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友修仙传 作者:恶搞君 文案:小受小攻携手修真,偷仙草、抢地盘、收小弟、高价倒卖房地产、努力(黑吃黑)致富、开宗立派建国、威名横扫三界、名利爱情大丰收……顺便保卫一下地球的故事。 空间(垃圾)有 穿越(番外)有 各种精彩斗法有 血狗有 温馨甜蜜有 小虐怡情有 大虐伤身“没有” 情侣误会虐心“没有” 阴谋“没有”~~~`不离不弃,永不相疑。 故事背景开阔、冒险旅程精彩,奇异的超自然现象,神秘的远古传说,我们的世界有多少未知的可能?且看现代人如何玩转古典修仙! 【关键字】升级流、略起点风、主角受、主角情商低!!!!1V1、HE、二货伙伴亲友后援团、披着现代皮的古典修真、升级过程掉节操破下限、三观微不正 【扫雷请注意】 1、本文慢热、主调轻松、金手指狂开 2、小受生长于普通家庭,不恨天不恨地不报社,没有防人之心、对人热情坦率有点自来熟“雷这个的慎入”、二货、情商低 3、本文修仙背景世界不冷血、不残酷、不刺激,除了炮灰BOSS全民二货 4、因为大家都极度二货,所以显得非常二货的主角很聪明,屡屡化险为夷、柳暗花明 5、某些桥段有圣母拯救世界倾向 6、现代古典修真、古代人、东西方各种传说生物乱入 ☆、楔子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你说我们是神棍,宣传封建迷信,哪只氪金眼看到我们宣传怪力乱神了?” 洛羽恶狠狠地盯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敲上一串字符。接着他呼了一口气,右键不断地弹出对话框刷新页面,等着那家伙掐架。 网页背景是一片浅蓝天空飘着几朵白云,衬托着白底蓝条儿的界面,正是国内最大的网友交流平台:度受水吧。 洛羽已经在这个吧里呆了很久了。一开始找到这个吧里来,是因为洛羽有点“毛病”,虽然现在洛羽知道那其实并不是毛病,而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还是有众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对这个“毛病”感到毛骨悚然。 说起这个“毛病”,在国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带了神秘色彩的“梦魇”,也就是民间俗称的“鬼压床”。 洛羽第一次经历“鬼压床”时差不多十一二岁。当他在梦中感到窒息,并模模糊糊看到身边有个黑影子时,心里大吃一惊,但是,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只惊了一瞬间,转眼就放松了,心里想着:这不过是我的梦而已——他这样想着时,那种窒息的感觉就奇异地消失了。 当时他没有立即醒来,而是饶有兴味地观察那个黑影,思索着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想距离那东西近一点,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但身体仍然动不了。还没来得及遗憾,那个黑影仿佛就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轻轻地凑了过来,挨近了他的胸口。于是,洛羽奇妙地感受到:那家伙很温顺,并且能被自己绝对控制。这一兴奋,他一不小心就真正地醒了过来。 后来“鬼压床”的次数多了,他渐渐学会了与那些“东西”进行亲密接触:控制它们,让它们出现或是消失,得心应手。甚至于他发现,在“鬼压床”的情况下,他可以渐渐动动手指、动动脚,摆脱那种无法动弹的情况,站起来到处溜达;甚至在这种梦境里奔跑、跳跃,飞起来,或是在水面漫步。 这种梦境中的感觉十分逼真:无论是风拂过面颊,还是脚底踩在水面的柔软,都令他又爽又留恋。洛羽从第一次经历起,就爱上了被“鬼压床”,每晚入睡之前都祈祷着被“鬼”压,而他“被压”的时间由几十秒,到几分钟,再到几十分钟……最后竟然能够保持在这种状态中达到两小时左右。 这个秘密他从来没有对人讲过。毕竟身边的人都视之为“不祥”,他也怕被人看成什么被“阴灵缠身”的人。 直到有一天,他在网上看到一个宣传“清明梦”的贴子。漫不经心地打开阅读之后,洛羽当即激动得内牛满面:终于找了组织了!于是他屁颠颠儿地跑到水吧,跟一群做梦高手交流经验,在吧里混得其乐融融,偶尔对新手指点指点,颇有些世外高人的乐趣。 在这群自称“控梦师”的同伴中,大家普遍认为,鬼压床是一种正常生理现象:人类在睡眠时,身体会处于一种被称为“睡眠麻痹”的状态中,这种状态中的身体一般来说,是无法随着大脑思维的指挥动弹的。这是一种自我保护,防止人类在梦中跳起来行动,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遇上危险。 人们在睡眠中做梦时,意识是不完全清醒的,绝大部份时间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有一种情况:在身体仍然处于睡眠麻痹中、而意识又已经高度苏醒时,就会出现“意识想指挥身体,而身体无法动弹”的断层现象,这便是鬼压床的由来。在这种状态中,人们带着高度的清醒,却又仍然处于逼真的梦境中,会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于是一切便被归咎于鬼魂作祟了。 洛羽自认为对“鬼压床”的了解,是比前来砸场子的人多的,所以下手也不留情,每次都掐得对方一个落花流水,算是吧内一员悍将。这次当然也就不在话下。可怜那家伙转悠了半天,发现吧里的确没有宣传封建迷信,反而是破除迷信之后,默默潜了。 洛羽摸摸肚子看了一眼显示器右下角,已经六点半了。十八岁大小伙子没吃午饭呆到这个点儿有点难挨,起身回家觅食去。顺手关了店门,他想着自己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世界如此美好自己如此暴躁,真是罪过罪过,生活中他可是人见人爱的好脾气男人,跟谁都不发火儿的。 啪哒啪哒趿着人字拖,极是悠闲地踱过热闹的古玩街,一路上跟人打着招呼走向街外边的车库。洛羽祖上都是搞古玩的,家学渊源,家大业大,然后就是树大招风,破四旧时被伤了元气。以前祖宅的洛家院子也在破四旧时被打砸的惨不忍睹,本来也算得上文物的宅子,在还到洛老爷子手上时,根本就是个垃圾场了。洛老爷子当时的打击可不小,草草收拾了一下便无心再打理。直到邓爷爷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之后,他爷爷又动了心思,在这传灯寺古玩街上盘了个店面,开了个古玩店,重振旧业。开业开得早,又是老号子,如今这多宝阁在传灯寺街也是元老了。 洛羽的爹洛楚倒没有跟着老爷子搞古玩,早些年老爷子保下的几件东西也都卖了,供洛爹娶媳妇外加出国留学。洛爹学的是油画,现在清宁市清宁美术学院任教授。至于洛羽他娘,洛羽只从照片上见过。当年洛楚跟他娘是同学,其时洛爹年轻俊俏,洛羽他娘也是闻名校内外的美人,人赞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洛老爷子遭了大变过后,迫切想要儿孙满堂,对两人的事情那是掏心掏肺都乐意了。花了家底把儿媳妇娶了回来,谁料不到两年,洛羽娘就有想法了。 当时洛爹还未出国,大学毕业便在市里一所中学当美术老师。那几年教师工资低,洛老爷子的店也不景气,也是刚刚改革开放没多久,很多同学下海去南边发了财回来,意气风发地说南边遍地黄金就看你去不去捡;洛楚性情温润,有点随波逐流,与世不是太争,完全没有那个意识。两厢比较一下,洛羽他娘当机立断踹了草窝飞南边找梧桐树去了。 洛老爷子受此打击,也想开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其实爷儿孙三人在一起过也没有什么不好。左右洛楚还年轻,结婚时才20岁,都怪自己太心急抱孙子,年轻人终究是心性不稳,才有了这么一遭。现在洛楚也才38,在出国留学回来后几年,一幅油画作品在第x届全国青年美展上夺取银奖,被清宁美院重金请回任教,工作也算轻松,没有什么压力;本来洛爹长得就俊,也或许是天天和年轻人打交道的原因,人更是显得年轻,说是30岁都没问题,在学校里也是长青树一枝,还是不少女生的暗恋对象。 也是这样,洛老爷子对未来儿媳妇的事儿并不着急——反正孙子都有了,不怕将来儿子没人养老。至于儿子那里,就不去逼他了,缘份这个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罢。 这边老爷子想得开,那边洛羽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压根没考虑过老爸的婚姻问题。至于洛楚自己,老婆提出离婚时也很震惊,但是伤心欲绝的感觉倒是没有过。关于这一点他自己也挺迷茫的。说他不爱洛羽他娘么,那也不像,他挺喜欢她,也会记得在她生日送礼物,甚至在情人节送玫瑰——那年头人们哪知道这种浪漫。可就是不知道结果为什么会这样……她走了,自己居然没怎么伤心?他经常想:这样缺心眼的自己,真是配不起洛羽他妈,她是彩凤,需要的是烈火;自己这瓢弱水,最多只能煮个青蛙。青蛙?洛楚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浑身一冷,赶紧地把这想法掐断了。 再说洛羽,生下来就跑了娘,爷爷宠着老爹护着,无忧无虑长到三岁,然后老爹为了能赶上从儿子懂事时就好好教导的机会,终于咬牙一狠心出国留学了。这英国一去就是四年,等老爹回来时自己都上了小学,认得出不少古董,甚至能断代道出来历,就是不太认得爹了。眼瞅着那个帅帅的男人伤心地瞅着自己,像要哭出来一样,心中实在不忍心,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便被一把抱在怀里了。父子再认识一遍其实也就这么一抱的事儿,遗忘了几年的孺慕之情就尽数返回了。怎么说心底还是有那么个身影不断被提起的:照片、爷爷、邻居,都会一再在自己面前问起:你想不想你爸爸?于是脑子里便模模糊糊地重温了一遍那个曾经绕着自己转圈儿的爹。 现在洛羽中学毕业,刚刚收到清宁美术学院的通知书,几个月后就要在老爸眼皮子底下上学了。署假也没什么事,就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窝到爷爷的店里替爷爷看店。 洛羽各科成绩都挺不错,但自小受到家里的薰陶,也乐意从事艺术相关工作。只是他性格没有自家老爸稳,看到老爸用三年五年来画同一幅画看得怕了,所以选了国画系。之所以报考清宁,一是可以回家,二是楚爹说了,画画这种事情,只要有个环境,有比自己有经验有实力的人指导技法和重点就行,需要的更多是自己的练习,思考,理解。多看好的,多想别人好在哪里,多比较自己差在哪里。练习占百分之九十,天赋占百分之五,别人的教导也只占百分之五,缺了不行,先把基础的学了,多和同学交流,毕业后再访访名师,求个指点,这样就全了。 洛羽当时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要去英国留学?”楚爹淡淡看了他一眼:“因为油画是老外的东西,当然要去他们本土感受感受——等时机成熟了,我还要去意大利呢,就是为了去多看,多想,多比较。你多方便,国画就是我们自己老祖宗的东西,多看古书画就够你学了。” 一家人吃完饭,洛羽把碗筷都收拾好,桌子地板擦得干干净净,洗碗巾搓得白白亮亮地叠好,水果蓝摆回原处,左右看看,嗯,应该达到老爸的要求了,收工,娱乐时间到。 洛家现在住的房子不是祖宅的老院子,而是后来清宁市政迁新城区时趁机买的老院子整修出来的,整一个后现代加北欧超前卫风格,还种了满园的洋桔梗和虞美人。 洛家三口的卧室都在楼上,上了楼,楼梯口对面就是洛羽的窝,顺着楼下车库和画室的房顶搭了一个玻璃阳台,这玻璃阳台有一半就隔了出来归洛羽,成了他的起居室兼职书房。 楚爹的房间对应着楼下的客房;对应楼下客厅的地方就成了公共起居室,没有设门,面向院子的那面墙也全拆了,落地玻璃窗加层层叠叠的米色窗帘,三张大大的棉沙发,环绕着挂在楚爹卧室这面墙上的投影幕布,各种型号的抱枕靠背散落在几乎铺满整间房的地毯上,中间放了一个直径一米五的白藤盘子,里面扔满了各种零食。从这里过去,对应楼下饭厅厨房的两间,就是老爷子的卧室和书房。 中间起居室是洛羽的圣地,投影仪刚装好时他玩了几天几夜的最终幻想,最后差点被楚爹揍了一顿。 后来楚爹和老爷子也喜欢关了灯在这里呆着看电影,每到这个时候洛羽就凑到楚爹身边抱大腿,跟小狗一样趴在地毯上,垫几个垫子躺好了,用脸在爹的小腿上蹭来蹭去,这时候一家人心里都觉得很幸福。 洛羽几步窜到楼上,进了自己的起居室。他这起居室不大,北欧风格的原木书架半悬在墙上,上面放满了洛羽的珍藏:影碟、游戏,各种乱七八糟的漫画、小说,旁边还立了个玻璃柜,陈列了些手办:硫克、夜神月、l、贝吉塔、黄金圣衣、紫胤真人、萨菲罗斯……还有一个热血动画的男配角,名叫shiki,虽然洛羽没怎么看明白剧情,但是shiki一身黑风衣两个十字架,拿刀砍人的样子太帅气,也忍不住收了。 洛羽打开电脑挂上企鹅正准备上游戏,就有消息q过来了。 洛羽郁闷了。 狼牙是一款游戏外挂的名字。它的编写者正是洛羽同学。 作为一个游戏爱好者,洛羽同学一开始是老老实实的游戏玩家,玩了一段时间的游戏后,进了一个名叫“狼族”的游戏家族。洛羽性格开朗,很快和家族成员打成一片,凭借高超的pk技巧迅速成为了家族骨干。 狼族在该游戏里有一个敌对家族,整天互相追杀血拚,拚不过狼族时就开始盗号。pk高手“狼族☆飞羽”就是敌方重点盗取目标,装备经常消失不说,连号都被删了n次,渐渐的两个家族仇就结大了。这家族一结了仇,那就不是一款游戏的事情了。你们追着我们杀到这个游戏,我们又追着你们杀到另一个游戏,无论是在哪款游戏里,这两个家族都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洛羽就是被盗号盗怒了,才一气之下也开始研究盗号,想要报复回去。洛羽英文不错,理科成绩也过得去,那段时间跑到中国x客联盟、s月联盟等等论坛上蹲点,先是下载一些现成的x客软件,然后又开始研究服务器漏洞,最后开始自己学着编程。一开始是复仇心理太旺盛产生动力,渐渐的就变成了兴趣,最后本末倒置,游戏也不怎么上了,完全沉浸在了用各种代码和电脑交流的乐趣中——这是洛羽第一次对一件事情这么感兴趣,包括画画、玩游戏,都没有这么废寝忘食过。 家族老大狼族☆浪刀眼看着好好一个将才就这么误入歧途,心痛疾首惋惜万分,天天在qq上劝他回归游戏的光明大道。洛羽经过几年潜心研究,渐渐的就看淡了家族之间的恩怨,暗自感叹那些人盗号的手段太没有技术含量,已经不能当他的敌人;又觉得玩游戏玩得这么累,不是人玩游戏,是游戏玩人。这种想法一上来,就顿悟了。为了表达对老大信任的感谢,和自己曾经对家族的深爱,他就亲手写了一款万能外挂,命名为“狼牙”,专为家族量身打造,作为自己告别家族的最后赠礼。 当时浪刀是放过他了,大家在家族论坛上依依惜别,还在yy上开了晚会隆重歌送。可是后来……游戏各种升级,技术各种进步,隔不了多久,浪刀就要来找他更新外挂。一次,两次,五次,十次…… 洛羽狠狠地揪了几把自己的头发,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二呢????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当晚,电脑屏幕亮了很久很久。 ☆、遇到怪事了 “……下面是清宁市内消息。吏目县发生4.2级地震,震源深度7千米,据清宁地震局台网初步测定,27日13时18分32秒,在清宁市吏目县……” 洛羽收拾完桌上的早餐,扬声向着客厅问:“爷爷,今天我去看店吧,您放个假休息一下?我也好趁着放假,蹲那边看看能不能捡个漏,赚点零花钱。” 老爷子笑骂:“你爹短你零花钱了?” “钱多不扎手嘛!自己赚的有成就感啊。” “行,那你去吧!转悠时记得把门拉上。” 洛羽屁颠颠儿地跑到楚爹那儿讨了车钥匙,一溜烟去了多宝阁。 老爷子轻轻松松放孙子去捡漏,也不怕他吃到药。也许是洛家祖祖辈辈做这个养出了灵性,洛羽的鉴宝天赋很好,拿他自己的话来说,好东西一上手,总觉得有种灵韵不会骗人。虽然有时候吃不准,但是吃准了那就基本上不会被打眼。 十几分钟之后,洛羽已经在传灯寺街泊好了车。走过熟悉的街道,有人打趣:“唷,难得看到小老板坐店,老爷子呢?”洛羽手一挥:“本老板放他的假了!” 还没走到店里,洛羽看到一群人聚在家玉器店前不知道在议论什么,都显得挺兴奋的。洛羽瞟了两眼,钻到人群里扯了扯一个人的衣袖。那人身材消瘦,面色微黑,一看就是晒的多了,不过人倒是挺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双眼睛看起来机灵得很。那人一见是洛羽,反手把他拉住牵出了人群。 “铲哥,这瞧什么热闹呢?”洛羽好奇地问。 “吏目昨天地震了,知道吧?”那被叫作铲哥的人问。 “不知道,没听说。震得厉害吗?我都睡死了,完全没感觉……这群人围在这儿嘛?” “嘿!”铲哥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地震倒是不大,但就那么轻轻一震,恐怕是把哪个古墓震出来了,这有人捡到玉件了,还是羊脂玉!” 洛羽奇道:“那边还有古墓?怎么从来没听说那边出过东西?吏目那边没有什么风水宝地吧?” “谁知道怎么回事,都围这儿想瞧真假呢。” “那玉你看见了吗?” 铲哥摇摇头:“里面正看着,那个捡到玉的是吏目黄阳坳的农民,地震就震的那附近,村里的人听到附近有响声,都跑过去看,听说有边山塌了。” 洛羽笑了:“这事你怎么没赶去瞧瞧,对不起‘铲哥’的大名啊!” 铲哥苦笑:“已经有腿快的过去看过了,除了黄土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没有的,我就想着等人掌了眼,要真是老物件,就跑一趟。” 洛羽打趣:“真的假的都得跑,你太没职业道德了!这心态不对啊!” 两人正说着,里边有一些人出来了。铲哥也不管认不认得,逢人就凑上去问:“怎么样?” 有人说:“玉是好玉,就是看不出来历,不好断代。”铲哥急了:“怎么会呢?掌眼的都进去好些个了,怎么会断不了代?”那人吞吞吐吐:“我也拿不准啊,看着又像老物件,又像新物件,你自己瞧去。” 铲哥拉起洛羽就往里钻,嘴里还说:“小羽你也来看看。” 好不容易挤进去,终于看清了屋里的几个人。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像是村里来的人,旁边两个老头子拿着两指宽的一块正方形玉牌,靠在垫了绒布的盒子上面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还拿着放大镜仔细瞅想瞧出朵花儿来。 洛羽细细地打量老头手上的玉,感觉是有点儿不一样:包浆很完美,但玉本身不但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竟然还有种夺目之感,和一般软玉的温润内敛有点不一样。而且玉牌上的雕花也十分奇特,简直是前所未见,竟像是天然生成的一般,一元硬币大小的一个正圆,圆内的雕花精密细致,似是云纹又像迷宫图,有点抽象,看不出什么寓意。 如果不是用现代高科技原料造假的,在古代能完成这样的精雕实在是难以想像。这样一来,两位老人家心里更是孤疑:这还是不是一块玉?古玉?但如果说是造假,用放大镜都找不出一点毛病来,就是玉的质感,触在手上的感也在说着它就是块美玉的事实。实在是亮眼得太过了,包浆又还那么完美,这令人完全纠结了。 其中一个老头见洛羽站这么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玉牌,打量了他两眼,笑了:“这不是洛家小子吗?听说你眼力不错,也看一看?” 洛羽急忙点头:“我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的确很好奇——老爷子您贵姓?小子很少有机会遇到这种场合,也一直没有幸运瞻仰前辈高人,说出来都给我爷爷丢脸~`不过下次必定不敢这么失礼了。” 那老头听他这么说,心里十分舒服,笑咪咪道:“你还在读书吧?年轻人学业很重要,不认得老头子们那是正常的,但以后圈子里的东西还是要你们这些年轻后辈来传承,多出来学学看看也是应该的。我姓宋,旁边那位姓孙,你叫老爷子也没错,都跟你爷爷是一辈儿的。” 洛羽急忙道了声宋老爷子好,孙老爷子好。态度十分谦逊。这不是他做作,而是耳渲目染,知道这圈子里的人对这些礼数讲究,如果不恭敬点,背后被人提起时老头子们摇头的话,爷爷的脸上就不好看了。 看玉的孙老爷子闻言也细细打量了他一番,洛老头这孙儿长得还真好,唇红齿白、干净俊俏,心里也是喜欢。他乐呵呵的把玉牌放在了绒布上。对洛羽做了个“请”的手势。 洛羽走上去拿起那块玉牌,刚一入手就有种奇妙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就仿佛是指尖突然学会了呼吸,并深深地吸到了山间清晨最好的空气一般,凉丝丝的,沁人肺腑。 洛羽背上的鸡皮疙瘩当时就立了起来,不是不舒服,而是有点惊吓到了。还好他手稳,并没有失态。 洛羽马上回过神,惊疑不定地细看这块玉牌,那种清爽的感觉还在,就像指尖在不停地做着深呼吸一般。这么强烈的感觉,难道两位老人家都没发现?看那样子好像是没有感觉到什么……这是什么玉,简直怪哉了!他静下心,用尽量平静的心态和眼神来打量这块玉,他不是想掩示什么,而是想忽略这块玉给他身体上带来的感觉,只用自己的直觉,像以前鉴别其它古玩一样,去感觉这块玉的历史感。可是看了半天,他也看不出来。这玉实在是太明艳了。 这莫非是什么传说中的宝贝?手上的感觉令洛羽不由地这么想。他试探着道:“手上感觉倒是不错,就是样子太奇怪了。”两个老头听他这么说,也点点头。洛羽又眨巴眨巴眼睛扮求知宝宝:“我不太懂玉,店里玉件也走得少,眼力是不行的。两位老爷子怎么看?也指点一下小子呗。” 两个老头看他态度谦逊,说话乖巧,比起现在很多十七八的男娃都懂事,暗道:还是圈子里的后辈稳妥,看街上那些咋咋呼呼的小年轻,跟洛家这娃子可不能比——也不知道他们要是看到洛羽在家里的真面目后,会不会大失所望。 两个老爷子很是具有前辈风范地拿着玉牌对洛羽讲解了一番,结果和洛羽一开始目测得到的结论也差不多。当然,他们说的比较含蓄,自是不会当着主人和买主说什么玉不好疑有假之类的话,只是说“说不清楚”,这些行话,洛羽自然也是听得明白的。洛羽观察了一番,看他们的确是没查觉到那玉的奇特之处,不由得暗自猜测,为什么独独只有他对这块玉有反应,但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两个老爷子也没给什么建议,只是把看法都说了出来,店家要不要,还要他自己作主。那玉店老板也明白这两人估计是拿不准,不过自己看着那玉也是好的,就报了个和田羊脂玉的价格,没想到那主人却不肯让出来,他在别处也跟人打听过古玉的价,知道雕工好玉也好年代也好的老玉是宝贝,认定了自己的玉是雕工极好的老物件,只是这掌眼的两人眼力见不行,不如拿去其它地方再看看。这笔生意最后还是没做成功。 告别了两位老爷子,洛羽和铲哥一起走了出来。“铲哥”这绰号其实就是洛羽给他起的,他本名林盛强,做的就是“铲地皮”,也就是像洛老爷子当年那样,走乡窜户收物件转手挣差价的,也常给洛老爷的店里让些东西,一来二去和洛羽熟了起来,也挺投缘的,洛羽就铲哥铲哥地叫,这名字就渐渐地叫开了。 铲哥刚才在旁边跟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那玉倒底是不是老物件儿,谁都不清楚。这会儿出来了,他就直接问了洛羽。洛羽想了想,那玉就算不是老物件,也必定是有几分神秘的,也被那玉牌勾起了兴趣,于是就跟铲哥说:“是不是老物件我也说不好,但总觉得那玉不怎么简单。应该还是可以跑一趟,就算没有什么收获,也能安个心。” 铲哥点点头,也打算去一趟,有就有,没有也塌实了,不然的话,总是觉得那里有什么好东西被别人收了去似的,心里亏得慌。铲哥一决定,打算马上就走。洛羽这里也有了兴趣,就提出跟铲哥一起去见识见识,铲哥挺高兴地答应了。 打听到从清宁到黄阳坳坐车要半天。洛羽看看时间才九点左右,快一点的话还是来得及的。他本想开老爹的车去,但又没有自信能摆得平乡下坑坑洼洼的路,又怕挂花了楚爹的车挨骂,于是只打了个电话回家跟楚爹备报了一下,然后准备了些水,遮阳帽等东西,就和铲哥去了车站,还是坐老司机的车保险一点。 ☆、捡了个小漏 洛羽和铲哥先坐车到了吏目,又转成小面包进了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黄阳坳。到村里绕着圈子地询问了几户人家,打听有哪家捡到东西。铲哥很会看人脸色,洛羽也是个嘴甜的,看到没见过的东西又会大惊小怪地犯犯二,对于淳朴爽朗的农村人来说,他这种“二”带着一种滑稽的亲和力,加上样子看着又俊俏,很容易地就取得了别人的欢心。这不,一个抱着小孩,看着样子就挺泼辣的小媳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神神秘秘地跟他们揭邻居家老底:“前两天也来了一些人,跟你们一样的,都到他家去过。进去好半天才出来呢……问他家又不肯讲,这几天进屋都偷偷摸摸的,生怕和我们打个照面。”说着又撇了撇嘴:“怕是防着我们眼红呢。”铲哥附和:“这一个村子住着,哪有不知根知底的。想瞒也瞒不住啊。”小媳妇说:“就是这个理,他家自己捡的,莫道我们还能跟他分钱不成?做得跟防贼一样,连狗都不放出去看包谷了。” 洛羽和铲哥心里急着想看东西,和那小媳妇又打听了一些问题之后,就辞别了人往那家人家去了。 到了人院子门口,铲哥扬声问:“屋里有没有人?”就看院子里趴着的黄狗一下子跳了起来,前腿低伏重心后移,摆出一幅攻击姿态冲他们两人狂吠。 铲哥也不管它,慢悠悠地往里踱,声音舒缓放松:“主人家,有人偷东西了!”那狗也会分辨,看他不慌不忙,叫声也就轻了下来,退进堂屋左跳右窜吱吱吱地呜咽,估计是看主人还不出来处理问题,心里有点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铲哥又道:“再不出来电视机被人抱跑了哦~!”洛羽好奇地体会着铲哥和那狗之间奇妙的气氛,也跟着进去了,那狗看洛羽盯着它瞧,声音又大了起来,冲他吠。洛羽囧了:是自己看起来好欺负还是自己态度不对? 这时旁边的偏房门开了,颤巍巍出来一个拄着杖的老太婆。黄狗顿时有了主心骨,跑过去蹭着主人讨好。那老人用杖子拨了拨它,让它走开,开口问:“是来找锦彪的吧?”铲哥说:“我们听说你家有个东西,想买,来看看。”那老太婆点了点头:“你们先在堂屋等一下,人下地里去了。”铲哥问:“那他人多久回来?”老太婆仿佛没听见,径自跟那狗说:“二虎,去把锦彪喊回来,屋里有人找。”那狗听她说话,跑过去围着她欢喜地打圈。老太婆用杖子在它屁股打了一杖:“快点去!”那狗就呜咽了两声往外面跑了。 洛羽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这狗,真神了。铲哥在旁边洋洋得意:“没见过吧,乡里的狗可通人性呢。” 老太婆看了两人一眼,问:“要喝口水不?”铲哥说:“不用了老人家,身上带了水的,这会口不渴。”那老太婆就没再理他们,自己拿出个缝了一半的毛线拖鞋镶鞋面。 洛羽看这老太婆腿脚好像有点毛病,又有点古板不爱说话,也不敢开口。铲哥却不管这么多,跟那太婆搭腔:“您这是做了自己穿还是卖呢?” 老太婆依然面无表情地回答:“自己穿。老了,眼睛看不清,针脚不好人家不收。”铲哥拍马屁:“就是您这种老针钱才牢靠呢,城里卖那种用胶粘的,穿两天底板就开口子,您这要是能拿去城里卖一准抢手。”老人家似乎开心了点,一边使劲往鞋上穿洞,一边问:“你们是从县城里过来呢?这几天来的人多,都想要买我家东西,锦彪没卖。” 铲哥心想:说不好是没卖还是人家不想收呢,嘴里却说:“你们家有财运啊。”那老太婆就更开心了,脸上终于露了个笑容。铲哥就趁机问那老太婆家里是个什么东西,老太婆却不肯说了,可能是家人叮嘱过不能说,怕有人趁老人家不注意自己进屋去翻。铲哥问不出来,只好哄着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拉家常。 说话间外面的人就回来了,看起来四十几岁,本本份份、高高大大的一个庄稼汉。那狗也跟在他后面,进院乱窜了一阵,然后就跑到洛羽身边嗅着他的裤腿儿和脚指姆。洛羽心里极喜欢这狗,想摸摸它示好,它却一下子闪一边去了。 铲哥和付锦彪说明了来意,付锦彪早猜到了,也不废话,就从左边厢房进了屋,过一会又从右边厢房打开门,招呼两人进去,这防备工作做得十分的好,两人根本不知道他从哪拿出的东西,进门就瞧见了桌上摆着一个布包。付锦彪关上房门,打开那个包,露出了里面一个巴掌大的青铜炉。铲哥一看就失望了:不开门啊这个,虽然包浆好雕纹精,但连锈都没一点,说是老物件谁信啊。心里颇不是滋味地上了手,这还不是香炉,居然是个丹炉,打开一看,里面还有几颗丹药,还带药香的。铲哥意冷心灰:这假做得也忒不专业了,看这纹样风格是魏晋时期的,但那时的老物件哪有这么小的丹炉?更别说那丹药,千年下来还不成灰?这一颗颗跟黄豆似的,做这炉的人是图好玩侮辱人智商呢? 铲哥垮着脸,也没有什么心情说话,心里想着:这就是打算收回去骗骗新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白的人来吃这个药(指上这个当),顶多当个工艺品卖。付锦彪在一旁查言观色,知道这次可能和前几次一样要砸,心里有点急:“这是我亲手从那洞里挖出来的,肯定是真的。”因为这边不是常出古物的地方,也没法建立长期合作关系,铲哥跟他说话也就说得很直:“看起来不像。”付锦彪说:“我们庄稼人,只会种地不会做手上活路,哪会做出东西来哄你呀。”铲哥摇摇头:“也说不准是有谁埋在那里想做旧,被你不小心挖出来呢。这刚出土的老物件上不可能一点锈都没有,你自己说是这个理吧?”付锦彪说:“挖出来时是有个座子垫着的,那座子人家都说是真的买去了,这炉子跟那座子一起挖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铲哥闻言笑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人家也没连这炉子一起收啊。” 付锦彪差不多绝望了,一开始他以为这可能是个无价之宝,得了东西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可这几天来看东西的人,个个都像这人这么说,连他自己也不自信了。铲哥看他样子,放下炉子叹道:“我也不跟你乱开价,你这个炉样子不错,三十元不能再多,要卖我就收了。” 洛羽看铲哥放下了炉子,也伸手把那炉子拿了起来。手刚一碰到那丹炉,指尖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这竟然又像上次摸到那玉牌一样,有丝凉悠悠的气息顺着皮肤就传来了,虽然没那玉牌来得强烈,但也绝对可以有!洛羽一下子兴奋了,不动声色地抚摸着丹炉,小心肝砰砰直跳。 付锦彪心中十分不甘,在那跟铲哥讨价还价,上次有人开到五十他都没卖,这价钱怎么可能往下走呢?铲哥苦口婆心地跟他讲解:“你看我这里三十收了你的东西,样子这么新,拿去骗人都骗不了。我买了也是给人家开着店的店主带过去,人家拿去也只能当个摆设卖给不讲究的人。你看谁会用大价钱买个新铜器?也就哄哄那些喜欢漂亮东西的小姑娘,花个百十来块的就不错了。这中间转两次手,我也总得赚个车费吧,你拿去城里卖还得贴几十块钱买车票,这是大实话不好听,但你想是不是这个理?” 付锦彪心里不想卖,又怕真像铲哥说的那样是人家埋到土里作假被自己挖出来的,这两天来收东西的人已经不多了,下回还有这么个机会么?但是又总觉得这可能是个古物——那座子不是卖了吗?三十五十的,还真舍不得。于是他一咬牙:“一百元,给个整数你拿去。”铲哥无奈摇头:“要是这价格收,我就砸手里了,店里卖出去都才这个价。”眼见铲哥不想收,付锦彪又舍不得,就想:干脆留着自己家里摆着算了。也不缺那三十块钱的,要是后面再来个人能卖得高点呢?正在两边都失望的时候,洛羽发话了:“铲哥,你不收吗?”铲哥手一摊:“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这不能收啊。”洛羽说:“那要不我买了吧,我觉得挺好看的,拿回去摆书桌上玩。” 付锦彪听见这话眼前一亮:“少了一百元不卖的。”洛羽说:“行,就一百元吧。”铲哥说:“你这败家小子,家里还缺这么个炉子么?”付锦彪听铲哥这话有点不乐意了:“难得喜欢啊。我这炉子可好看了,你看上面的花,多灵气。”洛羽说:“是,我就看上这花了,挺别致。” 这一说定,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付锦彪欢欢喜喜地把钱收了,又出来给两人倒了两碗水喝,外面的老太婆也热情地跟他们聊起了天,问两人住在哪家的,又说哪家可能还有东西。 既然来了,就不想空手回去。洛羽跟着铲哥在村里又绕了一圈,没再收到那洞里出的东西,倒是在一户人家收到乾隆年间的一对半月形白瓷针线盒,和一只的包银青花瓷盒,这几件东西没被前几拔人收走,倒也真是运气,跑这一趟,也不算落空,铲哥这一天的本钱是回来了。看着天色已经不早,铲哥想着这村子里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收到几个盒子已经是意外,就收了心和洛羽往回走了。 两人出村时,居然在路上遇到了那个在清宁卖玉牌的人,那人还领着个一看就不是乡下人的男人往这边来。洛羽心里嘀咕:难道那玉牌也被人认出来了?这人也是和自己一样闻着味儿来的?这么想着就禁不住多打量了那男人几眼。那男人差不多二十三四岁,身材非常地标准,身高足有一米八八。洛羽一看他就妒忌了:身材那么好不说,那张脸也帅得令人讨厌!这人还带了一种冷清的气质,整个一神圣不容侵犯的模样。男人似是感到洛羽的目光,星辰般的眼眸就向着洛羽扫了过来,和洛羽对上了。洛羽一对上那眼睛就感到压力山大,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男人看清洛羽时却眼神一凝,微微眯了起来,他这眼一眯就让洛羽想到了狼,不动声色却又让人感到威胁。 直觉感到这人不好惹,洛羽也不敢乱想了,急忙错开脸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他们擦肩而过。 到了大路上,两人坐着小面包回了吏目,刚好赶上最后一班往市里的车,连夜就回了清宁。 ☆、狠宰富二代 洛羽背着包包打开家门,大喊一声:“他大姨妈!(ただいま,我回来了)”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洛老爷子转过头来,一见洛羽,乐了:“哟!看这样子是捡了个青铜大鼎回来了,这么精神!” 洛羽说:“爷爷你可别吃惊,我还真收到了好东西!”说着就翻出那个丹炉跟爷爷献宝:“爷爷,您看这个!” 洛老爷子接过丹炉瞅了瞅,皱眉:“你怎么会买这么个东西?从哪弄的?”洛羽坐在地上把腿一盘:“这东西可是有来历的……”老爷子说:“不开门,样子怪,还能有什么来历?”洛羽说:“你看那包浆。”老爷子又仔细瞅了瞅,恍然大悟:“你就是看上这包浆了?”楚爹也出来了,一边打量那炉子一边插话:“这丹炉的花纹设计精美,作者最少是工艺美术系硕士。” 洛羽听这两人风牛马不相及的言论,不干了,捶地痛哭:“你们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 老爷子闻言道:“你说吧。” 洛羽悲伤地把那可怜的丹炉搂到怀里,感受着那手上传来的丝丝清爽,问:“吏目地震你们知道不?”老爷子点点头:“新闻里说过。”洛羽说:“那地震在黄阳坳震出个古洞,这东西就是从那洞里出的。”老爷子说:“你不会被这种借地走货的低劣手法骗了吧。” 洛羽没有理他,继续说:“前天我在店里看到有个人弄了一块玉,有俩老爷子在那里掌眼,那两位老爷子都没看出来那玉有什么来历,我也去摸了一下那玉……我对那玉有感觉。”洛羽说完,刻意等了一会儿,没有人问他有什么感觉,他喊:“我有感觉啊!你们知道吗?很奇怪的感觉!”终于,老爷子回应他了:“什么感觉?”洛羽说:“很奇怪,手指头里有凉气涌进来,源源不断地,很舒服。” 老爷子终于正眼看他了,楚爹还是面无表情:“错觉?”洛羽道:“不是啊!感觉很强烈!像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一样!”楚爹闻言,愣了一下,有点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老爷子说:“那玉有人收了吗?”洛羽摇摇头:“人家不愿意卖,后来人走了。我想拿下可又是穷人。所以才去黄阳坳转了一圈,然后就收到了这个!”他喜滋滋地捧起了丹炉。洛老爷子终于有几分明白了,试探着问:“你对这丹炉……有感觉?” 洛羽看他终于听懂了,狠狠地点头:“现在摸着就有,虽然没有那块玉那样强,但也像有人往手上吹气!” 老爷子沉呤了会,突然爬起来说:“你等着。”然后跑上了楼,一会儿又拿了个青铜香炉跑了下来。 “转过去,闭上眼睛,我来试试。”洛羽闻言乖乖地背过去,老爷子把那香炉贴到洛羽手上,洛羽说:“没感觉。”老爷子又把香炉换了个面贴上去,洛羽说:“还是没感觉。”老爷子再把丹炉贴了上去,洛羽说:“有了有了!” 这下老爷子和楚爹都震惊了,心里都有点毛毛的。楚爹不信邪,也跑来试了几次,次次都被洛羽说中。 这下两人都傻眼,三个人头挨头地就那丹炉和丹开展了家庭研讨会,老爷子说难道这是个丹炉精?楚爹说这不会是什么未知的强烈辐射吧?洛羽说:“我很喜欢这丹炉,感觉很舒适,怎么会是辐射呢?”楚爹说:“辐射也有有益的。”洛老爷子敲敲炉壁:“青铜能有什么辐射,我看是成精了。”洛羽和楚爹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一家人就这么乱糟糟地争论了一会儿,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就把那香炉放到圣地中间那个盘子里,打算明天继续研究。 第二天,等洛羽起床之后从楚爹那儿得知,爷爷早把丹炉带去店里了,洛羽不平:“居然拿去店里了?爷爷不怕丢人了?那炉子乍看上去完全不开门,哼,肯定被人嘲笑……一开始还嘲笑我呢。” 楚爹说:“别走火入魔啊。说不准里面加了什么辐射材料。古人炼丹奇奇怪怪,你可不要神经发作把那几颗丹吃了。秦始皇的下场你该清楚吧?” 洛羽一脸严肃:“我们应该给爷爷提醒一下。” 父子俩交流几句,双双钻进画室,一个继续自己未完成的油画作品,一个铺开熟宣用鸡翅木镇尺镇上,提起小狼毫打算挑战一下工笔青铜炉。 专心做一件事时,时间通常过得飞快。洛家因为那丹炉而狗血了两天,后来研究不出什么东西,就把那丹炉忘在了店里,恢复了正常状态。 又是一天天气好,处处人声闹。 洛羽依然踩着自己的小拖板,噼里啪啦、意气风发地走在传灯寺的大道上。 今天洛老爷子跟几个老头约了要去第五届“清宁市夏季古玩交流会”凑热闹,就分派洛羽看店。 洛羽到店里开了门,抱出自己的笔记本专心致志地玩起了游戏。 玩了不一会儿洛羽就开始骂骂咧咧了:“渣!我擦!” 藏剑飞羽被个天策pk,那叫“相逢一炮泯恩仇”的家伙pk不成反被日之后,飞羽的麻烦就来了:那天策一直追着他求搞基求献菊,引得一路腐女尖叫围观。洛羽觉得这人的报复手段忒无耻了,悻悻地考虑着要不要下线避过风头,要不然被这人到处嚷嚷,自己必须得身败名裂——会里那帮女人可不是吃素的,被看到就完蛋了。 正这时有人进门了。洛羽漫不经心瞟了一眼,呆住:这不是在山里遇到过的面瘫男吗?他是追到这里来的呢?还是追到这里来的呢?洛羽一下子就猜测这人是看上自己的丹炉了。 那冷面美男扫了一眼店里的东西,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就径直往洛羽来了。 “我想看看那个丹炉。”声音非常清冽又仿佛带了丝魅惑,缓慢的语速像静静流淌的冰水。洛羽打了个抖,神智有点迷糊,不由自主地就乖乖跑去把那丹炉拿了出来,这丹炉一上手,洛羽就回过神了:自己傻了吧?怕他个毛?怎么就这么老实呢? 可是这会儿把炉子收回去也不成了,反正自己是不会把炉子出手的,既然他有兴趣,就让他瞅两眼。说不定他知道那玉牌的来历,也知道这丹炉的价值,搞不好可以打听点玄机出来。这么一想,洛羽就大大方方地把炉子放到了桌面上给他看。 那美男拿起丹炉,打开看了一眼就把东西放下了,开口到:“出个价吧,这东西我喜欢。” 洛羽看他表情也不像是真喜欢这丹炉的样子,撇撇嘴,挤了个笑脸:“这是我的私藏,不让的。” 美男闻言皱起了眉头,沉默了一会,又说:“一万元。” 洛羽愣了。一万?再仔细打量了一下美男,身上的行头就算看不出牌子,那质量做工也不比范思哲阿玛尼差,再瞅瞅那人衣缝里露出的皮带暗花,那绝对是cerruti——我靠这人是个富二代啊!洛羽森森地憎恨了,他的梦想就是像这个男人一样,低调地炫富,不动声色地亮瞎人的狗眼。此时自己多年的梦想在一个各方面看起来都比自优质的同性身上显现出来,他妒忌得心都生生地裂血缝儿了。 “多少都不卖。”洛羽没好气了。用钱砸爷?爷不缺钱!虽然生活给了爷犀利的眼力,却没给爷奢靡的本钱,但爷也是有底线的! 那富二代面不改色:“两万。”洛羽听他说两万的语气就像说“两块”一样,怒了:“喂哥们,尊重一下人好不好?这东西我不卖的,你喊到一千万都没用。” 富二代表情一呆,沉默了。 洛羽没再理他,气哼哼地走到桌边打算继续玩游戏,关于富二代……爱哪儿呆着哪儿呆着去。 这回到游戏一看:哎哟我了个去!角色旁边围了一圈儿的人,那“相逢一炮泯恩仇”正在跟围观者宣传两人之间超越性别的爱情传奇。 “我擦!”洛羽几乎要摔键盘,二话不说把游戏给关了。抬头看那富二代还在旁边沉默地杵着,不禁怒从心头起:都怪这人打岔,不然何至于丢人丢到这个地步。 “你倒底是想要做什么?”洛羽冲他吠。 富二代淡淡地看着洛羽,带着微不可察的小心翼翼开口了:“丹炉我不要了。那三颗丹药……可以吗。” 洛羽心里说不出个味儿,既怒又囧。冷冷地盯了富二代一眼,富二代这时稍微露了点诚恳的表情,比刚才好多了。洛羽拉不下脸再吼人,只能没好气地说:“这丹药你不会想买去吃吧?会毒死人的知道吗?” 富二代说:“我很想要这丹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洛羽扶额。在心里挣扎了一番,问:“你知道这丹的年份吗?”富二代说:“公元三百年魏晋时期炼制,距今一千六百年左右。”洛羽诧异:“你肯定?”富二代点点头。 洛羽态度一下子亲热了,凑了上去:“你怎么看出来的?”这隔得一近,洛羽就觉得这人身上有种淡淡的气息,跟丹炉类似,又似乎更加温和,若有若无,令他油然而生亲近。洛羽伸鼻子往他身上嗅嗅:“那块玉牌你收了吧?” 富二代退了一步离他远些:“嗯。”洛羽又进了一步:“跟人打听我了吧?”富二代又退了一步,眉头有点皱起的趋势,还是耐着性子说:“嗯。” 他这表达得太明显了,洛羽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讪讪地摸摸鼻子退了回来:“你告诉我这丹炉和玉牌的来历,我就把丹让给你。” 富二代沉默了一会,说:“如你所想,都是真品,魏晋时期的文物。” 洛羽不高兴了:“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懂的。你肯定知道这两样东西有点与众不同吧?” 富二代犹豫了:“你先把丹药给我。” 洛羽想了想:这丹药也不值钱,他这么想要,莫非真的想买来吃了升仙?转念又觉得不靠谱,那丹药虽然品相完整,带着股淡淡药香,也和丹炉一样有那种奇怪的气息,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吃了就能成仙的东西。洛羽一向是唯物主义者,虽然这事儿是有点怪异吧,他也不认为真有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洛羽决定狠宰这富二代一笔,看这人对丹药势在必得的样子,漫天要价到:“三千一颗,不还价。” 富二代说:“你等等。”转身就出去了。 洛羽想:他不会是找借口遁了吧。抻着脖子等了一会儿,富二代果然转了回来,拿着一叠红票票就进来了。洛羽想:代代们果然都缺生活常识,哪有这么拿着一叠钱在街上走的? 富二代把票票放在洛羽面前,洛羽数了一下,九千,妥妥的,就扯了张抽纸把那三颗药丸包了给他。 “现在应该说一说怎么回事了吧。”洛羽好整以暇地洋洋开口。 富二代沉默良久,才开口到:“那玉牌是修仙者用来布阵的阵眼。你这个也是修仙者用来炼丹的丹炉。” 洛羽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说那玉牌怎么从来没见过,居然是用来布阵的法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雕的,雕功太逆天了。” 富二代有些欲言又止,洛羽没看见他表情,又问:“那,你有没有感觉到玉牌上的……嗯…就是一摸上去那种感觉?你懂吗?” 富二代说:“那是灵气。具有慧根的人,都能够感到。” 洛羽一下紧张了:“你说什么?灵气?真有这东西?我也能感到,那我……也很有慧根了?” 富二代淡淡看着他,点了点头。 洛羽激动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富二代言语不清地说:“总有一些东西会传下来的,接触了就会知道。” 洛羽说:“哥们,大哥,别藏掖着啊,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富二代看着洛羽那幅激动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有点失落。洛羽在一旁煽动了半天都没能再从他嘴里撬出更多的信息。那人最后只是神神棍棍地留了一番话,诸如:神仙之说太玄幻飘渺,不如把握眼前的生活云云,然后就不再管洛羽,跟逃跑一样飘然而去了。 ☆、探索神仙洞 作者有话要说:求书评求宣传求花花  洛羽狠狠地发了一笔小财,心里十分舒畅。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回忆着富二代的话,越回想,就越觉得玄乎。灵气?慧根?这些虽说是古代传说中的东西,但是自己却真真实实遇到了。它们没有广为流传,也许正是因为它小众呢?看样子,爷爷和老爸,都是没有慧根的。这慧根又是怎么一回事?不带遗传的?自己这是变异了才会有慧根? 既然自己有慧根,能感到灵气,那不是刚好吻合了那些神物怪志中说的——可以修练成仙? 洛羽越来越好奇了。在以前的认知里,神仙都只是虚构的传说,也不可能去动这个心思追寻。但是现在,却觉得那似乎有一点点可信。再一回想那富二代,身上的气质与众不同,就连他刚进店叫自己拿丹炉时的情况,也变得可疑起来:自己那时怎么会那么听话?按自己性格来说,这完全不可能!难道是他会什么催眠术,把自己催眠了? 想到这种可能,洛羽恨恨地磨了磨牙,有心找那富二代再问问,却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根本就无从找起。 一会儿洛羽又想到了那块玉牌上:用来做阵眼的?有阵眼那肯定就是有阵法,假设,黄阳坳有个阵法……那里有修仙的人炼丹,那么,那古洞其实住的是修仙者,在那洞里炼丹?还布了阵法?那丹一直没有烂掉,难道是因为灵气的原因?灵气能让丹炉不锈、玉器无痕……应该对人也是有莫大好处的。难道自己的丹其实是卖亏了?不然识货的富二代眼都不眨地买了?那家伙明知道是古物,跟自己开价买丹炉还只开一万,那明明是无价之宝啊!这人太tm黑了!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时的洛羽根本已经忘记了就算人家不买,这炉也卖不出去的事实,已经被妒忌蒙蔽了双眼的人不可避免地地陷入了仇恨的漩涡。 懊恼没有把丹药开价更高的洛羽腹诽了那富二代一阵,又继续思考先前的问题:那黄阳坳究竟还有什么?一个人在那洞里住着,总不会就只留下个丹炉和阵眼吧?传说中不是都说,仙人在凡人面前是可以隐身的,那……要是那里有什么东西,普通人看不到,但是具有慧根、能感应到灵气的自己,能不能发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呢? 这么一想,洛羽坐立不安了,那种好奇心越来越强烈,在店里胡思乱想了一整天,最后决定要再去黄阳坳看一看——他就是想知道得更多,既然找不到人问,眼前又有一条路还没探索过……再去一趟,必须的。 第二天一早,洛羽在家里翻出来一个小花锄,一把排笔和棉布手套,还找了一块抹布,两件换洗衣服,一古脑儿塞进个大背包里,跟楚爹汇报了一下就出了门,再一次去了黄阳坳。 踏上通往村里那条依稀可见的小黄泥路,洛羽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种“故地重游”的心情。这次虽然没有铲哥领着,心里却再也不茫然了,满满的都是去探险的兴奋。这一路心情愉悦,连走路都轻松,看着山里的小景儿也觉得充满野趣,张眼四望,还让他看到了一只类似松鼠的小家伙从草坡上往树林里跑过去了。 到了村里,洛羽学着铲哥的样儿,一路嘴甜地跟人打听着那山洞的位置。村里人难得遇到个人问路,也乐意停下来给他详细指点。翻过了几个山包包,早已经看不到村子的影儿。到处是一片一片的坡地,山坳坳里空幽幽的,偶尔看到有个人在翻着地。洛羽不停地回头记地势。这越往里走,越长久见不到个人影,他不免有些担心找不着路回来,幸好他不是路痴,这山里也不像原始森林。暂时没有迷路倾向。 走完了山路已经是荒无人烟,山田也没有了,看不到人类活动的踪迹,也到了村民说的杉树林。那洞就在林子的另一头,听说穿过这林子有条山溪,顺着溪往上走就能看到那塌出来的洞。 洛羽定神看了看山势,就进了林子。 走在静悄悄的山林里,那种“叫一声都没人能听见”的空洞感不知道怎么的就窜出来了。这种感觉和“宅”的孤独感是完全不一样的,宅着时的孤独那叫自在,这山里一个人的孤独就带点恐怖了。 这时候洛羽才意识到自己有点信心爆棚,像这种地方,真的是应该找个人带路的,这山里虽然没有什么狮子老虎,但听村民开玩笑说却有“豺狗”,近几年被人打得差不多,也不常见了。当时洛羽没往心里去,这时在静悄悄的山林里回想起来,还真有点吓人。“豺狼虎豹”,这豺的凶残可是排在第一位的,捕猎时都喜欢把猎物的肠子拉出来甩一地,从菊花开始啃起,也不咬死猎物,就喜欢活吃新鲜的……洛羽蛋疼菊紧地想: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吧? 正这么想着,洛羽突然发现前面的草丛动了一下,吓了他一跳,赶紧地停了下来把手里的小花锄扬得高高的,紧紧盯着那个地方的动静。这么站着观察了一会,觉得那草也长得不深,应该是藏不了豺这样的小型猛兽,可能是松鼠之类的小动物,说不定已经被自己吓跑了呢?这样想着洛羽又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那草里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洛羽放松了下来,打算就这么走过去。刚一迈步,只见一条黑影如闪电般弹到空中,横里打了一个转又掉了下去——蛇! 洛羽吓得魂都丢了一半,拔腿就往后撤。到了安全距离,心脏还犹自狂跳,耳朵里也感觉涨鼓鼓的。洛羽本是不怕蛇的,宠物蛇也见过不少,但就怕这么猛然来一出,真是把他吓到了。 那蛇之所以弹出来,同样也是被洛羽吓到了,落地就不停息地往树林深入游走了。洛羽看着那黑黑的乌梢蛇跑了,心里也懊恼:怎么就把这种东西给忘记了呢?现在可是夏天啊。果然书本知识没有通过实际体验,还是不能应用熟练的。 差点踩到蛇的洛羽学了个乖,捡了个长长的树枝,左手花锄右手树枝,一边抽着草丛,一边前进。树林里还是静悄悄的,偶尔听见几声鸟叫,有的清脆婉转,有的浑厚急促,还有诡异地一串:“咕——咕咕咕咕咕~```”。 又走了一会儿,光线渐渐开始亮了,隐约还听见水声。洛羽心中一喜:这应该是快到头了。果然,兴奋劲儿还没过,就已经看到林子外边一大片草地。洛羽也顾不得怕蛇了,赶紧地往外冲。这一冲出来却吓到了一只野兔——好肥大的一只!洛羽狂喜,脚下不停顺势就追,想要直接扑倒,谁知道那蓝眼灰毛的壮野兔一个转身就跳进了草丛里,洛羽眼睁睁看着灌木疯狂摇晃着从近到远,没一会又静了下来,兔子也没了影。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这次偶遇却比林子里那次令人开心得多,洛羽心情一下子又轻松了。 这片草地不大,草地边缘下面就是溪谷。洛羽在草地上绕了好几圈,挑着下脚的地方。这差不多有一丈多高的坎儿,溪谷旁边布满了陡峭的石头,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洛羽弯腰看了半天,跑到旁边一颗树边观察下面的土壁,发现土壁上缠着一些树的根茎,不禁对自己的智商大大的得意了一番。 背身朝外,洛羽抓住根茎小心地往下爬,很快就踏上了溪谷边的石头。 这溪谷很是漂亮,石缝里生着大篷大篷的野蕨,嫩如春蒿,绿如翠玉;溪边岩石轩峻,溪底卵石温润,水流也急缓有致:静水如镜,流水清潺,整个都透着清幽动人,还真有几分神仙居处的韵致。 洛羽顺着溪谷走了不久,就看到了塌陷的山体,正正压着溪谷的源头。这溪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现在只能看到从一片新土中沁出清澈的水流来。 洛羽奔过去,踩着那新土就往上爬。是这地儿没错,泥土都被踩得实实的了,边缘还有清晰的脚板印。 爬到了顶儿,终于看到了洞口,看着快有两人高了。洛羽在洞口打量了一下,洞壁非常光滑,除了地上是平的,内部形状仿如蚕茧,很符合建筑力学理论,如非地震,是肯定不会塌的。洛羽走进去摸了摸洞壁,感觉很紧实,也不知道是怎么磨出来的,比农村的土坯墙细致得多,都赶上水洗墙的程度了。这洞真是魏晋人开的?洛羽又禁不住怀疑了:难道真是神仙洞府?但要说是真是神仙洞府,那又好像太苛碜了点……神仙不是都住金住玉的吗? 洛羽胡思乱想着往里走,这一间洞房里已经惨不忍睹了,地上乱七八糟的草灰泥、烂木片儿,破布,甚至还有方便面口袋——这一看就是铲地皮的扔的。 这往里一走,就暗了。洛羽几乎要撞墙:这来探洞盗墓的,怎么会忘记带手电筒呢?自己果然还是太不专业了!往回走吧……怎么可能?都到这儿了!洛羽从包里翻出自己的爱疯4,看看电还挺满的,不幸中的万幸。又想想包里好像还有个打火机——那是他的常备用品,虽然不抽烟也从来都随身带着,这心里又安稳了两分:就算手机没电了,也许还可以找根木柴当火把?不管了,先看看再说吧,手机也能亮小半天呢。 洛羽试探着往里走。四周黑坳坳的,有点吓人,洛羽就像进了古墓似地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会不会碰到骷髅。穿过一个短短的过道,进到了个感觉上比较空旷的大间——这是由走路动静的回声上猜的。洛羽依稀觉得这里似乎比过道里亮了点,抬头一看,高高的顶上居然有好几个裂缝,也不知道是原来就有,还是地震震出来的,这一想又有点麻麻的:会不会塌啊!自己运气没有这么差吧,没被蛇咬死,也不会被压死吧! 怀着侥幸心理,洛羽开始打量四周,这间洞大概呈圆形,正中间也有个圆形的泥台,好像是挖洞的时候留出这么一尺来高的圆台没有挖平。洛羽摸摸那台子和地面之间的连接处,觉得这就是浑然一体,不是后建的,心里不禁暗想着倒底是什么人,挖洞时连这个都想到了。这泥台的圆形本来十分的标准,直径约两米,除了被人破坏的地方,其它地方的弧度非常的精确,就像拿圆规画过。台子正中间也被人挖过,坑儿不大,估计有什么东西被人拿走了。又看这台子上有片圆形的暗迹,洛羽伸手摸了一下,拿到手机前照着一分辨,这多半是什么草木烂成了灰,透着一股子霉菌味。圆形的草木?洛羽一下来劲儿了:这莫非是个蒲团?那个被挖的地方莫非是放丹炉的底座?这里难道就是炼丹房? 洛羽又抬头四处打量,想找点证据。这一抬头,惊了,刚才进来时只看到头顶歪歪几个裂缝,没看出什么名堂,现在站在台子中间往上一看,这几个裂缝却不像裂缝了,形状更像是某种奇怪的符号,而且……那位置不跟北斗七星一模样吗?洛羽内心震撼,半天才回过神,兴致也越发的浓了。 在这屋里转了几圈,却没有什么收获,就在墙上发现五个分布匀均的小洞,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像是照明的,顶上又没有烟灰痕迹。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洛羽不死心,想着:万一有什么机关呢?小说上不都这么写吗? 于是又颠颠跑到那个台子上,上上下下的摸索。摸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有个凸起哪里有个凹下去的。放弃了台子,洛羽又把主意打到了那五个墙洞上,每一个都伸手掏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洛羽沮丧了:自己为什么来这儿的呢?不就是想着自己有慧根,也许会和别人不一样吗?结果还是……咦?对呀。试试找找灵气啊。洛羽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又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摸完了地上,又摸墙壁,反反复复来来去去……还是没有什么感觉。洛羽这次是真的绝望了。坐在台子上叹了一口气,唉。回去吧,怪不得富二代劝自己说:神仙飘渺,生活重要。 无精打采地往外走。就在走过过道,要进入洞口的地方时,洛羽停下了——灵气!!!感到了!!!!它在哪儿?洛羽狂喜,急忙四下里张望。自己并没有摸着什么东西,却感到了一丝灵气:淡淡的,似有还无,刚才进来时由于紧张,根本就没查觉,可是,它在哪儿呢?洛羽伸手在墙上摸着——左边?没有,右边?还是没有。地上?除了一手烂泥,还是什么也没有!洛羽觉得自己像被关在玻璃罩里的苍蝇,明明看得到外面却出不去——灵光一闪:对啊!为什么在这个地方有灵气呢?明明没摸着东西为什么也可以有呢?难道,它像玻璃那样,是透明的? 洛羽退了两步,那灵气消失了。前进两步,又感到了。洛羽再退后,伸手往空气中摸了摸——摸到了!洛羽几乎感动得要落泪,来不及高兴,突然意识一震,有种奇怪又熟悉的感觉一下子罩了上来:仿佛进入了清明梦的梦魇状态中一般,理智思维飘飘忽忽,似乎随时都会散去。洛羽一惊: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条件反射地,他就像在梦境中经常做的那样,集中意识稳定了下来。心中一清明,仿佛就看到了眼前有个什么东西,指甲大小,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洛羽向它伸出手去,取在了手中。刚一把东西拿到手,洛羽就像是从梦中清醒过来一般,从那种状态中出来了。洛羽极其惊奇:刚才那种状态怎么回事?为什么醒着也会进入鬼压床状态? 放下脑子里一串问号,洛羽兴奋地打量着手上的东西:指甲大小一块软玉片、上好的羊脂白玉,透着淡淡灵气,也如同那块阵眼玉牌一般,镌了如微雕一样的繁复花纹。洛羽觉得整个人都玄幻了,这tm绝对真的值得研究!玉片为什么会违反重力学浮在空中,玉片为什么会隐身?为什么人们路过时碰不到它呢?“神仙”是怎么办到这一切的? ☆、洞中出神棍 洛羽把脑子里的问号先暂时放在一边,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古洞上面。他并不满足于这块小小的玉片,也不相信神仙吃喝拉撒睡都在这炼丹的地方进行——古墓还有各种墓室和功用呢,神仙应该更讲究些吧? 这块玉片有什么作用呢?长得和那做阵眼的玉牌差不多,只是小了些,又放在过道上,很可能……是一个小阵法?用来当门的?可是它怎么会被自己发现了呢?洛羽知道这个问题是关键,靠在墙上就开始冥思苦想:自己先是感到灵力,再摸到了它。如果它真是个门,并发挥了自己的作用的话,那么,人们是应该发现不了里面的丹房的。换而言之:它失效了——是地震破坏了阵法?洛羽又仔细地打量了手上的玉片:温润无瑕,和一般羊脂玉也差不多,没有另一块阵眼那样灵气逼人。现在拿在手上,灵气也极淡,仿佛是灯油耗尽的样子,气息还比不上让出去那几颗丹药——对,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它没有灵气了!难道这灵气还是一种类似“电”的动力和消耗品? 如果……这个“门”的阵法没有被地震损坏,在完好状态下,是不是就不会泄露灵气了?洛羽想到这里十分纠结:感不到灵气,那自己怎么怎么找出蛛丝马迹? 不对,还有哪里不对——自己拿到这片玉时,和灵力并无关系!当时分明就是进入“鬼压床模式”看到的! 洛羽一下又兴奋了:这“鬼压床”,和传说中修仙术语的“出窍”一样,被玩梦圈子里的人称为“出体”,意思就是“保持着清醒的思维在梦境中游历”。 这玩“出体”的人又分为两派,一派是玩“灵魂出体”的,一派是玩“梦中出体”的。“梦体派”对“灵魂派”都带了点不屑,认为那一派的人把梦境当成了现实,因为玩出体时,要是思维绝对清醒的话,是会醒过来的。出体之前,不管是玩哪种的,都要先进行自我催眠,在带着一丝迷糊的清醒中达到出体的状态,所以才说,这个介于清醒和迷糊的“度”很难把握。 洛羽一向是梦派的,刚开始玩时,也试过想在绝对清醒的状态中出体,结果在使劲挣脱想出体时发现自己窒息(这是作者亲身经历哦,大家不要乱试哈。当然也不排除是作者自己没有把握好。),也就再也没有试过了。 但是这一次,他想:拿玉时的状态和出体很相似,但又没有离开身体,而且思维还能操纵身体,又和梦中身体处于麻痹状态休眠着的情况不一样,这个状态以前都没听人说起过,也许自己可以试一试? 心动不如行动。在哪里试呢?洛羽又转回丹房,到了中间的台子上,想了想,摆了个“五心向上”的姿势坐了下来。 缓慢呼吸,放松身体。洛羽向自己暗示:身体不存在,自己是空的,自己并不是坐着的,自己是躺着的,现在的感觉是躺着的感觉……慢慢的身体熟悉地感到发麻,洛羽知道这是身体发出它要进入“睡眠麻痹”的信号,准备睡觉觉了——停停停,不对不对,要是身体睡着了,自己还怎么搜查? 这还得带着身体一起玩。洛羽思考了一会:能不能把意识集中,一边突出自己的意识,一边行动?不是像平时清醒那样自然而然,而是像在梦中一样保持思维的高度警觉,带动身体去行动——清醒地梦游? 这样拿定了主意,他就开始试着找感觉。幸好他已经熟练的掌握了“集中意识”的诀窍,十秒钟就能进入状态,这要是换成个玩梦新手,半个小时那算是容易的了。 就这样试了一次又一次,不是一不小心又麻痹了,就是睁开眼时又破功。洛羽干脆睁着眼睛试了起来。 洞里幽暗的光线之下,就只见一个少年盘腿坐在泥台之上一动不动。双眼似开非开,似阖非阖,目光中仿若空无一物,又仿若容纳万千。那少年这样静静地坐着,身上渐渐透露出一种空茫,几乎与山洞融为了一体,似乎下一秒就会如烟一般地化去。 忽地,那少站缓缓站了起来,脸上神情不悲不喜,动作飘然似梦似醒,带着一种诡异地流畅和轻缓。这少年下台阶时眼里忽地就打了个颤,那种飘忽的感觉也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了。少年表情愣了一下,然后又带着一种既兴奋又郁闷的表情自言自语了起来:“tmd,老子终于成功了!” 这骚年当然就是洛羽了。试了无数次,终于进入状态,他保持着淡定的心情让自己不要太激动,谁知道下丹台时动作大了点,就破功了。这就好比头上顶着碗水走路一样,需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有了这么一次经验,洛羽觉得这站着也能试一试。毕竟意识和身体都是醒着的,不会出现身体睡着了一下子软下去的情况——当然,玩清明梦时也大概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大家玩的时候一般都是坐好或躺好的。 洛羽想,什么东西都是练出来的,熟能生巧,就像自己玩清明梦一样,开始时不行,后来就行了。这“清醒梦游”也必定是一样的,都属于掌控意识和身体的一种手段,自己在状态中上下台阶做不到,但是只站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试,总该行吧? 这样洛羽又试了几次,很快他发现“清醒梦游”比在清明梦中保持清醒思维要容易得太多太多。现在他在清明梦里的时候,至多都只能保持清醒两小时左右,而这“清醒梦游”才用了没几次,他几乎就要掌握了——也许是这种状态不像在梦中有一半意识是迷糊的,所以没有些乱七八糟的潜意识来扰乱自己的思维。假如用水来比喻的话,就是:自己是一条河,在清明梦中,自己只能掌握一半水流的方向,而另一半水流不听自己的指挥,会不断逆冲上来捣乱,很快就把自己的方向搅乱了。而在清醒梦游中,自己掌握了全部的水流,它就会一直顺应着自己的指挥行动。 这一掌握了技巧,接下来就好办了。洛羽一个一个地方地查找着,终于让他在外边洞口的洞壁上又发现了异样。 ☆、特异功能啊 洛羽在丹室里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之后,又转到了外面。出过道一瞟他就吃了一惊,那状态又破功了。洛羽惊异地跑过去,细细摸着那令他吃惊的洞壁,眼中看到的和手上的感觉真实无比,与旁边的洞壁全无二致。但洛羽知道:这tm是幻觉!他刚刚在状态中明明看到这里是个洞,是空的! 洛羽又定了定神进入了状态,想从这里穿过去。结果一走,就跟撞了墙一样被碰了回来——我靠,怎么行不通?洛羽伸手摸了摸,果然有看不见的东西挡着。这下洛羽犯难了。退出状态,他想:既然地震能搞破坏,那我也能。扒拉扒拉掏出花锄,洛羽就开始挖这片“洞壁”,挖了一会儿,看着脚下的一堆土:现在阵法应该被破坏掉一点了? 进入状态一看:地上哪里有什么土?再摸摸那挖过的地方,那挡着的东西依然妥妥当当,没有一点损坏的样子。 奶奶个熊,又遇上问题了。洛羽恨恨地想:看来应该是有个阵眼什么的,破坏了才行。洛羽又一次进入状态,瞪着眼睛使劲往里瞅,心里意愿一强烈,就感觉自己的“视野”好像伸了过去,就如在梦中想要看清远处个什么东西,马上就到了眼前一样——虽然这比梦中要吃力很多。这“视野”缓缓向前移动,就又“看”到了一块小玉片儿,流光溢彩地浮在半空,散发着丝丝灵气。 洛羽激动了:自己这是开发了特异功能啊!喜滋滋地让“视野”再拉近了一些,却突然又感到精神一震,似乎理智又要飘散了。