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瘾》作者:阿喘   文案:死活都想被潜规则影帝攻X不想潜规则只想谈恋爱金主受   双重生,渣攻重生追妻,没想到老婆也重生了的老套故事。   攻重生后,觉得受实在是太好了,想要被受潜规则   受重生后,觉得不能仗着有钱有势为所欲为,不想潜规则攻了   (年下,年龄差20岁) 楔子   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   确实是他自己,只不过无端年轻了五十年。   青春新鲜,混合着少年与青年的气质,清冷又甜蜜。   是那个人喜欢的样子。   心脏鼓动着,封桓如饥似渴的想起周阮。   不是白月光,不是朱砂痣。   比白月光隐晦污浊上不了台面,比朱砂痣暗淡浅薄难在心口熨帖。   周阮是他的瘾,戒不了,赖以度余生。   他们的故事不算复杂——   十八岁时,封桓与家人决裂,只身闯荡娱乐圈。   他想做演员,可公司为他规划了一条流量偶像的路。   的确,他有做偶像的资本——年轻、英俊、名校在读,外语流利。学霸贵公子的人设很容易立起来。   在公司的安排下,他与另外四名同样鲜嫩的男孩子组了一个男团,没有大爆的作品,唱跳实力也平平。只凭着出色的长相,维持着还不错的人气。   仅仅是还不错而已,与行业顶尖相差甚远。   年轻的封桓,野心勃勃。   他急于证明,不管做什么,他都是最好的。   在二十岁那年,他被经纪人带到了周阮面前。   周阮的名字和娱乐圈不沾边,可这个总是出现在各种财经新闻里的人物,身后的资本权势足以让任何一个艺人的事业大开绿灯。   他明白这道理,所以低头。   可是,他和周阮的关系仅维持了半年。   原因是他不驯服。   在封桓眼中,周阮不过是个仗着权势迫人就犯的老男人。   在虚弱自尊心的包装下,一桩你情我愿的买卖,成了单方面的强取豪夺。封桓在心里将自己塑造得很悲情,周阮成了他内心戏中的反派角色。   所以,当周阮委婉表示,他可以做承受方时,封桓只觉得那是老男人恶心变态的爱好。恬不知耻的,喜欢让年轻英俊的男孩子干他。   在这样的认知下,封桓恣意羞辱着周阮。   每次做/爱前他都会当着周阮的面吃药。   他告诉周阮,那是助兴的药,不吃的话,他对着这个年纪的男人硬不起来。   很伤人的话,他用顺从温驯的口气说,像是在为周阮着想。   每当看到那张脸上闪过失落,封桓觉得很得意。   其实,他是骗他的。   那不是什么助兴的药,只是维生素。事实上,他对周阮的身体很有感觉,可以硬很久,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想再来一次。   可他又必须厌恶周阮,唯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不算太堕落。   有了强硬的后台,事业仿佛一夕之间有了起色。   关注,赞美、金钱、毫不吝啬的向他涌来。   连带着他所在的男团,成了业内的顶级流量。   他知道,这是周阮的手段。   可是,周阮对他的兴趣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把和周阮相处的每一秒钟当成煎熬,对方又怎么会觉察不到?如周阮那样细腻周到,恐怕早就发现自己驯良听话之下藏着不甘愿。   凭周阮的身份,本就没必要做这样强人所难的事,多少人贪婪觊觎着他的床笫,要什么样的枕边人,向来由他挑。   分手之前,周阮出面,为他修改了公司那一纸近乎压榨的演艺合同,将收益分成提高到一个合理的比例。   周阮是真的喜爱自己,连分手都为他留够了体面。   这之后,周阮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偶尔在某些场合遇到,也只是微笑颔首,生疏又客气。   两年后的一件事,让他再次和周阮扯上关系。   那件事情,对封桓来说,是他人生的转折。   某天,警方接到匿名举报,在封桓的住所找到两袋大麻和若干吸食工具。   完美偶像一夜成为涉毒艺人,苦心营造的形象,眨眼间化为乌有。   公司几乎是立即放弃了他,停止一切活动,拒绝出面公关。   这是划清界限的意思。   封桓孤立无援,他失去了一切,几近崩溃。却不得不打起精神,配合警方调查。   他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一连换了三个律师,都告诉他:   案子证据链很严密,几乎没有翻案的可能。   封桓一度很绝望,他甚至想过用死亡来证明清白。   直到,经纪人带着一名律师来见他。   那名律师只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便立即为他办理了保释。   这样手眼通天,他几乎立刻想到了周阮。   经纪人也坦诚说,是周先生为他打点。   很快,事件的风向变了,警方查到大麻的购买记录,购入那些东西的人是宁郁。   宁郁是他队友,队里乖巧可爱的弟弟人设,和他很要好。   封桓没想到,看似纯真的少年竟包藏着这样歹毒的心。   处心积虑的嫁祸,想用这种无法翻身的污点毁掉他。   一切真相大白,网上铺天盖地谩骂和诅咒的对象从封桓变成了宁郁……   可封桓无暇去管。   警方调查方向的转变,是来自周阮的压力。   周阮为什么要帮他,答案不言而喻。封桓把自己洗干净了,打包送上门,却只见到了何秘书。何秘书很客气的送客,并告诉他,周先生不想见他。   怎么会不想见呢?不想见,为什么要帮他呢?   这个问题,后来困扰了封桓一生。   藏毒事件之后,封桓如得新生。他找回了原本的演员梦想,在各个大小剧组沉淀了四年,终于凭借一部同志题材的电影在国际上拿了第一个奖。   之后,他的演员之路很顺利。在息影之前,他已经成了几大电影节大满贯影帝,在荧幕上贡献出许多经典的表演。直到去世,他所出演的电影都还为人津津乐道。表演的片段,被许多学习电影的孩子拿来模仿,仔细琢磨。   要说遗憾,封桓只有一个。就是在他三十二岁那年,周阮死在了一场车祸里。   他永远无法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只有午夜梦回,他才能再次见到他,老男人躺在他身下,艳丽的喘息着。   他们之间仅有几次称得上还不错的性/爱,在封桓余生中不断被想起,被美化,将本来羞辱的本质,裹上一层甜蜜的糖衣。   到达人生的终点,走马灯在眼前一幕幕闪过,得失成败对于七十二岁的封桓已经不再重要。他近乎贪婪的,在那一帧帧岁月的片段里,执着寻找着周阮的影子。   一分一秒都不想错过,他想把他的样子脸刻进魂里,即使来世也不忘记。   “什么都想着来世,凡人果然愚不可及!”冷清的声音响起,走马灯的碎片里走出一个灰衣仙人,“你是他选中的人,我就给你一次从塑光阴的机会,如果再次错过,就会要你灰飞烟灭,你可愿意?”   “我愿意。”封桓回答。 第一章   日历上显示的日期在封桓心里尤为深刻。   他和周阮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一天。   下午四点,经纪人的电话如期而至,殷切的叮嘱,要他打扮得漂亮可口一些。   封桓清楚“可口”背后的含义,于是认真审视镜中的自己,评估价值般,盼望周阮能对这件商品满意。   严苛的视线扫过眉眼鼻唇,继而是皮襄之下的骨骼轮廓。   没有一处不好,年轻新鲜的脸,是让人有食欲的姿色。   周阮或许会觉得可口。   封桓忐忑,无端地,他怕周阮不喜欢自己。   来接他的车准时到了,司机大概是公司的人,生面孔,很寡言。   车内还有一名年轻女孩,非常漂亮,妆容也精致。裙子领口很低,露出大半雪白的胸/脯。封桓回忆着,认出她是最近一部热播偶像剧里的女三。   女孩抬起眼皮看了看他,目光疲倦。细长的手指拉紧了搭在肩上的白色皮草,不动声色的遮掩着袒露出的肌肤。   她靠在车窗上,插着耳机听音乐。   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封桓也很沉默。   太过安静了,车里似乎加装了隔绝噪音的装置,封桓只听得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行驶到月渡门口,黑色低调的轿车缓缓停下,司机下车为他们开门,恭敬又客气。   来的不止他们,另外几个小明星早就进了包厢。   推开门,封桓几乎第一眼就看到了周阮。   男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懒散的靠在皮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酒,摇晃着厚玻璃杯里的冰块。   他兴致缺缺,与周围声色犬马的混乱格格不入。   跟封桓一起来的女孩进门就脱下了皮毛外套,像一只白狐化成了人形,妩媚异常,在昏暗的灯光里晃了几圈,就坐到了一个男人腿上,喂他喝酒,抬手咯咯娇笑着,仿佛突然有了灵魂。   别的男孩女孩都懂得调/情炒气氛,只有封桓呆愣的站在门边,近乎贪婪的望着周阮。   这次之前,他没来过这样的局,是张很新鲜的面孔。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样子,落到旁人眼中,显得尤为青涩纯真。   世人都贪新鲜,何况封桓不仅新鲜还很漂亮。   很快,一名肥头大耳的男人端着酒杯凑过来,站在封桓面前,不怀好意的笑。   “以前没见过你,是星河娱乐的艺人?”   那人是远东国际的陈总,因为滥交,在圈子里名声很不好。   封桓敷衍的点头,越过他径直朝周阮走去。   他已经等了五十年,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再见周阮,封桓内心翻江倒海的疼着,可开口,却是这一句。   和记忆中不一样。   前一世,是周阮主动问他:“你想坐在我身边吗?”   此前的忐忑又一次回到了封桓身上,他紧张又不安,手足无措的站在周阮面前。直到对方轻轻说“可以”,才恍惚着坐下。   “想喝什么吗?”周阮问他,语气很温柔。但又不是对待情人那种细微缱绻,更像是长辈的包容。   封桓感觉到,自己被他当成小孩子了。   他不服气,又有些委屈,心智仿佛也跟着回到了二十岁,不懂事的耍赖。指着周阮手里的杯子,直视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这个,我想喝这个。” 第二章   周阮眨了一下眼睛。招手示意服务生再来一杯一样的。   很明显的纵容,就是不够亲近喜爱。   封桓慌了:“这杯就好,可以给我喝吗?”   伸出手,封桓轻轻覆在男人拿着杯子的指尖上,小心翼翼的,运用着自己的青春貌美。   只是手指轻轻接触,完全称不上调/情,可撒娇讨好的意思却很明显。   封桓举动大胆,引起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包含着各种意味的目光纷纷朝他投来。   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   不懂规矩的小明星妄图攀上周阮一步登天、他们好奇周阮的反应,也想知道封桓的下场……   周阮笑了笑,有些无奈的,将杯子递给封桓。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玩得很开,连嘴对嘴喂的都有。同喝一杯酒,实在算不上多么高超的手段。   “谢谢。”小口抿着杯子里的酒,封桓幻想着和周阮接吻的滋味。   思绪很灼热,比口中的烈酒更烫。视线不自觉地移动到男人的唇上。   唇形很美,颜色比平常人更淡一些,看起来干净柔软。只是唇角紧紧绷着,像是……正感到不自在。   这时,封桓才察觉到,此前还懒散靠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从自己坐到他身边开始,就将背脊挺得笔直。   他在紧张。   封桓几乎是兴奋的意识到这一点。   “小朋友,用周先生的杯子可不能只喝这一点哦。”   搭讪受了冷遇,又没等到封桓在众人面前丢丑,陈总此刻站出来为难。   因为摸不准周阮的态度,他的话说得很刁钻。   不像带了多大恶意的样子。   可有心人都能听出轻贱,送上门的小明星而已。   啧。   封桓望了望周阮。   男人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的打算,长而且细的手指搅在一起,用了力,指节都泛白。   陈总招来服务生,吩咐他把封桓的杯子倒满。   对方灌酒的意思很明显,封桓不想给周阮惹麻烦。仗着自己酒量尚可,递过了手中的酒杯。   金黄的液体注入到一半时,周阮抬手制止:“好了,就这么多吧。”   服务生听到吩咐,训练有素的抬起瓶口,端着托盘退到一边。   周阮看向陈总,嘴角噙了一抹笑:“老陈就不要为难人了,一会儿把他吓跑了,我就没人陪了。”   周阮这样说,给足了陈总面子。以他的身份,对于这样敢当着他面耍花枪的人,并不需要多么的和颜悦色。   封桓还端着杯子,又惊又喜的望着周阮。   他还护着自己,他在为自己解围。   心底柔软又激荡,封桓恨不得立刻凑上去献吻,好好的亲一亲他。   “你不用都喝完,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周阮微微倾身,凑到封桓耳边小声说。   靠近时,封桓闻到了他口中淡淡的酒味,混合着衣服上干净的气息,交织出一种复杂难言的性/感。   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喉结滚动着,封桓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周先生,我敬您,希望您能玩得愉快。”   周阮愣了一下,随即微笑:“你都敬我了,那我也喝一杯吧。”   说完,抬眼示意服务生过来为自己倒酒。   封桓靠得近了些,手掌轻轻抚上男人膝盖,很乖巧地讨好他:“让我帮您倒吧?”   周阮点头,不着痕迹的侧身,避开了封桓的触碰。   克制的距离感,因为太有分寸,反而叫人心痒难耐。 第三章   周阮叹了口气,非常轻微的,旁人难以察觉。   “让他来吧。”微笑着,周阮示意服务生将托盘放到茶几上。   其实封桓进来时,周阮就看到了他。和记忆中一样,青年英俊漂亮、年轻鲜活。他的眼睛骄傲又干净,与这样混乱肮脏的场合并不相称。   很动心。   即使再来一回,也依旧让人动心。   仅仅是动心而已。   他早过了非要驯服一个人的年纪,也没有强迫别人喜欢上自己的自信与心力。   用权势和金钱将人圈养起来,不论是引诱或逼迫,其实都很可悲。   他不想被封桓讨厌。   也不想再次面对卑劣的自己。   可是,这个曾经对他避之不及的青年,此刻却穿过五光十色的人群与交错酒杯,来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问:   “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良久之后……   “可以。”   点头时,周阮感到狼狈,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可青年眼睛闪闪发亮,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对封桓,周阮始终是心怀好感的,只是失去了当初那种渴望得到的心情。   他有些钱也有些权势,但只有这些,封桓不贪图,他就一无所有。   青年俯身为他倒酒,低眉顺目的。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乌黑睫毛投在眼球上的影子。   封桓曾经也温顺过,但很快他就发现那只是青年的演技。   很青涩,无法真的入戏。   青年装不出爱他的样子,就连听话也藏着刺,扎在心口最软的地方,并不是太好受的滋味。   很快,他就倦怠了。不是不喜欢,只是感到疲惫。在那段仅维持了半年的关系里,不仅封桓觉得煎熬,自己也很受折磨。   提出分手时,他有些不舍,周阮对封桓存着些难言的偏执,一度不想放手。可当见到青年脸上毫不掩饰的解脱,他又突然舍得了。   “周先生。”   思绪被打断,抬眼看见封桓年轻英俊的脸。青年笑得柔软甜蜜,目光中有种他不懂的渴望,好像凝视着久别重逢的爱人。   太炽热,他不敢直视。   只好匆忙接过那小半杯酒,故作镇定的喝了一口。   酒味淡薄,口感有些太过柔和了。封桓用水勾兑过。   并不是自己喜欢的喝法。   青年似乎通过他的表情察觉到这一点。靠过来,很近的距离,膝盖碰着膝盖。   大腿感知到青年的体温,很热,是年轻男孩子才会有的温度。   往旁边移动了一下,周阮尽力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不想让青年觉得自己有什么奇怪的企图,或是别有用心。   “不要喝得太浓,烈酒对身体不好。”   青年的口气很诚恳,眼神中,甚至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宠溺?   周阮以为自己眼花,却又不敢深究。   自作多情要比不被喜欢悲惨得多。   大概见自己不说话,青年失去了继续讨好的耐心,坐在灯光照不到的阴霾里,沉默着。   他仍然坐在自己身边,大约只是觉得这里要比觥筹交错的别处安全。   周阮乐意为他提供庇护,不在意青年的怠慢。或者说,假装不在意。他自信要比二十岁的封桓演技逼真,可紧绷到发痛的背脊还是出卖了他的不安。   是的,他很不安,甚至慌乱。这是面对封桓,一直都有的情绪。   又喝了一口杯子里口味寡淡的液体,周阮只能靠着这杯不大符合自己口味的酒来掩饰忐忑。   杯子很快就空了。   喝得太快,这也与周阮平常的习惯不符。   “周先生,我叫封桓。”   玻璃杯里最后一滴酒被抿入口中时,沉默着的青年忽然开口。   然后,他往前倾身,漂亮英俊的容貌毫无预兆的暴露在包厢昏暗暧昧的灯光下。   高贵禁忌被世俗染指,牵扯出惊心动魄的欲/望。   青年以一个无可回避的角度再度靠近,迫使着周阮只能往后才能与他保持距离。   肩膀似乎碰到了什么,透过衬衫接触皮肤的热度,与之前感受过的体温十分相似。   周阮意识到,青年的手臂搭在了沙发靠背上。   对方比他要高大一些,现在的情形看起来,就像是自己陷在了青年怀中一样。   有些过于亲密了。   周阮觉得不对,再次挺直背脊。却又难堪地变成了凑近青年面颊的姿态。 第四章   唇与唇角之间的距离很微妙。   不到十厘米,或许还要更近一些。他能清晰感受到青年齿间的滚烫吐息,却又不会触碰到对方禁忌的唇瓣。   尽管如此,周阮还是紧抿了唇。   在那半年里,他和封桓做过爱,却没接过吻。   一次都没有。   他还记得自己曾在过程中尝试着亲吻他,却被青年厌恶的避开了。   所以,下意识的,周阮认为,嘴唇是封桓不可触碰的禁地。   至少,他不可以。   原以为对方会躲开,青年并不喜欢同自己保持太过暧昧的距离。   可是,并没有。   青年甚至还微微勾起了唇角。   “周先生一句话都不说,是因为我不够好看吗?”   有些抱怨的语气,却又透着情人之间才有的亲昵。   近在咫尺的青年,柔软地对自己撒着娇。   实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周阮慌张地侧过头去。   乖巧示好没有得到回应,青年似乎有些失落,颓然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乖乖坐好。   他有些垂头丧气,像是一条被主人遗弃的大狗。   或许是伤到他的自尊心了吧。他长得这样好,自己却不肯理他。   “没有,你很好看。”   青年讶异地看着他,很快又露出惊喜愉悦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出口的一瞬间,周阮就有些懊悔。在这样意义明显的酒局里,夸奖一个年轻男孩子的容貌,很容易被理解为一种变相的暗示。   心中的慌乱加深了,周阮迅速扫过封桓年轻稚嫩的脸。   他怕他误会自己的用心。   显然,对于他的夸赞,青年没有去探寻不存在的言外之意。只是单纯的因为容貌被肯定而展露出生动高兴的神彩。。   周阮轻微又缓慢的呼出一口气。   保持着周阮觉得安全的距离,青年没有再试图靠近,只是轻声问他。   “还想在喝一杯吗?”   周阮原想拒绝,他平时并不嗜酒。可是面对这样乖巧可爱的封桓,似乎又需要一点酒精来使自己安定。   “嗯。”舔了舔嘴唇,鼻腔轻轻发出一个音,周阮小声说,“那……再喝一点吧。”   递过杯子时,青年温热的手掌无意的拂过他的指尖。   过电一般的滚烫让周阮心虚地垂下了眼。   作为长辈,对一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青年产生绮念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偏偏身体还渴望着对方的触碰,实在是……   难怪前一世封桓那样厌恶自己。   眨了眨眼,周阮试图掩饰。看到青年又要往酒杯里倒水时,还是忍不住小声制止:“我不喜欢兑水的。”   青年放下专门用来稀释烈酒用的水杯,侧过头看他。眉眼温柔,嘴角噙笑:“好,那就不兑水。”   周阮僵住了。   被比自己年轻那么多的男孩子纵容迁就,叫周阮觉得十分困惑,也有些……羞怯。   迅速抿了口酒,酒精的苦涩刺激着敏感的味蕾。周阮稍稍安定,却又听青年说:“不喜欢兑水的话,就慢一点喝。”   嘈杂的环境中,青年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种微妙的、难以言说的性/感。   胸口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猝不及防,周阮感到一阵心悸。   “你不喝些什么吗?”周阮尽力拿出长辈的该有的温和态度,“不想喝酒也没关系,可以选你喜欢喝的。”   又补充了一句,周阮不想让青年觉得自己有意骗他喝酒。   青年微笑着,自己动手倒了小半杯:“喝酒也没关系。” 第五章   一连好几次,周阮都拒绝了他的接近。   太过刻意了,反倒欲盖弥彰。   接过酒杯时,封桓忍不住偷偷摸过周阮的指尖。   冰凉湿润的触感,让人想要紧紧握住,将自己的体温给他。   可是,周阮很快收回了手,有些慌张的低下了头。   微垂的眼皮轻颤着,乌黑浓密的睫毛在不安的抖动。   这样的表情太过惹人怜爱。   封桓克制着想将男人揽入怀中的欲/望。他告诫自己,慢慢来,不要吓到他。   “我不喜欢兑水的。”   正当他准备将勾兑用的清水倒入酒杯时,周阮制止了他。   稍微急切的语气,有种难形容的年幼感。   “好,那就不兑水。”纵容宠溺的话不自觉脱口而出。封桓不在意,可周阮却微微抿紧了唇。   接着,细小的舌尖从齿间滑出,迅速扫过形状美好的唇瓣。   这是周阮感到羞涩时才会有的小习惯。前一世,封桓在他们的床笫之间见过。只要自己用稍微羞耻的方式操弄他的身体,男人就会不安到露出这样的表情。   非常诱人。   只是过去的自己心里怀着不甘与怨忿,所以才一直对周阮的可爱之处视而不见。   他悔恨了很久,却记不清这份悔恨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是始于得知周阮死后,那夜夜降临的错倒春/梦。   又好像更早一些。   或许,早在周阮提出分手时,自己重获自由的狂喜里,就夹杂了不被察觉的失落。   “你不喝些什么吗?”平静下来的男人温和有礼,似乎又回到了长辈的身份,客气生疏的关怀着自己。   “不想喝酒也没关系,可以选你喜欢喝的。”   和从前一样,男人始终如此周到体贴。   有些赌气的,他笑着对周阮说:“喝酒也没关系。”   对封桓来说,一点酒精确实没有什么。他酒量很好,通常不会轻易喝醉的。   可今天,他需要喝醉,这是他接近周阮最好的理由。   毕竟,没有人会同一个醉鬼计较。   “周先生,我敬您一杯,谢谢您让我坐到身边。”   人的感情很微妙,从前封桓绝不会这样刻意讨好。   可他是真的想要再次得到这个人,不止半年,他要一生一世。   酒杯里冰凉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食道,变得灼热烧心。   封桓望着周阮,发现对方盯着手中的酒杯,微微含笑。   这是周阮今夜头一次笑,无可奈何的:“刚才还要我慢慢喝,自己却喝得这样快。”   沾了一点点酒水的嘴唇在暧昧不明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艳丽润泽,封桓被男人的笑容夺去了神志,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对方,眼睛闪闪发亮。   被这样专注的看着,周阮有些不自在,垂下视线掩饰:“我说的不对?”   失掉的魂魄终于回到躯体,封桓近乎贪婪的看向周阮,灼热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男人因为酒精而微微泛红的面颊:“周先生,您真好看。”   封桓情不自禁。   显然,这意外的赞美吓到了男人,他微微张大了小鹿般的眼,疑惑的注视着自己。   湿漉漉的双眼,有种与年龄不相符的纯真。   事实上,这个词汇并不适合形容周阮,一个掌握着庞大商业帝国、手中操纵着不计其数资本的男人,怎么会和纯真沾边。   可是,在这一刻,因为自己的赞美而露出迷茫表情的男人,看上去又是那样的心无城府。   封桓心中发软,混杂着无数甜蜜酸楚。 第六章   “周先生,您真好看。”   周阮没想过封桓会说这样暧昧不明的话,一时间难以招架。   不知该如何回应,心中左右支绌的慌张不自觉写在了脸上。   抿了抿唇,周阮尽量保持自然放松的态度,可还是藏不住羞怯:“你呀,就不要奉承我了,我年纪大这么大,哪里会好看……”   封桓连忙说:“不是奉承,我是真心实意的!”   周阮笑了一下,并不放在心上。   前一世,封桓就曾嘲笑过他老,做/爱之前也要吃药才能对他起反应。   这一度让周阮觉得很羞辱。   可是,自己上了年纪,对年轻的封桓来讲,的确毫无吸引力。   娱乐圈里有那么多漂亮的男孩女孩,封桓恐怕早就看花了眼,那里会真心觉得自己好看。   “周先生不相信吗?”青年带着一点试探的小心,轻声问他。   大概是怕自己不高兴吧……   周阮笑着安抚他,表示自己没有觉得不满:“你肯夸我,我很高兴。”   他不常参加这样的局,却也多少知道。这些年轻漂亮的孩子,肯到这里作陪暖场,都是为了找一个事业上的靠山。   青年不喜欢他,却也不想同他交恶。   封桓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周阮。   男人垂下了眼,似乎仍为自己的赞美感到困扰。颤动着的眼睫,像是一下一下拂在他的心上。   难耐的痒,想用疼来止。   “周先生,我可以再喝一点酒吗?”封桓扮演着二十岁的自己——初入声色,惶惑难安,小心的寻求着男人的庇护。   他看的出,周阮对他是有那么一点好感的,否则不会他那样紧张慌乱。   可那一点无法确定的好感对封桓来说远远不够。   太不够了,救不了心底的渴。   男人露出无奈又纵容的笑:“你喜欢喝酒?”   并不是多此一问,周阮确实不知道封桓的喜好。   那时候,青年非常讨厌他,连与他好好相处都要小心翼翼,更别说有所了解了。   “不常喝,但我想跟周先生喝一点。”   青年的态度很自然,目光也坦荡真诚。   周阮轻轻摇头。   他还是太年轻了,没考虑过如果喝醉可能会遇到的危险状况。   “这种场合还是少喝一点好,会吃亏的。”   封桓当然知道,可却装作懵懂,他要周阮教他,变相的向男人讨要关怀:“吃亏?”   面对这个刚刚进入浮华世界、还不懂得人情世故的男孩子,周阮觉得心软,忍不住想要疼爱。   可他只能站在长辈的立场上为青年提供建议,不能再掺杂作为男人的感情了。   “你生得好,很多人都会对你有想法的,小心一些没有坏处的,是吧?”   青年的眼睛忽然亮得出奇,张口却好像有些迟疑:“那……周先生对我有想法吗?”   无心的话,偏叫人想入非非。   周阮抿了抿唇,舌尖扫过唇珠,并未给出回答。   看到周阮的举动,封桓愉悦的笑了。   又是这个样子,男人实在是让人想要压在身下好好疼爱。   “如果是对象是周先生的话,我不觉得吃亏。”   封桓这样说。   暧昧至极的暗示,彻底搅乱了周阮的心。   他发现自己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那一套,面对青年时统统派不上用场。   只能丢盔弃甲任他宰割。   怎么答似乎都不对,周阮只能沉默。   在他的沉默中,青年往杯子里倒入了半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样喝很容易醉的。”周阮以为他在闹小孩子脾气,有些无可奈何,下意识的去哄,“要不要喝一点果汁?”   青年坚决的摇头,眼角红红的。噘嘴嘟囔了句什么,身子软软的朝他靠了过来。   “周先生,头晕。” 第七章   微醺的封桓其实很乖,软绵绵的靠在沙发上。只有脸颊轻轻碰到自己肩头,浅浅的搭了个边。害怕冒犯到他,小心翼翼的。   鼻尖和眼角都有点红,看上去楚楚可怜。带着酒气的呼吸似有若无的撒在肩窝,熏得周阮也有些发热。   “好像……有点难受。”   青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难忍的皱起了眉。   那样的喝法,很容易伤胃……   “你喝得太快了。”周阮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心,“哪里难受?”   “头晕,肚子也疼。”青年很小声,模样有些委屈。脑袋又蹭过来了一点点。   周阮意识到了,却没有避开。   “麻烦你,给他一杯乌龙茶。”温声细语的,周阮示意服务生说。   “周先生,我不想喝。”青年拒绝,声音很柔软,更像在撒娇。   “怎么了?”   “茶太苦了。”   没想到是这样孩子气的理由,周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喝了就不难受了。”周阮哄他。   “嗯。”青年点点头,“我听你的话。”   周阮想象不到有一天能见到这样乖顺温软的青年,脱口而出道:“嗯,你乖。”   说完,他被自己吓了一跳,很不自然的看向封桓。   青年也看着他,表情有些迷糊。   他醉了,他没有听清……   周阮暗自安慰自己。   服务生依言端来一杯乌龙茶,封桓乖乖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   周阮没有看他,可眼光却时不时的飘过。偷偷的,生怕被人看穿。   分明还是在意他的。   忍不住笑,封桓借着醉酒的情态,耍赖似的凑得更近。   “周先生要不要也喝一点?”   递过自己喝过的杯子,封桓笑吟吟的看着周阮。   “我……”   青年目光灼灼,叫周阮不知所措,竟然接过那杯乌龙茶,鬼使神差的喝了一口。   意识到这一举动太过亲昵,周阮不由得面颊一热。   青年冲他笑,很高兴的样子。   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对他说什么,却被过来的齐至行打断了。   齐至行是星河娱乐的总裁,封桓的老板,今天来做陪的小明星都是他安排的。   “难得今日周先生赏脸,小弟敬您一杯。”   “齐总客气了。”周阮很给他面子,抬手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齐至行暧昧的瞟过周阮身边的男孩子,目光很轻贱,带着些许下流的:“这孩子周先生可还满意?”   周阮看了眼封桓。   青年眼睛睁得比之前大了些,目光紧紧跟着自己。见到老板也不说话,大约是太紧张了。   “他很好。”周阮微笑着,对齐至行说。   “那……小弟就不打扰了。”过于精明的眼珠转了一转,齐至行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很识趣的退场,顺手搂住了正在唱歌男孩子,手很不规矩的放到男孩腰上抚着。   看到这一幕,周阮怕青年觉得不自在,问他:“你想回家吗?”   青年乖巧的点头,眼巴巴的看着他:“我跟周先生走。”   “那我带你出去?”周阮试探着问,又担心青年对他的目的生疑,他小声加了一句,“然后叫人送你回家。”   青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正在理解他的话。然后,又迷茫地眨眨眼睛,很不解的问:“周先生不想带我回家吗?” 第八章   “周先生不想带我回家吗?”   听到这话,男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后垂下眼皮笑了笑。   他看上去十分镇定,但目光中又有些微不可查的疲惫。   封桓望着那双叹息般的眼睛。   说不出的熟悉。   前一世,他们分手之前,周阮就时常露出这样的表情,沉默的、小心的看着他。   目光依恋又不舍。   只是当时封桓一心想要逃离周阮身边,觉得男人阴沉又恶心,看不懂他欲言又止下藏着的感情。   为此,他几乎懊悔了一生。   “走吧,我们提前一点退场。”   周阮露出温和的笑,像是安抚,又像诱哄的对他说。   “嗯,都听你的。”封桓听话的应声,跟在周阮身后站了起来。   看见两人离场,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只是目光意味深长。   “周阮你好急,还这么早,要和小朋友玩,也不差这一会,酒还没喝好呢。”成跃的齐总轻笑着打趣。   齐总名叫齐玉衡,只有二十九岁,高大英俊,气质也好。他语气非常熟稔,看上去和周阮是那样要好。   都能直呼其名的要好……   陡然生出些焦躁与醋意,封桓悄悄拉住男人的衣袖,小声说:“周先生,我们走吧。”   齐玉衡看着他的小动作,笑容很暧昧。神情狡黠地朝周阮眨眨眼:“还是快走吧,你的小朋友要等不及了。啧,春/宵一刻值千金。”   周阮无奈的笑笑,没有多做解释。   出了月渡,周阮的司机早就等在那里了。见到跟在老板身后的漂亮青年,没有显露出任何不自然,只是专业而周到的为两人打开车门。   “你住哪里?先送你回去吧。”   上车之后,男人轻声说。   他的脸上沾着车内柔和的暖光,乌黑眼睫投下浅浅的、暧昧不明的阴影,看上去是那样的温柔美好。   封桓觉得自己被迷住了,迟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不高兴的撒娇:“我想不回去。”   男人用看醉鬼的眼神看他,又是无奈又是纵容,目光轻轻拂过他的脸。   “都这么晚了,不想回去要去哪里呢?”   封桓趁酒耍赖:“想和周先生一起。”   周阮微弱的怔愣了一下。   很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向别处,叹息似的摇头:“你不喜欢跟我一起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我喜欢的。”青年脱口而出,急哄哄的语气像是真的。   可是周阮知道,封桓绝不会真这样想。前一世他就明白,自己太老了,对青年毫无吸引力,只能用金钱权势将年轻漂亮的男孩子困在身边。   实在是……太可悲了。   周阮苦笑。   只当青年喝醉了说胡话。   可他心底还是有种奇妙的躁动,忍不住舔了舔唇珠。粉色舌尖在两片唇瓣间一闪而逝,然后又匆忙的低下头。   男人抿唇嘟囔了句什么,很小声,但封桓却听到了。   他说:“你才骗不了我。”   很委屈的,配合着男人低头不看人的举动,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他看上去,是那样需要抚慰与疼爱。   封桓觉得,既然已经被当成了醉鬼,那索性就再醉一点。   “周先生不想带我回家,那干脆把我送回去吧,有人愿意收留我的。”   这话明显就是小孩子撒泼。   “胡闹。”叹了一口气,周阮还是对司机说:“去湖上吧……”   封桓心中一动。   周阮说的地方,是前一世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别墅。   自己搬走之后,男人也一直住在那里。   不知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内心几乎软成了一滩水。他凑过去,几乎是贴着男人的耳朵,悄声呢喃:“我就知道,周先生肯定喜欢我的!”   带着酒气的嘴唇突然落在脸颊上,温热柔软的触感甚至停留了好几秒。   周阮惊呆了。   不论对方有没有醉,青年主动吻他,即使只是脸颊,也足以让他紧张到微微颤抖。 第九章   封桓对这栋别墅太熟悉了。   前一世,他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余生。   周阮死后,何秘书曾找到他,告知说,周先生生前将这栋房子送给了他。   过户文件上的日期是他们分手当天天,这件事,周阮从来没对他提到过。   封桓知道,男人对他的好一直都是润物无声的。   前一世,他以演员的身份重回大众视野。此后,资源、渠道一切很都好,却又没有好到离谱,避免了许多无谓的争斗。   封桓不是傻瓜。   他感觉得到,自己能够顺利回到这个圈子,是靠着周阮为他保驾护航。   可是,周阮却再没对他提过任何要求,甚至不肯见他。就连他主动去找,对方也只是客气的将他拒之门外。   封桓怀疑过,周阮会不会早就不喜欢他了。   然而,男人对自己的关照时时处处都在,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用心?   封桓觉得他和周阮的时间还有很多,足够他慢慢的再次走入男人的世界,去了解他的想法。直到周阮的死讯传来,封桓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生一世。   重新回到这一刻,封桓再也不会让男人有机会离开他了。   他是他的瘾,   也是解瘾的药。   封桓脚步虚浮的走着,一个趔趄,险险摔倒。   男人的手朝他伸来,语气带着些许担忧:“没事吧?还能走吗?”   封桓摇头说:“没事,就是好像有点飘。”   犹豫了一下,男人微微弯下/身,试探着,轻轻扶住了他的手肘。   那块全身最不敏感的皮肤,忽然布满了神经元。男人一碰,瞬间变得灼热难耐。   顺势挽住男人的手臂,封桓“不胜酒力”的靠到周阮肩上。   