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橘子汽水》作者:不抽烟   文案:大家好,我叫方若禹,是个15岁就知道了自己是个gay的gay   我人生做过最无悔的事情,就是在十八岁的夏天,那个全国高温预警拉满的高三暑假   把我的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给了住我对门的小哥哥严双   (正文非第一人称)   (一句话概括:两个小处男共同研究如何嗯嗯啊啊) 第01章 气泡水   半梦半醒。   微睁的眼睛看到房间的门被开了一半,门外刷拉刷拉不知道哪里发出来的噪音,微波炉嘀嘀响。   “方子,我和你爸上班去了,今天家里没剩菜,你午饭去双儿家吃呗?”   方若禹揉了揉眼角的一坨眼屎,回味被打断的春梦。   “听没听到啊你?”方若禹的头顶被轻轻一推,身侧的床垫一沉,他心道一声不好。   他双手把脑袋前的空调被蓐了下来,十分不耐烦地在半空划拉着双手阻挡挠痒痒攻击:“听到了听到了!哎妈!我服了!别挠我成吗!”   方妈收回手,把牛皮包重新挂上肩膀,笑着出门:“你别一觉睡到大中午啊,再睡一会儿就起床,人张敏高考完了还每天早起学英语呢,你看看你!”   “啧,”方若禹倒回床上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两弹,耐心已经拉到极限,“关门关门。”   房间门被清脆地扣上,过了不一会儿是家门开合的声音。   方若禹猛地睁开眼睛,伸手摸到了床头的空调遥控器,把26度轻驾就熟地调成20度,钻进被窝里,想要接续美梦。   十分钟后,他从一阵烧心的失眠里睁眼,盯着枕头边发呆。   间隔太长,美梦看是不可复原了,只好守着支离破碎的记忆砸吧砸吧,期待能砸吧出点儿什么名堂来。   梦里不是昨天差点儿跟他亲上的江子衿,而是严双。   严双。   方若禹在嘴边把这两个大字溜了一圈,直呆呆看着天花板“操”了一声,鲤鱼打挺一般坐起来麻溜下床,把这个人暂时从脑海里擦掉。   微波炉门打开来是他的早餐。两个热乎乎的包子:一个荤一个素,外加一个卤得通体大理石纹的鸡蛋。   方若禹味同嚼蜡吃着早餐,不出意外地想到了仍没着落的午餐。   真要去严双家吃?不能吧。   春梦对象是一方面,最尴尬的还是昨晚在KTV跟隔壁班的江子衿玩儿亲嘴小游戏被他看个正着。   方若禹想到昨晚的情形,放下了手中的包子,坐在餐厅里掏出手机打游戏试图转移注意力。   十五分钟后,方若禹操纵着自己的角色冲进塔下被射手丝血反杀,双手抱头退出了游戏。   好巧不巧的是,门外一阵防盗门开合声,几秒钟后方家门铃便响,方若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叫的铃。   方若禹发誓要是那不是严双他就跟他妈姓。   在门铃坚持不懈地响了五遍以后,方子终于拖沓着步伐带着尴尬又不失必死的决心去给严双开门。   小寸头,三七分,小方白脸大圆眼,白背心格子大短裤,不是严双还能是谁?   方若禹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薄脸皮立马就要蹭蹭烧起来,翻着小白眼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干嘛?”   “哟,今天太阳西边儿出来呀,方子能起这么早?”   “那你还来敲我门?”   方若禹拌着嘴表面上是个正常邻居的样子,心里边翻江倒海说着你敢提昨天的事儿我就跟你急。   严双闻言面上立马摆出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说:“我家空调坏了,得修,急。”   方若禹翻大白眼:“空调坏了你找修空调的,找我干嘛?”   严双扯他胳膊把他从门里揪了出来:“我家空调不一直是你修的吗,再说了,现在随便洗个空调就小一百,贵,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若禹摊开手心:“我修空调也小一百,给钱。”   严双眼球转了转:“我知道你今天中午没饭吃,你来我家吃。”   方若禹想到这个就急,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可没想到你家吃饭!”   严双“嘶”地出气,眉头慢慢皱起来:“你今天怎么回事,光和我抬杠了?”   方若禹本想怼回去,心头想想今天确实自己有点不受控制,气焰一消,声音也软了下去:“没睡醒,起床气。”   眼角看到严双上下打量他,然后试探性地开口:“我看是因为别的吧?”   方若禹别过头从齿缝里吐出一句“我操”,扳过严双的肩膀把他猛推回对门儿,愤懑地发泄情绪:“看不起我你他妈就别理我!别假惺惺地找借口来看我笑话。”   严双回过身哭笑不得地举双手投降:“不是,我哪句话看不起你了?”   方若禹垂下眼,没回话。   严双身子够过来,一巴掌把方若禹身后开着的家门砰地关上,再次扯他胳膊往自家带:“我房间空调真die了,你看我这一身的汗,热得不行啦,要死啦,算哥哥求求你啦。”   方若禹没再做挣扎,假装不情不愿被严双拖进对门,抬眼看了看他小臂上的汗珠。   操还真有点儿性感。   “我靠,”方若禹在严双那钥匙开门的声音中猛地抬头,“我家门钥匙没拿!”   严双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看都没看他回:“那正好,别回去了中午我做饭给你吃。”   方若禹和严双已经做了大十二年的对门儿。从方若禹小学搬家来这个小区开始,“对面的双儿”几乎变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严双大他两岁,一开始方妈拉着严家攀亲近,家里做了饺子卤菜总是给严家分一份,目的是让严双放学上学都带着方若禹,自己和方爸也就省了一分接送孩子的力,后来两个小孩玩着玩着真成了好哥们儿,即使是严双提前升了初高中没法和方若禹一同上放学的那几年,两个人周末也总是有事没事一起溜出去踢球上网吧,久而久之两家人都习惯了这种关系,互相把孩子扔到对方家里也不成麻烦,反而变成了习惯。   如今严双已经大二,暑假比较悠闲,只忙着申请国外交换生这一件事情,刚考完高考的方若禹解放后天天撒欢,又正值方爸工作调动忙得不行,严妈干脆半接管了方若禹的暑假,让他没饭吃就直接敲对门,出去玩让严双开车接,活得好似活神仙。   事情就发生在昨天半夜。方妈的确提前给方若禹发了短信说严双已经出发了,却被喝到半醺的方若禹直接忽略,趁着大家唱K到后半程拉着手乱舞跳个没样的当儿和江子衿偷偷跑到隔壁玩接吻。   方若禹怕痒,江子衿的双手扶在他腰侧,引得他咯吱咯吱笑个不停,好不容易停下来在黑暗中找到他嘴唇的气息,整理好心情想要往上贴,身边的门“啪”地一声打开,惊得方若禹双手一推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江子衿推坐到地上。   回家的路上方若禹很自觉地钻进了车后座,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一声不吭。严双竟然也什么都没有说。   电风扇扑扇出了呼呼的气流声,把方若禹的思绪拉回现实。   现实是自己正在拆卸严双房间一年没清洗过的空调,抽出沾满污物的过滤网。   严双提着水桶进了房间,说:“水桶我放门口了哈,我去吃早饭,洗好了喊我。”   方若禹像个蒸笼里的龙虾,恹恹地回了一个嗯,边擦洗过滤网边怀念自己房间里没关且无人临幸的20度空调。   水箱换了新水,过滤网焕然一新,方若禹剥下塑胶手套,撑着膝盖把空调打开,踉踉跄跄冲到严双书桌前想抽几张纸巾擦就要滴下的汗水。   纸巾是抽到了,同时动作的小臂也撞动了鼠标,黑色的笔记本屏幕一闪,由按转亮。   方若禹对天发血誓他没有故意看严双的笔记本,但是屏幕上那令人眼睛移不开的俩男人接吻图片简直让方若禹扶额。同时被打开的还有“同性恋”的一些科普网页。   方若禹的手小心翼翼离开鼠标,立在原地沉吟,一时间尴尬,无奈,生气,无措各种情绪皆上心头,在他脑袋里乒呤乓啷大合奏。   “空调修好了?辛苦了,要不要出来喝冰气泡水?”严双一边咀嚼着什么一边走进房间。   方若禹瞬时脑海里铃声大作,但是一切发生地太快,他来不及有更多反应,只能呆呆地和笔记本对视。   心里在对严双的迷惑行为打问号的同时狂骂自己手真贱,真想剁了。   严双也愣了一秒,但是很快回了神,指指自己的电脑屏幕:“这个……你看到了?”   方若禹不知道那根神经被波动了,突然暴怒:“你说呢!!”   严双盯着方若禹盯得他手足无措,突然冷静下来,挪步过来撑着桌子把网页叉掉,回头看方若禹:“说实话兄弟,有点尴尬。”   方若禹看他过分冷静的表情,自己也深呼吸一口开始放空,坐到严双床边双手捂脸:“这何止是有点尴尬啊哥。”   严双坐在方若禹旁,沉思:“咱俩我尬你一次你尬我一次也算扯平了呗。”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等到方若禹火烧云上脸消退下去,得以正常思考。   严双大掌覆上方若禹的头顶很轻地揉了揉:“方子。”   “哎。”方若禹颤抖着拿开了盖住眼睛的手,看着自己并拢的双腿,进入四大皆空状态,准备对严双如实相告。   “你真喜欢男人?”   “嗯。”   “那……你喜欢江子衿?”   “去去去,你别搞得像我家长一样。”方若禹推开严双关切地凑过来的脸庞,“我不喜欢他。”   “哎,”严双一条腿跪上床,侧身直视方若禹,“那你为什么跟他……那个啊?”   方若禹喉咙一梗:“……不为什么。”   “不可能。”   “真不为什么。”   “啧,”严双急了,“你别不说啊,要是你被强迫了就跟你哥我说,我去帮你教训他。”   方若禹望天长叹,手脚并用想把严双打开:“滚滚滚,哪儿跟哪儿都啊!”   “那是为什么?”严双十分严肃地架住他乱动的四肢。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对我就是,所以你说不说?”   方若禹扑哧一声败下阵来:“……我就是想趁十八岁破个处。”   这回轮到严双当场石化。   “哈……哈???”   严双捡起手边的漫画书焦躁地扇风:“一定要吗?”   方若禹破罐子破摔完了感觉自己坦坦荡荡,脸皮厚了一百三十层:“嗯,一定要。”   “为什么非得跟他啊,他那小身板风一点儿肉都没有,长得也一言难尽。”   方若禹扇他:“有你这么损人的么,江子衿长得不是挺五官端正的吗?”   “不是……”   严双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我就知道他一个gay,我不找他找谁,难不成找个直的?”   方若禹停顿半秒,不知怎的脑袋一抽,两个字脱口而出:“找你?”   操。方若禹此刻唯一想法就是先钻个地缝然后钻穿地心去地球另一头。这嘴真贱。   严双也被问蒙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呃……那你要做什么?你要是打个飞机我帮你打不就是了?”   方若禹闻言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操,打飞机等于破处?你没读题?”   严双呆住:“哈?你们gay那啥不就是互相打飞机吗?”   方若禹就在被气笑的边缘试探,但是想想严双一准直男不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也无可厚非。毕竟他自己也只有理论没有实践。   然后他脱掉仅存的自尊心放飞自我:“那你帮我打吗?”   严双深吸一口气:“真来?”   方若禹小眼珠子提溜往上转,不看他不看他:“真来。”   严双龇牙咧嘴仿佛在做心理准备:“……如果我来了,你就不会去找江子衿了吧?”   方若禹摊手:“不去了。”   虽说是脸都不要了,眼睛还是很害羞地注视天花板,嘴里故作轻松吹着口哨,并不相信严双会放下自己直男的自尊和自己做看起来这么gay 的事。   一阵折磨的沉默过后,方若禹突然感觉到一股蛮力横冲直撞把他新买的裤腰带扒开了,拉链正被拉到一半,被当场截胡。   方若禹死死按住严双进攻的双手,心想我去你还真来啊,嘴上疾呼:“你他妈不直男吗??”   严双掰开他意志力本就不是非常强的手,唰啦把拉链拉到了底:“谁说直男不能互撸的?”   方若禹还在无助扒拉严双的手在严双碰到了他的下身的时刻瞬间收回。   嘴里发出满足的声音。   两个人一开始眼睛都直直地看着正前方不动摇,方若禹身子僵硬地跟雕塑似的,弄得严双嗤地一下笑出来:“你放松点行吗?别搞得我跟个撸管机器一样。”   方若禹被他逗笑,整个人往床上倒去,身体一抖一抖,严双也使不上力,圈住小方若禹笑弯腰。   “哎呦!”方若禹捂裆,“你别把我鸡巴弄折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会不会。”严双很快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方若禹的物事开始上下撸动,那认真的劲跟写作业有得一拼。   方若禹过了一开始被触碰的浑身颤抖后本来被严双的技术搞得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儿看着自己成天肖想的人儿一丝不苟给自己打飞机,眼神也幽深地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感到一阵燥热,下身立马立了起来。   “可以啊小子,”严双还拿他打趣,“硬梆梆。”   可惜方若禹此时已经没有闲心跟他插科打诨了。不是没有自己撸过,但是被别人撸的感觉真的太不一样,电流过载似的感觉从腰间扩张脉络蔓延到心脏,嘴里不由自主开始大喘气,到后来变成低低的呻吟。热浪翻卷不休,两个人都在不停地出汗,哪怕是刚修好的空调也挡不住由内而外的躁动。严双重新把电风扇打开,调到最大挡。   方若禹还是感到羞耻,把拳头塞进嘴巴堵住自己的声音。   严双不断动作的手突然停下来。   方若禹疑惑地抬头去看,却被严双勾着双肩托到了他的腿上,叉开双腿以一种面对面的姿势坐在严双的身上。接着,严双的手重新开始耕耘。   方若禹看着近在咫尺的严双的正脸,脸上的温度又开始升高,他试探性地圈住了他的脖颈小声地喘,发觉严双并没有抗拒的意思,于是很大胆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迎接了最后的高潮。   “哈……哥。”方若禹带着余韵的气音儿叫唤。   严双声音低沉:“嗯?”   “我巨爽。”   严双疑惑:“有这么爽?”   “嗯……真有。”方若禹尴尬地松开了圈住严双脖子的手,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你硬了?”   严双老脸一红,死鸭子嘴硬:“哪里!我从小就比你大,都是错觉。”   方若禹坏笑着在他身上扭来扭去:“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就扯吧,要不我也来帮你打个飞机?”   “哎别!……嘶……”   严双还想最后坚守一下城池,哪知道方若禹灵活的手直接从他的格子大短裤里钻了进去,牢牢握住早就站起来的小严双揉搓他的顶端。   “我靠!”严双仰天长叹,没想到自己居然败在了竹马手下。   “爽吧?”   严双诚实地点头:“爽。”   电风扇刷拉刷拉鼓动24度刚刚清洗过的微凉的空气,笔记本的屏幕早就变暗,漫画书被仍在一边无人看管,床单被两个人轮流滚到皱成一团。火热交织的喘息声中,突然传来“嗒”的细微声响。   方若禹手猛然停住。   “怎么了?”严双还没从快感里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   “我操,”方若禹撑着床沿从严双腿上站起来,系系簌簌穿好裤子,怒视严双,“有人回来了!”   严双此刻也听到了门口换鞋的声音,顿时从床上弹起来:“我操,是我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就在脚步声快要临近时,方若禹一把将严双推倒在床上,自己拾起一旁的漫画书挡脸,假装认真欣赏。   同时,房间门被打开,严妈把头探进来笑眯眯:“双儿——哎!方子也在啊!”   方若禹心跳到太平洋,缓缓拿开漫画书,摆出邻居家乖孩子的标准微笑:“哎……哎!阿姨好!”   严妈走进来关掉制造噪音的电风扇,点严双的额头:“哪里有开空调还开电风扇的?你看看你这汗,是工地搬砖了还是千米长跑了?”   严双讪讪地坐起来:“刚洗空调来着……”   “关了,别感冒。”说着把手中的冰气泡水塞给两人一人一瓶,“冰箱里有喝的也不知道拿给方子喝。”   “不是,”严双拿被子紧紧捂住勃起状态的裆,坐了起来,“您怎么回来了呀。”   严妈回头一瞪眼,撂话出门:“这我家我怎么还不能回来了?我忘拿东西回来拿还不行吗?”   方若禹双手捧着手心的气泡水,因为离开冰箱的低温瓶壁已经开始有雾化的水汽。   他打开瓶盖,让冰凉的气泡水流进喉咙,眼角看到窗外烈日当头,蝉鸣不可阻挡地从紧闭的窗缝里钻进来。   盛夏开始了。 第02章 柠檬汽水   透心凉带着大量气体无色无味的水灌进喉管,方若禹直着脖子红着脸打了一个嗝。   耳边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知道是严双这个汽水狂魔又在一口一瓶。   方若禹扶着自己胃又很不舒服地打了几个嗝,抓住瓶颈把气泡水搁在书桌上,玻璃碰撞木面发出清脆的中音。   他想要偷看严双,却发现仰头灌水的严双也在斜眼眦他。   “哈——”严双张大口出对着半空出一口长气,把空瓶跟方若禹的排排坐,“你不喝了?”   方若禹摇摇头栽倒在被子里:“胃里都是气儿,不喝了,疼。”   严双双手撑在身后回头凝视它,眼睛里又出现了方若禹熟悉的大哥看小弟神色:“多少天没吃早饭了?”   方若禹支吾着嘴硬:“今天不是吃了吗……”   严双点点头:“成,你明天开始跟我一起早起吃早饭。”   “哎呀——”方若禹翻了个身拉长慵懒的语调,头疼,“烦不烦啊你,跟我妈似的。”   呼吸间都是严双身上的味道,海盐味咸咸的沐浴露和常年塞在衣柜里的柠檬味樟脑丸。方若禹一边无限讨厌长不大总是把严双当哥哥依赖的自己,一边又矫情地希望青春期永不凋零。   严双抬起双手压上方若禹的后背,一手一个咯吱窝攻击方若禹的老巢,嘴里报复地念叨:“我还知道你妈喜欢挠你痒痒!”   方若禹在被浪里像一只离水的小虾翻覆转动,一边狂笑不止一边无力地躲避严双不老实的手:“哈哈哈哈哈你他妈给我哈哈哈哈给我放手……幼稚吗你!”   方若禹卷起身体做胎儿状,抓住严双动作的双手掏裆大法:“哇,你小兄弟软了。”   严双被他这么出其不意一个回手掏抓地猝不及防,跳起来扶好自己并不牢固的裤腰带:“早就萎了好吗,你打飞机被老妈抓包不萎的吗!”   方若禹还没忘他们被截然中断的互撸事业,食指举在唇前轻声嘘,竖起两只耳朵听外边儿的动静。   “你妈不是回来拿个东西吗,还没走?”   严双两脚扒岔坐回凳子上喝掉了方若禹剩下的气泡水:“你还不知道我妈么,中午一回来肯定得吃完饭再走啊。”   方若禹皮球泄气,心不在焉翻柯南,一个字儿没看进去。他也不知道严双刚才是哪根筋搭错同意给他打飞机,但是直觉上感到那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惋惜的同时还有点小羞涩。   严双戴起眼睛重新回到电脑前作业,回一堆英文的邮件。方若禹英文成绩差到让方妈吐血,有心无力,抻着脖子什么也看不懂,只知道他在准备10月份出国交换的事情。方妈告诉他这一去就是两年整,过年都不带回来的。   严双余光瞄到方若禹盯着他屏幕无所事事,顺嘴关心道:“胃还疼不?”   方若禹脑子里一团乱麻,说话没什么逻辑:“疼。我想吃雪糕,梦龙的,还想吃椰子味儿的。”   严双满脸问号:“你闭嘴吧。床上躺着去,我给你倒点儿热水。”   方若禹心里嘲笑直男发言,身体还是很诚实地钻进了被窝。   空调房虽然凉快,但窗帘一直大开,朝南的房间拥抱了上午不算毒辣的阳光,让被子的表面充满熨帖的温度。早起的困意猛然袭上心头,方若禹没等到严双的热水就沉沉睡去,一觉无梦睡到了下午两点。   自然醒的时候严妈妈早就走了,叫唤没人答应,严双也不在家里,方若禹干脆闷上头继续闭眼休息。   他在学校里朋友挺多,但是真正会在校外一起耍的左右不过是打球和打游戏开黑的那寥寥几个朋友。跟踢足球和打篮球的大批帮众不一样,方若禹打网球。就连这一点可怜的体育爱好,都是跟严双学的。校内打篮球赛,方若禹永远蹲在替补席,啦啦队就在他屁股后边儿呐喊助威,他负责倒水。高考结束那几天动态里都在通宵狂欢,方若禹是为数不多只勉强去聚了个餐就回家闷头睡死的典型。   QQ里江子衿嘀嘀他跟他问好。方若禹看了一眼,知道他想说什么,被窝里滚了半圈,于是很直白地打了一行“咱俩还是算了,不过麻烦你了”发过去。江子衿也是个直爽的人儿,表情包回了个OK,说不麻烦。   江子衿和他不同班,但也是网球爱好者,身子看起来单薄,却是发球小能手,球速快到严双也经常接不住。方若禹和江子衿姐妹相认完全是出于眉来眼去的同类直觉,在一起打了两年球,说熟悉也确实熟悉,方若禹于是偷偷跟他透露了自己的破处计划。说来也巧,江子衿正好是个零点五,说你与其下载小软件约炮不如直接跟我吧。于是一来二去也就有了让方若禹尴尬到天外边的抓包事件。   手机刚放下,耳朵就捕捉到了门把手被按下的声音。   方若禹头缩在被窝里,被直接一把掀开,严双往他额头扔了个什么奇冰无比的东西,把方若禹刺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什么啊这。”   “醒了没?该吃饭了小毕业生。”严双胳膊里还抱着一沓冒着热气刚打印出来的资料。   “醒了。”方若禹一边说着,手上捡起把他冰到瞬间清醒的东西:一个是原味梦龙,另一个是椰子味的蛋筒。方若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反应。这种事儿严双其实从小做到大,对于方若禹不过分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应,但是在这两人互撸完的当头,方若禹的心情立马变味,胸膛中充满一种奇幻的满足,就像受到了一封情书。   “牛逼啊双哥。”   严双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蛋筒:“饭前只能吃一根儿。这个我放冰箱里,晚上你走之前带回家。”   方若禹这个当头脑袋里装了除了严双以外就是黄色废料,理智say拜拜又开始嘴贱对着严双开车:“还想吃另外一根儿……”   严双把资料放进抽屉,咂摸了一下方若禹这句摸棱两可的话,不确定地回头看方若禹闪烁的小眼神。   “?”   方若禹立马给自己找台阶下:“对不起,哥我错了。”   严双:“……你想口我?”   “?”方若禹被严双认真的表情看蒙了,“……什么意思?”   “不是,”严双哭笑不得,“现在是在干嘛,不是我在问你什么意思吗?”   方若禹祸从口出,捂紧嘴巴:“我道过歉了。”   “这跟道歉又有什么关系,我是问你你是认真的吗?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给江子衿口?”   方若禹想到江子衿就头大:“我跟他没关系,别扯他行吗。”   “怎么没关系了?”严双盘腿和方若禹对坐面面相觑,“你都要跟他亲嘴了还没关系?”   方若禹被他鬼才逻辑绕进去了,不知道怎么解释,感觉受到了降智打击:“不是……就,人家小黄片儿里前戏不都这样吗。”   严双也被自己绕进去了:“那不还是那个意思吗,你要给江子衿口?”   方若禹恼羞成怒,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脸通红通红:“我从头到尾都没提过江子衿,我是在说你!”   严双睁大眼睛:“那不是回来了吗?我早就问过你是不是想口我啊?”   方若禹简直要晕倒,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和一直男竹马一本正经讨论这种话题。   “你他妈的严双,我口嗨不是说你!好了吧!走了,我去找江子衿了!”   一口气说完又难过又舒畅,方若禹没脸见人又不可能真的去找江子衿,提溜着裤腰带冲出房门。   餐桌上的柠檬味雪碧下去了半瓶,正中的午饭被防虫罩保护地严严实实,还没有被下口。   方若禹在鞋柜上看到了严双爸抽剩下的中华,顺了一根走点火,在门口抽烟。   好了,现在自己家钥匙没带,严双家也进不去,太阳升到大头顶,门口站了两分钟没到汗就浸湿了领口。方若禹暗骂自己你就作吧,真是糟心,早知道昨晚就应该把包厢门锁了。   一根烟下去一半,门锁开了,严双招呼他让他进来。   方若禹回头观察他的表情,鼻孔里吞云吐雾。   分析看严双是冷静下来了,他在楼梯扶手上按灭烟头闪身钻进门缝,二话不说走进厨房热饭热菜,搞回避战术。   “你不是说去找江子衿的吗?小烟鬼。”严双大爷似的靠在门框边,一脸突然看透一切的淡然。   方若禹发誓再也不跟他玩爱的猜谜小游戏了。   哪想到严双立马就语出惊人:“我说真的,你要真那么想破处的话,我来吧。”   方若禹差点没把盘子摔了:“哈?你不是直男吗??”   “我是啊,”严双边说边想怎么解释自己复杂的心理活动,“但我也不能看着自己种了十几年的小弟被江子衿拱啊。”   “哦,”方若禹挑眉,“所以你就自己拱?”   “啧,不是你自己要我拱的吗?”严双急眼儿,“再说了,我虽然是直男,你不得给我一点儿时间做心理准备啊。”   “放你妈的狗屁,”方若禹对他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嗤之以鼻,“昨天我还信你是直男,现在鬼都不信。”   方若禹心里这个挣扎跟溺水类似,沉沉浮浮,喘不上气儿。自己幻想了好久的小哥哥送到他嘴边上,这块肉他叼也不是不叼也不是,总有一个不能骗直男上船的声音在阻止他做不理智行为,但是另一个声音努力说服他严双可能根本就不纯直。   “所以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方若禹扑腾良久,在红烧鱼加热的过程中想通了,既然严双说要时间做准备,那就给他时间,走一步是一步。   “你不是想破处吗?”   方若禹叹气,知道严双知识储备远远不够,对这个词也没有明晰的认知,于是背靠灶台张开双臂:“那先来抱一个?”   “这还不简单,你小时候我抱的还少了?”听到这个要求,严双略带紧张的肢体也放松下来,长腿一迈,三步做两步过来熊抱住投怀送抱的方若禹。   方若禹把头搁在他肩膀上,两个人胸膛热得能烤鸡蛋。   他挪开头和严双近距离面对面,不敢看他眼睛:“敢不敢跟小爷亲一个?”   严双觉得这个应该比较好接受,顺从地闭眼:“你来。”   方若禹这才抬眼看他出了细汗的鼻尖和扑棱扑棱翅膀一样的睫毛。鼻息交织,热气继续升腾,方若禹此刻极度想念空调房,准备狠下心快点完事儿。   他也闭上眼睛,从呼吸的碰撞里小心探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咬牙亲了下去。   双唇刚刚相贴,什么也没咂摸出来,方若禹就感觉到自己眼皮一痛,条件反射推开了严双揉眼睛。   “我靠——!你眼镜架戳我眼睛了!”   严双爆笑,弯下腰帮他揉眼睛:“没事儿吧?”   方若禹想说有事儿,后来怕矫情,于是闭嘴,面无表情按自己眼角,内心实则翻江倒海,不敢相信自己初吻就这么交了。   严双收起笑,见方若禹心情不佳,轻声唤:“方子。”   “哎。干嘛。”   方若禹抬头,眼睁睁看着严双抽手把黑框的眼镜卸掉,捏住他的两边下颚压了过来。   整个过程不过两秒钟,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技巧,就是纯粹的嘴巴对着嘴巴稳稳贴住。但是方若禹真实地明白了什么是溺水的感觉。一切都如梦幻,十分地让人不敢置信。   “MU——A!”   方若禹闭着一只伤眼笑出鼻涕泡儿:“你这跟亲儿子似的,还自带BGM呢。”   严双也笑,撸他后脑勺,把红烧鱼从微波炉里端出来:“我也是第一次好吧,下次再给你个不带BGM的。先吃饭,再闹都三点了。”   方若禹微不可见地舔了舔嘴唇,脑袋里嗡嗡叫,感觉自己快要像过载的气球一样砰地爆炸。   厨房开着的小窗户外边有一颗从小陪他们到大的梧桐树,小风一过,数不清的树叶刷拉刷拉共鸣,铺天盖地地淹没过方若禹的十八岁。   他像成熟的稻谷垂下脑袋随着风一晃一晃,几不可闻地从喉咙里冒了一句:“嗯。” 第03章 葡萄汽水   方若禹知道修罗场总是要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才刚迈完人生勇敢第一步,向严双讨到了个清水一样的初吻,晚上吃着椰子冰激凌甜筒回家,凳子没坐热,那边严双就发消息过来,问他明天要不要约球赛。   我阿卡丽超勇:在?   方方方方方:有话快说。   我阿卡丽超勇:大黑走关系订到了师范的B2,免费的,一整个下午,去不去?   方若禹盯着手机屏幕,脚底用力一蹬,坐在转椅上心情舒畅地转圈圈。   方方方方方:废话,当然去。   方方方方方:还有谁?   我阿卡丽超勇:还有子衿,一共我们四个,打双打。   我阿卡丽超勇:你行不行啊?   方方方方方:有什么不行的?   我阿卡丽超勇:小江啊   方若禹对着天花板沉思了一会儿,想着这个场景是有点儿尴尬。   方方方方方:没事,我已经跟他说了。   我阿卡丽超勇:我操你没把我供出去吧??   方方方方方:你现在知道怕了?   我阿卡丽超勇:这样不好吧小老弟   方方方方方:放心没提你,我就说我和他不行。   我阿卡丽超勇:欧凯,明见。   方若禹心里又是甜蜜蜜又是酸溜溜,那个矫情的劲儿把自己恶心地不行。他回了个晚安的表情,从一整页里面精挑细选的,既不会显得太亲密,又不至于太客气。   方若禹想,他跟严双做了十几年好兄弟,一天之间风云虽变,但是相处模式早就有一点无法改变的味道。即使是刚刚从亲吻里抽身,严双还是能无比自然地给他装饭夹菜开黑爆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方若禹特意定闹钟起了个大早,就等着严双来兑现和他一起吃早饭的诺言,结果家门和手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主动去问拉不下脸,等又等得心焦。他关掉空调坐在空荡荡的客厅一个人孤单出神,心里讨伐的不是严双而是自己。   方若禹觉得自己真不像个男人。换作以前,他肯定是主动去找严双吃早饭,完了还要骂他两句忘性大。   于是拍拍沙发坐起来找胖哥开黑。胖哥从前也是他们小区网球小分队的一员,如今大学毕业在邻市找了工作,过年节才有机会回家,想和他联系也只有顺着网线去找。   方若禹带着惩戒在地图里英勇拼杀,脑袋里却还想着严双放他鸽子的事儿,十分地不得劲。   时针跳到十点,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旁敲侧击问严双来不来三排。   严双说没空。   方若禹问那你在干什么。   严双回在同学聚会。   方若禹闻言立马化身小侦探翻出了严双高中同学的好友,求证到底是不是有同学聚会。   几个人都说没听说过,同学聚会上个星期就聚过了。   方若禹又百无聊赖了。   前几天刚刚把高考志愿提交上去,现在正好是等录取消息最无聊的时间。方若禹爸妈管得松,加之他自己也胸无大志,同学都在这个当口疯狂充电,补各种知识,就连提前预习大学教材的学霸也有。   方若禹成绩中上,知道自己就是个读省重点的命,也懒得挣扎,整个儿放弃了暑假学习。   偏偏他又不似严双一样人缘好,高中同学谁都能说上两句,三天两头这个聚餐那个约玩,他的生活相比起来非常单细胞,严双可能就是他这个暑假会看到的时间最长的一张脸。   方若禹捡起钥匙去高中门口的小商店乱逛。   出门前胡乱抹了两把防晒霜,方若禹直奔学校对面的小书店,轻车熟路溜进店里的“暗房”,挑走了三本最新出的柯南。   隔壁就是奶茶店,奶茶粉勾兑的饮料香精味很重,但是只要4个硬币一大杯,冰块给得很足,在塑料杯里互相叩击唰啦啦响,是光听声音就让人倍感幸福的夏日必备快乐水。   方若禹的手在推开店门的时候迟疑了。   最里边的隔间里他看到了严双,坐在他对面的是他高二时谈了半年的前女友袁清。想当年方若禹懵懂无知时还帮严双追过女孩,现在睹人思情,又是另一番滋味。   同学聚会?放他妈的狗屁。   方若禹吞咽了一口口水,头也不回地回家了。   俗话说人一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方若禹今天就是这个状态。   他永远地失去了奶茶的享受,像是怕严双会很快出门看到他在附近,瞬间加快脚步,密集的踏步逐渐变成长跑,路两边分立的老榕树和一切疾驰的车都变成掠影。方若禹不感到热,只有一种释放的快感伴随在他身旁,化作风吹起。   停下后汗水才渐渐从每一个毛孔里争先恐后涌出来,汇聚成河流顺着他尖尖的下巴滴下,额头上的则流进眼睛,因为汗量太大,盐分被稀释,进眼睛的那些反倒不令人刺痛。   方若禹擦着眼珠,抬脚想要踩进家楼下小卖部,一个半踏空整个人向右倒去,身子堪堪扶住门框立稳,右脚腕外侧却结结实实地一个变形伤到了筋。   方若禹我操两个字就含在嘴里勉强没吐出来,一瞬间网状弥漫的麻和痛把他的两颗眼泪生生逼了出来。   他单脚跳进店里要了一瓶结出冰晶的葡萄汽水和一袋纯冰,靠在柜台前开盖猛吹了一口。   不知怎的舌尖尝出一股子酸味儿。   方若禹一瞬间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又不知道自己委屈在哪里。 第04章 芋头奶茶   方若禹拿半融未融的冰袋给自己冰敷,把脚腕的关节处敷得白里透着红,心里边憋着一股气儿,没把这件事告诉下午约球的任何人,煮了一包方便面当午餐,回房间睡午觉,睡到朦胧间听到严双在楼下喊他。   方若禹和严双住一楼,从小有朋友找他俩玩都是直接奔楼下语音输出,方便的时候楼下嗷一嗓子可以直接把两个人一起叫出来。因为是比较老式的小区,安全设计做的不是太好,方若禹叛逆期一次离家出走走了一整天,身上没带钱,想回家但爸妈已经气到七窍流血,干脆把家门一反锁断绝方若禹回家认错的希望,还嘱咐严爸严妈不让他们偷偷留人。方若禹半夜抽抽嗒嗒敲严双家门,严双在地下室偷了个木梯子让方若禹踩他肩膀上直接送进了方若禹家阳台。好在这一带一向治安严谨,不然这种楼房设计不知道要遭多少回贼。   “方!方!……方子?方砸?方若禹!!”   方若禹鲤鱼打挺掀开被子拉阳台门,下床的时候忘记自己是个伤员,一使劲儿脚腕又被二次伤害了下,他嗷了一声心情极不好地朝楼下喊:“你他妈闭上嘴能行不?大中午的扰民呐!”   严双嘿嘿不好意思笑了笑,声音放小了一点:“跟你商量个事儿,我妈出差去了,能在你家住几天不?”   方若禹拿手掌遮住阳光,眼睛都睁不开,眉头皱成一团:“……晚上回你自己屋睡去。”严双睡觉太占地儿了。   “行行,”严双抬着头,更加受不了阳光直射,双眼眯成一条缝,笑起来像个小太阳,“你快给我开门。”   方若禹右脚抬起藏到左脚后面给他开了门。严双一步三个台阶上了楼,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边儿装着一杯方若禹最喜欢的芋头味奶茶,冰放了半杯,在摇摇晃晃的袋子里咯啦地互相碰撞。   “喏,奶茶拿着喝。”   严双都不用别人招待,自己打开鞋柜的柜门轻车熟路找到自己专属的小猪拖鞋换上。   方若禹接过那杯奶茶陷入了沉思。   “上午在奶茶店门口看到你,怎么不进来?”   嚯,还真承认啊。   方若禹站直身子:“那我怎么好意思啊,也不看看你对面是谁。”   严双嗤笑一声,下巴指指方若禹的脚:“脚怎么弄的?”   方若禹刚喝完一整瓶500毫升的汽水,肚子还是满的,但是想了想珍珠放久了以后就不筋道了,还是戳开膜盖喝了,也算给严双一个面子。   “扭到了。”   严双蹲下身子握住他脚腕翻看:“严重吗?冰敷过了?