这次感觉比上次拿玉片时强烈得多,洛羽赶紧退了回来,心里惊疑不定:这在梦里神智迷糊了会睡过去,在清醒时神智散了又会怎么样?会不会失心疯?想着不禁有点怕怕:这东西居然还有攻击性!我说怎么刚才拿玉片时会突然进入状态,原来是它搞的鬼!它攻击老子,那老子能不能反击?x战警里的精神力不就很牛叉吗?哥现在也是变种人了,也应该有攻击力吧? 犹豫了一会儿,洛羽认为应该找个东西先试一试。转身走到洞口,看着眼前绿茵茵一片山林,他想:就拿水试吧?水这个东西敏感,要真有什么反应的话,效果应该容易看见。洛羽爬下泥坡,挑了块水如明镜的地段坐了下来,在大脑中集中意识,然后像抛出东西一样往那水面狠狠一撞……没效果?再来。洛羽再度发出攻击……还是没效果? 试了足有半个小时,那水该怎么古井不波,就怎么古井不波。洛羽想:难道要把意识拉近了试?于是又把意识探了出去。这次探出意识很容易,不像在洞中时那样有很大的阻力,恐怕是那个阵法还另有什么玄机。洛羽的意识穿过水面,到达水底,又穿过水底的砂石……哎唷!这可以穿透东西?怪不得攻击不到……咦?可以穿透东西?那以后不是就可以搞偷窥了?看看人家输个密码洗个澡什么的…… 哎这思维方向错了——都说是精神力了,那肯定是精神系攻击啊!要不去找个活物儿试试?洛羽抬头,发现头顶枝头上就有只鸟。平心静气,洛羽探出意识不断往高处伸去:原来这还能把感觉拉这么高啊……这种五感错乱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近了……很近了……这鸟根本就没发现自己的意识在它身边——我撞! 洛羽狠狠地往那鸟大脑部份一撞,就见那鸟无声无息地从树上落了下来,掉到水里溅起一片水花。洛羽心里狂喜着:这太梦幻了!杀人不见血啊!像做梦一样地奔到溪水里把那鸟捡了起来。这鸟还没死,昏昏沉沉地在他手里乱扑腾着,飞起来一下子又撞到了石头上,跟喝了酒似的。洛羽见它惊慌的样子,心里有点内疚,它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威胁,平白让人家受伤了。这么想着,就又把它捡起来,放到个石缝里让它歇着。那鸟估计也是又惊又晕的,一个劲往里钻。洛羽不想再吓着它,就退开了。 自己果然是具有特异功能了,洛羽想。他倒没认为是在做梦,毕竟他对“梦”这个东西太熟悉,根本就不会断错。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洛羽闭上眼睛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不能被高兴冲昏头脑,不能打违法乱纪的主意,夜神月的下场摆在那儿呢。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缘自于这个洞。既然自己能有特异功能,那么不排除别人也有,比如那个富二代……也许他就对自己用过某种效果比较缓和的精神攻击?一山还比一山高,至少这个洞主人就比自己厉害。枪打出头鸟,风摧独秀木……自己一定要低调。 平息了激动的心情,洛羽确认了自己是具有攻击力的,他决定找那玉片儿较量较量。 又转回了洞里,洛羽站在洞壁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放松身体,把意识探了进去。到了能看见那玉片儿的地方,洛羽有点犹豫,没有像打鸟那样直接过去,就离在那玉不远的地方,用最开始往水中“扔精神”的方法,释放了“远程攻击”。果然那玉有了反应,光芒一阵流转,洛羽只觉得意识又是一震,接着就是脑中一痛,眼前发黑。 洛羽扶住洞壁,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回事?老子这次离了这么远,居然反应这么大?还好没把哥震成傻子。难道说最开始它给自己那一下只是警告,现在被攻击了所以反击?还是说,自己发出去多大攻击,就会被反弹多大攻击回来?这东西不会真的成精了吧? 洛羽又把收到那块玉片掏出来看:既然是同类,相差应该不会太多吧?手上这块玉片也没有这么聪明啊?还是说——它有自己的程序?就像是编程一样,设定了触发条件,在满足了某个条件之后便产生相应的动作? 洛羽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比较靠谱。阵法嘛,怎么可能有思维呢?最开始那一下也不应该是“警告”,而是在“没有受到攻击的情况下的动作”,这次受到了攻击,才触发了“还击程序”。 洛羽休息了一会,感觉脑袋里没有什么异样,为了求证倒底是它在“反击”,还是它会“反弹攻击”,又一次把意识探到了附近。这次洛羽又停在了刚才那个距离,扔出去的攻击也没有刚才的那么大,但一样遭受了同等待遇,看来真是它在攻击。洛羽不禁鄙视这洞主人了:这程怎么编的啊?这样搞不耗电吗?应该搞自动反弹啊?最少也应该再加一个判断语句,反击时的攻击力不要大于被攻击的力度太多嘛,这样才省电啊! 就这样试试探探,洛羽想出了一个无耻的办法:不断放出小小的攻击,一放之后趁它反击还没到就撤回来,不断消耗那玉片的灵力。耗到了下午三四点,眼见那玉片的光芒越来越黯淡,洛羽知道这办法没错,但天色却不早了。考虑到今天就算能把洞打开,但手上没电筒也不方便,再说除非晚上就睡这里,否则这个洞还是先不要打开的好,谁知道晚上会不会再来个人被看到。 于是洛羽就这么着放过了那可怜的玉片儿,开始往回走。这一出洞口,洛羽就把自己的意识给探到前面去了。他认为这不管是什么技能,都要多用才能越用越好。虽然用一会儿要停一会儿休息,但洛羽这个人从来就不怕麻烦。 洛羽先是把意识探到那放鸟的石缝儿里看了看,发现那鸟已经不见了;又把意识穿过溪中的石头,觉得那下面有东西在动。跑过去轻轻翻开石头一看,居然是只小螃蟹。就这样,洛羽一路上探着草丛里的虫儿,枝头上的鸟,胆气也壮了几分,觉得就算出了豺狗也没那么可怕了,要是它敢来,就赏它一记精神冲击波。 ☆、扫荡古洞府 作者有话要说:修,花婶一家完全消失了。。。  洛羽在村里找了户人家过了一夜,天一亮又特意跟人家借了手电筒和蜡烛,都放进包包里背好了,补充了食物和水,又一次向山里进发。 经过一去一来这一路上的练习,洛羽对精神意识的掌握更进了一步。他试着把精神力凝聚得更紧,使之产生了强大数倍的攻击力,并由此反推出:精神力也可以散开——这令他又增大了探索面积。 在经过树林的时候,洛羽残忍地杀害了一只野兔……他本来只是想试试威力,谁知道那野兔蹬了蹬腿就不动了。这不是洛羽第一次杀生,但却是第一次杀死小动物。洛羽站在野兔尸体边愣了好一会儿,也第一次为自己的“异能”而感到有些害怕:这还好不是用在人身上,不然现在自己恐怕就成杀人犯了。生命在“异能”面前,竟如此脆弱不堪一击。要是自己遇到了“同类”,该怎么办才好?有了精神攻击,那么自己可以用精神防御吗? 脑子里转着这种念头,洛羽提上那只兔子,又来到了古洞。 再一次站到“洞壁”面前,洛羽决定试试“精神防御”。他用精神力给自己的意识罩了一个外壳,然后慢慢地向玉片探了过去。这次近距离面对玉片,洛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它从一开始的安静,变成了不断地流转着光芒,应该是已经启动了被动防御程序,正在向自己进行例行攻击。洛羽感觉到自己的防御外壳慢慢地被什么东西耗掉了,想了想,他犯二的精神又冒上来了。退后了一些,集中意识,凝紧了所有精神力,冲着那玉片全力一击,并闪电般地退后。一阵看不见的汹涌气息扑面而来扫过身体,洛羽脑中突然剧痛,人就这么晕了过去。 好半天,洛羽才动了动手腕,半死不活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坐着,连脑袋都抬不起来了。 “我……擦……”洛羽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怎么这么猛……疼死我了……” 脑子中一片嗡嗡耳鸣,他迷迷糊糊地想:这样下去,自己会把自己玩死……太低估这玉片的能力了……靠,先前怎么不这么发威呢?……还以为退回来就安全了呢,这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抬眼看去——咦?阵破了? 刚才的洞壁已经消失无踪,黑黑的通道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洛羽扶着洞壁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那样子就跟被他撞过的那只鸟一样,还真是报应不爽。 几步奔到通道中间,洛羽直想把那该死的玉片儿抓出来狠抽一顿,却不料在地上看到了它被五马分尸的悲惨样儿:就那么指甲大小,还碎成了十几片散落在地上。 洛羽这气立马就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心疼——哎,怎么就碎了啊。心里的气一松,顺着墙壁就这么坐了下去,他脑袋还疼着呢,也顾不得往里查看了。一片一片捡着碎玉,在心里抽打自己耳光:这事对自己是一个教训,这东西明明这么危险,自己为什么就仍然那么二呢?想到那只野兔,他后怕得不得了:以后绝对不可以这样了,冒险也要顾着小命。 坐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脑袋才不疼了,试试运用精神力,还好,只是有些脱力,估计过段时间就能缓过来,现下是用不了了,只能打电筒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电筒四下里扫射,入目一张石桌,一张石凳,靠墙角的地方有一堆烂木板儿,再就是一张石床,床头有个墙洞,里面好像放了什么东西。洛羽跑过去,往里一探把那东西取了下来,拿在手中一照:居然是盏精致的青铜凤凰灯!仔细看这灯,锈色自然丰富,包浆熟滑,润泽光亮,开门老的一件汉代精品。 洛羽喜不自胜,嘿嘿嘿地奸笑着:终于过了一回倒斗的瘾!空手发财的感觉就是好啊!把东西收好,洛羽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心里太兴奋,也没多想,转过头又把电筒扫了一圈,却没看到有什么东西了。洛羽有点郁闷:这洞主的生活用品就一只灯?这也忒节俭了! 不死心地又把电筒往桌面上照了照,好像有点不对。洛羽踱过去,那桌面上细细一层灰,中间却有个方形的痕迹。洛羽伸手一摸,手指头上干干净净,惊了:靠!这怎么回事?看样子这里应该摆了个什么东西却不翼而飞,而且飞的时间还恐怕就是这几天。难道有人在自己之前进来过?怎么又留了一盏灯给后来人? 洛羽开始细细地搜寻起来,这一搜之下还真发现诸多蛛丝马迹:床头上有东西放过的痕迹,像是曾经摆过一小块布料,现在也不见了;更直接的证据是:地上竟然还有另一个人的脚印!对方又是怎么进来的? 洛羽顺着那脚印研究,觉得那人也应该是从过道里进来的。这脚印比自己大了几码,修长美型,细瞅还能看到鞋印上细致的纹理,绝对是一双质量不错的好皮鞋啊!洛羽刹那间就想起了那只富二代。 可恶,可恶!洛羽咬牙:怪不得留了盏灯,也许是根本就瞧不上眼!!! 洛羽一阵愤怒一阵沮丧:合着自己就是个跟人屁股后面捡破烂的……他是怎么进来的呢?老子这么辛苦……真是不甘心啊。 既然留了铜灯,那……他也许还有什么看不上眼的,自己还是好好找找吧…… 又是一阵地毯式搜索,发现床上有个蒲团烂掉的痕迹,蒲团上好像放过什么东西也不见了……这蒲团上除了人还能放什么……人?洛羽头皮一下就紧了:不会真的曾经放着个人吧??不会吧???赶紧地把这个想法屏蔽掉,洛羽再不敢往床边去了,就绕到了那烂木头边翻了起来。 这木头一碰就成了灰,洛羽扒了扒,扒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木盒,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木质,刚拿进手里就碎了,从里面掉出两卷书册。洛羽心里一惊,又不敢伸手去抓,这摔下去肯定得粉掉! 却不想那书册掉在地上“啪!”地一声脆响,居然活得好好的。 洛羽小心翼翼伸手去捡,生怕碰坏了。手摸上去,却感觉还挺结实——不是纸,却又轻薄绵劲,也不是绢帛,看不出个名堂。洛羽轻轻把书册摊开,再用手电照了照,上面写的居然是篆字——这应该是楷书才符合常理啊。他终于知道刚才拿青铜灯时感到的“不对劲儿”是从哪儿来的了。 自己的丹炉是魏晋的,灯是汉代的,现在手里拿的书册,居然写的还是秦篆。他不知道那时候流不流行玩古玩,但这洞主也未免太怀旧了点,怎么一个魏晋人还喜欢用汉时灯,写秦时字?中间整整跨越了五百年啊! 如果说这皮册是秦时物品,那时好像用竹简的多,书册似乎还没出生……如果说是洞主爱好秦时书法,可翻翻这内容又是书又是画,圈圈点点的,实在不像个书法爱好者,这分明就是叙事记物的书册嘛! 所有的想法都指向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这个洞主,落后时代至少四百年……也许,他是活了至少四百年???洛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一开始他来追“仙踪”时,最多也就认为这个“神仙”真有几分与众不同,会点特异功能,也许活了个一百多岁。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目前看到的形势来说,这已经超越人类极限了啊……神仙什么的,真的是会长生不老的么? 洛羽翻翻手上的书册,一卷上面画了些奇怪的圈圈,好像还画了丹炉;另一卷的画却是乱七八糟的人体经络。洛羽看不懂字,就把两册书卷用布包好了,揣进了包包里。 这下洞里再也没有什么看头,洛羽用恢复了一些的意识搜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新机关,只好带着心里的不忿回转了。在黄阳坳的探险活动结束,洛羽终于踏上了归途。 ☆、开始修真咯 《石木精化》 乾坤有道,天地载物。万物五行,生之有灵。积精于内,蕴气为形。 去恶存善,润补伐身。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寿敝天地,无有终时。 《问枢》 上古之人,知法擅道。法于阴阳,道通五行。春秋万岁,成而登天。 仙人抚顶,予授长生。御法于则,气脉轮回。形与神俱,即通大道。 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投射在一堆厚厚的砖头书上。 洛羽埋头翻着资料,一个字一个字地把两卷书册上的序给翻译了出来,这一看内容果然都是神神棍棍,照着那文中的意思,按这个去做了是能成为老不死的。 信,还是不信?一本《周易》,足以证明上古之人掌握了很多现代人没搞明白的东西,连聪明睿智的黄帝都说过:古人有长生不老、手握法则游行天之间的。轩辕黄帝那是什么人?中华始祖,五帝之首。那他口中的“古人”又指的是什么人?可是这若是真的,那这些人……现在又哪去了? 洛羽发现自从他遇到那玉牌之后,脑子里就一直不停地冒问号。这些问号带着他不断发现更多的问号,也让他由一个普通人变成了“特异功能携带者”——这结果已经初步显现,还需要犹豫吗? “哥就暂且信你一回!” 洛羽很快下定决心,并求助了老爸和爷爷,三人花了一周时间才把两卷书册都翻译了出来。 这两卷书册,一卷名曰《石木精化》,讲的是炼丹法门,密密麻麻的蝇头小篆细说了炼丹的要点,还列举了好几种丹药的炼制需知:配方、火候、手法、功效等等,跟食谱似的;旁边还画了材料的图片,都比得上洛羽的工笔画了。 另一卷名曰《问枢》,写明了是“炼气弟子”的功法,修仙的基础知识。共分为十二个阶段,从炼气一层到炼气十层,最后两层分别是“圆满”和“备筑基”。筑基之后,就能成就飞天遁地的神通。附页中还有一段类似自述的东西,言明一旦修炼此功法,即可减缓衰老,养气延年,寿元可达百岁。还留下了道号“水鉴真人”,称自己乃是一名四百九十八岁、法力高强的金丹期修仙者,因大限已到,遂隐于山林,于无聊等死中留下这么两卷书册,虽是无聊之作,但绝对是经验精华,就是等级低了点儿,拿去送人也没人要,于是就扔在这里,等待有缘人。 洛羽读了自述,觉得这“水鉴真人”还挺幽默豁达的,估计不会搞太恶劣的恶作剧,就请示老爸和爷爷,打算修练这本《问枢》。 老爷子对那个凤凰青铜灯赞不绝口,连带着对这本书也很看好。 楚爹觉得这虽然有点玄幻,但是这年头气功瑜伽什么的满地跑,再说这个功法看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儿的,练练也无妨,发现不对头再停下来就是了。 于是家人一致同意,连老爷子也跟着练了起来。 爷孙俩人每天一大早,就各自拿个坐垫铺在院子里,开始按照书上所说的方法归纳吐息。按照水鉴真人所述,这功法只要两三个月,就能练到一层,突破第一层时会进行第一次洗筋伐髓,随着深入修炼,渐渐开始脱去凡胎。 两人就这样练了三四天,第四天清晨,洛羽依旧放松身体,注意力集中在全身的细胞上,努力感受着空气中的“灵气”。炼气一层要做的就是感受空气中灵气的存在,并把它们吸收到身体中,顺着经络输送,全部弄到丹田部位给存起来。 脑中渐渐空茫,所有的声音都仿佛渐渐远去,洛羽觉得自己处于一片虚无之中,忽然,这片虚无中开始能够看到淡淡的雾气,有的地方有一些,有的地方似有还无。洛羽从这些雾状的东西上感受到了和丹炉一样的感觉……这就是灵气!太少了吧? 洛羽忍不住探出意识去拉扯它们,谁知道这次精神力却没有用。大概,灵气和精神脑电波没法相交?这么想着时,那些灵气却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向他靠拢了,就仿佛他是块突然打开磁场的磁石一样,本身就吸引着它们。 难道这是“慧根”的作用?随着灵气越来越多地靠过来,洛羽感到身体十分舒爽,那些灵气随着毛孔钻了进来,在皮肤里晃荡。洛羽用意识引导着它们往经络中走,书上说,这样用精神察看自己身体内部情况的动作叫“内视”,而自己的“精神意识”,则被称为“神识”,是修真者都会用的一种手段。这些灵气进入体内,凝作一股和蚕丝差不多的细线,断断续续,跟蚂蚁搬家一般往丹田里爬。 真人说了,灵气必须得存储在丹田中,不然是会从身体里散出去的。这“丹田”,是人体身上一个很玄妙的所在,从这里能蕴育生机,也能吸附灵气,也存着慧根,又称灵根。灵根好的人能更加容易地留住更多的灵气,而要是灵根不好,很多灵气来不及吸附在丹田中,便又散了。此刻洛羽就遇到了这种情况:一些灵气路过丹田时留了下来,开始欢乐地绕起了圈圈,更多的却对丹田视而不见,淡定路过之后又顺着经络着走了。 洛羽郁闷了:别介,别走啊,住下来吧?可他又不能逆行经络把它们揪回来,那肯定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被玉片儿修理过一次的洛羽伤不起,只能努力地吸收更多的灵气来弥补。 自己的慧根很差吗?洛羽忿忿地想:哥明明这么聪明啊。 他却不知道,虽然这“慧根”和“智慧”有个字一样,但却不是一个东西,绝大多数的人是没有的,洛羽的灵根不能说好,但对于整个人类来说,也已经是万里挑一了。 洛羽就这么辛苦巴巴地练了一早上,留在体内的灵气团也就针眼儿大小,可怜得让人想哭。 收了功,洛羽还是挺高兴的,扭头对旁边的洛老爷子喊:“爷爷!我收到灵气了!” 洛老爷子正在苦练呢,闻言停了下来:“真收到了?什么样子?”洛羽兴高彩烈地跟老爷子形容了一番,老爷子郁闷:“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洛羽一呆,这才想起关于“慧根灵根”的说法来:“都是我不好,忘记说了,好像要有灵根才能感到灵气的。”老爷子郁闷:“你怎么知道爷爷我没灵根啊?”洛羽说:“您不是摸不到丹炉上的灵气吗?”老爷子蔫了。洛羽没再说什么,转身跑上楼,把自己那个阵眼玉片儿取了出来,又跑到银店里找人打了个座扣把那玉片扣住,配了一条银链,送给了老爷子。 就这样,洛羽每天早上练气,晚上练神识,睡觉后还练练清明梦。这么一来,洛羽又发现,自己在梦中能清醒的时间又似乎长了点儿,神识进步得也很快,都能笼罩整个院子了,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他猜这应该不是灵气的作用,就那芝麻大小的灵气团儿,除了在吸收时觉得挺舒服,还没看出来有什么具体作用。但这梦中的“清明”有所进步,却是从练神识后开始的。而他之所以学会使用“神识”,也正是因为他会保持梦中的“清明”而开始的。这两者之间系出同源,多半能相辅相承,互相促进。 与神识比起,洛羽练气这方面就不够看了。话说这都过去十来天了,这个进度和书上说的“穿流如发”差得很远啊!现在在体内“穿流如丝”都还断断续续缺一大半呢!怎么着开学前也要上到第一层吧!据说练这个东西越到后面越慢,要一两年才能练一层,而那个什么筑基,30岁以前才有希望,40岁之后还没上筑基,就等着百年后死吧!自己可是还想体验一把当神仙的快感的,怎么能死在入门之前的练气期? 也许可以炼炼丹?那《石木精化》不是说了很多丹药的做法吗?洛羽此时又突然想到自己卖出去那三颗丹药……金丹期的神仙炼制,绝对亏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 打定主意,洛羽就把那本丹书翻译笔记翻了出来,捧着细细研究:这炼丹需要用丹火炼制……丹火是神玛东西?没有丹火该肿么办?继续看下去——哦,筑基前还可以用地心之火代替。地心之火?这地心之火又哪里去找?火山口? 洛羽纠结了,把这问题扔到一边继续读:这炼丹最好是水木双灵根之人尝试,成功率会比较高。水木双灵根?那自己是神玛灵根?完全抓瞎…… 读了一脑袋乱毛,洛羽看到丹药配方时更凌乱了——各种没见过的药草,名字里都带了个什么“灵”啊“仙”啊的,这不是要逼死人么? 好容易找出两个现实点的配方,一款名曰“清灵丹”,主要功用清除体内杂质,原材料十分亲民,什么琥珀啊,芦荟啊,枸杞啊什么的,这东西也能炼出仙丹?洛羽不禁有点怀疑。 另一款叫“养灵丹”,练气期新手普遍使用的丹药,增加灵力,巩固修为,书上的宣传语说的是材料十分普遍好找,烂大街的一种丹药,那配方也不复杂,但就是有一味对洛羽来说有问题:百年野山参! 洛羽内牛满面:百年野山参对21世纪的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1克=10万人民币……洛羽总算是知道自己卖那三颗药卖的多便宜了,怪不得那家伙跑的那么快…… 难道这路行不通? 洛羽一咬牙:不!没有路就走出路来,这丹,还得炼!大不了买便宜的,药效打点折扣,也要试一试! ☆、10·开炉炼丹了 数数手中的红票票,手上有一万多活动资金,还基本上是从富二代那里亏来的。 洛羽先是去人参专卖转了一圈,具有质检证书的野山参,只是20年的都得卖七六千。洛羽犹豫着有点不敢出手,这要是买一颗来,炼毁了,那就后继无力了……还是炼几把清灵丹练练手先? 于是,洛羽跑到药店,花了六百多买了三颗金珀,三颗血珀,打算试试用料不同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同效果;然后又花了两百多买齐十几种配料,为了买芦荟什么的还到花店转了一趟。 手上的药材备齐了,关于这个火……洛羽想了想,所谓地心之火,差不多应该是岩浆?他不知道别的炼气期人士是怎么能跑去找岩浆炼丹的,但据他所查的资料,火山溶岩温度大概在800~1300c左右。也就是说,炼丹所需火力在1000c左右,古时候烧柴火可能很困难搞不定,但现代的燃气灶应该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不但火源均匀设计科学,而且火力还十分稳定。 打算炼丹之前,还有一个问题摆在洛羽面前:炼丹时需要用到“法力”。洛羽在那本《问枢》上可没有学到过“法力”是什么东西,直到研究炼丹时,才知道它应该在自己身上存在。水鉴真人那家伙可能认为这个概念太小白了,所以也没在丹卷中提及该怎么办,这还是洛羽自己半猜半蒙搞出来的。 在洛羽想像中,灵力就相当于电力或动力,是一种驱动力量,那么,法力可能就是由它而衍生出来的,就像动力可以产生电,电也可以通过一些巧妙的装置带动产生动力一样;也许可以猜测:法力也可以通过一些装置带动产生灵力?只是这个问题对目前的洛羽来说,有点太高科技,暂时不在他考虑之内。 洛羽试着在丹田内运转灵力,渐渐地就感到了有力量开始充盈——想必它就是法力了。这法力和神识有点不一样,神识是无形无质的,不知不觉间就可以随意散发,而这法力,却要在经脉中走。这样说来,它能受到内体的限制,那么就是它能碰到东西了:一种无形却有质的力量?变异的单质? 洛羽跑到在院子里,把法力聚于手心,找准了感觉,打算像攻击野兔一样把法力往一片树叶砸过去,结果却有点失误,它根本就不用扔的,直接就放出去了,搞得洛羽差点打到自己身上。试了几次,洛羽觉得这法力太好用了,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样,可以遥控搬东西,也可以聚于四肢用来攻击、防御,当然,他至多只能搬动一只拖鞋,不过,前景还是很可观的。 准备好一切之后,洛小羽同学搬出那个丹炉,在自家充满现代风格的厨房里开始尝试炼起丹来。 清灵丹的炼制手法相对来说比较通俗,属于入门级丹药。一共需要四个步骤: 一、首先要去恶存善,把药材中有害或无用的杂质去掉,留下精华备用。这种精华温和易吸收,水鉴真人建议:这时可以试吃一点,亲身积累对每一种精华的“药性和用途”的了解。 二、按比例和耐火性逐渐加入配料,这就和炖“萝卜炖排骨”时,得先放排骨烧一会儿才能放萝卜一个道理,所以,炼丹之人对药材的药性需要有所了解,至少要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什么东西。 三、“翻炒”,用法力将这些精华们调和,当精华们互相融入混合,完全均匀时,就是凝结成丹的时候。 四、凝丹之后还有一个关键,叫“开丹”。开早了不行,丹还没凝稳;开晚了也不行,丹会完全凝结,成为废丹。得在似凝非凝之时,以灵力包裹,这会让精华和灵力产生一种诡异的“化学”反应,最终形成芳香圆润的丹药。 洛羽把丹炉架在燃器灶上,打了火,看着那火苗儿呼呼地舔着炉底,心里有点点紧张,自己饭都没做过,也不知道这丹能不能炼好? 那丹炉很快就开始热了起来,洛羽想摸摸看它温度有多高,就把手伸向了炉盖。结果手一碰上去就被烫了个泡——这导热性也太好了点吧?!如果是铁炉这时候肯定还能摸几把……这盖子该怎么打开? 可以用抹布包着打开么?洛羽转头去拿抹布,等他再转回头来时,发现丹炉表面竟然开始有暗光流转,仔细一瞧,炉壁上的纹路中似乎有一种内蕴的光不停地穿梭奔走,那闪动的方式就像经常看到的霓虹灯一样,跟那玉片儿发威的时候也十分相似。 难道这丹炉上还有阵法?温度达到一定的条件所以触发了阵法启动?这阵法启动了就是可以下菜了?它会不会有个什么提示才能下锅?要不然,再等等?又等了一会儿,估计已经达到稳定状态——因为这火也不能让它温度再高,差不多相对饱和了,这时候的丹炉神光外露,整个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蓝色光晕,肉眼可见。 洛羽试探着把抹布送过去,刚一碰到那光晕时就一下子冒烟了——啊!这太tm危险了啊!修仙什么的真是个危险职业!炼丹的时候不会炸掉吧?会吗?不会吗?应该不会吧?这炉子怎么说也是神仙用品,质量应该挺好吧?再说那药材也没有什么硝石硫磺木炭什么的,估计着还是很安全。 只是这盖儿怎么开?对了!不是还有法力吗?洛羽运转体内灵力,把那盖子用力法慢慢地掀开,抬到空中……有点吃力,但是这丹炉不大,盖子倒是比拖鞋轻了一些。这盖子揭开,那炉口的青芒就消失了,果然是可以放药进去的。洛羽想:盖子和炉子上的阵法肯定是可以分开,又可以合为一体,应该设定了一个子程序,打开盖子时被调用,放开了炉口青芒,等盖子盖上后又回归主程序。 现在该放药材了,先从便宜的药炼起。洛羽使劲地催动灵力,用产生的法力卷起一小把枸杞,往那丹炉里送:这一边抬盖子一边抓东西的动作有点高难,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终于把那枸杞放进了炉子。快速地盖上盖儿,洛羽想:里面的温度不会把东西直接“咄——”地一下热成炭吧?赶紧地把神识探了进去监视着:只见那些枸杞很诡异地悬浮在炉子中间的空气中,并没有掉到炉底,也不知道丹炉程序怎么写的,居然能把那些枸杞不断地翻动,跟封闭式滚筒洗衣一机样。 洛羽又开动脑筋了:这炉子本身就含有灵力,可能这些灵力的作用就和“待机电”一样,起到了开启阵法的作用。里面搅动药材的力量多半是灵力运转时产生的法力,但要是经常炼丹开启阵法,那么这丹炉里的灵力总有一天是会耗光的。而且这丹炉里肯定还加了什么能锁住灵力的材料——比如羊脂玉?那东西能作为阵眼,肯定是锁灵性质很好的材料。 继续监视着炉内的变化,洛羽忽然感觉到好像有灵力开始往丹炉边聚集。咦——这炉子还能吸收灵气自动充电?古人的智慧果然不比现代人差啊!洛羽兴致盎然地注意着炉子的每一个动向,感觉那灵气进了炉子,除了大部份留在了炉体中,还有少量就往那枸杞中钻进去了。 丹炉为什么会吸收灵气?绝对是阵法!这个阵法可以吸收灵气,那要是应用到自己家里,岂不是也可以把灵气吸收过来了?这样自己的修练不是就能容易一些?等丹炼完了还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炉子,太神奇了。 正兴奋着,那炉内的枸杞开始有了变化:颗粒表面开始渗出红红黄黄的浆状物,慢慢地又开始发黑,变成了一颗颗难看的黑豆豆。洛羽心里一惊:这不是炼毁了吧?正担忧着呢,就见随着炉内的搅动,那颗粒表面的黑灰开始扑簌簌地落下,在掉落的过程中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很快鼻中就闻到一股东西烧糊了的味道。 洛羽心想:坏了,这都糊了,估计没戏了……谁知道这时有些豆豆落掉了灰,竟然露出了一种色彩滋润,晶莹透亮的东西出来——枸杞精华!这精华半透明状,带了一抹淡淡的红,比米粒还小一点,在空中翻动摩擦,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颗指甲大小的精华珠。洛羽大喜,知道这时候差不多该取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打开炉盖,把那珠子用法力托出来,急哄哄地开始找东西来装。 这枸杞精华有点软,呈胶脂状,法力托得不均匀时会变形。洛羽不敢把它放下,就这么让它悬浮在身边翻碗柜。洛羽可以从它上面感到淡淡的灵气,这灵气很淡很淡,洛羽也不知道会不会很快散光。这应该是用玉来装才对——它可以锁灵气嘛。但是家里没有玉碗玉瓶玉盒什么的,有的就只是一些摆件挂件和原石,这准备工作还是有漏洞啊! 就这么着,洛羽找了个放调料的小瓷盎,把那精华放了进去,又把盖子盖上,继续开始提取精华。反正这次是学习练手,效果什么的就不怎么讲究了。 ☆、炼丹师出炉 洛羽一提炼就炼到了中午。 楚爹从画室里结束闭关打算出来做午饭,刚进厨房就看见洛羽站在那里捣鼓:炉盖儿飘在空中,从炉子中升起一团绿幽幽的东西,往洛羽手中的瓷盎儿里飞。 虽然楚爹这两天看多了洛羽献宝时表演的“天外飞靴”,但这次看到那发光的丹炉,和那绿幽幽的未知物体,也仍然感到十分好奇。 “你这是在炼丹?”楚爹瞅着流理台上摆着那一堆瓷盎,又揭开盖子嗅了嗅:“闻起来不错,挺清香的……你这丹水加得太多了,有点稀。” 洛羽得意洋洋:“这是半成品,药物精华,不含任何添加剂,纯天然——你看这个!”洛羽打开其中一个小盎,掂出里面一块碗豆大小、黑色的半透明固体,托在手中对着太阳照了照,里面隐隐透出深石榴色的光:“这是用血珀提取的精华,现在的样子连瑿珀都比不上它了!”楚爹接过来看了看,淡定道:“你发财了。” 洛羽喜滋滋点头:“我正愁没钱买人参呢,这做个手串卖出去,不就赚回来了么?这么漂亮的一串,最最最少得一万吧?” 楚爹说:“这颜色很漂亮,先给我做一串。”洛羽惊惧道:“那你自己出本钱啊~````”楚爹怒了:“给我做手串你好意思要钱?”洛羽委屈:“你好意思花儿子的零花钱么?我很穷啊很穷啊要买材料啊!” 父子俩就这样在厨房里吵吵嚷嚷,一个占了个灶位炼丹,一个就在另一边炒起菜来。 洛羽感到压力很大,这旁边的锅里不时溅点儿油出来,楚爹还把锅铲敲得稀里哗啦响,还好现在只需要注意着火候就行,要是开丹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就糟了。洛羽想发作又不敢,只能忍气吞声,毕竟自己一会儿还要吃饭呢,惹怒了这位一定得被炮轰。 快吃饭的时候洛老爷子赶着点儿回来了。这位开店也开得随意,什么时候想走就走,根本就不带关心顾客心理的。这时老爷子闻着味儿直接进了厨房,发现洛羽也在灶台前,有点惊奇,走过去围观。弄清怎么回事之后,也预定了一串手串,可把洛羽欺负的泪眼汪汪的,洛羽说:“这又不是古玩,玩这个有意义吗有意义吗?”老爷子说:“我就是要拿去晃晃那帮老哥儿们的眼,这么好的瑿珀就算不开门也有它的精妙之处……对了,炼大颗点儿,这太小了。”坐在饭桌上时还故作语重心长地教育他:要学会挣钱养家,能力就是被榨取才会产生的~``` 几家欢喜几家愁地吃完了午饭,洛羽乖乖收拾干净厨房,继续炼丹大业。洛老爷子这也不去店里了,又站在一边看稀奇。洛羽赶他走,老爷子说保证不会打扰他,又许诺给他护驾,丹不炼完绝对不允许楚爹做晚饭,洛羽这才允许他围观。 又过了一会儿,精华全部提炼完毕。老爷子虽然看得惊奇,但也没有出声儿。洛羽长长呼了一口气,和老爷子对各种精华品评了一番。干药材提炼出来的精华都差不多呈粉末状,也有呈胶状的;奇怪的是云母,明明是矿物,提炼出来的精华竟然也是胶状的。 想到水鉴真人说的,这个时候可以试试药性,积累经验,洛羽和老爷子两人挨个儿地刮了一点尝尝:有的苦,有的甘,有的平淡无味,吃到肚里也没有什么感觉。洛羽想:难道是自己太迟钝了才尝不到药性?就问老爷子:“爷爷,你觉得吃下去有没有什么变化?”老爷子摇头:“……也许是尝得太少了?” 洛羽看看那些精华,心里想:这刚好两炉丹的份量,要是多尝一点儿,那就没了啊!那些神仙得到什么珍稀的奇花异草,不会也先用来尝完吧?——对了,试试“内视”呢?这不是专门用来观测体内变化的手段么? 又用内视配合着尝了一次,这次果然有结果了:枸杞精华服用之后,直接化入身体消失,细胞活性增加;云片精华服下去之后在细胞之间的缝隙里疯狂流窜,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芦荟精华在身体里转了一圈又慢悠悠地从毛孔里转了出来……各种精华各种性格不一而足。 洛羽虽然不是太明白这个,但是还是暗暗记住了这些奇怪的表现——现在不懂,看多了总结多了,总会弄懂的。下面,就要开始真正的炼制丹药了。 洛羽休息调整了一会,再三告诫爷爷要安静,要保护自己不被打扰,然后翻开笔记,照着里面加材料的步骤,开始最先投放胶状的云母精华。洛羽用神识观察着它的变化,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有了进一步软化的迹象。这时又按书上所述加了琥珀精华,这次投入的是一块金珀,等金珀都软得很明显了,又陆续投入了另外几种。很快这些精华在炉火的温度中大都变成了液态,有三四种可能是放的时机没有掌握好,稍稍还有些生硬,但炉中已经透出些许药香——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先化的精华就会坏掉。 洛羽运转灵力,把法力凝成看不见的棍状,探进去轻轻搅拌着,看着那些精华慢慢地融合成一块,改变着质量,内部结构变得均匀起来,形成了一大块。很快这一大块又像屋檐滴水一样,按着某种神奇的“比重”一颗颗自动分离了出来。洛羽用法力把它们隔开,不让它们再碰到一块去,这时丹炉的程序也仿佛触动了某个动作,那“洗衣机程序”也自动停止执行了。 等它们自动分离完毕,就开始慢慢固化凝结。洛羽神识全部都集中在了每一颗丹药上,不敢一丝分神。这丹药分离的时间不一致,凝结也有点不统一,这就太考验“开丹”的功力了。 眼看它们从透明状一点一点变化,开始呈现出一种不透明的固态金褐色,洛羽知道该开丹了。小心地释放出灵力探入其中,细细地把它们包裹起来,滋润着丹粒,平缓地抵抗着炉壁上传来的温度。这个动作如果过猛,是会“炸丹”的,这个“炸丹”和爆炸不一样,只是由于内外温度相差过大而产生碎裂的情况。 看着丹粒缓缓地吸收着灵气,洛羽感到十分肉疼:自己练了十来天好不容易存储的灵气啊,这下得去掉一半儿吧?正伤心着,一部份吸足了灵气、温度缓和下来的丹药突然开始散发出猛烈的药香,样子也变得油亮润泽。洛羽心神一清:马上取丹!看准时机开启了丹炉,炉外的空气一涌而进,有些还没降温变身成功的丹药啪地一下碎了,和灵气之间的“化学反应”也立即中止,变成了灰褐色干枯的碎丹,眼见是不能用了。不过还有十几颗成丹正珠圆玉润地在丹炉中飘浮着。洛羽关了燃气灶,喜不自胜地把它们托了出来:绿豆大小的金褐色丹药在空中滴溜溜地转动,隐隐透着灵气,真真是可爱死人。洛羽打算跟老爷子摆显一下,转头一看:咦?人呢? 这洛老爷子刚开始在旁边守着,那个丹炉关着他也看不到里面的变化,就只看到洛羽一动不动站在那发呆,耐不住无聊,已经走人了。 洛羽自己看着丹药美了一阵,又往丹炉里瞅:这碎掉的得有大半儿,好可惜!看来自己对灵气的运用需要好好练习,如果能够掌握好,让先凝的丹吸慢点,后凝的丹吸快点,那么这样开炉时一定能全部成功。 现在——用个什么东西装丹药好呢? 费了老大劲儿练出来,可不能让它灵气给散了。 关闭燃气灶之后,丹炉上的阵法也缓缓停了下来,此刻外表变得和普通青铜器别无二致。洛羽眼前一亮:就用它装!先去弄个什么玉盒玉瓶之类的,再来炼这第二炉丹吧! ☆、买了小动物 洛羽在传灯寺地摊上花一百元买了两个白玉鼻烟壶,专用来放清灵丹。回来后又把第二炉清灵丹给炼制了,总结了前一次的经验教训,这次成功率有所提升,成丹二十多颗。 按照水鉴真人的说法,炼丹时十之八九都会坏掉,但洛羽的成功率已经差不多达到了百分之七十。这书上说的和实际情况相差太多,洛羽估计和火力稳定绝对有关系。 翘着腿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洛羽得意洋洋地想:这丹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炼嘛,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水木双灵根? 现下这三十多颗丹药,把两个鼻烟壶装得满满当当,洛羽拿出一颗清灵丹在手中,很想直接吞下去试试:这毕竟是自己亲手炼的,从原料上分析,应该不会吃出什么问题吧? 楚爹在旁边看到他的动作,凉凉地道:“你比药品研究员了解药材吗?专业药品公司推出一种新药之前都需要试验,你打算就这样吃下去?” 洛羽讪讪地放下爪子:“要不,去买只兔子回来,养着试药?” 楚爹翻了翻手中的书,也不看他:“不管你买什么回来,总之不准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洛羽一得令,喜得立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遵命,父上大人!”拿了钱包和车钥匙拔腿就往外窜。 “记得买笼子!”楚爹又在后在喊了一句。 泊好车,洛羽进了宠物市场,到处左顾右盼,寻找着心中的目标。路过狗场时,洛羽停下围观了一阵阿拉斯加犬,那只作为模特展示的阿拉斯加,光是体长都足有一米,加上那个英俊的大脑袋、大尾巴和狮子一般的毛发,样子真是霸气威武。因为天气较热,它在正在展示台上伸着舌头焦燥地走来走去,看得洛羽很是心疼。虽然感情上很喜欢阿拉斯加的样子,但是洛羽知道雪撬犬脑子都有点二,而且太捣蛋,楚爹绝对不会允许养,自己也就看看就好,要养狗的话,还是中华田园犬最好:又聪明,又忠诚,乖巧又勇敢。 辞别各种大大小小的狗,挨着就到了猫场。洛羽本来打算从这里飘然而过的,却突然看到某家店里有只棕红色的小猫,正转过头凶狠地咧着嘴向身后那只小猫警告示威。就是这么惊鸿一瞥的一眼,洛羽就被幼小的猫咪身上那种野性美给迷得七荤八素,当即就下了决心:抱它回去! 洛羽直接冲进店里,问店主要买那只小猫。店主报价道:“三千。”洛羽惊了:“这是什么猫,怎么这么贵!”店主斜斜睨了他一眼,要死不活地说:“我这还打了两折的,原价是一万五。不瞒你说,这猫腿有点小毛病,不然也不舍得就这样卖了……法老墓里的埃及猫神知道吗?”洛羽点点头。那店主又说:“它就是埃及猫神的后代,纯种红阿比,阿比西尼亚猫。你带回去治治,治好了就赚一万二!”店主就这样一阵辟里啪啦地忽悠,直把这猫说得跟天神下凡似的,听得洛羽一个劲愣神。 三千……洛羽在心里嘀咕。又细看看那只小咪:双耳宽大,四肢纤长,双眼跟杏仁儿似的,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清矍镌永的气质。再看看旁边的母猫,气场完全就像一是位神秘的女王,高贵优雅,倾世无双。这小猫长大以后,就会是这个样子吧……洛羽无限神往地想:管它的,买了买了,不就三千吗?卖两个手串吧! 买了小猫,又买了一包猫粮,洛羽就这样抱着小猫回去了,兔子什么的已经被遗忘到了九霄云外,直到下车走到门前,才想起——咦!这不是去买兔子的吗? 洛羽站在门口,把小猫拎到跟前大眼瞪小眼,有点心虚地喃喃自语:“这么小的东西,应该不会捣乱吧?”小猫奶声奶气地乖乖回答:“咪嗷~``````”洛羽又瞬间被萌得抓心挠肝的:听说这猫都爱干净,估计不会在家里乱拉屎? 还在门口磨蹭着呢,就听见楚爹的声音:“怎么我听到好像有猫叫?” 洛羽这下藏不住了,讪讪地进了客厅,把那猫举到楚爹眼前,一脸狗腿地讨好:“买了只猫……您看,长得多像您!看这长相就该是生在我家的,所以就把它带回来了。” 楚爹怒了:“说好了买兔子,你怎么带了只猫回来?这东西能关在笼子里养吗?把家里东西摔了怎么办?” 洛羽说:“我一定悉心教导,保证看好它。”说着就把那小猫放在了沙发上。小猫咪在沙发上歪歪扭扭走了两步,站立不稳一屁股坐下,歪着头看楚爹:“咪嗷?” 楚爹面无表情和它对视了五秒,撑不住那萌杀人的眼神,破功扶额:“要是它弄坏家里东西,你必须照价赔偿。” 洛羽的心情瞬间进入了冬季。 决定家养这只小阿比之后,楚爹就发现了这猫咪腿脚上的问题。两人摸着猫腿上那个包包研究。楚爹说:“这可能是长了什么东西,得动手术。”洛羽说:“那店主说它还太小。现在动手术怕撑不过去,等它长大点儿再说。”楚爹说:“等它长大,骨头都歪了。”研究了一会儿,两人觉得这问题有点棘手,都沉默了。 一会儿楚爹突然说:“你打算用它试药?” 洛羽摸出鼻烟壶,打开盖子嗅了嗅,纠结了:“要不……再去买只兔子回来?” 谁知道沙发上的小猫咪好像是嗅到了丹药的气息,突然冲上来掏洛羽手中的瓶子,嘴里还乱七八糟地咪嗷咪嗷,看得出样子很急切。 这情况闹得楚爹和洛羽都有点呆:它难道知道这瓶子里是能吃的东西?可没给它看见里面的丹药啊?还是它对这长相可爱的小瓶子有兴趣?洛羽和楚爹对视了一眼,就把瓶子的盖儿盖上,试探着把它放到沙发上给小猫玩。谁料这小猫还真是冲着瓶子里的丹药去的,一个劲在那儿掏瓶盖。 楚爹又面无表情地发话了:“听说动物能分辨一些药草,受伤时会自己食用一些对症的药草疗伤。” 洛羽心里有点激动:“那给它尝尝?” 楚爹说:“我什么都没说,你决了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洛羽郁闷了。这时候小猫好像有点儿不满了,对着洛羽和楚爹尖声尖气一阵叫唤。 洛羽一狠心,对小猫咪说:“咱们爸说了,一切后果自负,你要想清楚啊!”小猫说:“咪嗷咪嗷喵~````!” 洛羽拿起鼻烟壶倒出了一颗丹药,跑到厨房又取了个小碗,用水把药化了,放到了小猫面前。 小猫冲上去就伸头舔了起来。这一舔就没完没了,舔了半天,那水位也才下降了点点,小猫舔饱了,就守着那碗趴了下来,惬意地舔起了爪子。洛羽想把那碗收走,小猫立即又跳起来盯着碗尖叫。 楚爹说:“你就放那儿让它慢慢舔吧。” 洛羽翻出个白藤框,在里面放了个薄薄的棉垫儿,又找了张小夏毯扔在里面,放到沙发边,算是给小猫做了个窝。然后把那水端到窝边,那小猫就自觉地趴到窝里去了。这还挺省心的,洛羽想。 “得给它起个名字。”洛羽喜滋滋地跟楚爹提议,又把这猫的品种和来历跟楚爹夸了一番。 楚爹说:“它就是阿比西尼亚猫?那就叫贝斯特吧,埃及传说中的猫神就是这名字。”洛羽点头:“这个名字不错!但是,它是男的还是女的?”这又把小猫揪出来研究了一番,小猫很不耐烦,坚决不配合。楚爹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小JJ,却摸到肚子上一排小豆豆。 “这是只女猫。”楚爹淡定地说。 洛羽听了也不去摸了,撇嘴:“贝斯特听起来像个男人的名字,换一个吧?” 楚爹说:“猫神就是女的。”洛羽不说话了:既然人家猫神能叫男人的名字,那咱家小猫也能叫。 ☆、报得三春晖 到了晚上,楚爹提醒洛羽要给小猫洗澡。 洛羽跑到猫窝边,把贝斯特拎了出来,往窝里一瞟,发现那米白色的垫子上沾了半个巴掌大块黑黑黄黄的不明物体。 这是拉的屎还是拉的尿?洛羽头疼了:这要是在窝里拉屎拉尿的话,洗垫子很麻烦啊!得好好教导! 再一瞟水碗里的水去了大半,洛羽也没多想,拎着小猫就去洗澡了。 洗白白时洛羽惊奇地发现:那小包包消掉了! 仔细观察贝斯特的腿弯,那里什么异状也没有,连个破皮儿的口子都找不到,仿佛曾经长在那儿的包包就是个幻觉。 清灵丹!肯定是它的功劳! “爸!爸!!!你快来看!小贝的包包没有了!!!”洛羽激动地在浴室里大喊大叫。 楚爹和老爷子都跑到浴室来了,三人围着小贝鉴定了一番,也不是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小贝连毛发都变得红润了几分。 小贝精神地在几人手里咪呜撒娇,一家人都挺开心,连楚爹都笑逐颜开。 “这丹药果然有用。”洛老爷子点头:“给我也尝尝。” 这一下大家都没有了顾忌,睡觉之前每人先吃了一颗。 洛羽服下用金珀炼制的丹药后五心向上地坐在床上内视,此刻能清楚地看见体内:那丹药入口化开了药力,一部份进入细胞,令细胞活跃精神,并赶出一些多余的微量元素,另一些精华则不断游走细胞间隙,把那些多余的东西,和内体异变沉积的东西搅起来,跟随在另一些精华身后渗出毛孔,几方人马配合天衣无缝,清除着体内的杂质。 这其中有一小部份精华直接在体内还原成了灵力,只是这一颗丹药,那部分还原的灵气都能顶上洛羽十天所修炼。 洛羽大喜,这丹药太好用了!这还不是增加修为的专用药,效果都这么好,那要是能炼出养灵丹,升级就快了! 洛羽又试了一颗用血珀炼制的,发现这种丹药效果比金珀所炼制的见效更快,一种和缓,一种猛烈,相差不是太大。估计需要急用的进候,血珀会是一种比较好的选择。 试验完毕,洛羽看看身上,油腻腻跟跑了五千米似的,又跑去洗了一个澡,还搓下很多黑泥。还没洗完呢,老爷子和楚爹就在外面敲门排队了,一家三口半夜三更轮着洗澡。 第二天洛羽就计划着炼制养灵丹了。先是花血本卖了一堆血珀回来,提炼之后做成四串“瑿珀”手串,爹和爷爷每人孝敬了一串,然后剩下两串打算让老爷子转手卖出去。原先洛羽估价是每串能卖个一万两万就差不多了,结果这手串由于比瑿珀还漂亮,足足卖了二十多万,两串一共五十万进账,把洛羽乐得飘飘悠悠的,这下百年老参买不到,二十年参跑不了!老爷子还摇头晃脑的叹息:“也就是你催得急,不然这价还能往上涨,那人可是捡了个大漏。可惜是新物件儿,要能有点年月,就更不是这个价了。” 洛羽说:“要注意知足常乐啊。” 票票到手洛羽就跑去买了两支野山参,芦长皮老根须正,都带着证书;一支三十年,一支二十年,花了一万多。又买了几支五年以下的,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养生品,如黑芝麻、红枣、燕窝、枸杞、核桃等,还买了一些蓝莓,打算自己研究出一种养生丹药给爷爷和老爹长期服用——那清灵丹吃了几天,就失去了效果。药力达不到进一步优化身体的标准,已经是极限,除了洛羽还能还原出少部份灵力,对于楚爹老爷子及小贝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这可能得让身体里又堆积了垃圾,才能再用。 除了材料,洛羽还准备了一堆和田玉小瓶,和一个羊脂玉小瓶,专用来放养灵丹。 就这样,洛羽就见天儿地蹲守厨房,炼出了养灵丹后也没停,继续发开新药。 本来洛羽以为,这开发新药,大不了就是所有精华弄成一堆调和就行了。谁知道这丹药不知道冥冥中有个什么规则,要是材料的比例配方不能形成平衡,就无法凝丹,最后炼出来就只得一堆糊糊的废料。洛羽开动脑筋品尝着各种精华,评估药性,再把各种精华加加减减,又跑去买了一堆觉得有用的药材继续研究。洛羽渐渐发现这炼丹就像玩积木那样:把各种不同的积木按不同的方法,堆成各种不同的东西。如果乱堆一气,不但堆不出个样儿,还必须得倒塌。 这样苦心研究了十来天,最后还真给让他炼出来一种黑里透红的丹药,赐名“寸草”,取了“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之意。 成功创造出一种丹药,洛羽比炼成养灵丹时还要高兴几倍。弹着手里写下的“寸草丹”丹方,洛羽雄心壮志地定下目标:自己将来也要写一本丹书,留传给后世的神仙们抢夺。 炼成一种丹药,对洛羽来说收获十分的巨大,他摸索出了创造丹药的关键,回头再看那“养灵丹”的丹方时,就觉得这可以改进一下。比如其中有一味辅助药材,如果换成蓝莓,效果也应该不错。 洛羽这两次炼了丹药之后,都诱哄小贝进行尝试过,小贝兴奋地把两种都吃了,不过便偏爱的却是养灵丹,估计是对“寸草”这种保健品没有太大兴趣。 洛羽让小贝吃了“寸草”,看它不拉肚子还精神十足,自己也试了一颗,发现效果十分的好,不但缓和细胞衰老数倍,部份细胞还有逆生长的趋势,如毛发细胞,皮肤细胞——这岂不是说明,这丹药吃了能返老还童? 洛羽喜颠颠地把丹药捧去向老爸和爷爷献宝,把这作用天花乱坠地捧了一通,直令得老爷子迫不急待地就吞了一颗下去;楚爹也装作矜持地吃了一颗,道:“这味道比清灵丹好多了。”于是这“寸草”从此成为了家中常备药。 前面的养灵丹一共炼了四五炉,和清灵丹不同,养灵丹每炉只能出十来颗丹药,药效也是各种良莠不齐——有些丹用的参老些,有些新一些,当然效果绝对是老参好。 在研究新药的这十几天里,洛羽每天都坚持服用一颗养灵丹。这丹药主料用了野参,野参精华和灵气产生化学反应成丹之后,效果十分可贵,服下之后百分九十五还原成灵气,其它的还渗入细胞中增强细胞活性和抵抗力。 洛羽每次服下丹药的感觉就像在灵气中泡澡一样,灵气不断地冲刷着经脉,令它们变得强韧宽阔,这些灵气通过丹田时,留下的数量也比平时打坐得多,这就像用网捞鱼,如果水里鱼多,捞的就多,鱼少,你再捞也没几条。 洛羽的日子,就在各种修行、研究新丹药、逗猫斗嘴中渡过,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洛羽已经隐隐觉得自己快要突破炼气一层。算算日子,比水鉴真人说的还快了一些,从开始练习到现在只用了二十几天——这必须得感谢那些丹药。这种快要升级的感觉十分奇妙:全身的气息满满的,令人有点坐立不安,有点类似于拉粑粑拉不出来的痛苦。 ☆、第一次升级 这天一早,洛羽爬起来时觉得这气息已经到顶,应该是要升级了。吃过饭后就拉了个垫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下,开始入定。 静下心来,洛羽让意识处于一片虚空,内视之下,丹田处的灵气团如今已有黄豆大小,浓密凝厚,流转着莹芒。洛羽打开自己身上所有的毛孔,吸纳着周围的灵气,并引导它们进入丹田。很快,丹田内的灵气便达到了饱和,经脉中也充盈着灵气,再也吸收不了更多了。这时洛羽开始运转灵力,行经奇筋八脉。 这奇筋八脉中的“任督二脉”,洛羽可是久仰大名,传说一旦打通它们,就可以武功天下无敌。洛羽曾经无数次yy过自己打通任督二脉后成为绝世高手,炼气后才发现,这两脉本身就是通的,关键在于自己有没有那么多“气”来通过它们。就好比离地两米高的墙上本来就开着个门,但你身高不够,你就过不去。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要在体内炼出一团气,那是十分的困难,但对于身具灵根的洛羽来说,这根本就完全不是问题。 此时灵气源源不断在体内运转,在奇经八脉中形成大大小小的循环,目标只有一个:冲击丹田中那看不见的“障碍”。对于这个障碍,按书上的意思:它就像一层窗户纸,挡着外面,你得把它“捅破”了,才能看得到另一个世界;这层“窗户纸”就包在灵气团外面,突破它,就能“扩大”丹田,在体内容纳更多的灵力。 洛羽试着冲了好几次,在第五次突破了。但是在突破的瞬间,洛羽却觉得这“突破”的感觉和自己第一次成功使用神识时的感觉十分类似,就好像“懂了一种新方法”一般,“自己本来就能做到”,只是现在“突然想起来这么做了”,它就成功了,而并非书上说所说的,从“无中生有”中“拓展”出一片新地盘。 进一步洛羽又想:也许这是一个大众误区?其实这个障碍也和“任督二脉”的“瓶颈”一样,并非是“打通”什么,而是“掌握某种方法”?洛羽觉得这个思路很重要,了解问题的结症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捷径,也许把问题弄得更清楚,就能够更容易地突破将来的“瓶颈”。他可是知道,以后想要突破是会越来越难的。 可是眼下的体验机会已经过去,想要再细细感受,只有第突破第二层时再实验了:现在丹田内没有了那种鼓涨之感,也找不到“障碍”的所在,无法试探。 把脑中闪过的疑问丢一边,洛羽继续内视丹田内的情况:此时丹田扩大了一圈儿,有龙眼那么大了,灵气也散在更大的空间中,显得稀薄不少。经脉中的灵气这时候也尽数归纳到丹田之内,缓缓地自行运转。洛羽十分满意体内的情况,散去神识,睁开了眼睛。 “咦?”洛羽看了看四周,十分惊诧:“天怎么黑了?” 他心里想着:莫非这一入定就是一整天?居然也没有被饿醒。 站起来,浑身清爽。听说这第一次突破是要“洗筋伐髓”的,摸摸身上,果然有很多汗浆一样的东西。洛羽郁闷了:怎么吃过那么多清灵丹,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那老爸和爷爷身体里的杂质也肯定还不少。自己得再想想脑筋弄点什么好东西出来给他们改善改善。 正打算开步走,却发现脚边有什么东,定睛一看,原来是贝斯特,正团成个毛绒绒的圈圈在他身边呼呼大睡。洛羽伸手把它拎了起来——咦,不对,自己视力变好了?夜视能力增强了?打量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如果努力想看清个什么东西的话,还是能勉强看清楚的。这不用开神识也能拥有好视力,修炼什么的真是太好物了。 把贝斯特搓在怀里,洛羽揣着它进了屋就丢在了沙发上。然后自己跑去洗了澡。 洛老爷子正在看电视,等他出来了就询问了一番,知道突破成功后,又让他表演了一下“天外飞枕”。现在洛羽可以轻松地把个枕头翻来覆去地在空中捣鼓半天,要它飞就飞,要它停就停。这和以前费力提个拖鞋缓缓移动的境况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表演了一番,洛羽就坐在沙发上和老爷子一起看电视,看着看着却发现贝斯特开始粘人了:睁着杏仁儿般的大眼睛,踮着两双纤细的小爪子爬上他大腿左嗅右嗅,还不时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往他手臂上舔一舔。洛羽觉得很奇怪:难道它能感到自己身上的灵气?难道猫这个东西……也有灵根? 想到各种神话小说——那不是有各种妖怪吗?这代表动物也是可以修炼的!可是它该肿么练功?那些妖怪修炼成妖怪之前,也是不会练功的吧……听说是会吸收日月精华?那这么说,刚刚它在自己身边睡觉,是不是就在吸收自己身边聚拢的灵气呢?联想到这小家伙爱吃丹药的样子,洛羽觉得这个可能性十分的大。 洛羽想:要是一直养着它,喂它吃灵丹,那会不会喂出一个妖宠出来?玩游戏打怪时,宠物可是很好的帮手,自己要不要带它玩呢?话说丹药已经快用干了……一直忙着捣鼓新药,还没来得及炼自己需要的呢,这要是还要带只宠物一起练级,那得分多少经验,耗多少金币啊…… 第二天一早,洛羽跑去市场补足了材料,又开始按自己改进过的方法炼制养灵丹。练完养灵丹又继续试验新药。这家伙把各种能到手的材料都试了试,连猪血和狗血都炼上了。炼好后发现它们的精华对人体五脏具有很大的好处,外防病变抑制杀有害细胞,内里能延缓肺腑和脾脏的衰老。 洛羽想:黑芝麻精华能让毛发逆生长,枸杞能让皮肤逆生长,要是配齐能让人体各个部件都逆生长的材料,应该就能实现真正地让人类“返老还童”了。只是这个课题比较大,除了这两种最外在的材料之外,还没能发现其它材料。洛老爷子和楚爹现在天天服用“寸草”,变得年轻了许多:老爷子开始白发转青,消除了一些脸上的皱皱;楚爹现在看起来白嫩年轻,都赶上二十七八大小伙了。洛羽囧,这样下去,别人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他爹。外表上虽然如此,可是身体内部还是没有得到逆天的好处,不过是延缓了衰老期,估计就算现在停药,楚爹都还能保持年轻个一两年,外表上才能再继续衰老下去。 洛羽现在到了炼气一层,身体经过优化,很多精华的药性对他来说已经不明显了,试也试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要是还想给老爸和爷爷炼药,就得需要他们亲自试药才成——就比如他现在吃清灵丹,体内杂质少,也就根本清理不出什么东西,完全看不到药效。而以前很有效的五年参养灵丹,现在对他来说效果也变得不是那么显著,体内的需求高了,五年参变得小儿科了。 洛羽很发愁,照这个进度下去,有一天必须得要用到百年参。想想那一笔天文数字,洛羽就头大。 得想个什么方法赚钱。再炼“瑿珀”吧,“瑿珀”本身就挺难得的,这精华比“瑿珀”还要好上几分,卖多了太打眼啊!也许可以试试提炼玉的精华来卖玉? 洛羽忙忙碌碌地又开始试验了。买了一堆垃圾岫玉、和田山料、新坑翡翠,开炼! 这次炼东西,洛羽发现这玉明显地比起植物和琥珀难炼得多。一块扔下去,肉眼看来是整天都没有变化迹象。但是神识探其内部还是有改变的。自从升了级,洛羽的神识突然增强了一倍有余。洛羽很是吃惊:现在的神识能探知方圆一千米内的东西,假如每次升级它就长一倍,按几何级数增长的话,那最后神识将会变得多强大?算一算,十二级进入筑基,最后一级“备筑基”不算升级,就按十一级来算,那最后能探知的面积也将达到两千平方公里。恐怕这小半个城市都能纳入观测范围之内吧?就不知道自己的推测对不对?要是真这样,看来书上说的“法力无边、排山倒海”,不是梦想啊!! 洛羽一心几用,一边yy,一边看着炉子内的玉,另一方面又观察着丹炉上的纹路。他很想从这纹路上看出点玄机来,每次炼丹都会嘀咕。可是那阵法不知道是怎么样弄的,他猜这灵气既然相当于电力,阵法相当于程序,那这丹炉就是电脑主机咯?这上面的纹路很可能是主板上的线路。就是不知道编程语言是怎么样的,这可看不出来。要破解的话还得要先掌握这编程语言才行。到哪里去弄一本编程书来学习呢? ☆、又见富二代 炼了好些天的玉,最后终于炼出东西来了。通过这次炼玉,洛羽又发现,这东西还可以多次提炼的。以前炼丹时他都没试过重复提炼,因为那些个材料一经提炼之后,精华都显得非常纯净。而这次提炼玉的时候,他觉得可能是丹炉功率不行,玉这块骨头太硬啃不太动,第一次炼出来的效果不怎么好,那几块岫玉和翡翠只是稍稍出了些杂质,连形状都没有变化。效果好的反而是那些和田玉,快能赶上籽料了。就这样,反复搞了很多次,终于炼出来几块不错的璞玉、羊脂玉、玻璃种翡翠。 捧着这些玉拿给老爷子去卖,老爷子很是感叹:“要是弄出来一块帝王绿玻璃种,就发大了。”洛羽觉得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搞个玻璃种极品帝王绿,那百年参也很有希望了,但是难度和顾忌也不小。先说料子,要买就得买满绿。这真正的帝王满绿,哪怕是芙蓉种,那价格可都是天价。洛羽连料子都买不起。 再说这玻璃种帝王绿,也不能出多,最好一次性到位整个大的。但即使是这样,能弄到一支两支百年参,也是后继无力——这玻璃种极品帝王绿它可不能老出啊。有一件就差不多了……要长期赚钱还是得想其它办法。要不,开个玉店,名正言顺地长期卖各种玉石?可是这就要开学了,就算找个人看店,这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老板们两个上课一个看店,没人跟那些玉商们进货,不会有人生疑才怪。这圈子里的人可精着,你要是手上有一件好东西,别人能堵住你探消息。就算以赌石为借口,那也不可能次次都赌到玉……这真是太麻烦了。 洛羽跟爷爷商量着,这满绿帝王绿在市面上太贵了,干脆联系玉石加工厂,让他们给留意着料子,不管是什么质地,只要色儿正、满,就留着,质地差点更好,便宜。但这也不宜多,一次就好。要是让玉厂的人发现他们买进的是差料子,卖出来的是极品,那可就麻烦大了。 就这样,洛老爷子出面去联系玉厂,洛羽继续自己的工作。这满绿帝王绿也不是那么好出的,冰种帝王绿,玉厂一年能切出来只镯也就差不多了,还不一定能是满绿,这满绿料子,多半也得等几个月。 转眼到开学,九月十号,洛羽和楚爹去报了道,回家时堵车,就绕到了宁栖路附近。洛羽想起这附近有个赌石市场,就跟楚爹招呼了一声下车,自己打算绕过去看看,能不能用神识从这石头中发现什么玄机? 到了赌石场,洛羽蹲在一家店铺面前就开始试探一块毛料。这块毛料开了天窗,透出一点点绿色。洛羽把神识往里探,感觉些吃力,但还是办得到。在神识的观测下,这块毛料中间有很大一部份白棉,呈条带状把这块毛料从中间切成了两半。另一半里也有翡翠,不过都是飘花,地差不多就是糯种芙蓉种。 这么慢慢地看着,所见的都差不多,好的有冰种,玻璃种就更少。洛羽并不打算买毛料,除非是有色货(指满色)帝王绿,花牌料(指色彩分布不均)不在考虑之中。 就这么转着转着,洛羽突然发现有一个身影挺眼熟的……前面那个,个子高高的——洛羽急忙跑过去,绕到那人面前一看:这可不就是富二代吗? 洛羽一把拉住富二代,生怕他像上次那样跑了。 富二代被人拉住,转过头一看,眼睛就突然眯了一下,长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掩不住地流露出一丝惊讶。 洛羽得意洋洋:“被我抓住了吧?上次跑得那么快,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富二代很快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那幅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眯着眼打量着洛羽,就是不开口。 洛羽说:“你不说也没用,我知道那东西是卖便宜了,但既然已经出手,我也不找你计较,就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富二代说:“你先放手。” 洛羽不干:“我放手你跑了怎么办?来来来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说着就拖着富二代往市场外走,那富二代也乖乖地跟他去了。 两人找了家茶馆,挑了个清静的位置坐下,又要了两杯君山银针,洛羽这才摆好架势开始拷问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洛羽,洛阳的洛,羽毛的羽。你叫什么?” 富二代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秦月。” 洛羽说:“秦时明月汉时风的那个秦月?名字不错嘛。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富二代说:“嗯。” 洛羽说:“来清宁旅游?” 富二代淡淡瞟了他一眼:“这和你没有关系。” 洛羽内心愤怒:拽什么啊拽,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哥现在也很能赚钱的说! 但是想到要是出现冲突,谈话就进行不下去,又把这口气忍了下来,继续说:“上次你给我说了那个什么灵气,后来我又去了一趟黄阳坳。那洞……你也进去过吧?” 富二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洛羽得意了:“我在洞里发现了鞋印儿,一猜就是你。你在那里找到什么好东西?” 富二代往椅背上一靠,淡淡地说:“问了这么多,也换该人了。” 洛羽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现在刚上大学,明年一月份十九岁,水瓶座。家住凤鸣路桂花巷328号……”“够了。”富二代打断他,冷冷地问:“你怎么到的炼气一层?” 洛羽表情一呆:被他看出来了?难道看得出来?仔细打量对方两眼:怎么自己就看不出他有多高的修为? 富二代看他表情,知道他想干什么,眼中露出淡淡地嘲笑,也没说话,就等他回答。 洛羽缓过神,眼珠一转,说:“那丹药我还有一颗,后来看你买了,我也把那颗吃掉了,就……哎!你怎么又要走啊!”洛羽一下子站起来,扑上去死死抱住富二代的腰。 富二代怒了:“放手!” 洛羽说:“我错了我错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别走啊!” 店里的服务员在一边看着两人推推搡搡,想过来拉又觉得两人不像打架,看着倒像小情侣闹毛病。服务员使劲地甩甩头:怎么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想法? 也许是看到旁边服务员的神情古怪,富二代也忍气吞声地站住了,说:“你先放手,我跟你谈。” 洛羽这才放开他,小心翼翼地监视他坐下。 富二代明显被郁闷到了,臭着一张脸生闷气。 洛羽尴尬了一会儿,讪讪地说:“你……不相信?” 富二代瞟他一眼:“如果吃过了那丹,现在你就不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 洛羽这下惊了:“那丹有毒?” 富二代冷笑:“那丹是金丹期修仙者服用的丹药。普通人服下的结果一定会是体爆而亡。” 洛羽打了个寒颤:这这这……幸好没有乱吃!自家老爸真是无比英明啊! 洛羽又急忙问:“那你吃了吗?” 富二代有点不高兴:“没有。修为还不到。” 洛羽又兴奋地问:“你的修为到哪了?会飞了吗?” 富二代有点头大,咬牙切齿道:“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洛羽有点不好意思,犹豫半天,才嚅嚅地说:“我不是有个丹炉吗?炼了些丹吃呗。” 没想到那富二代一听这话,又站了起来。 