶。 他仿佛一瞬之间明白了许多,没有那天的伤感和彷徨,他声音沉稳地说:“谢谢你,谢谢你没有配合他来欺骗我。” 如果说沈越之前还对姚成贤心存怜惜,留有一丝余地。 听了录音后,沈越什么要给姚成贤机会的心思都没有了。 对方明明白白的表示,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财富地位和现在的身份。 他以为两人是有感情的,但现在看来,不管是不是冒名顶替,对方也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爱的是权势地位。 这样的人,就算现在念及旧情原谅了,未来遇到更有权势地位的人,那人勾勾手指头,他会甘心留在他的身边,不去更有权有势的人身边吗? 沈越想一想就觉得很可笑。 觉得可笑的他对时意说:“你不用担心,我会陪他演完这场戏,你会顺利拿到你父母的遗物,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连累被威胁。 但沈越也觉得心中温暖,有种被这个世界背叛了,但世界的尽头站了一个为他掌灯的人,照亮他的前路,没有让他迷失。 他知道,那不是喜欢,那只是时意心中的正义。 并不是因为他。 他分的很清楚。 时意听到沈越的话,微微一愣,他其实一开始都想好了,拼着被姚成贤毁掉遗物的心情,让沈越看清楚一个人的狼子野心。 想一想,每天同床共枕的人并不爱你,他只是想着你的财富和地位,不觉得恐怖? 虽然这件事说完,对方真的很爱姚成贤,可能也会原谅他,而他自己则惹了一身腥,但他做这件事本就不全是为了沈越,他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心,其次才是为了旁人。 时意说:“你要陪他演戏?” 沈越点点头说:“我就当你帮他遮掩了这件事,与他周旋,让他相信你这么做了,让他以为我相信他了,然后把你的东西归还给你。” 时意说:“他是个聪明人,不是那么好骗的。” 沈越打开手机接收时意投递过来的音频,将音频锁进自己的云账户里,说:“总要试一试,总要他也尝一尝被欺骗的滋味。”没有人愿意当冤大头,而这次,换他来做一个演员。 想到演员,沈越又想到了两人一起创办的上羽娱乐,真是可笑。 原来上羽娱乐最好的演员,就是副总裁。 因为沈越的决定,原本已经决定放弃遗物的时意才又重新拿到了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至于沈越和姚成贤最后怎样,时意并不知道。 拿到那串项链后,时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直接打车回家了。 他的先生和宝宝还在家里等他呢。 回到家后,时意把项链换到一个自己准备的小盒子里,放到了书房的抽屉里。 其实最近他并不悠闲,要装修房子,选择材料,这些事情可烦琐了。 江濯看到回到家的时意,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事情办妥了。 时意觉得一身轻松,洗完澡在江濯身边哼哼唧唧又抱又摸,跟只猫一样凑在江濯身边。 旁边的糯糯从沙发上的这头爬到两个爸爸的身边,看到爸爸窝在爹地的怀里,笑嘻嘻地也要凑过去,时意靠在江濯的左边,糯糯靠在江濯的右边,一人扒拉一边。 沉甸甸却让江濯觉得这大概就是幸福吧。 一边亲了一口,坐起来,把小的塞到大的那个怀里说:“我要做饭了,想吃什么,说吧。” 时意说:“你不是说新学了那个水煮鱼吗?!做水煮鱼!” 糯糯坐在爸爸的怀里,跟着说了一句:“数抓鱼!”除了鱼念的比较清楚,水煮俩字硬是被她念成了旁的。 时意给糯糯翻了个身,父女俩面对面,他点了下糯糯的小鼻子说:“你又不能吃!凑什么热闹!” 糯糯还不晓事呢,以为时意在和她玩,笑得可开心了,甜甜的伸出手去揽住爸爸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时意的脸颊。 时意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准确的说是融化了。 糯糯这个小傻瓜哦,这么傻,以后被骗了可怎么办! 老父亲时意忧心忡忡地对江濯说:“你说,我们以后是给她报个空手道班,还是跆拳道班?” 江濯头都没抬,一边切菜一边说:“我亲自教她咏春拳。” 时意咂舌地说:“你还会咏春拳?” “会的种类还挺多,你要亲自试试吗?”江濯说完,看向时意,嘴角勾起,感觉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时意摆摆手说:“不了吧,你就教教咱闺女就可以了。” “那以后教会了她,你们俩吵架,她把你打趴下了你的面子往哪儿搁,还是跟着一起学一学吧。” 时意说:“我相信我闺女不会打我,我也不会跟我闺女吵架,而且我和闺女吵架甚至都动手了,你怎么还不过来拉架,劝一劝?我们俩要真的动起手来,那一定是你这个老父亲的错!没有及时的劝阻我们!”时意越说越觉得就是这样的! 江濯收回视线说:“你赢了,我的错。” “对,你的错,没跑了。” 和江濯结束了聊天后,时意继续抱着闺女聊天,逗她说:“我们糯糯才不会打爸爸对不对?糯糯最喜欢爸爸了,糯糯喜欢爸爸吗?” 糯糯手摸着时意的耳朵,像是找个玩具,捏了捏转而去扶着沙发的椅背,直接借力站了起来,闻言笑嘻嘻地点头。 糯糯说的话不多,能听懂的也不多,半懂不懂的时候就点头。 不过关于吃的,她的点头和摇头都很准确。 像生活中被频繁使用的词汇,她都能明白。 比如,喜不喜欢这个东西。 好不好吃。 要不要玩玩具呀? 要不要听音乐啊? 这些她都完全了解,明白。 比起时意这边和和美美,还在B市度日如年的朱锦仍旧没有想通时意和周野之间的关系。 他更没有想到时意会和周野说,给他个机会,让他多多学习,虽然这些话是王海耀告诉他的,之前他不信,觉得王海耀拿话诓他,现在看到周野评论时意的朋友圈,他不信也信了八成。 当表哥跟总裁说他的时候,他却给表哥难堪,还骂他。 朱锦想到,就是他骂完表哥后,工作调度就出来了。 本来朱锦还有些动摇这个猜测,但是他们家的亲戚,他翻遍了都没有找到能和总裁联系上的人,而时意是和总裁认识的,他们互相都有微信! 他到现在才知道! 想到他对表哥那个样子,表哥还给他机会。 并不是不要脸皮的朱锦尴尬后怕不已。 他的心情非常非常复杂,复杂两个字无法准确描述他的内心。 现在肯定是他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让表哥觉得自己很有问题,跟总裁说了什么,他才被送到基层磨练的吧? 灰王子的梦碎后,朱锦只想找个机会赶紧回到A城。 回到那个醉生梦死,安逸无比的繁华都市。 所以他要是想再次回到A市,势必要向表哥低头。 给他认错。 对,他被调到基层,一定是表哥要给他个教训,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问题,给他认错! 以自己跟表哥低头来换取回到A城,朱锦想都不想就接受了这一点。 他不想待在B市,他想回到A城,那个繁华的大都市。 他压着不甘心,鼓足勇气给时意发了一条微信。 非常诚恳,表达了他年轻气盛少不更事,说话没大没小,在他家住的那段时间,没少给表哥找麻烦,实在是对不住。 还有医院那天,其实是病糊涂了,并不是真心话,郑重的向表哥道歉。 时意看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这之间朱锦连发了三四条,言辞恳恳,看时意没回复,还给时意打了电话。 这些时意都没有看到,因为他回来后,手机就扔到了书房,调的静音。 而朱锦本来想着,发微信不回,是不是觉得他没诚意,然后才打的电话,但时意也没动静。 他就想着,或许是没看到。 就没有继续发信息和打电话。 朱锦在道歉的时候,当然不会提周野的事情,这样会显得很没诚意。 要求自然是求得原谅后提出来比较好。 朱锦觉得自己作为还算有点小聪明的存在,这种事情,还是知道要一步步来的。 更不能直截了当的提出表哥和总裁认识。 他得一步步来。 慢慢和表哥重修旧好。 让他知道,他是真的“诚心悔过”。 其实朱锦这个时间点掐得很好,对比姚成贤的步步为营,每一步都在算计,还有他做的恶心事。 立马把这个竟然跟他认错的表弟衬托的是如此的孺子可教。 时意破天荒的看到表弟低头,十分稀奇地跟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江濯说:“不知道朱锦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跟我认错?还挺陈恳的,我都要信了。” 时意的确有些将信将疑,想着该不会是在B市历练了一番,真的长大了,知道什么是尊重。 也不眼高于顶了? 能让高高在上的朱锦低头认错,时意觉得这根太阳忽然从西边出来了差不多。 惊讶的很。 但好在家里还有一个绝对冷静的存在。 江濯看完了时意递过来的手机里朱锦发的内容,一语看破地说:“估计是有什么事要麻烦你,还是关乎他自身的事情,不然……没道理忽然就变了样子。”一切改变皆有原因。 被江濯这么一说,时意冷静了。 他啧啧道:“难得难得,眼高于顶的表弟竟然也有求表哥的一天。”语气还挺愉快。 毕竟这事儿太搞笑,也太难得了。 第74章 chapter 074 并不领情的时意敷衍地回复了一句:手机静音, 没看到, 之前的事情我没有放在心上, 表弟不必在意, 好好工作。 没有放在心上才怪,总之你就不要不情不愿装作认错的样子跟我说话了。 表哥只想和表弟维持表面情。 当然,表弟和表哥不想维持表面情, 表哥也是ok的。 使出敷衍技能的时意并没有阻止表弟想要舔表哥的举止。 朱锦说:“表哥,之前都是我不懂事,说了一些气话,我知道特别不尊重人,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改,过年你和哥夫没来我家,我还挺想你们的, 我还没抱过糯糯呢,只看过照片,今年你们可一定要来我家啊,我让我爸准备好酒招待你们!” 这要是普通的表哥表弟, 没准表弟这么诚恳, 表哥想想毕竟是亲戚, 可能早就原谅了从前不懂事的表弟。 奈何时意虽然是个看起来软绵好捏的人,但内心并不如此。 他看起来老好人, 不过是他处事的面具罢了。 他又不指望这表弟能给他带来点啥, 早就做好了等朱锦成家后, 他就不和他来往了,就单单和姑姑来往。 所以对于朱锦的认错,看看听听也就算了,没太当回事。 朱锦当然知道,按照自己从前不把表哥当回事的举动,一时半会,三言两语肯定不能俘获表哥。 不过,没事,现在有了明确的目标,朱锦安下了一颗心,多表现表现,不愁表哥不低头。 大不了最后使出妈妈这张王牌,妈妈去跟表哥说,表哥肯定不会不答应。 都是一家人,哪儿有不帮忙的道理。 只是现在还不能使,显得太急功近利。 慢慢来,慢慢来。 到时候过年见了面再详细表态。 那个时候,他也已经在B市一年多了,回去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毕竟已经呆了那么久。 半道子回去,肯定要被人非议。 朱锦说完也没等时意回复他,不敢再打扰时意,主动结束了话题。 “这么晚了,不打扰表哥休息了,有时间再聊,你休息吧!晚安!” 完全变了一副面孔的朱锦让时意颇有些不适应。 直接没有回复他。 而是给赵嘉发了信息过去。 问他季度培训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七月份公司会开展新一季度的进阶培训,时意和江濯聊过后,江濯就让人知会了一下带着赵嘉的师傅,让他跟赵嘉好好沟通一下这件事。 赵嘉现在已经知道了保镖的事情。 他本来就想当保镖,只是他也知道当保镖肯定要会很多事情,他没什么技能,自然不可能说当就能当了。 所以师傅跟他说,只要参加公司举办的季度培训,过个几次考核,就能成为保镖,他可兴奋了。 兴奋的好几天晚上都在寻思这件事。 一边担忧自己考核不过,一边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时意问赵嘉:“报名了吗?我听你哥夫说,季度培训都是要提前报名,好给你们这些报名的人安排时间。”并不是谁都想去苦哈哈的训练,培训可比平时巡逻累多了,还不是一般的累。 所以其实每个季度想要参加培训的,全市估计也就十来个保安,还是从百来个小区里报的名,有的人根本不感兴趣。 而赵嘉则是那个例外的。 他很感兴趣,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能不能通过考核。 “我报了,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过考核。” 季度培训,一年四个季度,四次为期半个月的培训,四次培训结束后,进行考核,考核通过,继续进修,经过进修后的四个季度培训,才能成为普通的贴身保镖,但这样,工资也比普通保安高多了。 如果想要成为全能的高级保镖,不仅需要继续进行培训,还需要学习外语,同时在进行普通保镖工作的时候,需要得到最少十位客户的五星好评,这样才能晋升。 客户群里也会更加高端有素质,同时人也更加矜贵一些,需要打起一百倍的精神应对,稍有差池,不仅公司要赔偿,保镖也得赔钱,所以称为高级保镖的考核会更加严格。 时意安抚赵嘉说:“你以前学习,是因为你不喜欢,所以学不进去,但当保镖是你喜欢的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而且就算第一次考核没通过,咱们还可以继续培训,只要继续学习,总有一天可以突破,能多一个学习的机会,还是要好好把握的。” 时意的话,赵嘉都听进去了,他重重的点点头说:“好,我会努力学的,如果考核不通过,我还会继续学!”多学一些东西总没有错的。 时意应付了大表弟,安抚了小表弟后,舒舒服服的拉着江濯丢下手里的东西,回了卧室。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七月,时意和江濯亲自陪着赵嘉去了培训的郊外,送他进去后才离开。 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沈越都没有和时意说过关于他和姚成贤的事情。 倒是看到不少上羽娱乐推出的艺人开始出现在娱乐报道中,网上也有不少活跃的艺人。 有的参加了偶像培训节目,有的进了剧组。 一切看起来都很火,红火到时意甚至觉得,该不会这都能让姚成贤化险为夷,将沈越安抚了下来?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沈越只是在温水煮青蛙。 一开始他先让姚成贤以为他相信了他,对他千般万般的好,好到让他彻底放下戒心。 然后一点点在公司里渗透安插他的员工。 他其实就算不安插也没事儿,毕竟他家是大股东,把姚成贤架空了,不过是让公司动荡一番,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但沈越心细起来,比之姚成贤更甚,他很享受这种把姚成贤一点点的攥进手掌心的感觉。 一点点的蚕食他的人手,策反他的心腹,他要让他知道失去的滋味。 也要他明白,欺骗的感觉。 感情的事情,唯有真心换真心才是正确的。 一开始欺骗了,结局永远不会是HE。 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将姚成贤在上羽娱乐的权利尽数收回。 订婚戒指送给了姚成贤,他不需要了,虽然订婚戒指是他买的,但他不想问姚成贤要回来,也不想自己留着,所以都给还姚成贤。 姚成贤现在还记得那天,除了他心跳的厉害外,什么都很平常,他看到沈越在穿一件洁白的衬衫,他慢慢地扣着扣子。 姚成贤昨夜被弄的狠了,早上有些疲惫,但是想到上午还有一个会议需要他主持,他还是从床上起来了。 他笑着走近沈越说:“我来给你打领带吧,好久没有帮你做点什么了,公司最近越来越忙,实在是疏忽了很多。”只是还没等他走近,沈越面对他,后退了一步,接着慢慢把手指上那枚订婚戒指摘了下来。 那戒指还是他挑选的,戒指上有碎钻,中间是一颗两克拉的钻石,不贵也不便宜,对得起订婚这个场面。 订婚戒指不需要太隆重,反正结婚戒指会买一款更漂亮更昂贵的戒指。 姚成贤看着他取下的戒指,眼神不解地看着微笑看他的沈越说:“怎么了?今天不戴戒指出门吗?” 沈越摘下戒指后,走过去拉姚成贤的手,拉过他的手后把戒指放进他的手心里,笑着说:“送给你。” 姚成贤愣怔住,他不安地看着沈越说:“阿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成贤,把戒指还给你,代表了什么,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看出来吧?” “为什么?” “哦,忘了跟你说,我喜欢上别人了,在你忙前忙后的这段时间里,我喜欢上了一个比你年轻,比你帅气英俊的小男孩,才22岁,是不是很年轻?他很贴心,我很喜欢他,准备追求他,既然要追求他,自然要先和你分手。”沈越慢悠悠地说着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点都不为他们这段几年恩爱的感情即将结束而伤感。 姚成贤头皮发炸,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沈越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他摇着头,后退一步,把沈越塞给他的戒指扔到地毯上说:“这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 姚成贤仔细想了想,白天他很忙,基本都是在公司,但沈越并不是,公司很多事他都交给他来做,而他看画展,和朋友聚会聊文学方面的事情,很悠闲,但常常也是玩到很晚才回来。 他们就只有晚上才有时间见面和亲热。 但姚成贤觉得这样挺好的,他在公司忙碌,沈越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把信任交付给他。 姚成贤双拳紧握,后退着后退着直接坐到了床上,眼神慌乱地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们的公司刚刚步入正轨,本应该继续全力以赴,这个时候,我们分开了,公司怎么办?” “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还继续合作啊,你要是介意,也没事儿,反正最大的股东是我们沈家,你拿着股份等着年底分红就好,我会聘请更专业的人来接手公司,其他的事情你都不需要再操心。”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公司是他的心血,他怎么可能放手! 要他放手是不可能的! 姚成贤想到这里,猛地站起来,走到沈越的面前,紧紧抱着他说:“给我一个机会,是我这段时间太忙了,忽略了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要就这么随意的放手,好吗?”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此时此刻心里只有公司的姚成贤根本没有想到这次的分手完全是因为一个月前的那次风波。 第75章 chapter 075 沈越一点点掰开姚成贤的手, 将他推开一些, 仿佛要与他划清界限一般。 “成贤, 我只是忽然发现, 我更喜欢温柔一点,顾家一点的恋人,你事业心太重了, 我们其实并不合适。”沈越知道姚成贤在意什么,他说这些话并非他真的喜欢顾家或者温柔的恋人,而是让姚成贤意识到,他们不适合,而非常在意利益的姚成贤也绝对不会拱手相让好不容易抓到手里的东西。 不出沈越所料,姚成贤摇了摇头说:“我可以两者都兼顾,只是因为公司刚刚步入正轨,之前忙了一些, 过了这个阶段,我们就能像以前一样,偶尔约会,时常旅游, 我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的!我知道!” 沈越说:“这套房子是我们一起买的, 另外一半的钱不用给我,也没多少, 就当是给你的礼物。”语气凉薄, 不知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骂一句, 真他妈渣,世纪大渣男。 沈越这几天就在整理书房里的一些重要文件和一些喜欢的书。 姚成贤太忙了,也有沈越的安排,故意让他忙得脱不开身,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去看一眼书房有什么不对。 因此沈越走的很从容,也不管姚成贤哭的有多伤心,悠闲地离开,东西都放在后备箱了,的确很悠闲。 沈越提出分手,姚成贤既觉得突然,又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沈越说的事情,他的确存在。 他事业心很重,他也没有那么温柔顾家,而沈越说他喜欢上了一个比他年轻的男孩子,他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而且听沈越的话,似乎很维护那个男孩子,都还没有确定对方喜不喜欢他,就先跟他提出了分手。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怀疑时意。 然而他也只能是怀疑。 他不会跑过去质问是不是你跟沈越说了什么,所以他才跟我提出分手。 他不会给时意嘲笑他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能确定是不是时意的问题,他更倾向于是他这段时间太忙了,沈越遇到了另外的人,不由心动了。 才22岁,肯定还在上学,沈越和他都到了适婚年龄,沈家父母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让儿子去等一个学生,简直就是在胡闹。 沈越走后,姚成贤立即擦干眼泪,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发现书房里的东西竟然少了一半,心瞬间惊了下,如果说,之前他还以为沈越只是头脑发热,现在他就不这么觉得了,原来沈越早就有苗头,只是他没有发现,决定开车去沈家找沈越的父母,说这件事。 他们是已经订婚的人,沈母那么喜欢他。 一定会站在他这边说沈越的不是。 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姚成贤可以原谅他的一时走错,只要他愿意回头,他既往不咎。 姚成贤如此聪明且精于算计的人又怎么可能完全放下时意和沈越这件事,但他现在宁愿是沈越变心了,也不愿意相信是情书的事情还是暴露了。 因为如果情书的事情真的暴露了,他就一点转圜余地就没有了。 但若是沈越一时心动,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讲讲这对公司的发展不好,形象不好,还有他们已经在一起那么久,怎么可以说分就分呢? 两家的颜面怎么办? 他们两人的圈子早就融合到了一起,同学朋友还有合作伙伴,要如何解释? 这绝对是一件丑闻。 一路上姚成贤想了很多。 却没想到他连沈家的门都没有进去。 佣人说主人不在家,但若是平时,就算主人不在家,他作为半个主人,绝对不会连门都进不去。 这分明是里面有人,交代佣人这么说的。 姚成贤知道,像沈家这样体面的人,他做出撒泼的行为来,对方也不会有所动容,最后被保安带出去,难堪的还是他自己。 姚成贤回到车中,给沈母打电话,想了解一下,她知道多少。 看到沈母接通电话的时候,姚成贤激动了一下,以为自己还有可能。 却没想到自己说了沈越要和他分手的事情,一向疼爱他的沈母说:“成贤,这些我都知道了,阿越前几天就和我说了,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的。”语气劝阻。 姚成贤说:“那公司要怎么办?这是我们两人的心血。” 沈母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沈家是上羽的大股东,你想在公司做你就继续做,你若是不想继续,我们这边随时可以安排专业人员过去接手。” 姚成贤眼睛一闭,靠在椅背上,慢慢地说:“阿越……阿越真的有了喜欢的人吗?” 沈母沉吟片刻说:“阿越既然喜欢了别人,咱们就体体面面的把这事儿断了,成贤,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的。” 烈日当空,姚成贤却觉得如坠冰窟,身上发寒。 见不到长辈,沈越也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姚成贤现在只有一招可以用。 他不惜驾车朝绿化带的电线杆撞,因为车子有安全设备,这样自毁般的制造车祸,除了脖子受了影响,双手被玻璃渣擦破,大问题没有,但得躺几天。 虽然如此,但出车祸的消息还是够唬人。 与姚成贤玩的好的朋友听到医生打过来的电话立即就赶去了医院。 他以为这么大的事情,沈越早就在病房了,但他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沈越,姚成贤说没告诉他。 朋友心疼地立即说:“我来联系他,你怎么能怕他担心就不和他说这事儿呢?他早晚得知道啊,还是得过来。” 说着就给沈越拨了个电话。 姚成贤本以为听到他车祸,还是来自一向爱大惊小怪的朋友之口,念及旧情,沈越也好歹会关心一下他。 但并没有,沈越直截了当地跟姚成贤的朋友说:“抱歉,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他没有告诉你吗?我现在在参加聚会,不方便离开,你好好照顾他吧。” 没有问伤势如何,没有问人在哪里,为什么出车祸,说完就这么挂了电话。 打电话的人愣在原地,他刚刚手贱的提前打开了免提,所以沈越的话,姚成贤每一个字都没有错过。 这让绷着一根弦的姚成贤最终溃不成军,直接崩溃了。 他泪流满面,不敢置信。 沈越竟然和他提了分手。 他竟然轻易地抛弃了他。 姚成贤泪如雨下,让旁边的朋友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分手了……”太突然了,他根本就不知道! 怎么会分手!发生了什么!明明之前你们还那么恩爱。 朋友很想问,但看到姚成贤这样脆弱的样子,不敢多提。 最后通知了姚成贤的父母,等到他父母过来才疲惫的离开了。 姚成贤是公司老板,工作时间随意,但他还得工作,成年人的世界,工作永远是最重要的。 不管你是出车祸还是生病发烧,甚至失恋丧父,请不来假,照样得按部就班的继续工作。 这就是生活啊,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只要活着,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沈越挂了电话,给时意发了一条信息。 “我跟他分手了。” “恭喜。” 看到时意说恭喜,沈越忍不住笑了,回复 :“谢谢。” 不想就这么结束话题的沈越又说了一句:“你的新书很好看。” “谢谢。” 回复完信息的时意,正坐在书桌前确定设计方案,新房子的设计风格终于敲定了,家具基本也看好了一套,就等装修好就可以买买买。 弄好房子的事情,时意打开晋江文学城的网页,看了一下评论区的评论,自从糯糯一岁生日那天开始连载,一日一更,连载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反响正如沈越说的,读者普遍都说很好看。 因为有前两部作品影视化的加持,这本文从连载第一章开始,就有无数作者砸雷扔营养液,时意从来没有求过票,但不管是营养液栽培榜,还是霸王票周榜就在前五上上下下,这些都是爱护和喜欢他的读者自发的行为。 读者若是喜欢一个作者,当然会把所有获得的营养液都给喜欢的作者,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他打榜,让他获得更多的曝光率。 接着是上个月刚入VIP,推文号就开始在各个平台狂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买了推广。 但时意写文这么久,其实从来没有让所谓的推文号推过他,从前钱不多,舍不得买这玩意儿,后来卖了影视,觉得挺知足,没兴趣买,后来人气高了,根本不需要找推文号,推文号为了引流,会主动的推,毕竟推大热作者,也能给自己带来粉丝和人气,这些都可以变现。 当然,除了营销出来的推文号推他外,还有一些是为爱推文的博主,纯粹看个人喜好的推文,并不是谁热门就推谁。 以前时意的文冷僻小众的时候,喜欢他文的推文号并不会因为他数据冷没人气就不推。 时意还和其中一两个支持正版从不发布盗文txt的推文号成为了朋友,像那种偷偷发盗文资源,甚至便宜卖给盗文读者的盗文号,时意反手就是一个举报不谢。 时意当初缺钱的时候,就靠着写文的收益让自己吃顿好的,一旦发现vip章节被盗文网盗走了,就感觉走在路上被人打了一顿然后把身上的钱都抢光了似的,特别难受。 好在现在正版意识越来越重,就算盗文组织跟蟑螂一样打完一批又一批,正版小天使并不会因为有免费的内容就去看盗版。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支持喜欢的作者,谁知道未来作者还会不会写文呢? 想要多多的看到作者活跃在他们的专业领域里,他们才能用钱买到快乐。 不然有钱也找不到已经改行的作者了。 环境越来越好,以此谋生的作者才会越来越多,作品也会越来越多。 时意回复了几个老读者,还有一些有趣的评论,把剩下的修改好的章节全部放到了存稿箱。 全文存稿就是好,可以很从容的修修改改。 时意的第二部 卖了版权的作品《明海浮生》在连载期间就以千万版权的价格卖给了现如今最好的影视公司,这是时意从来没有预料到的。 他曾经写文只是因为爱好,后来他发现用爱好可以赚到生活费,甚至房租,写的更开心了。 那个时候他还在上学,根本想不到几年后,他的小说能够被影视公司看上,甚至拍了电视剧,还大火特火。 他很喜欢写自己心中的故事,特别是遇到喜欢看他写的小说的读者,觉得很幸福,更喜欢用自己的故事获得收入,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时意不知道自己会写到几岁,但最起码现在他越来越爱自己作为写手的身份。 随着时意的知名度越来越大,读者也越来越多,他的读者里不乏一些明星艺人,以及各个领域的大拿。 随着书的出版,版权的卖出,电视剧的播放和推广,时意已经不是几万粉的作者,他的微博粉丝数已经突破六百万,比新出道的明星还要高,而且还在增加中。 因为攀升的人气,媒体记者也对挖掘时意的信息非常感兴趣。 但是时意从未在镜头前暴露过自己,也没有发过自拍,唯一的照片,也不过是在出版社签名的时候,编辑拍到的那双手。 时意是作者的事情,除了魔都的那个朋友,现实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时意信任魔都的朋友,他全职后就和对方说了这件事,那位朋友也知道时意在写小说,上学的时候就知道,也知道他的笔名,但他不怎么看小说,所以没有特别的感兴趣,更不会因为知道的事情而在网上随便的爆料。 除此之外时意的亲戚同学还有同事,没有人知道。 所以,网上想要找一些料,竟然根本找不到。 越是找不到,有些记者就越想找。 时意也听到过一些风声,他自从成为炙手可热的当红作家后,也认识了一些艺人,这些艺人各有神通,和时意关系好一些的,自然就透露了一些内部的风声。 比如说某某狗仔想要挖掘时意的料。 搞得时意都有点紧张了,希望政府人员,那些知道他个人信息的人守住操守,不要随便爆公民的个人信息。 时意没在电脑前待多久,看到监测信息,他家的糯糯小公主快醒了,时意关上电脑,起身先去婴儿房看了看还没醒过来的糯糯,应该还需要个几分钟,又去看了看厨房弄好的食材,直接放到了蒸锅上。 同时也开始做其他辅食,打果汁。 用了十几分钟,把该放上去的放上去,果汁则已经弄好,糯糯终于醒了。 时意听到小家伙的哼唧声了。 时意擦了擦手,摘掉围裙,大步往婴儿房走。 看到床上已经睁开眼四处看,并且已经翻个身从床上爬起来的糯糯,时意心肝宝贝的叫了起来。 “爸爸的小心肝,小宝贝醒了,是不是饿了啊,来,爸爸抱你。” 因为刚睡醒,糯糯还有点犯懒,乖乖被时意抱在怀里,小脸蛋趴在时意的肩头,打了个哈欠,任时意抱着走出了房间。 时意把糯糯抱到沙发上坐着,去卫生间拧干毛巾,拿过来给糯糯擦脸和手。 闻到香味的糯糯被擦清醒了,手指头指着厨房的方向。 “吃呀。”意思是要吃了,闻到味了,想吃。 时意点着头,把毛巾放在一旁抱起小公主说:“走,咱们去椅子上坐好,马上开吃。” 把糯糯放到儿童高脚椅上后,时意让糯糯喝了几口水,然后把果汁给她,让她先解解馋。 吃完了辅食,时意抱着糯糯去楼下小区的休闲区玩。 里面有一些老人设施,还有一些儿童设施。 像秋千,跷跷板,转转椅这些都有,当然也少不了滑滑梯。 糯糯还太小,跷跷板坐不稳当,秋千和滑滑梯这些还是可以玩的。 时意抱着换了衣服的糯糯下去了,之前穿得是睡衣,出门换了一套短裤和泡泡袖的上衣,脚上穿得是凉鞋,戴了一顶遮阳帽。 等一切都弄好,已经七点,太阳下山了,温度也没有那么热,吹着凉风,离开了空调屋并没有那么难受。 时意一边走,一边和糯糯说:“咱们在楼下玩,玩一两个小时,爹地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上楼好不好?”也不管糯糯能不能听懂。 糯糯听完倒是点了点头,也不管自己听没听懂,点头就完事儿了。 到了楼下,这个点其实人不多,夏天这个时候,大部分家庭可能刚刚用餐,所以楼下小孩老人什么的并不多。 时意去的时候滑滑梯没什么人,秋千还有一个是空的。 时意先抱着糯糯去秋千坐了坐,小丫头很喜欢秋千,这个秋千是有安全栏的,小孩子坐进去,不怕掉下来。 就这样,糯糯也紧紧抓着安全栏,看着时意在旁边被他摇啊摇。 时意让糯糯坐了一会儿,看到来了两个老人带着孩子在旁边看着,时意主动停下来,抱着糯糯起来,让眼巴巴等在旁边的小哥哥去玩。 “你们玩吧,我们去玩一下滑滑梯。”然后哄着依依不舍的糯糯去玩滑滑梯。 出了门的糯糯谁都不认识,特别依赖时意,所以时意说去玩滑滑梯,不玩秋千了,就算心里有些舍不得,还是听从了时意的安排。 好在滑滑梯也很好玩,时意扶着小家伙,看着刚学会走路,还不稳当的小丫头摇摇晃晃扶着扶手走到滑滑梯的出口,伸出手鼓励地对她说:“对,坐下来,慢慢往下滑,放心,爸爸看着你,不会摔跤的。” 糯糯之前滑过一两次,但再次坐上来,还是觉得怕怕的,在时意的鼓励中,她慢慢坐下来,两只小手紧紧抓着扶手,因为腿上的肉贴在滑滑梯上,加上手又抓的很紧,别人可以很快的滑下来,但小丫头贴着肉,一扭一扭的往下滑,这一幕把时意给逗笑了。 走过去,靠近她,把她的膝盖处往上抬了下,说:“好了,稍微抬着腿,这样就可以滑了。”时意弄完,糯糯轻轻抬起腿,这样肉肉就不贴着滑滑梯,果然很顺利的往下滑。 顺利的滑下去后,时意把她抱下来,她站在滑滑梯旁,兴奋的转身看着滑滑梯,拍着手。 那种快速往下滑的感觉,很好玩,糯糯很喜欢。 玩滑滑梯了两三次后,时意看到了张嫂子抱着方宝也过来了。 方宝自从身体恢复了后,很快就学会走路了,还走的很稳当,张嫂子看到糯糯和时意在这里,走过来,把方宝放到滑滑梯旁边,让他自己走上去。 “去,去和糯糯妹妹玩。” 方宝点点头扶着扶手走上去,小小的可麻利了。 时意说:“方宝走的比糯糯稳当多了。” 张嫂子说:“是啊,自从过了一岁生日后,说话也说得多了,走路也稳了,可能是有胃口了,吃的好,就长得快。” 时意说:“方宝身体好多了吧?” 张嫂子说:“他奶奶回县城后,方宝就没怎么生过病,你是不知道,咱们年轻人和老年人的观念不一样,很多事情上都说不到一块去,但她又是长辈,有时候都拦不住,拦了就说你不把她放在眼里,现在可算是走了。” 这种事情时意不好发表意见,毕竟对方是一家人,他乱说话,不大合适,只是笑着点点头,挑了其他话题,比如说最近孩子吃的什么辅食。 这边大人聊着育儿经。 方宝走到了糯糯旁边,叫着妹妹妹妹,很是乖巧。 糯糯看到是经常见到的方宝哥哥,笑眯眯地伸出手和他手牵手,带着他去走网兜制成的桥。 “哥哥,来。”糯糯和方宝玩的机会很多,之前不会叫,后来叫的多,现在已经可以很清晰的叫哥哥了。 因为时间慢慢滑向晚上八点,来楼下玩的老人孩子越来越多。 很快滑滑梯上就有了其他人在玩。 其中有一个比糯糯和方宝大一点的孩子,可能是嫌弃他们在滑滑梯上走的慢,伸出手猛地推了在糯糯身后的方宝一下,方宝撞到糯糯,糯糯撞到了旁边的柱子,因为是滑滑梯的里面,大人并不能完全看到里面的孩子都在干什么。 糯糯的额头撞到了圆圆的柱子上,毕竟是小孩子,皮肤娇嫩,撞上去后,额头立即就红了起来。 但糯糯没有哭,而是立即伸手反击,把推他们的那个男孩用自己的身体撞到了一边。 小小的糯糯已经明白,自己用手推可能推不过对方,但是用身体好像可以。 对方虽然比糯糯和方宝大,但也大不了多少,所以糯糯用狠劲反击那一下,把他撞懵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直接哇呜哭了起来。 他一哭,方宝也吓得哭了起来,糯糯就跟着哭了。 三个孩子哭成一团。 第76章 chapter 076 时意最是敏感, 听到糯糯的哭声, 立即走过去, 虽然看不到,但旁边的围栏斜着往里面望, 还是能看到的。 看到的画面就是三个小家伙或站或坐在里面嗷嗷哭。 这画面就像是看到三只哈士奇在仰着头嗷嗷叫一样, 有点可怜, 又有点可爱,还有点萌。 张嫂子更直接, 直接顺着小楼梯踩上去, 把儿子和糯糯都拉了出来。 张嫂子说:“怎么了宝宝, 哭什么?”语气里都是担忧。 另外一个孩子的妈妈也听到的孩子的哭声, 和时意站在一个位置,催促儿子出来。 时意从张嫂子的手里接过糯糯,就看到糯糯白白的皮肤上有一块红痕, 刚好在额头的部位。 立即就心疼的不行。 他在家跟个心肝宝贝似得,从来都不让她磕着碰着,就算有,也是极少数, 这孩子皮肤白, 小小的碰一下, 也能红很久。 时意抱着糯糯, 糯糯被时意抱着撇着嘴, 一脸的委屈, 泪珠还挂在脸上。 时意问道:“糯糯, 怎么了?” 糯糯伸出手指着那个刚刚推他们的小孩。 “呜呜呜呜哥哥——”推不知道怎么说,说到这里,伸出手做了一个推的动作。 还是方宝说话利索点,很快地说出实情说:“是他推,我——”然后指着糯糯说,“撞了”接着拍着自己的脑袋,意思是撞到糯糯,糯糯撞到头了。 那个熊孩子的妈妈也知道自己孩子皮,倒没有说糯糯或者方宝,而是直接啪啪啪打了几下儿子的屁股说:“肯定你又欺负弟弟妹妹了,你看看把小妹妹的额头都碰红了,快说对不起。” 刚刚还嚎啕大哭的熊孩子被打的一愣一愣的,眼泪也挂在眼睛里,哼哼着说:“他们也推我了,他们也推我了!” 他妈妈很不给面子地说:“我还不知道你?你不推弟弟妹妹,弟弟妹妹能推你?一点当哥哥的样子都没有!就这样还想要弟弟!我看你就想想吧!” 似乎是弟弟这个词诱惑了这个小家伙,犹豫了下后,在妈妈的催促下,走到时意和张嫂子面前。 时意和张嫂子都把孩子放到了地上。 糯糯落了地后,直接转身抱住了时意的腿,只露出半只脸看向推他们的小男孩。 方宝则牵着妈妈的手,看着他。 小男孩扭扭捏捏地跟糯糯说了对不起,然后是方宝。 小男孩的妈妈欣慰地冲他招招手说:“这才对嘛,下次不准推弟弟妹妹了,不要心急,弟弟妹妹在你前面,你来得晚就要排在后面,知道吗?”说完,点头跟时意还有张嫂子说了声抱歉。 妈妈这么不惯着孩子,通情达理,时意和张嫂子也没说什么,笑着说没事,都是小孩子,下次注意点就好了。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邻里关系,哪儿那么多孩子磕了碰了就火急火燎要和对方父母撕扯的。 张嫂子看儿子不哭了,和时意打声招呼,起身离开。 时意则抱着糯糯坐到了一旁的休息椅上,拿着驱蚊水的时意时不时的就要给糯糯的胳膊腿上喷一点,免得蚊子太多,咬着孩子。 糯糯坐在时意的腿上,时意摸了摸她的额头说:“疼吗?” 糯糯没心没肺地摇摇头,没说话。 时意揉完了,吧唧了一口糯糯的额头说:“糯糯真勇敢。”时意和糯糯说着话的时候,迎面走来了江濯。 时意惊喜地抱起糯糯站起来说:“你回来了。” 江濯其实刚刚已经从车库的电梯直接到了楼上,发现父女俩不在后,想着估计是来一楼的休闲区转悠散步,刚走出电梯,没走几步就看到坐在休息椅上休息的时意。 时意走过去,把糯糯递给江濯,知道江濯一天没看到女儿,肯定要抱的。 糯糯看到爹地,完全忘了额头的事儿,喜滋滋地伸出手给江濯抱,江濯抱到她后,她就揽住江濯的脖子,亲了他一口。 甜甜地叫了一声:“爹地。” 江濯去看糯糯,顺着灯光,还有还算亮的天空,看到了糯糯的额角红红的。 他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说:“这里怎么了?” 时意说:“刚刚玩滑滑梯的时候,跟小朋友推搡了下,额角撞到柱子上了,对方已经道歉了。” 江濯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对方都说对不起了,又都是孩子之间的问题,做大人的自然不会多追究什么。 一家三口边说边去等电梯。 小丫头吃了辅食,他们俩可还没吃饭呢。 时意用自动煲粥锅炖了粥,菜什么的都处理好放在案板上,回去直接热锅炒,很快两三个菜就出来了。 夏天吃点简单的就行,太油腻的也吃不了多少。 关于沈越的事情后续,时意自然没有隐瞒,和江濯在电梯里就说了。 江濯说:“孽力回馈,多行不义必自毙吧。” 时意点着头说:“我倒没有想到沈越竟然真能瞒过去,一开始其实我总担心他被一眼看穿。” 江濯说:“人都是会变得,他以前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未必现在还是曾经的样子。” 时意颔首附和说:“有道理。” 两人随便聊了两句,就没再提,时意倒是又提了朱锦。 朱锦虽然没有频繁联系他,但节假日还知道跟他发消息问好了,以前可是从来不闻不问的。 而且之前为了给他找不痛快,故意想隔着他去和江濯说话,但现在绝口不提江濯,只和他聊。 若是不知道朱锦从前对时意是什么样,现在认识时意的人看到朱锦这模样,估计以为是什么乖巧听话的弟弟,真有礼貌。 吃饭的时候,糯糯在地板上玩玩具,时意一边吃饭,一边和江濯说:“真搞不懂他怎么忽然转性了。” 江濯说:“现在没说破,总有一天会跟你说,我估计是有什么事要求你办。” 时意失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帮他办?我现在只是个全职爸爸呀。”时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朱锦眼里有什么价值所在。 江濯给时意夹了一块肉说:“不着急,他这态度估计是想等着年底憋个大招,过年就知道了。”嘴角勾起。 时意哼了声说:“你这幅样子让我觉得你在等着看我笑话!” 江濯挑眉道:“这么明显吗?” 时意伸出脚去蹬江濯的腿。 江濯一个格挡,把时意的脚紧紧控制住。 时意知道自己不是江濯的对手,立即识时务地说:“我错了,我们认真吃饭。” 江濯没有继续跟时意闹下去。 吃过饭,时意收拾厨房,江濯给糯糯泡奶粉,晚上再喝一餐,一整夜都需要他们醒过来给她泡奶粉,尿布换上,一觉舒舒服服到天亮。 吃完奶,江濯给糯糯洗澡,让她漱口,给她吹头发,换上尿不湿,穿上连裤睡衣,哄她入睡。 时意则坐在电脑前处理白天编辑发来的信息。 他带孩子,不能时时看看手机或者用电脑,一般情况下晚上都积攒在一起处理。 时意的第三本书叫《凤也》讲得是一个现代人穿越到2100年的古代搞科研开发,研究高科技以及新能源等,他的出现让那个时代的技术层面往前跃进了五六百年,从工业社会直接跃进了机械社会,总之是个看似普通的人在古代奋斗的故事。 典型的开了金手指的爽文,那种看着主角奋斗拼搏,走上人生巅峰的感觉,是最大的一个爽点。 也正因为是一篇爽文,连载了两个月就刷爆网络,几乎喜欢看小说的人,没有不讨论的,所以才连载,到现在,已经有十来家出版社在和晋江的版权编辑询问《凤也》的简体版权报价,除此之外,海外版权也有编辑在询问是否报价。 晋江的版权编辑给时意发消息说:“除了其他几家外,成曜出版社你的责编也问了《凤也》的报价,比其他几贵个一些,加上是你一直在合作的,如果你同意,我就把三方合同发给你。” 看到成曜出版社,时意就想到了沈越和姚成贤,为了避免以后还要见面,时意直接拒绝了。 “除了成曜出版社,你挑一家最合适的出版社,成曜出版社的责编问了,你就说预收的时候已经签了合适的出版社,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这个点版权编辑已经下班休息,时意的信息发出去,也得等明天上班时间,编辑看到后给他回复。 时意并不是只和成曜出版社合作,满打满算也就和成曜出版社合作了两次,也是他最火的两本书,之前也和其他资历比成曜出版社稍微浅的出版社合作,但成曜毕竟名气响一些,包装作者和宣传作品也更有经验一些,后面晋江的版权编辑自然是选择更优,价格也给的更好的出版社,这才有了后来和成曜出版社的合作。 第77章 chapter 077 待各项事情都处理妥当, 没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后, 时间仿佛坐了云霄飞车, 从七月嗖的一下来到了十一月,A城下了一场雨, 一下子把温度拉低了许多。 之前只需要穿一件小外套就应付得了十一月的天气, 但这场雨整整下了两天, 二十几度忽然就降到了十六七度。 冷不防,雨刚停, 小丫头发烧了, 一开始也没有因为低烧就慌乱, 家里准备了小儿退烧贴和药, 先给她贴了一个退烧贴,然后让她多喝水,一个小时后退烧了, 结果半夜竟然又发烧了,还是高烧。 时意这一看就是内里有火,一般的退烧贴治标不治本,还是送去医院看看吧。 凌晨三点多, 江濯开车, 时意在后排陪着像只小猫一样怏怏的糯糯, 糯糯平时坐在车里, 一开始会很兴奋, 偶尔还会伸出手摇两下, 但这会儿因为生病的关系, 时意把她放进去点开自动安全带按钮,她也没反应,靠在里面,颇有些气若游丝,时意恨不得把孩子抱怀里,但是坐车当然还是要注意安全,不管孩子多难受,多想被他抱在怀里,也还是把她放到了儿童安全椅里。 “马上就好了,糯糯要不要喝点水?” 闭着眼睛,难受的眼角挂着泪珠,听到时意的声音,摇了摇头,整个人都像是没有一点力气,歪着头,完全就是个小可怜。 时意还是勉强喂了一些水让她喝,然后大手牵着小手,给她安慰。 等到了医院,想要爸爸抱的糯糯终于被爸爸抱在了怀里,她靠在时意的身上,整个人都烧的有些迷糊。 因为是高烧,到了医院后,医生检查了一下,就立即安排了一剂退烧针,没有打麻药的那种,直接打在屁股上。 时意小时候打过这种屁股针,特别特别疼。 看到女儿疼的眼泪汪汪,叫爸爸叫爹地哭得人心疼,别说时意难受心疼,冷硬惯的江濯也见不得女儿这么哭,哭的人心里酸涩,却只能看着女儿遭这份罪。 江濯面上不显,时意则直接脸都皱在一起,不忍心看女儿打针的画面,还是江濯跟他说打完了,他才扭过头,去把孩子抱在怀里。 医生打完针说:“观察两个小时,退烧后,拿上药就可以走了。” 江濯接过牌子,去领药处领药,时意则抱着糯糯去观察室坐着。 从三点半坐到五点半,糯糯的烧退了,人也睡着了,看孩子发了汗,睡着了,烧也退了后,时意和江濯拿着药离开了医院。 药是三天的量,一天三次,因为是儿童药物,都是带着甜味的,并不难喝,当然也不会特别好喝,反正没有时意记忆里那么苦就是了。 回到家折腾收拾一番,已经七点,江濯还要上班,时意让他去洗澡,然后自己去厨房煮白粥,炒了两个菜,陪着刚刚回来的时候买的包子和油条,对付着把早餐吃了。 江濯八点出门,时意收拾完东西,看了下还在熟睡中的糯糯,这才满身疲倦地去洗澡,担心孩子,简单的冲掉身上的汗,洗了十来分钟就出来了。 时意定了闹钟,睡了一个小时起来看看糯糯还在睡,又去睡了一个小时,恢复了精神后,没有再睡,给糯糯冲了奶粉,不忍心叫醒孩子,冲好奶粉后,把孩子抱着就这么喂半醒半睡之间的糯糯喝了半瓶奶,合着医生开的药,很顺利的就喂完了。 擦了孩子身上的汗,脸脖子手这些地方也都擦干净后,换了尿不湿还有衣服,就让小家伙继续睡了。 生病了需要恢复,睡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也没有忘记量一下体温,时刻注意着体温变化。 这一家三口各有各的事情忙,却不知道他们在医院的那一幕被有心人看到了。 看到他们的人是江濯曾经在帝都那个圈子的人。 江濯或许不记得对方了,毕竟只是个无名小卒,但对方却还记得威名赫赫的江濯,虽然他已与从前的江濯大不相同。 从前的江濯在大家的眼里桀骜不羁,暴戾冷血,出了名的没人敢惹,脾气不好,收拾人也狠,家里是绝对的有钱有势,没人敢惹,哪里是现在沉稳内敛的模样。 这种气质的转变,可比整容更给人震撼的感觉。 那人家是A城的,十几年前举家搬到了帝都,这次回来他是过来看望家里的老人,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熟人”,一开始有些诧异,但很快就跟上去远远地瞅了一眼确认了一下,确实是江大少爷,他没看错。 他也就只敢远远地看一眼,不敢上前找人晦气,毕竟对于暴戾的印象还记忆犹新,等时意和江濯抱着孩子走了后,那人才去登记记录的护士那里,用了点小手段,看到了病人的录入单。 然后一脸的震惊。 “什么?已经结婚了?”当年那个冷酷大少,不声不响的就结婚了? 旁边的人难道是他爱人? 不是…… 不是说,范漪是江濯的未婚夫吗? 范漪接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正坐在百层高的商业大楼会议室,这是江氏企业一百年前建立的一百七十层的商业大厦,没有一层租给其他公司,纯粹是江氏企业的员工在里面办公。 范漪这次过来是代表范氏参加一个合作项目的会议。 两家是世交。 当时正在看宣传视频,看到手机无声的弹出一条小信息,他点看,是有他两个好友的三人群,群里其中一个艾特他说:“有人看到江濯了。”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范漪下意识直接回复了一句:“在哪里?” “A城。” “他在那里做什么?”范漪以为江濯退伍后就离开了夏国去了国外,他这几年派人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他想着,这么多年了,这人总该玩够了,收性回来,这么大一个江氏,只江爷爷坐镇,总有些寂寥。 却没想到,他竟然在A城。 本来还在为终于找到了他而欣喜的范漪没想到接下来就看到朋友又说了一句。 “他结婚了,还有个孩子。” 范漪完全没想到他会看到这样的话。 怎么可能? 久久后,范漪笑了下,在群里回复说:“没关系,他可以离婚。”这个圈子里,离婚这件事跟吃饭喝水一样,太正常了。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范漪的两位朋友知道他的性格,看到回复,知道问题不大,纷纷回复。 “很强。” 范漪这样回复道:“把见到他的人今晚带到我面前,我先开会。” “收到。” 是夜,范漪坐在他们惯常使用的会所包厢里。 他对面坐着那天在医院见到江濯的人,这人叫陈寒,是个小开,家里有点钱,但在这帮太子爷身边,也就是个赔笑的。 “你确定没看错?” “没看错,确实是江少。” “他身边还有谁?” 陈寒看向范漪的神情,然后踌躇地又看看范漪旁边的人,那人给他个眼神,他才敢如实说。 “他当时和另外一个看着年龄比他小的男人在一起,他抱着孩子,那人和他走的很近,我听到那孩子迷迷糊糊叫爸爸和爹地什么的,后来他们走了后,我去看了下录入单,上面确实写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夫夫……那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范漪端着酒杯,晃了晃里面的冰块,靠在椅背上问陈寒说:“他长得好看吗?” 陈寒看着范漪说:“还行,不丑。” 范漪轻笑了一声说:“你不用怕惹我不开心,你照实说。” 陈寒想了想说:“真的还行,气质也不错,有书卷气,斯斯文文的,比不了江少,但单独拎出来也不差的那种。” “嗯,行了,你去玩吧,多谢了。” 听到范漪说谢谢,陈寒诚惶诚恐地站起来说:“那可不敢,那几位玩的开心,我先出去了。” 三人微微颔首,看着陈寒出去了后,才聊江濯的事情。 “感觉也没什么威胁,江少这样的人竟然去了公立医院,而不是私立医院,说明对方也不是那种讲究人,家世不会太好,不然就算江少不去私立医院,对方也会要求去私立医院,甚至直接叫家庭医生上门看诊才对。”他们这类人,生病,大病去设备精良,专家坐诊的私立医院,小病门都不用出,一个电话,家庭医生20分钟内就会赶到。 去公立医院排队看诊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去了公立医院要怎么走这个看病的流程,当然,他们也并不关心这些。 另外一人调笑着说:“看来江少这是乔装改扮想过点简单的日子陶冶陶冶心情啊,是不是做好了过不了两年就把对方甩了,重新回到帝都,回到江家?” 范漪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说:“他要想回到江家,当然得把身边的人处理干净。” “那也不需要你出手啊,咱们等着看戏就好了。” “呵,你以为我担心的是这个,我担心的是他根本不想回到江家。” 第78章 chapter 078 两天后, 吃了药的糯糯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欢乐, 仿佛之前那个小可怜从未存在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恢复后的糯糯仿佛比之前高了一点,时意带着糯糯去墙边量身高,果然高了那么一丢丢。 难怪那两天不舒服的时候,晚上还喊腿疼, 今天去看医生,医生说是生长疼,没有别的问题,爷俩这才美滋滋地从医院出来了。 从医院出来后, 时意带着糯糯去了一趟超市, 买了一些她喜欢吃的水果和各种肉, 鱼肉鸡肉, 牛肉什么的, 当然也少不了牛肉丸和鱼丸。 这个做个滚汤,放点猪肝和枸杞叶,也是很好喝的汤品。 最重要的是明天嘉嘉休息, 也过来。 嘉嘉远离故土, 在A城只有他家这么几个亲戚, 旁的地方他一个人也不想去, 一般情况下, 休息了时意都会叫嘉嘉不要一个人待在宿舍, 多过来陪他和糯糯。 糯糯也很想小叔叔呢。 疼糯糯的小叔叔听到召唤, 又怎么舍得继续宅在宿舍。 虽然他宅在宿舍的时候, 也不是一直宅在屋里,仍旧会每天在小区里锻炼,自己给自己加码,提高强度。 他知道自己学得慢,所以就会比别人勤奋一倍两倍甚至三倍,这样才能越来越好。 其实手上的功夫,赵嘉学的很快,主要费劲的是书上的东西,当贴身保镖可不仅仅是让你能打能保护,还得你会点沟通方面的东西,现在都讲究个优化服务,你服务越多越好,客户自然就越来越多。 所以赵嘉一边学外语,一边认穴位,穴位可以告诉他哪个地方可以一招制敌,而不是乱打一气,除此之外,身手上的东西也得加强。 反正门道多了,赵嘉学的没别人快,就只能死记硬背,多花一些功夫,因此休息时间也不敢倦怠。 去时意家的时候,赵嘉还给糯糯带了礼物,是自动吹泡泡的泡泡水,这个东西他小时候很喜欢,现在也很喜欢,便觉得糯糯也会喜欢。 时意不想赵嘉每次来都带礼物,下了死命令,不许带礼物,就算带,也不许超过50块,下这个命令是不想赵嘉花那笔钱,也不用跟他们客套。 没有必要,他们让嘉嘉过来玩,是想让他休息放松,而不是让他苦恼每次来带点什么,那是给嘉嘉添麻烦。 所以嘉嘉明白后,就没有再想要带什么礼物,除了特别想带的时候,比如说这个自动泡泡水。 可以自动,也可以自己吹。 嘉嘉觉得自己吹比较有趣。 他去的时候是周四,他周四周五休息,周六周日照常轮班。 嘉嘉过来的时候,时意刚好带着糯糯从超市回来。 糯糯想下楼玩,时意要准备食材,一时半会走不脱,刚好嘉嘉过来了。 时意松了口气说:“那你带着糯糯下楼玩把,我给你们准备晚餐,今天就不叫你哥夫做饭了,他今晚加班,晚点才能回来。” 看到表哥要忙,嘉嘉乖顺地抱起糯糯,拿着吹泡泡水和她下楼玩。 糯糯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泡泡水这种东西,小区里的孩子也还没有拿出来玩过,所以她特别稀奇。 到了楼下,看着嘉嘉拿出吹泡泡的,拧开,在圈圈上吹了一下,一串透明泛着七彩光晕的泡泡就飞了出来。 糯糯像是在看什么神迹一样,瞪大了眼睛,仰着头,张着小嘴,一脸的震惊。 “哇——”小手攥在一起,看到泡泡飞来飞去,小脚蹦蹦跳跳的去追泡泡,兴奋的张开手去接泡泡。 但泡泡随着微风四散开,掉到地上,噼里啪啦全部碎掉了。 糯糯一个都没有接到,继续眼巴巴的看着嘉嘉。 嘉嘉看到糯糯跟个小奶狗一样盯着她,露出笑容说:“来了。”说完,一吹,一串漂亮的泡泡再次出现了。 糯糯兴奋的惊呼出声,开心的不行了,追着泡泡跑来跑去。 “叔叔,叔叔,还要!糯糯要泡泡。”混熟后,糯糯已经可以很清晰地叫出准确的称呼,听到嘉嘉说这个是泡泡,也很清晰地说了泡泡两个字。 糯糯说完,继续仰着头看着高高的嘉嘉,眼神里都是期待。 嘉嘉蹲下来,拿着圈圈在瓶子里转了转,然后递给糯糯,让她自己试着吹一下。 糯糯看一眼嘉嘉,懵懵懂懂的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吹了一下,一开始只吹出来了一两个小泡泡,但这足以让小小的像个糯米团子似的小小人高兴半天。 嘉嘉继续鼓励糯糯,糯糯这次呼出一大口气,终于吹出来了几个大泡泡。 糯糯吹了两下就不自己吹了,因为她觉得还是叔叔吹出来的泡泡多,她想看到多多的泡泡在周围飘的感觉。 小孩子总是对这类东西无法抗拒,不一会儿糯糯身边就凑过来几个同样被泡泡吸引的小朋友,一群小孩兴奋地在泡泡中穿梭喊叫。 “哇哇哇呜——” “哈哈哈好玩!” “好好玩!” “没啦!不见啦!” 一群小家伙玩的不亦乐乎,还是时意打电话让他们上来,嘉嘉才带着依依不舍满头汗的糯糯上楼。 在楼梯里,糯糯被嘉嘉牵在手里,糯糯另一只手拿着泡泡水,嘉嘉拿出汗巾给糯糯擦脸上的汗。 嘉嘉问糯糯:“开心吗?” 糯糯开心的点头。 嘉嘉看到糯糯开心,他也很开心。 回到家后,时意让嘉嘉去洗澡,他则带着糯糯也去洗澡,出了一身汗,洗完澡换身衣服,清清爽爽的才舒服。 等时意给糯糯洗完澡,换了尿布,换好衣服,吹干头发,嘉嘉也洗完了,穿着时意之前给他买的居家服,用毛巾擦头发。 时意让嘉嘉去吹头发,免得晚上夜寒吹了冷风。 说完把糯糯抱到餐桌前的儿童餐椅上坐好,放上温度刚刚好的猪肝枸杞叶汤,还有剪好的牛肉番茄意粉,另外还有一份饭后水果,一会儿吃完再给小丫头端上来。 刚摆好,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是江濯回来了。 江濯一边换鞋子挂衣服,一边对时意说:“你饭做好了?” 时意点头说:“你不是说你加班吗?我就自己做了,还有一个菜,我一炒就好了,你去洗澡,洗完澡直接开吃。” 江濯抱了抱时意,路过餐桌的时候,伸出手揉了揉专心吃饭的糯糯,回房间的浴室洗澡。 等都收拾好坐在餐桌前,江濯跟时意说:“我下个月要出差,估计去的时间有点长,大概三周吧。” 时意习以为常地说:“去哪里?还是帝都吗?” “魔都,能提前回来我就提前回来,主要是那边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需要去看一下,解决完了就回来。” “没问题,你去吧,我一个人搞的定。” 嘉嘉听到后,在心里默默记着,下个月每周的休息日都要来陪表哥和糯糯。 现在已经十一月,下个月去三周,回来差不多也要过年了。 因为嘉嘉是新入职的员工,按道理是要值班的,这个是轮休,一般新员工因为资历的原因,头一年都需要留守在一线,下次才能有年假,可以回家过年。 所以今年嘉嘉会留在A城,虽然没时间回去,但来时意这里吃个年夜饭还是可以的。 林雅和赵宝义知道儿子不能回来过年,特别想来A城,但是又怕儿子要上班见不到儿子,还打扰外甥一家,最后也就是想想,没有付出行动。 这一年来,儿子的表现,他们也都看在眼里,儿子确实比之前开朗,也爱笑了。 之前在家的时候,就知道闷头干活,很少和旁人玩,整天就在家和菜地里转悠。 现在脸上爱笑了,似乎也认识了一两个朋友,而且好像长高了许多,总之整个人看着很精神,人一有精神仿佛被镀了层光芒。 这样的变化,林雅和赵宝义通过儿子的照片和与他视频就能看出来。 本来还有些勉强的态度,现在也彻底的软化接受了。 算了,儿子这样开心就随他了。 大年三十那天,赵嘉的师傅值班,嘉嘉就来时意家里过年守岁,第二天和第三天,也就是初一和初二是他值班,师傅回去过年,陪家人走亲戚,招待客人。 大年初二那天时意和江濯带着小糯糯去了老师江博弈家,每次这个时候他们都会过来,只是这次不一样了,这次他们带了一个小小人一起。 小糯糯是知道江博弈和姜瑶玥的,见过几次,她要叫他们叔公和叔婆。 小丫头自从大了一些后,说话越来越厉害,跟个小精豆一样,嘴巴也甜,笑眯眯地团着手对江博弈和姜瑶玥叫叔公叔婆,把两位长辈给开心的哈哈笑。 姜瑶玥更是小心肝的将人拉到怀里,口袋里再塞一个大大的红包,捏着小脸给她拿瓜果吃。 跟叔叔婶婶拜了年,初三去了姑姑家。 要说朱家最期待时意来的,往年除了时秋雪没别人了,但今年却有个例外。 多了一个人,多的人自然是朱锦。 朱锦自从知道时意和总裁认识后,每逢节日都要送上祝福的信息,识时务的很。 之前他对时意爱答不理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反正以后不求人,却没想到,表哥竟然和总裁是相识的,那这就立即知道严重性了。 也不会死撅着不低头,面子重要还是前程重要? 虽然对总裁各种YY有点丢人,但现在他只想早点离开工厂回到A城,重新过上恣意的生活,自从他离开了A城,那些朋友联系他都少了,毕竟不能一起玩,谈论的话题也说不到一起去。 更重要的是,他也没心情谈论有的没的。 只想低头认错,让时意知道他是真心悔过,好让他有机会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就算不是原来的工作岗位,只要回A城,他都是愿意的! 但是朱锦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来家里做亲戚的时意,不论他表现的多殷勤,又是端茶倒水递水果,时意都一如从前那般,淡淡笑,淡淡应对。 之前朱锦看不顺眼时意的时候觉得时意是装清高,现在觉得时意就像是一团莫不知道实处的棉花,你一手招过去,什么都捞不着。 糯糯是第一次来朱家,因为有大人抽烟,非常不舒服,时意就抱着糯糯出来转转。 朱锦看到时意抱着孩子出来了,觉得是个表态的好机会。 跟了过去。 朱锦的这栋小区,中间有个中空的室内花园,也算是休息室,就在朱家的楼下一层,时意抱着孩子乘电梯来到下一层的室内休闲场所,把糯糯放到秋千上,逗她玩。 朱锦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一走到跟前,什么话没说,先给时意低头认错道:“表哥,之前是我不对,没大没小,说了些没脸没皮的话,希望你给我个弥补的机会,我以后一定不再这样。” 时意看到跟个牛皮膏药一样的朱锦,在心里叹了口气,摇着秋千对旁边站着的朱锦说:“我真的没在意过,你不用一次两次的非要跟我认错,我以前对你是什么样,现在对你还是什么样,等以后你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只跟姑姑来往,你有了家,我们就顺势断亲,也不必来往了。” 朱锦没想到时意这么坦率直接,眼神错愕,过了片刻,立即急急道:“那怎么行!表哥你不能这么绝情啊!” 时意一脸纳闷地说:“绝情?我们关系本来就一般,我跟大表哥还聊得来一些,咱们俩一直关系一般般吧?你最近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时意明知道朱锦有事情要求他,故意装作不明白,奇怪的看着他。 朱锦想了想,知道这次不说,以后估计更没机会说,这种事情当然是要见面说,在电话里是说不清的。 “表哥,你为什么还在装傻,你明明和我们总裁认识!” 时意这次是真的纳闷了,一脸惊讶地说:“你说什么?你们总裁,望世的总裁我怎么会认识?你在说什么荤话。”时意说完一脸的莫名其妙。 糯糯不管他们在说什么,自顾自在秋千上感受快乐。 “咯咯咯好玩哈哈哈——爸爸——”糯糯伸出手抬高了一些,意思是让时意推的更高一点。 朱锦看时意的神情不像是装得,拿出之前的截图给时意看。 指着评论区评论的周野说:“他啊,就是给你朋友圈发评论的人,这个就是我们总裁!”一边说一边看时意的神情变化。 时意倒真不知道周野是朱锦公司的老板,也不知道那个名气很大的望世是周野的公司,他眨眨眼说:“他是望世的总裁?” “你不知道?” 时意摇摇头。 朱锦恨铁不成钢地说:“那你是怎么和我们总裁认识的!”语气半信半疑,觉得很不可思议。 时意说:“他是我同事的哥哥,之前你还记得吗?就是你来我这里有天晚上喝醉了,打不到车,他看到了,因为他经常去我们部门给他弟弟送东西,吃的喝的什么的,也算是认识,但并不知道是望世的总裁,因为打不到车,他看到了,加上都认识,就送我们回来了,后来为了感谢他,他去给他弟弟送东西的时候,我就买了一些S市的特产给他,以表感谢。” 朱锦感觉自己在听一个玄幻故事,听到只送了点特产后说:“你就送了点特产?!太寒酸了吧!” 时意耸耸肩说:“贵的又送不起,就只能送点土特产了,后来他家里说很喜欢吃,就托我买了两次,虽然加了微信,但是除了买土特产,没有说过话。” “……”朱锦听完前因后果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表哥跟人家就这点交情,怎么可能跟总裁说得上话。 那王海耀为什么要那么跟他说? 总裁总不能因为土特产就格外关照他? 朱锦茫然地说:“可是,那个总裁有个朋友说,我能留下来实习是因为我家里人托了总裁,我才留下来的,我家里也就你跟总裁认识,其他人除了我父母都没怎么去过A城,根本不可能和总裁认识。” 时意故意上下用藐视的神情扫视一番朱锦说:“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这关系,是我帮你托了总裁?靠着点土特产?嗯?”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次换朱锦纳闷了。 时意想了想说:“找你谈话的人是不是姓王?叫王海耀?” “对……” “哦,我们两个关系有些不对付,可能是看你只在在总裁办工作,他看着碍眼,故意瞎扯的吧,也或者是想你多想后来找我,让我们一起丢人吧。” “……”听完时意的话,朱锦知道自己托关系无望,一时有些茫然,他瞬间就找不到支柱了。 以为有关系的表哥并没有关系,送土特产算什么关系。 以为总裁对他另眼相看,还不是直接把他发配到了基层。 看来只不过是那个王海耀看他不顺眼,所以估计总裁是听了他的话,把他弄走了。 或者真的是正常的工作调动,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脑补过多? 朱锦瞬时萎靡不振的转身走了。 因为天气冷,时意也没多在外面待,陪着糯糯玩了一圈后就回去了。 此时房间里也开了窗户透风,朱宏也没再抽烟了。 一家子吃了饭,没多坐,开车回去了。 从吃饭到时意离开,他们都再没看到仿佛没了魂的朱锦。 回去的路上,时意在车上哈哈笑道:“我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只是因为看到周野的一个评论,就以为我们很熟悉,竟然想让我帮他说好话掉回总部,我一说我们就是送点土特产的关系,他脸立即就拉下来了,蜡白蜡白,估计正在后悔这小半年在我面前伏低做小各种装乖。” 江濯也没想到朱锦竟然是为了周野,也没想到那个要土特产的人是望世的总裁。 “估计以后也看不到他在你面前装乖了。” “我看他也装累了,正好休息,挺好的。”时意嘴角噙着笑,想想就觉得真有意思,这个表弟脑补能力真的特别厉害。 就凭一个朋友圈的评论就能想到那么多有的没的,表弟这想象力其实可以考虑往文圈发展发展,没准就找到了人生的真谛。 年顺顺利利的过完,三月份的时候,消失很久的姚成贤找上了门。 当然不是直接来到时意的家里。 而是给时意打电话,要他去聊些事情。 时意要看孩子,没空应对姚成贤,表示了拒绝。 姚成贤从去年开始,直到元宵他还在争取沈越的原谅,但是沈越铁了心要跟他分开,不惜让圈内好友全部都知道,连公司上下也都知道他们这对掰了,姚成贤后知后觉地发现公司里好多心腹竟也被沈越策反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下来,姚成贤再不去想,也明白过来了。 他被耍了,沈越肯定是知道了从前的事情,给他做了个局。 之前他碍于面子不想让时意知道,但想明白其中关节的姚成贤知道就算他不说,时意也肯定知道了这件事。 索性要求时意跟他当面聊一聊。 但是时意直接决绝了,这一次没有遗物要挟,姚成贤知道要他出来很难。 但他现在已经把能失去的都失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笑着说:“我反正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不怕被冠上勾引有夫之夫,破坏他人感情的标签,孩子老公被人指指点点,你就当缩头乌龟吧,反正人们都爱看热闹,根本不管是非曲直,就算你有理,凭我的本事,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当初和沈越说了什么,又不做别的,总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总之,你自己掂量吧。”姚成贤说完,给时意说了个地址就挂了电话,也不等时意回复要不要去。 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姚成贤现在是个光脚的,时意可还好端端穿着鞋子呢。 时意知道姚成贤就算一开始没想到,后面也肯定会猜到他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 看来这面是必须要见了。 其实他真的很不想见到姚成贤,想想他干的事情,时意就反感。 第79章 chapter 079 回到家洗漱完的江濯听完时意说的事情, 问他,“他要见你?”他本以为姚成贤识趣点, 这事儿过去后,就此翻篇,没想到他还想继续过来刷存在感, 还用他和孩子来牵制时意。 真不知道该说他恬不知耻还是真会找旁人的软肋。 其实姚成贤这人有些智谋,可这智谋却没有一样用在正道上, 总想着不劳而获走捷径,殊不知, 这样的人, 虽然也有一些走上巅峰的,可大多数不过成了一滩烂泥而已,毕竟不是谁都那么好运可以一路都遇到相信他的傻子。 时意和江濯坐在沙发上看一部之前在电影院看过的电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看到时意点头,江濯说:“我不建议你过去, 你应该也知道, 沈越和他分手了, 他应该是看出来这里面有咱们做的手脚,他未必就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江濯觉得对方见面的要求并不单纯。 江濯的声音很好听, 时意很喜欢听他说话,尤其是在床上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想到这里, 时意故作镇定地扭头看去说:“你觉得他想杀了我不成?” 江濯并不知道时意脑袋瓜子里想的却是旁的事情, 他看得很清楚, 他说:“他这种功利心这么重的人,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不会做,杀了你倒不会,但也会给你点教训?毕竟失去沈越,他和失去了全世界没区别了,他那么看重自己的地位财富和让人可以羡慕的对象。”说完和时意对视。 时意的眼睛很好看,明亮清澈,像一汪泉水,对视的时候,再烦躁的情绪都能被安抚,江濯抬起手去抚摸他的脸庞,动作温柔。 时意深以为然,沉吟了片刻说:“但是我不去的话,他又要骚扰你和糯糯,咱们这种正经过日子的,肯定斗不过他这种光脚的”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着说,“生活啊……”语气里有诸多无奈和妥协。 时意常常想,如果他的生活像他写的爽文那样,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该多好,让所有他讨厌的人都滚得远远地,但是生活不是爽文,也没有挂可以开。 生活就是,你想要好好过日子,有的人却只想自己过好,不管别人死活。 比如自私自利的姚成贤。 江濯搂着时意的腰,让他很舒服的靠在他的怀里,他们双手交握在一起。 “你确定只是因为担心他破罐子破摔?”别看时意平日在人前斯斯文文,似乎无欲无求,但其实心里鬼主意多着呢,人也比外人看到的要活泼一些,就像现在,他虽然知道姚成贤来者不善,却还是想和他见面,一半可能是迫于无奈,想用谈话的方式解决这件事,但另外一半怕是……怕是只想看对方的笑话。 时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他那么无耻的人,不当面看他笑话,感觉挺可惜的……” 江濯说:“你可以答应他见面,但我希望是嘉嘉休息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嘉嘉休息的话,就能来我们家看一下糯糯,这样我就能陪你一起去,就算不明着一起,一明一暗,我也好保护你,你一个人去,你知道的,我不会放心,要么我陪你去,要么你就别去,随便他怎么污蔑,反正你不需要去外面看人脸色讨生活,而我的工作也不会受他影响,糯糯还小,这事儿过去了,她估计还没有长大到明白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这事儿不一定就能让他颠倒黑白,他不是吃素的,我们就一味任人拿捏了吗?”所以我们无所畏惧。 时意感动地抱紧江濯说:“老公,你怎么那么好。”此时此刻的江濯,形象比往常更加高大有魅力,时意说完,凑近江濯,亲了一口。 江濯抬起手,托住时意的后脑勺,贴过去回吻说:“你值得。”值得我对你好,值得一切的好。 时意改为跪坐的姿势,圈着江濯的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英俊帅气,眉眼坚毅的江濯说:“我喜欢你!” 江濯嘴角勾起,圈着跪在沙发上时意的腰说:“我也喜欢你。” 时意和姚成贤约在星期六,星期六嘉嘉休息,过来时意这里,时意把孩子哄睡后,让嘉嘉时不时的去婴儿房看看糯糯,醒了就喂她喝点水,陪她玩一会儿,他们两个出去一趟,最迟两三个小时候就回来。 嘉嘉点着头问:“要喂奶吗?” 时意摇摇头说:“她吃过辅食才睡的,我们回来再喂她就行,你在家里玩你自己的,玩游戏还是看书,自己选,想做什么做什么。” 嘉嘉乖乖地点头,还嘱咐时意和江濯路上注意安全。 这次又换了一个地方,不再是上一家茶社,时意先走进去,江濯则是隔了十分钟才进去,不过没有和时意会面,而是自己单独找个地方坐着,听着在包厢里的时意和姚成贤周旋。 姚成贤倒现在都想不通,明明他计划的那么周详,准备的也足够充分,几乎能想到的他都有筹谋和安排。 可最后竟然还是一无所有。 因为当初早就准备了干扰器,所以他实在想不通时意是怎么做到的和沈越串通一气,沈越怎么就可能听了时意的话,完全倒向时意呢? 沈越竟然也伪装了一切,仿佛事情都真相大白解决了,可怎么都没想到,这不过是沈越的一个局。 一个反击的局。 沈越前前后后的布局真的让姚成贤对他刮目相看。 他一直以为,沈越就是那种被家里保护的很好,三观很正又很有原则的优秀青年,只要不涉及到他们的底线,一切都很好商量,做什么事情都坦坦荡荡,不藏着掖着,沈越是他完全的一个反面,他永远成不了沈越,但沈越却不吭不响的学会了做戏。 沈越隐瞒了一切,陪着他演了这么一场大戏。 若他是个旁观者,肯定要为沈越的反击鼓掌称赞一声。 但现在被设局的人是他,他则完全笑不出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或者说沈越的演技太好,他一无所觉,然后便兵败如山倒,一切都翻天覆地改了面貌。 沈家也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的让人们知道他们已经分开了,婚约解除了。 而这也代表他们完全不可能了。 沈家根本没有留下回旋的余地,结结实实的表示了他们不再有可能。 姚成贤想不通,所以他找上了时意,他必须听一听这内里的乾坤。 哪怕被时意看笑话。 时意的确是过来看姚成贤笑话的,他可能是最厉害的看笑话的人,明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很可能弄伤他,还是勇往无前的来了。 就是为了看笑话! 姚成贤这种人,他除了在心理上恶心你,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也只能用心理的方式恶心回去。 而且江濯说的很对,姚成贤不会做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杀人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价值,还会害了自己的后半生,所以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忧,时意来的很坦然。 他认为,就算姚成贤要伤害他,他们俩明明差不多的身高体格,他未必打不过姚成贤。 姚成贤要是能像男人那样和他打一架,他还高兴呢,他早就想打那个垃圾了! 姚成贤看到时意穿着简单的外套和牛仔裤,一点也没有要耀武扬威的架势,和从前见到他的状态并无差别。 他以为对方会好歹隆重一些,毕竟他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输家。 时意坐下来后直截了当地说:“想知道什么,说吧。” 姚成贤说:“你是不是和沈越实话实话说了,你是怎么说服他相信你,并且演了一场戏给我?” 时意看姚成贤坐直身体,目光紧紧地追随者他。 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满足姚成贤说:“你以为你用我父母的遗物拿捏住了我,我就会为了这件死物来帮你骗人,太低估我了,那天见到沈越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就算你不把遗物给我,我也要把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姚成贤抿着嘴,他没想到时意会这样想,如果是当年还在学校的时意,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时意会为了父母的遗物帮他欺骗沈越,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人都是会变的,看待事物也会不同,取舍自然也会有偏差,他忽略了这一点。 姚成贤说:“光凭你说的,沈越念在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也不会听之信之吧。”他太了解沈越了。 别人的片面之词和他们几年的感情相比孰轻孰重,他自有衡量。 时意说:“一般人都会纠结,毕竟你们谈了那么多年,我和他都没怎么说过话,不过还好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录音了。” 姚成贤下意识否决道:“不可能,我特意放了干扰器,录音器是用不了的,连手机的信号都断断续续,你怎么可能录音。” 时意轻笑一声说:“一般市面上的录音设备的确在有干扰器的情况下使用不了,但我用的录音器不一般,所以都录下了,你要听听吗?” 姚成贤看时意从容的神情就知道他说的不假。 “所以他听完后,决定给我设个局吗?” 时意摊摊手说:“设局的事情我倒是不了解,他只是告诉我,会帮我把遗物拿回来,后来你告诉我拿遗物的时候,我还诧异了下,并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就……挺开心的,毕竟这代表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恶有恶报,谁不说一句开心? 姚成贤苦笑了一声说:“他那天见过你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偶尔用愧疚的眼神看我,然后加倍对我好。”我以为是他认识到被你骗了,他觉得有愧与我,想要补偿我,结果他只是在做戏。 让我相信他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戏。 时意难得露出贱兮兮的模样,故意想气死姚成贤似的,伸出手鼓鼓掌说:“以牙还牙很棒啊,沈越看来被你刺激的学了你的真传,要是我,指不定只是打你一顿出出气,你有了这么一个学生,应该高兴才对,姚成贤,你汲汲营营这么多年,也挺累的的吧?”言语讽刺。 时意早就想出这口恶气了,幸好沈越很争气,让他有机会出这口恶气,舒服! 快乐! 要是在家里,时意铁定要站起来和糯糯一起扭一阵,跳跳舞发泄发泄。 那边江濯听到时意贱贱的语气,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个家伙。 姚成贤在沉默中突然爆发,在时意靠在椅背上的时候,突然冲了过去,还好时意反应的快。 他虽然在说话,但其实也有防备心理,看到姚成贤拧着眉头冲过来,似乎要打他,时意一抬脚,下意识踹了出去说:“真打架啊?”一脚把想要动手的姚成贤给踹出去了。 姚成贤被踹出去后,时意立即站起来往旁边的空地上去。 他们在的地方是个偏僻的地方,算是雅座了,这边除了服务生走动,客人都很少出现。 姚成贤冷冷地说:“你想看我笑话,总要付出点代价!”说着拿着椅子往时意身上扔。 非常的简单粗暴,超出时意的想象。 他以为他们打架会比较正规一点,就是肉搏。 没想到姚成贤为了发泄,连椅子都用上了。 他躲闪不急,用手臂去挡了一下,手臂立即一阵剧痛,往后退了一步。 姚成贤再次欺身上来,掐住时意的脖子。 时意手掰着姚成贤的手腕说:“你不怕我告你吗?你可真是不要脸。”要打架就堂堂正正的打,哪有你这样的? 姚成贤并不想掐死时意,他就是想打一顿时意,不管用什么手段,他掐着时意说:“我怕什么?我可是有精神鉴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赶过来的江濯一脚踹到了一边。 姚成贤甚至怀疑那一脚是不是把他五脏六腑都踹移位了,剧痛难忍,痛苦不堪,他好几次都没爬起来,最后索性就躺在一旁喘气。 江濯冷着脸把刚刚还嘚瑟,但现在憋得脸透红的时意从地上拉起来,眼神里都是:你可真有出息。 时意回了一个讨好的眼神给江濯,表达了一丝丝尴尬,毕竟本来是看笑话却付出了一些代价,有点二,接着就完全震惊了,这个姚成贤真是个烂人,打架之前还准备好了精神鉴定,这真的是。 绝了。 太绝了,他身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神人。 时意此时是又气又好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的内心。 因为江濯过来的动静很大,身后也跟着这家店的服务员,看到的画面就是姚成贤在对时意行凶。 江濯报完警,挂了电话对躺在地上似乎内伤很重的姚成贤说:“有精神鉴定?所以呢?” 姚成贤眼神得意,咳了好几下说:“所以?当然是不能把我怎么样啊。”我可是精神病人。 江濯只说了一句话,没再理会姚成贤,去查看时意的伤势。 “不知死活。” 时意脖子一圈红痕,手臂也疼得厉害,这波他可是吃大亏了。 他本来还想去踩几脚,但是他看到江濯那一脚,就知道这脚很瓷实,没把姚成贤踹吐血算他命大,这样一对比,不算亏。 时意声音沙哑地说:“你快看看我是不是骨折了。”他可不能骨折了,一只手抱孩子多不踏实。 附近的片警接到报警台发出的指令后就立即过来了。 五分钟都没到。 录笔录,关押行凶的犯人姚成贤,然后受害者时意和他的先生江濯录完笔录拿了单子就被放走了。 姚成贤被警员压着走,一脸无畏,仿佛就是去里面呆一晚,第二天就出来了。 江濯看着姚成贤的背影,透着嘲讽。 天真。 江濯带着时意直接开车去了医院,时意倒是没有骨折,就是有些红肿,医生检查后,刚说完手臂没事儿,时意也不知道是觉得可以放松下来,整个人忽然一阵眩晕快要倒下去。 江濯手臂直接揽住他的腰,把他扶到了椅子上坐着。 医生放下片子,走出办公桌,就听到江濯说:“他好像发烧了。”那会儿在茶社的时候江濯没发现什么发烧的迹象,这会儿揽住他的身体才发现滚烫。 医生一抹额头,果然滚烫,拿出自动体温计量体温,39度。 立即说:“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快去内科看看,这个得打针,然后再做个详细的内科检查,免得是突发急症,算了,你还是直接去急诊科。” 江濯拿着单子直接拦腰抱起一阵眩晕的时意往急诊科去。 等人走了后,医生拿出消毒喷雾开始消毒,生怕有病毒遗留在他的办公室里,消毒,消毒,消消消。 到了急诊科,检查完后,医生给时意打了一针,也是屁股针,疼的他本来还晕着,瞬间清醒了。 呲着牙发出嘶嘶的声音说:“真疼啊,咱闺女那次真遭罪。” 江濯看他都烧的五迷三道了,还有心情想着闺女那天去医院的事儿,真是想打他一顿,又舍不得。 医生说:“感冒发热,伴有炎症,喉咙疼痛,你这伤是怎么回事?被家暴了?需要帮你联系家庭委员会吗?” 时意立即说:“没没没,不是家暴,是和一个垃圾发生口角,动起手了,已经报警了,你们就专心致病吧,谢谢了。” 医生听完时意的话,打量一番一直臭着脸的江濯,问了时意一句:“真的吗?” 时意嗯嗯点头。 医生给江濯开了个单子后,支走江濯去拿药,等只有时意后,又确认了一遍。 “你要是怕他不敢说,我们可以联系家庭委员会,为你申请保护,然后隔离他,他伤不到你的。” 时意哭笑不得,真是不知道今晚叫什么事儿,鸡飞狗跳的。 “医生,真不是我先生打得我,一会儿他过来了,我给你看看报警单子,的确是和一个人发生口角,和对方打架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没事就好。” “谢谢医生,医生辛苦了。”时意心中暖暖的,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烂人和垃圾,但好人更多! 比如非常负责的医生同志。 因为时意这个是突发,发烧伴随着身体炎症,加上脖子和手臂都有问题,需要住院观察两天,江濯去拿药的时候也办了住院。 到了病房里,时意一边打吊水一边担忧地说:“就嘉嘉和糯糯在家里,我真不放心,你今晚先回去,明天带点换洗的衣服过来,然后把糯糯也带过来。”两个都是孩子,在时意眼里,都是需要照顾的存在。 江濯说:“我是要回去,但不是现在,你吃了药睡着后我再回去,明天我过来的时候,糯糯就不带了,我叫婶婶过来帮忙看一两天。” 时意说:“那多麻烦啊,你其实把糯糯带来医院,送嘉嘉回上班的地方就行,糯糯可以在医院陪着我。” 江濯斜睨一眼时意说:“陪你?你还得照顾她,哄她玩,喂她吃奶,给她换尿布。” 时意说:“又不是大问题,而且你明天得上班吧?开年这么忙,你要不这样,你也别麻烦婶婶了,你明天过来给我送东西后,带着糯糯直接去公司,晚上下班了再带着孩子过来,婶婶也就不用麻烦多跑一趟,没必要打扰长辈,免得他们操心,” 时意看江濯沉默,继续说:“你别仗着自己有能力就老是隔三差五请假,我要是断胳膊断腿,你要走我都不让你走,我不就是发个烧,观察两天,也就今天一晚,明天一晚,何必弄得兴师动众,跟我马上就要火化了一样。” 时意说到这里,江濯一个眼刀射了过去。 “住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我真怀疑你写的东西都是什么,天天咒自己。” 时意因为被掐了脖子,现在说话喉咙特别疼,江濯说完给他递了杯水,让他喝水润润。 时意喝完水说:“我也没有经常咒自己,只是想让你别大惊小怪的,我真有啥事你省着假期,以后再用,现在就点小毛病,折腾什么折腾。” 看时意坚持,江濯想了想也的确没必要劳动叔叔婶婶,婶婶年纪也大了,糯糯其实也就见了那么几回,婶婶一个人未必能搞的定她。 在时意的劝阻下,江濯赞同了时意的提议,除此之外,江濯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看着时意吃完药后,去外面走廊打了个电话。 姚成贤自以为给自己想了后路,有时候后路也可能是绝路。 所以江濯说姚成贤不知死活。 他的确不知死活。 第80章 chapter 080 郭成义接到江濯的电话时, 正在办公室加班看卷宗,他明天有个案子要处理, 刚端起咖啡准备喝,就看到了江濯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响起来。 作为帝都知名律师,百战百胜的郭成义一向从容不迫, 但看到江濯的名字,手抖了一下, 一脸惊讶。 忙放下咖啡去接电话,接通后立即喷江濯说:“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你这几年是定居在A城不回来了?”郭成义是江濯的大学同学兼好友, 当年江濯休学去了部队, 他们那帮子朋友难受的很,但也拦不住,后来断断续续的有联系,江濯一直在A城,没有回到帝都过从前的生活。 江濯退伍后只跟他说去了A城, 后来打电话也没说到什么, 大家都忙, 发信息有时候江濯也不一定会回,郭成义就没怎么打扰江濯, 他一直想去A城见见江濯,但江濯一直没跟任何人透露他在A城什么地方,也没说要和他们重聚, 郭成义也就没有强求。 还没发完牢骚, 江濯问他说:“你这段时间有时间吗?” “怎么了?你终于用得上我郭大律师了?”郭成义语气兴奋, 颇有些摩拳擦掌,“有个小活,这两天就能搞定。”几亿的项目,硬是被郭成义说成了小活。 江濯慢条斯理地说:“我爱人跟人起了争执,被打了,对方做了精神鉴定说自己是精神病,意思是我们拿他没辙,我想,这种事情,郭大律师应该很有经验?” 郭成义多么精明机智的一个人,但是听完这段话觉得自己脑袋当机了。 什么爱人? 什么被打了? 什么精神病? 都是什么跟什么? 理了好一会儿,郭成义才跳起来大喊道:“我操,你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通知我?!是都没通知,还是单独没通知我?!什么意思!我生气了!” 江濯当初结婚,没有惊动去部队之前的一些朋友和发小,他有几个当兵的朋友是帝都的,退伍后他们回了帝都,他则来了A城,结婚那天从帝都过来的朋友,就是当兵时候认识的朋友,都是生死之交。 如果惊动帝都原来的那些朋友,那些他不想惊动的人肯定也会知道,所以江濯一直没有怎么冒过头。 今天是知道有些事情,术业有专攻,对付自以为准备齐全的姚成贤,当然还是专业的最强。 江濯没回复郭成义一连串的问题,又问了一句:“这种事,郭大律师搞的定吗?搞不定就找你师妹了。” 郭成义立即拍着桌子说:“怎么可能搞不定?欺负我嫂子就是欺负我!有精神病鉴定是吧?那就在精神病院待个十年八年再出来吧!免得危害市民安全!见人就打怎么行!”真是个王八羔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招惹江少!现在只是把你弄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要搁以前,半条命都给你弄没,只让你有口气喘。 江濯要的就是这个,嗯了一声就要挂断电话,都是真朋友,没必要说什么客套话。 郭成义立即握紧手机制止说:“别挂,别挂,你还没回答我呢!” 江濯说:“你把你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到了A城,当面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清,记得不要暴露我了。” 郭成义一听,是这个道理,挂了电话后,江濯说了见面的地方,还有这件案子的性质,以及管辖的警察局,把郭成义用的得到的信息都发给了他。 郭成义用了两天的时间,结束了自己的小活,带着助理直接杀进了A城,杀到负责姚成贤这件事的区警察局。 姚成贤头一天在看守所,第二天被接去精神诊断,第三天等结果。 本以为没问题了,可以直接离开,却被通知不能走了,直接被送到了A城最大的精神医院,姚成贤很冷静,直接要求见律师。 负责的人告诉他说:“你的律师在帮你处理了,在处理之前,根据你的鉴定结果,必须留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姚成贤心中一慌,只觉得似乎……有些事情搞砸了…… 姚成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郭成义义正言辞的下了警告函,把姚成贤的轻度精神病鉴定说得十恶不赦,还把时意脖子上的伤口,躺在病床上戴着口罩奄奄一息的照片,以及胳膊肿的不像样的照片一并当做证据贴在了警告函里,所谓奄奄一息,其实是时意睡着了。 “像这样患有精神病的患者就不应该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出现在公共区域,今天只是打伤人,明天会不会拿着刀砍人?那个时候不觉得一切都晚了吗?我委托人心地善良,没有把这件事闹到网上,就是不想给广大市民造成恐慌,为了市民着想,现在我代表我的委托人,强烈要求在开庭之前,被告人都必须在精神医院接受治疗。”至于开庭之后,那当然还在精神病院,病情加重了嘛,没有自主意识,他的律师出席就行了。 病人就应该好好在医院治病,跑外面浪什么浪? 尤其是精神病人,之前多少精神病当街砍人,制造事端,发生命案,都当成儿戏了吗? 精神病人都必须强制入院接受治疗,医生确定恢复了后才能被监护人接走,不然都不可以单独出现在公共区域,这类隐患一直是被杜绝的。 当然有点手段的人心疼家人的话,能把病人带走,自己照顾着,那是人家的本事。 但有些病人出不去,只能说,自求多福啦。 其实精神病院的环境和设施都很好,有些病人去了就不愿意出来,毕竟完全免费,国家拨款给予的治疗机会,家人放心,病人能够有个宣泄和治疗的地方,皆大欢喜,挺好的。 当这件事快要圆满解决的时候。 一天前,郭成义还没有来到A城之前,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那天江濯带着孩子过来给他送衣服还有其他生活用品,看着他吃了早餐后离开了。 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拿着江濯给他带过来的书看。 病房的门半开着,并没有锁上。 走进来两个人,为首的人西装革履,后面看着应该是他的手下或者助理。 那人气质出众,一看就是站在高位久的人,眼神审视打量,看不出来情绪。 就是有些阴柔,帅是帅的,但不是时意喜欢的类型。 时意放下书,皱着眉头对对方说:“走错房间了吧?” 那人对助理点点头,助理走出去把门带上了。 时意一脸莫名其妙,但他也并不怕对方要行凶,他只要按一下手边的按钮,值班的护士就会进来,这人这么体面,应该不是个蠢的。 范漪的确不是个蠢的,他本来就不是歹人。 他走到时意跟前,坐在了唯一的转椅上,他坐定后,伸出手对时意说:“你好,我是范漪。” 时意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精神病,没有伸出手,而是看着对方,等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范漪也没生气,笑着收回手,对时意说:“你应该很奇怪吧,不认识我,而我却像是要和你叙旧一样。” 时意语气淡淡地说:“有事就说事。”可能是生病的缘故,时意心里有些烦躁。 范漪微笑着说:“你现在的老公,也就是江濯,是我的未婚夫,我们是有婚约的,这件事,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 时意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范漪说:“你是他未婚夫为什么不去找他,找我做什么?”语气不善,因为心情不好。 范漪被时意怼的脸上的笑意减少了一些,接着说:“因为我要让被蒙在鼓里的人把他应该知道的告诉他,免得他被人当成了傻子,以为自己遇到了白马王子。” 时意觉得自己很点背,接二连三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狗血,他都不敢写这种剧情,太俗了,俗的现在都没什么人写了,也没什么人看了。 他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要不是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他打消了是神经病的想法,他就真的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 时意在心里吸了口气,靠在靠枕上说:“你和他有恩怨,你就去和他对峙,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了,还有事吗?没事你可以走了。”一向在人前斯文和煦的时意语气特别的冷淡,一改温和的性格,直接下了逐客令。 范漪站起来,姿态优雅地说:“江濯自小在帝都长大,金尊玉贵也当得,我和他家是世交,我和他的婚事是很早就订下的,他和你结婚是委屈他了,我知道你们还有个孩子,他现在虽然在A城,但总有一天要回帝都,那个世界是你这样的普通人不能承受的,我现在是为了你着想才告诉你这些,不然,你和你的孩子都会受委屈,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随时可以联系我,有些事情早断比晚断好,没那么痛。” 时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你他妈有病吧?演电视剧呢? 第81章 chapter 081 范漪在离开之前对时意说。 “你不用告诉他我来过, 他应该还没在A城玩够,让他不要有什么负担的在A城再玩一阵, 他开心,我就开心,反正他不可能一辈子留在A城, 总会回去的。”这话仿佛在暗示时意,等他回去的时候, 他们就会被撇下,也在宣告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 这是在跟他打心理战啊。 时意知道江濯有自己的秘密, 关于家庭方面, 他讳莫如深,从来不愿意提,时意能看到他眼神里的厌恶,那一定是很不好的回忆,所以他也从来不去触碰他的伤心事, 只要他们一家子现在过得快快乐乐就好, 管他以前家庭如何, 反正碍不着他们一家三口就行。 但现在却有个人冒出来,说是江濯的发小, 还是未婚夫。 时意真的是如鲠在喉,因为不了解前因后果,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别人的片面之词就生气或者怎样。 可他不是圣人, 哪怕这种狗血剧情他看过不少, 自己早年甚至也写过, 可真到了自己身上,时意只觉得整个人都非常暴躁。 烦躁的情绪让时意脸黑如锅底,完全没了往日的从容淡漠。 他这个人,是个有自己原则的人,他是那种,如果恋人不爱他了,他们可以和平分开,但你劈腿,脚踏两只船这种行为,他是万万接受不了的,非常恶心。 虽然江濯没有劈腿,但是你自己的事情能不能处理干净了再招惹他这种对自己有要求的人? 时意完全忘了自己在人前是多么的从容,多么的斯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江濯这件事上,一点平常心都没有,也保持不了淡定。 因为他可以对不相干的人保持淡定,那些人舞的再厉害,也碍不着他什么,一旦是真正在意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的错误,都很难从容面对,尤其是感情的事情。 时意的眼睛揉不得沙子,一旦喜欢了,就想要全部,不过,应该也没人愿意去跟旁人分享自己的爱情。 他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知道那人走了。 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查到他的,一看能力就不小,对方的能力不小,代表的是江濯的原生家庭也不会是一般人,时意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烦躁。 能不能让他休息休息? 这一茬又一茬,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他就想过自己平平淡淡快快乐乐的小日子,为什么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的生活里,让他不得安宁。 烦躁的时意蒙着被子,越想越气。 一想到自己成了小三小四,是个人都要烦躁。 虽然知道对方是故意说那番话,但想到江家的事情,肯定也都不是一些善茬,这一团乱麻,完全影响了时意之前选择婚姻的初衷。 “都怪那个王八蛋。” 时意可以对任何人说出大道理,开解身边的朋友,但他发现大道理开解不了自己。 加上本身就不舒服,所以他烦躁,郁闷,难受。 喜欢人家的时候对人家说“老公,我好喜欢你哦”,生气的时候就叫人家“王八蛋”。 而时意口中的王八蛋并不知晓有人找到了时意。 其实若不是那天陈寒无意中看到了江濯,范漪要想知道江濯的踪迹,没个三五载是发现不了的。 所以江濯并没有想到范漪会找到时意。 也不知道时意因为这事儿怄气。 独自一人的时候,时意难受了一阵,但是等晚上江濯带着孩子过来后,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白日发生的事情隐瞒下来。 他还不知道该不该和江濯说这件事,就算说,也是他出院回到家里后,好好和江濯说。 而不是孩子也在场,更不应该是在医院里。 范漪不怀好意,时意不想随随便便着了他的道。 他得等自己心平气和一点后再和江濯好好聊一聊所谓的未婚夫是什么事情。 江濯要真的有未婚夫,明明有对象却说自己没有对象也没谈过恋爱,那他算是看错人了,直接走离婚程序,什么也不说了。 如果江濯所谓的未婚夫只是对方编的,那他就和江濯一致对外,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不信,他和江濯孩子都有了,别人一句两句就把他们的感情和婚姻打散了,也不知道对方太天真,还是把他想的太脆弱。 唉,忘记看对方的手上有没有订婚戒指了。 时意蒙着被子,使劲儿回想范漪手上有没有戒指。 仿佛没有发现戒指,这事儿就是子虚乌有似的。 时意调整好心态后,暗暗告诉自己,给江濯一点信任,也给自己一些信心。 没准是因为江家那边的人知道江濯不吭不响结婚了,故意派了个人过来恶心他们,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说不准。 毕竟江濯和自己的家庭不对盘,比如说有个什么恶毒继父继母啥的,小说里经常这么写。 调整好心态后,时意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和趴在他床上嘬着奶瓶看着他的糯糯玩。 江濯则把买好的营养餐一一端出来,放到移动餐桌上,推到时意的面前,把糯糯抱到沙发上,给她端了一盘处理好的适合婴儿吃的营养餐。 时意看到满满一桌子的小碟子小碗,拿起筷子问江濯说:“这我一个人吃不完啊,你吃了吗?” 江濯说:“原本就是买给我们一家三口的晚餐。” 时意白一眼,将空碗递给江濯说:“请给病患盛粥。” 江濯接过碗,给他盛了一晚后也给自己盛了一晚,两人坐下来吃的时候,旁边坐在沙发上,对着小桌子的糯糯也在专心喝奶还有吃辅食。 江濯一边吃,一边给时意夹菜,不时问他一句:“今天感觉怎么样?一会儿吃完我给你脖子再擦点药,感觉没早上那么明显了,胳膊还在肿着吗?” 时意咳了一声,嗓子没那么疼了,点着头说:“嗓子没那么疼了,脖子我自己也有擦药,效果不错,也没那么青红了,胳膊还是疼啊,姚成贤真是个……不知道怎么说他,也不知道能关几天,就算关不了几天,也要狠狠罚他一笔钱,如果不要赔偿能让他多关几天,你到时候跟律师说,我愿意不要赔偿,让他在看守所多待一阵。” 江濯说:“他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他不是觉得自己有精神证明有恃无恐吗?” 时意说:“是啊,我看他挺嚣张的。”鬼念头真是比常人多多了。 江濯风轻云淡地说:“既然是精神病人,那就在精神病院待着吧,什么时候病情控制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时意完全没想到还能这么做,啊了一声说:“什么……什么意思?” 江濯喝了一口粥,语气淡淡地说:“字面意思,他算计的这么精细,不知道有没有算过自己要去精神病院要怎么解决?”语气讽刺。 原本姚成贤只是想法龌龊点,没有伤人,江濯倒也能容得下他,看到他打时意,还自以为想好了退路,江濯那冷血暴戾的性格就露了出来。 他喜欢的人,在意的人,他当成个宝贝,对方却捏扁揉圆,还动起了手,那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姚成贤自己作的,他只不过推了一把而已。 时意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会不会……会不会不太好?”如果当时在气头上听江濯这么说,时意可能不觉得怎样,甚至大快人心,但是现在平静下来后,心情就略有有些复杂,这种复杂不是说圣母,就是你一个平头老百姓过惯了安分守己的生活,忽然要他干点什么坏事,心里总有些犯嘀咕。 这就是好人和烂人的区别,好人才会因为一些事情而良心不安。 江濯看向心软的时意说:“他在你这里从来没心软过,用不着对他心软。” 时意认真的想了想,在他和姚成贤这件事上,姚成贤好像真的没有心软过,从大学到现在,每一次都在欺骗,胁迫,甚至想揍他一顿还不用担责任,自以为万事无忧搞了假的精神病证明。 这一切的一切,姚成贤从未顾及过他,只想着自己。 时意好奇地说:“他弄的肯定是假的,这个查出来的话,也关不了他吧。” 江濯说:“证明是真的,人是假的,就看给他开证明的医生能不能挺住,挺得住,一切按照真的走,挺不住,吊销资格证,两个人不过是狗咬狗,看谁搞得过谁,我们不插手,他们自己互相举证吧,我们只是走正常的法律通道,行使我们的权利罢了。” 时意听完后,不再纠结一直走灰色渠道的姚成贤,自食恶果罢了。 江濯说的对,他们只是在行使他们的正当权利。 阴沟里翻船的人自己去解决怎么从水里爬出来。 作为上羽娱乐的副总裁,虽然前段时间已经被卸职了,但还留着股东的身份,姚成贤因为打人被关起来的事情,沈越自然也知道。 只是他已经不关心这个男人了。 他打的人是时意,时意要告就告,除了慰问一下时意,他并不想和姚成贤再有接触。 翌日,时意还没出院,沈越就拎着果篮带着助理过来了。 时意看到他说:“不是什么大毛病,用不着你跑来一趟。”怪不好意思的,就发个烧观察一下,马上江濯下了班过来,他们就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了,沈越却非要过来看望,但他一味拒绝显得有些冷漠了。 想想沈越在他父母遗物这件事上出的力,时意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你别来的话。 沈越也的确只是来看望一下时意,没别的意思,却没想到时意的脖子红紫红紫不说,一条胳膊也被固定着,虽然没断,但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光视觉上看起来,是有些严重的。 “他是想掐死你吗?”沈越蹙着眉头,一脸的失望。 明明已经失望过了,却没想到还能更失望。 沈越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时意摆摆手说:“都是小伤罢了,不用太担心,我住院主要是因为发烧了,加上当时身上也有伤,医生才让住院观察两天。” “没大碍就好。”再三确认后,沈越放下心来,总觉得是自己的关系,害得时意被牵连。 聊了几句,沈越没有继续打扰时意休息,帮忙倒了些水,就带着助理回公司了。 他和上羽副总裁婚约取消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没有闹到明面上来,但圈子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沈越并不在意,只觉得脱离了苦海,虽然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从前的很多事情,但沈越知道,有些伤,自己安抚就好,人前没有必要跟任何人说。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遇人不淑,趁早抽身才是良策,这些道理,他都明白。 只是人都是感情动物,伤怀总是要来个几次,不过他知道自己会彻底的放下,而不是表面那样放下。 姚成贤不值得他留恋。 他很清楚这一点。 晚上江濯带着糯糯给时意办理出院手续,一家三口终于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时意回到家就瘫倒在沙发上感慨了一句:“还是在家舒服,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环境让我睡得很踏实。” 江濯看到糯糯想凑过去让时意抱她,立即把糯糯提留到怀里,怕小家伙碰到时意的胳膊,让时意平白受疼。 江濯抱走糯糯后对她说:“爸爸受伤了,胳膊痛,不能抱。” 还有两个多月就两岁的糯糯很多话都能听得懂,虽然说不清楚,所以听完江濯的话后,看一眼时意苦兮兮配合江濯抬起的胳膊,点点头,懂事的不再去让时意抱,主动抱住了江濯的脖子,表现,我不抱爸爸,让爹地抱。 时意看到一脸乖巧懂事的糯糯,抿着嘴欣慰地笑了。 有女儿如此,老父亲很感动。 因为回来的比较晚,江濯就没有再做饭,毕竟还要照顾女儿,时意就更不可能做饭了,叫了适合病人和小孩吃的营养餐,素淡了点,但江濯在食物上没有那么挑剔,何况还是为了爱人和孩子,他配合点也甘愿。 吃了东西后,给糯糯洗完澡,又喂了半瓶奶,哄了她一会儿,看她睡下,江濯才去跟时意说事情。 毕竟明天郭成义就要来A城了。 他们肯定要见面,但为了不暴露自己更多信息,也不让家人被关注到,他不会让郭成义来家里见,在外面随便坐一坐就行了。 晚上江濯协助时意,帮他洗澡,洗澡的过程中当然也占尽便宜,不过洗完该说正经事儿还是要说的。 只不过是洗完躺床上后了。 时意受了伤,江濯不许他去书房对着电脑,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时意听完江濯语气淡淡地说明天要去见一个朋友什么的,下意识想,难道是去见他那个什么未婚夫? 心里跟堵了口气似的,想发泄,又不知道怎么发泄。 时意闷闷地说:“你说是你帝都的朋友?” 江濯嗯了一声,这时的他还没听出来时意话中的郁闷。 时意故意用俏皮地语气说:“确定只是朋友吗?别是去见什么旧情人?” 江濯觉得时意这话有点好笑,像是在吃不知名之人的醋,他小心翼翼不碰着时意受伤的胳膊,圈住时意的身体,用下巴蹭着他的颈窝说:“我从来没有所谓的情人。” “真的?”时意听到江濯这样说,心里好受多了。 虽然他觉得自己这是盲目自信。 江濯亲了一口时意的脸颊说:“如若有假,你想怎么样都行。” 时意微微傲娇地哼了一声说:“那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要聊多久呀。”时意甚至还想问,聊什么啊,为什么不带家里来,但江濯若是不带家里来,自有他的打算,时意也不会巴巴提出,带家里来啊。 江濯说:“他是我的大学好友,现在是律师,姚成贤的案子,就是他帮我们处理的,以后我会带你见见我的那些朋友,现在还不是时候,惊动了他们,离惊动我家里人也不远了,我不想和家里人有什么来往。” 时意点点头说:“我明白。” 江濯自然感觉到了时意那一丝丝的患得患失,想了想说:“我明天戴着项链过去,你随时都可以打开听我们在聊什么。” 时意本来还想说我才不需要!我很信任你的! 但是江濯却不等他开口就说道:“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是我想让你获得更多的安全感,当你不放心的时候,我就要让你了解的更多,反正有这么一个东西,你听我们聊天,就当是在参与我们的叙旧,只是没有麦而已。” 时意被江濯轻松的话逗笑,接了一句说:“只是对方不知道而已。” 江濯看到时意笑了,也笑着说:“等话题结束后,我会告诉他,他就知道了。” “你好坏啊。”时意啧啧。 江濯说:“还有更坏的,你想试试吗?”说完凑近时意的耳边,呼吸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耳朵上,痒痒的,像是身上也随着耳朵的微痒也被轻轻的羽毛骚弄着。 跟过电一样。 时意哼哼道:“我现在是伤患,你不要乱来。” 江濯吻了一下他说:“不需要你动,我来。” “……”感觉到江濯的举动,时意默不作声,抬起手臂挡住了脸。 毫无反抗之心,最后甚至还很享受。 翌日,江濯上午去了公司,去公司之前,糯糯带去了表婶家,让表婶照顾一天,他下午和郭成义见完面再去接。 中午和郭成义在约好的酒吧见了面。 酒吧这个时候没怎么营业,是胖虎的店,如果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江濯也能立即接到信,放心。 郭成义到了包厢里就给了站起来的江濯肩膀一拳。 “你可算知道见见我了,要不是这件案子,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跟我们联系了?” “你和他们说了?” “当然没了,还不知道你,你不说的事儿,我是不会说的,免得他们问不出更多的信息群殴我。”装聋作哑最轻松了。 江濯让他坐下来,两人边吃东西边许久。 整个下午,郭成义都一直在问各种问题。 什么咋回事啊,啥时候结婚的,咋不通知一下。 对象是不是很帅啊?孩子都有了?几岁了? 你对象是干啥的啊? 全职煮夫?行啊,现在当全职煮夫或者煮妇的人可少了,大家都追求事业上的进步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江濯捏了捏眉心,给他倒了杯酒说:“你先喝口酒,休息一下,让我看看先回答你哪个问题。” 在家里的时意,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江濯那朋友的连炮轰,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人不亏是律师,语速和问题真是厉害了。 可以不带停的。 知道见的人不是那个什么范漪的时候,时意就算告诉自己没所谓,见了又怎样,但知道不是后,还是默默松了口气,盘算着等江濯晚上回来,就跟他说范漪的事儿。 江濯给了他这么多安全感和信任,他也得相信江濯,这事儿该跟江濯通个气还是要通个气的。 那头江濯跟郭成义说:“退伍后就过来了,一直在A城,没打算回去,也不打算和家里人来往,我对象很好看,人也很好,我们有一个女儿,不用羡慕,羡慕自己去生一个。” “那你家里人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生气了吧?毕竟你家老爷子可不好惹啊,你这闷不吭声的就结了婚。” “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用不着顾及他们的想法,各过各的挺好的,我现在过得简单满足,也很快乐。”说这话的时候,江濯翘起嘴角,眼神看着杯中的酒,眼角眉梢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都淡化了许多。 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喜悦,装不了也藏不了,就是喜欢和开心。 郭成义看到当初仿佛一把寒剑的男人,现在浑身都变了样子,不是容貌上的改变,而是整个人身上那种厌世感还有戾气烟消云散,人变得平和多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郭成义还是在心里给对方打了个高分。 嫂子牛逼啊。 郭成义现在的感觉就是,时意就像天上的神仙,点化了这么一个不好惹的凶神,让他脱胎换骨,有了人味儿。 对,就是有了人味儿。 牛逼! 第82章 chapter 082 他们从中午聊到晚上七点多, 郭成义觉得自己还能再聊会,江濯说:“不聊了, 得回去给他做饭。” 郭成义手里夹着烟,烟灰都掉到腿上了,硬是没反应过来。 什么? 咱叱咤江湖这么多年的江大少要回去干什么,干什么? “啥?” “回去给媳妇做饭。” “……”这点化的是不是有点狠了? 这简直是翻天覆地,脱胎换骨啊。 江大少给人做饭? 对方不是家庭煮夫吗? 怎么回事? 嫂子厉害啊, 真的是个神仙吧? 江大少做饭啊! 让江大少给他做饭! 郭成义从来不知道江濯做饭是个什么样子, 震惊非常的他愣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江濯闲闲地说:“又不是给你吃, 好不好吃都跟你没关系。” 看着江濯毫不犹豫拿起外套离开的背影,郭成义说:“就这么走了?咱好几年没见了?你就为了给媳妇做饭, 你就把我抛弃了??” “有事电话联系, 别的都不重要。” “薄情寡义江大少!” “什么大少,滚一边儿去。”这句说完,郭成义彻底看不到江濯的人了。 久久后,他吼了一句:“你结账了没有?!” 律师费不用给,这顿酒钱, 江濯还没有吝啬到让郭成义来买单。 江濯接了糯糯回去的时候, 时意已经睡着了,他四点多时候困得不行, 就睡了, 睡到江濯回去, 还在睡。 江濯也没叫他, 让糯糯在客厅玩,自己挽起袖子,系上围裙,做起了晚餐,一边做,一边注意着在客厅不吵不闹,一边看着动画片,一边玩玩具。 其实还不到两岁的糯糯还不怎么喜欢看动画片,只不过看个热闹,花花绿绿有个声音挺有趣的,玩玩具的时候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电视,接着玩自己的,不吵不闹的。 等到做好了辅食和两人的晚餐,江濯取下围裙,洗了洗手擦干净去卧室还在被子里躺着呼呼睡的时意。 他先是摸了一下时意的额头,确定不是发烧了,才叫他。 时意迷迷糊糊的被江濯叫醒,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才坐起来,因为房间没开灯,只看得到走廊的灯亮着,外面黑灯瞎火的,时意问江濯说:“几点了?” 江濯拉起他,让他穿上拖鞋说:“八点半了,去洗一下脸,吃饭了。” “好。” 江濯看时意转身去卫生间,自己转身去端菜端饭。 江濯东西放好后,把糯糯抱到儿童高脚椅上,用温热拧干的湿毛巾给糯糯擦脸和小手,然后把先做好,已经放的差不多可以吃的辅食递给她,让她拿着勺子自己吃。 时意闻着味才觉得饿,刚刚刚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饥饿的感觉。 来到餐桌前,时意坐下来吸了下鼻子说:“好香呀,你用的荤油?” “都是素菜,再不用点荤油,怕是你要抗议了。” 时意满足的笑了下,给江濯竖起大拇指说:“干得漂亮!” 吃完东西,给糯糯洗澡换衣服换尿不湿,哄她睡觉,接着两人洗漱,等他们躺在床上,已经晚上十点多。 因为下午睡过觉,还是八点才起来,时意躺在床上很精神,本来想去书房,但江濯不让,他胳膊这段时间在慢慢消肿,还有些疼,江濯不愿意节外生枝,想让他彻底休息好了再去碰电脑,时意也没抗拒,依他了。 不过,不能忙自己的,刚好可以说那件事。 时意先问了他和郭成义聊到几点回来的。 江濯无一隐瞒,全部都跟时意说。 时意就提了那天在医院的事情。 “那天我在医院,来了一个说是你朋友的人。” 江濯侧过脸去看靠在床头的时意,挑眉等待他的下一句。 时意斟酌片刻说:“一个叫范漪,说是你未婚夫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江濯,看着他的面部变化。 江濯一怔,露出个嘲讽的笑容说:“他不是,我从没有过未婚夫。” 时意闻言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说:“我就知道!但是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啊?”最后一句,语气不解。 江濯揽住时意的肩膀,让他靠着他说:“我家里条件还可以,开了个公司,范漪是江家的世交,也是合作伙伴,我爷爷专横独断,是说一不二的大家长,他曾经说过,只有我和范家的范漪结婚,以后我家的事业才会交给我,他以为我很稀罕那些东西,想让我们订婚,但这些我都没有同意,我对江家的那点东西不感兴趣,对范漪也不感兴趣。” 虽然江濯说到江家的部分轻描淡写,尤其是所谓的事业,但时意还是能感觉到那份沉重以及不简单,时意听完后分析了下时间线,这样问江濯,说:“难道你去部队,就是逃避这个?”这年头竟然还有包办婚姻,甚至还用家族事业当筹码。 江濯点了下头说:“虽然不全是因为这个,但有一半的原因吧,不想听他的安排,不想和没兴趣的人订婚甚至结婚,也对他所谓的筹码不感兴趣,我就直接去了部队,等他发现的时候,部队的入伍通知单已经发到了家里,你应该也清楚,审核通过,除非到了年限退伍或者犯了错被部队除名,不然谁都不可能把我拦在家里,所以我才出来了。”说到这个部分的时候,江濯是愉悦的,能让独断专横了一辈子的爷爷无可奈何,的确值得高兴。 总有一些事情是他无法决定和掌控的。 单这一点,江濯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时意说:“你可真聪明。” 江濯握住时意的手说:“这一点我很清楚。” 时意翻个白眼说:“夸你你还上天了,难退伍了,他也没找你吗?” 江濯说:“我入伍后,加入了特种部队,执行一些秘密任务,这些不能说,就不细说了,就算退伍后,我的信息也是绝对保密的,就算是家里想用特殊手段查也查不到,所以对我的一举一动,我不主动说,他们是发现不了的。” “你别告诉我,你加入特种部队就是为了这一点好处。”时意目瞪口呆地问他。 江濯摇摇头说:“这倒没有,我当时去并不知道退伍后档案会在保密栏,一般人看不到,这算是意外之喜。” 时意说:“那这个范漪竟然能找到你,本事难不成比你爷爷还厉害?” 江濯很肯定地推测说:“我家里人找不到我,他更不可能查到我,估计是一些别的原因。” “那他会不会暴露你的信息,你家里人要是知道了,不会把你带走吧?我和糯糯可离不开你!”最后一句,时意说的理直气壮。 江濯虽然不了解范漪如何找上门的,但并不担心被江家知道。 他说:“他跟你说了什么,你先跟我说说。” 时意一五一十,把范漪如何居高临下,故作姿态地在他面前装了一把逼的事儿说给了江濯。 听完后,江濯安抚时意说:“你不用理他,他这个人,比较清高,也有些自以为是,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出现在我面前,等他出现,我了解一下目前是什么情况。” 只要不是江家的人,江濯都不太过分担忧,范漪没什么可忌惮的。 时意了解的差不多了,心也彻底放下了,于是便开始了八卦时间。 他意犹未尽地说:“你明明不喜欢你家的产业,也没跟他订婚,为什么他要自称是你未婚夫,他是不是喜欢你?” 江濯捏了捏八卦兮兮的时意的脸说:“是,他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如果我喜欢他,不会离开帝都,不会在A城,也不会和某个人结婚还有了个孩子。” 时意笑嘻嘻地说:“某个人是谁啊?” “我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一个叫时意的小狗。” 时意啊呜咬住了江濯的脖子,然后哼唧唧地说:“你才是狗!不,你是猪!” 被咬了一口的江濯笑眯眯地说:“好,你不是,我是。”然后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意味明显。 时意单手假装掐江濯的脖子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不!你坏了很久了!”想到一些事情,时意恶狠狠地批判江濯。 江濯翻了个身,看着身下的时意说:“你说什么?”将时意没手上的手举过头顶压在枕头上。 时意眨眨眼,立即抿着嘴,仿佛有个拉链把他的嘴拉上了,表示了求饶。 江濯呵呵笑了,凑近他的耳朵说:“晚了,反正你睡了那么久,人还精神着。” “唔——呜——嗯~” 翌日,江濯带着糯糯去上班时,时意还趴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厨房的自动锅炖着粥,蒸笼里的包子和小菜在保温中,处理好的水果沙拉放在冰箱里,鲜榨果汁封好了口,想喝随时都可以喝,还有时意喜欢的冰豆浆,如果中午不想自己做,叫外卖的时候可以喝,解腻又解辣。 ——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因为一切都有我。 第83章 chapter 083 范漪是4月中旬找上江濯的。 想在安保公司见一面江濯自然有些困难, 所以范漪是等在江濯回家的必经之路。 这个时候时意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孩子留在家里, 所以范漪见到江濯的时候,糯糯并没有在他身边。 江濯看到范漪并不奇怪,毕竟时意跟他说过范漪找过他。 范漪在时意面前居高临下故作姿态,但在看到江濯的时候,眉眼里都是笑意, 整个人的气场完全改变了。 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他有多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 江濯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 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根烟。 他很久没抽烟了。 他吸了一口,隔着烟雾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范漪。 范漪也隔着缭绕的烟雾看着面前那人的俊逸的眉眼, 带着一抹熟悉的冷冽。 在还有几步的时候, 江濯摆摆手,让他不要再走了。 “有什么事,你就站在那里说吧。”语气平平淡淡,不容置疑,冷酷非常。 范漪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僵, 但还是听话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濯, 好久没见。” 江濯勾起唇笑了笑,没说话。 范漪接着说:“你知道吗?大家都很想你, 以为你出国了, 没想到你在……你在A城。” “是啊, 不仅在A城, 还结婚当爸爸了。” 范漪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换上了苍白,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总有一天江濯会回去,那么现在的爱人和孩子,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那个圈子,今天结婚,明天离婚的一大把,别说孩子,就算生十个八个,想离婚,照样头也不回,根本不需要在意。 范漪不接这个话茬,而是聊起了别的。 “我们都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帝都。” 江濯把抽了半截的香烟扔到地上踩灭,对范漪说:“你怎么找到我的?调查我?” 范漪自然知道江濯有多反感被人调查,立即摆手解释道:“不是,是有认识你的人无意间看到你在医院,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告诉我了,然后我就去医院问了问,好多年没见你了,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所以就过来见你。 江濯看着脚下的烟头,不等他做什么动作,在范漪眼神示意下,旁边的人就拿出纸巾,将烟头包起来,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江濯顿了顿,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语调平静。 “我过得很好,你既然找到了医院,应该见过他了,他很好,我们在一起很快乐,至于帝都……从前的生活我并不怀念,也不留恋。” 范漪觉得江濯是在说气话,江氏企业,偌大个商业帝国,不是谁都愿意舍弃的。 范漪说:“去年年底,江爷爷住院了,心脏有点问题。” 江濯语气转向冰冷说:“他的事情我不关心,不用跟我说。” 范漪说:“若是江爷爷有个什么好歹,江氏要怎么办?你就一点不关心江氏的未来吗?” “他手里那么多能人,就算他现在死了,江氏也能照常运作,不需要旁人操心,而且……他不是说过吗?” 范漪看着他。 “说只有我和你结婚,才会把江氏交给我。” 因为看不明白江濯话中的意思,脸上的神情也平平,范漪闻言露出个浅笑,若不是他忍住了,他就要跟着说,我可以,我帮你。 但下一秒,他脸上的神情就像是石化后又被人敲了一锤,摔得稀烂。 江濯说:“可我不想被安排人生,也对你没有什么兴趣,所以这江氏,我不要了,谁爱要谁要吧。” 范漪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他垂眸说:“我是见过他,但是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江濯眼神比之前更加冷,他转过身说:“配不配得上,我说了算。”你们谁说都没有用,也不重要。 看到江濯仿佛要走,范漪忍不住追了几步,他说:“你就一点都不念着我们的感情?他既然配得上你,我为什么不可以?” 江濯打开车门说:“我们的感情?我们什么时候有过感情?” “你——” “还有,没有他配不配我,是我追求的他,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是我配不上他,他很优秀,范漪,这么多年了,你真的是喜欢我?不是喜欢江氏?”说完这句话,江濯坐进了车里,看一眼范漪。 范漪看着车门一点点的合上,他并没有声嘶力竭,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当然喜欢你,我十几岁就喜欢你了,谁都知道我喜欢你,只有你质疑我,我真的喜欢你啊江濯,你回来吧,你回来好不好?”看着汽车渐行渐远,范漪慢慢松开了握着的拳头。 他是范氏的继承人,他从小被教举止礼仪要优雅,不可失礼,那样有失身份,他从来高高在上,因为他本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公子。 喜欢他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可他却认定了那个人,是那个人在学校外面帮他打走想要抢他钱欺负他的混混。 那天的晚霞有多美,他一直记在心里,可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记着。 范漪转身,一如从前那样优雅矜贵,他没有哭,甚至一个悲伤的眼神都没有,他有他的骄傲。 坐到车上的范漪又恢复到了高高在上的模样。 江濯回去后,洗完澡才去抱糯糯,抱着糯糯跟已经准备好晚餐的时意说:“今天范漪来找我了。” 时意在摆放碗筷,闻言说:“过了这么久啊,我都快忘了他,他找你说什么,有没有说我。” 江濯说:“想让我回江家,回帝都。” “你先别告诉我你怎么回答的,我来猜猜,按照小说走向,你肯定是拒绝了他,并且说‘我永远不会回到那个家’,是这样吗?” 江濯一脸拿时意没办法的样子,忍不住笑着点头说:“你猜对了,虽然词不一样,但意思差不多。” “那他说我什么了。” “说你配不上我。” 时意哼了声说:“我可不觉得。” 江濯把糯糯放到高脚椅上,坦坦荡荡地说:“然后我说,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要真论配不配,是我配不上你。” 时意心情不错,欢快地说:“小老弟,你怎么回事,情话能力进修的不错呀,知道怎么哄人了。”完全没把范漪这茬再放在心上,江濯的处理能力,让他很安心,也很放心。 时意自从和江濯在一起后,从前害羞放不开的性格逐渐变得开朗,如果郭成义觉得时意点化了江濯,使他脱胎换骨,那么时意的朋友看到现在的他,也会觉得江濯点化了时意,让时意脱胎换骨,与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谨小慎微,常常沉默的少年,他变得开朗,爱笑,幽默风趣,将胸中的才华大大方方的展现出来。 他们都变得更好。 很多人只知道时意是内敛的,话不多,给他再多的活,从没有怨言,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但很少有人知道,在更早的从前,还是个小小少年的时意在父母身边是多么的开朗活泼,他爱笑爱跳,也爱闹,会跟父母撒娇要玩具,要求多玩一会儿游戏再关灯睡觉,会把想要欺负他的人揍的叫爸爸,会把嘴贱的小表弟打的哇哇哭着找妈妈。 而现在,从前的那个小少年的模样似乎鲜明了一些,从他的笑容就能看出来。 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时意拿着勺子说:“我刚刚还没说完,一般按照小说安排,你这样的事情,就算现在拒绝了,后面也得回去继承家业!”一个作者的日常,什么事情都要想一些小说是怎么安排的。 江濯给时意夹菜,然后给糯糯剪碎她想吃的食物,对时意说:“生活不是小说。” 江濯这么说,时意点点头说:“也是,生活接地气多了。”虽然那天江濯简单的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但时意知道,能让江濯离开生活的地方,离开自己的家,肯定还有更无法让他忍受的事情,肯定也更让他痛。 所以时意没有刨根问底,只要现在他们过的好好的就行。 那一头,范漪见过江濯后,直接去了机场,赶最早一般飞机回到了帝都。 晚上就去了他们常去的私人会所。 他的两个朋友都来了。 知道他去了A城,不用问,光看范漪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说服江濯回到帝都。 陆佑浚和范漪是发小,最是心疼他守着一颗心这么多年有多苦,他问范漪。 “你去A城,见到江濯了吗?” 范漪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嗯了一声。 “他不回来?就真的不要江氏了?” “是啊,他不要了,他说他现在过得很开心,很快乐。”范漪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另一个脾气并没有那么好的朋友尹庭说:“他不回来,你就继续回来坐以待毙?你既然喜欢他,你就用手段把他强带回来啊。” 陆佑浚说:“说什么呢?论身手,谁打得过江濯?就算范漪带十个人过去,也不是他的对手。” 尹庭啧了一声说:“谁说要把他打晕带回来,通知江家的人,把他带回去啊。” 第84章 chapter 084 范漪说:“我不会告诉江家, 你们也不用劝我了,要是知道你们两个在里面动手脚,你觉得他回来后,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你们吗?”而且, 那样就算江濯回来了,也不是他想要见到的模样。 范漪的话让陆佑浚和尹庭都沉默了下, 想想也是。 真撺掇到江老爷子跟前, 江濯就算不对江老爷子怎样, 对他们俩可绝不会心慈手软。 他们在心里叹了口气。 一边是觉得朋友暗恋明恋太辛苦,一边是动了手脚回来要被干。 想想还是算了吧, 朋友有朋友的打算,他们就跟他一起买醉,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5月26那天, 是糯糯两岁生日, 小丫头头发长长了,扎了两个小揪揪,个子也高了, 虽然脸蛋还是肉嘟嘟,穿着一条她最喜欢的黑色裙子, 有一朵白色的蝴蝶结,头上戴着粉色的生日帽,尖尖的顶上有一串花须吹在一旁。 早上给小丫头穿衣服的时候, 时意拿出了粉色, 黑色, 白色,蓝色,还有正红色,小丫头在红色和黑色之间选了又选,最终选了黑色的小裙子,换好后站在落地镜前照了又照,看了一圈又一圈,看着看着就羞红了脸,小手捧着脸冲旁边一脸慈父笑容的时意笑。 时意很捧场地说:“真好看啊,我们糯糯今天怎么这么好看啊?” 时意跪坐在地毯上,看着小丫头捂着脸,只露出那双明眸笑,心完全融化成了一团,他们家的小公主,怎么这么好看? 时意给她穿上带着蕾丝边的白色袜子,套上黑色的盘扣皮鞋,牵着她手,让她在手下转了一圈,直接抱到了怀里。 糯糯穿了新衣服新鞋子,被抱起来后,圈着时意的脖子甜甜地叫爸爸,走到客厅,看到了在厨房里准备食材的江濯,又探着头看过去,开心地叫爹地。 现在还早,中午叔叔婶婶会过来给小丫头庆祝生日,连远在S市的姑姑也会过来,已经在路上了,估计10点多就能到。 其实时秋雪这次过来,还被朱宏说了,觉得她没必要跑着一趟,送个红包拉倒,去A城干什么。 时秋雪本来就在家待腻了,她长这么大,去的地方很少,一个人很少出门溜达,但现在两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事情做,她整个人没什么心理压力,手上的事情也少,加上认识的老姐们给她灌输的,女人也应该为了自己而活,不要老是围着老公孩子转悠,自己也必须有独立的空间,不然日子过着得多累啊。 时秋雪想想,反正手里有些钱,去个A城,朱宏不陪她去,她自己买张票去,反正又不远,晚上还能住在外甥家,想到这里,时秋雪还带了两套衣服过去。 除了一袋子衣服外,还给时意带了许多S市的特产,都是以前时意爱吃的,还有自己做的小菜。 只是在时秋雪风风火火要去悬浮车站时,朱宏别别扭扭的说了一句:“我今天没什么事,我送你过去吧。” 时秋雪瞥一眼朱宏,说:“晚了,我票都买了,不用你了,下次想送我早点说。”说完拎着东西,背着背包,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 朱宏愣在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生气,觉得老婆不给面子,但是又觉得,老婆比从前好看可爱了几分。 挺让人放不下的。 朱宏追到门口,对去坐电梯的时秋雪说:“你到了给我发个信息!不然我不放心!” 电梯门合上之前,时秋雪回了一句:“知道了。” 等时秋雪走了后,朱宏回到家,幽怨地说了一句:“老婆子,天天不着家。”说完叹了口气,拿起车钥匙,准备下楼,去店里喝茶消耗时光。 而另一边的时秋雪打个车到了悬浮车站,坐上车后,在回想刚刚拒绝朱宏的画面,越想越觉得,原来不想勉强自己的感觉是这么的舒服。 那位老姐姐说的没错,要学会拒绝。 从前不懂的道理,自从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有了要做的事情后,从前话不多,也不怎么反驳老公的时秋雪渐渐有了自己的主意,懂得了不舒服就拒绝,不去勉强自己。 心态也跟着转变,人的精神面貌也从之前寡淡平庸变得鲜活起来,她一辈子没有什么化妆品,护肤品也就只有一款冬天用的面霜,但现在她有了一支口红,还去做了个眉毛,比从前看着有气质多了,换上一条裙子,整个人和围在锅台转悠的夫人完全是两个人。 不过今天因为要坐车,时秋雪穿得比较休息,T恤和休闲裤,加一双运动鞋,走起路来也舒服。 大概一个半小时,时秋雪敲开了时意家的门。 时意看到站在门口的姑姑,惊讶地说:“不是说快到车站的时候告诉我们吗?我让江濯去接你。” 时秋雪摆摆手走进来,把给时意的东西交给时意,一边换鞋一边说:“这么近,没必要你们跑过来,而且一个要看孩子,一个要处理食材招待客人,还那么客套做什么,我自从跳了广场舞,身体好多了,也没那么金贵,非得人去接。” 看到现在精神烁烁的姑姑,时意最为她高兴,说:“这么多我喜欢的东西,就知道姑姑最清楚我爱吃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是个小馋猫,大了就算在人前收敛了,内里啊,你还是个馋猫!” 时意笑眯眯地拿着东西和换好鞋子的姑姑往里面,东西放一边,给也刚过来不久的叔叔婶婶问好,互相介绍他们。 都是好脾气的人,大家笑呵呵地坐下来话家常,嘉嘉也特意和师傅轮班,调出来半天的时间过来给糯糯过生日。 糯糯追在嘉嘉叔叔身后在客厅里跑,嘉嘉故意让糯糯抓到她,为的就是让她少跑几步,然后抱起糯糯,给她举高高。 糯糯最喜欢被举高高,觉得像是飞了起来一样,高兴的说再高一点。 惹得坐在客厅的长辈们跟着忍不住乐。 今年的生日主题换成了蓝色为主色调,去年是粉色。 蓝白色的气球飘在天花板上,角落里也堆了一些,墙上挂着蓝色的布,上面印着糯糯的小名,还有她两岁的字样,加一些可爱的小符号。 大家陪着糯糯玩,时意和江濯则在客厅忙碌,时秋雪要去帮忙被拦了下来。 “姑姑大老远过来,我们两个就搞定了,一会儿等着吃就好了。” 差不多11点半,江濯和时意终于把五荤五素一汤搞定,12点,定的水果蛋糕准时送到。 大家喜气洋洋地围在桌子前吃菜喝果汁,聊着天,举着杯,说着近况和身边发生的趣事。 江博弈说:“糯糯一天天的大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送她去幼儿园?送幼儿园她这个年龄其实小了,不过可以去早教班,也能学到一些东西,送去了,你和时意也能放松放松,时意要是想做点什么,也不用顾忌还要照顾孩子。”这是为他们的事业着想,毕竟都还年轻。 时意说:“准备明年过了暑假再送糯糯去幼儿园,早教班就算了,我们有人照顾,没必要那么早让她体验和我们分开的难受,以后上学,可是要上很久很久才能结束漫长的学习生涯,现在能快乐一会儿,就让她快乐一会儿。” 姜瑶玥点着头说:“时意说的也有道理,当初要不是我和你叔叔工作都太忙了,也不会那么早把照照送到早教班,他可是一岁多就在上早教班了。”说话的时候,眼神唏嘘,他们这种公职人员,没办法事情,都想兼顾是不可能了。 时意当初就是考虑到这一点,一旦考上了编制,照顾还在这件事上就身不由己了,孩子也过的痛苦,当父母的也痛苦,索性辞职专心照顾孩子,反正他有一门特长,可以让自己不愁吃喝。 然后又聊了孩子以后要学什么特长。 姜瑶玥说:“照照上幼儿园的时候,我给他报了一个特长,是画画,他自己要求的,还报了一个国际象棋,但是两个到了小学都不学了,他又对足球感兴趣,我就跟他说,这次选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也不能改了,你确定好,妈妈才给你报,他想了两天,说可不可以报两个,一个学踢球,一个学小提琴,踢球他觉得很好玩,也学的很开心,小提琴他觉得很酷很帅,就给他报了,都学成了,小提琴过了十级,上大学的时候,还去了国家少年班演奏班,两个现在都是他的爱好,没丢过,偶尔还会去街头卖艺玩,都是他现在放松的方式。”说的时候,语气很欣慰。 江博弈总结道:“所以现在可以随便给她报两个,不用那么认真,等到她大一点,想学别的,就好好和她沟通,让她慎重选择,因为这一次选,就不能半途而废,要懂得坚持,勇往直前。” 时意和江濯都点头表示学到了。 时秋雪乐颠颠地说:“我看糯糯很喜欢听音乐啊,可以报个唱歌或者跳舞方面的,也培养气质。” 时意笑着说:“这丫头是喜欢听音乐,她以后要是对这方面有兴趣,肯定报这类班。” 江博弈说:“江濯呢,你想让糯糯以后学点什么?” 江濯很直接地说:“女孩子在这个社会上不容易,我们也不能一辈子保护她,总有看不到的时候,我准备亲自教她防身术,然后给她报个学拳的班。” 本来刚刚大家都聊一些女孩子会学的特长,江濯一开口,大家都给整的一愣。 不过反应过来来后,姜瑶玥就点头支持说:“我觉得江濯说的有道理,父母不能保护孩子一辈子,何况还是女孩子,该学一些防身术,不过太小学不了吧?” 江濯笑眯眯地说:“没事,先熏陶熏陶,大了容易接受。” 时意在一旁闷笑,觉得江濯真是未雨绸缪,一看就是操心的命。 吃完饭,照例是要拍合照的,用三脚架自动拍照功能,大家围在糯糯的四周,纷纷微笑着看着镜头。 第一张糯糯看向左边的时意,微微仰着脸,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家是在做什么,就这么定格了。 第二张糯糯则看向了右边的江濯,伸手要江濯抱。 第三张,在时意的引导下,糯糯终于看向了镜头,可惜时意在低头看糯糯。 第四张才把大家的笑脸全部拍了下来。 因为江博弈下午还有事,就先带着姜瑶玥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时秋雪从之前带来的大袋子里拿出来两份礼物。 一份是她准备的,找了老手艺人,收工给糯糯做的两双鞋子,还有一套衣服,另外一件礼物她递给时意说:“这是朱锦特意买给糯糯的,他知道我要过来,给糯糯买的玩具。”是一套很多小女孩们会喜欢的洋娃娃套装,她把这些都交给时意。 时意和江濯都表示了感谢,至于朱锦在知道他不能为他跟周野说上什么好话,还能让姑姑给糯糯带礼物,这是时意没想到的。 行啊,表弟去了基层,学到不少,知道人前留一线了。 朱锦是这样想的,虽然时意的份量还不够格在总裁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可却可以不用顾忌的在总裁面前说他的不是,所以为了不被黑,朱锦也小心的应付着这层关系,生怕被调到比工厂还差劲的地方工作。 他现在深刻认识到,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句话的好。 以前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在一个牛逼的公司,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结果现在总裁和他从前讨厌的人是认识的,那叫一个翻天覆地,认知有了深刻的改观。 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朱锦,成长了。 时意,感觉到了。 嘉嘉给糯糯也准备的玩具,比起衣服鞋子这些他也挑不出好与坏,玩具他还了解一些,买的一套他小时候很喜欢的玩具,乐高。 到了三点多,都累了,糯糯最先犯困,时意把她送到婴儿房午休,然后安排姑姑去客房午休,因为没房间了,嘉嘉年轻力壮,就让他睡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给他了一个毯子。 时意和江濯洗了个澡,也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四点半的时候,江濯先起来,准备出去跑一圈,在家里待久了,想去外面活动一下。 开门的时候惊动了嘉嘉,嘉嘉看他要去活动,也起身,洗了把脸跟了上去。 等两人跑完步回来,时意也起床了,糯糯还在睡。 嘉嘉去洗澡,江濯也去冲了一下,换了套衣服,和时意一起收拾东西,然后准备晚餐,还有糯糯一会儿要吃的辅食。 准备到一半,午休结束的时秋雪也收拾好出来帮忙。 时意不让她做,她说:“忙惯了,你不让我做点什么,我心里还挺不习惯的,我就切菜吧,我切菜比你们快多了,不信你看。”说着拿起刀,切得又快又好,的确比时意慢吞吞切得好多了。 时意自觉换下阵,在旁边洗菜,做一些搭把手的工作。 后来听到糯糯醒了,时意才退出厨房的舞台,来到婴儿房,把睡得迷迷瞪瞪想要哭唧唧的小丫头抱起来,哄了一会儿,擦脸洗手,抱到客厅喂水,然后递给洗完澡走出来的嘉嘉,他则去拿刚刚江濯给糯糯做的辅食。 小丫头最近喜欢上了肉沫猪肝米粉,米粉煮的烂一点,能吃小两碗,要不是怕她撑着,她还想再来半碗,吃完过一阵再吃点水果,晚上那顿奶粉都能省了。 万年不发朋友圈的时意,也就在糯糯生日这天发一次,把糯糯小手抱着碗舔里面的米粉的模样拍了下来,没露脸,因为端起的小碗刚好挡住了肉肉的小包子脸,只露出头上那两个俏皮的小揪揪,坐在儿童椅上,画面怎么看怎么可爱。 时意发到朋友圈。 “宝贝两岁了,一碗猪肝肉沫米粉吃的一干二净,吃完还想吃,超棒。” 还加了一张蛋糕的正面照,一并发到了朋友圈。 这一次,周野也送上了祝福,但朱锦没有看到,因为周野已经把他删除了。 注定不会被续约的员工,没有必要留着。 之前新加的沈越也送上了祝福。 这样快乐的日子,时意觉得太满足了,晚上吃过饭,嘉嘉回去值班了,时秋雪睡得早,在楼下和他们一起散散步,回来就洗澡睡觉了,她明天下午才回去。 时意哄睡了糯糯后,去了书房,他好久没有看新书动态了。 打开晋江文学城,先是看了评论区,却发现今天的评论区,并不像平时那么和谐,有一些打负分的,还有人说他抄袭。 时意没有紧张,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有没有抄袭。 莫须有的事情他不会慌张,他只是蹙着眉头,打开了Q,拿起手机打开微博。 一上Q,就有许多人的信息弹过来,有编辑的,有写文的朋友来询问怎么回事,准备怎么回应,还有一些追了他很多年已经成为朋友的读者。 时意没回复,而是打开微博,果然看到许多艾特。 抄袭说的是连环撞梗,大概有八处左右与对方一样,而且对方发表时间比他早。 其实这里面的七处梗,基本都是大众梗,只有一处比较特殊,但也不是别人想不到的梗,没有所谓的独创梗。 对方和时意比起来,咖位自然不如,所以他挂墙头的方式首先以匿名的方式询问作者论坛里的作者。 “好气,好像被大神抄袭了,但是对方咖位太大,不知道该不该挂,怕被读者刷负,但是实在气不过,因为连环撞梗七八处,其中有一处还是比较独特的梗,我印象里没什么人写过,太难受了,小透明是不是就该忍气吞声?” 大家看到后纷纷进去吃瓜,并表示既然是连环撞梗就硬气一点,把调色盘拿出来,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竟然撞了这么多?大神又怎么样,有锤就挂! 有锤就挂,这说的也没毛病。 时意作为一个作者,自然也看过不少所谓的抄袭事件,早些年还比较流行复制粘贴类型的挂抄袭,但现在发展成了,只要有相似的梗,不管你是大众梗还是什么梗,反正有些梗大家写到一个路子了,那你就是抄袭我的。 他虽然没跟人怎么讨论过挂抄袭的事情,只是他自己心里觉得,只要不是独创梗,大众梗就算路子写的一模一样七八处,他都不敢随随便便的挂对方,因为世界上那么多人,能想到一处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要老觉得自己写的东西独一无二,万一真的就是撞脑洞了,特别是一些故事发展路子就是那么个路子,你贸贸然挂对方,不怕冤枉了一个好人? 他宁愿放过一个疑似坏人,都不愿意冤枉一个清清白白写小说的作者,毕竟证据不硬。 其实就算是一两处独创梗,他也不会随随便便的挂对方,脑洞这事儿,真就不是只能你自己想出来,他知道羽毛对于作者的重要性,一旦贸然挂对方,就是毁了一个作者珍惜的羽毛,所以关于挂抄袭的事情他向来很谨慎。 他写文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碰到与他梗相撞的文,读者私信他,说有人好像抄袭他,和他的文很像,几乎发展脉络都差不多云云。 他自己明白自己写的就是大众梗,就算对方和他一样又怎么样,自己写了大众梗,就不允许其他作者写?这是什么霸道道理? 当然复制粘贴类型的抄袭,他还是回击的很直接的,直接举报,判定是抄袭就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这种一挂一个准。 那位所谓的小透明在网友们的鼓励下,犹犹豫豫最终决定做调色盘。 两天前终于贴出了调色盘,谁都没有想到挂的竟然是近年来大热的作者离辛,这口瓜真是迅速传遍晋江的作者论坛,微博和其他八卦论坛也都发了这个瓜。 连环撞梗,还是大神,大家都很兴奋,时意的黑粉也很兴奋,跟过年一样,就差当场放鞭炮了,在各个关于这个抄袭事件的帖子里舞个不停。 第85章 chapter 085 时意看完理了理思绪, 也看了看大家的评论, 有些人支持小透明,有些人信任他, 等他出反盘。 时意心里有了个大概后, 首先发了个微博,安抚读者粉丝。 “抱歉, 现实里比较忙,今天才上线,一上线Q炸了, 微博也快炸了, 评论区也很精彩,信任我的读者不要难过,等我稍微理一下, 晚一点给大家一个交代,不用担心, 没事儿。”风轻云淡却抚慰人心。 那些等了两天的读者都快激动疯了,这两天时意没冒泡, 他们一边想相信作者,一边又觉得是不是作者不敢回应,今天时意上来发了微博, 一下就把这波人的心给安抚住了, 有的真爱读者甚至都激动哭了, 直接搞了个抽奖, 让大家扩散, 看看他们爱的作者并没有逃避,晚点就会给他们交代! 其实在这段时间,时意虽然没有出现,但是喜欢他的读者已经在做反盘,只是因为想经过时意的回复后再发出去,所以除了反驳对方外,一直没有大的动静,因为作者没有表态,他们怕私自发出去,会给对方添麻烦。 现在看到时意回应了,就又发私信给时意,想让他看看这个反盘,能不能用,可以发到微博,他们会代发然后搞个抽奖。 时意回复他们:“不用担心,不需要反盘,静待我的回应就好,谢谢大家的信任,你们辛苦了。” 时意安抚住了微博的粉丝和读者后,才开始回复Q上编辑和基友还有读者们的信息。 时意这么淡定是因为,他这本虽然在网站上的发表时间比对方晚一些,但他写完全文的时候,对方甚至还没有发表,而他写文有个习惯,就是写一部分就给同时写文的基友们,还有晋江的编辑看,除此之外,老读者,也会试阅,老读者他只给对方试阅前十章。 基友是隔三差五就发一部分给他们看。 而晋江的编辑跟他合作了好几年了,他每次全文存稿,都会给编辑看,然后编辑会在初版稿子的基础上提出一些修改意见,比如说有些东西不能写,有违规的风险,敏感题材也要剔除,顺便看到错字还能给你抓一下。 这些都是有发送记录,编辑的批注修改记录,试读后的记录,还有对于剧情的反馈聊天记录。 这么多人,还有他在码字软件上的实时储存记录,每一次的储存都能看到他在那一刻写了什么。 自证的证据非常硬核,所以时意没在怕的。 其实闹大了也没什么,因为时意也希望这件事出来后,可以让作者们警醒一件事。 不要开小法庭给人轻易判罪,特别是锤不硬的情况下,非常容易给清白的作者泼上污点,属于自己要沾惹一身腥,还污蔑了好好写文的作者。 宁愿心中留有疑虑,也要慎之又慎,毕竟清誉对于一个作者来说有多重要,不用他说,大家也应该清楚和明白。 这件事几乎大家先入为主的站在了那位小作者的身边,毕竟看发表时间,怎么着也不可能是这位作者抄大神的,之前挂了那么多别人连环撞梗,怎么到大神这里,大家态度就变了? “所以之前大家都觉得大神不会抄小透明,所以小透明被挂连环撞就是真的抄,到了大神这里,就成了,小透明碰瓷?呵呵,心都偏到咯吱窝了吧?” “果然小透明没人权,看看楼里给大神洗地的,大神领你们的情吗?大神根本不出现!装死呢!” “离辛还没有表态,他本来就不常冒泡,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码字匠,什么事不是隔了三五天才有反应?在离辛没有给与回应的时候,大家能不能先别盖棺定论就是抄了?网上那么多次的经历难道没有告诉我们,站队不要那么快,啪啪啪打脸会很痛的?” 理智的网友有,凭感觉辩抄袭的也有,还有更多吃瓜群众,以及跑进来浑水摸鱼的黑子添油加醋,反装忠等等,可以说,这两天真是一场大戏。 而今天,时意的发声让这场大戏进入到了新的高潮。 “哇终于舍得出现了,不愧是大神。”带着一丝嘲讽,暗示时意是大神,所以可以姗姗来迟。 “熟悉离辛的读者应该了解,离辛喜欢全文存稿,就算发表时间晚于对方,但离辛很有可能在他发表之前就写完了啊,真的不要没有回应之前就站队啊。” “你们是离辛读者,当然给离辛说好话,你说全文存稿就全文存稿了?证据摆出来吧。” 更有的人说话很恶毒,什么出门二百码,什么全家如何如何,应有尽有。 时意把给编辑全稿的截图,还有读者的试读反馈,基友们看完后的点评,这些整理好,然后开始录屏所有的记录,并展示时间线。 大概没有哪个作者会像时意这样自证直接上录屏视频,这回应可以说是绝地反击,只把所有质疑时意,并拍板站队小作者的人脸都打肿了。 叫他们明白一件事,在另外一方没有回应之前,请保持中立,不要乱站队,容易被打脸。 录屏是直接给他们看聊天记录的时间和内容,还有稿子的修改情况,这些他会点开给他们看,内容如何,因为时意是会员,这些文件在号上存个三四年都还能照样打开,像这种除非腾讯官方动了手脚,时意和编辑还没有这么大本事篡改记录和时间。 整理这些大概弄了一个小时,还要把截图弄上去。 时意分两拨发,先发的视频,搞了个抽奖,需要把自证扩散出去,因为有些人可能只看到了污水,却没有看到作者的自证,所以搞抽奖可以很快速的起到一个洗刷冤情的机会。 离辛:“这几天现实比较忙,今天刚洗完澡坐到电脑前打开Q才发现这件小事,没什么好说的,了解我的读者应该知道我喜欢全文存稿,虽然这位叫户户的作者网站发表时间比我略早一些,但在他没有发表之前,《凤也》的全文初版就已写完,并在他发表之前就和编辑讨论过,也给他看过全文,除此之外,我的几位好友也有参与讨论人设和文中的剧情,以及老读者也有试阅,这些为防止有人说我p图,直接录屏,所有时间线都很清晰完整,除此之外,我用的码字软件,大部分作者也都知道,实时储存,每一分钟点开都可以看到那一分钟写到了那里,增加了什么内容,这些是初版的稿子,虽然是初版,后续有所修改,但修改的内容和对方挂的不沾边,以上是我的回应,稍后会上更加清晰的截图,会制作一个完成的时间线给大家参考鉴明。”随后的文字是一些抽奖的福利,直接抽最新款游戏机,还有大量晋江币以及现金。 不出一个小时,六百多万粉丝的时意就转发上万。 后来大家称之为“史上最强自证”,令人振奋,实在是反转的太戏剧化。 时意的粉丝看完更疯狂了,纷纷在各个讨论此事的论坛搬运后续,想要帮助时意洗掉身上被泼的脏水。 有的吃瓜群众看完说:“我操,这简直了,和看爽文一样,太刺激了吧!” “户户的脸被打肿了呀,其实我一直觉得这种大众梗,就算一模一样的路子,因为有些梗的发展都大同小异,读者都能总结出来后面会发展到哪一步,真的一点都不稀奇,这种情况下不能完全说对方是抄袭,很容易误伤,这次还好是记录完整,有和编辑以及好友讨论剧情的习惯,若是没有呢?没有是不是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了?这可是一个作者细心守护的名誉啊,希望下次作者们挂抄袭的时候,能够慎重一些。” “户户出来走两步吧?现在想想觉得他计划的好好啊,先是卖可怜,然后找出相似的大众梗,再从文中硬是找到和自己文中一样的词汇,各种融合在一起说对方抄袭,可现在怎么解释?对方比他先写完啊。” “肯定得先道歉吧?之前离辛没空的时候,多少人觉得他是虚心不敢回应,在他新文下面疯狂刷负分送月石套餐,给离辛带来多大的名誉损失啊?今年最惨作者,非离辛莫属,请打负分还有站队户户的读者,以及户户本人道歉。” 时意把录屏发上去后,请了会制图拼接和总结的朋友把截图的图片也准备好了,这一次他也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虽然文下有很多月石套餐,但我希望我的读者看完我给予的回应后,不要去户户的文下发泄自己的情绪,我能理解他发现和我的文撞了后的心情,看完发表时间觉得是我抄袭了他,这种心情或许很多作者在发现旁人也和自己撞了的时候,会开始疑惑,到底对方有没有抄我的?有的人是想想就算了,而户户选择站了出来,他是为了自己的文求一个明白,只是希望像此类事件希望不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能保持理智,多想想其他可能,这次是碰巧,我有和朋友讨论剧情,给编辑提出意见的习惯,所以能够给自己自证,证明这只是一次巧合,毕竟我没抄他,但他也没抄我,因为他发表的时候,我还没发表,只是放在我的电脑里,这足以证明一切都是巧合,借此事,希望以后大家都慎重地对待抄袭事件,真正抄袭的我们不轻易原谅,疑似抄袭的我们要考虑清楚,在抄袭这件事上,宁愿保持对一个作者的疑虑,也不要冤枉一个好好写文的作者——” 时意这是在规劝读者理智对待这些事情,同时不要因为户户的事情去他的文下泄愤打负分,有些纷争没有必要不死不休,各退一步,风平浪静。 原本户户只要态度端正的出来道个歉,其实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或许有些读者不原谅,但正主原谅了就行。 但户户自从时意表态后,摆出了有力的证据,就消失了,微博没有动静,文下也没有动静。 虽然户户没有回应,但时意也不看重他的回复,他回应只是要让大家知道他没有抄袭,只不过是碰巧撞了而已,不要再给他破脏水,完事。 时意回应完,微博就被转疯了,扩散出去后,很多人也了解到,这就是个巧合,完全的巧合,谁也没抄谁的,就是碰巧撞了而已,所以现在网上关于这件事更多讨论的是作者户户道歉了吗? 时意给编辑留了言,这个时候他都下班了,然后和网上的朋友,还有加了联系方式的读者回信息,搞定后,在最新更新的作说里说了回应的事情,可在微博查看,澄清并没有所谓的抄袭。 网上刀光剑影,关上电脑,时意伸了个懒腰,本来今天还想写点什么,被这件事闹的,时意觉得弄完这一切跟跑了一万米似的,很累,是心上的累,想要构思新小说的情绪也没了,还是明天再写吧,今天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不过合上电脑后,时意觉得网上对一切都离他远了,他又是快乐的奶爸一枚。 离开书房,回卧室之前,去了一趟婴儿房,看到女儿睡得很香,给她拉了拉被子脚步轻轻地退了出来。 回到房间,江濯正在卧室的桌子前处理安全软件上的东西,有时候偶尔会出一些突发事情需要他处理。 关于网上的风波时意没告诉江濯,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六月底的时候,关于姚成贤的案子结果出来了,庭审结果是,姚成贤需要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直到确定没有问题,最少要在里面观察一年才允许父母接回家。 期间表现不好的话,还需要继续住在里面接受治疗。 原本这事儿江濯已经不想在和时意说,免得他心软,心里不舒服,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到心里毫无负担的以牙还牙,但时意后来问了,并且他们也的确没做什么,只不过让律师行使他们的权利,提起抗议和担忧,也表明不会原谅,法官采纳了,也安抚了他们。 时意最后点评说:“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要不是找了医生搞了个诊断证明,这件事也就是普通的案子,顶多罚点款,在里面待个几天,扣点社会信用分,啥事儿没有,结果多此一举,非要用手段搞假证明,结果证明是真的,互相举证撕逼,没搞过医生,现在看来,精神病院才是戏精的归宿。”希望他长个记性,在里面能学会一些东西,不要什么事情都依靠手段,容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件事过去后,时意对于新小说的构思依旧没灵感,时意想到了别的事情,他明天要带着孩子去新房子查看一下进度,大概7月份就能交房,搞了一年,终于要装修好,交房后,他再买家具弄进去,估计9月份就全部弄妥当,虽然都是环保材料,绝对的无污染对身体无害,但他还是决定明年1月1日的时候再搬进去,弄个好寓意,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嘛,所以时意也不及着快速搞定新家。 和江濯说了这个事儿后,翌日时意就推着婴儿车,给糯糯戴上婴儿墨镜,戴上遮阳帽,悠悠达达的去了他们新房子的小区。 新房子是新开发的小区,房子卖了一年,全部卖完了,时意这套房子属于最晚入手的,因为位置好,地理环境好,结果比别的套房贵很多,大家综合考虑,自然是能节省一点就节省一点,这套房子就搁浅了一阵,然后遇到了江濯,江濯是个痛快人,看中了,没在乎比别的楼层贵,和时意说了后,就直接拿着证件付了全款。 新房子是独栋入户电梯,电子防护功能比他之前那套房子先进多了,他之前那套属于老式的,虽然效果也不错,但不支持移动端开门锁门,比较落后,新家就很方便,只要是户主,不用走出卧室,用手机或者其他移动设备,就可以检查好门窗是否锁好关好,特别方便,各类都弄的很舒心。 去的时候,其实环境什么的和他选择的设计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很满意,基本上大局已定,只剩下装潢一些旁的东西,时意大致看了看后,就带着糯糯走了。 今天他们去茶餐厅吃东西,糯糯喜欢吃凤爪和马蹄糕,现在小丫头两岁多了,主要就是吃主食,奶粉都很少吃了。 不过小孩子的胃还比较脆弱,不能吃不好克化的食物,时意给她叫了一碗鱼片粥,又给她处理了一个鸡爪,弄了两个灌汤包,一小块马蹄糕。 鱼片粥没喝完,她一个小不点,一碗粥喝不完很正常,但是鸡爪和灌汤包都吃完了,还撒娇又吃了半个鸡爪,剩下的糯糯吃不完的,吃剩下的时意一个人包圆了。 糟心事都处理完了,时意这小日子一天比一天美满快乐,枯竭了好几个月的灵感也终于在8月新家交房的那一天有了感觉。 那天时意喝了点酒,他很少喝酒,那天是他心情好,宝宝也已经睡了,江濯在公司加班,他穿着睡衣,开着角落里的落地灯,一手拿着酒瓶,一手端着酒杯,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边喝边想故事的开头。 超轻薄触屏笔记本就放在脚边,大概喝了三杯,不胜酒力的时意就有些微醺了,但脑内的故事越来越清晰,他虽然眼睛看东西有些摇晃,但很兴奋。 把酒杯和酒瓶都放一边,抱起笔记本放在小桌子上,跪在抱枕上,就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输入自己的新故事。 有错字他也不管了,他要先把开头写出来,然后开始做人设。 时意的习惯是,先做人设,把主要角色的人设做出来后,再写剧情,但是这个开头他觉得很舒服,必须要先写下来,不惜用数字来代替人物,等到开头第一章写好了后,才开始息息的写主要人设。 先把主要人设写了,再随着剧情的发展增加配角人设,这都是随着剧情一天点丰满。 把人设做好后,时意开始做大纲。 新故事仍旧是古代故事,不过这次的故事更加历史悠久,这和他看的书有关,他选修过历史,所以对这类古代的资料比较了解,写一个自己比较了解的题材,也会更加容易一些。 未来故事有很多人写,古代故事已经很少有人去涉及了,不过最近因为时意的《明海浮生》以及新书《凤也》的关系,刮起了一阵古代文的小旋风,晋江网许多人也开始涉猎,写一些古代小人物的奋斗史。 在没有高科技的辅助下,这些古代人物是如何生活,奋斗,过自己的一生。 时意的文笔朴实自然,新故事很温馨,是从前的作品都比不了的清新风格,追了好几本的读者很明显能感觉到时意的心境似乎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比较犀利,仿佛带着刺,但从在现在的新书《凤也》就能感觉到他的变化,文风很温柔,让人不由自主的沉下心来,感受那份安逸,明快,以及人物通过故事发展变得比从前开朗从容。 “感觉大大成长了许多,是因为进入社会,有了新得感悟吗?” “大大越来也棒了,从前的书看的很激动,剧情都偏向于比较刺激的,生生死死打打杀杀,新书虽然是穿越到古代的故事,可却积极向上,让丧丧的心情也有了斗志!感觉可以元气满满的迎接每一天,很喜欢主角!” 诸如此类的评论,仿佛也点评了时意的人生转变。 从前他单打独斗,不考虑太多,随心所欲,文中不论生死,结局都倾向于惨烈,就算主角活下来了,他身边的人也差不多死光了,要么其他人活下来了,但主角最终逝去,总能让人感觉到意难平,少有欢乐大结局。 但随着时意有了新的人生版图,感受到了人间温暖,以及来自家庭的幸福感,他知道全员好端端的生活着也是一种结局,固然平淡,可也能让读者感受到那份美满和快乐。 时意给新文起了个很接地气的书名。 ——《21世纪古代生活纪实》。 第86章 chapter 086 江濯回来的时候时意做完了人设, 写完了1000字的大纲, 写完了新文的第一章,然后又喝了两杯红酒, 正衣衫不整地躺在灰色毛茸茸的地毯上, 晕晕乎乎睡着了。 江濯回来没有在房间里看到时意就知道他在书房,一开始也没在意, 径自去卧室拿衣服洗澡,等他洗完澡那位平时知道他回来就要迎接,就算不迎接, 洗完澡也该凑过来了, 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在玩游戏或者写东西? 一般情况下比较沉迷的状态,要么在写东西,要么在玩游戏。 玩游戏的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 手机电脑都一边去了,专心玩游戏。 但是等他吹干头发打开书房, 就看到落地灯下,地毯上侧躺着的人, 落地窗放着红酒和酒杯,还有小桌子和笔记本,显然忙碌过一阵。 走近去看, 时意似乎是因为热, 把胸口的三颗扣子解开了, 拨弄时, 衣领子都滑到一边, 露出了白皙好看的肩膀,当然还有优美的颈部和锁骨。 不可否认,这画面很诱人。 江濯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怕太冷睡着了身体会觉得不舒服,毕竟时意只穿了单薄的睡衣。 江濯有心想做点什么,但看到他脸上的红晕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喝的不少,还是先把人抱到卧室再说。 时意只是有一点微醺,倒没有醉的不省人事,不然也不会一鼓作气写了那么多东西才躺下,所以江濯把他抱起来后,他就睁开了眼,眼神疑惑地看着江濯嘟囔了一句说:“你不是在加班吗?” 江濯抱着时意离开书房,闻言说:“我下班了。” 时意点点头,靠在他的怀里说:“我那会儿超级想你的。” “那会儿?”江濯声音低沉地问他。 时意回忆了下,想了想说:“我……和糯糯去看房子的时候,我想你了,我喝红酒看着外面的夜景的时候想你了。” “想我什么了?”江濯闻言语调宠溺温柔,说完亲了一口可爱惨了的爱人,感觉他现在就像一只猫一样乖巧地卧在他的怀里等待怜爱。 时意伸出手,指着天花板说:“我想你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喝酒看夜景,唱歌!对!唱歌!” 江濯笑出声说:“你想听什么?” 时意语气透着开心,跟个小狐狸一样嘻嘻笑了下,说:“《一生所爱》,我喜欢这首老歌。” “这首歌有点老,最起码是两百年前的歌了。” “这还老,还有一首名字是差不多的,是一千多年前的歌我也喜欢呢,就是现在很少人学唱那么老的歌罢了。” “你平时听得歌已经很老了,放在我20几岁,这种歌,我连听一耳朵都不听,直接切。” 时意哼了一声,嫌弃地说:“那是你没品位,这么好听的歌,多经典啊,那个时候可是风靡全国呢,男女老少都喜欢,我看过资料的,就一千多年前。” “嗯,后来我就懂得欣赏了,那个时候不懂,你别嫌弃我。”说完,把时意放到了卧室的床上,细细的亲吻他,甚至能够品尝到一丝红酒的味道,很美味。 时意圈着江濯的脖子,等一个吻结束后,他才气喘吁吁地回复说:“我不嫌弃你,我超喜欢你。”喝醉的时意也乐于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受。 他就是超喜欢江濯,他真想江濯也不上班了,俩人天天腻在家里,他养江濯!给他买定期和基金!让他每个月都有分红拿!逢年过节也给他钱钱!这样他就算没工作,也不会缺钱花,不会觉得每个月还得问他要钱花伤自尊! 时意想着想着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你别工作了,我养你呀。”语气里都是欢快。 江濯本来正在扒拉时意的衣服,听到这句话,动作一顿,哭笑不得地说:“恐怕不行,我签了合同,还有几年才能到期。” 时意哼唧唧地说:“合同在身,那真的不行了,好可惜啊,你享受不到被我全方位疼爱的感觉了,哼。” 喝酒的时意真的就像一只慵懒傲娇的小猫,可爱明媚。 江濯闷笑一声,凑近时意的耳边说:“你疼爱不了我,我可以疼爱疼爱你——”说完直接一个翻身,两人滚进了被子里。 早上时意只觉得脑袋嗡嗡嗡,浑身跟被碾过一样酸痛难受,嗓子也有些疼。 这是昨夜喝了酒,又叫的太厉害的原因。 时意趴在床上难受的呻吟,江濯听到动静,给糯糯递了勺子,端着杯水就去了卧室,看到时意说:“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你再起来?” 时意看到江濯站在门口,猛地坐起来说:“糯糯!” 江濯说:“不用担心,好好的在吃东西呢,你饿了吗?” 时意显然还没醒过来神,他奇怪地说:“你怎么没去上班?” 江濯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昨天晚上说要养我?我就没去上班了。” 时意这个时候清醒了,嗤笑了一声很不给面子地说:“你之前还和我说,你们老板是你以前的队长,给他帮忙的,哪可能我说你别上班你就别上班了。” 江濯端着水走进去,闻言给他竖个大拇指说:“真聪明,真实原因是你过迷糊了,今天周六,不上班。” 时意当然听出来了里面的调侃,江濯说完,他伸腿假装踢江濯说:“就你皮!”对于自己喝醉后说我养你啊这样的话,时意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从前想过几次,想养江濯来着,但他也知道,江濯肯定不会同意的,一是公司是很信任的朋友兼大哥请他过去帮忙的,也签了合同,既然签了也答应了,肯定要信守承诺,做下去,直到合约结束再另做打算。 就算合约到期了,江濯也不会什么都不做,让他养着,所以都是他心里想一想的事情,不过他到时候可以提出来,你工作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个一两年再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啊。 反正他现在不缺钱!不缺钱的时意接过两桌的水杯,喝了一口,穿上拖鞋站起来说:“以后,你,想休息了,别担心,哥哥养着你,什么时候想工作了再去工作,反正你就算休息个十年八年,照样找得到工作,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对不对!”谆谆善诱,活像搞传销的。 江濯接过时意喝完的水杯放到桌子上,拉住他的手腕,扯到怀里说:“你是谁哥哥,说清楚?嗯?我看你现在脸皮比刚认识我的时候厚多了。”语气里有一丝威胁。 时意立即认错,捧住他的脸,踮脚亲了一下江濯说:“我错了,我爱你!快去看看糯糯吃的怎么样了!这么久不回客厅,你也放心!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又跟你不熟!害羞是正常的!现在嘛!都是你惯得,不关我的事儿!”说完把江濯往外一推。 说道糯糯,江濯当然不会再和时意勾缠下去,拿着刚刚的水杯又回了客厅。 “对,都是我惯得。”语气里都是笑意。 而我们的糯糯女士仍然享受着自己的食物,吃的津津有味,眼看一盘丰富的辅食就要吃完,听到江濯回来的动静,也没有抬头去看,好好吃呀。 爹地说了,吃东西的时候要专心。 江濯看他吃的差不多了,去厨房把那杯早就榨好的混合果汁端出来,放在糯糯的面前,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捧着杯子,小口地喝果汁,像有翅膀的小精灵正在花朵上采蜜一样可爱。 看着面前的糯糯,江濯就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了,因为明明之前刚接糯糯回来的时候,才那么大一点的小baby,现在能跑能跳也能笑,会甜甜的叫爸爸和爹地,会对邻居礼貌的问好,见到陌生人会害羞的躲到身后不说话,在公园散步走累了会对爸爸和爹地伸手撒娇要抱抱,是个馋人又可爱的小宝贝,需要人呵护和疼爱的小甜心。 是他和时意永远爱着的女孩。 时间慢一点吧,不要让他们的宝贝那么快长大。 时意收拾完走出来就看到江濯坐在餐桌前,撑着下巴默默望着女儿,眼神里诸多感慨。 时意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说:“想什么呢?” 江濯也握住时意说:“感觉时间过得有点快,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会跑会跳,刚接回来的时候才那么一点。” 江濯这么一说,时意也颇为感慨,和站起来的江濯一起去厨房,边走边说。 “是啊,时间过的太快了,不过……这是不是侧面在告诉我们,是因为我们生活的太快乐幸福,所以才觉得时间过的快?”说完挤了挤眼睛。 江濯配合时意的调皮,幽默一把说:“也有可能是身边奇葩事情太多,空闲时间都用来应付奇葩了?” 时意接过江濯盛好的饭说:“有道理!根本无法反驳!” 江濯在觉得时间过得快的同时,也发现了时意的变化。 从前时意很多时候不爱表达自己,总是沉默的,尤其在人前,话少的可怜,那个时候他们刚结婚,时意还动不动脸红和不安,无论他对他做什么,他都非常不好意思,而现在,他可以和他说说笑笑,一起调侃一起批判某些人某些事,也会反击想要挑衅他的人,而不是坐以待毙,更不会在表弟想要对他索求的时候没有主见的任他摆布,他坚定地拒绝,守住本心,绝不动摇,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这样的时意,让江濯觉得一颗被尘封的宝石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用一句时意常常坐在电脑前开玩笑的话说:“真是该死的美好。” 想到这里,眼中露出笑意的江濯端着菜走在时意的身后,等时意和他都放下东西后,他将时意的身体掰过来,直接亲了他一口。 时意摸了一下嘴,奇怪地看一眼忽然亲他的江濯说:“江先生,请你注意一点好吗?孩子还在旁边呢。”说话的时候,脸颊忍不住泛起红晕。 时意懊恼,明明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脸红的,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脸红啊。 垂眸不去看江濯,捧住脸平复因为江濯的举动而害羞的心情。 第87章 chapter 087 吃过早不早晚不晚的饭, 时意和江濯陪着糯糯玩了一会儿, 决定带小丫头去公园里的幼儿游乐场玩,他们需要多多培养小丫头和同龄的小朋友们互动,为明年9月上幼儿园接触新的环境打下基础。 时意虽然少年时期到出社会这之间因为家庭原因内向了一段时间,但他其实并不享受内向,他更不想女儿被养成胆小内向的性格。 他不想她有一个受委屈不敢争取的性格,更不想她去受谁的气。 他要她敢于争取,敢于拒绝,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委曲求全, 因为她是他们的宝贝。 多和小朋友待在一起, 让她认识新的小伙伴, 也能锻炼她的互动能力和语言发展能力, 这些幼儿小知识当初考证的时候就有所了解。 与人群隔绝可不算是一件对孩子好的事情。 之前糯糯还小, 每天大部分时间待在家里玩玩具, 和他玩游戏,偶尔去楼下玩, 也很少能和小朋友有什么交流,所以他们想定期带小丫头去游乐场玩,在美好的环境里, 玩游乐设施,和小朋友嘻嘻哈哈。 肯定比只和他在家里待着强多了。 附近的公园内部有一个专供小朋友玩耍的地方, 安全可靠, 有机器人守卫, 员工巡逻看护,系统实时和父母播送孩子的玩耍视频。 父母可以留在里面陪着孩子,也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需要处理,系统也会提前20分钟告知父母前来,这样的游乐场是很多想要去喝杯茶,逛会儿街的父母首选,只是有时间限制,不能一直不出现,父母需要两个小时或者三个小时回去一趟,重新续时间,同时也起到安抚检查小朋友的作用。 不过大部分家长过来就是为了陪孩子,很少有人选择出去逛街,就算不进去打扰孩子,也会在一旁的休息厅喝点东西静静等待,或者在公园里散散步,偶尔回去看看里面的孩子玩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喝水,要不要吃水果。 时意也带了水和水果,玩累了可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虽然游乐场里有吃的喝的,但自己带一点,万一孩子不想吃里面的东西,也能派上用场。 自己亲手准备的东西肯定干净卫生一些,主要是放心。 糯糯基本上平日里只有两个活动场所,一个是家,一个是楼下的幼儿休闲区,这是她第一次过来这种对于小朋友来说非常大型的游乐设施场所,也看到了超级多的小朋友在各个区域有说有笑的玩耍,眼睛里闪着光,既紧张又期待,站在门口,时不时看一眼时意和江濯,眼神询问和忐忑。 毕竟没来过,新鲜是新鲜,但也免不了胆怯,人那么多,好热闹,但这热闹好像不属于她。 时意也担心小丫头一开始会不适应,在旁边对江濯说:“你现在陪她的时间没我多,正好借此机会,你陪着小丫头一起进去玩一会儿,等她玩开了,你再出来,我在这里等你。” 江濯觉得时意说的他挺有道理,毕竟小丫头一个人,第一次来,又这么点一个小家伙,他是得进去看着点,万一没人陪小丫头玩,也太可怜了。 但两个老父亲瞎担忧了,因为糯糯实在是太好看了,穿着小短裤,泡泡袖的上衣,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怎么看都像画里才会有的小可爱,一进去,就有小哥哥小姐姐要带着糯糯玩。 拉着糯糯的时候一点都不冒失,小心翼翼的配合着糯糯的步伐,只是糯糯毕竟第一次来,在被别人拉着走的时候,另一只手一定要拉着江濯一起。 看到女儿这么受欢迎,江濯虽然微笑和这些小朋友打招呼,但心里暗暗想,教咏春拳迫在眉睫,免得女儿太受欢迎,到时候有臭小子趁他不注意打坏主意,他得让女儿看起来很不好惹才可以。 虽然女儿很可爱,但是江濯并不准备把女儿养成小白兔的性格,也不会让她不知道人间黑暗,人心可怖,永远当玻璃房的公主并不是一件好事,其实在这个世界,把女孩照着男孩那样培养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男孩争取什么样的人生,女孩也应该争取什么样的人生,而不是培养一个女孩子当贤妻良母,把家庭的重心摆在事业的前面,当公主,当小白兔,一点受挫折的能力都没有,不知道人心险恶,最后受伤害的还是自己。 女孩也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和事业,她们的出生从来不是给一个男人当妻子,当保姆,当孝敬父母的好儿媳。 只有她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去乞求和等待。 江濯看一眼糯糯,顿了顿,觉得自己想的是不是太长远了,她还这么小,还是一步步来吧。 一开始小丫头的确依恋陪着她的江濯,但是小朋友们都很热情,慢慢的,在江濯的鼓励下,走出了第一步。 半个小时后,糯糯的笑声已经不绝于耳,兴奋的跟着小哥哥小姐姐玩秋千,玩滑滑梯,在泡泡池,柔软的软胶果冻池玩耍,还跑去看了会动画片,一群小孩席地而坐,看着墙上的动画片,笑得东倒西歪。 糯糯虽然还看不太懂,但是看着大家笑,也跟着乐,看着一脸聪明相,但偶尔也会冒几分傻气,肉肉的小脸蛋,肉肉的小胳膊小腿,白白的皮肤,想让人抱在怀里亲一口。 平时糯糯在楼下小区和方宝一起玩的时候,方宝看似是哥哥,但其实两个人玩在一起,比较有主见的是糯糯,要说糯糯更像姐姐一点,会照顾一下方宝,但到了这样大孩子比较多的地方,糯糯就是被照顾的那个,走路都还不稳当,摇摇摆摆跟个小企鹅一样和小姐姐们一起玩。 那天糯糯在里面玩了两个小时,他们在公园里散步,两个小时后又去看了眼糯糯,喂她喝水吃水果,给她垫汗巾,又让她在里面玩了一个小时,这才抱着意犹未尽还想和小姐姐们玩的糯糯回去。 小姐姐小哥哥也很喜欢糯糯,看到糯糯要走,站在围栏里面,对糯糯说:“小妹妹再见啊。” “妹妹再见!” 糯糯趴在江濯的肩头,笑眯眯地挥着小肉手说:“伽伽再见,哥哥再见。”哥哥叫的很清晰,因为叫的比较多,姐姐不经常叫,有时候会叫不清,比如今天就叫成了“伽伽”,时意也跟这帮有爱的小朋友挥了挥手,一家三口才离开。 一路上时意都在问糯糯玩的开心吗?下次还要来玩吗? 糯糯打着哈欠靠在江濯的肩头点着头对时意说:“要!”奶声奶气却很坚定。 时意笑眯眯地跟江濯对视了一眼,看来第一天很顺利,小家伙融入的也很好,没有抗拒或者闹性子不愿意去玩。 小丫头说完话就闭上眼睛休息了。 时意跟江濯说:“不要她睡吧,还没吃东西,肯定要饿了。” “她今天上午吃的东西比你都多,不会那么快饿的,让她睡一会儿,等我们回去做好东西了再叫她起来吃。”江濯不忍心叫醒玩累的糯糯。 时意点头同意。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两点了,要不是他们十来点才吃的早餐,也不会这么晚才做中午饭,糯糯中间还喝了水吃了水果,不觉得饿也正常,俩人算算也有好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回家后把小丫头放到床上,开了空调盖好被子,卧室门开一些,这样有动静也听得到,可以及时赶到。 俩人做着东西的时候,门铃响了,打开一看,是邻居张哥,他抱着方宝,急的满脸汗,对开门的时意说:“时意,拜托你们两口子帮我看护一下方宝,我妈忽然出了车祸,我媳妇回娘家,我给她打电话,她也得四五个小时候才能回来,我又要去医院办理手续,忙前忙后,怕到时候照顾不到方宝,把他弄丢了,实在是太突然了,来不及通知人过来帮忙照看,只能让你们两口子给哥哥看一下,他妈妈坐最快的车回来,回来就会来家里接方宝,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们。” 时意看张哥一脸汗,眼神焦急,哪儿又不同意的,毕竟都是邻居,有句话叫远亲不如近邻,邻居处好关系,就是希望在有急事的时候能帮把手,时意从张哥手里接过方宝说:“你赶紧去吧,我们也刚回来,还好今天休息,不然都帮不上忙,你去吧,放心,一会儿糯糯醒了,我让她和方宝玩。” 方宝很乖巧,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爸爸,可也能听出来爸爸有事情要做,奶奶病了,痛痛。 张哥看着时意怀里的儿子,拉着他的手对他说:“想爸爸了就跟你手上这个手表说话,爸爸都听得到,等爸爸不那么忙了就给你打过去好吗?” 方宝看看手表嗯了一声。 张哥跟里面的江濯还有时意都挥了挥手,急匆匆的就冲去了电梯,要不是楼层太高,他都想走楼梯了。 时意把门关上,摸了摸方宝的额头,让江濯切一盘水果,他把方宝放到沙发上,拿出糯糯的小玩具给方宝,对他说:“糯糯妹妹今天上午出去玩了,累得睡着了,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叔叔再叫醒她,你们到时候一起吃饭,一起玩玩具好不好?” 方宝怏怏的点着头嗯了下。 时意挺喜欢方宝,摸摸他的脑袋,用儿童水杯给他接了杯温水,然后打开电视,找到了儿童频道,还陪着小家伙坐了一会儿,看他恢复了些精神才回到厨房继续和江濯做东西。 虽然不知道方宝吃没吃,时意和江濯把给糯糯准备的东西都给方宝准备了一份。 做好东西后,江濯去摆盘,时意则去叫糯糯起来吃东西。 糯糯玩了那么久,回来后睡得特别沉,时意去叫她,她闭着眼睛不开心的哼哼,仿佛在说,我还要睡。 时意笑着亲了下她的小脸蛋,拉着她的小手继续叫她。 “起来了糯糯,方宝哥哥来我们家玩了。” 听到是熟悉的小伙伴的名字,糯糯才舍得睁开眼睛看一眼时意,然后撅着小屁股翻了个人,从侧躺着变成趴在床上,嘴里嘟囔了几句,因为说的不清楚,时意也没明白,看糯糯动了,就伸出手把她从床上捞起来,去外面的洗手间给她洗脸洗手擦干净。 这样弄完,糯糯不醒也醒了,洗脸的时候还不开心的撇了撇嘴,眼泪都要出来了,不过又被时意给擦干了。 她被时意抱着来到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方宝,伸出小指头说:“哥哥。”忘记刚刚自己还想哭来着,翘起了嘴角看着方宝笑。 时意点着头把糯糯放到儿童高脚椅上,然后去拉方宝,告诉他要去洗手手吃东西了。 方宝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糯糯,露出个笑容叫了一声妹妹。 糯糯在椅子上伸着头看方宝,冲他笑了笑说:“手。”意思是洗手手。 方宝听话的被时意拉着去洗手间洗手。 等时意和方宝洗完手出来的时候,东西都摆好了,江濯也拿来了另外一个儿童高脚椅,让糯糯和方宝挨着坐,这样两人还能聊聊天什么的,虽然彼此话都不太会说,但小孩子有小孩子的聊天方式,大人听不懂没关系,小朋友们听得懂就好了。 时意和江濯吃饭的时候的时候,不时看一眼两个小宝宝嘀嘀咕咕边说话边吃东西,时意没有那种吃饭不许说话的规矩,怎么开心怎么来,反正他和江濯也会在饭桌上说事情,毕竟每天下班回来就那么点交流时间,要抓紧时间呀。 而这个时候,邻居张哥刚到医院,给母亲忙前忙后办理住院手续,缴费领药拿针,半个小时后才坐下来,看着因为疼痛而哀痛不止的母亲,安抚她说:“一会儿医生过来给你打了针,就会好一些,忍一忍。”张哥的妈妈今天是过来看孙子的,结果路上因为自己走路不小心,被一辆开得很快的车吓到了,跌倒了,这是张哥到了后才知道的,看了监控也不是司机的责任,但老年人骨头脆,这一倒,就把腿给摔断了,是小腿,巡逻的警察给送到医院的。 等打了针后,看着母亲睡下了,张哥才拿出手机,点开软件,听听儿子在时家的情况。 听到勺子碰碟碰碗的声音,还有糯糯和方宝吃东西聊天的声音,张哥知道这是正在吃东西。 看完之前的记录后,他走到走廊里给时意发个信息,表达感谢,顺便告诉他们方宝的妈妈马上就到小区里了,还得麻烦他们一会儿。 本来他是想打电话,但是对方在吃饭,就改成发信息了。 时意回了信息,让他忙自己的,不用担心方宝,通过记录手表应该能听出来方宝有糯糯陪着,情绪上很平稳,不用太操心孩子这边儿,询问了一下张伯母的病情,俩人简单的聊了几句。 像这种儿童记录手臂,是小朋友出门或者在家,父母去上班时普遍都会佩戴的工具,这样孩子没在身边,留在家里的孩子情况如何,他们就能通过儿童手表了解,糯糯也有一个,今天去游乐场的时候就给她戴着,这样时意和江濯去公园里散步的时候,就算不进去,也能听到孩子在里面的大致情况。 或许是因为平时都是小家伙一个小朋友,糯糯平时吃饭不快也不慢,算是刚刚好,但是今天有小朋友陪着了,两个比着吃,吃的快又多,连饭量不大的方宝吃完了都要求再添半碗,令人吃完了还一起吃水果,边吃边互相冲彼此笑。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小伙伴,加上方宝又比较乖巧,什么都听糯糯的,俩小伙伴还没闹过别扭,相处一直很和谐。 吃过东西后,两个小宝贝坐在地板上玩玩具做游戏,两个人在一起玩可比糯糯一个人在家里玩开心多了。 看到糯糯和方宝嬉闹在一起,擦着桌子的时意跟在厨房的江濯感慨说:“果然两个孩子热闹一点,你说,要不……”时意语气迟疑。 江濯抬眸说:“你不是说想等到糯糯上小学后再考虑要二胎吗?”他们两个偶尔会在晚上聊一些孩子的问题,之前时意跟他说过二胎在什么时候要。 时意说:“对啊,但是看到糯糯和方宝玩的这么开心,比起她一个人的时候开心多了。” 江濯考虑的更周全,他说:“但是糯糯现在还小,现在要二胎,全身心就落在二胎身上了,未必能同时照顾好两个,糯糯毕竟还小。” 时意嗯了声说:“所以犹豫呀,一边觉得两个孩子热闹一点,又担心孩子太小,有了二胎,就照顾不到大的那个了。” 江濯说:“那就等糯糯上学后再说,不用着急。” 时意点头拿着抹布走到厨房说:“行,暂时不要,可以多带糯糯去游乐场玩,反正里面也有同龄的小宝宝可以一起玩耍。” 有时候人的心情会随着看到的事情而变化,但只是一点动摇的小心思,真正考虑的话,就会暂时放下。 大概晚上六点多,快七点时,张嫂子终于从娘家赶了过来,到了小区,上了楼,就直奔时意家了,时意和江濯一直坐在客厅陪着孩子们,放两个小朋友去做自己的事情,他们可不放心。 门铃一响,看到视频里是张嫂子,时意就立即打开了门,然后对坐在地板上和糯糯拼积木的方宝说:“方宝,来看,是谁来了。” 方宝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妈妈,一脸惊喜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兴奋的丢下玩具就去找妈妈。 “妈妈!” 张嫂子也笑着应了一句,只是那笑有些苦涩。 时意想到张伯母生病了,等出院肯定要接到家里照顾,放在普通家庭也没什么关系,不好就不好在,张嫂子和张伯母关系不怎么融洽,估计接到家里,有的矛盾要吵,时意心如明镜,但并未多说什么。 看到张嫂子伸出手抱起方宝,时意弯腰帮她拿起方宝的鞋说:“鞋子别忘了,坐车肯定很累,回家好好休息,记得跟张哥说一声。” “实在是谢谢你们两口子了,改日我让你们张哥亲自登门感谢,实在是谢谢了。”张嫂子精神有些不济,说完礼貌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时意关上门,和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江濯互看了一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时意旁边是跑出来看热闹的糯糯,看到方宝走了,小丫头看着门的方向说:“走啦。”哥哥走了。 江濯走过去,抱起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小兔子玩偶的宝贝女儿说:“方宝回去洗澡睡觉了,我们糯糯也要洗脸刷牙洗澡睡觉了。” 糯糯那会儿只睡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被叫起来吃东西,等洗完澡吹干头发,还得给糯糯加一餐,这样半夜不会饿醒,毕竟今天晚餐吃的有点早,他们两个大人倒无所谓,小孩子正在生长发育,不能饿着了。 等收拾妥当,已经八点多,糯糯喝完奶又去卫生间,站在小凳子上,扶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嘴沫沫,自己给自己刷牙,刷的有模有样。 刷牙的时候时意逗糯糯,问她说:“糯糯想不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呀?”今天在游乐场当然也看到比糯糯小的孩子,在楼下她平时也能看到一些比她小的小朋友,知道时意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漱口完毕后,放下电动牙刷,对时意说:“妹妹!”要一个妹妹的意思。 时意点着头说:“好,希望我们糯糯以后有一个妹妹。”随机结合的基因,并不知道被挑选出来的是男是女,基因育儿所也不会告诉家长,是啥都得养着,不能因为性别原因就选择放弃,这是非常不提倡的行为。 对于人工孕育孩童,是比自然孕育要严格的多,条款也多,每一个环节都不允许出现偏差,毕竟是一个生命。 时意倒不在意二胎是男是女,他只求多一点自己的家人,血脉相连的家人,并不会要求必须有儿有女。 他向往家人,热闹温馨的家庭氛围,不向往某个性别。 第88章 chapter 088 一个月后张伯母被张哥和张嫂子接回了家中, 白天张哥要去上班, 张嫂子如今不仅要照顾方宝,还需要照顾卧床的张伯母,张伯母在老家住的是自建房,白天门都是敞开着,来到儿子这里住后,也要求儿媳必须白天开着门,不然就憋闷的慌。 张伯母可能是因为生病, 脾气比之前还大,指挥的张嫂子团团转, 一旦张嫂子不听她的就哀嚎不已, 张嫂子没办法, 只能把门开着, 嘱咐方宝不许出门, 不许去电梯那里玩, 做饭的时候,想关门, 怕看护不到方宝,坐在客厅的张伯母就要躺地上去,张嫂子没办法, 有时候吃完了饭,就让方宝去邻居时意家找糯糯玩。 方宝也喜欢和糯糯玩, 时意一个人在家陪着糯糯, 天气不好就只能待家里, 看到方宝过来,也乐意他们两个小家伙在一起玩。 方宝有了地方去,张嫂子还能松口气,但张伯母就有意见了。 她对张嫂子说:“是不是你跟方宝说我坏话了,不然为什么他都一点不亲我,不跟我说说话。” 张嫂子就算有怨言也是关起门来跟老公说,面对婆婆,她常常不发一语,尽量满足婆婆的要求,有些特别过分的,她才会犹豫。 此时听到婆婆这么污蔑她,她立即否认。 “我没那么能耐,教他这种话,方宝喜欢和邻居的小妹妹玩,小孩子都喜欢和小孩子在一起。” 张伯母以前还碍着面子没和儿媳正面对峙,如今生病了,便觉得自己是需要照顾的病人,谁都得让着她,对张嫂子可以说是没有一个好脸色,但是儿子在场的时候,她又会恢复和颜悦色的面容,方宝在的时候也是慈祥的奶奶,唯独对儿媳妇,没有好脸色。 张伯母生病的这段时间,张嫂子整个人压抑的都快抑郁了,好几次躲着人跟妈妈打电话哭诉,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会疯掉。 那边给张嫂子出主意。 “要不你们请个人照顾她,你带着方宝来娘家住一段时间。” “他工作那么累,我还带着方宝走了,他心里会怎么想我?唉。” “那你请个保姆帮着一起照顾,总比一个人强啊。” “婆婆生病花掉了一笔钱,剩下的存款应急用,万一有个磕磕碰碰不至于拿不出钱,请保姆的钱实在是拿不出来。” 母亲自然心疼女儿,要为女儿请半年的保姆。 张嫂子摇头拒绝了说:“你也知道,你女婿爱面子,知道保姆是娘家掏的钱,肯定心里不舒服,反正就这两三个月,我努力忍一忍,过去就好了。” 挂了电话,张嫂子的妈妈左思右想,咬咬牙开始收拾东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不能让女儿离婚,总不能看着女儿受苦。 这日,方宝又去了时意家找糯糯玩,他家门因为有孩子在都敞开着,时意是开放式厨房,所以就算在厨房做东西,也能看到孩子们坐在客厅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乱跑,做一些危险的事情等等,很方便。 因为两家门都敞开着,不免就能听到错对门传来的一些声音。 比如张伯母朱春媛又在发脾气,时意也听到了一些,毕竟门都敞开着,听不到都难。 朱春媛阴阳怪气地看着面前的鱼香肉丝饭和一碗西红柿蛋汤说:“就这么点东西,也不知道做的什么,糊弄谁呢?” 其实朱春媛自己在家做饭比这个简单多了,一个素菜一小份咸菜,配着饭,吃不完饭,留着下次再继续吃,如今是换了地方,又伤了腿,立即就过上了颐指气使的生活,把当初在儿媳这里没能摆的谱都摆出来了。 朱春媛说话的时候,看到家里的卫生机器人在清扫地面和擦家具,她啧了一声说:“你反正也不上班,靠我儿子养着,也不知道节省点,买什么卫生机器人,这得不少钱吧,拿到二手市场卖,能卖多少?” 张嫂子缄默不语,心里存着气,在厨房里假装忙碌,其实没有什么忙的了,她只是不想面对刁钻的婆婆。 等张嫂子躲了躲了半个小时出来收拾餐具,朱春媛已经拄着拐杖坐到了沙发上,对拿东西到厨房的张嫂子说:“方宝怎么还不回来,你也是的,对门是一对同性恋,你也放心方宝去他家玩,也不怕得艾滋。” 张嫂子说了一句:“人家两口子都是好人,之前你住院,还是他们帮忙看了方宝,不然方元都不一定能很快赶到医院去见你,妈,你别说这种歧视别人的话,这种话,被旁人听到了,脸上多挂不住。”以前张嫂子也有些抗拒,虽然她接受的知识和来自社会的信息都告诉她,同性和异性一样,除了爱的性别不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但她现实里并没有接触什么同性恋,时意和江濯是第一对,本来略有些抗拒,但熟了后,她就深刻认识到了的确同性恋和异性恋没有什么区别,都一样过日子,一样吃穿住行。 时意听到朱春媛的话,也没说什么,像这种老年人,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有所厌恶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不会因为老人的无知就去迁怒孩子。 孩子很纯粹,不能因为大人世界的纷争就去冷眼对待孩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也是担心方宝,你会不会做妈妈?就算对方不是同性恋,你就放心他在别人家玩?方宝天天去别人家玩,你们孤男寡女在家,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想趁我睡觉的时候,借着方宝的名义去偷情?”朱春媛越说越离谱,张嫂子直接气哭了。 “妈,你不为我考虑,你也考虑考虑方宝,他听到该多难过,方元和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上次不是他们,方元都不能及时的去医院,这事儿方元和你说过,还特意请他们吃了顿饭,人家对我们有恩,你别为了泼我脏水,就污蔑别人!” 说完,扯下围裙,走到走廊,把方宝叫了回来,因为朱春媛的话,她没有和时意说话,拿着手机,拉着方宝就去了电梯,她需要去楼下散散心,不然真的会疯掉。 朱春媛这么说,也不过是找点茬,她好以后可以理所当然的带走方宝,陪在她身边,不泼脏水,怎么要孙子。 这个儿媳是儿子当初谈恋爱自己找的,她当时就不同意,但儿子执拗的不行,非要娶她,她心里有怨言,如今借着自己生病的理由发作起来了。 时意看着方宝走出门,被张嫂子抱走后才关上门。 虽然朱春媛说的难听,但时意自然能听出来主要进攻抹黑对象是张嫂子,他就是个炮灰,他也不会为了这几句话就去跟对方撕扯,这种人,不能沾惹,沾惹了可就惹了一身腥,没完没了,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翌日,时意没有和糯糯留在家里,他带着糯糯出门了,先去了新房看了看家具搬进来的摆放情况,基本已经搞定了,就差一些绿植了,不过现在摆放太早了,他们1月1搬过来,等到12月再买绿植点缀进去,不然怕太久没浇水会死。 给房子开窗通风,他们去附近的商场,里面有游乐场,时意带糯糯去玩,玩两三个小时去吃饭,吃完饭,再回去把窗户都关好,然后他们在附近逛一逛,买一些幼儿用品就打道回府。 等时意回到小区,从电梯里出来,就听到张嫂子家有个陌生的声音,很是泼辣。 “爱吃不吃,不吃自己饿着,小雨,别管她,咱们把饭菜该做好就做好,吃不吃是她的事情,仗着自己是个长辈,还牛气起来了,她不把你当回事,妈可不会不管你,大不了就带着方宝跟方元离婚,怎么了,还非方元不行了?我们龚家不嫌弃你们方家就不错了,你倒是摆起谱了。” 张嫂子在一旁不说话,看着婆婆被妈妈怼的脸皮一阵白一阵青,心中的郁气似乎都不存在了。 时意抱着糯糯好奇的看了一眼,因为母女俩都背对他,并不知道时意看了过来,时意看了一眼后就匆匆回到了自己家。 原来是张嫂子的妈妈来了,别说,朱春媛这样的人,就得张嫂子的妈妈这样的人治着,张嫂子毕竟是晚辈,说难听话肯定比不过婆婆。 方元回来后也知道媳妇这段时间不容易,对于岳母和妈妈的事情,也就没多说什么,还劝母亲别任性,你儿媳不容易,现在带着方宝忙不过来,连岳母都来照顾你,你可不能乱发脾气,把告状的朱春媛心里的气直接压回肚子里了。 11月底的时候,很久没见儿子的林雅和赵宝义拎着大包小包坐飞机来到了A城,今年他们会留在A城和儿子一起过年,本来他们是期待儿子今年能回家过年,但儿子依旧没时间,想孩子的林雅和赵宝义在时意的提议下,决定来到A城,和他们一起过年,等过了年再回去。 来到A城,自然是住在外甥这里。 第89章 chapter 089 去年嘉嘉没能回去过年, 原本林雅和赵宝义以为今年过年能回去,但是嘉嘉说今年也不能回去, 同组的有一位原本今年轮值的, 但在老家的媳妇生病了, 他必须回去, 作为组里最年轻的员工,嘉嘉又是单身, 就顶上来了,原本嘉嘉可以拒绝, 但这位大哥平时很照顾他, 他不忍心拒绝,就答应了。 林雅知道了想说他几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也是做好事, 就是有些舍己为人了点,后来挂了电话, 越想越觉得难受,在时意的提议下, 决定过来A城过年, 然后10月和11月就在做准备工作, 家里的活差不多办妥了, 又请了人照看, 女儿时不时回去查询就可以, 这才拎着北方特产, 大包小包来了A城。 时意是非常期待过年的时候家里热闹一些,尤其林雅和母亲长得有几分相似,毕竟是姐妹俩,他看到林雅在家中走动,就像是看到了妈妈还活着。 想着妈妈到了这个年纪,是不是和大姨差不多。 尤其是林雅到了后,和糯糯熟悉了,看着林雅和糯糯互动玩耍,轻声细语的哄着她,时意常常恍惚,以为母亲还活着,正在和她的孙女玩。 其实只是有些相似,尤其是侧脸某个瞬间会觉得和母亲很像,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有许多不同。 就算如此,时意也觉得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团圆饭,看春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尝过孤独的他虽然习惯了孤独的生活,可同样也向往着热闹的家庭氛围。 林雅和赵宝义到达A城后的当天,时意先让他们好好休息,第二天吃过中午饭,带着两位长辈去看了新家,关于新房子的事情,姑姑和大姨都知道。 看着他的日子红红火火,越来越好,她们都为他高兴。 姑姑上次来没看到,因为房子还没搞定,这次大姨过来,都弄妥当了,就去参观了一下。 到了新居,林雅都看了看,夸道:“真不错,准备什么时候搬进来?家里到时候多放点绿植,看着更舒服。” 赵宝义也点着头说:“这房子装潢的很好啊,简约大方,很雅致,空间也大,不错不错。” 时意看着糯糯跑到沙发上躺着,对大姨和姨夫说:“绿植12月下旬再送过来,我们是定的1月1,讨个好彩头,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赵宝义赞成说:“可以,1月1日好,彩头也好。” 时意说:“等过年,我们就在新家过,宽敞,不用挤在小套房里过,人一多都要转不过来身了。” “胡说,我看那边也很好,都很好。” 简单的在新房看了看,时意带着糯糯还有大姨和大姨夫去了嘉嘉上班的小区,嘉嘉上班的小区和时意的小区不远,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有老人小孩,顶多二十几分钟。 他们去的时候,嘉嘉正坐在值班室,虽然现在机器人保安也很普遍,但人类保安也很重要,彼此是相辅相成的存在。 嘉嘉知道昨天爸妈到了,但是他值班到十一点多,父母那个时候肯定累的都休息了,他就没去,原本是今天下午和师傅换个班就过去,没想到表哥带着爸爸妈妈过来了。 嘉嘉快两年没见到爸爸妈妈,自然是想的,让他们都进来值班室,亲自给他们接水泡茶。 林雅一进去就拉着嘉嘉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捏了捏他的胳膊说:“结实了不少,个子也高了,我给你寄的衣服,是不是小了,我这次又给你买了两套带了过来,还是问了你表哥才知道你现在穿几码的。” 嘉嘉的确结实了,个子也高了,以前只有173,现在已经178了,往后还有的长,他吃的好睡得好,训练也认真,时意推测22岁之前个子还得往上走。 不过长得快导致看起来人有点瘦,看到林雅捏表弟的胳膊,他也走过去摸,发现没看出来,这表弟穿衣看着挺瘦的,一摸胳膊,肌肉很结实啊。 嘉嘉还握起拳头抬起手臂给他们捏。 时意故意说:“干什么,故意跟你表哥我炫耀你那身肌肉呢?” 嘉嘉露出个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林雅转身对时意说:“你不是还准备要二胎吗?我听江濯说,你睡得可不太早啊,晚上还要熬夜,这样身体受不住的,你要多锻炼身体,知道吗?只有你们健健康康的,宝宝才能健健康康的。” 赵宝义也帮腔说:“你现在看着比嘉嘉还单薄,你可要多锻炼身体,学学江濯,我看他习惯就很好。” 时意干笑着说:“我努力,我努力。” 没多耽搁嘉嘉工作,几人待了十几分钟就回去了,毕竟是嘉嘉的工作时间。 糯糯让嘉嘉抱了一会儿,时意说要走才伸出手让时意抱着,靠在时意怀里跟小叔叔说再见。 过两天嘉嘉休息,就可以来家里陪他的爸爸妈妈。 因为时意不开车,所以回去是打车。 对于时意为什么不开车,林雅自然明白,也没有问那么多,一路上,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小区,从电梯里出来。 本来林雅在说晚上要亲自做地三鲜给他们吃,就听到张嫂子家,朱春媛在对张嫂子吼。 “你别以为有你妈给你撑腰我就不敢说你了,你天天让方宝去对门那家是什么意思!我要跟所有人都说,你就是跟对方有一腿!那个叫时意的!” 这要是时意回来听到了,顶多皱皱眉头,当没听到,他就是被当成了筏子,也就是炮灰,故意拿来羞辱张嫂子,而且对方还是女性,性格又难缠,真不好随随便便跟对方对峙。 但今天有林雅跟着,她家是搞蔬菜大棚的,天天在田间地头忙活,性格看似老实,其实有主见也泼辣,听到有人污蔑她外甥,立即就把半掩者的门给砰地一声推开了。 她冷着脸对坐在沙发上嚣张的不得了的老婆子说:“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混账话,教训自己儿媳妇就教训,拉我们家孩子干什么,当我们家没人,都是死的了?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怎么,我们孩子年龄小面皮薄,不好和你这个死老太婆计较,你这是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林雅在田间地头什么泼货无赖没看到过,光听了今天的话,再看时意抿着嘴的神色,就知道这话不是一天两天再说,估计已经说了许久,当下火气就往上窜。 林雅一发飙,把时意也弄的一愣,因为林雅面对他的时候,一直是比较温和朴实的性格,很照顾他,没想到大姨还有这样的一面。 看到朱春媛被林雅推门的动静吓了一跳,又被喷的一语不发,满脸的尴尬。 张嫂子站在后面也不帮她说话,看着她丢人。 朱春媛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看时意面相软和好说话,就天天待着方宝去时意家这点污蔑儿媳妇和时意,的确如时意猜得那样,主要就是泼儿媳妇脏水,重点倒不是时意,但毕竟连带时意也污蔑了。 本来也不怕时意听到说什么,毕竟对方是个男的,是个小年轻,不会和他这个老婆子计较,就像两个女的打架,两家的男人不能帮忙插手一样,这就是个潜规则。 没想到碰上对方家长在,这一骂,可不就捅了马蜂窝,林雅也不是个好打发的,骂人不带喘气,只骂的朱春媛抬不起头,想解释。 “唉,妹子,是我耳聋眼瞎说错了话,你别生气,我主要是想教训教训我这个儿媳妇,你是不知道啊,她待我有多不好。”她说着就流了泪,马上就要演戏,一旁的方宝抱着妈妈的腿,他已经能听懂话了,听到奶奶说妈妈不好,立即摇头说:“妈妈对奶奶好!做饭!上药!”奶声奶气,说的不清楚,但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林雅冷笑了一声说:“真是不要脸,这会儿跟我道歉来了,我要是不来,怎么着,你准备逮着我们孩子一直欺负下去,被你继续泼脏水?真是没脸没皮的老东西,这会儿给我装相,你看看你孙子,才两岁多一点的小朋友都知道妈妈好不好,你在那装什么皇太后?现在你只是摔断腿,等以后卧病在床,可就只能让人捏扁搓圆,也不知道长个脑子是干什么用的,这个时候不巴结自己儿媳妇,得有多蠢?这年头能找出来你这种婆婆,我还真是不多见。”的确不多见,如今的社会,小两口都是自己出去单过,不和父母过,父母享受二人世界,孩子也有自己的空间,互相都明白彼此是独立的个体,不会要求子女必须住在身边。 所以朱春媛很例外,也很恶臭。 这么浅显的道理她都懂,朱春媛却固执已见,自私自利,学一些早就被摒弃的封建思想,想要摆布儿媳妇,不是恶臭蠢毒是什么? 朱春媛被说的气红了脸说:“你!你信不信我告你!” 时意闻言,走前一点,对朱春媛说:“告?你说的那些话,我还没告你,我家长辈帮我说了这么几句你就要告,不如我们试试看?” 朱春媛嘴硬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说你了!” 时意说:“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这走廊上的摄像头是可以提取声音的,并不是只有图像,你这段时间是怎么污蔑我的,我都可以提告,精神损失费,诽谤罪,一告一个准,不赔个几十万,也有十来万吧。”时意说的轻描淡写。 虽然时意没来跟这老婆子对撕,但不代表他没留一手,真要闹的很难看,那他也不会什么都不在意。 看到对方要告林雅,时意自然不会像不在意自己那样,当然要护着关心他的人。 不在意自己,不能不在意家人。 看到家里张嫂子的妈妈不在,估计回去了,这老婆子又露出了真面目。 被时意和林雅这么一喷,朱春媛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抿着嘴,一句话都没再说,一说到钱的事情,什么声音都没了。 林雅哼了一声,说:“跟我比泼,我们就走着瞧,看看是你的嘴能扯,还是我的嘴能扯,也看看大家是信你,还是信我。”说完,转身离开,不在跟她废话下去。 回到家里后,时意给林雅竖了个大拇指,林雅白了他一眼说:“我能看着你白白被人泼脏水?本来帮忙看她家孩子是好意,结果让人污蔑,你小年轻不好和她计较我理解,但我听到了,还能放任不管?想想那个泼货就来气!” “好了好了,不气,你看你把糯糯都说得一愣一愣。” 说到孩子,林雅懊恼地说:“哎呀,忘了还有孩子,我没说脏话吧?” 时意说:“放心,没那么严重,她又听不懂,不就个泼货。” “去你的,不准学我说话,让孩子听了多不好。” 解决了朱春媛,时意知道这一次后,朱春媛再也不会乱说话,要说也是关起门来说。 过了没几天,嘉嘉休息,江濯也休息,时意特意订了A城的特色酒楼,主要做一些A城的特色菜,毕竟是大姨和大姨夫第一次来A城,肯定要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味道。 时意和江濯带着大姨一家阖家欢乐的时候,张家彻底的爆发了。 张嫂子把那天的事情和老公说了,但老公也没有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张嫂子忍了两天,实在忍不下去,抱着孩子回了娘家。 “要伺候,你伺候,我是伺候不下去了,我为了你,受了多少气,你妈妈太欺人太甚!谁的妈谁伺候,我妈妈以后我不指望你,你也别指望我继续伺候你妈!”当着朱春媛的面拎着行李箱,抱着孩子就走了。 张哥要去追,朱春媛假装摔到在地,不让张哥出去。 等张嫂子人都不见踪影了,张哥气的扇自己却也左右为难,母亲是个拎不清的,看到儿媳妇走了,还撺掇张哥赶紧离婚。 “这种女人就要不得,你看看,不就是伺候个婆婆,脾气大的,还说不得了。” 张哥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对母亲怒吼了一句:“行,你不安生,我也不干了,我一会儿就打辞职报告,跟领导说我不做了,要在家里照顾生病的母亲,我们娘俩就大眼对小眼,小雨照顾你有多累,你摸着良心问问,她是不给你做饭了,还是不给你倒水了,又要照顾孩子,又要伺候你,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在后面给我扯后腿,我好端端的家,都让你给搞砸了,行,离婚,离婚了我就谁也不娶,我谁也不祸害,我一个人过!” 朱春媛看儿子急赤白脸的跟她说这么多,她是知道儿子有几分牛脾气的,这么说肯定就是认了真,一下子急了。 “你辞职干什么!你辞职干什么!你不准给我辞职!”朱春媛急促地表示不同意他辞职。 “我不辞职,谁照顾你?我又请不起人,你又嫌弃小雨照顾的不周到,我不照顾你,你想让谁照顾你!” 朱春媛被怼的一是语塞,但她始终不愿意让龚雨回来,想了想说:“你别管了,我找人来伺候我,钱我出!你给我好好上班!不准辞职!”张哥是设计师,所就职的公司算是业界里比较好的,朱春媛可舍不得儿子辞职。 张哥也没心思在面对母亲,知道她拄着拐杖也可以行动,一语不发的回了卧室。 “随便你想怎么做怎么做。” 不打算叫妻子回来了,妻子这个时候待在娘家比在这里舒服多了,他想到妻子回来还要受气,不被待见,心里就难受。 真窝囊啊。 可他有什么办法,那是他妈,他也无法决定自己投生在谁的肚子里,只能生生受着,尽量不让妻子难做,他得考虑做一份兼职,多赚一点钱。 在家人的陪伴下,12月很快就过去了,1月1日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虽然说是1月1搬家,但这一个月陆陆续续也拿过去了不少东西,所以1月1那天主要是走个过场,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拿了一点旧家的东西去新家。 五室两厅的房子,很宽敞,打开门,新装点的绿植给新家带来了几分清新。 冰箱里装满了昨天林雅去买的食材,他们今天会在新家用餐,有专门的餐厅,不用担心坐不下,江濯还请了一些朋友过来,晚上一起吃饭,热闹一下,庆祝乔迁之喜。 中午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东西,吃完后,大人们在客厅吃零食和水果,喝茶聊天,看搞笑电影,小的开始犯困。 本来只需要哄睡后放到床上,但今天糯糯却怎么都不肯睡,明明都困的不行了,扭来扭去就是不好好被时意抱着。 换成江濯也不行。 小丫头最后都不开心的哼唧了。 时意问她怎么了,为什么不想睡,她才伸出手臂指着门口的方向要出去。 时意愣了下说:“出去干什么?” 糯糯说:“家!”要回家的意思。 时意和江濯哭笑不得,这才明白为什么小丫头不肯睡了,觉得这里不是她的家,想要回到原来的家。 时意抱着她去新的房间,床上铺的用的多是她在家时的东西,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小丫头,小丫头愣了下。 时意牵着她的手,对她说:“这是糯糯的新房间,以后这就是爸爸和爹地还有糯糯的家,那里也是家,但今天我们在这里休息呀,只为爸爸还带你来过几次,还问你喜不喜欢,糯糯忘了吗?” 已经困极的糯糯在熟悉的气息里慢慢耷拉下眼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伸出手抱住时意,靠在时意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小孩子终究抵抗不了睡意,特别是在熟悉的气息中,还有自己喜欢的被子旁,有她喜欢的玩偶和各种娃娃。 时意把孩子哄睡后,没有很快离开,而是陪着小家伙了一会儿,让她有了一些安全感,睡沉后才离开,门没有关上,只是半关着,免得外面聊天说话,孩子哭闹听不到。 等回到客厅,他和江濯说:“以为这里不是家,刚刚是想回原来那里,我带她进去看了看,困的不行了才睡。” 江濯点点头说:“是咱们疏忽了,应该提前跟她说一说,猛地过来了,她也没这个意识,还以为只是过来玩一下就回去了。” 晚上,江濯的堂叔和堂婶还有从魔都回来过元旦的儿子带着女朋友也过来了,除此之外,胖虎和良二,以及他们公司那位江濯的大哥,就是当初的队长,现在的老板,也带着酒过来了,随行的还有和江濯以前是战友,同在公司上班的朋友,餐厅很宽敞,满满当当坐了一圈,还有余位,嘉嘉也过来了,和父母坐一起,大家热热闹闹的聊天说笑,在这里,没有外面的身份地位,只有朋友和家人。 队长带着小儿子来的,小儿子六七岁,大胖小子,除此之外还有曾经扬言要娶糯糯的那个小男孩,依旧抱着他的玩具枪,看到糯糯就立即撇下跟他一起的小哥哥,眼睛亮亮的围过去,一口一个妹妹,虎头虎脑的。 糯糯手里端着小碗,一手拿着小勺子站在厨房旁边吃东西,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哥哥,往旁边站了站,冲他笑了笑没说话。 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看糯糯一直不说话,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期期艾艾的看一眼江濯,不敢过去,走到时意旁边,叫了一声叔叔,然后对时意说:“叔叔,妹妹不理我,你叫她跟我说话呀。” 时意牵着小家伙走到糯糯跟前,让端着小碗吃东西的糯糯叫他哥哥。 “糯糯,这是哥哥,你要叫哥哥。” 看在爸爸的面子上,糯糯点了点头说:“哥哥。” 看到糯糯说话了,小家伙说:“我叫小智,你叫我小智哥哥!你叫我了,我这把枪给你玩!冲锋枪哦!有声音!有激光线!”所谓的激光线就是一条蓝色的射线,没有任何伤害,就是有个点点显示在所照射的地方。 糯糯虽然也有一些玩具枪,但她自己选的都是粉红色的那种芭比感很重,还没怎么玩过这种很逼真的玩具枪。 第90章 chapter 090 糯糯还没说什么, 那边端着菜准备往餐厅走的江濯看了一眼两个小家伙,对糯糯说:“糯糯, 跟爸爸过来。”淡淡的像是一粒石子掷入湖面, 一点波澜都没有起, 却让人不能忽略。 糯糯闻言, 也来不及欣赏他的玩具枪了,屁颠屁颠端着小碗, 拿着小勺子跟在爹地的身后往餐厅走,有好吃的咯。 糯糯走了, 虎头虎脑的小智有点不敢跟在后面, 看到时意出来,才跟着时意来到餐厅,然后找到爸爸,靠在爸爸的腿旁边, 偷偷看糯糯,不时看一眼江濯, 当江濯要看过来的时候,他就立即转过视线去看别处, 一脸的欲盖弥彰和你看不到我, 看不到我。 ——这个叔叔有点可怕。 老板的小儿子叫珏珏, 比小智含蓄一些, 而且已经上了小学, 关注的东西也不一样, 小智想和漂亮小妹妹玩, 钰钰想看一看小智手里的玩具枪,以及打游戏。 他坐在爸爸旁边吃东西,对旁边同样靠在爸爸旁边的小智说:“赶紧吃,吃完了我们去玩游戏,时叔叔说一会儿帮我们拿游戏机出来!” 小智满心满眼都是要和妹妹多说几句话,玩什么游戏,不玩。 他不敢大声说,小声和钰钰说:“我不玩游戏,我要和妹妹玩。”奶声奶气,却很坚持。 他爸听到了,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真没出息,不吃完东西,哪儿都不准去。”说完,把儿子抱到腿上,面前弄了小半碗饭,加了一些菜和肉,让他自己拿着勺子吃。 糯糯是最小的,被放在儿童高脚椅上,挨着江濯,另外一边是姨奶奶。 小智看着糯糯,吃一口偷偷看一下,等糯糯看过来的时候,立即露出个大大的笑脸,看到糯糯对他笑,就能多吃两口饭,哇呜啊呜把面前的小半碗饭给吃完了。 时意和江濯当然不能做出来一大桌子够十来个人吃的菜,他们自己做了一部分,又叫了一部分硬菜,素菜和汤,还有饭都是他们准备的,还有一部分家常荤菜。 这样看起来就满满当当,摆盘好看,吃着也有滋有味,各色菜系都有,老人儿童也吃的很开心。 小朋友吃不了多少,吃饱后肯定要找点事情做,作为主人,江濯还在陪客,时意则起身抱着吃饱喝足的糯糯带着几个小家伙去了客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游戏机,连接上电视。 钰钰毕竟是个大孩子了,第一个拿到游戏机感应手柄,聚精会神的等待联网,而后进入游戏界面。 小智虽然还在上大班,但打游戏也有一手,钰钰比他大一岁,看到游戏界面,瞬间也顾不上漂亮妹妹了,两人坐一起,等待着进入游戏。 糯糯坐在地毯上,手里抱着一个长鼻子小象的布偶,在一旁看热闹。 她下午睡醒起来好闹了会人,想回原来的家,时意哄了一会换江濯哄,好说歹说给哄住了,毕竟那边家里没人,回去了也很冷清,还是这里人多热闹。 时意则回餐厅看了一眼大家吃的怎么样,然后又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他们玩游戏,看糯糯很安静也没闹人,拿出手机,一边看孩子,一边看看网上有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 先打开微博,之前的抄袭事件已经平静了下来,虽然户户没有再出现过,但一部分时意的粉丝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没有放过他,一直想让他出来道歉,他也没出来。 时意并不在意户户有没有道歉,反正洗刷了自己的冤情,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也有约束自己的读者和真正喜欢他的粉丝不要去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但太多人了,也有太多浑水摸鱼的人去私信去威吓去诅咒,你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作者的粉还是黑,但顶着作者的名字做坏事,就全部都是作者的锅了。 本来元旦是很热闹的节日,但时意刷着刷着,发现有人艾特他,并说了一句脏话。 他点开那条艾特他去看的微博,原来是一个自称是户户朋友的人发的谴责微博。 “希望离辛大大的粉丝和读者放过户户,户户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很大,就在刚刚一个小时前,他刚从急救室被抢救回来,对,他不堪折磨和来自离辛粉丝的恐吓和威胁自杀了,被发现的时候床上都是血,户户是有错,但真的值得你们把他逼死吗?”这条微博还配了一张急诊室的照片,同时语气激愤的文字在时意看来很微妙。 户户现在所受的所谓威胁和恐吓以及辱骂,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最严重的一次就是户户挂他抄袭,那两天他没在线,一打开微博就发现私信里污言秽语,辱骂和血腥图片不要太多,评论里的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大家都看得到,他直接不看,不想伤害自己的眼睛。 比之户户,时意收到的辱骂和威吓,情况更严重,但时意没有想过自杀,他默默收集这些人的马甲和发出来的污言秽语以及威胁,一次他放过,两次三次的话,他就把这些作为证据提交到网络安全部门,并找自己的律师行使自己的正当权利。 他希望这些人能为自己的言论负责,而不是去发泄自己心中的黑泥给别人,这是法治网络社会,不是你逮住一个人就可以辱骂威胁的社会。 有时候纵容并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他知道这些人大多都用的小号,能获取的信息少的可怜,可那又怎样,不能因为难缠就放过提告的权利,这样只会让作恶的人继续去作恶。 他当然是建议户户举报对方,但这话他说了就又是被各种猜测,肯定还会有人说他说风凉话。 在和编辑沟通了一下后,时意没有表态,因为在他自证清白的时候,就在微博上约束和告诫过读者们不要因为一场误会就喊打喊杀,去户户文下刷负,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虽然户户朋友的这条微博火药味和针对性很明显,但时意为了不把事情扩大化,也无法说太多话,毕竟他才是受害者,要受害者去照顾一个随意挂别人抄袭的人,时意觉得很荒谬。 时意从不提倡网络暴力,也一直有约束读者和粉丝,只是有些失去理智的人根本不会听,加上有时意的黑粉在里面浑水摸鱼添柴加火,事情到这个地步,时意既觉得无奈又觉得荒谬。 就算再厉害,再有人气的明星也无法将每个粉丝都约束住,人类的思想永远忠于自己,所以很多时候大众让偶像或者一些有人气的人管一管自己的粉丝,其实真的有些难为人。 户户的这一举动,迅速为他凝结了一部分心疼他的粉丝,原本只是作收几百的小透明,经过这漫长的半年,已经是作收一万,在许多读者眼里有名有姓的作者,当然这也少不了他本身文笔和剧情说得过去。 看到不少户户的粉丝在评论区鼓励户户,要他振作,不要想不开,时意关了微博。 这就是他很少上微博的其中一个理由,是非黑白很多人不讲,太多人感情用事,以好感来断案下结论,当然也有很多有趣的明理的人,但不理智的人太多了,和他们根本说不清。 还是现实世界比较真实。 时意无脑盲猜一下,过不了多久户户出院,开新文,没准还能顺着这一波知名度卖各种版权,上一上金榜。 如果真的是这个路子,时意觉得他大概被利用了。 此时此刻在医院的户户一脸苍白,戴着耳机和姐姐联系,他姐姐是做营销推广的,知道他写文后,就一直在帮他做一些推广,有一天户户收到一条读者的私信,私信说看到离辛的新文和他的很多梗都撞了,他当时看了后觉得都是大众梗,也没什么稀奇的,加上对方是大神,他没有往对方抄袭他的梗方面想,甚至觉得挺荣幸的,能和作者一个思路,他把这事儿当成有趣的事情说给姐姐听。 离辛的名字熟悉网络和文圈的人谁不知道,当即,户户的姐姐就想出了一个推广和营销的好点子。 在姐姐的提议下,户户也有些心动,特别是姐姐鼓励说他的文笔和剧情也不差啊,和大神比起来也不缺什么,不过是对方资历比你久一点,出道早就是有这个好处。 “反正你比他早发表,这事儿捅出来,怎么着也不会怎么是你的问题,还能让你火一把。” 一来二去,户户决定听姐姐的,这才有了一步步的计划。 第一步匿名在碧水论坛发帖子,询问该不该挂这位“欺人太甚”的大神,第二步在想吃瓜的大家鼓励下,顺势而为,把早就做好的调色盘贴出来,着重点出了对方是离辛,咖位很大,不好惹,粉丝更是凶猛,获得怜悯和维护。 情况与他们一开始设想的一模一样,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偏向弱者一方,特别是还有证据的情况下。 一切都特别特别顺利,顺利的户户在那天躺在床上的时候甚至开始忍不住幻想自己出现在版权频道的画面。 第91章 chapter 091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 只不过才高兴了两天,以为可以借着这股风, 继续蹭着热度和对方的人气往上走一走,却被对方直接按在了泥地里。 户户当时坐在电脑前就头皮发炸,面红耳赤, 本来是大家认为的可怜小透明, 瞬间就变成了碰瓷作精, 沦为笑柄。 而对方的证据无懈可击, 如果硬说证据是伪造的,最后真相出来只会脸更疼,蠢人才会一味说对方是在作假,何况录屏里的东西得多厉害的高手才能制作出这么精密的假内容?傻子才作假, 对方还是大神, 作假证据被扒出来比他这个时候要更加难堪,而有些东西是作不了假的。 他在姐姐的授意下没有回应,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太尴尬了,本来看了发表时间, 以为对方就算真的只是碰巧,这事儿也不是他吃亏, 势必要涨一些粉, 吸引一些读者, 增加一些人气。 好在他姐姐经验丰富, 知道所有的套路, 没有让他回应,过了一段时间后,比如今天,闹了自杀。 这是对方反击后,他的第一步。 的确是自杀,也的确割腕了,但并不是真的下死手,只是划了那么不轻不重的一道,吃了一点安眠药性质的药物,然后就被约好了陪他出去散心的朋友登门后发现,打了急救电话送到了医院,然后他上微博,发了那样发自肺腑愤怒的声音。 这样的真声比矫揉做作写出来的话吸引人,也可信多了。 那些辱骂的声音终究被路人的谴责淹没。 “请不要网络暴力!离辛都说了是巧合!毕竟这事儿明明白白的不是离辛抄袭,也不是户户抄离辛,因为离辛放在存稿箱的时候,户户已经发表了,请你们理智一点!” “现在都闹出人命了,那些所谓的粉丝还不收手吗?” “这里面谁都没有错,为自己的文伸张正义的户户没错,自证清白的离辛没错,不过是巧合,这样的连环撞梗,本来放在现实里就容易被认为是抄袭!户户没有错啊!” “希望户户振作起来,不要被打垮了!” “有些是黑子,我是离辛的粉丝,看了你的作品,也很喜欢,希望你不要自责了,都是意外,谁都没想到的事情。” 第二步当然是他在深深地自责中,终于敢于面对,重获新生,认真道歉。 最起码把大众的怜悯心再次捡起来了,而且本来这事儿就是撞梗,谁的错都没有,他道歉后,因为自杀这事儿把这件事引向一个高潮,他道歉的话又上升一个高潮,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热度,如今他的作收从几百变成了一万多,虽然在如今的晋江,作收一万不算什么,可对于他这样的小作者来说,短短半年就从几百增加到一万,那已经是坐火箭似的,除非是特别有天赋,写文特别有灵性好看的作者发一篇文就有这样的涨幅,他这样的,估计得熬个两三年,甚至更久才能有一万以上的作收。 户户康复后,离开医院,其实不严重,但还是多住了几天,表现的似乎很严重,随后发表了早就编辑好的一段无懈可击的道歉声明。 深刻的表达了自己的忏悔,自己的不够谨慎,伤害了离辛大大,也伤害了喜欢离辛大大的读者,以后万事一定会慎重再慎重,绝不再做这样冲动的事情,谢谢离辛大大的不计较,离辛大大是很好的一位作者,我会向大大学习,学会做一个好的作者,写出好的作品,回馈给鼓励我的那些读者和网友们…… 洋洋洒洒足足写了两三千字的内容,态度谦卑,言语诚恳,不过几个小时,转发就超过了三千。 如今再看户户的微博粉丝数,想想之前只有几十个粉丝,现在靠着这半年的表演,已经获得两万多的粉丝。 后续时不时披皮在论坛里刷刷存在感,还有的涨。 这事儿只要他和姐姐咬紧牙不说出一个字,谁能知道都是设计好的?就算猜是设计好的,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这个年代,无锤就什么都不是,也没人会盲目的相信。 等户户把那本原本因为这件事搁置的小说连载完了,开新文已经是9月份的事情了。 新文刚开,那些因为这件事对他爱护有加的粉丝就疯狂投雷,当然他现在拥有的粉丝还不足以让他出现在霸王榜上,所以户户的姐姐用早就申请好的两三个读者号上去给弟弟砸了几万霸王票,新文不过三万字,已经连续在上面待了半个月,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时意的《凤也》日更不断,就算被挂抄袭,也坚持日更,早于户户的那篇文先完结,新文也已经存够了80万,《凤也》是7月完结的,他这本新文要存够一百万字才开始发表,还有20万,两个月就差不多搞定了,反正大纲和人设还有细纲都准备好了,写起来比较快,只是收尾会有些艰难。 户户这件事让时意有了一个警醒,虽然无法保证不和人撞梗,但可以自证,所以现在码字就一直开着录屏,码字的状态一览无余,也算是一种码字记录了。 不仅时意这样,他周围写文的朋友经历了这次风波,都有了记录码字状态和进度的习惯,反正现在录屏软件都很方便,记录后放到云空间,也不占内存,避免了一些麻烦。 户户发新文,时意自己不关注,身边爱八卦的写文朋友不在少数,他们有个群,会讨论一些八卦和码字的事情,当然也会聊一些生活琐碎。 时意是通过群聊知道的,大家还调侃他说:“新文多少字了,是不是比他先存好了啊,别又被哪个小作者挂了,蹭你热度。” 时意一笑了之,没有继续纠结,他现在在操心糯糯上学的事情。 糯糯三岁三个月了,去年就预约了新家附近的几家幼儿园,不多预约几位怕到时候排不到糯糯,远一点的有位置,但是不方便,还是近一点好。 时意预约了周围四家幼儿园,包括本小区的幼儿园学位,其中四家都没有位置,里面就有新家这个小区的幼儿园,也没有小班名额了,好在最后在一家离家两条街的公园附近的幼儿园预约到了位置。 糯糯性格活泼,时意虽然和她说了很多次幼儿园的事情,她都嘻嘻哈哈的没当一回事,也不在意,毕竟脑海里没有什么概念,虽然去预约的时候,时意带着糯糯去参观了幼儿园,糯糯也在里面玩了下,但在糯糯眼里,这些都是游乐场罢了。 还没预料到自己要白天一整天都待在幼儿园,下午四点半才会重新见到家人。 因为是第一周,虽然有校车接送服务,但作为小班的新生,第一周需要爸爸妈妈接送,让小朋友慢慢适应,而且小班的小朋友前两周只需要上半天,也是为了让他们可以更好的适应幼儿园,刚去就在幼儿园待一整天,孩子是受不了的,毕竟在此之前都没离开过父母,猛地会接受不了,待半天就刚刚好,也可以熟悉环境。 第一天,时意忐忑地把糯糯送到了幼儿园,本以为孩子会哭,结果糯糯很兴奋的就冲进了园子里的滑滑梯开始愉快的玩耍了。 因为在糯糯眼里,这和把她放进娱乐场里没有什么区别呀! 第一天糯糯没哭。 甚至第一周她都没有哭,毕竟只上半天,玩一个上午,中午就被时意接回去了。 第二周则开始有些小情绪,估计是去的次数多了,发现东西远远没有游乐场的多,而且还有人教她们一些知识,行为规范之类的,反正没有那么自由,也变得没有那么好玩。 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的糯糯就开始寻觅爸爸的身影,但并没有看到。 哇哇哭了起来,一开始是大哭,毕竟觉得爸爸不像之前在游乐场那样一喊就出现,今天她都哭鼻子了,爸爸也没出现。 小朋友心里慌呀,难受啊,不安啊。 在幼儿园不需要带儿童手表,有专人看护,所以时意并不知道第二周的第二天,糯糯哭鼻子了,想回家,想爸爸和爹地。 他是中午过去接糯糯回家的时候从老师的嘴里知道的,老师还告诉时意,糯糯心情难过的一上午都没喝水。 糯糯很抗拒老师靠过去,喂她水,她也没喝,有一种,因为她们,爸爸才没有出现的认知,所以就比较抗拒,也不吃里面的东西,仿佛这么做了,爸爸和爹地就会出去。 但没有,时意是中午过去的。 本来已经哭累了,止住了泪水的糯糯在看到时意出现的时候,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撇着小嘴叫着爸爸,手里拿着常常陪伴她的长鼻子小象玩偶,一摇一摆的跑向园门口的时意。 “爸爸……呜呜……”那语气,别提多难过了,就像是最爱吃的零食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一般。 时意既心疼又放心了一下,觉得这孩子,终于知道想爸爸了,还以为没心没肺到这个地步了! 糯糯委屈地被时意抱起来,圈着他的脖子,语气轻轻地叫着:“爸爸……”充满了对时意的依赖,也有在幼儿园的不安。 小丫头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我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然而……时意只想说,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啊傻妞妞。 第92章 chapter 092 事情的确没有那么简单, 毕竟交了学费和生活费,小丫头可是要在这里上足一年呢, 虽然现在只是半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但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肯定是要上一年, 频繁转学也不是好事情, 小孩子好不容易把一个地方混熟了, 有了熟悉的小伙伴, 去了新的环境又要换,对她来说也是折磨。 第二天,时意叫糯糯起床,但糯糯已经敏锐地意识到醒过来的话, 很可能会再次被送到那个她不喜欢的地方!所以时意无论怎么叫她, 她都赖在床上不起来,像个冬眠的小熊, 对于外面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江濯做好早餐, 吃完叫时意去吃早餐,他去叫孩子起床。 江濯早上负责送糯糯去学校, 反正顺路。 看到江濯,糯糯也哼哼唧唧藏在小被子里, 揉着眼睛说:“困困。”要睡。 不去幼儿园。 江濯说:“洗完脸就不困了。”掀开被子把小丫头从被子里捞出来去洗手间。 糯糯抱着江濯的脖子摇头说:“不, 不, 睡。”不洗脸, 不刷牙, 要睡觉。 江濯自然看出来这肥妞想干什么,不管她怎么说,还是把像个树袋熊一样的小丫头带到了洗手间,亲手给她洗脸,亲手给她刷牙,电动牙刷一打开,糯糯紧抿着嘴,不让江濯刷。 仿佛这样就不用去幼儿园了。 江濯说:“不刷牙就没有东西吃了哦。”吃的东西可是小丫头的一大软肋。 她可无法割舍食物的诱惑。 听到这话,孩子的想法很单纯,以为没得吃就真的没得吃了,最终松口,默默让江濯给她刷牙,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久久后露出一脸的悲痛。 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美好快乐的幼儿园,而是上战场,是生死时刻,可就算这样,她也舍不得爸爸做的早餐。 其实可以送到幼儿园吃早餐,但夫夫俩习惯了给糯糯做东西吃,这个习惯可以随着糯糯上学慢慢的改,反正从九月开始,这丫头就要开始漫长的求学之路了。 这样想着的江濯把小家伙收拾整齐,换好了衣服。 大人们的早餐很简单,牛奶面包,加煎火腿,还做了三份蒸蛋,其中有一份是糯糯的。 糯糯的早餐丰盛多了,西兰花,煮好的蛋清,虽然小丫头喜欢吃蒸蛋,但水煮蛋只喜欢吃蛋清,蛋黄不喜欢吃,估计是觉得不好咽下去吧。 其实蛋黄也可以做的很美味,只是今天来不及了,也就没有特意弄蛋黄。 除了西兰花和蛋清当然还有其他食物,搭配丰富,美味可口。 糯糯一脸愁容的吃着食物,没错,食物很好吃,可是吃完了就要去那个地方了,她心里苦呀。 小朋友还没有怎么学会伪装,有些时候伪装的还可以,有些时候就很敷衍,比如现在,情绪都写在脸上了,时意都吃的差不多了,为了看女儿愁眉苦脸吃东西的样子,硬是多坐了一会儿。 江濯换好衣服出来,糯糯还有一些没吃完,她平时没有吃这么慢,估计吃着吃着,想到可以吃慢一点,这样或许就不用去那个地方了,这才放慢速度。 不过江濯也没担心,并且也不让她继续吃了,不能养成觉得我只要吃慢一点就可以不去幼儿园的想法,他需要告诉她,喜欢吃的东西,一旦错过就是错过了,该去幼儿园还是要去幼儿园。 饿一顿都没什么,何况是少吃一点。 宠孩子没关系,但要有原则的宠,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不能因为是孩子就无原则的退让。 时意把早就准备好的水壶递给江濯,这水是糯糯的,她因为抗拒幼儿园,不喝幼儿园的水,自己带水壶的话,渴了就有的喝了。 江濯把抓着椅子不想起来的糯糯给捞到怀里,拎着水壶就带着哭唧唧的女儿出门了。 时意送他们到门口,看着电梯关上才转身。 送走了女儿和爱人,时意既觉得可以轻松一下了,又觉得有一点空虚,毕竟平时都是和女儿待在一起,陪她玩陪她笑,猛地冷清下来,还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这样的情绪也是正常的,这就是考证的好处,很多情绪变化都可以从书中获得经验。 糯糯不仅带着水壶,书包里还有两套衣服,尿不湿倒是省了。 因为自从糯糯三岁后,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需要穿尿不湿,白天知道想上厕所了要说,也学会了自己脱裤子上厕所,这些时意都有教,糯糯很聪明,这方面很爱干净,时意稍微提点一下,就晓得要怎么做了。 而上厕所这件事,是糯糯在幼儿园唯一和老师主动沟通的机会。 憋急了扭扭捏捏地来到和蔼可亲又温柔的老师跟前说要上厕所。 其实这也算是个好现象,总比一直不互动强,只要互动,就代表着可以破冰。 家里只有时意了,时意休息了下,把家里还需要收拾的东西收拾完,终于坐到了自己的书房。 新家的书房足够大,也很宽敞,整面墙都是落地窗,可以看到小区下面的风景,还有远处的一些街区,小区绿化做的很好,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时意把窗帘拉开,让阳光倾泻进来,照亮整个房间。 他坐在电脑前,继续写存稿。 离结局还有一些字数,所以这部分写的很顺畅,主角不仅在事业上有了大的突破,一百万字的小说,到了八十二万字的时候终于也有了明显的感情线,但这并不妨碍剧情线,时意写的不是甜文,他的读者最喜欢看他的剧情线,看小人物在文中的生活和一点一滴,他的奋斗和努力,让看的人也觉得人生充满了干劲。 时意越写越顺,大概10点半的时候,太阳被乌云遮盖,没了多少亮度,天有些阴沉,过儿片刻,开始下雨。 时意想起来小家伙喜欢踩水,起身提前去把小家伙的小雨鞋拿出来,还有淡粉色印着粉色小象的雨衣也都准备好。 11点20的时候,时意撑着伞,拿着雨鞋,还有雨衣前往幼儿园,因为下雨,时意今天坐了一站地铁到达幼儿园,平时慢悠悠的走过去也没事儿。 时意去的时候,糯糯今天明显比前两天开心,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当然玩的开心不代表第二天不会抗拒,小孩子的心思跟云一样变幻无常,无法琢磨。 或者说,此时此刻玩的开心,不妨碍他们第二天抗拒去幼儿园。 这样的小朋友其实还是蛮多的。 有的小朋友刚开学的时候哭的声嘶力竭,但没几天就完全适应了幼儿园,也有一开始不哭,好像一切都很ok,但是一周后,或者半个月后,大家都适应了,他却开始死活不愿意来幼儿园,这种反应的比较慢。 糯糯好一点,折中,开头很开心,一周后就开始抗拒了,今天才终于适应了那么一丢丢,时意去接她,糯糯笑眯眯地抱着自己的玩偶,乐颠颠地冲到时意面前,后面跟着老师,老师走到跟前后,简单地和时意说了糯糯今天的表现。 “早上刚送过来的时候哭了一会儿,但是看到新认识的小朋友没哭了,就也慢慢不哭了,吃东西喝水什么也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一脸的欣慰。 显然这是是个好现象,时意决定中午奖励这位很听话的小朋友吃几口冰激凌! 时意在走廊里给糯糯换鞋子,套雨衣,帮她拎着书包和喝完了的水壶,看着她冲进园子里,踩着小水洼,开心的跟个小傻子似的。 时意把水壶还有包好的鞋子放进袋子里,把书包也放进去,然后把袋子的绳子放长,斜跨在肩上,这样一个手打伞,一个手就可以拉着他家的小姑娘了。 在外面还是要牵着一些,回到小区里,在不允许车辆通行的广场上再让她尽情的踩呀踩。 有时候小朋友的快乐很简单,下雨天穿着雨鞋在水洼里蹦蹦跳跳,看着被溅出来的水花也可以快乐很久很久。 但小朋友也很容易难过,有时候只是小小的一件事,在大人看来不值一提,却足以让他们难过一整天。 然而任何事情都会慢慢习惯,慢慢好起来。 成长的代价就是教你学会不那么容易难过,但也不那么容易快乐了。 坐地铁一站就到家门口了,回到小区,时意知道这小丫头肯定要踩一会儿水才会上楼,便随她去了。 糯糯一摇一晃的在水里蹦蹦跳跳,笑声如银铃,时意拿出手机记录这个画面,拍几张照,或者一些小视频,看着手机里女儿的笑容,时意也忍不住笑起来。 有个和糯糯差不多的小女孩也穿着雨鞋和雨衣,本来和爷爷走在一起,看到糯糯踩水,看一眼爷爷,得到爷爷的点头,一溜烟跑到了糯糯旁边,俩人一起踩水。 本来只是一个人的快乐,现在有了第二个小朋友,快乐瞬间就翻倍了般,笑声更响亮也更欢乐了。 “好好玩呀。”糯糯口齿不清地这样说。 小女孩也学着糯糯说:“好好玩呀!哈哈!” 两人跑啊跳啊,一点都不害怕摔跤,明明走路都不稳当,更别说跑跳了,看着就像是随时会摔跤的两个小笨熊。 但她们并不在意啊,快乐就好,摔倒也没关系。 时意把照片和视频发给江濯,江濯回复了一句。 “想你们。” 时意眼角眉梢都流露出如水的笑容,如外面的转变成小雨的天气,无声的温柔。 “我们也想你。” 回完这句信息,时意收起手机,招呼小肥妞回家吃饭了。 糯糯虽然依依不舍,但很乖巧的冲回到时意的身边,主动牵住爸爸的手。 嘴里嘟嘟囔囔说:“爸爸,一会儿还来玩好不好。”她当然说的没有这样清楚,但意思是这个意思了。 时意握着她的小手,说:“好啊,下午你午休起来,爸爸就带你下楼玩。” 得到准确回答的糯糯眼睛晶晶亮,昂起头看向高高的时意。 “爸爸——mua呀!”叫了一声时意,鼓起脸,嘟起嘴做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时意笑了笑。 但夏天的雨就是这么不客气,明明中午还下的挺厉害,等糯糯吃过中午饭,午休起来,忽然出现的太阳就把好不容易下的那场雨水给蒸发的一干二净。 糯糯趴在窗户往下看,看不清楚,嚷嚷着要去楼下玩水。 时意说:“不下雨了,水都被太阳公公蒸发了啊。” 小丫头不相信,她不相信睡了一觉什么都没有了。 时意只好给她换上雨鞋,带她亲自去找水洼。 这大热天,下一场雨,太阳出来被蒸发干净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一心想玩水,踩着水哒哒哒看着水花四溅的糯糯并不相信这一切变得这么快。 各自喝了半杯水后,时意带着小丫头下楼了。 糯糯下了楼就松开了时意的手,自己往外走,穿着小雨鞋走路哒哒哒的。 看到门口外面的地面果然干干的,一点水珠都没有,立即就难过了,仿佛水被女巫变没了,扭头委屈地看时意。 时意哄着糯糯说:“别着急,或许其他地方还有呢?”他可看不得女儿哭鼻子。 糯糯抽抽鼻子点了点头,放慢脚步慢慢往前走。 走啊走,把小区差不多都转了一圈,这小区很大,能转一圈已经很不容易了,本来小丫头都累了,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后一棵大树下的空地里还有一处小水洼。 时意看到糯糯本来疲惫的脸上现在都布满了神采,鼓励地说:“哇,终于找到了你的小水洼!” 糯糯猛点头:“嗯啊!”她的小水洼! 虽然不如中午看到的大,但小小的一处就已经让小丫头很开心了。 只是这份欢乐被一个电话打破了。 时意接到了赵嘉师傅的电话,赵嘉的师傅四十多岁,在这个行业干了十几年了,人很朴实善良,也有责任心,赵嘉能遇到他是他的幸运,时意一直和这位师傅保持着联系,逢年过节也会送上祝福和年礼。 师傅姓刘,时意之前叫他刘师傅,现在叫他刘大哥。 刘大哥说:“嘉嘉受伤了,今天下午他休息,说是去外面走走,另一个同事也休息,他们两个人一起出去的,刚刚那个一起的同事跟我打电话说嘉嘉受伤了,具体的我在值班也不清楚,寻思着得给你们打个电话,我走不开,你看,你有时间去医院看一下他吗?” 时意一听嘉嘉受伤了,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就想到了大姨和大姨夫。 听完刘大哥说的医院地址,时意眉头皱在一起,立即用抱歉的语气和糯糯说要出门的事情,不能继续踩水了。 糯糯看到时意的表情,知道有事情,但她不明白有什么事情,但却很乖巧的没有不听时意的话要继续留在这里,听完爸爸的话就伸出手。 时意抱起糯糯亲了一口她的脸颊说:“我们糯糯真乖,是你嘉嘉叔叔病了,我们要去医院看他,下次再下雨了,爸爸陪你一起踩水好不好?” “好。”糯糯圈着时意的脖子点头。 时意到达医院的时候,心脏砰砰跳的很厉害,因为他给嘉嘉打电话,嘉嘉没接,他越想越害怕,心里各种祈祷嘉嘉不要有什么意外。 等到了医院,倒是和那个嘉嘉的同事联系上了。 电话一接通,时意就说:“喂,你好,我是嘉嘉的哥哥,我打不通嘉嘉的电话,请问,请问他和你在一起吗?”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哥?”是嘉嘉疑惑的声音。 时意立即转身,就看到嘉嘉抱着手臂和他拿着电话的同事站在一起,嘉嘉下意识想把手臂往身后放,仿佛这样就时意就看不到了。 时意抱着糯糯,立即挂了电话,走到嘉嘉面前,要去看他的手臂。 “你怎么回事,随便走走也能受伤?” 嘉嘉还没说话,从他们身后走出来一个鹤发的老年人,大概有六七十岁左右,虽然年纪挺大的,但对方身板笔直,可以说是精神烁烁,仪表堂堂。 那位老人说:“嘉嘉的哥哥你好,我姓裴,嘉嘉是为了救我,才被歹徒弄伤了,实在是抱歉,我本来想要补偿嘉嘉,但嘉嘉拒绝了,如果你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告诉我。” 嘉嘉急急地对时意说:“哥——我其实只是一点划破皮,那个抢劫的挣扎的时候碰到护栏擦的,血都没有流多少,不信我给你看吴哲之前拍的照片,真的就是一点擦伤,吴哲,你给我哥看一下照片”说完继续道,”所以……所以……”就不要什么补偿了吧。 话说不明白,但眼神却表达的很清楚。 时意看了嘉嘉的同事吴哲手机里拍的照片,确实只是一些擦伤,并不严重,就是面积大了点。 他对裴先生说:“既然是嘉嘉见义勇为,也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也出自他想要帮助裴先生的一片赤诚之心,裴先生就不用给什么补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位裴先生估计没想到这兄弟俩竟然根本不要赔偿,一开始嘉嘉不要的时候,他还想着,这孩子耿直的可爱,自己不要,不代表他家里知道了不要,毕竟有时候人心就是这样,没想到,家人赶来,最要紧的是询问孩子的身体,对于赔偿也不感兴趣,说的话也让裴老爷子刮目相看。 看来是家庭教育的缘故,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处什么样的子弟,如此端正,善良,勇敢,真诚的品德,真是让人羡慕,裴老爷子立即就想起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心里叹了口气。 时意可没想那么多,补偿什么的,真要是很严重,是不可能不要的,但是一点带你擦伤就没必要好像断了胳膊一样非得问对方要个几万块,本来就是嘉嘉自发的行为。 时意谢谢嘉嘉的同事吴哲,吴哲看没他什么事儿了,就先走了。 留下时意和赵嘉,还有裴老爷子。 时意没在意裴老爷子,而是问嘉嘉说:“这个季度的培训什么时候开始?”嘉嘉为期一年的培训结束了,考核没有出什么意外,没过,主要出在笔试方面,分数也不悬殊,但就是差一点,身手方面则进步很大。 当时考核出来的时候,时意就知道了,毕竟有内部人员帮忙查看,他立即安抚了嘉嘉,告诉他不要灰心,继续参加第二季度的培训。 这次见面,就又忍不住问起他培训的事情。 嘉嘉乖乖地回答说:“报名了,师傅说如果我身手特别优秀,没准第二季度就算分数差了点,也会给我过了。” 时意高兴地说:“真的?那你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咱们的有点就是身手进步很快,而且你应该有信心能保护好你要保护的对象吧?有信心吗?” 赵嘉说:“有!你看我今天就只是一点你小擦伤,一开始都没伤到我,我一劈手就把他的刀弄掉了,后来扭好交给吴哲的时候,他大意了,那人挣脱开,从后面推了我一把,不然我一点事儿都没有!”语气里都是骄傲,说完低头去逗糯糯,和她说话,明明是成熟的青年模样了,但眼神里都是孩子气,时意揉了揉他的头发,跟旁边还未离开的裴老爷子点了点头说,“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听他们说话的裴老爷子立即微微颔首说:“谢谢你们,那我就不送了,我在这里等一下我家里人过来接我。” 嘉嘉跟对方也点了点头,伸出手挥了挥。 “拜拜。” 裴老爷子笑了下也挥手说:“拜拜。” 时意和嘉嘉一起走出医院,一路上都在问嘉嘉最近都在做什么,今天去了哪里,下次出门要多注意,不要大意。 时意就像个老妈子一样事事都要嘱咐嘉嘉。 嘉嘉和糯糯都很安静的听着。 “接到你师傅的电话时,把我吓到了,还以为你出了多么严重的事情,一颗心提着来的,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嘉嘉垂着头说:“对不起哥哥,我下次会更加注意的。” 时意笑了下说:“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不过下次还是要注意一下。” “嗯啊。”嘉嘉闻言抬头开心地冲时意笑。 糯糯也学着嘉嘉点着头说:“嗯啊。” 第93章 chapter 093 回去的路上,时意打了辆车, 在车上对嘉嘉说:“你今天休息, 怎么也不去我那里, 家里就我和糯糯。” 嘉嘉认真地解释说:“吴哲说附近开了新的商场, 他想给他女朋友买礼物,让我陪他逛逛,参考一下,我们就一起去了。” 时意点着头说:“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我买给你。” 嘉嘉摇摇头说:“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我有钱,不用哥哥买。” 时意拉了拉嘉嘉的领子说:“你见义勇为可以, 但是要量力而行, 你知道为什么吗?” 嘉嘉困惑地看着时意, 等待他接着说。 “因为你家里还有爸爸妈妈,还有你姐姐,你要是受伤了,你想过他们吗?可以帮人, 但一定要确定自己是否能应对, 如果不能, 就另外想办法, 可以和别人一起, 或者是打电话报警, 都能有效制止坏的事情发生。” 说到父母, 嘉嘉急急地说:“哥哥, 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爸妈我受伤了,其实就是一点擦伤,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时意看着他没说话,嘉嘉更着急了,一只手握住时意的手臂晃了晃。 时意轻哼了一声说:“现在知道着急了?” “哥……”嘉嘉又晃了晃时意的胳膊。 时意叹了口气说:“这次不会说,是因为你的确是擦伤,一点小伤,没必要特意和你爸妈说,让他们担心,但是如果下次再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又受伤了,我会如实和你爸妈说的。”时意是促成嘉嘉来A城的人,自然担起了一部分临时监护人的责任,对于嘉嘉的事情,当然要事事关心,毕竟背井离乡从北方来到如此遥远的A城,若是不管不顾,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惹人心疼。 “我下次一定不让自己受伤!” “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 “嗯啊。” 知道嘉嘉今天和明天上午不用上班,时意直接带着嘉嘉回自己家,反正家里有嘉嘉的卧室,年前不是林雅和赵宝义来A城陪着他们一起过年了吗?加上嘉嘉离得也近,休息日就可以过来玩,时意就特意整理出来一间给嘉嘉,方便他过来住,也不用每次来都铺床,直接一个月换一次,很方便。 回到家后,时意就把糯糯放到客厅属于她的玩具区,让她自己玩,然后让嘉嘉休息,他给糯糯做辅食,这个点早过了辅食的时间,糯糯没喊饿,时意心里觉得很欣慰,大概这孩子也明白今天特殊嘛,小叔叔生病了,晚点做也没关系。 时意一边在厨房洗洗切切,一边对糯糯说:“糯糯,饿不饿。”说话的时候,想起来没给嘉嘉拿点吃的,连果汁都没有倒,瞧他这记性。 时意拿着吃的走到客厅,零食水果都放了一些,然后把果汁递到嘉嘉的手里说:“喝一点,今晚你想吃什么,牛肉和海鲜这些就不做了,发物,你受伤了,还是吃点清淡的,我再叫个手撕鸡好了。”他那会儿带着糯糯下楼之前煲了一锅猪肚鸡汤,再炒几个素菜,晚上等江濯回来就可以直接开吃了。 嘉嘉无有不好,嗯了声说:“我吃什么都行。”朴实的可爱,时意完全把嘉嘉当成个小朋友对待了,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好了,我去做饭了,先把东西准备好,等你哥夫快回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开始炒了,素菜很快就能出锅。” 时意在厨房忙碌的时候,糯糯拖着自己的小货车绳子,货车里放着她的小玩偶,摇摇晃晃地来到嘉嘉跟前,她看到有吃的,拉了一个小椅子坐在桌子旁边,伸出手笑嘻嘻地去拿一个小拳头那么大的青枣,看了看,啃了一口,松开手里的货车绳子,点着小胖手指头对嘉嘉绑着纱布的手臂说:“疼?”说话的时候还皱着小眉头,仿佛在替嘉嘉感到疼。 嘉嘉摇摇头说:“不疼。” 糯糯长到三岁多了,不是没有破过皮受过伤,有一次拿个什么东西,转身转的太急,一头撞在了门框上,额头立即就红肿起来,那钻心的疼意根本不是小孩子能承受的,小丫头哭了很久,因为实在是太疼了,睡觉的时候都还在掉眼泪呜呜呜的哼唧,委屈极了。 深刻认识到什么是疼的糯糯并没有信任嘉嘉的话,摇摇头说:“不是,疼的。”都包着这么大的“创可贴”,一定很疼。 因为她上次小手指头破皮了一点点,留了那么一点点的血,就疼了很久,然后贴了一个小小的创可贴,而小叔叔的创可贴这么大,肯定更痛! 糯糯虽然有时候还不了解大人的世界,但她的内心有一个自己的理解方式。 她的疼是根据创可贴的面积决定的。 这样想着,为了疼疼自己的小叔叔,糯糯看嘉嘉什么都没吃,也把果汁放下了,主动站起来去拿了和她一样的青枣,特意挑了个最大的,来到嘉嘉的跟前,递到嘉嘉的嘴边。 “喏,吃,速速吃。”明明是叔叔吃,因为嘴里还有枣肉没咽进去,硬是说成了速速吃。 嘉嘉倒是没有理解错,知道糯糯说的是叔叔吃,嘉嘉接过青枣,点了点糯糯的小鼻子说:“谢谢我们家的小仙女。” 叔侄俩笑眯眯地脸对脸吃青枣。 江濯今天比较早回来,回来就看到宝贝女儿和嘉嘉靠在沙发上一起看动画片,脸上的笑容一样的天真。 江濯跟嘉嘉打招呼说:“嘉嘉来了,手臂怎么了?” 嘉嘉坐直,一板一眼地跟江濯汇报。 “今天帮忙抓抢劫犯,蹭到点皮,不碍事。” 江濯说:“下次要小心,不然你爸妈担心,你哥哥也担心,你一个人担着几个人的心,别只顾着自己,有些事儿不要逞强。”江濯这么跟嘉嘉说,也是为了不让爱人太操心这孩子,更希望嘉嘉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他听管理嘉嘉的那个部门的总司提过嘉嘉,嘉嘉的身手没得说,是上一季度进步最快,也学的最精的那个,演习的时候,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总能把被他保护的人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可惜笔试上有点瑕疵,就驳回了,不过第二季度如果表现的依旧如第一季度一样很优异的话,笔试不及格也能通过保镖申请,就像是主课和副课,当保镖最重要的还是保护顾客的能力,而不是文化课的能力,文化课过得去就行,主课突出一些,能够弥补一些副课的分数。 时意听到动静看到江濯,听到他说:“好了,你别说嘉嘉了,嘉嘉也是好意,本来不会受伤,何况只是擦了点皮,我已经说过他了”说完,江濯点头想去抱糯糯,时意接着说:“别抱孩子,先去洗澡换衣服,我把几个菜一炒就可以吃饭了。” 江濯闻言乖乖收回脚,转身去了卧室,拿衣服洗澡。 等洗完澡,饭菜已经摆好,孩子们也都洗完了手刚坐到餐桌前。 嘉嘉伤的是左手,不妨碍他吃饭。 时意拿着筷子,对嘉嘉说:“明天你没事儿话,我陪你去买两套衣服,这再下一阵雨,冷秋就来了。”虽然现在天热,但衣服早点买也没关系。 糯糯听到买这个字很敏感,举着手说:“我!”她也要去的意思,然后用勺子挖了一勺蛋羹,要给嘉嘉。 时意拿过嘉嘉的碗,接了糯糯这一勺子蛋羹,笑着说:“好了好了,你吃你的,你叔叔有的吃,不用你献殷勤。”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 因为他带不了糯糯,糯糯明天还得上学,但是如果他回答说不能带,糯糯肯定要有小脾气了,索性不正面回答。 这就是当家长的无奈! 你不想用谎言糊弄她,就只能装作没听到。 但其实教孩子,偶尔善意的谎言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真相有时候是很无情的啊,哈哈。 糯糯也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不过她给嘉嘉挖了一勺后,就要雨露均沾,又给爸爸了一勺,接着是江濯。 然后很客气又大方地说:“你们吃吧。” 时意和江濯都也很客气地回了一句:“谢谢。” 本以为这事儿从医院分开后就过去了。 没想到没过几天,时意从江濯那里听说,那个裴老爷子亲自带着锦旗来到了公司,点名要感谢嘉嘉,说他英雄少年,很好的年轻人,值得被大家所知道,不能让有爱心的人就这样默默无闻,应该鼓励这种正能量。 随后就表示想请嘉嘉做他孙子的保镖,很热情,也很真诚。 老人虽然穿得朴素,但直接就订了一年的贴身保镖,各种福利也提供,想休息的话也可以申请。 时意说:“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这对嘉嘉来说是一种鼓励啊,我可还记得当时通知没通过申请的时候,这小子脸上多失落,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估计难受了很久。” 江濯说:“他们总司那边已经通知嘉嘉了,估计嘉嘉明天会跟你说,今天太晚了,想着你都睡了吧。” 嘉嘉那边的确很开心,因为老爷子去的晚,安保总司那边也是很晚才敲定这事儿,考虑了一阵才决定的,然后就通知了嘉嘉,也表扬了他这种行为,对公司的形象很好之类的,还发了奖金,嘉嘉知道后,想立即给时意打电话过去,还是他师傅对他说:“都几点了,你哥哥和哥夫不用睡觉?有事儿你明天起来了再告诉他,赶紧去睡吧。”当时俩人刚交接换班,所以刘师傅都听到了。 翌日,时意刚送走糯糯和江濯,就收到了嘉嘉的电话。 电话里,嘉嘉兴奋又期待地说:“哥,我通过了!那个老爷子点名要我当他孙子的贴身保镖,说我人品信得过,我好开心啊!” 时意也高兴地说:“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去呢?” 赵嘉说:“我把这里的东西收拾一下,我想请师傅吃顿饭,以后就不一定能经常见到了,不过,不过我有时间的话,会来看师傅的。” 时意说:“废话,当然要请你师傅吃饭,不过要挑一个你师傅休息的时候去,我和你哥夫也去,不能你一个人去,那你什么时候去裴家上班?” 赵嘉开心地说:“裴老爷子说给我一周的假期,私事都处理好了就可以过去。” 时意说:“裴老爷子应该挺好说话的,挺好,那你一定要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咱们不管也不要羡慕,但是有人欺负你,你也要知道反击,不能因为对方是你的客户,就可以随意的欺负你,知道吗?”他当然知道有些大少爷脾气的人根本不把身边的人放在眼里,管你是司机还是保镖,甚至是助理,都是他的奴才似的,时意是希望弟弟当保镖,有更好的收入和体面的工作,以后找媳妇也容易一些,但是可不是让他去当奴才的,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嘉嘉郑重的点头说:“嘉嘉知道了,嘉嘉就保护好自己的客户!其他的事情嘉嘉不管,也不会去在意!” 时意不禁感慨,人的际遇就是这么峰回路转。 本以为嘉嘉还要再熬一年,没想到在路边救了一个路人,还是个有钱老爷子,家里有个宝贝蛋子需要保护。 不过再有钱也是旁人的,他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努力赚钱比别人给钱更快乐,虽然累了点,但花钱的时候当然是花自己的钱舒心。 随后挑了一个刘师傅休息的时间,时意和江濯做东,去A城的老字号酒楼吃饭,这家店需要提前两天预约,不然当天去还吃不到。 嘉嘉不能喝酒,时意也不善于饮酒,但为了表示感谢,都敬了刘大仁,江濯算是主要的陪客了。 糯糯就只顾着吃就可以了。 刘大仁对嘉嘉也是真的照顾,嘉嘉刚去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也不明白,刘大仁一点点的都教给嘉嘉,怎么巡逻,值班的时候要做什么,要注意什么地方,一点不藏私,还把抓小偷的小技巧教给嘉嘉,人特别朴实,嘉嘉也很尊重他。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嘉嘉把大部分行李都放在了时意给他安排的卧室里,去裴家的时候只带了四套衣服,因为天气还热,嘉嘉也不是个怕冷的身体,四套衣服够了,还带了一套生活用品。 嘉嘉那天去裴家的时候,原本时意想叫江濯和他一起去送他,但江濯说,总要放手让他自己去做,像平时出去坐车干什么的,你总是陪着,他就永远学不会自己去做这一切。 时意听了也知道自己包办太多了,真的像个老妈子,总是担心嘉嘉这里不会,那里是不是遇到点无法解决的事情。 最后听了江濯的话,放手让嘉嘉自己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坐地铁去了裴家。 裴家住的是别墅区,地铁出来后,要走几百米才到那片。 这对嘉嘉来说,一点都不多,他每天都要跑几千米,别说几百米了。 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当了那么久的保安,嘉嘉当然知道要做什么,规规矩矩的说了门牌号还有主人家的名字,最后就是登记自己的信息,接着由保安打电话给那家的主人,问是不是有还这么一个人,让不让进。 裴老爷子今天哪儿都没去,他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喜欢随便找个地方溜达溜达,有时候一个人都不带,比如那天在商场附近,就遇到了看他孤身一人,身上穿得又看起来不错,就想抢他的钱,遇到了嘉嘉。 裴老爷子点头后,保安亭派人开了小区电动观光车亲自送嘉嘉到裴家的大门口。 到了大门口,有佣人早就等在了门口,看到嘉嘉就热情地领着嘉嘉从小门往里面走。 家里面只有裴老爷子一个雇主,嘉嘉没看到自己要保护的人,不过这个点,不在家也正常,他来之前已经从公司那里拿到了需要保护的人的基本资料,年龄性别,还有照片什么的。 嘉嘉一开始以为裴老爷子的孙子是个高中生或者初中生,没想到已经成年了,甚至比他大六七岁。 裴老爷子很喜欢嘉嘉,看到他拎着行李走进来,立即站起来对他说:“快进来,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先和陈妈去楼上放行李,整理好了再下来,我们刚好一起吃午饭。” 嘉嘉嗯了声说:“好。”然后和陪他进来的陈妈继续往楼上走。 20分钟后,嘉嘉把简单的行李整理好,洗了把脸擦干净走下楼,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先跟裴老爷子问好,然后询问被保护的对象。 “裴小先生不在家吗?” 裴老爷子说:“早上出去了,估计晚上回来,等晚上回来,我再跟你们互相介绍,以后他去哪里,你就跟在他身边。” “好的。” “做了什么也跟我说。” 嘉嘉顿了顿,说:“好的。”反正出钱的是裴老爷子,裴小先生不过是被保护的对象。 裴老爷子看到嘉嘉应下,笑眯眯地点头说:“好了,我们去吃午餐,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厨房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你喜欢吃的可以告诉陈妈,每餐都可以做你喜欢吃的。” 嘉嘉想了想说:“好。”没有呆板地拒绝对方的好意,师傅说了,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对方如果没有恶意的提出好意,也不要怕麻烦就拒绝。 裴星熠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不仅爷爷没睡,他对面还坐了一个面生的,裴星熠摘掉皮手套说:“这谁?”他刚刚从山顶飙车回来,正有些兴奋。 裴老爷子淡淡地说:“给你请的保镖,以后你去哪,他跟到哪儿。” 裴星熠立即皱着眉头说:“爷爷,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这身手,他不给我添乱就行了,我还需要谁保护?”一身的大少爷脾气,眼睛斜斜地看着坐的跟用尺子量出来的男孩。 “而且他成年了吗?你别是雇佣童工吧?”语气嘲讽。 嘉嘉看向裴星熠说:“我20岁了。”前段时间刚过的20岁生日。 裴星熠本来就不关心对方的年龄,就是故意嘲讽一下,没想到对方好像听不出来好赖话一样认真的回答他,他挑挑眉,歪坐在沙发上继续和老爷子说话。 “爷爷,你不是认真的吧?我真不需要保镖,你忘了上次你给我请的那个保镖,倒是个面老的,应该是成年了,但是有事儿的时候,我还得保护他,自己搞的一身伤,一点用处都没有,他都羞愧的自己请辞了,你说这个小孩他能行?别到时候羞愧难当,要在咱儿这儿闹自杀。” 裴老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说了一句对方就偃旗息鼓了。 “你要是不愿意,就收拾东西回帝都,去你爸妈身边,我这里也容不下你。” 一听说要回帝都,裴星熠立即坐直,挪到裴老爷子身边赔笑说:“我错了,爷爷,我错了,人我留下还不行?” “这是小赵,你可以叫他嘉嘉”介绍完了嘉嘉后,裴老爷子又跟嘉嘉介绍孙子说,“这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子,裴星熠,比你大点,但没你懂事,你以后就跟在他身边就行。” 警报解除后,裴星熠像是没了骨头一样靠在沙发上,嘉嘉跟他点头,他就抬抬眼皮。 裴老爷子一脸的没眼看,催促他说:“一身酒气,滚上去洗澡赶紧睡觉,你个不成器的。” 故意惹得爷爷不快,好赶紧上楼的裴星熠笑嘻嘻地起身拿起丢在一旁的手套说:“那我上去了,大家晚安。” 等人走了后,裴老爷子捏捏太阳穴对嘉嘉说:“是不是很讨人嫌?”嘴上这么说,裴老爷子嘴上却带着笑,显然是责之深爱之切,并不是真的讨厌这个孙子。 嘉嘉笑了笑说:“没有。”其他好听话嘉嘉也不会说,但他能这么说,裴老爷子也很高兴了。 他还担心嘉嘉见了真人会打退堂鼓,毕竟这混小子,一看就是个不好伺候的。 第94章 chapter 094 翌日,嘉嘉六点半就起来了, 毕竟是第一天上班做保镖, 怕起来晚了对方就走了。 结果嘉嘉起来收拾完, 吃过早餐, 在客厅等到吃过中午饭,过了许久裴星熠才起来,那个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距离三点还有几分钟。 赵嘉心里忍不住疑惑, 明明昨天晚上这个人十一点多就回来了,怎么这么能睡? 因为有些人虽然说了晚安,但可能玩手机, 打游戏到凌晨两三点才睡也不一定的。 很少打游戏, 只有在休息时间去表哥家才打会游戏的嘉嘉没有想到, 人们说了晚安并不是真的晚安。 因为他说晚安的时候,就是真的闭上眼睛睡了。 嘉嘉心里还有一个疑惑,这个男人不需要去上班的吗? 他虽然疑惑,但并没有多嘴多舌, 一直等待着裴星熠, 只要裴星熠离开, 他就会离开。 这期间, 嘉嘉也没有真的闲着, 裴老爷子中午吃过饭, 问他要不要休息, 嘉嘉说不用, 然后裴老爷子又问他会不会下棋,嘉嘉摇了摇头。 最后裴老爷子兴致勃勃地说:“来,我教你。” 大概教了两个多小时,就看到裴星熠起床了,看到裴星熠,嘉嘉立即站起来,跟裴老爷子点点头后跟了过去,以为裴星熠穿戴整齐是要出门。 裴星熠看到嘉嘉,先是愣了下,眯着眼睛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人是谁,没吭声,转身去了餐厅。 嘉嘉亦步亦趋跟到了餐厅。 裴星熠看到他进来,皱着眉头说:“你站在门口等我就行了,不用跟过来。” 嘉嘉依言头也没回的转身去了门口等着裴星熠。 裴星熠正眼都没有给过这个看起来有点稚嫩,也很沉默的所谓保镖。 他心里就当赵嘉是个笑话,觉得这么个身板,能有多大的能力?个子都没他高,身材也感觉不怎么样,看着有点单薄。 也不知道老爷子从哪儿找的人。 别是个骗钱的吧? 裴星熠是晚上八点才出门的,赵嘉在门口从三点站到了四点,被从书房的老爷子发现,把他叫了回来。 他说:“那么听他话干什么,他又不立即出去,他不出去你就在家里坐着等他,到了外面,只需要保护他不出岔子就行,其他的不用听他的。” 赵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裴星熠吃了不早不午的午餐后就上了楼,八点才出门,赵嘉看到了立即跟了上去、 裴星熠看一眼他,没说话。 到了车库,对车没什么研究的赵嘉一脸的平平。 就是这样的一脸平平,让裴星熠觉得很不爽。 从头到尾就一直是这个表情,这个人就没有别的表情了? 没看到他一车库的好车? 是不是个男的?竟然一点其他神情都没有? 裴星熠点了下手机,车灯亮了下,两个车门都打开了。 裴星熠冲赵嘉点点头说:“去,开车。” 赵嘉径直走到了驾驶座旁坐了进去,当保镖当然要会开车,开车技术就是在培训的时候学的,但是现在都是自动导航自动驾驶,其实也用不着司机有多大的能力,但也不能没司机就是了,毕竟现在有的车自动功能会失灵,人就得顶上去,起到一个以防万一的情况,就像安全气囊并不能天天使用吧?就是那天有事儿了才砰出来。 已经设定好路线的裴星熠坐到了副驾驶,这辆跑车很酷炫,就俩座位。 坐到了车上,裴星熠就闭起了眼睛。 看到上面设定好了目的地,赵嘉也没多嘴问要去哪儿,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方向盘上,这个姿势,这个表情,就像是真的是他在驾驶一样。 裴星熠心里嗤笑了一声,有些嫌弃。 真是奇怪,这小子看着一脸聪明相,眼神却呆头呆脑的,仿佛现在跟他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他都会点头相信。 去的地方是酒吧,车停到车库后,赵嘉紧紧跟在裴星熠的后面,这是他第一次来酒吧,五光十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内里面很暗,可以做任何私密的事情不担心被人注意到,舞台上有人在唱歌,还有一群跳舞的人,歌声震天响。 如果是赵嘉一个人来,他现在肯定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穿过人群,赵嘉跟着裴星熠来到了一家包厢。 包厢里此时已经坐了许多人,有男有女,都穿得非常花里胡哨,和穿着绸料衬衫的裴星熠一个调调。 包厢很大,沙发也很长,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名酒还有各种水果和零食,掷骰子的工具都摆了四五个。 裴星熠一进去就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男男女女都在起哄,跟他闹。 赵嘉谨记着裴老爷子的话,这次没有站着,看到角落里有一个空位就默默坐过去了。 因为太角落了,没人来这里,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他,大概是因为他穿得太其貌不扬,一点都吸引不了人注意力吧。 但裴星熠身边有个人却站了起来。 他吃腻了妖艳贱货,看到赵嘉这样白白净净,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抹,衣服也是如此的平凡,立即兴味就来了。 裴星熠看到他往赵嘉那边看,没在意,心里等着看笑话。 那人端着两杯酒坐到赵嘉旁边说:“哥哥请你喝酒,赏个光吧。” 赵嘉看一眼他摇了摇头,很直接地拒绝掉说:“不喝酒。” 那人却执意要赵嘉喝,还往赵嘉身边挤了挤,赵嘉皱起眉头站起来,往旁边一靠,看着裴星熠不说话。 那人觉得赵嘉这样很有趣,端着酒杯也站起来了,这次还把酒杯塞到赵嘉的唇边,恶意地用酒杯的边沿触碰他的唇。 赵嘉伸出手推开了他的酒杯。 “请你自重,我不喝酒。”这是一声警告。 那人却像上了瘾一样,看着被触碰的红润的唇,喉结滚动,就像是吃了兴奋的药物一样,想要靠近赵嘉。 他:“你是跟着裴星熠来的吧,放心,他不会说你的,喝了也没事儿。”酒杯再次想要靠近赵嘉的唇,赵嘉侧过脸,这次没有被碰到唇,但是被碰到了脸。 已经警告过的赵嘉很不客气,直接捏住他端着酒杯的右手,用了点劲儿。 那废柴就痛苦不堪的松了手中的酒杯,只听砰地一声,那就被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这声突兀的声音立即让大家一静,只有包厢里的音乐声还在回荡,大家齐齐看向好像一身狼狈的张少,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张少疼的脸都皱在一起了,怒道:“给我松开!松开!疼疼疼!松开!” 赵嘉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我以为你这手不听使唤了,帮你正一下骨。” “你敢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赵嘉仿佛要气死他一般说:“不信。” 裴星熠本来是看好戏,当赵嘉一本正经地说出:“不信”的时候,他直接笑出了声。 操,这宝贝太有意思了吧?! 不信? 这表情,这语气!绝了! 其实别人以为赵嘉是一本正经,但赵嘉其实就是很认真的回答对方的问题罢了,倒不是故意装得一本正经。 他是真的不信有人能弄死他,上一季度他可是排名第一的员工。 裴星熠火上浇油地对那人说:“张少,你要弄死我的人,也得问问我吧?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嗯?”语气闲闲的。 赵嘉也就是教训教训对方,不让他继续骚扰他,听到裴星熠说话了,就顺势松开了手。 张少想伸出手去扇赵嘉,但是赵嘉冷冷的视线看过来,他竟然不敢动了,他后退一步,回到刚刚的位置,对裴星熠说:“操,这人是谁?!”完全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路,感觉是个练家子。 裴星熠淡淡地说:“我爷爷给我找的保镖。” 张少听到对方是保镖,呆了一呆说:“保镖?”在他眼里,保镖都是高大威猛,一个人顶两个人,但赵嘉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保镖。 靠,原来真的碰上了个练家子,难怪看起来很不好惹。 一说只是保镖,张少觉得是自己眼拙外,气都消了不少,当然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人说到了是裴星熠的人,本以为是个第一次来玩的土包子,没想到竟然是保镖。 看裴星熠的样子,还挺维护的,这疼好像也只能自己受着了,谁叫他自己去找麻烦。 看到张少受挫,包厢里的女孩子仿佛发现了个好玩的人,有个身材单薄,但长得很漂亮的女孩,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端着酒杯走到赵嘉面前逗他说:“张少的酒不碰,但姐姐的酒很甜,要不要尝尝啊?”说话的时候还抛了个媚眼。 赵嘉垂眸不去看她。 这一刻,裴星熠觉得赵嘉就是那唐僧,旁边都是围着要吃他的妖精。 看到那些女孩闹了一会儿,裴星熠说:“行了,你去外面等着就行了。”算是帮赵嘉减少一些麻烦。 赵嘉依言打开门站到了外面。 其实像这种地方,当然也有像裴星熠这样的富贵公子,当然也有带保镖的,但保镖一般也有休息室,经常跟着家里雇主来的保镖都知道,这里也不会出什么事儿,就算有事,叫一声,他们在隔壁的就听到了,所以也都没太在意。 但这是嘉嘉的第一份工作,他并不会像老油条一样和其他保镖一样去一旁的休息室喝茶玩手机,而是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绝不在工作状态松懈。 第95章 chapter 095 时意知道当保镖时间不自由, 几乎没什么私人时间, 所以也没有为了关心嘉嘉就贸然打电话给对方, 他晚上给嘉嘉发信息, 还是挑比较晚的时候, 担心雇主看到嘉嘉看手机会有不好的印象。 那是嘉嘉第一天上班, 大概凌晨两点才和裴星熠一起回来。 嘉嘉看到信息没有回, 因为已经很晚了,担心影响哥哥休息, 他是早上七点起来后给时意回的信息。 “一切都好,没有什么问题。” “好的,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们说,不要憋在心里。”时意最担心这个表弟为了逞强, 有什么事情都憋在自己心里,谁都不说, 委屈自己。 “嗯啊。” 收到嘉嘉的回复, 时意放下心来, 放下手机, 去洗脸。 看到弟弟越来越好, 时意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他今天难得起来这么早, 想给糯糯做顿她喜欢吃的早餐, 江濯昨晚回来的晚, 想他多睡一会儿。 做完饭, 把糯糯先叫起来, 收拾好, 洗漱完,放到儿童高脚椅上,让她吃早餐,然后才去叫江濯。 江濯昨天晚上在公司加班,加班到三点才回来。 因为加班的关系,江濯其实可以睡到10点多再去公司,但江濯昨晚说今天还有个会议要开,要照常去公司,时意这才叫他起来。 等时意推开门的时候,江濯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正在扣扣子,看到时意,冲他笑了一下。 时意走过去,抱住他的腰,踮脚亲了一下他的唇说:“我还说要来叫你起床,你竟然已经起来了。” 江濯说:“其实你让我多睡一会儿的时候,我已经不怎么困了,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翻来覆去都没睡着,就没硬躺着。” 时意点点头,帮他扣衣领的扣子说:“我一会儿和你们一起出门。” 江濯说:“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旧屋拿点东西。” 江濯点点头,整理好衣服后,和时意手拉着手从卧室出来。 糯糯正乖乖吃着自己的早餐,她度过了抗拒期后就知道幼儿园这个东西,是每天都要面对的,就慢慢适应了,没有再每天闹人说不去,认命状态。 虽然是认命,但说实话,小朋友在幼儿园玩的还是很开心的,现在的社会,幼儿园除了教一些行为规范和礼仪礼貌等外在的,就是唱唱歌,玩玩游戏,搞一些寓教于乐,培养他们艺术方面的课程。 不像从前,幼儿老师的工资不多不说,还累死累活,每天下班还要备课写教案,整理园区的装饰,现在这些都早就不需要了。 以保留孩子天真和探索的兴趣去发展他们的爱好,还有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 孩子们轻松了,老师们也轻松了,更有精力好好教育孩子,工资福利也提高了。 当然这些提高也意味着入这一行的门槛也高了,总归是好事。 小丫头除了早上起床有点困难外,在幼儿园玩的很开心,听老师说,傻妞妞乐感很好,每次老师弹琴,她都是第一个能找到调子并唱出来的小家伙,不过一个月,已经是班级里的领唱了,很多儿歌,一教她就会,回家还要美滋滋的哼哼,玩玩具开心了也要唱几句,自唱自乐型。 时意也发现小家伙除了早上哼唧一下,大部分还是愿意去幼儿园了,偶尔嘴里还会嘀嘀咕咕一些小朋友的名字,时意都分不清她说的谁是谁,但小丫头每次看到对方都能准确的叫出他的名字。 女儿爱上学了,时意一颗心也放下了。 现在表弟有了喜欢的工作,时意更开心了。 这日子啊,真是越过越好,越过越开心。 就算如此,江濯每周末也挑出时间教女儿咏春拳,当然这只是第一步,以后有的是东西要教女儿。 小甜心固然可人疼,让人爱,但作为父亲,他希望自己的女儿有足够的能力面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问题。 一般这个时候,就是他们父女俩的互动时间,时意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对于江濯说什么,女儿现在的体力比你都好了,他是一概不理的。 吃过早餐,江濯和时意先送女儿去幼儿园,然后江濯送时意去旧居。 到了小区,时意和江濯说再见,独自去里面。 从电梯里出来,时意又听到唯一敞开着门的张家在为着什么吵架。 朱春媛的腿已经完全好了,但是张哥张方元已经和张嫂子龚雨离婚了。 只是朱春媛还没高兴两天,就听到张方元说方宝被法院判给女方了,朱春媛一下子就炸了。 时意听到就是朱春媛在跟张方元吵。 “这是什么狗屁法院,方宝是我们张家的命根子,怎么会判给女方!你去给我抱回来!” 张方元说:“我抱回来?你在说什么胡话,是法院觉得方宝适合在女方家,人家父母恩爱,父母都有收入,居住环境也比我们家好,我这里忙着工作,没时间看孩子,您又是病患,时不时这里痛,那里呼吸不畅,近一年又有很多就诊记录,加上就我们母子俩,知道我肯定要照顾你,根本不利于孩子成长,法官就判给女方了,我怎么抱回来?我抱回来,她就有权利把我送警拘留,我工作还要不要了?我被拘留,没工作,这套房子的贷款谁来还?还不起就要被收回,可是要鸡飞蛋打,一无所有,到时候我就直接跟你回乡下,我们娘俩种地过日子吧,你要坚持,我可以现在就坐车过去。”自从离婚后,张方元知道,对于妻子来说,是一种解脱,而对他,就是终于不再两边为难,可以自暴自弃,什么都不用在意了。 反正每个月照样养着娘俩,但现在只需要他面对母亲一个人就好了。 想到这里,张方元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泛酸,一阵难过。 唉,有个这样的妈妈,他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完全就是祸害小雨。 朱春媛被儿子说的一愣一愣,眼神中有后悔,又硬撑着不说软化,反正都离婚了! 好,方宝就让她们家养!反正不用她们花钱了! 朱春媛气得坐到沙发上,一句话都不说。 也不知道说什么。 时意听到这里就没听了,打开门,去房子里找东西。 其实朱春媛这样的人,也很好理解,这种没见过市面的老人,看似嘴硬,但一说到政府相关的事情,就硬不起来了。 若是张哥再聪明点,完全走不到如今的局面,强势点,把朱春媛的一切歪点子牢牢压制住,不听不管,其实也不能把他们夫妻俩怎么着,主要是张嫂子也不是那种能跟对方撕扯的人,脾气太软了,就只能一让再让。 不过别人的家事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这里面最受伤的应该是方宝,好在孩子小,还不明白那么多,与其让孩子留在充满争吵的家里,还不如离婚后去更好更平和的环境中成长。 所谓的我们不离婚都是为了孩子,不过是自己的想当然,孩子真要能发表自己的意见,估计大多数都恨不得他们早点分开,什么不图,图个耳根清净也不错的。 时意有一些早起的手稿,放在一个箱子里,没拿去新家,这次查资料,因为有一部跟《凤也》被打包一起卖了影视,他需要改一些地方,但是时间太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埋了什么伏笔,只能靠以前的手稿来回忆回忆。 他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写手稿,矫情的觉得这样更有感觉,但毕业后,太忙了,有一点业余时间不容易,就在网上制作大纲和写人设,更方便,所以慢慢的就不再用笔写大纲了。 找到一个像鞋盒那么大的小巷子后,时意清理了下灰尘就抱着往外走。 出来的时候,刚刚已经偃旗息鼓的朱春媛恢复了精气神,兴致勃勃的给儿子说相亲的事情。 “你大姨给你介绍个女孩子,三十来岁,单身,没结过婚!工作也体面,性格也软和,你要是有时间了,就和女孩见见面,吃顿饭。” 张方元冷硬的拒绝了。 时意摇摇头走到电梯里。 唉,生活呀,真的是一时得意,一时落寞。 想到之前他也有一段艰难的日子,时意就更珍惜现在的生活。 时意的生活很平静,在B市的朱锦却一点也不平静。 因为他的合约到期了,望世并没有要续约的意思,一般情况下,如果员工表现的可圈可点,都会提前一两个月开始做续约的准备,行政部也会发邮件告诉他需要什么文件和证件。 朱锦心慌慌,却无计可施。 本以为表哥是个能耐的,结果不过是因为和王海耀是同事,一点买土特产的情谊。 他本想和总裁说点什么,毕竟他曾经在总裁办待过。 但是他不过是发了个信息过去,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总裁已经把他删了。 这更加印证了朱锦的猜测,望世不会留下他了。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在基层干个几年,总有一天会回到A城这个新崛起的大都市,结果等来的不过是即将被解聘的消息。 对于要面子的朱锦来说,他固然可以拿着在望世干过的履历找到一份同样很体面的工作,可他曾经在朋友面前那么得意的炫耀过,却只待了那么几年,连A城都没有待多久就被派到B市不说,熬来熬去,竟然也没熬到被调回去。 脸上挂不住,心里很不爽。 很不爽就想到了王海耀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都是他,肯定是他在总裁身边说了什么话,总裁才把他调过来的。 朱锦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见到王海耀,但当初王海耀给他发信息的时候,号码记录他还在。 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也不能在望世干了,还不如打电话去骂一骂王海耀这个贱人! 这么想着,朱锦就直接用自己的号码给王海耀打过去了。 那边王海耀早就把朱锦忘到脑后了,短信和号码也早就删了,所以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没想那么多,直接接听了。 现在刚上班没一会儿,他正在茶水间接水,打开后,就听到朱锦在里面呵呵讽刺道:“没想到身份尊贵的”尊贵二字说的那叫一个阴阳怪气,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接着说,“王公子竟然也说得出骗人的话,什么我能去总裁办是因为我家里有人跟总裁认识,总裁看在我家里人面子才给我机会,我呸!我能在总裁办是因为我足够优秀!我离开总裁办,离开A城是不是你在里面做手脚!咱们心里清楚!” 王海耀听到这里,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其实当初知道朱锦被调去了B市的时候,他还挺开心的,本以为这个人从此就远离他的世界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叫嚣来了。 王海耀斩钉截铁地说:“你发什么神经病呢,你本来就是靠关系才进的望世!” 朱锦在那头直接跳起来呸了一声说:“我都问了,我家就一个人认识总裁!那就是你的同事,我的表哥时意!我表哥有那么大能耐让总裁给我开后门!是你把我想的太天真!还是你觉得我表哥有这么大魅力!?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装模作样,呵呵,我也不怕你跟总裁说我的坏话,反正我也不在望世干了!我不过是个小员工!依照总裁的性格!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不过就是解约!贱人!”说完最后一句话,朱锦不给王海耀回复的机会,立即挂了电话,然后喊了一句:“爽!” 妈的,感觉憋了这么久的闷气,终于发泄粗来了。 而王海耀完全愣在原地了。 什么? 朱锦的表哥是时意? 朱锦家里唯一能和哥哥说上话的是时意? 王海耀凌乱了。 什么意思? 什么情况? 如果朱家除了时意外没有和哥哥能说得上话的,难道哥是为了时意? 怎么可能? “嘶——”因为太凌乱,王海耀忘了自己在接水,热水溢出来直接烫到了他的手,他立即松开按钮往后退了一步,把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去洗手台洗手。 记忆忽然就转到了那天下午,下班后,他去找时意的麻烦,周野忽然出现,把他逮了个正着,事后还严厉批评了他,让他去给时意道歉。 他怎么会那么巧的出现在他们对峙的地方? 哥一直关注着他吗 这个他王海耀没有自恋的觉得是他,而是时意。 这到底是什么荒唐的事情。 难道哥喜欢时意? 王海耀无法接受这个想法,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休息椅上。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行! 难道让他跟时意道歉,也不是关心他,而是怕对方不舒服? 王海耀想到这里,心里难受的不行。 完全想不通,满脑子都是。 “为什么啊?” “到底为什么?” 难道是自己给时意制造了机会,让他和周野有了一腿? 不然周野怎么会有机会和时意接触! 时意怎么会和周野认识! 都是因为他! 这个贱人,竟然踩着他和他哥勾勾搭搭!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王海耀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能被一些人的话就弄乱了阵脚,他需要做点什么来确认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王海耀想到今晚他们两家有家宴,周野会过来接他一起回家。 他深呼吸了下,耐着性子等到了下午下班,周野来接他,那个时候他已经恢复了镇定,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而且为了能够得到印证的机会,他故意把手机玩没电关机了。 到了车上,王海耀笑着对周野无辜道:“哥,我手机没电了,忘记带充电器了,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我用你的微信给我妈发个信息,免得她找不到我担心。” 周野没有想那么多,从车的储物盒里拿出手机给王海耀,并用指纹解锁。 解锁后,王海耀打开了周野的微信。 他直接在通讯录里搜了时意的名字。 果然在里面搜到了时意的账号。 他虽然早就把时意删了,但时意的头像还记得。 他压抑着内心的颤抖,点开了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虽然是很久之前的,最早的不过是过节的时候互相发了节日祝福,在往前一点,就是关于什么东西的,说是东西到了,看时间,当初时意还在部门上班,没有辞职。 为了防止周野发现,他看了两眼很快就松开,去找妈妈的名字,找到后给妈妈发了信息,把手机放回了原位。 “谢谢哥。” 看着路况的周野嗯了声,没说什么,并不知道关于他加了时意的事情被王海耀知道了。 本来王海耀就因为朱锦的话久久不能平静,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平复了,现在亲眼看到两人真的认识,虽然聊天记录很平常。 王海耀也很不舒服,心里酸的不行。 因为一开始,他觉得是时意勾引的哥哥。 但是看聊天记录他觉得好像对时意有好感的是哥哥,而不是时意。 因为每次节日祝福都是哥哥主动给时意的发的,而时意是回复他的那个。 这一发现比吃了一筐柠檬还让王海耀接受不了。 难道是哥哥在暗恋时意? 不然为什么要接近时意? 好烦啊! 心烦意乱的王海耀又不能在周野面前表现出来。 回到家后,王海耀去了周家,这次聚会仍然在周家。 吃完饭回来,王海耀为了转移注意力,随口问妈妈说:“妈,周叔叔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你们讲当年的事情,当初周叔叔是能走路的,出了什么事,忽然不能走路了。” 王妈妈喝了点红酒,人有些晕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守口如瓶,毕竟这是旁人的伤心事。 脱口道:“车祸啊,很严重的车祸。” 王海耀追问道:“车祸?很严重的话,人这是腿受伤了,人还好端端的,也不算严重了。” 王妈妈靠在沙发上休息,闻言摇摇头说:“我说的严重不适你周叔叔严重,是你周叔叔撞到的人严重,一对年轻的夫妇当场死了。” 王海耀倒抽一口凉气,不敢再问下去,搓了搓手臂说:“不说了,说的我怪害怕的,我去楼上洗澡睡觉了。” “去吧去吧,本来你不问我都不准备说,又不是什么好事,没见你周叔叔家也是三缄其口,从不提吗?” 这件事过去两日后,周野加班到晚上12点才离开公司,想着太晚了,就没有回父母家,而是去了在南区的房子,一个人安静点。 没想到到车库的时候,看到了同样从车里出来的时意和抱着孩子的江濯。 他们一家三口今天去海边了,下午去的,看海,听音乐,吃海鲜,十点多才往家走,路上因为天黑了,没敢开快,慢悠悠的开到现在才到家。 时意也没想到会看到周野。 时意对周野印象不错,下意识露出个笑容,挥了挥手说:“你在这里有房子?”然后介绍了彼此,比如说,身边的人是我的先生江濯,然后跟江濯介绍周野。 这是周野第一次见到江濯,惊讶于对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气质不凡不说,长相也非常出众,是完全匹配的上时意的人,他礼貌地跟江濯颔首致意,然后走过去几步,回答时意说:“是啊,之前在酒吧跟你提过一次,这套房子早些年买的,偶尔加班晚了就过来住一两次,你搬家了?搬到了这里住吗?”时意没在朋友圈说过搬家的事情,所以周野一直不知道时意搬家到了和他同一个小区。 他们边走边聊,时意说:“是啊,1月搬的,搬来十来个月了,感觉这里环境比那里好一些。” 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时意又没工作,那么这个江濯一定不是所谓的保安了吧? 周野不好意思地说:“所以你说的保安,是骗海耀他们的吗?” 时意挑眉诧异地笑道:“连你都知道了?其实也不是骗了,是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我先生的具体工作,后来才知道,是我误会了,以为在安保公司上班就是保安之类的,其实是工程师,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就没有去澄清什么。”说完时意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周野知道,肯定是王海耀说的。 周野笑着说:“挺好的,我住B座,在另一边,晚安。” 时意嗯了声说:“晚安。”和江濯去另外一边坐电梯。 周野站在电梯里,当电梯门合上的时候,慢慢地吁出口气,看着电梯门里自己的样子,笑了下。 “这样也挺好的。”知道他过的很好,他就能彻底的放下心了,那释然的表情里夹杂着一丝歉意,一闪而逝,随后被轻松的笑意取代。 第96章 chapter 096 周野洗完澡躺在床上, 一直在脑海里回放当初看到的路况视频, 画面太惨烈, 他看过那一次, 就永远也忘不掉那撞击的惨烈瞬间。 也是因为那个瞬间, 一个美好的家庭就此殒灭。 周野知道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都没有用, 所以他只能做一点是一点, 默默看着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爱人和孩子, 也有了家人。 真好啊。 仿佛紧绷着的心弦终于可以慢慢的松懈下来。 时间匆匆地往前走,12月份的时候,时意的新故事写好了,把初版发给了编辑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当然也少不了读者试读,他们所在的基友群, 也有基友看他的文, 所以有人要看试读, 也会发给他们看。 其中群主之一就是他的读者, 当然对方也是作者, 后来因为喜欢他的文, 主动和他结交, 两人性格相投, 就慢慢成为了朋友。 他问时意要了试读后, 对时意说:“户户的事儿听说了吗?他那本跟你撞梗的文, 卖了版权了。”发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的愤愤不平, 毕竟户户的一举一动,放在大众眼里,没什么可指摘的,但作者们可就不这样想了。 不少都觉得户户这一套套的,一下子就是读者眼中有名有姓的作者了,新文现在还在金榜上挂着,读者好像越来越多了。 这完全是踩着时意上去的啊,跟时意玩的不错的,都挺不舒服的。 时意倒没注意那么多,偶尔上晋江也没看金榜,更不会没事儿点开版权频道看里面都有谁。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们怎么一个个这么灵通?” 群主没好气地说:“谁跟你一样,天天不上网,上次网跟奇迹似的,他的版权信息已经挂在影视签约展览频道了,好死不死和你的《凤也》挨着,前后脚签约的估计。” 时意那本《凤也》虽然完结没多久,但他的影视,还没连载的时候就有人接洽,只是有些条款和价格一直在商议中,他是成熟的作者,在公众面前也有人气,作品改编潜力很突出,价格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一两百万打发,价格高,肯定要来回扯皮几次才能敲定,所以拖到现在,竟然和户户前后脚一起卖了影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好像和这个作者绑在一起了。 时意自嘲地想了下说:“难不成到时候一起开机,一起杀青,然后一起播?”那就真的是无敌强了。 时意打开晋江,点开户户的新文看了一下文案,跟群主说:“还好这次新文和我的新文题材不一样,不然真担心两边的粉丝又撕起来。” “这种人,你真是拿他没办法,不过他卖的没你贵,也就两百多万好像。” 时意的《凤也》在千万版权展示栏,户户的作品在百万版权展示栏,在人气上,户户是绝对比不上已经有影视作品改编的时意,这个价格也不是很意外。 时意看完户户的新文文案后就关了页面,但另外一边,户户此时则正在看版权频道的展示栏。 千万版权在第一展示栏,随后是百万展示栏。 他看着千万版权栏最新公布的信息,和百万版权栏最新公布的信息,在心里不是滋味。 本来卖了版权他应该高兴,毕竟能像他这种新人作者,第一本就能这么快卖掉影视,已经是很不常见的了。 但难受就难受的,两本撕过的文价格如此之大,直接被比下去的户户心里自然略有不适。 户户的姐姐也知道卖版权的事儿了,安慰弟弟说:“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了,接下来你只需要把你心中的故事写出来就好了,不用再和他比较下去,他是老作者,基础在那里,你应该让几年后的你和现在的他做比较,没准你远远超过他呢?他可是写了好几年才卖的版权,第一本影视,和你这本的价格也没差多少,说到了,其实你比他强。” “嗯。”户户淡淡地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 新年3024年1月1日的时候,时意修改好新文后,在那天发表了自己的新文《21世纪古代生活纪实》。 这次过年一家三口准备去国外过,嘉嘉今年过年有了年假,到时候会飞回北方和父母一起过年。 姑姑那边时意也提前打过招呼了,不过去了,要出国玩。 大年初三或者初四的时候,时意一般都会带着江濯和孩子去姑姑家拜年,但今年因为去国外玩,哪家都没去。 那天,已经解约的朱锦找到了A城的新工作,因为是在望世待过的技术人员,工作挺好找的,在A城已经上了两个月的班了,他没和时意说,所以时意那边还不知道他又回到了A城。 朱锦和父亲喝酒的时候,朱宏端着酒杯和妻子说:“你外甥这是赚到大钱了啊,过年也不安分在家待着,还跑去国外了,真是会享受。” 时秋雪喝着汤说:“趁着年假去国外旅游过年的人那么多,怎么我外甥就不能去了,你要是想,也可以掏钱带咱们全家去国外玩,还说我外甥,你都没带我出去玩过吧?” 朱宏打岔说:“朱锦去A城,你也不联系你外甥,照顾着点小锦。”朱宏虽然觉得朱锦离开望世有些可惜,但新公司福利也不错,工资也不低,甚至比在望世还高点,只要工资福利高,一切都好说,望世名气再大,还是钱重要。 时秋雪说:“上次小锦去实习的时候,就叨扰了人家那么久,这次他回A城就有经验了,反正公司包住宿,小锦也是成年人了,又不是还在吃奶的娃,你那么担心他干什么,别把咱儿子想的那么弱。” 时秋雪现在怼朱宏是一套又一套,朱宏被怼的想发脾气,又不想在孩子们面前发,大过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故意找茬。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朱宏才抱怨了几句。 “你现在是有了自己的老姐妹,天天去跳广场舞不说,你看看她们把你教成什么样了,也不在孩子面前给我个面子。” 时秋雪说:“不知道有句话叫,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你不给我外甥面子,没事就阴阳怪气,还想我给你面子?你怎么不给我面子?” 两人吵了几句嘴,嘟嘟囔囔的睡着了。 时意和江濯带着孩子去了泰国,泰国离夏国不远不近,路途也没那么遥远,加上气候也适合度假,早在12月就开始计划,提前订酒店和机票,江濯放假的第三天,他们就直接飞了过来。 这是时意第一次过年来到国外过,推着孩子走在酒店的海边栈道上,吹着海风,看着远处的风景,心情有一种别样的沉静,江濯把帽子给糯糯带好,然后把之前没抹匀的地方抹上防晒霜,泰国的紫外线比夏国的厉害多了,免得晒伤了,孩子的皮肤比成年人娇嫩多了。 糯糯不时第一次来海边,在A城也偶尔会和父母去A城的海边玩,但是第一次来到国外的海边,虽然都是海,但是仍然能看出来有些特别,小小的她不懂那么多,只是觉得挺舒服的。 如果她知道什么是安逸,她肯定也会喊一句。 “真安逸呀。” 同一时刻,按照往年两家一起过年的习惯,周家和王家坐在一起看着春晚重播,一边吃零食聊天。 周野和王海耀坐在一张沙发上。 王海耀虽然知道周野和时意有点问题,但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此时看到周野在看手机,界面似乎是在看微信。 看到王海耀看过来,周野把屏幕锁上,扭头看向他说:“这么了?” 王海耀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哥,你干什么呢?” 周野把手机放到衣服口袋里说:“等一个朋友的新年祝福,往年都会回复,今年到今天还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语气担忧。 时意不怎么发朋友圈,所以周野不知道他们去了泰国。 王海耀虽然没看到那个界面是谁的,但凭直觉,认为周野说的人肯定是时意。 因为王海耀很少看到哥哥会在意一个人的新年回复。 越来越觉得时意在哥哥心中分量不轻的王海耀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在周野身边发作。 他决定了。 等过完年,他一定要去见见时意。 哥哥对他如此关心,时意肯定当时见到哥哥的时候不安分了!现在耍了哥哥,让哥哥放心不下! 王海耀将错误全部推到了时意的身上,认为周野“冰清玉洁”,这番模样,都是时意故意欲擒故纵,就是想吊着哥哥,脚踏两只船! 真是没看出来,一脸正派的家伙竟然私底下也有这么坏胚子的一面。 明明是有夫之夫,还勾勾搭搭。 王海耀笑着说:“大过年的,没准在招待宾客呢?毕竟还要走亲戚,忙点没看到也是正常的。” 周野嗯了声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看电视吧。”说完,伸手给王海耀拿了一个切开的橙子。 王海耀接过橙子,说了声谢谢。 第97章 chapter 097 时意是回到酒店后才开机, 之前落地后手机没电了, 一直没管, 反正需要他手机联系的人没几个, 也没必要每天抱着手机。 所以看到一些新年祝福后, 他这会儿边吃东西,边慢慢回复。 那边终于等到时意信息的周野露出个笑容, 回复时意说:“往年回复都很快, 今年这么久才回复,还以为遇到了什么事情。”透着一丝试探。 时意说:“不好意思,全家去泰国玩了, 落地后手机一直没开机,这会儿才打开。” “原来如此,祝你们旅途愉快。” “好的,你也是, 新年快乐。” 客套了一番,结束了话题, 时意继续给别人回复。 糯糯在等着江濯给她挑蟹肉吃。 在泰国玩了半个月,住了两家酒店,分别住了一周左右,一家定的独栋别墅, 配备了悬崖式的无边泳池, 比较私密, 另外一家则比较富有泰国风情的五星级森林酒店, 可以从自己的房间直接走到不远处的粉色沙滩, 坐在休息椅上可以看到美丽如画的晚霞,非常壮观。 吃完东西,稍微午睡了一会儿,时意就看到江濯和糯糯换好了泳装,去泳池里游泳,泳池里有一个火烈鸟的浮垫,糯糯太小了,就算有火烈鸟的浮垫,江濯也给她身上套了个儿童游泳圈,让她先在火烈鸟浮垫上玩,等会儿教她游泳。 非常喜欢玩水的糯糯看到泳池就玩疯了,在水里各种扑腾,兴奋的不行。 初七那天,周野乘坐飞机来到了帝都拜访让他有如今地位和高度的老人,也是他的天使投资人江行渊。 周野去的那天,也看到了范氏的总裁,范漪,其实现在说总裁,还太早了,因为范漪只是副总裁,总裁是他的父亲,但大家还是称呼他为总裁,因为谁都知道,范氏未来一定会是他的,他能力出众,范氏上下没有人有意见。 周野见过几次范漪,也知道江行渊很欣赏范漪,所以在江家看到范漪,周野一点都不意外,还主动点头致意。 不仅如此,周野还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江行渊属意自己的长孙和范漪结为夫夫。 江行渊的婚事是商业联姻,江行渊的儿子也是商业联姻,如今他的孙辈,他也有插手定夺,同样是商业联姻。 周野作为商人,光是想一想江氏和范氏的联姻会成就怎样一番商业帝国,就觉得江老爷子果然是个有野心又果决的商人,任何事情都可以作为筹码用来建立江氏的商业帝国,这样的决心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明明他已经是高山上的存在,但却从未止步不前。 只是周野从未见过江家除了江行渊和他的长子江博成以外的江家人。 从前他以为是江行渊把家人保护的很好,所以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脸,甚至寻常人也见不到。 后来他走的位置越来越高,见到形形色色的人,也听了不少秘辛。 比如江行渊和江博成之间的父子关系不好,江行渊就算已经八十八岁的高龄,也没有要把公司交给江博成的意思,他更属意自己的长孙。 再比如,江博成和妻子褚尤梨的夫妻关系不怎么样,毕竟是商业联姻,两人早就分居,各过各的等等。 当然,周野就算听到这些话,断不会在江家人面前说什么,他不是爱讨论别人私事的人,何况他很尊重江老爷子。 范漪也看到了周野,笑着走到跟前时,彼此互相问好,然后一起去客厅见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如今已经八十八岁,周野还记得第一次见江老爷子的时候,江老爷子精神头很好,精神烁烁,步伐自如矫健,但这两年陆陆续续进了两次医院,身子暴瘦,整个人仿佛也比从前看着老了许多,但那如鹰般的眼神一如既往,让人不敢造次。 穿着护工服的护工扶着老爷子坐到沙发上,范漪和周野跟老爷子问好后,坐在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 先是聊了一些工作上,各自公司的事情,接着是近来商界有什么大动作,都是商人,能聊的有很多,聊完已经一个多小时,期间护工过来给老爷子的手臂打了一针,随后老爷子休息了一下,问了范漪一句话。 “有江濯的消息了吗?”语气沉沉,听不出来具体的情绪。 只是在听到江濯这个名字的时候,周野顿了顿。 因为那天晚上在车库,碰到时意和江濯的时候,时意和他与江濯介绍了彼此。 他第一反应是,同名同姓。 然后继续听两人说话,同时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范漪说:“江爷爷那边有消息吗?我这边什么消息都没有,估计是因为在军队任职过,关于他的信息实在是难以查询。”说完也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江老爷子双手握住手中的黑色磨砂风格的拐杖,沉吟了一声说:“呵,反正总有一天要回来,我不信他舍得下江氏的一切,更不信他会甘心我把江氏送给他父亲还有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说完冷哼了一声,随后像是费了很多力气般,喘了几口粗气。 按理说,作为一个外人,周野是不应该听到这样的家庭对话。 但是江行渊并不在意被周野听到了。 他蛮欣赏这个周野,这么多年,一步步看着他从无到有,甚至与其他几个资历很老的企业平起平坐,甚至隐隐有超过的势头,更是颇为认可。 而且自己家里的这点事,就算他不说,外人也有机会和周野说,毕竟圈子里,谁不知道,望世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当年江行渊的投资和看好。 周野当然知道江行渊能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也是处于信任,知道他不会乱跟人八卦这点事情。 看到江老爷子开始咳嗽,周野站起来,将茶杯端起来递给江行渊说:“喝点茶。”没有问东问西。 中午照例留在江家用午餐。 下午周野离开江家,去了帝都最私密的会所,仅对会员开放。 见了不少帝都的朋友,这些人同周野一样,非富即贵,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大多也都在商界有一定的身份。 他们也都知道周野这次来是为了拜访江老爷子,因为江老爷子很久没在公众面前出席那过,有人问周野。 “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之前听说进医院了。” 周野放下酒杯说:“身体还算硬朗,没有媒体说的那么夸张,什么卧病不起,主要还是在调养吧,毕竟年龄的确也上来了。”周野出于尊重,力所能及的为江老爷子破除一些来自媒体的误传。 “那些媒体老是瞎写,对了,你见到江老爷子那个神秘的长孙了吗?” 能和周野做朋友的,都算是比较靠谱的人,周野笑着摇头说:“这倒没看到,我从未见过这个大少爷,挺神秘的。” 有人附和说:“可不嘛,我现在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爸我倒是知道,江博成嘛,上次在澳门赌场还见到他了。” “你在澳门赌场见到他了,我前年在萨斯维加斯见到他了,也是个玩咖啊。” 另外一个人则继续说到了江濯的身上,“虽然不知道对方的信息,甚至姓名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和范漪是有婚约的,俩人是未婚夫的关系吧?也不止一次听人说,江老爷子说过,孙子要想继承家产,就得听他的和范漪结婚,不然就不可能给他。” 有人笑着说:“要我是那小子,我肯定愿意啊,范漪长得也不差啊,比我们帅多了吧?能力也不弱,说一句最佳伴侣也不为过。” 有理智的人说:“可你们觉得被人安排婚姻是一件好的事情吗?我无法接受被人安排的婚姻,就算条件是未来青云直上,地位非凡,我也不接受,江博成和他妻子的例子还不明显吗?结婚跟没结有什么不同,还不是各过各的,自己的婚姻应该由自己来决定,而不是被安排。” 周野心中怪异,特别朋友说完这些话,他忽然想到了在江家的时候,范漪有说过对方在军队任职过,此时此刻,他更觉不安,因为时意的老公,江濯也在军队里服役过,只是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巧合,碰巧同名同姓,碰巧都和军队有过联系? 或许是他想太多了。 周野是晚上的飞机,喝完酒,吃过夜宵,和助理一行人前往机场,赶最早的飞机回A城。 等他回到南区的房子时,已经凌晨两三点了。 过年的A城很安静空荡,就像一瞬间这座城市里三分之二的人都消失了一样,不亏是最大的移民城市。 当周野安抚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江濯一定不是那个江濯。 因为他不敢想,如果不是巧合,那个温和谦逊的青年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婚姻和未来的人生,他甚至不觉得他应付的了这样的复杂关系。 他更担心他会崩溃。 所以他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如果这不是巧合,那江濯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明明有未婚夫,却还招惹善良的人结婚生子。 第98章 chapter 098 过了元宵, 正式开始上班, 王海耀说要找时意, 却不知道怎么见时意, 不知道他的地址, 毕竟他现在也不上班,俩人很久没联系了, 自从时意离职后, 王海耀就把仅存的手机号也从通讯录里删除了,不用和讨厌的人联系,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电话他倒是从赵宇那里要回来了, 但打过去,对方未必会肯出来,毕竟俩人关系也就那样,没好到可以一个电话就把人叫出去。 在电话里又怕说不清楚。 想一想, 王海耀甚至都觉得自己没立场质问人家。 要说还是哥哥周野问题最大。 时意都结婚了,他凑什么热闹? 玩什么暗恋情深啊? 王海耀想想头都大了。 可是他就是怪不了周野, 只能迁怒时意。 谁叫人心是偏的。 明明知道是自己人做错了,或者说自己的人也有错,就是把责任下意识推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王海耀从未觉得这么忧愁过,这份忧愁里面还有一丝嫉妒和想不通。 他更担心, 时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他跑过去质问或者谴责, 把事情搞的更复杂就得不偿失了。 周野从帝都回来后, 就按部就班的继续忙于工作, 对于江濯的事情,他虽然知道自己想太多了,也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了,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 他这么操心,不知道还以为他巴不得这个江濯就是那个江濯。 当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这是两个人,好巧不巧。 他竟然在回南区的路上,看到了站在路边的范漪,还有……时意的先生——江濯。 周野下意识把车停到了路边的停车位,他皱着眉头从后视镜看后方似乎在说话的范漪。 看神情,两人明显认识,范漪故作平静的脸上仍旧可以看出来他的在意。 周野是个聪明人,怎么看不出来,他之前的那些安抚都白搭了。 这两人分明认识。 没过多久,江濯就离开了,留下站在原地久久未离开的范漪。 周野等江濯走的不见影了后才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往南区的房子走。 他现在心情非常复杂。 复杂到脑袋都快成浆糊,无法思考了。 他最不想看到画面竟然成了真。 看范漪和江濯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江行渊嘴里那个肯定会回来继承家业的不孝孙子就是江濯了。 但若是江濯要继承家业,肯定是要和范漪成婚的,不然江行渊那一关就过不去。 这个范漪知不知道江濯现在已经成家生子,当了爸爸? 时意知不知道江濯身份不凡,是江氏企业的未来继承人,有未婚夫? 只要想一想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周野就心烦意乱。 他心里因为时意的关系对江濯不错的印象,在这一刻大打折扣。 把单纯有着平静生活的时意带入到这样复杂的世界,这个江濯真的有考虑过时意的想法吗? 周野想到这里,决定约时意见一面,他要把如今的形势全部都告诉时意。 他不能让时意被当成傻子,被江濯蒙在鼓里,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等到事情暴露,时意不一定能接受得了,周野怕他会崩溃。 在周野的眼里,他是站在时意这一方的,所以自动把江濯排在了外面,特别是在发现他是江行渊的孙子后,更觉得他这样装作平常人和时意过日子,颇有些骗婚的意思。 因为他觉得时意向往的是平凡的日子,他性格就很佛系,现在江濯的身世让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平凡下去,而前路如何,那个错综复杂的大家族,时意真的能接受吗? 而且不仅仅是时意能不能接受。 还有江家能不能接受时意。 一想到江家知道时意的存在,会如何伤害羞辱他,周野就更难受了。 虽然江老爷子帮助过他,可是在时意这件事上,他绝对是站在时意这边,与他同仇敌忾的。 帮助是帮助,他可以在工作方面进行合作和回馈,骗婚就过分多了。 特别是,时意已经不能再承受这样的欺骗,他只有一个人。 晚上回到家,周野喝了点酒,他叫的夜宵根本吃不下去,心中压着事情,实在没胃口。 因为同住在一个小区,自从那次碰到过后,周野只要住在这里,隔三差五就能与他们撞上,有时候是碰上同个时间出门上班的江濯,有时候是过来拿东西,五六点看到接孩子的时意。 所以周野知道什么时间,是时意自己的时间。 早上,江濯送孩子去幼儿园,直到晚上四点半之前,这之间都是时意一个人的。 周三的时候,周野给时意发信息,约他出来见一面,在不远不近的一家咖啡馆,并不偏僻也不荒凉。 为了不让时意不解,甚至以为他要干什么,周野坦荡地说了来意。 “有关于你先生江濯,我觉得有些事情,我有必要告知你一下。”周野觉得时意有知情权。 时意接到周野约他出来的时候,的确第一反应是觉得诧异,但是看到对方说到了江濯,且想一想对方的身份,也不是个会干什么坏事的人,特别是在为数不多接触的次数中,时意对周野的印象一直不错,温文尔雅,说话和做事都有分寸,作为上位者,一点高傲的态度都没有,还帮他那个邻家弟弟收拾烂摊子,很是平易近人。 所以时意想了想就答应了。 时意很好奇周野要说江濯什么,在他的认知里,周野和江濯是八竿子打不到的才对。 现在能碰上,也是因为他的缘故,不然见了面都不知道彼此是谁,更不会知道彼此的身份,时意这样认为。 周野约时意那天,在父母那边的家,周妈妈问周野周三有没有时间。 周野那个时候刚和时意敲定好见面的时间,听到周三,就摇头了,说:“我周三有约了,有事情周四或者周五我再帮你处理,是什么事情?” 周妈妈摆摆手说:“你有事你就去忙,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去一趟商场,不是快到你爸爸生日了吗?想去给他挑件生日礼物。” 周野说:“那没办法了,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周四我要是有时间,就陪你去,不行的话,你让王伯母陪你一起,她应该是有时间的,或者海耀,他对礼物比较有研究,也应该了解爸爸喜欢什么。”毕竟两家是世交,已经认识多年,又亲如一家人。 周妈妈点头,然后好奇地说:“你周三要去和谁见面?去哪儿?” 周野云淡风轻地说:“一个好久没见的朋友,他也在南区那边住,大家都都忙,前段时间碰到了,约了今天喝杯咖啡,聊聊近况。” 听到只是和从前的朋友聊聊天喝杯咖啡,本以为有什么苗头的周妈妈心内唏嘘了下,没有再问,老朋友之前都没有在一起,按照儿子的性格,现在更不可能了,所以这个老朋友只能是老朋友,也只能是许久,没有其他桃色可能了。 这孩子都三十多了,怎么还不操心自己的事情,也不是要催着他结婚,但有个伴儿总比一个人要好一些,他们毕竟也这么大年纪了,不能一辈子陪着他,自然是希望他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晚上,周妈妈和王妈妈一起在小区里散步消食,旁边有陪着妈妈的王海耀,周妈妈和王妈妈手挽着手边走边聊。 周妈妈说了明天想去商场的事情。 “你明天一定得陪我去商场逛逛,本来是要让周野陪我去的,但是他明天说要去南区见一个朋友,跟对方喝杯咖啡叙叙旧,你要是再不跟我去,我就孤零零一个人去了。” 王妈妈平日也没什么事情要忙,闻言说:“我当然有时间陪你去,就算我没时间,我也叫海耀中午陪你去逛。” 周妈妈摆摆手说:“叫孩子干什么,海耀是公职,不好老请假,何况中午难得的休息时间,我也不忍心霸占,还是你这个老家伙陪着我这个老家伙最合适。”说完,爽朗的笑了笑。 王海耀虽然没有插嘴,但是对周野的事情非常敏感的他还是听到了一些信息。 他知道周野有一套房子在南区,偶尔周野加班的话,就会直接去南区的房子住,不想打扰周叔叔和周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时意他家好像也是住在南区! 总觉得这件事不寻常的王海耀按按记下了,南区,咖啡馆。 周野独居的房子地址他是知道的。 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王海耀决定明天请假,然后跟在周野后面去看看什么个情况,如果跟丢了,他就去等在小区不远处,他要看看自己能不能等到一些什么。 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小区没等到什么,那他就在附近的咖啡馆找一找。 周野真是和时意约会,他一定要好好和哥哥谈一谈! 不能再这么沉迷堕落下去! 不要和有夫之夫鬼混! 你那么优秀,什么样的人不能找,偏要找个有夫之夫! 如果他等来的真的是和所谓的朋友聚会叙旧,那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默默离开。 他非常希望真的如周姨所说的那么简单。 周三那天,周野开车从家里前往南区和时意约好的地方。 一大早就起床等在小区门口的王海耀看到周野开车出来,不远不近的跟在他后面,与他一同前往南区。 越是离南区越来越近,王海耀心就提的越高,他特别怕面对如他想象中一样的画面。 可是他想象中的画面还是成真了。 他没有跟丢,一路跟周野来到了一处咖啡馆的停车场,看着他下车走到咖啡店的里面。 王海耀戴着帽子和口罩,穿得和平时的风格一点都不一样,灰扑扑的,若是熟悉的人看到他这样,不看脸也不一定能猜出来这是他,毕竟他最爱自己光鲜亮丽的样子。 王海耀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周野一个人坐在卡座里,虽然有绿植挡着,王海耀还是能看出来,目前只有哥哥一个人,看来那个人还没来。 他莫名松了口气,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等待着周野的约会对象现身。 时意看看时间,还有20分钟,他把家里收拾了下,才打车过去。 早到了五分钟,没想到去的时候,周野已经在了。 时意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我来的比较早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早到。” 周野看到时意笑,也跟着露出笑容问他喝什么。 两人的性格都很好,气氛很放松,就像真的是多年未见的朋友来叙旧一样。 这一幕落在王海耀的眼里,就跟□□爆炸一样,他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竟然真的是他! 时意! 时意不怎么喝咖啡,要了一杯清茶,等茶上来后,看向周野。 周野双手放在桌子上,摸着杯子垂眸说:“我好像还没告诉过你,我是做什么的。” 时意闻言,眉眼弯弯地笑道:“我知道啊,我听我表弟说,你是望世的大boss,不过是帮你买完土特产之后很久才知道的,一开始的确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只听你弟弟说过,好像是开公司的。” 周野神情诧异了下,但是又觉得时意从朱锦那里知道,好像也理所当然,毕竟那次在医院,朱锦的性格那么傲慢,应该会提这件事,应该是为了炫耀? 周野点点头说:“是啊,我跟你说的这件事,和我是望世的老板也有关系,我过年那段时间,去帝都拜访了一位老人,望世能有如今的地位,多亏了当初他的支持和投资,所以我每年都会挑时间去看望一下这位长辈,也是因为这次见面,见到了和江濯有关的一些人,不知道你的先生,江濯有没有和你说过,关于他的身份……”语气踌躇,犹疑,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时意没想到周野已经知道江濯以前是帝都人,还知道江家,他说:“遇到了什么人?” 时意接着又说:“我知道一些他在帝都的事情。” 周野闻言,想着,看来江濯也不是什么都瞒着,还算有些良知。 他在心里咬牙了咬牙,对时意说:“那你知不知道,他有个未婚夫?”颇有些豁出去了。 时意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家的事情,会牵扯到周野,不过他还是能从周野的神情里看到一些关心。 “我知道,我不仅知道,他还来见过我。” 周野本来还能镇定,听到范漪竟然来找过时意,立即就无法维持自己的情绪,皱着眉头说:“他竟然找过你?江濯知道吗?你最后怎么处理的?” 或许是周野的关心,也或者是因为周野知道了一些江濯的事情,总之这让时意没有像对平常人那样保持缄默,而是嗯了声说:“是啊,他见过我,跟我说,江濯家大业大,总有一天会回去继承家业,要我考虑清楚,现在和他断了,总比以后断了要痛苦什么的,还说他是江濯的未婚夫。” 周野没想到范漪竟然早就找过时意,他当时听到范漪和江行渊说他没有获得江濯的信息时,他还真以为范漪不知道。 没想到,只不过是在帮着江濯遮掩。 周野说:“那你……” 时意喝了口茶说:“其实那不是什么未婚夫,因为我先生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毕竟要继承家业需要和范漪订婚并结婚,但他并没有这个打算,他和家里人关系不好,范漪不仅找过我,也找过我先生,但我先生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只不过是范漪还放不下。” 周野闻言,询问时意江濯对此事的态度。 “他跟你说他不会回去继承家业,要留在A城,留在你和孩子的身边吗?” 时意笑着点头说:“是啊。” 周野终于舒展了眉头说:“当我知道他是江家的继承人时,心就为你提着,生怕他骗你,欺瞒你。”毕竟你,你拥有的太少,已经经不起失去了。 对于周野的关心,时意其实是有些感动的,明明是点头之交而已,对方却如此善意。 他还记得他曾经有个读者,告诉他,很喜欢看他的书,某天私信他,他本身是个同性恋,但却要为了父母,去骗一个女孩和对方结婚,他当时知道了后,劝了很久,说现在根本不需要用骗婚来遮掩自己同性恋的身份,同性恋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大家都是一样的。 但对方是个妈宝男,他妈妈无法接受他找个男人结婚,不是孩子不孩子的问题,是不允许他找同性,他拗不过,选择妥协,听父母的去骗一个并不知道他真正性向的女孩,与女孩结婚。 时意知道这件事后,备受煎熬,他觉得自己应该揭露这件事,拯救那个无辜的女孩,但是他又担心自己会不会惹上麻烦。 最后他思考了两天,加上没劝住对方,还是决定曝光这件事,那个时候他刚毕业,还有一些年轻人的气性,虽然不是什么大神,不过是写了几本书,有个几千粉的作者,仍然选择了曝光。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报复,只是他既然知道了这件恶行,就无法坐视不理。 用了一周的时间,曝光后,网络迅速传开,帖子几经辗转,最终被那个女孩看到,本来已经与对方订婚,看到帖子后就解除了婚约,并且给时意发了私信,表达感谢,私信内容时意打码后公布到了微博,算是给热心的网友们一个交代。 至于那个读者,可能是因为良心不安,也可能是怕被追着骂,最终注销了微博,消失在了网络,后来听女孩说,男孩没有再继续配合父母去骗无辜的女孩了,但也没有结婚就是了。 如今,周野担心他被骗婚,冒着被误会的可能还是选择将他的发现告诉他,时意就想到了那个时候刚毕业的自己,时意接受周野的一片好意,他郑重地对周野表达了谢意。 “我能看出来,你是怕我被他骗了,但其实我们对于这件事一直是坦诚相待的,他几乎没有对我怎么隐瞒,甚至和范漪的谈话内容都事无巨细的告诉我,就是怕我误会,虽然不知道未来江家的人会不会纠缠,但我们已经决定携手并肩一起面对了,现在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总之,谢谢你周先生,你是个很好的人。” 听到那句“谢谢你周先生,你是个很好的人”时,周野差点涌出热泪,但他忍住了,他知道,自己若是落泪了,一定会让时意觉得很奇怪,他忍着泪意,露出感慨的笑容说:“你们好好的就好,我只是担心你吃亏,这样就太好了,今天打扰你这么久,不过跟你聊过后,我也放心了,希望你们一家永远幸福,健健康康,永远快乐!”尤其是你,希望你一生平安喜乐,这一直是我的心愿。 时意被说的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什么打扰不打扰,反正我现在是全职煮夫,孩子去上学后,时间就宽松多了,没之前那么累。” “好的,好的,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情需要回公司处理。” “嗯,谢谢你,你忙吧。” 两人说完一起起身。 看到两人一起起身,然后一前一后离开,坐在角落里等两人都走出去后才起身,一脸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咖啡厅。 周野的车已经不见了,时意也已经离开,不见踪迹。 王海耀不知道两人是一起走的,还是分开走的。 因为看到哥哥和时意约会,他的内心已经很崩溃了,根本无法继续去跟进后面的事情。 原本时意是准备自己打车回去,但周野刚好顺路,而且也不远,表示可以送他到小区门口,时意就没有拒绝。 王海耀走出咖啡馆后,在停车场愣怔了很久,回神后自行开车离开,他对于后续的事情已经不关心了,他现在只想回家哭一场。 喜欢的人竟然喜欢他讨厌的人,他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场,发泄一下。 怎么都没想到,开车刚过了一个路口,就发现前面出现了交通事故,更让王海耀崩溃的是,他发现出事故的其中一辆车,就是周野的车! 王海耀急忙把车停到路边,疯狂往出车祸的地方跑。 怎么会这样?! 一定一定不要有事! 第99章 chapter 099 王海耀过去的时候, 救护车也刚刚到, 交警正在维护秩序。 王海耀跟交警说自己是其中一个人的弟弟就冲到了正在被抬上担架的周野身边,周野似乎肩膀受伤了, 脖子和胸口都是血。 王海耀跟着担架往救护车的方向走。 看到周野一身狼狈, 有些伤口里甚至能看到玻璃渣,王海耀惊慌失措, 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他凑到周野的身边,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 连另外一旁正在让护士做清创的时意都顾不上嫉妒了,他现在只想周野不要有事。 周野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哭丧着脸不知所措的王海耀,虽然诧异他的出现, 但看到他无措的样子, 周野还是开口安抚了两句。 “别担心……我没事。” 王海耀点着头,跟着走上救护车, 擦了擦眼泪说:“我给伯父伯母打电话,让他们来医院。” 周野皱着眉头, 用完好的那只手费力的抬起, 阻止王海耀打电话。 “不要打, 别和他们说我受伤了, 先不要他们去医院。”明明那么虚弱,但语气又非常坚定。 “为什么?!”王海耀瞪大眼睛看着周野。 周野摇摇头, 喘了口气不再说话。 “你是不是——”为了他, 后面半句, 王海耀看到周野痛苦的神情再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已经疼的说不出来了,血还在流,也有失血过多的缘故。 周野整个人,头都是蒙的,昏昏沉沉,逐渐虚弱无力,闭上了眼睛,若不是旁边的机器显示有生命特征,王海耀都快以为周野不行了。 这一刻,王海耀以为周野到这种生死攸关的地步还在维护时意,不想他们的事情被家里知道,从而迁怒时意。 为什么哥哥要为了一个人这么失去自我? 哥哥明明一直是头脑最清楚,也最理智的那个人,怎么会为了时意变得如此冥顽不灵,连家人都不管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好一直瞒着家里,总会知道的。 王海耀越想越偏,但站在他这个角度,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很蹊跷,也会想歪吧。 毕竟身居高位的是周野,而时意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个全职奶爸,就算没全职的时候,也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职员,连编制都没有。 周野和时意搭上,能被想到的也不过是那点桃色问题了。 和周野比起来,时意的伤轻多了,不过是额头擦破了皮,手臂扭到了。 时意此时有些沉默,清创完毕后,他也被扶着来到了救护车里,他其实早就看到跑过来的王海耀,但是此时此刻他没去想王海耀为什么在这里,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养在病床上的周野。 其实车祸发生之前,他看到那辆失控的车是往他这边撞过来的,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死,因为那个角度,怎么看都应该是他被撞。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他的父母,他想,在被撞的那一刻,父母心里在想什么? 想逃已经来不及,他们也一定在想他们的孩子吧。 因为时意几个快速闪过的念头里,糯糯占了很大的比例,当然也想到了江濯,可是幼小的糯糯让时意最放不下。 他一想到孩子永远见不到他,他的心都揪到了一起。 可是电光火石之间,车子忽然猛地变了方向,第一承受方也从他变成了周野。 这种舍己为人的行为让时意完全愣住了,因此他抬起手的动作有些慢,头被撞破了,可能还有点脑震荡,但他感觉并不严重,最严重的是周野。他那边的车窗被撞出了一个大洞,碎玻璃刺破了他的肩膀,瞬间血流如注。 时意非常震惊,在路人打了急救电话后,他伸出手去扶周野,询问他的情况并帮他按住伤口,他听到周野痛苦的喘息。 他说:“你……”你为什么要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让方向偏移,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 如此紧要关头,不是至亲之人,时意不敢想一个不那么熟的人会为了另外一个人毅然赴死,他的家人不重要吗? 为什么要为了他这么做? 有那么一瞬间,时意想了下,难道周野喜欢他? 可是他仔细回忆了很多和周野相处的瞬间,从未在他的眼里看到过爱意,也没有所谓的喜欢,没有喜欢,他可以肯定。 周野并不喜欢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直到救护车来,他们都坐在了里面,时意都没有想通。 他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如果当时开车的是他,他可能不为了自己,单是为了孩子和自己的爱人,他都不会想到要强行将车偏过去,将危险揽到自己身上。 时意上车的时候,王海耀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时意,周野此时此刻还躺在病床上,他根本没心思质问时意。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距离孩子放学还有四五个小时。 等他从医院出来,未必能赶到幼儿园,毕竟去了医院,还要配合交警做一些事故记录,同时周野是为了他受伤的,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以虽然自己没受什么伤,时意还是给江濯打了一通电话。 简单地说了一下跟周野见了一面,他送他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车祸,对方司机可能酒驾了,是事故方,现在再去医院的路上,孩子放学可能没时间过去,让江濯记得接孩子。 江濯问了几个问题,还有医院地址,放下电话就去总裁办公室请了假,拿着外套就离开了。 到了车库,直接去了医院。 时意刚到医院不久,江濯就过来了。 虽然他在电话里说只是轻伤,头擦破了皮,伤的比较重的是周野,江濯还是不放心。 时意跟交警说话的时候,江濯走到那条有他们在的走廊里,就看到了时意,大步走过去,立即查看他的伤势。 时意指了指胳膊说:“这里有些疼,不过没大事,之前这里不是有点伤吗,现在撞了一下,有点疼,拍了片,没大事,多休息,主要是周野,他现在在急救室做手术,肩膀的伤口比较重,还有点脑震荡。” 时意给江濯打电话的时候,王海耀就注意到了,他没想到时意竟然那么坦然的给自己的另一半说和周野在一起。 而且他听时意说话,一点都不像是在和周野偷情…… 这俩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明明周野很在意时意,可两人就算在一起,都没有一点暧昧的表现。 周野躺在救护车的病床上时,时意甚至都没有露出焦急的神情,依然如从前淡淡的,只是眉头在皱着,似乎有些事情想不通似的。 如果一开始王海耀对于周野和时意有一腿深信不疑,见到时意这样从容,面对周野和他的事情暴露了还如此淡定,他肯定要动摇。 他在想,难道是伪装的,怕他看出来? 可是如果真的喜欢的话,那份感情是作不了假的。 王海耀越想越乱,完全理不清楚怎么回事。 后来索性不管了,周野要紧。 此时他坐在急诊室外的休息椅上,看到江濯走进来,就开始查看时意哪里有问题,眼神里的关心,毫不遮掩,这一次王海耀就觉得,这个感情表达才是正常的。 时意对于周野的感情是不正常的。 所以时意是在利用周野吗? 想要从周野这里获得好处? 那时意真的太厉害了,因为周野真的很在意他。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父母都不让通知! 王海耀在意周野的形象,不会在江濯面前说时意和周野有一腿什么的。 所以他一直沉默,也不去震惊时意的这个老公真他妈的帅什么的。 他现在只关心周野,想想就想哭,伤口那么大,血流了那么多,肯定会留疤。 怎么可以不告诉伯父伯母,他不可能瞒得住啊。 等交警那边记录完了后,时意和江濯坐在另外一旁的休息椅,时意把和周野见面的事情简单的和江濯说了下。 听到是有关于他的事情,江濯其实没有太诧异。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关于望世,江氏那边是有插手的,江行渊,他的爷爷,一直很有商业眼光,是很多新兴产业的天使投资人,也是股东。 他自己的事业做的很大,对于其他产业也没有放过,什么赚钱,他做什么,也勇于尝试新兴产业。 新能源这一块,当别人还在瞎子过河,尝试的时候,他的爷爷已经做的很成熟,有了一系列的开发工作和成果。 只是财富积累越来越多,也无法让他停下脚步,他可以为了江氏出卖一切,就算是孩子的婚事,照样需得他来安排,联姻非常关键,其实江氏在交给江行渊的时候就已经很庞大了。 江氏在商界就像一座庞然大物,只是动一动脚指头都可能要震三震。 一般人想一想那永生永世都可能花不完的财富,或许会选择妥协。 就像他的父亲也没能拗过,还是和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结婚,当然那个女人也不爱他,他们不过是为了彼此的利益,这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然后有了一个他们并不爱的孩子。 江濯从懂事的那一刻起,有记忆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和他的爷爷生活在一起,他们一起住在豪华富贵的老宅,不懂事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但小孩子嘛,总是对父母很向往的,但是他若是想要见一眼自己的爸爸妈妈,仿佛比登天还难。 真可笑。 第100章 chapter 100 所以江濯在听到周野拜访江行渊时看到了范漪, 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周野以为时意被骗婚的时候,也没有特别诧异, 要说诧异, 可能是周野太过好心了,这一点让他有些怪异, 毕竟两人的关系在他看来,不过是平平常常,客客气气。 江濯听完看到时意皱着眉头, 就能猜出来他心里似乎有些别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 “我……”时意觉得很奇怪,但是又担心说出来后,听上去会更奇怪。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江濯鼓励他说:“有什么想说想问的你就说, 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这对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半分好处。” 时意握紧江濯的手与他轻声说:“我还没和你说, 原本那辆酒驾的车是朝我这边撞来的,但后来……就是那一瞬间, 他忽然偏移了车头的方向, 我的危险接触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伤的最重的原因, 你明白的我的意思吗?”意思就是他非常不理解周野的这种行为。 周野的行为的确让时意很想不通,听完时意说的话, 江濯也有一些怔愣。 迟疑地说:“他喜欢你?” 时意很坚定地摇摇头说:“不管你信不信, 我真的看不出来他喜欢我, 如果真的喜欢我,那他的演技太好了,但据我的认识,他好想不是个喜欢演戏的人……”说话做事,都很坦荡,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周野所做的一切,王海耀,以及时意和江濯,其实都不理解,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卡。 但周野绝对有事情瞒着时意。 一定有缘由是时意不知道的。 江濯陪时意到三点,周野已经脱离了危险,送入到了观察室,晚上大概会醒过来。 时意作为被救的那一个,不能随随便便离开。 江濯不能继续陪着时意,因为他还要接糯糯放学。 时意说:“我没大碍,你接了孩子就回去,给她做饭吃,我晚点跟周野说几句话就回去。” 因为时意的确没有大碍,头也只是擦破了点皮,检查完就能立即离开医院,只是周野在这里,他才不能随便离开,怎么着也得等对方醒过来后才好离开。 虽然想不通,但不妨碍时意要感谢周野的善举。 江濯应下,抱了抱他,给他们预约了外卖才起身离开。 对于王海耀,他没有过去说话,因为他偶尔听时意提过,和这个同事不怎么对付,所以也没在意他的存在。 江濯去接孩子,时意这次站在观察室的外面,看着里面的周野,终于和一旁一样沉默的王海耀说话了。 “你还不通知他的家人吗?”时意以为王海耀早就通知周野的家人了,但已经快四五点了,过去了这么久,周家一个人都没有来。 时意觉得事情真是蹊跷。 准确的说,周野这个人太奇怪了,但能肯定,他不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 江濯和他一样的感觉,他们都能感觉到周野的善良。 王海耀闻言侧过脸去看时意,本来想装酷,不理时意,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他不让我通知。” 时意想了下,或许是不想父母担心? 但是周野不是蠢人,应该知道,他伤的那么重,是要住院的,住院就不可能一直瞒着不让家里知道,还不如让家里人过来陪着。 但这也是周野自己的意愿,听到王海耀的回复,时意也没多想。 外卖过来后,中午饭都没吃的时意坐在一旁用餐。 看到这一幕,王海耀有些愤怒地小声对时意说:“他都这样了,你还吃得下去饭?”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时意点了点另外一份给王海耀定的外卖说:“为什么吃不下?吃下了才能一会儿守着周野醒过来,不然他醒了,你没力气帮他端茶倒水,不是得不偿失吗?饭还是要吃的。” 时意太理智了。 理智的王海耀都想说他太无情了! 简直过分! 但是时意说的又特别有道理,他没办法反驳,最后甚至选择了妥协,不过没有吃时意的外卖,而是自己单独点了一份外卖。 这是他认为的有尊严的抵制。 周野是晚上七点多醒过来的,时意好歹比王海耀有照顾人的经验,提前准备了水,还有粥,粥是六点多定的,一直在保温桶里放着,还有一些爽口的适合消化的小菜,吃不吃总要要预备着。 周野醒过来看到一旁的王海耀和时意,一脸抱歉地说:“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他嘴唇有些干,声音也有些沙哑,仍然虚弱着。 时意慢慢调整按钮,让病床调整成最舒服的状态,缓慢地将周野从躺的姿势变成靠的姿势,他说:“感觉怎么样?” 周野笑了下说:“可能还有麻药的作用,目前没觉得有多疼,就是有点饿。” 王海耀立即打开保温桶说:“有粥有菜,一直给你预备着!就是想等你醒了吃!” 时意点着头,看着王海耀端着粥,坐在一旁一勺一勺的喂周野吃。 周野没立即吃,而是抬眸看着时意说:“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这么晚了,你家宝宝看不到你肯定要难过了,你回去吧,我的胳膊真没什么大问题了,主要是多休息,我明天申请回家调理,反正可以申请医护人员在家里照顾。”现在科技发达,很多治疗仪器都很方便带到家里,让想在家里调理的病人也可以安全无虞。 时意说:“我看了病历,医生也和我说了,主要是你肩胛骨断了,这里比较严重,有轻微脑震荡,需要多静养,但是,还是想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此时受伤躺在病床上的可能是我。 周野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轻轻摆了摆说:“我送你回去,如果路上让你出了事就是我的不对了,应该的,好在没什么大事儿,你不用担心了,赶紧回去,我明天就申请回家休养。” 在周野的催促中,时意看王海耀把周野照顾的很好,最起码粥喂的不错,想了想,点头应下。 “那我先回去。” “你也好好休息,你额头的伤没大碍吧?”周野语气关心。 时意笑着说:“我这个就破了点皮,你不用担心我,我要有问题,就不会在这里等你醒过来了。” 周野听到时意轻松俏皮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这一声笑,终于让他感觉到了来自肩膀的疼,又疼又笑地让时意离开了。 等时意离开后,周野才彻底的放下一颗心来。 仿佛时意是一颗炸弹,留在这里随时都会爆炸。 时意虽然离开了,但他想着明天炖一锅大骨汤,到时候带来给周野。 就算周野明天办理出院,那也应该是下午了。 而且一般情况下,刚做完手术,要在医院观察两天才允许回家调养,前提是必须真的有能力有条件支撑他在家里调养,也配备了医生和护工才行,不然医院是不会随便放人的。 时意相信周野有这个能力和条件,但这不是还有两天观察时间吗? 没有生命危险让时意多多少少松了口气,毕竟周野是为了他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周野出了什么好歹,时意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一切,现在就放心多了。 回到家,糯糯正在看动画片,自从小丫头上了幼儿园,以前看不懂动画片,就是看个热闹,但现在懂得多了,也晓得里面的小朋友或者小动物在说什么,就看的津津有味了。 一到了那个儿童频道的放映时间,比谁都积极,他们家电视固定在儿童频道,因为他和江濯很少看电视,这样也方便小妞妞看动画片,按下开关就是儿童频道了。 后来江濯设置了电视机的自动播放功能,一旦儿童节目开始放动画片了,就自动开始播放,小妞妞就能立即看,也不需要自己琢磨哪里是开关。 时意回来的时候,糯糯看一眼时意,甜甜的叫了一声爸爸,就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电视了。 有了动画片,爸爸也得靠边站了。 不过也方便时意和江濯商量周野的事情。 江濯听到动静从敞开着的书房里走出来说:“他怎么样了?” 时意说:“醒过来了,看情况似乎没什么大碍,明天我炖大骨头给他带过去。” “我送你过去。” “好。”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糯糯像是忽然回过神,意识到时意的头上有大号的创可贴,动画片也不看了,紧皱着小眉头快步来到时意身边,拉着时意的手,踮着脚要去看时意的额头。 刚好糯糯拉的是时意受伤的那个胳膊,瞬间疼得他嘶了一声,江濯同一时间将糯糯的手拉过来,将她抱起来说:“爸爸受伤了,那个胳膊不可以碰。” 糯糯被时意的动作吓了一跳,缩在江濯的怀里看着时意,一脸“做错事”的抱歉神情。 时意用另外一只手去摸糯糯的脸,安抚她说:“爸爸不好好走路,摔了一跤,就摔到胳膊了,额头也破了皮,糯糯以后要不要好好走路?” 糯糯探着上半身,凑到时意的脸前,给他的额角吹了吹说:“吹吹不痛,糯糯好好走路。” 时意忍不住笑了,捏捏小丫头的脸蛋说:“真是个贴心的小丫头,你说的要好好走路哦,明天去幼儿的时候,再跑得飞快,摔倒了爸爸和爹地可不扶你起来。” 糯糯被说的不好意思,两只小手蒙住脸,不去看时意。 时意凑过去拿开小丫头的手亲了一口她的脸说:“好了,爸爸不逗你了,快去看你最喜欢看的妮妮吧!”妮妮是糯糯看的那部动画片里的女主角,非常可爱,时意甚至觉得妮妮的包子脸和他家闺女的脸蛋很像呢。 都是包子脸!肉肉的! 江濯把小丫头放到地上,小丫头抱了抱时意的腿才跑去客厅继续看自己的动画片,小小一团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自己的小象公仔。 因为第二天要炖汤,时意准备提前准备炖汤的食材,江濯让他先去洗澡,他来帮他准备。 时意今天一堆事,肯定累了,江濯想让他早点休息。 时意也不管自己衣领子上还有血迹,直接一只手抱住了江濯,靠在他的怀里,他将下巴放在江濯的肩头上说:“有你在我好安心啊,本来不觉得累,看到你,我就觉得我什么都不用做,所以现在有点困了。”这难道就是对一个人的依赖吗? 江濯也喜欢时意依赖他,但时意独立惯了,很多事情都喜欢自己解决,不是不让他帮忙,而是有时候根本想不起来要他帮忙,自己就全部搞定。 此时听到时意的话,江濯小心翼翼的圈住他的身体说:“因为我们是夫夫,以后要携手一生的人,当然要彼此扶持,你累了,我可以帮你,我累的时候,你也可以帮我。” 时意轻笑一声说:“你干嘛说的那么官方,而且我感觉我都没有给你帮过什么忙,好像一直是你在给我收拾烂摊子,还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比如之前那烦人精表弟。 江濯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去洗澡休息,你一直不去,难道是在邀请我帮你洗?” 时意松开手推了一把江濯,翻了个白眼说:“去你的,我去洗澡了。” 江濯看着时意去卧室,转身去了厨房。 翌日,江濯做了早餐,吃完送糯糯去幼儿园,随后去了公司。 时意担心太早过去周野还在休息,就寻思着中午刚好汤炖好了再过去,江濯就先走了。 中午时意汤炖的差不多了,他就回来和时意一起吃了午餐,然后送他去医院,和时意一起见了周野,毕竟周野也是为了时意才受这么重的伤,没道理不去感谢一下。 除了汤外,江濯拎了果篮。 去的时候,还是只有王海耀陪着,没有见周家的人过来。 但是毕竟是旁人的家事,时意也不好多说什么。 江濯稍微坐了片刻,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离开,开车去了公司。 时意看周野喝完了汤,接过碗又给周野盛汤。 时意笑着说:“要是不好喝,你就告诉我,别勉强自己。”时意是开玩笑,他对自己炖的大骨头还是很有信心的。 之前厨艺的确一般般,但是自从有了孩子,时意的厨艺也和江濯一样突飞猛进,特别是炖汤,非常有心得。 炒菜的话,还是不如江濯。 周野虽然让王海耀极力隐瞒他的事情,但周野没有去公司,也没回家,助理忙得跟陀螺一样,有份文件在周家放着,他不得不去周家。 因为儿子就算晚上不回家,第二也会打个电话说一声昨天干嘛了,没回去,今天可能也不回去什么的,也会吱一声,这次不仅周野没回家,王海耀也没回家。 王海耀平时不怎么夜不归宿,一般情况下再晚也要回家住的。 他父母给他打电话,他也是敷衍过去。 两个娃忽然都齐齐消失,也没怎么说干嘛去了,两家父母都觉得很反常,操心的不行,但打电话又问不出什么。 还是周野的助理去周家拿东西,本来还要替周野瞒着,毕竟周野交代过,但是周父也不好糊弄,几句话就问出了破绽。 “医院?为什么在医院?你怎么没开他那辆车过来,白色的这辆车,你应该不常开才是,那辆车了?” 助理支支吾吾,被问的一脑门汗。 还是周父冷哼了一声说:“你不说?不说我就打电话问问车管所,这辆车现在的情况,再不行我就去报失。” 一旦打电话过去,肯定就知道这辆车已经被拖去保险公司理赔,既然瞒不住。 想到这里,助理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倒是没提时意,因为他也不清楚时意的情况,只知道周野出了车祸受伤住院了,因此就简单的说了昨天总裁出了车祸,对方酒驾,把总裁的肩胛骨撞断了,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周父闻言脸色铁青,手拍着轮椅说:“胡闹,简直胡闹,这有什么好瞒着的!在哪个医院,快点说!”然后让阿姨准备一下,他们现在就出门。 一旁的周母也是一脸惊愕,然后忙不迭的询问。 “伤的重不重,人怎么样?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帮着他瞒着呢?难道海耀没回家也是在医院陪着他?” 助理点了点头、 周母叹了口气说:“海耀最听小野的话,海耀帮他瞒着,肯定也是他授意的,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儿,瞒着我们做什么,平白让人多担心。” 周母说完立即去楼上整理了几套儿子在家穿的居家服,还有生活用品,同时跟王妈妈说了这件事。 王妈妈也跟着惊呼出声。 “小野车祸住院了?这俩孩子,这事儿怎么好瞒着家里人,太不懂事了。” 两家人整理了衣服,吃的喝的,还有用的,大包小包往医院赶。 周父和周母还有王家夫妇过去的时候,时意拎着被喝完的大骨汤的汤桶去外面的洗手池简单的清理一下。 周野看到爸爸妈妈的时候,瞳孔微缩,立即跟还有说了几句话。 还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依言去找时意。 周家夫妇和王家夫妇进来后,就把门关上了。 王家夫妇一心着紧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周野伤严不严重,对于只是看护的儿子倒不那么紧张了,只是伸出手点了点他,随他出去了。 王海耀出去后,就去找时意。 按照周野的吩咐对时意说:“我叔叔阿姨还有我爸爸妈妈知道我哥住院了,正在病房里说话呢,我哥说你不用回病房跟他说了,有事情就先去忙”说完这句,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好这么冷硬,仿佛借着周野的话头在难为人似的,放轻了语调说,“我哥说,改天再和你聊,今天就不说了,让你不要把车祸的事情放在心上,是意外,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的错。” 时意听到周野的父母来了,知道不方便再说话,虽然他还想和周野的父母说几句抱歉,但是周野都不想提这茬,他要是一直提,反倒给周野添乱,也没说什么,嗯了声,拎着汤桶准备离开。 王海耀说完就回了病房。 可能是说话的人太多,除了王家夫妇,周家夫妇,周妈妈还通知了在另外一家医院当院长的姐姐一起过来了,毕竟儿子住院了,儿子的姨妈又是医生,还是院长,和这家医院的院子也认识,打个招呼总是好的。 周野和大姨说话的时候,周父控制着轮椅从病房里出来了。 他想找主治大夫问问具体的情况,担心儿子故意隐瞒病情,说的轻描淡写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 彼时已经走到门口的时意回头看了一眼周野病房的方向,刚好看到了控制着轮椅从病房里出来的周父周广生。 时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瞳孔猛缩,是他。 周广生。 虽然名字已经记不清,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名字,可那张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虽然这张脸和当初比起来已经显得很沧桑,也不再年轻,可还是让时意无法忘记。 竟然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时意愣在原地,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时,周广生也看到了时意。 他先是眯起眼露出疑惑的神情,像是觉得认识,但又觉得陌生,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年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是高大挺拔的青年了,一时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他心中最操心的还是周野的病情,虽然觉得时意的眼神很奇怪,还是叫住了走到身边的一位护士,问了问主治医生王医生的办公室在哪里。 周野发现父亲不在病房里时,就隐隐担心,最后实在忍不住,让回到病房的王海耀去把父亲找回来。 “你去找他回来,不要让他在医院乱逛。”虽然已经让王海耀跟时意说可以先回去,改天再聊,但他还是担心两人碰上。 王海耀走出来,就看到时意站在住院部的门口,看着轮椅上正在和护士说话的周父。 虽然他也觉得时意的眼神奇怪,但还是按照周野说的走过去跟周父说话,然后推着他离开。 “叔叔,哥说不让你乱跑,咱先回病房吧,一会儿医生自己会过来的,这不,方姨也过来了吗?她都过来了,别说主治医生了,院长一会儿都得过来看看。” 看到这一幕的时意脑袋像是有炸弹一样,瞬间被引爆,眼前发黑,头更是隐隐作痛,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太疼了。 好像哪里都在疼。 第101章 chapter 101 时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拎着汤桶,为什么走着走着, 手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只是觉得双眼模糊,从未想过眼泪可以一直流一直流,仿佛流不尽一样。 当年的画面, 仿佛历历在目。 父母冰凉的身体冰的他不住颤抖,也无法相信父母从此都醒不过来了。 他还记得那天他本来在学校和同学们踢足球,他是前锋, 跑的满头大汗, 忽然老师从办公室的方向走过来,脸色凝重地告诉他, 他姑姑过来接他回家, 他家里有事需要他回去。 姑姑? 姑姑为什么忽然要接他回家, 为什么不是爸爸或者妈妈? 他连球衣都来不及换,拎着书包就被老师带到了学校门口。 他见到姑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爸呢?他不是说今天接了妈妈下班再来接我吗?他们俩呢?”他一直在问问题,姑姑只是怜悯的看着他,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然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那个眼神是怜悯,还有痛惜, 只是觉得姑姑的眼神很复杂, 复杂的让他心里空荡荡的。 后来被他问的没办法了, 才告诉他。 “他们在医院。” “医院?谁生病了?在医院干什么?是我妈吗?她前几天还告诉我说腰有点痛, 是不是去看腰去了?”因为母亲的工作需要经常坐在电脑前处理文件, 经年累月, 腰有些劳损,经常会痛,需要定期推拿按摩。 好多好多回忆都撞进脑袋里。 此时此刻走出医院的自己,像是当年从停尸房冲出来的自己。 “我不相信,不可能,我爸爸妈妈没有死,没有死,我不相信!姑姑是骗子,是假的。”他边跑边哭,冲出医院,往家的方向跑,仿佛跑回家,打开门,妈妈正在厨房做饭,爸爸正在给他组装玩具,灯光是暖的,医院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是他还没有回到家,就被追出来的大表哥朱华拽了回来。 “你别乱跑,被撞到怎么办!你爸妈还在医院,你去哪儿!”满脸的焦急和担忧。 “你松开我,我要回家,我爸妈在家里。” 朱华咬着牙说:“你别这样,时意,你爸妈已经不在了,他们出了车祸,是那个司机酒驾!是他害得你爸妈!你得振作。” “呜呜呜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天的声嘶力竭,极力否认,仿佛否认的话,一切就真的是假的。 脑海里的画面一转,他跪在灵堂,机械地附身点头感谢来宾。 外面一阵喧闹,他听到朱华愤恨的声音说:“他们竟然也有脸过来!我舅舅舅妈才不稀罕他们来!” 姑父朱宏用刻薄的声音说:“让他们走,真晦气。” 他顺着声音往外看,看到一个女人,身边有一个少年人陪着,两人都是一身黑衣,少年人推着一个轮椅,轮椅里坐着一个一条裤腿空荡荡的男人,也是一身黑衣,具体的容貌看的不真切,因为离的太远了。 再后来是在法庭上,他终于看清楚了被告席上那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长什么样子,他又看向旁听席,是那对母子。 原来那个少年人是周野。 原来是他。 这一刻,时意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周野在对他这件事上很奇怪。 明明很关心他,但那神情里并没有爱恋。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因为那只是歉意,虽然微不可查,甚至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你根本就意识不到,但此时此刻,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全部都被唤醒了。 那些痛苦,那些崩溃和无助,让他根本无法顾及路人诧异的神情,依然流着泪漫无目的的走,脑袋里像是走马灯般,一帧一帧地播放着从前的画面。 江濯像往常那样,想时意了就给他发信息,一般情况下,时意看到都会立即回复。 但是江濯今天发了两三条,时意都没有回复,他不放心,给时意打电话。 打一通,两通,拨通了,但没有人接。 难道是回家了,但是手机放在一旁,没注意?这也是常有的事。 江濯又给家里的座机打电话,座机连接家里的移动端,不管是用平板还是电脑,都会收到来电提醒。 但是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 江濯觉得奇怪,想起来他有周野的手机号,给他拨了一个过去。 周野接通后,听到是询问时意,便如实说:“一点的时候,他就离开医院了,怎么了?联系不上他吗?”周野的心里因为江濯这通找时意的电话也跟着有些沉重。 总觉得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挂了电话后,周野看向一旁的王海耀。 江濯放下手机,看着电脑屏幕,一语不发。 他本来就想早点下班,所以今天来到公司就一直在连轴转的处理公事,此时刚休息一下,本来是想和时意说说话,却没想到联系不上他了,江濯把手头最后一点工作全部处理完后,拿着手机起身离开。 时意想走回家,但是他发现这里不是S市,是A城,他S市的家早就被收走了,他没有家了。 忽然一阵悦耳的儿歌声传进时意的耳中,他一阵激灵,身体颤了颤,想起来自己不是没有家。 他有家,他还有孩子,有爱人。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看了看四周,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看到附近有一家幼儿园,花园里正有小朋友在唱儿歌做游戏,儿歌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他想到了他的糯糯,还有他的家,他的江濯。 他一边找最近的地铁,转到回家的那条地铁线,一边掏出手机,想给江濯打电话,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濯已经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 他因为哭太久,鼻音很重,透着浓浓的委屈。 江濯已经在车库了,正在想办法找到时意,却没想到时意先给他打过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江濯很害怕是别人捡到时意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他不知道时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希望时意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能想一想他和孩子。 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接通了电话。 当听到里面是时意的声音时,大大的松了口气。 还好。 是他。 时意在电话里说:“喂?”浓重的鼻音,显然是哭过,因为江濯很清楚的记得今天的时意并没有感冒,他们分开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就算在这几个小时里感冒了,也应该有个发作期,不会一下子这么重,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哭过。 江濯声音格外的温柔低沉,透着诱哄。 “你在哪儿?” “我……我在地铁上。”时意坐在地铁上,一只手抬起挡住自己的眼睛和江濯说话。 江濯说:“你要去哪儿?回家吗?” 时意嗯了声说:“对,我要回家。” “我下班了,你下一站是哪里?你下一站下车,我去地铁口接你。” 听到江濯像哄孩子似的说话,时意松开手,看向下一站,说了站名,刚好地铁也停了下来。 “你出来后,在路边等我,我去F口接你。”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快就下班了?”时意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殊不知鼻音早就暴露了他的委屈和难过,只是江濯并没有点破罢了。 江濯戴着蓝牙耳机,一边看着路况,一边回答道:“这几天家里忙,我就把时间尽量压缩在上午,一两点之前争取把工作做完,这样就可以给你帮帮忙,不至于分身乏术,我是不是很好啊?”说完不忘跟时意邀功,逗他开心。 时意噗嗤笑出声,打卡走出地铁站,乖乖的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 江濯不过五分钟就出现在了时意面前,时意打开车门坐进去,刚刚的痛哭像是一场梦,他笑着看一眼江濯就低下了头。 江濯看到他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眼中有心事,但是这一刻,或许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没有表现出来。 江濯还记得他说想回家。 十分钟后,用最快的速度,当然也是允许内的最快速度回到了家。 刚走进家门,门合上的那一刻,时意就从江濯的身后拥住了他,然后眼泪无声的低落在江濯结实的后背,炽热滚烫,江濯能感觉得到。 他转身,将时意紧紧拥到怀里,他带着他坐到沙发上,两人窝在沙发的一角。 江濯亲吻他的眼角,还有眼泪。 “是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时意一开始是无声的哭泣,没有说话,哭的江濯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后来在江濯的安抚声中,时意的哭声渐渐有了声音,他一只手抱着江濯的身体,脸埋在江濯的颈窝里。 “我好想他们,好想好想。”声音哽咽,明明已经很久想不起自己的爸爸妈妈,可是在看到那个人的脸时,父母的音容相貌便清晰地呈现在脑海里,那么清晰,就像是昨天还在身边,今天就消失了一样。 时意哭得浑身颤抖,声音嘶哑,那是一种无力的哭泣。 因为除了哭,什么都不能做,也无法挽回什么。 “你是见到了什么人吗?”江濯看到时意这样,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人或者事再一次揭开了他刻意压制的伤疤,那是他不愿意回忆和提起的伤痛。 第102章 chapter 102 时意哭了很久, 哭到嗓子沙哑,还是后来江濯怕他再哭下去, 要昏厥过去,因为他的情绪太激动了,像是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情绪, 今天终于有了突破口,全部爆发了出来。 他一开始是觉得想哭就哭吧,好好发泄一下, 但是一直这么哭下去, 也不是个办法。 江濯说了好多话,终于把哀哀哭泣的时意哄住了, 或者说, 是时意也哭累了, 他抽噎着靠在江濯的怀里说:“我没事,我现在好多了,好像哭出来, 比不哭出来好受一些。”用纸巾擦着脸慢慢坐起来,愣愣地看着前面,但目光并没有聚焦。 许多时候, 当然哭出来比不哭要好受。 但是江濯想一想就觉得, 时意那么早就没了爸妈, 就算有各种委屈难过崩溃的情绪, 大概也知道哭是没有用的, 有人疼才喜欢流眼泪。 当一个人独行了许久, 才会明白,原来眼泪这种东西,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流的。 想到这里,江濯将时意抱得更紧,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随后慢慢松开,起身去给他倒水,还有拿拧干了的湿毛巾。 毛巾用温水打湿拧干,给他擦脸敷面,水是给他补充一下水分,毕竟哭了那么久,他胸口的衣服差不多都被他的泪水沾满了。 时意双手拿着毛巾捂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肿着两只眼睛抬起头看向江濯。 江濯坐回沙发,递水杯给他,让他喝水。 等时意喝的差不多后,江濯握着他的手说:“现在终于可以说遇到什么事情了?”江濯知道,时意需要一个人与他分担,不管什么事情,他都应该为他分担,尤其是让他不快乐的事情。 时意放下水杯,用毛巾擦了擦脸,语气已经可以很平静地说这句话,他说:“我看到导致我爸妈意外去世的肇事司机了。” 江濯瞬间心疼,他能想到他遇到了很难过的事情,但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肇事司机。 因为肇事司机,想到了从前的种种。 难怪他那么痛苦,崩溃,当他开车驶向当时站在路边东张西望的时意时。 他有一种感觉,仿佛时意是个没有家的人,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有些无助和彷徨,眼神望向他的时候还有些迷茫。 就像是有密密麻麻的小针在扎着他的心房,让他想立刻带他走,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家,抱着他,给他温暖和依靠,让他知道,他有他们。 “而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周野会那样对我,肇事司机是他的爸爸,他是出于愧疚和补偿的心理在对我的事情热心,中午我给她他送汤,他父母家人来了,然后他就让我先回去了,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了一下,就看到了那个人,一开始我们没把他和周野联系到一起,我是看到王海耀过来推他的轮椅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难怪了。 说完这些的时意忽然想到了朱锦当初来找他,跟他道歉,给他送礼,变得礼貌周到,还说他是不是和周野关系很熟,要他帮忙说话,他当时还否认了,本来就不熟。 难道当初是周野把朱锦留在了望世?他当时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没准……还真的是朱锦能在望世干了两三年还是因为他父母的这层关系? 对了,周野知道朱锦是他小弟,那天晚上在酒吧,还是周野送他们回家的。 这样仔细想想,周野好像在很多地方都出现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忽然不让朱锦继续呆在望世了。 时意本来就头疼,越想头越痛。 江濯一听是这个原因,各种关节也都瞬间明白了,毕竟很多时意觉得纳闷的事情,都有和他讨论。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周野的举动是因为什么,但现在正如时意所说。 明白了个中缘由。 江濯看他头疼,立即不让他去想了。 知道他也没胃口,索性直接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你现在先不想那么事情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你要记得,你有我们,你睡一会儿,晚一点我叫你起来吃饭,你还要喝水吗?” 时意圈着江濯的脖子,摇了摇头说:“不喝了。” 时意被放在床上,一边脱衣服,一边和江濯说话。 江濯去衣帽间给时意拿睡衣。 等时意换上睡衣,拉上被子,刚闭山眼睛,忽然猛地坐起来看向江濯。 江濯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动静回头看他。 两人对视。 时意抓这被子说:“几点了,我们是不是忘记接糯糯了!” 江濯一愣,看向手机,五点了。 平时四点半就准时去接小家伙,今天因为这些事情,竟然完全把小丫头忘到脑后了。 时意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接糯糯。 江濯拍了拍额头走过去,拦住他说:“别着急,四点半放学,不代表四点半就全部接走了,你乖乖睡觉,我现在去接他。” 时意被江濯拉回来,重新被按回了床上,被子都给他拉好了。 “你快点去,每次我们都是准点去接,糯糯都形成习惯了,现在晚了半个小时,你下楼开车过去,也要十来分钟耽搁,耽搁来耽搁去,都拖到一个小时去了,糯糯也不知道哭了没,她从来都是前几名被接回家,没有留到最后一个。”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先给老师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情况,你放心,快点睡觉。” “好。”时意当然放心江濯去接孩子。 他只是有些愧疚,因为自己的事情,竟然把孩子忘了,太不应该了。 此时此刻被两个爸爸想成小可爱的糯糯在做什么呢? 因为时意每天都很准时的去接她,她已经养成习惯,在问了老师四点半了吗,如果老师回答四点半了,她就会踮着脚站在班级门口往外望。 今天她望的脖子都酸了,也没见到爸爸和爹地的身影,最后眼睁睁看按着班里大部分小朋友都被接走了。 不紧张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毕竟好多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来接小朋友了,但是她的爸爸没来。 小朋友想不了那么多,什么是不是家里有事,她只有害怕,害怕一直在幼儿园,就算幼儿园特别多的玩具,也有很多可爱的小朋友和她一起玩。 但这里不是她的家啊。 她的家有爸爸和爹地,所以她想回家。 而且她平时玩的很好的两个小朋友已经接走了。 其他剩下的两个男生,她也熟悉,就更失落孤单了。 原本老师已经准备给时意或者江濯打电话了,那个时候已经五点十分了,毕竟这两位家长,不管是谁来,都是很准时的,突然这么久没来,需要问一下,如果是想晚托,就得给餐厅说一下,今天多一位小朋友在幼儿园吃晚餐。 没想到老师还没打,家长就先打给老师了。 江濯在车上,正在前往幼儿园的路上,他跟老师说现在马上过去,询问是否可以和糯糯通个电话,也问了她的情况。 老师简单说了下,笑着把电话交给了糯糯。 “糯糯,是你爹地的电话。” 糯糯本来暗淡的神情因为这句话而再次明亮起来。 她拿着电话,一跳一跳的叫江濯。 “爹地!爹地!爸爸呢?爸爸……爸爸不来接糯糯!”有些话还说的不是很好,想了想才说出来。 江濯听到女儿的声音,心里本来因为时意的事情而有些沉重的心情仿佛也跟着变得轻松起来。 他笑着说:“爸爸有事情耽搁了,今天爹地接你,你在院子里玩会滑滑梯或者秋千,爹地马上到。” “真的吗?”因为没有被告知过今天会晚点来接,小孩子的信任度因为这一次晚接而有些动摇。 江濯的声音特别坚定。 “真的,爹地从不骗糯糯。” “好!”但对方是最亲密的家人呀,家人的话,让糯糯不再动摇。 因为这一通电话,本来的确是个小可怜的糯糯再次变成了无敌小女侠,在院子里欢乐的玩滑滑梯和跳跳球。 十来分钟后,按照江濯所说,他出现在了幼儿园的门口,糯糯一眼就看到了身姿挺拔的江濯。 欢呼着去拎自己的小书包,然后又像一阵风一样和老师说在拜拜来到了江濯的面前。 “爹地——”叫完,直接扑进了江濯的怀里。 然后用委屈巴巴的声音说:“今天好久好久——才来接!”伸出手指头比了个表示“长”也就是“很久”的动作,意思是太久了。 江濯亲了亲女儿的脸蛋说:“对不起,是爸爸和爹地的错,下次一定不这样,好不好?” 糯糯一直是个懂事的小姑娘,虽然心里有些委屈,但是江濯哄了两句就立即不在意这件事了。 坐到车上后,就开始问时意。 “爸爸呢?”每天基本上雷打不动,早上江濯送她去学校,下午时意来接她放学,今天下午看到是江濯来接,难免心里不惦记时意。 “爸爸太累了,在家里睡觉,一会我们回去,不要吵醒他,好吗?” “睡觉?”稚声稚气的询问。 “是的。” “好,糯糯在客厅自己玩玩具。” “糯糯真乖。” 江濯看一眼车内镜里后座女儿的脸,心中欣慰。 虽然糯糯是个小朋友,但是却很懂事,很多时候就算想做什么事情,如果他们不同意,也不会一直缠下去,是个很讲道理的小朋友。 从不会出现在地上撒泼打滚要求买这个买那个,甚至提出无礼的要求。 在家里或许还有点小脾气,但是一出门,那更是听他们的话,要她怎么做就怎么做。 糯糯是他们的天使,贴心的小可爱。 快到家的时候,糯糯被江濯抱着,她小声地凑到江濯的耳边说:“糯糯可以去爸爸的卧室陪爸爸一会儿吗?今天特别想爸爸。”因为已经答应了自己回家在客厅玩,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小丫头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是真的很想爸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不是时意来接,让她心里空落落的,需要做点什么,比如静静的陪在爸爸身边。 江濯哪里有不应的,他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说:“那回去先洗澡换衣服,这样就允许你去陪陪爸爸,不能打扰他。” “嗯啊!” 回去后,给小丫头洗澡穿衣服,然后吹头发,轻手轻脚把糯糯放到床上,看她躺进被窝才转身离开。 江濯知道这样的时刻会越来越少。 等到小闺女再大一点,不仅不可能和她的老爸睡在一起,连洗澡和穿衣服都将由小丫头自己来完成了。 毕竟小丫头会变成大丫头,要教她男女有别,父亲也一样。 但可以趁现在还是个小包子,彼此多多陪伴。 糯糯摸摸索索钻到被子里,抱住时意的胳膊,看了看爸爸的脸,笑着闭上了眼睛。 看到爸爸好安心啊。 时意睡醒后就发现胳膊竟然圈着一个肉肉的小可爱,睡得正沉。 他看着小包子的脸想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不过小丫头在他怀里这茬还是让他愣了片刻,毕竟他睡着的时候,胳膊肘上什么都没有。 怕吵醒小丫头,时意轻轻抽回手,慢慢掀开被子离开床去洗漱。 晚饭也是这个时候做好的。 俩人先吃饭,没叫醒孩子,想让她再睡一会儿,估计中午在幼儿园也没怎么睡,这孩子自从上幼儿园后,觉就变少了,每天都活力四射的。 睡这一觉后,时意也振作了不少,仿佛白天的崩溃失落无助从未出现过,两人聊着糯糯的事情。 时意说:“以后不许让丫头睡咱们屋了,毕竟是个女孩子,免得以后以为和任何一个男生都可以靠在一起!”这是作为老父亲的担忧。 江濯斟酌了下说:“再大点吧,现在还是个小包子,什么都不明白,说了也不懂,反倒让她疑惑,以为我们不爱她了。” 时意摇摇头说:“不行,等天气热一点后,就要教她自己穿衣服,自己洗澡,头我们可以帮她洗,但有些涉及到隐私的事情,要早早的教她。” 江濯想了想说:“好,只是今天你没去接她,她可能就想多缠着你一会儿,我也不忍心拒绝。”今天情有可原。 时意点着头说:“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以了。” 其实俩人对于孩子这方面的事情也特别注意,因为人工孕育手册上,早就考虑过如果是两个爸爸孕育出了女孩的话,要注意什么,这些他们都学过,也了解过,一旦违规,孩子的抚养权就有可能被官方直接要走。 当然出发点都是为了孩子的人身安全,另外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两个父亲照顾一个女孩的特殊性。 现在孩子还小,家庭委员会的人也就一年过来一次,看看情况,等孩子再大一点,能够更好的沟通了,两个父亲就必须要按照手册指导上的来操作,因为到时候家庭委员会会半年过来一次,如果觉得有疑虑,甚至会一个季度过来一次,这期间会单独和孩子聊一聊关于两个父亲的事情,以及她的日常起居,会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当然家庭委员会并不会这么直白,但目的是排除对孩子的危险因素。 当时意和江濯在聊孩子的时候。 医院的周野也终于把病房里的长辈们劝走了,只留下王海耀。 当周野问完了王海耀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后。 周野一脸震惊,下意识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去找时意。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怎么可以让他看到我爸!” 王海耀不解地说:“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啊?为什么那么担心叔叔见到时意?”王海耀是真的搞不懂。 周野闻言,气恼地说:“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喜不喜欢!” 王海耀不满地说:“我都看了事故视频了!你还在伪装,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去保护他,你还说你不是喜欢他?!”不是喜欢的话,为什么要豁出命改变方向?!把危险揽到自己身上,稍有差池,那可是会没命的啊。 之前他还觉得不是喜欢,可是看完了事故视频回放后,他觉得不是喜欢都说不过去了! 然后周野因为使不上力,重新倒回了靠背上,吊针因为他的动作跑针了,王海耀急的连忙叫医生。 但被周野拦住了,他说:“不用叫医生,你现在给我挡一会儿,我要出去。”说完把手上的针头拔掉。 王海耀又气又急地说:“你疯了,你刚做完手术才多久,你去哪里?你难道要去见时意?”虽然王海耀当时看出来时意神情不对,但是这个时候他根本管不了时意有什么不对劲,只想按住要离开病房的周野。 周野说:“对,我要去见时意,我要告诉他——”告诉他什么? 周野脑子一团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和时意说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比如,是的,我是周广生的儿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 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还有朱锦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开始以为你们很好,没想到弄巧成拙。 对不起,很多事情,我都很对不起你。 好像也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周野一张脸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红,加上起身的动作太大幅度,伤口疼感加剧,瞬间满头是汗。 王海耀什么都不明白,所以他尤为生气。 他拉着周野的手说:“你不要乱动,会扯开伤口的!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你伤好了后再说吗?你就,你就那么在意他吗?!”最后一句都带上了哭腔。 看到王海耀着急还有担心的神情,周野因为伤口疼痛不已,一阵眩晕,无力的倒回了床上。 他靠在床上,因为头晕而闭起了眼睛,语调轻轻地说:“你不明白,根本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情,而是我们周家……欠了他们时家,这一生都无法偿还的债。”最后一句包含了充满愧疚的叹息。 王海耀愣在原地,他从来不知道,周家和时家竟然是认识的,还欠了对方的债。 什么债这一生都不能偿还? 明明望世已经那么厉害,周家也富贵非常,怎么就无法偿还呢? 王海耀不明就里,看到周野躺在床上发愣,他也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忽然就想到了那天母亲跟他说的话。 “你周叔叔的腿是出了严重的车祸导致的,但是最严重的不是他,最严重的是那对夫妻,当场身亡……” 王海耀瞳孔放大,眼睛也睁大了几分,张口结舌地说:“时意的父母,时意的父母是周叔叔……” 周野一语不发地点了点头。 看到周野点头,王海耀面色一白,从前因为看不顺眼不给他面子的时意,他没少冷嘲热讽,还各种故作姿态,秀优越。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极。 竟然对一个…… 不对,他一直都知道他没有家人,但是却无动于衷,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此时此刻感到后悔,也全是因为周家欠了时家,让他站在了周野的角度去看待时意。 若是肇事方不是他相熟的人,甚至跟他根本没关系,他或许依然故我,不把时意当回事,觉得他碍眼。 难怪哥哥看到时意眼神会不太对,难怪他找时意的茬,他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并阻止他,还叫他跟对方道歉。 难怪哥哥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让时意不被撞到,最后只是一点破皮和扭伤。 原来这些都是出于补偿和愧疚。 可他若是时意,会因为这些行为就原谅哥哥吗? 如果是他…… 他可能连一句话都不会给对方说。 可是时意却和哥哥说过很多次话,难道…… 王海耀猛地抬头说:“之前时意一直不知道你家和他家的事情?” 周野睁开眼看着病房的门说:“是,但是今天他看到你推着我爸的轮椅时,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王海耀一脸懊恼,他知道自己办了一件特别特别蠢的事情,他说:“那现在……该怎么办?”他不仅一直在办蠢事,还跟踪他们,以为他们在偷情! 王海耀此刻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太蠢了,一直在给哥哥添乱找麻烦,想到这里,王海耀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现在,把我的衣服找出来,扶着我出去,见时意。” 第103章 chapter 103 王海耀左右为难地说:“可是你身上的伤……不能出去的, 能不能晚两天,你再休息休息。” 周野忍着痛坐起来说:“你不懂,去给我拿衣服, 你不拿, 我自己拿。” “我拿, 我给你拿。”说完这句话, 妥协的王海耀因为太担心周野, 直接落了泪,僵硬着身体去柜子里拿衣服。 一边拿一边说:“你去哪里?去他家吗?他会让你进去?你进不去就只能在楼下待着,有什么用嘛。”带着哭腔。 等周野被王海耀扶着站在小区里时, 时意和江濯刚吃完饭。 虽然他们同住一个小区, 但周野并没有打听过他们住在那一层, 哪一栋倒是能从平日中看出来。 王海耀没想到时意家也在这栋小区, 下意识觉得时意家并不是表面给人看到的那种工资一般的存在, 毕竟能住在这里的,就算时意没有收入了, 那么他的先生也绝对不只是保安。 周野站在楼下,给时意打了一通电话。 他原以为时意不会接, 但时意接了。 时意接到电话的时候, 刚收拾完厨房, 江濯在洗澡。 “喂?”没有问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语气一如平常平平淡淡, 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出来少了什么。 周野语气艰涩地说:“我们可以见见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现在不方便去医院, 有什么事情等你出院了再说也不迟。” “我在你家楼下。” “……”拿着电话的时意怔在原地, 这个男人是有多蠢,刚做完手术的第二天,竟然从医院跑出来?他家里人都没人管一管吗? 时意虽然不想见到周家的人,但是周野这个人,一直都有礼有节,待人也从不居高临下,是品性很好的人,可他却是肇事司机的儿子,不管他千好万好,时意都不能再一如从前的对他,时意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句。 “有什么话,你伤好了后我们再说,你回去吧。” 周野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他强自忍着哽咽的声音说:“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今天我回去了,以后你都不会再见我一面,我只是想跟你解释一些事情,如果以后你不愿意再见我,我也不强求,但今天,希望你能和我见一面,我知道这很打扰你,可是……”无法见面,也就无法让他解释那些事情。 时意看一眼并不困的女儿在沙发上玩,想了想说:“那你等一会儿吧,等我先生洗完澡,有人看孩子了,我再下去。”不能因为他伤重就不管女儿,当然也不能带女儿一起下去应付那样的场面。 他不喜欢孩子看到上一辈的恩怨。 周野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一旁的王海耀左等右等都没看到有人下来,他抱怨地说:“他下来吗?不下来的话,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被阿姨知道了,肯定要骂我了,我妈也会骂我的。” 周野说:“他下来。” 王海耀说:“那他怎么还没下来,故意在为难你吗?!”语气有些隐怒。 周野说:“你不愿意等,就先回去,车你开走,我可以打车。” 王海耀被堵的抓了抓头发,除此之外一句抱怨的话都不再说了,因为他已经明白,没用。 等时意下来,已经是20分钟后了。 江濯洗完澡在家里陪女儿玩,他才有时间下来。 周野看到从大厅里走出来的时意,立即露出笑容想要上前迎几步。 王海耀看出他的意图,扶着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其实这个时候,周野的胸口已经疼的不行了,里面的背心已经被汗湿。 三月的天气,晚上还是有些凉的。 时意走到周野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来,看到旁边的休息椅,说了一句:“坐下聊吧。”说完径自走过去坐了下来,沉默着等他开口。 王海耀又扶着周野去休息椅上坐下,他们一到,王海耀当时就劝周野坐下来,只是他说这样不礼貌,也没有诚意,选择站着等时意。 此时时意只不过随意的一句话,周野就坐了下来。 王海耀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乱说话。 周野说:“你都知道了吧。” 时意垂眸,在路灯的照耀下,看着自己的手指嗯了一声。 周野说:“我一直不敢告诉你这件事,也不敢太打扰你的生活,看到你越来越好,我一直很为你高兴。” 时意没说话,周野接着说:“之前,我办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很对不起你,就是关于你的表弟,我以为你们关系不错,看到他的简历,就破例留了下来,没想到他对你并不好,也很不尊重你,对不起。” “其实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认出了你,就是在海耀的办公室里,我其实找借口去他那里,只是为了见一见你,看到你工作顺利,听说你结婚的时候,我也很高兴,我知道,我们周家欠你们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偿还,但我还是想看到你幸福,我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对不起。” 周野说了很多,有些事情,周野不说,时意从来不曾知晓,也说了很多声对不起和抱歉,态度恳切,时意能感觉出来他的真心实意,还有满心愧疚,等他说完后,时意说:“虽然你为了我的事情,付出了不少,但没有必要,我也不需要,我也不可能代表我父母原谅你们家做的事情,我没有这个立场,更无法原谅你的父亲,因为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跟我说对不起没有用,我只求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你们都不要出现,我只想过我平静的生活。” 时意的话虽然很无情,但他也有他的难处。 他本来就不可能代替已经去世的父母去原谅肇事方一家,他没有这个权利,他要求周野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是不想一遍又一遍回忆当初的痛苦,真的……往事太苦,他只想着眼当下,过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 周野心中酸涩,艰难地说了一句:“好,我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对不起。” 时意看都没有看周野和王海耀,闻言直接起身离开了。 等时意上楼后,王海耀气愤地说:“他态度太差了!明明哥你都那么努力的在求他原谅!” 周野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捂着肩膀说:“海耀,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这件事,你不要随便点评,他没有错,如果是我,或者你是他,你就真的能做到比他还好?你根本不知道他当年一个人到现在经历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我们都没资格对他的回应做出任何反驳,不要再说了,好吗?” 王海耀看到周野费力的说出这么长一句,不舒服的情绪也因为他的话而慢慢消散,垂首慢慢扶起周野说:“我错了。”他从未考虑过时意的难,眼里只有周野的点滴,他站在周野这一边,所以对于时意的回应,非常不爽,但周野说的没错,他如果是时意,就真的能原谅哥哥吗?前提是他不像现在这样在意哥哥。 他也未必啊。 或许连见他一面都不会答应。 在这一刻,王海耀才开始敬佩起这个他从前看不起的男人。 他不知道时意从父母离开后到现在经历了什么,但一定没有那么容易,看似他现在过着平淡简单的生活,可没有父母的孩子能顺利的成长到大,真的那么容易吗? 他的人生没有走偏,上很好的高中和大学,找到一份政府部门的工作,结婚育子,看似简单,但内里透着多少不平凡,不了解的人根本不知道。 周野说:“海耀,你该懂事了,不要再由着性子做事看人,不要再让伯父伯母为你操心,父母不可能陪在你身边一辈子,以后的路,总要一个人去面对,也没有人会包容你一辈子。” 当所有人都离开,躲在角落里听到所有对话的朱锦从绿化带里站了起来,他一开始只看到了背对着他坐在休息椅上的周野和王海耀,还纳闷了一下,竟然和表哥住一个小区。 结果还没等他继续想,就看到休息椅上还有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对他说,和总裁不熟的表哥,他下意识躲到了一边,为了听到他们的对话,不惜往前趴在绿化带里。 他没有听到全部的对话,只听到什么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然后就是周野卑微地答应说好,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朱锦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他可以确认一件事。 他表哥说和望世的总裁不熟是骗他的,而且似乎是望世的总裁喜欢他的表哥! 望世总裁的追求表哥都无动于衷。 被鬼迷了心窍吧? 哥夫除了一张脸,还有身材好点,工作也就是一个总司,保安公司的总司能有多厉害,再厉害能有望世的总裁厉害? 虽然总司这事儿也是前段时间听他妈说,他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保镖。 他今天刚好有空,就拎着礼物过来看望一下表哥,只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事情。 也不知道哥夫知不知道? 表哥就算不喜欢总裁,就不能要点好处? 有这层关系,当初把他留在望世能有多难! 但朱锦也没有那么傻,贸贸然就因为周野和表哥关系非同寻常就去让时意拉关系,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表哥不喜欢周野,这不都让他别出现在他眼前了。 总裁还为了表哥把王海耀训的跟小媳妇似的。 朱锦越想越为时意可惜。 怎么那么想不开,条件天差地别,应该和哥夫离婚! 要是表哥和总裁真的在一起了,他们朱家岂不是也能沾沾光? 朱锦知道现在上去不是时候,拎着东西唉声叹气的走了。 第104章 chapter 104 朱锦嘀嘀咕咕的回去了。 时意进到电梯里后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 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白天哭过后,最痛最难受的那阵已经过去了,不过他能如此平静的面对周野, 他自己也没想到。 或许他已经成长的足够理智, 知道错不在他, 周野的愧疚是因为那是他的父亲, 他是个有良心的人, 没良心的那种,可能根本不会有这种愧疚感,照旧过自己的日子。 其实这件事过去后, 周野完全没必要做这么多, 完全可以当做没看到过他, 这样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但是他没有, 所以时意虽然不会随随便便的原谅肇事者, 但对周野,还是存着一分敬意的。 当时叫王海耀跟他说可以先走, 家人来了,也是担心和他父亲碰上吧。 周野怕他承受不住, 所以费尽心机左挡右挡, 最后却还是阴差阳错地看到了那个人。 其实他当时那么激动, 崩溃,时意自己都没意料到, 就像特意遮盖住的伤疤, 本来已经不痛了, 连自己有没有这个伤疤都想不起来,结果忽然被生生的撕裂,也是这个时候,时意才明白,有些伤口,看似愈合了,但想起过往,还是会痛彻骨髓。 时意从电梯里走出来,换好鞋子推开房门,就看到客厅里,江濯正和糯糯做游戏。 糯糯把两个小玩偶挂在江濯的手上,一本正经地和小玩偶说话,端着玩具小碗假装喂它们吃东西。 江濯听到动静回头看他,看到他神色平静,没有像白天那么撼动,便放心不少。 时意走过去亲了一下江濯和糯糯说:“我去洗澡,今晚我给哄小丫头睡觉,给她讲故事。” 江濯点头说:“去吧。”两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在孩子面前谈论事情,陪孩子就陪孩子,有事他们会单独趁孩子睡觉或者去学校了再说。 时意洗完澡把糯糯放到被子里,他在旁边翻着故事书说:“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嗯……”糯糯其实也不清楚,她歪着头想了下,然后不好意思的冲时意笑了笑,“嘻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听什么故事呀。 时意看到一脸天真无邪的女儿,忍不住笑出了声,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那爸爸就给你挑一个讲好吗?” “好。”奶声奶气的点头。 哄了糯糯睡下后,时意把书放好,抬手做了个扩胸动作,摇了下脖子回到卧室。 江濯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之前没看完放在床头的原文书。 看到时意进来,他把书签放进书里,把书合起来放回床头。 时意走过去,单膝跪在床上,抱住江濯的脖子,主动亲吻他的唇。 然后时意说:“亲爱的,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今天若不是江濯在,时意不知道自己会走到那里,如果他没有家人,没有江濯,没有糯糯,他不敢去想,今天见到那个人后,他会怎样,想一想就觉得好无助。 江濯抚上时意的脸颊说:“我会一直在,糯糯也会一直在。” 早上醒来,吃过早餐,江濯送糯糯去幼儿园,时意给花浇了浇水,终于打开了那台都快被他忘记的电脑。 从泰国回来后,他就没碰过电脑,偶尔上Q也是查看一下新文的数据和一些留言。 时意最擅长写古代文,在这一方面,他当年选修过历史,也比较感兴趣,所以就往这方面琢磨了一些,他有不少喜欢他古代文的老粉,所以新文一开始就非常猛,新文上晋江的一部分自然榜有些规则,比如说新文十天后才可以上月榜,而且要满三万字,但霸王票和营养液榜单,他开文才三天就占据前三,因为排名很前,新文一直在app首页和wap首页上,这也给足了他曝光率,起到了一个良性的发展,曝光率高也意味着数据会越来越好。 现在连载了三个月,早就从月榜上下来,去了季度榜单,户户的新文不管是在月榜上,还是现在的季榜上,一直被他压在下面冒不了头,成不了最拔尖的那个。 时意是老作者,这几年版权卖的飞起,人又低调,喜欢他的读者非常多,因为电视剧的上映,有不少剧粉慕名来到晋江,成为晋江读者,给晋江带来了不少流量。 知道时意和户户恩怨的时意读者,当然不希望这个戏多的新人作者把自己心爱的作者压下去,只要是可以上的自然榜,读者都很卖力的投雷和营养液,当然评论和长评这些都是最基础的,反正就是要让时意稳稳地站在户户的上头。 时意这次整理好心情,就是准备新文了,不过没想到刚上线,编辑就敲了他的Q,跟他说了一件事。 “在吗?总局搞了一个作者培训活动,需要各个网络文学城推荐三四个作者去参加培训,晋江这边选了四个大频道的作者,培训活动是由清华和北大与总局联名搞的,授课老师也都是这两所高校的教授,是个很好的机会,你看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时意写文这么多年,也从未因为卖了版权就停滞不前,一直在增加阅读量,定期做读书笔记,提高自己,听到有这么一个好活动,时意相当心动。 “都有谁去?什么时候开始?” “暑假的时候,那个时候学校都放假了,教授有时间给你们上课,也有宽敞的地方给你们活动。”编辑说完又说了几个可能去的作者名字。 时意听了后发现其中一个还是他认识的,玩的还不错,心情瞬间放松了不少,有熟人嘛。 这样好的机会,时意不会错过,加上时间准备也充分,反正在暑假,到时候可以让姑姑或者大姨过来忙看一阵孩子,大姨肯定愿意过来,还能和嘉嘉聚聚,不过以后要是长期有事情要做,真得考虑请一个保姆了,不然他要出去,江濯又要上班,糯糯就没人照顾了,他也不可能一次外出的机会都没有,保不齐就有什么事需要出门一趟。 培训的事儿让时意的心情有了好的起伏,也暂时忘记了昨天的烦恼,迫不及待地和江濯说了培训的事情。 江濯知道后说:“既然是暑假,那我们其实现在就应该考虑找个保姆了,到时候大姨或者姑姑能过来帮忙也可以,但是有保姆的话,老人也不那么累,其实让长辈带孩子,咱们都只是勉强应付,长辈肯定会觉得累。” 时意看到江濯的回复,心里觉得果然还是江濯考虑的比较周全,的确,他们俩看孩子都算是勉强应付,他还没上班,这才算搞的定,当然这也有他们是第一次当爸爸的缘故,没啥经验,这要是再要一个孩子,时意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手足无措了。 江濯跟时意聊完后说:“今天你不用去接糯糯了,我下午开个会就可以回去了,刚好能顺便接糯糯回家,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吧,晚上我做饭。” “这么好的吗?” “难道不是一直很好?” “说的也是,我家先生,宇宙最棒!” 江濯看到时意重新活力满满,翘起了嘴角,他就喜欢他活力满满的样子,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时意其实是个抗压能力很强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一般人可能要丧个几天,但是时意会很快的消化那些负面情绪,也是因为这一点,江濯尤其心疼他的坚强,因为经历过非常糟糕的事情,很多时候那些在外人看来痛苦非常的事情,可能在时意眼里,不过擦一下眼角就能重新笑起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他是个理性大过感性的人,知道再痛苦的事情,人活着,日子就还是得继续过。 挂了电话,江濯就开始联系家政公司,筛选合适的保姆人选。 时意则回复了编辑,他会去,其实他没怎么去过帝都,上大学的时候,和那位在魔都的好友去帝都转悠过一次,后来就没什么机会过去了。 虽然晋江总部就在帝都,每三年还会举办晋江作者大会,但他没参加过,工作太忙没时间是主要原因,另外就是对这个作者大会不是很感兴趣,怕一群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尴尬,更尴尬的是,还有红毯让作者们走,他个宅男,对这样的活动环节表示极度抗拒。 但是去培训就不一样了,对学习的渴望大过了尴尬,而且主要大家都是去学习交流的,又不是搞相亲大会,也没什么可尴尬的。 四点多一点的时候,处理完事情的江濯离开了公司,去接糯糯。 糯糯早上就知道今天下午是爹地来接,可以说是翘首以盼,四点半的时候,有一些小朋友就被接走了,其中有不少哥哥姐姐来小班接弟弟妹妹,这些哥哥姐姐大部分是在中班和大班,虽然他们放学本来要晚一点,但一般家长都会在接弟弟妹妹的时候,顺便把大的那个一起接回家。 看着班里的小朋友冲到哥哥姐姐的怀里,小小的糯糯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她倒不是羡慕能有个哥哥姐姐,她是羡慕人家有弟弟妹妹,她也想有个妹妹,她玩的很好的小伙伴就有个妹妹,每天和她妈妈一起来接姐姐。 她也想当大姐姐,和妹妹一起玩。 第105章 chapter 105 江濯接都糯糯后,两人往家赶, 糯糯坐到车上, 抬头看向镜子里的江濯。 江濯察觉到后, 看一眼糯糯,不知道她为什么看了他一眼, 江濯感觉那一眼饱含深意。 “怎么了?”江濯好笑地问糯糯。 糯糯靠在椅背上, 叹了口气, 心情很沉重的样子。 江濯问完, 糯糯瓮声瓮气地用十分低落的语气说:“为什么糯糯没有妹妹……洛洛就有妹妹……”洛洛是糯糯在幼儿园玩的很好的小伙伴,每天她妈妈来接她的时候, 都会带着她刚会走路的妹妹。 那个妹妹特别可爱, 特别爱笑, 所以小名叫笑笑。 看到洛洛的妹妹, 糯糯也能被笑笑奶声奶气的叫两声姐姐。 当姐姐可真好玩! 洛洛去做什么,屁股后面就跟着缠着姐姐的笑笑! 她身后就谁也没有, 所以, 失落了。 之前江濯和时意讨论过二胎的事情, 本来江濯考虑的是等糯糯上了小学,大一点了, 再去要二胎,却没想到, 老大自己也想着要个二胎了。 “怎么忽然想要妹妹了?”江濯语气放柔, 轻声问小丫头。 “糯糯想当姐姐。” 虽然糯糯想要妹妹, 可是江濯作为爹地, 也不能保证二胎就一定是个妹妹,但是这个事情你又无法跟小小的糯糯解释为什么,所以江濯也犯难了。 回到家后,江濯当成个好笑的事情跟时意说。 糯糯放下书包,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时意从书房里出来,和江濯一起在厨房里做饭,听到江濯说小丫头跟他说要当姐姐,也笑出声。 “我们不想二胎的事情了,她倒是催起来了。” “对啊,不过她想要妹妹,倒没说弟弟什么的。” “弟弟妹妹都随缘,我们也左右不了,这个事儿就算她不明白,咱们到时候要的话,也得给她打预防针,免得到时候觉得是我们在骗她。” 江濯想了想说:“如果她上小学要的话,现在我们是不是就应该排队了?排队有时候长有时候短,等她上小学再排队,等孕育出来,估计也得是两年后了。” 俩人光想着孩子大点再要二胎,完全忘了这个前期准备的周期就很长。 排队要大半年,甚至八九个月,等到排到了去提供基因,又要好几个来回,不合格还得打回来继续调整身体素质。 好像的确得早点准备着。 特别是父母资格证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十年后过期,十年内想要二胎或者三胎不用再重考,过了十年后,想再要孩子,管你有没有孩子,你都得重新考证。 想想要重新考证,时意就头疼,就算他可以花功夫花时间去复习资料,但那个枯燥的过程,以及十年后谁知道有没有新知识要学?就像学车也是一年比一年难,虽然他对考驾照没兴趣,但也略有耳闻。 他们是18年9月拿的资格证,现在都24年了,三年后差不多就要过期了,真不能再拖了。 时意想了想说:“这么一算,咱们是得今年就去排队,年底或者明年排上了,提供基因也得几个月吧,等孩子出生,都是后年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糯糯刚好上小学,要是上小学再去排队,都快过期了,一准不愿意让咱们排到,肯定得重考。”多一事肯定不如少一事。 江濯说:“那得会儿吃完饭你看我给你带回来的保姆资料,我去用电脑报名排队。” 这么一合计,时间可不就紧凑起来了。 吃饭的时候,时意还想到了育儿嫂王月,跟江濯说:“既然差不多敲定了二胎啥时候出生,报上名了后,可以提前给王嫂子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她腾不出档期来,靠谱的育儿嫂也很吃香的,真担心她没空。”王月对糯糯有多细心,他们两个都看在眼里,也记得当初跟王月约定过,他们要是要二胎,一定还请王月来家里照顾。 其实中间时意和江濯想带着糯糯和王嫂子吃个饭,但是王嫂子忙,走不开,就没凑上,这次要是二胎的档期安排上了,时意想想到时候糯糯又能见到王嫂子,还挺开心的,虽然这丫头肯定已经忘了王嫂子,但是等王嫂子住几天,熟悉就好了,毕竟照顾过她三个月。 保姆选了两天,终于选到了一个顾客好评率百分百的保姆,这年头找百分百好评的保姆其实并不容易,但家里有小孩老人的雇主,肯定是想找个各方面都出色的保姆,也更放心一些,时意看了看,基本上雇主反馈都是五星好评,评价也都写的很好,照片和视频上可以看出来,保姆面容看着也慈祥。 保姆年龄显示是五十来岁,但是时意看着觉得对方像四十来岁的,面容红润健康,很和蔼,透着喜相。 时意的培训在7月中旬,大概三周左右,留了一周的时间在帝都逛一逛,所以要在外面一个月。 保姆4月份过来试用,试用半个月,觉得不错,就开始正式上岗,合适就先签约一年,一年还雇,就再签合同就行了。 4月份,阿姨周莉穿着工服准时到家里来,时意也早就把房间准备好了,铺盖这些,周阿姨自己带了一套过来,提前和时意打过招呼,时意就没有给她准备,生活用品买了一套。 家里很少有陌生人的糯糯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周阿姨做事情的时候,她睁着大眼睛在一旁看,玩一会儿过去看一眼,然后扭头看着时意,满脸都是:“这是谁?做什么的?为什么在我们家?” 时意让她叫阿姨,要她跟阿姨问好,不要没礼貌的一直盯着人家看,糯糯叫阿姨,他们跟着叫周莉一声周姐。 周莉从三十来岁就做保姆,做保姆她是非常专业的,熨衣服,做饭煲汤,打扫卫生机器人打扫不到的地方,还有育儿证,她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专业型家政人员,证件齐全,经验丰富,人也和蔼勤快能干。 时意感受了一周后,觉得难怪雇主都给打五星好评,这绝对是专业的家政人员,非常专业。 有了周姐在,时意时间就更充裕了。 说实话,自从有了孩子,江濯和时意就没单独出门看过电影吃过饭,周姐来的一个月后,江濯买了两张午夜场的电影票,放心大胆的出门看电影去了。 家里有周姐在,他们完全放心。 因为好多年没单独出来看过电影吃过夜宵,江濯和时意看完电影出来,不仅吃了夜宵,还在楼下小区不远处的夜市里喝了两杯小酒,特别舒服自在。 时意说:“早知道,早点请保姆了,之前一直不放心保姆看孩子,现在觉得,遇到靠谱的保姆,没什么不放心的,还能偶尔过个二人世界。” 江濯摸了摸鼻子说:“你这么说,我怎么这么良心不安呢?” 时意笑出声说:“糯糯知道了要打我们了,两个坏爸爸,偷偷出来看电影吃好吃的,不叫她。” 说完两人都笑出了声,手拉着手回家,电梯到了后,轻手轻脚的换鞋子回房间洗漱,生怕吵醒阿姨和糯糯,时意洗完澡后特意去糯糯的房间看了看,睡得很香,嗯,愧疚感稍微少了点。 其实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可以很轻松的过好每一天。 时意是3月底开始筹划新文的,写到7月的时候,已经30来万字,这次写的不是古代文,是现代文,主要写机器争霸赛相关的都市竞技热血向题材,写之前他查过资料,也看过相关的比赛视频,其实他写这个题材是因为他自己也看这类比赛,看的多了,就萌发了写这样一个竞技热血向的文。 这本就不打算写太长,大概八十来万字就完结。 因为和江濯的感情越来越好,时意也没再特意避着江濯自己是网络写手这事儿,之前江濯知道他写东西,也有出版的作品,但具体有多厉害,其实江濯并不知道,出于尊重,江濯也从不会好奇的私下里去查时意的信息。 慢慢的了解下,江濯也从时意那里知道了更多关于他写文的一些事情,所以之前时意也没隐瞒要去帝都是因为写作培训。 因此时意这次和他讨论新文的题材,江濯也能提出一些想法,最重要的是,时意没想到,那个威名赫赫蝉联三级争霸赛总冠军的机械狂人请的保镖竟然就来自江濯所在的保安公司,江濯也跟对方有交集,主要是知道江濯在编程这方面的厉害,问过江濯一些专业方面的东西,因为这层关系,时意让江濯帮忙问了几个非常想了解的专业问题。 算是一个小采访,时意准备了想知道的内容,发给江濯,江濯发给对方,对方像填问卷调查一样,把问题都回答好,然后又原路返回,这些问题给时意解决了大忙,毕竟你写这类竞技文,除了自己喜欢看比赛外,肯定还要解决更多内部人才知道的专业问题,既然要解决,就肯定要去接触这类领域的人,不然永远写不出真正有内容的东西。 第106章 chapter 106 糯糯性子活泼,果然没多久就和周姐混熟了, 开始甜甜的叫周姐, “周阿姨”或者叫“姨姨”, 也愿意让周姐带着去楼下玩滑滑梯荡秋千什么的,有时候时意叫周姐, 糯糯懵懵懂懂跟着叫周阿姨:“周姐。” 把大家逗得哈哈笑。 时意就一本正经地对糯糯说:“你个臭丫头, 你这么叫不是跟你爸我同辈了?不许叫周姐, 周姐是爸爸们叫的, 你得叫周阿姨,知道吗?” 糯糯嬉笑着应下, 一把圈住时意的脖子蹭了蹭, 然后故意叫一声周姐。 把时意弄得很无奈, 捏着她的小脸, 假装凶巴巴的批评她。 “冰淇淋没有了哟。” 听到这话,糯糯立即乖巧积极地叫道:“周姨姨!” 周姐厨艺也很不错, 南北方菜系都涉猎, 会清理卫生机器人, 不仅如此,还会修理卫生机器人的一些小毛病, 一个月两万的工资,果然花的很值。 这个保姆, 时意觉得请的很值, 并且深深地觉得早就应该请人过来了!感觉更轻松了。 不过太早的话, 糯糯还小, 未必就能像现在这么放心,主要糯糯大了,也会说话会走会跳,能省心一些。 原本时意是想着去帝都之前请姑姑过来照看一下,没想到5月份的时候,朱华大表哥的二胎出生了,是位他们日思夜想的小闺女,时意特意带着糯糯去参加了满月宴,姑姑则需要照顾自己的小孙女,顺便伺候儿媳妇月子,当然,大表哥也没有为了省那个钱,让媳妇和妈妈跟着受累,特意请了月嫂,这样更稳妥,两边都舒心。 姑姑没时间,时意又问了大姨有没有时间过来,飞机票全包这是当然的,还有辛苦费和礼物,听到时意要给辛苦费,大姨很硬气的说,你要是这么说,那大姨原本想去,现在也不准备去了,我给你看个孩子怎么了,我是你大姨,而且我还那么喜欢糯糯,我本来就想着来A城一趟的,看看你们和嘉嘉,还觉得住你家是不是太打扰你了,你却说要给我辛苦费?我是缺那点钱吗? 时意立即赔礼道歉,端正态度,然后笑嘻嘻地卖萌,林雅这才放过时意,7月初的时候,全家去机场接大姨,连嘉嘉也请了一天假过去,大姨夫则留在家里,毕竟大棚蔬菜不能一直没人照看着,表姐一家也是有工作要做的。 大姨上次见到嘉嘉还是嘉嘉过年回家的时候,长高了,身子骨也没那么瘦了,现在比时意都高了。 时意都不乐意站嘉嘉旁边,明明是表弟,当年比自己还矮,现在竟然比自己高了三厘米,这个表弟怎么回事,不能站一起了,远离远离。 偷偷长高了,太过分了。 回去的路上,糯糯和经常与她视频的姨奶奶玩,一点都不认生,时意和嘉嘉聊工作上的事情。 他说:“我听你哥夫跟我说,你这份工作是不是要结束了?” 嘉嘉嗯了一声点头说:“裴老爷子说,裴小先生要回帝都了,大概8月份回去,他回去了,我的工作就结束了,那边裴小先生的父母会安排保镖给他。” 时意笑着说:“听说每次工作结束,就有半个月的假期可以休息,刚好可以好好陪陪大姨,自己也能休息休息了,第一份工作快结束了,感觉怎么样?” 嘉嘉憨厚地笑了下说:“希望能有个五星好评。” 时意被嘉嘉的耿直给笑出了声,噗嗤乐了。 “人家有的保镖跟雇主分开,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舍不得,毕竟相处了那么久,肯定有份情分在,你怎么一心想着要个五星好评。” 嘉嘉挠了挠头说:“有五星好评的话,工资福利就会涨,还能接更好的任务。”嘉嘉比较想提升自己,什么舍不得,本来就只是工作呀。 是啊,本来就是工作啊。 嘉嘉陪了妈妈一天后就回到了裴家老宅。 嘉嘉回家的这天,裴星熠哪儿都没有去,躺在床上挺尸,顺便思考人生。 他是知道今天嘉嘉跟爷爷请假了,嘉嘉很少请假,一开始裴星熠十分看不顺眼嘉嘉,开头一周都没给嘉嘉好脸色,还想着法的捉弄他,比如说他能看出来嘉嘉没有去过热闹的地方,甚至被一群人围着,他去夜店玩,会故意叫一群红男绿女围着他逗他,但是嘉嘉就一直跟剃度出家的唐僧似的,围着他的全部是妖魔鬼怪,一开始有那么点无措,但后来习惯了就一点都不惊慌也没有失措,颇有些无招胜有招,无动于衷,当然了,太过分的,他也不会心慈手软,该教训都教训,反正看在他裴星熠的面子上,也没人真的和一个保镖打起来,打过了就算了,打不过说出去多不好听是不是,主要还是以言语逗弄为主。 