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期流奶》作者：在树上玩耍的猫

　　文案：我知道你的秘密，但别害怕，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好了。
　　我知道你的秘密，但别害怕，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好了。
　　产乳的是攻哈（我已经说倦了）雷，慎入哈。真的很怕不小心雷到你们，不能接受及时点×。
　　霍攻周受
　　性格上算是强强  1v1 he只有彼此
　　无节操逻辑喂狗，慎入慎入啊！


第1章 
　　谁没有谁活不下去呢。
　　哦，没有钱还是活不下去的。
　　霍寻把玩着手里的卡，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这张巨额卡是两天前他的父亲给他的，把卡丢给他时非常嫌弃的看着他说：“我已经忍耐够了，你要怎么样随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非常嫌弃，像在看垃圾一样。
　　自己也确实是个垃圾，霍寻想。
　　从小时候有关他的出身的话就不断传入他耳中——他是被人丢在了周家的门口，被善良的霍夫人捡了回去的。以各种方式宣告，希望他在这个家认清自己的身份。
　　寄人篱下的东西。
　　本来家里上下除了霍老太太就没人待见他，更不要说在发现他是个变态以后了。
　　养了个捡来的垃圾十七年，仁至义尽了。
　　浴室里。
　　霍寻低着头解开围在胸口的纱布，白纱布被微微浸湿，扒开最后一层时在还恋恋不舍的黏着，被他厌恶的皱着眉一手扯了下来——
　　他光着上身，皮肤因为很少见光的缘故很白，但因为经常锻炼肚皮上的腹肌轮廓非常的漂亮，所以并不显得女气。
　　并不显的女气，但却像个女人一样，有一对大奶。
　　那双微微隆起的乳房，此时顶端的奶头还不时地冒出奶水，每个月都踩着点流奶，比女人的月经还准时。
　　生怕他忘了自己是个变态。
　　生怕他忘了因为这双奶这些年来受到的侮辱和白眼。
　　怎么会忘呢？
　　冒奶时的奶头比平时要大一些，乳房胀胀的迫不及待有张嘴把里边的奶全部吸出来才好。
　　霍寻把纱布随意扔在洗手台上，皱着眉看着胸前的乳房，一滴滴奶不急不缓地从乳孔里渗出来，他冷眼像一个旁观者，然而眼里却逐渐升出几分难耐——终于，他咬了咬牙忍不住伸手抚上去，食指和中指夹住奶头，用力一掐，奶水顿时涌了出来，溅在手上沿着指尖流到手腕上滴在地板上泛出一道水渍，空气中泛起一阵淡淡的奶香。
　　霍寻皱紧了眉头，他本是想赶紧弄完了事，手上也是使足了力气不让自己犯贱的从其中感到爽意，可尽管如此，一阵阵的酥麻还是渐渐从胸口传上来，又向下直达小腹，胯间的性器熟悉了召唤一般，兴奋、缓缓地抬起头来。
　　真贱啊。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放弃般地干脆放纵了自己，指尖一下一下地夹着奶头挤奶，另一只手缓慢移到胯下，在胯间那一团揉了揉之后扯下宽松的睡裤，黑色的内裤被撑得鼓鼓的，用力揉了两把后拉下内裤的瞬间硬邦邦的性器顿时弹了出来，阴茎又长又粗，热乎乎的，马眼像奶头一样兴奋的冒着水。
　　明明有那么大的几把为什么还让我像个女人一样呢？霍寻想。
　　他握住粗大的性器快速地撸动，夹奶头的手换到右边的乳头上又拉又扯，左边的奶头也不停地被手臂用力磨蹭，两个奶头被玩弄地红肿，被流出的奶水冲洗得圆润又粉嫩。
　　“嗯…啊…” 细微的呻吟从他微启的双唇中溢出，脸颊微微泛红，额头流出的汗水打湿了细碎的短发，垂下来遮住了正高潮中显得有些迷离的双眼，霍寻下意识地朝镜中看去——
　　他现在可是随随便便玩下奶头就能高潮的人了。
　　上下泄完以后，霍寻草草地收拾了下光着身子就进了房间。
　　房子是租的，小小的三室一厅却五脏俱全——房东见他只租一年便懒得再把东西搬走，直接留给他用了。但今天刚刚搬过来还没来得及清理，卧室里就只有一张床，他从行李箱里找出一条三角内裤穿便直接躺了上去，薄薄的被子盖在腰上，一双乳房暴露在空气中。
　　他本来不打算把霍家给他的东西带走的，除了那张卡，然而没等他决定霍祥早就让人把他用过的东西一通打包了，嫌脏。
　　于是他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毕竟变态也是要活下去的。
　　第二天一早，霍寻先到新学校去报到，他高二还没读完就被赶出来了，霍祥已经等不及了，走了点关系就把他送到这个飞机都要飞几个小时的小城市来，提前给他办好了转校，然后一说清楚就迫不及待的把他塞了过来。
　　霍寻不禁想起几年前他还小的时候，因为霍老太太的关系，虽然一家人都不喜欢他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但都忍住了，虽然冷漠但至少明面上看起来还算客气，直到八岁时老太太去世，他的地位瞬间变得非常的尴尬，但从小受到的冷言冷语让他早早的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玩意儿，所以一直以来都安安分分的待在他们给自己划出的界限里，霍家家大业大，只要狗听话，虽然不喜欢但不得已花钱养一只也无伤大雅。
　　眼不见为净就好了。
　　所以当他难以忍受地撩着衣服惊慌地跑到跟霍祥面前说感觉胸口很奇怪，自己好像生病了时，霍家才发现他不是狗，是个怪物。
　　想到这里霍寻笑了笑，真是难为霍祥这个面子大过命的人还拉下脸来找医生秘密为他医治了几年，忍了那么多年真是苦了他了。
　　怎么不干脆恶心死他呢？
　　新城市、新学校、新生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
　　就算没有人爱你，你也要爱自己。
　　报完到去见了班主任，班主任是个地中海中年老师，看起来颇为慈祥的样子，也不知道霍祥找的人是怎么跟学校说的，班主任一脸这孩子还有救的表情挂着慈父笑容打量他一会儿后让他下星期直接来上课。
　　私立中学嘛，只要肯砸钱什么人塞不进来？
　　从学校出来以后，霍寻回了出租房，新家就在学校附近，走路十多分钟就到了。
　　回到家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扰了一通，又把脏衣服床单什么洗完晒好，列出一张清单才出门去买上面的东西。
　　这一片在学校周围，所以大都住的是和他一样租房住的学生，出门走一条街再拐个弯就到大街上，对面有不少小吃和超市。
　　霍寻挑中其中一家，快速捡了需要的东西，结了账就快步往回走。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暴露在人群中，倒不是因为陌生的环境，这里可比呆在霍家好多了，至少还能喘口大气。
　　只是习惯了被安上的无形的牢房，突然被放出来第一感觉不是欣喜，而且觉得不安，甚至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笼子。
　　不想出去也不放人进来。
　　霍寻转身进了巷子，两条分叉口他一时分不清该走哪个方向，无所谓地挑了其中一条，刚拐进去就听见一阵艹骂声，他脚步不停果断转身朝另一条路走去。
　　巷子里，几个看着就不是正经人的社会哥围在一个穿校服男生的周围，一边抽着烟一边不时咒骂着，一句话至少有夹杂着三个带器官的词，说完其他人还十分捧场的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好笑在哪里。
　　“周遇你他妈还牛逼个卵？赶紧跪下求饶的话老子高兴了还可以手下留情……”
　　被唤做周遇男生倒是不急不缓，十分淡定地像看猴戏一样冷眼看着他们，抬头一瞥时只见他微微怔了几秒——一时对上了巷口扫过来的视线，接着那人转身就走了。
　　“你他妈说——”
　　社会哥话音未落，下一秒就被男生一拳砸在了脸上，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我艹你妈b!”
　　四个人蜂拥而上，周遇当机立断朝挡在面前的人踢了一脚，快速地……跑了。
　　霍寻刚走到一半，就听见后面传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地朝自己的方向冲过来——还未转身就被人拦腰一抱，被惯性拖着转了大半圈。
　　不想出去也不放人进来。
　　然而偏偏有人要闯进来。
　　冲过来的那人抓着他后腰的衣服躲在身后，把他送到前面当挡箭牌，霍寻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当头一棍子砸了过来，下意识撑手臂去挡，预想中的疼痛却没如期到来，只听见一声惨叫后棍子落在了脚边——身后的男生抬腿一脚越过他踢在来人的手腕上。
　　艹，您那么牛逼还找挡箭牌？
　　霍寻迅速往旁边挪了两步，靠到墙角冷眼看着男生一对四，谁料对方也不傻，以为他跟那人是一伙的，两人抡着家伙就朝他冲了过来。
　　霍寻把手里的袋子扔到一旁，看准了几步上前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腕猛地打了个转，骨头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又捞起棍子直接冲另一人砸过去，正中把心。
　　原来揍人这么爽啊，怪不得霍祥有这爱好。他想。
　　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对方的人以后，霍寻捡起袋子，还未起身就听到那人在身后喊了他一声，他没回头，像没听到一样漠然地向前走去，走了两步手臂被拉住了，霍寻皱眉回头——
　　阳光下男生白蓝色的校服尚且一层不染，仿佛刚才的混乱从未发生，见他看过来也不顾他皱起的眉头和冷眼，自顾笑了笑，轻声说：“我叫周遇。”
　　霍寻顿了一秒，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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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在wb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差点夭折，大概十章左右草草完结。应朋友求资源所以放到这里存稿。
　　定期产乳攻 x 后穴高潮受
　　雷，慎点。


第2章 
　　周一。
　　霍寻一大早就起了床，除了因为要处理流奶的乳头以外，作为新生他不想在一群人的围观下进教室。然而临出门时胸口裹着的两层纱布都已经感受到了湿意，刚出门犹豫了两下就又进屋把浸湿的纱布换成了加厚的白色裹胸，裹胸是紧身的，把隆起的乳房勒紧，看起来平坦了下来，他才满意地穿上外衣出门。
　　到校门口时已经临近上课了，他顿了下，忽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二班教室在哪里，他皱了皱眉，放慢了脚步。
　　一中并没有实行封闭式管理，学生大多数是本地的，所以很多都是走读生。上早读前几分钟总是最热闹的时候，每个人都急切地快步向校门走去，白蓝色校服的人群中黑色显得格外的明显，不时引来周围打量的眼光，霍寻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指尖，脸色蓦然冷漠了不少。
　　教导主任在校门口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踩点进门的学生，一边瞪着旁边站成一排的问题学生——衣冠不整、发型违反规定以及企图偷偷带早餐进校者。
　　回头一瞥时就注意到了正朝这边走过来没有穿校服的人，他顿时瞪圆了眼，指着他说：“你！哪个班的？！给我过来！”
　　霍寻没有犹豫，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竟然敢不穿校服！？你是哪个班的……” 匆匆赶时间的学生们一边快步走一边回头看热闹，不时传出一阵大声的交谈声。
　　“……哪班的？”
　　“不知道，没见过。”
　　“快点吧，只有四分钟了……”
　　一名学生会干事挨个把站成一排的“不合格学生”信息记录下来后，朝教导主任两人的方向看了看，见他训到高潮还没有停下的迹象以后，犹豫了会儿，转身走进了保卫室。
　　她把手里的名单朝正俯身登记数字的男生递了过去，说：“主席，记录好了，今天就这些……”
　　周遇头也不抬地应了声嗯，“知道了，该交给谁就交给谁吧，别什么都来问我。”
　　虽然话说得不近人情，但他的语气并没有责备之意。
　　小干事还是顿时感到一阵脸热，“……是。”
　　周遇记下上周各班的德育分以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距离上早读还有两分钟。
　　他朝出口看出去，此时已经没几个人了，却仍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每周一周遇照例来保卫室记录各班德育分，好在升旗的时候作总结。来的路上碰见了卢国伟——老卢是一班的物理老师，同时兼任二班班主任。见他要到这边便让他注意下看有没有在门口徘徊或者找不到路的学生——有的话那大概就是二班新来的新生，让他帮忙带过来。
　　老卢最后说：“叫霍寻的，你带过来的时候问问，别找错了。”
　　一旁的干事朝身后又看了眼，一时想不到怎么处理，又见眼前的主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犹豫着出声：“那个、主席……”
　　周遇闻声，转头疑惑地看向她。
　　周遇虽然是男生，但长得实在是好看，皮肤即白又嫩，这么近的距离毛孔都看不见。他的眼神清澈眼角略微上挑，睫毛不长但密，鼻梁不算太高，但配上五官就显得分毫不差，薄唇现在微抿着……一张脸看起来典型的薄情冰冷之人，给人一种性冷淡没有温度的感觉。
　　此刻闻声下意识地看过来，小干事不禁顿住了，心跳加速脸渐渐红了上来，张着嘴一时差点忘了自己要说的话，直到周寻耐着性子“嗯？”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眼神盯着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结结巴巴道：“那边、那边还有一个没穿校服的……”
　　周遇没等她说完便抬头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看见霍寻时他愣了下，下一刻便越过面前的人走了出去。
　　“竟然教出你这样的学生，就你这态度！今天你们班主任不来你就不要想上课了……”
　　周遇还未走近就听到教导主任气急败坏的训话声，被训的人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漠，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像那天一样。
　　不知为何这场面让他心里下意识一紧，“老师，”他走到霍寻身边停下脚步，打断了絮絮叨叨地教导主任，“他是二班的新生，卢老师让我领他过去。”
　　霍寻只侧头扫了他一眼便转过了头。
　　像没见过一样。
　　教导主任见是周遇，听他这么一说语气缓和了不少：“哦……新生啊，那你早说啊……”说着摆了摆手，“先去上课，早点去买校服，别忘了。”
　　……
　　霍寻跟在他身后，一路上经过班级时都有不少人朝他们好奇地看过来，他虽然脸上淡淡的但心里却有些烦躁，到了二班后招呼也没打就直接从后门走了进去。
　　许是班主任提前打了招呼，最后排收拾出了一个单独的空位，霍寻便直接走过去坐下了，随后发现那人没跟进来，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并不是二班的。
　　这节上的是语文课，女老师板书完毕后看到角落的霍寻，了然一笑，“卢老师说的新同学来了吧……”  一时间引得大家纷纷朝后看去，霍寻低头从书包里拿出仅有的一支笔后对老师点了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许是班主任提前说过了，几节课下来上课的老师都只是让他报了个名字就没再多说什么，自顾上课了，周围的同学虽然好奇，但因为他看起来自动和其他人保持了疏远感，所以也没人主动跟他打招呼。
　　霍寻没在意，虽然没有书但他还是和他们一样，让看黑板看黑板，让看书就低头，没有人关注最好。
　　跟所有人都一样就没有人关注了。
　　下课铃一响学生就蜂拥走出了教室，等人走光了霍寻才趴到了桌子上，表情变得有些难耐——
　　衣服里的裹胸很紧，闷得他有些难受，两边奶头被挤压得向上翘，早在最后一节课下之前就感觉到不断有奶水冒出来，轻微的痛感带着一阵阵的酥麻，他抬头扫了两眼，确定没人后又趴了下去，片刻后忍不住抬起揉了揉，奶水顿时出得更多了，裹胸湿乎乎糊在上面。
　　霍寻皱了皱眉，他今天穿了外套，里面的短袖已经隐隐有了湿意，虽然外套不薄，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奶水浸出来。
　　正要起身准备回家时，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霍寻一惊，下意识地去拉外套拉链，身后的人却突然靠近，呼吸喷在他的耳根上：“牛奶的味道？”声音低低的，带着轻笑。
　　闻言，霍寻身体一僵双眼不由得微微放大，片刻后一把拍掉了对方的手，推开他，眼里的戒备在转身的瞬间便被压了下去，“滚开。”
　　周遇有些意外他的反应，愣了下却也不恼，朝他人畜无害地笑了笑，解释说：“卢老师让我领你去拿书和校服。”
　　周遇带着他来到仓库，冲他示意了一下旁边，霍寻便走到角落挑选需要的书，他在旁边的架子上看看了一会儿，找出一套尺码合适的校服递了过去。
　　霍寻抬手接了，拿齐了东西便朝门外走，从始至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为了表示感谢，不请我吃个饭吗？”走到门口时周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霍寻脚步不停，“不用谢，两清了。”
　　两清了，别再招惹我。
　　周遇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带着几分疑惑……还有一丝隐藏地很深的失落，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待人影消失不见后，他无声地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角。
　　“不记得我了吗，霍寻？” 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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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真的大奶，就……..软软的可爱的小肉包一样，大概A杯？
　　……


第3章 
　　回到家，霍寻放下东西就进了浴室，脱掉衣服一看，短袖已经被浸透了，他把脱下衣服扔到一边，用手一点一点地挤出奶头里的奶水，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奶量小了些，所以夹奶头要更用力才能把奶水尽可能的挤出来。
　　霍寻捏着乳头的指尖用力得都有些泛白，脆弱而敏感的乳头在大力的挤压下变了形，奶水不断地从乳孔中流出，这种时候感受到的只有痛意，但他的脸色却很平静，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奶水挤得差不多以后，他从卧室里拿出新的棉布一层一层的裹上，棉布比纱布厚一些，裹了三层就看不出隆起的胸部了，但不透气，渗出来的奶水也要闷在里面才被慢慢吸收。
　　霍寻换好衣服之后随便下了一碗面吃了就上床睡午觉了。
　　其实他会做的菜式不少，以前在霍家的时候，有时他会窝在厨房的角落静静的看保姆阿姨做饭，阿姨是照顾霍老太太的人，除了服侍霍老太太以外对其他所有人都只是淡淡的，但看在她的面子上对霍寻的行为也不说什么，有时没人在家吃饭时，还会默许他自己动手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但现在没心情也没想要去做的想法。
　　下午第一节 课就是物理，上课之前老卢非常热情的让霍寻上台做一个简单自我介绍，教室里响起一阵掌声，大家都好奇地朝他看去。
　　霍寻在众人的注释下走上讲台，“我叫霍寻，霍乱的霍，寻找的寻。”
　　一句话说完就径直走回了座位，一前一后不到两分钟。
　　全班集体安静了一瞬，老卢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笑了起来，“霍寻，大家都记好了哈！”说着又笑嘻嘻地感叹道：“哎呀霍寻同学，这么为老师节约时间，真是上课心切啊心切。”
　　“好，翻开书，上节课我们讲到了……”
　　老卢上课一套一套的，整节课课堂气氛都很热闹，不时还发出阵阵爆笑，而且他虽然平时看起来心大了些，但其实班上很多事情心里都很有数。
　　一下课他就把霍寻叫了出来，问他感觉怎么样，能否适应，课程跟不得上……
　　霍寻低着头耐心地一一应了。
　　说到最后老卢伸头进门喊了一声，不一会儿王威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师，什么事？”
　　老卢没回答，只冲他示意了下，对霍寻道：“这是班长王威，认识了吧？”
　　霍寻点了点头，“嗯。”
　　“有什么事你就找他，不然就……”老卢说着朝一班后门探了探，正好看见拿着试卷走出来的周遇，便招手叫他过来，对霍寻继续道：“不然就找他，周遇，今天是他领你进来的吧？”
　　霍寻没说话。
　　老卢把周遇往他面前拉了一把，继续道：“我跟你说，他是学生会主席，有什么事你尽管找他，走走后门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是不是，他也是我教，别客气……”
　　三人默默地听他说着都没打断，直到快要上课了他才总结道：“实在不行就来办公楼二楼找我。”说完拍了拍霍寻的肩膀。
　　“哎老卢，你就这么盼着人家出事啊……”一旁的王威没忍住笑着嘟囔了一句，他们平时和老师打闹惯了，师生关系相处的很好，开开玩笑都算是小事。
　　老卢笑着没说话，只热切地看着霍寻。霍寻一时心情有些复杂，抬头认真地看了一眼他，应道：“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老卢笑眯眯地转身走了，他刚走上课铃声便响了起来，霍寻转身往教室走，还没迈开步子就听到旁边人的声音：“对了……”
　　霍寻顿了下，朝周遇看去。
　　周遇却没看他，分出手里的试卷朝他旁边的王威递了过去，手臂从他胸前擦过：“这是你们班的。”
　　霍寻神色一凛，当即往后退了一步，没说什么直接朝后门走去进了教室。
　　就这么半个多月，霍寻逐渐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方式。
　　其实也不能说适应，因为在这边和在原来的地方也没差多少，来来往往都是他一个人，除了以前的他让自己处于毫无存在感的时候非常顺利，而现在的新同学还对他保持着高度的好奇心所以比较关注他以外，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下午有体育课，霍寻在出门之前犹豫了下，虽然这几天没有奶水，但他担心剧烈的运动会让乳房提前产乳，以防万一，他还是带了一件裹胸放在书包的隐藏层。
　　霍寻到学校时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他在桌子上趴了几分钟，再起身时坐在前桌的男生正朝他看过了，男生犹豫了一会儿凑近了些，结结巴巴地说：“你好霍寻，你、你你为什么转学过来啊？”
　　霍寻平静地说：“不为什么。”
　　小男生呆呆地哦了一声，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我叫韦伟，你知道吗？”
　　虽然霍寻并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他点了点头。他根本不关心这个班有哪些人、发生了什么，一个月来出来每天坐在一个教室里过了个脸熟，直到现在班里人的名字他也叫不出来几个。
　　没有必要，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渴望别人跟自己说话而百般讨好对方的人了，也不再奢望有朋友了。
　　都不是同类做什么朋友？
　　“哎，对了，”小男生没有看出他不想尬聊的态度，把椅子挪得近了些，“你跟一班的周遇认识吗？”
　　霍寻微怔，一时想不起来这名字对应的是谁的脸。
　　“就那天跟你借书的那个啊，你们要是认识的话那你应该也是个学霸吧？”
　　“谁谁谁？” 几个刚进门的女生看到这边聊天的两人，立即凑了过来：“谁是学霸？”
　　韦伟回头看是罗薇她们，应道：“哦，说周遇。”
　　“周遇？”几人对视了几眼，忽然都有些兴奋起来：“我们主席大人怎么了？”
　　“有女朋友啦？”
　　女生们自说自话传出一阵笑声，“怎么可能！你不要玷污我男神好吗！”
　　“是是是，你男神不食人间烟火行了吧……”
　　……
　　韦伟眼见和新生的对话就这么被打断，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看着霍寻。
　　霍寻一脸漠然，完全无视了旁边的说话声，但不时传出来的“高冷”、“男神”等字眼还是让他在心里冷笑了一下。预备铃响起，还有十分钟上课，霍寻起身时朝看起来有些失落的韦伟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后门。
　　走到厕所时周遇刚好从里面出来，两人的视线撞上，不过一秒霍寻便移开了目光向里走去。
　　“需要我吗？”
　　擦肩而过时，周遇忽然轻声说。
　　霍寻愣了下，转身看他：“什么？”
　　周遇忽然笑了，朝他胸口扫了一眼后看着对方的脸勾了勾唇：“你知道的啊。”
　　霍寻心口一跳，眼神紧紧地锁着他，“知道什么？”
　　你都……知道什么？
　　周遇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回答，转身走了。
　　下午最后一节的体育课是一、二两班一起上，霍寻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朝周遇看去，连乳头的情况都忘了留意。 偏偏老师非常的严格，跑步练球一样不落，距离下课时间只有十来分钟时才给自由活动。
　　今天男生是练习带球上篮，动作幅度很大，霍寻只围了两层纱布，举手投足间都能感受到乳头在纱布间不断的摩擦，一节课下来已经隐隐有了湿意。
　　霍寻拿了外套后朝操场尽头的卫生间走去，因为上课的班级少，这边的厕所远，所以此时并没有人。
　　霍寻进了最里面的隔间，脱了上衣掀开纱布一看——果然，被摩得鲜红的乳头已经开始往外吐奶水了。
　　霍寻习以为常，只皱了皱眉便开始动手把纱布解开，擦干净胸口的奶水，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裹胸穿上，把外套套上以后又低头检查了一遍才开门走出来，脸色顿时一变——
　　周遇正站在门口。
　　从接受自己变态的身份以后，霍寻早已习惯于把自己和外界分隔开来，也习惯了对一切事不关己的人和事保持漠然的态度，很少能有除了身体以外能让他产生深刻情绪波动的人和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莫名地反感周遇，甚至不喜欢到了忍不住在意的地步。
　　而现在，他一直疑惑和排斥的问题就在对方漫不经心地一句话间得出了答案。
　　“处理好了？”听见声音，靠在对面的墙板上周遇抬头看向他，霍寻拿着纱布的手顿时握紧了下意识往身后藏，这个动作自然没躲过他的眼，重复了中午说过的话：“需要我吗？”。
　　霍寻用力握紧了拳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转身就要走。
　　“哦？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周遇口气冷了不少：“那我就直说了，不就是会出……”
　　他很不喜欢他这样，很不喜欢他看自己像看空气的眼神，很不喜欢他对自己漠然的态度，很不喜欢……他竟忘了自己……
　　最后一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声脖子突然一紧，霍寻的脸顿时放大在眼前，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冰凉，深处带着绝望。
　　周遇对上他的眼睛，被用力刹住的脖子让他呼吸有些困难，片刻后他无声地启唇吐出了那未说出口的字，气息喷在对方的脸上。
　　霍寻的瞳孔猛地放大了，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把他抵到墙角，有一瞬间周遇几乎都以为霍寻想杀了他，但下一秒他却突然松了手，低头靠着墙好半天没说话。
　　好一会儿儿，他才自嘲地笑了一下，重新抬起头看着呛得眼角微红的周遇，说：“然后呢？又怎么样？”
　　没错，我就是变态，可那又怎么样？
　　“我可以帮你……”霍寻听见他这么说。
　　霍寻第一眼见到周遇就不喜欢他。
　　因为这个人给他带来的莫名其妙的、深深的不安。


第4章 
　　周遇看着他，手指微微卷起，“你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啊。他在心里说。
　　霍寻没看他，知道这事的人就只有霍家的人，眼前这人跟霍家有什么关系他一点也不好奇，也不想知道，他把手里的纱布随手一丢，冷笑了一声：“直接说吧，你想怎么样？”
　　周遇的眼神顿时沉了沉，抬头时却笑了起来：“想知道？晚自习结束学生会办公室找我。”
　　说完转身走了。
　　一班的晚自习是英语，周遇照常给大家念听力，他的口语很流畅口音也很纯正，听起来很舒服，却不带一点情感。
　　听力结束后老师就走了，剩下的是自习时间。
　　虽然周遇平时对人冷冷淡淡的，但他成绩好，又因为长相的关系，平日里晚自习总有人跃跃欲试地跑来找他解答问题，他也从不说什么，扫了几眼题目就写出解题过程给来人。
　　但不知为什么，今晚大家都能明显地感觉出他心情很不好，连带着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下来，所以整个晚上都没人敢靠近。
　　最后十分钟，周遇看了一眼时间后停下笔，面无表情地收好书包，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好几人眼神随着的背影直到出了教室门，面面相觑了几秒后都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晚自习下课铃响起。
　　韦伟第一时间转身伏到霍寻的桌上，他对于今天没有对新同学有进一步了解有点耿耿于怀，“你住哪？一起走吗？”
　　霍寻皱着眉摇了摇头，“不了。”
　　“哦……”韦伟的脸顿时嘟拉下来，遗憾地转回自己的桌子去。
　　“对了……”霍寻手里的笔顿了顿，眉头皱得紧紧地，”学生会办公室……在哪里？”
　　二十分钟后，学校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办公楼只有几间屋子还亮着灯。
　　霍寻站在走廊尽头的门口，抬头盯着门牌看了看——学生会办公室。
　　抬手敲响了门。
　　片刻后门从里面响起了两声解锁声，却并没有打开。
　　霍寻冷笑了下，推门走进去。
　　周遇站在桌子前，低着头背对他，“来了？”
　　“说吧，”霍寻的视线随意扫了一圈后回到他的身上，“你想怎么样？”
　　周遇没说话。
　　“钱？”霍寻出奇地冷静，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还是别的？说吧，我都给你。”
　　“哦？”周遇转过身来无声笑了笑，走过去停在他面前，微微俯身凑在他耳边：“是吗？什么都给？”
　　霍寻嗤笑：“说那么废话做什么……”
　　话还未说完他便顿住了，瞬间握紧了拳头——周遇抬手抚上他的胸口，指尖在乳头的位置点了点之后移到中间，缓缓拉下外套的拉链。
　　霍寻身子一颤，猛地推开他：“艹你妈!别碰我!”
　　“不是怎么样都可以吗？”周遇摩挲着指尖，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做给我看。”
　　霍寻狠狠地瞪着他，“艹你妈。”
　　转身准备朝门口走去。
　　“出了这个门……你知道后果的吧？”
　　他的手扶在门把上时，周遇在身后轻声地说。
　　沉默。
　　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霍寻啧了一声忽然笑了：“行，”他把书包从肩上卸下来扔到一旁的沙发上，一边把敞开的外套脱下来一边转身，“不就是看下奶头吗……”还有什么是不能放手的呢？他嘲讽地盯着周遇，抬手把最后的短袖脱了下来。
　　裸着上身就这么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白净的皮肤被照得刺眼，小腹紧绷的肌肉线条流畅地往上消失在胸膛围着的一圈纱布上……
　　周遇盯着他没说话，霍寻装出一副顿悟的样子，抬手将围着胸口的纱布一圈一圈地结下，结到最后一层时沿着腰线滑落下来，一头在他的手上一头垂在腰上。
　　一双不属于男生的隆起的奶就这么一丝不挂地呈现在面前，被束缚了一天的乳头接触到空气后立刻颤巍巍地立了起来，从小孔里冒出地奶水悬挂在乳尖上。
　　霍寻的乳房虽然不大但发育得很好，虽然不可思议但周遇却不觉得有一丝违和，甚至还……很漂亮，似乎这本来就是他该有的样子，完美而耀眼，吸引着他挪不开目光。
　　霍寻眼神冰冷，一言不发地把手里的纱布丢到一旁，手指微不可见的颤抖着捏住了自己的乳头，微微用力，奶水流了出来。
　　“还满意吗？”霍寻闭上了眼。
　　“不。”周遇喉咙发紧，目光沉沉的走近他，刚靠近就抬手用指尖在他另一边的乳头上拨了拨，霍寻猛地用力咬住嘴唇，身体僵硬不可竭制地颤抖，片刻后握紧地拳头缓缓松开了……
　　乳头在指尖的撩拨下慢慢硬挺起来，一下一下地往外吐出奶水，流在上面。
　　周遇抬头看见霍寻冷漠而痛苦的表情时手顿了顿，脸色忽然阴沉下来，就这么沉默着盯着他看了半晌后，他猛地推着他往前退了两步，抵在门上。
　　整个过程霍寻眼都没睁一下。
　　“说错了，”周遇抓着他手腕，声音一如他的眼神不带温度：“你应该说，'求你帮我吸出来'……”
　　他俯身含住了他的乳头。


第两章 
　　霍寻蓦然睁开双眼，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瞪着，手反射性地用力掐在他的肩膀上。
　　“你他妈……在做什么？”
　　周遇没应声，闭着眼细细地舔舐着嘴里的东西，嘴唇包着乳头轻轻地蠕动着，吸出的奶水被他毫不犹豫地咽下去。
　　感受到肩上的手越来越用力，他停止了吸吮，只用舌头在硬硬的圆粒上用力地舔弄，舌尖不时顶着乳尖的小孔一下一下地打转，奶水顿时出得更凶了，乳白色的奶滴从嘴角流了出来。
　　霍寻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着，手里的衣服被他紧紧扯得变了形。
　　下一秒，他突然狠狠地抓住周遇的后颈把对方的脑袋按向自己，整个人带着他用力向后砸在墙壁上，周遇没来得及反应，牙齿在他乳头上磕了一下，愣愣地准备抬头去看他的脸色时，“啪”的一下——灯应声灭了。
　　黑暗中，霍寻一手压着周遇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臂撑在墙上脑袋抵在上面，他闭上眼，手掌微微用力推着身下人的唇撞在他的乳头上，无声地示意着。
　　就这样吧，无所谓了。
　　周遇被他圈外怀里，无声地勾唇笑了笑，张嘴把他的奶头重新含住，用力吸吮起来。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静静地洒在桌面上，夜风从纱窗里吹进来拂起白色的窗帘，安静的屋子里响起有规律的吞咽声，呼吸声随之越发粗重。霍寻把脑袋埋在手臂里，眼睛紧闭着眉头也皱得紧紧的，虽然乳房的肿胀感随着那人的动作逐渐被一阵阵的酥麻取代，不断的刺激像电流一样震得他全身酥麻，让他甚至要用力咬住嘴唇才能忍住想要呻吟出声的本能和冲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感觉到居然是被舔得很舒服？
　　因为是变态吗？他想。
　　周遇没分心去琢磨他的变化，吸干净奶水以后认认真真把奶头又舔了一遍，仔仔细细地舔干净，温润的舌头每在上面扫过一次，头顶上便传来压抑的喘息声，他于是更卖力地照顾每一寸肌肤。
　　他微微挪动了下脑袋贴上另一边的乳房，鼻尖与奶头触在一起，心跳有些乱，但黑暗中睁着的眼睛却格外清明。
　　周遇忽然想到多年前他也是像这样俯身在这人胸口时的场景——
　　那天他待在霍家的卫生间里不想出来，就这么在里面坐了好久门外突然响起轻轻地敲门声，三下，接着门从外面被缓慢地打开了。
　　男孩抱着一个不知名的玩偶，看到他以后松了口气，说了一句“跟我来”便拉着他悄悄的走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以后男孩松开了玩偶靠在墙上，看起来有些丧气又难过，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不自在地转移目光看向别处，忽然低下了头一本正经又羞耻地说：“那里很胀……我可能需要你，你愿意帮我吗？”没说完脸就红了。
　　周遇很早就意识到自己从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只和他见过几次面的霍寻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相信他甚至向他求助了。
　　“好啊。”他当时说，然后毫不犹豫地去吃对方被奶水充得肿胀的乳头，偶尔恶作剧的吸弄一下，看他的表情变得担忧和苦恼时心里就会一点点愉快起来。好像男孩越是痛苦他的心情就会更好一点。
　　那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需要你”。
　　但他早就确定了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周遇仰头，正好对上霍寻埋在手臂里的脸，但看不清。
　　“霍寻，”他抬手圈上他的腰，在他的乳尖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轻声说：“你需要我的，是不是？”他张嘴把乳头含了进去，一脸的虔诚与温柔、一下一下地蠕动嘴唇，把吸出的奶水吞了下去。


第6章 
　　不知是不是那晚被吸得狠了，霍寻的乳头第二天都没有再出奶。自那晚后一个多星期过去，周遇没再主动来找他“麻烦”，但霍寻知道这事不会这样就完了——不仅是对方不会完，连他自己都慢慢无法忽视这种感觉。
　　因为身体的原因霍寻的性欲一直很强，在出奶的日子里欲望更是强到了见到个洞都想艹进去的程度。但平时他还算控制得住，也拼命的压下了让他反感的生理冲动。除了出奶的日子会在挤奶的时候顺便撸个彻底以外，他都能忍。
　　但是，这种感觉却在那晚之后渐渐出现了变化。
　　晚自习下以后霍寻待在教室直到写完了作业才回家，到家后直接洗澡就上床睡了。霍寻赤裸着躺在床上，床头打着昏暗的睡眠灯，灯光隐隐约约勾出脸上的轮廓，看起来柔和不少，薄被搭在胸口上，恰好遮住乳头的顶端。
　　霍寻闭上了眼——可他没法睡。空虚——胸口两点在毫无刺激下就硬挺起来了，非常空虚。
　　他皱了皱眉，随手把被子向上扯了扯，粗糙的被子面往上拉时磨过乳尖，细小的绒面在上面轻轻扫过引得他一阵颤栗，黑暗中的感官被蓦然放大，霍寻抓着被子的手指一紧，不过一会儿松开后整个人放松下来，上半身不动声色地往被子上蹭了起来。
　　乳尖被细微的绒毛一次次地扫过，渐渐变得更加硬挺，舒爽一股股地传上来，下腹也一阵阵地收紧，但这还远远不够——
　　霍寻翻了个身把枕头移到胸口处趴在上面，手肘支在两边俯下身让乳珠抵在枕头上，开始缓慢地挪动着身子磨蹭起来。枕头比被子粗糙要一些，磨蹭几下后用力压在上面一擦，立刻传来一阵酥麻，就这么弄了几次，麻意上来几秒就消去了，达不到想象中的那种快感，生理和心理都得不到满足让他心烦意乱，霍寻翻身平躺回去，闭着眼用手指拧着两边的乳珠左右打转，两个暗粉的点很快如小石子般硬挺，指头夹着奶头时拉时扯，痛中带来的麻意直达下身，内裤中央股起一个大大的包，上面已经湿了一小块。
　　霍寻腾出一只手粗糙地扯下内裤，两条长腿弯曲起来后往两边打开，腿间沉甸甸的一坨软肉早已勃起，挺立在黝黑粗硬的毛发上随着手上的刺激轻轻的摇晃着，顶端的马眼吐出透明的液体。
　　霍寻一手伸在身下律动，一手反复揉捏着左右的乳头，然而却始终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他右手在马眼上用力摩擦了几下，嘴里无意识地发出浅浅的呻吟，指甲刮进小孔里激得他轻颤，流出的前夜打湿了指尖，他顿了一下，把左手换下去抓住性器撸动，沾上液体的指尖移上来捏住了乳头，乳头被磨得湿润，他顿时无意识地兴奋起来，左手更加快速地撸动着粗热的性器，右手在奶头上又掐又拧，黑暗中的快速的心跳身和难耐的呻吟声格外明显。
　　霍寻脸颊通红，身体也热得不行，他动作不停，奶头上的湿润感被摩擦得慢慢消失，难耐的欲望逐渐又强烈起来，他忽然把手指从乳头上移开，直直地送进了嘴里。
　　两根指头探入口腔的瞬间舌头立刻卷了上来，直到把指头舔得湿漉漉的才松了口，潮湿的手指又迅速揉上乳头，温暖湿润的指尖触碰上瞬间，那晚夜里奶头被整个包裹在口腔里吸吮的感觉猝不及防地涌上来，霍寻马眼一酸，用力挺身——在手里射了出来。
　　霍寻在黑暗中喘着粗气，脑海里响起那天那人发疯似的啃着他的时候说出的话——你需要我的。
　　是的。
　　他需要一张嘴，一张能帮他把奶吸干净的嘴，一张能帮他把奶头舔舒服的嘴。