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近乎贪婪的嗅闻着男人肩颈的味道。   对于醉鬼来说,这是自然的举动,就算失礼,也是酒精的错。   他实在是太想念周阮,想要靠近他,再靠近他。   周阮对醉酒的青年实在无计可施,只能任由他倚着自己,将他扶到客房。   青年的气息很火热,连带着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稳。   躺在床上的青年很乖,抱着一个枕头,脑袋轻轻蹭着被子。   周阮把他乱蹬下来的运动鞋放好,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全新的睡衣。想了想,又从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条带包装的内裤。   把这些东西全都放到床头的小凳子上,周阮对青年说:“一会儿觉得舒服一点了就去洗个澡,房间里有浴室,换了衣服再睡,不然明天要难受的。”   “唔。”青年好像明白了,乖乖应了一声。   还是不大放心,周阮又说:“我在走廊最里面的房间,你要是……”   话没说完,他又停下了。觉得自己多此一举,青年怎么可能会半夜来找自己。   摇了摇头,周阮只说了句晚安。   他尽量说得客气有礼貌,可还是免不了带了些隐晦的情意。   毕竟是动过心的人,哪能这么容易心如止水……   匆匆洗去身上的酒气,周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合不上眼。   与封桓再次相见,确实让他乱了阵脚。   正当他觉得烦乱不堪时,门口轻轻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周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是青年的声音。   周阮的心更乱了,可是没犹豫两秒,还是不由自主的起身打开了门。   门口的青年穿着藏蓝色的睡衣,那是按他的尺寸买的,青年要高一些,而且手长脚长,看上去明显不大合身。   他洗过澡了,身上散发着一股湿润的沐浴露的味道,发梢还没有太干。   “怎么了?”看他皱着眉,周阮忍不住关怀,“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青年像是有些羞赧,目光往下看着,小声说:“我……胃疼,可疼了。” 第十章   像是真的难受了,青年似乎竭力忍耐着。   周阮见他这个样子,内心立即软成一滩水。   “去里面坐一下吧,家里有胃药,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嗯。”青年乖巧顺从的点头,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周先生对我真好。”   眼前的青年实在是太过甜蜜温驯,与记忆中冷漠抗拒的样子大相径庭。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   周阮一时没有答案,对青年的关心又占了上风。慌张的跑下楼去,从药箱里拿了片胃药。   回到房间,青年乖乖坐在床边,短一截的裤管处露出骨骼分明,形状美好的脚踝。   有些羞于启齿,周阮一直觉得封桓的脚非常性/感。忍不住想看,却又害怕青年会发现他心里隐秘的,变态的渴望。   低头舔了舔干燥的唇,周阮故作镇定的移开视线:“吃药吧。”   青年接过药片和水杯,仰头吞下。   脖颈绷紧的弧度、随着吞咽滚动的喉结,像是一剂春药,让周阮忍不住躁动。   这具年轻鲜活的身体,对周阮来说,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这样单方面的渴望,对于青年来说无疑是种困扰。   实在太喜欢他了,周阮舍不得让他觉得困扰。   是呀,就是舍不得。   前一世,明明有那么多手段,偏偏一样都舍不得用在青年身上。   要那样年轻漂亮的孩子喜欢上自己,实在是件太勉强的事。   周阮不愿意勉强他……   “好些了吗?”仔细分辨着青年的神色,似乎没有变得轻松的迹象,让他不由得担心起来,“要是一会还难受的话就去医院吧。”   “不用了。”青年小声拒绝着,突然拉过他的手,“周先生,你……能帮我摸一下吗?”   手心下是青年紧实的腹部,即使隔着一层衣料,周阮仍能感受到属于年轻男孩子的滚烫的热度。   “轻轻摸一下就好了。”封桓柔顺的央告,弧度微小的挺了挺腰,似有若无的蹭着男人的手掌。   他清楚,自己正在勾/引周阮。   男人的眼角立刻就红了,带着点微不可查的惊慌,像只小鹿一样望着自己。   他的皮肤很白,瞳仁很黑,注视自己的目光,有种很难形容的温柔纯良。   很诱惑,很心动。   想操/他、狠狠侵犯他。   想看他在自己身下哭。   然后吻他,让他的唇上,沾满自己的唾液……   周阮的手掌动了一下,带着试探的力道,轻揉着他的腹部。   “嗯……”封桓舒服轻哼着,不是演技,而是出于本能。   男人的手掌上带着微微的凉意,被他一碰,气息就变得粗重起来。   “好舒服,再、再摸一会……”撒娇般的磨蹭着男人的掌心,封桓又将睡衣掀到了胸前。   裸露出的腹部非常紧实,肌肉轮廓说不出的漂亮性/感。   鼻息变得滚烫极了,周阮赶紧垂下目光,不敢直视青年平坦强壮的小腹。   下垂的视线不小心移到了青年的双腿间,明显勃/起的阴/茎被尺码过小的睡裤勒出了清晰的形状。   他……   太过惊讶。   周阮停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封桓。   “因为太舒服了嘛。”   对于身体的反应,青年显得无辜又坦诚,“周先生的手好软,一摸我就忍不住这样了。” 第十一章   青年的性/器似乎比记忆中更加庞大,并且形状狰狞。   太过慌乱了,周阮再装不出镇定长辈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恐怕又要被青年不耻,匆忙收回手,失措的低头道歉:“对、对不起。”   害羞到无地自容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爱,封桓忍不住调笑他:“周先生让我舒服,为什么要道歉呢?”   “我……”   男人嗫嚅着,又说不出辩解的话。   封桓无声的笑了,倾身握住男人逃跑的右手,轻轻摇晃着。   “周先生不喜欢我吗?”语气很是亲昵,又藏了点隐晦的勾/引。   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惶惑的望向自己。   很漂亮,湿漉漉的,非常惹人怜爱。   “放、放开。”被握住的右手微小的挣扎着。   封桓不放,凑近男人耳边,低声叫他:“周阮……”   青年的声线太过性/感古惑,周阮颤了一下,立刻低下头,却又听到一句让他更加吃惊无措的话。   “周阮……我想和你做/爱。”   满含欲/望的声音,紧贴着耳边响起。   被迷惑了,周阮忘了要落荒而逃。   前一世,直到分手前,他都很想被青年压在床上狠狠操干。对周阮来说,就算封桓对他没有情爱,单是肉/体也足以叫他觉得欢愉。   可他年纪太大,青年很难有所反应。为数不多的几次性/爱,都是靠对方吃药才能完成……   难道说,青年被人下了药?   这是他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   瞬间冷静下来,周阮问青年:“跟我喝酒之前,你还喝过别人给的东西吗?”   男人的语气很急切,封桓微微愣了一下,但随即又会意的笑了,咬着耳朵告诉他:“没有,今天我只和你喝了酒。”   距离很近,近到甚至能轻易闻出男人身上柠檬味沐浴乳的味道。   仿佛被这味道催动了情/欲,封桓有些克制不住地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男人洁白的脖颈。   男人颤抖着,却并没有避开。   封桓知道,男人喜欢自己的身体。他的反应太明显,藏不住羞怯,也藏不住迷恋。   “周阮,让我干你。”   低哑的声音混合着吞咽的水声。青年像是一头饿极了的狼崽子,急切舔吻着他的唇。   双手无力的推拒着,可周阮知道,自己的力道,更像是欲拒还迎。   同青年接吻,是他曾经肖想了很久的事,忍不住回应,却让青年的吻更加狂躁。   舌头被勾住,舌尖也被要命的吮/吸着,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流出。下/身交叠,青年近乎急切的磨蹭着自己。   火热又坚硬阴/茎一下一下的顶弄着他的腿根,即使隔着衣物,周阮仍能感觉到青年性/器的巨大。   “封桓……”终于被放开,周阮喘息着叫着青年的名字,“你被下药了?”   “嗬。”抚摸着男人的发梢,封桓轻笑道,“嗯,我被下药了,所以你能做我的解药吗?”   他看的出,男人动了情,被亲吻过后的情喘带着娇艳的欲/望。才被自己蹂躏过的嘴唇沾满了唾液,无力的微张着,带着一种脆弱的性/感。   他从来不知道,男人被吻过后,会是这样一副让人意乱情迷的情态。   想操/他。   但操/他之前,又想吻遍他的全身。   阴/茎胀大到发痛,却被不合身的内裤束缚着,封桓亲吻男人的耳朵,呢喃着说:“裤子勒的好痛,帮我脱下来,好不好?” 第十二章   被青年牵引着往下,手心触碰到那坚硬滚烫的地方。   不知是难耐还是戏弄,青年用他勃发的性/器,催促似的顶着自己的掌心。   “周阮……帮我脱掉……”   像是着了魔,又或许是对青年的纵容顺从早已根植于心,周阮闭上眼,鬼使神差的伸手,缓慢有羞耻的褪去了束缚着青年的东西。   许是从紧绷感中得到解脱,周阮听到了青年舒服的呻吟。   男人的目光偷偷扫过自己胯间的东西,然后又被吓到似的慌张避开。   这个样子,让人更想操/他。   狠狠地,用力地,干进他的身体。   “周阮也要脱掉哦。”封桓抱住男人,一边和他接吻,一边解开他睡衣的扣子。   男人压抑的呼吸着,胡乱推了推他,却没有真的用力。   刚被从紧缚中释放出的阴/茎因此更加兴奋,胀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然而紧接着,封桓又被男人暴露在柔和灯光下的肌肤吸引。   只被解开了两颗扣子,还看不到什么别致的风景。可眼前的皮肤白得发腻,让他忍不住想要在上面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证明。   唇舌吻过男人的下巴,然后含住了他的喉结,用舌尖玩弄了一会儿。又再往下,唇舌吮/吸着包裹着锁骨薄薄的皮肉,白/皙的皮肤上,很快就沾满了唾液留下的水迹。   男人连耳朵的红了,望着自己的眼神很迷离。   又是困惑,又带着渴望的勾/引。   撩人情喘止不住,微张的唇齿,露出细小的、粉色的柔软舌尖。   太过色/情了。   眯起眼睛,封桓单手解开了男人第三颗扣子。   呼吸变得更加粗重,视线被那两点浅浅的红色吸引。   挪不开。   封桓牢牢盯着男人贫瘠瘦削的胸口上嵌着的乳/头。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周阮的身体,只是前一世的做/爱都太过潦草,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男人竟是这样的漂亮性/感。   乳/头的颜色很淡,羞涩的藏在乳晕里。落在男人洁白的皮肤上,对比出淫乱不堪的视觉。   指尖碰了一下,触感很软。   忍不住用指腹来回抚摸碾压。小小的凸起渐渐充血变红,微微发硬。   男人轻哼着躲避,鼻腔中发出既脆弱又难耐的声音。可他无处可躲,只能在柔软的床榻里陷得更深。   “我再碰一碰另一边?”   胸膛颤了一下,男人抖着声音阻止:“别……”   封桓含笑看他。   男人的睫毛沾上濡湿的水迹,柔软的双眼也氲着水光。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男人已经被自己欺负到哭了。   然而,这样窘迫又无辜的样子,只会让他想要更加恶劣的玩弄他。   封桓有恃无恐的撒娇,声音却充满了情/欲的低哑:“我想碰……好吗?”   周阮感受到了他的坏心眼,明明、明明已经碰过了一边了,现在还偏要问自己。   可是被青年玩弄乳/头实在是太……   乌黑细密的睫毛颤着,周阮闭上眼睛,无声的默许。   青年低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摩擦着另一边的乳/头。   娇嫩的乳尖很快就站了起来,被青年用手指夹住,小幅度的捏捻。   “唔……”   呼吸越发粗喘,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只有身体还在感知。   封桓用指甲刮了一下乳/头上的小孔,男人立刻小声呜咽着轻轻发颤,带着情/欲水光的眼睛望向自己。   很可怜,又色气。   “我这样弄你,舒不舒服?”很恶劣的,封桓问他。 第十三章   舒服的……   身体的反应最诚实,藏在睡裤中的阴/茎已经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变得很硬。   周阮承认,其实他心里一直渴着望青年有一天会这样对待他——   狎昵的玩弄,急切用力的进入,因为和他做/爱而意乱情迷。   可是,一直以来,青年对这具身体都很厌恶。不吃药助兴的话,甚至无法对他起反应。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这样羞耻的辱弄他……   “周阮,告诉我,舒服吗?”   亲吻着他的头发,把玩着乳尖的手指却不停。青年朝他微笑着,性/感又美好。   可他还是不敢吐露心声,不敢把内心不堪的、隐秘的、羞耻的欲/望暴露在这个自己很喜欢的人面前。   “他都那么老了,还能对着我发/骚。”前一世的某个午夜,他不小心听到了青年这样讲。   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可能聊这种话题的,一定是与青年关系很亲密的人。   尽管早就识破了他伪装的温驯,可听到这种话,还是会觉得伤心。何况……青年的语气是那样的鄙夷。   在他面前,自己一直都很不堪……   男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慌乱的神情中掺杂着一点悲伤和委屈。   可怜巴巴的,像一只不被主人喜欢垂怜的幼犬。   这样的表情实在太过纯真。   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不说的话,就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事哦。”作乱的手指滑进更深的地方,在腰际轻抚着,封桓贴着男人的耳朵调/情。   瘦削的腰上没多少肉,薄薄的一层皮,摸上去非常柔软细腻。   从男人的反应里,封桓仿佛意识到什么。   可他现在只想……   舌尖舔过乳/头上的细小缝隙,挺立起来的乳首被青年卷入口中。敏感的肉粒被吮/吸着,唇齿时轻时重的挑/逗。   手掌握住了他白/皙平坦的胸膛,用力挤压着贫瘠的胸肉,逼迫已经充血勃/起的乳/头,在指尖的捏弄下更加挺立。   舌头一圈圈扫过乳晕。   麻痒的感觉难以忍耐,周阮忍不住绷直了大腿。   左侧的乳/头被火热的唇舌周到的照顾着,另一边却备受冷落。这样的落差感,几乎要逼疯周阮。   “别、别舔了……”   男人小声求饶。   可胸膛却情不自禁的向前挺送,想要他继续怜爱。   发硬的乳尖在空气中瑟瑟颤抖,男人半个胸/脯都泛着水光。被唾液好好滋润过的部分,显得尤其粉/嫩娇柔。   那样的充满淫/欲……   男人闭着眼睛,薄薄的眼皮和睫毛不安的轻颤。   脆弱又情/色。   唇舌是停下了,可怜的肉粒又被指尖和手掌轻轻抚弄。   还是只有一侧,酥麻的快感和无处宣泄的空虚交错折磨着周阮。   想从这错乱的的欢愉中逃跑,可又似乎想要更多……   无意识的覆上了青年的手,却不知是该拨开他,还是按住,让他更贴近自己。   矛盾中,周阮的手掌轻轻蹭着青年的手背。   不知不觉,他抓起了青年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到不被爱怜的另一边。   “这边也想要?”封桓低声笑着,指尖轻轻蹭了蹭缩回乳晕中的细小肉粒。   男人慌忙松开手,抿着唇,很无措的看着自己。   封桓并不急着满足他,而是缓慢解开了男人棉质睡衣上剩下的两颗纽扣。   过于白/皙的躯体展露在眼前,胸口闪烁着被自己舔舐过的淫/荡水光。   睡裤松垮的挂在腰上,只要轻轻一拉,就能看到男人最为私密的地方……   停下了在乳尖上不停刮搔的手指,封桓改用手掌握住男人胸口的白肉,凑过嘴唇,对着挺立的乳/头轻吐了口气。   “周阮,它好可爱,我想舔它。” 第十四章   并不打算听到回答,封桓俯身衔住周阮右侧的肉粒,用更为情/色的方式舔弄着。   “唔……”被快感支配的男人很快就发出了迷人的呻吟。   很小声的,像是哭泣时的呜咽。   不停撩拨着封桓年轻的躯体。   热气不断上涌,像是火山喷薄出的滚烫岩浆,马上就要将理智淹没。   拽下男人松垮的睡裤,封桓急不可耐的摸上了周阮勃/起的阴/茎。   白色内裤已经被顶端分泌出的粘液打湿了一点,水迹里隐约勾勒出周阮漂亮的形状。   吞了口口水,封桓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周阮也硬了……”   这话是在调/情,也是在向男人确认。确认这可爱的反应,是因自己而起。   “不要捉弄我了。”男人柔软的开口,上扬的尾音,像个细小的钩子。   在向自己撒娇吗?   封桓被男人的反应取悦了。   陷入混乱情/欲中的男人依然很乖顺,脱掉他内裤时,还很配合的抬了抬腰。   封桓抱起男人,让他分开双腿坐在自己身上,凑到肩窝小声问他:“有安全套和润滑剂吗?”   男人像是被这个问题吓到,难为情的不敢看人,摇了摇头,小声说:“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封桓从没想过,周阮在自己之前,竟过着这样禁欲的生活,家里连这些都没准备。   至少,他有很长时间没与别人这样亲密了。   “没有也没关系,以后我会买的。”忍不住低声笑,封桓粗喘着,伸手握住了两人的性/器,在手中急躁的摩擦顶弄。   周阮受不住,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喘息。   像是一条搁浅的鱼,马上就要无法呼吸。   封桓托着他的臀,狠狠揉/捏。模拟着性/交时的动作,让自己的阴/茎他柔软臀缝中滑动。   男人很沉迷,白/皙的身体上下颠动着,双手无措的攀住他的肩。   嘴唇凑过来,似乎情不自禁想要亲吻。   可还未碰到嘴角,男人又停下来,张着湿润的眼睛望着他,可怜的询问自己:“可、可以亲我吗?”   这样子……真是……   封桓狠狠吻住他,男人也试探的回应着。   笨拙柔软的舌尖太好欺负,周阮很快败下阵来,迷迷糊糊的抱着自己小声呜咽。   不久,他就忍不住颤抖着在自己手中射了出来。   射/精后,周阮无力的挂在封桓身上。   他在青年滚烫的怀抱和难言的快感中化成了一滩水,只能随着潮汐无助的沉沦。   又在他臀缝中顶弄了一会儿,青年像是觉得不满足,拉过他的手,放到胯间滚烫狰狞的东西上。   “周阮,帮我摸摸。”青年的大手包裹着他,引导他握住了粗大的柱身。   过了好一会儿,青年才终于粗喘着射了出来。   床单上到处都是白色体液,封桓肚子上还沾着一点,是自己之前射上去的。   周阮很无措,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也不知道现在该用怎样的面目来面对封桓。   青年醉了,说不定还在不知道的时候被人下了药。年轻孩子容易冲动,因为酒精或是药物才会把持不住。   可自己始终是清醒的,又要比他年长,不但默许了,甚至还沉沦其中……   周阮越想,越觉得自己卑鄙可耻。   掩饰着自己的狼狈,周阮故作镇定,“太晚了,你先回去睡吧。” 第十五章   周阮觉得,青年现在应该不会想面对自己。   所以他先说了,体贴的照顾着封桓的自尊心。   可是,青年却从身后抱住他,很温柔的询问:“觉得累了吗?”   心脏颠荡了一下,有些出乎意料,周阮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卧室里柔软的灯光谢谢打在青年英俊漂亮的脸上,有种中世纪油画的质感。   令人屏息,也令人心动。   青年下床,蹲在自己面前,仰头看着他,小声抱怨“都还没做到最后呢……”   周阮不自在的抿着唇,一点都不敢直视青年的脸。   有些羞怯,又怕自己会再被迷惑……   忽然,青年伸手,轻轻捏了捏他发红的鼻尖。   周阮张大了眼,呆呆的望向青年。   从没想过青年会对他做出这样宠爱亲昵的举动,周阮吓到了,一时忘了反应,心中满是疑惑不解。   “周阮不想和我一起睡吗?”伏在他的膝上,青年抬起漂亮的眼睛望他。   样子又乖又柔顺,就像刚才在床第间作怪的人不是他。   想起刚才的……周阮觉得脸颊发烫。   见他不答话,青年干脆抱起了他的小腿,用手掌轻轻抚弄着,说不清的感觉:“我想和周阮一起睡,想抱着周阮。”   不知从什么时候,青年对自己的称呼从“周先生”变成了“周阮”。   被这么漂亮的孩子用撒娇般的语气喊出名字,周阮有些招架不住。   原本,他对青年的感情就掺杂了一份长辈对待小辈的纵容迁就。眼前的封桓这样乖,又肯这样亲近自己,叫他实在没办法抗拒。   “你先起来……”   伸手碰了碰青年的肩膀。   刚触到指尖,又觉得这举动唐突不合适,周阮收回手掌,有些尴尬的放在床沿上。   “不起来。”青年耍赖,用脸颊蹭着他的大腿,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小声嘟囔道,“除非你说想跟我睡。”   他睫毛很长,眼仁乌黑清亮,不看人时冷冷清清,一旦被他注视,就会脸红耳热,心脏狂跳。   “床单都脏了,要换新的。”本来就对青年全无抵抗力,周阮耐心解释说,“你先睡,别的事情明早再说,好不好?”   不自觉带出些诱哄小辈的语气,周阮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成熟可靠。   青年抬头笑了笑,牙齿整齐洁白:“不是不喜欢和我睡?”   有些无可奈何的,周阮说:“不是的。”   话音落下,青年就起身将他抱了起来。   太突然了——   周阮一惊,下意识环住了青年的脖子。   青年低声笑,温柔的安抚他:“不会摔坏你的,别怕。”   语气中似乎带了点似有若无的调笑与宠溺,可周阮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把他放到旁边的小沙发上,青年又从柜子顶层拿出一套干净的床上用品,很快就将沾着两人精斑的床单换下。   “现在好了。”青年望向自己,“我们睡吧……”   还光着身体,周阮有点不自在,急匆匆找出两套新睡衣,自己换上了其中一套。   另一套青年却没动,有些不情愿的抱怨:“太小了,不舒服……”   他比封桓要矮一些,体格也更瘦。要他穿自己的尺码,确实不大合适。   “其实……”   青年略微停顿。   “嗯?”周阮不明所以的望向青年。   “我更喜欢裸睡。” 第十六章   坐在床上,封桓朝着男人张开双臂。   “周阮,快睡觉了。”   男人似乎挣扎了一会儿,犹豫的垂着眼睛,可还是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等他走到身边,就紧紧抱住他,两个人裹进被子里,相拥着入眠。第二天睁开眼时,自己勃/起的阴/茎抵住男人的臀缝,只要坏心眼的顶弄,这个温和柔顺的男人就会因为羞怯而红脸,或是因为情/欲,发出好听的声音……   前一世,封桓那些颠倒错乱的春/梦里,总是出现这样的场景。   他不止一次幻想过和周阮一起睁眼的清晨。   可是一觉醒来,怀中却什么都没有。   封桓明白,他对周阮不见得就是爱情,多半还是因为觉得亏欠愧对而心生挂怀。   然而,这份挂怀里却掺杂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浓浓情/欲。   稍一动念,便是星火燎原。   不明白,但就是想他。   想吻他,想和他做/爱,想跟他一起迎接余生中每一个清晨……   看着男人柔顺的走到床边,封桓搂住他的腰。刚才就摸过,周阮的腰很细,不像别的中年男人赘肉横生。   就是有点太瘦了,隔着睡衣,手指摸得到肋骨。   将男人卷进被子里,封桓按掉了灯。   黑暗中,男人似乎缩瑟了一下。封桓伸手揽住他,明显感觉到了男人的不自在。   还不习惯和自己同眠?   封桓无声的笑了笑。   手指往下滑,将他的睡衣揭开一个小角,指腹轻轻抚摸着男人肚脐周围细腻柔软的皮肤。   “周阮好瘦啊。”拿鼻尖蹭着男人细细的头发,封桓半开玩笑道,“不用学别人减肥,胖一点也很好看的。”   男人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小声说:“我胃不大好,不太容易吃胖。”   “胃不好?”和他一起住了半年,封桓从来没发现男人有这毛病。   也对,当初自己一心想要逃离,哪里分的出心思去关心男人的身体。就算男人主动提及,自己大概也只会觉得他是在装可怜博同情而已。   可是,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微妙复杂,同样的事,换一种心境,感受却是天差地别。   现在听到男人这样说,封桓非但不觉得矫情,反而很心疼。   亲了亲他的头发,封桓悄悄收紧了手臂。   男人还紧张着,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在封桓怀里陷得更深,他小心解释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时候太忙,就忘了……”   说到一半,男人忽然顿住,封桓听到他小声吞咽的声音。   “就忘了吃饭?”   “唔。”   周阮轻轻应了一声。   “你呀……”封桓说着,忽然从后面摸了摸男人的头,“睡觉吧。”   没了声音,但封桓知道他没睡着。   一直到了后半夜,男人才渐渐放松下来,传出规律的呼吸声。   他的睡相很好,几乎不怎么动。但似乎有些畏冷,会无意识的往自己怀里钻。   实在是太乖了。   封桓想着,挪动了胸膛,好让他能更加贴近自己。   像是感觉到了身后的热源,男人小弧度的蹭了蹭,突出的肩胛骨,隔着睡衣浅浅擦过封桓的乳/头。   过电一样,说不出的撩拨。   封桓感到性/器在胀大。   也难怪,这具身体年轻气盛。而自己,又对周阮渴望了那么多年。 第十七章   与青年在一起的半年间,周阮从没有过与他同床共枕的机会。每次做完,青年都会立刻下床,迅速的回到自己房间。   青年和他做/爱,就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自己花了钱,动用了资源帮他,他要偿还自己,并不是出于自愿。   想到这个,周阮就觉得难过,轻轻吸了吸鼻子。   身体被青年半搂着,心脏扑通扑通跳……   “周阮好瘦啊,不用学别人减肥,胖一点也很好看的。”鼻尖蹭着自己的头发,青年忽然这样说。   你才不会觉得我好看。   周阮偷偷的想,心里有点委屈。   过了一会儿,他才解释说:“我胃不大好,不太容易吃胖。”   “胃不好?”   青年好像有些惊讶。   “其实也没什么。”也许是今天的封桓太温柔了,周阮忍不住想要倾诉,大概也有一点想依靠他吧,很小心的开口,“就是有时候太忙,就忘了……”   说到这里,他才意识到,青年应该不会关心这些。   有些尴尬,周阮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就忘了吃饭?”青年补充了他想说的话。   感觉像在跟青年抱怨一样,周阮有些羞,轻轻“唔”了一声,算作回答。   忽然,青年从后面伸手,手臂贴着他的背脊,手掌摸了摸他的头顶:“你呀……”   无可奈何的语气,似乎又有些纵容。   还没来得及体味,又听到青年说:“快睡吧。”   可他太紧张了,根本睡不着,只能僵着身体一动不动,装作已经入眠了的样子。   青年灼热的呼吸洒在耳边,身体又像个暖烘烘的炉子,一向怕冷的周阮,忍不住觉得舒服。   到底还是被困意打败,后半夜时,周阮终于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迷蒙中,好像有什么热呼呼的东西接近了自己,忍不住蹭了蹭,周阮难得睡得很香。   第二天醒来时,青年还在睡着。   年轻孩子都贪睡,周阮没有叫他。   从学生时代起,他就习惯了每天六点半醒来,直到前一世出车祸前,都还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   只有和封桓在一起那半年里,青年吃了药,有时会忍不住折腾得太狠,早上实在起不来,他才会多睡一会儿,等到腰不那么痛了才起床。   昨天……   想起昨天,周阮就觉得一阵脸热。却也有些混乱,昨晚发生的事,和记忆中实在太不一样了……   坐在床头,青年恬静的睡颜映入眼帘。   是张漂亮得出奇的脸,睫毛又长又密,鼻梁挺拔好看,红色的嘴唇看上去很柔软,周阮一直都想亲一亲。   昨天,青年似乎亲过他的。   可他实在他紧张了,完全忘记了当时的触感。   趁他睡着了亲一下?   心头滋生出奇怪的想法,可马上又被否决。   周阮觉得,自己大概承受不起被青年发现之后异样的眼神。   挣扎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在受不住诱惑之前逃跑了。   出门前,周阮在床头柜上留了张便条,写了很多繁琐的事,巨细靡遗的。最后还交代说,封桓如果要走,可以打电话联系自己的司机来接他。   到了公司,周阮忽然慌乱起来。   担心自己的便条会不会写的太啰嗦,封桓会不会不喜欢他的语气…… 第十八章   封桓确实不喜欢。   他期待的与周阮一起睁眼的美好清晨并没有出现,男人在他不知道时早起离开了。   某一瞬间,他恍惚以为昨日种种是梦,灭顶的想念顷刻间袭来。   好在他很快就清醒了,看着自己光滑的手臂,确认了一切都是真的。   枕头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柠檬味,是周阮用的沐浴液的味道。轻轻蹭了蹭,年轻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撩拨,胯间几乎立刻有了反应。   他知道周阮有早起的习惯,也曾设想过等待男人迷蒙睁眼,自己偷香窃玉的场景。   可还是睡着了,怀抱着男人的感觉,实在太令人安心。   前一世,封桓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周阮几乎每天来他梦里,到了老年更加频繁。梦中的男人有很多模样,或清纯或放/荡,可无论哪一种,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起身时,封桓看见床头柜上沾着的粉色便条。   很少女的颜色,却意外与周阮柔软的个性很相合。   和他白/皙的皮肤也相合。   封桓回味着昨天男人因为情动,身躯微微泛粉的模样,不觉勾起了唇角。   周阮的字迹非常清秀漂亮,便条上交代的事情巨细靡遗。   他说,房间的东西自己都可以使用。肚子饿了的话,冰箱里有做好的三明治和海鲜粥。三明治在微波炉里转四十五秒,海鲜粥转三十秒……想要离开的话,可以叫司机来接,还在最后留下了司机的电话。   封桓有些无可奈何。   连微波炉的使用方法都写得这么清楚,果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小孩。   男人处处细心周到,却唯独没考虑到,其实,他还需要一个早安吻。   能让彼此都气喘吁吁那种。   并没有着急离开,封桓慢条斯理的吃了一顿早餐。   三明治和海鲜粥都很合口味,男人临走前做好的,口感十分新鲜。   他对这栋房子实在太熟悉。   前一世,他就在这里,反复咀嚼着和周阮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度过了他的晚年。   仔细想来,他和男人的回忆其实很少很少,思念中加入了许多臆想的成分,将他们的关系扭曲成一个甜蜜美好的样子。   他知道,事实不是那样。   二十岁的自己有恃无恐的挥霍着男人的宠爱与纵容。漠视他,抗拒他,甚至还在性/事上羞辱他。   封桓一直以为,周阮很强大,他是那样的淡定从容。就连和自己分开,也没有丝毫留恋与软弱。   可是,如果当时自己肯仔细看他的话,一定会发现男人眼底的不舍和脆弱。   周阮就是这样,他在心里给自己划定一条线,如果被触碰,他就赶紧逃跑,不再给对方可以伤害他的机会。   真是……一点都不勇敢。   是自己没有给他勇敢的底气……   太想他了……   想马上见到他。   封桓拿出手机,拨通了周阮司机的电话。   对方很快来了别墅。   “去齐盛。”封桓说。   司机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显然很不认同他要去周阮公司的做法。   封桓察觉到他的心思,保证到:“我不会打扰他的,就是去盯着他好好吃饭。”   微微怔愣,司机点了下头,将车缓缓发动。 第十九章   刚处理完手中的文件,门就被敲响了。   何秘书走进来,面无表情的传达:“周先生,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一位叫做封桓的先生要见您。”   周阮困惑了,他怎么会来?   不想去应付一点都猜不透的青年,周阮看向何秘书,很疲惫的说:“你让他回去吧,就说……就说我在忙。”   “是。”何秘书答道。   刚要退出去,又被周阮叫住,补充说:“态度温和些,他有什么要求也尽量满足。”   “好。”   过了一会儿,何秘书回来:“封先生托我转告您,他会等您忙完。”   “嗯?”没想到青年这样执拗,周阮有些无奈,微微叹了口气,“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上来等吧。”   “是。”   很快,青年就出现了,手上还拎着一个蓝白色包装的糕点盒。   周阮印象中,封桓并不偏好甜食。倒是自己,很喜欢这个牌子的芝士蛋糕。   “何秘书说你忙,我在旁边等。”   将糕点放到茶几上,青年在沙发上坐好,长腿微微分开,姿势十分乖巧。   周阮说自己忙,其实也不是托词,虽然有不想见青年的成分在,但这一时期里,公司确实出现了一些状况。   虽然凭着记忆抓出了泄露方案的内鬼,可是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   谈不上困难,但是很冗杂,这样的工作最是消耗精力。   终于在和律师约好见面的时间之前处理完了所有文件。可是一放松下来,视线又不由自主的被青年吸引。   对方正看着一本书,握着一只黑色钢笔,在笔记本上不停的写写画画,十分认真投入。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青年忽然抬头,笑着与他四目相对。   周阮有些慌乱,垂下眼睫掩饰。   却听到青年说:“想休息一下吗?”   回过神,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封桓晾在那里三个小时了。   这么长时间,青年一定会觉得不耐烦。   “抱歉,我忘了时间。”周阮这样说。   青年放下笔,微微笑着,倒是看不出觉得烦躁的样子。   他慢慢到自己面前,轻声问:“还忙吗?”   周阮摇头,这时才终于想起来:“你怎么来了?”   青年甜甜的笑,目光有些狎昵:“来讨债啊。”   “诶?”周阮疑惑的抬头看他。   青年飞快的俯身吻住他。   唇瓣停留的时间不算太短,至少足够让他清晰感知到青年的柔软与滚烫。   “这是早安吻。”亲吻过之后,青年没有离他太远,而是鼻尖抵着鼻尖,很狡猾的说,“现在补上了。”   突如其来的亲吻搅得头脑一片空白,周阮紧张的低下头,紧抿着唇,不知所措的握住双手。   昨天的事还能用酒精或是药物解释,眼前的封桓更让周阮捉摸不透……   “好啦,你再这个样子,我又要忍不住亲你了。”青年低声笑着,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额头。   “不要胡闹了。”   很有些无可奈何。   可又忍不住心动,想向青年要求更多。   前一世,他甚至还无耻的幻想过,和青年在这张办公桌上……   想到这个,呼吸立刻变得不稳起来。   “在想什么坏事?”指尖轻轻拂过脸颊,青年轻笑着戏弄,“周阮脸好红。” 第二十章   目光不自觉被吸引,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非常迷人。   封桓一边看书,一边透过书页偷偷看他。   书和甜点都是在来的路上买的。   从不知道周阮喜欢吃什么,还是司机告诉他,周先生偏好甜食,非常喜欢一款叫做“hatsukoi”的芝士蛋糕。   特意买了拿过来,周阮却不想见他。   男人每次不想见自己,就会让何秘书来打发他。   从前,封桓心高气傲,被拒绝过后通常都是带着恼怒拂袖而去。可现在不一样,比起自己虚弱的自尊心,他更想要见到男人。   周阮那么温柔,一定不忍心让他待在大厅,暴露在各种目光下。   果然,男人拒绝了一次之后,还是同意让他进了办公室。   这是封桓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   和想象中一丝不苟的样子有些不同,男人的办公桌略微显得凌乱。他真的很忙,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手里的文件。   眉头紧紧皱着,样子比和自己相处时多了些严肃与凌厉。   感受到周阮的注视,封桓从书页里抬起头,对着男人微微笑。   对方立刻慌乱的垂下眼。   “想休息一下吗?”他问。   男人像是刚注意到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立刻说:“抱歉,我忘记了时间。”   封桓笑了笑,男人工作的样子也很赏心悦目,足以让他忽略时间流逝。   想这样继续看下去,可是本应该有的早安吻还没讨到。   