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严重。”方若禹大爷似的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上,抬起脚方便严双观察。   “那下午怎么说?”   “祝你们玩得开心。”   “不是,”严双放下方若禹的脚,说,“你不去我们怎么打双打啊?”   方若禹吸了满嘴的珍珠,把腮帮子撑得慢慢的,对着严双光眨巴眼睛,心想你快说你不去了,让他俩一打一。   但严双毕竟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哪里有兄弟扭到个脚还得要人陪的道理?他仰着脖子想了想,说:“对啊,我正好可以去叫袁清,她说她这个学期选了网球课。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答案简直让方若禹窒息,心里骂道我觉得你就是个棒棒锤,表面功夫还是做足,调侃严双说:“嚯,行啊,你想吃回头草?”   严双这次倒是否决地很爽快:“哪儿能啊,她有男朋友了都,我们不过还是朋友而已,偶尔才有机会联系联系。”   方若禹闭嘴喝奶茶。   方若禹做饭技术残障,有严双在他绝对不会主动做饭。严双门儿清,自觉去翻方若禹家冰箱,看到里面除了一堆酱料瓶和饮料冰棍儿没别的东西,叹了一口气。   “我爸妈今天下班会买菜回来,现在是没有的。”   严双奔回自己家拿菜,给方若禹和自己做了个炒上海青和蒸腊肠,甩着网球拍就出了门。方若禹趴在阳台上看他蹦跶着去打球的样子,自己手痒地不行,不一会儿又回忆起袁清那张鹅蛋脸,心想不行,我得早点儿把这个男人给办了。   严双这一打就是6点半,方若禹爸妈都已经回家了,大锅小锅叮铃咣啷一起上,炉火开得旺盛,家家户户的烟火味儿都此起彼伏从窗口里往鼻孔钻,方若禹在这样的环境里住惯了,抽抽鼻子都能知道楼上是不是又在做卤牛肉。   方若禹扒在厨房门口,拖着语调说:“妈,我脚扭了。”   方妈妈头也没回,听到他还有力气撒娇就知道伤得根本不严重,回:“上冰了没?”   方若禹叭叭嘴,觉得没意思,嗯了一声。   看了几分钟做饭,他突然想到还有要事没说,就又过来扒厨房门边:“妈——”   “干嘛?你快让开,别挡着你爸进出厨房。”   方若禹规规矩矩退一步踏出去,说:“双哥要来我们家住几天,你多烧两个菜。”   “好嘞,要不要给你们多加一套被枕?”方爸爸捧着刚蒸好的酱油鲫鱼走进餐厅,“他人呢?”   “不用了,他不在这儿睡。”方若禹说,“他打网球去了,还没回。”   “哟,”方爸爸看楼下一个走动的人影,“说曹操曹操到。方方开门儿去。”   方若禹刚打开门,就看到对面严双举着球拍在被他爸怼着脸骂,骂的什么也听不大清,于是他就给严双留了个门先回家吃饭。   饭刚吃一口,严双就进了门跟方若禹爸妈打招呼,一身汗臭坐到了他身边的位置。   方若禹嫌弃地放下碗筷避开身子,看了严双一眼,被自家妈妈狠狠抽了后脑勺。   “看什么看,你自己打球回家哪次不是这个样子?双儿你肯定饿了,先吃饭,吃完再洗澡。”   说完,方妈妈偏了偏头瞄一眼家门,语气里多了一分小心和慎重,问:“叫你爸也一起来吃饭啊。”   严双在桌面上立了立筷子,摇头说:“不用了,他吃完去打牌了。”   “哦。“方妈妈收回眼神闭嘴,不想让严双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更不想伤害严双自尊,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方若禹吃完饭丢下筷子,回到房间,开灯开空调,被子掀掉,抽出刚买的漫画,把自己扔到床上趴着看书,继续他的咸鱼生活,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方若禹没理会身后的开门声,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带着热气混合潮湿水汽的庞然身体就压上了他的身体,鼻孔里溜进他最熟悉的自家沐浴乳的味道。   方若禹躯体整个儿往下一沉埋进了席梦思里,刚想反抗,一只手就力道刚好地压住他背中心,不至于不舒服又让他无法挣扎,另一只手掌夺过了他的漫画书扔走。方若禹干脆放弃挣扎的念头,毕竟严双伴他长大,天天一起到处鬼混,吵也吵过架也打了,自然有一万种方法能制服他。   只是方若禹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理由,静静地让他压着等一个说法。   严双摁着他脑袋后的乱发轻轻摇晃他的头,带着一点想责备又无可奈何的意味,说:“我又给你背黑锅了,你不要谢我?“   方若禹翻过身来,发现这个姿势暧昧无比,严双正四肢着床笼罩在他正上方,好似形成了一个人形牢笼,里面暖气环流,把空调吹出的凉风都隔绝。方若禹体温越来越高,出了一层薄汗。   “你昨天是不是抽了我爸烟?“   方若禹被问题问醒了,从旖旎乱绪里稍微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的经历,声音没底气:“就,你爸放鞋柜上,我不就顺手拿了吗……“   严双气笑,却不是真的生气。他卷起自己刚换的米黄色小背心,别过身给方若禹看自己腰侧交叉的两道红印,俨然已经泛起了点点的紫红色血瘀,看起来非常瘆人。   方若禹不是不心疼,但是这对于严双来说已经是小场面了,他从小看到大,不想习惯都得被迫习惯,只是想到这次是因自己的疏忽而起,有一些内疚。   方若禹坐起来,轻轻按了按他的鞭痕。   “又是腰带抽的?“   “嗯。“   “真尼玛狠。“   “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这样按疼吗?我下午买了狗皮膏药,给你贴个?“   “不用了,小伤。药你还是留给你的小细脚吧。“   严双不动声色把方若禹的手指扫下去,放下衣服保持跪坐在方若禹上方的姿势不动,一双漆黑的瞳孔带着笑意牢牢抓住他。   方若禹看不懂了,不懂就问:“你干嘛。“   严双眼皮一沉,视线下移。   方若禹跟着他的节奏往下看,看到严双下面顶起的小包。   方若禹头疼:“你怎么硬起来的???“   严双跟他打直球:“就刚才压住你的时候。“   “严双。“   “干嘛。“   方若禹激动地装无奈:“虽然你可能一时不想承认,但你可能真的是个双。“   严双听了这句话表情跟食了屎一样,半天憋出一句话:“没有吧……“   方若禹试图和他讲道理:“你对着我一个男的,还是你的发小,都能站起来哎。“   严双也讲道理:“可是我硬的时候没有在想你,实际上我现在想到如果是因为你站起来的话,就要下去了。“   他还低头指了指自己慢慢失去活力的小弟弟,说:“你看。“   方若禹火冒三丈,这话说出来简直不亚于指着方若禹说你不行。   他闭上眼睛倒数三二一,心想是你严双逼我的,两手抓住严双两边腿侧的布料,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松垮垮的睡裤扯到大腿,把手伸进去,摸到了严双分泌出来的一点前列腺液。   他抽出手把手指上的透明液体当军功章在严双眼睛跟前儿耀武扬威:“这是什么,你说?“   严双被方若禹的不要脸刷新三观,同时又因他粗鲁的撸动重新硬起来,跪在床沿上的膝盖一软,差点没稳住摔下床去。   方若禹看他反正也跪不住了,于是单手把严双往前推,自己走下床,推得他踉跄着靠在红木衣柜上,厚实的背撞到柜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方妈妈在房间外也听到声音,隔着门关心道:“怎么啦你们?没事儿吧?“   严双瞪大眼睛,俨然是回想起上次被自家老妈打断撸管事业的惨痛经历。   “放心,“方若禹说,”我妈跟你妈不一样,她不会随便开我房间门的。“   说完又大声回应方妈:“没事儿!我们闹着玩儿呢!“   方若禹看着严双又要被吓萎的熊样,笑得埋进他胸膛。   笑完了事情还是要办,他从两个人身体间隔的十厘米宽的缝里往下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严双勃起时有将近十七八厘米的阴茎,还保持着很好看的深肉色,主干上隆起粗细不一的血管,盘根错节地分布在薄薄的皮肤下,伞状的部分颜色还要更加嫩一些。   严双看他目不转睛,也低下头,额头抵着方若禹的额头,和他一起观察自己的小弟弟。   “怎么样,哥哥的大不大?“   方若禹抬起头,说:“去你的。你还长脸了。“   大概过了有5分钟,严双在他手上射出了第一波精液。方若禹拿精液做润滑,又上下动了两下,严双居然又瞬间勃起了。   “天爷,“方若禹心累,”我手腕酸了,站着脚还疼,我去端个凳子坐着给您撸您看行吗。“   “哈哈哈哈,“严双想象着这个画面笑得肩膀抖动,”你别搞这么严肃行吗。“   方若禹想象也是,干脆蹲下来,后来又跪着给他打飞机。   有严双自己精液的加持,方若禹这次的动作更快,肌肤和手掌的摩擦也产生了更多的热量,烫得方若禹想收手,但是抬头看严双整个人用衣柜门支撑着受力,嘴里只有出气,眯起眼睛睫毛忽闪的舒服样子,又觉得他像一只被挠爽了的大猫,心里十分受用。   方若禹把头低下,发现用这个姿势严双的阴茎就在他的脸前抖动,表面的每一根血管都因为放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腥味就交织在玫瑰味的沐浴露香味里。   方若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是肖想的同时又在心里骂自己小婊砸。   他只好采取迂回战术,放慢撸动速度的同时,每次手挪动到严双的龟头都要把它对着自己的嘴唇,把每一次呼吸的湿暖的气息都喷洒在严双的小弟弟上和他隔空接吻,并且抬起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严双,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引起他注意。   这样的方式成效显然是卓著的。严双很快发现了速度变慢,懵懵懂懂低下头想摸方若禹的头顶求他快点,结果就看到了脸颊红成熟透苹果的发小仰着脸用极具暗示性的眼神直视自己,并且自己的龟头要碰不碰就在他嘴和下巴间弹动。   严双咽口水,觉得他们两个简直是在犯罪:或者准确地说,是方若禹在犯罪,而他竟然想做方子的共犯。   他开口想叫方若禹的名字让他不要这样,但是“方“字的嘴型做了出来,声音凭空消失。   方若禹觉着火候差不多了,不安地先伸出舌头舔了舔严双的马眼正中,咸腥的前列腺液让他想“呸“的一声吐出来,但是自己作的死自己承担,自己撩的男人哭着也要吃下去。   严双当然看不到他内心的纠结,只感到自己最最敏感的部位被方若禹用又软又湿的舌尖舔了一口,舌苔造成的轻微摩擦感爽得他浑身一哆嗦。   严双一只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声音沉地很:“方子,锁门。“   方若禹又舔了一下,说:“你锁,我手上都是你刚夭折的儿子。“   严双被方若禹的小舌头服务地生活不能自理,跟昏君似的说什么都应了。他抻着身子,去够方若禹的门锁,锁是锁上了,但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把方若禹带倒,方若禹一歪身子又动到了右脚,痛觉已被刺激脑袋空空,伸手抓住严双的腰就要平衡自己,结果没想到手扶的地方就是严双被腰带抽的地方,两个人顿时哀嚎连连痛苦不能名状。   严双扶着腰“嘶嘶“个不停,方若禹坐在地上揉自己脚伤。   “哈哈哈,我操,咱俩病号干这事儿真是麻烦,要不我们改天吧。“严双哭笑不得地提议。   方若禹心想那哪儿成啊,弹了一下他的小鸡鸡,说:“你问过它的意见了吗?“   说完不再做小心翼翼的尝试,直接按照小电影里学到的表面技术,张开嘴巴就把严双的龟头纳进了嘴里,试着往自己的口腔深处吞,吞了才一半不到,方若禹就觉得这个任务对于自己来说挑战性太大了。实际操作永远比看别人做难,他很努力地张开口防止自己的牙齿嗑疼严双,但是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嘴角发麻,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到后来他总觉得严双的阴茎在他嘴里失去了人体的实质变成了什么奇怪的实验道具。   刚开始方若禹还觉得怪怪的,总是想笑,一笑就会咬到严双的珍贵部位,于是退出来狂笑不止,直到看到严双若有所思地微微歪着头严肃打量他,才停止了无由来的笑,抬眼和严双对视,手握住他巨大阴茎,不再挑战自己的能力极限尝试往深了含,只是包住头部和接下来轻松的几厘米,剩下照顾不到的部分统统交给自己的双手。   刚开始因为抹匀的精液和皮肤表面分泌物的原因,严双的阴茎还有点咸津津的,舔遍过后,上面就只被方若禹的唾液薄薄覆盖,没有什么味道,只有要烧起来的热度和质感硬且奇怪的肉体。   严双伸出手轻轻地帮认真的方若禹拂走了坠到他下巴沿的口水,然后托着他下巴把自己拿了出来,把还没反应过来张着嘴愣神的方若禹抱到了床上。   方若禹问:“舒服吗?”   严双还是那副不似平常的严肃表情,回:“舒服。”   “打飞机爽还是这个爽?”   “这个爽。”   方若禹沮丧:“你这不是爽的表情,最开始那才是爽的表情。”   “没有,我爽的,我只是在想事情。”   方若禹拿枕头猛击严双脑袋:“你这都能分心?”   “不是,”严双撑住方若禹防止他又崴到脚,“我只是觉得,真的到了跟你做这种事的时候还是有点儿怪怪的。”   方若禹拉下脸子,觉得败兴,一把扯过被角蒙住严双的眼睛:“那你就闭眼想象是你女神在给你口,行了吧!”   严双扯住方若禹手腕,把被子掀开,亲了亲他的鼻尖,一句话安抚躁动的方若禹:“我没有女神,乖,你继续。”   方若禹听得很顺心,于是俯下身伸出舌头在严双的龟头上作打圈的运动。这也是个看着别人做轻松自己上嘴就觉得累的活儿。方若禹觉得自己简直要舌头抽筋,便,把整个头部放进嘴里小心地用力吮吸,头顶上很快传来严双从喉咙身处发出的舒服的呻吟,他把手指插进方若禹后脑勺的发间轻轻地抓。   “呃……快松嘴,我要射了。”   方若禹也不恋战,立马把头移开,用手帮严双做结束冲刺。他还没有做好尝精液味道的准备。   严双跨微微一耸,射出滚烫的精液,方若禹用手帮他接住,防止蹭到自己被子上。   做完这一些,方若禹手疼腰酸嘴麻,脚还在受罪,整个人累到不想动弹,身边的严双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一边爽到一边无言地思考人生。   风静雨歇,严双躲在方若禹后边儿钻进卫生间,和他一起清理身子,拿了个湿毛巾擦身上的汗水。洗完后,严双跟方若禹道别,被方若禹拦住。   “你走啥?就睡我家啊。”   严双叉腰:“白天那个让我滚回自己家睡的崽种是谁?”   方若禹结巴:“你……你现在回去肯定又要被你爸骂……”   严双打断他:“说句我想听的。”   方若禹挺直腰杆,道歉麻麻溜溜不拖泥带水:“双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严双这才满意,喉咙里笑了一声,掀开被子钻进方若禹的被窝。   方若禹突然想起来自己晚餐前还拒绝了老爸添被子的服务。   现在的感觉就是后悔,非常地后悔。 第05章 苏打水   严双半夜睡觉不老实的毛病一万年都治不好,方若禹凌晨4点半被他一脚踹到床边的时候严双身上没有盖到一点被子,身体却大字形张开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床位。   方若禹半个身子探出床外惊醒一身冷汗,顺着身体下滑的趋势翻身下床,右脚蹬地感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吸着气嘴巴咧成一字,偷偷打开门从抽屉低下摸出一根烟,去了阳台。   屋子里窗帘还拉着,但阳台上已经装满了泛白的天色,清晨正在装载就绪。五楼的李婶儿挑着两萝自家种的青辣椒去小区集市上卖,和方若禹顺手打了个招呼。方若禹连忙把点着的烟头往身后藏。   他喜欢严双也不过只有小一年的时间。15岁的初恋是个老师,后来还喜欢过一个市网球队的小帅哥,均无疾而终。方若禹已经对暗恋这件事情免疫,发现自己喜欢严双的时候倒也很平静,进一步说,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暗恋史能开花结果,反而因为社交媒体上的科普和网友发言看太多,对做爱有一种莫名的憧憬。   如今这一刻看着就快要到了,方若禹发现自己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只想抽根烟装个逼,回想一下自己活了十八年到底有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时刻,尼古丁入了肺,心思又飘到高考自己看错题被扣的四分,前几天看的科幻小说,和白天打游戏因为严双掉的分。方若禹心想自己真不是装文青的料,连吟首诗的墨水都没有,这根烟算是白抽了。   逐渐明朗的雾光下,方若禹撩开窗帘的一角看熟睡的严双,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烦躁。   方若禹不愿细想,他愿意当一时的享乐主义者。   早餐吃完后,严双要回家拿电脑和待处理的材料,怕被严爸逮着一顿毒打,于是拉着方若禹同去,给自己添添脸,结果严爸并不在家。   两个家都空无一人,成了两个人的天下。   严双却偏偏要拿这种时间来干正事儿。   方若禹啃着冰激淋抱着小说读,心思不在书页上。   “你在买车票?”   “嗯,”严双上下翻动手机屏幕,“机票。”   “啊。”方若禹差点儿忘了严双是临行的德国交换生,“准备买几号的?”   “具体的还没定,我在找同学和我一起走。不过开学是10月初,怎么买也得是9月底。”   “那其他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严双眼睛还在屏幕上:“就差签证了,8月去签……哎,方子。”   “干嘛。”   “大黑喊我们去电玩,去不?”   方若禹瞬间来了兴趣。城南的电玩城有他最喜欢的网球机,基本上不需要挪动太大的步幅,对着屏幕挥拍就行,伤残人士友好。   “去去去,现在就走?”   “你脚怎么办?”   方若禹跪坐着双脚着地小心下床:“我保证不玩跳舞机。”   严双说了句“好嘞”,提溜着车钥匙出了门。   大黑人如其名,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家长大,大夏天成天在田里哧溜打滚抓知了,热了就小河里扑腾,皮肤晒得黝黑发亮,跟严双一样留着寸头,只不过比严双的还要短两茬,短的快要贴头皮。   大黑的身边还站着个小美女,是黑子的网友,网名叫莫奈,皮肤白白,头发剪到肩膀下两公分,上下嘴唇涂着橙红色,抿嘴间如含樱。   方若禹大叫一声不好。小美女每次出现在他们这群朋友间必引发腥风血雨,几个大男人除了方若禹以外不出意料必定争奇斗艳争出风头。   比如说,他们最喜欢的网球机平时是5个币打一局,一局内首先赢第四球的人可以继续停留在场上等下一个挑战者,直到输了为止。方若禹这种灵巧型选手在不需要真正肌肉发力的模拟球赛上占尽便宜,通常都是可以在机器上停留好几盘的人,这次则不同。   黑子先是和女生虚情假意过招,自己输了第一局,下场时方若禹游戏币已经捏在手掌心发汗,哪知道严双抢在他前面立马蹬上了台子,双手握着小球拍煞有介事地放低重心,踮踮脚尖原地热身,潇洒地用最标准的球场姿势赢了娜娜。   莫奈性格也不做作扭捏,左手拿着拍尾耸耸肩,说:“你们别故意欺负我啦,我学网球才一个多月,还是你们玩吧。”   她甩着扎好的小马尾正准备下台,却被严双一伸手拦住。严双捏出自己的5个硬币探身投进她的机子,动作行云流水,说:“这不过是机器,掌握技巧很好打,再来一次吧,我教你。”   方若禹默默把自己的游戏币揣进口袋,后开发生什么他也没看,自个儿跑进游戏厅里边和几个20来岁的社会青年围坐一圈玩儿虚拟钓鱼了。   方若禹是看哪只鱼都不爽,狂捞了半个小时终于玩倦了,转身准备打格斗,和电脑对打没多久,屏幕上就有了联机邀请,方若禹苦瓜脸回头却看到了莫奈。   她无比熟练地操纵着几个按钮和手柄,第一把半血没掉就把方若禹一套连招打空。   “真菜。”   方若禹出门时的兴致早都被消磨空了,恹恹地回:“嗯嗯。”   她把手上几个硬币转得唰啦啦响:“干嘛就不高兴?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你直接跟我说,我道歉。”   方若禹听到这话终于看了她一个正眼。莫奈正微微侧着脸注视方若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没什么,跟你没关系。”   莫奈声音放低,看似随意地说:“我没加严双的好友。”   方若禹瞬时警觉起来,心里第一反应竟然是想逃,脊背一紧浑身僵硬,手一收紧就点到了返回间,五颜六色的屏幕动画在他眼前瞎跳。   “看你紧张的。我刚才可什么也没说。”   方若禹没回话,眼睛悄悄四处搜寻严双的影子,看到他和大黑的背影驻在赛车的座椅上。   “哎,要不要加我的好友?我真名叫莫娜,学美术的。”莫奈叠着胳膊趴过来看方若禹。   方若禹还处在头皮发麻的状态里,这种状态他在几天前被严双抓包的时候也体验过,大概就叫做被动出柜。   作为一个有轻度社交恐惧的小基佬,方若禹没有,也不会很快做好暴露自己身份的准备,于是本能让他讪笑着拒绝了莫奈,这种懵逼的状态直到严双玩尽兴了载着他呼哧呼哧回家才慢慢缓过来。   严双从冷藏室掏出一瓶冰凉的苏打冰方若禹心不在焉的小脸蛋儿,试图让他回神:“哎,哎,你怎么了你?”   方若禹委屈地回:“我又被迫出柜了一次。”   “谁?”   “就今天一起玩的小姐姐。”   “怎么看出来的?”   “就……”   方若禹立马闭嘴。差点说出“她发现我喜欢你”这句话,要真说出来了那严双铁定跟他当场恩断义绝,就不说为什么严双会愿意跟他做这样那样的事,一个小时前他还在跟美女网球机上你来我往呢。   “就她也是猜的。”   严双看他良久,叹气,好像想到什么久远的事情:“说起来我本来还打算等你高考结束给你介绍小女朋友的呢,你就真不争气呗。”   方若禹想去你妈的,老子的女朋友就在老子面前。   方若禹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严双撒娇:“你给我当女朋友我就有女朋友啦。”   严双哭笑不得推他的头:“说什么屁话呢你……”   方若禹把脑袋埋在严双脖子边给他种草莓,严双话音戛然而止。   方若禹感觉严双一动不动,立马抬头看他,问:“干嘛。”   严双头没低下,眼睛微微垂着看他,又露出昨天他给他口时出现的不带情欲的审视和复杂的目光,像行板中途耐人寻味的暂停。   严双躲开眼神,重新扶近方若禹的后颈,轻声说:“没事儿,看看你。” 第06章 凉白开   方若禹唰啦啦往冷冻室里灌出一抽屉的冰,连续敷了两天,红肿稍微消下去了以后又换作狗皮膏药,连轴理疗了一个星期,虽然脚腕还没有恢复到可以高强度运动的地步,但是好歹又可以原地撒泼打滚了。   这期间除了等录取通知书也没大事儿干,方若禹又丝毫不紧张,成天抱着电脑玩。   眼看七月也过去了一个多星期,知了甚嚣尘上,天气在阴晴不定中稳定升温,隔壁严双自从妈妈出差回来后就去了外地,闲得方若禹没事去楼下跟着大妈一起卖菜。   菜卖到一半,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熟悉的身影穿人而过,背后背着一个黑色的登山包,行色匆匆,严妈就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两个人交头接耳,拖着迷你旅行箱进了小区。方若禹心跟着严双一同溜走了,连忙头也不回打着招呼开溜:   “李婶儿,我妈喊我回家吃早饭,我就先回去了啊!”   早晨小区三岔口是最繁忙的时段,大妈大爷出门买菜锻炼,上班的人车都堵在路口,公交喷吹着一溜的尾气也在等待发车,方若禹拨开一个又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和端着吃的碗终于跟上了严双的背影。   严妈侧过严肃的脸跟严双耳语,严双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方若禹本来是打算上去拍他的肩膀,但走着走着接受到了一股来自前方的低气压,脚步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跟在两个人后面十米有余回了家。   严双开门的时候方若禹正好在楼梯口,这样的视野终于让他看到了小跑没缓过来满脸大汗的方若禹。   严双俯视着方若禹投以一段无法破译的凝视,没有表情地咬牙,腮帮子鼓了一鼓,然后很自然地笑着打招呼:“早啊方子,一大早跑哪儿去玩了?”   严妈闻言也发现方若禹的存在,疲倦地闪过一个笑容。   方若禹抬起因为跑步隐隐作痛的右脚,吞下一口发涩的口水,回:“阿姨,我录取通知书下星期就下了,我妈让我请你们到时来我家吃饺子。”   严双人已经从家门消失,严妈把手包扔进家里,终于分出一点精神来应付方若禹:“好,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来。方方要来吃早饭吗?”   这两个人看起来哪里像认真邀请他吃早饭的样子?   方若禹大体还是识得,乖巧地拒绝。严家铁门砰地一声关上,方若禹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一边觉得严阿姨看起来不太好,另一边又担心严双是不是又做错了事。   不应该啊。严双虽然喜欢扯着方若禹满市玩,本质上还是个别人家模范小孩,游戏打归打学业一样没落下,烟不抽酒少喝,几乎没犯过什么错,一定要说的说,方若禹估称着也只有纵容他陪他破处这一件了。   方若禹想着怎么都不放心,餐桌前边吃早饭边给严双发消息,结果严双一分钟后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   方若禹咀嚼着干馒头等严双开口,那边却迟迟不开,给方若禹噎得慌,他赶紧吞了口白水主动问:“你没事吧?”   严双又沉默了一会儿,委屈道:“有事儿,上次被我爸抽的两道还在呢。”   方若禹听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吊着的心立马放下去一半:“要哥哥我安慰不?”   严双声音还是半哑的,像水里滚动沙砾,但还是轻声笑了出来:“反了你?”   方若禹没回话,馒头咬在嘴里脱下衣服,开门冲了出去,把馒头拿下来,说:“开门,方若禹上门服务,保证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听筒那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应该是被单摩擦。   “滚,我累得慌,别来折腾我。我妈还在家。”   方若禹看这招没用,拾起撒娇大法:“双哥——三天没见了,我都到你家门口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想我?”   方若禹语噎。   “还有,我家门口离你家几米?”   方若禹没法反驳,吃馒头。   过了十几秒钟,方若禹面前的大门开了,严双今天穿的是纯黑色的背心加大短裤,一副清凉行头。   “进来。”   方若禹嘻嘻一笑钻了进去,环伺一周严妈应该回主卧了,于是直奔严双卧室而去。   严双也不管他,去厕所把牙给刷了,回房直接掀被子躺下。   方若禹拦住:“哎,没睡够?”   严双有点不耐烦,眼睛已经眯起睁不开:“昨晚没睡。我补觉,电脑你随便玩,密码没变,晚安。”   方若禹看他两个黑眼圈也不知道失踪几天是跑哪儿搬砖去了,好歹心疼起来,没再打扰他睡觉,眼珠子提溜一转打开电脑直奔cookie和浏览记录,当然还有硬盘的小仓库。   严双电脑里这些小秘密一个也没对方若禹藏过,16岁就带着刚启蒙的方若禹一起研究小黄片,也是这时候懵懂的方若禹开始意识到自己和严双不一样,女性躯体在他眼里就是一片眼花缭乱的白肉,没能带来除了冲击力之外的什么东西。   方若禹这次在原本的成堆异性小电影文件夹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陈列了几篇关于同性性行为的科普,甚至还有两个不长的小电影。方若禹没带耳机,懒得点开视频,直接关掉了电脑。   他不再感到惊讶或者尴尬了,甚至有点恍然大悟。一种巨浪后生还的莫名冷静掺杂着恐惧攥住了方若禹,他双腿并拢坐直,低下头审视自己年轻的身体,大腿一半以上白得发亮,下面的部位因为常年穿短裤打球而晒得更加小麦,只要稍微用力,腿肚上的肌理就像蛰伏的小豹子耸动背脊;他的臀部也很紧翘有力,腹部有流畅的线条,像悠游的海豚一直延申进三角区;脖颈修长,脸上都是胶原蛋白,方若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眼光明亮,瞳孔里一秒钟可以情绪万种,周身都氤氲着拔节的热气。   就在这么一瞬间,方若禹想要剥离那个暗恋者的身份,勇敢地谈一场恋爱。   他数着严双陷入浅眠的呼吸起伏,从座位上站起,掀起被子的一角,钻进了被窝,分享来自另一个人的热气辐射。   即使方若禹已经最大程度放轻了自己的的动作,床垫的塌陷还是惊动了严双,他眯缝着眼睛翻了个身,意识到方若禹钻到了他的身边。   “……干嘛?”   方若禹脱掉自己的裤子和上衣,拱了拱身子找舒服的姿势躺下:“无聊,陪你睡。”   严双从被窝里拿出手揉了揉左眼,没说话。   方若禹很自然地把身体侧躺对着严双,额头靠在他肩上闭眼,感觉到严双的气息翻滚着靠近。   严双翻了身把他虚搂在怀里。   方若禹稳住自己的心跳,说悄悄话:“我看到你下的小黄片了。”   没什么意外的。严双喉咙里发出“嗯”的单音节。   “那你做好准备了吗哥?“   严双叹气,声音直往下坠:“我怕伤到你。“   “别人也会伤到我。“方若禹脑袋快要热过载了,一心只想上眼前这个人,”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说。“   “是我妈生意上的事,“严双回得很快,”我的事都跟你说了。“   半遮光的窗帘外白光环绕,成为一个巨大的熔炉,早起的方若禹受不住严双的臂弯,鼻尖点着严双的下巴失去意识睡了过去。 第07章 肥宅快乐水   严双睡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太阳晒屁股——从窗帘缝里照进来投射一片明晃晃的光斑,在他的屁股上。   方若禹已经醒了,端着一盒牛奶喝得十分乖巧,定睛一看,放在身侧的手却微微颤抖。   严双当然知道他的小脑瓜在想什么。   “我妈呢?”   方若禹偷偷瞥了他一眼,脖颈上的经脉僵硬地鼓动。   “上班去了呀。“   严双看他挺直的脊柱觉得好笑,上去虚虚捏了一把他腰间的小肌肉:“你这么紧张干嘛?不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   方若禹被严双的突袭乍得猝不及防,扭过身躲他的手,恼怒道:“你就不紧张了?!”   严双掐他的手改变行进方向,转而环住方若禹的腰肢把他往下带:“你过来。”   方若禹被严双没控制好的力道收紧,一个不注意差点摔倒,严双赶紧扑过去抱起方若禹把他放在床边。   两个人盘着腿在床上无言对坐,大眼瞪小眼,一阵突如其来的尴尬袭上心头。   方若禹首先打破沉默,觉得这事儿是自己挑起的,自己多少还是得负起点责任:“那个……我已经自己清洗过了,你……你想从哪里开始?”   严双开始还好,听到他后一句话笑喷:“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说话呢你,不知道还当我杀鸡呢。”   “滚你丫的,”方若禹能开口已经丢掉老脸,这会儿根本受不住严双的嘲笑,“不干老子回家了。”   “哎别别别,你坐下,”严双边笑边扯方若禹衣角,从下往上把他的衬衫撸了下来,然后去掰方若禹盘坐的腿。   方若禹安静下来,任由严双摆布。   严双耳根红透,像剥虾似的把方若禹里里外外脱了个干净,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只好看着他白得发光的小肚皮回忆从网上学到的标准流程。   方若禹在严双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已经硬了。严双的手指就是那根小火柴,在他的火柴盒上来回摩擦,火点四放,方若禹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大口呼吸。   但是脱光以后,他目视着严双跟学炒菜似的复习方若禹的加工步骤,他也顿时觉得好笑起来,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待处理的盘中餐,紧张的感觉反而消退。   严双终于想到了一个重点,说着话就要下床:“你先把被子盖起来,我去买套套和润滑。”   方若禹把他拦住:“你回来,我已经买好了。”   严双这才看到桌面上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瓶瓶外出着汗的可乐,底下是大号的套套和润滑液。   “脸皮变厚了啊方子。”严双拆着安全套的外包装笑。润滑液明显已经被用过了。   方若禹骄傲地拍胸膛:“我点的外卖。聪明吧。为了掩饰还特意买了两瓶可乐。”   “哈哈哈哈哈哈,”严双笑瘫倒,捧着方若禹的左脸奖励一个啵唧,“真有你的。”   方若禹看严双还是半耷拉的状态,把他推到在床头趴下去含他的阴茎,伸出舌头上下来回舔,感到皱巴巴的皮肤表层逐渐变得光滑有韧性。   在浴室清洗的时候方若禹已经上了一些润滑,但是时间久了,一点点润滑基本都干涸在了他的后穴,方若禹只好坐起来重新加润滑给自己扩张。   他的姿势正跪在严双两腿间,背脊因为动作的牵拉微微向后弯曲,右手一点一点摸索到那个虽然经过清肠但是没有被折磨过的小口,就连挤进一根手指都牵强。   方若禹咬着下唇把自己的中指送进了后穴,借助着润滑疼痛感消弭,但是异物进入终归留下不舒服的体感。   偶尔抬起眼瞄严双,又发现他认真又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表情动作,眉头微微皱起的样子跟他看书时的神情别无二致。   方若禹被这样的严双看得更羞赧了,感觉自己像是盘子里盛着的赤裸样本,等待计量和解剖。   这样的姿势确实不太顺手,一只手指还算顺利,但当方若禹想要把第二只手指放进去的时候,就觉得越发别扭起来。本身因为紧张,括约肌就无法放松,再加上两只手指的宽度可能会带来的痛感,心理门槛又高高竖起。   严双看他一支细腰左摆右扭,立起的阴茎跟着动作晃啊晃,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动物,脸上的表情还纠成一团,叹一口气坐起来准备帮他润滑。   “我来吧。”   方若禹不甘心,叫骂道:“一边儿去,你懂个锤子的润滑!”   严双给他一个小白眼:“你也不像懂的样子吧!”   方若禹一憋气,把自己的第二只手指送进去一个头,结果嗷地一嗓子叫了出来:“我靠!”   “疼?”   “废话!”方若禹拿出手指沮丧,“为什么看别人说得很轻松的样子?”   “那可不,只看别人说的年薪一百万都毫不费力,什么事情不简单?”   方若禹本来真以为破处可是自己立下的最简单的誓言了,床上一躺不用动手,还可以爽到,何乐而不为。   “你躺下放松,”严双动手把垂头丧气的方若禹抱到自己肚皮上,往手掌心倒了小半瓶润滑,说,“受不了就叫出来。”   方若禹趴下,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臂弯,闷闷地应答。   严双终于直面方若禹流畅的背部曲线,脊柱蜿蜒向下,绝迹在雪白双臀的峡谷里。   