第7章 
　　这天下午放学霍寻没回家，这是他转学到这边以来第一次到学校食堂吃饭。四层楼的食堂各种菜式应有尽有，放学时间人挺多的，霍寻懒得上楼去看直接在一楼随便打了几个菜找了个位置就坐下吃了。
　　吃到一半对面坐下来个人，霍寻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继续低下头吃自己的饭——
　　周遇没看他，坐下后自顾埋头吃饭，非常有默契地也跟不认识他似的。
　　直到霍寻三两下吃完起身后，他才抬头望向他：“放学等我，好吗？”
　　声音轻柔的，带着几分不易察觉地讨好。
　　霍寻拿盘子的手顿了一下，没说什么，走了。
　　今晚的自习是数学，霍寻花了整整一个晚自习的时间把一套数学卷子做了，下课铃声响以后他坐在位置上没动。尽管被拒绝过几次韦伟依然坚持不懈地回头问他要不要一起走，要不是只听过他对自己说，霍寻都要以为这句是他的口头禅了。
　　他把做好的试卷收了，随手从桌箱里抽出一本书敲了两下，一副拒绝的姿势：“不了。”
　　韦伟哦了一声，边起身边出声道：“你最近好像都留下来哎……”
　　霍寻没看他只点了点头，忽然听见对方一声惊讶：“哎周遇！”
　　话音刚落身旁就坐下了个人。
　　教室里仅剩下的几个人闻声朝这边看了过来，韦伟指了指他们俩，感叹道：“学霸果然都一起玩啊!!”
　　“是啊。”周遇笑了笑应道，却是看着霍寻。
　　韦伟难得一见班级女生花痴的高冷主席的笑容，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不走在那里一个劲地说，霍寻笔顿了顿，闭了闭眼没忍住开口：“不走？”
　　语气不怎么友好，韦伟立刻闭上嘴讪讪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出了门。
　　旁边坐着地人发出一声轻笑，霍寻眼神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低头自顾看书。
　　不过十多分钟，教室里就只有三五个人还俩一样留下来学习，不——
　　他俩并没有在学习。
　　教室很大，霍寻和周遇坐在靠墙的角落，前面的同学都背对着他们认认真真地写作业。霍寻刚刚随手拿出来的是一本英语单词，从周遇坐下来开始他便盯着单词本看，全程一如既往地当旁边的人不存在。
　　周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张报纸摊在桌面上，看了没两分钟等人走得差不多以后就趴在上面，面对着霍寻盯着他看。
　　霍寻当他不存在——但越是想忽视就越是在意，面前的单词一个也没看进去。他皱了皱眉，半晌后扭头看他：“有病？”
　　“没，”周遇冲他笑了笑，拿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你继续，我不捣乱。”
　　霍寻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转过了脸。
　　……
　　黑板上方墙上的挂钟滴滴滴地响了十次，十点了。
　　前面的位置只剩下两个人。
　　周遇趴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霍寻的侧脸，一手懒懒地不时在他手臂上点一下，每点一次霍寻就会皱着眉侧头瞪他一眼，像从中得到乐趣一样，霍寻每瞪他一次他就对他笑一下，全然无视对方脸上的愠色。
　　几次过后，周遇再次把手伸过去的时候，霍寻把手臂往旁边挪开，沉声道：“你是不是有病？”
　　周遇啊了一下，笑得人畜无害，“都说了不是啊。”
　　说着他的手转了个方向，快速朝霍寻的手臂下探过去，修长的手指像弹琴一样在他乳房的位置点了点。
　　霍寻顿时捏紧了手里的书，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他妈……”
　　“嘘……”周遇揉了揉发红的手臂，却也不见恼，朝他示意了下前面回过头来的两人，待那两人回过身后若无其事地趴了回去，“都在学习呢，你应该小声一点……”
　　霍寻简直要被他这幅模样气笑了，他冷笑了下，低声道：“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周遇看着他眨了眨眼，“你不是知道的吗，霍寻。”
　　他轻轻地说。
　　霍寻冷眼看着他，下意识地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没等他开口，周遇忽然凑了过来，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轻笑着说：“你不是都留下来等我了吗？”


第8章 
　　他说着，忽然伸出舌尖在霍寻耳根轻轻地舔了一下，“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霍寻整个人明显地僵了两秒，随后他笑了起来，用手掐住他的下巴，眼神却是冰冷的，“啊，我差点忘了，你是变态嘛……”
　　“是啊，”周遇笑得眼角都弯了，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待察觉到对方松了力气后，脸在他的掌心颇为乖巧地蹭了蹭后埋在上面，“下次可不能忘了。”
　　霍寻厌恶地盯了他几秒后移开了目光，用力抽回手压在书上，冷着脸继续看单词。
　　虽然心里很愤怒，脸上也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可是他没走。
　　明明他可以走的，但是他却选择继续坐着忍耐对方的“骚扰”。
　　周遇自然也发现了这点，所以他不退反进，脑袋干脆搭在他的肩上，手也不老实地从他胸前覆了上去，声音含笑带着几分温柔，偏偏还说：“我不捣乱。”
　　……
　　周遇把头埋在霍寻的肩膀上，覆在他胸口上的手往旁边移了稍许，碰到微微的隆起处轻轻揉了两下后中指沿着浅浅的弧度划着圈，由外到内，圆圈的范围逐渐变小，划到最后指尖只在顶端周围漫不经心地一圈圈磨蹭着，有意无意地不去碰那在指下明显缓缓凸硬的一点。
　　霍寻随着身下的动作呼吸都急促起来，手中的书页被无意识地卷出皱褶，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那关键的触碰，他皱紧眉头不耐烦地侧头看了眼肩上埋的脑袋，像是感觉到了视线一般，肩上那人的嘴角弯了弯，霍寻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直没有被照顾到的奶头突然捏住用力扯了一下，一阵酥麻立即激得他上身微颤，他微微张着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随后用力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镇定地转头，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继续盯着书看，手却悄无声息地弯曲着捏紧了手中的书。
　　对方轻易就默许的态度让周遇有些意外，但更多地却是不再被排斥的愉悦和兴奋。他无声地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不停，指尖拂过时能感受到硬挺的乳头。
　　抚了几分钟后，周遇的手沿着腰线慢慢地往下移，他似乎很喜欢他的腰，在那里留恋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从衣服里伸了进去，微凉的指头碰到光滑的皮肤，温热立即沿着指尖传了过来。
　　热乎乎的。
　　往上摸到胸口裹着的东西时霍寻伸手压住了他的动作，“……够了。”
　　声音低沉而沙哑。
　　周遇没应声，手微微一挣就挣脱了，动作不带一丝犹豫用力往下一拉，裹着乳房的裹胸顿时被扯下了一截。
　　他差点轻笑出声，肩膀都跟着抖动了一下，“一点都不坚定啊……霍寻。”他看着霍寻握紧拳头的手，笑着小声地说。
　　霍寻用力闭上了双眼，手放回桌面撑着脑袋，狠狠地咬着嘴唇却无声地放任了他的动作。
　　裹胸没被完全扯掉，上边缘恰好卡在隆起的顶部，把乳头勒得都变了形。周遇用手拨开那层布料，两根指头替换上去，夹住乳珠左右拧动，又用指尖用力顶在奶头打着旋，不断拉扯着，直把它的主人玩弄地一下一下低低地抽着气。
　　霍寻无意识地挺胸去迎合对方的动作，两只手撑着头，脸埋在掌心里死死地咬着嘴唇以防呻吟出声，忽然感到肩上一轻，耳垂被舔了一下，耳边的声音戏谑道：“不能发出声音哦。”
　　“什……”话音顿住了，霍寻猛地睁开双眼，深吸了口气，嘴里没忍住溢出的几声呻吟，被同时啪的一声响盖了过去——
　　周遇话音刚落未等他反应过来便矮下身单腿跪在他的脚背上，二话不说拉开他衣服下摆头就钻了进去，张嘴衔住乳房上的圆粒，舌尖顶着奶头狠狠地吸了一口。
　　同时抬手把往桌上一扫——文具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响，掩盖住了那声难耐的呻吟。


第9章 
　　霍寻迅速弓下身子趴在桌子上，一手隔着衣服撑在周遇的后脑勺上，他抬头扫了眼前方，前面坐着的两人都没什么反应，甚至连头都没回，他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教室里很安静，不时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可能是因为今天没有奶，周遇没有像那晚一样狠狠地吸他，只是把奶头含在嘴里用舌头戳几下然后不停地舔弄着，很爽，但他没有在这种场合被人吸奶的爱好。
　　艹。
　　幸好过了两分钟前面的两人总算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霍寻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刺激一手拿了书装模作样地看，果然那两人走到门口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对上他的目光后笑了笑嘱咐他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艹你妈。”两人出门后，霍寻冷下脸掐住周遇的后颈低吼了一声，“你他妈变态啊!”
　　周遇在被他拽开的前一刻还在他奶头上狠狠吸了一口才松开，他的头发被弄得有些乱，脸上带着被闷出的红晕，嘴唇还湿润着，看起来很是暧昧。
　　霍寻狠狠地瞪着他。
　　“我以为你会觉得爽…”对方的反应让他愣了一下，他微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迷茫：“不舒服吗？”
　　看起来是很真诚地在疑惑。
　　真他妈灵魂拷问。
　　霍寻沉着脸没说话，继续瞪着他看了两秒，然后抬手把桌上的书一通塞进桌箱里扯出书包一边搭在肩上一边起身往外走。
　　周遇脸色微变，脸上的疑惑还未褪尽便连忙跟着起身，下意识地拉住霍寻的手臂，“怎么了？”
　　霍寻甩开他径直往外走，周遇又试着去拉了他几次，手刚碰到就被用力拍开，手都红了起来。
　　“你不喜欢被吸奶？”突然的，他说。
　　霍寻跨出门的脚步顿住了，周遇的脚步慢了下来，声音带上笑意，盯着他的背影：“啊…那么是我口活不够好……？”
　　“不应该啊，”他笑了起来，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慢慢朝霍寻走过去，漫不经心地说：“你明明都硬了啊……”
　　最后一个字的音调蓦然大了，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闷响——霍寻在他说完的瞬间抓住他的肩膀猛地抡在墙上。
　　“说完了吗？” 霍寻的手臂卡着对方的脖子，手肘抵着墙，他冷眼看着周遇，“所以呢？”
　　霍寻看着他挂着抹笑一副一切了如指掌的鸟样就莫名觉得烦躁，他把滑到手腕的书包重新挎回肩上，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下颚抬了抬，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是硬了，所以呢？说啊。”
　　周遇的脸被掐得有些扭曲，却也不还手，只眨巴了下眼睛指了指他的手示意——让我怎么说？
　　然而霍寻不但没松手还加了几分力，一只指头用力按在周遇的唇上，看着他嗤笑了下：“所以呢？你要给我口？”
　　沉默。
　　周遇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愣愣地看了他几秒，没等来回答，霍寻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厌了，眉头皱着不屑地松开了他，转身往外走。
　　然而脚都没挪开就被拉住了手，下一秒就听见这人忽然笑了起来。
　　霍寻回过头，周遇一只手挡住眼睛靠着墙轻笑出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再看向他时冷声问：“你是不是有病？”
　　周遇止住了笑，眼角有些泛红，拉着他的手顺着手腕摸到掌心握了上去，“霍寻，”他轻喊了一声，不待霍寻抽回手便带着他的手往自己身后移，“口么……”
　　他低声开口，像真的在考虑着什么一般自言自语道。
　　霍寻不知道这人到底想干什么，皱着眉，正要开口时他蓦然顿住了——他的手现在在对方的屁股上。
　　周遇牵着他的手压在自己的屁股上用力按下去，凑到他耳边吐气般说：“别说口了，给你日也不是不可以啊。”
　　声音轻轻的，带着笑。


第10章 
　　霍寻愣住了。
　　要不是声音就在耳边他都要怀疑自己是幻听了，反应了几秒还有些难以置信，“……什么？”
　　“我说，”周遇抓着他的手把头直接埋到他脖子里蹭了蹭，声音懒洋洋地挑出重点：“给你日。” 带着霍寻的手还非常配合地在屁股上轻轻地蹭着。
　　“你是变态吗？”霍寻抽回手推开周遇，冷冷地看着他，除了自己以外他还从来没有用这个词形容过别人。
　　变态神经病。
　　然而周遇跟没听到一样，一副乖巧地样子低头把外套拉链扣好拉到最顶，衣领竖起来罩住了嘴巴，露出来的眼睛没有半点情绪。霍寻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听见他闷闷地声音从衣服里传出来：“你不是吗？”
　　霍寻顿了一秒，抬脚继续往外走去。
　　谁说不是呢。
　　周遇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整栋房子没有黑漆漆地没有一束灯光，进了客厅他没开灯，直接朝房间的方向走去，刚打开房门旁边的门就被打开了，“哟？”的一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野完了舍得回来了？”
　　周遇站在门口侧头看向林源，一双眼睛比黑夜还暗，嘴唇微启：“干你屁事。”
　　说完转身进了房间，关门时还听见林源在门外压着嗓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周遇斜眼向后一瞥，冷笑了下。
　　傻逼。
　　第二天一早，周遇出门时林源正坐在餐桌前，见他出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视而不见，正准备出门时周薇从厨房里端着早餐出来，他顿了顿，“妈，我去学校了。”
　　周薇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过来吃完饭了再去。”
　　周遇没说话，面无表情地走到何源旁边坐了下来。
　　“怎么？见到我不倒胃口了？”林源见他坐下，立刻兴致勃勃地讽刺道。
　　周遇没什么反应，自顾低头吃饭全然无视了他。林源仗着他在他妈面前不会还嘴，饭都不吃了就一个劲地低声嘲讽他，直到听见周薇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弄好了，”周薇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男人下楼后温柔地对他笑了笑，把餐具摆好，“过来吃早饭了。”
　　林东升走到周薇旁边坐下，林源肉眼可见地乖了不少，“爸。”
　　“今天怎么突然叫你去了？医院有重要的人要来？”周薇端着他粥，一边说。
　　林东升只应了一声，没多说，吃了几口后开口道：“没几天就高考了，准备得怎么样？”
　　“还好，”林源说，“应该没问题。”
　　“自己好好复习，”林东升说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低着头专心吃饭的周遇，“没事少跟你弟弟斗嘴。”
　　闻言，林源立刻啪地把筷子重重搭在碗上，语气带着怒火：“我什么时候跟他斗嘴了？明明是他看不惯我找我麻烦。”他扭头看了眼周遇，冷笑了下，意味不明地看着林东升：“爸，你为什么总是偏心他？我才是你儿子。”
　　“你发什么疯！”林东升沉下脸，冷冷地盯着林源，“不吃就滚去上学。”
　　周薇赶忙起身去拉林源，一边安慰他一边责备林东升：“你骂孩子干什么呀，这大清早的，孩子做错什么了？”
　　林东升沉着脸没说话，欲言又止地看了周遇一眼。
　　周遇跟周围没人似的一刻不误地吃着自己的早饭。
　　周薇拉着林源重新坐下以后回到位置上，看着对面的周遇：“你跟源源怎么了？吵架了？” 说完也没管人的回答，继续道：“这样吧，你跟哥哥道个歉？哥哥马上要高考了……”
　　周遇拿着勺子的手一顿，随后放回碗里，碗里的粥还有一半没喝，他侧头看向林源，林源一脸不屑地盯着他——
　　看吧，这里是我家，你敢怎么样。
　　“小遇，别理他。”林东升说。
　　“别这么叫我，”周遇厌恶地皱了皱眉，不顾周薇的低喝，拿起书包背好，起身时凑到林源旁边：“你是小孩子吗？傻逼。”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太阳明晃晃地挂在空中，将近六月，天气明显热了起来。
　　霍寻进教室后刚坐下上课铃就响了，熟悉了上课节奏以后他一般都是踩着点到学校，最后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大部分同学都只穿了短袖，但霍寻还是套着外套，他夏天很少只穿一件短袖出门，虽然胸口裹紧一些并不明显。
　　但他怕。
　　老卢上课之前做了月考的通知，六月初高三就要高考了，学校打算在高考之前高三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时候让高一高二也一起把月考考了，考完后学校要清场，连着高考那几天高一高二放假一周。
　　这是霍寻转学过来的第一次正规考试，虽然是小考，但他还是很重视的。
　　毕竟他的未来现在掌握在他手里。
　　老卢看起来也挺在意的，下课后还特意过来嘱咐了他几句，最后说：“你原本成绩就好，加把劲，有问题问同学。”
　　霍寻点了点头。
　　“去隔壁问周遇也行，他学习好，认识的吧？那天还看到你们一起吃饭勒。”老卢笑眯眯地说。
　　“……”
　　老卢走后韦伟转过头身来，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知道老卢为什么这么喜欢周遇吗？”
　　霍寻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想知道。
　　旁边立马有人笑着解答：“因为他把老卢留下来的一道全国物理竞赛题目解出来了！听说当然老卢他们几个物理老师都没解出来。”
　　霍寻：“哦。”
　　好牛逼哦。


第11章 
　　小考前霍寻花了几个晚上的时间认认真真地把错题都重新做了一遍，又把一中以前考过的试卷都看了下，所以对于这次的考试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最后一科英语被安排在周五的晚自习，也许是这次考试学校的重心都放在高三了，这次的试卷出得并不很难。考完后每个人都抱着大摞大摞的书要么搬到老师办公室里去要么直接抱回家，来来往往的走廊瞬间变得闹哄哄的，大家都被接下来的放假弄得很兴奋。
　　霍寻心里莫名地轻松了不少，把东西收好后往门外走，书包很轻只有几支笔，他早在几天前就把书搬回去了。从教室到校门口短短的一段距离现在挤满了人，还不时从人群里爆发出阵阵狂笑，他犹豫了下拐了个弯朝图书馆走去。
　　反正在哪里都是一个人，回不回去都一样。
　　图书馆二楼，除了有一次语文课老师带着来这边上课以外，他还是第一次来。人并不多，自习室里只有几个人还在学习，看起来应该是高三的。霍寻逛了几个书架都没有看到特别想看的书，最后走到头了便随手抽了一本漫画后走到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
　　还是本搞笑漫画，霍寻看了好几分钟也没觉得好笑在哪里。
　　但他不想起来再去换其它的了。
　　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人看得都想睡了他才把书放下。校园安静了不少，从窗外看去已经没看见好几个人了，霍寻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刚好十点。
　　正准备起身把书放回去的时候对面坐下了个人，霍寻抬头，恰好对上那人的视线。
　　“好巧。”周遇冲他笑了一下小声地说。
　　霍寻收回视线，没理他，把书包挎上肩起身拿起书走到书架处放好后朝外走。
　　一直到走出校门身后还跟着一个不急不慢地身影。
　　到巷口的时候霍寻停了下来，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停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霍寻没回头，侧着脸视线往后扫了一眼。
　　霍寻觉得应该是今天心情还不错的原因，碰见这人自己都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耐烦。
　　“嗯？看不出来？”周遇的声音十分配合地带着几分懊恼，他走近了几步，笑道：“送你回家啊。”说着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旁边漆黑的小巷子，抱怨一样，“这条路太黑了真是一点都不安全，我上次在这里还差点被群殴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霍寻的脸色都冷了不少，周遇看着他勾唇笑了笑：“还好当时碰见了你。”
　　“你可以滚了。”霍寻冷着脸，他实在懒得再跟他废话。
　　身后的脚步声没再响起，霍寻加快了步子，没等他走几步，周遇突然出声叫了他一声：“你考虑好了没？”
　　他的声音不大，但被黑夜的巷子里放大得听起来格外的清楚。霍寻脚步一顿，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鬼就又听见他说：“不是说了要上我？”
　　声音懒洋洋的，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非常欠日。
　　“周遇，”霍寻回头目光下意识地扫了扫周围，周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后，听见他叫他的名字愣了一下后还眨了眨眼乖巧地点点头嗯了一声，霍寻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没忍住，“有没有人说过你欠操啊？”
　　头顶两盏路灯昏昏暗暗的，其中一盏还一明一灭地下一秒就要挂掉一样，暗黄的灯光映出两人的影子。
　　即使在这样的灯光下周遇的脸还是看得出来的白，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变成蜡黄色，霍寻突然发现这家伙长得好像真的挺好看的。
　　可惜有病。
　　闻言周遇明显地怔了一下，下一秒就见他笑了出来，霍寻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周遇笑着垂下头，“嗯—让我想想…”说着真的在认真思考一样在那里回想，一副鸟样看得霍寻胃疼。
　　他转身准备走时才听见他认真地得出结论说：“你是第一个。”
　　“欠你操。”他说。
　　“哦，不好意思，”霍寻侧头，冷淡道，“看见你的脸我可能硬不起来。”
　　“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周遇上前两步走近了些，突然从身后搂住了他，一只手直接伸到他地胯下揉了两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再说了，没试过就评价不太好吧？”自言自语般喃喃的，“是你的话我觉得我应该挺好日的才对……”
　　霍寻低头看着他的动作没动，他有些惊讶自己现在都能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人突如其来的动作了。
　　在确定自己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在这变态的手里硬起来后，他抬手抓住了那只手回过身，“行。”
　　霍寻把周遇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低着头没看他：“试试吧。”
　　他听见自己说。


第12章 
　　出奶的日子里总是相当烦躁。
　　霍寻皱着眉看着正往外一点点渗奶的乳头，微微走了神，好半晌才机械地伸手去把奶水挤出来。
　　他弯着腰上半身赤裸着，下身只穿了一条睡裤，随着手上的动作胯下沉睡的巨物逐渐有了清醒的迹象。
　　霍寻呼吸重了起来但他没管，三两下把奶水挤出来以后直接脱了裤子冲澡。褪下来的内裤前端已经被性器前液晕出了一个圈，霍寻把它丢到一旁的脏衣篮里，打开水。
　　冰凉的冷水打在身上激得他一颤，水从头顶淋下来经过胸口小腹沿着线条滴落下来，流经两条长腿最后淌到地板上，性器被冷却软了下来。
　　在卧室找出裹胸准备换上时，外面门铃响了起来。
　　霍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犹豫了下，把裹胸扔回原处，套上睡衣后走去开门。
　　门外是谁不言而喻。
　　“……”霍寻看着门外的周遇，一下没反应过来，“你来做……”
　　周遇挑了挑眉，霍寻顿了下，冷声道：“我今天不想做，滚吧。”
　　说完抬手关门，被周遇挡住了。他沉默着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我帮你？”
　　“……”
　　沉默了半晌，霍寻瞥了他一眼转身了进门，周遇笑了一下跟着进来后带上了门。
　　“先吃饭还是？”周遇把买来的早饭放在桌上，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霍寻。
　　霍寻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电视里要么是新闻要么是无营养的婆媳剧，他不耐烦道：“闭嘴。“
　　电视一直调到头都没找到能看的，最后停在了动物世界，沙漠里一只豹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它的猎物。
　　周遇坐到他旁边递了碗粥过去，“那先吃饭吧。”
　　一直到吃完饭霍寻都没想明白他和这人是怎么从一见面说不到三两句就要揍人到现在能够还算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饭，还是在他家里。
　　哦，因为约了炮。
　　打个炮而已多大点事啊，霍寻想，他并不觉得两个男的做爱有什么稀奇，虽然他没有经历过，他也没注意到周遇的意思代表他可能是同性恋，或许是对他欠干的印象比较深刻，或许注意到了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同性恋也没有什么稀奇，没有什么比他自己有一双会出奶的乳房更稀奇的事情了。
　　所以他很自然地接受了，并且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试试。
　　只是，今天他不想做，不是没有欲望。
　　只是因为……
　　他说不上来。
　　霍寻盯着电视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周遇，他一脸平静地正收拾着残留的餐具，看起来就很欠操。
　　霍寻发现自己现在不管他做什么都觉得是一副欠操样。
　　周遇把垃圾拎到厨房扔掉后洗手回来，走回他面前低头看了他半晌，“衣服都湿了。”
　　嘴巴水润润的还沾着水珠，应该是漱了口。
　　他说着，然后伸手去撩他的衣服，坐下来的同时把头凑了过去。
　　霍寻抓住他的手皱着眉瞪他，周遇抬头，看向他的眼里带着疑惑，片刻后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又走了回来。
　　“……”
　　“可以了吗？”
　　霍寻握紧拳头没说话，不知怎么的，房间暗下来的那一刻，他心里竟不禁隐隐激动起来，奶头也像感知到了什么一样开始兴奋地往外冒水，所以当周遇再次凑过来时他没再阻止。
　　周遇单腿跪在霍寻两腿间，两根手指头在被打湿的外衣处揉捏，很快胸口那块就被冒出来的奶水打湿了一大片，指尖都变得湿润，被浸湿的上衣薄薄的一层粘在身上，两个硬挺的圆粒凸显出出来，随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地往外冒奶水。
　　肿胀的乳头被指头用力擦过激得又胀又麻，奶水成股地从乳孔里涌出来，霍寻被那只手摆弄得呼吸粗重，脸上骤然升温两边脸颊泛起两朵红晕,腿间的欲望也迅速抬头，他身子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手臂挡住了双眼，另一只手抓紧了还在胸口挑弄的手，喘着粗气咬牙道：“够了。“
　　周遇停下动作，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抹掉了附在指尖的一滴奶，他笑了一下，脸也泛红着，眼角微微下挑着看起来相当温顺，乖巧地噢了一声后撩高他的外衣，张嘴凑了上去。
　　尽管有所准备，但当温暖湿润的口腔裹上来的瞬间，霍寻还是忍不住倒抽了口气，他一阵激灵第一反应想阻止对方的动作，下意识抬手猛地压住了胸上的脑袋。
　　周遇顿了一下，一颗乳头还含在嘴里，淡淡的奶香在口腔中蔓延开来，静了几秒，他抬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压在脑袋上的霍寻的手，就这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才感觉到脑袋上的手松了力气，周遇把嘴里的奶水咽下后松了嘴，抬起脑袋看了眼霍寻，片刻口低垂视线看向粉润的奶头，伸出舌尖细细地舔舐起来。
　　他的动作很温柔，并且每感受到霍寻细微的抗拒就停顿一下，待他适应后才又舔上去，乳头颤巍巍地往外吐奶，就这么舔弄了几分钟，在听到一声闷哼时周遇收了舌头，头稍稍往后退开些时却被用力按住了，霍寻急促的呼吸无声的示意着，他眨巴了下眼，启唇附了上去。
　　乳头被吸允得又爽又麻，奶水涌出来时跟高潮一样让霍寻忍不住哼出声，上身一阵阵的舒爽引得下身的性器越来越高昂，胀鼓鼓地在内裤里顶出一个隆起，偏偏胸前的人吸奶的同时还一个劲地挑弄着敏感的乳头，对方不可能感受不到他兴致高昂的下体，明显是想让他开口求助，霍寻死死咬住下唇，抓紧了沙发布企图忍住下身汹涌的欲望。
　　周遇明显感觉到了他的隐忍，在吸完一边的奶头后他突然坐了下来，身子一软整张脸都埋在了霍寻双腿之间，长出了口气后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好累哦……”
　　好似抱怨的声音里却带着轻轻的笑意，霍寻垂头皱着眉俯视他，却因为脸上的潮红看起来倒像是欲求不满的愤怒。
　　果然，周遇仰头看他时脸上带着笑，他戏谑地看了他几秒，突然恶作剧般低头咬住了覆盖在隆起物顶端的睡裤，轻咬着扯了扯后松开，盯着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这是我的脸。”
　　霍寻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地盯着他，一张白净的脸透着红晕，眼角泛红带着笑意，眼神水水的望过来，嗯，是那张怎么看怎么欠日的脸。
　　见霍寻不答话周遇便也只勾着笑看他，霍寻没忍住开口疑惑地嗯了一声，没好气问：“所以呢？”
　　“你硬了，”周遇轻轻地笑，眼神都亮晶晶的看起来颇为得意，“对着我的脸硬了。”
　　“……”


第13章 
　　周遇一直待到下午也没有要走的样子，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无聊不说反倒津津有味。期间霍寻不怎么客气地扫了他好几次，示意他赶紧走人，他一概视而不见，到饭点还十分主动的点了起外卖来，饭都吃完了好一阵也不见走。
　　霍寻懒得管他，见天色暗了下来径直进了浴室，准备直接上床睡觉。
　　热水从头顶洒下了，皮肤的毛孔顿时都舒爽开了，霍寻在水下冲了一阵，忽然一阵冷风吹进来，门被打开了，周遇靠着门站在那里。
　　“滚出去。”霍寻瞥了他一眼脸色沉下来，没好气地指了指门外。
　　周遇没动作，站了几秒后随后带上门反而朝他走了过去。
　　“我都给你吸奶了，礼尚往来，”他一边走近一边抬手脱衣服，“你是不是得操下我？”
　　他站到霍寻面前，一丝不挂。
　　霍寻上下扫了他一眼，又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忍住冷冷地笑了出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嘲讽道：“你他妈真欠操呢？”
　　“这个嘛……”周遇皱着眉稍微想了下，然后轻轻地笑了，眉眼都带上笑意，他歪了歪头凑近了些吐气一般:“我妈欠不欠我不知道，我挺欠的。”
　　周遇懒懒地挑眼看他，额前的软发被水打湿了，睫毛上也沾着水珠，热汽把他的脸熏得泛红，白净的皮肤也开始浮起一层粉色，他微微启唇红色的舌尖伸出来一个头，往前凑近了些想去舔霍寻的唇，霍寻头一偏皱着眉避开了。
　　只顿了两秒，周遇视线向下一扫身子便矮了下去，弯腰去含他胸前的乳头。
　　狠狠地吸，像不满。
　　“你他妈……”霍寻被他吸得胀痛，奶水白天吸得狠了现在一滴也出不来，他抬手一把抓住周遇的头发，正要用力扯开，他却突然松了口，舌头从胸口慢慢的一路舔了下去，最后跪在他面前。
　　霍寻住了嘴，呼吸开始沉重，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周遇舔到他的肚子上，舌头在肚脐眼边打转，又伸进去一下下地戳，他把脑袋埋在霍寻的小腹上，水流顺着皮肤从嘴角流进去，又混着来不及吞咽的银丝流出来，他缓了缓呼吸，伸手握住嘴边半硬的性器，凑过去在顶端亲吻了吻，仰头去看霍寻。
　　霍寻正低着头看他，猝不及防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了，霍寻顿了下，然后挺了挺腰用性器去顶他艳红的嘴：“舔啊，舔硬了就操你好不好？”
　　这句话他说得声音低低的，好似哄人，周遇愣了下眨眨眼无声地勾唇，笑了。
　　他听话地低下头去，舌头品尝一般一下一下的试探着去舔深色饱满的龟头，舔了一会儿又仰头：“好大哦。”
　　他说，声音软趴趴的，像在撒娇，讨奖励一样看着霍寻。
　　霍寻没说话，完全挺立起来的性器硬邦邦地抵在周遇的唇上，他动了动腰，龟头从上面滑过带出一丝粘液，他认真地去顶他的嘴，片刻后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嗯。”
　　周遇便顺从地张开嘴，让他撞了进去。
　　口腔把又粗又热的性器包地满满的，周遇费力地帮他吞吐，没有什么经验，只是从霍寻的微喘声里判断舔哪里会让他更舒服，再不时裹着整根东西往嗓子里抵，几次下来眼睛受不住地变红，呼吸也跟着越喘越急，挑着眼，眼巴巴地抬头望着他。
　　霍寻被这一眼看得微愣，蓦地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调小了水流安抚地在对方头上拍了拍。
　　他其实有些出神，一直以来虽然他动不动就说这人欠操，但也就是说说，他不喜欢女人，更没想过和男人做。
　　直到那天周遇冲他吐气般轻轻地说“欠你操。”
　　路灯下那人一双桃花眼挑起来，嘴唇上挂着浅浅的笑，细白的脖颈从校服里露出来，浪荡成性。可偏偏霍寻像着了魔似的，当下就感觉小腹一紧，差点就要有了反应。
　　那晚回到家以后，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夏夜的微风从窗缝里悄声无息地拂了进来，从脚趾缠上来又抚到尖，温热的，带着一丝夜晚的水汽，像那人的唇。
　　几个小时前压下的情欲顿时就涌了上来，霍寻一下就硬了。
　　他皱着眉敷衍地揉了揉身下，刻意避免自己去想那个人的脸，手里的动作越来越急欲望却出不来，偏偏越是刻意脑子里越是不可控制地浮现起他的模样，那张艳红色的嘴唇像是在说：“操我啊。”
　　那晚之后，霍寻鬼使神差地就去查了下男男做爱，心里却一直没预料到会真的有这么一天。
　　他回过神，低头盯着周遇看了片刻，拇指沿着他包着性器的嘴唇细细地摩挲，在感受到里面的舌头要把它抵出的时候，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一个挺腰用力插了进去，连着在他嘴里抽插了几下后身子微微后退，退了出来，下一秒乳白色的精液便从顶端喷张的小孔里射了出来，溅在周遇红艳的唇上。
　　唇角被磨破了，冒出猩红的血丝跟精液混到一起，顺着细细的水流晕开了，从下巴滴落下去。
　　浓浓的，泛着淡淡的腥味。
　　周遇愣了下，片刻后抹了把脸，身体软下来瘫坐在地板上，“射了啊。”
　　他有些喘绪，声音沙哑，夹杂几分显而易见的失望。
　　霍寻抬脚踢了踢他，还没说话就见他从地上撑来起来，愣愣地看过来：“怎么办啊？”
　　霍寻还没从快感中抽离出来，随意嗯了一声，看着他问：“什么怎么办？”
　　“你都射出来了，”他有些急，脸上的笑意都消失了，皱着眉伸手就往霍寻的硬挺的乳头上拨，“我怎么办啊？”
　　伏身用嘴去吸，一只手伸下去弄他的性器。
　　霍寻无语，抬手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扯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扫了他下身一眼，软趴趴的没反应。
　　他眯了眯眼，问：“你真的要做？”
　　周遇同样往他下身一扫，手里东西忽然抽动了两下，颤巍巍的就要仰头，他一愣，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揉 弄，又握在手里细致的挑逗了几下，直到它重新全硬起来后才松了手，在他耳边低低地笑：“跟我这么有感觉？”
　　霍寻没反驳，过了几秒才说：“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指的是安全套和润滑液。
　　“需要什……”周遇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头埋在他脖子里低低地笑出声。片刻后起身看了戏谑般看了霍寻眼，后退了几步，转身趴在洗手抬上。
　　他上身压得低低的，屁股往上翘，尾骨到腰部的位置曲出一条迷人的腰线，臀瓣上方两侧的腰窝深深地凹陷，两条腿笔直且白。
　　他一手撑着脑袋，回头视线对上霍寻：“直接操。”
　　霍寻盯着白白的两瓣臀肉，屁股缝里粉色的小穴隐隐约约露出来，一下一下地收缩，像有吸引力一样，引着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凑近了，勃起的阴茎抵了上去，顿时激动地弹跳了下，热辣辣顶在穴口。
　　周遇呼吸都顿住了，抬着屁股就往后头粗热的性器上蹭，穴口被龟头顶到时又酸又麻，他舒服得低哼出来，眼睛红了，撑着腰不停地往后顶，后穴被蹭出来的前液摩得湿淋淋的，肉棒顶不上，好几次沿着屁股缝滑过，他着急了，一双泛着泪花的眼睛去望霍寻，一只手伸到身后抓他的阴茎。
　　“进来啊……”他的声音喘得厉害，蹙着眉带着几分委屈：“我很干净啊……” 他忽然急促地呻吟出声——
　　霍寻两根修长的手指钻了进去，手指进去的瞬间便被咬紧了，一缩一缩地往里吃。
　　又湿又热。
　　“嗯……里面，继续……”周遇趴在洗手抬上，细碎的呻吟随着屁股里的抽动传出来，混入氤氲的水汽中。
　　霍寻用手在他穴口里戳，试探地往深处抠挖，出乎意料的，里面湿得不像话，手指拔出来能带出厚厚的透明粘液，他没等人反应过来就把粗大的阴茎抵了上去，他扶着周遇的腰，不轻不重地拱了一下，饱满的龟头轻易就把粉色的皱褶顶开一个口，又弹了出来，这么撞了几次，他扶着阴茎，一个挺身用力撞了进去。
　　被插入了。
　　后穴里的肉棒抵在深处轻微的抽动，周遇禁不住开始颤动，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体里那根性器上凸出血管的脉络，穴肉里又酸又涨，奇妙的爽意从身体深处蔓延开来，直至全身。
　　“动、动一下……”
　　霍寻长长舒了口气，抵在里面缓了缓，压住了射精的欲望后才开始抽动起来。
　　屁股里又紧又热，霍寻忍不住往更深的地方抵，肉棒被抽出来一大截后又猛地撞进去，被里面的粘液沾得湿漉漉一根。
　　他感觉到身下人在抖，呻吟身也被撞地破碎，这却让他更来了劲，使足了力气狠狠地直往里撞，龟头毫不费力地闯开深处更紧致的地方，屁股里的软肉被撞开后又包裹上来……
　　霍寻爽得从喉咙里漏出几声呻吟，红着眼只顾胡乱往里顶，忽然地，他不知撞到了哪处，阴茎突然被死死地吸紧了，周遇同时短促地尖叫了一声。
　　这个人被他压在身下，身体和心里上被征服的快感满意，霍寻眼神沉了沉，撞红了眼，不管不顾的碾着那处地方死命地顶，每顶一下就被紧紧地咬住，小腹到腰部被传出来地快感堆积得又酸又麻，他加快了速度抽插，快感达到顶峰时性器跳动了两下，他刚要拔出来却突然被软肉咬紧了往里吸着不放，他低低着叫出声，然后射了出来。
　　射完后霍寻缓了片刻，下意识就俯身搂住了周遇的腰，脑袋抵在他白皙因情绪此刻淡绯的后背。他有些不自在，因为没忍住在射在了对方身体里。
　　因为几分愧疚或者别的，他伸出一只手到周遇的胯下去摸，想知道他有没有射出来。然而手刚挪到性器下方时便被一股接一股的液体打在了手背上。
　　霍寻愣了一下，微微侧头去看——对方的性器软趴趴的，却像失禁了一样，从顶端的小孔里不停地冒出透明的精液，往下滴。霍寻顺着看下去，地板上已经有了一小摊粘液，做的时候他没怎么注意这人的反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射出来的。
　　他顿了一下，手握上去轻轻地帮他抚，又抬眼去看他,问：“你怎么样？”
　　周遇还在喘，嘴里不时吐出几声呻吟，他脑袋埋在臂弯里看不见表情，被霍寻揉上来的时候腿颤了颤，身体都软下来整个人无力地往地上倒，霍寻眼疾手快搂紧了他的腰，把人抱起来。
　　不知是不是性欲完全发泄出来激起了心里仅剩的那点责任心，霍寻把人抱坐在马桶上，又打开热水耐心地帮他清理。
　　周遇整个人软得不行，坐不住，霍寻挨着他让他靠在身上，拿着喷头让热水从脖子上淋下去，把身上冲干净以后俯视对上他的双眼。
　　周遇的眼神还有些涣散，眼睛里带着水汽，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蒸汽，霍寻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好一会儿他才有了知觉似的，缓慢看了过来。
　　霍寻对着他的脸又轻轻拍了一下，放低了声音：“还好？”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周遇有反应，霍寻在心里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去拿沐浴露，刚动了下却被周遇搂了上来。
　　霍寻顿了下，安慰似的在他背上拍了拍然后去拨开他的手，周遇不放，反而搂得更紧了。
　　“霍、霍寻……”周遇侧头看他，声音低低的，眼睛红得不像话，他勾唇无声地笑了笑，凑过去想吻他。
　　霍寻微微皱了皱眉，偏头避开了。
　　他把他抱起来，出了浴室往卧室走，把人放在床上扯过一旁的毯子盖上，安放好后起身就要走。
　　周遇不放手，用尽了力气搂着不放，但他累极了，一点力也使不上，手臂软软地挂在霍寻的脖子上，只能用手指扣着。
　　霍寻朝那对手臂瞥了一眼，视线移到周遇脸上，咬住下嘴唇，眼角还红红的，眉头可能因为他要走而紧紧皱着，像被抛弃一样委屈。
　　像个小孩。
　　“……把手放开。”霍寻说，他叹了口气，仿佛懒得去挣开那双手，盯着周遇看了片刻后附身敷衍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去洗澡。”
　　周遇盯着他没反应，片刻后好似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手臂都收紧了，他轻轻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记得我了……”
　　霍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皱着眉应了一声：“嗯？”
　　周遇忽然抓着他的手往身下伸，手掌包住了自己软趴趴的性器，“这里，”他看着霍寻无声地笑了笑，低声继续道：“硬不起来，怎么办啊？”
　　一直硬不起来，怎么办啊？
　　如果早告诉你，或许再早一点——在知道你的秘密的时候就告诉你，你是不不是就不会把我忘了。
　　他在心里说。
　　我知道你的秘密，但是别害怕，霍寻，我也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只能用后面做爱。”周遇说。
　　霍寻一开始没听懂，直到听到他说最后一句话时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愕然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盯着他看。
　　好一会儿后，霍寻觉得身体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他闭上双眼倾身躺了下去，周遇立即侧身抱住他，垂着头埋在他的胸膛上，静了片刻后挪了挪脑袋，微微凑上去启唇含着了他胸前的乳头。
　　像许多年前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霍寻手伸到一半顿了下，转了个方向垂到他的背后，把人半搂着。
　　“真欠操。”霍寻低声说。