洛羽以为他又要跑,急忙打算拦他,结果却发现此人睁大了那双魅力十足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样子很是震惊。 洛羽讪讪地收回手,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富二代冷哼一声:“看你我不如去照镜子。” 洛羽一呆:这人还会开玩笑?不,这不是玩笑,这是嘲讽! 洛羽怒了:“我可以说还没长开,但绝不是没你帅!” 富二代愣了,也许是从来没见过这样捍卫自己外表的人,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好半天才调整好表情,很是怀疑地问:“你真的能炼丹?炼了几颗?” 洛羽摆出拽拽的样子坐下,慢条斯理地说:“你要买吗?要买我可以卖给你。但是价钱问题要好好商量。” 富二代皱起眉头,思索了半天:“都有些什么丹?效果如何?” 这下洛羽有点拽不起来了,心里嘀咕:这家伙修为无论如何比自己高吧?但是肯定不到那个什么“金丹期”。也许是筑基了,也许也还在炼气期。但是自己的丹药对自己都不太管用……这人瞧得上吗? 洛羽有点心虚:“目前就只有养灵丹。但是有材料的话,我能配出更好的丹方。” 富二代又震惊了:“你会配丹?成功过吗?” 洛羽点点头:“研究出来一款养生丹药。家里人吃了效果还不错。” 这下富二代淡定不了了,急切道:“我能看看你炼的丹吗?” 洛羽手一摊:“身上没带,想看的话,得上我家去。我们先谈点别的吧,你修为到什么地步了?” 富二代明显有点心急,开始坐立不安了,说:“炼气九层。先去看丹,其它的之后再和你细说。” 洛羽看他心急,很是诧异:“你不会还想要我的丹炉吧,那个我可是不卖的。” 富二代说:“我不会炼丹,买丹炉做什么?” 洛羽奇怪了:“这丹很好炼呀,你怎么就不会?” 富二代说:“我是水火双灵根,灵气不稳,炼不了丹。” 洛羽这才想起这个关于“灵根种类”对丹的影响问题。洛羽又问:“那我是什么灵根,你知道吗?” 富二代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自己的灵根也炼丹?” 洛羽无辜地点点头:“又没人跟我说我不能炼丹,于是就试试呗。” 富二代深深纠结了,吐了一口气稳定了下心神,才说:“你是金木水火四灵根。你的灵根是最劣质的一种,很难突破炼气期,修行会非常困难。以前你问我事情,我没有和你讲,原因也在于此。你的灵根中有水木相生,又有金火相克,灵力还算稳定。炼丹的话……应该也十分困难才是。你舍得把丹药卖给我?” 洛羽说:“炼丹很容易啊!一炉十几颗呢。只要你出得起钱,我就卖得起丹。” 富二代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通常情况下,炼气五层以下的修仙者是无法炼丹的,神识不足,掌握不好炼丹的火候,你是怎么办到的?对了!你的神识很强!” 洛羽惊奇了:“我的神识很强吗?你怎么知道?” 富二代一下子哑了。洛羽再三追问,富二代才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坦然说:“跟你买丹炉时,对你用了神识控制,用处却不大,一下子被弹了回来。” 洛羽张大嘴巴,控诉地用手指着富二代,高声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对我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果然被我猜中了!” 富二代看了看周围异样的目光,怒道:“闭嘴!白痴!” ☆、请了个家教 洛羽看了看周围的人,尴尬地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那,你跟我回家?”他觉得这叫秦月的家伙懂得挺多的,手上肯定还有料,要想知道得更多,得把这条线索攥紧了,最好是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卖给他丹又安全,有了什么问题也可以找他问。 秦月点点头:“好。这里说话也不方便。” 于是两人付了账出来去开秦月的车。洛羽见是辆半新不旧的jeep牧马人极地,问:“你为什么不买辆比较骚包的车呢?我以为富二代都喜欢兰博基尼法拉利呢。” 秦月鄙视了他一眼,钻进车里,二话不说,发动。 洛羽急忙钻进车里,两人直奔桂花巷328号而去。 到了洛家,洛羽站在门口狠狠地告诫秦月:“不准在我家甩脸子,不然不卖药给你。” 秦月说:“我没你这么幼稚。”然后推了院门自个儿进去了。 洛羽看这人跟进自己家似的,急忙追着屁股赶上了去。 进了门,洛羽朝着画室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然后示意洛羽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自己就跑到楼上起居室拿丹药。这家人把丹药瓶扔地毯上的白藤盘里,跟零食放一堆儿。 翻了药下来,就看到秦月跟楚爹两人在那大眼瞪小眼。楚爹左手扣了个调色盘,右手握着油画笔,身上还穿了个围裙,上面沾着乱七八糟的颜料。 楚爹疑惑地问:“你是……小羽的同学?” 秦月也疑惑地问:“您是……洛羽的父亲?” 楚爹暗想:这学生看起来太大了吧。 秦月暗想:这洛父看起来太小了吧。 洛羽站在楼梯上说:“他不是我的同学,他是……呃。我的客户。” 楚爹转身放好了手里的东西,一边解围裙一边问洛羽:“客户?你卖什么?” 洛羽说:“丹药。他跟我是同类。” 楚爹吃醋了:“你的意思是说我生了个和我不是同类的怪胎?” 洛羽赶紧跟楚爹赔罪:“不是怪胎,是优生优育,基因进化~``” 秦月在旁边有点不自在,含蓄地问洛羽:“他……知道……?” 洛羽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为什么要瞒着家里人?” 秦月不说话了,拿过丹药埋头鉴定。 楚爹问:“要喝点什么?茶?咖啡?果汁?”秦月要了茶,然后楚爹也坐到一旁围观结果。 “这丹药药力差很多。”秦月评价。 洛羽说:“需要百年野参,那材料太贵,我弄不到,只能拿这些代替。如果你提供材料的话,我只收取加工费也行。” 秦月说:“不过是些百年参而已。我提供材料,你炼丹,丹药按二八成分,你二我八。” 洛羽小声说:“你才二……” 楚爹严肃道:“洛羽!注意你的言辞!” 洛羽突然想起爹还在旁边,装可怜:“他刚才骂我白痴。” 秦月冷冷看了他一眼:“关于合作方面你有什么意见吗?” 洛羽说:“二八分太难听了,我要求三七分……或者可以四六分?当然,五五分最好。” 楚爹在一边偷偷扶额,装作没听见。 秦月一脸面瘫无视了话的后半部份:“那好,就三七分。” 洛羽说:“可不可以再加点儿?炼丹买配料杂七杂八的也很费神的。” 秦月沉吟了一会儿,说:“三七分,我可以给你解答一些修真方面的问题,作为补偿。” 这句话可真挠到洛羽的痒处了,洛羽急忙点头:“好好好。就这样说定了。” 秦月说:“这些丹对我没有什么作用,这次就不要了。明天我会送材料过来。”说完就打算起身告辞。 洛羽急忙叫:“哎哎哎——你很忙吗?别走得这么急啊!” 秦月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洛羽抓狂:“我有一堆问题想问你呢!首先,你得给我留个联系方法,其次,你今天下午有什么事吗?”秦月想了想,说:“没有什么事。”洛羽说:“不如在我家吃晚饭吧!我爸厨艺十分的非常好。” 秦月看看洛羽,又看看楚爹,缓缓点了点头。 然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继续茶馆里的拷问。楚爹假装在一边看西方美术史,光明正大地偷听两人谈话。 洛羽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多,想问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最后只好说:“你来清宁,住在哪儿呢?” 可能是因为已经建立了合作关系,秦月这次也没有像上次那样不客气,只是淡淡地回答:“酒店。” 洛羽吃惊了:“一直住酒店?”秦月点头。 洛羽喊:“那你不如住我家,房租八折,包吃住。” 秦月打量了一下房间,很是疑惑:“你不至于穷成这样吧。”洛羽直接就蹭到他身边,跟他作推心置腹状:“你以为我是为了你那点房租?我是觉得你没必要这样浪费。中华节俭是美德,住到我家,交流也方便,你要是有点什么事情,还能照应一下……话说,你来清宁是来干什么的?打算呆多久?” 秦月听了他的话,突然就沉默了。洛羽隐约觉得这种沉默好像有点异样,和他不爱理人的那种沉默不同,带着一种未知的伤感和茫然。看着秦月好像沉入了某种思绪中,洛羽也不说话了。 半晌,秦月才淡淡的回答:“不知道。” 洛羽小心翼翼地说:“既然不知道……那不妨先到我家来?反正你也要吃我炼的丹,我要问你个什么,也能随时想起来就问了……” 秦月还在犹豫,旁边的楚爹这时候也不装模作样了,放下手里的书,对秦月说:“要不就先暂时住我家吧。老住酒店也不是个事。家里刚好有间客房。”然后又瞟了洛羽一眼,说:“房租就不用收了,只是需要麻烦你,平时多指点一下洛羽。” 秦月见家长都发话了,想想也没必要再推拒,在哪里住都一样是住,也许,住在这里——会更好一些? 秦月点了点头,看着楚爹:“好。那就麻烦洛先生了。” 洛先生站起来打算起身去做饭:“你叫我什么?洛先生?——要叫洛叔叔。” 秦月看着那张脸不作声。虽然他习惯了修真者几百岁还顶着个年轻人面孔的,但眼前这位绝对是个普通人……看着比自己也才大了四五岁,怎么能叫叔叔呢? 洛叔叔眼一瞪:“别看我这样,我年纪足够你叫叔叔了。” 秦月心不甘情不愿:“洛叔叔。” 洛叔叔第一次成功忽悠到这么大的人叫自己叔叔,满意地做饭去了。 洛羽狗腿地盯秦月:“要不,我们先去酒店把你行李弄过来,回来赶上吃晚饭。你看怎么样?”他真是迫切想要把这件事定下来,觉得只要秦月行李在这儿,人就跑不掉了。 秦月瞟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城里人看乡巴佬的不屑。 洛羽迷茫了:我又踩到什么雷了?他只见秦月慢慢探出自己右手,捋开袖子露出精瘦结实的手臂,手心向下半悬到空中……那眼神是……示意自己握着他手一起走? 洛羽纠结了:两个大男人手拉手走出去像什么话? 但是想到这人脾气古怪,他还是探出了爪子,握住了那修长漂亮的指尖。 秦月问:“你干什么?” 洛羽说:“不是你让我拉你一起走的吗?” 秦月再也忍不住了:“我让你看我的手,不是握我的手!” 洛羽没好气了:“看你的手干什么?看你的手我不如举着手去照镜子。” 秦月额头上青筋直跳,直接用手在洛羽面前晃了一下,手里突然就多了个东西。 洛羽定睛一看:那是件衣服!!! “啊啊啊!!!”洛羽跳了起来:“你怎么办到的?你会魔术?” 秦月不屑:“魔术?那种骗人的把戏?” 洛羽双眼放光:“教教我教教我!” 秦月手一晃,那衣服又消失了。 看着洛羽脸上的惊奇,秦月嘴角上翘,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可教不会。”又把那手探了出来。 这次洛羽仔细打量了这只手,长得和自己的也差不多,只不过比自己多戴了只木镯子。难道是镯子?这镯子上面的木纹细密,伸手摸上去,它居然也有灵气!而且一摸之下,感觉这镯子质感并不像是木头,似金似玉,非常奇怪。 洛羽问:“这是什么镯子?也有灵气?” 秦月说:“这只镯子名曰‘照木’,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储物镯,里面自成一片空间,可以放置物品,在修真界也是难得的宝贝。” 洛羽这下又好奇又眼红:“让我好好摸摸……它是用什么木头做的?” 秦月说:“并非是木头,只是特意做成木镯不引人注意而已。它是用空冥石为主炼制的法器。虽然是法器,却比法宝更加难得,是法器中最顶级的珍品。” 洛羽试探着用神识往里看,却被一种不知明的力量给弹了回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神识受阻”的情况,不由地嚷:“为什么进不去?” 秦月说:“空冥石是一种空间材料,如果你无法理解关于空间的规则,是不能强行破解的。炼制手镯的人在上面镌刻了阵法,以血液作为身份识别,进行认主之后,可以自由使用其中的空间。” 洛羽觉得这太玄妙了:“这原理是什么?怎么办到的?” 秦月说:“这个问题等你到了元婴期再问吧。” 洛羽想了想,又问:“元婴期……比金丹期更厉害吧?” 秦月歪歪脑袋:“连这个都不知道?修仙者分为若干个境界,炼气期只是最基础的入门阶段,相当于上学前的幼稚园。往后依次是筑基、金丹、元婴、化虚、合神、大乘,最后到达渡劫期,渡过大天劫,就是真正的神仙了。” 洛羽一听有那么多阶段,自动屏蔽了后面那一大串儿,又问:“现在还有多少人在修真?这个你知道吗?” 秦月说:“修真的人还很多,只是厉害的大能修真者都没有了。现在世上最高的不过是元婴期,但也十分少见,基本上都是宅在家里不轻易出来,我也从来没见过。” 洛羽好奇:“为什么我就只发现你一个呢?其它的人哪去了?” 秦月说:“他们自然能找到地方呆着。除了人类,还有很多妖修、鬼修……也被一视同仁视为修真者。在修真界虽然仍有种族歧视的存在,但也不多。” 洛羽可怜巴巴地拉秦月的手臂:“在哪里找到他们?带我去见识一下吧!” 秦月看了看那只扒在自己身上的爪子,说:“你不要总是摸我。” 洛羽撇嘴:“摸一下又不少肉,是哥们儿哪有不摸来碰去的。” 秦月拔开他的爪子:“再抓我就不说了。” 洛羽笑嘻嘻道:“你也很幼稚。说,到哪能看到那些……鬼啊妖啊的?” 秦月思索了一下,然后说:“修真者会定期举办一些交流会。由几个大门派主持,在各自的地界轮流召开。其中有终南山道家隐云观主持的‘聚萍集’、凤栖谷凤家主持的‘仙游会’、九寨沟儒家修竹院主持的‘达闻坛’、会灵顶佛家主持的“宝缘会”……这只是我知道的其中几个。每月会有一次以炼气期修真者需求为主的交易,筑基期交易会每年举行一次,还有十年一次的金丹期。” 洛羽听得心驰神往:“还有这么多人修真?能把交易会办成这样,恐怕最少得有几十万人吧? 秦月点头:“现今世上大多是筑基期修真者,这些人多出生在清朝。金丹期的修真者基本上是元、明人居多,宋人也有。元婴期修士是极为少见的,不与一般修真者交流。” 洛羽问:“那我们现代的呢?现代人很少吗?”秦月点点头:“具有灵根者万中取一。中国十三亿人口,具有灵根者不过一万人左右。这其中机缘巧合开始修道的又是万中取一,就算有,也是因为慧根极好,被特意出来寻找弟子充实门派的修真者带走。你我能遇上,的确是太巧合了。” ☆、来个聚灵阵 洛羽得意了:“看来,像我这样自己钻研修真,真是非常了不起啊!” 秦月泼冷水道:“的确。无论是谁出来挑选弟子,大概都不会挑四灵根的人,这可能也是你没被人带走的原因。” 洛羽郁闷了:“灵根一看就能看出来吗?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而且也看不出你修为?” 秦月说:“看不出我修为,是因为我修为比你深,隐藏了你就看不到。至于灵根……它隐于体内,又与灵气相和。修为低者不懂收敛灵光,灵气外泄时,会像彩虹一样反射灵根属性。你身上灵光透着金、青、赤、靛四色,对应金、木、火、水四行。” 洛羽道:“这个东西怎么收?还有……灵根又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为什么我的灵根就是不好的?” 秦月说:“我只听说灵根存于丹田,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存在的。这个问题一直是修真界的谜。也许上古时期修真者知道,不过现今已经没人去追求答案了——谁会吃了个蛋之后还去看鸡长什么样子?” 洛羽郁闷:“你不是说我灵根很差吗?我就想研究一下看看成因,有没有办法改进。” 秦月也沉默了一下,缓缓说:“古来修真者,能步入金丹之人,绝大多数都是双灵根和单灵根。灵根越单一,修行就会越容易。更有无灵根者称之为‘灵体’,乃是天生修真者,不用打坐吐纳,身体便能自发吸收灵气。如果灵根五行齐全,则为普通凡人。修士们为了方便,说凡人“没有灵根”,但实则相反。修为低下者研究不了关于灵根的问题,至于进入元婴者,大多都是单灵根,谁又会去在意灵根之说?于已无碍,也懒得研究。你想要知道这个答案,恐怕得你自己去找了。” 洛羽眨巴眼睛听了半天,突然说:“我怎么觉得你说话神神棍棍的,有时候之乎者也,听着真奇怪。” 秦月淡淡看了他一眼:“我父亲是明人,母亲嘉庆二十五年出生,带点口音不奇怪。” 洛羽呆了,指着秦月说:“哗!身具古人血统啊!!!你没骗我吧?” 秦月怒了:“我会拿自己爹娘来骗你吗?” 洛羽讪讪摸摸鼻子:“那你多少岁?才炼气九层,应该岁数不大吧?不要告诉我你已经七老八十了。” 秦月闷闷道:“二十四岁。” 洛羽很想问:你爹娘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问出口。古人信奉“父母在,不远游”,他这么在外面晃荡着没有归处……这个问题,还是不问的好。以后要是他想说了……自然会说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洛羽突然想起那个“灵光”的问题:“快教我怎么收了灵光!” 秦月看了他一眼:“把灵气收于丹田,用法力隔绝不就好了。不过,即使这样做,也会被法力高出自己太多的人看出来,人身上的灵气在筑基前是无法完全收之于体的,连我现在都有灵气透出。” 洛羽喜滋滋地把灵气用法力裹了:“你真是个好哥们儿。” 秦月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洛羽想了想,又提起了那些“聚会”:“带我去那些个聚会看看吧!肯定很好玩啊!” 秦月说:“去干什么?你法力太低微,修仙界也不尽是好人。” 洛羽说:“我身上又没有什么好东西,又不怕人劫财……对了,如果遇上劫色的,这倒真是个大问题……我们不可以易容吗?” 秦月鄙视道:“任你怎么易,只要别人神识比你强,一样原形毕露……对了,你神识是如何这么强的?就算天生神识强大,也到不了这种地步,未入一层,便能对抗九层神识,可称之为逆天。你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是奇遇?” 洛羽奇怪了:“奇遇?不就是进水鉴真人的洞时,发现了一些阵法……然后,想打开那些阵法,就意外地会用神识了。” 秦月说:“我不是问你怎么会用,是问你这么强的神识怎么来的?” 洛羽迷茫:“我也不知道啊。一会用,它就那样了。” 思索了一会,洛羽突然道:“清明梦!” 秦月说:“什么?” 洛羽一激动又抓住了秦月:“我一直在练习清明梦,已经练了四五年了。会用神识,还是因为清明梦会的。” 秦月说:“清明梦是何物?” 洛羽就细细地把自己的经历跟秦月说了一番。 听完洛羽的讲述,秦月皱眉思索:“难道这清明梦还能煅炼神识?” 洛羽使劲点头:“要不你也试试?十分简单的,只要保持梦中清醒就行了,时间越长越好。假如你的神识也能增涨,必然就是这个原因没错。” 秦月郑重点头:“我会试试。” 这时客厅的门开了,洛老爷子施施然回了家。看到秦月,询问了一番,也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完饭,秦月放下筷子,对楚爹和老爷子说:“既然在你们家中客居,我与洛羽又要修炼,因此还想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二位能同意。” 老爷子笑呵呵说:“进门就是一家人,有什么意见你说,别客气。” 楚爹说:“只要不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就行。” 秦月说:“我手中有一套家传阵法,名为“九转聚灵阵”。假如在院中布下此阵法,就可以聚集周边灵气,不仅对修行很有帮助,对院中的植物和几位来说,好处也不小……” 话还没说完,洛羽就跳起来了:“你会布阵?教教我教教我!” 楚爹扶额:“洛羽!安静!” 洛羽被呵斥了,乖乖地又坐下,表情仍然蠢蠢欲动。 楚爹横了他一眼,淡淡地问秦月:“这阵法……会不会和院子不搭?你知道这院子是后现代风格,如果摆上古典风格明显的物品,可能会有点不伦不类。如果风格冲突太大的话,外面就必须要设计一个什么东西罩住,这对阵法有没有影响?” 秦月嘴角抽了抽:“不会有任何影响,你完全不会发现它们的踪迹。” 楚爹放下心来:“既然这样,那你就随便弄吧。”说完淡定地继续吃饭。 等大家都进食完毕,这一家子就聚集到了院子里,围观秦月布阵。 只见秦月四下里打量了一番,选定一个地方站了下来。手中一晃,摸出十块麻将大小的玉牌,一大九小,光华流转,样子正如洛羽曾经看到的那块玉牌一般,上面也镌刻了精密的雕花。 秦月把十块玉牌往空中一抛,直看得老爷子心里一紧,生怕那玉牌掉到地上摔了,还没来得及惊呼,只见其中九块玉牌随着去势散落九方,中间却留了一枚大的,浮在半空,灿若星晨。那九块玉牌缓缓在空中转动,均匀排列成一个直径足有十米的大圆圈之后就停了下来,与中间那枚玉牌遥相呼应。 此时秦月五心向上坐了下来,几个呼吸间,洛羽就感到空气中传来一阵法力波动,那股法力直直冲天而起,尽入中间那块玉牌之中。此时只见那玉牌亮起一阵银芒,耀目而又柔和。这光芒随着法力的输入愈盛,半晌,玉牌蓦地发出九道白光,往那九块环绕的玉牌中射去。白光一入,九块玉牌也发出了耀目银芒,十块玉牌在空中亮了片刻,忽地就全部消失了。 一家人从惊奇中回过神,看着秦月若无其事走过来,仍然恍如身在梦中。 定了定神,楚爹说:“挺漂亮,跟放烟花似的。” 老爷子有点担心:“这么小一片,屋子里也能进灵气吗?” 秦月点点头:“你们看到的只是阵心,阵法的笼罩范围足以超过整个院落,邻居也能有所收益。” 洛羽问:“这阵法上也有空间规则?不然为什么看不到了?” 秦月摇头:“空间法则太过高深,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人能弄得懂空间阵法。这不过是个简单的聚灵阵,上面附加了幻阵而已。你用神识探测,还是能探到的。” 洛羽说:“我在水鉴真人的洞府里遇到过小阵法,从那里过去时,也没有碰到阵眼上,那是怎么回事?” 秦月晒然:“阵法?那里本有一个大阵,却因灵石耗光而破掉了。洞里留下的不过是两个小禁制,称不上阵法。元婴期的高人下的禁制是不用阵眼来启动的。那洞主修为是金丹期,所以炼了两个小阵心为辅助。那个丹室的禁制也已被地震破了个缺,灵气外泄,但仍然还有灵气,普通人触动灵力时,它便自己避开了。” 洛羽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当时我还一惊一乍,以为是完全消失了呢。对了,你说的灵石,又是什么?” 秦月说:“灵石是玉石吸收灵气之后所产生的灵气结晶。常用来启动阵法,提供能源。又因为它内含灵气,修真之人也能吸收,只是不宜过于频繁,内里太多杂质,直接吸收对修行有损。现在修真界普遍用它作为货币使用。” 洛羽又问:“那它可不可以用来炼丹?” 秦月说:“这种没有其它载体寄托的纯灵气,一经丹炉炼化就散于天地之间,是无法作为炼丹材料的。” 洛羽说:“那今天在赌石场看到你,就是在找灵石罗?” 秦月说:“是。” 洛羽奇怪:“这种东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秦月说:“大堆修真者守着各个采石场口,怎么可能让它流出来?我也不过是去随便看看罢了。” ☆、乐极易生悲 两人说话间,便感到有灵气开始往院子里聚了过来。贝斯特也一下子从屋里钻了出来,抬着小脑袋东张西望,脚下小心翼翼,好像怕吓跑什么东西似的。它走到院子里左嗅嗅,右嗅嗅,看实在是找不出东西在哪里,一屁股蹲在院子中间,歪头看着天空:“咪嗷~```?” 洛羽看得有趣,走过去一把把它拎起来,使劲揉了两把,抱着它向秦月举爪:“来,和秦月哥哥打个招呼!” 秦月打量了贝斯特几眼,伸手把它抱了过去,片刻又把它还给洛羽,问:“它叫什么名字?” 洛羽说:“贝斯特,小贝!”说着又把它肚子翻开,摸着上面的小豆豆告诉秦月:“是个女的。” 秦月看着他猥琐的动作,皱眉:“你最好改掉这个习惯。以免将来……”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洛羽说:“诶?将来怎么啦?” 秦月淡淡说:“以免将来有人找你算账。” 洛羽呆了一呆:“诶?诶!!!谁找我算账?你是说小贝吗?” 秦月冷冷说:“你没有查看过它体内的情况?” 洛羽傻傻道:“没有,我不敢乱用神识,怕伤了它。” 秦月说:“你小心点,自己看看。” 洛羽小心翼翼地把神识探入贝斯特体内,居然在它肚子里发现了一小团灵气,居然已经有绿豆大小! “哎呀!”洛羽怪叫:“它真有灵根???” 秦月看他大惊小怪,皱眉道:“动物植物不如人类具有智慧,但对于吸收灵气,却是一种本能。它们天生灵根,只要环境合适,毋需功法,便可成就人身。化了人身即是妖修。只是,除了一些上古神兽,普通妖修在修真界留下的传说中,都没能修成正果,这也是人类修真者歧视妖修的根本原因。” 洛羽问:“怎么样才算上古神兽?我家小贝也是猫神后裔,会不会也很牛逼?” 秦月说:“真龙,天凤、金乌、九尾,都是上古神兽,如今也差不多绝迹,只有一些具有神兽血统的后裔还留存人间。凤栖谷凤家,便是身具天凤血脉的真灵世家,同时也是具有孔雀血脉的妖修家族。至于小贝,修真界恐怕没有什么猫神,它是国外品种?” 洛羽点头:“埃及来的种,传说是一位红毛大神的后代。” 秦月说:“修真界自古以来都排外,古人说:‘蛮夷之邦’而已。国外修仙的方法与国内不尽相同,也比不上国内修真体系发达完善,国外修道方法于对古修真界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清朝之后,才偶有国外魔法师敢于进入中国境内游历。近几年世俗界外国人来得多了,修真者的态度才有所缓和。但在本质上,国内修真者仍然看不上国外修行者。小贝的祖先,具有多大法力,这难以评估——也许是上古神兽,也许只是一个化形之妖而已。” 洛羽问:“那些上古神兽和神仙,都去哪里了?” 秦月说:“古代传闻留下来说是陨落了。” 洛羽奇道:“不是说神仙不老不死吗?为什么会挂?” 秦月说:“你问我,我问谁?” 洛羽失望道:“好吧……你教我点小法术吧?教我阵法!” 秦月冷冷说:“你道阵法是那么好学的?我今天所做的你也看到了,只是把现成的阵法定位,再输入法力启动。学习阵法比学习炼丹更加不易,炼丹只是条件较为苛刻,不过,只要达到金丹期,任何人都可以炼出几颗筑基期的丹药来。阵法却是一门学问,它便不是人人都能掌握的了。” 洛羽说:“阵法什么的我一定行的,我觉得应该和编程也差不多。” 秦月说:“你会编程?” 洛羽得意了:“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可以写出一个‘魔兽世界’。” 秦月说:“听说开发系统才算厉害。” 洛羽说:“no,no,no,境界到了,一通百通。不管是写windows,还是写魔兽,需要的都只是时间和思维方式而已,‘你想让程序做什么’,这才是关键。境界有了,技术有了,还需要的是与时俱进,掌握最新的各种编程语言,了解本质,灵活运用,不断融入到更新的知识当中,你就永远处于顶尖地位。” 秦月认真打量了他两眼,说:“也许可以去弄本阵法书来看。” 洛羽点头:“我想了解的就是阵法的编程语言和汇编方式,还有机器语言,了解它们与载体是怎么沟通运作的。” 秦月这下听不懂了,有点头晕:“那就想办法去交流会看下吧。那里有书。” 洛羽兴奋地去搭秦月肩膀,却发现自己太矮了,搭上去太吃力,只好放下手表扬:“好哥们,够意思!对了……水鉴真人不会……坐化在洞里了吧?” 秦月点头。 洛羽有点后怕:“我怎么没在里面看到?还有其它的洞?” 秦月说:“我得了他的遗物,理应把肉身葬了。虽然修真者不拘一幅皮囊,可让人发现之后拿去当木乃伊展示,却是很丢面子。” 洛羽想:这爱板着脸的家伙还算有点良心嘛……不过那尸身要是让自己碰到,还真有点害怕,幸好他在前面进去了。 接着他又一脸神秘地问:“嘿,你在洞里发现了什么?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和床头的?” 秦月犹豫了一小会,手一翻,摊开手掌。只见掌心躺着一枚小剑,没有剑鞘剑格,剑锋如白玉,剑柄青绿,长只有寸许,样子比各种手办武器都精致太多太多,用神识都找不出点粗糙痕迹。这剑身也看不出材质:又有金属光泽,又有玉石温润,看得洛羽口水啪啦啪啦地,一把抓住秦月的手掌仔细儿瞅:“在哪买的?太帅了!我用我所有的手办跟你换!!!” 秦月手一收,看他跟看白痴似的:“这就是洞中找到的东西。” 洛羽惊了:“这洞主也爱玩手办?不对,他上哪买手办去?” 秦月怒了:“这是法宝!不是你那些破手办!” 洛羽好奇:“法宝?法宝又是什么东西?你那个镯子不才是法宝吗?” 秦月忍啊忍,忍了半天终于把那口气吞下去了,没好气地说:“我的镯子是法器。这是法宝。法宝与法器最大的区别便是:法宝可以收于体内,与神识相通,可用神识和法力驱动,能做到与主人心神合一。长期温养丹田,还可生出器灵,是后天灵物的一种。法器却无法收之于体内,只能用法力驱动,无法与人心神合一,不能产生灵识,只是死物。多为筑基期以下修真者使用。修真者结成金丹之后,便能使用宝法。除非是机缘不好、太过贫穷,或是不会营生之外,金丹期的修真者都会努力给自己弄一两件法宝傍身。这法宝乃是修真者最大的依仗,有一件好法宝,金丹初期者也能斗过法宝威力不大的后期者。” 洛羽失望道:“那你现在还不能用了?我还想让你使使看呢。” 秦月也有点闷闷:“现在可使用的只有法器。” 洛羽又精神了:“那你有没有法器?拿出来看看!” 秦月犹豫再三,终于在洛羽的催促下又摸出一张粉紫红色的绣帕出来。 洛羽一看就瞪大了眼睛怪叫:“你怎么会拿女生用的帕子当法器????” 秦月听到那个“女生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又红又黑,语气生硬:“这是我娘留下的……它也是法器,男女都能用。” 洛羽一听“我娘留下”,立即不敢再发鳖言了。生生吞了一口口水,说:“这样子真好看,质量真好!这个怎么用的?” 秦月没有说话,只注入法力把那绣帕往空中一抛,就见那小绣帕在空中转动着一下子变得像床单那么大,浑身紫毫闪闪,透出一股馥郁的芳香。秦月手一挥,那绣帕便化为一团轻云散开,飞到树梢卷起几片枝叶,又飞回了秦月手中。摊开绣帕,只见中心留着一堆青绿色的碎末,秦月把它轻轻一抖,再观之帕面,却是干干净净不沾一点叶屑。 洛羽赞叹:“好厉害!这是怎么办到的?” 秦月淡淡地说:“这绣帕名曰‘幻云’,是我父亲为母亲亲手炼制的法器。主原料用了‘璃水之精’和‘鬼芙蓉’丝。璃水之精是水之精华,可以吸纳天下之水。鬼芙蓉是一种芙蓉灵木,它的树液具有粘性,可牵成丝。花香能令人产生幻觉,普通人被幻觉迷惑,以为是遇到‘鬼打墙’,故名‘鬼芙蓉’。‘幻云’水火不侵,可缠可罩,还可启动幻阵制敌,是一件主防辅攻的上品法器。” 洛羽说:“我能试试吗?” 秦月默默地把手帕递给他。洛羽东西一到手,立即就玩了起来,一会缠个树枝,一会缠个花,一会又缠个石头。贝斯特追在帕子后面一个劲想扑又扑不到,急怒之下“喵”字也叫得清楚了。 正玩得高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回头一看,楚爹面色铁青地盯着他们:“你们打算怎么赔我的花?” 秦月淡定道:“不是我干的,帕子在他手上。” 洛羽怒了:“你也干了!不要推卸责任啊!” 楚爹看着地上的残枝败叶,心疼得发抖:“你们两个成年人,还比不上小贝懂事!” 秦月小声道:“过段时间你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洛羽狠捏了他的手一下,示意他别多嘴。 楚爹转向秦月:“你说什么?” 秦月又恢复成那幅淡淡的模样:“院中灵气充足,这种程度伤不了它们的根本。很快就恢复了。” 楚爹怒:“伤不了根本就能胡来吗?你们两个!把院子收拾干净,负责打扫卫生、浇花除虫十天!” ☆、颠覆性发现 秦月就这样在洛家住了下来。 每天洛羽跟着老爹去上课,文化课不多,基本上就是英语、古典文学和中国美术史,还有一些例行的课程。这些主要内容对洛羽来说稔熟无比,他不是在老爹的教育下研习过,就是在爷爷的教育下研习过。还有那什么英语……作为一个编程高手洛羽表示没有压力。而在考勤纪律方面,洛羽从小跟着楚爹在学校里上窜下跳的,和老爸的同事们基本上都很熟悉,这些人绝大部份还曾经出现在他家新居落成时的酒席上。 一开始开学时,教授们还重点监控他,替他老爸管儿子,后来发现这家伙又溜滑各科成绩又挺好,也不管他了。他上课时爱打个瞌睡、爱走个神什么的也不说他了。进行素描色彩基础课程练习时,这小子作画速度飞快,画完听了点评就跑了,直把教素描的先生气得头晕——你说这样有灵气天赋的孩子,老老实实坐下来多画几张不行吗?要不是跟他爹长得像,那真要怀疑这是不是亲儿子。扣学分吧,又有点舍不得又顾着他爹面子,再加上这小子溜号时总是溜得神不知鬼不觉,从来没惊动过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即使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洛羽和他爹还是在大一新生中出名了:“洛教授家的儿子,洛羽,画得太好了,水粉素描都不比油画系大三的差,听说杨教授还故意拿去晃油画系李教授的眼……现在才明白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我们这些人完全输在了起跑线上……对,就是那个洛教授,帅吧?跟森川智之一样,完全逆生长了啊!听说属性是女王哦!” 洛羽上课都做什么?当然是打着睡瞌睡的旗号练习清明梦和神识,还偶尔占个窗边的位置收收灵气,虽然捞到的灵气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再说美院里植物茂盛,跟园林似的,灵气也还过得去,比自己家以前没聚灵阵时好多了。不干这几样事时,洛羽就拿个本本出来构思丹药配方,研究药材比例,还找了本《本草纲目》挡在巨大的《中国美术史》后面偷看,企图从中再找出关于植物和丹药的更多规律来;或是拿本编程书狠狠啃。虽然他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写出魔兽世界,但是真要让他去写,他也会遇到很多问题,也只能是一边学一边写,不过,他倒是真有信心能写出来。虽然现在不能肯定阵法和编程有几分相似,但是洛羽觉得,编程手法中的一些扩展性思维是绝对可以借鉴的。 放课后洛羽回家基本上就是炼丹,并向秦月讨教一些法力的具体使用技巧,比如驱物、或是纯粹法术攻击。洛羽也知道了由于灵根的不同,法力可以分解为五行法力单独使用,又学会了纯粹使用火、水、金、木四系法力,只是一分解之后,威力都十分小,但是在某些时候却是很有用,比如火系法力,以后都不用带打火机了,或是水系法力,也不用带脉动了——当然嘴馋的情况除外。这些单独的法力,并不是凭空产生效果,火系效果是火系法力聚集空气中的氢气,高温达到燃点,直接在氧气中燃烧;水系是直接把氢氧凝化成水;而金和木系就没办法这样方便了,得有个金属或土质木质的东西作为基础,才能使用。 据秦月说,金系法术刚柔并济,主修金系法术的人不好惹,要远离。为什么说金系很强呢?首先,法力能产生高温点燃空气,也能降底温度达到冰点。金这种载体遇热即化为金水,遇冷又极坚,且有韧性,抗击打能力强,攻防一体极是难破。当然,这金系法术也是极是难炼,所以主修金系的人极少,但遇到一个敢主修金系法术出来混的,绝不好对付。一般修金系法术,很难修到能自如操控金属在液态和固态之间变化的,需要神识高强、法力深厚。如果控制不好液态金属,那么这人很容易被火系克制。 至于木系,用作攻击的话,最好是手里有攻击性的灵木种子,注入灵力使灵木种子瞬间催长,再用法力御以制敌。灵木对木行灵气极为亲和,便于操纵。但是灵木种子经此一战,就算废了。所以木系修真者也很少有出来打架的,一般都在家里养养灵花灵木,卖点药材,老老实实升级。 修真者中的好斗份子,火系修真者算头一号,火又不要本钱,攻击力也高,随便乱用。所以拦路打劫的事儿也经常是这些人在干。 当然,修真界中绝不仅仅只有法术和五行攻击,还有阵法、幻术、咒术、毒术、御鬼、御兽、御虫……太多太多,根本就说不完。 洛羽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天天追着秦月问,秦月说了两天也口干了,就不再教导,只说:“以后你遇上就发现了。”然后逃之夭夭。 有秦月提供的百年野参,洛羽的修为那是蹭蹭蹭地往上涨,一个月不到,隐隐又有突破第二层的倾向。 洛羽被那气息的鼓涨感憋得坐立不安,也不敢再打坐了。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周末,当天晚上就迫不急待地窜进院子里打算升级。 盘腿坐了下来,洛羽收敛心神,想:这次要看看上次的猜想对不对,好好抓抓感觉,看这“瓶颈”突竟是怎么回事。 运转灵力,吸纳灵气,填满所有经脉。 洛羽不再进行冲击,任凭灵气在丹田内挤着,用神识视探视那看不见的“障碍”,却一无所获。 洛羽想:不可能无形无质却还能拘着灵气。肯定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压着灵气,才会这样。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呢?且把它当成一种未知虚空,灵气团附近的虚空都是没有什么变化和异状的,那么就是说,这片地盘都一样,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片虚空就是“障碍”。 既如此,这片“虚空”也是自己体内的“部件”,理应也是受自己控制的。要突破它,不应该由灵气入手,应该由它入手才对。 于是,洛羽开始放空思维,专心地用识神感受那片“虚空”,试着指挥动用那片“虚空”。这和一般人想动动朵耳一样,十分困难,但洛羽却坚信自己的推测,一个劲地努力着。 终于,在某个瞬间,洛羽感到它动了一下。洛羽受到鼓舞,继续努力。神识渐渐地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了。这片无形的“虚空”果然是有质的,但能感觉它十分紧张,死死扣住灵气不让它出来,就像人们在嘴里使劲包了口气,想往外挤,但嘴却紧紧闭合着,挤不出去。 洛羽兴奋了:这种情况,不是只要把它放轻松就行了?这造成“障碍”的原因,应该是由于灵气缓慢积累,那层“虚空”也在人的下意识间憋紧了,就像人们往嘴里送气一样,嘴皮会不自觉地包紧它,给口腔内壁造成的压力有多大,口腔内壁就用更大的力度来反抗。而现在洛羽的思路,就是像人们平时拉粑粑,通常采取的办法就是把它“挤”出来,但现在洛羽采用的却是“打开菊花让它自己出来”。 洛羽觉得以后必须经常对这片“虚空”进行煅炼和控制,不然以后升级,多半会很困难。眼下这个机会,要好好把多,多感受它一会儿,找准感觉,以便它放松下来之后,还能够感受得到它。 就这样,洛羽和这片“虚空”交流了很久,直到觉得自己有把握在放松的状态下也能够感受得到它了,才试探着让它放松一点,再放松一点……压力一减,灵气冲破障碍就散开了。如核桃大小的灵气团儿在体内震荡着慢慢恢复平静——成功了!洛羽喜不自胜:瓶颈?科学理论在上,一切皆为浮云! 得意地散去神识,洛羽从入定中清醒,意气风发地站起——“哎唷!”脚怎么这么软?肚子为什么这么饿?看看头顶:都第二天下午了啊!最先迎接他的依然是小贝,使劲抬起头对他喵喵喵。屋里的两人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先是楚爹,再是秦月。 楚爹说:“赶紧来吃饭!都两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 洛羽惊奇:“两天?今天周几?” 楚爹说:“再不醒过来,明天就得请假了。” 秦月在一旁淡淡地问:“为什么突破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有什么问题吗。” 洛羽一下子就兴奋了,扑过去抓住他肩膀激动地摇:“我有了颠覆性的大发现!!!” 楚爹伸手在他屁股上使劲抽了一下:“什么发现也要等先吃了东西再说!——还得先洗个澡!” 洛羽憋着一肚子重大发现,飞速地吃了东西洗了澡,就把秦月扯住开始摆显。 秦月自从练习清明梦也取得杰出的效果之后,对洛羽在这方面的发现也就开始重视了起来。 听完洛羽的叙述,秦月震惊得脑子里轰轰作响:假如这是真的,瓶颈可以不存在,那么…自己的实力…乃致整个修真界都将发生天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理智上觉得洛羽说的情况有可能,但仍然禁不住问:“真的假的?” 洛羽认真地说:“如果不采取放松它的办法,那么,这片“虚空”在不断的突破中形成习惯性反抗,被煅炼得越来越有力,后面的升级哪有不困难的道理?我强烈建议你从现在开始练习感受它,这对你突破十层一定能起到一些作用。” 秦月静静看了他半晌:“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没有关系吗。” 洛羽一呆。半天才回过神来,讪讪地说:“一激动,就忘记了。” 秦月冷哼一声:“你可真坦诚。” 洛羽说:“我们是好哥们儿,你又不会害我……你……不会对不起我吧?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杀人灭口的事情吧?!我可是你的恩人啊!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不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秦月怒了:“闭嘴!” ☆、20·被害妄想症 洛羽讪讪地闭了嘴,只是盯着秦月的目光还是跟防狼似的,好像恨不得用神识在他脑中搜索一番,看他有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打算。 秦月觉得十分头疼,捂着眼睛道:“既然你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以后就不要再跟别人说了。即使你要说……也须得等到实力足以自保再考虑。” 洛羽狠狠点了点头,又确认:“你不会……对我……那啥啥,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吧?” 秦月冷冷道:“你以为你是绝世美女?” 洛羽松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留着我还可以给你炼丹,杀了我可是很亏大的。” 秦月说:“你够了,再废话我不能保证会不会真的想杀了你。” 洛羽赶紧地闭了嘴,细细观察秦月脸上的表情,觉得这个人目前情绪还算稳定,不像是会突然暴起伤人的样子,就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秦月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转过头离开了。 洛羽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半天,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儿猜秦月的人品,一会儿猜秦月的身世,企图从他的境遇来分析这对他人格造成的影响:会不会是个潜在杀人犯,或是有没有“天下唯我独尊”的野心? 洛羽觉得秦月这个人吧,看起来冷冷的,但是很守承诺。可看他每天练级的狠劲儿,又觉得这个人恐怕野心也不小,而且脾气也不太好,有可能走向犯罪的道路;可是考虑到这人埋葬水鉴真人的事情,又觉得他应该还是具有比较完善的人性的,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自己对他这么好的,又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再说,他刚才也告诫自己不要跟别人说这事情,可见也是十分担心自己……但也不排除他在使用缓兵之计,故意让自己放松警惕呢? 洛羽完全纠结了。看着客房紧闭的门,想:去偷看一下他脸上的表情?看是狠厉还是平静? 洛羽同学一向是个行动派,打定主意,立即蹑手蹑脚地蹭到门边,悄悄探出神识去偷看。 秦月一个人静静坐在床上,无意识地抚摸着腕上的镯子,俊美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他头微微地低着,表情很冷淡,只是那双眼眸中,掩不住地流露出的悲伤、空茫和孤寂,仿佛与阳光隔了十亿光年的距离,淹没在一片灰色的混沌之中。 洛羽心里突然感觉有点难受,也不想再偷看了,打算把神识收回来。 神识收得有些匆忙,马上就被里面的人查觉了,那双如狼一般的眼眸瞬间扫了过来。明明有门隔着,洛羽站在门外,却觉得那双眼睛清楚地看到了自己,令自己不敢走开。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过了好半天,洛羽一狠心,打开门走了进去。 秦月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那双眼睛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个……”洛羽组织了半天语言:“我不是故意想怀疑你……我……” 秦月淡淡道:“你怀疑我才正确。” 洛羽说:“你不要生气……” 秦月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洛羽嚅嚅:“那你刚才……” 秦月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和你没有关系。” 洛羽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高兴了:“那不是因为我你才那样的吗?什么叫跟我没关系?” 秦月深深打量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我只是在想其它的事情。” 洛羽沉默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说又说不出来。 秦月说:“你不必担心。若我想杀你,你怀疑也晚了。” 洛羽说:“我不是……我……” 不是什么?明明就是不放心,才来这儿看的。只是看到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那以后呢?继续怀疑,暗中小心?还是直接把他赶走?可是……看他刚才那个样子……有点不忍心……要是把他赶走以后,这个人缺乏关爱,真的走上犯罪的道路了呢?会不会怀恨在心又反过来杀了自己灭口?反正就像他说的那样,他都已经知道了,怀疑也晚了,不如赶紧地和他拉好关系,让他不忍心杀自己良心不安什么的……对,就这么办! 洛羽心一横:“我以后不怀疑你了。你别生气。” 秦月盯了他半天,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很久,才用一种诡异的语调问:“真的不怀疑我了? 洛羽心里一颤,闭上眼睛说:“嗯。怀疑你也没用,不如相信你。” 秦月冷笑一声:“倒是想得开。” 洛羽瞪了他一眼,没答话。 这事就基本上这么揭过了。洛羽提心吊胆观察了两天,也没发觉秦月有什么异样,该怎么的就怎么的,渐渐地也就真的放下了心来,继续和秦月称兄道弟了。两人经过研究交流,发现丹田里的“虚空”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察觉的,至少秦月一开始就发现不了。还是后来神识又增涨了一大截,才开始慢慢有所感觉。 两人估计可能是人体中存在着某个程度的规则和范围,除非你的神识超出这个范围太多,否则很多东西根本就发现不了,即使找到思路,也无法确认。比如配丹的规则和比例,一般都是古今各代炼丹师们经过无数次失败,才总结出代代相传的经验和丹方,但洛羽能凭一个初学者摸索配制,他超越规则的神识和逻辑思维方式都起到了绝大部份作用。 两人又把那丹田内的“虚空”命名为“灵壁”,每天的例行练习除了神识运用、法力运用、吸纳丹药和灵气、睡觉练习清明梦之外,又加了一项:练习对灵壁的控制力,这个东西只要自己能指挥动它就行,只花半个小时,长期积累就能让它收放自如。当然,洛羽还额外学习各种植物、药物和编程知识,时间都过得紧巴巴的。 转眼学期结束。这时候洛羽的修为已经到达了炼气五层,这基本上是靠丹药堆出来的,他的灵根实在是太差,捞一个月也比不上一颗丹药;秦月那边也到了圆满,再升级就是“备筑基”,该为筑基作准备了。本来修真界有“修为一、瓶颈九十九”的说法,意思是:即使你一个境界已经修满灵气了,但相对于下一个境界来说,你仍然只踏出了一步,瓶颈过不去,一切都是白费劲。很多修真者也都是在“瓶颈”上面浪费了多半时间,为了突破而四处奔波,求取辅助药品,因此而陨落的人不计其数。 可是自从洛羽和秦月能够控制“灵壁”之后,这一天堑就变成了通途,只需要修满灵气即可,时间大大缩短,秦月也得提前为筑基作准备。 这天,刚一放假,楚爹就把洛羽和秦月叫到了面前开会。秦月在洛家呆了四五个月,已经习惯了被楚爹教训,此时跟洛羽两个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听长辈训话。 楚爹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缓缓地开口了: “小月,在家里住了几个月,你对我有没有什么想法?” 秦月望天花板:“没有什么想法。” 洛羽看此次目标不在自己身上,偷偷在一边兴灾乐祸。 楚爹瞟了一眼洛羽,洛羽赶紧地摆正了态度。 “经过这么久对你的观察和了解,洛叔叔认为你是一个很有责任心、有恒心、也很努力的孩子,分配的家务都完成得非常好,内务整理也比洛羽强。就是做家务的态度不够端正,缺乏耐心,偶尔会偷懒。犯了错误会和洛羽相互推卸责任。关于这一点,洛叔叔教书十几年,什么样的学生都见过,谁是谁非,一目了然。你觉得平时我对你们的处罚有没有不公平的地方?” 秦月板着脸说:“洛叔叔英明。” 洛叔叔点点头:“你不要不耐烦,在心里偷偷骂老师的学生我一样见过不少。不要以为你既不是我的学生,也不是我儿子,我就会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你有很多优点,但是有一条:你做事缺乏条理,这一点比不上小羽。这个需要改正。你能意识到这个缺点吗?” 秦月道:“经过洛叔叔指点,就意识到了。” 洛叔叔生气了:“缺点要自己总结反省!为什么需要我来指点?” 洛羽在一边忍不住嘿嘿笑。 秦月淡淡道:“我以后会多注意思考身后的问题。”——秦月已经总结出来对付洛叔叔的二字真言:服软,不然耳朵遭殃。 洛叔叔满意了,继续说:“看着你们修行这么久,我给你们计算了一下,百年野山参一共用去了三十二支。按每颗三十克来算,就是九亿六千万人民币,这是粗略估计。我知道你来历和普通人不同,但是,就算是神仙,要弄到这么多人民币,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至少我认为你,和小羽,不通过杀人放火的话,目前都办不到。这么多钱,一定是家里给的吧?” 秦月有点脸红了:“嗯。” 洛叔叔说:“你在家里住着,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听你提及过你的家人,叔叔本来也不想开口来问你。但是,家里人总不能提供给你一辈子的花销。你说是不是?” 秦月说:“嗯。” 洛叔叔说:“你能不能告诉叔叔一些你家里的情况呢?” ☆、秦月的身世 秦月顿了一下,淡淡道:“我的父母已经过世,家中就我一人。” 洛叔叔点点头,这差不多是意料中的事情:“虽然父母已经离开,但你现在已经成人,应该可以接受这件事情了。人一生会遇到很多困难,但都须要自己去面对,去克服。从我对你的了解来分析,你应该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虽然我的话你听了可能会难过,但我还是要说:从小优渥的生活令你没有养成计划好做每一件事情的习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目标,也为此而努力着,但是你的目标只是人生中的一件事情而已,你还需要计划其它事情来配合这个目标,为这个目标创造条件,这样,才能取得最终的成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月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了。谢谢洛叔叔。” 洛叔叔微微点了下头,又道:“你父母留下的钱还没见底么?” 秦月有点不好意思:“还好……” 洛叔叔说:“即使还好,你也有必要走出象牙塔,试着学习凭自己的能力适应这个世界。你可以把这里当成家,但是你必须得走出去看看外面。不是让你像以前一样出去住酒店、满世界晃荡,而是要真正拿握自己的生存法则。” 秦月和洛羽听得都很认真,洛叔叔很满意。 轻啜了一口茶,洛叔叔继续说:“你和小羽,你们的人生,和我,和爷爷不一样。你们都很聪明,应该能够摸索出在自己的世界中生存的经验。我希望你们可以走得很远,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不为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也希望你能帮助小羽,我也相信小羽同样能够对你有所助益。希望你们能在将来的道路上,互相帮助着走一程,直到自己能够在你们的世界中学会生存。” 秦月干脆地说:“好。” 洛羽闷闷地说:“爸你是要抛弃我吗。” 楚爹说:“你要是头鹰,也差不多到该从悬崖上往下扔的时候了。” 洛羽闷闷地接:“我要是头狮子,也差不多是该往领地外赶的时候了……是吧?” 楚爹说:“没错,我说的话你们都听懂了吧?除了废话之外还有什么疑问吗?” 秦月说:“没有。” 洛羽还处于被抛弃的悲伤中没有缓过神来。 楚爹扫了两人一眼:“明天交一个计划给我,这个假期,你们打算怎么过。在‘安全第一’的前提下,用‘你们那个世界’的生存方式,提交一个生存计划,散会。” 楚爹一走,洛羽就倒在了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说:“老爸究竟怎么想的啊……我才十八岁,还要十几天才十九岁呢……从没出过远门,他这是在把我往外面赶没错吧?” 秦月的心情却好像挺好:“你不是很想见识修真界吗?原来是叶公好龙。” 洛羽翻身坐起,瞪眼:“自己出去旅行和被人赶出去流浪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秦月说:“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被家人赶出去历练而已。” 洛羽问:“你曾经被赶出去历练过吗?” 秦月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 洛羽蹭到秦月身上靠着,说:“喂,哥们,说说你的事吧?真的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秦月本想把他推开,可感受到身上那沉甸甸的重量,听着耳边随意的话,却一下子不想那么做了。这种心情来得突然,仿佛是一种怠倦感,厌倦了拒绝别人的接近。这一切,也许是从听过洛叔叔的话之后刚刚产生的,也许是从住在这里开始就埋下了种子,现在才开始生芽。他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明明是往外赶人的话,却分明让他对这个家产生了依恋和归宿感。 沉默了好一会儿,秦月忽然说:“你想听什么?” 洛羽一咕碌就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新奇道:“你肯告诉我?” 秦月淡淡瞟他一眼:“你的问题,我什么时候没有解答过吗。” 洛羽揭露谎言:“有!每次问你私人问题,你都说‘跟你没关系’,拽死了。” 秦月面子上挂不住了,没好气道:“那你还听不听?” 洛羽把头点得跟捣米似的:“听听听,随便你说,我都听。”说完又乖乖躺在秦月身上,摆好位置听故事。 秦月安静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我父亲于明万历二十四年生于顺天府,其时京中颇有些寻仙问道之人,也有修真者入世挑选门徒。我爹身具水火双灵根,便有门派看中,带回去做了内门弟子。 我爹性情跳脱,悟性也极佳,十九岁便已筑基,一百二十九岁结成金丹,被掌门看好,寄予厚望。后来我爹外出寻求天材地宝,遇上我娘……我娘出生于修真家族,但因家族衰败,便寻了旧人的人情,把我娘送入了其它修真门派。我爹遇上我娘时,我娘不过是练气期,资质不好,在门派中也不被重视,筑基无望……我爹和我娘两情相悦……我娘就被逐出了门派…… 我爹为了和我娘在一起,也离了门派,和我娘成了婚,当了两名散修……” 洛羽听得好奇,插话道:“修真者提倡保持童身不让结婚吗?那些人为什么不准你娘和你爹在一起?” 秦月脸色有点纠结,纠结了一会儿又坦然了:“我娘的门派是一家尼庵。” 洛羽惊得嘴里可以放下个鸡蛋,愣了半晌才说:“你爹果然性情跳脱,忒强大。” 秦月说:“两情相悦,有何不可。我娘被逐,也不过只是不合佛修的法道罢了。” 洛羽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爹娘敢冲破礼教大防,还真是很有勇气。” 秦月带了点骄傲,继续道:“我爹娘在当时闻名一时,但偏偏他们二人过得逍遥,全不把流言放在耳里。骂的人多了,也会有人赞赏,还赠了个名号合称‘蔑世双仙’。这名号送出来,那些骂的人也不作声了。” 洛羽插嘴:“很像杨过和小龙女啊!那后来呢? 秦月说:“后来……因为我娘修为太低,我爹也不再闭关修行,带着我娘四处寻找炼丹药草提升修为。我娘筑基后,却再到不了金丹,我爹索性也不修炼了,就与我娘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他们二人眼看寿元将尽,便入了世,在首都住了下来,体验真正的世俗生活,最后就生了我。” “我从小知道家人与众不同,爹娘也会告诉我修真界的事情,还带我去修真集市看了一回,但对我的修为却不看重,从来没有迫我修练或出门历炼。我像普通小孩那样长大,直到十七岁,修为还停在炼气五层。我爹不拘小节,并不忌讳告诉我他和娘相恋的经过,也常跟我说:人生须尽欢,修真百年,转眼而过,再出门时,世间已然沧海桑田,很多东西还没看清楚,便已经陌生了。他让我好好融入人世,言:生之趣,在于本心,而不在于长短。 我爹从前为娘寻到过一件异宝,乃是万年翼水元龟之壳。原本是打算给我娘凝丹时抵抗九天雷劫的……却被我娘的兄长得知。他从前跟我爹讨要过这件异宝,我爹岂肯给他?八十年后,那人已到筑基圆满,便又想起用这龟壳渡劫。” 秦月说到这里却停下了,沉默了半天。洛羽也不敢催,就眼睁睁盯着他。 好一会儿,秦月才又淡淡地往下说:“有天那人到我家作客,跟我套话,打听龟壳是在我爹戒指里还是在我娘手镯中。我不疑有他,便告诉他那壳在我爹那里。那人后来突然出手,重伤我爹,抢走戒指,也被我爹一掌打得重伤。我娘为了护着我,也被伤得不轻。那人眼见杀不了我,便逃遁了。但我爹……却没再好起来,不久就陨落了。我娘怕那人再来害我,便把家中一切事物处理干净,带我离开了首都。后来我娘因伤未好,又思念我爹过甚,在寿元还未满时便坐化了。行前告诫我不可踏入修真界半步,以防被那人查出踪迹。还告诫我不需复仇,只要过得安安稳稳便好……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说完后,两人半天都没说话,一时气氛有些沉闷。 洛羽想了想,又小心地问:“那你是想报仇,是吗?” 秦月说:“有仇不报非君子。” 洛羽点头:“怪不得你练级练得这么狠。我支持你!简直是个人渣,亲人也出手。” 秦月说:“人渣眼中是没有所谓亲人的。只怪那时我天真愚蠢,没有防人之心。” 洛羽听了这话,想起以前怀疑怕这人杀了自己,心里不禁有点讪讪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爹的戒指没有认主吗?他拿去能打开吗?” 秦月说:“我爹陨落后,戒指便可打开了。” 洛羽皱眉:“照这么说,那人应该拿到龟壳渡劫了。你的对手很可能是金丹期哦!” 秦月冷哼:“就算他是金丹期,又有什么关系?对于我们来说,金丹期只是迟早而已。” 洛羽得意了:“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你要记得我的恩情,好好报答我。” 秦月斜他一眼:“你想要什么?” 洛羽豪爽地拍拍他肩膀:“好兄弟一辈子!我所有的困难,你都得帮我。” 秦月木着脸道:“我尽力。” 洛羽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哎对了!老爸布置的家庭作业,我们怎么做?” 秦月思考了一会,说:“我们……去东北寻找百年野参?” 洛羽说:“你刚才不是说去集市吗!?” 秦月说:“去集市做什么?” 洛羽说:“买阵法书啊!顺便见识一下修真市坊!” 秦月冷冷问:“买东西的灵石呢?” 洛羽呆了:“你没有吗?” 秦月闷闷道:“家中灵石都放在我爹的戒指中,被那人渣抢走。我娘留下的不多,这几年已经被我用了。” 洛羽泄气了:“那怎么办?” 秦月说:“采参,炼丹,出售。” 洛羽眼前一亮:“对呀对呀!既然是集市,我也可以去卖东西!” 秦月认真道:“你炼,我卖。不要让人发现你会炼丹。” 洛羽一脸怀疑:“你是不是怕我赚了灵石抛弃你?或者是被大门派抢走?” 秦月说:“你能炼丹,本就奇怪。被人发现,必定死死追寻原因。修真界逼供手法众多,不需要你开口,便能得知关于清明梦和灵壁的一切功用,到时候,你我的下场只能是被人灭口。” 洛羽听了,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说:“那……就让你去卖吧……你要小心啊!千万不能让人怀疑!” ☆、入山寻野参 第二天,两人坐在楚爹面前,乖乖地把采参计划向上级进行了汇报,然后等着上级批准。 楚爹说:“这个计划不错。把需要带的东西拟出清单,带一本野外求生指南,还要准备一些药品。虽然是冬天,但惊到冬眠的蛇更加危险,血清也是必须要带的……” 秦月说:“洛叔叔不必担心,普通蛇毒可用灵力逼出体外。” 洛叔叔僵硬了,木然道:“那,准备好足够的食物。” 秦月漫不经心道:“洛叔叔做的奥尔良烤鸡翅很好吃。” 洛叔叔淡定道:“去kfc多买点。” 秦月淡淡道:“洛叔叔做的的奥尔良烤鸡翅比kfc好吃。” 洛叔叔拍桌:“我是叔叔不是妈!” 秦月坚持道:“洛叔叔做的奥尔良烤鸡翅比我妈做的好吃。” 洛羽捂脸:“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秦月淡淡道:“食色性也。” 秦月取得了最终胜利,洛叔叔给两人做了很多食物装进了储物镯,一同进入储物镯的还有一些野外用品,如账篷、羽绒服、绳索、指北针等。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两人直接从清宁市机场直飞到目的地,转车到达山下小镇。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两人就上山了。 进入山林,洛羽很快就发现了这里和清宁的不同:清宁地处南方,即使是冬天,也见不到什么雪,连树都很少落叶,仍然一片墨绿。 而这片北方树林里,四处可见光秃秃地枝干,气温也十分地冷,但身上的羽绒服和雪地靴却意外地比在南方时保暖得多,而且靴面根本就不会出现一脚水的情况。 洛羽好奇地说:“为什么这里到处都是雪,我却觉得比家里还暖和?” 秦月道:“北方空气干冷,只要不刮风,单靠空气中稀少的水份,带不走多少人体的热量。” 洛羽吸吸鼻子:“怪不得有‘加湿器’这个东西,以前我想不明白,有人会买吗?现在看来在北方的确是很有市场,我鼻子都有点干疼了。” 两人单独行于一路,开始还能遇到些游人,进入林区深处之后,就只能听见两人双脚踏进雪中的声音了。四处一片白雪皑皑,只有松树,还能在寒冷中点缀出苍绿。两人在林中行了一阵,从散开的神识中得知已经远离人群,便停了下来,运转灵气,让法力游走全身,聚于脚下。 只见秦月双脚轻轻一点,便弹跳出十几米。他在雪面上滑行了一段,又停了下来,等着洛羽。洛羽虽然练习过法力运用,对这种“滑行”技巧却还没掌握。好在进入炼气五层之后,已算有了一个小成,身体得到极大改善,五感极为灵敏,对身体平衡的把握也如同武侠小说中的绝顶高手一般。 他学着秦月的样儿,跳起来轻轻踏上雪面,“哧溜——”一下就往秦月撞了过去,把没留神的秦月扑倒在地抱了个满怀。 秦月怒道:“你干什么!” 洛羽讪讪道:“有点紧张……没踩好刹车。” 秦月恨声道:“这么宽的地方,你为何不往树上去,偏偏要来撞我。” 洛羽小声道:“树又不带我去采参。” 秦月自认倒霉地爬起来,扑掉身上的雪,又拉了一把洛羽。 两人又吵了几句,秦月便拉着洛羽的手,带他练习了几次。 很快,两人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唯余雪地上两排突然断掉的脚印。 茫茫林海深处,两抹人影如同比翼的夜枭,在林间飞速滑行,间或跳跃闪过拦路的树干。那如电的速度和骇人的敏捷反应,要是让人看到,非得惊疑是不是遇上了鬼。 洛羽一边滑行一边用神识探察四周,突然向秦月叫了起来:“我发现参了!很大一堆参!” 秦月并没停下,只是说:“那些参不足两年,数量又大,显见是人为栽种,不足为取。” 洛羽讪讪道:“我只是,以为你没发现……呃,提醒你看看。” 秦月说:“我如今神识可不比你差。” 洛羽悻悻道:“得意什么,我才练气五层,等我也十层,一定比你强。” 秦月嘴角带笑:“等你十层时,我都筑了基。修为每上一层,神识增长加倍,那便更不是你能比得了的。” 洛羽被打击得七窍出血,只能闷头狠狠往前冲。 半晌,两人冲上了山顶,缓缓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片斜坡,没有什么植被。金色的阳光直直地洒在雪面上,入目满是洁白。低头俯瞰,山间幽谷深处,一片墨青色林线,延绵万里,无边无际;极目远望,尽是银峰,天蓝地阔,无限高远。 “啊——啊——啊!”