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dy 作者:你爸爸 文案:“大家其实都不知道,贺望班上的那个杀马特小混混其实背地里是个哭包。” 攻受都是学渣,攻傲娇又自恋,受凶巴巴暴力但是十分爱哭 + 为了防止有人说高中生不可以那个,所以他俩复读生,默认早过了十八岁。 第一卷·第1章 水果糖1 · 贺望耳朵里塞着耳机,刺耳的声音炸得他除了音乐什么听不见,他的脑袋还随着音乐鼓点上下摇晃着。他这节课的老师在上课上到一半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其妙生气走了,留下一干学生坐在教室里自习。 教室里其实很吵,贺望戴着耳机倒是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见教室里一片乱糟糟的样子,他埋下头从抽屉里掏出根棒棒糖,拆开糖衣才把这个水蜜桃味的棒棒糖塞进嘴巴里,迎面飞过来了个黑板擦,擦着他的头发就砸到了他身后的墙上,贺望砸吧了两口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用黑屏的手机对着自己脑袋上新做的发型看了好一会儿,看见上面落了一层的粉笔灰,他把戴在耳朵上的耳机摘下来,周宁牧那个染了撮黄毛的杀马特正把一个同学按在讲台上摩擦,声音洪亮:“你他妈的刚刚拿粉笔灰扬到老子眼睛里去了!!” 贺望对着手机屏幕拍了拍自己脑袋上一撮被刚刚扬过去的黑板擦洒下的粉笔灰,拍不干净,他又砸吧砸吧了两口嘴里的水果糖,挂在耳朵上的耳机音量很大,贺望还能跟着音乐抖抖脚。 周宁牧把人按在讲桌上给人撒了一脸的粉笔灰后拍拍手从讲桌上走了下来,对坐着的几个看着他的同学凶巴巴地骂道:“看个屁啊?” 贺望吃着糖盯着周宁牧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走回他自己单独一人的专属座位,埋着头趴下继续睡觉他才收回视线。 周宁牧是个每天在外面瞎晃的小混混,还有人说见到周宁牧带着砍刀走在路上凶手恶煞准备去杀人的模样,班里挺多人都有点怕他,而老师又对周宁牧很多胡作非为视而不见这更加导致了班上的同学不太敢惹他。 只有贺望知道,周宁牧是个爱哭鬼。 特别特别特别爱哭。 贺望想到这里有些口干舌燥,拿舌头舔了一圈棒棒糖,再次掏出手机,他先是对着黑屏自我欣赏了片刻,随后点开屏幕开始发短信。 短信发出去十秒钟,趴在桌上睡觉的周宁牧有些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他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手机在看清来信人信息的时候顿了顿,点开屏幕就见人发了两个字加一个问号。 “厕所?” 周宁牧有些恼怒,拿着手机的手对着桌面拍了下,吓得整个班都安静了片刻,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提起步子就往外走去。 贺望还坐在座位上吃棒棒糖,耳机里的音乐声音仍旧很大,他慢腾腾地把耳机戴上自己的耳朵,再抬起眼睛的时候看见周宁牧站在教室门口一脸凶巴巴地看着他的方向。 他吃着棒棒糖摇头晃脑,然后周宁牧迈着步子风驰电掣地走了过来,带着一股要大人的气势,贺望砸吧着嘴里的糖,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周宁牧走到他身边恶狠狠地拽下了他的耳机,粗声粗气地说:“跟老子到厕所来!” “等等。”贺望说,他把自己的耳机拿回来,找到放耳机的盒子有条不紊地把东西装了进去,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吧。” 周宁牧瞪了他好几眼,十分生气地转头就往教室门口走。 贺望跟在他后面走了两三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在前几桌一个女生的座位上停下了,他弯腰对着女生笑眯眯:“小禾,借我一包纸巾好不好?” 叫小禾的女生十分果断地从书桌里拿了包纸巾递给他,担忧地问他:“要不要我去找下老师?” 贺望盯着她看了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摇头:“不用不用,我跟他是好朋友。” 小禾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会儿,贺望把纸揣进兜里转身就往教室外走去。 ·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看见周宁牧站靠着墙站在门口,在视线转到他脸上的时候十分迅速地红了眼睛。 贺望嘴里还叼着根糖,看见了想着这个爱哭鬼果然又想哭,走过去趁着没人把人按在墙上凑过去小声说:“嘴巴张开。”他因为含着糖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周宁牧十分听话地乖乖张开了嘴巴,贺望把自己嘴里的棒棒糖塞了进去,然后缓慢地退开自己的身子,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脑袋上被粉笔灰染了层灰白的头发,埋怨:“看我头发,都是被你弄的。” 周宁牧含着糖嘬了两口,含混着语气说:“你放屁。” 贺望凑过去看他的表情,好哭鬼眯着眼睛兴致勃勃地在吃糖,贺望把脑袋凑过去对着他的脸猛地摇晃了下脑袋,残留下没被拍掉的粉笔灰簌簌往下掉。 周宁牧被他惊得往后退了两步,含着棒棒糖骂:“你有病啊?!” 贺望伸手在自己脑袋上拍了拍,朝他勾手,周宁牧又十分听话地往前走了两步,脑袋凑了过来,贺望就对着他的耳朵说:“待会儿跟舔棒棒糖一样舔我。” · 周宁牧眼睛又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 水果糖2 · 贺望摸了摸刚刚被自己甩乱的头发,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周宁牧勾了勾手指,头也没回地就往厕所的方向走去了。 周宁牧是在贺望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整理了好一会儿的发型,洗了个手后又拿纸擦干手后才从厕所门口走进来的,他红着耳朵站在靠在厕所墙上,头上一撮染成黄色的头发杀马特得十分耀眼,贺望在镜子里跟他对视了一眼:“怎么这么慢啊?” 周宁牧凶巴巴地回他:“我不要在外面把糖吃完再进来吗?!” 贺望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欣赏了会儿,伸手沾了点水在自己手指上按了按自己一根翘了好多天的头发,一边盯着自己那撮翘起来刺眼万分的头发看一边跟周宁牧埋怨说道:“大前天去你家睡觉睡翘起了根头发,现在都没掉下来。” 周宁牧在原地站了会儿,慢腾腾地走进洗手台的位置,垂着眼睛帮贺望按头发,他小声嘟囔:“你不说我都没发发现它翘起来了。” 贺望手指按了半天,继续吐槽:“你家怎么连个定型喷雾都没有啊?” 周宁牧就有些恼怒了,抽回自己的手怒道:“你怎么这么自恋啊?天天给自己喷定型喷雾,身上香的十里外都能闻到了!”他说着说着自己红了眼睛,“还有刚刚明明是你给我发短信还让我在外面等你,而你自己却在里面跟女生聊天?!” 贺望耸了耸鼻子,他伸手在自己鼻下挥了挥,做出一副扇味道的样子来,一边啧啧嘴:“酸死了。” 周宁牧抬起手擦了下自己的眼睛,转身就要往外面走,边走边哽咽的说道:“我今天自己回家。” 贺望松开自己按头发的手把人拉回来:“不行。” 周宁牧红着双眼睛看他,贺望握着他的手慢腾腾地跟他解释:“我以为我给你发短信你不想来嘛。” 周宁牧抬起手擦眼睛,贺望拽着他进了卫生间隔间,锁好门把对方按在门上,手从校服里面伸进去,在周宁牧腰上捏了好几下,周宁牧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好一会儿才哽着嗓子说:“你大前天把我弄得太疼了。” “啊?”贺望也觉得有些委屈,他这不是经验不够吗?想到这里又在内心撇了撇嘴,等他经验多了以后周宁牧肯定每次都爽到哭,越想到这里越觉得经验的可贵之处,他伸手抓住了周宁牧的校服下摆举起来示意他咬住,周宁牧张嘴用牙齿叼着了自己的衣服下摆,含糊着嗓子小声哭道:“上厕所都疼。” 贺望在他脸上嘴角亲了下,然后又在他眼皮上亲了下:“我摸一摸,不弄。” 周宁牧吸了吸鼻子含含糊糊地“嗯”出了一声。 贺望伸手在他伸手摸了圈,周宁牧抖了下,眼角变得湿漉漉,贺望盯着他看了看,伸手又捏了捏他的**,听见周宁牧呜咽着嗓子含糊说:“我咬不住衣服了。” 贺望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颗颜色亮丽的水果糖,他用牙齿拆开糖衣,把那颗糖从周宁牧咬着衣服的嘴里塞了进去,牙齿松开后衣服掉了下来,贺望十分有耐心地再次把衣服拽了起来他伸手把衣摆凑到周宁牧的嘴唇上笑着问他:“甜不甜?” 周宁牧抖着嗓子说:“橙子味的。” 贺望点了下头,周宁牧张嘴乖乖地把衣服再次咬住,贺望十分开心眯着眼睛对他说:“乖。” · 水果糖3 · 衣服被撩起来后周宁牧的整个胸膛都暴露在了贺望的视线中,他先是羞耻地缩了缩胸膛,贺望眯着眼睛看他,看他因为咬着衣服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十分含糊,贺望一双手在他胸前来来回回揉了好几分钟,揉得周宁牧胸口一片红,周宁牧往后缩了缩身子一边抬手擦自己的的眼泪一边吸着鼻子感受着贺望一双手在他胸口揉搓到他都有些疼。 “贺望。”他咬着衣服含糊着嗓子,小声说,“别揉了。” 贺望低头在他身上嘬了一下,周宁牧身上有一点汗,贺望嘬了口感觉嘴里一股淡淡的咸味,他吐了口口水,垂着眼睛埋怨周宁牧:“你天天跟别人打架,打得身上全是汗,脏死了。” 周宁牧望着他的眼珠凝了凝瞬间漫过了一层水雾,他抬起自己的衣袖在眼角擦了擦,咬着衣服下摆粗着嗓子骂道:“滚——!” 贺望当着他的面挑衅似的又吐了口唾沫,他坏笑着翘了翘嘴角:“咸死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揉搓着周宁牧的胸口,揉搓面团似的。 周宁牧难受地伸手推他,眼眶底下堆起来的眼泪兜不住了似的往下滚,然后越滚越多:“别玩啦。”他抖着嗓子,尾音都飘了起来。 贺望听着眯了眯眼睛,他松开自己把玩着对方胸口的手,直接拉下周宁牧的校服裤,校服裤十分宽松,往下轻轻一拉就到了脚底,周宁牧还夹了夹腿,贺望眯着眼睛看过去,他伸手拉了下他内裤的松紧带,在松紧带弹回去的时候他小声问道:“干嘛偷穿我的内裤?” 周宁牧一双兔子似的红眼睛瞪成一个圆形,他含糊着嗓子努力拔高了声音说道:“放在我衣柜里的怎么是偷穿?!” 贺望朝撇了撇嘴,抬起手指指了指他:“站起来了。” 周宁牧突然有些恼怒,他吐出自己一直咬在嘴里的衣服,弯腰把自己掉在腿上的裤子拉起来,红着眼睛说:“不玩了。” 贺望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什么不玩了?” 周宁牧靠在厕所墙上一边擦眼泪一边故作凶巴巴地说道:“你总是这样,一点都不尊重我。” “啊?”贺望被他扣了个大帽子有些懵。 周宁牧揉着自己的眼角:“你在学校老是当我是陌生人,装作跟我不熟。” “没有吧。”贺望还仔细想了想,“我每次都跟别人说你是我朋友。” 周宁牧吸嗦着鼻子:“最近总是叫我都是做这个事情。” 贺望认真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周宁牧干巴巴着嗓子委屈万分地吐出一句:“不跟你玩了。” 贺望被他连续谴责的有些懵,觉得自己也十分无辜,他盯着周宁牧凝神看了好一会儿,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厕所狭小的空间里很长时间都没声音。 周宁牧伸手抠着他身后的门口,想打开门锁出去,他觉得贺望一直在戏耍他,他要堂堂正正地走出去,还会在出门后转身义正言辞地指着贺望的鼻子说要跟贺望绝交。 然后他听见贺望说:“那你走吧。” 周宁牧抠门的手顿了顿,贺望手越过他直接打开了厕所隔间的门,他走到洗漱台上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着装,拍了拍身上刚刚弄出的褶皱后,他越看自己头上那撮翘起来的毛越不顺眼,凑近镜子对着那一撮头拨弄了半晌。 周宁牧在他后面走出来,站了一会儿出声说:“我走了。” 贺望从鼻腔里应出了一声。 周宁牧在短暂的沉默中又重复了一遍:“我回家了。” 贺望从鼻子里又应了他一声,他打开了点水跟摸什么宝贝似的摸着那一片头发。 隔了有好几分钟,贺望头上那一撮翘起来的毛总算被他安抚了下来,他翘了翘嘴角,周宁牧的视线突然在镜子里跟他的视线对上,贺望翘了翘眉梢。 周宁牧突然说:“今天下午放学东门附近的那个台球厅有人约架,你要不要去看?” 贺望皱了皱眉头:“不去。”他对打架一点兴趣都没有。 周宁牧快速补充道:“我要去帮忙,高一新转来的几个学生不服我们高三的。” 贺望对着镜子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白了他一眼:“不去。” 周宁牧突然走到他身后:“那你明天中午跟我去打台球吗?” 贺望从鼻腔里哼了声:“没时间。” 周宁牧走到他伸手手搭在洗手台上:“明天早上我去你家等你一起来学校吗?” 贺望瞥了他一眼:“不行。” “为什么?”周宁牧立刻出声问道。 “我明天早上请假。”贺望回他。 “你星期四请什么鬼假?!”周宁牧声音都拔高了。 贺望也有些恼怒:“我早上去电影院看电影。” 周宁牧大喘了一口气:“看什么电影,我也要去。” 贺望不理他了,周宁牧大骂道:“你他妈一个人去看什么电影?你他妈去看电影都不告诉我?!” 贺望突然转过头看凑近他,凑到周宁牧呼吸都顿了顿,他眼角还有些红,因为着急整张脸都有些泛红,贺望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盯着他的眼睛,哼了声:“不行,我们刚刚绝交了,我不跟陌生人看电影。” 周宁牧红着一双眼睛:“那现在和好好不好。”他吸嗦着鼻子,“看完电影再绝交也可以。” 贺望盯着他看了半晌,转头就要往厕所外面走,周宁牧赶紧伸手搂住他的腰:“没有绝交。”他哽咽着嗓子说,“现在就和好。” 贺望吐槽他:“反复无常。” 周宁牧抱着他吸鼻子,吸了好一会儿,突然抬起手按了按贺望头上又翘起来的那撮毛,带着哭腔的嗓子小声道:“又翘起来了。” 贺望赶紧伸手去压头发,周宁牧抱着他小声问:“周末去我家住吗?” 贺望不搭腔。 周宁牧声音仍旧很小:“我今天放学去超市买几瓶定型喷雾。” 贺望十分矜持地“嗯”出了一声。 周宁牧就咬着他的耳朵说:“上次还有三个套套没用完。” 贺望惊奇地回望他:“我记得明明还有两个,你灌水玩浪费了一个。” …… · 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周宁牧松开了抱着贺望的手,两个人慢腾腾地往厕所外面走去,下课的人流朝他们拥挤过来,俩人逆着人流而上。 周宁牧站在贺望身边小声说:“我要一起去看电影。” 贺望应声:“是是我买两张电影票。” 周宁牧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票还没买呢。” “……” 周宁牧又有些愤怒了,但是刚刚和好不太敢生气,进了教室往座位上一趴准备开始睡觉,趴着趴着更生气了,猛地起身踹了桌子,把刚进门的老师吓了一跳,老师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滚出教室,周宁牧拉起校服拉链头也不回地从教室里走了出去。 他想他正好可以去超市先把定型喷雾买了。 作者有话说: 我攻受属性有可能归纳不准确啊我不会归纳属性,差不多就得了 第2章 气泡糖 01 上午直到放学不良少年周宁牧也没回教室,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贺望正戴着耳机坐在座位上嫌弃地切掉自己耳机里正放着的歌,等到教室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坐在他前座的大熊转了个身看见他似乎有些惊奇:“贺望你还没走啊?” 贺望戴着耳机听歌的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 大熊反身坐在了椅子上:“中午篮球去打吗?” 贺望没吭声,大熊以为他音乐声太大了准备伸手去扯他耳机,贺望伸手挡了下,还侧开头远离大熊的动作范围:“等下。”他十分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大熊以为他在听电话立刻安静下来,等了半晌也没见贺望张嘴说一句话,贺望突然抽出自己课桌抽屉里的书包搭在肩膀上直接准备从后门出去:“我回家了。”他头也不回地说了声。 “篮球呢?!”大熊紧急地在后面跟。 贺望着才顿了顿脚步,他仰头看了看天,虽然现在天气算不上多热但是今天太阳很大,贺望说:“太热不打。” 贺望没等后面人传出声音抬起步子就往外走,他戴着的耳机里还断断续续地传出些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贺望耳朵听得有些红,一时间不记得这是自己什么时候录下来的了。 周宁牧哭着嗓子在那小声呻吟。 “好涨……” “疼啊,贺望……” 这段录音大概也就四十秒左右的时间,结尾是周宁牧有些崩溃的哭声,一边哭一边说再也不跟他这样了。 贺望抿了抿唇,从鼻腔里面哼出了一声,他把这段录音暂停,给周宁牧打电话。 周宁牧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掐了他一个电话,贺望有些恼怒,一边下楼梯一边拨第二个电话,电话通了那边先传出几声抽气声接着又是中气十足的声音:“我现在有点事啊一会儿回你电话。” 周宁牧十分果断的准备挂电话,贺望沉着嗓子喊了声他的名字:“周宁牧。” 周宁牧挂电话的手哆嗦了下,不知道怎么就有些心虚,他面前正站了两三个不知道哪个学校出来的小混混,拦了他的路还一脚踢飞了自己去超市特意买的定型喷雾。 他还买了好几种糖都被他面前这群傻/逼给踹飞了,他有些生气。 周宁牧的电话没挂拿在手上就对着一个朝自己走过来的人踹出去了一脚。 “我在打架贺望!”他气喘吁吁边跑边说。 贺望正在学校停车棚里开自己自行车锁,闻言皱眉,他本来准备骑车回家吃顿中饭下午再看心情来不来学校,听见周宁牧兴奋的声音没由来的有些生气,他把刚解开锁的车锁重新扣上,跨坐在自己车后座上哼:“我在学校等你,你打完来找我。” 周宁牧还在那边大吼着:“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打完啊你不要等我了!” 贺望把电话直接给挂了。 · 贺望是在六分钟后接到的周宁牧的电话,他在那边气喘吁吁地说:“对方人有点多我现在回不去啊!” 贺望就把他电话再次挂掉了。 三分钟后周宁牧给他打电话问:“你在哪?” 贺望才一副纡尊降贵的语调告诉他:“学校三食堂。” “我五分钟到,给我点份饭,跟你一样!”那边一副运动过后十分兴奋的样子。 贺望挂了电话,条件反射地对着黑屏中的自己看了好几眼才放下手机起身去给周宁牧点菜,两份饭菜端到桌子上没一会儿周宁牧跟见了骨头的狗一样扑到了他对面,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吐虎咽,边吃还边唱大戏似的跟贺望显摆:“三个孙子堵我一个,我把他们揍得他们妈都不认识他们了。”他说完狠狠,“别让老子在路上碰见那几个弱智,见一次揍一次。” 贺望对于他是怎么怎么英勇这回事根本不在乎,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看视频消磨吃饭的时间,随随便便瞥了眼周宁牧他顿了顿。 他把手机屏幕关掉放在了一边,还把一只塞在耳朵里的耳机给拿了下来,盯着周宁牧被打青了的眼角看了一会儿:“怎么回事啊?” 周宁牧在他的视线里有些后知后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兴奋的声音不自觉地降了下去,他小声说:“不疼。” 贺望本来就不喜欢他天天去外面跟别人打架惹是生非,好像全世界他最*的一副模样,见他这样更是生气,筷子往托盘上一丢:“谁管你疼不疼?” 周宁牧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眼角红红的好像他还十分委屈。 贺望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戴进自己耳朵里,拿出手机就开始刷搞笑视频,他一边看一边在有笑点的时候冷笑出一声。 周宁牧本来饿得要死,不仅眼眶附近有些疼,身上也有些疼,看见贺望又不敢说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怕贺望,他跟贺望认识十多年从小一起长大,他就是很没道理的从小就一直很怕贺望。 小时候怕贺望揍他,大一点怕贺望不跟他玩,又怕贺望生他气,怕贺望不理他。 周宁牧怄死了,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这样,就只有他怕贺望生气怕贺望不理他,贺望就可以生气就可以不理他。 周宁牧委屈的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他越过身子伸手去拽贺望戴着的耳机,拽下来后眼泪汪汪地看着贺望:“你不要不理我。” · 气泡糖02 · 贺望把目光移到他脸上,在看见他眼角一片青目光顿了顿,垂眼看他的餐盘:“吃完没有?”他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问道。 周宁牧十分委屈地收回了自己拽贺望耳机的手,伸手拿自己的筷子,飞速地扒餐盘里的饭,一边鼓着嘴巴一边含糊的说:“还没,马上吃完。” 贺望眼睛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突然开口道:“我中午去打篮球,你来看。” 周宁牧吃着饭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隔了会儿他咀嚼嘴里的米饭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大太阳啊……” 贺望嫌弃地看他:“你把饭吃下去再说话,米都要喷我脸上来了……” 周宁牧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巴。 · 贺望对着手机的黑屏照了照自己,他头上的那撮头发在水被蒸发后又颤颤巍巍地翘起了个尾巴,他伸手揪了揪那撮头发,觉得有些不耐烦,从座位上站起来,周宁牧一脸茫然地仰头看他。 贺望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翘起来了,我去拿水扑一下。” 周宁牧艰难地咽下嘴里的米饭,急切地说:“我吃完了一起去啊。” 贺望点了点他面前的餐盘:“你收拾一下这个。”他说完把耳机塞进自己耳朵里转身就离开食堂。 周宁牧在原地握拳坐了会儿,他在脑子里跟自己发誓,下一次贺望如果再随便命令自己做事,无视自己的情绪他一定要站起来跟贺望好好理论理论,他一定要让贺望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又不是个什么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从! 周宁牧信誓旦旦地自我鼓励完后把自己面前的餐盘跟贺望吃完的餐盘收好放到了食堂的餐盘回收处。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本来是想要离开学校再次去趟超市买东西,又想到贺望说今天中午要看他打篮球,最后又坐回了刚刚吃饭的地方,拿出手机给贺望打电话:“你在哪啊?” 贺望的声音有些喘:“别吵,呆那等我。” 周宁牧一声哦还没说出来,那边就挂了电话,他有些生气,黑着一张脸把手机按在了桌子上,他正前方吃饭的两个人男生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愤怒地骂了出去:“看个屁啊没看过爸爸生气?!” 那两人丢了筷子站起身:“你他妈说什么呢——?!” 周宁牧也站起身:“我他妈说我是你爸呢——!” 食堂已经过了饭点,三三两两的人都被他们的吼声给吸引过来,被骂的两人从座位上直直朝周宁牧走了过来,周宁牧捋起袖子就准备冲上去,眼见正门的房间贺望疾步走了进来,他挽袖子的手就顿在了一半。 那两人走过来推搡他,贺望从他们身后走过来手中拎着个小塑料袋砸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干什么?” 那两男生看见他冷笑了声:“你俩一伙的?找抽呢?” 周宁牧愤怒的拍桌子:“你他妈说的什么?!” 贺望眉头一簇,周宁牧就冲上去跟那两人扭做了一团,贺望想上前把人揪出来,伸手抓了好几次没抓住人,才准备发飙,突然不知道哪来的一拳头擦着他的脸挥过去。 脸这种东西向来是碰都碰不得的更别说还差点被揍了一拳,贺望脑子一热抬脚就往里面踹。 · 等到食堂管理人员不知道从哪冲了出来指着他们这打作一团的人大吼,贺望伸手拽过自己丢在桌子上的塑料袋,一手扯着周宁牧:“赶紧跑,白痴!”他打累了喘气有些不均匀。 周宁牧还有些恋战,被他扯着手还依依不舍地抬腿踹了两脚才被贺望拉着跑出了食堂。 两人一路狂奔到学校操场东北角两棵紧挨着长的榕树下面,周宁牧几乎一站住就躺在树荫底下大喘气了,贺望跑得脑子有些供血不足,撑着树干心脏直跳,他有些愤怒。 周宁牧在地上躺了十几秒钟后莫名其妙地嘿嘿傻笑了出来,他上一次跟贺望两人一起战斗好像还是初中时候的事情,想到刚刚贺望因为他加入战局他就有些莫名地乐。 直到贺望把手中一直拎着的塑料袋砸在他身上,他才停止了他的傻笑。 周宁牧坐起身看了看丢在自己肚子上的塑料袋,是一盒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他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贺望。 贺望扶着树干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周宁牧咽了咽口水,十分委屈地开口:“我不是故意要跟他们打架的——”他小声说,“他们骂你……” 贺望伸手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汗、汗湿了的头发以及校服上衣,冷声嫌弃:“我现在臭死了。” 周宁牧小声征求意见:“你晚上去我家住,我给你洗衣服吗?” 贺望不搭腔。 周宁牧声音更小了:“明天早上再一起去看电影?” 贺望还是没理他。 周宁牧红了眼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还是乖乖地说出了句:“我错了。” 好在贺望没有问他错在哪了,瞥了眼他红起来的眼睛,眼角的青紫以及下巴处新增的几块擦伤,垂着眼睛看他:“上药吗?” 周宁牧委委屈屈地点头。 贺望嫌弃地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蹲**子打开了绑起来的塑料袋,从里面拿出棉签跟药,周宁牧就仰起头闭着眼睛。 贺望棉签沾了沾药水看见他这幅样子思考了片刻:“你在等我亲你呢?” 周宁牧猛地睁圆了眼睛,涨红了脸。 贺望垂头看他:“张嘴。” 周宁牧红着脸张开了嘴巴,贺望又嫌弃他:“张的太大了。” 周宁牧脸更红了,然后把嘴微微闭上,贺望才勉为其难地低下头去,嘴唇贴着他嘴唇摩擦了会儿伸出舌头探进他的嘴巴里勾着周宁牧的舌尖旋转了片刻,退出来后他还点评:“口水好多。” 周宁牧闭上嘴舔了舔嘴角,最后还是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 气泡糖03 · 等贺望垂着眼睛给周宁牧脸上伤口上完药起身准备走,周宁牧突然想到他说中午要打篮球,他有些迟疑想着贺望其实不怎么爱运动,被太阳晒晒流了点汗心情脸就会变得很臭,打篮球这种运动一般都在秋冬天气凉下来时候才会偶尔发生在贺望身上。 而且,周宁牧有些不太敢说,贺望打篮球的技术很差。 周宁牧有一次上课迟到了一整节课的时间,回教室见教室没人,看了课程表才知道是体育课,他本来想趴桌上睡觉,口有点渴在翻了自己的桌子跟贺望的桌子都没找到水后下楼去小卖部买水。路过学校篮球场的时候见到见到自己班上几个同学,他就侧头看了眼,贺望跟棵小树似的笔直站在篮球场上,有人喊他名字传球给他,他本来伸手接但是没接到,球迅速地被对方的人截走了。周宁牧就看见贺望低头十分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最后还拍了拍自己好像被弄脏了的衣服。 周宁牧拧开可乐瓶的时候看着他噗嗤就笑出了一声。 他笑归笑,某天他去贺望家住跟他提起这件事,贺望哼了声立马就不开心了,掀了他的衣服直接盖住他的脸,他当时还奋力抵抗,连拉带扯的喊道:“你本来打球就烂啊,你看别人打球都气喘吁吁的就你跟个没事人似的,别人看见球都是赶紧去抢就你见到球的第一反应是躲!”他把衣服从自己脑袋上扯下来,“你竟然还要去篮球场上打篮球!” 贺望就恼羞成怒了,他俩本来躺在床上睡觉,贺望立刻从床上翻了起来,周宁牧当时正嘲讽他嘲讽的正开心,而且晚上房间灯也关了他其实看不太清贺望的表情,他的动作也只模模糊糊地能看见。 贺望“啪”得打开灯后周宁牧被晃了下眼睛,他松开自己遮着眼睛的手时贺望站在床边垂着眼睛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周宁牧被他看得立马收了声。 贺望看他:“你再说我篮球打得烂。” “……”贺望小声,“你篮球本来就……”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没了声音,鼻子先酸了起来,他觉得委屈死了,鼻子一阵阵地泛酸,眨了眨眼睛一边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一边就要哭。 贺望还是冷脸看他:“再说!” 周宁牧瘪了瘪嘴,他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为什么他要哭,明明是贺望开不起玩笑,他根本就不应该哭,他想自己不能哭,他才不应该在贺望瞪他一眼的时候就委屈到立马要哭出来。 他呜呜呜了两声把自己钻进了被子里,一边哭一边埋怨:“你怎么这么不能开玩笑啊,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我不跟你玩了。” 他的哭声跟埋怨的声音埋在被子里面闷闷地传出来:“我要跟你绝交!” 贺望抬腿轻轻踢了踢在被子里把自己卷成一团的周宁牧:“我打篮球烂不烂?” “烂!!!”周宁牧声音都哭劈了还要撕扯着喉咙坚定自己。 贺望收回脚,穿上自己的鞋子,还拿起自己床上的自己的枕头转身就往外走,还没走到门边缩在被子里的周宁牧猛地掀了被子,他裹着被子露出了个脑袋出来泪眼婆娑地看着贺望,哑着嗓子问:“你去哪啊?” 贺望看他:“我去睡客房。” 周宁牧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哭意又漫上来,他想自己怎么这么委屈呢,明明是贺望开不起玩笑,是贺望让自己哭成了这个模样,贺望竟然还要自己去哄他。 他觉得这个朋友当的太惨了,杨白劳、小白菜,被奴役、没人爱、地里黄。 最后大喊出了声,那吼的一嗓子劈在半空中,中间还因为实在太过于委屈而变了个调:“不烂——!!” · 贺望其实在这人瘪着嘴要哭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消气了,他虽然觉得自己英明神武人生不应该有短板,但是想想篮球这个累死人的运动就勉强当当他人生的短板就短板吧,他甚至还思考起了人的一生不应该太完美,有缺憾也是美,而一个人也不应该太完美,就让缺憾让他变得平易近人一点。 就周宁牧哭成那副样子了还不忘劈着嗓子吼他篮球烂,贺望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该哭还是该笑,这人卷着被子看来能哭听长一段时间,反正自己的床自己是进不去了,他穿着个睡衣站在外面还怪冷,想着自己去客房床上窝一窝,等周宁牧哭累了自己再回来,这人就哭着钻了出来,还委屈的像是逼良为娼一样吼出一句昧着良心的话。 “……”贺望站在门边顿了顿。 也不怪他看见周宁牧哭成这幅样子还不在旁边劝劝他,只是这个人真的太能哭了,贺望小学初中高中不知道尝试过多少次去找他的泪点,在多次未果后终于决定把这件事并列上世界未解之谜。 周宁牧裹着被子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继续委屈巴巴地说:“不烂不烂不烂行了吧……” 贺望一手夹着自己的枕头往自己书桌方向走了一圈走回床边,周宁牧坐在被子里泪眼婆娑看他,贺望把枕头放回床上,周宁牧把自己裹着的被子掀了个小角,贺望快速地钻了进去,他贴着周宁牧,一双冰凉的手直接撩起周宁牧的衣服贴在他肚子上暖暖:“冷死我了。” 周宁牧吸了吸鼻子,他打了个哆嗦:“你手好冰。” 贺望白他:“谁让你把我赶出被子。” 周宁牧委屈:“我没有。” 贺望手在他身上舒舒服服地贴了会儿,俩人面对面地坐着,贺望吹了吹周宁牧睫毛上的泪珠:“你又在哭什么?” 周宁牧吸了下鼻子,想说“是因为你打篮球太烂了还不让我说”,但是又不太敢说,最后只好缩缩身子:“你的手好烫。” 贺望暖起来的手掌搓着他腰腹揉了圈,他面对面的直视着周宁牧的脸,突然侧了侧脸对对方说:“亲我下。” 周宁牧脸哭得有点红,闻言小声问:“亲脸吗?” 贺望点了点头。 周宁牧冰凉的唇贴在了贺望的脸上,他还闭了闭眼睛,贺望脸离开他唇的时候有一颗可乐味的糖抵在了他的唇上,周宁牧睁开眼睛,贺望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他:“好了别哭了。” 他笑着吐槽:“好哭鬼。” 周宁牧把糖卷进自己嘴里,为自己辩解:“我才没有……” 贺望盯他嘴巴:“亲下。” 周宁牧含混:“我在吃糖——” 贺望咬住他的唇,他含吮了片刻收回来笑:“甜!” 第3章 棉花糖1 周宁牧跟在贺望后面问了句:“你中午什么时候打篮球?” 贺望走在他前面还凝神想了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去打篮球了,反应过来是自己当时去学校医务室买药又怕周宁牧这个安分不下的人又不知道跑去哪跟人打架去了就骗他说让他等自己。 贺望点了点头回头示意他走快点一边问道:“不打,太热了。” 周宁牧走到他身边:“啊?”听起来还有点遗憾。 贺望侧头看他,疑惑:“你很想看我打篮球吗?” “……”周宁牧想,其实也没多想,他本来可以中午去超市买点东西放回家,现在如果回家去超市再回家肯定到了上课时间。倒不是上课时间怎么样了,反正他又不听课,主要是家里阿姨要是看见他上课偷溜回来肯定跟他爸妈告状。 他为了回学校复读一年,信誓旦旦地跟他爸保证自己肯定会好好读书,他还把他近年过年的压岁钱全给他妈存起来了,不太好就这样公然忤逆他爸妈,所以有点遗憾。 “也没有。”周宁牧十分平常心地吐出一句话。 贺望又看了他一眼:“你一点也不想看我打篮球?” “也还……”周宁牧顺嘴吐出半句,话没说话抬眼看贺望见他一副不怀好意地样子笑看自己,登时愤怒起来,他抬手要捶贺望,“你他妈干什么天天耍我玩啊!” 贺望旁边躲了两下,要真论打架他现在肯定打不过周宁牧,差点被这个没轻没重的让你按在地上捶,他脸色一沉:“喂——” 周宁牧几乎立马收手就不敢动了,他脑子里迅速给贺望挂上几个大大的标签——“脾气差”、“心眼小”、“开不起玩笑”、“自恋、臭美”,然后这所有的标签都迅速地被最后一个从天而降的标签砸碎。 “花心大萝卜”!!! 周宁牧被自己气红了眼睛,直起身子瞪着贺望。 贺望实在有些诧异这个人的心情变化快如过山车,一脸莫名:“你又怎么了?” 周宁牧喘着粗气:“我昨天看见你跟一个女生在学校小操场上散步。” 贺望“啊”了一声,认真回想:“英语课代表?”他哦了声,“英语老师让她去搬练习册,我上厕所出来见了搭了把手。”他嫌弃地看向周宁牧,“你光看见她是个女的了,没看见我俩手上半人高的练习册?” 周宁牧瞪他。 贺望白他:“酸死你算了。”还出声逗他,“你跟我什么关系啊在这里酸酸酸。” 周宁牧被他气炸了,张了张嘴也确实无法定义自己跟贺望的关系,转身怒气冲冲地就走:“我走了!” 贺望在他身后问:“哪儿去?” 周宁牧说:“你管不着!!”他气冲冲地走了。 · 一整个下午周宁牧都没回教室,放学的时候给周宁牧打了个电话,那边电话竟然提示关机,贺望蹙着眉头盯着已经黑下屏幕的手机屏幕,里面的那个人也蹙眉回视他。 他把耳朵上的耳机摘下来,放回耳机盒里把东西丢进了自己书包里,转着自行车钥匙晃去学校的自行车停车棚,推着自行车走到学校后门的时候碰见了下课总是下的十分迅速地大熊:“贺望!!” “?”贺望十分疑惑地看他。 大熊激动:“转角那家台球厅见血了,警察都来了,现在人都被锁里面出不来了。” 贺望盯着大熊沉默了一秒,随后迅速地跨上自行车,抬脚就往台球厅方向骑去。 台球厅的大门已经被锁住了,外面停着两辆警车,还站了许多围观的刚放学的学生,贺望站在人群外黑着脸,他没忘记今天上午时候周宁牧还邀请他一起来这看打架。 他现在只希望那个蠢的要死的人此刻千万不要在里面。 贺望在外面等了快半个小时,外面围观的群众都散了几波,有学生家长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有学生被陆陆续续地送出来给他们的家长,贺望站在门口盯着这一个个出来的人,直到台球厅被锁住的大门也被拉了起来,贺望杵在人群中朝里面望。 里面的人陆陆续续走出来,警察压着几个头发染的乱七八糟的学生走出来,贺望看见实在没忍住蹙了蹙眉,这几个人他有点眼熟,好像周宁牧跟他们在一起玩过,贺望脑子有些热,愤怒以及担忧让他的太阳穴一直突突直跳,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贺望。” 贺望转回头看去,周宁牧气喘吁吁地站在他身后,有些委屈:“你怎么放学还站在这看热闹啊,我还跟阿姨说你会来我们家吃饭。” 周宁牧下午去超市买东西偷偷溜回家被阿姨抓了个正着,他因为有些生气脾气不太好地冲阿姨说了句:“今天下午不上课!” 阿姨不好说他什么,哦了声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还说他爸妈晚上不回来,周宁牧就想到了贺望,他想贺望晚上要来自己家住,他肯定要在自己家吃饭。 “阿姨,贺望晚上来家里吃饭,不要做太辣的菜。”他说。 阿姨应声走后他一脚踹上自己房间正中间挂着的沙袋,想他管贺望吃不吃辣椒,他管贺望要到哪里住要到哪里吃饭!他才不要让贺望到他家来!! 他在房间里狠狠地砸了一会儿沙袋,最后累瘫在了自己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睡前还偷偷把自己去超市买的东西藏到了床底下。 是阿姨敲他房门问他贺望什么时候来的声音把他给惊醒,他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放学,正常贺望骑车应该已经能到这里了,他有些惴惴,想自己生气跑掉了所以贺望也不开心了。 想到这里又觉得十分委屈,贺望每次都可以生气,他在被子里埋了会儿脸,从床上翻起来往家外面走,一边对厨房阿姨吼声:“阿姨我去接下贺望。” 他以为贺望直接回家了,到贺望家去敲门,开门的阿姨告诉他贺望还没从学校回来。他疑惑地打车去了学校才知道了学校后门打架有人报了警,他急急忙忙跑去后门,就见到贺望站在人群中望着从台球厅出来的人,他走过去,很委屈。 他以为贺望不想理他,不想回家,他今天上午还问贺望想不想跟自己一起来看打架,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而贺望回过头看见他的瞬间愣了愣,随之莫名变得异常愤怒,说话近乎咬牙切齿:“周宁牧。” 周宁牧被他吓的缩了下手。 他瞪着周宁牧:“你他妈以后再跟这群混混玩,再他妈出去打架,老子在床上操/死你信不信?!” “……”周宁牧觉得自己听到这样的话应该愤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红了脸。 贺望怒气冲冲地骂完,提起自己丢在一旁的车子抬腿跨上去就准备走,周宁牧还被他一句话给震在原地晕乎乎。 贺望登了两脚车后刹车脚踩在地上,他平静下自己的怒火,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红了脸的周宁牧,没好气:“还不给我滚过来?还吃不吃饭了?” 周宁牧才回过神来,他跑到贺望车后座,跨开双腿坐上去,双手扶着贺望的腰,小声说:“走吧。”他的脸还有点烫,一边想着贺望怎么变得这么粗俗啊,一边就是忍不住脸上一阵又一阵的热浪上涌着。 作者有话说: 我又来了,下次更新应该在星期五~ 第4章 棉花糖2 贺望载着周宁牧到对方家里,周宁牧家的阿姨已经做好饭菜留了张字条离开了,他俩在饭桌前吃完饭,随手一丢碗筷就躺在瘫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 贺望在游戏里被周宁牧连杀了三次后有些不爽,斜在沙发上看这个玩游戏玩得正起劲的人,想起了什么似的:“你手机哪去了,关机了。” 周宁牧按游戏手柄按到眉飞色舞,闻言也没搭腔,手指飞速按了两下贺望控制的那个游戏人物又被自己杀死了,周宁牧有些暗爽,操控着手柄要再来一局。 贺望盯着电视屏幕看了会儿,周宁牧这人大概杀自己杀红了眼,眼睛都闪着兴奋的光芒,他“嗳”了声试图换回这个人的理智:“你手机……”他拖着语气问周宁牧。 周宁牧百忙中看他一眼:“啊?不知道放哪去了。”又急急忙忙地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视屏幕上。 贺望游戏里的人物放弃了抵抗,再次被周宁牧一刀砍死。 “……”贺望放下手柄,阴恻恻地凑过去朝周宁牧笑了声,“杀我杀的爽吗?” 周宁牧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抖了下,抓着手柄十分有些茫然地转回头看向他:“什么?”在反应过来后他大怒,“你怎么玩游戏也输不起了啊?!!”周宁牧十分生气,感觉自己头顶都在呜呜冒烟。 贺望朝他扑过来,把他压在身下,双手按在他脑袋两旁的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他:“还赢不赢我了?” 周宁牧被他气得眼睛都红了:“你自己技不如人你怎么还怪我啊!!” 贺望撑在他脑袋两侧,垂下头盯着他的眼睛,阴恻恻的笑:“是不是恨死我了?恨不得我就变成游戏里的人物被你砍死一次又一次?” 周宁牧快委屈哭了,虽然他玩游戏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被贺望说出来就不行,就委屈:“你他妈有病啊贺望!” 贺望垂下脑袋把唇贴在他唇上啄了啄,还出声威胁他:“你还赢不赢我了?” 周宁牧瘪嘴。 贺望咬住他下唇,威胁他:“嗯?听不听话?” 周宁牧“呜呜”了两声,他太委屈,又十分迅速地放弃了抵抗:“听话。” 贺望叼着他下唇笑他:“听什么话?” 周宁牧就听话地含糊着声音小声说:“以后玩游戏再也不赢你了。”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屈辱的不亚于自己亲手签下了他跟贺望的《辛丑条约》,他丧权辱国、他割地赔款,他彻底沦为了一个专属于贺望的殖民地。 他一时没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 贺望被他吓了一跳,他身体支在周宁牧身上,双手撑在他脑袋两边,一条腿插在他腿缝里面,被他嚎啕大哭给哭懵了,他想不就是玩个游戏吗怎么能哭成这样了? 周宁牧一边抬手擦眼泪一边呜呜说道:“我以后再也不玩游戏杀你了,再也不赢你了 ……” 贺望支在他头上愣神:“干什么啊……” 周宁牧还在哭。 贺望压在他身上抬起袖子给他擦了下他满脸的泪水。 周宁牧吸着鼻子看他,一看他之下更委屈了。 贺望伸手抬起胳膊盖住了他的脸,无奈了:“别哭了。”他往他嘴里塞了颗荔味的糖。 周宁牧伸手拽下他的胳膊,红着双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他砸了两下嘴,小声说:“荔枝味的。”贺望点了下头,故作赞赏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聪明。” 周宁牧又被他激怒了,红着双眼睛瞪他。 贺望十分平静地回视他,突然一下想起了这人中午的时候说给他洗衣服,他伸手给周宁牧比了比了自己的衣袖:“记得给我把衣服洗了。” 周宁牧把嘴里的硬糖咬得嘎嘣脆,瓮着嗓子说:“有洗衣机。” 贺望抬起袖子又糊在他脸上擦了他满脸的泪痕,随后他直起身子把自己身上的套头卫衣给脱了下来,他把衣服丢在地上,坐在周宁牧的***低头看他:“还哭不哭?” 周宁牧红着眼睛摇头。 “真的不哭了?”贺望低头看他。 周宁牧迟疑:“你要干嘛?” 贺望被他这幅警惕的样子给逗乐了,他闷着嗓子笑出了几声来,从沙发上走了下来,他边走边脱裤子:“我去你房间洗个澡。” 周宁牧也从躺在沙发上的姿势转换成了坐着姿势,他坐在沙发上揉了下眼睛,伸手把贺望丢在地上的衣服勾了起来,他站起身跟着贺望身后也进了自己房间。 作者有话说: 我偷偷来一下,明天还有~ 第5章 棉花糖3 贺望洗澡的时候喊周宁牧,周宁牧正坐在床上数自己新买的安全套,听见声音顿了下:“干什么?” 贺望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你过来。” 周宁牧穿着拖鞋站在浴室门口,凶巴巴:“干什么?” 贺望说:“进来。” 周宁牧继续凶巴巴:“我还没洗澡。” 贺望在浴室里面拖着嗓子喊他:“快一点——” 周宁牧推开浴室门,贺望一双湿漉漉的手就拉住了他的手腕,浴室的喷头还没关,周宁牧被他扯进去瞬间就从头湿到了脚,他恼怒:“你有病啊?” 贺望伸手把他按在了浴室布满了水珠的瓷砖上,另一只手伸手带上了浴室的门,整个空间里面还留着他刚洗完澡后香波的味道,周宁牧愤怒还没发泄完脸就先红了起来,他努力保持自己的愤怒:“你有病你有病你有病。” 他像小学生骂街一样一句话喋喋不休地一句话骂了好几十遍,贺望伸手勾住他湿透了的衣下摆,手指在他肚脐附近打圈圈,周宁牧立刻说不出话了,他红着脸红着眼睛像只茫然无措的小动物一般盯着贺望。 