这一年来,从一开始的看不顺眼,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慢慢的不找麻烦了,变成觉着他这小保镖也挺不容易的,人有点憨直,不会转弯,但人啊,就是犯贱,对方真的跟唐僧似的,越是一脸高洁耿直,你就越是想拉他入凡尘体验体验,有一种奇怪的征服欲,让人心痒难耐。 只是这征服欲似乎慢慢的变了味,也是在嘉嘉请假的这一天,裴星熠就咂摸出变味了。 他竟然觉得挺不习惯的,分明之前他一直很想让碍眼的家伙早点离开裴家。 但是现在起床打开门没看到嘉嘉跟爷爷坐在一起下个象棋等着他就有些“嗯?人了?”这种感觉,所以中午他爬起来,这一打开门,看到爷爷一个人坐在廊下喝茶看着窗外的花卉,他还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回过神。 哦,那小子请假了。 走的时候竟然也不和他说一声,没礼貌! 反正满脑子都是那面无表情一脸正直的秀气模样。 明明很秀气,意外天天一脸正直且很能打,跟个铁人一样。 裴星熠满脑子嘉嘉的时候,嘉嘉可一点都没想过裴星熠,他一见到妈妈,回到家后,就给妈妈的卡里打了好几万,让妈妈买衣服买吃的用的。 林雅收到信息提醒,看到儿子给她打了不少钱,心里又酸又甜。 “给我打钱干什么,你自己留着用,爸妈也不缺你这点钱。” 嘉嘉笑呵呵地说:“也给姐姐打了钱,给她和文文买衣服。” 林雅说:“给糯糯买礼物了吗?” 嘉嘉说:“买啦,没有忘。” 林雅拉着儿子的手说:“你表哥和表哥夫都是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照顾的,你可要时时记着他们的好。” “嗯啊,我喜欢表哥,喜欢糯糯。” “你怎么把你哥夫给忘了?”林雅拍了儿子一下。 然后嘉嘉就说了一句让她啼笑皆非的话。 嘉嘉闻言摇摇头说:“哥夫只能表哥爱,嘉嘉爱表哥和糯糯就好。” “哈——哈哈哈哈,你个混小子!可精了一回!” 看到妈妈笑得前俯后仰,嘉嘉也一脸笑意,妈妈的笑声越来越大,他也笑出了声。 “哈哈——”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什么是自己人,什么是表哥的人,他可清楚了。 他一点都不笨。 时意听到动静,闻声而来,笑着问这对母子俩聊什么呢,笑成这样。 林雅一五一十的把嘉嘉的逻辑说给了时意。 时意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混小子。 说的都是什么鬼! 什么表哥夫是表哥的人,用不着他爱。 这到底是个傻小子,还是个人精。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嘉嘉起了个大早,没想到,表哥和哥夫也起床了,两人穿着运动装,好像是要去晨跑。 表哥夫精神奕奕,表哥就有点……怎么说呢,萎靡不振? 看到嘉嘉,时意抬手打招呼说:“你不吃早饭就走?走,我们一起下楼,刚好我和你哥夫要去晨练。”说完打了个哈欠,像是很累的样子。 嘉嘉和他们一起走进电梯。 “哥起来这么早吗?”很少见时意起早的嘉嘉不由这么问。 时意叹了口气说:“为了二胎奋斗而已。” 江濯笑着说:“你哥身体素质比较差,现在不努力,等排到了我们,估计基因过不了关,到时候又要耽搁几个月,还不如趁早训练起来。” 嘉嘉点点头说:“那表哥是要努力,表哥都没嘉嘉体力好,感觉每天都很没精神的样子。” 时意立即挺直腰板,眼神炯炯地说:“哪有,我体力好的很,还不是昨天晚上——”说到这里,时意想起来这种房里的话,不能和小孩子说,立即闭紧嘴巴看向江濯。 江濯沉稳地救场道:“你表哥昨天晚上熬夜了,你知道的,你表哥最近沉迷游戏,玩游戏玩太久了,所以最近体力格外差。” 我信你个鬼,要不是怕污染了我纯洁无瑕的宝贝弟弟,我恨不得给你一脚。 而现在,不仅不能给江濯一脚,时意还得笑着附和说:“是啊,哈哈,玩游戏玩太晚了。” 嘉嘉露出无奈地表情说:“哥哥不要太贪玩了,游戏好玩,也要注意身体呀。” 沉稳如江濯也忍不住“噗——”出了声。 时意背着手去掐江濯。 “好的,我知道了,今晚开始,哥哥绝对不碰一下游戏机!” 江濯握住时意的手说:“劳逸结合就好,劳逸结合就好,我不忍心,毕竟你那么那么喜欢游戏机的。” “滚——”时意咬牙切齿。 嘉嘉皱着眉头摇摇头说:“哥哥,不可以说脏话。” “好的。”时意微笑应下,又掐了把江濯。 第107章 chapter 107 下楼后, 时意嘱咐嘉嘉先去楼下吃了早餐再走, 等嘉嘉离开后, 江濯和时意一边慢跑着向公园去, 时意一边恨恨地对江濯说:“都怪你, 嘉嘉还以为我是个没有自制力的人,什么玩游戏,还不是你昨天晚上……” “那你想让我跟他说实话吗?我只能说你是玩游戏, 还好解释一下,总不能说, 昨天你被我弄的狠了?”江濯故意一本正经的逗时意, 最后一句直接把时意弄得面红耳赤。 时意从前被逗的狠了,顶多白他一眼, 要么扭头就走,躲到一个小角落里平复心情, 现在就直接多了, 跳个脚, 上手都是很寻常的, 已经露出了活泼明朗的一面, 江濯虽然被掐的有点疼,但喜欢看他直接表达情绪的样子。 如果连最亲近的人都要伪装,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性子,这样的婚姻就太悲哀了, 他不想时意在家人面前也要隐藏自己的性格。 或许他已经习惯, 但他就是要矫正过来, 让他痛痛快快的做自己。 时意在江濯那里学了两招,闻言,直接抬腿踹过去,但是厉害还是师傅厉害,他一个眼神,江濯就知道他要干嘛,立即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脚踝,还往身前拉近了一些。 时意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拉着江濯的胳膊让他赶紧把他松开,人来人往,成什么样子。 “你亲我一下,我就松开,不然咱们就这么站在这里好了。” 时意又羞又恼,懊恼自己个笨蛋,为什么妄想偷袭教他功夫的家伙,最后江濯主动凑过来后,时意哼哼着亲了一口江濯。 江濯松开后,他立即收回腿,头也不回的吭哧吭哧往前跑。 时意表现的很生气的样子,其实内心并没有多么不爽,他其实理解江濯最近有点黏糊,毕竟他要独自去帝都将近一个月,他们在一起后,头两三年,江濯出差比较多,时意基本上都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后来慢慢重心往家庭偏移,出差的次数就减少了,这两年几乎就没啥出差的机会,除非事情太复杂,必须他亲自去处理,所以时意还是第一次要出这趟必须去的远门,可想江濯有多不习惯了。 晚上缠着他,几乎都快天亮了,这家伙就跟个永动机似的,明明才睡了几个小时,又精神抖擞的拉他起来运动! 不是个人! 是个人吗? 人能这么精力旺盛? 最后在时意质疑声中,江濯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几百年不运动,经常运动,有良好作息和健身习惯的人,永远比你有精力。” 被嘲讽的时意举起手:“告辞——”实在是打扰了。 嘉嘉在小区外面的早餐铺吃了早餐,坐地铁到裴家外面的地铁站,然后走路到别墅外面。 认识嘉嘉的门卫,象征性的过了一下就让嘉嘉进去了。 他到裴家的时候刚好八点,不早不晚。 原本嘉嘉以为按照裴星熠的作息习惯,这个时候应该睡觉才对,没想到来到客厅,就听到餐厅里传来裴星熠的说话声,裴老爷子也在里面。 嘉嘉走到里面,跟裴老爷子问好,然后对皱着眉头的裴星熠点了点头问好。 裴老爷子笑容和蔼地招招手对嘉嘉说:“嘉嘉,回来了,来吃早餐。” 嘉嘉摇摇头说:“我吃过早餐过来的,谢谢裴爷爷。”原本嘉嘉是叫裴老爷子的,但是裴老爷子让嘉嘉叫他裴爷爷就好,什么老爷子,跟地主做派似的。 裴星熠说:“不是一天假吗?昨晚上就应该回来,怎么延迟到了今天早上才回来。”原本裴星熠以为嘉嘉是昨天晚上回来的,结果等了半晚上都没回来,他也拉不下脸给嘉嘉打电话或者发信息,最后气的胸口疼回房间了,早上以为嘉嘉七点就起来了,没想到八点才看到他走进来,眉头就紧紧地皱着。 嘉嘉闻言说:“按照规章制度上写的内容,昨天是假期,今天八点到,是合乎规章制度准则的,没有违规行为。” 裴老爷子看到孙子吃瘪,老神在在地继续吃自己的早餐,一点都不帮着孙子去说嘉嘉。 他觉得嘉嘉挺好的,也没说错啊,他就喜欢耿直的孩子,嘉嘉是个好孩子。 反正看嘉嘉比看自己孙子顺眼。 嘉嘉看裴星熠不说话,礼貌的点点头就去外面客厅了。 到了客厅就开始帮裴老爷子泡茶,他在裴家一年,他不喝茶的人,被裴老爷子培养着会下象棋不说,连茶也会泡了,有时候裴老爷子想喝茶,但是又要去花园里打太极,嘉嘉就帮忙泡上,这样打完太极回来就可以喝了。 这手泡茶的功夫也是裴老爷子亲自教的,火候很好,上次裴老爷子的老伙伴过来,也是嘉嘉给泡的茶,裴星熠那个时候在楼上呼呼大睡,晚上三四点才回来,嘉嘉睡了,他还在打游戏,打到五六点才睡觉,可不就还在睡觉吗? 反正裴家,裴小先生是没有吃早餐这种习惯的。 所以说实话,迟钝如嘉嘉,见到餐厅里的裴星熠时,心里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等裴星熠吃好早餐,嘉嘉已经等在门口了,一脸随时都可以出发。 裴星熠没好气地说:“干什么?今天哪儿都不去,过来,我要去游泳,你陪我一起!” 嘉嘉说:“我看着裴小先生游就好。” 裴星熠说:“不行,我让你陪我游,你就陪我游,我们比赛!” 嘉嘉看着裴星熠说:“那裴小先生会输的。” 裴星熠一噎,冷笑着说:“这么自信?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当年可是学校游泳队的队长,拿过全国大学生游泳联赛的金牌,知道金牌是什么意思吗?” 既然要培训,保镖基本项目都得会,保护雇主是首要,也是必须的,其次就是开车,会水,会水当然就是游泳了,但比游泳更复杂一点,其次就是基本的医疗知识,还有认穴位这些,知道什么穴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制服对方,保护起雇主的话就事半功倍了,当然认穴位并不会出现武侠剧里,点一下对方就到底了,只不过有些地方点一下,会让人发麻发软,制服对方就轻松一些,这叫有章法。 本来嘉嘉的确有些小瞧裴星熠,但是真比起来,没想到裴星熠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游得跟个游鱼在水里飞。 其实裴星熠也是险胜,他主要兴奋的地方在于,第一次看到只穿着泳裤,露着两条长腿,还有光着膀子的嘉嘉,他没想到,穿着衣服的时候,给人感觉有点偏瘦,脱了衣服,身材皮肤,没得说,极品。 眼都移不开了,要不是他要面子,他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粘在嘉嘉的身上,但是他不看吧,又心痒的不行,身体里就压着一股火,这股火就被发泄到了和嘉嘉的比赛中。 他也没想到嘉嘉还挺快,好在他感觉自己有股用不完的劲儿,奋起向前,险胜,不然这面子真是要掉地上被人踩三踩了。 裴星熠赢了,一边秀自己同样优秀的身材,一边一脸“牛逼吧?没跟你吹牛吧?”的眼神瞥向嘉嘉,虽然他白天浪荡,但晚上还是会抽出时间锻炼一下,跑跑步打打拳游游泳,都是常事,虽然这个时候嘉嘉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并不知道。 让嘉嘉说实话,他看到裴星熠的身材时,也有些诧异,本以为是个满身大少爷习气的绣花枕头,没想到在他眼里天天混日子的大少爷竟然身材……比他好? 嘉嘉心里纳闷,脸上没表现出来,也没多看,游完泳后就拿起毛巾擦头,也不去看故意秀身材的裴星熠,他也没看出来裴星熠那点心思,更不知道裴星熠在秀自己,觉得应付完了他,要回去冲凉换衣服了。 裴星熠也不敢拦着嘉嘉说别走啊再来一局,来个鬼哦,嘉嘉游泳能力并不弱,他当然能看出来,能赢都是侥幸,再来一局,他是傻逼吗? 7月中旬的时候,时意背着背包,推着一个小行李箱,在江濯抱着糯糯的陪伴下来到了机场。 “你们回去吧,我现在去安检了。”时意拿着手机和身份证挥了挥手。 没有机票之类的,因为一张身份证就可以刷出航班信息,直接过安检扫描就行了。 其实手机里也绑定了电子身份证,直接电子身份证扫也行,但是去帝都,保不齐碰到既要电子身份证检查,又要卡制身份证一起检查的,带上保险点。 坐飞机两个小时就到帝都了,虽然一南一北挺远的,但去帝都的航班有很多,速度也比别的航程快一些。 落地后,时意给江濯发了个报平安的信息,江濯当时正在家里陪糯糯玩,收到信息,也没给时意打过去,怕他太累了,毕竟从机场到市区住的酒店,还要一段路程。 时意的确有点累,回了信息后就坐在晋江派来接他的车里睡着了。 大概三十分钟后,时意悠悠转醒,看着外面问到哪里了,还有多久。 编辑说还有二十来分钟,然后说了其他作者的情况。 “大部分都到了,有些比较远的,今天明天陆陆续续的也会到齐,你们再休整一天,大后天就正式开课了。” “好的,麻烦编辑了。”这位编辑不是时意的责编,主要是负责其他事宜,比如接待方面事情的编辑,责编这个时候正在工作。 第108章 chapter 108 时意这次过来还给责编带了礼物和特产, 毕竟跟了这么多年的老编辑, 难得见一面, 带礼物是他的一份心意,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其实时意在睡觉那会儿, 负责接待的编辑已经在群里说接到时意了。 “很帅!” 虽然和江濯这种帅哥比,时意只能算是清秀周正,但在普通人眼里, 时意这种干净清爽五官秀丽类型的男孩子已经是“很帅”了,毕竟能达到让女孩子觉得干净清爽, 就很不容易了。 “真的?明天是不是会过来编辑部参观一下?有点期待啊!”编辑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时意了, 毕竟是很低调神秘的大神作者,谁不好奇, 就算是不看文的人,也会对这样一个人产生八卦一下的想法。 时意的读者很多, 虽然晋江的编辑不写文, 但他们看文, 也有自己喜欢的作者, 时意文笔好, 剧情也看得舒服,要苏有苏,要爽有爽,反正看的很开心, 最重要的是更新稳定, 保质保量。 不分男女, 大部分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嘛。 对于没有露过真容的人气作者,当然能有机会看,还是要瞄一眼的! 时意也知道自己第二天肯定会去晋江文学城,就算明天不去,到时候培训结束后也肯定要挑个机会过去的。 因为责编已经说过了,要他顺便去编辑部给一些他的出版书签名,还有小说人物画报,明信片,签名卡,这些都要签一部分,这样不论是售卖,还是晋江文学城搞活动,都可以作为读者福利发出去,基本上每个去晋江的作者都要在那里留下一些签名的。 部分编辑担心时意不来,主要是因为时意太低调,觉得他万一拒绝了呢? 低调大神拒绝前往晋江文学城,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时意到宾馆后,时间还早,和责编说了一声,晚上责编下班后会过来和他见一面,顺便一起吃个饭。 在没有开始培训之前,目前的时间都是个人的,所以时意可以自由安排,只要培训的时候别迟到就行。 每个文学城给作者们安排的酒店都是不一样的,晋江的作者在一个酒店,其他文学城的就在另外他们自己公司安排的酒店,虽然是同一个培训班,但都是各自为营,互不干扰。 时意到了酒店后,先洗澡,然后随便去吃了点酒店自助餐,回来就开始睡觉,他认识的那个和他一样过来培训的作者,晚上十来点的飞机,这个时候还没到,时意睡到了五点多起来的,去酒店的花园走了走,一边散步一边和江濯聊天。 时意的责编金月是七点半过来的,六点半下班,收拾一下,再打个车过来,也要时间,毕竟这个点是下班高峰期。 时意一碰到金月,就笑出了声。 金月的声音聊语音的时候,有些粗狂,但是真人其实很斯文,戴着个眼镜,笑眯眯的,反差感太大了。 时意一见到他,就说:“怎么回事,声音和人对不上啊。”时意写了多少年文,就和金月认识了多少年,他第一次来帝都的时候,其实挺想见一面金月,但是金月那个时候还不是现在的频道组长,经常加班,时间没有现在自由。 现在金月已经从小编辑成长为一个频道的组长,手底下管理着其他编辑,很多事情都由他来调控,已经是金牌编辑了。 经验丰富的他能准确的指出你文章的问题,给你提出意见,老作者就不说了,对于新作者,他可以给你提供人设方面的意见,还有题材方面,看了你的大纲,会给予中肯的意见,如果大纲十分精彩,或者初稿写的不错,也会不吝赞赏。 总之这些年,两人合作的一直很开心,之前作者合同过期后,时意还主动提出了续约,把版权交给晋江搭理,他还是很放心的,当然老作者续约也有老作者的福利,毕竟是大神,时意续约后,签的是驻站作者约,会比普通的签约作者多一些福利,也多一些网站宣传。 时意和金月去了附近的火锅店,俩人都喜欢吃火锅,碰面之前就在商量晚上吃什么,时意提议吃火锅,这不,一拍即合。 到了火锅店,点了东西后,坐在旁边一边喝柠檬茶,一边聊天。 金月说:“网站的那个比赛,我看到户户也参加了。”户户不是金月的作者,平时聊天不了这些,但私底下和作者聊聊也没什么。 时意点着头说:“我知道,在第三名。”当时户户参赛的时候,群里的朋友就跟他说了,不过毕竟粉丝量不是一个级别的,票数相差的还蛮大,但户户也勉强挤进了前五。 金月是老编辑,自然能看出来一些苗头。 “他是不是故意找机会和你贴在一起,感觉论坛里关于你俩的帖子也时不时的冒出来。”颇有点像娱乐圈里的那种捆绑炒作。 流量小的拉一个流量大的捆绑在一起时不时地在论坛发个帖子刷刷存在感,占便宜的当然是流量小的那个,毕竟在吸知名度高的那个血。 时意说:“是有点,但是不用管他,碍眼的人那么多,他在我这里还排不上号。”时意因为小说改编成电视剧大火后跟着火起来那阵,不少人看他不顺眼,觉得是编剧的功劳,作者写的也就一般吧,反正各种冷嘲热讽,他还有几个出了名的黑粉,这几个黑粉,小的有几千份,大的微博少说有好几万,专门搞一些不真不实的料发在微博吐槽讽刺。 要么是时意的读者踩了他们喜欢的作者,就全部算在时意的身上,一来二去,莫名其妙的就恨上了,戾气很重。 时意曾经天天被艾特,烦不胜烦,私信也是非常让人反胃,后来就把私信都关了,才获得一些清净,当然那个时候他也在慢慢学会忽略不好的评论。 其实□□就算他经过了很多风浪,看到的时候心情也会变差,只是别人变差可能会哭,会崩溃,他就稍微没那么严重,冷漠地拉黑,删除,眼不见心不烦,不然还能跟对方互喷个三天三夜?他没那么闲。 成年人有许多事情要做,网络喷子大概事情比较少,所以四处吐黑泥喷人吧。 不过偶尔时意也会安慰自己,他比这些喷他的人大部分都赚得多,心情就舒服多了。 这群自以为很死的垃圾黑子。 人不是非黑即白,表面再正直友善的人,可能也有恶趣味的时候,不然一直压抑着的人生真的太痛苦了。 时意有时候看着这些满口恶语的黑子就觉得很可笑,因为他们也就在别人的微博里吐黑泥,你点开他的首页,一片岁月静好,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是同学眼里的好伙伴,条条微博都积极向上,晒美食,晒光鲜亮丽的一面,但又可以为了一个所谓的偶像就对另一个人随意诅咒,在别人的评论区各种辱骂,真是非常鲜明的两面。 人有好恶,黑白两面。 金月点点头说:“也就只能闲聊两句,这样的人,你是拿他没办法的。”要脸皮的人从来干不过不要脸皮的人。 对于网络上的恩怨,时意不会带到现实里继续影响自己的心情,反正网络是网络,现实是现实。 俩人吃饭的时候聊了新文《燃烧》的大纲和人设,时意新文写的差不多了,大纲和人设也没有什么要修改的,金月那边已经看完了时意写出来的存稿,也给了修稿意见,修改意见只是意见,并不是要强迫时意全部按照他的意思改,就像是给读者试读,读者给出反馈,时意再根据读者的反馈做一些小调整,也可以不采纳这样子。 户户坐在电脑前,戴着眼镜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电脑屏幕上赫然是版权频道的页面,千万签约栏里增加了一个新的版权信息,是时意还没发出来的新文《燃烧》的影视版权信息,一本只有文案,连文都还没发的文,竟然已经签约了影视,甚至广播剧动漫舞台剧这些全部都卖出去了。 不是打包卖出去,是拆分开,各有各的展示频道,其中影视剧是千万版权,动漫是百万版权,漫画和广播剧则是综合版权栏,这些合在一起,户户完全猜测得出时意这本还没开始连载的小说的版权费有多夸张。 户户的新文除却自己创造出来的虚幻数据,其实订阅数据非常一般,也没人要买他的新文版权,甚至出书的邀约都没有,这让户户近日非常惶恐不安。 他怕自己从此只有第一本书是写作生涯的高峰,往后只会越来越差,这种差对比着时意连连卖出的版权信息,更是让他难受苦涩。 因此不论是作者论坛,还是读者论坛,亦或者是八卦网站和微博,都时不时的冒出一些关于他的帖子,免得无人问津,人气很快就掉下去。 网文圈现在就跟娱乐圈差不多,有个黑帖都比没有人提起来强,有黑帖最起码有人记得你,也会有人对你好奇,从而出现在你的文下。 第109章 chapter 109 金月和时意吃完饭, 夜已深, 时意把礼物送给金月, 顺便帮他叫了辆的士,随后目送他离开,下次见面就是在编辑部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因为在网上已经认识太久了, 并不会觉得陌生或者疏离, 倒像是现实里也认识了十几年一样,只不过是从文字聊天变成了面对面聊天, 还挺有意思的。 时意回到酒店的时候,那位同样写文的好友也终于拖着行李来到了酒店。 俩人睡一屋,另外两位作者是女性作者,目前还没见到面,可能是作息时间没对上,时意去吃自助餐的时候就没见到,或者说见到了,但是见面不相识,并不知道是晋江的作者。 晋江文学城早期是女性论坛,后来出了男频, 再后来合并到了一起, 晋江文学城的历史太悠久了,也出过不少事情, 但时意加入到这个圈子的时候, 一切都很稳定, 就像是乱世过后开始了太平盛世,时意就是晋江文学城繁荣盛世的时候加入的,总之待的很舒服。 因为太晚了,时意体谅好友渊海旅途辛苦,简单的聊了两句,就让他赶紧去洗澡睡觉。 本来时意还想带渊海去吃点东西,但渊海在飞机上吃了飞机餐并不饿,他就是觉得困,时意就没勉强。 渊海去洗澡的时候,时意给江濯打了个简短的电话,等渊海快洗完的时候,结束了通话,戴上眼罩,设定好闹钟,休息。 明天和渊海出去逛逛,后天就要开始培训了。 睡了一觉,渊海精神抖擞,早上和时意洗漱完,一起去楼下的自助餐厅吃早餐,聊网文圈的事情。 渊海和金月给时意的感觉是一样的,都是在网上认识了好多年,虽然没金月久,但仔细想想也有个七八年了,网上很熟悉,什么话都说得,到了现实里,也没有距离感。 俩人有说有笑的去楼下吃自助餐,渊海也提到了户户,不过渊海是知道时意没在意户户,也就没多提,主要是说新文的事情。 渊海也是卖了版权的作者。 四位晋江文学城的作者,另外两位女作者也是卖了版权,比较出名的作者,只是编辑还没有引荐,所以双方都还不认识,但肯定都互相有耳闻。 时意推测,估计明天去培训的路上,编辑把他们四个人一接,就顺势引荐一下。 吃了早餐,两人之前在网上就商量过要去哪里转转,所以提前做了攻略,到时候培训结束,晋江会安排导游带着他们去逛帝都的著名景点,所以渊海和时意也没跑多远,就在附近的小景点转了转,顺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渊海是个吃货,虽然是个吃货,但人家也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宅男,很爱户外运动,渊海是天赋型写手,一年写不了几本,但本本都数据火爆,属于两年不写,一写吃两年那种,风格也比较冷门,比如职业向或者竞技向的题材,他都写的非常好,把自己去旅游,或者去学习某个户外运动的经验写入到文中,由笔下的人物来带着读者领略不同的竞技魅力和山河风光。 当初两人认识就是因为彼此追彼此的文,但是渊海写的少,偶尔还断更,时意知道他也在作者群里,催他赶紧更新,渊海却反过来催他赶紧开文。 “文荒啊,你怎么还不开文。” “你先更新啊!” “你开文啊!” “你这人,我刚完结,肯定要休息一阵再开文,你连载的不好好更新,整天浪什么?” 因为对彼此的互相欣赏,一来二去,就成了好朋友,这些年在时意的督促下,渊海不再经常断更,甚至养成了有一部分存稿再开坑的好习惯,读者知道两人是好朋友,特别是渊海的读者,非常感动。 “离辛大大,你记得催渊海大大多存点稿子啊!好担心断更啊!” “多亏了有离辛大大监督,不然我们都只能望坑流泪。” 渊海是那种,就算坑了,读者也不离不弃,实在是他写的真好,你只要是啃了这本书你就放不下,时时想着,时时念着。 以前别提多痛苦了,但自从渊海大大和离辛大大成为朋友后,渊海就改了好多! 最起码不会突然消失十天半个月,一看微博,靠,去国外冲浪去了!不是冲浪,要么就是去攀岩了。 人家也不入v,你都没办法说他你给我回来填坑,只能说:“大大,玩够了吗?玩够了记得回来填坑哦。” 现在就不一样了。 变成了:“离辛大大,记得催渊海更新哦,不要浪,,辛苦大大了!” 上午逛了一圈,两人找了一家听说很不错的餐厅吃午餐,坐下来后,渊海拿着把店里提供的蒲扇扇着风说:“我原本想着,咱们第一次见面,肯定是我去A城跟你面基,反正是不指望你出来跟我面基的,没想到是培训,还是在帝都,我小时候就住帝都。” 时意拿起水壶给渊海添茶说:“这次机会难得啊,都是学识渊博的老师,不来感受一下,感觉会错过很多东西。” 渊海说:“我一开始都不想来,要不是听我编辑说,你有可能也去,我就去参加帆船比赛了,这次我主要是想体验一下公款面基是什么感觉。” 时意笑出声,渊海这个人,不论是在网上,还是在现实里,都风趣幽默,他说:“我认识的人里,就你花样最多,最不像读者眼里的作者。”在大部分读者的眼里,不管作者是男是女,第一感觉就是,肯定是个宅男或者宅女,渊海就不一样了。 在大部分作者都对自己现实身份讳莫如深,不多谈的时候,渊海不仅发照片,还发自己去外面玩的vlog,在读者眼里,与其说渊海是个作者,不如说他就是个全能偶像。 长得高还帅,能文能武,举办签售会能媲美娱乐圈里的明星办的粉丝见面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要写拳击类型的文,亲自去学习拳击,还去了职业拳击赛了解,采访世界顶尖的拳击手,大家知道他的网络身份是渊海,但没有人知道他现实里是谁,但认识他的人,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作者真他妈有钱……背景也不小,可以随便接触他想接触的人群。”但没人扒出来他现实里的身份,只知道,好像在国外生活,偶尔才在国内出现,国内好像没有他的同学和朋友,国外的留学党也知之甚少。 所以对于渊海,大家有一个猜测,可能当初上的是贵族私立学校,那种学生很少,老师比学生还多的学校,私密性就更不用说了。 既然学生很少,那么就意味着同学也没几个,而且和他一样身份不一般。 不一般的人又怎么会在网上随便爆料同学的信息?在他们眼里,这样很low吧。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并不影响渊海的人气就是了。 因为渊海的知名度,时意还担心跟他一起被认出来,特意让渊海出门戴着帽子和口罩,他自己也为了保险,戴了医用口罩,到了包厢里才摘下来。 渊海看一眼桌子上的帽子和口罩,对时意说:“明明你也长得很好看,为什么怕在网上露脸啊,我觉得写小说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写小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虽然有些人觉得渊海写个小说就写小说,没事儿像个爱豆一样在网上发自拍和vlog干什么?把自己当明星了吗?想入娱乐圈啊? 不是没有吐槽和嘲讽的,但渊海并不在意,他一直都是怎么开心怎么来,他没签约的时候就在网上发一些自己的旅游攻略给网友,后来在晋江文学城写点小故事,顺利签约后,依旧在微博发攻略和旅游视频,他除了是写手外还是编剧和微电影的导演,涉猎及广。 但好像一部分保守的读者就觉得,这样的作者不是正经作者,就是想火想出名。 其实文好不好看和长得什么样子没有根本关系,一本书火起来,被人喜欢,也绝不是作者长得美丑而决定的,读者又不是傻子,会因为作者长得帅,就百分百买账吗? 文圈从来都是故事为王。 听到渊海这么说,时意说:“我只是想把网络和现实区分开,也不想让亲戚朋友知道我是写手,有些人没有生活上的烦恼和复杂的人际关系需要处理,但我的生活没有那么简单,另外也不想有人议论我的事情,怕沾染上麻烦后不得安宁,隐藏自己其实也是保护自己。”他不想让读者知道他悲惨的过去,更不想让人可怜和同情,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挺好的。 虽然认识这么多年,但关于两个人的家世背景,从不触碰,所以时意这么说,渊海也就没有继续说,表示了理解。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可以不解和疑惑,但更重要的是保持尊重,这是选择问题,没必要强求。 第110章 chapter 110 翌日, 按照编辑说的, 时意和渊海来到地下停车库, 没过多久,有两个女孩和他们一样来到车库,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另外一个看起来要年轻一点, 年纪略长那位穿着宽袖连衣裙, 另外一个穿着宽腿裤和休闲鞋,搭配了一件圆领的T恤, 都是秀气的长相,不过一个看起来稳重成熟一些,另外一个则可爱青春一些。 本来这两位姑娘还没在意,但是看到渊海的时候,就瞬间意识到,咦,看来这两位就是晋江男频的作者了。 四人会心一笑,互相介绍起来,说的都是彼此的作者名。 知道时意是离辛的时候,两个作者都挺激动的, 毕竟第一次见到真人, 就算其中一个不是时意的读者,也看过由他小说改编的电视剧, 电视剧是真好看。 “啊!是离辛大大!本来看到渊海大大的时候就够诧异的, 没想到离辛大大也来了!我也太幸运了吧!”说话的是三人中最小的那位姑娘, 笔名珑乙,她是前两年才签约的新作者,文笔灵性,甜文小能手,虽然是新作者,但粉丝不少,好几本都签约了动漫甚至影视剧,另外一位比较稳重的女作者林小棠擅长的是社会题材,文章短小精悍,但总能揭露出社会的矛盾点,曾经一篇三万字的短篇,被名导看中,签约了电影版权,改编拍摄成电影后,成为那一年度的票房冠军,三年多才被其他电影超过,文风非常犀利,但人看起来却很温婉,没有文风表露出的那么犀利。 渊海看到两位女作者逗趣着说:“没想到晋江卧虎藏龙,原来大家不露真容给读者,是怕以后被说靠脸在文圈吃饭。” 珑乙笑嘻嘻地说:“我发过自拍啊,非常喜欢被说‘大大,你是靠脸在文圈混的吧!’哈哈哈——觉得是对我的夸奖!”珑乙耿直的可爱,立即把三人给逗笑了。 林小棠和珑乙同住一间房,也是被珑乙可爱的性格吸引,她其实有那么一点社恐,不大会和陌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这四个人里面,她算是正儿八经不爱出门的宅女,其次就是时意也比较宅那么一点,另外两个,相对爱玩一些。 车来了后,编辑从车里下来,笑着说:“原来你们四个已经碰上了,我刚刚还在想,开场白要怎么想,现在看来可以省了。” 晋江包的是商务车,后面有两排,女生做前排,男生坐后排,编辑坐副驾驶。 编辑虽然说不用介绍了,但坐上了车,还是郑重的给彼此介绍了一番,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都是年轻人,走完流程很快就嘻嘻哈哈的聊起来了,负责接待的编辑也很会活跃气氛。 等到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编辑对他们说:“此次培训,全程不能拿手机等有摄像功能的设备,以免拍摄到其他作者的样子,也是保护各位作者的隐私,方便大家专心听讲,也不会让大家上去自我介绍,就完全是学生上课那样,有学号。”说完后把手册发给作者,还有识别牌,方便进出学校和教室。 听到全程不能拿手机,时意松了口气,他还在考虑听课的时候要不要戴口罩,会不会显得太没礼貌,很是纠结,编辑这么一说,放松多了。 识别牌是做工简约的电子手镯,里面有个人信息,进学校过例检,进班级打卡都很方便。 虽然坐到班级里时,大家不知道彼此笔名,也不知道都是谁,但有些露过脸,知名度比较高的还是能被人一眼认出来,比如说人气在圈子里非常高的渊海,其他网站的作者当然也晓得这么一个同行,有其他网站的作者过来找他签名。 看到渊海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后,时意和林小棠以及珑乙都松快了不少,被人盯着,围绕着,当然没有静静地坐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舒服。 而且三个人都知道渊海会吸引大家的目光,都不跟他一块走,这样三人混入人群里,就没人知道晋江的作者都有谁了。 珑乙虽然发过自拍,但也就读者知道她的样子,其他平台的作者又不互关,谁也不认识谁这样子。 果然,和渊海保持距离后,其他平台的作者,果然一时区分不出来谁是晋江的,不过,长得好看的,不管你是什么平台的作者,都会吸引人往你那边看,好在文人们的目光颇为含蓄,并不会让人觉得很不自在。 第一天平平静静,在大家互相寒暄中过了。 时意这边上课,A城的家里可就没那么平静了。 时意从没有离开糯糯这么久,就算之前上班的时候,白天不在家,糯糯晚上也能看到爸爸,但是时意这次一去就要去一个月。 第一天,糯糯白天有阿姨和姨奶奶陪着,倒也没怎么想着时意,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看到爸爸的位置是空的。 什么话没说,直接跑去书房,想叫时意去吃晚餐。 结果推开书房,没人。 又跑去卧室,也没人。 最后每个房间都看了,都没人。 江濯跟在她身后,知道她不看完所有的房间是不会相信时意没在家的。 糯糯从笑嘻嘻的去书房,再从最后一个客房里走出来,脸上只有欲哭的神情,仰着头看向看着她的江濯说:“爸爸呢?”肉肉的小脸满是忧伤。 江濯单膝蹲下,伸出手,糯糯扑到他怀里,圈着他的脖子,脸上都是委屈。 “爸爸呢?” 江濯叹了口气说:“爸爸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去外地出差,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回来的时候还答应过给你带礼物的。” 当时时意跟她说的时候,小丫头嘻嘻哈哈的并没有当回事,在她的认知里,爸爸是一直在的,不会不见,时意跟她提了几次,她也都是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心里概念并不深。 但时意相信,这一去一个月,估计就有了出差的概念了。 糯糯被放回餐椅上,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爸爸怎么不见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可以反反复复的询问,仿佛记忆只有几秒或者几分钟。 江濯继续回答:“爸爸去外地出差了,大概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明天爸爸不忙了,爹地让他跟你视频好不好?” 糯糯懵懂地点点头,江濯给她擦眼泪,旁边的林雅给她夹菜,本来想喂她吃,糯糯摇摇头,拿起勺子,自己含着泪吃晚餐。 她从会拿勺子开始,就一直是自己吃东西,时意和江濯也有意培养她的独立性,毕竟是女孩子,不从小培养,再大一点,爸爸们就什么都不方便为她做,要靠她自己了。 糯糯心里难受的很,虽然已经知道了爸爸是去忙了,可是还是难受呀。 晚上江濯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她嘴里还在念叨爸爸,想爸爸给他讲故事。 从前时意就算不给她讲故事,是江濯,她也从不觉得怎样,更不会对江濯是要时意给她讲,仿佛两个人谁给她讲,她都无所谓,但现在知道时意不在了,便格外的娇起来。 毕竟时意在她出生后就一直陪伴着她,从未离开。 小丫头这是第一次知道离别的滋味。 很不好受,想哭。 等把小丫头哄睡后,江濯回到房间,收到了时意的信息,他给他打过去,聊了一下糯糯,知道时意明天还有事,江濯也没多聊,道了晚安,就挂了电话,约了第二天晚上跟糯糯视频。 第二天晚上,时意和糯糯视频,小丫头沮丧的心情在看到时意后,重新灿烂起来,非常开心地叫着爸爸。 不过因为太晚了,到了小丫头睡觉的时间,又聊了十几分钟,在视频里讲故事给小丫头,哄她睡着后,时意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虽然说,这是小丫头第一次离开时意这么久,同理,也是时意第一次离开小丫头这么久,小丫头想他,他也想小丫头,只是成年人再怎么着也比小孩子内敛。 时意在帝都进行学习培训的时候,江濯这边也有事情要做。 准确的说,是有人要见。 孟元超拎着行李包从车里跳出来,走出出口就看到不远处一身西装革履的江濯,笑着挥手打招呼。 “江哥,我在这。” 江濯与他一样神情感慨,笑着走过去,对他说:“终于舍得从里面出来了。”这个里面说的自然是部队。 孟元朝走到跟前,锤了一下江濯说:“江哥,这么多年没见面,一见面就调侃我真的好吗?”然后啧了一声说,“不得不说,你还是穿军装帅!” 江濯是下了班直接开车过来的,孟元朝是他当初在部队的朋友,也是生死之交,他是队长,孟元朝是副队长,说是生死之交,是因为当初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孟元朝为他挡过子弹,这份恩情和义气,江濯一直记着。 孟元朝还在部队里,不过已经是教官了,这次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离开部队,休了个长假,知道江濯他们好些人现在都在A城,就直接过来了。 第111章 chapter 111 “明天我没空陪你了, 说好今天带闺女去游乐园, 他爸爸这几天不在家,出差了, 情绪有些低落。”江濯带着孟元朝开车往家的方向, 一边开车, 一边跟孟元朝说。 孟元朝说:“不急, 你明天一个人去, 还是带着人一起?” “我一个人, 她姨奶奶年纪大了, 去游乐场实在是难为她, 我带着她去就行。”如果时意不是要去培训,按照江濯的想法,他可以休年假, 然后带过暑假的糯糯和时意去国外转一圈, 比如说小朋友非常喜欢的迪士尼, 也可以去海洋公园参观,但是时意要去培训, 那就只能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去了。 “那你准备玩到几点?”孟元朝并不打算一起过去, 他还有个人要见。 江濯说:“上午过去, 中午直接在游乐园吃,然后玩到下午才回来。” “那行, 我明天也要去见个人, 晚上我们再汇合, 一起在外面吃吧。” 两人说了晚上吃饭的地方, 暂时把明天的活动敲定了,还定了周六把A城的战友都叫出来,一起聚一聚。 副队长都来了,怎么可能不出来见一见? 回到家后,保姆早就收拾好了客房,看到江濯带着人进来,笑着询问喝什么,然后去准备茶水和水果。 糯糯正坐在沙发上,光着脚丫子,抱着平板玩益智小游戏,林雅坐在一旁,笑着看她,看到江濯说的那个朋友来了,站起来迎接。 “坐车累吧,赶紧去洗把脸坐下来休息。” “姨,你好,我叫孟元朝,你不用起来,赶紧坐下,我去放个行李,然后再过来跟你唠嗑。” “哈哈,那姨就叫你元朝了,行,赶紧去吧,等你收拾好了再坐下来聊。”林雅看着这小伙子也是一表人才, 糯糯专心玩游戏,根本没空抬头看谁来了。 等孟元朝放好行李洗完脸和手坐下来喝了口茶,糯糯手里的小游戏才结束,看一眼陌生人孟元朝,有点疑惑,但没有害羞什么的,因为在家里,糯糯还是很胆大的,熟悉的地盘比较有安全感。 孟元朝知道队长家有个小姑娘,早就准备了礼物,因为不知道女孩喜欢什么,直接买了男女通吃的乐高拼图,就算现在不玩,以后大点也能玩。 糯糯在江濯的眼神鼓励下,接过玩具,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叔叔。” “小家伙真乖”然后笑着对江濯说,“跟你比较像,但是要比你好看。”江濯长得很帅,这大家都认同,但糯糯像他之余,多了一丝小女孩有的柔软,面容更精致,虽然还是个小包子脸,可这一看就知道她长大后的模样绝对不差,甚至更甚。 江濯当然也看出来女儿是个小美人胚子,所以才要教她更多能够保护自己的知识,从小奶娃就得抓起来,不然怎么放心得了。 不过就算女儿不是个小美人,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孩,他也照样要把该教的东西都交给她,让她明白如何在这个社会生存。 他和时意在这个世上时,当然可以保护她,可是人生有许多意外,他们谁都无法保证,所以才要教她坚强,教她自保,教她更多道理和知识,让她不会被轻易打倒。 因为知道有客人来,保姆特意采购了很多食材,晚餐很丰盛。 远在帝都的时意也知道江濯的战友来家里,虽然没能见上,但是和糯糯视频的时候,江濯知道时意是个有好奇心的人,就算他不说想见见客人长什么样子,心里肯定也想看,所以江濯拿着手机,镜头对准了吃完饭后坐在沙发上的孟元朝,给他们互相介绍。 “嗯,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战友孟元朝,我以前的副队,现在是教官。”江濯语气轻松,毕竟都是自己人,在外人面前话不多,好像冷冷淡淡的,但在知根知底的战友和爱人女儿面前还端着,他没有那么不会来事。 家是一个能让人放松的地方,这才是家。 时意被江濯来这么一下,颇有些不好意思,但能满足好奇心,也挺开心的,礼貌的和对方问好。 孟元朝要比江濯活泼一些,嘴也比江濯会说,笑哈哈的跟江濯打招呼,叫时意嫂子。 时意说:“叫我时意就好,不用叫什么嫂子。” 孟元朝立即摆手说:“那不行,江哥比我年长,肯定得叫你嫂子!” 时意被孟元朝故意这么说给弄的哭笑不得,行吧,嫂子就嫂子,爱怎么叫怎么叫,反正他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些,虽然叫时意更让他觉得舒服。 江濯用脚踢了一下孟元超,眼神示意他,别胡闹,不知道他媳妇在生人面前爱害羞?别为难他。 “其实这嫂子我也叫不下去,毕竟你比我小,我看着也比你年长,那我就跟着叫一声时意。” 时意立即点头说:“对,叫时意就行。” 糯糯从江濯的怀里站起来,伸手要手机,想和时意视频。 和孟元朝聊完后,江濯拿过手机给糯糯,然后对时意说明天带糯糯去游乐园。 简单的聊了下,挂了电话,林雅给小丫头洗完澡换好衣服,江濯哄小丫头睡觉,完事儿了,才回到客厅,和拿着手机看的孟元朝说话。 “你明天要去干什么?”江濯原本以为他会去找胖虎和二良他们,但是吃饭的时候,孟元朝说不是去见他们。 孟元朝收起手机,正色道:“我带的一个兵,参加救援任务的时候牺牲了,我来A城之前,去他家慰问,发现家里只有他妈妈,原来他爸爸很早就过世了,他还有一个妹妹,他妈妈管不住他妹妹,这姑娘已经18岁了,学也不上了,跑来了A城,整天不回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他妈妈实在是没办法,见到我,托我找找这姑娘,把她带回去,她一个寡居的女人,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他知道我是她孩子的教官,哭着拜托我,我看她可怜,于心不忍,我明天去找找。” “有线索吗?”听到是这个原因,江濯怔了下,他是真没想到。 “有个地址,她妈妈说是一个老乡见到她在那条街出现过,我想去看看,尽力而为吧。” 江濯说:“什么街?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点忙。” 孟元朝把手机打开,给江濯看地址。 江濯看到地址,直接说:“胖虎的酒吧也在这条街,你可以去问问他,看他身边有没有人见过这姑娘。”胖虎手底下人多,加上圈子原因,三教九流都说得上话。 说完,把自己的车钥匙给孟元朝,他家两辆车,他一辆,时意给他买了一辆,时意给他买的车,他舍不得给别人开,但自己的车就没关系了,虽然时意的车和他的车比起来太普通了,但意义不同,价高那款也没法比。 他们当年参加任务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危险,当年要不是孟元朝给他挡那颗子弹,他可能根本不会有现在的生活和爱人以及孩子。 既然成为了一个军人,有危险,自然是迎头直上,于是,牺牲在所难免。 翌日,江濯开车载着糯糯去游乐园玩。 孟元朝开车去了胖虎那里。 许久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孟元朝这次过来是要找人,直接把照片还有地址,基本的个人信息也给了胖虎,看看他身边有没有眼熟这个小姑娘。 照片是一张在学校的时候拍的单人照,梳着双马尾,笑嘻嘻的看着镜头,一脸的青春阳光。 胖虎听了孟元朝的话,也没有不当回事,立即就安排下去,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最后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子说认识,这小子是监控室的小保安,每天盯着监控。 “老板,你可能不知道,但我记得她,上次在酒吧里偷客人的东西被发现了,本来是要送警察局的,后来经理听她身世可怜,哭的也很可怜,加上东西也找回来了,就没有送到警察局,偶尔这姑娘还会过来,但是没有再在咱们店偷东西了。” 胖虎也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还在他店里偷过东西,听完后颇有些啼笑皆非,不过也替朋友放下了心。 “看来不用费力找了,自己也会找上门。”然后让人把经理叫过来。 经理是个三十多岁比较干练的女人,听到是找这个姑娘,立即说:“她来也是找我,原本想在咱们店工作,我看她太小了,就没同意,给了点钱,一来二去,比较信任我,会过来找我说说话,倒是没再见她在店里偷东西。” 的确没在她店里偷东西了,因为这丫头跟她说,改去对面那条街去偷了,经理没有闲心当救世主,听了也就听了,知道这种混社会的丫头,不偷东西,也没有经济来源,除非去卖,管不了那么多,管住自己管理的地方就行了,多的也不想去操那个心,这个世界上可怜人很多,她帮不过来,也可怜不过来。 显然这个经理知道的要比小保安知道的多。 晚上孟元朝站在路边抽烟,旁边蹲了一个一脸不耐烦染了一头绿头发的姑娘,显然很不情愿。 孟元朝在等江濯一起吃晚饭,两人约好了在身后这家店吃。 这么快找到人,孟元朝没想到,抱着糯糯下车的江濯也没想到。 第112章 chapter 112 孟元朝虽然一脸平静, 但内心其实很复杂。 他怎么也没想到, 手底下那个忠诚勇敢老实本分的兵,竟然有这么一个妹妹…… 满口脏话, 偷东西, 小小年纪就从家里跑出来, 学也不上。 他说要带她回去, 竟然掉头就跑, 要不是他追上了, 也不知道叫她跑到哪里去。 但是转念一想, 孟元朝考虑到她家庭特殊, 又有些理解,毕竟爸爸早逝,哥哥也牺牲了, 家里只有因为接连打击而比同龄人还要沧桑的母亲, 对于女儿的管教, 母亲估计也有心无力。 有太多无奈,根本无法苛责太多。 江濯抱着糯糯从停车场出来,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孟元朝一脸“什么鬼”, 眼神还有一丝愁绪,小姑娘蹲在地上一脸“烦死了”。 糯糯看到漂亮小姐姐, 还有那一头绿头发很是稀奇, 睁着大眼睛去瞅林柠。 小姑娘叫林柠, 上完了初中就没上了, 跑出来了两年,过年都没回去过,似乎很不想回到那个家。 江濯和孟元朝对视,看孟元朝的神情,江濯就明白了,这姑娘就是他嘴里说的那个女孩。 看到那一头醒目的绿头发,江濯也有微微的诧异,虽然奇装异服见过很多,但说实话,他身边人,还没有这么,怎么说呢,就是夸张的。 虽然他少年时,也染过夸张的发色,比如说红色什么的,但那是他,身边人没有比他夸张的,不过看来,现在有了。 孟元朝走向江濯,看到林柠还蹲在地上,冷冷地说:“跟上。” 林柠不动。 孟元朝说:“不吃就饿着肚子,想跑?想想你那些记录,跑到哪里都能给你抓回来,再想想,你想不想去少管所,自己选择。” 林柠臭着脸,不情愿也站起来跟在了孟元朝的后面。 毕竟把柄在对方手里,而她也不想去少管所,更不想个人记录里有偷东西的信息,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干净漂亮的个人信息,对于她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卖可怜也好使。 不管是谁,看她年纪小,都会宽容一些。 还是个小姑娘,满脑子都是小心机。 两个男人走在前面,糯糯圈着江濯的脖子趴在肩头去看那个叔叔身后的女孩,当女孩看过来的时候,糯糯下意识露出个笑容,眼睛弯成月牙,一脸笑意,酒窝若隐若现。 林柠虽然是个小偷,女混混,但她自觉自己是个侠盗,还给自己定了个规矩,老人、女人和小孩她是绝对不偷的。 偷男人的东西也是按人下菜碟,一般她下手的人都是想吃她豆腐,甚至揩她油的臭男人,谁叫他们眼瞎招惹她,哼。 而且,她挺喜欢小孩,特别是看到糯糯这么好看的小可爱,根本冷漠不起来,反正那个讨厌的男人也没看到,她放心的露出笑容。 糯糯看她笑,立即伸出小手,叫了一声姐姐。 听到糯糯叫姐姐,孟元朝下意识回头去看,林柠看到他的动作,立即恢复臭臭的表情,一如刚刚那样不耐烦。 孟元朝什么都没看到,收回视线,和江濯一起走进了店里。 因为林柠和他们一起吃饭,孟元朝没怎么和江濯聊这个小姑娘,江濯也没问,大家都沉默地用晚餐。 林柠也没有跟吃的过不去,反正又走不了,而且她觉得,对方也不会怎样她,大不了把她送回去,送回去后,她再跑出来就行,又不可能管她一辈子。 整个桌子,就只有糯糯的说话声,然后就是江濯回她的话。 糯糯虽然小,但也明显感觉到这顿饭似乎格外的安静,她眼珠子一转,用勺子给旁边的林柠挖了一勺蒸蛋,这是她最喜欢吃的食物,分享给一个小姑娘,江濯还诧异了一下,不过也随她去了。 只是,这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女孩会不会领糯糯的情。 林柠其实也很纠结,她想一直表现的很冷漠,但是又不忍心拒绝糯糯的好意,只好冷着脸端起碗,接过了那一勺好意。 糯糯给完后,戏稚声道:“姐姐吃,好吃。” 孟元朝看到林柠虽然脸上冷冷的,但没拒绝糯糯,心情好了一些。 看来也不是不可救药,最起码没有脸上表现的那么冷漠。 没有意外,孟元朝和江濯把随时有可能要跑的林柠也带回了家,还好家里的房间多,不至于住不下。 江濯也不怕小姑娘在家里会丢东西,因为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独立的密码,她除了住,也打不开其他房间,而且大门改一下设定,她没有密码是出不去的,而且客厅也没什么贵重东西,不怕丢。 等把糯糯哄睡了后,江濯跟林雅还有周姐交代了一声,不要给这丫头开门,免得人跑了。 林柠穿得是林雅还没穿过的睡衣,躺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虽然说大不了被送回去再从家里跑出来一趟,但能不回去,她当然是不想回去的。 江濯哄完糯糯出来,看到孟元朝还坐在客厅,正在捏眉心,江濯看到当初机智百出的副队一脸愁绪,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一个小姑娘,把你难为成这样了?” 孟元朝搓了搓脸说:“正因为是个小姑娘才觉得难为,这要是个小子,我二话不说打包带到部队里好好改造。”可这是个小姑娘,他怎么弄?可不就愁死了。 看林柠那表情,孟元朝就知道他就算是把人给送到她妈身边,他前脚走,后脚她就有可能从家里再跑出来,然后闯的祸越来越大,最终走向一条不归路。 江濯靠在沙发上说:“这话……女生就不能打包扔到部队里?男生女生都一样,一样可以带到部队里。” 孟元朝一怔,嘴里喃喃了一句说:“娇滴滴的小姑娘去什么部队……”对啊,为什么女生不能打包丢到部队里?那可就省心多了。 这姑娘现在才18,丢到部队里两三年,出来,再怎么着也该懂事了。 只是,估计这姑娘不愿意,还得给她紧紧皮,来一招狠的,让她彻底想要改变才能顺利带走,不然这带过去了,没准也得当个逃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姑娘有个小男朋友? 想了一会儿,孟元朝猛地站起来,拍了一下江濯的肩膀说:“行了,我有思路了,就这么着了。” “?”江濯看着孟元朝一脸想通的表情离开,无语片刻也回了卧室。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想不想他?也不给他回个电话什么的。 等回到房间,看到时意的信息,江濯怨夫一般的神情有了变化,微微翘起嘴角,直接打了过去。 江濯打过去的时候,时意刚洗完澡,听到声音,点了接听。 江濯和时意说了孟元朝和一个小姑娘的事儿,时意说:“这个年纪最不好管束,而且小姑娘,大部分都爱去部队里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爱不爱去?而且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时意点着头说:“难怪那些管不住孩子的父母,实在没办法的都选择送孩子去部队里改造一下,看来改造孩子,还是部队里比较给力。” 时意在帝都这段时间,萌发了一个念头,或者说这个念头在他很早之前就想过,只是后来暂时放下了,但是来了一趟帝都后,他决定重新拾起来。 他说完后,接着说:“我有一个新想法。” 江濯靠在床上,觉得有趣地问道:“什么想法?” “我想开个书店,那种休闲于一体的书店,比较复古。” “怎么忽然想开书店?” “人总有一些想要实现的梦想,我少年时,有两个梦想,一个是当作家,现在应该算是完成了这个梦想,第二个就是开一家书店,不管生意好不好,总想去尝试一下,自己开心也好。”只为圆一段梦,没钱的时候想不起来这奢侈的梦想,现在有了闲钱,也有了时间,就想去冲动一把。 江濯逸出一声笑说:“我觉得可以,反正,我们的积蓄应该经得起你开书店?” “我会好好调研一番,到时候取取经,要开就正儿八经的好好开一家!绝不闹着玩一样的开!”时意获得了爱人的支持,瞬间干劲满满! 江濯沉吟了片刻说:“你除了说工作和你的事业外,就没有别的可以说了吗?”语气意味深长,富有深意。 时意嘻嘻笑了声,压低声音,仿佛生怕别人听到一般说:“我超级想你,你想我吗?” 听到时意说想他,江濯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声音跟着变得低沉,更加的富有磁性说:“想我什么?嗯?” “啊,我听到门的动静了,室友要回来了,不肉麻了!你赶紧睡吧!亲爱的晚安!好好招待你的老朋友!”说完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生怕江濯说着说着就开起车,到时候渊海回来了,看到他一脸窘迫的样子,得尴尬死。 被忽然挂了电话的江濯哭笑不得的看着时意的号码。 “这个家伙……”变机灵了。 时意如果知道江濯心里想什么,一定振振有词地说:“人嘛,那能一成不变,被捉弄了那么多次,肯定得进步了!” 第113章 chapter 113 “袅袅, 走了, 去吃饭。”说话的人是与王鸾一起参加培训的零点作者,也是她现实里的好朋友,王鸾的网名叫袅袅,因为不想暴露作者名,她们两个彼此称呼自己的网名。 “好,我来了。” 王鸾从座位上站起来, 她们刚结束上午的课程, 她收回落在前面那人的视线, 笑着走向刘晴。 两个人是高中同学, 一起考入同一所大学, 然后都有写文的爱好, 一起在大学期间签约零点文学城, 一起成长为钻石作家,虽然没有影视版权,但两人先后卖了游戏版权,这次她们文学城来了六个人, 她们两个也被选中, 一起参加了此次培训。 两个人关系非常好, 对于王鸾刚刚在看谁, 刘晴一清二楚。 不就是看那个清俊秀气,戴着眼镜的小哥哥。 说实话, 虽然这个小哥哥没渊海帅, 但也不弱, 气质真的好好哦,人也好,上次她们两个说说笑笑走的太快,不小心撞到他,没生气不说,还笑着说没事儿,一点都不在意。 感觉和她们一样是同龄人,大概也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吧? 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样子真是越看越耐看!皮肤也超级好。 其实说实话,刘晴和王鸾觉得参加培训的这些作者,百分之八十都是平凡人的长相,连她们也不过是化个妆还不错,素颜也就是个清秀,就这样都算好的,有一两个男作者还主动跟她们俩加了微信,当然是手写微信号,回去再加,毕竟也没办法带手机过来上课。 有这样与异性相处的机会,想脱单的人自然不会放过。 所以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就特别吃香。 别人有这样的想法,刘晴和王鸾自然也有这样的想法,王鸾对那个被她们撞到的小哥哥有了好感,这几天天天坐到那个小哥哥身后,时不时的偷瞄几眼,总想搭句话,但小哥哥听课很认真,还做笔记,拿着本子在上面写写记记,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让王鸾说上几句,他很忙,因为专注。 虽然渊海很帅,但王鸾和刘晴对于这样的男孩子并没有想法,因为对方太优秀了,你只不过对比一下,就知道对方一定对她们不感兴趣,既然知道是死胡同,何必自讨没趣,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优秀的人,也只是远远看一眼,并不想将那人扒拉到自己的圈子里来,没那个能力。 但那个温润谦和的小哥哥就不一样了。 有种让人想要亲近,而且王鸾敢肯定,最坏的结果是被对方拒绝了,可是对方也不会瞧不起人,反正给人就是很好相处的感觉。 王鸾因此跃跃欲试,总想试一试,现在已经培训到第二周了,眼看三周的培训时间也没剩下多少,不主动的话,很可能就没有多少机会了。 但王鸾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先熟悉熟悉,要微信号或者Q都可以放到最后几天要,这样就算对方不给,也到了结束的时候,相处起来也不尴尬,反正都要走了,没什么可怕的。 往学校餐厅走的路上,刘晴挽着王鸾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聊天。 “你准备什么时候下手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就太可惜了,我寻觅了好久,都没寻觅到一个像样的,好几个长得也算说得过去,可看身材,就知道不爱运动,有点臃肿,性格大多数也好闷啊,网上或许和他们交流还好,现实真的没几个爱主动说话的,但是谈恋爱又不可能只在网上聊天吧,总之,颜控真的酸爽!你看上的这个小哥哥这么优秀,错过就太可惜了。” “我打算最后两天再要联系方式,现在要,万一对方不给我,我后面几天不是尴尬死饿了?” 刘晴点着头说:“说的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全。” 她们口中的小哥哥正是同一期培训班的时意。 其实不止王鸾看上了时意,这两周的时间,时意已经被两个女作者的搭讪,不过都是写文的,就算是搭讪也比较含蓄,没有上前问,而是塞了写了联系方式的纸条给时意。 时意虽然接了,但一个都没加。 毕竟是有家庭的人,虽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没提结婚这茬,别人也不知道,但时意并没有出于咱们是一个班的,不好拒绝所以加了,他没有这样,他直接趁没人的时候撕掉纸条,扔了,免得看到的时候,对方觉得难堪。 王鸾说:“好像那个021号给他递纸条了?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啊,不过好像小哥哥没接受,如果小哥哥加了她,两人应该会有个苗头什么的,我看小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独来独往,也没和谁走的特别近,搭话都没有,有两个近一点,但是感觉好像只是一个文学城的?比较熟络一些。”一看就是同事的感觉,这两个说的是珑乙和林小棠,偶尔三个人会一起去餐厅吃饭,不包括太显眼的渊海。 王鸾忧心忡忡地说:“万一人家明面上不说,私底下微信里聊得火热呢?”说的是给时意塞纸条的女作者。 刘晴拍了一下她的背说:“你想什么呢,她们能和你比吗?你可比她们漂亮多了,没道理不选择更合适自己的吧?我觉得你们俩可般配了,你比我瘦那么多!脸还比我小!”刘晴鼓励王鸾。 下午上完课,回到酒店,渊海躺在床上调侃时意说:“怎么回事啊,明明我最帅,怎么你收到的纸条比我还多?我才收到了一张!” 时意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夹到自己笔记本里的纸条拿出来,撕碎扔到垃圾桶,无语地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那叫望而却步,对于太耀眼的存在不敢靠近罢了,这才是导致你无人问津的原因。” 渊海故意叹口气说:“唉,原来太耀眼也是错,对了,我准备拍电影了。” “你拍电影?什么意思?你要当演员?”时意一时没明白渊海是要当演员还是要当导演。 渊海从床上坐起来说:“嘿,说啥呢,我对当演员没兴趣,我准备自己当导演拍电影。” 时意坐到床上,郑重地说:“这可是大事儿啊,不是闹着玩的。”寻常人,不是科班出身,想拍电影也有,但想拍出点成绩来,就难了。 渊海说:“试试呗,我有这个兴趣,也做了不少功课,还上了一年的专业课,该是时候亲自上战场试试了。” “那你这是准备来我这里拉投资?”时意知道渊海不是个缺钱的主,但是拍电影有多烧钱,你再有钱也不可能一个人往里面烧吧? 渊海一拍脑袋说:“本来我还没往这方面想,只是说到时候拍成了,让你给宣传宣传,但你既然有这个想法,想投资我的第一部 电影,我也不能拒绝是不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时意哭笑不得地说:“好赖话都让你给说了,多的我没有,一两百万意思一下倒是可以,但也不是没条件,你得把你的企划书,你的剧本,还有你的拍摄计划发给我看,我看完考虑后再给你个答复。”就算玩的再好,该公事公办还是得公事公办,生活不是儿戏,谁的钱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时意觉得,自己要是个富二代,真那么有钱,看在关系好,随便投个几百万进去,就算赔了,也不说什么,毕竟投资有风险,但是他只是个普通人,写小说赚了点钱不代表他就飘了。 而且,就算这钱是他赚,要搞这么大一笔支出,也得跟江濯商量一下不是? 两口子,哪儿有他做决定就行,也不跟伴侣说一声的?这可是婚后财产。 除此之外,当然也是对江濯的一种尊重。 三周的培训很快就过去了,最后两天的时候,王鸾终于出手了,只是他没想到渊海和那个小哥哥站在一起说话。 其实后来那些男作者或多或少都互相说过话,交流过,大家也常常搞小组活动研讨写作技巧还有上课后的一些观点和心得,早就比刚进这个班的时候熟悉一些了。 就像她和刘晴也在这个班里认识了不少性格有趣的女作者,她们私底下还建了一个群,聊一些八卦,偶尔还会聊一下这些男作者里,谁最好看,当然也都是玩笑态度聊,不敢真的暴露自己的内心,免得被人看笑话。 王鸾越观察时意,越喜欢他,终于在最后两天的时候采取了行动。 这个时候大家也算是认识了,因为她和时意有一次是在一个小组,讨论的时候,为了引起注意,特意说了不少自己的写作心得,受到了小组成员一致的认同,当时时意看过来的时候,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现在她终于可以走到他面前,说一些她早就想对他说的话。 王鸾从容地走向时意,对渊海说:“渊海大大,跟你借个人。”然后看向时意。 渊海笑着看一眼时意,跟王鸾点点头走了。 毕竟是时意的事儿,明知道对方没机会,也不能杵在那里,被拒绝的话,多尴尬。 他对这个女作者有印象,长得算是这些女作者里比较拔尖的了,和珑乙一样,都是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青春吧,勇敢无畏,真好。 第114章 chapter 114 王鸾也算是见过不少场面的人, 加上已经毕业了两年, 不再是学校那种只知道横冲直撞的懵懂少女,就算是告白,也举止镇定,虽然内心也有点慌,但脸上还是从容的。 时意自然看出来王鸾想对她说什么,说实话, 王鸾来之前, 已经有个姑娘跑来跟他告白了, 他拒绝了后, 那姑娘直接泪奔, 把他弄得手足无措, 他最怕人哭了, 感觉特别有负罪感,还是渊海过来帮他解了围,没想到刚完事儿,又来了一个, 倒是时意有些慌了, 怕又惹哭一个, 太尴尬了。 现在这种情况, 颇有点当年上高中,大家终于毕业了, 解脱了, 纷纷冲到喜欢的人面前告白, 而他们是培训要结束了,纷纷互相主动那么一次,因为不主动意味着连个可能性的机会都放弃了。 当王鸾说出那句话后,时意已经可以非常熟练地对她说:“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连给王鸾说“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一切小火苗都扑灭压死。 王鸾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上课专注,大部分时间都独来独往的小哥哥竟然有喜欢的人了。 既然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没有和对方在一起呢? 如果是有对象了,应该是,我已经有对象了吧? 是借口吗? 王鸾怀疑是借口,但已经被拒绝,她知道问那么多废话,只不过是自讨没趣。 她微微颔首说:“好的,我知道了,再见。”那句打扰了,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因为觉得那样太可怜了。 其实时意没有王鸾想的那么细,他就是随口说有喜欢的人了,其实也没说错啊,他喜欢的人是江濯啊。 只不过江濯也喜欢他就是了。 他对上一个姑娘说的就是,对不起,我有对象了。 后来姑娘哭了,他觉得是不是太狠了,就改成我有喜欢的人了,这样大家都同病相怜,都有喜欢的人,还都没有“在一起”,应该不会哭了吧? 看到王鸾没有哭,时意松了口气。 真好。 只是在王鸾转身的时候,她忽然顿住了,时意看着她的背影,看到她又扭过来,神情努力克制,但还是吸了吸鼻子说:“那可不可以加个微信或者Q,我不会明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还骚扰你,只是有一些资料上的事情要请教你,我知道你历史很好,有些资料我查不到,但是我现在在筹备新文,回去后,我把我的一些问题发给你,想请你帮我解答一下,等你给我了回复,你想把我删了,就直接把我删了,我有我的骄傲,不会在对方有喜欢的人还死缠烂打,这点你不用担心。” 微信比较私人,时意有个专门对接网文方面的Q,看王鸾态度诚恳,时意也没有继续刺激她,而是点了点头说:“好。” 王鸾拿出纸笔,让时意写下了Q号。 王鸾走后,时意最后两天再没有被女生告白过,可算是松了口气。 被人喜欢的感觉,真的好有压力。 最后一周就是在帝都好好玩耍了。 王鸾的事儿,毕竟还加了Q,时意给江濯报备了一下。 时意:“江先生,今天有个姑娘,我给了Q号,因为她有一些专业方面的事情要请教我,小姑娘一个,不忍心拒绝,请悉知。” 江濯:“小姑娘没事,小男孩要加你Q,不管什么理由,你知道要怎么做。” 时意:“当然,严词拒绝。” 江濯:“嗯,知道就好,什么时候回来?” 时意:“还有一周啊,到时候给你带帝都正宗的烤鸭!你最爱吃的!” 江濯:“再不回来,糯糯都要把你忘了。” 时意:“那晚上必须要与我家小公主视频一番!让她巩固一下她的慈父帅气的脸庞!” 江濯:“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脸皮变厚了?你还记得你刚和我结婚的时候你的样子吗?” 时意:“不记得。”干脆利落。 这些虽然都是微信上的文字信息,但光看对话就知道,两人一本正经的你来我往,颇为可爱,充满了趣味性。 时意不知道最好的爱情是什么样子,但他很满足于现状,觉得自己的婚姻很幸福,也很快乐充实。 翌日,江濯运动后,洗过澡去看糯糯,发现糯糯已经被阿姨收拾好起床,坐在餐桌前用早餐了。 他过去跟糯糯打招呼,吻了下她的额头。 坐在餐桌前的林柠看一眼他们父女,面无表情的垂眸吃自己的东西。 在林柠的记忆力,父亲的形象非常模糊,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了,记忆力只有哥哥和妈妈的存在。 后来哥哥去了部队,一年才回来次,有时候甚至两年才回来一次,再后来,哥哥永远也没有回来过,家里挂了两副相框,一副是爸爸的,一副是哥哥的。 她为哥哥流过的泪,比父亲多,因为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脑海里没有什么概念,所以也没有多难过的情绪,但还是会有所向往,特别是看到别人当爸爸带着孩子的时候。 她为哥哥流的泪要多的多,因为她从小到大,身边都有哥哥的记忆,就算他去参军,可一有空就给她和妈妈发视频打电话。 可这一切都结束了,哥哥出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她妈妈的天塌了,浑浑噩噩,她也同样崩溃无助。 她觉得自己再呆在那个家会疯,她不想在那个布满了家人生活过的地方待着,头也不回的跑出来了。 她出来后,认识了一个人。 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 虽然他没什么钱,长得也没有特别的帅气,可是对她很温柔,很照顾她,让她有一种归属感。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 当那个哥哥的教官拉着她站在暗处时,她才知道那个大他十岁的男人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 对她彬彬有礼,不过是在放松她的警惕。 大半年的时间,他可真有耐心,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也的确让她放松了警惕,以为对方是可以依靠的人。 而放松警惕后,就是准备让她去做公主,看着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又亲又抱地说着要把她如何如何,让她给他赚钱,然后那些钱要买钻戒给她怀里的女人。 林柠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有那么一瞬间想冲出去杀了那个男人。 孟元朝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江濯刚好坐到椅子上,两人对视了一眼。 孟元朝又去看一张小脸在这几天瘦削了不少的小姑娘。 心里唏嘘不已,本来还没去查太多,为了给她来一剂猛药,才深入的调查了一下这孩子在A城的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原本是让她知道人心险恶,但现在他怀疑是不是药太猛了点,这孩子受得住吗?不会想不开吧?孟元朝一边觉得这小丫头性格气人,又觉得这孩子真是可怜,都是什么事儿啊。 十九岁都不到,竟然谈了个快三十岁的男朋友? 好在对方为了取得小姑娘的信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脚踏两只船,看来小姑娘这一头绿发是个flag。 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斗得过比她多吃十年饭的老男人? 这种人,要点脸都不会去祸害十几岁的小姑娘。 三十岁的老男人去和十几岁的小姑娘谈恋爱,得多不要脸?想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恶心透顶。 当然,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没准真有这样的真爱,但是好歹有个正经工作,也能带领着另一半变得更优秀,那样的话,勉强信他是个好人。 但是这种人渣,就算了吧。 孟元朝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这剂猛药会不会太狠了。 大家沉默着吃饭,等到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孟元朝看一眼林柠说:“反正今天有空,我带你去把头发染一下吧,黑色的头发都长出来了,没以前好看了。”说的是这头绿发没有刚染的时候好看。 江濯很佩服孟元朝说话的功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姑娘刚经历了脚踏两只船还有喜欢的人的算计,提什么染头发? 林柠恶狠狠地瞪一眼孟元朝。 “不要你管!” 孟元朝在这大半个月的相处中,已经知道了怎么和这个小女孩相处。 笑嘻嘻地说:“我肯定要管你,昨天晚上我做梦,梦到你哥说,不仅要管你,还要把你带到部队里,帮你妈妈分担分担,免得她一天到晚的担心你个小丫头。” “部队?”林柠一愣,这是她第一次听孟元朝说要带她去部队的事儿。 孟元朝收起笑容,正色地说:“你既然不想上学,又无处可去,也不想回家,不如去部队?这个有你哥哥的地方。” “可他死了!”林柠像一头小兽一样瞪着孟元朝,仿佛是他害得哥哥没了。 孟元朝语气平静但严肃,他说:“他是特种兵,并不是普通的服役兵,他肩膀上有他的责任,虽死犹荣,国家会永远记住他,还有他的精神,倒是你,你在当小偷当混混的时候记得你哥哥是一名军人吗?” 江濯抱起糯糯,不打扰他们,还是陪着女儿去训练室练拳比较好。 糯糯现在咏春拳练得已经有模有样,样式是有了,只剩下随着成长,练出力量。 糯糯早就习惯了这一套拳,压腿放松后,自觉开始练习,虽然小小的身体在动作间,像极了一只在雪地里瞎扑腾的小企鹅,一扭一扭的,江濯在一旁给时意拍视频说:“你女儿的拳,练得比你有模样。” 时意看到训练室的样子,崩溃地说:“你搞了个训练室?!”他看到里面的跑步机还有练拳的东西! 江濯说:“哦,你不提我都忘了,你不是不喜欢晨跑吗?那以后就在训练室运动吧,刚收拾好不久,还不错吧?” “?”江先生,你是在针对我吗? 第115章 chapter 115 在帝都的最后一周, 晋江文学城先带作者们去了一趟编辑部,参观完了晋江文学城后,大家一起坐在会议室里签明信片和出版书。 编辑部还搞了个直播,不想露脸的,诸如时意, 戴着帽子和口罩, 其他三人都无所谓, 只要没把她们拍丑就行了。 其实参加培训的作者,好多都不在意被其他作者知道作者名,这个培训还给大家创造了不少面基的机会, 大部分人都很坦然的互相交换笔名, 微博互关,如果刚好有的还打同一款游戏,直接加了游戏好友, 私底下一起约着打游戏。 不过这些本来就是自愿行为,培训班只是为了万一大家不想暴露自己现实的信息着想, 尊重每个人的隐私, 但选择与之结交成为朋友,培训班也不会说什么, 本来就是个互相探讨交流的好机会, 能在里面结识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 本就是好事。 因为晋江文学城在官博发过通知, 所以来看直播的人不少。 都是有人气有读者的作者, 不过一个小时, 就有十几万人在观看他们签名,除了签名之余,负责直播的主持人也在问一些有趣的问题。 比如说,谁签得快,谁的字最好看,还会趁他们签字,让他们念绕口令,胜者可以获得小奖品给读者当做福利。 直播间热热闹闹,读者们观看起来也非常欢乐。 “哇,渊海大大一如既往的帅气啊!旁边戴着口罩的是我们的离辛大大吗?!看鼻子就觉得一定也是个帅气的大大!”整张脸,在镜头里,只能看到一个侧面的鼻子,真爱粉就算只能看到个鼻子,也要往死里夸,这大概就是真爱吧。 “珑乙太太超可爱啊,好嫩啊,是高中时吗?!” “珑乙太太已经大学毕业了哈哈哈哈!不过长得真的好像高中生是怎么回事?” “林小棠大大好温婉啊,本来以为是个很犀利的大大!没想到长得好温柔啊,是个美丽的大姐姐!” 时意的读者是这样夸的。 “帽子好好看啊,是什么牌子啊?口罩也戴出了帅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手,这是我们离辛大大的手吗?一如既往的修长好看!” “哇塞,声音也好好听啊,清澈!声控福利啊!” “这声音绝了!不知道哪位仙女能获得大大的爱?!想想就觉得好幸福啊!”这是听完时意的绕口令后炸出来的读者。 渊海听到主持人在念读者的直播评论,挑眉对着镜头说:“是因为经常听我说话,听腻了?也看腻了?怎么没人夸我声音好听?我这么努力的给你们赚福利奖品???过分了啊。” “噗哈哈,渊海大大吃醋的样子也太好看了吧,我来了大大,你的声音超级好听,帅炸了!” 直播活动结束后,总观看人数达到了八百万,签名结束后,晋江文学城的执行总裁亲自和负责接待的编辑去吃饭,吃过饭后午休片刻,一起前往旅游景点,执行总裁外号管三,虽然是个总裁,但是个长相和蔼,衣着非常接地气的总裁,在车上还客串了一把导游,熟练地讲解各个景点的历史,一看也没少接待其他作者,给其他作者当导游,经验丰富啊。 一周的游玩时间结束后,挥别众人,时意拖着行李和礼物,大包小包的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两个小时后见到了来接机的江先生和时小姐,连孟元朝都来了,只是没见到传说中一头绿毛的可爱小丫头。 等问了才知道,小丫头前两天已经被孟元朝打包送到了部队,刚好八月是征兵季,最后两天给打包送上了新兵车队。 糯糯见到时意那叫一个激动,叽哩哇啦叫着爸爸,伸着手要时意抱。 “爸爸!爸爸!”叫的特别清晰。 当然清晰了,糯糯马上就要上中班了,她也有了一定的逻辑,语言发展也非常棒,话都可以说很长了,甚至跟江濯说,要和班里的小男孩去吃牛排。 江濯当然是否决了。 “小姑娘不可以和小男孩去吃牛排,等你长大了才可以。” 糯糯:“这样吗?” 江濯当时非常肯定的点头说:“是的。” 糯糯拎着小玩偶,神情妥协道:“那好吧。”信以为真。 看到兴奋的糯糯,时意也一把抱住糯糯,心肝宝贝的叫糯糯,抱着糯糯的同时,在江濯的介绍下,时意和孟元朝正式的握手问好。 时意和他们一起往外走,然后问林雅。 “大姨呢?在家?” 江濯说:“大姨知道你要回来了,刚好表姐怀孕了,她知道后就火急火燎的回去了,我也没来得及和你说,昨天的飞机。” 时意笑着说:“表姐怀孕是喜事,她着急回去也正常,到时候满月宴,我们全家一起去祝贺。”这段日子真的挺麻烦大姨的。 “好。” 时意又问了孟元朝不少关于林柠的事情。 知道这姑娘不容易,虽然叛逆了点,但好在骨子里还是个好的,身边能有孟元朝这样负责的人给掰正了,是很幸运的,其实送到部队,不管是她妈妈还是她哥哥的朋友,譬如孟元朝都放心,连他这个外人知道了这姑娘的事儿,也放下心了。 最起码在部队,不用担心她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学坏了。 而且在部队里,也可以选择进修,上军校或者是自考大学,都是一条路。 当兵,未来也有无限的可能,看你自己的选择。 其实孟元朝也要回去了,他的假期一个多月,虽然基本上都耗在林柠这个小姑娘身上了,但在A城,该见的朋友都见了,帝都的战友们也有几个跑回来跟他喝了一回酒,假期过的也算圆满。 只是毕竟来兄弟家,还没见过兄弟的媳妇,就这么直接拎包走了,总有些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孟元朝也和江濯一起过来接时意,顺便晚上一起好好喝一回。 他后天就要回部队了。 晚上在时意和江濯常去的酒楼吃饭,包厢里,爽朗的孟元朝跟时意说了挺多江濯在部队的事情,反正就是,你男人是个真汉子,真男人,你也是个好对象,你们俩就该在一起,天造地设! 因为是时意,让他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队长,没有了阴郁锐利,是另外一种形象,虽然他形容不来,但就是觉得特别好,现在的队长特别好。 这是喝醉后说的,没喝醉的时候其实挺含蓄的。 “看到我兄弟这么幸福,我们这些当兄弟的,都替他高兴!你不知道,他在部队的时候,我们都感觉他那么拼是在找死,就是想死,所以才那么拼,真是吓死个人。” 时意知道江濯的过往,虽然知道的不全面,但也知道他有过一段痛苦的回忆,在部队里,一帮出生入死的兄弟,肯定能察觉到他的痛苦。 孟元朝放下酒杯说:“虽然我替他挡过子弹,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也不值得一提,因为他替更多战友挡过刀枪,他腹部有一条刀疤,那次特别严重,就是替一个战友挨的,我们这些人一辈子不会忘记队长对我们的好,所以还在部队的战友知道我这次来A城,会和队长见面,还说要我好好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和我们队长好,现在我放心了,我能看出来,你们特别好,队长特别喜欢你。” 时意也喝了两杯酒,脸蛋红扑扑的,听到孟元朝这么说,笑呵呵地说:“我也喜欢你们队长,你们队长是特别好!” “你们真好!” “那你也要好好的!快找个媳妇!总不能一直单着是不是!遇到对的人,结婚其实很幸福的!” 江濯看着两个醉醺醺的人说着“真好,特好,好啊。”眼神无奈,最后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好了,别喝了,回家了。”说着站起来,把外套扔给孟元朝。 时意听到江濯的话,站起来说:“好!回家!” 江濯扔完衣服,去拉时意,留着被自己外套盖住脸的孟元朝。 孟元朝喝得最多,因为开心,见到了好多战友,还帮助了手底下一个兵的妹妹,他心情特好。 拉下衣服闻言说:“这么开心,应该继续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大家都走了,那他也走。 送走孟元朝后,没过几天,时意拿着渊海寄过来的资料和企划书以及剧本和江濯讨论投资拍电影的事情。 两人坐在书房的沙发里,时意把计划书和其他资料递给江濯,自己翻看剧本说:“我有个朋友,跟你说过,就是渊海,准备拍电影,这是他的计划书和筹备这部电影的资料,我已经看过剧本,我想投,你看一下。”剧本时意很郑重的看过,也分析过,这个剧本,他很看好,其他的他不懂,但是对于文字的敏锐性,让他想要加入。 关于投资方面的事情,当然江濯最在行,家里的股票和基金等等理财方面的东西,其实都是江濯在弄。 不过关于电影方面,江濯还没有涉猎过,这涉及的东西太多了。 剧本,导演,演员,每一个环节都得到位,最重要的是不会半道黄了,不然这投资就是鸡飞蛋打,有去无回。 江濯没想到时意要插手这些。 第116章 chapter 116 其实不仅仅是剧本, 时意还看过这剧本的原著。 他当初非常喜欢这本小说,看的时候,脑海里就有很多画面,当时就想,要是能拍成电影就好了。 想想就觉得过瘾。 他实在没想到, 渊海当导演拍得第一部 电影就是自己的小说, 也是他当初催渊海赶紧更新的那本小说。 不过, 为什么不呢? 只有创作者才知道如何把一个故事拍摄出他心中的样子。 是创作者,也是导演。 如果像他一样,只是把版权卖了出去, 只能叫做改编自“某某原著小说”, 卖了版权的人,也只是拍他们想象出来和作者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所以是改编。 但渊海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改编了, 是完全把自己心中构绘的世界呈现在众人的面前,是他的初心。 虽然他知道有风险, 但是知道是这本故事的时候, 时意有点,怎么说呢。 花钱买快乐。 他也非常想看到这本小说变成电影出现。 而且他也对渊海做事有信心, 渊海是一旦对什么感兴趣了, 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 绝不是那种半瓶子咣当的人。 听了时意说的话, 江濯认真的审视时意, 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你确定只是对小说比较热爱, 所以想要投资,还是你对那个渊海有好感?” 时意说完后,正端着水杯喝水,听到江濯一本正经,像是在吃醋的言论和语气,噗嗤,疯狂的咳嗽。 “你在——咳咳——说什么,我跟他没有的事儿!你别污蔑我!” 江濯抱着臂,一脸认真地说:“你在帝都的时候就一直跟我提那个渊海,回来了又要投资他的电影,我有理由也有立场说出我心中的疑惑。” 时意放下杯子,立即靠到江濯身边,哭笑不得地说:“我哪儿有经常提?我们都认识好多年了,要是想,早跟他在一起,还有你什么事儿?真的就是朋友,而且,我都不知道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万一人家是个直男,这不是很尴尬吗?老是提,是提了几次?还不是因为他跟我安排在一个房间,怎么可能一次都不提?一次不提才更奇怪吧?”说完圈住江濯的脖子,亲他的唇,哄他开心,他可不想因为一次怀疑就影响到他们的家庭,何况是没有的事儿。 江濯垂眸抿嘴笑,看时意跟个猫一样靠在他怀里,亲他的唇后在他的脖子处用脸颊磨磨蹭蹭撒着娇,他当然能看出来时意对那个渊海没有一丝问题,因为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但他就是想逗逗时意,让他慌张一下。 他一把圈住时意的腰,两人一起躺到沙发上,准确的说挤在沙发上,江濯抱着时意,在他的耳边低语说:“那是你的钱,你想要投资当然没问题,但是我不喜欢你老是在我面前提另一个男人。” 时意翻个身,趴在江濯的胸口,又去轻啄江濯的唇说:“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不舒服了,但我好喜欢你的,你不准说我是不是喜欢别人了,你这个人,我怎么总觉得你在倒打一耙,明明该是我担心你对别人有好感才对吧。”会赚钱还长得帅又顾家的男人,该是他患得患失才对。 “呜——”不等时意继续说,江濯就吻住了时意,不同于时意的蜻蜓点水,这是一个非常深邃热情的吻,颇有些不吻到时意意乱情迷不罢休的感觉。 分开了一个半月,回来又休息了几天,江濯早就忍不下去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时意离开他最久的一次,他终于体会到了,当初他经常出差,时意在家等他的感觉。 很不是滋味。 特别是夜里,想的睡不着,总想说点什么,又担心影响他休息,不好一直打电话聊天。 他们在书房里来了一次,声音很小,虽然隔音效果足够好,时意也不敢叫出声,孩子和周姐都在午睡,一想到,一会儿周姐在客厅里忙活,走来走去,他就一阵紧张,怕对方察觉到一丝一毫他们在做羞羞的事情。 江濯压抑了很久,在书房那一次当然不满足,又去书房里面的小休息室痛痛快快来了几次,只把时意压榨的精疲力尽,把江濯的肩膀都咬红了,中午饭都没吃,躺在那张单人床上裹着被子睡觉,看到时意嫌弃冷气太足,江濯出去之前,特意调整成智能模式,这样温度就没有那么低,比较适合睡觉的问题。 糯糯午睡醒了后就要找爸爸,这几天时意回来,糯糯缠时意的不行,时意去哪儿都要跟着,生怕时意又不见了。 吃水果的时候,还要抬头问一句。 “爸爸呢?” 江濯面不改色地说:“爸爸困了,在睡觉,等睡醒了就能陪糯糯玩了。”说完,心里开始计算这个小丫头还有几天开学,开学后还要报一个兴趣班,这样放学后再去学两个小时的兴趣班,时间就更多了。 二人时间,嗯,感觉不错。 可能是因为时意以为江濯真的很在意渊海,所以很配合,自然也就特别累,毕竟体力也没人家天天锻炼的人好是不是? 完全不晓得江濯不过是借题发挥,想要获得更多的“爱”而已。 小白兔当然玩不过大灰狼,特别是在“爱”这件事上,小白兔根本不知道大灰狼多贪心! 能有理由和借口让时意不抗拒多来几次,江濯的内心可以用一首非常接地气的歌来形容。 ——《今个真高兴》。 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时意回来的第二个周开始,天天晚上就没有一天晚上是休息的,他无比庆幸,江濯是有工作在身的人,如果他跟他一样不去工作,他真的怀疑,江濯是不是就要把他绑在床上,哪儿都不用去,三餐都给他端在床上解决,一有空就这样那样。 好在这种情况在糯糯开学后有了很大的缓解,没有之前那么疯狂了。 因为糯糯小丫头过了一个暑假,又开始抗拒去幼儿园了。 因为在家真是太自由太好玩了,不想那么快上学。 有不少和糯糯想法的小宝宝,到了班级,大家一起欲哭无泪,或者玩着玩着哭起来说一句。 “我想回家,我想爸爸,我想妈妈。” 糯糯在这种氛围里,当然也会抗拒。 “我想爸爸……想爹地……” 这种情况老师们已经习以为常,安抚看到孩子哭,也有点想哭的家长说:“这都是正常的开学现象,大概半个月,有的一周就适应了,大家不用担心。” 时意看过资料和书籍,对于这样的现象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没有像其他家长那样,眼眶含泪的和孩子说再见,仿佛永远见不到了似的。 九月中旬后,孩子们的情绪基本稳定了。 江濯和时意也敲定了糯糯的第一个兴趣班,也问过小丫头的意见,因为好姐妹洛洛在学舞蹈,小丫头表示也要去学舞蹈,和洛洛一起。 江濯和时意全票通过,那就去学舞蹈,每天放学后去学一个小时,然后放松半个小时,就在幼儿园附近,非常方便,老师会亲自过去把孩子们接走,家长只需要去舞蹈室接人就可以了。 安顿好孩子,江濯也开始对时意加紧训练了。 之前给他足够长的放松时间,但已经九月份了,那边随时都有可能通知他们去采集基因,如果体质不过关,还得继续排队。 时意懒了那么久,和糯糯一样有了抗拒的情绪,不过好在现在训练的时间改成了晚上,刚好是江濯下完班回来,糯糯去学舞蹈,他则被江濯拉到训练室锻炼。 先在跑步机慢跑一个小时,然后快跑半个小时,放松身体,压压腿,再来十几分钟的哑铃训练,如果时意感兴趣,还可以继续跟糯糯一样接受功夫方面的额外培训。 但是实际上,一个半小时后,时意已经觉得自己要废了,特别是休息后还要继续举哑铃,颇有些生不如死,但是做父母的,都准备要孩子了,又不能不负责任的颓废下去,不锻炼,其实是在给未来的孩子制造风险。 但人嘛,总有劣根性,犯懒是很正常的,虽然犯懒,但时意在江濯的监督下,还是会努力完成训练任务。 江濯看着计时器夸道:“虽然懒了这么久才恢复训练,但有之前的基础,已经比最初刚锻炼的时候好多了。” 因为时意好久没训练,江濯也没有天天逼着时意练,偶尔还是要休息休息,按摩按摩肌肉,太高强度,时意的身体素质受不了,得一步步来。 不过呢,通常休息的时候,江濯总想对无还手之力的时意做点什么,毕竟在隐蔽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看着挥汗如雨一脸潮红的时意,就容易想到他在床上的情态。 所以有时候明明是训练完,正在放松身体,江濯就靠了过来。 “我帮你按按肌肉。” 第一次的时候,时意美滋滋地说:“好啊。”傻乎乎的样子跟他家那目前还很好骗的糯糯如出一辙。 第二次的时候,时意跳到一边,做出防卫姿势说:“不了吧,我觉得我一个人就能放松!” “但我觉得你需要我。” “不!我觉得不太需要!我可以!” “我也可——” “?”请停止你脱衣服的手,谢谢。 第117章 chapter 117 糯糯去上舞蹈班的头几天,时意没让老师去接, 因为办理接送证件也需要点时间, 所以那天他是和洛洛的爸爸一起送两个孩子去舞蹈班的,洛洛的爸爸是全职煮夫,孩子的事情, 基本上都是洛洛爸爸在处理, 因为两个孩子玩得好, 两家爸爸也因此熟悉起来。 看着两个孩子穿着舞蹈服去了舞蹈教室, 洛洛爸爸抱着孩子, 看着教室里的大女儿和时意聊天。 洛洛爸爸怀里抱着的是小女儿笑笑,也是糯糯很羡慕别人有妹妹的原因, 因为笑笑很可爱,很爱笑,特别乖, 两个小姐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洛洛和糯糯都很喜欢小丫头。 时意问笑笑几岁了,是不是明年就可以上幼儿园了。 洛洛爸爸跟时意说完笑笑,问他。 “你家这个是独生女吧?不准备要二胎?” 时意笑着说:“要,已经在排队了,等着排到号, 就可以等十个月后了。” “第二个想要男孩女孩?”洛洛爸爸把糖纸揭开, 把棒棒糖递给笑笑。 两个爸爸在聊天, 笑笑拿着糖果, 一边吃一边伸着头看舞蹈室里的姐姐。 时意说:“男孩女孩都行, 我只是想家里孩子多点,反正照顾的过来,不过我们家糯糯看到洛洛有笑笑这么一个妹妹,很羡慕,一直说想要个妹妹,如果是妹妹,那我们都皆大欢喜。” “是啊,还是女儿好,生儿子都是臭小子,女儿多贴心,还乖巧。” 时意摇摇头说:“女孩子太乖也不好,容易被骗,还是得把她们教的坚强勇敢一点,勇于争取,性格不能太软了。” 洛洛爸爸深以为然地说:“你说的太对了,就应该像我媳妇那样,女孩子强势一点,不容易受欺负,太柔弱了,这个社会都混不开,毕竟现在男女都一样,因为是女孩就教的柔弱一点,的确不好。” 一聊就聊到孩子上学,选什么专业,最后还聊到了就业问题。 两个父亲不约而同的忽略了恋爱和婚姻问题。 虽然是刚来舞蹈班上课,但是外面有爸爸等着,教室里有好姐妹洛洛陪着,就算糯糯没说多少话,只是默默的观察,跟在洛洛身边,倒也没有哭闹。 一周后,糯糯适应的很好,因为年龄还小,老师对她们的任务量并不重,以形体为主,而且穿插着趣味性,对于爱玩的孩子,其实吸引力蛮大的,还能穿上漂亮的小纱裙,个个都像小天鹅,办理好接送证给舞蹈老师,以后时意只需要六点半过后,七点之前去舞蹈班接孩子就可以了。 时意给糯糯报舞蹈班也不是说,希望她跳成大舞蹈家,纯粹是给孩子多规划一下,如果不喜欢舞蹈,到时候再换,如果喜欢,刚好可以培养一下气质,不会为了让孩子在舞蹈上出点成绩,就无视对身体的伤害,比如说致残,脚部变形也得练,他们这样的家庭,没有这样的必要,纯粹玩,孩子开心,对孩子有好处就行。 时意本来还担心糯糯坐不住,静不下心来练,但一周的观察,好像在老师面前,还是蛮听话的,不会赖皮或者胡搅蛮缠不练。 这就够了。 安顿好了孩子,每天坚持锻炼,时意的存稿新文《燃烧》也写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些专业方面的东西要再调整一下,而网站正在连载的《21世纪古代生活纪实》也已经进入到了尾声,各项版权也早就被看好时意小说改编潜力的影视公司洽谈成功,对于靠谱有能力的作者,一般情况下,影视公司有的只让给个大纲就把版权给定下来了,先下手为强嘛,来得晚,就没了。 定好了现代文《燃烧》的开坑日期,时意一边修文调整,一边物色房子。 其实关于开书店的事情,时意跟江濯说完后,江濯就在A城这边帮忙物色,已经有了四五处比较合适的地方。 一处是在海边,说是书店,也像一个休闲的静吧,设计风格也会偏向文艺小清新。 另外一处是在闹市区中,开一家,设计风格偏向简约浅色舒适风,既是一个午间休息的好去处,看书喝茶都非常棒。 市区的贵,但是客流量也不会太差,只要服务到位,书籍齐全,饮品食物美味,绝对生意也不差。 海边的位置,价格便宜,宽敞,但客流量就相对来说少一些,毕竟不是每天都有一大帮人去海边。 其实时意更喜欢海边搞一个,静是静了点,但是可以在书店的楼上搞个他们住的地方,这样假期也可以过去,在海边住一段时间,算是离开都市,一个陶冶的好去处。 但是既然是开书店,也不能因为不做生意,只是为了玩是吧? 不缺钱也不是这么烧的。 考察书店的地址是一个事儿,请店长和厨师还有饮品师也是一个事儿。 在海边,店员估计都不好请。 但时意并没有因为这点难处就放弃海边。 其实他对海边还是挺执着的,他当年还在S市的时候,姑姑有事情要来A城,就把他带上了,当年他兴趣缺缺,也没多想,现在看来,姑姑当时过来,就是为了给他散心吧,除了带他以外,表哥朱华和表弟朱锦都在一起。 姑姑抱着朱锦,表哥和他走在一起,到了A城后,他们现在市里吃了东西,随后搭乘观光车来到了A城的海边。 其实A城的海边他来过一次,S市没有海,他小时候,爸爸妈妈带他来了一次,姑姑不知道。 如果当时姑姑知道,估计还担心他触景生情而不带他过来了吧。 但是当他重新站在A城那片和父母站过的海边,他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 感觉没有那么孤单,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他第一次来海边是小学毕业的暑假来的,第二次来,他已经上了高中,因为那段时间有些逃避,学习有些差,中招的时候没考好,上了一个一般的高中。 从A城的海边离开后,他重拾信心,认真面对,正视自己,绝不因为父母的离开就自甘堕落,自我放逐。 没有了父母,更应该好好努力,面对一个人的人生,不能让父母在天之灵不得安宁,放心不下。 想到这里,时意更加坚定了想要在那片海边开一家书店的想法,一个可以让人逃离城市,获得片刻安静与冥想的地方。 时意筹划了几天,和江濯说了选址在海边的事情,还说了设计风格。 “我还想弄一个花园,这样,喜欢热闹的可以在花园里谈天说地,喜欢静的可以在书店内部看书喝东西。” 江濯说:“注意内部设计,海边比较潮湿,内部一定要设计防潮设备,控制湿度,还有抽湿等,毕竟书籍总有些脆弱,遇潮会边形变皱。” 时意说:“这一点我当然考虑过。” 江濯说:“更多细则可以和设计师再沟通下,看看专业人士有没有什么建议。” 时意笑着说:“其实,想着是给咱们设计一个海景小屋,便不担心盈利问题了,只要不亏本,这家店我都要开下去。” “那万一有盈利呢?” “那就把市中心那家店盘下来!做大做强!开连锁店!”时意故意说得很夸张,逗江濯。 江濯一把将豪言壮语不断的时意拉到怀里,把他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拉起被子,蒙住头,在他耳边说:“不如我们现在先谈一桩生意。” “嗯?” “你和我的生意。”江濯翻了个身。 “啊——”时意的双手被紧紧压住。 充实安逸的生活让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10月中旬。 育儿所发来了通知,让他们三天后去抽取基因。 虽然这段日子里,时意日日锻炼不断,但是看到要去抽基因了,还是有些紧张,生怕身体素质不过关,影响了基因抽取。 江濯捏了捏他的手臂肌肉,圈住他的腰说:“放心,你现在比从前好多了,一点赘肉都没有。” 时意说:“难道我以前有赘肉?” 江濯说:“嗯……之前没有赘肉,但也没有多少肌肉罢了。” “呸——我之前当然有肌肉!只是不明显!” 江濯说:“好一个不明显。” “本来就是!你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时意说的一脸正色,江濯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三天后,又猛练了三天的时意,怀揣着紧张的心情与江濯来到了育儿所。 抽取基因样本后,就是在家等消息了。 这次比上次还快,第二天消息就发过来了。 合格,不用重新抽取。 看到合格两个字的时候,时意非常激动。 “这是对我身体素质的肯定。” “这也是肯定江先生对你的指导和放松。”着重点了一下放松两个字。 时意翻了个白眼。 “无耻下流。” “心满意足。” “太不要脸了!”时意假装生气指责假公济私的江濯,手指头颤抖的指着他。 江濯伸出手握住时意的手指头,拉过来亲了一口他的手背说:“现在可以安心设计你的书店了吧?” 第118章 chapter 118 “是的, 可以安心了, 等着二宝来到我们的小家庭。”时意一脸兴奋, 一想到又有新成员了,他比谁都兴奋。 “如果是个妹妹, 那就皆大欢喜,因为糯糯想要个妹妹。”江濯把水杯递给时意,这样说道。 时意喝了两口,放下杯子说:“是啊, 如果是个妹妹, 咱们高兴, 糯糯也高兴, 她一直都在念叨想要个笑笑那样的小妹妹。” 关于家里要有新成员的事情,时意和江濯也有在日常生活里对糯糯说。 “糯糯呀, 咱们家马上就要个小宝宝了,可能是妹妹, 但也有可能是弟弟。”不能只跟孩子说是妹妹, 不然到时候不是, 孩子得多失落,也完全没必要这会儿为了哄孩子, 而让孩子希望落空,那样会更难过,有个心理准备, 会好接受一些。 糯糯对要妹妹非常肯定, 她说:“可是我不想有弟弟。” 时意抱歉地说:“但你要知道, 是弟弟还是妹妹,爸爸和爹地是左右不了的,只能等待,等他出生后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小小的糯糯可不管这个,也想不到那么多,她在幼儿园的时候,跟好姐妹洛洛说的也都是:“我也要有个小妹妹了。” 洛洛跟糯糯手拉手走在园子里说:“真的呀,那我们都要有妹妹了!” 糯糯露出小白牙点头。 “嗯啊!”一点也不提也有可能是个弟弟哦。 什么弟弟,没有弟弟,只有妹妹。 她只要妹妹! 为了是妹妹,她回到家,吃过饭,洗漱完,穿着睡袍,来到沙发,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爸爸。 电视剧正在播放时意的新剧,虽然他是作者,但这次的导演比较大牌,没怎么给原作者看拍摄进度啥的,他也没兴趣去进组监督,所以看起来,还挺新鲜的。 糯糯披着头发,手握住时意的手,叫了一声。 “爸爸。” 时意的眼睛从电视机上转向女儿,伸出手把她抱起,放到腿上说:“怎么了?爹地不是要给你讲故事吗?”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拿着故事书靠在走廊看着他们的江濯。 江濯挑挑眉,指了指糯糯。 糯糯有话和时意讲。 糯糯看爸爸看过来,双手捧着时意的脸说。 “爸爸,我要个妹妹。” 时意哭笑不得的说:“爸爸不是跟你说了吗?是妹妹还是弟弟,爸爸和爹地都左右不了,不到出生的那一刻,我们都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糯糯皱着眉毛说:“那谁能帮我弄一个妹妹呢?” “什么弄不弄,你以为是种花养鱼啊?还弄,哈哈,他是我们的家人,也是以后陪伴你最久的人,比爸爸和爹地都要久,不能因为不是妹妹,你就不喜欢他,如果是妹妹,爸爸和爹地当然也为你开心,但如果是弟弟,他可以保护姐姐。” 糯糯摆出一个招式,奶声奶气地说:“我自己可以保护我自己,不需要他保护我。”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也从时意的嘴里知道了,怎么样都没办法确定是女孩。 时意摸摸糯糯的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说:“我们只能一起祈祷是你喜欢的妹妹,但如果不是妹妹,我也希望糯糯不要伤害他,他是我们的家人,他对于你喜不喜欢他一点都不知道,他出生后,只能依赖和信任我们,因为我们是他最亲最亲的人,这种信任是与生俱来的,如果他知道你不喜欢他,一定会很难过。” 糯糯似懂非懂的歪歪头,想了想说:“那好吧,如果是弟弟,我也喜欢他,但我还是希望是个妹妹。” “我们的宝贝真棒,我和爹地都祝福你。” 糯糯说:“爸爸不喜欢妹妹吗?” 时意说:“妹妹还是弟弟,爸爸和爹地都喜欢。” “为什么呢?” “因为你和他都是我们的孩子,父母永远爱自己的孩子。”时意当然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就算有父母资格证,也依然存在着一些不好的父母,对孩子不负责任,甚至虐待孩子,可他不会将这么残酷的事情对一个小女孩说。 “糯糯也爱爸爸和爹地。”糯糯说完,伸出手抱住时意。 时意心中感动,抱起糯糯走到江濯身边说:“爸爸也爱你,好了,现在快去让爹地给你讲故事,早点睡觉,不然明天又要当个小赖皮了。” “嘻嘻——”爱懒床的糯糯嬉笑着伸出手让江濯抱住她。 “晚安。”时意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发。 糯糯抱住江濯后,听到时意的话,回头飞了一个吻说:“爸爸晚安!” “明天见了小宝贝。” “大宝贝明天见!”糯糯叫时意大宝贝。 因为爹地说了,她是小宝贝,爸爸是爹地的大宝贝。 看江濯把孩子送回卧室,时意关了电视,去了书房,整理稿子。 新文会在12月12日开始连载,其实这是一个新题材,他之前写最多的都是古代题材,大部分也都是小人物的奋斗史,一步步成长起来,算是爽文,也是他的舒适圈。 但新文是竞技类热血都市题材,而且还掺杂了一些黑暗的东西,人性的阴暗,当然也有反击,只是没有纯粹的爽文那么爽,反转也比较多,有友情,有爱情,有背叛,主角一开始并不是积极向上的,甚至还有点狂妄自大,所以跌落的也特别重…… 每一个固定题材的作者,想要转型写新题材,其实内心都是忐忑的。 但是他的目标并不是成为固定题材的作者,每一个想要成长的作者,都渴望改变,写出更多更好的题材和故事,一成不变其实是另一种原地踏步。 固然写熟悉的题材可以拥有稳定的收入,也有专门吃这个题材的读者一直追随,可是时意并不想原地踏步,他需要走出自己的舒适圈。 他已经做好了,新题材就算扑街也无所谓,人总要多去尝试。 现在写的不熟练,多写,多反思,总有进步的时候。 主角开局不讨喜,自大狂妄,持才傲物,需要成长和改变。 在这个越来越讲究三观的时代,一个性格不讨喜的主角肯定很难获得喜爱,喜欢看主角成长的读者会默默等待那一刻,不喜欢的读者则会直接弃文。 时意已经想到了那些喜欢他写积极向上题材的读者有多反感。 毕竟他从前笔下的人物,永远是乐观向上,勇于拼搏,不自大,不自傲,甚至谦逊有礼貌,三观正。 但现实是,喜欢你的人可能看到孕妇不会让座,暗地里嫉妒同事各种挖苦讽刺给对方使袢子,人都是多面性的,你看到朋友好的一面,也有人看到了他的另一面,这就是人性。 现实生活从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快意恩仇。 想了这么多,时意只想说:“就算被喷,被骂,这篇文也开定了。”让暴风雨来的……还是不要那么猛烈好了,希望老读者或者新读者不喜欢看,默默离开就好,不要骂太凶。 毕竟连拿了诺贝尔奖的大佬都因为诗集获得了一个奖杯而落泪,何况是他们这种小虾米了? 彩虹屁才是正确的追文方式,负面评价并不会让一个创作者成长起来,反倒可能一蹶不振,咳,开个玩笑,只要评论中肯,不高姿态,不骂人喷作者就好了。 嗯,我可以,我ok,我要走出我的舒适圈! 时意给自己各种打气,看日历,很好,距离开文还有一个月,我一点都不忐忑,我行的。 在书房坐了一个小时,东看看,西摸摸,还是江濯找过来,把他拉回了卧室,时意才整个人有了依靠,他抱着江濯说:“怎么办,虽然我做了很多准备,但还是好担心新题材读者不吃。” “怕什么,我们又不缺钱,也不靠你这本文生活,所以写出你心中想写的故事就好,不要因为读者不喜欢就难过,其实创作者能把自己喜欢的故事写出来,我觉得就是一种圆满,而后获得一些读者的喜欢,其实是锦上添花。” 时意听完,沉吟了片刻说:“没想到你还挺会安慰人,我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啊……”虽然这些道理他也常说,但好像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想不起来这一茬。 江濯说:“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吗?我以为晚上时间是属于我的?” “本来我还挺感动,你不要破坏气氛行不行?”时意抬起手捂脸。 “不行,因为我迫不及待。”江濯语气坚定,伸手帮忙脱衣服。 时意一脸无奈,忧愁地说:“书中的男人着急了点,是剧情需要,表达男女主的恩爱甜蜜,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你急什么急?” “因为每一天的你都是不同的,每天都看不够,爱不够。”江濯面不改色地说出情话。 “江先生,你土味情话进步了,唔——” 一个吻结束,江濯看着时意说:“谢谢夸奖,但现在,你——属于我,时先生,请你专心一点。” “我可以同时刷会手机吗?”时意故意找刺激。 江濯一愣,微微眯起眼说:“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时意立即讪笑着说:“我开个玩笑!我就是开个玩笑!” “我当真了。” “这句话翻译过来是不是说我惨了?” “你猜。” “……” 第119章 chapter 119 第二天时意腰酸背痛趴在床上蒙头大睡, 这幅画面完全在意料之中。 唯一没有意料的大概只有糯糯。 糯糯起床没看到时意, 对江濯说:“爸爸又睡懒觉了吗?”说完, 自己打了个哈欠,仿佛也有些困的样子。 江濯把牛奶端给糯糯说:“爸爸昨天晚上摔了一跤,今天想休息休息, 我们就不打扰他了。”为时意留了面子,这是爸爸的尊严时刻。 糯糯现在这个年纪, 基本上父亲们说啥就信啥, 点着头说:“爸爸太不小心了, 要好好走路, 老师说好好走路就不容易摔跤的。” “我会帮你转达给他,让他好好走路。” “小朋友也要好好走路。” “你说的没错, 赶紧吃吧, 吃完了爸爸送你去学校, 晚上爸爸下班了去接你回来。” “嗯啊。” 晚上糯糯和江濯回到家,糯糯看到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 一边滑动手中平板的爸爸, 立即凑过去看着时意说:“爸爸,你的腿好点了吗?是这里疼吗?”点了下时意的膝盖。 时意的膝盖的确有点疼, 但糯糯……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为什么这么问?” “爹地说你摔跤了。”糯糯说话的时候扭头看向江濯,表示是那个人说的,对, 她的爹地。 时意捏了捏糯糯的脸, 柔声说:“去洗洗手再过来坐”然后没好气地对江濯说, “我口渴了,麻烦江先生给我倒杯水。” 江濯说:“好的,还有别的需要吗?我都可以为你服务。”一脸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我今天晚上不用训练了吧,申请休息。” “这个不行,最少慢跑30分钟。”养成良好的习惯,对身体好。 比起两个小时,30分钟,江濯的确对他网开一面了,时意嗯了声,不理江濯,假装认真的看平板。 江濯则去倒水,脸上带着笑,没让时意看到,免得他心里更不爽。 “我去给你倒水。” 糯糯洗完手,擦干净,一阵风一样冲到客厅,和时意玩游戏,嘻嘻哈哈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 周姐在厨房里忙碌,听着客厅里的欢声笑语,抿嘴笑,这家人的氛围真是温馨,品性也好,一点也不难为人,作为保姆,因为有卫生机器人的存在,对保姆的要求也越来越苛刻,因为不够优秀意味着无人问津,所以大家都使出浑身解数,努力,尽责,甚至变出花样,因此能遇到这样温和可亲的雇主,是每个被聘请的人的幸运。 他只要求你做好分内之事,便绝不会要求你做一些你无法做到的,甚至是不应该由你来做的事情,其他的便可以自由安排,对于你提出的建议,也会欣然采纳,不会因为你是个家政人员而看不起你。 半个小时后,周姐端着汤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对这一家三口说:“先生,可以吃饭了。” “好的,麻烦周姐了。” “小周先生,吃饭了。”周家的保姆王姐同一时刻叫在书房的周野下楼用餐。 周野的伤已经完全康复,也回到了望世,偌大的公司不会因为总裁的受伤而停滞不前,周野一直都放手让底下的人施展自己的能力,所以员工们也早就习惯,周野不在公司的时候,照旧做自己的事情,各司其职。 临近年底,马上就是科技展,大概隔三年,政府就会在会展中心举办这样的展览,像是一份作业一样,让各个科技公司展出自己的产品,一开始只有A城的公司,后来越办越大,也越来越有影响力,全国各地的机械科技公司都会出现,现在连国外的公司都会派人来进行展出。 这是行业内非常热闹的一个展出,也很有影响力,不仅A城的电视台会报道,连央视也会跟进。 这种事情,当然不需要周野操心,他虽然不会以总裁的身份出现在会展中,但会以普通市民的身份进去参观。 周广生对科技展也非常关心,每年他都会去逛逛。 周野知道爸爸喜欢去科技展,他原本就特意抽出一天的时间,准备陪爸爸去科技展逛逛。 爸爸不爱出门,但科技展他是一定要去的,他选择机械专业就是受爱机械的父亲影响,爸爸是机械迷,也是科技发烧友,他有很多关于机械的深刻记忆都来自于父亲的培养和熏陶,没有父亲的支持,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所以科技展那天,他是一定要陪一陪爸爸的,他们父子都好久没有一起出去转转了。 科技展那天,朱锦代表自己的公司在自己的展区走动,他现在已经是个小主管了,他知道今天望世这种大企业也会出现,他伸着头远远就看到了望世宽敞的展区,不同于他们这小小一块,只能坐下三四个人,让两三个人在展区里走动的小地方,望世的展区就像是一个宽敞豪华的会议室,设备一看就是最精良先进的,展区还有一个小擂台,有小机器人在里面唱歌跳舞,甚至还有精彩绝伦的互斗时刻,非常残酷刺激,吸引了不少人过去。 在自己公司的展区坐了一会儿,朱锦以上厕所为借口,跑到了望世的展区闲逛。 虽然他回到了A城,但在望世这样的大公司待过,就算新公司也不错,但这种小公司,机会也就那样,而且管理层几乎都是老板的亲戚朋友,一点都不专业严苛,完全就是个小作坊,虽然他对外说,公司也不错,是个新公司,但势头不错,而内里的不满,只有他知道。 他的不满,当然不会跟外人说,会显得很狼狈。 越是这种时候,朱锦就忍不住回想在表哥小区外面听到的话,还有总裁卑微的言语。 表哥要是和总裁在一起了,就算不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也会在他妈妈的面上,提携一下他吧? 他的能力又不弱,也不是进去混吃等死,没道理表哥不扶持自家亲戚,何况他现在也已经知道对表哥客客气气,不会再像从前那样。 可是表哥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似乎也很爱哥夫,按照表哥的性格,应该不会是那种见利忘情的人。 朱锦苦恼啊,就算他想让时意为他说点好话,也觉得站不住脚。 他以前对表哥可……态度可那什么了。 这一点,朱锦很清楚,虽然他已经在刻意忽略和尽量弥补。 从表哥的这件事上让朱锦学会了,有些人看起来不起眼,但鬼知道他有什么样的境遇是不是? 不能小瞧人,就算想小瞧,也不要愚蠢的表露在脸上。 毕业后的这几年,让朱锦学会了很多东西,从前他装腔作势,自以为是,回头看看,真是愚蠢透顶,与人为善才能在这个社会混得开。 朱锦当然也嫉妒他这个表哥。 可他算是明白了,没这个命,就是没这个命,别人有这个命,那就是有,你羡慕嫉妒也没用。 想东想西的朱锦没想到会在人群中看到推着轮椅的周野。 他穿着休闲简单,戴着帽子和无框的眼镜,像任何一个在科技展内走动的普通人,只是长得比普通人帅气,气质也独特。 说是推着轮椅,不如说是扶着,因为那轮椅是望世曾经推出的一款全自动轮椅,甚至可以变形成电动支架,从腰部到脚部,让你体验行走的感觉,价值不菲。 朱锦的视线从周野的脸上移开,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虽然轮椅上的男人头发花白了许多,有些老态,可看脸型和五官,朱锦总觉得有一些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但是他一时回忆不起来。 直觉让朱锦不要错过什么,他下意识拿起手机,偷拍了两张。 第一天的科技展结束,回去的路上,朱锦在地铁上,翻看那两张照片,越看越觉得那个老人眼熟,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为什么眼熟。 “不应该啊,这个脸我应该见过。”他当时拍完后还跟在后面听了一下,有听到周野叫那个男人爸。 难怪两人有些相像,竟然真的是总裁的父亲。 朱锦想,难道是当初在望世的时候,总裁的爸爸出现在过公司或者年会上? 朱锦仔细在脑中思索,思索来思索去,实在是想起不来,最后决定不想了。 没准过几天就想起来了。 周六那天,两个月没回家的朱锦坐了城际快车,回到了S市的家。 时秋雪两个月没见儿子,坐了一大桌子饭菜,自从时秋雪变得越来越有主见,家里的许多事情也都有了说话的权利,她也已经很清楚的知道,朱宏挣的钱都是他们的婚后财产,也是共同财产,虽然她没有收入,这一点也一直是她腰杆挺不直的原因,但是姐妹们跟她说了说后,让她意识到,不能因为她没有收入就忽略了她为这个家庭的付出和努力。 “不论是全职爸爸还是全职妈妈,同样都应该受到尊重,不能因为他们在家庭这样的方寸之地活动,就泯灭了他们的付出,带孩子和做家务是件轻松的事情吗?我就不爱带孩子也不爱做家务,所以我拼命挣钱,能遇到一个愿意当全职爸爸或者全职妈妈的人,真的太不容易了,如果是我,我会珍惜,绝不会因为他没有收入就贬低他忽略他的付出。” 意识觉醒的时秋雪,理直气壮要家用,说出自己的真正想法,做菜这样的小事,也不用看朱宏的心情,完全看她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 不行你就去请保姆来给你做,看看现在请保姆多少钱,你请不请得起? 第120章 chapter 120 工作了三年多, 朱锦满身的刺也少了许多, 嘴本来就甜,从前还在家里闹个性子什么的, 现在已经越来越会来事,看到时秋雪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还都是他喜欢吃的,心中感动,甜言蜜语更是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扔。 “我早就想吃妈你做的菜了, 在外面吃的再好, 都觉得差点什么, 我算是明白了,就是差了妈妈的味道,妈,你做菜手艺这么好, 比我吃的那家五星级的厨师都厉害,他都降服不了我的胃, 妈你能,你说你厉不厉害。” 时秋雪笑得合不拢嘴。 “你个臭小子,一回来就给我灌迷魂汤,行了, 我去拿酒,你陪你爸喝两口, 但不能喝多, 不然你们两个我一起收拾了。” “遵命!” 朱宏心情也好, 儿子工作越来越好,虽然没有在大公司了,可是工资福利也的确比之前更好了,这也是镀了层金是不是? 说出去脸上照样有光。 朱锦和朱宏喝了两杯后,忽然想起来,自从毕业后,好像都没有怎么和家人拍过照片,看看爸爸和妈妈,朱锦站起来去自己的房间把三脚架拿出来,手机放上去,拉着朱宏和时秋雪,让他们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他两只手搂住他们的肩膀。 “妈,爸,我们拍点照片吧,好久没和你们拍过合照了。” 这样温馨的气氛,哪有拒绝儿子的道理。 “好啊好啊,你这么一说,我们是应该抽个时间,去拍全家福,说到这里,你大哥二胎都有了,你的问题是不是也该解决一下了?”时秋雪问儿子。 朱锦说:“妈,先拍照,拍完再说别的。” “好。”时秋雪是知道儿子喜欢同性,也不觉得怎么样,只要他喜欢,能遇到一个也喜欢他的,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这个时代,大部分接受过教育的人们都对其他人的性取向不在意,当然什么时代都有少数人排斥,这是无可避免的。 时秋雪和朱宏都不在意儿子是同性恋,反正不管异性恋还是同性恋,都得结婚要孩子不是?最重要的是互相喜欢。 总之都是个人选择。 其实朱锦身边不乏有追求者,还有富二代。 但是朱锦看不上,有点丑,长的帅的,有点穷,总是没有满意的。 所以他暂时也不想提这件事。 他还年轻,并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拍了好多照片,有三个人的合照,也有和爸爸的合照,和妈妈的合照。 拍完后,时秋雪收拾东西,朱宏伸出手对朱锦说:“来,把手机拿过来,我看看有没有把我跟你妈拍丑了。” 时秋雪说:“就你事儿多,还不都是那个样。” 朱锦把手机递给朱宏,起身帮时秋雪端东西到厨房。 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有洗碗机,垃圾一倒,扔洗碗机,厨房清理一下,桌子擦一下,就搞定了。 拿完了东西,时秋雪在厨房清理,朱锦拿着抹布去擦餐桌。 “你不用给我帮忙,难得回家,你放下吧,一会我来弄。” “不用了妈,我给你弄餐桌,你收拾完厨房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坐在客厅聊天看电视了。” 看儿子越来越懂事,时秋雪心里很开心。 “行吧,那你弄。” 时秋雪在厨房忙的时候,朱宏一张张翻看刚刚的照片,嘴角带着笑,手一滑,看到了朱锦之前拍得照片。 “这是哪儿啊?”看的是科技展的照片。 朱锦不用猜就知道爸爸看到了科技展的照片,当时他还没想到总裁和总裁的爸爸,随口道。 “是A城三年一度的科技展,我们公司在那里有展区,我就随便拍了一些。” “感觉还挺不错的,下次可以带我也过去看看。” “行啊。” “这是谁啊?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朱宏看到周广生的照片,微微眯起眼睛细看。 朱锦把桌子擦完,闻言拿着抹布凑过去看。 “谁啊?什么眼熟?看到老熟人了?”结果是总裁的爸爸。 如果一开始他觉得眼熟,还对自己说是错觉,那爸爸也说眼熟,朱锦便觉得,自己绝对看到过这个男人。 “爸,你也觉得眼熟?我也觉得眼熟,就是我想不起来。” 朱宏忽然一怔,拍了下大腿说:“我想起来了!” 时秋雪刚好拿着另外一个抹布走了出来,她说:“想起来了什么?” 看到老婆出来了,朱宏把手机合起来递给朱锦,像没事发生一样笑着说:“我想起来我那副象棋放哪里了,在书房!我去找找看看是不是。” 时秋雪没好气地说:“一副象棋,一惊一乍的。”摇着头把刚刚朱锦擦过的桌子又擦了一遍。 朱锦看到朱宏给他使眼色,放下抹布说:“妈,手机没电了,我去给手机插上电。” “行,你去吧。” 朱宏前脚进了书房,后脚朱锦拿着充电器来到书房关上门。 “爸,你怎么了?忽然说什么象棋,你说说刚刚那人吧,我也觉得眼熟,我就是想不起来。” 朱宏说:“你可别在你妈面前提这个人,也别给她看到照片了。” “怎么了?” “你那个时候年龄小,没认出来也没事儿,我跟你说啊,这个人就是当年开车撞死你舅舅和舅妈的肇事司机啊,当时在葬礼上,还来过呢,你小没记住,但你哥要是看到,肯定还记得,他那个时候都上高中了,应该上高中了,反正十几岁了。” 朱锦一脸错愕地看着朱宏说:“爸,你说什么?这个人?这个人是?” “那张脸我绝对不会记错,你还不信我?我骗你干什么?不过你为什么拍到他了?那身后的是他儿子吧?都长这么高了,那个时候还是个学生,跟你哥差不了多少吧,看着差不过。” 朱锦忽然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周野的父亲是撞死舅舅和舅妈的肇事司机。 那周野和表哥? 朱锦迷糊了,他忽然觉得,周野真的是喜欢表哥吗? 当时那些话听着很让人浮想联翩,但是结合周野的爸爸的事情,就觉得,会不会是在赎罪? 除此之外,朱锦还有些兴奋。 之前他在总裁面前谨小慎微,甚至非常卑微,觉得自己太渺小了。 但是现在知道了这件事,他忽然就觉得可以挺直腰板了。 毕竟周家是有罪之人,那可是两条人命。 总裁那样的人,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总裁不好受,那他是不是在王海耀面前也能抖起来了? 之前心里存着的恶气,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难怪表哥敢那么对总裁。 他之前还纳闷,觉得是不是总裁喜欢表哥,表哥才那么肆无忌惮。 现在明白了,也有可能不是喜欢,只是因为他厌恶总裁这个害死他父母的人,而总裁在表哥面前,永远都是卑微,需要赎罪的那个人。 朱锦越想越觉得,肯定就是这样的! 朱宏说完,看到儿子脸上的神情,不解地说:“你笑什么?” 朱锦收起笑容,撑着桌子对朱宏说。 “爸,你知道吗?这个男人,就是推着轮椅的这个男人,是望世的总裁,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总裁,我以前的老板。” 朱宏一下子站了起来,睁大眼睛说:“你说什么?” “这个人,是我以前的老板”朱锦点着手机屏幕上的周野,然后对他说,“轮椅上那个,是我们老板的爸爸,我无意中拍到的,主要是觉得轮椅上的那个人眼熟才拍得,没想到竟然果然是个眼熟的人。” 朱宏本来还想生气,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还发财了,以前只不过是有点小富吧?但是这家的孩子现在竟然这么出息?一时还没想到别的方面去。 可是他想了会,醒过神来说:“那他怎么还敢辞退你?他们就一点都不感到愧疚吗?!” 朱锦说:“什么辞退,爸,那叫合约到期了,只是没续约罢了。” 朱宏从书桌前走出来说:“这么好的公司,他是不是没认出来你,不知道你是受害者家属?不仅应该给你续约,还应该大力培养你,给你个更好的工作机会!” “爸,你急什么,要赎罪,也应该是跟表哥赎罪,我们虽然也是受害者家属,但表哥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都是一家人,不过你表哥就算知道对方是大老板,应该也不会原谅他的吧?那可是死仇,这事儿找你表哥也不一定有用。” 朱锦笑眯眯地说:“其实……” “你吞吞吐吐什么,有话就说。” “其实,不用找表哥,让妈去见我们总裁,没准事儿就能成。” “你还想回望世?” “爸,你在说什么傻话,望世是大企业,也是最有前景的大公司,我们这个专业,谁不想在望世干下去?” “你说的也是”朱宏站在一旁,垂眸想了想说:“可你妈这个人,我估计她不会开这个口的,她都不想提那家人,让她去和那家人说给你安排个工作,以前她听我的,或许还有戏,现在你没看你妈?越来越有主见了,我使唤不动她。” 第121章 chapter 121 在舅舅和舅妈这件事上, 妈妈绝对是站在时意这边的,朱锦也看得出来这一点, 以前他目中无人, 没想那么多, 甚至理所当然觉得妈妈就应该是最爱他,根本不管什么舅舅舅妈或者表哥,但现在他想问题就想的全面多了。 也知道, 就算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他对朱宏说:“我想想吧, 先探探口风, 真要是不行, 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朱宏考虑到时秋雪,坐回椅子上说:“要我说啊,咱们就别折腾了, 你现在这个公司不也挺好的?而且工资待遇也比在望世好,不是有句话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朱锦一脸“你不懂”, 摇着头说:“不聊了,过段时间再说。” “行吧。”朱宏看朱锦不想再聊了,也没再说。 孩子们渐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 做家长的也不再是高高在上, 说一不二的角色, 朱宏并不希望孩子们对他言听计从, 对父母言听计从的孩子,没什么大出息,有主见是好事。 周日那天,朱华抱着儿子,妻子带着女儿一起回到了父母这边。 他们一般周末不忙的情况下,就会来父母这边,因为他们当初婚房是买在妻子父母那边,妻子是独生女,自然也要照顾照顾妻子那边的二老,平日里离得近,经常去岳父岳母家吃饭,偶尔岳父岳母也会带带老大,所以周末就会来他父母这边,这样两边都能均衡。 当初朱宏考虑到大儿子婚房的事情,知道他要买在岳父岳母那边,其实是有意见的,后来大儿子岳父岳母估计也觉得有些那什么,主动承担了买婚房的大头,付了首付,剩下的一部分就让小两口自己还,朱宏这才没有说什么话,因为房子的事情解决了,朱宏的彩礼就给的很足,算是两个小家庭的启动资金。 当时买婚房买在岳家那边朱宏没说什么酸话,现在大儿子每周末才带着老婆孩子回来看卡,他也不会说什么。这种生闲气的话,朱宏不会说,因为没啥用,还造成矛盾。 这个大儿媳妇其实他很满意,比较能干,也比大儿子机灵,大儿子像他老婆,有点老实,木讷,是个老好人,这样的人,朱宏觉得成不了大事,并不欣赏,所以朱宏一直很喜欢小儿子,聪明机灵还会来事,是个能成事的人。 但不管怎么样,两个都是他的孩子。 虽然格外疼爱小儿子,朱宏也并不会苛责大儿子,只是心里上对小儿子有更多期待罢了。 因为时秋雪操心小儿子的婚事,免不了第二天,看到大儿子一家四口美满幸福的样子,又多嘴说了几句。 朱华帮弟弟说话道:“妈,你催什么,小锦现在才几岁,35岁结婚的人一大把,他时间还多着呢,遇到合适的人了,自然就结婚了,催是没有用的,反倒会让他有压力。”说完笑着帮时秋雪盛汤,递给她。 时秋雪说:“你弟弟这也不小了啊,马上就过30岁生日了,你27岁结婚的,时意是28结婚的,现在你们俩都有了二胎,你弟弟这还没个影,我能不着急?” 朱华的妻子王莉也劝道:“妈,现在普遍结婚晚,时意和朱华结婚早,那是个例,我表姐,34岁才结婚呢,而且现在都是拼事业的时候,大家都想有了一定的积蓄,工作也稳定了,这样谈婚论嫁方面的事情也少许多矛盾。” 朱锦立即说:“你看,也就你们当家长的急,年轻人都不急,我自己有分寸,真不用着急。” 时秋雪被一通说,点点头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催不催,好好吃饭,把我都给说晕了。” 虽然不聊结婚的事情了,但朱锦听到哥哥说他马上就要过30岁生日了,不禁感慨了一句:“时间过得也太快了,总觉得我还是20来岁,没想到一眨眼,都过去了好几年,仿佛哥哥结婚还是昨天,毕业也是昨天似的。”哥哥不提,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已经快30岁了。 时秋雪笑着说:“我和你爸都还没感慨时间过得快,你倒是先感慨上了,时间过得快啊,说明日子过得好,快乐才会感觉时间流逝快,日子难捱的话,当然就觉得度日如年了。” 王莉笑着说:“妈自从参加了广场舞的小组活动,人变得越来越精神了,爸要不也跟妈去跳广场舞,一起锻炼身体。” 时秋雪看向朱宏。 朱宏自在舒服惯了,一点都不想早早爬起来去跑步,或者晚上去跳广场舞,随便散散步还好。 看到老头子摇头,时秋雪撅噘嘴说:“算了,你爸是不会跟我去跑步和跳广场舞的,对了,跟你们说个大喜事,时意的二胎安排上行嘞,大概明年7月下旬就能出生,最迟大概是8月初。” 说到时意,朱宏说:“又是买房子,又是要二胎,人工培养和自然生产可是有很大差别的,人工培养费老钱了,那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别说他们新家那房子,最少一两千万吧?你前几天不是跟我说,他要开个书店?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钱,指望他男人在安保公司那点工资,能买得起那么好的房子,还要开书店?都辞职多久了,养孩子也可费钱了。”说到这里,朱宏就想到了望世的总裁,那个看起来很有威望和气质的男人。 难不成时意瞒着他们家,又问那家人要了赔偿? 如果和那家有联系,当初儿子在望世的时候,没有提携提携,就太不地道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他老婆还那么照顾那孩子,假期没少把人拉到家里来。 时秋雪并不知道朱宏在想什么,下意识怼道:“人家江濯工作体面,工资也高,是技术性人才,老板可欣赏了,收入高,不能住大房子?这房子现在一两千万,不代表买的时候一两千万啊?再说了,开书店不也可以贷款吗?时意也想创业,难道让他一直留在家里当全职爸爸?我知道当全职妈妈的辛苦,一点都不建议他继续当全职爸爸,再说了,人家有钱怎么了,只能你有点臭钱,不能人家挣得比你多?你这话我可不爱听,酸了吧唧的。”时秋雪把朱宏怼的没脸没皮,一点都没客气。 朱宏这么说是怀疑时意和周家的人有联系,寻思着是不是又申请了赔偿,没有透露风声给他们。 他当然知道就算申请赔偿,那也是时意的钱,他们没资格过问,但是儿子是这个专业,又在周家的公司待过,提携提携,不是做亲戚应该做的吗?所以难免说了点算话。 朱家家庭聚餐的时候,时意正在和设计师说书店的事情,两人站在海边,这里以前是一家咖啡馆,因为一些原因,原主人要去国外生活,所以这个地方就出售了,现在时意盘了下来。 正在和设计师沟通初步的想法,差不多聊了一个小时,又实地勘察了一个小时,请设计师和他的助理吃了顿饭,便各自分开了。 时意并不知道朱锦和朱宏已经认出来周野和周广生,因为生活被工作和家庭填满,时意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过周野,仿佛他的生活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男人。 倒是前段时间沈越约他见一面。 时意其实有点能猜出来沈越为什么要见他。 沈越也是最近去帝都舅舅家,才知道时意的书,自从他们那件事后,就再也没有在他家出过了。 沈越觉得时意是因为他的事情,迁怒了成曜出版社,才换了别家。 毕竟成曜出版社资金雄厚,资历老,铺货能力更是首屈一指,很多作者都想在成曜出书,但不是谁都可以,没道理时意不选择这么好的出版社,价格还这么丰厚。 简体出版,他们能开出30万的价格,还是版权分成,不是一次性买断,试问哪家出版社,有他们这么高? 但时意没有选择,直接换了别家,资历比成曜轻,准确的说,根本和历史悠久的成曜出版社没法比。 所以沈越想到舅舅的苦恼,决定亲自见一见时意,和他聊聊这件事,希望他能放下芥蒂,重新给成曜出版社一个机会。 因为时间点还早,时意和江濯打了声招呼,就去了沈越说的地方。 自从他在医院里,沈越过来看望了他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倒是沈越会逢年过节给时意群发个节日祝福,时意也礼尚往来回句吉祥话,都没再提姚成贤。 再次见到沈越,他看起来少了从前的温和气息,头发也剪短了,气质锐利了一丢丢,总之和从前有些不一样。 沈越和时意聊版权的事情时,还提了姚成贤。 “他父母来找过我,希望我作证,证明他是健康的没有任何心理疾病的人,我没有出面,不想再和他有瓜葛,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绝情了点。” 时意说:“关于他的事情,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希望他就算有一天出来了,也好自为之,至于绝情……没有感情了还夹缠不清比绝情更令人反感,你自己无愧于心就好。”现在的精神病院又不是1000年前那样环境苛刻的地方,在精神病院其实和养老没区别,只是不能从里面出来,没有自由,就算行为特征是正常人了,也得在里面观察很久,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毕竟他的确伤人了,还自作聪明的弄来了精神鉴定证明。 第122章 chapter 122 沈越没有再提姚成贤, 而是继续和时意说出版的事情,他说:“我是前段时间去帝都舅舅家才知道自从我们那件事后,你就没有再把简体版权卖给成曜出版社了, 他不知道我们两个认识,只是在感慨, 不知道为什么你忽然就不跟成曜出版社合作了 。” 沈越没有说错, 时意的确是因为那件事后, 不想和沈越还有姚成贤等人过多牵扯, 才换了一家出版社。 只是他以为沈越知道了, 也会默许,没想到特意约他出来, 就是为了聊这个事情,当他舅舅的说客,准确的说,是当成曜出版社的说客。 “我怕麻烦,喜欢干净利落的解决事情, 划清界限。”没有说的那么直白, 但沈越应该听得懂。 “我知道,但那毕竟是我舅舅家的公司,其实和我没有关系,我之前只是帮忙暂时管理一阵, 现在在A城的出版社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经理, 他并不知道我们的事情, 我也不会随便把你的隐私八卦讲给别人, 你应该明白,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也不是爱嚼舌头根的人,而且我有自己的公司,这个你也知道,是娱乐公司。” 时意倒是相信沈越不会乱说,之前就是觉得沈越和成曜出版社既然关系这么密,加上他们也有一段乱七八糟的,虽然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牵扯到了另外一个人,但总归有些麻烦才决定不再在成曜出版社出书。 现在沈越诚恳的跟他表了态,希望他能够慎重考虑,他认真想想,沈越也的确只是暂时管一下成曜,他有自己的公司,没必要为了帮舅舅,就隐瞒什么。 而且,他坐下来后,沈越最开始也跟他说了成曜的条件,的确比他后来选择的出版社要条件优厚,加上成曜的老资历在那里摆着,宣传方面也是新出版社无法比拟的。 时意想了想后,也没有继续为难沈越说:“那行,新书到时候有出版社洽谈,比如说成曜跟版权编辑交接了,我会慎重考虑,这个你放心。” 沈越说:“择优而选就行,不要顾及旁的,我也的确不掺和成曜的事情,这一点,你一定放心。” “好。” A城第七人民医院,民间都知道第七院就是A城最大最好的精神病院。 姚成贤就住在这家医院里。 他在会客厅,看着对面的父亲,想流泪,但是如果情绪波动太大,就一定会被怀疑病又犯了,所以他只能强忍泪意,低声问父亲。 “爸,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他不愿意过来证明吗?” “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他竟然这么绝情?” “为什么非要找他,我可以去找你其他同学和朋友。” “不不不,你不能去找其他人,他们会看我笑话的,我以后出去还要上班,被他们知道了,风言风语肯定更多。” “那你就不能找你的好朋友?” “不不不,我信不过!他们肯定会看我笑话的。”除了父母,姚成贤谁都信不过,他想让沈越帮他证明,也是因为对沈越很了解,知道他的为人。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沈越根本不出现,也没有要帮他证明的意思。 他是做的不对,可是他就一点不顾及旧情吗?真的可以完全把他放下吗? 姚成贤最后还是崩溃了,因为他一想到没有人给他证明,他就要继续在医院里待着,情绪就完全无法控制,因此被值班的护士发现,叫来了医生,直接带回了病房,这次会面被迫中断。 12月,因为姚成贤的事情,郭成义又去了一次A城,招惹他嫂子,他能轻轻松松就放过?交给徒弟他可不放心,他徒弟可心软了。 大概是郭成义平时架子比较大,他的朋友们也知道他很多时候,能让徒弟过去应付一下就让徒弟过去应付,自己接案子也特别挑,并不是谁的案子都接,管你可怜不可怜,有钱没钱,没钱的案子,他心情好照样接,有钱的案子,心情不好,理都不理。 所以看他好像出入A城频繁,一个圈子里玩的周桥有天聚会的时候忍不住调侃说:“你最近怎么回事?好几次约你,你都说有事忙,你忙我们不奇怪,怎么老往A城跑?该不会是在A城有个相好?” 江濯和他交代过,所以郭成义闻言,也没提是因为江濯,虽然他的圈子就是江濯的圈子,但他也没说,要说也是江濯说,他可不去多嘴多舌,江濯和江家的关系有多糟糕,他们这些兄弟都知道。 他们几个知道了,到时候其他人不也或多或少有点风声,那江家那老爷子不就也知道了? 不想给江濯添麻烦,郭成义开玩笑说:“我相好不就是你吗?不管你信不信,我去A城是处理一个案子,不过已经处理完了,再过去,是为了确认一下,不想轻轻松松让对方从里面出来,不要钱也要出口恶气,而且我才去A城几次啊?这就频繁到引起你们的注意了吗?” “谁啊,你这么上心,一次倒也罢了,两次三次我们当然觉得频繁了啊,是不是?”周桥用肩膀怼了下旁边的蒋行舟。 蒋行舟端着酒,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谁说不是?频繁!” “客户隐私懂不懂,这事儿能随便跟你说?好了,今儿就喝到这里,明天还要整理案卷,我先回去了。” 蒋行舟说:“这才几点啊,明天周六,你们律师所也得休息吧?” “不知道有种社会行为叫加班?” “果然成了资本家就开始压榨底层人民了,自己刚上班的时候,一加班就骂娘,现在倒好全忘了!也不给员工放放假,啧。” “滚,爷这是为了不当地底层人民天天加班才冲进资本家的行列,结果发现,当了资本家也得天天加班,还好挣钱比从前多了,也只能用金钱抚慰身心了。” “滚吧!恶劣的资本家!” “你们以为都跟你们一样不用上班,职业败家子啊!”郭成义喷完两个损友立即逃之夭夭。 三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其实这包厢里还坐了第四个人。 只是那人是周桥的姘头,虽然也算是认识好几年了,但郭成义从不和对方打交道。 第四个人叫林斐然,当年上学的时候认识的,最初是因为他们几个看他一个穷学生,可怜兮兮的,就帮过他几次,后来周桥喜欢上了林斐然,想跟林斐然好,但林斐然非得吊着周桥,吊了有了好几年,从不给个准话。 郭成义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你明明白白不喜欢人家,你就直接说是不是,你不说,非得把人家当个备胎似得,虽然后来在一起了,也觉得挺恶心人的,当然周桥也是个贱骨头,人家这么吊着他,他也从不说什么,还当他是个宝贝,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宝贝的。 郭成义看在周桥的面子上,没说过林斐然什么,也没明面上给过林斐然什么下面子的事儿,但也没给林斐然什么好脸色,当他是个透明人。 等郭成义走后,林斐然对周桥说:“你不觉得,他在隐瞒你们什么吗?” 蒋行舟这个人要包容的多,从不去在意朋友们的私生活,只要不过分,不沾毒品,其他他都ok,像林斐然和周桥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他也不会说什么,闻言笑眯眯地说:“然然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 周桥给林斐然端了杯果汁说:“既然他不方便说,肯定也不能说,何必寻根究底。” 蒋行舟嗯了声说:“的确,能说的他不会瞒着我们,不能说的,也的确不合适告诉我们吧,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告诉我们了。” 林斐然笑了笑,没说什么,接过周桥的果汁喝了一口。 回去的路上,林斐然撑着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周桥开启自动驾驶,扭头去看仿佛有心事的林斐然。 “想什么呢?” 林斐然沉吟了片刻说:“万一是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不方便和你们说呢?” “你还在想成义的事情?” 林斐然嗯了一声。 周桥想了想说:“你这么说,倒真的有可能。” “那你派个人跟一下他,没事我们大家也放心,有事儿的话,就能及时的伸出援手。”虽然郭成义不待见他,但林斐然还记得他们四个,第一个跟他说话,给他搭把手的人就是郭成义。 郭成义是他们四个年纪中最小的,也是当年最活泼热情的一个,性格大大咧咧,虽然嘴有点毒舌,但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比较耿直罢了。 对于林斐然的话,周桥当然无有不应,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林斐然不是因为喜欢郭成义才这么做,因为林斐然喜欢的人,从来不是郭成义,当然也不是他。 当然,他也不在意林斐然喜欢谁,只要人留在他身边,他喜欢林斐然就行了。 旁的,他都不在意。 “行,你放心,我会派人关注一下成义,有什么事儿,我回头告诉你。” 第123章 chapter 123 12月12日那天, 时意的新文《燃烧》发布了。 虽然此次主角擅长的专业不是时意精通的专业, 但他写这部小说的前期准备可以说是非常充足, 当然,他不是写实文学类型的作者,所以会在专业资料里加入自己的想法和让剧情更流畅富有节奏的梗,总之会比最初的骨架要丰满有内容,当然也少不了少许的狗血调剂。 时意比较喜欢整齐划一,所以选择在12点12分12秒发布新文。 发布完后不敢看读者反映, 放下手机,特意把手机放到了书房, 怕忍不住偷看,然后去吃饭,吃完饭后去训练室慢步消食,随后去午睡,三点从床上爬起来后, 去训练室打沙袋,平时他不打的,这个都是江濯在用,但今天他发泄了一下,除了手有点疼外,还是挺爽的,洗完澡和江濯打了一通电话, 说了几分钟, 在江濯的鼓励下终于戳开了晋江文学城的app。 因为有存稿, 他发布那天,一口气更了五章,几个小时过去了,文下已经有五千多条评论,还有一些刚盖起来的楼,一条评论有十条回复就会成话题楼,基本上都是讨论时意的新题材。 有的读者什么题材都吃,只要文笔在线,剧情不崩,ok,吃,没问题。 时意不过是换个题材,并不会因为换个题材,文笔就下降了。 他的文笔还在那儿摆着,所以大部分读者还是一如既往追的,甚至觉得很新鲜。 但也有读者不吃。 “大大,怎么是现代题材啊,想看古代文,你写古代文可有味道了,我妈妈也是你的读者,这本就算了,等你下一本文!一定要是古代文啊!超好看的!有时候你的作说还会给我们这些学生党一些科普,还能增长见识,谁能想到我看大大的历史文,好多重点知识和人物,都是通过你的作说记住的!” “大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写的现代文不如古代文惊艳,这个主角好自大啊!不喜欢。” “主角好讨厌啊,对朋友那么恶劣!态度真差!” “要不是看了一眼主角栏,我还以为这是一个配角……人设也太无语了吧,这种人也能成为主角?” “主角太自大了,按照作者的风格,这样的主角肯定是要跌落下去,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才能成长起来吧?” “好心疼老虎啊。”外号老虎的人是男主的朋友,也是被男主伤的最重的一个,两人认识十几年了,上初中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但名气越来越大的男主太自大了,仿佛在金钱和名气面前,友情也变得不堪一击。 “主角好恶心,和作者之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是换人写了吗?为什么写这么一个讨人厌的主角,负分。”这一条下面有好几条跟评,都是“谢谢排雷”等字样。 其实时意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也在文案排雷区明明白白写了主角的性格,也标注了是成长型主角,会根据剧情的发展而改变成长起来,非完美型主角。 但还是有不少跳坑的读者在评论区阴阳怪气,这些当然有真正的读者,但也有黑粉和故意添柴加火看热闹的人在里面。 总之,评论区一如既往的很热闹。 热闹意味着讨论度高,讨论度高意味着曝光度高。 时意在微博搞了个新文抽奖活动,官方微博也转发了他的微博,顺便还增加了奖品,送晋江币和签名书等小礼物。 开文才三天,时意的书就出现在了app的临时书架上,这个地方,除了特定有榜单的作品外,就是一些卖过影视的作者的作品随机在上面展示。 卖过影视代表对晋江文学城贡献突出,小作者也不用羡慕嫉妒,等你也卖了影视版权,你也会出现在这里。 不仅如此,你还会上明星作家秀,版权作家秀,各种推广和宣传活动,晋江也会跟上。 作为老牌大神的时意,当然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而新文出现在上面,也非常正常。 但正因为他刚开文,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就在作者论坛里发表了酸溜溜的评论。 “果然是大神啊,新文才开了三天,本来只有上原创强推的作品才能出现在临时书架,大神才多少字啊,八章,不到四万字,就天天在临时书架秀了。” “楼主说的是那位吧,我也好羡慕啊,为什么他几万字就可以上去?对于和他同期上第一个榜单的作者好不公平啊。” “对啊,明明都是第一批新文,各凭本事上第一个榜单,现在倒好,大神刚开文官方就疯狂宣传,好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你卖了影视,你也上去啊,也不看看人家现在什么咖位,超级作家榜单前三啊,你想上?行啊,到了超级作家榜前三就可以上了。” “楼上说话好烦啊,语气阴阳怪气。” “问题是,就算人家不上临时书架,数据也全方位碾压和他同期上榜单的作品吧?酸什么酸啊,无语。” 这样的讨论当然会因为时意的新文被宣传而增加。 时意不怎么逛论坛,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去凑热闹,在大众眼里,他跑过去说上两句,那叫掉逼格。 虽然时意不去辩白,只是不想招惹更多的麻烦,也不想留了话柄被人曲解。 文字就是这样,只要别人愿意,就可以曲解出各种含义,和你说出话的意思大相径庭,没人在意,反正都是你的错,你说的话有问题。 在写手圈这么多年,时意非常明白一个道理,不喜欢你的人,你解释一万句,人家也不停,喜欢你的人,你一句话不说,照样喜欢,所以何必和那些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的人废话。 反正看到大部分读者还是喜欢的,时意就很开心了。 这篇现代文,篇幅不长,虽然一开始他只是准备写个几十万,但剧情写着写着,因为人物已经立起来,不是他说结束就可以结束的,要把很多伏笔包袱都一点点的点出来,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所以最后是写了70万字才打住。 除了一开始有一些老读者表示不吃外,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时意也放下了一颗心,专心搞自己的海边书店。 编辑知道他是全文存稿,所以新文一开始连载,就开始催时意赶紧写新文,问他大纲和人设写好了吗?赶紧发过来给他看,时意装乌龟,缩在壳里不出来。 别说人设和大纲,他连新文的文名都没想过,根本没开文档。 他忙着呢! 因为书店要大翻新,从内部到外部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个月的时间是搞不定的,时意把设计方案敲定后,除了定期过去看看现场进度,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当然是他家二宝的事情了。 自从成功孕育后,已经一个月了,因为人工孕育和自然孕育还是有区别的。 人工孕育的宝宝要比自然孕育的宝宝大上一些,在自然孕育中,一个月可能还只是个小豆芽之类的,但在人工孕育里已经有半个拳头那么大了,两种方法的计算方式不同,所以孩子的成长变化也有所不同。 时意会定期过去看孩子。 看着孩子一点点的成长,时意的心情会变得愈发的柔软。 从育儿所回来后,时意在家里整理了一下之前的稿子,把它们分门别类的储存在云端,除了云端外,电脑里当然也要备份,反正能多备份就多备份,免得到时候找不到,一个崩了,还有另外几个可以找到。 接糯糯回来的路上,糯糯问了不少关于家庭新成员的事情。 时意也和她说过,今天会去看二宝。 “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妹妹。” 时意也不去纠正糯糯,她开心就好,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过个嘴瘾也没必要一直去纠正,而且,没准就是个妹妹呢? 他笑了笑对糯糯说:“现在还看不出来样子呢,等大一点,从你姨奶奶家那边回来了,我就带你去看看。”三月份是表姐的预产期,四月份就是满月宴,大姨说,满月宴大概就在四月中旬办,到时候他会带着糯糯过去,如果江濯有时间就一家三口都去,江濯没时间,那他带着糯糯过去就好,那个时候,北方的天气也没那么冷了,可以让糯糯看看北方春夏交织的季节是怎样的。 上一次去北方,还是糯糯很小的时候带着她去过年,一晃眼,还不会走路的糯糯现在都上中班了,头发都能扎两个小马尾了。 时间过得也太快了。 不过仔细想想,过得快是因为生活太充实了,总有忙不完的事情牵着你往前走。 是表姐宝宝的满月宴,作为弟弟的嘉嘉肯定也是要回去的。 时意寻思着提前和嘉嘉说一下,他一起把票买了到时候,他们俩带着糯糯一起回去。 时意知道嘉嘉那边,大姨肯定和他说过,但时意要说的是买飞机票一起回去的事儿。 想到这里,时意给嘉嘉打了个电话,让他有空过来他家吃饭,好久没见这小子,还挺想的。 第124章 chapter 124 嘉嘉最近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虽然他本人一点都不得意, 他觉得这是他该做的事情。 工作认真的他,休假结束后就有了新工作,依旧是百分百认真完成任务, 聘请他的顾客非常满意这样踏实肯干, 武力值还厉害的保镖。 “很有安全感啊!五星好评!” “本来看着瘦削, 一点都不像电视里演的那种大块头,还有点担心,行不行啊,没想到保护别人的时候,那叫一个帅!小哥厉害的很!下次有活动, 还请他去!” 自从裴星熠去了帝都后, 嘉嘉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工作一个接一个, 还都是五星好评, 很快就晋升成了中级保镖, 聘请费也翻倍了。 这样一看的话, 可不就春风得意吗? 只是嘉嘉这个人, 低调,升职涨工资也表现的很平常,倒是时常去看望师傅, 只要有空, 没什么事儿就去和师傅吃顿饭, 师傅没空的话, 自己拎着小吃和饮料,因为在值班中,是不可以喝酒的,所以直接买饮料,不买酒,不会去给对方添麻烦。 当然了,除了师傅,嘉嘉也会去表哥家,只是表哥那段时间去了帝都,他不方便过去,表哥回来后,他也非常忙,这就错开了。 接到时意电话的时候,嘉嘉正在休息,听到是去表哥家吃饭,嘉嘉点头应下,说了自己下次休息的时间,那个时候过去。 表哥跟他说过,姐姐家的宝宝满月宴的时候会带着糯糯参加,嘉嘉觉得大概是说这件事。 所以他说:“是说满月宴的事情吗?” 时意说:“除了这件事,哥哥就不能关心关心弟弟吗?你来的时候最好没有又长高,不然我要生气了。”故意跟嘉嘉开玩笑。 嘉嘉一本正经地说:“哥哥,我没有长高啦,一直是180呢。” “没事哥哥挂了,拜拜拜,不聊了。”嘉嘉就算不长了,180也比他高两厘米啊。 为什么他一直在178没长过呢? 好想也长到180以上啊。 江濯整整比他高十厘米,那差距,他虽然尽量忽略身高差距,但十厘米真的很——难受!差距太大了! 明明自己这个子放在人群中也不矮了,但身边人,大部分都还挺高的,之前嘉嘉比他矮,反正没他高,现在连嘉嘉都超过他了。 时意心里不是滋味啊。 为什么大家都高高的,只有他停留在178呢? 明明他也常常锻炼身体来着。 其实对于身高,时意之前都没有去纠结过了,现在纠结是看到嘉嘉忽然猛蹿个子,他自然就羡慕了。 试问哪一个男孩子不想到180以上呢? 嘉嘉过来的时候是周五晚上,周六日他还要去工作,周五他调休,这次的顾客聘请了两个保镖,他们两个可以轮换着一个月申请一到两天的调休,两天扣点钱,一天就不用扣钱,所以嘉嘉只休息一天。 时意当然也知道嘉嘉这个职业,其实只要在工作阶段,就没什么自由可言,在本市还好,有些要出差,跑遍大半个夏国,那你就要跟着顾客跑遍大半个国家,那更累。 现在能有一天休息时间就不错了。 时意为了招待嘉嘉,特意买了许多菜,和周姐一起在厨房忙碌,等嘉嘉过来的时候,刚好到了饭点。 糯糯也好久没见到嘉嘉叔叔了,一开始因为太久没见面,还有点认生,等互动了一两次后,很快就想起来这是她的小叔叔了,立即缠着他,和他玩游戏,玩玩具,两人还一起玩了益智小游戏。 现在的益智小游戏不仅仅是小孩子玩,也有大人觉得好玩,所以玩这种小游戏,嘉嘉和糯糯一样玩的很认真,两个人还讨论了一下怎么玩可以更快的通关。 嘉嘉看着平板上的游戏问糯糯说:“这个是新出的游戏吗?” 糯糯歪着头说:“爸爸给我下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是爸爸找的游戏。 嘉嘉点着头说:“我看看是什么游戏,我也下一个。”这样休息的时候,就可以玩这个游戏了。 糯糯乖乖滴把平板递给叔叔,让他自己找,她还太小,就算找到了,也念不全这个软件的名字,只知道是泡泡游戏,里面有很多泡泡。 嘉嘉认得,看完后,点着头用自己的手机下载这个游戏。 时意听到了,对嘉嘉说:“你直接搜索益智小游戏就出来一堆,评分高,评论不是水评的,基本上就不会太差。” “什么是水评?”嘉嘉和糯糯一起歪头看向时意。 时意说:“水评就是有的是游戏公司请的托,故意说一些溢美之词,写的太假了,评论只能做为参考,主要还是下载量,下载量最高的,绝对不会太差。” “好的。” 时意说完不放心地说:“算了,还是我给你找吧。”现在的游戏五花八门,一不留神就有可能下载了不太和谐的游戏,毕竟现在的文化管制并没有一千年前那么严格,什么大尺度的游戏,还是存在一些的,虽然需要身份证达到18岁以后才能下载,但嘉嘉不一样呀,嘉嘉就算到了28岁,时意也当他是个心灵纯洁不能被不好的游戏污染的乖宝宝。 这可是他天真烂漫的弟弟呀!虽然是个“暴力”弟弟。 但外在的厉害,代表不了内心,毕竟他弟弟的内心是非常纯洁的! 他作为哥哥,是必须要呵护这份纯洁的。 以后等他要娶媳妇了,再给他讲讲成人世界的一些事情,现在不着急的。 这孩子这几年是不可能开窍的,最起码近两年不可能开窍。 跟嘉嘉说了,到时候他不用买票,时意会给他处理的妥妥当当,到时候休假过来,跟他们一块上飞机就行。 嘉嘉没有跟时意拉拉扯扯,嘉嘉和时意相处了这么久,已经知道表哥性格。 反正表哥对他好,他也会对表哥好,也会对糯糯好。 如果林雅这个时候在,也听到了嘉嘉心里想的,一定会问一句:“只对表哥和糯糯好啊?表哥夫对你不好吗?” 嘉嘉肯定门清,然后理直气壮地说:“表哥夫有表哥对他好呢。”所以我只需要对表哥和糯糯好就好啦,当然还有未来的二宝。 我们嘉嘉的逻辑思维还是很好的嘛,这个地方就理的很清楚。 吃过饭后,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送午睡醒来的糯糯去幼儿园,因为今天嘉嘉过来,时意特意中午把她接回来吃饭,现在睡醒了就要回去上课了,晚上还有舞蹈课要上呢。 糯糯依依不舍的和嘉嘉说拜拜。 奶声奶气的邀请嘉嘉下次还来家里玩。 “小叔叔下次来,我们还一起玩游戏吧。” 嘉嘉乖巧地说:“好啊。” 时意忍着笑把糯糯亲自送到幼儿园,然后回来陪嘉嘉,两人在附近的公园走了走,彼此聊了聊近况。 “别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好,现在天气冷了,要注意保暖。” “哥哥也是。” “我天天在家里,没怎么出去,出去也是买菜接孩子,我你不用在意,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 “嘉嘉会注意的。” 晚餐嘉嘉没有一起吃,他要早点回去,这次离时意的地方比较远,坐地铁也要一个多小时。 时意知道他比较在意工作,没有阻拦,亲自把他送到地铁站,然后去接糯糯放学。 如果不是孩子离不开他,他也答应过要去接她,时意还想开车送嘉嘉过去。 “那你注意安全,到时候买票了再和你商量具体时间。” “好的,哥哥再见。” “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了,到地方了给我回个信息。” “我知道的!哥哥不用担心。” 看着嘉嘉进了地铁站,时意离开,开车去接还在舞蹈班的糯糯下课。 彼时,周野刚刚收到朱锦的信息,看到时还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朱锦的样子,竟然已经记不起来了,感觉这个人离他已经很远了。 也的确离他很远。 但是他发的内容倒是让他很快就回过神了。 “周先生你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叫您总裁,你应该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说一个名字,你大概就能想起来,我是时意的表弟,曾经跟你身边工作了一段时间的朱锦,不知道周先生最近有没有时间,我父亲想约你谈一谈时家的事情。” 周野想到朱锦的恶劣行为,回了一句:“没时间。” 朱锦完全没想到周野会这么干脆利落的回复一句没时间,他以为对方在看到时家这两字的时候,怎么着也会态度好一点跟他说话。 就算不在意他,他爸爸可是长辈啊,是时意的姑父,毕竟是当初经历过那件事的家长。 因为周野的态度,朱锦调整方案,回复说:“没时间的话,方便打电话聊吗?您什么时候有空,我那个时候再让父亲打电话给你。”朱锦知道自己几斤分量。 周野没有忍耐,而是对朱锦说:“你为什么会这么理直气壮的来找我说话,我们周家对时家有错,那也是欠时家的,你拿着这件事过来找我,用你父亲是时意长辈来跟我讲话,是什么意思?想让我给你带来好处?你不觉得你这是在吃人血馒头,时意答应你这么做吗?你有没有顾及过你表哥的心情?” “我……”在朱锦眼里温文尔雅的总裁忽然冷血无情,让他瞬间不知所措。 第125章 chapter 125 朱锦在周野那里碰了壁, 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的父亲说, 毕竟太没面子了,对方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他一开始还以为找到了回到望世的机会。 还是朱宏等不及了, 主动询问他进展如何,朱锦才说,总裁不买账。 “这么嚣张?真是不得了啊, 果然现在是大人物了。”朱宏阴阳怪气,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在葬礼上,对那一家人嘲讽驱赶, 那叫一个狼狈。 两人因为知道时秋雪不会站在他们这边,找周野也是悄悄找, 没有对其他人声张。 原本以为对方有错在先, 怎么着也对他们客客气气,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理他们, 不见面就算了, 电话也不方便打,就发短信回复了几句高高在上的话,什么顾及时意的心情, 甚至还质问他们。 总之这个人态度真的差劲! 朱宏之前还担心时秋雪知道了这件事埋怨他, 现在朱宏因为周野的态度, 牛脾气上来了, 愤愤然地说:“既然要时意说才算, 那我们就去让时意说!我们家可待他不薄, 你妈妈对他也是尽心尽力,当初生怕他一个人熬不过去,三天两头偷偷去看他,我可没说过什么!” 朱锦说:“去找表哥,妈知道了,肯定生气。” “可是这口恶气,我肯定要出!他们不是高高在上吗?我们就把他们的态度告诉时意,指不定时意更生气!” 朱宏的话让朱锦沉默了。 因为他当时看到时意冷漠地转身离开,周野卑微的样子,知道表哥肯定不待见周家,按照父亲说的,没准把周野的真正态度告诉表哥,表哥真会跟着生气。 但是朱锦知道自己没立场去说什么,这事儿也就只能父亲去说,毕竟父亲是长辈,作为同辈,没有办法去说什么,所以他才沉默。 朱宏看电话里的朱锦不说话,对他说:“你放心,我过段时间,挑个时间,把我这边的店铺生意安排一下,就去找你表哥,暂时先别告诉你妈,你也知道,你妈这个人,碍于情面,肯定不好去跟时意说,真正有事儿的时候,还是要靠我们男人,女人指望不上。” 朱锦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能和妈妈说,倒不是爸爸所说的女人指望不上,而是作为表哥姑姑的妈妈,面对亲人的去世,一定是站在表哥那边的,毕竟是那么惨烈的祸事。 可是,活着的人啊,总要过日子。 关于朱宏的想法,时意并不知晓,最起码这段时间是不知道的,周野没有去打扰他,跟他说这个事情,朱宏因为太忙了,想挑个不忙的时候去见时意,还得瞒过妻子,假装去出差。 所以这段时间,时意还是一如既往忙自己的事情。 新书连载褒贬不一,但数据一如既往的火爆,越是有人骂,讨论度就越高,写文的基友里面,也有人在追文,因为他们也是作者,看待一篇文的角度和纯读者就有所不同。 比如纯读者不去想的剧情,在他们眼里就知道,这一定是作者在铺垫,这个地方等到解开误会的时候,大概是个高潮,所以,纯读者因为剧情骂骂咧咧,暴躁的时候,基友里在群里的讨论就平和多了。 有急躁的读者,就有理性跟着作者的剧情走的读者,所以评论区有骂声,也有与之辩解的声音。 虽然才连载几万字,但因为数据的火爆,加上时意的名气和口碑,很快那些出版社就向晋江的版权部发出了邀请函。 这里面就有成曜出版社,虽然一次两次的碰壁,但仍然没有那么轻易死心。 成曜和时意合作,是双赢的局面,他们相信前两次可能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意外,比如说可能是和晋江谈的太晚了,也或者是作者担心出版社强迫他搞签售会暴露他的隐私?但第三次,没准就成了呢?这次他们一定更加谨慎,绝对不乱说话,也不再提出一些让作者不舒服的要求。 成曜的编辑在和晋江版权部发出邀请的时候,也和时意聊了聊新文的事情,知道他还没有签出版社的时候,十分兴奋,当然也有忐忑,毕竟之前有两次都没成功。 这次给出的价格更加优惠,版税也多让了一个点,这可是很大的让步了,这次的简体版权直接开价到了40万,主要是文短,成本低一些,册书少一些更好卖,所以版权价格上就提高了一些。 在大部分普通出版作者还只是两三万,火一点的作者有可能是四五万时,简体版权能开到40万的时意绝对是晋江文学城的第一把交椅,除了更加老牌,已经有神格的经典作者,和时意同一个时期的作者,还有新作者,哪个有他这么高的价格? 能拿到如此高昂的价格,也是他足够努力,更新勤奋,文笔剧情在线,全文存稿更是一个可以让读者放心跳坑的点,当然最大的突破点还是在他的文被改编成电视剧后开始的。 剧的火爆,直接带动了作者人气,为他吸引了更多的粉丝读者。 时意两部小说改编成电视剧后都火的不得了,现在好多明星演员都特别想获得时意作品的演艺机会,毕竟演他的剧,几乎是提前预定一个火的名额。 之前的两部剧,连配角都非常出彩,全员的人气都或多或少的有所提升,这意味着工作机会也越来越多。 不过剧火,除了是小说本身的魅力外,靠谱的剧组和导演还有编剧也很关键。 3025年1月份,时意带着糯糯去看了二宝,看到营养液中的二宝,糯糯问了许多问题,比如说,我也是从里面长出来的吗? 你也这么来看过我吗? 时意一一回答,笑眯眯的给她看他之前拍得一些记录视频。 1月底的时候,时意正式和成曜出版社签约了出版合同,而《燃烧》的影视版权早在他只是个大纲的时候就在晋江的推广下卖了影视版权,还是之前制作《澄渊传》的影视公司,价格也翻了一番,他们很看好这部剧改编后的潜力。 有了新书的版权费后,时意又在渊海的电影里追加投资了两百万,凑到了五百万,不多,但是份心意,他当然不仅仅是出于义气,更多的是看好这部电影。 同时也给江濯换了一辆新车,之前的车送给了嘉嘉开,不过他没表示要送给嘉嘉,担心说送,嘉嘉不要,所以说的是,你要用车就直接拿过去开,钥匙直接给了嘉嘉,有了车后,嘉嘉过来也更方便了。 原本时意想给姑姑开,但是姑姑也没考驾照,她和时意一样对开车有阴影,宁愿坐公共交通工具都不去学车,家里人愿意开车就开车,她是没那个胆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时意给糯糯又报了一个钢琴班,钢琴班也在跳舞的地方,叫七彩云艺术中心,倒不是时意主动给糯糯报的,是糯糯自己看到汇报演出上有小姐姐小哥哥弹钢琴,觉得很好听,她本来就对音乐比较敏感,看到只是手指在黑白键上敲击就能发出好听的声音,立即就被迷住了。 不过因为快放寒假了,时意虽然给她报名了,但正式上课要等过完年了。 朱宏来见时意是2月中旬,时意是第一次看到主动登门的姑父,笑得一脸和蔼。 时意虽然心中诧异,还是将人迎了进来。 那天江濯不在家,他还在工作,家里只有时意和糯糯,周姐去买菜了。 时意虽然知道朱宏之前一直看不起他,但实际上两人也没有什么矛盾,所以看到姑父够来,他当然是热情地将人迎了进来。 朱宏拎着礼品,水果,烟酒还有玩具,可以说是破天荒了。 态度也是笑呵呵的,不知道从前,谁看了都以为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来看望小辈。 时意让糯糯叫完了人后,自己拿着玩具在客厅的地毯上玩。 把人迎进来后,时意亲自去泡茶倒水再将茶端过来,然后是水果拼盘。 等两人都坐下来后,朱宏先闲聊了几句,问了问时意的近况,又关心了下他们小两口的身体,赞了一句新家可真大真漂亮什么的,一脸的真诚。 时意在心里赞了一下姑父的演技,不亏是开店的,说话就是好听,神情也绝不浮夸。 时意谦虚的回了几句说:“姑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姑姑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朱宏喝了口茶,他对茶比较讲究,别人泡的茶,他很少满意过,别说时意还只是简单的把茶叶冲洗了一遍端上来,但他没有表现出不悦,而是放下茶杯说:“你姑姑最近忙啊,和她的老姐妹搞了一个广场舞小组,最近参加了一个年底的什么广场舞汇演,排练的热火朝天,好几天都没管过我,我都是自己出去吃。”虽是抱怨,但神情并没有不耐,一如既往笑呵呵的。 时意没接话,笑着等朱宏接下来的话。 他看得出来,朱宏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但他没想到朱宏说的是这件事,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被冷漠取代。 第126章 chapter 126 “姑父这次过来, 的确有事要麻烦你,我听说, 听说那个你表弟之前工作的望世机械公司的总裁是当年肇事司机的儿子,我寻思着,是不是可以安排你表弟重新回望世机械,你是不知道啊, 我让朱锦联系那个什么总裁, 态度差的不得了,把我们一顿训斥,明明他们家是肇事方,对我们家的人这么不客气!时意, 你说气人不气人?还说要想去望世,就让你去跟他说,对我们不理不睬, 也太恶劣了!姑父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对我们这样不就是对你和你姑姑不敬, 对你爸妈不敬!一点肇事方的态度都没有,高高在上,是总裁就了不起啊?!” 时意脸上的笑意在听完朱宏说的话后, 烟消云散, 他抿着嘴不说话。 朱宏看得出来时意心情不好,脸变了,本以为是因为周野对他们态度不好, 说的更起劲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很生气!要不是因为他们的态度太有问题了, 我都不想过来打扰你, 跟你说这件事,但是他们过分啊,我必须让你知道他们的态度!免得随随便便原谅他们了,别被蒙蔽了。” 时意语气淡淡地说:“是因为我,还是为了朱锦?” “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为了他就是为了你,你们是表兄弟啊。” “所以呢?” “什么所以,你肯定要去谴责他们啊!”说完,看看时意说,“顺便让他们看着安排一下朱锦的工作,这不年底了吗?刚好可以开始找新工作了,你是不知道,你表弟特别喜欢望世,还想回到望世,对于你来说,和周家的人说一声给你表弟安排个职位,不是轻轻松松吗?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时意说:“你来找我说这件事,我姑姑知道吗?” 朱宏说:“你姑姑知道了肯定不让我来,你也知道她那个人太感情用事,和你爸爸妈妈感情也好,连朱锦都要靠边站,你可一定要看在你姑姑的份上,对朱锦尽尽力。” 时意说:“你让我为了朱锦,去求肇事方给朱锦安排工作?”这真的太可笑了。 时意气得握紧了拳头,定定的盯着朱宏。 在听到朱宏说姑姑不知道的时候,他心里绷着的一根弦松开了,但是仍然感觉愤怒。 他姑姑怎么会有这样厚着脸皮的男人?这是人说的话吗? 不等时意再接着说,朱宏坐起来一些,头伸向对面的时意,故意压低声音笑着说:“我看你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啊,又是买房子,还买这么好的地方,这房子老值钱了吧,我听你姑说你还要开书店,是不是又问人家要钱了?”一脸不相信这钱是时意和江濯能赚到的。 时意让自己不要暴躁,而是深吸了口气,对坐在地毯上的糯糯说:“糯糯,回你自己的房间,爸爸和爷爷说几句话。” 糯糯在生人面前尤其安静乖巧,闻言拿着自己的玩具还有故事书走向卧室,进屋之前看了一眼看着朱宏的时意。 小孩子最是敏感,她关上卧室的门,找到自己的儿童手机,藏到自己的毛绒玩具堆里,坐在其中一个大毛绒玩具的怀里给江濯打电话。 时意看到孩子离开后,脸上的神情更冷淡,直接道:“我们的钱都是我们自己赚的,至于你说的帮忙,抱歉,这种忙我帮不了。” “唉?时意你这样就有点不地道了,这怎么说也是你表弟啊,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想想你姑姑吗?那可是你姑姑的儿子。” 时意轻笑了一声道:“姑姑?如果是姑姑,她绝对不会强迫我做这种事情,我和周家,没有交集,更不会为了朱锦去和他们提出要求,我见都不想见他们家任何一个人,姑父,你这是在为难我。” “时意,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事情错在他们,本来就应该弥补你,让他做一万件事情都不为过,人都去了,总不能在物质上也不满足我们!” “是不能在物质上满足你们吧?”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这是什么大事吗?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就是现在有钱了,不想帮你表弟吧!” “对,我就是不想帮。”时意直截了当地点头。 朱宏气得站起来,指着时意说:“你真是太目无尊长了!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不是,因为真正值得尊敬的长辈,不是你这样的,在你上门要求我为朱锦向肇事方提出要求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什么长辈了。”时意从容的坐在沙发上,紧握的拳头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已经慢慢松开。 其实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生气难过,真的没必要。 虽然身体不再紧绷,但时意自己知道,他的心里其实还有愤怒和委屈的。 他已经失去了父母,这么多年,他从不想去揭开那个伤疤。 可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找上来,提醒他,他是个孤儿,他的爸爸妈妈不在了。 让他回忆当初的孤独和悲伤。 他眨眨眼睛,让自己不要露出脆弱的一面,最起码不能在尖酸刻薄自私自利的所谓长辈面前。 等江濯赶回来的时候,气愤的朱宏早已离开,时意坐在沙发上,手蒙着脸,似乎很累的样子,糯糯坐在他旁边,轻轻地靠在他的身旁,安静的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听到门的动静,立即跳下沙发去看,看到江濯,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叫了一声:“爹地。” 时意听到声音,这才扭头去看,看到江濯,本来平静的面容忽然就有了变化。 声音透着浓浓的委屈。 “你……怎么回来了?” 江濯停好车后就往电梯的方向跑,就算现在从电梯里出来了,胸膛仍然略微有些起伏,一看就能看出来,他奔跑过,气息还有些急促。 听到时意软软的透着委屈的声音,江濯一只手抱着糯糯,然后走到时意旁边,松开糯糯对她说:“我和爸爸说句话,你先回卧室。” 糯糯心里嘀咕了一句:“怎么老让我回卧室。” 虽然心里这么嘀咕,但知道气氛不对的小家伙还是乖乖回卧室了,走之前还问了一句。 “我可以把平板带走吗?” 江濯点点头,看着糯糯走回自己的卧室后,他抱紧时意说:“他欺负你了?” 时意抽抽鼻子,眼眶发红说:“谁能欺负得了我,不过是说几句气人的话罢了。” “他跟你说什么?” “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周野就是当年的周家人,姑父就叫我去为了朱锦和周野说好话,把他重新安排回望世,是不是很过分?明知道我不待见他们,还要我低着个头。” “那你还叫他姑父?”江濯陪他一起出气,故意这么逗他。 时意看一眼江濯说:“习惯了,他跟我说了很多我是白眼狼,不知道感恩,说我姑姑当年对我如何如何,我就说,我姑姑的恩我当然记得,如果是我姑姑过来跟我说,我会考虑,你没资格说我这些话,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吗?你以为我是个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傻子?” 江濯拍着他的背说:“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是的,出了口恶气,只是这门亲戚怕是做不成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松,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 江濯又说:“那不是正好?以后只和你姑姑来往就好了。” 时意语气担忧地说:“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姑姑,姑父对姑姑一直都有些……怎么说呢,姑父是个很直男癌的人,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多厉害,谁都要给他个面子。” 江濯说:“事已至此,顺其自然。” “嗯。” “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你要哭吗?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你可以抱抱我吗?”时意忍住泪意和笑意说完这句话,吸了吸鼻子看着江濯,一双布满水光的眼睛犹如钻石般明亮夺目,又如清澈的湖面。 听到时意的话,江濯一把将人捞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给他力量。 “不要担心,你没有错,是他太自私了,没有想过你的心情,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我们没有道理要答应他,我相信姑姑也会理解你的。” 当江濯哄着难过的时意时,气愤的朱宏回到家就大发脾气,对着时秋雪吼。 “以后不许跟你那个白眼狼侄子来往!” 时秋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刚从广场回到,被莫名其妙吼了一通,一脸莫名的问道。 “凭什么?你不给我个原因,我才不会听你的。” “凭什么?他根本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也不把你放在眼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去看货了吗?和时意有什么关系。”时秋雪放下手中的扇子,走到客厅,看着气的头发都凌乱的朱宏。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今天去A城了!去见你那个宝贝侄子了!他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从此以后,我们家跟他断亲,你也不许跟他联系!”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就这一个娘家亲戚,他是我哥哥嫂子唯一的孩子,我不可能和他断亲。” 第127章 chapter 127 “你必须断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倒是说啊,总要让我知道原因?” 朱宏说:“你知道小锦实习的地方吧?” “望世?” “对,望世的总裁, 就是当年撞死你哥哥嫂子的周家人, 肇事司机是他父亲!”朱宏憋了一肚子火, 现在看到时秋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语气很冲。 “所以呢?”时秋雪闻言愣了一下, 慢慢皱起眉头。 “所以?小锦一直想回望世,我就让小锦联系了一下他们总裁,想给小锦再安排回去,他们总裁却见都不见,还高高在上的说, 想要帮忙, 让时意去说, 态度特别差,我就去找时意, 结果时意不仅不愿意帮忙,还目无尊长,不把我放在眼里,说什么除非姑姑开口, 而我没这个资格, 你看看他说的是什么话?我没这个资格?!” 时秋雪本来莫名其妙的脸上变得愤怒, 她对朱宏说:“朱宏, 你还是个人吗?你本来就没资格!除了时意,我们都没资格!时意好不容易一个人挺过来,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你却要他为了小锦去和周家的人低头,他父母都是他们害死的!怎么可能去为了你和小锦去说!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也没把时意当回事!你这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啊!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不想回忆从前的事情,他一个孩子长这么大,有了现在的生活,容易吗?!你真是个混蛋!你太过分了!” “时秋雪,你到底是哪家的人?小锦是不是你儿子!你怎么帮着外人?!” “什么外人,那是我的亲人!小锦是我儿子,但是我儿子就能去给人捅刀子吗?!别说你们还背着我偷偷去要求时意,你真是,不做人!也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这要是从前的时秋雪,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会和朱宏互呛,但有了自己圈子的时秋雪已经成长了,她会据理力争,不会再忍耐,也勇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再说一句,你到底断不断亲?人家都不稀罕跟我们家来往,就你巴巴的当回事!我看你现在是心野了,是你不把我当回事才对!” “不断!”不可能断亲的,时秋雪瞪着朱宏。 “不断?好,我看你是不想过了!那就离婚!”朱宏觉得时秋雪听到这个,肯定会怕。 时秋雪一怔,看着朱宏不可置信地说:“你说什么?” “怎么?没听到,聋了?我说离婚!咱们不过了!你去跟你侄子过吧!反正你也向着他!不把我当回事,不为小锦的事业操心!”朱宏看到时秋雪的表情,误以为她这是开始害怕了。 但朱宏实在是低估了时秋雪。 时秋雪说:“好,离婚,你以为我不敢吗?各过各的!” 朱宏一怔,火气又往上窜了窜,连说了好几个“好好好”,走到时秋雪面前说:“那你现在别在我家待了,现在收拾你的东西,去找你侄子!看他会不会收留你!” 时秋雪冷着脸说:“走?我凭什么走?房子是婚后买的,我有一半分割权,既然要离婚,就各自找律师吧,我会让我的律师联系你,你今晚去客房睡。” “你说什么?这房子是我买的!你一毛钱都没出!房子是不可能有你一半的。” “我一毛钱没出,可是我没有为这个家付出吗?我当全职妈妈,照顾老老小小,你去挣钱的时候,我在家里伺候你妈你爸,是谁给他们养老送终,两个孩子又是谁一手带大的?这些都不是付出?你除了挣钱还做过什么?我生老大,月子的时候,连个月嫂都没有!我自己给自己煮饭,你妈妈说腰痛去了你妹妹家!一住就是三个月,这就算了,你呢?躲到店里,说店里忙不开,而且,除了日常生活开销,我有乱花过家里一分钱吗?如果你要用金钱衡量我的付出,我会让律师计算出一个具体的费用,按照各个时期的物价算,可以吗?” “你想从我手里抠出钱,你做梦!” 时秋雪呵呵了一声,转身回了卧室,没过多久,把朱宏的被子枕头还有新找出来的铺盖也扔了出来。 时秋雪回到卧室后,立即联系了之前是律师,现在已经退休的老姐妹,和她咨询离婚的事情,并且希望她介绍一个不错的律师给她。 时秋雪一直很仰慕这位才华横溢曾经是律师的老姐姐,经常做一些好吃的与对她好的几个老姐妹分享,她手艺很好,大家都喜欢她做的东西,因为时秋雪年纪比她们小一些,也都很照顾这个性格柔顺的妹妹,现在听闻她准备离婚,立即纷纷问是怎么回事。 时秋雪没说具体事情,毕竟关乎侄子的隐私,只说因为侄子不方便帮忙,朱宏非要他帮,不帮就生气要我和侄子断亲,我不同意,他就说要跟我离婚。 “这么为老不尊?那就离!谁怕谁!又不是离开他活不成了!何况你年纪也快到了吧,马上就能领养老金,儿子们也该给生活费了吧,毕竟你离婚了后,可以拿着离婚赔偿直接住到养老院,我们仨就在养老院,你要不要跟我们住一个养老院?环境特别好,你来了随时组局打麻将,生日会的时候还能预约小狼狗给我们跳脱衣舞!最重要的是,再也不用每天给你老公做饭,收拾家务洗衣服什么的,一个人不要太开心!” “你确定要离婚的话,我就给你安排一个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你只是一时冲动,那就算了。”作为曾经是律师的姐姐,语气比较冷静。 “我确定,早就想一个人过了,两个人过,还不如一个人开心,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反正是他提出来的,那就离。” 性格比较活泼的老姐姐笑眯眯地发语音说:“离婚好,离婚好,等你离婚了,姐姐带你们去蹦迪,再带你买几套好看的衣服,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穿得跟良家妇女一样,包的那么严实,老年人也有穿吊带的权利好吗?包的跟粽子一样干什么?” 另外一个忍不住笑着说:“不仅有穿吊带的权利,还有寻找第二春的权利对吗?哈哈哈哈。” 群里其他姐妹闻言,纷纷在里面发表情包,一时欢声笑语,一点因为要离婚就情绪低落的感觉都没有,连本来心里沉甸甸的时秋雪都忍不住放松了不少。 有朋友真好。 有时候人啊,真的不能不感慨,有几个知心的朋友,比有家人还要舒服快乐,值得依靠。 和姐妹们聊过后,更加坚定了时秋雪要离婚的想法。 倒是朱宏,睡了一觉,冷静了不少,但是也没有那么轻易的低头。 他手里的确有些积蓄,但是离婚要给时秋雪分去一半,他肯定是不愿意的,其实离婚对于他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一个人生活,没有人照顾,肯定要糟糕一些,别说还要分财产分房子,那更让他肉疼。 他有个老哥们,前年离婚了,本来每天也是干干净净,收拾的利利索索,离婚了后也挺开心,但开心了一阵,几个人去他家,那家里真是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一个人住,没有他婆娘打理家务,就立马换了个人,人也变得邋遢了。 后来他自己也受不了,重新让人介绍了个也是离异的,年纪比他小好多,他很满意,但是去年卷走了好多现金和贵重物品跟一个小白脸跑了,老哥们一下子就垮了,没得办法,联系了个养老院,卖了房子住了进去,生活这才慢慢好转。 养老院再好,朱宏都没想过要去住养老院,他觉得在家挺好的,什么都不愁,还有人照顾,去了养老院,总觉得跟没人照顾的孤寡老头一样,非常可怜,更重要的是,还要远离熟悉的环境,想想就很抗拒。 但是他心中的恶气不出,也不可能那么轻轻松松的低头。 他在等时秋雪低头。 他觉得时秋雪说的是气话,她离婚了,能去哪儿? 现在谁和子女住一起啊?就算是分完了房子和财产,她就真的能去那个白眼狼家里?那个白眼狼自己的日子不过,要和一个老太婆住一起?亲儿子都未必不嫌弃,别说只是一个侄子了。 他完全没想过,时秋雪要去养老院,因为他们当初也聊过这个问题,他跟时秋雪说,咱们老了,就咱们俩过,身体不行了,就请护工,又不是没养老本,才不去那养老院,搞得好像没儿没女似的,时秋雪还跟他点头了。 当朱宏在等着时秋雪低头的时候,时秋雪已经联系好了律师。 当律师拿着拟好的离婚合同来到家里跟朱宏商议的时候,朱宏才意识到,这个女人,是真的要跟他离婚了。 “离婚?你想分我的财产?你没门!” 时秋雪说:“不是你要离婚的吗?现在又反口?” “你可真把自己当棵葱了,你都不想想两个儿子?你不管了?!小锦可还没结婚,到时候人家一问,是离异家庭的孩子,你让他怎么办?!说出去多难听!” “所以,你到底是离,还是不离?” “不离!” “好,那就走程序,等着法院传唤,我是一定要离的。”时秋雪那天翌日起床就去和老姐们见面,好好的聊了一次,哭了一场,朱宏性格再差,但毕竟一起了这么多年,人都是感情动物,不哭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聊完后发现,婚姻真是没给她带来什么好的帮助,累死累活的别人还不把你当回事,呼来喝去,说离就离,不离就真的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别人怎么可能在意? 离,必须离。 第128章 chapter 128 朱锦怎么都没想到,事儿没办成, 自己家内讧起来了。 朱锦是朱宏给他打电话, 他才知道,他妈要和爸爸离婚, 听到这事儿的时候,朱锦满脑子都是问号, 他在电话里问朱宏。 “为什么啊?”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个时意, 我不是去找时意了吗?时意不帮忙, 态度还很差, 我气死了,回来后我说让你妈妈跟他断亲, 她不,还要跟我离婚!”人在说话的时候,都会把有力的偏向自己, 错误推给别人。 朱锦说:“我妈那个性格, 你也知道, 你给她服个软, 这个事儿不就过去了?你要是撅着不低头,我妈肯定要不舒服了啊, 明明是你让她断亲的,你也知道, 她娘家亲戚就我表哥一个人了, 我妈和我姑姑还不对付呢, 她让你跟我姑姑断亲, 你断吗?” 朱宏说:“这是服软的事儿吗?我后来跟她说我不离婚,她都找好律师了!还把律师带过来了!要跟我分家产!时意是个白眼狼,我看你妈也是个白眼狼!” “你这么说,是要跟我妈离婚,还是不离婚啊?”对于朱锦来说,就算父母离婚了,他爸还是他爸,他妈还是他妈,所以他倒没有多么焦急,而是劝他爸爸低个头。 朱宏说:“不给她低个头,我会给你打电话?你回来,帮我劝劝你妈。” “你给我哥和嫂子打个电话,让他们也去劝劝,我周末就回去,一会儿先给我妈打个电话。” 朱宏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后,给大儿子打电话,让他们夫妻俩回来,劝劝时秋雪。 朱华一听是他妈妈要离婚,非常震惊,因为在他眼里,妈妈是一个特别有包容心,有耐心的妈妈,从不打骂他们,不论是衣食住行还是心理方面,都非常细心,从不会不耐烦,可以说是任劳任怨,是一个非常好的妈妈和妻子,如果离婚是父亲朱宏提出来的,他可能都没有这么惊讶。 竟然是母亲,朱华下意识觉得是父亲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在电话里问朱宏做了什么,而是答应下班后就立即带着妻子过去。 这天下班后,朱华和妻子王莉一起来到父母家。 朱宏依旧睡在客房,时秋雪现在每天只做自己的饭,吃完依旧像以前那样出去跳跳广场舞,和老姐妹们喝喝下午茶,有时候会在外面和大家一起吃完饭再回来。 这天时秋雪知道儿子儿媳要过来,特意去了一趟超市,买了新鲜食材,给儿子儿媳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朱宏这才有机会和妻子坐在一起吃饭。 饭桌上,大家都没提离婚的事儿,等吃完饭,王莉和朱华帮着时秋雪收拾完了,大家坐在了客厅,朱华才问了离婚的事儿,还是把朱宏支开后才问的。 朱宏识趣的去小区里散步,让母子俩说话。 朱宏年轻的时候也没什么钱,时家还比他好点,因为时秋雪的哥哥有能力,结婚的时候,加上岳父岳母给的,时秋雪哥哥给的,凑了几十万的嫁妆,虽说房子是他买的,但是没有婚后双方父母给的钱,他也开不了店,挣不到钱,买不了房子。 但是不离婚的话,他就永远是一家之主,一个人可以调动这些资金,存款,妻子从不干预,只要给生活费和日常开销,从不过问太多收益方面的事情。 朱宏享受惯了在家里当一家之主,说一不二的感觉,一想到离婚后要损失的利益,他就意识到非常非常不划算。 所以这婚,不能离。 他本来就是吓唬吓唬时秋雪,像时秋雪这样传统的女人,离婚对她来说,无异于天塌下来。 结果和他想的不一样,时秋雪的天没有塌下来,倒像是觉醒了。 一定是她那些所谓的老姐妹撺掇的! 夫妻俩从二十几岁到六十多岁,要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朱宏喜欢时秋雪,但朱宏这个人,自身利益大过一切,这份喜欢没有他看重的利益重要,说到了,朱宏最爱的其实是自己。 朱宏了解从前的时秋雪,所以无所顾忌,但他不了解现在已经悄然改变的时秋雪。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铁了心要离婚。 他还天真的以为,只要两个儿子一起劝劝她,他再做足功夫低头,这场离婚风波终究会过去。 但他不知道,朱华没有圈住母亲,倒是时秋雪劝住了儿子和儿媳。 “你们不用再劝我了,你们觉得我现在的日子幸福吗?我嫁给这个男人我开心吗?” “妈,你们毕竟这么多年了,离婚真的要慎重啊。” “你们别担心,我离婚了,也不会住到你们那里去。” 王莉立即说:“妈,你说的什么话,我们这段时间本来就在商量着再买一套房,正在攒首付,就算你以后要来我们这边住,住哪套房子都行,总归是有地方住的,只是如果是爸的错,你和我们说,我们去和爸爸说,让他给你道歉。” 朱华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儿。 “妈,你要离婚,总要和我说一下,为了什么事儿离婚?” “你爸爸可能觉得是为了时意吧,但不是,这只是个导火索,你爸爸知道望世机械的总裁是周家的人,你还记得吗?周家的人。” “是我想的那个周家吗?”朱华那个时候已经上高中了,当然记得周家的人是谁,只是这个姓氏离他已经很遥远了,他说话的时候不是很确信,眼神询问地看着时秋雪。 时秋雪点头说:“是,你表弟,你也知道,当初有多难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幸福的家庭,他从不跟我提周家的人,应该也是不想回忆曾经的事情,现在你爸爸知道了,却背着我去找你表弟,让时意给小锦重新安排到望世,你表弟没同意,他就觉得你表弟看不起他,对他不尊重,回来就说让我跟你表弟断亲,我不同意,他就说要和我离婚。” 王莉目瞪口呆,她一直知道公公婆婆的性格,婆婆最是柔顺,公公比较好面子,喜欢气派,能说出这种话,她一点都不奇怪,但是让受害者去和肇事方低头安排个工作什么的,真的太过分了,她都觉得臊得慌,太那什么了。 一点都没顾忌表弟的心情啊,把人家当什么了? 如果关系好,不对,关系好的绝对不会开这个口,公公一直瞧不起人家,现在知道人家有这个背景,又笑呵呵的跑过去,真的不尴尬吗? 好过分啊。 听完妈妈的话,朱华也沉默了。 本来他还想劝劝,但是爸爸做的的确很过分,而且看爸爸的态度,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问题,估计还觉得是时意的问题。 想到爸爸的性格,朱华也很无奈。 可就算这样,朱华也不想父母离婚,总觉得离婚是年轻人才会做的事儿,年轻人冲动一些,他爸爸妈妈相处了这么多年,离婚的话,会非常遗憾的感觉。 朱华说:“的确是爸爸做的不对,那我让爸爸给你道歉,离婚的事情……” 时秋雪从未像今天这么坚定,她说:“小华,我已经想好了,跟他离婚,等离婚官司打完,我会直接和老姐妹们住一个养老院,我已经预约了,我要离婚。” 王莉握着时秋雪的手说:“妈……”还想再劝劝。 时秋雪阻止她说:“莉莉,我问你,如果你和朱华过的不开心,或者从未真正的开心过,你会离婚吗?” 王莉不假思索地说:“当然,婚姻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不开心当然要重新选择,不过,你和爸爸,就真的没有开心过吗?”王莉是担心现在顺着妈妈的意离婚了,妈妈就真的不后悔吗? 时秋雪轻轻的笑了笑说:“当然开心过,但这种开心和不开心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你很年轻,你知道的道理,我现在才知道,但我不觉得现在知道就晚了,如果我妥协,才是为时晚矣,而且,最重要的是,小华和小锦都长大了,我也没有什么牵挂和不放心的,他们都能照顾好自己,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那语气里的疲惫,身为女人的王莉又有什么不懂的。 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 她瞬间就没有话说了。 虽然她沉默了,但沉默亦是默默的支持。 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她和朱华结婚这么久,婆婆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性格柔顺温柔,做事细心,把她当真正的家人,怎么对朱华,就怎么对她,对公公更是言听计从,像温顺的小绵羊,被公公怎么牵着都不生气,连公公的训斥都是笑笑不反驳,她是小辈,有时候觉得公公很不尊重婆婆,但是也不好插手旁人的家事,显得她在故意捣乱似的。 这两年她和朱华都忙着拼事业,很多时候都没有关注过婆婆最近怎么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婆婆有了改变,但这种改变,王莉是乐于看到的。 女人什么时候觉醒都可以,只要开始争取,就为时不晚。 朱华一看妻子被说服了,瞬间有些无奈。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 他其实也心疼母亲,可是总觉得爸爸妈妈离婚的话,就像是他们这个家就散了一样。 他还在说:“我让爸爸给你道歉,的确是他做的不对。” 第129章 chapter 129 朱宏在楼下溜达了一个小时, 悠悠达达的上来了,以为有大儿子和儿媳的说服, 妻子总该软化态度了。 没想到上来, 他跟时秋雪认错,说自己态度的确有问题, 跟时秋雪正式道歉,时秋雪却并不买账。 他看向朱华和王莉。 王莉低头看茶杯,没说话。 朱华露出无奈的表情。 一看就是没劝说成功。 朱宏心脏抽疼不已,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真的要跟他离婚? 该不会是外面有人了? 朱宏心里胡思乱想,面上仍旧跟时秋雪各种说软话。 “我当时那就是气话,你还不知道我?在气头上,人都有说气话的时候,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孩子们都在, 咱们好好过日子好吗?我错了老婆。” 看到朱宏认错,朱华也从旁劝说,还想再努努力。 在朱宏眼里, 夫妻俩大吵大闹, 搞得噼里啪啦那种过不下去就算了,父母从未真正的吵过架, 这忽然就要离婚, 他心理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时秋雪站起来说:“不是你这次的问题, 而是跟你生活太累了, 不想再在一起了,关于财产分割的问题,我们可以商量,店铺我不要,你放心,你把那套小套给我就行了,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求分割,不想给我小套,按照市价折现也可以,不答应,在法庭上,你损失的可不只是一个小套的事儿了。” 朱宏火在一起上来了,他憋红了一张脸说:“你做梦!” 时秋雪说:“我咨询过律师,强制执行的话,你的社会信誉会有影响,到时候可能连店铺都无法正常营业,你自己心里好好掂量。” 朱华从未见过这样说话有条理,把父亲逼得像一头气疯的牛,呼哧呼哧下一秒就能跳起来咬人一样。 时秋雪说完,起身回了卧室。 看到时秋雪关上了卧室的门,朱宏阴晴不定地对大儿子说:“你看看你妈,你们说,她是不是有二心了!”这是在说时秋雪是不是有外遇了。 朱华立即打断说:“爸,你说什么胡话呢,妈是那种人吗?你有二心,妈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朱宏瘫倒在沙发上说:“气的我高血压都要犯了,这婚她是铁了心要离啊。” 朱华和王莉都沉默在一旁,他们自然也看出来,母亲是铁了心,当一个人铁了心要做某件事的时候,说再多劝阻的话,其实都是废话。 朱宏看他们都不说话,心情不悦地说:“你们回来也派不上用场!”说完,起身回了客房。 朱华和王莉坐在客厅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王莉说:“那我们回去吧,周末的时候再过来一趟。”要住下的话,还要布置卧室,一般情况下,母亲都会在他们回来之前把事情都弄的妥妥当当,现在母亲已经去睡了,也不方便叫长辈起来再布置。 朱华点点头说:“走吧。”明天就是周六,明天再过来也好,到时候看看情况。 朱锦本以为大哥好好和妈妈说,事情就能解决,结果周六赶过来,一家子人都在,全部都劝,他妈就是不回心转意,就是要离婚。 “离婚是你爸提的,我本来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但他也刚好点醒我了,我和你爸苦日子过了不少,当然你们慢慢长大,日子也越来越好,但我觉得这种日子,我并不开心,不和你爸在一起,我倒更轻松了,你爸不是一直嫌弃我吗?他刚好可以重新再找一个他满意的,不是很好吗?我说的不是气话,律师我已经找好了,法院也会很快受理,你们都长大了,应该明白,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我没逼过你们做不开心的事情,你们就别再为了你们的爸爸开心,就让你们的妈妈不开心。” 一席话把父子仨说的哑口无言,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妈……”朱华叫了一声。 朱锦也叫了一声说:“妈,你要跟我爸离婚,还是因为我表哥,不是他,你们会离婚?” 时秋雪听到这话,目光失望地看着朱锦说:“小锦,你这话说的就没良心了,你要这么说你表哥,最无辜的要属你表哥了,不是你们背着我去找你表哥,难为他,你爸碰了壁会回来跟我吵?一有什么不顺心的总是要找我撒气,离婚也是他要离的,现在不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人,小锦,你可别学你爸那势利眼,你还年轻,学点好的,自己多奋斗奋斗,难道咱们家是真的穷得揭不开锅了,要别人提携?你想要进大公司,自己努力争取不是更好?为什么非要走个后门,你能力比旁人差很多?你就那么不自信?为什么非得去难为你表哥,他父母可是惨死的啊,你们怎么那么狠的心?”说到这里,时秋雪已经落了泪,她想到哥哥嫂嫂,又想到时意小时候孤苦伶仃从活泼开朗的性格变得沉默寡言,心里就难受的跟针扎一样。 这个世界上,她要是再不替哥哥嫂嫂想着这个孩子,她可真是要天打雷劈,遭报应的。 朱锦目瞪口呆看着从前不怎么爱说话的母亲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说得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朱华听着也是难受的红了眼眶,王莉的眼泪也下来了,表弟的确不容易,现在本来已经步入了正规,有了自己的家庭,还有人去“捣乱”,去捅刀子。 这刀子还是亲人亲自去捅的,得多难受啊。 朱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我去跟时意道歉行吗?我道歉,我和小锦都去,你原谅我这一次?我要是改不了,你以后再说离婚也不迟。” 时秋雪擦着眼泪说:“你和小锦是得去给人家道歉,但婚我照样要离,朱宏,我其实最懂你,我知道你是舍不得跟我分钱,你觉得这些钱是你好不容易挣来的,怎么能让我分走呢?对不对?你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我,咱们不过是凑活过,以前我还当你是我能依靠的人,但现在,咱们谁都不用依靠谁,离婚,必须离。” 被看穿的朱宏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时秋雪是真的要跟他分道扬镳了。 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什么时候那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变了样子,竟然有了自己的主意和想法? 当朱宏还在和时秋雪理论的时候,朱锦起身去了外面。 不管母亲怎么说,朱锦都不希望妈妈和爸爸离婚,而且他觉得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个事儿,用不着要离婚,症结在时意那里,他要和时意打电话说这件事,让时意劝劝妈妈,没准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时意接到电话的时候,刚把糯糯新买的画笔打开,糯糯要画画,他弄好后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阳台接电话。 本来时意以为朱锦是要说朱宏和他说的那些事情,没想到,朱锦一开就跟他说,姑姑要和姑父离婚了,希望他能去劝劝。 “我妈知道我爸偷偷去找你了,很生气,闹到要离婚了,你能不能,帮我们劝劝我妈?算我求你了。”朱锦和朱宏一样,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是一件小事,竟然闹到要离婚,不帮忙就不帮忙,又不是非得要他去跟周家说是不是?本来就是可以商量的事情。 此时此刻的朱锦完全没了刚发现总裁是周家人时的喜悦,只有焦头烂额。 更让朱锦没想到的是,在他说要时意帮忙劝劝的时候,却听到了他这么说。 时意隐含笑意地对朱锦说:“我姑姑要离婚?离婚好啊,我觉得她是得离婚,我姑父那样的人,配不上她。” 朱锦火气一下子被挑起来了,他说:“你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想看我们家分崩离析,我爸妈离婚是不是!” 时意说:“你爸爸本来就配不上我姑姑,我觉得离婚很好。” 朱锦没想到好言好语和时意说话,却换来时意这么刻薄的话,立即恶狠狠地回击过去说:“你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成了孤儿,真是一点都不意外!”这话换个意思就是说,你爸妈该死。 时意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说:“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吗?” 电话那头的朱锦下意识仰起头说:“怎么了你耳朵聋了,没听到啊?我说你活该啊,活该成了孤儿。” 时意说:“我看你是欠揍了。” “来啊,你揍我啊,你揍我,我就告你!”朱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别着急,总有一天你得挨这顿揍。” “狠话谁不会说!你敢我就告你!” 时意把电话直接挂了。 挂了电话后,立即给时秋雪拨了过去,询问她的情况。 时秋雪看到电话是时意打过来的,起身回卧室,心情复杂又愧疚地接了电话。 时意询问时秋雪道:“姑姑,你是真的要离婚,还是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他?” 时秋雪猜是刚刚朱锦出去跟时意打的电话,闻言嗯了声说:“真的离婚。” 时意说:“太好了,你早就应该甩了他。他配不上你。” 时秋雪本来因为被劝了大半天有些不舒服的心情因为时意的话露出了笑容,笑出声说:“你这个臭小子,你知道吗?除了我的老姐妹们,你是唯一一个支持我离婚的人。” 时意语气正色地说:“姑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如果想换个地方生活,你知道的吧,我在A城那套房子还空着,姑姑如果想来A城,那套房子,我可以送给姑姑,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您是我除了我家先生和孩子外父亲这边唯一的亲人,我会永远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和选择。” 时意的话让时秋雪酸了鼻子。 她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她坐在床上用手抹了一把脸,声音哽咽地说:“好孩子,是姑姑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都是姑姑的错,对不起。” 第130章 chapter 130 时秋雪擦干净眼泪, 笑着安抚住了时意,让他不要担心,说自己能处理好, 然后简单的把自己请了律师, 拟好了离婚协议,不管朱宏愿不愿意离婚, 如何走流程, 律师已经告诉她了。 “他不愿意也没用,等我们分居三个月以上, 可以直接申请强制离婚, 我东西已经打包好了, 暂时去和我的一个老姐妹住一起, 我们两个刚好做个伴。” 看姑姑安排的井井有条, 条理清晰, 时意很感动, 他在糯糯的百日宴上见到姑姑的时候, 就觉得她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但这么些年过去了, 姑姑没有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倒是越发的和从前不一样, 精神面貌, 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当一个人学会为自己争取的时候, 时意只想说, 姑姑仿佛在发光, 特别棒! 和姑姑聊了一会,再三确定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两人结束了聊天。 晚上时意就跟江濯说了这件事。 “姑姑要离婚了。” 江濯看嘴角含笑的时意说:“第一次看到有人因为别人离婚高兴?”说完自己也笑了。 时意帮忙摆餐具说:“大概是因为对方太差劲了,所以离婚就像是要解脱了,既然是解脱,当然会开心?” 江濯微微颔首,帮时意拉开椅子说:“那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喝点?” 时意喜滋滋地说:“我去拿酒!” 江濯嘱咐说:“红酒就可以了。” “好。” 糯糯捧着自己的杯子说:“糯糯也要。” 江濯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酒不是小孩子喝的,等你18岁那天,爹地会允许你喝。” 糯糯咯咯笑着说:“我说糯糯要果汁!笨蛋爹地!” 江濯无奈的耸耸肩,接过杯子给糯糯倒果汁说:“你这个机灵鬼。” 晚上时意和江濯喝了一两杯红酒,时意本就酒量一般,他喝的比江濯还多一点,脸上浮起酡红色,吃完饭靠在沙发上说话。 “等姑姑离婚了,我们带姑姑去旅游吧,带上糯糯,我们一家一起去外面玩。” 那个时候江濯正坐在地毯上陪糯糯玩玩具,闻言说:“去哪里玩?”说完看一眼靠在沙发上有些傻气的男人。 时意哼哼唧唧地说:“去哪儿都行,要风景好,要有很多好吃的。” “行。”江濯把这事儿记下了。 时意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像是刚想起来一样说:“估计是等我和糯糯从大姨那里回来后的事儿了,要不就暑假吧,安排在暑假,你到时候把你的假期攒在暑假,就能陪我们一起去旅游了。” 江濯帮忙拼好玩具后,把糯糯交给周姐去洗澡,然后和时意坐在一起说:“那我们最好7月底之前结束旅行,那么六月底或者七月初就要出发了。” 时意发出不解的声音说:“为啥?” “老二的预产期在7月底啊。” 时意猛地拍了下沙发坐直说:“对哦!我都忘了这茬了!看我这脑子。”然后敲了敲自己的头。 江濯看他喝完酒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翘起嘴角,伸手拉过他敲脑袋的手说:“最好是6月底出发,这样两周时间回来,中旬还可以再做做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7月底回来就太仓促了。” “好,2025真的好忙啊。”时意靠在江濯的身上发出感慨。 “你该去洗澡了。” “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时意醉醺醺的抬头去看江濯。 江濯挑眉问道:“你要说什么?” 时意瞪大眼睛,对江濯说:“我要揍朱锦,像小时候那样狠狠地揍他一顿。” “怎么了?”江濯揽住他的肩膀。 时意的眼眶里迅速凝聚出泪水,他眨眨眼,并没有痛苦的表情,更多的倒更像是委屈。 “他说我……他说我是孤儿,说我活该是个孤儿。”说完这句话,时意的泪水从脸颊滑落,他其实不想哭,但是当说出这句话,脑海里出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泪就出现在了眼眶里,无法自控。 明明眼睛已经模糊一片,但时意还是含着泪笑着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揍他一顿?” 