严双把手心半流动的润滑液滴进方若禹尾椎和臀部形成的沟壑里,让它像一条粘稠的,冰凉的河流从上往下流进臀谷,途径方若禹的后穴,一路从会阴滴落在提前铺好的毯子上。   方若禹耸起的蝴蝶骨兀地扇动,像是抖落羽毛。   严双拿起自己的两根手指,逆流而上,从方若禹敏感的会阴滑动到他的后穴,没有过渡地直接把两只手指放了进去。   液体和小穴的边缘空气合奏,发出羞人的滋滋声音,严双尽可能把更多的润滑液顺着自己的手指往里带,一个半指节埋入之时,方若禹脸在枕头里发出了一个“呃”的单音节,迫使严双停下了动作,但是也没有把手指拿出。   “你看,这不就进去了?你用量太少了点。”   方若禹不想承认自己技术差,干脆不出声。   在等待方若禹适应的过程中,严双终于能够把感官收束到手指的神经末梢,感到指尖就快要被方若禹肛口的高温熔化,润滑液升温成水,渐渐地,严双手指的知觉都变得迟钝,好像要变成方若禹后穴的一部分,变成他的另一个器官。   方若禹声音细如蚊:“好了,你继续。”   严双说好。手指没有立马深入,而是微微分开,试图用先宽后深的方法扩张方若禹的承受能力。   方若禹从小抗揍,这时适应能力也不错,借助巨量的润滑和严双无比的耐心已经开始适应了两根手指。   严双感受到他的肌肉放松下来,于是再埋入一个指节,开始前后插动,并且依靠自己有限的性知识转动手指,想要找到资料里写的可以刺激前列腺高潮的部位。   方若禹感官集中在下体,明白了严双在干什么,也有节奏的慢慢收张自己的后穴以配合严双的动作,经过大约有十分钟坚持不懈的沉默的努力,方若禹终于感到了体内从混沌之处传来的一种模糊的快感,牵动他的神经。为了让严双得到反馈,方若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感受,轻轻地呻吟出来。   严双停留用力,持续小幅度地按压方若禹的前列腺,看他小腹舒张收紧,像动作回放里经过雨水滋润舒卷的叶片,充斥着年轻的体味,腰肢前后磨蹭,想要用粗糙的毛毯表面疏解自己勃起的阴茎,臀部也随之上下起伏,方若禹的身体变成一团严双拿捏不住的云团,在他的周身翻涌。在这之前他一次都没有想过一个男性喉里的低吟可以让他兴致勃发。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严双缓慢地抽出了手指,把指间剩余的液体统统涂抹在了方若禹拱起的颈尾。   然后他俯下身轻轻尝了一口方若禹的肩头,把手掌插进他小腹和毯子的空隙,温柔地向上用力,把方若禹的下半身托起,膝盖跪在床上,但上半身仍然保持趴伏的姿态。   整个过程中两个人没有说一个字,度过了刚开始扩张的手忙脚乱后,方若禹和他产生一种无言的默契,不知从何而来。   严双想了想,还是叫了方若禹的小名。   “方子。”   方若禹没有别的话好说,脑袋已经是一团浆糊,只能依靠本能配合。   严双扶起自己在套套里硬了太久的阴茎,一只手拨开方若禹有弹力的紧闭的臀瓣,先把前端送了进去。   方若禹呼吸收紧,前额顶着枕头,说:“来。”   严双闻言,不再忍着自己,用恒定的慢速往方若禹的后穴里推。   他没有插到底。进入到四分之三的时候,方若禹喘息间都在喊痛,肩膀一抖一抖咬着牙忍。   严双一担心方若禹的情况就忘了自己爽,直到又加了一管润滑,又五分钟过去,方若禹才放松下来满身大汗,严双重新感受到下体被炽热柔软的肠壁包裹的触感,这次想要融化在方若禹身体里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的阴茎。   他深呼吸一口,开始扶着方若禹的臀围缓慢抽插,融化的快感从下身攀爬到心脏,让他浑身发烫,不敢去数自己心跳到底有多快。   “方子。”   方若禹忍着痛,说话都带了哭腔:“……干嘛?”   严双跟他说大实话:“我可能坚持不了太久。”   方若禹松了一口气:“爽吗?”   “嗯。”   “我疼。”   “对不起,”严双附身继续吻方若禹的侧脸。   方若禹全身像是被放在火焰上炙烤,一方面被来回进出的地方被摩擦撑开,产生抽搐一般的痛感,每一处肌肉都在尖叫着想要把严双的阳物挤出去;另一边头脑里却因为满足早就到达了濒临高潮的情感状态,理智和情感都在演讲,大叫着严双就在我方若禹的身体里。   方若禹的生理眼泪因为疼痛的刺激涌出眼角,嘴角却不知不觉拉开,逼他把自己闷进枕头里又哭又笑。   严双的第一次确实没有坚持太久,但已然到了方若禹眼下能承受的极限。他哑着嗓子发出动物一般的鸣叫,快乐混杂着痛苦击溃了思考,到最后只知道哭着找严双的手求他纾解自己随着顶撞前后摇晃又硬地不行的阴茎,然后在无意识里拉长脖颈侧过脸斜斜地看严双。   泪水里视野早已一片模糊,但是方若禹还是勾画出了严双插入时收缩弹动的腹肌和沉浸时无限迷茫的脸庞。   方若禹不知道严双是什么时候射的,但是自己射精的时候,膝盖已经酸软,腹肌抽搐着留下体液,眼前一片白白灰灰的雪花点。   体力流失加上精神高度紧张耗尽了方若禹的所有心神,他被严双提溜着洗好身体穿好衣服,在沙发上休息了小半钟头才缓过来。   严双把两个人身下垫的毯子扔进洗衣机,拿着方若禹外卖点的可乐递了一瓶给他,和他并排坐着喝。   “还疼吗?”   方若禹不想回忆这件事,羞涩拧开瓶盖,回:“这不废话。”   “要紧吗?”   “还能走路。”   严双亲一口他侧脸,问:“我妈回来了问为什么洗被子,知道怎么答吧?”   方若禹笑得乐不可支,碳酸饮料进了鼻腔,连连咳嗽:“知道……咳咳……就是,可乐洒了呗。” 第08章 杂牌啤酒   事情是从周末开始的。   周末是方若禹最讨厌的日子。   双休的爸妈一大早就会起床做饭买菜,家门开了又合,水龙头炉灶碗筷制造无穷无尽的噪音,想睡懒觉都睡不成,更不用说起床之后两个人看方若禹成天无所事事又要怒上心头喋喋不休。   换作平时方妈一看不惯方若禹铁定要把他打发到对门去,可是今天神奇般地没有。   方若禹坐床上被子套着头拿出手机发消息。   大黑和严双都是找不到人的状态,这个点能约到的只有江子衿,恰好江子衿又和一个培训班的老师约了球,就让方若禹过去当裁判。   方若禹端着个笔记本就出了门,跟着江子衿在球场里待到太阳落山。   送走了老师,江子衿收拾着球包邀请方若禹吃晚饭。   “去吃串串吗?我请你。”   方若禹在外面一天没着家,有些犹豫:“哪家啊?”   江子衿一眼看穿他在犹豫什么,说:“就学校旁边那条路新开的那家,离你家很近的,走路二十分钟。”   正好是方若禹想吃的店,又正好有人出钱请客,方若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江子衿吃辣无敌,考虑到方若禹的情况,勉强点了中辣,但方若禹还是被辣到神志不清面部过敏,双颊冒出不规则的红色斑块。   方若禹伸出舌头拿手扇风:“拿瓶冰啤酒,我要死了。”   江子衿招手叫服务员:“两瓶冰啤酒。”   回头又支起筷子问方若禹:“哎,找谁睡的啊?”   方若禹没想到他会在饭店问这个,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在聊自己的天,没人注意他们两个的谈话。   “不告诉你。”   “意料之中,”江子衿点头,“陌生人?”   “不是。”方若禹想点到为止,不能再说太多了。   江子衿听到这个答案欲言又止地看方若禹。   “别他妈摆鬼脸,有屁快放。”   江子衿熟练地撬开酒瓶子,给方若禹面前的小玻璃杯满上。   “我们还太年轻了,承受不起出柜的后果。”   方若禹垂下眼,说:“我不可能出柜的。”   江子衿不知道方若禹说的“不可能”是什么意思:“以后也不可能?”   “嗯,”方若禹一只手托着头,“这辈子就这样呗,一个人挺好的。”   江子衿恨铁不成钢地拿筷子戳他脸。   吃完饭天完全黑了,江子衿回家要路过方若禹家小区,于是两个人聊着天很快就走到了方若禹楼下。   一楼左右两家朝外的房间都开了灯,右边一边祥和的是方若禹家,左边窗子里飘出一阵模糊但绝对激烈的吵架声。   “又来了。”江子衿说。   “经常这样,吵完就好了。”方若禹抬脚上楼跟他告别,“今天谢谢你,改天见。”   方若禹用钥匙开家门的时候身后那道防盗门背后传来一声被撞击的巨响,吓得他手腕一抖,钥匙差点儿没拿稳。   方若禹回头看着严双家门口,竖起耳朵听,只听到里面男女暴怒的声线交织在一起,文字无法分辨。他摇摇头回了家。   方若禹是被妈妈叫醒的。   醒来的时候双眼酸涩,看到客厅还开着灯,窗帘缝外没有一丝天光,给人一种不知天昏地暗的迷幻感。   方若禹困到极点,闭上眼带着鼻音问:“……几点啊。”   方妈妈拿手理了理他的乱毛,轻声说:“方子?醒醒,给你双哥让个位置。”   方若禹耳朵里捕捉到“严双”两个字,瞬间就清醒了一半。门外有细微的对话声,他分辨出一个是自家老爸的,另一个就是严双的。   “现在几点?”方若禹边套衣服边问。   “1点。”   方若禹拖鞋没穿就跑出去。   家门半开着,门口严双妈妈长期盘起的头发散了下来,脸颊边还有没干的泪痕,方若禹爸爸对着她说着什么,点点头把门关上,拿出拖鞋让严双穿。   严双一个一米八几大老爷们儿直挺挺站在玄关处,双眼发直,拳头半松开,指关节通红,新买的衬衫领口歪歪地依靠在脖子周围,第一个扣子失了踪,脖颈暴红,胸膛还在大起大幅,颧骨发青,已经有明显的肿起。   这是刚打过架,情绪还没散去。   方若禹只见过严双在球场上推搡动手,但没见过他打成这副狼狈的样子。   “怎么了?”方若禹走上前去问自己老爸。   方爸爸摇头:“父母吵架么。你快去睡,给你双哥让个位置就行,等我给他上药。”   方若禹很想逞能做英雄自己给严双上药,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没那个技术,于是点点头,回房间没开灯坐床边等着严双。   十几分钟后,严双穿着方若禹的背心走进来,看到没睡等人的方若禹并不惊讶的样子。   方若禹嗫嚅着问:“那个……不严重吧?”   严双把他按进被窝里,说:“都是皮外伤,看起来吓人,没什么。”   方若禹拉好被子,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跟谁打的?”   严双沉默着好像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黑暗中跟方若禹对视,放弃了思考:“我爸。”   方若禹越问疑惑就越多,但是看严双心不在焉的状态,觉得自己不该问太多。   于是他在被窝里点了点严双的手臂,问:“要不要抱?”   严双闭着眼没做反应,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细细簌簌动起来,把方若禹捞进自己的臂弯里,肚皮贴着肚皮,小腿缠着小腿。   方若禹听到严双呓语说:“我爸妈估计得离。” 第09章 牛奶汽水   严双前一晚睡得不安稳,6点就把方若禹拱醒。醒来的时候两个人还保持抱在一起的姿势,活像一个绳结。   方若禹想还好他们早起了,要不然被老妈看见了不得下巴掉下来再一人一巴掌。   严双回家看家里没有人,客厅和主卧一片狼藉,收藏柜里摆放地齐整的旅游纪念品被打下来个七七八八,地面上走两步就是水渍和玻璃渣,一个空的行李箱倒扣在沙发边。   方若禹穿着冬天用的厚底拖鞋踮着脚踩进去,跟在严双后面帮忙打扫,拿一块抹布先把地上和桌台上的液体擦干。   他蹲下身子单膝跪在地面在各种陶瓷和玻璃五颜六色的粉块中间穿行。   严双怕他被尖锐的东西划伤,支起拖把戳方若禹,说:“你别用抹布擦,到处都是玻璃渣,我来就行,你回家去。”   方若禹抬头看严双踹着拖把几秒钟就把玻璃清到了一起,连同水渍也一同被吸干了,觉得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但又怕严双一旦把他赶走又是几天不联系,便当作监工站在门口看着他四处忙活。   看着看着视线不知不觉就放到了严双的身体上。严双穿着他的白色背心,出汗的部分被浸透变得透明,肌肉就在那下边儿鼓动。方若禹不可避免回想起几天前那个中午,心虚一样移开视线。   鼻子里闻到熟悉的烟味,脚步噔噔噔在楼梯上走。   方若禹随意地回头瞄了一眼,竟然是严双的爹。他觉得有点尴尬,但严双家家事怎么说也跟他没关系,不论怎么打架,长辈还是长辈。   方若禹点点头有点小声地打招呼:“叔叔好。”   严双爸在他心中的形象一向都是幽默又友好,但经常出外打牌不着家,管起严双从来没有对外人一样慈爱。   严爸碾掉手里烧尽的烟头,不好意思地对方若禹笑笑,走回家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塞给他:“韩国进口的汽水,方子拿去喝。”   方若禹不好意思地接过,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严双也在里面,但就在他犹豫的当头家里两个人已经碰面了。   严父的脸很快地拉了下来:“你在这里干什么?放下来我来打扫。”   严双扔下拖把冷笑:“这我家,我不在这里谁在这里?跟你一样不着家啊?”   “你个小逼崽子懂个屁!“严父又点上一根新烟,看得方若禹烟瘾也犯了,”这事儿你别管,你不还出国呢吗,管好你自己的事。”   严双一脚踹开地上刚收拾好的垃圾堆,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你就他妈一个打女人的人渣!自己他妈的没本事就觉得别人跟你一样?”   方若禹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拿着饮料瓶子看着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近,急忙上前去扯严双的手臂,被严双用力推开。   “方若禹你在这里干什么,笑话没看完?“严双脸脖子通红朝两个人大喊,回头揪着自己爹的衣领笑了,”你真是个男人。“   严爸斜眼看了看方若禹,说:“你在外人面前动手揍你爸就是男人了?“   方若禹站在严双家里去哪儿也不是人。总不可能真的回家让两个人打吧?   男人理了理衣领,好声好气劝:“昨天你妈怎么跟你说的?我的话不听你妈的话你总听吧。“   不说还好,一说严双一个伸手就推了上去,结结实实让严爸后脑勺嗑在了客厅桌上。   “你他妈再说一句我妈信不信我把你鼻子打断?!“   方若禹看坐地上那人很有反击的势头,知道自己不能站这儿不管了,一个箭步上前拦着严双挡住他的视线:“双哥,你别打了,打架解决不了问题,你先跟我回去。“   “你滚开。“严双握住方若禹双肩用力,眼睛盯着方若禹身后的父亲。   “严双!“   是严双妈的嗓音。   “方子怎么也在这?双儿你去跟方子待着,别在这掺和。“   “妈——“严双听到妈的声音的瞬间双眼泛红,”我20岁了。“   “这跟你多大没关系,”严妈放下包,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把事情处理好?”   “我相信你,但是你打得过他吗?”严双指着地上的男人说。   严妈一手抓一人把浑身僵硬的方若禹和严双往门口带,“他不敢,我会报警,你别担心。你们一个上大学一个去交换,别因为我们影响学业,知道吧?”   方若禹不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合适,就很笼统地客气到:“阿姨,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行啦,”严妈说,“回去玩玩游戏看看书,啊。”   严双进了方家门后也不换鞋,就站那不动,跟昨晚如出一辙。   方若禹看着他这样也烦,这张看了十几年的脸总让他回想起他们做爱时候的样子,偏偏脸上又带了没好的新伤。   游戏不想玩书也没心思看,门口的严双跟雕塑似的说话也不回,方若禹一烦就抽烟。   没成想抽烟的举动让严双有了动静。   还不是一点儿动静。严双挑起眼睛看到吐烟的方若禹暴跳如雷,掐住他下巴把烟拿出来茶几上摁了,恶狠狠地甩脸色:“你他妈才几岁就学别人抽烟?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是吧?”   方若禹从没被这样捏过,两侧牙床猛烈酸疼,眼泪飙了下来说不出一个大字,双手条件反射去掰严双的手指,仰着头摆动挣扎,像一条脱水的小金鱼。   严双看到他顺着脸颊流的泪水像是突然醒悟一样松开手,结果立马就当头接了方若禹一个拳头。   “我操你妈的严双!”方若禹弯腰捂着嘴流着泪骂,“你要打架回家打,弄我算什么本事?老子抽烟抽了三年,那三年你哪儿去了?”   严双揉着方若禹下颚一个劲儿道歉,方若禹挣扎着闪躲。   被严双这么一喊,方若禹心里积压好久的心酸感一下子都翻涌上来,低着头骂自己不争气地掉眼泪一副还没长大的样子,一边断断续续没有逻辑地控诉:   “你问我几岁,老子今年十八岁了,你要是觉得我还是个小屁孩儿还他妈操我,操完就跑四天不跟我说话,你有屁的资格指点我?”   严双悔不当初,但也没想到方若禹居然还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不知道多说什么只好自己骂自己:“方子,方子我真错了,我发现我就一禽兽,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做那种事了,嗯?”   方若禹瞪大眼睛进一步刷新了自己对严双的认知,火一冒上来语言组织能力都消失了。这阅读理解歪到天外边儿去了吧!   方若禹又不好意思说“我的意思其实是让你继续操我”,一时间两个人互相解释手忙脚乱谁也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方若禹也是急火攻心理智全失,看着严双一张大脸蛋子在眼前晃啊晃,眼睛一闭就亲了上去。   这下世界清净,谁也说不了话了。骂声道歉解释都被一个吻封在了嘴里,方若禹没有任何经验,就紧紧闭着嘴不敢挪开,直到严双和他分开一厘米轻声呓语“嘴张开”后才跟机器人一样复制指令。   光是唇贴着唇的简单动作就足以让方若禹心跳失衡大脑空白,更别说舌吻了。严双把湿漉漉的舌头伸进方若禹嘴中时,方若禹僵直的后背瞬间一个激灵软了下来,脚下踉跄着几乎站不住。   