贺望把他下摆拉起来,周宁牧以为是要他把衣服咬住,还十分乖地张开嘴准备咬衣服,贺望说:“把手抬起来。” 周宁牧脸“噌”地红了起来,他把自己双手笔直向上抬起,贺望就帮他把他的T恤从身上脱了下来,周宁牧的皮肤不算白,天天跟个小混混似的风里来雨里去地跟人打架,身上皮肤跟脸上有挺大的色差,贺望伸手捏了捏他身上的肉,周宁牧身上抖了抖,他伸手想要拍掉贺望的手,贺望伸手抓住他的手,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巴:“把衣服脱掉。” 周宁牧**还穿着条校服裤,被浴室的水弄湿漉后紧紧地贴在自己腿上,他被贺望亲的呜呜啊啊了两声,好不容易能换口气,他大喘气着问:“不要拿那个吗?” 贺望伸手揉搓着他的胸口:“什么?”心不在焉。 周宁牧小声说:“套套。”过了会儿他补充道,“润滑剂。” 贺望思考了下:“你不是没洗澡吗?” 周宁牧整个胸口都红了起来,他气短着“你”了半天说不上话来。 (……) 周宁牧他妈喜欢叫他乖崽,贺望小时候听见了喜欢跟着叫,周宁牧不喜欢他这样叫自己,跟他约定放学后要决一死战,战后他被贺望按在地上揍得都动不了,贺望还贱嗖嗖把书包压在他背上一声声地喊他乖崽。 这导致周宁牧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因为他妈这个爱称跟自己妈大吵了一架,还躲在床上哭得昏天黑地第二天都没能去学校上课。 后来他妈就不在人前叫他乖崽了。 贺望小时候也就是玩性大,周宁牧越不想让他叫他就偏要叫,要叫到周宁牧妥协认输为止。 他俩从小到大其实一直叫的都是彼此的名字,连名带姓的叫。 除了小学四年级那场名字大战的时候贺望好玩似地叫了一阵他“乖崽”之外,在两人握手言和了之后就从来没有叫过彼此的小名、外号、别称之类的。 现在周宁牧突然被贺望叫了这么一声,他脸热头晕的像是发了三十九度几的高烧,全身红得像是被蒸熟了的小龙虾。 贺望抽出后周宁牧转头就干呕了起来,咳得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贺望有些无辜,他蹲**又抬起另一外一只手拍了拍周宁牧的后背,还埋怨对方:“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周宁牧愤怒地转头看他,湿着眼睛凶巴巴的生气:“你才没用!你全家都没用!你你你他妈不准那样叫我!” 贺望笑出了一颗长在隐藏在下排牙齿中的一颗没怎么长整齐的虎牙,他伸手捧下了周宁牧的脸:“乖崽~” 周宁牧脚趾都红着蜷缩了起来,他跪坐在地上好一会儿,闭着眼睛想要理直气壮地大骂出来,说出来的话却很哼唧唧地像是在撒娇:“你顶进来很难受啊,我想吐!” 贺望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你站起来。” 周宁牧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才撑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 贺望说:“乖崽,你背过去。” 周宁牧不行,抬着手反抗贺望要把他翻过去的动作:“那个在外面,我放床底下了……” 贺望亲亲他后肩,十分敷衍:“嗯嗯嗯。” 周宁牧恼怒:“不能用沐浴露做来润滑!” 贺望疑惑地“啊”了一声。 周宁牧说:“我在网上查了,说有刺激性,不可以用。” 贺望捏捏他屁股:“你一天天在网上都查什么啊?” 周宁牧把他手撞开:“会引发尿道炎跟***炎。” “?”贺望被他叭叭一顿说的脑子里出现了个巨大的问号,贺望想他这个上课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翘课的人竟然还用词这么专业,还没想明白个一二来,周宁牧推开他,弯下腰把自己褪在脚踝处的裤子给提了起来,裤子湿漉漉的黏在他的腿上,他急躁:“不跟你玩了!” 他推开贺望就要往外面走去,贺望想着自己还没完事呢,当事人当然不能走,他伸手把周宁牧拉到自己怀里。 周宁牧湿漉漉的背脊微微弯曲着贴在他的胸前,他一双手就往周宁牧身上伸,嘴里好心提醒他:“你刚刚在客厅里还答应我要听话哦?” “……”周宁牧有些喘,缩在他怀里憋了两口气,负隅顽抗:“我明明说玩游戏不赢你了。”他说到这里还心有不甘地忿忿咬了下唇。 贺望在他耳边哼了声,哼声带着一小股热气吹拂在他的耳朵上,然后顺着耳朵一点点地钻进他身体里,他感觉自己整个头皮都一阵酥麻,哽咽了两声:“我去拿套套好不好?” 贺望笑着哼:“拿来灌水玩砸我吗?” “……”周宁牧咬着唇红着眼睛想贺望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记仇记这么长时间。 · 他俩去年高考完暑假第一次买套套回家做学术研究,周宁牧口袋里揣了个贺望买的套套进了浴室,洗澡脱衣服的时候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他撕开包装好奇地抓在手里看了看那玩意儿,抓了一手润滑液,放在水龙头下洗手的时候突发奇想一手拉着开口,一手抓住底部就往里面灌水。 那东西灌水能灌到一个气球大小,他拎着那东西上下弹了会儿,弹性十分大差点坠到地上去,他赶紧伸手兜住,身上虽然湿了但是澡也懒得洗了,把上面绑了个死结后抱着这个水球就出了浴室。 贺望正坐在他自己的卧室床上,他赤裸着上半身,正埋着脑袋把买的几盒不同品牌的安全套全倒了出来在床上摆出了个小人奔跑模样的造型,听见浴室开门动静才抬眼睛一看,周宁牧一个水球“哐”得就往他方向砸了过来。 还伴随着周宁牧哈哈嘎嘎鸭叫般的笑声。 那东西差点砸在了贺望肚子上,要是真砸上了贺望觉得自己能被砸背过气去,好在准头不够,砸在了他床上摆着的安全套上,然后里面的水就一点一点冒了出来,直到把贺望整张床都弄湿透了。 贺望气炸了,他本来就不喜欢脏,夏天出了趟门要上床都会先冲个凉,现在一张床被人弄的湿漉漉的,他生气地从床上跳下来瞪了眼周宁牧。 周宁牧缩脖子:“玩玩嘛……” 贺望瞪他:“好玩吗?” 周宁牧本来有些怂,被他这幅玩不起的样子弄得抹不开面子,打肿脸充胖子:“干什么!!不就玩玩嘛!你生什么气啊?!” 贺望就不理他了,转过身把床上还在滋滋冒水的安全套甩到地上,把所有没拆开的安全套丢到了地上,开始整理自己的床单,水已经透到了床单下面,贺望越看越生气,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周宁牧站在原地又有些不敢说话不敢动,开始觉得委屈,觉得贺望什么人啊自己跟他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不就弄湿床单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他也有些生气,想贺望这次如果不跟他道歉他就跟贺望绝交,真的跟贺望绝交,再也不理他的那种。 那边黑着脸的贺望黑着脸甩了两下床单后,把手一松,站在旁边转回头冷看他:“过来。”他冷酷无情地下达命令。 周宁牧生气地粗着嗓子开口道:“他妈要干嘛?”一双脚还没等待大脑下达指令就先抬腿往贺望身边迈去了,他气呼呼地走到贺望身边,还没凶巴巴的恶人先告状,贺望抬手就把湿漉漉的他按在了湿漉漉的床上。 贺望伏在他身上,咬了咬他的鼻子冷哼了一声:“赔偿我床单。” “我他妈买给你。”周宁牧在床上乱蹬腿,一边怒吼一边声音都飚出了哭腔,“我买三百六十五套给你!” 他一边蹬腿一边抽气:“我他妈让你天天都可以睡新的——!” 贺望手按着他的手,脚按着他的脚,哼出一声。 周宁牧红眼睛,撇开头不看他:“我给你换新的。” 贺望哼。 周宁牧小声哭。 贺望就让他张嘴,周宁牧撇开头不看他,但是嘴巴十分乖地微微张开了。 贺望塞进去了个水果软糖,周宁牧嚼了嚼嘴里的软糖,吸了吸鼻子转回头道歉:“对不起。” 贺望居高临下看他:“给我补偿。” 周宁牧把口里的糖咽进肚子里,小声问他:“怎么补偿?” 然后当天周宁牧就在那张湿漉漉的床上被贺望弄得嚎啕大哭。 实在是太疼了,贺望什么也不懂就只会硬来,他疼得那几天走路都像个鸭子,他妈问他怎么回事,他含泪跟他妈说他便秘,他妈还硬要带他去医院看是不是痔疮了,他顽强抵抗,最后收拾东西去贺望家住了一个礼拜恢复正常了才躲过去。 作者有话说: 我把三天的量都更完了(.) 第6章 现在这个人竟然又拿那件事在自己面前说事,周宁牧想大骂他“你也太小心眼了吧”,还要附赠一百个感叹号的那种愤怒,但是自己又被贺望一双手摸得直喘气,最后只能哼哼跟撒娇似的:“你小心眼……” 贺望一双手在他身上到处摸摸捏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你不是说我前几天把你弄疼了吗?” 周宁牧缩在他怀里被他一双手摸得直哼哼。 贺望开始哄他:“我不弄你。” 周宁牧瘪瘪嘴,不知道干什么又觉得委屈的要命。 贺望又亲亲他的脸:“把腿并起来,乖崽。” (……) 周宁牧还小声吐槽:“**都这么难受吗,以后不做了吧?” 贺望轻轻捏捏他大腿根,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埋怨他:“你怎么这么娇气啊?” 周宁牧又成功被他激怒了,滚烫的脸贴在墙上大骂他:“你才娇气!你不要脸!你自恋臭美骚包,每天不是要亲要抱要摸就是要做,你不要脸!!” 贺望松开自己冰着他大腿根的自己的手,贴着他后背揉他屁股,一边嘴里说着:“好啊,以后不做了。” 周宁牧想躲开他揉搓自己的屁股的手,晃了两下屁股,贺望就在他伸手闷笑了声,周宁牧怒道:“那你走开。” 贺望掐了下他屁股,十分听话地往后撤开,一边后退一边跟转过身来红着眼睛看自己的周宁牧摆事实讲道理:“你看我跟你做一次,刚刚衣服是我给你脱的吧?”他眯着眼睛安慰自己,时不时从眼缝里瞥一眼周宁牧,“是不是我亲你摸你帮你撸啊?” “……”周宁牧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但是又没有什么应该要反驳的地方。 贺望就继续一本正经地跟他讲道理:“做之前是我给你上润滑吧?” “……”周宁牧迟疑地看着贺望。 贺望垂着眼睛,脸上因为手中动作而有些泛红,他小声的笑了声,看向周宁牧的时候埋怨他:“就连做的时候也是我在用力,你要么躺在床上要么扶着墙不动就行了,对吧?” 周宁牧被他说得脸涨的通红,他觉得自己应该立马张嘴反驳贺望,要大声反驳,要有理有据也要跟贺望这样厚着脸皮一本正经,最后半天像个鼓了气的河豚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贺望收回目光小声哼了声:“我还不如看片自己撸,还只需要简单用用自己的双手就好了。” 周宁牧直接被他气哭了,伸手揉着眼睛:“你强词夺理!”但是找不到理由去反驳他去骂他,他气得热气上涌,一阵头晕目眩。 贺望对着他也解决了自己的个人问题,他闷闷地哼了声,东西撒在他跟周宁牧两人中间的瓷砖上,然后又迅速地被水给冲干净。 贺望现在是贤者时间,站在原地静静等待高潮余韵过去,几分钟后他走过去关掉了一直开着的浴室淋浴喷头,站在周宁牧面前拖着语气说:“好了,那我们以后就各自撸各自的吧。” 周宁牧伸手抹了把自己脸上不知道是洗澡水还是泪水的东西,红着眼眶瞪贺望。 他俩从一起摆脱处男身份到研究影视作品以及认真在网路上查询资料的九个月后,贺望说让我们俩恢复原来的状态吧。 周宁牧往地上一蹲,脑袋往膝盖上一埋。 “不行。”他想也没想就先开口拒绝了。 · 贺望蹲在他面前戳他后脑勺,嫌弃他:“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啊,乖崽?”他十分理直气壮地想前面的话也是你说的后面的话也是你说的,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理取闹啊。 周宁牧抬起头吼他:“你不准这样叫我!” 贺望被他声音震得耳朵都疼,放在他脑袋上的手收了回来,隔了好一会儿逆反心理上来了,蹲在周宁牧面前连续喊了好几遍:“乖崽乖崽乖崽乖崽乖崽乖崽乖崽乖崽乖崽……”喊到最后一遍的时候还加重语气,“乖崽!” 周宁牧先是瞪着他,隔了几声之后瘪了瘪嘴,最后竟然从鼻腔里应出了一声:“嗯。” 贺望朝他笑出了两排牙齿:“乖崽?” 周宁牧闭着眼睛十分不好意思,但是小声地应出了声:“嗯。” 贺望摸摸他脑袋,吐槽他:“好哭鬼。” 周宁牧睁开眼睛看他,因为两人的距离比较近,他的声音就有些小:“那我们还做不做了?” 贺望伸手去摸他,边摸边点评:“你身上就屁股最白了。” 周宁牧小声反驳他:“你身上也屁股最白。” 贺望摸着他哼:“我哪里都白。” 等他顶着周宁牧的脑袋,听见周宁牧从鼻腔里哼哼了两声,他全身上下都红了起来,伸手抓着贺望的手腕,急促地大喘气。 隔了许久,他俩面面相视一会儿,周宁牧偷偷地把脑袋往贺望面前凑,边凑边不好意思地开口问了句:“要亲一下嘛?” 贺望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周宁牧“咕咚”咽了口口水把自己嘴唇印了上去。 · 等两人收拾好后从浴室出来,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两人穿着睡衣横七竖八地倒在床上,周宁牧从床头柜里翻出游戏机想要跟贺望一起打游戏,玩了两把后贺望有些兴趣缺缺,周宁牧丢下游戏机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搬到床上,认真咨询:“我们要不要再研究一下……” 他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找到自己的几十个G的隐藏文件,严肃而认真地看了眼贺望。 贺望也认真而又严肃地回望了一眼,又认真而又严肃地点了点头。 周宁牧认真又严肃地打开他的隐藏文件夹。 他们研究了大半个晚上的姿势。 觉得彼此的姿势水平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但是第二天早上睡过头了,阿姨来家里打扫卫生收拾东西的时候侧头看了他一眼:“起来了啊,今天早上又不上课吗?” 周宁牧:“……” 他看到自己这几年存在他妈那的压岁钱全飞了。 作者有话说: 小周傻fufu:) 第7章 棉花糖4 贺望早上起来麻烦,周宁牧被阿姨逮正着的时候他在洗漱间收拾自己睡一个晚上被睡得软趴趴的头发,他怀疑昨天晚上周宁牧揪着他头发睡觉了,反正他现在头上一头乱毛,喷了再多的定型喷雾也拯救不了。 周宁牧敲他门的时候贺望正一脸嫌弃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决定花一点时间给自己洗个头发。 周宁牧叩了两下门,十分急躁:“你好了没有?!” “干什么?”贺望脱衣服,“上厕所去外面那个厕所上。” 周宁牧继续叩门:“我骗阿姨说今天月考,九点考试,你快一点!” 贺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会儿,脱了上衣才发现自己锁骨附近被嘬出了一小片红印,他低头看了看走到门边打开门。 周宁牧正十分急切地想要挽回他压在他妈那作为自己认真学习决心的压岁钱,一把拽过贺望的手腕就往外面带:“快点快点啊,你衣服怎么都没穿?” 贺望哎他:“你等一下。”扯了半天没周宁牧的手劲大有些生气了,“周宁牧!” 周宁牧把他拉到衣柜前开衣柜准备给他随便找件T恤穿穿赶紧走人,听见这人语中含怒愣了会儿又委屈的想贺望这小气鬼一天生气八百回,有事没事就气着玩。 脾气太差了! 他松开自己的手回头看贺望,也有点不开心:“上课都迟到了你还在这磨磨唧唧!”说着说着更不开心,“你一天天自恋给谁看啊?”周宁牧瞪他,“我每天起床洗脸刷牙出门只要五分钟,还要在你家门口等你二十分钟你才出来,你有没有点时间观念啊?!” 贺望仔细思考了下,他睡觉闹钟醒了赖床都不止赖五分钟,更别提他还要选择校服外套里面的搭配,要擦鞋子还要整理发型,所以他由衷地夸赞了一下周宁牧:“你真棒。” “……”周宁牧憋了口气,粗着嗓子说,“你快点穿衣服,出门!” 贺望先是白了他一眼,吐槽:“你又不学习你关心什么迟到。” 周宁牧觉得自己头顶“呜呜”直冒烟,反正他说也说不过贺望,打也不敢打贺望,只好气冲冲地转身在自己的衣柜里给他挑衣服,翻衣服的架势像是在翻仇人的尸体,十分凶神恶煞。 贺望在他身后摸了摸自己被定型喷雾喷的硬邦邦的发丝,叹着气想今天干脆戴个帽子出门吧,一边伸手把找衣服的周宁牧掰回来,一边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锁骨附近那一撮红点点:“喏。”他指给周宁牧看。 周宁牧手上还拉着一件白T恤,眼睛转到贺望手指的方向脸“噌”得一下红了起来,他鼓起气势,虽然心里咚咚狂跳但是声音比谁的都大:“干什么?!” 贺望丝毫不被他能震死人的声音所吓到,指着自己锁骨:“你把我这里都嘬红了。” 周宁牧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能理直气壮、贼喊追贼的人,把手上的衣服搭在他肩膀上遮住他锁骨上的红点点,他跟贺望打个商量:“那你把衣服穿上。” 贺望十分坦然的拒绝:“不行。” “……”周宁牧大怒,“明明是你昨天自己叫我弄的!!” · 他俩昨天晚上十分严肃地进行学术研究,研究研究着两个人呼吸就急促了起来,贺望就把他掰过来让他在自己身上印个吻痕。 他趴在贺望身边十分卖力的运用自己的口腔跟舌头,嘬得腮帮子都有些痛了差点要哭出来,贺望才亲了亲他的脸还一脸嫌弃地说:“行了,皮都要被你嘬破了。” 回过神来那里一圈紫红色,周宁牧看着有点脸红,贺望跟他躺在床上聊天的时候他还红着耳朵不着痕迹地把被子往贺望身上拉想要遮住那个自己弄出来的痕迹。 最后盖住了贺望嘴巴好几次,贺望抱着他的脑袋把他往被子里塞,一边塞还一边冤枉他说:“你是不是想要闷死我?” 周宁牧被他塞在被子里呜了好几声,呼吸都有些不畅的放弃了抵抗,才想要哭,贺望摸摸他脑袋:“好哭鬼。” “……”本来要哭的周宁牧憋了憋气,十分顽强,“我才没哭。” 贺望就把他脑袋按在了自己胸口上,然后把被子挪到一边,摸摸他的后脑勺摸摸他的耳朵摸摸他的脸,摸着摸着两个人就都有些困了。 周宁牧就听着贺望胸腔里的心脏咚咚咚咚跳动的声音,他的视线里有贺望的锁骨,还有锁骨上十分晃眼的红色痕迹,然后他就想让贺望全身上下都是自己嘬出来的痕迹。 他本来要睡,被自己突然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直接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他口干舌燥、心跳加速,感觉自己全身上下血液都在加速流动,贺望睡在床上半梦半醒着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十分顺其自然地吩咐他:“把灯关了,睡觉。” 周宁牧把房间灯关熄,重新躺到贺望身边的时候心跳才恢复正常的跳动。 “贺望。”过了好一会儿,他在黑暗中偷偷又小声地叫了声贺望的名字。 贺望睡着了,没理他。 他凑到贺望耳边小声又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想亲你,想以后每天都亲你。” 回答他的是贺望的呼吸声,他一下有些失望一下又想好险贺望睡着了。 · 现在这个人站在他面前指着自己锁骨上的一小撮痕迹,一副“周宁牧你犯错了快给我道歉我要跟你算账”的样子,周宁牧本来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对贺望起的心思,正对着他锁骨上的痕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被他一副贼喊捉贼的样子弄得愤怒不已。 才怒完,贺望还没说话他自己先蔫吧了:“那你要干嘛啊?” 贺望好像还在认真思考,他把周宁牧挂在他肩膀上的衣服给自己穿上,伸手摸摸自己每一根头发都硬邦邦的脑袋,然后开始掀周宁牧的衣服:“我也给你印个。”他十分讲究地把周宁牧的衣服下摆扯上来,让周宁牧自己伸手拽着。 周宁牧伸手拽住自己衣服下摆,一边内心恼怒贺望不讲道理,一边小声说:“那你快点,我们马上要出门了。” 贺望含混着嗯了两声,手都伸到周宁牧撩起衣服的胸口,凑下头却是轻轻咬了下周宁牧的嘴巴,闷闷笑:“乖崽你真乖~” 周宁牧就知道这人又在耍他,贺望实在太坏了,蔫吧坏从小就以逗他为乐,周宁牧被他咬着唇说不出话,从喉咙里呜咽了两声后,拽着自己衣摆的手松开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十分自觉地挂上了贺望的后颈,他还伸舌头去舔贺望的嘴唇,在贺望松开轻咬着的嘴唇后赶紧把自己的舌头递到贺望嘴里。 两人舌头在彼此口腔交流了一番后,贺望亲亲他的嘴角,松开他对着衣柜里面一扇小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一边自然地吩咐道:“乖崽给我找一顶帽子。” 周宁牧站在他旁边伸手摸摸他硬邦邦的发丝:“你用了多少喷雾啊,头发跟石头一样硬。” 贺望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突然讲起了荤话:“我还有个地方现在也挺硬的。” “啊?什么地……”周宁牧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知道贺望在说什么后恼羞成怒抬手对着木质衣柜捶了一拳,衣柜的质量很好,他拳头才出去就后悔了,砸得他手疼,当即眼睛就红了。 贺望在旁边闷着嗓子笑出了两声,对着镜子无声地吐出一个字——“猪”。 周宁牧伸手揉了揉眼睛,转身粗声粗气地说:“我去拿帽子!” 贺望在镜子前有条不紊地整理自己发型,后反应过来自己戴帽子不需要整理发型,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儿,周宁牧拿着个黑色棒球帽走了回来,他蔫吧着表情把帽子递给贺望。 贺望对着镜子戴好帽子,还十分认真地在调整方向跟位置,周宁牧站在他旁边丧丧的不说话,贺望就看了他一眼:“生气啊?” 周宁牧瘪嘴。 贺望戴好帽子把衣柜关上:“几点了我们走吧?” 周宁牧说:“九点过两分了。” “……”贺望十分严肃地沉思,“迟到了?” 周宁牧瞪他:“本来就迟到了!” 贺望哼他:“你本来就不上课。”他抬起步子往外面走想着刚刚买了电影票应该不能迟到吧,一边示意周宁牧赶紧跟上。 周宁牧在他身后吐槽他:“你总是欺负我。” 他想如果贺望再这样总是以他欺负他为乐趣的话他就再也不要喜欢贺望了,这辈子都不要喜欢他了。 贺望回头看了他一眼,十分认真地在思考,没想明白自己怎么欺负他了,他觉得他俩相处的挺好的,于是就直接说:“那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电影?九点半场的。” 周宁牧想也没想就问了出来:“什么电影啊?” 贺望说:“不知道,随便挑的,看打分好像挺高的,早上场没什么人。”他笑出小半截牙齿,“我们俩包场了。” 周宁牧就赶紧走上来,还伸手给贺扯了扯他衣服微微翘起了点的后摆:“在哪一个电影院啊,会迟到吗?” 贺望说:“应该不会吧,打个车去吧。” 周宁牧小声“嗯”了声,两人走出房间,悄悄地从客厅走出了房间大门,走到院门口等车的时候贺望十分随意地说:“待会儿给你买棉花糖吃。” 周宁牧小声反驳他:“我自己不会买么?” “那你自己买。”贺望十分容易妥协。 “……”周宁牧,“不行!” “……” “你给我买。” “买。” 作者有话说: 来写一下杰个 第8章 白兔糖1 两人打车去电影院时候周宁牧摸摸口袋才突然意识到:“我手机好像丢了。” 贺望正戴个棒球帽坐在他身边玩开心消消乐,闻言瞥了他一眼:“昨天晚上我就问你手机哪去了吧,你还生气。” 周宁牧现在正努力回想自己昨天把手机丢哪去了,没时间理贺望的嘲讽,仰着脑袋想了半天,听见贺望在耳边跟他分析:“昨天中午给你打电话你还能接,晚上下课打电话就关机了,昨天下午你哪儿去了?” 周宁牧乖乖告诉他:“去了趟超市然后回家了。” “你丢手机时候手机有电没电啊?”贺望退出开心消消乐,点开拨号按钮,按了两个11。 周宁牧看了眼他手机界面,他当时好像太生气了所以不太记得:“不记得了。”他如实告诉贺望。 贺望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用?”随着他话音落下的是手机响了几声后被挂断。 “……”周宁牧瞪向贺望,“我手机被别人拿走了!” 贺望又拨了一次电话,这次刚响一声又被挂断了,他啧了两声:“看来是不准备还给你了,你换个手机吧。” 周宁牧想着自己手机里还挺多东西的,比如他偷拍别人秃顶的后脑勺照片啊,贺望嫌弃地揪着自己头发的照片,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聊天记录,他立马转过身抢贺望手中的手机:“我给他发条短信,让他把手机还我,我可以给他钱。” 贺望手机被他抢过去,顿了顿懒得跟他计较,把手揣兜里看他飞快地打字,等打了快两分钟的字后他把手机还给贺望,贺望低头看了一眼,给看笑了,这人不带重样的骂了人一顿,最后还命令别人把手机还回来不然等他找到是谁拿了他手机他就要不客气。 贺望撇了撇嘴,真诚的建议:“你还是再买个手机吧。”他再次打开他的开心消消乐准备过一个卡了很长时间的关卡,还没点进去,手机震动了一下,那边那捡了手机的人飞速地回了一连串的国骂,连带着一句“手机丢河里去都不会给你”表达自己被骂的愤怒。 贺望沉吟了一会儿,把脑袋歪向周宁牧那边,手机屏幕戳在他眼前:“你看。”周宁牧被他压了半个身子不太舒服,正抖着肩膀想要不动声色地把贺望从他肩膀上甩下去,贺望说,“你害我被骂了。” 周宁牧瞬间就忘记了自己要把人从身上甩下去,抓过手机就准备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骂进去,骂了一串不过瘾,还要下战书:“不要让老子看见你,不然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是从哪个臭水沟里捡起来的狗屎。” 贺望脑袋歪在周宁牧肩膀上,瞥了这么一眼,心里想着这人骂人真没水平,直起身子觉得昨天晚上没睡好想要补眠,车子晃了两下他不太舒服,又把脑袋歪到周宁牧的肩膀上,还吩咐对方:“你坐直一些。” 周宁牧正跟对方骂娘骂得兴奋,闻言想也没想把身子给坐直了,一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的飞快。 贺望有些无聊伸手戳他大腿,没得到反应,伸手又戳他肚子,周宁牧百忙之中伸手打开了他的手,正在跟别人对骂的面红耳赤,视线都没往贺望身上挪一下,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兴奋。 贺望伸手去捏周宁牧的脸,用了点力,周宁牧猝不及防被疼嗷得叫了声,前座开车的司机被他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车速都缓了下来,从后视镜里频频望向歪东倒西坐在后座的俩人。 贺望咳了声,缓慢地把自己身子坐直来试图挽回形象,周宁牧捂着自己半张脸又震惊又委屈地看向他,因为坐在车里不方便大叫,只好委屈巴巴地小声问他:“你干嘛啊?” 贺望严肃:“我发现你肚子上肉变多了。” 周宁牧立刻恼怒起来:“你放屁!” 贺望伸手戳他肚子上的**,戳戳还掐掐,横着眼睛看向周宁牧,无声地对他表达他胖到肚子上都是肉。 周宁牧挥开他的手,贺望就多角度十分刁钻地从四面八方去轻轻掐周宁牧肚子上一点点赘肉,周宁牧躲了半天躲不开,差点气的要跳车,最后见车行在大马路上四周车都川流不起的,忍了一口气没有跳车,转过头来大怒:“你才胖!你全家都胖!你是只猪!” 贺望本来被他小学生的辱骂方式弄得有些想笑,后想想包袱不能丢,半晌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胖还不让别人说怎么的了?” · 他这话说出来声音不算小,车内也算是密闭空间,坐在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里频频看向后座的俩人,听见这话有些坐不住了:“瘦得跟竹竿似的还说胖啊?” 贺望看了司机一眼,有些烦躁的想着自己逗人玩呢,干嘛啊待会儿周宁牧这个好哭鬼准能在他耳边唠叨一个星期说别人说他瘦得跟竹竿样,他有些不乐意,但是嘴里还是十分礼貌地准备告诉师傅说他跟朋友开玩笑呢。 一个音还没吐出来,周宁牧个没轻没重地人抬手给了他肩膀一下:“别人都说我瘦!!我才不胖!” 贺望被他一拳吹得有点不爽,板着一张脸揉了会儿自己的肩膀,礼貌也不想讲了,张嘴道:“胖胖胖胖胖胖,猪猪猪猪猪猪……” 直接把周宁牧一双眼睛给说红了,扭着脑袋看向窗外默不作声地就开始吸嗦鼻子。 前排司机给他吸嗦鼻子的声音给整懵了,想现在的小男生怎么这么受不了委屈啊,跟他家上小学二年级的姑娘一样,视线就时不时看向后视镜,跟安慰自己买不到洋娃娃的女儿一样安慰道:“不胖不胖。” 他一句不胖,贺望就在后面跟一句胖,一句不胖跟着一句胖,胖到了电影院,周宁牧甩门下车,门关得震天响,贺望拿手机扫码付钱,司机师傅还犹豫了一会儿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贺望。 贺望转完钱,被他的视线看愣住了,下车时候朝司机师傅弯眼笑了笑:“谢谢师傅。” 师傅点头,发车的间隙又从车窗里看他一眼,苦口婆心:“你弟弟真不胖。” 贺望顿了顿想着周宁牧怎么就成自己弟弟了,而且他眼睛又不瞎,周宁牧那个样子跟胖沾什么边,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他胖好么? 司机师傅开着车从他面前滑过,贺望还准备找找周宁牧那个好哭鬼又躲到哪里哭去了,转头见那人就在刚刚下车的地方,十分可怜地垂着脑袋坐在路边花坛上。 贺望走过去戳戳他脑袋:“走吧。” 周宁牧不搭理他。 贺望又戳戳他肩膀:“干嘛,生气了啊?” 周宁牧垂着脑袋仍旧不搭腔。 贺望继续用手指戳他,戳了小半分钟,周宁牧不乐意地甩了甩肩膀。 贺望说:“那棉花糖还吃不吃啊?” 周宁牧抬起脑袋凶狠狠地瞪着他,贺望被他瞪得手指都不太好意思继续戳了,慢腾腾地收回来,他十分无辜:“不吃了?也不看了?” 周宁牧大吼:“不吃了!” 贺望顿了会儿:“电影也不看了?” 周宁牧声音更大了:“看!!” 贺望被他吼得十分夸张地捂了捂自己的耳朵,隔了会儿转头看了会儿周围人来去匆匆也没什么人关注他俩,他垂下头在周宁牧脑袋顶上亲了一下:“不胖不胖,再胖点也可以,宇宙最胖也可以。” 周宁牧被他突然抱了下脑袋亲了下头**得有些脸红,好久之后还不忘小声反驳:“我不胖。” 贺望抓着他的胳膊把他从花坛上拽起来:“不胖不胖。”他边往电影院方向走边说,“我买棉花糖给你吃好不好?” 周宁牧被他扯着手拖拖拉拉地跟在他身后,似乎还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我才不吃。” 作者有话说: 我肥来了,旁友们担心的太好了,在我的计划他俩破镜就是因为两人成绩太差了(但是还没想好具体咋破 第9章 白兔糖2 两人工作日大早上跑来看电影,卖棉花糖的还没出来工作,贺望带着周宁牧逛着找了圈没找到,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在奶茶店门口点杯奶茶意思一下。 点的时候贺望还特意问了声周宁牧:“你要喝什么?” 没想到这人莫名地瞪了他一眼,粗着嗓子凶他:“不喝!” 贺望白了他一眼,哼了声:“不喝算了。”他最后点了杯超大多糖的奶茶,结账的时候见店门口支着几根花里胡哨的棒棒糖,他嘬着奶茶吸管,伸手戳了戳棒棒糖,“再拿根棒棒糖吧。” 最后一手拿着根棒棒糖一手举着奶茶走到周宁牧身边,周宁牧又莫名地瞪他一眼。 贺望十分无辜地眨眼睛:“你自己说你不喝。”他咬着吸管笑,把拿着手机根棒棒糖的手朝周宁牧递过去。 周宁牧扭扭捏捏:“我才不要吃……”一个“糖”字还没吐出来,贺望咬着吸管继续道:“你把我手机拿去先跑去楼上电影院取票。” “……”周宁牧话被他堵了一半,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以为贺望是给他买的棒棒糖,脸热了起来,人看起来更凶了,声音也更大了,“凭什么我他妈要先跑过去取票?!” 贺望丝毫没被他巨大的吼声给吓到,嘬了口奶茶十分理所当然地回道:“因为电影马上开场了啊。” 周宁牧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差点要甩袖子走开,他想他才不要跟贺望一起看电影,以后都不要再跟贺望一起看电影了,正气得呼吸都急促了,步子都急速地往前迈了步,贺望在他提醒他:“手机还没拿。” 周宁牧回身红着眼睛瞪着贺望,贺望慢腾腾地走到他身边侧垂着脑袋盯着他凶狠狠的表情,周宁牧刚开始被他盯着的时候哈十分凶得瞪了回去,被他一双还略微带着点笑意的眼睛看了许久,对视着对视着便凶不起来了,只剩下满眼的委屈,他吸了吸鼻子,收回自己的视线,抬起手想要把贺望轻轻推开。 贺望松开自己嘴里咬着的吸管,望周宁牧嘴前一递,吸管轻轻地戳在周宁牧的嘴唇上,他小声哼哼:“你怎么这么凶啊?” 周宁牧才不想喝贺望喝过的奶茶,刚准备把头转开,贺望说:“帮我拿一下。” 周宁牧垂着眼睛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伸手把奶茶抓在了自己手里,贺望垂头点着自己的手机找自己的购票界面,找到后微微抬了抬眼睛,旁边的周宁牧已经叼住了奶茶的吸管。 贺望笑了声:“好喝吗?” 周宁牧不理他,他是口渴了而已,谁让贺望这么过分连瓶水都没给他买,他从早上起来就没喝一口水,口渴很正常,是贺望不行,他平时出门买水怎么都会给贺望带一瓶的啊,贺望真的不行。 周宁牧一边喝着奶茶一边不动声色地撇嘴谴责贺望这个人。 · 两人进场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场了,大早上的果然他们两包场了,贺望还是手机自动选取的影厅最中间的位置,看的电影也是个什么青春片,贺望眯眼看了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了,伸手轻轻戳了戳周宁牧的腰。 “干嘛啊……”周宁牧一边躲一边往小声道。 贺望凑到他脑袋边:“好看吗?” “不好看。”周宁牧实话实说。 贺望手指在周宁牧校服外套上滑了滑,慢腾腾地从衣摆下放往里面伸,触碰到周宁牧腰侧皮肤的时候,周宁牧整个人抖了下,转过头在黑暗的电影院里都能看见他眼睛的难以置信:“你干什么啊……” 贺望撇嘴:“我无聊。” 周宁牧凑过脑袋:“那我们走吗?” “哪儿去?”贺望真诚地思考起了这个建议。 “回学校?”周宁牧提出建议。 “……”贺望没搭理他,突然小声说道,“你把手拿过来下。” “干嘛?”周宁牧手都递到贺望面前才慢一拍般地问了出来。 贺望握住他的手:“不干嘛,牵一下手。”他轻轻捏了捏周宁牧的手指,握着周宁牧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周宁牧却是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一只手还在贺望手里握着,动也不敢动一分,就怕不小心从对方手心里挣脱开了,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似的:“干嘛啊……” 贺望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嫌弃他啰嗦:“说了没干嘛。”他作势要把周宁牧的手还给对方,手指头还没撒开,周宁牧一直软绵绵没什么力气的手突然有力了起来,他握住贺望的手,好一会儿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努力要做出一副刚刚贺望一样的十分平常的语气出来:“再握一下。” 贺望在他旁边噗嗤笑了声,周宁牧有些恼羞成怒,他把后脑勺对着贺望的方向,但是一双手仍旧抓着没放,就听见贺望偷偷说:“那我要收费。” 周宁牧扭回头对此十分惊讶,他小声愤怒:“我都没要收费!” 贺望哦了声:“谁让你自己不收。” “……”周宁牧还是说不过他。 贺望把脑袋凑过来,贴着他耳边小声说:“快亲下。” “……”周宁牧拒绝,“电影院有摄像头。” 贺望挪回自己的身子,看他:“那怎么办?” 周宁牧十分为难,也十分认真地开始思考了起来,他想他们两人不看电影了先从电影院离开吧,他们可以打车回家,但是阿姨这个点还在家,她还要再加做午饭…… 周宁牧脑子灵光一闪:“厕所吗?” 贺望迟疑地看着他:“你要跟我去厕所干嘛?” “去厕所……”他没好意思说去厕所亲一下,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后又在两秒后突然醒悟过来贺望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脸在黑暗的电影院“轰”得一下红了起来,他一边脸颊发烫一边想着贺望真不要脸。 贺望真不要脸,贺望真不要脸! 然后贺望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觉得周宁牧刚刚提的那个建议不错。 周宁牧赶紧跟着站了起来:“干什么去?” 贺望回头看他,他摇头一副要叹气的模样:“乖崽没想到你是个这样的人,上次还说我只想着这个事情,你看看你……” “……”周宁牧张了张嘴,被贼喊抓贼的气急败坏了,没忍住喊了声,“你他妈不要再欺负我了!我真的生气了!” 他的声音吼得还挺大的,连电影里放着的背景音都盖了过去。 “啊?”贺望十分无辜地看了看他。 周宁牧瘪瘪嘴,想哭:“你不要总是这样……”他抽了口气。 贺望凑过来看他:“我怎么了啊?”听语气十分无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宁牧站在电影院的最中间位置,电影背景亮了起来,青春片里面那群学生正在参加运动会,三千米的长跑在欢呼跟雀跃声中女主角即将奔向终点。 周宁牧红着眼睛哑着嗓子说:“我们什么关系啊?”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感觉他俩太甜了,腻歪.. 第10章 贺望被周宁牧这一问问得愣了一下,愣完之后想周宁牧是只猪吗,他俩是什么关系,他俩都这样了还能是什么关系,他觉得这是猪才能问出来的问题,他对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的周宁牧有些不爽,在电影院里高亢的背景音乐中哼出了声:“我们什么关系?”他十分不满意地哼哼,“你想我们什么关系?” 周宁牧被他的语气给激怒了,压着嗓子愤怒道:“明明是我在问你!!” 贺望被他吼得也有些恼怒,在黑暗的电影院中看了周宁牧一眼,没什么好气:“你问我?” “……”周宁牧在黑暗中恶狠狠地瞪着他。 贺望继续没好气:“什么关系,同学关系、邻居关系、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关系,你自己随便代入一个!” “谁他妈跟你是这些关系?!”周宁牧粗着嗓子吼,贺望了解他,他愤怒到要冲上前去跟人打架时候就是这个状态,怒完了下一秒会跟头牛似的就往别人方向撞,范围近了就会十分迅速地抬腿一脚踹出去,要多狠有多狠。 贺望原来上晚自习放学的时候看过他在学校后街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子跟别人打群架,见了几次后觉得有些隐隐的不乐意,然后下晚自习后就再也没走过学校后街的那条小巷子了。 他现在这副发怒的状态就让贺望不太开心,他看着黑暗中周宁牧身体的轮廓,不怎么想说话。 周宁牧压着嗓子继续吼:“什么朋友他妈的跟你做这个事情?!!” 贺望站在电影院看着他的方向冷笑,不爽,十分不爽:“你他妈也知道没有朋友会做这种事情?!” 周宁牧在黑暗中喘了几口粗气,口不择言:“谁他妈知道你跟别的‘朋友’会不会做这种事情?!” 贺望彻底被他给激怒了,本来两个人来看电影开开心心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生起气来了,周宁牧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贺望被气得太阳穴都有些突突直跳,他烦得要死,声音冷下来,听起来有点吓人:“你再说一遍?” 周宁牧张了张嘴,本来一腔的怒火被贺望一个冷声给灭了干净,他吼得喉咙有些干,充斥了整个大脑的愤怒降下来后鼻子就有些酸,他有些想哭但是现在他又不敢哭,他没怎么见过贺望这样说话,虽然贺望总是生气,但他向来生小气,发小脾气似得气完立马就能好,甚至旁边的不太了解的人可能都不知道他生过气了,贺望很少向这样明明确确地把自己的愤怒表达出来,周宁牧有些被他吓住,半晌没出声。 贺望扭头就从放映厅离开了。 周宁牧本来抬腿要跟上去,步子抬了一半收回来觉得自己是在太没有骨气,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坐回位置上,愤怒地瞪着荧幕上放着的电影,在脑子里一字一字地往外蹦着——这次、绝对、不要、跟出去了!! 贺望竟然说跟他是朋友,谁他妈要跟他做朋友! 谁他妈的要跟他做朋友了!! 周宁牧把自己狠狠地定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他甚至连腰杆都挺得笔直,严肃认真的不像是坐在电影院看电影像是坐在人民大会堂开会。 只是时不时地抬手会在自己脸上擦一擦。 · 他俩这次吵架吵得十分认真,贺望跟周宁牧在电影院跟他吵得不欢而散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在路边打车准备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摸到口袋里的棒棒糖,盯着看了会儿,生气地把糖给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无法理解周宁牧怎么能说的出那样的话,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有意思没有! 他们俩每天做那么多的事情,刚刚他还在电影院牵周宁牧的手,那个人竟然能问的出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他自己是猪就算了,竟然还信口开河地说他跟很多人都会做这样的事情。 贺望觉得没意思透了。 周宁牧没意思透了。 竟然还他妈不跟着他出来,他妈一个人坐那看个屁的电影! 贺望十分不爽,他抬腿踢了踢脚边一颗无辜的小石头,拦住了一辆的士什么也不管地直接自己上车了。 他一个人打车回了学校,以他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认认真真地听了一整天的课,把他的前座大熊给惊住了,直说离高考还有五十多天他终于想要奋斗了。 贺望不理他,拿着手机一字一句地翻译英语练习册上的阅读理解,每个字母都认认真真地打进中英翻译框里,结果花了半个小时时间还是翻译出了个狗屁不通的东西,贺望盯着手机翻译器里狗屁不通的句子,觉得这可能就是他跟周宁牧狗屁不通的关系。 他烦躁地从抽屉里掏出颗糖拆了糖衣塞进自己嘴里。 他跟周宁牧正式开始冷战了。 · 周宁牧那边一整天没来学校上课说来有些心酸,因为他手机掉了,而他身上向来不带现金,从电影院出来眼睛哭得有些红,身上没钱打车又不想跟路人借钱,一气之下决定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回家,他走了好几个小时,还差点因为分不太清小路而在他从小长大的城市迷路,快到家的时候他迎风吸着鼻子,觉得自己可怜的像是一棵在风中摇曳的小白菜。 这都是贺望的错。 他垂头丧气地进家门,在他刚出差回家的亲妈质疑眼神的注目下神情萎靡的回到了自己房间,他躺在床上吸了吸鼻子,因为走了很长的路脚很酸,他实在是太累了,揉了揉眼睛想要睡觉,往床上趴了会儿,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硬撑着顽强的意志走下床打开了电脑点开他今天观看的那部电影,他在各大电影评分频道都十分慎重地给他完完整整在电影院看得这部电影打了他所能够打的分数的最低分。 附上言简意赅评论:太难看了! 努力在各个平台上打完分后他吸着鼻子躺回床上,卷了被子就有些睡着了。 然后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把贺望当成他游戏机中的Q版小人给按在地上锤了好几百遍。 醒来后他想除非贺望跟他道歉不然他肯定不理他。 他跟贺望开始冷战。 作者有话说: 1点了不写了先这样哦,两小朋友吵架了嘿嘿~ 第11章 04 周宁牧跟贺望冷战连他妈都发现了,他妈在饭桌上问他:“怎么最近小贺没来家里找你玩呀?” 周宁牧本来想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结果他妈说要跟贺望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他没拦住,他妈直接拨了电话,聊了两句笑弯了眼睛,最后总结:“那要带着我们家牧牧一起加油啊。” 电话还没挂完周宁牧在饭桌上就丢了筷子,本来想生气地转身就回房间,他妈吼了他一声说他一点家教没有,实在不像个样子。 他妈还说:“你看别人贺望都知道要好好学习,就你还是这副样子!你说你当初死活跟你爸说要复读有什么意义?!” 周宁牧想的是——贺望竟然好好学习?! 他才不相信。 他自从上个星期四早上跟贺望吵架后,每天几乎就是去学校打个卡,要么去附近的台球厅打台球要么跟人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里坐着打手游,总之就是不想在班上呆。 因为贺望装不认识他,不仅装不认识他,还要跟他的同桌、前桌、前前桌以及英语课代表每天笑呵呵的聊天。 他以前都是坐在自己座位上听歌玩游戏或者看漫画的! 他有一次回教室,踹开半关着的教室门的时候看见贺望反身坐在英语课代表前面那位置上,两个人共着一张桌子还笑得挺开心,被他踹门的声音给打断了,两人的视线都转到他脸上,都带着一点被打扰的惊讶。 周宁牧只觉得一股热气上了脑袋,站在教室门口怒骂了声:“看你们妈啊?!”他红着眼睛吼完,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坐在门边一个单独位置的他的同学。 “……”同学被他瞪得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周宁牧拿拳头砸了下他的桌子:“说的就是你看个屁啊?!”他伸手揪起这个无辜同学的衣领,想要打人。 无辜同学有点脾气,扯自己的衣领回道:“谁看你了!!” 周宁牧瞪他,力大无比地把他从座位上揪到了桌子上,才想要伸手揍人,身后一只手握住他捏成拳头的手:“周宁牧。” 