江濯心脏抽痛,他没想到朱锦竟然说出这么诛心的话,立时被愤怒包裹,他紧紧抱着时意,亲吻他的脸颊说:“你有我和糯糯,还有未来的二宝,还有姑姑和大姨他们,你从来不是一个人,时意,你不能因为那些不喜欢你过得比他们好的人而难过,他们配吗?” 时意笑着说:“你说的对,但我还是要揍他。” “我们一起。” “好。”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2月,欢欢喜喜把年过了,时意在过年之前就邀请姑姑来他这里过年,但姑姑早就和姐妹安排的明明白白,她们自己过年,报了个老年团直接去旅游了。 “本来我不想去的,你也知道我在打离婚官司,但那几个老姐姐非要拉我一起。”姑姑没说旅游的全部费用被几个姐妹包了。 她手头上不是没钱,有一些积蓄,但这些积蓄并不是用来旅游的,是用来打官司和日常开销的。 正是知道她的节俭,她的几个姐妹们才大手一挥,全包。 “你以为这不用你还啊?我们吃了你那么多好东西,这是想你以后还心甘情愿给我们做吃的!而且是让你陪我们去,我们不出钱,谁出钱?让你那个渣老公啊?” 把时秋雪弄的哭笑不得,当然感动更多。 其实她很少出去旅游,和朱宏在一起这么多年,就出去过两次,一次是去隔壁市,另外一次就是唯一一次出国旅游,朱宏贪便宜,报了个廉价团,落地后的第二天就被带去购物,没有强制你消费,但把你放在那里,不买就不走,软控制,毕竟异国他乡,你也没办法,人生地不熟的,住的吃的都很一般,但她是个很能凑活的人,倒也没说什么。 在看到老姐妹们报的团时,她更是心情复杂,差别太大了。 当你发现同床共枕的几十年的老公还不如认识不过几年的朋友待你好,是谁都大概会心情复杂吧。 时意当然也知道姑姑手里有钱,但肯定不多,听说姑姑过年要去旅游,电话里没说什么,挂了电话就给时秋雪转了一笔旅游基金。 “姑姑,侄子的心意,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旅途愉快!等回国,就可以正式开始新的人生了!不许还给我,还给我就是伤我的心!让我也有个人可以孝顺好吗?” 时秋雪身边的姐姐妹妹看到她掉眼泪,伸着头看,立即说:“当然不能还了啊,这是心意,这就是你那个受了你老公不少委屈的侄子吧?你要是抽了拒绝,这孩子估计以为你在把他当外人,哎哟,那句让我有个人可以孝顺,真是让我好心疼,真是个小可怜!”说完把纸巾递给她。 “是啊,就是这个孩子,可是他当全职爸爸,我怕他手里也没什么钱。” “你以为他老公跟你老公一样?想什么呢?都能做主把空房子给你住,你在你家能做这个主吗?别操心年轻人了,他们还有大把时间用来奋斗,我们是时候享受生活了,你也如了他的愿,让他有人孝顺。” 在老姐妹们的劝解下,时秋雪最终把钱收下了,的确,她老公能跟别人老公比吗? 她老公,马上是前夫的抠门程度,能和旁人比?何况江濯也是个好孩子,对时意的好,她一直看在眼里。 更重要的是因为时意的那句话。 “让我也有个人可以孝顺好吗?” 时秋雪的心就难受的很。 时意和时秋雪这个年过得都很开心,第二次出国的时秋雪第一次体验到旅游的快乐,原来这才叫旅游。 只有朱宏阴郁的很,现在朱家那边的亲戚也知道他在和老婆打离婚官司,拜年那段时间,吃饭的时候她妹妹直接说,能不能转移财产? 朱宏说她蠢。 因为一旦开始走程序,所有转移财产,甚至大量购买固定产之类行为的都会作为证据,为对方增添利益。 因为人家律师已经申请了财产监控,发现不对,系统也会冻结财产的。 到时候没准不只是一半财产,他还得赔更多。 “那怎么办啊?你挣的钱,真要分她一半?” 朱宏说:“难不成你帮我分她一半?” 把妹妹朱琦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甩了一句:“你们的事儿,我们不掺和,爱咋地咋地吧,还不是你搞出来的事情。”作为女人,朱琦当然知道嫂子没啥错,对他哥简直没话说,虽然平时看不上这个嫂子,但作为妹妹,她肯定是无条件站在哥哥这一边,而且总有种,哥哥的钱,就跟她的钱似的,时秋雪分他哥的钱,就跟从她身上刮下来一层肉一样疼。 最后朱宏低头了,愿意跟只要一个小套,然后现居住的房子的一半价格折现的简单要求,签署了离婚协议,两人在律师的陪同下去了民政局,店铺和基金股票之类的免去了打官司后跟她分割的危机。 第131章 chapter 131 朱宏当然要低头,不低头意味着会失去更多, 重视利益的人都会选择低头。 当然这种低头是发现妻子不会回心转意之后的妥协和无奈。 朱宏其实很不理解, 看着离婚证明时, 他仍然想不通。 当初那个柔顺的女人, 对他百依百顺绝不跟他大声说话的女人, 为他生儿育女照顾父母的女人,怎么忽然就心硬如铁了呢? 几十年都走过了, 老夫老妻为什么却走不下去了? 朱宏大概要用很久才能明白, 为什么。 但已经没人关心朱宏想要知道的答案。 得到自己应得的财产后, 时秋雪如愿和老姐妹们住到了一起,那套70平的小套她挂到了租房中心, 由中介处理,每个月只要收租就可以了, 虽然房租不多,但聊胜于无。 离婚后的日子,怎么说呢。 她甚至都不敢想, 每天竟然可以睡到自然醒?想什么时候吃东西就什么时候吃东西, 还可以穿着性感的连衣裙和身材劲爆的小狼狗跳舞。 当然和小狼狗跳舞什么的,是老姐妹们庆祝她脱离苦海, 搞得庆祝派对,特意请人过来的,还看了脱衣舞秀, 简直不要太欢乐。 不用操心这个操心那个, 原来这么舒服自在。 想对谁好就对谁好, 想和谁玩就和谁玩。 而且……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良好的性生活,几乎都是应付差事,离婚后重新体验了什么叫做久违的快乐。 太疯狂了。 也太快乐了。 最让她尴尬害羞的是,姐妹们还给她送了小玩意作为礼物,虽然很尴尬,但是……挺好用,甚至比男人还好用。 过了年,3月中旬的时候,林雅的小外孙出生了。 时意看到家庭群里表姐夫在群里发的通知,立即送上了祝福。 随后大姨告诉了时意,满月宴大概什么时候举行,有了确切的时间,时意订了去北方的机票。 因为考虑到暑假到时候要请几天假,去北方之行,江濯没能去,要是周末就一起了,但那天是工作日,加上工作的确忙,就没有特意请假过去,时意抱着糯糯,和嘉嘉一起坐飞机去的,提前一天到,住在大姨家,第二天和大姨一家一起去市里的酒店。 糯糯长大了,她的文文表姐也是个大姐姐了,看到可爱的糯糯,妹妹长妹妹短的叫,糯糯看到大姐姐,也开心的不行,虽然一开始不熟悉,但小孩子嘛,很快,没多大一会儿两人就黏在了一起,亲密的就像是一直生活在一起一样。 文文把自己拿到的巧克力分享给糯糯,糯糯把自己从桌子上抓来的瓜子递给文文。 两人吃完了零食,文文带着她去跟其他小朋友玩。 时意远远地看一眼,和嘉嘉坐在一起聊天。 大姨去看女儿了,他们两个进去打了声招呼,看看孩子就出来了,大姨夫和表姐婆家那边的客人坐在一处聊天喝茶。 酒席一会儿才会开始,宴会厅的屏幕上正在播放音乐和视频,视频里夹杂着一些小宝宝和妈妈爸爸的一些写真。 大姨这边,不仅有时意,林昭和老婆也过来了,看到嘉嘉时,还愣了一下。 因为这和他印象里的嘉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嘉嘉过年回来过,舅甥俩见过一面,但没什么印象了,后来嘉嘉大部分时间还是留在A城,他没想到这么几年的时间,嘉嘉已经从半大小伙子,长成了好像可以担起一切的男人了,褪去了青涩的模样,像个成熟的大人了,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变得更好了。 之前看他时,还有些傻气,那傻气让人觉得,随便来个人就能欺负他,但现在他的五官变得有棱角了一些,加上个子也抽条了,气场完全变了。 像个真正的大人了,虽然眼眸还是那么单纯。 林昭是知道嘉嘉那个时候跟着时意去了A城,当保安嘛,他知道,姐姐跟他说过,也觉得不错,只是不想提时意,后来从保安参加考核专职城了保镖的事情,他也知道,但没有关注过,不管是保安还是保镖,林昭都不放在眼里,在他眼里,这都不是什么体面的工作。 但现在再看嘉嘉,他就觉得,真的只是当保镖那么简单吗? 这一看,就像是时意接济过那傻小子,也不知道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一个傻小子变得好像机灵了不少。 其实变好了,是好事儿,林昭倒没有那么不地道,看不得亲朋好友变好,他只是觉得时意厚此薄彼,心里不平衡罢了,更多的是对时意,对林雅和外甥他们,林昭倒没有什么怨言。 既然可以对嘉嘉那么好,为什么对他们家就一直不待见,虽然他有错在先,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他舅舅。 林昭因为心烦意乱,多喝了几杯,等热热闹闹的宴会结束后,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只有一些关系比较近的亲戚还在和主家说话。 许悦扶着醉醺醺的丈夫林昭,本来许悦早就想走了,毕竟也很晚了,但是林昭硬是不走,看到时意起身要走的样子,他才站起来,要往时意那里走。 喝了几杯酒的林昭气呼呼的看着和嘉嘉站在一起准备往外走的时意,满脸透红,一身酒气的往他们跟前走,然后拦住时意,站在他面前,伸着手指说:“你别以为你现在生活在大城市,就觉得自己特了不起,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就是个混球!知道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妈妈都不会说我半句不是,你算老几!”发酒疯的林昭让许悦十分头疼,拉着他要往外走。 “老林,你喝醉了,说什么胡话!别让程程的婆家看到了,以为我们不给程程面子,有事儿回去再说!”然后对时意说,“你舅舅喝醉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昭骂骂咧咧地拍着桌子说:“他就是看不起我!他以为他是谁!心洁也用不着求他什么,心洁现在在帝都,她给她老子争气,一定比得过她表哥!他算个什么表哥!” 时意见多了这种喝点酒就在亲朋面前骂骂咧咧发酒疯的人,大多数都是养尊处优有点小权利的长辈,能在家族里说得上话,把自己当成个人物,看不得任何人不给他面子,心里不忿,就借着酒劲儿发泄出来,给别人难堪。 时意跟正常状态下的林昭尚且没什么话说,喝醉的酒鬼,就更没话讲了。 抱起糯糯,和嘉嘉头也不回的走了。 嘉嘉开车,先把时意和糯糯送回去,待会儿再过来接爸爸妈妈,爸爸妈妈要留在这里吃了晚饭才回去。 糯糯本来在犯困,听到动静被吵醒,看到林昭在拍桌子,吓得缩到时意的怀里,时意用大衣把她裹住,坐上了嘉嘉的车。 林昭站在酒店的门口,看着关上的车门,仍然不爽的指指点点。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雅本来在里面陪女儿和亲家,听到动静赶出来,还听到林昭在发酒疯,那个时候嘉嘉已经带着时意和糯糯回去了。 林雅沉着脸拉着林昭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是满月宴!你在这里发什么酒疯?要发酒疯回去发!程程抱着孩子还在里面坐着呢!你让她多难堪?让亲家看我们笑话?文文都被你吓到了!” 林昭被姐姐指责了一通,借着酒劲还在说:“他看到我理都不理,连个招呼都不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他爸爸妈妈害死了似的!” “啪——” 话音刚落,林雅一巴掌扇了过去,她一脸冰霜地说:“你还有没有一个长辈的样子,你说的是什么鬼话!苑苑要是知道你这么说话,你说她会不会恨死你,会不会对你彻底寒了心!她生前对你不好吗?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话,你就是这么念着她的?时意这么对你,是你活该!你没权利说他的不是!”想到妹妹,林雅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弟弟太让她失望了,林雅的心就像是被人揉搓来揉搓去,又疼又涩。 这一巴掌让林昭终于清醒了一些,抿着嘴垂着眸,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说完了也觉得这话不该说,但为时已晚,刚刚脑袋跟浆糊一样,为了发泄,说了这样的话。 许悦在心里叹了口气,松开拉着林昭的手,去扶住姐姐林雅说:“姐,他是无心之语,喝醉了发酒疯,你别放在心上,回去我教育他,这次的确是他不对,对不起。”掏出纸递给林雅。 林雅看着许悦,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带着他回去吧,我还要忙。”说完,转身离开。 林昭看着林雅说:“姐,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从来不是我。”说完,只留下一声叹息。 坐在回去的车上,被扇了一巴掌的林昭酒醒了一大半,靠在椅背上,一语不发。 久久后,他对开车的妻子说:“我是不是特失败。”好像伤了许多人。 许悦想了想说:“当弟弟和舅舅的确不怎么样,如果我是姐姐,估计就不是扇你一巴掌的事儿了。” 第132章 chapter 132 很多事情其实没有道理可言。 许悦知道老公说的话非常不好, 简直是在胡搅蛮缠, 将刻薄自私表现的淋漓尽致, 可这个男人是她爱着的男人,她至多在他说了这样的话被姐姐打的时候不去阻拦, 不对姐姐表示不满, 并表达歉意,因为的确是她老公说错了话。 这样的话,不管是不是长辈,都不应该说。 对方失去了父母, 本来就很痛, 何况那孩子的母亲还是他的姐姐。 他因为对方对他不理不睬, 面子上过不去就说恶毒的话,这一巴掌该打,所以她没有帮着老公, 只是把他拉回家。 因为这个男人, 对别人刻薄, 但对老婆孩子却无可挑剔, 在孩子眼里, 他是百依百顺无所不会的爸爸, 在她眼里,他是温柔尊重妻子的好丈夫。 人心都是偏的, 她不会因为这些话就跟林昭闹别扭, 她与他一体。 所以, 没有道理可言。 晚上回到家, 林昭喝了醒酒茶,在厕所吐了一通后彻底清醒了。 想到自己说的话,想到二姐,林昭蒙着脸像个小孩一样哭了。 他对坐在一旁的妻子说:“我对不起我二姐,也不应该那么跟时意说话,我真不是个东西,大家一定对我特别失望。”说完,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想到自己喝醉后说的话,就忍不住懊恼的情绪,一脸的痛苦和难堪。 如果姐姐还在世,一定对自己非常非常失望。 这是良心的不安,他知道今天是他冲动了,是他不该说那种话。 特别是在大姐扇了他那一巴掌后,仿佛把他的脑袋打清醒了一样,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到两个姐姐对他非常非常好,对他的要求无有不应,还经常给他塞零花钱,生怕他生活费不够。 后来他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要照顾和守护的人,和姐姐们的来往少了,毕竟各自都有了归属,大家都在为了自己的家庭奔波,一年见一次面都挺不容易的,慢慢的仿佛也变得可有可无,那份感情也变淡了。 姐姐离开的时候,他不是不难过,他也痛苦,可是生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无法两全。 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他选择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子,注定是要舍弃一些人。 既然选择了舍弃,为什么还妄想对方要继续对他笑容依旧。 林昭啊林昭,是你自己太贪心了。 经过林雅的这一巴掌,林昭想通了许多事情。 他给林雅打电话,说了很多,也郑重的道歉,说了自己的不应该。 时意那里,他知道时意不想见他,估计也不会接他的电话,林昭编辑了一条信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不管时意看不看,他都要这么做,他想让自己的心安定一些。 许悦看着做完一切的丈夫说:“既然时意执意不肯和解,你就不要再去为难他了,就这样吧,彼此放过,就当是陌生人,相安无事就好。” 林昭嗯了声。 时意收到信息后,扫了一眼,只看了一句对不起,便将消息直接删除了。 不管林昭是为了什么选择说对不起,时意都不在意,因为这个人,他很早就已经放弃了。 所以他说什么,骂也好,道歉也好,他都不会有太多波澜。 倒是大姨跟他说了很多,很担心他心里难受,时意还安慰了大姨一番,这事儿才算揭过去。 时意给糯糯请了几天假,所以和嘉嘉一起在大姨这里住了三四天才回A城。 回去的路上,嘉嘉跟时意说:“以后我也要在A城买房子,把爸爸妈妈接过来。” 时意笑着说:“为什么非得是A城?你姐姐的C市不是挺好的吗?离你姐姐家也近,你们到时候还能互相串门。” “A城冬天暖和,气候也好,空气更好,不用暖气就很暖和,吃的也好,家里冬天太干燥了,屋里热,燥的嘴唇都裂口子冒血,外面冷,不适合养老。”嘉嘉似乎考虑了很多,此时此刻说得头头是道,反正在A城生活的这几年,让他越来越喜欢这里,似乎不止一次想过要把爸爸妈妈接过来。 时意点着头说:“看你这么喜欢A城,那就更要加油了,你的上升空间还有很大,不出两年,首付就攒出来了。” 嘉嘉被鼓励后,眼睛亮亮的看着时意说:“表哥,你真好。” 时意笑出声说:“我做了什么,就我真好了。” “反正你就是好,我很喜欢表哥,表哥对嘉嘉好!” “你真是长大了啊,嘴越来越甜了。” “嘻嘻。”嘉嘉挠了挠头,看向吃了东西靠在时意怀里睡觉的糯糯。 “糯糯脸红红的。” 时意看向女儿说:“可能是太憋闷了,等下了飞机就好了。” 江濯亲自接机,只是他没想到,糯糯发烧了,还有点咳嗽。 时意说:“本来中途还好好的,快到站的时候忽然发烧了,要了一张退烧贴,现在好多了,但是又开始咳嗽了,我们直接去医院吧,今晚嘉嘉住我们那里,明天让他自己开车回住所就行。” 江濯从时意的怀抱里把伸着手要他抱的糯糯抱到怀里,捏了捏她的鼻子说:“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贪吃,看把自己吃的生病了吧?” 糯糯怏怏的,闻言也露出了笑容,捂着脸偷笑,仿佛被说中了心事。 毕竟在姨奶奶家,真的吃了不少东西呀,糖果也比平时吃的多。 准确的说,平时时意都不给她经常吃糖或者冰淇淋,一个月吃一次就不错了。 但这次因为满月宴的缘故,有很多糖果和零嘴,时意一个不留神,小家伙就吃了不少,加上北方天气干燥,她可能有些适应不良,回来就爆发出来了。 去了医院,医生也说没什么,就是上火和感冒,多喝水,开了三天的药,一天吃三次,就打道回府了。 没大碍就行,有了孩子后,时意是最担心孩子生病,活蹦乱跳的小家伙一生病就怏怏的,提不起精神,让大人也跟着提心吊胆。 孩子太小了,也显得尤其脆弱。 结果没想到,孩子吃了药睡下了,半夜时意也发起烧了,也跟着开始咳嗽。 贴了退烧贴才缓和,早上醒过来,一大一小都变得更严重了,这次江濯抱着小的,带着大的去医院,诊断为流感,小孩子还好点,大人的反应更厉害一些,时意鼻塞嗓子疼,流鼻涕打喷嚏,浑身无力,他都不敢和糯糯处在同一个空间,回到家后各自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养病,免得交叉感染。 糯糯吃了两天药就在家待腻了,嚷嚷着要上学,要去上舞蹈班,还要去学钢琴。 其实糯糯这么小,手指还未发育完全,学钢琴还太早了,现在她们这种小豆丁,所谓的学钢琴,更多的是教一些初步的趣味乐理知识,再讲解一下对钢琴的认识,摸摸看看,让她们对钢琴产生更浓厚的兴趣,等到她们大班的时候,才会正式的开始学习,所以目前糯糯还没有体会到练习钢琴的枯燥,天天都想去学习新的东西,玩新的游戏。 但是时意担心孩子还没好全,去了幼儿园,把别的小朋友也传染了,那就不好了。 时意让江濯好好给糯糯讲了这方面的知识,简单地用洛洛来解释。 “这么说吧,你现在还没好,你要是去了幼儿园,很可能感染其他小朋友,你和洛洛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你难道想把洛洛也弄的生病难受?你忘了吃药有多苦了?你忘了你躺在床上难受的掉眼泪的样子了?” 提到洛洛,糯糯自然不想自己的小姐妹也生病,生病真的太难受了!好吃的东西都变得不好吃了! 生病让糯糯变得没胃口,小脸都瘦了不少。 父女俩这场病折腾了小半个月才算彻底的好全。 病愈后,时意马不停蹄去看了看二宝,然后紧接着去监工书店进度,过完了年,书店基本上已经搞定了,就剩下后续的宣传了。 虽然时意在网上有一定的人气,但时意并不想用自己网上的身份为现实的自己引流,他找了几个有点逼格比较文艺风的博主和公众号,敲定了初步的宣传广告。 估计5月份就可以开始营业,去年年底他就在物色店员和店长,已经约了4月底面试,面试地点就在书店,时意病好后,就拎着一个小行李箱去了书店暂住几天。 这几天就是为了面试店员和店长。 糯糯要上学,就把糯糯留在了家里,晚上视频的时候,糯糯趴在床上,拿着江濯的手机,晃着脚丫子跟时意说:“爸爸,我想你了,周末我想去吃牛排,想你带我去!” 看着女儿越来越长的头发,还有期待的神情,时意想了想说:“周日那天可以吗?周六爸爸还有事情要忙,等忙完了,下个月没准就能带糯糯来这边过周末了哦,你不是很喜欢捡贝壳吗?这次让你捡个够!” 小丫头天真雀跃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来。 “真的吗?!” “真的,到时候还可以玩沙子。” “嗷呜——”糯糯开心地学了一声动物叫,鼓着脸,噘着嘴,有模有样,憨态可爱。 第133章 chapter 133 时意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 一切都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但这不代表他忘了要揍朱锦的事情。 朱锦的性格他很了解,所以他没有着急, 而是把自己的工作处理好了后才来做这件事。 他当然不会蠢到冲到朱锦的身边, 当着众人的面, 或者摄像头的面去痛殴朱锦,这等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最佳的方法, 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能吸引朱锦主动过来的, 只能是利益相关。 这件事其实过去挺久了,年前朱锦因为姑姑离婚的事儿说的话, 现在都四月份了, 那家伙应该放松警惕了。 准确的说, 朱锦根本没记住这件事, 他说的几句诛心之语,随着父母离婚后就直接抛之脑后了,因为自己的事情导致父母离婚, 朱锦不是不懊恼, 但他更擅长迁怒。 本来他还挺生气的,觉得都是时意的错,他要是答应了,这事儿不就过去了,根本不会有什么离婚, 现在闹的爸爸妈妈各过各的, 过年妈妈都没和他们一起过, 家里的气氛也不好,亲戚朋友过来,竟然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招待宾客只能顿顿去餐厅解决,以前很多事情,朱锦都没在意过,等妈妈离开这个家后,他发现很多事情没有她在,真的很不方便,衣服扔进洗衣机也没人拿出来,他又老忘记,放臭了才想起来,又得重新洗一遍。 朱锦发现的问题,朱宏自然也意识到了。 一个家,没有女人,真的很不方便。 但是婚已经离了,老婆也铁了心,朱宏也没有办法,日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朱宏眼里,这就是妻子的用处,没有心灵上的交流,只是觉得生活上有很多不便罢了。 朱锦虽然迁怒于时意,但当时意联系朱锦说安排他去望世的事情可以考虑后,朱锦觉得这是时意看到他爸妈离婚良心不安,最终心软答应他爸爸之前跟他提出的事情。 总之,看到信息的朱锦瞬间欣喜若狂,迁怒的事情也忘记的差不多了,在他眼里,时意从没良心的变成了有良心。 “你有时间就来家里,我们具体商量一下,你想要的职位是什么,如果你已经不感兴趣,在现在工作的地方待的很舒服,可以忽略我这条信息。” 朱锦立即回信息表示:“有兴趣,有兴趣!明天,我明天过去!” 时意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他还真没想到朱锦一点都不犹疑,毕竟他之前可是说过要揍他的话,人啊,太贪心了真的不好,容易忽略一些事情。 可能是意识到表哥对他还是很好的,朱锦第二天特意请假过去,毕竟是工作日,没事儿旷工可不好,他是收到时意的信息后就去请假,完事儿晚上下班去买了一些礼品,烟酒之类的,第二天打扮的精神帅气,拎着礼品登门了。 后来很多次,朱锦都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热直接旷工去见时意,不然真的是鸡飞蛋打,虽然在去的路上,朱锦还觉得自己应该直接去表哥家,反正就要去望世了,怕什么旷工啊?真的是。 为了迎接朱锦,时意把孩子送到学校,还特意给周姐放了一天假。 朱锦到了楼下后,对视频里的时意笑得特别开心,时意给他解锁,朱锦乘电梯上去。 因为是入户电梯,所以到了后,就直接是玄关处了,换了鞋子,朱锦洋溢着笑容跟着时意走到客厅,满脑子都是自己走上人生巅峰的画面。 “表哥,这是我买的小礼物,小小心意,知道你不抽烟,可以留给哥夫抽,哥夫去上班了吧?就你一个人在家吗?”话音刚落,就看到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江濯。 “咦,哥夫也在?”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接下来,时意终于得偿所愿,在江濯的指导下,将朱锦揍得看不出来哪儿有伤,但却让他痛得嗷嗷叫。 他也的确只需要让他痛,并不是要把他打废,给个教训罢了。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疯了吧!” 时意拍着手说:“我哪儿打你了?你有证据吗?” “等我出去,我就做个鉴定证明!我要告你故意伤人!” 时意冷冷地说:“那我就告你故意诽谤,毕竟是你一直在求我帮你办事儿,可不是我,鉴定不出什么来,你说是信你的多,还是信我的多?毕竟是你出现在我家,不是我出现在你家。” “明明是你叫我过来的!” “你有证据吗?”时意悠闲地坐到沙发上,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本来他还真的不屑这么干,但是对付朱锦这种人,他就是非常想揍他一顿解解恨,让他知道有时候,柿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软,而且论心机手段,别人要想使,你根本没办法,懂了吗? 朱锦说:“你发的信息我还留着呢!怕了吧!”朱锦从地上坐起来,仿佛拿到了什么把柄一样。 时意呵呵笑道:“好怕呀,那你去告我吧,我等着你带人过来把我拘留。” 朱锦不敢这个时候拿出手机,怕拿出来,对方抢过去把记录删除了,他捂着肚子往门的方向退,边退边说:“你们等着吧!我要让你们赔偿我的损失!”太狠的话他不敢说,毕竟江濯和时意是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还当过兵! 等朱锦捂着肚子,又揉了揉屁股和背,到了楼下,马不停蹄出了小区才敢把手机拿出来,看到被恢复出厂设置的手机,朱锦崩溃了。 “操!”虽然不知道对方用的什么办法,但朱锦想起来他妈说过,那个男人是什么网络工程师,反正很在行网络方面的东西,而他老是把他想成一个保镖,完全忘记这茬了。 不死心的朱锦把手机拿去维修,然后去医院做鉴定。 医生各种检查,都没看出来哪儿有问题,然后对朱锦说,你这个地方就是有点红,并不严重,连轻微伤都算不上,开不了证明。 丧气无比的朱锦又去手机维修处拿手机,员工说没办法恢复数据。 这些都在告诉朱锦,这顿打挨定了,还不能为自己做点什么,对方早就设好了圈套! 他现在就算对着所有人说他被表哥打了,估计都没有人信! 他妈肯定不信,他爸估计也半信半疑,毕竟在旁人眼里,他表哥可是个老好人,怎么会和他这个表弟打起来,要打也是表弟打表哥,欺负表哥。 “太阴险卑鄙了!” 朱锦没得办法,只能吃下了这个暗亏。 等朱锦离开后,时意侧过脸仰头去看沙发后面的江濯说:“我刚刚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是不是特别像个反派?” 江濯说:“是不是所有写小说的人,想象力都跟你一样?喜欢把很多事情带入到小说世界,然后点评一番。” 时意摸摸鼻子说:“想象力丰富一点是所有写手都具备的能力吧,今天真是太开心了!本来还担心朱锦会犹豫,然后拒绝过来,没想到,一说到他心心念念的望世,刀山火海也要过来走一遭。” 江濯说:“现在出气了?不难过了吧?” “我本来就没有多难过,我只是想揍他而已!要不是知道他喜欢搞事情,我更想和他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但这样他势必要给我找麻烦,还是我单方面殴打一下他发泄一番算了。” 听到时意似乎打的不是很情愿的样子,江濯忍不住笑了,握住他的肩膀说:“好了,你要真和他打起来,我会忍不住帮你揍他,那个时候他可能要彻底的废掉了,现在你收拾他,就当是饶过他,毕竟,我揍人,比你狠多了。” 两个人随后又聊了聊书店的事情,下个月开展宣传预热活动,五月中旬试营业,五月底正式营业。 其实书店,没必要多热闹,工作日肯定很少有人去海边闲逛,虽然现在交通便利,坐轻铁和地铁都能很快到达,但还是会希望利用休息时间好好回回血,不是跑到海边浪,所以时意并没有想要一开门就生意火爆,而宣传,也只是让人知道,有这么一家书店,休息日的时候想要有一个僻静舒适的去处时,可以来这家店打发时间。 其实A城的海边算一个小的旅游地,偶尔会有一些游客什么的,所以虽然工作日客流量会少,但时意也并没有那么担忧,已经做好了头两年可能回不了本,只是把书店当成一个他们一家子度假来海边玩的住所那样。 这么一安排,压力就会小很多。 试营业之前,时意周六带着江濯和糯糯来海边玩,亲自下厨做了在周围的小店里买来的海鲜给父女俩吃,中午休息后,江濯拎着玩沙的玩具去陪糯糯在海边堆沙子找贝壳,时意坐在三楼的阁楼里,看着窗外的海,听着海浪的声音,在书桌上敲击键盘,偶尔抬眸看一眼远处海边的父女俩。 看着当初抱在怀里还是个小小人的小丫头如今会跑会跳,时意就更加期待二宝来到他们的身边,他想这个家更热闹一点,这样他的心也会更加安定满足。 第134章 chapter 134 二宝出生的前两天, 新一届的培训班也开始了,这一次晋江文学城推荐了户户和另外几位作者一起去参加培训, 户户参加的事情,倒不是别人跟他说的,是他逛论坛的时候,看到有人说,户户在自己的微博说去参加晋江的培训了。 户户虽然人气不如时意, 但在圈子里也有一些粉丝,微博现在都十万粉了,活跃度都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卖出影视版权的那本书,好像今年准备播了,势必会让他的人气再上一个台阶。 有些人注重隐私, 有些人则不在意,这也很正常, 比如当初和时意一起去的渊海,也在培训的时候发过微博, 他本来就喜欢记录日常,所以户户在微博说培训的事情, 也没什么, 并不是每个作者都跟时意一样, 还是有不少喜欢记录的作者乐于分享自己的生活。 对于那个帖子, 时意只是一扫而过,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7月23日是二宝的出生日,那天三个人特意穿了亲子服,还给二宝也带了一件同款的婴儿衣和小帽子,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路上,糯糯很安静,一直没说什么话,旁边坐着育儿嫂王姐,也是糯糯曾经的育儿嫂,因为之前提前说过,所以成功预约到了王姐,王姐是提前一个星期过来的,现在和糯糯已经熟络了,看到当初的小宝宝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小丫头,王姐颇为感慨,特别是这家的第二个宝宝也是她来照顾,心情很激动。 时意坐在副驾驶,扭头去看后座安全座椅上的糯糯说:“糯糯,要喝点水吗?”其实时意知道糯糯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因为人工孕育的小宝宝一般情况下五六个月就能看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毕竟培养槽是透明的,他们知道后也立即和糯糯分享了这个消息,然后开解她。 糯糯虽然当时很失落,毕竟她是真的特别期待一个小妹妹,像笑笑那样,但也没有表现的很抗拒,只是有些无奈地说:“好吧,是弟弟就弟弟吧。”小小的一个人儿,就学会了妥协,时意当时心情略有些复杂还有些想笑。 所以,沉默的糯糯,当然是因为不是妹妹的缘故了。 糯糯闻言,点点头,时意把她的水杯递给她。 时意担心糯糯不开心,但其实糯糯没想那么多,她就是有点小遗憾,毕竟她真的挺喜欢妹妹的,不过爸爸也说了有个弟弟,也可以一起玩很多游戏,就像她可以穿裤子,穿黑色的衣服,弟弟如果喜欢穿粉裙子扎辫子,当然也可以,她就释怀多了。 弟弟妹妹都一样,都可以玩游戏扮家家,当她的小跟屁虫,软软地叫她姐姐。 这样一想,是男孩还是女孩,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呀。 到达目的地后,一家三口带着王姐再一次站在了这个地方。 江濯抱着糯糯和时意一起看着玻璃内正在做释放营养液的工作,一点点的看着蓝色液体中被抱出来的小宝宝,拔掉口鼻上输送营养的设备,看着小宝宝被放在称重上称重,又给他洗澡擦干净裹上洁白柔软的毯子,然后被医生抱着走出那道玻璃门。 照例是观察两个小时,适应良好,无异常即可离开。 时意看着婴儿床上的二宝,抬头对江濯说:“和糯糯刚出生的时候一个样。”一只手还拿着摄像工具在录视频。 江濯和王姐闻言都点了点头。 安静的糯糯也稀奇地伸着头去看婴儿床里的弟弟。 本来糯糯心里还没什么波动,但是看到那小小的一团乖巧地躺在婴儿床里,似乎因为睡得不舒服,眉头微微皱着,撇着嘴好像要哭似的,真是个小可怜。 “角角好小呀。”角角是他们一家子带着姑姑去旅游的时候,给二宝宝起的小名。 时意和江濯早就准备好了大名,小名则没有那么早想,那次旅游的路上,就想了这么一个小名,大名叫“时洄”,因为一开始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所以时意和江濯就准备了两个名字,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反正还考虑要第三个宝宝,准备两个名字也不嫌多的。 江濯摸摸糯糯的小脑袋瓜子说:“你刚出生的时候,跟角角一样,都这么小。” “那他什么时候长得跟我一样大呀。” “这种事情急不来的。”时意帮江濯回复。 江濯和时意本来还担心糯糯在看到角角的时候心情会更不好,没想到她看着还好,像是已经接受了事实,开始试着接纳了。 回去的路上,王姐抱着角角坐在后座,旁边挨着坐在安全椅上的糯糯,糯糯抱着自己的茶杯侧着脸看王姐怀里的角角。 到了家后,糯糯像是酝酿了很久,对他们说:“弟弟好看。” 时意笑出声。 “你们俩都好看,都是爹地和爸爸最可爱的宝贝。” 比起第一次的手忙脚乱,第二次当爸爸的两人就从容多了,之前犯的错误,这次都避免了,还知道在喝完奶的时候给小宝宝正确的拍嗝。 可能角角是男孩子,三个月的时间,成长了很多,没有像糯糯那样出现肠绞痛的情况,吃的好,睡得也踏实,不爱哭,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上方的风景,一脸的懵懂天真,角角的眉眼五官偏向于江濯硬朗的五官多一点,要更深邃一些,但也能看出来有融合时意的脸型,眉眼也更细长有弧度,双眼皮的线条非常优美,虽然现在还是个小宝宝,但已经能看出来他未来的成长方向。 看着像个精致娃娃一样的弟弟,糯糯早就把想要个妹妹的想法抛之脑后了,她觉得自己的弟弟真的是天下最可爱的宝宝,她超级喜欢他。 开学上了大班的糯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好朋友洛洛,她弟弟有多么多么可爱,她觉得自己就算有个妹妹,也不一定有弟弟可爱。 洛洛问糯糯说:“那你还想要妹妹吗?” 糯糯说:“我觉得我有个弟弟就好了,我有弟弟就够了。”什么妹妹,她已经不记得了。 典型的只顾得上眼前,顾不上旁的了。 不过时意推测,真的有个妹妹的时候,糯糯肯定也一样的兴奋喜欢,主要是现在一颗心都是弟弟的,自然觉得弟弟千般好万般好,那些虚幻的就不去想了。 第二胎,三个月后照例举办了百日宴,邀请了亲朋好友,爸爸那边的人,时意的姑姑带着两个姐妹早早出席。 要说热闹,还是江濯的朋友多,连帝都的郭成义都独自过来参加了。 郭成义给时意转礼金的时候转了双份,说是补上老大糯糯的,时意本来有些不好意思收,还是和江濯说,江濯说可以收,他才收的。 郭成义一开始不知道要宝宝的事儿,江濯不爱用微信,准确的说不爱在微信朋友圈发东西,所以郭成义不晓得,是看了时意的朋友圈才知道,竟然有二胎了!立即质问江濯,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太不地道了,然后庆幸地说:“还好上次加了嫂子的微信,不然真的是什么都要被你蒙在鼓里了。”说完,大手一挥,把礼金转给时意了,顺便把糯糯的那份也借此机会补上了,完事儿问了什么时候举办百日宴。 这次百日宴就没有错过,因为他性格大大咧咧,又能说会道,很快和江濯在部队里结交的朋友,比如说胖虎还有良二他们聊在一起,大家嘻嘻哈哈的喝着酒聊着许多话题,当然也少不了看看江濯家的二宝。 看完都说长得更像江濯,时意也这么觉得,但在时意的眼里,角角比江濯本人要可爱一万倍,萌版小江同学!软萌可爱,特别是冲人笑的时候,再冷硬的心也要融化了。 似乎是发现时意注意力放在角角身上特别多,一天到晚都是角角长角角短,还直言不讳说角角比他可爱让人疼?还排了个序,糯糯毋庸置疑是第一,第二就是角角,这个臭小子,刚出生没多久就把他挤下去了,呵呵。 晚上江濯就狠狠地教育了一番时意,直到时意说出谁最好,最爱谁才罢休。 “你都多大岁数了,这种醋也吃,不就是夸了下角角比你可爱,你还不乐意。”时意揉着腰抱怨。 “你疼爱糯糯没意见,但是男孩子就没必要给太多疼爱,摔摔打打才能茁壮的成长,你把多出来的爱可以放在我身上。”江濯一本正经的胡诌。 时意哭笑不得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你别胡扯了,还能不能行了。” 郭成义从A城回到帝都第二天,周桥的人就把他见了谁,在哪出现过告诉了他。 周桥怎么都没想到,消失了很久的死党好友竟然在A城成家立业,不仅有了另一半,还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周桥心情激动,一时觉得郭成义不把这事儿跟他们说真不够意思,想想江家,又理解了他这么做,总之心情十分复杂。 第135章 chapter 135 因为郭成义过去已经够打眼的, 就算知道了死党现在生活的城市,周桥也没有兴师动众的找过去,担心给朋友添不必要的麻烦。 周桥理解江濯,现在江濯不说, 自然有他的道理。 晚上见到林斐然,周桥为了让他安心, 说了这件事。 林斐然错愕地说:“啊?是去见江濯?” 周桥看到林斐然诧异,并没有意外,毕竟他自己也很诧异。 林斐然点点头说:“那就难怪了,那他为什么不回帝都,要在A城定居?” “你忘了, 江家那一大家子, 江老爷子又格外严苛, 对他的事情都有要求,他大概并不向往当一个傀儡吧。”准确的说,不想成为他父亲和母亲那样的人,他在那样的家庭长大,外人可能觉得他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太子爷, 但他们作为他曾经最好的朋友死党,也清楚知道他的戾气来自哪里。 林斐然说:“他不想和他爸爸一样?但是那样的话, 就什么都有了, 只是需要牺牲一下个人的东西。”比如婚姻自由。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 “也是, 原来成义是去见江濯, 那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林斐然点着头表示认同。 “嗯。” 因为二胎的降临, 时意一边要陪伴角角和糯糯,一边要兼顾书店的运营,写新书这件事暂时搁置了,不过因为《燃烧》快完结了,时意临时决定多写几章番外,毕竟是转型之作,热情要更多一点,这份热情来自于读者们给他的肯定,因此时意偶尔有自己的一点时间了,就坐下来写一会儿,好在家里有保姆和育儿嫂,不至于像糯糯那时候那样忙碌,还是有空间可以喘息的,这次的育儿嫂,时意直接安排了六七个月,这样他也有时间可以休息,不至于太忙,就算江濯结束了三个月的育儿假,他也还能应对自如。 角角成长的很快,根据时意给糯糯当初做的成长记录,角角吃的好睡得好长得也快,不到三个月就能翻身了,而且特别爱笑,糯糯当初要娇一点,不舒服或者不如意了还会哭哭鼻子,哼哼一会儿,还生了一两次小病,而角角完全就是个粗心大意的小宝宝,拉屎拉尿也不觉得不舒服,还好慢慢的摸出规律了,王姐和他都会及时地给他换干净的纸尿裤,小家伙越大越爱笑,随便逗一下就能咯咯笑很久,给家里带来了不少的快乐。 糯糯现在每天练完琴学完舞蹈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第二件事就是去找角角,和他玩。 时意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平时看着挺高冷的,这么喜欢小宝宝,姐弟俩相处的不要太和谐。 不过时意还挺期待,以后角角长大一点了,有自己的主见了,和糯糯吵架的画面,一定会非常有趣,现在就没有这种烦恼,角角傻乎乎的,糯糯想咋样,他都不会不开心,还乐呵呵的,看到姐姐在他的婴儿床旁边出现,激动的蹬腿晃手,要不是不会说话,估计早就一叠声的喊:“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在夫夫俩和王姐的努力下,傻乎乎的角角也知道大小便跟人哼哼了,难受也晓得哼唧唧两声表达不满。 糯糯自从上大班后,已经不怎么吃辅食,基本上和他们吃三餐一个节奏,不过幼儿园下午会有下午茶点提供,也算是加了一餐,然后平时周末或者放假,周姐就会给糯糯做一顿辅食,因为糯糯长个子的原因,小时候觉得还肉肉的,现在倒是偏瘦了一些,但是饭量也没减少,可能就是长得比较快了,女孩子早起是比男孩子长得快一些。 角角还小,喝奶多一点,不着急添加辅食,角角六个月后,王姐的合同到期了,刚好也临近过年,时意和家人一起请王姐吃饭,送上了一份离别礼物,一部最新款的超薄可折叠软屏手机作为礼物,这样的产品作为礼物,不管男女老少,送谁都不会送错。 大一点的角角照顾起来没有最初那么辛苦,王姐走后,时意也适应的很好。 白天江濯送糯糯去幼儿园,时意在家带角角,上午陪宝宝玩一会儿,哄他睡觉后,时意就能去书房忙自己的事情,也是在这两天,网上发生了一件事。 一开始只是一些八卦论坛在传闻。 “你们知道吗?有作者在作者群里爆料,说离辛大神在上一届培训班里搭讪小姑娘。” “搭讪小姑娘也犯法了吗?你这话说的。” “搭讪小姑娘当然不犯法,但是有家庭还搭讪人家小姑娘,不是坏良心吗?道德败坏啊,简直是渣男,写小说倒是把主角写的三观挺正的,没想到自己却三观这么歪。” “没有证据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乱说哦。” “重点是,离辛竟然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真的假的?” “搭讪的谁啊,现在造谣真的是不需要成本,你们都有啥证据可以证明人家出轨搭讪是渣男了?给人家手机安装窃听器了?黑子真是找到新的黑人方法了,零成本,牛。” “我也听说了,而且据说是搭讪了零点作家袅袅,袅袅知道吧?前两年有一本书火得一塌糊涂,美女作家啊,我看过她在微博的照片,动图也有,很可爱的一个作者,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和参加培训班的离辛是同一届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不是吧,袅袅不是和户户在一起了吗?这个离辛和户户是杠上了吗?俩人怎么老搅和到一起去。” “啊?袅袅和户户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围观群众有一部分并不知情,纷纷询问。 “元旦的时候啊,晒了合照在微博,还被圈子里好一阵热议,大家都在祝福呢,俩人长得都还行,你们也知道,文圈长得周正的,都能称得上一句俊男靓女,毕竟大部分作者的形象都还挺普通的。” “人家俩本来就长得好看啊,肯定比有家庭还搭讪人家小姑娘的老男人长得好吧?听说孩子都有了,写文又这么多年,没准又肥又胖特油腻,想想都要吐了。” “没证据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吧?而且晋江文学城上一届培训班结束的时候带着作者在编辑部做了直播节目,虽然看不到长相,但离辛大大一点都不胖,也不油腻好吗?很清爽!” “楼主真是带节奏带的飞起,以为网友都是傻瓜,可以随便给你当枪使?这年头万事都讲证据。” 这个帖子是时意的朋友在论坛里看到发给时意的,时意看完后实在是一阵无语,但是对于这种东一棍子西一棒子的东西,你还不能正面回应,毕竟楼主说完,大家也并没有大面积的去喷他,而是要证据,没证据大部分人还是不相信的。 这种泼黑水,时意都习惯了,以前是泼黑水说他欺负小作者,霸道,对编辑如何如何,高冷不理人,这些都是个人主观的问题,他没必要理会,但这个说他勾搭小姑娘,就有点过分了。 可是就算是这种事情,也构不成正面回应,本来就是小论坛里一小撮人讨论,他要因为这点事儿正面回应,人家还以为他在炒作,估计又要说,本来也没多少人讨论,你自己跳出来,不会是故意炒作的吧?你们文圈这是要向娱乐圈靠近吗? 时意作为一个写手,还在圈子里待了这么久,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回应和不回应的弊端,反正各有各的话柄给人家嘲讽。 楼里的一位网友说的很对,这年头都讲证据,没证据的事情,我们不会信。 其实理智的网友还是很多的,这件事没有证据,估计后面也就不了了之,时意看完和朋友调侃了两句,这事儿就过去了。 晚上两个宝宝都睡了后,时意洗完澡趴在床上和站在床边喝水的江濯笑着说这件事。 “竟然有人说我搭讪培训班的小姑娘,真好笑!明明是她们搭讪我!” 江濯放下杯子,单膝跪在床上,双手靠近时意的身边,撑在他的身侧说:“听你的语气,你还挺骄傲?” 时意伸出手去摸江濯的下巴说:“没有!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人,黑人方式千千万,还好网友们也不是傻子,没有那么容易被带节奏。” 江濯说:“只有黑子觉得网友是傻子,不过,或许对方也不需要所谓的证据,更不需要网友是傻是聪明。” “嗯……你的意思是,对方又想踩着我涨人气增热度?”时意和江濯有聊到过户户的事情,所以江濯也知道了户户和时意的一些纠纷,虽然早就是过去式了。 “有可能。” “真的有钱,我听说这年头,请水军都可贵了,我可请不起。” 江濯说:“我有钱,需要我帮你吗?” 时意从床上爬起来,立即摆手说:“算了吧,比起水军,我更喜欢自来水,就是那种发自肺腑喜欢我的人!” “你是在cue我吗?”江濯逼近时意。 时意歪头,没跟上节奏。 “哈?” 第136章 chapter 136 网上的流言因为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时意对于户户的恋人是谁不感兴趣, 这事儿淡了后, 继续专注忙碌现实的事情。 编辑看时意一点要开新文的意思都没有, 隔三差五就发条信息给他, 催促他早点开文, 别玩了。 金月以为时意这段时间不开文, 是玩嗨了,其实时意是忙着带孩子,时意最后不好意思一直不回复,直接跟金月说了实情。 “编辑, 今年可能没办法开新文了, 我家有了新的家庭成员, 每天围着他团团转,加上现实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实在没办法, 不过年底我会把新文的大纲和人设整理出来, 争取发给你看的时候有个十万字的存稿, 别着急哈。” 金月震惊地说:“你结婚了?还有了宝宝?”上次他们见面的时候, 时意也没说这件事, 所以金月一直不晓得。 时意说:“是啊, 哈哈, 其实早就结婚了, 这已经是第二胎了, 现在有两个孩子要照顾, 实在没办法兼顾写文的事情,所以想空一段时间再筹备新文。” 金月想想时意的年纪,其实结婚生子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只是他一直觉得时意赚了那么多钱,应该自在人间,晚婚晚育才是他这种成功人士的风格才对,没想到早就结婚了。 “竟然现在才跟我说,保密措施做的很好啊哈哈,不过总之祝贺你啊,那就让你休息一段时间,有时间了还是要早点开文哦。”金月送上祝福。 “好的,谢谢编辑,为我保密哦,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在网上讨论现实的私事。” “我懂得,放心,对了,之前网上传你勾搭小姑娘,什么情况?” 时意笑着回复:“假的,不用在意。” 解决了催稿子的事情,时意看着江濯带着糯糯走了,他吃完早餐后,带上角角,拿上爸爸包,出门打车前往书店。 他大概半个月去一趟书店,平时有店长会把每周的情况做个汇报给他看,也会说说书店的情况和人事,毕竟是书店,操心的事情并不多,人际也不复杂,还是挺安心的。 之前角角小,时意没怎么带他出来,现在角角六个多月了,是大宝宝了,时意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抱了一路,时意不得不感慨,这小子真重啊,虽然早就忘记了糯糯当初这么大抱在手上是什么感觉,但这小子绝对比糯糯重多了,要不是经常被江濯带着锻炼,时意觉得自己不一定能一路抱着他。 好在上次把其中一个婴儿车放在书店,到了书店后,时意就立即把角角放在了婴儿车上,给他个玩具,让他自己玩。 时意一边晃着手臂放松,一边跟店长聊事情。 书店一共有五个员工,店长一名,店员两名,厨师和帮厨各一名,主要做简餐和饮品,因为工作日客流量不多,五个足以应对所有工作。 “彭星今天请假没过来。” “星星这周第几次请假了?”彭星是店里年纪最小的,才22岁,本应该上大学的年纪,但是上完高中就没上了,性格比较腼腆。 店长赵哲宇说:“第二次了,说是他妈妈生病了,家里没人照顾,只能他来。” 彭星父母离异,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跟妈妈离婚,他和妈妈和外婆一起生活,外婆五年前去世了,就一直是母子俩过日子,只是彭星的妈妈好像身体不好。 因为是新店,员工都是时意一个个亲自面试的,他对彭星有印象,踏实能干,对任何事情都认真完成,有时候看到他,时意就想起了自己工作的时候,也是话不多,只想把工作做到最好。 彭星很踏实肯干,其实有时候员工躲个小懒,都是正常的,但他就算可以明天把事情再做完,他都会尽量一天内搞定,他很珍惜这份工作,时意能看得出来,而且他每次请假,也都是因为家里人生病。 店长赵哲宇说:“上个月请假了两次,不过用调休的时间抵上了,这个月也是说不调休,抵上。” “那他岂不是一直都没有休息过。” 赵哲宇点头。 时意点了点头,让店长去忙,自己在柜台前看账目和新书的整理情况。 坐在室内休息椅的两个女顾客拿着手机对着两本新买的书一阵狂拍,笑着说:“太厉害了吧,在这里竟然能买到离辛大大的签名本,好多书都有签名本啊!简直是宝藏!而且我好喜欢这家书店的设计,从外面看,和海边热闹的酒吧街离得很远,孤独的矗立在无人的角落,进来后又别有洞天,我一定要在微博上宣传一下,太棒了。” “别高兴的太早,这家店会不会为了招揽顾客,自己仿写签名啊?《燃烧》不说了,新出的书,有签名不奇怪,但是其他离辛大大的书都有签名,我就觉得很奇怪,毕竟太久了,早就被人买光了才对,他这些看起来就很新……” “你这么说是有点奇怪,我们给大大拍点照片,艾特或者私信一下他问问吧。” 因为这一桌离柜台近,时意边听边忍不住勾起嘴角。 既然是一家书店,自然也要买一部分自己的书摆在书店里,店长当时看到购书单还说书买少了,因为离辛的书很好卖,又加了一部分。 买来后,时意把自己的书单独邮寄到家里,签了名后才拿过来的,店长当时看到那么多签名本,一脸震惊,自己内部全部都买了一套,一开始还担心时意不答应,毕竟现在能买到离辛的签名本真的很难了,但是时意笑着说没问题,可以买。 不能因为是书店员工就不叫人家购书吧? 店长买完后,小心翼翼问时意说:“老板,这么多签名书,你怎么弄来的啊,跟出版社内部购买吗?出版社有你认识的人?” 时意调侃地说:“我认识作者。” 店长更震惊了,然后就激动的语无伦次地说:“离辛大大难道也是A城人?!”作为读者,赵哲宇当然知道离辛对自己的隐私有多保护,所以在听到老板这么说,立即就猜测喜欢的大大是不是也在A城生活,是A城人。 “他在A城生活,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你也知道,他很注重隐私的。” “好的好的!”赵哲宇拼命点头,他有一种在这里工作,好像也离偶像近了一点。 时意知道赵哲宇喜欢他的书,当初看他的简历时,有一个项目是要他们填写自己喜欢的作者,正因为赵哲宇喜欢的作者是他,他就格外多看了两眼他的简历,觉得不错,就录用了。 不仅赵哲宇喜欢离辛,彭星也喜欢,说从初中就开始看他的书了,到现在也喜欢,只是没买过实体,一直是用手机在线看。 现在因为讲究环保节能,纸质书不像以前,偏贵很多,这样一来,网上看书则划算一些,还能看很多。 彭星业余时间唯一的放松时刻就是拿着手机追一会儿自己喜欢的小说,本来像这样高大上的书店,他一开始还不敢来,觉得自己难以站在这样好的环境里工作,通知面试的时候,他心情特别忐忑,想留下来,又怕人家不会录取他,毕竟他学历也不高,虽然投简历的时候,对方没有要求学历,所以他就大着胆子投了简历,大着胆子来面试,没想到一切都很顺利,得到这份工作后,彭星就干得非常卖力。 这是唯一一家离他家很近的工作地,方便他回家照顾妈妈,而且和在餐厅洗碗之类的工作舒服多了,环境也舒服,安静的同时,还能利用空闲的时间看看书,书店的书很齐全,分门别类,有很多都是他整理出来的,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想看什么书应该去哪个区域。 他喜欢这家书店,也喜欢老板,老板对谁都很温和,眼神温暖,从不苛责他们,有什么问题也会笑着指出来,纠正过来,不会骂他们,他之前在一家餐厅刷碗端盘子,偶尔帮忙送送外卖,经常被老板骂。 来到这里后,彭星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天堂,每个月老板还会让店长定期组织一次聚餐,免费请他们吃好吃的,特别好特别好。 彭星扶着妈妈从医院出来,不舍得打的,坐地铁回到家,刚到小区,就看到了门卫室里的时意,彭星瞪大眼睛,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说:“老板,您怎么来了。” 彭星的母亲彭亚楠听到儿子这么叫对方,也跟着说:“您怎么来了,是不是他今天请假陪我的事情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不让他陪,他偏要陪。”说话很小心翼翼,生怕时意一个不开心,就把儿子辞退了,彭亚楠听儿子念叨过很多次,很喜欢这份工作,每天都很有干劲。 时意推着婴儿车,摸摸角角的脑袋,笑着摆手说:“我就是刚好路过,顺便过来看看星星。”然后把买的果篮和营养品递过去,让彭星接过。 彭星拼命摇头说:“不用带这些东西的。”然后局促地请时意跟他们一起上去。 这房子是租的,两室一厅,因为有政府补助,并不是很昂贵,还是住得起的。 时意十分平易近人,笑着说:“一点心意,不要这么客气,总不能让我一边推着婴儿车,一边拎着给你们的礼物?” 彭星这才接过,母子俩一直说着感谢的话,他们实在没想到时意会过来。 第137章 chapter 137 时意还是挺喜欢彭星这孩子的, 这一班人从开店到现在, 都还不错,尤其是彭星, 特别认真实诚, 对于这样的孩子, 时意难免多注意几分, 听说他每次请假都是为了家人, 想到他上了高中就辍学了, 时意还是很可惜的。 现在这样的大环境,很少有年轻人高中就辍学了,再怎么着也会去上个专科, 专科已经是最基本的学历证明了。 不是家庭特别困难, 或者孩子特别不懂事又叛逆的,基本上都会老老实实上个专科以上的大学再进入社会。 而彭星大概不是没有机会上, 是没有时间去吧。 所以他看了员工资料,顺着上面的地址来到了他住的小区, 小区比较简陋,基本没什么绿化可言,主要是空间小,就没有什么绿化了,不过靠海,旁边就是山, 小区外面的绿植倒是不少。 到了里面, 虽然是空间窄小的两室一厅, 但内部收拾的很干净,可以看得出来,虽然生活艰难,但也仍然体面的生活着。 坐下来后,时意对彭亚楠说:“听说您病了,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你们,放心,星星在店里工作的很好,是个很努力的孩子,我是这样想的,现在网上也可以进行学习和考试,现实里没时间去上课,回到家,要是有空了,可以让星星在网上学习,然后进行一对一的视频考试,获得学历证明,虽然和在校生的文凭有所不同,但部分地方还是可以使用的,而且主要是可以继续学习。” 彭亚楠咳嗽了两声,把彭星接好端过来的水递给时意说:“其实我让他继续去读书,他一直不肯去,他大了,我实在没办法,电脑也被他卖了,家里只有一部手机。”语气有些抱歉和可惜。 时意顿了顿,他没想到彭家连电脑都没有,难怪,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点点头说:“这样吧,店里的电脑,下班后,他可以在店里多待一两个小时,用来学习,如果他时间方便。” 彭亚楠激动地看看彭星,然后对时意说:“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意说:“他是个好孩子,又很努力,您只要好好恢复,他工作也安心,一边学习,一边工作,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把本职工作做了,其他空出来的时间,他完全可以抽空看看书,店里什么不多,就书最多。”不乏专业书籍,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以小说为主,毕竟他们店走的也不是新华书店那类全科类什么都卖,主要还是休闲娱乐放松心情为主,所以书籍也多是名著或者各类小说,然后是部分冷门书籍以及有趣的专业书籍。 “实在是太感谢时先生了,星星能遇到您这样关心员工,对他如此好的老板,真的是他的幸运。” “不用这么客气,祝您身体恢复的更好,我得回去了,孩子的奶粉已经吃完了,再不回去该哭了。” “孩子真乖,长得真可爱。”刚刚彭亚楠就像说孩子乖巧可爱,但是对方专注地聊着星星的事情,她就没过多的去说。 跟彭亚楠说完后,彭星送时意去楼下,眼眶发红,他本来还担心是不是不想让他在店里干了,没想到老板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还对他说要多看书学习,不能因为不在学校了就放任自己。 “什么时候学习都不晚,只要有这个心。” “我知道了,谢谢老板,我会努力工作,好好学习。” 时意鼓励彭星,也是因为他是个努力的孩子,加上家庭条件很差,过的很辛苦,所以想给他一些力量,哪怕微小,但一定是有帮助的。 时意回去的路上,抱着角角在车上,小家伙终于觉得肚子饿了,哼哼唧唧的找吃的,看着时意眨巴眨巴眼睛,满脸写着“喝奶奶”,时意搂着他说:“可算知道饿了,还以为你忘了吃饭这回事呢,不急不急,马上到家了,到家就可以吃奶奶了。” 跟角角说话的时候,时意给周姐发了个信息,让她把奶泡上,这样回去就能给小家伙喝了。 因为没有立即喝上奶,角角委屈地撇着嘴哭了起来。 角角现在大了,虽然性格很好,但是在吃这件事上,就没得商量,饿了就得立即吃上,吃不上就嗷嗷哭。 不过饿肚子也的确难受,时意一边嘴角藏着笑,一边哄着角角,角角是一边饿的眼眶含泪,一边被时意逗得咧着嘴笑,那画面,真的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哭哭笑笑,滑稽可爱。 到家已经六点了,时意一只手抱着角角,一只手拎着折叠起来的小婴儿车,糯糯还在钢琴班上课,一个小时舞蹈,一个小时钢琴,快五点幼儿园放学,然后去跳舞和练琴,回到家也要七点了,一般情况下六点多就饿了,不过不用担心,学完舞蹈后,兴趣班会给小丫头们提供点心,吃点东西后再接着练琴,非常方便,有时候家长工作忙了,还会让孩子练完钢琴在兴趣班吃了晚餐再等着他们去接。 等角角吃饱喝足,打过嗝,就开始昏昏欲睡了,今天时意去海边,小家伙到了那里新鲜的不得了,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时意推着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看了个够,小家伙也挺累的,回来吃饱了就犯困了。 时意给他洗澡换尿不湿和睡衣,放到小床上就跟个小猪猪一样趴在床上睡着了。 小孩子好像很喜欢趴着睡,你给他翻过来,他不一会儿自己又趴回去了。 江濯下班后,在钢琴班外面等着糯糯上完课,和他一起回去,那边时意刚给角角安顿好,就收到了江濯的信息。 “你们回来了吧?角角在干什么?” “回来了,刚吃完睡了,你在等糯糯下课?” “嗯,快结束了,七点半到家。” “嗯,等你们回来,一起吃晚餐。” “好,想你。” “我也想你,亲。”亲嘴的意思。 江濯看到这个字,嘴角不自觉勾起来,连糯糯从教室里走出来都没发现。 糯糯走出来后,看到江濯,扬起笑脸就直接扑了过去。 “爹地!” 江濯直接把糯糯捞起来,他抱着糯糯站起来说:“上完课了?跟老师说再见了吗?” “说啦!” 江濯跟走出来的老师打了声招呼,拿着接送卡在门禁上刷了一下,带着糯糯又刷了个脸,去停车场。 路上江濯问糯糯饿不饿。 糯糯摇头说:“不饿,练完舞,吃了东西啦,今天有小米粥和煎饼,我吃了两块煎饼和半碗小米粥,爹地饿吗?” “爹地不饿,不过估计回到家就饿了,今天你周姨炖了海带汤。” 糯糯和时意一样,都非常喜欢喝海带汤,糯糯闻言,欢呼了一声,问江濯。 “爸爸和弟弟从海边回来了吗?”糯糯知道他们今天去书店。 “回来了,角角已经喝完奶睡觉了。” 说到睡觉,糯糯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今天中午没怎么睡,这会儿其实也挺困的,不过看到江濯,想到要回家了,她还是挺能坚持的。 看到糯糯打哈欠,江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给她顺了头发说:“困了就睡一会儿,到家了,爹地叫你。”为了方便,安全座椅已经调整到了副驾驶。 如果两个孩子都出门,会再把另外一个安全座椅按上。 糯糯说着不困不困,车开了一会儿后还是睡着了,江濯抱着糯糯到家,时意接过女儿对江濯说:“怎么睡着了?中午肯定没好好午睡。” “练舞和练琴都挺累的,困了很正常,让她先睡一会儿,等我们吃完了,再叫她起来吃吧,她今天在兴趣班吃了点东西,应该还不饿。” 时意接过江濯递过来的湿毛巾,给糯糯擦了擦脸和手,脱了鞋子把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盖上毯子,两个人坐到餐桌上吃晚餐,聊今天发生的事情。 糯糯睡了半个钟,时意才叫她起来,看她犯困和迷茫的神情,难得亲自喂她。 “你最爱喝的海带汤,乖,吃点东西再睡,爸爸知道你困,啊,来张嘴。” 糯糯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扶着江濯的腿,机械地闭着眼睛张嘴。 江濯在放洗澡水,糯糯现在大了,洗澡都是周姐在做,他也就放放洗澡水了,等小丫头洗完澡换好衣服,再给她吹吹头发。 糯糯吃了一会儿,有了精神,揉着眼睛边吃边问:“弟弟呢?” “角角早睡了,他今天去了书店,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老头一样,哪儿都稀奇,累了。” 听到爸爸形容弟弟是小老头,糯糯咯咯笑了起来,嘴里学着时意念小老头。 吃完东西去洗澡,等糯糯洗完澡,彻底的精神了,换好衣服躺在床上,抱着自己的玩偶让时意给她讲故事,听了一会儿又要去角角的房间看角角。 时意把拎着玩偶的糯糯扛到肩头,带着她去角角的房间了亮眼小家伙,还摸了摸小脸蛋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下满意了吧小公主,是不是该乖乖听我讲故事然后睡觉了?” “哈哈好,糯糯要听《水晶皇冠》的故事。” “你想听什么,爸爸就给你讲什么。”时意笑着说完,开始翻书。 第138章 chapter 138 彭星有了时意的鼓励和支持后, 工作的更加卖力细致, 并不会因为老板的格外关照就肆意挥霍对方的善意。 时意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你在合理范围内请假可以, 用调休的假来换也可以, 他不会因为彭星身世可怜就通融他可以随意多次请假, 甚至每个月请假之余还调休, 这样的话, 其他员工也要这样做, 他的这个店就一点规章制度都没了,也无法让员工们不去抱怨和发牢骚,毕竟他没有一碗水端平。 所以时意在不能为他做更多后, 用给他学习的机会来鼓励他。 可怜的人需要同情, 但很多事情还是要有规矩方圆。 可能是彭星的工作稳定了,彭母的身体竟然也有所好转, 日子蒸蒸日上,母子俩的精神面貌都跟着有所提升。 店里的工作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虽然才开业不足一年,离回本还远着呢,但每个月也勉强收支平衡,不算亏。 在时意看来,不算亏已经是赚了,头两年他可没指望能赚多少钱。 因为角角大了一些, 所以时意去海边书店的次数也增多了, 孩子大了好带多了, 书店那边的住所里也固定放了尿不湿和奶粉之类的东西,婴儿床什么的也都放了,这样在书店这边待着就更方便了。 之前有离辛的粉丝在他这家书店买到了签名书,有点不太相信是离辛的,说是要给离辛发私信或者微博问问,时意后来打开微博也的确看到了私信,回应了一句,是他的签名,其他的都没说。 因为时意的这个回信,两个粉丝都大大的松了口气,是正版的就好!好担心这么好的书店因为仿写签名而有了黑点,那样她们就再也不会来这家店了。 得到回答后,两人特意宣传了一下这家风格文艺清新的海边书店,因为在这里买到了签名书,好感度疯狂上升,主要是这家书店真的很舒服漂亮,环境优美,饮品和简餐都非常棒,内容齐全,员工们也温柔细心,加上是在海边,坐在院子里,喝着茶看着书,晒着太阳吹着海风,不要太舒服了。 因为这一茬的关系,慕名而来的女孩子变得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周末过来,有些看起来像是学生,正是爱俏对很多事感到新鲜的年纪,到了店里各种拍照,发朋友圈,这也是一种隐形的宣传。 人多了,买书的人自然也多了,为了防止有人大量购买之后再在网上高价卖,对于签名书,时意设置了每个人只能购一本的规则。 在他看来,不管是收藏还是阅读,只需要买一本书就可以了,如果要买第二本,不是签名本你可以随便买,无限制。 除了自己的签名书,时意还购了不少基友们的出版书,整箱寄给基友们,让他们一本本签,然后再打包寄到店里,当然都是一些关系很硬的基友,关系一般的他也不会去打扰对方,给人家添麻烦,关系很硬的朋友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所以从一开始只有离辛的签名书到后来还出现了很多大家都晓得的其他作者的签名书。 这家书店慢慢在读者圈子里变得神圣起来,竟然还有隔壁市的人慕名而来,只是为了拍照和买书。 后来可能是名气多了一点,有些商业拍照的活动也发出了预约邮件,想要在书店开展一些人像拍摄活动,偶尔还有一些广告商过来取景。 当初时意和设计师沟通设计方案的时候就有聊过,因为设计风格文艺优美,可能会有一些商业约拍活动,时意招来店长后就说了这个事情,现在开店快一年了,随着名气的增加,终于有了这样的预约邮件,店长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处理得当。 方便有些摄影师们预约和咨询,时意专门为书店开设了一个微博账号,定期发布一些摄影师们拍的书店照片在上面,也公布了预约商业拍照的邮箱和其他联系方式,以及说明了什么时候可以来店拍照。 虽然商业约拍多了,但时意并没有大肆的开放出去,怕影响顾客,而且周六日是绝对不开放商业约拍的,因为周六日顾客最多,老是让摄影师霸占空间走来走去,会给顾客带来很不好的体验,所以一般情况下,商业约拍都放在周一到周四这个时间段,一周也只开放两次约拍活动,是这四天哪一天,自己安排。 角角8个多月的时候,朱家发生了一件大事,朱锦结婚了。 随着姑姑和朱宏离婚后,时意对于朱家的事情一部分来自大表哥朱华,一部分来自姑姑,听说对方是个富三代,家里是开纸厂的,看结婚照,模样忠厚周正,高大端正,倒是不错,最起码看上去不错。 朱锦结婚那天,朱华发了动态小视频到朋友圈,点开看了看,镜头里有坐在台子上的双方父母,可能是因为婚礼的缘故,虽然离婚了,但朱宏和时秋雪面子上还是微笑互动的。 婚礼很华丽,酒店也是六星级的,朱锦本来就长得不错,在礼服的衬托下更像个王子一样,不去想他的性格,面带笑容的朱锦在视频里十分亮眼夺目,当然另外一个新郎时意也没忽略,从对方的眼神里,时意能感觉到,新郎非常喜欢朱锦,满满的爱意。 朱锦长得好,能力也不算差,嘴又会说,在他想结交的人面前,绝对不会是个笨拙的角色,所以能找到这样家世模样不错的人,时意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不管朱锦过得好不好,时意也已经和他断了亲,他不会为他送上祝福,也不会刻意去遍地诅咒,已经是个不相干的人了。 此时此刻,在婚礼现场的时秋雪高兴的热泪盈眶,看到小儿子也有了归宿,对方人品样貌家世都没得说,她非常欣慰,也觉得人生彻底的圆满了。 朱锦看着落泪的母亲,也是心中触动,抱着时秋雪俩人都哭了,互相安慰彼此不要哭了,一会儿还要拍全家福呢。 朱锦的另一半叫陈远航,两人早就认识了,没确定关系之前没怎么来往,算是点赞好友,去年中旬确定的关系,陈远航喜欢朱锦,一直对他有好感,知道他爸妈感情不和离婚后,才有机会跟他说话,之前觉得像朱锦这样朋友很多的人,不乏追求者,眼光也高,自己不一定能够入得了他的眼,所以一开始没什么动作。 朱锦则一早就知道陈远航对他有想法,不然也不会加他微信了,只是知道归知道,对方没有主动说话,他也不会上赶着打招呼,显得他特别在意对方似的,就这么互相试探着,他借着父母离婚的事儿表达了一下脆弱,对方主动过来问话关心,一来二去越来越熟,最终确定关系,虽然恋爱不足一年,但因为早就认识,感情一直很好,现在是热恋期,自然就说到了结婚的事儿,其实一开始朱锦不太想结婚,但陈远航年纪比他大几岁,又是家里的独生子,他父母比较催,朱锦想来想去,如果这个错过了,未必就能遇到比陈远航更好的对象,最终在陈远航求婚的时候点了头。 时家唯一的亲戚没来,并没有引起什么主意,因为朱家的人来了不少。 陈远航家境殷实,长得也不差,放在人群中也很亮眼吸睛,朱锦觉得自己的另一半虽然不如哥夫长得帅,但是家境少说甩了哥夫三条街,虽然时意没来,但不影响朱锦的好心情,甚至暗爽,觉得在婚姻这件事上,他赢了,断亲就断亲,哥夫长得再好,比起家庭条件,当然不如他老公。 虽然没有时意这个观众,但朱锦觉得,只要时意知道他结婚了,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他的结婚对象有多好,对他那么不好,后悔死他! 是夜,婚礼结婚后,收拾完所有东西,凌晨两点多,朱锦和陈远航终于洗完澡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的朱锦问陈远航道:“今天我怎么看到爸爸身边有个年轻人,那是谁?”长得比较清秀,和陈远航有几分相似,但比陈远航年龄要小,估计刚上大学吧。 陈远航翻个身抱住朱锦,摸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说:“一个杂种,不用理会。”语气淡淡的。 朱锦听到这话,睁开眼看着陈远航说:“什么意思?” 陈远航说:“我以前跟你提过吧,我爸爸当年有个一个情人。” “所以呢?”朱锦立即有不好的预感。 “他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朱锦立即坐了起来,他非常烦躁。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未来的一切都是陈远航和他的,结果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要和他们分家产,朱锦立即觉得有一半的财产飞走了,能不烦吗? 陈远航以为朱锦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也跟着坐起来,将朱锦拉到怀里说:“放心,陈家没认他,他什么都得不到,不过是个杂种。”对于这么一个弟弟,陈远航显然也不待见。 第139章 chapter 139 “那你不要告诉我家里人, 免得他们担心我。”朱锦更担心被和他不对盘的表哥时意知道了, 肯定要笑话他,不管内里如何,面子上他还是要表现的好看一些,不允许有任何的污点让旁人拿来嘲笑。 “好, 对不起,因为我一直没把它放在眼里, 所以忘了跟你提他。”陈远航的确没把他放在眼里。 “没事, 这也不是你的错,倒是让妈妈委屈了。”这个妈妈说的是陈远航的妈妈。 “亲爱的,你真好, 不用担心太多, 我会处理好一切。” “嗯。” 对于朱锦的婚姻,时意没有什么看法, 他也不意外,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和际遇, 反正他们也不会再来往,各过各的就好。 时意放下手机, 角角刚好从地毯上往时意坐着的方向爬,角角最近刚学会爬,自从他会爬后, 那算是翻了天, 一刻身边都离不得, 连睡觉都得有个人看着, 因为不定忽然睡醒了就要从婴儿床里翻出来,还不会走路就想学着“越狱”,那真是,当时时意看他睡了,去厨房煮点东西,刚弄好走出来,去婴儿房看小坏蛋怎么样了,就看到他爬在婴儿床的围栏上,马上就要越狱成功,看到时意进来,还笑嘻嘻的伸出手要抱抱,本来就像个树袋熊一样在上面爬着,伸出手不就要载下来了? 时意站在门口吓得一颗心都提起来了,立即快步跑过去把小家伙给提溜起来,抱在怀里就往客厅走,边走边点着他的脑袋说:“能耐了啊,这才刚学会爬,就想上天了?真是不得了,果然是个皮猴子,你姐姐当初多乖啊,睡觉就睡觉,睡醒了也不会像你这么上天入地。”这一对比,时意越发觉得自己的闺女就是个甜心宝贝,乖得很。 角角哪里听得懂爸爸在说什么,嘻嘻哈哈的抱着时意的脖子笑,以为时意再跟他玩呢。 “嘻嘻——” 糯糯说话早,时意以为角角说话也不会太晚,但是都快9个月了,这家伙啥词都没蹦出来一个,天天就知道哼哼唧唧和傻笑,“爸爸”和“爹地”这俩词汇教了许多,从早到晚都想小家伙能念点囫囵词儿,相似音也好,后来还是江濯跟他说,并不是每个孩子都像糯糯那么早说话,糯糯说话是比较早的了,一般孩子一岁半说话都不算晚。 时意想了想也是,他是因为有糯糯的先例,所以以为角角也会很早说话,但其实是他心急了,就也没再继续刻意引导,随遇而安吧,反正现在还小呢,没准过不了多久,一下子蹦出来好几个词儿。 糯糯现在上的是大班,而且今年放暑假后再开学就要上小学了,一想到离放暑假也就三个月的时间,时意就忍不住跟江濯感慨。 “时间过得也太快了,闺女都要上小学了,心里莫名沉甸甸的。”一想到这里,就想到刚抱回家那么大一点的样子。 江濯当时正在整理书房,时意已经开始写新文了,查资料写东西的时候,书房的地板上经常堆满了资料和其他记录用的东西,他笑着说,“怎么,你怕再一眨眼闺女就要谈恋爱结婚离开我们了?” 看到江濯在收拾书房,时意把脚边的书合起来放到旁边的书架上说:“说什么呢,我才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小孩子长得也快。” 江濯说:“这两年的确长得很快,头发都到腰了,脸上的婴儿肥也变薄了。”五官变得更清晰,也越发的好看了。 “闺女瘦了,儿子倒是越来越胖了,沉甸甸的,抱一会儿胳膊都跟断了似的,角角也太能吃了,咱们是不是该克制一下?辅食少做点?”时意担心儿子变成个大胖子。 江濯弯腰捡起资料书,分门别类的整理好放入书架说:“小孩子胖点有什么了,这么小就让他减肥节食,也太可怜了,其实糯糯小时候也胖胖的,上了幼儿园,个头开始窜,现在就瘦太多了,想让她多吃点,她都吃不了那么多,所以不用太担心,等上了幼儿园再说。” “好吧。” 今天是周末,此时此刻,两个孩子都在各自的房间午睡,江濯收拾好书房对时意说:“我去叫糯糯起床,该练拳了,你继续构思你的新文吧。”说完,回身亲了一下跟在他后面絮絮叨叨的时意。 时意下意识踮起脚抱着江濯用脸颊蹭了蹭说:“好,你去吧。” 距离上一本小说完结已经半年多了,时意终于开始写新文的存稿,这之间构思好了大纲和人设,断断续续的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整理好。 新文写的是现代文,之前的故事都比较有历史厚重感,故事架构大,写起来也比较费力,这次时意想写个简单的现代故事,不是高端人设,就是简简单单的平头百姓,父辈和子辈,两代纠葛和各自的人生故事,算是个群像文,虽然视角是从男主身上出发的,但其实讲的是三口人家的两代故事,有苦有甜,仍旧是读者熟悉的朴实细腻风格,剧情文笔看似平淡,却能让人觉得像是身边人发生的故事,简单平凡中透着人性光辉以及属于他们的不平凡,还有对待生活的智慧,当然各也有各的烦恼。 虽然《燃烧》转型的很成功,各种版权卖的飞起,但还是有不少时意的读者不吃这种类型的文,因此当新文连载后,感受到熟悉的文风回来了,数据上涨的速度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时意才刚刚写出来前两章的几千字。 在时意看来,就算是伦理生活文,前几章也得有个鲜明的开端,能让读者瞬间进入到故事中,甚至想要点击下一章。 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把前两章写完修改润色完毕,刚伸完懒腰,收到了渊海的消息。 “电影定档7月1日。” 这个电影当然说的就是当初时意投资由渊海执导拍摄的电影,也是由渊海同名小说改编而来。 拍摄了一年半,后期制作了大半年,现在终于定档了。 “恭喜恭喜。” “下个月会举办内部的首映会,我邀请你和你先生出席,你们要来吗?我希望你们能过来。” 首映会在帝都,时意哪里去的了。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还小,走不开,不过等上映的时候,我一定会自己买票去捧场。” 渊海当初和时意培训的时候就知道他已经结婚,孩子也有了,毕竟这夫夫俩打电话还是比较频繁的,而且还会和孩子视频,至于二胎,他也有所了解,所以也没有强求,虽然作为这部电影的投资人,渊海还是想时意能够在场见证,给出即时评价。 但有了小孩后,很多活动都不得不取消和拒绝。 和渊海说完后,时意起身,刚打开书房的门,就看到角角和糯糯在沙发上玩耍嬉笑,厨房里周姐在端汤摆碗筷,江濯也在帮忙,拿着碗走出来,就看到时意。 “你好了?我刚想摆好东西去叫你吃饭。” 时意点点头说:“今天的任务搞定了,我去带两个娃去洗手。” “去吧。” 时意走过去把两个小家伙分开,抱起角角对糯糯说:“走,洗手吃饭咯。” 糯糯学着时意说:“吃饭咯!” 角角还不会说话,但有样学样地呜呜啦啦了一句:“呜呜啦!”然后伸着头去看跟在爸爸身后的姐姐。 “呀——”意思是姐姐。 糯糯仰头伸手去拉一样伸着手的角角。 “洗手手才能吃饭!” “咿呀呀!”虽然不知道姐姐说的什么,但跟着说就对了。 吃完饭,带着俩孩子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消食,并且答应了糯糯明天带他们去游乐场玩。 因为公园离得近,到了公园看到了一些同一个小区的熟人,互相打了招呼,继续各自散步消食,公园里不少跳广场舞或者交谊舞的爷爷奶奶,还有打太极的,非常热闹。 角角最喜欢热闹了,听到音乐就跟着挥着手摇着头扭屁股,糯糯看到角角这个样子就忍不住笑。 “爸爸,你看弟弟,弟弟太可爱了。” 江濯低头对她说:“你小时候跟她一样。”也是听到音乐就摇头晃脑的。 糯糯闻言立即否认说:“我才不会这样子!”虽然说弟弟可爱,但是这个举动对糯糯来说太傻乎乎了,她才不承认自己傻乎乎。 时意闻言和江濯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两个人心领神会,晚上回去就给糯糯看看她小时候跟着音乐在哪儿摇头晃脑的样子。 糯糯还不知道自己晚上到家要面临来自两位老父亲的取笑。 晚上回到家,时意假装惊讶地拿着平板说:“咦,这是什么呀?” 糯糯好奇之下走过去看,就看到时意点开视频,视频里有个短头发的小女孩一边听着音乐一边举起手在客厅里摇头晃脑,像极了刚刚在公园里跟着音乐摇头晃脑的角角。 这小孩是谁,糯糯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不许看!不许看!爸爸坏!给我给我!”说完急的伸出手要去把视频关了。 时意被糯糯着急又害羞的样子逗得忍不住放声大笑,因为笑得太大声,还被糯糯打了几下。 第140章 chapter 140 洗完澡后, 江濯给糯糯讲故事, 时意去角角的房间逗角角。 一边给他穿尿不湿,一边戳了戳他的肚子说:“咦,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啊,这西瓜是不是熟了, 可以切开吃了——啊呜!”说着用手在肚子上假装切来切去,逗得角角蹬着腿咧着嘴咯咯笑, 笑得见牙不见眼。 时意给角角穿好尿不湿, 然后穿好连体睡衣,用脸去蹭他的颈窝,痒的角角又是一阵咯咯大笑。 “加加——”角角笑了一会儿, 伸出手指着门的方向, 然后从床上翻个身爬起来。 时意愣了下,惊喜地说:“你要去找姐姐?” 角角点点头, 然后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笑容。 时意开心若狂,立即抱起沉甸甸的小肥猪猪说:“你再叫一次姐姐, 爸爸就带你去见姐姐。” “加加——”角角很给力,立即叫了一声。 时意激动地抱着角角往糯糯的房间走, 来到房间后,对床上的糯糯和旁边拿着故事书的江濯说:“角角会说话了!他刚刚叫了一声姐姐!” 江濯看着眼睛亮亮的时意和同样笑得明亮的儿子,合上书说:“真的吗?”然后看了一眼从被子里坐起来的糯糯。 糯糯双手拍着被子对角角说:“角角, 叫姐姐!” 时意把角角放到糯糯的床上, 对他说:“乖, 再叫一次。” 大家都看着角角, 角角忽然不好意思了似的,趴在床上,脸埋在双手和被子里。 “嘻嘻——”撅着屁股不说话。 时意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说:“叫啊,叫姐姐。” 糯糯爬出被子,抱角角,但角角太重了,糯糯没抱起来,但是角角自己坐起来了,伸出手去抱姐姐。 然后看着糯糯,甜甜地叫了一声:“加加——”虽然说的还不是很清晰,但大家都能听出来,叫的就是姐姐。 糯糯凑过去亲了一口角角的小胖脸蛋,开心地说:“角角真棒!” 角角靠在糯糯的怀里,压着糯糯的腿,重的糯糯向时意求助。 “压到我腿了,角角好重呀!这个小胖子!” 时意噗嗤笑出了声,把角角从糯糯的怀里捞出来,让他坐好说:“角角真棒,好啦,姐姐要睡觉了,姐姐明天还要上学呢,你个小肥猪不用上学,姐姐还要早起去学校呢。” 江濯把床上的角角抱到怀里,捏了捏他的鼻子说:“时家的小坏蛋,去自己的房间玩,姐姐要休息了。” 角角虽然不懂那么多,也不明白爸爸们都在说什么,但还是乖乖的让时意把他从姐姐的房间抱走了,靠在时意的肩膀上,伸着手摆了摆手。 仿佛在说拜拜啦,拜拜哦,拜。 江濯和糯糯都笑着看角角和爸爸出去。 糯糯跟江濯说:“爹地,角角终于叫我姐姐了!” “爹地要跟你说一声羡慕吗?毕竟他连爸爸还不会喊,别说爹地了。”江濯跟糯糯开玩笑,逗她开心。 糯糯嘻嘻笑了。 时意抱着角角回到房间后,把他放到床上,角角一看就还不困,不困你也不能硬要他睡,只能和他一块玩玩,玩累了,自然就睡了。 因为角角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一张嘴就是叫姐姐,但时意已经很开心了,他坐在床上,拿着玩具引着角角,对他说:“叫爸爸——爸——爸——” 听到爸爸两个字,角角抬眸看向时意,然后用手指点了点时意的手臂,意思是,你是爸爸。 但是并不开口叫,估计觉得这个字有点难说出口,所以只好傻笑应付。 等两个小家伙都睡了,时意和江濯在卧室里聊天。 时意说:“现在会叫姐姐了,估计过不了多久,爸爸和爹地也会叫了,小孩子一旦开了口,学说话快得很。” 江濯见时意一回房间就说孩子的事情,一刻不带停的,走过去环着他的腰说:“我们不如聊一点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话音刚落,江濯吻住了他的唇。 这一天便在这一吻中结束了。 渊海的电影上映的那一天是7月1日,时意订了晚上11点的电影,把两个孩子都哄睡了,他们换了身衣服偷偷摸摸出门了,因为周姐在家,两个人出去也不会太担心孩子。 这是江濯和时意这大半年来第一次出来看电影,以前二人世界的时候,定期会出去吃饭看电影玩一玩,自从有了孩子,忙得脚不沾地,后来又忙着搬家换新居,接着又是开书店,带二宝,连写书的时间都没有,别说出来看场电影了,每天忙完,两人连亲热的功夫都是抽空亲热的。 但是这种偷摸着出来看电影的行为还是让时意这个老父亲有一种小小的愧疚感,毕竟有了孩子,干什么都是围着孩子转,背着他们出来,挺不好意思的。 江濯说:“不带他们是尊重和我们一样买票去电影院的人,难道你想他们待得难受中途退场或者任由孩子哭闹影响别人的观影效果。” “道理我当然知道的啦,不过好少就咱俩出来看电影。”时意一脸的新鲜,真的很少两人单独出来看电影。 “又不是不带孩子去看电影,上次那个大动画出来后,不就带糯糯去看了。” “我知道啊,我在家里陪着角角,这个小家伙问了好一阵爸爸呢,姐姐呢,问得我都恨不得他还是晚点再会说话吧。”虽然是抱怨,但眼神里并没有不满,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意。 电影11点开始,凌晨1点时意和江濯从电影院出来,因为离得不远,两人是走着去,自然也是走着回的。 电影是一部都市爱情偏文艺风的故事,留了悬念,现在能把一部都市爱情讲得不落俗套并拍出新鲜来,还如此流畅自然,让人能够感慨万千,其实已经能看出来导演的功力,绝对不俗。 加上导演还是自己认识的,片子他也有投资,时意出来后就和江濯讨论自己的看法。 “我真是没想到,渊海当什么都有模有样,一开始以为掺杂了玩票性质,没想到真的下了苦功夫,专业能力一点都不比拍了好多部的导演差,男女主的演技也很自然惊艳,虽然都不是什么知名度很高的大明星或者偶像艺人,总之,这部片子出乎我的意料,真的很不错。” 江濯嘴角含笑地说:“看来钱没白往里面砸?” 时意笑着点头说:“是的,没白砸还赚了。” 是赚了,时意占比不多但也不少,投资了几百万,看下第二天的票房数据就能估算出有多少回报了,反正不下千万是绝对有的。 本来时意其实没想过渊海第一次拍电影就能给他赚点什么,不亏都算是赢了,但渊海果然是学什么都要学精吃透的那种人,不亏是天赋型写手,看来现在也是天赋型导演了。 有些人你真的没办法跟人家比,就像写文,有的人写文靠天赋,有的人写文靠字数,你写一万字赚得钱可能还不如人家随随便便写的两千字赚得多,但也不用太过在意,各有各的路。 回到家洗完澡后,时意就晒了电影票在微博上发了观影感受,还在晋江文学城的作者专栏里发表了动态,说了《潮汐》这部电影带来的观影体验。 没说什么废话,直接就说了以观众的角度看完了这部电影,剧情节奏流畅,绝不拖泥带水,每一帧都恰到好处,没有一点多余的,不亏是磨了两年的片子,五星好评,绝对是我这两年看过的最好看的爱情电影。 虽然没怎么去电影院看电影,但有视频会员的时意在家里还是可以看各种电影的,这话他绝对不是为了给渊海捧场说的,是他的真实感受。 但读者其实觉得肯定是因为渊海和时意关系好,所以才这么捧场,不过不管怎样,时意的宣传还是有效果的,最起码信任时意的读者还是会去买票支持。 因为是抱着为渊海捧场的想法去的,等看完电影出来,那种惊喜感就乘以2,双倍快乐。 “电影真的非常棒!虽然后面留了一个悬念,但其实这种悬念我觉得恰到好处,因为抱着侥幸心态,不想以为男主就这么死了,悬念让我觉得,他可能还活着!” “不要剧透啊喂!” 《潮汐》这部电影已经上映,很快就刷爆了朋友圈,好多人其实对于《潮汐》还不是很有印象,毕竟经费有限,前期宣传不是很多,推广也少,所以不少人都抱着“啥?啊什么潮汐?谁拍的?导演是谁?不认识。” 但人都是熟人效应,一般情况下,看到熟人说这部电影不错,那下次看电影的时候就会下意识选择别人说好的那部片子。 头三天,《潮汐》的票房不上不下,但过了一周后,口碑上去了,跟着宣传也慢慢多了起来,像匹黑马一样异军突起,立即进入到了暑期档票房前三,如果说前期是刷爆朋友圈,一周后这部电影直接刷爆了微博和各大平台。 “现在能把爱情故事拍得如此清新脱俗,不落俗套,不得不说,这个导演的手法很牛逼,演员也很厉害,给个五星好评支持一下这位新导演,希望以后能拍出更多好片子造福影迷。” 第141章 chapter 141 “《潮汐》真的很棒!不要错过了呀!” “快去看哦, 真的好看!强推。” “都给我看哭了,我想到了我男朋友。” 诸如此类直白的评价非常之多, 因为这部电影,渊海的名字越来越被娱乐圈所熟识, 大家也知道这部电影的同名小说也来自渊海本人所写,慕名而去渊海微博的人发现这位新导演还是个帅哥,立即惊为天人发到了微博, 被网红转发, 也算是给电影做宣传了。 渊海和演员这阵子一直在跑宣传, 看到时意给他发了影评, 立即表示了感谢, 还给时意寄了不少签名书。 “你不是开书店了吗?这些书摆到你的书店吧。”整整一箱子, 少说也有五六十本了。 时意觉得渊海很够意思,毕竟五六十本一本本签名, 也需要不少时间了, 渊海现在这么忙。 不过也有可能是在扉页上签好后再拿去和出版书进行装订,那样就方便多了。 渊海听时意说是不是签的扉页纸再装订,立即说:“之前的都卖光了, 这些是后来一本本签上去的,手都断了快。” 知道渊海忙, 时意也没跟他多聊,他还有事要忙呢。 他的新文《西梅弄堂》已经写了50万字的存稿, 时意原定计划是写80万字, 初步估算11月能写完全部存稿, 把这50万字的存稿发给编辑审核,看看有没有什么修改意见,时意发送过去后,合上电脑,去看即将醒来的角角。 再过半个月,角角就一岁了,最近在学走路,看到信息提示角角有要醒过来的趋势,时意就不敢再待在书房,怕这小子又上天入地从婴儿床里爬出来,他昨天看了前天晚上的视频回放,发现角角真的是个皮猴子,深更半夜醒过来抱着枕头扔到婴儿床的外面,然后从婴儿床里翻出来,在房间里晃了晃,托着枕头去了客厅,估计是怕黑又摸摸索索的回到了自己的屋,然后在自己的大床上玩了一会儿又打着哈欠翻进婴儿床睡了。 要不是看了监控回放,时意根本就没发现这小子半夜翻出去了,这可真是让人后背发凉,没事儿是虚惊一场,有事就是吓人石锤了。 这小子不仅偷偷摸摸的翻出来,还自己踩着小椅子开了门,鬼精鬼精的。 有人在的时候这小子从不会这么做,自己一个人倒是翻了天,真是会装傻充愣。 时意到了婴儿房,看到角角还在睡,拿了本书坐在他的屋里看,等着他醒过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角角哼哼唧唧翻个身趴在床上,慢慢从床上抬起了头,本来难受的想哼唧唧哭两嗓子,结果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笑眯眯的老父亲,立即甜甜地咧开嘴笑了笑。 时意噗嗤被角角那带着困倦的笑容给逗笑了,放下书,起身去把肉肉的角角给抱起来,摸了摸他的尿不湿说:“睡醒了,等一下,给你换了尿不湿我们再去喝水,好吗?” 角角伸出肉肉的小手圈住时意的脖子叫时意:“爸爸——”叫的很清晰。 叫的时意心都融化了,忍不住在他胖胖的小肉脸上亲了一口。 “哎!再叫一声!” “爸爸呀。” “嗯?” “肚肚——”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意思是肚子饿了,要吃东西。 时意给角角换好尿不湿和衣服后抱着他去洗脸洗手,然后把他放到婴儿餐椅上,对他说:“吃的来了。” 辅食端来后,时意给他戴上围兜,看着他安安静静吃餐桌上的食物。 姐弟俩吃东西都很乖,糯糯偶尔还挑剔一下,角角是给什么吃什么,一点都不带挑食的。 所以时意一直和江濯说,难怪你儿子胖,比糯糯当初胖多了。 江濯就说:“不是你儿子?” “胖的是你儿子,糯糯是我的。” “我录下来了,以后给角角听。” “你敢!”时意当然知道江濯是在开玩笑,但这种夫夫之间的互动,当然还是要配合一下才好玩嘛。 午休结束,也吃完了东西,时意带着角角去楼下的儿童休闲区玩,下午这个时候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刮个小风还挺凉快。 在楼下玩的时候,时意收到了嘉嘉的电话,嘉嘉开着车,马上就到时意的小区,打电话是把车开过来,他过段时间要去出差,新的保护任务在帝都,要好几个月不回来,所以嘉嘉就把车开过来了,想确定一下表哥在不在家。 时意一听嘉嘉要去帝都出差,转身往家走说:“那今天晚上留在这里吃饭吧,明天你再去忙你的事情,这段时间是休假期吧?” “好。” “什么时候去帝都?” “角角过完生日,8月初去。” “对方怎么样啊?有看客户资料吗?几岁了?” “是老客户。” “谁啊?”时意问这话是因为有些客户,嘉嘉有跟他提过,比如说裴老爷子,他就还记得。 “是裴老爷子的孙子。” “啊,是他啊,你先开车,我在家里等你,到了我们再聊。” “好。” 角角看到嘉嘉小叔叔,兴奋地跳了下,虽然跳完差点摔跤,毕竟这小子刚学会走路,那里会什么蹦跳。 嘉嘉看到后下意识伸手去拎住角角的衣领子,把他提溜住,免得摔个屁股墩。 “叔叔!” “小叔叔!”角角伸出手跟个八爪鱼一样去抱住嘉嘉的腿。 时意看一眼没出息的儿子,给嘉嘉递了杯水,然后说:“帝都什么人才没有,怎么叫你去,A城离帝都不远,那也仅仅是坐飞机快,哪儿有叫帝都本地的安保公司的保镖方便?” “不知道,任务是直接从官网上发布的,可能因为熟悉的人有安全感?”嘉嘉其实能看出来裴星熠身手不赖,但这种有钱人可能觉得多请几个保镖跟着比较有面子吧。 “也有可能是仅仅想找熟悉的人,看来你们当初相处的还算不错呀,这都有回头客了。”时意打趣嘉嘉。 嘉嘉歪歪头,想了想说:“应该还不错。”反正刚开始的那些难为人的事儿不痛不痒,嘉嘉都没放在心上。 时意说:“既然之前相处的还不错,那这次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身手越来越好,不过也不要逞强,保护好客户也要保护好自己,其他事情不要管。”时意当然也知道有些有钱人挺变态的,不想表弟被欺负了,反正一个铁律,保护好客户和自己,要让你干其他事儿不要干,大不了被辞退,不差他那点钱,咱们就是来好好工作的,不是来给对方当打手的。 “知道啦,哥哥放心,我会做好事情也会保护好自己。” 角角仰着头伸出手要嘉嘉抱。 “小叔叔抱抱。” 嘉嘉微笑着伸出手把角角抱起来,眉头一皱对时意说:“角角又胖了。” 时意哈哈笑出声,拉着角角的手说:“听到没,说你又胖了,你还笑。” 8月中旬,帝都,宛园会所。 江澈把酒杯拍在桌子上,对裴星熠说:“继续!” 裴星熠抽着烟搓着麻将说:“我看你桌子上的筹码不多了,要我借给你吗?”手里拿着骰子,另一只手拿出烟,嘴角含笑地看着江澈。 江澈看一眼筹码,让人把会所的主管叫过来说:“给我提一百万过来。” 那主管一脸为难,想说您上次提的一百万还没还上,这次又要提……这…… 说出来又要得罪这群公子哥,主管可不就一脸为难。 看主管一脸为难,裴星熠把手里的骰子扔到麻将桌上,施施然站起来说:“累了,不玩了,江少咱下次再玩吧。”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江澈唰得下站起来,阴恻恻地红着眼说:“赢了我那么多钱,说走就走?” 裴星熠好笑地说:“愿赌服输不是吗?怎么江少这是要耍赖?” 江澈接过女伴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狠狠地拍在旁边的酒桌上说:“今天不玩的尽兴了,谁都别想走。”一看江澈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喝醉了。 敢对裴星熠这么说话,江澈酒醒了也得后悔,毕竟裴家身后的关系可也不容小觑,反正两家都是大佛,他们这些人也就是陪着玩而已,此时此刻没人插话。 裴星熠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神藐视地起身离开。 江澈站起来对跟班说:“把门给我堵上。” 裴星熠看一眼站在门口的嘉嘉,嘉嘉直接一脚把走过来想关门的人给踹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裴星熠走到门口后转身对站起来已经输红眼的江澈说:“江少差钱,我裴星熠不差,要是输不起,跪下来喊声哥哥好,哥哥就把这三百万送给你,怎么样?这生意好做吗?” 江澈握紧拳头看着两个跟班都被踹飞,一拳锤在了麻将桌上,而彼时的裴星熠不想跟他继续废话,带着人从容自若地离开。 看裴星熠离开后,江澈把面前的麻将桌直接掀翻了,吓得旁边的女伴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尖叫声被紧紧捂在嘴里。 江澈说:“他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第142章 chapter 142 时意给嘉嘉打电话的时候, 嘉嘉刚和裴星熠从会所回来,裴星熠没说什么, 挥挥手让他自去忙了。 他来到自己的卧室接电话,和时意说了最近的事情, 当然是报喜不报忧,像刚刚在会所里踹人什么的,嘉嘉都没跟时意说, 只说在这里一切都好。 的确一切都好, 除了裴星熠没有像第一次见他时那么抗拒和反感, 他这次来到帝都后, 对他可以说是和煦如风了, 总之挺好的。 时意满意地挂上电话, 知道弟弟一切都好,他就放心了。 刚挂下电话, 就收到了出版编辑的信息, 关于《燃烧》已经第三次加印了,时意需要抽空去出版社签名,这次只需要签个一千张签名扉页来装订就可以了, 加印不用像首印那样需要签个两三千张,意思一下就行。 因为是暑假, 两个孩子除了糯糯报了个暑假班,一周四天去学钢琴和舞蹈外, 其他日子, 俩孩子都在家。 时意看了下时间, 选在糯糯去练钢琴的日子去出版社,这样周姐一个人在家看着角角,他也不会太担心,虽然两个宝宝都挺乖的,但让周姐看俩孩子,肯定会比较累,特别是角角属于说乖也乖,说皮那也很皮的家伙,闹起性子来,时意真怕周姐搞不定这小子。 去之前,时意和江濯说了这件事,白天江濯送糯糯去兴趣班练习钢琴,然后时意早上给最早起床的角角喂吃的,陪他玩了一会儿,哄他睡觉补眠后才起身离开,前往出版社。 因为是暑假班,上午上两个小时,中午在兴趣班吃饭午休,下午上两个半小时就要放学了,时意和江濯那个时候都在忙,他特意交代周姐记得接糯糯回来,也跟老师打了声招呼,今天是家里的阿姨去接孩子。 一切都安排妥当,时意在出版社待了一天,中午自己去外面吃了份快餐,继续戴着帽子口罩在出版社签,他想一次性把一千张搞定,这样就不用还得再跑一趟。 但他签再快,还有三百多张要签,最后时意看看天不早了,不论是家里的孩子,还是编辑社陪着他的编辑,他都得走了,把剩下的三百张带走,今晚熬夜加个班签完,第二天再找个同城快递寄到出版社好了,这样想的时意让接待他的小编辑把剩下的整理打包好,时意拎着东西往家赶,同时给江濯打电话。 江濯这几天比较忙,现在还在加班,时意也知道他比较忙,就随便聊了两句,跟他说他暂时搞定可以回家,两人就挂了电话。 时意坐在出租车上,给周姐打电话,接孩子放学的时候,时意给周姐打了个电话,说是已经在去兴趣班的路上,马上就接到孩子了,时意知道后就继续忙着签字,然后就忙到了现在。 只是打第二通电话,打通了,却提示无人接听。 时意想着可能是周姐忙,手机没放在身上,毕竟要看着俩崽子呢。 时意给周姐发信息说:“周姐,今晚不用做饭,等我回到家,带你们去外面吃,今天带角角辛苦了。”时意记得自己出门前跟周姐说过了,但还是再提醒一下吧,免得周姐做饭做惯了,忘了这茬。 到家后,时意还在小区外面的水果店买了两份新鲜水果带回去。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回到家打开门,没有孩子的笑声,也没有周姐的身影,甚至连灯都没有开。 时意下意识心里一沉,因为惯常这个时候,不管怎样,孩子们都应该在家了,特别是他不在的时候,周姐也不敢一个人带孩子们在外面久留,但他安慰自己,没准周姐带着孩子在楼下小区溜达,那皮猴子在家待一天可待不住,这样想着的时意,手微微抖着放下水果去给周姐打电话。 只是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时意心越发的沉重,平日清醒理性的脑袋此时仿佛被浆糊糊住了一样,怎么都无法思考。 他上次打电话是四点半左右打的,那个时候周姐刚去兴趣班接孩子,而现在已经七点多了快八点了,如果四点半就没回来,那孩子岂不是已经消失了两三个小时了。 越想心越沉。 他拿着手机,转身就乘着电梯往小区楼下走,他一边打一边在小区四处找寻周姐和孩子们的身影,叫着他们的名字。 “糯糯?角角?回家了。” “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呢?”时意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肯定没事儿的,这样一直安慰自己,然后给兴趣班的老师打电话。 “你好,我是时沅的爸爸,她今天……” “是时沅的爸爸啊,时沅下午放学后就被家里的阿姨接走了,怎么了?” “阿姨已经接走了吗?打扰老师了,你忙吧,我再联系一下阿姨,可能带着去哪里玩了。” 因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时意不想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只是一旦涉及到孩子的事情,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理智和平静,他只想现在立刻见到孩子。 周姐接到孩子,去了哪里? 时意又重新回到家里,他看了看玄关处的鞋柜,孩子们拖鞋摆在中间那一层,周姐应该是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孩子们外出的鞋子不在上面。 时意在家里四处看了看,什么都没少,不是入室抢劫,没有财物失窃,时意更加确定周姐带着孩子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时意半跪在鞋柜前,立即给江濯打了个电话,语气沉沉地对江濯说:“周姐和孩子都不见了,我联系不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或者带到了哪里,我联系不上,怎么办……”说着说着,时意就不安的带了鼻音,他太害怕孩子们遇到了什么事情。 就算不是遇到了坏人,只是路上遇到点什么事儿,也不应该这么久不联系。 江濯闻言还算镇定,立即问道:“糯糯的儿童手机你联系了吗?”边说边放下手头的东西站了起来。 时意立即摇头说:“我忘了!可是——我更害怕打她的手机也联系不上。”一想到孩子的手机也可能没人接听,时意就不敢去拨,这只会加深他不好的预感。 江濯说:“你哪里都不用去,在家等我回去,我来联系他们,不要担心,一定没事的。” 时意虽然被江濯的话安抚住了,但是挂了电话后,他就忍不住去看可以连接糯糯小手机的号码,他害怕,又想快点知道答案。 等江濯赶回家后,时意直接跟江濯说:“我打过了,糯糯的手机也联系不上,我们报警吧,是不是被绑架了?”时意满脑子都是和谁结仇了,他唯二有过正面矛盾的人一个是姚成贤,一个是朱家,可是他了解朱家,给他十个胆子,他们也不会蠢到去绑架孩子来泄愤,那样的后果,他们绝对无法承受,也不会蠢到去做,毕竟没有任何益处。 姚成贤? 脑子乱糟糟的时意说:“是不是姚成贤?他出来了吗?是他吗?”时意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这么久联系不上孩子们,他心中无比的恐惧,他怕孩子们有什么意外。 此时此刻,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理智,什么是从容,而当了父母的人绝对能理解他的不安和慌张。 江濯抱住时意说:“你别慌,我给成义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郭成义给江濯的回复是:“我刚刚问了医院方面,好好在医院呆着呢,怎么了?你们心软了?想放他出来?” 郭成义的回答彻底的让时意的心沉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的周姐和两个孩子又在哪里呢? 周姐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任何通讯工具都被收走,房间很宽敞,家具齐全,只是门窗紧闭,她怎么都打不开,她呆呆地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心中无比的害怕,她脑子也乱乱的,不知道怎么忽然出现一群人把她和两个孩子分别带上了车。 事情发生的太快,她完全懵了,想叫的时候嘴巴已经被捂住。 周姐怎么都没有想到,绑架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但她也清楚,这帮人肯定是冲着孩子来的,她一穷二白,怎么着也不是为了她。 周莉被关在房间里。 糯糯和角角则坐在灯火透明的客厅沙发上,头顶的水晶灯巨大而华美,角角靠在糯糯的怀里昏昏欲睡,他和周姐出来的时候刚吃过辅食,按理说是该休息,睡一两个小时了,但是姐姐快放学了,他就被周姐抱着去接糯糯。 只是接了糯糯后,就被一伙人给带到了这里。 小小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和姐姐在一起,他就没有任何恐惧害怕的心情,就是好困呀。 “姐姐,爸爸呢?”角角的一只手被糯糯握着,小小的身体靠在糯糯怀里,说话的时候用小小的肉手打了个哈欠。 糯糯抿着嘴,拉着角角的一只手,她的书包和儿童手机都被收走了,无法联系爸爸们。 其实依照江濯教她的本事,想要逃走对她来说并不难,只是角角还在这里,她是不会扔下他自己跑的。 所以只能等。 爸爸和爹地一定回来找他们的。 糯糯知道他们遇到了坏人,但她相信,爸爸们会来找他们。 “爸爸一会儿就来接我们了。” 第143章 chapter 143 角角昏昏欲睡的时候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响了两声。 角角瞬间被自己的肚子弄的清醒了, 松开糯糯的手,两只小手摸着肚子抬头对糯糯奶声奶气地说:“肚肚饿啦。” 糯糯重新把角角的手握住,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小脸说:“等我们回家了再吃。” 话音刚落,一个灰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制服的人端着盘子笑得一脸慈祥地走过来对他们温声说:“饿了吧, 爷爷给你们准备了吃的,要尝一下吗?”托盘里放满了好吃的,有水果, 有蛋羹, 有一小碟小包子, 还有五花八门适合小朋友吃的东西。 糯糯紧紧拉住角角蠢蠢欲动的手,警惕地看一眼这个人,低头小声对角角说:“爸爸说了, 不可以吃陌生人的东西, 不能吃。” 对于孩子来说, 饿的时候不能吃东西, 或多或少都有些委屈, 特别是面对美食诱惑,抵抗的也会很艰难,糯糯毕竟是已经准备上小学的小姐姐,很多道理她都明白,也有防人之心, 但角角还小, 每天过着吃饱了玩, 玩累了睡的日子,大道理一概不知,但是姐姐的话他还是听得。 角角鼓着脸眼巴巴地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食物,最终还是听话地没有去碰,转过身背对着桌子,伸出小胖胳膊抱着糯糯,脸埋在她的怀里,假装看不到,闻不到。 “角角不饿。” 管家江宏看着这两个小宝贝,一颗心都是柔软的,特别是两个孩子都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少爷小时候的模样,太像了,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江宏都喜欢到心坎里去了,和少爷小时候长得太像了。 虽然这模样里也揉粹了另外一个人的容貌,但江宏只看到了少爷的影子。 少爷离开家太久了,看着他们就像是看到少爷在老宅里东跑西跑,他跟在身后生怕他摔着磕着的时候。 好多记忆都涌进了脑海。 江宏怕饿着两个小家伙,站在桌子面前弯着腰,继续哄着他们。 “吃点吧,饿久了肚子会难受的哦。” 糯糯像一只不耐烦的小兽一样瞪着眼睛看着江宏说:“我们要回家!” 哎呀,连生气的样子都和少爷很像呢,不亏是江家的孩子。 被糯糯凶了的江宏并不生气,和蔼可亲地说:“你们的爸爸一会儿就来了,先吃点东西吧。” 角角从糯糯的怀里扭头去看江宏,也瞪着眼睛,鼓着脸,过了一会儿雄赳赳地哼了一声。 “坏!要爸爸!”意思是你们是坏人,我要爸爸! 江宏其实心里很是诧异,因为这俩孩子在这里这么久,一个都没哭,不知道该说是心大还是勇敢,小的说不准,但大的这个一定是勇敢了,总之当了一辈子江家管家的江宏很是感动,这又和当年的少爷一样一样的,很棒。 当这边还在哄着孩子吃点东西时,江濯终于意识到了这不是普通的绑架案,甚至绑架案都称不上。 他冷哼了一声,握紧了拳头,久久后松开手,终于拨打了那个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拨打的号码。 并没有往哪方面想的时意看着他说:“我们报警吧。”此时的他完全六神无主,也毫无头绪。 不是姚成贤,也不会是朱家,那到底是谁? 江濯揽住他的肩膀说:“或许孩子是被他接走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时意下意识问了一句:“谁?” “我爷爷,江行渊。” 时意怔住。 此时,电话终于接通,不等江濯讲话,那人咳了两声,笑声凉薄地从听筒里传来。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给我打电话呢,呵……” 江濯没有跟他废话,直接问道:“孩子们现在在哪?” “咳咳——两个孩子都不姓江,你就这么讨厌这个姓吗?”那人说话好像很艰难的样子,但就算这样,也难掩其威严。 江濯不为所动地说:“我以为你看得出来。” “孩子我能带走一次,就能带走两次,除非你永远都把他们带在身边,不让他们出现在外面。” “你想做什么。” “哦?我以为你猜得出来我想做什么。”学着江濯刚刚说话的语气,反讽了孙子一次。 “我不可能答应你,你不用想了。” “呵呵——” 不等江行渊再说什么,江濯也不问他是怎么找到他的,直接挂了电话。 江濯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正是管家江宏的。 江宏接到江濯的电话后,乐呵呵地把地址说给了江濯,仿佛根本没有什么不问过家长就把孩子接走,而是孩子被托付给了他,让他暂照顾一会儿。 江濯和江行渊通话的时候,时意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双手蒙着脸,脑子更乱了。 自说自话地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等江濯把第二电话挂了后,时意看着江濯说:“什么意思?你们江家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时意听江濯说过江家的复杂,可他根本没有想到,江家的人竟然无法无天,还是那个老爷子做的这一切,他怎么敢?怎么能? 江濯看时意气的面容潮红,眼睛也布满了血丝,对他说:“我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现在生活的地方,我们现在去接他们。” 时意挥开江濯的手说:“我都听到了,什么接走一次就可以接走第二次,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们会做到这个地步。”竟然可以无所顾忌地把孩子接走。 时意之前听江濯说了江家的事情,但他不知道这个江家竟然是江行渊那个江家,他当然知道江行渊,赫赫有名的富豪,夏国谁人不知?财富惊人,涉猎广泛,各行各业都有插手,他以为再富豪不过是脾气古怪的一般富商,却不想竟然是这个江家。 而现在看来,这个人真的无所不用其极,连小孩子都可以随意的带走用来威胁,简直太恶心了。 时意气得手抖,拳头握紧了又松开,那是一种气急了却发现根本无力反抗的崩溃和愤怒。 不对,江濯跟他说过是江行渊,只是他自己没在意,因为觉得不会和他们有瓜葛,而那个江家离他太遥远了,仿佛天与地的距离,就没有去多想,更没有深思,他从不知道,江行渊,那个做了不少善事,有善名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时意让自己冷静下来,拿起孩子们的外套说:“先去接孩子。” 江濯看着时意拿着外套离开的背影,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跟他一起去车库。 江濯开车去江宏所说的地址时,时意问他说:“他想让你答应什么?要怎么做才不会来骚扰我跟孩子们。” 江濯慢慢地说:“他想我回到江家。” “不会这么简单的吧。” “和范漪结婚,准确的说是和他觉得满意的人结婚。” 听到这个答案,时意竟然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范漪早在江行渊之前就出现在过他的生活里,但他以为,范漪退出他们的生活后,这事儿就过去了,怎么都没想到,江行渊会如此强势地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当车停在一栋山间别墅外时,时意语气轻轻地说:“只要我们离婚,你和他觉得好的人结婚,孩子们就不会再这样突然被带走吗?” 江濯握住时意冰凉的手说:“我能解决,你不要胡思乱想。” 时意没有回应这个回答,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 他握着车门的扶手说,“我以为讨厌的人终于离开了我的生活,我们就可以继续过我们简单的小日子,可是,可是为什么,总有人出现,搅乱这一切,江濯,我以前以为我足够坚强,绝不会向生活低头和妥协,可是有人卑鄙的用孩子来威胁,你要我怎么做?”说完这句话,他打开车门,站在了别墅的门外。 没有守卫森严的保安和门卫,里面似乎有人监视着外面的一切,当时意和江濯站在大门口时,大门自动缓缓打开。 江濯抿着嘴,拉着时意往里面走。 他的心在听到时意刚刚仿若控诉般的话时就紧紧被一双手攥住,又疼又涩。 江濯知道,那人找到了时意的软肋,知道什么能牵扯到时意最在意的地方,而孩子,无疑能狠狠地击碎他坚硬的堡垒,让他失去理智和镇静,只剩深深地后怕。 他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甚至不需要对他放狠话,也无须说什么威胁他的话逼他就范,他的另一半已经动摇了那颗心。 没有大人在身边时,两个孩子尚且安静,不哭不闹也不去碰任何东西,乖巧无比,可是看到爸爸们出现后,小的那个率先委屈的嗷嗷哭了起来。 “爸爸,爸爸——”眼泪在看到信任的人时,立即落了下来,语气别提多委屈了。 角角并不理解为什么爸爸这么久都不出现,现在出现了,心里不开心着呢,因为出现的太晚了。 时意本来还很能忍,可是看到糯糯和角角,尤其听到孩子的哭声,一下子就没绷住,也红了眼眶,一颗不安了一晚上的心,在见到孩子们时,终于落了地。 “爸爸在,别怕”他抬手擦了下眼角快要涌出来的眼泪,用轻松的语气笑着说,“爸爸来接你们回家啦。”生怕自己哭的样子让孩子们更加不安,所以就算很难受,也要笑着面对。 糯糯和角角都被时意抱在怀里,江濯站在他们的身后,伸着手去摸两个孩子的小脸。 第144章 chapter 144 糯糯和角角有东西吃, 周姐自然该有的也都有,只是她哪里敢吃,虽然这些人也没有凶神恶煞,但冷冰冰的让她实在有些害怕。 看到时意和江濯一脸抱歉地过来接她时,周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最初那些人根本没有强制带他们离开,这一看,倒像是认识的? 管家江宏笑容可掬地对周莉说:“只是想请我家两位小小少爷小姐过来做做客, 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 周莉看到江濯和时意, 立即走到他们身边, 仿佛这样就有了安全感,闻言干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总不能说没事没事儿?这话她说不出口, 只是拿眼睛看向时意, 神情询问。 时意抱着靠在他肩头打哈欠的角角对周姐说:“是我们的疏忽, 没事儿了, 我们回去吧。” 周莉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江濯抱着糯糯,和时意一起带着周姐往外走。 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如江宏所说,只是来做客而已。 到了车上, 周姐才拍着胸口, 和时意坐在后座, 说:“那是两位先生的家人吗?好吓人啊……忽然被带走,还以为被绑架了……”她自己也迷糊了,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说绑架吧,对方客客气气的,吃的喝的都准备了,也没有关在小黑屋,房间设置的都很豪华,不像是缺钱什么的。 可不是绑架吧,对方限制了他们的自由,不让乱走动。 一开始周莉惶惶不安,现在看到两位先生过来了,而且神情平静,像是真的来做客的,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家人,但应该没事了? 总之,没事就好。 江濯和时意带着孩子还有周姐去餐厅吃晚餐,吃东西的时候,大家都很沉默。 周姐是不知道说什么,江濯和时意各自照顾着孩子吃东西,像是也没话说的样子。 这种气氛在这个家里,周姐从未遇到过,在她印象里,不管何时何地,夫夫两个就算什么也不说,眼角眉梢也能看出来那种流动的感情,非常恩爱。 夫夫俩吵架了? 吵架了也正常,哪儿有夫妻不吵架的,夫夫也不例外。 周姐没有当什么大事,她现在只想吃饱后睡一觉,今天发生的事情太戏剧了,前期吓人,后期看到夫夫俩出现,整个人放松了,疲惫感也席卷而来。 两个孩子也困了,吃了一点就靠在父亲们的怀里垂下了眼皮。 到家后,周姐帮糯糯洗澡换衣服,时意给她吹头发,不用哄,放在被子里就十分安心的睡了。 江濯则给角角洗澡换尿不湿和睡衣,也是塞被子里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件事在角角的心里或许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时意非常担心给已经晓得是非的糯糯带来点心理阴影,整个晚上都睡不踏实,时不时地去看看两个孩子有没有好好睡觉。 时意没觉得,但从他的表现来看,糯糯先不说,他自己倒是有心理阴影了。 江濯看时意第三次坐起来,他也坐起来,拉住时意的手叹口气说:“不用过去了,家里有我在,他们不会有事的,他们也不会对糯糯和角角怎样,他只是在威胁我。”其实江濯回来后,安顿好两个孩子就想和时意好好谈谈,但时意用太困了想睡觉拒绝交流,江濯体谅他心理压力大,毕竟涉及到孩子,为人父母,谁都要敏感紧张和害怕,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对于时意来说,孩子就是他的命,这点江濯从来不需要问。 时意握紧拳头,瞪向江濯,说:“他们拿孩子来威胁!太恶心了!”其实时意这半晚上根本没睡觉,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解决。 对方摆明了想让江濯和他离婚,甚至是逼着他对江濯提出离婚,太卑鄙了,他在意孩子,但也不想随意的就低头,什么跟江濯离婚,他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所以他越想越气,气都是江濯惹出来的是非。 但这份气并不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江濯,归根结底都是江行渊这个糟老头子太坏了,故意想着法的折腾他们,但人家财大势大,真要把一两个人弄消失了,估计都不会有人真的追究吧,江行渊真的太高大了,不仅仅是商界,在夏国都是排的上号的人物,他太重要了,他对夏国的贡献也是首屈一指,一句两句概括不了。 这样一想,自己身边那点事儿,完全不能和江家人做出来的事情比。 江家人一出手,瞬间就把朱锦姚成贤之流衬托成了小打小闹。 想想时意就头痛,谁能告诉他,他的生活为什么这么戏剧?真的不是在拍电视剧吗 江濯拉着仍然十分生气的时意说:“对不起。”虽然错不在他,但江濯明白,还是因他而起,他当然要说对不起。 时意过了片刻,可能也冷静下来了,叹了口气,伸出手反握住江濯的手说:“其实我这只是迁怒,怪还是要怪你爷爷,可能做主做惯了,你不按照他安排的路走,挑战了他的权威,就要给我们不痛快,不过我想了一个办法。” 江濯抬眸看向时意说:“什么?” “要不,你辞职吧,别去上班了,江行渊不是想用孩子威胁我跟你离婚吗?那你还就天天在家陪着孩子,咱们就看谁能耗得过谁,说句不中听的话,他能还剩多少年?他能耗得过我们?反正你就算一辈子不上班,我也养得起这个家,还能把你们仨都养的白白胖胖,怕他了?再不行,我还可以安排两个保镖,让嘉嘉给我们守着,他以为他有钱有势了不起?老子也有钱!”时意越说越骄傲,他就还不低头了,离婚?想得美! 凭什么什么都你说了算? 你以为你是天下之主,世界的主宰?你孙子不想跟不喜欢的人结婚,你就得逼着他去联姻,你要真是个强者,你有种别商业联姻!自己干!靠联姻的还是不够强,废物! 以前在电视上看江行渊的生平事迹时,作为平头百姓,时意还挺佩服这老爷子的,现在落到自己身上,佩服他?我佩服狗都不佩服他! 欺负我孩子,欺负我男人,还想让我认输?不能够。 时意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人们,他就算很在意孩子,但他也不会低头举白旗,那不是他的性格,他性格本质还是争取。 就算要输,也要争取过后再面对,挣扎都不挣扎,直接表示,你强,我认输,不可能。 江行渊的确在等时意认输。 他在知道江濯已经结婚生子后,立即派人调查了时意,把他的信息从里到外,从小到现在的经历事无巨细,全部了解了很透彻。 原本以为,不过是个文人,说是文人都高看他了,不过是个写手,收拾起来分分钟就让他退缩后怕。 但好像和他安排的剧本不太一样? 他一挥手就先安排人去收购这孩子签约的网站,但是派人去谈,文学城的那对夫妻直接拒绝了,多高的金额都不接受,没有理由。 “不是说小作坊夫妻档吗?这么不为所动?没有理由?” “看了一下,曾经有过被入股的经历,只是后来崩了,因为对方插手文学城的工作安排,他们觉得对方的安排不太适宜文学城的发展,就赔钱让对方撤资了,好像有自己的坚持,没再让其他人介入过。” “那就把他签约的影视让影视方解约。” “这个……也遇到了点困难。” “什么?” “因为他的版权很火热,就算让其中一个解约,其他影视方也会买,除非把所有大大小小影视公司全部买了,但你也知道,有些东西是钱摆平不了的”比如说其中有一家影视公司还是有过合作的某家公子的产业,没有平白被江家收走的道理,本来就是这位公子哥弄着玩的,他语气顿了顿说,“而且,不在这家平台写,他也会在其他平台写,听说无线平台也有他的作品,断了其他版权的收益,依然有不菲的收入。”这个圈子错综复杂,收购不了全部,还真耽搁不了人家发财。 “呵,他倒是个有能耐的,江濯所在的公司呢?” “江少自己已经申请了辞职。” “怎么,意识到我会去找茬吗?” 负责这件事的人轻咳了一声说:“江少好像在家当全职奶爸,负责接送孩子放下学……江少毕竟经历在哪里摆着,小动作奈何不了他,大动作会引起太大的公众关注。” “还是你们能力不足……” “是!” 这件事儿过去了一个月,江濯才给郭成义打电话,问他说:“你是不是被跟了?” 郭成义拧眉说:“怎么了?老爷子发现你们了?” “嗯,一个月前,把孩子带走了。” “靠!动作这么快?孩子们没事吧?” “没事。把时意吓得不轻,差点就要跟我离婚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时意就在旁边,时意闻言,抬脚踹了下江濯的腿。两人都坐在沙发上,小的拎着变形金刚坐在家里的小火车上转圈圈,大的那个在房间里练琴。 “好,我会查一下,我谁都没说,应该是被跟了,难道老爷子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联系,身边派了人盯着?”郭成义也纳闷。 第145章 chapter 145 这一个月,对糯糯和角角来说, 有之前经常很忙的爹地陪着, 真是太开心了, 头几天俩人还特别稀奇,围着江濯转悠, 特别是角角,平时早上江濯送姐姐出门后,他都是晚上才能看到爹地, 但现在, 爹地去送姐姐,没过一会儿就会回来陪他玩!喂他吃东西,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好棒呀。 虽然角角会说的词汇很少, 但从他的笑脸就能看出来, 他非常非常开心,平时家里只有姨姨和爸爸, 姨姨要做家务做饭,只有他和爸爸, 怎么说,虽然也很需要爸爸, 很爱爸爸, 但真的也呆腻了, 多点人陪着就很快乐。 所以这一个月来, 角角那叫个开心和兴奋,时时粘着江濯,这也要江濯来弄,那也要江濯来拿,摔倒了还要挑人把他抱起来,把时意给无语的不行,本来吧,这事儿还挺沉重糟心的,但愣是被这小家伙给打破了沉重的气氛,看他劲劲儿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时意估计这小子得两个月才会过那个新鲜劲,习惯家里有两个爸爸陪着的感觉就不会拿乔了。 江濯的陪伴让糯糯安全感倍增,角角虽然已经忘记了那天的事儿,根本没有在意,但糯糯毕竟已经是上小学的小朋友了,那天被一群陌生人带走,或多或少都让她紧绷了一阵情绪,而且练习江濯教给他的东西更加的认真,非常勤奋,已经到了比练舞蹈和钢琴还要认真的地步。 江濯和时意虽然心疼这孩子,可是想想江家的情况,并没有阻止。 让自己变强,而不是让强大的人去保护你,依赖强大的人,远不如自己变强要更有用。 未来终究是要一个人走上这个社会,无论是兄弟姐妹还是未来的爱人孩子,最后都会分开的。 虽然江濯辞职了,当起了全职爸爸,但家里的气氛更好了,江濯依旧是以前的作息,辞职后,家里的事情都被他包揽了,现在时意有了更多休息的时间,可以用来构思自己的新文《西梅弄堂》,全文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大概还有一个月就可以搞定,11月应该可以整理好,但现在是多事之秋,时意今年是不打算开文了,明年再开吧,江家的事情有个定音,他心也更静一些。 现在还在跟江老爷子耗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坏主意,不能掉以轻心。 其实江濯辞职在家里,不仅给糯糯和角角安全感,也给了时意很大的安全感。 在他眼里,动谁别动孩子,有话好商量是不是? 有江濯在,能护得住孩子,对方好歹也是要脸面的人,总不能直接去学校抢人,这事儿要是上了头条,是他江氏闹没脸。 家里有江濯在,像之前那种事儿,果然没再出现,因为对方没机会,反正除了孩子去学校,其他时间都是和孩子待在一起的,绝不分开。 因为这事儿搞的,时意给出版社的签名都拖了好些天才弄好寄过去,因为说了会早点弄完,结果为这事儿耽搁了几天,给负责出版事宜的编辑说了不少道歉的话,毕竟给人家添麻烦了。 江行渊那边的确想了不少办法,本来江濯辞职,对他来说,是一种好现象,毕竟人活着,对于有志气的人来说,混吃等死无异于是折磨,本以为,江濯这里暂时解决了,让他无可奈何只能在家混吃混喝,该安排他那个所谓的爱人,却发现光是收购文学城这件事上就碰到了一个头铁的夫妻档。 头有多铁,不管你出多少倍的资金,不论是入股还是收购,对方都不接受,反正就是不理会,就是要自己经营,想从别的地方入手,但对方无儿无女,丁克一族,生活也没有多奢华,对金钱也不是特别的敏感。 他们有钱,可是对于没有金钱瘾的人来说,他们什么都不是,特别是在这种还要讲点臭骨气的文人圈,你还真拿对方没办法。 换个策略去收购影视方,结果对方家里也是有背景,还是硬背景,虽然不如江家有钱,可有权,这么一比,大家可不就平起平坐了?对方弄着玩,你没道理横插一脚要收购对方的影视公司对不对?这也不是钱的事儿。 是你家里的私事儿,没必要让人家通融一下,这也不是江行渊的脾气。 后来又去找书店的事儿,结果书店到现在还没盈利,本来就是夫夫俩弄着玩的,从上到下证件齐全,全部达标,管理局的一周去三次,也检查不出来什么问题。 而且就算检查出来了,让人家暂时关店,没准还能省不少开支……毕竟之前就没有盈利,还是赔本状态……关店整改了,水电费都省了,而且对方好像早就做好了赔个两三年也没关系的打算? 甚至把书店当成了假日度假的好地方,定期就要过来住一段时间。 再想查一下人家俩的资金状况,但因为是退役军人,加上又是曾经的特种兵,可能执行过国家任务的关系,不论是江濯还是时意的财产都是加密状态,时意加密是因为成为了江濯的配偶,自然也列入到了需要加密的行列,因此就算是所谓的亲人,也无法调出来,一旦触碰了,很可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总之,这事儿,很不好搞。 耗了足足三个月,江行渊看江濯当全职奶爸好像还挺开心的,人家两口子也依旧恩爱非常,接送孩子时就能看出来。 这让江行渊的心情略略阴郁。 他当然还有别的办法,但是对于孙子,规劝的多,下死手,没可能,把孙子真逼急了,他也讨不到好,更多的还是威胁他低头,但现在威胁不到对方。 可是对方却也硬挺着不低头,仿佛永远这么过也挺好。 但要他这个长辈主动去和解,那也是万万不能够的,而且他就算要跟这夫夫和解,也是有条件的。 虽然他的确耗不起这两个年轻人。 他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而偌大的商业帝国,他奋斗了一生的家业,江家三四代的财富地位,竟然没人继承。 其实不是没人继承,而是想继承的人他看不上,他想让继承的人不听他的话,这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当江行渊在回忆从前时,江行渊的儿子,江博成带着女儿江溏来看他。 江博成看衣着打扮,透出儒雅人士的气质,明明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但看保养程度,说他只有四十多也没问题,举手抬足风度翩翩,优雅非常。 他身边的女孩,二十来岁,正是青春靓丽的模样,个子也高挑,放在人群中绝对是女神级别的女生,笑眯眯地跟在爸爸的身后,看到坐在廊下摇椅上的爷爷,轻声问好。 江博成跟老宅的佣人说喝什么茶后带着女儿坐下来对刚睁开眼的父亲说:“爸,最近觉得怎么样?”江行渊半年前做了场大手术,到现在一直在调养阶段,所以走进深深的庭院,看到廊下闭目养神的江行渊,还以为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 江行渊没看儿子和孙女,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闭上眼睛,但回了一句。 “你们怎么过来了。” 对于爷爷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的行为,江溏一点都不在意,她都习惯了,反正从小到大每次见到爷爷,爷爷都这样。 爷爷的脾气比较古怪,虽然古怪,但也不会特意难为苛责她,所以江溏觉得爷爷只是性格使然,心里其实是好的。 江博成显然也习以为常,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笑着说:“过来看看你啊。” 江行渊冷哼一声说:“是不是他又惹什么事了。” 江博成立即摆手说:“哪能,他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早懂事了,最近开了个公司,忙着公司的事情呢。”对于在会所打麻将提了三百万的事情要他去填窟窿这事儿,江博成是万万不会说的,本来儿子在老爷子跟前印象就不好,多说几句,彻底就废了。 江溏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递给爸爸,对爷爷说:“对啊,哥哥最近可忙了,天天在公司,忙了也有小半年了,听说快上市了。” 江行渊嗤笑一声说:“现在真的是什么公司都能上市了。” 江博成尴尬地喝了口茶,江溏仍旧是笑模样,没有多说什么,她还在上学,正在读研究生,至于未来要做什么,她还没想过,在她眼里,父母和哥哥所烦恼忙碌的事情,离她还很远呢。 江行渊可能是为了故意刺激江博成,露出个笑说:“你还不知道吧,江濯快回来了。” 这话听得江博成和江溏都一愣。 江博成是因为很久没有听到有人提这个名字,猛地有些没反应过来。 谁? 江溏是因为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太陌生了,而且每次想到他,就会想到自己尴尬的身份,所以她格外的沉默。 这个人,大家都快忘了他,她也忘了有这么一个大哥,以为江家,只有她和哥哥两个孩子。 第146章 chapter 146 江博成和江溏乘车离开老宅,回到他们位于市中心的复式别墅, 虽然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但却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段。 路上江博成和江溏都没提江濯要回来的事情。 江溏回到家后, 洗澡换上居家服打开门时,母亲彭娅刚上完插花课回来, 看到宝贝女儿,彭娅笑容灿烂。 “宝贝,今天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明天就要回学校了?” 江溏走过去也笑着和彭娅拥抱说:“今天和爸爸去看爷爷了, 爷爷恢复的不错。” 去老宅的事情, 彭娅知道,点着头说:“那就好,你爸爸呢?” “应该在书房。” “在书房干什么?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 “妈,我哥呢?” “你哥不是最近在忙公司的事情吗?我问过你舅舅,他都没怎么去鬼混了。” 江溏点点头, 想和妈妈说江濯的事情, 但是又担心煞风景影响她的心情。 虽然是父辈的纠葛,可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让素来活泼的江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 她不说,父亲也会和母亲聊, 最终缄默。 吃过饭, 江溏先上楼了。 餐厅里只有江博成和彭娅, 女儿走了后, 江博成放下筷子,拿起勺子喝了口汤,细致的擦嘴擦手,边擦边和彭娅说:“这段时间,你让江澈乖一点。” 彭娅不明所以,看一眼江博成说:“儿子怎么了?他最近一直很乖啊。” 江博成沉吟片刻说:“江濯要回来了。” 彭娅手中的勺子哐当一声砸在了盘子边沿,因为餐厅很大,只有两人也显得很安静,这一声磕碰尤其刺耳。 这个家,谁都有可能将江濯遗忘,但彭娅是怎么也不会忘记江濯的存在。 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她才过得不明不白,虽然她知道,这事儿怎么着也不可能怨在这孩子身上,要怨的人很多,甚至怨自己,可是她还是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她和江博成在一起这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甚至无名无分,就算他和褚家那个大小姐离婚,她仍然没有资格嫁入江家,江行渊不认她,她在江家是没有身份的人,甚至连老宅都没有去过。 江博成看到彭娅一脸哀伤,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不必在意他的存在,只要江澈乖一点,别给我们惹事,江濯该有的,江澈也一样不会差。” 彭娅吸了口气擦擦眼角说:“我没事儿,只是他离开太久了,我都快忘了他的存在,说到了,他也是你的孩子。” 江博成皱起眉头说:“什么孩子不孩子,基因是我的,但我们没什么感情,你也知道,我和他妈妈只是利益关系罢了。” “我知道,毕竟她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似乎也不怎么理会他的事情。” 江博成显然不太想聊江濯他妈的事情,冷笑了一声说:“她这种薄情寡义的女人,不在意他有什么不可理解的,人家也是有男人有孩子的女人,她那两个孩子可是她亲自生的,那么自私的女人能为另一个男人亲自孕育孩子,估计爱极了吧,呵呵,不过我们在不在意也没什么,毕竟我爸在意,各有各要疼的人。”现在很多富豪之女都不亲自生孩子,大部分孩子都是人工孕育,孩子从育儿院出生,比如他和那个女人的孩子,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获得两人的基因,仍然能够顺利将那短暂的婚姻进行下去。 “嗯,不提了,既来之则安之,他回来就回来,反正他本来就是江家的人。” 江博成安慰她说:“你也是,放心吧,该给你的我都会为你争取。” “我没事儿,只要老爷子知道心疼糖糖和江澈就行了。” 江博成了解彭娅的性格,所以听到这话,心里既觉得安慰又格外心疼,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聊了很多话,江濯的出现,让两人的感情反倒更好了。 江行渊虽然这么说了一句,给儿子添堵,但其实他当然清楚,他和江濯还没见面,也没达成和解,还在干耗呢。 他心里想,看来江濯这小子真的是要耗死他。 想到这里,江行渊不怒反笑,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这一高兴,直接三天后让江宏跟江濯表达他要见江濯的想法。 江行渊不可能兴师动众的过来A城见江濯,自然是江濯去帝都江行渊居住的宅子见他。 只是江濯拒绝了,因为他不放心爱人和孩子在没有他的陪伴下待在A城。 江行渊可是个两面三刀,今天答应的事情,明天就有可能反悔的主,这样的狠心和野心以及这样狠辣的手段造就了他如今的商业帝国。 江濯从小长在江行渊身边,对他这个冷酷无情的爷爷了解的比任何人都多。 虽然他有猜测可能是要和他和解,但仅仅只是他的猜测,并不一定就是他猜的。 江行渊听江宏说江濯拒绝了,非常不悦,但想了想,也就没有再多说,而是让江宏准备一下,他要亲自过去,来表达他的诚意。 自从半年前江行渊做了一场手术,一直在调理修养阶段,待在老宅哪里都没有去过,如今竟然要为了江濯去一趟A城,江濯听到江宏这么说的时候,格外的沉默。 这件事,时意当然知道不可能永远这么耗下去,虽然他们能耗到江行渊总有一天离开,但真的要为了这么一个人牺牲这么大,甚至战战兢兢的生活吗? 需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既然那个糟老头子表示了要谈一谈,时意觉得江濯应该去会一会,他相信江濯不会有什么事,毕竟人家两个是亲爷孙。 江濯对时意说:“我是没问题,但我不放心你们仨。” 时意说:“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你就没什么可怕的,因为就算我们仨真的被他怎么样了,你肯定也会出现,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所以你放心去和他聊,这件事我们总要解决和面对。”江濯虽然辞职了,但挂了个技术顾问的职位,在家里偶尔还会远程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情。 时意知道他的能力,其实很不忍心他蜗居在家里做一些边角工作,他在追求自己的理想生活,没道理一直让江濯什么都不做,然后脱离社会,整日围着孩子转,他觉得这样太狠心了点。 他们固然可以一直坚持,直到某个人的离开,可是能有解决的办法,他们当然会选择试一试。 江濯闻言,伸出手紧紧将时意抱在怀里,亲了下他的额头说:“我离开后,谁来找你,你都不许开门。” “我明白,你忘了,我的功夫还是你教的,对付一个两个还是可以的。而且我觉得他们没胆子来家,因为我有权利把他们弄死,毕竟私闯民宅,法律赋予了我反抗的权利。”时意虽然这么说,但知道走不到那一步,只是想让江濯安心。 江濯当然不会真的就把时意和孩子们留在家里然后自己扭头就走,他联系了胖虎和良二,让他们带着人在小区两个门外面都安插了人守着,一旦发现什么异常,及时跟他汇报,也有个应对的法子。 这点就没必要跟时意说了,他不想搞得这么紧绷,让家里也弥漫那种不安定的气息。 让他觉得,在家就很安全,不用担心太多就好。 反正一切都有他来解决。 江行渊一下飞机,随行的护工就给他戴上了呼吸罩,大概吸氧了半个小时睡了会觉才恢复些精神。 A城的居所早在半年前就着人打理收拾过,甚至还定期让江宏亲自过来做更细致的准备,如今江行渊过来,方方面面都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和在帝都的老宅虽然有所出入,但也勉强能住。 江濯是第二天过来的,那个时候江行渊刚用完早餐,正在花园里散步,今天的调养不错。 A城的气候果然比帝都舒服多了,像生活在温室里,天气不冷不热,不像帝都的冬天那么冷冽,刮个风像是在脸上刮刀子。 江濯已经很多年没见到过江行渊,他走的时候,还觉得江行渊高大伟岸,无所不能,明明也是高龄,但却保养得当,面容红润,脚下生风,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寻常的老人,不知道的以为他正值壮年。 但现在,他做了几场手术,人萎靡瘦削,甚至皮肤都白了一些,是一种病态的白,头发曾经是黑色的,他很注重保养头发,但现在满头的黑发已经白如银丝,个子似乎也不再是高大伟岸的样子,整个人靠坐在椅子上,像是缩水了一般,唯一不变的是通身的气质,那种作为上位者的高姿态,还有那凌厉的神情,一如既往地让人琢磨不透,深入幽潭。 这个老人,曾手把手教江濯剑道,茶艺,骑术等等,几乎倾囊相授,将江濯以江氏未来继承人的高规格高强度来培养,江濯虽然少年之时年轻气盛嚣张乖张,但也绝对是人群中的龙凤,因为他无论做什么都一点就通,一学就会,他有嚣张的资本和常人无法匹敌的背景,可就算如此,他的心还是空洞难过的。 因为他的童年,乃至这一生,都从未被父母用慈爱的眼神看过,甚至他们从未主动抱过他。 他在父母那里得到的只有冷漠和厌恶。 他是利益的产物,不被父母所期待而出生的孩子。 而造成这一悲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面前这个向来运筹帷幄,是绝对金字塔顶端的人,他永远利益至上的爷爷,江行渊。 第147章 chapter 147 “我看你是铁了心, 不要江氏, 也要和一个平凡的男人过这样平庸贫穷的日子?”时意的财富在江行渊眼里, 和贫穷的确没什么两样, 要知道,他培养江濯到大,衣食住行, 一次旅游都不少于两三千万,他们的一顿饭, 或许不过是他的一部简体版权费用,一次出游可能是他的两部影视版权, 但也不是刻意挥金如土,不过是外出都如此,便觉得这消费稀松平常,大概只有没有体验过这种生活的人才觉得这是奢华是炫耀, 但其实只是有钱人的一种生活方式。 而江濯的工作, 在江行渊的眼里还不如时意, 眼神里仿佛写着:“你工作是为了扶贫吗?” 江濯语气淡淡地说:“最起码这样的生活不是畸形的, 是正常人的生活。”嘲讽江行渊的独断专行。 江濯知道, 让江行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个错误, 那是不可能的,他了解江行渊的性格。 江行渊闻言嗤之以鼻,呵呵一声说:“这个世界上, 只有钱才是最忠诚的东西, 不论是所谓的爱情, 还是亲情友情,任何感情都是废物,没有任何价值。” 江濯没有回应他的话。 懒得理。 一个偏执的老头,没有必要和这种固执已见的人争论,因为没用。 可能是江行渊也意识到自己这次过来,并不是来跟孙子争论是非,而是谈一个折中的办法,彼此如意。 他问江濯了几个问题。 “你不会和他离婚?” “不会。” “你不稀罕江氏?” “是。” 江行渊轻呵一声说:“呵,你现在是想让我求着你把江氏接在手里吗?” 江濯翻个白眼,他从前没有这种怪行为,但和时意待久了,他觉得翻白眼挺能表达情绪的。 江行渊皱着眉头说:“但你不接下江氏,我就找你爱人和孩子的麻烦。” “你大老远过来就是想继续威胁我?”江濯一脸冷漠,仿佛在说那没得谈,各回各家吧,不聊了。 江行渊拿着拐杖敲了敲地板说:“我不信你就一点不心动。”那可是江氏。 江濯说:“那么多人喜欢,你挑一个接班人不是轻而易举,何必执拗地非要交给我,接江氏的代价太大,我不愿意,也不想。” “那叫代价?不过是利益置换,婚姻算什么,你看看你父亲,不也乖乖听我的话。”才有现在的安逸生活,只要不去碰公司的事情,基本上什么都为他准备的妥妥当当,每个月有信托基金,什么事情不干,照样可以拿到花不完的钱。 听到父亲两个字,江濯的眼神更加冷,之前是冷漠,现在是冷冽,他说:“他能舍弃,我做不到,他既然那么听你的话,你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你不把江氏给他呢?”语气嘲讽。 江行渊想说,给他?给他怕是江氏只会江河日下,辉煌不在,早晚都要被他给败坏了。 但他最终顿了顿说:“明明有更优秀的继承人,当然是择优而选。”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会退让,你自己说吧,谈不妥我就直接回去了。” 江行渊被堵的心口疼,这要是以前,他一拐杖就直接上去了,但现在他已经意识到什么是力不从心,也知道就算是两拐杖上去,他也不会改口。 江濯有多倔,从他离家出走从军从此再也不回江家的决心就能看出来。 而江行渊恰恰就是喜欢他的决绝和狠心。 狠心的人才能成大事,优柔寡断只会一事无成。 “回江家,你去江氏上班,你们第三个孩子必须姓江,像我培养你那样培养他,如果老三他未来不足以承担继承人的身份,就培养下一代,你要怎么培养,怎么挑选我不管,反正江氏必须越走越高,不过,你们能做到我所做的高度吗?”不置可否的语气,带着轻笑和不屑。 江行渊给江氏带来的高度自然无人能及,作为一个旁观者,江濯佩服江行渊的每一个决策,他敏锐,狠厉,将商场变成战场,杀伐果断,一往无前。 正如江行渊所说,他需要的是一个狠心不优柔寡断的继承人,绝不是束手束脚,走守成之路的继承人。 在江行渊的眼里,守成既是退步。 江濯闻言,站起来,看也不看江行渊,转身背对着他说:“我是为了我爱的人才答应的,不是为了你的江氏。”比起离婚娶另外一个人,江行渊这个要求在江濯的接受范围内,他现在只想回家。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胖虎,江濯眉头微蹙,立即接通。 然后就听到胖虎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那一层着火了,你快回来。”电话里还有消防车的声音。 江濯握紧电话,立即回头看向江行渊。 江行渊平静地看着江濯。 * 当江濯和江行渊对峙的时候,郭成义也去和周桥还有蒋行舟见了一面,既然老爷子已经去找江濯麻烦了,郭成义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两个朋友了。 跟他们说了江濯现在在A城生活的事儿。 蒋行舟惊讶之余,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你之前瞒着的事情,就是这件事啊。” 郭成义点头。 周桥因为派人跟过郭成义,并没有太过惊讶,他说:“我们就猜你有事儿瞒着我们,终于舍得开口了,不过也理解你这么做,现在是什么情况?” 蒋行舟也说:“理解,现在老爷子知道了,那江哥回来岂不是指日可待了?就是不知道俩人要怎么闹了。”语气很纠结,因为开心朋友回来了,但又担心老爷子为难江濯,毕竟他们几个人当初那么要好,江濯因为家里的事情说不见就不见了,他们当然理解江濯离开帝都离开江家的心情,所以没有任何微词,现在他回来,也是保持期待。 周桥和蒋行舟都有些担心。 周桥说:“老爷子是怎么知道的?江濯说了吗?” 郭成义皱着眉头说:“我就是怀疑我被跟了,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暴露了江濯他们,现在还没头绪,还在查,不过我怀疑是身边有老爷子的人,守株待兔呢这是。”他连蒋行舟和周桥都没说,不可能啊,除非一早就安排了人,调查他们的一言一行,这事儿江老爷子还真做得出来。 郭成义这么一说,周桥心里打了个突,因为他派人跟过郭成义,但是他是绝对没有出卖过江濯的信息给江家。 三人难得聚在一起,喝了杯酒聊聊天便散了。 周桥心里沉沉的回到家中,林斐然已经下班回到了家。 林斐然因为母亲生病的关系,当了三年的陪护,今年他母亲恢复的不错,林斐然才重新出来工作,在一家培训机构当英语老师,同时做一些翻译工作,有时候会加班,今天回来的算早了。 他已经洗漱完毕,穿着睡衣正准备睡了,听到周桥回来的动静,穿着拖鞋走出来,帮他倒一杯水,走近时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你今天喝酒了,是和成义和行舟他们聚会了吗?” 周桥接过林斐然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靠坐在沙发上,把外套扔在一边儿,捏了捏眉心对林斐然说:“江濯被老爷子找出来了。” 林斐然点点头说:“老爷子总会找到江濯的,不是现在也会是未来,毕竟是一家子。” “成义还以是他身边的人泄密给老爷子,才让江濯被发现的。” 林斐然没说话,转身去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气氛一度十分安静。 过了许久,周桥说:“斐然,泄密的人,该不会是你吧?” 林斐然放下手中的杯子说:“你觉得是就是吧,我累了,先睡了。” “所以你是”周桥站起来,看着林斐然即将离开的背影。 林斐然不说话,这个态度在周桥的眼里就是默认,因为他不擅长说谎,更不愿意去说,所以无法回答的时候,他会选择沉默。 “我那么信任你,你应该也知道江濯和江家的矛盾,为什么要去跟老爷子说这些?” “老爷子帮过我,这是我欠老爷子的,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欠他?你什么时候欠了他人情?要利用我来还?你骗我说担心成义,然后跟着他,又从我这里得到消息,告诉老爷子,你把我当什么了?”周桥喜欢林斐然没错,但他也同样珍惜自己的朋友,所以这件事让他分外愤怒,心如火烧。 林斐然看一眼眼神隐怒的周桥说:“我让你派人跟着成义时,的确是因为担心他,才让你这么做的,并不是故意。” “呵……” “和你们熟络之前,老爷子就出现在我的身边,他帮助过我,不然我妈妈可能早就不在我身边了,这份人情,我是一定要还的。” “熟络之前?我们刚认识你的时候,老爷子就派人接近你,帮助你,为的就是让你当我们身边的探子?把江濯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他吗?”周桥语气里是不可思议,他没想到那个时候江行渊就有所准备,这样独断专行的长辈,难怪江濯反感。 “周桥,你们是天之骄子,做什么事情都无往不利,但寻常人如我,会有许多难处,有些事情容不得我做选择题。” 第148章 chapter 148 周桥和林斐然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周桥当然理解林斐然的难处, 但他还是无法释怀自己被利用这件事。 周桥耿耿于怀。 林斐然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 第一次冷战。 其实周桥对林斐然一直是百依百顺, 从没跟林斐然大声过,两人更没有吵过架,在周桥的眼里, 林斐然的性格很平和也很理智,跟他在一起这么久, 从没有无理取闹过,是个很简单的人, 周桥知道他妈妈的事情,自己和林斐然在一起之前,他就听说过他妈妈做过手术,现在回想起来, 大概就是那次手术, 有江行渊的帮助, 所以他妈妈才挺了过来。 林斐然和他在一起后, 他妈妈的治疗问题也都由他解决包揽, 现在康复的不错, 林斐然工作之余去看望就好。 周桥一边生气林斐然的利用,一边心疼他曾经的无助,懊恼为什么自己不早点知道他的难处。 当然, 他更加对江濯愧疚, 因为不是他的原因, 江濯可能依旧过着自己的新生活。 左右为难的周桥与林斐然的冷战似乎也只能继续下去。 而江濯接到胖虎的电话说家里着火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向的是江行渊,他下意识觉得着火和江行渊有关。 但是他又想到,江行渊不可能做这么绝,没有好处,只会让他陷入疯狂,和他对到底,江行渊知道自己干得出来把江氏当成垃圾一样随便处置了。 江行渊看江濯的神情,就知道他遇到了麻烦,而这个麻烦当然是和他的爱人还有孩子有关系,不然还能有其他东西能让这孩子放在心里? 江行渊冷哼一声说:“怎么,你爱人和孩子有事儿就都是我干的?”未免把我想的也太随便了。 江濯沉着脸,看江行渊这个态度就知道,这事儿和他没关系,一语不发的踏步离开。 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家,见到自己的家人。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两辆消防车在小区里停着,搭着云梯正在往他们那一层浇水灭火,火势已经控制住,他第一时间去向消防员核对被救援下来的居民。 然后就看到时意抱着裹着毯子的角角,身边是拉着他衣角的糯糯,三人脸上身上都有被烟熏过的样子,看起来很狼狈。 江濯一把将糯糯抱起来,一边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一边询问时意和角角怎么样。 旁边的胖虎和良二知道他过来,立即也围了过来,和时意一起说着火的事情。 “目前为什么着火还不知道,但起火点不是你们家,好像是隔壁,具体还要等通报了。” 时意对江濯说:“我们没事儿,就是被呛到了,刚刚赶过来的医生给检查过,没大碍,但是邻居有两个被烧的不轻,角角是受到了惊吓,被我给哄睡了,你别担心。”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情沉沉的,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怕是冲着他们来的,那对方是想要他们死。 所以时意比谁都希望这事儿是意外,不是人为的。 然后江濯说:“不是他干得,你放心,或许真的是意外。” 听到江濯说不是江行渊,时意心里也略略松了口气,不是这个大山下死手,其他人似乎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江濯和胖虎还有良二说了谢谢,改天再和他们聚聚,送他们离开,然后带着时意和孩子们在工作人员那里登记了下他们所知道的情况就去附近的酒店订了两周的房间,虽然是隔壁着火,但自己家也有所波及,暂时是不能住人了,只能先住在酒店里,然后把家里收拾一下再回去住。 今年可以说是波折不断,孩子们也是跟着受累,糯糯再懂事那也还是个孩子,看到大火窜出来的时候,和角角一样眼泪直接就出来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啊,不过糯糯除了掉眼泪,还是很有条理,寸步不离的跟着时意,帮时意给角角弄湿毛巾,哄角角不要害怕,明明自己都很害怕了,却还是假装坚强的帮忙照顾弟弟,时意看到糯糯都心疼的不行。 要不是胖虎和良二带着人和拿着灭火器的保安人员一起冲进来,时意差点就崩溃了,角角本来就怕火,那么大一团火从隔壁的阳台窜到自家来,孩子往他怀里窜,糯糯被呛的不停咳,他当时虽然冷静地弄湿毛巾给两个孩子让他们捂住口鼻,但角角吓得根本不会弄,只要他抱着,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也是很慌的,太害怕了,他根本来不及拿灭火器去扑火,火势太大,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浓烟和火光一起出现,那一刻他弄好湿毛巾,只想立即带着孩子出去,他不敢坐电梯,怕电路被烧坏,电梯出事故,所以从安全通道走,然后就遇到了良二和胖虎,良二帮忙抱着挂着眼泪的糯糯,时意抱着紧紧抱着他脖子哭的一张脸涨红的角角,胖虎帮保安灭火,他们匆匆下楼…… 太混乱了,也太吓人了。 孩子们真的是……跟着他们受累又受惊。 这种日子,真的很难过。 若不足够坚强,时意此时此刻怕是也要崩溃了。 今天这么慌乱也是因为刚好周姐出去买菜了,赶回来的时候火势都被控制住了,也是后怕的不行。 订了两个房间,糯糯和周姐一个房间,时意和江濯还有角角一个房间。 虽然糯糯和周姐住一起,但是晚上时意和江濯还是会去一个人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给她安全感。 第二天,官方那边调查了,也发布了通告,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玩火,点燃了窗帘,然后因为有很多的易燃物,比如说玩具和一些木头玩具,家里只有保姆,父母都在外面上班,保姆在卧室擦玻璃,两个孩子着火了后竟然不敢吱声,想自己用水把火扑灭了,等保姆发现的时候,大的那个跑出去了,小的那个还在用杯子傻乎乎的浇水,保姆发现不对跑到客厅一看想带着小的冲出去,但火太大了,犹豫了又犹豫,楼下有人发现然后消防员就驱车过来了,保姆和孩子中间就忍着痛苦冲出来了。随后保姆和孩子被烧伤。 不冲出来的话,保姆怕俩人都得死在里面,与其只是被烧伤一部分,还不如冲出来有个活命的机会。 好在他们没等消防员来就冲出去了,因为那个火势,就算消防员来了,也得好一会儿才能灭火。 不过已经出来了,只是腿部和背部烧伤,头发和脸因为保姆还算聪明,用打湿的被子给护着,俩人只是个轻伤。 听了这个事迹,都说保姆特别好,不然这小的估计就要没了,孩子的父母也很感激,听说给了奖励,具体多少就没说。 因为时意那边被毁坏的主要是客厅还有阳台那部分,修复起来比较快,一周左右就全部焕然一新,和没有被烧毁没什么两样,家具重新换了,当然玩火那一家也给不同程度受损的家庭都进行了赔偿,这个就是后话了,因为赔偿要走赔偿流程,不走私了的路子。 这边房子的邻居因为平时见不到什么面,晚上吃过饭带孩子下楼倒是能在楼下见到,毕竟新家这边的私密性比较强,入户电梯,大家都各自碰不上,熟络度也没之前那套老房子那么高,算是点头之交,走公事公办的路线比较方便。 算是因为这事儿熟络了不少,着火让江濯把他和江行渊聊的事情往后挪了挪才和时意说。 说的时候,家里已经修复好了,他们也回到了家里住,然后和时意具体说了江行渊的想法。 听到江行渊愿意退一步,时意虽然心里依旧不舒服,可比起让两个小的跟着遭罪,当然是现在这个办法好很多。 时意说:“如果不是他说老三以后给你培养,我是不会答应的,我就怕他说老三要留在他身边让他培养,现在医疗这么发达,活到一百多岁的又不是没有,他那么变态,我怕老三以后也要被安排的扭曲,至于跟着你姓,本来我就希望未来的老三是跟着你姓的,这点我没什么想说的。”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难应付的,可以说是没什么特别苦恼的地方,主要是江家那一家子烂摊子,复杂的人际关系,对时意来说,也是一种考验。 其实时意觉得能让自己委屈的都不是问题,怕两个孩子跟着受委屈,但是他相信江濯,也信任江濯,所以倒是没有那么的担心,要说担心,还是对未知的江家有些担心。 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那种未知性会让人忐忑不安。 但时意不是没有经历过磨难的人,他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去面对任何事,只要孩子们没有事,他就不觉得那些事是个事儿。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遇到了这个男人,就没有遇到困难就退缩的道理,全家一起面对,只要他们两个人永远是一条心。 时意刚躺下,听到江濯又说了一句,立即坐起来说:“什么?去帝都生活?!” 第149章 chapter 149 时意那会儿着重点全部在孩子身上, 他最在意的也是孩子们, 只要孩子们的问题能安置妥了,其他的就没怎么在意, 忽然江濯说了句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帝都, 时意一下子愣了。 这才想起来, 刚刚江濯跟他说的时候说过,江行渊说要他回江家, 回江家,甚至去江氏工作,岂不是就得去帝都? “这……等等, 江行渊说的是让你回江家,没说要我们三个人也去吧?” 江濯揽住时意的肩膀说:“我回就是我们一起回, 我就代表了我们,而且他可管不到你们的事情, 而且……我也不想我们分开, 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去帝都?” 本来是个很严肃的话题,但时意被江濯那可怜兮兮的声音给逗笑了,忍俊不禁地说:“别你把我们带进去了,我们又被江行渊给轰出来了?” “我们可以不住老宅, 我在帝都有房子。”之前他离家出走去当兵后,那些房产在他眼里和没有一样,反正都是江家给的, 他不稀罕, 但现在已经答应回江家, 所以那些作为江家继承人的权利也会随之回归,没道理不继续使用,他没有那么迂腐。 江濯顿了顿说:“但我建议我们一起住在老宅,因为老宅的安保措施无可挑剔,孩子们相对可以得到很好的保护,安全上是完全不用担心的,我主要是怕你在老宅待的不自在,因为他也是在老宅住的,那是江家的根基所在。”老宅跟古董差不多了,两百多年的历史,要不是对建筑材料有信心,以及定期护理,估计一般人还不敢住吧。 说到安全,时意觉得就算和老头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没有什么艰难的,不就是住一起,和安全比起来,见到讨厌的人算什么,时意信江濯说的,他一旦让步就知道动他们仨是没好果子吃的,既然老头子不会动他们仨,那住一起怕个什么。 后来当时意真的住到了老宅才知道什么同住一个屋檐下……因为这老宅太大了,住半个月都未必能碰的上面……江家老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外表美奂美伦,内部的科技产品也完美融合,非常方便,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他们要考虑的是什么时候回江家,时意的建议是,糯糯马上就放寒假了,等他们过了这个年再去打算回帝都的事情。 “过年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人要见,这个时候回去肯定不可能不和你们那一大家子的人一起过年吧?如果过完年再回去,悄咪咪的,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谁也不用见对不对,能少去多少麻烦啊。”和不相熟,甚至可能是对立面的人站在一起假笑寒暄,时意想想都难受,还是当宅男舒服,只要缩在自己的地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操心人情世故。 “你觉得舒服咱们就这么着,时意,你记住,不管是帝都,还是A城,你的感受是我最在意的,你完全不需要去在意旁人的想法和语言,我绝对不想看到你为了所谓的我的面子就去受人的委屈,我绝对绝对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我们回到江家不是回去受气的,你嚣张点,什么都不用怕。” 时意听到江濯让他嚣张点,噗嗤乐出了声。 “你想让我怎么嚣张点?横着走路啊?咱们自己过好咱们的日子就行,但是你也可以明白一点,没人找我茬,我也不会找对方茬,我虽然很多事情都不想去计较,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我不是那种性格,看着好脾气,不代表真的好脾气,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相信,你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时意对江濯信心满满。 江濯轻啄时意的唇,然后在他的耳边低低笑着说:“我当然发现了这一点,你有没有发现,你在我身边,已经不爱动不动害羞了,虽然我也喜欢看你害羞,但我觉得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时意不管是哪样的性格,江濯都觉得很好很好。 时意拽着他的睡衣哼了声说:“你以为我没看出来有时候你就是故意在逗我,我那个时候只是不想和你计较罢了。”虽然他们两个结婚了,但是刚结婚的时候,说实话,没有那么了解,也没那么熟悉,所以时意会因为一些亲密举止含羞,会不自在,但后来他们越来越了解彼此,时意这种不自在的状态随之消失。 生活中不乏他们这样走相亲路子,觉得性格还算合拍,条件相当,看着差不多了就直接结婚了,搭伙过日子,一辈子相敬如宾的过,甚至比一些吵吵闹闹结婚的还要长长久久,当然也或许最后是分道扬镳的结局,你或许不赞同这样的婚姻观,但你不能否认,这个世界的确存在这样的一个社会现象,以为一辈子遇不到所谓的真爱,随波逐流地走入婚姻,仿佛这是大部分人要走的路子,所以我也要走这个路子。 其实不管怎样的生活态度和婚姻观,只要自己不后悔,就没有对与错,失败也好,成功也好,一往无前,无愧于心就好。 现在回想刚结婚的时候,时意蛮佩服自己的……稀里糊涂就结婚了,得亏江濯的人品经得起考验,两人小磕小绊的走到了现在,要是遇到个人面兽心,那可不仅仅是一地鸡毛而已了。 以后他一定要教育孩子们,不喜欢的话,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去和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单身也没关系,进入婚姻更是要谨慎。 他选择婚姻是因为想要一个家,主要是江濯当时也没有什么他可以挑剔的,人家很好啊,他很满意的。 如果没有这种诉求,也不特别渴望拥有家庭,一个人生活又有什么不妥?又不犯法。 婚姻不是人生路上的必选题,让自己快乐地过好每一天就已经很棒了不是吗? 时间很快就划到了3027年的1月,距离糯糯放假也没有多少天了,时意这段时间一直在跟糯糯做工作,当然是她即将面临转学的事情。 江濯不想和时意还有孩子分开,时意当然也不想和江濯分开,他的工作又不限制地方,自然是能和江濯在一起就在一起,没必要分隔两地,这样的话,就需要和糯糯说说转学的事情了。 糯糯虽然上了小学,可小孩子的友情也需要关注一下,不能因为孩子小就不在乎,反正大人的事情安排妥了就行。 好在有一点是,现在社交软件都很方便,现在小孩子用微信的也不少,时意还给糯糯也申请了一个,当然也有未成年防沉迷亲子功能,方便为未成年保驾护航,同时父母也可以从旁协助,这个功能等到孩子16岁以后就会自动与父母解绑,因为少年人也需要隐私空间了嘛。 这个微信号上就有糯糯的一些朋友在上面,为了做一个告别,时意还给糯糯举办了一个告别会,邀请了糯糯的好姐妹好同学,他不想离别变得太伤感,并承诺糯糯以后想和朋友还有同学见面,彼此方便的话,他就会陪她过来,也允许她跟朋友们在通讯工具上保持联络。 因为时意的态度,糯糯还真没有那么的伤感,可能是因为网络将告别淡化了,也正是因为网络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起到了一个很稳固的状态。 总之,糯糯没有特别的难过和不舍,让时意放心不少。 除此之外,1月1日的时候,时意的新书《西梅弄堂》正式开始全文存稿在晋江文学城连载,这是阔别了一年半后,时意又一次开文,这一年半,被无数的读者私信还有评论催促他开新文,现在新文终于来了。 一年半的时间,足够晋江文学城培养出新一批的大神小神,但已经是驻站作家的时意一直被读者们记着,记住作者,当然是因为他那些优秀的作品。 在很多读者的眼里,其实一年半仿佛眨眼之间,当然,更多时意的死忠粉觉得一年半太漫长了,所以时意新文的评论区格外热闹,长评和霸王票还有营养液齐飞,催更票也是砸的飞起,只希望时意多加更。 这一年半对时意来说简直是鸡飞狗跳的一年半,现实世界里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马上就要离开A城去帝都生活,将要面临怎样的世界,还未可知,但这种心情在面对新文连载后好像安定不少,因为写文也能为时意带来安全感,这个世界属于他,他就是自己王国的主宰,这是他最恣意的地方,踏实安心,也很快乐。 特别是当那些熟悉的马甲出现在评论区说好想他的时候,他也超级快乐,被记着的感觉特别好。 新文在刚连载的时候算是作者和读者的蜜月期,因此时意也会抽出时间来回复评论。 “呜呜呜,大大终于开文了!好开心啊!超级想你啊!太开心了!” “我也想你们,谢谢支持新文哦。” “刚刚跑去微博搞了个读者抽奖,庆祝大大开新文了,天啊,这一年半大大像是消失了一样,差点以为退圈了……呜呜呜!不是你在微博发《潮汐》的影评推荐,我真的以为你退圈了。” “放心,只是现实太忙了,所以开新文迟了点,退圈什么的,等我五十岁之后再考虑吧,哈哈。” “大大,五十岁以后也请继续写下去!你只要写!我会一直追下去的!” “我也是!永远追你的文啊大大!” 第150章 chapter 150 时意这边好好的在准备过年的事情, 仿佛在江濯和江行渊达成了暂时的和解后,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又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小日子, 简简单单, 没有波澜, 日子平静下来后,时意的重心也全部放在了新文连载上, 上微博的次数都增多了,每次开新文,日常就要搞一个新文转发, 读者的积极性也会提高,虽然神格已经在那里摆着了, 毋庸置疑,可给读者的福利也不能因为自己名气大了就不给搞了是不是?所以转发抽奖什么的还是要弄一下的。 喜欢的作者开始冒泡了, 对于读者们来说也是一种快乐。 “果然是要过年了, 大大的出现频率都增多了呢!开心!” 江家那边却并不平静,特别是临近过年这些天,可以说是人心浮躁。 要说最心浮气躁的就是本来以为自己是江家唯一孙子辈的人物,江澈了。 在他眼里, 江濯这个人在他休学离家出走后就剔除自己的世界了。 然后未来的江家无论如何都应该是自己的。 他当然也有想过会不会某天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会突然跳出来跟他争家产什么的,却没想到,还真的上演了这么一出突然出现,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跟他争家产呢? 这样的话, 自己的胜算就不大啊, 毕竟自己的妈妈没名没分,虽然江濯的妈妈跟爸爸离婚了,可人家是正儿八经在户口本上出现过的,明媒正娶过了明路,虽然最后离婚了。 最重要的是,江濯从小在爷爷的身边长大,爷爷也是着力培养他,结果江濯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转头就离家出走,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江澈并不知道江濯去当兵的事情,所以现在忽然冒出来。 江濯可能要回来这事儿是他妈妈跟他说的,江澈有时候会有些埋怨妈妈,为什么没有努力和爸爸领证,这样他的身份不就会更明朗,也不会跟着不明不白。 其实他和妹妹准确的来说,没有不明不白,因为虽然妈妈没有和爸爸领证,但他和妹妹是挂在江家的户口上的,是绝对江家孙子辈的人物。 江澈担心突然出现的江濯是来跟他争家产的,但他留有一丝猜想,那就是江濯的离家出走已经激怒了爷爷,爷爷就算让他回来了,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心里已经厌弃了他。 所以江澈觉得自己只要扮演好乖乖的孙儿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档口去冒头找事情,这不是在给江濯加好感度,给自己招黑吗?他可没有那么蠢。 如果爷爷厌弃了江濯,爸爸又绝对不站在江濯那边,自己的赢面是绝对比江濯高的,所以自己稳住就好。 虽然各种让自己稳住,不要心浮气躁,但明明11月份就听妈妈说江濯要回江家了,但是为什么已经1月份,过去两个多月了,江濯的影子都没见? 因为一直等不到那个说要回来的人,江澈自然有些情绪焦灼,仿佛见不到这个人,就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但是妈妈也没道理要骗他,让他紧张。 妈妈的消息是从爸爸那里得来的,那天妹妹也去老宅了,他也求证了妹妹,爷爷的确说了这句话,不过看不出来对江濯的具体心情,说的话让人琢磨不透。 难道是想趁着过年大家在老宅那天再亮相? 江澈不明白,江博成比儿子稳得住,毕竟是过来人,其实在江濯年纪还小,他正值壮年的时候,根本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过江濯,在江博成眼里,与其说江濯是他的儿子,不如说只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他和褚尤梨没感情,这就是个利益产物,他的真爱是现在的妻子彭娅,当初他要和褚尤梨结婚,为了利益,不得不如此,和彭娅分手,但彭娅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等他,当他和褚尤梨有了孩子后,没过多久他就离婚了,然后毅然决然地选择和一直等着他的彭娅在一起,他最心疼彭娅的一点是,彭娅就算无法跟他领证,老爷子不认她,她仍然对他不离不弃,为他生儿育女,生了两个可爱的宝贝,儿子性格顽劣了点,但是不论是外貌还是能力,都是不差的呀,在他看来,自己疼爱的儿子和爸爸养在身边的那个江濯没差的,而且褚家已经越来越不如以前,没道理把继承权就按在江濯身上,所以在江博成看来,江濯和江澈的继承权是一半一半的,这是最初江博成的想法。 现在嘛,江濯已经做出违逆之举,休学离家出走,不和老爷子安排的人订婚甚至结婚,不听老爷子的话,还消失了这么多年,江博成有七成的把握,觉得江濯已经在老爷子的心里没位置了,允许江濯回来,不过是因为他说到了是江家人。 从前老爷子很看重江濯,江博成没说什么,现在唯一支持他的老爷子也被他伤了,江博成不信老爷子会心无芥蒂的让他重新站在那个曾经可能是继承人的位置。 江濯的出现,让江家的继承人格局产生了变化,但无论是江澈还是江博成,都觉得江濯这样违逆的行为会在老爷子这里画上一撇,回不回,继承权在江澈这里都是最有可能的,所以江澈不足为患,无视就好了。 所以江博成就安抚江澈,把自己的分析给江澈说,江澈听了父亲的话,彻底的平静了。 的确,江濯的胜算不大,没必要太在意,那么他是不是过年回来,也没什么关系。 无所谓,反正消失这么多年,也没人提起来过。 褚家那边几乎就没人问过江濯这个人,他们就更没必要太在意,显得他多特别似的,有什么特别的?以前特别是因为老爷子,现在老爷子也是一脸随便的神情,有什么好在意? 父子俩都没把江濯当回事。 江濯更没把这父子俩放在眼里,他的眼里除了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不论是老爷子还是所谓的父亲或者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他都不曾在意。 或许他少年之时在意父母是否对自己有过关爱,甚至还给他们找借口找理由,觉得是不是因为爸爸妈妈特别忙,所以才没空来看他,是不是因为他不够乖,所以爸爸妈妈才对他很冷漠,甚至都不愿意伸手抱他一下,哪怕是一个简单的笑脸似乎很吝啬。 后来他成长的足够明白事理,晓得是非,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不过是一场利益置换,而他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情况下创造出来的怪物,没人在意他的感受,最疼爱他的爷爷是造成这种局面的刽子手,也只是把他当成让江家更上一层楼的存在。 也是那个时候江濯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人可以为了利益用任何东西去交换,以及,原来婚姻和孩子,都不过如此。 所以他对于父母的不解,终于得到了解惑,他放下了心结,他厌恶所谓的父母,但不是那种想要从他们身上获得爱的厌恶,而是因为他们的行为而恶心,少不知事的时候或许还想着爸爸妈妈会对自己改变心态,会接纳他,他只要变得足够优秀,但不是那样的,不管他优不优秀,只是一个物件一样的存在,是他们两看生厌的一个物件,不会因为一个物件精不精美而展颜微笑,所以他放下了,因为他不再去渴求这段亲子关系。 所以他在这个仿佛只有利益一样的江家待不下去,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疯掉,会崩溃,这是多么畸形的一个家庭环境,除了钱,什么都不用去谈,只有钱。 他去了部队,当了军人,被选拔进入到了特种兵这个兵种,在各种生死线上徘徊,仿佛也看破了一些什么东西,远离了江家,开始做纯粹的江濯,退伍后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他见过。 虽然只是一面,但他有印象,因为他们聊过天,然后也是他们在聊过天后的不久,他决定离开江家,离开帝都,当了一名军人。 所以在时意觉得他们相亲是初次见面的时候,江濯在心里说,是重逢,久别重逢。 只是他忘了。 不过忘了也好,从前的江濯不需要人记得,他只想做现在的江濯,一个心中有了需要去疼爱的人,他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恩爱的夫夫,可爱的孩子,彼此信任,彼此相携扶持,简简单单的小日子,就算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都没有,只是大家饭后去公园散步消食,江濯都是享受的,那是他在江家从未获得过的简单的快乐。 对于即将回到帝都生活,江濯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仿徨,因为一切都不一样了。 快过年的时候,时意给嘉嘉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假期,要不要回老家过年,嘉嘉说跟家里说过了,今年没假期,在帝都裴家继续坚持工作。 时意点点头没说什么,当保镖就是这样,没有所谓的法定假日,你只要在合同期内就得坚持工作,特殊情况除外,比如说生病啊,家里人有事必须得回去等,像过年,基本上就还是得继续上班。 虽然马上就要去帝都了,但A城这边也还是要回来的,书店还在呢,何况去了帝都也不代表就彻底扎根在帝都了,没准刚去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呢?都是说不准的。 所以时意今年没去大姨那里过年,不想搞得好像永远都见不到大姨和姨夫似的,还是平常一点吧,然后把姑姑接到家里,大家一起过年,不用和朱家人接触,时意大大的松了口气。 只是和姑姑过年,真的开心多了! 姑姑的婚离得太对了! 第151章 chapter 151 其实原本朱华是准备把母亲接过来, 跟他们一起过年, 因为父亲被朱锦带走,去小夫夫俩家里过年去了,然后朱锦想接妈过去, 他妈知道爸在那里后就拒绝了, 然后朱华就去接,那个时候, 时意已经先一步把人给接到A城了。 朱华没想到时意动作那么快,俩人通了个电话。 时意在电话里笑着说:“我明年过年应该不在A城这边了,今年就把姑姑接过来跟我们一起过,毕竟刚和姑父离婚也没多久, 见面肯定不自在,所以接到我这里, 她也舒服点, 明年你再接姑姑过去, 今年就让我好好孝顺孝顺姑姑, 带姑姑好好转一下A城, A城的烟花日有些知名度,你也是知道的。” 看时意诚意满满, 其实朱华一直知道时意的性格,所以对于母亲被接到A城去过年, 他没有多少意见, 毕竟时意也说了, 明年有可能要去帝都, 好像是因为江濯的家在帝都? 对于江濯的事情,朱华没有多打听,也不是很清楚,但时意说了,他就听着,对于时意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人内敛又善良,也有自己的原则,这样的人,让他很有好感,而且表弟曾经过得也很辛苦,他一直是很清楚的,现在他日子越过越好,朱华也为他开心。 “好,那我初三或者初四的时候就要带着老婆孩子去A城叨扰你了。” “什么叨扰我,还不是来看姑姑!” 两人一起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时意一家陪着姑姑过,然后初二的时候带姑姑去看烟花展,买了最好的位置,不用跟普通市民站在广场上围观,可以看到最漂亮的烟花景观。 初三的时候接待朱华一家,又陪他们在A城走了走,过年期间,A城的一些著名景点全部对市民们开放。 初四去了江濯的叔叔江博弈家看望夫妇二人,然后也说了要回到帝都生活,不过A城这边也会定期回来。 在时意的眼里,与其说回帝都生活,不如说去帝都是工作,等到假期了就要回家的那种感觉,家当然是A城这边了。 过年之前,就是书店放假之前,时意请店员们吃饭,大家聚餐,然后发红包,书店渐渐步入了正规,很多事情因为有了经验,不需要时意出主意,店长就能解决好了,店长越来越能干,时意的培养也到此结束了,以后可以放开手,定期看收支报告等,其他的估计也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了。 时意没说他要去帝都,反正书店这边他定期还是要过来的,和店员们也没什么好说这些的,自己的私事而已。 过完年,意味着离去帝都也不远了,时意是想糯糯去帝都上学的前一周再过去,有一周时间的整理时间就够了,那么早去干吗,还是自己家呆着舒服。 其实说到了,时意还是有些微微的抗拒的,但这种抗拒的心情是任何一个要去新地方生活的人都有的正常反应。 其实这段时间,时意忙着A城的收尾工作,江濯也在忙,但他忙的是帝都那边的事情,比如说让人给糯糯安排学校,离家近,环境要好,同学和师生的气氛也是健康向上的那一种,以及在老宅那边给时意安排一个风景好空间私密的同时又宽敞明亮的院子,江家老宅从一开始的设计之初就是江南园林风格的,当然没有真正的园林那么大,但也绝对不小,外表是复古风,室内又以方便生活来设计,新潮和复古结合的很好。 主院是江行渊在住,江濯之前是住在南院,这次回去,他们依旧是住在南院,因为很久没住人了,江濯让江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虽然没住人,但南院一直有人收拾,只是江濯把A城这边时意用惯的几样东西运了过去,想让时意更舒服一些。 时意听江濯说过他们的老宅比较复古,是那种古代建筑式的房子,他住的那个院子是一栋三层楼,时意惊呼了一下,然后问,不会内部也是吧? 江濯说:“他的主院内部差不多也是复古风,但我住的地方都设计的比较舒适,一样有沙发,是简约风,不是什么紫檀桌,沉甸甸的木头做的椅子,我的不是,不用担心,咱们这个家该有的,那边也都有。” “那就好,我觉得那种椅子挺咯人的,我还是比较喜欢现代风的家具,舒服一些,适合我这种懒人,也适合孩子,不然磕了碰了生疼生疼的。” 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但真的面对那种高大上的建筑后,时意沉默了,因为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他以为江濯说小一点,就是真的那种小一点的房子,毕竟是帝都的房子啊,位置虽然不是市中心,但也是富人区,结果,没想到他是谦虚,准确的说,的确比传统意义上的江南园林小,可这也真的没多小啊,反正看着风格真的太高端了。 本来还担心外表复古,内里现代风是什么结合,会不会不伦不类,但是一点都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一看就是请专业设计师装修出来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但又不是模板似的样板房,很有生活气息的感觉。 他们习惯用的东西都提前先他们本人到这里了,他们过来的时候只拿了一部分行李,大部分还都是孩子们的,他们俩就带了一些需要换洗的衣服。 糯糯还好,跟着他们大人,去哪里都不会有多少意见,角角到了新地方后,新鲜了一阵就说要回家。 时意立即想到了当初他们从小家搬到新家的时候,小小的糯糯也说要回家,现在看到角角现在也这样,嚷嚷着要回家,时意和江濯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完了才去哄角角,带他去院子里转转,转移注意力。 帝都和A城起来,当然气候要分明一些,空气也干一些,但到了这一片富人区后,时意看着不亚于森林公园一样的区域,沉默了,看来有钱人不管在哪里生活,都不会让自己过得不舒坦,帝都虽然干燥,灰尘多一点,但这块富人区的绿化可一点也不差,院子里也是花花草草,小桥流水,绿色的植被一多,环境看起来就舒服很多。 新住所的环境是绝对比他们在A城的住所好,这点没得说,但新地方毕竟是新地方,还是那个家此时更让他们想念。 三层楼,每一层都有五六间卧室,时意把住所安排在二楼,工作的地方安排在三楼,一楼主要是活动区域了,糯糯的琴房也在三楼,是独立的,不像在A城,卧室就是糯糯的琴房,除此之外还特意在琴房的一角安装了一个练舞的区域,有固定在墙上用于压腿的单杠。 角角也有自己的活动室,三楼和一楼都有,小小的一块用来自己玩耍的角落。 等东西全部安置好,孩子们的房间和部分物品也都归置妥当,已经是晚上了,江家这边的阿姨已经把晚餐准备好,对于没有见到江行渊,时意已经在江濯那里了解到,江行渊单独住在主院,江濯还说了。 “关系又没有多好,不用特意去见他一面,我想,你应该也不想去见他吧?” 江濯这么一说,时意松了口气,不用虚情假意过去跟对方寒暄可不就松了口气。 对于江行渊之前把两个孩子带走的行为,时意当然不会巴巴的赶过去跟江行渊问声好,大家各过各的就好,他可没多想尊重江行渊。 他们家这边,江濯安排了两个保姆,一个主要是做菜之类的,围绕在厨房这一块,另外一个主要是打扫公共区域和孩子们的卧室等地方,各司其职。 说是保姆阿姨,但却又有些不同,穿得是一色的适合做家务的制服,笑容亲和,态度端正,对孩子也温柔,不卑不亢,一看就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职业家政人员。 总之都是专业人士,做的也细致,能细微地感觉到和普通的保姆有所不同,可能这就是有钱的差别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糯糯适应的很好,阿姨给洗完澡换好衣服,自己就去睡了,也没说要讲故事,估计她也累了,这一天很忙的,又是坐车又是坐飞机,接着又坐车,收拾了一天东西,终于要睡了,可不就是一沾枕头就沉入梦乡。 角角睡觉的时候闹了一会儿,还是说要回家,最后自己熬不住困得哼唧唧在江濯的怀里睡着了,把角角给放到床上,两人才正式放松下来。 孩子们累,他们俩也很疲倦了,这一天够他们忙的。 他们没去见江行渊,江行渊也没说要见他们,大家相安无事,没有打扰彼此。 晚上时意和江濯躺在床上,说了关于回江氏工作的事情。 江濯闭上眼睛说:“按照他的风格,我回江氏工作,估计也不会太舒心,肯定要找点事儿。” “比如呢?” “反正不会是电视剧里演得,或者小说里写的那样一回去就让我挑大梁走霸道总裁风。” 听到江濯这么描述,时意忍着笑说:“干嘛,揶揄我们写小说的啊?这叫戏剧化,这叫冲突懂不懂?” 第152章 chapter 152 因为孩子们来到帝都第一天, 时意有些不放心, 江濯和他半夜一起起来分别去孩子们的房间看他们睡得踏不踏实,给她们拉拉被子什么的,小孩子其实睡着了, 那么基本上不会出什么乱子, 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被子被踢掉了,毕竟有护栏的话就不会担心摔下去, 时意和江濯给他们拉了拉被子,看看没什么问题后,夫夫俩回到房间才真正的入睡。 因为是提前来帝都的,一家子有一周的时间做调整, 基本上一周的话,角角再抗拒再想回到之前的家, 也要适应了, 毕竟爸爸在哪里, 哪里才是他们的家。 这一周, 江濯带糯糯去看学校, 有两个选择,江濯带他看完后, 糯糯选择了班里女生多一点的那一所,离家也近, 虽然开车也就十来分钟而已, 其中四分钟还是从家开出这片富人区。 时意很明显地感觉到, 糯糯自从上了小学后, 个子长得很快,虽然吃的也很规律,可是长肉的速度还是比不过长个子,因此看起来特别瘦,头发倒是越来越长了,时意跟江濯说:“该不会是因为头发把营养都吸收走了?这孩子怎么不长肉呢?”因为糯糯的关系,角角现在要吃多少,只要不是特别夸张,时意都会允许他吃,因为担心这小胖子以后长个子的时候,也长太快而变得太瘦削。 所以现在角角比之前还胖一点,脸更像个包子了,走起路来跟动画片里的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似的,让人想无时无刻不抱在怀里捏脸脸和他的小手手。 小孩子肉呼呼的可真是太可爱了。 因为时意和江濯都不是易胖体质,所以也不担心角角以后越来越胖最后胖成个大胖子,就算未来有成为胖子的趋势,以时意对江濯的了解,可能会立即把他训练起来。 姐姐差不多休息调整两天就要上学了,角角还小呢,要上学也是明年的事情了,他的生活目前就是吃睡玩,什么都不用操心,在时意的眼里,这个猪仔仔快乐就完事儿了。 因为来了帝都,嘉嘉也还在帝都,所以时意想着跟嘉嘉约个时间见见面,来帝都之前就跟嘉嘉通过电话了,时意让嘉嘉休息的时候给他电话,他们出来见一面,或者休息想过来这边,就直接过来。 在自己的院子里,见个客人的权利还是有的,反正江濯的地盘就是他的地盘,只要不在江行渊面前现眼就行了。 虽然来到帝都生活了,但是并没有和对方低头不见抬头见,住了两三天也没见过江行渊,江行渊没要求他们去见,他们也不想去主动跟江行渊碰面。 又过了两天,糯糯要去上学了,全家一起出动送糯糯去上学,毕竟是新学校,时意也有些忐忑,担心这个小女娃到时候到了新的班级会有些拘谨,毕竟老师和同学都是陌生的,谁都不认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抵触,所以他们一家子全部来送糯糯,想给她一些信心和勇气,目送糯糯被老师牵着手离开后,时意和江濯才抱着沉甸甸的角角离开。 角角看到姐姐走了,嚷嚷着要姐姐回来,看姐姐不回来,又哼哼着说要去找姐姐。 这所小学包含了幼儿阶段的学科,所以到时候角角不出什么意外也会送到这所学校来上学,时意看到角角要进去,亲了一口他糯米丸子一样柔软的小脸蛋,笑着说:“别着急,等真的送你过来,你该要哭了。” 角角摇摇头,表示出,我才不会哭的模样,其实他根本没听懂什么意思,反正哭这个词他是知道的,他现在没哭呀,所以摇头。 晚上回去,江濯去见了江行渊,是江行渊让他过去的。 等江濯回来,江濯把江行渊和他说的话和时意一说,时意用果然如此的语气说:“原来真和小说里不一样啊,一般情况下,你这个剧情,回来就是直接总裁走起,然后大杀四方,哈哈哈哈。”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濯弯腰抱起撅着屁股在地板上玩小汽车的角角,对时意笑着说:“一般情况下,不说从基本的工作做起,也是从中层开始,他现在让我从底层员工且不让指明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员工去公司上班,其实应该算是在故意为难我。” “想搓搓你的锐气?这老头子可真是睚眦必报,亲孙子也不轻轻放过。”其实从底层做起来,甚至不表明自己的身份,不搞特权的去江氏工作,时意觉得没什么,江濯本人也觉得没什么,可能有些豪门公子觉得是这是在难为他,但在时意的眼里,真的有能力的人,就算做底层的工作也会崭露头角,就像那位知名女强人,一开始不过是个一线销售员,十年过去了,现在已经成为国内外知名ceo,得过十大杰出女企业家的称号,带领着公司走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若是江濯没能力,到时候不想做了,还去做自己拿手的,时意也不会说什么,每个人的特长不一样,硬着头皮上,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吗?他看江濯当网络工程师挺好的啊,特别帅! 时意想得开,江濯无所谓,江行渊想搞点事情压压江濯这个举动显然没成功。 虽然说,奢侈的生活很舒服很自在,可时意觉得自己家也不穷,没必要为了偌大的家产就争的你死我活,在时意的眼里,富可敌国的财富远没有他向往的家人亲情和陪伴重要,他们又不是挣不来钱,何必自寻烦恼。 在失去过至亲的时意眼里,家人绝对是至高无上,无法取代的存在,钱固然可以给他安全感,但这并不代表他在意钱在意到把家人都舍弃的地步,所以财富惊人的江行渊在时意眼里和普通老爷爷没区别,反正江老爷子的钱也不是他的,给也是给江濯,所以他在这件事儿真的可谓是,您随便,别乱来就行好吧? 这样又过了一周,江濯正式开始上班,父女俩都步入了正轨,除了江濯惊人的外貌在他们部门引起了一个小震撼外,其他事情倒没什么,江濯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他的同事们,不管男女都在私底下讨论新来的员工。 “天啊,新同事气质好好啊,好帅啊!我的天啊眼神冷冷的时候好像西装暴徒!太帅了!感觉下一秒可以掏出一把枪,炸裂啊!”这位是个沉迷动漫的同事。 “惊人!光看气质,当总监把他带进办公室那一刻的时候,我以为是新来的总司!长得好帅好气质啊,完全是气质小哥哥!”准确的说,江濯比办公室里这帮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年轻们大十来岁,叫大哥哥还差不多,十几岁的孩子都能叫他大叔了,毕竟都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如果这样的气质型俊男多一点,我觉得,我每天上班都会很积极的!”这位是颜控的女员工。 “不得不说……这位新员工的确比我摔一丢丢……嗯。”这位是比较自恋的男员工。 “他应该比我们大不少吧?” 各种五花八门的讨论,反正都是关于这位年龄好像不小,但气质很好,长得也很帅的新员工。 江濯在投资部,了解的应该都知道,投资部门是个压力很大的部门,很多时候上面都会给下硬性指标,必须达成一些工作任务,每个月也都有任务量,而且大多数都有任务期限,严格一点的公司,可能给你了时间限制,在这期间,一直没有成绩,就会直接辞退,总之是个不那么轻松的部门。 而江濯去的是江氏的总部,竞争力也会更大一些,虽然江濯的外貌气质都非常不错,像明星一样,但没有身份的加持,终归也只是比普通员工好那么一点,是个小副主管,要做的事情也不会比别人少,带江濯给大家彼此介绍的总管以为江濯只是某个总司的远方亲戚,除了因为江濯气质比较好,他对江濯的笑容多一点,也并没有特别的关照,大家都很忙的,你有远方亲戚照拂,我们可没有,反正能不能留下,还是得看你有没有真本事,反正那个总司也不是他们总司,搞不到他头上来,不用特别巴结。 第一天的工作其实没什么,主要是了解自己的团队和看一些之前那一任留下来的工作做到哪一步了,学习一下,毕竟从前江濯并不是做投资的,虽然他也了解,但做基层工作还是第一次,就算是从部队出来,他也是直接做总司的人,能力他的确有,可也需要一个学习新行业的过程,何况他再了解,也不适用于现在的工作环境,他管理方面的工作做的比较多。 其实一上来就让江濯带一个小团队,而且上一任是临时辞职走人的,留下了一个快拆台的项目给江濯,团队有四个人,三男一女,在江濯看来,还不如让他当普通员工从头开始,然后再熟悉之后做一些成绩升职搞出一个自己的团队,现在临时让他赶鸭子上架,的确是在给他出难题。 第153章 chapter 153 江濯这边因为外表引起了一阵小风波, 但毕竟是新来的,也不会一下子就打开圈子, 介绍完了后就各自忙各自了, 闲的时候会抬头看一眼新来的,不过新来的有个小办公室,毕竟是副主管嘛。 时意在家里陪着角角,虽然想知道江濯工作怎么样, 但因为对方第一天上班,不好去打扰他, 所以忍着没去给江濯打电话。 按照在A城生活的习惯, 早上给角角喂完了吃的, 陪他玩一会儿,玩累了让他喝点水, 接着吃中午饭, 这中间想睡了会让他睡一会儿, 不想睡了,就中午吃过饭,再陪他玩一会儿再让他睡, 然后下午角角睡觉的这个时间,时意就在书房写点东西, 看看书, 看看小说评论区里的评论, 顺便和朋友们讨论一些问题, 有什么需要查阅的就查阅一下资料, 为下一本小说做准备。 他是全文存稿,基本上开始连载后,除了看看数据涨幅和评论区来自读者的反馈,也没什么可操心的,各项版权也早就在洽谈中,简体版权不出意外,依旧是成曜出版社出版,毕竟老牌出版社,价格给的也是行业首选,影视的话,就看谁口碑好,价格好,这些都有晋江文学城的影视版权编辑去和影视方洽谈,时意信得过,除了有些地方需要征询他的意见,其他的时候时意还是忙点自己的事情。 基于上次时意休息了一年半才开文,这次金月担心时意又要休息很久,时不时地询问一下他新文准备写什么,什么时候开文,早点存稿子什么的。 其实书写到这个阶段,时意也陷入到了另外一阵瓶颈,他不知道自己想写点什么题材,有些迷茫,虽然他写套路文也可以,但现在他对套路文不感兴趣,想挑战一点别的,所以新文还在构思中,写一点想法,还没正式成型,更别说开始写存稿了,人设都还没定呢。 中午是休息时间,那会儿时意没和江濯发信息,但是江濯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们中午吃了什么,他这会儿休息,两人简单的聊了一些就挂了,时意想让他休息休息,毕竟第一天应该还是需要理理思绪的。 构思了几个题材,写下一些想写的脑洞,按照次序时意搞了个抽签,实在是不知道该写哪个脑洞,也有些纠结要不要写这些早就想好的脑洞,他是有点犹豫的,签做好了,但是时意不想抽了,最后决定自己也去睡半个小时再说写什么脑洞。 可能是最近搬家,里里外外,孩子,小说方面的事情都要操心,现在把孩子们安顿好了,此时放松下来,时意这一觉睡半个小时都没醒,因为他睡得比较晚,所以角角醒过来的时候,时意还在睡。 角角睡醒后趴在床上发了会儿愣,眨眨眼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还是陌生的地方,忘记哭唧唧找爸爸了,自己顺着大床从上面滑下来,脚尖碰到地上后也不嫌弃凉,在自己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时意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给角角关上房门的,怕一时没注意,孩子在里面出不来哭起来。 时意没想过自己会睡得这么沉还这么久,也没给角角关门,角角从屋里出来也没哭,这么多巧合碰在一起,小小的意外就发生了,小家伙赤着脚先去洗手间的儿童马桶上上了个厕所,然后用水敷衍的洗了洗手,又敷衍的用自己的毛巾擦了擦手,本来还想刷个牙什么的,毕竟每次来洗手间,大部分都是要刷牙洗脸,然后接着就要睡觉了,但是角角看看电动牙刷,觉得好麻烦,不搞了,他刚睁开眼呢!才不刷牙睡觉!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房间外面的走廊。 这个小胖子肉厚,脚踩在地板上一点声音都没有,自己在走廊里走走看看,也没想着去找时意,想想看看顺着楼梯来到了一楼,在一楼自己的游戏区域玩了会儿就来到院子里了。 一个阿姨去采购生活用品,另外一个在厨房里煲汤,准备做晚上的晚餐,人多,准备的东西也多,根本没注意孩子,基本上主人家也不需要她们去操心孩子的事情。 角角这个小胖子也是心大,明明还没去过其他地方,只是在院子里和屋里面玩过,竟然悠悠达达的赤着脚去院子外面的地方转悠,一个人看看花,掐一朵拿在手里,这花可不是一下子就摘下来的,费了吃奶的力气才给摘下来,拿着花走走看看,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主院去。 江行渊惯常上午到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喜欢在廊下晒太阳,角角过去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老爷子闭着眼睛靠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听着音乐,时不时睁开眼喝口茶,看着远处院落里的花花草草,然后就听到了稚声稚气的一声:“咦——”好像很奇怪似的。 江行渊冷漠惯了,老了后连嘴角都是向下的,看起来可不耐烦的一个老头,眯起眼睛去看不远处的院子门口那个小胖子。 一大一小都不说话,小胖子跟老头对视了一会,可能是戳到笑点了,莫名咯咯笑了,然后捏着自己摘得花又摇摇晃晃的往老头坐的廊下去,自己撅着屁股从台阶上慢慢爬上去,此时因为走了很长一段路,两个小脚丫的脚底板全是灰,好在这院落的地面上灰尘没那么多,所以白灰多,黑的少,也没有特别夸张。 小胖子从地上爬到廊上,没先起来,而是细致的给自己的脚丫子拍了拍,仿佛是想把脚上的灰给拍掉,但说实话,胳膊短又胖,拍到了脚背,没拍到脚底板,但似乎形式到了就行,心里觉得拍干净了就撅着屁股站起来,凑到江行渊椅子旁边的桌子前,看了看江行渊的点心盘子,冲江行渊笑了笑,又看了看点心盘子,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自己摇摇头转开了脸,拿着花走到江行渊另一侧没有桌子的右手边,一只小手手搭在江行渊的扶手上,一只手拿着花递给江行渊。 “喏——”仿佛在说,送你了。 江行渊眼神忽明忽暗,问了一句:“你谁。” 角角歪歪头说:“角角哇!” 娇娇? 听到角角的话,江行渊皱起眉头打量角角,觉得应该没看错,看着模样还有发型,应该是个小男孩?为什么取个名字叫娇娇? 不等江行渊再说什么,江宏一阵风一样的从室内走了出来,然后目标精准的找到了江行渊椅子旁边的小肥仔,立即喜笑颜开地对角角说:“哇,是你个小宝贝啊,要吃点东西吗?爷爷这边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饿了吧?”他是听安保人员传讯说南院的小男孩跑主院来了,他就开开心心冲出来了。 看到江宏,角角踮起小脚,扬起脑袋去看他,打量了一番,似乎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没说话,摇摇头摆摆手说:“角角不吃。” 江行渊嗤笑一声说:“胡说,明明想吃。”想吃还拒绝的一本正经,真是笑掉大牙。 角角气咻咻地说:“角角才不吃!”爸爸说过了,不可以吃别人的东西,想吃也不能吃,角角想吃什么,爸爸会给的,这样想着,把手里准备送给江行渊的花拿走,可能是感觉到江行渊很不可爱。 哼,不给你了。 角角一摇一摆的往江宏身边走,然后把花送给了这个爱笑的老爷爷。 “爷爷。”给花的时候还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把江宏乐得见牙不见眼,连声说了好几次好好好。 江行渊阴阳怪气地说:“他叫你爷爷,我成你什么了?” 江宏摆摆手说:“不碍事不碍事,反正你年纪也比我大。” 江行渊闭上眼睛说:“吵死人了。” 江宏跟江行渊对话的时候,角角可没听他们说话,把变得有些累赘的花送出去了后,角角走进了屋里面,这个屋和他们的屋可不一样了,扑面的陌生感,连空气中的味道都和自己住的地方不一样,这样一弄,忽然想起来。 “我的爸爸呢?我的家呢?”想到这里,角角回头看向院子门,眨眨眼睛,从屋里面走出来,吧嗒吧嗒要去院子门口去,等终于站在了主院的门口,忘记自己从哪里来了。 瞬间有些无措的角角扭头去看江宏和江行渊,撇着嘴,含着泪,茫然了。 过了片刻,泪珠从脸上滑落,说了一句。 “我要爸爸。” 江宏看到和小少爷一模一样的侧脸,还有他那眼泪珠子,立即心疼的不行,回应着说:“我带你去找爸爸,不哭不哭,爷爷带你去找爸爸,从这里走——”话还没说完,江行渊拿起拐杖拦住江宏说:“让他自己找过来,你送什么?去给我泡杯碧螺春。” “老爷子——”江宏觉得应该先送孩子回去,他舍不得他哭,这眼泪掉的心疼人啊。 江行渊说:“你去泡茶。”不容置喙的语气。 “不让送,那我把他抱进来,光着脚,挺冷的,太阳马上就下山了。”江宏说完走过去把小家伙的眼泪擦了擦,把角角抱进屋里,让人拿来毛巾给他把脚擦干净,然后找来双成人的干净袜子,给他套在脚上,免得冻到了。 “我要爸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要出去。 第154章 chapter 154 角角脚上被套上袜子后, 他也是知道好坏的,的确此时穿上袜子比刚刚不穿袜子好像舒服一点?脚没有那么冰了。 江宏给他收拾完, 哪儿哪儿都擦干净后, 又拿来水果和点心之类的给角角吃,但角角自从会开口说话起,时意和江濯都有陆陆续续的教他,不可以吃别人给的东西, 除非爸爸们同意,所以他就算现在一个人跑出来, 也没有不管不顾的吃别人给的食物, 依旧是撇过脸不吃东西, 眨着眼睛,眼泪花在眼眶里挂着, 一脸委屈地看着江宏说:“我要爸爸。” 江宏一边给江行渊泡茶, 一边抬眸看向江行渊, 江行渊也在往角角这边看,心里嘀咕,一个傻胖小子。 角角也没有坐以待毙, 看看无人帮他,自己翻个身从沙发上爬下来, 继续往外面的院门走, 就算不知道路在何方, 也要离开这个地方。 等角角跑到院门口的时候, 还算镇定的时意也从自己家的院门外走了出来, 正在这条小道上左看右望,他本来发现角角不见的时候,也惊慌了一下,但是他又想到江濯说过,老宅的安保措施是很好的,所以暂时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打室内电话问了下保安处,保安处告知他们检查了监控记录显示小家伙跑主院去了。 然后时意就走出来准备去主院,走到半道就看到从院门口跑出来的小肥仔,又气又笑,因为这小肥仔连个鞋都没穿,脚上不知道谁给他套的袜子,估计是怕他冻到脚,2月底的天气,白天还好,太阳下山后,还是有些凉的。 时意走上去准备抱角角的时候,泡好茶的江宏也追了出来,刚好就看到了彼此,江宏依旧是笑模样,和蔼亲切地对时意说:“你来找他了,这个小家伙,可爱的很,也很乖,给他吃的,他都不碰的,教的很好。” 时意对于江宏和江行渊这对主仆颇有微词,但是也知道上次那件事,江宏不过是受雇于人,听候差遣,最让他不想面对的是江行渊,对于态度很好,也经常是以笑示人的江宏,时意冷不起来,闻言冲对方礼貌的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这一看就是江宏给角角套上去的袜子,他可不指望那个老头子给角角穿袜子,但时意的心情仍旧是复杂的,走上前抱住也扑向他的角角,跟江宏打完招呼就抱着角角回自己的院落里去了,没有多停留。 等回到家后,时意那颗假装平静的心才显露出来,他把角角放在沙发上,拿起沙发上他的一件没收回去的小外套给他穿上,然后把不合脚的大袜子脱下来,拿他的小袜子给他穿上去,一边穿,一边训角角。 “你怎么可以自己偷偷跑出去呢?睡醒了也不去找爸爸,万一跑不见了怎么办?你还哭?”其实时意知道自己也有责任,小孩子懂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自然也是想玩就玩,想跑就跑,不管怎样都得有人跟着的。 角角眼泪还没干呢,虽然看到爸爸很开心,但眼泪一时半刻是没那么快干的,听到时意在批评他,也没伤心,而是依偎到时意的怀里撒娇。 “爸爸……”念完了,跪在他的怀里,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说,“爸爸,啾——”叫了两声,在时意的侧脸上亲了口,仿佛不是跑出去玩了,是去外面旅游了一圈,所以回到家就忍不住跟爸爸撒娇,要爸爸陪着,似乎很想爸爸。 时意本来还想好好批评批评这个小家伙,让他下次不准一个人乱跑,现在被小家伙这娇撒的,就跟一只可爱的小动物在那咩咩咩叫,柔软又可爱,根本硬不起心肠说什么凶巴巴的话,特别是这小家伙还粘人的叫你爸爸,要亲亲要抱抱,谁能狠得下心?一颗心早融化成水了。 这个小肥仔,真是会哄人,自己凶他,他也不害怕,还在那扭的跟个毛毛虫似的抱着你,亲你的脸,一看就知道,自己很吃他这一套,时意气得在小肥仔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其实他是气自己没立场,本来是要凶他几下让他晓得厉害,现在自己倒是把持不住立场,全盘溃败,只能依着这小肥仔轻轻放下。 “以后不准自己跑出去了知道吗?”然后时意指了指那个大院子门说,“要出去这里,要叫上爸爸一起知道吗?一个人不许乱跑。”更不应该跑去主院,那个老头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不大懂具体的意思,但其实很晓得厉害的小肥仔还是乖乖的点头,反正点头是没错的啦。 糯糯先江濯回来,第一天上班,要理的东西比较多,而且同事们也有不少在加班,作为新人的他,当然不会没眼色的直接离开,不过他也的确有事要忙,时意给小肥仔喂完辅食后,就安排江濯惯用的司机开车载他们去学校接糯糯,和糯糯碰面后,感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看到姐姐的角角直接就扑上去抱住姐姐,疯狂叫姐姐,激动的不得了,跟个小狗狗一样围着糯糯转。 虽然他还不知道一个世纪是多久,但就是很久很久没见姐姐了。 糯糯看到角角也很开心,笑着去亲角角的小肉脸,然后抱住时意的腿,时意把糯糯抱起来扔高高后放在地上说:“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同学们相处的好吗?有没有把带的礼物给同学们分享呢?” “给啦,同学们都很好,老师也很好,第一天,我觉得还不错。”可能是逐渐长大了,小时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渐渐变得秀气起来,说话做事都内敛的很,话也变得少了,不过对家人的笑容是不变的。 “那就好,那我们回去吧。” 到了车上,肥肥的角角坐在儿童座椅上,看着旁边的姐姐,时不时叫一声。 “姐姐。” 糯糯就伸出手拉拉弟弟的小胖手说:“今天有乖乖吗?在家听爸爸的话了吗?” 角角似模似样地说:“很乖哒。” 时意闻言噗笑一声回头看一眼角角对糯糯说:“他今天可不怎么乖,竟然趁我睡觉的时候自己偷偷溜出去,被我拍了几下屁股。” 角角听出来时意在说他,嘻嘻傻笑了几下。 糯糯听到爸爸说角角一个人偷溜出来,惊奇地说:“角角胆子可真大呀,竟然自己一个人跑出去。” “是啊,袜子都没穿,赤着脚跑出去的,我后来看了下,院子里的花还被他糟蹋了一两朵,有一朵没摘下来,耷拉着花骨朵,另外一个被摘掉了,地上都是花瓣和叶子。” “这么不乖?乱摘花草是不好的哦角角。”糯糯听完转头教训弟弟。 角角闭上眼睛,仿佛好困的样子,我很困,所以我什么都听不到啦,你们不许说我啦。 时意对糯糯说:“他困个什么,下午睡了好一会儿,他才不困呢,鬼精鬼精的,知道我们在谴责他,不想听了。”说完,和糯糯相视一笑,都露出无奈的神情。 回到家,时意和两个小的先吃了晚餐,给江濯留了晚餐,没必要因为他加班就让孩子们跟着等他,所以他们就先吃了。 等江濯回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两个宝宝都被哄睡了,角角是白天玩的太疯,困了,糯糯是早上起的早,中午在学校虽然午睡了一会儿,但晚上这个点也是她休息的时间了。 江濯回来的时候,时意坐在客厅刷平板等他,看到他一身寒霜地走进来,立即放下手里的平板走过去迎他,帮他脱外套拿手里的东西,江濯手里拿着一个工作用的平板,脱了外套后第一件事先亲了一口时意的唇,然后问他孩子们是不是睡了。 时意点头说:“睡了,饭菜都热着呢,你先去洗把手,吃饭再说。” “好。” 时意看江濯神情平常,在公司应该不会太难过,笑着说:“感觉怎么样?要是干得不开心,咱们就随便在里面待一阵子,老头子要是觉得你不够格当继承人,估计也不会留下我们继续呆在帝都,到时候岂不是可以美滋滋回A城了?” 