洛羽把手拢在嘴上大喊:“我站在珠穆朗玛峰上啊!!!!” 秦月狠狠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想引发雪崩?我可不想陪你死在这儿。” 洛羽一震,立即收声不敢再嚷嚷了。幸好这里地势开阔,声波没有引起什么反应。 两人在这里小憩了片刻,从镯子里摸出只烤鸡啃了,又取出两个杯子,每人用法力凝了点水喝,然后看了会儿风景,便又运转法力,一路向山脚冲去。 两人翻了好几座山峰,进入了老林地界。一路上发现了冬眠的蛇、熊,找食的兔子,梅花鹿……每遇到一种,洛羽和秦月都会停下来观察一番;但一路所遇的野山参,年份都极短,令人不忍采摘。两人还发现了采参人留下的棚子,也偶尔会在红松身上看到一些刻痕。这些刻痕有新有旧,最新的估计也就几个月。两人遇到几次后就感到好奇了:这应该是人刻下的,难道是那些采参人作的记号? 两人又用神识在这些记号附近探查了一下,多多少少都发现了一些挖掘过的痕迹。 洛羽说:“这肯定是有人在这里挖了参,然后作了记号。我说怎么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参,原来都被人挖光了。” 秦月说:“电视上说过,挖掘野参时,挖参人会进行一些仪式,或许这刻痕就是仪式的某个项目也不一定。” 洛羽郁闷了:“那我们还得再走远一些才有戏。” 秦月沉吟了一下,说:“今天已经不早,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找。” 两人翻出楚爹要求带上的《野外生存指南》,照着书上说的,挑了个背风向阳的地点搭起了帐篷。 洛羽在帐篷里铺好睡袋,边往里钻边说:“冬天出来还是挺好,不用担心蛇啊熊啊什么的,也没有蚊子。” 秦月把外套脱了扔到一边,说:“希望明天你仍然这样认为。” 洛羽嘿嘿两声,在睡袋里拱了拱,给秦月让位置:“为什么这睡袋是单人的?要是能两人钻一个被窝就更暖了。” 秦月说:“愚蠢。那不会透风么?” 洛羽争辩:“开两个口子不就好了,里面连在一起,情侣还可以搂着睡。” 秦月说:“幸好睡袋是分开的。我可不想给人当抱枕。” 洛羽不屑:“你又不是我基友,我抱你干嘛。” 秦月问:“基友是什么?” 洛羽嘿嘿嘿一阵怪笑,声音十分猥琐:“基友就是分桃断袖暴菊花。” 秦月脸黑了。 洛羽第一次在秦月面前占了上风,得意忘形:“秦美人,来,给爷笑一个!不笑啊?那爷给你笑一个!” 秦月冷哼一声:“怎么看你都比我更像美人。” 洛羽怒了:“我只是还没长开!” 秦月突然笑了:“你恐怕是长不开了。” 洛羽被那笑容晃了一下,说:“十九岁还是具有发育空间的。”作为一个南方人,身高一米七二的洛羽表示对秦月很妒忌。 秦月拉好睡袋拉链,说:“自我安慰而已。”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斗着嘴,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秦月觉得脖子边的感觉很不对劲。睁眼一看:洛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整个地贴了上来,身体拱在他怀里,脑袋死死扎在他颈弯里,跟土拔鼠钻地洞一样,只留了个后脑勺上的呆毛翘在外面。 虽然有睡袋包住了两手抱不住,但果然还是被人“枕”了啊! 秦月想狠狠把这家伙推开,可自己的双手也被包住了,只能跳着额上的青筋吼:“喂!你怎么睡的!” 洛羽迷迷糊糊中听到咆哮,睁开一只眼睛打量了下形势,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身体太敏感了,夜里感到热源凑过去很正常……不要大惊小怪。”说完又闭上眼睛往秦月身上凑:“…嗯,别动,靠着挺舒服,让我再眯一会儿……就五分钟。” 秦月无奈了,只好憋着一肚子气挺在那儿让人当枕头。 狠狠盯着眼前的睡脸,秦月想:这家伙睡着了就是这幅样子?嗯……比醒着时安静多了。算了,既然他这么老实,就让他靠一会儿吧。 太阳出来了。细碎的阳光透过松枝,洒在小小的帐篷上面,形成一个个花花圆圆的光斑。一只山雀蹲在枝头,歪着脑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明物体。不久,一只紫貂窜了过来把它赶走,然后牛皮哄哄地占据了这个不错的观察地点。 帐篷安静地趴在雪地上,忽然从里面传出一个活泼灵动声音:“外面有只很大的松鼠。” “无知,那是紫貂。”这是另一种冷清华丽的声线。 帐篷动了一下,突然就裂开了一个大洞,从里面钻出两个人来。 那紫貂受了惊,转身就窜得没了踪影。 “跑得真快!”洛羽兴奋道:“我还想亲眼看一下呢!这可是一级保护动物啊!” 秦月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日后多的是稀有动物给你看……自己的睡袋自己叠。” 收拾好帐篷,两人又拿出洗漱用品捣鼓了半天。这时外面呵气成冰,洗漱都十分麻烦。 洛羽忍不住抱怨:“冬天进山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秦月拈花笑而不语。 吃过早点,两人继续往更深远的山林前进。又翻过几座山峰,两人发现了一片谷地。这里积雪稀少,真正是人迹所到达不了的地方,最直接的证明就是:红松上再也没有了刻痕。 这片谷地一派原始森林气象。林中灵气温蔚,暖润如春。一颗颗巨大的红松直冲天际,身姿壮美,郁郁苍苍。走在其中,人类显得十分渺小。路上不时能遇到被雷击倒在地的松树,都有四五人合抱那么大,地面上厚厚铺了一层落叶,也不知积存了多少年。 洛羽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气息,叹道:“这儿空气可真棒,要是能搬到家里去就好了——咦,那是什么?” 只见离他们不远的一颗腐烂的枝干下,长了一簇植物:通体雪白,圣洁如仙。花形矜持娇巧,花托晶莹剔透,里面又含着闪亮的银丝,整个如同用美玉精雕细琢而成,花身上还隐隐泛着一丝灵气波动。 洛羽跑过去打量了一番,兴奋道:“这是水晶兰!《中华本草》中提到过…只能长在原始森林,极难移植…它居然是一种灵花?” 秦月也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说:“这应该是一种低等灵草,对人体具有好处,但生命短暂,所含灵气远不及山参,对修真之人没有什么作用。” 洛羽说:“管它呢,带回去给老爸看看,他一定喜欢。”说着就让秦月从手镯中摸出一个玉盒,开开心心地把那水晶兰用法力移了出来,放入其中。这玉盒是为了出来采东西,在秦月的指点下特意制作的。据说修真界都用这样的玉盒来放置天材地宝,它能锁住灵气,保证最好的药效。 两人这一路行来,也发现了两颗四、五十年的山参,和几颗赤灵芝,算是小小有了收获,但离“大把抓获百年参”的目标却还远得很。说来也奇怪,此地应该算是渺无人烟了,怎么也连个像样点的东西都没有? 两人放开神识在整个小谷内搜了一番,仍是一无所获。 洛羽失望道:“白长这么好的地势了。” 秦月淡淡道:“走吧,再去别处看看。” 两人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一个苍老地声音,在远处急急匆匆地喊:“二位仙长请留步!” ☆、勇者斗恶龙 洛羽和秦月听到人声,都停了下来。 随着那声音由远及近,林间出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一边跑还一边气喘吁吁地喊:“二位仙长,等一等,等一等……” 洛羽有点莫名其妙,跟秦月说:“他是在喊我们吗?” 秦月点点头。 洛羽一下子乐了:“我们是仙长?” 秦月淡淡地说:“既然修了仙,当然就是仙长了。” 说话间那人已经到了跟前:长长的白胡子拖到了胸口、一脸皱褶,头发在脑后换了个髻儿,用根木枝别了;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袍服,两脚光光的,样子极为狼狈。 洛羽想:这是什么山精树怪吗?就用神识探了探,却发现眼前这人身上不但看不出修为,连灵气都若有若无。要说这是普通人,也绝不可能。 洛羽正疑惑着,就见那老头儿弯了腰向两人作了一个长揖,口里说:“小老儿有礼了。两位仙长这是要往哪里去?” 秦月淡淡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那老头儿说:“小神公谨谦,正是此间山神,兼管土地。不知二位仙长到此有何贵干,小神对这一带境况了然于心,或能为二位仙长尽些绵薄之力。” 洛羽一听,顿时激动了:这人居然是土地,传说中直正的神仙啊!难道自己已经这么牛逼了,神仙看到都要行礼? 秦月伸手虚扶了一下老头,淡定道:“土地公不必多礼。我二人到此间是为了寻些灵参,好与人换些灵石用度。只是这山中灵参却不见踪影,不知阁下可知这其中缘由?” 那老头一听,脸上不由地浮现出几分惊喜的表情来,马上又说:“此事说来话长,二位仙长若不嫌弃,不妨跟在下到寒舍小坐,听小老儿细细道来。” 洛羽和秦月对正神的洞府还是挺好奇地,就点头同意了。 两人跟着公谨谦在林中穿行,很快就到了一处水潭边。 公谨谦伸手做了个“前面请”的动作,说:“这就到了。” 洛羽四下打量,哪有什么洞?难道这老头叫他们下水里去?这个他可从来没试过,有点儿玄。 秦月心里其实也很茫然,但是他脸上稳住了,就是不动声色。 那公谨谦走上前去,在水潭边的空地上拍了三下手。声音刚落,两人就感觉到一阵法力波动,那地面上竟然神奇地冒出了一座破破烂烂的木棚出来。 洛羽兴奋了:这还可以声控啊!科技太发达了! 两人随着公谨谦走了进去,入目是个客厅,中间摆着一张做工粗糙的八仙桌,两把椅子,桌上还放了个大大的雪碧瓶,里面盛了半瓶水;还有两个用得旧不拉叽的冰琪淋盒子,应该是用来喝水的——还真是把“寒舍精神”贯彻得很彻底。 估计老头自己也觉得那两个“茶杯”太寒碜,并没有给两人倒水,只是说了声:“二位仙长请上坐稍候。”然后又进了旁边屋里叮咛咣啷地翻找了一会,捧出一个原始风味甚浓的木盘,上面放了些野果。老头把野果放到桌上,道:“此物是山中特产,虽然比不得仙果灵酒,但滋味亦是不错,二位请慢慢品尝。”转身又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个木桩出来,坐了上去。 洛羽取了个野果嗅嗅,闻起来很是清香,咬了一口,满嘴芬芳,脆嫩多汁——这味道果然不错。 洛羽赞道:“好吃!”三下两下啃完,又拿了一个。 秦月也矜持地尝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公谨谦看果子得到了仙长的赞美,心里很是高兴,打开话匣子摇头晃脑地说了起来: “小老儿本是东汉元和年间一名读书人,阳寿终了,阴魂不散,便有鬼差引到地府,当了一名小史。后又得阎罗王嘉许,上表天庭,被玉皇上帝委以重任,赐下金册玉牒来此间任了山神土地。小神在任千年,心怀天恩,兢兢业业,巡视治下,不敢稍有怠懈。只是不知为何,自从唐后,便不见有天使前来评审功过。直至如今,世风日下,小神门庭香火稀落,法力也愈见低微。今世之人似是并不敬奉神灵,小神法力便连离山也做不到了。长此以往,小神性命堪虞。此处物产贫瘠,仙踪不至,小老儿也寻不着个人打听,直至二位到来……还请二位仙长垂怜,替我与天宫递个话,看能否调任他处?” 秦月问:“你在此间两千年,从未出山?” 公谨谦有些心虚,嚅嚅道:“唐时有人进山,言及出了个女皇,小神听闻,但觉稀奇,私自下山看了一回。二位仙长切莫与他人言及此事。” 这一番话,不仅听得洛羽啧啧称奇,连秦月也晕菜了:古人真是老实,被拖欠工资一千多年,还老老实实地等着,请人家发调令。 秦月说:“天庭早已没落,你无论去哪里,如今都已无人再来管束你了。” 公谨谦大惊失色站了起来:“此话当真?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秦月说:“是何原因,我等也不太清楚。只知当年天界权贵仅留一支,便是如今的昆仑山九天宫,风光也不及从前半点。” 公谨谦面如土色:“这可如何是好?” 洛羽说:“你这里灵气也挺不错,为什么不在这里修炼呢?现在没人管你了,你出去自己找个地方住也行,留在这里修练也行,你怕什么?” 公谨谦茫然道:“如何修练?” 洛羽惊奇了:“你不修练,那你法力怎么来的?” 公谨谦理所当然道:“法力乃是因香火供奉而生,香火旺,则法力盛;香火败,则衰。这……如何能够修练?” 这下三人都一脑子糨糊了,简直是鸡同鸭讲。 洛羽问秦月:“他应该算是鬼修吧?” 秦月点头:“如果他是死后魂体化实,应该属于鬼修。阴鬼存活无需灵气,只要环境合适,原则上不但不会死,还会吸纳阴气,越来越强。只是,这种只懂吸纳阴气变强的阴鬼,不能称之为鬼修,只是神智不清的凶厉之物。若是人死后灵智尚在,便会被鬼差引入地府决定去留。对于地府的事情,我也只是听我爹说过一点,并不十分清楚具体流程。” 洛羽听了,点点头,又去问公谨谦:“你在地府上过班,地府里的阴魂真的都要投胎转世吗?” 公谨谦奇道:“自是须得投胎转世。小神在地府中,也曾督送阴魂上过转轮台。” 洛羽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个道理出来,只好说:“现在天庭没了,你也只是一名散修中的鬼修,爱去哪儿去哪儿吧,出去看看转转,更新一下脑子里的思维,别跟时代太脱节。” 公谨谦听了半天,听得半懂半不懂,惨然道:“在下命牌拘在此处,实是无法脱身。天庭既已沦落,求二位仙长想个法子,救我离开此地,小老儿甘当牛马,报答二位恩德。” 秦月和洛羽对视了一眼,道:“你命牌拘在何处?可引我二人一观?” 公谨谦犹豫了半晌,咬牙道:“二位仙长请跟我来。” 两人跟着公谨谦走到那潭边,公谨谦道:“当年那神吏带在下来到此间上任,便是把命牌镇于此潭底。” 秦月绕着水潭转了两圈,停了下来。手一挥,便飞出一张粉紫色的绣帕,那绣帕一到空中,便绽出一片紫色豪芒,变得十分巨大,笼罩了整个水潭,蓄势待发。此时只见那潭水感受到威胁,突然沸腾了起来,如开锅的水一般越跳越高,猛地化成一条气势冲天的水龙,张牙舞爪,狠狠向那绣帕咬去。 公谨谦和洛羽看此情形,都吃了一惊,洛羽暗暗担心:不知道那神吏厉不厉害,怎么会蹦出这么个大家伙? 秦月也有点措手不及,他原想用“幻云”把这潭水吸了,看看潭底的东西,谁料到这防御法术现在就启动了。 秦月急忙十指连动,打出一道法诀,就见那幻云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攻击。 洛羽在旁边看得心急,从地上抓了个石头,道:“我来帮你!我引怪,你输出!”说着就把石头扔了出去定在半空,用法力控制着去打那龙头。那水龙转头看了石头一眼,不觉得有什么威胁,一拍爪子将它打飞到天边,又掉过头去追那绣帕。 洛羽大失面子,怒了,运转灵气,用手中燃起一团团火球,照着那龙头悉数打了过去。 那水龙被火球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怒了,长吟一声,掉头就冲着洛羽咬了过来。洛羽躲闪不及,眼看那如坚冰一般的利牙就要咬到身上,那龙头却生生在他头顶停了下来,紧接着,便化为潭水兜头砸下,给洛羽淋成了落汤鸡。转头一看,原来是秦月趁机用幻云绞住了它的脖子,将其生生勒断。 这个危机刚刚解除,那边水龙马上又长出了颗脑袋,向秦月咬了过去。洛羽只来得及喊了声:“小心!” 就见秦月轻飘飘一闪身,竟然跃到那龙头上,左手抓住龙角,右手运转法力,整个手臂瞬间覆满熊熊烈火,冲着那水龙的脑门顶儿狠狠插了进去。洛羽看到秦月脸上的凶厉,猛地打了个颤儿,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 只听那水龙一声悲鸣,身子就软了下来。秦月手中捏了个东西,从它脑中抽出手来,双脚一蹬,翻身落地,比体操冠军还漂亮轻灵十分——此时那水龙已经化为一滩水,轰然一声巨响,落回潭中,一切重归平静。 洛羽松了口气,身上冷得有点哆嗦。想问秦月拿到个什么东西,却颤着嘴皮开不了口。 秦月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走了过来,握住他的手,洛羽马上就感到一股暖气顺着那手就传了进来,在体内运转了一圈,身上立即就不发抖了。 秦月收回手,冷冷道:“照刚才的方式,用火行灵力烘干衣服。” 说完也不管他,就走到潭边,用幻云吸干了潭水。 洛羽边烘着衣服,边蹭过去看稀奇。 吸干潭水后,那潭底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石台,上面放了个盒子。洛羽和秦月纵身跃下潭底,在石台上感受到了一阵法力波动——这还加了个小禁制把那盒子罩着。只是这小禁制跟水鉴真人洞里的那个也差不多,没有什么威力,只能防防普通人,或是像公谨谦这样修练一抹瞎的小神仙。 秦月运了法力在手上,强行突破禁制,把里面的盒子给取了出来。这看上去是个木盒,洛羽用神识探了探,发现它居然还能阻隔神识,好奇地问秦月:“这是什么材料做的?” 秦月想了想:“大概是加了拘魂草炼制的法器,听说地府用这样的盒子来收装散魂。这里面既然放的是正神的命牌,想来为了保险,必定会用这种盒子。” 两人拿了东西,又跃出潭坑,一起走到公谨谦面前。 公谨谦一见两人手上的盒子,激动得一揖到地,道:“多谢两位仙师再造之恩!二位仙师若有差遣,公谨谦万死不辞。” 洛羽有点不好意思,人家一大把年纪,都能当自己祖爷爷的祖爷爷的祖爷爷了,这样被拜来拜去吃不消啊,急忙也学着秦月的腔调道:“土地公不必多礼。” 秦月把那木盒打开,取出里面一块木牌递给公谨谦,却把那盒子收了起来。 公谨谦小心翼翼地接过牌子,手一弹,就见那牌子飞到空中,打了个转儿,变得小如指甲,往公谨谦口中钻了进去。公谨谦盘腿坐下,闭上双目融合神魂。过了一会儿,又口一张把那木牌吐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奉给秦月:“恩公,此命牌乃是地府异宝‘养魂木’制成,佩之可镇魂定神,亦是一件罕有之物,恩公应当好好收藏才是。” 秦月一听是养魂木,也不客气,接到手中一晃便不见了。 洛羽看他一样接一样的收东西,有点眼红,就用肩膀顶了顶他,酸溜溜地问:“刚才从那龙脑袋里拿到什么了?” 秦月淡淡瞟他一眼,手一动,又拿出张似纸非纸的东西出来。 洛羽接过来观察,只见这东西和手掌差不多大,长长方方的一张,一面画了些看不懂的字符,另一面却用诡异的笔法画了个奇怪的图案,又是圆圈又是线条的,图案里有一条细细的东西正在游来游去。洛羽细细看那东西,像是一条半透明的小蛇,很是好奇地问秦月:“这是什么东西?” 秦月说:“这是一张符箓,里面拘了一条刚刚开智,却还未化形的蛇魂。刚才和我们打架的,应该便是它了。” 洛羽说:“咦,那不是条龙吗?” 秦月说:“那不过是符箓威力给这蛇魂加持,又借了潭水之力才形成的水龙。真正的龙魂,岂是你我能打得过的。” 洛羽说:“这个东西离了水能用吗?” 秦月说:“符箓不用借势便能用。但如果有势可借,威力更大。” 洛羽兴奋道:“来试试!!?” 秦月说:“等这蛇魂用到透明,这符箓也就不能用了。” 洛羽有点郁闷:“这还有使用次数限制?” 秦月点点头,说:“这东西你就留着防身吧。你要试着玩也可以。但玩没了,就没有了。” 洛羽听了,双眼发亮,喜滋滋地看着里面游动的小蛇,那是越看越可爱。看了半天,就打算往身上藏,可是又觉得藏在身上哪里都不保险,又舍不得让秦月替他收着,自己在那儿纠结。 秦月看他那小气样儿实在是受不了,一晃手里又多了个巴掌大的布口袋。这口袋精美细致,通体都是玄妙的暗纹,看起来金光闪闪,十分华丽。秦月把口袋往洛羽一丢,说:“用法力锁定东西放到里面,缩小了挂在脖子上。” 洛羽一抓住它就感觉到手上传来一股灵气,不禁又问:“这是什么?” 秦月淡淡道:“在水鉴真人洞里找到的乾坤袋。功用和我的镯子差不多,但是不能认主,容积较小。佩戴时线拉长点,别让人看到起了非份之心。这个……就算作生日礼物吧。” 洛羽一听,心里狂喜,不由地冲上去把他一把抱住乱蹭:“秦月你太好了!我爱你!”就差往脸上啃两口了。 公谨谦在一旁看了半天,此时小心翼翼地告罪道:“恕在下眼拙,竟未看出两位恩公乃是道侣。 ☆、真有参娃娃 洛羽愣了:“道侣”是个什么东西?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他不会把秦月当成了女的吧?难道是把自己当成了女人? 秦月把洛羽拔开,板着脸道:“我们不是道侣。” 公谨谦尴尬地咳了两声,又偷偷瞟了一眼洛羽脸上的表情,装作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两位恩公请随小老儿进屋,容小老儿将灵参之事从头道来。” 三人又进了“寒舍”,洛羽和秦月上了座,公谨谦把那破烂的袍裾一扬,也坐了下来,摇头晃脑道:“此地自汉时以来,便常有世人入山采参,近百年犹盛。世人采参不知节制,只图富贵长寿,不顾敬养天和。小老儿观此山中灵参遭此劫难,恐时之不长,便绝踪天下。小老儿怜其境遇,亦为职责所在,便将这山中灵参另觅他处藏了。此举为二位恩公添了麻烦,还望恩公恕罪。”言罢起身又作了个长揖。 洛羽想到在自己中手消失的那么多野参,面色有点红,忙说:“你是一片好心,怎么会怪你?” 秦月也在一边木着脸没说话。 那公谨谦又道:“此次二位恩公入山寻参,小老儿本当将灵参奉上。只是这参亦有灵,小老儿与之相伴良久,自有情生。虽说天下之物,物尽其用乃为天道,但小老儿还请二位赏个薄面,勿取之过甚。” 洛羽心虚虚的不敢说话,秦月却说:“你且先带我二人去那藏参之处看看。” 公谨谦犹豫纠结了一会儿,想到即使不带路,这两位恐怕还是能自己寻去的,就点了点头,带二人往那地方去了。 三人一起翻了几座山,眼前又是一片幽谷。这片幽谷和公谨谦住的地方十分相似,但走势却有些奇特,似是一片平原森林,却又紧靠着一片拔地而起的险峰,这排险峰如屏如障,显得有些突兀。 洛羽把神识往谷原上一探:好家伙!密密麻麻全是野参,一簇簇一片片,千年以上的占了一半,另一半都差不多是数百年,百年以下的居然十分稀少,更可怕的是他还发现了三五只不明生物在这片林中四处跳窜。 老头儿一到谷口,洛羽就发现那些不明生物往这边飞速聚了过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些穿着红兜兜的小屁娃娃,一两岁的,三五岁的,十来岁的,小的那个头上还顶着几片参叶——这是传说中的人参娃娃? 那些娃娃一个个白嫩可爱,浑身灵气逼人,看到洛羽两人,都好奇地盯着,远远的不敢过来。 公谨谦有点急,朝他们挥手:“散去,都散了去!”那几个娃娃听了此话脸色一变,呼地一下就跑得没了影儿,把洛羽尴尬得不行。 公谨谦脸上表情有点畏惧,只是发着抖不说话。 秦月冷哼一声:“你怕我会捉了它们去炼丹?” 公谨谦垂首道:“还望恩公垂怜。” 秦月道冷冷道:“把三百年内的灵参取些送来便罢。” 公谨谦一听此话喜出望外,忙道:“在下这便去,这便即去,二位请在此稍候,勿要走动,以免吓到它们。” 秦月点了点头,摸出几个玉盒扔给他,老头便捧着玉盒去采参了。 洛羽好奇地问秦月:“这些人参娃娃怎么都是小孩子?照道理说来,它们年龄至少都得上千岁了吧?怎么着也应该是老头啊!” 秦月道:“人参寿命极长,千年对它们来说不过是儿时。化形之后当然就是小娃娃。” 洛羽惊了:“妖物化形长什么样子还用寿命来算的?那我家小贝要是化形了,看起来岂不比我还大?” 秦月道:“你问我,我问谁?那便要看它何时化形了。” 洛羽惊惧:“必须得多喂点丹药,让它早点化形,我可不想有一天它变成我后妈!” 言语间公谨谦就带着玉盒回来了。 秦月看也不看,就收进了手镯,对公谨谦淡淡道:“此处连个阵法也没有,你便就这样让它们在这里,要是遇上他人,便不是这么好过了。” 公谨谦擦了擦头上冷汗,道:“小老儿法力低微,不通阵法,还请二位恩公赐个良方。” 秦月摇摇头,道:“我等法力也不高,想不出甚么办法。若这灵参有用,他日得了神通,再为此地设个阵法吧。” 公谨谦喜道:“此地隐秘偏辟,上仙亦不喜涉足,百年内必是无虞。只望恩公勿忘今日之诺。” 洛羽问:“你今后打算去哪儿?还在山里呆着吗?” 公谨谦郁郁道:“小老儿当年受上帝赐封,定了金册在此,受香火而求存。若是离了此处,便再受不了此处香火,怕会跌回鬼身。” 洛羽想了想,问秦月:“他是鬼修,能练人类的功法吗?” 秦月说:“倒是可以,只是难度极大。普通鬼修吸纳阴气,不用受到天劫。虽然阴鬼修者无法进入大道,但只要有阴气吸纳傍身,便有不死之身,不会多出一举来修练灵气。修练灵气的鬼修称为灵鬼,筑基时可重塑肉身,亦要受到天劫,将来也可成就大道。” 洛羽点点头,对公谨谦道:“我传你一套功法,你试着练练。虽然不能保你进入大道,但保个小命应该没问题。等你将来有能力脱离这里,再自己决定修阴鬼还是灵鬼吧。” 公谨谦激动得扑嗵一声跪倒在地,道:“公谨谦谢过恩师!” 洛羽囧了,急忙把他扶了起来,说:“我只是传你功法,可不是当你师父,你不要行这样的大礼了。我是现世人,不兴这种礼仪。” 公谨谦严肃道:“学生自幼受教尊师重道,恩师虽不在意,学生仍需执礼。” 洛羽默,古人的坚持果然是不那么好改变的,他也不多说了。 坐在林中把《问枢》的功法给老头细细讲解之后,洛羽又留了家中地址,让他以后有什么问题不懂可以自己找去问,然后就站了起来,打算叫秦月离开。 秦月此时正眺望山谷尽头那排山峰,洛羽走过去问:“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秦月说:“我总觉得那片山来得有点蹊跷。” 洛羽也跟着看了看,说:“我也觉得越看越怪,要不过去瞧瞧?” 秦月缓缓点了点头,跟公谨谦说:“你带我们过去看看。” 公谨谦便恭恭敬敬地带着两人穿过山谷往那边去了。 几人到了山脚,离那山体越近,洛羽就越觉得这里存在着一股法力波动。秦月道:“果然如此。” 公谨谦迷惑道:“恩公可是看破此山有甚么玄机?” 秦月说:“此处必是上古大能者布下的大型幻阵,用以阻挡凡人入内。幻阵之后便是修仙者地界。你让灵参们居于此处,可真是危机重重。” 洛羽伸手摸上山体,探出神识感应了一下,兴奋道:“这阵我们应该也能过去。” 秦月点头:“只是用以隔绝凡人,你我修为自是过得了的。” 公谨谦非常急燥:原来自己千年来如同睡在狮虎身畔却浑不自知。 秦月看他模样,又冷冷道:“这阵里也应该不是修真者聚居所,不然你的参娃娃早就保不住了。” 洛羽问:“这样的大阵很多吗?怎么你一看就知道了?” 秦月说:“修真者比普通人更会打算,从上古时起,修真者只要遇到好地方,便划下地盘,用幻阵隐藏。世人眼中所见的荒芜险恶之地,实则多是钟灵毓秀的福地洞天。这个习惯直至现在,只是修真者能力有大有小,划的地盘大小不同罢了。即使是你,将来也免不了划下道道来。像这种防护力不高的巨型大阵内,一般都默认为公共地界,不为私人所有。若是私有地界,这阵法必定被主人布得牢不可破。” 洛羽兴奋了:“那我们快进去看看!” 秦月点点头,对公谨谦道:“你便自行回去吧,不必等我们了。数千年来那些灵参都还安在,也用不怕这百年。只是此地危险,那功法你便让小娃娃们也练着些防身。”言毕就拉着洛羽,运起法力,从那阵中强行穿了过去。 出了大阵结界,两人还是处于一片红松林。这片林中也很有些百年千年参,估计是土生土长,无人采摘才留了这么多。 两人也没在这里多看,直接往林外飞身而去。 在林中奔驰了许久,渐渐的地势开始下降,林中也出现了其它杂树。两人急奔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出了这片树林。 出了树林,便是一片悬崖。两人站在悬崖边上极目远望,只见眼底一片古树参天,郁郁葱葱万木争荣;远处高山奇峻,飞瀑万丈如倾天河;一潭碧波如洗,水天一色渺似仙境;四处奇花异草,飞禽舞天,走兽奔跃,游鱼浮沉,蜂蝶奔忙——果然是从电视上也没看到过的美丽景观。 洛羽这次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扯着嗓子喊,他已然被眼前看到的风景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人类的起源 秦月打量了一番,便收回目光,对洛羽说:“这片山谷面积没我想像中大,只是个群山合抱的小盆地。阵外的灵参一直没被人捉走,恐怕这里没有主人。再进里面去看看?” 洛羽一听此言,立即萌发了违法思想,道:“没有主人,代表可以有主人?国土局也审批不到这里,我们可不可以把这片地盘霸占了?” 秦月冷冷到:“你有实力保住这片地盘?” 洛羽恶狠狠道:“现在不行,将来老子就把这里笑纳了!” 秦月忍不住勾起嘴角,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再作打算。” 两人言毕,便攀着崖壁爬了下去。 洛羽从块数丈高的巨石上一跃而下,得意地摇头晃脑,学着公谨谦的样子道:“不知独孤求败和少林扫地僧比在下身手高出多少?说不定在下还可以在他们手中走上百招。” 秦月思考了一下,道:“可以找些武学招式学一学。” 洛羽点头:“对,现在学武应该也不困难,这么好的基础不学招式挺可惜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负责练丹和阵法,你负责给我掩护,好基友分工合作。” 秦月脸黑了:“我和你可不是什么基友。” 洛羽说:“你落伍了,现在哥俩好的都叫基友。来,叫声基友给哥听听?” 秦月板着脸不搭理他,自顾往前走了。 洛羽从秦月身上体验到了当初那个什么“相逢一炮泯恩仇”曾经在他身上体验到的快感,觉得逗弄秦月十分有趣,屁颠颠地跟上去继续:“土地老头还说我们是道侣呢,可见在下完全配得上你,阁下有什么好郁闷的?” 秦月恼羞成怒:“你给我闭嘴!” 洛羽大笑:“哈哈哈——脸红了!” 两人一路行来,只觉得这里灵气逼人,气候温暖如春。也见了不少奇花异草和不知名的动物,那些林间动物也似从没见过人一般,并不知道逃遁;一些鸟禽停住捉虫的动作,歪头打量他们;还有一些胆子大的小动物,一路偷偷摸摸地追着看稀奇。 洛羽说:“我们好像被围观了。” 秦月淡淡道:“这里怕是已经多年无人进入,这些动物才会这样没有防备之心。” 洛羽说:“多年?多少年?会不会有恐龙?” 秦月道:“就是有恐龙,也该进化得认不出来了。” 洛羽目瞪口呆:“会有那么久?” 秦月道:“修真界的上古时代犹在史前,这阵法历史比人类历史还长,说不定这阵法建立时,这四周的山还没能成为山。” 洛羽不信:“四周还不是山,那为什么外面却做成了山的样子?” 秦月说:“阵法一道,千变万化。上古阵法,却是最玄妙的。虽然只是为了阻隔普通生灵,但仍然加诸了能自动与附近地形幻化一体的手段。这叫‘术业有专攻’明白?” 洛羽点头:“明白了,这阵法语句还可以写成变量。” 沉思了一会儿,洛羽又问:“既然在人类史前就有了文明,那女娲造人的传说难道是真的?” 秦月说:“这不清楚,西方修真界说是他们的上帝造的,东方修真界说是女娲造的,也许各自造了一部份呢?这‘造人’也不尽然就是指一下子造出个人来,大概也只是人类的起源尽头而已。要造一个完整的人,不知修为需要通天彻地到何种地步,恐怕已经通晓世间一切法则。上古修真界最古老的一族是神裔,他们生命悠远,经历漫长,经过积累,通晓许多法则,照着自己为蓝本弄个物种起源不是难事。只是这物种起源便是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形成了各种生灵。而人类一支,不过是返祖现象较为明显,发展得更像自己的蓝本罢了。这其中是‘由于返祖现象严重才寻找合适自己的生存环境’,还是‘因为生存环境而进化成人类的样子’,人类岂能弄得清楚?我们能使用法力,不过是偶然具有一点上古神裔的能力,也只是一种返祖现象罢了。” 洛羽完全呆了,傻傻道:“为什么没有修真者把这个告诉人类?” 秦月道:“‘神创造了人类’,谁人不知?只是已经少有人相信罢了。如今人类发展出自己的科技,只相信自己,除非把修真者拉到电视上现身说法,恐怕才会有人相信。且不说这些老古董不会做这种事情,但凭他们思维方式古板落后,也未必能把事情说得清楚,至少‘返祖现象’和‘进化’,他们便不懂。这些人只追寻前人遗迹,对人类研究出的科技不屑一顾。若不是思维方式限制了修真界的发展,修真界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我爹说得好,生命漫长,若不经常入世,即使是修真之人,也会被淘汰。” 洛羽听了秦月的话,沉思了半晌:“如果我不是具备一些科学常识,也不会走到今天。” 秦月和蔼地笑了,说:“若不是听及你对写程序的一番见解,我也不会相信你能弄懂阵法。如你所说,每一个境界内的法则都是一通百通。你通晓了某种境界的编程的法则,便能写出魔兽世界或windows;通晓了配丹的法则,便能配出各种各样的丹药。生灵存于世间,便会触碰世间的法则,人类亦是生灵,同样会弄懂很多修真者没有弄懂的东西。科学研究的就是法则,有这么多人替我们研究天地法则,想来修真路上也会顺畅许多。” 洛羽听得热血沸腾地握拳:“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上向!我要树立和大蛇丸一样的理想!大蛇丸你知吧?他说过:‘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学习掌握世间一切真理’……怪不得他要研究秽土转生,人的一辈子真是太短暂了啊!我理解并同情他!他要是有灵根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我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我们还是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吧?多找点炼丹的高级药材~`赶紧地增加修为增长寿命啊!” 口号喊完,洛羽就往前奔,奔了半步,又回过身拍拍秦月的肩膀:“你真是我的良师益友。”说完又转身向前跑去了。 秦月愣了一下,心里忽然就暖暖的,也跟着大踏步向前走去。 漫步这片仙境,一路遍布许多奇花异草,即是洛羽在书上看过很多植物,此刻却也叫不上名字了,只能大致估计出个科目。这要是让植物学家到了这里,恐怕会兴奋得脑溢血。 两人一路新奇地测评,走了两步,秦月突然抬头看向前方:“那边有几株灵草。” 洛羽神识一探,也发现了。 往那个方向走过去,在条小小飞瀑旁边的岩石上找到了它们:几株状如火珊瑚的灵草稳稳地磐于石上,枝丫上隐隐泛着金丝。洛羽一看这长相就知道是极古老的物种,连叶子都没进化出来。两人几步跃上那岩石,洛羽问:“你认得这个吗?” 秦月皱眉思索了一会:“不认得。我不会炼丹,也没有注意过这方面的信息。” 洛羽正要伸手去摸,秦月把他手拉住,道:“小心点,谨防有毒。” 洛羽点点,找了个石头片儿刮下一点点植株细胞,拿到鼻下闻了闻,没有什么刺激性气味,倒是有一股浓香,像葡萄酒那般醇和美妙,但又不是那种味道。洛羽说:“应该是无毒的。”说着又把这些细胞抹到手上,感觉暖暖的挺舒服,还有一股灵气透了进来。等了十分钟,看皮肤不红不肿,断道:“多半无毒。拿个盒子来!” 两人挑着几株大的给收了,留了几株小的做种,便离开了此处。 这样一路找一路走,发现了灵花灵草,两人都统统收走部份,管它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以后研究一下就知道了。 这样缓慢地走了半天,眼看天色晚了下来,两人决定找个地方住宿。 洛羽一边搭帐篷一边奇怪道:“这地方好像没有什么猛兽?” 秦月说:“大概是建这大阵时,上古之人把凶兽都赶了出去。眼下这些叫不出名字的,可能是后来从水里爬出来的。” 洛羽说:“那水中可能有怪兽!” 秦月点点头。 夜幕缓缓地降下,亘古的星辰清晰地现身于苍穹。 洛羽躺在帐篷外的草地上,叼着一颗草在嘴里嚼着,有点舍不得睡。眼前的夜晚太美妙了,轻风拂面,草虫轻呤。都说月明则星稀,可这里的夜晚却是星月同辉,漫天璀灿。 洛羽从没见过这么明净的夜空,美得都令人迷茫了,一会儿想起家人,一会儿想起人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伤感了。 修仙……修仙……修了仙,掌握了一切之后又能做什么呢?等到那时候,自己也成了古人,像现在的修真者一样,和世界脱了节,没有了共同语言,高科技也不会用,看什么都不顺眼……到时候也会像现在的老古董们一样,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见人吧。 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呢,秦月就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问:“躺在这里做什么?” 洛羽喃喃道:“你修了仙,报了仇,还想做什么呢?” 秦月一愣,瞟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无聊问题?” 洛羽说:“千年后,我也只能像那些老古董一样,找个地方躲起来吗?” 秦月静静地看了洛羽半天,道:“你不是他们。” 洛羽默默,没有说话。 秦月移开目光,又道:“你曾说过,编程需要与时俱进,才能处于顶尖地位。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即使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只要能够努力融入其中,那个世界便是你的世界。” 洛羽说:“原来你还是个哲学家。” 秦月淡淡道:“这个道理……还是你和洛叔叔、爷爷一起教我的。” 洛羽这下终于来劲了:“哈,你挺喜欢我们是吧?” 秦月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洛羽高兴了,把身子往他身上一靠,说:“以后我们俩兄弟一起,不管多少年,都能作伴儿!” 秦月说:“好。” 洛羽心中忧郁一去,就高声喧哗了起来:“我突然想起大蛇丸说过:人活着本来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活下去,就会发现各种有趣的事情——大蛇丸大人果然是睿智无比!我决定从今天起封大蛇丸大人为偶象!我要成为世间终极的个体!” 秦月在他脑袋上一拍:“你的理想太多了。炼气小儿口气不小。” 洛羽说:“别拍头,拍傻了!” 秦月说:“已然够傻了。” 洛羽怒了,一个翻身把秦月扑倒:“敢说小爷傻!” 秦月躺在地上淡定道:“这是恼羞成怒。”说罢不待对方有所反应,一使力把洛羽反扑在地,又说:“果然傻,不自量力。” 洛羽使劲儿挣,无奈身板儿太小,被压得死死的,于是扯起嗓子大喊:“我要告你非礼啊!!” 秦月说:“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两人就这样在草地上扭打了一会儿,累得洛羽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把手一摊,索性躺了个大字。 秦月压着他胸口,双眸含笑:“不反抗了?” 洛羽呼呼喘气瞪着他不说话。 秦月把洛羽松开,也在旁边躺了下来。 洛羽看机会来了,又冲了上去把人压住。 秦月已经没有了扭打的兴趣,只是消极地任他压着。 洛羽得意了,开始满嘴跑火车,道:“小美人儿,今天就从了爷吧,跟着爷过好日子。” 秦月只是静静地躺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动怒还嘴,随他闹腾。 洛羽不死心,又伸手去摸他脸。 秦月还是没有反抗。洛羽摸着摸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对方不配合,自己这样还真像个基佬。 他心里这念头一闪,就去看秦月的眼睛。 秦月也正静静地看着他,两人眼光就这样对上了。 对视了几秒,洛羽突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烧,急忙地把手收了,又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两人在草地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洛羽突然说:“以后你结了婚,也要经常来找我啊……对了,以后你就住我家,娶老婆也娶到家里来。别丢下我一个人……要是以后我爸和爷爷都不在了……我就只认得你了。” 秦月说:“你害怕什么?刚刚不都和你约定了么。” 洛羽说:“约定的时候忘记你会娶老婆了。” 秦月冷冷道:“难道你不会娶?” 洛羽说:“我还没到该结婚的时候,你可到了。” 秦月冷哼一声:“修真之人,千年之后再结婚也不晚。” 洛羽也学他哼了一声,没有再接话。 ☆、终于回家了 秦月在梦中感到身上沉甸甸的,接着就被人压得醒了过来。(阅读) 半坐起身,秦月皱着眉头看看拱在自己身上的家伙,不满道:“喂,你怎么又睡到我身上了?” 洛羽迷迷糊糊地回答:“肚子……很软。” 秦月很是郁闷,这家伙睡觉可够不老实的,竖着躺下去,第二天居然能横着醒过来。 无力地重新躺倒,秦月想,不能任这小子胡作非为,自己又不是枕头,应该把他从身上弄下去。 他在脑子里列出了种种弄开洛羽的方案,推、踢、拉……最后却都没有付诸实行,只是默默地继续承受着肚子上传来的重量。 其实和人肢体接触的感觉也不坏——秦羽又这样想。 天色大亮,两人终于从帐篷里爬了起来。 “原来睡在别人的肚子上那么舒服。”洛羽回味无穷地说。 秦月冷着脸:“今晚你的肚子给我枕。” 洛羽讪笑着说:“这个话题太幼稚了,开工开工,探险去!” 秦月冷哼一声,转身去收了帐篷。 两人慢悠悠地在这片小盆地里绕着转了几天,把每个角落都跑过了。一路好山好水,过得跟渡假似的,还收了不少药材,最后才往盆地中心进发。这样的行进方式也是他们经过讨论拟定的,两人认为如果盆地里有危险,多半是在中心地带。如果用螺旋状的行进路线,可以了解周边环境,熟悉逃生路线,顺便也先把灵花灵草一网打尽再说。就算惹到个什么可怕的东西,最后仓惶而逃,也不会入宝山空手而归。 等两人到了盆地中心,除了发现一个巨大的阵心之外,完全没有其它建筑遗迹和怪兽之类的东西。 这个阵心浮在一片白岩铺就的广场上空,广场面积足有两万平方米,十分壮观。中间一个巨型的“祭台”,上面雕了些希奇古怪的花纹,手法古朴粗犷,像是巨人用石器刻出来的一般。那阵心就浮于这“祭台”之上,像一个会发光的巨大玻璃球,球体表面有看不懂的金色符文流转个不停,它不断地吸纳着周围的灵气,以供给阵法结界运转。 洛羽瞻仰着阵心,脑袋都要仰断了。好半天才放平视线揉脖子,赞叹道:“好漂亮的巨型发电机!” 然后又转过头问秦月:“我怎么没找到它的阵眼?这种阵要破怎么破?” 秦月木着脸:“我不知道。” 洛羽又自言自语道:“真够牛逼的,连阵心都不隐藏,明显是瞧不起人,羞辱别人的技术。” 秦月说:“这个上古阵法算是小的,只笼罩了上千平方公里。听说塔克拉玛干沙漠里那个群阵更大,笼罩范围足有三十万平方公里。那群阵里有个门派,还有一些散修聚居,不开市集时也有修真者在那里长期易换物品,也算是人来人往,但也没有人能解得透那些阵法。” 洛羽内牛满面:“那里居然也被划成地盘了?上古修真者把我欺骗了十八年……对了,快把我手机拿出来,给我拍几张照片留念一下。” 秦月很是无奈,只好拿出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被逼着也拍了几张。两人看看这里也再没有什么好探查的,就往回走了。 往回走的路程极快,不过几小时,便回到了那片参谷。 两人又跑了一趟“寒舍”,给公谨谦说了一下阵里的情况,就此踏上了归程。 回家之后,洛羽秦月两人向楚爹和爷爷报了道,洛羽又拿出手机向两人秀了一番照片,然后一家人关上院门跑到楼上起居室开始清点“战利品”。 洛羽把那几株水晶兰献给了楚爹,果然博得了楚爹的欢心。然后又把各种灵花灵草摆了一盘子,大家一样一样的讨论年份,科属,讨论好之后,洛羽就在旁边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最后得到的结论,这些灵植中有几十种年份在百年以下——这是以它们的外形先评估科目,然后翻资料查找该类植物的生命周期,又考虑到那阵法中完全是另一种生态环境,很多东西都不一样;所以最主要的评估手段还是以人参中所含的灵气浓度为参考,再对比这些灵植中蕴含的灵气来断定的。 除了这些百年以下的,还有数颗五百年以下的灵植,更可贵的是另有一株简直脱离了植物范畴的东西:它看起来像是百合科,一根粗大的独茎,下部缠绕着数片卷曲细小的叶子,但茎上的花又不像水仙大蒜那样呈筒状,而是类似荷花呈瓣状,花芯却不像莲花有莲座,只是花蕊中一个小小的绿球儿。花朵下有几片呈鳞片状分布的花萼。当然,如果只是以上特征的话就不算稀奇,稀奇的是它竟然没有根!这株灵植晶莹剔透,花茎呈透明状,可以清晰地看见内里有几丝绿色的不明物质流动,那动态就像滴了滴墨在水里面一样,变化万千,凝而不散。整株植物都透着淡淡的灵光,极是夺人眼球。大家围着它讨论了好一阵子,根本猜不出年份,楚爹对这株灵植十分喜欢,就问两人发现经过,洛羽就把过程给说了。 这珠灵植的发现地点离阵心不远,就在旁边的一个隐秘的深谷裂隙中。要不是洛羽二属性发作要去追一只三尾小兽,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找到这珠灵植时,它正静静地浮在一块布满青苔、看似尖尖岩石的东西上面。裂隙的光从上面透下来,就像特意给舞台上的明星打的追光,衬托得它神秘万分。 两人如狼似虎地围上去,当仁不让地把它收了——这都不用挖的,简直就是让他们来拿啊。 收了东西他们才发现下面那块岩石竟是块青玉,洛羽觉得挺奇怪,怎么玉上还能长植物?还布满了青苔? 他想把那玉弄一块下来研究,却发现根本奈何不了它,好像是有什么保护着一样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刮了一点玉上面附着的青苔下来,想着这多少能带点玉屑吧?也拿回去以后分析分析,要是这玉真是好东西,有能力了再来取。 楚爹十分喜欢这株灵植,听完了两人说的灵植来历,就说:“你们是说它长在玉上面?它没有根,也没受到什么伤,可能可以当花养。” 秦月和洛羽一听这话就明白:楚爹对这灵花动心了。 楚爹看两人反应,又说:“反正你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有什么功效,不如弄明白了再作打算。先拿块玉来试试养着吧。” 两人郁闷了:没被其它修仙者打劫,却被家里人打劫了。 老爷子在旁边高兴地打帮腔:“我屋里刚好有个玉山摆件,拿来养这个花刚好,不如就放我屋里好了。” 这下楚爹也傻眼了,他本来想说他屋里有块拳头大的和田籽料,却被自己爹抢先一步。 老爷子心里暗笑着:姜还是老的辣!跑进房间喜滋滋地去把玉山搬了出来,放在地毯上,道:“来,放上来试试。” 秦月和洛羽灰溜溜地交出灵花,用法力轻轻裹住了往那玉山上放。放好了法力轻轻松开一点——咦!怎么偏了? “这放不上去!”洛羽说:“一松点点它就倒了。肯定得掉下来。” 楚爹道:“这不科学!你们取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异样,怎么回来放不了?” 洛羽低着脑袋想了下,突然道:“等下,我想起了!” 然后就往脖子上一摸,又摸出来个玉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小撮带了点泥屑的青苔。 楚爹问:“这是什么?” 洛羽说:“从那玉石上刮下来的东西,来试试看,能不能放这上面。” 楚爹说:“这也太少了吧?而且这不是青苔吗?” 洛羽说:“上面可能带了玉屑呢?只是试试看有没有感觉,要是有感觉,我回去努力多刮点下来。本来我想多带点回来,但是弄不动。可能用什么法术锁住了。” 楚爹听了,点点头,让他试。 洛羽就把这花往青苔屑上移——“嘿!成功了!它立起来了!” 楚爹说:“这么一点就能立起来,看来这东西起作用,得多弄点,太少了花养不好。” 秦月淡淡道:“先找个花盆吧,盒子里和玉山上都很难看。” 洛老爷子在一边悻悻地吹胡子瞪眼。 楚爹闻言飞速跑去找了一个白瓷钵,让洛羽先把那花拿起来,又把那些草屑抖到瓷钵里,然后把花放了上去,终于满意了。 “就是土少了点。”楚爹说,然后若无其事地就把花搬进了自己的卧室。 洛羽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对秦月说:“那玉石上有法术,这花很可能是上古之人种的。你说要是花在泥土上也能长得很好,为什么要放在玉石上养?我看那玉石也好像没有什么希奇的啊?” 秦月闻言也开始沉思:“也许玉石本来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一个玉台,上面原本放了东西;但由于天长日久,玉台风化,结果就变成了我们看到的样子?” 洛羽说:“很有可能。但上面……曾经摆过一个花盆?花盆坏掉了,泥土掉了出来,落在玉石上,长满了青苔……这样吗?那意思就是说,这花其实可以放在土里养罗?” 秦月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又叫楚爹把那花端了出来,又在院子里弄了一把土,试着撒了一小撮进去,看它会不会歪掉。 那花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诡异的是那撒进去的土……居然消失了!洛羽纠结了,又撒了点土进去用神识查探。这一探就更诡异了:那撒进去的土,竟然被带在青苔上的泥屑吞噬了!那泥屑吞了泥土,居然变多了一点,还隐约泛着黝黑的暗光——这是什么东西!? 正待去问秦月,秦月已惊讶地叫了出来:“息壤!” 这下整屋里的人都惊呆了:息壤,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土啊!生生不息,永不耗减,滋养万物,神仙难求——这种东西居然被他们无意中弄到了! 秦月这时已经冷静了下来,说:“这土可能是上古之人藏在那里养花的,那玉石和上面的法术,也肯定是用来保护它们。只是百万年来,空气中积存的灰尘腐蚀了法术,才令息壤越长越多,以至于露出法术结界之外,让你带了些回来。” 洛羽突然激动了:“这花的样子,很像荷花,会不会是传说中的混沌青莲?” 秦月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说:“你网络小说看太多了,混沌青莲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洛羽失望了,说:“那能用息壤来养的,肯定也是了不得的东西。” 秦月说:“上古时代,息壤也不是什么十分稀罕。古修真时代才变得稀有了起来,据说天帝还曾用它种植灵花,一些法力高强的大能者也多少弄了些。但是现在这些人都已经陨落,他们留下的天材地宝,多半都放在阵法重重的地方,现今这些修为低下的修真者想弄也弄不到。拿这息壤来说,也许如今就只有昆仑九天宫有收藏。至于这花的功效是什么,还不好说。但既然是上古之人有心情种植的东西,可能也会有些独特的地方,以后再慢慢研究吧。” 谈话告一段落,楚爹开心地把瓷钵抱到楼下院子里,往里面不断添土,直到装满了整整一钵才停了下来。后来这花就被决定轮流居住楚爹和洛老爷子房里,才算作数。 而洛羽和秦月则开始作准备工作,打算下一步去修真市集上开开眼界。 ☆、基友一起睡 洛家大院里飘荡着一股醇厚的香气:又像是葡萄酒,又像是烧桔子皮冒出来的味儿,细细一闻又都不是。这香味难以分辨,但却能令人精神一振。 明亮的厨房内,一高一矮两只帅哥站在灶台面前捣鼓着一个小小丹炉,宽大的流理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玉盒、玉盅、玉瓶,玉盘,旁边还蹲了一只四五个月大的小猫,一对杏眼儿直勾勾地关注着两人的动静。 洛羽熟练地用法力掀开炉盖,把刚刚出炉的精华收到一个小玉盅里,然后又弄了点在嘴里尝了尝,说:“这种比较合适,能拓散筋脉,效果不错。精华较纯净,年份差不多三百年,适合筑基期,拿一株出去卖应该不会引人注意。” 秦月也尝了一点,说:“嗯。我记下了。再试其它的吧。” 两人辛苦在这里试药,正是为了能把握好药材的药性,能去修真集市上卖出个准确的价钱。 自从接受过秦月的教导后,洛羽才知道,这野参也不是能一直用下去的。人参这种东西也属于灵草的一种,但却是最低等的,虽然吃了它能大部份都还原成灵气吸收,但灵气也有纯净的标准,这参中的灵气就属于比较杂的一种。修真之人筑基时,会重塑肉身,完全脱胎换骨之后,这人参的灵气就不再合适,变成了虎狼之药。除非是人参开智化形,同样脱胎换骨,才会又成为修真人苦苦追求的炼丹圣品。 两人计划先卖灵药,如果所得的灵石不够花,再卖丹药。 而这次两人决定炼制的,就是筑基期的丹药。这对洛羽来说,这是一种挑战——修真界能超越境界炼丹的人乎是没有。但洛羽对自己的神识很有信心:入门前就能对抗练气九层神识,现在已经练气五层了,怎么也能免强摸到点门儿吧?再说液化气灶也很给力啊! 洛羽一边提炼药草精华一边给秦月讲解炼丹技巧和经验。秦月也很专心地用神识观察着丹炉内的变化。 可能是因为现在用的灵草等级和年份都比较高,洛羽觉得这比以前提炼普通药草时吃力得多。果然升级才是最重要的,等级不高压不住啊。 两人计划先把每种药草的功效都弄清楚,再对比《木石精化》上的丹方,找出药性和功效都相似的材料来替代补充,争取用最少的损耗把这筑基期丹药弄出来,还又给这些不知名的药草编了号,哪种草的哪个部位有什么功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忙了半天,提炼的事情才完成了一点点。这工程十分巨大,两人只好停了下来,明天继续。 晚上,洛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点不舒服:这个枕头怎么回事啊?这么硬!还有这个被子难道被老爸动过什么手脚?怎么盖着就不蹋实呢?睡起来没边没沿的连个靠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秦月好使!又能枕又能靠! 蒙上脑袋,洛羽委屈了半天,才终于摆好个位置进入了清明梦。 第二天早上,洛羽的心情还是没有好转。闷闷地下了楼,看到秦月也板着个脸,两个人都没好气,招呼都懒得打。 吃饭的时候,桌上的气氛特别沉闷。 楚爹放下筷子,说:“你们怎么回事?对我的手艺有什么意见吗?” 洛羽挑着粥里的红豆,没做声。 秦月木着脸,不说话。 楚爹怒了,对洛羽道:“你。” 洛羽说:“我更年期到了,心情烦燥。” 楚爹恨恨地转头:“你。” 秦月木着脸说:“我不睡客房了。” 楚爹说:“那你想睡哪?” 秦月说:“反正不睡客房。为什么要我一个人睡楼下?” 楚爹头疼了:“以前不是睡得好好的吗?现在闹什么毛病?” 秦月淡淡道:“以前是以前,人的想法是会变化的。” 楚爹不高兴了:“难道你要抢爷爷的书房?” 洛老爷子一脸紧惕地盯着秦月。 秦月沉默了,小声道:“反正我不睡楼下。” 洛羽左看看,右看看,兴奋地说:“那你和我睡吧,但是你要负责叠被子。” 秦月想了想,说:“好吧。” 楚爹扶额,心里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表情,和他们之间的气氛。看看没有什么异样,又舒了一口气。好半天才说:“既然你们双方都同意,那么我就批准了。” 洛羽的心情莫明地就好了,喝粥也喝得也开心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炼丹的炼丹,练级的练级。洛羽光是提炼精华、评估药性就花去了整整五天。 又用了一两天研究比例配方,五天内炼丹经历三次失败……最后总算让他把丹药给炼出来了。 这炉丹一共只得五颗,为筑基期使用增加修为的丹药,据秦月胡乱猜测一颗能顶筑基修士打坐半年。虽然光是筑基初期打座都得打坐个十几年才能进入中期,但这种丹药应该还是极为抢手,毕竟,时间就等于命,而筑基期也是修真路上时间最紧的阶段,仅有两百年寿元,进阶比起炼气期来说又要困难十分,很多人都折在这里了。 这筑基期共有四个阶段:初期、中期、后期、圆满。越往后需要的打坐时间越多,最后一层光是打坐,大概需要近五十年。如果不多找点儿丹药挤时间,遇到个瓶项过不去,就死定了。 洛羽炼这炉丹整整守了三天三夜,这材料高级了,炼起来花的时间和气力也多。洛羽一直用法力不停地搅啊搅,真是累的不行。果然越级打怪什么的太吃力了。取了丹后马上就跑去补了一觉,第二天睡足后才开始和秦月讨论其它事宜。 洛羽趴在沙发上,一边整理着商品清单一边问:“还有八天时间开学,我们来得及吗?” 秦月说:“要先去车站看看轮到哪个集市开场才能知道。” 洛羽迷惑道:“这和车站有什么关系?” 秦月说:“你没看过各大车站的招牌?” 洛羽说:“看过啊!这和修真集市有什么关系?” 秦月蔑视洛羽:“这信息是给修真者的,需要用神识看。开市时会把市场信息公布在各大车站的招牌上,方便修真者们查询。虽然一些老古董已经不出来了,但还是会有一些炼气弟子入世主持事务,比如我以前跟你说的,把持各个玉矿场口,或是寻找灵根不错的好苗子,也有一些修为低下的人出修真界来找药材碰运气……修真界里的怪物可比外面的厉害得多。” 洛羽说:“咦咦咦?还有这回事?走,快去看看!” 两人直接把车开到清宁市汽车站的广场边,放缓了速度。洛羽放出神识探查,果然发现硕大的站牌上居然还顶着个更硕大的牌匾,上面金光灿灿的大字写着: 金丹期-庚子年-二零二零年全年整-会灵顶普善寺-宝缘会 筑基期-癸巳年-壬戌月-二零一三年十一月全月整-凤栖谷舞云庄-仙游会 炼气期-壬辰年-壬寅月-戊戌日至庚子日-二零一二年二月七日至九日-落枫镇天道盟-众仙集 洛羽缓缓把牌子上的字都念了一遍,说:“有了,众仙集!这个月七号至九号!落枫镇在哪儿?” ☆、初到落枫镇 秦月皱眉想了很久,才说:“也许……是武夷山附近那个地方?” 洛羽急了:“你也不知道?” 秦月点点头:“很多地方我从没去过。只是听起我娘说起,我爹曾经带她去荆南山的镇上赏过枫林。这荆南山是武夷山的旧名,想必那里应该有个什么地盘。” 洛羽一咬牙:“那就先去那里看看!” 秦月说:“既然只赶上炼气期集市,炼气期的丹药也多带一些。” 洛羽点头:“嗯,我赶制了一些用三百年参炼制的丹药,效果应该很不错……唉。应该让公谨谦给点百年的,这还真舍不得卖。” 两人回了家,就开始收拾东西,一一清点。 洛老爷子今天没去店里,正和贝斯特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贝斯特这小家伙一直很喜欢看电视,犹其是爱动画片。最近更是看得起劲,盯着电视眼睛就一眨不眨。只要电视开着,必然就能看到它蹲在电视机前,有时还会自己跑去按遥控,聪明得令洛羽都怀疑它要化形了。 洛羽留下一些丹药,拜托爷爷要天天按时化成水给它喝。 这个工作自从洛羽采参回来就开始了,他可是日盼夜盼着小贝快点化形,化成个婴儿是指不上了,最少也要保持十三四岁的样子才好!要是变成个大美女,把老爸勾走了就惨了! 一切准备停当,洛羽和秦月告别了老爸和爷爷,踏上了去武夷山的路途。 一路上又是飞机又是火车,到武夷山时刚好早上七点。 找了个地方吃了点当地正宗手打扁食当早点,洛羽对那脆生生的馅儿褒奖了一番,又跟服务员打听了自然保护区的方向,出来后就专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了。 路上游人如织,两人瞅准个没人注意的机会,手拉着手就往路边的丛林里钻了进去。 神识模式全开,哪里没人往哪里走。两人如同没头的苍蝇,在山里团团乱转。 武夷深处,茫茫竹海上空,两条人影如同在拍摄《卧虎藏龙》续集一般,身轻如燕,速捷如飞,在林雾中若隐若现。 奔了半晌,两人停在一处小山溪谷旁,都有点不自信了。 洛羽沮丧道:“会不会找错地方了?这附近都是竹子,没看到枫树啊。” 秦月也有点郁闷,说:“再往前走吧,这竹林总有尽头。今天找不到,我们再去别处。” 一路继续乱窜,洛羽一边发表疑问:“会不会是在香山啊?香山红叶可出名了。” 秦月说:“你也知道香山是红叶出名,而不是红枫。” 洛羽惊奇:“咦?香山不是红枫出名吗?还有什么是红的?” 秦月说:“香山红叶,其中大部份是黄栌。枫不成林,哪里会出来一个落枫镇?你可听说香山有什么志怪异谈?” 洛羽想了想,说:“倒是没听过……咦,前面有人!” 秦月一顿,立即发力往个方向奔了上去。 洛羽也随后跟上,两人跑一颗松树下,停了下来,双双目视松树浓密的树冠。 那树上显得很安静,过了片刻,冒出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向下探头探脑,看清楚了两人,就问:“喂!你们是修士?跟着我干什么?”这声音很苍老,却又透着股调皮劲儿。 洛羽抢先说:“我们想跟你打听一下,这山里是不是有个叫落枫镇的地方?” 那树上的人听了洛羽的话,呼地一下跳了下来,问:“你们也是来参加众仙集的?” 洛羽打量这个家伙:穿了套白色的唐装——就是带着盘扣,清早起来看到老头们练拳时常穿的那种,但却光着脚,露出来的四肢上满是绒毛,连脸上也有不少,看起来像个眼睛极大的小老头;还有那耳朵,尖而薄,身后还拖着一根细长的尾巴——这完全是个非人类啊! 秦月惊奇地问:“你是个妖修?” 那家伙挠挠脖子,不满道:“没见过妖修?有甚么好稀奇的?” 秦月一下子噎住,沉默了。 洛羽此刻心中满了一种错乱感,就好像自家宠物突然开口说:“你怎么连尾巴都没有!”那种诡异的憋屈。 几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这妖怪不高兴了:“你们叫住我做什么?我还要赶路,有什么话快说!” 洛羽想着秦月说过的,人类修士歧视妖修,心里怕这家伙对自己和秦月的态度产生不满,急忙说:“我们不知道往众仙集的路,想请前辈给我们指点一下。” 妖怪听了洛羽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就乐不可支地嘎嘎嘎怪笑起来,笑了几声又停下来,说:“好吧!本前辈就带你们一起去!” 两人一妖就这样继续上路了。洛羽好奇地跟这妖修搭话:“我叫洛羽,洛阳的洛,羽毛的羽,请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妖怪又是一阵嘎嘎嘎怪笑,似乎十分开心,说:“俺老孙姓孙,名悟明!和齐天大圣是本家!” 洛羽囧了,孙悟明?这是什么名字!?又囧囧地问:“孙悟空不是故事里的人物吗?难道真有这么个人?” 妖怪两眼一瞪,说:“有没有这个人有什么关系?齐天大圣是我的偶象,我起这个名字又不犯天条。” 这下洛羽明白了,原来是遇上了个孙大圣的粉丝,自己给自己起了个这么古怪的名字。 两人聊了半天,洛羽从对方的言语中分析得知,这妖怪是个民国时代的猴精,比自己爷爷大不了多少,最爱的书是《西游记》,最崇拜的人是孙悟空,最喜欢吃的东西是酒,最爱做的事是跑到人类家里搞恶作剧。 聊了半天,终于来到了一处地方,这里果然有不少枫树,跟上次遇到的大阵比较类似,同样也覆了个巨大的阵法。 三人从阵法穿进去,入目是一条巨大的溪谷,两边红枫怒染,溪谷尽头两颗巨大的银杏仰然指天,高度得有三四十米,这两株银杏枝干竟是金色,透着灵气,茂叶扶苏,繁荫数亩,简直大得不可思议,年龄恐怕也比人类文明历史更长。两颗银杏之间浮着一块牌匾,上书“落枫镇”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极有造诣,拿出去必定得是传世书法圣品。 洛羽带着震撼跟在两人身后一路走过去,双目所及之处一片火红灿黄,仿佛置身幻境。 走过那两颗千年银杏,路一拐,便看到了“落枫镇”。镇中一条大河,把镇子弯蜒成两边,后山上层林尽染,如火焚天。依水而建无数亭台楼阁,三步一景,五步一观。其间还有珍奇异兽在旁檐和路上跳窜,形态优雅浑身雪白的飞禽成群集队地掠过水面,与整个小镇浑然一体,把“人与自然”的和谐景观发挥到了极限。 眼看离开市时间还早,洛羽和秦月决定先打听一下行情。 几人步入镇内街道,此时镇上来的“人”还不太多,但仍然可以用“热闹”来形容。洛羽紧紧拉着秦月的手,脖子四处不停地转动:那边那个美女,好漂亮啊!穿得也少……啊!为什么指甲那么尖锐!亲热时被抓到就不好了。哟,这个萝莉好萌!看这耳朵是只兔子吧?要是能带回家养着就好了……还有那边,那个辣妹,哇塞只穿三点式就跑出来,不怕被直接那啥吗? 这时洛羽旁边有个穿长衫的人类修士擦肩而过,对那辣妹唾了一口:“无耻妖修。”然后转过头又走了。 孙悟明问两人:“你们这次来,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卖?先给我看看。” 洛羽眼巴巴看秦月。 秦月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没有说话。 孙悟明看出秦月顾忌,说:“我们找家酒馆坐坐,这落枫镇的金枝银杏酒小有名气,来了不喝上一口实在说不过去。” 秦月犹豫道:“我们没有灵石。” 孙悟明一呆,嘎嘎嘎笑道:“俺老孙请你喝点酒又算什么?” 三人直接进了街边一家小酒馆。这小酒馆内古色古香,看风格应该是清时才新建的,主人的修为恐怕是已经筑基了。 洛羽举目往柜台里看去,那酒店掌柜拿了个ipad4的平板电脑在手里玩游戏,嘴里还嘀咕:“又输了……此物既不能以法力操纵,又不可用神识相助,需得动手,实是不便。抵换酒钱实乃太亏了,糊涂,糊涂,外邦蛮夷果然狡诈!” 几人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便听那掌柜问:“三位用些甚么?” 孙悟明说:“来一壶金枝银杏酒,再把店内的特色小吃上两盘。” 掌柜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动作,依然嘀嘀咕咕地骂着手中的电脑和蛮夷。 不久便有一个人从店后面绕了出来,手里端了几人点的东西,还并三个酒杯,一一放到桌上。 洛羽看这店员有点奇怪,脸部木然无表情,心里想:这服务态度不好啊,怎么会有客源?怪不得店里生意冷清。 孙悟明看洛羽盯着那店员看,嘎嘎嘎地又是一阵笑,说:“没见过?这是个傀儡。” 洛羽凌乱了,探出神识一试,果然,这是智能机器人啊! 孙悟明拿起壶要给三人倒酒,洛羽忙说:“谢谢,我不喝酒,不用给我倒了。” 孙悟明说:“这酒可不是凡间粗劣的五谷酒,是取用镇口的金枝银杏加山中灵果酿的,虽然不是上品,但味道却不是世俗界的酒可以比的,而且富含灵气,对修行有益。” 洛羽听他说了,也好奇起来,就也满了一杯。轻轻啜一口,果然十分清爽,酒香馥郁却又不刺喉,喝到肚里便化出一些淡淡的灵气出来。不禁也赞道:“真是好喝!” 孙悟明看两人喝了酒,就说:“现在可以把好东西给我看一看了吧?” 秦月抬头看了那掌柜一眼,拿出个玉盒打开,放到了桌上。 孙悟明看了一眼,道:“二百三十年参,果然是不错,但是……找人炼制成丹药却有点麻烦,还要交加工费。” 