贺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教室的那一头走了过来抓住了他打人的手,周宁牧被他拉着手,梗着脖子喊:“他妈关你屁事啊!!”他甩开贺望的手。 贺望微微松了松抓着他拳头手掌,改成握住它的手腕,他皱着眉头:“你要是有病就去医院看好吗?”他语气不好。 · 贺望在班上一直属于性格不错的人,他大部分时间待人都挺有礼貌,态度很好,能开玩笑,而且长的又高又帅,还大方,打篮球的时候总会请班上篮球队跟看篮球的女生喝水,班上人都喜欢跟他玩。 而且他这个人还莫名有着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成绩很差,但是不在乎,上课要迟到还是迟到不怎么在乎、老师在上面讲课他待着耳机在下面听歌该完全不在乎,该玩游戏时候玩游戏,因为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而且从来不打扰别人学习,老师不怎么管得了他所以也不怎么管他。 反正他就是有着一股什么都无所谓的劲,即使班里这个霸王一样遭人讨厌的周宁牧凶神恶煞地找他麻烦他还是一副“没事,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这一次突然站出来跟这个霸王对着干班上的人都有些愣住了,一时间喧嚣无比的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针掉下来也可闻的寂静了几秒钟。 “……” 周宁牧难以置信地看着贺望:“你说什么?” 贺望拽着他的手腕,没什么情绪地说:“你每天这么暴躁吃饱了没事就要揍人,别人招你惹你了?”他说,“我说,你要是有病让你妈带你去医院看下好吗?” 周宁牧的眼睛立马就红了,他甩开贺望的手:“滚你妈的——!”他埋着脑袋从教室里快速跑开了。 好几天都没脸去教室。 贺望当着全班人的面不给他脸,他想要退学。 再也不想看见贺望,他觉得贺望连朋友也不配跟他做了,他们只应该做陌生人。 他因为手机掉了他妈又不给他买新的没法给贺望发绝交短信,就在怎么反复也睡不着的深夜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撕了学校发的练习本里的一张纸,十分慎重地在纸上写。 “贺望,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再见面只当陌生人。” 因为不想去教室,所以纸条一直放在他抽屉里面没有甩到贺望脸上。 · 贺望其实在周宁牧红着眼睛跑出教室的时候跟了出去,结果那个人实在跑得太快了,贺望跟了两步被任课老师逮住让他回去上课,他哦了声只好转回了教室。 结果两人接下来将近一个星期没有见过面。 两人作为邻居、同学竟然能够在高考前五十多天一个多星期没见过面,贺望觉得周宁牧这个人是完蛋了,不思进取毫无学习心。 他俩再次见面是过了一个星期后的又一个周末,星期天下午学校没补习贺望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回家拐到家附近巷子的时候正好碰见周宁牧从里面走出来,他头发又染了些十分让人不忍直视的颜色,身上穿着T恤牛仔裤还挂着几个夸张的铁链子,贺望看见他这副打扮差点一个脚蹬子踩空让车歪到地上去,好不容易稳住车把手,周宁牧在老远的地方看见他扭头就往回跑。 “……”贺望在原地顿了顿,他哼了声,踩起自行车脚蹬十分迅速地滑到了周宁牧身边,“喂。” 周宁牧看也不看他,抬腿继续跑,加速跑,跑到他身上的铁链子都在玲玲作响。 贺望脚踏板一蹬就追上了他:“周宁牧。” 周宁牧埋着头往前跑了两步像是反应过自己本来是要出去的,他一扭头又往街口方向头也不回的跑去。 “……”贺望点住刹车,车子横过来看向周宁牧的背影,冷笑了声:“你跑什么,周宁牧。” 周宁牧跟没听见似的,身上的铁链子仍旧被碰撞的玲玲作响。 贺望盯着他的背影想:你完了,周宁牧。 他竟然敢见到自己就跑。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下一章应该就能和好(计划中是这样的 第12章 05 贺望晚自习戴着耳机坐在最后一排正认真地用搜索引擎中译英,自习到一半的时候抬头见周宁牧肿了小半张脸进了教室,他坐在座位上转了转手中抓着的水笔,烦躁地把水笔丢到了桌上。 最后不解气地从书桌里拿出了书包把自己书桌上放着的东西全了进去,拎起书包就要走,大熊在他书包搭在背上的时候扯了下他衣服,小声问:“晚自习不上了?” 贺望瞥他:“烦,不想上了。” 大熊:“老陈下半节晚自习要来讲课!”老陈是他们班班主任,脾气挺好的,反正只要贺望不要吵到真正学习的人他也根本不管贺望。 贺望:“如果问起来就说我家里有事。”他甩开大熊的胳膊,拎着书包不急不缓地从前门口走出了教室。 他经过周宁牧身边的时候这个人正捂着自己的半张脸趴在座位上,贺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自顾自的走了。 隔了一分钟周宁牧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揉着自己的脸也走出了教室。 他是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才看见贺望推着自行车的背影的。 贺望在前面推车他跟在后面走,两个人的椅子在路灯下叠在了一起。 两人在一条没什么人的小路上一前一后地走了十分钟,贺望烦得要死,跨上自行车,还没说出让周宁牧滚上来赶紧回家的话,周宁牧一伸手拽住了自行车后座。 贺望回头看他:“干嘛?” “送、送我回家。”周宁牧说话还有些结巴,他今天中午在家小巷门口给贺望甩脸看了,闷头跑的时候觉的爽得不行,贺望喊他,他不理的时候也觉得爽的不行。 想以后每天贺望跟在他屁股后面追他,他还要高冷的一脸不屑地不理贺望,要用鼻孔哼贺望说:你不是不搭理我吗,不是跟英语课代表每天都聊的很开心吗,干嘛跟在我后面。 结果人跑到巷子口,有些累了回头望了眼,自己身后早就看不见贺望的影子了。 他在原地等了会儿,咬牙想着这人怎么两个轮子的车还跑不过自己俩条腿!什么破自行车!! 他带着对贺望交通工具的愤怒打车走了。 · 贺望坐在自行车座上盯着拽着他车后座的周宁牧看了会儿,他也懒得说什么“你不是看见我就跑么”、“不是叫也叫不听么”、“不是说的话都不听么”这种谴责意味十分重的话,扭回头吐出两个字:“上来。” “……”周宁牧的手指在金属座位上抠了抠,他蔫巴巴地哦了声,跨上了贺望的车后座,两只手轻轻地捏着贺望的校服角,风刮过来的时候他就吸了吸鼻子。 “哭了屁。”贺望的声音伴着风声吹到了他耳内。 周宁牧委屈着嗓子说:“我挨揍了。”他吸鼻子,好委屈,“打我脸。” “……”贺望没搭理他,脚踩着自行车踏板,踩一圈车轮就滚了很长一段距离。 周宁牧坐在车后座半晌没等到贺望出声安慰他,骂他都可以,脸就埋进了贺望的背上,一边把鼻涕眼泪擦在贺望的校服上一边还蔫吧着嗓子委屈道:“你干嘛不理我?” 贺望说:“烦。” 周宁牧就继续在他后背擦自己的鼻涕眼泪,擦完侧了侧脸把自己被人一拳打肿了的脸换了个干净的位置继续贴在贺望背上。 “脸疼。”周宁牧像小时候在外面受欺负时候跑回家告状时候一样的语气。 本来贺望这个时候都回阴阳怪气回一句“谁让你打架”,但是今天晚上的贺望格外沉默,他几乎不怎么跟周宁牧说话。 周宁牧被他这气氛弄得新流下来的鼻涕都不好意思往贺望衣服上擦了,只得坐在车后座一个劲的吸鼻涕。 快到家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贺完突然出声问:“你家有人吗?” 周宁牧捏着他校服,瓮着声音:“干嘛?”他顿了会儿才道,“我爸妈好像又出差去了。” “嗯。”今天晚上的贺望显得十分冷酷,说出的每句话都言简意赅,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周宁牧坐在他身后伸手擦了擦鼻子,突然就害怕以后贺望都这样跟他说话了。 贺望自行车停在他家门口的时候周宁牧一把抓住了贺望的胳膊,贺望从自行车下了自行车瞥他一眼。 “我……”周宁牧还在组织措辞,说了一个音,贺望推着自己的自行车直接进了他家院子,周宁牧画风一转就问出来:“你晚上要睡我家啊?” 贺望把自行车丢在他家院子里沉吟了会儿回头看他:“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周宁牧进了自家院子,想着贺望到他家住已经是向他示好了,是在服软了,他们冷战了一个星期总算是和好了,他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关院门的时候手上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贺望站在原地摸自己今早洗了没涂发胶而十分柔顺的头发,补充道:“我说你再跟人打架我就在床上操死你,你还记得吧?” “……”周宁牧咕咚咽了口口水,脸上瞬间就红了起来,他支吾了半晌,面红耳赤的大叫了声,“你放屁!” (……) 周宁牧在贺望的洗澡的时候穿着个内裤哒哒走进了浴室,一推开门就被浴室的热气扑了满脸。 贺望热气腾腾的浴室里伸手把头发全部捋到了脑后,看他一眼:“刚刚把我校服弄脏了,记得给我洗了。” 周宁牧红着耳朵慢腾腾地“噢”出了声。 贺望把身上刚涂的香波泡沫给洗干净后,对着周宁牧指了指自己还在沉睡中的性器:“来,干活。” 周宁牧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水,满脸的忿忿不平:“你他妈干嘛这样跟我说话啊!”嘴里骂着脚却没有丝毫犹豫地迈了过来,他走过来红着耳朵垂手轻轻地碰了碰贺望沉睡着的性器。 贺望的手摸了下周宁牧的胳膊随后直接从他内裤里伸进去握住了他一半的臀瓣。 周宁牧揉搓着贺望性器的手抖了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委屈巴巴地抬眼望向贺望。 贺望就又看见他红肿的左脸,他不开心地蹙了蹙眉头,揉捏着周宁牧半边臀的手揉搓的动作幅度加大,食指在周宁牧臀缝上下滑了几圈随后浅浅地戳在入口处。 周宁牧被他戳的脚软,握着贺望东西给他撸的手也没什么力气地往下耷拉着,贺望凑过脑袋拿自己冰凉的脸在他受伤的半张脸上贴了贴,才凑过去周宁牧一双没用心的手立马抬起来勾住了他的后颈,他贴着贺望的脸来回蹭了好多下,黏糊着嗓音说:“我们和好了好不好?” 贺望伸手勾下他湿哒哒的内裤,轻轻地掐了掐他屁股上的肉,从鼻腔里哼哼出了一声。 周宁牧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卖乖地继续蹭他的脸:“做完就和好好不好?” 贺望烦了一晚上的心情才略微好了那么一点,有心情去逗周宁牧了,他哼出声:“做完你就死了。”他冷酷无比地告知周宁牧。 周宁牧黏黏糊糊地继续蹭他的脸,小声商量:“那先不死好不好?” 他侧头在贺望脸上一下又一下的亲着:“不做死好不好?” 贺望被他逗笑了,两只手搭在周宁牧光溜溜的屁股上,一边臀上一只手上下左右地揉捏着像是在揉搓着一团面团。 周宁牧搂着他脖子直哼哼,一边哼一边凑过头在贺望脸上到处乱亲着。 贺望给他蹭得烦了,拍了下他屁股。 周宁牧“嗷”得叫了声,双手还十分顽强地勾在贺望身上,委屈地凑过来盯着贺望:“你干嘛打我!” “我干嘛打你?”贺望想了想,“反正你出去给别人打也是打,还不如在家给我打。” “……”周宁牧沉默了会儿,竟然觉得挺有道理无法反驳。 贺望抬手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下,周宁牧红眼睛收回自己挂在贺望身上的一只胳膊反手去摸自己屁股:“你有病啊不许打我屁股!”他生气。 “谁有病?”贺望凑过去叼住他的嘴唇,问他。 “……”周宁牧呜了两声,不敢说话了。 贺望就把他按在浴室的瓷砖上给他里里外外干干净净地洗了个澡,他还伸手戳在周宁牧身体里,里里外外在里面勾弄了许久。 弄得周宁牧赤身裸体地俯趴在冰凉的瓷砖上啜泣着射了出了。 他射完有些不好意思,他跟贺望做了好几个月时间从来没有靠后面射就射出来过,而且贺望根本就没进来,只用了根手指。 他把脸贴在冰凉的瓷砖上想要降温,贺望在他身后突然出了声:“手指也能射?” “……”周宁牧伸手捂脸,“你烦死了!!” 贺望把他扭过来,微微歪了歪脑袋看他:“爽了?” 周宁牧捂着自己的脸,从手指缝里露蹙两只眼睛看他,好一会儿从鼻腔里软绵绵应出声:“嗯。” 贺望伸手摸摸他胸口挺立的两颗红豆豆,凑近周宁牧坏笑:“谁之前说我技术差?” 周宁牧胸口被掐先是条件反射望后缩了缩,随后又很快地挺了挺胸口,小声:“没有说很差……” 贺望关掉浴室的水埋头在周宁牧胸口嘬了两下,嘬得腮帮子有些累了拿毛巾丢在周宁牧身上:“到床上。” 周宁牧乖乖地擦自己身上的水,出了浴室后两人还没走到床边,贺望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周宁牧的腰让他撅着屁股趴在了自己大腿上。 周宁牧手忙脚乱地挣扎:“你他妈干嘛啊!!” 贺望按着他的腰,轻轻拍他白嫩嫩翘在自己眼前的屁股,哼:“让不让我打屁股?” 周宁牧在他腿上蹬脚:“你有病啊!!” 贺望对着他白嫩嫩的臀尖打了两下:“乖不乖?” “乖你妹乖你妹乖你妹!!”周宁牧被他气死了,他明明跟贺望一样大为什么要被他按在腿上打屁股啊,贺望是不是神经病啊! “听不听话?”贺望又拍了两下,其实周宁牧要有心想从他腿上站起来时间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这个人趴在他腿上跟搁浅的鱼似的光会扑腾,而且两腿间的东西还十分精神的支棱了起来。 贺望被他逗笑,手从臀缝往下覆盖过他的后穴跟会阴,两根手指捏了捏他饱满的囊袋。 周宁牧趴在他腿上连扑腾都不扑腾了,红着个屁股翘在他眼前,小声呜咽:“不要打我屁股嘛,我错了。” 虽然周宁牧不知道自己错哪了,总之道歉是不会有错的。 贺望又是啪啪清脆的俩巴掌在他臀上,周宁牧反手盖自己的屁股:“贺望!!” 贺望又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周宁牧大叫:“哥!” “……”贺望顿了顿。 周宁牧继续大叫:“爸爸!” “……”贺望,“你叫我什么?”他把周宁牧从自己腿上拎起来,让他岔开腿坐在自己腿上,他坐上来后不安分地蹭了蹭,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巴巴:“爸爸。” “……”贺望,“?” 周宁牧瘪嘴。 贺望笑他:“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乖崽?” 周宁牧横眉竖眼:“你不是我爸干嘛打我屁股!!” 贺望伸手捏捏他的脸:“不要脸。” 周宁牧:“你不要脸你才臭不要脸!”他说着说着红眼睛,“我今天都跟人打架了,还被打了脸你还打我屁股!” “……”贺望看他,“怪我?” 周宁牧继续谴责:“你一个星期不理我!” 贺望:“你一个星期没去学校,今天下午叫你你看见我就跑。” 周宁牧:“上个星期你请我看电影最后自己走掉了。”他说着说着十分委屈地簌簌滚下一行泪,现在想到还十分委屈,“我手机丢了,身上没钱你还把我丢下先走了,我走回家的。” 他呜呜:“我都是自己走回家的,走了好几个小时,回家就累得动不了了,当天晚上都没洗澡就睡觉了。”他吸鼻子。 “……”贺望想了想,“这么热的天不洗澡,你好脏。” 周宁牧凑上来狠狠地在他脸上咬了口,咬出了一圈牙印。 “你是属狗的啊!!”贺望拔高声音。 周宁牧松开自己的牙口看见贺望脸上的牙印,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凑上去拿脸蹭了蹭对方的脸。 贺望转头亲了他一下,思考:“谁让你身上没手机没现金还不赶紧跟着我。” 周宁牧瞪他,一眼瞪出去立马软下来:“那我下次跟紧你。” 贺望十分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凑过去亲亲他的脸:“乖崽。” 乖崽把嘴巴凑过去要跟他接吻,吻得晕乎乎告诉他:“你都软了。” “……”贺望——操。 · 最后贺望把周宁牧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硬了很久,他们还用到了前段时间新学习到的姿势,周宁牧坐在他身上全身红彤彤地上下起伏着。 看着他要哭不哭地吸着鼻子。 最后一次的时候他顶周宁牧顶在床头用力地贯穿他,周宁牧手指在空中抓了抓,最后抓住了贺望的小手指,他轻轻地勾着贺望的小拇指哼哼唧唧地小声哭。 射完之后倒在床上好几分钟没缓过来。 歇了半个小时候两人从浴室把自己洗干净,穿好干净的睡衣浑身清爽的走出来,贺望想了想把自己丢在地上的书包拎到了床边,他伸手在书包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张因为被随意塞进抽屉里而皱巴巴的学校练习本的纸张。 周宁牧趴在床上探头看他,十分好奇:“什么?” 贺望伸手捋了捋这张皱巴巴的纸张,然后十分随意地递给了周宁牧,十分随意地说:“给你的。” 周宁牧疑惑地伸手去接,看见那张廉价的纸张上写了挺多英文字母,他愣了下,有些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啊?”明知道他英语差还写英语来羞辱他? 贺望白了他一眼,又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丢在他身边:“知道自己英语差还不学习?”他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宁牧,“给我用翻译器查。”他说,“一个一个单词的查,每一个都要查出来,一会儿我检查。” 周宁牧仰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撇嘴,但想在两人刚和好还是不要让贺望那个了,不情不愿地拿过了贺望的手机。 贺望就从床边走开,他耳朵有点红,在房间转悠了半晌,走到周宁牧的书桌前,想从他抽屉里拿糖,从抽屉糖罐里拿了两颗糖,一颗放在桌上准备一会儿塞进周宁牧嘴里,一颗拆开糖衣丢进自己嘴里,关抽屉的时候见到里面躺着一张学校发的练习本的纸张,他伸出两根手指捏起这张纸。 看见上面的字眯了眯眼睛,他捏着这个周宁牧写给他的绝交信走回了床边。 床边的周宁牧耳朵红红地在认认真真地用手机翻译贺望写的英文情书。 他查一个单词脸就红一寸。 “往后余生都要跟你在一起。” 查完最后一句话后他红着脸仰起头,贺望站在床边眯着眼睛把一张写了中文字的纸展开在他眼前。 “……”周宁牧叫了声,他伸手抢过面前的纸,把纸团成了一团,十分可怜地看着他,“我把它吃了好不好?” 第13章 01 周宁牧当然没有把自己写出的字一口给吞回去,毕竟纸还是挺难下咽的。 他想到这里当机立断又气势汹汹地把那张纸撕成了碎片,丢进垃圾桶后他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贺望。 贺望面无表情地回望他。而且为了表达自己并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打发的男人,伸出手就把自己辛辛苦苦写了好长时间的英文版情书从周宁牧身下里抽了回来。 他抽的动作十分迅速,周宁牧反应过来后立马越过身子来抢:“干嘛,给我的,还我!” “不给了,你不是要跟我当陌生人吗?”贺望哼哼。 “不当不当了!”周宁牧举着手要抢,他半身不遂般地半躺在床上,而贺望笔直地站在床边,他扯着贺望的衣服费了半天劲什么也没捞到,最后累个半死伸出双手一把抱住贺望的大腿拉着嗓子十分悲愤光打雷不下雨地哀嚎道:“错了错了,你还我嘛。” 本来周宁牧也不想光打雷不下雨就这么十分没有诚意地哀嚎,主要是他刚刚认认真真看完了贺望的情书,心里正甜滋滋美得冒泡泡实在是哭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哭不出来就代表认错认得不够诚恳,认得不够诚恳贺望的手写情书可能就真的被他自己收回去了,他实在着急,哭又哭不出来只好嚎。 贺望被他抱着腿嚎得又有些脑袋疼又有些憋笑,但是又不想遂周宁牧的愿,哼出了声:“松开。” 周宁牧抱着他大腿脸贴在他大腿上,就着这么个姿势仰起头看贺望,他脸上被人打的肿还没消,眼巴巴地看着贺望的样子别提有多可怜。 贺望想了想就从自己散在床头柜上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递给他:“写。”他言简意赅表达自己此刻的冷漠。 周宁牧松开抱着他腿的双手,接过纸后十分迟疑:“我要写什么啊?”他偷偷看向贺望。 贺望把笔递给他,没理他。 周宁牧就趴回床上,他咬了咬贺望的笔头,然后一脸认真地在纸上写着:对不起,我罪大恶极,我不应该…… 他一句话没写完在旁边看着的贺望就把纸抽了回来,周宁牧手中握着的黑色水笔在纸上画下了一条长线,差点画到被单上,周宁牧急急忙忙地把手抬起来才幸免于难,他不开心小声哼哼出声:“你干嘛啊……” 贺望没搭理他,他把这张被周宁牧写废了的纸十分干脆利落地撕了扔进垃圾桶里,一边想着周宁牧还真是猪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一边又撕了一张纸丢到周宁牧面前,他保持冷漠一句话也不说,用眼神示意周宁牧“写,写到我满意为止”。 周宁牧十分成功地接收到了他的信号,仰头思索一会儿,十分正式地在纸上写:“贺望,展信佳。对于我之前犯下的错误我已经有了深刻的……” 然后贺望又把纸给抽出来团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等一张练习本上的纸都快撕完了,周宁牧趴在床上想要尖叫想要指着贺望的鼻子说——你他妈是个男人就直接告诉我说要我怎么道歉你才可以原谅我! 可是他不敢说,他趴在床上低着头写不知道十几封道歉信,连扭头给贺望传递一个疑惑的眼神都不敢。 他怕贺望生气,生气不理他还可以哄万一把写好的情书给撕了丢垃圾桶里去了怎么办? 他敢怒不敢言,埋着头继续苦写道歉信,对不起都写了好几十遍了,贺望伸手又把纸给抽走了,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垃圾桶都快被废纸给堆满了,周宁牧咬着笔帽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垃圾桶,他苦恼地想早知道自己最开始当机立断地把绝交信给吃了算了,不就是一张纸吗,虽然放了很多天还丢在了抽屉里。 也不知道他抽屉里会不会有蟑螂…… 贺望又撕了张新的纸给他,还告诉他:“本子里的最后一张纸了,再写不好我走了。” 周宁牧十分庄重地接过了这张纸,他偷偷看了眼贺望,贺望没看他,然后他又偷偷抬起眼睛看贺望,这次正好被贺望抓住了,他嘴巴一瘪:“我写什么啊……?” · 贺望的表情十分冷淡,一副你他妈自己想的样子,他还拿起自己放在床上的手机对着手机黑屏幕瞥了眼自己此刻的造型,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才解开手机锁看这段时间自己收到的消息,没看见什么重要到需要回的消息后他退出聊天软件,点开消消乐眯着眼睛刚准备冲关,周宁牧一只手爬到他裤子上扯扯他裤子:“我屁股疼喔。” 贺望看他,周宁牧穿着个内裤大喇喇地趴在床上,这句话说出来从脸到被都被染红了,他还红着一张脸说:“你拔那个无情。” “……”贺望从沉默到疑惑,“?” 周宁牧说:“你刚刚还打我屁股,打完了不认账吗!” 贺望:“啊?”他把自己的注意力成功聪糖果消消乐转到了周宁牧的屁股上,还想着刚刚好像做的时候确实比平时要那个一点,次数也比过去要多好几次,最后一次是周宁牧哭哭啼啼地要从他身下爬开他还一把把人拽了回来,那会儿周宁牧哭得连气都没了,贺望想了想自己是不是要给周宁牧下面上点药之类的。 贺望:“受伤了?上药吗?”他把手机锁上塞回兜里。 周宁牧认真感受了下:“没有吧?”前期工作做的挺好的他现在只感觉下面涨涨的,动一动感觉好像贺望的东西还在里面,他脸红了起来,磨磨蹭蹭地坐起来抬手抱住贺望的腰,胳膊还被贺望刚塞进口袋的手机给硌了下,他微微挪动自己的胳膊。 “……”贺望顿了顿,他能感受到这人的手磨磨蹭蹭往他口袋里蹭,做贼都做的不利落,但是贺望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周宁牧就把贺望跟着手机一起塞回口袋的情书用手指勾了出来,他心跳砰砰,第一次做贼,十分紧张。 勾出来后窝在手心里慢腾腾地假装伸懒腰收回了自己的手,还十分欲盖弥彰地打个哈欠说:“好困哦。”然后往床上一趴,手往枕头下一塞,纸就塞到了枕头下面。 整套动作他自觉行云流水看不出丝毫破绽。还在内心窃喜觉得自己简直有做神偷的潜质。 贺望就在他完成一系列的动作后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地坐到了床上,他把周宁牧丢在一旁的白纸伸在周宁牧面前,意思让他继续写,写到自己满意为止。 周宁牧跪坐在他身边见状撇嘴:“还要写啊?写什么啊?”都写了一本练习本了。 他本来以为贺望不会理他,没想到贺望从鼻腔里哼出一个词:“情书。” “啊?”周宁牧一时愣住。 “快——点——写。”贺望拖着嗓子带着点不耐烦的语气命令他。 · 最后周宁牧用本子的剩下的唯一一张纸支在贺望身边写字,他一边拿贺望写给他的情书做参考一边慢腾腾地写道着—— “贺望,我喜欢你。希望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落款的时候十分腻乎地画了颗爱心,还用水笔把中间空心处给填满了。 作者有话说: 我肥来惹~(有错别字跟语句不通的地方我回头再来改啊啾咪~ 番外小周19年 01 小周在他妈肚子里就跟贺望做邻居,一岁刚学会走路就被也刚会走路的贺望在路上绊了一跤,额角被路边的石头撞了个伤口。 伤口很疼,留了伤疤,一岁的小周差点哭断气。 二十八岁的小周已经不是小周,他不再喜欢哭,但是某次在床上被贺望摸到额角伤口的时候还是会有点想哭。 02 3岁的贺望在幼儿园抢过幼儿园老师在零食时间发给小周的糖,那个糖纸亮闪闪的在空气中发光,全班只有小周一个人没吃到糖。 小周坐在幼儿园的玩具小马上哭得很伤心。 03 6岁读一年级的期末考试时贺望考了双百回家,小周被妈妈指着鼻子说:你看看隔壁的贺望的成绩,再看看你自己的成绩! 小周好委屈好伤心。 当然事后多年的小周表示那将是贺望成绩的巅峰。 04 三年级的小周经常被贺望欺负,贺望在体育课的时候指使小周给他买棒棒冰。 他们还因为名字问题大打了一架,小周愤而起来反抗。 结果小周被按在地上摩擦。 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小周因为委屈嚎啕大哭。 05 四年级的小周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贺望掀了凳子就揍了上去,然后贺望被老师及他父母骂了一顿。 小周一边哭一边决定以后都要原谅贺望天天指使他买棒棒冰这件事情。 06 六年级快毕业的小周在看初中校区时被初中生堵在巷子里,小周缩在墙上红了双兔子眼睛,贺望甩着个书包从天而降,跟几个初中生扭打在了一起。 贺望受伤了。 甚至差点参加不了小升初的考试, 几天没在教室和家附近见到贺望的小周红着眼睛想他要变得厉害,他再也不要被欺负,要保护别人。 07 学了两个月散打的小周上了初中,因为运动量增加了,身高开始拔高,他看矮他近半个头的贺望像是在看一只小弱鸡。 他抓过小弱鸡告诉弱鸡:“哥学了两个月的散打,以后受欺负了告诉哥,哥保护你。” 然后贺望就把他揍了。 他嗷嗷叫着暗下决心自己还要继续学习散打。 08 他散打越练越好后回过神来发现贺望多了很多新朋友,贺望下午放学都不跟他一起回家了。 小周很伤心,在学校外面被人挑衅,跟人打架,染黄色的头发,不会再被人堵在巷子里只会呜呜哭。 09 初二暑假贺望来他家找他打篮球,小周猛然发现贺望个子已经拔得跟自己差不多高了,贺望还晒黑了不少,抱着个篮球站在自己家门口。 贺望已经很久没主动来找小周玩了,小周有些高兴,兴奋地答应去打篮球。 篮球场上有个测量身高的机器,贺望让小周去量下多高。 小周一米七一。 贺望当即黑了脸,篮球也不打了,他指使小周去给他买冰棍 吃完冰棍后贺望又不怎么搭理小周了。 小周委屈。 10 初三开学班上填写学生信息表的时候贺望纡尊降贵地走到小周身边看他填写信息。 等他在身高那一栏写上173cm的时候贺望倚靠在他桌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周无辜。 无辜的小周在贺望转身走的时候不小心瞥见贺望信息表上的填写的身高是172cm。 11 初中两人努力奋斗的方向都有些偏了。 贺望在努力长高,小周在努力打架。 中考的分数线十分勉强地上了直升的高中。 因为两人家里人的安排,两人又分到了一个班继续做同学。 12 下学期分文理的时候,小周拿着表格问贺望:你选文还是理? 贺望把纸推到他面前,示意他自己看。 于是分班后他们仍旧是同学。 13 贺望长到了一米七七,教室开始有很多会偷偷来看他的女生,小周不爽,坐在教室里对着外面叽叽喳喳吵得要死的女生说:“吵个屁啊滚回自己班上去。” 小周被传性格脾气很差,有很多人想揍他。 他出去跟看他不爽的人打架,传回学校就变成他拿着刀跟人干架。 14 小周委屈。 15 第一次高考的分数很差被爸妈骂死,让他去他叔那里自生自灭,他叔在墨尔本,他去那里呆了一个星期,给贺望打电话说: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啊啊啊。 贺望说:那你就回来呗。 他就自己溜回来了。 16 跑去贺望家问成绩问他要去哪,贺望哼声说复读。 小周灵机一动,他觉得可以。 回家跟他爸妈信誓旦旦真诚无比地说自己要复读,觉得自己浪费了很多时间不应该再浪费了,会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报答父母。 父母十分欣慰。 小周对于结果也十分满意。 17 他跟贺望要继续做同学。 18 十八岁暑假的时候贺望跟他亲吻拥抱做了很多超过朋友的事情。 小周屁股疼,但是看见贺望开心他也好开心噢。 19 高四贺望给他写了情书。 他给贺望也写了情书。 20 约定以后都要一直在一起。 第14章 02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贺望给他家打了个电话,他坐在床沿边上一边轻轻捏周宁牧的后颈一边跟他妈说:“妈今晚我去周宁牧家住啊。” 他妈在电话那边絮叨他说马上要高考了他还天天在外面野。 贺望无辜:“我不是来他家跟他一起学习嘛。” 趴在床上的周宁牧被他的手指弄的有些痒,他趴在枕头上蹭脑袋,十分难得的开始思考起来想他们俩高考完该怎么办。 贺望举着手机声音隐隐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挂了。” 他挂了电话放下手机,周宁牧从枕头里面侧出半张脸看他,贺望揪他发尾的一小撮头发,绕着他的头发在自己手指上打圈圈,又瞥见他脸上的还没消的伤痕,他伸手去戳。 周宁牧“嗷”了声在床上翻滚了一圈,他贴墙捂脸:“你他妈干嘛呀?”本来是要骂人,话音结尾不自觉就软了下来,“疼啊。”他小声。 “你干嘛打架?”/“高考完你想去哪上大学啊?” 他们两个几乎同时开口问对方。 周宁牧听见贺望问话,瞬间忘记自己问了什么,当即激动起来,他坐起来盘腿坐在床上十分兴奋地跟贺望开始讲:“这他妈的捡我手机那孙子拿我手机里的照片传到学校论坛去嘲讽了” “啊?” 贺望看他一眼,爬上床坐到他对面,十分配合,“怎么回事?” 周宁牧看了他一眼,略微停顿:“我手机里不好多你的照片嘛……” “……”贺望点头,觉得很正常,毕竟他长得帅,在手机里留他几张照片是应该的。。 周宁牧:“然后他开帖贴你照片P你照片还骂你……” 贺望气笑了:“所以到头来挨骂的人是我啊?” 周宁牧挠头发,小声:“我不是帮你揍他了吗……” 贺望哼:“早让你不要设1234这种简单密码了猪啊。” “……”周宁牧手机掉了理亏,不敢反驳,“我看他ID从他过去发的帖子发现他是我们学校高二的学生,我就去他们班揍他了。”他小声补充。 贺望:“那手机拿回来了没有?” 周宁牧:“……” 贺望:“?” 周宁牧:“卧槽我忘了。” 贺望一言难尽地看他:“你真的是猪吧乖崽?” 周凝牧脸微微泛红,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真的是猪了,但是还是要十分顽强地小声辩驳贺望:“我明明是看你被骂太生气了所以忘记了……” 贺望并没有被感动,他白了周宁牧一眼,大字倒在床上:“你不是去揍人吗,怎么把自己脸给揍肿了?” 周宁牧被他挤在角落里,他束手束脚地贴墙坐着:“打架嘛,不都是有来有往的么……” 贺望抬手拍他大腿根。 周宁牧猝不及防叫了声,委屈巴巴不敢说话了,他贴着墙角坐着,贺望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床上不搭理他,周宁牧觉得自己太可怜,明明是自己的床为什么自己被挤到边上去了啊。 他尝试着抬脚,想要把贺望的脚踢到一边上,脚指头才挨到贺望的小腿肚子,贺望突然抬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贺望圈着他的脖子拽着人按在了自己身上。 “卧槽干嘛啊!!”周宁牧姿势别扭,猛地被拽下去差点扭到脚,脑袋被压在贺望胸口愤怒地喊了声,但是不敢动。 贺望扣着他的脖子压着嗓子不怀好意地问他:“以后听不听话?” 周宁牧:“我听什么——”话没说完赶紧住嘴,“听话听话听话,以后都听话。”他小声用着气音憋出一句话,其实贺望勒着他脖子的动作他很轻易就能钻出来,但是他不敢,贺望脾气太差了,他如果扭身从他的桎梏里逃出来,贺望能气得把他按在床上直到他哭出来才好,他不敢动,伸出两只手轻轻地搭在贺望卡着自己脖子的胳膊上,脑袋不自在地贴着贺望的胸口,能够清晰地听见贺望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脸有些热了,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他带着一点轻微的鼻音小声瓮瓮,“以后都听话好不好啊?” 贺望丝毫不为他软下来的话给所动,反正周宁牧从小到大哼哼唧唧撒娇语气说出的话实在太多了,贺望习以为常,语气都不变地问他:“听什么话?” 周宁牧在他胸前蹭耳朵:“听什么话啊……”他有些不好意思,小声,“什么话都听。” 贺望微微松开了点箍着他脖子的手,另一只手顺着腰线往下直接探进内裤里面,他捏了捏周宁牧的屁股,没听见似的:“什么?” 周宁牧被他捏得鸡皮疙瘩从头皮蹿到脚底板上:“你干嘛啊!” 贺望继续捏他屁股蛋。 周宁牧受不了,红着脸大叫:“不打架不打架以后再也不打架了!”贺望停下手中动作,他微微红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把视线望贺望脸上瞥了瞥,开始发誓,“以后再打架是小狗!” “嗯……”贺望还算满意地从鼻腔里应出了一声,隔了一会儿他又伸出俩指捏捏周宁牧的屁股蛋:“什么时候去理发店把你头发剪了。”他对于周宁牧的审美十分不屑,“丑死了。” 周宁牧一听不乐意了:“放屁!我上个星期特意去理发店染的,人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颜色,染在我头上特别洋气!” 贺望捏他屁股,语气特别平静地反问了周宁牧一声:“你说什么?”。 “……”周宁牧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蔫吧了,“嗯过几天放假就去剪。” 贺望十分满意今天晚上的谈话结果,轻轻拍了拍周宁牧的屁股,把手从对方内裤里抽了出来赞许似的:“乖崽。” “……”周宁牧不开心,他新发型花了好几百块钱做的呢,理发店的男男女女在他染后都说他染这个颜色太好看了,衬他肤色,让他看起来阳光帅气,贺望审美不行,还强行要拉低自己档次,周宁牧在自己内心偷偷鄙夷。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鄙夷的情绪不小心传递了出来,贺望在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了,他说:“重死了,赶紧从我身上起开。” “……”周宁牧抬起头拿下巴戳他胸口,顶了好一会儿后有些不解气凑上去咬贺望的鼻子:“你怎么这样!反复无常!!” 贺望伸手挡脸,嫌弃的语气:“起开起开,你属狗的啊!” 两人在床上扭了半天,最后周宁牧就坐在了贺望身上,双腿支在贺望两侧,本来是在咬贺望,咬着咬着贺望伸手勾勾他就开始亲贺望的脸,贺望还扭着脑袋吐槽他口水多,他胳膊竖在贺望脑袋两边,低着头红着脸认认真真盯着贺望的眼睛:“别动。”他神情严肃。 贺望翘了翘眉梢。 周宁牧说:“我要亲你了!” 作者有话说: 没有想到吧我又来了嘻嘻 第15章 姜丝糖01 两人第二天理所当然地又迟到了,进学校大门的时候第一节 课正上到一半,他们俩晃去了学校食堂吃早饭,因为这个点食堂早饭基本卖光,最后坐在食堂小卖部桌子上一边吃泡面一边看电视。 因为电视上正播放着一起十多年的悬案,主持人讲得特别生动,两人想着也没什么事,吃完了泡面还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直到第一节 下课铃响,小卖部涌进了很多人。 贺望叼着根棒棒糖靠在小卖部老板的座椅上懒洋洋地仰头看挂在半空中的电视,他被涌入的人群吵得不开心的皱了皱眉头,而此刻的周宁牧正站在小卖部的货架上挑拣薯片,怀里已经抱了一些零食。 贺望把嘴里的棒棒糖咬得嘎嘣响,百无聊赖地把自己的视线从乱糟糟的人群中转移到电视上,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贺望!你怎么在这啊?” 贺望抬眼望过去发现是自己班上的同学,他笑眯眯告诉对方:“我肚子饿了嘛,来吃早饭。” 叫小禾的女生神情夸张:“第一节 课班主任来了唉!” 贺望把嘴里棒棒糖的棍子从嘴里抽出来,想着来就来了呗他一个班主任不去班上能去哪啊,嘴里问道:“第一节 他的课啊? 小禾说:“不是,他来……”话没说完瞥见抱着零食朝他们走过来的周宁牧,话瞬间顿住了。 周宁牧一手抱着零食一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走到了他身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出声问道:“他怎么?” “……”小禾有些被他突然出声吓到,说话的声音都不知觉小了下来,特别怂的模样,“他来教室找你……” 周宁牧眉毛一蹙看起来要发飙的模样,小禾垂下脑袋跟贺望挤眼睛想问他怎么周宁牧也在这啊!! 贺望无视了她的挤眉弄眼,问她:“找他干什么啊?” 周宁牧把薯片丢在贺望怀里,扭头也问了个同样的问题:“他找我干嘛?” 小禾有些怕他,本来想回贺望的话被他一堵噎了回去,她压着嗓子小声说:“我怎么知道啊!!”说完转身就从小卖部跑走了,连东西都没来得及买。 周宁牧跟贺望对视了一眼:“干嘛啊……”他有些无语,想着班上的女生怎么一见到自己就跑,太帅了不敢跟自己对视不敢跟自己说话吗? 还没自得上一秒钟转念想到贺望在班上不管男男女女相处都一副左右逢源的样子,脸就就有些黑。 ——贺望怎么回事啊!他就不能只跟自己关系好吗?! · 周宁牧不开心,抓起自己丢在贺望怀里的一包薯片拆开,嘎嘣嘎嘣丢进嘴里咬:“老陈找我干嘛?”他嘴里含着东西吐字不太清晰。 贺望坐在椅子上嫌弃他:“吃完了再说话,东西都喷我脸上了。” “……”周宁牧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委屈地把嘴里的东西咽进了肚子里,想着贺望连他唾沫都咽过干什么嫌弃他吃东西说话,想到这里自己脸先红了一截,他把薯片递给贺望,小声问他,“你吃吗?” 贺望摇头,刚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没说话,收银台处站着的老板娘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回事,还没付钱不可以吃东西,你们俩哪个班的学生啊?!” 伴随着这声音是小卖部站着的人齐齐望过来的眼神,贺望在这些视线中难得感受到了一丝尴尬的情绪,他抬腿轻轻在周宁牧腿上撞了下,没好气:“你没付钱你吃什么啊?” “谁说我不付钱啊!!”周宁牧恼怒地喊了声,他步子踩得特别重地走到收银台区,暗自白了好几眼这个收银的老板娘,把手中拆了封的零食放到台子上让她算钱。 跟在他身后的贺望把手中的东西一起放了下去。 他们拎了个塑料袋带着一大袋零食从小卖部出来,周宁牧还分外不爽地在那里骂:“谁他妈会不付钱啊,着急着这几分钟能发大财啊,开小商店的人就是开小商店的人,这辈子都开不了大超市。” 贺望拎着一袋零食跟在他后面,嫌他啰嗦,不想理他。 周宁牧骂了一路,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贺望,小声问他:“你干嘛不理我?” 贺望白他:“一句同样意思的话说了几百遍,啰嗦死了。” 周宁牧连着瞪了他两眼。 · 结果还没说话在教室门口被老陈叫了去了办公室,周宁牧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气呼呼地朝办公室方向走去。 贺望拎着一袋零食回了教室,从里面掏出包薯片放在小禾桌上,支在她桌上问她:“老陈找他干什么?” 小禾不客气地道了声谢,然后拆开薯片:“不知道,说是在打架要请家长。” “……”贺望顿了顿,“这都快高考了现在还请家长啊?” 小禾一脸嫌弃的摇头:“你问他干什么啊,烦死了。”隔了会儿又撇嘴,“他是不是又让你买东西给他吃啊?” “……”贺望,“?”他不知道这是哪来的传闻。 小禾恨铁不成钢:“他就是看你好欺负,你怎么这么好欺负啊!” 贺望有些好笑:“我跟他是朋友,从小学就是同学了。” 小禾先入为主地对周宁牧带有有色眼镜,啧啧可怜他:“从小就被欺负坏了吧。”她伸手拍了拍贺望的肩膀,以表安慰。 贺望耸了下肩,想这果然还是周宁牧不良少年的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了。 他坐回座位,从抽屉里掏了颗水果糖拆开糖衣塞进自己嘴里,又从书包里拿出耳机盒,不急不缓地从里面拿出耳机塞自己耳朵上。 他打开手机蓝牙,点开手机里的音乐播放软件,耳机里的歌才响起了一个音,周宁牧从教室门口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 他抬脚踹了下本来就大开着的教室门,把班上所有人都吓得愣了下,贺望蹙了下眉毛。 周宁牧走到座位上踹开了自己的椅子,椅子“咚”得一声摔在了地上,把他后座的学生吓得几乎坐着弹了一下。 周宁牧瞪着这个人吼了声:“看个屁?!” 贺望把耳机关机重新塞回耳机盒里,周宁牧已经凶神恶煞地从抽屉里拿出自己根本就没怎么用过的书包,他吧书包拎在肩膀上头也不回地从往教室外面走去。 他边走贺望还听见他边骂着:“读你妈的书,上你妈的学。” 他骂骂咧咧的从教室离开了。 整个班上在寂静了几秒后十分迅速地吵闹了起来。 大熊转过身十分八卦地看着贺望:“听说这人前几天把高二一学霸给揍了,老陈今天早上都来班上找他两三回了。” “……”贺望看了大熊一眼。 大熊继续兴致勃勃的八卦:“其实他也不是个想读书的人,何必来学校耽误时间呢对吧?” 贺望盯着大熊看了一会儿,十分礼貌地反问他:“他怎么就不是个读书的人了?” 大熊被他问愣了下,没想到贺望竟然还这么较真,他闻言笑了声:“他天天在外面打架,不上课还是个读书的人啊?”大熊津津有味地跟贺望聊了起来,“听说他是复读生唉,你说他干嘛要复读啊,毫无意义啊。” 贺望坐在座位上沉吟了一会儿:“我也是复读生。” · 贺望今年十九岁,还在读高中,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没有什么问题,也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过。 作者有话说: 我滴编辑说这文这周要写1W字,我一琢磨既然如此那不如这周就让他俩破镜了吧 第16章 姜丝糖02 贺望上午放学的回家时候特意望周宁牧家拐了下,敲门没得到反应觉得有些不太爽,但是周宁牧新手机也一直没买,联系也联系不上,想到这里就更加不爽地推着自行车回家了,开家门的时候想自己要不要把用旧的手机给周宁牧先用用。 这么联系不上他还挺不好给对方表达自己脾气的。 才心不在焉地打开家门,他妈正好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走到门附近,见他就嫌弃:“怎么这么晚回来啊?” 贺望闻言以为自己骑车的途中不小心到了什么时间裂缝里,导致自己的十分钟变成了别人的十年,还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等确定时间月份年份都无误后,十分疑惑地看了他妈一眼。 他妈没接收到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一边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念叨他:“马上就高考的人了,还一天天的在外面野。” 贺望顿时十分无辜,想自己乖乖上课,按时下课怎么就天天在外面野了:“我上课回来怎么了?”他为自己叫屈。 他妈白他:“少来,人小周已经告诉我你们学校今天不上课。” “……”贺望顿了顿,还没想好怎么跟周宁牧算账,他妈收拾好自己的着装要出门:“反正今天不上课,你跟小周在外面随便吃点啊,我出门办点事啊。” 他妈在玄关处换鞋,贺望就被他妈一下一下地挤到旁边,他靠着墙规规矩矩地站着,觉得有些不爽哼了他妈一声:“打扮这么好看干嘛去啊?” 他妈换上高跟鞋白他一眼:“少没大没小。”骂完踩着高跟鞋哒哒就出门了,最后还是贺望走过去给关的门。 · 贺望关上门把书包丢在地上往自己房间走去,打开房门见周宁牧躺他床上戴着他的耳机正美滋滋地玩着他的游戏机。 贺望从开门到走到床边的动静完全没打扰到这个人。 他站在床边大概站了两秒钟,躺床上这人玩游戏入迷了,搓搓手指就帮他打掉了一个他打了好几天没打过去的BOSS。 “……”贺望抬起手指戳周宁牧挺翘的屁股。 周宁牧吓了一跳,见是他后缓下情绪:“你回来了啊……”一句话还没说完,贺望扬扬手把他的校服裤子给扒下来了。 周宁牧手忙脚乱丢了游戏机,从床上翻过来扯自己裤子:“干嘛干嘛啊……” 只扯回了半截裤子,半截内裤露在外面,不敢骂人,只能压低了声音说:“你干嘛啊,待会儿阿姨进来了怎么办?” 贺望沉吟了一会儿,告诉他:“我妈一般不进我房间。” 周宁牧在床上扭来扭去扯自己裤子,贺望松开他裤腰带,压**子手顺着他校服下摆往他肚子上摸。 周宁牧还在床上扭,贺望凑过去盯着他看了会儿,朝他十分友善地笑了了一下,威胁道:“再扭我揍你了。” 