走了过去,稍微戏弄一下,男人立刻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忍不住俯身亲了亲他,浅浅的一啄,和想象中激烈到让彼此喘息的亲吻有些不同。   男人看起来太累了,封桓觉得温柔一些更会让他舒服。   可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还是让他紧张了,不知所措的叫握着双手,垂着眼睛,不看自己。   低笑着,封桓在男人光洁的额头上蹭了蹭:“好啦,你再这个样子,我又要忍不住亲你了。”   他撒着娇,手指摸着男人的脸颊。   “不要胡闹了。”   男人无奈的说。   忽然,他脸红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羞涩又懊恼的表情。   很可爱。   让人忍不住想要实现他所有的愿望。   “在想什么坏事?周阮脸都红了。”   “没想什么。”   男人有些难为情。   封桓蹲下来,视线比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稍稍低一些。   他抬起眼,样子乖得不得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呀眨:“周阮,我都等了好久……”   抱怨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眼前青年又是这样新鲜可爱,叫人喜欢。   “我忙完了,暂时没什么事情。”周阮说,小声又腼腆。   青年展颜一笑:“想不想吃东西?来的时候买了蛋糕给你!”   急匆匆的站起来,青年献宝似的拎来那个蓝白相间的纸盒。   “给我的?”周阮确认了一次。   “嗯。”青年一边点头,一边把三角形的蛋糕从盒子里拿出来,“唐师傅说你喜欢这个,我不知道,你喜欢吗?”   很讨好的,青年有点语无伦次了。   “嗯,喜欢。”男人安抚着他的紧张。   那句“喜欢”实在太过绵软,封桓心都化了,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男人的嘴角:“那周阮喜欢我吗?” 第二十一章   听到那两个字,周阮立刻觉得心脏抽痛。   不知道这一世的封桓是怎么了,总是说出这样出人意料的话。   但曾经青年对自己的厌恶憎恨,还是时刻提醒着他,到底应该站在什么位置才最安全。   那条线,一旦越过了,眼前这个温柔乖巧的青年又会变回从前那个讨厌鬼。   “先吃蛋糕吧,放太久会变不好吃的。”   很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周阮从盒子里找到塑料叉子,切掉一小块蛋糕。   这种形状的蛋糕,一般都会先切下最小的角。可周阮却正好相反,他一直习惯从圆弧那头开始吃。   “好吃吗?”   青年并没有纠结之前的问题,这让周阮松了口气。   抬头笑了笑,他回答道:“好吃。”   青年摸了摸他的头。   就像在哄什么小动物一样。   感觉倒是不讨厌,就是一把年纪了被这么对待。   实在有些羞耻。   从前他和青年相处一直剑拔弩张,很少有这样平和温馨的时刻。恰好窗外的阳光也很暖,照得周阮有些飘飘然。   “我也想吃一口。”   拿叉子的手忽然被握住了,青年的大手包着他的,切下一块蛋糕放进自己口中。   张大了眼。   好像……有点亲密过头了。   转念一想,青年一直住在练习生宿舍,或许,他们年轻人之间没有那么多顾虑。   “这个我用过了。”   还是觉得抱歉,周阮提醒道。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觉得让别人使用自己用过的餐具很失礼。   青年却说:“没关系,我都亲过你了。”   说着,白/皙修长的手指就伸了过来,轻轻地点了点他的嘴唇。   周阮怔住了,视线落在青年粉色的指尖上。   “我会让周阮喜欢我的。”   忽然,青年这样说。   他语气温柔,神色亲近又讨好。   蛋糕都快吃完了,居然还记着这个。   周阮轻轻摇了摇头。   大概是因为年轻人的好胜心,得不到他回应反倒想要争一争。   这种好胜心自己也曾经有过。   那时,他觉得对封桓好,为他铺平道路,帮助他去他想要的位置,就能换得一点眷顾。   可到最后,还是不行。   从胁迫和圈养开始的关系,又怎么可能走到一个温馨美满的尽头。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好。   没什么耐性,却又可悲的长情。   心力全都消耗在了相处的那半年,可分手了,还是舍不得他过得不好。   好在青年在表演上真的很有悟性,复出之后的几部片子都很出彩。   可惜,自己在他三十出头时就死了,没能看到他以后的成就。   这种心境,在旁人眼里,或许只是一个长辈在关心着自己欣赏的晚辈——   可是,只有周阮自己知道,他的这份欣赏里,混杂涌动着多少难以言说的情潮。   一个稍微裸露的镜头,都能让他不受控的勃/起……   青年健康年轻的身体从始至终都非常吸引人。   他没回答,青年就可怜巴巴的俯身下来亲他,嘴唇上还有点芝士的味道。   柔软可口。   算不上接吻,青年青春滚烫的唇瓣只是轻轻磨蹭着他的,似乎不带情/欲。可交换过的气息却很灼热,忍不住情动,周阮逼迫自己冷静。   “刚才在看什么书?”   从座椅上站起来,他故作自然的走到窗边,与青年保持一个相对不那么暧昧的距离。   青年隐含着笑意,目光追逐着自己。   “学校要考试了,本来想看一下专业书,临时抱一抱佛脚。可是周阮太迷人了,我看一会儿书,又忍不住看你……” 第二十二章   “这个我用过了。”男人腼腆的提醒。   封桓笑了,他想要的就是这样不分彼此的亲昵,更何况——   “没关系,我都亲过你了。”   说完,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周阮柔软的嘴唇。   男人立刻就怔住了,视线闪烁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我会让周阮喜欢我的。”   封桓内心无比渴求。   渴求男人的目光,渴求男人的回应。   想要拥抱他的身体,想要霸占他所有感情……   可却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他感受得到男人的逃避。   如果是最糟糕那种情况的话……   封桓明白,想要得到他的小鹿,一定要耐心挖好最甜蜜的陷阱。   不然,他又会像前一世一样逃跑。躲得远远的,不见自己。   俯下/身去亲他,他知道男人有多喜欢他的亲吻。   很温柔的,浅尝辄止。封桓将心中难以按捺的情/欲藏起来,伪装成周阮最喜欢的样子。   温驯又柔顺。   就是这样,好像还是吓到了他。   男人有些窘迫的走到窗边,打碎了他们之间的暧昧距离。   “刚才在看什么书”   为了缓解尴尬,男人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竭力隐藏着慌乱的样子。   实在是有些可爱。   “学校要考试了,本来想看一下专业书,临时抱一抱佛脚。可是周阮太迷人了,我看一会儿书,又忍不住看你……”   像小情人一样撒娇,封桓说着讨好的话。   男人又一次伸出粉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嘴唇。   这个感到羞涩时才会有的小动作,因为曾经出现在床笫间,而显得有些情/色。   可男人很快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   “准备考试?你想继续念书?”   周阮其实一直很聪明,只有在面对与他的感情时,才会显得手足无措,进退为难。   “嗯。”封桓乖乖回答,“我想跟公司解约,然后回学校上课。”   当初他出事时,星河娱乐几乎立刻就放弃了他,这种公司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况且,比起唱歌跳舞,他确实更喜欢演戏。   男人看着他,目光有些困惑。   但很快,他又恢复到了工作时严肃干练的样子。   “听说星河的合同对艺人解约很苛刻,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走过去,封桓握住男人细白的小指轻轻摩挲。   男人垂下眼,表情又变得柔和起来:“你把合同副本发一份给何秘书,他会帮你的。”   还是这样,只要自己开口,周阮从不问原因。   从前,封桓觉得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处。现在想来,却总觉得不够贴心,也不够亲密。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捏着袖口晃了晃,封桓张大眼睛,注视着男人微微紧绷的下颌线条,催促道,“快问我啊。”   再次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可男人还是顺着自己,有些宠爱的问:“为什么想回学校念书?”   封桓有些诧异。   因为周阮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解约,而是问他为什么决定继续上学。   男人的对自己的关怀,永远都在最切实的地方。   他很认真的回答:“因为,我觉得大学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阶段,我不想错过它。”   也不想再次错过你…… 第二十三章   “快问我啊。”青年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催促他询问理由。   有些无可奈何,可还是习惯性的顺着他:“为什么想回学校念书?”   刻意带着点长辈的口气,想与青年拉开些许距离。   “因为,我觉得大学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阶段,我不想错过它。”   青年回答道,很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儿戏。   其实,周阮也不大赞同封桓过早进入这个圈子。被金钱名利包围的世界太容易让人迷失,青年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很容易栽跟头。   前一世,因为朋友背叛,差一点就毁了他的人生。   周阮回忆起宁郁。   印象中,他和封桓的关系真的很要好,一次音乐节颁奖礼,他们是手拉着手去领奖的。   粉丝们都在尖叫,应援的灯牌亮得晃眼。   那时,他已经和青年分手,以赞助商的身份出席。   这种活动他通常是不去的,只是听说封桓会去,所以才接受了主办方的邀请。   远远的看到了那一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宁郁青春鲜活,漂亮可爱,让他忍不住妒忌。   他们真的只是朋友吗?   虽然周阮有所怀疑,可他已经答应了青年要放他自由,所以并没有插手。   后来就出了那样的事——   宁郁购入大麻,陷害封桓藏毒。   他相信青年不会做那样的事,又因为太喜欢了,即使分手也不忍心他受苦。周阮主动联系了青年的经纪人,动用了一些关系,为他办理取保候审。   警方迫于压力改变了调查方向,重新展开调查,从大麻的来源入手查到宁郁,这才洗脱了封桓涉毒的污名。   事情之后,青年来找过自己。   周阮知道他的意思——   自己帮了他,他要偿还。   至于用什么,失去了偶像光环的年轻人,只有他青春新鲜的身体,和一张非常漂亮英俊的脸……   可周阮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等价交换的报答。   他想要青年喜欢他。   这样的想法,放到这个年纪的男人身上,实在有些幼稚可笑。可他就是想,想让青年是因为喜欢才愿意跟自己上床。   只有这样,自己亲他,他才不会躲开。   愣神间,青年捏着袖子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了下来,轻轻握住他的手掌,用指腹摩挲他的掌心。   挣动了一下,对方很快就松了手,有些可怜的望着自己。   “周阮在想什么?”   青年注视着他,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光。   在这样的视线下,周阮不免脸热,抿着嘴唇说:“没什么。”   “周阮想跟我一起吃午饭吗?”又凑近了些,青年站在他身后一点的位置,胸膛碰着他的肩。   这样似有若无的接触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那么过火,恪守受着彼此间的礼貌。可稍稍进一步,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亲密旖旎,好像随时都可以靠在青年怀中一样。   又一次的慌乱了。   周阮听见心脏扑通乱跳的声音。   悄悄吸了一口气,可还是没有完全镇定下来。转过身,鼻尖又不小心擦过青年的手臂。   “想吃什么?”他问。   青年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周阮点了点头。   “那我想先吃这里。”   腰忽然被扣住,青年将他圈入怀中,嘴唇凑过来,牙齿含住了他的下唇。   不是之前浅尝辄止的亲法,舌头舔舐着口腔,让他感到浑身酥麻。大脑好像也因为缺氧而停止运转,等他回过神,双手已经攀上了青年的肩膀。 第二十四章   男人转过身,鼻尖不小心擦过封桓的手臂。   薄薄的衬衫透过一点温热的气息。   男人有些慌张,问他:“想吃什么?”   脑海中满是男人白/皙细腻的身体……   “想吃什么都可以吗?”声线低沉诱惑,封桓向男人暗示着自己心中的情潮。   懵懂的小鹿朝他点了点头,漆黑的眼球像一汪水,温柔的映出自己的样子。   “我想先吃这里。”   无可抑制,男人的目光太过诱人了。   封桓有些难耐。   积攒了许多年的思念和情/欲都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扣住周阮的腰,双臂圈他入怀。   男人的反应很可爱。   嘴唇微微张开。   像是惊讶,又像是期待。   低头含住了他柔软的下唇,封桓狂乱舔舐着男人的口腔。   他的吻法并不温柔,蛮横又情/色,富有侵略性。   男人微微颤着,腰身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白/皙细长的手指轻轻抓着他的肩膀,不知是想推开,还是想要更进一步的疼爱。   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姿态,男人露出不安又羞涩的神情。   低笑了一声,封桓轻抚着他的后颈,温柔的安慰着。   可下一秒,他又更加凶狠的将舌头顶了进去。   津液在口腔中交换,舌尖舔舐到男人上颚时,怀里的身躯瞬间变得更加柔软,周阮目光迷茫的伏在封桓胸膛,发出了微不可闻的甜蜜呜咽。   “好、好了。”好不容易找到彼此喘息的间隙,男人轻轻推开他,小声说,“没锁门……”   封桓笑了一下:“我进来的时候锁了。”   “诶?你……”红着脸,男人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一直都想这么做。”封桓说,“希望周阮也能满意。”   手臂被握住了,男人轻轻挣脱自己的怀抱,有点羞怯,又有些不可思议。   显然,之前激烈到情/色的亲吻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不用这样。”男人说,眼皮微微垂下,乌黑细密的睫毛半遮着他的眼睛,“我会帮你的。”   过了几秒,封桓才反应过来,男人以为自己吻他,是为了合约的事。   前一世周阮曾向他建议过,说希望他能回学校继续学习,不必这么早进入娱乐圈。   当时没有听他的话,封桓以为这是男人想要进一步控制自己的手段。   后来经历挫折背叛人生沉浮,他才渐渐明白了周阮的用心。   本来以为说出来会让男人高兴,没想到竟然闹出这样的误会。   封桓有些后悔,又有些委屈。   可仔细想,与周阮重逢还不到一天,就这样急于献身,也难怪他会怀疑自己的目的。   “我亲你不是为了让你帮我。”封桓拉住周阮的手撒娇,“合同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男人抬起眼皮看他,眼睛还带着情动时留下的微微水渍。   封桓心疼了,小心翼翼的讨好他:“真的不是。”   “嗯。”男人应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去吃饭吧,吃完饭让小唐送你回去。”   他在下逐客令了。   封桓怕他又要逃跑。慌张的说:   “周阮,我回家等你,我们谈一谈。”   男人半盍着双眼,神色十分疲惫:“回去再说吧……” 第二十五章   封桓很忐忑。   其实,就在昨晚男人对自己是否被人下药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在意时,他就隐约感觉出了不对劲。   封桓知道,自己心急了。   可是,实在是太想他。   忍不住拥抱了他的身体,用自己意淫过无数次的方式。   想要通过怀中的温度来证明男人真实存在,而不仅仅只是一场隐秘秽乱的春/梦……   回到别墅之后,封桓一直守在门边。内心煎熬着,不敢再自作聪明的去见他,也不敢给他打电话。   就这样,在思念和恐惧的交替折磨下等到了天黑。   打开灯,封桓依旧站在原处,等待着男人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开门的声音还没有响起。   他慌乱了。   周阮其实是个很坚定的人。   前一世,说了不会再见自己,就真的再也没有见过。   男人照拂他,帮助他,保护他,将他纳入到自己的羽翼下。   可就是不见他……   不论是自己主动上门,还是托何秘书传话,周阮都是客套而坚定的回绝。   那时,自己还年轻,又要脸面,经不起几次三番的拒绝,渐渐也就去得少了。   直到在新闻里听到周阮的死讯,他才陡然意识到了无可挽回。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   门被推开。   男人还是如约回来了。   “周阮,你也……”   “你不是……”   两人同时开口。   然后,又是一阵静默。   良久过后,周阮率先打破了这份暗流涌动的安静:“先进去吧……”   封桓顺从的点头,乖乖跟在他身后。   男人坐在米白色的皮质沙发上,微微垂着眼。   “你先说吧……”   他的声音还是很柔软温和。   然而,口齿间轻微的无力感,出卖了他的疲倦和紧张。   “周阮,你也重生了?……是吗?”   青年用了“也”字。   这证实了周阮的一部分猜想。   可他依旧不明白,既然有机会重来,青年为什么还要接近自己?   面对一个用权力金钱禁锢他自由、上了年纪没有任何吸引力的男人,不是应该能避则避吗?   可青年却出人意料的在见面的头一天吻了自己,还用那样难以启齿的方式,玩弄自己的身体……   周阮承认,这些都是他曾经很想要的。   可正因为不可得,突然间有了,才让人看不懂……   更让人看不懂的是青年亲昵的态度,那种近似于望着恋人、夹杂着情/欲与渴望的眼神……   让人心颤,不敢直视。   他明明是那样讨厌自己的……   周阮太困惑了。   “你还喜欢我吗,周阮?”   青年扑到了自己怀中,紧紧的环抱住他的腰。   垂下眼。   映入眼中的封桓还是青春新鲜的样子,清混杂着一点少年的甜蜜感,眉眼却又冷漠英俊。   确实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可是,单方面的喜欢实在是太过耗费心力,周阮又恰好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   “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想起从前的事,周阮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对不起……”青年小声的道歉。   可是他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呢?   强迫年轻漂亮的男孩子跟自己上床,本来是他的不对。   “没关系的,是我不好,我勉强了你。”   手掌轻轻覆上青年环住自己的手臂,周阮很平静的接受了他和封桓都回到了初遇时的事。   “没有勉强!”青年立刻说,语气有种难言的急切,“周阮,我想跟你在一起。” 第二十六章   男人笑了笑,嘴角有种难言的艰涩滋味。   “我们在一起过呀。”   周阮的声音很平静。   封桓却明白,他不想再见自己了。   男人在心里做了和前一世一样的决定。   “你不用再失去一次自由,也不用再陪你不喜欢的人上床,这样不好吗?”男人很温柔的注视着他,可是有着微小细纹的眼角还是流露出些许失望与倦怠。   他厌烦了自己。   胸口忽然一阵钝痛,封桓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抱住周阮的腰。   男人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一下自己的发丝。可细长的手指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放回了沙发。   因为不喜欢被他触碰,男人永远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害怕被讨厌,他从来不敢轻易在自己面前展露想要亲近的意图。   “周阮,你摸摸我。”拉过男人的手掌放在头顶,封桓艰难的开口,“我后悔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弧度微小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仿佛被这一举动鼓励了,封桓有些激动,他继续说:“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每天都在想。可你就是不肯见我……周阮,既然不想见我,又为什么要对我好呢?”   被混杂着思念的困惑折磨了许多年,封桓终于有机会向男人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我很喜欢你啊。”   男人毫不掩饰,立刻说了出来,仿佛答案一直就在嘴边。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有些委屈,封桓的眼中竟蒙上了一层水雾。   周阮最见不得他这样。   在他眼中,青年始终都该是骄傲漂亮的。   “哪里是我不要你……”叹了口气,周阮移开了被青年放在头顶的手掌。   明明是他不不要自己的。   心里委屈,又觉得难堪,周阮说:“对你来说,我确实年纪太大,勉强要你应付我,你觉得生气怨恨,也是应该的……”   “周阮。”   青年喊着自己的名字,终于放开了禁锢住腰身的手臂。可是下一秒,周阮看见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睛里,有泪珠滚落。   “不是这样的……”青年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哭着反驳,“周阮,我喜欢你。只是那个时候我太小了,我不明白……”   听到青年说“喜欢”,好不容易沉下来的心又慌乱了。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告白,周阮除了困惑不解,好像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甜蜜。   可是……还要重蹈覆辙一次吗?   周阮犹豫了。   他不会轻易让自己受伤,也早过了可以奋不顾身的年纪。   “别哭了。”从茶几上拿了两张纸巾给他,“都不像你了……”   从前那个倔强桀骜的封桓,哪里会肯轻易在自己面前掉泪?   有些心疼,又有些心软。   擦干脸上的泪,封桓静静地注视着男人的脸。   男人分明还是喜欢他的。   可他还是在意以前的事,不肯接受自己……   想到这些年的孤独与煎熬,封桓觉得不能再让他逃跑了   “周阮,我没有吃过药。”拉过男人的手放到胯间,想让他清晰的感受自己从见到他那一刻起,就产生的情动。   男人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怎么会……”   白/皙的手指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男人慌张的垂下眼。   “以前也没有吃过,那是骗你的。”盯着男人瞬间变得苍白的唇,封桓沉声道,“我不用吃药,也能操/你……”   “……”周阮低下头,唯恐被他看到此刻的表情。   将无措的男人拥入怀中,封桓贴着他的耳朵,声音饱含欲/望:“周阮,我想操/你……” 第二十七章   男人推开了他。   明显拒绝的力道。   “好了,封桓。”浓重的疲态再次爬上他的眼梢,语气也跟着变得稍稍严厉了些。   封桓很不解,小心翼翼的发问:“周阮,为什么?你明明说了,也喜欢我……”   “我累了。”周阮回答。   他不敢去看青年深情炙热的眼光,他怕自己动摇。   可他真的累了。   从精神到身体都感到疲惫。   他是一个生意人,做事情前,习惯考虑投入与回报。   为一个人耗尽心力,并不是个理智的选择……   虽然,青年依旧很吸引他,哭着说喜欢的样子也很诱人。   周阮觉得自己就快要被打动了,但这种动心,又不足以让他回到当初那种心热难耐,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状态。   然而,看着青年稍显稚嫩的脸,他又觉得:自己大他那么多,好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包容的……   “周阮,你说说话好吗?”   青年开口,带着试探的意图,忽然变得柔软可爱。漂亮的褐色瞳仁乖巧的注视着自己,目光饱含依赖。   这样的姿态周阮当然受用。   可在他内心深处,更希望看到青年狂躁的、渴望的、难以按捺的样子……   就像……刚才他低吼着说想操自己时的样子。   男人总是容易向欲/望屈服。   而封桓又恰巧是他的G点。   “先住下吧。”周阮说。   听到男人决定,封桓先是讶异,继而狂喜。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打动了周阮,让他改变主意留下自己。   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终于有了一个起点,可以重新进入男人的生命……   许多年都不甚明晰的情感忽然有了具象澎湃的答案。   暗流汹涌的情/欲随之变得昭然若揭。   不仅是他,周阮也是。   都不是初次,一个眼神就擦出了火星。   然后,迅速烧至燎原。   他想向男人践行刚才的话,或许更加激烈下流。   男人垂着眼,小声说:“先洗澡吧。”   语调依旧十分缓慢,刻意躲闪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此刻的不安和紧张。   最初,封桓以为,自己想念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等一段时间,想要慢慢的捕获周阮。   可事实却是,他连二十分钟都觉得漫长。   “要一起吗?”出口便是不可思议的低沉声调,遏抑着身体的高亢叫嚣。   男人不做声的点头,转身脱下昂贵的高档西装。   浅蓝色的衬衫,领口之上,一节雪白脖颈。   弧度精妙静谧,恰如男人沉默的性/感。   剩下的衣裤到了浴室才脱下,想要解开衬衫纽扣的手指,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男人终于解开了第一颗。   浴室里很安静,只听有两人的呼吸的声音——   粗喘沉重,欲/望勃勃。   封桓不确定男人是不是在等他。   可微微垂目的柔软情态,是那样的令人垂涎。   握住男人的手指,封桓亲吻他的指尖,姿态虔诚,目光柔软。   绅士般温柔。   周阮阖上眼。   指尖感受着青年缱绻的唇齿。   他想要更加激烈的触碰,想看青年因为自己失去理智,化身野兽的样子。   想被他撕裂,被他弄坏。   然后,自己哭着求饶,青年用亲吻安慰他……   “快点。”颤抖着开口,周阮催促。半阖的眼,情丝横泛的放/荡。   封桓笑着凑近他,咬着他的喉结说:   “好。” 第二十八章   声音低沉又含混,很撩人的性/感。   周阮有些神志不清了。   在他手上进展缓慢的衣服,很快就被青年脱了下来。抽出手腕时,狠狠一拽。   没有怜惜的力道,生扯出一道泛红的印子。   轻微的痛感,顿时将温吞的爱欲提高到另一个层级。   皮带被抽出来,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   隔着裤子,青年捏弄着他的阴/茎。然后,将他抵在浴室冰冷的墙壁上,用一种十分情/色下流的方式蹂躏着他。   凶猛而急躁。   裤子掉落到脚踝,周阮恍惚着将其踢开。白色的内裤湿了一片,全是他顶端分泌出来的液体。   被濡湿了,勃/起性/器的形状清晰可见。   青年揉/捏他的胸,指腹摩擦着左边的乳/头。   手指狡猾而恶劣,不轻不重的力道,让周阮忍不住挺起胸膛,主动去磨蹭他光滑火热的手掌。   青年似乎笑了一声,饱含着欲念,声音低沉性/感。   胀大到极限的阴/茎被握住,青年修长的手指上下滑动着,食指停在铃口,画着圈摩擦。   周阮湿得更厉害了,爱/液不停涌出。   就像失禁了一样。   对面的镜子映出他放/荡的姿态,周阮不知廉耻的喘息着,渴求着青年更加佻薄的玩弄。   濡湿的内裤很快就被扒了下来,滚烫的手指撩拨过他的阴囊。   周阮已经十分动情了,半阖双眼,微张着口仰头喘息。   青年的指尖潜入两股间的缝隙中,准确的寻到他柔软的肛口,轻轻戳弄。   “周阮。”低哑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眼前的躯体仍旧衣冠楚楚。   “脱掉我的衣服。”   命令的语气,容不得拒绝。   混沌的伸出手去,摸到了青年白色T恤的下摆。   里面的身躯火热健壮、年轻鲜活。   他肖想了很久。   此刻恍惚生出一种拆掉礼物包装的感觉……   手指打着颤,但到底还是完成了,扯掉内裤的瞬间,他释放出了青年庞大的物件。   就是这个东西,即将进入他的身体……   视线仿佛被黏住,目光混合着不安与痴迷。   封桓从未见过男人如此迷人的情态。   那是一种妩媚诱惑,任君采撷的样子。   恨不得立刻捅进他的身体,拼死贯穿,折磨蹂躏。   柠檬味的沐浴露,是昨晚萦绕在周阮身上的气息。   将湿粘冰凉的液体抹到男人火热的肛口,手指摸索着,狠狠刺入。   立刻就被柔软的内壁包裹住了。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手指被无上的温暖包容着,吞吐着,吮/吸着。   他从前从未帮男人做过扩张,都是男人事先弄好,自己直接提枪开干。   没想到,竟是这样令人愉悦的触感。   又添了一根,男热喘着气,满含情/欲的目光抛过来,小声说:“你还是没有买安全套和润滑剂……”   语气中含着些许撒娇似的嗔怨,男人微红的鼻尖轻轻颤动。   交织着情/欲与纯真的脸。   封桓搂过男人无力的身体。   鼻尖摩擦着鼻尖,粗喘着:   “会买的……今天……我想射到周阮里边。”   顶端摩擦着穴/口,“啧啧”发出粘腻的水声。   封桓沉声对男人说:“周阮,我要干你了……” 第二十九章   话音刚落,周阮就被青年迫不及待的贯穿了。   封桓做/爱,总有种年轻人的急躁,楔入时不管不顾,性/器又是天赋异禀的尺寸,最初进入时总是要人命的疼。   偏偏周阮喜欢这样,甚至想要更疼一些。   并不是恋痛,只是想用身体的知觉提醒自己。他正在被一个小他二十岁的青年操干着,姿态下流,放/荡无耻。   周阮也觉得自己变态。   但是除了青年,又从未有人激起过他如此隐秘肮脏的渴望。   不是没有玩过别的男孩子。   可爱漂亮,温顺听话。   是一直以来周阮挑选床伴的原则。   显然,封桓并不符合第二条。   可第一条却相当突出……   微微睁开眼睛,周阮想看一看这个蛊惑人心的妖精。   青年的眉眼唇鼻近在咫尺。   是真的美。   忍不住凑上去,探出一点粉红舌尖,试探着舔他的唇。   青年没有回应。   有些尴尬,周阮垂下眼躲了回去。   不料青年的唇齿却追上来,力道凶狠的含住他的唇瓣。   猛兽吞食猎物般的啃噬,舌头趁隙钻入,狂躁地吮/吸着他的舌头,青年越吻越疯。   周阮快要站不住了,紧紧环住青年的脖子,后背抵着冰冷的瓷砖。   “周阮……”令人战栗的亲吻过后,青年粗喘着叫他的名字,问他,“舒服吗?”   “嗯。”   他点头,红着脸,混乱的呼吸。   青年笑了笑,牙齿白得晃眼。   鬼使神差的,周阮慢慢摸过他奶白色宛如大理石雕刻的手臂,一路往下,握住骨骼分明的关节,将青年的手放到自己胸前。   “摸我。”他小声说。   不知廉耻的腼腆。   青年很快满足了他,一边抽/插,一边下流的揉/捏着两边乳/头。   没有厚此薄彼。   娇嫩的肉粒被无情的按压拉扯,说不清疼痛还是麻痒的舒服。   “唔……”   压抑的情喘很快变成了不要脸的呻吟。   十分动听,是真的舒服,不是装出来的骚。   双手捏住男人的臀瓣,往两边狠狠分开,封桓更要命的操干着男人白/皙柔软的身体。   肉/体撞击的声音,不堪又淫糜……   抚摸撩动,被支配着的男人细细呜咽,嘴唇颤抖,可怜的索要着亲吻。   轻轻的啄,挂着水珠的睫毛下,湿润的黑色瞳仁试探着看他。   明明已经四十岁,男人在自己面前,像个少年一样尽退难安。   “快亲我呀。”   双腿钳住腰身,手臂搂紧脖子,周阮亲密的攀附在他身上,不得要领的啄磨着他的嘴唇。   凑过去,封桓的吻法毫不温柔。   男人却很受用,闭上眼睛小声吟哦。   稍稍分开一点,被蹂躏得红肿的嘴唇又翕合:   “封桓,操我。”   嘶哑的声音,欲/望泛滥的眼,撩拨人心的勾挑。   阴/茎又涨大了一圈,封桓差点没能锁住精关。   俯身去咬他的脖子,封桓低吼着,自下而上的顶弄。   毫不节制的凶狠,每一下都弄到周阮最要命的地方。   “唔……你慢点……”   疾风骤雨的撞着,男人受不住了告饶。   封桓吻住他,叫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手掌覆上男人勃发的阴/茎,借着被操出的透明爱/液,时重时轻地上下搓弄。   周阮颤抖着扭动身体,阴囊绷紧,细腰抻直,龟/头胀得发亮。   “要射吗?”唇舌分开,勾连着唾液,封桓问他。   男人拼命点头,封桓却放开了手,下/身耸动,加重了撞击的力道。   喘息着,他将男人操到射了出来……   与此同时,深埋在周阮体内的阴/茎,也在肉壁的绞动吸/吮下泄出了精/液。   快感持续,男人的身体不住痉挛,封桓抱紧了,轻轻吻他。 第三十章   男人没有反应。   失神的看着自己。   眼角都哭红了,模样说不出的引人垂怜。   插入的性/器虽不如之前那样坚硬喷张,却也没有完全软下来。深埋在火热柔软的肉/穴里,明显有又要抬头的迹象。   封桓很想再来一次,用温柔缠绵一点的方法。   抱着男人洗了个澡,周阮似乎还沉浸在刚才性/爱的愉悦里,恍恍惚惚任他摆弄。偶尔在水气中同自己视线相撞,又红着脸赶紧垂下眼睛。   他不敢看自己……   封桓无声轻笑,轻轻将沐浴露抹到周阮细腻湿滑的皮肤上。   到底还是没有做第二次,抱着男人上床时,他已经眯着眼睛睡着了。   白天去过齐盛,封桓知道周阮很忙。   仔细端详着男人的脸,皮肤白/皙,鼻子挺秀,睫毛乌黑细长,薄薄眼皮覆盖着的眼睛黑白分明,嘴唇的轮廓也相当流畅漂亮。   不得不承认,周阮其实长得很好看。   封桓很少从心底里觉得一个人好看,他自己的相貌足够出众,家族基因一定不会太差,从小在各色美人环绕下长大的人,之后更是进入了美人如繁花遍地的娱乐圈。   事实上,周阮并不见得比成日出现在聚光灯下的明星好看,只是封桓喜欢,那眉眼唇鼻便也看越出彩。不过周阮确实气质极佳,举手投足富有涵养,又有那样的身份加成,不论出现在任何场合,都没有人会忽略他。   封桓相信,一定会有年轻漂亮,充满活力的男孩子真心爱慕着周阮,肯心甘情愿柔顺乖巧的服侍他、讨好他。   可男人偏偏选了自己。   说不出的高兴,却也隐约患得患失。   封桓知道,男人在他之前,曾经和一些小明星小模特有过来往。   基本上都是温软可爱,听话会哄人的类型。   本来,周阮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缺少床伴的。单纯的纾解欲/望,不见得投入了多少感情。   可还是觉得不舒服。   他无法想象周阮被别人拥抱的场景。不,就算是他拥抱别人也不行。   下意识的,封桓已经将男人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别人碰一下,他就要拼命。   拥住男人的身体,说不出的迷恋。   手掌下的肌肤十分白/皙,肤质柔软细腻。   爱不释手的抚摸过他如同蝴蝶双翼般的胛骨,指尖擦着背脊,缓缓绕过腰肢,封桓轻柔的将男人纳入怀中。   轻哼了一声,太过疲惫的男人小弧度的动了动,似乎是在找寻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封桓亲了亲他的肩膀,细细嗅着萦绕在他身体上柠檬味沐浴露的味道。   这个味道不曾出现在自己那些具象至纤毫的春/梦里,于是显得尤为迷人诱惑。又因为在刚才那场酣畅性/爱中的其他用途,而产生出一种难言的缭乱春潮。   回味着之前浴室里的胡天胡地,封桓觉得心中软成一滩春水。周阮是那样的渴望他,就算还在生他的气。   前一世,自己确实对他太不好了。不听话不合作不说,还拿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来骗他羞辱他。   封桓心疼他。   