第14章 
　　小考过后。
　　星期一的升旗仪式，全校师生出席，学生会长主持。
　　清晨的阳光洒在宽阔的操场上，草坪上队列站着的班级，往后由低到高，整齐的校服白蓝交错，主席台上周遇一身整齐的校服站得笔直，手里拿着主题搞，倒背如流的东西不用看，视线直视前方，标准的音腔从室外扩音器里传出，在所有人头顶响起。话筒音量大了些，耳膜微震，霍寻站在班级队伍最后，抬手揉了揉耳垂。
　　准高三的第一次考试，升完旗后副校长考试总结，从总体到个体，挨个班的点名分析，太阳破云而出，烈日当空，话筒里传出的声音显得更加聒噪，人群也不安地躁动起来。
　　一通老生常谈过后，列出年纪排名前十，排名从后到前，每科分数、总分一一报出，人群安静下来，屏气凝神地听那一个个数字，又掀起一阵阵低呼。
　　不出意外，每次大考小考包揽第一的名字如期响起，理综和数学以接近满分的分数位列第一，周遇——
　　操场远处，落在墙角的卫生间内，主席台上副校赞扬的话语被风和空气介质远远传来，在不大的隔间里那名字带着对外面众多人来说遥不可及的数字，一字不漏地送进耳里。
　　分数漂亮，人更漂亮。
　　霍寻把周遇压在门板上，一手半搂着人，另一只手往后，伸进校裤里，再往内，挑开内裤一层，饱满的臀肉被手掌按压出浅浅的凹陷，再里一点，指尖要落不落，虚虚地在屁股后尖的缝隙，若即若离并不深入。
　　“年纪第一？”霍寻轻轻笑了一声，一墙之外校领导依次发话的声音好在继续，身前人的名字再次从口中响起，在被放大的声音用传过来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里，手指从肉瓣中的缝隙钻了进去，指尖抵在入口，霍寻低头看了眼胸前领口里毛绒绒的脑袋，没什么情感地感叹：“好牛逼啊。”随着话音手上稍稍用力，两根指头撑开穴肉，没什么阻碍地进去了。
　　“啊”——一声低呼，绵绵地拖长，无力的尾音沙哑缠绵，是等待已久的期待被折磨，在渴望和失望间反复时猝不及防间被满足的惊喜喟叹。
　　周遇大腿颤了下，双手搂着霍寻的腰，被身体里游走的指头激得整个人缩了下，稍稍低头，脑袋从霍寻撩高的衣摆里探了出来，脸颊被闷得微红，额头上一层薄薄的细汗，湿润的嘴唇沾着乳白色的奶渍，太糜乱了，在这窄小闷热的卫生间，让霍寻意识到自己因为这人变得多么疯狂。
　　“……厉、害吧？周遇的声音断断续续，像他现在站着一样不太稳，后腰压得低低的，为了身后的手指能更深地进入，不知廉耻地挑着眉眼说：“以后带你飞啊,嗯……”后穴里又挤进去一根手指，周遇张着嘴没控制住绵长的闷哼。
　　拍打在软肉上的声音加上手指进出带来噗呲的水声，周遇头埋在霍寻肩上，眼神迷离，张着嘴无声的呼吸。
　　没有用润滑液却很湿，黏滑的液体敷绕在手指上，往低处流淌，一丝透明的前列腺液到达指缝，流到手背上。
　　这人是水做的么？霍寻微微皱着眉，来不及多想，肩膀上的脑袋不听话的又埋了下去，刚才没碰的另一边，满涨的乳尖被咬了一下，霍寻用空着的手一巴掌拍在屁股肉瓣上，乖了，下一秒湿软的舌头卷上来，灵巧的包裹住圆润的乳头，听话地吸允起来。
　　二十分钟后，操场外的总结讲话接近尾声，周遇整理好衣服后推门走到洗手池前，冷水泼了泼脸，眼神从情欲里完全清醒过来。洗干净后出门拐了个弯，厕所后面背对操场的墙角，一块阴凉处，霍寻靠墙站着，刚才玩他的那两根手指，这会夹着一根燃了半截的烟。
　　周遇走过去隔着两步站在他身侧，看了眼霍寻手里的烟，没说话，偏头朝远处操场看去，这么热的天远远地都能感觉到人群不耐地动晃，勉强保持着原本的队形，快要结束了。
　　有脚步声传来，周遇侧头看向霍寻，问：“走吗？”
　　“呀，”拐角走出来一个人，似乎是来上厕所，转身碰上他们诧异地呼一声，是个高一的学弟，刚加入学生会不久，培训的时候扫到过几次，周遇记性好，还留下点印象。
　　果然，小学弟晒得一脸汗也没急着进去，下意识站好礼貌地叫了声：“主席。”
　　周遇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小学弟等他示意一般还愣站着看他，主席手里还拿着刚才的主持稿，不知因为什么皱巴巴的，再往上，冷淡的一张脸，头发微乱，也许因为天气嘴唇比平时红些。
　　霍寻看见了，怕对方看出来什么，抬手把周遇没弄好的领口随手正了正，周遇勾了勾唇，抓住他的手。
　　主席话不多，学习成绩顶尖不说，人也好看，虽然听说不好接近，但不少学弟学妹还是因此慕名加入学生会。开学时的干事培训学弟见到过主席几次，处理事情干净利落，太耀眼一个人，让人甘愿听从他。
　　这会蓦地看见他笑了，小学弟有些呆，傻傻地不会看眼色，大着胆子搭话，“主席你怎么在这？”
　　操场那边人群集体呼地一声，开始散了。“嗯？”周遇应了一声，从霍寻手里把那支快燃完的烟头抽了出来，再抬头，刚才一瞬即逝的笑像是错觉，说：“没什么，抓吸烟的。”


第15章 
　　回到教室，班主任老卢的课，发卷子下来后同样先把这次考试情况说了一通才开始上课。试题不难，霍寻考的分数在预料之中，排名刚好进年级前二十，老卢对此很满意，讲课好几次笑眯眯地看过来，搞得霍寻整节课都不太自在。
　　下课前几分钟老卢才放话，通知这周五要开家长会，很聪明地把这种让人丧气的消息留到最后说。果然他话音刚落全班就响起一片哀嚎，不过不包括霍寻。在一片哭天喊地中霍寻面毫无波澜地坐在位置上，家长会？也得有家长才行啊。
　　他没有，所以不在乎，也没人在乎他。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嚎叫瞬间肆无忌惮地放大数倍，霍寻被吵得头痛，起身从后门出了教室，不过似乎不仅是他们班，全年级都接收到了这个消息，在走廊上也能听到四周传来的叫声混杂着几声骂娘。
　　霍寻在走廊上靠着墙壁站了会，这时被缠着问题的老卢走了出来，看见后走到身后抬手拍了下霍寻的肩，“怎么样啊霍寻？”
　　周围太吵，霍寻大脑自动放空，突然被拍一下差点下意识反扣对方，用力到一半看清老卢的脸，快速松了手，老卢手里没盖好的保温杯茶水泼出来，哗啦啦流了一手，还乐呵呵地笑，“小伙子警惕性真不错。”
　　“抱歉。”霍寻有时候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这位对学生爱意过甚的老师相处。
　　“这次考试不难吧，你考得不错，”老卢说，“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还算适应吧？”
　　霍寻点了点头，“嗯，谢老师。”
　　“我可不姓谢。”老卢高深莫测地笑，一脸“我懂”的表情，怕学生难为情，关心的话用玩笑的方式说出来：“跟家里人闹矛盾？家长会谁来给你开？”
　　看来霍家那边并没有多透露，霍寻心里不自觉松了口气，正好借此机会推了家长会的事，霍寻摇了摇头：“没有，来不了。”
　　他的意思是没有家长，来不了。不过不知道老卢怎么理解的，劝了句大人做什么都是为了孩子好之后也没再多说，点了点头全是许可了。
　　霍寻道了声谢，老卢转身要走之前突然想起什么，凑近两步，耸了耸鼻子：“抽烟了？”
　　“……”霍寻无语，这都什么鼻子。
　　“这位同学，学校禁烟。”老卢又嗅了嗅，似乎见惯了，反应没太大。
　　“……知道了。”霍寻点了点头，趁着上课铃响先一步进了教室。
　　中午放学校门不开放，霍寻在教室看了半小时书才去食堂，人少了很多，空位的桌上摆满了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剩饭，霍寻眼神不错，一眼看见了几米外靠窗坐着的周遇。
　　周遇也看见了他，两个人的目光对上仅一秒霍寻率先移开了视线。到窗口买了饭后就近找了个空位，无意的，距离周遇的位置不远，却下意识地背对着坐下，不过食堂就那么大，这点距离稍微偏头就能看见。
　　本来做好了被骚扰的准备，饭吃饭一半出乎意料地那人没过来，霍寻心里几分意外，没多想快速解决完午饭，端着空盘起身时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哦，原来是有伴了。
　　霍寻毫不犹豫地走了。
　　“唉，那是二班新来的转学生吧？”坐在对面的白浩抬了抬下巴。
　　周遇抬头，恰好捕捉到霍寻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满不在意地点点头，“是吧。”
　　白浩也在一班，来食堂时恰好碰见周遇，于是过来凑了伴。
　　“成绩不错，好像叫霍寻。”白浩看人一向眼睛毒，一阵见血地评价道：“长得挺帅，就是感觉浑身带着刺，就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不爽一样。”他说着耸了耸肩，表示不理解：“听说好多女生打探这个转学生的消息，结果他们班人也不太清楚，还挺酷。”
　　“是吗。”周遇没什么表情地说。
　　回到教室后趴在桌上休息，快要睡着时桌箱里手机震动了一下，霍寻皱了皱眉，没管。半小时后预备铃准时响起，教室里午睡的学生迷迷糊糊地醒来，霍寻直起身拍了拍脸，到洗手间用冷水冲了脸回来，清醒过来，摸出手机打开，一条短信，陌生的电话号码
　　——想给你口。
　　霍寻愣了两秒，脸色不变，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移动，删除拉黑后把手机丢回去，一套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上课铃声响起，所有同学归位，老师走进教室打开多媒体，霍寻面前的笔记本还一片空白，笔尖稍顿了下，重新拿出手机把几分钟前拉进黑名单的号码放了出来，同样干脆利落。
　　还矫情什么，艹都艹了。
　　下午吃完饭回教室，韦伟买了一袋零食在前面吃，说是在家长会前最后的犒劳，分了盒牛奶给霍寻，怕他不喝似的，贴心地插好吸管才递过来。
　　他不知道霍寻从不喝牛奶，自顾放好后也没管霍寻的反应哭丧着脸趴到霍寻桌上，问他：“家长会你担心吗？”
　　霍寻看了一眼桌角放着的牛奶，没说话。
　　“差点忘了，你考那么好还担心啥，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韦伟颇感伤地叹了口气，自顾自感叹完后转了回去，直到晚自习放学才看到那盒没被碰过的牛奶，抓着书包迫不及待离开前“嘿呀”了一声，还不忘提醒他：“很好喝的，你试试，包你爱上。”说完不等霍寻说话就先已经冲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教学楼空荡下来，教室只还剩下三五个人，霍寻一篇阅读理解做到一半时旁边坐下来一个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他没理，吝啬地没看对方一眼。
　　对方也没在意，不过似乎不打算像中午在食堂一样“不打扰”。
　　几分钟霍寻感到腰上忽然一凉——一只手掀开衣服下摆探进来，在侧腰的位置轻轻地摩挲。
　　习惯真可怕，霍寻只动作顿了一瞬，眼都没抬一下，他并不享受这种抚摸，只是跟这个人说话对牛弹琴一样，太累，他懒得理，一般忍无可忍才会去反抗。
　　这人也没让他失望，手停在腰上摸了几下不老实地慢慢往上移。
　　“短信看到了？”周遇一手撑着头盯着霍寻，显得漫不经心的，指尖在霍寻胸口点了两下，“回家吗？”他重复那条短信的内容，“我想给你口。”
　　霍寻抓着他的手按回桌上，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淡淡答道：“自己去找一个jb。”
　　这话说得难听，周遇却似乎觉得有趣，撑着脑袋勾唇笑，无声的，胸腔都微微震动起来，看霍寻的眼神几乎像是充满宠溺的味道。
　　霍寻因为这轻微的动静抬头时恰好撞进这个眼神里，刚才轻佻的行为和骚话没让他内心产生什么波澜，这会却愣了下，他皱着眉突然伸手把那盒孤零零在桌角呆了整个晚自习的牛奶夺过来，用来堵住对方的嘴，“别发疯。”他重新埋头看书了，眉头却仍紧紧的皱着松不开。
　　他可能也发疯了。霍寻想。


第16章 
　　不知道这让周遇产生了什么兴趣，他换了一种骚扰方式，开始有事没事发露骨的短信给霍寻，霍寻在收到信息的第一秒钟后悔把那个号码放出黑名单的决定，然后熟练的删除拉黑一整套，再不犹豫。不过周遇似乎也猜得到，霍寻拉黑一个他就换一个号码继续发，非常执着地以此来获取霍寻单调的反应，似乎还乐在其中。
　　不过除了晚自习过后学校人少的教室，周遇不会在平时的时间里找霍寻，偶尔几次也是因为老卢的原因，不再像开始那几天在食堂碰见坐到他对面，见到面也从不打招呼，只有少数晚自习放学留在教室里学习的同学见到他们坐在一起，知道两个人认识，不过霍寻和周遇也许都不这么想，这算什么认识？
　　除了在一起抚慰对方，他们并不认识。
　　卫生间里，霍寻曾听到过他们提到自己，问他是不是认识那个转学生，然后听到周遇说，不熟。
　　是这样，不熟。然后回到教室，手机里，几分钟前冷淡地说跟他不熟的人发信息过来说想要他插到身体里面。
　　在人前他们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在无人的背后却打得火热朝天，亲近到对方身体的负距离。
　　他们活在黑暗中，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关系。他们在任何无人的地方做爱。
　　教室最后靠窗的角落，周遇撑在胸前为他叼着乳头吸掉满胀了一天的乳房，夜晚回家的路上，伴着偶尔有人经过响起的脚步声，黑暗的巷子尽头他的手指在周遇身后里深入进出，学生会办公室里，霍寻把周遇压在桌上，俯身在上方，从正面贯穿他，腰以极快的频率用力顶撞，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出，窗外发黄残破的树叶被夏夜温柔的晚风吹落到窗台上，沙沙地响，在这片静谧中破碎的呻吟不合时宜却有种诡异的旖旎味道。
　　霍寻并不温柔，周遇后背光洁的皮肤被木质的桌面磨得发红，在令人窒息的快感中嗓子里一声缠绵的低哼彻底戛然而止，红艳的嘴唇微启，神智在双眼里结成一层薄薄的冰，身体里的东西再撞一下，抵达再不能前进一寸的深处，眼里那层冰像网一样从边缘四方裂开，靠着中心的结点苟延残喘，尽管如此，他不求饶，手臂紧紧地搂着，两条长腿也扣在对方的后腰上，像一条被冲到海岸濒临死亡的鲸鱼，渴望靠近最后一汪水源，可是被那更粗热的东西抵着磨，要命地发热，于是那层薄冰化了，温柔地变成眼泪，里面是空洞深幽的黑色。
　　他再没有抬指的力气，却渴望一个拥抱。
　　霍寻把精液射在周遇的身体里，平复喘息后没什么犹豫地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也许是男人的本性，在身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以后霍寻会下意识地想要安慰对方。
　　办公桌上的文件和白纸散落了一地，挨着墙角有一张小沙发，他们刚才在上面做过一次，布有些皱了，现在霍寻坐在上面，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周遇软软地窝在他怀里，呼吸很轻，衣服刚穿好，松松垮垮地露着半边薄肩，风吹进来带着凉意，体温却暖得十分舒服。
　　没开灯，借着幽幽的月光霍寻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乖巧的闭着眼，比平时顺眼多了，他抬手在人背后拍了拍，声音还低沉着，淡淡地随口问道：“还骚吗？”
　　周遇轻轻地笑，搂紧了细软的头发在霍寻脖子里蹭了蹭，也问：“舒服吗，我是不是很好艹？”
　　“……”
　　没听到霍寻回答，周遇低头埋到胸口，去舔他凸起来乳头，霍寻“嘶”了一声，真他妈要精尽人亡了，眯了眯眼，抓住脑袋上一把细发往后把人扯开，前一秒还算温馨的氛围顿时无影无踪了，霍寻好气又好笑，“……你他妈没断奶吧？”
　　周遇抬头看他，眼里带笑，泛着水盈盈的光，像没被艹狠一样故意问:“还是这样比较舒服？”
　　简单收拾好办公室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校门口门卫正在锁门，看到他们嘱咐了句下次别留这么晚，然后重新开了锁放行。周遇人模人样礼貌地道了谢，不紧不慢地跟在霍寻身后几步走出校门，一步步走下长长的阶梯，不经意间抬头，马路对面，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放在路边，看似等候多时。
　　周遇的眼神骤然冷下来，瞬间成冰，“霍寻，”他冲那个身影小声喊，霍寻脚步稍顿，回头，皱着眉不怎么耐烦，“嗯？”
　　“太晚了，”维持着淡然，周遇说，“今晚不送你回家了。”
　　“滚吧。”霍寻没所谓地转身走了。
　　星期五下午四点全年纪各班组织家长会，第一节 课刚下不少家长已经提前到了学校，在教室外闲聊，老卢安排学生打扫干净教室后就把家长请进去坐了。
　　时间没到人还没来齐，安排了一部分学生在校门口迎接，剩下的大多都跑去了操场和食堂，霍寻拖着扫把往教师卫生间走，因为抽烟他被老卢罚打扫一星期的厕所。
　　走到门口，正要推门时听到里面“嘭——”的一声响，也不知道是哪位老师火气那么大，霍寻靠到一边想等对方出来再进去，沉默几秒后却听到里边传来说话声，着急又讨好的道歉，霍寻无意偷听别人的对话，转身要走时另外一个人忽然开口说话了，霍寻愣了下，熟悉的声音此刻带着不屑一顾的嘲讽和冰冷的质问，这么高高在上的口气，冷漠且厌恶，可是莫名的，一股忘却已久的感觉就这样蓦地从心底爬了上来，让人绝望的，霍寻从中感觉到了那个人同样埋在深处的不安和……..
　　恐惧？
　　怎么可能——霍寻嗤笑一声，他对任何人的隐私都没兴趣，像没来过一样，他提着扫把转身走了。
　　校门开着，霍寻到老卢办公室拿了书包后直接回家，拐进回出租房的小巷子霍寻没忍住从包里掏出支烟，点上后猛吸了一口，喉咙火辣辣的差点把他呛出眼泪。他其实不太抽的惯这玩意，只是为了像个男人一样吸。
　　书包里手机震动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霍寻扔掉吸了两口的烟，抹了把脸接起来，“喂？”
　　隔着听筒带着点噪音传出一声轻笑，对方还未来得及说一个字，霍寻在听到那个笑声的瞬间抬手挂断了电话。
　　按下拉黑“确认”键的前一秒，一条信息及时弹了出来，每个字都那么的刺眼。
　　——听说我爸让你滚了，怎么？以为换了地方就没人知道你是变态了？


第17章 （上）
　　周日早上，太阳明晃晃地挂在晴朗的天空，卧室的窗口正好被后街的大树遮挡住，挡住了部分直晒的热度，不过在没装空调的出租房里待一夜还是够呛。
　　霍寻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换上衣服出门买早餐，随手提上门边的一袋垃圾。
　　楼下邻居家养的两条狗不停地叫唤，破旧的楼道浮白的墙面往下掉粉，灰扑扑的，出租楼左侧的墙角排着三四个垃圾桶，长时间无人清理的垃圾或是堆垃圾的人准头不够，桶周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垃圾，整个墙角凌乱又肮脏，夏天发散出刺鼻的味道。
　　一切都让人觉得烦躁。
　　霍寻从楼梯口走出来，左拐几米后抬手一扬，垃圾袋脱手划出一道弧线，转身之后落在垃圾桶里发出“嘭”地一声响。
　　“铃铃”——
　　身后传来一阵清脆铃铛声，霍寻往里靠墙让出距离，那声音却恼人地还在继续。
　　“霍寻。”
　　霍寻愣了下，回头，下意识就要皱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几步之外的大树下，周遇一身休闲装与白球鞋，肩膀斜挎一个运动背包，骑坐在一辆女士自行车上，两条长腿随意地撑在地上，自行车前方的车筐里还放着一小束天蓝色的绣球花，这场面看着不觉得违和，更像是一副画。
　　周遇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在他脚边摇头晃脑的那两条狗，闻言抬头看向他，偏头笑了笑：“来找你玩啊。”
　　“没功夫陪你玩。”霍寻冷淡地应道，说完转身继续走，没走几步周遇骑车跟了上来，与他并排后放慢速度，闲着没事一下一下地拨铃，“你刚来，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配着清脆的铃铛声，他说完又加了一句：“你肯定会喜欢。”
　　“我不喜欢，”霍寻停下来，皱着眉面对他，憋闷在心里的情绪使他沉着脸几乎咬牙带着一股狠劲说，“这里——”他指着脚下，“这里的任何地方、人和事，我都不会喜欢，以后别再过来找我。”
　　“那你喜欢哪里？”周遇眨了下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背影，懒懒地撑着车架，他慢悠悠地问：“原来的地方？那你怎么不回去？”
　　那个身影顿了顿，双手在身侧逐渐握拳，周遇瞥到了，“既然回不去就把它忘了，这个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风景还不错，污染少空气也好，不如你试着喜欢一下？”
　　街口卖早餐的小摊叫卖声音从巷子里传进来，刚出炉的包子馒头在冒着热气，霍寻站在原地没动，视线看着前方，像在思考。
　　这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周遇蹬了两下脚踏靠近，抬手扯了扯霍寻上衣后摆，等人回头看过来，他抿抿唇脸色为难似乎羞于启齿，又带着若有似无的一点委屈：“拳击，我不想一个人跟沙袋玩儿。”
　　最后的儿化音轻轻的，仿佛能看到翘起来的那一点点红色的舌尖，像在勾人。
　　“我不会打，”霍寻侧头看他，眉头依然皱着，这会带上几分无奈，但语气已经没刚才那么上火了，“去了也是沙袋跟你……”
　　“我教你。”周遇打断他的话，得意地勾了勾唇：“我拿过奖，很厉害。”
　　“……”


第17章 （下）
　　霍寻无语，偏头看向不远处的大树，那两只狗精力十足地围在下面跑来跑去，片刻后霍寻问：“在哪……”声音又轻又小，稍不注意就要错过一样，他似乎不怎么自然：“怎么过去？”
　　周遇听清了，笑了，拍了拍自行车后座，“我载你。”
　　霍寻刚才难得的几分犹豫瞬间消失，一脸“你认真的？”微妙表情打量了这辆看起来过于柔弱的女士自行车，中看不中用。霍寻转身就要走，被周遇及时拉住，“哎哎……你来你来，你载我行吧？”周遇没忍住低低地笑，哄小孩一样哄他：“车很坚实的，放心放心。”
　　白色的自行车流线般划出街道口，驶在居民楼外的小道上，掠过道路两旁的树影，阳光透过树叶从头顶倾泻下来，地面上两个紧挨着的人影，周遇撑着霍寻的侧腰，伸出一只手去捉风，微风拂过指尖又从缝隙里穿过，霍寻说不喜欢这个地方，其实他也不喜欢，他骗他，什么试着去喜欢之类的，撒撒娇而已，连他自己都不信。不过现在他坐在自行车后座，眼前是霍寻的后背，鼻尖嗅到的都是对方的气息，周遇忽然觉得这座小城的风景确实好。
　　前面到路口有一条很长的斜坡，挺高的，霍寻骑车快却很稳，周遇扯他的衣服，“往左。”霍寻便拨了两下铃，自行车快速消失在拐角，只留下一阵风和“铃铃——”的轻响。
　　大清早的道路上人不多，可能因为两个帅气的男生挤一辆女士脚踏车的形象过于新奇，来来往往经过的人都新鲜地朝他们看。周遇是无所谓，霍寻坐上车后适应了也就淡定了，好在不算远，经过人行道后又拐进一条窄巷，到达街区，十五分钟后自行车在周遇指示的楼前停下。
　　一栋不高的老楼，看起来有不些年头了，霍寻往四周看了一眼，抬头时瞥见二楼的窗外挂着一面破旧的旗，上面写着“松松拳击”四个字，还真是来打拳的。
　　霍寻看一眼周遇，周遇立刻就懂了，拍了拍背包，“我都准备好了，连你的一起，上去吧。”
　　拳馆在二楼，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室内却意外地宽敞整洁，一进门就看见大厅中央的拳击台，和……一群小孩。
　　周遇领着霍寻进门时屋内一群小学生正围在角落看电视，听见开门声的同时迅速关上电视，全体站了起来，待看清来人是谁，一群人明显松了口气，欣喜地跑到门口脆生生地朝人喊：“师兄！”
　　“师兄你好久没来了！师父说你上高中了就不能经常过来，为什么啊？”
　　“因为要学习。”周遇言简意赅，往四周扫了眼，“又偷偷看电视了？你们师父呢？”
　　这儿虽说是拳馆，但早几年就没什么生意了，家长乐意让孩子上补习班而不是一天像疯狗一样打来打去，馆长便逐渐把拳击朝跆拳道方向发展，这才召来些学生。
　　不过周遇当年在这边学的是倒是实实在在的拳击，仅为兴趣，也可以防身，一招制敌的那种。直到上高中以后周遇才没再继续下去，只放假偶尔过来玩，馆长就是教练，经常没个正经地趁他过来时溜走，让他帮忙教小孩，周遇不理，只管打他的，所以一帮小孩能偷着看电视，一口一个师兄叫得挺快乐。
　　周遇带霍寻到更衣室，他自顾脱了外衣套上一件背心，皮肤很白，手臂和小腹上一层的肌肉很漂亮。霍寻穿的也是休闲装，周遇一边换一边看他，脑袋闷在衣服里的时候问了一句：“今天没奶吧？”
　　霍寻没听清，从进门后表情看上去已经开始后悔过来了，此刻无意识地皱着眉，“什么？”
　　再问要炸，周遇乖乖摇了摇头：“没什么。”
　　回到大厅，周遇从包里取出两幅拳击手套，一对红色一对黑色，把黑色的递了过去。
　　师兄的拳打得漂亮，见他们出来小孩们自动在拳击台边围成一圈，举着拳头就开始喊：打他打他！
　　霍寻接过手套，皱着眉掩饰别扭和尴尬，他觉得他是脑袋被热晕了才会答应过来。
　　周遇把他的脸色看在眼里，无声地笑，转身伸出一只手指向那群小孩中最大的那个，勾了勾指头：“你，过来。”
　　最大的也不过六年级，平时还算用功不过性格格外羞涩，有些慌张地左看右看，确定喊的是自己后怯生生地从人群里走出来，小声问：“师兄，什么呀？”
　　“去戴上手套，跟我打一场。”周遇先用教练的语气命令，指了指身后，又勾唇笑了笑：“我们打，让这位哥哥看看。”
　　“啊？”小孩呆呆地张大嘴，看见周遇眯了眯眼，赶紧跑去找手套了。
　　霍寻眼角抽了抽，感到无力：“……你要做什么？”
　　周遇戴好一只手套，另一边用嘴咬开，“教你打拳啊。”两只手都戴好，他把右手伸出去，递到霍寻面前，说：“亲一下。”
　　“……”
　　在霍寻脸黑之前，开口解释：“赛前祝福。”
　　霍寻朝他身后已经戴好手套正走过来的小孩看了一眼，扭过头不想看人也不想说话了。
　　一阵轻笑，低低的，周遇忽然伸手凑近了，在霍寻唇上轻轻地碰了下，“等下看着我。”


第18章 
　　“师、师兄……”小孩有些紧张，但眼神闪烁，带着期待，“真的打吗？”
　　“嗯，”周遇跳上台，靠近，“来。”话音刚落就率先出了一拳，小孩才到他的肩膀高，周遇自然不会真的认真跟他打，只是想借此把他们关注点转移开，让霍寻放松下来。
　　霍寻抱着手站在外围，看这人耍猴一样把小孩绕得团团转，拳头抵着对方的脑袋往后推开的同时不忘回头跟他讲规则，要打哪里、怎么防御。
　　一场对打被他弄成教学现场，小孩羞得整张脸通红，趁着周遇再次看向霍寻时气不过地冲上去用力抱住他的腰，然后急往后推，周遇轻敌了，没防备，差点被推到地上。
　　小孩一把扒了手套，愤愤道：“师兄欺负人，不玩儿了。”哼一声，扭头就走。
　　围观的小朋友也觉得无趣，切一声各自散开去练跆拳道了。
　　周遇下台走向霍寻，不待霍寻说话推着他往挂着沙袋的角落走，然后低头给他戴手套。
　　霍寻问：“做什么？”
　　“来，”周遇没回答，重新戴好手套后后退两步做了个防御的姿势，手伸出来，“用拳头攻击我的手。”
　　过了好半晌，霍寻才微微俯身，然后猛的挥出一拳头击中周遇的右手心，周遇勾勾唇：“对，就是这样，左边、”
　　嘭——又是一拳。
　　“右、左、右……”出拳频率越来越快，手臂微微发麻，汗水从额角流下来，击中目标时有力的震动带来的成就感和难言的爽快，让霍寻有些停不下来。
　　对手换成沙袋，周遇在旁边给他纠正动作，让他指哪打哪。二十分钟后停下来，霍寻出了一身的汗，坐在地上休息，周遇递给他一瓶水后在他旁边坐下，侧头看他，问：“感觉怎么样？”
　　霍寻接过水灌了一口，释放力气过后放松的感觉很舒服，不过他只垂着眼，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答：“就那样。”
　　周遇挑了挑眉，很浅地笑了下，转瞬即逝，没揭穿他。
　　两人没怎么说话，休息了会后周遇从地上爬起来，递给霍寻一只手：“跟我打一场？”
　　霍寻看一眼那只手，视线往上移来到脸上，运动过后热度带来的红晕消失了，白净斯文的一张脸，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拳击打得很漂亮、私下还很骚的人。
　　霍寻低头扭开水，对被像只猴一样戏弄没兴趣，干脆地认输：“打不过你。”
　　周遇对霍寻的反应有些意外，以为这人最温柔的反应也至少是瞪他一眼，然后摆手让他滚一边去。“随你怎么打啊，”周遇没收手，他激将法都想好了：“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他凑近两步，欠欠的小声说：“怎么？艹几次以后舍不得打了？”
　　“你他妈……”和谐的氛围又转眼即碎，霍寻皱眉狠狠地瞪他，冲动间上了套，撑着手从地上弹了起来。
　　见二人上台，那群小孩又迅速围了上来，挥着手也不知道冲谁喊：“打！打他！”
　　霍寻从进门到现在戴上拳击手套的时间不超过一小时，真的上台什么原则规矩通通都在脑后，只知道冲对手挥拳。周遇也像他说的一样，任由霍寻怎么打，他大多数是防御，出手时力气也有所保留。
　　霍寻就不一样了，也许是周遇的话激到了他哪根神经，一点也不留情，两只手毫无技巧地轮流挥拳，他力气大，重重的拳头打在身上并不好受。
　　还真狠，周遇有点郁闷了，逐渐打出火气，也开始不管不顾地出拳回击，把围观的小孩激动得不像话，一边扯着嗓子喊打，一边又忍不住吐槽师兄打得什么鬼。
　　最后两人扭打在一起，周遇偷袭，从身后跳起来，两只手紧紧的勾住脖子，死死地挂在霍寻身上，霍寻本来就没剩多少力气，被他这么一挂直接带倒在地上，周遇借机翻身坐起来，一张脸被汗水弄湿，面色潮红，他骑在霍寻腰间，喘着粗问：“还打不打了？”
　　旁边小孩们迅速靠近，对着块防水儿童手表装模作样，自发地开始倒计时：“五、四、三……”
　　霍寻胸口起伏，也在喘，偏头看了眼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感到脑仁疼。抬手在周遇大腿上拍了拍，“起开。”
　　周遇忽然抬手迅速出拳，重重落在霍寻脑袋边一掌的位置，霍寻愣了下，没等他反应过来，周遇蓦地俯身下来，凑到他耳边，同时另一只手盖下来挡住视线，在这小小的遮蔽下，周遇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咬了咬。
　　霍寻耳边传来一阵温热，身体僵硬一瞬，霍寻皱了皱眉，再抬眼时周遇已经从他身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眼尾挑得高高的，懒洋洋地看着他，藏着隐隐的笑意。
　　定期流奶19.
　　战火升级，木板门被用力撞开又重重关上，浴室里传出暧昧的口水声，两个浑身赤裸的人影纠缠在一起，热水从头顶打下来，浇在发热的皮肤上，更加燥热了。
　　喘，挡不住的情绪在狭小的空间里越发膨胀又相互传递，两个人都不停地低低喘息。
　　霍寻把周遇压在墙上，手指在身后为对方的穴肉粗暴地做扩张，里面已经有了温润的湿意，又软又紧，咬着三根手指头不放。
　　“啪”——手掌用力拍打在挺翘的臀肉上，连续几下，屁股上白皙的皮肤迅速染上粉红色，微微发肿，被中间隐蔽的缝隙隔开，像熟透的蜜桃。
　　周遇没反抗，头埋在霍寻脖子里啃咬着对方的脖子、喉结然后到胸口，挺立起来的乳头圆圆的一颗，被他张口含住，贪吃地吸，用舌头戳中心的乳孔，又用牙齿轻轻地咬着拉扯，没奶——前几次做爱的时候也没出来。周遇抬头，几分疑惑地去看霍寻，想开口问时后穴被灼热的温度烫得一阵收缩——那根粗热的阴茎已经抵在了穴口。
　　霍寻回视他，一脸“你说”的表情停在那里，坏坏的，好冷酷，于是周遇仅有的理智都用来闭嘴了。垂眸想重新去叼住一边的乳头，被霍寻挡了一下，随后一只手从屁股上摸上来，掐住他的后颈往后按，同时转动肩膀，把周遇整个人抵在瓷砖的墙面上。
　　霍寻一只手抵着他的脑袋，另一只向下把一半臀肉掰开，不断收缩的穴口暴露在眼前，下一秒他欺压上前，挺腰重重地把自己送了进去，直直地插入穴肉深处。
　　“啊……”
　　喷头里水打在地面上的声音遮不住肉体相撞的啪啪清响，混合着喘息和呻吟透过门板传出，在整个浴室里响起，又被墙弹回去变成嗡嗡的回声，传到声源的人耳里。
　　周遇被顶在墙上，被阴茎撑开灌满的后穴又酸又胀，肉穴自动吞吐阴茎，他不由自主地压低腰去配合身后冲撞的频率，被顶到前列腺的滋味让他控制不住腿软，像沸腾的开水，酥麻的快感冒泡一般一阵阵地从体内深处泛起，身前的性器抵在冰凉的瓷面上，激得他微微颤抖，“霍寻、嗯……”周遇扭头看他，开口时又被重重撞到深处，红润的唇里溢出绵长的哼声。
　　霍寻虽然只顾得上抽插，却意外地捕获到了那声几乎被呻吟盖住的他的名字。
　　他垂着眼忽然挺腰狠狠撞进深处，“啊……”周遇急促地叫出声，整个人被霍寻不留一丝缝隙地压在墙上，霍寻双手撑在他的耳边，保持着插入的动物紧紧地粘上来，“嗯。”他应了一声，以为对方受不住了终于要求饶，霍寻凑近咬住他的耳垂，用牙齿轻轻地磨，欲望满身连双眼都带着情动的灼热，偏偏他故作游刃有余一般随意地问：“怎么？”
　　周遇呼吸滞了一瞬，喘着气说：“从前面、我想你抱着我，从正面、插进来……”
　　“……”霍寻脸黑一瞬，然后沉默地从对方身体里退出来，松了点力气把人转过来后又迅速压回去，捞起对方一条腿架在腰上，然后挺腰重新插进被艹得松软的穴口，“抱就算了吧，抱不动你。”霍寻轻描淡写地说，话音刚落便用力冲刺，每一下都撞在轻微凸起的那处地方，到最后周遇被插得呻吟都带上细微的哭腔。霍寻看着他们交合的身下，周遇半勃的性器正抵在他的小腹上，顶端的小孔淅淅沥沥地冒出一股股乳白色的精液。
　　他忽然想起那天的第一次，周遇抓着他的手放到身下，说，‘只能用后面做爱。’
　　在别人眼里的变态，他们都挺惨的。
　　霍寻等那股液体流尽后才重新闷头抽插起来，周遇射完以后整个人都无力地软下来，往霍寻身上倒，霍寻不得不抱住他，在射精欲望来临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小跑的脚步声，霍寻一顿，抬手捂住周遇的嘴加快了冲撞地速度，肉体拍打的声音陡然放大，还差一点。这时，一只手掐上他的乳尖，霍寻低头看一眼便愣了下——胸口处流水中从乳头晕开浅浅白色液滴，奶水毫无征兆地从乳孔里缓缓流出。
　　霍寻皱了皱眉，下一秒乳头一热——被周遇低头含进嘴里，随即乳房里一丝丝乳水潺潺被吸走，汹涌的快感从胸前那点圆粒迅速荡开，下腹一紧，另一处顶端的小孔也汹涌地释放出来。
　　……
　　更衣室外，小孩接到任务后一口气颠颠冲到门口，朝着更衣室往里的浴室探头大喊一声：“师兄！” 然而无人回应，隐约听到一点轻响，小孩疑惑地又叫了一声：“师兄？”
　　“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孩松了口气，无知无觉地嚷道：“师兄你洗快点啊！师父回来了！”
　　“……知道了。”
　　浴室隔间里，霍寻这才开始水龙头下冲澡，周遇还没缓过劲来，靠着一角的墙边看着，脸色逐渐恢复，眼神也冷静下来，不过泛红的眼尾和鼻尖上蹭上一点白色液体，都还带着不合气质的情欲。
　　水声停，周遇走近两步，“我帮你吸干净？”
　　“不用了。”霍寻擦干身体，手扶上门柄，走出去稍微顿，侧头暼一眼周遇，话到嘴边他似乎犹豫了下，最终没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门。
　　霍寻在更衣室里坐着玩手机，十多分钟后周遇换好衣服出来，两人一起回到大厅，刚才来喊人的小孩从电视屏上移开目光，扭头对说：“师兄你们好慢啊，师父出去买菜了，他让你等着一会儿给我们做饭！”
　　周遇脸色淡淡的，点了点头。在人家浴室里打了一炮，霍寻内心也有点微妙，于是也没开口，找了个角落和周遇沉默对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做爱以后还呆在一起，两人对正常相处都没什么经验，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好半晌，周遇忽然发出一声轻笑，霍寻偏头移开视线，双手无意识交叉，淡淡地问：“笑什么？”
　　“你还挺可爱的，霍寻。”周遇也看向窗外，松松拳馆的旗子挂在生锈的钢丝上，被风吹日晒打得残破不堪，像在时光中被人遗忘的记忆，“就是记性不太好。”
　　“……”