严双两唇张合含弄方若禹的唇舌,两个人抱着被他拖到了房间里。   严双掐着方若禹脖子把他狠狠摁在床上,关上门开空调,一只手抖着脱上衣,说话间还在大喘:“方子,我刚才还说再也不做禽兽了,你再打我一拳把我打醒好吗?”   方若禹还在做大梦,脑子不大清醒,就知道看严双这阵势也许是要跟他做爱了,颤抖着嘴小声说:“我贼他妈喜欢禽兽。” 第10章 绿豆汤   严双的手指还紧紧环在方若禹脖颈周围,虎口因为心情起伏不停收拉,但因为床垫很软,方若禹没有感到太多的窒息感,只有头深深现在自己的被褥里,微微的呼吸障碍反而让两个人更加兴奋。   方若禹眼角带泪,逼视严双躲避的双眼,挑衅:“你来啊。”   严双咬住牙床收回手离开方若禹滚烫的身子,让自己暴露在空调的风里,发出微弱的反驳:”方若禹,别这样。”   方若禹摸着自己脖子猛烈地咳嗽,抬起小腿勾住严双端的腿弯不让他走:“严双,你看看我。”   严双停下动作看着他。   方若禹挣扎着坐起来啄了一下严双的唇,接着手指拉下自己的内裤把性器拿出来快速撸动。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用来分析当下的情况,能做的一切就只有把严双留下。   方若禹移动拇指不轻不重地揉搓自己的龟头,为了减轻对着严双撸管的羞耻度高高仰起头颅视线放在天花板,留给身前人一条拉长的前颈曲线。   方若禹闭起眼睛,脑海里是第一次严双给他打飞机时候的场景。自己撸自己已经没法让现在的方若禹满足。   手上的动作带来不了更多的快感,方若禹的坚持几乎变成了一种表演。   闭眼之初他不断逼自己回想他们之间所有与欲有关的画面,不遂人意的是那些蝉鸣里床垫上的乐和痛都像浮游之物不可聚拢,线性记忆的来路上全部都是过往的点滴:楼下小超市一起买的无数瓶可乐雪碧,过年时候放的烟花和炸伤的手,周末爬过的野山……方若禹后悔自己永远比严双小两岁,永远比严双晚一步长大,以至于在严双大学以后才发现自己的为时已晚的心意。现在这个人就要飞跃海洋和国境线,碳酸饮料被打入垃圾行列,过年再也不会亮起彩色的烟花,而方若禹才迟迟迈过十八岁的分界线。   方若禹的动作慢了下来,意识到的时候一行眼泪已经滑到下巴边。   严双靠近过来拿开方若禹撸管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按住他的头顶逼两个人对视。   “哭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别哭了,十八岁了。”   方若禹心想对啊,我他妈都十八岁了为什么不能做一点疯狂的事情。   我不想伤天害理,只想对得起自己。   “双哥,”方若禹吸吸鼻子心一横,“我……”   “方子,别说,”严双沉静地打断他,表情惊人地淡定,“……别说。”   方若禹心脏一颤。千言万语融化在无声的视线里,他低头笑笑,感到的不是来自严双的压力,而是梦幻泡泡被戳破坠落的瞬间。现实的压力。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江子衿和串串。不可言说的逃避和不留希望的未来。   方若禹突然迷茫起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哭什么,也不知道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欲望的边界不可测绘,即使再小心地收敛,也总会露出端倪,但喜欢和爱都过于沉重,是语言不可触及的禁区。方若禹觉得把自己十八岁的夏天奉献给纯粹的欲望,也是满足的一件事情。   严双把空调关掉,抱住方若禹的小脑袋,任由身体两相贴传递热量,温度升高汗流浃背,方若禹觉得自己凉了一半的心重新开始跳动。   严双的嗓音就在耳际兀地响起:“我服了你了。”   “那还做吗?“方若禹笑,”不做你就放开我。”   严双亲他侧脸:“做。”   方若禹提起裤腰带下床,感到浑身轻松。他从抽屉夹层里拿出没用完的物什跑进卫生间,让严双等着。   做爱得有其他人陪练,灌肠清理不需要。这种事前准备工作方若禹已经偷偷练了很久,这会儿也不是他第一次和严双上床,所以做起来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也学到了上次润滑液用太少的教训,把剩下半瓶几乎用光,从浴室走出来时都能感到小菊花附近滑溜溜的,他干脆不穿内裤光着身子,回到床上时反倒有点为难。   “呃……我感觉它要流下来了,会弄脏被子。”方若禹看着自己铺得整整齐齐的白色被子发愁。   “有什么东西能垫吗?”   “那不行啊,”方若禹说,“总不能每次都用毯子垫,成天洗被子很奇怪吧。”   方若禹说完才发觉自己顺嘴就把“每次”这两个字吐出来了。   好在严双一点也没意见,一个侧翻直接滚到了地上,踢开方若禹到处跑的滚轮座椅:“过来,就在地上吧,凉快。”   跨过床大字型躺在严双旁边,大理石地板在房间阴凉处温度极低,贴在后背非常舒适。   他敲敲地板特有仪式感地做决定:“就这儿了!”   严双从地上弹起来直奔主题去看方若禹下身,问:“要我润滑吗?”   方若禹曲起两条腿拿了个枕头垫在腰下,好把身子抬高。   “应该不用了,我用了超多润滑。”   方若禹话音刚落就被惊得叫了出来,肌肉又开始僵硬。   严双检查成果,直接两根手指放了进去。   虽然进得没有太多阻滞,但是有东西进入的事实不可避免地让方若禹记忆起了上次自虐式被严双捅的经历,大脑仿佛被不存在的痛感捏紧。   严双叹气:“放松点,又不是第一次了。”   方若禹打击道:“滚蛋,我上次完全是凭信仰跟你做爱,技术差得一批,他妈的疼死我了。”   严双一愣,上次确实光顾着自己爽了,在用手指摸到了方若禹前列腺后还真没了下文。   “那你怎么不早说?”   “怕打击你自尊啊!”   严双抓狂:“你现在说就不打击我自尊了??”   方若禹左脚架上严双肩膀,另一只脚嚣张地在空中晃啊晃,衣服从腰被枕头垫起呈现拱桥一样柔软的弧度。他弯曲脚弓亲昵地蹭严双的脸颊,在勾引这个人方面无师自通。   “我这不是给你第二次机会了吗。”   严双从来不知道他发小竟然还有这方面的天赋,被猫咪一样的举动蹭地热气暴涨,又因为脚张开抬起可以直视股沟里泛着润滑液水光的后穴而感到另一份不一样的淫靡和刺激。   他的小弟弟打闹间早就撑起小帐篷,这会儿正在努力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严双顺着臀尾抹一把快要滴到地板上的润滑,涂在自己龟头上,盯着方若禹的脸蛋打飞机,方若禹硬的受不了,开始和他对打。   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两个人之间距离太远,于是严双俯下身舔方若禹微张的双唇,同时上下的指节摩擦碰撞,两枚龟头时不时就要互相亲吻致意。   严双这次不再小心翼翼地走一步怕错,把自己的第一股精液射在了方若禹的会阴,然后手掌探下去将精液和润滑的混合体送进方若禹的身体深处。   手指在方若禹的高潮点上缠绵地驻足了一小会,帮助严双准确记住腺体的位置,他一言不发用自己的阴茎无缝替代了手指,借助鲜明记忆用阳物的顶端滑过敏感点。   方若禹死咬手背发出短促的呻吟。   “是这里?“   方若禹点头。   严双一洗前耻,弯腰向方若禹要奖励。   方若禹看着他凑过来的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我靠,你是不是没戴套?“   严双用自己的两只手把方若禹双手一一制服,学会了舔乳头的新操作,很快就让方若禹没了反抗只有乱扭细腰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呜咽的份。   方若禹用最后一丝理智抓住严双发顶:“不许射里面。“   “行。“   严双松开方若禹红肿的乳首,放慢挺动的频率,专心研究怎么让他爽。等每次抽查都能摩擦到前列腺而痛感被消磨得七七八八后,严双终于挺直腰杆把方若禹两只长腿放在腰两侧,收缩臀部的肌肉开始加速攻城略地。   方若禹刚开始被有节奏地慢慢抚慰敏感点还留有喘息的余地,后来只感到身体里耸动的大棒以更硬的姿态没有停歇地进去,身体摩擦之处一路火花带闪电,臀瓣被撞击地晃啊晃,白肉撞击中还间有各种浓稠液体和严双的阴茎与空气作用拉扯出嗞啦的水声,内壁的液体被伞状的龟头不停刮擦,被赶到了肛口,方若禹闭着眼睛能感觉到它们一束一束沿臀尖滑下,抹得地上和两个人腿上一片狼藉。   方若禹本人更是爽得不知今天何年何月,张开口一想喘气喉咙里就漏出不像是自己会发出的娇声。   “痛?还是爽?“严双还在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方若禹浑浑噩噩中听只到严双跟他说话,做爱时的嗓音不同于以往更加性感,什么浑话都一股脑儿往外说:“啊……爽,爽……双哥操我……“   严双听他小黄片台词直往外蹦,兴奋地不行,一边射精一边奖励自己一朵小红花。   窗外六月骄阳升上头顶,方若禹看着自己肚皮上一滩不分你我的精液,想到隔壁也许还在吵架的严双爸妈,贤者时间的同时直发愁。   “双哥,“方若禹手脚酸软动都懒得动,摊在地面指使严双,”想抽烟。想喝冰绿豆汤。“   严双把湿毛巾的水拧干,扔在方若禹懒洋洋的身子上,语气不容置疑:“烟没得抽,绿豆汤我给你煮。“   --------------------   章末提醒:大家上床要戴套!一定要!!!不能跟小黄文学! 第11章 薄荷汽水   方若禹有一个中规中矩的人生:中规中矩的小学,中学,中规中矩的高考成绩,中规中矩地在志愿里填了邻省的理工大学。   过了十八年也就那样的日子,以为自己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也会像拿个普通快递一样毫无波澜。   方若禹预料错了。   不管结果是怎样不出所料,他还是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激动和喜悦双手接过了录取的邮封,一回家就拿小刀规规整整拆开了信封,拿出里边儿蓝白色镀银的通知书给老妈看,“方若禹”三个字就张牙舞爪写在正面。   严妈高兴归高兴,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还是把方若禹从厨房打发走让他一边玩儿去,心里面已经做起了今后和方爸二人生活的打算。   今天约好了要叫上严双两家人一起吃晚饭,方若禹妈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做饺子皮。   严双家里正值闹得天翻地覆的当儿,离没离婚不清楚,但确实听说严爸前几天拎着个行李箱噔噔噔下了楼就没回来过,严双妈是开私人培训班的,也旷了工和小姐妹旅游散心去了,严双自从上次住进方若禹家后就还没离开过。   他也早看开了,俩大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到人命关天也懒得掺和,毕竟自家妈想通之后也不需要他一个20岁的儿子说东说西,至于父亲,方若禹有句话说得对,跟人渣打架也不会改变人渣的事实,况且还是个妈妈爱过的男人,她要拦着严双也没辙。   再一个就是方若禹这小弟实在是太妖精了。   自从地板上把方若禹操到通体透红人生第一次真实高潮以后,方若禹家没有父母晴朗的午后拉上窗帘就变成了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青春式的隐秘欲望蒸发在蠢蠢欲动的空气中,年轻的肉体全都是有待开发的新鲜土地,只要不把那一句话说出口,一切就不会变化。   方若禹把录取通知书炫耀似的拿给严双看,严双正戴着头戴式耳机刚进游戏界面。   “几号开学?”   “9月18号。”   方若禹把那张珍贵的纸郑重地收进透明文件夹,听见严双问:“要我送你去学校吗?”   方若禹回头:“你有空?”   严双点点头:“我机票比你还要晚一星期。”   方若禹听到“机票”两个字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再见不知道还要到什么时候。   踱步到严双身边,张开两只手臂圈住他的肩颈,脸颊贴上耳机。   “不要带家长,就你一个人送我,行吗?”   严双掌心从鼠标上离开,覆盖住方若禹的小臂,轻声答应:“好。”   方若禹下午的任务是找大黑约他来吃晚饭。其实他理应把多年交情还给他性向启蒙的江子衿也一块儿叫上,思来想去还是害怕那个人精看出他和严双的关系,故给自己找了个不住同一个小区的借口没把他放在宾客名单上。   到家的时候严阿姨已经到了,和着严双还有方妈妈一起,三个人和乐融融围着餐桌包饺子。   方若禹看这情形猜严双爸是不会来了,犹疑地想了想还是放下疑问,不敢提也不好过问。   “方方,我都听说了,恭喜啊!”严阿姨今天久违地用了一个紫罗兰的发卡,唇上还点缀了一点隐约可见的口红。   “有什么可恭喜的,”方妈妈掩饰着笑意假装嫌弃道,“他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也就是那样。你家双儿才厉害呢。”   方若禹讪笑着坐在桌前,虚心接受每一句客套。   严妈听完这句话手里麻利的动作慢了下来,低头叹一口气对着严双说:“我现在一个人,也不好要求双儿什么,只希望他出国两年好好读书,将来娶个老婆过上安稳日子,也算是我没亏待他。”   方若禹心想我是不是刚刚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严双手一顿,试探地问:“离了?”   “不然呢?“严妈拿手腕擦了擦汗,方若禹察言观色跑去开了客厅空调,继续坐回来吃瓜。   “你也成年了,能明辨是非,他外面有个家就让他去,你一个人在外读大学,我也懒得在家看着他那张臭脸过活。“   方若禹回忆到严叔叔开玩笑的时候总能逗乐一桌人,笑起来眼角褶子皱成实打实的一团,实在想象不出他的“臭脸“是什么模样。   严双面色愧疚,欲言又止好久才终于开口:“那我出国这两年要花那么多钱,你……“   “你想什么呢?“严妈抽他手臂,”这些钱我还是出得起的,你只管读书,以后成家立业了,妈付出的这点都不算事儿。“   方若禹老妈听了颇有感触,也指点起方若禹:“你也是,听到了没?早点出息,早点娶妻生子,说不定将来咱们两家还能定个娃娃亲呢?“   方若禹没忍住顶嘴:“那要是都生的男孩儿也定娃娃亲吗?“   严双偷笑。   方妈恨子不成钢地瞪他,笑骂:“脑瓜子里一天天的想什么呢?网上的东西就少看。“   方若禹嘻嘻嘻地摆出很夸张的鬼脸,甩甩手洗干净回了房间。   就想抽根烟。   房门关着烟味儿太大会漏出去,方若禹站在阳台上抽。   手头的烟抖到一半,阳台门开了。   方若禹没有回头:“门关了吗。“   “关了。“严双嫌恶地捏走烟管,掰过方若禹的脸。   方若禹张开双唇,把肺里存的白雾统统吐息出来,喷了严双一脸,在迷人双眼的烟气散开之前堵住了严双的嘴。   “咱们的孩子要定娃娃亲呢。“方若禹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个吻,表情很难看地说。   严双捏他脸蛋儿,提醒说:“你前几天哭过了。“   “我知道。“方若禹眼睛向上看,发觉自己双眼其实挺干涩的,”刚你亲我的时候楼下没人吧?“   严双摇头,说:“我没注意。”   方若禹往楼下看,远处街道上提溜着菜篮的大妈和牵着小手的一家人来来往往,鼻间除了没散完的烟味又闻到红烧肉混着炖鸡混着香叶八角的百家菜香。夕阳向他致意。   -----------------------   写着写着就快要到末尾啦(其实还有一个play 搓手手)   其实一开始就是想写一个十分现实的竹马第一次小故事   结果就写到这里了 十分感谢大家! 真实哭泣 感叹一句小姐妹们一个个嘴甜话多眼光好 不过分 第12章 白桃汽水   嘴上说得潇洒,不等于心里真的如此。   父母离异大抵还是对严双有所触动,他在听闻后很快瞒着家长揣着一张托福的成绩单找了家教的兼职,隔三岔五从城东坐车到城西教英语,半天不见个人影。   好玩的是,方若禹录取以后几乎是同时被方妈找了英语补习班,也开始狂学这门苦大仇深的课程。   日子就在一阵令人眩晕的忙碌中越走越快,8月份方若禹脚伤好了又坏,到了9月上旬才得以下地打球。时隔将近两个月,方若禹的球技直线下滑,别说江子衿的魔鬼发球了,就连严双跟他对角互相抽球的时候,姿势摆好都能把球漏过去。   方若禹不甘心成天被大黑嘲笑,课余就没事在野球场上泡,冬天春天好不容易养回来的皮肤瞬间又小麦了一个度。   很多事情都无法事先预料与计划,方若禹打开自己的日记本,上面“破处”俩字后稳稳地打了一个形状完美的勾,看上去就很令人满足。但除此之外,游戏打了一个暑假才刚刚上钻,看7本书的想法打了水漂,兼职并没有找到。   以为能和严双隔三岔五腻腻歪做做爱,结果白天两个人一个教书一个学习,回家以后父母也轮番到家,自从严爸搬出去后两家人三天两头窜门儿,偶尔做事的时候反锁着门还心虚得不行,更不用说每次还是他主动。   方若禹不是看不出严双躲他,只是懒得追问,更怕自己进一步严双就退一步的恶行循环。   他把日记本合上放进随身包,再把包搁到行李箱上推到门口。   严双的车已经开到楼下,人则在门口帮忙搬行李。   这是方若禹迟来的毕业旅行。两位妈妈决定跟着方若禹在他开学前到他大学的城市旅行,虽然方若禹腹诽过他和严双的双人旅行计划惨烈泡汤,但足够安慰的是他们提前预订到了一间居家式民宿,正好可以分给方若禹和严双一个单独的房间。   长辈还没下楼,方若禹先和严双坐进车前排系上安全带找歌听。   车窗关紧了,空调开到最大挡,但深色座椅还是被太阳熨得滚烫。9月正是最后一波的热潮,夏天濒死挣扎之时。   方若禹碟还没挑完,余光看见严双一只手拿着一盒杜蕾斯和一瓶冻白桃汽水伸过来。   “这个放你包里,”严双边插车钥匙边说,“放我车上会被看见。汽水拿着喝。”   方若禹不接:“干嘛。”   严双被他反问地一愣:“怎么了?”   方若禹放下手里的光碟,心想你还问我怎么了。   “我不跟你打分手炮。”   