要是换了自己,遇上这样的刺儿头何止是永不见面,一气之下封杀了都有可能。   摸索着握住了男人的手,小心亲吻着那一节洁白光滑的后颈。   “周阮,我会对你好的。”封桓轻声说。 第三十一章   这一次,封桓在周阮醒来之前睁开了眼。   畏寒的男人入眠之后,本能的偎在他怀中,睡相很是可爱。   天还没有大亮,大概六点多。   男人含混的呻了一声,睁眼,便对上了封桓的目光。   意识尚在迷蒙中,周阮看到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下意识的笑了笑。   唇角的幅度是很喜欢的甜蜜。   然而,下一秒,他又慌张的垂下眼皮。   他意识到,自己正躺在青年臂弯里,肌肤贴近,姿态亲密。   关键是,他没穿衣服。   青年也没有。   对了,昨天封桓说他喜欢裸睡……   脸颊很快就有些发烫,周阮装作习惯老练的样子,说了声:“早。”   声音不大,语气又有些腼腆羞涩。   还是暴露了他的不自在。   “早啊。”青年低声说。   明明那样年轻,声音却像一把古老的大提琴。低沉优雅,还带了些许难形容的懒散。   不知道在这样的姿势下该如何反应,周阮与人同床共枕的经验寥寥。   他疑心重,从前的床伴很少留宿,即使留下来,也会另外准备一间房。后来虽然想要同封桓事后温存,可青年却没有这个打算,每次做完就会匆匆离开。   现如今,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这么近,近得都能听见青年心脏沉沉跳动的声音。   “我要起床了。”憋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了口。   青年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的姿态。   “再睡一会儿吧。”他说,手指沿着背脊轻轻摸着,指尖停在两股间的缝隙,有些狎昵的揉弄着,“昨天累坏了……”   周阮挪了挪身体,想要拉开些距离。不想,却意外的感受到年轻人的生机。   大腿擦过青年滚烫的物件,不可思议的坚硬……   呼吸立刻就乱了,说不出是喜欢还是羞耻。   “早上有些激动。”青年像是害怕他逃跑,软着声音解释保证,“我会规规矩矩的,不影响你工作。”   这么善解人意,周阮又拿他没办法了。   见他没有拒绝,青年得寸进尺:“那……再抱一会儿?”   “嗯。”周阮点头,小声说,“到七点吧。”   封桓笑着亲了亲他的鼻尖,取笑他:“哪有人还要规定抱的时间?”   周阮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说:“我还有工作。”   其实,以他的身份原本不用这么起早贪黑。可是最近,齐盛真的遇到了问题,新开发的两款产品,核心技术都涉及侵权。   问题不算大,解决起来却很麻烦,齐盛上下都焦头烂额。   前一世,在各方面力量的干预和斡旋下,这个问题最终用钱解决——齐盛支付了一笔巨额费用,买断了那项技术的知识产权。   拥有产权的小公司名不见经传,注册资金不到四百万,完全没有相应的研发能力。   当时,他就感觉到这是个圈套,可是一番调查下来,也只抓住了开发部和技术部的两个中层。   明显是弃卒保帅的伎俩,可躲在幕后的“帅”却始终不知道是谁……   “在想什么?”恍惚思考中,周阮忽然听到青年的声音。   紧接着,就被吻住了。   吻法缠绵缱绻,钻进来的舌头却凶猛用力。   很快,他就在舌尖顶撞与津液交换中失去了力气。   好容易分开,青年轻声问他:“是齐盛出了什么问题吗?”   “嗯,有一点。”周阮喘息着点头。   青年摸了摸他发丝:“我不是很懂生意场上的事,可周阮的烦恼都可以讲给我听。虽然不能为解决问题,但至少我能试试逗你开心。” 第三十二章   “七点了。”   根本没看摆在床头的铜制闹钟,周阮为躲避青年灼热的视线寻了个借口。   逃难似从怀抱里脱出,坐起来,腰肢酸痛发麻。   大腿也没有力气,足尖虚晃的点着地毯,站不起来。   周阮有些懊丧。   一把年纪,受过教训,却不长记性。   看见那张年轻新鲜的脸,他所有的原则和狠心就都没了。   所以从前才会刻意躲着,他知道自己心志不坚。   稍稍一受诱惑,又要上钩。   青年也起来,跪在他身后,胸膛贴着他的背脊肩胛,手臂环过来。   温情脉脉,叫人喘不上气。   前一世,两人的关系全然谈不上痴缠。   封桓不消说,自然不是个痴心一片的好情人。自己也没有脸皮和耐心,去磨缠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不敢轻言喜欢。   说到底只是包养。   又连包养都不算,包养还有你情我愿。   “为什么呢?”忍不住问他,对于青年突如其来的爱意和欲/望,周阮难以相信的迷惘。   同自己朝夕相对了半年都不见半分真心柔软,分开那么久了,时光消磨,怎么会勾兑出浓情与痴心?   青年明白了他没有头尾的问话,靠在他的肩上,轻轻说:“我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   周阮叹了一口气。   不论青年躯壳里的灵魂经历了多少沉浮跌宕,岁月沧桑。在他眼里,封桓始终还是那个值得宽恕的年轻人。   “周阮 ,我想你了。”沉沉的说了一句,青年亲了亲的的颈项。   很纯洁的亲吻,嘴唇柔软干燥。   他说这话时,似乎有些发抖。   周阮背对着,看不到。   说不出“我也想你”,只好开口说:“我饿了。”   滚烫的身躯僵了一瞬,青年小声犹豫的说:“我、我给你煮个蛋吧。”   别的不会。   周阮明白他的意思。   或许,这个男孩子,真的会成为他的……   忽然,周阮有了这个念头。   他笑了笑,牵扯出的震动透过肌肤传递。   青年感觉到了,蹭着他的颈窝:“你别笑我,以后给你做好的,我学得快。”   语气竟然有些羞。   拍拍他的手臂,周阮安抚着年轻人小小的自尊心:“水煮蛋就可以。”   “嗯,我去煮。”   乌黑的鬓角慌乱蹭过耳际,青年赤裸着走下床。   叫他迷恋崇拜的身躯修长漂亮。   肌肉并不喷张,但足以称得上有力强壮。每一寸都是精雕细刻,属于雄性的美丽。   很极致,也很禁忌。   想要冒犯亵渎。   像是飞蛾之于流光。   封桓在床前站定,注视着视线向下的周阮。   男人坐在床沿上,膝盖规矩的并拢,足尖轻轻拂过地毯。   一双瘦长白/皙的腿,薄薄的皮囊包裹着贫瘠的筋肉和细瘦的骨骼。   对于男性来说,似乎过于纤细,突出皮肉的骨节,看起来并不柔软。   周阮的瘦是坚硬的,历经岁月过后,留下了最适当的身躯。   不见得漂亮,但很迷人。   男人看他时总有一种难言的虔敬,目光中隐匿着忍耐的爱欲。   这时却又羞涩了,半抬眼皮望着他,柔软的开口:“衣服穿上吧……”   他的衣服昨晚揉在了混乱的浴室中,狼藉的躺在潮湿的地上,像一张被狠心磋磨过的纸。   不能再穿了。   想起男人昨天,颤着指尖,掀起他衣角的样子。   “昨天……”   只说了个开头,男人就懂了。垂下眼睛,薄薄的眼皮泛着粉色。   “你穿浴袍吧,在柜子里。”   他眼睫很长,每次眨眼,乌黑的睫毛总要上下打架。   像只幼鹿,警惕着他。怕被伤害,又想要抚摸与宠爱。 第三十三章   煮了鸡蛋,男人吃了。   仪态很端正,两颗清汤寡水的蛋,被他一口一口吃成珍馐。   天生的优雅。   需要经年累月的浸淫与训练方才会有。   封桓并不了解他,他对周阮的认识,仅限于几本财经杂志的报导。   周阮天性低调,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事。接受专访,遣词造句有所粉饰,未必就是真正的他。   一顿过于简单的早饭过后,封桓同周阮一起出门。   男人不会开车,没有驾照,每天都是司机来接。   唐师傅名叫唐杯,退伍军人,离开部队后,就直接跟着周阮。除了司机,大概还有些保镖的责任。   当然,这只是封桓的猜想。   因为唐师傅的身材气质太过尖锐雄浑,太不像个普通司机。   周阮很信任他,出入任何场合,都是由他接送。   “周阮。”拉住了男人的手,封桓悄悄挪过去。   他在一天之内学会了撒娇。   面对喜欢的人,情人间的情趣与混账都能无师自通。   “我今天就搬进来好不好?”   有第三人在,面对他的亲密,男人比独处时还要不自在。   手指动了动,见他没有放开,又露出些许轻纵与无奈。   封桓爱极了这样的神色。   然后笑眯眯的注视男人的侧脸。   不是刀切斧凿那种深邃惊艳的漂亮。   是另一种。   很柔和,月色投下的光。   又轻又软。   要仔细去看,可以看很多年都不觉得厌烦……   感觉到青年的视线,周阮微微侧头,不敢正视那张脸,余光轻轻的瞥。   “怎么了?”   实在是太喜欢了,封桓完全不加掩饰:“周阮真好看。”   这话他在月渡就说过,眼下又再说一遍。   周阮摇了摇头:“我都老了。”   恰逢汽车开入隧道,橙黄刺眼的光模糊了男人的面容。   忽而升起心疼,想到自己对男人的不好。   封桓自责到:“我年纪小,没见过真的美人。”   说完又靠近了些,将周阮紧逼着靠近了车窗。   一个逆光的轮廓,长睫毛,投下细密的影子,光与皮肤的线条交织。   难自抑的迷人。   那时他太年轻,体会不到气质这种东西的美妙。只觉得被老男人半威胁半利诱着圈养,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吃亏……   事实上,他是配不上周阮的,当一个玩意儿尚可,做恋人就很不够了。   毕竟,除了青春和美貌,自己什么都不能给他。   可年轻漂亮的男孩子那样多,只要周阮愿意,随时有人会代替他。   他想让周阮只有他一个人。   不能叫别人抢走……   “解约的事情,还是让何秘书替你去谈。”   男人看着窗外,声音柔软。   他只提了提要搬来,周阮已经想到了下一步。   一如既往的细心周到,处处照拂着他。   “嗯,我都听你的。”封桓应声,想要亲他,很纯洁的亲一下。   将周阮送到了齐盛,唐杯又把他送去宿舍。   星河娱乐出道的组合都统一住在一栋公司名下的公寓里,两人一间,环境尚可。   封桓回去时,宁郁刚刚起床,迷蒙睁眼,冲他道:“桓哥,你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   宁郁有一张充满欺骗性的脸。   面孔白/皙,翘鼻菱唇。   眼睛似乎有些过分的大了,但放在他脸上却又像正好。   很湿润,瞳仁漆黑。   像是不谙世事,充满生机的纯真。   如果不是经历了前一世的那场处心竭虑的栽赃,也许,封桓会一直认为,宁郁是漂亮无害的。   甚至曾经一度对他抱有好感。   当然,那种隐晦不明的好感在得知真相之后早已荡然无存,曾经怀揣着的深刻怨恨也随着时间砥砺逐渐消失。   现在面对宁郁,封桓只有一种怪异的陌生感与防备心。   绕过客厅进入房间,路过厨房时,封桓看到了里面的杯盘狼藉。   宁郁一向缺乏生活自理能力,吃完了不管洗碗,袜子永远凑不齐一双,好在床铺与自身打理的还算干净,作为室友与队友,并不难相处。   不过,封桓此时不想管他。   他有些归心似箭。   想快些回到他和周阮的小巢穴,乖乖等待男人下班回家。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驯养的很纯熟,有了犬类亲近主人的天然本性。   “我要搬走。”   封桓回答说。   宁郁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眼睛似乎含了一汪水,神情疑惑的:“你要搬走?公司规定说不可以外宿的……”   很冷淡的,封桓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此后,便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宁郁缩了缩,目光看向他,明显在埋怨他的冷待。   不想同宁郁多说话,怨恨虽然淡了,可恶心劲儿还在。少年很不真实的嘴脸,让封桓觉得不大舒服。   其实仔细想,宁郁一直是个心思很深的人,他惯于讨好高层。手段倒也谈不上太精妙,不过是撒撒娇,卖些便宜之类的寻常方法。   偏偏封桓对他天然乖巧的印象太过固化,从未往那方面想过,甚至还觉得他懵懂可爱。   呵。   封桓暗自笑了一下。   他的东西不多,当初离开家时,只带了不到一万块钱,基本都花在了置装上。   着装是艺人的门面,封桓从前很在乎这些。录团综时总是将自己收拾的很妥帖。   他很聪明。   明白所谓“妥帖”的意义——   粉丝们无非是想借着团综窥探偶像的生活,他们需要一部分真实,又不能太过真实,除了一张好看的面孔和拿得出去的艺能,差异性与距离感才是吸引人的关键。   在这一点上,封桓拿捏的很好,他善于出演自己。   他清楚,偶像,其实是需要人设和标签的。   拎着拉杆箱走出去,唐师傅等在楼下。   他常年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不算白,也不算黑,普通肤色,比起实际年龄,模样稍显沧桑。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冷,但并不凶。   一张面孔不悲不喜。   “封先生,我来吧。”   打开后备箱,唐杯接过封桓手中的箱子,将其放入车后。   塞满了的28寸的铝制旅行箱,分量绝对不轻。   可唐杯却很轻松,单手就完成了整个动作。   “唐师傅,我们快回去吧。”   封桓很急切,有种迫不及待的心——   即将要去的地方是他和周阮的家,用书面一点的方法,可以称之为“爱巢”。   轿车突飞猛进的行驶,唐师傅开车既快又稳。   很快,就驶到了那栋临湖的小别墅。   他很恭敬的请封桓下车,然后又将箱子拿出,送到别墅门口。   这一段路,他始终跟在封桓身后一步多些的距离,像是经受过某种训练般,步调安稳不乱。   “周先生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进门之前,封桓转身问他。   唐杯目光垂下来,语气生硬冷淡:“抱歉,周先生的行程我不能随便透露。” 第三十五章   封桓不再追问。   一个被包养的小明星,确实不该过问金主的行程。   礼貌客气的送走了唐师傅,封桓这一下午过得很闲。   手机只响起过一次。   是经纪人打来的。   问他是不是真的要解约。   得到肯定答复后,经纪人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小封,好好读书。”   有些惆怅遗憾的口吻。   经纪人姓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话不算多,但办事妥当,也很会照顾人,成员们都叫他秀哥。   他曾是公司的艺人,做音乐的,发过一张EP。   销量惨淡。   钟秀外貌不算出众,不太好往偶像的方向打造。加上这几年音乐市场不好,没人肯下本钱捧他,他也就渐渐退下来,转行做了经纪人。   封桓对他印象不差,前一世,他被羁押调查期间,星河公开发布声明与他划清界限,只有钟秀还肯私底下为他走动。   雪中送炭的情,封桓是记着的。   “秀哥,你知道我其实是想做演员的。”电话挂断之前,封桓对钟秀说了自己的想法,“要是过两年我出来拍戏,秀哥愿不愿意帮我打理。”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听到钟秀说:“你有天赋,我等着看你的电影。”   并没有立即应承,只是委婉的鼓励他。   封桓不觉得意外,钟秀和星河签了十年合约,不敢轻易跳槽。   他有个重病的妹妹要养,身上的负担不轻。   挂断电话,封桓在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上躺下。   他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浅灰色的天花板。   钟秀会打电话,说明周阮已经派人去和星河沟通。他所在的组合这时尚未大红,要人的又是周阮,这个面子林至行还是要给的。   虽然二人的生意素无交集,但能和周阮攀上矫情,势必能多许多路径。   他这位老板一向精明,惯来很会见风使舵。   说是老板也许不大恰当,现在林至行恐怕已经是他的前任老板了。   从今以后,自己就只有周阮一个老板,需要用心讨好。   回忆起早上答应男人的事,封桓忽然想在厨房一展身手。   他没下过厨,但就像他说的,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快,很快就研究完几个菜谱,尝试着要做。   然而,周阮冰箱里只有鸡蛋、番茄、切片面包、盒装牛奶、用保鲜盒装起来的粥和不多的几个水果。   明显只是为了应付早餐。   在网上订了一些蔬菜和肉类,没有太多,封桓怕自己第一次做不好。   好在事实不是这样,他在厨艺一道上似乎有些天赋,除了刀工仍需磨练,味道倒是意外的还可以。   当然,他并没有挑很复杂的学,简简单单的两菜一汤——   番茄炒蛋,青椒肉片和白水煮菜心。   丝毫称不上豪华,但却让封桓有了种在和周阮过日子的真实感。   然而,男人并没有在他料想中的时间回来。发了信息给他,却迟迟没收到回复。   盯着手机,封桓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加不安。   他开始胡思乱想。   想到前一世,周阮也是在为他打理好公司的一切之后,就宣布分手,就在他生活中消失不见……   隐约着的不安立刻就变成了惶恐。   他想给周阮打电话,他怕周阮不要他。   可是又不敢,号码翻出来好几次,最后还是退出了拨号的页面。   在这反反复复犹犹豫豫的等待中挣扎了很长时间,封桓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他连急忙到玄关,拖鞋都顾不上穿,赶在周阮开门之前打开了灯。掩饰住不安心,只展露出等到爱人回家的欢喜。   “周阮,你回来了!” 第三十六章   门打开,封桓微怔了片刻。   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他日思夜想的周阮,另一个是何秘书。   周阮明显醉了,半睁眼皮,白脸微透着红,被何秘书虚架住手肘扶住,脚下有些晃。   见到封桓,他又直起身,从从容容的对何秘书说:“小何快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何秘书瞥了一眼封桓,懂分寸的点头,脸上照例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是我分内的事,周先生早点休息。”   男人应了一声,抬脚踏进玄关。   何秘书恭敬低头目送,接着又稍稍抬起眼睛,嘱咐封桓说:“周先生就麻烦您了。”   非常熟稔关怀的语气。   封桓应了一声。   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的青年。   何顾只比他大几岁,气质却要老成许多。   他长相不错,印象中总是西装笔挺,带一副金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感觉十分禁欲。   前一世,周阮过世之后,这位年轻秘书将他的身后事打理得十分妥帖,明显是得到信任与器重的。   封桓没来由的不安起来。   忍不住开始揣测两人的关系。   何顾长得也挺好看,虽然比不上自己,但他近水楼台,每天都能和周阮相处……   他顾虑着,心头有些微妙的不高兴。   男人站在玄关,一动不动,像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红着脸颊注视自己。   样子有些惶然失措,但更多是醉酒之后的迷糊。   之前强装出来的从容,眼看就要维持不下去。   封桓笑了笑,安抚他,又蹲下/身,轻轻握住男人的脚踝,将黑色皮鞋脱下,换上一双软底拖鞋。   男人很配合的抬脚穿上,简直乖得不得了。   窝了心,封桓更耐心的伺候他。   男人低下头:“封桓,我好像喝多了。”   声音有些含混,说不出的柔软。   站起来,封桓搂住他的腰,语气诱哄般的:“我扶你进去。”   一直都很乖顺的男人此刻终于显露出一个醉鬼的执拗:“靠靠,靠一靠就不晕了。”   歪歪的就要往墙上倒。   封桓连忙收紧了手臂,将人带到怀里:“墙太硬了,我给你靠。”   怀里软软的一躯肉/体,略微有些酒气。光看他的样子,倒是看不大出多少醉意。然而周阮酒量不差,喝成这个样子,一定被灌了不少,现在正后反劲儿。   “我靠一靠。”周阮重复着,征询他的同意。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重不重呀?”   带着酒味的灼热气息喷在耳畔,封桓侧头,看到他红色的嘴唇。   “不重,周阮身上都没什么肉。”   男人已经醉成这样,封桓干脆将他横抱起来,身体力行的践行刚才的话:“我们进去,好不好。”   周阮这时哪还说得出好不好,腾空而起的感觉有些飘飘然了。   他伸手搂住青年的脖子,欲盖弥彰的撒娇:“你小心点,别摔着我。”   青年低声笑:“不会。”   抱着将他放到沙发上,青年就离开了。周阮找不到人,委屈的蹬了蹬腿。   他又走了,他才不会管自己。   这个小混蛋!   周阮把脸闷在抱枕里。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青年去而复返的声音。   “周阮。”   声音很低很温柔,封桓喊着他的名字。   带着哄人的纵容。   拿开抱枕,青年搂着他的肩,让他靠在怀里,问:“难不难受?喝点牛奶吧。”   口气温柔又关怀。   听得周阮直发呆。 第三十七章   “我不想喝。”周阮拒绝道,“这个都不热……”   软绵绵的。   完全就是在撒娇了。   不大清醒的周阮似乎更加坦诚。   真是柔软又可爱。   “那我去给你热一热,一会儿就好了。”   封桓哄着他,正想起身,却被男人拽紧了袖子:“热的也不想喝,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嗯。”封桓听他的话,任由他靠着自己的胸膛。   周阮一动不动的趴着,睁着眼睛,视线却不知道落在了哪里。他的脸颊有些微醺的红色,鼻头也是红的。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因为摄入了不少酒精,皮肤微微发烫。   “热吗?”封桓问他。   “唔。”男人点点头,小声说,“热,我喝了好多酒。”   好像是又有点清醒了,男人想起自己还没脱外套。   他挣动了两下,又看着封桓,求助般的问:“我没有力气了,你能不能帮我脱一下衣服?”   这话有些模棱两可的暧昧,要是放在床上说自己不一定忍得住。   偏偏周阮的口气跟个有礼貌的小学生一样,刚升起的淫心又被压了下去。   帮他脱了风衣和西装外套,男人很听话的配合。知乎又拽着自己的手,放到领带上,小声说:“这个也要解开。”   封桓宠溺的亲他泛红的鼻头,轻轻抽出深蓝色丝绸质地的领带,又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   脖子都红了,看来是喝了不少。   “什么应酬,要喝这么多酒?”   脱了衣服的男人觉得凉快了,靠在沙发上,舒服的半眯着眼睛。听到他的话,又睁开来,一动不动的盯着看了一会儿。像是认出了人,软绵绵的喊他的名字,伸出双臂要他抱。   封桓搂住他,男人立刻靠到了他的肩窝上,在耳边吐着热气:“是老朋友的局,我大哥也在,他最会灌我酒了……”   封桓隐约知道周阮这位大哥,身居高位,手握权柄,身份很是忌讳,两人的亲缘关系倒是少有人知。   封桓不在乎这些,他只要周阮。   见他没有回答,男人不说话了,捏了捏他的手指,眼皮又垂下去。   “怎么了?”封桓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说这些你不爱听……”可怜巴巴的,男人脸眼角的耷了下去,眼睛也有些湿。   “怎么会?”亲了亲他的额头,封桓安抚他,“周阮说什么我都爱听。”   男人“嗯”了一声,然后又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嫌弃的说:“我想洗澡,我都臭了。”   “我帮你洗好不好?”封桓问他。   男人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小声说:“好。”   抱着男人走进浴室,封桓熟练的打开热水开关   周阮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歪着头催促:“好了吗?”   “乖,再等一会儿,水放好就可以洗了。”   周阮一边点头,一边去解衬衫纽扣。   这次手倒是很稳,一会儿就敞开了前襟。   回头时,封桓正好看见男人细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乳/头。   昨天,那颗小小的肉粒被他又吸又咬,现在还有些红肿。   并不是刻意为之的引诱,只是脱下衣服时不小心的触碰。可是莫名的有种难以形容的性/感和勾/引,叫封桓快要把持不住。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没有车,我才不会没创意到些两次浴室play~(傲娇脸) 第三十八章   周阮其实并没有醉得那样厉害。   只是说话和行为有些难以自控,忍不住要对青年撒娇。   明明知道这样不对,但身体就是不受控制,想闹他,想亲近他。   周阮唾弃自己没出息。   可看到青年对自己伸出手臂,还是禁不住诱惑靠了过去。   浴室中的热气熏得人更加迷糊了,青年给自己抹了沐浴露和洗发水,搓得满身都是滑腻腻的泡泡。   “周阮,闭眼,我要冲水了。”   他像哄小孩似的。   周阮想。   可还是乖乖的闭上眼睛,配合着青年将泡沫冲洗干净。   “可以睁开了吗?”感觉到身上的水流消失,周阮想要睁眼。   青年似乎笑了,说:“等一下。”   封桓用手指将周阮细软的头发往上梳了梳,又拿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好了,你睁眼吧。”   听见他说可以,男人这才乖乖的睁开眼睛。   漆黑的瞳仁湿漉漉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像是等着什么。   “搂着我。”封桓蹲下来,“去浴缸里泡一会儿。”   男人听话照做,任由他横抱起来,可嘴里却说:“我能走,又没有几步。”   口气又轻又软,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他太乖了,封桓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发红的耳朵:“我想抱你啊。”   周阮不说话了,缩着脖子躲他。   坐到浴缸里,男人没什么力气,一直往下滑。封桓无可奈何,只好捞着他,无可避免的形成了抱在怀中的状态   性/器在刚才帮周阮洗澡时就有些硬了,现在肌肤相贴,更是直挺挺的杵着柔软滑腻的臀缝。   男人像是没反应过来,软塌塌的靠着他。   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小声说:“封桓,你……硬了。”   羞涩的开口,脸却转了过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扭曲着的白鹤一样的颈项。   封桓看得痴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算他前一世活了七十岁,见过娱乐圈里无数美人如花,却从没有谁能是这样的风情。   他投降了,毫不掩饰:“看着你,我忍不住……”   周阮实在是太漂亮,而且这种漂亮从未被时间消磨,反倒与日俱增,历久弥新。仿佛一株需要倾注心血去呵护浇灌的名贵蔷薇,骄矜又妩媚。   轻飘飘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产生反应。更何况肌肤相亲,美人在怀了。   男人抿着唇,黑眼睛静静的望着他。   忽然在水中翻了个身,分开双腿,跪坐在自己腰上。   他软绵绵的凑过来,小声说:“我想亲你。”   水红色的唇瓣就在眼前。   托住他的背,封桓让自己靠得更近。   男人犹豫了一小会儿,立刻贴上来和自己接吻。他轻轻的啄,吻得温柔仔细,舌尖舔过两片唇,试探着要往里进。   封桓自然是一路放行,任由他深入口腔。   也许是被他的配合鼓励到,男人亲吻的力道加重了些,手臂也慢慢环过来,搂住了自己的脖子,舌头的戳刺变得急切起来。   起初封桓还能耐住欲/望任由着他。可到了后来,周阮卷住他的舌头轻轻吮/吸,扭着腰,鼻腔中还发出闷闷的哼唧。 第三十九章   抚摸着男人漂亮的后颈,封桓觉得还是要自己掌握节奏。   在性/事上他向来蛮横,勾起男人轻轻顶过来的舌头,不讲理的长驱直入。狠狠吮/吸着他的舌头,狂躁舔舐着他的上颚,不管不顾的掠夺他的呼吸。   很快,男人就丢盔弃甲,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小声呜咽着推他。   “不要了。”   喘着气,男人的眼角因为缺氧而泛红。   黑色眼睛里混杂着情/欲和渴望,看向他时又有种小心翼翼的困惑。   难以形容的迷人。   封桓觉得他可爱极了,其实还可以再亲一会儿……   “今天累了。”男人不再乱动,无力的趴在他身上,软着声音说,“过两天我休息……”   他抿着唇,眼角有些闪烁不安的怯意。   明明刚才亲他是还那样大胆,现在反倒害羞隐晦起来。   封桓温柔的亲了亲他,一直从额头亲到了鼻尖。心领神会道:“好,都听你的。”   算是约定了下次做/爱的时间,两人都很有自制力,分明都是欲/火蔓延成灾,偏偏还能洗完一个纯洁的澡。   封桓帮周阮吹干了头发,问他想不想睡觉。   周阮摇摇头:“还不太困。”   他是摄入酒精后会很兴奋的体质,现在的情况反而有些睡不着。   “那就不睡,等周阮困了再睡。”青年搂着他,很娇惯的说。   周阮觉得心中有种酸酸胀胀的感觉,混合着各种各样的情绪,他说不出又理不清,平时的精明冷静在青年面前统统排不上用场,就像个什么都不会的傻瓜。   回来之后的青年实在是太乖太好了,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他。   “何秘书说,你解约的事已经谈妥,林总那边没有为难。”不知道该说什么,周阮搜肠刮肚只想到这一个话题。   “他才不敢为难你。”封桓撒娇般的恭维。   男人没有接话,只是说:“想回学校也很好……”   封桓看得出,周阮和自己相处时,仍会有些紧张和不自在。像是痼疾已深,难以拔出。远没有他醉酒时那样主动可爱。   当然,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很讨人喜欢。   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他,抚摸他,揉弄他,亲吻他,狠狠进入,疯狂占有。逼他露出原本诱人的本相。   封桓忍耐了很多年,好不容易才能再次将男人圈禁在怀中,汹涌的情/欲就像遇上了火星的野草。时时刻刻都想粘着他,就算不能做,搂搂抱抱亲亲摸摸也很好。   可封桓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一点信心,如今又把男人放在心尖儿上,哪里舍得强迫他?   “周阮,在你之后,我从没有过别人……”   面对青年突如其来的剖白,周阮不禁轻轻颤了一下。   他在封桓三十出头时就去世了,之后那么长的人生青年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伴侣呢?   “你……”   将要说出来的话如鲠在喉,他本想问他为什么不成家,再不然找一个人陪着也好。可是话到嘴边,他才发现根本问不出来。   前一世,直到他去世前,封桓都一直保持着单身状态,私生活也异常检点,身为公众人物,几乎从未有过绯闻。   所以,周阮也就拒绝去想,要是青年有了恋人应该怎么办……   直到刚才,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连开口询问都不敢。   在青年面前他是始终无法堂堂正正起来。   眼皮垂下,周阮有些逃避。   封桓看出了男人的慌张,安抚般的亲吻着他的发旋:“我也在想,为什么不想找其他人呢?可我总也想不通。后来我老了,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演过了许多别人的人生,也想不明白。直到死后,我才意识到。我只想要你,从我还不知道的时候就想要你。” 第四十章   周阮再一次听到青年说“喜欢”。   这两个字,就像毒品一样,明明知道危险,却又叫人贪恋。   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孩子,这样陪在自己身边,还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   叫人实在没有办法不动心。   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在封桓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青年从身后搂住他,用了力气,像是很珍视,因而战战兢兢。   周阮对封桓几乎是无条件的宠爱,就连他不想跟自己在一起都能忍耐着分开,又怎么舍得让他在患得患失里的煎熬里吃苦?   试探着摸了摸青年的细长漂亮的手指,周阮轻声哄他:“从前想了那么多,难怪现在变得这么好。”   听到夸奖,封桓高兴得不停亲吻男人的耳朵:“那我这么好,你不想奖励我吗?”   他眨着眼,像个仗着宠爱,肆意讨要糖果的漂亮小孩。   温顺乖巧会撒娇。   明明知道这是他装出来的样子,可周阮还是忍不住心疼心软:“你要什么奖励?”   尾音发颤,面对青年,他总是不由自主的紧张。   “亲我一下。”青年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一径撒娇,“脸就可以,亲嘴的话……我忍不住的。”   周阮愣了一下,犹豫着,嘴唇轻轻碰了碰他凑过来的脸颊。   青年更高兴了,下意识的贴过来,小声道:“我之前就想说了,周阮的嘴好软呀。”   周阮对他那样着迷,怎么经得起这种撩拨。   “你别说了……”   求饶似的开口,声音被难言的欲/火烧得更加柔软。   周阮想要做/爱,身体不由自主的回味着被贯穿的快感。   然而,他比青年大了二十岁,无论如何,也不好将求欢的欲/望诉诸于口。   “好想做。”   在这件事情上,青年远比他要坦诚。   但是这样直白的话,又让周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实在说不出“我也想”三个字。   “睡觉吧。”有些不好意思,周阮想通过睡眠来逃避。   青年率先钻进被窝,体贴的帮他掀开了另一头。   态度、动作都自然极了。   就像两人同床共枕才是惯例。   周阮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上了床。   刚躺下,青年就不由分说的抱住了他,并不是很温柔的力道,甚至有些蛮横。   “真怕是在做梦。”关了灯的黑暗里,周阮听到青年在说,“你死了之后,我总是梦见你。”   并没有搭腔,只感受得到轻轻落在后颈的亲吻。   缓慢的,毫不情/色,更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我在梦里跟你做/爱。”吻停下来,青年接着说:“在梦里我/操了你几十年,周阮,你知道吗……”   那声“周阮”出口颤抖,叫得深情又压抑,让人半身发麻。   僵在青年怀中,周阮不敢乱动。   “我会遗精,每次都要弄脏内裤。到了后来,不做梦的时候我也想你。想得狠了,我就对着财经杂志上你的照片手/淫。可把照片弄脏了,我又舍不得……周阮,你不是假的,对不对?”   周阮一直以为青年坚若磐石,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带着哭腔跟自己说这些。   说不心疼是假的。   在那段不清不楚的关系里,辛苦煎熬的并不只有自己,青年也压抑难受得可怜。   轻轻翻身,额头恰好抵在了他的下巴,止不住心颤,周阮温柔的安慰着年轻的爱人:   “我不是假的……”   “我也觉得不是。”封桓将人抱得更紧,蹭着他撒娇,“梦里的周阮会更主动一点,没有不如抱着这个矜持。”   男人又不说话了,想来是因为羞涩。封桓低笑着亲他,柔声说:“睡吧。”   有些诱哄的意思,可更多的还是疼爱。   或许真是累了,男人很快就在自己怀里沉入了梦乡。   封桓为自己的意志力感到自豪,惊讶于竟然忍住了没有动他。这样一个尤物贴在胸怀,他还能装正人君子,未行不轨……   他想起周阮看着自己的双眸,想起他细软柔韧的腰肢,胸臆间就抑制不住的燃起一团火,烧得他四肢发热,可在这样的煎熬中,又似乎有种难以形容的舒服,不住的侵袭着他。 第四十一章   离开星河娱乐,封桓回到了学校念书。   前一世,因为过早进入娱乐圈,封桓并没能完成大学学业。   因为这个,他和家里的关系一直很僵,尤其是父亲,直到去世都不肯认他。   尽管封桓很独立,后来在演戏一途上也有所成就。可失去了家人,总归还是会觉得遗憾。   复学之后,封桓尝试着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继续学业的决定。   母亲听完很高兴,甚至有些激动。   封桓隔着听筒听到了她哽咽的声音:   “回了学校就好,你爸爸这个人就是太犟,怎么能……”   说到这里,她有些说不下去。封桓知道,她是在说父亲要跟他断绝关系的事。   没有挂电话,他沉默的等着母亲开口。   封桓父母都是做学问的,几年前定居国外。父亲研究语言学,供职于一所语言类大学。母亲理科出身,学的是化学,现在在当地的华人高中授课。   两人的思想都比较传统,认为念书才是正途,多多少少对演员艺人这样需要抛头露脸的职业有种隐约的歧视。   这种想法主要体现在父亲身上,当初封桓说他想成为一个演员时,父亲直截了当的表示:“你要是当了戏子,就永远不要说是封家的儿子。”   尽管得不到家人的支持,甚至用断绝关系来威胁他,封桓还是义无反顾投身了这个圈子。   最初,他做话剧,一个地下小剧场,只有几个心怀梦想的年轻人。