虽然这个威胁没什么可实施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周宁牧还是不敢扭了,他瘪了瘪,声音更小了:“你干嘛啊?”隔了会儿又小声提出十分具有建设性的建议,“那我们把房门先锁上好不好?” 贺望不同意:“不好。” 周宁牧吸吸鼻子要哭,贺望看他,十分认真地给出建议:“你不要哭不要出声不就好了吗?” “……”周宁牧十分可怜的吸了下鼻子,然后小声,“那你不要弄哭我。” 贺望没忍住闷笑了一声,盯着周宁牧扬了扬眉毛,夸赞他:“乖崽。” 周宁牧看他。 贺望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亲我下。” 周宁牧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贺望转了转脸颊朝向,还没出命令周宁牧双手直接搂住他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贺望被他逗乐了,手在他背上上上下下顺了好一会儿,直到两人亲得气喘吁吁,周宁牧抱着贺望小声哼哼:“那我们还做吗?” 贺望故做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乖崽你怎么一天天总想着这个事情啊?” 周宁牧被他气死了,手也不搂着了,被蹭到半挂在大腿的校服裤直接一把拉倒了腰上,瞪了贺望好几眼,想着贺望怎么总是这么不要脸啊,说他总想这个事情那也是贺望他误导的好吗!! 什么一见面就扒裤子还叫他不要出声不要哭,周宁牧气到头顶只冒烟,一时又联想到自己早上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的事情更加生气了,眼睛气红了,还没出声骂一句贺望不要脸,贺望突然一只手隔着他的校服裤直接捏在他身下。 “……”周宁牧躺在床上僵住了,想要大叫想要骂人,但是不敢出声,瞪大眼睛看着贺望。 贺望一边摇头一边啧啧称奇:“起来了。” 周宁牧的脸“噌”得一下猛地涨红了。 他语无伦次:“你好烦!!” 作者有话说: 我来惹~ 第17章 03 贺望抽开自己的手,从周宁牧身上翻下来,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他:“我妈刚出门了中午没饭吃,我们吃什么啊?” 周宁牧的手还抓在自己裤腰上,醒悟过来自己又被贺望耍了,他烦得要死从床上坐起来:“吃个屁。” 贺望瞥他:“嗯?” 周宁牧:“吃个屁吃个屁吃个屁!!!” 贺望看他在坐在床上闹脾气,一个白眼才翻出去,周宁牧扯住他衣下摆,涨红了脸更大的声音吼出了一声:“吃我!!!!” 贺望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竟然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拒绝道:“不要。” 周宁牧咬牙:“不行!” 贺望诧异:“什么不行?” 周宁牧拽他衣服:“反正就是不行。”他仰头看想站在床边的贺望,十分可怜的模样,“我早上都被老陈叫到办公室去挨骂了。” 贺望不知道这个跟他说的话有什么关系,但是还是十分配合地问出了句:“骂你干什么?” 周宁牧委屈:“他说我天天在外面打架。” 贺望:“……”他想说你本来就天天在外面打架啊,老陈也没说错什么。 周宁牧哼哼唧唧:“他让我叫家长去学校。” 贺望:“你花钱找人充下你家长。”反正周宁牧也不是没这么做过,就是因为好几次叫家长都找了几个不靠谱的收费家长,导致老陈觉得周宁牧包括他一家人都已经无可救药了,索性把周宁牧丢在一边懒得管了。 周宁牧愁眉苦脸:“那我每次的家长都不一样啊。” 贺望给出合理性的建议:“说你监护人出差找个你爷爷去吧。” 周宁牧悲愤的叫出了一声,贺望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再次给出建议:“不然你跟老陈说我是你爸也行。” 周宁牧更加悲愤了,他手脚并用地把站在床边的贺望拉拉到自己这边,双腿圈着贺望的膝盖,双手搂着贺望的腰:“你快点安慰我,你都不安慰我。”他继续哼哼唧唧,“我都特意到你家来了你都不安慰我。” 说着说着吸了下鼻子:“你对我不好。” 贺望闻言不太乐意,干什么就无缘无故谴责他,斜了周宁牧一眼:“那你还来我家让我安慰你?” 周宁牧下巴戳在他肚身上,眼巴巴的看着他,隔了会儿小声说:“你刚刚都把我摸起来了。” 贺望兴致起来了,兴致勃勃地跟他翻起了旧账:“你之前不是还说不要跟我那个了吗?” 周宁牧搂着他的腰,因为感觉到贺望心情挺好,他也不生气拖着嗓子有些像在撒娇:“你不要这样你好烦啊。” 贺望哼。 周宁牧小声嘀咕:“之前不是因为你技术不好吗?” 硬生生把贺望给气笑了,也不在乎自己刚从外面回来没换衣服,也不想管今天中午两人到底要吃什么了,他伸手捏了下周宁牧的后颈,跟捏猫似的揉了揉。 周宁牧缩了缩脖子,给出两人交流得到的最后结论:“待会儿吃饭。”他在贺望家呆了大半个早上了,贺望他妈给他吃了块草莓慕斯,还给他吃了半个西瓜,最后躺在贺望床上玩游戏的时候还从贺望抽屉里偷吃了好几个糖跟巧克力,根本就不饿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吃什么的困扰。 贺望低头看他:“那我现在技术变好了没有啊?” 周宁牧赞许:“不错。” · 贺望有的时候会十分莫名其妙的爱干净,在得到周宁牧的赞扬后,他拉着周宁牧去房间洗澡,带上润滑液跟套套。 结果洗澡的时候站在浴室喷头淋不到的地上,校服衣服跟裤子都十分完好地穿在身上,要不是一手拿着润滑液一手拿着安全套看起来跟在教室呆着没什么两样。 周宁牧把身上校服给脱下来,校服裤丢地上回头看了眼贺望见他还衣冠楚楚地站在那里,脑子里才冒出个问号,就听见贺望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我技术变好了对吧?” 周宁牧红着耳朵、迟疑又犹豫地点了下头。 “这充分说明我是有认真学习过的,对吧?”贺望说这话也说得十分正经,隔了会儿觉得这样说话力度不够大,继续补充道,“证明了我有想要让你在这里面感觉到快乐的,这样说没错吧?” 周宁牧从耳朵红到了脖子上,他身上只穿了条内裤,站在浴室听到贺望这么正经的跟他说话感觉有些害羞:“干嘛啊……” 贺望自顾自地做认可状点头:“那你有要努力让我在这里面感到快乐吗乖崽?” 周宁牧被他反问懵了,半晌小声问了句:“有吗?” 贺望十分努力在憋笑,严肃认真,跟课堂上上课老师训学生似的:“那你有好好学习吗?” 周宁牧红着脸,想这个鬼东西要怎么学习啊,他看了很多小电影啊,学习别人叫床怎么叫得好听吗? “那你学了什么啊?!”他反应过来质疑对方,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质疑的话说起来没什么力度有些软绵绵的。 贺望不着痕迹地撇嘴,然后朝周宁牧微微一笑,和颜悦色地说道:“学习让你怎么快乐啊,乖崽。” 周宁牧揉了揉自己的脸,被贺望说得脑袋晕乎乎,看向贺望小声道:“那我怎么做啊?” 贺望笑眯眯:“伸手,乖崽。” 周宁牧十分乖地把手伸了出来,贺望拿起润滑液打开往他手上挤了些,随后扬扬下巴:“我看看你怎么给自己弄的。” 周宁牧被润滑液凉了一手,他哆嗦了一下,没听懂似的:“什么?” 贺望朝他扬了扬眉毛,惊奇:“干嘛啊没听见吗?” 周宁牧瘪了瘪嘴:“你又欺负我啊——”他拖着嗓子,埋怨的力度不是很够。 没沾润滑液的手勾了勾自己的内裤,看一眼贺望再看一眼自己的手心,看一眼贺望再看一眼手心,一边心里想着看自己撸有什么好快乐的,一边十分羞耻地望下拉了拉内裤。 · 贺望还催促他:“快——一——点——” 周宁牧的性器从内裤下露出来,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宝贝十分安静地睡在草丛中间,周宁牧低着头红着脸拿那只涂了润滑液的手往自己性器上缓慢地挪动,他虽然不知道但是感觉到贺望的眼神穿梭在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感觉那视线跟着自己的手在自己在性器上上下摆动,周宁牧咕咚咽了口口水。 最后还是没忍住发出了些呻般的气音,十分可怜地抬头看向贺望,委屈巴巴地开口说:“起不来。” 贺望靠在墙上怡然自得地看他,闻言朝他眨了眨眼睛:“你没用。” “……”周宁牧生气,“你被我盯着看你能起来吗!!”气完突然想到贺望好像有一次真的当着自己的面在撸管,他把自己刚说出去的话给吞了回去。 贺望突然十分不可理喻地发言了:“乖崽,用用后面。” 周宁牧这个乖崽握着自己性器的手顿了顿,他想不可能不可能谁要自己用自己后面来勃起啊这当然不可能贺望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贺望一本正经:“生物书上都有写后面有前列腺,医生做性功能检查的时候都会戳那里,我的意思是起不来可以试试。” 周宁牧红着脸,想什么生物书上会说这个东西啊,他虽然不看书但是也知道肯定没有,贺望是个大骗子! 大骗子贺望靠着墙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看,还冲他弯弯眼睛笑,周宁牧被他看得性器有些站起来了,隔了会儿突然开始撒娇:“可是我不想要我的手指。” “……”贺望眨了眨眼睛。 周宁牧无师自通学会了不得了的话:“我就想要你进我的身体里啊。” 贺望沉吟片刻,啧啧嘴:“哪里学来的话?” 周宁牧单手揉脸,再开水把手上的润滑液给冲干净,赤裸着脚哒哒哒地走到贺望身边,他抱住贺望又侧头亲贺望的脸,还隔着贺望的校服裤摸贺望的性器,黏黏糊糊:“我就要你哦。” 贺望好烦,偶像包袱不能丢,勉为其难难地转过头去嘬了嘬周宁牧的嘴唇,他想本来想看周宁牧在自己面前自慰的,最好看看以后两人能不能开发点小工具一起玩,结果这人哼哼唧唧地在撒娇,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贺望很免为其难,十分免为其难他伸手捏了下周宁牧肉嘟嘟的屁股。 声音带了点压不住的笑意,学周宁牧说话:“好哦。” 第18章 04 贺望跟周宁牧两人简单的冲了个凉后黏黏糊糊地从浴室里走出来,周宁牧脑袋贴在贺望肩头给他印吻痕,费力地嘬了好一会儿,他嘬得自己脸颊泛红,腮帮子有些酸了,最后偷偷用牙齿咬了一口,贺望抽了口气伸手捏他腰还挠他痒。 周宁牧大笑两声十分滑溜地从贺望身边逃走了,一边走一边傻乐,结果没注意看路一脚踢在了椅子腿上,他大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脚丫子直接给疼哭了。 贺望白他一眼,他眼泪汪汪的:“疼。” 贺望身上什么也没穿,在原地沉默的站了一会儿,本来一个脱口而出的“活该”停在半路上拐了个弯,他笑眯眯地对周宁牧说:“不哭啊乖我来帮你报仇。” 周宁牧听他这话的第一反应是惊悚,眼泪都憋回去了,捂着脚丫光溜溜地坐在地板上瘪嘴,觉得贺望不怀好意。 · 贺望走过来坐在椅子上朝周宁牧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乖崽。” 周宁牧脚踢到到椅子腿的疼痛减弱了之后,他可怜兮兮地吊着一只脚站在了贺望身边,贺望拍拍腿,周宁牧立刻说:“我一百多斤!” 贺望哼他:“你一百多斤压我身上的时候还少吗?” 周宁牧想反驳——明明是你压在我身上!最后想反正压得也不是,他恨恨地一屁股坐在了贺望的大腿上,还下力碾了碾。 他身上还带着没擦干的水,屁股也被风吹得冰冰凉凉,压下去碾了碾后才感受到自己坐在贺望暖和的大腿上,而且他跟贺望两个人此刻都没穿衣服,他咽了咽口水,偷偷看一眼贺望。 贺望在他的视线中伸手,两根手指头捏住他胸前的红点点,轻轻碾了碾,问他:“好玩吗?” 周宁牧被他捏了一个哆嗦,立刻含胸,贺望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他继续轻轻捏着,捏得周宁牧觉得自己连着另外一颗没有被触碰的红点在也在空气中颤颤巍巍地挺立了起来,他哑着嗓子还带着点轻微的鼻音小声哼哼:“干嘛啊……” 贺望不满意:“你这反应不行。” 周宁牧半耷拉的眼皮抬起来,可怜巴巴:“那我要什么反应?” 贺望抬头在他脸上轻轻咬了一口,咬出了个十分浅的牙印,他嘴唇压着对方脸上自己印出牙印的位置,松开自己捏着周宁牧胸口的手,慢腾腾地小声问对方:“你刚刚自己怎么说的?” 周宁牧干巴巴又十分听话地回他:“要你。” 贺望还算满意,满意地在他脸上嘬了一口,随后撤回身子跟自己的双手,大爷似的坐在了椅子上,双上还摊在椅子两边扶手上:“那你来。” 周宁牧舔了舔嘴唇。 贺望朝他笑眯眯:“自己动哦。” · 椅子上空间范围很小,周宁牧分开双腿坐在贺望的大腿上,他能感觉到贺望的肌肤触碰在自己腿间敏感的部位,他手压在贺望的小腹上有些为难地小声埋怨:“位置好小哦,我们去床上好不好?”说完好像觉得这个建议的力度不够大继续补充道,“你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我自己动。” 说的时候还想以后贺望再也不可以说做这个时候都是他在忙而自己躺着不动了就,他壮志凌云——他可以自己动! 贺望拒绝他,拒绝的理由是:“不行,刚刚这个椅子撞到你脚了,要给你报仇。” “……”周宁牧张了张嘴,他哑口无言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贺望还说:“今天我们就坐废这把椅子。” “……”周宁牧噎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贺望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骂出来的后果是贺望看着他眯了眯眼睛,周宁牧立刻埋下头亲他的肩膀,亲到他的胸口还在他红点点上用舌头轻轻舔了一圈。 贺望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牙龈上最一颗还没完全长出来的智齿,周宁牧坐在他腿上一点点往下挪的亲他,贺望从自己的视线往过去能看见周宁牧的肩膀塌下去、腰也缓慢地往下沉,贺望看见他微微翘起来的屁股,在主人的动作下微微晃动着。 周宁牧亲着亲着整个人就往下走去,屁股差点坐空的时候贺望伸手捞了下他屁股,他捏了捏后微哑着嗓子点评周宁牧:“你是猪啊亲着亲着要滚到地上去。” 周宁牧现在的姿势比较尴尬,他整个上半身贴在贺望的大腿上,屁股翘在半空中,腿微微弯曲着,这姿势让他有些难受,才吸了吸鼻子回过神来贺望半勃起来的性器正直直地竖在自己眼前。 他本来不这么做的,贺望也没让他这么做,虽然两个人在这近一年的时间内做了很多次,贺望也逗他玩似的让他帮舔,可是他从来没给贺望口过,但是他就是十分莫名其妙又不受控制地伸出舌头在贺望性器上轻轻舔了一下。 贺望防止周宁牧掉地上的手松了松,周宁牧一时没稳住自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周宁牧闷了声呻吟进肚子里,觉得自己今天的腿跟脚指头真是惨兮兮,但是没哭,甚至都没,他视线对着贺望的性器,觉得自己此刻爱贺望爱到可以忍受任何疼痛。 他的呼吸喷在贺望的性器上。 贺望的呼吸有些急,伸手摸了下周宁牧的脸,把对方贴着自己大腿的下巴抬起来:“腿不要了?你是猪吗?”他光听刚刚两声声音就觉得周宁牧能疼的立马哭出来,捧起脸看看这人脸颊红彤彤的,看样子还挺兴奋。 周宁牧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下贺望靠着他唇角的食指,贺望猝不及防本来手指往外缩了缩,隔了一秒不到的时间直接把手塞进了周宁牧的嘴里,一边用手指勾着对方的舌头一边缓下声音问:“膝盖摔疼了没有啊?” 周宁牧含含糊糊:“唔……有……”他觉得自己现在金刚附体哪哪都刀枪不入不会疼了。 贺望摸摸他的脸:“我看看。” 周宁牧舔他手指跟舔棒棒糖似的,一边嘬一边说:“不疼哦。”他隔了会儿停下嘴里的动作,有些害羞但是还是要告诉贺望,“你在我身边我不疼。” 他觉得贺望应该很感动,他自己都被自己说出来的话给感动,准备明天打印出来裱起来挂在墙上以便自己跟贺望能够时时欣赏到。 没想到贺望手指压了压他的舌尖,豪不给面子的吐槽他:“你明明天天在我面前喊疼。” 周宁牧用舌头把他的手指推出来,因为心情很好,所以不跟贺望计较,他笑得特别可爱,摸摸自己的脸:“我跟你撒娇嘛。”他扑过去搂着贺望,“只跟你撒娇哦。” 贺望本来想哼想说你好烦想说谁要你给我撒娇还想说好多不合时宜的话,但是被周宁牧给粘得端不住了,他红了只耳朵,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十分矜持地吐出了两个音节:“好吧。” 周宁牧亮着双眼睛看他:“要亲。” “亲——”贺望拖着嗓子应。 “亲嘴巴。”周宁牧笑出颗藏得很深的小尖牙。 “好——”贺望拖着嗓子继续应。 周宁牧就继续爬到贺望的腿上坐好,他搂着贺望的脖子无比认真地在对方唇上压上自己的唇。 · 两人亲得难分难舍,本来就半勃的性器全支了起来,两人分开换气的时候贺望拍拍周宁牧的屁股,回到正题上:“快自己动。” 周宁牧红扑扑着一张脸,不好意思:“我给你舔你那个好不好啊?” 贺望:“……”贺望对于周宁牧突然醒悟、开始变得积极地享受性爱过程这回事有些惊奇,还有些欣慰。 欣慰跟惊奇过后铁面无私:“那也要自己动。” 周宁牧嘿嘿笑着从他腿上慢腾腾地挪了下去,他趴在贺望腿上看贺望的性器,还对着顶端吹气。 “……”贺望的脸有些微微泛红,他舔舔嘴唇,下达命令:“快点啊。” 周宁牧张开嘴把顶端含进了嘴里,味道很奇怪,周宁牧微微蹙眉,他感觉到贺望的呼吸开始急促,性器在自己嘴巴里又大了一些,他微微又往口腔深处纳了纳。 贺望舔了舔嘴唇,此刻十分想按着周宁牧的后脑勺把自己的东西完全塞进对方的口腔里,让对方的舌头裹着自己的性器,让自己射在对方嘴里,然后被吞咽、滚进喉咙到达胃部,但是他忍了忍,哑着嗓子说:“再含深一点,乖崽。” 周宁牧就听话地继续望自己口腔深处吞,他感觉嘴里的东西抵在了自己喉咙深处,他有些反胃想要吐,眼睛都憋红了。 他眨了眨眼睛,呜了一声,贺望把自己的东西抽了出来,他握在自己手心开始给自己撸,周宁牧扭头开始干呕,咳了好几下转回头眼巴巴地盯着贺望的眼睛,十分委屈,谁欺负他了似的。 贺望刚刚最后被周宁牧一个深喉弄得在高潮边缘徘徊,一边眯着眼睛给自己打飞机一边说周宁牧:“受不了就吐出来啊猪崽啊!” 周宁牧惨兮兮的眨眼睛,眨完眼睛伸手去帮贺望撸,边摸边解释:“我以后多多练习就好了的。” 贺望百忙之中白他一眼:“你练习个屁啊。” 周宁牧噘嘴,然后突然凑下头在贺望性器顶端亲了一口,他撤回来后,贺望胸前红了一大片,飞机也不想打了,松开自己握着性器的手对着周宁牧拍拍大腿:“来,自己坐上来。” 周宁牧拿起放在地上的润滑液,挤在自己手上缓慢地覆盖上贺望硬邦邦的性器,等把贺望的东西弄得看起来亮晶晶一片后他从地上站起来。 贺望伸手摸了摸他勃起的性器,让他背过身翘起屁股让润滑,一根食指十分尽责的在对方身体里抠弄,又很坏得避开了敏感点,周宁牧给他戳得有些难受,哼哼唧唧:“好了好了好了……” 贺望就伸手拍他屁股。 等两人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周宁牧先是正对着贺望坐在对方腿上,这个姿势让他体内刚涂好的润滑液流了贺望一腿,他有些不好意思,努力地夹着自己后穴。 贺望硬挺挺着性器,熬了半天周宁牧还在想怎么应该用什么样合理的姿势。 贺望等不耐烦了,拖着嗓子说:“你再不快点我痿了猪崽。” 周宁牧小声说:“我怎么动啊……”听声音感觉也挺着急的。 贺望就勉为其难地让他站起身背对着自己,然后一定要缓慢缓慢地把自己宝贝塞进身体里。 周宁牧尝试了一下,他伸手握着贺望硬挺挺的性器,把东西对着自己已经扩张好了的后穴,才塞了个头他就受不了了,不上不下的站在贺望身上。 贺望捏捏他的腰亲亲他的背,十分难受,但是为了不让两个人都受伤缓着语气小声说:“慢一点放松不要着急,乖崽。” 周宁牧放松自己的括约肌,深呼吸的沉下了自己的腰,他感觉到贺望火热的性器正一寸寸地拓开自己的身体,他深呼吸扶着性器的底端十分仔细地感受自己主动吞纳对方时的身体感受。 贺望在最后一点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挺了下腰,周宁牧几乎是跌坐在了他的腿上,他从鼻腔里嗯出了两声:“嗯……涨……” 贺望扣住他的大腿,坐在凳子上挺腰,周宁牧被撞得呻吟都有些支离破碎,哼唧了好一会儿:“难受……难受……” 贺望掰着他大腿内侧脑袋有些热:“真的难受吗?”他出声质疑。 周宁牧就哭了出来:“呜……不是难受……” 贺望从椅子上抱着周宁牧单只脚缓慢地起身,周宁牧绷着脚尖,开始尖叫:“不、不行、不要动!!!”他脚有些软差点一下直接又跪在地板上。 贺望一只手箍着他的一只大腿根,随着他腿软的动作缓慢地曲下身。 周宁牧就缓慢地跪在了地板上,他双膝跪在地上还没稳住,他身后的贺望就猛地挺身朝他体内敏感点撞了一下。 周宁牧差点被贺望那一下把灵魂都给撞散架,呜呜咽咽手脚并用地就开始往前爬,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解释道:“等、等、等一下,我我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啊!” 贺望没听他说什么,捏着他的腰就开始往他敏感点上撞,撞到周宁牧跪都跪不住了,他膝盖缓慢地往两边滑开,本来撑着上半身的胳膊也没力气地平在地上,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屁股还挺翘在半空中。 贺望捏着他的屁股开始自己最后的冲刺。 他射出来后,把自己从周宁牧身体里退出来,他静静冷静了一下,就看周宁牧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就一个屁股还微微撅着,贺望先是伸手摸了下周宁牧的性器,发现这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射出来了,他安抚地摸了摸对方的背,然后凑过去看周宁牧的脸。 周宁牧脸都哭花了,跟他视线对上后瘪嘴要哭,贺望伸手擦擦他的眼泪,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好笑:“干嘛,不是说我在身边就不疼吗?” 周宁牧全身上下感觉跟散架了似的,一根手指头抬起来也费力,瘪嘴说:“不疼。” “……”贺望看他。 周宁牧脸红、羞耻、恼羞成怒:“我是爽哭的不行啊?!!” 贺望顿了顿、点头、妥协:“行——” 第19章 05 下午三点的时候贺望饿到受不了,坐在床沿边思考人生。 周宁牧卷着被子睡得嘴巴都微微张开,贺望瞥了他一眼:“周宁牧。” 周宁牧在枕头上蹭了蹭,没搭腔。 贺望从自己衣服里翻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想要点外卖,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好一会儿:“喂,周宁牧,你吃什么啊?” 这回这个躺在床上睡觉的人出声了,他翻了个身没睡醒般地哼哼:“不吃了。” 贺望对着手机屏幕认真思索,捡起地上的校服裤,一边提裤子一边往外走,周宁牧躺在床上眼睛撩开一条缝,看见贺望的裸背眨了眨眼睛,有些清醒过来:“哪儿去啊你?”他拖着嗓子问道。 贺望抬手顺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发型,没什么力气地告诉对方:“饿死了,我上次在冰箱顶上藏了两包泡面我去煮个泡面垫垫肚子。” 周宁牧闻言从床上坐了起来,立刻道:“那我也要吃。” 贺望不太同意:“你不是不吃吗,才两包还不够我一个人吃。” 周宁牧从床上翻下来,光溜溜地走到贺望衣柜前,他拿出贺望的内裤给自己套上,找了条贺望的运动裤再套上,最后抽了件在他而言十分朴素的T恤给自己穿上,做完一系列动作后贴到贺望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比在贺望眼前:“就吃两口,多吃一口就是小狗。” 贺望斜眼看他,十分认真地叮嘱:“只能吃两口啊。” 周宁牧憋了口气:“你怎么连泡面也不舍得给我吃啊!!” 贺望垂头凑到他眼前看他,周宁牧被他突然凑过来吓了一跳,觉得贺望要为了两口泡面牺牲色相,他在想如果贺望真的饥饿到要对自己色诱的话,他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对方。 他也不饿,他就是没吃过贺望煮的东西。 贺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有的时候懒得吃早饭都要指使自己给他把面泡好,但是如果贺望求自己的话他就不吃了,反正他以后有好长好长的时间可以吃到贺望煮的东西,所以现在贺望只要求他他就不吃了。 贺望说:“乖崽你眼角有眼屎。” “……”周宁牧闻言立刻伸手揉眼睛。 “山,与。氵,夕” ——根本!没有!!他就是在床上眯了会儿都没睡着好吗?!!! 贺望这人怎么回事啊!! “贺望你别吃泡面了你吃屎吧!!”周宁牧怒急攻心,看着贺望优哉游哉走出房间的背景大骂了一声。 · 结果贺望煮面的时候往里面加了好几个鸡蛋还丢了几片菜叶子,他直接一手拿着装得满满的面锅一手拿着筷子走到餐桌旁直接坐下。 一筷子才捞出沾了煮化了鸡蛋的面条,周宁牧拉着椅子坐在他身边:“啊——”他直接张嘴了。 贺望吹了吹面条,让热气散了点,面不改色地塞进了自己嘴里,还”滋溜“得吸了口。 周宁牧眼巴巴地盯着他,跟盯着骨头的狗似的。 贺望卷第二筷子面条的时候周宁牧继续张嘴:“啊——” 贺望吹吹望他嘴边递了递,周宁牧往前凑,贺望把筷子就收了回来,美滋滋地又吞进自己嘴里了。 周宁牧气鼓了脸,觉得贺望这个人实在是太幼稚了,无聊,嘴里却拖着嗓子道:“不要耍我,就吃一口好不好嘛,喂我吃一口……” 贺望面条在口里咀嚼,直到完全吞下去后端着一张冷酷无情的脸告诉周宁牧:“不许撒娇,我拔吊无情。” “……”周宁牧被贺望气死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决定自己去厨房拿双筷子,他要把贺望这一锅的面全给吃完,让贺望去吃屎。 才站起来贺望拉住他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喂你吃一口。”他卷了一筷子面条放在嘴前吹了下,然后微微抬手,周宁牧就又坐回了椅子上,他认真地盯着贺望筷子上的面条,在离自己近了之后微微张开嘴,贺望一只手直接按住他后脑勺亲在了他的嘴上。 还因为他嘴巴本来就张着,十分简单地就把舌头戳进了他口腔里。 ……还带着点泡面作料的味道。 贺望在周宁牧嘴里亲了圈后退出来把筷子上的泡面又吃进了自己肚子里,周宁牧喘息,先是可怜巴巴地看了看他的筷子又把视线转到贺望的嘴唇上,小声埋怨:“小气鬼。” 贺望转头看他,给出一个选项:“你要吃泡面还是亲我?” 周宁牧舔舔唇,加重语气重复:“小气鬼!” 贺望回头吃面条。 周宁牧咬牙恨恨:“我不吃泡面了,以后都不吃泡面了,这辈子都不要再吃泡面了!!” 贺望笑眯眯地放下筷子又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周宁牧觉得自己这个交换十分合理:“那你这辈子都要亲我哦。” 贺望从自己兜里掏出了颗水果糖,剥了糖衣把糖顶在周宁牧唇上,周宁牧把糖卷进嘴巴里的时候舌头碰到了他的手指,贺望伸手在他鼻尖上抹了抹他的口水,歪头又亲了他一口,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这么乖?” 周宁牧砸吧糖,水蜜桃味,甜滋滋。 · 当然贺望最后还是去厨房拿了双筷子,两人坐着黏黏糊糊地分完了整整一锅的泡面,连汤都差点要喝完。 才吃饱懒散散地坐椅子上,门口传来开门动静,周宁牧本来腻在贺望身上,听见动静立马正襟危坐,他还伸手摆了下自己面前一双使用过后乱丢的筷子,抽了纸巾要擦桌上散落的面汤。 纸巾才碰到桌面贺望妈妈开了门,一眼见到坐在餐厅的两人:“咦,小周你还在我家啊,刚刚路口碰见你妈说找你。” 周宁牧:“啊,她回来了?找我干嘛啊?” 贺望妈妈说不知道,换了鞋子走近发现桌上的残局:“贺望你怎么回事,这是午饭吗?吃泡面?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泡面……” 没等他妈开始唠叨,贺望从椅子上立刻站起来,拿手指戳周宁牧的胳膊:“你妈妈不是找你吗,我跟你一起出去看看你妈找你干什么啊。” 他进卧室,花了两分钟时间赶紧找了一件能跟自己鞋子搭配的T恤扯着周宁牧就出门了。 由 屿 汐 倾 情 整 理,更 多 精 彩 敬 请 关 注 · 周宁牧本来要往自己家方向走,贺望拉住他:“你是猪啊,本来现在你应该在上课,回家你妈不就知道你翘课了吗?” 周宁牧想了想:“可是我妈找我啊……”他想说去学校找自己如果没找到那不还是发现翘课了吗? 贺望拉着周宁牧:“先去把你头发剪了吧,丑死了。” “哪里丑……”周宁牧反驳。 “哪里都丑。”贺望下结论。 理发的时候贺望站在旁边指手画脚:“剪掉都剪了,干脆推成光头吧?” 周宁牧大声嚎叫:“谁他妈要剃光头啊!!敢给我剃光头我肯定要把你店给砸了。” 发型师比较有性格,虽然店里客人是上帝,两位帅哥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来指挥他这个专业的发型师,发型师对此完全不予理会、丝毫不受影响,在自己专业的领域用自己专业的技巧跟专业的审美给人剪了个十分专业又精神的发型。 · 贺望拉着周宁牧离理发店几十米远的时候周宁牧还喊着要回去杀了那个发型师,他在自己头上一顿乱七八糟行云流水的操作后,不声不响地给他剃了个寸头。 周宁牧在剪完后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后想要自杀,想要先杀了发型师在自杀,还要让贺望跟自己殉情。 他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要杀了他好丑呜呜……” 贺望憋笑,认认真真地憋了很久,伸手在对方有些刺手的脑袋上摸了一下,手感很奇特,他说:“不丑不丑,我挺喜欢的。” 作者有话说: 好了好了恰不消了,休息一下,下次更新星期五么么哒~ 第20章 06 贺望三天没见过周宁牧,坐在座位上吃棒棒糖的时候还撇嘴想着不就是剃了个寸头吗,竟然不敢来学校见人了。 放学时候往他家拐了一下,敲门没听见应门,推着自己车回家的时候有点不爽。 贺望在家吃过午饭躺在床上架着腿塞着耳机听歌,一首歌跟着哼到一半的时候手机突然来了个电话,贺望瞥了眼发现是未知来电,十分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他切到下一首歌,眯着眼睛刚准备继续陶醉在音乐中时手机又来了个未知电话。 贺望很烦的挂了电话,觉得自己的信息又不知道泄露去哪了,天天有广告推销给他打电话,他不爽,准备把那个号码拉进黑名单,那个电话又打了过来。 贺望不小心接通,刚准备直接挂了,那边呜哇哇的传出个熟悉的声音。 “贺望!!!” “……”贺望的手正戳在挂电话的那个按钮上,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他给挂掉了,贺望盯着自己手机的未知来电显示沉吟了片刻。 那个电话又十分快地拨了过来,周宁牧在电话那头鬼叫:“你挂我电话!!你挂我电话!” “又不是故意的。”贺望在电话这头给了个白眼,“不要鬼叫,你在哪里给我打电话?” 周宁牧在那边吸了吸鼻子:“我叔叔这,我在墨尔本。” “啊?”贺望想着怎么也就几天没见这人就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周宁牧说:“老陈那个狗屎王八跟我爸告状,他给我爸打电话,说我天天翘课在外面打架。”他忿忿不平,“我哪有天天在外面打架啊!” 贺望不耐烦:“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到底怎么回事?” 周宁牧吸鼻子:“我爸不要我了,他把我丢过来,不让我回去,不让我打电话跟我妈告状,我到别人家来偷偷给你打电话。” 贺望顿了顿:“没事,你爸消气了你就能回来了,你在你叔叔家乖一点就好了。” 周宁牧在那边顿了顿:“可是我好多天没见到你哦,我好想你哦。” 贺望被他说的耳朵有些红,他好烦:“不许撒娇。” 周宁牧不开心:“为什么!”电话隔着这么远贺望也不能顺着电话线过去欺负他,他哼哼唧唧,“想你想你我就想你。”唱歌似的哼了好几遍,突然醒悟过来,“你他妈不会根本不知道我不见了吧!!” 贺望:“……”他确实以为他头发剪得不好看躲在家里这么几天都没出门。 周宁牧快爆炸了:“你怎么回事啊,我三天没看见你了,我都这么想你你干嘛不想我?!” 贺望:“你好啰嗦啊,是以后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吗?” 周宁牧不说话了,他吸鼻子:“我要哭。” 贺望砸了两下嘴,一副勉为其难的语气开始哄道:“好了好了,不能哭。”他十分受用地眯了眯眼睛,拖长着语气说,“我也想你可以了吧?” 周宁牧问:“那你怎么想我的啊?” “……”贺望惊讶于隔了一个电话线距离后周宁牧脸皮变厚的程度,“你吃饱了撑的?” 隔着电话线的周宁牧丝毫不惧怕,勇敢发言:“我哭了。” 贺望眯眼睛,严肃出声:“我挂了。” “不行!”周宁牧赶紧出声阻止,好好说话,“我好不容易找人借的电话,我都是被我爸强带着上飞机的,他那副绑架的架势,要不是我乖真的都可以报警抓他了。” 贺望听他吹牛皮。 周宁牧:“我刚到这边我爸就走了,他还把我护照藏起来,我叔叔也不理我,没人跟我说话,我好想你哦。” 贺望从鼻腔里应出一声。 周宁牧说:“我被绑上飞机的时候穿的还是你的衣服,现在把衣服都洗好了放在床边。” 贺望闻言笑了声:“用来干嘛?” 周宁牧说:“用来想你。”说完后反应大概反应过来贺望刚刚那句话不怀好意,有黄色成分在里面,他暗骂了声,声音不是很大,又十分迅速地转移话题,“我爸什么时候才可以消气啊,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啊?”他拖着语气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马上都要高考了,我爸干嘛啊?” 贺望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上次剪完头发就被你爸带走了?” 周宁牧:“骗我说有事,把我带上飞机,落地了我才知道在哪。” 贺望说:“你不说你被绑架绑走的吗?” “……”周宁牧顿了顿,小声说,“那不是说出来让你心疼我嘛。” 贺望气笑了:“心疼你个屁。” 周宁牧咬牙狠狠下结论:“你就是心疼我,你还想我。” 贺望哼他。 周宁牧:“我好可怜啊,身在异乡,没人疼没人爱。”他自我怜惜完后开始唉声叹气。 贺望想想说:“你去买个手机。”这样联系不上很麻烦。 周宁牧继续叹气:“我的小金库也没有了。” 贺望嫌弃:“你还有什么东西?” 周宁牧在那边哼哼唧唧半天,突然话锋一转,压低嗓音十分正经地说:“只有你了。” 贺望顿了下,他刚想嫌弃,周宁牧一秒破功在电话那边嘻嘻哈哈的狂笑了出来,还说:“这句话可以吗,我要把它裱起来挂床头。” 贺望拖着嗓子:“周宁牧——” 那边笑声好不容易一停下来,还带着一点轻微的笑意回道:“啊?” 贺望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他也压了嗓子开口道:“你要早点回来。” “……”周宁牧那边没声了。 贺望哼了一声:“这句话才应该裱起来挂你房间,听见没,乖崽。” 乖崽小声又雀跃地说:“听见啦。”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虽然很短,但是我周末还是不更哦,周一见啾咪~ 第21章 07 贺望晚上下晚自习刚到家门口,坐在自行车座上摘耳机,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他把耳机放进书包,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把着自行车:“喂?” 那边声音蔫吧:“下晚自习了?” “嗯。” 周宁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但是又不敢大声说话:“我好烦啊,这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我给我妈打电话她都没说要接我回家。” · 自从一个星期前这两人联系上后,周宁牧每天晚上夜深人静后都偷偷摸摸给贺望打电话,哼哼唧唧地吐槽自己呆得好烦,贺望开始两天想着这人确实离自己挺远的,还自觉十分好脾气的哄了两三天,结果他越哄那边看起来越烦,十分狂躁的说他要回家,他要报警说自己被监禁。 贺望耐心没有了,捏着手机躺在床上让周宁牧给他妈打电话,要哭,哭得越惨越好。 结果周宁牧给他妈打电话看来也没什么用。 贺望坐在自行车上,单脚踩着地保持车的平衡,也有些烦:“你跟你妈哭没哭啊?” 周宁牧:“哭了啊。” 贺望:“要哭得跟小时候被我抢了糖那么可怜。” “……”周宁牧迅速被这个话题带跑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抢我糖啊,我在地里哭着打滚,回家又被我妈骂弄脏衣服。” 贺望闻言想揍人:“你有没有重点啊?”顿了会儿,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说一下,“我之后给你吃了那么多糖呢,给我吐出来。” 周宁牧大概是仗着隔得比较远,胆子大起来了:“我就不!” 贺望被他气笑了,换了只脚踩在地上:“你别回来了,下次见到我非得掰开你嘴把你从我这吃进去的东西全都抠出来。” 周宁牧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突然拉着嗓子说出一句:“你流氓!” 贺望被他猛得给骂愣住了。 周宁牧扭扭捏捏地在那边说:“我还吃过你的那个……” 贺望憋了口气,气质不能丢的慢腾腾哼出一声:“没吃进去。” 周宁牧也哼:“反正吃了。” 贺望胳膊支在车把手上十分认真地对手机那头的人说:“下次继续努力。” “……”那边半晌没了声音,贺望不知道人干什么去了喂了好几声没反应,想着手机那边这人胆子真的大了,他黑着脸准备挂电话,结果又听见周宁牧大喘气般得开口:“我回来啦!” “哪儿去了?”贺望没好气。 周宁牧小声说:“我去洗了把脸。” 贺望翘眉:“干嘛?” 周宁牧扭扭捏捏:“你把我脸都说红了。” 贺望支在自行车上有些想笑,还拖着嗓子吐槽他:“明明是你自己先说的。” 贺望拿下手机看了下时间,问:“你那边几点了?” 周宁牧仿佛意识到自己有点扰民了,他小声说:“快一点了。” 贺望:“困不困?” “不困啊。”周宁牧。 “真不困假不困?”贺望。 “有一点点一点点困。”周宁牧继续小声。 贺望准备让他去睡觉,周宁牧又继续道:“可是我好想你啊。” 贺望顿了会儿,没忍住又问出声:“你到底跟你妈哭没哭?” 周宁牧来劲了:“哭了啊,哭得可伤心了。” 贺望得出结论:“哭得不够伤心。” 周宁牧说:“我都脑补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来哭的,哭得可伤心了,听着伤心闻着落泪的那种。” “……”贺望在好笑中有隐隐带着点好气,“你脑补什么不好脑补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周宁牧说:“不是你让我跟我妈哭吗,要越伤心越好我妈才会心软啊。” 贺望:“你妈心软了吗?” 周宁牧:“没有,她让我自己一边玩去。” 贺望想白他,整理了会儿自己的面部表情,从自行车上下来:“你去好好问问你爸妈叔之类的,看看他们到底要你干什么?” “噢。”周宁牧应了声,接着黏黏糊糊地问他,“你要去休息了啊?” 贺望推着自行车进了自己家院门,丢下自行车从书包里掏门钥匙,他低声应:“嗯。” “洗澡吗?”周宁牧小声问。 “洗啊。”这么热的天当然要洗澡,贺望应声,打开家门,开大厅的灯。 “噢——”周宁牧又拖着嗓子回了一声。 贺望妈妈听见动静从房间出来看儿子进门,问儿子要不要吃夜宵。 贺望举着手机说:“不吃。” 周宁牧在手机那头说:“干嘛不吃夜宵啊?” 贺望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回道:“不想吃。” 周宁牧又拖着嗓子“噢”出一声,继续黏黏糊糊的问:“干嘛不想吃?” 贺望啧了声,觉得这人在没话找话,还没吐槽,他妈在后面苦口婆心:“你年纪也不小了,妈妈也不说你了,马上要高考不要因为别的事情分心了。” 贺望回头看了他妈一眼想你平时也没少说我啊,他妈说:“谈恋爱的事情等高考完了再考虑啊。” 贺望从鼻子里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进了房间,结果手机里的人说:“阿姨说你谈恋爱啊?” 贺望关上房门:“我每天晚自习回家都在打电话能不像在谈俩爱吗?” “……”周宁牧那边迟疑了会儿,小声哼哼,“本来就是在谈恋爱嘛——” 贺望在椅子上坐了会儿,周宁牧又说:“那你要去洗澡了啊?” 贺望支在椅子上应他:“对啊。” 周宁牧:“噢——” 贺望“嗯”。 他“哦”。 嗯来哦去了好几个来回,贺望不耐烦了:“好了我去洗澡了,挂了。” 周宁牧立刻说:“那你洗完澡再跟我聊一会儿。” 贺望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乖崽你那边几点了?” 周宁牧说:“晚上一点多了。” 贺望说:“你明天再跟你妈加把劲多哭一会儿。” “……”周宁牧说,“那你洗完澡再多跟我打一会儿电话嘛——” · 结果两人又一次聊着聊着睡过去了,这一次贺望不太记得是自己先睡着的还是周宁牧先睡的,他半夜睡醒挂电话的时候想着可能是两个人一起睡着的。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我来啦明天也有! 第22章 08 贺望是在早上十一点时候接到周宁牧电话的,当时化学老师正在上面分析试卷题目,贺望塞着耳机在看漫画,电话打来手机里的歌声自动断掉,他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瞥了一眼,本来以为是广告推销电话准备挂了,发现是周宁牧顿了下,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在成功吸引化学老师注意后抬手比了比门外,随后径直拿着手机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喂?”他走出教室才出一声,就听见周宁牧喘着粗气的声音从自己耳机里冒出来,他愣了下,一边往楼道口走一边问,“怎么了?” 周宁牧憋着嗓子说:“我妈让我在这边读书!!”他可能刚刚跟谁吵过架,嗓子有点哑,“干嘛啊!!谁他妈要在这里读书啊,我谁都不认识啊!!” 贺望从楼梯上走下去,拐到自行车车棚,随意找了辆好看的自行车坐在上面:“啊?怎么回事,冷静一点告诉我。” 周宁牧哑着嗓子:“我叔这一个星期都在给我找学校,刚刚还带我去看了——”他嗓子劈了一下,“我他妈不想去啊,怎么办啊?” 贺望皱着眉头让他别哭。 周宁牧本来没哭,闻言立刻呜出了两声:“我不想在这读书啊,我谁都不认识啊。”他抽噎了两口气,又道,“你都不在这里……” 贺望也有些烦,他俩一路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做同学,这么突然就不能一起上下学了,贺望说:“问下你爸妈什么意思啊?” 周宁牧在那边语气着急,又有些哭腔:“他们吃秤砣铁了心了呜……”他抽了口气,“我刚刚都跟他们吵架了……”他顿了顿,十分委屈,“我爸差点大庭广众之下给我一巴掌。” 贺望坐在自行车坐上出了口气,他也好烦,压着脾气问他:“你现在在哪呢?” 周宁牧委屈巴巴地说:“我从学校跑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啊。” 贺望烦躁的拍了拍自己的校服袖子,上面粘了点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去的纸屑,他之前竟然一直都没发现,等他把袖子上的纸屑给弄掉后才对着手机那头的人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周宁牧声音瓮瓮:“嗯,我一直在往左边跑,待会儿往右边走就回去了。” 贺望顿了一下,有些烦又有些想笑:“聪明死你了。” 周宁牧没力气开玩笑,瓮着嗓子:“嗯……” 贺望手双手撑在车把手上叹气:“那怎么办啊?” 周宁牧听声音好像又想哭:“我也不知道啊。”他大叫一声,“离家出走我都没地方去!” 他本来声音小又带着点鼻音,突然敞开嗓子这么一叫把贺望耳朵震了下,贺望:“不要鬼叫。” 周宁牧压下声音:“我都这么难过了……” 贺望:“那怎么办啊?” 周宁牧又蔫下嗓子:“我也不知道啊……” 贺望提出主意:“你先在那边好好学习?” 周宁牧拖着嗓子不甘不愿地:“啊——?” 贺望继续补充:“等你爸看你这么乖可能就消气了。” 周宁牧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他说我在国内天天只知道玩成绩太差了,要把我丢到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让我收收心。” 贺望从鼻腔里嗯出一声,因为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就只能先这么办:“那你先收收心。” 周宁牧吸鼻子:“可是我看不见你啊……” 贺望冷静:“可以打电话。” 周宁牧声音不稳了:“我都没有手机给你打电话,每天晚上都用我叔叔客厅里的座机给你打电话,我还只能睡在沙发上,有的时候会掉到地板上去,都不能大声跟你说话。” 贺望好烦,被周宁牧哭得烦,听见他说什么也烦,想到周宁牧就烦,他就有些烦的说:“别哭了,我有空去看你。” 周宁牧吸鼻子:“你才没有空,你还要高考。” 贺望更烦了:“高考完去看你。” 周宁牧哦了声,就开始问:“还有多久高考?” 贺望想了想自己身后黑板的倒计时,有些烦躁的说:“好像还有二十九天。” 周宁牧说:“那还有三十一天你来看我哦。” 贺望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周宁牧顿顿:“那我回去找我爸妈了,他们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贺望嗯了声,想夸他还挺乖,突然想到这人说没手机,他问:“你拿谁手机给我打电话?” 周宁牧心情陡然变好般嘿嘿笑出了声:“我妈的唉,刚跟我在餐厅吵架,我生气跑走的时候乘她不注意把她放桌上的手机给顺走了。” 