本来江濯正在吃饭,听到时意像是怕他心灵破碎遭受什么打击似的话,忍不住翘起嘴角看一眼时意,把嘴里的那口饭咽下去,喝了口汤才慢悠悠地说:“才第一天,还感觉不出来自己是不是这块料,不如等我干一个月后,我们再讨论适不适合继续呆在帝都?” 时意看江濯神情轻松,也跟着一松,笑着说:“我看成,反正你别给自己压力,你本来就很棒啦!一个人,如果有一项专长,已经很了不起了,咱家不需要门门开花,快乐最重要!” 江濯说:“我如果不是正在吃饭,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当然是带着你去运动一下,好好运动,把你练的几天起不来床的那种运动。”明明江濯说的话很撩拨,暗示的太明显了,但神情却又一本正经的时意想打他。 时意觉得自己白担心这个人了,气呼呼地说:“吃你的饭吧!”本来还担心你遭受挫折,看来是在下多虑了,告辞。 第155章 chapter 155 介于角角有偷溜出去的例子, 时意第二天开始,连睡午觉都不敢睡了,最起码这几天不敢睡, 生怕这小子又偷偷趁人不注意跑出去, 更何况, 跑也跑个别的地方是不是, 跑到主院去,他可不想再去主院晃荡,跟那个人碰到面。 角角被教训了, 也晓得厉害, 这几天可乖了,绝不一个人踏出去南院, 就在南院的屋里和院子里玩,其实小孩子住在这么宽敞的地方,你出去散个步都见不到除了保安之外的人,也挺孤独的,时意和江濯寻思着给家里养个小宠物, 可以陪伴孩子们,也不会太无聊了。 兔子,猫,或者狗之类的, 时意和江濯都没确定, 先不着急, 慢慢物色, 反正要温顺乖一点的,免得一爪子给孩子弄破皮了,大人倒无所谓,孩子肯定要细致一点,不然还是大人心疼。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角角表现的都挺好,白天糯糯和江濯不在家的时候,时意等角角睡醒了,喂他吃点东西,陪他在院子里玩,有时候也回去花园里转转,花园比较宽阔,从这几天的生活习惯来看,主院那边的老头子似乎不怎么来花园这边,时意也就放心带角角出来玩耍一下,有时候会带上野餐布和一些水果,水杯,小点心拎上,这样中途玩累了,也不用再跑回去,在外面吃点喝点,就能继续让小家伙在花园里撒泼了。 角角蹬着自己的三角轮小车车,带着遮阳的小帽子吭吭哧哧骑着小车来到了一排小树丛旁边,盯着树叶子看了一会儿,对跟在后面的时意说:“大几巨!” 时意听声音伸头过去瞅了一眼,是个小蜘蛛,什么大蜘蛛,这蜘蛛不过比蚊子大那么一点点。 角角看时意不吭声,伸出手指着蜘蛛又说了一遍说:“大几巨!” 时意说:“小蜘蛛,不是大几巨。” 角角伸出两只手比划,意思是非常大,不小的,摇着头说:“不思,思大几巨!” 时意想了想说,他觉得小,可能小孩子的眼里,这就是“大几巨”,然后点着头回答角角说:“是,是大蜘蛛。” 因为春天来了,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也非常漂亮,还有蝴蝶和蜜蜂在花朵上飞舞,角角看到蝴蝶和蜜蜂也不知道怕,可能这就是无知者无畏,因为不知道蜜蜂蜇人,所以冲过去的姿势都带着快乐。 “小福蝶!介个……”看着蜜蜂不知道要怎么说,忘了,然后伸出手想去碰蜜蜂,时意连忙拿开这小子的手说:“你想干什么?被蛰一下很疼的!” 听到“疼”这个字,角角仿佛已经被疼了一下,连忙收起小手,看一眼时意吸了口气说:“疼!” 时意点头说:“对,不能碰,会痛的。” 角角点着头握着自己那个刚刚差点伸出去的手看着蝴蝶和蜜蜂说:“小福蝶,好看,介个……” “另外一个是蜜蜂。” “民风?” 角角正是学说话的阶段,有时候给他看益智卡片,上面会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每次听他念,时意都要辛苦的忍住笑意,因为太可爱了。 什么小脑斧,什么花福蝶,一脸懵懂还觉得自己念的可对了。 “是蜜蜂啦,不是民风,也不是小福蝶,是蝴蝶。” “福蝶!民风!”依旧念的很自信。 “蝴蝶!蜜蜂!” “嗯,民风!” “民风!呸!”连你爸爸都被你带歪了! 看到时意呸了一下,坐在自己小车车上的角角被时意的样子逗笑了,咯咯笑。 时意知道有时候不是小孩故意念错,也不是说不会念,可能是还没发育完全,所以说话的时候,念出来的和他想念的话会有所不同,因此也没有特别强求必须念对,反正知道就行了,他们家这个小肥仔还小呢。 “好了,是民风可以吗?要不要喝点水?我们回去吗?” 以前在A城住的时候,平时下楼去小区的儿童区玩,可多小朋友了,现在出个门,基本都见不到什么人,基本就一个小孩,而且自己家花园就够大了,还真没有什么必要特意走出房子,去这个区逛,但是外面风景其实也挺好的,时意想着等再熟悉一点了,平时就带着小家伙去山上转转,外面好像有些跑步的人,人不多,但是有。 热闹还是在A城的时候热闹,有钱有时候也不一定会特别快乐,小孩子一个人天天待着,真的会很无聊。 还没有感受到特别无聊的角角喝了点水,一路悠悠闲闲的骑着自己的小车车在花园里乱转,花园够大,时意不紧不慢地跟在角角的身后,随他去转,反正也没什么人,不怕打扰别人。 角角顺着小路骑啊骑,穿过一片花丛,看到了不远处有个人弯腰在干什么,他一看就认出来了,虽然只是个侧脸。 不是那个给他穿袜子的爷爷吗? 角角和时意过来的时候,江宏穿着围裙,正弯腰喂东西给围栏里的小动物。 角角好奇地走过去,时意也没拦住他,江宏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父子俩,主动打招呼。 他是江家的管家,年轻的时候就跟在江行渊的身边,现在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也没退休,因为最熟悉老板的人就是他了,而老板现在都九十多了,能陪一段时间是一段,他看的通透,九十多了,保养的再好,还能活多久?不想离开后,不能陪老板到最后,会遗憾终身,所以就算早就可以回儿女身边或者去养老院养老的江宏也依旧当这个老管家,为江行渊排忧解难,听他差遣吩咐。 “这不是我们的角角吗?出来玩啦。” 角角从小车车上下来,凑到矮矮的围栏旁边,伸着头看,然后一脸兴奋的对身后的时意说:“小兔几!小兔几!四小兔几!” 围栏里的确是小兔子,有四只,两只黑兔,两只白兔,都不大,估计是养了没多久,正在吃菜叶子,咯吱咯吱,吃菜叶子的声音很清脆。 角角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兔子开心的跺着脚伸着手,想去碰,又有些不敢,不知道咬不咬人,他还没有碰过什么小动物呢,基本上都是看视频里的动物,或者看卡片上的动物,现在他是既兴奋又胆怯,小手伸开又握成拳,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是第一次看到小兔子。 时不时回头去看时意,想从时意那里获得一些勇气和鼓励,时意蹲到角角的身边,轻声对他说:“你要问一下爷爷可不可以碰哦。” 江宏亲自拎起一个,放在手上对角角说:“它们都很健康,也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很温顺,不咬人,放心。”然后递给角角。 角角靠在时意的怀里,只是傻笑,不敢去碰。 时意看他都快钻到自己怀里当个小乌龟了,忍不住笑道:“爸爸帮你拿,你摸一下可以吗?” “嗯——” 时意从江宏的手上把小兔子接过来,然后放在自己的手上,给角角看。 角角用神奇的神情看着小兔子,露出白白的小兔牙冲小兔子笑,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碰小兔子的脊背部位,当他好不容易碰了下,小兔子猛地弹了下身体往前缩了一下,把角角吓得立即缩回时意的怀里,在他的臂弯里转着圈的躲,一边躲一边笑,那是一种很兴奋又害怕的神情,刺激的感觉。 时意和江宏在一旁看得都忍俊不禁,时意鼓励角角说:“不咬人,别怕,你看,它就是你之前在卡片上看到的小兔子,可爱吧?” “嗯嗯,可耐!” “那你还想摸吗?不摸我就放进去让它吃东西去了。” 听时意说要放回去,角角才又鼓足勇气伸出手去摸小兔子,小兔子这次没有躲闪,前爪捧着一片青翠欲滴的菜叶子专心吃。 这次小兔子没躲开,给了角角很大的信心,摸的时候身体一点都不紧绷了,特别自然。 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哇喔——”感觉里面好像点缀了许多星星,闪亮亮的。 摸了一会儿,角角指使时意把小兔子放回里面。 “给它吃叶子。” “好。” 时意把小兔子放回去,江宏在旁边递给角角菜叶子,让他喂兔子。 就这么几只兔子,角角坐个小板凳喂了一下午,快到吃晚餐的时间才回去,要不是还要去接姐姐放学,时意看角角好像都不打算回去了。 到了学校,看到糯糯就继续说小兔子的事情。 “有小兔几,可耐的小兔几!哇——吃叶子。” 糯糯说:“什么?家里有小兔子吗?” “嗯嗯嗯,角角喂了小兔几。”激动的好像说话都说得多了也顺畅了不少。 角角很想带姐姐去看小兔子,但是回到家就得吃饭了,爸爸也不带他们去,角角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在说:“带姐姐看小兔几。” 时意看他手里拿着西兰花一直不吃,不停地说兔子的事情,无奈地说:“等你们吃完了,爸爸带你们再去看一眼好吗?吃到很晚就不去了。” “好,带姐姐看小兔几!”眼神里都是期待。 第156章 chapter 156 听了时意的话, 两个小孩吃饭吃的很好,吃完后,时意也兑现诺言, 带着他们去看花园那边的小兔子, 马上三月了, 但太阳落山后, 天很快就黑了,不过路灯还亮着呢,把路面照的很清晰。 三人边聊天边往小兔子的地方走, 天黑后, 吃饱喝足的小兔子紧挨在一起缩在窝里面睡觉,角角不过是想带姐姐过来看小兔子, 他们睡不睡也没关系的。 “小兔几。”角角看到后,指着小兔子给糯糯看。 快看快看,这就是可爱的小兔几。 糯糯也开心地看着小兔子对时意说:“好漂亮,好可爱啊。”她也很喜欢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 因为小兔子们都睡了,两个小朋友只是看了看, 并没有去触碰它们,打扰它们休息。 看完兔子回来的路上,糯糯对时意说:“爸爸,我们家要不要养只小宠物啊。” 时意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现在糯糯问了, 他就问糯糯说:“可以啊, 不过你们想养什么动物呢?” 角角在旁边发言说:“大脑斧!” 时意捏了一下角角肥嘟嘟的脸蛋说:“野心还不小, 你爹地都未必能养得了大老虎,你还想养大老虎。”何况老虎可不是给人养得。 糯糯想了想说:“小狗吧,小猫容易跑丢。” 时意说:“养猫也不怕丢呀,给他身上带那个定位器,跑到哪里都能找到,现在的动物牌都会装定位器,除非人为拆掉,不然不用担心找不到。”自从统一定位器功能,很少有出现狗丢了,猫丢了找不到的情况。 角角又发言了,说:“喵咪!” 糯糯说:“那我也想喵咪,但我也很喜欢小狗狗。” 时意想了想说:“过段时间吧,等我们再稳定一些了,再决定养什么,你们觉得呢?” 角角走累了,不想走了,抱住时意的腿当树袋熊,要时意抱他起来,没再继续加入讨论。 时意才不抱他嘞,重的要死,累死了,刚吃完饭,正是让他多走走的时候。 时意停下来说:“才多远,自己走,爸爸累得很,抱不动的。” 角角撒娇抱着腿不放手,哼哼唧唧要抱抱,糯糯好久没让爸爸抱了,看到角角撒娇要抱抱,只是伸出手握住时意的手,看着角角抿着嘴笑,时意看到糯糯笑,还有那眼神里小小的渴望,对角角说:“抱姐姐吧,老是抱你,姐姐都好久没抱了,为了姐姐,我们的角角可以自己走吗?” 角角犹豫了下,想了想依依不舍地点头说:“抱姐姐。”一脸,那好吧,就抱姐姐吧,虽然我很不想走路,可是还是想姐姐被抱抱。 糯糯摇摇头说:“爸爸我们走回去就好了。”话还没说完,时意就直接把乖女儿抱起来,还是用的一只手。 “我们的糯糯越来越懂事了,让爸爸抱抱可以吗?爸爸好像好久都没抱我们糯糯了。”怕糯糯不好意思,所以这样对糯糯说。 糯糯被抱起来,一只手搭在时意的肩膀上,笑得很开心,然后在时意的耳边小声说:“爸爸我重吗?重的话可以把我放下来。” 时意勾唇一笑,促狭地说:“和角角比起来,我们的姐姐轻多了。” 站在旁边的角角懵懵懂懂,还没理清楚爸爸和姐姐在说什么呢,只是看到爸爸和姐姐笑了,仰着头摇摇晃晃地跳了下跟着傻笑。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角角傻笑,时意再也没忍住大笑出了声,糯糯也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就委婉多了,脆如银铃好听悦耳。 等一家三口人渐行渐远后,在花丛另外一边饭后散步的江行渊背着手,对江宏说:“真是不清净。” 江宏笑了笑没有接话,不清净你听人家一家三口聊天听得那么认真干什么? 晚上江濯回来,南院的灯仿佛都更明亮了,在主院最高处看天上星星的江行渊时不时望一下南院的灯光,虽然看不到人,但是看到暗淡了好多年的南院重新又亮起来,江行渊陷入到了回忆中去。 “爷爷,妈妈什么时候来看我呢?”距离上次褚尤梨过来老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此时的江濯不过三岁。 江行渊在院子里打太极,听到坐在廊下的江濯这么问,他淡淡地说:“你期待见她干什么,大人都是很忙的。” “那爸爸呢?”提到儿子,江行渊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对孙子说,“你爸爸也很忙,两个人都很忙,等他们有空的时候,就会来见你了。” 其实那个时候江濯还不知道,他的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与此同时他也已经有了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他的妈妈正和当红男艺人传绯闻,铺天盖地的信息在网上出现,被人讨论。 只是他一个刚刚三岁的小孩并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些是是非非也没人告诉他,他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期待曾经还能见到的爸爸妈妈能快点出现。 特别是自从他开始上幼儿园后,就更加期待爸爸妈妈的出现,明明每次出现的时候也没对他多好,可能只不过是个笑脸,他也能记很久。 上学后,看到别人的爸爸妈妈,小小的江濯当然期待自己的爸爸妈妈也出现。 但他也足够坚强,当爷爷不耐烦再回答他的问题后,他便不再问了。 江行渊看他闷闷不乐,对他说周末带你去外面吃,才重新哄了孙子开心。 只是这注定是不快乐的一个周末,他在那家豪华的早餐楼里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爸爸带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他对那个小孩很好,亲他的脸,逗他笑,他们好开心呀,坐在角落里的他和爷爷都完全没有注意到。 这些江濯都不明白,他还没有聪慧到意识到什么,只是开心于在这里竟然见到爸爸了,他兴奋的直接招呼也没跟爷爷打,就让江宏把他从儿童椅上抱下来,冲着坐在另一头角落里的爸爸跑去,一边跑一边说:“爸爸!” 等走到爸爸跟前时,看到的不是爸爸的笑脸,而是爸爸皱着眉头抱着那个小孩对他说:“你怎么在这里?” 江濯天真地笑着说:“我和爷爷来吃早餐,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呀!明天是周日,我可以不用去幼儿园!”江濯9个月就能开口说话,如今已经上幼儿园的他,虽然是小班,但说话比同龄人清晰多了。 江博成看着怀中的儿子对这个大儿子说:“我明天有事情,下次再回去,你去和爷爷吃饭吧。” “爸爸……” 江博成不想多跟江濯说话,不耐烦地说:“乖乖吃饭,不要乱跑,这就是平日教你的规矩吗?吃饭的时候东跑西跑?” “知道我在,也不过去说句话,这就是我教你的规矩吗?”江行渊站在江濯身后不远处,语气冷冷地看着听到他声音立即抱着孩子站起来的江博成。 江博成把孩子递给旁边的彭娅,语气恭敬地说:“我是想把江濯哄过去后再过去跟您说话的。”一点都没有对刚刚江濯的不耐烦。 江濯看着江博成,转过身走到爷爷身边,垂着头,伸出手去握住爷爷的手。 江行渊看一眼里面看都不敢看他的彭娅一眼,还有她怀中的孩子一眼,一语不发地牵着江濯离开了。 离开之前,江行渊对江博成说:“不用了,我们已经吃完了,我和江濯挺喜欢这家餐厅的早餐,你们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免得影响我们爷孙俩的用餐心情。 “好的,对不起爸爸。”江博成礼貌地应下,等江行渊和江濯一起离开后才重新坐下来,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江博成很佩服爸爸,所以不会因为爸爸对他冷淡,就背着老爷子发脾气,他不是那种性格。 回去的路上,坐在车上的小江濯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对旁边双手交叉在腿上的爷爷说:“爷爷,爸爸旁边那个女的是谁,抱着的是谁?是我的弟弟吗?” “那个女的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但那个小孩的确是你的弟弟。” “是我妈妈生的吗?” “不是。” 江行渊并不觉得直接说出来会造成孩子心灵创伤,他觉得,就这点事儿就能让江家未来的继承人心灵受挫,那简直太可笑了,所以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为儿子找借口。 本来就是他弟弟。 “爷爷。” “嗯?”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是。” “是我不好吗?”坐在副驾驶的江宏听到小少爷和老爷子的话,只想对老爷子说,别说了,您可别再对一个小孩子说这种话了行吗? 江宏用制止的语气叫了一声:“老爷子……” 江行渊看一眼江宏,对江濯说:“不是你不好,是他们不好。”这倒是他的实话,并不是怕孩子遭受更重的打击才这么说的,本来就是。 “是不是我更乖更好一点,爸爸妈妈就会喜欢我一点?” “或许吧,爷爷不知道。”未来的事情谁知道? 但想要变得优秀总没有错。 第157章 chapter 157 江濯晚上回来的时候,两个小宝贝还没睡, 看到爹地, 兴奋的更睡不着了,角角立即扑到江濯的怀里, 甜甜的叫爹地,亲亲抱抱举高高都要来一次, 糯糯也走过去, 和角角一人一边靠在江濯的怀里,江濯身体素质比时意好多了, 一把将两个宝贝都抱起来, 转了个圈说:“想我了吗?”一脸慈父的笑容,和在办公室里平淡甚至眼角眉梢带了一些冷漠的样子完全不同。 “想!”角角很大声的回应。 糯糯还好,早上是和江濯一起出门的, 角角有时候睡懒觉,等他睡醒的时候,江濯和糯糯都走了,晚上江濯回来,他大部分时间都睡了,周末也只有一天能见到江濯, 可不就想死了。 江濯今天也有些意外, 毕竟他平时回来, 这个小肥仔早睡了。 抱了一会儿后江濯带着两个小家伙坐在沙发上聊天, 逗他们开心, 把现在腼腆起来的糯糯也逗得哈哈笑个不停, 角角傻乎乎的坐在一旁看着姐姐和爹地笑,时意把热着的晚餐一一端到餐桌上,都摆好了后才去叫江濯先吃晚餐。 等江濯吃晚餐的时候,其中一个阿姨带糯糯去洗澡,另外一个把角角抱走洗澡换睡衣。 等人都走了后,时意对江濯说:“每次都这么晚回来,如果太晚回来,你就先在公司把晚餐吃了吧,太晚吃,怕对胃不好,等到家了,家里的可以当夜宵吃也没关系的。” 江濯说:“晚点吃没什么,家里的菜比快餐好吃,你今天过得怎么样?”不管在外面熬到多久,他都想早点回家,其实不是说外面的快餐难吃,当然也有好吃的餐点,只是他喜欢回家,早点回家,可以早点见到爱的人,期待他回家的人也可以早点见到他,他想多陪陪孩子,多陪陪家人。 时意看江濯把餐前汤喝完了,一边给他添汤,一边回答他说:“我能过的怎样,还是老样子啊,写点东西,看会书,等角角睡醒了陪他玩,对了,今天我和孩子们讨论了一下,我们过段时间,在家里养只宠物吧。” 江濯颔首应道:“我觉得可以,你们在家里也能解解闷,我总觉得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会很无聊,你要是觉得无聊,想出去转转,就让司机带你去附近转转。” 时意把汤推到江濯旁边说:“这段时间哪儿都不想去,等嘉嘉有空了,带嘉嘉去吃东西的时候再逛好了。” “那你周末陪我去见几个朋友吧,好多年没见,我这次回来,现在才整理好心情,约了他们周日那天聚一聚,带上孩子。” “好啊,是成义他们吗?”时意是知道江濯有几个朋友的,成义一个,其他的只听说过还没见过,但是几个人是玩在一处的。 江濯说:“是,都是很不错的朋友,认识很多年了,可以交心的。” “那等有机会去魔都了,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我那个朋友也是交心的,其他的不好不坏,也就那样吧。” 江濯当然知道他那个朋友,时意跟他说过,两人在网上和现实里用手机都经常联系,了解彼此的近况。 “好。” 敲定了周日出去和朋友聚餐的事情后,吃过饭,孩子们也都洗完澡躺在床上了,角角本来也被塞进被子里了,但是他睡不着,又爬起来,从房间里跑出来,要找江濯玩,但是江濯要去洗澡。 时意就抱着角角去糯糯的房间,看糯糯困不困,糯糯现在大了,已经不需要爸爸和爹地给她讲故事,自己就能睡下,她跟时意说了几句话,拉了拉弟弟的小手就要睡了。 时意没有继续打扰糯糯,抱着还精神抖擞的角角回了自己的卧室,也让两个阿姨都去休息了。 等江濯洗完澡出来,角角还坐在床上和时意玩呢,看到江濯在床上一弹一弹的伸着手要爹地抱。 这娃白天基本见不到自己的爹地,现在能见到了,兴奋异常,想多相处一会儿。 3月份的时候,江博成带着江澈和江溏都过来了老宅,他们过年等了江濯很久都没见他出现,本以为江濯不愿意回来,却没想到年后会在老宅看到一些陌生人。 那天江濯在上班,其实他现在的工作对他没难度,那个小组里,那个女生是最负责细致的,另外三个,其中两个被他提点了两句倒也配合,最不配合的那个在下个季度的考核时,他会给个不及格,然后重新招个新员工,其他的暂时就是这样,只要还是把手头的项目做完,上一任副主管做不了的事情,江濯不觉得自己完不成,他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江博成带着两个孩子过去的时候,时意带着角角在喂兔子,糯糯在上学呢。 江博成一开始没发现有旁人在,还是孙子琪琪发现的那对父子俩。 这次来,江博成带的是江澈和江溏,但江澈把自己的儿子也带来了,江澈虽然没结婚,但已经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今天没去上幼儿园,他就一起带过来看老人家了。 其实本来江博成是想带着江澈过来和老爷子说说江澈的婚事,想让老爷子安排一个不错的联姻对象,但江澈却把婚前子带来了,江博成就有些开不了口,最后让江澈带着孩子先出去,也把江溏支走了,江博成才开口。 他刚跟老爷子说了江澈的婚事,江行渊就放下茶杯站起来,背着手走到门口对江博成说:“让我物色?联姻?我让你联姻,你和褚家那个离婚了,褚家现在也登不上台面,我就不再说了,离婚就离婚吧,我再给江澈联姻,是想再联姻然后离婚吗?呵,不用找我了,你想给江澈安排什么样的人,还是江澈自己想找什么样的人,你们自己商量,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管不了你们的事情。”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江博成笑呵呵地说:“我看范家那个小公子挺不错的啊,他不是也一直没结婚吗?你不也挺中意他和我们江家联姻吗?” 江行渊听到江博成的话都忍不住笑了,他说:“你说范漪?”范家的这位小公子一颗心都在江濯的身上,你还想帮江澈说亲? 江博成立即点头。 “是,范家虽然比起我们江家差点,但也算门当户对,江濯不愿意,江澈那是肯定愿意的。” 江行渊说:“我要把范漪说给江濯,是范家说范漪喜欢江濯,我才有这么一个想法,江澈何德何能让范漪和他联姻?你觉得江澈配吗?哦,在你眼里,江澈什么都配对吗?江澈要是能让范漪喜欢他,我不反对,你们随意。” 江博成看江行渊这么说,不再提联姻的事情,刚准备扶着江行渊去坐下,就听到了孙子的怒吼声,气咻咻的,像是有人惹他不高兴了。 江博成扭头和江行渊对视一眼说:“我去看看琪琪,你也知道那孩子,性格被他奶奶宠的没边了。” 琪琪的怒吼声对的人正是角角,本来琪琪从主院走出来看到角角和时意也没怎么样,只是在他要伸手把小栅栏里的兔子拎出来的时候,角角焦急地伸出手制止。 “不!”角角现在每天都要过来看小兔子吃东西,看到琪琪把正在吃菜叶子的小兔子拎起来,还拎的是兔子布满神经的双耳,角角一下子就着急了。 时意也出声表示不可以这样拎兔子。 琪琪是江澈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现在唯一的孩子,从小被奶奶照顾,掌心宝一样的宠大,爷爷奶奶和爸爸对他无有不应,此时角角和时意让他不要拎兔子,他只觉得很烦人。 “我偏要拎,就拎,你们管我干嘛?这是我太爷爷的家,你们是谁啊!” 角角急的拽时意的袖子,想让爸爸把兔子解救出来。 时意听到琪琪这话,知道自己不方便继续带着角角留下来,这孩子看言行,就知道估计是江濯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孩子。 但是角角每天来看兔子,很喜欢这几只兔子,如果就这么走了,他肯定会难过的,时意就伸出手托着兔子的底部,让兔子不被拎着,能平稳的站住,然后对琪琪说:“不能这样拎兔子,你要和兔子玩可以,但是要托住他的地步,像我这样。” 琪琪把兔子拎高,不让时意碰,兔子痛苦的蹬着腿,时意看不下去了,微微皱着眉头把兔子从琪琪的手里拿了出来,把它放到栅栏里对琪琪说:“这些兔子是我们在照顾,你不能这样对它们。”这种不知好歹的熊孩子,你对他好言好语不听,时意只能用冷淡的语气将他击退。 但是时意低估了琪琪熊的程度,被拿走兔子后,根本不听什么照顾不照顾,立即生气的跺了跺脚大吼道:“是我家的兔子,是我家的兔子!你们在我家干什么!” 江澈本来在院子里抽烟,根本不知道这边的动静,听到儿子带着哭腔的怒吼声,立即走了出来,问清楚琪琪在哭什么,看也不看时意和一边的角角,拎着小兔子的耳朵递给儿子,这才对旁边的时意说:“你谁?园丁?新来的管家?司机?好好干你的活,主人家的事儿,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兔子就算是被拎了耳朵怎么了,今天把它们都炖了,你也管不着,儿子,去,拿着玩。” 结果琪琪直接将手里的兔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仿佛是为了故意气时意和角角。 角角看到兔子被砸在地上,立即出了血,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啊——小兔几!”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直接跑过去跪在了小兔子旁边,一边无措地伸出手想去摸兔子,一边哭泣着回头看时意。 “爸爸——小兔几呜呜呜——”角角崩溃的面部涨红,豆大的泪水砸在地上,把时意心疼的像是心脏被绞肉机给搅碎了一样,再看向地上流着血的小兔子,他愤怒地看向江澈。 第158章 chapter 158 这可能是角角长这么大经历的最大的挫折了,面对平日里喜欢看的小动物被摔在自己的面前, 还流了血, 他幼小的心灵还无法形容那种崩溃,只会流着眼泪去看爸爸, 想让爸爸做点什么来拯救一下这只小兔子,他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爸爸, 小兔几……”小兔几要怎么办啊爸爸, 他流血了,流血了。 无法更详细的表达, 但时意已经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沉重的悲伤和难过, 时意想怼江澈,教的是什么孩子,简直恶劣的让人想将他人道毁灭, 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他帮助角角小心翼翼的把受了伤的小兔子捧起来。 “别哭,爸爸带它去看医生,没事儿的,角角不哭。” 江澈听到时意的话这才仔细的打量他,然后觉得这人虽然看着不小了, 可气质挺独特的, 让人有种想要亵渎的冲动, 眉目疏离清冷, 有种心痒痒的感觉。 “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不是在我们家工作的?不然怎么工作还能带着孩子?”对于儿子把兔子摔到地上的行为, 江澈不以为然,根本没在意。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江宏扶着江行渊站在了江澈和琪琪的身后,江行渊对时意淡淡地说:“你们去吧。”刚刚江澈说的话,跟过来的都听得七七八八。 时意捧着兔子,没理江澈,带着一脸泪的角角离开。 江宏在江行渊的时意下,主动走到时意的身边说:“我知道附近最近的宠物医院在什么地方,我开车带你们过去。” 时意没有拒绝,这个时候救兔子要紧,其他的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等人都走了后,江行渊似笑非笑地对江澈说:“如果你动物保护协会副会长传出来儿子随意虐杀小动物,你觉得你这个位置还坐得稳吗?真是可笑。” 江澈听到江行渊的话额角渗出汗珠,刚刚听到江行渊对那个人说话,他就立即摆出一副恭敬的神情看向江行渊,不敢多说什么,此时额头冒汗,也觉得刚刚太随意了。 江博成则对江行渊说:“不过是挂个名,过两天我就让江澈这个副会长的名头调给别人当,爸你不用操心这个。” 这是换不换会长的事情吗?简直愚不可及,江行渊心里摇着头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对江澈说:“你这个儿子以后不要带到我这边来了,我养得兔子,他说摔死就摔死,该说你们不把我当回事,还是他小不懂事?嗯?不懂事还是教的不好,什么时候听话懂事了,什么时候再带来见我。” 江行渊的脾气秉性江澈和江博成都从小了解,说一不二,知道琪琪的行为惹他不快了,江澈也不敢多停留,直接抱着琪琪就听话的转身走了,反正爸爸在这里,该说的事情也都会说的,江澈其实很怕这个爷爷,爷爷对他很严厉,他平时也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但是刚刚在面对儿子时,不免有些忘形,忘了是在爷爷家,此时惹了爷爷不快,自然是早点消失比较好。 等江澈和琪琪离开后,江溏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侄子和哥哥都不见了,问爷爷和爸爸说:“咦,琪琪和哥哥呢?” 江博成说:“你哥带着琪琪回去了,你在这里多陪陪你爷爷,走我们去里面坐着,爸你站着也累了吧,走,回屋去。” 其实往常带琪琪来,琪琪表现的还行,但那是因为没有人跟他抢什么东西,或者制止他干什么,这次突然出现个小孩让他不要这样做,不要那样做,他就不满意了,凭什么要听你的? 看到角角哭了,他就开心起来了,和江澈一样,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摔了兔子有什么问题,他们都是觉得自己开心最重要。 江澈因为被爷爷批评了,在回去的车上也教育了几句琪琪。 “琪琪,那几只兔子是你太爷爷养得,下次不可以在你太爷爷家这么摔东摔西的知道吗?” 琪琪靠在安全座椅上说:“谁叫他们不让我碰,我偏碰。” “你啊,就是被你奶奶惯坏了,你这么不听话,我再也不带你来太爷爷这里了。” “太爷爷家这么大,为什么我们不能主在太爷爷家呢?” “还不是你不听话,你要听话一点,不就能住太爷爷这里了?” “好吧,那我以后听话。” “听话还得让你太爷爷看到你的听话,不然听话也没用啊。” 这边父子俩在想怎么讨好江行渊,另外一边,时意和角角在江宏的指引下来到了宠物医院,做了检查后,还好只是肚子里的骨头摔断了一根,没有戳伤什么重要器官,不算太严重,总之就是还有救。 角角本来想看兔子被医生怎么治疗,但时意看到兔子肚子上的毛被剃干净,这一看就是要做小手术,就把角角抱走了,不让他看到这血腥的一面。 “没事儿了,兔子被医生打几针,在医院住几天,就能好了,兔子不会有事的。” “爸爸,小兔几……痛痛……”角角乖乖地靠在时意的怀里,眼睛红红的,含着泪,仍然抽噎着,说话也因为抽噎而断断续续。 这件事对他刺激太大了,时意听着他的哭腔也是心里十分难过,更多的是心疼。 一直低声安慰他。 “没事了宝贝,小兔子好好的呢,打几针就好了,不用难过,小兔子不会死的。” “流莽莽血了……”小孩子都叫血是莽莽血,因为流血在他们眼里是很严重的事情,很痛很痛。 江宏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也安慰还在抽噎,红肿着眼睛的角角说:“把这几只兔子挪到南院给角角看着好不好?这样就没人能碰这几只小兔子了。” 角角看向时意,眼神询问,他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所以只能这样看着时意,想让时意来回答。 时意看着角角心碎了般的神情,亲了亲他的额头说:“你想每天都看到它们,不让别人碰它们吗?” 角角点了点头,伸出小胳膊抱住时意的腰,脸埋在时意的怀里忽然委屈的哭了出来。 “爸爸……”他好害怕小兔子死了,他想一想就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时意看到角角仿佛痛不可言般说不出其他话,心疼地拍板道:“好,小兔子一会儿挪到我们院子里,让角角来守护它们,谁也不能伤害它们可以吗?” 角角重重点着头继续在时意的怀里哭,他的哭声里仿佛还有自责,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用哭泣来代替。 角角的哭声把时意都惹哭了,他一边搂着角角,另一只手摸了下自己渗出泪水的眼角鼓励角角。 兔子做完手术后麻醉还没过,需要留院观察半个月后才能确定可不可以出院,时意带着角角回家,离吃中午饭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角角平时最耐不住饿,饿了就要吃,今天静静的在宠物医院等待小兔子,听到医生说没事儿了,要留院观察,看了几眼小兔子在时意的陪伴下才回家。 等回到家的时候,那几只在主院的小兔子已经被挪到了南院的院子里,估计是江宏给工作人员打电话把小兔子还有小栅栏也一并都挪了过去,给角角安安心。 看到另外三只小兔子好端端的在南院吃东西,角角果然不再掉眼泪,仿佛真的安心不少。 吃了有点迟的中午饭,时意陪角角看了会儿兔子,跟他聊了会儿天,哄他睡觉,角角睡不着,时意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现在睡了,估计晚上也不困了,不想睡就不睡吧。 下午去接糯糯放学,角角也怏怏的,看到糯糯委屈地说小兔子流血了,被糯糯哄了哄才好点,糯糯看角角情绪不高,琴也不练了,陪他玩到吃饭。 晚上江濯回来,角角看到江濯,撇撇嘴,又一脸委屈地依偎到江濯的怀里撒了一次娇,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这些都是他人生中最在意的人,所以他的委屈都要一一说给他们听,想得到最在意的人的安抚和拥抱。 其实他都说不清楚,来来去去就是小兔几,流莽莽血了,痛痛,还做了一个摔的动作,意思是有人把小兔子摔到了地上,小兔几流血了。 时意又帮他补充了一下,江濯才听明白,他亲吻角角的额角,揩去他的眼泪说:“他们都是坏人,小兔子被救回来了,以后就让我们照顾小兔子,这样小兔子就不会受到伤害了,我们角角这么善良,在医院的那只小兔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爹地——” “爹地在,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没事的。” “嗯。”在江濯的安抚声中,角角才开始犯困,慢慢闭上了眼睛靠在江濯的怀里睡着了。 时意轻声跟江濯说:“没来得及睡午觉,我看他不困也没有强迫他去睡,现在也该困了。”江濯和时意一前一后走到角角的房间把他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从房间里出来,江濯站在走廊里拉着时意的手问他:“角角受委屈了,你有没有受委屈?” 第159章 chapter 159 时意一怔, 笑了下, 反握住江濯的手,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他拥住江濯,靠近他的耳边说:“我没有受委屈,我只是心疼角角,看到他跪在小兔子的旁边无助的样子, 我差点都气的想跟他打一架了,那会儿真的太难过了,好担心真的死了,那对角角来说太残酷了,我不想他这么小就经历这么残酷的事情, 还好……”还好小兔子没事儿,这是时意最庆幸的事情。 江濯摸摸时意的头说:“看来我不在江家这些年,他还真是出息了。”什么事情都敢做了。 “这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的牵连,反正也是各过个的,你不要意气用事, 我只是没想到, 他年纪也不小了, 做事这么莽撞,对孩子也是纵容的有些过。”一个正常的父亲会教孩子随便对待小动物吗?都不怕把孩子的性格教扭曲了? 其实江濯还在江家的时候, 江澈不是这样的, 他在彭娅的教导下, 对江濯这个大哥毕恭毕敬,永远笑脸迎人,江濯对他不耐烦,他也不会发脾气,还是笑呵呵的,就像一个翻版的江博成,但是装得永远只是装得,江濯走了这么多年,他早忘了当初讨好江濯的样子了,他觉得江家妥妥的属于他,不用在大哥这个未来继承人身边讨生活,便暴露了本性,因为不需要演戏也可以获得想要的,那他为什么要让克制自己? 他会在江行渊面前克制自己,但在外面,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江澈带着琪琪回家后,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一个陌生人带着孩子住在老爷子的家里,仔细想想,好像那个小胖子看着很眼熟,但一时他没想到什么有关联的,但不代表他把这件事放下了,他等江博成和江溏回来后,和江博成去书房说话。 江博成当然会问时意是谁,江行渊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他是江濯的人,那孩子也是江濯的。” 江博成当时就一脸诧异,在他们以为江行渊是骗他们说江濯会回来,其实根本没回来的意思时,江濯的人和孩子都已经住进来了。 “江濯回来了?”江澈立即坐直了身体看着爸爸。 其实在江澈小的时候,江博成对江濯一直是不以为然的,也让江澈不要把江濯当回事,认为江濯不足为惧,让江澈对江濯恭敬尊重点,还是彭娅教的,因为彭娅知道,江博成是不可能继承江家的,而谁继承江家,在彭娅看来,当然是被养在老爷子身边的江濯赢面更大。 那个时候褚家还和江家平起平坐,虽然现在跟不上江家的脚步了,但那个时候江濯的身世背景加上老爷子对他的栽培,怎么看,这江家都不可能是她孩子的,所以在江博成看不清形势,觉得江濯不足为惧时,彭娅让儿子要好好跟江濯处好关系,对他说那是你大哥,你爷爷也很看重他,你要对他如何如何,后来江濯走了,彭娅不再说这些话,也没地方说了,人都走了,对江濯恭恭敬敬有什么用? 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濯悄无声息的回来了,回到了老宅,住在了南院。 想到脾气比他还爆裂的大哥,江澈下意识抖了一下,那是多年生活在大哥阴影下的紧张,他小时候,乃至少年之时都对江濯毕恭毕敬外,还有一点,江濯的脾气很差很差,谁都不放在眼里,爸爸妈妈,甚至爷爷他都毫不在意,想怼就怼,对于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又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他有一次不小心碰坏了他的一样东西,是什么东西,他都已将忘了,被江濯踹的一个趔趄,腿疼了很久,江濯会功夫,他也会,但他学的没有江濯精,武力值也不行,所以江澈每次面对大哥的时候都担心自己做错什么被他暴打一顿,而且大哥的圈子,和他的圈子完全不一样。 爷爷会带着大哥去参加各种上流聚会,从小认识的人也都是各种富豪贵族的孩子,发小和好友个顶个身世背景不一般,交际圈和他比起来呢?爷爷从来没有带他出过门,认识的都是自己的同学,要么就是爸爸的那帮一样和爸爸是拿信托基金生活无忧的公子哥,没有任何决定权。 江博成点了根烟,吐出口烟圈说:“不仅回来了,好像也回公司上班了。” 江澈闻言彻底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手撑在书桌上看着江博成说:“什么时候的事情,爸爸你不是说董事会有支持你的人在吗?他回公司上班,怎么都没通知我们一下?爷爷是不是还在为他铺桥搭路,想把江氏给他?” 江博成老神在在地看着江澈,忍不住笑出声说:“怎么可能?他虽然回公司上班了,但不是担任公司的某个职位,被老爷子打发到基层当普通员工去了,你想想,老爷子要真的想把公司给他,会让他去基层当普通员工?这一看老爷子就是还在生气,以前他可不是怎么对江濯的,江濯以前无法无天成那个样子,他都舍不得把江濯狠狠地教训一顿,现在什么话不说,直接扔到底层去,你不小了,江濯也不小了,在底层能学到点什么?” 江澈听完这话,也不由露出惊喜的神情说:“只是去当普通员工?哈哈——”要是放在以前,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在江澈的眼里,从前老爷子对他这个大哥可谓是尽力栽培,不论是金钱还是人脉亦或者是作为管理者的经验都会倾囊相授,现在人回来了,竟然直接被扔到基层去了,这可不是老爷子一贯对大哥的风格。 大哥真的凉了? 就在江澈想东想西的时候,江博成把烟按灭说:“他回来了,一看就是被老爷子厌弃了,但你不能得意忘形,你要表现的更好,你不是在和你舅舅开公司搞开发吗?好好搞,搞出点成绩来,让你爷爷看看,你不比江濯差,最重要的是你比他要听话,对了,过两天有个晚会,我听说范家的人会去,你到时候和我准备准备,我带你去见见范家的那位公子范漪,范漪你知道的吧?” “好,知道,我会好好准备的,公司也会好好做,争取让爷爷刮目相看,知道我不比江濯差。” “现在他也有了对象和孩子,肯定不可能和范家联姻,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说到这里,江博成摇摇头说,“要说这个江濯也是蠢,明明可以和范漪联姻,偏不,要和一个无名小卒结婚要孩子,还不离婚,你爷爷可不就厌弃了他?要我看他这么冥顽不灵也得发配边疆。” 江澈说:“还好我一直没结婚,其实我发现对于我们来说,不结婚真的挺好的,就是妈妈有些辛苦。” 江博成感慨说:“你妈妈是辛苦,这么多年没名没分也不离不弃的陪伴我,还有你这么好的儿子和你妹妹那么聪明可爱的女儿,我这一生已经如意了,现在我们夫妻俩最操心的就是你们兄妹俩的事情了,看你们安定下来,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江澈不由感动的说:“我会努力的爸爸,小妹那么乖,也会顺顺利利的。” 江博成这里好一副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晚上江博成还特意嘱咐彭娅好好管教一下琪琪的性格,不许没事儿就逃学不上课,不能纵容他,然后把他今天在江行渊那里闯祸摔死了江行渊养的兔子这件事跟彭娅说了,彭娅也立即表示不会动不动就遂了他的意不去上幼儿园,也会好好说说他,下次一定会乖乖的,彭娅虽然很疼爱这个孙子,可在江行渊那里犯了错,她也很看重。 江濯和时意洗完澡坐在书房看了个电影,他们担心角角晚上睡得不踏实,所以没那么早睡,亲密了一会儿就冲了个澡来到了书房,准备看会电影,等角角睡踏实了再去睡觉,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看几眼电影。 江濯揽着时意的肩膀把他拉在怀里,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说:“我刚刚跟你说的你记住了吗?” “什么?” “下次看到江澈,他敢招惹你,你想打就打想揍就揍,出了什么事我给你兜着,而且……我觉得我教你的那些,对付这么一个败家子应该绰绰有余?”江濯语气笃定。 时意说:“我不是不敢跟他打架,主要是孩子都在,怕吓到孩子,当时孩子要是不在,他这么弄,我肯定要跟他打一架,我从来没怕他。”他的确是不想在孩子面前搞得很难看。 “嗯,反正下次不用太顾及他的心情,我给你撑腰,打不过的话,我双倍奉还亲自帮你出气怎么样?所以不用怵,那个熊孩子不听话,你也可以直接教训,不过我已经跟宏叔说了,不会再让他来老宅。”江濯就像个老妈子一样,方方面面都交代,生怕时意束手束脚任人欺负,他回老宅可不是让人欺负他爱人和孩子的。 时意无奈地说:“我知道了江老妈子,你都说几遍了,我全记下了,下次他再这么目中无人,我直接一脚踹飞,这样可以吗?” “对,一脚踹飞。”这个可以有。 第160章 chapter 160 角角晚上果然睡得不踏实, 时意和江濯都过去安慰他, 看到角角睡梦中还在流眼泪, 时意想踩死江澈的心都有了。 就这么回卧室时意不放心, 他对江濯说:“我今晚在这里陪着他吧,你明天还要去上班,你先回去睡,我和角角睡一起, 我怕他半夜醒过来。” 如果这张床够大,江濯会说,我也陪着吧,但是床睡两个大人再加一个小孩就勉强了,反正也不是要干嘛, 江濯也没有反对,其实时意想陪着角角是很正常的,他早上要早起,会弄醒角角,时意陪着孩子是最合适的决定。 看到角角在时意的怀里重新睡踏实了,江濯跟时意用晚安吻结束今天。 翌日, 角角和时意都还在睡觉, 糯糯和江濯都起床了, 一个要上学,一个要上班, 江濯起的比糯糯早, 因为他早上起来还运动了一圈, 他有锻炼的习惯,父女俩吃完早餐,悄悄地离开了家,让屋里还在睡觉的父子俩继续睡。 时意和角角都是一觉睡到九点多才起来,角角起来看到时意在,一脸的惊喜,开心的缩在时意的怀里跟个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撒娇,脸在时意的身上蹭啊蹭,哼哼唧唧的叫爸爸,又是亲又是抱,然后等被洗完脸刷完牙就立即想起来小兔子了,也不知道肚子饿,不急着吃东西也还在想着小兔子的事情。 “小兔几!小兔几!” 时意说:“等吃过饭,我们去医院看小兔子可以吗?”说完去看手机,发现医生发来了小兔子的视频,立即给角角看,不想他因为小兔几难过。 看了小兔子苏醒过来吃东西的视频,角角吃东西的时候都有精神了。 “小兔几好了吗?” 时意看他吃早餐,把冲好的半杯奶递给他,让他当饮料喝,然后回答他说:“还没好,还要在医院住一阵,不过今天我们可以去看看它,不过要专心吃饭才可以去,不专心就不能去了。” “角角乖啊!”说着端起杯子把奶当水喝,咕咚咕咚。 时意无奈地说:“不用一下子喝完,先吃碗里的东西。”糯糯小时候很早就自己吃辅食,时意培养角角自然也不会格外偏爱,该教的规矩还是要教的。 要说偏爱,时意其实更在意糯糯,毕竟是他们第一个宝贝,现在注意力放在角角这里偏多一点也是因为糯糯自从上了小学后很多事情十分独立,家庭作业虽然不多,但也有,可是这小丫头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完成,然后去练琴,时意没有规定她必须每天练琴或者每天练多少个小时,对她说,你喜欢什么时候练琴就什么时候练琴,想练几个小时就练几个小时,并不想她因为练琴就失去了许多玩乐的机会,本来学钢琴就是为了让她有一个表达感情和心情的地方,也能锻炼一下性情和气质,是一种小小的磨练,不是要她练成艺术家,吃艺术这碗饭。 舞蹈仍旧在上,一周两到三次,钢琴课是一周两次,钢琴课是老师来家里教,其他时间糯糯都可以自己来安排。 糯糯学习基本没让时意和江濯操心过,时意自觉糯糯的好头脑不像他,因为他考上好学习不是因为他天赋惊人而是他比别人努力十倍百倍的才获得成绩,虽然他也不是笨人,但也不是那种天才儿童,他依稀记得,他妈妈好像还因为他作业没做完发过脾气,反正他其实纪律性不是很好,贪玩一些,作业基本上都是拖到很晚才写完,他爸爸妈妈不管谁来陪着还好,他们忙一点,他就是能拖到十来点写就十来点写,他学习变好,还是父母离开他后,他想到爸妈从前为了他贪玩不爱好好上课的事儿叹气,就心中愧疚,为了爸爸妈妈,也为了自己,开始专心对待学习这件事才有了更好的起色,从前他的成绩不过是七八十刚刚及格的那一种,不贪玩后,成绩终于提了上去。 但糯糯不是,糯糯从上小学,有家庭作业后,都是自己来完成的,可能老师在班里有很详细的指导,在家里就按照老师教的做,时意从旁辅导过一两次,就是坐在那里看着,后来发现好像不太需要他,他就没有过多的陪着,无用武之地啊,还不如给小丫头准备点水果或者果汁之类的,然后就是拦着角角这个家伙去捣乱。 时间久了,想去捣乱的角角也知道了,姐姐写作业或者练琴的时候不能过去打扰的。 所以糯糯在学习这方面的天赋只能说遗传了江濯,他来到老宅后,看了不少江濯小时候的照片,还看到了他屋里储物室的那些奖状奖杯。 尤其是看到江濯少年时候的照片,时意就觉得这小孩的脸上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啊,现在是内敛沉默,看以前的照片,帅气张扬,眼神里都是不耐烦,好像下一秒就能冲过去把拍照的人拉过来狠揍一顿,但不可否认,这小孩从小到大都很帅气呢。 不过要强调一句,怎么江濯小小孩时期看着这么萌啊,一脸的天真烂漫,还有点可怜兮兮,像是随时都能掉下眼泪一样,让他看着有点心疼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了照片的缘故,时意那天看完照片后午休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他出现在这个老宅,还算硬朗的江行渊对小小孩的江濯说了几句话。 带着生日帽的江濯问他爸爸什么时候来,妈妈什么时候来,江行渊说他们不会来了。 还是小小孩的江濯含着泪说:“爷爷骗我,爷爷说妈妈会来,爸爸也会来,会来一起吹蜡烛,吃蛋糕。” 看到含着泪的江濯,时意站在一旁心酸的不行,他想走过去,抱抱他,给他一些力量。 江行渊的确答应过江濯,只是后来两个人都来不了,他也只能说来不了。 “爷爷没骗你,他们的确要来,只是今天来不了,明天可以吗?” 坐在蛋糕前的江濯摘下生日帽扔在地上。 “我才不稀罕他们来!”说完踩着生日帽离开餐厅,转身跑出去,随后上了楼。 时意担心地跟着追上去,看到他回到了卧室,时意推开卧室的门,看到江濯一个人低着头坐在自己的床上,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腿上和床上。 “骗子……” 时意走过去,想伸出手抱抱他,结果手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他是虚影,不是实体,所以拥抱不了他! 那一刻时意一下子醒了过来,看着窗外明亮的天,他知道江濯这个时候正在上班,他去把江濯的照片找出来,看着小小孩的江濯,对同样午休醒过来的角角说:“看看这是谁啊。” 角角戳着小胖手指头说:“是角角!” 时意笑着说:“这是爹地小时候的样子,不是角角。” 晚上因为这一个梦,时意特别热情的回应江濯,也特别用力的拥抱他。 江濯能感觉到时意的热情和激动,他亲吻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 时意喘息了两下,平复下情绪后抱住江濯,亲了亲他的唇,小声说:“我午休的时候梦到你了。” “梦到了什么?” 时意轻笑一声说:“梦到你是个小可怜,没人疼没人爱,我想抱抱你,却发现我是虚幻的,根本抱不了你,还想擦掉你脸上的泪水,也擦不了,醒来后有些怅然若失。”他笑是因为那的确是个梦,但他当然也知道江濯与他一样,少时不易,有父母和没有一样,而他是有父母但却天人永隔。 江濯早就不在意小时候的事情了,听到时意的话,狠狠地亲了时意两口说:“所以这是在弥补我吗?” “算是吧。”时意表现的大大方方。 江濯得寸进尺地说:“那能不能每天都做这样的梦?” “干嘛你?”时意白了江濯一眼。 江濯贴近他的耳说:“因为想每天都看到这么热情主动的你。” 两人又是一番缠绵。 想到这里,时意立即从记忆里抽离出来,拍拍脸,最后还是洗了脸才平复下来,继续和角角互动。 等吃了早午餐,父子俩又喂了一会儿栅栏里的小兔子,时意对小兔子说过段时间你们的小伙伴就回来了,角角蹲在一旁跟着说:“回来啦。” 家里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去看受伤的小兔子。 看到小兔子没有死,还能吃东西喝水什么的,角角才算彻底的放下心结,他最怕的事情就是小兔子死了,虽然他还不明白死了的具体意思,但他知道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会永远都看不到小兔子,他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想四只小兔子都在一起。 小朋友就是这样,看到喜欢的事物能够好好的生活,就能感到很快乐。 看完小兔子,回来的路上,时意还带着角角去买了冰淇淋,平时这些东西时意是很克制的,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比如说孩子们生日之类的,是不会给他吃的,虽然好吃,但小孩子吃多了不好,看到小胖子开心了,为了让他更开心,时意特意买了两盒,一盒拿回家放在冰箱,等糯糯回来吃,一盒父子俩在路上都吃了。 大部分是时意吃的,一小部分是给角角吃的,反正小朋友吃多不好,所以一路上虽然是角角拿着冰淇淋美滋滋的吃,时意一直在旁边说:“可以给爸爸吃一口吗?爸爸还想吃,真好吃是不是,可以再来一口吗?谢谢宝贝,宝贝真好——” 角角听到了就会很慷慨地给爸爸挖一勺,挖着挖着自己就没得吃了,就这样还乐得跟个小傻子一样。 第161章 chapter 161 星期日那天, 因为郭成义前段时间突然要出差延迟了一段时间的聚会终于要来了。 时意是第一次正式见江濯的朋友, 而且都是交心的朋友, 特意穿得休闲风中又透着正式,休闲舒服是为了带孩子也方便, 正式是因为毕竟是江濯多年的好友。 郭成义已经认识就不说了,另外两个,他可是只听过没见过。 聚会在宛园会所, 这个地方私密性很好,老板也是有背景的人,左右逢源,上下都能照顾的舒舒服服, 自然不乏客人, 会员制,很适合有些身份和名气的人在这里聚会。 江濯回来后也和周桥还有蒋行舟说过, 毕竟聚会的时间也是一起敲定的, 只是这是他阔别了这么多年后第一次与他们见面,心情说不激动是假的, 但成年人的心情都是内在的,面上至多见面爽朗的笑几声, 互相互锤几下表达心情,更多的还是在包厢里聊天,说彼此的近况。 江濯看周桥是一个人过来, 笑着说:“我之前不是听成义说你和林斐然在一起了吗?怎么不带他一起过来, 他我也很多年没见了。” 提到林斐然, 周桥脸上便有些纠结,不过周桥的纠结,郭成义和蒋行舟都知道,只是都还没告诉江濯,毕竟江濯也挺忙的,而且既然已经回到了江家,那事儿说不说也不是那么着急了,但现在江濯既然问了,周桥难免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实情。 周桥想了想说:“我们分了。” 周桥和林斐然分手的事儿,郭成义并不知道,但他听周桥说了是林斐然告诉老爷子的,他当时气得要死,想去揍一顿林斐然,被周桥拦下了,周桥说他来处理,郭成义当时嗤笑不已,觉得周桥英雄气短,难过林斐然这美人这关,完全没想到,竟然分手了。 郭成义一脸大快人心地说:“什么?你们俩分手了,你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早知道今天见嫂子,咳,见哥夫的时候,顺便给你搞个分手庆祝会了。” 对于郭成义的毒舌,时意是有所了解的,觉得人家都分手了,你还说这种,也太没心没肺了,时意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这个时候时意和江濯还都不知道通风报信的人是林斐然,所以觉得郭成义在人家伤口撒盐的行为确实有点不好。 不过大家都知道郭成义的性格,也没有多说什么。 蒋行舟也是一脸怎么可能,这家伙怎么可能和林斐然分手? 其实这么多年周桥和林斐然不是没有闹过分手,但每次周桥都忍不住求复合,特别软骨头,蒋行舟都不想再说什么,但今天他感觉周桥是和平时的状态不一样,从前分手,肯定要拉着他们出来喝酒,说一说心中的苦闷,表达一下放不下,舍不得,但今天却神情如常,像是痛定思痛,终于放手了。 周桥喝了一杯酒,眼中泛起水光,仿佛下定了决心说:“江哥,我实话和你说了吧,其实我也忍的很辛苦,觉得很对不住你。” 江濯本来还是含笑的神情,此时听到周桥如此郑重,收敛起笑容,抬起手,让他继续说,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周桥说:“其实你们被老爷子发现,是我和林斐然的错,一开始我们是担心成义老去A城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就派人跟了一下,想帮帮忙,知道是和你见面后,我就没有做什么了,但我和斐然说了,想让他放个心,我没想到他一直和老爷子有联系,把我们身边关于你的信息都和老爷子说,所以你们被发现,都是我们两个人弄出来的,我对不起你,也无法接受林斐然背叛我,让我坑了你们,我们吵了一架,后来我想了很多,身边留着这样随时把我朋友的事情告诉别人的人,我无法接受,所以选择跟他断了,就这样吧,我对他仁至义尽,希望你们不要找他麻烦,这事儿怨就怨我,太信任他了,自己也太蠢了,对不起。” 他们这几个人中,年纪最小的其实是郭成义,其次是周桥,周桥是周家的老小,郭成义是郭家的老大,所以郭成义比周桥还成熟一些,周桥这么多年一颗心一直在林斐然身上,与林斐然无关的事情,周桥其实拎得很清,但一和林斐然相关,他就失去了判断,现在仿佛终于想清楚了似的。 江濯和时意对视了一眼,时意给他倒了杯茶说:“这事儿其实怨不得你。”虽然他不认识林斐然,但是这些话听完,足以理清楚重要信息。 听到时意的话,周桥感激地看一眼时意,觉得江哥的爱人真是人美心善,尤其是气质有种说不出的温润和煦,声音也好听,虽然不知道身份,但能被江哥这么喜欢,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江濯说:“竟然是他?”虽然江濯记得林斐然这个人,但其实已经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只是从郭成义那里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后,有些兴味,所以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竟然还牵连了他们的事情。 其实按照江濯以前的性格,林斐然当了耳报神,还是把他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跟江行渊说,他是势必要对方付出点代价,但周桥和他在一起一场,也这么维护他,江濯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其实最主要的是他们回江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加上他自从当了父亲后,除了孩子和爱人的事情,很少有能牵动他心情的事情,因此这事儿也可以放一放,不去在意。 郭成义说:“可不吗?不是他,你们夫夫俩带着孩子还在A城自在快活呢。” 大人们说话的时候,糯糯大了,安静地玩着平板游戏,也还好,但是角角是个待不住的,扯着时意的手就要出去转转,时意为了方便他们说话,加上也想带角角和糯糯出去转转,就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抱着角角,带着糯糯出去了。 会所也有休闲区,休闲区有一些适合小朋友玩的东西,角角进来之前就看到了,早就嚷嚷着想玩,现在吃饱喝足了,终于可以玩了,脱了鞋子一进去就撒起欢来,玩的不亦乐乎。 儿童区有人看着,糯糯出来后想上厕所,时意跟儿童区看着孩子们的服务生交代了两句,带着糯糯去洗手间。 本来包厢里有独立的卫生间,但里面都是叔叔,糯糯一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去包厢里的洗手间,所以想在外面的公共区域上厕所。 时意不放心她一个小女孩乱跑,角角在儿童区,又有人看着,还有全方位监控,他就暂时放下了心。 送糯糯到洗手间后,糯糯说:“我知道回去的路,很近,爸爸你去看角角吧,免得他看不到你着急。” 找到洗手间后的确离大厅的儿童区很近,时意点点头,嘱咐她上完厕所就过来找他们别乱跑,糯糯点头应下了。 时意看到厕所里有正在擦洗手台的女保洁,就没多担心往儿童区走去。 等时意回到儿童区的时候,角角果然在四处张望,小小的身体趴在围栏处看爸爸和姐姐,看到时意出现,立即伸出手挥了挥,露出个安心的笑容。 时意走过去说:“我送姐姐去洗手间,没有走,你去玩吧,不用担心。” 角角嘻嘻笑了两声,继续在儿童区里面蹦蹦跳跳,笑声不断。 糯糯那边上完厕所,洗完手擦干净出来后,本来是要去找时意和角角的,这时男洗手间也走出来了一个穿着绸面衬衫的青年,看起来二十多岁,一身名牌,本来懒洋洋的,看到穿着一条黑裙,长发披肩的糯糯,眼睛瞬间一亮,这小姑娘侧脸也太好看了,他当然知道在宛园会所的人都非富即贵,但他也没要做什么,而且想着这小姑娘也不大,估计被小小的碰那么一下,胆子小点估计什么都不敢说,就假装从旁边过,伸出手摸了一下糯糯的腰。 那是一种很让人颤栗的油腻感,糯糯立即往旁边退去,手捂住自己的腰,回头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那个青年,然后直接抬脚狠狠踹在了青年的裆部,干净利落,一点都没有犹豫。 那青年本来揩了一把油就准备走了,完全没想到这小女孩小小的身体,竟然这么大的力量,回身就给了他狠狠一脚,他觉得这一脚仿佛把他的命根子给踹掉了,疼的钻心蚀骨,让他忍不住痛呼起来。 “操!你找死是不是!你个小贱人——”因为疼,这句话虽然很用力,但断断续续的其实没有什么威慑力。 糯糯冷着眉眼,闻言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左右开弓给了跪在地上的青年两巴掌。 “你才找死。”用力到自己的手心都发疼。 因为青年叫的很惨,而且很愤怒,很快有服务员就走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糯糯冷静地告诉服务员江濯所在的包厢,让江濯过来。 “我爹地在清雅居那间包厢,请你帮忙叫一下我爹地过来,谢谢。” 可能是小姑娘条理清晰,气质特别,语气笃定,服务员来不及多想,依言去了清雅居,找一个叫江濯的人。 糯糯打完了人觉得手很脏,对洗手间里伸出头往外看的保洁说:“姐姐,可以给我一条毛巾吗?”因为是高端会所,洗手间的洗手台旁会有加热的消毒湿毛巾提供,随时供客人擦手。 保洁听到叫姐姐,加上觉得小姑娘长得也好看,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立即喜笑颜开地拿了一条干净的热毛巾递给糯糯。 “来,消过毒的!” “谢谢。” 第162章 chapter 162 江濯一行人听到服务员说外面有个小女孩说你是他爹地, 出了点事儿, 要你过去一趟, 江濯就觉得事情似乎不简单,因为糯糯是时意陪着的, 一般的小事情时意肯定自己就能解决了,糯糯这会人让人过来叫他,这事儿看来还不小? 因为担心孩子和时意, 江濯没有多停留,看一眼旁边的三人立即站起来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问说:“她身边没有大人吗?” “有,不过那个人好像和小女孩有什么矛盾……具体的还不太清楚。” 当江濯过去的时候,大厅经理也赶到了。 糯糯看到江濯, 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家人不在身边的时候,糯糯固然可以坚强的面对这件事, 因为爹地在教导她的时候, 说过很多她独自一人可能会面对怎样的危险,遇到危险又要如何处理和反击, 这些情况当然也包含了性骚扰。 “你身量小,比力气肯定是比不了大人的, 所以我现在教你的是防身的招式,怎样用最快速的招式将歹徒击倒,这些位置都可以很快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这么多年过去了, 不说同龄人, 同龄人里没有哪个打得过糯糯, 别看她文文静静话不多的样子,但其实一两个成年人,只要她想,出其不意就能将人打的倒地不起,这种倒地不起当然不是力量上的压制,而是取巧罢了,趁其不备踹裆部,用手抠眼珠之类的,可以达到很好的反击效果,也会为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制造逃走的时间。 可是一个人时还很坚强的糯糯在看到江濯出现,当然会觉得被无缘无故碰这么一下身体上很不舒服,心理上也是难受又委屈,更觉得好恶心,所以眼眶红红的眨了眨眼。 江濯单膝跪在糯糯身边,握着她的手看一眼旁边因为忽然围了一群人而不敢再骂骂咧咧的青年,问糯糯道:“宝贝,怎么了?” 糯糯伸出手圈住江濯的脖子,在他的耳边把刚刚的事情悄悄地都和江濯说了。 江濯眼神本来就淡淡的,听完糯糯的话,冷厉的仿佛要杀人,他将糯糯抱起来,直接抬脚将哼哼唧唧的青年一脚踹到了旁边的墙上。 郭成义一看江濯打人就知道这青年肯定是对糯糯做了什么,使个眼色给周桥和蒋行舟,他是律师,肯定不能动手,不过可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头脑清晰地对经理说:“麻烦把12点13分之前的视频调出来,我是江先生的律师,这青年可能涉嫌侵犯他人人身安全。” 青年被踹到墙上,接着江濯把糯糯放到自己的身后,挽起袖子正准备再给他几拳,就听到看到青年样貌的周桥“咦”了一声。 江濯没有问周桥你认识?而是先给了青年一拳,打的青年眼冒金星,嘴角流血,然后才去问周桥。 “怎么,这人你认识?”语气冷的像是冰刀子要把人一刀刀的划开。 那边在儿童区的时意看糯糯一直没回来,加上似乎听到了江濯和郭成义他们的声音,抱着角角也走了过来。 看到一圈人围在一起,还有用手揉眼睛的糯糯,也觉得事情不对。 立即抱着角角走到糯糯身边,放下角角,揽住糯糯的身体问她怎么了,然后去看江濯。 糯糯看到时意,忍了很久的眼泪再也没忍住,扑簌簌地往下落,扑到时意的怀里,什么也不说,默默的落泪。 看到长大一些后从来不会动不动哭的女儿落泪了,时意的心都快碎了,连儿子都顾不上了,两只手都抱住糯糯,轻声问她。 “宝宝,怎么了?” 角角被放下后,也去看姐姐的脸,歪着头,看到姐姐哭了,抬起小胖手就去给姐姐擦眼泪。 “姐姐不哭。” 糯糯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别看她刚刚镇定自若,其实心里也有些慌张,更多的是遇到这种事的恶心,各种心情袭来,家人没来之前还保持的住,看到爸爸和爹地,立即就崩了,眼泪在看到江濯的时候还能眨眨眼忍住泪意,看到时意就彻底的落了下来,眼圈红红的,泪珠砸在时意的手臂上,迅速在布料上晕开。 时意问她后,她忍耐地抿抿嘴擦了擦眼泪后说:“那个人刚刚碰我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腰,然后看向倒在地上的青年,语气十分的克制,但内容却让时意直接暴躁了。 要不是孩子在,他心里那句“操”就要爆出来了。 角角顺着姐姐的神情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青年,加上时意问了句。 “就是他吗?” 姐姐跟着点头了一下,机灵的角角立即觉得姐姐哭肯定是这个人的错,摇摇晃晃的快时意一步走到了倒在地上的青年面前,用脚踩了一下青年曲起来的腿,奶凶奶凶的说了一句就赶紧溜回时意和姐姐身边了。 “打洗你!”他其实想说不许欺负姐姐!打死你!但是人小,说不了那么长,简化到了三个字。 本来因为糯糯的事情,大家的心情都很严肃,看到摇摇晃晃的一个小人走上去,抬起脚都让人担心他下一秒是不是要摔个屁股蹲,立时让大家的心情都像是添加了一抹彩色,哄得一旁的糯糯都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看到姐姐笑了,角角抱住糯糯,垫着脚抬起头吹了吹说:“呼呼,姐姐不哭。” 时意要不是看到青年已经被打的流血了,加上还要守在两个宝贝身边,都忍不住上去也给那个青年一脚了。 周桥看江濯问他,对江濯说:“好像是王家的私生子。” 身份被直接挑明了说出来,被打的眼冒金星的青年抬起头费力的看向周桥,发现是那位连哥哥都很忌惮讨好的大少爷,立即开始求饶。 哥哥是王家的正牌少爷都忌惮,甚至见到了也要讨好对方,自己又算的了什么? 再看这几个人,知道都不好惹,能随便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他一顿狂揍,能是一般人?上流圈子可也不是只有莽撞这个词汇,他现在只恨自己手贱碰了不该碰的人,真的点背,第一次揩油就揩到了一个不好惹的主,被揍真他妈的活该。 想到这里,这青年求饶的更加卖力。 周桥这话一说话,江濯就更没有什么顾及的,其实就算这人是王家的正牌少爷,江濯也完全不放在眼里,敢碰他的女儿,就要做好被收拾的准备,揍其实都是轻的。 周桥走上前,踩住爬起来跪地求饶青年的手说:“胆子不小,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谁带你来的?” 踩手指可不是其他肉厚的地方,稍微使点劲儿就能让你体会什么叫钻心的痛楚。 时意不想两个孩子再呆在这里,带着孩子们回了包厢,反正江濯办事他放心,肯定能把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 到了包厢,时意把小胖子放到沙发上,让他自己玩,拉着糯糯的手,轻声安慰她,告诉她,不用害怕,刚刚她做的很好。 糯糯现在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也没有继续掉眼泪,只剩下眼泪红红的,她告诉时意说:“我没有胆怯,他碰我,我就立即踹了他,他倒在地上后还骂我,我就扇了他两巴掌,因为太用力,打得我手心现在还在发麻。” 时意立即鼓励糯糯说:“你做的非常棒,遇到这样的人我们不能退缩,一定要反击,不然他只会以为你胆小不敢说出去而得寸进尺,宝贝,你超级棒,爸爸很为你骄傲,不敢你做什么事情,你要相信,我们都站在你这边!”一边说一边给糯糯按摩双手。 时意当然也是自责的,其实糯糯会被人骚扰,也有他没有陪在身边的错,下次一定是抱着角角在厕所外面等姐姐,不让姐姐一个人走来走去,这么一点距离就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糯糯长大一些,按照她的样貌,这样的事情难道会少吗?他女儿太漂亮了,真的是越长大越担心啊! 来自一个老父亲的担心,时意不禁开始思索请保镖保护女儿的想法。 郭成义让经理把监控调来后,看了视频记录,江濯一边看到女儿的反击做的很棒,一边又狠狠揍了青年一次,周桥和蒋行舟看了糯糯的反击后也是称赞。 “干得漂亮啊,小丫头看着文文静静的,反击挺快的!”这是发出赞叹的蒋行舟。 周桥也是目瞪口呆地对江濯说:“糯糯行啊,你教的?” 江濯点头。 “不教能行吗?” 郭成义说:“教的好,咱闺女也干得漂亮。” 周桥嘁了一声说:“什么时候成了你闺女?” 青年自有人来收拾,揍了几次后,江濯不想再理会他,这样的事情,被起诉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是会留案底的,江濯不会为了别人留不留案底就把这件事轻轻放下。 “就按程序走,不会和解,让他留案底,该怎么走就怎么走。”这话是跟郭成义说的。 郭成义看一眼地上还在求饶的人,哼了一声说:“当然。” 这么刚也是因为糯糯是未成年人,从上到下,不管走什么程序,孩子的信息都会被严密保护好,在不对糯糯造成二次伤害的前提下,当然可以起诉。 至于他对青年的殴打,给青年十个胆子也不敢说什么,何况作为父亲,法官也会理解他当时的行为,一个暴怒的父亲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不是吗?只要不是杀人,按照对未成年的保护法,法官和陪审团都会理解他,甚至还觉得他没有失控把人弄死已经很克制了。 第163章 chapter 163 今天的聚会如果没有猥琐男这一茬, 其实是很愉快的, 毕竟好友多年未见,这次重聚, 聊了很多,感慨也有,开心也有,但遇到了这么一个垃圾,多多少少都影响了一家人的心情,尤其糯糯被两个父亲心肝肉一样的宠爱到这么大, 虽然自糯糯上幼儿园后就开始给她增加防身技巧,江濯亲自教她功夫, 为的是防患于未然, 却也不想女儿遇到这种事情, 虽然糯糯在没有他们陪着的时候做的很好, 反击的非常漂亮,江濯教了她那么多年, 就是要她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不要胆怯, 一定要反击, 胆怯的话,只会让这种人得寸进尺,以为不声张, 然后会做的更过分, 但谁不想孩子们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长大? 尤其是时意, 他本来一颗心有一大半都是围绕着孩子们转悠的, 这件事发生后,他最担心给女儿心理上留下什么阴影,就像担心小兔子那件事给角角留下心理阴影似的,回来的路上,一路都拉着糯糯的手,角角也不抱了,到家下车的时候,角角让江濯抱,他抱起糯糯,一边聊天一边往家里走。 平时角角和爸爸待的时间久,一般情况下,角角不管是拉着还是抱着,都是时意来做,糯糯自从上大班以后,出门的时候,时意和江濯都没有怎么抱过她了,一方面她是个女孩子,也长大了一些,父亲们和女儿相处也要有个度,还有一方面是家里还有个小不点,现在时意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角角小就一颗心全放在角角身上,也要多关注一下女儿,不能她懂事自立,就觉得不用管了,反正她什么都可以自己做,这样是不对的。 糯糯很久没有被爸爸这样抱着,她圈着时意的脖子,脸颊靠在他的肩头,露出个满足的笑容很小声地对时意说:“爸爸,你很久没有这样抱着糯糯了。” 时意闻言瞬时觉得很愧疚,他拍了拍糯糯的背,语气温柔地说:“糯糯,你是女孩子,就算是爸爸,在没有你的允许下,也不能随便对你搂搂抱抱的,爸爸当然也想抱你,只是我们想让你明白,你的身体只有主宰,谁碰都不可以,甚至作为父亲的我们也是不能的。” 糯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不过我一点都不生气,我知道你们都是爱我的,我也爱你们。”糯糯虽然随着成长变得内秀起来,但很多事情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懂,父亲们爱不爱她,她当然能感觉到。 糯糯虽然也期待爸爸和爹地能多抱抱她,但是老师教导他们性知识的时候也说过父亲也没有资格碰触女儿的身体,也教育他们如果发现有异性包括父亲对自己的身体形成侵犯,首先要严词拒绝,表达这样是不舒服的,如果对方仍然做冒犯的举动,一定要做怎样的事情,求助老师,拨打未成年热线咨询等等都可以。 对于这些知识,糯糯明白,她更明白就算爸爸和爹地不再像她小时候那样抱她,亲吻她,但她仍然能感受到他们的爱和关注。 晚上睡觉的时候,时意没有跟糯糯讲故事,而是说了很多安全问题,父女俩聊了很多,时意想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对你善良,学会保护自己也是对家人的一种责任,因为你受伤了,家人也会跟着痛苦难受。 “所以我们家每个人都要学会保护自己,你看你爹地教你功夫,是不是很有用?连带的我现在走在路上都不怕遇到什么歹徒,以后你爹地还会教角角,不管女孩子还是男孩子,都要保护好自己。” 看看时间不早了,时意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下说了句晚安作为结束语。 江濯今晚哄角角睡觉,因为白天的事情,角角嚷嚷着要去看姐姐,让他去看两眼,给姐姐的脸上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离开,时意出来的时候,角角也睡下了,中午没午休,晚上就睡得早,睡着之前还惦记着明天要去看小兔子。 等孩子们都睡了,时意和江濯讨论糯糯的事情讨论了很久,时意提了两件事儿,一件是想给糯糯请个保镖,最好是女性,这样接送方便一点,女孩子也能让糯糯好接受一些,男保镖的话,糯糯估计会抗拒和不安,另外一件事就是因为他们来到帝都,江濯也比较忙,教功夫这件事也只能他休息的时候才能练一练,平日里就没什么时间,他回来太晚了,所以时意建议给她报个班,这样请保镖的事情就得提上日程,因为接孩子放学再送去学舞蹈和功夫的话,来回跑,他带个孩子肯定会疲惫一些,有保镖跟着会轻松很多。 时意不说,江濯也在考虑请保镖的事情了,回到帝都,人事复杂,江家不是一般的家庭,本来出门就要小心,没有人跟着,江濯也不放心,请保镖肯定是要请的,这个得好好物色合适的任选,请女保镖这事儿,江濯也觉得很合适,主要是不想糯糯太抗拒身边跟着人。 帝都,晶华大酒店内正在举办私人晚宴,宾客有商界大腕也有政客和名流以及艺人,虽然是私人晚宴,但也举办了一个小小的慈善拍卖活动,算是一个暖场节目。 范漪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他的姐姐范无忧,范无忧是范氏集团的副总裁,也是集团目前真正掌权的人,虽然范家以及范无忧都想让弟弟范漪来接手范家,但范漪其实兴趣不大,挂名总裁,很多事情都不想去过问,他已经知道江濯一家回到了帝都江家,只是回来这么久,似乎有一两个月了,一直没见江老爷子带人出来,或者江濯出任江氏的总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范漪有些担心,范无忧看弟弟眼眸微垂,似乎在想什么,她抬手帮弟弟倒了杯水,递给他说:“不想坐在这里,你就去花园里转转,透透气。”范漪有两个姐姐,他是家里的老小,从小被全家宠爱着长大,都不想他受委屈不开心,但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却在婚姻大事上触礁,弟弟喜欢江濯,本来江家和范家都是顶层的豪门世家,如果能结为连理也是一件好事,为了弟弟的婚姻,当初范父亲自去和江老爷子说这事儿,江老爷子也非常满意,直言会和江濯提,看样子这事儿八九不离十能成,范爸爸回来就和范漪说了,范漪开心了很久,忍不住去见江濯,具体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范漪回来就哭了,把自己关在家里很久很久,大抵是不喜欢弟弟,不会和他结婚,后来就是江濯离家出走,了无音讯,弟弟单身到现在,弟弟年龄比江濯小,可也三十多了,虽说这年头四十多结婚都是普遍现象,毕竟好多人已经能活过100岁……可是范漪这样一直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范家上下都很担心范漪。 范漪接过姐姐的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点点头说:“我去花园透透气。” 范无忧说:“去吧去吧。”然后让助理跟在范漪的身边。 江澈一直在注意范家那边的情况,看到范漪起身向花园那边走,立即擦擦嘴站了起来,跟上去。 到了花园,江澈找了一圈,终于看到撑着栏杆看城市夜景的范漪,他自觉自己今晚的装扮将他衬的英俊倜傥,语气温柔地跟范漪打招呼。 一开始范漪没认出来这人是谁,回眸看过去后点了点头说:“你好。”这个时候他还没想起来。 等江澈再多说几句后,他才想起来,这个应该是江博成和另外一个女人生的儿子,范漪知道是因为江博成每次参加晚宴都会带上这个儿子,为他牵线搭桥,让他认识各界名流。 本来范漪因为江澈和江濯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加上江父对两个孩子的态度也不一样,想转身离开,但是想到江澈或许知道江濯的近况便忍住了想要抬脚离开的动作,而是笑道:“原来是江公子。” 江澈眼睛一亮说:“原来你记得我。” 范漪打了个哈哈问道:“我听说江濯回江家了。” 江澈闻言顿了顿,笑容淡淡地说:“没想到范少爷对我家的事情还挺了解的。”准确地说是江濯的事情。 范漪说:“我以为你知道我和江濯的关系比较好,只是好像他回了江家,还没有怎么出来过?” 江澈洋洋得意地说:“回是回了,但是带着老婆孩子,老爷子好像很生气,把他放到了基层当普通员工,你们不是关系好吗?这点事儿他都没和你说吗?”意思是江濯已经没机会当继承人了,深层次的意思是想让范漪知道,未来江家可能是我的。 范漪怎么都没想到会从江澈的口里听到这种事情,他爸爸不止一次跟他说过,江老爷子对江濯很满意,江氏未来九成是要让江濯来管理的,他当时还问,那江博成呢?江老爷子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吗? 他爸爸语气不屑地说:“江老爷子这么聪敏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江博成指望不上?目光短浅,毫无管理能力。” 第164章 chapter 164 其实江博成不仅仅是这么一点缺点, 他一心只有吃喝玩乐, 从十几岁到现在这些毛病都没有改,喜欢奢华, 交友,鲜亮的事物永远吸引他的目光,也喜欢悠闲地过自己的贵族生活。 江博成家看似好像只有彭娅一个女主人,那是因为彭娅为他生了两个孩子,而他当年也的确喜欢彭娅,只是随着时间的流失, 年轻漂亮的姑娘一茬接一茬,彭娅年纪大了, 皮肤不再紧致, 容貌也不复当年, 他自然会被年轻貌美的女孩吸引, 彼此你情我愿,彭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知道享受的江博成脑海里一点要怎么管理公司的想法都没有, 他少年之时, 江行渊不是没有带他去公司过, 也不是从小不栽培他,但他的一颗心根本不在公司上面,他觉得, 父亲足够高大, 虽然他很严厉, 可是他就算什么也不做, 父亲也还是他的父亲,江家的财富也还是他江博成的,他一点忧愁都没有,他顺风顺水的长到现在,皆因为他是江家的独子,他不觉得谁能取代他。 江博成这半生最受挫折的一次大概就是江行渊直白地对他说,公司不会交给他,说他没有领导能力,更无才干和决策力,他不希望江家败在他的手里,起初他也反抗过,发过飙,无法接受事实,可是江行渊断了他的生活费,还把他的房子车子全部收走了,面对钱财尽失,江博成低了头,乖乖听从江行渊的安排,只要能让他重新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他听从安排和褚家的千金结婚,乖乖和褚尤梨有了一个孩子,其实他和褚尤梨连一张床都没有躺过,他从不觉得那是婚姻,也从不觉得那个人工孕育的孩子是他的孩子,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和孩子的妈妈都没感情,又怎会对这个孩子有感情,他看江濯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他和褚家的联姻只不过是形式,褚尤梨也是走个过场,他们是形式夫妻,目的达成后,孩子大了,合作也稳固了,婚姻在不在也不重要了,在褚尤梨的提议下,他们签署了离婚协议,孩子留在了江家,褚尤梨从不过问江濯的事情,仿佛根本没有和江家联姻过,也没有过一个有她血脉的孩子。 每次想到江濯和褚尤梨,江博成就说褚尤梨是个心狠的女人,从不过问孩子的事情,其实他也同样心狠,只是人们总是站在自己的这边去谴责别人,从不轻易检讨自己,特别是自私的人,错误都是别人造成的,他一点错都没有,觉得这不是他的问题。 虽然江博成能看出来老爷子对江濯从小是以栽培一个继承人的规格在培养江濯,但江博成觉得自己的孩子江澈并不比江濯差,甚至因为江澈的性格与他很像,加上也的确是因为爱而出生的孩子,他的心全部在江澈和江溏这里,江博成的心里没有江濯,也不把江濯当回事,他的记忆力还存着江濯期待他回去看他的样子,他觉得江濯需要他多过他需要江濯,而江濯性格脾气那么差,认为一定是随了褚尤梨。 江博成不把江濯放在眼里,就是因为他关于江濯的很多记忆都是江濯期待他出现,像个小狗一样围着他转,想要他揉揉他的脑袋,夸一夸他,而他连对他笑都吝啬,又怎会去满足他的期待,他有自己的亲生骨肉,在他的想法里,只有他和彭娅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江濯在他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但江博成可能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期待他出现的小孩早就不是从前的那个孩子了,他有了自己需要去爱和守护的家人,江博成早就从他的世界里彻底的剔除了,江博成不把江濯当回事,江濯也早就不把江博成当回事,准确地说,他早就不把江家当回事。 对江濯错误的认知是江博成最致命的一点,没有清晰地摆正自己和江澈的位置,对江家的事情还存有妄想。 范漪连忙说道:“江濯那么优秀,老爷子这样做不太好吧?” 江澈摆摆手说:“什么好不好,江家还不是老爷子说了算,老爷子想怎样就怎样,我们当小辈的肯定是听命行事了。”这一看就是场面话,心里指不定多开心呢。 范漪看从江澈这里听不到更多信息了,瞬间不想再和他多聊。 看到范漪要走,江澈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对了,范少爷,改日一起吃顿饭吧,我请,一直想认识一下范少爷,今天终于有机会亲自跟你说吃饭的事情,赏个光?” 范漪甩开江澈的手说:“不了,我最近很忙,有空再说吧。” 等范漪离开后,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拿手机的人,江澈问他道:“拍到了吗?让我看看。” “拍到了。” 此人拍的正是刚刚江澈和范漪聊天的照片,江澈挑了几张对拍照的人说:“用这两张范漪笑的照片。” 这场私人晚宴结束两天后,网上有娱乐八卦论坛爆料了两位著名豪门公子似乎在谈恋爱的爆料,分别是江家的江澈和范家的范漪。 “江澈是谁?” “江澈你们都不知道?就是那个花花公子江博成的儿子啊。” “不太了解啊,不过认识江博成,毕竟和不少女明星都传过绯闻,看照片,江澈长得还行啊,不过,你们这种照片发出来不怕被起诉吗?” “楼主也不过是从别人的微博看到,拍摄的主角也不是江澈和范漪,人家拍风景呢,发上去经过粉丝的提醒才知道,画面角落里有两个人似乎聊天聊得很开心,这事儿爆出来后,微博都删了,但照片流出来一时半会也阻拦不了是不是。” “江博成和谁结婚生的这个儿子啊?我怎么都不知道江博成结婚的事情。” “对方没和江博成结婚啊,但还是生了两个孩子,这年头不结婚过日子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他们这种有钱人,估计都是只要孩子不要妻子的吧?娶了媳妇还要分家产,多不划算。” “这是要联姻吗?两个人长得都挺好看的啊,尤其是范漪,我感觉他都可以直接出道了,比好多偶像明星还好看,还有一种贵族气质。” “是有钱的气质吧哈哈哈哈。” 当范漪看到照片的时候,下意识想到的是江濯会不会看到,然后就想到了这些所谓的爆料,可能是江澈一手设计的,先用江濯的事情吸引他与他聊天,然后再在网上散布他范家可能和江家的江澈联姻的事情,想为自己造势吗? 范漪想通其中关卡后,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这件事,只是和江氏的一些股东见了面,这些股东也和范家认识,股东们本来就关心江家未来继承人的事情,看到娱乐新闻上关于江澈和范漪的新闻时,也在想,难道老爷子是准备把江澈推上去,还想让范家和江澈联姻吗? 现在能亲自见到范漪,自然要问一问,看看能不能透露点什么。 范漪大大方方地表示,当时只是和江澈聊了聊关于江濯的事情,听说江濯回来了,所以问了几句,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坦坦荡荡。 这几个股东自然略有耳闻范漪中意的是江濯,现在听到范漪说江濯回来了,眼睛一亮。 “江濯回来了?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老爷子也没和我们这些人说。”比起江澈,有些头脑的股东当然中意江濯,江濯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在公司里历练过,行事风格很有江老爷子年轻时候的样子,也办成了几件大事,让他们印象深刻,而江澈,别说去公司了,老爷子都没带他参加过任何活动,好多人不是看到新闻上说这是江博成的儿子,大部分都不认识江澈呢。 老爷子不把江澈当回事,他们怎么可能把江澈当回事? 这些股东里当然也不乏江博成为儿子笼络来的人,总之各怀心思吧,有些人就喜欢把鸡蛋分开放,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是说不准的对不对。 范漪做完这些事情,本应该放下心来,可是当他回到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间,洗完澡坐在床上的时候忽然记起来,他为什么要去在意江濯怎么想呢? 江濯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另一半,还有两个孩子,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范漪瞬间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太可笑,可是他更不愿意被人利用然后为他拉来支持者。 范漪并不笨,他只是在江濯这件事上钻了牛角尖,他能看出来江澈在利用他,也能看出来,江澈是想用他范氏给自己作筏子,获得更多江氏的股东支持,所以下意识的他就开始做澄清的工作,不想给江澈这个机会,也不想让江濯的处境变得困难。 可是当黑夜降临,坐在自己房间里的范漪陷入了一种往下坠的孤独感,他想抓点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关于江澈和范漪的绯闻,江濯没注意,他最近很忙,家里的事情,工作的事情已经把他的生活排的满满当当,他有时间更愿意和孩子们待在一起,不想让孩子觉得爹地一天到晚忙得没空陪他们。 第165章 chapter 165 江濯没注意到, 时意倒是看到了,毕竟角角白天午休的时候,他都是自由的,上上网, 看看微博也正常, 介于范漪是江濯曾经的“未婚夫”, 以及江澈这个人还是江濯同父异母的弟弟,时意自然觉得这事儿可以和江濯说。 江濯看到时意递过来的平板上面的新闻, 看了看内容放下平板对时意说:“他们要是真的在一起了, 江家真的给江澈了, 我们也能回A城清净了。” 时意笑眯眯地说:“这话倒没有错。” 江濯说:“但我了解的范漪不是这种退而求其次甚至找替代品的人,我估计他是被江澈利用了吧。” 上次在发现有人通知老爷子的时候, 时意就听江濯说了,不是范漪做的, 因为如果范漪想说, 早就会跟老爷子说了,不会过去这么久才说, 所以报信的人不是范漪, 后来查了后,周桥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虽然江濯不喜欢范漪, 但两人少年之时就认识, 在范漪没有表明心意之前, 两人就像朋友一样来往, 而范漪这个人又很容易被熟悉的人看穿, 虽然现在大家都成年了,但彼此对彼此的了解并不少,时意也理解,少时的朋友是最懂你变化的人。 时意闻言对江濯说:“那你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你们从前毕竟是朋友。”虽然范漪喜欢江濯,范漪也来A城找过他,想让他离开江濯,可是想到对方被利用了,时意就觉得,范漪毕竟是江濯曾经的朋友,对方当初除了嘴上找点茬,也没做什么坏事,提醒一下,对方听不听都是对方的选择,还有一点,他对江澈的印象太差了,范漪就算有点小毛病,江澈也配不上范漪。 江濯看向时意,伸手捏捏时不时善心泛滥的时意说:“这点伎俩,我看得明白,范漪也不会傻到看不出来,就算他真的看不出来,该提醒的人也不是我,我跟他说一句话,他可能要联想到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我们的婚姻出了问题,他是不是还有机会,我不能给他这样的幻想,你放心,他的两个姐姐都不是省油的灯,就算范漪不做什么,他的两个姐姐也会为他处理好这件事。” 时意听到他的两个姐姐也很有能力,点点头说:“你说的对,既然他的家人可以帮助他,的确没我们什么事儿,是我以为对方是个有点天真的公子哥,怕他被人忽悠了,而且江澈这个人,真的有些……怎么说,都当爸爸了……”对于江澈,时意一言难尽,人就是这样,当你明知道对方可能遇到不好的事情,却不去提醒,只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泥足深陷,那个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良心上过不过的去。 但现在江濯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听,他就不会再良心不安,其实不用他们来操心是最好的。 说话的时候,两人坐在书房,孩子们都睡了,也只有孩子们都睡下后,他们两个才有独属于自己的空间,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然后时不时的聊几句。 范漪的事儿聊完后,江濯问时意。 “小说构思的怎么样了?” 时意闻言不好意思地说:“新书还没构思呢,最近在帮一个朋友写歌词。” “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要写歌词?给谁写?”江濯挑眉。 “说是帮忙写歌词,其实也是为我自己的电影《燃烧》写主题曲的歌词,前两天才找我,我昨天才答应,所以还没来得及和你说。”由时意的小说改变的同名电影《燃烧》正在筹备选角阶段,然后策划还有其他导演那些剧组人员都觉得可以让作者尝试写一下歌词,觉得作者应该是最能诠释小说想要表达的心情,并不强制要求他写,只是想让他试试,大家都很真诚,时意觉得试试就试试,不行就早点说不行,让监制他们早点换人也好。 “那希望我会是第一个目睹你人生意义里第一首歌词诞生的人。” 时意扬起下巴难得嘚瑟地说:“当然,等我写好第一个给你看。” “荣幸之至。”俩人一本正经的对话没多久就变成了爽朗的笑声。 范漪的事情沉积下去后,江濯和时意也找好了糯糯的保镖,是时意和江濯亲自挑选出来的,叫陈慧,性格沉稳不毛躁,江濯和她对过手,的确不错。 既然是江濯认证过的,时意这个门外汉更没有什么可挑剔的,糯糯一开始不太想有个陌生人陪着,时意带着保镖还有角角一起接糯糯放学,这样接了大概一周,糯糯慢慢的也适应了身边有慧姐姐陪着,慧姐姐虽然武力值爆表,但性格其实很温柔,糯糯还蛮和她聊得来的。 糯糯接受了保镖,时意的心算是静下来一大半,当他终于写好了三首歌词发给影视公司时,嘉嘉给时意打了一通电话,说了哪天有空,时意来帝都快三个月了,一直期待嘉嘉休息可以过来,聊了两句知道他要休假了,立即邀请他来家里。 对于表哥一家来帝都生活的事情,嘉嘉也觉得很突然,但是他想不到更多,只听表哥说哥夫的家在帝都,家里的老人希望他们来帝都生活一阵,表哥这样说,嘉嘉也没有多想,心里还挺开心,所以现在有假期后就立即联系了表哥,他已经迫不及待见宝贝侄女和侄子了,也想知道表哥在帝都过的怎么样。 也不知道糯糯还记不记得他,其实糯糯记性好,肯定还记得他,主要是角角这个小家伙估计早就把他忘光了。 两人敲定了见面的时间,时意知道嘉嘉这次有三四天的假期后,立即让他带着行李过来住几天。 “你一定要过来跟我们住几天啊,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你刚好休息,我们好好叙叙旧,一起出去玩,有你一起,我带着俩孩子也放心多了,你哥夫上班忙,平时我除了带着角角去接糯糯放学,其他时候很少带他们出去的。” 嘉嘉休息后也没什么事,他来帝都虽然比时意久,但常常跟在裴星熠的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认识的人无非是裴星熠身边的人,他今天休息,那些人可不一定休息,所以他休假也是一个人待着,现在表哥邀请他去住几天,他犹豫了下,问家里方便吗?怕表哥不方便。 时意直接说没有不方便的,直接过来吧,你现在打车过来,晚上我们还能一起吃饭。 被时意这么一说,嘉嘉想想也没什么事儿,就准备了几套衣服塞进背包,穿了一身休闲服就出门了。 下午六七点嘉嘉来到了时意说的地址,通过验证,时意跟门卫视频说了下,嘉嘉就被放进来了,门卫还开了个电动小车车送嘉嘉到时意住的别墅门口。 别墅的大门有江家的安保人员,时意提前打过招呼,嘉嘉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时意住的南院,糯糯被保镖送去学舞蹈,这个点还在练,时意今天没跟着,自从糯糯和陈慧熟悉了后,下午接放学,送去学舞蹈或者功夫都是陈慧负责,所以嘉嘉过来的时候,时意正在厨房准备吃的,虽然保姆准备的东西都很不错,但有些家常菜,嘉嘉爱吃的,得他来做才行。 听到动静,时意立即换上鞋子跑去南院门口等嘉嘉过来。 来到帝都后,这是时意见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还是他最疼爱的表弟,时意的嘴角在见到嘉嘉的时候就没有放下来过。 异乡能见到熟悉的人,还是亲亲表弟,时意当然开心了。 嘉嘉进来的时候,胖墩角角坐在地毯上玩小汽车,一边划拉小汽车,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看到嘉嘉眼神好奇地望过来,嘉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角角把他忘了,他立即跟表哥说:“角角把我忘了……” 时意抿嘴笑了笑,说:“你陪他玩一会儿就好了,毕竟很久没见了,他还是个小宝宝,糯糯记得你,她放学后我给她打电话说你要来,她开心的说今天要早一点回来,估计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平时不练足一个班小时是不会回来的。” 时意说完,对嘉嘉又道:“你先和角角玩,我去看看菜做的怎么样,一会儿糯糯回来我们就可以开吃了。” 嘉嘉说:“不等哥夫吗?” “你哥夫在上班呢,最近经常加班。” 嘉嘉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圈房子内部,对时意说:“哥,这里好大呀,院子也好大。”发自真心的感慨,他没来之前,根本不知道哥夫的家有这么大,大的他觉得自己走入了电视剧里才有的豪华房屋,这么宽敞奢侈的家,嘉嘉还真的只有在电视里看过。 裴星熠的住所和江家老宅比起来,忽然就不算什么了,裴家二老住的地方倒是可以比一比,但裴家二老的家以简雅为主,是纯粹的现代风,不像江家,处处透着独特,虽然亭台楼阁也很雅,可能在帝都建造一座这样的房子,本身就是一种奢侈和富贵的象征。 不过嘉嘉除了想到真大真漂亮好像很有钱外,还想不到其他地方,他感慨的真大就是纯粹的真大,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问东问西,对于江濯的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也不感兴趣,比起这些,他更关心角角这个小胖子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他。 嘉嘉一脸正色地对角角说:“角角,叫叔叔。”仿佛正在讨论国家大事。 “……” 角角一脸“你是谁”的表情看着嘉嘉。 “时洄,叫叔叔。” “……” 第166章 chapter 166 角角的确忘记嘉嘉了, 嘉嘉去年暑假离开的A城,掐指一算,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了,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 大半年没见, 再见面都是这么一个样子, 就是“你谁啊”的样子。 总之,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角角一只手撑在地板上, 另外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小汽车在地板上滑来滑去, 被嘉嘉叫了名字后, 坐起来扭头去看嘉嘉,笑了笑不说话。 叫叔叔?对不起, 我不认识你,先不叫啦。 嘉嘉直接走过去把小胖子捞在怀里, 他知道角角喜欢有人跟他疯, 是个人来疯,捞起来后, 立即举高高。 “开心吗?好玩吗?” 超级喜欢举高高转圈圈的角角立即很给面子的点头, 一脸“还要还要,再来再来”的表情, 很是激动兴奋。 嘉嘉陪他疯了一会儿, 人来疯的小家伙很快就和嘉嘉混熟了, 开始甜甜的叫叔叔了, 吃饭之前还带着嘉嘉来到院子里, 给他看他的四只小兔子。 “介个小白,大白,小黑,大黑。”名字都很直白,因为每天都要念叨白和黑,这俩字已经念得很清晰了。 然后摸了摸其中一只白兔子说:“大白——嗯——”点了点兔子的肚子,意思是受过伤,只是还说不清,就说了句流莽莽血了。 嘉嘉在角角连说带比划中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小兔子受伤了?” 角角点点头说:“好啦。”现在好啦,说完露出个开心的笑容,也很满足。 “那就好。” 小兔子痊愈从医院接回来后,吃的好睡得好,四只兔子都长肥了两圈,很是可爱。 要不是糯糯回来,叔侄俩还准备继续蹲在小兔子面前看小兔子吃东西呢。 嘉嘉觉得这群小兔子吃东西可真好看,清脆好听,让他都忍不住想吃点什么。 糯糯回来后,看到嘉嘉直接扑到了嘉嘉的身上,从嘉嘉的身后圈住他的脖子,嘉嘉直接背着糯糯站起来,一手揽着糯糯的腿,在院子里转圈圈,惹得糯糯开心的哈哈笑,旁边站在小栅栏旁边的角角跟着露出开心的笑脸,伸着手一脸的跃跃欲试,仿佛那句“我也要我也要——”马上就要说出口。 “小叔叔,糯糯想死你了!”糯糯跟个小动物一样被嘉嘉背着,陈慧跟在糯糯后面进来,嘉嘉笑着看过去,糯糯给嘉嘉介绍说:“这是慧姐姐,负责接送我放学还有去练舞。” 两人彼此打招呼。 角角跟陈慧也混熟了,看到自己没人抱,走到陈慧面前伸出手要抱抱。 “姐姐,抱抱。”一边说一边跺着脚,可爱的跺脚,满脸期待。 陈慧闻言一笑,一只手像夹个沙袋一样的夹着角角,另外一只手拎着糯糯的书包往屋里走。 糯糯看到角角跟个沙袋一样被夹在陈慧的胳膊里,忍不住笑出声,也和嘉嘉一起往屋里走,这个时候嘉嘉已经把糯糯放下来了。 时意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对他们说:“开饭了。”然后正式给陈慧和嘉嘉彼此做介绍。 因为嘉嘉的到来,平时9点半左右就睡觉的两个宝贝硬是等到江濯回来吃过饭也还没睡,跟嘉嘉玩到一处,笑声都没停过,时意在一旁看得也忍不住笑,一直闹到10点多才睡下。 三个都是孩子啊。 时意让嘉嘉也早点睡,安排糯糯只上半天课,中午接出来一起去外面吃饭,后天是星期六,可以去帝都好玩的地方逛一逛。 等所有的灯光都熄灭,只有时意和江濯卧室的灯还亮着时,时意把自己写的歌词递给江濯看。 “独家,绝对的独家,影视公司那边我还没给他们呢。” 江濯擦干头发,接过时意递过来的平板,这个平板是时意工作用的板子,平时就是写写画画,记一些灵感,写一写梗概之类的。 他看完后说:“写了三首?” “三首,其中一首是预备的,不一定哪首合适,没准都不合适。” “我觉得三首都很好看,没准三首都被选中了。” “借你吉言,那我可以跟读者宣布我要进军音乐圈了。” “我看成。” 本来时意只是跟江濯开玩笑,并没有真的觉得自己的歌词有多好一定会被选中,但结果是,他送上去的三首,还真的被影视方选中,决定编曲后,分别作为主题曲和片头以及片尾曲,觉得歌词的意思和电影很贴近,的确是只有作者写出了编剧还有导演想要的感觉,接下来就是编曲了,编曲和演唱当然会有专业人员来弄,这些就不用时意操心了,他就等着听成品就可以了。 翌日,江濯送糯糯去上学,中午时意带着嘉嘉和角角去接糯糯放学,顺便跟老师请假,下午不过来上课了。 中午去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餐厅用餐,角角很少出门,每次出来看什么都新鲜,一起吃过午餐后,时意带着三个他的大宝贝去游乐场玩,角角太小了,一些设施只有糯糯可以玩,时意让嘉嘉陪着糯糯去玩,他抱着角角在下面等,然后还给角角买了一个棉花糖,本来角角也要去,还哼唧了两声表达不满,时意就买了个棉花糖给他,他才转移目标,专心吃棉花糖,吃的小嘴小脸跟个小花猫一样。 有很多小孩子玩的东西,嘉嘉也不觉得幼稚,开开心心的和糯糯去玩,俩人一起开心的大叫大笑。 在游乐场玩了三个小时,时意带着恋恋不舍的三个宝贝去商场喝下午茶休息,晚上七点多去江濯公司附近的餐厅等江濯下班过来一起用餐,如果不加班就一起回去,加班就吃过饭各自忙各自的。 日子就这样充实又平稳地来到了六月,天气越来越热,离糯糯放暑假不远了,江濯的工作也步入了正规,短短四个月,不仅摆平了最初前一任副主管留下的烂摊子,还拉来了一个新的大项目,这是他的上司没有想到的,这几个月,江濯所在的部门的员工也从他的行事作风看出来他的能力,果然不是一般人,难怪一开始就觉得对方气质不一般,原来是个很有能力手段的大佬呀。 有人觉得江濯没准等这个项目结束就要被总司提拔成总监,江濯的能力让主管也心服口服,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看到江濯接连的大动作,他除了服气也没有别的办法,他有一个项目,可是磨了快半年还没搞定,人家才来了几个月,烂摊子摆平了不说,还搞了一个大项目,他还能说什么,一盘散沙一样的团队现在也进阶成为了六人小组,各个都十分听江濯的话,可以说是江濯指哪打哪,也不知道是怎么笼络的?这管理能力,虽然他嘴上不会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会忍不住赞同其他员工的话,当个副主管真的屈才了。 步入正轨后,江濯没有再像从前那样经常加班,有些东西要忙也可以带到家里搞一下,不用一天到晚的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其实按照江濯的性格,工作最好是在公司搞定,不要带到家里,但能被他不当回事带到家里的工作其实都是小事情,在家就处理了,还能快点处理陪陪家人,其实在家里忙那么一小会儿的时候,听着孩子们奶声奶气的说话声,他就会特别满足。 6月,时意的电影主题曲已经制作完成,发布到了网上,与此同时还公布了主要角色的定妆照,因为歌手也比较红,加上歌词还是时意亲自写的,他转发到首页后,读者和粉丝们都非常激动,因为主题曲,加上还在连载的新书《西梅弄堂》,时意最近可没少被讨论,但这些声音中渐渐有一抹杂音,皆是在讨论时意之前被人提过搭讪零点女作者的小道消息。 本来这些小道消息没有确凿的证据,讨论几句就销声匿迹了,但六月中旬的时候,忽然就爆出来了聊天记录,还别说,要不是时意没跟对方说过这样的话,光看头像和微信信息,他还真的差点以为自己梦游发了这样的信息。 p的挺真,虽然时意作为事件主角,一眼就看出来是p出来的,但吃瓜群众可不是事件主角,加上也不是技术帝,一时分析不出来真假,但看到有聊天记录,就觉得这事儿八九不离十啊。 “其实我觉得这聊天内容挺正常啊?不就是问吃饭了吗?忙吗?聊一聊,这些怎么了?” “放在单身的人身上的确没什么,但问题是,听说离辛已经结婚了啊,好像还有孩子呢。” “如果已经有老婆孩子了还去搭讪年轻的女作者,那就很油腻了,想想都好恶心啊,也不知道离辛的老婆知不知道她老公搭讪人家小姑娘的事情?” 有些读者吃了这个瓜后分别去了时意的微博和袅袅的微博询问此事真假。 但奇怪的是,袅袅的微博在两个月前就清空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看不到了。 “怎么回事啊?” 找不到女主角,大家只好去问时意。 “离辛,你这样做对得起你老婆吗?太恶心了吧,对你太失望了。” 第167章 chapter 167 一时之间关于离辛人设坍塌的八卦瞬间席卷了各个关心写手圈的各个圈子和论坛,一旦开贴讨论迅速翻页, 楼层高达几千, 吃瓜群众激增, 来骂时意的人更是从几千评论增加到了几万, 还在持续增加中。 “离辛, 你能解释一下吗?” “抵制电影《燃烧》,这种道德败坏的人,大家不要去支持他的电影!” “请离辛你解释一下聊天内容好吗?你是不是已经有家有室的人?” “等等,我怎么感觉这个聊天截图像是p出来的?时间不太对啊。” “上证据啊,光说是p的, 该不会是给离辛洗地吧?想撕掉渣男人设?” “大家能不能理智一点?爆料的人说是离辛和那个零点作者就是了吗?我们等离辛澄清好不好?” “锤这么硬,还澄清什么, 就是挺心疼离辛他老婆, 不知道他老婆有没有关注他微博, 我去离辛关注里看看有没有可疑对象。” “头像就是他啊!我看过土豆泥之前发的他们微信聊天截图,就是这个头像。” 时意其实在被骂了几千条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爆料, 他参加培训也就加了那个叫袅袅的作者,还是袅袅要问他一些历史方面的资料才加的,但他们加的是Q,并没有加微信, 这事儿本身就是假的, 因为他根本没加袅袅的微信, 但是他看到有人说袅袅的微信头像也是截图上的那个, 就陷入了沉思。 时意的微信只加了他跟了多年的晋江责编金月, 以及玩得好的两三个认识很多年的写文朋友,都是信得过的,但是这不代表其他人就不知道他的头像,因为他虽然不喜欢发微博,但有时候编辑或者基友们跟他用微信聊天,聊到有些不错的聊天内容,会截图发到微博,让读者跟着笑一笑,算是个乐子。 所以别人不难看到他的头像,至于名字,对方备注的是什么,那就是对方的事情。 正因为微信头像吻合,和编辑以及其他作者晒出来的头像是一样的,大家才觉得这事儿看来是真的,反正真瓜的可能性很大。 其实这件事也好澄清,因为他本来喜欢的就是同性,而不是异性,所以搭讪这件事根本不成立,但是他不清楚袅袅那边是什么情况,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P图给双方泼污水,所以只能先问问袅袅是什么情况,再决定如何发声明,如果他这边发了声明,岂不是把火力都推到那个女孩子身上了? 时意就在Q上询问袅袅,时意有点怀疑袅袅,但是他觉得袅袅不像是干这种事的人,为什么呢?因为袅袅几次和他聊天,都很规矩,说了是询问一些历史问题,就只是聊一些历史问题,每次也都是袅袅问他,他看到后能回答的就都回答了。 但是他还记的袅袅好像和户户在一起了,时意皱起眉头,因为他发现自己一旦和户户牵扯到一起,就遇不到什么好事,每次不是被破脏水就是在被泼脏水的路上。 时意这种怀疑完全合情合理,毕竟被户户给弄的快没脾气了,之前还都不能正面刚,当然这件事也不能找到户户身上,毕竟没证据,自己觉得是户户就真的是户户了吗? 只是时意问袅袅,袅袅并没有回复,这件事一直拖到第二天,事件扩大,连金月都希望时意尽早澄清谣言,影视方也因为这件事,开机都延误了,怕节外生枝,想看看时意怎么澄清,有时候投资方看到有负面新闻,会对这部电影的期望值减少,临时撤销投资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各方都在给时意施压,连《西梅弄堂》的评论区都有人去打负分。 时意知道不能再拖了,必须自己这边先回应,至于袅袅,他也等不了她的回复了。 要澄清势必要暴露自己的隐私还有其他人的隐私,比如他和江濯的聊天记录,以及和袅袅的聊天记录,不然别人会觉得他含含糊糊,所以他想和袅袅打声招呼,但现在袅袅没回信,他也只好先站出来了。 当然,发声明之前,时意已经联系了自己的律师,问论坛要了最早爆料人的信息,起诉对方诽谤和恶意中伤等,声明附上律师函是最有力的证明。 整理了聊天记录,以及和袅袅的聊天内容,再附上律师函。 时意开始整理要发的微博内容。 这事儿闹得太大了,时意当然会和江濯说,发表声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孩子们都睡了后。 虽然网上的事情闹得很大,但时意也不会不管孩子们就天天待在书房处理这件事,他当然要先把孩子们安顿好才能做这件事。 他和江濯的聊天截图是加袅袅那天他和江濯报备的聊天内容,和袅袅的聊天内容是她几次询问他历史相关的问题的内容,然后把别人p的截图划伤叉叉表示这是假的。 ——对不起,因为要哄孩子睡觉,声明来的有点晚,让部分人失望了,我没有老婆,我只有先生,是的,我结婚了,也有因爱而出生的两个宝贝,至于大家看到的关于我搭讪零点作家的事情完全是黑子恶意诽谤,当初在作家培训时,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我没有搭讪任何一个作者,不管男女,同时我本身是同性恋,更不可能搭讪女作者,显然黑我的人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也没黑到点子上,我真该庆幸黑子还不够了解我,而我也将我的隐私保护的很好,现在说一下,我和袅袅的确认识,但我们只是Q好友,是因为当初她找我请教一些历史方面的知识,大家请看我们加了Q后的所有聊天内容,我从未主动找对方说过话,除了Q以外的聊天工具,我们根本没有加过,更没有加微信,如果是PS方面的高手,应该能够看出来,所谓的我搭讪零点作者的微信截图是被人伪造的,时间应该是p上去的,另外附上我的律师函,我会对造谣诽谤的人追责到底,网络并非法外之地,请悉知。谢谢一直相信我的读者,离辛永远不会辜负你们的喜欢,会继续写出值得你们喜欢的故事。 时意没发表声明之前,一些喜欢时意但很理智的读者一直没有发表评论,一是不敢随便发,他们不知道这件事真假,怕说错话,虽然也有一些死忠粉不管偶像发生什么事情都站在他那一边,但因为理智粉还是多一些的,所以评论区一开始□□一边倒。 但现在不一样了,声明一出来,看到很硬的证据,粉丝们也硬气起来了,立即对那些站在爆料方的评论进行反击。 当然,这则声明也因此暴露了很多时意的个人信息,比如说,原来他们的大大结婚了!还当爸爸了!以及对女生不感兴趣,是同性恋!有一个很恩爱的先生!大大是弯的弯的! 这简直是惊天大爆炸,比一开始的爆料帖还让他们震惊,男读者呆了,女读者开始尖叫。 “我完全没想到,我喜欢的作者竟然不是个直男……”这是还在蒙圈中的男读者。 “等等,我以为我的单身直男偶像,其实是gay?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悲伤还有点兴奋。”这是一位只要偶像幸福就好的女读者。 “我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离辛是弯的这一点!汗!” “离辛大大和他先生的对话好可爱啊,虽然是很久之前的聊天内容了,但是看内容就觉得两个人好可爱啊,什么加小女孩没关系,加男孩就一秒钟变严肃‘你知道怎么做’,我的天,也太可爱了,哈哈哈,离辛大大是‘妻管严’吗?” “楼上的,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夫管严’呢?嘿嘿嘿,好想知道谁上谁下,对不起,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猥琐。” “大大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呜呜呜我没有喜欢错人!没想到大大早就结婚了,还有两个可爱的宝宝,希望大大幸福!” “我们一直知道大大你很注重保护自己的隐私,这次黑子这样泼脏水,让你也不得不暴露自己的个人信息给大家看,黑子真该死,希望大大能告死他们!让他们得到报应!” 一大半是震惊时意结婚当爸爸了是个弯的,另外一半是心疼最惨作者,一直被黑,每次发微博大部分都是声明和澄清。 “黑子们求求你们让我们的大大也歇歇吧,我们真的不想每次大大出现都是澄清,澄清,这样的生活也太累了吧,黑子为什么不放过离辛?就带着一只羊疯狂薅羊毛,疯了吧?p图也要黑,真的无语。” “离辛的粉丝急什么,我想看看袅袅那边怎么回应,她不是还没回应吗?户户不是和袅袅在一起吗?袅袅不回应,可以让户户联系一下袅袅,既然有两个主角,也得让另外一个说句话吧?反转就有意思了哦。” 离辛的读者很多都讨厌户户,看到这类评论,厌恶地说:“我还怀疑是夫夫俩联合找营销号炒作呢,不过我也想看看户户和袅袅准备怎么回应,呵呵。” 别说粉丝和理中客,其实时意本人也期待他们的回应。 第168章 chapter 168 时意的澄清无异于一枚原子弹,直接把写手圈和吃瓜群众炸蒙了, 全部都在讨论, 时意相信, 也把黑子给炸蒙了, 此时需要一个“想不到吧!”的表情包甩给黑子, 时意随后发微博的时候的确用了“想不到吧!”的表情,颇有些想气死黑子的架势,逗得许多围观群众都忍不住笑了,这件事很快就被营销号总结后转发了。 “哈?弯的?” 跟时意认识很多年的基友也是一脸懵,一边转发帮忙澄清一边“谴责”时意:“兄弟, 你藏的够深啊,我们倒是知道你结婚的事儿, 但一直以为是个漂亮姐姐……”当然也理解, 谁没事跟别人说性向?网上的朋友很少过问现实里的私事, 时意也不会没事提这个。 “原来是个帅气哥哥,托腮。”这都是关系够硬的朋友帮忙转发的时候调侃时意来的。 渊海也来凑了个热闹, 转发微博说:“我可以作证,离辛参加培训的时候一个都没搭讪,都是别人来搭讪他,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微博粉丝纷纷询问。 “为什么?难道一开始就知道那是离辛?想抱大腿?” 渊海看热闹不嫌事大, 发了个哈哈笑的表情回复说:“他全程保密, 没有暴露过自己是离辛的事情, 其实是因为离辛长得很帅啊, 哈哈哈, 培训的时候我白天看他被别人搭讪,回到酒店就得看他跟自己的宝贝女儿通视频,偶尔是和他先生,黑子这次真的是把老实人逼急了,好在黑子还不够了解离辛,不知道他是有先生的人,再透露一点,他先生也很帅,俩人很配,单身狗吃了大半个月的酸柠檬,唏嘘。” “我震惊!离辛和他先生这对cp我先站了!看他们的聊天对话,就觉得很有爱呀!” “我颜控,跪求先生开微博!我要磕他们的日常!” 有渊海的死忠粉纷纷表示:“那大大你有被搭讪吗?” 渊海说:“我的人气不如离辛,快结束的那几天,离辛一天能拒绝两三个来搭讪的吧,我……0。” “0?” “?” 营销号总结了时意是弯的,已婚,有两个孩子,然后把来龙去脉全部整理成长微博,配上从时意微博找来的聊天截图发到首页,很快就被网友们转发,纷纷发目瞪口呆的表情转发。 “完全没想到啊。” “虽然说吃鸡蛋不要去管生产鸡蛋的,但这件事……怎么说呢,这个瓜也太甜美了吧?我吃的停不下来。” “好可怜啊,离辛写文这么多年,从不把私事拿到外面说,现在被黑的很久之前的聊天记录都要找出来证明自己,太惨了,还好人家夫夫感情好,聊天记录一直保留着,不然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好惨一作者,黑子请集体暴毙。” “会不会是因为《燃烧》快开机了,自导自演炒作啊?” “离辛还需要炒作?之前几部电视剧都没有炒作,现在的人气和地位,还需要去炒作,而且是给自己泼脏水的炒作?我是离辛,我反正不会这么想不开,他的性格,熟悉他的读者和粉丝应该都了解,是个很低调的人啊。” 同情和看不顺眼的人都有,但更多的是心疼离辛遇到这种事,还有一些爱看热闹的人跑去户户的微博问他女朋友了,袅袅清空了微博,有的人就去发私信。 时意这件事,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户户和袅袅的身上。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回应,户户没回应可以说是没立场,袅袅听她粉丝说两个月前就清空了微博,大家也是一头雾水,但这件事,时意算是揭过去了,随后就是看看幕后黑手是谁了。 时意挑了一些cue江濯的微博评论给江濯说:“好多人都想让你开个微博,你要开吗?” 这么大一件事,江濯当然也有围观,闻言笑着摇摇头说:“网友里有很多‘侦探’,不想因为我们的疏忽让孩子有一天暴露在大众面前,未来他们自己想走入公众视野那是他们的选择,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将他们好好保护起来,而且我看你们写手圈,纷争和派系也不少,你好像黑子挺多的,还是不招人眼了,就算开,也不能让网友们知道,你觉得呢?”其实江濯当初上学的时候有微博,但后来去了部队就弃了,现在账号密码都忘了,加上他在江家本来就有父亲那一家子盯着,节外生枝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他也不想给时意招来麻烦,这样静静的藏在幕后挺好的,主要还是出于对孩子的隐私考虑。 时意说:“好,我也不喜欢把现实里的事情拿到网上说,因为网上的人并不是都喜欢你。” 时意发表声明后过去了大半个月,袅袅一直没出现,户户照例连载自己的文,对于评论也依旧没有回应,后来还直接设置了不可以评论,网上的新鲜事总是层出不穷,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吃瓜群众因为没有吃到新瓜迅速散了,毕竟有不少新瓜,旧瓜不更新没内容了,自然大家的目光就转移了。 本来这是好事,一切都回归正常了,剧组如约开机,时意的文下再次恢复平静,时意的律师也依旧在处理起诉的事情,但消失了大半个月的袅袅忽然出现了。 这出现就带来了另外一个惊天大瓜,这个瓜一出现,直接预定了网文圈年度大瓜之最。 袅袅:谢谢关心我的读者和粉丝,我回来了,因为一些事情出去旅游了一圈,想散散心,微博和很多常用的app在这段时间都卸载了,因为这次的旅行想通了很多事情,回来后才知道给离辛大大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非常对不起,的确当初是我问离辛大大要的Q,我们从未加过微信,所以截图是旁人伪造的,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伪造的人是谁,也是他一手策划了对离辛泼脏水的事件,他是惯犯,已经不是第一次对离辛这么做,因为离辛名气大,每次捆绑出现,都能为他带来很多流量和粉丝,他姐姐是职业营销策划师,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骂过离辛,各种脏话都骂过,此人就是户户,三个月前,我和户户分手了,因为我发现他和我的好友青青暧昧,青青原名赵晴晴,对,你没看错,我男朋友和我的好闺蜜给我戴了绿帽,俩人在我闭关码字完结之前爆更的时候偷偷出去约会开房,因为我们的手机账户关联,开房的时候,不知道关联的青青用他的手机拍穿着浴袍的亲密照直接同步到了我的手机里,我以为我找到了真爱,在这件事没有被发现之前,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结果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对了,为什么我说是户户呢?因为我跟他说过我加了离辛,我也说我是后来才知道他是离辛,当时我是不知道的,是晋江搞得直播,其他三个作者我都见过,所以在看到戴着口罩的离辛的时候就认出来他……因为虚荣我对户户说的时候,说是离辛搭讪的我,那些聊天内容也是我胡说的,什么离辛问我在吗,在干什么,聊一聊,他信以为真,也没问我加的是Q还是微信,擅自P了我们的聊天内容,我说的话也只有户户知道,所以这件事完全可以认定为是户户一手策划,没准还有他姐姐的参与,当初他姐姐知道我们在一起,还为我们买了热搜,什么网文圈的甜蜜爱情,男俊女靓什么的,她姐姐的工作室是……本来我以为我们分手了,就再无瓜葛,没想到就算分手了也要把我利用干净,给对方破脏水,不过如果我告诉他我发现他和我的闺蜜背着我偷情,绝对不敢这么利用吧,当时因为很崩溃,加上是我喜欢的人还有我的闺蜜,我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跟户户说了分手就离开了夏国,去国外旅游,不是父母陪着我,我可能早就想不开自杀了,之前我不想撕破脸,毕竟都是我当初最在意的人,我不想闹得很难看,给网上讨厌我的人看我笑话,现在我觉得,别人分手还想把我利用干净,我为什么要给他们留着脸?亲密照和开房地址我都有……在这里,我真诚的为被牵连的离辛大大致歉,对不起。 除了晴晴和户户的亲密照外,还有户户曾经和袅袅在一起的时候,在微信上骂离辛的聊天内容。 “不知道离辛装什么装,真希望他赶紧去死,我真的好恶心他啊!” “我觉得离辛的读者也好贱,他写的很好吗?真不明白离辛为什么这么多读者,我根本不比他差,为什么他的版权卖的永远比我高?” “总有一天我要把他踩在脚下。” 发完这条微博后,袅袅过了一会儿转发微博说:“哦,我的聊天截图全部都是有记录可循的,怀疑造假的可以去申请鉴定,如果鉴定说我造假,鉴定费我双倍送上,户户的粉丝不用骂我,也不用怀疑,这就是你们喜欢的作者私下里的样子,像个吃了烂柠檬的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呵呵。” 第169章 chapter 169 “我靠!我手中的瓜直接惊掉了!户户和袅袅分手了?我之前看袅袅清空微博还在猜测是不是分手的缘故, 没想到真的分了, 分手的原因还这么一言难尽, 户户也太恶心了吧。” “真的假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我关注了户户, 户户一直在微博里营造一种文艺小王子与世无争的感觉, 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吗?!” “无语了……户户竟然是个两面人?网上搞岁月静好人设,私底下脚踏两只船和女友的闺蜜勾搭成奸, 还辱骂离辛?当初要不是他碰瓷离辛,别人会认识他?他第一本影视版权也多亏了离辛的福才卖出去的吧?毕竟碰瓷的事儿搞得声势浩大,那本小说又和离辛的很多梗都一样, 有些影视方为了沾光,买不到离辛的, 不就去买他户户的了?后面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卖不出去也怪人家离辛?真是服了。” “袅袅说户户的姐姐在营销工作室工作, 我查了一下,果然有这么一个营销工作室,袅袅说的都对上了,法人和股东代表也和袅袅说的对上了。” “敢于说当初公布恋情的时候买热搜了, 这锤不可能掺水对不对?会影响锤的可信度。” 虽然袅袅在离辛这件事上有点虚荣,但没有在台前说过离辛什么,加上她也是受害者, 大家更多聚焦的地方都放在了两面三刀一直拉踩离辛的户户身上, 毕竟还有个出轨男的身份, 户户和晴晴的微博很快就被占领, 之前户户的微博设置的是不能评论,要评论就得关注,大家为了不给他增加关注,骂户户的时候都是转发他的微博,让他出来走两步,解释一下。 户户的粉丝不敢相信他们喜欢的大大是这样的,脑残粉这次也不敢开腔了,因为出轨的照片都出来了,怎么反驳?这边离辛的粉丝则直接炸了。 “靠,之前就觉得户户有问题,每次开新文或者要完结的时候,论坛里总是能冒出来户户和离辛大大的帖子,什么你们觉得户户能走到离辛现在这个高度吗?点评一下新人户户和老作者离辛的文章水平……我的天,我离辛大大也太委屈了吧,被这么一个货一直利用。” “户户这种不知廉耻的惯犯,我有道理怀疑他当初挂离辛也是知道自己有机可乘,故意碰瓷的!” “还好我离辛大大写作习惯很好,实时记录,不然当时估计都被踩下去,返不了身了。” “户户好恶心啊,平时看微博发的自拍,挺清爽的,和女友闺蜜开房的样子好猥琐。” 网友们持续吃瓜,作为被户户辱骂对象的时意也吃瓜吃的津津有味,这也太刺激了吧,户户可真会玩,好在袅袅没有执迷不悟选择原谅,现在好多出轨男,道歉后就被女方原谅了,袅袅选择分手,在时意看来,是明智的选择,出轨不管男女,都要不得啊,有一就有二,不想一直戴绿帽被背叛,肯定是要远离的。 时意跟江濯啧啧讨论道:“原来户户的姐姐是搞营销的,难怪短短几年,粉丝都涨这么快了。” “你都不生气吗?毕竟是捆绑你给他站台涨人气。” “说实话,一开始被捆绑的时候,我怀疑过,但没有证据,气也不知道对谁气,现在哪里会生气啊?我都快开心死了,袅袅这一锤子,直接把户户锤死了,他都是个死人了,我还气什么?我该喝两杯庆祝一下!” 没想到这个瓜滚着滚着,有户户姐姐工作室的职业水军现身说法,证实了户户的很多营销方式都是在他姐姐的操作下,由他们这些员工操作的。 有看离辛和户户这个瓜看腻的网友说:“户户和离辛这是拍连续剧吗?好多年了吧,每年都能看到户户和离辛如何如何,我真的要怀疑两个人是联合炒作了,难道这是晋江的新型推广?呵呵。” 不管一些网友是不是看腻了,户户这个惊天大瓜还是把不少潜水党给炸出来了,连之前不认识户户的都通过这件事被科普了不少关于户户和离辛的事件总结。 总之几句话概括,离辛好惨一作者,被人捆绑给对方涨人气,时不时拉出来踩一踩就有无数读者被分流到户户那里。 这年头当大神都这么惨的吗? 没过多久,袅袅公布声明大概几个小时后,户户把微博清空了,并没有要澄清什么的意思,也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这一行为一点都不像什么事情都要发个声明的户户的风格,更让大家觉得这是户户心虚了。 户户的确心虚,因为袅袅说的都是真的,他的确骂了离辛,聊天内容也的确是伪造的,他的聊天内容是伪造的,袅袅发出来的关于他的聊天内容却是真的,还有他捆绑时意的行为也的确存在,他姐姐的确是营销工作室的,他和离辛的事情,很多都是姐姐一手策划和想出来的,他真的该听姐姐的话,不要伪造假的聊天记录出来,他更不该相信袅袅之前跟他说的是离辛搭讪她的话,他以为袅袅说的是真的,那么就算伪造了,离辛这么搭讪小姑娘也绝对心虚的不敢否认,毕竟是真的,但这件事被爆料出来后,一切都没有按照他预想中的发展,全部都分崩离析,因为离辛不喜欢女人,结婚了但对象是男的……所以搭讪根本不成立,一切都如乱麻,他根本解释不清,也没办法解释,出轨是真的,和晴晴背着袅袅开房也是真的,私底下骂离辛也是真的,只是他没想到袅袅分手后会这么狠……捆绑离辛营销当然也是真的…… 户户觉得自己要完了。 户户被锤,时意觉得大快人心,这么多年他都快被户户捆绑的怀疑人生了,现在户户作孽被反噬,时意可算是出了口恶气,还真的和江濯举杯对饮,喝了两杯。 醉醺醺的抱着江濯不撒手,一边说着醉话一边对江濯亲亲抱抱磨磨蹭蹭。 “太开心了吧!这个坏家伙!老是欺负我!现在活该!” 江濯拦腰抱起时意回卧室,轻声笑着说:“他欺负你,你怎么一直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你不在意。” “我是不在意啊,但是现在证据确凿!我开心死了!老是黑我!太坏了!”跟个小孩子反击了欺负他的人还赢了似得,说得非常用力,眼神里都是开心。 其实之前被捆绑,不痛不痒,时意的确没怎么在意,更多的是无奈,但伪造聊天内容黑他就过分了,他当然想让户户的真面目被人发现,现在袅袅将户户公开处刑了,他第一个拍手叫好,怎么能不开心呢? 时意开心极了,说完还抱着江濯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一口江濯的唇。 本来只是一个醉醺醺蜻蜓点水一样的吻,但江濯把他放在床上后就立即激烈的回吻,其实他觉得时意喝醉后非常可爱,但因为喝酒不好,他也不赞同时意多喝酒,今天他自己快乐的多喝了两杯,立即就暴露了醉酒后的可爱姿态,江濯早就忍不住了。 “我是谁?”结束一吻后,江濯声音暗哑,用低沉的声线在时意的耳边询问。 时意被吻的嘴唇泛着水光,灯光下格外诱人,闻言迷迷瞪瞪地说:“你是江濯呀。” “除了是江濯外呢?还是谁?” “还是我宝宝们的爹地,我的先生,嘻嘻嘻——” 江濯闻言,含笑在他的脸上亲了口,很满意的样子。 “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平时很多话江濯没问,但醉酒后的时意让他忍不住逗逗他,这些话虽然是逗时意才问的,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真的想问的问题呢? 时意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笑眯眯地说:“是江濯啊,我最喜欢江濯,你喜不喜欢我啊?”时意说完,伸出手去捧住上方江濯的脸,还恶劣的用力压,把江濯的脸都捧压的变形了。 江濯拿下时意的手说:“我也最喜欢时意。” “哇,好巧啊,我也喜欢我自己。” 江濯本来还在为刚刚时意的话感动,听到他说完时意迅速接了这么一句,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假装生气地说:“你个小酒鬼,今晚我不会放过你的——嗯,绝不放过。” 时意装作凶巴巴的样子说:“好啊,我们来打架。”说着也捏住江濯的脸,两个人维持互捏脸的姿势。 江濯彻底安耐不住,松开手,捧住时意的脸,一点点的吻着他的额头,脸,鼻尖,眼帘,唇,颈脖,锁骨,肩头,任何他想要吻的地方,温柔又疯狂,让时意痛,又让他快乐。 那是一个疯狂又快乐的夜晚,一声声的高呼和低吟都让人迷醉,直至凌晨才归于平静。 翌日,江濯难得请假,在家带孩子,让腰酸背痛的时意直接睡到了中午12点才起床,时意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大卡车碾压了一遍一样,从头到脚都仿佛在隐隐作痛,喉咙也干涩难受,他除了记得因为户户被扒皮开心的喝了几杯酒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过了片刻,他拍着枕头对卧室外的江濯吼道:“江濯你给我滚进来——你这个疯子!” 第170章 chapter 170 时意虽然被江濯弄得狠了, 更怪自己一不留神喝多了, 被这个家伙趁机为所欲为, 但因为户户被扒皮, 爆出了真面目, 他的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被江濯伺候着吃了早午餐, 也不用他带孩子,美滋滋躺在床上刷微博还有各种帖子, 越看越开心。 那简直了,大快人心啊。 户户从此以后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时意忽然觉得之前吃的暗亏都得到了宣泄, 之前他还不确定,只是怀疑, 毕竟也没证据的事情, 自然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说出自己的怀疑,这是给人家拿话柄,如今袅袅直接给户户来了一个暴击,扒拉出了这么一个惊天大雷, 他觉得袅袅简直是他的吉祥物,为他雪耻啊,当然袅袅自己发声明的时候心情肯定很难过, 毕竟被双背叛, 好不容易散心回来却发现垃圾渣男还在利用她, 时意换位思考就觉得袅袅也挺不容易的。 时意的粉丝跟时意一样觉得大快人心, 袅袅的粉丝则很心疼自己喜欢的大大,户户的粉丝已经不敢冒头,因为人人喊打。 其他路人选手则纷纷表示:“贵圈好乱。” “果然现在的写手圈已经向娱乐圈靠拢了吗?青青这个作者,真是牛啊,挖了自己好姐妹的墙角,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死,户户更厉害,直接清空微博,一副要退圈的架势。” 有人闻言嘲讽说:“什么退圈啊,他舍得?估计换个马甲又是一条好汉,如果过一段时间有新人忽然逮住某个大神薅羊毛,大家可要警惕了,没准是户户呢,毕竟这么多年,他都逮着离辛薅羊毛,不是这次被袅袅爆出来他的真面目,人家这个暗亏可能要一直吃下去,还不知道怎么反击,真心惨啊这位作者,好歹也是有头有脸,不管是文圈还是影视圈,甚至好多现实里不看小说的都知道离辛的剧好看,品质有保障,却在网上都被欺负的没脾气了。” 时意看到这条评论立即在心里疯狂点赞,他本来就好惨一作者! 时意吃了会儿瓜,上Q,发现袅袅给她回信息了,看时间是早上给他发的,那个时候他还在睡觉,看内容,主要是道歉,给他带来了困扰和麻烦,也为她的虚荣表示歉意,很郑重说了对不起,其实时意一点都不生袅袅的气,毕竟不是袅袅,户户这个鸡贼的家伙还真的不一定能揪出来,现在不仅揪出来了,连他姐姐是搞营销的,以及户户私底下的样子都被爆出来了,时意觉得没有袅袅这件事的发酵,户户不可能被扒皮,他也不会出这口恶气,所以也安慰了袅袅,表示原谅。 关于起诉幕后黑手的事情,时意叫给了律师去处理,时意这边只要听进度就可以了,没什么要他做的事情。 让时意没想到的是,他的事儿,在网上被讨论也就算了,竟然还上了娱乐报道,以及一些地方台的播报里。 “著名作家离辛,他的作品有《澄渊传》《明海浮生》等,与其所在的网站作者户户以及零点作者袅袅产生了纠葛,作者户户为了涨粉,出道以来被爆一直捆绑离辛炒作,还被前女友爆料出轨其闺蜜,为了黑离辛特意p了伪造的聊天记录说已婚男离辛搭讪袅袅——大家也都知道,离辛自写文以来,从不在网上暴露自己的隐私,此次为了洗脱脏水不得不公开自己的性向,以及与其先生的有趣对话——” 这件事热热闹闹被讨论了半个月,虽然热搜两天后就下去了,但有些论坛还在吃这口瓜,越吃越觉得还有很多料可以扒出来。 因为这件事,时意的真实身份也被很多人好奇,只是谁扒也扒不出来时意更多信息,被扒出来的也大多数是时意不在意的,也不会暴露他现实身份的信息,时意的性格很谨慎。 又过了没多久,关于起诉那边的信息,被发现了更多,户户和户户的姐姐都被拔萝卜带出泥给扒出来了,直接成为主被告,户户姐姐的工作室是不合法的,也被查封了,本身营销就牵扯数据造假以及不法手段,之前没证据也就算了,现在有证据,一告一个准。 因为户户行为恶劣,判罚下来后,户户在法院的监督下,在公共平台发表致歉声明,也对自己在社会上造成的不良影响表示歉意,户户是行为恶劣,被判了赔偿外还需要在指定的环境做一年的社区服务,每天都要去报道,他姐姐则是违法犯罪,不仅仅在户户这件事上出了力,在其他事情上也用了不法手段,被判了两年多,户户的姐姐不仅被时意告,也有其他受害者提起了诉讼,这就不关时意的事儿了。 因为户户的行为已经坐实,晋江文学城对于此类心术不正的作者给予了封号处理,并全站通告,以此来警告其他作者不要走偏,踏实写文才是正道…… 户户在被起诉的这个档口,因为糯糯放暑假了,但是江濯工作的缘故,没办法陪着孩子们去度假,时意自己带两个孩子也不想出远门,所以看时间充裕,决定回一趟A城,周姐虽然有了其他工作,但每周还会过来帮忙清理一下时意A城的房子,开窗透风,时意会另外给钱,也算是周姐的外快。 所以到了A城后,还是住自己家,很干净,没有什么异味,时意跟周姐打过招呼,所以他们到家的时候,冰箱里已经摆满了水果蔬菜,很方便,不怕第二天起来没东西吃。 糯糯随着成长,越来越懂事,有慧姐陪着她,倒不会让时意觉得累,主要还是角角这个小肥仔,抱在怀里压手,一路上都撒娇不要自己走,不是坐在行李架上就是要时意抱着,把时意给累得不轻。 时意回到A城的第二天,陈慧和糯糯留在家里休息,本来想留角角也在家里,但小家伙可能是太久没回来了,粘时意粘的紧,早上睡醒的第一件事,鞋子不穿就下地找时意,看时意要出门,立即也要跟着去,时意也觉得让陈慧带两个孩子太累了,有陈慧陪着糯糯玩就好,他就带着角角去书店。 他不在A城的这段时间,书店运营正常,从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让时意刮目相看的是彭星,听说报考了社会大专考试,还考过了,已经是有大专证的青年了,妈妈的身体似乎也越来越好,看到大家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意很提大家开心。 在书店待了一天,下午时意带着角角离开,回去的路上给糯糯和陈慧买了现切水果,都是糯糯爱吃的。 到家后,时意不想做饭,叫了丰盛的营养外卖,有荤有素,但有个特点就是没有辣,毕竟有两个孩子,孩子们吃不了辣。 晚上陈慧给糯糯洗澡,时意给角角洗澡,等都收拾好,孩子们换了睡衣躺进被窝里后,时意跟糯糯说明天去看姑奶奶,是时意的姑姑,就是糯糯和角角的姑奶奶。 除此之外时意还要忙一件事,就是帮嘉嘉看一下房子,嘉嘉已经存够了首付,帮嘉嘉看好房子后,简装一下,最迟明年大姨和姨夫就可以时不时的过来住,他们也能经常见面了,所以时意帮嘉嘉看房子这事儿,还是挺积极的。 对于看房子有什么要求和想要的户型,嘉嘉什么都没说,他也不懂,只说自己有多少钱,要爸爸妈妈一间卧室,他一间,姐姐一间,其他别的什么要求都没提,一切就都交给了时意来处理,全心全意的信任时意。 时意自然也能看出来嘉嘉对他的信任,正是因为这份信任,时意绝没有要含糊应付的想法,大姨和大姨夫也是他很尊敬的人,这房子以后大姨和大姨夫住的时间最久,当然也要好好物色。 所以糯糯的这个暑假也算是过的很充实,先是跟着爸爸去看望姑奶奶,陪着过了一天,第二天休息了下,接着就去看楼盘,看房子是个细活,一般情况下肯定要多看几个楼盘才能敲定,所以一连一周每天都去看房子,看了一周,看了几个楼盘,时意整理了下信息发给嘉嘉,让嘉嘉给他回复的这段时间,才带着糯糯和角角去玩。 当然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游乐场了,本来还想带糯糯去看电影,但因为角角是个不安分的,最后时意给陈慧买票,让陈慧带着糯糯去看电影,他带着角角在商场里闲逛等待看完电影的糯糯她们出来。 在时意带着角角闲逛的这个时间段,他的手机收到了几条Q信息,一看,发现是《燃烧》影视方的管理人员发来的信息,想邀请他为公司旗下的一位歌手写歌。 时意从未想过,还有人会找他约歌,之前给《燃烧》写主题曲之类的还是硬着头皮上的,被选用了是他没想到的,他以为他作为写词人的身份到此结束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后续? 哈,好像有点好玩。 第171章 chapter 171 时意最近一直都在忙现实的事情, 《西梅弄堂》都快完结了, 他新文还没有写,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想写什么了, 很多他想写的都已经写了, 一时找不到写新文的状态,加上网上事情不断, 或多或少影响了心情,户户这件事影响太大了,金月也没有再继续催他开新文,比较体谅他, 本来时意也准备再休息一段时间,现在有人找他约歌词, 他忽然就提起了兴趣, 其实写歌词不需要想剧情, 比起费脑程度,当然是写歌词轻松啦,写小说要描绘的可复杂多了, 等于你就是创世神, 一个字一个字把你想象中的世界和人物在键盘上敲出来,盘根错节, 写起来十分上头。 “着急要吗?” “不着急,三个月内写出几首是几首, 有一首也行。” 时间很充裕, 时意觉得可以试一试。 “我可以试一试, 不要抱有太大的期待,我除了上次给《燃烧》写那几首歌的歌词,之前从未给谁写过歌词,不一定能写出来。” “没关系,尝试一下,没准也能迸发出不一样的火花。” “有要求吗?” “你写你想表达的就好。” 可以说对时意很包容了,没有要求不说,态度也很好,这让时意好感倍增,没有压力的构思,其实是最放松的状态。 时意给嘉嘉整理的楼盘,嘉嘉看了后,挑了其中一个离医院和公园比较近的楼盘。 “这个。” “确定吗?” “确定。” “我先跟售房顾问谈妥,到时候给你个时间,你那天请假回来签字,再在网上认证通过,写个收件地址,过几天房产证还有其他各种证件和合同都会寄给你。” “好,谢谢哥哥。” 时意笑着回信说:“好,是该谢谢我,哈哈,这几天带着糯糯和角角就在跑这件事,你房子买了,我也心静了,再奋斗两年,也可以给你安排相亲了。” “相亲干嘛。” “相亲娶媳妇结婚啊。” “好。” 没过两天,时意和嘉嘉说了签字的时间,嘉嘉去和裴星熠说请假的事情。 这是嘉嘉当裴星熠的保镖,当了两次保镖,第一次请假。 裴星熠当时都愣住了,因为嘉嘉从未请过假,所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玩味地看着嘉嘉说:“请假?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请假,有什么事要处理?紧急吗?” 嘉嘉点头说:“紧急。” 裴星熠以为真的是什么紧急的事儿,坐直身体,皱起眉头说:“需要我帮忙吗?什么紧急的事儿?” “买了套房子,需要我去签字。” “?”这他妈是你的紧急事情?你对紧急二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行,买在哪儿?多久回来?” “不出意外,当天去当天回,买在A城。” 裴星熠一听买在A城,脸一黑,但是又找不到阻止的理由,顿了顿,深吸口气说:“有没有考虑过在帝都买套房子。” 耿直的嘉嘉说:“买不起。” “……”裴星熠差点就想说,我买得起,我给你买,但是他知道,嘉嘉肯定不会同意,别看这家伙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倔着呢。 “对了,还没问过你,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语气旁敲侧击,但脸上却表现出一种云淡风轻,仿佛并不在意。 嘉嘉说:“相亲结婚当爸爸。” “?”你这句话我不喜欢,你撤回! 嘉嘉看着瞪圆眼睛的裴星熠,眨了眨眼睛说:“你呢。” 裴星熠没回答嘉嘉,反而说了另外一件事。 “你知不知道咱们现在可以人工孕育孩子,不用娶媳妇就能当爸爸。” 嘉嘉点头说:“知道,我表哥的宝宝就是人工孕育,很可爱,但我不想当单亲爸爸,孩子要有两个家长比较好,就像我有爸爸妈妈一样,你不也有爸爸妈妈吗?”他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我的孩子也要有俩个家长。 裴星熠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他觉得嘉嘉说的挺有道理。 翌日,嘉嘉回到A城和时意一起去售楼部签字,然后用人像验证还有指纹验证确认身份,经过层层的确认,上午签约,下午就可以和销售人员拿着合同以及验证码前往房产所领取有效证件,过了今天,从此以后嘉嘉就是有自己房子的人了,不过也是背着房贷的人。 效率很快,嘉嘉还在签约之前验了验房,的确是不错的户型,坐北朝南,采光也很好,三房一厅两卫一厨,还有一个大大的阳台,本身就是简单的装修过,所以嘉嘉只需要再简装一下,选择自己喜欢的风格,加一些家具等家电用品,没准年底就能拎包入住。 买房子的事儿也和大姨和大姨夫通过气,夫妻俩想资助一下儿子,但嘉嘉知道后就拒绝了。 “嘉嘉有钱,不用爸妈的钱。”态度很坚决。 看到嘉嘉越来越懂事,成熟,有自己的想法,夫妇俩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开心。 他们没什么远大的目标,只希望女儿和儿子都越来越好,家人们都无病无灾和和美美。 解决了房子,又去见了一次姑姑,订了八月初回帝都的机票,回帝都的头两天,时意又去了一次书店,督促了一下,请员工们聚餐,随后也和店长商量了一下再请一个员工的事情,之前人少,店员绰绰有余,现在名气起来了些,人比较多,也比较忙,所以时意打算都请一个人,这样员工们可以轮休,店里也能忙得过来。 时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店长只需要去执行,发布招聘信息就好了。 两天后时意带着孩子们回到了帝都。 说实话回到A城快一个月了,孩子们老说想爹地想爹地,时意不说,但是心里也是想江濯的,自从家里有了宝宝后,他和江濯就没有分开这么久,就算不是全天腻在一起,晚上也要腻在一起,江濯说一说工作上的事儿,时意跟江濯说说家里孩子们的事情,然后两人还会商量一下,等他休息的时候,带孩子们去哪里玩,回到A城后什么事情都是他来决定,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特别是带着小肥仔一起回A城,时意不止一次想把这个小家伙早点送到幼儿园,这样他也有喘息的空间了,回到A城跟没来过A城一样,一副这里好陌生,晚上睡觉也要腻在他身边,一刻不愿意离开,时意这个陪玩,不仅要陪吃还要陪睡,累死了。 只可惜角角明年才能上幼儿园,现在还小呢,烦也得想想是自己亲生的,不能烦,要笑,要好好跟他说。 这种现象回到帝都后,看到自己的四只小兔子,终于恢复了,他可能觉得这才是我的家,我的小兔子都在这里,不是我的家是什么,可以放心玩,不用再继续缠着时意了。 时意看小家伙一回来就盯着小兔子,又忍不住点了点角角的小脑袋说:“小没良心的。” 如果角角懂的表达,肯定要说一句:“爸爸好难伺候哦,我缠你的时候你嫌我烦,我不缠你了你又说我没良心!哼!臭爸爸!” 回到家后还发生了一件事,家里多了一只小狗狗和一只小猫,分别是送给糯糯和角角的礼物,小猫是糯糯的,小狗是角角的。 狗狗是金毛,小猫是貌美性格温顺的布偶猫,一双蓝眼睛漂亮极了。 糯糯抱着小猫开心极了。 角角抱着自己的小狗也开心极了,立即抱着小狗去给自己的小兔子介绍。 “介个,狗狗。”我的。 时意站在院子里看着角角一脸的炫耀,对他说:“你还没给狗狗起名字呢。” 角角哪里懂这些,似懂非懂的说了一句:“舔舔……”因为他抱着小狗狗后,小狗狗就一直在舔他。 时意和江濯对视一眼,彼此都忍着笑,时意拍板说:“那就叫甜甜吧。” 狗狗不能发表意见,也没办法发表意见,但是它如果听得懂,一定会表示:“我不是女孩子,我不要这个名字!” 角角听到爸爸说叫甜甜,跟着念了一次,觉得很满意。 给角角的起好了名字,时意又问糯糯给小猫起的什么名字,糯糯看着怀中猫咪雪白的肤色说:“雪雪可以吗?” “行。”反正是个称呼,孩子们开心最重要。 角角抱着自己的甜甜走到姐姐面前,想去用手摸姐姐怀里的小猫,但是糯糯跟捧着绝世珍宝一样说:“别乱摸。” 角角歪歪头,捧起自己的狗狗给姐姐说:“你摸。”意思是,你摸我的甜甜,我摸你的雪雪。 糯糯转个身说:“我才不摸,你摸你的,我摸我的。”正新鲜着呢,生怕被弟弟摸坏了。 角角没摸到想摸的,鼓着脸扭头去看爸爸和爹地,眼神透露出请求支援。 时意看角角那一脸委屈的样子,走过去当说客跟糯糯说:“弟弟把几只小兔兔都照顾的很好,怎么会摸坏你的雪雪呢,你就满足他,让他摸两下。” 糯糯想了想,伸出手,让角角摸了摸自己的雪雪,说两下就两下,摸完就立即抱到怀里。 角角摸到了雪雪后,心满意足,捧着自己的小甜甜热情地要给姐姐摸。 “摸——”你给我摸!颇有些,你不摸就是不给我们小甜甜面子。 小甜甜大眼睛闪亮亮地看着糯糯,还叫了两声:“汪汪——”来摸我呀! 第172章 chapter 172 有了小狗狗, 角角都不怎么粘着爸爸了, 白天吃过饭就和小狗狗玩耍, 时意嘱咐他不要出院子, 就随便他在南院玩。 因为还没开学, 糯糯会陪着角角,有糯糯在, 时意就更不用担心了,毕竟糯糯身边还跟着陈慧。 江濯去公司后,孩子们不吵不闹在院子里玩耍,招猫逗狗看兔子, 吃着水果,开心了蹦蹦跳跳, 累了坐在椅子上看动画片, 拿着平板玩益智小游戏, 时意在楼上的书房,开着窗户,听着他们的声音, 在书桌前写东西。 音乐总监给时意发来了两首曲子, 可以根据曲子的风格填词,也可以随意发挥, 时意用了一周的时间,不仅把两首曲子填了词, 还多写三首自由发挥的词, 有了第一次写歌词的经验, 第二次写,时意就更顺畅了。 不过这次他不准备挂名离辛的名字,他想了另外一个专门用于写词的名字,免得离辛的名字被读者看到了,说他“不务正业”不开新文跑去写词。 就在时意修整歌词的时候,糯糯站在院子里对开着窗户的书房说:“爸爸,我们带它们去花园里玩,院子太小了,角角想扔飞盘给甜甜。” 时意走到窗户旁,伸着头对楼下的陈慧和女儿说:“11点前回来,那个时候太阳太热了,不能在花园里待太久。”夏天的太阳太毒了,时意怕他们中暑,现在是上午,离最热的时候还早,但11点也够热了,去花园可以,但不能待太久。 “好的!” 孩子们带着宠物,陈慧拎着装着四只兔子的笼子来到了花园。 到花园的时候,大树下的休息椅上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是江行渊。 糯糯和角角在这个地方住了半年了,时不时就能看到来花园的江行渊,早已习以为常,反正他们玩他们的就好。 到了花园,他们也找了一棵大树,陈慧把野餐垫铺在阴凉的地方,放上水果和两个宝贝的水壶,然后把笼子里的小兔子放出来,让它们可以在花园里蹦蹦跳跳。 角角站在花园里跑,手里拿着飞盘,他的小甜甜围着他转悠,角角把手里的飞盘往外扔,小甜甜立即跑去叼回来,一脸“还要还要——”的眼神看着角角,晃着尾巴,吐着舌头,角角就继续拿着飞盘扔,扔了之后跑的远远地,等着小甜甜叼着飞盘回来。 糯糯抱着雪雪坐在野餐垫上,接过陈慧撕开的营养膏,一点点的喂给雪雪。 雪雪很粘人,就算不喂营养膏也要抱着糯糯,靠在她怀里喵呜喵呜的撒娇,有时候直接在糯糯的怀里打起瞌睡来,乖巧可爱,糯糯才和她相处这么几天,就已经天天雪雪挂嘴边了。 之前时意和江濯就聊过给孩子们养宠物的想法,江濯在挑选宠物之前,也在网上和时意沟通过,两只小家伙是两人一起选的,江濯觉得,孩子们回到家后没有什么机会和同龄人玩耍,那么养两只宠物,也能让孩子们不那么孤单。 现在看到效果这么好,孩子们很开心,两个老父亲就觉得这宠物养得值。 几只小兔子吃饱喝足,此时在花园里撒花,蹦蹦跳跳,跳着跳着就跳到江行渊那棵大树下。 角角拿着飞盘,往江行渊那里跑,身后跟着甜甜。 江行渊看到角角过来,以为是过来跟他唠嗑,毕竟这个小胖仔就是个话唠,结果是跑来找他的小兔子。 角角看到江行渊跟没有看到一样,蹲到小黑兔旁边说:“大黑,你干什么呀。” 大黑当然不会回答他,角角又去江宏脚下找另外三只兔子,纷纷叫出它们的名字。 江宏语气惊奇地说:“你都分得清? “对呀!” 角角一脸骄傲地伸出指头分别指出它们的不同。 江宏笑眯眯地说:“角角真棒。”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江宏手边的通讯手环响了起来,似乎是有人来拜访。 江宏看向同样听到是谁来的江行渊,听他的吩咐。 江行渊说:“让她进来吧。”也没说要回主院见客,似乎就准备在这里等着人来了。 角角并不知道谁要来,继续和自己的兔子还有小狗狗玩。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濯的母亲褚尤梨,虽然年近六十,但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眼角有些眼纹也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的美人。 褚尤梨旁边还跟了一个人,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人,但其实已经快三十岁了。 褚尤梨带着儿子过来,远远就看到花园里不止老爷子一个人,还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就在江行渊的旁边,怀里抱着兔子,手里拿着飞盘,看起来像个小熊猫一样,一双大眼睛很漂亮,隐隐能看出来一些江家人的特征。 这应该是江家的小辈,但褚尤梨猜不出来是谁的孩子,江家并不止有江行渊这一支,旁支也会来江家,褚尤梨收回思绪,看向儿子褚卿,褚卿礼貌地笑着问好,举手抬足可以看出来被教的很好,不骄不躁,语气温和,态度礼貌。 江行渊抬抬手,让他们入座。 褚尤梨带着儿子坐到另外两张休息椅后,向江行渊说明了来意。 开门见山,没有拐着弯,她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有事说事,不会跟你来虚的。 褚尤梨主要说的是褚家最近在忙一个招标事宜,这个招标项目,江家有百分之八十的话语权和决定权,褚家早就不是当年的褚家,根本没有把握能成功能下,而这个项目对于褚家来说又分外重要,所以褚尤梨不得不走这一趟。 江行渊笑着看向旁边叽叽咕咕跟小动物说话的角角对褚尤梨说:“把这个项目交给褚家,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江行渊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褚尤梨从江家出来,褚卿在车上问妈妈说:“妈,你真的要这么做?” 褚尤梨捏了捏眉心说:“不这么做,褚家早晚也要败落,不如让江行渊这支强心针刺激一下,不过是一些股份,怕什么。” 来到江家,褚卿就忍不住想到那个传说中的哥哥,同母异父的哥哥,他好奇地说:“江行渊身边的小孩是谁?是他的孩子吗?”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江濯,因为从未见过,褚卿叫不出来哥哥两个字,但他知道,这个哥哥,从小养在江行渊的身边。 褚尤梨抿了抿嘴,睁开眼看着外面的路况说:“或许吧,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的孩子。” 比起神秘低调的哥哥,褚卿知道另外一个人,他妈妈说的是江澈,江澈他见过,没什么好印象,嚣张跋扈,一副暴发户的作风,目中无人,以为自己是江家的人,就天不怕地不怕似的,上不得台面。 养在江行渊身边的哥哥一定和这个江澈是不一样的吧?已经是江行渊亲自交代。 褚卿点点头说:“也有可能是江澈的,因为我听说江澈有个私生子。” 褚尤梨和褚卿离开后,时意终于写完了歌词,也修改好了,全部发送给和他对接的人,看看时间,亲自去花园逮人回来。 这帮小鬼,都不嫌热吗?他都把窗户关起来开了空调。 等时意过去的时候,江行渊和江宏已经离开,角角抱着甜甜躺在野餐垫上睡着了,糯糯还在逗雪雪。 时意看着大树下的孩子们,和陈慧笑了笑。 还行,这帮孩子还知道躲在阴凉下玩耍。 陈慧看到时意过来就知道要回去了,把四只凑在一起打盹的兔子放回笼子。 时意走过去抱起角角,小狗睁开迷迷瞪瞪的眼睛仰头望时意,看到是时意后垂下尾巴,打了个哈欠,跟在时意的后面往南院走。 糯糯抱着雪雪,拎着小篮子,里面装着吃完水果的玻璃碗,陈慧拎着笼子,把叠好的野餐垫拿在手里,都跟在时意的身后往南院的方向走。 回到家里后,时意把角角放回他的房间睡,离吃午饭还有一个小时呢,让他睡吧。 糯糯坐在客厅休息,时意端着水杯,一杯给陈慧,一杯给糯糯。 “多喝水,天气这么热,要及时补充水分。” 没过多久,江濯看到财经新闻,知道褚家拿到了那个被很多公司都虎视眈眈的招标项目,那天是他回到江家后第一次去找江行渊。 他问江行渊:“为什么要把这个项目交给褚家来做,褚家这种已经跟不上主流的公司,他们有什么资格做这个项目?”如果各凭本事的话,褚家的确是拿不到这个项目的,比褚家优秀的企业有太多了,所以褚家拿到这个项目,江濯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江行渊在里面递了话。 江行渊悠悠闲闲地给旁边的绿植浇水,然后拿着抹布擦叶子,听到江濯的话说:“我是个生意人,能拿到好处就行,管它什么褚家王家。” 江濯皱着眉头,语气淡淡地说:“你故意的。”故意交给褚家,说什么有好处所以才给褚家,褚家给出的好处,能敌得过交给更优秀的公司做这个项目所带来的好处吗? 不过是要激我,知道我厌恶褚家,厌恶江博成他们。 第173章 chapter 173 江行渊放下抹布, 接过江宏递过来的干净湿毛巾擦了擦手, 笑着说:“江家是我的, 我想怎么做,还需要在意你的感受吗?就算是故意激你,给你难受,你又能怎么样?” 江濯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不想再跟他废话。 等江濯离开后,江宏对江行渊说:“您有必要这样做吗?” 江行渊冷哼一声说:“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有些事情,要站得够高才有决定权。” 江宏叹了口气,对于这爷孙俩一样的倔脾气,他只能摇摇头,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 又臭又硬。 江濯去找江行渊, 时意知道, 但江濯没有和时意说是什么事儿, 江濯没来得及跟时意说,等他回到南院后, 才和时意说他为什么去主院。 时意说:“他把项目给了褚家?是你妈妈那个家族吗?” 江濯捏了捏眉心说:“是。”虽然他已经不去在意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但本来可以划清界限的事情, 非要再牵连在一起, 江濯知道的时候, 就猜出来这里面有猫腻, 没有多想就去找江行渊。 现在想想,江行渊就是要告诉他,他站的不够高,永远没有决定权。 其实他早该想到,也不用去找江行渊质问他,因为没用,江行渊就是在刺激他,他完全是着了他的套,不去问,不爽的估计就是江行渊了。 时意大胆猜测道:“他明知道你们关系冷漠,还故意这样,是不是在刺激你啊?就是想让你在意?” 江濯闻言,叹了口气说:“连你都猜到了,我竟然从那里出来后才想明白。”他去主院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个决定很不合常理,也完全没有必要。 如果说谁最想看到褚家败落,江濯绝对算其中一个,所以明明可以静静地看着褚家败下去,忽然跳出来个程咬金,对象还是自家人,江濯当时就不解了。 时意拍拍他的胸口,语气安抚地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你不用觉得被江行渊上了一课就输了,随他去,他说的没错,江家是他的,他本来就对这些事情有决定权,你想想,我们如果没来帝都,你在A城的家里看到这个决策,是不是根本就没多大感受?”现在你站在了权利漩涡的中心,已经有了地盘的概念,才会无法接受他的这个决定。 此时的江濯当然明白了,轻吻了下时意的唇说:“还是你聪明,想事情通透,是我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远离固然可以耳根清净,心如止水,但回到这个地方,就不得不面对从前的很多事和人,自然情绪也会时而被牵着走。 时意看江濯面色恢复平静,接着说:“我是旁观者清,我要是你,不一定有你现在这么冷静,我可能会直接发疯,因为如果是我讨厌的人,我也想划清界限,结果没划清界限,家里人还帮他们,这就跟被背叛了一个感觉。” 对,江濯当时就有是这种感觉,现在看来,就是江行渊故意搞事情给他找不痛快。 随便他吧,他爱给谁伸出援手都是他的事儿,他说的没错,江家本来就是他的,那是他的自由。 除了江濯一时没想通外,江博成看到新闻的时候也是一脑门问号,急匆匆的往老宅找江行渊,生怕是公司的人瞒着老爷子私自决定的。 他们褚家就该继续走下坡路,帮他们干什么啊?有这个必要吗? 他就是要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摔在泥潭里,当初还瞧不上他,觉得他粗鄙,不就是祖上是搞文化的,现在经商了还觉得自己书香门第? 嫌弃他粗鄙,当初怎么还同意和江家联姻?联姻了又不愿意让他碰,虽然说本来就是商业联姻,有没有夫妻之实也没什么关系,但都嫁给他了,还装什么冰清玉洁的玉女,真是笑掉大牙。 江博成回到老宅,直接去见江行渊,急切地说:“爸,咱们有必要帮褚家吗?各凭本事不行吗?他们是不是来人和你谈过?您一直是公事公办的人,在这件事儿有必要心软吗?褚家都那样了,能给咱们带来什么好处?”真没必要帮助褚家啊。 江行渊懒得理这个儿子,直接说:“我决定的事情,还需要你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爸,那褚尤梨,当初多瞧不上我,你难道不知道?”江博成一点都不介意江行渊的训斥,他都习惯了,又不痛不痒。 江行渊说:“褚家当初和我们势均力敌,瞧不上你是因为你本身就没有什么亮眼的东西让人家瞧得上,那个时候瞧不上你有什么问题?” 江博成说:“是,我知道我能力不足,可我好歹也是您的独生子啊,他褚家那么多孩子,难道各个都优秀?就她褚尤梨一个优秀有什么用,褚家现在不还是江河日下。” 江行渊懒得和江博成扯掰那么多,对江博成说:“我决定的事情,你少掺和,滚,别来碍我的眼。” 江博成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老爷子这是打定主意了。 其实江博成一直在观望江濯,但是发现江濯还在当普通职员,老爷子没有要把他调到总裁办的打算,当初跟江澈那么说,主要是安抚他,不要他乱来,其实江博成现在想想,也不是很能保证老爷子是不是真的厌弃了江濯。 江博成笑了笑说:“好吧,那就不聊这件事,前段时间江澈和范漪上新闻了,您看报道了吗?两人聊得还挺开心的。” 江行渊被儿子念得头都疼儿了,让江宏扶着他回卧室,不想理会这个蠢儿子,你确定聊的很开心?不是被你们使了什么手段? 江行渊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他一世英名,却培养出了这么一个废柴儿子,脑子一点都不通透。 看着不愿理他,离开的父亲,江博成摸了摸鼻子,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晚上时意和江濯聊天,江濯详细的和时意说了关于褚家的事情。 “我十几岁的时候,还很纠结父亲母亲的事情,后来就没有怎么问过了,我母亲和父亲都有各自的家庭,两个都有情人但没有注册结婚,也都和情人有两个孩子,江家的那两个你应该已经见过了,也知道名字,褚家的两个,一个叫褚荛,一个叫褚卿,也就是说我分别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妹,还有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妹。” 江濯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时意听完还是觉得很心疼他的爱人,他这么宝贝的先生,爱人,孩子的爹地,竟然在爸爸妈妈跟前没有一点地位,估计想都想不起来他,这完全就是商业联姻的牺牲品,要是当初江老爷子也不管,这个小孩得多可怜啊,虽然被江老爷子管着的时候也没有多开心,总之真的是个小可怜。 时意说:“你爸爸妈妈都好自私啊。” “人都是自私的,我以前不理解,现在多多少少能理解了。” “褚尤梨那边的两个孩子,都跟她姓?” “恩,她的情人是娱乐圈大名鼎鼎的影帝姜逸,姜逸一直在粉丝眼里是单身,褚尤梨不跟他结婚,他也不可能忽然冒出来两个孩子,所以孩子跟褚尤梨的姓,养在褚家。” “我怎么觉得褚荛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那儿听过。” “褚荛在当歌手,也客串过几部片子。” 歌手。 啊,歌手! 时意之前把那五首歌递上去后,对方采用了填词的那两首,另外三首也准备作曲出在专辑里,音乐总监还跟他预约了明年他们公司艺人的唱片,希望他也能给几首歌词,有两个艺人,其中一个就叫褚荛。 时意拍了拍胸口,还好他没有立即答应,说考虑考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明年有没有空,毕竟出唱片的话,肯定要有主题,也不可能随便他发挥。 褚这个姓这么生僻,娱乐圈几乎没有跟褚荛同姓的,看来那个褚荛就是这个褚荛。 江濯看到时意拍胸口,问他。 “怎么了?一副后怕的样子。” “我最近不是给娱乐公司那个音乐总监写歌吗?他约我明年给他们公司的艺人写歌,还好没答应,你知道为什么吗?褚荛就在他们公司。” 江濯说:“这种小事,无所谓的。”如果说褚尤梨和江博成或多或少偶尔还能牵动一下江濯的情绪,同辈的几乎没可能,太陌生了,因为陌生,所以平静。 时意立即表示道:“什么小事,跟你有关的都不是小事!我才不想给你讨厌的爸爸妈妈有关联,反正这些孩子有爸妈疼,你只有我疼!必须同仇敌忾!别说写几首歌,我一首都不给她!” 江濯被时意的话给逗笑,他说:“什么只有你疼,我还有糯糯和角角。”江濯不止一次觉得,家真是个好地方,温暖,轻松,让人快乐,忘记烦恼。 时意嘁了一声说:“他们两个小屁孩,等他们长大了再疼你就行,现在让我来疼你就好!” “时先生,我好感动啊。”江濯语气轻松,带着调笑。 时意积极主动地说:“感动啊?那你就帮我穿那套公主裙吧,我不想cos公主,糯糯却很想让我跟她一起cos公主……” “?”打扰了,当我没说。 第174章 chapter 174 褚荛的经纪人跟她说完, 褚荛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他拒绝了?你让音乐总监那边跟对方说我是谁了吗?”褚荛虽然已经三十来岁, 但看起来和二十岁的女孩没什么差别, 她刚出道的时候就签约的老牌音乐公司,这种公司,没点门道和本事,轻易进不了,发行第一张唱片不过半月就霸榜半年没下去, 看一下作词作曲还有编曲的名单,都是音乐圈响当当的人物,有人说,褚荛背景不一般,一个新人,出个唱片就请了音乐圈的半壁江山,哪个新人有这种本事?后来有人爆出来, 褚荛就是豪门褚家的千金, 就是那个一张照片在网上火了很多年的褚尤梨的女儿, 褚尤梨年轻时有多美, 光凭这一张照片可以经久不衰的在网络上传播这么多年就能窥见,这一层身份更是把她的人设推到了极致, 谁不喜欢长得漂亮唱歌也好,背景更是了不得的偶像?只是没人知道褚荛的父亲是谁, 虽然褚尤梨当年和江家的独子江博成结婚了, 但没过几年就离婚了, 这个女儿也是离婚后才出生的, 不过有人说也可能是江博成的,只是可能离婚后判给了女方?或者女方离婚的时候刚刚怀孕,各种猜测都有,如果是江褚两家的孩子,那身份更是尊贵无双,因为没回应过,这个传闻便神秘起来,也为褚荛的身份带来更多的神秘感。 虽然去年褚荛合约到期自己自立门户开了个人工作室,但出道这么多年,地位人气都在那里摆着,没有人会轻易拒绝这种歌唱小天后的邀约,但对方的确拒绝了,这是褚荛没想到的。 经纪人说:“也不算是拒绝,只是没有立即答应,说明年看情况再看能不能写。” 褚荛是因为看了《燃烧》放出来的预告片,预告片里有放主题曲,她当时看了歌词,加上作曲的搭配就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她不能否认,作词人的词非常亮眼,后来她又听了片头曲,看着歌词,就让她抓心挠肺,任何一个喜欢唱歌的艺人都会想要这样的作词人为自己写歌,很有记忆点,谁不想让歌迷记住他们的歌曲?所以她通过关系,和制作《燃烧》音乐相关的音乐监制联系,想通过他们向那个笔名叫离辛的人发出邀约,只是没想到对方在明知道她是褚荛的情况下,也没有给出答复,在褚荛看来,没有给答复,已经等同于拒绝了。 褚荛颇有些不服气,觉得对方端着架子,难道是想她亲自去和他谈吗? 现在有点才气的人,都这么恃才自傲把自己当回事了吗? 褚荛想了想,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对经纪人说:“你让对方把离辛的电话给我,我亲自打电话跟他谈。” 盯上离辛的人并不仅仅只有褚荛,其他关注音乐的歌手也注意到了这个人,也通过那位跟时意有过合作的音乐监制联系时意。 林林总总也有三四个歌手要跟时意邀约写词。 时意本来没有想好新文写什么,但通过他这段时间接触娱乐圈这个圈子,虽然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接触,可也给他带来了新的想法。 他决定写一本有关娱乐圈的小说,他仔细回想了自己写文这么多年,完全没写过娱乐圈题材的故事。 他从前不写是对追星还有艺人没什么兴趣,觉得术业有专攻,不了解就不随便写了,免得写得不够专业,被人家觉得完全是乱写,但现在他有所接触后,觉得可以尝试一下,毕竟对拍戏还有影视公司以及音乐圈算是有认识了,接下来他可以披着马甲混入粉圈,了解粉圈用词,以及粉圈的一些潜规则,再就是继续给歌手们写词,多接触,多了解。 时意从不排斥接触新圈子,他觉得接触新的东西,也是给自己带来灵感的一种方式,也会有不同的收获,当然还得看喜好。 因此《燃烧》剧组邀请他去剧组参观一下进度和演员们的情况时,从前一直都不愿意露面的时意同意了,不过提出来不用特意给大家点出他是原著作者,就说是某个编剧,过来看进度啥的,影视方同意了。 能让作者过来点评一下,也是对制作组们的一种肯定,有意见也可以及时提出修改。 终于知道新文写什么的时意心情美滋滋,晚上江濯回来后,时意催促吃完饭的江濯快点去洗澡,洗完澡和他聊聊新文的事情。 江濯去洗澡的时候,时意看到他手机响了下,好奇地拿起手机看,就看到信息来自微信,他和江濯的手机上都有彼此的指纹,所以手指按上去就立即解锁了,时意在屏幕上看不到信息内容,但接二连三来了三四条,他以为是什么急事,就打开微信去看,发现是一个头像是工作照的女生给江濯发的信息。 一次性发了四条,四条都是示爱的,时意看得目瞪口呆。 其中有一条还是语音,时意恬不知耻的点开听了。 “江总监,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从你来我们公司的第一天,我就被你吸引了目光,你太优秀了,我好喜欢你……”说话醉醺醺的,看起来似乎喝了不少。 再看看其他几条内容,这一看就是酒后吐真言啊,因为之前的记录虽然是很久之前,但都规规矩矩,说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时意当然知道,优秀的人不管在什么阶段都不乏追求者,这是不可避免的,可是江濯看起来也是个成熟大叔了,就不怕是已结婚的人吗?这么直白的话,应该在确认对方是未婚说出来才比较靠谱,何况江濯的婚戒好像从来没取过?洗澡都戴着,这还看不出来? 时意直接代江濯回复了一句:我结婚了,喝醉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那女孩立即又发来了一条语音信息,理直气壮地说:“我知道你结婚了,你的婚戒从来没摘过呢!可是我年轻啊,我也漂亮,很多人追我,可是我就喜欢你,总监,你可不可以来见见我?我朋友们都走了……我等你……”说完还附带了一个定位。 时意看过她的头像,的确是个蛮漂亮的女孩子,只是没脑子的话真是听着让人很生气,时意就算再信任江濯,可面对厚颜无比的追求者,也想发脾气,比如骂两声脏话。 江濯出来的时候,时意抱着臂坐在床上,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江濯。 江濯很少看到这样子的时意,擦着头挑眉笑着对时意说:“怎么这幅样子?你不是要跟我说你新文的事情吗?” 时意拿起床上江濯的手机晃了晃说:“有人给江总监告白呢,呵呵。” 江濯把毛巾挂在脖子上,走过去,坐到时意旁边,把时意直接捞进怀里,让他坐在他的腿上,这才去拿手机,打开看是谁这么不合时宜来告白,还惹了他家的大可爱都生气了。 江濯打开一看,是投资部的某个女员工,对时意说:“是个男孩子你担心一下倒没什么,女孩子也担心?”语气含笑。 时意语气气愤地说:“我都说你结婚了,她竟然说她知道!也太没道德了吧!”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年轻了不起啊! 江濯亲了一下他的侧脸说:“我删了,你还回复她,直接删除就行了。” “我这不是尊重你吗?我要是私自删了,岂不是太专横了?”时意哼哼了一声,这表情怎么看和不给他吃零食的角角神似。 江濯压低声音在时意的耳边说:“我就想你对我专横点,下次这种事情,你看到了,直接删除,不用再理会。”说着,点开那个人的资料,点击了删除。 时意说:“你明天是不是还加班?” 江濯嗯了声,扔了手机,扯开被子,把时意塞到被子里。 时意握住江濯的手说:“干什么,正事儿还没说。” “现在这个是正事儿。”理直气壮的不行。 后来时意累得没力气说新文的事儿,第二天等他起来的时候,江濯已经离开,陈慧也带着糯糯去上学了,角角也不在。 时意知道,估计是跟着糯糯一起去送她上学,一会儿就会和陈慧一块回来。 时意躺在床上想了想,揉了揉脑袋坐起来,决定晚上去江濯的公司,给他送晚餐,让那些蠢蠢欲动的男男女女知道江濯是有主的人,这样最起码可以打消一部分异性恋。 下了地的时意站在落地镜前,打量自己的面容和身材,虽然他已经不是刚毕业的小青年了,可身材和脸还是很不错的嘛,气质大叔一枚,年轻没什么,他也很不错。 已经是总监的江濯办公室比之前大多了,环境也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时意过来的时候,因为前台通知了江濯,这才顺利来到江濯工作的楼层,时意一手牵着硬要跟着一起来的角角,一手拎着热腾腾的晚餐。 穿过虽然到了下班时间但依旧很热闹的工作区,在无数双眼睛的探究下,时意来到了江濯的办公室外面,门刚打开,角角就气势如虹地喊了一声。 “爹地!”然后跟个火箭一样往江濯那冲去。 听到这一声爹地,昨夜那个大胆借酒告白的女生彻底梦碎。 “啊……不是直男啊……”天,昨天晚上好丢脸。 第175章 chapter 175 其实追求者里不光有异性, 在时意不知道的时候,江濯已经收拾了一个同性的追求者, 也是个年轻人,大多数也只有年轻人不懂含蓄,横冲直撞, 仿佛做任何决定都可以承担一切后果,永不后悔,当然也有成年人是直白又猥琐的,只是江濯碰上的年轻人比较多,可能他这款魅力大叔型的比较吸引年轻人。 这些不计后果的年轻人根本不管你戴没戴婚戒,看到外貌俊逸优秀的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只剩下一颗疯狂躁动的心,总想做点什么来释放。 其实这个女孩已经压抑的够久了,上次那个, 在江濯还没有当总监之前, 还只是个副主管就想约他,对方也不是要跟江濯有什么好结果,就是想和江濯睡一觉,只是江濯狠狠讽刺了他一通,把那人的厚脸皮也给刺穿了, 待了一段时间,见江濯就跟老鼠见到猫, 灰溜溜的辞职离开了。 这个女孩藏得比较久, 江濯倒真没注意到, 那天女孩不借酒告白,江濯可能还一直不知道,只是他没想到时意的反应这么可爱,竟然今天还巴巴的跑来给他送晚餐。 之前时意要带孩子,几乎没想过要过来给他送晚餐,一是角角不好带,家里虽然有不少车,但司机没有多少,一个安排接送糯糯,另外两个是老爷子的预备役,大多数是江宏在用,不管两个用不用得上,也得预备着,不然就会发生临时找不到人的尴尬事儿,这种低级错误,陈宏作为管家是不能犯的,另外一个要留给家里的保姆,供她们使用,时意又不敢开车,所以基本上打消了要过来探班的想法,今天是有司机没有跟着出门,时意凑住时机了,就趁机交代晚上用车,给他留下了。 这件事让时意把平时忽略的点都记起来了,他想起来自己的男人太帅了,能力也强,这样的人放在哪里不吃香?如果他是江濯的同事,他肯定也会心动,不然也不会相亲后就跟江濯结婚了,当初跟江濯结婚可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江濯的脸呀! 只是他看久了,看习惯了,渐渐忽略了颜值这件事,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因为这件事儿,让时意警惕起来,他家先生是很棒棒的存在,要时不时的表达一下“主权”才行,免得有人给他们夫夫俩不自在。 当然了,他觉得自己这样子,也能为江濯减少不少烦恼,毕竟时不时的有人跳出来,岂不是在给江濯添麻烦? 江濯怀里抱着拿着触笔在桌子上的内嵌屏幕上乱画的角角,一只手接过时意递过来的汤勺,喝了一口味道美味,是家里味道的汤,笑着看时意。 时意看江濯一直笑着看他,不由问了一句说:“你干什么一直对我笑。”请不要散发魅力了好吗江先生? 江濯说:“你明天还来吗?原来及时吃饭这么舒服,晚回去跟吃夜宵没什么两样了。” 时意一本正经地说:“怎么可能每天都来,不过我会隔三差五的来一趟,下次不带这个小胖子来,来了就乱摸东西,他在画什么呢?”时意坐在沙发上,伸头去看书桌。 江濯说:“不用管他,让他随便玩,我觉得你带上他也没什么,反正也不耽误我工作。” “真的吗?不怕影响不好?” “能完成工作且能给公司带来巨大利益的员工在这里面蹦迪都没人管。” “你这话倒说的不假。”时意无法反驳甚至还忍不住点了点头,他之前听一个写文认识的基友说,他之前没全职,还在上班的时候,工作团队里有一个从不按时按点上下班的同事,甚至上班还打游戏,但老板从不会说他什么,因为别人忙四五个小时才能搞定的设计,或者几天才能搞定的方案,他常常比别人快三四倍的搞定,就这种上班打瞌睡打游戏的工作态度,竟然还季度榜首,碾压所有人,基友当时说,我要是老板,我也喜欢他啊,管他是在上班的时候打游戏还是睡觉,随便他,能给公司带来利益就行,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特立独行。 江濯说:“那你答应了?” 时意哼了声说:“我又不是天天都有空,我最近开始写新文了,而且我过两天,挑个周末还要去剧组探班,你周末要好好在家带孩子,剧组人那么多,人也杂,我不好带孩子过去。” “对了,你昨天晚上不是要和我说新文吗?现在你可以在我吃饭的时候说。” “你还有脸说,昨天晚上不是你拉着我做那个,我早跟你讨论完了。”说到那个的时候时意语气顿了顿。 江濯笑,垂眸吃饭。 时意絮絮叨叨开始说自己的新文。 “我准备写一篇娱乐圈的文,我还从来没写过这种题材,算是尝试吧,主角还没想好是进入音乐圈子当个写词的还是去演艺圈当个演戏的,如果是不同的人设,那么故事线的设定也是不一样的。” 江濯闻言说:“那你为什么不合在一起呢?可以一边演戏,一边写歌,可以一个用来当暗线,一个当明线。” 时意一顿,指着江濯说:“这个想法好!暗线的话,肯定是写歌比较适合当暗线,如果去演戏就没有暗线这么一说了。”顺着江濯的点子,时意继续往下想,他撑着头,闭着眼睛想故事,根本没空和江濯讨论了。 江濯也不去打扰他,一边捏着怀里小家伙的小肉脸,一边安静用餐。 等江濯吃完,时意已经拿出手机,在手机上记着什么。 角角想从江濯的怀里下去找爸爸,但被江濯拦住了,江濯不想角角过去打扰时意。 时意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在手机上记录自己的脑洞和已经有雏形的主线。 江濯一边继续工作,一边照顾角角,等时意回过神来,收起手机,一看时间,再看向江濯,发现江濯早就关了电脑,正专心逗角角呢。 时意立即站起来说:“你忙完了?”眼神抱歉。 江濯看到时意站起来,点点头抱着角角说:“你弄好了?那我们回去吧。”然后示意时意帮他拿一下外套。 时意拿起江濯的外套,跟在江濯的身后,走出去发现,好多人都已经离开,有零零散散的员工还在电脑前,有的看到江濯出来,站起来点头示意。 江濯和时意来到电梯前,乘电梯去地下车库。 回去的路上,时意和江濯说:“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还在想到底是写哪种人设,现在这个问题就不用纠结了。” 江濯说:“你是有经验的作者,就算我不跟你提,我相信最后你要想得到要怎么做,我其实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并没有想过能给你带来什么帮助。” 时意笑眯眯地说:“别商业互吹了,我们都不赖行了吧。” 到家后,角角已经在车上睡着了,时意拎着餐盒拿着衣服,江濯去安全椅上抱角角。 等一家三口到家时,其他人都睡了,糯糯也已经睡着了。 三人尽量不制造太响的声音,收拾完角角后,回卧室去了。 新文的人设渐渐写好,人物也因为时意的设计而越来越饱满,三天后,大纲和人设全部搞定,进入新文码字期的时意,渐渐没空去给江濯送晚餐了,因为白天要陪角角,码字时间有限,晚上才会多一点时间,不过时意去拿几次,的确是给一些蠢蠢欲动的人打了一针预防针,让他们知道,人家夫夫俩感情好着呢,有想法的别想了,好好工作,干事业要紧。 时意写了新文前三章后,挑了一个周六的日子,前往影视公司,然后和影视公司的人一起去剧组探班,以编剧的身份,主编剧陪同,让时意的身份更加不要引人怀疑。 《燃烧》开机一两个月了,进度不算慢,但也不算快,请的男主角是得过金影奖影帝的周卓,演技绝对过硬,才38岁,非常有可塑性,女主角是30岁的苏小虹,去年刚结婚,成熟妩媚,前期也办得了嫩,算是可媚可纯的演员,每个时期的女主都演得入木三分。 时意看了几场男女主的戏后,心里有一种,不亏是他信得过,业界口碑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建立的剧组,不论是导演还是演员,甚至主要配角的戏份都让人挑不出错,能够很快在杂躁的环境里进入到戏里,跟着戏中人进入到剧情中。 唯一让时意觉得稍逊的演员,大概就是那个听说还在上学的男孩,20出头,长得不错,演技有些青涩,待在平均演技都不错剧组中,其实看上去有些突兀。 问了后时意才知道,原来这个男孩是影视公司某个高层的儿子,对演戏感兴趣,就塞到组里来了,因为这个角色可有可无,虽然略有突兀,但其实不仔细看也没什么,时意又不是个不上道的人,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去找事儿,导演都没觉得有什么,他这个被买走了电影改编权的原著其实也插手不了。 剧组最大的还是导演。 第176章 chapter 176 意识到靠关系进组的情况果然并不少后, 时意已经暗暗想好了会在文中写这种情况,安排一个靠关系进来的, 再安排一个带资进组的角色,根据剧情走向来安排到中期还是后期。 虽然是探班《燃烧》,但看他们拍戏外, 时意也在观察剧组里各种工作人员工作的状态,虽然说艺术高于生活,但也源于生活,剧情戏剧化的同时也要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原来娱乐圈的一些状态是这样的,不会让读者看起来太有距离感,能够快速融入到作者描绘的世界中,也就是代入感。 代入感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一直没有代入感, 就容易弃文。 现在看文, 光凭均点击和弃文率就能看出来这篇文有没有一飞冲天的可能,首末点最好保持在2:1,首末点就是一篇文的首章点击和v前的末点点击的一个比例,如果是大基数下的1:1,那绝对是已经出现在榜首的一篇神文了, 当然这种神文比较少见,但只要保证在2:1这个阶段, 也是一篇让读者放不下手的好文, 自然榜肯定有它的位置, 低于3:1的文,要么是写崩了,要么是开头比较平淡,看着看着就弃文了,当然也有例外,前期数据很一般,但写着写着,把伏笔一一展开后,会有种让人恍然大悟的爽感,这种就是后劲文了,点击不能作为依据,只能说开头不太吸引人,但也不能说它不是一篇好文,有的文后劲儿大,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能够久久回味。 而时意一直都是从小人物的视角开展故事,所以代入感这一点,时意一直做的很好,他的数据也都是漂漂亮亮的让人挑不出错,时意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 其实想到这个数据论,时意想到自己最好的成绩基本上都是2:1比例,像1:1这种神文,时意从来没有感受过,刚开文的时候1:1倒是可以做得到,因为前期看文的人还没有那么多,又都是喜欢他文,比较关注他的读者,基数小达到1:1不难,难就难在,大基数下中期仍然保持1:1的点击率,后期就不说了,后期这样的文名气越来越大,吸引的路人也会越来越多,再好看的文也做不到一直1:1,基数越大越如此。 时意这次就希望自己的新文可以在连载中期的时候也保持在1:1的点击率。 虽然新文才写了前三章,但时意已经对新文寄予期许,希望得到新一轮的上升。 编辑金月知道了时意的想法后对时意说:“你这是在为难你自己,你往前数十年,你看看有几个大神能做到中期也保持1:1比例的?众口难调,总有人不喜欢,就像写得再好的文,底下也有骂声,这都是不可避免的。” 金月的话当然是实话,但时意觉得自己得给自己定个高标准,这是他继续前行的动力,不然已经是全站作者积分排行第一的时意,都快没有什么写文的动力,懒劲儿犯了,开文的时间会越来越久,他得让自己保持一股冲劲儿。 时意一边写新文,一边继续给一些有需求的公司艺人写歌,渊海知道时意写歌的事情后,他已经约了时意给他的新电影写主题曲。 渊海跟时意说新电影的事情,时意才知道渊海要开电影了,他之前一直知道渊海有意要继续拍电影,但没听他说具体的时间,也不知道要拍哪本书。 渊海这次跟时意邀约主题曲的词,才顺势和时意聊了一些。 依旧是渊海自己的作品,听了名字,是时意追过的一本小说,对渊海信心满满地说:“这次不需要问我们这帮写文的拉投资吧?” 渊海说:“想要拍好电影,怎么能不拉投资?投资肯定是不嫌少的,钱越多,剧组越稳,哈哈哈。” 时意问渊海:“这次准备选谁来演?” 渊海说:“当消息发出去后,就有不少经纪人投了自己的艺人简历,不过我没想到小天后也准备拍电影了,还挺新鲜,主题曲到时候也可以给她唱,省钱。” 时意好奇地说:“谁啊?” 渊海说:“褚荛,长得不错,之前客串过几个导演的戏,这次想自己当主演,我安排了她下周过来试镜。” 时意闻言,一阵沉默。 怎么回事啊,自从江濯和他聊过褚家的事情后,老是听到关于褚荛的事情,好不容易拒绝了她的邀约,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 时意说:“那我等你试镜完了再跟你确定能不能给你主题曲写歌这件事好吗?你不急吧,我最近忙着新文,不一定有时间写歌词。” 渊海说:“我不急,不过为什么要等到试镜后?” 时意不想说,我不想给你的未来女主角写歌,但也不想现在说,从而因为朋友的身份给渊海的试镜工作带来困扰,他觉得褚荛找他约歌,他拒绝是他的权利,但是如果因为褚荛有可能成为渊海新电影的女主角,他因为江濯的缘故,左右渊海选谁当女主角,这就有点越界了,渊海是尊重自己作品的人,他如果觉得褚荛合适,那就是真的合适,而他虽然不想和褚荛有太多牵扯,也不能因为这点就去左右渊海,所以他缓到渊海试镜工作结束后再给答复比较合适。 “等你试镜后,我可能就没那么忙了。” “行吧,那就试镜完再给你打电话。” 约好时间,两人就结束了交流。 从剧组回来后,两天没见爸爸的角角跟个小猴子一样,一见到时意就手脚并用往时意身上窜,狗狗也没空逗了,只想和好像很久很久没见的爸爸待在一起。 “呜呜呜,爸爸你去哪里了。”小奶音里都是委屈,仿佛时意把他给抛弃了似的。 江濯在后面拿着磨牙棒,这个磨牙棒是甜甜用来磨牙的,他弯腰把磨牙棒递给甜甜,然后对时意说:“白天还好,晚上没见你,这里找找,那里找找,还一直问我爸爸呢,好像是我把他爸爸给藏起来了似的,晚上又耍赖,说见不到爸爸害怕,缩在你的被窝里不出来,晚上跟我睡在一起,借着你不在家的理由各种胡搅蛮缠,还借此吃了两次冰淇淋。” 角角被说得不好意思,现在他都已经知道害羞了,闻言蒙着脸靠在时意的颈脖处,痴痴笑,装傻充愣,仿佛江濯说得都是假的。 时意假装拧了下角角的小屁股说:“看来我不在,你跟个混世魔王似的?”他这去了两天,他就吃了两次冰淇淋,不得了啊这小子。 说话的时候,糯糯从楼上下来,看到时意也脚步轻快的飞奔过来,双手抱住时意的腰,一脸的依恋和想念。 时意放下角角,抱了抱女儿,捏捏小脸,这动作可以说是温柔如清风拂面,捏角角的时候,可一点都不轻,还捏的角角身子一躲,疼啊。 虽然说儿女都一样,但在态度上,很明显时意还是有区分的,儿子皮一点没关系,凶几下就知道错了,他对女儿是一点都凶不起来,他女儿这么乖!凶什么凶! 让两个小孩自己去玩,时意走到江濯身边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要是快一点,就能送角角去幼儿园上学,这样我就可以去魔都和朋友好好待一段时间,我们自从毕业后好多年都没见过面了。”时意是忙着工作,又很快的结婚要孩子,一桩桩一件件都安排的很紧密,实在是抽不开身,他的朋友远离家乡在一线城市魔都,自然也是分外辛苦,成年人的世界,普通人总是很难自由自在,随意请假出去玩,是很难的事情,每个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走了,任务就挤压到其他同事的手里。 江濯说:“也没多久了,也就一年,不足一年他就得被打包送到幼儿园。” 角角每次去姐姐都十分向往幼儿园,觉得幼儿园好多小朋友可以一起玩,他还想不了那么多,也更不会想到,上了幼儿园,爸爸是不会陪在身边,需要他自己面对,他一心想的就是去里面玩,反正不管他去哪里,爸爸都会陪着,所以每次时意和江濯聊到上学的事情,他都表现的非常积极,比如说现在,捕捉到自己感兴趣的词汇,立即蹦着跳着开心地说:“上学,角角,上学!” 时意和江濯都一脸怜爱地看着这个小家伙,眼神里仿佛在说:小家伙你对你即将面对的生活一无所知。 连在旁边的糯糯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傻弟弟,连她上幼儿园的时候都哭了好几次,你不得把幼儿园的房顶给哭塌了。 不过没事儿,距离他去上学还有小一年,明年9月的事儿,早着呢,还可以容他浪一年,这一年他在家可以自由的奔跑,想干什么干什么,到了幼儿园虽然是换个地方玩乐,但也要被管束起来,学学规矩,懂得一些道理,从此以后就要开启漫漫求学路咯。 玩啊,尽情的玩吧。 第177章 chapter 177 时意大学时期的好友叫陈辰, 比时意小一岁,毕业后就去了魔都,一直待到现在。 医生给时意打电话的时候,时意正和嘉嘉说话, 嘉嘉今天休息,过来时意这里玩, 自从发现角角上次把他忘了后,他现在大部分休假时间就往时意这里跑,和角角还有糯糯玩,培养感情,自从表哥来了帝都,嘉嘉休息的时候也有了去处。 “喂,你好,是陈辰先生的朋友吗?” 时意听到声音不是陈辰, 愣了一下, 迅速回应。 “是的, 我是。” “陈辰出了车祸, 现在在我们医院, 我们看了他的手机, 通讯录里只有几个人,我们联系了他男朋友, 但他男朋友说他跟他已经分手了, 没办法过来, 我看到好友栏只有你一个人, 就用他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了。” “他出车祸了?能说话吗?”一开始时意将信将疑,并不能全信对方的话。 “他现在在昏迷中,为了让您确定一下,我们可以视频,给你看看是不是在医院,也可以给你看看陈辰现在的情况,刚做完手术,正在观察阶段。” “好的。” 现在科技很发达,骗子们的手段也很高,不视频确认一下,时意还真的有些犹疑,虽然对方的确是用陈辰的手机打电话过来,但也有可能是捡到了陈辰的手机不是吗? 时意挂了电话后,发了个视频通话过去,对方果然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给他看了周围的环境,然后是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吊着腿的画面,是陈辰没错,只是脸有些肿,看来车祸挺严重,时意想到朋友一个人在魔都生活,谈的男朋友也分手了,分手这事儿,时意都不知道,但是时意知道他是有男朋友的,言语间似乎也很恩爱的样子,现在又出了车祸,他肯定是要过去看望一下朋友,顺便看能不能帮他处理一些事情,医生说联系不上父母,时意并不意外,因为他知道陈辰家的情况也比较复杂,母亲去世,父亲另娶,他这个大儿子跟不存在一样,出事的地方又远在魔都,关系又不亲厚,肯定老大不情愿。 确认了陈辰的情况后,时意听医生说了陈辰的具体病情。 “我们联系不上其他人,所以只能给你打电话,他的通讯录里也没有父母的联系方式,警方这边也是建议我们打电话给你。”然后镜头给了可以看到警号的警察画面,的确是有警察在旁边。 时意确定是陈辰后,立即亲自联系了魔都的护工,说了医院的地址,在他没有到魔都时,先给陈辰做护理工作。 然后就和嘉嘉说麻烦他这两天就留在家里,帮忙照顾角角,接着是和江濯打电话,说他朋友出了车祸,身边没人照顾,他必须过去一趟,帮忙处理一些事情,已经买了今天最早去魔都的机票,晚上七点的飞机。 关于陈辰的事情,江濯经常听时意说,两人也时常在网上联络或者视频电话,江濯听到是他朋友出了车祸,身边又没人照顾,立即点头应下。 虽然孩子重要,但换位思考,如果他是时意,面对最好的朋友出车祸,在没有人能帮衬的情况下,也会立即过去支援,对比孩子只是几天见不到爸爸,朋友那边可是住院的程度。 江濯自从升职到部门总监后,加班的情况不会像当副主管的时候那么密集,所以这段时间也可以调整成不加班的状态,早点回去看孩子。 有家人的支持,时意家里这边暂时就不用操心了,如果到时候忙不过来,陈辰这边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办的话,他还可以直接安排陈辰运到帝都的医院,这样照顾起来也会更方便,计划的很周详充分的时意,晚上趁下班回来的江濯在陪角角的时候偷偷拎着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去机场的车,江濯安排了一个助理跟在时意身边。 让时意一个人出门,江濯还真不放心,有助理跟着,也能给时意搭把手,免得分身乏术。 时意这边马不停蹄的赶往魔都了解陈辰的情况。 嘉嘉这边不着急,有三四天的假期,而且听裴星熠的助理跟他说,裴星熠过段时间可能要去国外一趟,去国外的话,应该不需要他跟着,没准还能再休息两天。 晚上是江濯哄角角睡觉的,因为和嘉嘉玩的太开心,也玩累了,没力气找爸爸,有爹地陪着,洗完澡很快就睡了。 第二天,江濯跟找爸爸的角角说爸爸去给角角买小车车了,买好了就回来了,一听有新的玩具,加上身边也有愿意陪他疯陪他闹的小叔叔跟着,没有闹人,江濯看角角还算稳得住,就去上班了,时不时给家里拨个电话了解一大一小在家的情况。 本来养了狗狗后,角角粘时意的情况就减少了,现在身边不仅有狗狗,还有姐姐的猫猫,院子里的兔兔,以及叔叔在,一玩起来,就想不起来爸爸,所以第一天还好,不哭不闹的。 到了晚上,想起来时意了,但身边又有爹地和姐姐陪着,角角也一点都不慌,只是会哼唧一声,问问爸爸呢,想找爸爸,但打个岔就很快抛到脑后了。 这就是小朋友,有烦恼也会很快忘记。 时意那天是9点到的魔都,医院这个点除非有急诊,平时是很安静的,特别是住院部,该休息的病人已经早早休息,时意找到医生后,先把欠的住院费全部交清,也预交了一周的费用,然后和医生一起来到了陈辰的病房。 毕业后,俩人就很少见面,视频的比较多,和之前视频中的陈辰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因为车祸的缘故,脸上有些轻微伤口,然后因为额头有伤口,缠了一圈纱布,不过头部的伤口不严重,最严重的是腿,小腿骨撞断了,还好断面不复杂,修复的很成功,虽然已经做完手术修复了,但伤筋动骨100天,最起码要停工休息三四个月才能恢复自如。 因为车祸是今天下午发生的,医生给时意打电话的时候,手术做完没多久,联系时意后,人就睡了,医生预估可能半夜会醒过来,到时候可以准备一些清淡好消化的食物,不想吃也不用勉强,交代了一些后,医生就离开了,后来又见了两个医生,说了一些身份信息和与陈辰的关系,对方核实后跟时意说了辰辰的情况,算是走个过场。 忙完这些的时意坐在病床前,此时此刻,观察了几个小时的陈辰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护工去接水了,助理去附近的酒店办理入住手续,时意搓了搓脸,给江濯发了个信息,报平安,然后问问孩子们的情况,随后让他们早点休息。 陈辰的车祸,司机负全责,因为司机买了保险,所以保险理赔后才能给陈辰支付赔偿,需要个过程,这种情况时意再了解不过,如果身边没人支援着,还真要有些麻烦,不过现在他过来了,一定会陪着陈辰渡过难关。 这一夜很平静的度过了。 时意守到半夜,果然如医生所说,辰辰半夜醒来了,时意两点多的时候让助理买了病号餐,用保温桶装着,随后就让助理先回去休息了,和护工在病房里守着,看到陈辰醒过来后,时意和护工一起把床调整起来,让辰辰背部有个地方靠,然后也让护工去休息了,毕竟白天护工也要忙。 陈辰很久没有见到朋友了,虽然在网上隔三差五就聊一聊近况,但现实里确实很久没见了,陈辰一开始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但麻醉剂过了后疼痛的腿和身体在提醒他这是真的,一时有些难受又有些激动。 难受是因为车祸生理上带来的痛,激动是两个人分隔两地,很久没见面,这次看到朋友,自然是激动的。 “时意?” 时意笑着说:“是我,你先喝点水,是温热的,不烫嘴,感觉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不舒服?” 不舒服的地方就是腿和头了,身上有些酸痛,但陈辰还是分辨的出这是因为撞击而产生的肌肉酸痛,并不是骨头和身体内部的问题,便回答说:“没有,还好,就是腿有点疼,应该是麻醉过了,给你添麻烦了。”他知道自己出车祸,但是当时因为头也被撞到了,晕晕乎乎的就昏过去了,没想到醒过来就看到了时意坐在他的病床前,和时意一样不太喜欢麻烦别人的陈辰颇有些不好意思。 时意把水杯插上吸管递到陈辰的嘴边,让他喝了点水后说:“好朋友本来就应该相互扶持,你现在需要我,我当然要出现在你的身边,我之前还和我先生说,等我家老二上幼儿园了,我就要抽个时间来魔都跟你好好聚聚。” 陈辰心中感动,喝完水看着时意说:“好多年没见面了,你看起来成熟了很多。”也很稳重,让人有种可以放心依靠的感觉,平实,内敛,这都是陈辰喜欢的气质,让人跟着平静。 时意噗嗤笑出声说:“可能是年纪大了,不过我总有种我们都才刚刚毕业没多久,但仔细想想,这些年我好像经历了许多事情,结婚,要孩子,现在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有了孩子后忙得团团转,明明有时候觉得挺闲的,但是这种闲是和孩子连接在一起的,不能和孩子分开的闲。” 看过孩子们视频和照片的陈辰说:“孩子们都很可爱,我……我分手了。”上个月发生的,两人谈了五年多,陈辰本以为他们离结婚也不远了,没想到忽然就提了分手。 “我知道,分手就分手,会遇到更好的,不过是一段恋情,我认识几个单身的好男人,你什么时候想再恋爱了,我来当一回媒人!”时意语气轻松明快。 陈辰被热情的时意逗笑了。 “刚说你成熟了,怎么现在感觉你又跟在学校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如今竟然还做起了保媒拉纤的活儿。” 看到陈辰并没有因为分手而变得特别悲伤,时意在心里松了口气。 时意当然也知道,有些悲伤并不流于表面,成年人的感情总是隐忍的,因为不再有任性的权利。 第178章 chapter 178 因为陈辰刚经历了车祸, 又经历了手术,时意不想他说太多话,费精力,叙旧可以等他恢复一些后再叙, 喂他吃了点东西,就让他闭目养神了, 就算疼得睡不着,也不要太去想有的没的,吃完饭不久,值班的护士过来查房,看到陈辰疼得紧皱眉头,给他打了一针止痛药。 “没有什么副作用,可以减轻痛苦,打完不那么痛了后就再睡一会儿, 身体太虚弱也不利于恢复。” 检查完身体, 打完针, 换了点滴, 分好要吃的药, 护士离开, 时意看陈辰慢慢睡了过去,守到早上七点, 陪床的护工醒过来后, 才起身走出医院。 他没想到第一次来魔都, 竟然直接奔向的是医院, 还好车祸不严重,人活着比什么都强,这个世界有好的有不好的,但美好的事物远比不好的要多的多。 回到酒店,吃了早餐,时意补眠之前让助理吃过早饭去医院守一下,不用做什么,中午买个饭什么的,有什么情况给他打电话及时通知就行。 时意坐飞机到魔都后一夜没睡,他已经不是20来岁的小年轻,身体素质自然不如从前,从前两天两夜不睡都没问题,现在一夜不睡,就觉得身体疲乏,需要赶紧补补眠恢复一下精神,不然晚上就太难熬了。 时意在魔都忙着陈辰的事情时,江濯周五晚上下班的比较早,让陈慧开车送嘉嘉和角角与他和糯糯汇合,带他们去外面吃晚餐,一起吃饭的还有周桥,周桥今天没事儿,时间凑在一起了。 江濯下班后直接去接糯糯放学,也不去兴趣班了,陪伴家人比较重要。 餐厅是个比较有名的只接受会员制的高级餐厅,不对外开放,属于周家的产业,永远会预留两个位置给周家,一个是包厢,一个是大厅靠窗视野最好的位置,知道少东家要过来吃饭,早就准备了新出的特色菜。 餐厅在一栋大厦的顶层,可以看到大片帝都的风景,夜晚尤其美丽夺目。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虽然是好地方,但这个时间点还早,来的人不多,就算来的多了,也很安静,很少有人大声交谈。 角角被安排坐在桌子的西侧,左右两边分别做了江濯父女,他们对面坐着周桥和嘉嘉。 江濯互相介绍过后,点的菜陆陆续续送上来,周桥和江濯聊工作上的事情,时不时照顾一下角角,糯糯基本上没有什么要操心的,她自己独立进食很久了,周桥他们已经知道老爷子把江濯放到了基层去历练。 江濯和周桥说话的时候,嘉嘉静静地用餐,偶尔和叽里呱啦因为太好吃了不知道说的什么外星语的角角互动一下。 角角吃的牛排是餐厅特意制作的儿童餐,牛排被切得细细的非常适合小朋友吃。 一边吃着美味的肉肉,角角一边和嘉嘉说话,因为太好吃了,发现自己盘子里还有很多,喜滋滋地给爹地挖一勺递过去。 “爹地吃。” 江濯垂首凑过去很捧场的吃了,角角看爸爸吃了,然后挖起一勺子准备给姐姐,发现姐姐和自己吃的一样,就转向伸手递给嘉嘉。 “小叔叔吃肉肉。” 嘉嘉也很给面子的用自己的勺子去接,但角角摇摇头,坚持要自己喂给小叔叔吃,嘉嘉无奈地伸头张嘴,捧场吃下小家伙赠予的肉肉。 没有份的周桥为了逗角角,故意一脸悲伤地看着角角说:“都有份,就叔叔没有呀?” 角角因为跟周桥不熟,上次见过一面,但好久没见了,就忘了,虽然刚刚爹地让他叫叔叔了,但不熟悉的人,就没有这种被喂食的待遇!所以角角一脸犹豫地拿着勺子看向旁边的江濯。 江濯不看角角,也不给他出主意,让他自己解决。 周桥看这个小胖子一脸为难犹豫,故意探过身子,脸朝角角的餐椅上凑。 “真的不给我也来一勺吗?” 其实周桥这样做是很自然的,坐在两人中间的嘉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这落在旁人眼里颇有些亲密的举止恰巧让一个本来就被心里的想法弄得抓心挠肺的人看到了。 裴星熠本来因为这两天嘉嘉休息有些无聊,朋友约他今天过来吃饭,从公司出来没什么事的裴星熠直接过来了,刚和朋友闲聊笑着从到餐厅的预约台,等着朋友核对预约信息就进去,一抬眸就看到了周桥压着一点嘉嘉的手臂正跟一个小孩互动,可能只是虚虚地触在一起,周桥脸上带着笑,旁边看着他们互动的嘉嘉也是嘴角轻轻翘起,这可真是一个温馨的画面。 裴星熠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了错觉。 据他所知,赵嘉家里情况一般啊,住在北方一个偏僻的小镇,而这里是会员制,没有一定地位和财富的人是没什么机会过来,而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带他过来,那么嘉嘉旁边的人就很可疑,特别是裴星熠知道周桥这个人。 毕竟这家店就是周家的,也的确做的不错,清净优雅,餐食美味,餐厅所在的位置,看到的风景也很迷人。 嘉嘉旁边的男人他是怎么认识的!两人坐的那么近!不是去表哥家吗?怎么和周桥在在一起!关注点全放在周桥和嘉嘉身上的裴星熠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对面的男人。 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的裴星熠差点忍不住走过去,但是这种地方,这种场合,加上还理不清楚对方和嘉嘉的关系,裴星熠这点自控力还是有的,他忍。 忍耐着快酸出天际的心情,裴星熠和朋友去了另外一边靠窗的位置,裴星熠怕嘉嘉注意到他,特意走在朋友的另一侧,可以为他挡一下,坐到位置后才探头探脑的时不时看一眼那边的情况。 嘉嘉也没注意旁的人,他休假的时候整个人是很放松的,不会时时紧绷着情绪注意着周围,何况一颗心全放在旁边这个小肥仔身边了。 角角看到周桥凑过来,犹豫了下侧过脸和身子,假装我没看到你,你没有和我说话的样子,两只眼珠子骨碌碌转。 周桥被他古灵精怪的模样逗笑,笑着收回身体,摇了摇头对江濯和嘉嘉说:“这个小机灵鬼,完全想不起来,第一次我见他的时候,还抱过他,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听到抱怨的话,嘉嘉想到了自己被忘记的事情,露出个笑容说:“我之前和他见面,他也把我忘了,后来休假去找他玩的多了,他才重新跟我好起来。”说完低头切自己面前的牛排。 裴星熠一探头就看到嘉嘉有说有笑的模样,随后嘉嘉微微垂眸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旁边的周桥也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怎么看,两人都像是聊得很好。 裴星熠没有注意到嘉嘉对面的人,但看带着孩子就知道应该是表哥之类的,可是周桥是怎么回事啊?俩人还坐在一起! 裴星熠满脑子问号,不知道该找谁问。 他想给嘉嘉打个电话问他,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全部说出来,可是他有什么立场问嘉嘉的私事,现在是私人时间,嘉嘉见谁都是他的自由。 裴星熠那叫个郁闷,心里跟有一百个猫在抓他一样,酸到最后,还有点苦。 他其实不是没有对嘉嘉表示过他对他的好感,也对他嘘寒问暖,想给他做点什么之类的举动,但是嘉嘉就跟个榆木脑袋一样,颇有点媚眼抛给瞎子看,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多说两句,嘉嘉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仿佛他生病了。 想到这里,裴星熠顺风顺水的20多年,第一次有了苦涩的心情,有种走的好好的,被一块突然出现的大石头给绊倒了,你还对他束手无策。 因为你搬不动,摔不烂。 一顿饭宾主尽欢,吃到9点多结束,看孩子们差不多该困了,江濯抱着角角,嘉嘉牵着糯糯,和周桥一起往车库走。 裴星熠一顿饭就没好好吃,一直在关注着嘉嘉的动态,看到这群人准备离开,立即就要站起来,站起来后他顿了顿又坐了下来。 他朋友看他魂不守舍,奇怪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见到认识的人了?要过去说说话吗?” 裴星熠靠在椅背上,语气淡淡地说:“没事,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你这么没事儿?怎么跟失恋了一样。”语气稀奇。 “失恋个屁!走了!”裴星熠说完,起身挥了挥手和朋友分开。 回到家后,江濯把没空想爸爸的角角擦了擦手和脸,身上也简单的擦了一遍换上睡衣和尿不湿塞进被子里。 家里的阿姨给糯糯洗完澡,糯糯也觉得困的闭上眼睛就睡了。 江濯回到卧室,没来得及洗澡就先给时意发了信息。 “孩子们都睡了,今天晚上带孩子们出去吃饭,角角在餐厅的时候就睡着了,回来也没空找你,已经睡下了,你朋友没事吧?” 时意过了片刻,才有空回复江濯。 “没有哭闹就好,我这边情况也很稳定,他还好,不严重,明天你休息吧?明天我有时间了再和你好好聊。” “是,好,辛苦了,想你。” “我也想你。” 第179章 chapter 179 陈辰住院后,给公司打了电话, 公司那边知道他出车祸住院, 他的上司特意带着几个同事拎着水果过来看望。 看他们的言谈举止,陈辰和他们相处的好像还不错, 很和谐,时意心里放心不少。 他这个朋友上学的时候比他还寡言, 他在朋友面前多多少少会暴露一些孩子气的一面,但是陈辰基本上玩的好与坏, 他的性格都是偏内向的,但现在看来人总是要长大的,进入社会后也要尝试着与大家多接触, 毕竟有时候工作也让你不得不与大家交流。 没有哪份工作可以与世隔绝,就算不用待在公司,在家自己做事情, 也要在网上与人沟通, 其实这种改变只是为了让生活更自在, 因为逃避没有用,适当的改变还是有好处的。 等同事们都走了后,时意给陈辰倒了杯水,让他用吸管喝,陈辰喝完水对时意说:“我想离开魔都。” 时意一怔, 想到几年前, 陈辰还开开心心和他说要定居在魔都, 一辈子租房也要待在魔都, 现在却忽然说想离开,其实想离开,时意也能理解。 谈了那么久的恋爱,说分就分了,是谁都会痛苦。 时意点点头说:“那你想去哪里?” 陈辰垂首笑了笑说:“现在回想起来,还是A城的环境舒服,节奏慢,让人的心也特别平静。”当年在A城上学的时候,因为待久了,觉得是个没有激情的城市,每个人都悠悠闲闲的,但现在回过头想一想,A城太适合休养生息了。 不过听说A城现在发展的也很不错,俨然成为了最前沿的机械城市,很多机械公司的总部都安在A城,没想到当年很多人不看好的城市,现在也发展的如此之好。 时意说:“A城是挺适合养伤的”说完这句忽然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分的?” 陈辰看向时意,轻轻地吁出口气说:“他只是跟我说,觉得我们不合适,没有说别的,然后收拾行李走了。”他的语气很平静。 时意冷笑一身说:“在一起五年才跟你说不合适,早干嘛了?也太敷衍了,刚分手,你出车祸,医生联系他,他都直接拒绝了,你确定只是跟你提了分手。”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对方很可能已经找好了下家,和对方在一起了,所以不方便过来,不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矛盾,和平分手,对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举目无亲,过来帮忙办理个住院手续再离开也比直接拒绝要好吧,怎么说也是在一起五年的人呢,分手和生死比起来,真的不一样,但对方还是拒绝了。 