第20章 
　　馆长不知道这俩做的糟心事，买菜回来看见周遇，明面上没什么明显的情绪，但心里是挺高兴，一来先检查功课般拽着人过了两招。
　　周遇十多分钟前才和霍寻打得火热朝天，精神上刚刚缓过来，后腰和某处还酸软着，哪里是他的对手，于是招架得敷敷衍衍的，把这位师父气得脸黑几分，挥挥手让他赶紧去做饭。
　　霍寻不认识人，便安静地呆在角落，他不是不可以离开，但这里的氛围让他觉得舒适，阳光好风也好，虽然旁边有一群看个动画片也讨论得七嘴八舌的小孩，却不觉得吵，反而让他轻松下来，从心里深处涌起一份久违的愉悦。
　　馆长在厨房做做样子地搭了把手，差不多够意思了便回到大厅里来，和一群小屁孩没法聊，于是点支烟溜到角落找霍寻这个新来的。
　　馆长问他和周遇关系怎么样？又说：“那家伙还没有带人过来过，你是第一个。”
　　这算什么，这地方难不成还是什么风水宝地？霍寻挑挑眉，没怎么觉得荣幸，言简意赅道：“同学。”
　　“我看你身体不错，”馆长靠在窗边叼着烟斜眼打量霍寻，“想练拳吗？”
　　“……”要命。
　　霍寻无语，摇了摇头站起来：“不了，我去看看他。”
　　厨房很小，围了一圈简陋的大灶台，正在工作中油烟机轰轰地响，听起来怕是下一秒就要罢工。
　　周遇围着条发黄白围裙，上面残留着各种未洗净的斑斑点点，却仍然挡不住他一分的帅气。单手端着锅翻滚炒菜，手法熟练，手边是切好依次摆放的材料，看起来相当专业。
　　这人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副吩咐人的少爷模样，霍寻没想到他还会做饭，有些意外。
　　霍寻靠在门边没进去，油烟机发出的声音也足够遮住他的脚步声，周遇却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扭头说了句什么，霍寻没听清，于是没应声。
　　直到三菜一汤完成，震耳的响声停下，霍寻才恍惚过来已经在这站了半个多小时，周遇脱了围裙，走到霍寻身前凑近了，似笑非笑地在他耳畔说：“不是刚吃过吗？这么快就饿了？”
　　霍寻顿了两秒，反应过来这句黄腔时周遇已经走到了门外，还勾了勾手让他帮忙把菜饭端出来。
　　小师弟们平时深受师父黑暗料理荼毒，难得这回师兄过来还肯做饭，菜一上来香味就飘了出来，满满一桌没多久便被扫荡一空。
　　一顿饭吃下来小孩们看周遇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崇拜，教练也剔剔牙表示孺子可教也，霍寻看着觉得好笑，也确实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吃完饭就要走，下楼时嘴上的油都还没抹干净的小孩们都站起来，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异口同声道：“师兄下次再来！”
　　到楼下，霍寻把自行车推出来后坐上去，脚踩在脚踏上悠悠往后转动两圈，等人上车。
　　周遇腿刚抬起来就“嘶”了一声，抱怨似的：“后面好胀啊，感觉你还插在里面一样。”
　　自行车对他们俩大长腿来说算矮的，坐着还要把腿委屈地屈着，霍寻偏头看他，又看了眼才到大腿高的车后座，简直要被气笑了，“欠插？”霍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下次给你买玩具，周一升旗你站在台上的时候放你里面？”
　　周遇眨了眨眼，然后忍不住似的低着头笑起来，整个人都笑得一抖一抖的，“好啊。”
　　“……”霍寻不耐烦地拨了两下铃，皱着眉问：“还走不走了？”
　　夕阳西下，阳光温柔地洒下一片金色，落在人和风中，影子映出一圈模糊的轮廓。自行车慢悠悠地行驶在林荫大道之间，迎着天边晚霞笔直向前。
　　“霍寻，”周遇平时话挺少一个人，在这样惬意的风景里也似乎没话找话地闲聊，“知道为什么叫松松拳馆吗？”
　　“……我怎么知道，”霍寻右拐自行车骑上小路，有意无意地嘲讽：“因为你被艹松了？”
　　后腰一痛，周遇在他后腰咬了一口，霍寻吃痛，怒道：“你是狗啊？”
　　“你是傻逼吗？”周遇轻轻地笑，又自顾自解答：“因为教练的儿子小名叫松松。”
　　到家门口，霍寻下车后转身就往里走，周遇叫住他，霍寻停下脚步，不耐烦又有些无奈地回头：“又干嘛？”
　　周遇撑身移到自行车前座，双手握着车把偏头看他，说：“礼尚往来，明天给我带份早餐。”拨了拨铃，他看向前方，勾了勾唇：“明天见。”
　　回到家，胸口已经湿了，霍寻进浴室脱了上衣，黑色的t恤上两块干涸的水渍，霍寻皱了皱眉把它随手扔到脏衣娄里。
　　霍寻捏着乳头把残余的奶水挤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吸多了的原因，挤的过程比以往通畅不少，痛意也减轻了，酥酥麻麻的快感却更显得汹涌，下午射过两次的性器站在又颤巍巍地硬起来，霍寻握住打了两下，真人艹多了，自己打飞机都没以前有感觉了。
　　挺可笑的。
　　快速洗完澡后进房间写作业，堆了两天的量挺多的，全部写完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入夜后风凉了下来，从敞开的窗户里吹进来，窗外的大树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宁静寂寞，偶尔一两声蝉鸣。微微抬头，幽蓝的天空繁星满天，很干净的一座小城市，像在无言地在邀请人试着喜欢一下。
　　第二天一早，霍寻咬着一块煎饼果子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到校门口刚好解决完，扔了垃圾，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另外一份塞进书包，预备铃刚好响起。
　　早读课下，霍寻趴在桌上，戳了戳前桌的韦伟，一只手提饼了递过去。
　　“给我买吗？”韦伟有点受宠若惊，手撑在肚子上看了眼美味的煎饼，面色为难道：“可是我吃过了，现在好撑，不过你别难过，我放学——”
　　“帮我给下隔壁班的周遇，”霍寻抬头打断他，“谢谢。”
　　韦伟“噢”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失望。“……”霍寻顿了下，想起那盒牛奶，“下次请你吃饭。”
　　韦伟接过袋子走出教室。不过几分钟后那袋煎饼又原封不动地回到霍寻桌上，“周遇今天没来。”
　　霍寻在包里找书的手一顿，点了点头没说话。
　　“哎，你为什么给他买早餐啊？”
　　“借书。”霍寻面无表情淡淡答道。
　　韦伟点点头，“你们关系挺好的吧！”
　　好个屁。霍寻心说。
　　课间升旗的时候果然换了主持，一个没见过的男生。霍寻看着不由自主想到昨天在拳馆楼下说的玩具的话，他忽然有些诧异与恍惚，似乎从那天周遇跟他说了自己的“秘密”以后，他内心就不自觉对周遇产生了不同与其他人的感觉。
　　因为……他觉得周遇和他是同类？
　　霍寻忽然心乱起来，像是心慌又有种找不到源头的烦躁，这种莫名的心情甚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除去晚饭，下午到晚上霍寻几乎没出过教室，倒是韦伟热心地跑来告诉他周遇一整天都没来上课，听他们班同学说班主任好像也没收到他请假消息。
　　霍寻哦了一声。
　　第二天做完课间操回教室，霍寻正好撞见从老师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周遇，霍寻稍愣，对方脸色正常不像是生病了。周遇没看见他，直接走进了一班教室。
　　上午最后一节课上之前，老卢在洗手间外接开水泡茶，把夹在腋窝的一份试卷递给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霍寻，交代：“一班的。”
　　霍寻停在一班后门，靠门的最后一桌，离他一手臂的距离，一个人头埋在手臂里趴着睡觉。
　　霍寻把试卷随便找个人递了过去，走之前无意一瞥，忽然愣住了——白色的短袖t恤，周遇趴着露出洁白的后颈，一个浅浅的痕迹从衣领遮住的位置隐约露出了边缘，是一个牙印。
　　霍寻整个人都顿住了，盯着那个印记，直到好几秒后才偏头移开视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
　　他和周遇，他们默契地从不再对方身上留下痕迹。


第21章 
　　晚自习的时候韦伟跟霍寻打报告似的，说看到周遇了，霍寻没作声，甚至没抬头，用笔敲了敲桌面示意对方别多嘴，还在上课。
　　风从窗外吹进来，闻到一阵食物馊掉的味道——身侧的空位，桌肚边缘躺着的纸袋，里边是一个干巴巴的煎饼果子。霍寻笔尖一顿，不过一秒恢复如常。
　　从那天起，周遇再也没来找过霍寻，他们之间恢复了最普通又陌生的同学关系，像是一切都从未发生一样。
　　霍寻的日子像是回到了刚转来的那段时间，教室食堂家里三点一线，规律而乏味，他本该习惯这种一个人的生活——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但莫名的，似乎又比所有他经历过的时间更加让他觉得无趣。
　　七月中旬期末考试，考完以后是暑假，准高三的暑假学校慷慨地批了一周，老卢还建议科目老师不布置作业，让他们调节和放松心态，迎接即将来临的高三。
　　考试结束的下午，霍寻从校门走出来，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一个陌生的号码，霍寻果断挂断——从那天接到霍聪的电话后，他养成了再也不接陌生电话的习惯。
　　到家吃完饭后冲了个澡，刚踏出浴室迎面就是一阵闷热的热气，这要命的天气。霍寻忍不住烦躁，皱着眉把房间里的窗户通通打开，风吹进来，热的，操。
　　第二天一早霍寻吃了饭就出门，前往电器城，打算买个二手的空调。挺容易的，霍寻没走进去，直接停在门口的第一家，有货，又问了价钱，在接受范围之内，于是没再多说直接付了定金，店家看他爽快，免了装修费。
　　到下午的时候人才过来，安装接近尾声时霍寻收到一条短信，以前霍家的管家孙姨发来的，问他方不方便联系一下。
　　当年霍老太太去世以后，整个霍家上下就没把霍寻当自家人看，甚至没当人看。霍祥看到他便皱眉，当时霍寻没多大年纪，但却从霍祥看他的眼神中感受到那股恨意，所以凡事霍祥在场时霍寻便乖乖地躲好，他不是什么善解人意，只是那个眼神让他害怕，几乎成了他整个童年的阴影。
　　至于霍聪，是霍祥唯一亲生的儿子，与霍寻同龄。
　　初一的那年，霍聪生日那天，在家里为他举办的生日聚会上，霍聪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指着刚放学回家的霍寻，戏谑地朝身边的朋友说：“那家伙是个变态。”他一脸鄙夷地看着霍寻，又笑嘻嘻地问：“像坐月子的女人那样，会产奶，牛逼吧？”
　　霍聪和霍寻的关系一向水火不容——没有哪个独身子会愿意被一个捡来的孩子分享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霍寻一直没把对方嘲弄的小手段放在心上。
　　霍寻从前对霍聪一般是能躲则躲，躲不过就忍，他有自知之明，清楚地知道自己什么身份，霍聪什么身份。
　　霍寻一直天真地以为霍聪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个不正常的人，以及怕他抢了他的东西，所以当听到那句话悠悠地从身后传来时，霍寻整个人刹时都僵在原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因为恐惧，真正的恐惧——被厌恶被鄙夷被无视被栽赃的过往，像重新经历了一遍又即将再次来临，他害怕得光是站在那里就浑身发抖。
　　那时他才明白，霍聪恨他，不为别的，因为他是个变态。
　　从那天起霍寻的眼里再也没有霍聪这个人，不过霍聪并不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恶化是他那一两句话的原因，而是因为霍祥知道后狠狠地训了他一顿，霍祥说不应该家丑外扬。
　　好在孙姨在可怜霍寻，私底下给过霍寻不少帮助，虽然不足以弥补什么，但那是霍寻那段时光里为数不多的温暖了。
　　送走安装员，霍寻打开空调试了下，不过几分钟室内就凉快了下来。没做饭的闲心，霍寻点了份外卖，想了想，在等外卖的时候给孙姨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寻？”
　　“嗯，孙姨。”霍寻应了一声，孙姨是个细心的人，霍寻一直很感谢她叫他小寻而不是小霍。
　　“你过得好吗？”
　　霍寻点了点头后才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挺好的。”
　　虽然曾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接触的机会并不算多，寒暄过后隔着听筒的对话显出几分尴尬，孙姨说话有些犹豫，于是霍寻说：“什么事，您直说吧。”
　　“……前段时间霍先生让小芳清理你的东西，我想着丢了也可惜，我给你寄过去也好啊，还有——”
　　“不用了，”霍寻漠然地打断说，“直接丢掉就行，麻烦孙姨了。”
　　“那……”孙姨犹豫了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触碰一直是霍家禁区和耻辱的话题，“那些药……药呢，你还用吗？”
　　霍寻沉默了，只那么一瞬对方就懂了，不等他回答，电话里孙姨体贴地把话接了过去，“小寻啊，天气热了多注意身体，男子汉火气旺小心别上火了，注意饮食。”孙姨笑了笑，“孙姨做了些泡菜，回头给你寄些过去，你记得收啊。”
　　“……”霍寻嗯了一声，说：“谢谢孙姨。”
　　挂了电话，霍寻脑袋后仰靠在沙发背上，盯着天花板鼻头忽然有些泛酸，他赶忙闭上了双眼。
　　快递是三天后送达的，霍寻挂了好几次电话后才想起前几天孙姨说的话，下楼后快递小哥对此不满地抱怨，说上星期也是送他的快递，结果他死活没接电话。
　　霍寻疑惑，直到对方又翻出一个小盒子递过来后才想起来，他确实在不久前网购过一次，结果给忘了，也亏快递公司竟然没寄回去。
　　回到家把小盒子随意扔到角落后打开孙姨寄过来大箱，大半剩余的药被规整地收拾在一个药箱里，其余的是霍寻以前用省下的钱买的二手书。孙姨大概也知道其他东西寄过来也是被扔掉的命运，干脆不烦他。霍寻随意翻了翻，全部的书几乎都在，医药箱打开时掉出来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是霍寻的第一个医生。
　　孙姨在下面还写着，听说就林医生如今就住在霍寻所在的城市。
　　当年这个林医生给霍寻医治了不到两年突然就没再来了，那段时间霍祥看霍寻的眼光更加厌恶，不到一个月就重新给他找了另一个医生。
　　霍寻把书搬到卧室里的书柜放好，把纸条夹到书里后，无意间瞥见书本之间夹着的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取出来打开，还是个日记本。
　　只有第一页留下了两行笨拙的字迹——
　　2012年7月9日  晴
　　他已经半年没有来过了，我应该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霍寻愣了下，牙酸，真他妈是个悲惨的故事。


第22章 
　　开学前两天的下午，周遇出现在霍寻家门外。
　　听到门铃响起来时霍寻正坐在沙发上看一部无聊的肥皂剧。为了舒适上身穿了件宽松的t恤，下半身只穿了内裤。在这里不会有谁来找他，他像是猜到了门外的来人是谁，所以跟没听到一样面无表情地靠在沙发里坐着没动。
　　门铃不紧不慢地响了三下，霍寻的目光停留在电视屏上，几个广告过后电视剧重新开始，剧情跟上一集突然断片了一样——他自己看得不走心，倒怪人家放的不是东西。
　　门铃的声音再次响起又消失，霍寻皱皱眉握着遥控器按调了几个台，画面晃得他心烦意乱。随后，他忽然扔了遥控器起身大步走到门后，打开门，冷眼望着来人，却堵在门口没有让人进来的意思。
　　如他所料，正是周遇。
　　霍寻语气冷漠而不耐：“我说过别来找我。”
　　周遇笑笑，没听进耳里：“说什么傻话。”抬手向霍寻示意手里的东西，解释道：“来给你做饭。”
　　霍寻嗤笑一声：“是来给我操吧？”霍寻抓住他的领口往前用力一带：“你那么欠操的话，随便找个男人，有根几巴不就行了？”
　　他刚说完，周遇难得因为他的话脸色微沉，一声不吭地回视对方，霍寻也狠狠地盯着他。
　　四目相对，仿佛无声地对抗，没有人有后退的意思。半晌，周遇察觉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在做什么。霍寻嫌恶地皱了皱眉，心里不愿承认这些天一直对那个牙印耿耿于怀，松开手转身进了屋。
　　周遇在他身后进屋关门，没管霍寻突如其来的一通气，说是来做饭，径直进了厨房。
　　霍寻坐回沙发，一只耳朵情不自禁留意厨房里的动静，片刻后传来冲水声，像是冲在心上，让人心里静不下来。
　　霍寻走进卧室，把那天扔到角落里的小盒子翻了出来，取出里面的东西，然后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磨蹭了好一会儿，出来时周遇已经做好了饭，正从厨房里端出来，对霍寻说：“没煮饭，我直接把冷饭热了一下，不介意吧？”
　　霍寻没说话，进卧室把东西放好后走到餐桌前，桌上是两道简单的家常菜。
　　霍寻索性等着对方服务到底，结果周遇自己盛了饭后就开吃，压根没再给他一个眼神。霍寻觉得对方可能有些怒了，不过这人生气的方式应该是冷漠，以一种由内到外的冰冷来给人施压。
　　霍寻倒是没被冷到，就是有些意外，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到周遇这种反应，还是在他说了刚才那句话以后——以他们的一直以来相处模式来说算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了。
　　周遇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只能说他心里有鬼。
　　霍寻忽然觉得松了口气，像是不喜欢的玩具被别人弄脏了，终于可以选择扔掉了的轻松。但那个玩具也确确实实陪伴了他一段时间，所以轻松的同时又感到空虚和有些不舍。
　　心空荡荡地飘着，然后逐渐下沉，到底，回归原处。
　　吃完饭周遇收拾碗筷进厨房，霍寻跟着走进去，以一个贴身的距离停在对方身后。
　　霍寻再往前凑近一步，透出肩头注视着水流下翻转的修长手指。蓦地，霍寻握住周遇的腰，挺腰往前顶了一下，只着内裤的下半身撞在圆润的臀瓣上，沉睡的性器开始被唤醒。
　　周遇洗碗的手一顿，嘴角在霍寻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不过开口却还维持几分冷漠：“是你欠搞了吧，霍寻。”
　　霍寻没说话，一只手往前摸到对方胯下，揉了一把，拉开裤链探进去一把握住，反复揉捏。
　　霍寻挺上心地玩弄了几分钟，连下面两个圆圆的卵蛋都细心地照顾到，身下周遇被他的手弄得呼吸粗重，偶尔没忍住漏出一两声呻吟，尽管如此，手里的东西依然只是半硬着。
　　看来虽然不能用来做爱，被弄了也是能感到爽的。
　　霍寻收回手，掌心被蹭上一点透明的粘液，然后他一把扯下裤子，带着白色的内裤褪到一半，露出半朵翘臀。
　　“在这儿吗？好刺激啊。”周遇笑着喘着，伏在洗漱池前等不急了似的主动压低腰，用臀瓣去蹭霍寻内裤里硬起来的东西。
　　霍寻把人下身脱光以后，如他所愿的扯掉自己身上的内裤，灼热的阴茎立刻弹了出来，勃发地翘起一个弧度。
　　霍寻掰开雪白的臀肉，隐藏的穴口暴露出来，深粉色，急不可耐地收缩着，无声的邀请。
　　粗大的阴茎直直地撞过去，闯开紧致的肉穴狠狠地摩擦着送到深处，霍寻快速挺腰冲撞着穴肉，摩擦带来的快感让两人都忍不住低叹，龟头满满地撞在敏感的地方打着圈研磨，肉体拍打的声音越发激烈，结合的地方带出扑哧的水声，霍寻压下身子整个人覆在周遇后背上，眼前的后脖颈白的亮眼，让他忍不住更快的冲撞，带着一股莫名的怒气。
　　“慢、慢一点……”周遇几乎趴在台面上，胸口下方抵着桌面边缘，被身后的撞击刮得发痛，痛爽交加，“霍、霍寻、痛……嗯……”
　　短短一句话被撞得七零八落，只剩持续不断地呻吟，然而在他看不见的身后，霍寻宛如忽然变身一头狼，在敏锐地捕捉到自己名字的瞬间，像发现猎物一样睁开一双发亮的眼，亮出尖锐的獠牙，冲着勾人的后颈一口咬了上去，妄图留下标记。
　　“啊……”周遇吃痛回头，眉头皱着，眼里却没看出有不满，这种时候还记得霍寻骂过他的话：“你他妈、嗯……才是狗嗯啊……”
　　“爽吗？”霍寻压着的上身显得平静，下身却保持着频率不变的抽插，咬完以后欣赏似的看着那块印记，然后低头舔上去，“我操你操得爽吗？”


第23章 
　　被洗到一半的碗搁在水花四溅的水龙头下，水打湿了衣服又往上溅到脸颊、睫毛上，一眨，顺着脸颊流下来，分不清是水是泪，妄图带走发热的皮肤万分之一的热度。
　　霍寻嘴唇抵着周遇的后颈处，就着这个姿势把对方压着不厌地持续进出了十多分钟，往后退一步移腰，性器从穴口脱拔出来，整根东西上满是不分你我的湿漉漉的液体，他把人翻了个身，捞起两条腿面对着抱起来，与小穴分离不过几秒的阴茎重新抵上去，龟头戳一下顺利地捅了进去。
　　周遇一下抓紧霍寻后背的衣襟急促地叫出一声，霍寻目光沉沉的，低头含住眼前的耳垂咬一口，抱着自己的猎物一步步往卧室走。
　　这个姿势插得不深，却恰好抵在敏感的位置上，每走一步身体里又圆又硬的龟头准准地往凸出的那点顶，细腻绵长的呻吟拖了一路。从厨房到卧室不过十步，周遇双腿紧紧地夹着霍寻的后腰，被持续又汹涌的快感折磨几乎分不清是爽是痛。下一秒天旋地转，两人跌倒在床，霍寻躺着把周遇撑起来，让他直直地坐在自己身上，蓦地，因为刚才的姿势而留在外面的一截性器完全被收缩的穴口吃了进去，整个肠道都被挤得满当当。进入得太深，周遇几分惊慌地微启着嘴，整个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栗，他坐不住，软着手脚往床上栽，被霍寻一把托住了腰肢，红着眼重重向上抬腰一顶，然后疯狂地快速顶弄起来。
　　身上的人被剧烈的动作摇得花枝乱颤，脚趾头都受不住地曲卷起来，垂在小腹的性器淅淅沥沥地淌出浓白的液体，周遇被弄得只啊啊地叫，像被那根东西由下而上抵到了喉咙，话都说不完整，“……别、别这、样……啊！”话音带上一点哭腔，他求饶似的：“我受不住、霍寻……！”
　　他话音刚落，身下的动作意外的竟立即停下。翻个身，霍寻把人重新压到身下，粗喘着，却只抽腰不轻不重地顶弄两下，手往下移，摸到小腹上对方留下的一滩液体，手掌一抹湿了一片，他用那手握住对方射过之后彻底疲软的性器，打圈拢着又用指尖粗糙的纹路去捻那小孔。
　　高潮过后的身体禁不住一点挑逗，周遇在他身下细细颤抖，前胸脖子双颊到耳垂，无一处不染着情潮的红，嘴巴微张着喘息呻吟，一只手臂遮在眼部不看人，被霍寻咬住挪开，凝视着那双轻微失神的眼，顽固地问一个答案：“被我操爽吗？”
　　他固执地问，没等到答案却忽然从床上爬了起来，性器被粘液拖拉着从小穴里掉出来，还硬着，霍寻双膝移两步手一伸抓住刚才洗好放在床头的东西，一个小小的跳蛋，那天从拳馆回来以后买的。
　　霍寻扑回去，捞着周遇的腰翻了个面让人趴在床上，手掌拍那被撞得发红的臀瓣，掰开，红肿的穴后吐着乳白的液体，两根手指轻易地探进去，湿湿软软的，手指抽出来的同时跳蛋抵了上穴口，按一下就往里吃进去了。
　　手指重新插进去协助跳蛋往深处进，还没动一下，忽然感受到身下的人一阵僵硬，霍寻手指顿了两秒，安抚地亲吻那肩背，不容抗拒地继续往里顶。
　　到深处，霍寻抬腰重新把阴茎送进小穴，直到龟头抵到那个跳蛋，只见他伸手一把抓起不知道什么东西，摁了一下，嗡嗡嗡——穴肉深处的小玩具刹时震动起来!
　　周遇顿时发出一声尖叫，猛地睁大双眼惊恐回头，反手就要挣扎，霍寻擒住那两只不安分的手，倒扣在后背，沉着眼开始不管不顾地在穴肉冲撞，振动的跳蛋磨在深处，抽插之间又蹭过龟头，穴道里最深的那一点被它隔住又通过共振结合，霍寻眼红地低吼着在温润的穴肉里快速进出，没注意到周遇几乎带着惊恐的表情和奋力挣扎的动作。
　　突然间，啪——的一声，也不知周遇哪里还来的力气，奋力终于挣脱挟制的手狠狠撞向床头，玻璃杯瞬间摔落炸碎在地板上！
　　声音唤回霍寻的理智，嗡嗡嗡——他停了震动还在继续，一抬眼，周遇脸上明显的泪痕，一双通红的眼几乎惊惧地看着他，霍寻被这一眼惊住片刻，这才感受到身下，对方的颤抖与之前陷入情潮时不同……
　　这似乎是……害怕。
　　安静的卧室一时只剩下喘息和体内传出的嗡嗡声，震动声顿时显得更加突出，准确地意识到那是什么，周遇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煞白，绯红的情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抖着手摸到身后又缩回去，几乎冰冷的，周遇说：“取出来。”
　　霍寻来不及细想，立即动手把那东西掏了出来，一把关了背对着周遇抬手扔到角落，周遇身子抖了抖，然后缩成一团。
　　那天，他不是说可以玩玩具吗……
　　霍寻看着周遇抬手挡住的脸，被对方的反应弄得忽然不知所措，片刻后小心地压上去抱住他，轻轻拍一下那手臂，“……周遇，看着我，”他顿了下，说：“霍寻，我是霍寻。”
　　缓缓的，周遇从手臂里抬起头，脸色好了一些，眉头紧紧地蹙着，像是真的在确认地盯着，数秒后忽然抬手一撞，后肘狠狠地撞在霍寻身上把他掀到一边，不悦道：“别压我，重死了。”
　　“……” 霍寻被撞得倒在床上，顾不上吃痛皱着眉探究地望着周遇，试图看出什么。
　　无果，周遇已经重新埋到了枕头里。
　　“你，怎么样……”一句话问得底气不足，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周遇没出声，霍寻伸到想碰他，手悬在几厘米肩头外终是没落下去。
　　沉默半晌，留给对方空间，霍寻起身准备往浴室走，踏出去一步，周遇的声音在身后闷闷地响起：“霍寻。”
　　霍寻顿住脚步，听见他说：“我不喜欢这样。”


第24章 （上）
　　霍寻冲完澡拿了热毛巾想给周遇清理，不过等他从浴室出来时床上已经没人了。
　　地板上只剩下一个人的衣物，床单皱巴巴地拖到地上，枕头上还留着浅浅的凹陷，似乎还残留着一份体温。
　　周遇走了。
　　手里的热毛巾往上冒着热气，霍寻站在门口有些发愣，好半晌才动了动，取出一件睡衣套上后走到床头，收拾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和凌乱的床铺。
　　打扫时看见被丢弃到角落里的跳蛋，上面一层液体干涸的痕迹，霍寻神色复杂地盯着，然后走过去捡起来，丢进了厨房的垃圾桶里。
　　既然害怕的话，那时候瞎逞什么强啊……
　　余光一瞥，桌子底下躺着一把钥匙，周遇的。在厨房里他从后面粘上去扒人裤子，应该是那时候掉了出来。
　　霍寻捡起来放到门后的柜子上，打算去学校时再还给它的主人。钥匙碰到桌面敲出轻轻一声响，霍寻有些心神不宁，忽然想到，钥匙掉在他这里，那周遇……到家了吗？
　　回到卧室翻出手机，一串号码显示在屏幕上迟迟没有拨出，霍寻心里莫名的乱，从浴室出来没看见人的茫然和无措，到再看见那颗跳蛋涌起的担心和自责，在此刻面对着这串被他拉黑过又放出来的号码时全都乱成了一团，扯不出来头绪。
　　内心驱使着不容他多犹豫，指尖落下，电话很快拨通，连接通话的嘟嘟声响起，然后不紧不慢地持续完整整一分钟，传出一道机械的女声。
　　周遇没接。
　　安静中沉稳缓慢的心跳突然乱了一拍，一阵心慌涌上来又很快散去，连他本人都没捕捉到。
　　手机在霍寻手里自动挂断后屏幕熄灭下来，一瞬间，霍寻和黑色的屏幕里映出来的自己四目相对，里面，无意识皱着的眉头和一双红着的眼，透着茫然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委屈。
　　只一秒，那双眼换上惊讶——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那个表情……竟然是他？
　　几乎是立刻，霍寻偏开头，手掌下意识覆盖着，挡住了屏幕。
　　霍寻卸了力气整个人趴在床上，好一会儿，脑袋埋在枕头里勾出一个苦涩的笑。
　　两天后准高三生提前一个月开学，到学校的第一天教室里就挂上了高考倒计时，无形地拉紧人的神经，只剩一年。也许因为就要高考或者一个星期的暑假在太短，学生们都与不同于往常还沉溺在放假的状态，大部分都调整好了心态，难得在炎热的天气里还能保持不错的精神状态。
　　不过霍寻就比较烦躁了，上课第一天在去学校的路上乳头猝不及防地就开始往外喷奶，本来就是踩点出门，等回去清洗完再换好衣服，到学校时已经错过了早读时间。
　　霍寻顶着一张“我心情不太好”的脸，经过一班时往里看一眼，没看到人。
　　进入教室，韦伟在霍寻坐下后就扭过来自言自语似的跟他数了一通放假一星期做的好玩事儿，一分钟后就敏感察觉了这份不愉快，“霍寻，”瞧着霍寻一脸“我心情不太好，情绪也有点低落”的脸，憋不住话地问：“你这几天都玩什么了？你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太好。”
　　霍寻没耐心应付他，手罩在对方脑袋扭了个方向，身边顿时安静了不少。


第二节 课下，霍寻从卫生间里出来，好巧的，在洗手池和周遇碰了个正面。
　　两人对视一眼都无话，周遇低头继续洗手，霍寻走到旁边打开水龙头，不太自然地开口，“那个……”从裤兜里掏出那枚钥匙，伸手正要递过去时，周遇错身走了。
　　“……”这是生气了？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那把钥匙都没能物归原主。
　　霍寻摸不准周遇现在是什么态度，是不想跟他说话还是想跟上学期在学校时一样——在别人眼中，他们还是陌生的同学。
　　第二天上午，霍寻把钥匙给韦伟让他帮忙还给周遇，回来时韦伟好奇问：“霍寻，为什么你会有周遇的钥匙啊，你们关系这么好吗？”
　　霍寻难得开口，却驴头不对马嘴：“……他说什么？”
　　“啊？”韦伟没反应过来，“谁说什么了？”
　　“……”霍寻看着窗外，掩饰地咳嗽一声，轻轻地叫出这个名字：“周遇，”他尽量详细道：“你刚才去还钥匙，他有没有说什么？”
　　“噢，他说谢谢。”韦伟点了点头，说实话扎人心：“然后就没说什么了。”
　　霍寻垂着眼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第24章 （下）
　　那天周遇主动来找霍寻，把从“牙印”之后两个人之间将近一个月无形的僵局敲开一道裂缝，可因为那个糟糕的跳蛋，在昨天钥匙还回去以后裂缝重新合上。
　　开学三天，霍寻每天有意无意从一班经过，在食堂也与周遇碰见过好几次，但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正眼都没有。
　　晚自习放学，可能因为高三了，留校自习的走读生比上学期多，放学后整栋高三楼基本都还亮着灯。
　　霍寻照常在教室多自习了一节课后才离开，从教室出来，一班灯还亮着，经过后门时朝里望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周遇还没回去，但没像以前一样跑来找他。
　　那天这人躺在床上回头时的表情和那双发红的眼，也许因为内疚或者别的，一直在霍寻脑子里挥之不去。
　　霍寻看一眼那背影，沉默地走了。
　　而这时，教室里原本低头看书的周遇，忽然偏头朝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恰好错过了那个身影。重新回头，仿佛对学习的兴趣刚好结束在前一秒，周遇一脸的漫不经心，握着只笔轻轻地在桌面上敲了敲，勾起一个看不出情绪的笑。
　　霍寻回到家关上门后第一件事就先把衣服全脱了，天气太热，因为担心奶水透出来，在教室时他还套着外套，一个下午下来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前胸也一片狼藉。
　　下半身脱到只剩内裤，上半身除了胸前裹着的纱布也一丝不挂。纱布被汗液和奶水完全浸湿了，肿胀圆润的乳头闷了一天，变得红艳艳的，像熟透了的小果子。解开束缚后奶水争先恐后地从顶端的乳孔里冒出来，一小滴滑到胸口，乳白色在细密的汗液中晕开。
　　霍寻用解下来的纱布去擦乳头上的奶水，直到把圆粒摩擦得硬挺才勉强擦干净。霍寻开了空调后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冲洗掉身上的黏腻。
　　片刻后水关上，中食两指夹住一侧的乳头，稍稍用力，奶水从乳尖缓缓流出，刺激连动腹下的神经，腿间的软肉逐渐硬挺，龟头从包皮里钻出来，直到两边乳头的奶水都流尽以后，粗大的性器已经完全硬了起来，霍寻低着头若有所思，手指在光滑的龟头捏了捏，随后又弹了下，仿佛这东西犯了错要惩罚似的，稍微用了点劲，龟头被弹得偏了偏，吐出一丝透明的粘液，往下掉又藕断丝连地悬挂在马眼上。
　　没抚慰，霍寻用冷水冲了凉，把欲望径直压下去。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韦伟跟霍寻八卦，说周遇这学期好像搬到寝室住了。因为前两次送东西的原因，韦伟以为霍寻和周遇两个人关系好，于是自然地他：“霍寻那你呢？他住校了你会跟着住吗？”
　　霍寻一时没理解：“他住校关我什么事啊？”
　　“我看你们关系好……”
　　霍寻稍顿，打断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韦伟想了想，也没见他们经常待在一起，于是憋出两个字：“感觉。”
　　“……”
　　霍寻无语。
　　霍寻每天跟他说话份额有限，韦伟见他不再理人，闭上嘴转了回去。
　　过一会儿，后背被戳了一下，韦伟回头，见霍寻蹙着眉似乎犹豫，正疑惑要开口时，霍寻忽然开口问他：“……要是你做了惹别人生气的事情，你怎么办？”
　　韦伟敏锐道：“女朋友？”
　　“……”
　　韦伟以为他默认了，不过这没不好意思的，于是挺在行地给他说：“认错啊，买她喜欢的东西，当做道歉礼物吧。”
　　“哦，我随便问问，”得到答案，霍寻点了点头，掩饰什么似的：“不是女朋友。”
　　周五的晚自习放学，人都走得差不多以后，霍寻收拾东西走出教室，手里揣着盒牛奶——这还是他知道自己会出奶以后，这些年，他第一次买这东西。
　　停在一班后门，霍寻朝里看，愣了下——最后一桌的位置空着……走了？扫了一圈，没在教室里仅有的几个人中看到那张脸。
　　这时，身后蓦地响起一个声音：“找我？”
　　周遇站在霍寻班门外另外一侧，看着霍寻问。
　　刚才霍寻就从他旁边的门走出来，分明是过来等人的，他眼看着，却故意没出声叫人，靠着墙一副看戏的样子。


第25章 
　　霍寻和周遇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楼外，只旁边的小花园里亮着一盏路灯，橘黄色的灯光所到范围小，在黑夜中看得不太清。
　　霍寻朝校门的方向走了两步想起韦伟提到过，周遇住校了。回头一看，周遇还停在原地，霍寻于是退回去两步，却什么都没说。
　　有些意外，周遇挑眉看他一眼然后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轮到霍寻落后两步，跟在他身后。
　　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成对的，在一天的学习后这会儿放松地小声谈笑。只有他们俩，一段距离不近不远，沉默得突兀又不适合开口，比谁看着都像正在闹别扭的小情侣。
　　霍寻有几分尴尬，但想到十多分钟前被正面抓包，索性了然，一路跟着周遇到了宿舍楼。
　　跟了一路，霍寻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把兜里那盒道歉的牛奶送出去。
　　其实他和周遇之间这畸形的关系，发生这种事甚至没有道歉的必要，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一天谁不愿了，这份关系自然走到尽头。
　　从这些天周遇的态度看来，霍寻现在认识到，那天他说的“不喜欢这样”，也许指的不只是不喜欢那个跳蛋，还有新鲜感过了的腻味。
　　不过就算要完，霍寻也不能让它在这翻篇——那天的场景一直见缝插针地从脑子里冒出来，扰得他心乱，当初周遇找上他让他不痛快，不能得寸进尺，还以让他不痛快的方式潇洒离开。
　　宿舍楼就在眼前，周遇转头看着霍寻，问：“找我有事？”
　　语气淡淡的，眼里却带着几分懒洋洋的从容，像意外成了个赢家，好整以暇地等着对手认输。
　　霍寻手在兜里握了握拳，松开，手指捏着牛奶盒的一个角摩挲着，衣兜就那么深，他怕被谁看见了似的，把那盒牛奶抵到最里面藏好。
　　多余的。
　　霍寻抬头对上周遇的视线，心里如有了答案，平静道：“你不喜欢，以后没有再联系的必要，”规避那些肮脏的词，用只有对方能听懂的方式说，“我这人记性不怎么好，你也就当没认识过我这人。”
　　霍寻刚说完，周遇眼里的从容就褪了，变得沉沉的，审视一样望着对方，带着几分不易察觉地危险感，他轻飘飘地问：“就这些？”
　　语气也比刚才冷淡，周遇嗤笑一声：“跟了我一路，你要说的就是这点屁话？”
　　这什么喜怒无常吊人胃口的混蛋，霍寻心里“艹”一声，这几天憋着的那些恼火、茫然和委屈，就在这三两句话间倾刻涌泄出来，他忍着，点点头语气也冲：“就这点屁话，够你憋他妈好几天了。”
　　说清楚了，霍寻转身要走，身后忽然猛地一下——周遇跨一步上来抓他的手臂，扯了两步把他推到墙后的阴影里，整个人压上去，贴在他嘴边似笑非笑地开口：“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以为我会就真的放过你？”
　　原本一个挺酷的刺头，找人“分手”憋着股委屈劲，还他妈挺可爱——周遇算是听懂了，这是埋怨他这几天不理人，像个跟男朋友冷战几天的高中女生，以为要玩完了。
　　“想得倒挺美，”周遇倒打一把还不够，忍不住笑一声，“你记性不好也不行，这种事一般灭口才能让我放心。”
　　距离太近，霍寻偏头想避开一点，没什么用，于是退后一步往后靠在墙上，问：“什么意思？”
　　周遇也靠近，没回答，突然伸一只手摸进霍寻衣兜里，掏出那盒奶：“你找我不是为了这个？”
　　霍寻没说话。
　　“我不喜欢跳蛋和玩具，”周遇也没要他说，掂着那盒奶看了看，“牛奶么，一般吧。”
　　跳蛋、玩具，这类露骨的词被他很自然地从口中说出，在放学的夜里，学校寝室后边的墙角，禁忌而刺激的。霍寻听着，心里却忽然觉得松了口气，这些天纠结在心口的那股复杂的感受，就这么消得干干净净。
　　同时又有种无力地好笑，近墨者黑，两个变态在一起能好到哪里去。
　　“嗯，”霍寻应了一声，腰上一凉，衣服里伸进来一只手。与刚才的平静不同，他明知故问，“所以呢，你喜欢什么？”
　　周遇的手移到霍寻胸口，摸到一层纱布，最外边隐隐的湿意，他熟练地解开，布从胸口滑下来，答道：“喜欢能让你舒服的东西。
　　隔着一层衣服，周遇弯腰埋头下去，准确地含住一边乳头，用力吸，奶水从乳尖涌出来，全浸在外边的衣服上，衣服湿哒哒地变了形，黏糊糊地完全包住乳头，胸口的衣衫处明显地凸起一个圆粒的形状。
　　乳尖在温暖湿润的口腔里无处可逃，舌头隔着衣服一下下地戳在上面，久违的感觉和这实在太刺激的地点，霍寻被舔得头皮发麻，“……周遇，”几米的墙外偶尔还能听见说话和脚步声，哑着嗓子，他骂，“这他妈是学校……”
　　听他这么说，周遇吐颗嘴里的圆粒，直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霍寻的脸色，没真生气。
　　于是他提醒道：“说得好像没在学校做过一样。”
　　说完，他主动退开两步，没再继续的意思，悠悠地瞥一眼对方被弄得狼藉的胸口，握着那盒牛奶得逞一般勾了勾唇：“走了。”
　　霍寻看着走出阴影的那个背影，在灯光下，别人看得见的地方，优秀、独断而高傲，却在两分钟前趴在他身下……
　　可真够刺激的。
　　风吹来，胸口湿润的地方水分随风往空气里散，凉飕飕的，霍寻回神，低头看一眼，脸色变得比夜还要黑。
　　这他妈什么欠操玩意儿。