观众多半是朋友,几乎没有收入,却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排练演出,修改剧本。   很快,就有人支撑不住了,社团式的小剧场只维持了不到一年。   最先离开的是做编剧的女孩,她很有才华,几个原创剧本封桓至今都觉得不错。那是倾注了梦想和热情写出来的东西,字里行间总让人觉得闪闪发光。   可她很穷,老家在一个西南县城,父母做着很普通的工作,难以支撑她在大城市里面挥霍梦想。   后来她去做了剧本枪手,替一些成名的剧作家写剧本片段,不用署名,酬劳尚可。   在她之后,大家陆陆续续的都走了。本就是玩票性质的小剧团,少男少女们都没有足够的热情和清醒的决心去维持它。   剧团解散后,封桓偶然被星河娱乐的星探发掘,进入公司做了练习生。   他当时同样迷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要名利还是梦想。像一头初入丛林的幼狮,急于想在这个全然陌生的领域站稳脚跟建立威望。   如果不是有了前一世的遗憾,二十岁的封桓或许还是会选择那个五光十色的世界。   确实太诱惑,但也太缥缈。   “桓桓,今年要有空还是回家来吧……”沉默着的母亲终于开口。   他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了。   答应下来,封桓挂断了电话。来自亲人的温情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暖意,不知不觉他又想起了周阮,想起男人那双漂亮柔软的眼睛。   他像是一个初涉情事的少年,不论看到什么,都能想起倾心相许的爱人。   实际上他本来也是。   在被男人包养之前,封桓从未谈过恋爱,也没对人动过心。只隐约对宁郁有种朦胧的好感,却仅止于好感。   出事之后,他一心扑在演技的磨练上,对不肯见他的周阮又有种难言的执念,再没有余裕去注意其他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周阮是他的初恋。 第四十二章   周阮回到家时,青年正在厨房忙碌。   高高瘦瘦的身体,绿色的棉布围裙套在浅灰色的连帽衫上,衬得原本就鲜嫩的面孔愈发青春。   短短几天时间,青年厨艺渐长。每天做好了饭等自己回家,真像个乖巧听话的小情人。   他肯这样讨好卖乖,周阮当然喜欢。正是因为太喜欢,他又舍不得让这个漂亮孩子成日泡在热油尖刀里。   饭菜吃不吃有什么要紧,他要是伤着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对封桓的宠爱骄纵,就算重活一次,也还是改不了。   “不用每天帮我做饭,你的学业要紧。”   这都是多少次老调重弹,可青年没一次会听他的话,每天变着花样的养他。   “周阮太瘦了,稍微胖一点,抱起来会比较舒服。”   封桓一边尝着汤的咸淡,一边说着情人间打情骂俏的话,惹得周阮老脸一阵发烫。   对着青年,他原本就进退无度,再加两句荤话,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两天,青年总是旁敲侧击的问自己忙不忙。周阮知道,他想问的其实是可不可以做。   年轻人的欲/望来的真诚而猛烈,比如每天清晨隔着一层棉质睡裤抵住自己臀缝那根坚硬的东西。   火热滚烫,尺寸又是那样的不讲道理。   周阮已经四十岁,自然没有青年的生机勃勃。   可男人早上都格外的敏感,他又是那样喜欢封桓。稍微磨蹭,柔软的地方感受到青年阴/茎的坚硬,几乎立刻就有感觉。以至于每天不得不逃跑似的下床,以求躲避。   他的慌张青年一定是知道的,可他不点破,自己怎么好意思先说。   相互试探迁就着,谁都不好意思捅破“想要做/爱”那层薄纸。   关于专利的问题算是尘埃落定,和前一世一样,是用钱解决的,只不过提前抓出了内鬼,有了相谈的筹码,对方的要价变得合理了许多。   “封桓,公司的问题解决了。”   “那就好。”抬头笑了笑,青年的牙又白又整齐,“要不要庆祝一下?我去开一瓶酒?”   他像没听懂自己的暗示,周阮隐约着有些失望。却也只能点头说:“明天不用那么早去公司,喝一点吧。”   青年应了一声,然后布菜摆酒,一切都妥帖恰当。   周阮并不嗜酒,只喝了一点。   桌上都是家常菜,谈不上丰盛,但味道确实不错。青年下了功夫对他好,一点点红酒,就让周阮有些飘飘然了。   饭后,青年和他一起清洗餐具。   两个人吃饭,使用的杯盘能有多少,偏偏青年非要抱着他在身后缠磨,几个碟子,愣是洗了半个小时。   周阮有些无奈,但又暗自享受这样缠绵温情的时光。正思量着要不要赶走青年时,最后一个盘子也冲洗干净了。   接着,青年的手就不规矩起来,隔着裤子,肆意揉/捏着他的屁股。手法很是老辣色/情。包裹在两层布料中的臀肉被那双大手捏弄出各种形状,羞耻之下却也觉出一种异样的舒服。   “我们上次说好了的,周阮。”   青年贴过来,热烘烘的胸膛抵住他的背。   “嗯。”   周阮点头,默许了青年对自己做再进一步的事。   青年低笑着将他转过来,狠狠送上一个深吻。几乎是啃噬着他的嘴唇,吻得激烈又急切。   实在谈不上什么章法,可周阮仍旧在这乱来的亲吻中产生了一种又痛又欢愉的快乐。 第四十三章   青年吻到了心满意足,这才将他放开。   长而有力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后颈,不轻不重的抚摸过一粒粒脊骨。   “到床上去。”周阮轻喘着,贴着青年的面颊小声说。   青年笑了笑,一言不发的将他抱了起来。   忽然腾空失重,周阮还来不及感慨年轻人臂力惊人,就被凑过来的唇舌吻住了。   两人边接吻边上楼,都有些遏制不住的急切。   来不及吞咽的口涎流出来,顺着脖颈的线条,在周阮的衬衫上留下一小片湿迹。   封桓一边索吻,一边将他牢牢压在床上。   身体往柔软的床铺陷进去,周阮却忍不住挺动腰肢,隔着衣物轻轻磨蹭着封桓。   “你再不松口,我都要憋坏了。”   青年目光像头猎食的孤狼,而自己仿佛是他口中的猎物。无法逃脱,不能反抗,只有等待着被他啃食,被他侵入。   顺着腰线摸下去,隔着裤子,周阮急不可耐的揉/捏着青年胀大的阴/茎。   “是憋坏了。”   说着,男人的手顺着裤子的缝隙,灵巧的钻进了里面。   柔软的手指隔着内裤,轻轻刮搔张开的铃口。男人的手法娴熟,让封桓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喘息。   “周阮。”他低声喊着男人的名字,命令他,“手伸进去摸。”   男人听话的照做,手掌握住他,轻轻撸动。   皮肉相接,勃/起性/器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掌心的纹理。   低吼着脱掉了男人的衣物,他力气很大,又没有耐心,布料摩擦过男人白/皙的身体,轻易留下粉红的印记。   淡褐色的乳/头早就硬了,颤巍巍立在空气中,等他去啃。   牙齿咬住男人胸前漂亮的肉粒,同时用舌尖顶弄乳尖上细小的缝隙。   男人受不住这样的玩弄,只吸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发出带着哭腔的呻吟。   搓弄着他阴/茎的速度也变得更快……   “这边也要。”   男人挺着胸膛小声求他,手指轻轻抚摸着那颗受到冷落的乳/头。   陷入性/爱快感的男人有种可爱的诚实,又娇又媚,让人心甘情愿把他一切都给他。   封桓听话的含住另一边,用牙齿轻轻摩擦。   手指借着之前口水的润滑,恣意玩弄着已经被他吸肿了的那颗。   “唔……”   周阮看着他,眼神迷迷蒙蒙,细而柔软的腰肢不自觉的款款摆动,勃/起的阴/茎一下一下磨蹭着他。   “你快把衣服脱了。”男人扭着身子,撒娇似的催促,“快点。”   封桓笑了笑,支起身体,抬臂脱下了上衣:“裤子周阮帮我脱。”   男人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神情说不出的可爱。忽然,他伸出手,将他的内裤,连同黑色运动裤一起扯下。   从后面抱紧他,封桓亲吻着男人的耳朵,夸他好乖。   软软的耳垂很快就红了,一口含住,像吸乳/头那样吮/吸。   阴/茎放在了男人的双腿间,封桓挺着腰,去磨他细腻柔嫩的腿肉。   男人乖巧的夹住了他,轻轻呻着,前面硬得更厉害了。   手臂绕过细而白的腰肢,封桓摸了一把男人臌胀的龟/头。   大张的铃口流出来透明滑腻的液体,一下子就将手心弄得又湿又粘。   “插腿周阮也有反应?”   封桓挺动着,嗓音说不出的性/感低沉。 第四十四章   当然会有反应。   滚烫坚硬的性/器在他大腿抽/插着,龟/头擦过阴囊的感觉实在难以形容。   周阮难耐的扭动身体,不自觉的用双腿套弄着青年的性/器,阴/茎也磨蹭着他的掌心。   前后都舒服着,周阮忍不住想要更多。   转过头去和青年接吻,乳/头被从后面绕过来的手指狠狠剐蹭。   青年精力十足,挺起来又长又硬。   恬不知耻的回味着之前被他贯穿的滋味,周阮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被他分开双腿,狠狠操进去的样子。   “封、封桓……”他有些忍不住了,向青年小声祈求。   想让他干进来,用力一些,把他弄痛。   “什么?”青年一定懂了,可偏偏吊着他不肯给。   周阮被情/欲折磨得迷糊,转过身,胡乱亲着青年的脖子和胸膛:“快干我呀。”   男人说了可爱的话,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湿漉漉的,很诱人。   “我买了润滑剂。”封桓低声笑着对男人说。   双手扒开男人的臀肉,左手食指下流的摩擦着那处紧窒的、布满细小褶皱的入口。   肛/门一张一合,饥渴的吸着他的指尖。男人很柔顺的配合着他的玩弄,主动调整姿势,好让他可以弄得更深。   拿出润滑剂抹在男人身后,封桓用手指戳着,很容易就进去了一个指节。   男人小声哼了一下,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绝不是不舒服,却也没有刻意放/荡。   是那种刚刚好的,让人想要立刻操开他的呻吟。   封桓做/爱向来粗暴蛮横,他没什么耐性细细开拓,就着手上残余的粘液在鸡/巴上撸了撸,便分开男人的双腿,对准那处,狠狠干了进去。   “痛就叫出来。”封桓将他抱起来,让男人攀在自己身上,哑着声音说,“我忍不住……”   阴/茎被箍得发痛,男人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喘息。   可封桓是真的忍不住,他一边亲着男人的耳朵,一边耸动下/身操干着。   百十来下过后,怀中人的呻吟变了味道,因为痛感而萎缩下去的阴/茎慢慢有了胀大的趋势,随着主人的颠动,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腹肌上。   周阮觉得舒服了,变得格外热情主动,紧贴着他,硬/挺的乳尖蹭着他的胸口,雪白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舌头濡湿,轻轻舔着他的耳郭和颈侧。   “封桓。”   男人一边往耳朵里呵气,一边轻笑着喊自己的名字,屁股翘起来配合他的顶弄。   简直像个妖精!   封桓干得愈发狠,自下而上,将周阮妩媚的呻吟顶得支离破碎。   过了一会儿,男人就受不了了,哭着求饶:“不要了,饶了我。”   一声一声的,叫得他心神荡漾。   “叫哥哥就放过你。”封桓扶住他的屁股,挺腰干得更深。   男人呆了一下,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水红色的嘴唇微微张着,根本叫不出口。   封桓哪里容得了他不叫,使了力,每一下都狠操到底,简直恨不得把睾/丸也操进去。   男人被他顶得受不住,紧紧攀住他的肩,嘴唇凑过来,哭着喊他:“哥哥,慢些弄……”   二十岁的年轻人哪受得了这个,嘴上承诺着放过他,心里却恨不得想将男人干穿。   他们做了很久,男人最后哭得嗓子都哑了,不知道射了多少次。重复的高/潮让他有些不清醒,受不了了会轻轻叫两声“哥哥”,然后抱着自己细细的亲。   激烈的性/爱实在太过享受,封桓不由自主的吻住男人,霸道的卷过他的舌头,含在口中拼命吮/吸。   男人因为缺氧,发自本能的呜咽着。   射/精时眼前一片空白,封桓紧紧的搂住男人,亲着他的耳朵将精/液射入他的身体。 第四十五章   房间到处弥漫着欢爱的气息,床单上点点滴滴,都是两人撒下的精斑。   射过的性/器深埋在温暖柔软的身体里,封桓亲吻着男人的鼻头,和风细雨的温柔。   男人太累了,失神的睁着双眼,张嘴喘息。   口涎顺着合不拢的嘴角流出,被狠狠疼爱过的样子有些可怜。   从前封桓都是干完就走,从没想过高/潮过后的余韵温存,竟是这样妙不可言。   喘着一会儿,周阮回过神。   垂着眼睛,后/穴蠕动着,想将那根作乱的东西弄出去。可他越弄,那东西便越是张狂的变得更大。   “你拿出去……”   男人吸着气,抿唇,很羞涩的要求。   “我不。”封桓使着性子,故意往里顶了两下。   周阮早就被他操得发软发酥,余韵中又被这样刺激,耐不住的轻轻呻吟。   “再来一次?”封桓一边亲他,一边问,胯下不知羞的挺动。   周阮哭的鼻头都红了,委委屈屈的骂他:“小混蛋,你别弄了……”   声音哑了,开口软得跟棉花似的,眼睛里又含了一汪水,泪珠要落不落,真惹人疼。   “周阮乖,我们轻轻的再弄一次。”封桓沉着声音诱哄,手掌攥住男人软下去的性/器,指腹不轻不重的在龟/头上摩擦挑/逗,“我疼你的。”   缓慢的抽送弄得周阮浑身发软,只有被他握在手里的东西越发硬了。   根本没办法拒绝,身体被插得又越来越爽,屁股舒服得不像话。   明明动一根指头都乏力,却偏偏被青年缠磨得忍不住。   “再快一点。”   咬着耳朵央求,这样缠缠绵绵的性/爱并不能叫他满足。   封桓也压抑得久,前世今生的爱欲都耗在了男人身上,真是恨不得干他到天荒地老。至于“轻轻的再弄一次”的承诺,早就不做数了。   两人又疯了一阵,周阮一边哭一边配合着将双腿挂到他的腰上。   封桓用力抽送着,每一下都操到最深处,周阮不堪重负,只得将他缠得更紧。后来实在是疼坏了,便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起初用了力,再操两下,牙关又松开,柔软湿润的舌尖伸出来,轻轻舔着他肩头的牙印。   “封桓,慢、慢点……”   才说了要疼他,封桓当然讨好着配合。可是男人在床上都是混蛋,不把人逼到穷途末路万万不肯给。   疾风骤雨的弄了几下,封桓问他:刚才不是告诉过你求饶要叫什么吗?   周阮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小声重说了一遍:“哥哥,慢点。”   说完就轻轻抽着气,像受了不小的委屈。   封桓心都软了,讨好似的慢慢插。   周阮抱住他轻轻哼,又拿乳/头蹭他的胸膛。。   封桓扣住他的后脑勺跟他接吻,舌头探入男人甘美的口腔,却并不深入,只是浅尝辄止似的挑/逗。   隔靴搔痒似的吻叫周阮焦躁,唇舌不由自主的跟过来要。   封桓笑了笑,也不逗他了,重新吻上去,把他想要的都给他。   舒舒服服的又做了一次,周阮实在没力气了,射到后来,出来的全都是些清汤寡水的东西。也不知是不是尿。   然而,比起失禁,现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青年还在亲他,一路从脖子舔到胸口,舌尖在乳/头上蹭了蹭,又划过胸前的薄肉,去吮他的肚皮。   上面还沾着自己射出来精/液,周阮赶紧扒着他的肩膀阻止。   下流的舔舔唇,青年不要脸的夸奖:“周阮的东西是甜的。”   没想到青年竟是这样恶劣无耻又孟浪,周阮咬着唇,无力的瞪他,却骂不出多伤人的话。   只叫了一声“小混蛋”便不肯再理他。   封桓拱着身子蹭上去,逼着周阮和他接吻。   周阮不愿意,扭头躲避着。   他却不依不饶,小孩子似的撒娇:“亲一下,乖,周阮也疼我的。”   男人哪受得了他这样,没一会就转过头,被他吻到呜咽着求饶。   亲了一会儿,封桓又来了兴致。   再度挺起的阴/茎磨蹭着男人光洁的皮肤。   周阮被年轻人的精力吓坏了,连连往旁边缩着,模样可怜极了。   封桓想弄他,发疯似的干个爽。可到底还是心疼,怕他年纪大了受不住。   “好了,不做了。你用手吧,用手帮我,好不好?”他退了一步,一面讨好卖乖,一面又试探着得寸进尺,“嗯……愿意用嘴吗?”   周阮震惊的看着他。   其实也没有不愿意,他从没做过这种事,尽管并不排斥,可真要是让他含住另一个男人的那处……还是有些……   “没关系。”正当周阮天人交战时,青年赦免了他,“用手吧,周阮的手也很舒服的。”   松了一口气,周阮认认真真的为他心爱青年手/淫。 第四十六章   男人的手又软又热,濡湿的眼睛望着他,缠绵的同他接吻。   封桓有心放过他,快就发泄在了那双又细又白的手中。   周阮被他弄得整个人都软了,陷进被子,轻轻喘息。   封桓抱着他去浴室细细洗了个澡,又主动换下了床单。一趟下来,一个指头都不让男人动,这才真的有了点疼人的样子。   周阮生气青年骗他,又羞耻自己说了丢脸的话,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封桓郁积已久的情/欲得以发泄,正是愉悦的时候,看到男人咬唇,矮下/身用舌头捅开了,舌尖缠磨着细细哄。柔柔的亲他。   男人被亲软了,小弧度的动了动,带着委屈的气声说腰疼。   “帮你揉一揉。”   封桓对男人简直喜欢的不得了,既喜欢干他,也喜欢宠他。   大手扶住男人的腰,封桓在他身后捏起来。   男人趴在白床单上,舒服的吸气。   蝴蝶翅膀似的肩胛骨抖动着,一身皮肤比身下的床单还要白。   “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折腾,我年纪大了,骨头也硬,好多姿势做不出来的。”   男人将脸闷在枕头里,小声说。   “那周阮喜欢什么姿势?”   封桓本意是要调笑,想着周阮一定会羞了不说话。   没想到却听到闷闷的一句:“不会累又舒服的。”   惊了一下,继而又觉得好笑,封桓俯身下去亲男人的脖子,保证说:“不让你累。”   这会儿他的保证在周阮眼里没什么信用,才骗完他喊“哥哥”,现在又来这套。   周阮偷偷想着,手指揪着枕头角没说话。   按得差不多了,青年躺下来抱着他。   周阮累了,却不大困,睁着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的真实性。   在年龄上,他一直有些自卑。加上青年当初讨厌他,更是让他进退维谷。一言一行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生怕对方不喜欢……   哪想到重活一世,会有和青年毫无芥蒂上床的一天。   喜悦太过,不小心暴露了贪得无厌的本性。   好在青年似乎并没有不喜欢,事后还肯温柔的哄他。   周阮的心又软又暖,忍不住往青年怀里蹭了蹭。   封桓抱着已经有些迷糊的男人,调整着姿势,好让他可以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胸前。   没一会儿,累坏了的男人就睡着了,半夜转冷,又往自己怀里拱了拱。   折腾了一顿,胆子倒是比从前大了。   第二天封桓不用上课,周阮也没去公司。   二十岁的身体年轻,躁动得很。封桓又在心里想了念了几十年,刚尝荤腥,一次两次哪里杀得了瘾……   缠着周阮白天也弄了两回,倒也心疼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发狠似的折腾人,一直抱着,倒没怎么让人累着。   弄得舒服了周阮偶尔也会缠着让他快些,可真要快了,没一会就受不了要求饶。   封桓是真的疼他,要快要慢都配合,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周阮喜欢亲他,每每顶到舒服的地方,就缠上来索吻。   被一双鎏了金的湿眼睛那样崇拜虔诚的望着,谁能有办法不给?   只能更缠绵的亲他,好哄得他高兴。 第四十七章   周先生恋爱了……   第一个发现这点的是何秘书。   他在齐盛工作三年,从来没见过周先生像现在这样羞涩的抿嘴微笑。   在他眼里,周阮一贯是优雅、内敛、克制的……   从未歇斯底里的对谁发过火,也从未在人前展露出任何柔软的样子。   何顾很聪明,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封桓——   周先生养在湖上别墅那只漂亮的金丝雀。   起初,何顾并不觉得青年有多特别,无非是皮相好看了些,不过是周先生偶尔看中的一个小明星。   对待短期的交往对象,先生向来大方周到。   所以吩咐他去解决星河娱乐合约时,何顾没有多想,只当是对方合了老板心意,有心帮他脱离苦海。   星河娱乐虽然造星能力在业内首屈一指,可对待艺人也是出了名的苛刻。   不止是苛刻,简直可以用吸血来形容。   林至行是个手腕高超的老狐狸,打着造梦的幌子,最擅长用年轻漂亮的皮囊挣钱。   老板听闻小情人哭诉,决定拯救美人脱离是非之地。   大概是跟赎身差不多的意思。   至于赎身之后……   何顾不动声色,专业冷静分析着手里的数据,先前齐盛遇到了麻烦,现在还有些善后工作要做。   周先生工作效率向来很高,一张报表通览一遍,立刻就能指出其中的问题。   他眼光毒辣,总是三言两语直击要害。   何顾佩服周先生,同时也心存感激。   他家境不好且命运多舛,早年父母吸毒掏空了家底,后来走上以贩养吸的路。因为贩毒,两人锒铛入狱。幸而得到齐盛的资助,他才能够完成学业。   所以,他对周阮是无条件的忠诚。   “小何,之前专利外泄的事,你怎么看?”   周阮看人向来准确尖锐,是深宅里长大的人,耳濡目染出的能力。   何秘书年轻,进入齐盛的时间并不长,自己用他,不光因为他能力出众,更重要的是他忠心。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高主任和佟工背后应该有人。”   这和周阮想的不谋而合。   “是谁?”周阮问他。   何秘书摇了摇头,目光往办公室中扫了一圈,示意周阮或许会有窃听。   周阮心领神会,心头额外称赞了何顾的谨慎和小心。   纸条上写下一个人的名字,何秘书沉默着放到周阮面前。   周阮笑了笑,未置可否。   “时间差不多了。”   何顾明白,这是周先生要下班的意思。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上的纸条。   示意他,查一查。   何秘书是个工作狂,对周先生又是没有脑子的追捧崇拜,明知老板提前下班是为了宠幸他的小情人,还是接下了工作,并且毫无怨言。   周阮回到小别墅时,封桓刚刚放学回家。   湖上风景好,就是里市区太远,之前给青年买了辆车,低调不张扬那种,方便他每天上课。   原本按照校规,封桓是要住校的,但戏剧学院管理宽松,出去接戏跑关系混脸熟的学生不少,这条校规,真正遵守的没有几个。   看见男人,封桓立刻就笑了,几步小跑过去,痛痛快快的牵起了他的手。   “冷不冷呀?”将略微发凉的手放进口袋里,封桓一径的撒娇讨好。   驾驶座上的唐师傅面不红心不跳,摇下车窗,淡定开口:“周先生,明天还是平时的时间?”   周阮轻轻捏了捏封桓的手指,表情不露声色:“明天不去公司,小何可能会出去办些事,你跟他去吧。”   唐师傅应下来。   封桓注意到他眼皮抽了抽,并不明显。   “小何对唐师傅有好感的。”车开走后,周阮凑到封桓耳边。   他踮了踮脚,斜斜的靠过些许身体在自己身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一眨,微微笑着和他分享八卦。   目光可爱又狡猾。   封桓看准时机,转头去亲男人凑过来的嘴唇。   软软的,带着些微微冷风的凉意。   “进去吧,别把我们周阮冻坏了。” 第四十八章   被封桓牵着进了门,青年坏心眼,刚一落锁,就把他抵在门上继续亲。   周阮一边躲,一边无可奈何的说:“好了,不要闹了。   封桓又亲了他鼻头一下,蹲下/身帮他脱鞋。这是在那次醉酒之后就养成的习惯,周阮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可青年坚持,并且做得兴致勃勃,也只好由着他去。   毕竟被照顾着的感觉也不坏……   周阮的脚长得很漂亮,窄瘦白/皙,脚背上浮着淡淡的青络,指头圆润可爱。   只是现在穿着袜子,看不到洁白的脚面和粉粉的指尖。   “送你个礼物。”   封桓兴冲冲从书包里拿出一双家居袜,白色毛茸茸的款式,看上去柔软舒服,就是样子有些过分可爱,像是年轻女孩会穿的。   周阮畏寒,一到冬天四肢发凉,手还能被他捂着,双脚就照顾得不是那么周到了。   “我帮你换上。”封桓抬起头,眉眼含笑,手掌隔着袜子摸过男人脚面。   男人满脸通红地拒绝:“这个不适合我……太可爱了。”   “怎么不适合?周阮也可爱啊。”   “……”   实在拗不过他,周阮最后还是被迫着换上了袜子。   头一次收到青年的礼物,周阮受宠若惊,有些舍不得穿,想要悄悄脱下来收好。   青年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警告道:“你可不许脱,脱一次加一个小时。”   反应过来一个小时的含义,周阮脸更烫了。   年轻人精力充沛,体力蛮横,真要是毫不节制的由着他痛快,自己随年僵硬的腰就要受不了。   也不知道从前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并且还耿耿于怀了那么长时间。   什么吃药才能有反应,小混蛋分明就是色中饿鬼。   周阮现在虽然想着节制,但真要被撩拨起兴致,又想要疼,想被顶得更深。   青年站起来,低头打量着他脚上毛茸茸的袜子直笑,眼神一看就不怀好意。   周阮有点不好意思,局促的缩了缩脚掌:“你自己要我穿的,不许笑我。”   青年牵过他的手,熟门熟路的将他的外套脱下:“我哪敢笑你,我是在笑何秘书。”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扯到这个,周阮愣了一下:“小何,他怎么了?”   “上次他送你回来,我有点吃醋,怕你被别人惦记。”   青年毫不掩饰。   他说的是自己喝醉那回,周阮实在有些记不清,只记隐约得被青年按在浴室冰冷的瓷砖上狠狠进入,其他记忆都散碎零星。   “我跟小何怎么会?”   周阮不知道怎么应付小男朋友荒唐直白的醋意,软软的开口解释,“我们就是工作上的关系。”   照说前世封桓去世时,也已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比自己还要年长。可就是忍不住,习惯性的像纵着孩子一样纵着他,纵得他无法无天。   “你知道我只喜欢你的。”周阮哄着他心爱的青年,心里头又悄悄觉得高兴。   重活了一世,虽然终于如愿以偿同青年在一起了。可他始终担心青年不够喜欢他,不够在乎他,担心自己老,又担心自己不够好……   能吃这样莫名其妙的醋,是不是说明青年是真的在怕失去他?   一颗心又软又高兴,周阮凑上去亲了亲青年的脸颊。   这一下纯粹为了安抚,纯洁温柔得不得了,可青年不满足,偏要加点旖旎情致,点了点嘴唇,示意周阮。   奈何不得,周阮只好轻轻碰了一下。 第四十九章   讨到了亲,封桓心满意足。   周阮并非工作狂,相反很有生活情趣,喜欢侍弄花草,画得一手好画。   别墅依山傍水,湖里养着几尾三段红白和蓝衣。   周阮喜欢鱼,但不痴迷,偶尔亲手喂一喂,大多时候还是假他人手。   重生之后,这栋别墅他并不常来。   不想触物伤情,小心翼翼的避免回顾从前那些事情。   前一世,他在这里住了很久,从和封桓分手,一直到他车祸去世,中间有十多年的时间。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青年住过,这里有他生活过的痕迹。   周阮觉得,自己理应不是痴心的人。念念难忘,多半是因为求而不得的心在作祟。   可是,不论求而不得有多煎熬,一旦喜欢成了习惯,就难以追究根源了。   将带着腥臭气味的鱼食抛向湖里,四散的鱼儿立刻聚集起来,张着大嘴争食,拍打着鱼尾,在水面上激起无数水花。吃完过后,又四散着游开。   周阮忽然觉得孤独。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封桓朝自己走过来。   青年换了一件宽松的米色羊绒衫,灰裤子,样子年轻又高贵,像是童话书里最完美的王子。   可惜自己不是被恶龙囚禁的公主,只是一个即将老去的,比他年长的人。   “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就出来喂鱼?”青年抱住他,用身体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嘴唇凑过来,像只大狗一样蹭他。   “我不冷。”周阮轻声说。   青年摸了摸他的手。   年轻男孩子的掌心说不出的火热。   “你呀,宁可看鱼也不看我。”   握住周阮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封桓自然不会沦落到吃鱼的醋,只是看到男人那双落寞的眼睛,心底生出了患得患失的恐惧。   让周阮显现出那样的神态,是自己失职。   “不开心?”   “嗯。”周阮点头,问他,“所以你要哄我吗?”   “当然要哄,要怎么才能哄好?接吻还是做/爱?”封桓将他转过来,同自己面对面,低头抵住男人的额头,不正经的问。   “那你哄不好了。”周阮伸手,捏了捏青年的脸。   一阵北风吹过,室外确实有些冷了,手牵手往回走着,周阮说了困扰自己很久的疑虑——   他怀疑夺去自己生命的那场车祸并不是个意外。   握紧了男人的手,封桓有些心惊。   “周阮……”   感受到青年握着自己的力道,周阮安抚他:“别担心,我都死过一次了,这回不会再让他有可乘之机。”   拉开门,青年抱住他。   手臂很长,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揉在怀里,头颅被他按在肩窝处,周阮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听他说:“是秦心吗?”   周阮震了一下,没想到青年竟然知道她。   秦心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随母亲姓,生父不详。   所谓不详,只是自己不知道,周家门庭深重,不可能让一个身份不清不白的孩子进门。   母亲有八分之一白俄血统,艳色天成,心思玲珑。   是以年近三十,带着一个女儿,还能打败父亲身边的年轻莺燕,风光的嫁入周家。   秦心和母亲并不像,除了遗传了那一身牛奶一样洁白的肌肤,容貌却是另一种。   隐约、含蓄、斯文,像旧时深闺里的教养良好的小姐,同交际花似的母亲落落难合。 第五十章   秦心的迷人是禁欲的,她的漂亮讳莫如深。   小时候,周阮曾猜想,秦心或许长得像她神秘的生身父亲。如果真是这样,那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男人又该是什么样子?   由于姐姐的美丽,那个不曾见过的男人,几乎耗费了他童年所有想象力……   秦心孤芳自赏,一直同他关系疏远,尽管他们拥有同一个母亲。   在周家大宅中,秦心同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   母亲对她的女儿有种莫名的恨意,总是用最恶毒的话语咒骂,说恨不得她立刻死去。   秦心每次都安静的听,脸上挂着冷漠的笑,眼神嘲讽。   她笑她的母亲老了。   老了——   这是用尽一切方法想要留住青春美貌的母亲最大的弱点。   周阮晃了一晃,觉得年纪真是一个魔咒,母亲没能躲开,他也没有。   抱紧了青年,想要在汲取一些青春的能量,可想到这副躯体内里其实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周阮又忍不住笑。   青年松开怀抱,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周阮这才想起正事,问他道:“你怎么会知道秦心?”   青年垂下眼,神情说不出的咬牙切齿:“我跟你的时候,她找过我,想让我帮她偷一份资料。”   周阮笑了笑,心道秦心实在是找错了人。自己给了那么多好处,都换不来青年的真心陪伴。他骨头硬得很,才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我当然没有同意。”见他不置可否,青年急切的表忠心,“那时候虽然还没有喜欢上你,可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周阮当然知道。   可听到青年说没有喜欢上自己,心头还是泛堵。   “那现在喜欢了?”被青年环抱着,周阮破天荒有了底气,抬起头追问,嘴唇快要碰到他的下巴。   是索吻的姿态。   青年低头亲了亲他:“早就喜欢了。”   周阮乐意听这样的话,搂住青年的脖子,吻得更深,舌头探进去搅动,亲得黏黏腻腻。   青年一反常态的坐怀不乱,双手规规矩矩的扶住他的腰。   “你小心点她。”   亲吻的间隙,青年提醒他说。   原来还在想着这事……   “你别担心,我知道的。”凑到青年脖子上闻了闻,周阮故意岔开话题,“洗过澡了?”   “唔。”封桓应了一声。   伸手钻进他毛衣下摆,去摸青年铁板似的腹肌。   明显是在调/情,可周先生却一本正经:“年轻就是好,我肚子上的肉都松了。”   捏了捏他软软的腰肢,封桓夸奖道:“那里松了,这样正好。”   看出男人不愿意深谈,封桓谨守着“被包养的小明星”的本分,没有多问。只是,金主爸爸显然需要他的服务,纤长的手指已经深入了他的裤腰,在小腹一下一下轻轻抚着。   封桓享受着他的服务,情/欲在男人面前根本控制不住。   指头还没有碰到,阴/茎就半硬了。   扯下他的裤子,两人一路吻到沙发。   周阮整个人趴在青年身上,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去舔他的颈侧。   男人专心求欢,一边舔舐,一边前后摆腰,声音也没故意忍着,从亲吻的间隙流出。   很动听。   封桓喜欢这样。   自己动了一会儿,周阮就没有力气了,耍赖似的趴在他身上抱怨:“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久?”   青年轻笑着去咬他的耳垂:“这就累了?”   “累了,还是你来吧……”   低笑,轻车熟路的将男人翻了个身。   觉得舒服了,封桓松了精关,没刻意折腾人。 第五十一章   周阮体会到青年的体贴克制,愈发觉得这样温情惑人。   简单吃了晚饭,两人第二天都没什么事,窝在房间里看老电影打发时间。   周阮年轻时相当文艺,家中收藏了不少昭和时期的日本影像。   稀有电影不说,更为珍贵的是许多导演和演员访谈资料。   尽管封桓自诩“演员”,头一次看到满墙的的黑色盒带时还是不免惊讶了一番。   半面墙上,各国电影都有,日本的尤多,大概占去了架子的四行。也许是周阮年轻时在日本念书的缘故,近水楼台加上文化影响,门类也较之其他国家的更齐全些。   从前,架子最中间的一层摆放着的全是他演的电影,各种版本巨细靡遗,甚至有的连原始未剪辑版本的都是周阮的收藏。   以周阮的身份,弄到这些东西轻而易举,可他肯为自己花心思,还是让封桓高兴得不得了。   属于自己那一行里,有一张碟片封面陈旧,显然是被反复观看过的。   那是他作为演员复出的电影,名字叫做《弹珠》。   同性题材,相当香艳,裸露的镜头占据了大半时长。   然而,故事却很纯洁——   来到乡下渔村冲浪度假的富家少爷邂逅了当地一名失怙少年,少年萌动的肉欲在潮湿的海水中蒸腾,某个涨潮的夜晚,亲密仿佛自然而然。   可随之而来的是别离,青春期的爱恋总是难得长久,假期之后,少爷在双亲的安排下出国留学。   临别之际,渔村少年从水中游出,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伸出手,送给了他一颗玻璃弹珠。   像是一条人鱼,默不作声的奉上一颗泪。   那个夏天,成了两人心底的秘密。   十多年后的某天,成为小学老师的渔村少年,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了少爷的婚讯。   他辞掉工作,只身北上,只是为了要回那颗弹珠……   接下来的故事属于成年人,再度相遇的两人如同热油烹火,沉睡十年的情/欲难以抑制。   他们背着少爷的新婚妻子肆意偷情,躲在阁楼的床底,低喘着做/爱……   疯狂过后,少爷还是决定回归家庭,他要对妻子负责。   他将一个铁盒送给少年,里面除了弹珠,还有一个他们一起捡的贝壳。   这是一个结束。   又或许,是两人新的开始。   少爷一厢情愿的这样认为。   又过了十二年,少爷的妻子死于难产,他带着女儿,再次踏上了那个小渔村。   渔村风物依旧,仍是当年的模样。   可是,却再也没有了少年。   十二年前,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孩子,少年永远的沉睡在冰冷的海水中。   没有尸体,人们只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颗弹珠。   那是他曾经唯一的玩具,是十六岁少年最珍视的东西……   没有很过分的煽情,着重演绎了渔村带着潮汐气味的安宁与青春肉/体间难以自抑的情/欲。   导演是个二十四岁的新人,叫做肖行,是封桓戏剧学院的学弟。   他脾气冷淡性格孤傲,对作品却是精益求精,每一个镜头都力求完美,重拍是常有的事。   那年封桓二十六岁,出演少爷成年时期。   与他演对手戏的男演员叫做谢玉,很有天赋和爆发力。可是拍完这一部就转去做了幕后,也是个十分任性的人。   前世搬来这里时,封桓就在想,为什么自己拍了那么多电影,周阮单单将这一部反复观看?他看的时候,会不会幻想自己的身体,会不会硬,会不会用漂亮的手指抚慰?   如果会的话,他的手指是怎样握住性/器,揉弄它时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封桓怔了一怔,呼吸变得粗重。 