秦月淡淡道:“这镇上应该就有炼丹坊,也不过就是几步路而已。” 孙悟明道:“你这打算怎么卖?” 秦月纠结了一会儿,说:“灵石两百颗。” 孙悟明说:“两百颗太贵,一百五十颗,我就买了。” 秦月说:“一百八不能再少。” 孙悟明纠结了一会,说:“好吧。还有没有其它的?” 秦月淡淡扫他一眼:“我们还想在镇上多看看,如果有人以物易物不需灵石,也好留些余地。” 孙悟明点点头表示理解:“我在世俗界这么久,也没找到什么好东西,只能花灵石了。” 秦月问:“这镇上哪里有卖筑基丹,你可知道?” 孙悟明一听这话愣了一会儿,接着嘎嘎嘎又笑了起了:“你怎么会不知道……这筑基丹,哪有卖的?” 这下秦月也愣了:“没有人卖筑基丹?怎么会?” 孙悟明嘎嘎嘎笑道:“要是你在镇上买到筑基丹,可要先紧着给我订一颗!嘎嘎嘎!” 洛羽问:“这筑基丹很难弄?为什么?” 孙悟明说:“你们两个小子,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筑基丹需要两味天材地宝,一是指仙露,二是化灵髓,有这两味灵药,才能令人脱胎换骨。这两种灵药集天地灵气而生,指仙露转瞬即逝,化灵髓罕见无比,就是如今各大门派,筑基丹也藏得不多。我们这些散修,谁不是到处找着这两种东西……不过……我却知道哪里有指仙露。就怕你们弄不到。” 秦月皱眉问道:“在什么地方?” 孙悟明说:“就在修竹院的灵园里,嘎嘎嘎嘎嘎嘎~`” ☆、惊现吸血鬼 这时那店老板也插了一言,道:“你这妖怪,怎可在此胡言乱语?修竹院防备森严,若是引得这两人前去,岂非殆害他人?” 孙悟明道:“你机缘好筑了基,当然好说漂亮话。修竹院藏了指仙露谁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说?” 那老板气得发抖,道:“出去出去,尔等妖物,不安好心!” 孙悟明怒道:“这酒钱俺老孙不付了!”说完就拉着秦月和洛羽,怒气冲冲地出了酒店,那老板还在后面叫:“你二人休要与它为伍,切勿惹祸上身!” 三人就这样被赶了出来。洛羽和秦月都十分尴尬,孙悟明却习以为常,撇嘴道:“那修竹院藏了东西还不就是用来炼丹?等俺老孙到了备筑基,一定要去偷一滴来……我看你们也可以去试试,反正修竹院那些老家伙也用不着,白白浪费。” 洛羽小声道:“这种东西应该没有浪费的吧,肯定是要留着给弟子用。” 孙悟明道:“光有指仙露有什么用?他们没有化灵髓也是白搭……我告诉你们,这指仙露每年八月中秋时化露,到时候滴下来用玉瓶接着。你们要去一定得找准时间。” 洛羽囧了,跟着这家伙果然是要把人教嗦坏啊! 秦月却在一边眉头微皱,不知道想些什么。 孙悟明使劲儿鼓动了两一番,然后和两人做了交易,便分手了。 两人看看天色不早,就先计划找个店住下来。 走了一段,两人就看到一家挂着“迎仙居”牌子的建筑,修得完全不愧店名:飞桷流檐,镶金嵌玉,连门柱都是金丝楠木打的,而且建筑面积宽广,一直延伸到后面山上,亭台楼阁隐约可见。 洛羽看了看这家店,都不敢进门,两人身上两百灵石,这么豪华的店住得起吗? 当过富二代的秦月却不管那么多,抬腿就跨了进去,洛羽只好忐忑地跟上。 进店是一个大厅,四处雕梁画栋,精巧玲珑,还用玉盆摆设着不知名的奇花异草。 两人进门,那柜台里的掌柜头都没抬,只是问:“二位住店?” 洛羽想:好嘛,这态度比酒店那位还不如。难道这修真界都这样? 秦月说:“这住宿怎么收费的?” 掌柜说:“仅有一套精园,已有人入住。余下便是普通园子,一晚需收五灵石,两人同住需加收两灵石,共计七灵石。,酒食另计,押收十灵石。” 秦月点点头,取了灵石给他:“租一套。” 掌柜收了灵石,给了两人一个玉牌,就不再管两人了。 洛羽心里有点郁闷,又不敢说什么,默默跟着秦月试探着往里面走。 两人进了里间,就看到十二个身穿襦裙的宫装美女,分成两排站在两旁。 洛羽一下子就紧张了:我拷,刚才还腹诽人家态度不好,敢情这好待遇在后面啊?这架势着看是服务员吧? 洛羽脸红红地瞟着两边的美女,美女们见两人进来,整齐划一地道了三个万福,其中有一个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道:“二位仙长请随奴来。” 洛羽仔细打量那美女——咦,怎么表情也是木木的?语气也是僵僵的?用神识一探——这他妈又是个假人!欺骗老子感情啊! 洛羽立即也不扭捏了,抬头挺胸,心里忿忿不平。秦月脸上的表情倒依然是淡淡的,两人跟着这个假人儿穿过几座亭台楼阁的院落,又走上一道曲径逶逦的山间长廊,洛羽心中的不平才被这一路的美景给安抚了下来。 最后美人儿终于带着他们在一处院落停了下来,表情木然道:“请二位仙长开启浮香园。” 秦月抬头一看,这院门上果然有牌匾写着“浮香园”三个大字,两扇暗红色的木门上浮着一个“锁”字,封着大门。 秦月取出那块玉牌在手里,试着输入了法力,接着就有一道白光闪过,那院门上的字就隐去了。 假美人上前一步推开门,木然道:“二位仙长请进。”等两人进了门,它又转过去把院门关上,只见那个“锁”字又在门背上浮现了出来。 洛羽想:这光锁门有用吗?别人不会从院子里翻进来?散开神识往四周探了探,却发现整个院落是笼在一个结界中的。这保护工作还果然挺到位。 那假人带两人到了院子里的小楼后,就说:“二位仙长若有差遣请唤奴。”说完就像关机了一样,杵在门口不动了。 洛羽和秦月囧囧地进了楼,四处看了看,书房棋房琴房画房卧房各种房一应俱全,所有家俱都是用各种名贵木材打造,精美绝伦,特别是那张雕花大床,极为夸张,跟个镂空雕花房间似的,带着台阶,外面还附带着起居休息的地方,可把洛羽给震撼呆了,取出手机一个劲拍照。 参观完毕,洛羽躺在大床中间感叹道:“神仙果然奢靡腐败!相比之下,水鉴真人真是太两袖清风了。” 秦月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说:“追求不同而已。这镇里也不是修行的好地方,人多,灵气便少了,而且护山大阵也抽取了不少灵气,选择聚居的修仙者,多少都有些不得已。谁不愿找处好地方,自己占山为王?” 洛羽说:“那我们找到那个……” “嘘!”秦月突然打断他,说:“到了修真者聚居处,最好把神识时刻都开着。如果有金丹期修真者到来,这阵法是阻不了他们的神识的。我们所说的话,只要别人有心,就能听到。我们神识相比同阶修真者来说虽然厉害,但遇到金丹期、筑基期修士来说却不算什么。他们要偷听,我们绝对是发现不了的。在外面要说什么话,也先用神识撑好了结界再说。” 洛羽乖乖地点点头,又爬到窗边去看风景,说:“这钱怎么算的?住宿好像很便宜啊!” 秦月说:“修真者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住房,这住宿当然就便宜了。一百颗灵石,相当于一颗灵玉,一百颗灵玉,又相当于一颗仙子。只是灵玉稀少,大家都用灵石交易。更贵重的仙子、仙石、仙玉,却是我们用不起的。” 洛羽说:“两百灵石,应该够买东西了吧?” 秦月说:“别高兴太早,书可不便宜。” 洛羽灵机一动,说:“这里不是有书房吗?找找看有什么书!” 说完就跑到书房,翻看上面的书籍。 谁料这些书籍大多是一些修真界的历史书,各种杂谈,名人传记,风物介绍,修真界介绍,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自己想买的。不过这些书对洛羽来说,帮助也不小,就挑了一大堆摆在床上,和秦月一起看了起来。 两人看了一下午,了解到不少知识,眼已是晚上,两人从乾坤袋里拿了东西出来吃,吃完之后,洛羽就提议出去逛逛夜市,熟悉一下环境,秦月表示附议,然后两人就出了旅店,在街上漫步了起来。 这一路游走,两边店铺不少,首先就看到了帮人炼丹的丹坊,洛羽上去打听了一下,人家说这是大门派驻地,分配的炼丹学徒在这里练手艺的,又看到有什么炼器房,同样也是大门派驻地;也有专门出售丹药和法器的商铺,居然也还有裁缝店,里面各个时代的服饰一应俱全。 两人走到一家药草店,进去打听了一下行情,两百年参在里面的价格差不多两百灵石,果然卖给孙悟明那支是有点亏了。 但其它高等些的灵药,价格却都至少上百不等。洛羽到处看了一圈,发现其中有一种叫做“华纹草”的东西自己就有,不过百年的灵草,价值却足有近五百灵石。洛羽记得这种草的功效是能强健肉身的,因此很是好奇,这种草怎么也有这么高的价值?于是就问了店主,店主却说这种草佛修很是喜欢,他们的一种功法要炼就成金刚不坏之身,吃这个很有用。 洛羽跟秦月商量了一下,就问这店主收不收灵药。店主当然是求之不得,两人就拿出一株华纹草卖了,立即赚了五百灵石。 又绕进丹房去看了看,筑基期的丹药,辅助型的都在五百灵石以上,加修为的竟然都是每颗上千灵石,就连炼气期这种“材料烂大街”的加修为药品,价值都在五十灵石左右。相比之下,住店真是太便宜了。 转完药房,又去了武器店,这里的东西都是法器,没有出售法宝,这法器也不便宜,多是一些低阶法器,最差的都需要一百灵石左右,好一点的有五百多的,还有一个据称是镇店之宝的上品法器,上面覆满了阵法,流光溢彩,要价三千灵石。看了一圈,洛羽用神识挡住了小声问秦月:“你那帕子得卖多少?”秦月淡定道:“我那帕子加了璃水之精,也算是一件极品辅助法器了,虽然攻击力不比这些大,但价值却不比这些差。” 洛羽看得心痒痒,很想买一件,但是又太穷了。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先去书店看看再说。 两人正打算出门,迎面却进来了一群金毛蓝眼高鼻子的老外,可把洛羽惊得当时就愣住了。这群人有的穿着名牌西服,有的却是欧洲中世纪华丽丽的贵族服饰。洛羽盯着他们,发现这群老外的皮肤都特别苍白,说话时嘴里还依稀可见尖牙——吸血鬼啊!老子看到吸血鬼了啊!洛羽瞬间又激动了! 这群老外也发现了洛羽秦月,大多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就步态优雅地越过他去看那些法器了,只有其中一个长相极其俊美的西装鬼,盯着洛羽的脸瞧了好一阵子,样子也很震惊。 秦月看这家伙盯着洛羽看,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他的视线。这时后面那群吸血鬼却操着蹩脚的中文喊了起来:“噢,我的天啊,我们发现了什么?它们简直比矮人打造的武器还要精美百倍!”“兰佩斯,亲爱的,快过来看看这些动人的艺术品!” 那叫兰佩斯的吸血鬼回过神,也跟着过去看了起来。 两人出了店,洛羽嘿嘿笑着摸摸自己的脸,臭美道:“我其实比你帅吧,那吸血鬼看我都看呆了。” 秦月冷哼一声:“小心被当成食物咬死。” ☆、30·摆个小地摊 洛枫镇最大的书店“博览书屋”内,来了两个令人精神一振的帅哥。虽然他们修为低下,但其中一个身材高大、俊美无俦,另一个就只是矮了些,也长得俊俏无比,特别是那双眼睛,灵动非凡,很是令人心生好感。这可把书屋的老板娘胡雪灵喜坏了——虽然人们都说,看起来年轻的修仙者不是俊就是美,但那也是后天脱胎换骨用灵气养出来的;这两个虽然还没脱胎换骨气韵有点杂,但架不住先天底子就好啊,要是等他们筑了基,必然是名动修真界的美男子,今天可真是蓬荜生辉了! 老板娘站在柜台里,目光围着两个人打转转;趴在桌上的小狐狸看到这一幕撇撇嘴:这两人看起来像是道侣,她就算再兴奋,也只能饱饱眼福而已。 洛羽认真地打着量着书架上的书:《灵草百鉴》《仙界奇物志》《异生经》《百果汇》……这些都是讲灵药及其出处的。洛羽拿起本《仙界奇物志》翻了翻,里面不仅讲了灵花灵草,还有什么“灵髓”、“灵液”。挨着药书的就是丹书,什么《药门丹经》《药工鉴》《万灵化药论》……都是些炼丹理论,里面的内容也多华而不实,基本是面向不会炼药的人群,重点举例了用一些普通丹药是用什么药材炼出来的怎么炼的,而没有指出炼丹的原理,适合那些“只要炼出几颗丹药来就行”的人群。但是关于更高级一些的丹方,却没有描写或出售的。看到这种情况,洛羽心中不禁暗爽:自己已经走到这些书前面去了…… 除了这些,洛羽心心念念的阵法书果然也有,什么《布阵略》《千幻变》《八方奇杀精要》《石玉论阵》《阵符全录》《万阵其宗》……整整一个大书架。洛羽把那本《阵符全录》取在手里一看,狂喜:这不是自己正在苦苦追求的编程语言大全吗?太好了!又翻看了其它几本:《布阵略》也很有用,教了一些基本布阵的条件和要点;《千幻变》是一本幻阵专业书籍,《八方奇杀精要》讲的是攻击性阵法原理;《石玉论阵》讲的是各种布阵所需要的怪异材料和性能,《万阵其宗》就更好了,说的是阵法理论及如何用阵符与布阵法器之间进行互动,也正是洛羽需要的……这……全部都很有用啊!怎么办?哪里去找灵石把它们都搬回去? 洛羽在这边内牛满面地焦虑,秦月也在另一边拿起本名叫《神器百炼》的书在看。他面前的书架也是十分巨大,上面的书有《内有乾坤》,这是一本讲怎么做乾坤袋的书;《无缝天衣经》这讲的哪些材料可以炼制成衣服类防御法器的书;还有什么《千宝录》,收录了各种炼器材料的原料及出处,《神机百巧》是一本炼器技法的小诀窍…… 洛羽看了看秦月手中的书,问:“你对炼器有兴趣?”秦月抬起头来,眼神里含了一丝火热:“绝世神兵谁不想要?我也有火灵根,可以自己炼器。但这法器上镌刻的阵法,还要靠你帮我。”原来这法器和法宝不同,法宝可以收之于体与主人心神合一,任意操纵,但是法器却做不到,必须用阵法加以辅助,打个比方,法宝是主人的手臂,法器却是手里用的工具,要一定的程序才能操纵。 洛羽热血沸腾:“好,那以后我的法宝炼制任务也交给你了。” 秦月说:“我看炼器和炼丹,也是殊途同归,不过是炼起器来费力些。” 纵观全书,其实都只是一些入门基础,没有什么高级的丹方,或是牛逼的大阵阵法详解、或是绝世武器的炼制方法,估计都被人藏私了,或是作者没有那么高的水平。除了以上几种书,洛羽还发现了符箓书、咒术书、灵兽书、鬼物书、灵木书、灵虫书、炼气期功法、修真理论,另外还有一些少儿不宜的也在里面……每一种都有一书架,简直是浩瀚如海,包罗万象,不一而足,但,都是基础。 不过有这些洛羽已经很圆满了。看看这些书标着的价格,大多在五十至一百灵石之间。两人讨论了一下,光是把自己想要的阵法、炼器书搬走,最少都得两千灵石,更何况洛羽还看中了几本炼丹的草鉴、石鉴、出处详解,还想搬本符箓书了解一下……好吧其实他们什么都想要,只是灵石是大问题。 老板娘胡雪灵玉手撑着下巴观赏了两人半天,也没有向往日一样不耐烦把人赶出去;反而花痴症状明显发作地表达了关心:“两位小哥,可是有何疑问,勿忘询问小女子呀~``” 趴在桌上的小狐狸听到这声音浑身一颤,站起来抖抖毛,闪了。 秦月走了过来,问:“若是想多买几本,有没有折扣?” 胡雪灵媚眼如丝地用眼角斜睨着他,娇声道:“若是小哥儿要购书,说不得打上个七八折,便是不买书,也可常来小女子这里走动走动~```” 秦月有点尴尬,旁边洛羽也凑了过来,听了这话也不知道在吃谁的醋,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撇了撇嘴。 胡雪灵看到洛羽撇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用帕子挡着脸细声道:“这位小哥若不放心爱侣,我们也可三人一起,去小女子房中共参修仙大道~```” 洛羽听了这话,愣了片刻,脸色刷地一下红了个透。秦月巨无奈,只好对那老板娘说:“此次灵石带的不多,我们几日后再来。”言毕拉着洛羽落慌而逃。 两人到了大街上,洛羽深深呼了口气,说:“太生猛了!这女人这么开放,是妖修吧?” 秦月说:“恐怕是只狐狸精,我刚才看到那柜台上趴了只开智的狐狸,可能是那店主的亲戚。” 两人看夜已深重,便漫步着打道回府。这时路上的行“人”依然很多,洛羽看到不少拖着粗长尾巴、身材高大彪悍面相凶恶的妖修,恐怕是虎豹一类猛兽化形的,还有一些上上下下罩得严严实实,身边一阵阴风惨惨的诡异“生物”,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阿飘”了,整个街道上一幅“百鬼夜行”的样子,和白天截然不同。 洛羽看了半天,从开始的惧怕变成了好奇,问秦月:“我在古典传说中看到,道士和尚不都是看到妖怪就喊打喊杀的,为什么现在能和平相处?” 秦月说:“万物相竞,拚的不过一个‘实力’。古代修真界,人类修士实力强大,掌控着局面,妖修自然就低人一等。这些刚刚化形的妖修又都不通人事,不懂遵遁规矩,被人类排斥,自然经常跑到凡俗界去作乱。自从天庭没落,人类大能修士也一一消失,相对来说,妖修便取得了一些地位,人类修士也只能把地盘让出来一些,给它们居用。这也是近百年世俗界少有妖怪作乱传闻的原因。” 洛羽说:“看来天庭没落,也不全是坏事。至少普通人清净了。那地府呢?地府有没有什么变化?” 秦月说:“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天庭的没落至地府也有影响,曾经动乱过一阵子,有不少阴鬼逃了出来。要是这些阴鬼只知纳足阴气,不知道输通运用之法,恐怕会走火入魔,变成没有理智的凶厉之物;要是再进化出点什么鬼毒尸毒,人类担心2012世界末日还真可能会出现,挺麻烦。” 两人聊着世界和平的深奥话题,很快就回到了迎仙居。一夜无话。 第二天,“众仙集”正式开场。 洛羽和秦月赶到大街上,到处已经是人声鼎沸,热火朝天——从各地蜂拥而来的修真者们把街道占得满满当当,各种小摊地铺随处可见,上面摆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样样都有,洛羽眼尖的地发现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地摊上居然摆了一个“玉势”,有个妖修见了上前问询来历,洛羽也扯着秦月在旁边支着耳朵听,只听那家伙说:“此物乃是一件异宝,取万年琼枝果之液、三千年化乳草,浸泡羊脂暖玉九百年,才炼了这么支“琼乳暖玉根”,女子用之可滋养于内,男子用之不但可滋养补益,天长日久,还可令妙处自泌琼浆,享极人伦。实乃千年难遇之珍品。”说完看到秦月和洛羽在一边围观,又对秦月道:“这位小哥,机不可失!贤伉俪一看俱是上仙之姿,有了这“琼乳暖玉根”,必定会令房中之术修入极境!以其赠送爱侣,聊表心意,正是不可多得之绝世圣品!小哥万万不可错失良机!” 洛羽在一旁听了,又羞又囧,怒道:“为什么是叫他送我而不是叫我送他?” 那家伙脸上呆了一呆,半天才呐呐道:“原来如此,那小哥不妨买下,赠与这位道友,聊表心意?” 秦月已经对两人被误会为道侣的事情习惯了,只是板着脸拉过洛羽挤出了人群。 洛羽还在愤愤不平,秦月板着脸道:“赠送我?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你能在我上面?” 洛羽也怒了:“老子也是男人,为什么不能在上面?” 秦月嘲讽道:“那也要看实力。” 洛羽一呆,愣了半晌,才讪讪地说:“我才不和你搞基,我可是直男。” 秦月冷哼道:“我也是。” 两人手拉着手默不作声地走了两步,洛羽突然问:“为什么那么多人说我们是道侣?修真界基佬很多?” 秦月淡淡道:“妖修里很多女性,但人类修士中女性却极少。人类修士不屑展开人妖恋,便只能同根相基了。加上中国古代断袖分桃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这事情就大众化了。” 洛羽说:“这还真是基友天堂啊。” 秦月说:“你想试试?” 洛羽笑道:“等哥想试了,就找你,美人儿,你可不要拒绝哥噢!” 秦月也针锋相对地说:“随时奉陪。” 两人又继续逛市集,发现地摊上也有不少卖书的,两人挑了个书摊儿蹲了下来,四处翻捡。这书摊儿面积不大,除了摆出来的书,还有一堆玉片。洛羽翻了翻手中的书,问那摊主:“你这里有什么好的基础书籍?我们两个一个想学阵法,一个想学炼器,还想了解一下各种药草和炼器材料的种类,你给推荐一下。” 那摊主在玉片儿中挑挑捡捡,取出几片递给了洛羽。洛羽看这些玉片上有的居然刻着《灵草百鉴》、《万阵其宗》之类眼熟的文字,心里十分惊奇——这不是在书店里看到过的书名吗?想了想,洛羽也试着往这些玉片输入了法力,就见玉片上面流转起光芒,似是启动了上面的阵法,却没有什么其它变化。洛羽又试着将神识浸入其中,果然,一些文字就在脑海中冒了出来,和书店所见的内容分毫不差。 洛羽兴奋了,又报出一堆书名,那老板挑挑捡捡的又翻出几个玉片丢给他。洛羽问:“这怎么卖的?” 摊主说:“二十灵石一块,不二价。” 洛羽正待买两块,却被秦月一把拉住了,说:“先到处转转。” 洛羽点点头,两人记下摊位继续逛,后来又发现几个书摊,上面都有很多一样的玉牌。原来这些书都是属于科普级的,很多人都有,先是去书店买了刻在玉简上,学过之后便都没用了,又拿出来抛售。这些玉牌价钱都十分便宜,十几至二十几灵石不等。 两人又转到了卖丹和卖药草的摊上,这里的丹药卖得都比丹药房便宜,但却比丹药房收购的价格要高。眼看这里卖丹的人挺多的,两人合计了一下,也在旁边扯了张毛毯出来,铺在地上摆了个药草店。秦月负责当摊主,洛羽负责讲解收灵石。两人取出些不引人注目的清灵丹、寸草丹、百年参,小小清了一下仓。这清灵丹标价十灵石,寸草丹标价五灵石,五支百年参按年份不同一百八至三百灵石不等。 收摊时清灵丹卖掉不少,寸草丹被人买了一颗去试稀奇,百年参就十分抢手了,摆出来没一会儿就卖了个精光,还有人追问着还有没有。秦月木着脸回:“没有了,遇到一簇几百年的已经是运气,哪有那么多?”那人带着一脸即失望又“果然如此”的表情地走了。 这一趟下来,两人赚了个满钵,喜气洋洋地跑了各个书摊,把觉得有用的书都收了个七七八八。两人还想买点炼器材料给秦月炼器,结果这些东西却比书贵得多,稍稍好一点点的,都比人参还贵,又不是两人能屑想的了。 接下来两天,两人便每天跑到集市上收便宜书,把镯子里都装得满满的。最后一天,两人又忍痛摆了一株在上古大阵中找到的灵草,三百年份,增加修为的药草,居然在市集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把两人吓得不轻。后来这灵草被闻讯而来的一位筑基期修士以三千灵石买走,两人赶紧地收了摊儿匿了。 有了这笔钱,两人又每人买了一个法器。两人不约而同的都选了剑,洛羽的法器名“敛澄”,是把水属性飞剑,因为价格便宜而没有什么神通;秦月选的名叫“焚天”,火属性,同样也因便宜没有什么神通。这两把法器共计花了差不多两千灵石。 到了这个时候,众仙集也差不多结束了,两人又绕到那狐狸精的书店买了几本没收到的书,又绕到酒馆买了些金枝银杏酒,直到把身上的灵石花的差不多精光,才去退了房,离开了落枫镇。 ☆、被劫那个色 两人在下午六点左右跟着一小部份“各种修士”出了落枫镇,打算晚上十点之前赶到武夷山市,然后明天就直接飞回家。这时落枫镇内仍然还有一些来晚了的修士继续进行着交易,仍未离开。 两人一路发力狂奔,直奔到晚上七八点,在一处山谷内停了下来,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啃了点鸡腿汉堡当晚餐,便又打算上路。洛羽拍拍屁股上的草屑,伸了个懒腰,忽听得一个声音飘了过来:“两位小友为何这般匆忙?老道追了好远,才赶上二位。” 洛羽有些诧异:咦,是谁?道士?不认识啊…… 秦月眉头一皱,马上就站到了洛羽身边,警惕地看着某个方向。 洛羽看到秦月的态度,也有点恍然,恐怕是在集市上那株灵药惹来的麻烦,被人盯上了。可是那些灵石都已经被花光,他要是想抢劫,也没有啥可给他抢的……但是他会不会看上秦月的镯子?那可是好东西啊!这次在镇上都没看到有卖的,最多只是些灰不拉叽的乾坤袋,比自己脖子上的差远了。这么一想,洛羽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这一愣神间,就见一个身材消瘦的人影现出了身型:此人一身道袍,手里拿个拂尘,样子三四十岁,长得还挺不错;只是那浑身的气息十分诡异,令人别扭厌恶。 那道人看两人摆出的架势,潇洒地笑了一声,和颜悦色道:“两位小友不必惊慌,贫道道号惜花真人,乃是堂堂筑基修士,并非那好事打劫之徒。” 惜花真人?洛羽觉得这道号有点奇怪,秦月却冷冷问道:“你有何贵干?” 那惜花真人又是一阵潇洒地长笑,说:“贫道自从落枫镇中初见二位,便被二位风采所折服,想请二位到贫道府上一叙,谈经论道,把酒言欢,想必定是人生乐事。” 秦月说:“对不住,我们另有要事,先走一步了。”说完拉着洛羽就要走。 “哎——。”那道人不知道怎么地,身影一晃,便伸手拦住了两人去路,又道:“小友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贫道虽然不济,但在修行上尚有几分了悟,两位何不与贫道结交一番,也必定能有所收益。” 秦月心中愤怒,但碍着对方修为比自己高,只能冷冷道:“没兴趣,让开。” 那道人听见秦月此言,脸上也挂不住了:“小友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但凭你二人修为,可不是贫道对手,还是回心转意罢,以免贫道手下没有分寸,伤了二位,贫道可会心疼得紧。” 洛羽总算醒悟:这是被劫色了!被劫色了! 洛羽还在纠结中,秦月却已经不客气地挥出飞剑,狠狠向那道士砍去。 那道士闪到一边,面上露出几分狠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贫道原还打算好好怜你,既如此,贫道必定让你尝尝春药的滋味!” 言罢,把手中拂尘一掸,在空中划出一道粉色浓雾,向着二人所在之处来势汹汹滚滚袭来。 秦月低吼一声:“屏住气息先走!”便把洛羽狠狠推出十几米远,又扔出幻云挡在身前,双手连弹掐了个法诀,电光火石之间,就见幻云化出一团水云,势不可挡地向那粉雾直直撞了上去——两者一撞,便轰然荡开,气流激得四下里草飞土扬,秦月也被震得退了好几步。 那道士咦了一声,道:“小小一个炼气修士,竟还有此等宝物!不过……此等法器在你手中实是大材小用,待贫道收了你这带刺的小美人儿,这宝贝便好作个嫁妆——哎唷!你偷袭!!?” 洛羽不知何时又绕了回来,他仗着堪比筑基期的神识,悄悄潜到那老道后面,那老道竟一无所觉,于是放出敛澄在那家伙腰眼上老实不客气地扎了一剑,可惜的是老道有法力护身,这一剑没有伤到筋骨,不过光是痛也够他受的。 洛羽得意洋洋:“死变态,我家秦美人也是你能想的?哥早把他内定了!” 秦月看他又出现,也怒了:“我叫你先走,你怎么又跑回来?想跟这家伙搞基吗?” 那老道被个炼气五层的小修士给伤到,气得恼羞成怒,五官滴血:“你这小崽子!好好好!老道今日也不须怜香惜玉,非得狠狠给你们个教训!”说罢也召出一把飞剑,捏了个诀,两指一指,那飞剑便挟着厉风之势直奔洛羽而来。洛羽早在对方捏诀时便准备着,此时看那飞剑来了,也驱着敛澄迎了上去。两剑对上,只听“锵——!”一声清响,敛澄便被打飞,凄惨地跌落草丛。老道的飞剑打落了敛澄,却只是稍稍偏了点点,洛羽顾不得多想立即往旁边一滚,那剑险险和他擦身而过,在他刚才呆的地方扑了个空,但是洛羽也被那股剑气在手臂上划了个口子,一股血腥味儿顿时就窜进了洛羽鼻孔,他悻悻地想:这一下老道的本钱又被他赚回去了。 那老道却不会等他,飞剑打了个转儿又要往洛羽身上招呼,但招呼到一半又被秦月的飞剑打偏了。老道很是暴燥:三个回合都还收拾不了两只炼气期小跳蚤,传出去实乃大大有失面子!这两小鬼也不知有何异处,神识竟都能捕捉自己飞剑,抓住了需得好好查看一番。 且不说老道这番心思,秦月却是打出了真火,飞剑被击落,他又运转法力直接劈出一道火刀,往那老道身上乱砍。那老道施施然任他砍,只是顶着个法力罩子不屑一顾,根本当他在挠痒。秦月看法力也抗不过他,根本无法造成伤害,又召起飞剑进行攻击。老道转手又捏了个诀,那柄飞剑在空中打了个转,这次却冲着秦月后心来了。 洛羽在旁边看到那飞剑方向,惊:难道这老道要下狠手了! 这下他也顾不得去找敛澄了,急忙摸出那张用掉一半的符箓,玩命儿地输入法力。开始还是洛羽在输入,后来就变成这符箓自己主动抽取了,说时迟那时快,只是眨眼之间,洛羽体内便被吸干。那符箓似乎并没有吃满法力,只是半饱不饱,但没的食物了,便只好爆出一阵白光,刹那间一条半透明的白色巨蟒从纸面上冲天而起,洛羽只觉得心里一下子就多了种感应,于是喝道:“去!”那白蟒便向着那飞剑腾身而去,只是尾一弹,就将那飞剑弹得打了个踉跄,几乎控制不稳地要落下来。 洛羽这下牛逼了,又喝一声:“咬他!” 那白蟒便张开血盆大口,立即反身向那道士狠狠咬下。道士看到这白蟒也没慌,狠狠道:“小儿手中灵石不少,区区炼气期也花用魂符,实乃浪费。”说完凝了法力一掌劈去,便将其打飞一边,打了个滚,直接魂飞魄散。 这一掌可打得洛羽心都碎了,这可是他宝贝了好久的东西,居然连筑基期道士一掌都接不下,太他妈伤心了! 道士打散了蛇魂,洋洋得意地走到洛羽面前,伸手捏住洛羽的下巴,道:“若你是筑基期修士,这东西兴许还有几分用处;可如今,你们俱都是贫道掌中之物,不若乖乖从了贫道,贫道既往不咎。否则,别怪贫道心狠!” 洛羽此时耗尽了法力还没恢复,挣也挣不掉,心想:难道真要被迫和这老道搞基?可他这么恶心!还把老子打成这个样子——是应该和他拚个鱼死网破呢?还是忍辱负重,然后趁他不备逃走? 洛羽还没想清楚,秦月已经替他作了决定,又驱动飞剑向他后背心扎了过来。 这下老道彻底怒了,手一挥,一股气势雄浑的法力便向秦月当胸扫了过去,秦月离得太近,躲也躲不开,被打得飞出十几米,半天爬不起来。 洛羽惊呼一声:“秦月!”便开始使劲挣扎,那道士此时也顺势放开了他,洛羽便扑过去把秦月抱住扶了起来,摸出颗灵草就往他嘴里灌了进去。这种灵草是在上古法阵中找的,具有活血化瘀、止血疗伤的功效。虽然说炼成丹药效用更大,但此刻洛羽也顾不得浪费了。 那道士一边啧啧叹着一边走了过来,得意洋洋道:“看不出,小美人身上还有如此多好宝贝,贫道今日可是捡到宝了。” 话音刚落,洛羽还没来得及绝望,突然有就听到个惊奇的声音: “噢,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有混蛋在伤害幼崽!”这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还有几分魅惑的鼻音,语调也有些奇怪。 秦月和洛羽听到这话,不由地精神一振。 那老道一愣:“谁?出来!鬼鬼祟祟不敢见人?” 随着老道的声音,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离他们十来米的草地上:身材高大完美,金发蓝眼,五官俊美无瑕,脸上还带着优雅高贵的笑容,浑身散发着:我是贵族!的气场——正是在武器店里遇到过的,那只曾经盯着洛羽看到呆的吸血鬼。 道士怒道:“番邦野人,也敢在此胡言乱语!” 说着就驱动飞剑往他心口刺了过去。这飞剑去势如电,那吸血鬼躲也不躲,只是任由它“卟哧”一声穿过自己胸口。 吸血鬼底头看了看那把剑,一边优雅地迈开步子,一边微笑着注视着洛羽,道:“嗨,晚上好,先生。我叫兰佩斯,我想你大概会记得我?我们曾经在落枫镇上见过一面。” 洛羽只能呆呆道:“嗨。你好。” 旁边的老道也已经惊呆了,掐动法诀又要驱动飞剑,那飞剑在吸血身上刚刚一动,便被吸血鬼给抓住,优雅地从自己身上拔了出来,用一种看情人的眼光看着它,道:“它真是美丽,比我在镇上见到的还要美丽得多。” 这时老道已经呆掉了,只觉得这家伙好像很厉害,竟能抓住自己的飞剑。 老道又挥了一道粉雾向吸血鬼袭去,吸血鬼闻了闻,说:“这……恐怕是春药?噢天哪,竟然对我使用这种东西,真是太让人难堪了,我不需要这个也可以。” 老道彻底傻了,发疯似地开始凝聚法力,要往吸鬼身上招呼。这吸血鬼恐怕也知道不能再淡定下去,抢先一个瞬移,直接绕到老道身后,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冒出数寸长的森森指甲,反身朝那老道一抓,洛羽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便只见那老道活生生地变成了粉碎,掉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烂肉渣——完全秒杀。 洛羽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就干脆地吐了出来。 那吸血鬼看到洛羽吐了,皱着鼻子退了一步,继续优雅地说:“我来自英国,热爱艺术与和平,嗯,是一名……妥芮朵(toreador)贵族。虽然我现在看起来很狼狈,但我仍然希望能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把剑很完美,但是它现在没有了主人,也许你不会介意,让我收藏它?” 洛羽定了定神,说:“完全不介意。” 秦月此刻精神好了很多,挣扎着站了起来,又挡在了洛羽面,冷冷道:“请你离我们远一点。” 吸血鬼这才正眼看了下秦月,又观察了一下他的姿态,突然笑了:“请不要这么紧张,我没有恶意。我曾经对我的爱人发过誓,不会主动伤害人类……当然,正常进食除外。嗯……我现在不饿。” 秦月依然没有松懈,淡淡道:“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们就此别过。”说完,拉起洛羽便想要走。 洛羽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小声跟秦月说:“乾坤袋,那老道有个乾坤袋。” 秦月点点头,拉着洛羽走到那堆碎肉边,捏了诀,面不改色地用法力翻动那些血糊糊。突然,血糊糊中飞出一个绿色的光点,匆匆忙忙地往外逃窜,一下子就飞到了那吸血鬼身边。吸血鬼很惊异:“这个季节会有荧火虫?真奇怪!”然后伸出爪子把它捏在手中观察。 那绿光点被抓住,立即就发出了惨叫:“二位小友救救贫道!贫道对二位绝无加害之意!二位仙长救我!” 洛羽一听:这不是老道吗?还没死!!! 吸血鬼闻言,指尖发出一小簇火苗,“哧——”地下,那绿光就被烧没了。 秦月和洛羽木然地看着吸血鬼,吸血鬼无辜地耸耸肩,说:“我只是,很好奇,想试试,看看火对它会不会有伤害。” ☆、分赃要公平 洛羽和秦月蹲在那里扒拉半天,终于翻出了个血呼呼的乾坤袋。那叫兰佩斯的吸血鬼皱着眉头一脸恶心地在旁边围观,既不走,也不说话。 两人也没管他,把那乾坤袋打开,清点了下里面的东西:里面用玉瓶装了一些筑基期的丹药,还有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怪药,另有灵石上万、一堆乱七八糟的药草、炼器材料、一本筑基期基本功法,邪恶的药品配制方法、男男双修功法、男女双修功法、采补功法、房中术什么的…… 洛羽很兴奋:这下发大了,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杀人抢劫!这太他妈有前途了!要是以后修为高了,咱不干抢劫,专搞黑吃黑,又能赚名声又能赚实惠,那该多完美啊! 秦月默默地挑了有用的往镯子里装。洛羽说:“全部都装走!” 秦月瞟了他一眼,洛羽白眼一翻,说:“看什么看?知识都是有用的,不管什么都应该研究一下。” 秦月只好又默默地把那些邪恶的东西也往手镯里放。 吸血鬼看了半天,突然说:“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听说东方有个民俗,叫做‘见者有份’。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全部都拿走——你们似乎把我那一份忽略了。” 洛羽警惕地看着他,说:“这些东西对你又没有用,你拿来干什么?” 吸血鬼不满了:“亲爱的先生,您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非常需要其中几样东西。如果可以的话请把它们留给我。” 秦月冷冷问:“什么东西?” 吸血鬼双眼闪闪发亮:“哦,你们知道的,我有一位美丽的爱人,我想,我非常需要那本《双龙大法合修术》,和另一本《双龙戏万花-百秘宝鉴》。” 洛羽风中凌乱了:基佬!这是一只活生生的基佬吸血鬼! 秦月也呆了一呆,干脆地把那几本男男的邪恶书籍全都扔给了吸血鬼。吸血鬼如获至宝地接住,转眼就不知道收到了哪里,总之是看不出身上藏了几本书。 分赃完毕之后,洛羽又跑去把敛澄捡了回来,还把那把拂尘洗洗干净收了。 秦月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遗漏,放了一把火把那堆血肉烧了个精光。 两人继续上路。那吸血鬼也屁颠颠地跟了上来。 秦月很纠结,又根本甩不掉这家伙,只好冷冷道:“你还跟着我们干什么?” 吸血鬼很气愤:“你不能这样,亲爱的,难道你不能对我态度好一些吗?我可没有做什么伤害你们的事儿,相反,我还替你们打败了那个色魔。” 他这话也没错,秦月被噎了一下,说:“谢谢。不过,我们现在要回家,你好像有同伴,为什么不跟着他们?” 吸血鬼低下脑袋想了一会儿,很快摆出一脸无辜茫然的表情:“我迷路了——你知道,这种原始森林里最容易迷失方向。” 秦月扶额:这家伙把人当傻瓜吗?迷路了需要想这么久? 傻瓜很同情吸血鬼,说:“那你跟我们一起出山吧,我们带你到市里。” 吸血鬼兴高采烈地闪到傻瓜身边:“噢,亲爱的,你真是太好了——跟我的爱人一样,善良而又完美……可以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吗?” 傻瓜兴高采烈地回答:“你可以叫我洛羽,洛阳的洛,羽毛的羽,我家在清宁市,你去过那里吗?” 秦月憋屈地狠狠咬牙:果然,二货和二货才是一个世界的! 两人一鬼到了武夷山市,那吸血鬼很自觉地跟两人道了别,又说了一番感谢的话,急匆匆地就走了。 洛羽很满意它的态度,跟秦月表扬它:“看来吸血鬼也有好鬼啊。” 秦月心里很不爽,冷冷道:“你不怕被它缠上?要是它有什么不良企图,你想逃都逃不掉。” 洛羽嘻皮笑脸:“它不是有爱人吗?难道是秦美人吃醋了?放心,大爷心里只有你一个!不会看上别人的!” 秦月冷哼一声,严肃道:“谁知道它说的是真是假?以后但凡是修士和怪物说的话,你都少去相信。” 洛羽想了想,想到那个道士一开始那些花言巧语,乖乖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两人赶了火车,又转了飞机直接飞回了家,刚好来得及赶吃晚饭。 洛羽掏出手机给爷爷和老爸秀了一番照片,又唾沫横飞地讲了各种见闻,听得老爷子那叫一个无限神往:“下次去的时候买个dv拍来给爷爷看看。”洛羽嘻嘻一笑,又拿出在落枫镇买的一大坛酒,说:“这叫‘金枝银杏酒’,是特意孝敬您的灵酒!酒性不猛,灵气温和,滋补养益,您也能喝!”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饭,洛羽和秦月就窜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把那一堆各种书籍取出来分门别类。 洛羽一边放东西,一边说:“我们应该准备一间炼丹房、一间炼器房、一间书房……看老爸,绘画条件多好!我不想和他再抢厨房了!” 秦月点头:“你说得不错。除了这些,还需要更多的乾坤袋,分门别类装收材料……我们再买一套房子吧,作为工作室。” 洛羽眼中一亮,兴奋道:“我家还有一套老房子!就在这条街,空着没人住。那宅子比家里宽多了,只要打扫打扫,想做什么都可以!” 秦月也很高兴:“那我们白天在那里弄东西,晚上回来吃饭。” 洛羽把手中的玉书一放,也不再收拾了,扑在床上抱着枕头滚了两圈,又趴了一会儿,突然抬头说:“要不我先带你去看看?” 秦月点头:“好。” 两人趁着天还没黑,跟爷爷讨了钥匙,就往洛家旧宅去了。 清宁市古时候又称清宁镇,虽然比不上周庄那种处处婉约的水乡,但也逊色不到哪里去。洛家作为当年镇上的名家,这宅子也是非常有名气的,地处当年的“富人街”,门前青石板大道平整宽阔,门内几进大院,门口还立着一对包浆滑润的石狮子,两人走到大门时,还有几个小孩骑在上面玩耍。 当年清宁市迁市政建新城,也是考虑到要保护旧镇的风貌,所以就给这些老房子让路了。这清宁市老城区现在多少也算个风景名胜,当年那些卖房的原住民现在都悔不当初,但已经买不到后悔药。也是楚爹下手整房下手早,加上那家人房子原来就是重修过的,才如了意。现在想要在老房子上改改建建动手脚,却是不太可能的了。 只是目前这大门看起来很是古旧,又没人气,显得有些荒凉。两人打开门一推,“吱嘎——”一声,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类似“鬼宅”的院子,反正就是处处破败,结满蛛网,站个鬼修就能拍部恐怖片那种,洛羽深深惊奇:当年自己住在这里居然也没感到过害怕。 两人在一进院里转了一番,这里还好一点,以前洛家祖孙仨儿在这里住过,垃圾都打理了一些,只是现在落了灰,结了网。里面的二进院子和三进院子,地上都乱七八糟的堆满了被砸得稀烂的明清家具碎片儿,连黄花梨的都有。洛羽看着也觉得十分心疼:怪不得爷爷直接把门锁了不收拾,收拾这些东西,对爱好古玩的人来说,真是酷刑,怕是收完了还得大病一场。 这三进院子,第一进有六间房,左两间,右两间,是以前给看门人和下人住的,后来洛家三口也就住在这儿,中间一个大天井,立了块照壁,再往里,中间是个跨院门厅,左右又各有两间。第二进里也是这个结构,只是天井中没有了照壁,左右两边开了侧门,左侧门绕出去是个花园,亭台楼榭,带带着回廊,只是池水半枯,山石蒙尘;右边绕出去却是个侧院,有几间客室;往前又是个花厅,左右各带两间,和一进一样;第三进是后宅,形状就没前面的院子那样方正规则了,是按地形来的,院中房间大大小小十来间,有山有石有枯树,还有上下两层给家中小姐住的绣楼,院中也有侧门通往左边那个花园。 洛羽带秦月看完,洋洋得意:“怎么样?大爷可是个地主,跟着大爷,保你吃香喝辣——这里房间多,我们明天先收拾两间出来吧!你看在哪里开工好?” 秦月想了想,说:“中院比较私密,左右那两个套间挺大的,左边给我炼器,右边给你炼丹。花厅带的两个耳房,每人一个备用。” 洛羽说:“好!还得买两个液化器灶,和一些家俱。” 两人打定主意,看天已经擦黑了,就锁了门往回走,路上还碰到爷爷跟个老头一起出去溜弯儿。 两人走到洛家附近,远远发现有个人站在大门口往里探头探脑,动作鬼鬼祟祟,犹犹豫豫的十分可疑。 莫非是小偷把主意打到自己家了?洛羽兴奋地想:要不要用法力抓住?会不会就此暴露? 洛羽拉住秦月效换了个眼色,悄悄地上前几步:咦,这人肿么这么眼熟?那头金毛——不是那只吸血鬼吗?天还没黑透就跑出来了!还跑到自己家门口……是来找自己的?不会真的看上自己,想把自己抢回去当什么押寨夫人吧! 洛羽有点害怕了,躲到秦月身后不敢过去;谁料那吸鬼血也不知怎么地就发现他们了,眼中一亮,立即开启贵族模式向两人优雅地走了过来。 这下躲也躲不过了。洛羽一咬牙,恶狠狠地问:“你跑到这里来干嘛?” 吸血鬼笑得一脸真诚灿烂:“亲爱的,好久不见!我来寻找我的爱人,结果遇到了你们……这真是太巧了。” 秦月很愤怒,挡在洛羽前面:“骗鬼去吧!你找情人怎么找到我们家里了?” ☆、四十一枝花 吸血鬼偏头躲过秦月飙出的口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也许……我的爱人就在你们家?” 洛羽心一横,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想追求本大爷?告诉你,本大爷名花有主了!”说完拍拍秦月肩膀,向吸血鬼示意两人就是一对儿:“你应该明白,爱情是不能强求的,我们人鬼殊途,人鬼殊途你懂吗?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还是回去吧!” 吸血鬼听了这话,当场就愣住了。 洛羽也不管他,拉了秦月就走。等两人进了门,却发现那吸血鬼又跟了上来,还把门给抵住了。 洛羽郁闷了:这吸血鬼干嘛这么痴心呀?有这么一个惹不起的追求者真是太困扰了! 吸血鬼半个身子抢进门,一脸无辜纠结:“噢,亲爱的,我该怎么向你解释?请相信我,我向该隐发誓,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嗯,我所爱的另有他人。” 洛羽翻翻眼皮:“你爱的另有他人,那你还跟着想进我们家干什么?” 吸血鬼纠结了半天,说:“我想跟你们一起……我自己不敢进去。” 洛羽咆哮了:“这和你敢不敢没关系!这是我让不让你进的问题!” 这时楚爹听到喧哗,从画室走了出来:“你们在门口吵什么?”说完突然就看到了那只吸血鬼,脸上表情一呆,手里拿的画笔“啪!”地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洛羽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那吸血鬼一声深情地:“宝贝儿,我终于找到你了!”然后身形一晃,就晃到了楚爹身边,左手一搂腰,右手行云流水地抬起楚爹的下巴,当场就来了一个深情的法式长吻。 “……” “……” 洛羽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那家伙在亲我爸那家伙在亲我爸…… 这个念头在大脑中飞速无限循环,卡得脑袋完全死机。 好半天,才见楚爹身体开始颤抖,抖了一会儿,又猛地把那吸血鬼一推,然后就是“啪——!”地一声脆响,脆得洛羽一个激凌终于清醒了过来。 楚爹面色血红,怒不可遏,左右看看,扯了个扫把劈头盖脸地就冲那吸血鬼打了过去。 那只吸血鬼一边摸着脸抱头鼠窜,一边委屈地喊:“对不起!亲爱的,请你原谅我……我刚才真是太激动了!亲爱的?……噢,别这样!我知道你也很想念我……你的吻已经告诉我了……” “混帐,你给我闭嘴!”楚爹追得气喘吁吁,却没打到几下,怒火开始转移到无辜观众身上:“你们从哪里捡来这个鬼东西!把它给我丢出去!” 洛羽从来没见爹发这么大的火,心里有点害怕,急忙表白:“不是我们弄回来的,是他自己跟……他自己找到这里来的!我们不认识他,还以为是小偷!” 吸血鬼委屈死了,喊:“噢,天哪!可耻的人类!亲爱的,请你相信我,我和他们相处得很好,还替他们解决了一个混蛋!” 楚爹大怒:“你又杀人了?谁要你多管闲事?” 吸血鬼委屈地说:“那家伙想把你的宝贝们劫走,而且打算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我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楚爹闻言稍稍平息了些愤怒,又冲上去踢了他几脚,然后抖抖袖子,瞟了再场三人一眼:“谁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洛羽和秦月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 吸血鬼在旁边迫不急待地讨好:“亲爱的,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前提是你不能再对我使用暴力或冷暴力。” 楚爹说:“滚!”然后又对两人说:“把他丢出去!” 秦月耷拉着眼皮,淡淡道:“丢不动。” 洛羽又小心地补了一句:“他实力比我们强太多了。” 楚爹怒了:“那怎么办?就让它赖在我们家吗?” 秦月说:“洛叔叔你把他打出去吧。” 洛叔叔被噎住了。 洛叔叔气恨了半天,啪地一声把扫把丢掉,转身进了屋。吸血鬼也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洛羽和秦月面面相觑了半天,茫然了。 洛羽内心完全混乱:肿么回事?这个吸血鬼口中的爱人竟然是自家老爸?自家老爸一向洁身自好,从不跟任何人产生绯闻……咦? 洛羽惊奇道:“老爸为什么不给我找个后妈???” 秦月说:“我怎么知道?” 洛羽一把抓住秦月的衣服,紧张道:“我爸不会和那家伙有什么吧?啊??这家伙从英国来的,英国!我爸也在英国留过学,难道他们真的有过一腿?” 秦月说:“你很介意?” 洛羽点点头:“这种事情谁会不介意啊!他妈的,他竟然跟我们要那种书!!还要了两本!让老爸知道的话你就惨了!” 秦月纠正道:“是‘我们’就惨了。” 洛羽说:“那书是你给他的,别拖我下水!” 秦月说:“你当时没反对,那就是我们一起给的。” 洛羽说:“你不能这样无耻!” 秦月说:“要是你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我就说是你把书给他的。” 这时屋里又传出了“啪!”地一声脆响,然后就是楚爹愤怒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外面磨蹭什么!给我立即进来!” 两人急忙中止争论,进了客厅。 楚爹气势汹汹地坐在沙发正中,衣衫不整,面色绯红。吸血鬼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揉着自己的脸。 洛羽狠狠地剜了吸血鬼一眼,拉着秦月在剩下的一张沙上坐了下来,还没坐稳,就听见楚爹一声暴喝:“不准拉手!” 洛羽赶紧地把秦月的手放了。 楚爹想了想,又说:“从即日起,秦月回客房去睡!” 秦月不满了:“为什么?我不睡客房。我和洛羽又没有断袖,就算我们断袖,洛叔叔也不应该拆散我们。” 洛叔叔怒了:“你说什么?不该拆散你们?” 秦月淡淡道:“两个男人相爱只是惊世骇俗了些,又不危及他人,有什么好指责的?而且我和洛羽都是修真之人,修真界男人结为伴侣之事再平常不过。更不说我们互相补益,对修行也有利,洛叔叔有什么可指责的地方?” 洛叔叔说:“你这个想法就很危险!必须和小羽分开住!” 秦月说:“洛叔叔请冷静。我和小羽没有断袖,而且我也不要住的客房,光线太暗了。” 洛叔叔正待继续说话,吸血鬼说:“我不介意先住客房。我喜欢光线比较暗的地方。” 这一句太拉仇恨值了,洛叔叔的注意力立即就被全部吸引了过去:“我允许你在我家里住了吗?你最好在我父亲回来之前滚出去!” 吸血鬼楚楚可怜地看着楚爹:“亲爱的,你突然消失之后,我每一天都在找你,请你原谅我的愚蠢……无时无刻不在的思念折磨着我,令我对其它人都失去了做爱的欲望……”“闭嘴!”楚爹面红耳赤:“你在胡说什么?不要说这种令人产生误会的话!” 吸血鬼无辜地问:“误会什么?噢……天哪,请相信我不是有意的,这是种族文化差异!我们血族习惯于这样表达忠诚,我们认为身体上的渴求是最深情最直接的……” “够了!”楚爹揉太阳穴:“你不走是吗?” 吸血鬼坚定地说:“即使你打碎我的心脏,我也不走,离开你比失去心脏更加痛苦。” 楚爹做了个深呼吸,冷静道:“那你就住客房吧,不要引起我父亲的不满,不要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否则我会趁白天在你胸口上打一根坚固耐用的银钉。” 吸血鬼听了这话不悲反喜:“亲爱的,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的父亲……我们的父亲认可我的!” 楚爹摆摆手,懒得再和他较真,道:“告诉我被你杀害的那个混帐,他做了些什么。” 吸血鬼当即把洛羽和秦月向楚爹隐瞒过的情节统统跟楚爹汇报了一遍,楚爹听了倒没有说什么,只是问秦月:“身上还疼吗?” 秦月淡淡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楚爹又看了眼洛羽,洛羽底下头,说:“我也不疼了,有灵气疗伤,好得很快,现在痂都脱了。” 吸血鬼在一旁表忠心:“亲爱的,无论有什么问题,我都会替你解决,你可以把任何事情都交给我来办,包括监督小孩,清理卫生,报仇雪恨、杀人放火……” 洛羽一直偷偷注意着老爸跟吸血鬼的互动,企图找出一点的蛛丝马迹,此刻在旁边听了这句话,眼前一亮:“那你先替我们打扫一个地方吧!” 吸血鬼瞟了洛羽一眼,想起他刚才在楚爹面前说自己坏话,心里还有点忿忿:“你有什么令我满意的报酬?” 楚爹凉凉道:“在我家赖着不走,干点活还想要报酬?” 吸血鬼立即噤声,马上换了个态度,露出了百分百亲和的笑容:“ok,这完全没有问题,说吧亲爱的孩子,你要父亲替你打扫什么地方?” “嘭!”地一声,一个枕头向着吸血鬼飞去,楚爹冷冷道:“你是谁的父亲?我才是他的父亲!” 吸血鬼说:“亲爱的,我有个建议:在孩子面前父母必须统一观点,当着孩子的面争吵会对孩子的心灵产生不好的影响。” 秦月在旁边凉凉道:“你们要交流感情请不要在孩子面前进行,这会对小孩心里产生不好的影响。” 楚爹完全被噎住了。 吸血鬼点点头,对洛羽说:“好吧我的孩子,带我去你要整理的地方。” ☆、午夜交响乐 有了一只免费劳工,洛羽和秦月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把兰佩斯带到了旧宅。 兰佩斯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然后亲切地问洛羽:“亲爱的,附近有墓园吗?” 洛羽说:“城外有片坟区,另一边还有个墓园——你反悔了?想重新找个住处不打扫院子了??” 兰佩斯说:“请不要怀疑我对你父亲的爱,我只是想弄点僵尸帮些小忙,伟大的爹地完全有能力把整个墓园的尸体全部激活,爹地认为有了它们帮忙,明天早上这里就能变得非常迷人了。” 洛羽各种风中凌乱:“这完全不行!你脑子结构太奇特了!要是让邻居看到了怎么办?吓到街上的行人怎么办?再说我也不想在僵尸打扫出来的地方进行工作!” 兰佩斯皱着眉头表示不同意:“亲爱的,你这是种族歧视……这是一种非常狭隘的思想!事实上僵尸是一群非常可爱的家伙,虽然它们智商很低,但是能忠诚地执行命令,比人类养的狗更加可爱……你知道有时候狗也会反咬主人一口,僵尸却不会出现这种现象——它们只是长得难看了点,体味也比较大,但爹地向你保证:只挑选完整的尸体……等你对它们有所了解之后,一定会爱上它们的。” 洛羽泪牛满面:“我不是变态!你不要指望我会爱上僵尸!” 兰佩斯点头道:“既然你不反对,那就这样定了——假如不想让它们被人看到,我想,我们也许应该找辆卡车?” 洛羽疯了:“我怎么没有反对?我一直持反对意见!” 兰佩斯说:“那么,我们就开始行动吧!”转过头又问秦月:“离这里最近的车站在什么地方?” 秦月看了看欲哭无泪的洛羽,默默拉住他的手,说:“他说得有道理。” 洛羽一愣,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着秦月。 秦月淡淡道:“以后我们也免不了会和鬼物打交道。像他说的,多了解一下些这东西的特性,也没有什么不好。之所以会对它们产生恐惧,正是因为我们不了解。僵尸并没有我们强,你怕它们做什么?” 洛羽纠结了,低下头默默想了一会儿,说:“我才不怕。” 兰佩斯优雅地打开大门,说:“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呢?走吧宝贝们,爹地偷车的技术也是一流的。” 秦月无奈道:“我们不知道哪里有车。” 兰佩斯说:“哦,这个问题也难不倒爹地。”吸血鬼伸手打了个响指,“啪!”地一声过后,就有一团毛绒绒的小灰球从空中跌落了下来,掉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肚皮朝天躺着不动了。 洛羽定睛一看,居然是只小蝙蝠。 兰佩斯走上去用脚尖踢了踢它肚子,说:“嘿!多格(dog)!快点起来干活!我想你一定吃饱了,不要再逼我喂你一团火球。” 小蝙蝠听了兰佩斯的话,立即就醒了过来。 “去找一辆没人使用的卡车,卡车!不是吉普或火车,明白吗?” 小蝙蝠低低地吱唔了几声,拍拍翅膀就飞走了。兰佩斯愤怒地朝它背影大嚷:“我给你个忠告,下次抱怨之前一定要先飞远点儿!” 洛羽好奇地问兰佩斯:“你能听懂它说什么?” 兰佩斯说:“当然可以,它是我的契约兽,一只懒惰又贪吃的吸血蝙蝠……真是太丢人了!如果能找到更好的品种,我一定会丢掉它。” 洛羽问:“契约?这个东西怎么用?能教我吗?” 兰佩斯闻言,脸上立即绽放出了亲切优雅的笑容:“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假如你愿意叫我爹地的话。那样我会把各种契约知识都告诉你,它有很多种类:主仆契约、伴侣契约、宠物契约、平等契约、交易契约、誓言契约等等……这些对你来说都非常有用,据我所知,东方修士所用的方法,并不能完全控制比自己实力高出太多的生物,他们说那样会……“反噬”?对,就是这个词,但是契约却可以签下比自己强大得多的生物——当然,如果对方不同意和你签定契约,你也可以使用骗术……” 洛羽深深地纠结了!老爸在上!老爸明鉴!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自己该肿么办?出卖老爸的事情做不出来啊!!!被老爸知道的话一定会死得非常悲惨的!!! 邪恶的吸血鬼看出善良的人类开始动摇了,凑上去继续火上浇油:“你知道,我懂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些而已,我还知道很多秘密,比如关于那个被人类天天挂在嘴上、自称住在天堂的家伙;还有关于撒旦们的情史……总之,拥有了爹地你就相当于路飞找到了one piece宝藏!我得告诉你:这绝不是利诱,我不屑对一个幼崽使用那样卑鄙的手段,只有没有品味的恶魔们才会这样干。你必须认识到:你的父亲是爱着我的……噢!我多么的愚蠢!竟然在你们面前吻了他!……他一定非常生气,以的前反应可没有这么激烈,偶尔还会回应我,令我失去理智……当然,我不是想和你讨论他的接吻技巧,而是想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叫我爹地的。明白吗?” 洛羽纠结了半晌,可怜兮兮道:“我可不敢那样叫你……我叫你‘妈’行吗?” 吸血鬼闻言沉默了。皱起眉头转着圈圈思考了很久,突然眼前一亮,说:“非常棒,你真是太聪明了,亲爱的!要知道他最害怕的就是……嗯,你知道的,这样叫会令他觉得很有面子……人类的想法果然很奇怪,这肯定是我无法理解的种族文化差异,不过,作为一位雄性,我还是更希望能听到你叫我爹地,但是目前的话,就暂时这样吧。” 洛羽一喜:“你答应了?” 吸血鬼身心悦愉:“为什么不答应?不管叫什么,我们都是亲族了。” 洛羽刚认完妈,那小蝙蝠就飞回来了,落到兰佩斯的肩膀上吱吱乱叫一气。 兰佩斯眉飞色舞地说:“宝贝们,在这里等着,妈咪很快就回来。”然后突然失去了踪影。 秦月此时才淡淡道:“你千万不要蠢到当着洛叔叔的面叫他‘妈’。” 洛羽小鸡啄米点头:“我就哄他给我讲东西的时候偷偷叫两声。” 很快兰佩斯开了辆积满灰尘的大卡车回来,三“人”一起向着郊区的乱坟岗直奔而去。 洛羽刚开始还对“用僵尸打扫房子”很纠结。但是事已至此,纠结也没用了,渐渐地纠结就变成了好奇——僵尸什么的还真从来没见过啊。 到了地方,洛羽刚下车就感到了一股和灵气截然不同的气息,这恐怕就是“阴气”了——以前学校组织去陵园扫墓时都没感到过,这可能是修真之后才带来的变化。 三人探测了一下,四处都没有人,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兰佩斯走到坟岗中间,也没有见他打出什么手势动作,整个人就忽然化作了一群黑色的蝙蝠,铺天盖地散开,向着那些坟墓扑去。那些蝙蝠落到坟头上,要么用爪子哗哗哗扒土,要么就找到个蛇鼠洞往里钻了进去,眨眼间便都不见了。 洛羽提心吊胆地抓着秦月等了一会儿,就见那些蝙蝠又从洞里爬了出来,一阵扑楞楞地声响过后,又聚在一起化作了吸血鬼。 兰佩斯拍拍手,优雅地迈开了步子:“亲爱的,多美的月光!舞会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土底下传出一两声闷闷地抓木板声响,渐渐就开始此起彼伏,在夜间的乱坟岗奏起了一场诡异无比的交响乐。 洛羽有点毛骨悚然,但还是说服自己:没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些丑陋的低等生物罢了,自己十分安全。 作好了心理建设,就看到旁边的土动了动,突地冒出一只骨肉分离的爪子。那爪子在土里又扒拉几下,又扯出一截手臂,艰难地和泥土奋斗着。 洛羽呲着牙退开几步,捂住了鼻子,空气中渐渐地浮起了一股死耗子的味道,可真是有够恶心的。闭着气跑出去好几步,到了空气清新地方,洛羽喘了口气,对吸血鬼嚷:“你不是说找完整的吗?这太臭了!!!” 吸血鬼摊手耸了耸肩:“没办法,这里只有这些了……相信我,很快就不会这么臭了,毒素的反应马上就能结束。” 说话间,这些新生的僵尸宝宝们都已经爬出了墓穴。它们木木地转动着脑袋,下意识地寻找食物,但它们却并没有攻击洛羽和秦月,只是晃晃悠悠地互相碰来碰去。 洛羽观察了一下这些僵尸:少数几只身上的肉还有一小半儿,大部份已经只有点肉筋儿挂着了。此时它们身上的腐肉正在向一种黑褐色的肉质变化,变化结束后的肉质明显要更加具有韧性和力量,而且臭味也不明显了,连样子也比腐尸顺眼了很多。 洛羽松了口气:看样子是不会出现“打扫完毕后屋里一地奇怪的肉渣和浆液”的情况了。 兰佩斯很得意:“看吧,它们多么可爱!——来吧宝贝们!排好队,上车。” 秦月在后面打开车门,那些僵尸就一只跟一只地乖乖排着队上车站好了。数了一下,差不多有上百只。吸血鬼说墓里还有很多已经变成了白骨的,转化起来没有这么方便,就都舍弃了。 ☆、改进聚灵阵 三人偷偷摸摸地把僵尸们运送到洛家,还了车,就开始了大扫除。兰佩斯指挥它们找出旧宅中所有的破布,拿去后花园池子里沾了水,又命令它们爬上房顶从瓦先擦起。一时间洛家大院内的景象热火朝天,却又没有一点声息,十分的诡异。 这些僵尸们的动作有点缓慢,兰佩斯抱怨道:“如果我早知道有一天会用它们干这些事,就应该研究一下亡灵法师们的宝贝药品。我有一本这方面的书籍,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它们的动作和反应变得更加迅速。” 洛羽看它们打扫起房子来有条不紊,又向兰佩斯询问:“你不是说它们智商很低吗?为什么看起来它们智商很高的样子?还懂得把垃圾分类存放。” 兰佩斯说:“这要取决于控制它们的主人。我们血族具有一种变异的基因密码,它能约束后裔,令我们的群族等级森严。这种基因秘码不仅通过血液传播,还能通过毒素传播,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你知道,血族的精神力和体能都是很强大,妈咪完全可以入侵它们简单的思维,下达一系列复杂的指令程序,精确到对每一种物品使用不同的对待方法。不过,这一点现在的你无法办到。等你精神力像妈咪这样强大之后,也可以很容易地控制它们……当然,前提是我允许。如果你想突破基因控制,强制夺取它们,那么你的精神力就必须比我高很多才能办到。” 三人看打扫工作步上正轨,就甩手回家了。 洛羽担心天亮后会被人看到,兰佩斯告诉他,已经下达过指令,如果天亮的话,它们会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掉。 几人回到洛家,老爷子已经散步归来。看到家里多了个老外也挺淡定,后来知道他是只吸血鬼之后,也只是稍稍表达了一些惊奇,估计已经被洛羽和秦月把神经煅炼得很强大了。 眼看马上就要开学,洛羽和秦月抓紧时间买了一大堆东西运到了旧宅。他知道脚下藏着些僵尸,一开始进旧宅时还绕着土面走,踩上去就觉得脚心发痒不舒服,后来进进出出搬东西的次数多了,踩啊踩的也就习惯了。 布置好一切,学校也开学了。 洛羽继续上学期的行事风格,没事就拿着阵法书背编程语言。 看了这些书,洛羽才恍然明白:原来阵眼玉片上那些精密细致的花纹并不是手工雕琢出来的,而是用强大的神识配合法力、在炼化它们的时候就弄好了,可以说是“想像”出来的——怪不得看起来自然无比。人类的思维可怕而又强大,只是普通人无法将它们完全控制,最多只能做到在梦境中虚构出一个复杂逼真的环境,却无法应用到现实。但这也可以从侧面证实:人的潜力比自己想像的大得多。 秦月那边,除了例行修行,也开始钻研炼器手段。他借鉴了洛羽领悟出的配丹规则,用一些乱七八糟的普通材料炼制出几种各具特色的新型材料,甚至以玉石为蓝本,仿照结构整出了一种古怪的“塑料”,居然也具有锁灵性质。只是其中杂质太多,装不了多少灵气。秦月认为:如果自己的火系法力能更加强大,用高压挤出它内含的杂质,它完全可以代替玉石使用。 洛羽对秦月的科研成果表示很满意,他向秦月表达了希望他能研究出“能够代替空冥石的材料”的愿望——他对空间物品非常有兴趣,这要是能搞出一个可以带着走的别墅,就爽了。本来洛羽向秦月建议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炼制乾坤袋,可在得知这种东西需要空冥石之后就郁闷了。 据秦月说,世间发现的空冥石只有一块,地球恐怕还不是它的原产地。古修真界传说:那空冥石现身的时候“奔雷滚滚、天霞如火;鸟兽竞走,地动山摇”,这种异宝出世的征兆惊动了修真界很多人,大家都赶去抢东西。结果这次现身的异宝很大一坨,大家也不打架了,蜂拥而上你一块,我一块,瓜分了个干净。 回来后大家研究了很久也没发现它的功用,很多人便把它打得粉碎的出去跟人换东西了——他们全部换掉又舍不得,就想出法子只卖出去一点点。后来你也卖,我也卖,直到有一天被人发觉了神奇之处,才又变成了无价之宝。可是这时候空冥石已经从一大坨变成了无数小碎片,也做不出什么大物件了,于是便被人做成了大大小小的储物法器,多的能做个镯子戒指,少的就只能做个乾坤袋。 秦月对洛羽的愿望表示很无奈:“没有样本,怎么研究?” 洛羽不甘:“把你那个镯子分析分析呗!里面不是含有空冥石吗?含量一定很大!” 秦月说:“材料融合之后很难再还原出原来的成份,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盐水和糖水混在一起了,怎么分?” 洛羽说:“它们不还是由分子构成的吗?把水分子、盐分子、糖分子,三样分开就行了!” 秦月皱眉:“理论上是没错,可是那样需要神识控制力要求极强,对法力控制力要求也极高。我现在做不到。而且,这其中加了灵力,又产生了异变的化学反应,恐怕其中又发生了些变化,不再遵循“分子”结构,那样的话就找不出来了。” 洛羽皱着眉头狠狠想了一会儿,又说:“不管它变成了什么样子,一定还是有形态的。我们连灵壁都找出来了,还怕找不到它吗?再说我还有一个乾坤袋,到时候用两种东西进行对比,找出其中原料含量的差异,其中有两个线索:一,两种法器中都含有的同一种东西、二,手镯含量中比例更大。符合了这两个条件的,一样一样筛选,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秦月点点头,语气十分温柔:“什么事情轮到你,看似没有路也能想出路来。” 洛羽很谦逊:“你也能想到的,只是你没有对它进行逆向思维——对了,你现在赶紧地练习分盐糖水吧!我也陪你练!” 研究出一个方向之后,洛羽又回到了自己的专业——阵法上。 先是把所有阵法书通读了一遍,铭记于心。经过灵力对身体的几次改造,洛羽的记忆力变得十分好,虽然说还达不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但努力记一下,还是能够记个七七八八。 一番了解下来,洛羽不出所料地发现,阵法和编程有很多相似之处。 以前洛羽就认为,那丹炉相当于电脑,现在看来,这些相当于个人电脑的“法器和阵法”们,整个儿都是在“世界”这个“大服务器”上联网玩游戏?