第两章 
　　一个月的补课，期间经历了一次小考，排名出来以后学校的意思是，每班前十尽可能安排住校。老卢因为这事来找过霍寻，霍寻拒绝了，他不可能跟其他人住在一起。学校也不是强制性要求，见他态度强硬，老卢也没勉强他。
　　霍寻回去后跟房东续租了一年的合同，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天，他根本想不出将在这里生活的未来，甚至连明天会怎么样他都想不到。所以当时他只租了最短的期限，像一个心里暗示，自我安慰他不会一个人永远待在这里。
　　不过慢慢的，习惯以后在这里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非得有什么，可能就是某个人的出现让这些和经历过的十多年都不太一样。
　　九月，学校正式开学，准高三正式升入高三年级。
　　虽然只一个字的差别，但气氛明显变化了，更加严肃也更紧张。
　　晚自习的教室，霍寻自测一份英语试题，一张试卷写到一半的时候，旁边的有人小声喊他的名字，因为计着时的，他装作没听见，那人好坚持，音量不大不小地持续在耳边响起，霍寻选了一个答案，把不耐烦压了下去，偏头看那位还叫不上名字的同学：“？”
　　那人指了指后门，“有人找你。”
　　霍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没看见有人，听见那人说，“在门外，一班的。”
　　霍寻走到门外看见周遇站在那儿，“什么事？”
　　周遇一副有正事的样子，冲他勾了勾手：“跟我来。”
　　霍寻犹豫两秒，跟了上去。
　　教室里的人都在埋头奋笔疾书，两人通过安静的走廊，从教学楼后门走出来，周遇拐个弯从眼前的小道朝操场的方向走。
　　看样子这就只是想找个人陪着逃课，霍寻想返身回去，脚下却不受控制地跟在身后，挺烦，开口的语气也不好：“去哪？”
　　“跟着就是了，问那么多。”周遇答道，过了几秒说：“带你去玩儿。”
　　这条道开在操场外围，手边网栏里是灯火通明的操场，高一新生在夜训。霍寻和周遇走在树影里，直到小道尽头，眼前是一堵高高的围墙，墙头上满满的三角梅往下垂，像一团红色的云。
　　霍寻看一眼墙又看一眼周遇，像家长发现逃课的孩子觉得头疼：“你想翻出去？”
　　周遇笑着瞥他一眼，“想什么呢。”说着走到墙角，扒开树叶，下面露出网格破裂的一个大口，弯腰挤进去就进入了操场范围内，正对面，几米外的卫生间，全校师生举行总结大会的时候他们曾在里边做着无法启齿的事。
　　一幕幕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浮现出来，夏夜里更让人觉得火热，越走近，霍寻咽下一口空气，不自然地偏开目光，“你到底想——我靠……”
　　霍寻话说到一半，周遇忽然转身扑过来，往旁边用力带了两步，两个人一下狠狠砸在围墙上。
　　霍寻后背被紧压在墙上，脚踝划过一道尖锐，痛得骂了声靠，接着就被墙上唰唰往下掉的尘土糊了满脸，仓促间偏头一避，紧接着碰上柔软的触感——一个吻准确地怼在嘴角边。
　　“……”
　　感受到脚踝处刺骨的位置一点黏湿的液体流出来，眼睛还他妈睁不开，霍寻简直要炸：“你他妈！你有病啊！”
　　周遇似是无觉，以为霍寻是避开那个吻，“床都上了，霍寻……”想出那个词，“你初吻情结？”
　　霍寻闭着眼深吸口气，忍了起码半分钟才忍住没骂人，低着头烦躁地在那搓眼。
　　周遇这才看出情况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画面想笑，也确实没忍住笑出一声，许是被听到了，等他伸手过去想帮忙时霍寻用力一把拍开。
　　挺痛的，周遇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些，声音低低地哄人：“来松手，让哥哥看看。”
　　……
　　五分钟后，两人齐心协力成功地让霍寻重新得见天光——霍寻睁开眼的瞬间周遇还维持着朝他眼睛吹气的动作，眼角还有丝丝凉风的触感，突然四目相对，空气中隐隐蔓延着一丝尴尬。
　　原本可能想做点什么的想法一点都没剩下的了。
　　霍寻咬咬牙，脑袋里骂人的话就剩那么两句：“你他妈……你有病啊……”
　　周遇嘴角还撰着笑，没什么歉意：“不好意思啊。”
　　两句话结束，一时沉默下来，远处操场上军训振人的口号声清晰可闻，几分钟前的手忙脚乱像是乱入，太他妈丢人。
　　霍寻闷着，眼睛还有些红，睫毛上也还沾着水，却似乎想找回几分面子，慢几拍地问：“谁说我是初吻了？”
　　闻言，周遇挑了挑眉，接着二话不说凑过去，霍寻眼明手快一只手掌罩住，无语地摇了摇头，掏手机看一眼时间，要是没傻逼地跟过来，这会一张卷子也快做完了。
　　他心累，一手推开那脸，起身要走，脚踝又一阵痛。
　　霍寻低声骂了声操，这时周遇伸手递了支烟过来：“抽吗？”
　　霍寻接过看一眼，正是他那天在这抽的那个牌子，看来还挺懂。他扔回去，最后一点耐心也没了：“你慢慢玩。”
　　周遇笑了笑，跟着起身的下一秒笑容骤然僵住，缓了两秒，姿态懒懒地靠回墙上，没出声。
　　霍寻从那裂缝里穿出去，身后没动静，他没忍住回头看一眼，角落的黑暗中那一点火光格外明显，顿了顿，没再犹豫地原路返回。
　　耳膜在振，耳边是嗡嗡的轰声，安静中清晰地分辨出黑暗里的人异常过快的心跳频率——霍寻走了，所以他没看见此时的周遇，突然苍白的一张脸和夹着烟微微颤抖的指尖。


第27章 
　　霍寻的脚踝被不知道是尖锐的石头还是玻璃碎片划出一道口子，伤口不大但挺深，小股血流得整个脚踝都染上刺眼的红色，看起来有些骇人，进教室时把同学都吓了一跳，倒是他本人还挺淡定的。
　　晚上回家之后霍寻甚至没怎么做特别处理，洗澡的时候顺便把凝结在伤口的血液冲掉，忍着刺痛勉强清洗干净以后找出片创口贴贴上完事，所以第二天起床时候翻个身被脚上传来的刺痛彻底刺激清醒时，霍寻心里忍不住开始骂那欠操玩意儿。
　　忍了两节课后趁着课间操的时间，霍寻到校医务室准备拿点消毒水和消炎药处理下，不然就这么废了多他妈划不来啊。在广播体操的节拍下，霍寻穿过教学楼来到医务室，敲了敲门后一道女声喊了句请进，霍寻推开门进入，看清楚里面坐着的周遇时顿时觉得脚更疼了，造孽。
　　医务室只有一个女护士，挺年轻的，霍寻走进去时她正跟周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见开门声抬头看过来，问他有什么问题。
　　“脚，”霍寻走近了些，只说出第一字背对他坐着的周遇立马回头看了过来，看起来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霍寻正糟心，装作一脸素不相识，简要对护士说明：“划伤了。”
　　护士过来看了一眼，伤口在一夜之间肿起一大块，加上天热又闷了一晚，露出来深色的肉已经化脓了，比昨晚看起来还要严重。
　　看清处后立刻皱了皱眉，恨恨地问霍寻怎么不等需要截肢的时候再来，问了几句情况后又把他教训了一顿才找出药塞过来让他自己清洗。
　　霍寻识相地找了个角落的沙发上坐着冲消毒水，眼不见心不烦的道理他懂，但光他懂没用——他前脚刚落座落没到两分钟一个人就在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消毒水冲在伤口上刺啦刺啦地冒着小气泡，原本挺白净一截脚踝今天就多了条疤，周遇看着霍寻的动作沉默片刻，后知后觉地问：“昨晚伤到的？”
　　别提了吧。霍寻实在不怎么想回想昨晚那段，低头专心地清理伤口没吭声。
　　他以为周遇还有话，结果这句问完也没听见他再开口。女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不大的医务室只有留下他们两个人。手边就是窗外，风夹着操场那边的音乐隔了好几栋楼吹进这扇小小的百叶窗，霍寻恍惚觉得能听到耳畔浅浅的呼吸，那么近。
　　再抬头时，周遇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霍寻这才发现，此时眼前的这张脸过于苍白了，显现出一股与平时相违的脆弱。
　　病了？平时这人总在身边神出鬼没的，以至于碰面时霍寻第一反应都变成了是他，而不是他为什么在这。
　　所以他刚才甚至没想到要问，周遇为什么会来医务室？
　　不过这似乎……不管他什么事。
　　上好药，霍寻把药水收拾好放回远处，出门之前随手把正对着人的空调出风口的叶片往上拨了方向，凉风不声不响地偏离了沉睡中的人的脸。
　　晚自习放学，周遇提着一袋子药等在一班后门，在霍寻出来时递过去，“你的药。”
　　霍寻稍顿后先看了眼对方的脸色才伸手接过，淡淡地道了声谢。
　　出了校门，周遇还在他身后跟着，霍寻懒得问，自顾走自己的，半晌后想起什么似的放缓了脚步，距离近了些，他犹豫着，“……你今天为什么会在那？”怕对方挑不出重点，不怎么自在地补充：“医务室。”
　　“有点中暑。”周遇说，他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一张嘴就说瞎话：“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我醒来看不见你还难过了好几分钟。”
　　听出他声音带着的笑意，“是么，”霍寻也变得懒懒的，有种得到答案后的轻松，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哭了？”
　　“啧……”周遇笑了笑，有些意外地抬眼，还没对上霍寻的脸，余光先捕捉到对街的一抹黑色——昏暗的路灯下，一辆黑色的轿车似乎观望多时。
　　突然的停顿，霍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怔了怔，忽然意识到，他这段时间晚上回家时似乎总会在在有意无意中看见一辆同样的黑色轿车。
　　不过看不清车牌，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辆。
　　车里没开灯，借着微弱地灯光隔着玻璃隐约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个男人。
　　霍寻转头看向周遇，虽然很快就恢复了，但第一反应骗不了人，周遇的眼神……他跟那个男人认识。
　　……
　　而且可能不是普通的关系那么简单。
　　只一瞬间，校服领口边缘，洁白的后颈上那个刺眼的牙印就这么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压下心头这份突然的慌措，他故作平静，漫不经心地问：“认识？”
　　辨不出真假，周遇也平静，摇摇头，“不认识。”然后他说：“你到家了，我走了。”
　　头顶的路灯奄奄一息，周遇转身往回走，一步两步逐渐融入黑夜。
　　来不及认清心里这阵陌生的感受，蓦地，霍寻开口叫住他：“周遇。”
　　周遇回头，看不清表情，“嗯？”
　　“明天……”霍寻顿了顿，提起手中的袋子示意，“明早请你吃早餐。”


第28章 
　　时间过得很快，刚开学半个月就过去了。九月中旬的天气还很炎热，不过相较于七八月的盛夏已经好了很多。
　　霍寻冲完澡出来，乳房略微发胀，这些天乳头禁不起摩擦，一磨到就红肿成圆圆的一粒，以防万一，擦干身体围上一层薄纱后才套上校服出门。
　　今天周末，早上不用自习，上课时间推迟到八点，一路上许多学生还逗留在校外的早餐店里吃早餐。霍寻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走近其中一家，打包了两份豆浆油条后走进校门，经过一班时抬手在最后的玻璃窗上敲了敲，到教室把书包放好，霍寻直接从窗台翻了出去。
　　霍寻拎着刚买的两份早餐，随手扯了片叶子在手里把玩。两分钟后，身外几步处的窗户被推开，周遇跳下窗台，走了过来。听见声响，霍寻扔掉手里叶子，径直朝外走去。
　　教学楼的后方有一处隐蔽的空地，学校不让带食物进校，好多偷偷摸摸带进来的都在那里解决。周遇跟在霍寻身后两步，从一楼一排高三班级外侧经过，引来不少教室里坐着的人的张望，时不时有其他班的人跟周遇打招呼的，周遇便点点头表示回应。
　　半个月前看见周遇和霍寻经过，新同学是个酷boy，尚未发现有谁跟他熟悉的，周遇倒是都认识，年纪第一的男神，所以看到这个组合时大家都挺好奇，还以为两个人有什么矛盾，结果观察了一阵，发现人家确实只是相约吃个早餐而已，见多了便见惯不怪了。倒是好些女生因此喝个牛奶也跟到那边去，那段时间那块地盘人多了不少，直到某天学生会突击检查过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今天是什么？”周遇在霍寻旁边坐下，霍寻没说话，把其中一份递给他，自己闷头开吃。
　　霍寻其实挺想不通的，那天晚上他脑抽了下说请这人吃早饭，周遇也不客气，第二天主动来找他又把他拉来这边，结果莫名其妙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他变成了个专业带早饭的，不满意还要被挑刺。
　　“糖好多，”周遇喝了口豆浆，评价道，“太甜了。”
　　霍寻简直没脾气了，淡淡地应道：“不想喝扔掉，然后滚。”
　　周遇勾了勾唇，坏坏的笑，“我突然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牛奶，”他凑过去在霍寻耳边小声补充，“你的。上面下面的都喜欢。”
　　霍寻一手按住周遇的后颈，把人扯开，周遇的嘴唇有些苍白，霍寻扫一眼那脸色，没兴趣接他的黄腔，淡漠地偏开头。
　　有女生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周遇恢复面无表情，跟霍寻一样低头继续吃早餐。
　　两人不说话时显出冷漠的距离感，两个女生在他们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会儿便受不了这气氛般悻悻走开了，忍不住回头去看，正好看见周遇的吸管掉在地上，接着就见他很自然地伸手从霍寻杯子里把对方的吸管抽了出来，又插到自己的豆浆里没事人一样继续喝。霍寻则稍顿，脸上有些无奈却没说什么，掀开杯盖对嘴喝了。
　　女生对视一眼，赶紧转身走了。
　　预备铃响起，周遇先走，起身时伸手顺手抹掉霍寻嘴唇上残留的豆浆渍，霍寻不耐烦地偏开头，用眼神警告他别随便动手动脚。
　　将近上课，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返回了教室，霍寻走在最后，进教室刚坐下，桌箱里的手机震动了下，霍寻取出，还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短信，来自林医生。
　　下午不上课，放学后霍寻回家换了身衣服，从药箱里取出几个空瓶塞进书包，然后便出了门。到街口上了出租车，霍寻把手机上的地址递给出租车司机，二十分钟后车停下，司机道：“就是这里了。”
　　霍寻付钱过后下车，朝眼前的大楼入口走去，上面的标牌注着“xx市第一医院”。
　　按着短信中的示意走到目的地，霍寻停在一间办公室前，抬手敲了敲门，门从里面被打开来，男人看见霍寻笑了笑，侧身让他进门：“好久不见了，请进吧。”
　　霍寻莫名感到几分紧张，用力握了握拳，走了进去。桌面上正对着的名牌显示着“医师 林东升”，霍寻抬眼看向几年前曾为自己诊治过一年多的医生，印象里脸不怎么记得清了，似乎和眼前没什么变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脸上挂着对病患体面的笑容，不算高大的身材，看起来像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从小对医生的抵触，虽然对方态度温和，霍寻依然从进门开始不由自主绷紧了神经。
　　霍寻沉默着没想好怎么开口，林东升先说：“霍寻是吧？我还记得你。”
　　“当年家里出了点事，没能为你继续诊治下去，挺遗憾的，你的病情……”林东升笑了笑，没继续说下去，“现在情况如何？”
　　“老样子。”霍寻抿了抿唇，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从书包里把药品拿出来摆到桌面上，简单解释道：“这是上一个医生开的药……”霍寻顿了下，看着他：“有办法治疗吗？”
　　……
　　将近半小时，林东升记录完病情，药方下写下最后一个名字后撕下来递给霍寻，“按医嘱服用，先控制，下次我再通知你过来。”
　　霍寻接过道了谢，走到门口身后林东升忽然叫住他：“对了，霍寻。”
　　霍寻闻声回头，看见林东升脸上浮现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霍寻扶在门把上手指微微卷曲，眉头不自知地微微蹙起。
　　“什么？”
　　“当年每个月到你家给你看病的时候，我儿子还跟着我一起去过，”许是看完一个病患，林东升态度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叙旧般数着往事，“你们年纪相仿，当时挺玩得来吧？好几次跟你爸爸谈话出来我都差点找不到他，结果他跑去找你了。”他笑了笑，脸上是一贯的谦和，镜片下的一双眼睛看向人却让人觉得无端锋利，“你还记得他吗？”


第29章 （上）
　　林东升的话把霍寻脑海深处的记忆不由勾了出来。
　　那年似乎也是盛夏，在霍家，林东升照例为霍寻检查身体，一切完毕之后林东升到霍祥书房两人聊天。
　　霍寻逃出霍祥的视线，抱着自己的旧玩具独自从后厨跑到空无一人的后院待着。太阳明晃晃地挂在空中，整片院子暴晒在烈日之下，小霍寻艰难地爬上唯一一棵大树，等好不容易爬上树干时早已汗流浃背。
　　细微的风拂动树叶，霍寻坐在树干上，旧玩具被放置在身体与树枝之间，抹了把汗津津的脸，两条细白的腿放松地垂挂下来，轻轻地晃动。一人一物，无声的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霍寻打了个颤从迷迷糊糊间惊醒过来，赶紧坐稳，旁边的玩具却因为动静直直地掉下树——一个变形金刚，六岁生日的时候霍老太太送的。
　　霍寻视线紧随着它，落地时跟着发出一声轻呼，然后稍一抬头，他就看见树下停在两步之外的男孩。
　　“他们都说你不正常，”男孩看了一眼地上摔裂了的变形金刚，微微抬头看着霍寻，这么热的天，他的声音却似乎没有温度，“你有病，是不是？”
　　这是这么久以来身边第一个主动跟霍寻说话的人，对方的话虽然让他有些生气，但也没说错，他确实生病了。霍寻决定原谅他的无礼，却忍不住回一句：“你才有病……”
　　霍寻滑下树，与男孩面对面，明明他高出对方小半个头，却莫名有种被俯视的感觉。
　　男孩没对他的话产生什么反应，霍寻把变形金刚捡起来，没顾上检查它的伤口，捕捉到男孩的目光淡淡地扫了眼他手里的玩具。手里的玩具很旧，现在还破了，霍寻微窘，想反手藏到了身后，却突然停顿了下，然后递到对方面前，不确定地问：“你想要？”
　　“……”男孩眼神复杂地看了霍寻一眼，好一会儿，伸手接了过来，旧玩具跟一身崭新的衣物格格不入，他没道谢。
　　霍寻没在意，有人聊天的感觉让他心里感到高兴，抬头看了眼天，“……太阳好大啊，”霍寻抿了抿嘴很没经验地搭话：“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
　　男孩没说话，心不在焉地看了眼周围，似乎想走了。
　　他是跟着林医生一起来的，应该是林医生的儿子——霍寻在心里自动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他也不打算纠结第二个，抓住重点，“下次，下次你还跟林医生一起来吗？”
　　别墅内从楼梯口传出喊声，男孩不耐地皱了皱眉，转身往里走，忽然像想起身后还有人，脚步停了下来，皱着眉语气也不太好：“不知道。”霍寻看着那个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内，垂在身侧空空的手掌无意识地抓了抓。
　　他在心里说，下次见——后来每次告别，霍寻目送男孩，看着逐渐消失的身影都会轻轻地说出这句话，似是告别又似希望。直到最后一次，男孩再也没有来过。
　　霍寻难得回想起从前，那些大多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脑海里记忆中只剩下一张模糊的脸，连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只剩下一个隐约的轮廓，却意外的，当时那份说不清的期待在回想起来时却还是会引起心口一阵虚空的颤动。
　　你还记得他吗？
　　不，霍寻想，有些东西他早忘了，重要或不重要的，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不过，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直到最后一次，他也没能从男孩口中听他说出名字。
　　从医院大楼门口出来，不长的一段路便把因为一席话引起的短暂回忆抛在脑后。霍寻走上路边的林荫大道，医院楼外的花园里三五堆成群的老年人躲在阴凉处下下棋，马路对面洒水车经过，几个小学生恶作剧地把其中一个同伴推到水下，口袋里手里震动起来，霍寻看一眼来电人，接起电话，“喂？”
　　“你在哪？”周遇的声音隔着话筒传到耳边，像夹着热气的风，懒洋洋的：“下午来找我一起吃饭再去上晚自习？”
　　霍寻默了两秒，抿了抿唇，声音不痛不痒：“再说吧。”抬手挂了电话。


第29章 （下）
　　再说吧。这样的说法对霍寻这种有时候就是要别扭一下才过得去的青春期男孩来说，意思差不多等于“我答应了，但是要拐弯抹角一下”。他本人也许没意识到，但好在周遇看得清。
　　周遇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时，霍寻刚刚醒，一个午觉睡到将近五点，整个人像是被顺了毛，接电话的语气都好了不少，“又怎么了？”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拖着点尾音，像只被驯服的野猫。周遇话音顿了下，“开门。”
　　霍寻一愣，瞬间清醒了不少。挂了电话从床上爬起来，门打开，一阵热风首先迎面扑来，再是周遇提着两份晚饭走进来，熟练地走到餐桌前把食物取出来放好。白的人都不怎么经得住晒，今天外边温度高，。周遇一张脸连着露出来的脖子被晒得发红。
　　霍寻在身后关上门，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懒得放回去似的，经过周遇时随手一抬，眼不眨地就往那脸上贴，嘴里也没什么好话，轻飘飘的：“爱喝不喝。”
　　霍寻冲了个澡出来，两份晚饭还完好的摆在桌上，客厅的电视开着，周遇坐在沙发里按着遥控器有一搭没一搭地换台，看着还挺无聊的。
　　霍寻只穿了件宽松短t，几步走过去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沙发小，两个人坐在对边也不过一只手的距离。霍寻看着快速闪动的电视屏，皱了皱眉，没忍住，“遥控器都快被你摁失灵了，”暼一眼餐桌，“你买饭来看的？”
　　“等着你喂。”送饭过来还被晾在一边，周遇也不打算忍他。放过手里的遥控器，这才发现霍寻没穿裤子。两条长腿曲在沙发边，上衣不够长只够遮住小腹下方，黑色的内裤中间鼓起来一团，周遇眯了眯眼，盯着那出凸起啧了一声，接着直接上手按住揉了两下，“还挺会勾人的。”
　　“勾你妈啊……”霍寻在家一向这么穿，没想到突然会被偷袭，被揉得倒抽一口气，差点就要硬了，反手刚把那只作乱的手移开，周遇却俯身压了过来。
　　周遇脸埋在霍寻裆部，用力蹭了蹭，内裤里的东西明显开始往上顶起，他埋着头，被霍寻抓紧地手微微抬着依次压下几个指头，数完数小声得出结论，“六、七……一星期没做了，好久……”再抬眼，眼睛像被内裤底下灼热的东西烫到了，红的，“你硬了。”
　　霍寻皱着眉没说话，几句话之间阴茎已经完全硬了起来，还有他妈什么好说的。
　　隔着内裤，周遇上半身趴在沙发上俯在霍寻胯间，张嘴轻轻地咬了一口凸出的顶端，听到霍寻低低吸了口气，他勾了勾唇，被抓着的手腕稍微用力便挣脱，把内裤往下缓缓褪开，深红色的龟头从边缘探头出来，顶端的小孔喷张着冒出一点透明的液体。
　　周遇低头用鼻尖往马眼里蹭了蹭，分开时龟头的粘液被鼻尖沾上，拉出一条细细的丝，啪嗒，无声的，断了。
　　“先吃这个吧。”周遇说。
　　……
　　二十分钟后，周遇从卫生间出来，脸上沾着水珠，两瓣嘴唇微微张开，水润而红艳，像快滴血的红玫瑰。
　　一顿饭吃完，出门时已经超过了六点，到学校俩人差点就要迟到，被迎面往教室走的老卢一顿训。


第30章 （上）
　　自习课上后老卢给每人发了一张志愿表，说是让填写理想的大学，高三生提到这个氛围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骚动，老卢走后前前后后扎成几堆憧憬地讨论纷纷。
　　学校调查的要上交，霍寻在纸上的空格填了一个学校的名字后就交给了学委，定那么多目标还不如先学好来得实在。从桌箱里抽出作业时一张卡片掉到脚边，这玩意眼生不说，颜色和样式看起来……似乎是女生才会用的那种小贺卡。
　　霍寻顿了顿，捡起来，这东西就正反两面，写着字的那面恰好正对着。娟秀的字迹，对方似乎不怎么含蓄，第一句话上来就很直白——霍寻，可以认识一下吗？
　　不可以。霍寻把卡片倒扣放回桌箱里，没往下看，不过只那一眼还是扫到了最下方的名字，确实不认识。
　　霍寻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有女生跟他表白，小学到初中都跟霍聪在一个班，拜霍聪所赐，各种关于他身世的流言传得满天飞，私立贵族学校班级里大多数人都是富家子弟，没多少人愿意跟霍寻搭话，加上霍寻有时候看起来阴郁又固执，老师也不怎么管。
　　所以这虽然没让霍寻心里产生什么波动，但其实还是有点迷茫的，应该装作不知道还是明确的拒绝？他没面对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
　　等到放学霍寻已经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上了个厕所再回来，那张卡片就到了周遇手里。
　　周遇坐在霍寻座位上背靠着窗台，看见霍寻从后门进来，夹着卡片的手指朝他晃了晃，一脸似笑非笑。
　　霍寻皱着眉从周遇手中抽出卡片，放回去，冷声道：“我允许你碰我东西了？”
　　“我分明连你都碰……”周遇笑了笑，笑得不深稍纵即逝，没了表情的脸显得有些冷淡，“拿书的时候掉出来的。”
　　霍寻没说话，过了会才开口：“你认识？”
　　“五班的嘛，”周遇看起来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悠悠地提醒道，“前两天去吃早餐的时候经过五班，她还跟你搭话来着。”
　　霍寻回想了下，没记起来有谁跟他搭过话，再说，就算有也不会记得住，他平时不怎么关注女生，感觉穿着校服再扎个马尾，看起来都差不多，班上好几个女生到现在转过头还记不清长什么样。
　　霍寻没接话，安静了几分钟，听见周遇问：“不知道怎么拒绝？”
　　一眼就被看穿好没面子，霍寻笔尖顿了顿，侧头看他，“谁跟你说我打算拒绝的？”
　　“哦，是吗？”周遇挑了挑眉，用轻飘飘的方式说的话却咄咄逼人：“那是打算试试？一封情书而已，这就喜欢女人了？”
　　“霍寻，你还真是好哄啊。”
　　“……”霍寻脸色难看起来，“要么闭嘴要么滚出去。”
　　两双眼睛沉沉地对视着，双方都没开口，气氛古怪。从看到那张卡片开始周遇说话就阴阳怪气的，这会儿脸色终于也沉了下来，除了因为跳蛋闹过那次，霍寻还没见过他对什么事这么认真。
　　这是……吃醋？霍寻恍惚地想。
　　就在霍寻以为周遇又要向上次那样甩脸走人时，周遇忽然凑了过来，脸色还是冷的，话音却轻了，像是引诱一般在他耳边轻轻开口：“你就跟她说……”
　　霍寻微微偏头试图躲开那份浅浅的呼吸，心里却似乎被蛊惑了，忍着没动，甚至鬼使神差地不由放轻了呼吸，想听听对方怎么说。
　　“……说下午来学校之前，你的鸡巴在我嘴里射了出来。”
　　周遇说，“精液还被我吞了。”
　　“……”
　　周遇说完退开过近距离，挑着眼要笑不笑地看着霍寻一脸难以吞咽的表情，深处透着略微的茫然，不知怎么，心头那点无名的火就这么灭了。
　　他起身背对霍寻走出教室，没忍住低头无声地勾了勾唇。


第30章 （下）
　　周遇的报复心真的很重——霍寻第二天才意识到这一点。
　　上午课间操结束，因为高三楼的教室要被占用半天，老卢通知下午和晚自习的课取消。消息一出集体沸腾，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把桌箱里的书腾空以后教学楼顿时散空了，场景宛如明天就要高考。
　　霍寻昨晚失眠，最后两节课直接睡了过去，闹哄哄地动静都没吵醒他，这会儿醒过来一看，教室空荡荡的，只有头顶的电风扇不知疲倦地转动，发出嗡嗡的轻响。看到桌上的草稿本上韦伟留下的一行字，提醒他记得清空座位。
　　霍寻动作缓慢地把书收拾好，然后搬到附近的空教室里，回来收拾书包，一个信封赫然出现在书包里。
　　粉色的。
　　“……”
　　几乎不用猜，霍寻第一反应就是周遇搞出来的，面无表情地打开，里面仅放着一张卡片——跟昨天霍寻收到的那张一模一样，但内容不同。
　　字如其人，干净锋利，内容比昨天的女孩直白多了，不要脸的——
　　“我想舔遍你的全身。”
　　自从开学住校以后，周遇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回这个所谓的家了，借着休假的半天，回来收拾东西。
　　他收拾地挺彻底的，连以前用过的牙刷毛巾什么的都一起打包了，就算这样，全部装下来也不过一个大的行李箱——尽管住了这些年，他在这个家留下的痕迹确实不多。
　　“寝室放得下吗儿子？”客厅里的电视放着，周薇的心思却全神贯注的放在楼上传来的动静，见周遇提着行李箱下来，迎上去，“住校而已，怎么还把房间都搬空了？没几个月考试结束……”
　　周遇说：“早晚也是要搬的。”
　　周薇脸色僵了僵：“这、这是什么意思……”
　　周薇早年离婚，后来遇见林东升，两人相处了一年多感觉处着挺好，领了证，周薇便带着年龄仅八岁的周遇嫁了进来。林东升与前妻育有一子林源，林东升对林源向来严格，而对周遇反常的疼爱，所以林源心里不平衡，和周遇的关系也一直不怎么好。
　　可就算这样，大多时候家里也是融洽的，周遇却突然说不回来了？
　　周遇脸上有些无奈，但话语却坚定，似乎一切都早已计划妥当，少见地耐心解释道：“高三先住学校，上大学了也要离开的。“周遇顿了下，“那时候我也成年了，再跟你们住在一起不合适，一个人也自在些。”
　　周薇当场红了眼：“你胡说什么呀儿子，你不回来妈妈怎么办啊？你个混蛋……“
　　“我当然会回来看你啊，你想我的时候打个电话我就来看你，”周遇放下箱子走过去抱了抱周薇，“平时不住一起而已，你想得太严重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是因为小源吗？小源跟你关系是不好，可是……“周薇询问地看着周遇，“他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吗？妈让叔叔跟小源谈谈……”
　　“不用了。”不知这句话哪里让周遇不快，就见他脸上的难得的温情就这么褪了。周薇似乎因此想到了什么，心头一跳，数秒内心慌得竟有些错乱，劝解的话没能说不出口。
　　静默半晌，周遇忽然苦笑了下，眼里几乎涌上浓浓地哀伤，“其实……”话到嘴边，周遇却停了下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你都知道的吧妈妈。
　　只两个字，周薇捂着脸哭了。
　　周遇勉强笑了笑，搂着周薇拍了拍：“没什么的。”
　　打了个车到学校，周遇从后车厢里取出行李后目送司机离开，马路对面还有抱着大摞书走出来的学生，看了眼时间，放学后不过二十分钟。
　　周遇抬脚朝校门口走去，刚迈出脚步，身后“滴滴——“一阵急促的车喇叭声，紧接着一辆黑色轿车横到眼前，挡住了去路。
　　很快，驾驶座的男人甚至来不及把车停好，匆匆下车大步来到面前，平时斯文温和的面相此刻带着意外明显的一丝惊慌，身上的白大褂工作服甚至没来得及脱下，似乎怕赶不及什么。
　　而周遇——周遇的眼神骤然冷却。


第31章 
　　挎上书包，霍寻走出教学楼，这会儿校园里几乎没什么人了，只操场那边一群男生还在太阳低下打篮球，不大的叫喊声远远传来。
　　霍寻垂着头往前走，在这样阳光避无可避的晴空下，他脑子里却是怎么也驱不散的颜色废料——那张卡片上的内容，每一个字摆脱束缚从纸上争相恐后地跳跃出来，敲出声音，变成一双手，一寸一寸侵蚀着他的神经和肌肤。
　　—我想舔变你的全身。
　　身体的水分在空气中无形蒸发，霍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我吻住你的唇，往下，在你赤裸的身体上留下痕迹，用我的嘴。就在眼下，粉色的乳头肿胀起来无声地勾引着我。我如愿低头含住了它，在我温热的口腔里，它与舌头无尽缠绵，你在我身下发抖，克制的呻吟小声地泄出来，被我听到了。
　　霍寻走到校门口时门卫跟他打招呼，从上学期提醒晚归那次以后就记住了他，霍寻只点了点头回应，喉咙里开始发干，让他无法出声。
　　—你硬了。我想要你，你听话地插了进来。很粗很热，喜欢你带给我的这种感觉。
　　神经停下思考，时间被拉长。对街的小吃摊里，一排排宽大的遮阳伞下群聚着享用冷饮的人群，他们聊天然后拍桌大笑，一幕幕像是慢放的电影。太阳似乎过分炫目，眼前的场景犹如虚化过后的不真实，而脑子里漫游的场景仿佛伸手可触。
　　—我高潮了，然后听见你说，我是你的。
　　疯了。霍寻想，真快疯了。霍寻忍无可忍地甩了甩头，眼神勉强清明过来，再抬眼终于没有什么见鬼的慢放电影了。
　　霍寻自嘲似的勾了勾唇，余光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进来，弯起的嘴角没来得及放下，他顿住了——只一秒，霍寻猛然抬头，对面，一辆黑色轿车前，周遇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嘴唇绷成一条平平的直线，霍寻没意识到自己目光沉沉地盯着那辆车里副驾驶上坐着的人，这一刻目光却如化为实物，被对方感受到——隔着玻璃车窗，周遇忽然抬头远远地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怔了怔。
　　接着轿车发动，经过身前扬长而去，卷起一层滚滚薄灰。
　　擦身而过之前，霍寻觉得自己似乎看见周遇笑了笑。
　　比刚才的胡思乱想更疯狂些，霍寻心里忍不住一点点下沉——又是那辆车。
　　半个月前的夜里，路灯下的画面清新重现。其实从那晚过后霍寻每次下晚自习回家时都会留意附近停留的车辆，不过之后却没再碰见过那辆可疑的黑色轿车，所以霍寻一直没去深想，也不想追究那些一开始被选择抛在脑后的问题。
　　当初周遇找上他时就知道了他身体的异常，周遇表现得理所当然，好像这本来就是他应该知道的。知道就是知道了，所以霍寻没觉得有追究的必要，无非是从霍家那边传出的，更何况当时的霍寻丝毫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霍家的消息，所以后来这一点在潜意识里下意识就被他回避，现在不得已提起来……所以周遇跟霍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从霍寻看见周遇后颈的牙印那天，周遇便开始与他疏离了一个多月，但回想起来，在那之前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甚至前一天还在拳馆做爱了，分别是周遇命令一般让他带早餐，他的态度不应该变化这么快。
　　那个男人又是谁？
　　……
　　霍寻隐隐觉得那些未知的都即将得到解答，但他却觉得慌乱无措，甚至开始心烦意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想知道答案还是像以前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么继续下去。
　　反正，他和周遇也不回有太长的时间。他那时候想。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下午霍寻把自己锁在家里打算干脆沉浸到作业中，但因为心里烦躁，取得的效果甚微，后来索性抛了笔躺在沙发上发呆。
　　霍寻是被林医生发过来的短信震动惊醒的，让他过去取药。霍寻没考虑到对方如何知道他下午没课，正好在家闲得慌，于是没怎么多想便出了门。
　　霍寻到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微微掩着，以为是知道他要来特意留的门，正要推门进去，里边却突然响起了说话声。
　　“你那个小朋友等下会来拿药，我现在是他的主治医生。”林东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地怒气，“他的病因你不是很早就知道？那时候我就让你不要和他走近，为什么不听我的？”
　　无意听到别人的对话，霍寻尴尬地想把刚推开的门拉上，这时听到另一个声音说：“关你什么事？”
　　冷冷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憎。
　　手顿在门把上，霍寻愣住，这个声音……另一个人是周遇。
　　周遇为什么会在这，他和林东升……是什么关系？
　　办公室里，林东升苦涩地笑：“从小你就是这样，对谁都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模样，总是冷冰冰的。你上次、也是第一次主动跟我提要求，还是几年前让我去给那孩子看病的时候带上你……你这么喜欢他吗？”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劝慰他自己还是对方：“可你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那不是喜欢，小遇，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我说过别这么叫我，”周遇皱了皱眉，随后不屑地嗤笑一声，“怎么？你以为你自以为是的喜欢才是？少他妈恶心我。”
　　林东升朝周遇走近两步，周遇没像以往般避开，以为看到了转机，林东升放轻了声音哀求道：“搬回家来住行吗小遇？你得吃药，几个月后高考，在那之前你也不想出现差池，你需要我，你妈妈也……”
　　“然后你再给我下药或者吃些别的？”周遇冷声打断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就见他忽然笑了一下，林东升没见过，微微惊讶地蓦然闭了嘴。
　　再抬头，幽深的瞳孔里是不顾一切隔断过去的决然和狠意：“放心吧，我死不了。”
　　门外，霍寻蓦地睁大双眼，透过那道窄窄的门缝，窥见一个人影，一瞬间周围一切陡然消失，视线在这短短的距离间飞速跨越，抵达遥远的五年前——脑海深处，那个已然模糊的身影重新清晰起来，直到与眼前的那具完全重合，记忆里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霍寻，你记性真差。”
　　小遇，原来是他。


第32章 
　　走廊里匆匆跑来的护士嘴里小声喊着林医生，霍寻错身避开，返身拐下楼梯走出了医院。
　　忘了来这一趟的目的，一声“小遇”像一把锋利的刀，猝不及防地把时光深处尘封落灰的记忆猛地割裂一道口子，一幕幕从裂口里蓦然倾泻出来，眼前的一切影子似乎都开始与过去重叠，从模糊到清晰，几乎让人分不清身处今日还是依然留在那年。
　　当年别墅后院的大树的树干后面，两个小小的身影席地而坐。
　　“你生的是什么病？”男孩目光盯着霍寻手里正胡乱搅着地上落叶的树枝，淡淡地问。
　　闻言霍寻迅速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半晌后紧抿着嘴摇了摇头，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男孩没执着再问，脸上没什么反应，只是轻飘飘地把视线移开了。
　　霍寻怕男孩不理他了，有些心慌地扔了树枝，凑过去问：“你……生气了吗？”
　　男孩没说话，望着落在地上的斑点阳光，数秒后视线移回霍寻脸上，一脸“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的漠然表情。
　　霍寻被男孩这一眼看得莫名心虚，让他产生一种从来没有的过的对朋友隐瞒了秘密的焦虑，眼珠不安地转动后向四周张望了望，没看到人，于是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拉起男孩从后门进去室内，从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住，多余的房间要么空着要么都用来堆放杂物了。
　　回廊最里靠东边的一间是霍寻的房间，比其他房间都要小，但干净整洁，采光也好，看起来很是温馨。
　　做贼似的带着人悄悄溜进房间，霍寻后背抵着门反锁上，嘴唇因为抿得用力而有些发白，与男孩四目相对：“你真的想知道吗？”
　　与他的紧张不同，男孩只是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刚说完，便意外地就见霍寻闭紧了眼，带着股自暴自弃的气势，抬手一把把衣摆往上拉到了领口，露出一片单薄的胸口，和两边微微鼓胀的乳房。
　　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里……”霍寻没敢睁眼，怕面对男孩的反应一般，没底气地小声说：“出了问题……”
　　房间安静得能听见耳边自己隆隆的心跳，半晌没听见对方的声音，霍寻心里越发有些慌张——他开始后悔选择告诉男孩关于身体的事了……不然的话也许他们还能像刚才一样坐在树下聊天。
　　一直用力抿着的嘴唇松开了，霍寻睁开眼气丧地垂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把衣服放下来重新整理好，就在他准备放弃般说点什么时，男孩看着异常肿胀的圆粒缓缓消失在遮挡的阴影下，忽然出声问：“会不会痛？”
　　很自然的语气，像是脑子里下意识就想到的问题，没有一点嘲弄也不带一丝同情地，问他会痛不痛。
　　霍寻怔了怔，反应过来后猛地抬头，一双眼闪着光般愣愣地望着眼前的男孩，就这么一句话，他忽然感觉到那些一直以来拼命压抑的委屈尽数倾出，不似挨冷眼嘲笑的难过与伤心，也不似被治疗时像实验品般被研究的心灰与无奈，他只是觉得突然想抱怨一下，胸口的胀痛让他好难受啊，他也一点都不喜欢每天要吃的大把苦涩的药。
　　他双眼有些发红，垂着脑袋低低地应：“会。”然后他微微皱着眉，真的就难为情又委屈小声地向男孩抱怨了：“痛……吃很多药也会，那个东西会流出来，我不知道怎么办……”
　　男孩默了片刻，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男孩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霍寻下意识地走到他面前。
　　整理好的衣服被再次撩了起来，男孩忽然仰头凑近，用嘴唇试探着轻轻碰了碰红肿的圆粒，“这样呢，”然后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没有好一点？”
　　下一秒乳头顿时传来一阵汹涌的温热，意识到那是什么，霍寻猛地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胸口前的脑袋，垂下的衣料在轻微的晃动下摩挲着柔软的发丝，双颊瞬间涌上灼热——几秒后，霍寻赤红着脸偏开了头。
　　林医生每月来两次，在每半个月里，霍寻的日子开始变成了等男孩的到来和与男孩待在一起，画面闪到不知是第几个半月以后。
　　霍寻从治疗室出来便开始找男孩，奇怪的今天男孩却没在老地方，找了一圈后才在楼梯间的拐角处听见了他的声音，霍寻心情瞬间雀跃起来，放轻了脚步向吓对方，走近了才发现林医生也在，男孩皱着眉一言不发地盯着注射到手臂里的针头，林医生一边把液体缓缓推进，一边低声安慰着“打了药以后头就不会晕了”“不疼的小遇”。
　　小遇？原来他叫这个名字……霍寻想，他也生病了吗？