听到“分手炮”这三个字,严双无奈到极点,说:“想什么呢你?”   方若禹把包甩到后座。   “你躲我半个暑假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严双否认:“我是真忙。你不也成天往出跑?”   “重点不是这个,”方若禹心累,“……算了,拿来吧。”   车程不长,没有中途的休息,连续开5小时可以敢在午后到达目的地,吃完午饭正好可以睡场懒懒的午觉。   方若禹和严双两人倒是精神好得很,再者也没有陪妈妈逛街的爱好,于是另列一份出行计划,准备乘着缆车上山,再徒步往下。 第13章 鸡尾酒   方若禹对景点逛街爬山之类并没有什么兴趣,剩下的只有陪严双做点随便什么的愿望。   缆车是半开放式的,两边都没有车门,刚踏上去时因为惯性在索绳上微微摇晃,稳定上行后方若禹抓着栏杆探看对面下行的车厢,穿过透明玻璃可以看到车里的陌生人和他们擦肩而过,几乎都是端着自拍杆的情侣家人或姐妹,方若禹和严双的组合显得稀少而格格不入。   严双撑着下巴看另一边的风静,方若禹在一片无声的气氛中一边尴尬一边生气,眼睛放在大腿上手的关节上,思考这股无名气到底从何而来。   山并不太高,缆车速度也不快,全程有将近二十分钟,五分钟后他们已经离地面渐远,山体掩盖在深绿色繁茂的丛林下,从树冠的波顶上望穿,可以看到山脚下大半个城市的版图,在下完暴雨的晴空下可见度十分感人。   虽然说方若禹还是更想再好好看看严双,奈何他不敢。   他一点也不开心。   “就不该让你来的。”方若禹赌气说。   严双终于被他的话拉回了注意力:“不是你叫我送你的?”   “……后悔了。”   严双声音悠悠传来:“那我真回去了?”   方若禹真想一脚把这个人从车门踹下去。   方若禹一时间觉得自己不如就这样算了吧,反正人生几次暗恋从没有过结果,严双是何许人也,值得他突然执着。   一阵上头的眩晕过去,冷静下来想想又觉得实在不甘心,毕竟要是真的不在意,严双必定像往常一样和他笑闹,方若禹实在没看懂他的躲避和纠结都从何而来。   方若禹没有回头,看远景像一幅凝滞的画,然后近处突然一丛麻雀窜出枝头,飞进另一片密林。   “你已经送到了,想回去就回去吧。”   坐垫细细簌簌响,严双挪了挪座位。   “方子?”   方若禹表情整理得差不多了,垂下肩膀看严双:“嗯?“   “是我对不起……“   “没有,“方若禹打断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想得太多,你不要有负担。“   方若禹继续:“我想过了,是我给你太大压力了,你躲我挺正常的。从现在开始到以后,你还是我哥,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那些破事儿你就当做梦——谁没犯过浑呢是吧?“   严双忧心忡忡地沉默下来,没再答话。   山顶有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观景台,是唯一一个可以从山的南面容纳整个最繁华的南城区景色之处,近处有沿山边而建的别墅区像齐整的方格块一样排布,隔着一个涌动的湖面是城市的CBD,幕墙玻璃在太阳光照下反射冷冽的强光。   方若禹伫立良久,毕竟不是腹有诗书的骚人,吐不出几句好听的感言,但觉得来了总不能白来,掏出手机选了最简单的滤镜,圈住严双的脖子拍了一张合照发给老妈,表示“我们俩还活着你们别担心“。   比较不太对劲的反而是严双,下缆车的时候魂不守舍,要是没有工作人员扶着差点就没从轨道上摔下来,下山的一路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一个人闷头走在方若禹前面,只有叫了才会停下脚步应声,很快就又走到前头去。   下山后已经傍晚,太阳半挂,没几分钟就完全下沉,方若禹答应妈妈7点在商圈碰头一起吃晚餐,于是拉着严双在附近买送给朋友的礼品。   购物区边缘有小吃街和酒吧街,这个点已经十分热闹。   方若禹被大小酒吧彩色霓虹灯牌闪瞎了眼,橱窗又可以看到里面已经稀稀拉拉聚集了不小一波来客,酒保穿上统一的制服在深褐色的桌椅丛间略过,黄色的顶灯在透明玻璃上映出闪烁的剪影。   不论看起来有多蠢,网吧夜店一个人旅行,在方若禹眼里统统都是成年的自证,是他迫切想要收集的书签。   他手里揣着一个三十几买来的意大利冰激凌舔,眼睛离不开灯红酒绿的地方。   “你想去吗?“严双看他感兴趣,走回来问。   方若禹反问严双:“你去过吗?“   严双点头:“两三次吧,也是跟同学去的。“   方若禹解锁手机看表盘:“可是已经六点五十了。“   “我有一个办法,“严双沉吟一会儿,想到一个好点子,”晚上等咱们妈睡着以后,我们偷偷来。“   “你开车?“   “嗯。“   方若禹扳过他手臂示意他离开:“那不行,那不是酒驾吗。“   严双讪笑:“我喝果汁你喝酒。“   方若禹停下脚步转了转眼珠,心动了:“……真的?“   “真的。“   “那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方若禹一边不放心一边蠢蠢欲动。   严双短促地“哈“了一声,问:”你说呢?“   “会被揍。“   “你怕吗?“   方若禹哈哈大笑:“那就这么办。“   四个人找的民宿离商圈有一段距离,是一个安静小区高层住房里的两居室,装修精良,楼道敞亮,楼下圆形的路灯会亮整晚,半夜出门也不觉得瘆人。   严双从隔壁卧室道了晚安回房后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洗好澡的方若禹双膝跪在床铺靠墙的一边,整个半脸都贴在墙面上,还朝他比别出声手势。   “你干嘛?“严双小声问。   方若禹指指墙壁爬下床:“可以听到他们说话声的哎,我们出去会不会被听到?“   “睡着了就听不到了,“严双伸手,”快把我毛巾给我,在你包里。“   方若禹打开包,除了毛巾以外还看到了躺在夹缝里的杜蕾斯。   他一只手把毛巾扔给严双,另一只手把一整盒套套扔进了垃圾桶。   垃圾桶因为重心不稳狠狠转了几圈才停下来,发出引人注目的声响。   严双愣住了:“?“   方若禹睁着两只无辜的双眼面无表情盯着严双。   严双用几乎笃定的语气说:“你还在跟我赌气。“   “我做什么了?“方若禹眨巴眨巴眼睛,”反正用不着,留包里要是被我妈发现了怎么办?“   严双偏过头闭紧眼睛。   方若禹心想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双哥,你别这样,“他说,”如果你因为我没法正常生活,我会觉得我罪大恶极的。你和我不一样,我虽然天天开玩笑说你是深柜,但是我知道你还是可以和女孩子谈恋爱……“   严双喉头青筋抽动,就在崩溃的边缘。   “实在不行你出国以后就把我忘了,当作这两个月压根儿不存在……“   “别说了!“严双朝方若禹大吼,逃也似地摔门而出。   留方若禹一个人在房间里又哭又笑。   严双狂奔下楼在小区里连跑了三圈,直到月上梢头繁星闪烁,汗水浸透衣衫,他蹲在花坛里满脑子都是方若禹那张抹不掉的脸,和深不见底的未来。   他脱力地乘电梯上楼,开门以为方若禹在玩手机,却没想到看到他还站在原地,两边脸颊都是没干的水痕,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双脑袋里紧绷的弦被一把飞刀斩断,箭步上去把方若禹的头扣在了自己肩膀。   “方若禹,其实,其实我不是没……“   方若禹背过身把耳朵捂住:“哎呀你快去洗澡换衣服,一身臭汗,都要十二点了!“   严双又愁又想笑,追上去用蛮力把他捂耳朵的手扳开:“你他妈傲娇个什么?“   方若禹仍然抵抗:“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严双咬牙:“我就说这一次,你听不听!“   方若禹和他大眼瞪小眼,心想完了,老子还是输了。 第14章 十八岁橘子汽水   方若禹的鼻尖悬着一颗晶盈剔透的液体,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严双问:“听吗?”   “听,”方若禹吸吸鼻子,“但是你小声点,别被隔壁听到了。”   严双回头看紧闭的房门和灯,踮起脚捡起玄关的车钥匙,拉着方若禹出了门。   住在12楼,电梯下行速度不快,还伴着一点哐啷哐啷的细微杂音。就连几年前跟高中的小女朋友表白前也没有这会儿来得紧张。   方若禹看他蓄意控制紊乱的呼吸满脸红晕的样子差点笑出来:“要不你还是算了吧,反正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严双听到他这句话反而被注入了某种不说不行的使命感:“不行,你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你知道了可能会失望,因为我不是要说我喜欢你。”   电梯到了地下一层,打开门车库里每隔五米才有一个白炽灯泡发出清凉的冷光。   一阵意料之中的遗憾爬上方若禹的脑尖,但是满足比它更快地占满方若禹的身心。   “我是说,我发现我不是没对你动过心。虽然可能没到喜欢的程度,但是我已经没法忽略它了。”   拉开车门,方若禹钻进了后车厢一句话也说不出。严双掰过他的脸,看见眼泪在他发红的眼眶里打转,但是迟迟没有掉下来。他想到他小时候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被别的哥哥姐姐调戏哭的样子,觉得方若禹某种意义上看确实长大了,就在他离家求学的两年时间里。   “伤心了?”   “不是,”方若禹笑里全都是鼻音,“我已经满足了,真的。”   “这就满足了?”严双也钻进车后座,关上车门并且顺手开了一丝窗户透气,“你还喜欢我吗?”   方若禹狠狠地点头,想要让严双记住:“喜欢。但是我马上就要放弃了。”   “为什么?”   方若禹变戏法似的从口袋掏出了半包烟抽了起来,严双这次破天荒没有讲他。   “双哥,没有未来的。能得到肯定的回应我就满足了。”   方若禹说完在车内置的烟灰缸里碾碎烟头,吸入的尼古丁持续麻痹神经。   严双被他这句话决绝的态度惊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我刚在楼下花坛想了很久,想的就是跟你坦白以后要怎么处理后果。我想,如果你愿意继续,那我就愿意陪你到底,我会用更多时间来用不是哥哥的视角了解你,但是如果你主动放弃,那我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你能明白吗?”   方若禹边听边张大眼睛呆住,像是在听什么不可思议宣言。   严双手撑坐垫倾身寻找方若禹的嘴唇。和往常一样柔软,但是湿湿的,可能是未干的泪水和着鼻涕水儿。舌头探进唇齿间,有一股令人皱眉的烟草燃烧的后味上下翻滚。   做爱变得相当默契,开始和结束都不需要言语。   严双半起身去够到前座车门旁搁置的护手霜,金属的旋钮盖子打开后闻到让人目眩神迷的海洋调蓝色香气,充斥在浓黑厚重的车厢里。   方若禹抢过护手霜跪坐在漆皮的车座内自己给自己润滑。   “你怎么就想了那么远呢,逼都让你给装了。”   “给我一点儿,”严双向方若禹要了一管护手霜给自己的小弟弟上外套,“我会这么想是因为感觉自己给了你不对等的关系。”   “没什么不对等的……你可以进来了。”方若禹横躺在座位,头抬起放在卸下的靠枕上,发现自己的脚还是长了点儿,于是屈起抬高,很熟练地圈在严双的腰周。   “你有勇气想未来,已经比我勇敢了……哎你他妈慢点儿,护手霜不比真的润滑……我连想都不敢想。”   严双一只脚踏在车厢地面,另一只脚半跪在坐垫上干他,很快就顶得方若禹语言支离破碎,一字一颤。   方若禹身体主干平躺但头部和颈椎形成一个被动的六十度角不断往后怂,后脑勺在枕面弹动,车身很轻的日系车被两个百多斤的成年男子折腾得不知道是上下还是左右起伏。   方若禹觉得羞耻,抬眼看到严双脑袋后边儿那个窗户还是半开的,恼怒地锤车的背靠:“喂你至少把窗户关上吧!被看到了怎么办?”   严双制服他不安分乱拱的腰和大腿已经很不容易,喘气道:“你伸个脚就关上了,乖,我没手用了。”   方若禹被持续不断地顶弄前列腺,本来就快要小高潮,脑袋里一个理智的声音在叫他快点关窗,另一边又因为这种莫名的未知刺激头皮发麻,获得了禁忌的快感。   他双手攀过头顶,指甲抠住车门窗户边缘的接缝,躯体因为一阵抽搐的快感舒张拉伸,头顶已经埋进凹陷的软枕,胯部往下推到极致,后穴深深容纳严双的阴茎,颤抖着抬起脚用脚趾去够车窗上摇的开关,却因为眼前湿润没有看的清楚,不小心按到了下摇的位置,自动车窗缓缓放下,混凝土地下车库里泛白的灯光照进来刺痛了方若禹的眼睛,车外的场景变得异常清晰。   严双停下动作哼笑一声:“看你干的好事。”   方若禹舒服得手肘都在抽动,感觉到严双突然把阳物抽出,两人原本紧贴的地方早就汗湿,此时也因为严双的离开接触到了凉凉的空气。   严双把方若禹托起,一只手关紧车窗,让方若禹正对着他坐在他腿上,圈住他汗湿的后脑勺问:“要看着我还是背对我?”   方若禹心想你就不能让我缓缓,咽了咽口水回答:“背对着。”   严双给他借力让他很快转了过去,踮起脚踩在地面,撑着严双的大腿把上半身抬起来。   “怎么这次不想看着我了?”严双在耳边问。   方若禹双手掰开自己的臀瓣,让重新暴涨起来的阴茎更加顺畅地进去。   方若禹感到一点耳鸣,但还是听到了严双的声音。   “废话。”他扶着前排两个座椅的椅背绷紧肌肉坐了下去,“……当然是因为这样更深啊。”   严双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同时自己收缩中心区肌肉埋头往上顶,把声线不稳的呻吟从方若禹喉咙深处逼了出来。   方若禹感到这个姿势车晃得更厉害了,连忙叫严双放他下来。   “没有人,我看着呢。”   严双对方若禹的分心不满意,看时间两个人磨磨蹭蹭也一点了,亲上方若禹敏感的颈侧引得他连连躲闪:“我好累啊,你自己动。”   方若禹就在被操射的边缘仰卧起坐,被严双停下的动作弄得超级不满,上身前覆贴住椅背,依靠自己常年打球的体力朦朦胧胧自己玩到高潮。   他脱力地长吐出一口气,放松浑身的肌肉,手摸到了胯下两个人的体液。   严双拿起他酸软的手腕舔干净手指上的东西,强行和方若禹接吻。方若禹尝到嘴里一股奇怪的味道,但是因为刚刚结束高潮,于是作罢,懒得和他争论什么。   方若禹车震的时候上衣被脱下来当抹布用了,根本不能穿,严双最后从后备箱拿了一件备用的运动衫套他头上把两个人载到了酒吧街。   方若禹在吧台前看酒水单看到眼花缭乱,严双遵纪守法点了橘子汽水。   点完单以后对黑暗中旋转的七彩点灯完全不能适应的方若禹也不敢去舞池放飞自我,很怂地跑到阳台找了个僻静角落的桌前坐下,小饮了一口带冰块的红牛威士忌。   “没什么感觉啊,这哪里有酒味。”   严双第一杯汽水早喝完了,面前的是第二杯。   “本来就没什么酒味。你感觉怎么样?酒吧好玩吗?”   方若禹很实诚地回答:“不好玩。但是总有一种我居然就成人了的感觉。”   他感到一阵风吹来,灯饰闪烁摇晃,CBD光污染彻夜不休,星星隐没,月亮抬头,玻璃门开后有酒保到阳台送餐,同时室内涌动的噪音被放出来一角,像一头不眠的野兽的嚎叫。   “对了,”方若禹收回目光看坐在对面的严双,他的面容一半在光一半在暗,那里的每一寸方若禹都吻过,“我妈说你交换的两年过年都不会回来。”   严双听出他话外之意,笑了笑,说:“我回,你要我回我就回。”   “暑假呢?”   “只要有假期我就回。”   方若禹感到被风和酒灌地有点不清醒了,吃吃地笑:“那我算你什么?备胎吗?”   “不是,”严双被他逗笑了,“不是,你是准男友,男友预备役,我圣诞节要过来验收你的成绩,看你让不让我喜欢。”   “你不是备胎,你是唯一的。”   方若禹被夸得飘飘然好似神仙,不对,神仙都想不到有这样的一天。   两个人杯子里还剩见底的酒水,严双示意他举杯,敞口的玻璃杯碰在一起并不是梦碎的声音。   严双打个个响亮的汽水嗝,大声说:“我缺席了你今年生日,现在补祝你十八岁快乐!”   方若禹举杯。   方若禹的青春以这种方式划下句点,又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开始。   一瓶橘子汽水饮尽,前方是更长的未来。   ------------------------ 正文就这样结束啦!因为初心就是写方方十八岁的暑假 所以正文就在这里结束   但是后面还会不定期po番外 如果有很短的段子就会直接写在微博这样子   人生第一次认真完结一篇文,大家的ID我都眼熟了哈哈哈 抱住所有一开始和后来加入支持我滴小仙女|男   我一个爆哭感谢表演给你们看!   然后最后说一下 设定青涩原因开车很不过瘾 下一篇想要放飞自我 不论是构思还是细节肯定要要求自己做得更好   今晚(大概)会开始po新文 是一个悬疑向(??)的飞机场 风格可能跟汽水差蛮大(捂脸)   文名叫做十四天 感兴趣的话可以关注一下哦(关注我也可以)(说太多了匿了) 第15章 第一个番外和聊天记录   1   方方方方方:早安!   我阿卡丽超勇:早{心形}   方方方方方:口区,快删了   我阿卡丽超勇:{您已撤回一条消息}   我阿卡丽超勇:早,你不喜欢爱心吗?   方方方方方:别太肉麻,我还不是你男朋友,真实点儿好吗   我阿卡丽超勇: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方方方方方:你行李都收拾了吗   我阿卡丽超勇:你室友都到了吗?   方方方方方:到了俩   我阿卡丽超勇:正在收拾呢。   方方方方方:你高数笔记本儿还在吗   我阿卡丽超勇:在,怎么了?   方方方方方:就,如果你不用了的话临走之前寄给我呗   我阿卡丽超勇:和着你不是在关心我啊??{表情包}   方方方方方:关心你关心你,去德国不准找漂亮小姐姐,听到没   我阿卡丽超勇:已经有漂亮小弟弟了   我阿卡丽超勇:把你地址发我,明天给你寄书   方方方方方:双哥我最爱你了!!!   我阿卡丽超勇:口区   方方方方方:???   2   我阿卡丽超勇:在?   