贺望立刻出主意:“手机留着不要还给她。” 周宁牧十分同意地嗯了声。 贺望继续:“如果她要,你就跟她哭。” “……”周宁牧小声吐槽,“我怎么老是跟她哭啊,跟她哭多了都没用了。”他哼哼一声,“之前跟她嚎哭她都让我自己玩去别吵她工作。” 贺望哼:“那你没用。” 周宁牧小声嘿嘿:“我跟你哭有用就行了。”他美滋滋地说完这句话立刻补充道,“三十一天后你要来看我哦。”他想了想又说,“但是如果我爸消气了我就马上回去。” 贺望应了一声,感觉也没之前那么烦了,就跟周宁牧说:“快点回去找你爸妈。” 周宁牧嗯嗯嗯的应。 贺望补充:“手机藏好。” 周宁牧嘿嘿嘿笑着说好。 挂完电话的时候贺望坐在自行车上开始查飞机票,他敲敲手指直接把高考完那天的飞机票给订了,最后才舒心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他重新开始让耳机放歌,在停车棚找到自己的车准备提前溜回家,把自己要的东西提前给准备好。 · 也不知道是因为当天周宁牧跟他爸妈吵完架后又乖乖回去了让人比较欣慰,还是别的原因,反正已经很长时间没手机用的周宁牧有了新手机。 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贺望保持通话状态,上课时间不能说话也要戴着耳机听声音。 这导致贺望手机总是处于没电状态,时时要备一个充电宝在抽屉里。 “山,与。氵,夕” 周宁牧每天晚上掰着手指头算贺望高考的日子,等到高考前两天,两人晚上躺在床上闲聊,拖拖拉拉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周宁牧说:“那我明天不跟你发视频了。” 贺望哦了一声,撇撇嘴想说不发就不发呗。 周宁牧说:“不然我要耽误你考试了。” 贺望好笑:“你怎么就要耽误我考试了?” 周宁牧语气真诚:“我怕你跟我聊天聊得不舍得挂电话,第二天考试起不来。” 贺望哦了一声,啧啧嘴十分干脆地出声道:“挂了——” “不行!”话音还没落下,周宁牧立刻拒接。 贺望哼哼:“干嘛?”他十分认真开口道,“我先练习一下怎么挂你电话。” 周宁牧大叫了一声,贺望感觉自己能听见他在床上翻滚了两圈的声音,然后听见周宁牧委屈巴巴地开口说:“是我不舍得挂行了吧——” 贺望慢腾腾的:“哦——” 周宁牧小声埋怨:“你干嘛老欺负我啊,隔着这么远你还欺负我——” 贺望不承认:“谁欺负你了?” 周宁牧拖着嗓子:“你啊——” 贺望认真思索片刻,给出一个自我觉得十分让人满意的结论:“那你离我近点我不欺负你了。” · 结果贺望当然说的是鬼话,他高考考完最后一门,家都没回直接打车去了机场,等落地了才跟他妈打电话说高考完跟同学放松出去玩半个月,他妈气得懒得管他了。 然后他跟周宁牧整整一个星期没踏出过他入住酒店的房门。 周宁牧被他弄得哭都哭不出来了,一片狼藉的趴在床上,哑着嗓子带着鼻音的骂他:“你明明说近了就再也不欺负我了的!骗子!” 骗子贺望也有些吃不消,他靠在床头伸手捏捏周宁牧的屁股,本来不太想说话,周宁牧一边伸手抱他一边喋喋不休地硬要叫他“骗子”。 贺望就有些不乐意了:“谁是骗子?”他捏周宁牧屁股蛋。 “你……”周宁牧声音闷闷,哑得快出不了声。 贺望伸手揉揉他的屁股:“啊?” 周宁牧受不了又开始哭:“我自己是骗子,我自己是骗子行了吗——”他揪贺望,泪眼汪汪,“不要了——” 贺望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口,一本正经:“我哪里在欺负你?” 周宁牧委屈,觉得这人这么久不见还是臭不要脸,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也十分认真地跟着摇头:“你没欺负我。”他偷偷撇了撇嘴,“你从来都没欺负过我——”还加重语气。 贺望看着他眯眼笑,再啾啾他的脸:“我还不够喜欢你啊,乖崽?” 作者有话说: 啊啊因为我要出门所以没时间改 错别字跟语句不通的地方了诸位朋友随便康康就好 第23章 09 贺望本来确实想多呆几天,但是鉴于他存款所剩无几,又没告诉他爸妈自己跑来找周宁牧,在跟周宁牧在酒店呆了一个多星期后总算开始考虑起回家的事情。 贺望说起这个的时候周宁牧正蹲在卫生间搓内裤。 贺望这个大爷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周宁牧还要时不时回自己叔叔家带衣服出来,带到都没换洗衣衣服,最后咬牙开始自己动手洗。 贺望支在卫生间门口,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说过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过几天我回家了。” 周宁牧回头看他一眼,不开心:“你暑假又没事干嘛着急回去。” 贺望用牙齿咬嘴里的棒棒糖:“那你觉得我应该呆多久?” 周宁牧再回头看他一眼,嘿嘿傻笑出一声:“把你拴在我身边。” 贺望走到他旁边跟着蹲下,他伸手戳了戳周宁牧要洗的衣服,正色道:“你快点想办法一起回去。” 周宁牧眼巴巴瞅他一眼:“你能带我回去吗?” 贺望瞥他一眼:“我倒是想带,把你塞兜里带走吗?” 本来开开心心一个多星期的周宁牧撒开手中的内裤开始叹气:“那怎么办啊?我叔都快让我先去语言学校了。”他痛苦地看向贺望,“我不去的话学校会把我开除吗?” 贺望仔细思考了一下:“开不开除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爸可能会想把你塞回你妈肚子里。” “……”周宁牧用手拨水,“好烦哦。” 隔了会儿他突然转头看向贺望:“你高考考得怎么样啊?”他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贺望,十分快速地又道,“你来这里上大学!” 贺望认真的想了想:“我要想一想……”主要也不是他想,是他要让父母想。 周宁牧一双湿漉漉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衣服,他把手上的水擦在贺望衣服上,拽着贺望的衣服一脸期盼地看着贺望:“来嘛来嘛好不好好不好求你了。” 贺望从鼻腔里思考地“嗯”出了一声,还没想要怎么说,周宁牧一头撞进他怀里:“拜托拜托贺望,小望望、大望望、中望望,旺仔牛奶……” “喂——”贺望被他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裤子都被地上洗衣服的睡给浸湿了,心里想你他妈的叫得什么鬼? 周宁牧伸手抱住他的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又用下巴在他脸上蹭了蹭,最后拿脸贴着贺望颊边蹭了许久:“贺望崽崽、贺望宝宝求求你了好不好嘛?”他抬起头一脸希冀的看着贺望。 贺望耳朵一点一点红了起来,脸上还一脸正色:“你干什么?” 周宁牧在他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开始跟小狗似的在贺望脸上反复的亲啄,红着一张脸说:“贺望,大哥、望哥,哥……”他抱着贺望的脑袋,在十分近的距离盯着贺望,“老婆……”他红着脸喊出这么一个词语,隔了一会儿又黏黏糊糊着嗓子小声说,“好不好啊老公~?” 贺望被他一连串的莫名其妙的昵称给绷不住了直接红了脸,他十分努力地在维持自己的淡定,他平复自己的呼吸,最后忍不住了开始骂人:“你在喊个鬼啊?!” 周宁牧丝毫不被他所吓到,拿脸贴着他的脸蹭着撒娇:“好嘛好嘛,反正你成绩跟我也半斤八两上不了什么好的学校,你来这边来这边嘛拜托拜托,我见不到你会很想你的每天都很想你,天天想你~”他差点还唱起歌来,最后还是贺望堵住了他的嘴巴。 贺望一脸“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啰嗦”的表情,十分冷静地贴住了周宁牧的唇,他伸出舌头勾了下周宁牧的唇缝,在松开之后一脸严肃地盯着周宁牧:“发什么疯?” 周宁牧摸摸自己耳朵,朝他笑出了一排牙龈,弯着双眼像是两个小月亮,他亲了贺望嘴角一口,盯着贺望:“求求你啦!” 贺望烦死了。 然后在周宁牧一眨不眨的眼神中高贵又矜持地从鼻腔里勉为其难地哼出了两个字:“好吧。” 周宁牧傻乐了两声,他抱着贺望差点在卫生间的瓷板转上打起了滚,贺望让他控制住自己,他抱着贺望狠狠地亲了两口,抑制不住的:“我好爱你哦!” * 贺望回家后他妈不待见了他两天,以在饭桌上盯着他说了句“儿大不由娘”终于结束了她的这次不待见。 这导致贺望乖了挺长一段时间,几次在饭桌上十分殷勤地给他妈夹菜,倒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确实哪里做得不对了,他觉得自己一个已经成年了的人出去玩没有任何问题,主要他在考虑他要用什么方法跟他爸妈开口说要去周宁牧那读书。 还没考虑出个结果出来他爸某天工作之余回家特意跟他聊起了学习问题。 他爸先是问他高考考得怎么样,贺望还没开口说自己考试的自我感觉他爸又道:“你也不是个小孩子了,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贺望嗯了一声,问他爸:“如果我高考还是没考好怎么办啊?” 他爸看了他一眼,大热天的十分忧愁地喝了口热茶:“你从小不定性,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 贺望出声反驳:“哪有?” 贺望爸:“你做事总是不认真,你不是小孩子了贺望。” 贺望沉默了一会儿,试图把话题拐向周宁牧:“我听周宁牧说他爸让他在墨尔本读书?” 贺望爸惆怅地继续喝了口热茶:“也是,他爸妈一年到头世界各地飞,忙得顾不上小孩,不是说他有个叔叔在那里吗可以帮忙照顾照顾。” 贺望言辞恳切地看着他爸:“你觉得我去那边呆一阵子会不会变成熟一些?” 他爸看了他一眼。 贺望再接再厉:“我仔细反省过了,因为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才让我产生一种做什么事情都很简单的错觉。” 贺望他爸继续忧愁地喝茶,还被杯子里的热茶烫了下嘴,“嘶”出一声,他看自己的儿子,觉得现在这个会自我反省的儿子不太像自己的儿子。 贺望一副痛定思痛的表情:“我觉得是时候把我放到一个陌生的、没有任何人照顾的环境里去让我自己学着成长。” 贺望他爸放下茶杯,十分短促的嗤笑出了一声,他想自己生养这兔崽子近二十年,这兔崽子肯定不会反省自己,他盯着自己儿子:“你跟你老子说实话,到底是什么原因?”他顿了顿想到高考前一段时间这人天天晚上摸着个手机打电话的样子,“谈女朋友了?” 贺望沉吟片刻:“谈恋爱了你让我去那读书?” 贺望他爸:“你觉得呢?” 贺望:“我觉得可以啊。” 他爸惆怅地看他:“在眼皮底下都成这副样子了,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行?” 贺望也有些惆怅了:“你这棒打鸳鸯啊爸。” 他爸让他少贫,看看自己考出来的是个什么破成绩好意思拿出手吗? * 结果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他只比去年高了两分,他妈气得差点动手抽他,他没办法在房间躲了一天。 晚上周宁牧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忙不迭地问他高考考得怎么样、考了多少分,贺望被他妈训得心情不爽,正烦着:“你觉得我能考怎么样?” 周宁牧在那边大声:“不管你考怎么样,你答应了要来我这的哦。” 贺望坐在椅子上,脚懒懒散散地搭在桌子上,烦死了:“好烦,你先别跟我说这些。” 好久没暴躁过的周宁牧被他这副不耐烦的语气弄得又有些暴躁了:“你他妈——”顿了会儿他声音蔫吧下来,“干嘛啊你答应我了啊。” 贺望坐在椅子上抖脚:“好烦。” “……”周宁牧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吐槽:“你也不是第一次高考考得差了饿,有什么好烦的?” “……”贺望啧了声,更烦了,“你啰不啰嗦?烦不烦?” “……”周宁牧哼哼了两声,贺望本来想说你哼个屁,话没出口他妈推门进来了,看他一眼,没好气:“成绩成绩不好,坐也没个坐像!” 贺望把脚慢腾腾地从桌子上放下来,对着手机那头的周宁牧简洁明了地吐出个:“挂了。”他挂了电话看他妈:“怎么?” 他妈先叹气,走过来拍了下他大腿,贺望勉勉强强地然自己姿势正起来,看向他妈,埋怨:“干嘛啊?” 他妈拉了张从他书桌底下拉出张凳子,面对着贺望坐下:“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读一辈子高三?你是想把你妈气死才好对吗?” 贺望好烦,他拉着一张脸说:“哪有?” 他妈说:“那你告诉我你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对自己的人生有些规划吧?” 贺望伸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更烦了。 他妈一巴掌把他的撑着脑袋的胳膊给打了下来,贺望叫了一声,他伸手揉自己的胳膊:“不能因为我的成绩差而使用暴力啊女士。” “少给我贫!”他妈没好气。 贺望捂着自己的胳膊,把问题抛给他妈:“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他妈更加没好气了:“你快二十岁了好吗贺望,对自己的人生一点规划都没有还问我?!” 贺望惆怅,想随口提提把我放到墨尔本去自生自灭吧,他妈突然说:“你有个舅舅,应该算我远方表哥,他好像在M大当领导……” 贺望出声阻止,情真意切:“这不太好吧,现在什么年代了还能做这样的事吗,现在大学录取考生都很严格的吧。” 他妈说:“我刚打电话约他看有没有时间吃顿饭,你不能不读书啊,现在是你家里有点钱供你吃供你喝,万一哪天没了怎么办?你要靠自己吧不能永远想着靠自己家里人吧?” 贺望烦得想起身随便找个借口让他妈从自己房间出去。 他妈还在那说:“就是M市离我们这有些远,以后只能寒暑假才能回家了……” 贺望打断他妈:“妈——” 他妈看他。 贺望迟疑片刻:“爸没跟你说什么?” 他妈脸色一变,直接带着满分讽刺的说道:“你还想去墨尔本?你跟人谈恋爱,你这副读书都读不了的样子有什么资格跟别人谈恋爱?你凭什么跟别人谈恋爱,你能跟你喜欢的人带来什么?” 贺望没忍住撇嘴,想说我跟人谈恋爱能给人带来快乐啊还要带来什么,他觉得他妈心态不对,但是看这人情绪这么激动不好去跟他妈理性讨论,只好作罢。 贺望坐在椅子上有些烦地听着絮絮叨叨的又训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撂下一句让他自己仔细规划自己的未来,总算离开了他的房间。 * 贺望坐在椅子上一边手机玩消消乐一边惆怅,最后因为一关卡着很长时间过不去,黑着一张脸去浴室洗了个澡,洗澡出来就见手机上周宁牧打来了两个未接电话。 贺望坐在床上,不开心地回拨电话,那边十分迅速地接了电话:“怎么这么久才回电话啊?” “洗澡呢。”贺望回。 “你妈找你聊什么了?”周宁牧问。 “聊我去哪上大学的事。”贺望倒到床上,他背靠着床头,双腿叠在一起,烦躁地盯着自己的脚指头动。 “那你说了你要来我这边嘛?”周宁牧问。 “烦死了,我说了有用吗?”贺望语气不耐烦。 周宁牧似乎也被他的烦躁感染了:“怎么就没用了?” 贺望:“你跟你爸说让你回来他让你回来吗?” “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周宁牧声音压下来,有些生气的意思在里面。 贺望更加烦躁起来:“烦死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个,睡了。” 没等周宁牧开口,他把电话给挂了。 作者有话说: 唉本来以为可以一章写完的,太长了没写完..(Ps如果有旁友发现有什么bug比如贺望成绩差还要上大学什么的,大噶多担待只当为剧情服务了爱你们么么哒 第24章 10 贺望最后还是被他妈拉着去见了眼那个一表三千里的舅舅,舅舅见面先惊讶地感叹贺望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还记得吗,这样话了几分钟的家常。随后在吃饭的时候缓慢步入正题问贺望的高考成绩,他妈把成绩说出来后舅舅笑了一下:“这成绩……” 贺望喝了口果汁。 舅舅说贺望这成绩完全够不着线。 贺望心里才微微一松,这个舅舅说道:“不过可以先在学校以预科的形式先读一年,再通过学校内部的考试直接转为学校本科生读四年。” “……”贺望——这是什么奇怪的办法,违反程序了吧! * 贺望跟他妈回到家的时候,十分真诚地望着他妈:“我觉得这样不行。” 他妈妈面无表情地回望他。 贺望言辞恳切:“你想想别人学习学得多辛苦,我这样岂不是作弊去上的大学吗,我觉得对不起那些辛苦读书的人。” 他妈冷嗤:“你要是早就有这样的觉悟还需要你妈去请人吃饭?” 贺望还想再说话,他妈懒得搭理他让他自己回房间休息去。 贺望回到房间烦躁地坐在书桌前吃了好几颗糖,他把剥开的五颜六色的糖衣随手塞进玻璃罐子里,盯着玻璃罐里的糖纸看了会儿,又烦躁地把玻璃罐直接扔进了抽屉里,他大力关上抽屉。 自从三天前他跟周宁牧一次算不上多顺利的交流后两人十分有默契的都没再跟对方打电话。 贺望嚼碎了嘴里的糖,起身把手机丢到床上进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本来答应的事情很有可能做不到,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周宁牧一声,摸起手机看已经有了一个来自于周宁牧的未接来电。 贺望面无表情地对着黑屏的手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随后才不急不缓地回拨这个电话,电话响了三声那边接了起来,贺望不急不缓出声:“喂?” “……”周宁牧沉默了一会儿,十分委屈地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接我电话呢。” 贺望躺在床上回他:“没,我刚洗澡呢。” “喔……”周宁牧慢腾腾地应了一声。 手机两边都安静了数秒,最后两人一起开口叫了声对方的名字。 “乖崽。” “贺望。” 贺望应了一声:“怎么了,你先说。” 周宁牧嗯嗯半天吞吞吐吐半天才开口道:“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嘛?” “……”贺望顿了顿,自从他高考成绩出来后,他就莫名的感受到了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压力,他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觉得人生可以得过且过,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他暂时还没有担心过,这段时间他妈几乎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一聊天就是让他思考、规划自己的未来,他爸也跟着苦口婆心告诉他不是个小孩子了,要为自己负责,贺望现在看见自己爸妈脑子里就涌上一股烦闷,今天晚上还跟着他妈去见了他那个舅舅,被舅舅以过来人的口吻教育了一番,本来就烦,现在这个几天没跟他联系的周宁牧电话一打过来就来问他一件他答应了但是又可能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他没忍住冷嘲热讽似的吐出一句,“你要我怎么去?” 贺望说完,深呼吸了一口,觉得自己本来可以好好说话,但是他很烦,控制不住自己,而且他甚至在这很长时间一想到周宁牧就烦躁地想着自己去找周宁牧的时候不要答应这件事情就好了,弄得现在自己跟周宁牧都要失望,他早就应该知道自己无法答应的承诺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轻易的许下的。 “……”周宁牧沉默片刻,十分固执地开口说道,“你答应了我的。” 贺望沉默了一会儿,试图保持理智,他说:“我去不了。” 周宁牧拔高声音强调:“你答应过我的贺望!” 贺望试图让自己心情平复的那根弦“滋啦”一声猛地弹动了一下:“我说了去不了,你当那是个什么地方我打个车就能到吗?!” 周宁牧的声音猛得增大:“你说什么喜欢我说什么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结果你答应我的事情做不到你不来你根本不想跟我在一起,贺望你是个臭狗屎!!!” 贺望脸黑下来,声音拉下来:“你说什么?” 周宁牧劈着嗓子喊:“我说你是臭狗屎!!我不要跟你玩了不跟你在一起了我们分手啊!!” 贺望:“你再说一遍。” 周宁牧劈着嗓子再次重复道:“分手啊!” 贺望把电话挂了,他盯着手机黑屏里的自己,沉着一张脸没忍住骂出了一声:“谁他妈跟你在一起过!” * 他们俩这一次吵架的时间非常长,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没有互相联系,直到贺望他舅舅帮他把上大学的事情安排好,学籍等已经先调往了M大,贺望离开家的时候给周宁牧打了个电话。 他活到十九岁,第一次在跟周宁牧吵架后率先服软,他想自己确实做错了,他不应该草率的答应周宁牧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先给对方打个电话服个软他觉得是自己应该担起的责任。 他在机场跟自己爸妈道别后给周宁牧打了这个电话。 电话提示音说:“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贺望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他慢腾腾地在自己大脑里“哦”出了一声,他上飞机把手机关机,下机的时候给自己爸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找了最近的一个营业厅给自己换了个手机顺带换了个本地的手机卡。 旧手机以两百块钱的价格卖给了手机卖场的手机维修摊位。 贺望被学长学姐带进新学校的时候百无聊赖地想着——那好吧。 他就这样十分仓促地开始了他为期五年的大学生活。 * 某一次贺望给自己妈妈打电话说放假不回家的时候,他妈先是不开心的埋怨了了他几句,随后又随嘴跟他提了一句:“周宁牧小周啊,他们家现在工作重心往海外移,前段时间好不容易碰面了说家里人全移民加拿大还是哪里我不太记得,唉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啊——” 贺望握着手机顿了顿,他慢腾腾地:“哦,这样啊——” ——Candy—— 作者有话说: 学生部分到这里就完了,我觉得最好还是提醒一下,接下来时间跨度会非常大,直接七年后,两人的性格应该也会有变化。我觉得后面成人的部分甚至可以单独成文,建议一些只想看校园故事对长大的他们不是很感兴趣又想看he的旁友可以在八月底或者九月初的时候回来瞅一眼最后几章就可以获得完美HE了~~谢谢大噶陪我到这里~!爱你们么么哒 第二卷·Rainbow 第1章 贺望是下午一点的时候被电话吵醒的,电话那头闹哄哄地说着今天店里试新菜让他不要错过。 贺望头疼,他早上七点才收拾完酒吧的乱摊子,八点才拖着自己行尸走肉的身体回到住的地方,还强打着精神给自己洗了个澡才在床上躺下,总共还没躺上四个小时又被电话给吵醒,他有些低气压,憋着嗓子对电话那头自己雇得没什么眼力劲的店长说了句:“会吃死人吗,等吃死了人再给我打电话。” 店长被他训了顿,知道他肯定还没睡醒,一点没计较地准备挂了电话,让他不要担心继续休息,还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带点东西给他吃。 贺望从鼻腔里应出了几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打哈欠,迷迷怔怔地从床上坐起来醒神,勉强恢复意识后他扯下手腕上黑色的皮筋把自己长到脖子处的头发绑在脑后,绑完后他又在床上呆坐了几秒钟,最后才意识模糊地拿起丢在一旁的手机眯着眼睛发消息:“告诉丽丽要是再乱吃东西吃出肠胃炎要我晚上去救场他就别打了,我觉得NEWS可以不需要鼓手。” 他的消息才发出去后面连跟了几条消息,除了看好戏的三个人外,罪魁祸首回道:“别呀爸爸我以后半夜再也不撸串了。” 贺望盯着手机屏幕,继续打字:“或者酒吧可以不需要NEWS。” 他发出去后,另外三个看好戏的人立马赶紧回道:“谢谢贺望爸爸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谢谢爸爸。” “谢谢爸爸!” 贺望嫌弃地啧了一声,他放下手机从床上下来,拐到卫生间给自己洗漱,刷牙的时候一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扯开扎头发的皮筋用手指顺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洗漱完毕后他拖着步子懒懒散散地走到衣柜前挑挑拣拣,最后从里面拎出件白色唐装给自己穿上,**随便套了条黑色裤子,要不是因为身材气质尚还算不错这一套上身能像个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晨练的老大爷。 他换好衣服,脚上懒懒散散地踏着双塑胶拖鞋,把换下的睡衣丢到卫生间的洗衣机里,揉着自己半长的头发回到床边拿自己手机,还没给店里店长唐佑林打电话让他给自己在门口便利店带两瓶酸奶上来,他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贺望懒洋洋地走过去开门,唐佑林把手中的打包的饭菜往他身前一塞,再把另一只手上的酸奶往他身前继续扔:“今天周日,吃草莓味的。” 贺望眨眼笑了一下,百忙中还朝她比了个大拇指:“记性不错。” * 贺望喜欢吃甜食,身上永远长备几颗糖,喝酸奶都喜欢喝那些腻死人的口味,唐佑林在帮贺望把打包的饭菜摆上桌的时候突然有些好笑,她坐在贺望对面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总蛀牙?” 贺望瞥她一眼:“确实蛀过几颗牙,被我妈勒令好长时间不能碰甜食。” 唐佑林抿唇微微笑了下,隔了会儿才像是想起了正事:“厨房的建议是新菜可以调酱汁用小碗装在一旁,给来用餐的顾客多一种选择。” 贺望想着这事有什么好要跟他说的,他花重金从别的地方挖来的厨师团队连这点决定都做不了吗,他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 唐佑林仍旧微微笑着对他说:“酱汁上次是你调出来的,他们后来试了试总觉得味道跟你调出来的有些不对。” 贺望放下筷子看了她一眼,摇头十分沉重地开口:“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把他们挖来吗?” 唐佑林嘴角微微翘着,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好啦好啦知道你对厨房抱有很大的期待,吃完了待会儿去店里厨房指教他们一下啊。” 贺望给了她一个白眼。 贺望吃完饭叼着草莓酸奶的吸管拎着垃圾袋从自家大门走出去,他脚上踩着双黑色布鞋,懒懒散散地在路上走着更加像是一个老大爷。 老大爷走过了个老院门,出小巷走了没五分钟就带着店长从路边开了一半门的餐厅钻了进去,贺望把没喝完的酸奶放在收银台上,墙上的壁钟已经显示时间下午两点半,正常情况他餐厅正式营业时间是下午三点,他想着今天试新菜的话可能会要晚一点时间开门,招手让人在店门口挂个牌子说明一下今天餐厅营业时间,话还没吩咐完唐佑林就把他推进了更衣室里,让他穿上衣服去指导厨房的工作。 贺望在更衣室套好工作服,把头发重新绑了起来推开厨房门走了进去。 * 他从厨房出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还在厨房十分不耐烦地骂了几个人,出来的时候面色有些不愉,他大学毕业那年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又实在不想去他爸的酒店帮忙,满世界的跑了半年回来跟他爸说要开个甜品店,他爸气死了,死活不给他钱,贺望一咬牙跟自己什么朋友同学的借了不少钱,好在他平常人际关系实在好,所以借钱也方便。 甜品店开了半年,因为受众以及东西单一等原因有些入不敷出,最后他咬牙重新装修改成餐厅又借了钱重金挖了一个厨师团队再次开张,这么一年时间过去才算是收支平衡起来。 现在如果他的重金厨师团队不能好好发挥功效,他觉得自己得被他爸钉在耻辱柱上,而且他跟他爸这段时间关系不太好,也不知道真破产了他爸会不会帮他,他满打满算现在还在外面欠了不少钱。其实本来是差不多还清了,但是半年前他脑子一抽盘了个快倒闭的酒吧,那个酒吧确实快倒闭了,他每天都在赔钱,餐厅每天的收入差不多就只能给酒吧用来亏,唐佑林帮他算账的时候曾经建议他最好放弃酒吧,或者把酒吧改成餐厅二店,贺望想想还是拒绝了,躺在家里沙发上啧啧嘴想着——钱嘛,总会有还完的一天。 说是这么说,但是餐厅还是得好好开下去,他不知道万一餐厅也变成入不敷出的状况,又以他爸爸最近不待见他的状态会不会有人直接以借钱不还之类的理由把他告到法院去,虽然暂时还没有人催过他还钱,但是他想到这里还是不免要为未来生活担忧一下,所以贺望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面色十分严肃。 他十分严肃地环视了一圈自己的餐厅,唐佑林正坐在吧台上看菜单跟账单,还有两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客人正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有店员站在一旁倒茶水。 贺望愣了一下,他走到唐佑林身边,低声询问:“怎么不是说让挂牌子吗?” 唐佑林抬头看他,同样以低声回道:“人家从城西跨了大半个市区过来,总不能让他们从哪来打哪去吧?”她顿了顿继续道,“是要打包我们店的招牌甜品,我想让厨房抽空给他们做一下就好了。” 贺望瞥她一眼,出声吐槽她:“总有一天我的厨师会被你累死。” 唐佑林朝他眨眼睛:“我不剥削他们哪来的钱给你败?” 贺望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他准备转身去收银台把自己喝到一半的酸奶拿来继续喝,嘴里一边跟唐佑林说:“晚上试菜我就不试了,之前试得觉得差不多,接下来有什么小调整你自己掂量着调整就好了,我约了要去练拳……”他在转身的时候恰好见他们店里员工拿着水壶从这整个餐厅唯一的一桌客人面前走开,贺望见到了个老熟人,眉毛挑了挑。 唐佑林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你怎么不是这个又是那个的,怎么又练起拳来了,你败家啊?” 贺望准备去拿酸奶的姿势又转了回来,他伸手叩了叩唐佑林的桌子,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朝对方扬了扬下巴:“那一桌有熟人,待会儿结账的时候直接免单。” 唐佑林迟疑着点了下头,有些失笑:“你这样开店不亏本都有鬼了。” 贺望手肘支在吧台上,认真的看她:“这个月亏钱了?” 唐佑林摇头:“没有。” 贺望眼睛带笑地看着她:“上个月亏了?” 唐佑林耸耸肩,摇头。 贺望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笑着提了提自己身上的工作服,示意对方自己去把衣服脱下。 * 贺望把工作服脱下在更衣室里坐着玩了会儿手机小游戏,在重复到第三次后总算发现破纪录无望他从更衣室走了出去。 许久没见的老熟人恰好正在收银台处结账,贺望看见自己的草莓酸奶还大喇喇的放在收银台最中央的位置,他啧了一声,抬起步子往前走。 唐佑林在对方结账的时候说了句:“老板说你们这桌免单。” 贺望走过去就见着装算是正式的周宁牧正从钱包里拿钱,他闻言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向唐佑林有些疑惑:“为……” 疑惑还没完全表达出来眼角瞥见个人影,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直接愣住了。 他好几年没见过贺望,一时间有些怔忪好像没法把这五官长得无比熟悉的人跟自己记忆中那个几年没见的人对上号。 贺望走到收银台,伸手拿起自己放在收银台上的酸奶,吸了口酸奶笑眯眯地看着周宁牧,一点不见外十分熟稔地跟对方开口:“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过两天可能要入个V!(我把多说的话删掉,哼!) 第2章 “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 周宁牧的大脑里嗡嗡震动起这句话,要换几年前,周宁牧想他打死也猜不到贺望能这么客套的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他好像就应该嘴里叼着跟棒棒糖满不在乎站在那里对自己招手。 “过来。” “嘴巴张开。” …… 周宁牧控制不住地咕咚咽了口口水,他把钱夹里的钱塞回钱包,看向贺望,挂一副着自己跟别人谈项目投资时镇定表情对贺望点下头,他回报以礼貌的微笑:“好久不见。”他顿了顿,觉得或许需要展开一个可以继续聊下去的话题,“这你开的店?” 贺望一脸惆怅地耸肩膀:“应该不算。”他想这应该算是他众筹开的店,他正负债累累,哪天还不上钱把店盘出去卖的钱也算不上自己的。 周宁牧点了下头,再次提起话头:“因为有同事跟我说这家店的甜点很好吃……”他顿了顿,“我刚回国没多长时间,她带我过来。” 他说话语句有些颠三倒四,贺望咬着酸奶塑料吸管看他,最后笑出了一声,他把喝空了的酸奶丢进垃圾桶里,十分突兀又理所当然地伸手直接揉了下周宁牧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行啊,有事可以找我。”他说完收回手一边挽起袖子一边朝坐在收银台充当收银小妹的唐佑林扬了扬下巴:“我回家换衣服。” 唐佑林坐在收银台内双眼十分八卦地提溜转了两圈,随后弯着眼睛按下自己的好奇心点了两下头。 * 周宁牧被他揉脑袋还揉得有些懵,他的助理Ella站在他旁边,手上还拿着店里刚给他们打包好的甜品,见状转头看了周宁牧一眼随后又把视线转到趴在收银台前跟收银人聊天的贺望身上,视线来回转了一圈复又跟周宁牧对上。 周宁牧这才有些回过神来,他把自己有些无处安放的视线淡淡地瞥向Ella,Ella面带疑惑地回视他,她没有接受到来自于周宁牧传给她的任何信号,只好无声的以口型询问:“BOSS?” 周宁牧没说话,他收回了自己放在Ella身上的视线,开始疑惑起自己眼前的这个贺望究竟是不是曾经的那个贺望。 没有人会这么自得伸手去揉一个分手几年时间的前男友的脑袋。 而且…… 周宁牧紧了紧腮,至少贺望这个人肯定是不会,他在每次跟对方吵架后的一段时间都设想过少说几百场两人再见时的场景,而且每一个都以自己抱着对方哭为再次和好的由头。 当然事实也差不多确实如此。 贺望不会主动,他应该永远站在那里,用眼神或者手指勾勾自己就让自己服软,让自己软在他面前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周宁牧被贺望摸脑袋摸得赫然升腾起一种可以称之为“新仇旧恨”的情绪,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贺望的背影,盯着贺望手拿一张名片转过身来。 贺望从收银台桌子下面随手抽了张名片,又从旁边的笔筒里挑了只笔在名片背后写上了自己的手机号,他转回身拿着名片往周宁牧身前递:“我没带手机,你看着把我的电话记一下吧。” 周宁牧的手垂在腿两旁,手指才动了动,Ella就十分会审视适度一脸笑容地双手接过了贺望的名片:“谢谢谢谢。”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名片夹里抽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贺望:“老板刚回国没多久还没去办理手机卡,这是我的名片,您有事可以通过我联系。”Ella觉得自己作为助理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帮助自己的老板排除很多不必要的社交,她仪态端庄、落落大方,做事做得进退有度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贺望慢腾腾应了一声接过名片放在收银台上,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周宁牧一眼,周宁牧视线不自在地往别的地方飘了飘,他这两年时间替他爸谈过几百甚至上千万的项目,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现在再见到贺望好像还是会在他的眼神中又变成那个十几岁的自己。 他眼神很飘,像是所有的怨恨痛苦甚至想念都会在对方的眼神中变得无所遁形。 他有些烦,大脑提醒身体应该要离开,提醒他自己贺望这人的性格这辈子都不会服软投降认输,这辈子都不会因为自己做的事情去道歉,他没必要再耽误时间跟对方重蹈覆辙。 他有工作要做有很多的钱要赚。 而贺望这种人就应该在这里守着一个看起来就没什么人气的小餐厅,欠了一屁股的债,在倒闭以及不倒闭的边缘徘徊着。 周宁牧想到这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十分不得体的心情舒畅,他弯了弯嘴角刚想要理智淡定地跟对方道别。 他想要理智淡定,想要把自己原来在贺望心中的形象完全颠覆。 想让贺望对他刮目相看。 话还没说出来,贺望走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还有事,回头有时间再聊。” 然后贺望推开店门就走了。 周宁牧站在原地脸有些黑,他觉得自己刚见面就又被对方比了下去,他又看着贺望走,永远都是他看着贺望先走,永远不回头的迈步走。 * 贺望出了餐厅还没走到他住的那个大院里,他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他在阳光下微微眯着眼睛盯着唐佑林刚给他发来的信息。 “我怎么看你之前还跟人打电话打得挺开心,怎么就没带手机了?谎话张嘴就来啊?” 贺望从鼻腔里十分短促地笑了一声,没回消息。 那边拍来一张照片,是刚刚那个女人给他留的名片,唐佑林写:“这个留着吗?” 贺望回:“不留了,丢了吧。” 唐佑林给他回了个ok的手势,贺望把手机放回裤子口袋里,在便利店里买了盒口香糖,出便利店站在垃圾桶边拆口香糖的包装,他把口香糖塞进自己嘴里,包装纸丢进垃圾桶里,一边嚼口香糖一边不急不缓地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想自己长到了快二十七岁的年龄,还是这个样子,而且越来越没有长进,不管周宁牧给他递出的是谁的名片、上面写的是谁的电话,他都不会打出那个电话。 他就是要站在这里等着周宁牧来主动联系他。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明天入V而我已经有了三章存稿,所以今天过零点就会直接把三章放出来嘻嘻~ 第3章 周宁牧带着Ella回车里的时候,Ella规规矩矩坐在副驾驶上,心里还苦恼着应该怎么带这个新老板熟悉坏境,怎么让这个新老板满意。 新老板坐在驾驶座上很久都没发动车。 Ella看了他一眼,沉默许久的周宁牧也瞥了她一眼,两人视线对视半晌,周宁牧简短的吐字:“名片呢?” Ella愣了下,十分迅速地回道:“您的名片需要修改头衔,暂时还没印出来。”她顿了下,适时的提出一个解决办法,“或者您也可以先用原来的名片?” 周宁牧明显有些烦躁地瞥了她一眼:“我说刚刚那家店的。” Ella愣了愣神,十分迅速地从自己名片夹里把刚刚塞进去的那张名片拿了出来,她双手递给周宁牧,迟疑着问:“刚刚餐厅那个年轻的老板真的是您的熟人?” 周宁牧目不斜视地伸手拿过了名片,看也没看地把名片往这辆公司配的车子前随手一扔,他嗯了声:“算是发小。” Ella看似有些惊讶地哦出了一声,但是十分自觉地没有再问下去了。 周宁牧把Ella送回家,感谢她这一个星期带着自己熟悉坏境,Ella恰到好处地俏皮了一句:“那老板记得给我加薪啊~” 周宁牧看她:“你回总部述职的时候跟真正的老板们提提看要怎么个加薪法。” Ella怂怂的吐了吐舌头,跟周宁牧道别回自己家。 周宁牧车停在Ella小区里停了一分钟,最后黑着脸咬牙把他丢在车挡风板处的名片捡了起来,他看了眼名片的正面,是餐厅订餐跟外送的座机号码,周宁牧沉着脸翻到名片的背面,贺望在上面留了十一个数字,他的字跟他的人一样轻佻又不靠谱,每一个数字都张牙舞爪地在周宁牧的眼皮底下狂欢似的跳动着。 周宁牧伸手把手中的名片捏成了一团,面无表情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发动车从Ella的小区离开,他住的地方是城西区,在公司附近,是公司安排的住处,从Ella住的地方开车过去不堵车大概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周宁牧单手扶着方向盘,视线盯着前方的道路,有一辆蓝色的现代以十分艰难地角度加塞进了他前面,他面无表情地按了下喇叭,感叹这个城市日渐糟糕的交通环境。 然后在下一个路口猛地掉了个头往来时的路一脚油门狂奔了过去。 周宁牧踩油门的时候在想——第三次了。 他从十九岁跟贺望确认关系后十分愤怒地开口跟对方提过分手两次。 第一次是七年前贺望答应他去墨尔本找他但是贺望爽约,第二次是两年前贺望快要毕业还没想好何去何从他让贺望来陪自己又被贺望理所当然的拒绝。 两次了。 周宁牧盯着车前方的路时候想——事不过三。 事不过三,他给自己心里压了个底线,想不可能再有第四次了。 绝对绝对不会再有第四次了。 * 贺望是在一个星期前突然喜欢上了拳击这项运动的,他在健身房办了年卡,每天举铁举得毫无趣味,前段时间健身房附近开了个拳馆,小广告飘在健身房的各个角落,贺望瞥了眼健完身往拳馆溜达了一圈,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办了卡请了私教一对一指导。 这一个星期过去了热情暂时还没退,但凡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赶鸭子上架需要去帮忙的事就风雨无阻地往拳馆溜达,每天大汗淋漓的特别减压。 他今天下午从餐厅出来转去医院看望了一下因为撸串撸成肠胃炎进医院的黎成力,坐在病床边当着对方的面削好吃完一个苹果后拍拍手带着自己的装备去了拳馆。 晚上九点钟踩着星星月亮跟枯树叶精神奕奕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自家餐厅的时候想着在街对面他懒得多走路,索性连店都没进,隔着一条单行道遥望自家店铺里面灯光璀璨,他见不着里面情况,全当里面人头攒动生意好得不得了,贺望啧了啧嘴,抬步要走眼见一辆看起来有些眼熟的车停在店门口。 不怪贺望觉得眼熟,下午三四点钟大喇喇看样子还是逆行停在他店门口的车他想不记得都不行。 贺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未接来电。 他点了点头,慢腾腾地回家换了套衣服又溜达了出来。 * 周宁牧坐在车里至少三个小时了,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从下午六点的饭点到晚上九点的夜宵时间,来贺望这家餐厅就餐的人还真的是少得可怜。 他隔着车窗冷静的观察分析,以贺望下午三四点开店门的状况来看,五点之前几乎是没有人点餐的,他跟Ella下午在店里坐着的时候他们是唯一一桌顾客,他六点开车到餐厅门口呆着陆陆续续看见过三四拨人从里面出来。 他观察了一下这条街算不上是个什么商业闹市区,比较近一点人多的地方还是个商务区,全是些办公大楼,一到下班的点人几乎都走光了。 周宁牧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想要是贺望能不这么懒,早上十点开店门他大概还能赚一点附近上班白领的午饭钱。 现在这样他满打满算觉得平均一天下来也就只能有十桌人的样子。 周宁牧觉得贺望可能这一辈子都还不起自己通过高中同学的手借给他的二百万。 周宁牧想到这里猛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最佳前男友的榜单能排一排,他觉得自己有望上榜。他跟贺望分手,听说贺望要借钱缘由也没问就眼巴巴地把钱借给了贺望,为了不伤害贺望那高出天际的自尊心还要另辟蹊径地通过别人的手去把钱给他。 周宁牧一会儿为自己感到悲哀,一会儿为自己借出去的钱感到悲哀,他支在方向盘上甚至开始想贺望去吃喝嫖赌也好过是借钱来开店,这样就好像贺望明明是一副想要努力赚钱好好生活的样子结果生活却偏偏就不让他如意。 周宁牧难受又悲哀。 悲哀的差点坐在车里叹气。 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还没出来,他副驾驶那边的车窗被人叩响了,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应该没有违章停车,他确定过这里确实是有一个停车位。 转过头去见贺望食指曲起来正在叩他的车窗,他还是没忍住顿了顿呼吸。 * 周宁牧摇开车窗,保持冷静:“怎么?”他想要是贺望能调侃他怎么出现在餐厅门口他一定要牙尖嘴利地还嘴说“这又不是你家我爱停哪停哪”。 结果贺望从口袋里掏出了包口香糖,话也不说地慢条斯理地打开包装把口香糖往自己嘴里塞,还要一边像是观察什么似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摸索。 周宁牧顿了顿,想贺望现在是当人当够了准备转行做警犬之类的动物了,他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盯得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人都开始自我怀疑起自己身上有没有藏匿什么违禁物品,他略有些不应该存在紧张,一张脸努力做到面无表情不喜不怒地回视贺望。 贺望把口香糖亮闪闪的包装揉成一个团,胳膊搭靠在车窗往里面看周宁牧。 