第33章 
　　那些本来以为已经忘了的记忆在被勾起来的瞬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沿着某个时间点的场景倒退或者向前，不怎么费力地就把那段不怎么长的记忆轮廓大概绘在了脑海之中，然后它还嚣张地自发上了颜色。
　　这时霍寻才意识到，也许一直以来他并不是忘了，只是在不知道第几个年头无望的第几个“半个月”里，自我保护般无意识地把它尘封了起来，或许也是保护它。
　　所以当过去的画面像回放般一幕幕浮现时，像打开亲手埋下的东西，一点也不意外。
　　他甚至感到平静，平静得像个局外人一样，在此刻还能先入为主地突然察觉到了那些未曾深究的细枝末节的不寻常之处。
　　只能用后面做爱。原来是这样么。
　　霍寻抬头望了望头顶，都已经下午太阳光还那么强烈，刺目得让人无法直视，胸口泛起一股苦涩的味道，连该是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了，最后他无力地扯出了一个笑。
　　霍寻慢悠悠地往家走，在路口附近看到超市时甚至平静地想了想晚饭是不是该弄点什么来吃，这个念头刚冒出了他就走进了超市，虽然漫无目的但最后却买了一大袋子的食物。
　　回到家换了宽松的睡衣就真的开始做饭，搬到这边来以后做饭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霍寻一边做一边想厨艺会不会倒退了，然后他就又想起周遇来，那人做饭挺好吃的。
　　当年那个小孩可一点也不像是会进厨房的样子——霍寻一边做菜一边淡淡地想，于是那两个本来重合在一起的身影又分开来，在脑子两边对峙一般冷酷地看着对方。这真的是一个人？突然又觉得这“两个人”似乎不太像了，霍寻把切好的蔬菜下锅，水滴到高温的锅里油呲啦呲啦地往外飞溅出来，打在手臂上，他突然想到什么轻哼着笑了一下。
　　生气时不理人的冷脸倒是一模一样。
　　霍寻挺讲究地做了三菜一汤，他坐在餐桌边颇为认真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时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把菜都尝过一遍，最后得出结论还成吧，厨艺稍微退了那么一丢丢。
　　直到手机重新恢复安静时他也没朝沙发那边看一眼。
　　饭吃完后太阳彻底落下了，霍寻开了一罐可乐躺在沙发上看新闻，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翻了个身把它挤到沙发缝里，铃声也变得闷闷的。
　　声音刚落，接着门铃催命一般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
　　霍寻换了两个台后起身去把门锁打开看也没看来人就返身回了沙发，直到周遇走到他面前挡住了视线他才把目光从电视移到这个人脸上，他抬手往旁边摆了摆，语气倒是十分良好：“让一让，你挡到我了。”
　　周遇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意外，看着他沉默了两秒：“没什么想问的？”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漠，就这么一眼，刚才在脑子里打架了半个多小时争吵着“我是你我不是你”的两个小人一下安静了下来，终于彻底地归到了一个人身上——眼前这个。
　　霍寻伸手从桌面上抄起可口灌了一口，看他一眼：“问什么？”
　　周遇像是愣了一瞬，然后眼里忽然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意味，审视般盯着霍寻的脸：“你不是看见了吗？”
　　“……”霍寻见对方一脸执着地等一个答案，于是点了点头，“嗯。”
　　“你没什么要问的？”
　　“嗯。”
　　霍寻从沙发缝里掏出手机，把屏幕上的两个未接电话划掉，看了眼时间正好跳到七点，新闻联播开始的音乐响了起来。
　　“……你没什么要问我？”周遇又问了一次。
　　霍寻把手机放下，抬眼看过去时正要认认真真地回答，他真的没什么要问的时候，话卡在喉咙里顿住了。
　　周遇微微皱着眉正冷冷地看着他。
　　“……”
　　霍寻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下一秒就听见这人啧了一声——周遇笑了笑，不达眼角的冷笑带着几分不知道对谁的嘲讽，“算了。”他偏开头看着窗外轻轻地说，前一刻一如记忆中的冷漠的神情话音刚落间随之消散，又变回了多年后重逢的那个周遇，“既然你都忘了，那就算了吧。”
　　“……”霍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从这句话里捕捉到了那点微不可查的委屈，算什么算啊，他在心里好笑道，在周遇重新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过来时，霍寻挑了挑眉——眼睛是有一点红。
　　霍寻把可乐放回桌上转了转身体整个人舒服地躺在沙发里，然后才抬眼对上周遇的眼睛。
　　霍寻看见他张了张嘴，在他说话之前朝他伸开一只手，另一只手撩起衣服下摆，然后问他：“来吗？”
　　霍寻从小没有什么朋友，因此也没有什么和人相处的经验。那年男孩多看了他手里的玩具一眼他就以为对方喜欢，所以送给了他。那次这人因为跳蛋的事情生气的时候，他也诡异地以为他会喜欢喝牛奶。他真的不太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此刻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做的主，认为这样的方式能给对方安慰。
　　不过既然都是他的话，霍寻想，他应该多多少少还是会感觉到那么一点安慰的吧？
　　……印象里，这人似乎对此从来都挺喜欢的。


第34章 
　　七年前。A市，盛夏。
　　那个说不知道的男孩，半个月后还是跟着林医生一起来了。
　　霍寻看见林医生身后的男孩时好惊喜，多日以来的期待终于落到了实处，他第一次对检查身体这件事不觉得十分排斥。
　　男孩漠然地看着四周，霍寻想在进门之前跟他打招呼，所以目光紧紧地跟着他身上。终于男孩看了过来，霍寻却被那个好似没温度的眼神冻了一下，他不会忘记自己了吧？霍寻抿了抿嘴，犹豫着还是对他笑了笑。
　　男孩盯着他端详着看了几秒，终于有了反应。他看着霍寻偏头点了点，然后目光看向窗外又移回来。
　　霍寻看懂了他的意思，外面——他在外面等他，上次见面的后院。
　　保姆端着果汁到男孩面前，男孩摇了摇头错身走过长廊，林医生叮嘱地喊“小遇，别乱跑”，霍寻一边跟在林医生身后走向另一边的治疗室，一边忍不住回头朝那个背影看去。阳光穿过透明的落地窗，洒满欧式建筑的长廊，光线从爬架上树叶的缝隙里落在男孩黑色的软发、洁白的衬衣上，消失在阴影里。
　　霍寻进门之前走到拐角处的男孩突然回了头，也不管对方看没看见，霍寻朝他做嘴型，说：“等我。”
　　冰冷的仪器紧贴在赤裸的肌肤上，林医生戴着手套例行公事地检查他胸口的情况，以往每当这时霍寻都会感到万分难堪和难以启齿，但今天检查的过程中他脑子里却空荡荡，思想都飘到了外边，跟着光到了男孩那里去。
　　平静地回答完林医生的问题，然后是吃药。各种各样的药混在一起，一次就是一大把，酸的苦的涩的，又似乎没那么难咽了。
　　半小时后林东升被霍祥找去书房聊天，霍寻穿好衣服好从厨房的后门径直跑到后院，匆匆看了一眼，没人。霍寻心跳加快，不自觉几分慌张地跑到树下，绕了一圈又扫看周围，没看到人。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霍寻。”
　　霍寻愣了一下，下一刻猛地抬头，望向声音来处——男孩正坐在树上垂着目光静静地看着他，像是没看到刚才慌慌张张在找他的霍寻一般，一丝歉意也无。他拍了拍身边的坐着树干：“上来。”
　　这次男孩离开时霍寻忍住没问他下次还会不会来，只不过眼神出卖了他。
　　男孩从他那眼巴巴望过来的目光中突然就联想到了一只以为自己将要被抛弃的哈巴狗，一眨不眨可怜的看着主人，里边又有藏不住的期待。
　　于是他转身时难得弯了弯嘴角。
　　真有意思。周遇想。
　　林东升挺诧异的，今天早上他出门准备到霍家来时，几乎不跟他开口的周遇居然主动要求跟他一起去，尽管感到疑惑但更多的是欣喜，连忙应承下来。
　　直到刚才从霍家离开之前他才知道，周遇一早上都跟那个叫霍寻的孩子在一起。
　　林东升从来没见过周遇对除了周薇以外的人稍微亲近过，察觉到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林东升一边开着车一边看向他，笑着说：“我说怎么肯跟我一起出门，是因为霍寻吗？”
　　周遇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林东升习惯了，也不介意，“小遇喜欢跟他一起玩吗？”林东升想了想，“他确实挺有意思的。”
　　他指的是病情——会产奶的男性，是他目前接触的比较特殊的病患。而且挺霍祥说，这个孩子原来还不是霍家的。
　　林东升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却听见周遇忽然开口问：“他什么病？”
　　“他……挺特别的，”林东升再次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干脆用眼神示意了后座的公文包，笑了笑，“记录在包里，你可以看看。”临时记录写得很简单，周遇从小就聪明，应该能够看懂。
　　周遇却偏过头，恢复了一惯的态度，冷声道：“不必了。”
　　半个月后再见面时，两个人坐在大树下的阴凉处，霍寻发现男孩似乎不太高兴。他一边偷偷地瞥男孩的侧脸一边绞尽脑汁地想话题聊天，男孩却主动开了口，问他生了什么病。
　　霍寻最后选择把秘密告诉了他。
　　虽然紧张不安，但他心里其实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男孩所有的反应，嫌弃也好恶心也没关系……他不想骗他。
　　但是男孩没有，几乎连表情都没有明显的变化，很自然地问他痛不痛。
　　霍寻眼眶发酸，心底的委屈冒泡般一个两个然后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快往上涌，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的感受。
　　于是他对男孩坦白他的感受，没想到男孩竟然为直接凑了过来……把那个东西含进了嘴里。
　　……
　　脸上瞬间涌上一阵血热，霍寻呆呆地望着胸前毛绒绒的发顶，感觉有点眩晕。
　　多脏啊。他愣神地想，却没抬手推开对方。
　　秘密说开以后，后来的每次见面，男孩都会为他做这件事。
　　一开始霍寻觉得这样怪怪的，而且也太羞耻了。偶尔试图推拒时，男孩轻飘飘扫过来一眼，然后问：“为什么不？”
　　霍寻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男孩面上不显但霍寻看得出来这是他不高兴了的表现，于是他只好放低态度，重新凑到对方嘴边让他帮帮忙。
　　那段时间霍寻乳房胀痛的情况确实好了许多，睡觉时不用小心翼翼地担心把床单弄上让他感到难堪的痕迹，也很少会有难受得睡不着的时候。
　　不过男孩却开始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在梦里他们没有对话，男孩一言不发地埋在他的衣服里，含着他的乳头吸允。有时候舌头从上面扫过时霍寻都忍不住握紧拳头，这让他有一股连他也说不清的、找不到源头的冲动。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除了把液体吸出来男孩有时候带着点玩弄的心思，用嘴挑弄他的圆粒。
　　可结束以后看男孩神色如常，霍寻心想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太多。
　　次数多了以后，对此他也变得坦然了。
　　有时难受的厉害，等到男孩再一次来时也会迫不及待地跑去寻求他的帮助。
　　他们在三楼他的房间里，卫生间，楼梯口，偷偷摸摸又悄无声息地靠近对方。有一次是在后院的那颗大树下，男孩二话不说突然钻进衣服里时把霍寻吓一跳，一边绷紧着神经扫视着周围，一边压低声音跟他商量，别在这……
　　男孩虽然看着冷漠，但熟悉以后脾气其实不难看透。
　　比如这种时候男孩根本不容他拒绝，霍寻只好心惊胆战地警惕来人，一边忍不住默默地在心里吐槽好不讲道理的人啊。
　　幸好很快男孩很快就放过了他，霍寻有些生气，没主动和他搭话。
　　下一秒，男孩却突然笑了笑。一向漠然的脸上突然出现笑容，冷漠和疏离消融于其中，霍寻看得有些呆。
　　“……你笑了，”回过神来他记起自己还在发脾气，便只闷闷地问：“笑什么？”
　　“没什么。”
　　十月中旬的天气开始转凉，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身上暖暖的，霍寻盯着男孩的侧脸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转开了头。
　　周围沉默下来，仿佛能听到落叶的声音，霍寻隐约听见长廊那边传来的脚步声，猜想是林医生让人来找了。
　　霍寻忍不住重新侧头看他，心里闷闷地想，又要等半个月才能见了。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这时男孩也偏头看过来，霍寻张了张嘴，还没想出该说点什么，男孩突然出声叫了他的名字：“霍寻。”
　　“……“霍寻嗯了一声，与此同时林医生喊他的声音传了过来，霍寻才想到要问：“林医生叫你小遇？你的名字叫什么啊？”
　　男孩抬眼望向长廊那边的林医生，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他的问题，站起身后低头看了他一眼：“我走了。”
　　霍寻跟着他起身，看着逐渐离开的背影，小声道：“下次见。”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半个月后男孩没有跟着林医生一起来。
　　他最后问了出来，林东升收拾仪器的空隙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解释说，“小遇生病了。”
　　霍寻这才想起来，他上次也忘了问他生了什么病。严重吗？


第35章 
　　再次见到男孩是在一个月之后。
　　今天的检查过程意外的简单，林医生复查了一遍情况后重新开了药就结束了。
　　霍祥刚好到家，林医生大概是有话跟要说，东西还没收拾就跟着进了书房。
　　霍寻从治疗室穿好衣服出来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男孩，可能对方不想在到后院的大树去了，于是霍寻拉着他上楼到了房间。
　　他本来想问男孩前两次怎么没来，但看着对方略显苍白的唇色顿了顿，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男孩的脸色，问：“你生病了？”联想到这个后前一个问题也得到了答案，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所以上次才没有来，是吗？”
　　男孩却说：“只是因为不想来。”
　　霍寻哦了一声，没忍住问：“你生了什么病？感冒了吗？”
　　“没生病。”
　　“……可那天我看见林医生让你——”霍寻迟疑着，后面的话在男孩突然变了脸色时及时打住，他抿紧嘴，把问话憋了回去。
　　男孩看着他沉默片刻，不冷不热地问他：“带我这里就是要跟我说这些？”
　　这样的语气让霍寻意识到男孩的不悦，尽管大多时候对方的态度都淡淡的，但从不会让他像此刻一样产生这种类似于陌生的感觉。
　　也许男孩不愿意告诉他。
　　霍寻有些沮丧，他以为他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他，那么对方也应该愿意跟他说一些属于他的秘密。
　　不过这样的情绪不过片刻就被略去了，也许男孩是真的没什么事，又或许他只是站在不想说而已。
　　对于他的身体的事，他最开始也不是愿意说的。霍寻这么一想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了——等哪天男孩愿意跟他说了，他一定也会认真地听。
　　霍寻自我开解地想通了，围在两人之间的那股不自在的气氛也随之消失。
　　“不是，”霍寻犹豫着抿了抿嘴，接着一边难为情地偏开目光看着窗外，一边朝男孩走近两步，然后拉住他的手移到胸口下方，“这里涨涨的……好难受，我想……”一个多月没见，这样的话说出来也变得有些生疏，他脸上开始发热，短发下露出来的一点耳朵尖也红了起来，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你能不能帮帮我……”
　　男孩在霍寻看不见的地方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好啊。”他说。
　　男孩走的时候霍寻没有跟着他下楼，因为他的脸红得不正常，心虚地怕别人看出什么来。
　　趴在窗口看着车辆驶出大门，霍寻在心里道，下次见。
　　但是他没想到，下次他没见到男孩，林医生也没来。
　　他还是几天后才从霍聪鄙夷的口吻里听出来，林医生辞掉了这份工作，以后都不会不再来了。
　　霍聪最后冷着脸嘲讽他，说林医生也治不好他这个怪物。
　　霍寻却似乎忘了一直以来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把这怪病治好，心脏像被人猝不及防地推了一下，他慌乱地不知所措。
　　他第一反应只是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一段时间以后，霍聪发现这个小变态越来越让他不顺眼，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有时候对方都会紧拳头拼命忍才忍下似的，一副狠样地瞪他，实在忍不了时还会顶嘴，他也因此乐此不疲地以对方的反应为乐。
　　现在却不管他说得多过分，霍寻都只是沉默，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跟变了个人似的。
　　霍聪挺气，也觉得这人唯一的用处都没了，没劲。
　　霍寻发生了些变化，又或许其实什么都没变——他只是忽然明白了，不管他怎么什么做，他都不会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像霍聪说的，他开始意识到，他确实是个变态。小时候被扔掉，被霍老太太发慈悲地捡来养着，免不了寄人篱下的冷眼，以及无论走到哪里，因为三言两语而引来的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哪里容不下他。
　　他也再不奢望能有一个朋友。
　　搬家公司的车停在楼下，因为丈夫即将升职，将调到B的分院工作。周薇挺高兴的，A市对她来说有一段失败的婚姻经历，重新遇见这个男人她也想一切和他重新开始。
　　仔细地重新检查了一遍屋子，确认没什么遗落的东西后，周遇敲了敲儿子房间的门，“收拾好了吗儿子？妈妈进来了。”
　　没等她推开门，门先从里边被打开来。周遇提着一个昂贵的小手提箱走出来，“可以了。”
　　周薇伸手去接，被周遇错身避开了，说他自己提。周薇笑了笑，说：“叔叔在楼下等着了，走吧。”
　　门关上时的声音像是木头落地发出一声轻响，偌大的房子陡然间空了下来，只余遮灰的白布。
　　周薇刚才没能进门的房间里也一样空了下来，忘了关的窗户能看见窗外逐渐远离的轿车的身影，直至完全消失在拐弯的路口上。
　　风从窗口吹进来轻轻地掀开窗帘一角，阳光跟着摇摇晃晃地闯进来，晕头转向地撞散桌面一隅的阴影——阴影中站立着一个小小的变形金刚模型，胸口猩红的颜色褪了大块，加上肩膀处的长长的一道裂痕更显得破旧了。
　　但它依然无畏地目视前方，笔直得犹如一个勇士。
　　搬到新家后也转到了新的学校，周遇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对周薇来说的新生活。
　　他那时候身体的免疫力不强，经常生病，林东升是医生，一般的感冒发烧不用去医院在家就可以很方便的输液，不过每次病好以后却似乎变得更容易生病了。
　　林东升对周遇很好，甚至比对他和前妻的亲儿子林源还要好一些，周薇对此很感动也感激，眉目间都能溢出幸福来，于是没再决定找工作安安心心地听从丈夫的在家里做全职太太。
　　她不知道，周遇反感林东升，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一开始只是男人的目光让周遇莫名地排斥，于是对这个人格外的疏离。后来他才发现，不是他的原因，这个男人本来就有问题——在他上初二那年，林东升竟然对他说喜欢他。
　　明明是夏天，周遇当时却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丟到了海里，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必须离开这个家。果然，提出的住校被周薇二话不说就拒绝了，林东升也开始慌了，解释说不会对他怎么样，只是喜欢他而已。
　　周遇只能忍了下来，林东升也如他所说没有再骚扰他，一切似乎如常。但他开始意识到身体的不对劲，随着年龄长大一些后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生病，但有时候却会毫无征兆地浑身发软和头晕。
　　直到那天午睡中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发现睡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了下来，只穿着内裤的下身露出两条光裸的腿，接着啪嗒一声，门被推开了。
　　林东升站在门外，对上周遇视线的瞬间下意识地把手背到了身后，目光闪躲着不敢与他对视：“你醒了吗小——”
　　周遇冲过去一拳砸在他脸上。
　　从那天起他开始练拳，跆拳道以及各种运动项目几乎都涉及到。他学得急，拳头又快又狠，仿佛要至对方于死地一般。
　　后来，就算是遇到打不赢的对手，也再没有人能把他彻底打趴下。
　　林东升说那是第一次忍不住对他的想法，也是最后一次。周遇直接搬到了学校，再也没给过这个人一个眼神。
　　直到一年过后升高中，在周薇极力的反对下才重新搬了回去，出乎他的意料，林东升对周薇倒是很好，对曾经的事也绝口不提。
　　就算生病周遇也不敢再碰林东升开的药，每次等周薇走开以后再吐出来。也许因为心理作用，他从来没有过正常的生理反应，那时他突然想到那个叫霍寻的男孩。
　　可能像他说的一样，他生病了。
　　当初他连那个变形金刚也没有带走，他知道他和他以后不再有机会能见面的机会，于是那段短暂的相识，连着人被他一起毫不留恋地扔在了原处。
　　周遇没想到能再次遇到霍寻。
　　那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被那些社会人找上，当时他甚至懒得浪费时间听这些不知道自以为是的东西在说什么，只想解决了赶紧走人。
　　然后他抬头就看见了从巷子口拐进来的男生。
　　——几年前搬家之后他把从小到大唯一一次谈得上友谊的朋友毫不犹豫地抛在了脑后，因为不想对再不会见到的人有任何留恋。
　　这些年他也从不去干涉那段随着时间逐渐褪色的记忆。他很少想起那个叫霍寻的男孩，自然而然地放任着直到后来连对方的脸都不太记得起来。
　　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霍寻。
　　这个名字在下一秒几乎就要从他嘴里脱口而出时，男生抬头望了过来。连周遇自己都感受到了瞬间从自己眼里一闪而过的光——可男生几乎没让视线与他对上的时间超过这瞬间，毫不犹豫地就转身走了。
　　周遇眼神重新暗了下去——没想到，是他先被忘了。
　　一阵陌生的情绪从心底不可控制地窜出来，等回神过来时他已经朝男生的方向追了过去。
　　“周遇，我叫周遇。”他对多年未见的曾经的男孩说。


第36章 
　　胸口的乳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是被对方含在嘴里轻轻地吸允。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脖子一紧，接着响起一声长长的嘶拉——上衣撕裂的声音。
　　霍寻因脖子的疼痛皱了皱眉，回过神来，一睁眼就和从领口里钻出脑袋来的周遇来了个四目相对。
　　“……”这是玩的什么？
　　霍寻穿的是件宽松短袖，不过再怎么宽松的领口也经不住两个高大的男生挤到一起——在周遇努力硬撑下，领口从中间被猛地撕裂来开，直溜溜地敞到了胸口下方。
　　“你记起来了？”而周遇没感觉到似的，保持着这个姿势低下头用额头抵着霍寻的前额，目光落进他的眼里，专注地看着他问。
　　“……”霍寻嘴角抽了抽，勉强控制住了表情，抬了抬眼扫了下，挺敷衍地“嗯”声，下意识地去检查衣服的惨状。
　　他抬手移到周遇后颈处，捏了捏，然后摸到了开裂的碎布，沿着裂开的口子一路往下……再下——这位真是好身手，这么一下差点直接把他的衣服给嚯嚯成了开衫。
　　霍寻目光淡淡地重新扫到罪魁祸首脸上，没想到这位倒是一脸的淡然。认错意识实在是不高，视线再往上一点……对上了一双安安静静地注视过来的眼。
　　嘴边吐槽的话硬生生卡住了。
　　这眼神让霍寻看得心头一跳，当下脑子里鬼使神差冒出来一个形容——盛满了温柔。也不知道是哪部该死的偶像剧说的。
　　霍寻不自在地偏开头，避开对方灼热的视线。两手在他后背上方拉住衣服用力一扯——哗地一声，把苟延残喘连着的最后几厘米彻底撕开来，这下成功让它变成了一件开衫。
　　束缚消失压力却还在，霍寻不得不上手推开面前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一边去。”
　　周遇这才缓缓从他身上爬起开。
　　霍寻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把衣服脱下扔到一边。
　　周遇看着他的动作，“生气了？”他的声音带着笑，“别气，哥哥下次给你买新的。”
　　“……”霍寻闭嘴认输。抬脚想回房间找件衣服穿上，没来得及迈出一步，被周遇及时伸出来的手拉住了。
　　霍寻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被握住的手腕，“……干嘛？”
　　“干啊。”周遇轻轻吐出两个字，坐在沙发上微微抬着头看过来，很明显的意有所指。
　　霍寻却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又要干什么干，接着就见这人目光闪烁着，语气似乎还有些激动，“做爱吧，霍寻。”
　　“……”
　　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了对方的原因，这样的话在此刻让霍寻感到十分羞耻，几乎像是被拉回到了那年男孩第一次埋头到他胸口里的那个场景。
　　也不可避免地让他想到这几个月来他们畸形的关系。
　　……做个头啊做。
　　霍寻尴尬地咳了一声，只好装作没听见，转移话题：“……你吃饭了没？”
　　“还没，”周遇却一脸淡定，不以为意道：“我现在不想——“”
　　“桌上有，你先去吃。”霍寻赶紧打断他的话，顿了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补充了一句：“我做的。”
　　“……”
　　没得到回答。霍寻无声地叹了口气，用没被抓着的那只手整个掌心扫过去直接罩住了那张脸，突然有些好气又好笑，手上稍稍用力往后推了推。
　　“吃完顺便把水槽里的碗洗了，我忘了。”
　　手心仿佛被小刷子轻轻扫了一下。
　　周遇眨了眨眼，挑着眉弯了弯嘴角笑了：“噢。”
　　霍寻换衣服出来后继续坐回沙发上看电视，不时朝旁边发出轻微动静的位置瞥一眼。
　　周遇坐在餐桌边端着碗吃饭，面前的几个菜基本没怎么动过，已经冷了味道也一般，不过他却平静地吃掉了大半。
　　厨房里的水声结束时霍寻看了眼时间，八点半。等周遇洗完碗走出来后，他问：“你是不是该回学校了？”
　　“有你这么赶客的吗？”周遇嗤笑一声：“霍寻真没礼貌。”
　　虽然这么说，他却似乎本来就有要走的打算，抽了两张纸把手擦干后没再坐下，低头俯视着霍寻：“不送送我？”
　　“……”霍寻无力地摆了摆手，叹息：“赶紧走吧。”
　　“霍寻，”走到门口周遇回头忽然叫了声他的名字，霍寻抿了抿嘴，下意识抬眼看去——周遇食指在门板上弹了一下，说：“明天见。”


第37章 
　　周遇走后霍寻仍有些出神地盯着已然关闭的门。
　　周遇问他是不是想起来了，霍寻说嗯。他确实是记起来了。
　　他只是没去追问当年的男孩为什么没有告别突然就离开了，也没问他是不是第一次见到就认出了自己，以及林东升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霍寻什么都没问——也不打算问。
　　刚才他们四目相对的刹那之间，恍如跨越了漫长的距离来到了那段空白的时间——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窥见了对方一直埋藏着的幽深和灰暗，所有的问题似乎不言而喻，在心里都有了答案。
　　都不重要了。
　　所有问题的答案——无论对错，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不过是，他们在无望的时光里重新相遇，再次重逢。
　　B市的夏天很长，秋天来得晚，十一月才开始有了凉意。
　　除去期中和期末考，高三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集体考试，霍寻算是体会到了跟年级第一混在一起的好处，从刚转来到现在不过几个月，他的成绩已经能挤进年纪前十了。
　　一开始其实霍寻不以为然，相处的时间多了以后他不得不承认，周遇是真的挺厉害的，学校出的试题他基本看一遍就能直接写出答案。
　　不过自从那天说开以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有时候待在一起时突然的亲密行为会让霍寻不自然，下意识地避开又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对此周遇倒是若如其事，他本来从一开始就知道霍寻是谁。
　　第一次见面就能眼都不眨地利用弱点威胁人，现在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让他放在心上。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霍寻对这段突然改变的关系，短时间内估计心里还没办法转变。每次想做些什么都能察觉到他的僵硬，不过次数多了也就算了，他不勉强他，反正早晚的事而已。
　　而且他虽然看上去神态自若，但内心其实有点没底。初见那段时间的事，万一霍寻哪天想起来他怎么威胁作弄的他，翻起旧账来还得哄。
　　霍寻虽然不难哄，不过以防万一，现在得表现好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虽然认识到了对方的身份，他们之间不但没有更进一步，反而变得保守起来。
　　一点也看不出来一个月前还是碰见就滚到一起的关系。
　　就像普通的同学之间，一起吃饭上课，晚自习一起学习，外人看着气氛和谐，两个帅哥待一起的画面也很养眼。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迎来学校一年一度的校运会。
　　运动会对于学生来说都挺兴奋的，况且这将是高三最后一次参与学校组织的发型集体活动，所以报名场面一度很火爆。
　　男生纷纷搓手表示不能放过最后在学妹面前大显身手的机会，要不是规定每人最多参与三项，估计每个人每场比赛都得走一圈。理科班女生少，不过拉拉队排练得也很来劲。
　　体育委员拿着报名表过来问的时候，霍寻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导致老卢一看到他就拉着滔滔不绝说上十分钟。
　　霍寻没抵挡住，最后报了个三千米。
　　初中时有很长一段灰色的时间里，他唯一的排解方式就是闷头跑步，不停地跑直到力气耗尽，再提不起劲来胡思乱想。
　　因此他耐力被锻炼得不错。
　　也不知道周遇用什么方法，竟然躲过了老卢的攻势，能置身事外地一个项目都没参加。
　　运动会开幕式过后的第三天才安排了三千米，温度不高的晴天。天气不错，有太阳却不会让人感觉到热。
　　霍寻已经很久没跑，跑过终点停下来时立刻就感觉到了腿软，差点直接跪倒下去，被一旁班级等着的男生哄着一窝蜂拥上来，女生也都纷纷喜笑颜开地过来端饮料递水。
　　第一名是个体育生，霍寻拿了第二。
　　霍寻走了一圈后回班级区域坐着休息，眼神朝旁边一班的区域看了眼，没看见人。
　　有人认出他来，对上他的视线笑了笑，主动说：“找周遇？他应该在教室。”
　　“……”
　　高中运动会一方面除了能通过共同努力团结集体，对于大多数青春期骚动派来说是一个寻俊男靓女的绝佳契机。
　　跑一场步下来曝光度比想象中大，霍寻坐着休息不过二十来分钟，从身前身后经过的女生有意无意打量的目光都数不过来了。
　　韦伟一边艳羡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侦探似的细数着几班的哪个女生又来了，谁谁谁这已经是第几次从这里经过啦。
　　霍寻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拿着瓶水心不在焉地看着跑到上一个个经过的身影。
　　“哎……那边的女生，”韦伟激动地拍了拍霍寻的肩膀，“她在看你，好像要过来了……看看看，过来了，我靠这么直接……”
　　霍寻余光瞥了一眼确实捕捉到一个正朝自己走来的身影，在对方靠近之前，他起身把水瓶塞到韦伟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让他等会签离的时候帮个忙。说完之后便绕道从另一侧离开了。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操场上呐喊，只食堂来回的路上人比较多，以及花园或者某条小道上偶尔几对小情侣。
　　走近教学楼后各种嘈杂的声音皆被抛到了身后，周围都蓦地安静了下来。
　　教室门都关着，有人的寥寥无几。
　　霍寻打算收拾东西然后回家洗澡，走到教室门口正要推门进去时，手臂突然被握紧的同时被一股大力猛地拉了一把，紧接着后背就被用力撞到了墙上，一只手禁锢般紧贴着横在胸前。
　　“我艹……”他这会儿手脚没什么力气，对方手劲又很大，短短几秒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下一秒对方骤然靠近，嘴唇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霍寻惊愕睁眼，看清咫尺之间熟悉的脸时绷紧的神经无意识地松懈了下来。
　　他愣了愣后皱着眉推了推，没推开，对方反而吻得更深入了…… 霍寻的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下，懈了力气的手垂在对方腰间，他闭上了眼。
　　刚跑三千米下来，好不容易缓了口气现在又来深吻，差点让他窒息。
　　任由着亲了几分钟，见对方还没停下来的打算，霍寻不得不重新上手推了一把，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他妈是教室！
　　霍寻挣了挣二话不说用力把人用力推开，被突然推开的周遇眼神暗了暗，长手一伸迅速抄起桌上的矿泉水打开，仰头灌了一口，不容拒绝地重新欺压上来。
　　霍寻喘着粗气，见他靠近连忙偏头往后避了避，“这他妈……”
　　最后的话音被淹没在唇齿之间。
　　水流缓缓渡过，粗重的喘息缠绕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上空，安静中规律的吞咽声声声震耳，一下一下，混乱中显出被压制的乖顺。
　　两个月来两人人前人后都十分人模人样，保持着一个健康的距离，甚至有时候还好好学生地一起讨论题目。而这个距离猝不及防间被打破，霍寻脑子里只余不知所措的慌乱。
　　他睁着眼，愣愣地在周遇引导下吞下他渡过来的水，看着他又灌了两次水再吻上来，感受着水流顺着唇舌被一口一口地送到自己嘴里。
　　这好像是他和周遇第一次接吻。霍寻看着眼前清楚放大的眉眼恍惚的想。
　　正愣神的瞬间，毫无防备的，周遇忽然缓缓睁开眼，幽深的目光直直望了过来。
　　霍寻咽了口水，心跳在这瞬间怦然加速，每一次上升下落都又重既快，剧烈程度犹如还在三千米赛场。
　　周遇微嗑着眼，似乎是不满于对方的不认真，抬手用之间在霍寻睫毛上用力扫了一下。
　　这个动作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霍寻脑子里轰地炸开霎时一片空白，他目光变得沉沉的，接着扣住周遇放在眼前的手，微微用力，舌头撬开微分的牙关长驱直入，终于反守为攻纠缠上去。


第38章 
　　身体越贴越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周遇的手从霍寻肩膀摸到腰间，然后从运动裤里探了进去。
　　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在小腹上似落不落地向下慢慢划过，准确地来到两腿中间，用手掌包住霍寻已然半硬的性器，隔着布料仍能感受到手心里勃发的热度。性器在手中微微的跳动了下，随即越发硬挺起来。
　　周遇用包裹的掌心按压着揉了一把，两根指头挑起内裤一侧的边缘，摆脱束缚的龟头迫不及待从掀开的出口立即弹了出来，随后又被等待着的手包住揉搓。
　　霍寻喉咙里漏出一声呻吟，没等传到空气里就被交缠的吻引渡到了对方嘴里。他想往后撤开一些距离，没拉出几厘米就被周遇穷追不舍地缠上来。霍寻不得不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趁着停顿的几秒偏开头结束这个漫长的吻。
　　下身硬起来的性器还被对方套在手里不紧不慢地揉弄，霍寻怕他再接着吻上来，于是埋头抵着他肩膀。
　　“周遇，”一出声才发现声音哑得不像话，霍寻脑袋在周遇脖颈里转了个方向，看着他的侧脸提醒道，“这是教室嗯……”他猛地闭嘴把到嘴边的低吟咽了下去，双颊不可避免地涌上一阵热，稍缓后故作镇定地说完：“……你知道的吧？”
　　周遇手上的动物不停，闻言偏头略一垂眼看他，那意思是——所以呢？
　　霍寻被这一眼勾得双眼冒火，阴茎有感应似的都被刺激得更硬了几分，他眯了眯眼目光忽然染上几分不管不顾的危险——下一秒，他猛地抬头重新吻住那双微肿的红唇，腰间的手亦骤然收紧，带着人后退两步来到桌边。
　　霍寻一只手按在周遇的后脑上，矮身坐到凳子上的同时手上微微用力把对方压向自己，坐下后周遇便顺势分腿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的手从周遇的衣服里伸进去，在光滑的后背侵略性地抚摸一通，然后从后边拉着宽松的校服裤用力一扯，校裤连带着内裤一起被扯下来，露出后腰和臀肉大半洁白的皮肤。
　　周遇接吻的空隙勾了勾唇，主动扭着腰在霍寻鼓胀的胯间来回磨蹭，然后稍微抬高，手在霍寻裤子里摩挲着把他的性器彻底放了出来。
　　完全硬挺的阴茎在手中直直地站立着，龟头的小孔兴奋地吐出透明的液体。霍寻一手环抱着周遇的腰，一手伸到两人相贴的下面，固定住自己摇晃的阴茎，周遇抵着霍寻的额头，直直地看着他的双眼缓慢往下坐，后穴把阴茎一寸寸缓慢吞入，直至完全淹没，两人同时发出满足般的轻哼。
　　霍寻腰部忍不住开始律动，周遇抬腰配合着他，虽然将近两个月没干过，但身体的熟悉程度不可思议的高，很快就从中得到了快感。
　　肉体碰撞清脆而羞耻的啪啪声充斥到教室各处，又回到耳边炸开，霍寻呼吸急促，乱无章法地拱头在周遇脖子上轻咬舔舐，周遇便微仰头放任地任他动作。
　　“得快一点……”霍寻一边亲吻着周遇颈间的肌肤一边喃喃地说，光天化日在教室里搞实在太刺激了，剧烈的心跳几乎要把心脏从胸膛里顶撞出来，却也因此每一根紧绷的神经获得的快感也成倍的放大，几乎能感觉到埋在身体穴肉里的阴茎上血管的经脉被不断收缩的软肉吸允而挤压出的弧度。
　　“我快一点，”霍寻抬起头用眼神询问地看着周遇，“我要快一点……可以吗？”
　　汹涌的欲望和冲动让他双眼发红，胸膛起伏地粗喘着呼吸，可能因为担心突然有人闯进来，怕周遇不同意般跟他打商量，所以询问的语气不自觉中带着讨好——在周遇眼里看在显得几分可怜巴巴的，像只发情而欲求不满的小狼。
　　“……”周遇带着点无奈无声地笑，吐息般说在他嘴边：“快一点用力干我。”
　　周遇刚说完就看见霍寻眼睛几乎是闪了闪，接着霍寻抱起他的腰把他正面放平在桌上，用力挺腰深入，大力抽插起来，每一下都顶得又深又快。
　　就这么狠狠地抽插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走廊外隐约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性器被猛然地惊吓得一抖，抵在最深处射了出来。
　　前门从外边被推开，一班两个女生走了进来，看见最后排坐着的两人唉了一声，“班长，”两人一边走向座位一边问：“你们不去看比赛啊？”
　　霍寻趴在桌上没露脸，周遇从桌面上抬头看了女生一眼，淡淡地说：“等下就过去。”
　　“哦哦，”女生说：“好。”
　　女生拿了遮阳伞后就离开了，门被重新关上，霍寻一声不吭地埋着头整理歪掉的裤裆，好半晌才抬起头了。
　　周遇把剩下的半瓶水推到他面前，似笑非笑道：“吓萎了？”
　　“是啊，”霍寻把水瓶推开，斜斜地扫他一眼，“你满意了吧？”
　　“满意你萎了我跟按摩棒过？”周遇轻轻嗤笑一声，伸手把瓶盖打开重新递给他，说：“这下行了吧？”
　　“……”霍寻说：“我不渴。”
　　“是吗？”周遇似乎还挺意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刚才你喝得倒是挺来劲。”
　　实际刚才强吻被推开时让周遇心头突然升出一股隐约的怒气，仗着霍寻刚跑完三千米于是以暴制暴般灌了水嘴对嘴喂过去，对方果然安静了不少，所以现干完一炮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可能只是缺水，而自己似乎也应该给这位运动员送送水。
　　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
　　不过霍寻说不，周遇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不过几秒后忽然阴测测地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轻飘飘勾引般问：“回家吗？”