方方方方方:别在了,有事直说   我阿卡丽超勇:你妈在你抽屉里找到了套套的外包装……   方方方方方:??????   方方方方方:{黑人问号}   方方方方方:你怎么知道   我阿卡丽超勇:她打电话问我有没有看见过你带妞回家。   方方方方方:你呢?   我阿卡丽超勇: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方方方方方:操傻逼我不是问你你在干嘛   方方方方方:我问你你怎么回的!   我阿卡丽超勇:……我就说打飞机也会带套的啊,为了不弄脏被子。   方方方方方:…………?   我阿卡丽超勇:你可还满意?   方方方方方:行吧   我阿卡丽超勇:你爸还说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先进了哈哈哈   我阿卡丽超勇:笑死我了。   我阿卡丽超勇:你太粗心了真的。   方方方方方:那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藏???   我阿卡丽超勇:也是,下次放我那儿吧。   方方方方方:你别买了不用就行(手动微笑)   方方方方方:上飞机前下飞机后记得给我发消息   我阿卡丽超勇:嗯嗯。   3   方方方方方:下课了吗?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我阿卡丽超勇:中国12点多了吧,你该睡了。   方方方方方:就睡了。   我阿卡丽超勇:还行,没什么感觉,我室友反正都是中国人,上课也还行,就觉得交通好贵啊。   我阿卡丽超勇:而且我炸的鸡翅我只吃到一个{手动微笑}。   方方方方方:那怎么办,吃不饱怎么成   我阿卡丽超勇:我还能把自己饿着不成,你就比我妈还唠叨。   方方方方方:今天给你妈妈打电话啦?   我阿卡丽超勇:不是,我现在就在跟她发消息呢,你们俩同时轰炸。   方方方方方:哈哈哈哈哈哈哈太真实了,前几天我妈也是和你同时轰炸我   方方方方方:室友有漂亮小姐姐吗   我阿卡丽超勇:有。   方方方方方:啧,故意的是不是   我阿卡丽超勇:不是故意的,真有。   方方方方方:我绿帽子戴好了,你继续说   我阿卡丽超勇:哈哈哈哈哈   我阿卡丽超勇:我现在看什么小姐姐都觉得没意思。   我阿卡丽超勇:赖你哈,反省一下。   方方方方方:我应该早点撩你的,反省完毕   我阿卡丽超勇:强扭的瓜不直。   方方方方方:你本来就不直   我阿卡丽超勇:你可快闭嘴吧,去睡觉去。   方方方方方:好   方方方方方:晚安双哥   我阿卡丽超勇:晚安,回聊。 第16章 第二个番外和十八岁寒冬   12月23号。   “我买了25号的机票,圣诞节见。”   方若禹看一眼严双发来的最后一条微信消息,在万米高空中按下锁屏。   飞机已经飞入欧陆上空,再有短短几个小时就会降落在慕尼黑机场,顺着地图的攻略可以地铁到严双宿舍不远的地方,再不济就叫辆出租车,他会在夜晚的黄金时间来到严双楼下,发条消息让他下楼,在严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发呆时刻给他一个巨大的拥抱,然后在异国度过两个人的平安夜,再一起坐25号的飞机回到中国……   计划是这样的,当然。   方若禹开始感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地铁站有约莫半个小时,周围全都是欧式的建筑,在他眼里看起来每一栋楼都没有自己的记忆点,他在一个街区里顺着牌子游了一圈又一圈,总是会路过一些好像眼熟的地点,但又无法确认是否是自己真实走过的。   他英语还是弱项,四级努力学了很久,口语还是停留在傻瓜水平,更何况来的并不是一个英语国家,交流起来就更显困难。   方若禹在街区中心一个公园的长凳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掀开晚餐的包装时手都在发抖。   买这一盒意面时店员在结账台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听不懂是英语还是德语的东西,方若禹把纸币按照货架标价递了过去,一脸迷惑地全拿“no”作答,意面入口的时候才明白店员小姐姐必定问了他要不要加热的问题,因为整个食盒都是冰凉冰凉,更不用说他还提溜着袋子在零度左右的气温里闲逛了三十分钟,咸奶油在面上抹了一层,硬硬地怎么搅也搅不开。   十分沮丧地嚼完了无味的一餐,虽然胃里食物温度太低不舒服,但好歹比空空如也的好。   方若禹走出这个居民区站在一条稍微大的马路路口,路灯已经很亮,路两边是清过的厚雪,他朝面前哈出一口白雾,时间已经过了8点。   8点就8点吧,晚一点到也没关系,只要给到了惊喜一切都是值得的。   方若禹花了好久才明白他地铁坐反了。顺着地铁线路坐回自己应该到的站台后,他终于攀着地图的导航见到大学恢弘的主楼,但圣诞假中学生不是回家就是度假,留校的学生稀稀拉拉,教学楼为了省电也熄灭了高层的灯火,雪厚实地压在方若禹的心上。   他的胃病一直都在靠中药养护,反反复复也不见好,只要受到太大刺激便会发作,疼得死去活来。痛感袭来的一瞬间方若禹就知道一定是晚上那盒意面捣的鬼。   他支着下巴反复纠结,最后还是选择为自己的健康着想,打电话给严双让他来学校接应,尽管这会打乱原来的规划,但是送惊喜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然而意想不到情况再一次发生了:严双关机了。   方若禹“操”了一句,撅起嘴巴原地放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一时脑热做出的这个决定。所有浪漫的和开心的都没有发生,所有不幸的和痛苦的都扎堆出现。   他捂着胃弯下腰休息了良久,提溜起背包重新找回自己近乎莽撞的勇气,对着地图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找到了严双住的公寓,坐在门口街边继续掏出手机打电话,仍然无法接听,微信也没有回音。   方若禹提了提自己毛茸茸的衣领,把气息吐在衣领里,温热的吐息顺着领子钻进了衣服空隙,带来一点点不足以宽慰的暖意。   他一路上甚至没有心情欣赏风静,这会儿反而在紧张和不安里聊借周围的风景平稳心情。   其实这里也没有好看的景色,不过也是连栋的房子和方正的街区,但是所有的事物都被冠以异国的前缀,不由得让方若禹感到一阵奇异的战栗。回想他由学校逃课来此的经历,仿佛一场难以相信的梦幻。   23点半,方若禹终于打通了严双的电话。彼时他胃仍然隐隐作痛,身体已经快要习惯冷风的吹袭,一开始的委屈随着时间增长,但是方若禹已经不是那个遇事会哭的方若禹了。   他冷静地按下绿键。   “喂?”   “对不起方子,我刚刚开机才看到你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方若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在乎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只想快点见到他。   “你现在在哪儿?”   “我?”严双楞了一下,“我在公寓啊。”   方若禹吸了吸被冻出了鼻涕,吸进一肺的冷空气。   “那你现在下楼。”   “……怎么了?”   方若禹回头看了看公寓楼上稀稀落落的灯光,笑:“什么怎么了,我在你楼下呢!”   “我……操!”   电话那头严双在冗长的沉默后先爆了一句粗口。   方若禹联想到严双的关机,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你到底在哪?”   那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方若禹你个傻逼!我在浦东机场!”   方若禹恍然大悟,弓下腰狂笑不止,笑着笑着不知不觉就哭了出来,脸皱得跟个苦瓜似的,暖热的泪水划在冰凉的脸侧,说话都气息不稳起来:“你……你他妈才是傻逼呢!你不是25号的机票吗,你害我……害我迷路走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我又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双,双哥,我现在胃疼,街上都没人了,面条好难吃,饮料也是冰的……”   后面的苦水都和呜咽搅和成一团,听不清了。   严双默默带着耳机听,手上滑动屏幕找最近的回程机票,心都揪成了一团。   “……我下次再主动来找你我就是铁弱智,我对天发誓。”方若禹下最终结论。   “严双,我怎么办啊。我就是个傻逼,真的,都已经过了十八岁了英语都说不好,一个人根本没法照顾自己,我真没救了……”   他不再哭了,抽抽噎噎自我反省,然后听到听筒那边的严双说了一句世界上最最温柔的话:   “你快闭嘴吧,我不允许我男朋友这么说自己。”   方若禹埋进衣领里傻笑起来,但是没有笑出声音,但是严双不用听声音都能猜到他在傻笑。   “我已经买好机票了,你就在我公寓对面的宾馆里住一天,明天你就见到我了。钱够吗?”   方若禹点头,虽然严双也看不到:“够。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房,我外语不好。”   严双那边能听到行李箱滚动的声音:“你得相信自己,就用英语说,实在不行就翻译软件,你做得到的。我对象不是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废柴。”   方若禹就吃激将法这一套:“去你妈的,谁是废……”   “平安夜快乐。”   方若禹住嘴了,他收拾好背包,朝斜对面群花装点的小旅馆一深一浅走去。风大了起来,干干地吹,把方若禹的思绪吹得老远。他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一点。   “你也是。” 第17章 第三个番外和最后一个番外   严双左右手大包小包年货拎进门时,方若禹正端着手机给方妈妈看他们租房的照片。   年二九的晚上,小区人群往来,车流稀稀拉拉,烟花爆竹燃放全面禁止,道路两边挂一路红彤彤的灯笼,远游的都陆陆续续回了乡。   本科毕业的方若禹正好碰上研究生回国的严双,本来国内外都有工作offer,终于还是为了小男友回了国。   方若禹对工作薪水没那么挑剔,适应环境的能力超绝一流,哪里都能生根发芽,互相掰扯各退一步,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找到第一份工作,合租了一套房子暂时定居下来。   一起住了两个月有余,本来方若禹寻思着可以多黏在一起看看电影陶冶情操培养感情,结果没想到两个人下班后在家的时间大多都在双排打游戏。严双那么大的人了睡觉还是卷被子,实在不得已只好还像小时候一样一人一条被子裹着睡,谁也不打扰谁。除了偶尔床上运动以外,生活模式浑似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不过方若禹也觉得挺好。   同居这件事也不可能不告诉父母,不过得换个说法,不能叫“同居”,得叫“合租”。   方若禹拍照给妈妈看的时候把他和严双合照的一切相框全部下架,卫生间摆一排的牙刷毛巾都分开放进另一间卧室。   好在家里人都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方若禹被语重心长地谈了一顿,说什么平时都是你哥让着你,你要是发现双儿谈女朋友了就主动搬出去,不要耽误别人,听得方若禹抿着嘴就差没笑出来。   然后严双就拎着大小礼物和妈妈进门了。   严双过年要回老家,正好趁这个功夫和方若禹一家人聚个餐。   方若禹把自家爸往旁边拱了一格儿,坐在严双的正对面,耳边三个大人从商业互吹侃到新一年的保险,都是方若禹听起茧子的东西,统统没有跟严双眉来眼去有意思。   他俩穿着新买的棉拖鞋,脚裹得暖烘烘的。桌上喜欢吃的菜都尝了一遍,方若禹衔着筷子无事可干,光脚踢踢踏踏地痒痒,把凳子往前挪了挪伸长腿去探桌子底下勾严双的脚,脸测过去装作听大人说话的乖巧样子,眼角窥见严双手一抖,筷子下的肉片就掉在了桌上。   严双碍于这么好些人都在场,放下碗筷迅速地剜了方若禹一眼作警告,哪知道对方注意力早就落到那酒桌轶事上面去,装出浑然不觉的态度。   严双把脚往后缩了缩,结果方若禹直接拿脚踹他膝盖,夹着他膝盖弯儿左右晃着玩儿。   这小方桌上大家手臂贴着手臂,坐得都非常近,严双被他戏耍一通浑身寒毛竖立,为了及时止损当机立断掏出手机发消息。   方若禹吹了一口鸡汤上升腾的热气,慢条斯理掏兜儿,看到严双爬着网线发来三个问号。   “???”   方若禹手指飞快点屏幕:“刺激吗?”   严双:“大过年的你想出柜?”   方若禹眉飞色舞:“这怎么就出柜了?”   严双:“昨天我们火车站拉手绝对被我妈看见了。”   方若禹心上一跳:“?没吧?那么多人呢。”   “那还不把你脚拿开?”   方若禹赶紧收回脚坐正,头上木筷子立刻敲了下来。   “你们这些年轻人好不容易回家过个年,饭桌上还玩手机,吃餐饭话都不说一句。问你话呢,等会儿我们仨准备去看你赵阿姨,你去吗?”   方若禹懒得回应这些陈词滥调,很果断地回绝—他还有旁的计划呢。说完给严双发了一句“吃完饭来我房间”把手机盖上。   严双没想那么多,手机屏幕就向上放在手边,看到新消息瞄了一眼这说暧昧也确实暧昧的话,差点儿没吓得魂飞魄散,咬牙切齿看着拿他寻开心的方若禹,职业假笑:“那我也不去了,我待会儿跟方子在家打打游戏吧。”   其实方若禹发他短信是真准备约他打游戏的。   结果电脑影子没见着就惨被扒了裤子。   方若禹还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扯过被子把自己从脖子到脚捂得严严实实。   “不是说好了打游戏的吗!”   严双隔着一床棉被圈住他,晓之以情:“我明天回老家了,咱们还要七天才能见。”   方若禹有种不详的预感,赶紧拒绝:“我还差两把就上段了。”   严双亲他一口:“游戏重要我重要?”   “你重要但是,”方若禹竖起耳朵,“他们还在外面聊天呢。”   “怕了?”严双跟他咬耳朵,“这事儿你以前干的还少?”   方若禹一秒上脸,红成苹果。   严双趁他防线脆弱一层一层脱开被子,围巾和毛衣,解他羊毛衬衫的扣子,动作缓慢熟稔,跟他俩刚搞上那时候是完全两种情态。   方若禹想到高三毕业的夏天他们穿着背心T恤,打完炮就脱掉上衣,汗津津地坐在光滑的地板上喝汽水追新番,抬手间都有一种害羞的急躁,悬垂在背德感和说不清楚的爱恋之间;现在他微微抬起头无声等他的爱人剥橘子一样把他的身体和心统统剥开,更像是默契的回应而非献祭。   想着想着方若禹就被按在书桌前,空调31度的暖风吹得他头晕脑热,手臂笔直撑在桌面,腰和桌沿就差了一点距离,严双隔着短裤十分下流地把他往前顶,手上边撸边往前抻,让抛光的桌沿若有若无刮擦方若禹的马眼,逼他埋下头堵住自己差点出口的吟哦。   严双在听到大人离开的声音后进入了方若禹的身体。   方若禹进入了类似失重耳鸣的状态,空调轻微的嗡鸣被滤网一样漏过,只有耳边严双沉沉的喘息带着电流钻进大脑。   严双把他往前压实,方若禹只好弯下手臂改用手肘支撑上半身,身体已经对严双的性器有了形状记忆,两个身体贴合的表面一路火花带闪电,像一层暖贴滑溜溜又无比炽热。方若禹稍微放松后穴,害怕自己从下半身向上快要变成熔炉把他心肝脾肺烧化,结果只迎来严双一轮新的精准顶弄,让他一时找不到何处发力,肩胛高耸沾满严双的唾液,头挂在颈子上随着动作钟锤一样晃动,汗水凝在垂下的发间滴在他的眼前。   方若禹探起手指扯住桌前的窗帘布,一抬头汗水流进眼眶,让他在不能自控的快感和痛苦之间来回沉浮,朦胧里看见严双一个用力把窗帘大敞开,对面人家人影绰绰,暖黄色等下甚至还能看见玻璃上倒贴的福字。   而他在窗的反光里看见严双用下巴摩梭他的脸侧,皮肤应时传来密密麻麻的瘙痒感,而他自己眼神迷离嘴唇微张,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   严双舔舐他的眼睑,用少有的恶劣语气逼问:“刺激吗?”   方若禹被窗户缝隙钻进来的正月寒风迎面一刮,清醒了大半,猛然醒悟严双是在存心报复他餐桌上的作为,羞耻感久违地回到心中。   严双扶着他下巴追问:“刺激吗?”   方若禹闭起眼睛不忍卒看,感到一束滚烫的汗水流在他的腰窝:“……刺激……你他妈快把窗帘拉上……”   严双还没完:“喜欢吗?”   “操你妈的严双。”   严双笑了:“你不是在操我妈,你是在操我。”   方若禹听不到那个有节奏的喘息了,严双把下巴重新搁在他头上闭起气疯狂加速抽动,引得方若禹一阵无意识的痉挛。   “喜欢吗?嗯?”   方若禹身体已经紧绷到极限,每一个关节都在用力:“啊……喜欢,喜欢行了吧?你个变态拉不拉窗帘……”   严双拨弄着窗帘,方若禹在玻璃倒影里看他的眼神,一直延伸到无限远处。   “方子,你要快点赚钱,等我们经济独立以后就不会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我可以在火车站里一直和你拉着手,吃饭的时候你想怎么踹我就怎么踹……不是我不想和你出柜,是我们还要钱做基础。现实不是写小说,可以随便头脑发热,你明白吗?”   方若禹当然明白。他顺着严双的眼睛向窗外,看到远方横亘又昏霭的地平线。   “我明白。其实,我18岁跟你告白,已经是我做过的最头脑发热的事情了。”   严双揉搓他撑桌子撑到僵硬的手指,把他们一一暖化,拉起了窗帘。   “我也是。”   ----------------------------   这下是真的完结辽 本质扯皮型写手 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表情包   我可不可以拥有小鱼干和评论嘛!(超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