他想周宁牧好在开得是辆SUV,万一开的是辆跑车他这么支在车窗上的姿势就会因为车窗太低而会显得有些不符合他自己的审美标准,贺望笑了一下在周宁牧的眼神中拿出一片口香糖,礼貌询问:“你也要啊?” 周宁牧不说话,十分冷静地告诉自己就算是因为礼貌贺望也应该先回自己的问话再向自己提问。 贺望就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像是得到了答案般哦出了一声,他把口香糖塞回口香糖盒里:“不要算了。” “……”周宁牧压了压嗓子,还是没忍住张开自己这张永远也管不住的嘴巴:“我吃,给我。” 他对自己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第4章 贺望眼角微微弯起,他笑眯眯地把还没来得及塞进去的口香糖递给了周宁牧。 周宁牧垂着眼睛接过,贺望倚在车窗边问他:“回来呆多久啊?” ——他还真像是在跟一个从小玩到大的老朋友话家常,周宁牧有些不开心,他借着吃口香糖的动静没去搭腔。 贺望脾气好像好了不少,竟然一点不介意他的不回话,要是按照七年前这人肯定会生气,会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满不在乎地跟自己表达“谁管你呆多久”,换成三年前这人也会盯着他哼哼:“我问你话呢,没听见啊?” 现在竟然息事宁人,在安静了三秒后起身从他车窗前挪开。 周宁牧视线电钻一样地钉在他身上,贺望就有些想笑了。 他长到现在二十七岁,见过不少人、认识过不少人,也有不少玩得十分要好的朋友,只有周宁牧这个人只要眨眨眼睛自己就能知道他下一秒是要哭还是要笑,他熟悉周宁牧熟悉的跟自己似的。 难为周宁牧二十多年了还在他面前永远跟小时候一样。 贺望站在车边手插在自己口袋里,啧啧嘴告诉对方:“这是条单行单你知道吗?” 周宁牧表情顿了顿,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单行道都没路标?”甚至地上连地标都看不见,周宁牧越发对这个城市的交通状况感到担忧了。 贺望依旧好笑:“你回来多久你就开车?” 周宁牧坐在驾驶座上哀叹自己久未用过的驾驶证一回来就得先祭上几分,嘴里蔫巴巴十分自觉地回道:“一个星期了。” 贺望又问:“呆多久?” 周宁牧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压下自己嘴里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定会让自己丢脸的回话:“没多久。”他随嘴一讲,务必让这三个字看起来云淡风轻跟贺望这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贺望就哦了一声,站在车旁:“行,我去店里看看,你以后在这边要是有事可以来这找我。”他说到一半笑了下,“但是这是单行道,不要再扣分了,笨猪。” 周宁牧被他突然的道别给弄懵了,他本来以为他们至少可以先随便聊好几个小时,抛开乱七八糟的感情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聊一下这么长时间不见彼此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不为过吧,坐下来一起约个饭喝点酒也不为过吧? 贺望竟然连这点程序都不走。 周宁牧想自己真的瞎他妈跟这个人谈了这么长时间的恋爱,还他妈不如跟猪谈恋爱,猪养大长膘了还可以杀了吃! 贺望能干什么?他什么都不能干!甚至连坐下来跟自己聊天这种事情他都做不到!! 周宁牧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最后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了出来:“贺望。”他沉着嗓子,大有新仇旧恨要一起算出来的架势。 贺望正从副驾驶门的位置绕过车头往正驾驶门的位置走过来,闻言顿了顿脚步,他在想周宁牧现在还挺能装的,从下午三点见到自己就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点头道好久不见,让随身助理给自己递名片,连问两遍“呆多久”还要装着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一点不在意地告诉自己“没多久”。 真行,贺望想笑,要是一双眼睛没时不时地跟探照灯似得往自己身上戳那可能还更像那么一回事。 贺望想,在装作毫不在乎这件事情上,他能够自我封神,在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可以放言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人能比他在这一块做得更好了。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贺望眯着眼睛想了想,虽然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但是放在自己身上了那么它就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长处短处优点缺点全是自己身上的闪光点。 虽然他现在负债累累,开着一家勉强有收益的餐厅,还有一间每天都在赔本的酒吧,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对于生活的自信。 “怎么了?”贺望看向周宁牧,他的表情微微舒展开来,在这个早秋夜晚的灯光下竟然能够品出一丝温柔的味道在里面。 周宁牧立马便在这味道里面失了智,他站在贺望身边,小声带着点十分微弱的不太可察觉的撒娇:“我还没吃晚饭。” * 贺望看了他一眼,有些惊奇:“你在我店门口都不进去吃顿?” 周宁牧把视线瞥开。 贺望顿了顿:“在等我?” 周宁牧似乎觉得有些羞耻:“怎么可能?”他也不算是在等贺望一起吃饭,开车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是饭点,他进去转了圈发现贺望不在,以为正常的餐厅老板总该在用餐时间在餐厅帮着忙一会的吧,或者再怎么着也要来吃饭吧,他就回车上等了等,结果等到他接了个总部的电话会议,商量完公司在M市分部的发展方向后抬头天已经黑了,他就索性坐在车里盯着贺望餐厅的客流量关心他的经济状况。 贺望问他:“我手机号不是给了你?找我不会给我打电话?” 周宁牧说:“扔了。”贺望转头看他一眼,周宁牧在这一眼里生生咽下了好多股气,他一边内心感慨自己是个废物,一边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十分果断地转移话题:“我饿了。” 他觉得习惯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东西,能够潜移默化,还可以摧枯拉朽。 贺望点了下头,问他:“你想吃什么?” 周宁牧看了他一眼,想着这人怎么在自家餐厅门口还问吃什么,他现在想吃满汉全席他餐厅做得出来吗,他心里不屑面上云淡风轻:“随便。” 贺望又回头瞥了他一眼,他收回视线撇了撇嘴,想周宁牧现在可真好样的。他没搭腔,对着周宁牧车窗玻璃观察了下自己的发型,晚风不太友好,头发吹得有些乱,他就有些烦,再次过自己店门而不入抬步就走:“跟着我啊,带你去吃饭。” 周宁牧别别扭扭地想着凭什么你让我跟着就跟着你以为我还是六岁或者十六岁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年龄吗?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贺望!他眼神似箭一般地瞪着贺望的背影,给自己的大脑下达命令说转回去回车上打哪来的回哪去。 贺望转头看了他一眼,微蹙着眉头好像还带着点十**岁时候的不耐烦:“快一点——” 周宁牧抬了抬步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像这辈子在贺望面前都这么没有出息。 想到这里就突然破罐子破摔了起来,反正他最没出息的样子在贺望面前展示的也不少,不在乎多这么一次。 他抬步跟上去,压着自己绝对绝对不应该表现出来的小开心:“等下。”他声音严肃的像是开会时候让发言十分糟糕的员工暂停去自我反省。 第5章 贺望带着周宁牧走街串巷几分钟后站在自家街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内。 周宁牧默默无语地跟着他走了几分钟的,以为贺望是要带他去吃什么本地特色小店,结果到了个连锁便利店,他站在门口都懒得进去。 贺望回头问了他一声:“喝酸奶吗?” “要喝水蜜桃味的。”周宁牧条件反射,说完顿了顿,“你就带我来便利店买酸奶?”周宁牧又开始对贺望的经济状况担忧起来了,觉得对方很有可能连顿像样的饭都请不起自己吃了。 贺望没搭腔,在白炽灯十分刺眼的便利店内挑挑拣拣,他买了几瓶酸奶,一点零食几包糖,摸着手机结完账出来后才不急不缓地告诉他:“家里有意面。” “你做啊?”周宁牧脱口而出。 贺望把手机揣进兜里,闻言好笑哼哼:“你自己做啊。” 周宁牧闭了嘴立刻不说话了,他想他现在要是说出一句“我才不做我不会”就是输了、就是掉进贺望圈套里了,他要保证自己今天整个晚上都惜字如金绝对不说一句多余的废话。 贺望撇了撇嘴,拎着便利袋抬步往外走,周宁牧顿了顿,跟在了他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都默默无语地走了两分钟,周宁牧跟在贺望身后见他打开院子铁门,他站在门口能隐隐绰绰见院子里摆了很多绿色植物,高的矮的样式十分齐全,满满当当地堵人视线。周宁牧一眼望过去没生出些什么生机勃勃的积极情绪只觉得这满眼翠绿实在堵得慌,没处落脚似的。 贺望跟自己分手两年,活得挺开心养了满院的植物,还把这群东西养得郁郁葱葱十分扎眼,周宁牧撇开视线,盯着他房门顶上亮着的那一盏小黄灯。 贺望滴滴滴站在门前解密码锁,推开门打开客厅灯换室内拖鞋的动作一气呵成,末了才扶着门框回身歪头看了周宁牧一眼,他扬了扬下巴,永远也不改的颐指气使的语气:“进来啊。” “进去干嘛?”周宁牧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心口,他想不通贺望怎么能够这么理所当然地跟自己见面说你好,还能这么自然的把自己往家里带,显得他永远在贺望面前都他妈忐忑得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贺望站在门前看他,他看起来有些无语,好像有些不太理解这人的脾气怎么说上来就上来:“进来吃饭啊,不然能干嘛?” 周宁牧想说吃个屁,想想这样一辈子在贺望面前都只能像小时候一样随随便便就被贺望欺负得炸起毛来,他冷静下来,保持自己在办公事时候的理智:“不吃了,想起来还有事。” 贺望站在门边看了他两眼,对于他这样的态度带着点看小朋友闹脾气的无奈,最后耸耸肩:“那算了,有空再约。” 周宁牧站在院子里,一个小黄灯照得他看起来有些可怜,背后隐隐绰绰的绿色植物全跟妖魔鬼怪似得竖在他背后就等着他犯点什么错就把他拖入魔窟。 周宁牧捏住拳头,忍住自己要冲上去揍贺望的冲动,在心里给自己反复念了好好几遍“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 贺望作势要关门,他养得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在他鞋边打了两个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他。 贺望脱了鞋子赤脚轻轻踢了踢这个正在卖萌的猫,猫粘在他脚背上又滚了一圈,还十分可爱的“喵”出了一声,贺望关门的动作顿了顿,门被他关得还有一条缝隙,他沉吟了片刻在猫的叫声中蹲**子把在地上打滚的猫抱起来往门外面一推。 猫一路喵喵喵十分无辜地叫出了房子,贺望打开门,穿着拖鞋准备去抓“逃跑的猫”,对着外面喊了声:“乖崽,回来——!” 他气势很足,带着一种被这种不分场合犯错的小动物弄出的生气。 周宁牧在自己大脑里十分耀眼地闪过了一个“操”字,这个操字硕大无比金光闪闪直接把前面“莫生气”那句保持理智的人生格言给压成了粉末。 贺望他妈的竟然叫一只猫“乖崽”?! 他忍无可忍:“贺望你他妈去死吧——!!” * 贺望穿着拖鞋伸手捞起被无辜赶出家门的猫,抱着猫走到周宁牧身边,正色道:“小声点,这附近住了老大爷还住了小朋友,这个点都睡了。” “我他妈管他们睡没睡,关我屁事?!!”周宁牧失去理智,恨不得一拳头把贺望给锤出地球。 贺望抱着猫,揉了揉猫脑袋,十分短促又饱含讽刺意味地笑出了一声:“装够了?” “装你妈!!”周宁牧持续失去理智,但是声音压下来了点,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还是有一点岌岌可危的道德感。 贺望捏捏猫耳朵,猫不乐意的反身咬了他一口,然后蹬腿从他手上跳了下来,翘着尾巴又溜溜达达回了房子里。 贺望已经被自己的猫挠习惯了,甩甩手面不改色地阻止周宁牧继续大叫,虽然他挺乐意看到周宁牧变成这副他熟悉的样子,但是差不多就行了,小情趣放在房间里闹闹就好了,弄出来扰民就不太好了,他出声阻止:“够了啊!” 周宁牧张了张嘴,本来还想把他所知道的所有脏话都一股脑的骂出来,瞪着贺望瞪着瞪着眼睛就酸了起来。 他看不起自己,闭上嘴巴把脑袋撇开。 贺望眨了眨眼睛,他把脑袋凑过去看周宁牧,耐着性子:“肚子还饿不饿?” “……”周宁牧红着眼睛。 贺望盯着他眼睛:“你要不要吃东西,要不要进我家?” 周宁牧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哑着嗓子恨恨吐槽:“贺望我有的时候偶尔会想你这个人怎么有的时候能这么不要脸?” 骂完后感觉自己更可悲一些,贺望哪里是不要脸,他就是太要脸了,但凡他能在过去两年能跟自己说一句对不起和好吧,自己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不敢来看他。 * 贺望突然就心有灵犀地理解到了周宁牧话里更想表达出来的意思,他啧了啧嘴,想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每次分手都是你哭着喊着要分,分完了还要我腆着一张脸去跟你求和好,你是太不把自己当人了还是太不把我当人看了? 但是他跟周宁牧也两年时间没见了,他暂时不是很想跟他计较些这样的事情。 他转身往自家大门方向走,手朝身后招了招,已经快要把自己所剩不多的耐心给耗费光了,他催促:“赶紧的。” 作者有话说: 3更达成!爱你们晚安嘻嘻~ 第6章 贺望家一百平米左右的大小,除了承重墙外没有任何隔断,周宁牧站在门口一眼望过去能把他整个房子的全貌看清楚,右边靠里面的位置放着一张大床,那大概勉强算作了卧室,厨房餐厅的位置在左边近大门的位置,一个长吧台桌算是隔开了厨房跟客厅两个空间。 周宁牧站在房门口对贺望的房子装修品味表示质疑,贺望换好拖鞋懒洋洋着步子走在前面,一边抬手扎自己半长不长的头发一边头都不回地朝站在门口的周宁牧开口道:“拖鞋在鞋柜里你自己拿。” 周宁牧没搭腔,垂眼弯腰从鞋柜里随便挑了一双拖鞋换下自己脚上的皮鞋,把自己的皮鞋放到鞋架时候见到不远处有个篮球放置架,上面还放了两个篮球,周宁牧放鞋的手顿了顿,他仔细看了眼发现篮球上有人用马克笔签了名,但是字写得太潦**认不清,周宁牧差点想哼出声,贺望还是二十年如一日的十分热爱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玩耍。 他有些好笑,把鞋子放在鞋架里,转了个头又见正对着篮球放置架的墙上还悬了个篮球框,两米多的高度,这大概可以随时灌篮,只要贺望不怕把自己家的墙壁给弄秃。 周宁牧想到这突然涌起了一点不太受控制的开心,好像能看见贺望在这个百来平方米地方生活的残影,直到贺望开口说:“把关门上,小心猫跑出去。” 周宁牧听他说话就想翻白眼,本尊的声音把那些可供他想象的残影打碎,他就莫名别扭了起来,眼里心里一百个叛逆细胞在疯狂摇摆,齐心协力地唆使他不要听贺望的话,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要让贺望如意。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叛逆,他一边费心费力地劝自己不是个六岁的小孩子一边愤愤地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他抬步往房子内部走,猫爬架摆放的位置十分奇怪,他边走边不动声色的吐槽——房子装修风格也跟这间房子的主人一样不靠谱。床边位置摆了个木吉他,周宁牧把脑袋撇过来,在心里淡淡给出几个字——用来装逼。 等他用眼神把贺望家整个点评了一番后心情略微舒畅了些,正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房子正中央的沙发上,贺望趿着拖鞋走到他身后丢给他一个东西,他手忙脚乱的接住:“干什么?” 贺望伸手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脚边的猫,那只猫正忽闪着大眼睛盯着他。 “……”周宁牧被看得一愣,抬手才见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一罐猫零食。 贺望指着自家猫对周宁牧说:“他喜欢吃这个,跟他关系弄好一些。”他下达命令般地说完这一句话又踩着拖鞋哒哒走了。 周宁牧坐在沙发上盯着那只正在卖萌的猫,看着看着把手中的零食罐往茶几上一扔——谁他妈要跟一只猫把关系弄好一点? 而且这只猫还他妈的叫“乖崽”?! * 贺望在厨房开冰箱拿冻成一大块的虾仁出来的时候周宁牧溜溜达达走了过来,这个人带着一脸怀疑看向他:“你做啊?” 贺望手一摊:“那你自己来。” 周宁牧盯着他看了两眼,装作十分不在意地问出来:“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贺望挑起眼睛看他一眼,一本正经:“我还会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周宁牧闻言还是没忍住脸一沉,他想好好好知道你在跟我分手之后过得好的不得了行了吧还他妈要在我面前现,心里骂了一圈尤不解气隔了好一会儿开始反唇相讥:“我现在也会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贺望正把冷冻虾仁的包装拆开装进盘子里,闻言十分夸张的哦出了一声:“厉害呀。” 他语气阴阳怪气,周宁牧气得脸先是一红而后又是一黑,想着自己脑子抽什么抽,在贺望面前自己夸自己能讨到便宜吗?! 他不说话,贺望把虾仁放进微波炉解冻,调好解冻档的时候擦擦手看他,好笑:“生气啊?” 周宁牧气急败坏了:“你说话不阴阳怪气谁会生气?!” 贺望突然抬起手,他冰凉的手指触到了周宁牧的脸上,周宁牧给他碰得一愣,连眼睛都不知道怎么眨了:“你……”他吞吞吐吐才从喉咙里出半个音。 贺望收回手,手指上沾了几根白色的猫毛,他把手指伸到周宁牧面前:“你对我猫做什么了,为什么脸上会有猫毛?” “……”周宁牧顿了顿,神情顿时凶神恶煞起来,“我把他生吞了!”他说完怒气冲冲踩着步子走回了客厅,坐回沙发的时候看见那只卖萌的猫自己把装猫零食的塑胶罐头给打开了,正埋着头吃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周宁牧狠狠地瞪了这猫一眼,他起身想把零食罐拿起来把塑胶盖盖回去,伸手的时候就被这吃得正开心的猫挠了一下。 周宁牧看着自己手背处的红痕想着自己真是何苦来受这一大一小两个东西的欺负,他是没有工作要做了没有钱要赚了吗?! 他盯着盯着莫名一股委屈上了心头,贺望欺负他也就算了,贺望养的猫也要欺负他。 两年时间没见了一句人话都不会说,他捂着手往沙发上一缩。 * 贺望端着做好的虾仁意面放在餐桌上,喊了声吃饭没得到反应,他顿了顿,踢踢踏踏着脚步走到沙发背后,周宁牧正缩在沙发上一脸郁卒,贺望支在沙发背后看了两眼,伸出手指戳了戳周宁牧的胳膊:“吃饭——” 周宁牧抬眼瞥他,眼内饱含了一百分的委屈。 贺望愣了下:“干嘛了?” 周宁牧抬起自己的手,试图谴责贺望:“你猫挠我——” 说出来的声音他自己听见都耳朵一红。 贺望看他,他立马把自己那只不受控制试图撒娇的手给掰了回来,他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耳朵发烫的跑去了餐桌前,他拉凳子坐上去,警告自己在离开这间房子之前都再也不要说话了。 贺望走过来坐到他对面:“让你给他喂零食你不喂吧。” 周宁牧拿筷子卷意面,一口进嘴里竟然意外的还不错,他垂着头偷偷抬起眼睛看了眼贺望,在对方视线差点跟他对上后又赶紧垂了下来,他慢腾腾地嚼意面,再慢吞吞地咽进嘴里。 贺望指使他:“手伸出来。” 周宁牧咽了口意面:“干嘛?” “快一点——”贺望没耐心。 周宁牧伸出左手,贺望看了一眼:“另一只,猪啊?” 周宁牧忿忿不平地收回左手,放下餐具再伸出右手,贺望冰凉的手指碰到他指尖,随后抓着他的四指翻转了个方向。贺望看了眼周宁牧手背被猫挠的伤口,没破皮就是有些红肿,他十分有经验地判断过不了一会儿这红肿就会消失,他有些好笑地想着被猫挠一下也一副要哭的样子,这么大了还是个好哭鬼,但是这话咽在心里没说出来,说出来怕这人又炸毛瞎嚷嚷。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贺望松开他的手,眼神在他一双手十个指头过了一圈,开口问道:“我买的戒指呢?” 他俩高中毕业吵架分手,断了大半年的联系,周宁牧回国从他妈那里得知他的大学以及新的联系方式,跑来找他。两人鸡飞狗跳闹了一场,最后跑到宾馆去开房,宾馆呆了一天没出门,周宁牧红着眼睛说要回去上课,说舍不得他,贺望把他从床上挖起来跑市中心买了个银戒指,因为事出匆忙戒指也没什么花哨的地方,他让周宁牧戴手上后十分严肃地警告周宁牧:“以后不准再跟我说分手这样的话。” 周宁牧当时点头点的特别快,还说戒指一辈子都不会摘下来。 贺望又开始有些不爽了,盯着周宁牧问道:“东西呢?” 周宁牧收回手拿起餐具开始吃面:“放在家里了。”他语气平静地告诉贺望。 贺望点了下头,他想周宁牧果不其然是个骗子,点头说不分手的也是他说戒指一辈子不摘的也是他,贺望觉得自己被骗财骗色,他不爽地撇了撇嘴后懒洋洋地看了周宁牧一眼说:“行,吃完自己把碗洗了。” “……”周宁牧的餐具碰撞发出了一些微小的声音,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凭什么问我,那你的戒指又放到哪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贺望正从椅子上站起来,闻言顿了顿,他上半身压近周宁牧:“问我啊?” 周宁牧看他。 贺望凑近他抬起一根手指手往自己脖子处勾了勾,勾出一条黑色绳子,绳子下面串了个十分眼熟的戒指。 “……”周宁牧呼吸窒了窒,脸颊十分迅速地热了起来。 贺望把东西塞回自己衣服里,他收回身子,十分不满意地哼出了一声,抬起步子就走开了。 周宁牧赶紧出声问他:“你不吃面啊?” 贺望小声哼哼:“气饱了。” 他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根猫吃的牛肉条,懒洋洋地一边拆包装一边走到了沙发处,他架起脚往沙发上一躺,开始喊:“乖崽?” “……”周宁牧差点要应,眼见那只猫一路小跑着跑到了贺望身边,贺望一手拿着猫吃的牛肉条,一手在自己胸口轻轻拍了拍,这只猫便十分轻盈地跳上了贺望的胸口,他趴在贺望胸口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贺望手中的牛肉条。 周宁牧想凭什么那只猫要叫乖崽?! 第7章 贺望躺在沙发上喂猫,周宁牧坐着继续吃了两口面,吃得有些食不知味,放下餐具转头想跟贺望说话,贺望躺在沙发上单手摸猫,姿态好得不得了,他就愤愤的收回视线。 隔了一会儿又没忍住看过去,贺望一手摸猫一手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在看什么?”周宁牧做出十分不经意的样子问出去。 贺望嗯了一声,也十分不经意地回话:“看下餐厅下个星期的排班表。” “……”周宁牧顿了顿,又十分不经意地,“我看见你床边摆了个吉他?”他想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弹吉他? 贺望继续十分不经意地回答他:“哦,放那好看的,我不会弹。” “……”贺望把天聊死了,周宁牧在座位上坐立难安了小半分钟,突然站起身开口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贺望这才勉勉强强地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往他身上挪了一下,他沉吟片刻,竟然出声问:“那你碗洗了没?” 周宁牧咬牙,抬手看表,冷酷无情:“没时间,我走了。”隔了会儿还说,“你可以请个钟点工打扫卫生顺便帮你洗碗,钱我出。” 他觉得这已经是他算是他对贺望说过的最重的话了,他没空去观察贺望听见这话是什么反应,抬起步子就往屋外走,走得比较急没看见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在桌旁的一个篮球,一脚踢上去他差点抱着自己的脚指头原地起跳。 “……”周宁牧恨死贺望家了,他恨贺望家的所有的东西,他家的猫他家的篮球全都跟自己作对,他咬牙走到玄关处把自己的皮鞋拿出来,换好后,打开大门,重复,“我走了。” “……”贺望一开始没搭腔。 周宁牧就加大声音:“我走了!” 贺望从鼻腔里应出了一个短促的“嗯”字。 周宁牧咬咬唇,他走出去猛地把门给关上了,巨大的响动震得刚刚屋内被他踹了的篮球又往前滚了几圈。 贺望躺在沙发上伸手摸摸猫下巴,盯着一脸被他摸爽了表情的猫笑了笑:“琵琶他脾气太差了对不对?” 猫舒服地眯了眯眼睛,贺望摸猫的动作才刚停没一会儿,猫就十分不乐意地从他胸口跳了下来,坐在地毯上开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舔毛。 贺望躺在沙发上想伸手拍一下猫脑袋,手才堪堪探出去,门口传来剧烈的砸门声音,贺望挑了挑眉梢,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路过他那只叫琵琶的猫时伸出脚在对方肚子上轻轻摸了下,脚摸了下还尤觉不够地弯下腰在猫脑袋上又摸了下,十分认真地在跟猫商量:“那我就暂时先原谅他说话不算数这件事好不好?” 正在舔毛的琵琶十分不乐意地伸手挠了他一下,贺望收回手在越来越剧烈的砸门声中走到门边,他打开门,周宁牧力气没收住差点踉跄着摔进屋内,他怒气腾腾地瞪着贺望。 贺望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由 屿 汐 倾 情 整 理,更 多 精 彩 敬 请 关 注 周宁牧好半晌哑着嗓子说:“你不留我?”他眼睛慢慢红起来,似乎难以置信,“你都不留我?!” 贺望看着他本来想说留你洗碗了,但是想想这样好像不太符合气氛,还没说一句你不是自己说自己有事吗我多么识大体这样的话来缓和气氛,周宁牧上下眼皮一耷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贺望顿了顿,他凑过脸去看周宁牧:“还是这么喜欢哭啊,乖崽?” 周宁牧垂眼睛伸手擦了下自己不受控制滚下来的眼泪,十分倔强地开口说:“那只猫才是你的乖崽。” 贺望闷笑了一声,他本来脸就离得周宁牧很近,盯着对方表情看了好一会儿,又凑近亲了下周宁牧的嘴唇,退回来后见周宁牧还垂着眼一脸萎靡的表情,贺望就抬起手压了压周宁牧的脑袋,他凑过去叼住周宁牧的嘴唇,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贴着他的唇说:“张嘴啊猪。” 周宁牧勉勉强强张开嘴,声音咽在喉咙里艰难地吐出来:“在门口啊——” “我家有院子。”贺望告诉他。 亲到最后周宁牧双手紧紧箍着贺望的腰,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他从鼻腔里哼出了几声十分委屈的鼻音,一双手开始攀住贺望的后背,在贺望侧开头亲他脸颊的时候小声问:“你想我吗?” 贺望沉吟般地“嗯”了一声,才转头看他:“想啊,我又不是没心没肺。” 周宁牧看他:“我也想你哦——” 贺望笑了下:“我知道啊。” 周宁牧盯着他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收回自己一直抱着贺望的一只手,他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摸,随后也在自己衬衫下摸出一条黑绳子,他伸出手指把绳子勾出来,绳子底下同样串了根戒指,他把银色的戒指捧在手心,小声说:“也一直都戴在脖子上。” 贺望盯着他手心的戒指看了一眼,慢腾腾地哦出一声,感觉自己心里出现了个卡通小人,它举着一把玩具枪对着自己心里一个被他暂且命名为“秋后算账”的文件夹滋了一枪,那个文件就就从10个G的数据变成了5个G,贺望咳了声,先把另外5个G放置在一旁,看向周宁牧,一本正经:“刚刚骗我什么了?” “……”周宁牧一时间都差点被贺望鸡蛋里挑骨头的精神给感动了,他睁着双眼睛看着贺望,想自己刚刚因为知道贺望的戒指一直戴在身上而心跳加速到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实在是太逊了。 贺望就他妈来克他的,生出来就是克他的! 他出了几口气,刚想严厉指责贺望对自己的态度,他要求贺望必须严肃反省对自己的态度,贺望垂着头看他,半长的头发擦过脸颊,他指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没忍住先伸出手握了把贺望的头发,小声问他:“你怎么留长发了?” 贺望看了他一眼,来劲了,他把头发从周宁牧手心抽出来:“好看吗?” 周宁牧突然红了脸:“好看。” 贺望满意地点了点头,十分自然地伸手拉住周宁牧的手,把他从屋外拉了进来,还探过身子直接把门给关上了,他站在门口玄关处:“房子也是我自己设计装修的。” 周宁牧穿着自己的皮鞋站在玄关处,他有些上头残存的理智在告诉他——难怪这么丑。 贺望松开了他的手,转回头看他。 周宁牧就十分勉为其难地给出了一个赞许:“设计的很好。” 贺望点头,十分满意周宁牧现在的审美,他还记得周宁牧高中长期顶着一个丑得要死的杀马特头发,还总是自以为自己是人群中最闪亮的星星。 贺望对周宁牧在这方面的成长感到十分满意,满意到伸手凑过去摸了摸周宁牧的脸,周宁牧茫茫然眨眼睛的样子跟十几岁的时候还有些想。 贺望就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让这人亲自己时候的样子,对方一脸震惊全身下来都在写着拒绝两字,贺望想到这里顿了顿,他收回手,赞许道:“审美水平现在不错。” 周宁牧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巴。 贺望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他说的一本正经,丝毫没有什么这句话太不要脸太羞耻的负担:“奖励你亲下我。” “……”周宁牧想时隔两年了贺望的脑回路跟正常人偏离的越来越远了,但是他舔了舔嘴唇,没忍住盯着贺望的嘴巴看了好一会儿,脑子里还在顽强地说着才不要。 贺望催促:“快。” 周宁牧的皮鞋就直接踩在了贺望家的地板上,他抱住贺望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一边还想着——贺望真不要脸。 贺望满意地摸了摸周宁牧的背,他伸手把对方的衬衣从裤子里面拉了出来,在脑子里哼出一句:后来还不是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第8章 两个人从门口亲到沙发,周宁牧连皮鞋都没脱,一路被拉扯着坐到了沙发上,他仰着脑袋,怀疑是窒息导致他大脑缺氧一片空白,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他粘在贺望身上像是一滩不太好蒸发掉的水。 他听见贺望从鼻子里略带点诧异地“咦”出了一声,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喉咙里问出了声:“干嘛?” 贺望正掀他的衬衣,一双手试图望裤子里面伸,结果这人系了根皮带,他一只手被堵在了裤子外面,登时有些不乐意起来。 他隔着裤子捏周宁牧的屁股,把嘴唇从周宁牧唇上微微挪开,他移到周宁牧脸上对着对方的脸颊咬了一口,周宁牧被他咬清醒了,睁开眼睛:“干嘛啊?”他嘟囔着语气,一边又十分自觉地伸手解自己的皮带。 贺望凑近看他,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周宁牧手上的动作都被他盯着慢了下来,虽然大脑按照过去的所有经验在提醒自己,贺望下一秒说出的话一定会十分煞风景,指不定会是“你眼角有眼屎”,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在对方认真盯着自己的眼神中放缓了呼吸。 然后贺望果不其然地十分煞风景地问出一句:“你洗澡了没?” “……”周宁牧甚至还有些欣慰地想着至少比自己想的要好了那么一点,他收回自己准备解皮带的手,“没有。”他的理智回来,想想还是有点想揍贺望。 贺望胳膊支在周宁牧脑袋边上,他扬了扬下巴用眼神示意周宁牧“快去啊”,周宁牧捏拳,愤愤出声:“那你买了安全套跟润滑液吗?” “……”没有,贺望冷静着表情。他没想到刚见面一晚上就能直接一步到位了,在门口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事到临头觉得如果跟周宁牧说实话的话对方能跳起来指着自己鼻子一边哭一边说“你根本没想留我过夜”,所以贺望高深莫测地看了眼周宁牧,认真,“你觉得呢?” 结果周宁牧还是跳脚了,他从沙发上爬起来:“果然什么叫我到你家来吃饭,根本就是故意的对吗?”他脑补脑补着把自己耳朵脑补红了,“我就说嘛在你店门口为什么不进去让我吃还要特意把我带回家……” 贺望沉吟——是这样的吗,哦,你开心就好吧,他顿了顿一脸云淡风轻地问道:“我做的意面好吃吗?” “好吃。”周宁牧迅速地回了下嘴。 “那你是要吃我店里的还是我做的?”贺望不急不缓继续问。 周宁牧咬唇,不好违背自己的心:“你你你你你。” 贺望翻了个身躺倒在沙发上顺手拿了个抱枕抱着,闻言乐了两声,周宁牧从小到大都这样,但凡贺望问他什么他心里再怎么不平,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实话,贺望抱着抱枕思考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的时候打架打多打老实了,他斜了一眼周宁牧。 周宁牧站在一边脑补的耳朵更加红了:“一直都是故意的是吧,让我到你家来吃饭,去便利店买套跟润滑液,还把我气跑,知道我肯定会气得要死没有办法思考跑回来要骂你然后你哄两句就会好的对吧?!还可以趁热来一发对吧?!!” “……”贺望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他怎么越看越琢磨着他周宁牧自己就能哄好自己啊,完全不需要自己动嘴巴。 周宁牧跨了一步蹲在了贺望脑袋边上,他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贺望,十分认真地问:“对不对?” 贺望看了他两眼,眨了下眼睛,缓慢地点头:“对。” 周宁牧也眨了眨眼睛:“所以……”他舔了舔嘴唇,小声问,“你比我想你还要想我多一点对不对?” 当然不对,周宁牧在心里回答自己。 贺望伸手摸他耳朵,虽然周宁牧说得这话乍听之下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是贺望还是听懂了,然后告诉他:“对啊。” 周宁牧憋了口气,想着时隔多年贺望总算成长了,是个能够看人脸色行事的成年人了,愿意给个台阶就往下走了,他长出一口气又觉得是自己这个台阶给的实在太好,贺望走下来走的四平八稳跟没下来似的,他心里百爪挠心没忍住又要自讨苦吃,他从沙发旁站了起来:“你凭什么觉得这样我就跟你和好了?!” “……”贺望一时纳闷这人的脾气怎么说上来就上来,上一秒要哭下一秒要杀人,他抱着抱枕从沙发上坐起来,瞅他:“那你要干嘛?” 周宁牧一边气呼呼地解自己的皮带一边脱掉自己的皮鞋,他往疑是浴室的地方走去,凶狠狠地告诉贺望:“我要洗澡!” “……”贺望好心提醒,“方向错了,浴室在左边。” 周宁牧气呼呼地换了个方向。 他进浴室开水,隔了会儿关掉水:“贺望。” “嗯?”外面声音隔着玻璃有些听不太真切,周宁牧靠在玻璃上问:“内裤呢?” 贺望坦坦荡荡:“别穿了。” “……” * 周宁牧在浴室里里外外给自己洗了个干净,如果不是贺望浴室没有工具他能给自己洗个全套,最后红着脸撑着盥洗台的大理石,隔了好一会儿又出声喊外面的人:“贺望。” 没听见回声,他拔高声音:“贺望!” “……” 周宁牧低头操了一声,想自己不要脸了继续拉大声音:“一起来洗你妈的!”再不来他觉得两人的兴致都快没了。 还是没声音。 那个时候贺望正叼着根棒棒糖从院门口的便利店买好东西慢腾腾地往回赶,也不知道几天是个什么日子,天上的月亮还挺圆。 结果他进了家门周宁牧还在洗澡,水声挺响,他把新塑料袋里的东西倒进旧塑料袋拍拍手坐在沙发上等人洗澡,等着等着倦上心头,眯了眯眼睛就睡着了。 周宁牧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躺在沙发上睡着的贺望,他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他在浴室捣鼓了自己将近一个小时,想让自己身体放松结果这个逼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贺望不会性无能了吧?周宁牧黑着一张脸走到贺望身边,他蹲下/身子在掐死贺望跟一巴掌把对方拍醒这两个选项中反复跳跃,结果见这人看起来睡得很是香甜,眼下还带着点青紫就十分可耻地倒戈了,他凑过去想偷偷亲贺望一口,头才低了低,贺望睁了半只眼睛。 “……”周宁牧。 贺望重新闭上眼睛:“偷亲我啊?” “……”周宁牧说你没睡着装什么睡觉,自己在浴室里叫了那么多遍是纯粹懒得搭理吗?!还没愤怒地表达出来,贺望一只手伸进他松松垮垮的浴袍里面,轻轻揉捏了一下他的腰,还在他胸前揉了揉,最后两手一抱把人给抱在了身上。 贺望闭着眼睛抱住周宁牧,一只手从浴袍摸进周宁牧还有些湿漉的屁股,他捏了下:“乖崽。”声音还带着点困意。 “嗯?”周宁牧跟他两人困在狭小的沙发上,一寸皮肤贴着一寸皮肤,不能动弹也不是很想动弹,周宁牧吸吸鼻子偷偷闻贺望身上的气味,然后把自己的脸贴在对方的脸上,小心地蹭了蹭。 贺望闭着眼睛轻轻拍下他的屁股,小声说:“等我睡一觉起来再干活啊,现在困了,我今天才睡4个小时……”声音还越来越小。 “……”周宁牧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赶紧出声反驳一句“我不是我没有那么想要那个”还是嗯嗯一声抱着贺望在这狭小的沙发上一起睡上一觉。 * 贺望睡了几个个小时醒了,搂着周宁牧睡觉睡得胳膊给麻醒了,他啧了两声,把自己的手从对方身下抽出来,在半空中甩了甩,转头见周宁牧嘴巴微张着睡着了,他伸手去捏周宁牧的鼻子,紧接着被挥苍蝇似的挥开了,贺望笑了声,伸手捏周宁牧的脸,周宁牧又再次抬手挥苍蝇,贺望收回手,他慢腾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腰酸背痛地去浴室洗澡。 洗完出来周宁牧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仍旧在睡,贺望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好嘛他的生物钟成功被吃夜宵吃到住院的黎成力给破坏了,这个点他醒了睡不着,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到沙发边,他弯腰看周宁牧,周宁牧睡觉嘴巴还是微张开也不知道这样能吃进多少虫子,自己洗头没擦干的水滴在了他的嘴唇上,贺望伸手去擦,擦着擦着一时坏心起把食指放在周宁牧唇上,他轻轻按了按然后试图把手指往周宁牧嘴里面塞。 周宁牧是被活活给憋醒的,他睁开眼睛看见和望近在咫尺的脸还有些愣,没睡醒似的直接抬起手就开始撒娇:“抱一下。” 贺望弯弯眼睛笑了下,他抱住周宁牧,然后扯掉周宁牧本来早就被他给扯开了的浴袍,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来,乖崽,起来干正事了。” 第9章 周宁牧觉得贺望可能脑子不正常了,凌晨两点把自己从睡梦中吵醒来要过性生活,结果贺望一双手往他大腿内侧一贴他,他那一点刚起来想骂贺望的小火苗就十分迅速地熄掉了。 他别扭了两秒钟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在厕所自己弄了快一个小时不来一发实在对不起自己这么辛苦。 心态一调整过来腿就打开了。 贺望点评他:“胖了啊?” “没有。”周宁牧没什么力气的解释,他像是在小舟上摇摇晃晃,虽然没有巨浪打过来他也被摇晃得晕晕乎乎。 贺望把他拉到床上,从袋子里拿出自己新买的冈本,还顺手打开了床边的一盏圆灯,黄色的亮光瞬间把床单照出了一种十分温馨的温度。 (……) 周宁牧虽然事前做好准备工作,但那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他额角憋出了一点汗,感觉到周宁牧贴在他颈边的呼吸都停掉了,他费力地侧头看了一眼,周宁牧双手搂在他背后,眼睛瞬间就红了,眨巴眨巴了眼睛就一片水汪汪。 “……”贺望长出一口气。 周宁牧苦着嗓子憋出一句:“疼……” 贺望憋了憋气,还没说什么,周宁牧立刻鬼叫出了一声:“疼!” 贺望憋不住了,强压着自己的理智冷声:“谁让你着急的!” “……”周宁牧有苦说不出,不敢说话,隔了会儿想自己有错在先凑过去黏黏糊糊地在贺望脸上印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吻,“不要生气了不要生气啦乖宝宝,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他十分无辜地看着贺望,但是抱着贺望不让贺望动。 贺望又好气又好笑,他推了推周宁牧让他换姿势。 “哦……”周宁牧慢腾腾地应了一声,他慢腾腾地转身,转到一半又迅速转回来亲了贺望一口,“待会儿我趴着你就亲不到我了。” “……”贺望看了他两眼,上前压在他背上,伸出手捏捏他下巴把他脑袋转过来咬了下他的嘴唇,好笑,“你趴着怎么就亲不到你了?” 周宁牧眨眼睛,十分乖地张开自己的嘴巴邀请贺望进他的口腔。 (……) 周宁牧脑袋一片热,模模糊糊睁着眼睛,好像灵魂出窍在这房子内飘荡着,结果飘着飘着在视线范围内见到床前方的地板上坐着一只大概是被动静吵醒了的猫,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方向。 周宁牧跟他对视了两眼,突然哑着嗓子出声:“贺望~” “嗯,乖崽?”贺望做事的时候十分乐意回他一两句毫无意义叫自己的声音。 周宁牧抿了抿唇,他的视线凝在盯着他的那只猫身上,他脑袋一热,把自己枕着脑袋的胳膊抽了出来对着那只猫比了个中指。 * 周宁牧被猫挠了。 事发很突然,当时两人正在干正事,水到渠成水**融,贺望一口气才缓慢地吐出来,他家那只平时除了在睡觉就是只会卖萌讨东西吃的猫突然跳上床对着周宁牧的脸给了一巴掌。 “……”贺望都懵了。 “……”周宁牧也懵了,他不知道原来猫这种东西也能看得懂人类挑衅的吗? 最后结果是贺望裹了被子把周宁牧跟自己一起包在了被子里面,两人在被子里共震到了凌晨三点多钟,最后两人都大汗淋淋红着一张脸掀开被子呼吸不畅地平躺在床上。 周宁牧哑着嗓子控诉:“你猫打我。”虽然在被子里这句话他已经至少说了十遍以上,但是觉得还是有必要再重复多次,甚至以后么次见到这只猫的时候都要在贺望耳边提醒一句。 贺望大概养了一只快要成精的猫。 贺望沉吟了片刻,他也不太知道他猫为什么会突然跳上床,只好勉为其难地解释:“他在跟你玩。”他还解释的头头是道,“他整天一只猫呆在家里无聊好不容易见到个新面孔可能想要你陪他玩。” “他是打我。”周宁牧继续控诉,“打我脸。” “……”贺望,“我有的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他会突然冲过来抱我的腿然后跑开,所以应该是在跟你玩。” “……”周宁牧还想继续埋怨。 贺望伸出手指轻轻揪了揪他的头发,下最后通牒:“差不多得了。” 周宁牧在一片温馨的黄灯下不乐意的撇嘴,隔了会儿突然想起自己是个有工作的人,他紧了紧腮帮:“几点了,我明天还要开会。” 贺望转头看自己床头放的电子钟:“快四点了。” “……”周宁牧顿了顿,他明天第一天正式来这边公司任职,结果现在这个点他还精神奕奕,他头有些疼不知道开会的时候自己会不会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贺望在被子下面伸手按了按他胳膊:“那你还不去收拾下自己?” 周宁牧转头看他,咬牙切齿:“让你不要弄在里面!” 贺望一脸正经:“你自己说的,你仔细回想一下。” “……”周宁牧愣了下,十分认真地开始思索起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当时脑子一片懵,自己也拿不准,最后掀开被子气呼呼地去了浴室,贺望中途进来洗了澡,支在洗漱台上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好几眼。 周宁牧当时姿势不太雅观,他坐在马桶上垂着脑袋小声哼哼:“出去出去出去……” 贺望就从善如流地从浴室走了出来。 周宁牧把自己收拾好出来的时候贺望已经穿上家具服正坐在床边一个懒人椅上,他大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屋内所有的大灯都关掉了,只亮着一盏床头的小黄灯。 贺望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温柔,周宁牧就在这份虚假的温柔里也温柔了下来,他走过去小声问:“你在干什么啊?” 贺望抬眼看他,突然说:“过来一点。” “啊?”周宁牧愣了下。 