这样说来,世间万物,皆为“阵法”,每一种生灵与死物,都配置了各种不同的硬件软件,这使得它们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普通人类能用程序编出网络游戏,那么,假如自己的能力和知识足够,也能编出一个真实的“世界”。 这个想法令洛羽心中翻腾不已,经过自己一番归纳,他把阵法的难易阶段分成了几个部份: 一、基本阵法。它需要的条件是了解阵法符文,明白如何运用,配合布阵法器之后,能够正常运转。 二、攻击性阵法。在能够运转的基础上,植入判断语句,能够在适当的时候运行攻击程序。 三、防御阵法。有攻才有守,了解了攻击的大部份原理,再一一化解。从这里,也可以想像,阵法是可以用阵法来破解的。 四、幻阵。了解攻防的基础规则后,加入外来的致幻类物质,配合阵法进行攻击,也可以把幻阵应用到防备上。 五、普通辅助类阵法。比如法器上需要镌入的阵法和。它们其实比攻击阵法难得多,攻击只是一个单独的指令,而辅助阵法却需要加入很多判断和不同的动作。 六、中级辅助阵法。比如聚灵阵,它有一个明确的目的,需要能够分析出灵气的存在,并加以吸收。 七、高级辅助阵法。能达到一些目的,处理一些问题,成为独立的个体。比如像镌刻在傀儡身上的阵法。 当然,这些都只是基本原理,每一个阶段的阵法,都能千变万化。就拿傀儡来说,洛羽他们在店里遇到那种,就属于最基本的。如果能力足够,完全可以做出动作和表情都极为逼真的傀儡出来。换一个说法,要是对阵法的了解足够,能够做出一具尸体,甚至是一个活人。这其中的分别,就靠阵法师的领悟和造诣了。 洛羽学完编程语言和理论知识,仅花了一天时间,就做出了个圆桌大小的基本阵法——什么功能都没有,只能靠着阵眼玉牌中的灵气运转;第二天又在其基础上进行了改动,加入了判断变量语句,让它具有了法术攻击。但是发现这样一来,灵气耗得十分快。第三天就开始研究聚灵阵语法。 一周之后,不仅是聚灵阵,连“锁灵阵”都让他给研究了出来。这种逆天的进度对阵法师们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但对在编程方面积累了无数经验的洛羽来讲,不过是变换了一种语言而已,连思维方式都没变。 洛羽一鼓作气改进了聚灵阵,把锁灵阵也嵌套在里面,给加了一个判断语句,能进能不能出,这功效完全就和秦月家那个“九转聚灵阵”一模一样了,只是小了点。 秦月夸赞:“下次去市集,可以卖阵法了。你现在的阵法造诣已经很高,如果手法再积累多一点,都比得上现在仅存的几个老怪物了。这一套聚灵阵,差不多也能卖五千灵石,这是人人都想要的东西,销路一定很好。” 洛羽受到鼓舞,雄心勃勃地继续开始研究各种手法,决心打造一套集防御、攻击、聚灵、锁灵为一体的家用阵法。 洛羽那里进行得很好,但秦月这边的效果却不太理想。等级低了,法力不够,炼起器来有点吃力,光是炼化各种材料都用去了十几天,枯燥又费时。 有一天洛羽突然想起:兰佩斯不是也有火系魔法吗?让他帮着炼啊! 于是两人又拖了个人下水,打算把吸血鬼当成燃气灶使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火有点诡异,炼起材料来比秦月还不如,并且炼出来的东西还带着毒,具有一定的腐蚀性。 三人围在一起想了半天,吸血鬼很是想不通:“噢!这是为什么?要知道我的实力能够对抗修士的金丹期修仙者,而且我的火对他们也很有用,为什么对付这些玩意儿时却比不上一个炼气期的修士?” 秦月想了半天,说:“你的火可能是一种阴火,适合炼魂炼鬼,但还不适合炼器。” 洛羽问:“这火也分种类?” 秦月说:“当然,火分为阴火和阳火,人们普遍使用的都是阳火。阴火没有热度,有的还寒冷无比。另外还有变异火种带有火毒,称为毒火。要是能找到一种高级的阳火火种,炼器就方便了。” 兰佩斯在旁边很好奇地问:“炼魂炼鬼……是怎么回事?” 秦月说:“跟你们西方的亡灵法师类似,东方也有驱使鬼物的修士。不过他们的手法比亡灵法师激烈得多,并不仅仅只是使用药物,还会加入材料,用火进行炼化。这样产生的鬼物,比亡灵法师所驱使的鬼物厉害得多。只是修士不使用契约,通常以修为压制它们,容易受到它们反噬。” 兰佩斯来了兴趣:“我想再去落枫镇一趟,买些这方面的书研究一下。嗯……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捎带的东西?” 洛羽说:“买点酒给爷爷就行了,他喜欢喝那个。其它的就不用了。” 兰佩斯很高兴:“对了!取得父亲的支持也非常重要,知道吗?妈咪昨晚是在你爸爸的房间里渡过的……这真是个可喜的进步。” 洛羽怒了:“你竟然敢偷偷钻到我爸房间里!” 兰佩斯说:“哦宝贝儿,妈咪和爹地睡在一起才是正确的,对爹地太过依赖的幼崽会永远长不大。” 洛羽威胁:“你最好不要强迫他做什么,不然我也会用银钉对付你——对了,为什么法器对你没用,银却能让你致命?” 兰佩斯捂眼道:“天哪,你竟然跟我讨论这种邪恶的物质!你知道为什么人类的餐具都使用银来制作,而不使用可爱的黄金吗——就是因为这种该死的东西不但能杀菌,还能对血族的细胞基因产生伤害!噢,我诅咒它,它们都应该上天堂!“ ☆、第一次炼器 确认吸血鬼没有利用价值后,两人打发了四千灵石把他赶走了。 这家伙说他要去落枫镇,缠着向两人要灵石,并哭诉上次和同伴们身无分文逛街的痛苦,一堆吸血鬼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最后还只能钻土底下躲太阳,有个家伙为了尝口酒还把随身带的ipad4平板电脑给抵押了。没办法,两人只能破财图个耳朵清静。 秦月又花了两天把炼制一件法器所需的材料都炼化完毕,下一步就要真正的炼器了。 洛羽也为这第一柄法器准备好了一套驱动程序,是用前人所拟定的程序为基础,经过优化和补充,符文简练,省略了大段冗余的运转方式,洛羽可以肯定,这套符文能使法器的反应至少加快两倍。除此之外,洛羽还分别准备了一套攻击和防御程序,但只是被动防御,无法反弹……果然反弹什么的太过理想化,这些低等的炼器材料根本就无法实现。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挑了个周末,准备在旧宅共同炼制一把飞剑。 这把飞剑的主要材料是从惜花真人的乾坤袋里扒出来的,一块火属性赤焰金,质量挺不错,金红金红的很是纯净,被秦月翻来覆去炼了好几回。 两人来到院子里,洛羽在四周摆了个简单的防护阵,隔绝了一切普通的外来骚扰,如:风、从天而降的鸟屎、突如其来的巨响等。又在里面摆了个小型聚灵阵——灵气什么的是不嫌多的。 挑了个差不多相距两米的距离,两人摆好姿势,面对面盘腿坐下。现在炼法器不能再使用液化灶,它的温度已经不够了。而且秦月也觉得,自己炼器能练习对法力的控制力,所以坚持自己亲自上阵,不再寻找高科技替代品,毕竟有强大的神识作后盾,火力应该能够控制好。洛羽很羡慕他,但是自己修为低了,火还不够猛,只能继续依赖高科技。 静静的院子中,两个盘腿而坐的帅哥中间,一块似木非木的东西缓缓上升,在离地面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悬浮不动。 秦月抬手捏了个诀,打出一股火焰扑在那块材料上,小心地控制着火力,均匀地加热。 过了一段时间,又有一块材料缓缓浮了起来,秦月依然打了一道火焰上去,保持着火力。 这样,不断有材料缓缓上升,秦月都如法炮制,有的火力用得大些,有的用得小些。一时间两人面前的材料大大小小地形成了十几个火团。 洛羽看这架势,挺不放心的:这可是个慢活儿,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上次从惜花真人那里找出来的丹药中,有两颗是补充法力的,一会儿倒是可以提醒他拿出来吃。 洛羽的神识也一样在注意着材料的变化,偶尔提醒一下哪里该加火哪里该减火。 这样持续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时,这些东西才差不多都化掉了。 秦月开始按照比重和密度让它们进行融合。炼器的融合方式和炼丹有所不同,需要更多的灵力。炼器用的材料千奇百怪,有时候是水液,有时候是金石,要让水融入到铁汁里,显然是不可能的,一碰到就气化了。所以,这时候需要的就是用灵力来进行调和,这个步骤比炼丹时早了一步。 融合的方式也是有讲究的:先从密度不高的材料开始,把密度相近的材料用灵力调和融合,逐步加入密度稍高的,使它们能更容易地融合其它密度比重较大的材料。 等这里融合完毕,天色已经大亮。 秦月控制着最终得到的一大一小两团材料,用法力将呈金红色的一团慢慢拉长,形成了剑胚的样子;又将另一小团黑色的拉成了剑柄的模样,然后,把这两样东西对接,一边用灵力调和接口处,一边小心地降低了火力,不再使用强火。 两样东西接好之后,这飞剑便已经有点似模似样了。秦月又用法力配合着神识,把它弄成了心目中想要的样子:刃身细而长,带着点优美的弧度,剑格很小,柄也挺长,两手交叉握下都绰绰有余。 洛羽看到材料变成这幅模样,有点傻眼:这tm不是东洋武士刀吗?飞剑做成这样不符合空气动力学啊!这弯弯的不好掌握平衡好不好……但是的确很漂亮就是了…… 这时秦月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该是洛羽上场了。 秦月示意洛羽动手,洛羽按下一肚子的牢骚,开始在手柄上镌刻阵法。随着洛羽的镌刻,那手柄上开始浮现出一些精密细致的花纹:有的如流云,有的似繁花,还有的星星点点。它们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这种韵律类似海螺壳的螺旋、大树的年轮,自然而又有序,配在一起倒真像是杰出的艺术家刻意设计的图案——它们正是阵法存在的关键:“阵纹”,是阵法符文存储、流动和运转的路线。而阵法的程序,也就是“符文”,则是由法力书写出来的,真正的“字符语言”,据传它是上古神裔授予人类古修士的奇特文字,带着不可思议的法则之力。符文隐于阵纹中,平时是不可见的,只有用法力驱动后,才会浮现出来。而像这种法器上的符文阵法,是没有“阵眼”的,也可以说,法器本身就是“阵眼”。一般意义中的“阵眼”,其实指的就是“阵法的核心载体”。 刻完了手柄上的地方,洛羽又开始在刃身上继续镌刻未完的阵法。但是这次,刃身上却没有出现手柄上那样的阵纹,它们只是在表面浮现了一下,就隐去了。这种手法,正是洛羽新接触到的程序写入方法,叫做“阴符”,它写入之后便融入物体之中,是一种高级的镌刻手法,但同时需要付出灵力为代价,用其调和材质,让之隐藏于内。而那种能看得到阵纹的,则称之为“阳符”,其实这两种手法书写出来的阵法,威力并没有什么不同,它只不过是因人类的审美情趣而产生罢了。 这阴符没刻几句,阵法就已经全部完成。最后一个阵符输入的瞬间,这柄“刀剑”猛地泛起一阵光华,四五秒后才恢复了正常,把专心刻阵的洛羽吓了一跳。 秦月见镌刻完成,慢慢地把火又逐步减小,让它缓缓降下温度。 这柄飞剑恢复正常温度后,刃身变成了暗红色,配着黑色的柄,显得低调又张扬,和秦月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秦月对它很是满意,拿起来看了看,输入法力,随意地往旁边一挥—— 一股火热的气息汹涌而出,剑气在地上直接划出了一条半寸深的痕迹,里面还冒了点烟。 “哈,居然炼成了一柄上品法器!”秦月惊喜了。 洛羽撇撇嘴:“好歹也是用筑基期修士收藏的材料炼制的,加上你又反复炼化那么多次,品质不好才怪了——当然,也少不了本大师的功劳!”洛羽说到这里,又开始得意:“我看落枫镇那些上品法器,上面的阵法都把剑身占满了,听说也不过多刻了个攻击阵法;本大师这上面三个阵法,占地不足他们三分之一,哈哈哈,本大师果然牛逼!” 秦月眼中含笑,对着洛羽无意识地放电:“起个什么名字呢?” 洛羽中招呆了半秒,才又有些不满地问:“制胚的时候不敢打扰你,现在你说说,这倒底是刀还是剑?” 秦月沉浸在喜悦中,着迷地摸着刀身,根本不管他别扭,说:“是刀是剑又有什么分别?” 洛羽说:“武士刀重在劈砍,所以才设计成弧形,你把飞剑弄成武士刀,简直是大大的失策!” 秦月不满道:“我弄的明明是唐刀,只不过刀身长了点,看起来像武士刀而已,真是无知。” 洛羽说:“唐刀不是直的吗!而且,你这个和武士刀有分别吗有分别吗?” 秦月不屑地说:“唐刀也有弯的,不过不多见罢了。唐刀是武士刀的爹,我第一把炼制的法器,当然只当爹不当儿子。” 洛羽无言以对,半天才说:“你炼这刀,难道打算用来打架砍人?” 秦月无辜地看他一眼:“你不是要我学武功招式吗?” 好吧,洛羽默默:我认输了——可是!!! “为什么要用法器来学武啊!!!!用把普通的剑不行吗?” 秦月面无表情木然道:“我挥霍习惯了。” 两人把脑袋凑在一起,囧囧有神的吵了半天,最后将这把“唐刀”命名为“赤渊”。赤渊是一把火属性上品法器,秦月新买那把“焚天”立即就沦为了备用品。上品法器都带着明显的属性攻击,比如那把中品的焚天,不但没有赤渊坚韧锋利,而且需要用法力驱动,才能发出火性攻击。而这把赤渊,只是随手一挥,就能把泥土烧得冒烟儿。还有以前惜花真人那把剑,也是一把风属性上品法器,不然那剑气也不能远远的就割破了洛羽的手臂。 最后两人拿着这刀试飞了一番,把院中那颗枯掉的老树削得七零八落。意外的是,这弧型的造型对飞速控制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也许是这点影响相对于修士来说,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了。 秦月把练武议上了日程,下一步就和洛羽商议着上哪去弄几本武功密笈。两人决定先去书店买一部份,再去各大著名武学场所偷一部份。 对于一般修士来讲,世间一切,唯“力”和“快”不破。修士对世俗界的武功招式是看不上眼的:管你招式多厉害,我一飞剑穿过去,强大的力量和速度作用之下,你挡都挡不了。但洛羽和秦月却认为,练习招式,有助于煅炼身体各部位的“战斗意识”。比如,普通人遇到当胸一剑的情形,不是往后退,就是旁边闪。但是如果是对一个武林高手,他有就可能上身往后一翻,躲过之后又弹回来进行攻击,大大加快了反击速度,令对手回不过神。即然这样,当遇上同阶修士,说不定这些灵敏的动作反应,可以救下小命。 决定之后,这个弄书的小任务就全权交给秦月去办了。以秦月现在的修为,就算被人发现,也能用神识操控对方把东西乖乖交出来。秦月为了此次行动炼制了一批“玉书”,利用它可以把书中的内容都记下来,两人一起参悟学习。这玉书用起来方便,就是镌刻时有点麻烦,需要秦月先看了书,再将它们的内容用法力刻在玉上。当然,有神识相助,这也不是难事,一目十行地扫瞄下来,不用记住就行。等两人筑了基,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到时候凭他们的神识和记忆力,完全可以做到一翻而过,过目不忘。 在秦月“出差”的十几天里,吸血鬼回来了。这位带回来一大堆炼制尸鬼的入门书籍,和一大堆诡异的各种材料,其中还不乏炼器材料和炼丹材料,甚至还有一个乾坤袋。洛羽极度怀疑他偷偷杀人越货了——凭那点灵石,这根本就办不到啊! 洛羽质问:“你是不是违背对我爸的承诺了?” 吸血鬼夸张地喊冤:“噢,宝贝儿!不要这样怀疑妈咪!你知道妈咪一向是个和平主义者,只是有几个混蛋看到妈咪长得和他们不太一样,所以对妈咪产生了点意见……你知道妈咪是有权进行自卫的。” 洛羽喊:“你肯定防卫过当了!我会向我爸汇报的!” 吸血鬼急忙说:“亲爱的,这样做肯定会让父母产生矛盾,破坏家庭美满……好吧,妈咪知道错了,作为惩罚,妈咪决定赔偿……嗯,这些东西由你随便挑,你觉得怎么样?” “……” 后来,洛羽可耻地被利诱成功了。 等秦月再次跨进旧宅的大门,马上就感到院子里的气息不一样了:到处阴风阵阵,冷冷森森,还能隐约听到里面院子里传出阵阵尖厉的惨嘶,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兴奋又变态的恐怖笑声。 秦月心里一揪,急忙飞身赶进二进院,立即就看到洛羽挂着两个黑眼圈,蹲在地上摆弄阵法。 秦月松了口气,往三进院里看了两眼,问:“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家伙在干什么?” 洛羽无精打采地剜了他一眼:“都怪你!告诉他那些什么炼鬼的东西,里面院子都被他强占了,正在炼尸呢!吵死了!还弄得到处都是阴气!” 秦月也郁闷了:“你没有把他的所作所为告诉洛叔叔?” 洛羽翻了个白眼:“你别忘了这些僵尸是我们和他一起带回来的……等我发现他在炼尸时已经晚了,赶都赶不走。” 秦月皱眉:“就让他这么胡闹?” 洛羽低下头继续摆弄阵法:“打又打不过,有什么办法。我把锁灵阵改动了一下,弄了个‘锁阴阵’,正在嵌入‘隔音’系统……给这个变态擦屁股!他真是个变态,我怀疑他以前不研究亡灵法术,是因为那不够刺激!现在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火烧那些可怜的僵尸,听它们惨嚎!” ☆、小贝化形了 洛羽絮絮叨叨抱怨了一通,又向秦月问询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两人走到屋里,秦月手一挥,桌面上就出现了大堆玉书,太极咏春,少林金刚,南拳北腿什么样的都有,还有几本泰拳。 洛羽点点头,很满意:武林高手绝不是梦!有了这个,以后要是生活上遇到个小偷什么的,也完全能找借口了。 秦月找个椅子坐下,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次出去,我的修为境界已到炼气圆满。如今我们丹药不用发愁,你也应该多抽时间用于修练,日服两粒丹药也能承受。其它,对于法力的练习,炼丹和炼器都足以磨砺,不用担心反噬;斗法的技巧,我们也可以对练,或是找里面的变态切磋;关于心境的修为,也因为我们目前在凡俗中生活,常有世事磨练,不足为惧……” 秦月说到这里,却停住不说话了,只是独自皱起了眉头。 洛羽知道他在想什么,将心一横,说:“我们就去修竹院弄指仙露吧!至于那个化灵髓……先放到一边,一样一样来。” 秦月摇头道:“指仙露我一个人去试试就可。你修为太低,现在才到六层,还是老实在家里呆着好。” 洛羽豪爽道:“现在不是还早吗?八月才化露呢!我们说好了要一起闯荡江湖,你可不能把我丢下!” 秦月冷冷道:“明知实力不济,就不要为了一件小事去犯险。否则,连将来闯荡江湖的机会也没了。” 洛羽不满道:“这是大事啊!你修为也不比我高多少,不都是炼气期吗?你等着,小爷我只需要半个月,就能把手上两套阵法弄出来!然后全力冲级,八月之前一定达到……嗯,八层,九层?反正达到不拖你后腿的程度!再说,这大门派肯定有阵法,你不要我,怎么摸进去?” 秦月沉默。这十几天他一个人行动,感觉非常不习惯,各种孤独寂寞冷。可是去修竹院却又危险,不太想带他去。从打水龙和打道士两件事就知道,这家伙不省心,要是他有个闪失……自己肯定会非常不高兴。可是,不带他,他也不能永远只待在家里炼丹布阵,这……还是应该把他保护起来,在自己能够控制的情况下带着才行,修竹院不好应付,还是不要带他了。 秦月打定主意,也没再说什么,洛羽却为了这个计划而努力了起来。 很快,洛羽便成功研制出了给吸血鬼擦屁股用的阵法,和两套家用阵法,在家里和旧宅各布下了一套,那套九转聚灵阵就光荣下岗了。 吸血鬼见到那套给自己的阵法十分高兴:现在所有阴气都集中在后院,浓郁芬芳令他身心舒畅,真是太美妙了! 享受到好处,吸血鬼又请求洛羽给他研究一种能阻挡阳光的阵法,花言巧语许下了很多好处,比如:等研究出厉害的尸鬼,就免费送几只给他当小弟,用主仆契约签收,永不反噬哦亲! 洛羽虽然很心动,但是目前没时间,就先答应了下来,一切等拿到指仙露后再说。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三月。洛家院子里春风满园,花草树木一片欣欣向荣。有这聚灵阵养着,植物都出落得水灵灵嫩生生的,整个宅子空气清新明净,简直像个原始森林里的丛林别墅。 洛羽放了学,盘腿坐在院子中打坐,他刚刚服下了颗养灵丹,正吸纳着。前几天洛羽到了炼气七层,正马不停蹄地继续向上冲。贝斯特懒懒地趴在他大腿上,它最近有点嗜睡,情绪暴躁,身上的妖气也已经很浓,秦月估计它差不多就在这几天化形。 楚爹对小贝化形的事很上心,毕竟,这就得算是多了个女儿了。楚爹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每天都计算着日子:按小猫的生命长度来说,现在七八个月的小贝,换算成人类年龄刚好差不多十岁。 这些天吸血鬼围着楚爹团团转,时刻监视着,就是为了能陪他一起上街给小猫购买衣物,防着他趁白天一个人悄悄溜出去。其实吸血鬼这些小心思是防不住楚爹的,人家每天上班下班的,哪能阻止得了?但奇怪的是,楚爹并没有跟他对着干,很是淡定地和他一起出门了。洛羽和秦月看到这种情况,都暗暗觉得两人之间有问题——要知道吸血鬼晚上可没少溜到楚爹房里过,但却从来没有传出打骂声,当然,诡异的声音也没有。两人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洛羽很沮丧:老爸肯定要完蛋,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敌得过吸血鬼?算了算了,天要下雨爹要嫁鬼这种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楚爹和兰佩斯两人逛了整晚上,大包小包地提回来一堆码子不同的少女服装,里里外外的都齐了。洛羽看着吸血鬼那一脸幸福无比的样子,直想冲上去狠狠唾他几口。 洛家院子里十分安静,没有一丝风。但入定中的洛羽却隐约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有种诡异的法力波动被神识敏感地捕捉到了——难道是小贝开始化形了?洛羽急忙压住药性,睁开眼一看,可不是开始了!!爪子慢慢变大,身上的毛也开始缩到了皮肤里,身形渐渐长开,呈现出平板板的模样来…… 这下洛羽凌乱了:擦擦擦擦擦!!得赶紧抱走啊!不然一会儿就变成个果体少女了!!!! 小心翼翼地抱起小贝,洛羽足尖轻轻一点,便如乳燕投林般掠进了室内。三两下窜到楼上起居室,洛羽从沙发上拖了个毛毯劈头盖脸地把小贝罩住,又匆匆忙忙跑去厨房向楚爹汇报。 这时候洛老爷子还没回来,秦月和吸鬼血在旧宅一间阴森的大厅练着对打,家里就只有父子俩人。 楚爹紧张地把火给关了,和洛羽两人赶到楼上。两人一拐弯,就见一个上半身光溜溜的猫耳萌系少女,露着胸口两个平板的小点儿,坐在一堆毛毯里面,手里还拿着投影摇控使劲地按着,还有毯子里伸出的半条尾巴,正在不满地摇来摇去。 洛羽和楚爹都有点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红头发的萌系少女一看到两人,嫩嫩地怪叫一声就要往这边扑,结果被毛毯一绊,摔了个屁股朝天。 这下两人总算是醒了,楚爹飞快地走过去把她搂起来包好,吩咐洛羽:“翻套衣服出来先给她穿上。” 洛羽蹲在沙发边那堆口袋里找衣服,这少女脑袋在楚爹怀里拱了半天,突然抬起头脆生生地叫了声:“老爸!” 洛羽找衣服的手一停,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楚爹也非常惊喜,看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会说话了?” 少女兴高彩烈地说:“老爸!老爸!”然后又转过头去看洛羽,大声叫:“尼——桑!” “啊?!”这下洛羽也呆了:这不但会说话,还会说日语了? 楚爹也没管她说什么,一个劲催洛羽找衣服。 两人给小家伙穿衣服时头痛了半天,不是她不配合,而是她太配合了,一会儿脑袋拱到裤子里,一会儿脚伸到衣袖里,净给两人帮倒忙,先前洛羽担心可能会产生的尴尬,全完不知道被遗忘到哪儿了。 终于把这家伙蒙上一身皮后,两人都累得够呛。她却一个劲搂着洛羽脖子吵:“动画看,动画,开!” 好吧,洛羽头疼了:以前不会说话时还好,这会说话了,能表达了,可真是麻烦了! “好好好别闹别闹,尼桑给你放动画……要看什么?” “杀死给,腊肉多,傻哭啦!!!” 楚爹听着这一串乱七八糟的发音,扶额道:“果然还是不会说话吗。” 洛羽定了定神,说:“是会说话了。她说的是《火影忍者》里面几个主角的名字……” 少女兴奋地说:“哈耶,火影忍者!腊肉多!” 楚爹这次听懂了那个鬼子常挂在嘴上的“哈耶”,命令:“不能给她看日本动画!先看喜羊羊,把中国话说全了再看其它的!” 到了饭点儿,一家人差不多都回来了。洛老爷子看到小贝,喜欢得不得了,洛家一向阳盛阴衰,这下总算有了个孙女儿。老爷子抱着小贝,教她拿筷子,学吃饭,学说话,那耐心劲儿看得楚爹都有点吃飞醋了:自己小时候可没有这种待遇过。 吃完了饭之后,一家人围坐在客厅沙发上给小贝检查灵根天赋,居然是很罕见的金火灵根变异产生的“光灵根”,简直是练佛修功法的极品资质。佛修讲究“清静正觉”,破秽除邪,而光灵根无疑是上上之选。虽然洛羽不打算送她去当尼姑,但佛修功法什么的,还是能弄多少就弄多少来学吧。 除此之外,妖族一般还会有一种天赋神通,只是现在刚刚化形的小贝,完全没有修为,有什么神通现在还看不出来。 老爷子有了个“清静正觉”的孙女很骄傲,跟楚爹说:“给我乖孙女重新起个名字,要正式的。” 楚爹点点头。一家人讨论了一会儿,老爷子决定把小贝改名叫“洛璃”,因为孙女儿的眼珠子漂亮得跟琉璃似的。 刚刚定好名字,兰佩斯却回来了,知道经过后又咋呼了一阵:“你们趁我不在场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噢,这不行,她是我和楚的孩子,必须冠上我的姓!你们知道的,我已经尽过父母的责任了,她的衣服也是我挑选的!‘洛璃·莱昂卡特’哦,这真是个美丽的名字。” 楚爹闻言,狠狠地瞪了吸血鬼一眼,示意他闭嘴。 老爷子不满道:“猫儿是我们家的,为什么要加上你的姓?不中不洋的,听着像个混血儿。她要是喊声爸,谁答应?” 吸血鬼对楚爹的白眼好像没看见,一脸伤心欲绝地跟老爷子说:“难道我不是您的家人吗?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父亲,小羽就是我的孩子……这您是知道的。您怎么忍心拒绝我?如果您认为称呼方面容易令人混淆,可以让宝贝儿叫我妈咪……而且我的姓氏是加在后面的,跟您的姓氏并不冲突……”说完就用可怜的眼神委屈地看着老爷子,要不是洛羽在背后一直用鄙视的眼神看他,恐怕他已经摔碎下限泪流满面了。 老爷子作为一个人类,实在是太善良了,不出所料地败了。 洛璃·莱昂卡特“又一次”正式成为了洛家的家庭成员。有了这个捣蛋精,洛家每天过得鸡飞狗跳的太不安宁了。为了让她习惯叫自己“妈咪”,兰佩斯无所不用其极,还把多格献出来给她玩。可怜多格每天在洛璃的爪子下被整得要死不活,这孩子猫性还很强,有时候不但不站直了走路,还化出原形把多格当老鼠追。 当然,吸血鬼这样的牺牲是有成效的,洛璃一口一个甜甜的“妈咪”,把吸血鬼喊得心花怒放。而且,吸血鬼本身也对这个同样喜欢用爪子的小女儿十分偏爱——这连武功招式都一样,简直就是自己和楚楚亲生的血亲后裔啊。 楚爹在被洛璃闹得十分头疼之后,就把监管女儿的工作交给了吸血鬼。从此洛璃每天通过动画片学习人生观,通过老爷子学习生活常识,通过洛羽学习功法,通过秦月学习修真界常识,通过吸血鬼学习打架。 大家每天都很忙,大部份时间就是最后这对母女窝在一起单独交流。 有一天,洛璃抱着个软抱枕,跑到厨房楚爹:“爹地,为什么我的妈咪是男的?” 楚爹挥动着锅铲回答:“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妈咪,他自己的问题自己更清楚。” 洛璃皱眉思索:“妈咪说这是因为你们是基佬,但是我有点怀疑……你们真的在恋爱吗?” 楚爹怒了:“基佬?谁教你的这个词?” 洛璃耸耸肩,手一摊:“网上都这么说。爹地你知道吗?火影、海贼、死神…这三部民工动漫里全都是基佬。男人和男人相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楚爹终于意识到不亲自教育孩子的严重性了:好好一个孩子才几天就已经完全长歪了啊! 楚爹菜也不炒了,围裙扯巴扯巴扔到一边,扯开两张椅子:“坐下,告诉爸爸你每天都在网上看了些什么。” 洛璃像妈咪一样优雅地坐了下来,把抱枕横在膝盖上放好,说:“爹地,我只是来开导你的——假如你爱妈咪的话。你在逃避我的问题。既然是大人就要给孩子做好榜样,而不是以大人的身份指责孩子的生活方式,你能明白吗?——另外,我从动画里学到很多道理,也树立了伟大的人生理想,我要捍卫世界的正义和和平,用我的力量去保护善良的人们,和邪恶的反派们勇敢战斗,把boss们全——部——都消灭!!!” ☆、夜探修竹院 楚爹凉凉道:“很好,理想很正确。你首先应该消灭的就是兰佩斯那个混蛋!” “亲爱的,你在呼唤我?”吸血鬼很诡异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从后面拦腰抱住了楚爹:“一进门就能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真是太幸福了。” 楚爹怒道:“你放手!” 洛璃站起来面无表情道:“妈咪,你不能编造谎言欺骗孩子,让她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完美幸福的家庭中——爹地并没有承认你是他的爱人!” 兰佩斯严肃道:“噢,亲爱的,你看孩子都误会了什么?我认为你可以改变一下对我的态度……我们有必要消除宝贝的误会,不是吗?”说完立即低下头,吻住了眼前美味的双唇。楚爹一开始还抓着吸血鬼肩膀一阵捶打,渐渐地就只能攀住他的衣领努力保持站立姿势了。 一阵辗转反侧之后,吸血鬼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爱人。楚爹面如粉桃,气息不稳,那双平时很淡定的眼睛,此刻也带了些朦胧的水光,显得楚楚动人。 楚爹瞪着那双充满诱惑的眼睛骂道:“混帐!当着孩子的面也做这种事情!你脑子里究竟是什么?我是不是应该往里面砸个刹车进去!” 吸血鬼深情款款地说:“别紧张亲爱的,你看,只要这样,就能轻易地治愈孩子心灵上受到的伤害,你知道,孩子们都希望看到父母相亲相爱,这样会让他们觉得很幸福。” 楚爹无语。 洛璃在旁边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撇撇嘴,说:“好吧,妈咪,我向你道歉,我的家庭的确很美满。”然后揉揉眼睛拖着抱枕走了,嘴里嘟哝着:“大人真奇怪,明明感情很好,为什么要表现得像仇人?这种情趣真是太恶趣味了……无聊。” 楚爹:“……” 时间如奔腾的黄河向前翻滚,转眼到了九月。经过一个学期和署假的努力,洛羽终于在第二季开学之前到达了炼气九层。秦月也只等着筑基了,卡在等级上动弹不得,只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练习pk和炼器中。连洛璃也在这半年中升到了炼气六层,那双爪子也被妈咪训练得出神入化,招式狠辣。 这一年的中秋在九月三十日。秦月偷偷提前买好了机票,趁着洛羽上学后,一个人跑路了。 很快飞机到达九寨沟,秦月算算时间离中秋还有三天,就不慌不忙地开始在山里寻找修竹院的所在地。他一路经过盆景滩,老虎海、五花海,各处迷人的风景看得他有点后悔:这种不逊仙境的地方,真不该一个人来看。 在沟里绕了一圈,不意外的没有什么异样:要是修竹院真的建在这里,那么人们根本就发现不了这片名胜了。秦月奔到一座小山顶,轻身一纵,跃上一颗树冠。举目四望:近处的森林五彩斑斓欲迷人眼,远处银色的雪山在阳光下灼灼生辉,隐约露出身后的群峰。秦月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这才是修真者会用到的手法。 树尖上的人影一晃,转瞬间就消失了踪迹。 荒凉冷脊的高峰雪原上,一条人影逆着被风刮起的雪雾,飞速地向前奔掠。近看这人影,却是一个仅穿着单衣和一件薄外套的年轻男人。刺骨的寒风如刀一般刻打着他俊美坚毅的脸颊轮廓,他却只是微抿着嘴,仿佛比这风雪更加冷硬,对此毫无所觉。这个男人正是已到炼气期顶峰的秦月,小风小雪什么的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了。 秦月山里转了整天,在傍晚六七点时,到达了一片雪峰的山腰处。从这里四下打量,入目一片都是黑白斑驳的死地,但他却在这里感到了法力波动。 秦月在这里停了下来,放开神识,缓缓步入法力波动形成的无形结界。步子一跨出去,就如同进入了虚空一般,凭空消失了。结界内,秦月眼前风景一变,看到的再不是什么死地,而是一片倾斜的山坡:阳光明媚,高山气息中带着一丝冰雪特有的凉爽,地面从斑驳的黑白慢慢过渡到青绿的草地、繁茂的花海,四处蜂蝶奔忙,扇起阵阵嗡嗡地声音。在这片草地边缘,又呈现出一片曲回幽深的峡谷,谷内烟霞弥漫,在空中映出数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秦月慢慢迈开步子,向那峡谷走去,双脚一踏入草地,便被齐小腿高的花朵所淹没,一走动就会在身后留下一条“路”,把鲜花织成的地毯刷出一道逆痕出来。 秦月一边观赏着风景,一边有点沮丧地想:要是带小羽到这里来,他会不会在地上打滚呢? 走下这片山坡,来到谷中,眼前的山谷跟外面的九寨沟有些相似,却又更加绿意葱翠,生机勃勃。这里也同样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湖泊,如同一颗颗透明的蓝、绿宝石,每一个都清澈见底。有一些湖泊水面浮着氲氤的水气,混合着光影流动晃荡,竟是一些大型的天然温泉。这些温泉中竟然也有鱼,红的金的紫的,大的有手臂那么长,已经进化出了适应高温的能力,在水里无忧无虑地游来游去。 秦月手里捏了个“行水诀”,翩若惊鸿般掠过水面,留下身后一串长长的波纹,飘动的身影仿若谪仙,衬着这极美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唯一遗感的是就是他穿的不是白色的古装。 顺着幽美的山谷,秦月凌波而行,脚下是透明的清池,两岸五彩的森林中隐约传来异兽珍禽的啼鸣,真是一个“兽啼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行至夜暮四合,秦月挑了块湖边巨石停了下来,在上面搭起了帐篷。 躺在石面上享受着夜风,秦月静静地望着繁星点点的天幕,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总会想起在上古大阵里时,和洛羽一起相伴的那些夜晚。也是这么美妙的风景,却令人安心愉快,一点也不觉得孤单。秦月心里暗下决心:等这次盗了指仙露,以后做什么也不再丢下小羽了。 第二天,秦月总算到达了修竹院的地盘。修竹院是修真界唯一的儒修门派,几乎是所有儒修心目中的圣地。虽然它名叫“儒”修,但门派历史却比人类的儒家学派更长,能上溯到伏羲氏之前。修竹院擅于推衍、药理、阵法、论道,讲究德、仁、理,义、宽,但却不是什么好好先生,绝对不会宣场什么损已利人的思想。 修竹院作为一家修真大拿,也召开市集,名为:达闻坛。这家门派长得像一家大书院,依照山水地势而建。这里的地势有点像黄龙的五彩池,层层叠叠地仿如梯田,但却比黄龙的钙化池大得多,每一层上都建着一座座古朴肃穆的庭院,还在池边上辟出地来,种植了翠竹或紫竹,形成一个个套院,都配了大大小小清澈的温泉,弄得到处云雾缭绕,不小心还以为走错路,闯进南海观音的紫竹林了。 除了修竹院的门派山门,在山脚还有一个占地面积很广的小村落。村里住的都是散修,基本上都是炼气期,在这里卖点东西给修竹院取用,小本生意赚点灵石花销。他们住在这里也能图个清静,和大门比邻而居,不至于流落在外被人欺负。现在不是修竹院市集开场的时候,整个山里都显得十分清静,村里也没有什么人晃悠。秦月找了家酒店,花了五十灵石住了下来。这修竹院的酒店风格和落枫镇又不一样了:整一个大地主宅门式温泉别墅,把秦月这种一脸冷艳高贵的长相,硬生生地泡出了几分唇红齿白楚楚动人的小模样出来。虽然说这住房价格比落枫镇贵了一倍多,地方也没落枫镇豪华,但是秦月还是觉得挺合算。 等到天黑,秦月偷偷摸上山踩点,绕着人家的护山大阵打圈圈,最后猜测这种植灵花灵草的灵园,应该就是在门派后方一处依山而建的庭院中。毕竟要养花,肯定得需要很多土。前面那些院子都被温泉占去了大半,地盘多半是不够的。锁定了目标,秦月就往疑是灵园的院子那边凑,想离得近点,看看这护山大阵要怎么样才能闯过去,会不会有什么防御薄弱一点,能够强行通过的地方。他跟着洛羽混久了,关于阵法的知识也多少知道了一点:这阵法要是程序写得不好,或是神识不足、法力输入不均,会让结界有的地方坚固,有的地方薄弱。 但是任凭他找了好几个地方,这阵法都稳稳定定,完全是大家手笔,专业级的。而且凭人家这防御强度,不到金丹期,想用蛮力冲开,还真是不太可能。秦月有些失望,眼看天快亮了,只能咬咬准备闪人——还有一天时间,可以晚上继续找。 等秦月飞身跃出几步,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旁边好像还有几个人过来了。秦月小心翼翼闪到一边,躲着打量了一下,好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阵法外面出现了三天俩俩的人影,似乎也在干着和自己一样的事情。这其中有人修、妖修,还有鬼修,都差不多是等着筑基的。 秦月心中默然:果然大家都不是傻子,看样子,明晚这里还会更热闹。 回到酒店,秦月进门就听见那酒店老板正在跟客人吵架。 只听那客人骂:“堂堂修竹院,治下店家怎么这么黑?五十灵石,为什么不去抢?” 老板轻蔑地瞟了对方一眼:“让你住便不错了,谁不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这样的我每年都见过不少,有的都成熟客了。你就是告到修竹院去,院里的人也只会偷笑罢了……罗嗦什么?住不住?不住就走!省得我良心不安。明白告诉你,中秋前不管去哪个店,都是这个价,我这里已经是便宜了。” 秦月这下郁闷了:怪不得价格那么高,原来是特意提了价,看样子这已经是修竹院的一件习俗了。 回到房里睡了半天,秦月坐起来默默地发了一会呆,还没等到天黑,就跑出去继续踩点了。他想了想:人这么多,肯定不会个个都晚上才去。这店家都已经习惯了,那修竹院恐怕也清楚。法不责众,在阵外逛一逛,对方没抓到把柄,也不好说什么。秦月这一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有些二货已经开始试着在地上刨坑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修到圆满的,连阵法是全方位笼罩的都不知道,就算他从地心开始挖,也一样会碰壁。 秦月转了一圈,还发现七八个妖修,个个虎背熊腰,长得凶神恶煞,其中有个手里拿了个东西,对着阵法进行测试。这时另一个身材矮小、瘴头鼠脑的家伙也绕到这边来了,发现这群妖修之后,甩甩细长的尾巴凑过去围观,问:“这位道友大哥,你这手中是什么东西?可以破阵?”旁边一个嘴吻突出的家伙呲着尖牙说:“这是我兄弟专门找来破阵的法器,叫‘逆法盘’,我们哥几个来几次了,这次有备而来,必定不会空手而归。” 那细尾巴闻言就不走了,站在那儿讨好:“几位大哥带小弟一个怎么样?小弟绝对不会让几位大哥吃亏,只要带小弟进阵便可以了……” 秦月暗自摇头,这阵法果然不是那么好破的,只有等明晚,看这群妖修能不能弄出什么动静,有没有机会跟着进去混水摸鱼了。正准备往回走,忽地听到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 “秦月!” 秦月急忙转头一看,远远地有个人影飞速向他掠了过来,一头扑到他怀里,两只爪子抓住他衣领,咬牙切齿道:“太不够哥们了!居然一个人来!” 秦月呆了一呆,瞬间心里便涌出了浓浓的惊喜,把这两天失落的心情一扫而光。 秦月也不说话,就眉眼弯弯地盯洛羽笑,倒把兴师问罪的洛羽笑得没法出气了。 洛羽恨恨地放开他衣领,冷哼一声:“笑什么笑?你又不是美女!勾引大爷也没有用!乖乖地求大爷原谅你吧!” 秦月正待说话,却突然发现洛羽的外套衣领里钻出一只红色的小猫脑袋。这小猫脑袋左右转了两下,突然就诡异地开口说话了,声音清脆明亮,正宗loli音:“啊哈~`好多妖怪啊!尼桑!他们也有尾巴!” 秦月无语了。 洛羽看着秦月,表情很无辜。 秦月说:“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洛羽喊:“是她自己偷偷跟来的,我也是上了飞机才发现——她的天赋神通是幻术!你知道我怎么发现她的吗?我听到空姐说夹在三明治里的火腿都不见了!然后神识一扫……你能明白我心情吗?” ☆、黑客显神通 秦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沉默了半天,才说:“明晚就把她留在山下村里,不能带出来。【绝对权力】” 洛羽干脆地回答:“好——!”然后又把脑袋凑到秦月耳朵边说:“我们趁现在先看看阵法?我带了好东西!” 秦月好奇地问:“什么?” 洛羽摆出一幅专业人士的嘴脸,得意地说:“独家阵法破解系列工具!” 秦月委婉地提醒:“布下这阵法的人好像很厉害,阵法结构十分稳定,我无法找出破绽。” 洛羽说:“先看看再说。” 两人一猫围着阵法走了一小段路,洛羽放出神识,大概查看了一下阵法的结构,评估了手法;然后三个挑了处离他人很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洛羽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圆形的薄玉片,直径差不多巴掌大小,上面镌了一圈一圈的阵纹,像张小光盘。洛羽运了法力注入其中,便看到这光盘中射出一道白光,直接投向了阵法结界。结界被这光一罩住,便显露出一些不断流动运转着的波纹出来,这些波纹如烟似雾,玄妙异常,根本看不明白是些什么东西。 洛璃一直不眨眼地关注着洛羽的举动,这时候好奇心再也憋不住了,问:“这些东西是什么?” 洛羽说:“这些波纹,相当于人类编程中的汇编程序,也可以理解成为一种媒介、翻译程序。阵法和人类编程在很多方面类似,人类的机器、汇编、程序,这三种语言,都可以从阵法中找到相对应的东西。机器语言,是计算机硬件能识别执行的语言,它对应着阵法中触碰到的自然规则,也是阵法法器产生行为动作的“规范”和“结果”;编程语言,对应着阵符符文编写出的程序,它们都是人类编写出的、向机器或法器下达的指令。面前提到的汇编语言,作用就是把人类的命令翻译成机器或法器能听懂的语言。 眼前这种波纹,就是符文程序经由灵气调合,通过自然规则的限制后,所形的图案。也可以说成是:符文编写正确,通过了天道规则的考试,所以才能产生法力效果。法阵成功运行成功之后,法力效果中就会自然浮现出这种花纹。但这种花纹里却包含着阵法符文的信息,就像虹能反射光、灵气能反射灵根一样,法力效果也可以反射出符文。 我现在做的,就是扫描出这些信息,用工具把它还原成“未经灵气调和过的原始符文程序”,也就是布阵者编写的程序,并从中分析找出漏洞,加以破解。 如果用计算机专业术语来说,这种还原符文的做法就叫做“反汇编”,是破解软件者经常干的事儿。” 洛璃和秦月听了这么一串,都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洛羽也不管他们,很快收了手上的玉片儿,又摸出一套小阵法,在地上布了一个微型小阵,把那玉片儿放到阵中。输入法力启动阵法之后,小阵上空就浮起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符文。洛羽翻出一片空白玉书把那些符文记了下来,又收了阵法,然后就捧着那本玉书细细研究了起来。 秦月问:“这书上记下的,就是这阵法的原始程序了?” 洛羽点点头:“有可能,但也不排除它是一段“壳”——也就是伪装程序,专用来保护真正程序的东西。这得看一看才知道。” 洛羽拿着那段程序看了半天,又掏出笔和本子写写划划,完全遗忘了身边其它人。好一会儿才说:“真不幸,这tm果然是一段壳,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加了壳的阵法。” 秦月问:“这个怎么破解?” 洛羽说:“找出它的入口点,把它打开,就像脱美女衣服那样,找扣子。” 秦月说:“好找吗?” 洛羽说:“每个做衣服的裁缝都不一样,有的衣服用的拉链,有的喜欢系带子,有的才会用扣子。要从头到脚摸几遍,才能知道怎么脱。” 秦月说:“可以用剪刀剪吗?” 洛羽瞪了他一眼:“我们哪里来的剪刀?想要暴力破解这个阵法,你得金丹期以上。” 秦月不说话了。 等了很久,直到半夜,洛羽终于找到了切入点,又拿出个圆形的玉片儿镌了一段不多的阵纹,两个玉片儿一起上阵,从那阵法中又拓下一片符文。 这段符文果然就是阵法核心程序,洛羽又捧着它苦苦研究起来。 这一研究就研到了天亮。此时阵法边的修士已经多了起来,也有几个好奇地打量着他们,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秦月站在洛羽身边,冷着脸跟个石雕似的;洛羽自顾蹲在地上写写画画,领口露出半个猫脑袋和一只小爪子,呼呼呼地睡得正香。 秦月抬头看看天色不早,轻轻碰了碰洛羽:“先休息吃点东西。” 洛羽揉揉额角,点点头,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秦月从镯子里取出些饭菜,在石头上铺好,叫醒猫咪三人一起吃了起来。 秦月皱着眉头吃了半天,突然问:“会不会有解不开的阵法?” 洛羽一愣,笑了:“理论上来说,只有完美的阵法,没有解不开的阵法。” 秦月说:“这又是什么意思?” 洛羽说:“阵法是用来使用的,不是用来被破解的,所以,只要它能达到稳定和平衡,并能优异地执行它的任务,没有任何漏洞或冗余,那它就是完美了。但即使它再完美,也可能被不可抗的绝对力量摧毁,或是在它没有被破坏的情况下,被人找出规律,学习利用,甚至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出来,或是加入其它功能改进——这实际上也是一种破解啊。” 秦月听了,若有所思地点头。 吃完了东西,洛羽继续研究。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已经坠落山谷之外,整个谷内光线暗了下来。不过,这些对于修真者们来说,问题都不大。秦月看到白天那几个拿着“逆法盘”研究的妖修,此时脸上都已经带上了焦急,吵吵嚷嚷地围着讨论阵法符文——看样子还处于被“壳”迷惑着的阶段。 秦月并没有焦虑。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洛羽极有信心,目前他担心的是破了阵之后所要面对的问题:那指仙露会不会有人把守?要是有人守着,怎么样才能在虎口中夺食? 他心里正在假设着各种可能,突然听到洛羽“哦耶!!!”地大叫了一声。 洛羽这声叫得有点大,好几个修士都转过头来看了他们这边一眼,洛羽也一下子醒悟自己太招人了,急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神识布下结界,才说:“已经找到入口了!下面就是扒衣服了!”一边说,一边又翻出块玉片,开始往上镌刻东西。 洛璃问:“为什么又这样做?难道还要再从里面弄一些符文出来想很久吗?” 洛羽说:“笨蛋,玉器一样,但里面写入的程序不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给阵法植入一个木马程序,嘿嘿嘿,然后让它打开个门,我们就能进去了!” 洛璃兴奋道:“这个阵法浪费别人这么久的时间,完全等同于谋财害命!为了匡扶正义,尼桑把它们统统消灭了吧!!” 洛羽在它小脑门上弹了一爪子,说:“把它消灭了,就会惊动大boss,我可不想被boss追杀!” 秦月问:“你能做到把这个阵完全破解吗?” 洛羽得意地点头:“可以通过入口漏洞直接入侵阵心,改写核心程序,完全控制,但需要一些时间。还可以在里面放点病毒,不断自我复制捣乱,造成阵法瘫痪,但这样会引来修士。我们现在采用的就是第三种办法,用木马开后门,进去后再让它自我删除,神不知鬼不觉~哈哈哈!以前我们住旅店时用来开门的玉牌,上面就有一个合法的开门程序,现在我也来做一个。” 很快,一块木马玉牌就出现在了洛羽手上。 “做了好!”洛羽长长松了口气。 两人一猫偷偷摸摸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催动手中玉牌,就见那阵法结界慢慢地开了个口子,浮现出一个能容人进出的门出来。一开始两人是说把猫儿送回去,可是眼下时间很紧,告诫猫儿乖乖躲在怀里不要乱动之后,两人就闪身而入,那阵法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三只小偷运起“敛气术”“匿身术”,秦月紧紧地拉着洛羽的手,生怕走散了。两人还用神识撑起结界,小心翼翼地在各个院落中搜索。一路经过很多灵园,里面都种植了大批的奇花异草,看得洛羽十分眼馋。可是这些灵花都有阵法罩着,要破开需要时间。眼看天色不早,两人也不敢浪费,只能匆匆一晃而过。 在经过一个灵园时,两人忽然听到有人说话。 光从声音分析,大概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只听他说:“足有十年,无人突破阵法前来盗取灵花,如今这些低阶修士真是越发不济,这般镇日空守指仙露,岂非无聊。” 另一人说:“便是无聊,也只得三两日罢了,你且撑着些,当心李执事听见,罚你闭门思过三月。” 秦月闻言,捏捏洛羽的手,示意他配合。两人仗着神识强大,潜到门边偷窥。入目的灵园面积宽广,稀落分布着数十个阵法,每个阵法中都种了不同的灵花。洛羽辨认了一下,都是些筑期能用的灵药。其中有个阵法中的灵药只有一株,长在阵法中间一块不知名的石头上。这株灵草通身翠绿得泛蓝,如同用极品帝王玉雕琢而成。样子长得像朵灵芝,上面一个大伞反口朝天,吸纳着月华,整个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的灵光针芒,跟他们在上古大阵中弄到的那种无根灵草极有可能是一个级别的。 洛羽暗自兴奋:终于找到了!这和《仙界奇物志》上形容的一模一样。只是在这株灵草旁边,还站了两个人,从语言习惯来看,恐怕是已经筑基了——这tm就棘手了,怎么能突破两个筑基修士的看守,把东西弄到手呢?想想那惜花老道,那可是超级难打啊!一个都够令人头痛了,何况还配备了两个。 ☆、40·险盗指仙露 秦月拉着洛羽,在两个筑基修士的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地进了园子,窜到指仙露阵法外面蹲了下来。 那两个筑基修士一无所觉,聊天聊得很开心,完全没料到会出现两个神识逆天强大的家伙,正隐身躲在他们不远的某个角落里。 现在需要进行的下一步十分危险,需要运转扫描阵法,进行反汇编。两人相互配合,秦月负责掩护启阵引发的法力波动,洛羽负责隐藏好自己和猫儿,还要读取数据。 不过这一切都进行得挺顺利,洛羽趁着那两人勾肩搭背交流感情时,迅速完成了所有动作,然后拉着秦月跑到园子外面进行破解。他们的运气极好,这阵法的编写者和大阵的作者好像是同一个人,手法习惯都极为相似,而且更加简单,很快就被洛羽把破解程序整了出来。 但是这个阵法程序和护山大阵又有点不同,它还附加了一个在阵法范围内禁用法术的功能。如果要破解这个功能,就需要改写核心程序,可是这个功能一旦破解,阵法里的两个人马上就能查觉,这还真是防护重重。 眼看时间差不多到晚上十一点了,那指仙露化露的时间是在子时时分,也就是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洛羽将心一横,拉着秦月的手在上面写划:我出去把大阵打开,把那些人放进来捣乱,你在这里不要动,一会才能找到你。 秦月回写:速去速回,一路小心。 洛羽把猫儿交给秦月保管,然后一个人摸了出去。 走到大阵旁边,看到外面的修士们差不多都急疯了,那几个用逆星盘的妖修死命地往里面输入法力,弄得阵法表面的光华流转不停;其它修士运起法术一阵乱打,不停地向着阵法攻击,各系五彩缤纷的法术遍阵开花,跟放火焰一样,热闹非凡。 洛羽把木马改动了一下,弄了个一分钟后自运行,并开启阵门三分钟后自动删除,挥手把它注入阵法之后,就抓紧时间溜回了秦月身边看热闹。 两人等了一小会儿,就看到大队人马赶到了。 两个筑基修士十分意外,对视了一眼,其中年轻些的那个走出了阵法,对闯入者严词道:“尔等修士,竟敢擅闯我修竹灵园!识体者速速退去,我怜你们修道艰难,亦不为难。若要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无情!” 外来修士看到两个筑基修士守在这里,反应各不相同:有的绝望而去,有的目露不甘,更多却是犹豫旁观的。其中一个老者模样的人类修士上前向两人施了一礼,道:“二位前辈,后生在三十年前便已到达炼气顶峰,为了找这指仙露,足足奔波了三十年,到头来依然一无所获。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怎么敢上修竹院来胡闹?求前辈可怜我如今寿元不多,只赐我半滴仙露就足够了。” 这老头一开头,后面的人又窜上来一大堆,各自陈述难处,请两位开恩。 那年轻修士冷笑道:“大道无情,寿元几何皆是造化,尔等比上不足,比下却足有绰余。且不说指仙露是本门异宝,我作不得主;只说世间,何人不想永生不死?但人各有命,强求不得,各位还是请回罢。” 这话一出,有些人就不满了:“这位前辈,何必这么无情?能帮就帮一点,我们能进到这里来也是缘份啊!” 年轻修士怒道:“擅闯我修竹院,还敢大言不惭!谁要你这缘份?”说罢一掌把那人打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站起来——这还是修士手下留了情,只是略施了点小诫。 但是他这一出手,几个妖修就燥动了起来:说好话也拿不了东西,再说下去就没时间了,不如冲上去抢呢! 这么一来,很快双方就动上了手。 那年轻修士在几十个炼气顶峰修士之间穿梭自如,动作如分花拂柳、闲庭信步,连法器都没使用,明显只是逗这些人玩儿。一大堆人对付一个,竟连阵法都近不了半步。这种情形看得洛羽直冒冷汗:完全不行啊,另一个都没上前帮忙,也没跑去报信儿,而且这里吵吵闹闹的也没人过来看一眼,明显是相信两人摆得平。 洛羽心中急着呢,鼻端突然传来一阵异香,回头一看:指仙露全身都泛起了柔和的光芒,那颗大伞吸纳了灵气和月光,伞面上隐隐地开始渗出透明的露水——这再不把另一人支开,就没得搞了啊! 他奶奶个熊!洛羽咬牙:反正坏事都做了,索性做到底! 向秦月打了个招呼,他又悄悄地窜了出去。 这次洛羽的目标还是护山大阵,但是要把动静搞大点,必须得让另一人感到威胁,离开阵法内才行。 他挑了个离灵园最近的地方,火速植入了一些具有病毒特征的程序,这些东西进入阵法后会进行自我复制,堵塞符文运转,造成局部结界破裂,然后又会启动一段攻击程序,向阵内释放法术攻击,给人的感觉就会像是有人打破了阵法在门派里捣乱一样。这种情况会持续五分钟,才会自动删除。 这段病毒是洛羽在家里的时候,出于一个恶劣编程爱好者的本能所研究出来的,本意是想证实并磨合自己对阵法的编程思维,却没想到有一天能派上大用场。 设定病毒三十秒爆发之后,洛羽再一次潜了回去。 这时那指仙露上的露水已经凝成了大小不一的小水珠,有的滚动下来,落到中心处,又聚成了一颗大的;旁边还不时地有小珠加入。等到中间的水珠大得托不住的时候,必然就会滴落了。 阵内的筑基修士闲闲地挥手摸出一个玉瓶,把它放在了那指仙露下边等着接露珠儿,又转过去看那个小的跟人打架。他头刚刚一偏,那边病毒就爆发了,各种法力波动乱七八糟地就轰然传了过来。 两个修士都吃了一惊,外来的修士们也受到了鼓舞,猛地加大了力度,把那年轻修士打得有点措手不及。 这下阵里的修士果然呆不住了,看着指仙露已经在往瓶里滴露珠儿,这里的情况又完全在控制之内,就跟年轻修士交换了个眼神,走了出去。他摸出把飞剑往空中一扔,踩上去就飞走了。 洛羽和秦月看准时机,配合无比默契,一个掩护一个动手,不到两秒就在阵法上开了个小洞。洛羽还在考虑着这阵法里禁止用法术,自己大大咧咧跑过去就得暴露,心里正在想着爬过去的路线,能不能赶得及在那人回来之前偷到东西……眼角突然就见到条红色的影子贴着地面如电一般窜了出去,眨眼就打了个来回,嘴里还叼了个玉瓶儿——洛璃立功了!洛璃在这一刻电神附体!洛羽狂喜,把玉瓶递给秦月收起,然后把洛璃往怀中一抄,就听见那年轻筑基修士怒喝:“何人敢盗仙露!” 三只小偷齐齐一颤,以为被发现了,都紧张地向那修士看去,那修士一脸怒火,眼睛四处转动着,却找不到盗露之人,心中怒不可遏,和他对战的那群修士这下可惨了,三两下就被放倒了一地,全都动弹不得。 三人动也不敢动,知道那修士此时正在用神识四处查看,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这方的神识够牛逼,比筑基修士都强,洛羽在里面撑了个结界,秦月又在外面撑了一个,双保险,对方只用神识查看是找不出什么破绽的,就怕他上前来摸。 但值得庆幸的是,修士们显然没有用手摸着找人的习惯,那修士在这里没找到人,红着一双眼睛又转到其它园子搜索去了。 三人松了口气,慌忙朝着和那大阵缺口相反的方向奔逃。秦月在前面紧紧抓着洛羽,不敢一丝放松。这一路上迎面擦身而过好几个炼气弟子、筑基弟子,弄得两人心里扑嗵扑嗵直跳。秦月也查觉到这样的路线太危险了,这要是迎面赶来个金丹期的人被撞上,逃都逃不掉。 秦月当机立断,拉了洛羽就拐向了一边,悄悄潜到大阵结界边缘,打开后门溜了出去。 出了大阵的两人长长松了一口气,看看四周的情况,挑了一个很安静的方向逃之夭夭了。 两人眼看到达了安全地带,这才现出了身形,打算就此离开修竹院回家。可是没走多远,却突然听到一声暴喝:“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本门后山禁地? 紧接着两人眼前一花,就出现了三个穿着儒衫的筑基修士,威风凛凛地踩在飞剑上,呈“品”字形把两人围到了中间。 洛羽心里直骂娘:这tm什么狗屎运?为什么自己也能闯进传说中的“后山禁地”?? “这完全是误会啊!!!”洛羽喊冤。 那三个筑基修士打量了两人一番:一个英俊挺拔气质冷然,另一个俊俏娇巧机灵活泼,两人修为都不高,多半也不是冲着禁地来的。但这个时候出现在修竹院,他们的目的……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这要是没借口嘛,还好说,现在撞到手里了,想凭一个“误会”就被放掉?——做梦。 当下三人也不听解释,挥手扔出一条绳子,把两人一猫绑成了串蚂蚱带走了。 ☆、祸兮福所倚 苏桑邑散着长发,盘腿斜靠在乌木书榻上,手里翻阅着本阵法书籍。这本书是隋时一位修仙者手书,虽然不是什么精妙绝伦,倒也有些奇巧心思,很值得借鉴,使他看得有些入迷。 室内的灵香还没烧完,外面轮班的执事弟子为了多看几眼玉树临风的苏师叔,又屁颠颠地跑进来添了一些。 苏桑邑把目光从书上移开,问那弟子:“外面何人吵闹?” 那弟子恭敬回道:“禀师叔,后山禁地看守处几位师兄,擒了三个夜闯禁地的贼人。弟子见师叔参悟阵法,不敢打扰,便将他们留在外厅,等候师叔发落。” 苏桑邑想了想,也懒得动身,便说:“带进来罢。” 那弟子应了个诺,转身出去带了两个人进来,后面还跟了只红猫。 苏桑邑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一眼,觉得其中有个人有些面熟。定睛又看了一次,禁不住有些吃惊,心里也暗暗地激动了起来。他收敛好脸上的表情,淡淡发问:“你们是何方修士?夜闯我修竹院禁地,意欲何为?”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红猫却开口了,声音清脆,听起来像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我听说修竹院后山上长了很多指仙露,就来找一棵给哥哥筑基——可是山上太难走了!我们不但迷了路,还被几个坏蛋抓了起来!大人欺负小孩子是不对的!你知道吗?人类的禁地都会竖上醒目的牌子,写上‘禁止入内’,可是你们的禁地上什么都没有,你应该明白这个失误是你们造成的。如果是在人界的话,那几个坏蛋就是私自囚禁未成年少女,是最最无耻的违法行为哦!明白了的话就赶快把我们放了吧!如果你们要赔偿的话,就给我们一棵指仙露好了!” 旁边的执弟子被这一番强词夺理搞得郁闷无比,怒道:“小妖胡言乱语!指仙露是本门异宝,岂能像野草一般随意送人?” 红猫很吃惊,尖声道:“纳尼?!指仙露长在山上,又不是你们家里,你们不能全部都霸占掉!” 正在一人一猫吵得不可开交时,外边又匆匆赶进来个筑基期修士,上前向苏桑邑行了个礼,道:“禀师叔,护山大阵被破,今日收获指仙露悉数被盗。疑有金丹期修真者闯入,请师叔作主!” 苏桑邑闭目探出神识,在扫过那两个被抓的年轻人时,顿了一下,又掠过他们向外散去。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淡淡道:“如何肯定便是金丹期修士作乱?” 那筑基修士道:“那人偷取仙露时,有责守仙露的师弟在场,眨眼之间便失了仙露踪迹;从破阵至被盗,不过须弥之间,众师兄弟遍搜门派上下,亦是一无所获。若非金丹期修真者,弟子们实难相信筑基修士能如此轻易便盗得仙露。” 苏桑邑点点头,道:“门派中并无陌生金丹修士。如此说来,此人怕是已经潜逃。罢了,既是金丹修士作乱,便放他去吧。免得扰到宁师叔清修,反而不美。” 那筑基修士闻言,默默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苏桑邑若有所思地打量了那两个年轻人半天,又挥手示意那执事弟子退下,淡淡道:“你等且先报上姓名来。” 那娇小些的少年面色纠结,低头咬着嘴唇不说话;那红猫此时好像忽然失了灵智,变成了普通哑嘴猫。 苏桑邑暗暗摇头,又把目光看向仅剩的那个男人:这人气质凛然,面色平静,不闪不避地淡然直视自己,倒是难能可贵。 苏桑邑把手中的书随意放了,试探道:“你等夜闯本门,若非亏心,为何连姓名都不敢自报?” 那男人见他态度平和,沉默半响,忽道:“晚辈姓秦,单名月。” 苏桑邑闻言,面色一喜:“果然姓秦!”又急切地追问:“你父亲是何人?” 秦月道:“家父秦昭念,字野风,顺天府人士。” 苏桑邑一下子激动了:“果然是秦师兄之子?”急步下榻走到秦月身前,上上下下打了量一番,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好,好!秦师兄他现在何处……”这一句出口,他又犹疑起来:“他……可还安好?怎会令你……” 秦月面色有些难过,淡淡道:“家父与大道无缘,已于七年前陨落人世。” 苏桑邑闻言大惊,愣了半晌,才面色悲戚地喃喃道:“怎会如此?秦师兄慧敏无双,天资卓越,极是有望踏入婴境……这其中,可有缘由?” 秦月道:“确是一时不防,被小人暗算。多谢前辈关心,我父亲临走之时亦无不甘,自言纵情一世,了无遗憾。” 苏桑邑默默半晌,又道:“你母亲……” 秦月道:“随家父一起去了。” 苏桑邑点点头,冷然道:“何方畜牲如此大胆!竟敢对秦师兄不利——道是我修竹院好欺负?贤侄快将此中经过一一道来,师叔必定为你父母报此血仇!” 秦月犹豫半晌,拱手道:“多谢前辈。家父早年有负师恩,背离修竹院,如今一切因果,秦月无颜再求前辈出头。但请前辈安心,父母之仇,晚辈必当自报。” 苏桑邑闻言,又赞道:“好!不错!秦师兄若知赤子之心,定当大慰。贤侄便不要再口称前辈了,唤我一声师叔吧。师兄当年离开门派,但师叔却从未将他视作外人。师兄当年教我良多,亲如同胞。便是不算师门,我也当得你一声‘叔叔’。” 秦月闻言也不再推拒,乖乖叫了声:“师叔。” 苏桑邑心情很爽,道:“贤侄法力凝厚,灵根上佳,可愿入我门下?师叔虽然不济,却也能将你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秦月还没说话,旁边那个漂亮少年却先急了起来:“他……他……” 苏桑邑闻言看向那个少年,这少年“他”了半天,却他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带着悻悻的表情沮丧道:“他……是住在我家的。” 秦月转头过去拉住那少年的手,以示安慰,又对苏桑邑道:“多谢师叔厚爱。父亲曾对我说过,修仙大道长路漫漫,埋头赶路虽是必然,但途中风景亦美不胜收,能多看一些,也是收获。小侄已与他约定,大道上与他为伴,互不离弃。辜负了师叔一片美意,还请师叔宽恕。” 苏桑邑闻言,目光又在两人拉着的双手上停了良久,脸上神色有些了悟,叹息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可贤侄也决定得早了些……这位…小友,如何称呼?” 那少年闻言有些扭捏,脸红红道:“我叫洛羽,前辈就叫我小羽就行。洛阳的洛,羽毛的羽…我们,不是,那个……” 苏桑邑淡笑一声:“修仙之人,不拘小节。你们二人之事,师叔亦不反对。”转头又看着秦月:“只是贤侄你即将筑基,今次前来,亦是为此。若你入我门下,分到一粒筑基丹定是必然之事。如今资源匮乏,这筑基丹亦成了稀有之物,每颗下落,门中都有备案,连指仙露,也有专司入库封存,留待后世。你拒入修竹院,师叔也无法为你转寰到手,如此,实是愧对师兄。但……师叔在门中多年,却曾听闻门中先辈说起,千年前在某处取过化灵髓……也不知如今那处是否仍有此物……” 说到这里,苏桑邑却皱起眉头住口不言了。 洛羽听得心中焦急,干嘛吊胃口啊?忍不住追问道:“哪里哪里?” 苏桑邑看了两人一眼,又摇摇头道:“只是该处对你二人来说,实是危险,师叔亦不知将此处告知你二人,是对是错。” 秦月说:“师叔请讲,秦月一定量力而行。” 苏桑邑点点头:“该处阴鬼丛生,灵气枯竭,正是阴曹地府辖内、幽冥境界中一处险恶之地,唤名九阴山。至于化灵髓在山中何处,师叔也不甚清楚了。” 洛羽听说是鬼地,想起吸血鬼炼几只尸都炼得旧宅阴森可怖,这传说中的黄泉地府会是什么样子……不禁打了个冷战。 秦月向苏桑邑行了个大礼,道:“多谢师叔赐教!”洛羽也赶紧地跟着行了一礼。 苏桑邑又淡淡道:“若你二人定要前去,需备些解丹丸,以防中了阴毒……若是精通阵法……也备下两套大阵,免得身陷鬼丛难以应付。” 洛羽闻言一呆:阵法?他叫我们备大阵?莫非他看出来什么了? 苏桑邑看到洛羽脸上变色,暗自好笑:别人闻不到,自己堂堂一位金丹期修真者,莫非还察觉不了那猫妖身上的指仙露气息?