时意是在为陈辰打抱不平。 陈辰叹了口气,如实说道:“其实,在他提分手之前,我就发现他有了别人。” 时意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握住陈辰的手给他力量,对他说:“信错了人。” 陈辰眼神安抚神情气愤的时意说:“是,信错了人。”谈了五年,他才发现信错了人,也怪他蠢,太信任他,以为两人已经不分彼此,所以从未想过要去碰他的手机,检查他跟谁来往,但那天心跳的厉害,鬼使神差,在他晚归还醉酒的状态下,拿起手机,看了他的微信。 他没想到,第一次看恋人的手机,就能看到这样的内容。 “为什么不住我这里啊,你不是说你想我吗?” “我想你啊,但是我还没跟他说分手,除非出差,平时他都是在家等我回去才睡,我得回去。” “那就让他等一晚上啊。” “万一他找不到我报警了,我们的事情不就被人知道了?你再等等,我过两天就和他提分手,分手不一定非得搞得水火不容,平平静静就很好。”在一起这五年,彼此的圈子都早已融合在一起,有时候同事们聚餐,也会带上家属,一旦出轨被发现,被谴责的也只会是他,所以他要循环渐进地表达出冷淡,慢慢提分手。 这样也不会影响他的事业,别人也不会说他人品有问题。 陈辰看完聊天记录,虽然有一些早期的已经删除了,但近几周的聊天记录还在,很多内容都不堪入目,原来那么多次的出差也把这个男孩带上了。 男孩还在上学,看照片,和他比起来,真是嫩如青葱。 他以为恩爱如初的爱情在别人眼里已经淡如白开水,急于摆脱,摆脱之余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明哲保身。 原来那些甜言蜜语可以信手捏来,并不是真的爱,也并不是真的有情。 看着睡在旁边醉醺醺的恋人,陈辰恍恍惚惚。 他已经没力气做更多的反应,他去浴室洗澡,洗了一遍又一遍,申请加班,不敢回到那个住所。 房子是他租的,他出房租,对方出家用,因为他平时工作不用经常加班,所以大部分的一日三餐都是他来做,自己做比在外面吃省钱很多。 他们就像一对已经生活了很多年的夫夫一样,生活平淡,但陈辰很满足,他觉得平淡的生活比轰轰烈烈更加弥足珍贵。 只是他没想到,是啊,人生有很多没想到。 有很多例子都在说,交付真心的下场不一定是以心换心,也可能是被践踏,他却觉得自己的恋人不是那样的人。 只能说,生活里有许多演技高超的演员,为了自身利益,什么事情都无所畏惧,不过是演戏,有什么稀奇的。 他一连加班了一周,那人终于觉得时机成熟跟他提了分手。 他很平静的接受,看着他把行李收拾好,面无表情的拎着东西离开。 不是不痛,不是不难受,他擦了一把眼泪告诉自己,没关系,失恋而已,被背叛而已,恋人出轨而已,都不是需要去死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事情。 时意看辰辰面色平静,但平静的脸庞上落了泪,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帮他擦掉眼泪说:“不就是个渣男!当然我知道一段感情想要轻轻松松揭过去也不容易,算了,你哭吧,哭一会儿总比一直压抑着强。” 陈辰虽然落了几滴泪,但真的没有刚知道对象出轨的时候那么难受崩溃,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当然知道失恋没什么大不了,他连揭露对方是个渣男这事儿都兴趣缺缺,他只是有时候想起来往事会忍不住的心酸,但他知道,都会过去的。 现在觉得疼,觉得不舍,时间会抚平所有难过。 陈辰远比他温和的外表要坚强的多。 从他毕业决定只身前往魔都工作就能看出来,他有一颗坚强的心。 陈辰说:“我攒了一些钱,原本是因为在魔都生活压力大,所以拼命赚钱,有存款会比较有安全感,没想到最后没能和另一半走到最后,还好失恋了我还有点钱,不至于一无所有,恋爱也要努力,不能太依赖对方,不然大概率会是一无所有。”这种乐观的精神让时意彻底的放下心来。 一开始他甚至猜测车祸难道也是因为他感情受挫,虽然对方全责,难道他就不是顺势而为了吗? 现在看来,他的朋友比他想的要坚强乐观,真是太好了。 时意点头说:“年轻多赚点钱是没错的,遇到点事儿也能从容面对,那你确定要离开这里吗?” “对,我要离开这里,反正搬家便利,不能工作的这段时间,去A城生活,支出相对来说也会减少。” 时意想了想说:“你也知道,我现在和我先生搬到帝都住了,一年半载估计回不去A城,你要是想去A城住,先不用找房子,直接住到我在A城的房子,你放心,我家我还是有话语权的,完全可以做决定,我先生也很依着我,就是担心你嫌弃。” 陈辰一开始是怕给朋友添麻烦,想直接拒绝,但听到时意这么说,他犹豫了。 时意看他神情犹豫,拍了拍他的手臂说:“你要是回A城了,我回去看店的时候,咱们也能一起多见见,你知道的,我在海边开了一家店,三四个月得回去一趟,到时候我带着孩子,你还能帮我看一下,我们家要是举家搬回A城也会提前和你说,到时候你再找房子也来得及呀,不然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们也不放心租给外人,没人住的话就只能空着,你何必再浪费那个钱?” 时意说得实在在理,陈辰最终点头应下,对于接到医生电话核对属实后毫不犹豫就飞过来帮他的时意,陈辰根本说不了拒绝的话,他从未想过时意会过来,不是觉得时意做不到这个地步,只是觉得毕竟有两个孩子,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就算时意没来,他也不会有怨言,他相信,就算时意来不了,也会立即转一部分钱给医生,让医生安排和解决手术费以及住院费的事情,但时意还是来了,所以陈辰从见到时意的那一刻,心中就溢满了难以言表的情绪,是激动也是感动,只是他不太善于表达,他对时意说道:“谢谢你时意,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我们是朋友啊,我相信,如果换做是我,你也会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虽然我们毕业后不常见面,但多年的友情摆在那里,不会因为不常见面就淡化,喂,不得不说,你的友情可比爱情坚固多了。” 陈辰刚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决堤,之前如果只是谈到前男友情难自禁洒下一两滴眼泪,这次就完全是被时意感动的。 为友谊落泪,友谊万岁。 第180章 chapter 180 看着陈辰吃完药睡下,时意起身走到外面, 去给江濯打电话。 周六日江濯在家休息陪孩子, 看到时意打电话过来,知道他没有那么忙了。 时意在电话里先问了问孩子们的情况, 然后说了朋友这边病情稳定,然后跟江濯说了自己在陈辰决定回A城的时候提议把空着的房子给陈辰暂住。 江濯无所谓地嗯了声说:“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住吧,他不准备在魔都生活了吗?” 时意了解江濯, 所以不意外江濯会一口应下,说:“是啊,他准备辞职休息一段时间, 如果辞职后在魔都留着的话,不太划算,而且A城比起魔都来说, 空气和气候都更利于养伤。” 除了肇事司机会赔偿保险外, 陈辰购买的意外险在确定核实情况后也会进入理赔程序, 这个年代的人们,对于保险,已经是从小买到大的东西,因为谁都不能保证自己的一生顺顺遂遂无事发生。 而保险就是对自己的一个保障,花一笔小费用, 在遇到意外的时候, 获得赔偿, 这份赔偿可以让其渡过难关。 除了说陈辰的事情外, 时意也聊了等周末过完,嘉嘉的假期结束后,先让陈慧带一下角角,时意要把陈辰送到A城后才能回家,所以这段时间,让两个阿姨和陈慧白天帮忙看护一会儿。 江濯安抚他说:“没事儿,你处理完了再回来就行,角角没有那么脆弱,阿姨和陈慧他都熟悉了,只要家里有熟悉的人陪着,他其实并不会动不动就哭,晚上我回来了,他就算想找你,我哄着,也听得,其实角角很乖。” “唉,我当然知道他其实很乖,很多话虽然不会说,但道理还是懂的,我是怕我这一忙,等我回去,角角不认识我了,到时候就是我脆弱了。”时意语气忧虑中又带着笑意。 江濯说:“他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你低估了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时意听完,心里美滋滋的同时也对江濯说:“我们俩在他心里的位置都很重要!” 晚上的时候,嘉嘉结束休假,回到裴家,翌日,没有人叫角角起床,角角睡到9点才爬起来,阿姨给他换了尿不湿,换衣服洗脸刷牙,这个时候送完糯糯上学的陈慧也已经回来了。 甜甜甩着尾巴跟在耷拉着眼皮仿佛还很困的角角身后,角角伸出小胖手捞起地上的小甜甜,把它抱在怀里打了个哈欠。 陈慧叫他下来吃饭。 原本陈慧是想直接把角角抱下楼,但角角拒绝了,转身去小叔叔的房间,因为之前的两天,嘉嘉都会去叫他起床,当角角睁开眼的时候,就会看到小叔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看到,所以他现在只想叫小叔叔。 小叔叔在睡懒觉! 结果兴高采烈的去了嘉嘉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他诧异地扭头去看跟在他身后的陈慧。 陈慧立即说:“小叔叔去上班了,大人们都要上班的哦,我们先吃早餐吧?吃完早餐还要带甜甜出去遛弯呢!”陈慧很少单独和小孩子相处,平时很沉稳的一个人,现在也有些小心翼翼,因为还没摸清楚怎么和小孩子相处,生怕一个不顺,这个平时乐呵呵摔倒都不随便哭的小胖子忽然哭了起来。 角角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就在陈慧紧张地以为“要哭了,他要哭了”的时候,角角深沉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苏苏说过,明天就去上班啦。”苏苏就是叔叔,没念清楚,说完转身,继续抱着甜甜往楼梯走。 吃早餐。 楼梯旁边有个儿童滑梯,家里的小孩子和宠物们都很喜欢这个滑梯,下楼很方便,角角坐在小滑梯上滑下楼。 陈慧看他没哭,松了口气。 角角知道要吃早餐了,虽然现在都快十点了,但对他来说,也是早餐时间,到了餐厅,主动放下甜甜,伸开双臂,陈慧走过去把他放到儿童餐椅上,阿姨端来丰富的早餐,还有鲜榨果汁和热好的牛奶,让他自己挑,想喝哪一杯就喝哪一杯,角角伸出手点了点牛奶。 早上他喜欢喝牛奶,中午喜欢喝果汁,因为中午天气比较热,喝凉凉的果汁会觉得很清爽,虽然他不能描述这种感觉,但他会凭着感觉选。 吃完了丰富好吃又营养均衡的早餐,角角来到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会儿沙发上团成团的雪雪,想伸出手去摸一下雪雪的尾巴,但是雪雪看到角角过去,自动跳到了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窝着,还冲角角喵呜了一声,甜甜在角角的旁边跳着脚汪汪汪,想让角角跟他玩。 但角角刚吃完饭,不想动,最后自己撅着屁股爬到沙发上,小小的人儿已经学会了帝都瘫,团团圆圆的躺在大大的沙发上望着头上的水晶吊灯,过了一会儿闭上眼睛。 当陈慧以为他在思考什么的时候,竟然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原来……睡着了? 甜甜卧在沙发旁边,也睡的呼呼的。 陈慧哭笑不得的把刚吃完饭就躺在沙发上睡着的角角盖了一块小毯子,搭在他的肚子上。 角角睡到12点才伸着懒腰扭着身体伸着手在沙发上醒了过来,他左右看看,一双眼睛盛满了迷茫,像是没想到自己为什么睡在这里,他缓缓地爬起来,跪在沙发上扶着沙发椅背,闻到了从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儿。 雪雪和甜甜并没有被角角起来的动静吵醒,两个小家伙也都还在睡觉呢。 角角因为刚睡醒,身上没有什么力气,扶着沙发椅背东张西望。 陈慧看到他醒过来,倒了杯温热的白开水走过去,递给他喝。 “你爹地说喝了这杯白开水才能允许你出院子玩哦。”因为夏天要及时补充水分,外面又很热,不喝多点水出去玩,出了汗,消耗的水分太大了,身体肯定受不了。 听到喝了水才能出去玩,角角本来就有点口渴,立即两只胖爪子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开始喝水。 只有半杯,很快就喝完了。 喝完后,意犹未尽的角角立即说:“还要。” 陈慧立即接过杯子重新倒了小半杯递给角角,看着角角喝水,这次没有第一杯那么快,一只手从下面拖着杯底,小口小口喝水,一边喝水,一边变了姿势,从跪坐变成站在沙发上。 甜甜听到角角说话已经醒了过来,伸着舌头打了个哈欠,一跃而起,跳到了沙发上,在角角身边蹭啊蹭。 雪雪还懒洋洋的在单人沙发上睡觉呢,雪雪和糯糯熟了后,就见到糯糯的时候会热情一点,往常就懒洋洋的团在某个地方睡觉,雪雪没有甜甜长得快,可能是胃口也比甜甜小的缘故,甜甜吃的好睡得好,天天跟角角形影不离,晚上睡觉角角都要抱着他睡,不过甜甜早上醒得早,睡醒后还要去花园里上完厕所再回来,虽然是小小一只狗狗,但被宠物店训练的很好,听说小狗狗们足月后就要上宠物学校,所以从不在家里乱地拉粑粑和撒尿,是很爱干净的小狗狗。 雪雪就更爱干净了,猫砂一般要两天换一次,不然它都不愿意去,嫌弃两天味道大了。 角角喜欢带着甜甜出去玩,雪雪不爱动,大部分时间在家里团着,除非糯糯带它出去,平时就在家待着,是个“宅女”。 陈慧拍下角角靠在沙发上,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扶着沙发背喝水的样子给时意看。 时意看到露着个小圆肚子,姿势悠闲的角角,忍不住翘起嘴角。 旁边的陈辰看到了伸头去看,一边看一边说:“看到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时意给陈辰看,说:“是我们小二喝水的照片,你看他嘚瑟的那个样子。” 陈辰看到角角的圆肚子,小胖脸,还有那可爱坏了的姿势,忍不住笑出声说:“看着就可爱,这么圆的小家伙,抱在怀里肯定也不轻吧?” “是啊,可沉了,我们老大,糯糯你知道吧,小时候也圆滚滚的,但是跟他这么大的时候,就变瘦了,他倒好,越来越圆,有时候我还真担心他长大了也是个胖子。” 陈辰说:“你们两个都不胖,他现在还小,长得慢,再大一点,抽条了,就瘦下来了。” 时意说:“他爹地也这么说的,我只能将信将疑,先随他们去吧,这么小就减肥,我还是挺舍不得的。” “这么小减什么肥,等上完幼儿园再说吧,还是个小宝宝,正是贪嘴的时候,不给吃饱,肯定不开心。” 时意收起手机说:“我本来还担心他看到我没在身边闹人,没想到不哭不闹的,这个小没良心的。”虽然说角角没良心,但神情放心。 陈辰说:“不是我的原因,你也不会和他分开。” “这才分开几天,你不用觉得很抱歉什么的,比你他只是几天看不到我,你更需要我。” “我发现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时意不解地看着打量他的陈辰。 陈辰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以前我们俩差不多,你也不爱说话,虽然在宿舍里和我们一起的时候还好,但大部分的时候你都是安静的,但我现在觉得你很开朗活泼,像个十几岁的少年,有一种你从不是我印象里那个沉默的男孩,这才是你原本的性格吗?” 时意眨眨眼睛,低低笑了一声说:“这才是我原本的性格,以前沉默寡言的我并不是本来的我。” “是他吗?”是因为你的先生,你才做回了自己吗?陈辰笑着看着时意。 时意点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 “是他。” 第181章 chapter 181 角角喝完水, 自己从沙发上下来, 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摸摸圆圆的肚子说:“吃饭啦。”显然这个小胖仔把自己接下来的活动安排的明明白白。 宠物自动喂食机还在运作中,并不需要特意去叫宠物们吃东西,饿了它们自己就会去吃, 闻到味道了, 也会自己嗅着气息过去把足够吃饱的份量吃完, 适合宠物们吃的零食就另外算了。 角角坐在餐椅上吃东西的时候, 甜甜也正美滋滋的吃着自己的营养餐, 雪雪在睡觉, 随它去了。 小兔子们已经被阿姨们喂过了, 在阴凉的地方缩着身体打盹。 角角中午喝得果汁,午饭是番茄牛肉意面, 加了洋葱, 煮面的汤是牛骨汤, 加上白水煮虾仁一小碟, 还有一小份加了海鲜的蒸蛋, 非常鲜美。 角角吃饱喝足, 加上也睡了个回笼觉,此时此刻精神奕奕, 走到门外的廊下,颇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感觉看着院子, 然后抬眸看向院门口。 他——要出去玩啦! 刚想走下台阶, 陈慧拿出太阳帽和儿童防晒喷雾说:“这个要戴上。”然后把帽子戴到角角的圆脑袋上, 接着给他喷防晒喷雾,裸露在外的身体都要喷上,然后再喷到手心搓一下擦在他的小脸上和脖子上。 防晒措施做的很充分后,陈慧才放角角下台阶。 角角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花园里玩了,虽然这个时候很晒,10月的天,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哦,但是小孩子并不觉得,他现在只想出去玩,太阳又算了的什么呢。 穿着小小的休闲鞋,短袖和五分裤,戴着太阳帽,摇摇晃晃的冲出了南院。 “冲鸭——” “汪汪——”甜甜紧随其后。 只是在准备冲出院子的时候,角角看到了旁边的小兔子,又折返回来,来到小兔子的栅栏旁蹲下来,伸出小手指捏起外面放着的一片白菜,递给正在咔嚓咔嚓吃东西的小兔子,只有大黑在吃,其他的三支都缩在阴凉的地方打盹呢。 角角嘴里念念有词,一边念叨一边递青菜给大黑。 “次吧次吧,次的饱饱的才能长高高。” 陈慧跟角角呆一起越久越觉得这个小孩可爱极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憨态可爱,明明和普通的小宝宝没什么区别,可就是让人忍不住翘起嘴角,看着他耍宝,那一双天真无邪无拘无束的双眸,让人想要一直把这份至纯可爱保护起来。 角角喂了一会儿兔子,转身回到屋里,想起来要挂上自己的儿童水壶。 一边跟阿姨说要水壶,一边解释说:“宝宝渴了喝。”宝宝渴了就用水壶喝水。 家里的两个阿姨也是非常喜欢这个小团子,找来水壶给他装上水,挂在他的身上说:“好,宝宝渴了,记得喝水,水没了,记得回来让阿姨们给你倒。” 角角嗯了一声点点头说:“好。” 然后斜跨着小水壶再次出发了。 小甜甜跟在他的旁边一起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南院。 南院附近的地方,这个小家伙早就熟悉了,往哪儿走都知道。 角角在老宅逛,其实没有什么让人不放心的,反正都是自己家,但陈慧还是尽职尽责的跟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走走停停,看看这里,摸摸那里。 陈慧手里拎着角角平时最喜欢踩的滑板车,免得一会儿想起来了还要折回去取。 角角跑跑跳跳的往花园去,摇摇晃晃地奔跑,让人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跪在地上,摔破膝盖,但竟然这么久都没摔跤,还真让人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角角去了花园边的人造小溪边,旁边有一棵树,他蹲在树下,看着被太阳照的波光粼粼的溪水,溪水很浅,大概只到角角的脚脖子上面一点,里面虽然没有养鱼,但竟然有一些小小鱼,也不知道是不是换来的自然水里带的鱼卵,如今自己长大了一点,最大的只有小手指那么大,小的和瓜子差不多。 角角盯着溪水,陈慧看他颇有些想踩在水里玩的架势。 没过一会儿,蹲在地上看着溪水里的小鱼的角角扭头看向一旁的陈慧,然后慢慢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眼里都是期待。 陈慧真的拿他这个笑容没办法,想了想,天气这么热,踩一会儿溪水好像也没关系,走过去蹲在他旁边说:“你想在溪水里玩吗?” 角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慧,慢慢点头。 “嘻嘻。” “你这个小家伙,好啦,我去给你拿拖鞋,你蹲在这里不许动哦,等我来了,才可以玩水,不然我就告诉你爸爸和爹地,这样你下次就不能随便出来玩了。” 角角重重的点头保证道:“宝宝很乖的。” 陈慧把滑板车放在地上,摸摸他的头,转身大步回南院拿小拖鞋,不想耽搁太久,很快就拿着小拖鞋过来,手里还有一条小毛巾,用来脚上的水。 陈慧拿来拖鞋,远远地就看到角角果然乖乖地蹲在溪水边,没有乱跑也没有穿着鞋子跳到溪水里踩水玩。 这个仔调皮的时候归调皮,但乖的时候也是很乖得哦。 “我们角角这么乖,真棒。” 角角看到陈慧回来了,还夸了他,骄傲地扬起小下巴说:“宝宝可乖啦。” “是的,宝宝很乖。”明明是个小胖子,脸颊两边那么多肉肉,怎么下巴还是尖尖的?这就是基因吗? 角角扶着陈慧的胳膊,一只脚伸出来,陈慧帮他把鞋子脱掉,他自己就踩到拖鞋里了,然后换另一只脚,都换好了后,角角对陈慧说谢谢。 “谢谢慧姨姨。” “不用谢,去玩吧。”陈慧取下他的水壶,看着他踩着打磨圆润的鹅卵石和细沙上在溪水里走动。 陈慧录角角的小视频给时意,江濯每天都能看到角角,时意出门了,肯定想宝宝。 视频里,角角踩在溪水里,笑得甜甜的,小狗狗迟疑了下,也慢慢跟着角角进入到了溪水里,刚好淹没它的四肢和一部分肚子,它适应了被太阳晒得不是那么冰凉的溪水里,瞬间觉得燥热的感觉消失了,好舒服,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角角踩在水里,弯着腰垂着眸去看溪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鱼。 小鱼有一小群,先是因为角角的进入而四散离开,但现在因为角角一动不动又慢慢靠过去,鱼唇轻轻碰触他的脚背和脚踝,痒痒的,角角痒的一抬脚,鱼儿们又四散离开。 角角被小鱼们逗得咯咯笑,弯腰伸手碰了水洒向旁边在水里走来走去的甜甜。 因为溪水定期都会清理,溪水很清澈干净,水底除了沙子和鹅卵石不会有扎脚的东西。 陈慧让角角玩了大概30分钟,怕一直站在太阳下身体会受不了,把角角叫了上来,角角本来还有些不舍得,但陈慧答应他明天还带他来玩,他才点头走出溪水。 陈慧给他擦干净水,穿上袜子和鞋,把水壶递给他让他自己打开喝水。 角角喝完水,自己把水壶斜跨到身上,开开心心的奔向主院的方向。 虽然时意和江濯从来不主动去主院闲逛,但角角不懂这些,既然爸爸说这里是他的家,那他就可以想去哪儿去哪儿,那么去主院也是他的自由。 快快乐乐的去找那个奇怪的老爷爷和可爱的老爷爷。 角角去的时候,江行渊正在午休,还没起来,陈慧也不懂江家的渊源,因为平时都在南院待着,也没有需要来主院的,江濯和时意也没有特意和她交代不要随便去主院,所以现在角角要去,她也没有多想,跟着就去了。 然后就看到了时不时会碰面的管家,管家她认识,印象还很好,看到后笑着点点头说你好。 江宏跟陈慧点头致意后,走向蹦蹦跳跳走到廊下的角角。 “角角你好呀,不睡午觉的吗?现在才一点半。” 角角不懂一点半要睡午觉这事儿,反正他困了就会睡觉。 陈慧闻言说:“他早上吃了早餐后睡了会回笼觉,现在不困,所以出来转转。” 江宏说:“脸蛋晒的红扑扑的,这么大的太阳,他去哪儿玩了?晒成这样。”说着接过让保姆递过来的湿毛巾,蹲下来给角角擦脸和手。 陈慧说:“他去玩水了,在溪水里玩了半个小时。” 江宏给角角擦了手和脸后,拉着他来到沙发前,亲自把他抱上去,闻言对陈慧说:“你也坐吧,让他在这里休息玩一会儿,外面太晒了。”说着还贴心的让保姆给旁边围着他们团团转的甜甜也端来了一碟子水,让甜甜补充水分。 江宏又安排保姆端上水果和果汁,还有一些适合小朋友吃的小甜点。 角角在外面跑了一圈,还玩了那么久的水,此时的确想找个地方坐一下,休息一会儿。 他抱着自己的水壶,看着桌子上的水果,自从他带着爸爸和这个爷爷见过几次,爸爸点头允许他吃这个爷爷端来的东西后,角角就再也没有抗拒过江宏递过来的食物,吃得心安理得,吃得有滋有味。 一边打开水壶喝水,一边吃冰冰爽爽用冰块镇过的水果,水壶本来就没多少水了,他喝了几口,没有了,晃着水壶给江宏说:“没有了。” 江宏拿过水壶晃了晃,果然没有了,笑眯眯地说:“爷爷让人给你灌满好不好?” 角角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跟个大爷一样,一只手翘着小指头捏着草莓吃,点着头嗯了声,嘴里囫囵着说:“好呀。” 第182章 chapter 182 水壶灌满温度湿度的水后, 江宏递给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 吃着水果, 吹着空调的角角。 角角接过,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仍然是斜跨在身上。 江宏坐在一旁说:“外面那么晒, 不要出去闲逛了, 在这里吹会儿空调, 看动画片吧。”今天格外的热, 这个时候又是一天中最热的, 江宏怕孩子在外面待久了, 到时候生病不舒服, 中暑了就遭罪了,真中暑的话, 大人还好, 小孩子可不就是遭罪吗? 角角看到动画片就没想过要出去了, 虽然自己家也可以看动画片, 但现在不是走到这里了吗?那就顺其自然, 随遇而安好啦。 角角伸出手指头指着大大的电视说:“小兔兔。”这是他最爱看的一部关于小兔子的动画片, 这部片子说话的部分少,大部分都是有趣的画面, 偶尔小兔子或者其他小动物们才会崩出来几句单词。 陈慧看到角角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和江宏对笑了一眼。 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江行渊3点的时候皱着眉头一脸肃穆的从楼上午休下来, 看到电视机放着动画片, 虽然没看到长沙发上坐着的小人, 但他已经猜到是谁又过来“打秋风”了。 重重的冷哼一声。 这一声冷哼果然把盯着动画片看的角角吸引出来,他翻身跪在沙发上,伸长着脖子去看江行渊。 因为这里的沙发太大了,他伸长了脖子也只是露出上半张脸,一双大大的眼睛瞧着从楼梯上往下走的江行渊。 看了一会儿伸出藕节似得小胳膊跟江行渊挥了挥。 虽然江行渊没有老爷爷可爱,但因为经常见,在角角的心里也算是熟人了,挥手说了一句:“Hello。”无比的自然,仿佛他们熟的不能再熟。 陈慧当然认识江行渊,看到他老人家下来,下意识站起来微微颔首问好。 虽然江行渊已经九十多岁,但整个人仍然气势惊人,让人不敢小窥。 江行渊走到长沙发,看着角角坐的位置,又哼了一声。 角角大大方方地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说:“坐。”仿佛这是他的家,是他的沙发。 角角却不知道江行渊为什么要对他哼,江行渊对他哼是因为,角角现在坐的位置正是江行渊常坐的位置,这个长沙发的最左边,家里谁都知道这个位置是他的。 江行渊看一眼江宏,江宏垂眸摸了摸鼻子。 他当然知道这个地方是江行渊爱坐的,但江行渊一般要午休到三四点才下来,现在才刚刚三点,没想到这次午休这么快就起来了…… 这个时候了,这种情况下,他总不能硬生生把小胖子抱走? 还是老爷子自己决断吧。 江行渊没有让,而是抬起拐杖敲了敲地板对角角说:“这是我的位置。”意思是,让开。 角角缩在沙发扶手和沙发背之间的角落里,扬起迷惑不解的小脸看着江行渊说:“宝宝先来哒。”小奶音后面加了一个“哒”,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可爱的紧,脆生生,清凌凌的。 角角把先到者得的精髓运用的淋漓尽致,对于江行渊叫他起来的话无动于衷,小孩子的思维很单一,认定了先到者得的想法,那么就是“我先来,那这个位置就是我的了。” 他这么想,也没什么问题。 连江宏都忍不住点头认同。 江行渊常常半垂的眼皮缓慢地睁开,对仍然一脸天真的角角说:“可这里是我家。” 角角摇摇头纠正他说:“是我们家。” 江行渊:…… 江宏:小胖仔说得没毛病呀。 陈慧:老爷子好像不太待见我们的小可爱? 陈慧在旁边一脸疑惑,但也没说什么,颇为佩服可以在老爷子的冷声中举止自若的角角。 陈慧思索了一下,如果老爷子真的不喜欢小孩子,角角应该连进来的可能都没有吧?也就没有坐在这里跟个大佬一样想干嘛干嘛。 老爷子应该只是嘴上硬点,心里还是对小孩子比较软和的。 江行渊没有让步,继续说:“我要坐。”一脸才不管你家还是我家,或者我们家。 角角看着江行渊犹豫了下,小手撑着脑袋想了想说:“好吧。”挪开屁股,从沙发上下来,颇有些,好吧好吧,那就让给你来坐啦。 江行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让小胖子起来了,却心里跟堵了口气似的,一点都不痛快。 角角把位置让给江行渊后,站在桌子前,不再坐在沙发上,靠着桌子,继续看动画片,吃水果,依旧美滋滋。 江宏对让座位的角角说:“宝宝真棒,要不要吃刚烤出来的流沙牛角小面包?” 角角回头笑眯眯地说:“要!” 江行渊靠在沙发上,闻言说:“你看看你那胳膊和腿,还有你那肚子,还吃?” 角角因为平日就被人说胖,早就知道胖的意思了,也知道江行渊是在说他胖,一脸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跟个小猫一样笑了笑。 “好吃,要吃。”因为好吃,所以忍不住吃,吃呀吃,胖就胖吧。 江行渊一脸“你这个没出息的”眼神白了角角一眼。 “我看你小名不要叫什么角角了,直接叫胖胖吧。” 陈慧差点没忍住,微微侧过脸不去看这俩人。 角角听到要叫自己胖胖,立即不依了,小手拍着桌子跟江行渊呛声。 “你是大胖子!你才撕!我不要!”我不要叫胖胖。 江行渊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羞?还跟我大小声了。”一脸,不得了啊,呵呵。 角角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鼓着脸,气哼哼地说:“你胖!我不胖!” 江行渊呵呵道:“是,你不胖,我胖,你只是圆而已。” 角角也知道圆的意思,也是说他胖,立即急道:“我不圆!” “你不胖,你不圆,那你说你这是什么?”江行渊伸出手,捏了捏角角肉肉的胳膊。 角角立即摸着自己被捏了的地方大声地说:“我可爱!” 江宏和陈慧这下忍不住了,都齐齐噗嗤笑出声。 江行渊都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这个小混球,脸皮真是厚。 “哼——”江行渊哼了他一声,不再理他。 角角看到江宏和陈慧笑了,也跟着翘起嘴角笑,手还捏了捏自己肉嘟嘟的胳膊,别说,他自己也觉得挺好捏的。 小牛角面包拿上来,江宏给角角套上一次性手套,把热乎乎的小牛角面包放到他手里,让他美滋滋的吃起来。 还给陈慧也递了一个。 “不想吃也尝尝,自家做的,味道不比外面卖的差。”何止是不差,完全是五星好评的节奏,咬一口,蛋黄流沙就从里面流出来,甜咸香交织在口舌之间,好吃极了。 角角吃的嘴角都是流沙,完全成了一个小花猫。 陈慧尝了一个,不再吃,她本身对零食和甜品这些东西不是特别有瘾,尝一下也就算了。 角角吃了一个,还不足,还想来第二个。 这下连江宏都犹豫了,因为角角刚刚吃了不少水果,又喝了果汁,现在又吃了一个小面包,再吃一个,这肚子受得了吗 角角抱着果汁咕咚咕咚喝了三四口,因为还想吃小面包,用旁边准备好的干净的湿毛巾擦了擦嘴巴和小手,眼睛明亮如星辰,来到江宏的身边。 “角角还要。” 江宏蹲下来跟他说:“你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了,不能再吃了,晚点给你送回去一些,想吃了下次吃好不好?” 角角拽着江宏的袖子甜甜的撒娇。 “爷爷,现在吃。” 这个爷爷来爷爷去弄的真正的太爷爷江行渊心烦意乱,扭过头对江宏说:“你就给他半块,让他吃,不过是撑点,坏不了事儿。” 角角听到江行渊的话,眼睛一亮,看看江行渊的背影,再去看江宏的神情。 江宏依言去给角角拿面包。 “好吧,只有半块哦。” 角角重重的点头应允。 “好!” 江宏去拿小面包的时候,角角蹦蹦跳跳的来到江行渊的身边,小胖手搭在他的膝头,看着他,笑眯眯地说:“爷爷。” 江行渊说:“我不是你爷爷。” 陈慧在旁边教角角说:“是太爷爷。” 角角从善如流地改口叫:“太爷爷!”又甜又亮的小奶音,任谁都不忍心说狠话。 江行渊冷硬地嗯了声,算是应下了。 角角看江行渊表情柔和了一些,又加了一把火说:“太爷爷好。”不是在跟江行渊问好,而是在表达,太爷爷给他吃面包,太爷爷是个好太爷。 江行渊当然能听得出来,立即不领情地说:“不就是半块面包,半块面包就能说我好了。”你可真有出息。 有了面包的角角万事足,坐到江行渊旁边,一点都不抗拒他了,觉得他现在就是他的好伙伴,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放在江行渊的腿上,边吃边看动画片。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如果让这孩子的爹地和爸爸看到了,肯定觉得见鬼了。 江行渊这个糟老头子竟然和小胖子坐在一起,画面还挺和谐。 虽然外人看是很正常的爷孙和睦相处,但在了解内情的人眼里,这正常就是怪怪的了。 第183章 chapter 183 陈辰手术后伤口恢复的不错, 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收拾东西出院, 时意早在这段时间,请了搬家公司, 把陈辰的东西打包好,搬家公司分工明确,也很细致, 提前两天来住所确认家具和物品种类, 出了一个搬家方案, 两天后就全部打包好了,一个小卡车完美填装了全部的东西,时意没想到陈辰在魔都工作这么多年,东西并不多, 家具都是一些小家具,并不是大件的,基本上现在租房, 房东或者中介都会提前把家具都准备好,只是陈辰的个人物品还是很少。 那天搬家公司开车出发去A城,时意和陈辰出院后,直接前往机场,两个半小时后比搬家公司先到A城的家。 因为房子有人定期来打扫, 就算很久没住人, 也很干净, 花花草草都茁壮成长, 没有枯萎, 时意把其中一个客房给陈辰住,给他设定指纹还有虹膜密码锁,这样不论是门禁还是外面的门都可以随意进出,物业那边也报备了住户信息。 到了晚上,搬家公司到了后,大部分用不上的东西都放在了楼下的车库储藏室,没有搬到家里,因为到时候陈辰想搬家,也不用楼上楼下的弄,直接在车库的储藏室搬就行,会方便很多。 陈辰很多年没回A城,时意虽然陪着陈辰一起到了这里,但没有急着回帝都,先陪陈辰熟悉一下,教他认认附近的街区,然后去了书店,没什么问题,新来的员工也不错,然后去看了姑姑,再然后是看看嘉嘉的房子装修的怎么样,又在A城待了四五天才启程回帝都。 回去之前,给陈辰请了三个月的护工,时意大手一挥,直接付款了,虽然陈辰付得起,但时意不想在这种小事上争来抢去,两人都了解彼此的性格,如果陈辰的性格不是那种值得信任的人,时意也不会让陈辰住到自己家来,他这么做是因为知道陈辰是个顶顶好,踏实又努力的人。 陈辰知道后虽然不好意思,但时意的性格他了解,没有去扯掰那么多,但他肯定会接受时意的这份好,他们都是坦率的人。 他也会对时意好的。 阔别了大半个月的时意,终于回到了他的亲亲宝贝和亲亲先生身边。 他回到帝都的时候正是10点的时候,家里只有角角和送完糯糯上学在家陪角角的陈慧,两位阿姨各司其职。 走的时候还是10月,现在竟然已经11月初了,时间过得太快,时意见到角角的时候,生怕这个小胖子真的没良心的把他忘了。 但小胖子没有让他失望,看到时意站在家门口,正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和甜甜玩的角角发现有人,下意识回头去看,立即激动的尖叫着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往时意的身边窜,像个小钢炮一样冲到了时意的怀里。 一边尖叫一边大叫:“啊啊啊啊啊爸爸!爸爸!呜呜呜!”这段时间想爸爸想的不行的时候,都只能晚上跟时意视频,不看还好,只是哼唧哼唧,看到了抱不到,呜呜呜的就掉眼泪,要时意回去,时意没有处理完事情,哪里能回去,看到宝贝疙瘩哭,也是酸溜溜的,哄了孩子后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然后擦擦眼角骂一句小混球,自己哭还惹得你爸爸跟着红了眼眶。 现在终于见到这个小胖子了,时意一把将这个小胖子抱在怀里掂了掂说:“是爸爸,想爸爸吗?!” 角角圈着时意的脖子,闻言立即亲了一口时意的脸颊说:“想!呜呜呜,爸爸,不走。”不让时意走了意思。 时意笑道:“好,爸爸不走了!去哪儿都带上你好不好?” “还有姐姐。” “好。” “带上甜甜。”叫到甜甜的时候,甜甜蹲在脚下蹦了起来,汪了一声。 “好。” “还有雪雪。”姐姐的猫咪也得带上。 时意抿着嘴笑说了一声好说:“只有这些了吗?” 角角脸颊挨着时意的脸颊想了想,眼睛一亮,立即说:“带上爹地!” 时意说:“你终于想起来你爹地了!” 角角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过了一会儿亲了一下时意说:“宝宝想爸爸。” 时意亲了一口角角的脸颊说:“爸爸也想宝宝了。” 父子俩好一阵亲热,一个抱着脖子,一个伸手揉脑袋。 时意除了想角角,当然也想糯糯和江濯,糯糯因为逐渐长大,变得内敛,不再热情的表达情感,但时意都记在心里,而角角这个小东西还太小,你不表达出自己的情感,他还以为你不喜欢他了,时意的回应也就热烈一些,亲亲抱抱举高高都给来一遍。 时意洗了个澡,泡在浴缸里舒服的叹气,好久没有舒舒服服的泡澡了,在外面忙来忙去,每天都只是随便冲个凉搓一下就出来了,还是泡澡舒服。 时意泡澡的时候,角角拿着自己的小汽车,额头抵在浴室门外,磨砂玻璃能够看到一点点模糊的五官。 时意在泡澡,他在外面叫时意。 “爸爸,在吗?” 时意无奈地说:“爸爸在泡澡呢,一会儿就好了。” “好的。”乖乖地应了一声。 过了几分钟,没听到时意的动静,又忍不住叫了一声:“爸爸?在吗?” 时意唰得下从浴缸里站起来,说:“好了好了,爸爸洗好了,马上穿衣服出去。” 角角欢呼一声。 “好耶!”站在外面还高兴的跳了一下。 时意听到他欢快的声音,笑着摇了摇头,站在家用浴室风干机的下面,吹干身上的水后,时意换上衣服,拉开浴室的门,小家伙仰着脸看着高高的时意,伸出手要抱抱。 “爸爸抱。” 时意不见的这大半个月,角角日也想,夜也想,虽然他很多时候都不忘记吃也不忘记玩,但偶尔坐在那里发呆的时候还是会想爸爸的,只是身边没有可以撒娇的人,这份想念便压在了心里。 小小的人,也是有忧伤的时候。 不过时意没在的这段时间,他倒是去主院的时间多了起来,还自觉跟那两个老爷爷都混熟了,有时候还靠在他太爷爷身边发呆,然后飘出一句:“宝宝想爸爸了。” 他太爷爷就冷哼一声,不鸟他。 角角听到哼声扭头去看江行渊,也学着他哼了一声。 江行渊是冷哼,角角是可爱的哼哼。 江行渊说:“你哼的像个猪。” 角角就忍不住笑了,边笑边说:“你是大猪猪。” 彼时江宏在厨房,保姆也不在附近,客厅里只有爷孙俩,江行渊听到角角说他是大猪猪,终于忍俊不禁,因为没人,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他说:“你敢说我是猪。”记忆里,没有人敢说他是猪,何况还是大猪猪。 角角看到江行渊笑,小手拉着江行渊放在腿上的手,拉着其中一根手指摇了摇说:“你也——哼——了”念到哼这个字的时候故意用哼哼声代替。 意思是,你说我猪,那你也是猪,我是小猪,你是大猪猪。 江行渊笑着伸出手去捏骄傲的脸蛋。 “你胖,你是猪。” 角角扬着下巴,点了点说:“你是猪!” “你是。” “你!” “是你。” “你!” 等江宏从厨房里走出来,江行渊才收敛起笑容,装得一本正经,好像从未给这个小肥仔好脸色。 小肥仔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位太爷爷的变脸,习以为常的继续看动画片。 “小兔兔。” “……”江行渊不想理他。 时意中午带着角角去接糯糯,要带糯糯逃下午的课! 用的是家里有人生病了,要带孩子一起过去,老师放行。 暗示生病的人是江濯,江濯的确生病了,不过是小感冒。 成功把糯糯接出来后,时意也来了一套亲亲抱抱举高高还多加了一个转圈圈。 比起不用问就知道说想爸爸的角角,时意见到宝贝女儿,是等不来那句主动的想爸爸,所以转圈圈结束后就自己主动问了。 “糯糯,想爸爸吗?!” 糯糯疯狂点头:“想。”然后拥抱住时意。 旁边的角角看得很兴奋,冲过去用两只小胳膊抱住姐姐和爸爸。 “嘻嘻嘻——”抱住后傻笑。 时意带着糯糯和角角去吃好吃的,然后还去了游乐场,看着他们在游乐场疯狂奔跑欢笑,玩了两个小时,然后带他们去看适合小朋友看的动画电影,电影院都是父母带着孩子,不像大人那样沉默,每到剧情的波折时,小孩子们都跟着欢呼和惊呼,特别热闹。 角角虽然小,但看得目不转睛,这是他第一次来电影院的内部,往常来电影院都是看姐姐或者爹地去电影院看电影,然后爸爸就带他出去转悠。 第一次看电影的角角表示,电影真好看! 其实是动画片真好看,还和一大群人坐在一起看,好好玩呀。 只是他还不会表达,只会一个劲儿说喜欢,好看,还要来。 当他们在外面吃喝玩乐的时候,坐在主院客厅的江行渊往院子里张望了几下。 第184章 chapter 184 作为糯糯请假理由的江濯当然知道时意今天回来, 他还特意订了一家餐厅, 今天晚餐在外面吃,下午下班后早早就离开了公司去和时意还有孩子们汇合, 他也知道自己被时意含糊着借口跟老师说他生病了,才顺利带着糯糯离开学校,这事儿时意跟他说了, 他的确生病了, 小感冒。 七点碰上面, 刚好一起去吃晚餐。 时意坐在江濯早就提前预约好的餐厅,端起酒杯对与他们汇合的江濯说:“要是嘉嘉今天也休假就好了。” 江濯说:“一两个月有几天假期就不错了,你还想着他周休?他的工作性质和时间与普通工作党是不一样的。” 时意当然知道,笑着说:“我不是听嘉嘉说他老板要出国一趟吗?那他不是就可以多休息几天了。” 江濯说:“你从魔都去A城又待了一个星期才回来, 他老板出去也该回来了,估计早就开始工作了。” 时意点头说:“说的也是,我也要开始工作了, 稿子拖太久了,还有一些写歌的小工作要兼顾一下,我已经想到有一堆事儿在等着我。” 江濯说:“不着急,你刚回来,休息两天再开工, 身体要紧。” 两人说完, 碰了碰杯子, 刚准备喝, 糯糯端起果汁也要跟他们碰杯, 时意和江濯重新伸过去,角角看到了,抱着自己的儿童杯,里面是草莓牛奶,兴奋地伸出手要参与进来,他最爱凑热闹了。 满足了两个小家伙,小家伙们才继续欢欢喜喜的用餐。 好久没有和家人一起用餐的时意这一顿吃的心满意足。 因为这段时间是真的太忙了,晚上回到家,时意给角角洗完澡,哄他睡下,又去跟糯糯说了晚安,时意早早的躺在床上睡了,没空和江濯躺在一块说说话,江濯知道他太累了,也没有去打扰他,洗完澡出来,看到他已经睡着了,给他拉了拉被子,关上了灯。 他躺下后,凑过去亲了亲时意的额头,轻声说了一句晚安,才躺回他的旁边闭上眼睛。 回到家后,的确有一堆事儿等着时意忙,江濯依旧在忙着做自己的职责该做的事情,他的能力太强了,连其他部门都知道投资部那个新来的,拉来了几个新项目,都是不小的份量,如今当了总监,有些人说,早晚是要当总司的人啊,没想到年纪看着不是刚毕业的应届生,以为托关系进来就代表了无能,如今却让人刮目相看,总之对于这种公司,氛围普遍是慕强心理,对于能力出众的人,他们不会吝啬欣赏和佩服。 江濯在基层工作,江澈那边也攒着劲想在自己的公司干出一番成就来,在江澈的心里,江濯和一个普通人结婚生孩子,就是放弃了继承者的身份,所以他不像最初江濯在江家时那么担心,如今他没有心思去针对江濯,他觉得针对江濯只会给老爷子留下不好的印象,他现在更应该把自己的公司做起来,还要做出成绩来。 江博成和江澈虽然想和江濯竞争继承人的位置,但并不会蠢到做出像电视剧里那种夸张的绑票或者买凶杀人这种愚蠢的行为,这种事情,不是在抢继承人的位置,而是在给自己挖坑,这点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如今的社会,大家的法律知识都是很健全的,顶多是道德上有点瑕疵,但这并不会影响他人的人身安全,虽然依然令人讨厌。 当然,再健全,有些人还是会犯罪,就跟司机虽然考了驾照但还是有可能会出车祸,考了父母资格证,还是有心术不正的父母一样。 江澈和江博成,顶多在灰色地带动动手脚,动一些不会动摇他们根本的小动作,使点绊子。 江澈的公司有生物专业的舅舅帮忙,其实也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公司,是有点东西的,所以忙也是真的忙。 江澈想表现自己。 江博成看儿子是真下苦功夫了,自然也是在江行渊身边出现的频繁一些,想给儿子拉拉分。 但他没想到,他来的这几次,总能看到他身边有一个小胖子,他当然知道这个孩子是江濯的小儿子,小兔子那件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看老爷子并没有特别喜欢这个小胖子,但心里总归有些不安,不免就对小胖子不假颜色。 角角去找江行渊的时候,时意还没回来,所以并不知道角角还单独和江博成见过面,当然,这个单独是指爸爸和爹地没有在身边时的单独,并不是说只有江博成和角角面对面,旁边还有江宏和江行渊呢。 江博成当时看到角角又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心里觉得肯定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男人撺掇孩子过来,在老爷子这里刷存在感,竟然也放心他一个孩子在这里。 能让孩子独自在这里,没有一点私心,他是不信的。 他并不知道时意不在家,就算时意不在家,他觉得那江濯肯定有授意,怎么,都被贬去基层了,还想用孩子讨老爷子开心?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会儿老爷子要午休了,这里又没有小朋友陪你玩。”江博成从小亲自和彭娅养大江澈,在他的心里,只有江澈这么一个儿子,对于江濯他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么这个小萝卜头他同样没有。 血缘牵绊在江博成这里并不成立,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不会因为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我就把你当自己人了。 对于江博成话语里毫不掩饰的冷淡情绪,作为小宝宝的角角并不是小笨蛋,他当然能感受到江博成的不待见,他看着江博成,直接地怼了一句。 “讨厌你!”颇有些,你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你,你这个讨厌鬼。 对于小孩子直接地说出讨厌你这种话,江博成认为这是没家教的表现,冷哼一声说:“果然是那种人的孩子,一点家教都没有,竟然敢随意对长辈说这种话,太没有礼貌了。”这个时候也不忘记给老爷子上眼药,说时意没修养和素质,养出的孩子也一般的很。 角角也哼哼了声,他说:“你不好,不喜欢你。”其实他想表达的是,你不好,所以我才不对你有礼貌,但他表达不了那么全面,只能用喜欢不喜欢和好不好来代替。 对于角角的反击,江行渊心里是觉得挺好的,他之前看到角角因为小兔子哭了,还觉得也太脆弱了,有些不赞同,如今看到他敢跟江博成叫板,面上不显但心里是觉得很好,这才是江家的孩子,遇到不平忍气吞声可不是江家人的性格。 江博成不喜欢柔弱的性格,江家如今的财富地位,需要忍耐什么? 江行渊适时出声,对江博成说:“你老大不小,已经当爷爷的人了,还跟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计较,你这样就是家教好?都是江家的人,几斤几两不知道?”什么家教?当商人的,站在他们这个高度,有几个是真正的绅士?不过都是人前道貌岸然,人后真正的样子,谁又知道? 江博成当然能看出来江行渊在维护这个小孩子,也很直接地对江行渊笑着说:“你让他在这里干什么?你要是无聊,可以让琪琪过来陪在你身边,琪琪现在被教的可乖了,绝不会再干出上次那种事。” 江行渊似笑非笑地说:“哦?那你就让琪琪跟我生活吧,你舍得,今天就可以把他送过来。” 江博成站起来,一脸惊喜地说:“真的?” 江行渊语气闲闲地说:“有必要跟你说假话?”多蠢的人才能答应,你这个当父亲的还想给江澈找个身价雄厚的岳家,岳家要是知道他的未婚子养在我身边,还敢让儿子或者女儿嫁到江家? 身价雄厚的岳家会看不透这点利害关系,想到未婚子能养在他江行渊的身边,对江澈未来的婚生子肯定是极为不利的。 除非江博成愿意江澈一辈子打光棍,准确的说是他没死之前一直打光棍。 江博成惊喜的根本还没想到这一点,他只是觉得把江澈的孩子放在江行渊身边,对于江澈来说是极为有利的,所以在听到江行渊说的话后,便决定一会儿回去就跟彭娅商量把琪琪送到老爷子这里来,以后就跟着老爷子生活。 反正老爷子又不需要亲子教养,江宏管理衣食住行,孩子只要能陪着老爷子逗个乐,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江博成觉得自己计算的非常好,等都不愿意等了,也不在意角角在这里,跟江行渊说不打扰他午休了,就起身离开了。 江行渊一阵无语地看着想事情总是只想一半而不会考虑全局的儿子,他当然为自己有个无能的儿子气过很多回,但他现在已经老了,该生的气早就气完了,这总情况,他已经预想过,所以现在除了无语,没有太多情绪了。 “蠢货——”江行渊看着江博成远去的背影这么骂了一句。 角角在旁边,跟着学了一句。 “蠢货。” 忘了角角在一旁的江行渊听到声音,皱眉转过脸看他。 “小孩子不许说这种话。” “嘻嘻。”角角小手捂着嘴笑。 第185章 chapter 185 彭娅听到江博成要把琪琪放在老爷子身边养, 她虽然精明,但眼界有限, 也想不到那么全面, 虽然舍不得自己带大的孩子离开自己的身边, 但是想到在老爷子身边, 能得到的好处,而且能让老爷子记住琪琪,那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二人一合计, 便觉得这事儿成。 最重要的是,他们觉得老爷子要琪琪,就是对江澈的看好,是在给江澈的未来铺路。 彭娅从一开始的不舍,到后来点头应允。 不过她觉得今天就送过去有些太仓促了。 “既然老爷子要琪琪陪着, 也没必要今天送过去,现在送过去, 琪琪肯定会哭闹, 到时候闹腾的老爷子烦不胜烦, 还得给我们送回来, 还不如我这两天好好和琪琪谈一谈, 安抚住他了,老爷子那边也会顺顺利利的。” 被彭娅这么一提醒, 江博成也冷静了下来, 他觉得彭娅说的很对, 点头应允。 “那你这两天好好和琪琪说说,让他到了老宅不许跟太爷爷闹脾气,更不准随便哭,不然就永远没有玩具玩,零食也不会再允许他吃。” 那天,角角因为爸爸回来了,出去玩了,没有去主院。 江行渊等来等去,没等到角角,等来了笑得一脸油腻的江博成和眼神不安的琪琪。 琪琪每次来主院都是跟爷爷或者爸爸姑姑来的,就是玩的,来一下,就跟着回去了,但是这次来,奶奶跟他说,要在太爷爷这里住几天,周末才能回来,他就有些不情愿,但是爷爷又凶了他几顿,他是不情愿也得憋着。 五岁的小孩,能忍到这个份上已经不容易了。 不过自从上次摔兔子后,他也确实被好好教育了一番,虽然江澈不以为然,但彭娅知道了后,特别反感他在老爷子那里做出不好的行为,觉得这是在让他们脸上无光,狠狠地惩罚了他。 他现在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老爷子是他不能惹的绝对权威,不然爷爷奶奶和爸爸就会生气,讨厌他,批评他,琪琪很会看人脸色。 但终归还是个小孩子,心里不情愿,不能哭闹,只能绷着脸,压着自己的情绪。 江行渊看到江博成带着琪琪过来了,眼角抽了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江博成笑呵呵地说:“琪琪长大了不少,越来越乖了,能让他陪老爷子,我们都很开心。” 江行渊勾起嘴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说:“琪琪开心吗?” 琪琪一脸不情愿已经很明显了,江博成看一眼跟死了妈一眼的孙子,捏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对江行渊说:“他还是个小孩子,过两天就好了,总要适应一下嘛。” 江行渊一脸疲惫的点了点头说:“行吧,那就安排一下吧。”这话是跟江宏说的。 说完后,江行渊起身回了房间。 “累了,我去睡会儿。” 江博成看江行渊走了,没有立即上楼,让助理把琪琪的饮食习惯还有其他爱好习惯数据传送给江宏,当然也有琪琪的其他个人信息,江宏接收后,让人把琪琪的行李箱拿上去摆放好。 江博成把琪琪拉到外面的院子里,坐在休息椅上,对琪琪嘱咐了很多。 比如不许哭丧着脸,又不是不回去了,周末回来会让奶奶和姑姑带他去玩,吃好吃的,反正承诺了各种好吃好玩的事情给孙子,然后还特意嘱咐了不准惹太爷爷生气,不准摘花摘草,乱碰这座宅子的东西,免得一不小心把一些名贵的花草给糟蹋了。 “明天让姑姑来看琪琪。” “好,我让你姑姑来看你。” “后天也来。” “行。” 看到江博成要起身,琪琪立即重新抓住爷爷的手,以前来这里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来一会儿就离开了,现在却要住在这里,他忽然觉得这里一点都不好玩,他更喜欢自己的家。 不可否认的是,大部分人都觉得是自己的家比较自在,小孩子也一样。 事无巨细,都交代了一遍后,江博成还有聚会要参加,拍拍孙子的脑袋,一脸轻松的离开了江家老宅。 他原本也可以住进来,他的院子在北院,但是彭娅进不了老宅的门,他为了照顾彭娅的情绪,就搬到了外面,一直和彭娅住在一起,加上没有老爷子过问他的行程和交际,他也觉得出来住比较自在,所以偶尔才回来这里一趟。 江博成觉得自己对彭娅够好了。 至于结婚这件事,一开始的确遭到了江行渊的反对,只是后来他和褚尤梨离婚,再然后和彭娅的两个孩子都大了后,江行渊已经不太管他的事情,其实那个时候就算他真的去和彭娅领证了,老爷子估计也不会插手。 但江博成的律师给他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对于他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其实不结婚是最好的,结婚了后,女方会分走他一大笔财产,老爷子仙逝后,作为江家人的彭娅,自然也有了遗产分割权,财产分流是江博成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最终还是没有和彭娅领证,他觉得这样子就挺好的。 结婚不结婚真的不重要。 该有的家庭生活他都有了,孩子,孙子,未来的江氏,他觉得也不远了。 琪琪来的第一天,江行渊没等来角角。 人都是有私心的,特别是当你已经和某个人熟了后,再去熟悉另外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抗拒,虽然江行渊也不会故意苛责一个孩子,只是相对来说,江行渊对孩子还是冷淡的。 他当初对角角也是很冷淡的,只是角角是个混不吝,根本不在意你冷不冷,自己该干嘛还干嘛,反正不会难为自己,后来这爷孙俩才相对来说熟络了那么一丢丢。 和角角一样开头的琪琪就很受不了江行渊的冷漠,他在家里可是众星捧月,谁都对他好,近乎是溺爱。 猛地来到太爷爷这里,太爷爷也不说话,也不会像奶奶那样轻声哄他,让他多吃点,更不会一脸笑意把他抱在怀里。 吃饭的时候,琪琪坐在那里,不想吃,东看看西看看,也没人催他,心里就很难受。 平时这个时候,他要是耍脾气不吃饭,奶奶和姑姑都会亲自喂他吃,可是太爷爷一点都不动容,看都不看他。 江宏看到琪琪没吃饭,走过来问他是不是不合口味。 琪琪立即表示道:“不好吃,我不要吃鸡肉,我要吃牛肉!”把自己面前的餐盘推开。 江宏仍然一脸笑意,对琪琪说:“好,现在就叫人给琪琪做。” 琪琪觉得自己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里,琪琪转了转眼珠说:“我还要吃羊排!小羊排!” “好的,都给你准备。” 等说了自己想吃的后,琪琪拿眼去看江行渊,看到他仍然安静地用餐,没有说他不乖什么的,放下心来,只要不跟太爷爷闹脾气,应该就没事儿吧?其他人又不是太爷爷。 拿着勺子舀着汤,一边无聊的舀,一边看江行渊,看了一会儿对江行渊说:“太爷爷,我们吃完了玩游戏好不好。”爷爷说要多逗太爷爷开心。 江行渊闻言,看一眼琪琪说:“你想玩什么游戏?” 琪琪想了想说:“开汽车的游戏,我来的时候,让爷爷把我的小车也带来了。” 江行渊看着比角角大了两岁多的琪琪说:“你觉得你的车,我坐的进去吗?” 这个问题让琪琪一怔,然后想起来,也是,他的车,太爷爷坐不进去的,他换了个话题说:“好吧,那太爷爷,你养得那些小兔子呢?我上次不该扔小兔子,这次我肯定不扔它们了。” 江行渊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说:“送人了。” 琪琪还想说点什么,江行渊已经起身离开餐厅,留下还没吃到想吃的琪琪坐在餐厅里。 琪琪觉得很委屈,他的家从来没有这么冷清过,家里很热闹,他没吃饭,谁都不会离开,会陪着他,等他吃完了,大家才一起去客厅,或者去其他地方,总归一直会有人陪着他。 现在餐厅里就他一个人,太爷爷吃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是大班的孩子,身量已经足够大,吃饭不需要坐儿童餐椅,所以他想下来就自己从椅子上下来了。 他走出餐厅,来到客厅东张西望,发现太爷爷不在一楼,走到沙发前,把自己来之前放下的书包打开。 让厨师做好牛排的江宏端着牛排来到餐厅,发现琪琪没在原来的位置,把牛排放好,走出餐厅去找琪琪。 看到琪琪正抱着一罐巧克力豆在吃,吃的嘴角都是巧克力。 江宏立即走过去跟他说:“吃饭之前不可以吃零食,这些先放下,把晚餐吃完了,我们想吃点零食再吃,好吗?” 江行渊不在客厅,无所畏惧的琪琪抱着巧克力罐不撒手,对江宏说:“我就要现在吃巧克力豆,我喜欢吃这个。”并不听江宏的劝阻。 “牛排煎得很好吃,还有你要吃的小羊排也马上就好了,都很香哦。” “我不吃,我现在只想吃巧克力豆。” 江宏还想劝一劝,不知何时站在楼梯拐角处的江行渊语气淡淡地对江宏说:“他不吃晚餐就算了,你把东西都收了吧,不吃就明天早上再吃,半夜嚷嚷肚子饿也不要给他东西吃。” “是。” 第186章 chapter 186 角角这两天因为时意出去了那么久, 终于回来的缘故,干啥都要和时意凑在一起, 完全就是个小跟屁虫, 本来那天晚上看完电影吃完饭回来,晚上他还想和爸爸睡一起, 但是他怎么撒娇假哭, 爹地都不同意, 硬是把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气死他了, 最后白天爹地不在家的时候,午休终于得偿所愿和爸爸睡在了一起,俩人一起睡了个午觉,角角这才心满意足。 又过了两日,他睡醒了, 吃完了东西, 在家里踩着滑板车, 脚在地上一蹬一蹬的滑到时意的身边,也不去主院玩了,也不抱狗狗了,也不去花园了, 生怕一个转身时意又不见了, 他上次就是睡醒后发现爸爸不见了。 所以这几天缠人缠的紧, 时意也很久没见角角, 愿意让角角缠着, 俩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美滋滋。 时意之前在家的时候,天天带着角角,角角可也不是一直这么乖,也有撒泼耍脾气的时候,那个时候时意这个当爸爸的也是嫌弃的很,俩人两看生厌的时候也是有的,有时候各玩各的,但现在小别重逢,你看我我看你的乐,跟从未互相讨厌过似的。 时意看角角乖得怜人。 角角喜欢时意喜欢的只想抱着爸爸不松手。 这父母和子女也是有相厌时和蜜月期,现在这父子俩就是在蜜月期,看彼此哪儿都顺眼都可爱。 角角松开滑板车,放到一旁,依偎到坐在书房沙发上的爸爸。 “爸爸。” 时意手里拿了一本书,他说:“你不是要玩滑板车吗?”因为角角要玩滑板车,他就上楼准备看会书,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来到了楼上,还直接把滑板车也带上来了。 角角顺坡爬,坐上时意的腿,抱着他说:“想爸爸了。” 回来的这几天,角角的嘴跟抹了蜜一样,这种话跟不要钱似的疯狂扔给时意,时意也是个不会端着的,受用的很,放下书,把角角抱在怀里说:“爸爸不是在这里吗?” 角角抬头看向时意说:“不见,爸爸不见了。”说的是他那天睡醒起来,发现时意不见了的心情。 时意闻言,也知道他说的是那天的事情,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他还记得,其实他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他不想他看到他走,然后哭闹伤心,只能偷偷趁他睡觉的时候离开,但是这对孩子来说,也是难过的。 虽然不哭闹,可是心里会想时意,却又找不到,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小阴影,关于睡一觉起来爸爸忽然不见的小阴影。 角角自出生以来,时意陪伴他的时间最久,白天江濯基本都在公司工作,家里只有时意陪着他,虽然他两个爸爸都爱,但按时间分配的话,角角最依赖的还是时意,时意对他是最最重要的人,他现在睡觉有时候会自己忽然睡醒过来,因为想到爸爸不见了。 糯糯已经知道爸爸有事情要处理,不会惶恐不安,但角角不懂这些,他只知道爸爸不见了。 但是因为太困了,毕竟还小,睁开眼后看着黑洞洞的夜,又放下了眼皮,沉沉睡去,但心里的那一份悸动让他一直记着,只是还不会表达,也没跟爸爸和爹地说过,只会一遍又一遍说不见了。 其实时意看角角的睡眠记录,记录里显示偶尔小家伙会半夜醒过来,但很快又睡了,因为这之间很短暂,时意没有过多在意,当父母的也不是事事细心,但是此时此刻,时意能感受到孩子的惶恐和不安。 轻轻拍打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 “爸爸答应你,下次如果要远行,独自出门,不能带我们的角角一起,一定和你说,不偷偷离开好不好?” 角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靠在时意的怀里,露出个安心满足的笑容。 他喜欢靠在爸爸的怀里,很安心,就像从来没有过不安的心情。 这种小不安的情绪很快就被时意的话扫去,重新开开心心的玩起来,陪了时意一会儿,就自己下楼玩了。 时意听着他在院子里和陈慧说话的声音,站起来走向书桌,打开电脑,登上q,看到了渊海发来的信息。 原来是试镜消息有结果了,看到渊海说褚荛的试镜没通过的时候,时意松了口气,那他就可以放心给渊海的电影写歌了,实在是江家和褚家的事情,让他心疼当初小小的江濯,虽然不会主动给对方难堪,但能不多牵扯最好是不要多牵扯,不给褚荛写歌,算是替当年小小的江濯报个仇好啦,这是他的小心思,人都是有私心的。 渊海看到时意可以写歌后,笑着说:“你是不是对褚荛有什么意见?是不是我这边要是通过了,你就准备说自己没空写?” 渊海毕竟也不是常人,别看他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自然慢慢看出来时意的表现似乎有些抗拒褚荛。 时意回复他说:“是有点不待见,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的姓,算是家里的一点私事,不想多有牵扯,希望能理解,应该没有给你添麻烦吧?试镜的事情你还是按照自己的频率来就好。” 渊海说:“这你不用担心,不合适仅仅是不合适,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不要多想。” “那就好。” “期待你写的歌词。” “好,尽量早点给你写出来,让你们能早点筹划。”他熟悉渊海的这本小说,想写对他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两人聊完,时意正准备继续写自己的新文,他因为陈辰的事情,把写存稿的事情搁置了,虽然闲的时候也会写写梗概,但也不能一直不写新文,不过看样子,今年是不可能开新文了,明年吧,尽量明年中旬开始连载。 刚打开文档,却有了一个陌生来电,因为很少有人打电话过来,时意没有多想,挂了,以为是那种推销电话。 挂了对方又打来,时意想,应该不是打错或者来推销什么商品的,毕竟又打来了,一把情况这种推销商品的,挂了对方就不会再自讨没趣继续打,看来确实是找他的,便接了。 他万万没想到,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褚荛,对方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也说了自己是谁,通过谁拿到他的联系方式,想亲自跟他邀歌。 时意想,如果对方知道他是江濯的爱人,估计不会打这一通电话,所以言语上还算客气,毕竟对方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纯粹因为他的词而想邀歌,时意婉拒了。 褚荛没想到,自己亲自打电话跟对方客客气气的说写歌的事情,对方仍然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 褚荛因为身份特殊,自入了娱乐圈成为歌手,从来都是无往不利,没有遇到任何不顺心的,因为她的家世,不管暗地里如何,明面上谁都要给她个面子,加上她的确唱功可以,歌曲也都是大流行歌曲,是偶像和实力歌手的象征,从未碰壁过,如今,找一个小小的转型偶尔写词的人写歌,对方不受宠若惊就罢了,还直接拒绝了,虽然能听出来还算客气,可这在没有碰过壁的褚荛看来,就是拒绝,就是不给她面子,她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她说:“要什么条件,您提,只要你愿意,我尽量会满足你的要求,不论是你想要更大的影视圈子,还是钱,我都会考虑。” 时意抱歉地说:“实在是我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在构思新文,同时也答应了一个朋友给他写歌,再没有多的精力给其他人写歌,希望你能见谅,我也只是写着玩,并不是专业的写词人。” 褚荛一再而三的碰钉子,还算圆滑的性格也有了几分恼怒。 她深吸了口气说:“你最近没空,今年没空,我不介意,可以等,排在他们后面我也可以等,这样可以吗?我不着急。” 时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婉转表达,直接地说:“褚小姐,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还是找别人吧。”说完,不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不想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有疼你的母亲和影帝父亲宠爱,我的江濯小时候只有一个爷爷,还是个冷心冷肺只知道利益最大的爷爷,没人疼没人爱,为了江濯,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所以时意直接挂了电话,不想再浪费口舌。 挂了电话,直接拉黑了手机号,免得再过多牵扯。 褚荛怎么都没想到时意说完后就直接挂了电话,语气还特别冷淡,褚荛本来性格就不是特别的好,但她为人处世还可以,此时被时意的态度激的大小姐脾气立即起来了。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口气她实在是难以咽下去,觉得时意太不给她面子,她从小被捧到大,哪里受到过这种委屈。 就在她难受不甘,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时,和她玩的不错的许安弈拿着一份礼物来见她。 许安弈是北望影视公司副总的儿子,比褚荛小,但是一直都是褚荛的歌迷,如今自己也进入了娱乐圈,见过几次褚荛后,因为游戏打的好,因为游戏和褚荛的关系近了不少,今日过来是因为褚荛自己独立出来开了个人工作室,带了礼物过来祝贺,之前因为拍戏,没有时间过来,比旁人要晚了一些,他自己也想晚一点,可以有借口单独过来见褚荛,没想到就看到她一脸怒容,心中诧异,立即过去询问怎么回事。 第187章 chapter 187 如果时意看到许安弈一定会发现, 这个许安弈就是在《燃烧》剧组里的小青年,贷资进组,影视公司某个高层的儿子,演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许安弈看褚荛心情不佳, 他很少看到这样子的褚荛, 往常见到褚荛都是笑呵呵的悠闲美人,要么就是在演唱会上光彩夺目自信的闪闪发光的模样。 “谁啊, 欺负我们褚姐姐?” 褚荛知道北望影视公司就是《燃烧》的制片公司,剧组也是他们的,可以说《燃烧》的影视这块都是他们在制作, 而《燃烧》是谁的作品,褚荛查过这个离辛在网上的信息, 清楚的很, 立即迁怒般地瞪了一眼许安弈。 许安弈看她瞪自己,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像是被美人的小手挠了一下一样,笑着说:“难不成是我?” 褚荛没好气地说:“还不是那个离辛。” 许安弈是在校生,因为家里的关系, 在《燃烧》这部电影里客串了一个配角,有一些台词, 看了剧本的演员,不, 应该说, 普通人也认识离辛, 就是那个网上大名鼎鼎的作家,他也看过离辛的书和电视剧,的确无可指摘,非常引人入胜。 许安弈语气好奇地说:“离辛?”他想不到离辛会和褚荛牵扯上。 “离辛不是也写词吗?我想让他为我明年的新唱片写几首词,但无论我如何跟他说,甚至开出了很不错的条件,他都拒绝了,一点余地都没有,拒绝了我,说没空,但我听说,他还在帮别人写词。” 许安弈听完下意识地说:“会不会他喜欢的歌手和你是对家,所以不想给你写歌?”语气调侃。 调侃的话却让褚荛陷入了思考,她想了想说:“我看了他的资料,他从未在给公共平台说过他喜欢某个歌手或者某首歌……感觉是对我个人有什么偏见,反正我能感觉到他有些不想和我打交道,我再打过去,直接打不通了,怀疑他已经拉黑了我。”褚荛越说越堵心,本来以为胜券在握,对方一定不会拒绝,却那么不给面子。 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不舒服。 许安弈正是二十来岁的热血青年,看到倾慕的女人愁眉不展,决定亲自出马,会一会对方,他对褚荛说:“那我到时候找个机会,联系一下离辛,或者用我爸公司的人去和他联系,看看他的态度。”说完这句,许安弈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为了褚荛从离辛那里拿到一两首词,让女神得偿所愿。 这边许安弈和褚荛在聊时意,时意那边挂了电话就继续码字了。 角角在楼下自己玩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主院的江行渊,扬着小脑袋对二楼书房里的时意喊。 “爸爸!” “爸爸!” 时意从书桌前起身,来到窗户前低头往下望,看着院子里的角角,挑眉问道。 “怎么了?” 角角踩着自己的滑板车,手握着车把对时意说:“宝宝去太爷爷那。” 时意觉得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角角重复了一句说:“太爷爷,去找太爷爷玩。” 时意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角角发生了什么,怎么都叫人太爷爷了,俩人关系有那么亲密了吗? 对于角角在他不在的这两天去主院的事情,时意其实听陈慧提过,因为有江宏在主院看着,时意并不担心,他也不想为了不让角角去主院就和他说一些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不想让小孩子牵扯太多,所以没有说,自然也没有理由阻碍他去主院,原本想着,那位老爷子要是不待见角角,角角去个两次,自己就自讨没趣回来了,现在看他去的还比较勤,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表现的有什么不痛快的,时意就随他去了。 看着角角澄澈的眼眸,时意顿了顿说:“去吧,吃饭之前回来。” 角角摆摆手说:“我要跟太爷爷吃。” “?” 时意看着交代完自己的决定后就滑着滑板车离开的角角,陷入了沉思。 此刻他这个当爸爸的满脑子都是“怎么肥四”的表情包。 他总觉得角角趁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搞了不少事情,不过看到陈慧跟着一起去了,他就决定暂时不管了,反正不会受伤的话,其他都是小事情,也不能太拘着孩子了。 角角踩着滑板车,一只脚在地上一蹬一蹬的往前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主院。 还没进院子呢,就“太爷爷呀,爷爷呀”的叫。 “太爷爷呀,宝宝来了。” “爷爷,宝宝来了。” 结果,太爷爷和爷爷没叫出来,从客厅里走出来一个小孩,这小孩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摔兔子的小孩,角角记得,立即小脸皱成一团,还哼了一声。 琪琪昨夜没吃东西,吃了不少巧克力豆,喝了很多水,睡了,半夜饿醒,嚷嚷着要吃东西,但因为江行渊的交代,谁都没有给他吃的,他哭闹一通,依旧没人理会,最后哭哭啼啼抽抽噎噎的回去睡了,早上起来,早早的就去了厨房,被江宏抱出来,放到餐桌前的椅子上。 “琪琪再等一会儿,马上早餐就好了。” 早餐做好后,琪琪也不能吃,因为太爷爷还没起来,等他起来后,琪琪一脸菜色地看着江行渊,饿的没力气了。 江行渊坐下后,早餐一一被摆在了餐桌上,琪琪已经吃了教训,就算已经迫不及待了,还是乖乖等着,让江行渊开口他才吃。 江行渊看着琪琪说:“下次饭前还要吃零食吗?” 琪琪摇摇头说:“不了。” “以后不按时吃饭,过了饭点,就没得吃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 其实白天不吃饭还好,因为下午还有个下午茶时间,各色点心水果都有,晚上晚餐没吃,那就是真的要啥啥没有,有也不给,在这里可没有那么多无限宠溺你的人,喂你吃,哄着你吃,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宏倒是可以哄,但琪琪惯会看人下菜碟,他觉得江宏不是紧要的人,只是个管家而已,这一点他清楚的很,所以江宏的哄他不放在心上。 吃饭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琪琪这几天都没去上学,彭娅给他请了假,想让他先在老宅这里熟悉熟悉再说。 所以角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就碰面了。 角角脸上很直接地表露出了不待见,琪琪叉开腿,分开手,站在廊上拦着似乎要上来的角角,对角角说:“这里是我家,你不准来,回你家去。”虽然他上次回家受了批评,吃了教训,不会在太爷爷这里欺负小动物,但对于角角,他还是记着的,不喜欢角角,凭什么不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陈慧二话没说,直接一手揽着角角的腰,给角角提留上去,把他的滑板车放到一旁,越过要拦住角角的琪琪。 角角被陈慧捞在怀里,冲还站在廊下伸着胳膊的琪琪吐了吐舌头。 “略略略——” 琪琪跟在往里走的陈慧的身后,对角角和陈慧说:“你们为什么要来我家,你们不许进来!这是我太爷爷的家!” 陈慧把角角放下来,拉了拉他的衣服,冲他笑了笑,让他去玩,不理会琪琪,觉得这个孩子很没礼貌。 陈慧并不知道琪琪和角角有过节,也不知道小兔子的事情,直觉让她不想跟琪琪废话,她可不想角角受委屈,所以不鸟他。 角角来到廊下,蹦跳着走进去,一边走一边叫。 “太爷爷!”叫江行渊。 “爷爷!”叫江宏。 角角率先看到的是江宏,加快步伐往江宏身边去,哎呀,扑腾一下摔倒了。 江宏和陈慧都吓了一跳,正准备走过去扶他起来。 角角仰起脸嘻嘻笑了起来。 “宝宝摔倒了!宝宝不痛哦!”说完自己撅着屁股,抿着嘴从地板上爬起来,爬起来后还象征性的拍了拍手对陈慧笑了笑,转身冲到江宏的身边,抱着他的腿说:“爷爷,宝宝来了。” 江宏蹲下来,抱着肉肉的角角说:“摔到那里了?” 角角摇摇头说:“不痛的。” 陈慧默默跟江宏说:“可能是他肉厚吧。” 江宏忍俊不禁,抿着嘴笑,伸出手揉了揉角角的膝盖说:“角角可真棒,去找太爷爷玩吧,想不想吃水果呀?” “想!”对于吃的,角角来者不拒。 琪琪看着角角在他家来去自如的模样,眼睛瞪的圆圆的跟在他身后。 角角不理睬琪琪,径自去找客厅沙发上的江行渊,果然还是在老位置。 角角笑眯眯地走到沙发前,肚子靠在江行渊的腿上。 江行渊撇过脸不去看角角。 角角两只小胖手放在江行渊的膝盖上,一边说话一边摇晃。 “太爷爷,宝宝来啦!” 江行渊冷哼了一声,那天他没等到角角,后来一连几天都没见到他,江宏一问才知道是小胖子的爸爸会友回来了。 难怪那两天都没见他出来,也不跟他说一声。 总之,一看就是,有了亲爹忘了太爷爷。 江行渊肯定要甩个脸子给他。 角角看江行渊不理他,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江行渊不由看过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角角走到沙发旁,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脱了鞋子,然后往江行渊的身边爬,到了身旁后,直接整个人都坐到了江行渊的怀里,小脸靠在江行渊的怀里叫他。 “太爷爷,宝宝想太爷爷了。” “你想我个鬼。” “嘻嘻!想你!”想的是你,才不想鬼呢。 “呵。” 第188章 chapter 188 琪琪看到角角竟然坐到了太爷爷的怀里,目瞪口呆, 他本来以为角角这样子一定会惹得太爷爷不开心, 把他狠狠训斥一顿, 但是并没有……他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琪琪此时满脑子都是“他是怎么做到的?不怕太爷爷吗?太爷爷为什么没有训斥他?” 琪琪是五岁多的大孩子了,很多事情他自己都能猜得出来, 所以他觉得, 可能是因为角角小吧,才两岁多而已,小孩子总是有很多特权。 他小时候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但现在大了,谁都告诉他这不能做那不能做, 比如说,他在自己家的时候,想怎么折腾家里的东西都可以, 但到了这里, 事事都要小心,不能随便碰, 随便扔,不然就会像上次那样被爷爷和奶奶教训批评。 琪琪站在一旁皱着眉头对坐在江行渊怀里的角角说:“你不可以坐到太爷爷身上,太爷爷年纪大了,我们不能这样子。”说这些话的时候, 仿佛也有了大哥哥的样子。 江宏觉得这个小孩还是有好的一面的, 也走过去对角角说:“角角, 来, 吃水果,你给你太爷爷也拿一块”同时也看向琪琪说,“琪琪来,你也来吃。” 在江宏的眼里,两个都是江家的孩子,虽然角角的性格更好一点,但小孩子嘛,脾气差一点也正常,在他眼里都一样的,有什么不对的,多教教,能改就还是好孩子。 角角依言从江行渊的怀里下来,坐到沙发上,陈慧走过去给他穿鞋子,穿好鞋子后,角角说了谢谢,用旁边的干净湿毛巾擦了擦手,叉起一块,先递给了江行渊,然后是江宏,然后是陈慧。 因为琪琪之前的举动,角角最后一块给了自己,没有和琪琪有过多的交流,他才不理这个哥哥呢,坏哥哥。 琪琪本来就不想让角角给他拿,自己走过去拿了一块,坐在了单人沙发上,拿出自己带来的平板玩起了游戏。 角角则一边吃水果,一边看动画片,吃着吃着,像是刚想起来一样,走到江宏的身边说:“爷爷,角角在这里吃饭。” 江宏摸了摸他的头说:“好啊,跟爸爸说了吗?” 角角点点头。 “说啦。” 江宏看一眼陈慧,陈慧点了点头,江宏露出个笑容,去了厨房。 江宏这段日子可开心了,从前老宅太冷清,如今越来越热闹,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也来越喜欢热闹,看到小孩子就忍不住想对他们好。 看到老爷子的状态也越来越好,江宏觉得,老爷子也是喜欢热闹的,虽然脸上总是一阵不耐烦的样子,但心里肯定是欢喜的。 角角吃了几块,看江行渊刚刚的已经吃完了,又眼尖的准备给江行渊拿,琪琪在旁边看到了,立即拿起一块,率先递给江行渊。 江行渊接过,慢悠悠地吃着水果不说话。 琪琪一脸得意的看着角角,角角看太爷爷有吃的了,自顾自继续看动画片,并不以为然。 琪琪鼓着脸,颇为不开心,本以为快人一步,角角会生气,他就是要他生气,但角角没反应,琪琪有些沮丧。 角角是个没心没肺的,靠在桌子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动画片,水果并不多,因为离吃中午饭也没多久了,怕吃太多,中午那顿吃不下多少,所以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吃完了角角也没有继续要吃的,看的聚精会神呢。 陈慧听到外面有动静,走到廊下,发现下雨了,不想角角一直看动画片,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对角角说:“哇,角角你看,下雨了!” 角角循声望去,果然下雨了,雨水砸在院子的水缸里,水缸里种着小小的莲花,此时并不是花期,只有快要枯萎的枝干和叶子,雨水砸在地面,还有水缸上,叮叮当当,噗噗通通,院子边的排水沟很快汇成了一条水流哗啦啦的往外排水,院子两边都有小小的花坛,颜色在雨水的洗礼下像是也被重新染了一遍颜色,很是好看。 角角站在廊下,因为雨水而形成的水汽扑面而来,让本来因为秋老虎而燥热的天气也跟着清爽起来。 “哇——”角角垫着脚,忍不住伸出手去接雨水,他觉得很好玩,甚至忍不住想要踩水玩。 好想玩水呀。 想到这里,一脸期待的看着陈慧。 陈慧当然知道这个小胖子有多喜欢玩水,冲角角眨了眨眼说:“我去给你拿雨鞋和雨衣?” 角角蹦了一下,眼睛睁的大大的,点了点头。 “好!” 等陈慧拿起保姆递过来的一把伞,让角角往里面站站,不要被淋到雨了,撑着伞回了南院。 等陈慧离开后,角角从站得姿势改成蹲的姿势,一边看着雨水砸在花花草草上面,一边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是童言童语,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琪琪站在门口,因为是复古建筑,主院的主门是四扇门,此时都向里面打开着,琪琪就站在其中一扇门框前,看着前面的角角不知道在说什么。 角角看他不顺眼,琪琪也看角角不顺眼。 此时看着角角蹲在地上,像个球一样,他就忍不住想去推他一把,让他摔个一脸泥。 这样想着,想要恶作剧的琪琪轻手轻脚的来到自言自语的角角身上,一只手猛地伸过去推了角角一把。 他本来以为这样子,角角就掉下去,摔个跟头什么的。 但是角角并没有被推下去,虽然不防备,但是那一下让他伸出两只手撑在了地上,像个小蛤蟆的那种姿势。 虽然没有摔下去,但是惯性让角角的脖子往后仰了一下,有些疼。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角角本来就是个牛脾气,上次的小兔子,因为有大人在,加上他一心想救兔子,没有想那么多,今天自己好好的蹲在地上看下雨,不防备又被狠狠地推了一把。 角角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凶巴巴地瞪着旁边站着的琪琪。 琪琪是看到没人往这边看才推的,所以此时有恃无恐的看着角角,反正角角告状,他就否认。 正在他想着对策的时候,角角像一只小牛一样,一头朝琪琪的身上撞。 琪琪虽然比角角大,但是他没想过角角会过来反击,毕竟角角真打起来,肯定打不过他,所以他没在意,这才让角角抓到了机会,而角角也没有留力气,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直接把琪琪撞到了地上。 琪琪哎呀一声,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然后就抱着肚子哭了起来。 哭声引来了江宏,还有江行渊的注视。 陈慧这个时候也拿来了角角的雨衣和雨鞋。 大家都只看到琪琪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干嚎。 角角站在他对面握着拳头,红着脸,像是气红了脸,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江宏去扶琪琪起来,问怎么了。 琪琪就恶人先告状了。 “他用头撞我肚子!把我撞地上了!” 角角闻言哼了一声说:“坏人!” 江宏看向角角,一边揉着琪琪的肚子,一边语重心长地对角角说:“角角,不可以打人哦,他是哥哥。” 角角听到说对方是哥哥,立即背过身,不再看琪琪,显然是抗拒琪琪是他哥这件事。 嘴里嘟囔道:“他不好,不喜欢他。”然后摸了摸自己刚刚还在痛的脖子。 其实要不是角角重,加上没有站在廊下的边边处,而是在里面一点,加上双手有些力气,很有可能会被琪琪直接推下去,别说一脸泥,很有可能是一脸血。 但小孩子做起事情来,根本想不到后果,只想看对方出丑,看对方哭鼻子。 陈慧看角角一脸委屈还摸着自己的脖子,走到廊下后,把东西都放下,拉过角角问他怎么回事。 角角摸着自己的后脖子对陈慧说:“痛。”意思是这里痛,那个惯性让他的脖子到现在都不是很舒服。 其实因为角角人小手短,说是摸着后脖子,根本摸不到那个位置,点的是左边颈脖的位置,但看那个小手指头勾的方向就知道他说的是后脖子。 “这里怎么了?” 角角转头去看还在哼哼的琪琪。 “他,不好,推。”做了一个往前推的姿势。 陈慧说:“他推你了吗?” 角角点头。 琪琪立即否认说:“我才没有,他说谎!” 坐在里面的江行渊听了半天,此时淡淡地开口道:“让安保把那十几分钟的视频调出来看看就知道谁在说谎了。” 琪琪闻言抿起了嘴,心虚般地不再说话。 江宏看他这样子,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把琪琪拉到屋里后,松开手,去看角角,问他哪里不舒服,然后按照江行渊的吩咐通知安保人员把主院这地方十点到十点半这之间的视频截取出来发送到他这边,看了视频就一清二楚了。 那边得了吩咐后,立即按照江宏说的把视频调出来,没有多说多问,调出来后,截取完,发送给江宏。 江宏看完,一时沉默,走过去给江行渊看。 江行渊看完眼神冷冷地看着琪琪。 “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189章 chapter 189 琪琪站在原地, 看着江行渊说:“我只是想跟他玩, 就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又没有怎样!”说到最后,自己都信了只是跟他玩, 并不是要推他下去, 语气十分的理直气壮。 陈慧抱着角角走到客厅, 去看江宏手中的平板, 平板上正在反复回放琪琪推角角的画面,还好角角当时双手撑住了地面,没有一头从台阶上栽下来, 不然肯定要流血的。 陈慧十分生气, 她没想到这个小孩子,明明才这么大一点, 竟然已经手这么黑了, 她就去拿雨鞋和雨衣这么大一会儿, 角角就差点被推下去。 陈慧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心情非常不好。 难怪说脖子疼, 陈慧给角角慢慢揉着脖子, 柔声问他还痛不痛。 角角其实只是有一点痛,但这一点痛足以让他跟他的慧姨姨撒个娇了。 “痛呀。” 听到角角稚气的声音,江宏也露出怜爱的神情看着角角,放下手里的东西, 走过去, 弯腰轻声问他想不想吃点东西。 其实快吃饭了, 这个点吃东西并不好,但为了让角角开心,江宏觉得吃一两口也没关系。 没想到角角拒绝了,他走到陈慧刚刚放下鞋子和雨衣的地方,拿起雨衣说:“玩水!”一心要玩水,吃东西也可以往后挪挪。 陈慧打量角角,看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显然反击回去,这事儿在他这里就揭过去了,其实陈慧现在想想,觉得琪琪肯定是能完胜角角,当角角撞了他后,可以把角角再打一顿,但是他没有,而是顺势大哭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把错全推给角角,若不是看了视频,陈慧也以为是角角在无缘无故的撞琪琪,差点就要误会这个小家伙了。 因为陈慧也了解,角角的脾气,心情好的时候,旁人说什么他都听,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有过摔东西发脾气的情况,虽然这种情况少,但也不是没有,而且小孩子喜怒无常,并不能因为平时性好,就觉得他不会干坏事,做出讨人嫌的举动来,都是有可能的。 陈慧毕竟不是主人家,她只要维护好角角就可以了,至于琪琪的后续,肯定还是江老爷子处理,她也没多问,听到角角要玩水,看看雨小了,她点着头说:“好,这就给你换上,我们玩水。” 帝都好久没下雨,准确的说,是他们住的这个区好久没有下雨了,此时下了雨,角角当然高兴和兴奋。 换上雨鞋和雨衣后,被陈慧掐着腋下给拎到院子里,角角脚落地后就在雨水中蹦蹦跳跳,院子里有一些雨水凝聚出来的小水洼,他在里面踩,踩一下,垂首看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而客厅中的琪琪还低着头,江行渊不说话,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院子里是角角的欢声笑语,客厅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这样又过了一会儿后,琪琪忍不住扭头去看院子里踩水玩的角角,心里更是不忿,觉得角角撞了他都没有人说,只说他推了他,全都用他做错了的眼神望着他。 琪琪不觉得推一下是什么大事,所以觉得都在维护角角。 江行渊看琪琪冥顽不灵,死不认错的样子,终于开了口。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琪琪不说话,算是默认。 江行渊语气淡淡地说:“他是弟弟,比你小两岁多,你是哥哥,就算你觉得自己只是小小推了一下,但对于角角来说,摔下去可不是轻轻推一下,很有可能磕在台阶上,你知道你们这样的小孩子磕在台阶上,会怎样吗?你要不要先去试一试,如果没有流血,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琪琪自然能听出来江行渊不是在开玩笑,立即害怕地拒绝道:“我不!” “你不是觉得只是轻轻推一下吗?为什么要拒绝?如果你接受这个提议,你从上面摔下来,没有流血,只是沾了一点灰泥,这事儿我就让角角给你道歉,不是很划算的交易吗?毕竟你觉得他撞你那一下,比你推他要狠,更应该接受批评。”小孩子的影藏能力并不高,脸上的神情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在江行渊的示意下,旁边的助手沉默地走过去,提起了琪琪,作势要把他提留到廊下,把他推下去。 琪琪害怕地挣扎,摇头说:“我不,我不,我错了,是我不对,呜呜呜呜——” 琪琪的哭声吸引了疯狂踩水玩的角角视线,角角好奇地看过去。 看到琪琪说自己错了,助手停下动作,看向江行渊,江行渊微微颔首,助手把琪琪放到地板上。 琪琪扒着门口,这次眼泪真的下来了。 刚刚虽然角角力气大的把他撞到了地上,除了被撞的时候有些疼,琪琪其实能忍受那种痛,但还是为了占据有利的位置,大哭干嚎起来,哭了半天,眼泪没下来,倒是把脸哭得通红。 而此时,在江行渊的示意下,琪琪生怕自己被推下台阶,摔得满脸血,他才不要自己的脸有伤口,也不要流血。 江行渊看他不说话,冷哼了一声。 “还不去道歉。” 哭哭啼啼的琪琪踏出门槛,站在廊下,对院子里穿着明黄色印着小兔子图案雨衣的角角说:“对不起,我不该推你,是我的错。” 角角站在雨中,听到琪琪道歉,无所谓地回了一句。 “没关系。”说完就继续玩水了。 琪琪说完后扭头眼巴巴地看着江行渊。 江行渊点点头,让他走进来。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我不该推他。” “你以大欺小,还理直气壮恶人先告状,如果不是有监控,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稳赢,我会把角角狠狠教训一顿?” “……”琪琪不说话。 江行渊说:“你被你爷爷奶奶送到我这里,说是陪我,其实也给了我教养你的权利,但角角只是过来玩,教养的责任还是在他爸爸,他做错了事情,我没有多少权利教训他。”其实江行渊这么说,只是让小动作不断的琪琪下次还想欺负角角的时候想一想这一点,也能免去不少麻烦。 其实他想教育角角也可以,但对琪琪这个半大孩子说,就是让他有所忌惮,以后明白角角犯错了,他这个太爷爷权利并没有多少,别白费力气了。 江行渊这话的确让琪琪听了进去,他本以为太爷爷无所不能,谁都可以教训,没想到,角角的事儿,太爷爷说了不算。 琪琪抽抽噎噎,嗯了一声。 “本来你不准备认错,我已经想好把你关在房间里,今天一天都不许你下楼玩,既然你认错了,角角也原谅了你,那这件事就过去了。”江行渊半眯着眼睛,继续对琪琪说,不过这倒也不是在吓唬琪琪,他的确准备这么做,但既然琪琪认错了,那就没必要了。 听到要把他关在房间里,一天都不准下来,琪琪彻底的不敢再招惹角角,所有小心思都歇菜了。 他想回家,想回爷爷奶奶那个家,不想在太爷爷这里了。 琪琪幽怨地回到沙发上坐下,靠在沙发扶手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角角玩了一阵水后,雨停了,本来角角还想继续玩,但是到了开饭的时间。 被陈慧给抱了上去,换了一双小拖鞋,小拖鞋是江宏准备的,脱掉雨衣,擦了擦手和脸,像个小熊猫一样欢快地跟着江宏来到了餐厅。 “吃饭饭啦。” 对比欢快的角角,琪琪今天兵败如山倒,整个人都怏怏的。 琪琪的小插曲没有影响角角,吃饭的时候,江宏给他端啥,他吃啥,江行渊看他不挑食,连青菜这些小孩子最不爱吃的东西都吃的津津有味,自己也觉得很有食欲,他自从上了年纪后,他在吃东西这一块就兴趣缺缺,胃口也变小了,人自然消瘦下去,但今天他看着角角专心致志地吃饭,江宏跟他说话,他都没空回,大多数都是用点头和摇头来表示,显然食物让他变得没有多余精力干别的。 看着角角,江行渊饭量也大了,今日比平日多吃了半碗。 江宏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角角一天三顿都在主院吃。 琪琪就算挑食,在太爷爷这也不敢挑了,挑食的下场就是饿肚子也没得吃,不过他把大部分的肉都吃了,蔬菜之类的都挑到一边去,只是不吃蔬菜这事儿,在江宏眼里不是大事儿,他知道好多小孩子都不喜欢吃青菜,也不想太过勉强。 对比主院餐桌上的热闹,一个人吃饭的时意在餐桌前发起了呆。 时意自言自语道:“说在那里吃,就真的留下来了?” 昨天还心肝宝贝我的亲亲爸爸我好喜欢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黏糊的跟什么似的,今儿说不陪就不陪了? 真的是儿大不中留,还是贴心小棉袄好。 角角吃过饭回来的时候,时意已经回卧室午休去了,他发现现在年纪越大,中午就必须得午休,不午休,下午就没精力,干啥都没劲儿。 角角和陈慧一前一后的回来,角角看一楼没有爸爸,悄咪咪地赤着脚上楼,直接去了时意的卧室,卧室半掩着,时意盖了个薄毯背对着门口,似乎睡着了。 跟个小松鼠一样从床尾爬上去,准备躺到爸爸旁边的角角钻进了毯子里,不等他爬到枕头那里,时意忽然翻个身把他给捞进怀里,吓得角角尖声大叫。 “啊啊啊呜呜呜——” 时意抱着角角说:“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然后挠角角的咯吱窝。 角角发现是爸爸故意吓他,咯咯笑个不停。 “痒呀!”被挠痒痒后跟个毛毛虫一样的扭来扭去。 第190章 chapter 190 陈慧等时意午休后把主院发生的事情跟时意说了。 那个时候角角还躺在时意的床上呼呼大睡, 跟个小猪猪一样, 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玩, 啥也不用操心。 时意和陈慧坐在客厅, 听陈慧说这件事。 听到琪琪住到了主院, 时意皱起了眉头。 人都有好恶,虽然对方只是个小孩子,但在时意的眼里,对这个小孩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能毫不在意生命的把兔子直接摔到地上,那个动作怎么看都是要把小兔子摔死,这样的小孩, 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对方过多接触, 对方一看就手狠。 而且小孩子玩闹多多少少都会起争执闹不开心, 一般的小孩顶多推搡, 谁知道这个琪琪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果不其然,听到后面,时意就心里更不愉快了, 虽然他没有去过几次主院,但那个台阶两三层,和南院的台阶没什么区别, 大人摔一下没什么, 小孩子从上面摔下来, 难保不磕破皮, 胳膊再嫩点,摔骨折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时意本以为老爷子会不当一回事,没想到将那孩子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听完所有的经过,时意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他现在对这个老爷子真的是看不透,说他不好吧,当初为了折腾他和江濯,悄无声息地把两个孩子带走,吓得他险些崩溃,当时差点都想带着孩子和江濯分开,如今又十分维护角角。 虽然的确是琪琪做错了,但时意知道,如果老爷子不待见角角,绝对会睁一只眼闭,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推也就推了,毕竟也没出什么事儿,没准还要说角角敢撞哥哥。 但是这个老爷子没有,公事公办,孰是孰非说得明明白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及江濯的心情才这么做,时意听完这件事后,又问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角角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玩。 并不意外陈慧说角角这段日子经常去主院找他太爷爷玩的事儿。 他又问了去主院,和主院的人都相处的如何。 听完后,时意没再说什么,他没想到,小家伙和江行渊相处的还可以,江宏他就更不担心了,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先生,对角角也是极好的,上次带他们去宠物医院的事情,时意一直记着。 一开始要不是有江宏在,时意其实并不放心角角去主院玩,现在看到了江行渊在对待孩子这件事上的态度,时意就更不担心了,江家太大,也太空荡,不像从前住的居民楼,下了楼就有很多孩子可以互动,玩乐,在这里,角角既然有一个喜欢去的地方,他就想让他随心所欲一点。 想到这里,时意决定等角角起床后,带他去外面的游乐场玩一下,老呆在家里也挺无聊的,不能因为他要忙,就忽略孩子呀。 顺便还能去接一下江濯,自从江濯当了总监,加班的情况可以自控了,不再像从前那样被动加班,所以时间上也自由一些,虽然还是很忙。 和陈慧聊完后,时意起身去了书房,回书房之前去看角角。 看他还在睡,就没有打扰他,回到书房,给江濯发了个信息,问他今晚加不加班。 信息刚发送过去,时意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他下意识觉得难道又是褚荛?换了个号继续联系他?抱着这种心情,他接了电话,想听听她还要说些什么。 结果竟然是范漪,本以为再也不会有联系的人,时意听到范漪说自己是谁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语气平静地说:“哦,有什么事吗?” 这通电话,自从范漪知道江濯被送到了江氏的一线当一个普通员工后就想打了。 但他知道,打给江濯,江濯肯定不为所动,江濯就是这种一旦接受了或者下了决定,就不会去在意太多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离家出走,放着江家继承人的身份不当,跑去当兵吃苦,甚至在生死边缘也挣扎徘徊过。 范漪觉得江濯回到江家没有顺利进入江氏成为总裁,只能是时意的原因。 因为他的普通,江老爷子不看好江濯,甚至为了侮辱他,惩罚他的离家行为,故意把他放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甚至谁都不知道他的位置上,谁都能对他颐指气使。 范漪少年时认识江濯,看到江濯的每一刻,他都是矜贵从容的大少爷,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他无往不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他本以为时意看到后会心疼,但等了这么久,江濯仍然是那个普通员工,就算现在是个总监,在范漪的眼里也还是个普通位置,他觉得时意很自私,为了所谓的爱,将江濯束缚在身边,看着他这么辛苦,甚至办公室也那么狭小简陋却无动于衷,还心安理得地住在了江家。 他那次故意借着合作的理由去了一趟江濯所在的部门,看到了拉起的百叶窗里,江濯的模样,还有他工作的环境。 明明是当总裁的人,却缩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落,甚至被一个并不是多么出众,谁都能取代的上司无故指责,不过是怕江濯上升的太快,故意打压他。 范漪很心疼,他受不了江濯过这样的生活。 他知道,江濯并不是那么想回到江氏,一定是老爷子找了理由为难他们,所以他不得不带着人回到了帝都,被老爷子惩罚。 在范漪看来,这就是老爷子在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认识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 但江濯却无动于衷,就算过这样的生活,也还是和那个人生活在一起,对他不离不弃。 范漪心里难受,忍了又忍,这次实在是忍不住,给时意打了这一通电话。 他说完自己是谁,第二句话就对时意说:“时意,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那头的时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觉得范漪这个人,让他说不清,很纠结,有时候感觉挺好的,毕竟虽然早老爷子一步知道他们在A城也没有为了拆散他们而去告密,人品还是有的,但有时候又挺讨人嫌的,好端端的忽然打电话过来说他自私,这就像你走在路上,忽然有人骂你是傻逼一样,心情有些莫名其妙,还有点不爽,想回骂一句,你是神经病吗? 但时意没有骂范漪,好脾气地问道:“我怎么了?”江濯你不敢惹,你就只会来寻我的晦气。 范漪在外人眼里也是高高在上的一个公子哥,自小是被家里宠到大的,不论是外貌还是身世背景,都是排的上号的人物,在朋友里也是脾气不小的一个人,要不是因为江濯,他不可能这么压抑自己本性地跟时意说话,他隐忍着不悦对时意说:“我已经知道你们回到了帝都,但是你们回来了这大半年,你就一点不心疼江濯吗?你都一点不在意他做的工作有多累,傻逼上司有多烦人吗?还心安理得的住在了江家!”范漪越说越气,仿佛时意是个无恶不作的罪人,今天他就要将他绳之于法。 时意捏捏眉心,听范漪谴责完了后问了一句:“和你有关吗?” 范漪一噎,握紧了拳头,咬牙道:“你!我真的想不通,像你这么普通,又不工作,只会围着孩子转的人,他到底喜欢你什么,你一点都不疼惜他,他这么辛苦,你真的爱他,就应该成全他,让老爷子放过江濯,让江濯站在他应该站的位置,而不是去当一个一线的普通员工!你知道吗?原本整个江氏都是他的,但现在,这些都不再是他的,你这么对他,太不公平了。” “江濯不稀罕江氏,谁爱要谁要,你要是觉得江濯在这里很委屈,为他打抱不平,你不如去和江老爷子说,让他放我们回A城生活,这继承人,谁爱当谁当,我们不感兴趣,别来为难我这个你口中普普通通也没什么权利和资格的人,明明症结不在我,偏要把一切原因都归到我身上,你舍不得骂江濯就来找我的不自在,是不是觉得我是最好捏的一个?”时意觉得很可笑,江濯你不找,江老爷子你也不找,不是觉得我好捏,还能是什么? 怎么?以为打了这个电话,我就心中有愧,抱着不阻碍江濯成为继承人的想法,毅然决然地和江濯离婚? 日子不是这么过的,我又不是傻逼,能被别人三言两语说得心中有愧,然后离婚?想什么呢这位同学。 范漪被时意怼的面色赤红,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因为时意说得很对,他不能对江老爷子这么说,也说服不了江濯,只能企图在时意身上使使劲儿,让时意心里不安愧疚,六神无主,然后主动离开江濯…… 久久后,范漪语气喃喃地说:“可他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就不用走上这样的路,他本来就是江家的继承人……从出生那一刻就站在顶端的人。” 时意心平气和地说:“你只想看他站得足够高,足够潇洒,却从不去想他这样是否快乐,是不是他想要的,范漪,我和江濯的婚姻关系,目前来说很稳定和谐,暂时没有离婚的打算,希望你就算仍然放不下江濯,也不要随随便便跑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可以吗?你一个堂堂范氏的小少爷,自以为是的对别人的婚姻指指点点,你真的觉得这是你这种自以为有修养的人该做的事情吗?你要等江濯可以,别跟我叽叽歪歪,你想怎么等都行,你态度好一点,没准我们哪一天婚姻破裂,我还能提前给你打个电话通知你,你好能赶上口热乎的。” 范漪被时意挤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巴张了又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差点气死,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 剧本不是这样的。 这个人的嘴好毒。 第191章 chapter 191 范漪挂了电话后, 时意摸了摸鼻子, 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刻薄了? 但是这个少爷,真的很烦人呀,站在制高点上对他指指点点, 他早就想说这些话了, 之前忍了,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找怼, 那他就不想再放过这个机会了。 这些人不是都觉得自己修养很好吗?为什么老是介入他的婚姻,谴责他, 想要指导他接下来应该怎么过。 虽然有点小气愤, 但时意并没有把这个事情当成多么严重的问题, 所以挂了电话后,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 没过多久, 角角从床上醒过来,没看到时意,跟只小猫一样呜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叫爸爸。 时意开着书房和卧室的门,听到动静就立即过去了,把刚睡醒还迷糊着的角角给抱起来,亲了一口他的小脸蛋说:“怎么了啊,不哭不哭, 爸爸在呢, 在呢。”眼角含笑。 角角缩在时意的怀里重新闭起了眼睛, 过了会儿伸了个懒腰重新睁开眼看向时意。 “爸爸。” 时意一脸温柔地瞅着自己的小心肝, 想到了自己的大心肝,角角虽然比小时候的糯糯胖一些,但是有些角度,姐弟俩还是很像的,他想到糯糯小时候睡午觉,睡醒没看到他的的时候,也会喵呜呜地哭起来,然后他就像现在这样,抱着小家伙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慢慢的小家伙就不哭了,再醒醒神,洗把脸,重新欢快起来。 时意对眼眶发红的角角说:“睡好了吧?我们洗把脸,爸爸带你去外面玩好不好,晚点再去接你爹地和姐姐,晚上我们一起就在外面吃饭好啦。” “嗯啊!”一说可以去外面玩了,角角立即精神起来。 积极主动的洗脸洗手手,快速地换衣服穿鞋子。 看着外面还有些阴沉的天气,时意让陈慧把两个小家伙的雨衣和雨鞋都预备着,免得忽然又下雨了。 除了小家伙们的雨衣雨鞋,雨伞当然也要预备着,这些车上有,就不用另外再拿了。 时意先带角角去室内游乐场玩,在他们的身后还跟了一辆车,时意已经习惯了,自从住到了江家,但凡他们出门,就会有一辆车跟着他们,不远不近。 时意也理解,毕竟是举世皆闻的富豪,曾经还蝉联过十几年的夏国首富,虽然江行渊把家族企业和新兴企业拆分开后,现在已经有另外的人取而代之首富宝座,但仍然家大业大,人身安全这一块,自然是要抓紧一点。 去的地方也不再是普通人聚集的地方,连游乐场都是会员制,但凡江濯带他去外面用餐,都清静优雅,格调非凡。 时意从一开始的略微不适应,到后面已经习以为常了。 站在了现在的阶层,你自己不想注意,也要为了孩子,加一分小心。 不自由也是为了安全。 好在小孩子待的地方,其实还是能忘掉一些忧愁的,而且这些所谓的小忧愁在时意这里也不算什么。 他们是三点出门的,时意带着角角在游乐场,玩到了四点半,还带他去看了一场新出的儿童电影,平时小嘴说个不停的小家伙,神奇地到了电影院,看得目不转睛,完全忘了说话这件事,乖得时意都忍不住想逗逗他,打扰他看电影,但为了小家伙的观影感受还是忍住了。 而主院里的江宏看角角睡了午觉没过来,问了南院的阿姨才知道,角角被爸爸带去游乐场玩了。 江宏跟江行渊说了,江行渊顿了顿说:“我们家是不是有一片空地?” “嗯?” 江行渊看一眼江宏,江宏心领神会。 “好,我明白。”然后转身去联系专业人士来家中设计家庭游乐场。 滑滑梯,跳跳床,球池,秋千,果冻床,跷跷板等等这些游乐场有的,江家的花园某个角落也会有。 看完电影,看看时间,刚好快六点,时意给江濯打了个电话,他之前给江濯发过信息确认他今天不加班。 江濯接到电话后就直接表示,已经在去见他们的路上。 江濯自己开车,陈慧这个时候已经开车去接糯糯去学琴了,时意和角角在休息区等着江濯开车过来接他们去吃饭的地方。 等糯糯练完琴也会过去。 翌日,专业设计游乐场的设计师和助理站在仿若庄园的江家花园,目瞪口呆,虽然早就知道对方是不一般的人家,但是真的来到了这个地方,他才清楚地认识到,有钱人的家有多大,而所谓的搞一个小的游乐园,也根本不是他们传统意义上的小游乐园。 原本以为是为了搞聚会,请一些小朋友过来一起玩,打听了一下过来跟他们对接的助手,才晓得,就是给两个孩子玩的,最多就俩,才俩,却搞这么大的地儿,来弄这个游乐场,还配了专门看护孩子的育儿师。 设计师和助理齐齐沉默,然后兢兢业业搞起来,东西都是现成,只要就是空间设计和合理的摆设,所以很快就弄好了,三天后,角角再去花园,就看到东边的角落里,有好多好多大大的玩具,滑滑梯,秋千,还有独木桥和网状吊桥。 那天刚好是周六,糯糯牵着角角去花园,带着狗狗和猫猫,还有日常来花园散步的四只兔兔,糯糯每天都很忙,毕竟要学的东西很多,晚上收拾完就很晚了,就算花园有灯也懒得过去,因此很少来花园。 今天周六,就想带雪雪出来撒撒欢,没想到和角角一起过来,就看到了花园里有了不小的变化。 糯糯歪头疑惑地看向那里,角角则管不了那么多,兴奋地飞奔向木马摇摇椅。 “哇喔——姐姐,来!” “哈哈哈哈哈,好多呀!” “哇——” 小小的游乐园响彻角角兴奋的声音。 琪琪前两天就来玩了,不过只有他一个人玩,他觉得挺没意思的,今天周末,他没过来是因为姑姑来接他回爷爷奶奶家了。 今天回到自己家的琪琪很开心,一回到家就抱住彭娅说不少想念的话。 江博成因为去应酬了,并没有在家。 江澈也没在家,要晚上才回来。 家里只有彭娅和回家过周末的江溏。 回到家后,彭娅也是抱着琪琪不撒手,心肝宝贝的叫着,不停让保姆送吃的喝得过来,都是琪琪爱吃的。 彭娅问了不少琪琪在那里发生的事情,有没有听话呀,不要惹太爷爷不开心,有没有好好吃饭等等问题。 琪琪一边吃着自己爱吃的零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 “我听话啊,没有惹太爷爷生气。”只字未提自己欺负角角的事情,也没说自己被太爷爷批评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说这些只会再让奶奶批评一顿。 不过他说了有个叫角角的小孩挺讨厌的。 “太爷爷那里还有个小孩,我不喜欢。” 彭娅当然知道这回事,是江濯的儿子,她对江濯的另一半以及孩子都挺好奇的,不由多问了几句。 “你见到他了?他经常去你太爷爷那里吗?有没有见到他爸爸。” “没见到他爸爸,只见到那个小孩,很胖,一点都不可爱,我不喜欢他。” 彭娅笑着摸摸孙子的头说:“那是你堂弟哦,是你伯伯的儿子,是你的弟弟,你不能这么说他,被你太爷爷听到会不高兴的。” “他老是缠着太爷爷,赖在太爷爷那里不走。” 彭娅闻言笑容一顿,下意识觉得,这一定是孩子的爸爸指使的,就像他们为了江澈把琪琪送到老爷子身边,那个小孩估计也是那个男人送过去的,知道自己不被待见,便让孩子去和老爷子套近乎。 看来还是有些手段的。 但是彭娅觉得对方比她幸运,最起码,对方是在江家挂了名的江家人,江濯的合法夫夫,而她到现在都进不了江家老宅的门,和江博成参加活动,旁人叫她也只是彭女士,而不是江太太,大家不会明面上说她什么,但私底下肯定说她只是江博成的情人。 想到这里,彭娅心中不免有些酸涩。 唉。 她是羡慕那个和他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男人,他很幸运。 彭娅知道江博成的自私,只是这份自私是她自己选择的,不管如何,这辈子就这样了。 江溏闻言说:“琪琪,不可以这么说,那个弟弟也只是陪在你太爷爷身边,逗他开心罢了。”江溏见过那个小孩,其实并不是琪琪嘴中说的那么不堪,是个挺可爱的孩子,一言一行都天真可爱,反倒是把自己的侄子衬托的有些平凡。 琪琪听到姑姑这么说,鼓起脸,对姑姑说:“他就是不可爱!不好!” “你没有欺负他吧?”江溏知道琪琪的性格,看琪琪那么讨厌那个小孩,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偷偷欺负对方。 江溏这么一问,琪琪就想起来下雨天那件事,立即摇头说:“我才没有,我都不爱理他的。” 江溏怕没人看着琪琪,他会忍不住欺负对方,着重提醒了一下。 “不可以欺负小弟弟的哦,不然惹你太爷爷生气了,我们都会批评你的。” 彭娅闻言点了点头。 第192章 chapter 192 江澈回来的时候, 琪琪正在自己的玩具房开开心心的玩玩具,听到爸爸回来了,立即飞奔出去, 蹦到爸爸的怀里。 “爸爸, 我好想你呀。” 江澈看到儿子也是一脸开心, 笑着问他在太爷爷那里过的怎么样。 琪琪叽里呱啦说了很多, 当然也提到了角角。 江澈不以为然地说:“没关系,他要是敢招惹你,你就欺负回去,出了事儿爸爸给你兜着。”他今天喝了点酒,说起话来,不免有些嘚瑟, 特别是在儿子面前,那种嘚瑟就更是不遮掩。 在琪琪的眼里, 爸爸高大无比,无所不能,有爸爸当靠山,琪琪在江行渊那里消失的底气再次恢复了, 立即激动的点头。 周日那天晚上,吃过晚餐,琪琪又被送回了江家,离开的那天, 因为舍不得, 哭哭啼啼, 彭娅哄了好一阵才让他止住眼泪,也许诺了很多好处,周五就把他接回来之类的。 琪琪到了江家主宅,江行渊已经泡完脚,让推拿师按摩完准备睡觉了。 是江宏接的琪琪,把他交给家里的阿姨,给他洗澡换睡衣,看他眼睛红红的,心情沮丧,特意点了适合儿童用的蜡烛香薰,有助于镇静和睡眠。 翌日,角角没有去主院,吃过饭,一大早就去了家里的游乐园,带着狗狗。 陈慧那个时候去送糯糯了,时意也想饭后消消食,跟在角角的后面一起去了花园。 时意也是那天姐弟俩从花园回来跟他说,他才知道花园搞了一个儿童游乐园,角角玩的一头汗回来,连糯糯的小脸蛋的都红扑扑的,显然姐弟俩玩的很开心,时意后来也去看了看,觉得是挺不错的。 越是接触,时意越觉得,老爷子大概就是个外冷内热,表面冷冰冰,内里其实还是有一些爱心的。 也或者是对孩子才有这么一点爱心吧,时意没有奢求过什么,就这样也挺好的,他可没有想过要和老爷子修复关系,各过个的挺好! 琪琪吃过饭就被送到学校了,他已经适应了一段时间,这周开始,早上起床后,就重新开始上学了。 角角没有在意过琪琪,琪琪是一个人觉得玩着没意思,角角是一个人也可以自得其乐,和甜甜一人一狗玩滑滑梯玩的不亦乐乎。 秋千有两个,他把甜甜放进去,另外一个让时意把他放上去,一个是有围栏的,一个是横杠的。 有围栏的甜甜在里面,横杠则是角角在坐,时意一手推一个。 角角开心地去看和他一起飞起来的甜甜哈哈笑个不停。 甜甜从一开始的紧张慢慢的也露出了放松的神情,仗着嘴巴吐着舌头,听到角角的笑声,自己也汪汪几声凑个热闹。 玩了秋千后,又去玩蹦床。 琪琪上的幼儿园只上半天,在幼儿园吃过午饭,午休后就回来了。 琪琪回来的时候,角角也刚午休结束,又跑来了游乐园,这次时意没有陪着,因为有专门看护孩子们玩的育儿师,花园的中间大树下有大大的遮阳伞和休息处,江行渊看今天天气不错,午休后就来到花园喝茶下棋,下棋对象是江宏。 两人一边下棋,角角一个人带着甜甜玩滑滑梯,琪琪被助手接回家后,看到家里空无一人,问了太爷爷在哪里后,就跟着来到了花园。 先去和太爷爷打招呼,然后看向东边的游乐园,角角飞奔在各个游乐设施上,玩的不亦乐乎,仿佛永远玩不腻似的。 江宏看他一直看那里,让他也过去玩。 “去吧,去玩吧。” 琪琪看他们下了会棋,慢慢悠悠地来到秋千旁,坐在秋千上,看着角角玩。 角角看到琪琪过来了,立即把甜甜叫到身旁,抱在怀里,生怕琪琪欺负甜甜。 他可不想再看到有人欺负他的小伙伴。 “甜甜不可以哦。”不让甜甜去琪琪的身边,免得被欺负了,说完还亲昵地抱着甜甜在怀里揉了揉。 琪琪看到角角的样子,哼了一声。 我才不稀罕跟你们玩呢! 时意最近觉得糯糯太忙了,连轴转一样,特意重新安排了学习时间,周一放学后特意空出来,不让她练任何兴趣班,可以早早回家,所以五点,糯糯就回家了,不用去练习功夫,也不用去练琴练舞。 其实时意忽然给糯糯调整时间是因为前段时间糯糯忽然跟他说,想练大提琴,时意以为糯糯要弃钢琴去学大提琴,没有多想,就要答应,结果细问下去,才晓得,钢琴会继续练,但是大提琴也要练,时意目瞪口呆,哪里舍得,练这么多,固然女儿天资聪颖,学什么都是拔尖的那个,可是每天把课余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也太累了。 他舍不得,当时没有同意,后来还空出了周一的课后时间,让糯糯可以有空休息,也多玩一玩。 后来时意和江濯商量,江濯说了自己小时候也是学很多东西,因为感兴趣,所以学得时候并不觉得累,还乐在其中,旁人觉得,太多了,太累了,其实倒没有,真累了,家里也不会不给休息,是孩子感兴趣,所以才什么都要学,毕竟家里也有这个条件,有什么不可以。 经过江濯这么一说,时意再三跟糯糯确认,确定是她自己感兴趣,所以想学,时意就请了一个大提琴老师,每周过来教几个小时,时间不固定,看情况过来上课就行,一天最多俩小时,有时候练累了,一个小时也行。 比起忙忙碌碌的糯糯,角角可以说是最悠闲的那个了,连时意都要忙着写稿子,角角每天就是吃喝玩乐遛狗和小兔子聊天,喂小兔子吃东西。 所以周一这天,糯糯放学回来,在爸爸的要求下,什么都不去练习,问了问角角在哪里,就去了花园。 那个时候,江行渊和江宏已经回主院了,连琪琪都回去了,角角和狗狗还在游乐场,不过没有像之前那么疯玩,而是坐在摇摇椅上,有两个摇摇椅,角角费力的把甜甜放上去,自己让育儿师把他抱上去,一人一狗一晃一晃的坐在摇摇椅上,就这么坐在上面休息。 糯糯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悠闲的画面。 角角看到姐姐,坐在摇摇椅上,伸着手叫姐姐。 糯糯捏捏弟弟的小肉脸,问他怎么还不回去。 角角奶声奶气地说:“这里好玩呀。”舍不得回去。 角角最近正新鲜着呢,每天都过来,反正待在家里也是玩,还是这里好玩。 中间时意来看过他,看他不想回去,就随他去了,糯糯来的时候,时意刚走20分钟。 这会儿看到姐姐来了,角角拉着姐姐在游乐场里转悠。 琪琪从主院出来,看到一个没见过的小姐姐在陪着角角,好奇地走过去。 发现是个很漂亮的小姐姐,穿着黑色的弹力裤,脚上是一双休闲鞋,上身是一个T恤加一个长袖衬衫,头上扎着高高的马尾,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琪琪都五岁多了,当然分得清什么是美丑,他觉得这个小姐姐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姐姐,特别漂亮,特别特别漂亮,他除了说漂亮就是说可爱,反正他把自己觉得美好的词汇都用在了糯糯身上。 看到她站在角角旁边,忍不住主动走过去一些,当糯糯注意到他,看向他是,琪琪主动介绍自己。 “我叫琪琪。” 糯糯是第一次见到琪琪,并不知道琪琪和角角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闻言礼貌地点头说:“我叫糯糯。” 琪琪眼睛一亮,他本来还担心糯糯不理他,毕竟糯糯小姐姐和角角好像很要好的样子。 琪琪手里拿着两袋没拆封的海苔,他问过了,饭前可以吃这个海苔,所以出来的时候就拿在了手上,本来是想诱惑一下角角,然后不给他吃,但现在他想分享给这个小姐姐。 琪琪又走近了一些,把手里的海苔递给糯糯说:“糯糯姐姐,我有海苔,喏,给你一袋。” 糯糯摆摆手说:“快吃饭了,我不吃,你吃吧。” 角角本来兴高采烈的准备去走独木桥,看到琪琪和姐姐说话,立即走下来,紧张兮兮地抱着姐姐的腰对姐姐说:“不要。”让糯糯不要跟琪琪玩,不要跟琪琪说话,他觉得姐姐是和他一个阵营的,应该和他一样,不和琪琪交流! 琪琪看到角角都扑到糯糯怀里了,眼睛睁大,眨了眨对糯糯说:“他在抱你。” 糯糯笑了下说:“没关系。”反正是我弟弟。 琪琪对角角说:“你松手。” 角角扭头去看琪琪,闻言说:“不要!”凭什么! 琪琪一时还不知道角角和糯糯的关系,颇有些为糯糯着急的样子,走到角角面前想拉他的手吧,又不想碰角角,只是一个劲儿的说:“你不可以这样抱着小姐姐。” 角角抱得越发紧,还对琪琪说:“我就要!就要!” 糯糯好奇地看着琪琪,看他都想伸手把角角拉走了,主动说:“没关系的,他是我弟弟,他经常这样抱我。”我也经常抱他。 听到糯糯的话,琪琪呆住了。 “啊……” 他无法接受,他甚至有点想哭。 第193章 chapter 193 琪琪一时没办法接受这么漂亮可爱的姐姐是这个小胖子的姐姐, 心里很难过,甚至觉得,要是我的姐姐就好了。 他不愿意承认这是角角的姐姐,他觉得角角这个胖子不配! 他不配!呜呜呜! 然后琪琪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 “他太胖了!”所以他不像是你的弟弟!我就跟你一样瘦瘦的! 角角一听到讨厌的人说他胖, 立即小手叉着腰, 扬着下巴挺着肚肚对琪琪很大声地说:“不胖!”胖这个字还念得不是很清楚。 琪琪看着角角。 “胖!你现在是小胖子,长大是大胖子!” 角角哼一声说:“我可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给自己贴了一个可爱的标签,但凡有人说他胖,他就说自己这是可爱, 每每这么一说都把大人们逗得笑出声。 琪琪听到后只觉得这个小胖子脸皮太厚了!你才不可爱! 姐姐才可爱。 在琪琪眼里,已经是小学生的糯糯是仙女般的存在,和这个小胖子完全不一样,就算姐姐什么都不说, 只是淡淡地笑着看他们, 他都觉得好喜欢呀。 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不是我的姐姐,为什么是他的姐姐,好难过。 糯糯看他们吵起来, 笑着说:“我是他姐姐, 你也可以叫我姐姐。”反正这个小孩一看就比她小, 所以都是弟弟。 琪琪眼睛一亮, 开心地靠近糯糯说:“真的吗?” 糯糯点点头,冲他笑了一下。 “姐姐——”琪琪立即开心地叫糯糯姐姐。 角角可不依了, 这明明是我的姐姐, 立即重新抱住糯糯, 对糯糯说:“不要,我的。”不要那个弟弟,你是我的姐姐。 小奶音里都是抗拒,一边说一边摇头。 糯糯垂首看着抱着他的角角,双手捧着角角的肉脸,把角角的嘴巴都挤成了小公鸡嘴,对他说:“他比我小,只能是弟弟,难道你想让他当哥哥?” “不!”那就更不了吧。 角角伸出小手握着姐姐的手,颇有些不想挣扎了,那就让他叫自己的姐姐吧,唉,真是愁人呀。 就这样,糯糯又多了一个小跟屁虫,奇异地,每次糯糯在他们两个身边时,这两个还颇为和谐,一点争执都没有,最多争个宠,其他的什么矛盾啊,不顺眼啊,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糯糯陪他们在游乐园玩,看到天越来越阴沉,担心一会儿下雨,和琪琪挥手再见后,糯糯拉着角角回家。 果然,两人刚回到南院,天空就下起了小雨。 等他们站在廊下时,小雨变成了大雨。 从培训班走出来的林斐然看着雨势变大的天空,把手中的黑伞撑了起来。 他今天要去看疗养院的母亲,自从周桥和他分开后,他就从周桥那里搬了出来,住在员工宿舍,因为他是骨干教师,住的是二人宿舍,虽然不大,但住两个人还算宽敞,只是和在周桥那里生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自从搬出来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适应现在的生活,但是他都忍了下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的难他又怎会不知道,但这都是他应得的,他没有任何怨言,习惯问题,时间久了,那些不习惯也就释然了。 乘地铁来到疗养院,林斐然的母亲刚刚吃过晚餐,正坐在房间里看书。 看到儿子过来,坐在房间里的那张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的邵莉露出笑容。 自从做了几场手术后,林斐然的母亲,邵莉的身体就再也不如从前,但随着病情的好转,精神还可以。 暖色的灯光从旁边的落地灯照耀下来,将邵莉的身上也镀了一层暖色。 邵莉看到这次也是儿子一个人来,她心中有了一份犹疑,看到儿子走过来,她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邵莉不等林斐然说话,就问林斐然。 “你……你和周桥那孩子怎么了?吵架了吗?” 从前周桥经常陪着林斐然过来看他,邵莉早就把周桥当成了儿子未来先生看待,如今儿子形单影只的过来看望她,她心里自然有些疑惑。 林斐然神情一顿,他和周桥分手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过母亲,不想她担心,但此时母亲问起来,他也不想说其他话来骗他。 “我们分手了。” 儿子和周桥都不小了,邵莉一直以为儿子和周桥会结婚,怎么都没想到竟然忽然分手了,邵莉露出错愕的神情。 “你们怎么了?我知道你从前不是那么喜欢周桥,可是他是个好孩子,对你更是无有不应,你不要辜负他,错过了他,你想再遇到一个比他好的太难了。” “妈,分手是他提出来的,我们产生了一些矛盾,这个矛盾,解不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事情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只想守着你,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邵莉眼神透着难过,她摸着儿子的头说:“可是妈妈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 邵莉希望有个人能照顾儿子,儿子能和对方互相扶持着走下去,她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妈,你不要这么说,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一定可以长长久久的陪在我的身边,就算为了我,妈,你要好好听医生的。” 林斐然说完把脸颊靠在邵莉的膝上,邵莉轻轻抚摸儿子的脸颊,帮他理了理发梢。 “头发长了,有空去修一下,看着精神一点。”邵莉知道儿子一个人生活并不容易,看他不想多说和周桥的事情,邵莉便没有继续问。 从疗养院出来后,天已经尽黑,路灯把这座城市点亮,林斐然拢了拢外套往地铁站走。 收到蒋行舟群发的信息时,林斐然刚从地铁站出来,他找了一家兰州拉面馆,坐下来叫了一碗面,然后开始看那条短信。 11月23日是蒋行舟的生日,他邀请好友去宛园会所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他们这个小圈子,除了蒋行舟,没几个人爱过生日,准确的说找一群人过生日,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和家人过,江濯就更不用说了,他基本不过生日,他的生日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只有蒋行舟喜欢热闹,他性格好,人缘不错,每次过生日,都会搞一个通宵的生日派对,来回机票和住宿全包,务必让难得一聚的朋友们玩的开心快乐,大家也习惯蒋行舟过生日。 看完群发的信息,林斐然的面好了,拿起筷子,专心吃面。 另一头,江濯抱着时意,他今天特意回来的很早,和孩子们吃过饭,拉着时意洗了个双人浴,当然也做了两回,他前两天太忙,很多事情顾不上,家里都是时意在操弄,今天难得两人都清闲下来,江濯就没忍住。 时意回来这段时间没怎么锻炼,顶多在跑步机上跑跑,江濯则坚持锻炼,两人的体力差距太大,时意被弄的腰泛酸。 回到床上后,江濯抱了一会儿时意,听到他说腰酸,给他按摩,手机响了后,时意帮江濯拿起来,看内容。 一边看一边给江濯念。 “是蒋行舟的生日聚会邀请函,邀请我们一起去,23号。”下周五的晚上八点开始,在宛园会所。 自从他们来到帝都后,江濯很少带着时意单独去参加聚会,平日里聚会都是白天,孩子那个时候都在过周末,不带上总觉得像个留守儿童,带上的话,其实有孩子在,一帮大人并不是那么放得开,毕竟怕影响孩子。 所以蒋行舟的生日聚会,江濯是打算带时意参加的,而且晚上八点,可以让孩子们早点睡,就算迟一点去,也没什么。 时意念完扭头去看江濯说:“要去吗?周五晚上的话,其实可以去的,到时候把孩子们都哄睡了再去,第二天早点回来就行。” 江濯手滑过时意的背部,揽住他的身体说:“你想去吗?我怕你嫌吵。” 时意想了想说:“去吧,你回来后,很少和他们怎么聚,上次聚会因为糯糯那件事,又不是很愉快,这次刚好行舟生日,你们也可以好好的聊聊,喝点酒,开心开心。” 江濯捏着时意的下巴说:“我可以喝,但你不能喝。”时意喝完酒的样子,他不想让别人看到。 时意点头说:“行,我不喝,最多喝一杯,你朋友过生日,我滴酒不沾也不行吧?多不好看。” 时意以为说完了这件事,俩人就可以盖上被子睡觉了。 结果江濯又欺上来,似乎还要再来一次。 时意用手推了他一把说:“你精力旺盛,我需要休息了。”说完闭上了眼睛,理直气壮。 江濯在他耳边磨着牙说:“我听说你让范漪排队,等哪天我们婚姻破裂了,好提前通知他,让他吃口热乎的?” 这件事时意怼完范漪后就抛之脑后,本来那会挂完电话他还打算晚上和江濯说一下这事儿,抱怨一句什么的,但是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太杂,忙起来就忘了,没想到江濯这个时候跟他来了这么一出。 时意立即睁开眼,笑眯眯地说:“我这不是开玩笑吗?”他没想到范漪会去告状! 其实范漪也不是告状,他是气不过,决定把这个男人粗俗的一面告诉江濯。 所以他鼓足勇气打了这通“告状”的电话,他在人前高冷又从容,但是在江濯这里却还保留着不理智的一面,将他觉得时意很粗俗的一面都描述给江濯,自然也说了时意对他说的那些话。 什么婚姻破裂,什么赶上一口热乎的。 江濯本来不耐烦听,但是从范漪那听到时意气愤的指责,什么你谁都不找,就来找我的茬,我好捏什么的,就忍不住想笑,他没想到时意炸毛的一面这么可爱,只是听到后面什么,你态度好点,往后我们婚姻破裂,我通知你—— “不要转移话题,婚姻破裂?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想都不能想?结果你不仅想了,还要打电话通知第三者?我就这么不重要,你说放下就能放下?” “唉,我这不是故意气他才说的吗?不是真的!你看我说完后,他就害臊地挂了电话!”时意打着哈哈跟江濯解释。 江濯手探入薄被,握住时意的手,压到枕头上。 时意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江濯今晚是不会放过他了。 …… “我们婚姻会破裂吗?” “不会!唔!” “我在你心里重要吗?” “当然呀!啊……” “你还要通知第三者来接手我吗?” “我错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紧紧攥着你的手,谁来都不给!”声音短促,一边说一边吸气。 江濯露出满意的笑容,在黑暗中亲吻时意的唇,他能感受到时意身体在颤栗。 因为快乐。 第194章 chapter 194 11月23号那天,琪琪被姑姑接走, 因为周五了, 他可以回爷爷奶奶身边。 角角和糯糯则早早被爸爸和爹地给哄睡了, 并许诺周六中午带他们出去玩。 时意和江濯出发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看信息,那边已经开始了,江濯也不让他们等,他过去主要是见见朋友。 前段时间下过雨,雨停了后,天气有些转凉, 穿一件衣服自然受不住, 两人穿着薄外套出的门,司机开车送他们去宛园。 蒋行舟那晚的生日聚会是他举办的最多人的一场, 他把整个宛园都包了,让朋友和朋友的朋友们都玩的开心快乐, 他这个生日主角也很快乐, 他喜欢热闹。 尤其是见到江濯和时意走来时, 蒋行舟笑容灿烂, 挨个拥抱, 江濯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蒋行舟的助理接过, 然后他带着夫夫俩去只有他们几个人的包厢, 关上门, 便把外面的嗨歌劲曲隔绝开。 时意笑着说:“我们是不是来晚了。”毕竟离九点也不远了。 蒋行舟立即摆手说:“你们来的一点都不晚,一会儿我们还要出去和大家一起喝酒,蛋糕还没切,今晚你们两个也不走了吧?我们玩到通宵。” 江濯说:“我们这几个人里,也就你最爱过生日了。” 蒋行舟把酒杯一一递给时意和江濯说:“这叫及时行乐,日子过得够枯燥无聊了,生日不借机嗨一点,生活也太无趣了。” 旁边的周桥和郭成义都呸了他。 郭成义说:“平日里看你最正经,其实外人都不知道你最骚!”这个骚是指想行舟最爱玩,虽然在朋友面前话不是很多,不然也不会就他乱七八糟的朋友最多,能请来这么多人玩,有好些他们都不认识,还有一些是蒋行舟刚认识的,他们自然无从知晓。 周桥立即附和说:“可不,就他最骚,整天装的人五人六的,都以为我是最骚的那个,谁不知道我周少现在改邪归正了。” 时意觉得他们这几个人性格分明,但说话都特别直爽好玩,一点都不扭捏。 “别走了啊,房间我都给你们留了,早上睡醒了,我们一起吃个早餐再各自回家。” 江濯和郭成义还有周桥互相笑看一眼,都依了他。 今晚上活动很多,有麻将区,喝酒玩骰子区,还有蹦迪跳舞的地方,大家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酒水和吃食都无限量供应。 快到10点的时候,蒋行舟带着他们去了公共区域,把最好的主卡座给了他最好的死党们。 很多新人都不认识江濯,江濯现在的气息已经不似少年时那么戾气很重,他端着酒杯和时意挨坐在一起,另外一边是郭成义和周桥,蒋行舟也坐在这个卡座,不过他现在站了起来。 虽然有好多人不认识江濯和时意,但看到连周桥和郭成义都和他言笑晏晏,就知道这个人身份不一般,何况,还是蒋行舟的座上宾,绝非常人,这一点也在告诫所有人,一会儿悠着点,别冲撞了,不然就是自找麻烦。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一直跟着蒋行舟玩的人,他们是认识江濯的,虽然一开始也是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比较这个人离开太久了,想起来后就变了神色,不是害怕,而是惊讶,因为这个大少爷太久太久没出现了,少说也有十年了吧? 其实一开始他们都不敢确认,因为现在的江濯看起来和从前差别太大了,从前的江濯几乎没有什么笑脸,看谁都不顺眼,像一把能杀人的冰刀子,冷血无情,谁都不敢招惹他,但现在他笑容淡淡,气质平和,是成熟的模样,虽然仍然能从他坚毅俊逸的面容看出他当年的凌冽。 将记忆里那个少年与现在他的面容重叠在一起,大家才越发确信,这就是江濯。 江濯回来了? 这个发现引起了不少的骚动,随后有不认识江濯的人向身边的人询问。 “那个人是谁?” 这个时候便有知情人科普,然后大家跟着恍然,原来如此,是江濯,大名鼎鼎的江家,江行渊的孙子。 当年江濯忽然消失,很多人都以为他去了国外生活,因为不知去向,江家也无从告知,去国外生活这件事,便被大家默认了,现在看来,这个大少爷应该是回国了? 那他旁边的人是谁? 看起来很亲昵,是他的爱人吗? 没听说结婚啊,只是恋人? 看起来挺般配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背景,竟然让江濯如此看重,仿佛一刻都不愿意分开。 江濯一只手端着酒杯和旁边的人一边说笑一边喝酒,但另外一只手还握着那个气质温润男人的手。 真幸福啊,能被这样的男人喜欢。 晚上十点的时候,有人推出蛋糕,劲爆的音乐被缩小声音,随后灯光调亮,歌声切换成了《生日快乐》,一束顺眼的灯光照射在蒋行舟那一块,他是全场的焦点,大家都看向他,一起唱着生日快乐。 坐在角落里的林斐然戴着帽子和口罩,远远地看着灯光另一侧的江濯,还有他身边的时意。 这是林斐然第一次看到这个传说中和江濯结婚有了孩子的男人。 林斐然是见过范漪的,范漪喜欢江濯,当年上学的时候,范漪没少在江濯的身边转悠,像个牛皮糖,虽然很爱跟着江濯,但林斐然并不讨厌范漪,因为范漪很优秀,他长得出众,家世出众,脾气也好,天资聪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江濯对他态度并不好,范漪也从来不生气,每天都打扮的干净精致和江濯假装偶遇,然后和蒋行舟还有周桥以及郭成义他们一起去吃饭,因为这个时候,江濯肯定也在的,偶尔周桥也会带着他一起去。 他们很少去学校餐厅吃饭,但有时候为了照顾他这个贫困生的心情,便多去了几次学校餐厅。 范漪永远坐在江濯的旁边,虽然坐在了旁边的位置,范漪为了不惹江濯反感,也会尽量保持距离,只和蒋行舟他们说话,因为蒋行舟人最好,从不说难听的话,郭成义嘴最毒,但刀子嘴豆腐心,周桥一颗心全扑在他身上,他则安静的听周桥和郭成义斗嘴,偶尔抬眸去看范漪和江濯。 江濯专注于自己,他有心事,只是这心事从未告诉过他,所以林斐然不知道江濯的心事。 范漪则时不时地去看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江濯。 对面的林斐然看着这样的画面,觉得他们很般配,范漪很帅,江濯也很帅,一个温和清丽,一个尖锐冷漠,如此分明又如此般配。 他以为最终范漪会和江濯在一起。 林斐然小心地隐藏自己的小心思,他觉得,江濯这样的人,只有范漪配得上,两个人家世相当,范漪又从小被父母和家人宠爱到大,一定能温暖孤独的江濯。 但是没有,后来,大学还没毕业,江濯就离开了。 离开的非常突然,他谁都没有告诉,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离开之前,林斐然刚听说,范家要和江家联姻了,是从周桥的嘴里知道的,他原本还想祝贺他们。 但没想到江濯走了,走的干脆利落,后来范漪也走了,他去了国外上学。 再后来,学校只有他们四个,明明最爱说话的人都还在,只是走了两个平日里不那么爱说话的人,气氛也难以回到从前的欢乐和热闹,总觉得缺了什么。 然后便是现在,那天他听说,郭成义去见的是江濯。 他们终于知道江濯在哪里了。 他在A城,和一个他们完全陌生的人在一起,结婚,与他有了孩子,似乎日子过得很简单,好像也很幸福? 林斐然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愣怔了很久,他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从未想过,江濯和范漪就这么错过了。 然后江濯带着爱人和孩子重新回到了帝都,回到了他们这些人的身边,只是他离开了。 他当然知道,只要江濯回来,他就会离开,因为他是那个告密者,但他不介意。 他充满了期待,想要看看那个人有多出众,可是今天,他见到了他,他在众多优秀的人面前,是那么的平凡,甚至普通。 他认识很多气质出众的人,所以气质出众这一点特制在林斐然眼里什么都不算。 可是江濯却那么宝贝他,有人来敬酒,他都不舍得他多喝一口,全部代他喝了,当然也没有多少人敢灌酒给江濯,能让江濯喝下那杯酒的也没多少人,可林斐然还是能够感觉到,江濯对那个人的维护。 林斐然看向另外一边的范漪,他坐在仅次于主座的次卡座,仍然是中心位置,他很耀眼,有许多人不认识江濯,但都认识范漪,他的眼睛旁若无人地落在江濯和那个人的身上,那眼神里有不甘,他当然看得出来,那个不甘的眼神他太熟悉了,除了不甘还有压抑。 范漪,那个人不配,你为什么不努力一下呢? 你明明可以取而代之。 时意侧过脸,看向不远处的范漪,范漪看到他回头,狼狈地收回视线,猛地灌下一杯酒,一杯接一杯。 时意听江濯说过,蒋行舟的生日会,可能会看到范漪,所以见到范漪,他没有惊讶,甚至在范漪看他的时候,淡淡的笑了下。 范漪收回视线,喝着手中的威士忌,各种烈酒。 范漪起身离开,他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来,他早该知道,江濯一定会来,蒋行舟的生日会,他们那么要好,他当然会来,可是范漪忘了时意也会来,江濯拉着他的手,去哪里都带着他。 范漪来到会所的花园,吹着冷风,仿佛难过的心情被风吹淡了。 林斐然起身跟在范漪的身后,就在他刚要踏出宛园去花园的大门口时,手腕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他回头看,是周桥。 周桥蹙着眉头看着戴着帽子和口罩的林斐然。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既然来参加行舟的生日会,何必搞得这么严实,怕江濯看到你吗?”周桥嗤笑一声。 林斐然把手从周桥的手中抽出来,对周桥说:“我们分手了,你还记得吗?所以我的事情,你不需要管。” “林斐然,我这么多年的真心,是不是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周桥冷冷地看着他。 林斐然抬眸看向眼神猝冷的周桥,他伸出手想抚摸周桥的脸颊,但被周桥撇开了。 林斐然神情无所谓地收回手,声音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 “我努力过,我真的努力过。”但是不行,就是不行,不爱就是不爱。 第195章 chapter 195 其实一开始, 大家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但他就是发生了。 那天晚上他们玩的很尽兴, 江濯喝了不少酒, 也和蒋行舟他们说了不少话,几个人再一次回忆了许多少年事, 时意对于江濯的过往很感兴趣, 从范漪那里收回视线后, 就一直在听他们聊,不时追问几句,听说江濯上初中的时候可臭屁了, 想到他的家庭, 又觉得可爱又觉得可怜, 心中爱意泛滥,要不是大庭广众他不好意思, 他都想抱着江濯好好亲吻他, 让他感受他的爱,后来忍住了。 因为江濯很在意时意, 过来和江濯打招呼的人对时意也很尊重,没有一个敢随意轻视他。 有些人江濯忘了, 但对方笑着过来敬酒,他也不再是少年时爱理不理的冷漠性格, 顺眼的都接了, 有些没什么交情的, 蒋行舟身边的人就给挡了, 就算是这样,江濯也喝了不少。 他也早就做好了今晚会喝醉的准备,所以今夜放的很开,时意没怎么喝,只和蒋行舟这个寿星公喝了两杯,祝他生日快乐。 喝完酒,吃完东西,大家稍坐片刻后,打牌的打牌,去唱歌的唱歌,舞池里仍然还有一群人在蹦来蹦去,往常幽静的宛园,今夜活像是夜店酒吧一样热闹。 时意坐在牌桌上,江濯坐在他的身后,指挥他怎么打,赢了郭成义和蒋行舟不少钱,只是切完蛋糕后就没见到周桥了,因为太热闹,大家都没注意。 时意看太晚了,扶着喝了不少酒的江濯回了蒋行舟为他们准备的房间休息。 后来他帮江濯清理完身体,费劲的把人塞到被子里,忍不住主动亲吻喝醉后的江濯,看到他没什么反应,忍不住偷笑,还捏了捏江濯的脸。 “好乖呀。”难得一见,彻底喝醉后的江濯原来看起来比清醒的模样温柔多了。 刚握着江濯的手准备再逗一会儿这睡得不省人事的家伙,忽然有人敲门,时意走过去,打开一看,是一个穿着服务生服装的男人对他说,花园有个姓林的先生想和他聊一聊。 时意为人谨慎,在不了解对方更多信息的前提下,只是说一个姓林的,他肯定是不可能离开的。 “抱歉,我不认识什么姓林的先生。” “他说你他叫林斐然,你认识。” 啊,是他,时意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虽然他和江濯回来休息了,但是彻夜狂欢的派对,不论是花园还是大厅都还很热闹,所以就算去花园,也没必要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毕竟并不是空无一人。 时意还没有见过林斐然,想想对方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应该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何况对方还是帮老爷子办过事,虽然对他们不利,但也应该不会蠢到要伤害他,毕竟伤害他,就是激怒江濯,老爷子也知道这事儿吃力不讨好。 那个人,应该不蠢吧? 时意关上房门,点了点头对服务生说:“谢谢,我知道了。” 那人要对他说什么? 当时意随着服务生的引领前往花园的时候,林斐然让服务生将喝得晕头转向的范漪送往6012号房间。 如果时意在的话,一定会发现,6012是他和江濯的房间。 “他住在6012,我还有点事儿,不能亲自送过去,只能你帮忙了,我已经叫了前台拿着房卡等在门口,你到时候直接把他放到床上就行,记得脱掉上衣,盖好被子,毕竟天气渐凉,不盖好被子,第二天生病就不好了”林斐然语气顿了顿说,“房间的床上应该还有一个人,是他的恋人,也喝醉了,不用叫醒他,你动作轻点。” “我都清楚的,林先生,你好久没和周先生来这里了。”服务生显然认识林斐然。 从前林斐然和周桥经常来这里,是宛园的常客,而今夜蒋行舟包场,都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因为包场,派对上大家的举止也放松的多。 “今天不是来了吗?”林斐然笑了笑。 这位给林斐然帮忙的服务生因为看到周桥和林斐然说话,才没有想到两人早已分手,还以为俩人在一起,这才帮忙,想着这种身份不一般的人,叫他来帮个忙,是信任他,他当然要把事情办好,接了吩咐后,就架着一脸痛苦的范漪离开。 范漪并不是宛园的常客,但是服务生看对方衣着不凡,加上容貌,也不敢随便对待,这位服务生小心翼翼地将人送到6012的门口,便看到有同事拿着房卡等在一旁,看到他过来,立即划开房门说:“送进去吧,送完了赶紧出来,不要打扰他们。”这些都是贵客。 “好的好的。”送到房间,走到里面的卧室,如林先生所说,他看到淡淡的床头灯照耀着床上一个男人,因为视角原因,只是一个侧脸,服务生并没有认出来对方,看样子似乎已经睡着了。 林先生果然没说错,有个男人已经在床上了,他看了好几次房号,绝对没送错。 把人送到床上后,服务生无微不至,脱了鞋子和袜子,然后还有外套和衬衫,裤子没碰,怕冒犯到对方,接着还细心地用湿毛巾给对方擦了擦脸和手,这才盖上被子离开,甚至还关了床头灯。 像服务喝醉的人脱衣服擦脸和手,脱鞋子这些,他们都经过培训,熟练的很,并不觉得有什么,都是同性,没有什么放不开的。 时意跟随服务生来到一处休息椅旁,椅子上已经坐了一个人,那人看起来和他年纪相当,戴着眼镜和帽子,手中拿着一个医用口罩,看到时意过来后,站起来,笑着问好。 “你好,我是林斐然,请坐。” 对方态度很好,不像是坑过他和江濯,倒像是来和他交朋友的,时意点点头,没说话,眼神示意他要和他说什么,说吧,然后坐在椅子上。 林斐然说:“今天好热闹。” 时意依旧没说话,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斐然也不介意时意不说话,自顾自地说:“终于见到你了,远远地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这个特别带着一丝轻笑,看样子,并不是褒义词。 时意语气轻飘飘地打断他说:“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请说吧。”没有刻意冷淡,就是无所谓的态度,并不在意林斐然的扭捏。 林斐然说:“我一直在想,江濯喜欢你什么,为什么不和范漪在一起,反倒是和你这个人在一起,现在看到你,才知道你的特别,他可能就是喜欢简简单单的生活,而不是大家庭的勾心斗角和冷漠无情,所以选择和简简单单没有什么心思的你结婚,我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江濯吧。” “你叫我过来,就是来点评我们的婚姻吗?”时意心中古怪,为什么这两天总有人这么热情,先是有人说他自私,不顾江濯的死活,现在有人说他简单,什么简单,其实就是在说他平凡吧。 和江濯比,以及他的这一班伙伴比,他在里面的确挺平凡的,但这只是表象,别人看他只是一个依附江濯生活的全职先生,被这么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可就算他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我们俩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儿? 不过他转念一想,倘若不是他的男人太过优秀,哪里会有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指指点点教训他,甚至暗暗贬低他。 时意又不是傻子,又怎么听不出来林斐然说了半天,不过是在表达一个词。 ——你不配。 呵呵,我配不配,你管不着,反正轮到谁也轮到你,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个什么劲儿? 时意垂眸挽起袖子,拉平褶皱,然后笑眯眯地对林斐然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不过我配不配,江濯也只能是我的,是不是要气死了?难过死了?对不起哦,我脾气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好。”有些人不要脸,他也没必要端着,反正又不常来往。 林斐然倒是真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人,并不似看起来那么好欺负,他以为对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这人才来到帝都几个月而已,哪里懂得这么多。 林斐然原本以为时意会很惶恐,很不安,毕竟从前他们的生活那样普通平凡,接触的人和事不过是左邻右舍或者公司同事那点事儿。 现在看来,是他小瞧了,还挺有趣的。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越是性子烈,越是让林斐然期待。 他倒要看看,等会儿他回去后发现自己男人的床上躺着另一个男人,还比他帅,比他家世好,会是何种心情。 真是越来越期待了,林斐然目光期待地看着对面的时意。 看到林斐然不怒反笑,仿佛对于他的不给面子很欢喜似的,时意心中反倒开始下沉,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时意皱着眉头站起来,也不想和林斐然多废话,转身直接离开,他离开江濯太久了。 林斐然没有拦着他,这让时意更加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他不在的时候悄然发生着。 林斐然当然知道,也明白,有些人的婚姻,并不会因为有点瑕疵就以分道扬镳的下场结束,但他也没有想那么多,他只不过是想在他们的心中扎下一根刺。 虽然他知道,这会引来江濯的报复,但他不在意。 不能被喜欢,被讨厌着也是好的。 坐在椅子上的林斐然慢慢低下头笑,他觉得自己像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不,他就是个变态。 第196章 chapter 196 离开的周桥越想越不对, 他觉得林斐然不会无缘无故, 在他和他分手后忽然出现在派对上。 就算他收到了蒋行舟的群发邀请函,按照他的性格又怎会过来自讨没趣。 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做。 心烦意乱的周桥瞬间冷静下来, 他掉转车头立即返回, 并给郭成义打电话。 “你找一找林斐然,看他在做什么,他今天也来参加生日派对了。” 郭成义挑眉说:“他也来了?”来的人太多,郭成义并没有注意其他人, 他主要还是和几个认识的人聊天喝酒,也打了会儿牌。 周桥一边赶回派对一边催促郭成义别打牌了,找找林斐然。 “他刚刚要去花园,你现在去花园,看看他在干什么。”距离他见到林斐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郭成义把叼在嘴里的烟拿出来,按灭, 叫人接他的手,拿着手机往外走,“行, 我现在过去看看。”因为林斐然上次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 不然也不会隐瞒这么多年,为老爷子做眼线, 今天江濯也在, 他竟然也敢过来, 不怕挨揍吗? 郭成义甚至觉得,周桥主动和林斐然划清界限,痛下狠心终于分手,其实就是在保林斐然不被江濯报复,不然江濯又怎么会轻飘飘的放下这事儿。 现在又催促他去看着林斐然,该不会是怕林斐然招惹江濯,被江濯摁死? 郭成义在心中摇摇头,挂了电话往花园走,刚好看到花园的休息区,时意起身离开,看到时意自然也就看到了他对面的林斐然。 看到时意走了,郭成义皱着眉头走到林斐然的身边说:“你和时意说什么?你应该知道江濯有多在意他,不要乱说话,小心江濯不会放过你。”当初他因为林斐然吊着周桥,对他不待见,但也给周桥面子,没有为难林斐然,如今林斐然还坑了江濯一把,又和周桥分了手,他自然不会再留着面子给对方,语气冷漠。 林斐然看到郭成义,耸耸肩说:“你不放心,可以跟过去看看,我什么都没做,不过是聊聊天。” 好像真的只是聊聊天。 郭成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追向时意,林斐然慢悠悠地跟在郭成义身后,三人一前一后往6012。 等郭成义追上时意的时候,时意已经站在了6012号的房间外,他拿出卡刷了一下房门的感应门,嘀得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时意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去看,看到了郭成义担忧的神情,郭成义问他。 “你还好吧?” 刚准备回复郭成义我没事儿,就看到了慢慢跟上来的林斐然,他对郭成义说:“你帮我拦着他,不许他进来。” 郭成义立即说:“好。”然后转身看着似乎想和他们一起走进房间的林斐然。 林斐然笑着后退到走廊里,伸手示意不要紧张,他什么都不做。 时意走进卧室,他走之前记得床头灯是打开的,但现在房间乌漆嘛黑,不开灯什么都看不到,他犹豫了又犹豫,最终按开了卧室的灯。 房间里散发着昂贵的香薰味道,淡淡的很清新,但时意还是觉得这画面让他很不适,反胃,恶心。 他沉着脸走过去把被子拉开,全部盖在范漪的身上,然后将江濯拉起来,给他披上衣服。 时意靠近他们的时候,酒气冲天,一看就知道范漪也喝了不少酒,不喝酒也不会被下套。 他不知道范漪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但看他也一样醉的不省人事,时意暂且把他放在一边。 时意给江濯穿好衣服,扣子一粒粒扣好,裤子也穿上,皮带都仔细扣好,一边扣一边掐了一把这个惹事精,咬牙切齿的模样有懊恼和憋气,然后用冰过的湿毛巾给他擦脸,希望能让他清醒一点。 很少有什么事情能激怒时意,但今天这件事,完完全全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这个卑鄙无耻令人呕吐的玩意儿,太垃圾,太恶心了,操。 故意把他支开,知道他没见过他,一定会有好奇心,毕竟关乎江濯,对方猜测他八成会去,而他自然去了。 这一点让时意非常愧疚和懊恼,从前江濯对他说,他早晚要栽在他这旺盛的好奇心上。 如今,果然栽了一个大跟头,栽的他想爆粗口骂对方祖宗十八代。 短短的三十分钟,时意当然能感觉得到,醉的不省人事的江濯和光着上半身裤子都没脱的范漪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是他打开灯的一瞬间,还是看到范漪一只手伸出被子外面,侧着身体,搭在江濯的身上。 好恶心。 这个叫林斐然的好恶心。 时意给江濯穿好衣服,把他扶到旁边的沙发上靠着,然后转身走出房间,直直朝着站在走廊的林斐然走过去。 郭成义不知道时意要做什么,但他直觉时意一定看到了什么不太好的画面,因为他能感觉到时意身上已经溢出来的怒气,他沉着脸,冷着眼眸,仿佛从前他们见到的温润青年,只是一个错觉,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然后郭成义就看到时意一脚踹向神情无所谓的林斐然,林斐然被踹倒在地。 不知道的人看到他们两个,一定以为时意在仗势欺人,无缘无故的欺负弱小。 时意踹着一下尤不解恨,走到躺在地上的林斐然连踢带踩。 一边发狠地踹林斐然,一边对他说。 “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像下水道里生活的老鼠,令人呕吐,你他妈想犯贱怎么不去卖?在这里搞你妈的变态事儿?!”时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骂出这么狠的话。 其实他在意江濯,早就比他以为的还要深,所以他尤为愤怒,无法接受有人这么算计江濯还有他。 周桥赶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时意在单方面殴打林斐然。 时意虽然和江濯比起来有些瘦削,但江濯身形高大,鹤立鸡群,不能做比较,单独评价时意,其实要比林斐然高大一些,身材也比他好,所以林斐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虽然对方并没有要还手。 最重要的是,时意跟江濯学过几招,也断断续续在坚持锻炼,不比20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但在同龄人中,时意的力量和身手还是可以的。 周桥看到林斐然一脸狼狈的样子,心中隐痛,立即走过去将时意拉开。 能让时意如此暴怒,周桥知道林斐然一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看到昔日爱人如今被如此殴打狠踹,周桥实在是无法坐视不理。 “他——做了什么?你要这么打他。”把时意拉开后,周桥松开手问时意。 林斐然从地上坐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被这么打,还是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拍完手,起身站起来。 时意自然能看出来周桥对林斐然的维护,他冷冷地看一眼到现在还拎不清的周桥,再一次来到林斐然的面前,一拳挥到了他的脸上,直接把他嘴角都打破了,渗出血。 时意打完对林斐然说了一句。 “真他妈贱骨头,别说你把范漪扔到江濯的床上,就算今天他们真做了,老子的男人,还是老子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以为我会放在眼里?”这句贱骨头,一语双关,看似在骂林斐然,也把周桥骂了进去。 周桥可不就是个贱骨头,不就是个男人,巴巴的心疼上了,人家根本不爱你,还要不要脸了?江濯有你这种朋友,真是瞎了眼,怎么就不问问江濯怎么了? 时意这话说完,郭成义和周桥脸上都是一惊,谁都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两人都阴沉着脸看向林斐然。 林斐然擦掉嘴角的血,没有否认,这便是承认。 周桥这下也顾不上心疼林斐然,他愤怒地看着林斐然说:“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找死,你以为江濯会放过你,你就算不想想你自己,为什么不想想阿姨?江濯可不是公私分明的人,你这是在害她跟着你受罪!”周桥和林斐然在一起那么久,见过很多次邵莉,把她当成长辈,所以他愤怒林斐然不顾后果惹怒江濯,等江濯清醒过来,那样的疗养院,怕是在没有可能让他的母亲住下去了。 听到母亲可能被连累,林斐然眼神一变,说了一句。 “不会,江老爷子说过,会让我母亲永远住下去。” 郭成义有时候觉得林斐然挺精明,但现在听到他的话,他只觉得他蠢笨如猪。 那是江濯没回江家的时候,但现在不一样了,江濯回来了,有些事,老爷子说了可不算。 时意不想再面对这个恶心的玩意儿,径自走回卧室,看到江濯轻皱着眉头还靠在沙发上,将他扶起来,头也没回地往外走。 蒋行舟因为一直在应酬,看到好友都不在,这会儿才寻过来,先是看到林斐然一身狼狈,以及冷着脸的郭成义和周桥,他走进来,就看到时意要带着江濯离开。 蒋行舟立即说:“不是说今晚住在这里吗?怎么突然要回去?” 时意刚和司机说了过来接他们,挂上电话看到蒋行舟,对他说:“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回去。”并没有迁怒蒋行舟,不过也是被利用罢了,一看就什么都不清楚。 蒋行舟依言走进卧室,就看到了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和一条手臂的男人。 一脸震惊然后就是惭愧。 蒋行舟八面玲珑的人,看看这几人的神情,还有林斐然的模样,就知道大致的事情是怎样的。 他抱歉地跟在时意的旁边,帮他扶着江濯。 “这——”一时都组织不了语言说点什么。 时意没想到自己还有时间在思考,蒋行舟这个生日,怕是会一生难忘了,全拜林斐然所赐。 等着吧,等江濯醒过来,他要怎么折磨对方,他都不会说一句劝阻的话。 贱人就得狠人磨。 第197章 chapter 197 时意高高兴兴和江濯去参加他好朋友的聚会, 结果被人使绊子,坑了一把。 时意虽然庆幸两个人都烂醉如泥,做不了什么,可是想到那个画面还是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但是他不能去怪江濯,因为是他这个傻子被别人因为一个名字就支走了。 他原本以为就算他离开了,但是房门关好,房卡带着,江濯应该没事儿。 而且, 那人找的是他,他当时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江濯这里出岔子, 只想着只要自己不出岔子就没事儿。 但是他忘了,这里是这几位大少爷经常来的会所, 林斐然和周桥在一起过, 也没少来,那么这里的服务生也肯定认识他。 正是因为会所客流量不大, 都非富即贵,这些服务生练就了一双利眼, 也正是因为这种熟客心理,服务生对于林斐然的安排接受的很快, 毕竟只是扶着一个喝醉的客人回房间,也没有做别的事情, 别说他没想那么多, 被叫过来帮忙的服务生甚至还觉得很荣幸, 特别是摸着厚厚的小费的时候, 心情特别开心,暗暗希望,下次还能给贵人们帮忙。 林斐然并没有做出更严重的事情,时意知道,林斐然就是想恶心他,做不做在林斐然眼里并不重要。 很好,林斐然成功恶心了他。 但是他以为这就能让他和江濯分开,也太小看他们的感情了。 想到这里,坐在车上的时意看向头靠在自己肩头还在醉态中的江濯。 暗暗后悔,要是当时拒绝了林斐然,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是不是别人就没有机会趁虚而入。 这还只是放了个醉酒的人在床上,这要是行凶,江濯岂不是人都没了? 想到这里,一腔怒火的时意忍不住握住了江濯的手,握着他的手,那种后怕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但是等到了家,时意把江濯重新收拾了一遍,放到床上,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一边捏一边骂了一句。 “祸水!”一张脸,加上身世,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人! 不过连他当初都是因为江濯的脸与他结婚,早该想到,他的魅力有多大,当初还只是一张脸,现在有外貌,再加上江家的背景,也不知道多少人蠢蠢欲动,在打他的注意,想爬他的床。 想到这里,时意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打了江濯几下,喝醉的江濯自然浑然未觉。 “气死我了!”这句气死了,一半怪自己傻子一样被人引走,一半怪江濯长得太招人,不是他太招人,又怎么会吸引林斐然。 时意觉得林斐然这个心态就像是饭圈里,看到偶像和自己不满意的对象结婚,愤而粉转黑,天天诅咒偶像另一半,他没想到现实生活里,也有这种人存在,喜欢的人和他觉得不般配的人在一起,就觉得男神亏了,必须要纠正? 林斐然就给了时意这种感觉,魔怔了似的。 时意和江濯离开后,蒋行舟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有些晕,但因为这事儿太严重了,他已经惊醒了不少,回去后猛灌了一杯矿泉水,上了趟厕所终于彻底醒过来。 先是让经理把视频发给他,然后让原视频销毁,这些事情,见过大风大浪的经理都清楚,二话没说就删干净了。 蒋行舟坐在沙发上,看着被推到他对面站着的林斐然。 他一直对朋友的私生活不干涉,喜欢谁,都是个人选择,而且林斐然在他们身边,一直以来跟着周桥还算乖巧安静,不是个爱惹事的人,蒋行舟也对他挺好的,没有像郭成义那样天天冷着脸。 当然不惹事儿仅仅是说在没有发现他是老爷子眼线的时候。 现在吗,算是他看走眼了。 没想到林斐然会利用他生日这一天,来恶心他,恶心他事小,还把江濯算计进去了,这让蒋行舟更恶心,更不想放过他,太贱了。 蒋行舟其实挺佩服林斐然的,明知道江濯和范漪都不是一般人,竟然无所畏惧,就是要把这种事儿执行到底,恶心他们。 简直是疯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林斐然胆子这么大?以为是一朵安安静静的小白花,转脸却发现是个黑心的。 蒋行舟看似是个老好人,好脾气,对谁都不错的样子,那也是没人触碰到他的底线,如今人家都骑上头了,在他的地盘,算计了他的朋友。 想拆散人家吗? 还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毫无预兆,蒋行舟忽然拿起桌子上没开封的酒瓶,直接砸在了林斐然的头上。 酒液混合着血从林斐然的头上流下来。 林斐然利用了许多人。 他先是利用蒋行舟办生日会的机会混进来,然后利用周桥,故意让周桥看到他,追上他,忍不住和他说话,然后让服务生看到他们,仿佛俩人还在一起,再然后他气走周桥,省得他碍事儿,接着去接近范漪。 他和范漪不熟悉,但都是当年的旧人,他陪着范漪喝酒,忆当年,不知不觉范漪便越喝越多,彻底的喝醉了。 接着他安排服务生,把时意叫出来,然后安排另外一个人在时意出来后将范漪送到江濯的房间,因为没有房卡,喝醉了,不疑有他,成功让前台相信。 毕竟都是蒋行舟的朋友,今天没有外人,所以大家都放松了警惕。 一步步,环环相扣,才成功让他恶心了所有人。 周桥和郭成义都在蒋行舟的身边,眼睁睁看着酒瓶砸在林斐然的头上,看着他血流如注,没有人上去阻拦。 这次连周桥都彻底的寒了心,他当时和林斐然分手,的确是想护一下林斐然,不让江濯去报复他。 他当然也知道,江濯的回来,让林斐然在他身边心浮气躁,他也彻底的明白,他的努力都是白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决定放他走,俩人彻底分手。 结果他自己找上来,算计了所有人。 也再一次利用了他。 周桥自成年后从未掉过眼泪,但是他今天忍不住气红了眼眶,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悲哀,很傻比,真心错付了人,一次又一次的被利用,一次又一次的相信。 结果,对方毫不在意的践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也没顾及过他这么做的话,从此以后他周桥会在江濯的心里成什么样子,很可能俩人就此绝交,林斐然不在意,这代表着他的心里果然一丝一毫都没有他的位置。 看着血从林斐然的头上流下来,他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没做。 郭成义扭头看到周桥红了眼眶,还以为这货又开始心疼林斐然,抬脚踢了周桥的脚说:“看你那点出息,这种人,你记着他干什么?你是傻逼吗?操。” 周桥眨眨眼,看一眼郭成义说:“操,这种人我会记着他?他算个狗屎?我看一眼都嫌恶心。” 周桥喜欢了林斐然很多年,从没有用这种侮辱性的话骂过林斐然,就算分手,也是和平分开,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周桥看透了,看明白了。 郭成义听到周桥骂林斐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他看来是真的要痛定思痛,放下了,抿起嘴,不再去喷他。 郭成义站起来,走到林斐然的身边,拎起他的衣领,对他说:“你是不是贱?你喜欢江濯,你觉得你配吗?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他妈真是令人作呕。” 林斐然用手擦了擦被血水糊住的右眼,闻言笑着说:“我知道,我不配,所以我从未想过和江濯说我的心意,我只是希望范漪能有机会和江濯在一起。” 郭成义嗤笑一声说:“就凭你这招?你没看到人家时意说了,就算他们俩真做了,江濯也还是他的男人,这招没用,明白了吧?” 林斐然说:“是吗?我已经把他们两个光着膀子睡在一起的照片发给范漪的姐姐了,你说有用啊?” 三人听到林斐然的话,齐齐变了神色,郭成义更是忍不住直接松开手,一拳打在了林斐然的脸上。 “你他妈真是贱到骨头里了!自己找死!” 周桥站起来对林斐然说:“你是不是疯了!” 林斐然默然地说:“你觉得是就是。”照片是他叫送范漪回来的人拍给他的,他用玩笑的态度说,到时候拿来取笑他们,服务生不疑有他,用林斐然的手机帮他拍了照片,随后交给林斐然。 蒋行舟听到林斐然的话,直接拿起电话走出包厢,来到露台给江濯打电话,打不通后才想起来江濯喝醉了,转而给时意电话。 时意接到电话的时候刚洗完澡,看到是蒋行舟打过来的,本来不想接了,但是又想,他们是走了,但人都留在会所里,估计还得蒋行舟来处理,忽然打过来,看来有事儿,就接了。 然后他听蒋行舟语气郑重地对他说:“务必快把江濯弄醒,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一定要他快点醒过来。” 不然一切就都糟了。 林斐然这个贱人,真的是贱到家了。 第198章 chapter 198 范无忧冷着脸带着人直接驱车来到了宛园会所,她知道今天弟弟过来参加蒋行舟的生日聚会。 范无忧当然也知道蒋行舟是谁, 蒋家的独子,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江濯的朋友。 原本范无忧不想弟弟再掺和到江濯的圈子里, 她早就不去想和江家联姻的事情,当初是因为弟弟喜欢, 家里父母才觉得这事儿挺好的,本就是有益无害的事情,只是江濯不喜欢弟弟,为了反抗江行渊,直接离开了江家,一走就是十多年, 了无音讯。 她其实比江行渊要早一步知道江濯在A城, 因为那段时间弟弟经常去A城, 她因为担心,不知道他为什么去,所以问了弟弟身边的人, 这才知道,原来江濯斩断了江家的一切, 已经结婚生子,过着平凡又普通的生活。 所以知道江濯结婚后,范无忧也没有阻止弟弟去A城, 她想让弟弟死心, 感情这事儿, 堵不如疏,后来果然弟弟似乎大受刺激,去了几次后再也没有去A城。 结果江濯回来了,拖家带口。 只是回了江家后,并没有什么动静,似乎江老爷子有意雪藏他,不让他冒出头,但这些都不关他们范家什么事儿。 中间还发生江澈那个小插曲,她看到江澈就反胃,怎么可能让弟弟和江澈在一起,不过这事她没去处理,弟弟那边已经搞定了。 她也放下了心,心想,以后彻底的不用和江家再牵扯了吧。 结果,不过去参加生日聚会,两人竟然睡在了一起! 范无忧差点摔了手机,但是她还是立即带了人来了宛园。 因为他担心弟弟睡了别人的男人被人抓到,从而吃亏。 最重要的是,范无忧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因为发照片的另有其人,是个陌生号码,并不是弟弟。 范无忧怀疑弟弟根本是无意识被人下了套。 一想到这种可能,范无忧自小沉稳的性格就有些爆炸,她范无忧的弟弟,竟然也有人敢算计。 这事儿没完。 范无忧心中叹了口气,弟弟从小也是机灵聪慧的一个人,在不涉及江濯的事情之外,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什么都游刃有余,一旦涉及到江濯,整个人就变得多愁善感,就像是陷入到了一张网里,怎么走都走不出来,越挣扎仿佛越束缚他。 范无忧带着人来到宛园,有人第一时间通知了蒋行舟,蒋行舟那个时候刚和时意挂了电话没多久,听到范无忧来了,头痛的捏了捏眉心,硬着头皮去接人。 他教训林斐然的时候,已经派人把范漪好好整理了一下,衣服也穿好了,不过还躺在床上,没有人去打扰他。 蒋行舟一见到范无忧,也没废话,直接带着范无忧去了6012。 范无忧看到弟弟还躺在床上,但是江濯不见踪影,冷着眉眼说:“他呢?” 这话自然是问江濯。 蒋行舟替江濯解释说:“这是个误会,两人都喝多了,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范漪好端端的,没有人碰他一根手指头。”范无忧是出了名的霸王花,不好惹,人长得美,手段也狠,一点都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柔美,总之不好惹。 范无忧冷笑一声,摘了手套,让身后跟着的家庭医生走过去给弟弟检查身体,医生打开医药箱,直接抽了一管血,当场用小型仪器检测血液中除了酒精外还有没有其他可疑成分。 这个可疑成分自然是要看看有没有人给范漪下药。 此时房间内,加上范无忧的助理和医生,只有这五个人。 这间房是个套房,范无忧坐到卧室外的客厅沙发上对蒋行舟说:“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蒋行舟说:“除了我们这几个,外人一概不知。”那几个服务生不知道前因后果,就算知道了,蒋行舟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往外说。 “说说吧,怎么一回事。”听到蒋行舟说两个人什么都没做,范漪也没被碰一根手指头,范无忧虽然让医生给弟弟检查身体,但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他的话,因为她人都到了,蒋行舟再骗他也没有什么价值。 所以现在她要听前因后果。 蒋行舟看自己说了没人碰范漪一根手指头,范无忧也没有表态,心里那根弦还是绷得直直的。 蒋行舟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林斐然怎么布局,一环扣一环的举动一一和范无忧说了。 范无忧听完,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蒋行舟说完也没有离开。 包厢里,郭成义让医生过来给林斐然包扎一下头上的伤口,他们是要收拾林斐然,但不是要让他死。 何况在这里死了,也是个麻烦。 “把那个叫林斐然的叫过来。”范无忧久久后这么对蒋行舟说。 那头医生刚给林斐然包扎好头上的伤口,还缝了两针,蒋行舟给郭成义打电话,让林斐然过来。 郭成义知道范无忧来了,看到弟弟和江濯的照片,范无忧这个大姐没道理不过来接人,以及兴师问罪。 挂了电话,郭成义看一眼平静的林斐然,让人把林斐然带到6012。 郭成义跟在后面,一起过去,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周桥,他对周桥说:“你先回去睡一觉吧,等江濯醒过来,你也得熬一阵子。”这事儿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他们都知道。 林斐然到了房间里后,一眼便看到了范漪那个明艳美丽的大姐,红唇娇艳,眼神却冷得像冰山。 范无忧看到林斐然,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陌生,她从未见过他,也对他没有任何印象,这人看起来更是人畜无害,怎么都无法把这件事联想到他的身上。 那些心机和安排,让范无忧皱起了眉头,看向旁边的助理。 范无忧的助理是一位女性,穿着套装,干净利落的打扮,接收到范无忧的眼神后,走向站到大小姐对面的林斐然,过去就是一巴掌,看力气还有动作,应当是会功夫的。 虽然林斐然那张脸上已经布满伤痕,甚至头都被打烂了,但没有人在意,在他布了这么一个局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会被这么对待。 没有人会轻易放过他。 所以虽然痛,但林斐然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为什么。 范无忧对林斐然说:“你喜欢江濯就喜欢,何必拉我弟弟下水,你以为他是你可以随便利用的对象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语气里是对林斐然的藐视和不屑。 林斐然闻言,用袖子擦掉又被撕裂的嘴角渗出的血丝,对范无忧说:“我只是在帮范漪。” “帮他?怎么帮?”范无忧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斐然。 林斐然目光亮亮地看着范无忧说:“你可以拿着这张照片去向江老爷子逼问,还要向江濯要个交代和结果,毕竟两人在照片里的确是睡了,这是范漪唯一能得偿所愿的机会,我想他醒过来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如你这样愤怒。” 范无忧闻言,神情一顿。 旁边的蒋行舟闻言,瞪向林斐然,心中焦急。 也跟过来的郭成义,一向口舌伶俐,听到林斐然煽风点火的话,立即出声对范无忧说:“无忧姐,你可不要被他利用了,他就是想拆散江濯和他的先生,而且,范漪一直是品格端方的人,他要想用下三滥的手段,还需要被别人利用?他只要想,当年有很多机会用,但他没有,因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做这种事情,范漪和这个人不一样,也不是这个人口中那种利用恶心手段去达成目的的人。” 范无忧看向郭成义,心中的想法暂时搁浅到了一旁,就在这时,检查完的医生走出来,什么话没说,跟范无忧点了点头。 范无忧松了口气,站起来,对蒋行舟和郭成义说:“范漪我带走了,这个人,你们好好看着,一切等范漪醒了后我再联系你们。”语调优雅清冷。 对于林斐然的提议,没有发表意见,大家也无从知晓范无忧有没有心动,要不要顺水推舟,顺势而为。 范无忧说完,她的助理叫人进来抱起衣衫完整的范漪从里面出来,助理拿起风衣罩在范漪的身上和脸上,一行人沉默地来,又沉默地跟在范无忧的身后离开。 当范无忧带着人离开后,江家南院内,时意终于把江濯从醉态弄得清醒了一些。 给他灌醒酒汤,又用冰毛巾给他擦手,敷脸,扶着他去浴室冲了个澡。 江濯捏着眉心,头疼欲裂。 真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其实江濯并不是易醉的人,但是那天见到了不少从前的朋友,加上又是蒋行舟的生日,一来二去,不免多喝了一些,还帮时意喝了几杯,他也想让自己醉一回,便没有去绷着一根弦,整个人都很放松。 放松下来后,想醉是很容易醉的,但是时意的那些举动还是让他迅速清醒了过来,他能感受到时意迫切的情绪。 待他醒来后,揉完眉心,一把将旁边看着他的时意拉到怀里压到床上,亲吻他的唇。 时意用手捧着江濯的脸,不让他乱来,一边催促他说:“你还闹,你知不知道你喝醉的时候发生了多少事,行舟还在等你给他回电话!”也不知道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江濯本来还想闹一下时意,听到他这么严肃的语气,收起玩闹的心思,狐疑地看一眼时意,拿起电话给蒋行舟打电话。 他是真醉,自然不知道醉后发生的一切。 江濯一边打一边问时意道:“怎么了?” 时意简要地给江濯说了事情的大概。 第199章 chapter 199 气氛很紧张。 其实林斐然的心情也并不如刚开始时那么轻松和无所谓。 他在做这件事之前, 就是确定他母亲在江老爷子的安排下不会受到波及, 他自己则无所谓, 被打残他都觉得ok,想过全局后, 他才敢做的。 但是他们那番话还是让他有一些犹疑, 不过,还好他有后招,他有那张照片。 江濯是他的心魔,他压抑许久的魔障,他不做这件事,这心魔会一直折磨着他。 原本江濯没回来之前,林斐然觉得自己快要放下了,仿佛从来没有去关注过江濯, 更没有喜欢上他。 他那么渺小, 卑微, 又如何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不配, 所以时意说他不配, 所有人都说他不配的时候,他没有反驳,欣然接受,因为他清楚的很。 但他一直默默希望江濯能和范漪在一起,他觉得范漪很优秀, 他甚至觉得, 如果他是范漪, 江濯肯定早就和他在一起了,哪里会消失那么久?甚至还和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人结婚有了孩子? 林斐然现在已经知道当年江濯是去部队了,如果当年他站在范漪那个高度,知道江濯去部队了,他会选择立即加入,跟在他的左右,一直陪伴着他,与他出生入死,在他看来,江濯的离开,不是分别,而是机会,但是很可惜,范漪没有把握。 他经常去想,如果他是范漪会如何,想的次数多了,总有种恍惚的心情,觉得自己就是范漪。 现在看到范漪没有和江濯走在一起,反倒被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取而代之,林斐然无法接受,觉得是时意抢了江濯。 江濯是属于范漪的。 都怪范漪优柔寡断,碰到江濯的事情就没了脑子和思想。 范漪就是个废物,中看不中用。 现在他为他创造了机会,就看他会不会利用了。 林斐然每一步都计算的很精确,接下来就是还未发生的事情了。 以及,他现在也有些犹疑,不知道江濯会不会对一个妇人下手,如果他敢,他就把那张照片传遍网络。 他一边觉得江濯不是那种搞连坐的人,以及他觉得有江老爷子在,他的母亲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他这样安慰自己,才硬挺着把该做的都做了。 他现在只希望范漪争口气,不要再犹犹豫豫,在爱面前,为什么要端着? 该出手的时候就不能犹豫才对。 对于范漪老是自持身份端着的行为,林斐然一直不屑,甚至觉得他脑子里都是水。 如果范漪不一直这样,他也不用使用这样的手段来帮他一把。 当林斐然在等范漪醒过来的时候,时意也把事情给江濯说完了。 “就是这样,你说这个林斐然是不是变态,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我带你走之前,把他揍了一顿,当时气死我了!真相一巴掌扇死他!”时意越说越气愤,他是个很少生气的人,因为经历过生与死的离别,很多事情他都不放在眼里,觉得无所谓,但是这事儿涉及到了江濯,他不免就气呼呼的,别说是他,这事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无法轻轻松松放过。 末了时意还着重说了一句。 “我进去的时候,看到范漪的胳膊搭在你身上,虽然隔着被子,也没碰到你本人,可那个动作还是让我很不舒服,难以想象,你们真要是那什么了……我可能就要气疯了……” 江濯听完,虽然事情的确很糟乱,可是看到时意生气的神情,还是先□□安抚他,直接将他紧紧圈在怀里,轻轻吻了时意的唇说:“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相信我,永远不会。” 时意催促江濯道:“你还是先给蒋行舟说正事儿吧,希望不要又出了新的幺蛾子,林斐然这是什么心理,我真是想不通。”这个人真的好垃圾啊。 说着,蒋行舟接了电话,那个时候范无忧已经将范漪带走离开了。 听到江濯的声音,是他一贯冷静自持的声音,蒋行舟将范无忧来过,以及林斐然又做了什么事情告诉了江濯,语气焦急。 “我真的无语,他把你们的照片发给了范无忧,范无忧刚刚来把人带走了,我现在杀了林斐然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范无忧会怎么做。”杀人当然是不可能杀的,嫌脏。 蒋行舟最怕的就是因为这件事,江濯被逼着和时意离婚,那他真是个罪人了。 而让他成为罪人的林斐然怎么不让他恨? 别说江濯不会放过林斐然,蒋行舟也不会放过他。 他以前怎么还觉得他是个小白花,乖巧听话,不爱惹事,这种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才叫要人命。 蒋行舟想东想西的时候,电话那头的江濯忽然说了一句话,蒋行舟直接愣住了。 他追问了一句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你放林斐然走。” 蒋行舟呆住,他不解地说:“为什么啊?” 江濯说:“我自有安排,你放他走就是了,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这不是你的错。”把蒋行舟好好的一个生日会搞成这样,江濯的确迁怒不到他的身上。 “可是……照片……” “我来处理。” “好吧。”蒋行舟按照江濯所安排的,说完后挂了电话,就让人把关起来的林斐然放走。 坐在旁边看着江濯挂上电话的时意不解地眨眨眼看着他说:“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放林斐然走? 时意以为江濯会狠狠收拾一顿林斐然。 坐在时意的对面江濯放下手机看着他。 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江濯拉着他的手,慢慢摩挲。 对他说:“他拍了我和范漪的照片,发给了范家,范漪的大姐,范无忧。” 这事儿时意并不知道,闻言,心里一沉,正色道:“那怎么办?范家肯定会找你的事儿。”不管是不是林斐然弄的,范家看到了,肯定会以为俩人真有了什么事情。 时意把各种狗血的剧情全部想了一遍,他寻思,按照小说剧情,接下来一定是要逼他和江濯离婚吧! 想到这里,时意直接伸出手扑到江濯身上,圈着江濯的脖子,紧紧抱着他,语气严肃道:“不管怎么样,我可不和你离婚。”语气里有浓浓的忧虑,仿佛下一秒江濯就不属于他了。 这个男人,虽然在他的生活里出现的突然,但他现在已经完全接纳了他,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不要让。 凭什么。 又不是他们的错。 虽然他在这里面也干了蠢事儿,才让对方有机可乘,但明明他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后果要他来承担。 可是时意也知道,范家的背景有多深,虽然比起江家差了那么一点,但可以忽略不计,基本上是平起平坐的啊,对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何况范漪还那么喜欢江濯,范家很有可能逼他和江濯分开。 只要一想到他要和江濯分开,时意的心就难受的像是被人紧紧攥着,快要呼吸不过来。 他不是个任性的人,可是这一次,他绝不选择退让。 除非…… 除非江濯先放弃他。 如果江濯放弃他了,孩子他是一定要带走的,全部都带走,他不放心孩子留在江家。 时意没有看到江濯的笑容有多灿烂,他和时意结婚这么久,一直以来,时意都很少去表达对他的爱意,虽然现在比刚认识的时候好多了,也活泼了很多,敢大胆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是什么我爱你、我需要你、我不愿意你和我分开这类话,从未说过多少次,有些甚至根本没说过。 他没想到,此时此刻,时意会如此紧张他,江濯顿了一顿,立即双手拥住时意的身体,用下巴去蹭他的颈窝说:“一切有我,不要担心,你相信我吗?”他语气平静,沉稳,一如他这个人给时意的安全感。 可是…… 时意听到这里,立即推开江濯说:“你倒是先说说你要怎么处理,我才能相信你,你什么都不说,你——你笑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时意说着说着看到笑容明朗的江濯,一脸莫名其妙。 有没有搞错? 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这个家伙,明明很严重的事情……时意却莫名其妙看着笑得灿烂的江濯也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伸手推了江濯一把说:“你干嘛……笑什么?”气疯了? “我高兴。” “这个时候你高兴什么啊?我都要被你弄懵了。” “别担心,不是大事儿,一切有我,我可以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你先说你要怎么处理。” 江濯凑过去亲了亲时意的唇,头抵着时意的额头说:“范漪那边等范漪醒过来再说,但是你也知道,他一向不屑于用这种事情要挟,林斐然这边,照片的事情,我可以解决。” 如果林斐然今天不稿这么一出,江濯其实对他的印象很浅,如果不是因为周桥,他可能早就忘了这个人,他太没存在感了。 因为没存在感,江濯从没有过多去在意这么一个人,更不知晓他喜欢他。 时意听了江濯说的,嘟囔了一句说:“林斐然弄这么一出,让我觉得范漪忽然可爱起来了……人跟人真是要有对比。”最起码范漪不会仗势欺人对不对? 范漪赛高。 第200章 chapter 200 林斐然被关在一个只有一张椅子的房间, 灯光灰暗, 他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想着事情。 就在这时, 房门忽然被打开, 有人语气冷冷地对他说:“出来。” 林斐然以为那些人又要折磨他, 侮辱他,依言站起来往外走,神情平静。 来开门的人一语不发, 领着林斐然往外走,等走出宛园会所后,对旁边的保安说:“以后不准这个人再踏进宛园一步。” 生日派对还在继续, 只是今夜的主角们都已经散去, 但这些他们无从得知的小插曲并不会影响派对的进行,歌曲依旧,掩盖着今夜的波澜。 只是这热闹的世界再也不会有林斐然这个人。 林斐然呆呆地看着宛园会所的大门,有些茫然。 他们放了他? 为什么? 林斐然不解, 茫然,一步步后退,然后站定, 他站了很久,最后沉默地转身离开。 他脑子忽然就乱了。 不理解那些人为什么把他放了。 他做了那么可恶的事情, 不是应该一直把他关起来吗? 直到江濯来见他。 直到这件事尘埃落定。 林斐然想找人问一问, 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但他想起来, 唯一可以帮他探听消息的周桥已经彻底的厌恶他了。 他没有一个可以打听的人。 鼻青脸肿,头也被打破缝了针的林斐然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脑海里想了很多事情,还有很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唯独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如此轻飘飘的放过,为什么? 林斐然想不通,竟就这么走着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同事回家过周末去了,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一身疲倦的林斐然忍着痛,简单的擦了下身体就躺到了床上。 他太累了,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很痛很痛。 但是他会记住这份痛,期待着明天醒过来后,一切都会如他所愿。 翌日,林斐然睡到下午才醒过来,醒过来便觉得头痛欲裂,这种痛苦不得不让他去一趟医院,他还不想死,但是他有种自己快死了的感觉。 去了医院,医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没有伤及内脏和骨头,只是一些皮肉伤,唯一比较严重的是头部的伤口,给他打了破伤风,重新清理包扎,又开了一些消炎药,还在医院挂了点滴。 挂完点滴后,林斐然觉得身体好多了,脑袋也不痛了,整个人不再像下午起床那样沉重痛苦,只是有些部位还是很酸涩。 他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无事发生,没有人来找他,仿佛昨天的一切都只是林斐然的一个梦。 林斐然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认为这个时候,不管是范漪或者是江濯,早该醒过来,也早该来兴师问罪,或者和他谈一谈。 但是谁都没有来找他。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平静了一天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是一条短信,短信来自他早就储存在通讯里的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从未主动给他发过信息。 今天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给他发信息。 林斐然欣喜若狂,他压抑着激动,一个字一个字的,仔仔细细看内容。 ——我是江濯,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你觉得呢?林先生。 林斐然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江濯的手机号,这个他熟烂于心,但从未给他打过电话,发过信息的号码,本以为已经尘封在了时光里,而现在,随着江濯的回归,这个号码再次复苏。 林斐然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地在屏幕上敲击,一条回信来来去去编辑了很久才发出去。 ——好,在哪里见面? 不一会儿,江濯发来一个定位,并说道:这个地方如何?如果不满意,地址你选。 林斐然下意识点开那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定位,点开以后才发现是宛园会所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他和周桥去过一次,环境不错,东西也不错。 林斐然回复。 ——好,我明天会准时赴约。 与江濯相识以来,这是江濯第一次给他发信息,虽然不是打电话过来,但林斐然觉得这已经够了,他躺在床上,把手机贴在自己的心口,闭上眼睛,觉得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快乐。 范家,范漪卧室内。 范无忧和范无双两姐妹站在弟弟的床前,苦口婆心地对蒙着头仿佛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的弟弟说:“你可要想清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范无双是范漪的二姐,和范无忧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她气质温婉,书卷气息很浓,不过她本身就是从事科学研究的女教授,有书卷气息也正常,她较之姐姐和弟弟是更为理智的存在,也更看重结果。 此时范无双看弟弟无动于衷,坐到床头,掀开他的被子说:“你不是喜欢他吗?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还在扭捏什么?” 范漪闻言铁青着脸看向二姐说:“我扭捏?我要是想用这种手段得到江濯,我会等到现在?林斐然这个贱人,我——”范漪在商界也是不容小窥的人物,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一个他毫不在意的人身上,这是耻辱,就像是好端端的走在人群中被忽然窜出来的人大声羞辱一般,让他酒醒后一直无法面对。 而现在,两个姐姐竟然还要他利用这个机会和江濯在一起。 在一起又怎样,江濯又不可能喜欢他! 还有可能会恨他一辈子。 他一想到喝醉的自己被放到江濯的床上,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差点吐出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也是那一刻,他彻底的清醒了。 他发现他在江濯这里太痴迷了,痴迷到失去自我,整个人都不对劲,如今还被一个无名小卒利用。 他本来……本来在看到江濯和时意出双入对时候,便暗暗告诉自己该放下了,你必须承认他们很般配,江濯也很幸福,他真的要放下了。 所以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他需要发泄,然后林斐然走了过来。 范漪记得林斐然,虽然不是很熟悉,可一想到当年他们那些人,范漪那时更加伤感,他不停的喝酒,甚至把劝阻他的助理赶走,让他滚回车里等他。 然后他喝醉了,再然后他醒过来便是家里。 接着,所有的事情都天翻地覆。 他被人利用,还是那个有两幅面孔的林斐然。 听到姐姐说完来龙去脉,范漪脑袋都要炸了。 cnm。 范漪冷着脸从床上坐起来说:“我不会用这件事去逼江濯,我那天晚上本来就已经下定决心放下这段暗恋了,因为想到从前,有些难受,我才喝了很多酒……结果……我明天就回旧金山,这里我待不下去了。”结果被人利用,想想范漪就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范漪深吸了口气说完这些话看着两个姐姐。 范漪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疯掉。 范无忧抿着嘴看着下定决心的弟弟,与妹妹无双对视了一眼。 比起让弟弟和不喜欢他的人结婚,成一对怨偶,当然是乐于看到弟弟将江濯放下,重新开始。 至于林斐然…… 江濯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她弟弟算是看错了人。 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江濯处理吧,他应该乐意之至。 毕竟他们范家可没有去江家找茬。 翌日,林斐然如约而至,在那家咖啡厅,从正午等到日落,再到打烊,他都没有见到江濯出现。 他一次又一次的去看手机信息,还有手机号。 没错,的确是江濯的手机号,内容也的确说了是今天约见面。 他不敢去给江濯打电话,所以隔一个小时给江濯发一条信息。 但随后发送的信息全部都是未读。 当他走出咖啡馆,站在大街上时,林斐然鼓足勇气拨打了那个他魂牵梦萦的人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不应该啊,是不是江濯出了什么事情? 明明约好了,江濯不是个爱失约的人,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被范家为难了? 林斐然不顾被其他人厌恶,给周桥打电话,打不通,又给蒋行舟还有郭成义打电话,均被挂断,其中周桥应该是已经将他拉黑了。 除此之外的其他社交账号都将他解除好友。 林斐然联系不上任何一个人,也无从知晓江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用了所有办法都没有联系上江濯后,林斐然忽然心中一沉,他迅速打开云端相册…… 之前在云端相册备份的照片已经不翼而飞,再打开手机相册,最初版本的照片也一同消失。 林斐然怔在原地,他忽然明白了过来,也想起来,江濯是计算机专业。 只是他不知道江濯的计算机专业如此厉害,毕竟他当初是直接退学离开的学校。 林斐然打开手机信息,把江濯发过来的信息看了又看,看到了那条定位地址。 此时此刻,那条定位地址显示已失效。 林斐然看到照片从手机里消失的那一刻就一切都明白了。 是江濯发信息迷惑他,用定位欺骗他。 他没了依仗,江濯没有了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来见他,和他聊一聊。 接下来,该是他惶恐的时候了。 林斐然想到这里,不等他打电话给母亲所在的疗养院,疗养院那边就先给他打来了电话。 林斐然颤抖地看着来电提醒,他有一瞬间根本不敢接听,但他想到母亲,还是接通了。 “喂,是林先生吗?邵女士下个月的住院费用没有按时交纳,如若延迟,可能后续要缴纳滞纳金,如果选择出院,需要过来办理出院手续——” 第201章 chapter 201 星期日那天, 林斐然在咖啡厅等江濯, 疗养院的邵莉看着手机上的一封邮件,戴上眼镜, 慢慢点开, 当她才看了头两段时, 已经有些眩晕,她抿着唇,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些事情是真的。 邮件直白地将林斐然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写了出来, 当然还有她如何住到这家设备完善的高级疗养院的原因,也都是通过林斐然的不择手段获得的。 里面说了与林斐然的相识,然后便是林斐然与家里长辈的合作, 背叛了朋友换取利益, 接着便是这两天他因为所谓的喜欢,做出的卑劣事情,想要拆散一对恩爱的夫夫,虽然那对夫夫育有两子, 他也毫不在意,此事牵连甚广,无辜者众多, 最后还说了一句,如果不相信, 可以打电话询问被他利用了这么多年的周桥。 邵莉从前是教师, 为人正直善良, 尽职尽责, 自问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亏心事,几次病危,邵莉都坦然面对,她这一生干干净净,儿子也长大成人,能够照顾好自己,她并没有什么牵挂,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看到儿子的这一幕,这种种手段和安排,以及他想达成的结果,让她阵阵心寒。 邵莉当初不是没怀疑过儿子为什么有钱支撑她手术,甚至还把她送到了这家疗养院。 做手术的钱说是有保险和贷款运作,并不困难,后来送她去疗养院,说是和同学合作开了一家培训班,生源不断,收益不菲。 林斐然自小乖顺听话,从不说谎,更不会做什么叛逆的事情,邵莉出于对儿子的信任,在得到这种回答后,不疑有她,加上她那个时间浑浑噩噩,等她清醒过来,她已经住在了疗养院,距离她做手术都过去了好多年,诸事不知,林斐然说的话,她基本上都听过便放下了,而且那个时候林斐然和周桥在一起,举手抬足都看不出一丝一毫困难,像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轻松解决,她的病体也让她无法思考太多,自然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就没在意了。 可是现在……这一桩桩一件件,在这一刻,全部摊开放在了她的眼前。 邵莉想到周桥,拨通了通讯里储存的周桥号码。 时意跟在江濯的身后问。 “真的解决了?” 江濯穿着居家服,手里端着水杯,走在前面,闻言回头笑着看一眼时意,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与自己并排的位置,一起去一楼的客厅。 “不然呢?你还想看到点什么?”江濯知道,时意写小说的习惯又出来了,爱脑补一些有的没的,把一些本来就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想象成千难万难。 时意以为会很难办,会惊天动地泣鬼神,但是江濯醒过来后,从昨天到今天,只是坐在家里,用手机发了几条短信,在电脑前设计了个东西,接着还发了一封邮件,就像是在处理工作那么轻松随意,一点都不像是被人下套威胁了,从容的很,完全不把林斐然放在眼里。 常规套路来说,剧本不能这么写啊! 但是他家先生怎么三两下就搞定了? 时意既觉得欣慰,又有些茫然。 “我以为会比较难办。”毕竟牵扯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江濯和时意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三楼糯糯正在练琴,大提琴,请了老师专门来家里教,刚学,所以曲调并不是那么优美,还有些聒噪,但因为在三楼,已经隔绝了大部分的噪音,并没有影响他们交流。 角角在院子里和甜甜一追一跳地跑,不时去喂一下小兔兔。 看着孩子,完全无法想象昨天还有前天,时意的心理压力有多大,如今就像一场梦一样。 时意和江濯坐在沙发上看着院子里的花草还有角角和甜甜,说着话的时候,糯糯的猫来到了时意的腿旁边,时意顺手把雪雪捞到怀里。 细细问江濯都做了什么安排。 江濯把手机递给时意看,让他看完后对他说:“你不是说他喜欢我吗?看他做了这么多事情,看来还挺深沉,我就假意约他去咖啡厅谈谈,同时用发送定位的连接插入了一个病毒,等他点开后,迅速控制他的手机,把他手机关于我的照片全部删除干净,他有恃无恐的一点是觉得自己的妈妈有老爷子罩着不会有事,另一点就是他有照片,不怕跟我们鱼死网破,但他忘了我的计算机能力,比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厉害多了,对付这种事情……你觉得难吗?网络安全工程师不是白当的,最后我给他母亲发了一封邮件。” 时意看江濯风轻云淡的神情,好奇地说:“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他妈妈赶出去。” 江濯沉吟了一声说:“我原本也想直接将他妈妈赶出去,但我稍微了解了一下邵莉这个人,怎么说呢……为人正直善良,当年教书时,风评也非常好,受人尊敬,没有一丁点受人诟病的地方,虽然说子不教父母之过,可林斐然的母亲着实是被这个儿子连累了,她大概根本不知道儿子做了什么事情,林斐然也绝对不敢告诉她。”江濯说到这里看向时意。 时意听到邵莉以前是老师,以及品行端正,心中唏嘘的同时也有些不落忍,唉,这个败家玩意,老老实实把那份喜欢藏心里,谁没事儿找你不自在,现在不仅害了自己,还要连累自己的母亲。 人就是这样,心情差的时候各种诅咒发誓要如何如何报复对方,但当你变得平静后,那些诅咒发誓回头一想,也觉得太恶毒了,其实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绝,当然也要给他个教训。 时意和江濯都不是无缘无故欺负人的人,也绝不主动仗势欺人耍威风,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林斐然执意要作死,又不可能就这么不痛不痒的揭过去。 江濯接着说:“所以我直接给邵莉写了一封邮件,说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写了林斐然干过的缺德事,我们不去欺负好人,但也不能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得让林斐然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自食恶果,我把他作的虐告诉他母亲,如何抉择,都是他们自家人的事情了。”如果邵莉如林斐然一样可恶,江濯会二话不说将人赶出去,但了解了邵莉这个人后,但凡有一点良知的人都无法下狠手。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有好人与坏人之分。 不论到了何种境地,善良的人永远保有理智宽容的一面,可以去回敬作恶者,但去迁怒无辜的人,心不够硬,真的无法下狠手。 “他这个人有点变态,会不会走极端啊。”时意语气担忧。 江濯靠在沙发上,捏了捏时意的脸颊说:“我觉得他不会。” “为什么?他都干出这种事了。” “因为再强悍的人,也有软肋。”何况林斐然一点都不强悍,他只是硬撑着在作怪。 啊…… 被江濯这么一提醒,时意想到了林斐然如今在世的唯一至亲。 林斐然的软肋大抵只有邵莉了,如果邵莉可以管束林斐然,应当不会再发生如此这般的奇葩事儿。 江濯微微眯着眼说:“如果邵莉包庇了林斐然,那这件事的发展会截然不同,倘若她没有包庇,就看他们母子怎么处理吧。”包庇则轰走,邵莉管束林斐然则相安无事,当然他不会忘了为难林斐然,在工作和生活里,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让林斐然知道,安分活着是件幸福的事情,只是他不珍惜。 而从早等到晚的林斐然并不能像江濯和时意那样从容淡定,特别是在接到疗养院的电话,以及发现手机里的依仗消失后,他险些崩溃,整个人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六神无主。 然后他觉得这一定不是真的,立即拨打电话给江宏,那个之前负责和他交接沟通的老人。 但这一通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林斐然的心沉入谷底。 其实疗养院和联系不上江宏都只是巧合。 关于邵莉的住院费,全权有固定人员处理,只不过延迟了两天没有按时打款,因为公司系统出现了点问题,缴费就只能暂时被延后了,而疗养院打这个电话只是例行公事,通知一下对方。 当时林斐然经历了照片不翼而飞,如约而至却被江濯戏耍,整个人都很不安,紧接着就接到了这样的电话,便忘了当时的时间立即去给早已休息的老年人江宏联系,但江宏已经关机,这个点,什么事情都不能影响老年人的休息。 这一连串相结合,把自以为江濯不会欺负妇人的想法推翻了,这一推翻让同时没有照片做依仗的林斐然再也做不到坦然处之,更做不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他在这个世上,唯一担心的就是母亲邵莉,在做这件事之前,他自觉已经处理和安排好了母亲的一切,母亲有老爷子的人顾着,他完全不需要担心。 结果…… 林斐然仰着头看着黑乎乎的夜空,除了路上的灯光照射一点光亮,什么都看不到。 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他就这么失败了。 范家没有去找江家的茬? 范漪没有去逼江濯? 为什么? 明明大好的机会,为什么要错过。 为了母亲的林斐然终于低下了头。 他谁都联系不上,但他还有一个人没有联系过。 时意,他要联系时意。 他可以一个人承受一切打击,只要放过他的母亲,他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甚至给时意下跪。 虽然他仍然心有不甘,无法相信自己就这么失败了。 还想垂死挣扎的林斐然在给时意打电话之前,给范漪打了一个电话。 范漪接了。 他只简短的说了几句话。 “林斐然,你太小瞧我范漪了,你卑劣无耻,不代表所有人都如你一样卑劣,不用把你的美梦寄托在我的身上,我会离开帝都。”你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范漪说完,不等站在原地铁青着脸的林斐然说话就挂了电话。 