第五十二章   两人看的电影是《金色夜叉》,岛耕二导演的作品,改编自作家尾崎红叶的同名小说。   故事自然是好的,金钱、道德与爱情的矛盾在电影里体现得淋漓尽致,鲜明又直接。   昭和电影特有的画质让氛围变得静谧。   周阮不说话,投影仪柔软暧昧的光投在他脸上,有种很难形容的迷人和漂亮。   一瞬间,封桓有种错觉,仿佛男人渐渐远离,站在一个他触不到的地方。   不由得就慌了神。   情不自禁的伸手,一下子将人揽在怀中。   周阮顺势靠在他身上,像一只懒懒的猫,样子乖得不得了。   “怎么了?”   封桓笑了,说:“没怎么啊,就是想抱一抱我的男朋友。”   “嘴这么甜?”周阮压低声音。   封桓亲了亲他的头发,问他:“你不想尝一下吗?”   “之前尝过了。”   “可是之前是苹果味的,现在是葡萄味,你尝尝看就知道了。”   面对青年突如其来的撒娇,周阮有些措手不及。却又觉得他可爱,凑近了亲了亲他。   “你的嘴唇还会变味啊。”   “当然了,甜不甜?”   周阮低低的笑,说:“你当然甜。”   “不如周阮甜。”青年当真一样的夸奖。   封桓要肯花心思哄人,各种情话信手拈来。   周阮被他说得脸红,身体更加柔软的伏在他的肩窝。   “明天……要不要来看我的演出?”   封桓有些踌躇的开口。   他担心周阮忙,会耽误他的时间。   然而,这次演出对他很重要,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他作为二十岁的封桓,人生第一次站上舞台。   前一世,封桓就明白,演员是他的天职。   镜头前、舞台上,才是自己真正散发魅力的地方。   他想让男人看到,想让他更喜欢自己。像是一只求偶的孔雀,急不可耐的展示着漂亮的尾羽。   封桓清楚他和男人之间的差距——   就算是前一世功成名就获奖无数的影帝封桓,在周阮面前尚且谈不上般配,更何况是现在一文不名的自己?   “好啊,我想去。”周阮歪了歪头,表情很可爱。弯起嘴角,目光又软又温柔。   其实,他早就知道青年弄了个小剧社的事,所以才特意空出一天时间,就是为了去看封桓初次登台。   前一世的封桓在话剧界很活跃,不论拍摄再忙,一年也要出演五十多场。   话剧市场太小,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演员的片酬。又因为与观众距离更近,无法NG,对表演功底要求很高。   与可以快速赚钱,通过剪辑和配音辅助表演的影视剧相比,毫无竞争力可言。   肯留在话剧舞台上的人,几乎都是出于纯粹的喜欢。   青年也是如此。   前一世,封桓拍过的影视剧寥寥,大银幕上的作品也称不上多,倒是话剧不求回报的演了无数场。   周阮偷偷去看过几次,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生怕被青年察觉。   舞台上的封桓风采奕奕,眼神发光,能让全场人都随着他的激昂悲伤感同身受。   和做/爱时的青年,有种不尽相同,却又不分伯仲的性/感。   很让人着迷。   青年听到他会去,立刻露出高兴的表情,眼睛里的兴奋抑制不住,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他对明天的规划——   “明天白天要排练,不能一直陪着你。演出结束之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能去参观你们排练吗?   周阮说。   他抬起头,乌黑的眼珠温柔之至,满是期待的问他。   “当然可以,就是大家都要准备,我怕你我无聊。”   周阮抿嘴笑了笑,凑到青年耳边,小声说:“不会无聊的。” 第五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封桓开车带着周阮去了学校。   排练场地是剧团初建时,封桓出面向学校申请的。   一间空教室,不大,平时对词对戏勉强够用,要是练习走位或是切换场景就有些太过狭窄。所以偶尔,他们也会趁没人的时候去学校的剧场排练。   在场地问题上,系领导没有丝毫刁难,反而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封桓知道,这多半是周阮授意何秘书疏通交代的结果。   要是换了从前,封桓一定会觉得屈辱,认为男人是在插手他的生活。   可他早过了年少气盛那些年,懂得男人不想让他受委屈的温柔心情。   他们排的这出戏叫《惊雷》,民国剧,讲了一个旧上海的舞女和黄包车夫的爱情故事。   剧本是那个迫于生计去做枪手的女孩写的,封桓付给她稿费,希望她能写自己想写的东西。   女孩当时就哭了,常年同文字打交道的人,都有一颗细腻善感的心。   封桓知道她在哭什么,这个被资本、技术和标签左右的世界,一点点自由,足以让一个仍有表达欲/望的人痛哭流涕。   “封哥,你是个好人。”哭到最后,文笔华丽狡黠的姑娘给了他一句相当质朴的评价。   封桓哭笑不得——   他或许是个好人,但他并不无私。   甚至,他是任性的,仗着周阮的保护与宠爱,恣意的在资本的世界里奢谈喜欢与梦想。   “封哥来了。”见到两人进来,编剧姑娘抬头打了个招呼,目光转向周阮时,眼睛陡然一亮,神色变得郑重矜持,与平时的吊儿郎当判若两人,“这位是?”   热切的眼神叫封桓不窝心。   他也知道,以周阮的气度太容易被人尊敬崇拜,小姑娘也没什么别的更深的意思,单纯只是在男人不寻常的风仪之下生出了好奇心与崇拜感。   然而,他依旧不高兴,时刻警惕着有人横空而出,从他怀里抢走周阮。   “这位是周先生,咱们这出戏的赞助人。”   封桓半真半假的说着。   周阮侧头看他,默不作声了一小会儿。随后,便挂上社交面孔,微笑着伸出手,温和有礼的自我介绍:“你好,周阮。”   姑娘愣了一愣,盯着男人那只素白修长的手,落落大方的回握住:“你好,我是许唱晚,谢谢您能赞助我们的戏。”   应对虽然生涩,却也算得体。   “准备得怎么样了?”   封桓打断两人的寒暄。   许唱晚答道:“道具布置得差不多了,一共三个场景,灯光全灭切换。”   封桓点头。   许唱晚能力不错,人也长得漂亮。一开始,封桓本来打算让她出演女主角,剧本是她写的,对于人物的把握应该要比别人更准确些。   可这姑娘平时话就不多,上了舞台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一筹莫展时,她向封桓推荐了团里另一位女生。   那姑娘叫聂舒眉,人文院学电影史的,比别的团员要年长一些,今年已经大三。   聂舒眉容貌普通,身材扁平,在戏剧学院的一众漂亮的女学生中毫不起眼。封桓对她有些疑惑,怕她演不出舞女的风情万种来。但因为许唱晚力荐,就让她试了一出戏。   演得是舞女陪着烟草行老板走出舞厅那一幕。   聂舒眉准备得很充分,特意做了那个时代的造型,换上戏里的服装。   踏上舞台,她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卷发红唇,手中夹了一支明明灭灭的烟,眯着眼睛,徐徐轻吐。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全然就是那个久经欢场的女人,带着特有的风尘妩媚。   封桓觉得好极了,当即拍板定下了女主角。   “通知大伙,一会儿去台上再排一次,熟悉一下场景和走位。”封桓对许唱晚说道。   他神情并不严厉,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严肃。   周阮感觉出他的认真,歪着头,冲他轻轻笑了笑。 第五十四章   男人眼神叫封桓心动脸热。   “你太凶了。”趁着许唱晚同搬道具的工人交涉的间隙,周阮倾身,凑在封桓耳边小声说,“对女孩子要绅士一点。”   封桓忍不住要拉他的手,却被男人不着痕迹的挣开。   以为是周阮担心人多被看到,流氓似的摸了一把,没再纠缠。   许唱晚性格果断干脆,平时不爱闲聊,相处起来像个男生,叫封桓忘了绅士风度,不把她当女孩使唤。   周阮一提,方才恍然觉悟。可也因此心头不悦,不愿将周阮的温柔分给旁人。   “我对别人绅士要好,就显不出对你特别了。”   这话说得刁钻极了,虽然在讲自己,目的却是提醒周阮,对恋人要特别一些。   听出了青年的弦外之音,周阮微微弯起眼睛,没有说话。   接下来,封桓一直在为晚上的演出做准备,灯光、道具一一确认过后,又带着几个演员进行排练。   不厌其烦的调整,实在是有些吹毛求疵的挑剔。   然而,全情投入的青年迷人至极,叫周阮看着,时间便恍然而逝。   期间,团员们一起吃了个午饭,周阮做东,也不铺张,定在附近一家火锅店。   年轻人大都喜欢火锅,听说他这个赞助人请客更是欢呼雀跃。   封桓很自然的坐在了周阮身边,帮他倒了杯麦茶。   “这一幕我觉得这样处理不好,方清容留学英国,理应有些洋派作风,拿支雪茄的话,会不会自然些?”   故意没有看周阮,封桓和坐在另一侧的许唱晚讨论着剧本的具体细节。   目光却从眼角偷偷关注着。   男人受了冷落,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低下头,默默的吃着一片鱼肉。   他吃的很仔细,一点一点剔出刺来,像是受不住牛油火锅的辛辣,一会儿又端起茶杯喝茶。   扫视一圈,封桓忽然将手放到男人的大腿上。   胆大包天的举动换来男人长时间的僵硬,可桌子以上、展露于人前的部分仍然温润优雅,不急不缓。   只有封桓知道他在紧张。   隔着休闲裤柔软的布料,很是下流的摩挲着男人大腿。   封桓记得那里让人流连的细腻触感。   手指一点点往上,一点点往里,快要摸到阴囊时,男人并上了腿,夹住了他作乱的手。   封桓没能得逞,冲着男人笑了笑,叫服务员过来,要了瓶酸奶。   火锅店不大,中午吃饭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桌人。   服务员从柜台旁边的冰柜里拿出一罐瓶装酸奶,很快就送到了封桓手里。   封桓拧开盖子,放到周阮手边,小声道:“别逞强了,吃太辣会胃疼。”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动作也低调自然。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妥,旁边的许唱晚却满含深意的笑了笑。   这个笑容中含义良多,唇角的幅度狡猾之至。   封桓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别乱说。   许唱晚眨了眨眼睛,无声的回了句老子不是那种人。   吃完饭,封桓最后的确认了一些细节,大约两点多时,演员们开始化妆做造型。   由于是年代戏,造型很花时间,戏里女性角色又多,请来的三位化妆师几乎成了女士专用。   几个男演员造型简单,于是自力更生。   封桓不是主演,饰演一名追求女主角的公子哥儿。这个人物同他自身比较贴合,造型也不复杂,换上服装基本上就算完成了。   穿着戏服走到台前的青年着实让周阮惊住了——   雪白西装,黑色皮鞋擦得铮亮反光,额前的头发梳上去,露出光洁饱满额头。活脱脱是旧时代电影胶片里拓下的,风度翩翩,留洋归来的少爷。   很唯美。   不真实。 第五十五章   到了演出时间,观众陆续进入。小剧团没什么名气,多是同学来捧场。   周阮坐在一个不起眼的位子上,身形隐匿在剧场黯淡的光里。   一瞬。   过去和现在恍然交错,自己又变成了那个藏在剧场角落中,带着贪婪欲念,窥视着青年的男人。   老又不堪。   只有双眼还新鲜,因为青年有了魂魄……   “虞小姐,你知道爱情什么时会来临吗?”   “该来的时候便会来。”   舞池里,白衣阔少方清容同舞女虞雪音谈论着爱情。   他样貌英俊、进退守礼,不用讲话,就俘获无数姑娘的芳心。   但虞雪音是交际花,是欢场里聪明清醒的女子。   她似是而非的同他讲,一笑,红唇勾起。   灯光里进退旋转,方少爷舞跳得那样好,搭在她腰上的手,又是那样的规矩。   ……   第一幕,是封桓和聂舒眉对手戏。   她有天赋,演技张弛有度,没有因为在舞台上,而将情绪放大到夸张。虽然在封桓看来尚嫌青涩,却有种恰到好处的娇媚与清高。   帘幕拉开的那一刻,他便成了风月场上的浪漫少爷方清容,在仙乐斯的舞池里,对红舞女虞雪音一见钟情。   高手过招,头一幕戏便火花四溅。   灯光熄灭切换场景的间隙,台下的观众纷纷鼓掌。   周阮没有动,静静的盯着舞台。   直到灯光亮起,场景变换到仙乐斯门口,印着虞雪音画报的灯泡花牌前,一辆正好驶过一辆黄包车。   这一幕是男女主的戏,封桓不需要登场,他匆匆补了个妆,站在帘幕后,透过一个烟头烫出的陈旧孔洞,窥视着台下。   观众零星,他想象得到。   在这零星的看客里,周阮选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   封桓眯起眼睛笑了笑,目光在男人只剩轮廓的身影上流连。   到了第四幕,封桓再次登场,拿着一本包着牛皮纸的书,在“交际茶舞”时间,早早到了舞厅。   这次他换了灰西装,香槟色领带,粗呢马甲,比起之前那一幕更为登样打眼。   台下的姑娘一顿芳心乱撞。   有名气的红舞女自然不会在这时出现,方清容坐在吧台上,喝着威士忌,嘴角叼一只雪茄,边翻着书,边等心上人。   切换场景的灯光暗了又亮,表示时间过去。   虞雪音穿着月白旗袍登场。   聂舒眉化了浓妆,丰厚红唇尤为打眼,确确实实是一位红透上海的尤物,每走一步,都是有人们目光聚焦。   “虞小姐可看过小仲马的《茶花女》?”方清容徐吐口烟,将翻了一半的书册送至虞雪音面前。   虞雪音拿着旧时的软糯腔调:“方少爷,旁人都送我金银珠宝,再不济也是百本舞票,送书的,你是头一个。”   方清容在欢场上玩的开,当即接话:“能做虞小姐的头一个,是清容的荣幸。”   顶顶邪气的笑,风流而不孟浪。   周阮失了魂。   封桓笑时,正好冲着台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周阮觉得他是看着自己的。   恍恍惚惚看完一出戏。最后,黄包车夫追随着虞雪音投入黄浦江,伴着一缕香魂葬身江底。   而叫人心心念念魂不守舍的方清容,痛失所爱,攥着一张船票,踏上了去往重庆的轮船,在船上,他将那本《茶花女》抛入了江中。   ……   谢幕时,雷动的掌声中伴着女孩儿的啜泣。   痴男怨女的故事,最是打动这个年纪的人。   凝望着站在灯光下向观众鞠躬的封桓,周阮的灵魂颠颠荡荡。   这是他的好青年,是他的。   周阮恍惚的想…… 第五十六章   回过神时,观众已经散场。   空空荡荡的舞台只有一束微弱的光。   青年与红色帘幕中出来,从一侧的台阶缓慢走下。他还穿着最后一幕时的青色长衫,儒雅、俊秀、悲情,值得世间一切的美好。   台下,灯火暗淡。   青年像是一簇来到他身边的光。   “我演得好吗?”   封桓问。   周阮侧过头,白/皙瘦长的脸有一半藏在墙壁遮挡住的,更黑的阴影里。   他答道:“我被你迷住了。”   声音很轻,像风。   对封桓来说,这是至高无上的褒奖。   “我还想让你更着迷些。”倾身过去,封桓亲吻周阮。   谢幕后的剧场有种诡异的空旷的安静。   正因为安静,唇与舌接触了又分开的水声尤其响亮。   隔着棉质长衫,周阮急切的揉/捏青年的性/器,感受着它在自己手中迅速充血勃/起。   “这么急?”封桓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笑他。   青年气息很热,声音低沉,撩拨耳膜。   像是在念蛊惑人心的咒语。   “去车里吧。”周阮垂下眼。   “没关系,就在这里。”青年带着笑意,很灵巧的,拉开了他裤子拉链。   周阮早就硬得不行,性/器被青年一碰,忍不住的轻颤。   错倒的快感侵袭着他。   想到之前,剧场里零星坐着观众的场景,充血的阴/茎愈加坚硬。   “他们在后台。”青年一边搓弄他,一边轻声安抚,“不会被看到的……”   声音是难形容的温柔,手指蛮横又狡猾。   就是那一根东西,他也不碰别处。手掌茎身上滑动着,食指指尖绕着铃口,借淫液润滑,或快或慢在龟/头上画圈,指腹轻轻牵着系带附近的皮肤,挠痒似的搔。   透明粘液从胀大的前端不断涌出。   他湿得厉害,也许青年的手掌已经沾满了他的……   “这些是都跟谁学的?”周阮压抑的轻喘着气,不满的追问。   青年手段熟稔高明,像个千锤百炼的老手。   “看视频,还有……一些玩具。”青年轻笑着,声音动听,喉头像是安了簧片,“我只碰过你一个男人。”   微微沙哑的语调,在这种时候尤其性/感。   “玩具?”封桓的回答出乎意料。   “我想让你舒服,所以练习了一下。“青年毫不避讳,又向他抛出一个无比诱人的邀请,”周阮要是愿意,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研究。可是现在,我要做另一件想了好久的事……”   说着,他蹲下去。   张口含住男人湿润的性/器。   刹那间,全身血液似乎全都涌向勃发的性/器,使它更大,更坚硬,胀得像要爆炸。   灵魂出窍了一会儿,在狠命的吞吐中又回到了身体。   青年的口腔难言的柔软火热。   顶端被紧紧吸住,湿润的舌头打圈,一下一下扫过臌胀的龟/头,戳刺他兴奋张开的铃口。   从没想过青年会为自己口/交,周阮心脏砰砰狂跳,一种陌生的快感,令他颇受折磨。   不曾到过的程度,理智与道德都用不上了。   周阮扭动腰肢吸气,求到:“封桓,再、再深些,深些好不好?”   青年从性/器上撤下唇舌,用湿粘的声音回答他:“好,我让周阮舒服。”   下一口,封桓一下子含到了一半,吞咽着尝试为男人深喉。   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周阮忍耐不住的小声呻吟。   “我也想吃你的,可、可以吗?”   男人凌乱的喘息声里,封桓听到这样一句。 第五十七章   封桓更加卖力的舔舐着男人的性/器,并不回应他的胡言乱语。   吞吐的水声和抑制不住的喘息在变得异常敏锐的感官中无限放大,清晰得叫周阮头皮发麻。   射出来的那一刻,他在浪尖。   然后缓慢沉寂,坠入深海。   青年吞掉了他的精/液。   世上没有比这更让人震惊的事。   “快吐出来。”   无力的声音夹杂着几丝慌乱,周阮像做错了事,音调柔软而沮丧。   “已经吃掉了。”青年回答。   难再开口,他没想过,青年能够不介怀到这种地步。   胸臆间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他想接吻。想通过青年的唇齿,尝一尝自己的味道。   “我想亲你。”   周阮俯身吻住青年的唇。   带着淡淡的腥臊,是他精/液的味道。   脸颊立刻变得滚烫,羞耻心一点一点回到身体,他低着头,朝青年伸出手,小声说:“快起来吧,一会儿腿麻了。”   青年摸了摸他的脸颊,从地上站起,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他全部视线。   “我先去后台处理些事情,你想跟我一起,还是在这里等?”   “我等你吧。”   才做过那样的事,周阮实在没有面目去面对青年的同学。   “我很快回来。”青年向他保证。   坐在原处。   周阮从不缺乏耐心,可这次却叫他觉得异常难捱。   他想青年。   想抚摸他,同他接吻,掀开长衫下摆,撩拨他,含住他,和他做/爱。   过于放/荡的想法让他感到羞耻,却又不可控制……   青年说话算话,不到二十分钟便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自己一个人害不害怕?”封桓问道。   周阮轻声说:“不怕。”   封桓微微倾身,拉他的手:“走,带你去我最喜欢的地方。”   被青年牵引来到后台,周阮坐到一张化妆台前。   镜框上一圈圆形的小灯泡。   白色的光,让他眼角的细纹无所遁形。光华的镜面,将老态暴露无遗。   他退缩了。   不敢看镜中的自己。   可是青年很快就低头吻住他,难以想象的急切和粗暴。   “我锁门了,没人能进来。”青年一边啃咬他的嘴唇,一边在在呼吸间隙告诉他,“你可以叫出来。”   手指一路抚摸着往下,解开皮带,拉开拉链。   内裤连同着长裤一起落到脚踝,青年粗鲁的揉/捏他的臀肉,蛮横的往两边分开,指尖轻戳他窄小的入口。   周阮舒服得轻轻颤,拉住青年的手,缓慢俯下/身去,半跪在他身前。   长衫下隐隐隆起的轮廓近在咫尺,周阮微微有些晕眩,不由自主的将脸贴上去,轻轻磨蹭着青年庞大的性/器。   男人的目光崇拜而喜爱,让人恨不得立刻将他压在身下,控制他、支配他,贯穿他……   然而,爱人虔诚的跪在他身前,视觉和心理上的刺激用另一种快感将他击溃。   更何况,他抚摸着自己的手指,是那样的柔软漂亮。   “你坐下来,我帮你舔。”男人轻声开口,语气撩拨。   封桓愣住了,眼前的场景梦中都不曾有……   见他不动,周阮拉了拉他的衣摆,又说:“封桓,我想帮你口/交。”   神情竟是要不到糖果的可怜。   这已经超出了取悦情人的界限,全然是出自喜欢与膜拜。   封桓心都软了,他坐下来,捏弄着男人柔软的耳垂,哑声问他:“会吗?”   他包藏着心底的妒忌,想要向男人确认,他是不是曾经也为从前的情人做过同样的事,又或者……这份放/荡情热只是为了他?   “我不会,你教我呀。”抬起眼皮,男人带着几丝羞涩的黑瞳仁望向他,目光认真而虔诚。   声音说不出的柔软干净,荡得封桓心中阵阵发紧。 第五十八章   周阮如之前所想那样,掀开了封桓长衫下摆。   尚未脱下戏服的青年,仿佛仍是戏里那位高贵悲情,令人唏嘘的方少爷。   脱下裤子,露出青年庞大的性/器。   直直的,立在胯间。   像是有种莫名的引力,叫周阮情不自禁。   他凑过去,用双唇亲吻坚硬的柱身。   周阮原本以为,自己会有些许的排斥。可当嘴唇接触到青年滚烫的热度时,他就发现并非如此——   他想让这根巨物贯穿他的口腔。   从心从里渴望。   唇舌仿佛无师自通,周阮握住青年喷张的器官,上下撸动,伸出舌尖,轻舐胀大的顶端,又用嘴唇包裹,紧紧吸住龟/头。   他听到了青年吸气的声音。   对周阮来说,这是最好的鼓励。   一点点将巨大的性/器含进去,舌头在口腔里打转,从龟/头舔到茎身。   “我舔得好吗?”   挑起眼睛,周阮轻喘着问。   湿润的嘴唇还抵在顶端,小弧度轻磨着,将粘液涂满红色的唇瓣。   “很好。”   抚摸着男人粘湿的唇,封桓沉声道。   他的技巧称不上好,可那种虔诚的,近乎膜拜的姿态,很容易激发起心中的暴虐。   让人想要更加残酷的对待他,以此证明他信仰与深爱的,都是自己。   手指放入口中,被男人乖巧的含住,像对待性/器一样舔舐吞吐。   封桓再忍不住,抽出手指,替上了自己的唇舌。   被迫仰头的周阮发出娇气又迷人的呻吟。   贪婪的吸他的舌尖,封桓舍不得让他一直在冰冷的地上跪着。   环过手臂,轻易将并不强壮的男人抱起,分开他的双腿,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你不要了吗?”周阮小声问,垂着眼皮,有些羞赧可怜,“是我弄得不舒服?”   封桓亲了亲他的鼻子:“太舒服了,可是地上硬,周阮的膝盖跪痛了,我要心疼的。以后我们回去弄,在客厅和卧室都铺上厚地毯,好不好?”   青年温柔的情话听得周阮心肝直颤,骨头酥麻。   真是那样的话……   “我们回家?”身躯紧贴着,周阮难耐的扭着腰,轻咬着青年的耳骨小声问,“还是……在这里?”   封桓托住他的臀,将坚硬勃/起的阴/茎嵌入臀缝,轻笑道:“周阮呢?想在哪里?”   面颊顿时腾起一团火,被青年搂住的身体绷得更紧。   “这里……”   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又饱含欲/望。   听到他的回答,青年沉声笑,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一袋润滑剂。   “你?”   “我很早就想了,在我最喜欢的地方,干我最喜欢的人。”   周阮心脏狂跳,跟着呼吸也变得沉重。   原来,他早就预谋好了……   “那你快些弄。”   喘着气,周阮轻轻磨蹭着催他。   咬开润滑剂的包装,封桓急不可耐的为男人做着扩张。   他早就充分探索过男人的身体,哪里情动哪里敏感心中一清二楚。   一边舔舐着男人的耳朵,一边将沾着润滑剂的手指插入他的体内。   周阮早被他弄软了,指尖很轻易地挤进入了狭窄的穴/口。   火热柔软的内壁紧紧吸住手指,肛口不满足的一张一合。   封桓又加了一根手指。   男人呼吸一沉,搂紧他的脖子,急切的索吻。   “疼吗?”封桓问他。   周阮摇了摇头,红着脸:“还可以再放一根。” 第五十九章   封桓知道,男人喜欢粗暴一些的性/爱,喜欢被他弄痛。   轻笑着将右手无名指也放进去,立刻就听到了男人抽气轻哼的声音。   “现在疼吗?”封桓问他。   男人还要逞强,想要摇头说不疼。   可青年早就看透了他,又问了一遍:“不许犟嘴,疼不疼。”   语气有些严厉。   周阮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一点点,只有一点,不碍事的。”   “喜欢疼?”   封桓隐约感觉得到,周阮生理上,或许有些恋痛。   听到他问,男人马上摇头,小声说:“不喜欢疼,喜欢你让我疼。”   声音又轻又软,就荡在耳边。   封桓头一次觉得,周阮原来这么会勾/引人。   本想体贴温柔的慢慢做一次,这时却真的有些按捺不住。阴/茎涨得发疼,发疯似的想要插进男人的肉/穴。   念头一起,封桓就忘了要温柔克制。   在性/爱中,他一直有着很强的控制欲和支配欲。   迅速将手指抽出,扶住性/器,用顶端在男人的穴/口来回摩擦,搅得肛口的润滑剂“啧啧”作响。   那处扩张得还不彻底,只进去了一点点,就被收缩的肌肉顶了出来。   “现在我狠狠操进去的话,周阮受得住吗?”到底还是存了几丝怜惜,封桓爱/抚着男人细瘦柔软的腰线,舔舐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低声问道。   周阮仰着头,脖子被青年亲得通红,用带了哭腔的声音小声答:“没关系,我喜欢你凶一点操我。”   封桓心中登时烧起一团火。   坚硬滚烫的性/器一下子没入根底,男人身躯颤抖,眼泪跟着掉了出来。   显然是觉得疼了,抵在封桓肚子上的阴/茎都软了些。   封桓怜惜的握住周阮的耻处,一边小弧度的挺腰,一边帮他手/淫。   “看你还敢逞强。”   哪知男人动了动身子,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封桓弄疼我才会疼我啊。”   一句话就叫封桓心疼得不行,大概是因为自己两世截然相反的所作所为,才让男人有了这样的认知……   “乖,不让你疼,也疼你的。”亲吻男人的脸颊,封桓轻轻揉按着两人结合的地方。   “唔。”男人乖乖点头,探过头去同他接吻,“你一边亲我一边操我就不疼了。”   封桓将他搂得更紧,狠狠吻住男人的唇舌,温柔挺动着下/身,另一只手抚摸着男人的阴/茎。   这样操了几十下,周阮的身体被操开了,开始扭腰,无声的催促。   “翻过来做一次?”   做/爱时,周阮看不到他的脸就会变得不安,因而非常排斥后入,两人平时很少用这个姿势。   “不想那样。”   男人搂住他拒绝。   封桓亲了亲他的头发,哄道:“你看着镜子,也看得到我的。我是怎么操/你的,也能看得清楚。”   周阮抿着唇,不情愿的点头,就着插入的姿态,被青年托着腰转身,手臂撑在化妆台上。   镜子里的人面色潮红,神情放/荡,淫乱的将屁股高高抬起,接受着青年的操干。   封桓俯下/身,胸膛隔着衣服,紧紧贴住他的背脊。   体温难言的灼热。   细细亲吻过他的耳垂和脸颊,青年抬起眼皮,注视着镜中的他,低声说:“操出来,好不好?” 第六十章   插在屁股里的东西更大更硬,一下下碾压过他的肠壁,戳弄着最要命的地方。   周阮浑身发颤,双腿就要站不住。   软着声音哀求:“抱、抱我一下。”   青年扶住他的腰,继续狠心顶弄。与往常的粗暴激烈相比,封桓并没有很用力,可每一下都撞在了最有感觉的地方。   他对青年的喜爱早已到了看到裸露镜头都会勃/起的地步,哪里受得住用这样的顶撞亵弄?只能闭上眼睛轻轻呻着,间或发出些细小呜咽。   又疼又爽的撞击下,渐渐地,意识就有些不清楚了。手不知什么时候伸到后边,按住青年紧实的臀,护食似的,讨好的配合着挺腰。   男人动情的模样叫封桓喜欢得不行,不知道该如何更爱他,只能加倍用力的操干,逼得轻哼呻吟的男人发出难耐的情喘。   终于,在他速度极快的顶弄下,男人小声尖叫着射了出来。   封桓扳过他的脸,用力同他接吻。同时挺腰,猛烈撞击男人早已被他操得柔软至极的肠壁。   周阮颤抖着低声呜咽,意志被坚硬的巨物顶得几近崩溃,肉/穴又疼又酥,充实的快感简直难以形容。   那种被侵占、被填满的感觉,让他几近晕眩。   已经顾不得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周阮一边哭,一边伸手揉弄着自己已经软下去,缩成一团的性/器。   青年利刃般的阴/茎又涨了一圈,将肉/穴撑得更满,似乎已经到了将要射/精的临界点。   抽/插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周阮哑着嗓子,情动的呼唤青年的名字:“封桓、封桓……”   青年将手伸到前面,抚上已经被他摸得半硬的阴/茎,咬着他的脖子,低声说:“让周阮也舒服。”   “我想……射到脸上……”   男人带着哭腔要求。   小心翼翼的说着极为放/荡的话。   压抑的兽欲瞬间被激发,封桓握紧了男人的腰肢,更为迅速猛烈的操干。   快要射/精时,封桓拔了出来。   男人立刻乖顺的跪在他身前,抬起泛红的脸颊,准备承接他即将喷射出的精/液。   被那样渴慕的眼神望着,封桓再也克制不住,低吼着喷薄而出。   他积攒了几天,量不算小。   乳白色的粘液沾满了半张脸,顺着颊边缓缓流到嘴角。   周阮半睁着眼,长睫毛上也挂了一点。   像是天神的泪,坠到人间红尘。   艳光淫糜。   封桓原以为,这已是活了两世都不曾见过诱惑。   男人却又伸出一节粉红舌尖,将沾在唇上的体液卷入口腔。然后微微侧头,轻舔他的顶端。   残留在龟/头上的精/液被柔软的舌头清理干净,茎身上满是唾液的水光。   做这些时,男人一直垂着眼,姿态温柔虔诚。   周阮正吃着他的精/液。   实在是太过刺激,封桓心中一阵阵发紧,性/器又有就要膨胀的趋势。   但剧场后台,绝不是再来一次的好地方。   将男人从地上抱起来,揽进怀中。   封桓一面揉着他的膝盖,一面拭去他脸上的秽物。   “怎么吃下去了?”   抚弄着男人湿得一塌糊涂的穴/口,封桓贴着他的耳朵沉声问。   有些埋怨,更多的却是惊喜。   “演得好的奖励。”   男人轻喘着气,话语满含宠溺。   封桓扶着他的后颈,温柔的同他接吻。   两人温存着亲了一会儿,封桓才帮男人穿好裤子。自己也脱下戏装,换上常服。   “要是被你同学知道了……”男人抿着唇,将纸巾和润滑液的袋子收好。   手忙脚乱隐藏证据的的样子,实在是很讨人喜欢。   封桓搂住他,亲着红红的耳朵安慰:“没关系,不会知道的。” 第六十一章   直到上车,周阮都不敢直视青年。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提出那种下流的要求。   精/液咸涩的口感似乎仍在舌尖回荡,周阮费力的吞咽唾液,企图缓解来历不明的燥热。   他知道,他其实是希望青年对自己做这种事的。   甚至,还可以更过分一些——   比如,全都吃掉。   光是想象,都足以让他发抖。   可他不敢将心里扭曲的欲/望传达给青年,害怕他会觉得自己变态放/荡。   青年认真开车,修长的手指放在黑色的方向盘上,骨节分明。   这根手指,不久前进入过自己的身体……   周阮有些恍惚。   “怎么了,我这么好看?”青年微微侧头,搭上他的视线,嘴唇勾起,露出一点森白的牙。   封桓的唇不厚不薄,看起来不是寡情的面相。但狠起来是真狠,不喜欢的人,一副滚烫心肝掏给他,不看一眼不说,还要扔到地上踩两脚。   周阮想起以前,有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总觉得像梦,可不知道哪一个才是。   活了这把年纪,又在商场上打拼,虽有家族在背后一路保驾护航,却也见过了无数形形色色,有着个这年纪该有的清醒。   只有封桓是个异数。   遇上他之后,生机勃勃无往不利的理性在欲/望面前全成了鞋底的灰。   抿了抿嘴,周阮用舌尖展平唇上的的干涩。   却又想起之前,青年扳过他的头,那个用力的吻。   周阮盯住青年的唇,笑说:“好看。”   封桓讨到夸奖,笑容更甚。   他皮相天成,不笑时是冰天雪地,笑了就是春天枝头生出的头一朵花,总归是美的,又有点高不可攀。   周阮心头一荡,觉得自己注定要吃好色的亏。   “不是说要带我吃好吃的吗?”   中午那顿要在人前拿腔调,其实没太吃饱。   “刚才的不好吃?”   青年挑了挑眉毛,张口便是下流话。   这种痞劲儿,在他身上难得一见,让周阮又迷了一回心。   虽是调/情,可他还是觉得脸烫。   那东西又腥又咸……   “好吃。”   周阮小声说,目光有些躲闪。   封桓将车停到路边,解下安全带,凑过来亲了他鼻子一下:“好吃的给你买回来。”   车门打开,灌进来一大团冰冷的风,但很快就被封桓关在外面。   时值隆冬,路上积了一层薄雪。   头顶上雪花在飘,飘过黄色的路灯,像是夏天的蚊蝇。   周阮眯着眼睛靠在座位上等青年回来。   他老了,腰累,爽过之后不想动。   没等多久,青年的身影就从黑暗的巷子口冒了头,手里拎着两个袋子,怀里还抱着个保温杯。   模样太接地气,和他在男团时营造出的贵公子形象大相径庭。   青年急匆匆的进来,带了点外面的寒气。   “什么好吃的?”周阮有些好奇,抬起眼睛望他。   那双眼里有点懒洋洋的水汽,满是不食人间烟火。   封桓心动了,想用保温杯里的东西,将他细心将养的高贵蔷薇,带到红尘俗世看一看。   “是羊汤。”封桓说。   前一世,封桓息影后回母校授课,偶然间发现了那个小馆子,孜孜不倦吃了好几个冬天。   店在戏剧学院背后一个小巷里,老板是回族人,羊汤和烧麦是一绝。   往保温杯盖里到了一小杯羊汤,递到男人面前:“喝一口,先暖暖胃。”   周阮接过杯子,里面的白汤浓得不见底。   “外卖还有保温杯?”这显然不合理。   封桓说:“我带去的。”   周阮小口喝汤,舌尖滚烫滚烫。   封桓要想待人好,那就真能把人捧上天。   周阮沉默着想,不知不觉,杯盖就见了底。   之后青年又喂他吃了两个烧麦,再喝一点汤。   他食量不大,口欲容易满足,吃了这些,就觉得酒饱饭足。   青年在意他的胃病,也不劝他多吃,拿纸巾帮他擦嘴,然后驱车回家。   回家之后,洗澡上床,青年搂着他接吻。吻着吻着擦枪走火,在床上温吞着又做了一次。   周阮不大喜欢太温柔的性/爱,觉得缓慢磨人难至极乐。可偶尔这样来一次,亲吻缠绵,摩擦节制,被呵护被疼爱着,又能给他另一种境界的满足。 第六十二章   《惊雷》由于反响不错,之后又加演了几场。   虽然如此,投入的钱还是没能赚回来。不过有家商业剧社看上了许唱晚的剧本,想要买下《惊雷》的版权,出价十分良心,还承诺保留原作者的署名权。   前一世封桓和那家剧社有过几次合作。   对方在业内口碑不错,不搞纯艺术,但是比较善于运作,捧出了不少话剧明星。   许唱晚只有二十岁,虽然之前迫于生计做过枪手,但毕竟年少气盛,骨子里还带了点单纯的文人脾气。担心自己辛苦写成的本子被折腾得乱七八糟。   出于市场考虑,为了吸引更多观众,改编剧本在业内不是什么新鲜事。   聂舒眉一针见血:“又不是要影视化,要改也只会改得更戏剧更深刻,这才是话剧受众会买账的方式。”   她是学文的,课少好逃,成天跑到传媒学院蹭传播学和新闻学的课,对于媒介文化有种独特的敏锐。   许唱晚被她三言两语说服了,做出让步,痛快卖了剧本,拥抱金钱投入下一轮创作。   第二年九月,学校迎来了新生。   其中导演专业的肖行最扎眼。   主要是长得太好。   那长相,就算放在表演系,也是特别出挑的。   和封桓的英俊漂亮贵气天成不同。肖行像是童话故事里身份尊贵际遇凄惨的悲情王子,身上有种吸引人的疏离与忧郁。   他是封桓的老相识。   前一世,肖行执导的《弹珠》让封桓在国际上拿了第一个奖。   此后,他才有机会以演员的身份重回大众视野。   肖行一辈子导戏不多,一共四部戏。不为赚钱,兴趣使然,因而每一部都精益求精。   同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新视野影业的老板。   封桓前一世的影视约就是签给了他。   虽说实力规模不见得能与星河娱乐相抗衡,但后台绝对硬——   肖行是肖璨辉的儿子。   他想做什么,在这个城市,甚至更大的范围,几乎都能畅行无阻。   这是特权阶层的便利。   肖行个性乖僻,早早被父亲放弃。但因为年纪最小,家里始终还是宠着的。   他性癖特殊,影视圈儿的人心知肚明。曾经也有知道这个,想豁出去奉献的。但肖行不乐意祸害别人,只对曲老师独钟。   当然,时光倒转,这会儿曲老师有主,还轮不上他。   这一世,封桓和肖行见面提前了好几年。   在学校的小剧场里,肖行坐在头一排,一言不发的看剧团里的人排练。   团里的小姑娘看惯了封桓,知道他不近男色女色。是凡人够不着的天上月,捞不了的镜中花。早已断了各种念想,只当做艺术欣赏。   台下忧郁俊美的小学弟一来,姑娘们就被勾走了魂。   只有许唱晚把莎士比亚当恋人,对肖行没什么绮念遐思,心胸坦荡的上去搭话。   “你好,对我们剧社有兴趣?“   “没有。”肖行的目光没离开舞台,定定落在封桓身上,“对他挺有兴趣。”   这发言吓坏了周围一干人,大家心里百般滋味。   有为小学弟一腔深情付流水感到可惜的,有盼着有谁能摘了团长这朵高岭之花的。   封桓乍听表白,非但不以为忤,反倒隔着舞台对着肖行笑了笑,不疾不徐风度翩翩的走下台。   “你好。”他没伸手,知道臭小子不会握。   肖行冲他点头:“演得不错。” 第六十三章   他和肖行原本就臭味相投,这一世成了一见如故。   见面之后聊了很多,从战舰波将金号聊到倍赏美津子,又聊霸王别姬和波斯曼。不知不觉,让封桓仿佛回到了在福建的小渔村,拍摄《弹珠》的日子。   实在太投契,一直到周阮打来电话,他才发现早过了平时回家的时间。   “我得走了。”   肖行似笑非笑的点头,看透一切:“家教挺严。”   封桓不置可否,只说:“下次再聊。”   回到家时,周阮在厨房里熬鱼汤。封桓哪儿舍得让他做这油烹火燎的事儿,连忙系上围裙接手。   周阮靠在料理台旁,一言不发的观察封桓。   