第39章 
　　霍寻在浴室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周遇直接推门走了进来，然后也不管霍寻的反应自顾站在旁边开始脱衣服。
　　全身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全裸朝霍寻走去。霍寻下意识往旁边挪开两步，周遇挤到水下后才想起来似的问：“一起洗？”
　　浴室比较窄，一个人的话还好，两个人就显得拥挤了。花洒喷水的范围就那么大，两具身体动作时不可避免的触碰，本来刚才在教室的一场性事就很匆忙，最后被打断又强制性结束，连高潮都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两个人明显都没怎么尽兴。
　　不然周遇也不会直接提出回家——回家干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此时皮肤若有似无的摩擦而过，带来的触感和温度挠痒痒似的一点点堆积，又始终达不到解痒的目的。
　　目光不由得逐渐灼热起来，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再次纠缠到了一起。
　　地板滑，霍寻稍低着头和周遇接吻，一边把他抵达墙边靠着，皮肤被冰凉的瓷砖激得一抖，周遇下意识地往霍寻身上贴，手也熟练地往他身下摸，性器硬得发烫，比水的温度还要热。
　　手握着粗大的性器来回撸动，掌心包裹着坚硬的龟头用力摩擦，霍寻控制不住难耐的哼声，他从周遇身后的穴口处空出一只手来，伸到前面摸了摸他的性器，不似他的，周遇的性器始终只是半硬着，龟头从包皮里要伸不伸地探出来，如果不是对方情动的反应，他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不舒服。
　　霍寻在周遇手里挺了挺腰，然后用手包住他的半硬的东西揉搓，感觉到它似乎是变硬了些，于是稍微加快了速度：“试试看？”
　　“如果你给我口的话……也许可以完全硬起来。”周遇挑着眼，反问道：“试试？”
　　霍寻继续手上的动作不置可否，帮他打了一会儿后用自己的手包住了两根性器的头部，龟头抵在一起摩擦，这样的快感来得很强，同时放在穴口打转的手指此刻也忍不住顶了进去，两根指头进入的瞬间便被紧紧地吸住，接着呼吸般一下一下地吞吮着，霍寻蓦地感觉到小腹一紧，性器登时在手里跳了跳，透明液体从马眼里颤巍巍地吐到对方的孔眼上。霍寻不动声色地咽了口从嘴唇上流进来的水，两只手同时动起来。
　　不久前才开拓过的后穴柔软湿润，手指不由自主地抽插得又快又深，直到擦过某处微微凸起，周遇整个人顿时都颤动了下，呻吟声都变得软绵起来，抬起一条腿在霍寻大腿上上下摩动着：“别用嗯……手、进来……”
　　霍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接着抽出手指，把手上的液体全部抹到周遇的臀瓣上，然后用手抓住那条腿往上，扣到腰间，另一只手松开性器往后探，用力掰开臀肉，浅红色的穴肉一张一合地收缩着，猝不及防间被圆硬的龟头一撞，被灼热烫得一阵紧缩，就这么直接把龟头吃进去了一半。不等它再次开放，粗大硬挺的阴茎便直直地整根插入，一声闷哼刚落，紧接着便是持续不断的撞击和连绵不断的低声哼吟。
　　……
　　周遇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霍寻正坐在沙发里玩手机。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指尖一顿，数秒后一双赤裸的脚就出现在了眼前。
　　周遇裹着件浴袍，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我的衣服不见了。”
　　“……” 霍寻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刚才脱衣服的时候直接脱在地板上，浴室被弄得一团糟，衣服也都湿了，他刚才先洗完澡出来时就干脆地混做一团全塞进了洗衣机里，现在正在卫生间里洗着，不相信他出来时没看见。
　　“洗了，你先穿浴袍就一下。”霍寻只能说。
　　周遇本来也是明知故问，听他这么说一屁股坐了下来，语气淡淡的但十分理直气壮，“我不将就。”
　　霍寻从衣柜里翻出来卫衣和睡裤，没找到新内裤，扔过去一条穿过的，在对方一个眼神看过来时，他自己都开始纳闷他怎么老在伺候这个人啊？
　　“只有穿过的，爱穿不穿吧。”霍寻一句话说完也没再管他有什么反应，径直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刚才射了好几次，现在腰酸腿也有些发软，本来想躺着休息会，却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霍寻是被身上的人压醒的。醒来后皱着眉看了眼时间，下午六点，睡了一个多小时。
　　再低头看一眼肩上传来的重量——周遇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此刻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
　　怪不得他怎么睡都不舒服。
　　霍寻平时起床气就挺大，一睁眼就气闷地想直接把身上的人掀开，结果手抬起来又落下好几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下得去手。深吸口气好歹忍了下去，蹙着眉捏起桌上的手机打算点外卖。
　　霍寻外卖还没点完周遇就醒了过来。
　　“在做什么？”持续用嗓加上刚睡着，声音听起来沙哑得过分。
　　“点外卖。”霍寻老实回答，然后抓起桌上的水灌了口，周遇揉了揉眼凑到他嘴边舔了舔水迹。霍寻嫌弃地偏了偏头，眼睛盯着手机屏一边把水瓶塞了过去。
　　正准备下单，一只手指突然摸到手机上按到了回车，他顿了下重新打开，那只手又按了一次。
　　霍寻一脸“你是睡傻了吗”的表情看过去，“……又想做什么？”
　　“你就让吃外卖？”似乎有些生气。
　　霍寻说：“……我吃，行吗？。”
　　周遇轻轻啧了一声，说：“只管艹不管吃啊。”他顿了下，又说：“我不想吃外卖。”
　　十分钟后，巷子口的超市里。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蔬菜区，周遇头上罩着卫衣帽子，棕灰色衬得他皮肤更白了几分，下身是宽松牛仔裤，霍寻的。
　　牛仔裤的主人正皱着眉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捡几个菜扔进篮子里，周遇的声音在身后不远不近地传来，“这个不行” “不新鲜” “不吃”。
　　霍寻回头忍了忍没忍住，困惑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个事逼了？”
　　“谁知道呢。”周遇声音懒洋洋的，似乎没什么力气，轻飘飘地说：“反正我不管，你刚才干了我几次我就要吃几个菜。”


第40章 
　　买了一堆东西重新把冰箱填满以后，霍寻看心情，最后勉勉强强做出一顿还算完整的饭。而周遇十指不沾阳春水，全程就只倚在门边看，表情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满意。
　　等饭菜端上桌直到吃完两人皆是无话，但气氛还算和谐。
　　霍寻收拾完厨房出来穿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周遇已经换上之前穿的睡裤，正窝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换着电视。
　　“今晚借个沙发，行不行？”
　　霍寻喝水的手顿了下，“不回学校没人不管？”
　　“当然有，”似乎没找到想看的，周遇关了电视后将遥控器丢回桌上，“屁股太痛，走不回去了。”
　　下午在浴室做得挺狠的，完事后霍寻自己都感觉到腰酸，更何况是被插的，再怎么是水做的人也不可能没感觉。所以之前这人嚷着不吃外卖非要出门的时候让他差点都有些怀疑自我能力了。
　　没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他垂着眼应了淡淡应道：“随便吧。”
　　“别关灯。”
　　也许身体真的不怎么舒服，周遇留下这么句话，扯了个抱枕做枕头，然后缩下身子就闭上眼打算这么睡了。
　　霍寻看了眼时间，都还没到九点。
　　犹豫了会儿，进房间把小台灯拿了出来，打开之后调到最暗，又灭了客厅的灯，屋子一瞬间陷入了黑暗，唯有一束橘色的光晕柔柔地笼罩在方寸之间，黑色的影子倾斜在白墙面上。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周遇此刻闭着眼的睡颜看起来越发柔和，也显露出刚才不易察觉到的几分疲惫。
　　逞什么强啊。霍寻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慢腾腾地迈着步子回房间，数秒后又返身回来，走近没几步便随手把手里的毯子朝沙发一丢，准确地覆盖到躺着的人身上。
　　周遇动了动，卷着毯子重新安静了下来。
　　为期一周的运动会结束以后，根据累计获得积分每个年纪前三的班级以及优秀运动员学校将颁奖以资鼓励。三千米比赛包括在其中。
　　周遇升高三后就辞了学生会长的职位，不过学校大概是习惯了，找不到人似的大大小小活动的主持依然都让他来。
　　早读过后课间操的二十分钟用来颁奖，霍寻的名字响起来时二班队列里没动静，韦伟跑上前跟班长说霍寻迟到了，还没来。
　　班长是个女生，为人大大咧咧的，听完摆了摆手便揽下了，上去代他领。
　　拿了东西下台时从周遇身边经过，忽然听见对方低声说了句：“怎么是你？”
　　“啊？”她虽然没太听清下意识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懵——自己是认识这位大佬的，但虽然就在隔壁班，她也敢确定对方并不认识自己。
　　所以大佬这是在跟她说话？
　　懵了几秒回头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重新回到了台上，刚才听到的低语宛如一瞬间的错觉。
　　霍寻确实一不小心睡过了头，醒来时课都已经上到了第三节 ，于是索性翘掉了上午的课。
　　下午到学校后班长把早上替他领的奖品送了过来，一张奖状和一个笔记本，霍寻道了声谢，把东西一股脑塞进了桌箱里。
　　因为翘课被老卢罚做值日，霍寻打扫完教室以后已经没时间到食堂吃晚饭了。
　　正坐在位置上啃韦伟留给他的两个面包，耳边的玻璃窗被敲了敲，霍寻闻声侧头看去。见他看过来，周遇把手里提着的装着两份打包了饭菜的袋子递了他，然后撑着窗台翻身跳了进来。
　　霍寻皱着眉挥了挥面前扬起的墙灰，“大哥，门开着。”学什么猴翻墙。
　　周遇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啧了一声：“我还幸苦地跑去给你买饭，你倒是会心疼自己，先吃上了。”
　　我哪知道？霍心想。其实刚才放学时他还特意拿着扫把就在走廊上扫地，打算等这人出来时告诉他不用等他吃饭了。结果谁知周遇走出来后压根就没往他这边看一眼，直接就朝外面走了。
　　霍寻把最后一口面包吞下，没说话。
　　周遇把炒饭从袋子里取出来，打开盒子的瞬间香味就冒了出来，是食堂里味道最好平时也最难排队的那一家。
　　周遇要笑不笑地看他一眼，“那看来现在是吃不下饭了吧？”
　　“……”霍寻不由自主咽了咽，吃人嘴短语气也不能服输：“我给你钱。”
　　两人快速吃完在有人回教室之前把垃圾成名毁尸灭迹，窗户开得大大的，散味。
　　周遇主动拿着霍寻的卷子帮他解决一个难题，一只手敲了敲他的手臂，“草稿纸。”
　　“桌箱里有。”
　　周遇看也没看伸手到桌箱里随手一扯，扯出一张奖状，眼都不眨干脆地直接用反面的空白进行演算。
　　两分钟后把卷子推给霍寻后才翻到正面看了一眼，早上主持时淡漠清冷的声音，此刻带着几分戏谑的笑，“三千米小能手，优秀运动员……”
　　霍寻一顿，反应过来之后迅速抬头把奖状抢了回来草草揉作一团塞到书包里，这他妈谁想出来的获奖词？
　　“高三二班……”周遇撑着脸，眼角都染上了点笑意：“霍寻同学。”
　　“……”
　　“上午怎么没来？”周遇问。
　　霍寻脑袋趴在桌子上，不耐烦的声音从手臂里闷闷地传出来：“关你屁事啊……”
　　周遇挑了挑眉，暼到桌子里露出来的笔记本，抽了出来。
　　霍寻感受对方的动作，有些警惕地抬头，“十分钟就上课了，你是不是该走……”
　　“那是我的。”见对方好整以暇地捏着支笔就要往笔记本上写字，霍寻没忍住提醒道。
　　“谁说要抢了吗，这么丑送给我我也不要。”周遇收笔的同时把笔记本丢了回来，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霍寻顿了顿，伸手把笔记本划到面前，打开。
　　入眼只见第一页的空白处，中间是用圆体写下的三个黑色小字——“小霍寻”。


第41章 
　　B市的秋天格外短暂，冬天在十二月悄然而至。
　　白天的平均温度降到了十度以下，学校统一的校服外边不约而同裹上了围巾和厚厚的棉服，衣服外边只露出一双双乌溜溜的眼。
　　霍寻能够过冬的只有一件厚外套，打算趁着周六去趟商场买羽绒服。转到这边以后他还没到市中心那边逛过，吃饭说话间轻描淡写提了一句，结果出门那天就在楼下看到了等着的周遇。
　　露出来的鼻尖冻得发红，天气太冷也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
　　霍寻皱了皱眉，走到他面前，抬了抬下巴才露出嘴：“你怎么在这？”
　　“不是要去买衣服？”周遇挑挑眉，说话时呼出来的气息瞬间液化成缭绕的雾气，“我还以为那天你说出来是为了求我跟你一起去。”
　　霍寻干脆顺着他的话：“真是求求你了。”说着暼了他一眼，认命般把脖子上的围巾一把扯下来，周遇撰着个笑，十分自觉地把头凑近了些，霍寻动作粗暴手里的围巾在对方空荡荡的颈间裹了两圈之后没好气地打了个死结。
　　B市不算大城市，平时道路都比较通畅，两人从路口打车到市中心，花了不过十五分钟。
　　距离圣诞节还有一星期，商场里各式各样的圣诞装扮已经争先恐后地出现在了眼前，中央的空位处还放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一副即将过节的热闹气氛。
　　霍寻下车走了没几步就被冷风吹得一抖，把衣领的拉链拉到下巴，埋着头跟在周遇身侧，两人直接搭电梯上了三楼的服饰楼。
　　男生买衣服都挺干脆，两人进了一家大众品牌门店，周遇视线从撑衣杆上一路掠过，手指一勾挑出其中一件羽绒服递给霍寻，“试试看。”面无表情语气却很笃定，像是已经知道了合不合适。
　　霍寻接过看了一眼，普通黑色款式设计看起来也不怎么出众，脱了身上的外套直接套上，大小刚刚好，导购微笑着走过来曲手将他引到镜子面条，夸道：“这款衣服虽然很看起来很简单，但风格很挑人，很适合你，你朋友眼光真好。”
　　霍寻没把对方的客套放在心上，上前两步走到镜子面前看去，结果发现还……真挺帅的。
　　没多犹豫，霍寻把衣服脱下递给导购，“就这件吧。”
　　导购接过：“好的，为你包起来。”
　　“还有这个，”周遇适时递了一件过来，和霍寻试的差不多的款式，颜色也一样，“一起。”
　　霍寻拿着手里准备付钱，那边周遇已经直接用耍银行卡结了账，把两个购物袋塞到他手里推了推他的后背，“走吧。”
　　走出来后霍寻反应过来顿了顿，“微信给你转。”
　　“不用，”周遇淡淡应了声，唇角微微勾起“上次撕了你一件衣服，不是说了吗，哥哥给你买。”
　　霍寻张了张嘴，周遇打断他：“你要真想还我，找个时间请我吃饭吧。”他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楼上有家新来的火锅店，听说味道不错。”
　　晚上还有晚自习，所以没时间现在去吃。周遇都这么说了霍寻也就没什么好矫情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下了一楼，出门时周遇忽然出声让他等一下，接着就转身进了几米外的一家首饰店，没等霍寻多想，很快地就走了回来。
　　周遇见霍寻有意无意看了眼手里提着的袋子，没隐瞒：“给我妈买的礼物。”
　　一星期后的圣诞节，周遇下午抽空回去看周薇，顺便把买的耳环给她。
　　周遇难得说要回来，周薇接到电话后就激动地换衣服出了趟门，买了一大堆食材回来，花了将近两小时做了满满一桌菜。林东升下班回家看到这场面有些意外，“今天什么日子？我记得你以前不过洋节啊。”
　　周薇眼里都是笑意，语气轻快地说：“小遇等下要过来吃饭。”
　　林东升出了会儿神，脱了外套走进厨房：“糖醋鱼做了吗？他喜欢这个，还有什么没做的我来吧。”
　　“瞧你，比我还高兴。”周薇嘴角的笑意顿了顿，两人搭手默默地做菜，倒也有默契，过了好一会儿，周薇切着菜有些欲言又止，问：“老公，你为什么对小遇这么好？他明明不亲近人——”
　　林东升掌勺的手一顿，笑了笑接过她的话：“说什么傻话，他既然是你生的，就是我儿子。”
　　周遇到的时候一桌菜才上桌，林源没回家，晚饭只有他们三个人，周薇心里稍稍安心了些，免得周遇和林源碰到一起又发生不快。
　　坐上桌，周遇从兜里取出那天买的耳环给周薇，冲她眨了下眼：“节日快乐。”
　　周薇笑得眼睛都有些红，“谢谢儿子回来看妈妈。”
　　一顿饭吃下来，周薇控制不住一个劲地往自己儿子碗里夹菜，也许是许久没回来看她，周遇对此也没说什么，沉默着照单全收。
　　林东升说：“行了，你让他自己吃吧。”
　　周薇这才停了手，想到什么说：“过几天就是元旦了，学校应该放假吧？到时候回来吃饭妈妈再给你做好吃的。”
　　“高三要补课，没那么假期。”
　　“元旦节都不放假啊……”周薇不免失望，嘱咐道：“那你自己买点好吃的，天气冷多穿衣服，没感冒了。”
　　吃完饭周遇说要回学校上晚自习，林东升拿起外套要送他，周遇这才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不用。”
　　从今天进门开始周遇的态度就是当他不存在，这是第一次正眼看他，林东升被他眼里的冷漠看得动作不由一愣，脚步钉在了原地，当着周薇的面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路上注意些。”
　　霍寻发现一晚上周遇的脸色都很臭。
　　晚自习没有老师，这人今天从上自习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就直接跑到他们班来，坐到他旁边说要一起学习，结果他拉下脸问了几个题对方就敷衍了事地直接给他一个答案，要么看一眼就挪开视线装作没听见，一副爱答不理的一样。
　　霍寻被他的态度弄得也变得有些来气，压低了声音，“你今晚过来的目的就是给我甩脸色的是吧？”
　　周遇头也懒得抬：“不是。”
　　还不是。
　　“那你……”
　　周遇忽然偏头看了过来，一张脸看不出情绪，语气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自知地软了下来：“我只是觉得坐在你身边我可能心情会好一点。”
　　“……”霍寻蓦地对上他显得有些空洞的眼神，恍惚从中窥视到了几乎像是脆弱的东西，怔了怔，偏开目光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下。
　　片刻后再开口时声音却下意识柔和下来，忍不住轻声问：“那现在呢，有没有……好一点？”
　　“好个屁。“周遇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眼里浮现些许漫不经意，接着要笑不笑地看着霍寻：“你到底会不会看眼色啊，知道我心情不好还一直说话烦我。”
　　“……”
　　行吧，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霍寻脸色难看得像噎住了喉咙，三两下把桌面上摊着的周遇的书揽到一堆，往外推，用动作赶人：“谁也别烦谁。”
　　周遇按住他的手，突然凑了过去，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现在想要一个吻。”


第42章 
　　周遇那天之所以跟周薇说元旦不放假，实际上只是拒绝回去的托词，元旦学校全体有一整天的假期。
　　虽是阳历新年的第一天，对霍寻来说每一天的意义其实也都差不多，一个人还不需要浪费精力去准备过什么节，省事。
　　天气冷，难得放假可以好好睡一觉，窝在床里就再不想爬起来。等他一觉醒过来再从床上慢腾腾地爬起来去找东西吃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一个未接电话，周遇的。大概因为他没接，所以留了一条短信，问他下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霍寻看到短信内容手指稍顿，这人元旦也不回家？
　　冰箱里的食物不出意料的空了，他想了想干脆回了条信息给对方，让他买饭直接过来。
　　周遇是一个小时以后到的。
　　敲开门带着一阵冷风走进来，脸色有些苍白，进门后走到坐在沙发里的霍寻面前，“还挺会使唤人。”
　　“还行吧。”霍寻随口应了声。
　　周遇把买的食物放下，手指肉眼可见地被冻得发红僵直，接着往沙发上一坐，手突然伸到霍寻的腰间，从衣服里伸进去搂住后腰贴着温热的皮肤搓了两下，整个人朝他靠了过去，结结实实地一把抱住。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后放松了般懒洋洋地叹道：“好冷哦。”
　　怀里的人扑过来时几乎带着一股寒气，连吐出来的呼吸似乎都是凉的，后腰的位置被猝不及防地这么一冰，霍寻被冻得一个激灵，当即没忍住骂了声操，心想这他妈是被冻傻了吧？
　　霍寻下意识往前挪一边上手掰开腰上的那双手，没想到掰不开，他动一下怀里的人就跟着拱一下，还他妈越贴越紧。
　　“我是暖手炉吗，就往我身上贴？”霍寻好烦躁，语气跟下最后通牒似的：“空调开着，手放开，离我远点。”
　　“好无情啊，”周遇的声音带着低低的笑从衣服下闷闷地传出来，戏谑道，“做爱的时候还叫人家宝贝来着。”
　　“……”
　　又睁着眼说逼话。
　　霍寻已经习惯了对他的混话面不改色了，贴在后腰上的手几分钟后也渐渐升了温，他不耐烦地动了动：“行了吧？”
　　周遇松开他，身体暖和下来起身脱下外套，随手一丢准头倒是准，稳稳地罩到霍寻头上。然后拎着买来的食物走进了厨房。
　　吃完饭坐在沙发上休息着看电视，两人看起来都挺认真，实则都没怎么看进去。
　　霍寻有意无意瞥了周遇一眼，像是突然想到顺口一提：“你不回家？今天元旦节。”
　　周遇满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嗯。”
　　对方看起来明显不想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霍寻便识趣地闭了嘴。
　　冬天白天短，坐了一会儿后天色便开始暗了下来，旁边的人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霍寻睡了一天此刻感觉不到一丝困意，坐着也是坐着，索性拿了作业出来写。
　　“老卢估计爱死你了。”
　　“放心吧，怎么样他也是更爱会你。”
　　新年第一天本来还想做着什么，结果人家忙着学习。周遇觉得好笑也没忍住轻笑一声，抬脚踢了踢霍寻的手：“算了，有没写的卷子没？”
　　霍寻翻出一张空白数学试卷给他，两个人就这么写起作业来。
　　霍寻埋头一声不吭颇有奋笔疾书的气势，周遇却明显没怎么上心，人都没从沙发上爬起来，懒懒地靠着沙发，看一遍题目有时在旁边写下一两个公式，然后给出答案就往下跳。
　　两道浅浅的呼吸清晰在安静的屋子里恍惚可闻，笔尖划过纸面沙沙的轻响把气氛衬出几分和谐的意味，不知过了多久，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尖锐而突兀，瞬间把这份宁静打破得一干二净。
　　霍寻下意识朝桌面上亮起来的手机屏幕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的号码，余光不由自主地跟在上面，几秒后手机被一只手拿起。
　　周遇看清眼屏幕上的号码瞬间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按下挂断，重新扔回桌上。
　　霍寻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个月前的夜晚的画面在脑子里冒了出来——街对面昏暗路灯下的黑色轿车，以及周遇冷淡着一张脸，说“不认识”。
　　甚至再往前一些，被老卢罚打扫厕所那天，他顿在卫生间门外，那时他以为听错了的，这个人声音里的害怕。
　　他当时在害怕，因为面对那个畜生一样的男人。
　　林东升，这个名字让霍寻在心里冷笑一声，握笔的手下意识收紧，一股沉沉的怒气同时从心底直直地冲上来，那个畜生。
　　手机再次响起，周遇眼不眨地挂断，正准备关机的时，一条短信及时弹了出来。
　　周遇瞳孔一缩，脸色发沉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对霍寻说：“我走了。”
　　说完不等霍寻回应，抓上外套便朝门口走了出去。
　　楼下，林东升看见周遇走出来忙迎上前，“回家吧小遇，今天你妈妈做了一桌你喜欢的菜，过节嘛，她很希望你能陪他。”
　　“别再来这里，”周遇目光透着狠戾，几乎是一字一字地咬牙说，“不然，下次可不是这么站着说话了。”
　　“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吗，”林东升苦笑，“是我做错了，我只是喜欢……”
　　“滚。”
　　“小遇，我……”
　　“周遇。”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林东升要说的话。
　　是霍寻的声音。周遇后背一僵，眼里晃过一瞬无措，数秒后才回神般缓缓回头看了过去。
　　霍寻单手提着一个小箱子从黑暗的楼道里走了出来，周身气压很低，目光里是甚比寒夜的冰冷，开口朝他说出的话却意外的低柔：“过来。”
　　周遇愣愣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迈开脚，紧着接就被走到面前的他一把拉到了身后。
　　霍寻把手里的医药箱随手往身侧一抛，在黑夜里发出“砰”的一声，准确地掉进了两米外的垃圾车里。
　　“林医生？”霍寻嗤笑一声，眼角下垂似乎不屑看一眼：“连人渣都不如，你算什么狗屁医生。”
　　“他叫你滚，”不等对方回答，他的声音犹如化作冰尖般的刀锋，冰冷而锋利：“听见了吗？”
　　“别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微微侧头朝身侧的人看了一眼，前一秒的冷厉在这一眼中尽数褪去。也仅这一秒，接着目光重新转向眼前面色难看的男人，他淡淡道，“我可是什么都不怕。”


第43章 
　　林东升走后周遇跟霍寻上楼，进了门就被霍寻立即返身压到了墙上。
　　“从法律上来说的话，”没等他开口，周遇主动道，面色淡淡的，像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他算是我的继父。”
　　霍寻沉沉地看着他，“我知道。”
　　“他——”
　　霍寻倏然低头咬住他的唇，后面的话被猛地截断在唇间。
　　不是吻，他是真的在咬。牙齿在上下嘴唇间来回撕咬，每一下都用力到周遇忍不住倒吸一口，发狠地像要把他吞下去。
　　周遇虽然吃痛，但仍乖顺地承受了下来，片刻后感觉到霍寻逐渐深入时便热情地回应起他来。
　　舌头在对方的嘴里肆无忌惮地横扫每一寸唇舌，又交缠到一起，吻越深却越觉不够，厚重的外套然后到毛衣，一件件被扯落到地板上，空调开着，温暖的热风不及肌肤传来的灼热温度，上衣和裤子从门后到沙发角断断续续扑了一地，周遇被压倒在沙发上时浑身上下只剩下脚上一双白袜。
　　嘴唇分开时都微微红肿，霍寻伏在周遇身上，一把扯掉身上唯一的内裤，拍了拍身下的腿示意对方打开，周遇便张开双腿缠到他腰间，接着一个迅速粗热的硬物抵了上来，撞开身后的隐蔽，直直地送了进来。
　　沙发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的声响，大力的抽插又狠又深，坚硬的龟头抵着深处重重地磨，磨得发热磨得松软磨得穴肉里泛滥的粘液从紧密相连的结合处缓缓流出，汇集在根部后又在猛地一撞之下拍打到白嫩的臀肉上，起起伏伏地连接成丝。
　　“你不是很厉害吗？打架、打拳不是都很强？”唇贴着唇，霍寻带着一股连自己都搞不清楚源头的怒气，身下也发力顶撞得更深，咄咄逼人道：“还是说就会在我面前甩脸色，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你在生气？”周遇很轻地眨了下眼，喘息着无声地笑了笑：“那些都是、后来才去学的……”
　　“他没对我怎么嗯……”
　　周遇断断续续地说，霍寻却不想再听他提起那个人，皱了皱眉低头唇舌重新探入咫尺间微启的唇，“我知道。”
　　正面射过一次后阴茎没完全软下去，霍寻把周遇翻了个身正脸趴在沙发上，用半硬的阴茎在他腿根蹭了蹭，很快就再次硬了起来，接着分开那腿重新插了进去。
　　周遇脑袋埋在抱枕里发出低沉地呻吟，后背的皮肤白得不像话，两片蝴蝶谷中间凹陷的曲线一路下滑到腰间，再向上都直至隐匿在臀缝开始的位置，后腰两边往下一点是两个浅浅的腰窝，霍寻目不转睛地盯着，突然把性器从后穴里抽了出来，用硕大的龟头往那凹陷的腰窝里一下下地顶去。
　　身体里突然一空惹得周遇下意识回头，紧接着腰间就被一阵粗热顶上，“……你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霍寻不答，顶了两下后又重新埋进后穴，然后整个人都压了上去，就这么抽插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抵在深处射了出来。
　　软下来的性器从穴口滑落出来，这细微的动静带来的刺激让周遇没忍住轻轻哼了一声，动了动无意间瞥到整片胸口上都覆着一层乳白的液体，周遇顿了顿，低头去看霍寻胸口——果然，两个乳头在刚才摩擦间细嫩的皮肉亦是被磨得红肿，圆润的乳粒挂着尚未掉落的奶滴，红艳艳的看着像是因泡发而肿大。
　　周遇目光沉沉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干燥的唇。霍寻被这赤裸裸的目光看得有些疑惑，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了一眼，“……操。”
　　周遇用手掌在胸口抹了一把后又抹到霍寻脸上，淡淡的乳白染上脸颊，接着他翻身从沙发上起来，坐到了霍寻身上。
　　修长白净两根手指夹住一边的乳粒，左右搓了搓圆粒就在手中变得硬挺，微微用力奶液便立刻从顶端的乳孔涌出来，霍寻不忍直视地偏开头，抓住他作乱的手，“……别玩了。”
　　刚才被压着插得那么狠，周遇这会儿也没打算放过他，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唇：“我帮你全部吸出来？”
　　“……”
　　“嗯？”周遇耐心地哄他，“要不要？一边吸一边用舌头舔，你以前说很舒服的。”
　　“……”霍寻：“……我什么时候说过？”
　　“要不要？”
　　“……”霍寻的声音小到听不见：“要。”
　　周遇轻笑一声，这才俯下身张嘴含住了手中乳头。
　　那么小一颗东西被整个包在湿润的口腔里无处可逃，被裹着一边密密地吸吮着一边用牙齿轻咬，还没留下多少痛便又被火热的舌头卷上来，打着圈压着红肿的圆粒用力舔舐，一阵别样刺激从乳首的千万根神经汹涌送达身体各处，小腹发紧，刚刚软下的性器又缓缓抬头。
　　霍寻皱着眉，压了压胸口处的脑袋，不知是难受还是爽：“安分点……别乱动。”
　　周遇抬头看他一眼，了然地摸了摸身后，“硬了？”
　　他往后挪了挪，跪坐着微微抬高了腰，“插进来。”
　　……
　　完事后两人身上皆是一层薄汗，贴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却谁也没动手退开对方。
　　周遇闷闷地叫了一声，下一秒忽然后颈一痛，“我看你真的是狗吧，霍寻？”
　　霍寻没说话，咬完之后松开看了眼留下的印记，再安慰似的低头舔了舔。
　　“……不是吧？”周遇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微微惊讶道，“那个牙印……你看见了？”


第44章 
　　刚搬到B市的那两年周遇容易生病，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痛都是直接吃林东升开的药。
　　那两年林东升还没对他正面表现出不寻常的一面，直到后来说破了，住到学校那段时间，他才发现身体似乎不太对。
　　他以为没有正常的生理反应是因为被刺激到了，不过也无所谓，对于这件事他甚至没太上心。直到有一次淋了雨后半夜发起了烧，迷迷糊糊的被身体燥热闷醒，汗水把睡衣都打湿了，身上一片黏腻，一股异样的感觉却隐约从身体内部传出来，他伸手到内裤后边探了探，后面是湿的。
　　不光是汗，还有一些从后穴里渗出来的粘液。
　　第二天到医院体检没能检查出什么，医生说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后来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伴随着头晕和无力，有时后面还会产生异样的感觉，陌生而让人恐惧。
　　意识到不对，他回去质问林东升，结果林东升说只是一些会让身体产生轻微变化的玩意，说他不会真的伤害他的身体。
　　啪的一声，周遇抬拳二话不说朝他的脸挥去，林东升的眼镜被打落掉在地上，镜片撞到柜子上当场碎了。他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血，“小遇，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周遇双眼发红，死死地瞪着他，抬起拳头又要挥去时门啪嗒一声，被从外边推开。
　　周薇一进门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面，手里提着的菜掉落到脚边，捂着嘴惊呼：“周遇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周遇动作顿住了，他垂了垂阴沉的眼，没回头看周薇，从阳台翻了出去。
　　周薇这才了解到周遇不喜欢林东升到了这种地步，她心惊又感到抱歉，每每想到都忍不住掉眼泪，林东升对此倒没多说，安慰她说没大点事，是自己不小心惹恼了他。
　　半个多月过后周薇才开始敢小心翼翼地在跟周遇电话时提起林东升，为了让他们的关系能稍有缓和，有时拐着弯商量让他回去一起吃饭，林东升似乎真的不在意周遇动手，在知道周遇要回来吃饭还很积极地要帮忙，像对待亲生儿子那样。
　　那天之后过了一个月，周薇终于说服周遇回来了一次，她早早准备好丰盛的饭菜，喜笑颜开地拉着他说等叔叔回来就开饭。
　　周遇突然问：“妈妈，你觉得幸福吗？”
　　周薇愣了愣，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他问的意思，也难得感觉到几分不太好意思，像每个对婚姻满意的女人，温柔地笑了笑：“小遇是担心叔叔对妈妈不好吗？放心吧，叔叔对妈妈很好……”她顿了顿，“叔叔对小遇也很好，对吗？”
　　周遇置若罔闻，只一双幽深黑眸沉沉地注视着她，固执地问：“妈妈觉得幸福吗？”
　　“妈妈觉得很幸福，”周薇摸了摸他的脸：“能跟你和叔叔在一起生活，妈妈很幸福。”
　　那天周遇没等到吃饭，听完周薇的回答后就起身走了，一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仿佛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答案。
　　等到高中他再搬回家时林东升的态度已经与一开始无异了，对于周遇的无视似乎也不介意，他不愿意和他说话，除了日常的关心和基础的交流之外林东升也不会自找没趣。
　　尽管如此，周遇也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林东升是真的收起了那份龌龊的心思。
　　果然，对方还是忍耐不住露出了马脚。
　　几个月前上晚自习时他身体突然感到一阵久违的不适，于是提前请假回了家，一进门沙发上坐着的林东升就站了起来，“小遇，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
　　周遇苍白着一张脸朝房间走去，林东升突然快步走来抓住了他的手：“你生病了？”
　　周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挥手甩开，却因为身体的不适动作稍显迟顿，被林东升借机钻了空子，两人几乎扭打在一起，周遇背着身用手去够桌上的台灯，单薄的校服露出少年美好的肉体，林东升眼神近乎虔诚地盯着尽在眼前的皮肤，他疯了，低头一口咬了上去。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周遇抡起台灯用力砸在了他头上。
　　屋子陷入一瞬间的安静，猩红的血液从额角缓缓流下，手上的力道松了，他冷眼看着林东升从眼前倒了下去。
　　“我把他砸晕了，”周遇看着霍寻淡淡地说，“可惜没死。”
　　霍寻搂着他的手紧了紧，片刻之后问：“然后呢？”
　　“然后？”周遇想了想，嘴边勾起一个自嘲的笑：“然后我就住到学校。”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逃掉，霍寻说错了，他一点都不强。
　　一月下旬是期末考试，因为有春节，所以就算是高三也能有将近两星期的假期。不过也因此在此期间学校全体关闭，学生宿舍是不允许学生入住的。
　　考试结束后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家过节，教室陡然间变得空旷下来。
　　住的地方不远，霍寻的书早在考试前一天就全都搬了回去，“你打算要回家还是……？”他问周遇。
　　走出教学楼周遇自顾朝寝室的方向拐了个弯，霍寻顿了两秒后跟了上去，周遇向后瞥了一眼，似乎并不把这个问题不放在心上，淡淡道：“找个酒店旅馆什么的吧。”
　　“……不想回家的话，”霍寻说，“你可以去我那里。”
　　周遇挑了挑眉，两分意外三分得意，剩下的是明显被取悦到的愉快，他勾了勾唇，“好啊。”
　　这反应让霍寻有种“又中了他的狗套”的感觉，没什么情绪地撇撇嘴，悠悠地补充道：“不过只有一张床，可能要委屈你睡沙发了。”
　　周遇拖着长长一声哦，眼角带着止不住的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有没有不委屈我的办法？”
　　周遇抿抿唇，偏开了头。
　　周遇的东西不多，一人一个箱子一趟就可以拿完，东西直接搬到霍寻的出租屋。霍寻特意腾出空位置给他放置东西，周遇也不客气，把自己的东西一一整理好，收拾完毕以后不大的屋子仿佛都融入了属于两个人生活的气息。
　　可能是吃人手短拿人手软，住进来以后周遇倒是十分规矩，白天嘴上说着不想说沙发，却似乎只是说说，到了夜里就主动地躺了上去，没什么怨言。好几次霍寻半夜起来喝水，装作有意无意出来看一眼，人睡得还挺香。
　　霍寻比较会赖床，有时候从床上爬起来周遇已经在厨房做饭了，食材是前一天一起上超市买的。
　　这种时候往往会让他产生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好像他已经跟这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他意外的不反感这份“介入”，甚至感觉到一种叫安宁的东西。
　　从未体会过的安宁。
　　几个月前他无论无何也想象不到的生活，平静得几乎不真实。
　　有时候为了确定是不是真的，他会悄声走进厨房，一声不吭地靠近对方，一边装模作样地帮忙洗菜，一边分神偷偷看他，会在伸手拿东西时有意无意地碰一下对方的手，然后似乎想要抓住什么般，用手指无意识地偷偷触碰前一秒皮肤上留下触感，然后看着身边认真的侧脸，心道，原来真的在啊。
　　他真的重新遇到他了。