这些年轻人真是胡闹,也算他们运气好,撞到自己手里。若是换成其它师兄弟,怕是不会好过了。那小猫妖倒是难缠,睁眼瞎话也能说得理直气壮,倒比这二人都更狡诈,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还有这二人神识也极是强大,不知曾有何奇遇。若是在门中留得久了,倒怕被其它师兄弟起疑,还是尽快放他们走罢。 想到这里,苏桑邑又道:“你二人神识逆天,筑基修士察觉不了,在金丹修士面前却是一览无余。以后行事需得小心,勿再如此莽撞。此地也不宜久留,你们三人这便下山去吧。若他日遇上甚么麻烦,便从正门进来找我,只需报上姓名,必不会有人多加阻拦。” 说罢又问了二人住在何处,又嘱咐了不可把化灵髓的事外传,就把那执事弟子叫了进来,让他带人下山了。 出了山门,天色已经大亮。两人一猫都松了口气。 洛璃趴在洛羽怀里嘿嘿奸笑:“他肯定发现指仙露是被我们偷啦!然后放水了!哥哥你有大靠山怎么不早说?” 秦月淡淡道:“我从来没到过修竹院,根本不知道门派中还有人记得我爹。” 洛羽猥琐地说:“他真是个好人啊!大帅哥!旁边那个家伙一直瞪着他流口水,有木有?” 洛璃抖抖耳朵:“就是跟我吵架那个吗?一定是个基佬!” 洛羽啧啧感叹:“这里真是基佬的天堂!” 洛璃兴奋道:“尼桑你和哥哥结婚吧!这样就没有女人来跟我抢你们了,我长大了还能再娶一个帅哥回来!hohohoho~``” 洛羽在它脑门上弹了一下:“才八个月就想嫁人了?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太早熟了——对了,美人,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秦美人淡淡瞟他一眼,说:“打算送我礼物?十月二十七日。” 洛羽咋舌:“快到了啊!不如就把化灵髓弄来做礼物吧!” 秦美人说:“这倒真是份大礼,我收了。” 洛璃在怀里打滚:“喵~``我也要礼物~~``!!” 两人一猫,在阳光中吵吵闹闹,踏着花海走上了归途。 ☆、情圣吸血鬼 洛家大院内绿草如茵、繁花朵朵,长春藤儿爬满了墙,完全没有属于金秋的辉煌,四处一派盛夏繁荣的景象。 院中宽敞明亮的白色楼房里,突然飘出一阵怪叫:“噢!亲爱的,你们打算去东方地狱?这次一定要带上我,你们知道,对付不死生物,妈咪可是很擅长的!” 洛羽盘腿坐在沙发上啃着一颗苹果,闻言往秦月身上一靠,翻了个白眼:“带你太麻烦了,白天还得等你躲太阳,而且,要是遇上修士,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对你的长相产生意见?” 吸血鬼闻言心虚地偷瞄了一眼正在给洛璃梳头发的楚爹,立即噤声了。 洛璃兴奋跳脚:“尼桑,带我去吧!上次我可是立了大功哦!而且我是光系!完——全克制暗系怪物,很强的哦!” 楚爹怒道:“不要跳!站好!头发还没捆上,又被你跳散了!” 洛羽在旁边泼猫儿冷水:“别忘了光系一样被暗系克制。” 楚爹淡淡道:“上次请假请了五天,这次又打算请多久?” 洛羽抬头望天花板:“五天?十天?也许二十天?您干脆给我请个病假,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病好~`” 楚爹不吭声了,默默给猫儿扎好了头发,站起来一个人上了楼。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 吸血鬼兴灾乐祸地说:“哈,宝贝儿,你惹爹地不高兴了。如果向我撒撒娇,我就帮你渡过这个难关。” 洛羽纠结了一会儿,木然道:“拜托了,妈~~``咪!” 吸血鬼得意地站了起来,向众人抛了一个飞吻:“等着看妈咪如何用一个绅士的男性魅力征服爹地!” 豪言壮语放完后,吸血鬼牛逼哄哄地上了楼,身后众人都用看烈士一般的眼光目送他离去。 吸血鬼来在楚爹房前,鬼鬼祟祟地在门口视探了一下,整整衣领,带着一脸绅士派头,直接闯进去了。 洛楚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这家伙进来又转身锁上了门,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吸血鬼优雅地走了过去,用双手撑住沙发两边的扶手,向楚爹正面展示自己强壮的臂膀和宽阔的胸膛,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调出低沉性感的声线,温柔道:“别这样,亲爱的。请相信我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该怎么做……”吸血鬼适时地半跪下来,执起楚爹的一只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无论何时有人离开,那个人都不会是我。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也会有另一个人陪伴,而我就是那个永远陪伴着你的……”吸血鬼又把楚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轻轻地蹭着:“你知道吗?当我被绑在十字架上,等待死亡来临时,却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的瞬间……我就已经确定,我是属于你的。” 楚爹的情绪一直很稳定,没有爆发迹象。吸血鬼得寸进尺继续煽情,上身缓缓上移,凑到楚爹耳畔轻声呢喃:“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没有权利夺走你的生命,但如果有一天,你的生命走到尽头,我会毫不犹豫地带走你,让你陪我沉伦黑暗。即使你会恨我,讨厌我,我也再所不惜…因为我知道,属于人类的内疚和痛苦会很快从你身上消失,你会和我一样染透罪恶,然后麻木、习惯、遗忘…你知道,我就是这样的,我的真面目你一直看得很清楚,但是,‘我爱你’,这一点也绝对……没有……错……”最后一点余音很快消失在两人重叠的双唇中,吸血鬼成功上垒,趁着楚爹情感脆弱的时机果断获取了一个完全不加抵抗的长吻,并顺势把人搂在怀中,移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进行下一步动作。 楚爹顺从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这家伙想干些什么,却提不起反抗的心情。这家伙虽然危险愚蠢,却能令他安心,并且信任。但这种信任只是现在——这种拥有漫长生命的东西,会真的在意一段与人类之间的感情吗?能够延续到永远?这样相信一个花言巧语的吸血鬼究竟对不对?是了,自己只是相信感情,却不相信永远。可是,“永远”真的那样重要吗?还是自己害怕再一次被抛弃……假如,拥有了漫长的生命之后,却又要独自一人生活…永远的孤独下去…… 楚爹迷茫了。 吸血鬼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温存地亲吻着爱人温暖的胸膛。他亢奋得有些入迷,但依然留下了一些理智,狠狠地警告着自己,要顾及爱人的感受:这种情况应该使用更多的热吻,才能让爱人产生好感,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只顾生理欲望的冒失鬼。吸血鬼抬起头,想按照攻略计划去亲吻爱人,却发现那双迷人的双眸中盛满了茫然。 吸血鬼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那种迷茫的眼神毫无由来地令他感到心痛——虽然自己的心脏早已经死了。 他凑了上去,温柔地把人揽到怀里,吻了吻他的头发,轻声问道:“在想什么亲爱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分享吗?” 洛楚回过神来,眯起双眼,凝视着吸血鬼:“你这个骗子。” 吸血鬼很冤枉:“噢,亲爱的,我做错了什么?” 楚爹一把将他推开,冷冷道:“不要用‘永远’来诱惑我。你没有经历过‘永远’,就没有资格用它出来骗人!” 吸血鬼愣了一下,随即惊喜了起来:“亲爱的,你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他一下冲上去把楚爹扑倒,压在身下,认真地说:“我当然知道‘永远’。虽然没有完整经历,但我的生命一直在它之中。” 他缓缓底下头,埋入爱人的胸口,倾听着心跳:“我比你大了九百多岁,希望你不会嫌弃我太老——在这段岁月中,我经历了每一件事物从熟悉到陌生的过程,我一直是个旁观者,和所有吸血鬼一样,被时间夺走了感情、好奇心……至到你出现,它们才又开始复活。你知道吗?我比你更害怕失去它们,更害怕孤独和遗忘,更害怕漫长的生命一片死寂。请不要轻视自己,请你怜悯我,向我施舍你的爱情,信任我,依靠我,你就是我的光——你就是我的生命。” 楚爹脸有点红,冷冷道:“够了,你肉不肉麻?” 吸血鬼凑上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用额头抵着他,笑得如艳阳初绽:“宝贝,这都是我心里最直白的情感,怎么会肉麻?” 楚爹问:“你爱我什么?爱我用扫帚敲你的脑袋?” 吸血鬼深情款款地说:“你不知道你是多么的迷人吗?你太美丽了,令我一见倾心,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甘之若饴。” 楚爹说:“就因为我长得符合了你的审美观?” 吸血鬼说:“亲爱的,我知道人类经常说:外在美总有一天会消逝,内在美才是永恒的——可是,你不认为人类的想法充满了功利?这种观点完全建立在‘内在美比外在美保值’的基础上……噢!这是对感情的侮辱!因为最纯粹的美而心动,这才是最原始纯净而又浪漫的感情!” 楚爹说:“要是我毁容了呢?” 吸血鬼说:“我就想办法把你的美丽找回来。” 楚爹说:“要是有一天你遇上个比我更符合你审美观的人呢?” 吸血鬼说:“亲爱的,我爱你的全部。如果你不能相信,就和我订下契约吧,要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就让我灰飞烟灭。” 楚爹凝视他半晌,忽然笑了:“可以,我们定下主仆契约,要是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你的。” 吸血鬼一下子幸福得开花:“荣幸之至,我的主人,我们先定下契约,但是它要附加一个条件:必须要你变成我的同类之后,它才能生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客厅里,三个孩子正在商量着要不要去偷听父母谈话,突然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他们的爹地淡定地走在前面,像一位骄傲自信的女王,后面则跟了一只笑得面如春花的吸血鬼。 三个孩子惊奇地睁大眼睛:果然成功了? 吸血鬼乐不可支地向他们比了一个“v”的手势。 洛羽吃醋了:这个吸血鬼竟然能搞定自己的老爸!难道他们真的基了?真的基了? 楚爹走到沙发边优雅地坐了下来,吸血鬼狗腿地端了一杯茶奉上。 楚爹轻轻啜了一口,道:“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想请假可以,但是要修足学分。大学毕不了业的话后果自负。爸爸一直教育你:决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把它完成。这一点无论情况如何改变,都要尽力去做到。” 洛羽拍胸:“我保证顺利毕业!不给老爸抹黑!”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众人明显感觉到老爸对吸血鬼好多了,好像不再那么排斥和防备。运气不好时还能撞见两人偷偷亲嘴。洛羽很沮丧,洛璃很兴奋,秦月无动于衷,作为凡人的老爷子好像一无所觉。 洛羽化悲痛为力量,整夜拖着吸血鬼在旧宅进行暗黑研究,提出各种要求:把僵尸毒素供献出来研究解药,把阴火贡献出来进行分析、把阴气收走绝大部份,探讨阴毒是如何产生,要如何防备。 这一研究就研究了很久,秦美人的生日早过了,生日礼物也只好一直拖着记账。 洛家旧宅最里面的三进院里,几个人正团团围着一团指甲大小的火焰进行研究。 这团火焰被一个小型控火阵囚在半空,外焰呈灰色,焰心透着一种阴森的绿,它簇簇地跳动着,却没有一点热度,反而发出阵阵森寒。它正是洛羽压迫着吸血鬼贡献出的一小部份变异毒火火种。 洛羽说:“按道理我们也可以炼化它的吧?” 秦月点头:“不错,异火都可以当成法宝使用,但是它太少了,威力不大。” 洛羽说:“如果将它加入阵法,作为攻击手段,对付阴鬼一定非常有效。” 吸血鬼说:“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如果你们答应将最后得到的好处分我一半,我就把方法告诉你们。” 洛羽说:“五五分太多了,我们按人头数平分,这样更公平。” 洛璃在一旁点头表示支持。 洛羽补充道:“没有参与行动和出力的人不在此列。” 洛璃尖叫:“小孩子更需要被尊重和呵护!” 吸血鬼说:“成交,那么,妈咪告诉你们一个技巧,它可以炼出尸体鬼魂含有的毒素和魂火。如果你们能用阵法弄出一个收集装置,再用火种炼化它们,那么火种就会吞噬它们,变得更强更多。最后所得的毒火,我们平分。” 洛羽眼睛一亮:“果然是个好主意!” 洛璃说:“你们的协定难道不需要个见证人吗?我是个很公平的人,我向你们推荐自己,我只收取一小部份作为报酬!” 秦月劝告洛璃:“这种东西对你用处不大,你体质对它们有所克制,而且很难炼化它们。” 洛璃想了想:“好吧……光之女神是不需要这种东西的。你们自己抢吧!” 这次的准备工作进行了足足两个多月,直接进入了寒假,连请假也省了,洛羽也跨入了炼气十层,离圆满境界一步之遥。 最后到手的物资十分齐全,基本上都是原创的东西:解毒的化阴祛毒丹、补法力的绛珠还灵丹、疗伤的回天丹,还有两套阵法。一套是加入火种的“九阴炼魂阵”,一种是以金火变异产生光属性为原理,研制出的“圣光女神降临阵”——这个名字是洛璃起的,她为这个阵法当了很久的人体实验研究对象。这两套阵法还配合了合击功能,可以嵌套使用。 准备充分,两人带上了所有的灵石,再一次告别了家人,开启了前往黄泉地府的探险之旅。 ☆、闯个鬼门关 丰都鬼城,大名鼎鼎的人间“幽都”。 在古典传说中,这里就是鬼魂的回归之地,阴气极盛,七月半鬼门关开启时,满街鬼乱窜。但事实是:这里没有什么鬼魂,游人却不少。 洛羽和秦月在鬼城里逛了一圈,又乘车到了丰都一个叫做“都督”的乡里,停了下来。 据两人买到的玉书上描述,九幽冥境就得从这里进去。 这都督乡有个传说:附近深山里有个洞,底部有沙滩,有湖泊,有人在沙滩上找到过怪兽脚印、带角的怪骨,还能在半夜听到怪兽的吼叫,提起来就令人打哆嗦。 洛羽和秦月二人听了,不费吹灰之力地就照着那里去了。 赶到了传说中的“洞”,展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直径达到两百米的巨型天坑,里面深不见底,翻腾着滚滚白雾。这坑旁边还有几个驴友,有的趴着往下看,有的拿着相机拍照。 这旁边还有人,两人也不好就这么下去了,也装作游人的模样,和那几个人聊起天来。据那几个人说,天坑很多,从丰都至武隆的交界地都有不少,但这个算是大的了,还冒着白雾,挺诡异的。而且这个洞也是最近两年才被发现,近来很多人跑来看稀奇。 好在这些人看了半天,也没往下走,过了中午就离开了。 洛羽和秦月探测了下,见四周无人,捏了个“御风诀”就双双跳了下去。 缓缓飘落地底,两人抬头估量了一下,这坑起码有五百米深,足下是一片斜坡,旁边有条地下阴河,还有一个大洞,不知道通向哪里。两人探出神识扫了扫,下面似乎还有个很大的空间,便纵身跃起,向洞中继续下落。 几个起落间,两人足底就踩上了一片沙地。这时两人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视野中的景象渐渐地清晰了起来,虽然比不上在正常日光下视物,但也达到了强阴天气的可见程度。 入目是一片湖泊,湖水澄清,无色无波,全无污染。这片湖泊的尽头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溶洞,怪石嶙峋,如同迷宫,不知道通向哪里这些溶洞多半都浸着水,像一条条船道。 秦月打量了一下,拉起洛羽的手,两人捏了个“行水诀”,带起两溜水纹,身形飘飘地滑向了那片溶洞。 站在巨大的溶洞面前,两人努力地探出神识,查找这些溶洞的路线。现在两人的神识已经堪比筑基期,足以笼罩一个小城市。这些溶洞有很多是死路,还有一些四通八达。两人一路挑出能走的,边走边查。这样拐来拐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个地方,抬头一看,头顶又是个小天坑。敢情这些坑下面还连成了一片。 埋头继续向前,脚下的地势越来越低,那些水面也不再平静,渐渐变成了一条条地下河。溶洞也开始稀少了起来,好像都集中在了一起,形成了个高不见顶的巨洞。两人顺着这洞和水一直走,飞速奔掠了半天,估计着外面天都要黑了,才感到一些淡淡的阴气开始出现。 两人心中一喜,加速又奔了起来。一路上阴气越来越重,渐渐地都快能赶上洛家旧宅的三进院了。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奔出了洞口。 入目是一片灰色的沼泽,上面布满了“植被”。这里没有光,它们也不需要“光合作用”,只依靠土中的养份、水,和阴气生存,是与人间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生态环境。洛羽奔上去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它们其实不是灰色,而是透明的,只是这的“天空”是一片阴气凝成的灰雾,所以衬得这些无色的植物看起来灰蒙蒙的一片。 洛羽捏了些泥土揉了揉,觉得触感上和人间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不知道它们长期受到阴气侵染,会不会有其它异处。 身后那条带着他们进入的河流,在这里直接注入了沼泽,消失无踪。 两人分析了下方向,这片沼泽并不大,也就十几平方公里,除了二人出来这方的山顶延伸到看不到顶的阴雾里之外,其它几面都环着山。看着远处的山峰,两人决定先往那边走试试。 这一路上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花草,只有极少数带着难以分辨的淡淡颜色,但也仍然是透明的。洛羽每种都采了一株,准备休息时研究研究。要是找到有用的,回去时就采上一些。 一路行到沼泽边缘,那些水域在这里又汇成了一条河。只是这条河看起来跟最初汇入的那条已经不太一样了,带着一种透明的黑色,也不知道它们在这片沼泽的循环中又带走了些什么,洛羽也把这水打了一瓶拿走。 洛羽问秦月:“地府果然是在地下,那天宫真的是在天上?” 秦月点点头:“不错,古修士大能者法力通天彻地,的确是在天上建了许多宏伟宫殿。如今应该都还安在。等你我有了能力,也去看看如何?” 洛羽兴奋至极:“好!” 到了山脚,这条河已经变得十分宽广,平静的河面像一条光滑的大路,通过山口流向了远方。而在这山口关隘处,有一座阴森宏伟、足有半座山高的三重牌楼稳稳截在河面上:四根硕大的黑石门柱,挑着重檐层顶,牌楼上方雕着黑森森的厉鬼脸,血盆大口中含着一块牌匾,上用密密麻麻的人头骨镶了“鬼门关”三个阴惨惨的大字。 洛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感慨到:“老子还活着!但也见到鬼门关了!” 秦月微微一笑,拉着他凌波掠向了牌楼。 走近了些,两人发现在这牌楼下方有个小小的渡口,停着七八只小船。旁边岸上还有几个人影聚在一堆,像是在打扑克。 这其中有个人看到了两人,推了另一个站起来,在岸边等着迎接。 洛羽这一路过去,感觉脚下的水有点儿不对劲,身子老往下沉,怕是这水具有了消耗法力的作用。 到了岸上,那迎上来的人影有点迟疑地问:“二位……不是无常大人?” 洛羽看了看这个“人”:身上一股阴气,没有一点热度,但看起来和人没有什么两样。他应该是个受到阴气滋养而凝实了人影的普通鬼,在阴间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去了阳间,却只有影没有形,能透光,在地上照不出影子,跟全息投影没有什么两样。而且这样的普通鬼,普通人类是看不见,也听不到它说话的,必须要再升级,凝实了形,成了阴鬼修,才可能和普通人类交流。 洛羽只顾打量没有说话,秦月只好说:“我们是修仙者,不是无常。” 旁边另一个打牌的鬼听到了,急忙走过来把这个鬼推到一边,笑得一脸灿烂:“原来是两位上界神仙!失敬失敬!小鬼名叫船三,是三途河上最稳妥的艄公,不知二位上仙是来地府公干,还是游历?” 洛羽说:“我们想去九阴山游览一下,你知不知道路怎么走?” 船三听了洛羽的话,呆了一呆:“去九阴山游览?”但他又很快恢复了笑容,谄道:“二位上仙肯定神通广大,这九阴山凶名在外,小鬼也没去过,但方向还是清楚的……只是,我们地府风光不错的地方还有很多,那九阴山实在没有甚么看头,两位还不如去枉死城里逛逛哩。” 秦月说:“我们要去哪里,你便只管带路就是。” 那船三听了这话,直点头:“是小鬼多言了。不过,二位要去这九阴山……是即去即回,还是要耽搁一些时日?” 秦月说:“我们要在山里呆一段时间。你送我们到了地方,回头再来接我们。” 船三说:“那这一回一去,这船资……嘿嘿,小鬼这是用劳力换活路,两位上仙请不要怪罪。” 秦月点头:“定是要补偿你的。若是路带得好,多收些船资也没关系。” 船三说:“小鬼渡无常大人带新鬼,到地府须收三冥石,这到九阴山水途遥远,去来一趟收取二十冥石,绝不敢跟两位上仙乱抬价。” 秦月听了这话纠结了:“冥石?” 洛羽囧囧道:“付灵石可不可以?” 船三谄笑道:“以前也有上仙以灵石付船资……可是这种仙石,地府下鬼哪里能用?二位上仙若有其它地府能用的东西,也可以当作船资。” 洛羽和秦月面面相觑,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东西适合付船资,秦月只好拿出那把“焚天”,说:“这是把修仙者使用的法器,阴鬼修也能用,想必应该值些冥石。你看如何?” 船三看到焚天,双目放光:“多谢上仙大人,够了,够了!小鬼这就带二位上路,日后必定准时到九阴山……不,小鬼就在九阴山等二位。”船三说完这番话,喜哄哄地就去解船。后面一堆鬼看得妒忌万分:要知道这样一把法器,在城里可是卖上千冥石啊!船三太会抢生意了!妈的,下次遇到上界来人,自己一定要抢着上! 洛羽和秦月上了船,船三用根长长的阴竹杆一点,小船就如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一路行在水上,天地一片混沌苍茫。洛羽好奇地问船三:“刚才我们过来,发现这水有点奇怪,踩在上面会往下沉,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船三一边撑船,一边笑答:“这三途河水自古就这样,除了做这船身的‘浮芯木’,上面有什么都得沉下去。这段水路是好走的,要是二位上仙日后去地府忘川那边游览,可千万不要下河,那里的水,仙鬼不载,掉下就爬不上来喽。“ 走出去不远,三途河拐了个弯,两边出现了无边无际的浅滩,上面开满了艳丽致极的红花,如鲜血浸染一般,在灰色的世界里形成一片嚣张夺目的亮色,令人心灵无比震撼。 “彼岸花!”洛羽忍不住大叫:“这里果然有彼岸花啊!” 秦月也站起来走到洛羽身边,叹道:“果然不愧是‘火照之路’。” 船三得意道:“这可是我们地府名胜美景,花香能唤魂呢。听说喝孟婆汤时在身上藏一朵,下辈子就能记上辈子的事了。” 洛羽说:“真的有鬼魂投胎想起上辈子的事?” 船三说:“有,怎么没有?听一些老鬼说,以前这样的事不少。近百年鬼魂投胎都要搜身,这才没事了。” 洛羽总觉得这投胎的事太神奇太不科学了,有机会一定要去亲眼研究一下。 船三看洛羽喜欢听轶事,又说:“忘川那边也有花,却是白的,那花闻了却要入迷忘魂,孟婆汤便是用白花和忘川水做的。” 洛羽觉得这花还不算奇怪,可能对神智有破坏作用。转而又去看河水,却发现黑色透明的水中,有些东西起起伏伏,细看之下,竟是些半透明的人脸,随着水流被冲得变形,如水母一样飘来荡去,透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洛羽吓了一跳,问:“水里这些是什么?!” 船三嘿嘿笑道:“从人间收回来的散魂,都没有神智,地府就扔在水里,以免它们到处乱飘。在水里泡它几年,就化了。” 一路观赏着两岸的风光,过了三途河还没有进入忘川,船就拐入了一条岔道。那片火红连天的彼岸花也看不见了。洛羽本想拍两张照片拿回去,结果打开手机却是一抹漆黑——完全忘记了这里是没有光的。 两人在水上行了三天,经过一片植物繁茂的幽深峡谷,最后终于到达了九阴山边缘。这里到处都一片光秃秃的,阴风四起,气候恶劣,偶有些树,也长得像根枯骨。船三刚到这里就已经受不住了,据他说这风跟刮骨刀没有什么两样。他跟两人告了个罪,说退回那峡谷里等两人。洛羽给了他一张传讯符,跟他说有事便把符烧了,两人会尽快赶过来。船三领了那符,就撑开船闪鬼了。 洛羽和秦月上了岸,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搂着对方睡了一晚。这里可真有点冷,洛羽在梦中一个劲往秦月怀里扎。自从他们一被窝睡习惯了之后,富二代就去订做了一打双人睡袋,让洛羽拥有了保质期永久的恒温抱枕。 第二天,两人醒了后打开手机看了半天,眼睛都被亮花了,才认出时间差不多是早上七点。两人收拾收拾,准备探索九阴山。 一进山里,就能感到这里的贫脊:四处都是黑色的砂砾和枯枝,天色泛绿,阴风怒号,看不到什么大型生物,只有一些长相可怖的毒蝎子,在枯骨里窜来窜去。 洛羽不小心把一只蜈蚣踩成了两半,“咔”地一声,喷了他一鞋子绿浆。他皱起鼻子,一脸厌恶地说:“吸血鬼一定喜欢这些东西——够恶心!” 秦月二话不说抓起他的脚就在泥地上擦,擦了半天,看没有什么强力的腐蚀性,才把他放开了。 洛羽扶着他的肩膀保持平衡,嘿嘿嘿地傻笑:“你真像我妈。” 秦月扫了他一眼:“白痴,炼气十层还能踩到地雷。”骂完后又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了。 随着两人渐渐深入,眼前的境况更加恶劣。阴气越来越浓重,凝起了一层薄薄的阴雾,能见度也降底了。 洛羽看看四周,很是怀疑:“这种鬼地方能长灵药?你师叔他是不是弄错了?” ☆、狭路遇阴兽 秦月也挺纳闷的,照道理来说,人家没必要骗人啊,而且人家还放水了呢。 秦月咬牙道:“反正已经来了。先四处看看,如果没有,也找些鬼物炼点异火。” 洛羽点点头,一脸凶狠咬牙切齿:“贼手不落空!刷怪先!”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到了一处山谷。这里四处一片雾蒙蒙的,洛羽正待上前,忽地被秦月拉住:“有动静。” 洛羽以前的神识比秦月更逆天,可是遇上这个冲级狂,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练的,现在老师却落在学生后面了。他探查了好半天,才发现离他们百米开外有只阴兽——这山里的干扰太大,阴气闹得人身上法力不太好掌握,要分出很多神识控制,探查效果大打折扣。而且这只阴兽恐怕也不弱。阴间的阴兽和阳间的灵兽差不多,只是吸收的能量有所不同:阴气的作用不如灵气逆天,无法让阴兽化形,但却能给它们附加“不死”效果。而且用阴气催生的法力,多数自带阴寒毒素,对阳间生灵有损。 两人小心地使了个敛气术,偷偷潜到阴兽附近,找了块大石躲在后面。洛羽眯着眼努力穿过浓雾,终于看清了这只怪物:长得如狼似虎,身长将近三米,一身毛发如同冰锥,根根刺立。它整个身体大半都是透明的,里面白色的骨架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一小半被阴气异化,呈现出具体的肌肉出来。如果只是扫眼看过去,多半会以为它是一具带着点皮肉的动物骷髅。此时这只阴兽正伏在地上啃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那东西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和阴气,薰得洛羽有点招架不住。 秦月认为这是个偷袭的绝妙时机,当下也不迟疑,祭起赤渊捏了个法诀,赤渊静悄悄在空中绕了一大圈,缓缓抄到阴兽身后,突然爆出熊熊烈火,气势汹汹地向着阴兽的脖子斩去。这一斩疾如迅雷,那阴兽猝不及防,被砍了个正着。它负痛长吼了一声,震得洛羽神识隐隐波动——很好,很强大!恐怕惹到个堪比筑基期的大家伙了! 阴兽一怒,猛地站了起来:前身低伏,血红的凶眼恶狠狠地盯着空中的赤渊,随时准备一跃而上。洛羽急忙定盯睛去看那一刀斩出的效果:脖子的毛被削断了一片,隐约露出一条尺长、寸深的伤口,被火焰灼得焦糊。洛羽一喜:看来这家伙没有筑基修士难对付,现在只认准赤渊;恐怕也没开灵智,不懂运用法力护身。 正这时,阴兽猛地向赤渊发起了攻击,后腿一蹬,带起一阵猛烈的阴风腾空而起,向赤渊的刀柄咬去。秦月赶紧捏诀,赤渊向旁一闪,阴兽反应也快,凌空探出锋利的爪子一划,把赤渊打了个踉跄。秦月还没把赤渊弄稳,那阴兽翻落地面时巨尾又一扫,把赤渊打飞了数丈。 阴兽落地后,向着赤渊一声示威长吼,又扑了过去。赤渊在空中打了个转,仿如天外流星,拖着一溜火尾直直向阴兽的咽喉刺去。阴兽也知道这一刀凶狠,往地上一滚避过。赤渊扑了个空,飞出数丈才收住去势,回身和阴兽对峙。 阴兽像猫抓老鼠那样全神贯注地盯着赤渊,身后尾巴缓缓左右摆动。它不知道眼前这红红的东西是什么,看起来又不能吃,却偏偏和它过不去。正想得入神,它突然感到某处一阵剧痛,忍不住惨叫一声跳了起来。 洛羽躲在石头后面发出一阵猥琐地低笑,跟秦月邀功:“我这招‘千年杀’给力不?” 秦月皱着眉头,看那阴兽狂怒地转头去咬菊花上插着的蓝色飞剑,说:“你太恶心了!不嫌脏!”说着手指连动,指挥着赤渊一阵劈头盖脸乱砍。 那阴兽也顾不上赤渊了,利口一张把那飞剑从伤处拖了出来——这把飞剑名叫“蓝精灵”,是秦月给洛羽新炼的一把水属性上品法器。阴兽用爪子按着它,打算对它乱咬一通,脸上却被赤渊一阵猛扎。洛羽催动法力,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在赤渊的配合下把蓝精灵解救了出来。 阴兽这下完全暴怒了,站住仰天长啸了起来。 洛羽心中一惊:难道它是在呼唤同伴? 却见随着这阴兽的长啸,它身边的气流忽地旋转了起来,大量的阴气开始向它聚集,并钻入了身体。很快,那些被赤渊砍出来的伤口竟然开始缓慢地愈合。 我擦!还会自己疗伤!洛羽惊了:这样下去完全打不死啊! 秦月也急了,说:“我引怪!你去布阵!” 洛羽点点头,召回蓝精灵,又使了个匿身术,一下子消失了。 秦月也召回了飞刀,双手握住刀柄注入法力,赤渊身上窜出熊熊烈火——这次的火势与先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几乎凝成了实质,把赤渊幻化成一柄透明的血色巨斩。秦月跃上巨石,双足一点,轻灵如同天外飞仙,挟着阵阵风火之声向阴兽砍了过去。 阴兽看到秦月出现,大吼一声,迎头接招。一人一兽你来我往,一个动作凶猛似雷霆震怒,一个身法迅疾如厉风卷雪。 这边的敌人打得欢,那边洛羽潜到谷口,拿出“圣光女神降临阵”布好,又在里面加了个“锁阴阵”,置上灵石,然后就大大咧咧跑了回去,用蓝精灵对阴兽进行骚扰。 这时秦月身上已经挂了不少彩,险险能够自保——这得多亏了他学的那些武功招式,让身体反应灵敏无比,竟能与这阴兽缠斗良久。这阴兽也没讨了多少好去,身上又多了两条深可见骨的伤痕,只是它可以不断吸纳阴气疗伤,秦月却不能。 看到洛羽已经回来,秦月很有默契,且战且退,引着阴兽向谷口移动。 阴兽和秦月打了半天也没把人杀死,这时看到洛羽,直觉认为这只两脚怪要好欺负很多,就弃了秦月扑向了洛羽。洛羽虽然好欺负,但神识也不是盖的,那阴兽异动一起,他就察觉了,跋腿就往大阵里跑。阴兽直直追了过去,一人一兽就在阵里绕起了圈圈。 眼看阴兽的爪子离洛羽越来越近,秦月心中十分着急。这阵法必须要洛羽出来才能发动,不然就连洛羽一锅炖了。但要是洛羽出来,那阴兽也会追出来。而且发动阵法的机会不多,要是一次不成功,下次阴兽防备起来就棘手了。秦月一咬牙,对洛羽喊:“往中间跑,看时机启动阵法!” 洛羽也没多问,方向一转就往阵中间跑。秦月运转法力身形一动,突然就冲着洛羽掠了过去,眼看两人就要撞到时,秦月双手一揽把人搂在怀中,顺着冲劲就滚出了阵外。洛羽在他冲过来的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一出阵外,立即打出一道法诀扔了出去——刹那间光阵爆出一片刺目的金光,辉映得整个山谷如同白昼,把习惯了黑暗的两人晃得头昏眼花。 那阴兽也惊得一声狂叫,它只觉得眼前一亮,白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接着身上就是一阵接一阵的刺痛,力气也开始消失。它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外面洛羽又启动了锁阴阵。这下阴兽惨了,身上的伤势一下停止了恢复,内忧外患,如无头苍蝇在阵里扑来跃去,怎么都冲不出这看不见的屏障。 看到阴兽被困住,两人双双松了口气。这时候两人还在地上滚成一团没爬起来,秦月精神一松,就觉得体力有点不支。干脆两手一软,就这么自由落体砸在洛羽身上,又把人压在下面了。 洛羽说:“喂喂喂先起来再说啊。” 秦月脑袋埋在洛羽脖子里不想动,觉得这皮肤滑滑嫩嫩的真不错,这垫子趴起来也软软的很合身。嘴里要死不活地说:“被阴兽伤了几处,好像中了阴毒。” 洛羽没办法,撇嘴道:“你这是在撒娇吧?” 一边抱怨一边翻出颗丹药,洛羽奋力把秦月的脑袋拽起来一点,摸到个口子就往里面塞,然后指尖上就感到被个什么软软滑滑的东西扫过,又被吮了一下。也不知道人类的神经是怎么长的,洛羽手上被人舔了,痒的却是腰眼儿。 洛羽触电一样把手收回来,脸红红道:“别乱咬人啊!” 秦月说:“手这么脏还伸到我嘴里。” 洛羽炸毛:“喂你吃药还有意见!我手哪里脏了?大爷有法力护体,灵气四溢纯洁无瑕!” 秦月在他脖子里轻笑:“还要一颗疗伤的。” 洛羽没好气道:“自己起来吃。” 秦月也不说话,就这样瘫着不动。 洛羽也针锋相对地不动。 两人在地上比试着挺尸功力,挺着挺着洛羽就觉得那打在脖子里的气息让人心里又痒了起来:秦月要是个女的该多好啊。他要是个女的,现在两个人就可以……其实他不是女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修真者大家都搞基嘛!自己也可以搞——可是他是个男的啊!——咦,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是男的还算搞基吗? 洛羽脑子里混乱了,偏过脸去看秦月: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就是那双薄薄的唇,显得有点冷漠。还有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形状很迷人,有点狭长,眼锋上挑,瞳色也有点淡,总会给人一种无情的错觉;偶尔不经意扫一眼,里面似乎还闪着光,像双狼眼……他轮廓也很完美,既不粗犷也不柔弱,如同羊脂美玉,被水流冲刷了万年,坚硬而又温润,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弧度,越看越让人想要上手盘一盘,摸一摸…… 洛羽愣愣地盯着自己的爪子——它果然摸上去了! 秦月睁开眼睛,静静凝视着这只笨蛋。那双幽深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就是那幅面瘫脸。 洛羽觉得脸上烧得慌,手忙脚乱地又摸出一颗药,像要堵人的嘴一样,往秦月口里填。 秦月盯着洛羽看了半天,直把洛羽看得心里发毛,才嗤笑道:“还想摸吗?再让你摸一分钟。” 洛羽红着脸道:“谁让你勾引大爷的?活该!——快起来!还要干正事呢!” 秦月也不再逗他,老实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两人这才开始收拾那只倒楣的阴兽。 阴兽被关在光阵里半天,身上的力气都快耗光了。洛羽走到阵前,又打出几道法诀,那阵法蓦地从地面冒出十二把光剑,浮在阵中,剑尖向内,排成了一个圈,旋转着向那阴兽逼近。洛羽手指又一动,那些光剑便势不可挡地切向了阴兽。阴兽奋起反抗,无奈这些光剑有形无质,完全无法抵抗,穿梭来去几次之后,阴兽悲鸣一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两人确定怪物已挂,撤了阵法检查尸体。致命伤是肚子上一条长长的口子,恐怕是跃起躲剑时被划了个开膛。两个人迅速把它肢解了,兽皮和兽爪都收了起来,这些东西可以作为炼器和制符的材料。弄完这些后,两人又摆上了炼魂阵,打算把它烧了,却没想到这次居然跟以前翻惜花真人的碎肉时一样,从这尸体脑袋里逃出一个兽形的魂魄来。秦月眼疾手快的把它抓住,摸出那个装公谨谦命牌的盒子,将它扔了进去。 洛羽很惊喜:“这个是不是可以用来制魂符?” 秦月点点头:“不错!” 洛羽兴奋道:“那回去之后我们就研究一下制符吧!” 秦月皱眉道:“我们研究的东西太多了。等以后时间多些再说吧——这制符一事,不如让猫儿先学。” 在炼化这只阴兽时,洛羽又跑去先前和它打架的地方看它啃的东西,居然是具已经凝实成形的鬼尸,从长相分析应该是这山里的土产厉鬼,面相十分恐怖。洛羽喜颠颠地用法力把它裹起,也弄去烧了。这次炼化两只怪物后,火种稍稍大了一圈。虽然这火种只有指甲大小,但异火越浓缩伤害力越大,散开炼魂时也能膨胀成一大团——虽然威力不及它的原形,对付普通不死系生物却是绰绰有余了。 ☆、收了个小弟 收拾完东西,两人带着战利品向山谷里摸去。 一路上开始遇到些厉鬼,实力大多相当于炼气期,基本上是送菜的。遇到落单的厉鬼,秦月就拎着赤渊如同天降业火直接收拾,像传说中的地狱红莲一般,一路焚净猛鬼厉魂。 再进得深一些,厉鬼们就开始扎堆了,通常是三五个在一起。这时候两人就找个地方摆开“九阴炼魂阵”,由秦月去引怪,从阵中穿过,洛羽就瞅准时机发动阵法,活生生地进行炼化。 这两人心狠手辣地刷怪,阵中的火种也变成了核桃大小,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理智,厉鬼只知道吃,阴兽也智慧不高,用阵法捕捞一抓一个准。洛羽心身愉悦,觉得自己渐渐可以理解吸血鬼爱听鬼叫的嗜好了。 刷了整天的怪,洛羽翻翻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晚上九点,就招呼秦月收工,找了个山洞休息。 把一路采集的阴草三下两下炼化了,洛羽叫秦月去抓了个小厉鬼来做实验。 实验完毕,洛羽发现有多种精华对阴鬼有好处,有的能稳固魂体增加防御,有的含毒素能被它们吸收化为己用,甚至有一种能让它们清明神智,只是效果不明显。有害的阴草也不少。洛羽拿个空白玉书把这些草的作用一样一样记下:它们说不定对修真者也有用,只要不是普通阴草,以后遇到通通都采了,拿回去给吸血鬼研究。 洛羽用神识给这只实力相当于炼气三层的小厉鬼下了禁制,这种禁制直接下在鬼魂的魂智里,属于“控神术”,它和“御风术”“匿身术”等法术一样,都是修真者的基本法术。这种控神术一般是筑基修士用的,炼气修士神识不足,容易被反噬,但对洛羽来讲,这等小事只是毛毛雨啦~``` 洛羽拍着小厉鬼的脑袋,爱不释手地说:“给它起个名字吧!鬼头鬼脑的挺可爱。” 秦月木然道:“你不是说你不会爱上鬼物吗?” 洛羽反驳:“我是说我不会爱上僵尸!虽然这小鬼长得丑恶了点,但拍起来手感很好啊,像水球一样还有弹性呢!干干净净又没有腐肉!你也摸一摸看!” 秦月木着脸伸手摸了摸,说:“没有你手感好,太凉了。” 洛羽恶狠狠道:“你手感才好!比妹子滑嫩一千倍!” 然后就不再理他,转过头对小厉鬼慈爱地说:“以后你就叫兔子,是用来试药的,明白吗?乖乖听大爷的话,逆来顺受,不能反噬。” 小厉鬼呲着一嘴尖牙,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秦月嘲讽:“白痴才会企图和白痴进行思想交流。” 洛羽扑上去一阵扭打,被反压。 晚上,洛羽缩在秦月怀里取暖,边使劲挤人边说:“我们不会遇到金丹实力的鬼吧?要是遇到了怎么办?” 秦月说:“小心些就是。厉鬼没有明显的等级分界,我们打起来感觉吃力了,就绕道。” 第二天继续刷怪,小厉鬼在后面跟着,看到炼魂的火种,吱吱唔唔一阵乱叫,像是又害怕,又想接近。 洛羽说:“嘿,它也知道这是好东西呢!” 秦月说:“它们只是吸纳阴气走火入魔,损了神智,也不完全就是笨蛋。” 洛羽说:“那要是我多喂它些能清明理智的阴草丹药,它也会变得正常起来?” 秦月说:“有病吃药,这是可以的。但修真者要么把它们灭杀,要么当成助力驱使。它们恢复了灵智之后有两结果,一是也成为修真者,和大家抢夺天材地宝;二是想办法逃脱控制或报复。没人会像你,产生这样无聊的想法。” 傍晚的时候,两人终于进入了九阴山内部边缘。他们站在一处山顶看了下形势:天空一片惨绿,阴雾在高空中凝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带着强大的压迫感缓缓地转动着。在这个巨型漩涡的下方,正是九阴山域最中心的地带。 两人没有迟疑,继续往深处行进。 到了山域中心,眼前的群峰相对来说很平整,高矮都差不多,没有形成什么深谷,样子和外面比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洛羽觉得挺奇怪的,按理来说,这里阴气应该比外面重几倍才对吧?而且这里的鬼物阴兽什么的,也不比外围的强几分,都一样好对付。 但这个疑问很快被两人抛到了脑后,毕竟,谁也不想被大怪拦了路——他们还要搜索化灵髓呢! 可是接下两人在中心转了几圈,怪都被清掉了一小半,每个角落都被搜过了,也没找到化灵髓的踪迹。 洛羽看着足有脑袋大的火种,郁闷了:“果然没有啊。难道上次被人取光了?” 秦月抬头看看天空,皱眉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洛羽点头:“是很奇怪啊,这里怎么会没有大怪呢?阴气为什么这么少呢?” 秦月说:“地势太高,阴气被吹散了。” 洛羽说:“这山看起来是座平顶山,这种地貌在阳间有不少,没想到地狱也有——不知道那些阴雾绕着这儿转什么呢?没有山谷,形不成这种旋风……” 洛羽和秦月眼睛同时一亮,异口同声:“幻阵!” 洛羽一下子激动了,骂骂咧咧道:“操!捕鹰的被鸡仔抓瞎了眼!耻辱啊!耻辱!” 掏出一堆阵法破解工具抖在地上,洛羽取了一个玉盘拿在手中,输入法力,往四处探照。被照过的地面马上就显出了滚滚流动的阵纹来——两人竟是踩在一个大阵的结界顶部,脚下果然是个山谷。 布下这阵法的人法力高强,阵法造诣也不错,两人在山里转了这么久,竟然没感到一丝灵力和法力的波动。不过,这也并不是说布这阵的人功力比上古神裔更厉害,那种上古大阵和这个不一样,根本就没打算隐藏,所以才会留着法力波动示人。 洛羽立即着手开始破解。这布阵手法和修竹院的护山大阵十分类似,多半是系出同源。洛羽兴奋地汇报:“这阵肯定是修竹院的先人布下的,你师叔果然没有说错!” 这个阵法中叠加了幻阵,使得它与附近的地形融为一体,给人和鬼都造成了错觉。从这阵法的大小来看,布阵人修为肯定超过了元婴期,否则难以支持这么精微庞大的法力输出,而且这阵使用的动力并不是灵力,而是阴气,所以能在阴气浓重的地方支撑这么久。 洛羽阵法一上手,就觉得挺吃力,这写得比护山大阵还厉害得多,心里忍不住抱怨:这人怎么想的啊!有这么厉害的能力,怎么不给修竹院留几套牛逼阵法? 他却不知道修竹院有个传统:护山大阵必须由当时的掌门来布置。也算是一个激励,让他们一脉的阵法不至于没落。 洛羽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天,那船三在外面等也等得不安了吧?就让秦月用传音符给船三传个信,让他先回去,免得耽着人家做生意。 秦月点点头,扯出一张符纸折了个纸鹤,向它说了几句话,然后往空中一扔,它便飘飘悠悠地飞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秦月继续刷小怪,洛羽破解。终于有一天,两人在山顶边缘开了个洞,从中钻了进去。 一入结界,两人就觉得身上粘粘的:浓烈的阴气在空气中凝成雾,在沙砾上化成了露,实在是浓得吓人。 两人小心翼翼屏住一切声息,又匿了身,让兔子在前面探路。兔子一进这里就乐得歪头扭屁股,趴到地面去舔露水。洛羽很没爱心地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快去踩地雷!”兔子心不甘情不愿地乖乖走了。 洛羽和秦月一路拉着手行进,这谷中的阴草比外面要多,样子看起来也比外面的不凡,洛羽走不了多远就要扯一下秦月,让他停下来等自己采草。 可是在谷中转悠了半天,阴草采了很多,除了兔子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 洛羽很害怕:“怎么没怪呢?都被大怪吃了?这大怪得多厉害啊?要不我们回去吧?” 秦月沉思了一会儿,迟疑地说:“会不会是布阵人把怪都清了?他在这里布下大阵,肯定是还打算再来的,或是把这个地方传给门人,一定会考虑到他们的安全。” 洛羽听了,心中安定了几分:的确很有这种可能,也许这修真者把一切布置好后,还没来得及跟人说起详细情况,就莫名其妙地陨落了。据秦月说,当时有很多大能者都闭关修炼,n多年没有人出来,等到那些弟子忍不住去探视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不知道坐化了多少年。 想通了这些,洛羽胆气壮了很多,命令兔子在谷中大吵大闹跑几圈,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出来咬它。 兔子尽职尽责地在谷中奔腾了整天整夜,到处撒欢儿,第二天才回到洛羽面前报到——它的确是很开心,一只鬼独拥这么大片梦幻无比的地盘,太幸福了! 这下洛羽和秦月也轻松了不少,也不再匿身,大大方方地采摘阴草。 两人进入山谷的第一天,发现了一条小小的冥石矿。这条矿脉插过了一条小溪,洛羽看到溪水里有几颗闪闪亮亮的石头,很是好奇,跑过去捡,然后就发现了这些冥石。当然,关于它是冥石这一点是两人猜的。洛羽见它与灵石很像,只不过是纯阴气凝成的,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灰色,而灵石却是透明的绿,于是就一口咬定了它就是冥石。 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东西捡了一大包带走。 最后两人终于来到了核心地带,整个核心不过方圆千米。一踏入这里,两人就震惊了:这里居然有灵气!它们也浓得结成了水,化成了露,比两人在修仙界看到所有的地方都要浓厚百倍。而且这里除了灵气浓得骇人之外,还能感到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 洛羽浑身舒爽,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忍不住怪叫:“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会又进了幻阵吧?” 秦月也觉得太玄幻了,愣了半天,才喃喃地接口:“难道是空气中所有的灵气,都被挤到这里来了?” 洛羽听了这话,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好像有点道理:“阴间的空气里也会有灵气吗?” 秦月说:“幽冥境界这么大的地方,开辟时不可能一点灵气都没有。也许是后来这里聚了鬼物,阴气越盛,经过长时间的演化,把才灵气逼到了一处,形成了这片异地。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山顶上有那么浓的阴云徘徊不散,恐怕和这灵气排斥也有关系。” 洛羽思考:“冷热气体的确能形对流,这可能也是对流的一种?” 秦月点头。 洛羽恶狠狠道:“我们也把这片地盘霸占了吧!” 秦月说:“好!” 洛羽咬牙切齿:“回去大爷就研究套阵法,把这里和上次发现的地盘,统统划下道道来!” 两人激动了一番,大步向前行进。这一走又在路上发现一眼灵泉,水质无比清澈,上面还飘着浓浓的灵雾。洛羽扑上去整了一口,幸福得发昏:要是在这里养灵草,把息壤也弄来,那会是什么景象?简直豪华得令人发指啊! 恋恋不舍地离开灵泉,又往里走。越往里,两人就觉得越来越热。 洛羽暗暗嘀咕:难道这里通到个地缝,露出了岩浆?自己地盘里要是出了个火山口的话,好像就有点占地方啊!这里可是寸土寸金——不,金子算什么东西?能和这里相比? 两人加快速度往前,终于到了中心地带。入目是一个面积约有七平方米的正方形石台,上面密密麻麻地镌满了阵纹。这石台中间有个直径约一米的洞口,底下果然翻腾着红红的岩浆。但是,这些岩浆并不是主要的热力来源。洞口之上,还悬浮着拳头大一团浑身金灿灿的火焰,它被石台上的阵法重重拘束,但仍然透出阵阵炽烈的高温。 ☆、秦月筑基了 “阳极真火?!!”秦月惊叫出声,竟然激动得脸色绯红。 洛羽一听这名字就很牛逼,急忙问:“阳极真火是什么东西?” 秦月道:“天下之火,分为明火、法火、异火、真火、极火五等。普通的火焰属于明火,能灼烧凡界大多数物品,要借凡物而生。我们用法力催生的火称为法火,靠法力而生。而吸血鬼的毒火、金丹修士的丹火,都属于异火。它们能灼烧物体和魂体,要借魂体而生。这真火比异火更加难得,威力也更大,能吞噬所有比它低阶的火、死物和生魂。它以异火为种,借天地阴灵之气而生。至于极火,它由真火为种,要怎么生成,却不太清楚了,它是传说中的东西,现今在世间已不可见,听说极火能焚尽万物,主杀,唯一能够相抗的只有极水——比如观世音玉净瓶中甘露,它就是一种极水,主生,可令万物回春。” 洛羽兴奋:“这个火和传说中的三昧真火一个级别?” 秦月点点头,又思索:“只是不知道布阵人为什么把它囚在这里?这可是难遇难求的宝贝,元婴修士看到都会眼红。” 洛羽紧张了:“是不是取了就会引起天地动荡,他才不敢取?” 秦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想太多了!” 两人想了半天没有得出结论,就跑上前去看那石台上的阵法。这座石台通体黑沉带着金丝,是用金纹石棉炼制,防火功能超强。洛羽看得啧啧赞叹:大修士真富豪,这种材料可以炼制上好的防御法器,一点点就够,足以克制大部份火系修士的法术。 石台上的阵法,除了外边十几层控火阵之外,里面还有一个聚火阵。两人担心地下的岩浆有一天会爆发,探出神识往下查,却发现这些岩浆是被人特意用阵法引到这里来的。 秦月皱眉想了半天,突然道:“这位修士定是在这里养火!” 洛羽迷惑:“养火?什么东西?” 秦月说:“先在这里放一团异火做火种,再把岩浆的火气聚到这里滋养它,加上这里灵气极度凝厚,天长日久,自然就升级成了真火。而且,恐怕就是因为他在这里养火,才没把详细地方跟人说清楚,可能是打算拿了火之后再说。可是如今火已经长成了这么大一团都没被取走,怕是人真的已经陨落了。” 两人七拼八凑地讨论着,倒也真让他们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洛羽说:“那还等什么,我们把它收了吧!——这个怎么收?” 秦月纠结道:“炼化!” 洛羽瞪眼:“这么厉害的火,走近一点都热得受不了,怎么炼法?” 秦月迟疑道:“把阵法开小点,让它漏一点出来…一点一点地炼?” 洛羽不确定道:“这个……好像可以?” 秦月说:“你比我懂阵法,你看着办。” 洛羽皱眉想了半天,终于咬牙:“先在最里层的控火阵上开个缝,火漏到上一层,再试着把阵法关上。要是能成功,我看就行。” 这主意一打定,黑客小偷二人组就开始了行动。 洛羽负责开启阵法,为了保险,他在石台上又刻了三十来层大一点的控火阵,把台子挤得满满的。这其中有一半的控火方向是反的,主要是为了保护里面的阵法不被破坏。 秦月则开始用火系法力炼化打怪收来的异火,打算用这异火来炼化真火。低阶火对付高阶火,说不出地吃力。花去了足足一周,才炼化了指甲那么大小一块。不过后面用已经炼化的异火vs异火,速度就快了起来。 在秦月炼化异火的这段时间里,洛羽居然在这块宝地升级了,进入了炼气圆满;而且还一个人带着小弟四处乱窜,把化灵髓也弄到了手。这化灵髓长在一片形似寿山玉原石的东西上,这种原石生得怪石嶙峋,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化灵髓就嵌在这些洞里,猛然看起来像块祖母绿翡翠,但它却只有外面一层透明的石壳是硬的,里面却是液态,摇一摇能看到莹亮的石髓翻来滚去,很是好看。这东西好像能随着时间长大,洛羽在那怪石上还发了几块,都比这块小,越大的里面的绿液越多,最小那块指甲大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像块玻璃。 化灵髓到手后,两人就只专心这一件事了。由于怕异火不足以克制真火,脑袋大小的火种绝大部份都被秦月独吞了,又变成了指甲大小。 秦月的准备工作就绪,两人好好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收火行动启动。 洛羽调匀气息、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在最里层的阵法上开了一个针尖大的小孔。那真火微微闪了一下,转眼就把这小孔填满了。洛羽不敢大意,急忙催动法力把阵法关了起来,隔出了火星那么大点真火——看来这个办法果然可行。洛羽又继续在第二层阵法上开洞。这样一层一层地打开阵法又关上,终于把这火星儿放了出来。谁料这火星一到外面的阵内,就“轰”地变成了一大片,把外面的控火阵塞得满满当当,看得两人身上直冒冷汗:这要是没下保险,说不定两人都成灰了。 洛羽定了定神,说:“还搞吗?”他害怕把火放到阵外也会突然一下散开,这石台的位置已经满了,再镌不了更多的阵法,镌在其它材料上也怕不保险,虽然布阵法器都不会被火焰直接碰到,也怕耐不住这高温。 秦月冷静地想了一会,突然问:“能不在这里炼筑基丹?” 洛羽心中一动:“好!” 这片地盘灵气充沛,十分适合升级。而假若秦月进了筑基,能力增强,收取真火也更保险些。 洛羽翻出丹炉和材料,就地准备炼制筑基丹。 筑基丹的丹方十分普遍,各书店都有出售。秦月在进入炼气顶峰后,就有意识地把各种辅助材料凑齐了。 洛羽把化灵髓的外壳敲开,一阵沁人心脾的醇厚浓香就飘了出来,似蜜似酒,令人精神一振。 小心翼翼地把它倒在玉瓶中备用,洛羽祭起丹炉,秦月控制火力,两人放松精神,开始了炼制。 一天一夜之后,灵地的空气中浮起了阵阵药香。洛羽小心翼翼地打开炉盖,从里面取出了五颗如羊脂玉珠的丹丸。这些丹丸如黄豆大小,隐隐透着一些淡绿,丹体表面莹光闪耀,竟浮现出一些类似阵纹的丹纹,流转不停,似有生命一般灵动非凡,比落枫镇出售的任何丹丸都要奇特。 秦月极为惊异:“看起来竟比普通丹药不凡这么多?” 洛羽摇头晃脑道:“筑基时不是要脱胎换骨、净化灵力吗?全靠这颗丹药!虽然它等级低,但品阶很高啊!正宗的仙丹!这就和‘屌丝活到一百岁都是屌丝,王子一生下来就是王子’一个道理!” 说完这番话,洛羽表情又变得极为猥琐:“这五颗丹药只用去两滴指仙露、五滴化灵髓……嘿嘿,要是多炼一些卖掉,就发大了!” 秦月道:“我可不想被人追杀。”说罢拈起一颗丹药,走到那眼灵泉边就地坐下,闭上眼睛,开始静静体悟人生。 洛羽一看他的架势,就明白这家伙在进行筑基前的第一步了。当下也不再说话,带着小弟退到远处找乐子去了。 秦月回想了一番春秋往事,喜怒哀乐,然后稳定心神,从或悲伤、或喜悦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他睁开眼睛,拿起那颗丹药看了半晌,仰首服下,又闭上了双目。 丹药一入体内,便化作两股,一股散入四肢百骸,一股循着经脉向丹田流去。秦月放松身体由着它们一路畅通,不断冲刷肉身和灵气。身上渐渐地开始疼痛,从一开始万蚁噬体般的麻痒,渐渐加重成摧血碾肉、碎体重塑的剧痛。这种折磨漫长蚀骨,仿佛没有终结的时候。无论是谁,被这种剧痛折磨,都会变得焦躁不已,秦月也无法例外,他咬牙忍着受脱胎换骨的痛苦,神智一阵一阵地发昏。 恍惚间,秦月眼前出现了一些幻象,先是父母被害的经过重演了一遍,又见那贼人拿着元龟壳,傲然道:“你这小鬼,修为低下,难成大器,父母之仇亦不能报。舅舅怜你孤苦,且自让你三招……如何,可敢来取我性命?” 秦月冷冷看着他,此时的状态他十分熟悉,跟在清明梦中没有什么两样。他心中诧异:这是心魔劫?可是自己仍然十分清醒,难道心魔就只有这种程度? 就在他疑惑间,场景又是一变,好像已经回到了灵地中。洛羽依偎在他怀里,幸福无比地说:“这个地方这么好,我们就在这里建座宫殿,再也不出去了。就你和我两个人,永远呆在这里,做一对世外神仙眷侣。你就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离开我……” 秦月就这样冷眼看着各种幻境变来变去,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终于看得不耐烦后,秦月就像在清明梦中控制场景那样,令眼前的一切统统消失了。这些幻象一消失,秦月脑中一清,意识“轰”地一下,仿佛突然踏入了一个空旷无比的境界,往四周无限延展着。随着意识地延伸,秦月渐渐地感到洛羽在谷中采摘着阴草、重重山峰、死树、厉鬼、阴雾、三途河水、水上的行船、水中的散魂…… 一花一木、一声一鸣,睛晰无比,仿佛近在身前,仿佛尽在掌握。 ☆、御剑爽一回 秦月内视了一下,体内拳头大小的灵气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滴灵液,如水珠一般悬浮在丹田之中——看来是已经筑基成功了。缓缓睁开双眼,秦月发现身上覆了厚厚一层不明物质,十分恶心。他浑身一麻,急忙打了灵泉水给自己刷了个干净。 洛羽正在快乐地采着阴草,脑海中却忽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回来炼火了。” 洛羽一愣,眨眨眼睛四处看了看:肿么木有银?这家伙匿身了咩?肿么声音是在脑子里想起的捏? 正在疑惑间,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还带着一丝笑意:“白痴,看什么?我在灵泉边!” “哇?”洛羽一声怪叫:“传音入密?” 秦月微笑着走了几步,也不见他动嘴,那边洛羽又听到:“还发什么傻?快点过来!” 洛羽把手中阴草一收,几个飞跃就跑了回来,一路还兴奋地喊:“你学会新技能了!”等他走近了些,一看见秦月,突然就愣住了,直勾勾地盯住他发呆。 秦月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疑惑道:“被阴气蚀坏了脑子?” 洛羽此时感觉飘忽忽的很玄幻:这个美人是谁?好像是我家秦美人? 揉揉眼睛仔细看一看:的确是秦美人!以前就很白莲花了…现在…更是欺冰压雪、清冽出尘;俊美无俦、仿若谪仙,真是好看死了啊…… 秦月看到洛羽脸上表情风云变幻,皱眉道:“真的傻了?” 洛羽眼光迷朦,小脸红红,喃喃道:“你……变成这样还能上街吗?……说你是只人,有人会信吗……” 秦月摸摸脸:“真的很严重?” 洛羽小鸡啄米:“我都要变基佬了!” 秦月忽地一笑,转身道:“那你就变吧。”说完就向阵法去了。 洛羽在后面大呼小叫:“你少对我笑啊!把我带歪了老爸会找你算账的!” 秦月说:“他都自顾不暇了,哪有空管他人瓦上结霜?” 两人斗了几句嘴,摆开阵式打算取火。洛羽在地上又摆了几个控火阵,不管它会不会被烧坏,但有总比没有好。 接下来,洛羽又像上次取火星一样,隔了一点散开的真火。秦月催动异火在那缝口上等着,真火一出阵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进行炼化。 这阳极真火果然厉害无比,一大团火种对付针尖那么小点散开的真火,都费了老大力气,还消耗掉不少。 两人就这样慢慢磨着时间,等把外面阵中的真火炼完时,毒火种已经所剩无几。修秦月内视了一下,那炼化掉的阳极真火都收入了丹田,此刻正围着那滴灵液绕着圈旋转,像颗卫星一般。它吞噬了异火种,变得要大了一些,现在倒像颗芝麻了。 于是两人继续从里面的阵中放出火种,用已经炼化的真火慢慢收取。后面的收取速度呈几何数字上涨,不到一周,秦月就把整团阳极真火吞完了。 洛羽兴奋道:“这下你牛逼了!把这火全散开的话,九阴山就得变火焰山了吧?” 秦月嘴角含笑,把玩着掌心的金色火团,点点头:“不错!现在就是遇到金丹修士,我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此时的火团完全被秦月操控,收起了那灼人的高温,看起来真是一点危险也没有。 洛羽有点眼红,酸溜溜地说:“都让你收了,以后得分一点给我。” 两人满载战利品,带着鬼小弟出了幻阵,又在阵外摆开炼阵阴,由秦月放火驱赶鬼物,弄到阵里烧。直到又取得一大团异火之后,两人一鬼才打算回程。 这次两人没有走出山谷,秦月直接把赤渊往空中一抛,打出一道法力,就见赤渊旋转着变成了一把大刀。秦月拉起洛羽的手,两人纵身一跃,就稳稳地踩在了赤渊身上。洛羽喊:“兔子怎么办?”秦月说:“扔掉吧。”洛羽不干:“这是要拿回去当兔子用的!家里可没有鬼!” 秦月闻言,又向兔子挥了一下手,就只见兔子嘴里惊叫连连,被看不见的力量挤成了一团,最后化作一颗黑珠子飞到了秦月手中。洛羽喊:“你虐待它!” 秦月淡定地把珠子往拘魂盒里一丢,道:“在外行走,旅途上哪里比得在家里呆着舒服。忍一下就好了!”说罢搂着洛羽的腰,手中一捏诀,就见赤渊载着二人,如流星一般划过山峰,转瞬飞逝不见。 三途河上,鬼门关口,几个鬼船夫正聚在一起打牌。忽然感觉身边一阵疾风刮过,吹得众鬼牌飞发扬。然后就听到远远传来一阵“啊~~!爽啊!好爽啊!快点!再快点……”几个鬼船夫觉得这声音像是月前坐船的仙人,船三最快反应过来,赶忙伸头去看,这会儿却只能看到个黑点了。几个鬼船夫摇头道:“听说上仙都好男色,不知道是在做啥?叫得这么消魂……” 洛羽被秦月搂在怀中,兴奋地叫个不停——这tm比过山车爽多了啊!而且视野全方位无死角,速度超快!两人从九阴山出来只花了几十分钟,跟坐飞机一样啊! 秦月稳稳地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笑意:“喊了这么久,嗓子也不哑?” 洛羽兴高采烈:“我嗓子好着呢!唱歌一整晚都没问题!” 秦月轻笑一声,又把人搂得紧些:“要进洞了,小心!” 如今秦月的神识早已不是以前能比,眼前这山洞也不用再探了,完全显示得清清楚楚。秦月挑了条最近的,驱着赤渊一闪即逝。 都督乡“天仙坑”旁,一群驴友正在洞口探秘。忽地,从洞底传来一阵怪叫,众驴友大惊,目不转睛地盯着洞口,疑有怪兽。等了一会,那声音却没有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却在这时,浓雾中突然窜出一团看不见的不明物体,带起一阵狂风,转瞬消失在天空,吓得几位女士一阵尖叫:“ufo!”“遇到ufo了!!!”“天哪,地底有外星人!”“你们谁拍到照片了……” 任下面的人吵得不可开交,此时洛羽和秦月却已身在他们头顶厚厚的云层之中。赤渊在天空不断飞升,眼前灰灰的云雾开始亮了起来,变黄,变红……突然一下,见到了阳光。他们冲出了云雾,看到了太阳,和一片壮丽的无边的云海。 一到这里,洛羽就住嘴了。 天地太过广阔,那种速度感已经消失不见。眼前的天空是很清丽的蓝,抬头看不到一丝丝云彩,无边无际,好像飞出了时间,到了太空。耀眼的太阳就在他们的左边,太阳下没有地平线,只有一片云海与天空的交界,笔直的,白色的,散发着雾一般的光芒。没有建筑物,也没有飞鸟。一切好像是静止的,只有低下头,才能看到一片云海缓慢地流动。 那一片片洁白的云,像被风梳过的棉花一样,带着一条一条的纹路。一层一层的云叠起来,挡住了他们俯视人间的视线。 此时云上虽亮,但时间已经不早,秦月辨认了一下,向着清宁的方向飞去。两人都贪婪地看着眼前的风景,完全顾不上交谈。 太阳开始西沉,云海的颜色变暗了。只有浮在最上面的云是白色的,看起来就像浮在水面的棉,两种不同颜色云朵之间的空气就像一弘透明的水,无限宽广。直到太阳消失,云与天空的交界处出现了一条金边,这条金边转瞬就不见了,启明星遥遥出现在了天空。 两人在空中缓缓飞行了两个多小时,直到苍穹布满了星群,才赶到了清宁。秦月带着洛羽在清宁上空盘旋了几圈,郊区的道路两旁灯火璀灿,顺着道路点缀成长长的一条,像是天神的手链掉到了人间;繁华的地段灯火通明,城市上空笼罩了一层光晕,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发光体悬挂在那里,只照亮了那里的一小部份天空。远处的灯火一直蜿蜒着,但是又不太明亮。远远看去就像火山的裂缝,透出丝丝岩浆的红。 秦月和洛羽辨认出自己家的街道,缓缓下降,在夜色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停在了家门口。 洛羽兴奋劲犹未过去,一马当先跃进家门,大喊:“他大姨妈!” 老爷子正抱着猫儿在看动画片,闻言惊喜地转过头,洛璃身法迅速,一下从爷爷怀里爬起来扑到洛羽怀中乱拱:“尼桑和哥哥是不是私奔度蜜月了!去了这么久!”老爷子也赶紧地走过来拉着两人左看右看——没有缺少什么,不过,怎么跑到鬼府去了一圈,小月还越长越俊了?这鬼府的水土还养人? 老爷子心里惊奇,嘴里却训洛璃:“哥哥都是男的!应该找女朋友!” 洛璃嘴一撅:“我不要女朋友我要尼桑和哥哥结婚!像爹地和妈咪一样,只有我一个孩子!” 老爷子很头疼:“你爸和你妈的情况不一样,啊,妈妈和爸爸没有结婚,以后都是要各自成家的。”洛璃嘴一扁就要哭:“妈咪和爹地结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不准再娶别的女人生小孩!” 老爷子一看架势不对,立即投降:“别哭,乖!好!是爷爷不对,爹地和妈咪结婚了!只有猫儿一个宝贝!” 洛璃说:“尼桑和哥哥也要结婚!”老爷子点头如捣蒜:“结!让他们结!谁敢不让,爷爷揍他!” 