青年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回来得晚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啊。”他装作漫不经心,心中又为那点猜忌暗自汗颜,目光闪烁,偷偷从青年脸上挪开视线。   “遇上了个熟人,就是拍《弹珠》的肖行。”   听到“弹珠”二字,周阮背脊发麻。不由想起青年在那部戏里的裸露镜头——   性/感又唯美,有种要将人拖入深渊的疯狂。   那个故事很美,很好,即使结局遗憾。   只有他是可耻的……   在某些时候,低俗的把它当做一部成人电影,卑鄙的藏在房间,面对封桓赤裸的影像手/淫。想象被他压在身下、被他爱/抚、被他贯穿……然后,淫乱的呻吟着将精/液喷洒在手心。   想到这些的时候,周阮不自觉抿紧了唇,眼皮垂下,睫毛轻轻颤。   他当然记得肖行,并且记得他出色的外表。   还有和青年演对手戏的谢玉……   被尘封压制的嫉妒心隐隐滋长,也许是依仗青年的纵容或者爱意,周阮忽然觉得其实自己有一点吃醋的底气。   《弹珠》获奖那段时间,前偶像艺人封桓和新锐导演肖行在电影节上的亲密互动占据了各大娱乐头条。   电影题材本就特殊,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激得一众粉丝发癫发狂,各类社交媒体炸了锅似的欢腾叫骂。   这是娱乐圈中惯用的炒作手段,周阮心头明白。但总归有些不舒服,吩咐小何屏蔽了一切关于封桓的消息。   等他觉得自己冷静下来,不会对封桓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才买来了电影光碟,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静静看。   哪知这部片子根本不是什么文艺电影,是春药,看完烧心燃肺,释放时如登极乐……   周阮不敢再想了。   “是肖灿辉的小儿子?”他轻轻咳嗽,想要掩饰点什么。   青年笑了,水红色的唇间,隐隐透出洁白的牙:“他现在在戏剧学院念导演。”   “他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他。”周阮尽量不露声色,却不知道一直逃避躲闪的眼睛早就出卖了他。   “我只抱过周阮。”封桓搂过男人,扳过他的头接吻,“你怎么能抱他呢?”   他跟肖行传过一段时间绯闻,周阮不会不知道。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照片,被粉丝脑补成了一场盛世恋歌——   才华横溢的导演,拯救过气偶像涅槃重生。   然而,封桓知道。真正让他涅槃重生的人,是周阮。   那时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心比天高的年轻人,他感觉得到,自己的演员之路会这么顺利,绝对不会仅仅只是因为一部获奖作品。   青年在表达感情上永远都那样直白,喜欢就想做,吃醋了就说出来。   “你胡说,电影里你可没少抱谢玉。”他嘟哝着。   开口,周阮就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被动,无可奈何的卸了力气,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别的关系?“   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周阮嘲笑自己不成熟。   青年笑了笑,宠溺的亲他额头,然后庄重的献上保证:   “怎么会?我是你的啊。” 第六十四章   即使这半年习惯了封桓的甜言蜜语,忽然听到这样的表白,还是让周阮一颗老心脏狂跳不已。   被他驯服的青年,大概是第二次人生里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炉灶上的鱼汤“咕咚”“咕咚”响着,青年掀开锅盖,用漏勺捞出提味的葱姜。   鲫鱼用油煎过,熬时用大火。因而汤色奶白,不见油花。   这是秦心教给他的手艺,大概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   那年他生病,父亲不在,母亲又热衷在各种酒会上招摇,大哥人在国外,家里只有佣人和秦心。   他身体难受,闹脾气不肯吃饭,还摔了两个碗。   佣人没办法哄,却也不敢放着他不管,于是叫来了家庭医生。   医生是市一院的院长,姓沈,在医学界很是德高望重。   周阮尊敬他,不敢乱发脾气,听话的吃了药,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   等到晚上病势稍缓,他才觉得自己饿极了,挣扎起床去厨房找东西吃。经过客厅,发现秦心站在那扇能看到花房的落地窗前,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棉布睡裙。   她的背影很飘渺,像鬼也像神仙。   十三岁的周阮刚进入青春期,头一次感受到那种来自身体,如梦似幻的悸动。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脚灯亮着。秦心转身问他:“饿了?”   他点头。   厨房里养着两尾新鲜鲫鱼,是父亲钓的。   秦心从水里抓起一条,利落的剖开鱼腹,雪白手指抠出腥臭脏污的肠肚。   “鱼要炸过才能炖出白汤,大火熬煮才能不见油。“   说这话时,秦心用一双黑极了的眼睛看他。   他们的眼睛很像,是两人身上唯一能看出有着血缘关系的地方……   封桓盛了一碗鱼汤送到周阮面前。   周阮回过神,不肯接过那个白瓷小碗,笑着要青年喂他。   封桓很享受男人偶尔撒娇,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心中有种难得的满足。   饭后,两人去院子后面的池塘喂鱼。   周阮偏好蓝衣与红白,养了一池,每一尾都能追溯血缘,体型质地更不消说。   这些鱼儿平时有专人照顾,周阮只是偶尔宠幸,欣赏却不见得多在意。   “养这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抱住认真喂鱼的男人,封桓咬着他的耳朵问。   倒不是真的惦记鱼肉,不过是想从鱼身上夺回周阮的关注。   “想吃的话,明天就让人捞两条。”男人放下拿着鱼粮的手,侧过头看他。   黑色的眼中映着水纹波光,有种静谧又汹涌的漂亮。   “不想吃。”不由得怔愣在男人的美貌里,封桓决定饶鱼一命,“想吃别的……”   青年气息很热,声音是浸在情/欲里的低沉。   周阮听明白了他话里那点想要求欢的意思,于是道:   “回去吧。”   他揽住青年的脖子,顺手将剩下几颗鱼食丢到池子里,在群鱼扑尾抢食的水声里说:“抱我。”   人老骨疏,周阮不乐意动。   大约……也些点刻意撒娇拿乔的成分。   封桓年轻力壮,即刻将他弯腰抱起。   搂着青年的脖颈,周阮整个人陷在他结实的臂弯和怀抱中。   青年看着他笑,双眼在灯下闪烁着说不清的亮光。   英俊漂亮,像是希腊神话中同人类相恋的神祗。   心脏猛地缩了缩。   这不是青春期那点微妙悸动能够相比的,难以掩饰和回避的欲/望。 第六十五章   回去之后,青年将他放到客厅的地毯上,压在他身上不要命的亲。   幸而地毯厚实,经得起这样的粗暴。   去年冬天,在小剧场后台为他口/交之后,青年就在家里布置了这些。   周阮看得出他对自己欲/望深重,随时随地都存着淫弄的心。   他太了解封桓——   青年理想主义,将性放到一个纯洁高尚的位置,和爱分不开。   若非如此,前一世他们也不会是那样的结果。   感受到青年对自己的眷念与爱意,周阮当然觉得高兴。   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下/身隔着一层布料蹭他。   对于他的主动,青年一向受用,轻轻磨了没几下,呼吸就变得沉重起来。   周阮笑了笑,搂住青年,用濡湿的舌头舔他的颈侧和耳朵。   “把裤子脱了,我帮你舔。”喷出气息很湿润,周阮还记得青年当时铺设这些地毯的初衷。   封桓站起来,迅速除去上身下/身的束缚,赤裸着面对衣冠楚楚却要为他口/交的周阮。   周阮吊着眼睛看他,翻身跪在他面前,握住阴/茎摸了几下就含到嘴里。   他的口腔很湿很热,嘴唇箍得很紧。   封桓没跟别人做过这种事,无法评价技巧优劣。只觉得不可思议的爽,阴/茎在他口中抑制不住的胀大。   含了一会儿,就有些忍不住,从男人口中退了出来,压住他发狠的亲吻。   一边亲,一边胡乱摸着,一会儿功夫就把周阮扒了个精光。   周阮皮肤白,此刻暴露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胸前两个乳/头发硬肿起,还带着昨晚被玩弄过的痕迹。   捕捉到他的视线,周阮摸了摸自己的乳/头:“你要天天这么弄,以后都不敢穿太贴身的衣服了。”   封桓在他胸前乱拱,低头兴奋的亲吻揉搓。含住了其中一个肉粒,吃奶似的吮/吸,叹息着呢喃道:“天天弄说不定还能吸出奶呢。”   乳/头被他吸得又麻又爽,周阮忍不住挺了挺胸,小混蛋在这事儿上从来没正经,什么话都敢说。   “我年纪大了,出不了奶。你还正当年,说不定会有。”轻轻摸过青年褐色的奶头,周阮半开玩笑道。   谁知封桓乘势而上:“有没有你吸一吸不就知道了?”   周阮脸发烫,这么长时间,他还没怎么碰过青年那里。就算偶尔摸到,也是做/爱时不小心。   从前他曾帮别的男孩吸过,那些孩子柔柔嫩嫩的,前戏都是往仔细了做。   对封桓,就连平时接吻都让他招架不住,更别说舔弄乳/头了。   青年倒是兴致颇高,捏着胸前形状漂亮的肌肉,指尖轻戳那颗小小的凸起,凑到他嘴边下流的说:“来,吸一吸。”   周阮被他诱惑,张嘴在他胸前吮/吸啃咬,又用舌头轻轻舔弄。   在这件事上他有过不少的经验,做得细致而熟练。   封桓舒服之余,突然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有些不高兴的问:“你以前是不是也吸过别人?”   男人没有回答。   其实他也清楚,周阮活了四十年,又有身份地位,难免会有几段情史和不为人知的性对象。他生性温柔,会在床上体贴也是理所当然。   可一想到有别人,封桓还是觉得胸口发闷。突然发力,拉起男人的双腿别在腰上,哽着喉咙威胁:“以后不许了!”   他说得凶,其实有些心虚。深知自己没有要求周阮忠诚的立场和能力,惟一的依仗只有周阮喜欢他。   知道青年在说什么,周阮笑着亲了亲他的乳尖:“你一个我都应付不过来,哪会还有别人。”   青年抱住他,垂头用下巴蹭他的头发,很有些可怜兮兮的说:“那你以后多吸吸我,把以前的都补回来。” 第六十六章   周阮对着被他舔湿的乳/头呵了口气,软绵绵的说:“我现在就补……”   柔软的舌头将封桓伺候得舒服极了,平躺在地毯上,叫他换另一边。   他们做/爱时,周阮一向很投入听话。除非是真的做不出来动作,其余基本都会配合他。   封桓被温柔的舔着,手却也没闲着,绕过男人薄薄的胸口,拨弄他胸前挺立的肉粒。   “想不想玩乳夹?”他问。   周阮抖了一下,舔舐的动作跟着停了下来。抬起黑色的眼睛望着封桓,过了好一会儿才很小声的说:“想……”   这声“想”说得有点发颤,封桓不由低头看了看。   周阮阴/茎胀得很大,龟/头发亮,显然正因为这个提议而兴奋着。   “等我一会儿。”笑着亲了亲他,封桓转身上楼。   乳夹是早就准备好的,本想留着生日那天哄周阮带上,可想到他有过别人,忍不住提前拿出来,想要给他做上标记。   他对周阮似乎有种不正常的独占欲,平时男人出席一些场合,礼貌性同女伴产生肢体接触,都会让他狂躁不已。虽然表面上不显露,但遇到这种情况,他弄周阮就会格外的狠,一定要弄痛求饶了才肯放过。   其实他很恐惧,害怕周阮生命里会出现另一个可以代替自己的人……   攥紧了装着乳夹的盒子下楼,见到男人乖乖躺在米黄色长绒地毯上等自己,封桓心里才稍稍平静了些。   手里的乳夹是在肖行那儿弄到的。   在这方面肖行可称专家,他门路广,认识许多专做这些的匠人,能搞到不少精巧漂亮的东西。   周阮抬头望着封桓,视线划过他身体上修长漂亮的肌肉,表情不由自主变得虔诚崇拜。   最受不了男人用这样的神色看自己,封桓恨不得立马提枪开干,操到他哭着求饶。   “怎么想起……”盯着青年手里黑色的绒布盒子,周阮脸有些红。   年轻时猎奇,也看过一些调教性虐的片子,印象中乳夹应该是黑色金属质地,闪着又冷又硬的光。   他有些害怕,本能的缩了一下,可也隐隐觉得兴奋。   青年跪下来,低头叼住他的左乳吮/吸:“因为我喜欢装饰你啊。”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那个充满禁忌的盒子。   “咔嗒”一声。   盒子里装着的是两个粉红色的乳夹。   前面还挂了两个草莓造型的铃铛。   周阮脸烧得更烫,想象着这东西坠在胸前,随着青年的操弄叮当作响……   阴/茎忍不住抽了一下,胀大的铃口流出水来。   封桓将他两个乳/头舔得异常湿润,笑着扣上了乳夹。男人的乳/头被挤压到变形,尖端泛着红润淫/荡的水光。   两个乳/头又痛又麻,难以形容的快感很快蔓延到尾椎。   周阮觉得自己几乎立刻就要射出来,他难耐的扭着,又硬又涨的阴/茎在青年腿上乱蹭。   每动一下,草莓铃铛就在胸前叮当响。   “封桓……”   顾不上那么多,周阮亲着青年的胸膛催促。   轻微的痛感让他兴致高昂。   青年抱住他,用指甲轻轻刮搔敏感的乳尖。周阮爽得不住吸气,带着哭腔道:“你快点……”   封桓早就忍不了了,用手指草率的扩张两下便挺身/而入。   周阮早习惯了他的尺寸,没有受伤。但还是因为缺乏润滑,痛得发出了抽气声。   封桓舍不得他痛,俯身细细亲着耳朵安抚。   可亲着亲着就发现不对,怀里的男人微微抽搐,腹部濡湿一片——   刚被插入,周阮就忍不住射了出来。 第六十七章   周阮红着眼睛看着封桓,像是难以置信。   “我……”   封桓搂着他笑,继续挺腰操弄:“没关系,刚才那是急火,舒服的在后面呢。”   周阮不说话,臊得连身上的皮肤都红了,刚才诱惑青年的浪荡顿时消失在了肚子上那片粘滑的精/液里。   青年用手指沾了一点,涂在他发红的乳晕和乳/头上,又拨弄铃铛,玩得不亦乐乎。   身体渐渐被干开,周阮感觉小腹有一团火在烧。龟/头顶住青年腹肌时,他才发现自己又勃/起了。   封桓露出惑人的笑,就着埋入体内的姿势将周阮抱起。   两人此时四目相对,周阮双腿大张着挂在青年腰上。   封桓托着他的臀死命揉/捏,将他柔软的臀肉捏出各种形状。   胸前的铃铛随着走动叮当作响,轻微的垂坠感让乳/头酥麻不已。   青年抱着他来到卧室,让他扶住穿衣镜的镜框,要从后面干他。   周阮一直排斥后入,前一世青年不想看他时就会用这个姿势,这让他觉得难受又屈辱,可怜巴巴的望着封桓,无声的求他。   可是封桓却很坚持,亲着他的脖子,又伸手拨弄夹在乳夹里的乳/头挑/逗,弄得他像是置身云端,只能由着青年摆弄。   镜子很大,几乎占据了卧室里四分之一的墙面,自己是如何被干,表情又是如何淫/荡,在镜子里简直一览无余——   乳/头上挂着铃铛,肛/门里塞着青年的阴/茎,晃晃荡荡进进出出,看得周阮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他对着镜子,轻轻摸了摸自己乳/头,一下一下吸着气,转过头去问封桓:“好看吗?”   “好看。”封桓一边吻他,一边回答,“周阮带什么都好看的。”   周阮闻言,在胶着的亲吻中小声说:“那你摸摸我……”   说着,引着封桓的手来到胸前胯间。   封桓一边拨弄乳夹,一边轻抚着他的囊袋。周阮腹部濡湿,沾满了之前射出的精/液。   又操了十几分钟,男人站不住了,腰往下沉,险险就要跌倒。   封桓把起大腿将他抱住,臀/部不停往上顶,顶得周阮性/器上下摇晃。   战场又来到床上,周阮双腿大开,坐在封桓身上,随着青年用力的顶弄一颠一荡。   “慢、慢点。”后/穴有些肿了,虽然痛快可也觉得疼,周阮难受,搂着封桓出声求饶。   他眼眶红红的,湿润的目光柔柔望着封桓,结果不仅没受到宽恕,反倒变本加厉换来一阵猛烈撞击。   直将他眼眶里含着那点儿水汽都逼了出来。   “吸我。”封桓挺胸,将自己的乳/头送到他的嘴边,“吸得舒服了,我就慢慢干你。”   周阮受不住他毫不讲理的猛干,连忙低头含住淡色的乳尖,小心舔弄吮/吸。   封桓心里因为周阮的旧事还有点怨气,觉得舒服了也不肯轻易放过,双手握着男人还算丰满的臀肉,狠心朝两边分开,用力将他顶得直哭。   过了一会儿,周阮回过味来,放开嘴里的肉粒,也不舔了,攀住封桓的肩直骂他骗人。   封桓这才慢下来,边吸他的耳垂边说:“哪有骗人,现在不是慢慢做了吗?”   周阮喘着气,脑子被欲/望冲得发昏,一边凑过去要接吻,一边撒娇:“你也吸我的。”   封桓笑着摘下乳夹,低头对着红肿的乳尖用力一吸。   难以言喻的感觉即刻席卷全身,像是被一阵强烈电涌击中,周阮忍不住尖叫,下面也痉挛着射了。 第六十八章   情事过后,封桓抱着他喊他宝贝。   失神中周阮也没听出什么不妥,还在封桓亲他额头时,下意识的用鼻尖蹭他。   结果后来封桓变本加厉,做/爱时什么“宝贝”“心肝”“小可爱”都叫得出口。   虽是调/情的话,但周阮毕竟比他长了些年纪,被这样称呼还是觉得面酣耳热,无法无动于衷。   公司危机已过,调查的事情小何也在跟进。   周阮乐得清闲,给自己放了半个月长假。   到了他的位置,凡事不必亲力亲为,有什么事情交给下面的人打理也是一样。在家养花,喂鱼,偶尔画画,日子过得闲适惬意。   封桓不是个不知节制的人,相比起来,自己才是无法克制那个。有时看着青年漂亮的侧脸,觉得性/感极了,就忍不住凑过去亲他舔他,牵着他的手伸进自己衬衫里。   之后一般都会发展成为不知天日的胡天胡地,稍一回忆便脸红心热。   周四晚上封桓满心期待的约他周末去郊外爬山,早早便将计划制定周全。这种类似于情侣约会的活动周阮当然喜欢,却没想到在周五起了变故。   原因是大哥打来电话,要他一同出席一个酒会。   酒会由齐家举办,会场定在灵峰山上的小庄园,目的大概是为了帮刚回国的齐仲衡拓宽在国内的人脉交际。   周阮年少时曾与齐仲衡有过一段说不清的过去,他们发生了几次关系,却从来没有相互承诺过什么。   谈不上情侣,感情却又比炮友深厚。   虽说那时少年贪欢,瞒着长辈干了不少荒唐事,但好在两人都清醒,知道以他们的身份,不可能贪图长久。   周阮觉得既然是为了拓宽人脉,那场合就不适合叙旧,想要推辞,可大哥却说,是齐老亲自打电话来,让他们兄弟两人务必出席。   周齐两家三代交好,政治上更是牵扯不清,荣损与共。齐老亲自请,确实推不掉,周阮只好不情愿的搁置了要和封桓一起爬山的计划。   封桓倒也乖巧懂事,嘱咐他少喝点酒,早些回来。   出门时更是殷殷切切的将他送上车,像个舍不得丈夫远行的小妻子。   周沛在车上对弟弟的新宠惊鸿一瞥,见他糯米脸皮,身材颀长。评价道:“这次这个倒是真的漂亮。”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奇妙过往,只将封桓当做周阮身边的寻常莺燕。   周阮也不辩解,抿嘴笑了笑,眼角微微浮出几丝细小纹理。   周沛看见弟弟这个样子,心头有了几分明白,取笑他说:“怎么,这回真上心了?”   周阮摸了摸鼻子:“他挺好的。”   初中出柜,向来众星捧月的周阮平生头一次挨打,动手的不是向来威严的父亲,也不是沉稳肃穆的大哥,而是他时刻漂亮娇柔,举止优雅的母亲。   白得像是天鹅羽毛的手掌落在他脸上,那种疼痛,周阮年至四十仍然记忆犹新。   火辣辣的,伴随着母亲近乎疯狂的神色,交织成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美人变为般若面,她狠厉的质问十五岁的幼子:“为什么!爱一个女人很难吗?”   那时的母亲像一只困兽,或是关在囚牢里的珍禽,凶狠、凌厉,眼睛充满了无法脱困的悲伤。楚楚可怜,泫然欲泣。似乎下一秒就要毁灭。   是父亲阻止了她。   威严、顽固、老派、那个让周阮又敬又怕的男人,沉默的接受了他的离经叛道。 第六十九章   餐后酒会无非是男男女女觥筹交错。   周阮不很喜欢这种场合,但也习惯,端起笑脸应承着上来攀谈的诸位,进退有度,礼貌得宜。   远远看见齐仲衡站在大厅的另一边,他有心避嫌,一直紧随大哥。   周沛不沾酒,但是好色,来客知晓他的秉性,想攀交情的,一般都先介绍自己的漂亮女伴。   周沛通常来者不拒,泰然处之,无伤大雅的调调/情,既给足了对方献美的面子,又不失身份风度。   这回却像转了性,陈总带来的大胸尤物都娇笑着贴到他手臂上,雪白酥/胸浪涌似的撩拨。他也只是微微含笑,眼风不漏无动于衷。   “怎么了?不和口味?”周阮微笑,探寻似的看着周沛。   周沛但笑不语。   场子里巡过一圈,周沛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直白龌龊,写着“贱/货”两字。   他接起电话,往安静的角落走。声音压得很低,有几分缱绻的味道。   周阮识趣,没有跟上去。   走了两步,不巧和刚进来的齐玉衡撞上。   齐玉衡是齐仲衡的堂弟,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齐玉衡年轻,一双狐狸眼里写着纨绔。   齐仲衡要沉稳得多,他年轻时就是如此,事事都清醒。   “周阮。”   齐玉衡喊他,声音不大不小,足以引人注意。   周阮看见齐仲衡朝他走来,立刻撩起嘴角礼貌微笑,让人挑不出半分不妥。   “好久不见。”周阮率先开口,接过齐仲衡递过来的香槟。   齐玉衡搭腔:“大哥和周阮得有十年没见了吧。”   齐仲衡说:“是啊。”   他的声音低沉如水,再仔细看,依稀有点少年时的模样,只是时间磨砺过后更见气度风姿。   那双眼睛倒没什么变化,依旧深刻又锐利。   齐玉衡陪着聊了两句,便被汪家的小女儿汪语迟挽着胳膊带走。   齐家三房的独生子,多少人等着吃下这块肉。   “汪小姐如何?”   齐仲衡迟迟不走,周阮没话找话,是个人都能觉出他们之间的尴尬。然而两人却始终挂着笑,一副相谈甚欢,意气相合的模样。   成年人的交际大都如此,何况处在他们的位置,彼此都有一套滴水不漏的谈话法则。   “漂亮是漂亮,身家不够格。”   齐仲衡说得直接,半分余地都不留。   周阮未置可否,只笑着喝了口酒。   齐仲衡盯着他,惯来深刻锐利的目光像被什么东西软化,竟然有几分含情脉脉的味道。   周阮不是懵懂少年,不会看不出这目光的含义。他只是有点诧异,二十年前两人情意正浓时都没见过齐仲衡这样,而今时过境迁,反倒深情如许起来。   要不是太了解这个人,周阮真要以为齐仲衡对自己情根深种。   爱情这东西,清醒的人不会有。   齐仲衡比谁都清醒,也比谁都狠心。   他的狠心和封桓不一样,封桓狠在少年意气,娇纵直白,终究有些色厉内荏。   而齐仲衡的狠,是为你铺陈利害,叫你不得不同他一样清醒绝情。   周阮跟他在一起时才十多岁,齐仲衡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光景。   事情开始于周家老宅种满蔷薇花的花房里,在某个没有阳光的下午,齐仲衡问他是不是喜欢男人。   周阮的性向早就不是秘密,于是大方承认。   齐仲衡说,我也是。   后来,他们自然而然发生了关系。谈不上爱情,少年人的好奇心在肉欲面前占了上风,偷尝禁果的刺激远胜于水/乳/交融性/爱。   这是周阮对这段过往的定义。 第七十章   再与齐仲衡聊了几句,大哥过来解围。   周沛知道他们的事,因为两家的关系一直默不发声。   周阮明白,他们那段荒唐过往在长辈们面前恐怕早就不是秘密。因为彼此没有动要奋起而搏偏要在一起的心,这才装聋作哑没有出面干预。   等在齐老面前露过脸,周阮寻了个机会先行退场,把大哥扔在进退奉承的人堆里。   周家树大根深,他和周沛都不用跟人赔笑示好。别人捧着他们,心情好了两句寒暄是平易近人,心情不好不假辞色也没人敢挑礼数。   唐师傅接到他的电话,早早等在了庄园门口。站在车前身形笔直,训练有素的为他拉开车门。   周阮出行一贯低调,一辆途锐还是周沛给的。   小唐向来寡言无趣,周阮也不想聊天,索性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眼睛眯了一会儿,真动了睡意,迷迷糊糊沉入梦境,恍惚看见了周家老宅的玻璃花房。   白色的蔷薇爬满架子,恣意盛开,一片葱茏深绿中,雪一样冰冷惨白。   秦心身在其中,手握一个白色长嘴喷壶,目无表情的望着外面阴霾的天……   迷蒙间,似乎有人将他抱起来,失重的感觉占据了大半头脑。   抱着他的手臂很强壮,倚靠的肩膀也宽阔踏实。   根本不用睁眼,单凭触觉,他就知道那是封桓。   鼻翼翕动了两下,青年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进入鼻腔,周阮懒得睁眼,蜷着身体在怀抱中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   刚进门,他就狡猾的伸出舌头,去咬青年的耳垂。   没用力,像是小猫舔食。   封桓知道他没睡着。   男人睡眠睡眠向来很浅,平时风吹草动都要惊醒,何况是那样的抱法。   他示弱撒娇,无非是想和自己亲近。   封桓很是受用,将他放到沙发上就亲了起来。   “不高兴了?”趁着接吻的间隙,周阮伸手去摸封桓的脸。   前一世,除了那件无妄之罪,青年的一生算得上平顺坦荡。虽然有过大落,但还不足以磨平他的少年气与浪漫感。他要有心掩饰,凭着演技精湛到还能叫旁人看不出些许端倪。   可是周阮不是旁人,朝夕相处肌肤相亲,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秉性。   “有一点。”封桓老实回答,语气有点委屈,“本来想跟你一起,我都准备了好久。”   周阮的眼睛太漂亮,望着他时情丝横泛,波光流转。   封桓觉得这是另一种标记与驯服的方式。   显然,男人运用得炉火纯青。   自己早在他润物无声的温柔里一点点陷落,等察觉时已经离不开、戒不了了。   周阮探身继续之前的亲吻,像是对爽约的补偿,亲得细致又讨好。舌尖一点一点描画唇沿,然后轻轻咬住他的下唇,趁机攻陷牙关,和风细雨的舔吮口腔软舌,温柔得像垂柳荡起的湖上涟漪。   “下周五去,我们可以在山上住两天。”周阮凑近他的鼻尖,用承诺安抚,“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后半句很有些调/情的味道,封桓心情稍霁,闷声笑说:“你本来也得听我的。”   他不是要使小性,只是前一世周阮死后,齐家长子齐仲衡发表了一篇悼文,讲他与周阮少年相识,一生相知……   封桓很不信这些,觉得齐仲衡所说的青梅竹马都是幌子,字里行间写的其实是爱慕觊觎。   他是演戏的,对人物研究得透,看待这些,有种天生的火眼金睛。 第七十一章   周阮的假期在周三结束。   之前的雷霆之举显然镇住了背后搞鬼的人,没有再兴风浪。公司一切有条不紊,技术部和开发部重新洗牌,从上至下用的都是信得过的人。   虽说信得过,可周阮也深知信任这东西太玄妙不保险。让宋律师草拟了一份保密协议,人人签字画押。   白纸黑字朱砂印,勉强能安心。   周五晚上,封桓因为明天的旅程兴致勃勃,抱着他又亲又蹭,将他撩拨得浑身发烫又不做,说要为明天爬山留体力。   周阮在心里直骂他混蛋,却因为落在额上的嘴唇太温柔而觉得困倦。   一觉睡得甜腻,除了迷蒙间记得青年吻了他的鼻头,其余半丝梦境都没有。   早上照例是周阮先睁眼,生物钟使然,时间正好六点半。   他拧开墙上的灯,两臂交叠着趴在枕头上,一语不发的观察封桓的睡颜。   审美这东西很难讲,众说纷纭,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封桓的漂亮倒是毫无争议——   上好瓷器一般的肌理,泛着活色生香的牛奶白光,睫毛长而细密,鼻梁直挺。   最漂亮的是他的唇。   唇峰明晰,唇珠微微翘起。   柔软情/色的弧度,非常适合接吻。   周阮凑过去,意欲在他醒来之前偷香窃玉。   虽然亲过了无数次,但人都喜欢偷偷摸摸的滋味。   嘴唇贴住,微微干燥的触感。   再伸出舌头轻舔唇珠,想用唾液润泽。   可是亲着亲着就变了味道,后脑不知什么时候被扣住,身体也被翻转过来。   全无睡意的封桓压在他身上,神态佻薄的加深了这个吻。   修长赤裸的身躯贴在他身上,鼻子里全是年轻迷人的气息,凶猛又热情,让他软瘫着陷在床里,连指尖都是那种不愿动弹的酥麻。   伸手去摸青年滚烫的皮肤,周阮心里中疑惑——   同样是接吻,自己亲和封桓亲,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不同。   粘腻着深吻一番,青年终于放开他。   周阮喘着气睁眼,小声问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青年摸了摸他的胸口,笑道:“等着你偷亲呢。”   周阮脸红,心想自己的心思什么时候这么昭然若揭了。他抿了抿唇,干脆自暴自弃,搂住封桓的脖子继续吻。   青年笑意分明,扣住他的腰任他动作。   又亲了一会儿,周阮气喘吁吁。此时天光明亮,照得床帏一片秽乱。   全身都软,让人舍不得起床。   青年倒是目光清明,握住他的手放到胯间,颇不要脸的说:“下次想要叫醒我,可以偷舔这里。”   沉而又沉的声音,像把很有年头的大提琴,声线撩拨,共鸣性/感,惹得人沉溺其中,浑身滚烫。   周阮兵败如山倒,张口骂他小混蛋,推开那具火热身躯下床。   哪知青年不依不饶的跟上来,从后面抱住他,下流追问:“你不喜欢舔我的?”   周阮越想那情景,便越是羞臊。从而生出兴奋渴望,口中似乎已经有了自己藏在被子下面,悄悄含住青年的饱满触感。   “快点收拾,不是要去爬山?”他说。   青年似笑非笑,像是接受了他的顾左右而言他。   脸颊滚烫着偷偷看了一眼,视线却被轻易捉住,只听青年说:“你先欠着,晚上再还。” 第七十二章   两人折腾了一阵才出门,封桓开车,周阮坐在副驾,眯着眼睛养神。   灵峰山位于市郊,周阮在半山有座托斯卡纳式的小别墅。一周之前,封桓就请人将里面重新布置打扫,就等带着周阮登堂入室。   周阮不常来,都快忘了自己有这样一处房产,进门看见里面纤尘不染,窗明几净,总算想起之前封桓说的准备了好久。   房子有点年头了,里面的装饰过于豪华不时兴。周阮并不很喜欢,只有那扇看得到山后瀑布的窗户让他满意,开着听了好一会儿鸟叫。   这趟旨在闲逛,灵峰山也没有非要登顶的意义。   周阮套了一件白色帽衫,头发也随便耷着,显得十分年轻。   封桓打量他牛仔裤下窄瘦的臀,有点心猿意马的想干他。虽说幕天席地刺激是刺激,可难保有人窥得春光。   自己被看见了倒无所谓,周阮一身雪白皮肤,万万不能暴露于光天化日。   两人顺着指示牌去了小瀑布。   瀑前围着一道铁质栅栏,已经聚集了七八个游客。   秋天水流枯竭,坠下的瀑身丝毫不见“回崖沓嶂凌苍苍”的气势恢弘,反倒是烟波檐下一帘雨,见风致懂悲欢。   周阮拿了相机要拍照,仰头的弧度像在索吻,非常令人遐思。   旁边一个摄影爱好者也在拍,他装备专业齐全,三脚架单反机,镜头似长枪大炮,快门压过水流声。   封桓瞄了那人一眼,宽檐帽几乎遮住他半张脸,皮肤白得透明新鲜。   竟是谢玉。   他对谢玉印象不错,漂亮矜持有个性,表演有信念感,富感染力,是个很灵的演员。不过当年惊鸿一瞥,出演过《弹珠》之后就淡出圈子,去搞艺术摄影,四十多岁才在日本办了第一场个展,外媒对他的作品评价很高。   艺术圈总有种崇洋媚外的坏风气,外媒的报道传播到国内,让潦倒了十多年的谢玉突然变得人人追捧,将他的生平吹得天花乱坠,赞其有“艺术家的天赋与态度”。   可谢玉理也不理,不卖作品,不接受采访,天天同流浪汉混迹。   封桓本想去攀谈两句,但想到之前周阮那天将他和谢玉的激情戏旧事重提,又觉得不大合适……   下山时,周阮说走不动,缠着封桓要背他。   封桓笑着半蹲下去,将他背了起来。   “现在省了力气,等晚上就得出力了。”   这话意有所指,封桓想看他自己摆动腰肢。   周阮搂住他脖子哼了一声:“刚才那个是谢玉吧,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该谁出力哄我开心。”   一句话说得又娇又嗔,就是不见真怒。   封桓压着喉咙:“我出力你可不要求饶。”   周阮趴在他背上,被低沉共鸣震得发麻,沉默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哥哥,就饶了我吧。”   青年身躯一颤,脚下迟滞片刻,又马上加快了步伐。   回到别墅,封桓单膝跪下为他脱鞋。周阮想到了什么,脸颊有些发烫。可还没等他想好,就被火急火燎的吻住了。   封桓这亲得凶,但也不是不能招架。周阮早习惯了他急不可耐的气势,还能腾出余裕去摸他的裤裆。   “什么时候硬的?”周阮笑问,气息有点不稳。   青年沉声说:“你再叫声哥哥,它就更硬了。” 第七十三章   两人急不可耐的去了二楼卧室。   都没说话,认真胡闹。   周阮抖着手解开封桓的裤子,坐在床沿上为他口/交。   有了剧场那次尝试,这似乎成了家常便饭。舌头扫过顶端茎身,微微咸涩的味道,让周阮十分着迷。   他觉得自己可能喜欢这样的事,口腔被胀满的同时,心里某个地方似乎也得到了满足。   卖力吞吐着,舌尖沿着虬结经络一直舔到了袋囊。   “含进去,好不好?”青年抚摸着他耳后的皮肤,呼吸沉重。   周阮乖乖的照做,张嘴将阴囊含在口中。   封桓舒服得直吸气,捧住周阮的脸,用拇指摩擦他的眼角。   然后指节顺着脖子往下,脱掉了白帽衫,脱掉了牛仔裤。   只剩一条内裤和一身雪白肌肤。   封桓爱不释手的抚摸周阮的身体,蹲下去,隔着内裤亲吻他的下/体,牙齿凶猛的啃噬,舌头也急躁霸道。   周阮轻微的颤抖让他觉得十分兴奋。   想要干他,支配他,统治他。   剥掉男人的最后的遮蔽,封桓用最大的热情吞吐他的勃/起。   周阮性/器颜色很淡,微泛着粉色,含在口中口感极佳,用舌尖去顶弄铃口,惹得男人一阵蠕动,顶端分泌出粘湿的体液。   “好了,你快点。”乱呼着气,周阮出声催促。   情热已被挑起,现在身体急迫需要愉快的结合。   封桓拍了拍他腰侧,沉着声音吩咐:“脚抬起来。”   周阮觉得羞耻,犹豫了一下,还是稍微抬起了一点。   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丢到一边,封桓又命令:“自己分开,让我看看。”   周阮老脸“腾”的一下涨得通红,觉得青年实在可恶。可心底里好像又想这样,毫无廉耻的向心爱的人展示自己。   封桓没给他太多挣扎的机会,双手把住他的膝盖,用力扳开。   一会儿要容纳青年的地方就这样暴露在了视线之下。   封桓将他往前拽了拽,一边抚摸揉/捏他的屁股,一边用手指压过孔洞周围的细小褶皱。   忽然,他将周阮翻了个身,分开双臀,伸出舌头,俯身舔舐那个小洞。   舌头又湿又热,和手指的触觉全然不同。   周阮震得发抖,觉得眼前一片空白,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颗心收紧发痛。   “别……别这样……”   羞耻和麻痒交织着,周阮双腿打颤,柔软的后/穴不停蠕动,阴/茎也胀得更大。   封桓稍微停了片刻,笑着问:“不是要我讨好你?这是跟你赔罪呢。”   火热气息呵在敏感穴/口,激得整个身体都柔软荡漾起来。周阮往后缩着躲避狡猾的舌头,翻身抱住封桓,骑在他身上和他接吻。   身体迫不及待的想要被进入,被填满,想让青年好好疼爱他。   “进来……”   声音颤着,周阮分开两腿环住封桓的腰,右手伸到后面扶住喷张的阳/具,抵在被口水濡湿的后/穴上摩擦。   “怎么,不喜欢我舔你。”封桓扣住他乱动的腰,含住他胸前红色的肉粒,拉扯啃噬。   周阮吸着气:“喜欢,可是那里不行……”   “怎么不行?”   “就是不行,太痒了……”   实在太羞耻,周阮说不出来,胸前又被咬得又疼又爽。他倒吸着气,带着哭腔哀求催促:“哥哥,快点弄我吧。”   封桓被他湿润的眼睛望着,又听得软绵绵的一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性/器硬邦邦的想要顶入。可还是克制住了,手指爱/抚着他挺立充血的两边乳/头,逗弄道:“再叫两声好听的才能给你。” 第七十四章   周阮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吸着气问他:“那你想听什么?”   封桓摸着他的腰,笑了笑说:“你自己想。”   “好哥哥,操我。”知道青年床第间喜欢说些不着调的话,周阮兴之所至,也乐意配合。软着声音求欢挑/逗,眼睛里蒙上一层湿润水汽。   “叫声老公听。”封桓捏着他的臀肉,分来了又合拢,红润的穴/口暴露在空气中,然后又藏进了臀缝里。   周阮红了脸,可又觉得连哥哥都叫了,再叫老公羞耻也并不加倍,于是顺着他的意思轻轻叫了一声。   又软又绵的声音让封桓悸动更甚,急不可耐的顶进男人的身体,用力操弄。   周阮被他顶得语不成调,只觉得后边痛苦的欢愉渐渐蔓延全身。   神智很快就不清醒了,身体也软,瘫在青年身上,晕晕乎乎只感受得到体内自下而上的猛烈撞击。   正情到浓时,让人血脉喷张的火热顶弄停了下来。   “怎么不动了。”   周阮眼泪汪汪望着封桓,埋怨他不让自己痛快。   封桓躺在床上,伸手摸着他形状漂亮的阴/茎,诱哄道:“自己动好不好?”   周阮红着眼角反抗:“我老了,腰不好。”   “轻轻的动一动,我想看你动。”封桓继续哄,沉得像大型乐器的声音,震得周阮意志四分五裂。   他下意识的扭腰,上下套弄了几下,觉得总也到不了舒服的地方,于是改为前后磨蹭。   “这样可以吗?”周阮看着封桓,可怜兮兮的问。   封桓一边抚慰他的性/器,一边扶着他慢慢动,男人眼角发红,样子很委屈。   扶着他坐了起来,封桓也不再逗他,边亲他的眼睛边挺腰,咬着耳朵说:“老公不让你累。”   周阮吸着气,抱紧了青年享受着只有他才能带来的痛快欢愉。   封桓缓慢的抽送,温柔折磨男人敏感的腺体。   周阮受不了这折磨,颤抖着呻吟,可怜的带着哭腔求他:“快点……”   “什么快点?”   “快点干我。”周阮红着脸,攀住封桓的肩膀。想了一会儿,觉得说出那个称呼效果可能会好一些,又在他耳边轻轻加了一句,“老公。”   封桓当然受用,托住男人的脑袋同他接吻,就着插入的姿势将他翻了个身,开始用周阮喜欢的频率干他。   周阮乖巧配合,好让青年能够进得更深。   抽/插了一阵,周阮泄了出来,软绵绵的伏在青年身上喘气。   封桓的阴/茎还精神着,从周阮身体里退出来,埋头舔吻他的乳/头。   