第45章 
　　一星期后的春节，一大早房东就乐呵呵在给这栋楼的每一户的门外都贴上了迎新的对联，知道霍寻单独住又是学生，还特意送了一小串粽子过来。
　　“过年好！哎哟，是霍寻同学吧？”房东没想到屋内开门的是另外一个人，心里忍不住感叹果然帅小伙就得跟帅小伙一块玩儿啊，“我还没碰到他带人回来过勒，你来陪他一起过年啊？”
　　周遇点了点头，“霍寻在洗澡，请问有什么事吗？”
　　房东把手里的袋子塞给他，满脸笑意道：“诺，这是给你们吃的粽子，好好过年啊，我得下楼做饭去了。”
　　周遇看着手里的东西愣了愣，冲她浅浅笑了笑，“谢谢。”
　　目送她下了楼梯后关门进屋，霍寻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擦着头发问：“谁啊？”
　　“你房东，给你送温暖来了。”周遇提了提粽子给他看，然后放到餐桌上朝他走了过去，一双眼睛毫不避讳地在他裸着的上身巡视着。
　　肚子到小腹有腹肌，不似肌肉型男的那种厚实，多一分太壮少一分单薄，恰恰合适的程度衬在白净的皮肤上，看起来倒显出几分少年身躯的美感，手感也美。
　　与少年不同的是胸口两边的乳房微微隆起的软肉，上方的圆粒此时在自然状态下比平时肿大几分，颜色也不寻常的艳红，明显前一晚被吸得狠了。
　　周遇用指尖碰了碰，“好像有些肿。”
　　还真还有脸说。“走开。”霍寻没好气地把擦完头发的一把盖到他头上，推开，“去做饭。”
　　还没到中午，窗外就响起了炮竹的动静。套上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周遇已经煮好两碗面在桌上，霍寻走过去坐下，周遇的手机又开始要命的响——一大早周薇就不停地给他打电话。自动挂断后屏幕熄灭，周遇把手机调了静音丢到了沙发上。
　　霍寻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迟疑片刻：“……你妈叫你回去？”
　　“嗯，”周遇淡淡地点了点头，看他：“我下午应该会回去一趟。”
　　霍寻没说话，片刻后才“哦”了一声。
　　周遇下午回去时是林源开的门，看见周遇冷笑一声，“哟，你妈还没跪下求呢，怎么就舍得回来了？”
　　周薇听到动静立刻从厨房里快步走出来，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
　　“为什么不接电话？大过年的不回家你上哪去啊？”周薇面带怒气，说着眼泪又唰唰往外掉，“还说没有不要妈妈……儿子你听话好吗？”
　　周遇目不斜视略过林源，走到周薇面前，无奈地轻轻拍了拍她：“我这不是回了吗，不哭了。”
　　六点时年夜饭上桌，林家父子象征性地摆饭祭祖过后才坐上桌准备开饭，距离上次四个人坐在一起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难得团聚又是过年，周薇被安抚了一通过后也没再多说责备的话。
　　餐厅奢华的落地灯洒下柔和的灯光，年夜饭似乎也吃出了几分温馨，不过事实上只周薇和林东升不时说着话，以及林东升照例林源几句学习上的事，周遇则是全程一语不发。
　　真他妈好笑。周遇在心里嘲讽地笑，他没把林东升一刀捅了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吃什么恶心的年夜饭。
　　第一次这样的场合他觉得这么累，他开始想他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受罪，为什么要忍下去？
　　周薇冲他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接着放了瓶饮料在他手边，又递了一瓶给林源。她看起来对新家庭新老公新儿子都很满意，那他有什么道理继续忍下去？周遇想。
　　他想到霍寻，这个时候他本该跟霍寻待在他那个小房子里的——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委屈。这么多年的忍耐，现在他连一钟也没办法继续忍下去了。
　　周遇皱了皱眉，放下筷子的动作引来其余三人的视线，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对周薇说：“我走了，有地方去，不用担心。”
　　断断续续地炮竹声响从窗外传进来，响声振得窗子都在轻微抖动。
　　霍寻没什么做饭的心情，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红白相间卖相看起来还不错，挺满意地点了点头。
　　吃到一半响起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除了房东没人再有这间房的钥匙，霍寻放下筷子凝神注视着，正要起身时门被推开，周遇从外边走了进来。
　　“……”霍寻怔了两秒，“你为什么会有这里钥匙？”
　　“走得时候顺手就带了。”周遇答得理所当然，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面前，“……知道我要回来在这装可怜？”
　　“脸真够大的，”霍寻啧了一声，疑惑道，“才多久，吃过饭了？”
　　“没胃口。”周遇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然后走向厨房：“想吃什么？”
　　一小时后盛上来三菜一汤，勉勉强强算得上一顿像样的年夜饭。
　　电视开着春晚主持人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外边偶尔几声烟花炸开的声音。
　　吃完饭将近九点，冬天的夜色完全黑了下来。霍寻把碗收进厨房就出来了，走到沙发上坐下，周遇顺势躺下把头懒懒地枕到他腿上。
　　霍寻低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会，沉默片刻后没忍住问：“怎么了？”
　　周遇眼睛盯着电视，闻言抽空侧头看了他一眼，“想你。”
　　“……”霍寻便闭了嘴，也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静静地看电视。
　　片刻后感觉到大腿上的脑袋转了个方向，低头看去，周遇抬手用指尖点了点他的唇，“亲一下。”
　　霍寻：“？”
　　没等他反应过来，周遇撑起身，在霍寻嘴唇摩挲着的上手同时伸到了颈后，接着用力往下，仰头重重地亲了上去。
　　“……”
　　就这么唇贴唇的停了几秒，霍寻抬手抓住压在脖子后面的手腕，察觉到他的动作，那只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霍寻便只俯身压了下去，重量重新回到腿上时，他一只手捧着周遇的脸，舌头轻易地探进对方口中，纠缠着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无人的客厅亮着灯，开着的电视春晚的节目还在继续。房间里没开灯，几束微弱的路灯映透玻璃窗似有若无的照进来，床上交叠在一起的身体紧密不分，床单上尽是皱褶，被子也拖得长长的掉落在地板上，呻吟声时高时低，混合着粗重的喘息断断续续持续到深夜才彻底停止。
　　霍寻半压在周遇身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周遇一只手臂搭在眼睛处闭着眼休息，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一声烟花在空中炸开，像是一个开关，接着一束一束带着尾巴的星光齐窜而上，争相恐后地在空中绽放出绚丽的烟火，点燃整片天空。
　　透过玻璃窗，亦点燃了身边触手可及的脸庞。
　　霍寻的脑袋动了动，然后抬头，周遇侧头与他面对面无声对望，在这片巨响里，他轻声说：“新年快乐，霍寻。”
　　霍寻也很轻地嗯了一声，“新年快乐。”
　　二月初，大年初五的时候B市迎来了冬天第一场雪。建筑树枝道路上都被未融化雪侵占，四周陷入了一片雪白的茫茫。
　　放假之前说好请周遇吃饭，于是下午雪停了俩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出了门。
　　路面滑，稍不注意就踩滑出去一截，来往行人都十分谨慎地下脚。霍寻和周遇并排步子走得慢，对比起来倒显出了几分悠闲。在路口打了车，到达周遇上次说的火锅店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虽然是下雪天，但冬天吃火锅的感觉太享受，火锅店里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等了十来分钟，服务员前来带着他们越过两边坐满人的长廊，最里边靠窗的位置那一桌刚吃完，收拾好后便引他们入座。
　　因为下雪没点外面，家里的食材也没剩下的了，中午俩人草草吃了碗面一直撑到现在，周遇拿着菜单先点了满满一桌。
　　锅底点好后就端上来了，不久菜也上齐，服务员上前帮忙下菜，被周遇接了过来，“我来吧。”
　　加热的火锅很快沸腾，热气冒上来以后，空气里都是一阵鲜美的飘香。
　　周遇舀了一大勺肉全堆到霍寻碗里：“尝尝味道怎么样？”
　　“还行。”
　　别的桌都是边吃边聊，这俩却好像都懒得开口，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偶尔需要什么来回一个眼神倒十分默契。
　　“高考你打算考哪里？”吃到一半，大概有了点力气，周遇状似随口一问。
　　霍寻顿了下，说：“北方吧。”
　　“为什么？”周遇戏谑地勾了勾唇，“进澡堂的时候不怕自卑吗？”
　　霍寻悠悠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反问：“我怕不怕自卑你不是应该最清楚？”
　　周遇不置可否，看起来还真的花时间稍微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是挺大的。”
　　“……”
　　菜确实点太多了，俩人勉强吃完都撑得有些难受。结完帐从火锅店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人行道的积雪被清理出一条空道，刚吃饱也不觉得冷，消食般慢悠悠地往往回走。
　　手机在外套口袋里振动起来，霍寻取出来看了一眼，是方姨。方姨向来在霍家过年，霍寻没接，重新塞回去。手机安静下来没几分钟再次振动，这回倒不是方姨，一个陌生的号码。
　　霍寻冷冷地勾了勾唇，挂断拉黑。
　　“谁啊？”周遇问，“怎么不接？”
　　霍寻似乎不怎么想说，几秒后淡淡道，“以前认识的人。”
　　几公里的路程却感觉走没多久就到了，刚到楼下雪从天空飘飘地落下，两人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视线还未落归原处，一道刺耳地轻笑划破空气，从楼道里传了出来。
　　“霍寻。”接着黑暗里走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微抬着下巴，扫过来的目光仿佛不屑一顾，冷厉的目光在另一个陌生的脸庞上停留数秒之后才转向出声喊的人，“看来新生活过得不错，恭喜啊。”
　　霍寻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揣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收紧，目光犹如冰霜。
　　是霍聪。


第46章 
　　“你来做什么？”霍寻声音如眼神般冰冷。
　　霍聪却似乎没怎么在意，他的视线毫不避讳地打量在周遇身上，周遇也静静地跟他回视着。虽然无话，但两人之间莫名有一种古怪的气氛围绕着，仿佛在隐隐较量着什么。
　　好一会儿，霍聪才开口道：“怎么？不欢迎？”他的视线在对面两人身上悠悠转了一圈，微微偏头嘲讽似的笑了一声：“还是说我打扰你们了？”
　　“从我离开的那天起，就跟你们霍家没关系了。”霍寻瞥了一眼他身后地上的行李箱，看着他冷漠道：“所以不管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赶紧滚，别出现在我面前。”
　　霍聪从下飞机到这，然后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把人等来了，刚要走过去，结果就看到霍寻身边慢悠悠跟着的人。
　　那人半张脸都地缩在围巾里，懒洋洋地也不注意脚下，忽然踩滑了下，就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抓，整个人都撞在前面两步的人的后背上。前面的人扭头看了一眼，微蹙着眉，似乎是不耐烦，手却从口袋里抽了出来虚虚地把人搂住了。
　　霍聪上前的脚步就这么顿住了，尽管他一直对霍寻针锋相对，但他也看得出来，他的表情，他很在乎那个人。
　　霍寻在这里有朋友了，而且是他不认识的人。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第一秒胸腔里就控制不住升起一股怒气，怎么可能，他想，霍寻这个怪物一样的东西，除了自己还会有谁愿意待在他身边？
　　来这里的几小时之前，他本来做好了跟霍寻好好相处的打算，就算被冷眼他也受了，毕竟他以前欺负霍寻的次数也不少。
　　可是霍寻说了什么？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简直好笑。
　　霍聪的脸色这下完全沉了下来，侧身挡住就要直接越过他的霍寻，“跟霍家没关系？”他目光死死地锁在霍寻脸上，冷笑一声，“说这话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改个名字，霍寻？”
　　霍寻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是谁？”霍聪啧了一声，跨步来到他面前，然后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眼几步外的站着的人，说：“怎么说也是哥哥，有了新朋友就把哥哥赶走……是不是太冷漠了？霍寻——”
　　霍寻斜眼了看向肩膀上的手，稍稍沉默，然后开口淡然地说：“我再说一次，”他直直地看着霍聪，脸上面无表情，一双黑眸里却似乎沉满了寒冷的夜色，“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听懂了吗？”
　　说完他抬眸移开，毫不留情地收走停留在对方身上的最后一丝目光，然后推开肩上明显有一瞬间僵住的手，错身走进了黑暗的楼道。
　　“你喜欢他？”
　　不知过了多久，蓦然想起的声音让霍聪从愣神中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那个人还在站在原地。
　　霍寻刚才当着外人的面给他难堪？
　　霍聪皱了皱眉，也没注意到刚才他说了什么，无名的火气重新涌了上来：“你谁？”
　　“你喜欢霍寻？”那人直接忽略了他的问题，固执地问：“你喜欢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霍聪脸上闪过一瞬间无措，像是急于抛开什么可怕的想法，他恼羞成怒，“你说我喜欢谁？霍寻？”
　　“那个变态？”他笑了一声，这个理由似乎说服了自己，然后他气定神闲地审视着眼前的人，眼里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可能吗？哼——我看是你——”
　　“那样最好。”周遇打断他说。
　　“……”霍聪愣了愣，似乎没明白：“你说什么？”
　　周遇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半张脸依然埋在围巾里，目光轻飘飘地打在他身上，却似乎可以把人看透。他淡淡地说：“你不喜欢他，最好。”
　　“关你屁事，”霍聪无意识地皱紧了眉，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突然变得烦躁，“你凭什么，你谁啊？”
　　“他是我的人。”周遇仍旧面无表情看着他，挺有耐心地解释：“你不喜欢他最好，不过，你也不能喜欢他。”
　　霍聪的双眸一瞬间缩了缩，愣愣地钉在原地。
　　“所以你喜欢他？”片刻后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被逗笑了一般，“那你知道他是个变态吗？”
　　“变态？”周遇嘴里玩味地吐着这两个字，“大年初五你大老远跑来找一个变态，你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霍聪嗤笑一声：“你以为我在骗你？呵，不信的话——”
　　没等他说完，周遇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问我是谁？”
　　问完也没管对方的反应，他自顾自地说：“刚才你在这里等的时候，我跟他在外边吃饭，太撑了就散步回来了，你久等了吧？”
　　“我跟霍寻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我们在一个学校，过几天开学还会一起去上课，”他平静地看着霍聪，一样一样慢慢地数过去，说到这里顿了下，然后没什么表情地勾唇笑了笑，挑着眼一扫对方，“我们还会做一些能让对方愉快的事情，比如……你只能可怜地用自己的手做的事。”
　　“我是谁……”周遇很轻地笑了声：“你觉得呢？”
　　话音刚落，紧接着他目光一凛，刹时变得危险，像是紧紧占领着自己的所有物。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霍寻是我的，你不能、不可以、也不许喜欢他。”
　　“听懂了吗？”
　　……
　　霍寻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后找了一圈才发现周遇还没上来，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放在桌上的手机猛地振动了下。
　　——进房间开窗，往下看。
　　周遇发来的短信。
　　“搞什么……”霍寻一边拨号过去，一边下意识地朝房间走去，窗户打开的瞬间冷风立即扑了进来，又冰又凉，接着电话被挂掉了。
　　霍寻皱着眉，正要回拨，一抬眼便看见了窗外在楼下站着的周遇。
　　刚才的雪不知不觉间逐渐大了起来，在昏黄的路灯下随着风晃晃悠悠地从眼前飘落而下，夏天时楼外和窗口平齐的大树现在光秃秃的，枯木般的树枝上兜着堆积的雪。
　　周遇就隔着路灯下斑驳的树影站在树下。
　　仰着头静静地看过来。
　　霍寻指尖顿在手机屏上无意识地停了下来，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周身飘着雪的周遇，然后看见他忽然低头在手机上摆弄了几下，接着手里的手机又是一振。
　　——我把那个人赶走了。
　　霍寻只低头看了一眼，目光犹如被黏住了般，很快重新回到窗外，楼下的人身上。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应道：“嗯。”
　　手机再次振动，他也没再去管。
　　——霍寻是我的。
　　周遇说。


第47章 
　　二月中旬初天气稍回温，高三提前开学，高中最后的一个学期就这么一如往常的每一年，静静地跨出起始线。
　　清晨一大早，床头的闹钟准时发生一阵连续的巨响。
　　床上两处拱起的位置动了动，几秒后一只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抓住后粗暴地关掉，再松手，闹钟直接掉到了地上，房间归于平静。
　　十分钟后。
　　霍寻从床上爬起来，憋着一脸没睡饱的怒气进了卫生间，快速洗漱过后换衣服，睡衣脱下来的瞬间脸就黑了不止一个度。
　　“我操……”霍寻看着胸口干涸后留下的浅浅的一层痕迹，没忍住骂了一声。
　　拿了纱布再回到卫生间，霍寻裸着上半身，不耐烦地低着头用湿毛巾擦拭清洗。
　　门被打开了，余光从镜子里瞥见周遇推门走了进来。
　　大概也是没睡好，脸上是同款不爽。
　　霍寻动作一顿，草草擦了两下，也不管奶水有没有完全流掉，卷着纱布就要直接裹上。
　　正在刷牙的周遇斜眼看了一眼，吐掉嘴里的水后擦干，转了个方向，把霍寻手里的纱布轻易地抽掉，然后很自然地俯身含住了湿润的乳头，熟练地用舌头抵着吸。
　　一通弄完以后再换衣服，两人出门时距离上课时间已经只有五分钟了，索性也不赶了，慢悠悠地在校外的早餐店坐着填饱了肚子，早读课下的铃声打响后才淡定地往教室走。
　　开学第一天估计大多数人都还没从放假的作息中调整过来，猛地那么早起，迟到的不少。不过高三最后几个月，老师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顶多说提醒两句也不再多说。
　　不过大家迟到归迟到，都是面色凝重，一边左右侦看一边胆战心惊地从后门悄无声息地溜进，身为准高考生的自觉让他们觉得这一秒连呼吸都是错。
　　这俩倒是气定神闲，结果一转身就撞见了刚从教室出来的老卢。
　　老卢估计也没料到有错过早读还这么大摇大摆的学生，一时没找着台词，无言沉默。
　　霍寻和周遇也是双双沉默。走廊里不少人憋着笑看热闹，也都不说话，一时间有几分诡异的安静。
　　“还挺早，”好在老卢见多大风大浪，不过数秒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捧着茶杯喝了口茶，又说，“迟到没直接翘课，不错。”
　　“高三了，我也不多说……”老卢语气虽慢，找到节奏后词一套一套的，拐弯抹角提醒了一通后才放了通过：“进去吧。”
　　“……”
　　教室倒计时的牌子换了个更大的，摆在黑板右侧异常醒目。新课早在上学期就全部结束，每节课基本都是各式各样的复习，然后做试卷再讲解。
　　每天除了吃饭的时间基本就是坐在教室里和书本对抗，日复一日，无聊而枯燥，不过甚至来不及细细感受这份枯燥，每根神经都处在一种高度训练和运转中，每个人恨不能把一分钟掰成两份用。
　　下午放学周遇在二班教室门口等霍寻，在食堂吃饭时听到隔壁桌在谈论要不要住校的问题，霍寻才意识到，周遇现在还住在他家。
　　谈话的声音有些大，周遇自然也听见了，抬头看了眼霍寻，然后说：“开学了，我过两天搬回来？”
　　是问句。
　　也不知道霍寻听见了没，好一会儿才低头嗯了一声，又顿了两秒之后，他淡淡地说：“随你。”
　　晚自习放学后两人一如往常在教室多待了一堂课的时间，大概因为身为准高考生的几分自觉性作祟，两人都挺安分地各自学习，没在乱搞什么多余的动作。
　　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霍寻快速冲了个澡，一出浴室就看见了沙发上躺着的周遇，看起来似乎是要睡了。
　　“……”
　　昨晚睡之前俩人干柴烈火地做了几次，最后一次是在床上，等霍寻洗完澡后周遇累到在床上睡着了，霍寻撑着困意把人勉强清理干净后就上床睡了，今早睁眼时看到身边多出来的一个人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此刻看见周遇又自觉地睡回沙发，忍不住站在原地怔了怔。
　　片刻后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霍寻收回视线，转身进了房间。
　　周遇说的过两天，但整天都上课没时间收拾，于是就拖到了周六下午。
　　周遇收拾行李的时候，霍寻上了趟超市，提着一大袋子食物回来后就直接闷头进了厨房，一副没空帮忙的样子。
　　不过周遇每隔一会就唤他一声，不是这件衣服找不到了就是问他把他的什么东西放哪里了，霍寻怀疑这人是故意的，懒得理，有时被问烦了就直接说不知道。
　　等他把菜饭端上桌，周遇刚拉上行李箱，从地上站起来后拍了拍，说：“我吃饭再走吧？”
　　霍寻没说话。
　　“那天他们不是说住寝室晚上室友聊天吵？”饭快吃完时，霍寻淡淡地开口问了一句。
　　周遇无声勾了勾唇，再抬头时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还行。”他想了想，说：“怎么？你想住？”
　　“……”霍寻默了几秒，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霍寻起身正要把碗收进厨房时，听见周遇说：“我其实不怎么想住校。”
　　霍寻停下脚步，侧头垂着视线看向他。
　　周遇一只手托着脸颊，微仰着头看着他要笑不笑说：“要不你帮我问问你房东，有没有空房？”
　　霍寻挑了下眼：“我租的时候就只剩这一间了。”
　　接着他撇开头，一边朝厨房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你要是不想住，你可以不走。”
　　“可我也不想睡沙发。”周遇说。
　　水龙头冲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他整个人撑在门边看霍寻洗碗，趁着水声停的缝隙里，他开口，“我让你睡，你让我睡床。”
　　闻言霍寻没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结果这人见他看过来，还一副这提议不错，很讲道理的样子，有商有量地在那里问：“好不好，霍寻？”
　　“……”霍寻似乎是觉得好笑也没忍住笑了一声，轻嗤道：“傻逼。”


第48章 
　　周遇就这么住了下来。
　　以往的情况都是做爱过后自然而然就睡到了一起，现在突然变到单纯的同床，霍寻一开始还以为会有些尴尬的不适，但其实并没有。
　　周遇睡得很早，基本洗澡过后十二点不到就睡了，每次霍寻从浴室时对方已经差不多睡着了。而他会看书到十二点半之后才睡，两人一前一后，真的就是单纯的睡觉。
　　有时候白天学习太累，到家直接倒头就睡，一段时间下来也就适应了一睁眼看到另一个人的脸。
　　被学习压迫的青春期，欲望比以往都大，早晨起来不可避免的有生理反应，在这种情况下，周遇似乎比较容易有感觉，以往做爱时都只是半硬的性器现在偶尔会完全硬起来，然后两个人就窝在被子里互撸一发，有时候停不下来也会直接做，然后就又迟到。
　　不过一段时间以后也算是本性暴露了，这俩睡觉都不是温情型，起床气也都挺大，往往晚上做过之后贴在一起，一早起来就冷酷无情地各睡各的。
　　每天一大早被闹钟吵醒都好烦躁，然后艰难地睁开眼就和对方四目相对，都不怎么耐烦，脑子里开始想昨晚是他妈谁定的闹钟，确认之后就找到理由般踢那人一脚撒气。
　　没几天就没人定闹钟，两人成了公认迟到惯犯，成为早读课课间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高三班级分在面对的两栋楼中，中间是一个相通的小花园隔着，平时枯燥的复习生活就靠点各班的八卦娱乐一下，所以哪个班大声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当天就能成为饭后点心。
　　这学期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年纪的男神跟上学期转来二班的新生关系好。
　　俩帅哥走一起太养眼，早读课一下一楼及以上楼层班级，不少女生不约而同地趴栏杆上聊天看风景，接着没几分钟就会望见从教学楼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
　　转学生面无表情叼着根油条跟抽烟似的，看起来又冷又酷，男神走在身后两步，一脸淡淡的表情仿佛置身事外，不过虽然还是那副表情，说不清是哪里变了，总觉得他似乎比以前还是学生会会长的时候，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些。
　　直到有人指出，可能是男神的头发不太一样。
　　以前的周遇正经严肃，一副淡然的样子处事却一丝不苟，就连挽起两圈的校服衣袖也平整对称，可这段时间不仅偶尔那么一两次发现他领口翻卷着，而且柔发经常有几撮不听话地往上翘，整个人看起来莫名觉得软了好多。
　　门口到两班教室几十米的距离不太够看，好在每次都有人帮忙挡住去路——这俩帅哥点太背，每次迟到必碰见老卢。
　　她们还挺来劲地命名为帅哥迟到定律。
　　老卢一出现也不用再目光闪躲地装模作样了，两手托着腮撑栏杆上光明正大地看热闹。
　　反正都看着呢。
　　老卢每次开头都说一句高三了，也不想多说，嘴上说着不多说，身体却诚实地乐意给大家助兴，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到上课才放这俩进去。
　　霍寻都忍不住怀疑这老卢是不是就盯着他们来着，避都避不开，这他妈邪门到古怪了吧，有没有搞错啊。
　　将近四月的时候学校组织的考试越发频繁起来，基本半个月小考一个月大考。
　　周遇挺牛逼的，一直是理科班第一。
　　不过学霸也不只是天分，至少住在一起后发现他对学习确实很专注，也很努力。
　　这让霍寻稍微感到平衡了点，也因为平时跟对方一起学的关系，效率都高了不少，进步飞速，几次统考下来成绩也能稳进年级前十了。
　　五月是夏天开始的味道。
　　高考前一个月校长做东请文理科班前十吃饭，在食堂三楼单独开了几桌小灶。
　　席间出席的领导纷纷表示关心并对各位寄予厚望，似乎有种得到特殊待遇的优越感，场面话说完后七嘴八舌地边吃边聊，气氛也不冷场。
　　年级第一自然颇受关注，校长和年级主任就坐在周遇对面，从学习到生活，样样嘘寒问暖，周遇面色淡淡波澜不惊，只时不时应一两声，这态度跟文科班第一的女孩子比起来显得都些冷淡，好在领导平时关注多了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在意。
　　霍寻懒得揭穿，这一脸正经的装逼玩意的手就没从他大腿上放下去过。
　　欠操玩意儿。
　　“你简直浪到没边了。”霍寻压着平躺在床上的周遇，一边低着头扶着性器往松软下来的穴口里没入，一边忍不住吐槽。
　　“是吗？”周遇不置可否挑了下眉，被缓缓进入的粗硬抵得哼哼一声，缓了下呼吸，说：“我觉得一般吧。”
　　“还一般？吃饭的时候摸哪了？”霍寻嗤笑一声，挺腰一下下冲撞抽插，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握住他的性器在手里揉了两下，还挺纳闷：“怎么这么欠操啊，就没见过你这么欠的。”
　　“霍寻，”周遇很轻地笑了一声：“是你想操我，所以才会觉得我欠操啊。”
　　霍寻皱了下眉，不过很快就松开了，不以为意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酷。”周遇笑着配合地点头嗯了一声，忽然不明不白地说：“流出来了。”
　　“嗯？”霍寻正在快感中闷头冲刺，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什么？”
　　刚说完胸部的乳头一痛，被掐了一下，霍寻低头去看。
　　“……”
　　“奶水，”周遇一脸戏谑的笑，吐息般小声说：“你的奶流出来了。”
　　“……操。”
　　周遇用手指夹着红润的圆粒左右拧动，乳白色的奶夜从乳孔里涌出顺着指头流到指缝里，然后在霍寻的注视下把湿哒哒的指头送到嘴边，深红的舌尖从润红的双唇试探般探出来一点，颤颤地舔舐着缝隙里的乳白。
　　霍寻耳尖发红，猝然偏开头时已来不及，小腹一紧，直接射了出来。
　　穴肉被刺激得一阵收缩，吞吞吐吐地吸纳着射出精液，阴茎被紧紧地吸着，上面的筋脉都被吸得陷进软肉里，饱满的龟头抵着软肉深处，兴奋得轻轻地抖动，射过一次很快又硬挺起来
　　“是我欠操还是你想操我？”周遇轻轻地喘，泛红的眼尾因为得意微挑着，眸子里水盈盈地盛着光，他翻了个身撑起来把霍寻压在身下，动作间对方粗热的阴茎从身体内掉了出来，一阵空虚引得脚趾都下意识卷曲。
　　周遇骑在霍寻腰间，一只手反身往后摸到打在后臀上的那根东西，抬腰把它抵上穴口，然后缓缓往下坐。
　　这个姿势进得太深，坐了两次才把整根性器完全含了进去，他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眼睛都被抵得发红，稍微深呼吸缓了缓，然后他坐着抵着身体里那根又硬又粗的阴茎，扭腰找自己喜欢的角度，往前往后起起落落地吞吐起来。
　　霍寻喉咙发干，手不由自主地扶在对方腰间，像是想往上顶，又忍住了。
　　渐渐找到了节奏，两个人的呻吟混杂在一起，不分你我。
　　周遇双手撑在霍寻的胸前，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乳头顶端渗出乳白的圆粒，然后十分轻佻地用指尖碾上去，把乳头整颗按着陷入乳晕里，奶流得更多了。
　　他把手上的奶液草草往霍寻肚子上擦，划下一道长长的水痕，霍寻忍无可忍地捉住那只作乱的手，还没来得及开口，乳尖一热，被含进了一个炽热湿润的口腔。
　　上下夹击的感觉实在太刺激，霍寻就这么没出息地再次射了出来。
　　……
　　夏天到来以后两人迟到的次数越发多了，天气越来越热，俩人的起床气也见长。现在每次晨勃霍寻都只稍微转个方向，用硬挺的阴茎拨开抵着的臀瓣，直接插进还温软的穴里。
　　周遇被弄醒也烦他，两个人一边做一边几乎是扭打在一起，一场爱做得像是用强。
　　做完之后看时间，往往还差几分钟上课，霍寻出门前还要用纱布裹胸，周遇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冷眼旁观，霍寻好烦他摆脸色，头也不抬没好气地摆手让他自己先走。
　　周遇就两步走上去，夺过他手里的纱给他裹，动作比他还要熟练。
　　白天大量的用脑过后，到了晚上没什么力气，脾气都软了下来。
　　洗澡时霍寻胸口的纱布又被周遇亲自解开，乳头被磨得微微红肿，看起来有些可怜，带着点安慰似的，他埋头用嘴轻柔地帮他把奶全都吸出来。


第49章 
　　六月初，高温。
　　高考前一天全校放假清场，下午考生可入校看考场，从本市各校前来学生在校园里辗转，一张张陌生的脸上带着紧张和兴奋。
　　霍寻和周遇都挺幸运地被分在本校的考场，教室位置都熟悉，所以下午的时候就直接待在家里没出门。
　　霍寻拿着文言的小册子坐在沙发上背，记不住的时候看一两眼，周遇则窝在一边睡午觉，到后来霍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了过去。
　　下午醒来后两人吃了饭就继续复习，不过除了背背诗词之类的在考前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也没什么可复习的了。为了第二天精神状态好，晚上十点半洗了澡就爬上床准备睡觉，不过因为白天睡的时间久了点，这会儿不太睡得着。
　　“有什么感觉？”霍寻没忍住开口问，他其实有一点紧张。
　　“没什么感觉，”周遇说，“就跟平时考试一样，放松就行。”
　　说完翻了个身侧身面对着他，“我那么厉害，我说你行你就行。”
　　他挪了挪凑近些，很轻地在霍寻的额头吻了下。
　　霍寻从鼻腔里哼笑一声，没说什么，不过心里那么一点紧张忽然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安心。
　　高考当天，两人总算是没有迟到。老卢和年级主任在校门口清点考生，看见他俩都松了口气。上午考完后见他们出来又叮嘱说：“下午早点来啊，别睡过头了。”老卢皱着眉想了想：“不行不行……你们电话多少？到时间了我打电话叫你们……”
　　第一天考完语文和数学，霍寻自我感觉还行，跟老师说的差不多，基础题中上占比较大，考得灵活些罢了。周遇每次从考场出来表情和进去时没什么两样，不过那种程度对他来说应该没问题。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广播响起，所有考生起立，窗外的太阳还未完全落下，他们从教学楼门口成群涌出，无论结果好坏与否，都获得了一瞬间的自由。
　　校门外，家长含笑挥手迎接自家的孩子，眼里是欣慰的热泪。
　　“去趟超市？”周遇走向校门外路边站在树下等着的霍寻，“冰箱好像空了。”
　　霍寻被太阳晃了下眼，眯着眼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买的食物没被用到，回到家就收到了聚会的消息，最后一次毕业聚会没有人会拒绝。
　　学校不远处有家小商场，二楼可以吃饭，三楼是家KTV，作为夜生活娱乐场所，今晚几乎被整个解放的高三包了下来。
　　虽然吃饭和唱歌都在一个地点，不过不同班不在一个包厢，两人在包间外分手。
　　因为出门晚了些，霍寻到的时候包厢里几乎人差不多都来齐了，韦伟看见他赶紧冲他招了招手，让出了旁边留的空位。
　　散伙饭加上刚考完的激动，一顿饭从头到尾气氛都挺热闹，往日里发生的恩怨在此刻相似一笑就都过去了，毕竟连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都是未知数。
　　饮料全都换上了啤酒，班长平时就挺开朗一女生，抄起酒瓶一口气就灌了大半瓶，场面顿时都沸腾了。
　　霍寻作为一年下来还保持着一定程度神秘感的转学生，长得又帅，被一通人起哄喝了不少。
　　从小长到这么大，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也只是迫不得已的场合碰一杯，所以霍寻一直也不知道自己酒量怎么样，不过他心里挺有信心，他一直抗逆性都挺强，喝酒也不至于会差到哪里去。
　　结果吃完饭转战楼上的时候才发现预估错误——从凳子上站起身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感觉到头晕了。
　　这是不是太他妈弱了点？霍寻有些郁闷地想。
　　一上三楼各种风格的歌曲在走廊混杂成大合唱直直地扑面砸来，震得让人有种地面都振动的错觉，一排的包厢都是同校的高三，认识的人来回串场，有人撕心裂肺地喊麦，某个包厢应该是有人表白，门口站了一堆看热闹起哄的人。
　　霍寻坐在沙发角落的阴影里，因为酒精上头头脑越发昏沉，包厢中间是麦霸韦伟，进门拿起话筒就没放下过，偏偏歌声像喊魂似的，被噫嘘下场多次也不害臊，跑去拉霍寻合唱，霍寻被他唱得更头痛，没等他靠近一脚把人踢开。
　　坚持坐了十分钟，受不了地摸出手机给周遇发了条消息。
　　——走？
　　周遇也回一个简单的“走”。
　　几分钟后包厢的门被从外推开，霍寻听见有人问了一声：“找霍寻？”睁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周遇。
　　打了声招呼后离开包间，正从外走，身后忽然有人匆忙喊道：“霍寻!”
　　霍寻回头，一个女生，看着眼熟，但并不认识。
　　“有事？”霍寻问。
　　女生提着裙摆小跑过来，看了看旁白的周遇又转向霍寻，怯怯地说：“我能单独跟你说两句话吗？”
　　周遇抬了下眼，看向霍寻。
　　霍寻也看着他，顿了两秒后说：“你先到外边等我？”
　　周遇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后，霍寻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女生，女生提到写信他才想隐约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女生抿了抿唇，垂着眼似乎不太好意思：“虽然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但……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商场外，周遇在长椅上坐了会儿，忽然瞥到几米外的里路口亮着灯的小店，思索了几秒后起身走了过去。
　　“欢迎光临。”店门被推开，店长看到学生模样的男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视线跟在对方身后为他留意的商品作详解。
　　周遇面无表情地选了几样后付款，店长笑了笑：“高考结束的高三生？还挺放得开，不过不要太过火噢。”
　　霍寻走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广场边坐在长椅上的周遇，手里还提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袋子。
　　“怎么下来了？”霍寻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低头，因为头晕眉头下意识皱着：“不是让你在门外等我吗？”
　　“太闷了。”周遇淡淡道，“打扰你们多不好。”
　　“……”
　　这里距离家不远，走回去也不过十来分钟，走过了学校之后长街的热闹像是被隔断，夜都安静了几分。
　　“她跟你说什么了？”缓缓踱步往回走，周遇问。
　　霍寻没隐瞒：“跟我要电话。”他顿了下，又说：“我拒绝了。”
　　“为什么？她跟你告白了？”
　　“嗯，我说我有喜欢的人。”霍寻说。
　　周遇挑了下眉，淡淡道：“谁？”
　　霍寻侧头瞥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对方似乎不怎么好奇，听他这么一说真的没再问。
　　沉默几秒，霍寻突然说：“我不告诉你。”
　　周遇低头笑了一声，偏头去看他的脸，红了一片，眼神似乎都有些迷离了：“你喝了多少？”
　　楼道的感应灯被关门声熄灭了，门后，不知道是谁先吻上的谁，进门的瞬间两具身体就纠缠到了一起。
　　甚至来不及开灯，从客厅到房间的地板上衣服落了一地，霍寻仰躺在床上抵着眼前的人急不可待地亲吻，周遇一边回应一边用手把他全身唯一的内裤扒了下来，硬挺的阴茎立刻弹了出来，打在手背上留下一股灼热。
　　“喝酒了这么兴奋？”周遇稍稍分开唇，霍寻立刻就缠了上来，被他抬手用手掌罩住，霍寻露出来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很不满地皱了皱眉。
　　周遇握住手里性器给他打，额头抵着额头借着窗外照进来的灯关注视着他说：“你喝醉了，霍寻。”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霍寻不由自主挺腰，一只手伸到腿间抓住周遇的手腕，带动着加快动作，几次抬腰后在他手里射了出来。
　　周遇把精液抹在霍寻的小腹上，接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不过很快又走了回来。
　　他打开床头的小台灯，骑到霍寻腰间，接着在他眼前摊开手掌。
　　手心躺着两枚粉色的乳夹。
　　酒精让人变得迟缓，霍寻盯着看了几秒没认出来，呆呆地问：“这是什么？”
　　周遇勾了勾唇：“能让你舒服的东西。”
　　他说完，用指尖拨弄霍寻的乳头，乳尖的圆粒很快就在手的抚摸下变得硬挺，流出来一点奶液。他用夹子夹住两边的乳头，轻轻地拨了一下，下边挂着樱桃状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被两侧流出的奶水沾湿了，糜艳又色情。
　　喝醉的霍寻异常乖顺，似乎才反应过来这东西是什么，抬手想要扯下来却又堪堪止住了，似乎有些难为情，偏开了视线：“别这么玩……”
　　“舒不舒服？”周遇又拨了两下，铃铛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环绕，流出来的奶水更多了。
　　周遇向下移到小腹，两腿叉开跪在霍寻腿间，扶着对方再次硬起来的性器抵上了身后的穴口，缓慢地坐了下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进入得顺利，几乎没怎么费劲就坐到了最深处。
　　不比清醒时的自制力，霍寻在他完全坐下的瞬间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挺腰，周遇猝不及防被顶得轻呼一声，霍寻却被他后穴里下意识地收缩直接激红了眼，两手握住他的腰就不管不顾地往里撞，胸口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摇响，应和着接连处肉体冲撞的啪啪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完全安静停了下来。
　　周遇已经被插射了一次，没力气地倒在一边，刚躺好，霍寻立刻反身压了过来。
　　“……”周遇用手推他，没推开，大腿被架开，接着那根粗热的东西重新插了进来。
　　周遇闭了闭眼，抬手臂挡在眼帘的位置，轻喘道：“霍寻……”
　　意外的，霍寻就这么静静地插在里边没动，他把周遇的手臂从脸上挪开，一双眼认真地注视着他：“嗯？”
　　他应了一声，没等周遇再开口，忽然垂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像只迷恋主人气息的温暖大猫，然后说：“是你的。”
　　周遇愣了下，轻声问：“什么是我的？”
　　“霍寻，”霍寻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声音很轻：“霍寻是你的。”
　　“我是谁？”
　　“周遇，”霍寻的脑袋又埋了下去，轻轻地蹭了蹭：“小遇。”


第50章 
　　半个月后成绩公布当天，学校大门上方立即挂上的红色横幅引人注目——不到半天，市状元周遇的名字几乎传遍了全市。
　　从凌晨公布成绩开始，周遇的手机就一直被各种短信涌进，到了早上更是接到了无数庆贺的电话，周遇跟周薇通了个电话后直接关了机，问霍寻：“查到了？”
　　人太多系统根本进不去，霍寻说：“晚点再查。”
　　没等到他查，下午的时候省招考院把分数以短信的形式发过来了。霍寻打开，周遇从沙发上撑起来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跟他一起看。
　　比霍寻估计的分数要高，不过跟第一的周遇有将近二十分的差距，市内排名差了好几百位。
　　“还挺厉害。”周遇说。
　　霍寻把他的头从肩膀上推开，还没说话，老卢的电话拨了进来。
　　“霍寻，看到分数了吧？”老卢笑呵呵的，这一届的成绩总体来说很好看，加上市第一还在自己班，都已经高兴一天了，“超过了我的期望，不错不错……很不错！家里人很高兴吧？这么好的——咦？周遇在你旁边？”
　　“……”
　　周遇从厨房端着杯牛奶出来，问霍寻要不要,他特意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老卢怎么听见的。
　　老卢在那边说：“今天我打他电话，这小子倒好，直接关机了……”
　　老卢最后跟他俩说一大通，大概是真的兴奋过头了，最后还有感概道：“虽然你俩天天迟到，但我嘴上唠叨几句，心里对你们还是很有信心的，果然没有辜负学校的期望，好孩子……”
　　“……”
　　这俩好孩子对视一眼，都很不捧场地保持了沉默。
　　老卢挂电话之前不忘嘱咐他们好好选学校，说学校也在帮忙他们参考，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学校老师问。
　　第二天班群里发了一份志愿填报表的文档，让填完后回学校取档案当天上交作为记录。
　　霍寻想要报考的学校早在成绩出来之前就了解过了，没多犹豫地填了。
　　分数公布不过两天，周遇私下收到的录取通知都好几份了，学校那边还有专门负责为他权衡的领导老师，只等他自己的意愿了。
　　霍寻没问周遇，他其实不是没想过一起上大学，不过二十分的差距，他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不在一个学校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下午你做饭好不好？”周遇漫不经心，一边扯过他填完的表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然后取来自己那一份开始填。
　　霍寻看着他，一些话就在嘴边，却又似乎没必要了。
　　如果是他的话，似乎本该就应是这样。
　　好半晌，直到周遇放下笔抬头又问了一次他才回神般，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那张纸上，“不太想做，而且冰箱里已经没食材了。”
　　他刚说完又看向周遇问：“想吃什么？”
　　片刻后，俩人换好衣服从房间走出来，打算出门上趟超市。
　　啪嗒一声轻响，门被轻轻阖上。风掀起窗帘从窗外拂进来，几缕阳光穿透缝隙洒在无人的屋子里，在桌面的两只白纸上映下浅浅的光斑，犹如每一个平静悠宁的夏日黄昏。
　　白纸被风吹起，飘飘悠悠地散落地面。
　　两张纸面上用黑笔写着的，是两份一模一样的志愿方向。
　　窗外，刚出门的两人正从楼梯口走出来，浑身上下无不透着午后悠闲而满足的享受，然后完完整整地浸到阳光里。
　　他们并肩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前方，远去的身影逐渐变小，时光在身后逐渐拉长。
　　身后的时光无声地告诉他们，他们从不曾错过对方。
　　只要不曾忘记，终有一天时光会让所有的擦肩而过再次相遇。
　　于是在拉长的时光里远去的身影恍如犹在那年夏天。
　　窗外，大树下。
　　少年看着身边人的白到几乎晃眼侧脸，揣揣不安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偏过头来，深幽的黑眸看进他眼里，穿透时间，洞穿了空白。
　　“周遇，”他说，“我叫周遇。”
　　作者有话说：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嘿嘿，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在写这两位的故事的过程中大多时候都是开心的，甚至经常有种不是自己在写而是他们想要那么做的感觉。也有好不想敲字的时候啊，但每次打开看到评论区大家喵喵喵叫又觉得也不是不行，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你们真的带给我加倍的快乐，太治愈了=3=
　　至于番外，其实我想不到还要写什么了，这两位的日常写的挺多的，所以接下来就是点单时间啦——
　　有想法的同学大胆港出来，我挑一个能驾驭得住的写给大家~
　　最后祝刚高考结束的读者都能取得满意的成绩，像这俩一样（本来成绩部分是不打算写出来的，算是给你们的祝福啦嘿嘿），以及拥有一个快乐的暑假，要做就做最浪的野人！
　　以上。
　　再次感谢。有缘再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