贺望:“快点,腰弯一下。”他还不太耐烦了。 周宁牧闻言带着好奇的弯了弯腰,贺望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脸,周宁牧顿了一秒随后搂住他啪叽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贺望受用地翘了翘嘴角,伸手拍周宁牧的腰:“你去睡觉吧,明天早上我叫你。” “你不睡啊?”周宁牧小声问。 贺望一本正经:“我睡了谁叫你起来?” “闹钟啊。”周宁牧立刻回道。 贺望白了他一眼:“快去睡快去睡不要啰嗦。” 周宁牧走到床边,床单已经换成新的了,他躺上去抱着被子,觉得自己能闻到贺望的味道,他不太困,在床上翻了两圈试图撒娇:“一起睡来睡嘛。” 贺望正带着一只耳机,缩在懒人椅上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周宁牧又在床上翻了几圈:“我睡不着。” 贺望的视线越过笔记本电脑朝他望过去。 周宁牧趴在床上指着床边的一把木吉他,没事找事般地开始闲聊:“买来好看的?” 贺望盖下电脑,摘下自己挂在耳朵上的耳机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走过去拿起吉他:“对啊。” 周宁牧在床上翻一圈,兴奋的劲还没过:“一点都不会?” 贺望坐在床边拨了下弦,好笑:“会弹小星星。” “……”周宁牧对贺望十分失望。 十分让人失望的贺望给周宁牧弹了一首一闪一闪小星星,至少这个小星星准确无误地弹了下来。 周宁牧抱着一种又失望又欣慰的情感熬过了他的兴奋期,疲倦慢慢涌了上来,他缓缓地坠入了梦乡,梦里还有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星星。 第10章 贺望快到早上七点的时候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去盥洗室给自己擦了把脸,搓了把毛巾拿着湿漉漉的毛巾走到床边,他垂着眼睛喊了声:“周宁牧。” 床上那人没有任何反应,他弯下腰把毛巾放人脸上搓了一把,直起身子的时候周宁牧已经睁开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贺望把毛巾丢给他:“快起来,错开早高峰免得堵路上。” “……”周宁牧眨眼打哈欠。 贺望转身要去盥洗室刷牙,步子还没转过去周宁牧手拽住他衣摆:“你真一晚上没睡啊?” 贺望一脸嫌弃看他:“不然我特意早你两分钟起来叫你起床啊?” 周宁牧撇撇嘴,当贺望没睡觉心情不好不跟他计较,他拿了贺望丢给他的毛巾从床上坐起来,往自己脸上一搭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贺望转身要走,他听着声音没忍住手又往前一勾。 贺望问:“又干嘛?” 周宁牧的声音闷在毛巾里面闷闷小声闷闷地又传出来:“早安吻……”他声音很小,有点不好意思。 果不其然贺望立马惊奇着声音问道:“你还是小孩子吗?” 周宁牧也立马恼羞成怒起来,他把毛巾从自己脸上拽下来,第一百万次在自己心中感叹贺望是gay中直男,毫无浪漫细胞是个大蠢蛋,他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重重地往盥洗室方向走去。 周宁牧上厕所的时候贺望进来刷牙,周宁牧一边放水一边哼歌企图缓解一点迟到的羞耻心。 贺望在刷牙的百忙之中还出声提醒了他一句:“走调了。” “……”周宁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 等两人洗漱完毕,周宁牧在贺望的衣柜里好不容易一找到一件勉强算是正式的休闲西装,他换上后看了贺望一眼:“我要去上班了。” 贺望正在衣柜前套T恤,闻言嗯出一声。 周宁牧走到玄关处再次看贺望,提醒对方:“我去上班。” 贺望瞥他:“要我送你啊?” “……”周宁牧咬牙,他低头换鞋,好一会儿他用十分随便的语气再次询问贺望,“一起吃个早饭?” 贺望闷笑了一声,他懒懒散散地朝周宁牧走过来:“好哦。”为了不让周宁牧第二次恼羞成怒,他也十分随便地答应了一声。 结果人走到周宁牧的可触碰范围,周宁牧直接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然后把自己的唇给贴了上来,还用舌头砸他的唇缝里细细的舔了一圈,贺望愣了愣,愣完又忍不住有些想乐。 周宁牧狠狠亲了他一口撒开手,哼声:“我就要亲!”他想他想亲就亲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贺望瞥了他一眼,还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略有嫌弃的语气:“一嘴牙膏味。” 周宁牧白了他一眼,想着一嘴那什么味道的时候也没少亲啊现在装什么装,但是为了不影响早上的好心情就懒得戳破,他穿好鞋往外走。 贺望换了双拖鞋跟了出来。 * 两人在巷子口的路边早点店吃了碗馄饨,贺望带着周宁牧走到店门口找到他的车,支在驾驶座外的窗户旁告诉周宁牧出去要从另一个路口出,不然驾照分不够他扣的,周宁牧发动车子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好像应该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贺望从窗户口丢进了一根棒棒糖,然后从车窗边离开,他摆摆手:“我回家补眠了。” 然后抬步就走了。 周宁牧在座位上坐了会儿,最后还是转了方向盘踩了油门把车开走了,他还没忘记自己今天早上还要开正式的入职会,这个地方离自己公司距离有点远。 至于他跟贺望到头来什么其实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问题都没解决这件事情他决定先放在一边,反正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来沟通来解决问题,他打开车载电台,早间新闻正在讲早上这个城市各条主干道的交通情况,周宁牧拿出手机定好去公司的路线,把手机架在支架上的时候还想着他没有存贺望的手机号码,而写着电话的名片也丢在之前的衣服里。 嗯,他觉得他晚上应该还要过来一趟。 * 贺望回家刷了个牙,给猫碗里添了点东西,往床上一倒累得不行直接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睛又是下午,他揉着脑袋去浴室洗澡,把自己跟周宁牧换洗下来的衣服丢到洗衣机里,拿着盒酸奶出门到自家餐厅门口的时候餐厅也差不多刚营业,唐佑林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个计算器不知道按什么,她头发很长身子佝在那里,贺望顿了顿走过去,最近这段时间他有点忙都没太关注唐佑林,这么看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打了个响指让店里的小米吩咐厨房给他弄点吃的。 小米穿着工作服一边叹气说他这么晚还没吃饭一边往厨房走去。 贺望嘬着酸奶走到唐佑林身边:“你是不是又开始吃药了?” 唐佑林瞥了他一眼,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回道:“打针了。” “……”贺望慢腾腾喝口奶,“医生怎么说?”这个人就是原来胡乱吃药吃的身体糟糕透了,贺望压着她去医院,医生让她把药先停了身体养好了再根据医生的医嘱按剂量用药。 唐佑林还十分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再嘲讽地回了句:“他只会让我以后再也不要吃了。” “……”贺望啧了一声,他松开叼在嘴里的塑料吸管,“怎么让你停药二十天全世界都成你敌人了?” 唐佑林看他一眼,收回目光用手狠狠地戳计算器。 贺望喝奶:“弄坏要赔。” 唐佑林就很烦地把计算器往旁边一丢,开始凉凉地开口:“我算了下账,你这个月两个店的工资水电所有开资除掉,大概只有几百的收入。” “……”贺望。 杀人诛心,他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要让唐佑林帮他管两个店的账。 唐佑林把头发别在自己耳后想要起身:“我去看下厨房给你做什么了。” 贺望伸手在桌子上叩了叩,他放下他没喝完的酸奶:“坐会儿。”示意唐佑林。 唐佑林双手握拳放在桌上,手背都隐隐有青筋暴起,贺望坐在他对方沙发的扶手上看了她一会儿:“心理咨询还有在做吗?” 唐佑林别开眼睛:“你少管我。” 贺望啧啧:“我店里这两年的帐都是你在算,回头你把自己身体弄出事你走了完事了,我的店怎么办?”他想到这里竟然隐隐有些悲从中来,“我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唐佑林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把酒吧关了,或者把酒吧换成二店,不要两年大概就能还清。” 贺望滑到沙发上坐好,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手举着酸奶沉默地喝了口酸奶,再次拒绝了这个不算提议的提议:“不行。” 唐佑林立刻冷笑出来,甚至夹带着人生攻击:“圣母、烂好心、傻/逼。” “……”贺望撩起眼皮看他,“喂——” 唐佑林把脑袋撇开,隔了一会儿看起来甚至有些愤怒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步往收银台的地方走去。 贺望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吩咐了一声:“听医生的话不要乱吃药,等身体各功能的指标正常了再慢慢来。” 唐佑林不理他。 贺望吸着酸奶掏手机,找到唐佑林的微信号眯着眼睛慢腾腾地打字:“如果你决定去泰国做手术,又经济实在拮据的话我可以先借一点给你。” 唐佑林坐在吧台看了眼手机,垂着脑袋没动静了。 * 唐佑林有性别认知障碍,从小就觉得自己是女孩子,十几岁的时候在家穿裙子跟妈妈的高跟鞋被爸妈发现,通过很多算不上太好的所谓的治疗手段弄得有些精神崩溃。十七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在外面呆了两年,在网络上肆无忌惮的搜索资料,本来就被有些带偏了,然后跟现实中这些性少数者碰面看着那群挺成功的姐姐立刻开始吃起了雌激素跟抗雄激素,具体怎么吃的也是别人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这么听下来的,贺望见到她的时候她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个女孩子的样子。 熟了一点后知道这人因为乱吃药身体不好,贺望给她扛去医院很多次,而且每次都在这人露刺要扎人的时候表示尊重她,希望她按照医生的指示来规范的用药,这样会对身体好一些。 唐佑林很不听话,一旦停药她就会十分厌恶自己,精神状态糟糕,而且会在偶尔控制不住的时候加大用药的剂量。 反正周而复始,贺望觉得自己俨然有要变成老妈子的迹象。 他动动手指想要给唐佑林转两千块钱,结果发现这人竟然把自己给拉黑了。 “……”贺望顿了顿,他拿起酸奶喝了最后一口。 * 下午茶的时间店里来了很多个外卖订单,附近坐办公室的人通常下午茶时间都会点他们家的甜品,贺望在外卖订单吵吵闹闹的声音中缩在沙发里蹙着眉头听耳机里的音乐。 他把耳机摘下来的时候唐佑林已经把外卖订单的声音给关掉了,整个餐厅一时间十分安静,他揉揉耳朵给NEWS的主唱打电话,没想到响了三下直接给挂掉了,他黑着脸把手机丢在一边,重新把耳机戴上后越听越不爽,在这种不爽到达顶峰后有几个人嬉嬉笑笑地推开了他餐厅的门。 News的主唱叫谭梁,别称谭花正推开门走进来,后面跟着键盘手以及贝斯,一进来就先张牙舞爪的让唐佑林吩咐厨房给他们弄的东西吃:“姐姐肚子饿了让厨房给弄点东西。” 唐佑林面无表情地坐在收银台处:“谁是你姐姐。” 谭花搓手道歉:“妹妹妹妹拜托了,几天没见越来越好看啦。” 贺望说:“谭梁滚过来。” 那三人好像才发现贺望坐在这里,嘿嘿笑着走过来:“爸爸丽丽今天下午能出院,我路过这边来看下你。” 贺望撑着脑袋:“你给我什么破东西让我重新给你编曲,编来干什么?” 谭花不服了:“那是我十七岁时候写的,因为写这个我们音乐老师极力推荐我学音乐。” 贺望嗤笑:“还不是因为学文化课考不上大学。” “……”谭花憋气,“你知道个毛线。”他嘟囔了两句,但是他现在有求于人不能大声说话,只得转移话题,“最近音乐节有乐队差了个鼓手你去帮忙吗?” 贺望冷笑一声,十分倨傲地回了句:“做梦。” 谭花说:“别人找的是丽丽,要不是丽丽那两天正好要回老家哄女朋友哪轮得到你,还是丽丽极力推荐你去的。” “……”贺望想让自己跑上台去给别人做陪衬,做梦都不行。 谭花说:“他们乐队出场费15万,你想想你怎么也能分到个几万吧,我前段时间看你把你车给挂二手市场了,卖出去了吗?” “……”贺望把电脑一盖,冷哼,“你们连饭都吃不起了还关心起我了?让丽丽去!” 谭花撇嘴,他瘫在贺望对面的沙发上,想贺望这人就是装模作样,他们成立个乐队每天这里跑那里跑马上要毕业了也没想着要找工作,在贺望酒吧唱歌他还给自己发工资,穷的车都卖了。 谭花想这个死基佬怎么这么要面子。 要面子的基佬说:“晚上让丽丽去酒吧,这几天来唱的人都跟玩似的,什么东西。”他十分嫌弃。 坐着听完了全程的唐佑林小声哼了声,然后起身:“晚上在店里吃饭吗,我让厨师做几个菜?” News三个人十分欢乐的同意了下来。 唐佑林起起身去厨房的时候想着贺望真的是个十分糟糕…… 又十分好的人。 * 周宁牧早上上班没有迟到,开完会后看了下Ella给他的案例材料,他在大学的时候参与过人像识别的项目,最后靠他爸入资想让他把项目做起来,结果他第一次失败的特别惨,没忍住还哭了出来,萎靡了一段时间又开始弄起人工智能,他把之前做失败的人像系统跟AI整合在了一起,用人脸识别的方法去模拟人类的五官以及敲下一些十分简单的性格指令,本来是做来玩的,他第一个建模出来的人脸还是贺望的,敲下“死要面子”这种性格指令还跟它对过话,他想让那个贺望脸的AI跟自己道歉,结果对话了半天那个东西硬邦邦地告诉自己“不可能”,周宁牧当时气炸了,没想到最后他爸还让他拿着这个项目去找投资。 坐到现在大概算是半个成功了吧,年初的时候跟他爸说有意回国,他爸很认真的问他想好了没有,回来是要做什么,他脑子一头热都不能跟他爸说回国找男朋友,只好往大的方向说他爸现在弄得产业未来市场会越来越小,他想在国内先作为转向人工智能这一块的先行试点,他还把自己大学时候的团队先派了过来,现在人过来了,男朋友见到了,虽然大概还不算完全和好,但是还是要开始想一想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了,毕竟男朋友不会赚钱,还挺会败家。 想到这里又觉得贺望害人不浅,是个害人精! 他晚上九点半跟管理层开了个小会,暂时拟定了一个未来的发展目标,在老员工有些不太开心的眼神中毫不在乎地散会又开车回到了贺望家,这次没有逆行,车没拐进小巷里直接停在了附近停车场,走了十多分钟到贺望家门口,院门没上锁他一推就开,站在门口敲了好几分钟的门没得到反应他脸拉了下来——贺望竟然不在家等他! 他气呼呼地走到餐厅门口,昨天下午见到的那个收银小妹正在翻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个收银小妹身高还挺高,站在那里看起来手长脚长的,周宁牧走过去打个了招呼:“你好?” 唐佑林看了来人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没怎么认出来。 周宁牧继续道:“我昨天下午来过这里,跟你老板是朋友。”他把朋友这个字放在嘴里嚼了嚼才吐出来的。 唐佑林盯着他看了两眼,观察什么稀有动物似的观察他。 “……”周宁牧被她盯愣了下,隔了会儿礼貌出声,“你好?” 唐佑林抿了抿唇偷偷带上了一点微小的笑意:“你好。” “请问你们老板在不在?”周宁牧询问,顿了会儿怕别人觉得他随便来套近乎,说出老板的名字,“贺望?” 唐佑林微微弯着嘴唇,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他去酒吧了。” “……”周宁牧——嗯? 他保持礼貌微笑:“请问能告诉我酒吧在哪吗?” 唐佑林十分爽快:“你等等我把地址直接写给你,你开车去找他就好了。” 周宁牧礼貌:“谢谢。” 唐佑林在抽纸写字,把纸递给周宁牧的时候微笑着说了声:“不用谢。” 周宁牧捏着纸在转过身的时候脸就拉下来了——贺望不在家等自己还他妈去酒吧喝酒去了!垃圾! 他沉着一张脸转身出门。 收拾好桌子的小米走过来见到唐佑林在笑,有些莫名,问上了一句:“姐刚谁来了?” 唐佑林笑眯眯看她:“老板娘。” “山,与。氵,夕” “……”小米——嗯??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今天写了好多哦(我有望十天完结(如果以这个速度(握拳 第11章 周宁牧按照导航驱车到目的地附近时候发现路有些眼熟,经过贺望大学校门时候才记起来这是去贺望学校的路。 他大学的时候跟贺望异国恋,很长时间才能见一面,这段路他很熟,白天晚上晴天雨天的样子他都见过,他还记得有一次他飞机刚落地,才知道这边刚下起了一场大暴雨,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又差,他好不容易打到出租车,还因为交通不便私下给司机偷偷加了价钱,结果那辆出租车在雨幕里小心翼翼穿梭了半个小时卡在了学校附近一座大桥边,因为桥下地势低,那边积水积了小半人的高度,车子是怎么也开不过去了,他坐在出租车里十分着急的给贺望打电话,贺望问他现在在哪,他说在学校附近的桥这边,结果贺望还在那边还直接笑出声说自己刚刚下最后一节课打车过来,现在卡在了桥的那边。 周宁牧突然一下好笑的想起了当时是什么心情,他只觉得他跟贺望是牛郎织女被王母娘娘的金簪划了条天河阻止两人相见,还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忧愁涌上心头差点握着电话在出租车后座哭,最后贺望大概听出他声音不对,还十分欠揍的闷笑了两声,才说酒店给他定好了反正现在这情况也见不了面让他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他心里不乐意,想着自己坐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见到贺望,结果没有第一时间见到贺望,还要去酒店休息,他要是想要休息就别坐飞机来了,躺在学校宿舍休息不知道多舒服,正盯着车窗外的雨考虑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冲过这座桥需要多长时间,手机里贺望让他把手机给司机。 结果就是他被司机送到了附近的酒店,用身份证拿了房卡,躺在床上一边挺尸一边祈祷这个该死的雨赶紧停下来吧,他跟贺望一年才能见几次面啊还他妈被这个该死的雨给破坏了。 结果贺望就湿漉漉的出现在他房门口了,浑身都湿透了顶着一张十分不耐烦的脸,嫌弃地骂了一句:“臭死了。”然后一句话不说地直接进了浴室。 * 周宁牧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心情突然慢慢好了起来,他车速也慢了下来,手机提示到达目的地附近时候他停好车,下车往里面走了走,夜晚这条路上人很多但看年龄好像大多是学生,周宁牧盯着手机导航找到酒吧就先被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给闹的耳朵疼,他刚起来的一点好心情在这吵闹的声音中迅速消失了,酒吧门口摆着个黑板上面用彩色的笔又画又写了好些东西,周宁牧视线转了一圈没怎么留意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手中拿着两杯扎啤的服务员正好跟他擦过,顿了顿脚步看他一眼,张嘴就道:“第一次来啊,没见过啊。” 周宁牧还没礼貌性的问一下这酒吧是只能会员光顾的吗,这人把两手的啤酒放在了进门口装饰用的柜子上,从口袋里抽出个平板电脑询问:“进来听歌酒水最低消费一百,凭学生证可以打八折。” 周宁牧对这样的服务态度表示不爽,黑着一张脸伸手从自己口袋里拿钱包,面前这人又补充一句:“支持手机支付哦。” ——怎么感觉贱嗖嗖的,周宁牧瞥了这人一眼,酒吧刚安静下来的音乐声又响了起来,先是鼓声一声声地敲在他的耳膜上,周宁牧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一百的纸币给他面前要债似的服务员,视线越过重重人头看见最前方灯光最亮的地方贺望叼着一根棒棒糖站在舞台旁边,他的脚跟着节拍踩了踩,脸上表情看起来心情不错。 周宁牧抬步要走过去,要债的服务员抓住他胳膊,因为音乐声音太大不得已凑近大吼着问道:“你要喝什么酒啊,坐卡座吗?” 周宁牧抽手没抽开,只得回身大声吼道:“随便!我找人!”他伸手往舞台方向指了指。 服务员随手撕了个单子递给他,拿着两扎啤酒总算走了。 周宁牧十分努力地往舞台方向挤,结果挤了整整一首歌的时间也没挤进去,一首歌完了酒吧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变成了嘈杂的人声,周宁牧听见人群有人大喊了一声:“贺望来搞一下啊!” 接着跟上了许多附和的声音以及笑声,周宁牧不往前挤了,他站在人群中想——哦,他跟贺望认识了二十多年这个人现在有他所不知道的一面。 比如他站在舞台边上带笑着嗓子回了声:“行啊给你们唱首织毛衣。” 人群十分迅速地传来了“嘘”的嘲讽声音,贺望叼着棒棒糖在舞台边上笑,笑着笑着跳下了舞台,他应该还说了些什么,周宁牧站着的位置有些听不清,他视线跟着贺望走,看他跳下亮着灯的舞台慢腾腾地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人群中能看见贺望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正缀在他锁骨下方的位置,周宁牧口干舌燥,一会儿想着这个人是他的,一会儿又克制不住地想着贺望怎么这么骚包,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骚包。 * 骚包的贺望在嘘声中慢腾腾地走到了吧台,他给自己倒了杯啤酒拿着啤酒转回身的时候见到周宁牧坐在自己面前,他顿了顿转回头又看了眼挂着的时间,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他收回视线用手指弹了弹啤酒杯:“什么时候来的啊?” 周宁牧坐在椅子上盯着贺望看,他在想贺望是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来这边做兼职,可能因为他的眼神盯得太过于炙热,贺望在吧台里面朝他勾了勾手指:“你到里面来。” 周宁牧从椅子上下来:“干嘛?”故意装出一副十分犹豫的样子慢腾腾地进了吧台里面,贺望伸手指了个凳子示意他坐,周宁牧坐好了想要说话,结果酒吧音乐又响起来,贺望挺开心的站在他旁边跟着节奏抖脚,看都不看他了。 “……”周宁牧坐着捂了捂耳朵想自己怎么这么像个被带来父母工作场合的小孩子,还被安排坐在这里不要动。 周宁牧不甘心,伸手拍贺望,拽了好几下对方的胳膊,贺望侧下脑袋盯着他看了一眼,酒吧这边灯光偏暗,贺望凑得十分近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做出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盯着他看。 “喂——”周宁牧出声,声音比较小瞬间就被盖住了。 贺望弯下腰又近了一点:“啊?” 周宁牧凑上去贴进他耳朵:“你在这干什么,什么时候回家?” 贺望转过来对他耳朵:“十二点他们就唱完了就走。” 周宁牧对着他的耳朵:“为什么要等他们唱完?” 贺望对着周宁牧耳朵,气息直往周宁牧耳朵里钻:“因为我要给他们发工资啊。” “……”周宁牧顿了顿,一言难尽地问,“你是这酒吧老板?” 贺望“啊”了一声,周宁牧想你“啊”个屁啊,他从凳子上站起来凑到贺望耳边,开始告状:“刚刚有人收了我一百块钱。” “……”贺望有些憋笑,“谁收你钱了?” 周宁牧的视线在黑暗中穿梭,然后就见到收钱的服务员走到吧台,而且还大吼着嗓子喊到:“老板刚进来一眼生的**,给了钱没点酒。” “……”周宁牧——他妈的这酒吧直接倒闭了好吗?! 贺望:“谁啊?” 服务员撇撇嘴:“穿得跟个卖保险的似的。”说完看见站在吧台里面的周宁牧顿了顿,先是疑惑再是震惊最后恍然大悟地看向贺望。 贺望伸手指了指周宁牧:“说的他啊?” 服务员立刻转头微笑面对周宁牧:“没有在说您的意思,是我刚刚见到的一个人,祝您生活愉快,阖家幸福百年好合。”她叽叽喳喳说完一串话立马溜了。 “……”周宁牧,他转头看向贺望用眼神示意对方如果你是老板的话请把这样的垃圾店员给辞掉好吗? 贺望憋笑伸手拍拍他衣服:“你还别说,这我大学毕业时候买的唯一一套正式的衣服,看着确实挺像卖保险的。” 周宁牧气得脱下了外套,坐在椅子上:“他妈把我一百块还我!” 贺望动动脖子,嫌弃他:“你好吵——” 周宁牧想我能有你台上那群乐手吵,贺望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喝水。” 周宁牧一口气喝了一杯水,想贺望竟然妄想用一杯水堵住自己的嘴巴,他顿了顿凑在贺望耳边开始换个问题:“怎么开起酒吧了?”他观察了一下觉得酒吧人气还算不错,可能是靠酒吧养着餐厅? 贺望看他一眼,凑到他耳边:“原来老板俩法国人,要回老家我就把酒吧接过来了。” 周宁牧点了下头,视线转了圈,在吧台后方的摆架上看见两柄很小的彩虹旗插在筒里,他愣了下,往那边指了指:“嗯?”他觉得这也不像是个同志酒吧啊。 贺望看了一眼:“哦,之前的老板是一对同性伴侣,为了纪念。” “……”周宁牧顿了顿,一时没理解这有什么好纪念的。 * 酒吧原老板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同性恋,在学校附近开酒吧开了六年,贺望来这边读书的时候酒吧其实还没什么人,俩老板也不怎么在乎赚钱,自己请认识的乐队来酒吧唱歌,让附近的学生免费听歌,贺望第一年来这边的时候听了大半年的爵士最后听烦了,他那段时间因为觉得打架子鼓很符合他的帅气也学了大半年,问老板让不让学校学生来唱歌,老板欣然同意,甚至还十分激动的说欢迎学生乐队。 贺望在酒吧打了好几年的鼓,虽然打到后面觉得自己当初选择失败了,明明做主唱的会比架子鼓的更加引人注目一点,最后还试图当主唱,结果最后把乐队给唱解散了。 而这酒吧也逐渐活跃了起来,附近几个学校玩音乐的很多初次登台都是在这登的,贺望对这个酒吧有情感,而且认真起来形容的话那两老板相当于他的老师还能约等于伯乐。 只是酒吧虽然来人多了那两人仍旧跟做慈善一样开着酒吧,没什么盈利,总之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俩撂挑子走了,贺望咬牙把酒吧盘下来结果那两人竟然还一副托孤似的让他好好对待这个很有灵气的地方。 贺望啧了声,举起放在一旁的酒杯喝了口啤酒,他转头看周宁牧,周宁牧的睫毛在灯光下打出了一道十分可爱的阴影,贺望扭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乖崽。” “嗯?”乖崽眨了眨眼睛,小声应。 贺望问他:“去我家找我发现没在家?然后去餐厅问小唐了?” “嗯。”周宁牧应。 贺望点了点头,用浑不在意地语气告诉周宁牧:“我家大门密码是咱俩生日加在一起。” “……哦。”周宁牧让自己镇定了两秒,觉得自己应该扳回一城,“我的银行卡密码也是我俩的生日。” 贺望故作惊讶地看着他:“原来是这样啊……” 周宁牧:“……”他一咬牙,“手机支付的密码也是!” 贺望憋了两口气没憋住还是笑了出来,笑完给周宁牧了一个大拇指:“你赢了。” * 酒吧第一波听歌的人散场后,闹腾的酒吧人变得稀稀拉拉起来,只有几个卡座上还坐着喝酒的人,台上唱歌的几人留着汗跑了过来,贺望拿了几个杯子示意周宁牧给几人倒点酒喝,自己转身去台上收拾乐器去了。 谭花是乐队里年龄最小最能闹腾的人,喝了口啤酒盯着周宁牧看了半天,周宁牧被这种十分不礼貌的视线看得蹙了蹙眉头,有些不爽:“看什么?” 谭花赶紧表态:“不好意思,没有恶意,我就是想看一下贺望那个传说中的从来没出现过在大家眼前的对象是什么样的。” “……”周宁牧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反应“贺望难道跟朋友都出柜了吗”这样的事情还是该先反应“什么鬼传说中的对象”,最后凝出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谭花。 谭花缩了缩脖子想贺望爸爸的对象看起来可真凶,他想之所以只能从贺望口中听见这人,甚至让大家都以为这他妈是为了躲避桃花而虚构出来的人就是因为他俩但凡处在一起肯定天天打架吧,他觉得没意思贺望爸爸是他的金主爸爸是他灵感的缪斯,是他压在箱子里的十首曲子的最佳编曲人,结果找了个看起来凶巴巴随时会家暴他的男人,谭花带着一种母亲改嫁了个渣男的不爽,眼神也越发挑剔了起来。 那边跟着贺望收拾乐器的黎成力丽丽伸手撞了撞贺望:“那位啊?” 贺望不耐烦地看他:“撞什么撞,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动脚?” 丽丽想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受得了贺望的脾气他就把鼓槌给吃进肚子里去,不管男的女的都不可能受得了,好在贺望他有自知之明没有顶着一张好看的脸去祸害男男女女,把全身心都献给了他都不擅长的除了音乐以外的等等事情。 丽丽觉得贺望要孤独终老即使他已经跟几乎所有玩的好的朋友出柜并且表示自己有男朋友。 丽丽叹了口气:“那你朋友啊?” 贺望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你认识啊?” “……”丽丽认真思考后再给出答案,“不认识啊。” 贺望嫌弃:“你不认识他们都不认识,他不我朋友还能谁朋友?” 丽丽一口气堵住,想他妈不就是晚上撸个串撸进医院了吗虽然平时说话就够不待见自己了现在说话更不待见了,丽丽感觉十分心酸,有一种肠胃刚好出了院又要心梗进医院的感觉,然后就听见贺望补充了一句:“哦,我男朋友。” “……”丽丽什么都没听见他觉得贺望挺好的当然应该谈恋爱,就冲着一张脸就能谈千百场恋爱了,所以他是不可能吃棒槌的,他把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出去的话给吞到肚子里。 * 吧台处的周宁牧在谭花挑剔的目光中镇定地询问:“他跟你说他有男朋友?” 谭花:“啊,不是你吗?”他顿了顿想了想当初贺望说的话,“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关系……”说到一半顿了顿,“哦,我是不是用错成语了?” “……”周宁牧耳朵开始发烫,隔了有一会儿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没有,是我。” 谭花再次用审视的目光看他,这一次周宁牧没有感到任何不悦,甚至脸上还带着轻微的笑意:“他怎么说的。” 谭花被他的态度弄得一愣一愣的:“没有就是他那人嘛骚包的要死,长得勉勉强强算不错,所以挺多人想认识的,结果他就说他有对象了是青梅竹马的那种。” 周宁牧忍了忍,没忍住跟这个刚刚在台上唱歌的小主唱说道:“他还好吧不骚包。”他想着我家贺望有你刚刚在台上骚包吗,唱歌还一蹦几尺高,还说别人!说完又十分严肃地补充质疑道,“还有,他那样的叫勉强长得不错?”什么眼神赶紧去医院挂眼科! “……”谭花被他问愣住了,“?”什么玩意?! 周宁牧盯着他。 谭花沉默地喝了口杯里的啤酒,想妈的什么玩意结果这对象才是个头号粉丝,难怪贺望现在能成这性格,他觉得他贺望爸爸这个竹马在这件事情上要负上很大责任。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夸我! 第12章 离开酒吧的时候贺望拒绝了丽丽说要一起出去撸串喝啤酒的邀请,还一脸嫌弃地说他刚出院就不老实,等跟那群人分开后坐上周宁牧的车,车还没发动就抓到周宁牧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朝他身上飘。 贺望回视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询问他:“偷看我,好看吗?” “谁偷看了?”周宁牧收回目光开始面不改色地反驳,“我明明光明正大的看。” 贺望慢腾腾地哦了一声:“好,回家再让你仔仔细细的看。” “……”周宁牧想贺望真不要脸。 车子缓慢开到正路上去的时候贺望撕了片口香糖塞进嘴里,伸手扭车载电台,周宁牧突然出声问:“所以不是只会弹小星星对吗?” 贺望“啊”了一声跟没听懂周宁牧说什么似的。 周宁牧想你啊个屁,骗子。 贺望仔仔细细思考了片刻,十分无辜:“我确实会弹小星星啊。”吉他也确实是摆在家里好看的,又没说自己只会弹小小星星啊,贺望觉得主要还是周宁牧傻乎乎,自己十分无辜。 结果这十分无辜的嗓子一出来,周宁牧打了个转向灯,车子路边停住了,零点的大路上车子很少,偶尔有车也是飞驰着过去,引擎的声音在街道上轰鸣。 贺望不解:“停车干嘛?” 周宁牧想转**结果被安全带给卡住了,他低头解扣在身上的安全带,解开后凑过来在贺望嘴边亲了一下。 贺望愣了一下,伸手顺顺毛,嘴里还嫌弃:“突然亲我干嘛?” 周宁牧咬牙切齿,这个不解风情的王八蛋,他哼:“干嘛干嘛你十万个为什么?我想亲就亲问什么问!” 贺望拖着嗓子哦出了一声,顿了会儿又问道:“还走不走了?” 周宁牧再看他一眼:“谭梁说你大学的时候玩乐队是鼓手。”他想了一下这个人大学时候的样子,当时他俩隔着时差谈恋爱,每天每天掰着手指头算两人下次见面时什么时候,见了面就粘在一起分都分不开,以为两个人天天都有联系就是一直在对方身边,其实还是错过了对方很多。 贺望撕了片口香糖塞他嘴里,十分不要脸地问道:“那他有没有说我在台上打鼓十分引人注目?” “……”周宁牧嚼口香糖,他本来想点头嗯嗯赞同贺望的话,结果没忍住哈哈两声笑了出来。 贺望眯着眼睛一脸“你不好好说话你就有危险”了的威胁表情看着周宁牧。 周宁牧哈哈哈笑了好几声,最后十分惨痛地告诉贺望:“他说你打鼓不好好打妄想弹吉他当主唱,结果把乐队给唱解散了。” “……”贺望伸手捏了捏周宁牧的腰,冷哼哼:“好笑哦?” 周宁牧在他手下扭了许久,最后把自己缩回正驾驶的座位上重新扣好安全带,一脸严肃:“一点都不好笑,他肯定是乱说的,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把乐队唱解散。”说到最后几个字没绷住又憋出一声笑。 贺望靠在副驾驶座位上,还调整了下座位让自己以更舒服的姿势躺在上面,假装在生气,不说话。 周宁牧看了他两眼,一边内心吐槽贺望小心眼一边又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嘴里的口香糖带着水蜜桃的味道,他熟门熟路的出声安抚:“不气不气谭梁肯定胡说。” 贺望瞥他一眼,想这人哄小孩的语气倒用的越来越熟门熟路了起来,心里十分受用,面上还要哼出一声:“你哄你儿子呢?” 周宁牧笑得越发慈祥起来,想着你可不就是我儿子吗我叫你一声儿子你敢应吗,嘴里说着:“这么会啊!” 贺望见周宁牧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还十分得意,他有些想笑就想着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视线望窗外瞥了瞥:“几点了你明天上不上班还不走?” 周宁牧占了便宜,虽然是在心里占的但是也十分开心,回身把安全带系好重新开始发动车子。 车在路上走的时候贺望把窗户开了条小缝十分惬意地小声哼起了歌。 贺望唱歌并不难听,严格意义上讲还挺好听的,但是当初他们乐队解散确实也是他厥功至伟,玩了两年乐队主唱大学毕业要回家考公务员,他把人送去机场其他人问他还玩不玩,他当时喜欢玩这个所以当然继续玩,结果找了好几个主唱他都特别不满意,最后自己上台唱了,这么混过了一阵子才发现自己周围其他人要实习的实习要考研的考研,他就在一个大家一起吃宵夜的晚上说不玩了,乐队就这么解散了,悄无声息的连个青春励志的剧本都拿不上,几个当事人都没发出什么正常剧本里应该有的唏嘘闻言点头同意转头继续聊起了最新出的那款游戏应该怎么过关,吃完夜宵几人走回学校各自回了各自的宿舍,甚至到了好几个月之后才有人来问怎么他们最近都不唱了,贺望才耸了耸肩说解散了。 这传出来就变成了他把乐队给唱解散了,贺望倒无所谓,反正传这个也不影响他生活,他不怎么在乎。 他十几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比较任性,做事待人全凭自己喜好,喜欢的事情再没天赋玩的再糟糕也要去玩,就图一个自己玩的开心,不喜欢的事情从来不分神在上面花任何一点精力,还很臭屁的只跟自己看得上、自己喜欢的人玩,不喜欢的人迎面走来打招呼也当自己近视眼没看见。 因为这件事还被老师说过,说他这性格以后要吃大亏无法在社会上立足。 大概运气也是人生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贺望长到了快二十七岁还真没吃过什么足以让他改变性格的大亏,至于其他的一切小事他向来不怎么会放在心上。 生活要如此优待他,他也没有办法,贺望在车上用口香糖吹了个泡泡,然后抽了张纸巾把口香糖吐在纸巾里默默地这么想到。 * 两人在家附近停好车,到家刚开家门的猫就已经闻着声站在门后面等着了,贺望见猫立刻笑眯眯上前抱起猫摸了几秒后才把猫放下开始换鞋,周宁牧站在他后面盯了那只跟他有新仇旧恨的猫好一会儿,猫晃晃尾巴转身回了猫窝,趴下就开始一脸高贵地舔自己毛。 周宁牧想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猫,讨厌! 最后他硬缠着贺望要贺望给他唱歌让他来判断一下乐队是不是他唱解散的,贺望被他缠的烦了捂着耳朵躲进了浴室让他自己玩去。 周宁牧在外面转了两圈还伸手去戳了戳那只不怎么爱搭理他的猫,最后起身的时候一咬牙把身上衣服脱了也冲进了浴室。 两点钟的时候两人折腾完平躺在床上,贺望还半压在周宁牧刚洗过澡被空调吹的冰凉凉的肌肤上,他胳膊贴了贴周宁牧的脸轻声问:“你还上不上班了?”刚过完和谐生活的贺望语气特别温柔,十分忧心周宁牧这样下去的身体状况,他自己可以一觉睡到下午再起床,周宁牧还得错开早高峰去上班,真可怜,他啧了两声。 周宁牧累了闭着眼睛哼哼唧唧,侧头在贺望胳膊上轻轻亲了一下:“上班哦。”他十分自觉的担起了家庭的重任,在跟谭梁的沟通中已经在内心跟自己达成了初步的共识——贺望养酒吧跟那群喜欢玩音乐的人的梦想,他养贺望。他觉得这很不错,所以他肯定要上班,他最近正好在跟一个私人医院接洽,看能不能把自己做的东西跟医院的一些治疗方法结合起来,还没正式开始沟通,他刚回来还没半个月他要先熟悉一下环境。 还要跟贺望好好的在一起。 他枕在贺望的胳膊上想着自己一会儿就睡到枕头上去,躺着躺着实在太累了,最后好像只剩下一点说话的力气就要立刻进入睡眠,他就乘着这一点力气小声问贺望:“那我们是不是和好了啊?” 贺望的声音轻飘飘地穿梭在这间房子内:“你觉得呢?” 周宁牧就说:“我觉得我们和好了。” 贺望慢腾腾地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我来啦~! 第13章 贺望跟周宁牧两人的感情状况十分诡异,见面先和好,矛盾摆一边,等时机到了立马跟翻旧账一样翻出来。 这是周宁牧回国的半个月,他偶尔睡在贺望家,但是贺望离他上班的地方实在太远了,他有的时候就睡在公司给他分的那套房子里,那房子冷冰冰跟宾馆套房一样,他不乐意,躺在床上开始怀念起贺望家里的装修,顿时觉得实在太有生活气息,他为之前觉得贺望家装修糟糕这件事情感到抱歉。 这天晚上加班加到晚上十二点给贺望打电话聊着聊着说肚子饿了问他自己今天晚上宵夜吃什么比较好,贺望不解风情以说话不堵死人不开心为首要任务,张嘴就说吃多了容易胖还说他又不锻炼小心三高。 周宁牧立刻反驳说自己在多伦多的时候一个星期至少去三次健身房,结果这个多伦多大概让贺望想起了点什么,突然就问他:“你在国内呆多久,什么时候走?”他还自言自语说,“你这次呆挺久了吧?” 周宁牧气得夜宵不想吃了,大晚上开车去了贺望家,反正就是上头,新仇旧恨要一起算。 因为跟贺望家的距离有些远,敲门的时候气就有些消了,贺望穿着睡衣疑惑地给他开门问他怎么过来了,周宁牧板着一张脸说:“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 “……”贺望大概惊讶于他这个人无理取闹的程度,给他把拖鞋踢到他脚下,“来就来了呗,干嘛一副抓奸在床的语气。” 周宁牧低头换好鞋,走进来,贺望从冰箱里给他倒了杯牛奶放在水吧的台子上示意他自己喝完了牛奶洗洗刷刷好睡觉了。 结果贺望躺在床上哼别人给他的谱,周宁牧喝完牛奶洗完澡出来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如果我明天回加拿大呢?” 贺望看了他一眼,认真思考:“几点的飞机,我送你?” 周宁牧喘了口气,虽然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但是还是有些忍不了:“你留都不留一下我?” “……”贺望愣了一下,“什么?”他蹙了蹙眉头半天搞清楚周宁牧什么意思也有些不爽了,以为两人是正常人沟通在讲正事,结果其实是在借着正事的名义耍小性子,贺望对于对方这样的试探没什么好气,“你去工作去上班去做你自己现在需要做的事情让我留你?脚长在你自己腿上我留你?” 贺望语气算不上好,周宁牧听见心情也十分糟糕,坐在床边的懒人沙发上瞪着贺望,开始翻起旧账:“从来都是这样贺望,高中毕业我去墨尔本读书也是这样,你说不来就不来因为我跟你吵架换电话换手机,你把我当什么了?” 贺望闻言有些烦,这件事情每次吵架都要拿来说,一吵架就说自己当初明明答应了他的事情没办到最后自己还甩脸给他看,第一年在学校读书到下半个学期这人找到自己联系方式到学校,两人一和好他就拿这件事情说事,贺望确实有点理亏,拉不下面子强词夺理说自己给他打电话结果被拉黑,还说周宁牧一吵架就说分手一分手就拉黑,不想跟自己联系算了那自己也不跟他联系了。 周宁牧红着眼睛说那会儿吵架手机掉水里坏了,他妈又不跟他换新手机,没有拉黑。 结果贺望尴尬了,盯着周宁牧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拉着人去逛街买戒指,在把戒指给对方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跟他说以后不许这样了。 不许周宁牧吵架说分手自己也不会再像这样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了。 两人当时和和睦睦地和好了,后来时不时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周宁牧就拿这个说事,说的贺望不耐烦起来,本来还有一点点问题在自己这里而产生的微微歉意,说得多了就掏掏耳朵警告周宁牧“差不多得了”。 周宁牧一般都会差不多得了。 这次贺望皱眉看了他一眼,想我都懒得跟你算账了你还先发制人了起来,脸黑了下来:“嗯,还有什么,你说。” 周宁牧抿抿唇,保持一个成年人的冷静:“大学毕业那年我问你有什么想法你说你暂时还没想好,我就想你来多伦多,当时我快毕业在做创业项目,我爸给我投了很多钱支持我我根本不可能回国。” 贺望嘘着眼睛“嗯”了一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么一会儿好像连气都懒得生了。 周宁牧缩在沙发里:“我让你来陪我,你不来。” 贺望:“嗯,然后呢?” 周宁牧说:“我实在搞不明白我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我让你来多伦多跟我在一起很难吗?!你大学毕业也没什么方向你来找我你很难吗?!” 贺望看了他一眼,他没搭腔,他觉得他跟周宁牧的沟通方式存在很大的问题,对方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受到了很不公平的待遇,周宁牧怨他,贺望在得到这个认知后十分迅速地冷静了下来:“还有吗?” 周宁牧看他,他声音有些不稳,但是也不是很想在深夜的时候大吼大叫,毕竟家里还睡着一只猫,把猫吓到也不太好,他缓了缓继续道:“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你要开始就开始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 * 贺望坐在床上甚至开始反省,从小的时候周宁牧就喜欢粘着他,小尾巴似的缀在他身后。贺望小学的时候是他们那片地方的孩子王,天天带着一群小朋友玩游戏,周宁牧永远是玩游戏玩的最差劲,还是最喜欢哭的那一个,贺望有的时候还挺烦他,故意不带他玩,看他自己一个人坐在家门口抱着他爸妈买的玩具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一群朋友玩超人大战怪兽的游戏。 等上了小学,他跟周宁牧分到了一个班,周宁牧还是喜欢缀在他身后,可能因为从小爸妈满世界跑不在身边的原因,一直带着他的爷爷奶奶也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一直顾着他,请来照顾他的阿姨来来去去换了不少,他生命中能陪在他身边较为恒定的那个人说来可能还是贺望,他才永远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贺望身后。 而且他小时候性格可以说是实在懦弱,在班上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小朋友就是十分欺善怕恶,贺望本来也不喜欢他这样的性格,贺望小时候就自诩自己是男孩子中的男孩子,周围的小朋友都不行,只有自己是最棒的,他是最棒的,所以周宁牧虽然跟在他身后是他的小尾巴,他自己也总是指使周宁牧给他买冰棍,但是别人不能欺负。 