周阮闭眼享受青年口舌的服务,湿软的口腔包裹住他的乳/头,舌尖扫过那个凸起的肉粒。胸前被舔得酥酥麻麻,结合着高/潮的余韵,让他舒服的轻哼。   没过多久,疲软的性/器又一次复苏,一股火热滚烫的气息在小腹乱串,周阮忍不住在青年身上轻轻磨蹭。   “封桓……”难耐的喊出青年的名字,手掌在他胯间游走摩挲。   这次欲/火来得凶猛,叫周阮一开始就没了理智,一心只想求欢。   主动含住封桓依旧坚硬/挺直的性/器,用嘴唇和舌头摩擦着柱身与袋囊,亲吻他的腿根。   暧昧的水声催生了更浓的情/欲,青年粗重的喘息,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鼓励。   “封桓,亲你这里舒服吗?”周阮问,嘴唇落到青年紧绷的会阴。 第七十五章   那里的肌肉因为男人的亲吻缩了一下。   封桓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浑浊。   他忽然问:“周阮,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离经叛道,不合规则,即使在这灵肉合一的时刻。   即将落在茎身上的吻,停在了离虬结经络一厘米不到的地方,只有温热的呼吸扑在了上头。   周阮顿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开口。   毫无疑问,他对青年是喜爱的,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可这是不是爱,他从来没想过,也拒绝去想。   对待爱情,每个人心里都自有标尺。   而他的标尺是模糊的,复杂的,不纯洁纯粹,混杂着情/欲、独占、窥视等等。   “我……不知道。”   周阮回答,他很踟蹰的开口,最终放弃了冠冕的欺骗,忐忑等待青年的反应。   然而封桓似乎早就料想到了他的答案,英俊的脸上全无惊讶,甚至还勾起嘴角,绽出一个笑容。   “没关系,那想和我过一生吗?”   青年问他。   周阮颤了一下,思考着所谓“一生”的长度。   他含住青年的顶端,用舌面一下一下舔舐。   浓烈的性味充斥味蕾直达神经,周阮含了一会儿,吐出口中勃发滚烫的物什,抬起眼皮,望着青年漂亮的褐色眼睛,轻声说:“除了过一生,我还……”   说到这里,周阮停了下来。   他在斟酌措辞,在想要说什么,才显得不那么贪婪。   “什么?”青年坐起来,望向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摸他的脸颊,“你还想要什么?”   仍旧是情事中熟悉的低沉嗓音,像是天边尚未落下的惊雷,压迫而富有力量,让他恍惚着想要奉献自身。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封桓继续蛊惑,看着周阮迷茫的眼睛。   黑眼睛里闪着光,像是落满了星辰碎片,让他在阳光充沛的下午,看到了一片温柔星空。   “我想要你的全部。”   从灵魂到心。   还是将充满贪欲的想法说了出来,周阮等待着青年的宣判。   “本来就是你的。”封桓抬起他的头,亲吻他的发梢鼻尖,“因为你,我才有了这一生。”   或许这和爱情没有关系,但是彼此的占有欲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势均力敌。   周阮明白过来,青年并不是想要向他索要爱情,而是想逼他承认自己对他卑劣的贪婪与难解的欲/望。   因为这才是他们之间羁绊最深的地方。   “我想……”周阮的心跳的很快,他紧张的舔舐嘴唇,想告诉封桓那个他一直藏在心里的隐秘愿望,“我想舔你的脚。”   声音很小,但封桓还是听到了。   他的眼神骤然变化,变得更深,叫人觉得危险。   周阮忐忑着,下贱变态的欲/望不断膨胀。   “可以吗?”他问。   封桓亲他的发梢:“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缠绵的情话伴随着玻璃折射过的温柔阳光一起落在周阮身上,暖洋洋的,让他更加柔软。   他跪在床下色彩鲜艳的羊毛地毯上,双手捧住青年浮现着青色血管的脚掌,闭上眼睛,姿态虔诚的亲吻他的脚背。   对他来说,青年的脚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分明的骨节,指甲整洁干净,与性/器的诱惑不相上下。   那是身体上距离面孔最远的地方……   周阮这样想着,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他亲吻干燥洁净的脚面,在青年欲/望深重的注视下,轻轻含住他的脚趾,舔舐、啃咬。   内心释放的快感,像是一次绵长的高/潮,顺着口舌一直通往小腹。   性/器因为卑微的行为而不断胀大,周阮抬眼望着封桓,湿润的眼珠像是立刻就要垂泪。   可封桓哪里舍得让他落泪。   他抱起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边吻他,一边拉住他的手放在胸口。   心脏在掌心下鼓动着,身体被坚硬的性/器狠狠贯穿。   周阮最终还是掉了眼泪,但马上就被青年温柔吻去。   落在眼皮上的嘴唇说不出的烫,像是一块火红的烙铁,立刻要在他身上烙上痕迹。   属于封桓的痕迹……   周阮忍不住发抖,下/身的抽送是他意想不到的迅猛。柔软的穴/口几乎没有机会张合,括约肌一直处在被完全撑开的状态。   青年顶得很深,用比平常更为强烈的力道。   刚才他们还在讨论爱情,现在就变成了单纯的性,身体像野兽一样的纠缠。   周阮没有太多余力思考,在一上一下的颠荡中,模糊的看到青年英俊漂亮的脸。   那是他所迷恋的地方,而同时,他也迷恋着远离面容的脚。   “下一次,我想……从你的……你的脚趾舔起。”   搂过封桓的脖子,周阮喘息着。   “好。”青年笑着说。   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来胸腔的共振,周阮吻住他的嘴,想要抵抗这种来自声线的蛊惑。可没了声音,只专于触觉,却又更让他丢盔弃甲。   到了最后,周阮被肏得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喘息,青年的阴/茎像是一件刑具,惩罚着他。   可偏偏他喜欢这惩罚,张大双腿坐在封桓身上,不知餍足的扭腰吞吐。   其实是爱他的吧?   周阮模糊的想,爱与欲/望混杂着折磨他,叫他无法单单将那个神圣的字眼提纯。   然而,他模糊的思考能力很快就被青年凶猛操弄的动作冲散,只能靠着身体的本能去迎合回应。   封桓射/精时,他也射了。   痉挛着,将乳白色的精/液溅到胸口。   青年俯下/身,伸出舌头舔舐他新鲜的体液,像是一头猎食的狼。   充满贪欲的,亲吻着他。 第七十六章   从山里回来之后,周阮觉得似乎和青年更紧密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日子算得上波澜不兴。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四年。   封桓从学校毕业,没有入行做演员,而是跟肖行一起拍电影。   两人合作无间,封桓掌镜,肖行负责剧本,毕业之前就有一部作品在某个A类国际电影节上斩获了最佳艺术贡献奖。   文艺电影在国内市场并不吃香,肖行写的剧本高深尖刻,受众更小,所以即使得了奖,在国内也没激起什么水花。   倒是周阮非常高兴,心中既有种长辈看到欣赏喜欢的年轻人获得认可的欣慰,又有看着爱人熠熠闪光的迷恋与动心。   他特意为封桓举办了场晚宴庆祝,这几年两人总是出双入对,他们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封桓不想太过高调,但他乐意展示周阮对自己的宠爱。   晚宴当天,剧组全员到场,同时邀请了一些业内人士和媒体。   封桓身后有金主,肖行本身就是金主,都懒于应付记者,讨好发行方,应酬的事基本是由聂舒眉和许唱晚两个女孩儿在做。   许唱晚漂亮高挑看着就赏心悦目,聂舒眉颇具风情长于交际,觥筹交错间丝毫不会冷场,到算得上宾主尽欢。   封桓同工作人员呆了一会儿,抬头不见周阮,便离席找人。   经过花圃时,隐约听到有人喊了声“周先生”,音调又甜又腻,软软糯糯,挺造作的动静。   估计是又是哪个小朋友听说了自己的上位史,胆大包天主动同周阮搭腔。   封桓不露声色,靠在酒店花圃的玻璃门上,似笑非笑看着那个正在跟周阮说话的男孩。   男孩大概还不到二十岁,稚气未脱,有张漂亮年轻的脸,看起来挺乖的,温和无害,像是周阮会喜欢的类型。   “周先生周末有空吗,我想请您吃饭。”男孩微笑,嘴角泛起两个梨涡,倒是挺活泼可爱的。   “周末我和其他人有约了。”周阮盯着手里的酒杯,丝毫不为色相所动,温柔的拒绝了小美人的邀约。   封桓往阴影里躲了躲,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男孩露出失落的神情,愈挫愈勇的追问:“是封桓学长吗?”   周阮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说:“是啊。”   他的本性温和柔软,对待漂亮乖巧的小孩子更不会疾言厉色冷若冰霜。   男孩或许觉得有机可乘,竟然主动勾住了周阮的手臂。   封桓有些站不住,捏紧了拳头,想要冲出去打人。却又看见周阮将攀上来的手掌礼貌拿开,退了半步,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男孩愣在原地,咬着嘴唇,一脸受辱的表情。想必从前凭借着自己的好相貌无往不利,突然受了冷遇情绪上有落差。   封桓从玻璃门后出来,咳了一声,挂着幸灾乐祸小人得志的笑容,到还真挺像得了宠的小情人,在嘲讽进不得家门的莺燕。   男孩看到是他,脸色更差,横眉冷眼说了一句:“哼,得意什么。”   照理说,以封桓的年纪阅历实在不该同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计较,但一想到他挽过周阮的手,心里那股劲儿就有些压不住。   他反唇相讥:“我不得意,可我得宠啊。”   “哼。”男孩冷笑,“大家各凭本事罢了,男人哪个不贪新鲜。”   “贪新鲜不也没看上你吗?”光明正大的将男孩损了一通,末了还威胁到:“要是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以后少打这些主意。”   男孩不服气:“就凭你?”   封桓说:“就凭我啊,我的枕头风可厉害了。”   虚虚实实的宣誓了主权,心里痛快极了。   男孩脸色发青,丢下一句:“你等着。”气急败坏的跑了。   后来男孩又找机会约了周阮几次。   被拒绝了也不死心。   封桓小肚鸡肠,对待企图勾/引周阮的人更是,没少给男孩下绊子,还让他失去了一部网剧男主的机会。   他没想赶尽杀绝,心里打着杀鸡儆猴的主意——   就算挤兑走了一只小奶狗,后面难保不会有小猴子小熊猫什么的,四十多岁的周阮依旧那么好看,他得防患于未然。 第七十七章   周阮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继续做演员。封桓回答说,演戏上辈子已经做到了极致,这辈子想要尝试些别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真正的想法是想陪在周阮身边。   减少曝光度对他们都好。   想过戏瘾,就去演几场。本来嘛,舞台上的东西,才是一丝一厘苦心琢磨,临危也要有机变,比荧幕上的戏更考人功力。   肖行大四时拍了《弹珠》,剧本比前一世的版本更加至臻完善。   原本邀他出演,可封桓推说裸/戏太多,金主爸爸要不高兴,拒绝了他。   后来他的角色换成了罗至眠,另一个男主还是谢玉。   罗至眠长得不错,演技也拿得出手,就是没有大爆的作品,一直不温不火。   封桓挺欣赏他,觉得不能让珠玉蒙尘,于是将他推荐给了肖行。   电影反响不错,虽然因为题材与尺度的关系没能在院线上映,但在当年斩获了不少国际大奖,也算是风光无限。   毕业之后,封桓做了一名话剧演员,日子过得低调简单。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一个纯粹的人,并不贪恋那些星光熠熠的过往与镁光灯下璀璨。   他只会为他认准了的东西下功夫。   肖行在去年成立了新视野影业,封桓找周阮讨了一笔钱,成为其中一位股东。   经营的事他不怎么管,艺人签约时偶尔会看一看,发掘了些好苗子。   新视野专注影视,与星河娱乐的造星工厂式的模式不同,积累名气要缓慢踏实很多。   他一直认为,演技是演员唯一得以傍身的东西,是捧紧了的金饭碗,名气只是附加。   可是圈子也确实浮躁,年轻人哪个不想一飞冲天。市场也是这样,没有曝光度就没有戏拍。没有演技,只能靠着流量冲,用各类营销宣传来维持在观众脑海里的印象。   封桓觉得那样的算不上演员,顶多是个会出镜的推销员。什么时候观众不喜欢了,就要嚷嚷着退货。为了留住这份喜欢,必须要努力重塑自己,老了胖了丑了都不行。   小心翼翼的讨好,最终比名利更加让人迷失。   他终于有点明白,当初宁郁为什么会做那种事了。   一个团体,其实谁跟谁都较着劲,都不服输。心思一歪,就容易犯错。   人哪有不犯错的呢?   封桓释然了,怨恨还在,只是释然了。   所以在得知宁郁因为吸毒进了监狱时,他只是稍微唏嘘,心里也没有太多波澜。   倒是周阮怕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不高兴,特意空出几天时间说要陪他散心。   封桓搂住男人的细腰,调笑似的问他去哪儿。   周阮一边解他的衬衫扣子,一边说,日本好吗?   男人年轻时曾在日本留学,回国后接手齐盛,公司业务一般面向欧美,后来一直没什么机会故地重游。   两人的目的都不是购物,去的当天先去日光看了枫叶,后来在上野搭乘新干线去了仙台。   关于仙台,封桓唯一的印象是鲁迅在《藤野先生》里的只言片语,周阮倒对这座城市如数家珍。   他念书时算不上学霸,志愿东大落榜后,选择了东北大学,在这里度过了他四年大学生涯。   散心不是游山玩水,没有必要去景点打卡,两人慢慢走上了青叶城,那天天空湛蓝,伊达政宗的塑像架马挎刀,威风凛凛。   游客算不上多,尤其是相比热门景点动不动人山人海的景象,这座古城算得上游人稀少。   封桓悄悄牵起周阮的手,先是一根手指,然后握住整个手掌,再然后牢牢十指相扣。   周阮脸有些红,可还是任他牵着。   周围很安静,偶尔有几声鸟叫。   晚上宿泊在秋保温泉,周阮喝了几杯日本酒,有些微醺,回到房间就抱住了他。   只是抱住而已,单纯又安静。   他眼睛有点醉酒的粉色,很漂亮。眼角只有两条微不可查的细小纹理,足以见得岁月对他眷顾而仁慈。   “封桓,我好喜欢你啊。”他抬起头,就用那双黑眼睛望着自己。   封桓笑了,俯身亲他眼皮,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喜欢更多。   那天晚上他们在榻榻米上翻覆着做/爱,没有什么太多花样,在窗外月圆的映照下返璞归真回归本能。   周阮低沉的喘,情浓时轻声告诉封桓他爱他。   或许是终于得出了答案,或许仅仅是男性床第间调/情的本能。   封桓深切的吻他,他自己早有了答案,不在意男人何时交卷,反正已经许了一生。   之后的行程便是在仙台周边,他们去松岛吃牡蛎,又去nikka红砖酒厂尝威士忌,行程安排的自由宽松,回国之后两人都不觉得疲惫。   封桓年初时跟家里说了他跟周阮的事,意外的,古板顽固的父亲并没有太多反对,反倒嘱咐他过年把人带回家里做客。   他已经几年没有回去了,只是偶尔跟家里通通电话,自己都有些近乡情却,更何况周阮。   “我爸让我带你回家。”   周阮惊了一下,继而脸红,想了想,低头说好。   封桓安慰他:“你别紧张,要是有人欺负你,咱们立刻就回来。”   周阮抿了抿唇,小声嘀咕:“怎么可能不紧张。” 第七十八章   这份紧张一直持续到了春节。   封桓初中时家人就在德国定居。   父亲研究语言学,供职于一所颇负盛名的学校,母亲则在当地华人高中教授化学。   他还有个哥哥,叫做封岐,现在在法国学习美术。   中国人重视阖家团圆,尤其在这个重要的节日,即使远在欧洲,也没忘了传统。   德国的天空并不明媚,刚出航站楼,便远远看见来接他们的封歧。   有几年没见了,封岐变得比印象中更瘦了些,穿着一件质地优良的羊绒大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你好,我是封岐,封桓的哥哥。”   他伸出手,礼仪端庄的自我介绍。   周阮伸手回握:“你好,我是周阮。”   封桓本来想加一句“是我老婆”,但感受到男人的紧张和不自在,只是牵住了他的手。   封岐看着弟弟的小动作,微微笑了笑,很畏寒的将半张脸缩到灰色围巾里:   “上车吧,外面冷。”   封岐平时话不算多,和周阮倒是很谈得来,两人聊了一会儿美术,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话题打开了,不知不觉聊到了封桓小时候的事。封岐说弟弟九岁了还在尿床,家里一度怀疑他肾有问题。   这话完全是在调侃,周阮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脸上发烫。   “封岐,你好像学坏了。”   封桓说。   车辆行驶了一个小时才到家,封桓看着那栋熟悉的建筑,真是有点近乡情却了。   蓝顶的二层小楼比印象中陈旧,院子里的花草也换了不认识的品种。   母亲在厨房里包饺子,听见开门声立刻跑出来看。   “回来了。”她的手还是湿的,没有多余的客套,就像是儿子刚放学回家。   然后,她又看向周阮,眉眼弯弯的笑了笑:“是周阮吧,会包饺子吗?”   周阮愣了一下,没有预想过这样的开场。   “会,就是包得不好看。”   他回答,样子紧张又腼腆。   母亲笑意更深,吩咐道:   “封桓也来帮忙。”   三人围在厨房的矮桌边捏着饺子,周阮说自己包得不好看,其实倒还中规中矩。封桓包的才是真的丑,不是破皮就是露馅。   “周阮多大了?”母亲一面擀皮儿,一面闲聊,态度非常自然。   “四十四岁。”周阮抿着嘴唇回答。   封桓的母亲比他大不了几岁,并且保养得当,显得十分年轻,让人实在没有办法将她当成长辈。   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周阮心中潜藏着的对于年龄的自卑感再次占据了整个心房。   母亲温柔的笑了笑,托付似的说:“小桓脾气不好,又任性,你不用太包容他。”   “他很好的。”周阮盯着沾着面粉的指尖,轻声软语。   晚饭时,封桓的父亲才从二楼书房下来。   他身形清癯,颇有旧学宿儒的气质,很傲,很清高。   封桓像父亲多一些,身上都有种很难形容的锋利。而封岐更像母亲,温和广袤,非常包容。   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对待周阮的态度谈不上亲切,也不排斥。   两人在德国呆了一周,春节过后才回国。   晚上接到封岐的电话,说父母对周阮的评价很高,让他明年还得带人回家。   周阮有些傻乎乎的问:“我这是过关了吗?”   眼睛亮晶晶的,明显非常惊喜。   封桓亲了他一口,心头也松了口气,夸奖道:“我们周阮就是讨人喜欢。” 第七十九章   回国之后,两人在别墅里荒唐了几天,封桓用了些道具,将周阮折腾得腰窝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周阮抱怨说,自己年纪大了,陪他玩不了这些。   封桓不要脸的揭穿他的口是心非:“你明明就很喜欢。”   插在肉/穴里的按摩棒嗡嗡作响,一进一出折磨着身后柔嫩的地方。   周阮气得拿枕头打了那小混蛋一下,可他早就被玩弄到没有力气了,这一下就像丢出去那个软绵绵的鹅绒枕头,毫无杀伤力,更像是羞耻的情趣。   封桓搂着周阮,一边舔他粉/嫩柔软的乳/头,一边将手伸到身后,拔出了那根作乱东西。   “都湿了,还说不舒服。”   手指在穴/口抚摸着,揉得水声啧啧响,然后又狡猾的绕到前端,去摸他一塌糊涂的铃口。   “这里也湿了……”小混蛋故意说得缓慢。   单是那声线,就相当折磨人。   周阮觉得身后一阵空虚,想被填满,握住封桓捻弄自己龟/头的手,引到张合的耻处,小声说:“摸摸里面。”   那里已经被开拓得非常柔软了,肛口的嫩肉吸/吮着封桓的手指,像张小嘴,很轻易就吞进去了两根。   周阮的位置很浅,一下子被摸得更软,整个人贴在雪白的丝绸床单上,小声的哼。   铃口因为体内的刺激溢出不少水,滴滴答答的,在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湿迹。   “舒不舒服?”   封桓一边搅弄又湿又软的肉/穴,一边贴着耳朵问他。   周阮正沉浸于性/爱的快乐,因而诚实又可爱,抱着封桓的腰,嘟囔着说:“舒服,还要。“   封桓被他逗笑了,低头亲他的鼻尖唇珠,一条腿架在腰上,将喷张的性/器放在软嫩的臀缝里摩擦。   “插进来?”封桓故意问。   男人连忙点头,但又担忧:“轻点弄,我没力气了。”   是真没力气,说话都软绵绵的。封桓一边亲一边保证:“嗯,轻点,老公疼你的。”   周阮眯着眼睛“唔”了一声,伸出舌头去舔封桓的喉结,舌苔划过脖子上敏感的皮肤,发出小猫似的哼唧。   封桓起先就折腾过了两次,这回真是做得细致,将人来来回回摸了一遍,像在抚触一块刚刚织就的上好绸缎。   周阮睁着眼睛,黑眼珠里映着自己的脸,睫毛微微的颤。   “亲、亲一下。”   男人微微张嘴,眼眶有些湿润,明明吞吐着自己的肉/穴那么贪婪放/荡,这双眼睛却又永远纯情。   单纯的渴望亲吻与爱。   封桓吻住他两片细软的唇,辗转深入舌头,相互交换着津液。舔过上颚时,男人颤了一下,连带着身后容纳自己的柔软也轻轻缩了一下。   “这里痒,给我带个乳夹呀。”周阮摸过自己胸前立起来的小小肉粒,蹭着封桓的手臂撒娇。   男人头一次自己要求使用工具,封桓又惊又喜,可又坏心眼的只肯给他夹上一边。   周阮疑惑又委屈:“还有一边呢?”   封桓舔了孤零零的小乳/头一下,呵着热气道:“还有一边我来让它舒服。”   说着就将那颗小小的粉红色的东西吸入了口中,用牙齿轻轻的咬。   周阮满足的喘息着,脑海里一片白色,别的触感好像全都关闭了,只剩下肉/体的感官。   很极致,又美好,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滋生出又深又广的浪漫。 第八十章   年后事忙,周阮几乎泡在了公司。   他不是工作狂,只是自律严谨,奉行“勿将今事待明日”的人生戒律。   封桓到很清闲,剧场这段时间正筹划新剧,前期剧本统筹由许唱晚负责,宣传交给聂舒眉。两人能力都强,封桓乐得当甩手掌柜。   开年主打的是部都市爱情题材的喜剧,封桓并不出演,只是偶尔过来看看排练进度,顺便提出些指导意见。   那天回家时远远看见前面行驶着一辆陌生的黑色宾利。   他有些疑惑,湖上别墅都是周阮的产业,附近没有邻居,这车实在蹊跷。   果不其然,行到外墙门口时,见到齐仲衡从驾驶室下来,然后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封桓一眼就认出,被这样谨慎对待的人是周阮。   那天下了点雨,他们共打了一把伞,肩膀擦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针似的刺人眼。   进门时,齐仲衡似乎低了低头,像是在接吻的样子。   雨伞遮着,封桓没能看清。   然而那一幕像一颗尖锐的种子,深深埋在了心底,善妒的沃壤让它茁壮发育,破土开花。   而周阮对此却毫无所觉。   那天,他去齐家看望齐老,齐仲衡提出要送他回家,当着长辈的面实在不好推辞,便应承下来,一路上挺坦坦荡荡,谁都没提年轻时候的荒唐。到家之后,他连门都没让对方进。   封桓在外面玩儿到了半夜,沾着一身烟酒气。回来一言不发的进了浴室洗澡,换上睡衣短裤,将外套乱七八糟的丢进了洗衣筐。   周阮坐在沙发上,想找个机会同他说话,顺便问问他去了哪里,带回来一身鬼混的味道。   哪晓得青年根本没给他这机会,沉着脸上了二楼。   再柔软的性子被莫名奇妙的冷待也会耐不住,周阮追上去,却看见青年进了客房。   棕色的实木门狠狠关上,把他隔出了另一个世界。   他们好几天没有同房了,周阮特意提早回家,想要同青年温存。   可是,柔柔软软的一颗春/心就换来了这个……   冷战了几天,谁也不肯先服软,封桓愈发过分,每天半夜才回家。   周阮心里乱得像团麻,他又气又怕,等在客厅里,盯着晚归的青年一声不吭。   青年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怎么,嫌我老了,要去外面找刺激?”周阮忍不住,连日积攒的怒火让他有些口不择言。   说出这话,先痛的是他。   明明知道青年不是这样的人,可思来想去,又只有这个解释合理。   “在外头喜欢上别人了?还是就是烦我了,不想跟我一块儿了?”周阮坐在白色皮质沙发上,头也不回的质问。   声音闷闷的,眼眶都红了。   “你把我当什么?”封桓也是含着怒气的吼了回去,“养着陪你解闷儿的玩意儿?”   周阮不说话,忍着的眼泪掉了出来。   原来他还在那么想自己。   火热干净的一颗心就这样被践踏了,周阮不想争辩,沉默的站起来想要上楼,却不想被青年牢牢抓住,压在了沙发和茶几间的地毯上。   青年身上的烟味酒味混杂着一些淡淡的,说不清的暧昧香气一齐钻进周阮鼻间。   他在心里坐实了青年的罪名,奋力想要从这个令人讨厌的怀抱里挣开。   可是任凭他又踢又咬,青年丝毫不肯放手。最后他踢累了,咬得嘴疼。才在明明暗暗的阴影里听到一句:“周阮,你别不要我……”   无可奈何的声音,很可怜,带着难以言明的恐慌和年轻的自尊,狠狠撞击着周阮的内心。 第八十一章   嗬,他还委屈了!   周阮别过头,胸口起伏,心突然就冷了下来,慢慢说道:“你不用这样,想玩就玩吧,带着味道就不用回来了。”   他语气平静,甚至还有些温柔包容,像是之前撕扯怒气全都不存在。   只是很疲惫。   封桓最怕这样的疲惫。   又细又密的亲吻落到男人的侧脸上,他亲得小心翼翼。心里想没关系的,只要周阮还要自己,跟那个齐仲衡真有什么,也是可以忍耐的。   自己还是没受够教训,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这个人有多心狠。   眼泪一滴一滴,涌出眼眶时发烫,落下去又冰冷。   周阮哪里舍得天神垂泪……   “到底怎么了?”   他跟自己殊死抗争。   深海珍珠似的泪击在脸上,又流进心里,咸而且涩,涨得胸口发酸。   青年一声不吭,固执的亲他,可绵密亲吻里带着讨人厌的香气,妩媚的,属于女性的香。   “走开!”周阮冷淡的推他,却被青年抱得更紧。   带着酒气的嘴唇急切的吻住他。   周阮当然知道,青年的吻有多令人愉悦战栗。   他颤抖着,不知是怒是爽:“你碰女人了?”   青年停了下来,但仍牢牢的压迫着他,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哪里会……”   沉闷又酸涩的眼睛。   让周阮全线溃败。   他对封桓再怨,但终究还是心软宠爱的。   长长的叹了口气,周阮抬起眼皮,直视着泫然含泪的青年。   他那么漂亮,即使流泪也像是鲛人垂珠。   “闹什么别扭?嗯?”   周阮伸出手,轻轻抹掉了青年眼角的泪。   “你和……齐仲衡,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水红色的嘴唇开合,周阮一下子就明白了。   青年的不对劲就是从齐仲衡送自己回家那天开始……   心头豁然开朗,妒忌也变得可爱。   即使它让人折磨煎熬。   抬了抬腰,周阮轻轻蹭着青年胯间炙热坚硬的东西。   “吃醋了?”他问。   “嗯。”青年红着眼睛点头,期期艾艾的张口,“你们……接吻了?”   周阮没正面回答,闻了闻青年的衣襟:“你呢,身上的味道哪儿来的,女孩儿的香水吧。”   “不是那样的,我去喝酒了,有个女的突然就抱住我……”封桓慌张的解释,“但是我保证,我绝对不会碰别人!”   说着,他握住周阮的手,小心翼翼的引向两腿间,又委屈又像撒娇缠磨:“它只跟你硬。”   挺情/色的话,青年口中说出来却像浪漫的表白。   周阮硬起来的心肠又软了,软得像荷塘里的泥,要精细将养一朵不染尘俗的花。   “我也只跟你接吻。”   上一秒还蓄积着眼泪的封桓立刻就笑了,他捧着周阮的脸狠狠的亲,牙齿也用上了,像只凶兽一样啃噬。   狂热的亲吻让人酥麻颤抖,过电似的淋漓快乐。   “臭死了,去洗澡。”周阮推了青年一把。   封桓眼光灼灼:“你帮我洗。”   浴缸里,封桓被男人堆满了泡沫,清新的柠檬香气掩盖了香水的味道。   这时周阮才笑起来,指节轻轻划过青年菱形的胸肌。   “怎么会觉得我不要你?”   封桓将他紧紧抱住,湿润滑腻的皮肤贴着皮肤,他喃喃道:“你多心狠啊,说不见就能不见,我做不到……我会想你,想你了就想见你……”   前一世,那些煎熬着思念的日日夜夜实在太折磨,就连回忆都带着鲜血淋漓的腥。   氤氲着水汽的呼吸十分绵长,水雾里,周阮的背脊很美。   很真实,不是错倒的一场梦。   封桓觉得,自己是一只风筝,飞得再高再远,线轴必须在周阮手上。   一旦周阮不要那个线轴,他就只能烂在天上,再也不能回家…… 第八十二章 (本章阮阮反攻。)   洗干净后,封桓跟着周阮回了房间。   他失措不安,一直抱住周阮不肯撒手。   周阮兴致不高,轻声说了句“睡吧”。   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语气很疲惫,说明自己根本没有被原谅。   封桓慌了,一点一点的蹭过去,埋头轻啄周阮后颈上细腻的皮肤。   “想做?”周阮动了一下,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声音温柔的问。   然而这温柔发冷,像是冬天里一场细雪。   无声的严寒。   周阮还在生气。   封桓知道这次是自己小心眼了,可就是忍不住胡乱揣测。周阮太好了,谁会不喜欢呢?想借着他飞黄腾达的年轻男孩不论,齐仲衡事业有成风流倜傥。而且,他感觉得到,两个人从前一定有过一段自己不知道的过去……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他没有任何立场……   和齐仲衡比,自己确实不够强也不够好。   “想做……”还好这具身体能让周阮喜欢,他停顿了一会儿,又沉默着亲了男人几下,忽然开口,“周阮……你、想不想干我?”   男人的背脊僵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身将他压在身下。   看着他的黑色双眼依旧温柔,甚至还带着那种像是小鹿一样的温驯。   然而,沉默的唇舌却让人难以拒绝。封桓抓住周阮的手,引导着它探进自己的臀缝中,指尖轻轻碰到肛口的褶皱,很快换来一种奇妙的感觉。   呼吸变得沉重了,周阮的爱/抚同他的人一样细致周到——   绵密得像春日暖雨一样的吻,落在唇上,舌尖,下巴,喉结,在胸口流连着,吮/吸颤抖的乳尖。   他有些不熟练,封桓牵引着他的手,用语言教他,教他应该怎样爱/抚自己的身体。   好在周阮本身就是一剂春药,每个动作都让封桓更加想他。   想被他占有,想被他舍不得。   封桓拿出润滑剂,沾湿手指想给自己做扩张。却被周阮笑着拿开。   “我来。”   纤细的手指缓慢深入涂满润滑剂的肛口,相当温柔的搅动,寻找着那个舒服极乐的位置。   封桓从没有过居于人下的经历,但面对周阮,却丝毫不觉得排斥。   甚至他在男人小心翼翼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他的珍视与爱意。   以及……近乎膜拜的虔诚。   他的阴/茎已经很硬了,周阮的也是。   身后放入了三根手指,空气时不时涌入。   “进来。”封桓抱住双腿,将自己未被染指的洞穴暴露在周阮面前,“干我,周阮。”   他笑着求他,内心期盼着这样一次交融。   那双漂亮的漆黑的眼睛变得更加深邃,周阮的喘息声有些嘶哑。   “你……别后悔。”   封桓笑了。   他还是喜欢自己的,都到了这地步,还担心自己会后悔。   可是,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我是你的——”   后面两个字变了调。   在周阮有些急切的顶撞中。   身后是撕裂火辣的疼痛,疼得勃/起的性/器软成一团。   可是被周阮进入的快感立刻就抵消了这一切。   封桓支起身体,抱住周阮吻他,眼泪蓄积在眼眶,可他又忍不住笑。   “对不起……”他说。   周阮叹了口气。   “以后不准一个人去喝酒了。”   “嗯。”   “心里不高兴要第一个跟我说。”   “好。”   “还信不信我?”   “信。”   周阮问什么,他都乖乖的答,后面也磨蹭着讨好。   体内的东西确认他适应之后开始轻轻动了起来,后/穴从疼痛变到酸麻,偶尔龟/头碰到某处,带来一阵短暂的快感。   软下去的性/器在交/合中渐渐硬了起来,周阮捏住它,漂亮的手指在上面滑动。   男人倾身吻他,伸出舌尖描画他的唇。   “我爱你。”   短暂缠绵的表白让封桓丢盔弃甲,颤抖着沉入一片大音希声的纯白。   他射了。 第八十三章   那天,封桓缠着周阮说了很多遍。   男人压抑的声线有种宁静的柔软,像藏在深山里一条逶迤绵长的河。   他的眼睛是湿的,嘴唇也是。   像是河水的源头。   历经了两世的追索,封桓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抚摸着周阮的眼睛、鼻梁和嘴唇,用手指代替亲吻。   在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男人一直以来的虔诚。   身后温柔的抽/插慢慢变成了沉默的撞击,周阮射/精时,俯身狠狠吻住了封桓。   他的封桓……   结束之后,周阮帮青年善后。   封桓撒着娇,拉扯住男人的手指,伸出舌头轻轻的舔。   周阮轻拍着他的背脊,哄小孩似的,柔声问他:“疼不疼?”   封桓摇头,后来又想起来要装可怜,抿嘴说:“有一点……”   周阮抵着额头试他的体温,轻软温柔的问:“擦药吗?”   封桓忍不住笑:“你帮我擦。”   周阮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中充满了纵容与宠溺。   封桓开始自省自己的小心眼和不自信,后悔自己对爱人无端的怀疑。   他活到了七十二岁,却终究在男人的庇荫下,不曾真正经受世界的残酷和磨难。   但好在,他在至少在漫长的岁月中模糊的懂得了些什么。   爱与自由,从一开始就是权力的让渡。   终于,他得到了爱情,也意味着从此失去自由。   可他愿意将那根无形的锁链交到周阮手上,让他一生一世都能扯住自己。   又或许,他们是相互扯住对方……   四月的时候,周阮种下的蔷薇开出第一朵花,湖上别墅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封桓头一次实实在在见到秦心。   年近五十的她仍然像个少女。   并非是岁月对她宽容仁慈,没有在那张漂亮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而是她的眼睛,像是会永远年轻,永远不沾尘俗。   周阮剪下那朵半开白蔷薇送她,她轻笑着,将花别在了襟上。   封桓插不上话,心头泛滥着妒忌。冷冷的坐在沙发对面,情绪摆在脸上。   秦心静静的看他,不开口,浅褐色香云纱旗袍衬得她皮肤奇白。   “母亲……她怎么样了?”周阮也沉默了好一阵,终于问了出来。   “她快死了。”秦心淡淡答道,脸上看不出任何悲情,“活不过这个春天。”   周阮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想起十岁那年,母亲将他头按进了装满水的浴缸,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看透了这个女人的虚荣与绝望。   之后的一次次谋杀,只是让她更加不正常。   年轻时的母亲艳光四射,不可方物,仿佛值得被所有人爱。   然而造化弄人,唯独她爱的人不爱她。   父亲给了她婚姻,地位,金钱与荣耀,却偏偏不肯给她爱情。   深爱得不到报偿,于是她开始转而怨恨自己生育的儿女,先是秦心,然后是他……   疯狂的女人将亲生女儿送到权贵床上,用无数卑劣与恶,狠狠报复了父亲的无情。   成年之后,周阮渐渐知道了一些关于父亲和秦心生父的遥远往事。   一生威严持重的老者,临死前望着手中的陈旧合照,终于露出了些许温柔的神色。   合照中的青年清瘦、斯文,眉目肖似秦心……   周阮恍然觉悟,他们那位杀伐果决,独断专行的父亲,或许……才是这世上最多情的人。   秦心只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她胸前的白色小花花瓣微动,像一双漂亮的蝶翼,即刻就能振翅飞翔。   “忘了吧,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周阮对她说。   秦心笑了笑,淡淡道:“等她死了吧。”   周阮沉默着,目送她上了车。   母亲死在了秦心到访的三天后。   她的死亡使得一切尘埃落定,自己再也不会遭遇五十二岁时那场车祸,秦心或许也会拥有一个崭新的人生。   周阮看着身边的青年,漂亮深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以及适合接吻的唇。   他忽然觉得虚无,想要被狠狠填满。   葬礼结束后便急不可耐的拉着青年在车上做/爱。   用力的顶弄,让他终于在痛楚中抓住了一丝真实,他吻住青年,唇瓣划过他的眉眼口鼻。   露天车库里,穿着黑色衣装的宾客来来往往,但他和封桓谁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视线的尽头,是一片灿烂的晚霞,像是劫后余生的狂欢。   余生,   这个词可真好……   周阮盯着青年性/感的脸,忽然问他:“封桓,你想跟我结婚吗?”   青年猛地颤了一下,头一次不到五分钟就泄了出来。   然后他顶着一张又羞又臊的脸,可怜兮兮的回答:“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