林斐然的失败皆因为他低估了他人的品性,他自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那么选择也会不一样。 他以为范漪在面对所求的时候会动容,会选择争取。 但范漪不屑,他已经买了明天去旧金山的飞机票,这事儿给他的刺激太大了,像是一记重锤,把他的脑袋给锤清醒了。 范漪不屑这么做,范家也不可能代弟弟去没事找事,大家庭虽然也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但并不是所有家庭都充满了利益和算计,有江行渊这样看中利益的家庭,也有范家以家人为重的家庭。 范漪这一步棋,林斐然一开始走的很好,但醒来后的范漪并没有按照他预想中的那样去江家。 所以说他低估了人性,高估了自己的判断。 有句话叫——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范漪的不配合也明确的给了林斐然一个答案,那就是他就算有完美无缺的安排和心机,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强求。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彻底。 他最后的一点寄托,也成了空。 他从不觉得自己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他只恨范漪不知争取,恨自己不是范漪那样的出身,更恨自己不是范漪,不然大部分喜欢的东西,完全不用如此辛苦的获得,只需要勾勾手指,凭着背景就能拥有。 唯一需要争取的,便只有心上人,这一个罢了。 可是他费尽心思帮范漪,范漪却并不领情,他输了,但不是因为他计划的不够完美,只因为范漪是个孬种。 时意接到林斐然的电话时,孩子们已经睡了,夜已深,江濯陪在他身边,他们正在书房,他在写稿子,江濯在书桌的另一头处理手头上需要安排的项目,仿佛前两天的波澜根本不存在。 准确的说,江濯根本没有把林斐然放在眼里,他的所有安排,在他这里完全是泥牛入海,毫无动静。 后患被江濯解决后,时意有闲心问江濯,如果范家真的来逼离婚,你要怎么处理。 江濯抱着他说:“那我们就回A城,他奈何不了我。”这个他是指江行渊。 时意又问。 “那我们回去了,林斐然把那张照片发到网上怎么办,你肯定要挨骂的。” “如果没有公司愿意聘请我,你应该会养我的吧?我可以当全职爸爸,毕竟我们家,我做饭手艺好像比你好?”江濯说这句话的时候挑眉看时意。 时意之前的惶恐和不安在和江濯的对话中烟消云散,他再也没有了担忧,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江濯从不会因为外力而去伤害身边的人。 他就知道,他值得依靠和信赖。 时意凑近江濯的耳边说:“我当然愿意养你,养你一辈子好不好?”时意有些笨拙地说着情话,一看就不熟练,说完自己先羞赧起来。 眉眼透出因为不熟练而显露出的小尴尬,好难为情啊啊啊啊啊。 江濯看着脸微微发红的时意说:“其实我不去前台,只是在家里投资投资股票和基金,咱们家这辈子也不愁吃穿。” 时意当然知道江濯有多厉害,立即调侃道:“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哦,乖乖在家吃利息就挺好的。”毕竟就连股神巴菲特都不敢说自己只赚不赔。 两人说着亲密话,那些令时意担心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范家没有来逼婚,江老爷子没有来为难,后患也已经解决,在江濯的安抚下,时意彻底的松了口气,仿佛报复不报复这件事也变得无足轻重,无所谓起来。 他最怕有人来分开他和江濯,无论谁来他都做好了和江濯永远站在一起的决定,无论风雨或彩虹。 林斐然就是在两人这种放松的气氛下打来的电话。 时意接听,林斐然有些倔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更多的是强撑着不显得太过卑微。 “事情是我一手策划的,和我母亲没有一点关系,你们把矛头指向我母亲,不觉得很过分吗?我母亲住在疗养院是江老爷子承诺过的,你们不可以擅自安排,她只是一个病人。” 时意听到林斐然竟然说他们过分,他差点气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不说自己的问题,全部是别人的原因?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林斐然是个什么生物了,理直气壮的可怕,脸皮厚如城墙。 时意语气冷冷地说:“你如果安安分分什么事情都不做,你母亲自然在疗养院好好住着,不想想自己的问题,却先把问题推给别人,你打这通电话就是来谴责我的吗?那你是打错人了。” 时意的话让林斐然紧抿着嘴,他打这通电话,并不是为了谴责时意他们,他是来让他们不要针对他母亲,有什么事冲着他来就可以了。 林斐然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我母亲是无辜的,不管怎样,你们要报复我折磨我,针对我就好,我绝不反抗,甚至让我下跪我都可以,只希望你们不要伤害她。”林斐然当然知道自己有责任,高估了江濯和时意,但他因为对江濯的喜欢,把针对他母亲这件事都转移到了时意身上,觉得是时意在用母亲的事情报复他。 时意语气淡淡地说:“你母亲住不住疗养院跟我和江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并没有安排你母亲如何,不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的回击的确只会针对你,你慢慢享受吧,一切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我们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不用打过来了,听见你的声音都恶心,回你的臭水沟过日子吧!”不想跟他多说,骂两句爽一爽赶紧挂了。 时意挂了电话,气呼呼地看着江濯说:“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非说我们在针对他妈,让我们不要报复他妈妈,冲他去,谁针对他妈妈了啊?你不就写了一封信吗?” 江濯合上笔记本,笑着对时意说:“我除了写了一封信外,还把负责邵莉住疗养院转账的公司系统弄故障了一段时间,他可能是接到疗养院打来的催款电话,以为是我们阻止邵莉住疗养院”江濯看看时间说,“他有疑惑,这个点打给江宏也打不通,宏伯应该关机睡觉了,他这才打电话给你,除了你他谁都联系不上了。” 时意恍然大悟,不解地说:“那你为什么要他给我打电话” 江濯走过去,手撑在书桌上,凑向坐在书桌前的时意说:“我们慢慢回击,比一次性锤死要好玩的多,你就看着吧,他会后悔他那一晚做的一切,至于为什么让他给你打电话,我想听你骂他。” 时意闻言哭笑不得,虽然骂几句的确挺舒服的,但还是无语地对他说:“我看他今天的语气,一点都听不出来他后悔了,要不是范家不配合他,他其实只差一点就快成功了。” 江濯摇头说:“只要我不点头,他永远不可能成功,明白吗?”伸出手拉起时意,对他这样说道。 时意走出书桌,来到江濯身边。 伸手抱住江濯,用脸颊蹭着他的脸颊说:“我也不点头!”绝不允许有人把他们分开! 林斐然被挂了电话后,一时怔然,他觉得时意的反应不像是记恨他,他以为他会很气愤,但是他没有听出来气急败坏,更多的是无所谓,仿佛他无足轻重,更多的是嫌弃。 这让林斐然的挫败感越加严重。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 不等林斐然思考更多,林斐然的手机再次响了一起来。 这一次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为担心的母亲,林斐然以为母亲那边也被疗养院的人通知了转账的事情,刚接通准备安抚母亲说没事,却听到母亲用过于冷漠的声音对他说:“斐然,你现在,立即来我这里,我有话要问你。” 林斐然想到自己的身上和脸上的伤,下意识拒绝道:“妈,我这两天没有空,要加班,准备教具,过段时间要讲公开课。” 邵莉冷冷地说:“好,你不过来,我现在就去你那里。” “妈,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着急见我!” 邵莉再也忍不住哭音,用无比痛苦的声音,哽咽地对林斐然说:“斐然,我更想问问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202章 chapter 202 林斐然一下子就慌了, 他紧紧握着手机说:“妈, 你不要激动,医生说你不能情绪激动,我我现在就过去,我马上过去!” 电话里邵莉的声音透着压抑, 但能听到她的啜泣声, 让人不由跟着悲伤。 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林斐然打车来到了疗养院。 邵莉一直坐在房间内等他,此时的她情绪已经有所调整,只是眼睛红肿着, 显然哭了很久,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泪水。 林斐然忐忑地走进房间, 一眼就看到了母亲眼神中的心痛和悲伤。 邵莉一只手握着沙发扶手,定定地看着鼻青脸肿的林斐然。 那封信里虽然没有提殴打这个词汇, 但因为他惹到了那人, 将他收拾了一顿这点, 还是提了得,邵莉虽然心疼,可是想想儿子做的事情, 便觉得这点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的那些事情,真的恶劣至此, 若不是向她颇为信任和看好的周桥求证, 邵莉根本不敢去想这真的是她那个从小乖巧绝不做坏事的儿子做的。 而让他这样做的举动不过是因为他喜欢一个他永远不会得到的人, 甚至利用欺骗了周桥。 邵莉心疼周桥, 挂电话之前说了许多对不起,她知道这句话很苍白无力,可还是发自肺腑的表达她的歉意。 周桥是个很好的孩子,对她很尊敬,也很爱护儿子,她对周桥一直是很满意的,只是造化弄人,周桥的真心错付了人。 有太多事情邵莉不知道,也无从知晓,但是那通电话让她彻底的明白了儿子的另一面。 她感到羞耻,惭愧,刚知道的时候她更多的是崩溃,可是现在看到儿子这幅样子,她又忍不住的心痛。 那是她的孩子啊,她的心情被各种情绪交织,无法言表。 邵莉看着林斐然走过来,跪在她的面前,邵莉的泪水再次落了下来,她一只手拉着林斐然的手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喜欢一个人,并不应该去作恶,这样的人谁又能喜欢上?你这是怎么了斐然,是我拖累了你吗?”最后一句仿佛是叹息,却让林斐然陷入到了巨大的不安中。 他跪着往前挪了几下,紧紧握着邵莉的手,摇着头说:“妈,我错了,你不要这样,你没有拖累我,我只有你了,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林斐然非常害怕邵莉放弃自己,抛弃他。 邵莉流着泪看着林斐然,林斐然哭的鼻涕眼泪看着邵莉。 邵莉是个心硬的人,她再怎么心疼儿子,可自尊不允许她还住在这里,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她有什么脸享受现在的一切?都是用了手段得来的,她用手轻轻抚摸儿子的脸,看到他忍着痛,语气哽咽地对他说:“斐然,妈妈不想住这里了,明天等大家上班了,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林斐然疯狂摇头说:“妈,不可以,你的病不可以出院,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做,不应该因为自私的想法就去伤害别人,利用别人,你怎么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离开这里,我可以自己缴费。” 邵莉泪盈于睫,看着疯狂摇头的林斐然,一度说不出话,她对林斐然说:“可是这里妈妈真的住不下去了,我一想到你为了我去欺骗别人,背叛朋友,甚至伤害和利用他们,我的心就很难受,住这里就像是在用刑,我们回家好吗?妈妈的病已经好了很多,妈妈答应你,就算离开了这里,也会好好面对生活,不会自暴自弃,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 林斐然很害怕妈妈离开疗养院,身体就会变差,更怕妈妈离开他。 可是他也知道,妈妈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继续住在这里,当看到妈妈坚持的眼神时,这是林斐然第一次后悔,可是有时候很多事情是推着他走的,当年他没有办法,没有经受住诱惑接受了当江行渊的线人,与江濯的朋友交好,关注江濯的一举一动,因为当时他本来就很关注江濯,觉得这件事不难,加上母亲情况紧急,他便做了这样的选择。 其实到现在他都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的,有时候想要达到目的,是必须要做出牺牲的,他不想妈妈离开他,所以选择了背叛朋友。 只是如今,报应来了。 然后便被巨大的挫败感和恐惧填满,他已经不敢去想任何一个跟他有过关联的人,更关心的是母亲。 他以为江濯会正面跟他对峙,但对方连见都没见他,轻轻巧巧把这件事揭过去,还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把他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邵莉比起林斐然更加坚定,最终林斐然没有拗过邵莉,选择办理了出院手续,只是延迟了一周,因为他需要给母亲租一间环境幽静的房子,在郊区某个设施完善,绿化比较好的偏僻地方给母亲租了一间房子。 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看到来电信息的江宏给林斐然回了电话。 也是那通电话让林斐然知道,江老爷子没有不管母亲,只是负责转账的公司因为系统原因延迟了一些时间,现在费用已经缴纳完毕。 只是林斐然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邵莉离开疗养院后,林斐然安排妥善母亲,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周,他回去上班,得知被解聘了,给了一笔提前解约的赔偿金,林斐然为了方便照顾母亲,在附近找了一份工作。 因为是郊区,工作环境可想而知,工资也一般,不过离得近,可以经常去看望母亲,林斐然因为担心邵莉,每天都会回去看望。 林斐然的举动早已把江濯这个圈子的人都得罪光了,没有人帮他,他同样也再也靠近不了那个世界,更重要的是,工作和照顾邵莉这两件事已经把他的时间填满,每天忙完都临近深夜,再也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他更担心接下来的报复,害怕江濯不放过他母亲,不放过他,抱着这种恐惧的心态面对着未来的生活,是对心灵最大的一种折磨。 但其实江濯给邵莉写了那封信后就没再理过林斐然。 在林斐然的世界里,江濯肯定会愤怒,但在江濯的眼里,林斐然就仿佛是一只让人嫌恶的苍蝇,能有多大份量?你会驱赶他,但不会去想要用手摁死他,嫌脏,对他这种人,无视才会让他更痛苦。 不去说林斐然,江濯对邵莉还是很敬佩的,有骨气的母亲,让人尊敬。 至于林斐然,江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他更想把时间放在家庭里,他工作已经很忙了。 关于林斐然的举动,江行渊后来也知道了,但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江行渊虽然对林斐然的逾越不爽,但他母亲的决定,让人不忍再多说什么。 林斐然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他拥有一个明事理有自尊的母亲。 爸爸们的小烦恼并没有影响正在学习大提琴的糯糯和每天吃饱睡好就满院子跑着玩的角角。 角角只是觉得爸爸陪他的时间这两天有点少,虽然有点小不解,但能看出来爸爸和爹地好像有事情在忙。 不过他也有许多事情要做,没有爸爸和爹地陪着,还有太爷爷和爷爷呢! 当然也有琪琪哥哥。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慢慢熟悉后,放下身上的刺儿,很快就玩到了一处。 其实俩人能相处和谐,还要多亏了每周一能陪他们一起玩一会儿的糯糯。 糯糯每次在,琪琪就乖的跟个什么似的,对角角也不像之前那样扬着小下巴了,后来俩人就莫名其妙的玩在了一起。 还别说,有个人一起在游乐场里玩,比一个人更好玩。 琪琪也渐渐习惯了工作日的时间在江家老宅,周末回自己家的生活,不像之前那么抗拒了。 特别是爷爷和奶奶说了,要和姐姐弟弟好好相处,不要让太爷爷看到他对人不礼貌。 有了这句话,琪琪就更加没有顾及。 小孩子的世界其实还是很单纯的。 角角和琪琪好了后,有一天,角角看着自己的狗狗甜甜,明明是奶声奶气的语气,但硬是营造出了一种语重心长,对琪琪说:“不可以伤害小动物哦。”他当然说的没这么完整,但这就是他想表达的意思。 琪琪看着角角,想了想说:“好吧。”虽然爸爸对他说,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开心就好,但是他的朋友好像很不喜欢他这样子做。 这是一个取舍的问题。 琪琪选择听角角的,因为这样角角才会更加放心的和他一起玩。 江宏看到两个堂兄弟和好了,还玩在了一处,忍不住跟江行渊笑着说:“果然都是小孩子,这不,感情好的跟什么似的,不去想,谁知道这俩兄弟头次见面有多互相不待见?” 江行渊虽然没说话,但是眼角眉梢能看出来,也乐见其成。 琪琪星期四这天,一放学就一阵风似的跑到南院的外面叫角角。 想和角角去游乐场玩沙子。 只是没想到角角和爸爸出去了,家里的阿姨跟他说完,琪琪失落地回了主院。 他的爸爸好像好久没带他出去玩过。 第203章 chapter 203 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爸爸的琪琪周五晚上回到爷爷奶奶身边后, 在家里果然依旧只看到了奶奶, 姑姑今天也不在家。 琪琪先问了姑姑怎么没在家,彭娅告诉他,姑姑和朋友有聚会。 琪琪接着问了爸爸。 “爸爸呢?爸爸今天回来吗?明天可以让爸爸带我去玩吗?去吃好吃的。”琪琪期待地看着彭娅,角角每天都有爸爸陪着这件事, 渐渐让琪琪向往起来。 彭娅把琪琪抱在怀里, 捏捏他的小脸说:“爸爸要忙工作呀,赚钱了才能带琪琪去吃好吃的。” 琪琪想了想说:“奶奶,我有妈妈吗?” 琪琪当然有妈妈,只是那个女孩早就离开帝都了, 当初发现怀孕后, 女孩执意要生下来, 彭娅不可能让这个女孩嫁给儿子,儿子这样的身份, 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 可以给他助益的另一半, 而不是一个乡下姑娘。 孩子生下来后,彭娅让人给了女孩一笔钱,小孩直接接到了她身边养着。 一开始江澈并没有多喜欢孩子, 那个时候他比现在更爱玩,只是发生了这件事后, 他对安全措施更为看重, 但孩子已经生了, 也是他的种, 再没有父亲的那种心态,天然有一种这是我的孩子的想法。 除了一开始老爱哭闹,他不喜欢外,孩子渐渐大了,会跑会跳,显露出可爱的一面,江澈有空的时候偶尔逗一逗,便也觉得有个小孩挺不错的。 反正他对结婚这件事可有可无,后来他认真起来,还是爸爸和妈妈对他说,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岳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才认真物色起来。 他男女不忌,是男是女都可以接受。 只是物色到现在,有能力和底蕴的家庭似乎都对他不是很满意,能力比江家弱一些的,知道他有未婚子,问了未婚子目前的情况,便没了下文,而其他不介意的家庭,他又看不上,眼看着要四十岁了,从20来岁不想结婚,到现在为了利益开始物色,江澈也有了想有个家庭的想法。 一个人面对未来,当然没有两个人轻松一些,他也的确需要助力。 只是总是不满意。 江澈最近很心烦,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公司也有起色,虽然和江氏比不了,但最起码他没有像江濯那样惹老爷子生气。 可是老爷子依旧没有对他抛来橄榄枝,仿佛江氏永远都是他的。 江澈一直在等江行渊明确将江氏交给他,那样他就可以在江濯面前理直气壮的藐视他,对他进行全方位的碾压。 当初江濯可是非常不把他放在眼里,他都不计较两个人不是同一个妈,想和他交好,江濯却让他滚,对他不理不睬。 这些往事,江澈一直都记着,他永远不会忘记,南院有多大,江濯的东西有那么多。 可是因为他妈妈和爸爸没有结婚,爸爸不住在老宅,他也没有住在老宅的资格,每次来就像是做客。 爷爷为了考虑江濯的心情,从不说他也可以住在老宅,明明都是他的孙子。 可江濯却是按照培养继承人那样,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仿佛他江澈是个透明人一样。 因为早年被忽视,江澈如今已经如父亲一样,是娱乐八卦报刊的常客,更是网络被经常讨论的对象。 虽然他是私生子,但因为江濯的神秘,给了大众一种,江家只有江澈这个继承人。 普通人只是看个热闹,不知道江濯的存在,毕竟消失了那么久,神秘又模糊,但江澈就不一样了。 他经常参加公共活动,还有公益活动,上流聚会见得到他,名流晚宴也看得到他,这些目光让江澈得意。 特别是他们讨论,如果江老爷子退下去,江澈会得到多少财产,江氏的未来会如何,各种关于他的讨论层出不穷,没有人记得江家还有一个江濯。 大家对他做公益津津乐道,对于他在夜店厮混,身边女伴男伴经常换,更多人是无所谓。 “人家有钱啊,各取所需,别说,像江澈这样的有钱公子哥,长得不赖不说,给钱也大方,不是挺好的吗?站在那样的高度,那样的家庭,想安定下来很难吧?” “就是,别说他还有一个花名在外的父亲江博成,江澈这样好像也不奇怪啊,最起码人家还经常捐款搞公益,真的不要太刻薄了。” “自己穷得跟狗一样,来谴责人家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操不完的心啊。” “一边玩,一边不忘记忙正事,人家自己搞的公司都上市了,你们想什么呢!是自己的公司哦,不是爷爷的!”江澈在网上是有不少粉的,因为他长得不赖,加上有江家这样的背景,准确的说,江家人的颜值都超出平常人太多太多,是完全可以出道当明星的存在,尤其是江行渊年轻时候的照片,惊为天人,眼神如鹰般锐利,整个人的气场A到腿软的那种,就算现在90多岁了,仍然气场惊人,无法让人忽视。 “感觉除了私生活混乱点,正事儿也没忘记啊?虽然不知道江氏未来怎样,但江澈目前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过分的点可嘲,就是个爱玩的大少爷啊。” “什么大少爷,他才不是大少爷,江家真正的大少爷是江博成和褚尤梨的孩子,是不是太久了,你们都忘了真正的大少爷啊?”20多年前,网上曾流传着一张照片,照片的主角是身体还算硬朗,精神烁烁的江行渊,他身边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两人都是西装革履,打着领结,江行渊手上端着香槟,笑着和旁边没有出镜的人聊天,他身旁五官精致,眉眼透着疏离的少年一下子就吸引了看到照片的所有人,这是不是别人,正是和爷爷一起参加晚宴的江濯,那眉眼一看就是江家人。 当年褚尤梨和江博成的婚礼很盛大,一直被各界人士讨论,后来也听说他们有一个人工孕产的孩子。 虽然因为是人工孕产,不少人讨论过江博成的生子能力,但更多人还是理解的,因为人工孕产一开始本来就是有钱人投资研究出来的科研项目,最开始就是服务于有钱人家,这样贵妇和千金就不用遭受生产之苦,后来经过普及和推广,只要有足够的钱,有些积蓄的普通人也可以享受。 所以人工孕产在富豪阶层是很普遍的。 只是后来褚尤梨和江博成离婚了,孩子在爷爷身边教养,所以看到照片,大家就猜出来,这一定是正室所生的孩子,也是江家的大少爷。 后来江博成经常带着二儿子参加活动,大家的目光才更多的放在了江澈的身上,随着江濯的神秘和低调,大众再也没有窥见更多关于江濯的信息。 如今有人提到大少爷,一直记着江濯的网友就出来科普了。 重新帮大家科普了江家的恩恩怨怨,以及花边新闻不断,和褚尤梨离婚后有了彭娅这个未领证的夫人的江博成,大家也喜欢讨论彭娅。 对于有钱人的生活和绯闻,大部分人都喜欢吃这种瓜。 虽然成年后的江濯,很多人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但看江博成年轻时候的照片,以及江行渊的照片,大家就觉得这个正牌大少爷,肯定也绝对不会长歪。 对于彭娅,江博成经常送她礼物,虽然没有领证,但参加公共活动,江博成带的人一直是彭娅。 有人觉得彭娅很聪明,反正生了一儿一女,有丰厚的报酬,虽然没领证,但同时也不用被长辈管束,到时候江博成要是某天搞事情惹是生非,彭娅也不会被牵连,毕竟只是同居人,牵连不到她身上。 一提到彭娅,有些人就说:“还不是江博成窝囊,江行渊不答应,他就不可能和彭娅结婚,彭娅有什么错?人家是离婚才和江博成在一起的啊。”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褚尤梨刚和江博成离婚,彭娅就怀孕生了孩子,这中间的相识和在一起不需要时间?这一看就是婚内出轨好吗?彭娅是第三者这事儿还在讨呢?都锤死了好吗?别觉得年纪都大了,这些风流韵事就可以换个样子编了,锤死就是锤死。” 有些观点很多人都各执一词,每次讨论不免要引起撕逼,有些营销号为了热度,会刻意突出矛盾写成长微博在微博上转发,论坛里也时不时有人提这些事情。 所以江家虽然有些人不怎么玩微博,但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他们的故事,很多事情无从考证,更多是推测和看图说话。 只是从前大家的重点都放在这个在网络上很活跃的江澈身上,但最近莫名有一股人开始讨论起江濯这个真正的大少爷来。 “我听朋友说,江家那个神秘低调的大少爷回到江家了哦,上次我朋友被带着参加一个生日派对,看到了。” 这些讨论不免让大家又一次把江濯那张少年时和爷爷参加晚宴的照片拿了出来。 “啊,回来了?这是不是代表,江家关于继承人的事情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毕竟江老爷子年纪那么大了,听说去年去了好几次医院啊。” “你朋友见到了?大少爷长歪了没啊?” “没,我朋友说真人很帅!” “那我就放心了!”江澈在网上很活跃有不少粉,江家的大少爷江濯也有,虽然没有江澈的粉那么有存在感,毕竟她们的男神太低调神秘了,也只是私下里讨论讨论。 第204章 chapter 204 因为一个说江濯回来的帖子, 一时之间不少八卦论坛都在吃江家这些年的瓜。 江家在网上最有话题的就属江博成了,整个话题中心,毕竟和褚家大小姐结婚了, 放着大小姐不爱,离婚后娶了一个实在一般的女人, 还生了一双儿女,偶尔还有一些其他的桃色新闻,这么大年纪仍然老当益壮,花边新闻不断,父子俩经常活跃在八卦报刊和网络上, 女儿倒还算低调, 不怎么爱冒头, 至多偶尔和父母一起去参加公益活动或者慈善晚宴。 其实彭娅年轻的时候也长得很好, 只是和褚尤梨比起来, 自然没法比, 特别是褚尤梨身家背景几乎是一个天一个地,彭娅比不了的,她结婚前,虽然家里不穷, 但也只是小康水平, 她家一个月的开销,可能只是褚尤梨一顿饭钱。 富人光环, 加上不俗的容貌和家世, 彭娅一辈子都不可能比得了这个女人。 好在彭娅并没有那么不理智, 去和褚尤梨比,她从来不和褚尤梨比,他知道江博成喜欢的她的温柔,她的善解人意,喜欢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喜欢她相夫教子。 她了解江博成,不会那么不识趣去触霉头没事儿找事,更不会多管闲事。 反正她和江博成在一起,是有收益的,只是名分上略有瑕疵,但这些可以换一套说辞,别人也指摘不了什么。 彭娅对琪琪说:“琪琪乖哦,明天舅爷来家里吃饭,舅爷来肯定给你带新玩具了,爸爸如果不忙,周日那天我让他回来陪陪你好吗?” 琪琪声音低低地嗯了一声。 彭娅的弟弟叫彭旭,在江澈的公司里做事,他是技术人员,也是江澈公司的副总裁,公司大部分的事宜都是他来处理,江澈虽然是总裁,但是很多事上,并不多么的精通这方面的东西,看舅舅方方面面都处理的不错,便放手让舅舅来了。 反正他只是出钱,技术方面主要还是舅舅做,他对生物制药这方面不太了解。 江澈这段时间忙完了公司上市的事情,就放松了下来,偷偷出去玩,不想搞太多动静,免得被父亲知道了,说他不务正业。 可是他都忙了那么久了,天天跟着舅舅去公司,还盯着实验室,也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啊,这不,公司一上市,在老爷子跟前卖了个好,他就撒起了欢,这几天都没回家。 琪琪对于舅爷彭旭的印象比较浅,因为舅爷比较忙,几个月来一次已经算是频繁了。 不过每次舅爷来都会给他带礼物,所以琪琪就算印象比较浅,也还是有点印象的,一想到有新玩具,琪琪低落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小孩子其实很容易满足的。 翌日,彭旭带着礼物来看姐姐。 江澈没在家,江溏和闺蜜好友们出国玩了,江博成说是晚上回来,所以家里只有奶孙俩。 彭旭一点都不意外江博成和江澈不在,对于江澈他很了解,虽然快四十的人了,仍然很爱玩,跟他爹江博成一个样,江博成就更不必说了,也是个爱玩的主。 没看到外甥女江溏,他倒是惊讶了一下。 “糖糖不在?”糖糖是江溏的小名。 彭旭很喜欢这个外甥女,江溏从小到大都很乖巧听话,学习也比哥哥江澈好太多了,目前在读博,明年结业。 朋友让阿姨端茶过来,让琪琪跟彭旭问好后笑着对弟弟说:“糖糖和好姐妹去国外旅游了,江澈你也知道,这段时间他忙坏了,也去找朋友聚会了,想放松一下。” 彭旭笑着点头,礼貌性问了下江博成说:“姐夫呢?”彭旭身材保持的还行,整个人斯斯文文的,一看就能感觉到是个教书匠。 彭娅很喜欢弟弟,一直都对他栽培有加,弟弟也很争气,先是年纪轻轻凭着自己的努力留校任教,现在也帮着江澈打理公司,能力不错,很是用的上,彭家在弟弟和她的努力下也是蒸蒸日上,成为了当地受人尊重的家族,虽然在帝都排不上号,但在他们家,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比当年的小康之家要进阶太多了,笑呵呵地说:“你也知道他,闲不住,肯定是去打牌了,最近有一个公益项目,他想去做荣誉会长,中午还要跟那拨人吃饭呢。” 彭旭都问过了后,看着琪琪在沙发上拆玩具,问了琪琪的情况。 “你前段时间跟我说,琪琪去老爷子身边住了?” 彭娅说:“是啊,我听说老大的孩子经常在老爷子跟前晃,怕时间久了,老爷子偏心,这种事情都是保不准的对不对,江博成就提议把琪琪也送过去,周末才回来我们这里。”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彭旭点头说:“这样也好,俩孩子都在老爷子跟前,老爷子那边也热闹一些。”彭旭还是很尊敬老爷子的,知道老爷子的履历和经历,没有人会不敬佩这样的长者。 老爷子一生都在商界沉浮,带着江家从中流家族经过几十年的努力,一跃到了夏国首富,蝉联首富十几年,若不是前几年把资产分开,仍然还是首屈一指,虽然现在不再是首富,但清楚的人还是清楚,谁是夏国的第一,江老的地位不可撼动啊。 彭旭从琪琪的身上移开视线,问彭娅说:“老大那边,儿子几岁了?叫什么名字?”这个老大指的是江濯,那孩子不是姐姐的,他自然也比较关心。 彭娅说:“只知道小名好像叫角角,大名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琪琪听到奶奶和舅爷在讨论角角,问到年龄,立即积极地表达道:“角角快两岁半了!明年夏天上小班!我明年夏天上小学!”眼里都是笑意,抱着拆开的感应飞机,这些都是糯糯姐姐告诉她的,说话的时候思索着星期一回去太爷爷那边,把小飞机带上给糯糯姐姐和小角角玩。 彭旭看琪琪似乎很喜欢对方,脸上并没有不待见,好奇地问琪琪。 “你很喜欢他吗?” 琪琪点着头说:“一开始不喜欢,但是现在喜欢了,他可好玩了,贪吃鬼!胖死了!哈哈哈!”还很喜欢糯糯姐姐,这点琪琪没提。 彭旭听到明年上学,和蔼地说:“你们能玩得好是好事,毕竟是兄弟,还是要互相扶持的。”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彭娅说:“是啊,所以我让他跟对方处好关系,总是有好处没坏处的,我想老爷子也不喜欢俩兄弟天天打架闹不愉快。”谁家的长辈喜欢看孩子们打打闹闹,前世冤家似的。 彭旭放下茶杯,把琪琪叫过来,细细问他在江家的情况,彭娅起身去厨房安排一下中午吃什么,要做几个弟弟最爱吃的菜。 “琪琪,乖,来舅爷爷这里。” “嗯啊。”琪琪拿着感应器和飞机走到彭旭身边,彭旭抱起琪琪,把他放到腿上说,“喜欢舅爷爷送的礼物吗?” 琪琪点着头说:“喜欢呀。” 彭旭问道:“你见过角角的爸爸们了吗?”他已经从姐姐那里听说,江濯是和一个男人结婚,那个男人好像没有工作,专职在家带孩子。 琪琪点头说:“见过角角的爸爸。” 时意自从看到琪琪在糯糯面前是什么样子,加上和角角也玩在了一处,没有再出现虐待小动物的现象,而且也说了不会再欺负小动物,时意便没有再冷着脸对琪琪。 他对小孩子是很宽容的,只要知错就改,他就能够原谅他之前的粗暴,因为是小孩,能够矫正从前不良的行为,就还有救,就担心不听劝阻,一直不学好,现在他自己也知道错了,便一笔勾销,还好小兔兔挺过来了,不然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谅解。 认错是个好现象,他又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这孩子的确是变得比从前开朗,不像最初时那么暴躁,所以他也随角角去和琪琪玩,能在这里有个玩伴,是好事儿。 不是担心角角无聊,时意和江濯也不会买宠物给小家伙们,现在有琪琪一起,挺好的。 “他对你好吗?”彭旭和蔼可亲地询问琪琪。 琪琪想了想说:“我之前做错事,摔伤了小兔子,他批评了我,现在,我认错了,他对我就很好,还给我吃的!”吃的是给角角带的水果,琪琪在的时候也会分享给琪琪。 彭旭闻言,皱了皱眉头说:“不可以吃别人的东西,知道吗?” 琪琪说:“为什么呀?叔叔给的东西很好吃的哦,太爷爷也说可以吃。” 彭旭在心里叹了口气,有句话叫防人之心不可无,江澈和江濯是对立面,又能指望对方对琪琪有多好?这些东西自然是少碰为妙。 彭旭决定一会儿和姐姐好好聊聊,不要让琪琪乱吃那家人递给琪琪的食物,这豪门倾轧的现象在不少豪门家庭都能看到,著名的夏家,婚生子与私生子陷害排挤,死的死残的残,不过短短八年,便从最上流家族跌落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周六,角角拿着小铲子和小桶,屁颠屁颠带着甜甜去家里的游乐场玩沙子。 到了游乐场没看到琪琪,拎着小桶和小铲子去主院,甜甜地叫太爷爷,然后问琪琪。 “琪琪哥哥呢?” 江宏告诉角角说:“琪琪哥哥去他爷爷奶奶那边了,星期一才能回来和角角玩。” 角角愣了下,然后看到了坐在廊下的江行渊,扑过去,靠在江行渊的膝头说:“太爷爷陪角角玩沙子好不好!我们堆车车!”叽里呱啦的,有些吐字不清,江宏和江行渊好不容易才听明白,是叫江行渊陪他去玩沙子。 江行渊没好气地对角角说:“滚,别折腾我。” “不要嘛!太爷爷陪角角玩嘛!”这娇撒的行云流水,脸颊还在江行渊的手臂上蹭啊蹭,跟个小奶猫一样可人怜。 第205章 chapter 205 “你个小混球。” 角角嘻嘻笑, 跟只偷到小鱼干的小猫咪一样可爱。 角角把小铲子放到小桶里,拉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江行渊的手。 江行渊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让角角牵着, 俩人往游乐场走。 江行渊不想被人看到他在陪一个小混球玩沙子,一本正经地让平时看着孩子们在游乐场的育儿师去休息了, 等育儿师走了后,才和角角走到沙子旁边,轻咳了两声才坐在了旁边的小椅子上。 整个游乐场,只有角角和江行渊,另外再加一只爱凑热闹的甜甜。 江宏忙完了中午的用餐安排, 慢悠悠的端着茶点从主院过来, 陪在爷孙俩跟前。 角角和江行渊玩沙子的时候, 时意正坐在书房的窗前, 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码字。 这两天太忙了, 都没有什么时间写存稿, 林斐然的事情尘埃落定后,现在有点时间了,就赶紧写一点。 虽然外人觉得他是一无是处的全职爸爸,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还是有本职工作要完成的, 写文就是他的职业, 不能忘了! 顺便也把要写的歌词都写出来了,渊海那边很满意。 只是时意没想到, 北望影视的副总裁许总亲自给他打电话, 托他写两首歌词。 时意有两部影视版权就是被北望买走的, 目前《燃烧》就是他们在制作,对于北望的副总裁许志桥,他当然熟悉,见过不少次,这人温文尔雅,待人亲切,时意对他印象挺好的,毕竟也算是他的影视金主,给的版权价格都挺丰厚的。 “离辛啊,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哈哈哈,有个事儿要麻烦你。” 时意看许志桥幽默的语调,忍不住笑着说:“许总有什么事?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时意以为是要给他们公司的某个明星写推荐语,毕竟现在明星出书也挺常见的。 许志桥颇有些抹不开面子地说:“我知道你最近也在涉足写歌词这个领域,这不,我儿子,有个喜欢的姑娘,那姑娘是个歌手,他为了获得芳心,想请你给写两首词,一首也行,你看你有时间吗?” 时意听到是许总的儿子为讨女孩欢心,宽和地说:“什么时候要?” 许志桥笑呵呵地说:“明年年初之前写出来就行,也不是很急,我问那女孩的信息,他保密的不得了,就是不说,我也是没办法,他不好意思过来联系你,我为了孩子,只能麻烦你了。” “好,等我忙完这阵,2月之前,写好发给你,你看怎么样?” 许志桥连连感谢道:“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了,等有机会了,一定要请你吃顿饭。” “吃饭就不用了,期待《燃烧》杀青。”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时意重新开始写故事。 写着写着,想起来小家伙去了游乐场好一会儿了,打开亲子app,给角角手腕上可以用来通话的手表打电话。 角角按了接听后,开心地对时意说:“爸爸!宝宝在和太爷爷玩沙子!堆车车呢。” 时意听到小家伙兴高采烈的声音,忍不住露出笑容,语气温柔地问他。 “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爸爸给你送水过去,吃水果吗?” 江行渊一听时意要过来,便有些坐不住,手里拿着铲子就想坐起来,一副随时要走人的架势。 角角乐颠颠地说:“宝宝吃啦,不饿,也喝水啦,想玩沙子。”宝宝什么都不需要。 时意听到角角说吃了喝了,猜测是江宏在旁边照顾角角,给他吃东西,还喂水喝,时意嘱咐他说:“下次去玩,要戴上水壶,知道吗?” 角角嗯了一声说:“好呀。” 当角角在家里的游乐场玩的时候,学校里的糯糯遇到了一点困扰。 虽然这点困扰她并不在意。 因为是私立贵族学校,一个班最多22个孩子,男多女少,他们这个班只有9个女生,这个班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从幼儿园就认识的,因为他们就是这个学校的幼儿部升上来的,彼此熟络的很,今年只有一个插班生,那就是糯糯。 糯糯2月份转过来的时候,上的是2年级,过了暑假,升入3年级,原本班里有25个学生,有4个转学在这两个学期,陆陆续续去了国外,然后糯糯去年转学来到了这个班。 虽然在一起相处了一年,但糯糯和这个班里的大部分人都不熟悉。 有两个原因,糯糯到了新环境并不爱主动跟别人说话交流,经常都是做自己的事情,在外人看来,她长得很漂亮,但是性格有些冷漠。 第二个原因就是班里有些学生很排外,在这些同学的眼里,糯糯就是个外来的,有一种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如果糯糯主动跟他们交流,他们兴许会勉强和她认识认识,但是糯糯的性格是个慢热型的,小时候还好,越大越安静,主动不来,于是彼此就很陌生。 糯糯倒是和她的同桌熟悉一些,同桌是个短发的女孩子,叫刘媛媛,和糯糯一样比较安静,一开始俩人都不怎么说话,但是糯糯学习太好了,两次月考后,看到糯糯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好,把原本的第一给挤下去了,这位好学的同桌便忍不住和糯糯搭话,一来二去,俩人算熟悉了。 只是这位同桌也有自己的好朋友,恰巧,她的好朋友还挺不待见糯糯的,觉得糯糯性格不好,一点都不好玩,经常下课把朋友拉走,让糯糯一个人在座位上,一个人去接水喝,一个人去操场散步,一个人去厕所,一个人去餐厅用餐。 偶尔刘媛媛的好朋友要去忙别的事情,或者请假没来上课,刘媛媛才有时间和糯糯一起结伴下课玩耍,以及中午去餐厅用餐。 虽然被这么冷待,但糯糯并不在意,她一个人挺自得其乐的,她在学校没什么交心的朋友,但是晚上回到家会用微信和自己在A城的朋友联络,彼此说一说身边好玩事情。 以前糯糯上的是公立学校,同学之间竞争还是挺大的,但是来到这家学校后,学习压力并不是很大,可能是之前学的太难了,来到这里,糯糯随便考一下,就能得第一或者第二。 因为私立学校,特别是这种孩子大部分都可能出国留学的学校,更注重全面培养和兴趣培养,很多教学模式和国外都是接轨的,并不会要求孩子死记硬背,更多的课程都是在轻松的氛围里进行的,也不会因为孩子是不是第一就给孩子施加压力,只要能将课堂上学到的东西融会贯通就好。 学校经常举办活动,也有一些才艺表演,除此之外,虽然是小学部,但也有如高中或者大学才有的各种社团,因为每个学生都必须要最少进一个社团,所以糯糯挑来选去,挑了一个人最少,而且活动最少的社团,数学社,每次去了就是大家一起做做题,看看书,挺安静的。 糯糯刚来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一是她本身就长得非常漂亮,加上整个人的气场很独特,试问谁不喜欢有一个漂亮的小姐妹呢? 只是糯糯性格太冷了,看着沉默的糯糯,有心想搭话,也不敢贸然过去,怕对方不理,到时候会很尴尬。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打消了想和她做朋友的想法。 糯糯第二次月考的时候把第一章慊给挤下去了,章慊是班长,人缘不错,长得也帅气,和他玩的好的人,觉得糯糯一个新来的很嚣张,无形中导致一些人和糯糯站在了对立面。 还有一件事,班里原本是最好看的一个女孩,文艺委员廉荞,自从糯糯来了后,听到男生私底下讨论都说的是糯糯是班里最好看的,这位女孩心里便有些不舒服,更加不愿意和糯糯交好,她也有自己的圈子,特别是班里女生本来就少,一直以来都是唯班里家境最好,最漂亮的廉荞马首是瞻,她不理糯糯,别的女孩自然也都不怎么理糯糯。 虽然都是小孩子,但小孩子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些小心思到了三年级便更加明显,抱团严重,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孩子大多数都早熟,更别说这些自小随着家长飞来飞去见惯世面的孩子了,比寻常孩子更加早熟,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思维和见解。 12月底是文艺委员廉荞的生日,她每年都会举办生日会,请班里所有人去参加派对,但是今年有一个她不太喜欢的人,但本着礼貌,她还是邀请了糯糯,不想被老师觉得她在孤立同学,这是一个并被老师允许的行为,所以表面上的友好态度还是要做的。 糯糯和廉荞并不熟,而且有一次去洗手间,她听到廉荞在和自己的小姐妹说她坏话。 “时沅太装了,真的不喜欢她。” “我姐姐说这样端着的女孩子是婊,而且我一点都不觉得她比你好看。” 廉荞洗完手擦干净手说:“我还是喜欢跟你们玩,她忽然转学到我们班,太突然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她身边的小伙伴都是幼儿园就认识的。 其实就算没有说她坏话被她听到,糯糯也不会去参加廉荞的生日会,她那天还要练大提琴,这个她最近刚产生兴趣的乐器。 第206章 chapter 206 廉荞在糯糯没转学过来之前,因为家境殷实, 父母还经常出现在媒体上, 母亲是社交名媛, 在文艺圈和时尚圈都是数得上的, 因为有这层关系,廉荞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和妈妈一起拍过杂志,出现在时尚杂志的封面上, 爸爸是父辈祖业,搞实业的,因为有些影响力, 连小小年纪的廉荞都经常在中央少儿频道出现, 还客串了一档少儿节目的小主持人。 还有一点就是廉荞的妈妈很会给廉荞打扮,穿的衣服, 无一不精, 她长得也确实可爱漂亮, 虽然这个班里, 不乏比廉荞家境更殷实富贵的,但在这些看似有点小大人模样,其实还看不到那么远, 更着重于眼前,因此家境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能出现在这里, 大家都不差, 所以容貌和学习成绩, 以及被老师喜爱的程度就成了看一个人好不好的点。 特别是廉荞不仅在学校里受欢迎,她因为主持少儿节目,学校以外的地方,甚至网上都有不少人喜欢她,班里一些孩子,以能和廉荞做朋友为荣,一二年级还有不少她的小粉丝,听廉荞的朋友说等到寒假的时候,廉荞还要去一部古装剧里客串女主小时候呢。 这种拥簇感让廉荞的优越感一直比别人强一些,班里有两个女孩家里比廉家有钱多了,但也怕被廉荞讨厌。 廉荞和别人不一样,她是小明星,妈妈是经常出现在网上的名人,很厉害的! 各种因素综合在一起,廉荞变成了所有女生的头头。 但这种现象从糯糯,那个叫时沅的女孩来了后就被打破了。 她学习比廉荞好,长得比廉荞漂亮,虽然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但和她们在一个学校,一个班,那也肯定是不差的。 要不是时沅太冷了,其实她只需要给大家一个微笑,可能就有不少人过来和她交朋友了。 因为时沅的性格,那些就算心里想和时沅认识一下的女孩,加上顾及廉荞,这两个因素没有主动搭讪。 男孩子有男孩子的圈子,和女孩子不是一路的,所以并没有被影响,这些已经上小学三年级的孩子了,美丑当然知晓,有的小男孩晚上回家了还会和父母分享,班里那个新来的插班生。 “她很好看,就是她不怎么爱说话。”虽然没有把喜欢挂在嘴边,但从眼神里就能感觉到是有好感的存在。 父母听到小孩带着羞涩语气的表达,忍不住笑意,然后教导他不要给人家带来困扰,喜欢归喜欢,不要有粗鲁的举动,友好相处就好了。 这时有聪明的父母还会顺便借机引导儿子道:“谁都喜欢学习好的孩子,你学习不如人家,人家肯定不乐意跟你做朋友的,所以咱们还是要好好学习,优秀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目光,知道吗?”希望儿子能从此更加专注于学习。 “嗯!” 第一个学期,孩子们都是观望,第二个学期后,因为糯糯加入了数学社,虽然在班里没有什么女生朋友,但和社友相处的还不错,而这些社友有本班的男孩子,也有其他班的女孩子,糯糯和社里的女孩子玩的很不错,大家学习差不多,又都对数学感兴趣,自然而然就产生了话题。 大家平时聚在一起做题,讨论游戏,游戏是免不了的,毕竟都是爱玩的年纪,一来二去,自然就熟悉了,每个社团里,一般会有两个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负责,偶尔会给他们出一些题,平时就是从旁陪伴,监督,免得小孩子玩心重,把社团当成娱乐室了,搞社团主要是以轻松的态度去学习。 数学社隔壁是音乐社,廉荞就在这个社,她从社团出来,过来和数学社里的同学说生日派对的事情,主要是和班长章慊说,她和班长都是班干部,经常一起帮老师处理事情,分发卷子什么的,比较熟悉。 最初,章慊虽然因为时沅的出现,一开始有些懵,他之前可是一直稳坐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不过后来因为时沅加入了数学社,了解过后,他觉得时沅挺好的,慢慢的也就没有了那种隔阂感,且很佩服她,因为她真的很聪明,很多东西,他们还在苦恼的时候,她在心里演算后就直接写出了答案,根本不需要写在纸上才能得出答案。 廉荞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班里几个男孩子都和时沅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时沅旁边别的班的女生则被她自动忽略了,大家手里拿着笔,桌子上是数学社的数学卷子,这一周老师新发下来的。除了高年级的陪着,偶尔老师也会过来视察情况,来个摸底考试什么的。 廉荞一直以为章慊讨厌时沅,毕竟时沅现在是年级第一,而章慊从前是,现在被时沅挤下来了,没想到在数学社里,俩人相处起来是另外一副模样。 明明在班里的时候,彼此也没怎么说话啊。 廉荞的妈妈和章慊的妈妈认识,一个圈子的,因为私底下也会聚餐,所以俩孩子都自小认识,廉荞一开始对时沅有意见就是因为她把她好朋友章慊从年级第一挤下来了,颇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想要跟时沅划清界限,没想到她那边跟时沅划清界限,这边俩人竟然毫无隔阂的在一起做卷子。 廉荞便有些不高兴,但她比较早熟,并不会当着大家面说一些不好的话,很影响形象,而廉荞作为小明星,一直很注重形象,她妈妈也教导她不可以对同学不好,刻薄是最不好的行为。 虽然心里不悦,但她仍然笑着跟班里的同学们说生日派对的事情,发出邀请,同时也对在数学社监督的学长和学姐发出邀请。 这两位也认识廉荞,很喜欢她,觉得她主持的很好,想到能去参加,心里也挺开心的,这两个高年级的家里也不错,但是廉荞的名气在哪里摆着,能去自然是高兴的。 归根结底还是一些喜欢看动画片的孩子。 廉荞大方地跟数学社所有人都发出了邀请,当然也包括时沅。 时沅摇摇头说:“那天我有课要上,没办法过去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廉荞本来就是意思意思,也并不想时沅真的去,她摆摆手说:“没关系。”不去更好。 廉荞说没关系,她旁边的小跟班就忍不住了,看着时沅说:“是不是买不起生日礼物呀。”虽然都说能上这所学校的学生,家庭都不一般,但也分什么家庭,这个女孩从小用的穿得都是名牌,对很多牌子都如数家珍,但是她看不出来时沅身上穿的是什么牌子的。 就算是定制的,没有Logo也很难分辨是哪家的定制,因为定制也分高低,有些定制不过徒有虚表,完全登不上台面。 这个女孩家境比廉荞更殷实,是廉荞的好朋友,几乎形影不离,去哪儿都在一起,廉荞不喜欢时沅,她早就知道,自然和朋友同仇敌忾,小孩子的友情就是这样,朋友讨厌的,没有理由也要跟着讨厌,她平时没什么机会和时沅说话,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可不就抓着不放了。 听到买不起礼物,时沅心里觉得这个问题也太傻了,一边拿着笔在手里转着,一边闲闲地说:“是啊,买不起。”语气好整以暇,一点都不觉得窘迫,也没有因为被针对而不安,眼神就差翻个白眼了。 时沅这么回答,倒是让问话的女孩一噎,接着来了一句,对旁边的廉荞说:“我就说吧,衣服都是一些杂牌,没准就是装有钱人。” 班长章慊皱了皱眉说:“段雪儿,你这样说话不好吧?而且礼物本来就是一份心意,我去年送给廉荞的生日礼物还是我和妈妈一起手工制作的,难道只有买的礼物才是礼物吗?” 本来段雪儿想看时沅出糗,没想到班长竟然还帮她说话,段雪儿看向廉荞。 廉荞拉着好朋友的手说:“是啊雪儿,不要这么对同学,我们先回班里吧,一会儿要去参加排练。”马上元旦了,学校有元旦文艺汇演。 俩人转身离开,走出数学社后,廉荞对段雪儿悄悄说:“下次不可以在别的班面前跟同学闹矛盾,会笑话我们的,老师说了,要和同学和睦相处,我们这样,让老师知道了,肯定说我们不乖,会不喜欢我们的,没准会告诉咱们爸爸妈妈,到时候就惨了。” 几句话把段雪儿说得哑口无言。 就在段雪儿有些憋闷的时候,走到外面的廉荞对她说:“我也觉得她是装有钱人,她身上,从头到脚,我一个都认不出来,我妈妈在时尚杂志担任过主编,你知道吧?很多牌子我都认识的,而且我看过她那个文具盒,就是一般的文具盒,几十块钱的那种。” 时沅的文具盒的确是十几块钱的,在A城上学的时候就在用的文具盒,因为喜欢,所以直接带到了帝都,她用东西很珍惜,虽然用了很久了,但保养的很好,还是崭新崭新的。 但是身上则是高定,由帝都最出名的高定工作室出品,一年只接两户人家的服装定制,需要提前两年预约,而江家,是这家工作室这十年来的固定客户,另外一个名额则是一直流动性的,按照预约早晚排队接单。 自从江濯回到江家后,一家四口的大多数衣服,特别是礼服类的,都是这家工作室在制作,有logo,但并不是在明面上,而是刺绣在袖口内侧,裙子的logo则直接隐藏在裙摆内部,总之不翻开衣服,你是找不到的,非常低调,但有些懂行的人,看衣服风格和用料就能猜出一些,不了解的自然不明所以。 然而江濯和时意都很少出席晚宴之类的正式场合,工作室给他们俩制作了一批,后续就难有用武之地,还好,江家还有一个小公主可以让他们发挥余地。 无数条裙子,以及宫廷类的睡裙定期送上门,同时再量一下最新的身体情况,比如说手长,身高,腰围之类的,以方便制作下一批衣裙,与此同时,工作室还亲自制作了两个玩偶给时沅,算是特别定制,也就时沅有这个待遇了。 连角角都没有,因为这个小屁孩还太小了,基本穿不了西服,天天满地爬,根本不需要,等上学后再制作也来得及。 因为是普通富豪接触不到的高定制衣,自然就不认识这种衣服,但是廉荞则通过一个几十块钱的文具盒,猜测出时沅家应该不是特别有钱。 所以她只是装有钱人! 段雪儿知道后,眼睛一亮,和廉荞对视了一眼。 于是,班级里关于时沅只是装有钱人,家里很一般,身上穿得都不是名牌,文具盒几十块钱的流言立即在班级里扩散开了。 “会不会是特招生啊?就是那种学习好,但家里很贫困,所以特意找过来做慈善用的。” “没准呀,我特意问过我妈妈了,我们学校每个班是有一个这样的名额,有人申请,合格就可以学费和餐食费全免。” 仿佛时沅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从一开始,一部分人只是观望的态度,因为这一流言,这部分观望的便对时沅有些看不上。 刘媛媛听到好朋友周知茜说的话后,特意问了时沅,这个文具盒真的是几十块钱吗? 时沅闻言,看向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文具盒点头说:“是啊,一年级的时候爸爸送给我的,我很喜欢。”没有因为是个几十块钱的就觉得拿不出手,反正她喜欢就好。 刘媛媛好奇地询问说:“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啊?”她因为和时沅比较熟,并不会因为流言就对时沅疏远,毕竟时沅也没说过她家特别有钱之类的话吧?为什么要说时沅装有钱呢?想不通。 只是会更好奇她家的情况,最重要的是,只要和时沅认识了,就会对她有好感,并没有别人说的那种,她装啊,她婊啊的想法,就是相处起来很简单舒服,不用彼此捧着说好听话。 时沅歪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爹地在公司上班,比较忙,爸爸在家照顾弟弟。” “哇,你两个爸爸呀?”刘媛媛有些惊讶,不过她早就知道,男男可以结婚,女女也可以结婚,只要彼此喜欢就好,这些知识,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也会讲到,后来大一点了,自己看电视,上网,看电视,就知道的更多了,不奇怪,但没想到同桌的父亲就是。 刘媛媛的身边也有叔叔阿姨是和同性结婚的,只是她从前不知道时沅也生活在同性家庭。 时沅嗯了声说:“是的。” 刘媛媛喜滋滋地说:“我表姐的恋人就是一个漂亮姐姐!”仿佛找到了同盟似的。 时沅笑了笑。 刘媛媛说:“你那天真的不去呀,咱们班里好像都去了,廉荞也邀请了老师。”说的是廉荞生日会。 时沅摇摇头说:“我那天要上课,约了那天老师来家里。” “好吧,我得去,我家和她住一个地方,是邻居,你上什么课?我爸爸给我报了一个英语班,他说我的口语不够标准,非要我再学一学。”刘媛媛跟时沅抱怨。 时沅拿起笔在练习册上写题,说:“大提琴。” 这个班,或多或少都有一两门特长,因为这些特长,每一次搞文艺汇演,或者庆典活动,很多人都有机会出现在舞台上,很热闹。 时沅会弹琴,会舞蹈,但她不喜欢在人前表演,所以很多时候,老师在询问谁有意参加节目的时候,她都是摇头的那个。 因此除了比较大型的开学典礼和散学典礼能看到家长陪同,时意有出现过,其他时候,时意都没有机会去学校看看女儿在干嘛。 这个情况老师也跟时意说了,说时沅不太喜欢表达自己,寡言少语,有些担忧。 后来时意跟时沅认真的谈了谈这件事,他想知道糯糯到底是害羞害怕还是真的不想表现自己。 其实不想表现自己没关系,就担心是害怕和大家互动,这样的确不利于她的成长,因为这是个群居社会,不论是上学还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要面对各色的人。 糯糯很认真地摇头说:“我不想表演节目给别人,我喜欢自己弹琴给自己听,给爸爸和爹地还有弟弟听。” 时意听了这个回答,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家的小可爱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她既然这么说了,时意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那就这样吧,随她开心。 他家的大宝贝超级棒的,只要她这样开心,时意就不想去勉强她做一些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所以时意又和老师沟通了一下,老师很尊重时意和时沅的选择,便没有再勉强糯糯去参加一些需要上台表演的节目,群体歌唱节目的话,是不可避免的,糯糯也没有抗拒,她其实没有那么独,对事情也看得很清楚。 12月20日是廉荞的生日,星期五,放学后,廉荞在班里提醒他们记得晚上过来,大家纷纷开心的附和,每年廉荞都举办生日派对,花园里请了工作人员搭建了一个气垫游乐场,有烧烤,中西餐都有,面对好吃好玩的,谁都会开心。 只有时沅无动于衷,廉荞笑着和大家说完后,还特意点了一下时沅的名字。 “时沅,你真的去不了吗?” 时沅看向廉荞,虽然知道她是故意不怀好意的问,但态度没办法让人说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嗯了一声说:“要上课,不能去了。” 坐在下面的段雪儿闻言“切”了一声,颇为不待见。 低声和同桌说:“本来就不想她去,不去正好。” 刘媛媛回头瞪了一眼聒噪的段雪儿。 “你好没礼貌!” 段雪儿哼了声,冲为时沅打抱不平的刘媛媛翻了个白眼。 晚上时沅回到家,一丝一毫都没有提班级里发生的小插曲,也没说过有同学邀请她去参加生日派对这事儿。 明知道对方并不欢迎只是客气一下,时沅为什么要答应? 既然说了不去,也没必要特意和家里提。 根本不当一回事的时沅回到家,大提琴老师已经在家里等着了,老师教了一个小时,时沅吃过晚餐自己又练了一个小时。 时意进来的时候,糯糯还在练,看到爸爸进来了,她停下了拉琴的动作,看向时意,时意后面还跟了个跟屁虫,从身后冲出来,跑到姐姐面前叫。 “姐姐——”然后伸出小胖手去拨拉那个对他来说粗粗的琴弦。 时意对糯糯说:“糯糯,明天周六,你爹地说带我们去马场骑马,你想去吗?不想去也陪我们一起去吧,不练琴了,周六日就该休息。”别人家都催着孩子好好练,专心练,但时意觉得糯糯太专注于这方面了,得时不时的给她松松筋骨,放松一下心情才行。 糯糯无奈地说:“已经答应每周一是休息日,什么都不练,周六日也不练的话,每天就没什么时间练了。” 时意一脸无辜地说:“那明天是家庭聚会日,你不在的话,岂不是很不圆满?就我们仨,你忍心?” 糯糯拿着琴弓看着时意妥协道:“明天可以去,但是后天我要练大提琴,下午去学功夫。” 时意笑吟吟地道:“行,那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去,中午在外面吃,晚上再回来。” “好。” 角角在旁边东摸摸西碰碰,听到时意说什么出去玩的话题,还有骑马,他立即就很感兴趣,抱着时意的腿仰着脸说:“角角也去。” 时意故意逗他说:“你不去,你一个人留家里。”不想打扰糯糯,时意捞起抱着他腿的角角往外走,顺手关上门。 角角在时意的怀里,伸着小胳膊抱着时意的脖子说:“不嘛,角角去呀!”说完还亲了口时意,妄图装可爱。 父子俩你来我往,走到一楼,江濯正单膝跪在地板上收拾角角扔的满地都是的玩具,看到角角下来,挑眉对他说:“过来收拾玩具,不然明天什么都别想玩。” 时意把角角放地上,角角装傻,笑嘻嘻地来到江濯的旁边,肩膀靠在江濯的肩膀上,说:“爹地收。”在那儿日常耍赖。 时意闻言一本正经地对江濯说:“他不收,那明天我们去骑马,他就留家里吧?” 江濯也严肃地点头回应说:“我觉得可以。” 角角看俩人都这么说了,走到扔在地板上的小汽车,弯腰撅着屁股捡起来走到玩具箱旁边,放到里面对江濯说:“宝宝收啦。” 江濯站起来,对拿了一个玩具就在表功的角角说:“继续。” “嗯!”角角为了明天骑大马,乖得不像样。 吭哧吭哧把地上所有的玩具都往玩具箱里放。 时意看他一扭一扭仿佛小熊猫一样捡玩具,差点就破功,被江濯看了一眼才忍住。 啊,家里的小宝贝怎么这么萌呢?耍赖都透着几分可爱。 第207章 chapter 207 廉家,生日派对圆满结束, 廉荞的房间堆满了来自家人和同学以及好朋友们送的礼物, 都是价格不菲的礼品。 这是廉荞每年最喜欢的日子, 因为她所有的愿望都能得到满足。 人都走光了, 佣人们在打扫卫生,收拾残局,廉爸爸手里拿着专业的轻薄款摄像机, 记录女儿从大厅回到房间的这一段。 他催促廉荞拆他和妈妈送她的礼物。 “宝贝,快来拆礼物。”一边拍摄,一边笑。 廉妈妈随后也走了进来, 期待地看着坐在一堆礼物旁边的廉荞。 廉荞开心地拿起那个最大的盒子, 抽调丝带,撕掉包装, 打开盒子, 是一套定制的衣服, 里面还摆了一双粉色的鞋子, 是廉荞上个月对妈妈说过的,最喜欢的衣服,全球就10条, 定制版,现在其中一条,放在了廉荞的房间, 小孩子这个时候长得快, 没准只能穿一季, 但这些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穿上开心,穿一季也值得。 特别是今天还是宝贝女儿的生日。 廉荞开心地说:“我要穿这套衣服主持学校的元旦庆典!”到时候她一定要让段雪儿帮她跟别人说她这条裙子多么的昂贵奢华,并且一般人买不到,这可是需要提前预定的,这个牌子,购买力度达不到某个点,连预约都没资格,这些都是妈妈告诉她的。 对于这些东西都非常了解的廉荞有着不符合同龄人的成熟,很多东西,普通人都不知道的,她则如数家珍,毕竟跟在时尚圈的母亲身边,耳濡目染,自然很了解,也明白其中的价值。 “开心吗?”廉妈妈怜爱的看着女儿。 廉爸爸说:“这么多礼物,今晚可拆不完,先放一旁,有空的时候再让家里的阿姨跟你一起整理,今晚要早点洗澡睡觉哦了,明天不是和你的好朋友段雪儿约好了去骑马吗?章慊也在。” 去骑马的事情,廉荞知道,妈妈白天的时候和她说了周六的安排。 廉荞有在学骑术,所以会定期去马场学习。 马场有父亲寄养的两匹马,都是几百万的价格,很是昂贵,爸爸很宝贝,光寄养费,每个月都要消耗几十万,多则一百万。 廉爸爸结束拍摄,关了摄像机,让用人带女儿去洗澡换衣服,他则和妻子一起回卧室,洗澡,顺便商量点事情。 周六这天,三家人各自开车前往在郊区的马场。 这马场其实一开始是私家马场,后来因为马场的主人身边有一些朋友也想养马,但是没有地方寄养,毕竟也不可能养在市区,就算都住着别墅,也不适合养马。 马场足够大,马场的主人也足够阔绰,大手一挥,就让朋友们意思一下,把马匹寄养在了马场,后来马场越建设越宽敞,各项设施也吊打帝都其他几家马场,随着人数的增加,便慢慢把曾经的私家马场变成了如今规模很正规的会员制马场。 廉正洐的两匹马还是靠关系才成功排队进入这家马场寄养,差点就排不上号了。 马场虽然足够大,但也不是谁都能进来,更不会让马场的寄养名额达到饱和状态,一般寄养达到五成就行了,怕人太多,每次假期,马场客人太多,没个清净。 当这三家人来到马场的时候,江濯一家四口已经换好了骑装,连角角今天都穿上了骑装,戴着帽子,似模似样的骑在一头小矮马上,看到这匹白色的小矮马,角角一直说这叫独角兽。 “独角嗖!”独角兽的“兽”愣是激动的说成了“嗖”。 一开始小家伙还不敢坐上去,生怕这样对它不好,也怕自己摔下来。 时意在旁边哄着他,江濯护着他,给他足够的安全感,牵着马溜了两圈,角角才把双手放心地放在马鞍上,一开始他是一只手紧紧握着江濯的手,一只手扶着马鞍上的扶手。 角角这边安抚住了,有专业人员陪同,江濯把小矮马的绳子交给时意,他亲自带着糯糯,教她骑马。 来到帝都这么久,这是糯糯第一次过来骑马,事情太多了,一波接着一波,难得今天抽出时间可以一家子过来玩。 小矮马的马场不大,不能让大马在里面奔跑或者转悠,江濯带着糯糯去旁边不远处的大场地,教糯糯骑大马,正常马匹的马场很宽阔,像一个大牧场,甚至一眼望不到头。 不过江濯没有带糯糯去远处,就在近处转圈圈,慢慢教,不着急。 毕竟还是小孩子。 廉正洐带着妻子孩子,和章慊还有段雪儿的爸爸边走边聊天,三位太太带着孩子走在后面一些,也在聊天,三个孩子有的被妈妈牵着,有的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三家和乐,神采奕奕。 走在前头的三个男人中,就属廉正洐眼尖,立即就看到了马场内牵着马的高大男人,先是觉得眼熟,然后又想到近来的传闻,加上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江家的,廉正洐立即就醒悟过来。 这不是江濯吗?廉家和江家沾了点关系,江家的一个远方表姐嫁给了廉家廉正洐的堂哥,当初他把马匹寄养在江家,还是托了这位堂嫂的关系,江家江老爷子对江家子弟都很厚待,这江家的马场也是交给家族子弟打理,其中就有堂嫂的堂弟,所以那位堂嫂自然说得上话。 廉正洐二十来岁的时候也去过不少次夜店,圈子里的聚会更是没少参加,见过江濯几面,对江濯印象深刻,一是江濯确实在人群中很耀眼,二是江家背景深厚,任谁知道江濯是江行渊的亲孙子,都不会忽视他的存在,基本上都是客客气气,有的则直接是各种巴结。 而现在消失了很久的江濯出现了,还就在不远处教一个小孩骑马,这一看就是带女儿出来玩,走得越近,越能感觉到此时此刻的江濯和从前廉正洐见到的江濯是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从前的江濯像黑黝黝望不到底的深渊,冷漠,让人不敢靠近,现在则整个人和煦多了,尤其是对马上的女孩笑得时候,完全判若两人,慈父模样。 廉正洐对旁边的两人说:“我看到了一个朋友,过去打个招呼,你们先去让人牵马出来。” 另外两人没有寄养马匹,但是在这里有会员,马场的马也是可以挑选出来骑的。 这个时候廉荞从妈妈的旁边跑到爸爸旁边,期待地说:“爸爸,我们今天选哪匹马?” 廉正洐摸着女儿的头说:“爸爸去跟一个朋友打个招呼,一会儿再去选马。” 廉荞没看到远处的时沅,视线一直放在爸爸身上,闻言笑着说:“我也去!我也去!”她喜欢凑热闹,也喜欢认识不同的叔叔阿姨,因为一般情况下,叔叔阿姨见到她,都会很喜欢她。 廉正洐也知道女儿小有名气,是打开社交的好方法,再冷漠的人,看到孩子也会有几分笑颜,最起码不容易冷场,于是笑着牵着女儿的手去和江濯说话。 隔着围栏,廉正洐走到了离江濯最近的地方,跟江濯打招呼。 “江少。”因为江濯比他小两岁,廉正洐就算想叫哥都不好意思叫,所以直接叫了江少。 江濯闻声望去,就看到了一脸笑容的廉正洐,他对这个人没印象,但也没表露出来,而是礼貌的微微颔首。 对方能看出来他是谁,应该是有过一面之缘或者交集的。 廉荞到了围栏旁,一开始没看出来马上的是时沅,因为时沅是背对着她的,等爸爸语气恭敬地说完话,还提到了堂婶时,她看到那个帅气的叔叔牵着马走过来了一些,跟爸爸握了握手。 然后她就看到了坐在马上的时沅,她扎着马尾,戴着帽子,一身飒爽的骑装称的她腿长,十分苗条,加上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完全是杂志拍摄现场,随便一张都是成片。 廉荞一脸诧异,时沅依旧很淡定,就像是不认识廉荞一样。 廉荞人小鬼大,对于人情世故颇为了解,自然能从爸爸的语气和态度中看出来,这个叔叔不是一般人,最起码能力肯定比爸爸大。 廉正洐拍着女儿的脑袋说:“这是我女儿,今天带着她妈妈和她过来玩,没想到能碰到您。” 江濯听廉正洐提了一个远房姐姐,这个姐姐他有印象,因为她堂弟就在这家马场做管理,从前的家庭聚会也时而能看到那位姐姐,所以廉正洐一提,他便知道,果然是沾亲带故,虽然对廉正洐不怎么熟络,但对方能认出来他,而且又有点关系,回应一下也没什么。 他已经不像少年时那么不近人情。 廉正洐问江濯说:“我看你家闺女和我家闺女差不多的样子,在哪儿上学?没准还是一个学校。” 江濯随口说了学校的名字。 廉正洐惊讶地说:“咦,真的是一个学校。” 这个时候,时沅开口说了一句。 “我们是同学,一个班的。”轻飘飘的,说话的时候眼含笑意。 时沅这么一说,廉正洐一脸惊喜,开心地对廉荞说:“你们俩是同学,你怎么刚刚也没跟我说?” 廉荞瞬时有些尴尬,笑容勉强。 第208章 chapter 208 廉荞语气干干地说:“我刚刚没认出来。”时沅背对着阳光, 的确一开始看不清楚, 这话也没说错。 廉正洐完全没想到女儿竟然和江濯的女儿是同学, 特别特别开心, 因为在他看来,大人不方便做的事情,太巴结显得太难看,对方也未必看得上, 但有小孩子在一起玩的话, 自然而然就有话题,双方父母也会跟着关系紧密起来。 这是个很好结识对方的机会啊,不过廉正洐也没有在这个时候一直拉着江濯说话, 他还是很会看情况的,毕竟是商人, 简单的打了招呼后,跟廉荞还有时沅说,以后你们在学校要好好相处,就拉着廉荞走了, 让江濯继续教孩子, 特别识趣。 等人都走了后, 江濯看向时沅。 时沅今天有点反常,对于女儿的性格, 江濯再了解不过, 别说主动跟对方打招呼了, 就算是同学, 往常这种情况,时沅也未必会多给一个眼神,依旧做自己的事情,而且江濯看得出来,时沅和对方的关系也就一般,没有像在A城和洛洛在一起的时候那么亲密。 今天不仅打招呼,还笑眯眯的,仿佛心情不错,但……笑容只是淡淡的,未达眼底。 江濯牵着马,让马身转个身,带着时沅往里走,边走边问道:“糯糯,你和你的同学关系怎么样?” 时沅一只手握着马鞍扶手,一只手去摸马的鬃毛,闻言对江濯笑了下说:“只是同学而已。” “你不喜欢她?”江濯知道时沅班里的同学没人能欺负得了女儿,但有些欺负不仅仅是肉体,也有可能是精神方面的,这些也能摧毁一个人。 江濯其实更想问的是,她有没有欺负你。 时沅无所谓地说:“也没有喜不喜欢,有时候她的性格挺讨厌的,但也没有讨厌到要把她怎样。”的确,对方只是虚荣了点,有些自以为是,再细致一点描述,大概是想要不经意地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其实就是既想高傲又想让大家都喜欢她,旁的也没什么。 让她吃吃瘪就挺好的。 要跟她打架,那她不就是在欺负人吗? 江濯看糯糯神情随意,心里的担心放了下来,对她说:“需要我帮忙吗?” 时沅说:“不用。”有些大道理,时沅懂,但她这个年纪还还说不清楚,而且这种情况,这种事情,她应付得来,也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困扰,并不想家长过多插手。 她想,按照廉荞的性格,估计等周一上学,一定会对她态度大变样吧,对于廉荞的性格,时沅其实看得很透,所以觉得有些幼稚,虽然她自己也不大,但她就是能察觉到廉荞想要表达的情绪。 廉荞是人精,会看眼色,知轻重,喜欢有面子,在学校喜欢被捧着,时沅又怎么可能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她只是不需要对别人巴结奉承,也不屑。 在时沅的眼里,学习比交新朋友有趣多了。 她想学的东西已经把私人时间快排满了,与此同时还要抽出时间陪一陪家人,哪儿有时间去做别的,社交这种事情,她才上小学,并不感兴趣,无意扩大圈子,认识一堆或真或假的朋友。 江濯勾起嘴角说:“看来是不需要我帮忙?”小孩子有矛盾都是正常的,理智的大人都不会因为孩子之间闹了一些矛盾就上升到成人世界,小孩子的世界,就尽量应该先让小孩子自己解决,小孩子们解决不了,家长们如果通情达理,可以一起坐下来聊一聊,沟通一下,这些都试过了,再去做别的也来得及。 比如现在,对方应该会被家长教育,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廉荞的确被爸爸教育了,廉正洐是个商人,不聪明的话生意也不会越做越好,虽然越到上面越不容易更上一层,但眼力见还是有的,他自然看出来女儿神情不像面对好朋友段雪儿那样笑容灿烂,也不如跟章慊那样友好。 怎么说呢,笑容有点僵硬,像是和江濯的女儿关系不好的样子。 虽然廉正洐有些嘀咕为什么江濯的女儿姓时,但现在更多的是想和女儿沟通一下,难不成俩人关系其实很不好? 廉正洐说:“你是不是跟她有矛盾?”他了解女儿,知道女儿爱漂亮,爱一堆人夸奖她,她这个毛病是从开始主持节目后有的。 自从当了小主持人,被人夸惯了,每天小公主小公主的被人叫着,全国各地都给她寄信,说喜欢她,很喜欢看她主持节目,有她的杂志封面都买了云云,到了学校因为有一些知名度,老师和同学都对她很好,可以说是众星捧月,在这样的氛围下,连大人都不一定能一直保持平常心,何况一个孩子。 习惯了被捧着,加上他们家条件的确不错,在廉正洐的眼里,或者说在他们夫妻俩的眼里,宝贝女儿的确是小公主的存在,但碰上今天这样的事情,让廉正洐知道,女儿的这个心态得调整了。 从前是他们忽视了,觉得还是个孩子,有点虚荣心,也正常,慢慢调整就行,他们也舍不得说女儿什么,又不是什么天大的错处。 廉正洐推测,女儿依旧把自己当名人,当公主,觉得所有人都应该捧着她,就算不是因为她的家庭条件,光凭她的人气,在孩子里也是无往不利,谁都应该像粉丝那样对她很好,但是江濯的女儿是什么人? 女儿还是那种态度的话,对方才不会放在眼里,那个女孩看起来很文静,待人也不冷漠,虽然淡淡的,但并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可就算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女儿那种性格,也在她面前讨不了好吧。 廉荞说:“倒是没有闹什么矛盾,就是单纯的不大喜欢她。” 廉正洐走着走着,闻言忽然脚步一顿,像是刚想起来一样,把女儿拉到江濯看不到的地方,蹲下来对她说:“你之前说你们班有个女孩没来,家里可能有些差,你也不想请她来,说的该不会是她吧?”当时廉正洐听到女儿和妈妈提,他们夫妻俩当时都没在意,以为是特困生,学校资助的学生,那样的话,的确不适合来参加,肯定会不自在,因为他们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对那孩子的心理未必好。 但现在,廉正洐一脸的尴尬。 对方家里差个什么,对他来说,他们廉家和江家比起来才叫差。 女儿跟对方竟然这么不对付,全班除了她都邀请了,唯独没有把最值得邀请的人请过来,廉正洐一想到江濯知道这个事儿要怎么看他,心里就有些忐忑和尴尬。 廉荞一脸无辜地说:“她用的文具盒才几十块钱,我哪里会知道他们家条件并不差呀,我以为她是贫困生。”妄图用这一点来掩盖她其实不是因为时沅家里条件差才不和她玩的。 她只是嫉妒,她不想承认自己学习比不过,长得也不如对方,她被全国那么多小朋友喜欢,又怎么可能比不过这个对她淡淡的女孩子吗?别人都是主动和她交朋友,只有她不是。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对方家里很好,好到爸爸都有些紧张了,看到爸爸脸色变差,廉荞说完也有些紧张,怕自己是不是闯了什么祸。 她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做的足够漂亮完美,然后获得夸奖。 廉正洐看到女儿紧张的样子,想说她两句,终究是不忍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爸爸不批评你,只是你的确做的不对,你不要总觉得大家都认识你,你就真的很厉害,比我们家厉害的人太多了,有时候连爸爸都得对人家毕恭毕敬的,你就算心里觉得对方不好,也不能表现出来,还将对方孤立起来,全班都邀请了,只有她没来,你觉得这样好吗?何况对方也没对你做什么,你不要以为谁都会巴着你,想和你做朋友,不是这样的,荞荞,我们不能这样,你是爸爸的宝贝女儿,但对方也是她爸爸的宝贝女儿,不是只有你是个宝贝,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一个理?” 廉荞被说的有些羞愧,也被说中了心事,她的确是想让别人都巴着她,她因为是主持人的缘故,见过很多人,也见过很多大场面,还上过综艺节目,所见之人,谁都夸她,说她长得好看,聪明,学习好,她都习惯被这么对待了。 因为习惯了,便不习惯有人对她不感冒,下意识的就将对方孤立起来,等她自己受不了这样,过来讨好她。 廉荞再聪慧,晓得一些人情世故,知道如何让一个人对她服软,可面对爸爸所说的事情,她是从来没想过的。 爸爸在她眼里高大伟岸,为她撑起一片天,现在爸爸对她说了这番话,让她意识到,她太任性了。 而且爸爸说的很对,她是爸爸的宝贝,难道别人就不是父母的宝贝吗? 这些她从前从未想过和思考的事情让廉荞沉默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廉荞有些任性,还有些虚荣,但她并不是冥顽不灵,所以她想了一会,和牵着他的爸爸说:“爸爸,我知道我错了,周一的时候,我跟她道歉,不论她原不原谅我,都没关系,我得说一声对不起,我的确做的不好。”眼神里都是羞愧。 廉正洐看到女儿认错表态,心里既觉得安慰又有些心疼,其实他不应该跟女儿说得这么残酷现实,可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而他也的确不如江家,但他会努力的,努力让女儿更加的随心所欲,他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奋斗啊。 他只是怕自己再不跟她说,等她酿下大错,到时再说便为时已晚,也是他疏忽了,没有想得那么长远,才助长了女儿有些歪的性格,还好现在给她讲道理,她也是听得。 廉正洐笑着把廉荞抱起来说:“我就知道我们家荞荞是最棒的,走了,爸爸教你骑马。” 廉荞抱着廉正洐的脖子说:“爸爸,你不怪我吗?” 廉正洐说:“爸爸也有责任,而且知错就改就还是好孩子,我们及时纠正就是好的行为。” “爸爸,我爱你。” 廉正洐摸摸女儿的脑袋说:“爸爸也爱你,妈妈也爱你。” 说着,就与已经让人牵来马的妻子傅玫迎面撞上,旁边还有和傅玫一起的段雪儿的妈妈刘雨,段雪儿跟在妈妈的身边,看到廉荞,招手让廉荞下来。 廉正洐把廉荞放到地上,看着廉荞和段雪儿手拉手自去玩。 刘雨看出来廉正洐和傅玫有话说,笑着点头转身去找自己的先生去了。 等人都走了后,廉正洐把刚刚他和廉荞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给了妻子。 妻子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同时也对廉正洐的做法给予了肯定。 “你做的没错,是我平时疏忽了,只想着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把我觉得最好的都给她,忘了教育她不应该因为是个小名人就谁都不在意,只顾着自己。”傅玫是八面玲珑的性格,不然也不会时尚圈和文艺圈都吃得开,而且平时在网上也很注重形象,从不做出有损形象的事情,往日觉得把女儿打扮的漂亮,督促她学习就好,疏忽了这种小细节,有时候这种小细节不去注意,很可能就越走越偏了,傅玫越想越后怕。 再一次肯定廉正洐道:“唉,我最近也是老想着认识更厉害的人,和她们处好关系,这样我的工作室,你的生意都会有益处,女儿平日挺懂事的,就疏忽了言行方面的教育。” 廉正洐说:“我也有错,自从女儿上了小学,她的学习,还是生活方面,我都没有去管了,生意也忙,加上你也周全的开,就都放手了。” 夫妻俩互相检讨,晚上回去的时候还和廉荞一起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好好讨论了这件事,以及平时他们疏忽的事情,彼此道歉认错,互相鼓励,争取改进。 廉荞这边,段雪儿把她拉走了后,一脸八卦地对廉荞说:“你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吗?我看到时沅了!她就在那边骑马呢!像是和家里人过来,唉,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更让段雪儿不想承认的是,她看到时沅旁边的人,应该是她爸爸,还挺好看的,反正比她爸爸帅,帅多了,她知道廉荞不喜欢时沅,所以这点就没提。 已经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廉荞对段雪儿说:“我知道,我爸爸刚刚就是和时沅的爸爸说话去了,我们两家原来认识,这样一想,我之前对她那样,还挺不好的。”坦然承认自己的行为不对。 段雪儿闻言,愣了一下说:“啊?”她之前和廉荞一起对时沅表示不爽,都讨厌她,而且她还是因为廉荞的缘故跟着讨厌她的,结果现在两家人认识?而且看样子像是不会再针对时沅了。 廉荞拉着段雪儿手,靠着牧场,像是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少似的,对段雪儿说:“雪儿,其实都是我的错,时沅也没对我们怎样,我们天天针对她,我还拉着你一起瞧不起她,对不起。” 因为只是一会儿没见面,段雪儿一时觉得转折太快了,醒不过神来,但是她听到廉荞跟她说对不起,她立即就摆手了。 “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本来就不喜欢她。”段雪儿嘟囔。 廉荞摇摇头说:“肯定有理由的,没有没来由的讨厌,我得改,咱们都改了吧。” 段雪儿很听廉荞的话,虽然稀里糊涂,但还是答应了。 “好吧,我至多不针对她好吧。”想要和时沅做朋友,段雪儿一时是做不到的。 廉荞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勉强好友。 廉荞周一那天早早就到了学校,那个时候班里还没来几个人,时沅也还没到,学校早午晚餐都提供,学生想吃了,早上就来早点,不想吃的,在家吃了再来也可以。 时沅今天在家吃,所以来晚了一些。 等时沅到了后,刚拿着书包坐到位置上,刘媛媛还没和时沅说话,廉荞就走到了时沅的桌子前。 廉荞对时沅说:“时沅,之前我对你态度不好,对不起,希望你不要介意。”更圆滑的话,廉荞并不会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真挚的认错方式,直面自己的不对,承认自己态度不对,然后道一声歉。 廉荞语气真诚,神情也很认真,这一点时沅还是能感觉到的,她把文具盒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闻言对廉荞说:“我没在意过,但道歉我接受。”因为你的确态度不好,我在不在意是一回事,你道不道歉则是另外一回事。 时沅其实没想到廉荞如此拿得起放得下,瞬时就有了一些好感。 本来她以为,就算有家长介入,对方也会很敷衍……出乎意料,态度陈恳,就算是装出来的,她也接受,因为演技很好。 看到时沅接受了她的道歉,廉荞露出高兴的笑容说:“谢谢你,时沅,你真好。” 她本以为时沅或多或少都要表示不屑,已经做好了不被接受,没想到时沅并不在意,还很温和的接受了。 啊,真好啊。 她果然比不上的,如果她是时沅,肯定无法做到像她这样无所谓,没准还要说一句:“走开,不想和你说话”之类的傲慢之语,更加划清界限。 还未成年的廉荞第一次意识到了什么是差距和不同。 有些人不管在什么境地都能独善其身做自己,身心一致,不卑不亢。 她以前真是太差劲了,不过爸爸说的没错,及时认错就还是好孩子。 知错就改就还有有的救,这样想着,时沅笑了笑,拿出书包里的课本。 班里所有人都被廉荞和时沅的动静吸引,如果没记错,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时沅笑的这么明朗,从前的笑只是淡淡的,充满礼貌客气的,而现在的笑容,则更明亮,也更吸引人。 时沅可真好看,这个想法是下意识的,等意识到后,你也无法否认,这是事实。 文艺委员和时沅和好了? 僵持了快一年的尴尬气氛在廉荞主动和时沅道歉认错后彻底的缓和下来。 章慊作为班长,自然喜闻乐见,笑着看向廉荞,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觉得她做的很棒。 时沅是他很佩服的女孩,而廉荞是他从小就认识的青梅,他是最不希望两人不对盘的。 因为廉荞的举动,班里的其他女生也不再对时沅心有芥蒂,可能是时沅的笑容给了她们鼓励,从此后敢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和时沅打招呼,也敢借笔或者橡皮之类的东西,不像从前那么拘谨和在意廉荞的看法。 再孤傲的人也不会讨厌轻松的氛围,没有那种仿佛隔着一道墙的感觉,时沅也不用整天都被一些小流言影响,虽然影响很微弱,可当然是没有影响最好。 放松后,做课外活动也更顺利,有的主动过来跟时沅说话,发现时沅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高冷,其实很好相处啊。 融洽的氛围让班级的笑容都不由增多了起来。 这一抹清浅的笑容被时沅从学校带回了家。 细腻的时意自然也发现了女儿的心情和往常有些不同,往常回家了很开心,但是因为回家了开心,而不是因为在学校很开心。 但现在,这丫头可是一路都笑着走进家的,整个人都很放松,今天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啊? 时意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决定等吃饭的时候再问,时意不清楚,但江濯下班回来,看到时沅吃饭的时候也笑眯眯的,时意问她在学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时,江濯听完差不多就明白了。 时沅闻言说:“今天户外活动,我们小组在我的带领下赢了男生。” 时意忍不住给女儿鼓鼓掌说:“我就知道我们家糯糯最厉害!连男生都赢了,真棒!” 角角坐在儿童餐椅上,拿着勺子,看到时意鼓掌也有样学样的鼓掌说:“棒!” 江濯在时意给角角擦嘴角的时候冲糯糯挤了挤眼。 时沅回了一个挤眼,彼此心照不宣。 江濯看到时沅的神情,就知道,学校的小矛盾解决了。 虽然对方或多或少都是因为顾及江家才认识到错误,但认错了就是认错了,不去想太深的东西,没有必要,也不想去揣测太多,孩子在学校能过的轻松点挺好的,何必计较太多,人无完人。 第209章 chapter 209 吃过饭, 只有父女俩的时候, 江濯问了糯糯今天发生了什么, 糯糯跟江濯说了。 “她跟我道歉, 我接受了。”对时沅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江濯说:“其实接不接受都可以,看你心情。”他们这样的家庭, 站在如今的位置上, 完全不需要看别人脸色行事,向上的目的不过如此,不被桎梏。 糯糯点着头说:“我知道。” 这事儿江濯没瞒着时意, 之前没解决时,江濯不想说, 免得他担心孩子被欺负了,心里不安,他知道孩子对于时意有多重要,现在解决了, 就和盘托出。 时意哼了一声说:“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你俩有猫腻, 不想拆穿你们俩, 算你识相,告诉我了, 不然——哼。” 江濯看到时意傲娇的样子, 闷笑着拥住时意说:“是, 我错了, 才告诉你,嗯,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呢?” 时意面无表情地说:“你从我身上下来,我就原谅你。” 江濯亲了一口时意的唇说:“这大概不行,我得好好感谢你,你这么通情达理,不追究我的问题,实在是太好了,我必须要感谢你。”仿佛有人拉着江濯不让他感谢似的,把时意给逗笑了。 “行了你,装什么无赖。”时意想说,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无赖,想起来不是从前不无赖,是白天和晚上一直都是不一样的,白天一本正经,晚上就完全是个不知满足的无赖。 一夜缠绵,早上两人都神采奕奕。 早上吃过早餐,江濯亲自送糯糯去上学,时意因为最近没什么事情,就又恢复了锻炼,保证每天早晚有一两个小时是有运动的,身体素质的确比之前好。 从前刚和江濯结婚的时候,每次做完都觉得疲惫,肌肉酸痛,现在有规律的做运动后,身体素质提升了,也不会动不动胳膊腿疼。 江濯其实也不是每天都要,考虑到他的身体,一直比较克制,偶尔才不克制那么一回,时意一般也不忍心拒绝,因为江濯动情的时候,他也情动,并不是如嘴上说的那样,傲娇一下,好像只有江濯想似的。 不是的,他也想。 不过这算是他们两个的小情趣。 角角一如往常,睡到所有人都吃完,走的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的睡醒,睡醒后没看到时意,哼唧两声,嗷两声,把时意给惊动,看到时意看心肝宝贝的样子把他抱起来哄,就心里甜甜的,抱着时意就一顿亲啊蹭,各种叫爸爸,在哪儿撒娇。 时意把小家伙抱到盥洗室,打开电动牙刷,给他挤好牙膏,让他赶紧刷牙。 “小懒虫赶紧刷牙洗脸,再不起来,我都不准备管你了。” 角角拿着电动牙刷,闻言,咧着嘴说:“管嘛。” 时意看着镜子里望着他的角角,冲他笑着说:“好,管管管,赶紧刷牙。” 等角角刷完牙,时意看他自己用手撩水洗脸,意思意思,他小,也洗不了多干净,但总要有个自己动手的意识,然后时意再帮他洗脸洗手,擦干净后,直接抱着小家伙下楼了。 时意嫌弃他走得慢,腿太短了。 这个小胖子。 角角吃完他的早餐,从餐厅走到客厅的这个距离,就是厨房,角角本来都越过厨房了,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倒退了回去,伸着头往厨房里看,看一眼没注意他的时意,垫着脚往厨房的冰箱走。 厨房有两台冰箱,都是比较大的,他认识冰箱。 知道冰箱里经常能拿出来好吃的。 比如说冰淇淋! 想到冰淇淋,明明都12月,天气也蛮冷的,大早上角角竟然有些想吃冰淇淋,他舔了舔嘴角。 看到阿姨在收拾东西,伸着手想去开冰箱。 刚准备打开,虽然他打不开,但是那个姿势就是要打开的姿势,瞬间就被悄摸摸跟过来的时意给拎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故意吓唬角角。 角角猝不及防,被吓一跳,一转身看到是时意,傻笑不答。 小胖手捂着脸趴在时意的颈脖处,跟小乌龟缩到了自己的壳里一样。 时意忍着笑抱着角角往外走,甜甜跟在旁边,汪汪叫两声。 时意说:“你是不是想吃冰淇淋了啊?” 角角知道爸爸不爱让他和姐姐吃冰淇淋,连吃糖都有控制,所以当然是否认,表示我才没有。 嗯唧一声摇了摇头。 时意自然不信他,拍了下他的屁股说:“现在天气太冷了,你记住,夏天才可以吃,夏天爸爸不是给你吃了吗?就是穿短裤短袖的时候。”说着摸着角角的袖子,比划着,意思是,没有袖子的时候,才可以吃。 角角抬头听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嗯啊。”表现的可乖了。 为了弥补角角没有吃到冰淇淋的遗憾,时意给角角摸来了一支棒棒糖,橙子味道。 角角立即高高兴兴起来,时意给他剥包装袋的时候,角角在旁边蹦蹦跳跳的欢呼,甜甜也跟着蹦蹦跳跳,一人一狗的模样,滑稽又可爱。 时意剥开后塞到角角的嘴里,角角啊呜一口,眼睛灿若星辰,开心的已经不行了,时意又给甜甜摸来一支滋味美妙的磨牙棒,可食用的那种,不过够它舔一阵了。 角角嘴里吃着棒棒糖,双手打开,像小飞机一样在院子里转圈圈,甜甜趴在廊下嘎吱嘎吱的又咬又啃磨牙棒。 “呜呜呜呜——”机翼轰隆隆的声音。 看到角角现在天真可爱的模样,时意就想到了糯糯小时候,糯糯小时候也很天真可爱,还活泼,长着长着就变了性子,先是有些害羞内向,只和相熟的人交流,后来像是不怕陌生人了,沉静了许多,但是好像懒得说话了,依旧只和家里这么几个人说话相处,也没听她说和学校里的谁玩的好。 时意忧虑地想,未来这个满院子跑的小胖子不会也和他姐姐一样变得沉默寡言吧? 时意想到这里,一副苦瓜脸,操心呀。 这家里要是三个沉默寡言的,那他不得难受死? 时意想到这里,觉得角角的赖皮变得难能可贵,他必须要好好守护,免得家里都是不爱说话的人。 时意陪着角角玩了一会儿,就去写稿子了,陈慧跟在角角旁边,看着他撒泼。 12月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点都不炽热难受,角角一边吃着棒棒糖,带着他的甜甜去了游乐场,陈慧拎着小兔子,日常溜兔子。 时意在书房构思小说,其实从书房的落地窗往花园里往,也能看到一点影子,但是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一个小小人在花园里玩耍。 时意写累了就瞭望窗外一会儿休息一下,顺便走到露台上往游乐场的方向看。 时意写稿子写累了,想换个思绪,就会写一会儿歌词。 其实歌词比写一篇文要简单的多,不用去思考人物关系和各种伏笔以及巧思。 给许总的两首歌词,其中一首已经写好了,时意正在磨最后一首,同时有空了再给第一首修改一番。 稿子写了这么几个月,其实没多少时间写,浓缩到一起也就一个月的时间罢了,不过时意就这样也写了十几万,初步的节奏已经有了,往后写就顺畅多了,因为大纲和人设都非常完善,只需要随着角色们的性格发展事件和解决时间就好。 中午时意陪着角角吃过午餐,因为角角吃的晚,俩人的午餐挪到了一点多才吃,吃了午餐后,玩会游戏,时意哄角角午睡。 自己也在旁边睡了一会,他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醒来去书房继续写东西。 角角三点醒过来的,醒来后没有立即去找时意,反倒去翻自己衣服的柜子去了。 时意约莫着时间角角已经醒了,打开睡眠监测的app,发现这小家伙20分钟前就睡醒了,但是竟然没有叫他? 时意抱着不解的心思起身走出书房,还没走到角角的房间,角角自己就从屋里出来了。 只见角角穿着一件背心,没穿裤子,赤着脚嘻嘻笑着从房间出来,看到时意,朝时意跑过来。 时意目瞪口呆的看着角角说:“你怎么把睡衣脱了,你穿背心干什么?你不冷啊?你这个小傻子。” 一时根本没看出来角角要干什么。 角角伸出手被时意抱起来,时意抱着他大步往角角的卧室去,走到卧室就去柜子给角角找衣服。 一边找一边数落。 “唉,我说你这个小鬼,怎么回事,睡醒了不去找我,自己在柜子里翻腾什么呢,你看看你把柜子祸害的,翻腾半天找了件背心?”莫名其妙的时意把圆领的长袖卫衣找出来,然后是灯芯绒的裤子,找出来后,要给角角脱身上的背心。 角角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不愿意。 时意眨眨眼睛,看着仿佛不怕冷的角角,看着他的小短腿,小胳膊,肉肉的小脸蛋。 “角角,你怎么了?你想干什么?” 角角仰着脸看着时意,手放在自己的藕节似得胳膊上说:“夏天,短的!”露胳膊了! 吃冰淇淋! “……” 第210章 chapter 210 在搞清楚角角这么做只是为了吃冰淇淋的时候, 时意抱着角角哭笑不得。 “天……”我的儿子到底是从哪里长出来的小可爱。 角角看到时意不停笑不停笑, 他也跟着傻乐。 “哈哈——”缩到时意的怀里当个小毛毛虫,又拧又扭。 时意捏了捏角角胳膊上的肉, 对他说:“你这个小机灵, 你以为穿了短袖就可以吃冰淇淋?我说的是夏天, 天气热的时候才能吃,不是穿露胳膊的衣服就能吃,下次不许这样了,来穿上, 穿上爸爸给你拿冰淇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怎么忍心不让他吃? 听到可以吃冰淇淋了, 本来不打算穿衣服的角角乖乖伸出胳膊, 站起来让时意给他脱背心, 穿衣服, 穿裤子, 还有把他的室内鞋扒拉出来穿上。 穿戴整齐后, 角角伸着手要时意抱他。 “爸爸抱。”吃冰淇淋咯。 时意还沉浸在刚刚角角卖萌的画面, 嘴角一直噙着笑,无奈地摇摇头把角角从地上捞起来, 抱在怀里, 亲了一口他的小脸蛋说:“你可真是个开心果。” 角角也仰起脸亲了亲时意的脸颊。 “爸爸。” “嗯?” “喜欢!” “喜欢什么?” “爸爸!” “你喜欢爸爸啊?” “爸爸也喜欢我们角角, 我们角角真是天下最可爱的宝宝。”当然, 我们的糯糯也是, 都是。 角角当然听得出来这是在夸他呢,笑嘻嘻的,在时意的怀里扭扭屁股,伸着手,做了一个跳舞的动作,得意的不得了。 被喜欢,当然开心得意。 角角如愿以偿吃到冰淇淋,虽然依旧被时意骗了三分之二,最起码角角吃了剩下的三分之一。 时意不敢给他多吃,小小的一盒冰淇淋,也没有多少,他吃了一大半,只给角角吃了四五口吧,就这么四五口,足以让角角开心好一会了。 角角心满意足,带着甜甜风风火火冲向花园里的游乐场,去游乐场玩之前,先去主院炫耀了一把。 “宝宝吃了冰冰!”冰冰就是冰淇淋,念不顺畅,直接叫冰冰。 江行渊很不客气说:“小心生病,打针。” 江宏说:“偶尔吃一点,没关系的。” 角角说:“恩啊!”爷爷说的对!太爷爷坏! 角角才不打针。 “哼!” 角角对打针深恶痛绝,虽然在大人的眼里,打疫苗或者各种儿童防疫针很快就好了,针扎一下,蚂蚁咬一下那种疼。 但是在角角看来,不管是蚂蚁咬一下还是针扎一下,都很痛痛! 不要打针! 不吃药! 不生病! 炫耀完自己吃了冰淇淋后,因为江行渊说打针的事儿,他还生气着呢,也不叫江行渊陪他去,自己一阵风一样跑了,要自己玩。 带着狗狗玩,不叫太爷爷了。 角角才不打针。 等角角小胖子走了,江行渊看着他的背影说:“这个没良心的,一句不好听的话都不爱听,牛得不得了,这个家,他是老大吧?”嘟嘟囔囔,发着牢骚。 江宏没有插嘴,转身忍不住笑。 五点的时候,琪琪从幼儿园回来了,抱着一盒子糖果出来,看到角角就高高兴兴的跑过去了。 “角角,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角角看到琪琪也很开心,他在等着琪琪呢! 两人好伙伴的抱在一起跳了跳,然后角角就盯着琪琪手里的糖罐。 旁边的育儿师看他们这么好,不由露出笑容。 琪琪拉着角角站在滑滑梯旁边说:“这是送给你的,我舅爷爷给了我两盒,然后让我把另外一盒带回来分享给你和糯糯姐姐,我的是巧克力味道,给你的是荔枝味道。”说着把糖罐递给角角。 家里的游乐场满足小孩子对童话的向往,特意弄了一个小树屋,里面放着角角和琪琪的一些卡通书,还有一些小玩具,算是两个人的秘密基地,玩累了就在里面休息,放着小沙发和抱枕。 角角看到糖果很开心,琪琪打开糖罐子,他自己伸出小肥手去里面拿了一颗。 琪琪把盖子合上对角角说:“糖果我放在咱们的树屋里好不好?我一会儿也去把我的糖果拿过来,这样我们想吃就可以吃了!” 角角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拿回家的话,爸爸肯定不给他吃,放在这里,他就可以每天吃! 他不多吃,每天吃一颗就好! 扭开糖果外面的糖纸,角角看到白白的糖果,冲琪琪一笑。 琪琪看角角笑,也跟着笑,他把糖罐放到小树屋的台阶上,对角角说:“我去拿我的糖果来!等我!” 等琪琪走了后,角角正准备把糖果塞嘴里,旁边的甜甜忽然跳起来,把角角手里的糖果弄到了草地上。 角角有那么一瞬间懵了下,然后生气地看着甜甜,鼓着脸说:“不乖!” 甜甜不乖! 把糖果都弄到地上了。 地上的东西不能吃,这一条时意一直跟角角讲,角角记得住,角角自己打开糖果罐,从里面又拿了一个出来,这个时候琪琪也把自己的糖果拿了出来,看到角角又拿了一颗,对他说:“不要吃太多糖了,吃太多糖,会蛀牙的。” 角角解释说:“掉了。”指着地上掉的糖果对琪琪说。 琪琪看到糖果原来是掉地上了,对角角说:“那你吃吧,你要不要尝尝我的巧克力味?”说着从里面拿了一颗巧克力味道的。 角角把巧克力接到手里,决定先吃自己手里的。 甜甜在旁边焦躁的转圈圈。 甜甜本来要跳起来再次碰掉角角手里的糖果,但角角这次有防备,没有让他成功,还快速塞到了嘴里。 哇,好甜好好吃的糖果呀。 琪琪期待地看着角角说:“好吃吗?” 角角点头说:“好吃!”俩人一起坐到树屋的台阶上,琪琪从自己的罐子里拿了一颗巧克力味道的拆开,放到嘴里。 因为琪琪给了角角一颗巧克力的,角角从自己的糖罐里拿了一颗荔枝味道的递给琪琪。 琪琪摆摆手说:“我不能吃荔枝,过敏,会生病的。” 角角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过敏,但是听到生病,就觉得生病得打针,吃这个琪琪会生病,就点了点头,把糖果放了回去,巧克力的也一起塞了进去。 两人嘴里都有一颗糖,然后把糖罐盖好,都放进了树屋的小架子上。 琪琪说:“等糯糯姐姐来了,我们把糖果也分享给糯糯姐姐好不好?” 对于姐姐,角角一直很大方,当然可以呀。 “好。” 糯糯回到家后,先写了一会儿作业,然后才开始练琴,练琴后,因为快吃饭了,就去花园叫角角回来。 糯糯去的时候,角角和琪琪正在一前一后玩滑滑梯,琪琪看到糯糯,率先停下了脚步,期待地看着糯糯。 糯糯跟琪琪打招呼,角角这个时候冲到糯糯的身边,拉着姐姐的手撒娇。 “姐姐。” “嗯?” 琪琪立即说:“我们有糖果,姐姐要不要——”正想带糯糯去树屋,已经不喜欢吃糖果之类零食的糯糯就摆了摆手说:“我不喜欢吃糖,你们吃吧,不用给我。” 琪琪说:“那好吧。” 角角没所谓,姐姐吃不吃他都不觉得有什么。 琪琪是想把自己觉得好的都分享给糯糯,只是没想到姐姐根本不喜欢吃糖。 琪琪说:“姐姐,你是来叫角角回去吃饭的吗?” 糯糯牵着角角的手说:“是啊,你也该去吃饭了吧?”说着江宏从主院出来,跟三个小朋友招手,然后叫琪琪。 “琪琪,回来吃晚餐,明天再玩。”吃过饭洗洗澡,小朋友们就该睡觉了。 琪琪跟角角还有糯糯说明天见,然后走向了江宏。 角角和糯糯手牵着手,旁边跟着怏怏的甜甜,往南院走去。 角角和糯糯回到家的时候,江濯这个时候也到家了,每个小宝贝都亲了一口,然后三个人一起去洗手。 时意也从书房出来了。 一家四口坐在餐厅用晚餐,江濯跟时意说元旦的事情。 “1月第一天的时候,家里会有个家庭聚会。” 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家庭聚会,人来的也很齐。 每年的家庭聚会都是在老宅的主院举办,作为江行渊的长孙,已经回到江家快一年的江濯是肯定要参加的。 江行渊让江宏跟他说,需要出席家庭聚会,没提时意和孩子们。 虽然江行渊没提,但江濯明确表示了,参加家庭聚会可以,但他肯定要带上爱人和孩子们一起。 他不想让时意和孩子们在江家没有姓名,他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他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无意和任何一个豪门联姻,而他很爱自己的爱人和孩子,谁都不能轻视他的人。 时意听到江濯这么说,就知道他们也要出席,时意点点头说:“知道了。” 江濯握住时意的手说:“不用紧张,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和孩子们。” 时意笑着说:“你没在场,也没人能欺负的了我和孩子们,我没有那么弱好吗?” 江濯翘起嘴角说:“对不起,是我小看你了,忘了你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好相处。” 时意闻言嫌弃地看了江濯一眼,用眼神传达:这位小哥,会不会说话啊? 江濯知道时意从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人,他坚强有韧劲,并不懦弱。 只是他老觉得时意需要他保护,而他也想一直保护他。 两人说话的时候,角角竟然吃着吃着睡着了,头歪歪的靠在儿童餐椅上。 时意看过去说:“今天怎么困成这个样子了,下午玩的太疯了吗?” 第211章 chapter 211 育儿师跟在琪琪和江宏身后进了老宅, 然后看琪琪被带着去洗手了, 走过去和江宏说了琪琪带糖果和角角分享,然后俩人为了吃糖, 把糖果放在了树屋。 江宏闻言笑着说:“你看着点, 只准一两天吃一次, 要是他们不答应,甚至不听话硬要多吃,你就说告诉他们的太爷爷或者爸爸。”这样为了糖果不被大人发现,肯定会妥协。 育儿师点着头应下。 育儿师负责在游乐场看着孩子们玩, 是由主院这边聘请的,所以有什么动向也只会和自己的雇主汇报,时意那边并不知道糖果的事情。 时意看角角睡着了, 看他也没吃多少, 就碰了碰他的手臂, 把他叫醒。 “角角, 先别睡, 吃点东西再睡。” 角角现在吃主食多过喝奶, 偶尔晚上会喝一次, 不是天天都喝,他吃主食很好, 不会挑食, 每次都吃得饱饱的, 因此不会半夜饿醒。 所以这会儿如果小家伙不吃完, 半夜肯定会饿。 角角仿佛特别困, 耷拉着眼皮,被拍了几下睁开眼迷迷瞪瞪地看向时意和江濯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就又闭上了眼睛。 江濯看他很困,就对时意说:“算了,让他睡吧,半夜饿了,我再起来喂他。” 时意也不想一直把困兮兮的小家伙再弄醒,让江濯和糯糯继续吃,他走过去给角角擦了擦嘴和手,抱起来说:“我去把他放床上睡。” 江濯点点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下没精打采的甜甜,没有在意。 时意抱着角角去了楼上的卧室,给他洗了洗脸和手,擦了擦脚,脱掉衣服,换上睡衣,然后给小家伙换了个尿不湿。 白天角角想小解会自己上厕所脱裤子,大解也会跟时意说,现在也就晚上睡觉的时候给小家伙穿上尿不湿。 弄好了后,时意摸了摸角角的额头,确定只是困了,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发烧了之类的才放心,给他掖了掖被角,起身下楼。 时意每天都会摸一摸小家伙们的额头或者脖子,确定有没有发烧。 小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容易发烧感冒,所以家长要时时注意,免得发烧了都不知道。 有一回这个小肥仔发烧了,却还精神抖擞,像是一点都不难受,照样满地跑,脸蛋红扑扑的,时意一开始以为是跑的缘故,到了晚上一摸,天啊,额头滚烫,用电子体温计测了一下,快39度了,吓得时意赶紧贴了个退烧贴,然后带着去了医院,从此以后,时意每天早晚都要摸一下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之类的。 下楼了后,时意对江濯说:“睡着了,明明午休了,竟然睡得这么早,估计凌晨就会醒过来。”往常因为午休的缘故,小家伙要很晚才睡,然后很晚起来,现在这么早睡,那应该会早点醒过来。 江濯说:“没事,我看着点,早上我反正要去运动。” 时意点头,坐下之前去摸了摸糯糯的额头和脖子。 糯糯笑了下说:“我没事儿,难受了会跟你说的。” 时意坐下来说:“好,我摸一下头放心,你忘了,有次你弟弟发烧了跟没事儿人一样,也不知道难受,还又蹦又跳。” 江濯哂然一笑说:“角角能和他姐姐一样?那就奇了怪了。”意思是角角是个马大哈,粗心的很,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也正常。 时意和糯糯都跟着笑了起来。 吃过饭,一夜无事。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江濯起床先去看了看角角,看他睡得熟,就去山上跑步,回来后洗个澡再去看角角,还在睡觉。 江濯心想,看来昨天下午是真的玩累了,摸摸头和脚,确实是睡着了,身体没有什么异常,江濯就没叫醒他。 小孩子瞌睡多,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 时意起床的时候,角角还没起床,因为平时角角的作息都很规律,时意以为今天他肯定早早就起了,没想到尿不湿都湿透了,也没起来,时意无语地给角角换了新的尿不湿,让他又睡了一会儿。 大概九点的时候,时意把角角叫醒,角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意看着他的眼角,用湿毛巾给他擦眼屎。 “你这个家伙,这几天水喝少了,眼屎都多了,起床了小懒虫,再不起床,好吃的都没有了。” 角角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哼哼唧唧翻个身还想睡。 时意稀奇地说:“怎么回事啊我们家的小宝贝今天这么困,那么早睡,还没睡够。” 时意在床上和角角逗了一会儿,角角终于精神了起来,打了个哈欠被时意抱着去了盥洗室。 平时角角会很乖的自己拿电动牙刷刷牙,但是今天特别娇,非要让时意给他刷牙,时意最受不了角角撒娇,看他今天似乎特别想依赖他,寻思着,也就今天一天,就给他刷吧,反正最后他自己弄完了,他也得再来一遍,担心他没刷干净,没洗干净。 折腾了好一会儿后,把换了衣服,洗漱完的角角抱下楼。 抱到楼下,坐到儿童餐椅上,角角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美滋滋地吃起他的早餐来。 时意看角角吃东西挺好的,本来略微有些莫名担心的心情也消散。 时意今天决定不码字了,陪陪角角,仿佛陪着角角,心里的那股不安就会消失。 吃完早餐,时意领着角角去了山上,俩人衣着休闲,时意带着角角爬山,角角手里牵着牵引绳,带着甜甜,甜甜跑的贼快,角角咯咯笑着跟在后面。 时意看着一人一狗在前头,这座山属于这一片别墅区,也就是只有住在这里的人才有机会来山上转悠,也很安全,不会有闲杂人等,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穿着休闲服出来遛狗的人,互相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毕竟彼此也知道,能在这里出现的,都是邻居,既然是邻居,礼貌的致意一下也正常。 时不时还有开着电瓶车巡逻的安保人员。 其实对于同一个阶层的人,彼此都是很和睦的,没准这一点头又扩大了交际圈,谁都不会介意多认识点同一个层次,甚至比自己更高层次的人。 时意观察角角,看他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头疼脑热,跑跳也依旧充满活力,没发烧没感冒,那种怪异的感觉才消失。 到了山顶,有休息厅,外面也有休息椅,天气还蛮舒服,这两天太阳可以,温度也很舒适。 时意坐在休息椅上,拧开水壶给角角喝水,然后找了片大树叶,在上面倒了点水,给甜甜也喝点。 角角咕咚咕咚喝了好多口,他们在山顶待了一会儿,走走看看,休息休息,看看时间,离吃中午饭也不远了,悠悠达达的又下去了。 回到家后,时意怕角角喝水少,上火,到时候再出汗受凉感冒了,肯定要难受,又给角角到了一大杯水,让他喝了才能去客厅拿玩具玩,喝水的时候给角角后背垫了一块儿童汗巾。 角角虽然有玩具屋,但他喜欢在一楼大厅的地板上玩,因为玩腻了还能去院子里看看小兔子,或者和甜甜跑一会儿,比一个人待在楼上的玩具屋有趣多了。 中午吃过饭,时意带着角角去午睡,去睡觉之前,时意发现角角白天很久没尿过裤子,今天竟然把裤子尿湿了。 时意一边给角角清理,一边稀奇地说:“你这个小鬼头怎么回事,今天水喝多了,憋不住了?下次不能这样了,想上厕所就去,不要憋着,现在憋不住了,尿到裤子上,你羞不羞呀?不要光顾着玩。” 角角尿裤子上,自己也害羞,用手遮住脸,小胖手根本遮不住,被时意念叨了,乖巧地点头表示知道啦。 时意给他洗完,换上睡衣,想了想穿上尿不湿说:“下次要记得去厕所,坐在马桶上尿知道吗?”角角太小了,大小便都用儿童马桶,还没有教他站着尿。 “宝宝知道啦。”语气特别乖。 下午睡醒后,时意摸了摸角角的尿不湿,没有尿。 他看着角角的睡颜,因为侧着睡,脸上的肉肉被他挤出来了那么一丢丢,嘴角微微张着。 时意抬了下他的下巴,把他的嘴巴合起来,让他用鼻子呼吸。 摸了摸他的额头,顺了顺他柔软的头发,看他睡得还算踏实,起身洗了把脸,自去书房忙碌。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时意把两首歌已经发给了许总,而且还多写了三首,留在文档里,下次谁需要,可以直接拿出来,小说也写到了22万字,时意这本只准备写个50万,所以不急不躁的慢慢写着。 因为翌日是新一年的第一天,时意决定也给自己放松一下,不写稿子,不写歌,陪陪孩子,看看风景。 3027年的最后一天,早上一起来,一家四口其中的三个人先吃了早餐,江濯和糯糯离开后,时意去看还在睡觉的角角。 最近角角很爱睡觉,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其实糯糯两三岁的时候也特别爱打瞌睡,好像是因为在长身体,活动量大,加上冬天就容易瞌睡。 前两天家庭医生过来给两个小宝贝都做了一个身体检查,一切正常,时意就更没什么要担心的。 下午陈慧出门后,时意和角角在游乐场。 琪琪因为放假的缘故,下午直接被他爷爷奶奶家里的佣人接回去了,明天再和爷爷还有爸爸一起过来参加家庭聚会。 时意看着旁边的兔子和甜甜在花园里撒欢,时不时的看一眼一个人玩的角角。 角角玩一会儿,跑到树屋旁,噔噔噔跑到树屋里面,看看自己的糖果还在,开心地跑下去,继续玩。 时意在的时候,角角没有吃糖果,他怕糖果被爸爸收走了,收走了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吃糖果了。 他觉得这是他和琪琪的小秘密,想到每次来都可以吃到糖果,角角就充满了期待。 时意发现最近角角都不爱找他一起出来玩了,经常自己一个人就跑来花园玩了,要不是花园有育儿师守着,时意其实一点都不放心他老是往花园里跑。 万一摔了磕了,自己没在旁边,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严不严重。 时意看着角角从树屋里走出来,要往摇摇椅去,幽幽地叹了口气。 难道是孩子大了点,就不粘人了吗? 时意之前还嫌弃角角太粘着他,现在角角不那么粘着他了,他又觉得不适应。 唉,也不知道是孩子需要家人,还是家人需要孩子? 都说家人应该多陪陪孩子,时意觉得,更像是角角在陪着他。 想到这里,时意无奈地笑了笑。 角角玩了一会儿,问时意琪琪哥哥呢, 时意对他说:“今天学校放假,琪琪回爷爷奶奶那里了,明天才能见到。”明天家庭聚会。 时意觉得现在琪琪变得越来越好了,不会欺负小动物,也不会欺负角角,两个人很和睦,像亲兄弟一样,有好吃的好玩的会互相分享,一点都不吝啬。 时意向来是认为,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所以也乐于见到琪琪越来越好。 可见,孩子生活在什么环境里,接触的圈子是怎样的,都能影响他的成长以及言行。 角角似懂非懂地点头,嗯了声。 在花园里玩了一会儿,时意带着角角回去等着糯糯和江濯回家。 糯糯回来要练琴,时意说放假了,今天休息,明天休息,明天结束后再练。 时意让糯糯陪角角玩一会。 “你都多久没有陪角角玩了,你难道忘了,他第一个人叫的可是姐姐。”时意深情地望着糯糯。 时意说话的时候,角角在旁边凑热闹不停叫姐姐姐姐姐姐! 糯糯拗不过时意,看着跟个小狗狗一样的角角,妥协了。 时意笑眯眯地看着姐弟俩玩了一会儿,起身去厨房看看今天的汤炖的怎么样,时意这段时间燃起了研究炖汤的兴致,每天都要研究个新花样,然后发现研究来研究去,孩子们最喜欢的还是那几样。 胡萝卜玉米排骨汤。 海带黄豆龙骨汤。 猪肚鸡汤。 一个手都数的过来。 然后就是一些清汤,大骨汤或者牛头汤。 其他更有营养的汤,喝个小半碗都想不起来要第二碗。 这些从小就喝的汤,喝完了还要第二碗,第三碗。 角角这几天都早早就困了,时意已经习惯了,还特意为他提前做好饭,给他先吃,把他喂饱,洗完澡塞到被窝里,另外仨刚好要吃饭了。 江濯和时意在饭桌上聊着明天家庭聚会的事情。 “随意穿就行了,只是家庭聚会,穿得正式反倒拘谨。” 时意点着头说:“本来带着姐弟俩就穿不了太正式的,休闲一点我也舒服,他们也舒服。” 江濯说:“叔叔也过来。” 这个叔叔说的是江博弈,也是时意的老师。 时意惊喜地说:“叔叔和婶婶一起来吗?” 江濯点头说:“是,今天叔叔给我发信息,问我在帝都怎么样,明天会过来参加家庭聚会,他们昨天就到帝都了。” 时意说:“好久没见叔叔和婶婶了,上次送陈辰去A城的时候,太忙了,没有时间过去看他们,上次见面还是我们暑假带着回去的那次。” 江濯说:“他们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他们也体谅我们的。” 都不是外人,时意点着头说:“有叔叔和婶婶在,我更放松了。” 江濯对旁边的糯糯说:“明天去你太爷爷那边,你和角角去过主院吧,明天我们在主院用餐,还会见不少人。” 糯糯喝了一口汤,抬眸看向江濯说:“我知道,爸爸跟我说了明天有家庭聚会。” 糯糯虽然不像角角那样经常去主院,但是在花园还是见过不少次江行渊和江宏。 只是没有角角和江行渊那么熟悉。 但是她也不害怕见到江行渊,因为她没有感觉到江行渊身上的冷漠,总觉得这个老爷爷其实挺好相处的,特别是看到他和角角在一起的时候,挺和蔼的其实。 一切就绪,翌日一大早,角角和糯糯还在睡觉的时候,江濯就拉着时意去山上晨练。 时意不常早起,但今天也跟着起来了,不想起来太晚,到时候肿着脸去主院,还蛮尴尬的,所以早早起来锻炼一下,冲个凉,轻轻松松面对一群人。 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不在意形象,面对江家的人,他必须撑起一点面子,精精神神的。 等三个人吃完早餐,角角睡到快十点才醒过来,时意把他抱起来,收拾完,先喂他喝了半杯奶,然后吃了一个他最喜欢吃的蛋羹,开胃后,又喂了一小份海鲜猪肝面,猪肝打成碎末放在面里,面里加了青菜和各种鲜美提味的海货。 角角吃了后,赖在时意身上撒娇不下来。 时意抱着他,快11点的时候和江濯一起去主院,江濯拉着糯糯的手。 走之前照了照镜子,虽然比不上江濯和糯糯精致的五官,但自觉自己长得也不丑,是气质不同的两类人罢了! 还好有个小胖子,不至于让他在这个家显得太特别。 时意亲了一口闭着眼睛打哈欠的角角。 时意边走边和江濯说:“要不是冬天了,中午瞌睡少了,角角睡那么久,起来还打呵欠,我就要还以他晚上是不是偷吃去了,累成这样,比我们这种每天要锻炼的人累多了。” 江濯看看靠在时意怀里,脸颊贴在时意肩膀上的角角,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天气越来越冷,人都跟着犯懒了,也正常。” 在他们看来,角角除了睡觉时间长了点,的确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江濯带着家人到主院的时候,主院的大厅已经来了不少人,或坐或站,有说有笑。 江行渊那个时候还没下楼。 江行渊要是在,他们也不会这么随意了。 一群人看到江濯带着三个不认识的人进来,聊天和看手机的人都往门口望去。 看了一会儿,互相眼神对视,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领神会的眼神也表达出了他们的认同。 看来江濯旁边的男人就是他的另一半了,两个孩子自然是他们的孩子。 先说话的是江博弈,江博弈笑着招手说:“江濯,时意,来这里。” 姜瑶玥在旁边站起来,走过去接过时意手里的角角。 姜瑶玥对时意说:“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还记不记得我。” 时意把角角递给姜瑶玥说:“现在打瞌睡呢,不认人。” 姜瑶玥放心的抱在怀里,掂了掂说:“可不轻啊。” 江濯拉着糯糯走到江博弈的旁边,笑着问她说:“还记得堂爷爷吗?” 糯糯抿着嘴笑了笑说:“记得”然后对江博弈说,“爷爷好。” 江博弈伸出手拉着糯糯到他旁边坐下来说:“糯糯真乖,还记得爷爷。” 早就来的江博成在旁边一脸的冷漠。 他不喜欢江博弈,觉得他故意做好人,明知道自己和江濯关系不怎么样,却对江濯事事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江濯的爸爸。 其实江博成这都是瞎扯,当初要不是在A城联系上,俩人关系也不会因此紧密起来,之前江濯在帝都的时候,江博弈并不经常去江家老宅,也就每年的家庭聚会能见上一面,且那个时候并不熟,称不上让他来做好人。 他们真正熟起来,还是在A城才熟络,尤其是江濯和时意在一起后,亲如一家人。 姜瑶玥和江博弈是家族里为数不多从事教育行业的江家人,不少小辈,甚至同辈的其他人都挺尊重他们夫妻俩。 在姜瑶玥的介绍下,一些比较熟悉的,姜瑶玥都为时意简单介绍了一番。 彼此问好,然后聊了聊孩子。 姜瑶玥知道江濯和江博成他们不对付,所以直接略过了。 这次家庭聚会,江博成带着江澈和江溏,琪琪坐在沙发前看电视,看到角角和糯糯,都没空移开视线,动画片太吸引人了。 等到插播了广告后,琪琪才分神去寻糯糯和角角这两个他的伙伴。 时意本来以为这样的聚会,江博成或者江澈会约束琪琪的行为,不让他没事跑到他们讨厌的人身边。 毕竟江濯和江博成实在是水火不容。 琪琪走过来的时候,时意还为他捏了一把汗,生怕因为他的举动惹来爷爷或者爸爸的训斥,还好,没人训斥他。 江澈扫一眼就继续看手机了,江博成依旧是冷冷的表情,懒得理的样子,也没叫孙子回来。 琪琪走到姜瑶玥的旁边,笑着叫角角。 “角角,角角怎么还在睡觉啊。” 姜瑶玥摸了摸琪琪的脸说:“小宝宝瞌睡都多,不过估计也该醒了。” 姜瑶玥和时意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和江溏坐在一起的女人,然后扫视了一眼大厅。 这次人好像来的格外齐,竟然连江澈和江溏的母亲彭娅都来了。 这是彭娅第一次参加江家的家庭聚会,当江博成跟他说,老爷子说她可以参加家庭聚会的时候,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了,她觉得这是江行渊认可她了,对她进入江家松口了,为此她准备了很久,虽然这么多年,跟着江博成参加了不少活动,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她将面对的是整个江家人,还有最顶端,绝对是权威存在的江行渊,她怎么能不激动。 只是这一抹激动在看到时意抱着一个似乎很困的孩子时,她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眼眸。 一开始在糖果里做手脚的事情,彭娅并不知道,是后来琪琪已经把糖果拿到了江家,给了那俩孩子后,弟弟再一次上门,她才知道,她是个蛮谨慎的人,觉得这种事情,偷鸡不成蚀把米,很容易把自己带进去,知道的时候很害怕,但是弟弟跟她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是让他们家留一手,免得落得什么都得不到的结果,那么她几十年的苦果就白吃了,也白为江博成操劳这么多年。 “江博成是个没能力的,你就不能为江澈多想想?为琪琪多想想?老爷子还有多少时间?你要一辈子这样无名无分?” 她辗转反侧了很久,觉得这样不行,被发现了就全完了。 但彭旭用他的专业能力保证,这种他研究出来的药剂,现代医学根本检测不出来,普通的医学设备和简单的血液检查也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而且孩子小,吃了这种东西,有些行为异常,也不会引起注意。 这是一种慢性药物,轻易检测不出来,每次一点点,需要一个累积的过程才能达成最终的效果,在这之间绝对不会引起什么问题。 彭娅心内犹豫,纠结,甚至恐惧。 彭旭厉声质问她:“医生都查不出来,你怕什么?!你难道想让你努力了这么多年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溜走?” 弟弟的话在彭娅的脑海里回荡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她终于平静了下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特别是当江行渊从楼上的书房下来,带着两位律师还有公司的两位股东,向他们宣布了一件事后,彭娅觉得弟弟的先斩后奏无比的正确。 第212章 chapter 212 江行渊一行人往下走时, 客厅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只有角角一个人靠在时意的怀里闭着眼睛。 江行渊扫了一眼,心里对今天这么困的角角纳闷了一下,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就没有去管他。 江行渊也不管大家还没有吃过午餐, 到了一楼客厅后,扫视了一圈,抬抬手,让所有人都坐了下来。 他坐在主沙发上, 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神情淡淡地对律师说:“开始吧。” 律师说的很简短,短到听完他讲完的江博成和江澈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一次参加家庭会议的彭娅更是目瞪口呆。 小孩子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也不关心这个话题,有的小孩因为太吵闹已经被带到了院子里。 角角此时也醒了, 琪琪看到他醒了,拉着从时意怀里下来的角角去了游乐园。 “走, 这里好无聊, 我们去游乐园。”电视已经因为有事情要宣布关掉了,可不就很无聊。 角角和琪琪拉着手, 噔噔噔和琪琪去了花园。 彭娅根本不关心什么孩子不孩子, 她惊讶完就立即去看向江博成和江澈。 江澈定力并不怎么样,此时谁都能看到他手紧紧握成拳, 极力隐忍着什么。 边缘人物事不关己, 一直在观察两个主角。 准确的说, 江家一直以来的主角都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江濯。 谁都知道,江行渊从小就是在用未来继承人的教育培养着江濯。 只是,中间江濯消失了很久很久,久到大家都忘了他的存在,以为未来的江家总归还是要交到江澈这一支的,不然还能给谁? 在江家这样的位置,待了这么久,又怎么不知道,多少世家大族,并不是没有被私生子接管企业的。 有的婚生子和私生子争得你死我活,反正都是一样的继承权,自然是谁有能力谁继承,看的长远的掌权者,当然更乐意把家业交给更有能力的那个孩子,虽然母亲不同,可都是他的孩子,没什么差别。 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碍于江行渊在场,大家不好表现的太惊讶,其实这惊讶只是因为之前的既定印象而惊讶,但是想一想,交给江濯才是最应该的。 他的母家是褚家,虽然褚家已经不能和江家同日而语,可也是堂堂正正和江博成结婚的,是原配所出,且由江行渊亲自教导,是正到不能再正的正统。 而江澈呢?他母亲之前是什么家庭?她甚至都没被江博成娶进门。 所以诧异的神情很快被肯定取代。 江博成脸色铁青,虽然他知道父亲江行渊一直不看好他,也早就认为江家不会是他的,可是这种在众人面前直接略过他,敲定了让江濯暂代总裁和总执行人的决定,还是让他脸上很不好看。 江博成忍了忍,因为他觉得江濯一旦当上了总裁,虽然现在是暂代,可谁都知道,暂代的下一步就是正式上任,他和江濯关系很一般,而且早年也对他很冷淡,他当上了江家新一任的主事人,肯定要和他对着干。 既然已经势同水火,也没必要因为他当上了暂代总裁就忌惮他,反正一直是各过个的。 江博成对江行渊说:“江濯一直违逆您老人家,还一声不吭的离开家十来年之久,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他,江澈一直在我们身边,对您也是孝顺有加,怎么江濯一回来,你就把事情都交给他来做,他消失了那么久,真的能胜任这个位置吗?”江博成语气怀疑。 江行渊轻呵一声说:“还好你没问我为什么没把江氏交给你。” 这句话本来把有些凝滞的气氛给带的轻松起来,都忍俊不禁,翘起了嘴角,连时意都垂眸看着旁边乖乖坐着的糯糯,努力压下嘴角,他拉着糯糯的手说:“你要不要出去玩?” 糯糯摇摇头,靠在时意的身旁,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时意想了想,怕一会儿长辈们掉面子,小孩子在这里看着,会很尴尬,对糯糯轻声说:“你去帮爸爸看看角角,别让他乱跑。” 糯糯乖巧地嗯了声,起身离开。 江博成一脸尴尬,等着江行渊给个回答。 江行渊说完后,恢复风轻云淡的状态,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说:“江氏是我的,我想给谁,给谁,自江濯出生后,他就作为我江家的继承人在培养,这一点没有什么好讨论的,我没有把江氏交给江澈,需要我明说?不过是他无法胜任”说到这里扫了一眼握着拳头的江澈,江澈立即松开手,垂眸不敢去看江行渊,江行渊接着说,“其他的遗产,我早就分配好了,除了江氏,我批准让他们居住的房产,所有江氏子弟依旧可以住,但没有买卖权,已经赠予的可以自己处理,其他的股票基金,江濯和江博成以及江澈三人平分,除此之外每个月由江氏的信托基金分发给大家固定的生活费,额度不同,虽然不同,但我想,大家应该不会有什么不满?嫌弃的也可以自动放弃领取,这些我10年前就都安排好了,江濯就算10年不在,但我的安排一直没有改动过,趁着我还没入土,趁我还没老糊涂能开口,提前把该做的都做了,免得让有些心浮气躁的人搞没必要的乱子,不用背着我搞什么谁赢面大,就支持谁,没用,江家我说了算,我给谁,就给谁,公证人也已经公证过,一切有违我遗愿的不安分动作,都将剥夺任何继承权,信托基金也会停止放放,除此之外,只有居住权的房产,正在居住的江氏子弟征信良好,没有不良记录,作为奖励,在我死后10年可从居住权更替过户,我死后的这10年,每年受我委托的律师事务所都会查证各位的征信记录,但凡记录在册的不良行为,征信分数低于70都将剥夺这一项权利。”语气平静的不像是在说自己的死,倒像是公布下一步的决策,这个项目如何开始执行运营一样,冷静的可怕。 时意心中佩服,虽然这个老头冷酷无情,甚至偏执,可他对自己也一样严谨无情,仿佛早已看淡生死。 其实到他这个年纪,不看淡也得看淡,但时意相信,这些安排,江行渊的确是一早就确定好的。 其实当初,他们就算不答应江行渊的条件,他也会依照自己的意愿把江氏给江濯吧? 现在才明白过来的时意在心里叹了口气,那个时候他们看得不够远,也不够清楚,被江行渊因为孩子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还从A城搬到了帝都。 如今,早就答应的条件,他们也不会因为江濯继承了江氏就出尔反尔,他们做不到。 江行渊也猜得到,所以随意地在新年的第一天,将这件事像是开个家庭小会议一样,猝不及防地公布于众。 对大家来说是猝不及防。 把公布遗产分配跟报菜名一样。 除此之外,律师也代为宣布说了个别表现优异,在社会方面有突出贡献的江氏子弟额外获得房子或者车子奖励,甚至也说了彭娅的一些奖励,虽然少,但也不差,因为育有一子一女的关系,也可以领取由信托基金的生活费,这个和江博成没有直接关系,也就是说,她未来和江博成就算不在一起了,依旧可以凭着江澈和江溏母亲的身份继续领生活费。 而时意除了作为江濯的爱人外有每个月的信托基金领取,还获得了一些不动产和股票还有基金,一下子从千万存款变成了二十来个亿的身价,其中有一处房产价值8个亿,加上豪车五辆和一部分收藏品。 糯糯和角角,以及琪琪这三位,从江行渊这一代算,他们三个是第四代,加上又是直系亲属,除了18岁以后的生活费外,大学毕业之前都有教育基金,而18岁后,将获得很多由江行渊赠送的遗产,三人的东西全部一样,没有丝毫差别,江行渊妻子留下来的珠宝首饰也是平分给三位曾孙,而江行渊的个人收藏品则直接由已经作为暂代总裁的江濯所获得。 东西很多,律师公布了一些需要其他旁系知道的有关于他们切身利益的东西后,给江濯和时意,以及江博成一家四口发了文件,由他们自行核对确认。 如果500亿和50亿摆在面前,两个本来都触手可及,你会选择哪一个? 江澈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按照江行渊的分配,作为不是继承人的江家子,而且还是直系亲属,江澈拥有的这价值50多亿的资产,虽然有许多条条框框,但只要不是赌和毒,怎么着也不可能花完。 可看着本来以为要到手的“500亿”,他又怎么可能心绪平静地接下这“50亿”。 他意难平。 意难平也没有任何办法。 糯糯来到游乐场之前,角角和琪琪刚一人拿了一块糖果在手里。 甜甜不被允许进入主院,角角出来后它才跟着跑来游乐园。 看到琪琪帮角角拆开糖果放到他的手心,角角跳起来去撞角角的身体。 角角一个趔趄后退了一步,手里的糖果也掉到了草地上。 趁角角没有反应之前,甜甜立即咬住掉到地上的糖果跑到远远地花坛,扔了进去。 扔完后,晃着尾巴来到角角面前。 角角一脸怒容,生气地用脚踢甜甜。 这是他第一次踢甜甜,他从不欺负小动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来到游乐场的糯糯刚好看到角角在踢甜甜,那一脚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和甜甜玩。 甜甜疼得呜咽了一声。 糯糯走过去,把角角拉扯住,皱着眉头对他说:“时洄你在做什么?” 角角鼓着脸还在生气,他说:“打,坏狗狗!” 嘴里嘟嘟囔囔。 “不乖!打它!” 糯糯弯着腰,两只手握住角角的肩膀说:“它是小狗狗,不懂我们人在做什么,它那么喜欢你,可能刚刚只是在和你玩,你怎么可以踢它?你不是最喜欢它的吗?你怎么回事?” 角角被姐姐批评,委屈的眼泪涌了出来,伸出手推开糯糯的手。 “坏姐姐!不喜欢姐姐!” 糯糯也生气了,站起来冷冷地看着他说:“时洄,你现在认错,姐姐就不怪你。” 角角抗拒地转身,不理糯糯,也不认错。 甜甜围在角角的身边,看到他掉眼泪,想去舔他的眼泪,刚靠近角角,就被角角推开了。 糯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对弟弟的认识,不管甜甜怎样,之前甜甜有做出过更过分的事情,把他的餐点都不小心弄到了地板上,角角也只是笑嘻嘻的,从不会去踢打他。 但是今天他不仅踢了,还不认错,甚至也不听她的话了,直接把她的手推开。 糯糯觉得是角角学坏了,不乖了,她把角角强硬地拉过来,握着他的胳膊说:“姐姐再跟你说一次,你认错,我就原谅你,不跟爸爸和爹地说,你不认错,一会儿他们开完会,我就把你做错事的行为告诉他们。”她想让角角知道他的确做错了,而且这件事并不是小事,需要一个认错,虽然甜甜听不懂。 时意和江濯虽然宠他们,但一直是有原则的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必须要承认错误,承认错误就会获得谅解,不承认错误,照样挨批评被罚站,零食和玩具也别想再碰。 而角角像是无所畏惧一样,倔强的不道歉,大步朝着树屋走去。 琪琪在旁边拉拉角角的袖子说:“角角,快认错,认错糯糯姐姐就不生你的气了。” 角角没有回应,自顾自去了树屋,进了树屋后还把树屋的小门关上了。 糯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火大。 她本来也不大,现在看到一向很听她话的角角像是变了性子一样,倔强的她紧紧皱着眉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角角忽然变得这么冥顽不灵。 她记得角角一向很听大人的话,也懂得许多道理,虽然他无法说太多意思,会说的词汇少,可是却一向乖巧听话,是个懂事体贴的小宝宝。 有些烦闷的糯糯没有再去批评角角,因为她知道,角角这样,她说再多,角角也听不进去,所以没用。 她决定一会儿和爸爸说说这件事,让爸爸来批评角角。 现在踢狗狗不道歉,以后还虐打狗狗呢? 这种行为不能漠视。 等江行渊的事情宣布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各自休息十几分钟就要开席了。 时意出来找角角和糯糯,江溏跟在时意的身后去找琪琪。 时意来到花园,游乐设施旁边靠着糯糯,没有见到角角。 时意走过去问她角角呢? 糯糯朝着树屋扬扬下巴,意思是角角在里面。 时意看一眼好像有些沉默的女儿,先去找角角,把角角叫下来。 琪琪正坐在滑滑梯上。 他自己在玩自己的,刚刚角角没理他后,他就一个人在外面玩,他看糯糯冷着脸,也不敢走过去。 时意还没走近,就出声叫角角,角角听到动静,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 刚走到楼梯上,时意就伸出手把他抱在了怀里。 甜甜在时意的脚边蹲立着。 糯糯这个时候也走近了一些。 琪琪则跟来找他的姑姑离开了。 时意看到糯糯像是有话要跟他说,放下角角,单膝跪地看着糯糯。 “怎么了?你有话和我说?” 糯糯点点头说:“他刚刚踢甜甜,我让他道歉,他不道歉,还发脾气。” 角角一听糯糯的话,立即哼了一声,表示了不满,然后和时意说:“甜甜不乖。” 时意先细细地问角角说:“怎么不乖了?” 角角组织了半天语言,时意终于听懂了,大概是他吃的东西,甜甜老是把吃的弄掉地上,就吃不了,他生气了。 时意跟角角说:“甜甜也喜欢吃呀,它想吃,就忍不住想去吃你的,这是它的本性,并不是故意要把你的东西弄掉,甜甜是你的好伙伴,爸爸和爹地,还有姐姐也是你的好伙伴,你想一想,我们弄掉了你的东西,你会踢我们,打我们吗?你不能因为甜甜不会说话,就这样欺负它,我们可以批评它,教育它,但不能打它,它可是比你还小的宝宝哦,难道你犯错了,爸爸和爹地也可以随便打你吗?”时意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讲给焦躁不耐烦的角角。 时意说了很多,角角最终认了错,跟甜甜说了对不起,只是仍旧不跟姐姐说对不起。 糯糯没再理他,只要认识那样对甜甜是错误的就好,跟不跟她道歉,她都无所谓。 看到角角情绪不是很好,时意也没有强求太多,决定等晚上再看看,现在还有许多人在,马上就开席了,实在顾不上太多了。 让陈慧把狗狗带回去,他带着糯糯和角角去了主院的餐厅。 餐厅摆了三桌,圆桌,每个桌子可以做十来个人,然后偏厅摆了两桌,坐不下的就坐到了偏厅。 要说这一餐谁不痛快,就属江博成和江澈了。 彭娅似乎一上午都不在状态,也可能是第一次来老宅有些激动,一直没有怎么说过话,大家很快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时意只专注两个孩子,旁的事儿都没在意。 其实主餐厅还没偏厅热闹,他们会小声的说话,并不影响主餐厅,但是主餐厅因为江行渊在,安静的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角角今天怏怏的,往常看到江行渊肯定要凑过去撒个娇,还得从他碗里捞块肉。 但今天江行渊不时看一眼角角,角角坐在儿童餐椅上,拿着勺子吃着碗里的东西,似乎根本没有多余的眼神放到他身上。 江行渊没被角角骚扰,心里很不得劲儿,就像是缺了点什么。 而且这几天,角角也不爱去他那里了。 江行渊吃着吃着对江濯说:“角角是不是不舒服?”江行渊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角角不来磨他,他不舒服。 但这句话却让彭娅的手慌乱的把勺子都不小心砸在了骨碟上,眼神望向江行渊,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江行渊敏锐地注意到彭娅的神情慌乱不安,就像是做了亏心事怕人敲门一样,看到他看过去,眼皮立即垂了下来。 江行渊皱着眉头没有理彭娅,看着江濯。 江濯看一眼吃着午餐的角角,角角听到江行渊叫他的名字,也只是扫了一眼,继续吃自己的,然后问时意要汤喝。 时意把没那么烫的炖汤放到他的面前,角角勺子也不用,直接捧起来咕咚咕咚当水一样喝。 江濯对江行渊说:“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天气冷,瞌睡多,有些没精神。” 江行渊说:“有些小孩是瞌睡多,角角刚来的时候都精神的很,现在天气冷怎么瞌睡多了起来,明天没事儿带孩子去医院做个检查,确认没事儿都能放心不少。” 江濯嗯了一声,应下。 彭娅听得心惊肉跳,虽然弟弟明确说了一般的医学仪器和血液检测根本检查不出来什么,除非用更精密的设备,而这类设备,也只有实验室有。 可是彭娅还是心里没底,她可是听到了,这孩子的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连老爷子都发现那个小孩不对劲…… 想到这里,彭娅完全坐不住,生怕再待下去,不用等孩子去检查,她就被发现了。 因为做贼心虚,别人联想不到的两个人,她自己已经觉得破绽很多,完全是给别人抓把柄。 可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跳出来说,不用检查了,孩子被服用了慢性药物。 她没那个胆子。 一顿午餐结束,一起又喝了一会茶,在花园里晒太阳聊天,直到江行渊要午休了,大家才各怀心事的陆陆续续离开。 时意和江濯一人抱着一个回南院。 时意看着平静的江濯说:“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没看到他都气得脸都青白青白的?”说的是江博成。 江濯说:“他气,我就开心,这大概是接下江氏唯一的好处了。”他不缺钱,虽然说接下江氏拥有了很多权利,也代表了地位和更多的财富,可是这也意味着他的时间会压缩出去很多,陪伴爱人和孩子的时间相应的就会变少。 但是江氏,爷爷交给了他,他却也不能不管不顾的丢开手,一是他做不到因为一点情绪而糟蹋江氏,爷爷固然做了很多错事,造成了他的出生完全是个悲剧,可他却总是硬不下心肠,特别是在知道爷爷十几年前,在他离开前就做好了遗产分配和江氏的未来。 这是爷爷对他的信任,这份信任太有冲击感。 另一方面,他一想到江博成的心情,便觉得痛快。 总之,与其说激动,不如说江濯的心情是偏向纠结的。 时意安慰江濯说:“不用想的太沉重,我们尽力协调好时间,撂担子的事情我们做不出来,就好好的接受吧,尽量把孩子们培养出来,那样你也可以早点退休。” 江濯听到时意的如意算盘,忍着笑,差点想把他拘到怀里好好爱一番,但是碍于孩子还在,他这个念头也只是想一想罢了。 糯糯自己回屋换衣服午休,时意把角角换上睡衣放到床上,回到卧室,江濯跟时意说了明天带角角和糯糯去体检的事情。 “我也觉得角角最近情绪有些不对,很情绪化,爱发脾气,还是检查一下,我们更安心,你觉得呢?”江濯已经听时意讲了角角今天踢甜甜的事情,说的时候轻轻蹙起眉头。 时意点头说:“虽然之前家庭医生检查过,也做了血检报告,没检查出来什么,但多检查一次也保险,明天不吃饭,早点去医院。” “好。” 第213章 chapter 213 彭娅坐在车上, 她和女儿江溏坐一辆车, 江溏坐在副驾驶,彭娅和琪琪坐在后座。 江博成和江澈坐在另一辆车上。 两人离开老宅, 坐上车后就大声咒骂。 江博成各种骂老不死的。 “瞎了眼的老糊涂。” 江澈整个人都有些懵, 脸色铁青, 他早就夸下海口和身边的朋友说过江氏是他的,现在却弄成这幅样子。 以前江博成忌惮雷厉风行的父亲江行渊,对他十分畏惧,因为他掌握着他的所有资金来源, 虽然现在自己也干了点事情,开了几家小公司,但他的小公司收益有多少, 他自己心里清楚,对他来说, 完全不够看。 如今知道自己获得的只是比之前增加了一些东西,再无其他后, 江博成离开了老宅就忍不住骂了起来。 一切尘埃落定, 他也没什么好顾及的,反正又不在江行渊的眼皮子底下。 他不爽很久了, 而今天终于爆发了出来。 咒骂的同时, 他隐隐有些后悔当初对江濯不闻不问,弄到如今这幅局面。 本以为稳操胜券, 他也一直有恃无恐, 却…… 鸡飞蛋打, 什么都没有获得。 这种落差让父子俩都心情阴郁。 另一辆车的彭娅心神不宁,完全不在状态,一家四口,除了置身事外的江溏和小小还不知事的琪琪无所谓,心情一如平常外,另外三个人都是恍恍惚惚,或激愤或茫然,总之各怀心事。 彭娅是因为角角明天要去检查的事情而担忧,直到晚上睡觉,她也无法入眠。 她虽然当初为了和江博成在一起的时候用了一些小手段,但那些手段也只是两性关系上的你情我愿,从来没有操作过下药这种事,而且还是对两个孩子,她也是经历过不少风浪的人,可是一想到明天……她就慌了,害怕事情败露。 从两个孩子的状态来看,江濯的女儿应该没怎么吃,那个小的倒是有一些反常的样子,毕竟这反常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彭娅总有一种随时都会被揭发出来的恐惧。 翌日,江博成和江澈各自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家里除了彭娅只有江溏和琪琪,彭娅焦急地躲在卧室给弟弟打电话。 “彭旭,这事儿要不就算了吧,现在停止,过段时间,药效没有增加,他的情况没有恶化,自然而然就恢复到从前了,也吸引不了别人注意,昨天我们去了老宅,老爷子已经明确表示把江氏交给江濯,也说了,一旦发现我们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我们就什么都没了,老爷子这次也让我去了,也给分配了一些,可以领取每个月300万的生活费,这已经很好了,老爷子好像发现了什么,要带孩子去检查身体,明天就去。”虽然和拥有江氏比起来,这300万不足挂齿,可是另一方面也能让她的心安定下来,不至于被江博成厌弃后一无所有,她其实当时知道的时候心情是激动的,觉得自己的辛苦,老爷子其实也看在眼里,所以才在这种正式场合给予了她应有的回报。 正是因为江行渊的软硬兼施,一边给丰厚的生活费,一边警告一些有想法的人不用白费力气才让彭娅左右摇摆,无法坚定内心。 她是怕鸡飞蛋打,一无所有。 彭旭听到江氏已经明确给了江濯后,对彭娅说:“你不要因为他们说今天带孩子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就好像会被发现异样,这种药物,一开始对身体的变化是微乎其微的,就算查出来什么,也只会认为是感染了小病毒,类似于感冒的症状,嗜睡,身体偶尔痛,情绪化,不到临界点是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姐,你就真的甘心就只拥有这每个月的300万吗?我们彭家现在的公司,一个月的净利润都不止三百万,他江行渊是在打发叫花子呢?你为琪琪想一想吧,江澈和江博成都指望不上,不得江行渊的喜欢,现在养在老爷子身边的琪琪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就算琪琪指望不上,江澈结婚后的孩子你也不想想吗?如果把江濯的孩子都弄废了,琪琪的胜算难道不是更大一点?如果等孩子再大一点,想骗他吃糖,你觉得容易吗?事情总是要提前做才稳妥。” 彭旭一番鼓动把彭娅说得沉默下来,满脑子都是各种思绪乱转。 彭娅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蛮有主见的,可是现在听了弟弟的话,她变得踌躇不前,一直无法确定自己的内心到底想要什么。 一边是利益诱惑,一边是残忍的刀。 彭旭了解自己的姐姐,小手段和小心机有一些,这种大事却瞻前顾后了,叹了口气说:“姐,不如这样,你把我这个想法跟姐夫和江澈说说看,先别说我们已经在做,只是说有这么一个办法,如果他们生气,觉得这样子不行,那我们就此收手,江濯那边就算有所察觉也查不出来什么,如果姐夫和江澈也点头了,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继续让琪琪带东西去老宅就行,江濯自己有一堆事要处理,老头子还能活多久?现在不抓紧机会,以后就更没机会了,当然,你们现在最好要假装和他们交好,算是服软,打消他的戒心,让他以为你们已经不会再做什么挣扎了。” 彭娅听到和江博成还有江澈说,定了定心神说:“好,晚上他们回来,我和他们说,等到我们聊完,再说接下来怎么做。” 彭旭跟彭娅说了那么多,再三保证查不出来什么,症状和感冒没有多大差别,彭娅才算平静下来一些。 另一边,时意和江濯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私家医院,这家医院是江氏投资的贵族医院,他们一到,院长和主任就一起等候在门口,来了后就直接进入了体检室。 角角左看右看,看到熟悉的白色,还有熟悉的白大褂,瞬间就苦着脸,缩在江濯的怀里,不肯再去看任何一个人。 “不要打针。”嘴里念念有词,满是抗拒。 时意带着糯糯先去抽血,然后抽血后离开,去了里间检查身体,身高体重这些也量了,随后是检查身体内部的仪器。 糯糯是先抽血,因为她打针已经不哭了,角角打针后肯定要哭几嗓子,所以先给他去检查的身体。 8点带俩孩子过来的,等一切都弄完已经快十点了。 血液检查要几个小时才能出来,其他可以立即得到检查结果的反应都是正常,只有角角好像有些上火,关节也有点痛的样子,初步是风热感冒的症状,开了一点适合小孩子吃的感冒药,医生嘱咐多吃青菜和水果,平时也多喝水,会好很多。 江濯带着他们在外面用餐,吃完才回去。 回到家后,时意就张罗着倒水给角角吃药。 虽然感冒轻微,但是早吃药早恢复,不想拖来拖去给拖成大感冒了。 当时时意听到只是感冒上火的时候,心里略略安定。 这次体检比之前家庭医生做的要全面的多,除了血液检查还没出来,其他的都是健康。 情绪化可能是因为生病不舒服,感冒和上火都挺磨人的。 角角不喜欢吃药,时意哄着他吃药也用了不少功夫,吃药的时候角角发脾气把手里的玩具摔到了地上,哭得死去活来就是不吃。 后来还是江濯想办法,好说歹说把药吃了。 时意又让江濯抱着角角,哄了他一会儿。 因为吃药的关系,角角很快就睡下了。 糯糯也去休息了。 时意和江濯无心睡眠,他们在等着2点医生发送过来的体检报告。 时意在等待的时候,江濯查看了家里的监控记录,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在老宅都是信得过的人,也没给孩子乱吃什么东西。 只是他们独独忽略了琪琪,人们对于孩子的戒心总是最薄弱的。 江濯本来就只是有点怀疑,担心是不是有人在动手脚,但是看下来,什么都没发现,加上体检目前也一切正常,江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切都是可疑,有时候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下午3点的时候,两人看完孩子们的报告,一切正常,血液检查也正常。 时意给江宏也发了一份,他知道江行渊也想要了解一下。 江宏看完收好,准备等老爷子午休结束后给他看。 江行渊那天并没有把彭娅的反应联想到角角身上,他看向彭娅是因为彭娅动静大,当时许多人都不由看向了彭娅。 但因为彭娅是第一次来老宅,这种紧张的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并没有过多在意,他那天有正事要宣布,心思根本没有在彭娅身上多停留。 而角角的行为,他是觉得角角这段时间去他那里的次数少之又少,大半时间都待在南院或者游乐场,也不主动过来跟他说话。 接着就是听说这孩子最近哭闹的次数特别频繁,他就想着是不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才这么情绪化,于是提出了体检的想法。 为的是小病不要拖,查出来就早点治疗,他几次住院及时,就是因为有个小痛或者不舒服就直接去医院了,这种有预防性的准备,总是拯救了他很多次。 江行渊午休起来,喝了碗调理身体的汤,江宏扶着他来到客厅坐着,接着把平板拿过来,放到他的面前。 “孩子没事,只是有点小感冒,已经在吃药了。” 江行渊嘀咕一句说:“感冒了怎么不早点去看,现在才去检查,孩子不舒服都不知道吗?” 江宏说:“之前家庭医生来过,说没什么事儿,不是没检查。”帮时意和江濯开脱。 江行渊冷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南院,时意把角角抱下楼,把他放在沙发上,甜甜看到后,凑过来,也想跳到沙发上。 时意去拿水果的时候,角角看到甜甜,瞬间心情烦躁,用手把甜甜推下去,不让它上沙发靠近他。 “不要,走开。” 甜甜没有叫,乖乖卧在桌子下面,眼睛滴溜溜望着角角。 角角躺在沙发上,忽然哭了起来,他把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往地上踢。 他不舒服,但他不会形容,他只想宣泄。 时意走过来就看到角角把客厅搞得一团乱,本来想批评他两句,却看到他呜呜呜躺在沙发上哭。 他看到时意,一边嘴里叫着爸爸,一边伸出手要抱抱。 时意把水果放到旁边,心里一抽一抽的,孩子不舒服,哪个父母不揪着心?时意也一样。 声音轻轻的,一边说一边去摸他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角角不知道自己哪里不舒服,可是就很难过,身上像是有一团火一样,烧的他难受,胳膊和腿都觉得隐隐作痛,不至于疼哭他,可是时不时的痛一下,却也让小小的他难受的抓狂。 他翻个身从躺着的姿势变成趴着,两只手去抓自己的头,指甲把额头挖了一条红痕,迅速肿了起来。 时意心疼地撇开角角的手,把角角揽在怀里,那颗本来稍安的心再次焦躁起来。 他总觉得角角不对劲,可是检查了一次两次,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只能寄希望于,或许真的只是小小的感冒,等感冒好了,角角也会好起来。 看到角角说不出自己哪里难受,时意的心也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抱着角角,给他安慰,还得佯装无事。 江濯听到角角哭,从楼上下来,时意站起来把他交给走过来的江濯说:“你抱着他,他生病了心里肯定难过,我去给他倒杯水。”可能孩子烦躁也有抗拒吃药的因素,时意只能在各个方面找理由,思索更多的原因。 听到角角哭,桌子下面的甜甜也汪呜汪呜的叫,角角烦躁的心情也在影响着甜甜。 角角被江濯抱在怀里,问他哪里不舒服,他点点肚子,点点头,又点点胳膊和腿,仿佛没有一处不难受的。 他哪里都难受。 江濯的怀抱稍微让他安静了一些,可眼泪还在脸上挂着,脸因为焦躁的心情和苦不堪言的身体而憋得透红,不过一周的时间,这个小胖子好像瘦了似的,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连哭都跟只小奶猫一样有气无力,看着让人心疼。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时意的心七上八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明明写着没问题,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就是不能安定下来,时不时就觉得心跳如鼓,就在这时,桌子下的甜甜忽然走出来,咬住时意的裤脚,拉扯他。 时意一开始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让它自己去玩,没有心思和它互动,但是刚哄走,甜甜又过来拉扯他的裤脚,似乎是要带它去什么地方。 “甜甜你怎么了?自己去玩。” 甜甜没有松口。 甜甜是很通人性的狗狗,往常时意说自己去玩,它就自己去拿个球球扔着玩,自己扔自己捡回来,跑跑跳跳吃吃东西,很会自娱自乐。 但是现在因为角角不停哭,甜甜越来越狂躁,从桌子底下跳出来,要带时意去一个地方。 时意看江濯把莫名哭泣的角角哄住了,看向甜甜,犹豫了片刻,跟着甜甜往外走。 “我看看甜甜要干什么。”时意跟江濯交代了一句就先跟着甜甜出去了。 话说回来,当时意和江濯带着孩子们检查完回家的时候,彭娅那边刚挂下电话,正在想要不要打电话让父子俩回来,卧室门忽然被推开。 彭娅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掉到地上,看到是女儿江溏进来了,立即抱怨道:“怎么也不敲门,吓了我一跳。” 卧室的门,江溏刚刚打开了一些,她从早上看到母亲就觉得她有心事。 江溏比较担心,怕母亲遇到了什么事儿,然后吃过早餐她就看到母亲回了卧室,江溏让琪琪自己去游戏室玩,趁彭娅打电话太专心没注意的时候,轻轻把门打开了一点缝隙。 接着她把彭娅讲得内容全部听得一清二楚,她也从彭娅的回答中知道电话另一头是舅舅彭旭。 江溏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和学习教育,都告诉她为人处世应该怎样,做人应该怎样,做一个好孩子,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年轻人,可是她没想到,母亲教她的话,她转头就变了一个样子,被舅舅几句话就牵着鼻子走了。 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做。 江溏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脸色肃穆地看着母亲彭娅说:“你和舅舅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彭娅本来没有在意女儿的出现,但是听到江溏的话,她神情一顿,垂眸看着自己的裙角说:“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 江溏说:“妈,你是不是糊涂了,不要被舅舅几句话就带偏了,你们这是在谋财害命,是杀人,孩子那么小,随时都有可能出危险!被发现了,我们一家都得受牵连,你和舅舅一生都得在牢里度过,爷爷什么性格,你难道不知道?我劝你现在去跟爷爷认错,他没准会轻饶你,毕竟这件事不是你主使的,你也不用跟爸爸还有哥哥商量这件事能不能做,爸爸一向怕爷爷,他再生气,顶多是骂两句,像下毒伤害本家子弟的行为他是做不出来的,他如果做得出来,就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答应你和舅舅的事情,这是自掘坟墓啊妈,你怎么那么糊涂?爸爸都清楚的事情,你竟然还在冥顽不灵!舅舅是为了你吗?舅舅是为了利益!才不是关心你!” 彭娅被女儿说得脸色涨红,握紧手机说:“可是你舅舅已经让琪琪把东西拿过去给那孩子吃了一个多星期了,要不这样,这件事我不和你爸爸还有哥哥说,回头就对你舅舅说,你爸爸和哥哥不同意,这事儿就算了,不再继续做,那边我们也不去告诉他们,你舅舅说了,这种东西查不出来,是一个积累点后才会有伤害,现在不弄了,慢慢的也就好了,我们不说,大家都能好好的。” 江溏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母亲还在维护心肠歹毒的舅舅。 舅舅为了钱财可以连一个两岁小孩都不放过,未来可能做出更恐怖的事情。 这种人,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又怎么可以容忍? 江溏焦急地说:“妈,我劝你现在和我一起去老宅,跟爷爷摊牌,把舅舅做的事情和盘托出,不要有一点藏私的,不然不仅舅舅有事,你也得填进去。”在劝阻母亲彭娅的时候,江溏已经做好了,就算彭娅不同意,她也要立即去老宅和爷爷说这件事。 彭娅被江溏说得脸色发白,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锒铛入狱的生活。 她看向江溏说:“要不要等你爸爸回来,我们商量一下……”语气犹豫。 江溏冷着脸转身说:“你不去,我去。” 彭娅惊呼一声,立即追上去要拉江溏。 江溏走出去后,吩咐了保姆看着点琪琪,不理睬跟在身后的彭娅。 她知道只有自己这样做,母亲才会跟上来。 被揭破当然没有自己承认来的好。 承认还有轻轻放下的可能,被揭破就只能等待把牢底坐穿这个可能了。 时意被甜甜领着来到了花园的游乐场,停在树屋的台阶上回头看时意,看他有没有跟上,时意眼神迟疑地跟在甜甜的后面。 不知道甜甜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一度他都想转身走了,觉得自己傻傻的跟在一只狗狗的身后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甜甜冲时意叫了两声,然后用爪子推开了树屋的小门,它在屋里汪汪叫,吸引时意过去。 时意进去后,就看到甜甜趴在小小的架子上,而架子因为是儿童款,比较矮,可以清晰地看到架子上有两罐已经被吃了不少的糖果。 上面写着荔枝味道和巧克力味。 时意看向甜甜,再看看两罐糖果,心中一沉,拿着两罐糖果从矮矮的树屋里出来,对守在游乐场的育儿师说:“这糖是谁的?” 育儿师立即回答道:“琪琪带过来给角角分享的糖果。” 这一刻,时意心中的大石疯狂下沉,他声音暗哑道:“他们……吃了多久,不……是角角吃了多久。” 育儿师不知道为什么时意的神情为什么那么阴沉,小心翼翼地说:“一个多星期前带过来的,一两天吃一次,偶尔一天吃一次。” 时意额角面部紧绷,双手紧紧捏着糖果罐。 第214章 chapter 214 额角青筋凸起的时意忽然想到了角角焦躁的原因。 他告诉自己, 或许是他想太多了,糖果和角角没关系, 没准角角真的只是单纯的感冒。 仿佛这么安慰自己,角角被人下药的事情就不会成真一样。 时意眼睛直直地问育儿师道:“你知道,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育儿师惶恐地说:“当时和老爷子还有管家说了, 他们觉得小朋友偶尔吃一颗或者两三天吃一颗没关系, 就没有特意跟您讲, 抱歉。”一开始育儿师觉得跟老爷子还有江宏报备算是完成了任务, 后来几次见到跟在角角身边的时意, 就没有特意去说,现在想想, 她也觉得自己有一些疏忽, 毕竟这个男人才是孩子的真正监护人。 时意没有再问育儿师, 他知道,与其责怪育儿师,还不如责怪自己没有看护好孩子,让孩子吃了一周多的东西,他竟然一无所觉。 时意恍恍惚惚地拿着糖果罐回到南院, 这个时候, 角角已经被江濯哄住, 正安静地坐在地毯上玩着小汽车, 玩的时候眉头紧蹙, 江濯坐在他旁边陪着他, 楼上传来糯糯练琴的声音, 悦耳动听,可这悦耳的声音也不能让时意的内心平静下来。 看到时意走进来,江濯扭头去看他,只看他脸色很难看,像是受到了什么沉重打击一样。 他很少看到这样子的时意。 江濯发觉不对,立即站起来。 时意拿着糖果罐,眼眶发红地看着走过来的江濯。 他换成一只手抱着两个糖果罐,一只手紧紧抓住走过来的江濯的胳膊,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他说:“角角和琪琪吃这两罐糖吃了一周多了,我觉得角角最近有些不一样,或许和这罐糖果有关……也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是我想把这两罐糖拿去验一下……没有事最好。” 没有事就是虚惊一场,但是不查他心不定。 到现在时意还不想去面对他心中的那个猜测,他感到恐惧。 他因为这个联想而身体巨寒,明明屋内并不寒冷,可他还是觉得从头到脚像是被冷气包裹着,他甚至忍不住有些颤抖。 江濯接过糖果罐头,把他揽到怀里,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他的声音一如从前一般沉稳,给人力量,他说:“不要害怕,我去问一问他,然后立即亲自拿去检测,放心,我来处理,你陪着角角。”这个他,自然是江行渊。 把时意安抚住后,江濯扶着他去沙发上坐下,自己转身立即脚步匆匆的向主院走去。 江溏带着彭娅来到主院,江行渊正坐在廊下喝着茶,看到江溏和彭娅过来了,侧过脸去看,身体也跟着坐直了一些,直觉不太对,皱起眉头说:“你们怎么来了?” 平时江溏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是不会随便过来,而今天不仅过来了,还带着彭娅,明明昨天才见过面,有什么事,昨天不说,值得又跑来一趟? 彭娅见到江行渊,直接扑通一声跪到了他的面前,不敢靠太近,怕冒犯到老爷子,还没说话,眼泪先下来了。 江溏抿着嘴对江行渊说:“爷爷,妈妈犯了大错,现在有件事要告诉你,需要先带孩子去医院。” 江行渊云里雾里,只听到孩子要去医院,说:“什么孩子?哪个孩子?” 彭娅垂泪道:“上周琪琪带来了两罐糖到老宅,其中一份给了南院那对姐弟俩,但是那罐糖被我弟弟做了手脚,糖果里有他研制出来的慢性药物,可以让孩子性情大变,严重者可变得迟钝暴躁,服用过量会造成成瘾性……”她把彭旭说的话复述给江行渊。 江行渊一脸吃惊,连旁边的江宏都神情严肃,面色发白,那可是两个孩子,那么小的孩子。 江行渊正想把手中的拐杖砸到跪在地上抽抽噎噎说着药效的彭娅,忽然从院门口冲进来一个人,当胸一脚踹在了彭娅的身上,彭娅被踹飞起来,哐当一声撞到身后的门框上,疼得叫出声,身体瑟缩,惊恐地看着一脸冰霜的江濯。 而江濯手中拿着的正是她说的那两罐糖。 “你说什么?”江濯厉声看着彭娅。 彭娅脸色涨红,因为身上的痛,也因为恐惧,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江濯仿佛要杀了他。 江溏拦在江濯的面前,愧疚地说:“哥,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带着孩子去医院,然后把东西交给专业人士检测,把查出来的东西跟医生沟通,快让孩子接受治疗,不要耽搁,我母亲的错,你完全可以等到孩子的身体稳定下来后再解决!”江溏一是担心孩子,怕越耽搁下去越不好处理,二是不想母亲真的被江濯打死,各种心情都有,但她还算稳得住,没有被这件事击垮。 她当时听到母亲说的话时,后背冒汗,只觉得这个家要完了。 她现在也觉得这个家要完了。 但是早点说出来,最起码最后能留住命,不然她觉得,江濯肯定不会放过母亲。 江濯的性格绝不跟她的父母还有哥哥一样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不然他当年也不会舍弃继承人的位置毅然决然地消失了十多年。 江溏想,江濯能回到江家,肯定也有爷爷的逼迫,不然他一定不会放着平静的生活回到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她是当年的江濯,未必能做到他这个地步,江家说不要就不要,父亲当年不就是舍不下财富接受了爷爷的安排? 江溏一直知道父亲没担当,不然母亲也不会这么多年无名无分,哥哥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只是这些人毕竟是她的家人,她就算觉得他们天资一般,也从未有任何的埋怨。 江行渊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江濯说:“这个时候,你还有时间收拾她?什么时候不能收拾,你先带着两个孩子去医院!把糖果拿去检测,检测报告立即交给医生!人先关着,等孩子的身体查出来都造成了怎样的伤害再去做别的事情!” 江濯收回冰冷的眼神,拿着东西,没有再废话,大跨步转身离开。 江行渊吩咐江宏把彭娅的手机等通讯工具拿走,然后把她关起来,接着安排人去把彭旭监视起来。 “有任何异动都把人立即拿下,我江家的事情,他竟然也敢插手,呵呵。”江行渊微眯着眼,语气冷漠残酷,仿佛彭旭是手中的蚂蚁,他轻轻一捻就能将他粉碎。 江行渊说完,看向江溏,江溏说:“我就留在这里,哪里都不去,爷爷放心。”她怎么也不可能去给舅舅通风报信。 江行渊收回视线,又对江宏说把江博成和江澈找回来。 江宏有条不絮地把事情一一安排下去。 江濯回到南院后,就让时意把两个孩子都带到医院,然后自己联系专业人士,还联系了郭成义。 这件事当然会用到律师这个职业。 给郭成义打电话的时候,郭成义听完大吃一惊,立即说:“我接触各行各业的人,生物研究专家和这类的研究所我也知道几个,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也算是取证了。” 时意听到江濯要他带着孩子们去医院做更深入的检查时,心中便有东西炸开了。 果然是真的。 他的猜测是真的。 他看着角角,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角角发脾气砸东西扔东西,控制不住把怒气发泄到甜甜身上的时候,他批评他,训斥他,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是他的药物反应,他控制不住自己,他难受。 糯糯被叫下来,江濯问糯糯有没有吃这糖果罐里的糖。 糯糯摇头说:“我不怎么喜欢吃这种糖果,没有碰过。”因为琪琪邀请她吃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周多,糯糯再早熟也认知有限,还不知道有人已经坏到如此地步,利用孩子伤害其他孩子,所以并没有特意去记那天的事情。 两人听到糯糯没有碰,都走过去抱了抱她,摸了摸她的头,神情后怕。 虽然糯糯说没吃,但时意还是抱着角角,带着糯糯一起出门。 “糯糯,走,我们去医院,角角生病了,我们要去医院做个检查。”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慌乱。 他是孩子们的支柱,就算他内心狂风暴雨,也要坚强地表现出一切有他们,不会有事的。 两人兵分两路,时意带着孩子和陈慧一起去了医院。 江濯和郭成义碰头去了生物科技研究所,检查糖果中的成分,江濯可以安排人去检测,可是他现在更想自己亲自过去。 角角一听要去医院,直接崩溃大哭起来。 “不要,不要,宝宝不去。” 时意抱着他,亲吻他的脸颊,一只手轻拍他的身体。 “不是你打针,是姐姐打针,我们就去陪着姐姐。”时意为了让他不那么激动,连这样的借口都用了。 从前,角角虽然会抗拒去医院,也抗拒打针之类的,可是更多的是难过的缩在他怀里求安慰,从不会这么激烈的挣扎踢打。 挣扎中,角角一巴掌拍在了时意的脸上,那么用力,啪的一声。 糯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生气地对角角说:“你怎么可以打爸爸!”这是糯糯从不会做的事情,她不知道角角的情况,只觉得角角这样做太差劲,也太过分。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时意握住角角挣扎的手,眼神安抚旁边气愤的糯糯,对她摇了摇头,他轻声对糯糯说:“爸爸晚点再跟你解释,你不要怪他,他自己肯定也不想这么做,糯糯,你相信爸爸。”不是他的错。 糯糯怔了一下说:“是因为他生病了吗?” 时意嗯了一声,控制着角角的手臂还有腿,不让他再乱踢打。 角角一边挣扎一边哭,嘴里嚷嚷道:“坏爸爸,坏人,坏,不要去。”说得断断续续,说到后面呜呜呜哭了起来。 角角最近经常动不动就掉眼泪,哭闹,从前他摔跤了都会自己爬起来,拍拍手笑一笑,什么时候这么情绪化过? 时意眨眨眼,强忍泪意,忍到眼眶发红,他现在只祈求不要太严重。 他在这之间问了自己很多次,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不能他来替孩子受这份罪。 更多的是自责,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没有让孩子免去祸事,就在眼皮子底下被人钻了空子。 他更恨使坏的人,恨这人手太毒,竟然对一个两岁稚儿用这样的手段。 他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生江濯的气,可是他就是气,他在迁怒。 他气江家这个是非之地,他气自己,气江濯。 他不是圣人,他有七情六欲,他当然会迁怒。 他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江濯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时意带着孩子在车上,脑袋里各种念头闪过,他想如果角角的身体很严重,他一定要带着糯糯和角角离开江家,他不能再待在这里,再待下去,他怕另外一个也受到伤害,他更怕还有更多事情等着他们。 江家固然财富惊人,可是前面的陷阱太多了。 而他的两个孩子也太小,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他害怕。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崩溃,会因为这件事儿胡思乱想。 他连现在是谁下的药都不知道。 一时之间,仿佛所有人都有嫌疑。 那些喜欢角角的人,真的喜欢角角吗? 各种思绪袭击着时意的脑袋。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自乱阵脚,也不要再胡思乱想。 不要去想太多。 或许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坏,或许一切都还有的救。 他应该给江濯和自己一点信心,也给角角一些信心。 一切都会过去的。 那天晚上,彭旭没有等到姐姐的电话,他给姐姐打电话,那边也没有人接。 一向谨慎的彭旭,甚至来不及收拾实验室里的东西,就拎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和护照前往国际机场。 这些东西一直准备着,因为他知道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到完美,不会一直无人所觉。 只是有人比他动作更快,直接在路上把他的车逼停。 后来他被带到一个地方关了起来。 郭成义和江濯在三个小时后,等到了检测报告。 “糖果里的药物是一种未获得国家批准生产的违禁药物,每粒糖果中含有的药物剂量特别小,最重要的是,他加了一些其他成分在里面,完全是狗屁不通的假药,至于危害,服用高剂量会影响孩子的内分泌,会有嗜睡的症状……孩子服用了多长时间?” “一周多。” “那剂量很小,虽然对孩子不好,但是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方,这要是连续需用半年以上,这孩子怕不是脑部都要受损,身体虚弱点的,还有可能致残,大小便失禁都是轻的,还好,只是一周多点,加上药物成分不纯净,这才把伤害降到了最低。” 在医生的再三解释下,江濯那颗压抑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片刻的释放,特别是他把角角和糯糯今天的体检报告也带来了,专家看了后说:“女孩一切正常,你们看几个地方,小的那个这里的数值稍微有点高,但这个高还在平均值,并不影响他太多,只是会有些情绪化,暴躁易怒,嗜睡,停止服用后,差不多半个月就会恢复正常,还好你们发现的及时,若是半年以上,停了也没用,他要是真的很厉害的专家,制造了这个药,服用时间长还会有成瘾性,因为能缓解他身体上的痛楚,普通的止痛药都没用,得是特定的处方药,放心,大剂量的服用,体检是能检查出来的,体检各项数值的增高都无法隐瞒被下药的事情,这个制药的人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制药专家,不过也要多亏了他是半瓶子咣当,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听了医生的话,江濯心里稍安,立即给时意回了个电话,不想让他胡思乱想。 时意听到孩子停药半个月后就能恢复正常状态,差点哭出来,他一直在电话里追问。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没事吗?你不要为了不让我担心故意骗我,我不需要你骗我,我需要完全真实的反馈。” 江濯特别坚定有力地对他说:“相信我,我不骗你,那药最少要累计服药半年以上才会有危害,现在很轻微,只是早期症状,停药半个月,身体调理后就能恢复过来,身体代谢能力快,不足半个月就能好全。” 时意喜极而泣,眼泪默默落下,他说:“还好角角和糯糯都没事,不然我肯定要跟你打一架,都怪你。” 江濯闻言心中酸涩,不是因为时意说要跟他打一架,而是他敢这么说,说明这件事的心结因为他的话解开了,如果他真的无比在意,心结太深,绝对会默不作声的把一切事情处理好,然后带着孩子离开。 毕竟在这里,也无法保证孩子不被有心之人伤害。 但现在,时意没有选择这么做,他选择了相信,江濯当然知道,那一刻,时意的心有多乱。 因为他一直知道,孩子对于时意来说有多重要,从当初江行渊把孩子抱走,他差点想和他离婚的时候,江濯就能看出来。 但江濯从不因为这件事而责怪怨愤,因为他知道他的过往经历,他不怨恨,只是心疼。 而现在,时意没有真的怪他,只是语言上的一种发泄。 江濯轻声说:“等角角好了,你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我绝不还手。” 时意嗤了一声说:“你好好处理这件事吧,我先陪孩子,打架的事情,等孩子好了再说,不要轻易放过下药的人。” 江濯毫不犹豫,答应道:“绝对。” 而江家老宅,主院内,江博成一脸懵逼的被带回来,他当时正在和几个老朋友喝酒,发泄心中的不满,嘴里对江行渊骂骂咧咧,骂着骂着却看到父亲的人如潮水一般涌入到包厢内,把他吓得够呛。 江博成一度怀疑难道自己身上有窃听器,父亲把自己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瞬间心情忐忑,吓得要死。 而另一边,江澈也在和几个朋友喝闷酒,和江博成一样发泄心中的不满,后来去打麻将,刚垒好长城,准备掷骰子,就有一群黑衣人走进来说老爷子请他回去。 江澈满脑子都是,自己做的坏事被老爷子知道了? 比如说赌钱输了快八九百万还没填上。 这没脑子的父子俩都没想到回来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江博成当场抽了彭娅一巴掌。 “你他妈想死别带上我!你那个天杀的弟弟,我早看出来他不是个东西,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很厉害,谁都查不出来?我要是想做这种事,轮得到他来教我?”我他妈就是看出来自己不是干这种事情的料,所以从来不去想下毒,绑架之类的阴损招。 老爷子虽然给的钱不是他预想中的那样,可是也不代表他要搞死人搞残谁来泄愤。 江澈也是没想到,他除了吸毒是江家明令禁止不允许做的事情,不然就会剥夺一切权利,其他的打个架,赌钱,玩点女人男人什么的他是干了,但是女人男人这都是你情我愿,赌钱也是家里有资本,打架当然是看不顺眼对方,但除此之外他都搞不出来大事情,因为这种事情,父亲江博成不止一次耳提命面,千万不要干这种蠢事,老爷子火眼金睛,会被这点伎俩吓到? 而且老爷子冷血无情,就算搞了他们的竞争对手,比如说江濯或者江濯的家人,老爷子也可以迅速培养其他旁系的江家子弟,他看不上的人,就算主支这边的人死光了,也不会是他们的。 就因为江行渊对他的教导根深蒂固,江博成从不冒进,也一直督促性格乖张脾气很大的江澈别想搞事情,不然他都救不了他。 结果交代来交代去,唯独遗漏了彭娅,更没想到彭旭在旁边煽风点火,搞得花里胡哨的,家里更是鸡飞狗跳。 这江濯的儿子要是有点事,还不得拿他们的命赔? 想到这里,江博成立即又想抬脚踹彭娅,江溏把江博成拦下了。 “爸,妈也是被舅舅撺掇的,他弄这些东西的时候,是直接给琪琪的,妈妈一开始都不知道,是后来才和妈妈说的,今天我也提前带着她过来把这件事说出来了,你就不要再打她了,最根本还是舅舅的错,他野心太大了……手也伸得太长了。”舅舅想法太多,自命不凡,觉得自己特别厉害,能够掌控一切,不过是自以为是,贪心不足而已。 江博成气得胸膛不住起伏,闻言道:“那个渣滓,就该被关到牢里一辈子!”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彭娅。 第215章 chapter 215 半个月后, 彭旭和江澈的公司因为制造违禁药物,这个违禁药物早就被禁止了, 他们为了顺利出厂销售,就加了其他成分进去, 起了一个新的名字, 改头换面, 虽然和给角角使用的药物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种药, 但却使用了相同的手法才蒙混过关, 这事儿被江濯给捅出来了, 好在是在运出去之前被捅出去,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这种人, 真的是为了钱, 把人命不当回事, 穷凶极恶,丧尽天良。 江澈虽然是这家生物制药公司的总裁,主要股东,但是他一直是出钱给舅舅研究的人,对于那些瓶瓶罐罐一点都不了解, 算是最大的股东, 支持彭旭研究这方面的东西, 这事儿因为彭旭的骚操作捅出来后, 连江澈都被逮进去问话, 毕竟是法人, 还是主要执行人, 肯定有连带责任。 但其实江澈完全不知情,因为公司基本上是彭旭在牵头做,上上下下都是他在操作,加上江澈很信任舅舅彭旭,彭旭觉得好,说利润有多高,如何如何,他也觉得好像是挺好。 但现在后悔也晚了。 江行渊直接表明不用出钱保释他,让他通过这件事下次做事长个记性,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江氏去给他擦屁股,彭旭被重判的时候,江澈也被关进去,交了大笔罚款后,还是被判了一年多,加上江行渊发话,谁都不能保释他,他也得认栽,老老实实服刑,搞假药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于彭旭,他自然是更加严重,除了制造和销售假药外,当然还有谋杀这项罪名,涉及到江家,也因为隐私的关系,这个联动案子没有放在网上或者现实里讨论,悄悄地就开始办了。 彭家,彭旭的爸爸妈妈,因为年纪很大,根本指望不上,彭旭的妻子倒是想奔走,但因为业内发了话,竟然请不了好一些的律师,最后无奈只能走国家安排的法律援助,后来可能是江家这一系列动作太过迅捷,彭旭根本来不及想其他办法,特别是证据确凿,实验室的视频,还有他购买的手工糖果罐记录,拿着糖果罐给琪琪,然后琪琪带着糖果果到江家,江家的视频也显示出来,琪琪把糖果罐分享给了角角。 不管是假药案还是谋杀案,全部求锤得锤,证据确凿,虽然最终都被及时发现,但他的举动已经触犯了刑法,且孩子的确受到了伤害,这是确凿的犯罪,加上在江家的推动下,彭旭虽然及时认罪和悔过,可还是获得了终身监禁不得保释不得减刑的罪名。 彭旭的妻子看已经没办法扭转了,也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而且她一开始是不相信老公会做出这种事情,后面看到他承认后,就迅速起草了离婚协议,几个月后,彭旭的妻子拿到了有彭旭签字的离婚协议,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郭成义不止一次说,这大概是我办过最快且性质不小的刑事案件。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彭旭倒没什么,没人太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但是江博成的儿子江澈入狱这事儿也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不过了解相关事件后,大家都觉得这分明就是富家子太天真被亲戚坑了。 “江澈什么都不懂,只不过被舅舅忽悠着投了钱进去,不过真的太蠢了。” “明明可以用天价保释金把人保出来,江家怎么没动静呀?真的要在牢里待一年多吗?” “江老爷子雷厉风行,老了也还是一是一,二是二,估计这事儿也触犯了江老爷子的底线,得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知道投资这事儿也得负起责任,不是投了钱进去就完事儿了。” “这个彭旭可真是够心黑的,亲外甥都骗,还好发现的及时,若是真的流到市面上,得多吓人啊。” 大家大部分讨论的都是关于假药案,谋杀案这事儿因为江家的要求,一丝一毫都没有透露到大众面前,毕竟也涉及到了未成年,官方也不会透露出去。 除此之外也有人在讨论江氏的未来。 “你们听说了吗?江老爷子已经把遗产分配好了,江氏由亲孙子江濯接手,江濯的亲爹也只是每个月领取信托基金过日子,没资格插手江氏的事情。” “如果让花花公子江博成接手江氏,老爷子才是糊涂了呢,挺好的,不然老爷子走后,股价肯定得狂跌,交到一向低调神秘的亲孙子手里,总比交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亲儿子手里强,江澈?江澈就更不用谈了吧,江氏连上头都很关注,都能触及国之根本,哪里是随便交给一个人就行的?” “真是好奇这个江濯接下来会如何带领江氏。” “我更想看看他现在长什么样子,听说结婚了,另一半是个普通人,没有和范家的公子联姻哦,好刚啊。” “范漪那么帅气,完全匹配的上江濯吧,不知道为什么要拒绝,也不知道这十多年在做什么,同好奇他的另一半。” 1月10号原本是江氏企业的年会,到时候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江氏高管都会出席,是一个介绍江濯的大好机会,总不能接手了江氏,除了本部高管,其他人都一个不认识吧?正式亮相是必须要走的流程,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是因为角角的事情,江濯直接拒绝了。 江行渊知道后,亲自过去南院,先是看了睡得很安稳的角角,出来后对江濯说:“孩子既然已经没事了,病情稳住,没必要两个人都守在孩子跟前,都守着有什么作用?你知道江氏年会,会来多少人吗?连媒体都是我着人提前通知安排,各个地方的高管则也得到内部通知,没有一个缺席,都是冲你来的,这是你接受江氏第一次公开露面,任何理由都不是你拒绝出席的理由,你既然已经接手了江氏,自然要以江氏为重,哪怕我将来死了,你有工作要处理,不参加我的葬礼都没关系,角角这才哪儿跟哪,好着的都被你们紧张的出了问题。” 原本江濯还想说什么,旁边的时意对江濯说:“家里有我,不要担心了,糯糯那边也会让陈慧跟紧点,你该出席还会是要出席的,哪里的年会总裁是不参加的?角角没事,你不用寸步不离,不要任性了,大不了你早点回来。” 站在廊下的江行渊手里握着拐杖,认可地点头,他觉得时意很识大体,晓得轻重。 在江行渊和时意的话语中,江濯最终点头应允。 “好,我会尽快回来,当然是把该走的流程走完。”说话的时候看向江行渊,让他无话可说。 江行渊没说什么,江宏扶着他的胳膊,两人转身离开。 随后,江濯参加年会的时候,江澈和彭旭等有关人员正式被拘捕,彭娅因为知情不报,知道后没有及时阻止,也被收监。 因为江氏年会的热闹,这一插曲竟然无人知晓。 还是后来江澈好久没出现,有圈内人说了他的八卦,才传到了网上。 接着就是年会后,各路媒体关于江濯的采访和关于江氏的问话。 配了一些年会的照片,没有出现江濯的模样。 本来大家都挺期待的,没想到这么多新闻,一张江濯的照片都没有。 网友调侃说:“这一届媒体不行啊,照片都没弄到手?” 其实年会这样的公众场合,江濯本应该拉着时意的手一起出现,但因为角角的事情,一个在家,一个在外,江濯想让自己身边伴着那个人时再被大众重新认识。 既然选择了江氏,时意也已经做好了要成为公众人物被讨论,这一点,江濯在那天参加完家庭聚会后就跟他说了。 就算年会没有出现,未来要参加各式各样的晚会和社会活动,时意也要出现的,所以江濯跟他说了后,时意就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有矫情的一直闷头藏在老宅不出现。 他一想到未来江濯作为江氏总裁出席活动,别人都有伴,自己则矫情的躲在后面,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参加,时意都不忍心继续做那个喜欢缩在自己壳里的人。 反正他已经知道江濯会永远在他身边,他没有什么好怕的。 因为有他,所以坚定,选择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 2月中旬,过完年,角角穿着新衣服,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调理身体,吃苦苦的药还要时不时的打针,小肥仔竟然瘦了三四斤,下巴都尖了不少,好笑的是,虽然下巴尖了,脸蛋还是圆圆的一团,自从身体恢复后,角角不再动不动觉得烦躁难受,也没有再哭闹,掉眼泪大部分是因为又要打针和吃药了。 3月底的时候,角角彻底的摆脱了吃完打针的生活,开心的带着甜甜在花园里撒欢,只是他可爱的琪琪哥哥已经跟着他的姑姑江溏去了法国生活,短期内是不会再回来了,俩人也没有机会告别,家里这几个月发生太多事情了。 琪琪其实也挺惨的,奶奶和爸爸还有舅爷爷全部进了监狱,有个爷爷跟没有一样,整日的花天酒地,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江溏为了他的身心着想,也为了缓解这种被迫敌对的关系,虽然不是孩子的错,但毕竟还是发生了,在跟江行渊说了后,就带着孩子来了法国,她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 琪琪走的事儿,时意也没有多和角角聊,虽然角角的事情,琪琪也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可人都是自私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真正大方的人,何况还是下药,就算琪琪是被利用的,江濯和时意也不会再让两个人有太多的接触,因为你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只是偶尔角角在游乐场玩的时候会问起来。 “琪琪哥哥呢?” “琪琪哥哥去很远的地方了哇?宝宝见不到了吗?” 时意后来问角角道:“角角想不想要个妹妹或者弟弟?”虽然有甜甜的陪伴,但经常一个人待在家里也很寂寞的。 角角对于弟弟妹妹的事情非常热衷,直接道:“弟弟妹妹都要!角角都要!还要哥哥姐姐!” 时意摸了摸鼻子,决定揭过这个话题。 角角这件事让时意短期内打消了再要一个孩子的想法,而且角角再过几个月,9月份的时候就要去幼儿园上学了,算一算也没几个月可以一个人玩了,等到了幼儿园,有一堆小朋友和他一起玩。 安保也比从前更严密,时意也盯的更紧,同时当然也表扬了大功臣甜甜。 特意请了按摩师定期过来给它按摩,给它做一些狗狗训练,变着花样的做营养餐,要不是宠物医院的医生不建议,时意恨不得顿顿大骨头大肉肉的,不过毕竟是狗狗,需要注意的地方还很多。 角角好了后,时意还特意拉着角角给甜甜鞠躬说谢谢,虽然角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爸爸叫他做的事情,他乖乖照做就是。 时意想,角角还小,等大一些,他一定会把甜甜对他的好一一讲给他,如果不是甜甜,这件事或许没有那么快被发现,每每想起,时意还心有余悸。 4月份的时候,关于彭旭等人的判决书终于下来了。 彭旭终身监禁不得保释,彭娅三年有期徒刑不得保释,江澈一年零八个月有期徒刑。 5月份,江濯带着时意参加江氏慈善基金会举办的慈善晚宴,这是自江濯接手江氏后第一次在大众面前露脸,随行的男人是他的爱人,因为江濯出众的外貌,时意独特温润的气质,两人出席慈善晚宴的照片迅速在网上刷爆,比同去参加慈善晚宴的各路明星的热度都高。 “哇,好帅啊!我真的忍不住尖叫!!!这才是真正的霸道总裁文该有的长相吧!而且明明很凉薄的面容,但是走到哪都紧紧握着爱人的手!冷硬的深情人设,我好爱啊!!!这位姓时的先生也很好看啊,虽然比不了江濯,可是江家的基因本来就不是谁都能比的了的!时先生的样子在大众里已经是很出挑的长相了!尤其是气质,简直没的说,对了,你们扒出来这个人的身份背景了吗?” “我也好想知道啊,有认识这个叫时意的人现身说法吗?同学?朋友?曾经的同事?球球了!想看更多更详细的八卦!听说只是个普通人!越想越觉得好梦幻啊,不知道俩人是怎么认识的!” “日,在网上吃瓜吃着吃着怎么吃到同学的瓜了?”这条评论一出,迅速被不少人看到,盖楼盖的飞起,全部都是问他哪个学校毕业的,是做什么的。 他和时意不熟,但是能回答的问题都回答了。 “我只知道是跟我一个大学的同学,文学系,学霸无疑,毕竟我们学校是公认的国内顶尖大学之一,听说毕业后在事业单位上班,后来上班没多久就早早结婚了……当时他没怎么邀请同学,我也没在意,没想到……我也很震惊……我怎么当初听说,他是和一个保安结婚来着?其他真的不清楚,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很少联系的。” 照片发出来后,时意所在的班级微信群迅速炸了,平日里大家都是潜水,很少在群里发言,大部分是外卖红包分享,或者家里有孩子参加比赛需要投票之类的。 但是今天的新闻和照片都出来后,潜水党们全部都炸出来了,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大家有没有刷到今晚那场江氏举办的慈善晚宴…… 然后其他人纷纷跳出来,表示看到了。 “我一开始以为认错了,但是看到名字一样,模样也基本没变,只是比在大学里成熟了很多,就觉得或许真是。”文字还是能看出来他有些不敢确定,毕竟那可是江氏啊! “看到你们的话,我放心了,我还以为我想多了……真的是时意啊,太惊喜了!” “没想到身边也有一个名人!两人真是般配啊!”这句话后面配了一个捂嘴笑的表情。 那个时候时意和江濯仍然在晚宴会场内,名流与明星还有各界关注慈善的人员纷纷到场,负责这场晚宴的是江氏负责公益这块的工作人员,江濯只需要出席并代表江氏讲一些关于慈善方面的话就好,时意一直在关注江濯,而且晚宴也有一些小节目,以及例行的慈善拍卖活动,所以根本没空看手机,准确的说,两人的手机都放在助理那里。 等两人回到家,孩子们已经睡了,俩人洗洗澡收拾一下,逼近凌晨两点,时意靠坐在床上,拿出手机,虽然参加晚宴很累,但是时意觉得每天必备的玩手机活动就是放松活动,一点都不觉得累。 毫不意外,他们上了热搜,更不意外,班级群平时难得有一条信息,今天刷到了99 。 然后就是看网上关于他和江濯的评论。 “就算是名牌大学,配江氏企业的总裁也是高攀了吧?江总要样有样,要钱有钱,就算不当总裁,在娱乐圈也会有他的位置,这个叫时意的,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只觉得很普通!家庭更是普通!好像上学的时候还很独!都没有什么朋友,网上也没有他和朋友们的合照,不知道性格是不是有问题。” “人家再普通,江濯要他也不要你,酸个什么劲儿?” “听说结婚很早,感情应该很好吧,不管怎样都不离不弃,我觉得俩人感情看上去是真的很好,并不觉得有什么配不上的,大家不要那么刻薄好不好。” “那个帖子你们看了没有啊?听说这人很有手段,跟望世机械的总裁周野也有些关系!这可是个大瓜啊!” “没锤的事情,听听就算了,别传来传去,理智吃瓜好吗?江濯是一般人吗?真要是夹缠不清,早就分开了,有必要吗?而且你要是时意,你会放着江氏这么大一座山去不靠去靠望世?望世还是老爷子一首提拔起来的呢,吃瓜也用点脑子。” 一时之间乱七八糟的传闻和关于他的曾经全部都出来了,把江濯的风头都盖过去了。 时意看了会儿,心情平静,其实这种猜疑和他因为写文被人黑,被人辱骂轻多了,他可是经历过几次网络暴力都岿然不动,这点儿猜疑算什么,他想了想他从前的生活,好像也没有干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直是按部就班的做着普罗大众会做的事情,上学,毕业,工作,相亲,结婚,养育孩子,然后时间便如流水一般悄然滑过。 时间快到不可思议,仿佛两人昨天才举行婚礼,今天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时意的亲戚,年轻一点儿的当晚就知道了,年纪大一些的第二天,有的第三天才知道江濯的真实身份。 其中最崩溃的就属朱锦了,他一直觉得他在婚事上是压一头时意的,不,不是一头,是两三头!虽然婚姻也有不顺心的时候,家里一团乱,因为财产的事情焦头烂额,说好的独生子,忽然冒出来个私生子,说好的全部家产变成了两个儿子一人一半,虽然让人暴躁,可他觉得这是他选择的必然结果,不可避免的。 结果转头,只是刷个微博,早就应该消失在他世界的人突然上了热搜,朱锦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名字从第三窜至第一,然后“爆”的关键字变成了“沸”,他当然认得江濯的样子,江濯旁边的时意他更不会忘,可是那些热搜内容他却仿佛不认识了一样,怎么都没办法和时意联想在一起。 “什么啊,怎么就江氏总裁了,怎么就江氏总裁的另一半了,什么身价从几十万跃至几十亿!” 这是怎么回事啊! 时意这个家伙怎么就成了江行渊的“孙媳妇”? 江濯竟然是江行渊的孙子!那个花花公子江博成的儿子??? 朱锦懵圈的同时又羡又酸,对比自己一团乱的生活,他直接心态崩了。 ——这怎么可能! 第216章 chapter 216 朱锦懵圈不懵圈, 心态崩不崩,时意没空理会, 毕竟自从姑姑和姑父离婚后,他和朱锦已经是很难接触到的人, 准确地说, 对方早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一点在朱锦结婚后, 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不过当时他是有优越感的觉得他和表哥时意是两个世界的人, 毕竟他可是嫁入小豪门的人。 不说豪的多么厉害,但在当地还是排的上号的, 而他那个讨厌的表哥呢? 呵呵。 结果看到江氏的慈善晚宴, 看着那些出席的人不是当红明星就是各界名流,站在他身边的人还是江氏的现任总裁。 与他们合影的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完全是一飞冲天, 势不可挡。 朱锦觉得时意不配。 不仅仅是朱锦, 网络上很多网友看了时意的履历和个人信息后也觉得这个人太普通了, 和容貌身材上佳的江氏总裁哪里配了? 说配的是眼瞎吗? “名牌大学竟然只是个临时工, 在搞笑的吗?这完全是对名牌大学的侮辱。” “真的很搞笑啊, 编制都考不上,有脸说自己是学霸, 真是给名牌大学招黑,如果我是跟他一个学校的, 我都感到羞愧。” 当时朱锦看到了还跟着回了一句:“就是!” 大多数人都在攻击时意这个名牌大学的人竟然不是编制工。 看不顺眼时意的人都忽略了一件事, 完全有可能是时意不想考入编制, 也可以说是刻意去忽略,反正要找个点嘲一嘲。 这几天网上都是在讨论时意这个人,啥都要拿出来细细品一品,媒体看这热度,决定去时意的原单位采访一下,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采访了时意原来的领导后,大家才知道不是人家考不上,领导一而再再而三都希望他尽快去考,但时意并不想考,领导说了,依照他的努力和头脑,想考是肯定能考上的。 “我当时劝他,他是这么说的,说是未来准备要孩子了,考上了也是给单位添麻烦,因为正式工的离职手续比临时工的要麻烦的很多,离职周期也长,毕竟登记的时候也是很繁琐的,彼此都会麻烦,就不想特意去考,他也说了他未来的重心更倾向于家庭,后来确实结婚后没多久就打算要孩子,他是个很坦诚的孩子,工作认真,什么活交给他,都绝对最快最好的完成,一点错都没有,当初他要离职,我们管理层还挽留了很多次,这样的人才,我们都舍不得放走,但是他更注重家庭生活,孩子出生后又帮我们带出了一个新人,新人带出来后才离职,很尽责。” “关于他的先生?”领导闻言爽朗地哈哈一笑说,“不瞒你们说,关于他先生,我们有次年底联欢会,见过一面,可能是时意性子低调,也不知道谁传的,说他老公是保安公司的保安,我们都当真了,所以当时我们都以为他只是个保安,还觉得,虽然是个保安,但有这样的另一半,也很好啊,哈哈,我比较直接,这个时意啊,瞒的真够久的,当时都传他是保安,他也不反驳,其实时意的另一半没什么架子,我们还真没想到,他就是江氏的继承人,见那一面,是因为时意喝醉了,他来接他回去,很沉稳的一个年轻人,俩人感情很好的,很恩爱。” 这个采访一出来,让不少质疑时意考不上编制的人都闭嘴了,但是评论更酸了。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祝福的,觉得时意工作认真,为人低调,让他圈了不少粉。 “这么好的人,拥有这样的另一半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就别尖酸刻薄了,嘴脸太难看,其实我更好奇俩人怎么认识的,嘿嘿。” “江博成好像和这个大儿子关系很不好,媒体问他关于江濯的事情,他都一问三不知,传闻果然是真的,爱情人多过爱原配,对于孩子的爱也是偏心的,他从前经常带江澈出席活动,从未见他提过江濯,在江濯成为江氏总裁之前仿佛是江家的一个透明人。” “我阴谋论一下,这个江濯担任总裁的同时,江澈和彭娅一起进了监狱……还有彭旭……太巧合了吧,豪门战争好恐怖,一失手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无语,江博成又没有话语权,江氏交给谁,还是江老说了算,江老爷子是傻了才把江氏给江澈,别阴谋论了,没意思啊。” “从这几个月江氏的动作来看,交给江濯是明智的啊,光看股价都飙升了不少,几个大动作都很正确,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而江澈自己看走眼,是他自己活该啊,做错了就承认,挨打就站稳好吗?还想拉个垫背的啊?再说了,商场如战场,能力不足就是能力不足。” 那些曾经是安保公司江濯手下员工的人更是惊呆了。 好多人都缓不过来。 什么,我们的总司原来是豪门子,还是顶级豪门那种,天…… 有些因为当时太惊讶,都快忘了呼吸,咳嗽了好久才缓过来。 看到有人污蔑江濯是保安,他们立即现身说法。 “什么保安啊,江濯之前没有在江氏的时候,是在我们安保公司工作,是网络高级工程师,史上最难考的专业资质证件之一!谁说我们总司是保安的?!瞎扯!我们总司人很好的。” 这条评论又炸出来不少人。 “原来是这样啊,因为在安保公司工作,所以传出来人家是当保安的!这些人是不是看时先生当初和这么帅的人结婚,嫉妒人家,就在工作上瞎扯啊。” 其实这完全都是误会,因为最先说江濯是保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时意本人,所以他看到这种猜测就囧死了。 后来为了打消大家乱七八糟的猜疑,江氏的公关宣传部特意安排了一次媒体采访,采访了一些两人的相识经过,还顺便澄清了一些网上的谣言。 记者专门来到江家老宅,时意和江濯在花园里进行了这次采访。 “其实传出江濯是保安这事儿,和别人没关系,是我当初以为他是保安,因为他当时跟我说他在安保公司工作,我以为他是保安,猜测他是不是当初没好好学习,学历不是很高,所以去了安保公司当保安,也没敢多问,而且我当时也不在意他是不是保安,因为……”说到这里,时意冲对面的记者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记者瞬间秒懂,看一眼旁边一只手撑撑着脸,姿态闲适的江濯,虽然挡住了嘴,但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他也在笑,俩人的椅子是挨在一起的。 记者笑着说:“因为江先生俊逸的外貌?” 时意说:“当时……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太帅了……心里觉得,别说是保安,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应该有很多人愿意和他在一起,甚至觉得自己和对方从外貌上来说有些不匹配,就有些退缩。”当然我也不例外,只是当时我那个时候有一些心结,自然没有表现的太过急切,甚至觉得自己不适合,不是嫌弃保安什么的,总之回想当初,好像心情挺复杂的,时意这样在心里想。 记者诧异地说:“那……难道后来是江先生主动的吗?” 时意看一眼江濯。 江濯说:“是,我主动的,我还担心他不同意,见面的时候,简单的聊了聊,他也说了想找个普通人一起生活,过简单的日子,所以整个相亲,以及交往,都是我主动才促成的,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比较内向。” “你们俩是相亲?!”记者忍不住惊呼出声,身后负责摄影和收音的工作人员也一脸诧异。 没想到这样的人也需要相亲。 时意嗯了声说:“我的大学导师是江濯的堂叔,是他安排的这次相亲,是我们的媒人。” 记者开心地说:“可真是美妙的缘分!” 江濯认同道:“的确是美妙的缘分。”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陷入回忆中。 时意以为江濯在回想他们当初相亲的事情,也跟着露出笑容。 除了这些,当然也问了时意的大学生活,以及工作时的一些经历。 “的确是不想考入编制,因为我成长经历的缘故,一直很渴望家庭生活,在没有结婚之前就想了很多次结婚后要如何,比如要两个到三个孩子,希望家里热闹一些。” “那个时候你并不知道江濯是江行渊的孙子?你不觉得这是欺骗吗?”记者这句话问的很犀利。 但两人并没有回避。 江濯淡淡地直接道:“他想安排我的人生,给我物色合适的婚姻对象,像当初安排我父亲那样安排我,我没有同意,而且不用我说,我父母的婚姻并不顺,你们也知道,他们短暂的婚姻经历让我很反感长辈所谓的婚姻安排,爷爷什么事情都做主惯了,知道我的想法后,当初是比较生气的,我为了坚持到底,离开家去了部队,再后来因为这件事的不可调和,他有他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入伍很多年后退伍也没有回到江家,我当时想,彻底和江家划清界限,我是我,江家是江家,所以那个时候不觉得自己是江家的继承人,退伍到了A城生活,也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不想提也不想说江家,就没和时意特意说这件事,后来爷爷要求我回去,我跟时意说,时意也一直理解我的心情,其实在这之间,我也有和时意说过我家的情况,表明和家里划清界限了,虽然有些钱,但和我没关系,时意也很尊重我的选择。”江濯直接地把他在江家的生活摊开在公众面前,大刺刺地谈论,很坦荡的讨论自己的反抗和江行渊对他人生的安排,让那些觉得江濯当初隐瞒自己显赫家世是在欺骗时意的人也没办法在说什么挑刺的话。 记者说:“所以当初有传言你是去国外生活不是真的,你是入伍当了兵?舍弃江家优渥的生活,去部队,不后悔吗?” 江濯摇头说:“与其被安排人生,不如自己选择,既然是自己选择的人生,为什么要后悔?我很庆幸我那个时候的反抗,不然也遇不到他。”这个他自然是指时意。 记者又问时意的心情。 “在江家的人找来之前,他其实和我说过江家的事情,但是这个江家和他口中的江家我当初没联想到一起,毕竟离我挺遥远的,不过我觉得,既然已经不联系了,也没必要刨根问底,就没有过多的询问,我一直觉得,就算是另一半,另外一个人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隐私,他选择说,我就听,他不想说,我就不去追问,当然大家遇到骗子的时候,也要注意区分,有些是隐私,但有些是真的欺骗,比如区分另一半是和家里划清界限的欺骗,还是冲着某种东西去欺骗的。”时意说到后面,调侃地加了几句,怕真的有人遇到骗子,被骗子几句话给问蒙了。 “所以你们回到江家,是江老爷子要求你们回去,这是他妥协了的意思?” 江濯说:“各退一步吧,虽然他不妥协,我现在可能和时意还生活在A城过自己简单的生活,也不会有这么忙了。” 记者默默地说:“听上去,你好像很不高兴。” 江濯看向记者,满脸都是:你觉得我高兴吗? 自从接手了江氏,江濯常常需要飞来飞去参加各种峰会,还要和其他跨国集团进行合作谈判,私人时间已经被压榨的所剩无几。 记者立即说:“看来你也很注重家庭生活。” 江濯说:“我会努力平衡两者之间的时间,我不希望自己缺席孩子们的成长,但江氏我既然接手了,也会认真负责的对待,但多少也需要牺牲一下我先生的时间来配合我。”言语中有对时意的歉意。 时意闻言伸出手去握住江濯的手。 记者后来也问了关于孩子们的问题。 整整两个小时的采访时间,记者只觉得信息量大到时间根本不够用,她只能尽量把一些没必要的东西删减掉,问更重要,更有爆发感的问题。 这次采访,明着好像是奔着澄清一些谣传去的,但是当采访刊登在网络平台上后,大家觉得,这就是在秀恩爱啊!好酷啊,也好妙! 严肃内敛的霸道总裁其实是深情爱家人设,试问谁不想尖叫? 好多网友都没有想到两人竟然是相亲认识,还说时意应该好好感谢自己的老师,不是他,他是不会有这样的缘分的。 随后大家也扒出来时意的老师,江濯的那位堂叔是谁了。 竟然是德高望重的教授江博弈,就在大家纷纷表示教授你还缺不缺学生,可不可以申请您的研究生,去选修您的课,消息传来,这学期结束后,江博弈就辞退了A大教授一职,听闻是上学期就提交了辞职申请,准备带着妻子去环游世界,开始他们的老年生活。 A大学生开玩笑说只需一瞬间豪门梦彻底破碎。 通过这一次采访,江濯和时意都吸粉无数,尤其是江濯,大家都说他好敢啊。 “扪心自问,你是江濯,当年会放弃优渥的贵公子生活,为了抗拒家里的婚姻安排而离家吗?我感觉我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所以我觉得能为了自己争取自由而选择摆脱这样的家庭,本身就需要勇气,别说他一走就是十来年,仿佛从前的顶级生活不过是过眼云烟,所以大家不要再洗白那些穷B装富的骗子了好吗?这完全是两个层面的东西,有江濯的这份毅力,穷b怎么可能是穷b?干啥不行?有必要虚荣的伪装自己是穷b的事实,人家不当江家的大少爷,也混得风生水起,光一个网络高级工程师都要击退多少废物了?还是在当兵的时候考的,真是好笑,把骗子和江濯摆在一起,简直是在辱江。” 然后当初负责采访的工作人员透露,时意和江濯的两个孩子都跟时意姓时。 这又惊起一片讨论。 “我的天!江濯到底是什么神仙啊?!也太大方了,这是真的很爱时先生了吧!”因为他们觉得江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在婚姻里,时意明显是弱势的那个,但江濯还是让孩子跟着时意姓了。 “感觉时先生上辈子是十世善人,不然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另一半?天,不要太完美了,好羡慕时意啊,可以成为一秒钟的时意吗?我已经是腌过的柠檬了……” “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如果告诉你,拥有这样的生活,就要经历父母双亡,十来岁就要一个人生活,你还愿意吗?我听我同学说,时意上初中的时候好像……父母出了车祸,在没有遇到江濯之前,都是一个人生活,十几岁就要面对很多事情了,而他还一步一个脚印努力上进,没有被这样的经历击倒,在学校是学霸,工作了对待工作认真,同事还是领导都对他的能力很肯定,如果是你,你觉得自己做得到吗?也是不容易的人生啊,两个人其实都是意志力惊人的人,其实两个人很般配,大家不要被外貌带偏了,再说了,明明时意也是很英俊的长相,光气质这一块就没办法形容了,很独特,让人觉得温润又心静如水。” 时意当时看到关于他身世的评论时,正在抱着角角,陪他看动画片,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评论,笑了笑,没有因为这些评论而伤感。 十几岁时候的经历,最初非常痛苦这是必然的,但时间的确是最好的疗伤药,他现在早就不会因为少时的经历而痛苦抑郁崩溃,因为现在的他过得很好很好,父母绝对不会担心他。 他有了一双乖巧可爱的儿女,有一个尊重他支持他的先生,生活顺遂安康,这些美好已经吹散了内心深处的阴翳,他早就放下了。 早就放下了。 时意不想过早的让两个孩子暴露在公众面前,所以任何晚会或者是采访,都没有让孩子露面。 此时角角被时意抱着,角角自己抱着甜甜,糯糯靠在时意的另外一边,几个人靠在一起坐在客厅看动画片。 糯糯虽然马上就要上四年级了,但终究还是个孩子,动画片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江濯在上班,时意看完评论给江濯发了一个一家三口加狗狗和猫猫的照片。 照片里,糯糯抱着雪雪,时意抱着角角,角角抱着甜甜,和谐又温馨。 照片发过去后,时意还加了一句:美滋滋,江先生表示羡慕。 