他恨铁不成钢地保护周宁牧保护到了初中,结果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个头一蹿蹿过了自己半个头,变成青少年中的青少年的贺望对此十分不满意,周宁牧好像不是一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弱鸡了。 这种滋味很难以形容,直到现在贺望快二十七岁都没办法用准确的语言去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 那么是什么时候发现周宁牧喜欢自己的,贺望想笑,这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有一个人每天风雨无阻地跟着你,在你跟他视线对上的时候眼睛都像是闪着星星,那就实在太好辨认了。 长成高中中二少年阶段的贺望也曾经有过迷茫,他跟周宁牧多多少少认识十多年的时间,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熟到随便瞥一眼就能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比如自己收到了别的女生的情书,周宁牧在放学的时候跟在他身后不说话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贺望把情书递给他,他还会十分委屈地问自己干嘛。 这可能是一种习惯,贺望从小就没有过一种我跟周宁牧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要团结友爱一心向上的相处氛围,当下就好笑的让周宁牧帮自己看下情书写什么了,周宁牧看完就哭了。等把人气跑了贺望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才慢腾腾地思考起来——他像小学天天揪前桌女生辫子的男同桌。 男同桌偷偷告诉过自己他喜欢前桌女生。 那么自己喜欢周宁牧。 他十分干脆地得到了这样的结论,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还给自己吃了颗糖。 结果看完情书哭了的人第二天又跑来自己家,还带着游戏机来跟他打游戏,周宁牧装作无事发生,他小学最怂时候的惯用伎俩就是被人欺负了隔了一会儿都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周宁牧有十分强大的阿Q精神,自己能安慰自己,自己能宽慰自己。 贺望从来就自信心爆棚,小学时候是男生中的男生,初中是少年中的少年,刚成年那会儿也是男人中的男人,在快速认清自己感情后招招手让玩游戏的周宁牧走过来,然后让他低头亲自己脸问对方什么感想。 贺望现在还记得周宁牧当时震惊的像是看见外星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在他不耐烦的语气中颤颤巍巍地在自己脸上亲了一下。 这就是周宁牧所谓的“要开始就开始,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给”,贺望坐在床上反省了这整个过程,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周宁牧喜欢他而他认识到自己也喜欢对方,行动力十分强地迈出了这一步,贺望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他贺望迈出的这第一步那么就绝对没有接下来的任何一步。 他跟周宁牧认识这么多年,知道在自己表态之前周宁牧绝对胆小到连跟自己说一句喜欢都绝对绝对说不出来。 而现在这个人坐在自己家里,责怪自己“说开始就开始”?难道自己还应该先给他先对他嘘寒问暖个半年再在他像个傻子一样明知故问地问自己为什么这段时间对他这么好,之后再顺势表白,牵手拥抱接吻,按着步骤一样一样的来吗? 这太过于傻/逼了,贺望觉得自己不能接受。 他想到这里一时间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他嗤笑了一声:“所以你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开始?” 他自觉声音冷静,但是周宁牧还是听出他现在十分生气,周宁牧有些茫然,不知道他们俩这是在干什么,他捂了捂脑袋,闷声说:“我没有这么觉得。”他开始考虑如果贺望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给了自己一点这样十分干脆利落的预告,那么自己能有勇气站在他面前跟他表达喜欢吗?周宁牧想了下自己十八岁之前的样子,他好像都不太记得那之前是什么样子了。 周宁牧突然沉默了下来,贺望顿了会儿继续开口道,他还是觉得可笑:“那么就是你觉得我喜欢你应该跟在你屁股后面追你,追到你心满意足了然后你再同意跟我在一起。” 周宁牧闷了两声,有些微弱地反驳道:“没有。”因为贺望高中时候开始这段感情也毫无预兆,这导致周宁牧在高中一段时间一度无法定义他们俩的感情,他偶尔会觉得贺望在逗他玩,可是他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又更加茫然了,贺望有什么好逗他的? “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为什么中间还要加上那么多无理取闹的步骤。”贺望声音很冷。 周宁牧负隅顽抗般地开口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喜欢我。” 贺望竟然还笑出了一声:“真的不知道吗?”周宁牧如果不是心根本没用在学习上他成绩根本不会这么差,贺望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小的时候跟周宁牧玩游戏确实总是打不过对方,周宁牧一身聪明劲都用在他想用的地方了,这话他说出来那就太没意思了,揣着明白装糊涂,贺望不相信自己什么性格这人能不知道,不喜欢他跟他在一起发疯啊,贺望顿了顿又嘲讽似地补充,“你喜欢我,我省略了中间的所有步骤,现在你跟我说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周宁牧张了张嘴,很想大声地讽刺一句谁喜欢你。 贺望未卜先知般:“你要说你不喜欢我啊?” “……”周宁牧顿了顿,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来跟贺望理论结果被贺望反客为主了。 贺望不生气了,他甚至开始觉得无聊:“我还总以为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的关系就能够确定下来。” 周宁牧在昏黄的床头灯下看了贺望一眼,他俩吵架的声音还是吵醒了正在猫窝里睡觉的猫,那只猫先是跑到周宁牧这边闻了闻他的脚然后走到床边跳上了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了。 贺望伸手摸了摸猫脑袋,十分没劲地继续道:“你问我你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 周宁牧顿了顿说:“我记得我高中时候还问过你我们到底什么关系。” 贺望伸手摸了摸猫下巴,没什么兴趣般地问了声:“我当时怎么说的?” 周宁牧紧了紧腮,一字一句地说:“你当时反问我,问我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贺望坐在床上瞥了他一眼,可能是因为光照的原因表情好像突然一下温柔了起来,他不牙尖嘴利不跟周宁牧争长论短了,这实在毫无意义,浪费时间,他甚至笑了声:“你现在问我我还是要这么回。” 周宁牧从沙发上抬起头:“你总是把这样的问题抛给我!”周宁牧想贺望就是小心眼,因为他现在不开心所以他也不让自己开心,要讥讽自己好像此刻都在无理取闹。 贺望瞥他,他从床上下来坐在了床沿边上,这样的距离可以跟周宁牧正对着四目相对,他啧了啧嘴:“你喜欢我,我们的关系就能确定下来。”他有些烦恼地又啧了声,带着点对愚蠢的周宁牧的无奈,“从前也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这根本不是问题,他喜欢周宁牧,在对方问出这样话的时候如果对方喜欢自己,那么就是恋爱关系,他不喜欢复杂也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周宁牧不喜欢自己那也没有任何问题,体面的在一起体面的分开这种事情他还是能做到的。他给出了他在这段关系里的所有权利让周宁牧来定义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可是对方只觉得自己讽刺挖苦他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中没有负起任何责任。 贺望想哦真无辜,如果在感情中不疑神疑鬼不想东想西的话就代表自己对这段感情不上心、没有负上跟对方同样多的责任,这是谁定下的道理,他周宁牧吗? 周宁牧坐在懒人椅上脸上表情看起来有些茫然,他没有理解贺望所表达出来的意思。 贺望根本不想解释,他嘲笑了一声:“可是你不想这么简单定义我们的关系,你觉得我对不起你,我有罪我应该弥补。” 周宁牧脸色也黑了下来,他想要张嘴反驳说没有说贺望你少这样自以为是的想别人。 贺望好笑:“你想说没有吗?你不想我刚见面的时候立刻跟你道歉,立刻哄你,应该跟在你屁股后面追你追到你的怨气消失为止?” 周宁牧被他点的脸越来越难看,他觉得贺望说话很难听:“难道就应该我跟你道歉我哄你我跟在你后面追你吗贺望?!!” 贺望说:“你自己问一下自己,我真的哪怕有一刻有过这样的想法吗?”贺望想周宁牧实在太可笑了,从高中两人在一起后除了闹着玩跟他怀疑周宁牧竟然手机拉黑他那一次真的真情实感的生过气,并且在知道事实后也觉得自己确实有问题,自从那次后他就反省了,觉得隔着这么远两人实在没必要为了那些可能并不是主观上发生的事情而闹脾气,他在那几年几乎没跟周宁牧吵过什么真的架,他高中的时候偶尔还会因为周宁牧不接他电话而不爽,大学电话没接到发个短信告诉对方就完事了,贺望盯着周宁牧想但凡他哪一刻有这样的想法就凭着周宁牧两年前莫名其妙给自己打电话因为一言不合就大吵,吵完还说着要分手,在自己再三确认他确实是真的要分手吗他还语气镇定的告诉自己是的分手,并且两年后回国的第一时间不是来找自己还是偶尔不小心在自家餐厅碰见了,他现在此刻还能坐在自己家里面跟自己吵架?贺望想那么周宁牧是觉得自己脾气太好或者是实在太好哄了,他顿了顿又开始有些不爽了,“那你跟我道歉了吗?” 周宁牧觉得贺望强词夺理,不讲道理:“我凭什么跟你道歉?!” 贺望一脸冷漠地哼声:“你是不是答应过不随便提分手这件事,结果你还是很轻易地就说出来了,我还再三跟你确认过,有吗?” “……”周宁牧顿了顿,他抿了抿唇,“你大学毕业明明没有事情,为什么我让你来多伦多你却不来?” 贺望可笑:“因为我不满足你去你身边陪你的心情,所以你十分果断的要跟我分手?现在你还觉得你不应该道歉?” 周宁牧:“我实在不理解,你明明没有事,你就不能到多伦多来陪我吗?我想要你在我身边就这么难吗?!我想要你在我身边我有错吗?!!” 贺望盯着他看了两眼,陈述道:“这是你跟我提分手并且还让我跟你道歉的理由。” 周宁牧抿了抿唇,他们俩大学隔着时差谈恋爱,他一有假期就过来贺望一有假期就去找他,但是这样见面还是太少了,因为有时差闲下来能直接沟通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周宁牧是真的很想贺望来陪他:“我想你来陪我。”他顿了一会儿,还是有些难过,“我那段时间特别难过,我项目失败了心情很糟糕,我花了很多心血在上面,还花了我爸很多钱但是它就是失败了,我怎么都挽回不了,好不容易闲下来能跟你聊天想到你大学毕业又暂时对工作没什么想法,就特别希望你到我身边来,我还想你如果暂时不想工作我可以努力多赚赚钱养你……” 贺望本来有些生气,听到周宁牧闷着嗓子说出这一段话突然有些想笑,他想算了懒得跟他生气,两个人这么生气实在没意思,就从床头柜子里掏出了一根糖,他丢给周宁牧,笑出了一声:“谢谢你要赚钱养我哦。” 周宁牧手心握着他丢过来的糖,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臊眉耷眼的还是不是很高兴。 贺望撑着下巴看他:“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乖崽,你让我去多伦多发展,我才说出一句不去你就发飙了。”贺望当时真的莫名其妙,他也算不上什么好脾气的人,接了电话被人莫名其妙安排了一顿才刚拒绝对方就开始生气骂人,骂完吼出一句分手,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你他妈有病吧,更何况贺望这种性格,他在连续问了三次周宁牧真的要分手吗,对方也三次都十分坚定地说分手吗,贺望当场就黑脸了,想着你他妈的这辈子别跟我和好了,老子不稀罕了,结果这人真的有本事两年都不联系自己,贺望想到这里又不爽了,周宁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的脸一拉,周宁牧看他一眼背都不自觉地微微挺了起来,他撕开糖的包装慢腾腾地往自己嘴里塞,有些委屈:“我都刷牙了你还让我吃糖。” 贺望白了他一眼:“没人逼着你吃。” 周宁牧小声谴责:“两年时间你都不联系我。” 贺望想你提这个就是想让我继续生气的意思是吧,嘴里哼出一声:“你做错了事情你跟我提的分手,结果还来怪我不去联系你,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道理吗?”他的不爽持续升级,“你这个做错事的人两年都没联系我让我去联系你?!” “……”周宁牧,“我怕你生气所以不敢联系你。” 贺望被他气笑了:“你怎么不怕我看见你更生气这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呢?” 周宁牧抬头看他,他撇开头更委屈了:“我不舍得嘛。” “……”贺望此刻甚至想把这个人按在腿上打屁股,想想他妈的这个人也确实是不小心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顿时又不爽了,他往床上一倒,“哦,你也不是特意出现在我面前的,你走吧。” 周宁牧被他这么一埋怨,顿了顿反倒莫名心情舒畅了起来,他一度觉得自己被贺望给洗脑了,觉得现在这个闹小脾气耍小性子的贺望实在太可爱了,反正他只要不跟自己生气,不一脸冷漠地哼自己哪都可爱,现在最可爱,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悄悄地走到床边,探头看贺望的时候发现对方半睁着的眼睛正好跟自己的视线对上,周宁牧一脸严肃地咳了一声,他坐在贺望身边伸手摸摸贺望的脑袋,他想贺望就是个大别扭怪,因为自己没管住嘴巴提分手气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还因为自己回国第一时间不来见他生气。 周宁牧想贺望现在就在生气,他成功接收到了安抚贺望的这个使命,觉得十分神圣,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完成这个使命,他都要被自己感动,结果贺望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好气的哼出声:“哦,你不仅不跟我道歉还大晚上跑到我家来用你明天要回加拿大这件事情来测试我?” “……”周宁牧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贺望哼:“测试结果让你很不满意,你就在我房间撒泼。” “我哪有撒泼啊!!”周宁牧立刻替自己辩驳。 贺望啧声,周宁牧凑过去贴近他,贺望挪开,周宁牧躺下去继续贴近贺望,贺望不满意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手脚并用地抱住了贺望:“错了错了错了!”他拿脑袋蹭蹭贺望的肩膀,又把自己的脸贴在贺望脸上,“我错啦!”说完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盯着贺望。 贺望被他盯得没忍住笑了一声,想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了。 周宁牧就凑过来用鼻尖蹭他鼻尖:“我好想你哦好想你哦,再也不跟你说分手了好不好啊?” 贺望在心里想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现在不跟你计较过去的事情,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嗯出了一声。 周宁牧的手指勾住贺望的手指,凑到贺望耳边小声询问:“那我亲你一下跟你道歉好不好啊?”他心里想我那个时候也挺伤心的,两年多不敢联系你我也很难过的,现在你亲一下我我们就把这件事情揭过去吧。 贺望没做声,周宁牧凑过去亲了一下贺望的脸颊,抬起头看向贺望,贺望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周宁牧抿抿唇,偷笑:“那我亲你你不要生气了哦。” 贺望:“赶紧的。” 周宁牧凑下头去亲贺望嘴唇,他想好你不生气我那我也不难过了。 * 结果两人躺床上亲亲摸摸半天,周宁牧手脚并用地搂着贺望,他跟贺望讲这两年发生的事情,还偶尔讲一讲自己有多想贺望,讲到这里亲一下贺望,然后继续跟贺望小声的聊天,躺在床上的猫被两个人打扰,在床上走了一圈发现床上没有他呆的位置,徘徊了片刻后又跳回了自己的猫窝。 床上两人聊着聊着亲到了一起,亲着亲着脱下了衣服,等两人累在床上迷迷糊糊犯困的时候外面天都快亮了,贺望在睡意朦胧中忧心忡忡地想着周宁牧隔两个小时要起床去上班,他想这人每天这么黏黏糊糊的一天睡两三小时十分有猝死的危险,他十分忧虑,早上闹钟响的时候他伸手推推躺在自己身边的周宁牧,身边的人起得到很快,十分迅速地关了闹钟小心翼翼地洗漱,不想吵醒贺望,等收拾差不多快出门他经过贺望身边在贺望脸上偷偷亲了下。 又被贺望抓了个正着,贺望这次没有似笑非笑地吐槽他亲自己,他睁开眼睛看向周宁牧,十分认真地在思考:“你这段时间不要到我家来了。” “……”周宁牧,“????”怎么才过几个小时这人就立马翻脸不认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吗?!本来想摇醒贺望让他意识清醒地把话给说清楚,结果看这人昏昏欲睡的样子就有点舍不得了,他就自动归结为自己把对方吵醒了对方在闹脾气,本来还想再埋头亲一下,这下不敢亲了,站起身悄咪咪走了。 作者有话说: 我修了一下这一章,觉得可能换一个角度可能会更方便理解一点(不管怎么还是谢谢诸位朋友! 第14章 贺望最近突然有了个新爱好,他在餐厅购入了一台咖啡机,找了个师傅上门教他拉花,唐佑林还以为他想卖咖啡,其实咖啡需求在这一片也挺多的,毕竟坐办公室的人多,才刚产生一点欣慰的心情,贺望在店里苦学了一个星期,拉出一片树叶子给唐佑林作为他学习的成果,然后找人把咖啡机搬回了自己家。 唐佑林想这人又在败家,不找人好好管教一下真的不行了,遂问他:“你男朋友呢?” 贺望前几天压着他去医院检查了一**体的各项指标,之后都十分辛苦地在餐厅连拉花,拉出些畸形的树叶跟畸形的爱心还让店里员工不要客气直接拿走喝,水杯洗了就行,那个唐佑林通常只听说有但是从来没见过,哦上一次应该算是见了一面的男朋友就再也没出现过,唐佑林想到这里啧啧舌,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对方这是脱离苦海了。 贺望坐在长桌前认真思考把糖果压碎了撒在他们店里某一款甜品上可不可行,闻言沉吟片刻:“他啊,上班。” 周宁牧自从上次莫名其妙来跑他吵了次架,忙了两天工作还十分认真的跟他报备说——这几天晚上会比较忙我这几天晚上就不去你那里了啊。 贺望想想他俩一人住在城东一人住在城西,距离跨了个城,四舍五入都相当于异地恋了,他觉得如果周宁牧实在想要见自己的话他抽个空往对方那里跑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他下午才开始工作,跟周宁牧说:“没必要你每天往我这跑,你早上不是都要上班吗?” 结果这样的话到周宁牧那里就扭曲变成了——贺望这个小心眼果不其然还在跟我生气!他还自行脑补成了因为这几天工作忙不能去找贺望,贺望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守着他的房子跟一只臭猫,十分幽怨,他当即立刻表态跟贺望说:“我这段时间在跟医院接触嘛,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不忙了我天天陪你哦……” “……”贺望确实被他这个哄小孩子的语气给讲愣了,愣完憋笑,顺着他的话讲下去,“好哦。” 周宁牧被他应得通体舒畅,十分开心,正准备再接再厉继续哄人,贺望说:“行了,那你工作也别太辛苦,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挂了。” 周宁牧噢了一声,贺望那边就挂了电话,周宁牧还握着手机想着你他妈挂电话也挂的太快了吧,放下手机他的助理Ella找他说晚上跟几个医院领导约好要吃饭,周宁牧把手机放回口袋,想了想问道:“你会喝酒吗?” Ella十分为难:“不太会。” 周宁牧点点头:“你找两个酒量比较好的男人晚上跟我一起去吃饭吧。” 结果当天晚上还是有些喝大了,给贺望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没接,他坐在沙发上头晕了一会儿给自己在多伦多的好朋友打了个电话,才跟对方聊天说到自己回国见到贺望这件事情还没继续细细讲下去自己跟贺望的感情经历,对方表示遇到点事会在几分钟后回他电话。 周宁牧等啊等啊,等到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犯困,电话响起来,他闭着眼睛接起来:“Lucas.” * 贺望刚洗完澡出来,他晚上去拳馆打拳了,一身臭汗又不想在拳馆洗澡,忍着回家立刻把自己给收拾干净,穿着家居服擦着头发走出来,摸了下手机看见一个来自周宁牧的未接电话,他回拨过去,结果周宁牧叫了一声“Lucas”。 贺望把自己的手机屏幕挪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看了会儿,想到底是自己打错电话了还是周宁牧眼睛瞎了,他还没出声说睁开眼睛看下谁给你打的电话,周宁牧带着醉意的嗓子又传了过来:“你没有在忙吧?”这人听语气就十分敷衍地问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开始自言自语,“你知道的啊,我从小就喜欢他,不对我从小就崇拜他,从小就跟个跟屁虫一样粘着他。” 贺望闻言在自己的大脑里哦了一声,他慢腾腾地在自己沙发上坐下,把手机免提声音打开放在茶几上,一边擦头发一边听周宁牧能讲出什么来。 “Lucas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他从小就好,他小的时候就带很多小朋友一起玩游戏,别的小朋友都特别服他,他好厉害哦!” 贺望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没忍住笑出了声,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周宁牧对他的滤镜实在是太厚了。 周宁牧还在那边醉醺醺地说:“他还带我玩游戏,我们小时候喜欢玩那种一个人扮英雄一群人扮坏蛋的游戏,贺望总是英雄,我演人质被坏人欺负的时候他还救我,他挥了挥树枝就把那群坏蛋吓跑了。” 贺望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想说乖崽你还挺有童心的。 周宁牧在那边小声:“他真的好好哦,我好喜欢他哦。” 贺望啧声,他架着腿躺在沙发上,一边十分受用地翘着嘴角一边还嫌弃地想着这样他就好了?他小时候是老大当然他一直都是救人的英雄,他不仅“救”过周宁牧,他们小区那片地方的小朋友哪一个没有被他“救”过,哼。 周宁牧说着说着叹出了口气:“我知道因为我从小都特别崇拜他,我从小把他当成我的偶像,是我亲手把他供到属于我的那座神坛上去的,他就高高在上啊,他就是哪哪都好啊,反正他就是特别好,我就要他坐在那么高的地方。” “……”贺望顿了顿,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先涌上点感动还是好笑的心情。 周宁牧在那边支吾了起来:“你都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要面子。” 贺望揉揉自己的头发想着——哦,现在总算开始要吐槽我了。 周宁牧:“初中的时候因为我比他高了一个头,几乎整整一年没有理过我!就因为我比他高他没有理我!!你可以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而且我在后来质问过他这件事情,他还腆着一张脸死活不承认,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贺望内心:只高了半个头好吗少胡说,而且没有一年最多半年,谁有病,哼。 周宁牧又说:“他篮球打的也特别差,他自己不知道,还觉得自己很厉害,我都不想告诉他真相。” 贺望:“……?” 周宁牧:“他游戏打的也很差,还死活不让我赢他,我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 贺望内心冷笑——哦,那你现在见到了。 “他还是个骗子,骗我说不会玩乐器,结果大学的时候是玩乐队的。”周宁牧。 贺望——谁说过我不会玩乐器了?不要以为你喝醉了就可以胡说!贺望继续哼。 周宁牧讲着讲着噗嗤笑了一声:“他还把他们乐队给唱解散了哦,是不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贺望。他想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打车去你家手刃了你一了百了。 周宁牧笑完惆怅:“他的缺点好多哦,像星星一样多。” 贺望躺在沙发上再让你多说两句,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就完了。 周宁牧继续惆怅:“他开了个餐厅每天下午三点钟开门,我让我助理下班时间去过几趟,根本没什么人在用餐。” “……”贺望:那是因为我们工作日主要做外卖卖甜品,休息日才是我赚钱的时间,蠢蛋! 周宁牧:“他连一家不到两百平的餐厅都很有可能会开倒闭,Lucas。” “……”贺望被他气得呼吸一窒。 周宁牧语重心长:“要是他知道我现在年薪七位数,努努力或许有望上八位数,他会不会心里不平衡?” “……”贺望没忍住——**妈啊! 周宁牧顿了顿再次语重心长:“他还不知道他餐厅借的两百万是我出的,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跟我生气啊?” “……”贺望躺在沙发上顿了顿,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好笑,他想我又不是个傻/逼你借钱给我我还跟你生气我还是人吗我又不是脑子不正常,能问出这话的周宁牧大概才是脑子不正常。 贺望从鼻腔里面哼出了一声,想着周宁牧不是把他供上了什么所谓的神坛,应该是揉吧成了一个时不时要安抚宽慰还不能说重话的小朋友,贺望好笑,脸上表情被灯光照得看起来有些温和。 周宁牧说:“他缺点好多哦,可是我还是好喜欢好喜欢他。” 贺望从鼻子里嗯出了一声。 周宁牧那边大概也没听见,继续道:“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他是不是因为我最近没理他生气了?” 贺望无语:“我心眼到底有多小,我到底是有多爱生气?” “贺、贺、贺贺望?!!!”那边声音猛地拔高,十分震惊。 贺望握着手机微笑:“对是我,是一个心眼又小又不会赚钱缺点比星星还多的我。” “……”那边传来了一点奇怪的动静,接着贺望这边就只听见了手机的忙音,他起身把手机从茶几上拿过来,重新瘫到沙发上,想着——哦,挂我电话。 * 周宁牧自己在听见贺望声音的那一刻酒就醒了,他红着脸捂着自己的脸,回想自己之前那一段时间都说了什么屁话,他恨不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喝过酒,他好想失忆,好想开发时光机,让自己穿回拨出这个电话之前。 他想自己虽然吐槽了贺望很多缺点,但是这些缺点也很可爱啊对不对,贺望就是很可爱啊,他自我安慰停顿在这里,捂着自己的脸从喉咙里悲愤“啊”出了一声。 他妈那个该死的Lucas为什么不给自己回电话!!! 他不知道的远在多伦多的Lucas其实在挂完他的电话后就长出了一口气想着他妈的喝醉了又在跟我聊你的感情史,我他妈都能背下来了,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到两章的样子~我争取今天看能不能完结~(ps上一章我修了一下觉得换个角度可能会方便理解一点(理解不了我也没办法 第15章 贺望在自己新买的咖啡机前兴致勃勃地拉花的时候,家里大门门锁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贺望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周宁牧正拎着一个便利店塑料袋推开门走进来特别自然地脱起了自己的鞋子。 贺望瞥他一眼:“怎么来的?” 周宁牧赶紧说:“打车打车来的。” 他换好鞋走到贺望身边看他垂着脑袋十分认真地在摆弄咖啡杯:“你在干嘛?” 贺望白他一眼:“你说我在干嘛?” “……”周宁牧被他堵的呼吸一顿,在心里告诉自己心平气和心平气和,于是心平气和地开口问道,“这么晚了还喝咖啡?” 贺望看他一眼:“明天不上班?” “上、上啊。”周宁牧被他突然转移话题问的愣了一下,随后又解释道,“明天可以晚点去公司。” 贺望哦了一声,隔了会儿又看他一眼,伸出手指朝周宁牧勾了勾:“过来。” “……”周宁牧吞了吞口水想贺望该不会因为自己之前在电话里说的话要揍自己吧,他感觉自己现在可能打不过贺望,想到这里又顿了顿——就算打的过他也要装作打不过啊! 他慢腾腾地挪过去:“干嘛啊?”十分谨慎。 结果贺望在他凑近身边的时候转过头,对着他嗅了嗅,然后问:“喝了多少?” 周宁牧被他这动作弄得脸红了,想贺望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故意这样的是不是在勾引自己,他红着一张脸小声哼哼,还伸出跟手指比了一下:“没超过二两。” 贺望啧了声,看着他微微笑:“越来越能喝了啊?” 周宁牧十分无辜地眨眼睛,觉得自己应该此刻不要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由 屿 汐 倾 情 整 理,更 多 精 彩 敬 请 关 注。 贺望放下咖啡杯从桌前望床的方向走:“你洗澡了没?” 周宁牧本来想立刻跟上去,结果视线被桌上贺望丢下的咖啡杯先吸引了,上面拉花拉了一颗爱心,周宁牧伸手碰了碰咖啡杯:“还没洗。”他保持冷静,继续问出,“咖啡给我喝的吗?” 贺望躺在床上,闻言瞥他:“大晚上喝咖啡啊?” “……”周宁牧想你还大晚上在咖啡机前拉花呢,还特意拉出一颗爱心摆在我面前我大晚上喝点咖啡怎么了,嘴上说,“我喝咖啡从来不会睡不着的。” 贺望盯着他看,看着看着有些想笑,慢条斯理地告诉对方:“你如果想喝明天早上起来我再弄啊。” 周宁牧犹犹豫豫:“拉花吗?” 贺望:“……”好笑,“拉哦,给你拉只猪。” “不行!”周宁牧立刻拒绝,他走到贺望身边,伸手捏捏贺望的手指头,“要拉今天晚上这个。” 贺望凑近他又嗅了嗅,嫌弃:“臭死了,快去洗澡刷牙。” 周宁牧起身往浴室走,走着走着想自己好像被转移了话题,回身补充道:“要拉今天这个哦?” 贺望憋笑:“好哦。” 周宁牧洗完澡刷好牙十分乖地钻进贺望的被子里,他贴着贺望的胳膊,因为觉得自己嘴里还有点酒气也不太敢直接粘在贺望身上跟他说话,贴着贴着有些犯困,贺望问他:“钱你通过大熊借我的啊?” 周宁牧小声嗯了下,觉得如果说不用还了我的就是你的好像有些不对,说我现在存款很多不用急着还好像更不对了,只好装作困得不行马上要睡着。 贺望沉吟半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隔了没一会儿竟然调侃起来:“听说你现在年薪七八位数觉得我很穷?” 周宁牧偷偷松开自己粘着贺望胳膊的手,他想转身装作自己已经因为喝多了睡死过去。 贺望继续调侃:“我篮球打的很烂?” “……” 贺望:“我游戏也打的很烂?” “……”周宁牧:我没说吧当时可能是被外星人袭击了。 贺望继续好笑:“乐队被我给唱解散了?” “……”周宁牧闭着眼睛心里想着——那不是你自己朋友说的嘛。 贺望:“我的缺点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周宁牧在自己的内心“啊”的大吼出了一声,回身立刻抱住贺望,也不管什么酒气不酒气的了现在贺望脸上亲了一通,委屈,“你怎么不能捡好的听啊?” 贺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哪一句好听了?” 周宁牧咬牙切齿,想自己明明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贺望竟然在跟自己装傻,本来气呼呼的,跟贺望视线对上后就十分迅速地平静了下来,他把这句话自动归结为贺望在跟他撒娇,让自己把喜欢他的话再说一遍,他得到这个信号立马不生气了,还十分慈爱地看了眼贺望。 “……”贺望总觉得自己在周宁牧这里变成了一个十分奇怪的角色。 周宁牧伸手抱住他,认认真真地思考了片刻,他组织好语言,开始说话:“我来的时候出租车上广播电台放着一首歌。” 贺望十分给面子地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周宁牧小声说:“有一句歌词是‘星星堆满天,也不能比月圆’。” 贺望:“哦?” 周宁牧小声:“你的缺点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但是我看见你的时候那些缺点就全都不见啦。”他想贺望闪闪发光,即使缺点像星星一样多但是只要他见到贺望那么那些缺点就全被贺望的光芒给挡住了。 贺望顿了顿,一边想着我哪有那么多缺点,细细数来也就这么几个而已,一边算了算了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啦。 他伸手抱了抱周宁牧,周宁牧在他怀里跟多动症儿童似的扭来扭去,贺望不爽,伸手拍了下周宁牧的屁股:“动个屁,睡觉!” 周宁牧噢了一声,他闭上眼睛,大脑里还回荡着自己来时候出租车上的音乐。 那个人唱—— “星星堆满天,我还是最爱月圆。” “我中你的毒我中你的邪。” “我无药可解,我为爱付出一切。” 作者有话说: 还有1章 第16章 周宁牧最近有些费解,贺望去健身房健身健着健着突然报了一个拉丁舞班,他还买了十分完善的装备去学跳舞,跳了一个星期的某个周末周宁牧去接贺望想着顺便在商城吃饭看电影约个会什么的,他去贺望舞蹈室接贺望,才告诉前台的小妹妹自己来找的是谁,那二十出头年纪的小妹妹一言难尽地看了自己一眼。 贺望去换衣室换下自己亮闪闪的舞蹈服时这个前台小妹妹还是忍不住地开口了:“哥你给劝劝吧,他都二十七了还没有一点舞蹈天赋。” 周宁牧看她一眼有些想笑,没答应也没拒绝,跟贺望出练舞房的时候哈哈大笑着跟贺望告状,贺望哼了一声:“我二十七岁怎么了,没有天赋又怎么了,我就算到了七十七岁还是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情。” 周宁牧一脸“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的表情点头。 周宁牧又闷头不悦地哼出了一声 * 入冬的时候唐佑林在经过医生的确认后终于下定决心去做手术,贺望陪她去的,做完手术唐佑林躺在病床上愣神,贺望走过去看她:“恭喜你咯?” 唐佑林没忍住就哭了出来,她一生厌恶自己的身体,她的灵魂像是被拘在一个不合适的容器里面,让她彻夜彻夜因为灵魂跟身体的不契合而痛苦不已,没有人懂她,她的父母甚至带她去做那些令人作呕的治疗,大部分接近她的人也几乎是为了猎奇,但是贺望尊重她,甚至会在有的时候告诉自己“你是个女孩子啊,女孩子就应该被好好对待”,她厌恶自己的身体,一度厌恶到好像连死亡都不想抱着这样的躯体去死,是贺望支持她想要变成自己想成为的人。 她躺在病床上的这一刻终于达成了躯壳跟灵魂的和解,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她想要出声谢谢贺望,又想贺望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她的谢谢,他臭屁又自大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在拯救谁是在做谁的救世主,他就是十分简单的做他觉得全人类都应该做的事情,尊重、包容以及热爱。 贺望真的自大,所以他才可以这么坚定,一直都这么坚定。 回国的时候贺望给她放了个长假,甚至直接把餐厅给关门所有员工一起放假了,钱的事情倒不怎么担心,News在酒吧唱歌被公司看上了,本来只想要签谭梁,谭梁怎么都不同意放弃乐队,最后公司估计是真的惜才一咬牙把整个乐队都签了。 News去签约完的那天谭梁特意请了贺望晚上吃饭,他敬了贺望一杯酒说未来一定会更好的。 贺望喝酒又说:“再你变得更好之后记得把酒吧的酒钱给结一下。” 谭梁哈哈笑本来想说谢谢贺望坚持盘下酒吧,让他们学校附近这群玩乐队的能有个容身之处,想想这个话才不要跟贺望说,反正未来每一天都一定会变得更好的,有梦想跟希望的人总是能变得更好的。 跨元旦前的某个周五贺望问周宁牧周末有没有事情要做,在得到“没有”这个答案的时候贺望说:“我周末回趟家,你跟我一起回吗?” 周宁牧想着自己确实很久没回过老家了,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也没想什么就同意了,他想了想还问:“我这么久没见叔叔阿姨他们还认识我吗?” 贺望白他一眼:“我爸妈又没老到失去记忆。” 周宁牧被他一句话堵怂了,想着也是哦自己小时候跟贺望天天粘在一起怎么也不可能不认识。 跟着贺望下了飞机打车到家门口,贺望爸妈都坐在家里,一开门四只眼睛直愣愣地盯了过来,周宁牧赶紧点头:“叔叔阿姨我是周宁牧,你们还记得我吧?”他想贺望不会回家还没通知他爸妈吧搞得两个人看起来有些奇怪。 贺望进门换鞋,喊了声爸妈,他爸哼了一声:“头发长这么长像什么鬼样子!” 周宁牧站在贺望身后愣了愣,想着自己记忆中的贺爸好像没有这么严肃这么凶啊,他探头过去看贺爸:“不是叔叔您不知道现在就流行这种发型,可多人留了,本来我也想留的,头发还没来得及长长。” “……”贺望爸看着他十分诡异的沉默了几秒钟,贺望憋着笑戳戳他胳膊让他跟着自己。 * 两人进贺望房间了,周宁牧看了一圈都有些想不起来很多年前这人的房间是什么样子了,他参观似在房间走了一圈,房间还是一直有打扫的,床单应该也是新换上去的,墙上挂着一副十分抽象的画,他走过去看了眼:“原来好像没有这幅画?” 贺望:“原来没有的东西多着呢。”连床都换了好几个朝向了。 周宁牧哦了一声,转回身又小声地问:“我怎么觉得叔叔阿姨怪怪的?” 贺望看他一眼,十分随意地告诉对方:“大概因为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男朋友。” “……”周宁牧,“???”他睁大眼睛,“!!!”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十分急躁地在原地瞪眼。 贺望嫌弃地看他:“干嘛?” 周宁牧:“你跟他们出柜了?什么时候出的??”如果不是此刻在贺望家里他能立刻咆哮出来,“你他妈这都不告诉我,啊啊我刚刚进门还跟个傻/逼似的说叔叔阿姨好???” 贺望看他:“不然你想叫爸爸妈妈好?” “……”周宁牧,“不是,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你都不告诉我我刚刚面对他们跟傻子似的,我还什么都没带,我空手来的,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一下吗我现在从窗户上跳下去好不好?!” 贺望说他有病,周宁牧在床边徘徊了半天,最后哭丧着一张脸走到贺望身边来:“你什么时候跟他们说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贺望看他:“去年过完年我就跟他们讲明白了,跟你没什么关系,告诉你干嘛?” “……”周宁牧顿了顿觉得贺望说的十分有道理,他俩当时还处在吵架阶段。 贺望让他不要发神经,从衣柜里翻出套家居服,看样子准备去洗澡,周宁牧就想贺望怎么这么喜欢洗澡啊,夏天洗澡冬天也天天洗澡,一天不洗澡不舒服似的。 周宁牧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虽然暂时还没有想到怎么面对贺望的父母,但是这不是主要问题,问题是他得冷静下来以免自己像个二傻子一样去面前贺望父母,他站起来在贺望房间游荡,晃着晃着又晃到那副抽象画前,他指了指这幅画:“不是你自己画的吧?”他想这么抽象很有可能是。 贺望正在找自己的衣服,闻言头也没抬告诉他:“我有一年去西班牙的时候有人在街头画的我挺喜欢的给买回来了。” 周宁牧哦了一声,他指了指画上的一行字:“所以这是西班牙语,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贺望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内衣,他收拾好衣服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随口道:“我永远爱你。” “啊?为什要写这句话?”周宁牧盯着那行字纳闷。 周宁牧站在浴室口还有些不耐烦:“又不是我画的我怎么知道?”说完关了浴室门。 周宁牧站在那副话面前端详了许久,随后拿出手机把拿行字给拍了下来,发给自己一个学过西语的朋友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等了两分钟对方才慢腾腾地回他:“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应该是西班牙的一句谚语吧。” 周宁牧问:“什么意思?” 对方说:“大概意思是——快乐是最简单的感恩形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周宁牧回了个谢谢,他关掉手机屏幕站起身又看了眼墙上的那副画,他手心有些微微出汗,在努力让自己冷静冷静几秒后还是没忍住十分不冷静地走到浴室前一把推开了浴室的门,贺望正在脱衣服,被他这么突然的推门给吓了一跳。 周宁牧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我也爱你,我永远爱你。” “……”贺望顿了顿,挑挑眉梢,“哦……”他慢腾腾,“干嘛突然说这个?” 周宁牧微微红着脸:“画上面那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贺望憋笑:“是吗我不知道啊,买的时候告诉他告诉我是这个意思。” 周宁牧哒哒哒着脚步冲了过来,边走边说:“口是心非!” 他冲进贺望的怀里,贺望抱住他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周宁牧就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也爱你哦。” 贺望看他:“嗯,我知道。” * 周宁牧在贺望家不算糟糕也算不上太好的度过了一个周末,离开的时候想他年底回总部述职的时候也顺便去找下他爸妈。 唐佑林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她比原来看起来开心了不少,不会整天闷在餐厅里面甚至偶尔还会出去约会,就是餐厅的钱管的越来越紧了,贺望一有什么突发奇想她就说贺望败家,坚决不给钱,贺望每天见到唐佑林脸都先黑上一大截。 News在第二年夏天的时候发了张数位专辑,反响还算不错,但是主要还是在跑音乐节,全国各地的跑,有代言有钱赚也有了粉丝,接着来贺望酒吧来消费的客人就多了,再也不是那群唱歌唱的不怎么样但是就是喜欢唱还总是在酒吧喝酒不给钱的那群玩音乐的人,酒吧渐渐盈利起来后唐佑林也开始两头跑着帮贺望管账。 他的拉丁舞学了半年勉强能跳出了人样来,前台小妹每次看见他先摇头后想想也真亏的能学下去,直到前台小妹都因为忍受不了前台枯燥的工作离职贺望还在玩。 他过他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News跟唐佑林几个人凑钱给他买了辆摩托车,谭花把车给他的时候说:“你不没车吗,这个配你,骑出去人群中最闪亮的就是你!” 他们送车给贺望的时候周宁牧正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想贺望的运气从来都不错,他有棱有角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也都是好人,这当然太好了,因为他本身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所以他才会遇到很好的人以及很好的事情。 他想他的贺望即使老了,长到六十多岁退休的年龄,也可能会在听评书跟拉二胡的公园大爷里组成一个大爷乐队,别人在公园拉二胡讲评书跳广场舞,他能在公园搭上个架子鼓跟一群同样年龄的老头在公园组个老年朋克摇滚乐队,而且还是会被别人拍视频传到网络上去的那种。 他爱这个世界,喜欢很多陌生的东西,并且从不吝啬学习,但是也不强求要多么成功,他就是喜欢。 因为贺望是他的少年——他会永远年轻,永远赤城,且永远无比热爱着这个世界。 ——完—— 作者有话说: 写完啦!本来想想有很多话应该说的但是想想说什么也没意思了,那就祝大家开开心心,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