江濯忙完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看到信息,嘴角一翘,回了一句:江先生表示羡慕。 时意看到回信,笑眯眯的放下手机,没有再打扰江濯忙工作。 晚上8点的时候,江濯早早回到了家,洗完澡就陪着孩子们玩,时意则可以休息一下,去了楼上书房,整理新文。 新文已经全部写完了,虽然今年事情很多,但时意还是抽空把剩下的30万字写完了,如今只需要再顺一遍,没问题就可以放入存稿箱。 他整理了十几章后,刚捏完眉心就看到电脑屏幕弹出来一个Q音乐的消息通知。 ——震惊,情歌小天后褚荛发专了!快来当第一个试听的幸运儿! 通知界面还配了一段几秒的MV画面以及一句歌。 婉转好听,但歌词太熟悉了吧…… 作为作词人的时意皱起了眉头。 他打开Q音乐的界面,点开封面推荐大大的关于褚荛新专辑的信息。 点开后,出现了褚荛的专辑页面,还有六首歌的信息,想试听的话需要购买专辑。 时意虽然很不想为褚荛花钱,但是为了搞清楚对方是不是用了他的歌词,他还是花了钱买了专辑,然后一首首听下来。 听完翻了个大白眼。 竟然用这种手段,在他手里骗歌词。 他真是服了。 是有多缺作词人? 最让时意好笑的是,六首歌的专辑,有两首作为主打歌,这两首主打歌正是由他写的词。 真是废物,只能用骗来的词作为主打歌,不是废物是什么? 第217章 chapter 217 褚荛坐在会议室, 问一旁的助理说:“怎么样了?” 距离她新专辑发售已经30分钟了,褚荛正在让助理盯着销售量。 助理扭头笑着对褚荛说:“才30分钟就已经是12位了, 明天肯定能进前三,目前的销售量30万张!还在增加中。”助理说的排行是专辑销量周排行。 褚荛露出笑容, 打开专辑的评论区, 评论区的评论每刷新一次都成百上千的增加, 评论里都是对她新专辑的赞誉。 “哇, 太好听了, 呜呜呜,感觉荛荛又有新突破了, 歌唱的真好, 尤其是《愁海》和《不记名的留言》,天, 听第二首的时候, 那歌词直戳内心, 想到了前任……唉, 荛荛超棒!支持!” “六首歌我都已经循环播放了, 真的好好听啊, 感觉越来越用心了,可能是荛荛也成长了, 所以能唱出每首歌想要表达的情感,我听《愁海》竟然听哭了, 真的太好听了。” 评论区几乎都在评论她这张专辑的主打歌, 而这两首主打歌正是许安弈托父亲许志桥跟时意邀约的两首歌。 歌词上的填词人也写着时意写词的笔名, 介于怕被发现是离辛,时意给许志桥的这两首歌又换了一个笔名,所以无论怎么样,离辛的读者都不可能知道已经换了两个写词笔名的时意是大名鼎鼎的离辛。 除非褚荛主动说,但还好她知道做人不能太嚣张,毕竟她也是托许安弈得来的歌词,她后来问了许安弈,才知道许安弈是让父亲和离辛约的歌词,也付了钱,算是银货两讫。 褚荛后来思索了很久,自己应该没得罪时意,为什么时意这么抗拒给她写歌词? 不是她邀歌,其他人就欣然接受,她邀歌,甚至亲自打电话,就直接拒绝。 把她气得够呛。 褚荛一想到离辛这个人就有点烦,但是这种心情在新专辑大卖后,便有些消散,她恨不得再让这个叫离辛的给他写几首歌。 明明她也不觉得歌词和其他写词人有什么大的区别,但是一谱上曲再去听,就觉得耐人寻味,直抵人心。 特别有记忆点,也特别容易让听歌的人陷进去。 都说没什么人能做到感同身受。 但音乐常常如此直达人心,让人能够引起强烈的共鸣和感想。 时意想到他的新文,版权编辑之前说在和北望影视公司洽谈影视版权,听完歌的时意气得直接给版权编辑打了个电话,都忘了现在是下班时间。 还好时意就是财神爷的存在,版权编辑接到电话一点都不生气,反倒很开心。 “喂,离辛啊,怎么了?有什么事找我?” 时意打电话之前深吸了口气,语气显得特别平静地跟版权编辑说:“和北望洽谈的影视版权不用谈了,我不满意,也不想再和他们家合作,以后我的书,都不会再和北望影视公司合作,给编辑添麻烦了,希望明天有时间帮我处理一下。”绝对不会把书交给这些爱骗人的人来拍! 对于时意突如其来的拒绝,版权编辑虽然不解,但还是劝了劝。 “北望影视公司,之前合作的挺好的,你的《燃烧》电影,暑期就要上映了,我们建议是趁热打铁,继续和北望合作,毕竟他们还是蛮有效率的。”版权编辑并不知道他们直接的矛盾,出于对工作负责的态度,劝阻了几句。 “不了,我拒绝,和他们的合作很不愉快,不想再合作下去。” 晋江文学城只是作者的代理,既然作者不愿意,他们也不可能强迫作者签合同把作品卖给对方,看时意意志坚决,版权编辑应下了,反正还在洽谈阶段,他们这边也还没有给准话。 第二天,版权编辑到公司后特意开了个小会,确定没什么问题,毕竟就算不和北望合作,其他影视公司还等着有机会和离辛合作,他们倒没有什么,本来之前是北望价高者得,现在因为考虑到作者本人的心情,少点钱也没什么。 时意当然是知道还没确定是哪家公司才打电话说不和北望合作,如果都已经签了合同,他肯定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会把未来的作品都签给除了北望以外的影视公司。 之前编辑和他说北望伸出了橄榄枝,想要签他还在筹备阶段的新文,当时时意以还没写完为由,暂时不签任何影视公司拒绝了,等新文写出来了之后再谈影视版权。 但版权部负责他影视代理的编辑则属意北望,北望价格好,加上公司也靠谱,不会屯版权,基本上买了,就会开始筹备拍摄,如果当时时意答应了,没准合同早就在去年就签约了,时意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回绝的想法太明智了,不然就骑虎难下了。 晚上都洗洗躺在床上后,时意气呼呼地跟江濯说这件事。 “真的很烦这种人,为了要我的歌词,竟然骗我!就算许志桥不知道,我也不会再和他们公司合作了,恶心死了!” 时意面对江濯的时候,完全做自己,尽情发泄怒气,其实他和编辑说话的时候是很平静的表示不和北望合作,但那时他在压抑怒火。 他真的很恶心,觉得被耍了,还是被父子俩耍了。 看在《燃烧》这部剧在他们公司拍摄,拍得也很尽心,算是上下齐心,时意对这位副总也算是蛮有好感,结果你在这里摆了我一道,还找什么我儿子为喜欢的女孩邀约两首词做借口。 啊啊啊啊,时意在心里无数遍土拨鼠尖叫。 江濯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笑着说:“我早就不在意褚家的人,对那些同母异父还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一点情绪都没有,你也不用这么在意和生气,别气坏了身体,得不偿失。”只是两首歌而已,固然让人不悦,但也没必要如此大动肝火,不值得。 时意说:“我就是发泄一下才不容易气坏身体!憋着才容易坏呢!你不在意,我在意,你知道我的两首词对褚荛的新专辑添了多大的力气,评论区大部分都在说这两首主打歌,没有我这两首歌,她的新专辑完全没有任何亮点!”越说越气,其实是在为江濯打抱不平,因为江濯的缘故,时意才抗拒和褚家的人有接触。 这一点,江濯自然看得出来,心里暖暖的,他伸出手圈住时意,亲吻他的脸颊和额头,最后是唇。 “你说的很对,那我们要不要去运动一下,运动其实也能发泄。” “?” 后来他们就去运动了一下。 是真的运动的那种运动,不是另外一种邪恶的运动。 运动到大汗淋漓,两人悄咪咪的从健身房出来,冲了个澡,一身疲倦地躺在床上。 时意闭着眼睛说:“运动不是能发泄怒气,是累的没力气发泄怒气了。” 江濯闷笑,翻个身把他圈到怀里说:“累就赶紧睡吧。” 时意知道江濯是让他转移注意力,不让他继续为这事儿生气。 想到这里,时意也翻个身,抱着江濯,轻声对他说:“晚安。” “晚安。” 7月1日那天,时意的新书正式开始连载,电影《燃烧》也在这天首映。 对于离辛的书粉来说,7月就像是在过年,有电影看,还有新书看,不论是微博的评论区,还是晋江新文下的评论区,跟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扔雷和营养液,评论也是长评满天飞,才发了三章新文,长评已经快把长评栏给沾满了,普通评论更不用说了,发文后的短短两个小时,评论数已经突破了三万条,还在持续增加中。 与此同时,和褚荛一直是竞争关系的歌手周清雅获得了十首来自时意的歌词,其实周清雅的工作室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给时意的写词工作邮箱发了邮件,然后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写词的工作邀请,短短一个月不到就写了十首歌词发送给了她的经纪人。 周清雅目瞪口呆看着这十首被助理打印出来的歌词。 “这是真的吗?这也太快了。”周清雅比褚荛的人气差了那么一点,她是走抒情歌路线的,偏文艺风,不是纯粹的流行音乐,受众没有褚荛广,而褚荛因为外貌上佳,不仅仅只是唱抒情歌,她也有劲歌热舞,算是全能歌手,听说近两年还有意参加一些电影项目,野心勃勃。 她本来想着,这个写词人给褚荛也就才写了两首,那她也不贪心,邀个一首,她就心满意足,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笔名叫“徽元”的人写得歌词,太棒了。 周清雅自己也写歌作曲,虽然跳舞不行,但她出道几年来,每张专辑,最起码有八成都是她自己编词作曲,实力还是很强的,但观众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你人设没人家吸引人,吸粉能力就是弱一些,还好她也绝对是排的上号的那种,因为和褚荛同时期出道,又都是经常一起竞争排行和销量的女歌手,网友和各路媒体一直把她们放在一起比较。 时意知道后,本来还准备主动给周清雅寄歌词,没想到对方的工作室先一步发来了邀请函,他就直接答应,然后用了不到一月的时间写了十首歌发过去,效率高到惊人。 “碾碎她!” 第218章 chapter 218 “碾碎她!” 这句话当然只是时意心里的话, 不可能对外人说, 太引战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你明明很讨厌一些人, 还得保持微笑,不然就是你不够大度,没有容人之量, 反正爱挑刺的人永远会挑出你的错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时意只能暗搓搓地在心里怼几句。 你既然要骗我,就别怪我跟你作对啦。 时意这样想, 又开始了创作。 褚荛的竞争对手可不止一个, 他要给所有跟褚荛有竞争的女歌手写歌词, 他要把她的市场缩小再缩小, 挤压再挤压。 而你,从此以后再也别想得到一首我的歌。 对有些人我们大度,但对有些人我们就得小肚鸡肠。 时意因为被忽悠的事情, 完全跟褚荛对上了。 他看到褚荛这段时间在节目上唱着他写的歌就浑身不舒服,那可真叫一个难受。 想跟一个人划清界限这么难吗? “我们看到您采用的是一位新人作词人,而且通过这两首歌的歌词, 也能看出来他很有才华,用词精准, 让人很有共鸣, 他的词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如暖流缓缓地流淌在心中……能说一下您和这位作词人的缘分吗?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他啊。”正在播放的综艺上, 为了活跃气氛, 主持人随口问了一个小问题,这个问题没有在主持卡上,是主持人随便那么一想,还有一点是,他也听了褚荛的新歌,也被这两首歌深深打动,太惊艳,所以想要了解一下写词的人。 当你对一个人感兴趣的时候,你就会想要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褚荛妆容精致,穿着一条挂脖连衣裙,搭配绑带凉鞋,闻言笑着说:“其实他不是纯粹的新人,他只是喜欢换马甲写,这不是他的第一首歌,不是我和他有缘分,是我一个朋友帮我邀歌,约了他两首歌,我看到后就很喜欢,便直接采用了,看来我没看走眼,我的选择很正确。” 看到电视上褚荛说的话,时意朝天花板看了一眼,信你个鬼。 “那他以前的马甲方便透露一下吗?”主持人觉得这是一个小爆点,不等导播让他问,就机智的立即问了。 褚荛摆摆手抱歉地说:“既然他想换新的马甲,自然是不想让人认出来,你们慢慢猜吧,他应该还会继续作词,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这个荣幸继续唱他写的歌,当然,我也很感谢我的编曲老师,还有我另外几首歌的作词人,每首歌我都很喜欢,都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作品,是我对粉丝的诚意之作。” 主持人也是老江湖了,看褚荛不想说,也尊重她的想法,笑着伸出手说:“那不如让我们来听一听褚荛的新歌《愁海》吧,这也是她这次新专辑的主打歌——”主持人话音刚落,歌曲的前奏便慢慢响起,两边的干冰冒出朦胧的烟雾。 时意啪得下把电视机关上,对角角说:“角角,你要不要去游泳池游泳啊,爸爸陪你?” 角角一听能玩水,立即从地板上爬起来,蹦蹦跳跳地说:“好啊好啊,宝宝要玩水!” 自从年初的下药事件,角角三月就彻底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没有动不动就哭闹,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困,每天精神抖擞的跟个小老虎一样,时不时的去主院骚扰一下太爷爷和江宏爷爷。 这两天天气热,时意不想他一个人在花园里乱跑,自从那件事后,他就不放心角角一个人,连他去主院,自己也要跟过去,不过并不打扰他们爷孙俩玩,他在院子的阴凉地方看鱼儿,逗逗跟在旁边的甜甜,角角一个人去屋里面和江行渊互动。 听到角角在里面可劲折腾老爷子,背对着他们的时意好几次都差点笑出声。 他完全没想到在角角面前的江行渊竟然是这样的,有点孩子气,和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威严形象差别太大了。 比如喂水果。 角角一手拿一个,靠在江行渊的身边,举着手说:“太爷爷吃。” 江行渊要是摇头说不想吃,角角就鼓鼓脸,对江行渊说:“要吃的,好。”爸爸说了,吃水果好,宝宝要次水果,太爷爷也要吃水果。 角角说着就递给江宏一个说:“爷爷也吃。” 江宏笑眯眯的接过说谢谢。 角角秀气一笑,继续把那一个塞给江行渊,一只手拿水果,一只手去拉江行渊的手。 “太爷爷快,太爷爷吃嘛。”自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还得先劝江行渊。 江行渊被劝的没办法,吹胡子瞪眼地看几眼角角,先弹了一下胡搅蛮缠的角角的小脑门才去接水果。 看到江行渊拿水果了,角角也不去关心被弹了脑门,拍了下手欢快地再次拿水果,又一手拿一个。 自己咬了一口,拿着另外一个切好的菠萝跑去给院子里看花看草看鱼的时意。 “爸爸,爸爸,爸爸!”一颠一颠的从客厅走出来,然后下台阶,接着凑到时意跟前,把泡过蜜水的菠萝递给时意。 “爸爸吃,甜。”说着自己咬了一口自己的那份,甜的眯着眼睛,仿佛甜到了他的心里。 江行渊转过脸瞥了眼院子,心里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继续吃自己的苹果。 时意弯腰伸手接过菠萝,摸了摸角角肉肉的小脸,自从恢复后,角角这段时间脸上瘦下去的肉肉又长了出来,包子脸还是从前的包子脸,可爱的大眼睛闪亮亮的泛着可爱的光芒。 “谢谢宝贝”然后咬了一口说,“真甜。” 角角咯咯笑出声,自己大口咬第二口,学着时意说:“真甜!” 时意想到这里,已经跑去找泳裤的角角回头叫时意。 “爸爸!拿雨衣!” 时意喷笑道:“什么雨衣,是泳衣,你是泳裤!” 角角不在意地继续扶着扶手上楼梯。 “爸爸,来嘛!”要时意帮他找泳裤。 时意去给角角找泳裤,找到后直接在房间里给他换号,然后给他穿上浴袍,换上小拖鞋。 弄好角角后,时意去找自己的泳裤,然后拿了条大浴巾裹在腰上。 这个点,糯糯还在午休,昨天糯糯去学功夫,特别累,今天午休看她睡得很沉,就没叫醒他,抱着角角在楼上看电视,7月的天太热了。 跟陈慧交代了一声,一会儿糯糯醒了,想来游泳,就直接换了泳衣来泳池找他们就行。 陈慧守在二楼的大厅沙发,等着糯糯睡醒,时意带着角角去游泳。 泳池里早就准备好了火烈鸟还有漂浮躺椅,时意给角角两个胳膊绑上浮水袖,这样就不容易沉下去,在角角的强烈要求下,腰上还套了个游泳圈。 角角是又想玩水,又怕沉下去,全副武装后,才叽哩哇啦的被时意给接到水里,在水里稳住后,两个胳膊紧紧抱着游泳圈,两个脚丫子在水里扑通。 稳住后,角角开心的跟偷吃到了冰淇淋似的,扑腾来扑腾去,时意护在他旁边,把他护送到那只大大的火烈鸟旁边,看着他往上面爬。 角角爬了半天没爬上去,然后才想起来可以求助时意,时意笑眯眯的让他叫爸爸,说爱爸爸,喜欢爸爸,才心满意足的把角角给放到上面。 火烈鸟很大,角角爬上去后,整个人都躺在上面,看着蓝蓝的天空,心情特别好。 时意在旁边对角角说:“下次别人给你吃东西,你还吃吗?” 下药后遗症,时意通过糖果事件,觉得在往后的日子里得加强安全教育。 别谁给了东西都往嘴里塞,贪吃可是会出大事的。 角角早就知道要怎么回答,立即摇头说:“不可以吃。” “爸爸要是在,你可以问爸爸可不可以,但是爸爸不在,你要怎么做呢?” 角角伸出手捧住脸说:“宝宝不吃,宝宝家里有!” 时意伸出手拉拉角角的手说:“宝宝可真棒,就是这样做。” 角角闻言翻个身,面对着时意躺,被夸奖了后,翘起的嘴角像天上的月牙,弯弯的,肉嘟嘟的小脸因为太兴奋了,绯红一片。 角角躺了一会儿就从火烈鸟上下来了,比起躺在火烈鸟上面,他更想在水里扑腾扑腾。 快三点的时候,糯糯穿着泳衣被陈慧裹着浴巾给抱过来了。 糯糯刚起床,眼神迷茫的被放在休息椅上。 角角看到姐姐,兴奋地在水里招手。 “姐姐来!” 糯糯会游泳,她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就会游泳了,还是江濯亲传,不像角角,现在还只敢在游泳圈里扑腾,糯糯当初见到水跟见到亲人一样,游泳圈也不要,浮水袖也不要,要不是时意强烈要求戴上,江濯还真敢让啥都不戴的女儿在水里玩,当然他也会陪在一旁。 毕竟孩子还小,就算在浅水区玩,他们大人也不能随她去,得有个人守着。 糯糯在休息椅上躺了会,醒醒神,打个哈欠,脱了浴巾,站在跳水台,一个猛子扎下去。 在角角的视线里,姐姐嗖得下跳到水里就不见了,急的他啊,啊啊啊叫着让时意去找姐姐。 “姐姐!姐姐!不见啦!”两只手摊着,眉头紧蹙。 时意看角角急的跟什么似的,觉得好玩,一脸无所谓地说:“没事,姐姐会游泳。”其实糯糯都游到中间去了,角角没看到,所以觉得姐姐掉进去没出来。 角角慌得不行,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我要姐姐!姐姐!”两只手急的拍着水面大哭着喊。 第219章 chapter 219 时意看角角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立即拍着他的背说:“姐姐没事儿,你看你后面, 她在哪里呢。”说着调整游泳圈, 给角角转了个面, 让他能够看到糯糯。 这个时候糯糯刚好从水里游出来换气,看到姐姐, 角角露出笑容, 一只手拉着时意的手说:“姐姐……”意思是,看到姐姐了。 话音刚落, 糯糯又一次扎进水里, 角角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变成了一个“O”型,他觉得姐姐太厉害了。 时意看得好笑,一手推着角角,一边游向糯糯, 让角角近距离感受他姐姐如游鱼般的身姿。 角角看了一会儿,知道姐姐不会沉下去, 便彻底的放下心来, 还会给糯糯鼓掌。 “哇!” 每次糯糯变了不同位置, 在角角意想不到的位置出现,他都开心的欢呼, 有时候是惊呼, 接着就是啪啪啪的掌声。 姐姐好厉害! 姐姐好棒! 喜欢姐姐! 时意看他欢快的模样, 想象着两个月后, 这个小家伙去幼儿园上学的画面,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 也不知道会不会哭? 哭多久? 还是像糯糯当初上学那样,一开始去很新鲜,过了几天就开始抗拒了? 因为放暑假的关系,时意陪着两个宝宝在家休息了一周,然后江濯那边也调出来三天时间,陪着时意和两个孩子去了一趟国外。 一家四口欢欢喜喜去旅游,没有在国内玩,是因为认识他们的人太多了,欧美国家认识的人比较少,只要夏国人少一点的地方,就不怕暴露,孩子们也可以开开心心玩,不担心被打扰。 他们俩倒无妨,主要是怕孩子过早的被媒体曝光。 他们先去的是美国西部的农场,属于江家的产业,很早之前就买了,发过还有一座古堡,也是江家早期购买的。 农场很大很漂亮,风景美到像画出来的,有湖,可以钓鱼,也可以在湖边BBQ,角角和糯糯还放羊了。 角角第一次见到真实的羊,有大羊有小羊,小羊咩咩咩的时候,他在旁边也咩咩咩叫。 还看到了奶牛和小猪猪。 来到这里,角角简直像是来到了新大陆,这孩子看什么都稀奇,连一个草垛都要躺上去感受感受。 这些家畜,糯糯上学的时候,学校会定期带他们参加活动,有的是认识农作物和家畜,还让他们亲自喂。 所以糯糯没有角角那么惊讶,毕竟不是第一次见。 农场还有一块茂密的花丛,说是花丛,不如说已经长成了花树,花朵从枝头上垂落下来,像娇姑娘的面纱。 时意看角角穿着背带短裤和短袖,摘了两朵小花,一朵别在糯糯的耳上,另外一朵刚想递给角角,让他拿在手里,和他白色的衣服还挺配,角角却直接侧过脸把耳朵展现给时意。 意思很明显,我也要别一朵小花花。 角角看时意没动静,牵着时意的衣角扯了扯说:“爸爸?宝宝也要发发。”花花被他说成了发发。 时意抿嘴笑,一边笑,一边把小花花别在了角角的耳朵上。 角角解锁了小花花后,笑嘻嘻地看着和他一样别着花的糯糯,走到她面前说:“我们都有发发!” 糯糯捧住他的小包子脸说:“是花花,不是发发。” 角角认真地说:“发发!” 时意对糯糯说:“他就算想念,这个时候也念不清楚,再大一点就好了,不用刻意纠正。” 糯糯点点头,松开手,拉着角角去看小鹅。 最近农场的大鹅孵出了一群小鹅,此时正带着小鸭子在湖水里戏水。 听到要去看小鹅,角角一边跟姐姐一起跑,一边学着小鹅的声音。 “嘎嘎嘎——” 鸭子和鹅的叫声只有细微的差别,但总体都是嘎嘎嘎也没什么错。 看着两个孩子在前面走,时意叫上江濯,两人搬着晚上要做BBQ的自动烧烤架,还有食材。 身后跟着农场的人,花了20分钟,处理好器械,食材也都准备好了。 江濯围着围裙,一边打开食材的盖子,一边对时意说:“你去小船上,带他们去小船上玩一下,这些我和亚瑟弄就行了,你们回来就可以吃了。”亚瑟是农场的厨师之一。 时意点头,去叫孩子们上船,他用浆把船往里面划动。 这块湖水很特别,里面都是深入湖底的参天大树,又高又粗,他们划着船在清澈见底的湖面上,游到树林里面后会觉得自己特别渺小。 夕阳西下的壮阔画面透过湖中树投射到湖面上,将湖面照耀的波光粼粼,仿佛染上了一层橙粉色。 角角趴在船上,伸着小手去摸湖水上亮晶晶的波光。 水中的星星就变成了更碎的星星,角角眨着眼睛看到了湖水下面的鱼儿,立即对时意和糯糯说:“鱼儿!”边说边伸出手指头点点湖水里的鱼。 “鱼!”指给他们看。 糯糯也伸着头去看,姐弟俩都趴在船上。 担心他们栽下去,时意在让他们上船之前就给他们穿上了救生衣。 虽然糯糯说她会游泳,不需要救生衣,但时意还是强制给他穿上了。 “穿上,不是你会不会游泳的问题,万一腿抽筋游不了怎么办?” 糯糯妥协。 意外什么时候都可能发生,所以安全措施就是为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提前做出的准备。 他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游船戏水,其实还是蛮紧张的,不管怎样,穿上救生衣总没有错。 角角中途还想站起来,把时意急的瞪了他好几眼,还凶了他两句。 被凶的角角立即坐好,脸埋在糯糯的怀里,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一边躲,一边嘻嘻笑。 又是他那招装傻充愣。 时意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回去之前,时意拿出手机,给他们姐弟俩拍了几张照片作为留影,船尾的后面就是大片的夕阳,虽然被树木割裂开,但依旧美好,两个小家伙抱在一起,糯糯搂着角角的脖子,角角双手搂着姐姐的身体,俩人都露出笑容。 糯糯是腼腆的浅笑,角角是放肆的咧嘴大笑。 到了岸边后,早就等在一旁的江濯伸出手把大闺女抱上岸,然后是小胖子。 小胖子就几十分钟没见江濯,看到江濯跟十年没见了一样,八爪鱼一样赖在江濯的身上不下来,嘴里甜甜的叫着:“爹地,爹地。” 江濯工作的时候严谨认真,情绪内敛,但面对自己的两个大宝贝他可是无论如何都冷硬不来,闻言,忍不住亲了一口小胖子的脸蛋,同时伸出手把从船上站起来的时意拉上来,凑过去也吻了时意的唇一下。 角角看到爹地亲爸爸,也探着身子要去亲时意,江濯假装没看到,直接把他抱走,放到BBQ附近的休息椅,然后在他怀里塞个洗干净的桃子。 角角拿着桃子立即啃了一口,马上忘了要亲时意的事情。 时意把一切看在眼里,好笑地拍了江濯肩膀一下。 “你这个……”坏人。 就知道坑儿子,欺负他年纪小。 角角一点都没注意被爹地给忽悠到了一边,美滋滋的捧着自己的大桃子吃,吃了一口想起来姐姐和爸爸了,抱着桃子从椅子上下来,走到糯糯跟前,把自己的大桃子举到她面前说:“姐姐吃。” 糯糯咬了一口说:“好吃,你吃。” 角角喂了糯糯后转身去找时意。 时意和江濯站在一起弄烧烤,看到小家伙过来,往旁边移动了下,不想让小家伙靠烧烤炉太近。 “爸爸,吃。” 时意也咬了一口,然后说:“谢谢,真甜,你先吃,爸爸给你们弄烧烤,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嗯啊!”角角准备转身离开。 江濯轻咳了一声,提醒他忘了一个人。 角角听到轻咳声,回头去看江濯。 在家里,基本上都是时意陪着角角,江濯他只有晚上才能见到,但那个时候基本只能玩一会儿吃过饭洗澡睡觉了,像分吃东西这种事,还是给姐姐和爸爸做起来比较习惯,因此他直接忽略了江濯的存在。 在时意的提醒下,角角才醒悟过来一般,笑嘻嘻地伸着手对江濯说:“爹地吃吗?” 别人都是,姐姐吃,爸爸吃,到了江濯这里就是,吃吗? 时意自然发现了这细微的区别,忍着笑。 江濯侧过来一点,弯腰看着他说:“吃。” 角角也不小气,走过去举起桃子给江濯。 江濯更不客气,故意大口咬掉一大口,几乎把桃子的一半果肉都吃掉了,这一口大到角角看着空掉的地方,睁圆了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吃掉了好多桃子肉,委屈地靠向时意,脸贴在他的腿上,撇着嘴。 时意看到角角看到桃子消失了一半那吃惊又委屈的表情,彻底忍不住,笑出了声。 时意笑出来后,角角那委屈劲儿更大了,呜呜呜哭起来,一只胳膊紧紧抱着时意的腿,眼泪擦在时意的裤子上。 “呜呜呜——” 时意压抑着笑容说:“是不是爹地把你的桃子吃的只剩下一点了,你不开心了?” 角角其实是很纠结的,他一边觉得爹地吃了桃子没事儿,一边又控制不住的委屈和小小的忧伤,想到这里他又低头泪眼婆娑的看了自己的手中的桃子一眼,看完更悲伤了。 “哇呜呜呜——”抽抽噎噎,难过的不要不要的。 第220章 chapter 220 时意嫌弃地瞥一眼故意逗哭角角的罪魁祸首, 放下手里的工具,摘下手套, 抱起角角,来到糯糯坐的小桌子前, 对他说:“你看,这是什么。”从桌子上又拿了一个大桃子, 把大桃子给角角, 被吃的没多少果肉的桃子他拿过来说, “你吃大桃子,这个桃子爸爸吃了可以吗?” 角角捧着完好的大桃子,泪珠还挂在脸上, 闻言点了点头, 啃了一口大桃子, 眼泪才彻底止住了。 啃了第二口桃子后, 嘴角就重新咧起来了。 江濯还想逗角角,被时意发现,时意瞪了他一眼, 制止他。 “弄你的烧烤,哪儿那么多事儿,非要把他逗哭你才开心。” 江濯抿着嘴笑, 垂眸专心搞烧烤, 不再招惹角角。 角角是个三分钟忘记烦恼的人, 刚刚那会儿还被江濯逗哭了, 等一部分烧烤弄好摆在面前后, 立即就忘记了江濯惹哭他,一个个给大家发吃的。 这次记得没有忘记江濯,搞了三个盘子,然后给自己的面前也摆了一个,接着用儿童叉给每个盘子上叉了一块鸡翅,再是烤土豆片。 时意让他吃自己的,不用给别人弄,小家伙吃得慢,目前烤的这点东西,分一分就没剩多少了,先让两个小的吃,大人一会儿再吃。 亚瑟在烤炉前继续翻烤,江濯把冰镇的红酒拿出来,给时意还有亚瑟都倒了一杯,先递给亚瑟,然后拿两杯走向时意,其中一杯递给时意。 两人坐在靠近湖边的休息椅,身后是暗蓝色天空,太阳早就看不到了,只有一点亮光和从暗蓝到浅蓝的天空。 目之所及,开着灯的地方,两个小家伙一边说话一边笑,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时意和江濯起身离开之前给两个小的一人倒了一杯果汁,这才接过江濯递过来的红酒。 此时坐在椅子上,时意看着夜空,对江濯道:“敬这快乐的时光。”这一刻,真的特别宁静又快乐,只有烤炉有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便是孩子们悦耳的嬉戏声。 江濯和时意碰了一杯,对时意说:“敬你,辛苦了,一直照顾两个孩子,我陪着孩子的时间很少。”语气里有歉意。 时意喝了一口说:“你放假的时候几乎包揽了孩子们的起居饮食,并不是我一个人在忙孩子们的事情,我们都辛苦了。” 说完,两人喝了一口。 聊了一些事情后,两人回到烤炉旁的桌子前,和亚瑟聊天喝酒,时不时给孩子们添点吃的喝的。 夜晚彻底降临后,刮着小风,并没有什么蚊子,不过看天色越来越黑,江濯叫人来收拾烧烤用具,和时意一人抱一个孩子回到房子。 角角吃饱喝足,打着哈欠靠在时意的怀里,闭着眼睛哼哼。 糯糯被江濯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搭在江濯的肩膀上,听到时意问角角。 “宝宝是不是困了?” 角角哼唧两声,已然是困得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糯糯对时意说:“他今天中午没有午睡。” 时意当然知道这个小肥仔没有午睡。 他对糯糯说:“没事,现在这么早睡了,明天就能早点起来,明天爹地和爸爸带你们俩去迪士尼玩,想去吗?” 糯糯露出笑容,眼神期待。 “想去。” 时意点头说:“那就去,你一会儿洗完澡了也早点睡,不然明天起不来。” “好。” 翌日,八九点时意和江濯就把两个孩子叫起来。 角角还想再睡一会儿,他就是想赖床,时意不得不亲自给他洗漱,洗漱完后直接让江濯给抱到了车上,然后给糯糯挑衣服,选好了衣服,让糯糯一个人在房间里换好出来。 时意手上拿着角角白天出汗后要换的汗巾,还有两个孩子一人一套衣服,怕中间万一弄脏了,备一套衣服留着换。 原本以为他们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玩,应该不会被发现,但是看到就连新开的这家地处没那么便利的迪士尼都有不少夏国人后,江濯给两个孩子一人戴了一个卡通口罩。 反正只要玩的开心就好了,戴口罩照样玩的开心。 果不其然,一家四口出游的照片很快就出现在了网上。 不过因为两个父亲有先见之明,就算被拍到了孩子,孩子们脸上也都戴着口罩,太阳最热的时候还戴了太阳帽,脸可以说是遮的严严实实。 就算如此,大家还是能从这些照片里发现一些可以评价的地方。 比如会感慨说:“咦,江总手里牵着的是大女儿吗?好高啊,之前不是有大神推算,大女儿应该才上小学三四年级?怎么腿这么长,基因也太好了吧。” “头发也好长啊,不知道是哪个爸爸给女儿扎的头发。” “你傻啊,估计不用两个爸爸亲自扎头发……毕竟有保姆这种存在,柠檬柠檬。” “我酸了,这小姑娘腿也太长了,才这么大点岁数,都已经能看出来比例超级好,未来个子不会低,太会投胎了。” “废话,人家两个爸爸都不矮好吧?” 其实头发是糯糯自己扎的,在帝都的时候,有时候陈慧会帮她扎头发,但是这次出国,陈慧请了几天假,回去看家人,所以就他们四个过来,然后在当地安排了保镖跟随,头发本来时意想帮忙,糯糯说自己来,他们就没插手,扎的还挺好。 讨论了糯糯后,开始讨论像个大老爷一样戴着墨镜和口罩还有帽子的角角。 “这个宝宝有点肉嘟嘟的哈,戴着墨镜感觉像个大牌,怕被粉丝拍,哈哈哈。” “他的脚伸在外面,一翘一翘的,也太可爱了吧,这一看就像是个地主老爷出门游玩,看不到脸,但看气势,仿佛浑身上下写着‘有钱人’三个大字。”发这条评论的还带了个动图,从路透发出来的视频剪出来的,反复回放角角翘脚丫子的动作。 “真的好可爱啊!” 第一张的角角坐在婴儿推车里,第二张则是他从车车里下来,被时意拉在手里,站在一个卖冰淇淋的小柜台前,踮着脚,仰着脸看,这个时候,墨镜已经摘下来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冰淇淋。 “哇,看眼睛,和江总有点像啊,大大的,双眼皮好明显,眉毛也好看,虽然现在还有点肉肉的,但是感觉长大绝对也是个大帅哥呀,我可以预定一下吗?”这个还在询问,下一个直接叫江濯。 “公公!我可以!” “你不可以,你女儿可以!” “不,我女儿儿子都可以!虽然我现在还单身,但是我可以为我未来的孩子预定,亲家!” “好可惜啊,口罩摘了吃冰淇淋的时候,竟然没拍到脸。” “楼上,人家夫夫俩一看就是不想过早暴露孩子,你就尊重一下吧。” 网上热热闹闹,时意和江濯陪着孩子没空看手机,下午玩累了,带他们去迪士尼内预定的酒店休息,顺便小睡一会儿,给孩子们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让他们睡了后,时意坐在沙发上,这才有空掏出手机来,江濯在办公桌前远程调控公司事宜。 时意没打扰抽空办公的江濯,打开手机,上小号,就看到营销号和一些网红转了他们一家四口游迪士尼的照片,看到照片,时意一个个放大看,没拍到孩子的脸,放下心来,然后欣赏了一下拍摄者的拍照技术。 别说,拍得还都挺帅的,就算只是一个背影,也觉得身姿挺拔,气质挺鹤立鸡群的。 时意吃了自己的八卦后,去看自己新文的连载情况。 因为是第一篇娱乐圈文,加上还挺写实,属于写实中加了不少爽点,这样一结合,自然的文风中又透着爽,看着男主从籍籍无名到被人关注,粉丝一直在增加,拍广告,拍杂志,接新剧,这种感觉真的挺爽的。 时意看完评论,读者反馈不错,又去微博逛了逛,再去看看《燃烧》的票房记录。 恩,也很好。 只是可惜了。 可惜了,不会再和这家影视公司合作,但是导演还是可以合作的。 就在时意靠在沙发上摸手机的时候,北望影视公司的副总,许志桥给时意发了个信息。 许志桥知道时意正在美国和家人一起游玩,不方便接电话,但是他的确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和他说,特意改成了发信息。 信息的内容大致是询问时意对新文的影视版权还有什么建议,都可以商量,很委婉。 其实就是负责版权开发的负责人跟他说晋江那边的版权编辑似乎不属意他们北望影视公司了。 一听说要换影视公司,北望就着急了。 因为《燃烧》这部小说改编的太成功了,这才上映半个月而已,票房破了20亿,拍这部电影,又没有用多少特效,拍摄成本合起来也才四五个亿,还包含了宣发费用,现在半个月就净赚15个亿,在北望的总裁和副总眼里,或者说整个北望影视公司,时意就是财神爷的存在。 本来开了很优厚的条件,信心满满的准备签下时意的新文影视版权,结果晋江版权编辑婉拒了…… 这下一直负责和时意沟通联系的许志桥坐不住了,要不是不方便打电话,他恨不得立即打电话过去问问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他们改,并且也可以再适当的放宽合同。 时意看到许志桥的信息,面无表情的锁掉屏幕,没有回复。 抓紧时间眯一会儿,下午还要带孩子们继续夜游迪士尼呢,下午还有花车游行,时间紧迫,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第221章 chapter 221 许志桥也算是过来人, 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当初《燃烧》这部小说的版权,其实他有些不看好,虽然作者大名鼎鼎, 拍得电视剧都是收视榜首,可这毕竟是拍电影, 电影化和电视剧还是有区别的, 但是当时版权部全体一致推崇,觉得很适合电影化, 最后就拍板买了, 现在看着票房,他也庆幸自己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 因为《燃烧》尝到了甜头, 他还想继续和时意合作,但此时他坐在办公室,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本来关系还算可以的合作对象忽然就变得如此有距离。 竟然不准备和他们合作了。 难道是不满意《燃烧》的合同? 为了以后的合作顺利,许志桥想,不是不可以再签一条补充合同, 把电影分成再放宽。 先稳住时意, 才能继续合作。 但时意并没有回他的信息。 许志桥一开始以为是单纯的太忙了, 但是一周后, 看时意的微博说旅游回来了, 就立即打电话过去。 时意回国的第二天, 许志桥立即给他打了电话。 只是时意没有接,但回了一条信息。 “关于版权合作事宜可以联系我的版权编辑。”很官方,直接隔绝了任何套关系的话。 许志桥一看就知道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不想合作,而是他肯定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时意。 但是许志桥怎么都想不通,哪里得罪了时意。 他给时意发信息说:“离辛先生,关于新文的影视版权,我们北望公司有意购买,如果有什么您觉得不合适的可以跟我们的版权编辑沟通,也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们都会适当的给与放宽,您也看到了《燃烧》的成功,我们北望有信心再创辉煌!一定会继续保持品质!” 时意看到信息没打算再和许志桥说什么,在他看来和褚荛的事情算是私事了,到不了开诚布公的份上,多说无益。 所以虽然许志桥表达了诚意,时意也没有再回复。 没过多久,8月中旬,北望影视公司就听说了,时意的新文影视版权,包括游戏和舞台剧等开发,都被霜雪影视公司打包买走了。 晋江也在版权频道公布了这一喜讯,打包价两千八百万,还在大喇叭上滚动播放了一周。 很多时意的读者都表示了开心,纷纷撒花庆祝,时意为了回馈粉丝,在微博写了个七夕特别番外,评论区也发了不少红包。 北望影视的总裁对这件事非常不满,觉得是许志桥搞砸的。 总裁让许志桥好好想想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离辛。 许志桥想来想去,他也就是托了离辛给他儿子喜欢的女孩写了两首歌,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是褚荛,是儿子的偶像,总不能是因为歌词的事情? 歌词他给钱了啊,而且是业界比较高的价格,不存在他为了给褚荛卖歌,贪那点钱骗时意给他写歌,他再转手卖。 许志桥越想越觉得坐不住,好像真的是因为歌词,除了这件事,也没别的事情了,他们关系淡掉,也是从褚荛发了新专辑后开始的。 许志桥一向疼儿子许安弈,还不惜自己花钱把儿子塞进《燃烧》剧组,让他体验剧组生活,多积攒演戏的经验,但是涉及到将近50亿的生意,亲儿子他都要生一场气,他觉得全部都是因为儿子瞒着他,才导致和时意的关系恶化。 虽然现在电影票房还没有破50亿,可等到第三个月,照这个增长趋势,《燃烧》的票房那个时候绝对可以破50亿,等收官的时候,没准能破70亿,成为夏国历史上最高票房前三都有希望,还很有可能被载入电影历史。 但现在似乎全部被儿子搞砸了。 坐不住的许志桥那天早早下班,准备和在家休息的儿子好好讨论一下歌的事儿,想问问看,没准还能来得及补救。 只是他没想到,他回到家,来到儿子的门外,半虚掩着的门里传来了儿子和一个女生说话的声音,女生的声音来自外放的手机话筒。 听声音,许志桥一开始只是觉得熟悉,听了一会,猜出来,好像是褚荛。 “这次新专辑你的功劳最大,如果不是你,离辛的歌我还真拿不到。” 许安弈靠坐在卧室的沙发上,背对着门,并不知道许志桥已经回来,还站在他的卧室外面,听着他和褚荛聊天。 许安弈笑着说:“多亏了我爸和离辛有些交情,他从中帮忙,我才能拿到歌词送给你。” 褚荛嗤笑一声说:“我之前打电话给他,他直接拒绝了我,再打过去,竟然把我拉黑了,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但不管怎么样,他的歌词我还是拿到手了,还是买来的,不过是一个小作者,就算有些名气,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主动联系他是给他面子,他既然不要,我也不多此一举了。”反正她认识的人多,这不就有人把离辛的歌双手送上了。 听到褚荛的话,许志桥眼前一黑。 他没想到他不是花了几万块买两首歌词,竟然花了几十个亿,这代价太高了,离辛的影视版权泡汤了,想到这本书的开发价值,可不就几十个亿了? 被儿子欺骗的后果,竟然损失这么惨重。 离辛竟然和褚荛不对盘,而他却帮儿子问离辛要了两首歌,给了离辛不喜欢的人。 没准现在他在离辛的眼里,就是把他忽悠了一次的人。 难怪他疏远了他,本来志在必得的新文影视版权也成了镜中花水中月,被霜雪影视公司买走。 许志桥铁青着脸站在走廊里,胸膛因为气愤而不断起伏。 等许安弈挂了电话,准备站起来去衣柜拿衣服洗个澡的时候,卧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猝不及防的许安弈吓了一跳,转身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许志桥后,松了口气,抱怨道:“爸,你怎么也没敲门,吓了我一跳。” 许志桥转身走到客厅,走之前对许安弈说:“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许安弈不解地走出来,站在许志桥的身后,问道:“当初你让我跟离辛约歌,知不知道他和褚荛不太对盘?” 许安弈说:“这个……是有点,但也没说是为什么,当时只都跟褚荛说没空,所以我就想着,你认识他,看能不能抽空写两首。” 许安弈话音刚落,许志桥反手给了儿子一巴掌,面对着他说:“都是你做的好事!” 从小没挨过父亲打的许安弈直接懵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许志桥,一只手捂着脸说:“爸?怎么了?你为什么打我。” 许安弈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就算他已经不是小孩了,但在家里,他还是很在意父母的情绪,如今许志桥直接抽了他一巴掌,让他委屈的同时,更多的是难过和气愤,还有深深地不理解。 许志桥犹自不解恨,握紧了拳头忍了忍,伸出手指着许安弈说:“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搞砸了多大的事情!” 许安弈说:“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 “你明知道离辛不喜欢褚荛,却瞒着我让我用你有喜欢的人当借口跟离辛约歌,然后转手把歌送给了褚荛,好,本来已经快要谈成的影视版权,现在也因为你的举动,导致泡汤,被别的公司买走了,你知道你这件事,让我们公司损失了多少钱吗?!” 许安弈毕竟还是个学生,没有真正的进入到社会历练,闻言不敢说话。 许志桥说:“差不多50个亿!你知道离辛的《燃烧》能为我们带来多少收益吗?!一两千万买的版权,拍摄成本几个亿,上映后净利润能有五六十个亿,本来我们信心满满的准备买他新文的版权,再创辉煌,没准因为这件事,我们公司还能更上一层楼,但是因为他觉得我欺骗了他,已经拒绝再跟我们公司合作了,本来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听了你刚刚和褚荛的话,我全明白了!几十亿的生意,就被你这么讨一个歌手的欢心搞砸了,你说我这一巴掌打亏你了吗?” “这么……这么多……”许安弈听到几十个亿,吓得结巴起来。 他一个月的零花钱也不过十来万块,虽然有一张可以透支100万的信用卡,但他自来懂事,不会没事儿乱花钱,别说几十亿,就是说损失了几个亿,他都要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没有补救的办法了吗?” 许志桥气得叉着腰说:“什么办法?人家合同都签完了,你歌也给了褚荛,你可真是会帮我啊,我现在给离辛发短信,他根本不回我,以后也别想再合作了,呵呵。” “爸,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只是两首歌,竟然这么严重。” “人家是软柿子吗?你以为没事就没事儿,你明明知道我们公司跟离辛有合作,还要瞒着我,帮你跟离辛为褚荛邀歌,褚荛是能给你每个月的零花钱,还是能为我们公司带来什么收益?你却硬生生坑了我一把,弄到现在这个无法收场的局面。” 许安弈揉揉脸,垂下了头,他忐忑不安,这事儿涉及的利益太大了,许安弈那点子委屈已经被忐忑完全取代。 然后他就听到许志桥说:“你现在,立即给我把褚荛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以后不许和她来往,再让我看到你跟她有联系,腿给你打断!断绝父子关系!家里的东西都是你弟弟的,你以后一分钱都被想要。”许志桥一想到几十个亿的生意泡汤了,气得什么话都说。 吓得许安弈立即拿出手机说:“我删,我删!再不联系!”谁是衣食父母,许安弈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8月下旬,周清雅的专辑在前期没有任何预告和宣传的情况下在各大音乐平台上架了,上架的前三分钟,周清雅才在自己的社交平台发布了这一消息。 她出道后的第6张专辑,一共有10首歌,每一首都由,写词人“徽元”作词,作曲则由周清雅自己来完成,连编曲也依旧是她。 周清雅从出道起就有创作歌手这个标签,她的实力不容置疑,这次的歌又是之前一直被人时不时议论的“徽元”,这本身就很让人惊喜,先是歌迷们去购买和试听。 试听之后,在听歌的那一段空荡时间,专辑里没有多少评论。 褚荛听闻竞争对手发专辑了,立即去看,发现专辑评论只有小猫两三只,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如此嘛。” 她连歌都不屑去听,光凭着专辑里的评论就觉得这专辑肯定不行。 但其实是因为这部专辑的十首歌都特别令人惊艳,难以听到中途按暂停,所以一开始那20来分钟,评论的人寥寥无几,但从25分钟后,专辑评论里就涌现了大量试听后的评价。 歌曲也以势不可挡的架势迅速从后20名,冲进了前十。 音乐点评人们听完了歌后,真情实感地写下了音乐评价,并转发到了各自的社交平台,对周清雅的新专辑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这一定是即将结束的夏季带来的最最最最清新最惊喜的一张专辑,周清雅用她清澈,璀璨如钻石般的嗓音为我们诠释了音乐的无限魅力,三年后的再次出发,她没有让我们失望,每一首都仿佛十年磨一剑的佳品,我竟评选不出哪一首最让人喜欢,因为我每一首都喜欢,不论是作曲,还是作词,都如此让人焕然一新。” 听到十年磨一剑的佳品时,时意颇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写这是首歌的时候,情绪激昂,连两个月都不到,但他当然知道,这是对周清雅专辑肯定的一种描述方式。 时意也买了周清雅的专辑,点开循环播放,中午小歇后听这样清雅沉静又不失真挚的歌,让人只想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这么靠在摇椅上,喝着茶看着窗外的风景。 “歌真好听。” 时意打开手机,点开微博,转发了周清雅的歌。 ——很好听。 有喜欢时意小说也喜欢听周清雅歌曲的读者惊喜地转发道:“大大,你也喜欢雅雅的歌!好惊喜啊,不过,你不转发,我还不知道雅雅出新专辑了,这就立即去买一张来听!” “啊啊啊我的偶像转发了我偶像的歌!这是什么神仙联动!” 时意在书房听歌的时候,睡醒的角角从床上爬起来,迷茫的看了看房间,自己顺着床的边缘下来,赤着脚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听到从书房传来的歌声,顺着声音走向书房。 书房的门敞开着,时意背对着门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花园的风景。 角角轻手轻脚的走到时意的身后,然后去吓唬时意。 时意其实早就听到动静了,故意装作没听到,等角角装大老虎来吓唬他的时候,他就故意如他心意地假装被吓到,拍着心口说:“哎呀,这是哪里来的大老虎,吓了爸爸一跳!好害怕啊!”语气夸张。 虽然语气夸张,但角角特别开心,听到时意被吓到了,一边咯咯笑,一边往时意的怀里爬,时意扶着他,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角角成功坐上去后,靠在时意的怀里,脸颊蹭了蹭时意的胸口说:“不怕,不怕。”两个手还拍着时意的胳膊。 像从前时意哄他那样安抚时意。 看着离开学越来越近的日期,时意拍着角角的背,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个小家伙,估计还不知道这样悠闲的时光,马上就不属于他了。 掐指一算,也就一周的时间,就要送他去幼儿园了。 因为太担心,时意还和糯糯说了几句。 “到时候他要是哭的厉害,你下课了就去幼儿园陪陪他。” 糯糯点头答应说:“好。”小学部和幼儿园是连着的,角角要上的幼儿园就是糯糯上学的地方。 这所私立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有,因为糯糯在这里上学,时意就不想把两个孩子分开。 江濯看时意在准备角角上学的小书包,小水壶,小帽子,还有提前买好的校服,从夏到冬,从运动服到制服,从短裤到长裤,从T恤到衬衫,足足买了六套,各有各的用处。 角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直在收到礼物,他觉得这些都是礼物,虽然江濯和时意还有糯糯都时不时的对他说要上幼儿园的事情,但角角就是不在意,每次说,就好好好的应下。 “上学!” 时意看他应的爽快,就忍不住想到糯糯当初上学的样子,也是一开始应的很爽快,上了一周左右不到,过了新鲜劲,就哼唧哭起来,那段时间,每次上学都要哭一会儿,不过听说就上学那会哭,到了学校,和小朋友玩在一起了,就没再哭了。 第二天,中午一家四口去主院和江行渊一起吃的午餐。 看时意那边的动作,江行渊又怎么不知道小胖子要上学了,吃饭的时候就问他。 “上学哭不哭,肯定哭。” 角角这段时间一直被家里人做预防工作,听到江行渊说他上学哭,立即仰着脸,皱着眉头说:“宝宝不哭!” 江行渊呵呵一声,喝口汤,擦擦嘴,慢悠悠地说:“就你这样,不哭才怪。” 糯糯每次看到江行渊和角角说话,都忍不住笑,为什么太爷爷跟个小孩子一样。 角角被说哭,小手拍着自己的儿童餐椅的餐板说:“才不哭!你不许说!”让江行渊不要再说他哭。 江行渊说:“我就说。” 角角说:“我生气!”意思是,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只是这话开口还挺有气势,但是江濯给他夹了一块鸡翅后,他立即就进入到了吃货大事中,两只小手抓着鸡翅,专心吃鸡翅。 江行渊擦干净手和嘴,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说:“到时候谁哭鼻子谁是小猪。” 角角吃着鸡翅,伸出手指着江行渊说:“你是猪!” 时意可没想过角角会这么和江行渊说话,一口汤直接呛到,开始疯狂咳。 糯糯直接哈哈笑出了声。 江濯翘着嘴角,伸出手拍着时意的背,给他递纸巾。 “慢点喝。” 角角啃着鸡爪,听到时意的动作,不明所以地看一眼,继续垂眸看自己手中的鸡翅。 江家这边欢乐地过家庭日的时候,褚家就不平静了。 好不容易赶完通告回到褚家的褚荛在卧室发了好一阵脾气。 “这个离辛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他竟然给周清雅写了十首!这十首现在还一起霸榜了!太过分了!” 褚尤梨站在女儿房间的门口,一脸淡漠地看着她发脾气,等她发完脾气后说:“技不如人就不要去找别人的茬了,你光看到了他给对方写了十首歌,但是你看到周清雅亲自作曲吗?好的歌词固然重要,曲子就不重要了吗?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你的嗓音本来就不如她,才华更是不及,承认自己有问题,那么难吗?” 褚荛听到母亲一点都不和她同仇敌忾,委屈地用哭音说:“他要是给我写十首,我肯定也会霸榜的!这年头找到会写词,还写得这么好,这么有记忆点,太少了,但是他好像很不喜欢我,估计是看到我的专辑,生气了,故意给周清雅写了十首,连网友都知道我和周清雅是竞争关系,他肯定也知道,他故意的,太过分了!” 看到排行榜前十的位置上只有自己一首歌,而周清雅最起码占了七个位置,这是何等的壮观和有面子,她的第一名也被挤下去了,想到这里,褚荛就难受,心情崩溃的想要砸点什么来发泄,她觉得全世界都在嘲笑她。 褚尤梨抱着臂,虽然年龄上来了,但气质犹在,眼角的鱼尾纹并不减少她的美丽,仍能从她美丽的双眼看到她年轻时的风采,淡淡地说:“就你这样的性格,一辈子都火不到你想要火的程度,不过是一时被压下去,难道这一次输了,以后就输了吗?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你是自己不懂吗?娱乐圈就算没有周清雅,还有无数新人把你们淘汰掉,你要做的不是和一个人竞争,你应该突破自己,不要去计较一时的得失,不喜欢你又怎样,你爸他在演艺圈这么多年,黑子不也满天飞?” 第222章 chapter 222 褚荛苦恼地说:“他不一样!”有才华的人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褚尤梨说:“他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会写一些词, 有才华的人很多, 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音乐圈难道就他一个有才气的人吗?那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褚荛抹了一把脸说:“我就是觉得他这样,让我觉得很没面子。”其实褚荛也很委屈,毕竟她没招惹过这个人,这个人为什么要跟她作对。 褚尤梨走过去抱了抱她,看她情绪恢复了不少, 对她说:“你当初要进入这个圈子时, 我就对你说过,不管你是谁的孩子, 是什么身份, 就给了别人对你评头论足的权利, 有很多人喜欢你,但也会有很多人不喜欢你,有没来由的喜欢,也有没来由的讨厌,这个圈子没有真正的万人迷,太在意别人的喜好, 是在为难自己, 让你考虑清楚, 你当时跟我说你承受得住, 现在又在这里发脾气, 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他不喜欢你, 完全没必要用这样的手段从他手里获得歌词,你那么做,反倒有些上不了台面,他稍微卑劣一点,就可以把这事儿捅出来,让你闹个没脸,你这样又是何必?我觉得他这个人应该还是有一些性格的,选择了沉默,只是用给你竞争对手写歌词这一招打你的脸,已经算是温和了,你再斤斤计较,就是自己找罪受。”褚尤梨完全是出于自己多年的人生经验来分析这件事,喜不喜欢这件事本来就很玄妙,没准他喜欢的歌手和女儿是竞争对手,所以天然的站在和女儿的对立面,这都是有可能的,有什么在意的。 被母亲这么一解释安慰,褚荛彻底的清醒了,其实她确实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死胡同,她好久没有什么能够突破自己的新歌出现,看到离辛写的歌后,就想尝试着约歌,想拥有那样轻灵美好的歌词,然后让歌迷再一次肯定她,本是出于尊重,亲自打电话过去,但却被对方拒绝了,还想再说一些话,给自己争取一下,结果对方直接拉黑了。 自认为从小都是天之骄女的褚荛又怎么能做到心平气和的对待这个大作家。 特别是看到周清雅不过两天时间就霸榜,把她压了下去,她当然一时无法咽下这口气,而且她能感觉到,离辛是故意的。 其实冷静下来想一想,只有美好的歌词,没有绝妙的曲子搭配,是不可能被大众那么快接受的,她不得不承认周清雅的确是有创作才能的。 想到这里,褚荛对妈妈褚尤梨说:“虽然一直以来,我的人气都比周清雅高许多,可是这次,我觉得我压不过她了。” 褚尤梨认为一时的得失不是什么大问题,又安慰她几句。 “你学学你爸爸,他从影这么多年,什么沟沟坎坎没经历过,只要活着,就有无数的坎,就连我也不能做到一生平顺,有些道理你也不小了,该明白了,你不用在意这次的输赢,没有意义,专注下一张专辑,争取做到比这次更好,抒情歌曲并不是你的专长,我给你爸爸联系一下,让她再帮你请几个人,为你下一张专辑做准备。” 褚荛和褚卿姐弟俩的爸爸是影帝姜逸,年轻时是演技和外貌都俱佳的存在,和褚尤梨是姐弟恋。 正当红的时候和离了婚的褚尤梨在一起,地下恋情,从未公开,就算现在两个孩子大了,也没有把他们的感情公布与众,当初没公布是因为姜逸正是事业上升期,虽然演技出众,年纪轻轻就拿了影帝,一路星途璀璨,同一时期几乎无人能敌,加上出众的外貌,凝聚了不少把他当偶像的女友粉老婆粉,考虑到粉丝受众,和品牌影响,便没有贸然公布,另一层是褚尤梨也不想公开这段关系。 在褚家这样的家庭,和一个明星在一起几乎是给家族脸上抹黑的行为,而且那个时候褚尤梨也并不想出这样的风头,两人便都缄默地做地下情人,后来褚尤梨怀孕,生下褚荛,姜逸那个时候地位也很稳固,加上年纪的增长,比从前更成熟,当时大奖小奖少说也有十几个,甚至更多,真正关心他的粉丝其实挺希望他有个恋人,姜逸觉得时机合适,想宣布恋情。 褚尤梨觉得没必要,怕影响到两个孩子的成长,在意孩子的人都不希望孩子过早的被媒体打扰,考虑到这一层,把姜逸劝下来了,此后就算生了褚卿,姜逸也没再提过公布恋情的事情。 自从有了孩子,褚尤梨的一颗心便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加上姜逸拍戏也忙,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10年前的某一天,和平分手了。 关于影帝姜逸和褚尤梨的这段感情,媒体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一直没有拍到证据,因此都只是一些论坛传出来的“听说”,后来这两人接触的少了,就再也没有媒体去关心了,因为拍不到新证据了。 媒体其实对褚尤梨的孩子也很关心,但现代对于隐私的法律越来越严格,媒体也不敢冒着被告破产的风险把两个孩子的照片发到网上。 直到后来褚尤梨的女儿褚荛进入娱乐圈,看到那张与褚尤梨如出一辙的脸,怀疑褚尤梨和姜逸有一腿的媒体实在是没找到哪一点像姜逸,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有证据,孩子也不像姜逸,除了说一些“我觉得”“我听说”之类的话,完全没有强有力的证据,除非褚尤梨和姜逸自己说。 所以关于褚尤梨和姜逸的事情一直都是捕风捉影的桃色新闻,甚至因为年代久远而无人太过深究。 虽然姜逸和褚尤梨分手了,但对于两个孩子的事情,姜逸还是很关心的。 褚荛当初出道的时候,虽然姜逸碍于他和褚尤梨的关系从未曝光,没有正面推荐,但找了不少圈子里德高望重,地位颇高的老艺人,或者歌手,演员,帮忙弄话题,在平台上推广宣传,且褚荛出道的第一张专辑,就是姜逸找关系,请了国外的制作人,以及国内顶尖的作曲家和作词家为褚荛制作,刚出道时,褚荛就风头无两,加上出众的外貌,立即脱引而出,不过两年便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更获得了流行音乐小天后的称号。 被母亲安慰好了后,褚荛发现父亲姜逸给她发了信息过来,询问她关于徽元的事情。 “我看徽元不是你的作词人吗?怎么为周清雅做了那么多词?”姜逸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觉得为什么女儿没把握好机会,她自己只让对方写了两首,却给她的竞争对手写了十首之多,导致排行榜上,褚荛的新歌排名都快在前十没位置了,而且唯二的两首在前十的歌还都是徽元作的词。 褚荛觉得这事儿一言难尽,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下。 “他不是很喜欢我,之前我跟他邀歌,他拒绝了 ,这两首还是我朋友以他的名义从他那里邀来的,大概是看到我朋友给的是我,有些不满,就给周清雅也写了吧。”写的还比我多,这是女儿对父亲的一种抱怨。 落在姜逸的耳里就觉得对方不识抬举,他在演艺圈的地位已经是不可撼动的存在,人脉之广,是现在不少年轻人父母辈不可动摇的偶像,也是年轻人认可的影帝,他四十多岁的时候投资房地产和机械制造,因为精准的商业眼光,赚了个满钵满盆,不论在演艺圈还是商界都是成功的存在,这让他自有一份傲气,因为年纪已经不再年轻,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他,其实已经五十多,人比起当年锐气的模样,现在看起来和善许多,但这不代表他真的没有脾气,女儿被人如此对待,他心情好的起来才怪,他语气淡淡地说:“他不喜欢你?故意给那个女生写歌,却拒绝了你?” 褚荛嗯了声说:“是啊,不过刚刚妈妈安慰了,开导了我许多,她说的对,我进了这个圈子,对于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我早就应该有觉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在前三一个多月了,也挺好的。” 看到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在圈子里地位不凡,一直被尊敬的姜逸哪里会轻轻松松把这事儿揭过去。 “他不过是个写词的人,就浑身是刺吗?” “大概是因为写词不是他的主业,他主要是写小说的,你应该也认识。” “叫什么?” “离辛,就是晋江文学城那个作者,好几部电视剧都是改编自他的小说,今年大火的电影《燃烧》也是改编自他的小说,风头无两啊,不过挺低调的,这么火,也没有露过面,似乎很注意隐私。” 褚荛说到离辛这个名字,姜逸发现自己果然听过这个名字,而且还是因为《燃烧》,他圈子里认识的几个电影人都说这部电影是暑期档最值得一看的电影,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本来姜逸因为朋友们给予的高评价,对于离辛这个人蛮有好感的,但现在因为女儿的事情,他的印象一下子就变差了。 但姜逸其实对离辛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不是同一个圈子的,对方是文人,他是演员,就算看不顺眼,人家照样可以写自己的文,所以姜逸唯一的办法就是为女儿创造更好的条件,让她下一张专辑务必更加夺目。 姜逸也安慰了褚荛一会儿,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妈……她,最近怎么样?” 褚荛听到爸爸问妈妈的事情,精神振奋了不少,对他说:“妈妈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情,带着褚卿,有点忙,但还好。” 姜逸顿了顿说:“你叫她多注意休息,身体最重要,毕竟……我们都不是小年轻了。” 褚荛露出笑容说:“我知道了,爸,你也是,多注意身体。” “好的。” 挂了电话,褚荛心情重新好起来,不再去关注排行榜的情况,哼着歌去找褚尤梨。 9月1号的第一天,角角穿上自己的短袖校服,蓝白相间的运动校服,然后迫不急地背上学校统一发放的小书包,接着是自己的小水壶,还让时意给他的小书包里放了两个小玩具,一个小车车,一个小飞机。 时意还悄悄给他的书包内格里放了几颗软糖和巧克力,万一想吃东西来抵消一下对爸爸们的想念,也有东西可以拿来吃是不是。 时意考虑的很周全,但他不是很想面对角角哭着不进幼儿园的画面,所以这天是江濯亲自送糯糯和角角去学校。 角角之前就很羡慕姐姐上学,这次终于美梦成真,和时意挥手再见后,就老老实实被抱到车内的安全座椅上,车子启动后伸出手去拉旁边姐姐的手,笑嘻嘻的伸头看旁边也笑着的姐姐。 “姐姐。”角角忍不住叫糯糯。 糯糯听到后扭头去看角角。 角角看姐姐看过来,晃了晃拉着姐姐的手说:“宝宝上学!” 糯糯点头说:“角角终于能上学了,真棒。” 角角说:“宝宝不哭!”一脸的骄傲。 糯糯握住角角的手说:“对,角角不哭,真棒。”说完给角角竖了一个大拇指。 角角被赞了后更开心了,开始叫江濯。 “爹地!”特别兴奋的声音。 坐在副驾驶的江濯闻言嗯了一声说:“怎么了?” 角角高兴地说:“宝宝上学了!”说完自己还有点小害羞,两只手捧着脸笑。 那可真是开心的不行了。 江濯闻言也夸他。 “真棒,真厉害。” 心满意足的角角就这么被姐姐和爹地送到了幼儿部。 温柔可亲的老师亲自过来抱角角,江濯顺便和老师说了一下角角的习惯,还有哭的时候可以怎么哄之类的,老师一一记下。 角角在江濯的点头下乖顺地伸出手给老师抱。 当他被抱着往里面走的时候,江濯和糯糯一起跟他挥手再见。 看着角角被一脸茫然的带到了幼儿园内部后,江濯送糯糯去小学部,然后自己开车离开。 等姐姐和爸爸彻底看不见后,角角看着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一时呆滞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或者该用什么情绪去面对,整个跟电脑当机了一样,无所适从,不知所措,茫然四顾,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人,只有哭声…… 好多小朋友在哭哦。 角角被放到班里的小椅子上坐了大概三分钟后他忽然反应过来,抿着小嘴,抱着自己的水壶,背着书包,一样不落地往班级外面走,只是这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姿势刚走到班门口就被老师发现,重新抱了回来。 “宝宝不可以自己出去的哦,你叫角角对不对,老师陪角角玩玩具好不好?你想不想吃点东西?要不要去外面玩一玩滑滑梯,或者看一会儿动画片呢?” 角角看着面色和善的老师,一直不说话,眼睛骨碌碌转,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久久后对守在他旁边的老师说:“宝宝回家。”上学一点都不好玩! 他们都在哭,说着用手指指了指在哭的几个小朋友,颇有些真是让人很烦恼的样子。 老师生怕角角哭,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发现他皱着眉头,鼓着脸,眼泪倒是还没出来,想了想说:“我们去外面玩滑滑梯吧。” 角角闻言站起来说:“好。”不要在这里。 好吵呀,好烦呀。 到了外面的游乐设施区域,角角算是如鱼得水,瞬间忘记了要回家这事儿,拉着老师的手一个个都要玩一玩。 其实这些设施他家里就有,但是这里的小朋友多啊。 自从他唯一的小伙伴琪琪哥哥走了后,他现在去游乐场玩都有些没意思了。 果然还是要有人陪着玩才有意思。 一开始角角还让老师陪着,玩开了后,东西都给老师了,自己一身轻地和其他也没哭的小朋友嘻嘻哈哈的玩,你追我赶,好不快乐。 时意幻想的角角没有人陪着会哭得嗷嗷的,这个画面并没有出现。 毕竟我们角角是只身一人去主院与太爷爷斗智斗勇的存在,轻易是不会哭鼻子的,虽然他间歇性地还是想回家,想爸爸,想爹地,想姐姐,想太爷爷和爷爷,但是最想的是爸爸,毕竟每天陪伴他最久的还是爸爸。 但是他玩心还是挺大的,属于有一时欢乐就能暂时忘却忧愁的存在。 老师把几个没哭鼻子的都带到了外面的游乐场玩,看他们玩的挺开心,慢慢松了口气。 班里还有几个在哭鼻子,好几个老师都在轮流哄,变着法的哄,哄住的就赶紧带出来,免得又被传染哭了。 角角在这里玩的风生水起,家里江行渊还有江宏,以及时意都心里惦记着这孩子。 “也不知道到底哭了没?” 抱着这种疑惑时意坐在书房的电脑桌前陷入了沉思,本来想着,这熊孩子终于去了他该去的地方,自己也可以放松一下了,专心搞自己的事情了,结果人走后,他心里倒是空荡荡的跟缺了块东西似的。 特别是中午吃饭也只有他一个人了,午休起来也没有小家伙悄悄爬到他的床上,或者跑去书房吓唬他。 唉,这还挺不习惯,明明应该觉得放松不少才对。 为了打发无聊,时意给自己的好朋友陈辰打了个电话。 陈辰的腿早好了,已经在上班了,俩人中间也时常保持联系,时意和江濯的事情当时也吓了陈辰一跳,他虽然知道江濯,但不知道江濯是江家的继承人,猛地看到新闻,把他弄得一愣,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时意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正是午休时间,陈辰接通后,调侃他道:“大忙人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他觉得在江家这样的家庭,肯定不会太闲,面对的人和事都复杂多了,肯定也会很累,当然,他为时意能找到真心待他好,不会因为家庭条件方面而慢待他的人高兴,他从时意的口中能够感觉出来,江濯是个很靠谱的人,也很喜欢时意,这就够了。 其实对时意来说也还好,因为江濯没让他出席太多乱七八糟的场合,基本上带他去的,都是一些规格比较高的,大部分还是挺清闲的,能够多在家陪陪孩子。 时意现在因为有了关注度,也开始接手一些江氏慈善机构的事情,偶尔会出席一下,为慈善事业助一份力,其他的他也不感兴趣,经商更是没兴趣,他就对写小说感兴趣。 时意跟陈辰说:“今天我们家老二去幼儿园了,我真是不习惯,所以这会儿看是休息时间,就给你打电话唠唠。” 陈辰想了想跟时意说了件事儿。 “时意,我前几天跟沈越吃了顿饭,我才知道,我现在工作的地方,竟然是他的公司。”语气感慨。 听到沈越,时意也愣了一下,不过因为早就放下的缘故,笑着说:“他请你的吧?”时意了解陈辰,他是一个很有界限感的人,姚成贤和沈越的事情,时意曾跟陈辰说过一些,他是有所了解的,对于姚成贤坑了自己一把,把自己坑到精神病院的事情,陈辰也觉得是他自作孽,他因为知道这些事情,所以绝对不会蹚浑水邀请沈越吃饭,何况沈越现在还是他们公司的总裁,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做出巴结的举动来,靠边走还差不多。 陈辰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嗯了声说:“没想到去酒吧喝酒的时候竟然碰上了,留了手机号,他第二天邀请我一起吃顿饭,聊了不少上学时候的事情,感觉他压抑了很多事情。”那顿饭,其实更像是沈越在倾诉,而陈辰是倾听者。 时意给陈辰打预防针说:“如果他喜欢你,你不要因为我而有所顾忌,关于他,不过是我的少年心事,早就放下了,你们要是能在一起,姚成贤出来后,估计能呕死。”说完忍不住笑起来。 陈辰站在公司楼下跟时意通话,闻言哭笑不得地说:“我不适合跟这样的人谈恋爱,你不要乱说,你现在怎么这么爱拉郎配。” 时意斟酌了片刻说:“为什么觉得不适合呢?有些事,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不要去顾及太多条条框框,人的生命是短暂的,当然,如果你们俩都没那个意思,当我没说这话。” 第223章 chapter 223 其实时意也不知道沈越和陈辰是什么情况, 他只是担心万一他们两个有什么苗头, 碍于他的事情,陈辰会有所抗拒,所以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但如果陈辰真的和沈越一点苗头都没有,那就算了。 俩人又聊了聊近况,时意看看时间, 不想打扰陈辰中午午休,便挂了电话。 时意和江濯的事情,其实在现实和网络都掀起了不少讨论。 时意的大姨和姨夫因为现在和女儿不住在一个城市,住到了嘉嘉在A城买的那套房子里, 知道的晚, 大概晚于吃瓜群众两三天才后知后觉从女儿那里知道。 跟时意打了个电话, 语气里都是惊喜, 看到时意过得越来越好,夫妻俩都为时意高兴,也为江濯和江行渊和好而高兴,之前关于江濯和家里关系不好的事儿,林雅也是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江濯的这个江家是江行渊, 如今一切都和和美美, 怎么能不高兴? 真心疼爱小辈的, 都希望他们过得好。 但也不会因为外甥和首富的孙子在一起了, 就宣扬的到处就是,也嘱咐女儿和女婿不要跟其他人乱讲, 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想给时意扯后腿添麻烦。 嘉嘉那边林雅没特意吱会,她知道儿子的性格,而且儿子也在帝都,还去了时意家几次,肯定比他们早知道。 不光时意家里人知道了,其实时意的编辑也看到了新闻,只是一直没有问时意,毕竟他负责管理的只是时意的小说,私事他没资格多嘴,便忍了很久。 在时意挂了电话后,终于没忍住的金月给时意发了个q消息求证。 他不问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有一种生活在玄幻世界似的,怎么平时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也没有那种浑身名牌,就是很普通穿着,言行举止也很平易近人的朋友,摇身一变成了这样的存在……这这这……真的跟梦一样,很不真实。 他手里的作者,竟然是江氏现任总裁江濯的先生。 金月再沉稳的人,心里也跟爆炸了一样,他忍了这么久才问,时意看到信息的时候还挺佩服他的。 毕竟如果是他,俩人这么熟了,肯定就直接问了。 因为了解金月,时意也没有支支吾吾瞒着,不正面回应。 “是,的确是我,你没看错,不过不要和旁人讲,还不太想把写文的事情和现实重叠在一起。” 金月说:“我不会说,有了你这句话,我才觉得脚踩着地面了,我这段时间都飘飘忽忽的,编辑部那些见过你的人也是云里雾里,只能眼睁睁看着新闻,然后私底下跟我打探消息,我一直很官方的说,不知道,没问过,这个月大家才终于打消再问我的念头。” 时意对着电脑哈哈一笑回复说:“给编辑你添麻烦了,就像平时那样对我就好了,不用拘谨,反正江家的事情我又说不上话,平时该怎样还怎样,和平时没区别的。” “嗯,那我明白了,记得写新文啊,知道你有两个孩子,比较忙,但有时间了还是要多写,不要偷懒。”编辑们当然是希望手底下的作者不要休息太久,最好是无缝衔接,但是毕竟每个人都还是要有自己的生活,也是理解的。 “知道了。” 安抚了编辑后,时意又觉得空虚了,靠在书房的沙发上,放空自己。 真的想小胖子了,平日里糯糯去上学,江濯去上班,家里也就只有这个小胖子陪着他,他也陪着小胖子。 忽然就有点不适应了。 也不知道在幼儿园的小胖子,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时意想小胖子,小胖子此时此刻也想时意。 特别是看到老师给他戴上围兜,表示要吃饭的时候,角角哇的一声哭了。 他不想在这里吃饭,也不想在这里睡觉。 就在家里的时意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江濯给时意发了一条信息。 “你中午去接角角了吗?” 时意看到信息懵了。 “啊?要接他回来的吗?” 江濯看到信息后直接给他打回来了。 “当初糯糯刚上学的那一周,每天中午都回来的,只上半天课,有一个适应期。” 糯糯上幼儿园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时意早就忘记了! 他小时候上幼儿园,第一天就在幼儿园吃住了,因为父母上班都忙,加上一直是江濯亲自和角角的老师沟通,时意这边那段时间忙着小说和合同的事情,就没有插手。 江濯虽然听老师说了,因为考虑到孩子们是第一次来幼儿园,前一周或者两周根据情况先上半天,中午可以接回家,这样孩子接受起来也更快一些,不显得太粗暴。 但是江濯以为时意知道,听完后也忘了特意跟时意说,这会儿他正在吃饭,忽然想起来这茬,所以问了一下。 没想到,时意没想起来,他也忘记提前说了。 时意立即从沙发上起来,拿着手机说:“我忘了,完全忘了,你怎么早点不跟我说!不会别的小朋友都接走了吧?” “有可能,不过这事儿赖我,忘记早点跟你说了。” “行了,什么赖你不赖你的,我先去接孩子吧,你忙你的,我这刚刚还在想着小胖子有没有在幼儿园好好吃饭,晚上回来再说。” “行,你去吧。” 其实时意在和江濯通电话的时候,老师出于了解情况,也给时意打电话,准备问时意是否确定让小宝宝今天在学校吃饭。 结果没打通。 但也到了饭点,总不能其他小朋友在吃,让角角看着,虽然在哭,估计吃不了多少,但这样也不行啊。 就一个去给时意打电话,一个带着角角吃午餐。 时意猜得没错,基本上其他小朋友已经接走了,角角那个班十来个小朋友,只有角角还在幼儿园。 刚熟悉起来的小朋友不见了,角角还发现自己要在这里吃饭,甚至睡觉,他都看到床了。 本来心情还没有荡到谷底,现在心态也崩了。 仰着脸大哭。 “要爸爸,回家!呜呜呜呜!” 时意让司机开车等在门口的时候,老师终于打通了电话。 “你好,是角角的爸爸吗?我是角角的老师,肖老师,想跟您确定一下,是否让角角中午在这里吃饭和睡午觉,打扰了。”老师语气礼貌又亲和。 时意听完十分的不好意思,抱歉地说:“老师,我忘了,这就去接他回来,实在是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听到是忘了,老师也松了口气,因为说实话吧,哭泣的小朋友,真的吃不到什么,就算老师喂他吃,他可能也是拒绝,一想到小宝宝一下午可能都情绪紧张崩溃,还得饿肚子,老师也挺心疼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老师就不勉强他吃午餐了,带他在院子里活动,等你过来接他。” “好的好的,我可以跟角角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老师欣然应允,拿着手机走回班级,对哭泣的角角说有他爸爸的电话。 听到爸爸,角角抽噎着伸出手要手机。 老师把手机递给角角,握着他的小手把手机贴在他的耳边。 角角对电话里的时意大哭。 “爸爸,要回家。” 时意听到角角含着哭音的声音,也是心疼的不行,对角角说:“爸爸已经在去接你的路上了,马上就到了,你先不要哭,你先和老师去玩一会儿滑滑梯,爸爸马上就到,真的。” 角角听完,果然不怎么哭了,虽然眼眶里还含着泪,但是也听得进去老师的话了,肖老师让配班领着角角去活动区域玩,等待着时意过来接孩子。 从江家到幼儿园,六七分钟就到了。 父子俩一见面,角角就一脸委屈的被时意抱在怀里,脸埋在时意的胸口,打着小嗝,眼睛红红的。 老师跟时意说了角角在学校的情况。 “上午没有哭,和小朋友玩的很开心,只是中午听到老师说要吃饭了,就有些接受不了,哭了一会儿,不过你跟他说来接他,他就没哭了。” “谢谢老师,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忘了小朋友第一周只上半天,他爹地以为我知道这事儿,也忘了特意跟我说,才闹出来这一茬,抱歉抱歉。” 肖老师笑着摆手说:“也怪我没有放学的时候就跟你沟通,我们都有一些小疏忽,你们可以加下我们老师的微信,有什么事情可以在微信上沟通,比较方便。” 时意听完点点头,抱着角角和肖老师加了微信,然后被肖老师邀请到了班级群,弄完,时意让角角跟肖老师说再见,角角鼓着脸不抬头看,时意也没有勉强他,跟老师说了声抱歉,就带着角角回车上去了。 回到家,角角赖在时意的身上不下来,两只胳膊圈着时意的脖子哼哼。 时意跟角角道歉。 “是爸爸忘记了,给宝宝道歉好不好,都是爸爸的错。” 时意一提这茬,角角就委屈的不行,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明明是很悲伤的感觉,但是时意真的有些莫名想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角角表现的特别棒!真的!我都听老师说了,你一上午都没哭呢!” 时意说着说着,角角哭着说:“宝宝饿。” 第224章 chapter 224 很快角角一路哭着被抱回家的事情就被主院的人知道了。 江行渊知道后哈哈大笑了好一会, 这小猪, 果然哭了。 “不是说不哭吗?有的是机会笑你了。” 江宏在旁边无奈的笑了笑。 人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和小孩一个样,果然是真的。 明明以前特别严肃的一个老人,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还和一个小孩子杠上了。 角角估计是也意识到自己哭了,可能太爷爷要笑他, 回来后,就腻在时意的身边哪儿也不去,别说主院了,南院都没出去过。 时意还没想到这一块, 只觉得小家伙去了一次幼儿园, 更粘人了。 下午的时候, 在主院的江行渊问江宏。 “他还没过来?” 江宏看看从南院到主院的这段小路的监控说:“没, 估计今天第一天去,回来想和爸爸呆一起吧。” 这个理由暂时说服了江行渊。 行吧。 父子俩午休后,时意把角角的玩具搬到书房一些,角角在地板上快乐地玩着自己的玩具,仿佛关于上幼儿园的事情只是一场梦,从此以后还可以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时意看他独自一个人玩的也很开心, 没有打扰他, 他坐在书桌前, 查阅一下邮件, 处理一些公事,然后看看最新的新闻热点, 以及在论坛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八卦,顺便放几首轻缓的音乐。 在电脑端回了江濯一些信息。 江濯问了角角回来后什么情况,时意说掉了几滴眼泪,吃了饭就好了,午休起来,现在在玩玩具呢,情绪还可以。 江濯那边看完后,继续忙事情。 时意却发现,八卦论坛又有人在讨论他。 不过这次讨论以离辛的事情为主,猜测他的身份。 主楼先是以一种惊讶的语气发了一句话:你们听说了吗?听说离辛不是一般人啊,家里很有钱的。 “怎么不一般?你倒是说细一点啊?” “我之前加过一个作者群,那个作者群里有一个作者似乎参加过第一届作者培训班,说离辛家里很有钱,就是不靠写文也很有钱的那种有钱,反正地位不一般啥的,具体没详细说,毕竟参加作者培训班的就那么几个人,说的太详细,就知道是谁说的吧?” “难怪晋江那么捧他,看来是有后台啊,我就觉得他几年前其实没有什么名气的,忽然就火了,火的莫名其妙,文也就那样吧。” “肯定有营销,毕竟有钱请得起,好多他的读者吹他写的如何厉害,媲美名著,也不怕捧杀啊?我早就对他路人转黑了,之前那两年,时不时就要出个他的事儿,一看就是炒作,一件小事,炒的都出圈了。” “写得好不好都是个人观感吧,有的读者看了觉得写的好,那是他的心情表达,只能代表他自己,搜一下微博的扫文,一篇文写完,有褒有贬都是正常的,这一点来喷,真的合适吗?这栋楼里,这些黑离辛的真的看过他的文吗?” “离辛火是因为他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电视剧爆了后,他也跟着起来了吧?也不算是莫名其妙火?我就是因为电视剧的缘故,对他感兴趣起来,摸到晋江,发现他的文确实写的不错啊。” 时意参加过第一届作者培训班,班里其实男男女女就那么几个人,而且说起来在圈子里都有头有脸,不是卖了影视就是改编成了舞台剧或者开发了影视,说起话来都比较谨慎的,毕竟谁都不想惹祸上身,被人说成增热度的。 但连袅袅那样的闺蜜都在培训班,怎么能肯定所有人都在记住他的长相后不跟身边的人讨论呢?所以不管是什么阶层的人,都有一言难尽的人。 还好他那个时候很低调,基本上不和太多人接触,对他有印象的人应该不多,最重要的是,上课的时候,大家都是号码,就算认得他的脸,也不可能直接说出他是哪个作者,虽然有些作者互相交换过笔名,但他好像没有和什么人说过他是谁,只能说,爆料的人是连猜带蒙吧,看八卦的内容,并没有特别的劲爆。 和同一个网站的另外两个女作者,性格也都是直来直往的,当初因为一起参加培训班的缘故,他们四个人有一个小群,当时他和江濯的事情爆出来的时候,群里的俩姑娘就兴奋的在群里叽叽喳喳问他了,也都说过不会跟别人乱说,时意对这俩姑娘印象很好,也觉得她们不会出去乱说。 时意觉得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 其他人嘛,嘴长在人家身上,他也没办法堵住,看到这样的八卦,他也只能一笑而过。 接着楼下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 “所以发了新文后,又出来营销了吗?本来还以为安分了,现在开始炒作高富帅的人设了?令人呕吐的营销。” “离炒炒又出来炒作了,这次是炒高富帅了,哈哈哈哈,龅牙离。” 龅牙离的外号是时意曾经去晋江编辑部,就是那次他们四个人在晋江,晋江搞了个直播,四个人中只有他没露脸,戴着口罩,黑子就说戴口罩是因为是龅牙,从那时起,黑子就给他起了个黑称,龅牙离。 黑子为了证明是时意在炒作,把时意早起的几篇文都看了看,主要是看时意早起的作说。 有时候作者偶尔有感而发,会在作者有话说写一些生活中的事情给读者听。 时意还在上大学的时候,现实里不能倾诉的话,也会和读者闲聊一下。 “不要炒高富帅的人设了好吗?看截图,10多年前的,他自己写的作说,‘做家教回来晚了,只写了这么一点,周末有时间了再多写点,抱歉’,当然,你们也可以说是少爷体验生活,做家教不是为了赚钱,那这一张截图没话说了吧——‘真的很不喜欢参加聚会,都是穷学生,这个时候应该多学习,没有闲钱参加聚会,也不想和一群不太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吃饭闲聊,唉,社交真的很累,先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做兼职,大家看完更新也早点睡吧。’,麻烦炒这个人设的时候,把记录删干净好吗?” 时意早期写文,有几篇是没有入v的,那个时候他的读者少,曝光率也低,有一些读者喜欢看,每天都催他更新,虽然人少,但他们的陪伴,让他没有把数据低的文坑了,他就有空了写一写更新,看到熟悉的读者,就像是朋友一样,久而久之,也会把生活中的小烦恼和读者说,现在看到黑子把那么久之前的文的作说都找出来了,看到后,时意竟然还挺怀念的。 那时候他应该刚上大学不久? 不对,是大二? 毕竟大一还是挺忙的,大二稍微有点时间了,他和陈辰一起去找了家教做,还去发过传单,传单是日结,虽然不多,但也能赚点。 时间过得真快啊。 黑子的截图发出来后,很快就被顶上了最赞,楼主在主楼加了一句内容:可能是那个作者瞎编的吧,对不起,下次不无锤乱发帖了,散了吧。 这个帖子时意看的时候主楼的内容还没改,等他翻页再去看主楼,就发现楼主改了主楼内容,看到那句:“下次再也不无锤乱发帖了,散了吧。”忍不住逸出一声笑。 楼主太可怜了。 道听途说不可取呀,有些八卦听听就算了,发出来,没证据就是找喷啊。 时意心疼楼主了几秒钟。 黑子打脸楼主后,自觉找到了时意炒作的证据,把这个事儿做成了一个长微博在圈子里转发。 黑子的这个举动激起了一些涟漪,姜逸心疼女儿,虽然对离辛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俩人不在一个圈子,但也让助理关注一下离辛,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动态,有的话跟他说。 助理很尽职尽责,把有关于离辛的八卦都整理在文档,定期发给姜逸看。 助理倒是没有多想,以为姜逸是对离辛的小说感兴趣,想参演由离辛小说改编的电影,继而对离辛的私生活和八卦事件也产生了兴趣。 姜逸看到离辛的这条关于他炒高富帅人设的帖子时,刚从一个聚会上出来,他坐在回家的车上,一条条的点开看,看到这条后挑了挑眉。 虽然不能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太过分的他也不会做,因为没必要,但是给对方找点麻烦,看看热闹还是可以做的。 女儿受了委屈,姜逸怎么可能就这么当没事儿一样发生了? 姜逸在这个圈子里这么久,什么事情没见过,什么人脉没有。 像职业炒作和水军工作室这种存在,他也有办法。 姜逸的经纪人和姜逸合作了几十年,早就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姜逸想干点给离辛找麻烦事情,直接就和经纪人说了。 经纪人觉得好笑。 “你帮他炒作找水军干什么?” “什么叫帮,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他这是在炒作,并不是什么真的高富帅,捧的高一点,被嘲的才狠呀。” “他跟你都没交集,你这么做干什么啊。”经纪人不理解,语气纳闷。 姜逸拍了一下老朋友的肩膀说:“你就这么办吧,哪儿那么多话,我有分寸,又不是要怎样,制造点八卦,给他添点麻烦而已。”顺便给我女儿出口气。 第225章 chapter 225 在姜逸安排的水军的推波助澜下, 很快就有关于离辛是某某富商的儿子, 家里很有钱,真人也长得非常帅,从小帅到大,媲美艺人明星,穿得普通是因为比较节俭, 不喜欢铺张浪费。 极尽所能的捧,各个点都夸大其词,反正就是要盖章你是高富帅。 离辛的黑粉截图作者早期的作说反驳这种言论,有人被带节奏, 附和水军, 帮腔说作者这么说是因为上学的时候, 家里不想将儿子养成挥金如土的习惯, 为了培养他坚毅的性格,生活费一直很克制,和普通上学党没什么两样,又不是没有那种家里很富,但上学的时候看起来普通的人啊。 “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喜欢一身名牌,没事儿就打游戏撩妹!” 这么一说, 好像的确是这样, 还引得不少人分享了自己的大学日常见闻。 “我以前一个同学, 用的护肤品都是很平价的那种, 穿得也普通,以为家里只是一般, 没想到有天看到她妈妈开了一辆劳斯莱斯的幻影送她来学校,在拐角处停下来,被我无意间看到了,从此对她肃然起敬,因为我觉得如果我家里很有钱,我可能比现在买的更疯狂,我每周做兼职就是为了多挣点零花钱,可以自己买喜欢的化妆品护肤品什么的,她对化妆完全没兴趣!” 诸如此类的反转发了很多。 其实这就是黑子与水军的战斗,波及到了一些喜欢离辛的比较小的读者,有些读者只看到冰山一角,便觉得这是真的,这样的言论传开了。 黑子的反应更加激烈,极力要拆穿水军对离辛的吹捧。 最后把战场都转移到时意的微博评论区了。 各种冷嘲热讽。 闹腾了一周多吧,时意看消停不下去了,好像每次黑子试图把一些言论镇压下去,就有源源不断的人站出来,一会儿说我和离辛是高中同学,他家里的确很有钱,一会儿说我是离辛的初中同学,大学同学,说得有鼻子有眼,信誓旦旦。 时意不得不发了一条澄清微博。 ——家里条件一般,不是富豪家庭,爸妈包括我只是普通人,长得也不帅,个子平均值往上一点,我的同学,除了好朋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是写手,所以不要信所谓的我现实同学或者校友的现身说法,假的,别被有心之人带节奏了,最近评论区和转发情况都有些不对,权限暂时设置成关注半年以上粉丝才可发言,转发功能也暂停关闭,希望那些爱扒别人私人信息的人能够学会尊重个人隐私,谢谢。 时意的澄清微博一出,黑子又找到了黑点。 “所以就是炒作啊,先是让水军制造出一种自己是高富帅的假象,让大家议论纷纷,现在又跳出来澄清,路人缘都让他赚了,不是炒作是什么?每次开新文都在炒作,好恶心啊!” “不炒作会死啊!垃圾离辛,败坏圈里和谐美好的氛围,炒作炒上瘾了,现在好多作者都跟风学离辛,开新文之前也要炒作一番。” “没办法,人家有一群小学鸡粉丝,作者说什么就是什么,其他作者眼红也想赚钱嘛,毕竟离辛都炒作了,凭什么‘我不能炒作?’,离辛好厉害,热搜预定好伐?” “服了,早期写文是个穷逼还装什么高富帅啊,早就结婚养娃了,还在这里卖人设,能不能踏踏实实写文啊?” 看到黑粉如此执着,时意知道自己人气还在,哪天发个微博连黑子都没有,肯定是人气下降到黑子都没兴趣了。 时意很会自娱自乐。 继续说到我们的角角,角角第一周上学,除了第一天上学没哭,但因为第一天差点被留在幼儿园吃饭的缘故,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乃至第五天,每天送去幼儿园,都要嗷一嗓子。 “宝宝不想去。” “宝宝不要。” “宝宝不上学呜呜呜——”然后被哭着抱到车上,扣在安全座椅里一脸生无可恋的垂泪。 “不去上学,宝宝不要去。” 虽然被送到学校的时候要嗷嗷叫,掉几滴眼泪,但是每天中午时意去接他,都能看到他在园子里哈哈大笑着和小伙伴们你追我赶,开心的跟森林里的小动物一样自由自在,烂漫可爱。 一脸的“真香”。 果然大部分小朋友还是喜欢热闹,有一群人一起玩的。 周五放学回来后,时意跟角角说:“明天就不用上学了!” 角角兴奋地说:“真的吗?!”才上了五天,准确的说是五个半天的学,吐字都变得清晰了不少。 时意点头说:“是啊,明天和后天都不上学!”角角对周末的概念还不深,只知道明天和后天都不上学,这足以令他欢呼雀跃。 角角被放到地板上,喜滋滋地蹦了下,举起手说:“奥耶耶耶耶——不上学了——”然后还扭了扭自己的小屁股。 开心的忘乎所以。 逗得时意忍不住拿手机拍他扭屁股跳舞还欢呼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不上学,太开心了,角角终于想起来好多天没有去找太爷爷玩了。 他也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的太爷爷和爷爷,至于爹地和姐姐,还没回来呢,回来再分享! 角角放下水壶和帽子,还有书包,对时意说了一句话。 “宝宝去找太爷爷玩啦!” 时意摆摆手说:“去吧去吧。”没有跟着去。 其实他陪着角角去了几次主院,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江宏这个管家非常细心尽责,只要没有外人,时意还是很放心角角在主院玩。 而且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时意对角角千叮咛万嘱咐,角角已经改掉了不吃外人的食物这一点,除非他交代过,角角才会吃。 其实熟悉的人要是分享食物,是很难杜绝的,总不能让孩子从此以后都对他人的分享拒之门外,这也不是个办法,只能他们大人多注意一些,不要让小孩子承受这种事情。 还有一点就是,可以吃别人分享的食物,但可以先询问一下大人可不可以。 比如在幼儿园吃老师给的食物是完全可以放心的,如果连幼儿园都不能放心,家长真的没有必要把孩子送到幼儿园上学,既然选择去上幼儿园,就要信任老师们。 时意一直觉得,好人多过坏人,与其千防万防,不如坦然面对。 总是把所有人都怀疑城坏人,对他以及对角角都不是一件好事,健康的人际交往,小孩子也是需要拥有的。 甜甜跟在角角的身后,一人一狗都欢快不已。 甜甜是因为角角放学回来了,见到小主人很开心,角角是因为明天不上学而快心,一边跑一边叫着太爷爷,爷爷。 江行渊和江宏老远就听到了角角心情不错的样子,叫他们的时候就能听出来。 角角到了主院,直接冲进了客厅,外面太热了,虽然已经九月了,但是九月的帝都也依旧炎热啊。 甜甜跟在屁股后面,看到角角凑到江行渊身边了,它给自己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的吹空调呢。 角角来到江行渊身边,给江行渊问好,也给江宏问好,然后江宏去给角角拿吃的。 角角依偎在江行渊的腿旁边,笑眯眯地说:“宝宝来找太爷爷和爷爷玩啦!” 江行渊呵呵道:“怎么,上学上的乐不思蜀,每天放学回来也不过来了。” 提到上学,角角想了想,决定不说自己哭的事情,而是古灵精怪地转移话题说:“宝宝明天不上学哟!”一脸的小得意。 江行渊本来愣了一下,但是一想,明天星期六,当然不上学了,这个傻孩子,肯定被他爸爸骗了。 江行渊说:“你还挺高兴。” 角角一脸理所当然,满脸都写着,宝宝当然高兴了。 不用去上学耶,超级高兴的。 奈何小家伙还没有掌握多少词汇,不能具体的描述自己的心情,只能用神情来代替了。 江行渊忍了忍,本来想忍着不戳破他的快乐,但没忍住,毕竟他不是什么慈祥和蔼的老爷爷。 所以很直接地对角角说:“明天不上学,后天不上学,但是大后天上学啊。” 角角一听到上学,仿佛头上有雷达一样,很敏锐的捕捉到了,立即说:“才不上学!”仿佛江行渊是个骗子。 江行渊逗了一下角角,没有继续招惹他,而是换了个话题。 “不是说谁哭谁是猪吗?我听说你天天上学在哪儿哭鼻子啊。” 角角一脸“没有这种事”的摇头说:“宝宝没哭。”要是江行渊没听江宏说过,还真信了这个小胖子的话,搞得一本正经的。 江行渊说:“我都看到了,从南院出来就哭着被抱上车,还耍赖,你个小猪。” 角角假装没听到的转身去找江宏。 江行渊看他那装傻充愣的小样就忍不住笑了。 这个小混球。 家里一切平静,但在公司的江濯却蹙着眉头。 关于网上对于时意的八卦,江濯作为他的爱人,自然比不少人都关心,每次一有时意的动态,他都很快知晓,不想落别人很久才知道。 这次关于时意的抹黑,江濯一开始以为是那些闲的没事儿干找个点故意黑时意的黑子弄的,但是他看了看时意没设置半年才可评论之前的评论和转发,涌入了大量的水军,而且好多都是很拙劣的一看就是僵尸转发和评论。 这一看就像是有预谋的购买了大量水军在刷数据,但江濯了解时意,知道他对刷数据一点兴趣都没有,何况时意作为大热作者,根本不需要做数据,数据就足够好看,热度也一直很稳定,必定是旁人在给时意泼脏水,仿佛酝酿着什么阴谋。 蹭作为网络高级工程师的江濯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一边忙着公司的事情,一边抽空细细地排查这些网络账号,顺便把几个污言秽语不断的黑子号也揪出来,查到了他们的个人信息,是工作党就把他在网上辱骂他人的截图和造谣的事情都发送到他的公司网页,放大给各位同仁看,让他的领导们也看看,这样心理阴暗天天诅咒喷黑水的人真的可以放心聘用吗? 如果是学生党,直接发到学校论坛,让大家看看平时谦和的同学私底下有多么恶臭,辱骂的话随口就来,还要扬言总有一天要把离辛这个人杀了,这种不负责任的话,那就让他接受他自己造成的恶果吧。 如果没做亏心事,何必申请小号,申请小号就算了,还隐藏了所有的个人信息,仿佛和现实的自己区分开,还不是方便做恶臭的事情,很多人开小号是逃避现实,有一块自己的净土,但在黑子的眼里,开小号只不过是方便他们践踏他们想要践踏的人。 但网络从不是法外之地。 找黑子的信息,江濯根本没有运用代码,只是凭着蛛丝马迹就找到了他们辛辛苦苦想要隐藏的东西。 江濯的这一番举动,让天天在网上散发负能量给别人,无差别喷所有他看不顺眼的黑子的人知道了什么叫恐惧。 其实只要时意想,就可以拿着江濯查到的这些信息去起诉,但江濯知道时意不会这么做,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他都会尽量忽略,所以不过是把他做的事情公开在公共场合,供人赏阅。 通过这件事,希望他们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他们想做就能做的,学会尊重他人,才能被人善待,不然就要接受反噬。 除了回击过分的恶臭黑子外,江濯当然没有忘记查水军这件事。 这种事除了需要用技术来查询外还得细细的分析,毕竟光查到水军所隶属的工作室也不行,得查出来是谁请的水军,这就更加需要精细的代码来完成。 谁能花这么多的金钱支出,只是为了黑一个人,让一个人变臭? 一开始江濯怀疑过户户,毕竟时意和户户的矛盾最大,户户如今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上,永远也不可能洗清自己的污点,在这种情况,如果财富允许的话,是个人都想要报复回去吧?何况他表姐还曾经是搞营销工作室的。 当然只是猜测可能性,结果江濯查到最后,竟然查到了姜逸身上。 这个和时意八竿子打不到的人,怎么会踩起时意来了? 江濯想不通,但和工作室联系的人,正是姜逸的经纪人。 更不可能是经纪人和时意有仇,这只能是姜逸授意经纪人去做的。 如果非要和姜逸扯上点关系,那就是,江濯知道他曾经和褚尤梨谈过恋爱,褚尤梨的两个孩子,就是姜逸的。 虽然外界没有证据,但他作为江家的孩子,又是褚尤梨的儿子,江行渊当初和他说过,褚尤梨已经有了新的爱人和孩子,那个时候江行渊告诉他这些,不过是想让他不要纠结于亲情父母这些,这个新的爱人正是姜逸,当初正当红的影帝。 褚荛是他的女儿,褚卿是他的儿子。 想到褚荛,江濯很快就联想到时意上次因为褚荛让别人骗他两首歌词的事情,后来时意反击回去了,给褚荛的竞争对手一口气写了十首,十首上架后,迅速霸榜,把褚荛压的喘不过气。 江濯查到这里,忍不住浮起一个冷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粉丝和大众捧惯了,姜逸竟然毫不在意自己这么做会不会给其他人带来烦恼和伤害,轻描淡写地出了一笔钱,让水军去捣乱,污蔑。 看来坐在高位太久,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江氏涉足过很多领域,且都有不错的成绩,但影视娱乐业却没有开设这方面的公司,但这不代表江氏不会投资影视剧,不说百分之百,这几十年来,最起码有百分之六十的影视投资都来自于江氏的支持。 姜逸拿过几个奖的电影,里面最大头的投资就是江氏。 投资影视剧,回报率高,江行渊就算对影视娱乐业不感兴趣,他手下的贤才志士也不会放下这块蛋糕,江氏有专门的部门投资开发影视剧。 江濯让助理先是通知了影视投资部的负责人过来见他。 见到后,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说了关于姜逸最近公司有没有再投资他的电影。 负责人第一次见到顶头顶头上司,激动之情一语难表,虽然激动,但还是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江濯。 的确有几部关于姜逸的电影要拍摄。 前几年姜逸休息了几年,这两年准备复出,所以从今年到明年甚至后年,都有确定参演或者客串的戏份,其中有一部还是主角。 江濯直截了当地给负责人下达了指令。 “有关于姜逸的电影投资,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剧组选择让姜逸继续演,但江氏直接撤资,二就是选择江氏的投资,让姜逸退出剧组。” 负责人愣了一下,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是在这样的企业,没有为什么,你想继续在这里工作,只需要按照上头的安排做就是了。 “那违约金……” “要赔违约金也要按照我的两点执行。” 负责人听到总裁霸气的回答,应声后转身离开。 没过几天,姜逸的经纪人就接到了不少剧组负责人打来的电话,虽然语气委婉,但姜逸的经纪人又怎么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 一开始,第一个打来的时候,经纪人没有在意,觉得这种事的确会发生,没办法参演也没事,反正姜逸这样的腕儿,从不缺戏演。 除此之外,褚荛那边也有了一些麻烦,她想要约的大场馆,基本上都给予了拒绝,没有排期的回复,本来早就答应歌迷明年会开始全国巡回演唱,但今年那边的大场馆就给了回复,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排期给她。 褚荛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仅褚荛懵了,连褚荛的经纪人也懵了。 怎么可能?他们都提前大半年在申请了,竟然说没有排期了? 一个场馆就算了,各大一线城市的大场馆基本上都没有排期了。 巡回演唱就这么被搁浅了。 虽然褚荛在抒情和创作这一块不如周清雅,但是她的现场非常有爆发力,流行音乐这块,她被说是小天后,一点都不为过,她是有真才实学的,不论是舞台能力还是唱歌能力,绝对是八分的存在,听她的演唱会是另外一种不同于周清雅安静风格的视听盛宴。 可现在,还没扬帆起航,船就停摆了。 姜逸那边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一个两个谢绝了参演机会,有的导演还是姜逸的老朋友,姜逸也不能真的索赔,本来就是靠着关系友情出演和客串。 这就算了,毕竟不是主角,就是去装装酷,秀一下,结果明年由他参演,作为主演的玄幻古装喜剧电影也表示要解约,而且已经准备好了违约金。 经纪人立即就明白过来,这是得罪人了,经纪人在这个圈子里这么久,怎么会没有点人脉,剧组里也是有人的,很快就打听出来。 “是江氏投资对你有意见啊,言明了,你在剧组,就撤资,你也知道,江氏一直财大气粗,好多剧组都靠他们的投资才能续命,何况很多企业还得靠江氏支撑,江氏撤资了,他们会稳得住?剧组百分之七十的投资都有可能一瞬间撤空,这个险,谁敢冒?姜影帝就算不演戏,也没有什么事儿,但剧组没了投资,就有可能直接黄了,大家努力那么久,真的不想就这么散了,没办法的事儿,跟姜逸先说声抱歉了,你也好好想想,怎么就得罪江氏了?弄的这么严重?要不要中间牵线,见见面,把误会解开?”这是其中一个制片人的原话。 江氏? 姜逸的经纪人也是工作室的合伙人听完一头雾水。 姜逸之前退圈了那么久,这才刚复出不久,怎么会惹到江氏? 经纪人想不出来,只能去问姜逸,姜逸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跟江氏没有什么来往,要真讲究点关系,大概就是我孩子的妈妈是江氏曾经的儿媳妇,可是当年我和她在一起,江老没为难我,何必等我有名有望也有了旁人无法动摇的成绩而忽然为难我?”姜逸和经纪人一样陷入了迷茫。 第226章 chapter 226 褚荛醒悟过来可能得罪人了后, 知道和经纪人商量没有用, 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立即跟妈妈褚尤梨说了。 在褚荛眼里,妈妈是无所不能的女强人。 褚尤梨听完,敏锐地发现了事情的共同点。 这些大场馆,无一例外有江氏投资, 或者直接属于江氏的场馆,虽然有其他场馆可以选择,未必要选择江氏的场馆,但是选择最好的场馆, 也是对歌迷负责, 去一些老破小, 肯定会引起抱怨, 而且以褚荛现在的人气,根本没必要选择老破小的场馆,传出去在业界也会成为笑话。 褚尤梨直接问褚荛。 “你是不是得罪了江家的人?这样的行为,也只有江氏现在的总裁,江濯能做。”褚尤梨没有问你是不是得罪了江行渊这种蠢话,因为谁都知道江行渊早就不管事儿了, 特别是江濯掌权后, 几乎全部把权利交出去了, 江行渊的行事风格就是这样果决直接, 似乎就算做错了决定,也不会影响他的选择, 有人说老爷子已经宣布完了遗嘱,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所以这事儿就只能是江濯在做。 不然谁还有这么大的权利? 褚荛立即否认说:“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招惹到江濯?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她从来没有和同母异父的哥哥有过接触,对江濯的印象,还是从这段时间他出现在媒体的次数才清晰起来。 褚尤梨当然知道女儿没有和江濯见过面,连她都少见他,她怎么可能招惹他。 难道是针对她的吗? 想到这个有她基因的大儿子,褚尤梨皱起了眉头。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褚尤梨和这个儿子没有感情,在她的眼里,她当初和江家不过是商业联姻,各取所需,她对不是她生的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并没有所谓的血缘牵绊,当初为了不被孩子影响,也为了能和江博成彻底划清界限,孩子被人工孕育出来后,全权交给江家抚养照顾,她一丝一毫都没有过问,在没离婚之前,她见过孩子几面,看他被照顾的很好,也没有什么特别担心的。 江家人员简单,江行渊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其他家族那么黑暗,这孩子应当会顺顺利利的长大,能确定这一点后,所谓母爱,她给不了,因为她必定是要和江博成离婚的,何必过多关注,反倒给彼此添麻烦。 能够生在这样的家庭,本身就是他的福气,总要失去一些,每个人都不可能有幸获得完美的一生。 就在褚尤梨犹豫要不要去见一见老爷子,问一下这件事,如果真的是江濯授意的,她仍然只能找江行渊,因为她和江濯也没有来往,更不可能直接和江濯对话。 就在这时,已经很久没有怎么联系的姜逸也给她打来了电话。 褚尤梨听完姜逸的话,震惊地说:“你说什么?有你参演的电影全部都不能演了?确定签了合同的也毁约了吗?” “是,毁约金都准备好了,似乎是准封杀我。” 褚尤梨觉得如果单单是为了恶心她而做出这种打压的事,那么江濯简直是在胡闹。 如此儿戏? 江行渊知道吗? 褚尤梨捏了捏眉心说:“你确定你没有招惹江氏的人?” 姜逸想了想说:“他又没捧圈内的谁,我细细想了一遍,没有和他接触过,也没有间接接触过他的人,怎么可能招惹?要说招惹……我倒是招惹了一个和江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 褚尤梨松开捏眉心的手问道:“谁?” 姜逸无所谓地说:“一个作者,他不是给女儿写过两首歌词吗?听荛荛说这两首歌词还不是她约来的,是她朋友约来的,那人知道是给荛荛后,给周清雅写了十首歌,我就想给他找点小麻烦,也给女儿出出气。” 听到姜逸做出这种事情,褚尤梨闭了闭眼说:“这种事情,我已经劝褚荛放下了,不要在意,因为这个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能超过她的人,她要做的是突破自己就够了,你在圈子里是什么身份,却去找一个小作者的麻烦,姜逸,你还是那么幼稚。” 姜逸好久没和褚尤梨说话,两人年纪都不小了,离当爷爷奶奶的年纪也不远了,也早就分手了,但他对褚尤梨不是没有感情的,特别是,她还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他不想那么快挂电话,慢慢地说:“他的事情是小事,先搞清楚江氏为什么针对我吧,既然你也不知道——” 姜逸话还没说完,褚尤梨说:“不仅仅针对了你,褚荛那里也被针对了,我明天去江家见一下江老。”她得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什么,褚荛也被波及了?他在做什么。”这个他指的是江濯,因为他们都知道,江博成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褚尤梨说:“或许是我连累了你们,等我明天见了江老后再跟你联系,你这段时间就别做什么事情了,那个作者那里,你也不要再弄了,何必呢?人都有各自的选择,他不喜欢褚荛,你给他找麻烦,不喜欢褚荛的人那么多,你难道都要一一找麻烦吗?”褚尤梨自来不喜欢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 姜逸说:“自从我的事情乱了后,他那边我已经没让工作室弄了,放心吧。”他那里有那个心思了。 与此同时对八卦尤其敏感的网友们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有人在网上发帖讨论“徽元”这个马甲,以及褚荛和周清雅的专辑。 “你们没发现吗?这个叫徽元的只给褚荛写了两首歌,这两首歌还很快进入到了排行榜前三,但是紧接着,周清雅出专辑,十首歌全部都是徽元写的,然后徽元写的这些歌,加上周清雅的作曲,竟然有七首霸榜,还把褚荛的歌给挤下去了,感觉我在看一场暗潮流涌的大戏,你们能get到我说的点吗?太壮观了。” “楼主我能!这个徽元好像更喜欢周清雅!要么就是周清雅更欣赏徽元,所以大胆选择了徽元的歌词,才成就了她现在的成绩,我真的对徽元这个人很感兴趣。” “你们不觉得这个徽元有一种让我觉得很熟悉的感觉吗?” 另外有人跟楼说:“是不是……离辛……” “离辛?” “我看到离辛转发了周清雅的专辑,而且点赞周清雅的歌,然后我想到他之前不是也写过歌词吗?感觉风格很像,都有一种沉静的优雅,有几首很犀利,让人难以忘怀。” “对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其实写文圈,一个作者的文风很难改,同理是不是作词人的词风也有相同之处。” “如果徽元真的是离辛,他只转发了周清雅的专辑,却没有支持褚荛,这是为什么?因为褚荛用他的歌比较少?” “不是,我看褚荛的综艺,里面有提到,她只约了两首歌。” “可不可以这么认为,对褚荛是工作,对周清雅是喜欢,不是说喜欢周清雅,我们都知道离辛是同,我说的喜欢是他喜欢周清雅的歌,属于粉丝对偶像那种喜欢?所以才写了那么多。” “你们……这就拍板离辛是徽元了?太草率了吧?”这一层的发言太过微弱,没人理会。 “这是我比对的歌词,感觉真的有可能是离辛,我能get到楼主和楼内大家说的,真的感觉在看一场大戏,明面上都和和气气的,暗地里可能就在较劲。” “我觉得我要是褚荛,肯定特别不爽,毕竟她和周清雅从出道开始就一直是竞争对手吧?现在被压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抱走我家褚荛,我家不约,请不要拉我姐姐下场!” “其实……我觉得不是周清雅和褚荛的歌在排行榜上打,我倒觉得是徽元的词在和自己的词打,很明显能感觉到徽元给周清雅写得几首歌是很直接狠厉,这算是周清雅的一个突破,让我们看到了她不一样的一面,驾驭的很好,歌词加上周清雅的歌声,像是出鞘的刀,能划伤人的感觉。” “能不能不要老是拉我家跟褚荛比?有完没完了?” 除此之外,有姜逸的老粉听闻了内部的一些声音,气愤地发贴说:“我听到内部的消息,姜逸接的几部电影都黄了,好像有人在针对他,这也太过分了,这样的老演员,演技这么好,能不能演戏,却被资本家掌控?” “楼主说具体点啊,姜逸的电影为什么黄了?谁针对他?我超喜欢姜逸的电影,我爸妈也喜欢,一直很期待他复出的。” “我姐姐是在影视圈工作的人,说是姜逸参演的几部电影都黄了,好像是江氏在针对姜逸。” “江氏?为什么啊?俩人有什么仇怨?” “怎么没有,江总的妈妈是褚尤梨,不是传说褚尤梨和姜逸有一腿吗?哈哈。”这一看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江总针对姜逸,是不是坐实了褚尤梨和姜逸有一腿,不然我想不通江总为什么要伸着手,完全没必要,他什么身份,姜逸什么身份,不过是个艺人。” 有姜逸的影迷立即不依了。 “呵呵,姜逸什么身份?他是拿过小金人的演员,影帝奖杯都拿了两三个,要不是给新人机会,其他人有机会?他这半生,获奖无数,是多少人的偶像,他江濯不过是个商人,姜逸已经是艺术家的存在,拿了那么多国际大奖,是为国争光的存在!” “人家江氏创立到现在,做了多少慈善,捐了多少款?当年地震,其他企业都是几百万几百万的捐,只有江氏,几个亿几个亿的捐,捐得款都比姜逸赚得多,也好意思跟人家比?” 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网络上的讨论和纷争还在继续,褚尤梨三人却一夜难眠,辗转反侧,各有各的烦恼。 褚尤梨去的那天,角角在主院玩,一老一少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是动画片,江行渊闭目养神,旁边的角角聚精会神。 江宏过来和他说褚尤梨来了,他点点头说:“让她进来吧。” 褚尤梨这次是一个人过来的。 褚尤梨进来后,动画片的声音被降低了一些,角角为了听清楚一些,从沙发上下来,趴在桌子上看。 江行渊拉着他的衣领子说:“不许凑那么近看。” 角角看一眼江行渊,没有拒绝,老老实实回到沙发上坐着看,免得动画片被关了。 角角看到有人进来,看了一眼,就专注动画片了。 褚尤梨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先是跟江行渊问好,然后夸了一下角角长得很可爱。 江行渊没有让角角跟褚尤梨问好,问褚尤梨道:“什么事?” 褚尤梨说:“江氏在针对褚荛和姜逸,我知道这不是您做的,想问一下,褚荛和姜逸怎么得罪他了,希望给个认错的机会。”褚尤梨觉得江濯是在针对她,但话还是说的很委婉。 江行渊闻言挑眉说:“江氏的事情我已经不管了,既然是他做的,你去问他就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针对他们。” 褚尤梨再精明能干,此时此刻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说:“你也知道,我和他并没有怎么接触过,不太方便吧,他可能不会见我。” 江行渊好笑地说:“这不是挺好的吗?当年你不也不怎么见他,现在这样,你应该早有预料。” 江行渊直白的话把褚尤梨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根本无法反驳。 她也知道当年她有多绝情,那么小的孩子,期待她的出现,她却一直在破灭他的期待。 江行渊说得很对,不过是报应。 江行渊语气淡淡地说:“你去南院见他吧,他在,你去见他,他未必会拒绝你,他不是你。”没有你那么冷血。 褚尤梨顿了顿,站起来对江行渊说:“好。”有些事情,必然是需要自己面对的,不然她还能直接转身离开吗? 她在意的人都还等着她的结果。 今天是周日,江濯也休息,角角去主院后,江濯正陪着时意在书房讨论他新文的剧情,偶尔一起看一下关于他们的八卦帖子,时意看到那个分析褚荛和周清雅还有他马甲徽元的帖子,跟江濯说:“有些网友好犀利啊,分析能力绝了,要不是他们获取的信息少,估计早就分析出来前因后果了,只靠着歌就能猜得七七八八,真是佩服。” 江濯一点也不奇怪,笑着说:“不都说网友里卧虎藏龙,有不少厉害的人。” 然后阿姨走上来敲敲书房的门进来对江濯说有客人来了。 江濯闻言和时意一起回头看去。 “谁?” 阿姨说:“她说她姓褚。” 江濯眼眸转淡,时意握住他的手说:“走吧。”他知道有些事情,逃避并不是最佳的办法,不过是见面,有什么可介意的。 她冷血,不代表他们也冷血。 虽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选择的权利,只是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后果当然也是自己来承担。 时意和江濯并肩起身往外走,时意说:“我估计她是为了褚荛的事情来的。” 关于江濯针对褚荛和姜逸的事情,时意已经听江濯跟他说了,对于姜逸做的那些事,时意知道后也有些诧异。 然后笑着对江濯说:“其实我挺喜欢他的电影,他的电影真的很不错,没想到他会为了褚荛找我的麻烦,感觉成熟睿智的人设忽然就崩了,不过从侧面来说,他的戏没话说,不然也不会和本人有所差距,但我其实挺理解他这么做,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看到女儿受气,就看着,也枉为人父了,只是方法有些一般。” 褚尤梨被请进客厅,刚坐下来,就看到江濯和时意并肩从楼梯上往下走,两人神情都淡淡的,不过江濯的爱人看起来很温和,眼角似有笑意,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 看到两人下来,褚尤梨立即站了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她端着的时候,笑着点头致意两人。 江濯没有反应,倒是时意笑着点了点头,到沙发前时,时意伸伸手对褚尤梨说:“坐吧。”接着和江濯一起坐到褚尤梨对面的沙发。 褚尤梨坐下来,打量时意和江濯,然后说了几句问好的话,客气了一下后,便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我来这里是因为褚荛的事情,想询问一下,褚荛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们可以告诉我,我回去一定让她改,也可以让她过来认错。”没有说姜逸。 江濯闻言,这才抬眸看向褚尤梨。 语气平静地说:“有些事情,是没有机会道歉的。” 褚尤梨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所以不是因为她,而是褚荛和姜逸真的做错了事情? 褚尤梨闻言立即说:“那总要给个机会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我问过褚荛,你那个妹妹……” 江濯打断她说:“我没有妹妹。” 褚尤梨脸色一僵,但很快就调整好,点头说:“褚荛她说,她没有和你接触过……姜逸那边……也没有机会,能否点拨一下,我也可以叫他们知道自己的确做错了事情。” 褚尤梨说完,江濯忽然说了一句。 “除了这件事,你自己就没有什么要说的,或者欠了别人的?”语气嘲讽。 褚尤梨闻言,神情一怔,看着江濯。 时意握住江濯的手,想要抚慰他心中的凌乱。 褚尤梨久久后垂眸微微低头对江濯说。 “对不起,我知道我在你的事情上有不妥的地方,我也不给自己辩解,因为的确做得不好,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无法做到照顾一个孩子,像是做生意一样把你孕育出来,但却一日都没有照顾过你…… 早年褚尤梨从不后悔自己的每一个决定,但到了如今的年纪,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想起那个双眼总是充满期盼和欢喜看着她出现的小孩,她是自私的,她从来都最爱自己,因此总要辜负一些人。 而她伤害一个人最深,辜负一个人最狠的便是这个她弃之不顾,吝啬多给一个笑脸的大儿子。 时意感觉到江濯的手紧紧握着他,甚至已经捏疼了他,但时意并没有挣脱,他知道儿时的阴影对于江濯来说,并没有他曾经说的那么风轻云淡。 他总要为儿时的自己做点什么,不然要如何才能解脱。 想到江濯的小时候,时意便想到了自己的角角,如果角角面对不爱他的父母,该是多么可怜,时意越想越心痛,另一只手拍了拍江濯的腿,想让他放松下来。 时意的抚慰像是一剂灵药,让身体因为褚尤梨的话而变得僵硬的江濯迅速从愤怒和阴郁中抽离。 时意知道这个时候,江濯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他把事情摊开对褚尤梨说:“我来说吧。” 褚尤梨抬眸看向时意,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江濯不是无缘无故的针对褚荛和姜逸,我直接跟你说吧,我是离辛,也是徽元,你女儿先是托人从我这里骗了歌词,你也知道,因为你和江濯的关系,我并不想和褚荛多接触,她来跟我约歌的时候,我就直接拒绝了,但是她不死心,从另外一个人手里从我这里骗走了两首歌,后来为了让她知道我就是不喜欢她,给周写了几首歌,可能是因为这件事,褚荛的父亲,姜逸姜影帝知道后安排了水军来泼我脏水,想把我搞臭,这些都被江濯知道了,他知道后,做出反击,你也应该是理解的吧?”时意笑着看向褚尤梨,仿佛在跟她说笑,并不是在说这些恩恩怨怨,态度轻松,语气调侃。 褚尤梨没想到时意如此轻描淡写,其实在时意说他是离辛的时候,聪慧如褚尤梨,又怎会不明白,她震惊之余立即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卡。 原来是这样的。 竟然是这样的。 褚尤梨握紧拿着手包的手,站起来对江濯和时意说:“给两位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对不起,他们没有想到你是离辛——” 时意打断褚尤梨说:“如果离辛只是一个普通人,就要承受这样的事情吗?” 时意绝不因为这件事庆幸自己是离辛,他只是厌恶这种用手段打压另一个人,从不正面出击的人。 虽然他不赞成江濯做这样的反击,可是有句话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对方先进行打压,那他何必阻止江濯,因为对方总得明白,你用权利打压别人,也给了别人打压你的权利。 第227章 chapter 227 褚尤梨哑口无言, 她作为褚家的大小姐, 自来拥有许多特权,也能行使很多特权,这是她自出生以来便拥有的。 有句话叫,有些人从一出生就站在终点,而她便是这样的存在。 但时意说得对, 她在使用非常规手段的时候,也给了其他人对她使用常规手段的权利。 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这件事的性质或许在这两人眼里只是小打小闹,但在姜逸和褚荛用这样的手段对一个在他们眼里只是一般人的时候就落了下乘。 这种随意的态度,本就带着压迫。 褚尤梨第一次有些无措, 因为她竟然想不出弥补的办法, 怎么说都会显得很苍白无力。 时意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着这个女人, 怎样都无法真的做到冷酷,何况她已芳华不再,黑发里夹杂着几根银丝,年纪是当奶奶的人,准确的说,已经是当奶奶的人, 毕竟角角和糯糯确实是她的孙儿, 和她有着血缘关系, 虽然她曾经对江濯那么绝情冷漠, 可是人跟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或许在她眼里,江濯这边和她是分开算的, 她只有两个孩子,一个褚荛,一个褚卿,江濯则只是江家的孩子,而不是她的。 有的人天生自私冷酷,有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决绝漠然。 江濯恢复自若,轻轻握了握时意的手,让他放心,然后对褚尤梨说:“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恶果,没有转圜的余地,因为我江氏有选择投资电影的权利,自然也有不满意就撤资的权利,有些事情做了,就要想到后果。” 褚尤梨久久后对江濯说:“我知道了。”然后站起来对两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江濯和时意的做法,褚尤梨没有资格让他们原谅姜逸和褚荛。 不过是自食恶果。 褚尤梨骄傲了半生,从未轻易言败认输,却没有想到,最后在她的孩子面前栽了跟头,她知道卑微的恳求并不会得到谅解,索性接受这苦果,尽力地弥补。 一身疲惫的褚尤梨回到褚家后想了很久,给姜逸和褚荛分别打了电话。 她坦然地说了这件事,也开始着手进行弥补,尽力而为吧。 “荛荛,你现在立即让版权方下架有关于徽元的歌,从此以后不要再唱这两首你用手段得来的歌曲。” “为什么?妈?”褚荛语气不解。 “因为徽元是你大哥江濯的爱人时意,他之前拒绝你,也是因为你大哥江濯的原因,不想和我们褚家人有牵扯,但你却不管不顾偏要从他那里得到这两首歌,如果你还想继续唱歌,就听我的去做。” 听到徽元是时意的时候,褚荛一脸的震惊,她在这一刻也终于明白过来,难怪离辛拒绝她,可是只是两首歌,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哥至于把她逼成这样吗? “不过是两首歌,为什么要这么狠啊。”褚荛语气怨念。 “因为你那自以为是的父亲要给你出口气,安排水军去黑离辛,想给他颜色看看,结果被别人发现,给了他颜色。”褚尤梨忍不住冷笑。 姜逸找水军黑离辛的事情,褚荛并不知道,因为姜逸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就发现自己有了麻烦。 褚荛也并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听完原有后,立即听从褚尤梨的安排去让经纪人安排下架歌曲的事情,毕竟她并不想从此离开音乐圈。 “除此之外,你要发一条微博,解释一下为什么下架歌曲,并且向徽元道歉,然后把目前此张专辑得来的收益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不要被眼前的利益绊住脚。” 褚荛咬了咬唇,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对不起,妈,我都这么大了,还在给你添麻烦。”褚荛语气里都是自责和愧疚,她一想到妈妈去江家面临的压力就忍不住心疼。 是她太不懂事,也太自以为是了。 很快,褚荛的歌迷就发现褚荛才上架几个月的专辑,其中两首主打歌下架了。 这太突然了,仔细搜了搜,其他平台也都下架了这两首歌。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个问号。 “为什么?” 娱乐平台也发布了这一发现,这样一传,连路人都知道了,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不知道怎么回事。 紧接着,当天晚上,褚荛发了一条道歉微博。 ——向徽元先生致以歉意,非常对不起,用欺瞒的手段从您那里获得了这两首歌的歌词,现已将两首歌下架,整张专辑的收益我也会捐赠给慈善机构,实在是抱歉,以后一定引以为戒,不再为了得到想要的歌词就使用不正当的手段,对不起,不求获得您的谅解,只希望能弥补一二。 褚荛的这条道歉微博瞬间引爆了网络,理智的歌迷立即转发配合道歉,吃瓜的路人询问到底怎么欺骗了徽元,当时上综艺的时候不是说的很好听吗?搞得好像你和徽元关系很好,人家才给你写歌似的。 奈何徽元这个马甲太新,网上根本没有他的公共账号,大家也只能单方面吃瓜。 有的人则说褚荛的道歉非常真挚,已经下架了歌曲,还将专辑所获得的所有收益捐赠给慈善机构,俗话说得好,有错就要认,挨打就立正。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褚荛的歌迷在佩服偶像的勇气,心疼她的卑微,一同恳求徽元的谅解。 除此之外还有人心疼褚荛,对她说没关系,认错还是好孩子什么的。 有网友看到后说:“谅不谅解,你们说的不算,得徽元说才算吧?这两首歌当初出来的时候,我就非常喜欢,但因为褚荛的行为,已经为这两首歌蒙上了一层污迹,它不再完美,希望这件事能让褚荛引以为戒,艺人要有艺德,欺骗真的很恶心,从此粉转路人。” 除了微博上在讨论外,吃瓜论坛再次讨论起了徽元和褚荛以及周清雅的事情。 “之前那个帖子,竟然猜得七七八八,这样一看,当初褚荛发了专辑,徽元应该是看到自己写的两首歌被褚荛发了出来,有气难发,最后给褚荛的竞争对手写了那么多歌,也是为了反击吧?我竟然觉得这个方法有点可爱,颇有点古代那种文斗的感觉,以笔为剑。” “只是不知道褚荛为什么忽然道歉,毕竟她现在的地位,就算真的用欺骗的手段获得了徽元的歌词,徽元没有动作的话,她完全可以装作无事发生,毕竟徽元应该也没有其他办法,给别人写歌算是很优雅的反击了,可仅仅如此也无法伤到褚荛。” “我记得褚荛说过,徽元还有另外写歌的马甲,好多人都再传是离辛。” 因为这一八卦,许多不明真相的人竟然跑到离辛的微博去吃瓜了。 只是离辛没有理会。 有圣母心泛滥的人甚至觉得徽元一定是逼迫了这个女孩,说他心太狠什么的。 不过好在理智的人占大部分,杠精最终被抨击的灰溜溜删除了评论。 毕竟褚荛的确做错了,就算她态度好,也不能是她粉丝贬低和猜测徽元的理由,错就是错了。 在褚荛粉丝的引导下,大部分的粉丝都齐齐道歉,态度倒不错。 时意看到后,颇有些刮目相看,因为在他看来,褚荛的地位,硬挺着不道歉,除了开演唱会不能那么顺利,但其他的并没有影响,毕竟江氏再大,有些地方手还是伸不进去的,他猜测大概是褚尤梨的指引。 时意向来包容认真道歉的人,其实就算褚荛不道歉,他也不准备再让江濯和褚荛一般见识,给点小坎难为难为她就算了,他们可不想把那么多精力放在她身上。 如果说褚荛的举动引起了娱乐圈的地震,让几乎所有知道她的人都议论纷纷,甚至从前不知道她的人,通过她的道歉风波也知道了她。 那么姜逸工作室的公示则可以说是造成了海啸般的效果,不过半个小时,立即成为了热门第一,旁边还有沸的标志。 姜逸的工作室对于最近谣传的被针对一事给予了澄清,与此同时也发布了退圈通知。 ——最近有网友造谣姜逸的戏被砍掉,甚至被某某投资方针对,姜逸的确和几个剧组解除了合同,但不是外力因素,也请大家不要以谣传谣,之所以解约是因为姜逸半个月前骑马的时候不幸从马上跌落,旧伤复发,无法再进行工作事宜,为了不给剧组增加更多损失,商量解约,和平离组,还好姜逸的戏份还未开始拍摄,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通过这件事姜逸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体不足以支持他复出,决定无限期搁置演戏事业,姜逸入行30多年,从来兢兢业业,严格完成自己的每一份工作,虽然要离开这个他热爱的行业十分不舍,但人生短暂,他现在只想利用未来的时间去做更多感兴趣的事情,经此一别,后会无期。 “啊!不是今年年初才刚说的要复出拍戏了吗?怎么忽然就退圈了,太突然了 !” “本来很期待新戏的!真的太突然了!不过也尊重姜逸的选择,希望未来的你比现在要更加快乐!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吧!” “尊重姜逸的选择,当年拍戏受过很多伤,这次旧伤复发应该让他更加珍惜自己的身体,支持!” “呜呜呜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一样尊重,大家不要以谣传谣,没有被针对,只是旧伤复发不足以支撑他的身体继续拍戏。” “退圈了???不要啊!” “被针对的事情是造谣哦,大家理智,尊重姜逸的选择,希望他身体早日康复。” 其实姜逸的这个公告已经是最完美的谢幕方式了。 如果他承认自己被针对,对江氏来说也并不是一个正面形象,反倒有些仗势欺人,弄不好会引起很大的反弹和鄙夷,所以这样圆滑的退圈声明,给彼此都留了余地。 对于热爱演艺事业的人来说,退圈对他来说已经是最致命的选择,对于他的冲动,也算是付出了成倍的代价。 这一点让时意也无话可说。 这个选择,对姜逸来说一定是非常艰难的选择。 时意猜得没错,当褚尤梨对姜逸提出退圈的提议时,姜逸完全无法接受。 他有多热爱自己作为演员的这个身份是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但他在知道他针对的那个人是江濯的爱人时意的时候,便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退圈,此后怕也难以接到好的剧本拍,虽然他自己也可以投资自己拍摄电影,但他更拿手的还是做一个演员,而且组建一个剧组并没有那么容易,他固然可以依靠自己的人脉找导演,找制片,可其实这也是在为难他的朋友们,毕竟和他站在一起,意味着就要面对江氏的打压。 这件事的确是他做错了,他认,可是…… 在他犹豫的时候,褚尤梨说了几句话。 “姜逸,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吗?” 姜逸闻言一怔,茫然地对电话里那个总是语气温柔但向来坚定的女人说:“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对我失去了兴趣。” 褚尤梨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说:“因为我看出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自私,当年你在意演戏多过在意我,而我在意褚家多过你,姜逸,借着这个机会,潇洒的离开吧,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你如果放下,我就和你一起做我们从前向往的生活,褚家我也不管了,褚家有了褚卿,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荛荛也长大了,我相信这件事让她成长不少,就是现在,给你也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姜逸语气喃喃。 “你要怎么选择,你来决定,我在墨尔本等你。” 墨尔本,那个他们在一起时,常常描述未来,说老了后就去一个不认识他们的地方,过自由的生活,养一群小动物,种花看海的悠闲生活。 他们说过,去温哥华,去瑞士,去墨尔本,而当时两人最想去的就是墨尔本。 但这些当年在他们分手后就被遗忘了。 如今,姜逸再一次想起来了。 他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露出个怅然的神情。 真的该放下了。 他应该遵循自己的心。 褚荛和姜逸的事情过去了两个多月后,褚荛暂时离开娱乐圈去国外著名音乐学院深造,而有人在墨尔本一个小镇看到了姜逸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通过模糊的侧影,大家发现,这竟然是姜逸当年的绯闻女友褚尤梨。 他们笑容温柔灿烂,高大挺拔的姜逸揽着褚尤梨,一个抱着用纸袋装着的献花,另外一个拎着环保袋装着的蔬菜水果,看起来简单又美好。 一直期待姜逸有一个爱人的粉丝在看到这一篇报道的时候都纷纷送上了祝福。 “太好了,竟然真的是当年的褚尤梨!他们终于真正的在一起了!好感动啊!”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褚尤梨的两个孩子是姜逸的!褚荛的侧脸我一直觉得很像姜逸,只是我的怀疑因为他们好久没有穿绯闻不被大家重视!但现在!我赌五毛钱!褚荛的父亲是姜逸!二少也是姜逸的!” “祝福祝福!姜逸终于选择过自己的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确也该休息了!” “本来因为退圈很遗憾也很沮丧,可是看到姜逸有了爱人在身边,重新开心起来了!太好了。” “为他们开心。” 时意看了几条评论关闭页面,将手机放到口袋里和江濯手拉手走在后面,看着前面跑跑跳跳的糯糯和角角,还有被角角牵着的甜甜,露出浅笑。 他们在往山上走,今天温度适宜,适合去山上转转。 时意边走边语气斟酌地说:“其实这个结局挺好的。”说的是姜逸和褚荛的事情。 江濯看一眼时意说:“他们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一脸的不以为然。 时意忍不住笑,明明很在意,松手也松的不甘不愿,现在倒是傲娇起来了。 “嗯,对,你说的不错,的确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过我们的,他们过他们的。” 就在两人停下脚步说话的时候,前面跑跑跳跳的角角忽然跌到了,江濯眼角余光发现后立即牵着时意的手就要走过去,还没走到,就看到角角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来,快到连糯糯拉他都来不及,小家伙已经自己站起来在拍手了,边拍手边回头去看时意和江濯。 “宝宝不哭!”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摔倒的事情,这个已经适应幼儿园生活的小家伙比想象中成长的还要快。 时意笑眯眯地夸他:“我们角角真棒,不过要好好看路哦。” “恩啊!” 糯糯伸手去牵角角的手,看看他的手,帮他吹了吹说:“没事了。” 角角也给自己吹了吹手说:“不疼不疼。” 姐弟俩互相笑一笑。 糯糯拉着角角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对江濯和时意说:“爸爸,爹地,快点哦!” 角角学姐姐说话:“快点!” 江濯眼神温柔地看着两个宝贝,翘起嘴角回应道:“这就来,你们慢一点。” 话音刚落,时意忽然拉着江濯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对两个小家伙说:“我们要追上你们了!” 吓得两个小家伙哇哇乱叫,立即加快步伐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哈哈笑。 笑声穿透两旁的树木,惊起鸟儿展翅飞起。 糯糯一边牵着角角跑,一边说:“追不上追不上!”糯糯自从有了少女的模样后就很少这样大笑,顽皮的一面也很少见。 时意和江濯刻意保持快要追上又追不上的步伐跟在两个小家伙的后面,听到糯糯得意洋洋的声音,立即跑快了一些说:“哇,抓到了!”然后又放水让糯糯尖叫着拉着角角往前跑走了一些。 角角又叫又笑,笑得脸透红,旁边的甜甜也激动的汪汪叫着往前冲。 在快到山顶的时候,时意和江濯才一人抱起一个往上抛。 “抓到了吗?” 糯糯并不怕被抛高高,反倒很喜欢,开心地笑着。 角角还小,被抛高高一边害怕一边又觉得很好玩。 一只小手紧紧拉着时意的袖子,闭着眼睛被时意抛高高然后又被他接住。 时意抛了几下后抱住角角挠他痒痒说:“爸爸和爹地抓到了吗?” 角角紧紧抱着时意的脖子说:“抓到啦!嘻嘻!” 褚荛和姜逸的事情虽然随着时间平息下来了,但是大家对于徽元的另外一些马甲产生了经久不散的挖掘热情。 特别是在大家询问徽元是不是离辛的这么多天里,离辛一直没有给予回复。 这在很多人的眼里,仿佛是默认了一样。 因为如果不是,离辛完全可以回复和澄清,但他没有,那么很有可能他就是徽元,所以他不方便回答,因为要么说谎,要么就承认。 “徽元肯定是离辛啦,不过我实在想不通,离辛有什么背景,竟然能让褚家的千金向他低头?要说是因为褚荛忽然良心发现,我是不信的,毕竟她这么做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 “之前不是有人传离辛家里不一般,是有钱人,虽然他否认了,但也有可能是为了不引起注意才这么说的,毕竟连褚荛都主动承认错误了,肯定有一些身份压制才低头的吧,不然只是一个作者,就能让小天后忽然转变性子,一改骄傲的性格承认自己做了卑鄙的事情,不觉得很突兀吗?” “如果我是徽元,面对褚荛,我肯定是吃了这个哑巴亏,而褚荛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发出这样的道歉声明吗?” “所以离辛绝对不一般!” 其实网友有这样的思维也是正常的,毕竟普通人真的很难让高于自己身份的人低头认错,何况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完全可以私底下解决,却还是摆在了明面。 “不管离辛是什么背景,我都觉得这样让对方低头认错很爽!毕竟她本来就做错了!一开始那个发歌的态度,在综艺上的一举一动都特别随意,以为人家是软柿子,不能说什么,现在知道不能瞎搞了吧!” 时意的确不善于说谎,大家在微博里问他是不是徽元,他不能说谎,又不想承认,只能沉默。 没想到沉默也没能让犀利的网友放过他,囧的他再一次拉紧了离辛这个马甲。 总有一种离辛里面的身份马上就要被扒出来了! 第228章 chapter 228 其实时意知道自己离辛的马甲撑不久, 因为编辑部有不少编辑见过他, 就算编辑不跟外人随便说,肯定要和熟悉的人说,熟悉的人又和熟悉的人,这事情传出去是再正常不过的。 谁都有共享秘密的贴心人。 毕竟这个料太劲爆了,如果是他以旁观的身份看到这样的料, 绝对也会忍不住和身边要好的人分享感慨。 何况还有上次安排他去《燃烧》剧组探班的知情人,知情人看到他和江濯是夫夫,肯定也很震惊,如编辑部的那些人一样, 就算不随便说, 肯定压抑不住和好朋友讲一讲, 好朋友再和好朋友讲……这一传十, 十传百,早晚都得被捅出去。 其实时意觉得能挺到现在还没有人把时意是离辛的事情捅出去,他已经很感动了,这是人性的光辉! 不过他已经坦然接受了作为江濯爱人的身份,就算离辛被发现是他,他也不会懊恼或者崩溃, 没什么好崩溃的, 坦然面对, 反正该议论的在他被大家因为江濯关注到他的时候已经议论过了。 结果没过两天, 有人在网上爆料说时意是某个零点的作者。 爆料人是一个参加第一届高级培训班的作者,他用调侃的语气爆了料, 不过他似乎不确定时意是不是零点的,反正用很确定的语气说了时意也是作者,但因为参加培训班的大家都是用编码介绍彼此,并不知道彼此真正的身份,除非作者主动交换,而时意没有这么做,比较谨慎。 “因为他当时很低调也很谨慎,所以并不知道他真正的作家名,而且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晋江作者渊海身上,渊海真人是真的帅,以前觉得多少照片有p或者视频有滤镜,但见了真人,我一个男的都必须认同他是帅的,继续说到江总的爱人时意,能参加第一届作者大会,大家基本上都是卖过版权的人,都不是一般作者,属于放在圈子里肯定是有名有姓的,没准你们其中追着的大大就是时意,我个人推测了一下,首先排除我所在的网站,因为我们网站的几个去参加培训的作者早就混熟了,交换了笔名,其次我排除了晋江,因为他没怎么和渊海在一起走,俩人不像是一起的,所以我个人觉得他是零点的作者……不排除也有其他可能。” 这个爆料立即引爆了网络。 “什么,江总的爱人其实是个作者?是写小说的!还有可能是我喜欢的某个零点大大?!” “时意之前的工作好像就是文字方面的工作啊,很合理啊。” “参加了第一届的培训班?第一届的培训班真的好神奇啊,基本各个都是神仙!几场撕逼都来自第一届培训班哈哈哈,现在竟然还爆出来其中一个还是时意,太刺激了吧,不知道他当时看到户户那场大戏是什么心情。” “啊啊啊啊好激动啊,想想就觉得好爽啊,双面人生!网上是成绩颇佳的作者大大,被不少读者喜欢,现实是大佬的爱人,夫夫恩爱!天!这是什么绝妙人生!” “我现在要去看看零点有哪些还没发过照片的男作者!” “别啊,万一伪装成了女作者呢?这也是有可能的对不对,毕竟又不是没有男装女或者女装男的作者!想想还挺有意思!” 时意怎么都没有想到,关于自己是个作者的爆料竟然是这样被爆出来的,而且直接引导到零点作者去了。 在书房的时意看完帖子直接喷笑,和在公司办公室的江濯语音。 “你看到了吗?他们知道我是写小说的了,但是都没有猜到离辛的身上,哈哈哈哈,好好笑。” 江濯这两天不忙,时意知道,所以才敢弹语音给他,俩人各忙各的,但开着语音时不时还可以聊聊天,就算什么话也不说,只听彼此键盘的声音,也很安心。 有时候时意没和江濯说话,也忘了开着语音,看到八卦忍不住笑出声,江濯会忽然问一句:“笑什么?” 这个时候时意才想起来,语音还开着,他都忘了,这会儿他就是因为关于他作者身份的爆料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和江濯讲了来龙去脉。 江濯一边在电脑前处理公事,闻言对时意说:“那你就让他们再瞎猜一阵,被发现是作者就要立即表明身份,岂不是很没劲。” 时意屈膝光脚踩在椅子上,手在触摸板上滑动,移动电脑上的鼠标,刷新八卦说:“我本来就没有要那么快告诉他们,让他们继续瞎猜吧。”语气轻松。 本来聊着八卦,江濯忽然说了一句话。 “老爷子问我们什么时候要老三,之前他本来想亲自问你,但考虑到你可能会不好意思,没有跟你说,上次我去主院抱角角回来,他就跟我提了这个事儿。”江濯说这句话的时候,双手离开了键盘,揉揉太阳穴,端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看着时意的头像,露出放松的神情。 坐在书房的时意一顿,同一时间看向江濯的头像,说实话,他不想那么快要老三,特别是角角刚上幼儿园,而他刚适应自由自在没有人打扰的生活,孩子和江濯都不在家的时候,他自己在书房,颇有些像是回到了刚毕业的时候,每天下班回到家,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宅男,码码字,看看书,打打游戏,偶尔吃点零食,很自在。 如果要孩子的话,按照江家的效率,肯定可以走vip通道,然后很快安排人工孕育,那么差不多明年这个时候,他就又要围着孩子转了。 他不是抗拒老三,他只是觉得可以晚一点再要,他本来就喜欢孩子,之前没结婚的时候就考虑未来结婚,条件允许就最少要三个孩子,但是自由的生活又如此可贵。 可他也知道,老爷子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他们不快点做决定,老爷子怕是都不能见到老三,年纪大了,容不得一点疏忽,在老爷子的眼里,他一定是非常期待老三出生的,这代表了江家的一个延续,虽然糯糯和角角都是他和江濯的孩子,但老爷子这个人,姓氏对他很重要吧,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守旧古板和独断,可是却又让人无可指摘,毕竟江家的家业的确是在他的带领下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顶点,谁打下的江山谁就有决定权。 如果他没有答应江行渊,自然是依旧按照自己的想法悠闲两年再慢慢地调整状态开始安排老三的事情,但现在嘛,他不是一个爱对承诺装糊涂的人。 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是他为人处世的原则之一。 当然,老三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期待下出生,他也会像爱糯糯和角角那样爱护他的第三个孩子。 虽然三个孩子姓氏不同,可终究都是他的孩子。 在江家,他们三个孩子的未来各有不同的期许,但在他这个爸爸眼里,三个孩子都是一样的,他给予的也一定是三份一样的爱。 与其说老三是为了江氏所出生,不如说他肩负的是一份姓氏带来的责任,是未来如江濯一样,江家的领航员。 不过如果这孩子忽然被养歪了,咳,他……觉得应该不会,但是考虑到这种情况,只是假设一下,或者这孩子不想做一个商人,自然是不可能因为他姓江就还是把江氏硬逼着交给他,按照江濯和江行渊的性格,自然还是选择更好的人选,未必就得必须是江家的人,只要管理能力出众就好了。 唉,好像想的有点太远了。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让三个孩子快乐开心的过自己的生活,然后根据他们自己对人生的向往,从旁引导。 健康快乐是首要的! 其他身外物都是其次,反正他又不缺钱,就算没有江家赠予的东西,他也照样能带着三个小家伙吃香的喝辣的,加上一个大的也没有问题,稳稳的。 时意想了很久,思维各种发散,江濯没有打扰他,静静地等待他的回复。 他一开始对孩子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执着,如果时意当初和他说他要选择丁克,江濯也会赞同,表示接受,但选择要孩子的话,他也会尽到自己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这是他当时的想法,只是没想到,有了孩子后,不仅仅是责任和义务,他也付出了很多爱,那是无法控制的,不由自主从心底生长出来的感情。 他们如此娇嫩脆弱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需要人精心呵护,而他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围着他们转。 虽然成为父亲会失去个人的一部分自由,可他如今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时意停住思绪,对江濯说:“明年开春吧,让我再玩几个月,不然等老三出来了,我们俩的日子就会更紧凑了。”虽然可以请专业育儿师帮忙带孩子,可是既然要了孩子,很多事情能够与孩子做的,还是做一点。 考试的时候的其中一个考点就是,完全依靠他人带孩子,当甩手掌柜可不是合格的父母。 江濯闻言说:“放心,这个家伙,这几年身体是没问题的,他不是为了见到老三,他是为了能多看几年老三,想法多着呢,他想法多,我们也不能太为别人考虑,明年夏天再考虑人工孕育的事情吧,我也想我们能够多休息一阵,等角角上中班的时候,就给角角多报几个兴趣班,德智体美都得发展不是?”一本正经的语气,让人一时语塞。 “?”江先生,你确定你是为了发展角角的德智体美吗?我看你是想让他没多少时间来挤占你的时间。 虽然父母爱孩子,可有时候也需要一点自己的时间,这都是正常的诉求,嗯,所以他赞成江濯的想法,等明年夏天再说老三的事情,然后角角那个时候也上中班了!上中班了就要和姐姐一样去学习功夫,要有防身的身手,这是无论如何都得学的,时常期待被人保护,还不如自己有自保的能力,然后再按照他的兴趣报另外的兴趣班,不求能像糯糯那样懂事乖顺,只要这家伙能把旺盛的精力在兴趣班通过学习和训练发泄完,免得在家里把大家都累得只剩下喘气。 两人商量完,继续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如今的角角已经适应了幼儿园生活,早上不再哭哭啼啼的去幼儿园,中午在幼儿园吃饭和午睡,下午再上两个小时的活动课,玩玩闹闹,时间就过去了。 有时候糯糯中午吃过饭还会来幼儿园看看角角,不过她不能进去,只能在围栏外面看看里面的角角。 角角在幼儿园上了一个月后才开始中午在幼儿园吃饭午休,第一天留下来的时候,特别不适应,哭了鼻子,眼泪含在眼眶里,坐在幼儿园的滑滑梯上,撇着嘴,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抗拒,一脸被抛弃了的模样。 然后看到远远走来,刚下课的姐姐,哇的一声哭着跑过去,像是看到了救兵。 姐弟俩隔着围栏手拉着手。 糯糯就像是来探监一样隔着围栏伸手摸摸角角的脑袋说:“哭什么。” 角角拉着姐姐的手,摇着头说:“不吃。”简短的两个字表达了他不想在这里吃饭的意思。 糯糯对角角说:“在这里吃了饭,下午才能回家,乖,姐姐也在学校吃饭,我们都在学校里吃饭,吃完睡一会,下午吃点水果和点心,玩一会儿爸爸就来接我们了。”幼儿园放学早,时意来学校只能把角角接走,晚一点陈慧再过来接放学的糯糯。 糯糯这么说是在哄角角。 角角一听还要在这里睡觉,摇着头说:“不要!”小奶音又脆又萌,但此时多了一抹可怜兮兮。 糯糯忍住想捏脸的冲动,故意皱着眉头说:“不要也得要,哭也得吃和睡,不哭也得吃和睡,你自己选。” 角角被怼的一愣,眨眨眼睛,鼓鼓脸像是妥协了一样,眼泪豆掉下来,小手擦了一下眼泪说:“好……吧……呜呜呜……”哭着妥协的模样,超可怜也超可爱。 糯糯最后没忍住,摸了摸角角的小脸蛋说:“去吧,老师在等你呢,乖乖的姐姐才喜欢你。” 胖角角红着眼眶被走过来的老师拉着,老师拿纸巾给他擦脸,让他跟姐姐说再见。 “好啦宝贝不哭了,我们去吃饭饭了,姐姐也要去餐厅吃饭了,跟姐姐百拜拜吧。” 角角三步一回头的去看还站在围栏外的姐姐,拿着小汽车的手跟糯糯挥了挥。 糯糯挥挥手说:“去吧,学校的午餐很好吃的。”这个家伙只要吃了,一定会喜欢。 糯糯猜得没错,角角戴上围兜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小勺子,在老师的注视下,试探性吃了一口,眼睛一亮。 哇—— 好吃! 这就是为什么角角很快适应了在幼儿园吃饭睡觉的生活。 唯有美食才有这种魔力。 只是放学后还是特别想念时意,看到时意来接他,立即冲过去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用小胳膊抱住时意的脖子叫爸爸。 “爸爸!”脆脆的小奶音。 时意亲一口角角香香软软还肉肉的小脸蛋说:“今天哭鼻子了没啊?”肯定哭了。 角角想了想,没有说没哭,因为他哭了,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害羞的埋在时意的颈脖处不说话。 到了车上,角角又叫了一声爸爸。 时意坐在他旁边,拉着他的小手说:“爸爸在呢。” 角角握着时意的一根手指看着他说:“宝宝想爸爸。” 时意心虚地露出个笑容,因为他今天没怎么想了,孩子在幼儿园,当爸爸的竟然觉得很轻松,太坏了! 时意咳了一声说:“今天有没有好好在幼儿园吃饭饭啊?” 说到吃的,角角精神起来,竖起大拇指说:“好吃!”幼儿园的午餐很好吃! 时意说:“午餐很好吃?姐姐中午去看你了吗?”时意今天特意让江濯跟糯糯交代了两句,因为角角今天第一天在幼儿园吃饭睡觉,估计要哭。 角角点头说:“好吃,见到姐姐啦。” 这就是角角第一次在幼儿园吃饭睡觉的经历。 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11月。 11月,网络上因为一位作者的爆料,时意是作者的身份就这样被爆了出来,但大家怎么猜都猜不出来是谁,网上还在猜测时意是哪位作者的时候,有相熟的记者就直接跟江濯身边的助理打电话求证,希望能采访江濯或者时意,但都被江濯找了个借口打发或者直接拒绝了。 这么直接的表明身份,多无趣呀。 不是喜欢爆料吗? 那就继续猜一猜吧。 有人把时意当初在晋江参加直播的侧脸照片截图和时意参加慈善晚宴的照片拼在一起,这位博主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觉得都猜了,那就不要把离辛给放过,他自己也没想到一起去,只是觉得眼睛长得还挺像,就故意蹭点热度闹着玩一下发到微博说:“为什么要把晋江的作者排除下,我比对了一下当初晋江搞活动时的直播视频截图,把离辛和时意的照片拼在一起,除了发型略有不同外,这个露出来的鼻梁还有这个眼睛,难道不是一个人吗?”博主当时陷入到了一种灯下黑的怪圈中,看到两张图片的上半部分很像,也紧紧是觉得可能是凑巧,毕竟只有参加过培训班的作者知道时意,既然原博爆料的作者见过,那他肯定可信度更高一些。 本来是闹着玩,蹭个热度涨点粉闹一闹,但是这一条被转出圈后,离辛的黑粉就激动了。 “又炒作!离辛现在连人家时意的热度都不放过,果然是哪里有热度哪里就有离辛!”反正在黑粉的眼里,火就是原罪,做什么都是错,被动站出来澄清的那些事,在他们眼里也是炒作,是博出位,是位新文拉流量。 不管时意和戴着口罩的离辛像不像,黑粉都觉得是炒作,也会说不像。 “我觉得一点都不像,时意明明长得更好看,离辛是个龅牙,不是龅牙他怎么一直不敢真面目示人啊?求离辛这个垃圾不要蹭人家热度。” 时意看到黑粉的抹黑,哭笑不得,他有时候真的佩服这些追着他不放的黑粉,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自己看了拼图都觉得很像好吗? 除了黑粉说不像,大部分看到比对照片的人都觉得很像,虽然只有眼睛和鼻梁的比对图片,但就是像啊! “这完全是一个人吧,难道时意是离辛?我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或者说……真的有人的眼睛是一模一样的?你们还记得之前那个出租车小哥吗?和我爱豆的眼睛特别像,单单只是看眼睛的话……”这个网友的爱豆前几年因为意外去世了,正当红的时候,所以很多人都仍然在怀念。 “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之前那个作者不是说了吗?排除了晋江的作者。” “到底是不是啊,离辛经常不上微博,也没有动态!我看到好多读者在评论区问,他也没回复,他全文存稿,定时发布,不一定去晋江的……” 离辛好久没用大号上微博,时意那边也不给想要采访他的人回复。 一直没动静,让离辛的黑粉非常开心,他们不想去相信时意是离辛,觉得这两个人根本重叠不到一起去,也无法想象重叠会怎么样,就是否认到底,说离辛是蹭热度,炒作惯犯什么的。 时意看到黑粉们这么执着,都在为他们心疼了。 毕竟他的确是离辛。 离辛就是时意,时意就是离辛。 黑粉只相信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一味的贬低和抹黑一个和他们没有接触过的人,仅仅因为对方经常站在事件中心,便觉得碍眼,讨厌,所以路转黑,极尽恶意。 时意看着这些抹黑的评论,一点都不讨厌。 因为马上就能打他们的脸了。 想想都开心啊。 第229章 chapter 229 路人说:“很像耶, 但是不敢确定, 也有那种上半张脸很帅,看到下半张脸就只想把下半张脸再挡起来的……你们懂得。” 粉丝说:“我也觉得有点像,但是不管大大是不是,都不妨碍我喜欢大大的文!希望大大不要被影响了,明明大大已经很低调了, 没事从不冒泡,为什么还有一堆人搞他QAQ” 黑粉说:“像个屁,时意根本不可能是离辛,他能跟人家时意比?离辛就是碰瓷炒作蹭热度, 垃圾离辛。” 事情发酵了两天后, 时意看到黑粉这条评论, 转发到首页说:如果我说我是, 你会不会很尴尬? 一句轻描淡写的转发回复,立即把关注时意的粉丝弄炸了。 评论区一堆问号,打开评论区的人表示仿佛进入了问号的海洋。 离辛这句转发很快就被有心人截图,本来想转发的,但是离辛之前设置了不允许转发,就只能截图到各个吃瓜的地方和瓜友们一起吃瓜。 “你们看到了吗?这是不是承认了?我忽然觉得我的语文没学好, 开始自我怀疑……是还是不是?” “是吧?楼主搞得我也迷茫了, 这要不是, 尴尬的人岂不就是离辛了?他又不是个傻子。” “是啊!这就是啊!不然脑子有病这么说?不是不得被群嘲死?” “我去!离辛是时意?!” “真的假的?!我疯了!我昨天还在熬夜看他的完结文, 今天晚上就刷到了这么劲爆的料?!有钱的人还超会写,版权卖的飞起, 之前大家看到江濯和时意在意,还说靠另一个人养,现在无话可说了吧……人家在没有遇到爱人之前就很有钱……我酸了。” “新浪的服务器好像……瘫了,首页刷不出东西,评论区也刷不出东西,渣浪!废物!” “好像关注离辛半年以上才可以评论,现在他又禁止了转发,也转不出去!啊,好想转发到首页跟姐妹们一起吃瓜!” “有八卦账号截图转发了,八卦账号因为离辛的回复转发破5万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就直接热搜第一了,真流量作者……” “流量作者诚不欺我。” “之前的确好多人说时意要靠江濯养,但是我推算了一下,江濯没回江家之前,工资好像没有时意的稿费多……当然,江濯要是有别的收入,或许两人收入差不多,反正时意不是外传的那种,辞职就一直靠江濯养家什么的……” 时意的转发,把新浪给弄废了,程序员们连夜滚起来加班,搞服务器,有程序员忙完后拍了一张拖鞋滑到脚踝的照片说:“正在洗澡,听到特制铃声响了,立即从浴室里跑出来,脚太滑,拖鞋直接窜到脚踝上面,来不及搞,抱着电脑就开始加班……部署……惨!求求下次要搞大动作的时候给个预警!” 有人一边同情程序员的同时对他说:“好像早就预警了,毕竟拼图出来的时候,也算是一种预警了吧?”跟他开玩笑。 那个闹着玩拼图的原博看到时意的转发也懵了,虽然都在说他牛逼啊什么的,但他的确是做着玩的,没想过两人竟然是一个人。 “真的……吗?有一种见证了大事件的感觉?”博主一脸云里雾里。 自从时意转发了这条微博后,他的粉丝就跟过年了一样,莫名有一种我家有仔初长成,与有荣焉,欢喜不已。 时意是晚上发的,江濯就在他旁边,看到大家的反应,特别是看到活跃的黑粉们集体哑火,他直接扔了手机就抱住旁边的江濯哈哈笑。 “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他们竟然不说话了!有个我的常年黑,夸张到直接清除微博了!干嘛啊怕我追究他的责任吗?我可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钱!” 江濯看时意哈哈大笑的样子,也跟着笑出声,手去摸他的耳朵。 捏了一下说:“你这么高兴吗?我帮你揪出来几个黑粉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高兴。” 时意说:“你不懂,写文的时候,讲究一个打脸环节,就是在主角被欺负的时候,比如说遭遇诋毁,主角一个反手,把只知道瞎比比的人脸打肿,那是非常爽的,主角主动打脸,比别人帮忙打脸更爽,现在我就感觉我是某本书的主角,在被诋毁和贬低了那么久,在黑粉最冷不防最嚣张的时候说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们脸打肿了!我当然高兴!当然开心!”时意说完,主动亲了一口江濯的唇。 江濯和时意躺到床上,他说:“难怪你等了两天,是在让黑粉们觉得你根本不是时意,等他们说出更疯狂的话吗?” 时意说:“他们不更疯狂的舞,打脸的效果就会降低很多,立即发现我有点像时意我就站出来说我是,哪里有黑粉激动的两天发现我不是再来个猝不及防更刺激的?” “原来你根本不是什么小白兔,这样一看,是个小狐狸还差不多。” 时意哭笑不得地听完江濯的话说:“什么小白兔小狐狸,都多大岁数了,老狐狸还差不多。” “你是老狐狸,那我是什么?”江濯的手握住时意的手。 本来江濯以为时意会深情款款的回应他,结果时意直接脱口而出一句疑问道:“骚……骚狐狸?” 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就是念顺口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江先生,hello?我不是故意的!哎哟喂!” 江濯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吗?” 时意实力演绎什么叫玩火自焚,有句狗血文中常见的台词可以完美诠释他的行为——你这是在玩火。 这注定是黑子的不眠夜,但却是时意和江濯的快乐之夜。 当然也是程序员的加班之夜。 以及江濯助理被媒体记者夺命连环扣之夜。 这个点哪里敢打电话给老板呀,助理颤颤巍巍地给江濯发信息,求证要不要回复或者有什么要跟媒体交代的,当然老板没有回复。 给时意发信息,没有回复。 小助理看着两个都没有回复,暗暗揣测,大概并不是无关紧要的大事,那么就不特意打电话过去了。 他可以继续看离辛大大的新书了! 不知道下次再见到大大可不可以要签名,或者拍个合照? 老板会愿意吗? 他可是知道老板有多喜欢大大,工作的时候两人都一直开着语音,偶尔他去办公室,还能听到大大在和老板说话,笑眯眯的。 有时候老板开完会回来,脸黑黑的,但是听到大大跟他说话,面部神情立即就变得柔和温柔起来。 效果鲜明,对比强烈,在这位助理眼里,大大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每次都能把他颤巍巍的小心肝给安抚住,因为大大每次都能安抚住仿佛在怒其边缘的老板,老板不发怒了,他这个助理不也就不用害怕了。 希望大大和老板能恩爱到老,恩爱一辈子! 网上因为时意的回复还在热议,但却联系不到正主,江濯又没有公开的社交账号,没有办法得到回应的吃瓜群众开始一条条看时意发过的每一条微博。 把早期时意为了澄清自己没有搭讪小姑娘的事情,发出来的和江濯的微信聊天截图都给找到了。 粉丝当时吃瓜是站在时意的角度,觉得另一半还挺爱吃醋,什么搭讪小姑娘没问题,但小伙子就不行了。 之前不知道是江濯啊,现在再一看! 那个新闻上老是冷着一张脸的男人,竟然还有这样一副面孔,老瓜新吃,竟别有风味,吃的美滋滋,吃的少女心砰砰跳。 “瞬间好想谈恋爱呜呜呜!” “夫夫俩好恩爱哦,要不是那次澄清,估计这种聊天截图是根本不会发出来的,俩人平时都特别低调,cp粉基本吃不到什么秀恩爱的糖,时意更是,宅男本宅,没什么事几乎不出门!只能自己找糖吃!” 营销号看出来有搞头,立即把之前时意发过的聊天截图发到自己的微博上说了一句话:“原来你是这样的总裁,吃醋精上线。”配了两张两人同框的照片,一张是江濯拉着时意的手,两人西装革履,戴着领结参加晚宴的照片,另外一张是路人在餐厅拍得,时意在看外面的夜景,江濯在看他,两人都容貌英俊,虽然江濯更英俊一些,但气质各有不同,般配的很。 “老瓜新吃,风味依旧,甜美!” “啊,好甜啊!” “我转!这个cp我站了!颜值在线,各有各的能力和性格!还是夫夫!超甜!” 翌日,A城,时意海边的书店,因为是工作日,店里没有什么客人,店员围拢在店长什么,大家一起看店长的手机。 手机显示一个热门话题,而他们点开的热门标签正是:时意,离辛。 第二个热门是:时意,江濯。 一边看,大家一边发出惊呼。 “真的吗?我们老板不仅是江总的先生,还是离辛???” “天啊,老板他那么好,竟然是离辛!”更好更棒了! 店长也是一脸恍恍惚惚,之前不明白的仿佛这一刻全明白了。 原来各大售书网站都没有签名书,但他们这里时不时就能拥有离辛的签名本,竟然是这个原因,老板就是小说作者,可不就时不时能够补充签名版! “今年看什么热搜都觉得跟坐过山车一样,而且第一次觉得热搜里的人离我这么近……”店长看完感慨了一下。 其他店员纷纷附和。 除了书店的人震惊,时意的同学和同事们再一次沸腾了,领导说,我就知道这孩子是个好苗子,看看人家多有能力。 王海耀和吴伟安看到后心里都酸溜溜的,之前他们可是嘲笑人家是临时工,还劝人家养不起孩子就别养,这样一看,人家那个时候就改编了影视剧,卖了版权,不说多豪,最起码绝对不缺钱,别说养一个孩子,就是四五个也没问题,他们却总看井底之蛙自私自利的人评判他人。 之前时意进入豪门就够让他们震惊的,现在又看到时意是卖版权卖的飞起的作者,一个个比平时都老实,王海耀还感慨了一句:“果然是海水不可斗量啊……”通过这件事,王海耀和吴伟安从此以后都改掉了透过表象看人的毛病,也不再表现出优越感来。 虽然酸溜溜的说是时意命好,可也不得不服。 朱锦当天晚上就看到时意和江濯又一次上热搜的事情,只是他那天晚上心烦意乱,虽然震惊,但他最震惊的是,把老公和小三捉奸在床。 朱锦站在酒店房间门口,看着床上的两人,质问赤身裸体的陈远航,陈远航下意识拿裤子往身上套。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一边系裤带一边走向朱锦说:“你别冲动。” 朱锦说:“我在厂里忙东忙西,你跟别人在上床?”说着走到找衣服的小三面前,一脚踹过去。 把小三踹翻在地后,朱锦发现,这不是才来了半个月的实习生小周吗? “好啊你们,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情!” 这个小周还是他招过来的。 小周和朱锦差不多的身材,但因为没有朱锦气十足,加上又是他理亏,不敢反抗,虽然被踹得心口发疼,他忍着痛慌里慌张套衣服。 “我——” “你什么你!”朱锦边说边拿出手机拍两个人的脸。 看到朱锦拍照片,小周和陈远航都捂着脸让朱锦不要拍。 陈远航生气地说:“你有必要这么做吗?不就是上个床?!” 朱锦恶狠狠地说:“不就是上个床,要是我和别人躺在床上,你怕不是会把我踹下床吧?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远航被怼的哑口无言,但这个时候是换位思考的问题吗? 他一只手捂脸,一只手一揽住朱锦的身体说:“好啦,我们有事回去解决,回去解决。” 朱锦扭头对小周说:“你现在给我滚蛋,明天不用过来了,敢再浪,我把照片印成海报贴在你们校园公告栏里!” 小周穿上裤子和上衣,拿着外套,头发凌乱的往外走。 朱锦和陈远航回到家后,心中仍然气愤,他指着陈远航的鼻子说:“你妈遭遇过小三,本来就是个我们应该自我约束的事情,你却犯了和你爸同样的事情,你这样不怕妈知道了伤心吗!?” 陈远航说:“我是我,我爸是我爸,我妈不会管我跟谁睡了。”婚后早已露出真面目的人,此时此刻一脸的无所谓。 “你不在意妈妈管不管,你就不想想我?”朱锦气得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过去。 “你简直就是个没人性的畜生!” 陈远航不耐烦地说:“那你说要怎么办?你会舍得和我们离婚?我看你比我更在意我家的造纸厂!”一脸的有恃无恐。 朱锦被说得一时语塞,顿了顿想起了时意,他对陈远航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明明是你理亏在先,对不起我,你却给我嚷嚷上了?” “都是成年人,不要搞那些虚幻的东西,你忙,我也有需求,你不在家,我不就自己找人解决了。” “我不在家,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陈家的厂子!为了生意!” “那我们离婚,你就不用再做出这种没人让你牺牲的牺牲。”陈远航语气厌烦。 朱锦不可思议地说:“我表哥是江濯的爱人,他还是大作家!你敢这么对我,不怕我让他找你麻烦?”他已经气疯了,完全想不起来时意跟他的恩恩怨怨,只想搬出他认识的最厉害的人出来震慑陈远航。 “你忽悠谁呢,虽然时意的确是你表哥,可从我们交往到前几天,你一直在跟我说他关系跟你不好,你讨厌他,他也很讨厌你,你们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又要拉上你表哥来压制我吗?呵,没准你表哥巴不得我把你甩了,让你从有钱人变回原来的样子。”提到离婚,陈远航越来越觉得很合适,倒是真的开始想离婚的事情。 本来就是有目的的捉奸,朱锦怎么会没有留一手呢? 只是留一手,也不过是互相扯皮推诿指责。 朱锦这里鸡飞狗跳鸡犬不宁,时意和江濯第二天没有起来那么早,俩孩子中,只有糯糯起床了,看到爸爸们没起床,也没有让阿姨叫他们,而是自己吃过早餐,让陈慧送她去学校。 角角睡醒了,但是懒得动,趴在床上玩玩具,也没有去找爸爸。 还是江濯看看时间,发现九点了,先去看孩子,知道糯糯吃过早餐去上学了,直接去了角角的房间。 一进去,就发现这肥仔一个人躺在被窝里,一只手拿一个小玩具,正在互相pk,嘴里念念有词,看到江濯进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往被窝里钻。 江濯把角角从被子里捞出来,让他去刷牙洗脸,弄完后帮他换衣服,然后带他去吃早餐,角角乖乖吃早餐的时候,江濯才上楼去洗漱换衣服,没有打扰时意。 时意直接睡到了十点半才醒过来,昨晚俩人折腾到凌晨,俩人都累够呛,但是江濯的体力一直比他好,恢复的也快,所以他就起的要晚一些。 等他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看到一楼客厅坐在自动小火车上的角角时,一脸惊讶说:“你怎么在家里???” 角角嘻嘻笑,坐在和他同比例的小火车上大声说:“爹地给老师请假啦!宝宝今天不去学校哦!”奶声奶气的语调,好不得意。 江濯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端了一碗汤,走过来后递给时意说:“先喝完汤再吃饭,今天我起来晚了,角角也起晚了,就给老师请假,今天不去了。” 时意接过汤说:“起晚了也能去学校啊,不能养成没事儿逃课的习惯,不好。” 江濯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啦,就这一次,怪我——”靠近时意,说了一句只有时意能听见的话。 “怪我折腾那么久,下次折腾的再久,我都记得早点起来。”语气揶揄。 时意给了他一肘子。 下午,时意打开新闻看,一边看,一边端来水果到客厅吃,角角坐在沙发上玩平板上的益智小游戏,因为头发长了,时意给他头上扎了个小揪揪,嘴里无意识哼着从幼儿园听到的儿歌,时意一边听新闻,说是新闻,其实是昨天晚上的八卦新闻,这会儿重播呢。 时意一边看,一边把一片切好的柠檬片递给玩游戏的角角。 角角晃着脑袋,看着平板,并没有发现爸爸给的是柠檬片,接过后就整片直接三下五除二的往嘴里塞,时意一直在观察角角,还举着手机。 他刚刚切水果的时候发现冰箱里有柠檬,想到网上之前看到小朋友吃柠檬的可爱样子,就忍不住想给角角尝一下,如果他没记错,角角应该从没有吃过柠檬,喝柠檬水不算。 角角没有防备,柠檬塞到嘴里的那一刻,平板就掉到了沙发上,角角酸的脸都皱成一团,闭着眼睛打哆嗦,口水从嘴角溜出来,他把柠檬片吐出来,发出嘶嘶嘶的吸溜声,嘴里夹杂着啊啊啊的呜咽。 “酸!爸爸!酸!”一脸无助的看着罪魁祸首。 时意一边拍,一边递了一杯甜丝丝的椰汁给角角说:“这个甜,喝这个就不酸了!”装的一本正经,谁看到了不说他是坑娃好手。 就在时意拍完角角吃柠檬酸的打哆嗦的小视频给在公司的江濯时,角角喝着椰汁,看到电视上出现了时意和江濯的照片,惊喜地用手指头点着电视的方向说:“爸爸,爹地!” 时意把视频发过去,听到角角叫他还有江濯,也去看向电视,然后笑眯眯地对角角说:“对,是爸爸和爹地,帅吗?” 角角猛点头说:“帅!” 当角角在说两个老父亲帅的时候,收到小视频的江濯看完视频后对视频里的角角说了一句。 “老是被他爸欺负,还那么信任他,这个小傻子。” 糯糯晚上回到家,时意也让她看了一遍,糯糯说:“爸,你又捉弄他,你个坏爸爸!”一脸谴责。 傻乎乎的角角还抱着时意不让姐姐给爸爸翻白眼,对糯糯说:“爸爸好,不坏!” 糯糯无语地看着缩在爸爸怀里的角角说:“希望你长大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还会这么说。” “好爸爸!”角角疯狂跟姐姐安利时意是好爸爸这件事。 时意忍着笑看向今天不用加班也早早回到家的江濯说:“我们角角真可爱。” 糯糯说:“也很笨。” 角角立即扭头看向姐姐说:“角角不笨!” 江濯和时意再也没忍住笑意。 “对,我们角角不笨,聪明着呢!” 糯糯走过去捏角角的小脸道:“是,你是最聪明的。” 糯糯说完,江濯把糯糯拉到身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一本正经地对旁边在时意怀里的角角说:“我觉得姐姐最聪明。” 三个人都看着角角,想看他怎么回答。 而角角的回答再一次不负众望。 角角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想了想说:“都聪明!姐姐聪明,角角也聪明!” 欢声笑语因为这句回答再也没有断过。 “你们聪不聪明都是爸爸和爹地的心肝宝贝!” —正文完结— 第230章 番外篇之桃桃 江炽出生的时候全家出动, 连江行渊都去了, 老人家满面红光,一点都看不出来上个月还挂了两瓶水的事情。 因为是vip用户,整个房间里只有等待被从营养液中捞出来的江炽,没有其他小baby。 在淡蓝色的营养液培养槽中,小小一团的江炽就在这个大透明培养槽中紧紧闭着眼睛, 虽然满眼都是淡蓝色,可是站在外面的大家还是能够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和乌黑的发丝,湿漉漉的小模样,美好的像是趴在花瓣上的小可爱。 医生和护士小心翼翼地打开培养槽, 在几个重量级大人物面前, 轻柔地将江炽从营养液中捞出来, 旁边的护士立即把干净的浴巾包在江炽的身上, 随后一声像猫一样的哼哼声响了起来,随后小猫声变成了渐渐放大的哭声。 听到他的哭声,围观的家庭成员们露出了笑容。 挺有劲,不错。 只有角角不解,他被江濯抱在怀里,垂眸问江濯说:“爹地, 弟弟哭啦!” 在江炽还在培养槽的时候, 角角和糯糯就隔三差五会被爸爸和爹地带来看弟弟, 所以他知道这是弟弟, 也很期待弟弟的出生。 所以此时听到弟弟哭了,有些小紧张和焦急。 他现在是中班的小哥哥, 在老师们的教导下,知道自己下面还有小班的小弟弟小妹妹,小哥哥不能欺负小弟弟妹妹,得照顾他们。 当然也不可以欺负自己的弟弟呀。 就像姐姐从来不欺负他,还陪他玩那样,他以后也要保护弟弟,陪他玩。 现在听到江炽哭了,立即对江濯说,然后还看向时意,想让他们两个想办法。 时意拉拉他的小手,安抚他说:“桃桃是开心的哭了,因为能和我们见面,所以才哭的,一会儿就好了,小婴儿刚出生,不止今天要哭,未来几个月也要时不时哭一下,很正常,角角不用紧张。” 在时意温声安抚下,角角点头表示知道了。 进入观察室,他们一群人在玻璃房外看着江炽,江炽的小名叫桃桃,因为脸蛋圆嘟嘟,很像一个大桃子,医生说虽然在蓝色的营养液中,依然能看出来他脸蛋红扑扑的,现在抱出来,擦干净放在观察室,果然脸蛋红彤彤的,像个可口的小桃子。 江濯对时意说:“看来这个小名没有起错,这么一看,小脸的确像桃子。”江濯那句长得像个小姑娘没说出口,小孩子本来就性别模糊,俊秀可爱的确容易被认为是小女孩。 角角小手扒在玻璃窗上,额头抵在上面,往里面看,不时发出一声:“哇哦——”弟弟超可爱超小只! 糯糯看了一会儿桃桃,就拿着平板看卷子,前两天月考,今天老师把卷子电子版发到了邮箱,她看到有两道题错了,正拿着电子笔在上面演算。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是因为她马虎大意才出的错,并不是没有理解这道题。 时意看到糯糯忙完了,伸手招呼她过来。 “糯糯,来,你过来看桃桃。” 糯糯把平板放到包包里,凑到玻璃窗户前看里面的小弟。 糯糯对时意说:“小弟真可爱。”的确很可爱,小小的一团,因为糯糯又长大了不少,对于新家庭成员更加有自己的包容和领悟。 角角在江濯的怀来听到了,立即说:“角角也可爱。” 时意和糯糯都抿起嘴笑,故意不理他,让他着急会。 角角看时意和糯糯凑在一起不理他,看向江濯,抱着江濯的脖子歪头说:“爹地,角角可爱。”他不是在问江濯,而是陈述事实的语气,顺便寻求同盟。 江濯亲一口角角的小脸说:“我们家最可爱的是角角。”这点当然毋庸置疑。 听到最可爱三个字,角角心满意足地露出笑脸,立即亲了一口江濯的脸,一脸父子俩好得不行的样子。 哼哼,爸爸和姐姐坏坏。 角角可爱! 桃桃一百天的时候,时意安排摄影师给桃桃拍了一套男孩的照片,又打扮成小公主的样子拍了一套。 穿男孩的衣服像男孩,穿女孩的衣服又娇嫩的像女孩,都可爱极了。 趁此机会,全家又一起拍了全家福,江行渊穿着西装,拄着拐杖,坐在第一排的沙发上,角角靠在他的腿间,时意抱着嘴里塞着奶嘴看着镜头一脸懵懂的桃桃,江濯牵着糯糯,一家都一身正装,颜值一个赛一个的俊逸。 家里唯一的女孩糯糯就显得难能可贵起来,是家里唯一的公主,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戴着一顶带纱的礼帽,眉眼如画,精致美好,已经是少女的模样了。 角角自从上了中班后,个子长高,看起来也比从前瘦了一些。 当初那个小肥仔,只有小脸还肉嘟嘟的。 拍完照回来,大家都挺累的,江行渊早早吃完饭换衣服睡了,毕竟年纪在哪儿摆着,想看看孩子们,也没那个精力了。 这三个月,桃桃并不像一般的孩子那么爱哭闹,身体也健康,没有出现小孩子爱出现的肠绞痛之类的事情,吃饱了睡,睡饱了玩一会儿,玩累了就睡了,只有三种情况他会哼哼。 分别是,饿了,要吃。 尿了,换。 拉了,换。 非常非常省心,这几天育儿师已经走了,晚上时意需要起来一次,喂喂奶,换个尿不湿,其他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桃桃比时意和江濯想象中要乖太多了。 一开始时意和江濯还担心孩子会不会感知方面有些迟钝,但检查后,大脑发育正常,身体也都正常,他们才放心。 毕竟前两个都不是太省心的宝宝,该哭该闹都有过,老三忽然这么乖,俩人其实还挺不习惯。 不过既然检查没事儿,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宝宝这么乖,时意把婴儿床放到书房,不管是玩还是睡,桃桃可以自己玩,看着婴儿床上的自动转圈圈玩具都能看好半天,手里拿个小玩偶,小玩偶可以自己放歌曲,有时候是纯音乐,有时候是儿歌,不管是什么他都能听好几个小时,不用时意陪着玩。 时意偶尔去婴儿床前逗逗他,他就会咧开嘴笑,笑得跟什么似的,特别不禁逗,好玩又可人疼。 角角每次放学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洗脸,换衣服,然后在婴儿床外面逗弟弟。 “桃桃,叫哥哥。” 时意笑着说:“桃桃还不会说话呢,叫不了,你可以陪他玩玩具。” 这个时候的桃桃才刚刚会翻身,哪里能说话叫人。 自从家里有了玩伴,角角都不沉迷看动画片和玩玩具了,有事没事都要来看看桃桃,逗逗桃桃,看到桃桃笑,自己也傻乐,开心的呀,就像是拥有了一个真人娃娃…… 他对弟弟的理解目前就是有个玩伴了。 糯糯平时回来要练琴,不是大提琴就是钢琴,还要练字,比较忙,但有空了,也会来看看桃桃。 不过糯糯常常看着桃桃若有所思,有一次时意要带桃桃去剪头发,糯糯拉着时意说:“我觉得桃桃长头发好看。”意思是不用剪短,稍稍修饰一下就行。 时意看看桃桃,也觉得桃桃头发长一点好看。 后来时意才发现,这是糯糯在遗憾自己没有一个妹妹,在角角身上破灭了有妹妹的愿望,在桃桃身上虽然也破灭了,但可以从其他方面找补回来。 桃桃很乖,江家时家老少都能看得出来,而且桃桃很聪明,虽然几个月大的时候还不会说话,但是大人说的话,他仿佛都能听明白,大大的眼睛直直看着你,你说完后,咧嘴一笑,你说他像姐姐一点吧,但笑得时候又觉得像哥哥一些,仿佛揉粹了姐姐精致的外貌,但又加了哥哥的可爱天真。 桃桃7个月就会爬了,8个月会站,然后很快学会摇摇晃晃的走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是哥哥。 他叫角角哥哥,甜丝丝的,奶声奶气,虽然叫得不清晰,但能听出来他是在叫角角。 可把角角乐坏了,兴奋的晚上要和弟弟睡在一块,时意同意了。 晚上俩小子抱在一起哥俩好的偷乐。 其实第一声叫角角也正常,因为家里最长陪着桃桃玩的就是角角了。 桃桃不会坐和走的时候,角角就经常陪着他,等桃桃会坐了,兄弟俩就坐在地毯上玩,角角堆积木,桃桃在旁边给角角递。 嘴里咿呀一声,仿佛在说:“给!” 糯糯也喜欢跟桃桃玩,特别是给他扎辫子。 桃桃从出生,除了修刘海和发尾,就没有剪短过。 看到长头发的小曾孙,江行渊颇有微词,但孩子在夫夫俩身边养着,他也没说什么,而且除了头发外,其他的都养得蛮好的,时不时姐弟三个就过来看看他。 老大给他弹弹钢琴,拉拉大提琴,别说,小小的一个姑娘,不论是弹琴还是大提琴,都弹得颇为不错,让人能沉浸在音乐中,老二混吃混喝看看动画片,老三乖乖坐在他的腿上,叫他一声太爷爷,乖得很,和他哥哥角角完全不一样的应该。 江行渊只觉得现在立时叫他死了,也心满意足,没啥所求的了啊。 他的人生很圆满了。 要说唯一有些不圆满的地方就是儿子太蠢,老婆死的太早。 但是他早年也忙,死不死得早,他都没什么时间谈情说爱,虽然早年有些遗憾,但现在他年纪也到了这个岁数,快死了,遗憾也变成过眼云烟了,儿子蠢肯定是基因问题,遗传了他妈妈,笨笨的蠢蠢的性格,但好歹有点自知之明,不会犯大错,就这么活着,也行了,小时候这孩子其实挺可爱的。 想到这里,江行渊看了一眼在他这里混吃混喝的角角,陷入沉思。 算了,曾孙子的事儿,就让孙子和“孙媳妇”去操心,他不管了。 好在孙子不是个笨的,脾气倔,像他们江家的孩子,看江氏现在的运行情况,很好了。 真的没什么遗憾了。 下去到了老婆那里,儿子没教好,好歹孙子还行,应该不会被念叨了。 桃桃一岁生日的时候,时意包来回机票和酒店,让大姨一家老老少少全部来帝都参加,还有姑姑和大表哥一家四口,没有邀请已经离婚的朱锦和同样离婚的朱宏。 陈辰也来了,沈越亲自批的假,俩人没在一起,因为陈辰对沈越并不感兴趣,而沈越只是因为他们都是曾经的那批旧人,难免多包容一些,最重要的是,陈辰这个人做事情踏实认真,也很能干,对自己也有个人的追求,进步很大,两人私下里是朋友,明面上是上下级关系。 除此之外,还有网上的朋友,毕竟都已经知道时意现实是谁了,时意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把网上认识很多年的朋友全都请过来了,还有编辑金月。 金月见到时意的第一面就是催他开新文。 “你上一篇文都完结多久了,忙完孩子的事情,记得早点开文。”苦口婆心,生怕他从此以后不写文了。 时意一口应下,并表明,正在存稿新文呢! 时意把书店的员工和店长也邀请到了现场,毕竟大部分的店员,包括店长,都是他多年的书迷,又勤勤恳恳的为书店忙碌,他好长时间没回A城,书店也一直有盈利且里里外外都打理的非常好,挺感谢他们的。 时意连以前单位的两位领导也请过来了,但因为太忙了,只有一位领导过来了。 都是对时意很好,时意也很信任的人。 只是时意没想到嘉嘉竟然带着一个人一起过来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好像是裴家的那位公子? 这当保镖当到来喝周岁酒还得把雇主带上吗? 后来细问下,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原来在他这个表哥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他可爱的表弟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但这事儿他后面再细细问,现在先暂时放下。 桃桃三个月的时候没有办,因为涉及的人太多,加上孩子小,怕阵仗太大,惊到孩子,就等到他1岁,现在才办。 把当初结婚的时候没请的人,今天趁机全部请过来了。 因为是私人周岁宴,并没有请媒体朋友过来,只有江家和时家的亲朋好友。 因此大家也都尊重时意和江濯,没有拍孩子们的照片到公共平台,保护孩子隐私。 但举办周岁宴的事情,还是在网上被人讨论了一下,顺势也说了三个孩子的情况。 虽然不清楚,但网友里不乏一些聪明人,会推算的都能把三个孩子的年龄推算出来。 毕竟最近网络好久没有大事件了,这点小事情也不放过吃一吃。 唯一算热闹的事情大概是出国深造的褚荛回来了,发了新专辑,由她自己作词作曲,一改往日的风格,像是一夕之间长大成熟了不少,歌曲的风格也很不一样。 因为褚荛的出现。 网友们再一次吃上了褚家和江家的瓜。 “其实我现在才明白过来,褚荛为什么当初在微博上道歉,虽然正主没有出来说什么,也没说原不原谅,但是按我的推算,徽元是离辛,而离辛是时意,就能看出来,为什么褚荛要低头了,因为离辛是江濯的先生,江濯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爱人被欺负呀?还是同母异父的孩子,这都能忍,得多憋屈呀?褚荛肯定是意识到徽元是时意,所以才认错,当然我也听说了一些,是江濯把旗下投资过的大型场馆都拒绝向褚荛的工作室开放……但不知道这个料是真是假,大家可以一起讨一讨。” “哇,楼干大啊,你这么一串联,我也明白了,果然是因为对方身家背景更深,褚荛才低头求放过的吧,不然对方肯定要吃这个哑巴亏了。” “不过我真的觉得挺可爱的,我说的是徽元,就是时意哈,一开始可能江濯不知道,徽元又给周清雅写那么多歌,自己挤压自己写的词,我笑死了,这难道就是文人的可爱?” “主要是江濯也没有多为难褚荛,如果是褚荛自己主动道歉,而不是被江家逼着,我觉得褚荛也算机灵的,不然一直硬挺着,肯定要被收拾的。” “你们别忘了人家俩是一个妈,褚尤梨肯定从中缓和过吧。” “当年除了褚荛出来道歉,事情闹得其实不大,最起码对方没有穷追不舍,人家都没表态,也算是没多计较,现在再回想起来,真的是一场大戏,奈何错过大戏的时间,现在才回过味。” “这么一看,其实人家这是家事……” “豪门的生活果然比较精彩……唏嘘。” 因为时家江家举办周岁宴的事情,以前的一些老瓜都扒拉出来让不明的村网通路人也跟着吃了一回,吃的时候才知道,咦,当年还有这种瓜,我咋错过了? 桃桃虽然有自己的房间,但是喜欢和角角待在一起,时意给角角的房间换成了上下铺,角角睡下面,桃桃睡上面,都是自己选的。 冬天俩人会一起睡在下面,反正床够大,有护栏,也不怕他们掉下来。 角角自从有了弟弟,小调皮变的懂事多了,最起码对弟弟,特别忍让,有啥好吃的也会分给弟弟。 这让糯糯恨不得时意和江濯再要一个,然后给她生个妹妹。 但是时意哭笑不得的跟她说:“你怎么确保是妹妹呢?你没看桃桃就是个弟弟,我怕再来个弟弟,我可受不了。”三个就够了,再多真不敢要了,精力有限。 时意这么一说,糯糯想想也是,再来一个弟弟,她也要有意见了,除非很肯定是妹妹。 但人工孕育是不可以挑选性别的,爸爸和爹地也不会认同这种事情。 行吧,那就当桃桃是弟弟也是妹妹好了。 为了满足糯糯想要个妹妹的心情,万圣节那天,江家除了早早睡觉的江行渊,全部男性都换上了裙子,戴上了假发,和糯糯戴着面具在大街上过万圣节。 像这样一家齐聚,变装走在大街上,还是第一次。 糯糯穿着白雪公主的裙子,发型也设计成白雪公主的发型,她没有戴面具,只有时意和江濯戴了鬼怪的面具。 三个孩子,穿着裙子在只有人们可以走动的大街上跑跳。 角角穿着裙子带着桃桃横冲直撞,一头卷毛金发一晃一晃,有一种随时要脱离掌控从头上飞出去的感觉,粗鲁的很。 时意和江濯说:“感觉这小子穿的不是裙子,跟修仙之人的袍子似的,还是那种吃的太多胖的在剑上摇摇晃晃的散仙,桃桃就是个可怜的‘小妹妹’……” 家里唯一不用戴假发的男生就是桃桃,因为他本身就是长头发,扎了两个高高的马尾,一条小魔女的黑袍子,脸涂的白白的,手里拿了个扫把,扫把上挂了一个南瓜灯,装糖果用的。 暗处有保镖跟着,时意和江濯不紧不慢的跟在孩子们身后,糯糯叫住角角和桃桃,带他们去买鱼蛋和其他小吃。 两个小的扒着柜台,仰着头看着上面,一个跟姐姐说要吃鱼蛋,要吃烤鸡翅,要吃这吃那,这个不用猜,一定是贪吃鬼角角。 另外一个,桃桃咿咿呀呀拉着姐姐的裙子只说了一句:“蛋!”吃鱼蛋的意思。 时意和江濯拿着三个小孩不想自己拿的南瓜灯还有手杖或者扫帚,看着糯糯给角角一碗他想吃,自己端着一碗关东煮,亲自喂桃桃吃鱼蛋,喂桃桃之前,还让老板给时意和江濯弄了一碗。 江濯接过来,拿着让时意自己插着吃。 江濯对这些没有什么执着,看着家里四个人吃,便心满意足了。 看着开心快乐的孩子们,江濯偶尔也会想到自己小时候,越是想到他的小时候,他便想利用自己所有的私人时间陪伴孩子和爱人。 他不想让孩子们体验他曾经经历的失落和迷茫。 希望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是爱孩子才要孩子,而不是把孩子当成物品一样生下来,随意的对待和伤害。 桃桃拿着一个竹签,插着鱼蛋摇摇晃晃的走向拎着大家所有东西的爸爸,虽然他脸上戴着面具,但他知道那是爹地,他笑眯眯的靠近江濯,摇头对他说:“爹地,吃——”把手中的鱼蛋递向江濯。 “谢谢。” 角角和糯糯也依偎到江濯的身边,把自己碗里的小吃递给他。 “爹地,你要尝一下我的吗?”这是糯糯。 “爹地,吃我的!我的超好吃哟!”这是金发假发快掉下来的角角。 一旁的时意囧囧地看着江濯,咳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我吃完了……你吃孩子们的吧。” 江濯冲时意笑,摇摇头,接受了孩子们的好意,一个个都吃了一点。 现在的生活,就是他向往的生活。 第231章 番外篇之嘉嘉 “你要请假?”裴星熠从浴室里走出来, 腰间只围着浴巾, 故意裸着上身,秀自己的腹肌,还有完美的胸肌,要不是还知道矜持,就差举起手臂给他继续秀秀胳膊上的肌肉。 若无其事秀身材的裴星熠说话时候看向站在卧室中央的赵嘉, 他走向桌子,准备端水杯喝水。 赵嘉点头,因为要回去半个月,所以特意请假, 如果只是两三天, 就休息的时候回去就好了, 没必要请假。 其实赵嘉在他身边这么久, 几乎都没请过假,就那么一次,买房子回去了一趟,然后处理完就回来了,过年保镖之间有轮休的假期,今年你回去过年, 那么明年我回去过年, 这个根本不需要裴星熠操心, 自有工作人员安排, 除此之外,赵嘉这几年几乎没有离开过裴星熠的身边。 “有什么事吗?家里人有事情要你回去?”裴星熠在意赵嘉, 这一点他早就没有遮掩的心了,自然也不掩饰自己的关心。 赵嘉看着裴星熠说:“我妈叫我回去,说想见见我,好久没见我了。” 裴星熠没有多想,点着头,的确是挺久了,正准备批假,让这好久没回家的孩子回家时,赵嘉又说了一句。 “顺便相亲。” 裴星熠刚拿到手的水杯差点扔出去。 还好他没喝水,不然现在肯定直接喷出去了。 “什么?” “相亲。”嘉嘉耿直重复。 “你才几岁啊,都要相亲了???” “我已经26岁了。” “你都26岁了……”裴星熠在心里想,我认识你的时候我26,现在你26了,而我都34了,我竟然都34了? 赵嘉听到裴星熠重复他的年龄,沉默地点头。 裴星熠其实一直没在意过年纪,他认识赵嘉的时候,那个时候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家里一直让他去公司,他不想去,想再玩两年,就跑去A城的爷爷家,然后赵嘉就这样被爷爷带到了他的身边。 一开始他真的很不爽身边跟着人,感觉玩的都不是那么痛快,时不时捉弄一下,把人给气走,但这次换人后,不论他怎么冷眼旁观,赵嘉对于他或者旁人的捉弄都无动于衷,过分的话会用非常简单粗暴的方式化解,让人哑口无言的那种。 就是这样直接生硬的方式,加上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强健的身体,呈现出的一个极端,让裴星熠从一开始的厌烦抗拒到后来的沉默,再到接纳和习惯,甚至去了帝都后,还有些惦记。 再后来直接让人也来到了帝都,到了帝都再次看到这个人,他心里才算踏实了。 两人同进同出,这几年,谁都知道他身边有一个身手不俗的保镖。 之前有人还想绑架他,都被他和赵嘉联手反击,直接送到了监狱,两人的配合很默契,毕竟相处了这么久。 赵嘉看起来面软好欺负,其实是个非常认死理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弯弯绕绕,说什么就是什么。 正是这种一板一眼的性格,让裴星熠空有一身撩仔的心思,却无法施展,仿佛所有心思在赵嘉这里都只是浮云,一点用都没有。 有用他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有进展,还只是上下属关系。 或者说一个是被保护,一个是保护者的关系,虽然他的身手并不需要人保护。 总之关系纯洁的不能再纯洁。 裴星熠喃喃地放下水杯说:“你……才26,急什么,你看我都34了,也不着急。” 赵嘉语气平静地说:“我家的人都比较早结婚,我也觉得我该结婚要孩子了。”他是按部就班生活的人,没有远大志向,挣钱,让家人过上平顺的生活,不用多富贵,也不至于贫穷,大家都健健康康就好。 赵嘉语气平静的样子落在裴星熠的眼里就是理直气壮。 裴星熠语重心长地说:“可你现在工作不稳定啊,你结婚了,就得分隔两地了,有了孩子,也照顾不到……”那叫一个苦口婆心。 赵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裴星熠说:“如果我要准备结婚的话,会申请回A城工作,以后主要围绕在A城,可以出差,但不会在外地常驻,这样就可以解决不能陪在家人身边,我甚至可以申请成为基地的教练,培养新人。” 裴星熠差一点脱口一句。 “那我呢?”老子你说丢就丢下了吗?你对得起我们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吗? 老子暗恋你这么久,你的心是石头做的,这么冷这么硬,都捂不热是不是! 心如怨夫的裴星熠面上强颜欢笑,一脸行行行,你安排的还挺清楚。 可以说是明明白白啊。 似乎是看出来裴星熠眼神犹豫,赵嘉说:“你别担心,等我哪天要回去,一定亲自帮你介绍我们安保公司身手最好的新保镖给你。”赵嘉在裴星熠身边工作这么久,除了最开始能感觉到裴星熠对他的排斥,后来对他可以说是像好兄弟那样,为了让他早点回来休息,这几年连夜店都不去了,生活越来越健康,老爷子知道后,也开心不已,看来裴少是真的成熟了,知道身体重要,熬夜也要慎重。 裴星熠没好气地说:“谁要你介绍保镖。”你啥都不懂! 自从他知道自己的心,就什么花心思都没了,天天让赵嘉跟在他身边,要不是保镖偶尔也要休假,他都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和赵嘉在一起。 他甚至想,要是一辈子这样处在一起,也挺好的。 他其实挺想跟嘉嘉有新突破,但是他想到嘉嘉的性格,怕自己轻举妄动,嘉嘉直接离开他回到A城,因此一直踌躇不前,怕一失足变成千古恨,这是他第一次在感情上如此小心翼翼,甚至如覆薄冰。 也是第一次明白,原来怕失去是这种心情。 而且嘉嘉的身手,他们俩要是打起来,虽然俩人都够呛,但自己胜算也没多少,怎么敢轻易招惹? 强抢民男的戏码在他这里行不通,他也没有那个想法。 不然也不会让嘉嘉把他改变成了一个连夜店都不去,天天不是公司就是家,不是家就是公司的男人,他以前可是人称夜店小王子好不好。 现在回头想想,这么几年,倒是把公司给越做越大,果然是情场失意,生意场得意。 裴星熠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就在嘉嘉还在等着裴星熠给他批假的时候,裴星熠手撑着桌子,捏了捏眉心说:“你要请多久。” 嘉嘉说:“半个月左右,听妈妈说,安排了三四场。” “……”裴星熠吸了口气,三四场,真厉害。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什么时候批假,我什么时候回去。” “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嘉嘉疑惑地看向裴星熠。 裴星熠紧接着说:“好久没去看爷爷了,我去看爷爷,你去相亲。”语气尽量自然平和。 嘉嘉哦了一声说:“好。” “后天吧,后天我们一起走,我让助理给我们订机票,我明天要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 “好的。” “嘉嘉,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你妈妈给你安排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没准我这里也有比较适合你的人,我也可以让我爷爷给你安排。”裴星熠一本正经地询问,说完若无其事地再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这水怎么这么苦。 嘉嘉皱皱眉头说:“不知道,看了才知道,我爸妈满意就好,孝顺最重要。”在嘉嘉的眼里,爸爸妈妈和姐姐是他最重要的人。 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条件。 裴星熠在心里接了一句。 “我也挺孝顺的。” 当然他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 如果裴老爷子听到裴星熠说的话,肯定一拐杖就敲上去了。 “你个臭小子孝顺个屁!没被你气死就是好的!” 听到嘉嘉好像没有什么硬性条件,裴星熠既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傻,对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怎么能没有点要求呢? 同时又认为,果然他的嘉嘉是最可爱率真的存在。 这么可爱的嘉嘉如果随便相亲结婚,万一遇到一个对他不好的男人或者女人,岂不是要心疼死他? 无法再坐以待毙的裴星熠雄赳赳气昂昂的和嘉嘉一起飞往了回A城的航班。 因为嘉嘉一直跟在裴星熠身边做事,嘉嘉的父母也知道裴星熠,知道他对嘉嘉挺好的,而裴星熠这几年有时候来A城,也会送嘉嘉回家,是见过彼此的,这次裴星熠买了一堆东西,亲自送嘉嘉上门不说,还拎着大包小包去拜访叔叔阿姨。 叔叔阿姨知道这是嘉嘉的老板,诚惶诚恐的同时又觉得这位年轻的老板,对嘉嘉可真是好,哪儿有老板是这样的?跑到下属家里问好送礼,弄的他们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林雅和赵宝义不仅见过裴星熠,连裴老爷子都见过几面。 裴老爷子是个闲不住的,经常爱走动,知道嘉嘉的父母来了A城,特意请他们吃了饭,盛情难却,知道嘉嘉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老爷子安排的,这也给了嘉嘉信心,林雅和赵宝义很感激老爷子,就没有拒绝邀请,知道老爷子一个人在A城,偶尔还邀请老爷子过来家里吃饭,和赵宝义下象棋。 赵宝义也挺喜欢这个接地气,没有架子的老爷子,感觉不像那种电视机里演的高高在上的有钱人,和邻居家大爷真没什么区别。 因为老爷子的关系,林雅和赵宝义对来家里的裴星熠也很热情客气。 本来想邀请裴星熠吃过饭再回去,但裴星熠没有多留,放下东西,挨个打招呼,跟嘉嘉说了两句,就跟林雅还有赵宝义挥手再见了。 “还没见到爷爷,先回去跟爷爷见一面,你们吃,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裴星熠早不是当初那个爱玩爱闹的大少爷,举手抬足风度翩翩,成熟有魅力,说话更是没有什么可挑毛病的地方。 等裴星熠离开后,林雅拉着嘉嘉的手说:“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要住在帝都不回来了,本来还想问你在帝都怎么样,但我看裴公子的言谈举止,对你应该不错吧?他爷爷就很好,一家子应该也没差的。” 听到说裴星熠不错,嘉嘉点头说:“他是很好。” “对你也好吧?有没有凶过你?”林雅的这个凶,意思是做事情的时候有没有被批评过。 嘉嘉摇摇头说:“没有,他很好。”年龄越大越省心,刚认识的时候有点小毛病,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林雅的话让嘉嘉细细的想了一遍,然后认认真真地又说了一次。 “他很好。” 林雅拍了一下嘉嘉的胳膊说:“好就行,我也觉得他们裴家的人都不错,裴老爷子还喜欢来和你爸爸下棋呢,来,快坐下来休息一下,妈妈去帮你爸爸做饭,今晚你想吃的,喜欢吃的都给你做出来,让你吃个够,对了,这次回来几天?” “我请了半个月。” “那就好,妈妈给你安排了三四个,虽然还没见到人,但各个都是好孩子,看了照片,都很稳重,有三个女孩,一个男孩,男孩比你小一点,上的职专,性格特别乖,很听话,没准你们俩还比较合拍,男孩女孩咱都见见,指不定喜欢谁呢,是不是。” 嘉嘉没意见,点头说:“好。” 回到家的裴星熠屁股还没坐热就拉着裴老爷子说嘉嘉的事情。 裴老爷子坐在书房,听完裴星熠的话,眉头一皱,惊讶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嘉嘉,我想跟嘉嘉在一起,他妈妈给他安排了相亲,你帮我跟嘉嘉的父母说说,安排我跟嘉嘉也相亲一次。”裴星熠一脸严肃认真。 裴老爷子听完哭笑不得的说:“你说什么浑话,你不是跟你爸妈说,你对结婚没兴趣吗?说什么一辈子不结婚。” 裴星熠立即坐直身体说:“没兴趣?再没兴趣,嘉嘉都要跟别人结婚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和别人结婚呢?!我要结婚也只能是和嘉嘉,其他人我就永远不结婚!”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仿佛不是要跟人处对象,是想撸袖子打架。 “万一你换个保镖就喜欢上了你新保镖呢?这都是说不准的,嘉嘉那孩子那么好,你这种花花肠子的人,不适合嘉嘉。” 裴星熠目瞪口呆说:“你怎么回事,到底谁是你孙子!我才是你的亲孙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要是能随便喜欢上别人,怎么可能让他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其他人我早打发到别的地方待着了。”里面又不是没有比嘉嘉好看甚至性格活泛圆滑的。 可他裴星熠什么人没见过?越圆滑的人他越不喜欢。 此时和裴老爷子说话的裴星熠,让老爷子想到了只有十八岁的裴星熠。 那个挥手的裴星熠张扬肆意,斜靠在沙发上说:“我才不结婚,结婚多没意思,我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想到这里,再看看如今才34岁就火急火燎过来跟他说,要他去当说客,跟嘉嘉来一场相亲,裴老爷子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笑得裴星熠一头黑线,只想说,太早的承诺,只因为太年轻。 嘉嘉回来了两天后,林雅就开始联系媒人,安排见面的时间。 第一个是女孩,女孩个子高高的,虽然惊艳于嘉嘉比照片更好看帅气,身材也是没得说,但交谈中,发现嘉嘉是个很单调,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人,心里的好感便打了折扣,几乎是她说一句,他才回一句,非常生硬。 女孩觉得很不适应,加上嘉嘉也不是很主动,且学历偏低,女孩直接和媒人说了不合适。 第二是个比较颜控的女孩,脸圆圆的,性格挺活泼,看到帅气的嘉嘉,就算嘉嘉沉默寡言她也毫不在意,积极地跟嘉嘉找话题,问他平时打不打游戏,有什么爱好,她问一句,嘉嘉要答的时候,对方已经在问第二个第三个问题了,聊天的时候嘉嘉觉得头很晕,这次是他觉得不合适。 女孩抱憾挥别嘉嘉。 第三个女孩,似乎不满意嘉嘉只是个保镖,甚至连个大专都没有上过,且听介绍人说性格有些呆板迟钝,小时候发烧脑子有问题,综合后,敷衍地过来走个过场,坐了10分钟就离开了。 第四个是男孩,比嘉嘉小,刚职专毕业,正在实习期,因为喜欢男孩子,家里早早的开始物色,因为孩子比较害羞,怕自己认识的不靠谱,就给他安排了相亲。 虽然对方比嘉嘉小两岁,但是嘉嘉看着这个小男孩,总有种对方才十八岁的感觉,一想到对方十八岁,自己就有些抗拒,他怕处不来,所以表现的格外冷淡,男孩受不了他的冷淡,回去就委屈的落泪了,父母觉得嘉嘉不好相处,把孩子都吓哭了,媒人那边还特意打电话跟林雅说,要让孩子活泛一点,会说话一点才行,不然这个婚事就难搞咯。 “你家孩子那个情况你做母亲的是最清楚不过的,能赚钱又怎样,现在的孩子都讲究最起码的学历,他都没有,再不活泛一点儿,主动一点,未来你说婚事难不难搞?” 嘉嘉回到家,就主动跟林雅说了男孩不合适。 本来他还担心林雅心情不好,毕竟他在相亲场上处处碰壁,但是表哥说了,相亲本来就是互相看看,合适就聊聊,不合适也没有必要凑合,不用压力太大,但家里肯定比较操心。 结果回去,林雅不生气不说,还笑眯眯的,只是偶尔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梦游一样。 嘉嘉跟林雅说了和男孩相亲的事情。 “我见了那个男孩,太小了,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不合适。” 林雅立即说:“没事,不合适也没事儿,你不喜欢年纪小的是吧?” 嘉嘉想了想说:“嗯,我照顾不来,他们可能也不会喜欢我这么不会说话的人。” 林雅拍拍嘉嘉的肩膀说:“不用担心,媒人又给介绍了一个人,是个男生,年龄比你大,我瞧着不错,你明天下午可以去见见,假期没剩几天了,不能耽搁了。”语气意味深长。 本来嘉嘉想拒绝,觉得这几天见太频繁,有些疲惫了。 嘉嘉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相亲竟然这么累,比他跑三公里还累。 但听林雅说完,还是应下了。 “好,明天再见一个。” 这几天裴星熠每天晚上都给嘉嘉发信息。 每一条的开头都是:“相亲的怎么样?”看着短信,猜不出语气。 但发短信的时候,裴星熠那叫一个紧张,生怕听到嘉嘉说:“挺好的,准备多接触接触。” 还好每次嘉嘉都很直接地说出俩字。 “没成。” “没成。” “没成。” 不是没成就是不合适。 这大概是他看到的最可爱的几个字。 真好。 不合适真好。 没成真好。 嘉嘉去第五次相亲时外面下着小雨,他开着表哥留在A城的车去赴约。 走到咖啡厅,来到最里面靠窗的位置,没想到看到了一个熟人。 “你怎么在这里?”嘉嘉语气纳闷,同时在咖啡厅内部扫视,没有见到其他可疑人事。 裴星熠站起来,伸出手请嘉嘉落座。 “你不用找了,你第五个相亲的人就是我” 裴星熠接着说:“你26都出来相亲了,你看我都34了,这次回来,爷爷说我也该操心婚姻大事,就说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我也没想到是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瞎说。 嘉嘉觉得裴星熠说的有理有据,他点头说:“那现在要怎么办?”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嘉嘉坐在椅子上,陷入迷茫。 不懂这种套路,以为真是意外碰到。 他到时候得问问媒人是谁,太凑巧了。 裴星熠说:“当然是顺其自然开始相亲啊,本来就是奔着处对象结婚去的,你看你也到了年级,我也到了年纪,我们彼此熟络,有共同的爱好和兴趣,喜欢对抗比武,喜欢游泳健身,都喜欢恐怖片和动作片,都有家人在A城,是不是挺合拍的?” 被裴星熠这么一说,嘉嘉也觉得很有道理,但他还记得裴家不是一般家庭,想了想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裴星熠立即用实例证明说:“我们哪里门不当户不对?我们能聊到一处,我爷爷经常来你家里做客,跟叔叔下象棋,多融洽啊,要说门不当户不对,你看你表哥和表哥夫岂不是更天差地别,仅指家庭这方面,不也恩恩爱爱到如今,孩子都俩了!没准来年就仨了。” 这个实例的确让嘉嘉无法反驳,而且他们的确在相亲,加上他并不讨厌裴星熠,所以在裴星熠说:“我们可以试试,处处试试,你要是不喜欢我,随时可以叫停。”语气小心翼翼的。 嘉嘉看着一脸期待的裴星熠,鬼使神差回了一句。 “那好吧。”试试就试试,毕竟裴星熠说的很有道理啊。 嘉嘉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既然裴星熠讲得很有道理,那他就不会抗拒。 裴星熠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他完全没想到,这种土办法竟然行得通,嘉嘉这么随意的就接受了他! 就在裴星熠高兴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嘉嘉又来了一句。 “要是处不来,不能牵扯到工作上,我们要公私分明。”依旧是一板一眼的话,可裴星熠看着这样的嘉嘉,只觉得这个人可爱炸了。 而现在这个可爱死了的人正在和他处对象! 原来可以这么简单! 为什么他才发现?! 感觉错过了好多机会!太可惜了!悔恨! 不过从现在到未来的每一天,他都会珍惜!绝不让嘉嘉后悔答应跟他处对象! 嘉嘉心里想,和熟人处对象好像比见陌生人然后处对象要轻松简单多了。 认识新的人,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