洛羽囧囧的,脸有点红,偷偷瞟了秦月一眼,见他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异样,心里不禁有点不满,也不知道是在不满什么。 楚爹听到声音也从楼上下来了,后面还跟了个小厮。 “嗨!亲爱的宝贝们!收获怎么样?我的火……”小厮兴高采烈地问。 楚爹冷冷打断小厮,说:“你们去了多少天自己知道吗?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回来?” 洛羽噎住:这绝对是存心找碴! 洛羽一脸诚恳地说:“我打过了好几次,信号不好没打通,后来手机没电了。” ☆、年度计划书 一家六口团团围坐在楼上起居室里检阅这次战果。老爷子拉着秦月说鬼府见闻。 洛羽把采到的阴草和乱七八糟的实验材料齐刷刷摆了一桌子,挑着稀奇的给家人开眼界。 吸血鬼激动地说:“哦,这些都是给我的吗?宝贝你真是太好了!” 洛羽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啊!研究出好东西统统要有我一份。” 吸血鬼说:“这没问题!一切包在妈咪身上!” 洛羽想了想,说:“还有个东西给你用……呃……爷爷,老爸,你们不会怕鬼吧?我们捉了个很听话的鬼回来……” 楚爹对“鬼”有点过敏,正待发作,老爷子已经一脸好奇地发话了:“鬼?长什么样子?快拿出来给爷爷瞧瞧!” 秦月手一挥,摸出颗亮亮的黑珠子摊在手上。 几个脑袋“刷”地一下都凑了过去。 老爷子说:“鬼……长成这样子的?” 楚爹说:“挺漂亮的,这个能做手串吗?” 吸血鬼说:“你喜欢吗?我想我可以送一串给你。” 洛璃在旁边尖叫:“它长得好丑呀!你们不要相信哥哥,这不是它的本来面目!” 洛羽说:“咦?你看得到它?” 洛璃一脸不屑:“女神之眼可以看穿一切暗黑的本质!” 秦月木然道:“是看穿了附在上面的幻术吧,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厉害。” 洛羽恍然大悟:“听说猫能看见鬼魂啊!怪不得能看穿幻术,这是天赋进化出的神通吧?” 这下其它几个都好奇了:倒底是怎么个丑法? 秦月把珠子往地上一丢,它在地上跳了两下,然后就跟变形金刚似地,从地上爬起来个黑乎乎的东西——它背有点驼,长手短脚,上面都长了尖利的黑指甲;脑袋奇大,顶着一撮灰毛;双眼如铜铃,眼神茫然,倒是显得有点傻气,还有一嘴尖牙,呲出唇外——的确是十分丑陋。 这小鬼已经有相当于炼气三层的实力,魂体已经凝实,这一家子都瞧了个清楚。 洛羽过去摸摸它脑袋,向大家介绍:“它叫兔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兔子眨巴着大眼睛歪头打量这些围观它的人,脑子里觉得这些是不能吃的,吃了自己会死得很惨。于是兴趣缺缺地低下头,抠脚指甲。 楚爹皱起眉头下令:“不能把它养在家里,带旧宅去!” 吸血鬼接旨:“交给我来办!” 该汇报的汇报完毕,洛羽算了算日子,离开学还有四天,两人这趟地府之行,足足花了一个半月。 接下来这几天,洛羽将异火和吸血鬼平分了,炼化过后,丹田里也出现了一团灰绿色的小火球,围着丹田绕圈圈。 吸血鬼对秦月的阳极真火极度眼红,但无奈体质和它犯冲,能看不能摸。 吸血鬼很不甘心:“我可爱的孩子们,你们说它是通过人工养殖产生的,也许你们也能养出一种适合妈咪的真火,妈咪投资火种,养出来的真火我们按人头平分……你们认为怎么样?” 洛羽和秦月对视一眼:九阴山阴气极重,应该可以养出阴性真火。只是这滋养阴火的东西却不好找。 两人把这个问题跟吸血鬼说了,交由他去寻找解决办法;然后吸血鬼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想把后面的花园开辟出来种植阴草,并请洛羽打造一个“防阳锁阴阵”。 洛羽大手一挥,准了。 吸血鬼这一提到要养阴草,洛羽和秦月也觉得该养点灵草了。 这天晚上,两人窝在自己温馨的小房间里,关上了门,像小夫妻算存款一样盘点了下资产。 加上从吸血鬼杀人越货分到的赃物一起算,现在手里的灵石有还有六千多,其它的都基本上被阵法消耗了。 丹药方面,炼气期的不用愁,筑基期的只有三瓶,这些丹药足够秦月服两三个月,但眼下洛羽升级在即,怕是很快就要吃见底了。 而灵草方面,手上适合筑基期使用的也不多——有一部份倒是比筑基更高阶的,但是两人舍不得用也舍不得跟人换,打定主意留着。 秦月想了一会,说:“我们必须多买一些灵花灵草的种子,及早种下。” 洛羽苦着脸:“这些灵草成熟期不定,少的一年能成,但效果不大;好一点的都要几百年,就怕还没成熟我们就挂了。而且,我们两个每天都吃,不知道要种多少才够。” 秦月叹息一声:“只有你才会认为修真者每天都有丹药吃。” 洛羽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自己就是炼丹师,成功率也高,等级低好找药材,才会这么容易吃到丹药。 秦月淡淡道:“这些丹药留着你吃吧。我自己打坐。你灵根太差,打坐没我合算。” 洛羽闷头小声道:“还是你吃吧,我灵根不好,吃了也会浪费大部份,心疼。” 两人一阵默默无言。 过了一会,秦月又说:“要买种子,我们的灵石远远不够,必须要赚钱。我想炼些法器卖给法器店,你帮我镌刻阵法。” 洛羽眼前一亮,拱到秦月怀里说:“灵石多了也可以直接买灵草!我也可以卖点小阵法!不如我们自己开家法器店吧!找个热闹点的修士小镇盘个店面下来!” 秦月沉默了半天,道:“……没人看店。” 洛羽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也很棘手。自己要上课,不想让老爸不高兴;让秦月一个人去开店,又舍不得……再说了,炼器还得两个人一起呢!总让他两处跑也不像话。 洛羽说:“要不……我们就在老宅开个店?” 秦月说:“可以……试试?” 正事议好之后,两人躺在床上打算睡觉时,秦月突然想起了关于升级时心魔劫的事,两人讨论了下,一致认为这也是练习清明梦带来的好处:清明梦本身就是练习自己的“显意识”和“潜意识”作斗争,这“心魔”,也属于潜意识的一种,是在极度疼痛中产生的幻觉。如果没有练习过对自己显意识的控制,极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被潜意识带着走,失去理智和思维、无法控制体内灵力,以致于产生灵气暴乱,走火入魔。 眼见一个“清明梦”就带来这么大的好处,洛羽说:“我们的身体肯定还有很多修真者也未知的东西。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自己彻底研究一下。” 秦月点头表示赞同,把人往怀里搂了搂,抱着睡了。 几人忙忙碌碌,转眼又到了开学。 洛羽一边致力于冲级,一边研究新阵法。 除了承诺给吸血鬼的两套“防阳锁阴阵”之外,还要打造两套在上古大阵和九阴山使用的全功能阵法。上古阵中的功能需要集幻术、防御、攻击、锁灵四位一体,九阴山的也要有以上功能,还要加上锁阴。洛羽总觉得别人编写的阵法都不保险……这不是被自己一个后来者破掉了吗?还是自己亲手布一个好。但是他法力又低微,弄不了那么大的阵,所以这次研究的是“群阵”,相互嵌套、叠加、互援,可以说是:“以阵布阵”。这样的阵法破解难度高得多,能力也数倍加强,但是其中的漏洞和错误的数量相对来说也会极高,需要反复测试,修补漏洞。 洛羽认为,最保险的办法,其实是“自己创造一种编程语言”。这样,其它阵法师谁也看不懂,也就没法破解了。可这个东西难度太大,他只是会编程,而不懂硬件。想要创造出一种全新符文,就必须得了解“天地”“规则”这个硬件,这样自己研究出的符文才能和它们引起共鸣,这完全不是现阶段所能完成的事情。 最先制作出来的阵法是两套“防阳锁阴阵”,洛羽挑了个下午,把它们布在了三进院和后花园里。这下吸血鬼白天也能光明正大地在两个地方乱窜了,他花了大量时间在这园子里布置了一格一格的“阴田”,这些阴田都用石头打造成两米见方的格子,在里面填满息壤,还把洛羽从九阴山带回来的冥石也统统扔了进去,最后才把阴草种了满满一园子。这些阴草采取的时候就连着根系一起了,洛羽的手法比普通人对待千年人参更妥善,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损伤,绝大部份都成活了。 虽然阴园才刚刚建立,阴气还不如三进院里多,但兔子和那些僵尸宝宝却更喜欢阴园,经常长时间一动不动地在这里发呆。这个现象让吸血鬼觉得很奇怪:难道相对于阴气来说,它们更喜爱植物?因此吸血鬼也进园子呆了一天,想体会一下这里有什么不同,后来觉得除了空气清爽(吸血鬼标准)些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也就不再关注了。 洛羽的阵法还没完整做出来,自己却先到达了炼气圆满,并成功跨入了筑基期,实现了一年前定下的目标:在天上飞。从开始修真,到筑基成功,不过一年多而已,如果这个事情传到修真界,恐怕他就惨了。 新出炉的筑基修士洛小羽同学,心里埋藏着一个琐猥的秘密~``他在“心魔劫”中对某人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不过,洛小羽同学认为:那是幻觉啊!有什么关系?大好的机会,不看白不看,不摸白不摸!反正当事人也不会知道……还挺有意思的,效果超级逼真耶!就是不知道当事人是不是也这么……嗯嗯,下次心魔劫继续!嘿嘿嘿嘿嘿~`` ☆、全家去渡假 春回大地,寒意尽除。 筑基修士洛羽同学在一个春光烂漫的日子里,终于成功开发出两套群阵——“天网防御系统”灵境版和九幽版。 为了弄这两套阵法,洛羽在网上泡了很久,海量研究各种程序,扩展编程思维和思考方式。他现在已经筑基,理论上来说不用再吃饭睡觉了;但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和练习清明梦,这些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现在在梦中保持三个多小时的“清明”是他们的极限,所以睡觉时间也不超出四个小时。 五一长假是人人盼望的黄金时间,秦月在这之前独自去了九阴山一趟,先把九幽版的阵法拿到那里布下了,然后打算趁着假期,和洛羽一起去上古大阵里划地盘,顺便带一家人旅游一下。 假期第一天天还没亮,这一家子就上路了。富二代包了个头等舱,把家人打理得舒舒服服的,一直飞到目的地。下了飞机,又用提前买好的车把一家子载到了山脚,然后弄了个幻阵把车一丢,全家人就热热闹闹地上山了。 这一拔人走在游人中十分醒目:六个人中有四只都是帅得惨绝人寰的大帅锅,还有一只美人胚子的小萝莉,加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帅老头。除了那个金毛老外手里拿了一把伞之外,其它的居然两手空空,连瓶水都没拿——真是太洒脱了。 吸血鬼戴着幅墨镜,脑袋不住地四处扭动:“哦,我有多久没有这样走在阳光下了!宝贝们,妈咪太感谢你们了!” 他手上的伞可不是普通伞,是秦月为了这次全家游特意为他炼制的法器,上面还镌了洛羽的防阳阵法,伞柄里填充灵石,可替换反复使用,笼罩范围五平方米,叠加了幻阵,普通人根本看不出异样来。 楚爹含笑走在吸血鬼身边,看得出也十分高兴。老爷子被洛璃拖着跑在最前面,他这一两年可没少吃孙子孝敬的丹药,百病不生,头痛脑热都没有,还返老还童年轻不少。一家子轻轻松松爬上山,在“高山花园”的花海里拍了不少照片,然后离开景点,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洛羽和秦月抛出了各自的飞剑,洛羽载老爸,秦月载爷爷,吸血鬼抱着猫儿,一家人“呼——”地窜上了天空。这飞剑上都用法力撑了结界,不但掉不下去,还防风防寒。楚爹和爷爷刚开始有点害怕,慢慢地就觉得爽了起来——这比飞机方便多了啊! 楚爹对洛羽说:“你叫小月下次炼把会飞的椅子,爷爷站着不舒服,要带踏板的。” 洛羽囧囧有神地说:“好……吧。” 这次飞行只持续了几分钟就结束了,一家人在公谨谦的山谷里降落了下来。 楚爹一下地,就赞道:“这里真美,应该把画板带来写生。” 吸血鬼说:“下次我带你来。” 秦月神识一探,就找到了老土地,对他用了个“密音术”召唤。 洛羽带着一家人散步似地向那水潭方向走去,还没到水潭边,大家就看到一个头挽发髻、白胡垂胸、穿着一身破烂长袍的老头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这老头在人群里找到洛羽和秦月,口里说着:“学生拜见师尊、恩公!”躬身一撩袍子就要下跪。 洛羽急忙送出一道法力把他托住,说:“不必多礼了!”然后把公谨谦介绍给了家人。老爷子知道这是位“前土地”后,觉得异常新奇,直拉着他打招呼,交流古今思想。 一阵寒暄过后,公谨谦把这家人领进了“寒舍”,那小木屋从土里钻出来时,看得老爷子大开眼界。公谨谦取出收藏的山中野珍,把师尊的家人好好招待了一番。 自从公谨谦修了真之后,法力恢复了不少,现在已经到了炼气二层,家里也添置了一些木凳,倒也不至于让大家都站着。 秦月找了个位置坐了,对公谨谦说:“我答应过你,替你在参谷布个阵法。这次前来正是为此,也有些事情要和你商议一下。” 公谨谦拱手道:“恩公有何差遣尽可吩咐。” 洛羽说:“上次我们进到大阵里的事跟你说过了,里面灵气还不错。我们打算把那里占了,布下阵法养些灵草。但是我们都很忙,这边的灵草没人照料,假如你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经常替我们打理一下?” 公谨谦忙道:“恩师之命,学生不敢不从。只是……学生如今修为大涨,已可离开此地,理应跟随恩师恩公,长侍左右。” 洛羽和秦月对视一眼,没想到他还想跟着两人混,这可就有些麻烦了。 公谨谦见二人神情,又说:“学生倒有个两全其美之法,不知恩师可愿听学生一言?” 秦月说:“你讲吧!” 公谨谦小心翼翼道:“若恩师恩公不嫌弃,可否收那几个参娃同入门下,令其护养灵花,二位尊长意下如何?” 两人闻言,眼前一亮: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参娃娃本身也是天地灵药所化,对灵花灵草肯定有一套。而且这样一来,直接把它们弄到“天网”里面,也比在外面搭个小阵安全得多。 洛羽兴奋道:“它们愿意吗?” 公谨谦一看有戏,恭敬道:“师尊多虑,自从上次师尊传学生术法,又许它们一同修炼之后,参娃们早已自认师尊门下,并言情学生向二位尊长求个身份,学生才会如此冒进。唐突师尊之罪,请师尊恕过。” 洛羽大喜:“太好了!朕射你无罪!那就这样定了吧!” 公谨谦也一脸喜悦,长揖到地:“多谢师尊!” 洛羽这么一射,又莫明其妙多了七八个徒弟。 一大家子赶到参谷,那满谷的百年千年参给洛老爷子晃得眼睛花。后来又看到一堆粉团团似的参娃娃,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以后这一堆都是自己家的了! 洛璃心里很吃醋,但是对那些参娃娃也讨厌不起来:这些小正太都很可爱,又比自己还小……算啦算啦,免为其难收几个小弟吧!只要它们听话,就不欺负它们啦!光之女神一定要具有宽容的美德! “人、仙、鬼、妖、精”组成的五族联军,浩浩荡荡地向大阵进发。 秦月在阵边撑起法力结界打开一个门,这群乱七八糟的生物就涌进了阵内。现在这群参娃娃也差不多具有了炼气两三层的修为,完全能够突破结界,只是害怕大阵里有修仙者,才一直不敢进来。这次决定在阵里安家之后,一伙生物在这大阵边缘滞留了一天,把参谷里的野参统统都移植到了阵内的红松林里。 移完人参,洛羽和秦月把一堆家伙带到中间的广场上休息,两人则开始布下群阵。“天网防御系统”非常巨大,运转时需要消耗的灵力也是蛮多的,估计不会比落枫镇大阵省下多少。 洛羽布阵时觉得挺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上古大阵,比起落枫镇那个来说并不会小太多,但这里的灵气却比落枫镇强得太远,难道是因为里面没有修士消耗灵气的原因? 这防御系统由两个神识逆天的筑基期修士出手,仅仅只是不断往外扔布阵法器启动,就花了整整两天。布阵完毕后,整个阵法紧贴上古大阵笼罩于外,完全隔绝了上古大阵的法力波动,外面的人想要发现这里再进来,不敢说“绝对不可能”,那也是“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这两天家人们在这阵里玩得十分尽兴,三个大人计划着要在这里盖幢渡假别墅,吸血鬼承诺出劳力,绝对挟迫欧洲最著名的设计师们合力设计一所完美的城堡;老爷子表示欧洲的房子不好看,这一定要设计成苏州拙政园那样的才能配得上这片地方……那湖多好看呀,比西子湖还美呢!就是上面缺了“三潭”映月。公谨谦十分赞同老爷子的意见,摇头晃脑地表示修园林的话自己也可以出力,他年轻时可是个读书人,和同窗游过不少名胜,唐朝的时候还溜大明宫里瞧过武周女皇帝呢!皇宫内苑长什么样子,前土地神可是记忆犹新。 两人布完大阵回到广场,这堆人正在就建筑风格问题争论不休。楚爹和吸血鬼终于站在了同一阵线,支持欧式城堡;老爷子和公谨谦口沫飞溅地反驳。洛璃带着一帮子人参娃娃和珍禽异兽们打成了一堆,在湖边的草地上扑来滚去,完全玩野了。 看着这几人脑筋转不过弯,秦月木然道:“地方这么大,你们想怎么修就怎么修。” 洛羽说:“东边修园林,西边修城堡,这样行了吧?” 这下两边人马立即握手言和,楚爹勒令吸血鬼修建两所豪宅,除了外观必须让家人满意之外,其它关于安全、材料、经费问题一律与其它人无关,出了问题由吸血鬼承担全部刑事责任。 吸血鬼居然甘之若饴地一口答应,看得洛羽都觉得太不忍卒睹了。 此次行程的主要工作已经结束,但假期还有三天。 决心建房子的众人带着dv满山跑,到处勘探地形,计划哪座山上要修个亭,哪个水边要建条廊,后面还跟了一串儿稀奇古怪的野生动物围着他们看热闹。 跑了一整天,在夜幕降下的时候,这堆人终于消停了,在中心广场上搭了一溜儿帐篷。没到筑基需要睡觉的都睡了,有个不需要睡觉的家伙也偷偷溜到别人帐篷里把人搂着陪睡。 洛羽和秦月在广场上打坐。这里练一天比家里练几天收获还强,两人决定把这个机会利用起来,那些筑基期丹药早就吃光了,现在还没开源呢。 收敛心神,洛羽和秦月放松身体,开始吸纳灵气。肉眼看不见的灵气向着二人聚拢,形成了一团灵雾,把二人包裹了起来,缓缓进入他们的丹田。 这样过了一两分钟,突然,两人身形同时一震,随即大惊失色结束了打坐。 秦月猛地站了起来,冷声道:“何人偷袭!出来!” 洛羽一脸警惕地闪到帐篷边,保护着家人。 他们这次进来,布阵时也随便搜索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事物,难道……这攻击的人修为比他们高得多,只是想警告他们,这片地方是有主的? 两人等了半天,没人回答。这事来得有点诡异,两人不敢怠慢,探出神识细细查看。现在两人的神识足以覆盖整个大阵,搜来搜去,除了上古大阵的法力波动之外,却仍找不出一点痕迹。 ☆、50·发现新生物 攻击之人用神识给两人来了那么一下之后,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也不见有下一步动作。 秦月想了半天,突然回头向那阵心看去。 洛羽也顺着他目光往回看,那阵心浮在半空,表面阵纹流转,圆球中心一片虚空透明,啥也没有。 洛羽觉得挺奇怪,秦月没事看它做什么?怀疑偷袭的人躲在阵心里?……这也有可能,用阵法的法力波动来掩盖自己的法力波动……可是,这阵心要肿么进去?自己都破不了这个阵!那人难道是个绝世高手阵法大师? 洛羽还在脑补,秦月已经迈步向阵心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圆球下方,洛羽很疑惑,正想开口问秦月,秦月却对着那个阵心说话了。 “出来吧,已经发现了你了。” 洛羽闻言探出神识搜索阵心,果然在里面发现了法力波动,可是,这股波动和大阵的法力波动完全一样啊?!难道,这法阵成精了?阵法也能成精? 洛羽还处于震惊中,却见那阵法中心果然慢慢浮现出个小人影来:小手小脚,白白嫩嫩,光着小屁屁,完全就是个婴儿! 洛羽惊奇地问:“是你在攻击我们?” 那小家伙歪着脑袋皱眉,奶声奶气道:“是~你~在`攻`~击~我们?” 洛羽黑线:果然是个奶娃娃!还处于牙牙学语的阶段!!! 秦月淡淡道:“果然是阵灵。” 洛羽问:“什么是阵灵?大阵成精了?” 秦月说:“这样说也不错。它和法宝的器灵一样,也是后天灵物。” 洛羽惊悚了:“阵也能成灵,那我写了这么多阵法,以后会不会蹦出一堆小娃娃?” 那小家伙可能是觉得洛羽的表情很好玩,忽然咯咯咯地笑开了。 秦月瞟了洛羽一眼:“阵灵并不容易产生。听说具有阵灵的阵法,是破解不了的。” 洛羽喃喃道:“破解不了?破解不了的阵法,除非它无懈可击……难道说,只要阵法编到完美,就能产生阵灵?那我写个完美的基本阵法,也能产生阵灵吗?好像也没这么简单……这个阵法一定有什么不同之处!” 小家伙在阵里指着洛羽说:“不同之处!” 洛羽木然了,呆呆地说:“现在怎么办?有这么个听不懂话的小家伙,要是它再攻击人怎么办?” 秦月说:“这家伙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修为还在炼气顶峰没有突破,神识却堪比金丹,和我们有一拼。可见是不会修炼之法,全凭下意识吸纳灵气、运用神识,如今竟然也如此厉害……我们不如把它哄出来带走。” 小家伙咯咯笑道:“带走带走!” 洛羽囧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大家起床后,就看到洛羽怀里抱了个奶娃娃,和秦月两人一起在教它说话。 洛璃非常震惊:“尼桑和哥哥还没有结婚就先生下了宝宝!” 楚爹扭头怒骂吸血鬼:“兰佩斯!你怎么教小孩的?回去给她办个户口,让她好好去学校学一下常识!” 老爷子凑过来把奶娃娃抱起:“从哪里又找到这个娃娃的?” 奶娃娃说:“娃娃是阵灵。” 两人讲了一遍发现娃娃的经过,老爷子逗着奶娃娃问:“告诉爷爷,为什么要攻击哥哥啊?” 奶娃娃想了半天,说:“哥哥,吃。娃娃吃!” 大家听得一头雾水,洛羽和秦月却一下子明白了:这家伙是在保卫阵内的灵气!遇到和它抢食的家伙,就下意识地攻击。 两人直庆幸:还好上次来阵里只是吃丹药没有打坐,不然以两人当时炼气期的修为,恐怕死得很惨!——这恐怕也是这里灵气充沛却没有出现化形妖物的原因:全被这家伙无意中灭杀了。这样一个危险份子,还真不太敢把它带回去啊!也幸好发现得早,要是等两人一走,过段时间再回来,可能就只能收到参娃娃们的尸体了。 想通了这些东西,两人和家人沟通了一下,现在暂时不能把这孩子带回去。要是一不小心杀了个人……那可就糟了。于是,带孩子的任务就交给了参娃娃们,让他们教着这孩子不能乱伤人,和它拉好关系,以后在阵里练级时才不会被它伤害。而且,阵里有一个神识堪比金丹的家伙,多少也更有保障些。 老爷子又给这奶娃娃起了个名字,叫“洛灵”,又收了一个小孙孙,只是不知道这孙孙是男是女,没有筑基重塑肉身,现在还看不出来。这孩子现在也不能传功法,它现在和阵法一体,筑基前只要阵法不坏,它的生命就比参娃娃们还长,升级完全不着急。 一家人在阵里渡完了假期,趁这两天对奶娃娃狠狠教育交待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回去之后,大人们着手开始设计自己理想中的宫殿,顺便把养灵草的灵园也一起规划了;小孩子则忙着准备开店赚灵石。公谨谦也跟了回来,终于穿上了新衣服。 两人跟公谨谦商量了下他的修行问题,公谨谦在旧宅看了看,觉得这里阴气不错,于是散了灵力改成了阴鬼修。他觉得自己资质愚钝,修仙路上困难重重,又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还是走阴鬼修的路保险一点。 这下有了公谨谦,武器店的掌柜就落实在他身上了,旧宅一进院也有了主人。 吸血鬼除了要找人设计宫殿之外,还抓紧时间弄了一大批僵尸回来,进行修房子前的上岗培训。秦月和洛羽为了配合他的工作,直接扔了一块开启阵法的玉牌给他,把九阴山让给他当基地。 等洛羽和秦月把一进院整理完毕、货物摆齐上架开张的时候,吸血鬼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在幽冥境界发现了一处鬼火丛生的荒野,收了不少阴火,打算用它们作为营养培养真火,还专门训练了一批小鬼来进行采集阴火的工作。 真火对于几人来说都是好东西,当下两人也不怠慢,又一番商议过后,吸血鬼和洛羽各提供了一份阴火种,其中一份让秦月用真火净化了一下,祛除了毒素,把两份火种分开培养。为此,洛羽和秦月挑了个周末,和吸血鬼又去了一趟九阴山,把那岩浆缝用阵法封了,又把金纹石棉台子移到了阴气范围内,布下了阵法培养真火。 接下来这几个月,最闲的人反而是洛羽了。吸血鬼忙得脚不沾地,还把秦月也拖走当劳动力。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直接失踪了。 洛羽白天上课,晚上一个人呆在旧宅发呆。大家都有事:老爸忙着对满屋子的设计稿进行推敲和补充;公谨谦被爷爷请去当了设计顾问;连洛璃都忙着画各种奇怪的符箓,没空搭理他。 洛羽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上沉思:为什么店里没生意呢?明明让秦月去落枫镇贴了广告的,印了一大叠海报,还是简繁双体字……秦月什么时候回来呢?……现在升级这么难,吸血鬼还拉他去打下手!太不人道了! 时间在洛羽的各种怨念中一晃而过,转眼到了署假,秦月和吸血鬼终于回来了。 洛羽一看到秦月就怨念无比:“怎么去了这么久?都去干了些什么?” 秦月目不转睛地盯着洛羽,语气是从未所见地温柔:“去找了些建筑材料。” 洛羽觉得脸红得厉害,小心肝卟通卟通直跳。急忙甩甩脑袋,说:“店里生意也不好,你还整天在外面,我一个人……”说着说着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老婆报怨老公呢?洛羽被自己雷到,说不下去了。 一家人喜气洋洋地吃了团圆饭,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去大阵里建房子。 晚上,洛羽窝在秦月怀里睡觉,脑袋埋得低低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一片纠结:肿么回事?为神玛以前天天睡一起都觉得很正常很舒适,今天却让人很那个?难道自己已经基了?都怪这个家伙,大热天的搂这么紧干嘛……虽然现在已经冷热不惧了,可是,男人不是还有心火吗?自从修了真之后,小兄弟就很少抬过头,今晚偏偏有点不安份……难道自己想……对这个家伙做点什么?!!! 洛羽惊悚了。小兄弟也一下子老实了。秦月在他腰上摸了摸:“在想什么?还发抖?” 洛羽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道:“大爷我想撸管!男人必修课!你撸过吗?一看你就不懂!” 秦月愣了一下,似笑非笑道:“的确从未见你……我还以为你没有……” 洛羽炸毛了,扑上去扭打:“谁说大爷没有!都是和你这个家伙住一起不方便!” 秦月扯住他一拉,洛羽就又滚回了怀里。 “很想?”声音很轻很温柔。 洛羽一下僵了,小兄弟被这两个字激得马上跳了起来。 他赶紧一咕噜爬起来,面红耳赤道:“大爷要去上厕所!”手忙脚乱地找拖鞋,嘴里还小声嘀咕:“狐狸精!整天对大爷乱放电,当心大爷哪天把你办了!” 秦月淡定道:“色不迷人人自迷。和我没有关系。” 洛羽狼狈而逃,躲在厕所捣鼓了半天,终于解决了问题。长长舒了一口气,洛羽想:妈的,太糗了!居然对着哥们发情。肯定是憋太久了才这样。那家伙长得太祸害,绝对是摸起来太像女人,所以才会引发了自己的男性本能。搞基什么的,开开玩笑就行啦,真要搞基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算要搞基,也不能找秦月那样的,他肯让自己爆菊吗?显然难度很大!一定得找个比自己弱的……果然,还是找个女朋友好! 想通了自己的取向问题,洛羽大摇大摆回了房,拈起秦月的下巴一抬,很大爷地说:“美人,你放心,就算大爷娶了老婆,也不会抛弃你的。” 秦美人薄唇轻启,淡淡道:“白痴。”玉手一挥,把人拖进被窝搂好:“睡觉。” ☆、踏雪访昆仑 第二天,一家人又热热闹闹地奔着大阵去了。 一群人进了阵里一看:到处堆满了各种木材、石材,这些木材一根根巨大无比,在上面开个洞就能当客厅,而且拿一根出去绝对都是宝贝,完全认不出来树种。老爷子走上去摸了摸,纹理美观大气,质地细密紧实,比黄檀木金丝楠木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这还不算最好的,秦月说用它们来搭建中式园林,另外有一些用来做家俱,清一色的阴沉木,这些阴沉木也不知道是什么树种、在什么地方积淀了多少年,居然还保存着漂亮的色泽,全都带着异香,灵气逼人,敲一敲满是金玉之声。 洛羽震惊了:“在哪里找来这些东西?” 秦月淡淡道:“跑了几个镇子跟人订的。在修真界,这些木材都很便宜。”洛羽暗想:你骗鬼呢,落枫镇的旅店都只用了金丝楠木那个等级的……这两人哪里弄的灵石?肯定又是吸血鬼出去招人,然后搞黑吃黑了。洛羽狠狠剜了吸血鬼一眼,这家伙正跟在老爸身后献殷勤,把老爸哄得心花怒放。 洛羽觉得再也不能把秦月借给他了,要是带坏了怎么得了? 看完了木材,跑到石材那边一看更是瞪眼:大理石和汉白玉就不用说了,用来铺地的;还有大堆的玉石翡翠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金石、宝石,钻石都有一大堆,跟沙子一样堆在地上。吸血鬼说它们要用在城堡里,给楚爹在玫瑰园中镶一条“碎星小路”。 洛羽捂着眼睛不说话了:这会不会被天谴啊! 洛羽在这边纠结,那边公谨谦摇头晃脑地向老子煽风点火:“如此多良木美石,须建造一所远胜世俗大明宫之仙殿,方才衬得上师尊和敬位身份。”说罢又拱手向洛羽方向一揖道:“师尊和恩公上仙之姿,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他日必有无数门生来投,这主殿嘛……依在下所见,还须再扩大一倍。” 老爷子一脸“的确如此”的表情,面色凝重地点头表示赞同。 挖地基的行动正在进行,漫山遍野的小鬼、僵尸,像工蚁一样有条不紊地工作。它们速度极快,吸血鬼往它们脑子里填了不少建筑知识,一个个完全能媲美专业建筑工人。 除了这堆非人类,广场上还有一群精神亢奋的老外,旁边堆了乱七八糟的仪器,甚至还有几台台式电脑和发电机。洛羽扫了一眼,居然都是些普通人——他们全是吸血鬼从欧洲利诱来的各种设计师、建筑师,和吸血鬼签订了保密契约,进行了一些交易。此刻他们正为了能亲自参与并见证两所世界顶尖级豪宅诞生而无限激动。 洛羽纠结地看着忙碌的暗黑生物们——我的灵气啊!就这样被污杂了啊!必须想个办法解决! 洛羽衡量半天,觉得老爸是不太可能摆脱这只吸血鬼了:算了,就把老爸许配给他吧!这样,要是老爸有一天成了他的同类,也可以不用离开自己。干脆把地盘一分为二得了,一半阴,一半阳,搞成太极“阴阳鱼”那样的,分别布个“聚锁阵”,把阴气和灵气锁进两边去,不要混在一起。 洛羽把这个想法和大家商量了一下,所有人都赞同。幸好还在挖地基没有动工,又商量着把中心建筑的位置移动了一下,分别定位在“阴眼”和“阳眼”的位置。 这下洛羽又忙碌了起来:要布阵,还要把另一半的群阵动力改为阴气。参娃娃们也分配到了新任务:把“阴鱼”那边的野生灵草都移植到规划好的息壤灵园中来。 洛羽改阵时,突然想到要和阵灵“洛灵”小弟弟沟通一下,问问他怎么改动上古大阵另一半的动力。 结果奶娃娃洛灵讲了半天也讲不清楚,最后手一拉,竟然把洛羽带进了阵心。 也不知道洛灵怎么弄的,洛羽一进入阵心,就看到阵心结界的内部表面浮起了一串串符文,正是阵法的编写程序。 洛羽震惊地分析这个程序,发现它果然是毫无破绽。不仅如此,这个阵法还用了很多他没有想过也没有见过的编程手法,极为复杂庞大。洛羽在阵里潜心研究了一周,最后得到一个恐怖的结论:这个阵法完全不需要外来动力,它自己就能产生动力!它像个自给自足的发电机,内部生生不息,理论上来说:除非有比它防御更强大的绝对力量来摧毁阵心,哪怕物种灭亡,地球消失,它都不会停止运转——它已经完全不需要任何载体。 洛羽激动无比:怪不得阵内灵气比落枫镇强这么多倍,原来大阵一直没有消耗过这里的灵气!如果自己能全完弄懂这些程序,那自己就是当之无愧的高手了!阵灵就是这样才会产生吧?当大阵不再依靠外来力量,自成天地,才能从中诞生阵灵。 洛羽取得洛灵的同意,把这个阵法拓成了玉书,决心拿回去潜心研究。他知道这样的阵法,凭他现在还布不出来。就算是使用群阵,也难免会出错:神识达不到,法力达不到,有些地方就会疏忽,产生遗忘错漏。但这并不妨碍他现在把这些手法了解个大概。 等洛羽出了阵心,外面的豪宅地基已经打好了,那一堆堆材料也被分解成各种形状,按照设计师们的意图被小虾米们搬向不同的地方。 这下洛羽也不用改动上古大阵了,眼下阵里也没有什么东西非他不可,他和秦月到处逛了逛,就离开了。 两人回到家,洛羽狠狠教训秦月:“黑吃黑的事不能老做,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秦月木着个脸:“只要实力更高就可以了。” 洛羽扶额:原来已经被吸血鬼带坏了啊! 洛羽没好气道:“要赚钱正正当当做生意!奶奶的,我们法器这么好,怎么可能卖不出去?趁放假出去开拓市场!” 秦月还是木着个脸:“好。” 洛羽说:“我们得弄出品牌效果……对了,把法器上都打个logo,写上联系方式。” 秦月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 说动就动。两人跑回老宅,讨论了一番,起了个牛逼哄哄的品牌名——“霸器”,力争给所有修仙者造成心灵上的震撼,以留下深刻的记忆。还模仿国内某某男装品牌,弄了个终结者蹲地造型的果体肌肉男剪影当logo,把所有法器都回炉了一遍,弄上了logo和店址。 把法器统统打包收到身上,两人又跑到印名片的店里,挑了最好的磨砂透明塑料,印了几盒漂亮的名片,然后马不停蹄赶到车站看站牌。最近一次修真集市是八月七日至九日在昆仑山召开的“瑶池会”,也是炼气期集市。 两人在家里留了封信,告诉了家人去向,就踏着飞剑直奔昆仑了。 荡荡天勋,灼灼雪华。万山之祖,巍巍昆仑。 洛羽和秦月二人从空中俯瞰,脚下群峰高耸入云:积雪凛冽、流岚滚滚,峰海无边、金辉肃然,好一派庄严气象!洛羽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红军长征二万五的抗战片,怪不得昆仑被人各种歌颂,它看起来真的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坚韧大气。 洛羽说:“天庭权贵真会挑地方啊,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地盘。” 秦月羡慕点头:“比我们的地盘大了成千上万倍。” 两人也不像往常一样探路了,神识早就捕捉到了阵法结界波动,踩着飞剑一头扎了进去。 往前行进了几座山峰,脚下开始偶然闪过一些楼宇和高塔,像些小小的别宫。又行了一段,地面上出现了一条高山河流,像一条玉带,在流云中忽隐忽现,从群峰间绕了一大圈,看不到源头也看不到尾。 “瑶池?”洛羽问。 秦月说:“不太像……” 两人放底高度,顺着那河的峡谷一直飞,十几分钟后,眼前山峰猛然开阔,让出一片洁白的盆地。这片盆地中心有一片巍峨的雪峰,银装千姣,素洁绝尘。一片清湖如蓝色的宝石一般镶嵌在山间,映着蓝天衬着雪,瑰丽万分。脚下的玉带河水迤丽延向山底,如护山河般绕了一圈。 两人再近了些,便看到一些修真者,也如他们二人一般,踩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器在天空穿梭,其中还不乏一些身着雪色宫装、彩带飘飘的美女,踏着一朵朵云彩翩然来去,看得洛羽目不转睛。 秦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说:“这些女修应是九天宫的门人。你再看,当心被人挖眼。” 洛羽摸摸脑袋,嘀咕:“你是吃醋了?打这么用力。” 秦月冷哼一声,拉着他往下飞去。 高度一降下来,地面的景色也看得清楚了:一座座洁白的宫殿,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修建的,如冰如玉,晶莹剔透;亭台楼榭的柱子上都隐隐能看到银色的纹理,阳光照在上面,闪闪亮亮晃瞎人的眼,正儿八经的“琼楼玉宇”,一点也没有夸张。 这些宫殿十分古典,布局完全讲究“左右对称”,很有“天子脚下”的气派,两人降到地面上收了法器,四周云雾缭绕,拱桥玉带,完全就是仙境,走在其中会有一种走入“雪地中的冰雕世界”的错觉。 洛羽说:“这些人住在这里也不觉得冷?” 秦月说:“你觉得冷吗?” 洛羽说:“不觉得,我都筑基了。” 秦月说:“习惯了很好看。” 这里街道十分宽阔,街上的人也不多,两人来得早了几天,市集还没开场。 洛羽伸着脖子四处打量,说:“这里的人等级比落枫镇要高啊。” 秦月说:“这是自然,西王母从前管理所有女修,九天宫前身也是西王母座下的女侍班,等级自然不低。虽然现在九天宫不如以前,但能在昆仑境分到一块地盘的,修为绝对不可能只在炼气期。” 两人在街上慢慢游览,这路旁还种了不少灵花灵树,也都是玉树琼枝,不细看还以为是覆满了雪。 ☆、琼宫遇老乡 走到一处街口,旁边有个牌楼,上面挂着块“仙栖苑”的牌匾,两人停下往牌楼里瞅了瞅:中间一条雪径通向一所宫殿,两边是灵花园,种了各种争奇斗艳的观赏灵花。两人估摸着这应该是个旅馆,觉得这环境还不错,就走了进去,打算晚上就住这儿了。 这旅馆大堂里管事的是个清秀女修,年纪大约十八九岁,穿着雪色宫装,峨髻高耸,跟两人来时看到过的一样。秦月扫了她一下,修为在炼气五层,估计是九天宫的弟子,分到门内事务在这里上班的。 这女修看到t恤牛仔打扮的洛羽,眼前一亮,十分惊喜地打招呼:“二位……帅哥,是……现代人?” 洛羽听这口气,也是双眼一亮:“美女你也是?” “哇——!”女修尖叫一声,直接从柜台里窜了出来,抓住洛羽的手,跟看到亲人一样:“总算遇到老乡了!你们不知道我都要疯了啊!到处都是老家伙!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洛羽有点羞涩,脸红红地偷瞟了秦月一眼,看秦月板着个脸,心里有点暗爽,说:“你到这里多久了?是九天宫的人?” 女修说:“嗯嗯,我被诱拐到这里整整三年!太痛苦了!好后悔哦!我好想回家!”说着说着就掉金豆豆了。这下洛羽慌了,想给人擦眼泪吧,又不太好,不理吧,又不太像话,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秦月。 秦月淡淡瞟了洛羽一眼,冷冷道:“修仙之路,有失有得。意志不坚,如何选择都会后悔。” 女修听这话愣了一下,也忘记了哭。一会儿反应过来,擦了擦泪花儿,小声问洛羽:“他是老人家?”洛羽想了一会儿,说:“出生没多久,只是受了点家庭影响,讲话有点穿越。” 女修表示理解地点点头,说:“我叫夏诺安,你们叫什么?” 洛羽向她通了两人姓名,寒暄几句,三人就在大堂里坐下聊起天来。 洛羽说:“你们门派里那些美女踩的云很好看啊!怎么不会掉下来?” 夏诺安一脸苦逼:“我就是被我师父踩个云的仙女样拐来的,你们不知道哇?它是我们昆仑的土特产,叫‘昆仑岚’,好像是流过山里的那些云,经过昆仑境的候被灵气污染形成的……好贵哦!炼成法器后半平方米都要卖两千灵石!这还是九天宫内部价!这样一比,帝都房价算什么呀!” 洛羽也咋舌:“原来是法器!这个价格的确高了点……干嘛不自己进山里去找啊?” 夏诺安无精打采道:“修为低了呗。昆仑境很大,里面有怪兽,我又不是凹特曼。进山里至少要筑基,里面很危险的说。” 洛羽在身后柱子上敲了敲:“你们房子修得太漂亮了,这是用什么弄的?” 夏诺安有点得意:“不知道吧?这是玉诶!山下和田玉只是劣品,真正的灵玉在我们昆仑境!看到瑶池那座山了吗?叫阆风巔,以前西王母的住地,山体全是昆仑灵玉!现在也是我们门派的山门,灵气很好!我修为进境,都是打坐没吃丹药,厉害吧?” 洛羽一脸羡慕:“厉害啊……”这的确是很厉害了,要是不吃丹药的话,洛羽在家里想到炼气五层,恐怕得打坐个七八年。 两人又一番交流,得知那条玉带河也是属于“弱水”,鹅毛不浮,和三途河一样,也能吞噬法力,并从她口中了解道,这阆风下的一片仙域,以前都是属于西王母的,后来剧变之后,上头开始减少收纳门人,地方也空出来许多,就把它们租卖了出来,给其它修仙者居用。 聊了一下午,两人看时间不早,就在这里租了套宫殿。夏诺安神情诡异地给他们选了一套位置最好的,还给打了七折,花了三十灵石。这昆仑境住宿费比别处普遍要高,名牌就是资本,没理由地要贵一点。 晚上,洛羽躺在精美无瑕的灵玉床上对秦月说:“瑶池会还要过三天才开,我们去山里转转吧,看能不能找点昆仑岚!当神仙嘛,不腾云驾雾多没面子!” 秦月道:“好。” 第二天,两人向老乡问了方向,就驾着飞剑往茫茫山海中去了。 进了“郊区”,这里人还不少,多半都是筑基修士,还有些炼气修士也在外围打圈圈寻宝。再往里一些,各方修士便如树倒猢狲一哄而散,各自挑了个没人的方向跑了。 洛羽秦月二人也挑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飞了过去。一路掠过山巅,脚下是一片片洁白的灵树森林。两人能感到其中有些凶猛异兽,在灵气的长期蕴染中都进化出了一些法力,可称得上灵兽了。这些兽魂兽皮都是制作魂符的好材料,两人商量了一番,下去猎了几头,留给洛璃学习。打着怪往里走,两人的神识渐渐不管用了。这里已经比较深入群山,里面的灵兽实力也高了起来,气息不再那么好找,一般筑基修士到了这里就不再往里面去了。 两人仗着有异火和真火护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勇往直前。 洛羽看看躺在地上的兽尸,问秦月:“这些灵兽实力比猫儿强了百倍,怎么还没有化形?” 秦月熟练地把兽皮剖下来,放到镯子中,说:“灵兽也有等级之分,基因越接近上古神兽、实力越强的,化形时间越晚。如果是以前的上古神兽,根本就不需要化形——它们的身体结构本身就十分完美,化为人形对它们来说只不过是其中一种化身变化,还不如原形习惯。反之,修仙者也一样,实力达到某个程度,也能化为万物。只是这种神通对于现在的修真界来说,已经是传说了。现在的修士最多就能借用幻术骗骗人而已。” 洛羽问:“那它们也要渡劫吗?” 秦月说:“当然要。它们也要进阶,也会开智,智力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因为它们样子长得和修士不一样,所以不爱去修士聚集地,思维方式也没有改善,凶暴直接,跟野兽差不多。灵兽如果进阶几次之后才化形,实力也会保持在相应等级,这样的妖修性情都极度残暴,妄为横行,无视人常,遇到要极为小心。” 洛羽点头想了想,突然一下变得十分兴奋,小脸红红,眼睛扑闪扑闪,水汪汪地看着秦月:“抓一只灵兽小崽来养吧!?” 秦月看到他这表情呆了一呆,心里忽然觉得痒痒的,忍半天才说:“遇到合适的,就抓一只吧。” 两人收拾干净灵兽,继续往里走。这里的昆仑岚不知道被那些筑基修士搜索过多少次,被采得清洁溜溜。两人猜测,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金丹修士应该看不上,再往里一些可能就找得到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继续聊刚才的话题。洛羽问:“妖物为什么会化形呢?” 秦月说:“这倒没有人研究过,我也不太清楚。” 洛羽思索了一会,说:“妖物化形是一种进阶,也许是一种进化?你不是说,现在的物种起源是上古神裔提供的吗?它们和人类从本质上来说应该也是共通的,也许是动植物这一支生灵的身体构造无法适应持续进阶,从而产生了一种后天的‘进化或返祖’现象,所以才突变成了人类的样子。” 秦月道:“这样说也有几分道理。” 两人讨论得正起劲,突然感到一阵法力波动远远传来,像是有人在打架。 二人对视了一眼,隐了身形,拉着手悄悄掩了过去。 到了一处山谷,隐隐听到人声。两人放出神识悄悄看了看,山中有两个人类修士:一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浑身是血;另一个勉强能够坐起。在这两人不远处站着一个妖修:赤身果体、肌肉雄厚,浑身金光闪闪地覆了一层细鳞,找不到小JJ;如果不是它脖子上挂了个乾坤袋,就属于标准的“屌丝”了。这妖修脑袋上顶着两个尖尖的肉角,长得一双三角小眼,尖牙利嘴,长舌分叉,一对鼻孔跟伏地魔十分相似,看上去又像蛇妖又像金龙。 这妖修身上气势很强,完全没有掩盖,竟是个金丹高手。 眼前的争斗已经结束,妖修冷笑一声,收起满身细鳞,缓缓踱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修士身边,捏起那人的脸,嘴里发出一阵蛇嘶般的“啧啧啧~``”,又阴声细气道:“这身细皮嫩肉,划伤实是可惜。”说完竟伸手去撕那人衣服。只听“哧——!”一声,随着那人衣服被撕破,身后修士一下跳了起来,提起手中飞剑,带着隐隐风雷之声往那妖修背心刺去。 妖修也不回头,身上金鳞顿现,只听“呛!”一声,如金玉相击,那修士被震得倒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再也爬不起来了。转头再看这妖修,背上完好无损,那修士拼命一剑竟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妖修摇摇头,又是一阵“啧啧啧~`”,道:“忒心急?你且自放心,本座必不会忘了你。待本座先弄完这小子,便来弄你,以免他死得太快暴殄了天物。你可消停些,别伤太重了,恐难承受本座折腾,事至半途而废,岂非扫兴?” 那修士勉强从身上取出一个乾坤袋,断断续续道:“你要这凝金草……便……拿去,勿要……动他。” 妖修阴阴一笑:“不必忧心本座拿不到灵草,且待本座送你们作了同命鸳鸯,再取也不迟。”说罢也不再管那人,自顾剥起另一人的裤子来。 洛羽在远处看到,心里十分愤慨,想到上次那惜花老道,心里顿生一种“同仇敌忾”之感——这妖修比惜花真人更禽兽,听口气是要把这两人害死在这里啊。虽然恨不得冲上去戳那妖修几剑,但洛羽还是很惜命的,用了个密音术问秦月:“怎么办?打不打得过?帮不帮?”秦月淡淡回了个密音:“上次和吸血鬼一起,也用真火干掉过几个老不修。只是这妖怪的金鳞有些奇异,怕是烧起来有点棘手……”话还没说完,洛羽扯住他袖子,急切地说了一串密音:“快看看看!小JJ露出来了!哇居然藏在鳞甲里,哇!JJ上面长触手啊!啊!要被爆菊了!快烧他小JJ!” ☆、当次大英雄 妖修剥下了身下修士的衣衫长裤,在这人身上摸了一把,感觉手上肌肤细滑柔嫩,心中暗赞:人类修士的身子果然不错,就是修为低了点,采补不了多少灵气。不过,有也比没有好~`最近这灵草越来越难找,要是能守在这里抓修士,也不失为一条妙策。只是担心那九天宫的老太婆们会出来多管闲事。 他啧啧两声,挺起腰把根部露了出来,心情有些激动,又抬了抬身下人的腿把他举得高点。 旁边修士眦目欲裂,运转灵力打算自爆,嘴里嘶声长吼:“y蛇!我们与你同归……”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一道金光闪过,直接落到了那妖修根处,那妖修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身下剧痛,惨嚎一声,猛地往地上一滚,化成了一条金蟒:粗似大水缸,身长数十丈,此刻痛得狠了,扭起尾巴横扫乱劈。眼看两个修士就要死在这妖怪尾下,横刺里突地闪出一红一蓝两道疾光,从二人身边一掠而过,两个人就不见了。 等这修士回过神来,已经身在另一处山谷,除了同伴,眼前还有两个修士:一个俊美无俦,森冷凛然;另一个俏美清绝,灵动无双——真是好一对惊世壁人! 洛羽看这修士愣愣的盯着他们,好像还不相信自己被人救了,很是豪气地往他肩膀上拍了拍,说:“你们在这儿待着,我们去把那妖怪收拾了!” 言毕拉起秦月,两人腾身而去。 这条金蟒超级倒楣:它一开始被偷袭,就下意识地把东西缩了回去,还把鳞甲也关了。这一缩可不得了,那阳极真火也被带了进去,从里面开烧。它终于意识到不对,急忙运起丹火反抗,谁想到这丹火一上去却如同火上浇油,直痛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山谷里发狂,把身边几座山都劈掉了一大半,直搅得雪暴滚滚,轰鸣四起,还引来了附近三五个寻宝的筑基修士。 这些修士看到是个金丹妖修在此发癫,疑是走火入魔,都远远地站着不敢过去;等了一会,众人又见山巅出现一红一蓝两道疾光,眨眼就到了跟前——却是两个极美的修士,从着装看,还是现世人,居然也跟他同阶修为,心中都禁不住暗自一凛:后生可畏啊。 这两人来到跟前,那高个儿的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就拉着那矮个儿的往那妖修去了。 修士们心中大惑:莫非二人与那妖修认识?可此刻那妖修走火入魔,哪里还能认出人来?这样上前岂非送死? 修士们各怀心思,有的担忧有的兴灾乐祸:进山寻宝,谁不想捞好处?若是等这妖修走火入魔体爆而亡,在场诸位实力相当,留下的东西少不得是见者有份;现在上去杀了它,按规矩来说是应该独吞好处,可两人这修为——简直就是急着去给大家添两份红包嘛。 秦月和洛羽可不管身后人怎么想,他们就看中蛇妖脖子上的乾坤袋了:自己杀人越的货,谁也别想分一杯羹。 秦月上前,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蛇妖体内的真火就更加猛烈地窜向了四肢百骸,直烧得它浑身抽抽,再也没力气滚了。片刻,一条蛇魂含着颗金丹刷地一下从这蛇身上钻了出来,甩甩尾巴就要跑,却被守在外面的拘魂盒当头罩下,收了进去。 这情况把身后众修士看得目瞪口呆:肿么回事?这两人一过去,那妖修就弃了肉身逃跑……好像不是走火入魔?难道这两人还有何异处?能不动声色把金丹修士逼成这样……好可怕! 秦月见这妖修已经被烧成一幅空壳,也不好在这些人面前召回真火:财不露白的道理他可是十分清楚。于是,秦酷哥手一挥,连同那蛇身上的乾坤袋一起统统收到了镯子中,什么都没留下。 两人走时,身后那群修士眼中都带了些敬畏,不敢提出任何异议。秦酷哥威风八面地拉着洛羽的手,在一片羡慕妒忌恨中消失于天际。 一出众修士视线,秦酷哥一脸淡定地赶紧地打开镯子把火收了回来:没有真火在丹田里飘着,行走江湖果然还是有几分压力。 洛羽很感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说好的不黑吃黑,结果还是又搞了一次,而且还顺利无比,简直比打小怪还轻松。 他兴奋道:“那蛇皮真厉害!真火都烧不化!要是能用来炼几套衣服就好了!” 秦月傲娇道:“它能有这么厉害?只是我看这蛇皮能挡下筑基修士飞剑,特意留下罢了。” 洛羽说:“快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秦月道:“回去再看。” 两人喜孜孜地找到那两个修士,此时清醒着的那个正把昏着的那个抱在怀里,一脸无措。他的法力已经用尽,又受了重伤,没法把人带回去,看到洛羽和秦月二人后,眼中浮现出惊喜,挣扎着单腿跪下,哑声道:“求二位恩人救救在下道侣,青雘甘愿粉身碎骨回报二位!” 洛羽打量了下这个修士,长得挺不错,也是一枚帅哥:身材高大、面目英俊,带着一种坚毅,颇有几分豪侠之风。另一个也不矮,长得也很好看,就是这时昏着,瞧不出什么性情。 秦月负手而立,淡淡道:“我们要你粉身碎骨又有何用?” 那修士听了这话有点呆愣,默默不语。 洛羽心想:笨死了,救人的丹药也是灵石啊!你搞点东西来交换嘛!嘴里暗暗提示:“你们怎么招惹到这个妖怪的?” 修士拱手急道:“在下名为青雘,此次与道侣粟衡前来昆仑境寻宝,于山中偶获一株凝金草,却不意被那妖修看见,出手抢夺。粟衡为在下挡了一掌,身负重伤,若二位能救回粟衡,我二人定然誓死追随,刀山火海再所不辞!” 洛羽咂咂嘴:怎么说得好像自己在趁火打劫一样……呃,其实人家只是想要那个凝金草啦!小弟什么的吸血鬼那里有一大堆呢!但是人家都这样表态了,再放着人不管好像良心上有点过不去耶?还是先喂颗丹药再说吧…… 洛羽摸出两颗“九转回天丹”,依依不舍地给他们每人用了一颗,心里暗暗嘀咕:上次秦月在幽冥受伤,都只舍得给他吃低级的回天丹,这两颗可是强效救命药,能卖不少灵石呢,要是那个凝金草的价值不高,这生意就亏了。 那个叫粟衡的吞下丹药,在昏迷中咳出一团淤血来,眼皮动了动,像是快要转醒了。青雘松了口气,又抢过去把人搂在了怀里。 秦月看他这幅样子,冷冷道:“你便这样轻易许下承诺,连他人的决定也擅自作下?” 青雘垂首默默不言,好像也有点愧疚。片刻又说:“青雘知恩图报,必不违背今日之誓。” 粟衡此时也渐渐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躺在青雘怀中还没死,有点茫然:两人从金丹修士手中逃出来了?怎么可能? 再一转头,看到身边还有两个修士:气度不凡,上仙之姿,令人神之为夺。 他心里有几分狐疑,犹豫地开口问道:“这二位是……” 青雘忙道:“正是这二位将你我救下……你且不要动,刚刚服下丹药,还需小心。” 粟衡道:“此地何地?那妖修没有追来?” 洛羽说:“那个妖怪已经被我们灭了,你不用不担心!” 粟衡闻言大喜,在青雘手上拍了一下,示意他把乾坤袋递给他,又从中摸出一株金灿灿的灵草捧在手中,严肃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二人身无长物,这株灵草,还请二位收下!粟衡此命既是二位相救,便从此追随二位,以效犬马之劳!” 青雘道:“你……” 粟衡打断他的话头,淡淡道:“你我二人兄弟一场,必能了解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山高水长,我们后会有期。” 洛羽惊奇道:“你们不是道侣吗?怎么就这样把他扔下啦?” 粟衡道:“此人胡言乱语,主人切勿相信。” 青雘有点脸红,急切道:“我二人已有夫妻之实,岂能一言蔽之?” 粟衡怒道:“酒后胡为罢了,你怎地在此乱说!” 洛羽囧了,看二人争争吵吵,讪讪地说:“你们……听我说,我们是现世人,不讲究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报……这个灵草,我们就收下了,你们要去哪里请自便……” 粟衡一听,急了,挣扎起来“扑嗵”一声单腿地:“主人莫非看轻粟衡,当我是那信口雌黄之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粟衡此生追随二位,若违此誓,定当心魔噬魂、天劫诛形!” 青雘闻言也一下子跪在他旁边,坚定道:“青雘与粟衡同心同德!誓死追随二位主人,若违此誓,定当心魔噬魂、天劫诛形!” 粟衡愣愣地看着青雘,一下子傻眼了。 洛羽在旁边眨眨眼睛:肿么回事?肿么都和公谨谦一个德性?哥很霸气吗?令天下英雄竞折腰?要知道哥很穷啊!自己都养不起,还养什么小弟? 洛羽也急了,说:“别别别!你们也看到了,我们都是筑基修士,和你们一样,跟着我们没前途,你们还是找个大门派吧!每个月还能领到点灵石!” 粟衡道:“主人何出此言?粟衡身为下属,自当为主人分忧,若再雪上加霜,岂非奸妄之徒?” 青雘朗声道:“所言正是!青雘粟衡二人,定当为主人分忧解难,主人有何差遣尽请吩咐!” ☆、霸器卖火了 一番乌龙下来,两人屁股后面多了两个跟屁虫。洛羽有点纠结,秦月却淡定得很。洛羽暗想:封建社会统治阶级教育出来的富二代,果然和现代人还是很不一样的,使唤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不过他倒从来没这样使唤过自己~`嘻嘻嘻~`` 在封建社会富二代的指使下,青雘粟衡二人认真地搜寻着仑昆岚。仑昆岚容易生长在雪山裂隙中,有流风回旋之处。两人在这方面的经验比洛羽秦月二人多了不少,三天下来采了好几大盒,炼成飞行法器足够托载四五个人了。 一行人满载而归,到了仙栖苑住下,明天就要开始摆地摊了。 晚上四人又进行了一番交流,得知此二人都是清朝人,青雘姓陆,出身于清中期某武学世家,从小就接受了诸如“快意恩仇、知恩必报、忠心不二、出言必行”等洗脑教育;粟衡则出于生清晚期,是个孤儿,从小颠沛流离,性情不羁,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典型。后来两人遇上了,性情脾气十分相投,就结了伴儿。谁知道某次酒后出了点事,青雘狂性大发把粟衡啃了个干净,粟衡大怒,清醒之后就要把人甩掉,一个要负责,一个要逃跑,纠纠缠缠地直到遇上了秦月和洛羽,这才尘埃落定。 四人各自回房后,洛羽关上门爬到床上,把那妖修的乾坤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摆了满满一床:七八个乾坤袋、灵石大堆足有百万;一些金丹期、筑基期灵草、灵药,另还有十几株凝金草,一个玉瓶,里面装了金汁一般的液体,和一本功法书籍。 这本书封皮仿佛用黄金打造,金灿灿的十分夺目,上面还有华丽的龙形暗纹,封皮正中竖排着《天罡金龙经》五个大字。洛羽将这本功法拿起,随手打开封面,里面是张扉页,上面有“孚应黄帝”的字样。 洛羽觉得挺希奇的,黄帝还是皇帝?哪里来的孚应黄帝?张嘴就问秦月:“为什么要在黄帝前面加个孚应?” 秦月一愣:“孚应黄帝?” 洛羽说:“嗯,这是什么,你知道吗?看起来是本妖修功法,怎么和黄帝扯上关系了呢?” 秦月拿过功法翻了翻,惊道:“这是龙族的炼体功法!蛇妖从哪里弄到的?” 洛羽来劲了:“龙啊!这本功法很牛吗?” 秦月点头道:“龙族共有五支:青、赤、黄、黑、白。五龙族中最尊贵的黄龙,也称金龙,是五龙之首;而孚应黄帝则是龙之帝王。这本功法应是孚应黄帝的不传之秘,只是不知为何落到那蛇妖手中。金龙一脉以防御奇强、攻击刚猛著称,比佛修还犹胜三分……那蛇妖恐怕就修了这种功法。” 洛羽兴奋了:“果然很牛逼!炼了这个胸口能碎大石啊!” 秦月笑道:“恐怕绝非仅仅如此。” 然后两人就开始研究起这本书来。按这功法所述:若是初阶,皮肤可胜似金刚,普通法器不伤;炼到中阶,可以双手对抗法宝;高阶时肉身强横,可承受时空撕裂而不毁;顶阶则入化境,成为金罡不死之身。 洛羽看得十分眼红,说:“这功法人类也能练吧?” 秦月说:“即是不能全炼,也必然有其共通之处。若按你的理论,身体不能持续进阶便可能产生异变,恐怕炼到后来会变成龙形?” 洛羽有点呆,傻傻道:“只是随说说而已,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吧……” 秦月笑笑,又拿起那玉瓶里的金汁闻了闻,道:“和凝金草气味一样,应是那蛇妖练此功法的辅助药品。” 洛羽弄了点金汁分析了半天,说:“是用来涂抹身体的,不是内服药。” 两人把东西清点之后分类收好,那本功法也打算拿回去好好研究,要是能练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这下两人发了笔横财,从修真开始到如今都没拥有过这么一大笔财富,洛羽仿佛已经看到满园的筑基期灵药在花枝招展地向他挥手,晚上睡觉时,还在梦中啃了秦月好几口,嘴里直发梦呓:“丹药…好香…啊…” 第二天一早,四人一起出了仙栖苑。瑶池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场了——四处赶来的修真者们为了节省住宿费,从半夜开始就摆起了小摊。两位暴发户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两个下属,大摇大摆地横扫药草摊儿。洛羽见粟衡没有乾坤袋,很大方的当即赏下了一个,把粟衡乐得眉开眼笑。 市集上的药草和种子大都是一些很常见、功效不高的灵药。不过,有洛羽这位炼丹大师在,也捡了点漏捞了几种不错的,卖的人也不认识它们是什么,只知道上面有灵力波动,能赚灵石。筑基期的名品成株灵药更少,一露面就被人抢买了,每株价格也在三五千灵石左右。这种情况令洛羽压力山大:不怕没有灵石,就怕有灵石也买不到哇。想想修竹院的灵园,多豪华……要不,干脆去那些大门派偷点种子……这个办法好像还不错……完了完了,节操什么的都掉光了啊! 逛了半天,把所有摊点都过滤了一遍,种子收到一些,不算丰获;反而是炼器制符的材料买了一大堆,花去足足四十多万灵石,装得四五个乾坤袋都满满的。 看看第一天就用了这么多灵石,几人也不逛了,找了个地方也摆了个大大的地摊: 一张红色大地毯铺地,上面拉了一条横幅,写着“霸器——反应速度比普通法器提高两倍!节省法力不二之选!”洛羽指派青雘往彩色气球里灌氢气,一个一个地拴好;又指派粟衡发传单,这是上次让秦月去落枫镇搞宣传时剩下的,上面都印了这些商品的详细解说和照片,由洛羽自己设计打印。秦月负责摆货——各种各样的法器和阵盘;洛羽自己则拿着两串环保鞭炮打开声音,“噼里叭啦”地往横幅上挂。 几人这一番作态,很快就引来一大堆修士围观。这些修士基本上都是炼气期人士,看到四个筑基修士在小会上出来摆摊,难免有些好奇。有个拖着一片五彩尾羽、貌似孔雀的妖修小心翼翼地问:“这面‘玄晶凝光镜’真是光系法器?可不可以试一下?” 洛羽大方道:“随你试!这面法镜不但是稀有的光系法器,还采用了霸器武器店独家凸凹双面设计,凸面攻击面积比普通平镜更广,凹面攻击力集中,至少加强十倍!!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绝对超值的上品法器!只售五千灵石!” 这一番话说出来,整个场面都沸腾了:“加强十倍?筑基修士吹牛吧!”“是欺负炼气修士上当了不敢找你们算账哦!”洛羽心中暗暗撇嘴:不懂科学! 旁边秦月淡淡道:“吹不吹牛,试试不就立见分晓?要是所言非实,我赔你们每人一千灵石。” 最后一句话顿时把场面气氛掀向了高潮,所有修士都开始起哄了:“试一试试一试!” 这时有个鬼修自告奋勇地站出来道:“我这面‘九阴离火盾’乃是光火克星,且来会一会你这‘玄晶凝光镜’!若是你们输了,这摊上法器任我挑一件;若是我输了,在下自认有眼无珠!” 秦月淡淡点头:“好。”周围轰然爆起一阵叫好声。 为了比试的公平性,双方挑选了两位实力相当的选手,一个持盾,一个持镜,当街开始测试。两人输入法力后,那九阴离火盾发出一片黑沉沉的哑雾,像仿佛能吞噬一切光华;而玄晶凝光镜光华流转,猛地射出一团金光,无声无息地闪过。火石电光之间,秦月身形一闪,把那持盾的人猛地拉开。众人这才骇然发现:那盾竟被光束穿了个碗口大的洞,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坑。 整个场面顿时静寂无声,持盾人后背一片冷汗涔涔而下;那鬼修瞠目结舌,简直无法置信:这玄晶并不是什么珍稀材料,好像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啊?!这是究竟是怎么回事? 静了片刻,“霸器”摊面上又哄然暴起了一片如雷般的喝彩。 孔雀妖修喜不自胜,当即掏出所有灵石,又用一些材料灵草作为补贴,倾家荡产地把镜子买了。洛羽收了东西,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又跟他说要是东西好用,请为霸器多作宣传,欢迎下次来购。妖修收了名片,好奇地捏了捏,收入了自己的乾坤袋。 开了张之后,后面马上又有人问其它法器了。洛羽通通都让人拿上手去试。这些人一试便觉得这“霸器”的法器,果然都挺霸气的,单凭反应速度快、节省法力这两点,就比其它法器好太多。想想吧:你还在催动法器,人家已经打过来了;或是打持久战,法力稍微多一点点,就能笑到最后,这些因素可都是性命攸关啊。而且这些法器价格也没有加价,跟其它法器店一样,除了像那个光镜那样威力加成太大的,其它的都在三千灵石以内。 霸器一下子就火了,抢购者众。还有那些阵盘也是卖得火热,最后一套都被抢得要打架。在修真界,阵法师可是太少太少,散修里几乎没有;唯一出名的是修竹院,可是修竹院的人基本上不出来卖阵法,人家不缺灵石。偶尔有几个低阶弟子出来卖,也不过卖些防御型或攻击型阵法。一年卖几十百把套,哪里够这么多炼气期的人分?更别说霸器卖的是什么阵呀——聚灵阵!还带防御和幻阵的!不抢等什么啊! ☆、秦月立主威 不到一天,法器卖得七七八八,阵盘一个也没有了。这一天卖出法器三十几个,阵法十二套,收入二十万灵石。 当晚,两位暴发户在仙栖苑置了一桌小酒席,叫了满满一桌灵菜灵酒奢靡了一把,还把老乡夏诺安也请上了座。席间,霸器的几位老板和员工开始总结销售经验。 老板洛羽很奇怪:“怎么上次秦月作了那么多宣传,一点效果也没有?” 夏诺安嘴里塞了个炖得酥软的“雪腌灵兔腿”,不以为然地鼓囊着嘴道:“要是没看到货,我也不会买。谁知道是不是虚假广告,淘宝还要看钻钻和好评呢!再说这些老家伙一个个都古板得要死,看到新事物都排斥……不过我相信他们看到你们东西好,又会盲目追捧,发财了别忘了我啊!” 两位老板恍然大悟:这买东西的见解,还是女孩子才能一针见血!看来要经常在外面跑业务,才能打开市场。两位老板积极向夏诺安取经,又制定了一系列优惠政策,比如什么积分换法器啊、老顾客打折啊、带来新客户打折啊之类的,夏诺安趁机向他们建议开发女性法器,只要样子做得漂亮可爱萌死人,她一定带师姐师妹们来光顾。现在的修真店可没人专门给女性开发法器……当然,一定要打折啊! 老板们忙着计划开创事业,两位员工埋头苦吃——他们觉得很幸福:两人以前一起混时,连店都舍不得住。作为两位豪侠型修士,他们一不打劫二不伤人,穷得连灵草都买不起,只能自力更生去山里找。特别是青雘,在遇到粟衡以前更是穷得叮当响。请人吃饭什么的果然能够收买人心,两位下属更加坚定了“没跟错人”的想法。 老板们和女客聊了一会儿,话题就开始转向了诡异的方向。 洛羽装作不经意地向夏诺安打听九天宫的情况,比如:灵园里灵花多不多啊?在哪个位置啊之类的。 夏诺安停下往嘴里塞东西,眯着眼睛打量洛羽。 洛羽瞬间压力山大。 夏诺安突然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灵禽翅往盘子里一丢,道:“我说你们这么好请我吃饭……原来是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 洛羽顿时僵了。 夏诺安愤怒拍桌:“你们以为我吃人嘴软,就会把门中的事务一五一十告诉你们?当我是白痴?” 洛羽缩成一团,往秦月身后躲。秦月依然淡定地喝着灵酒,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旁边两位员工很茫然:刚才他们说什么了? 夏诺安冷哼一声坐下,喝了口灵酒,道:“你们在山里去了一趟,收获怎么样?都完全没提过耶。要打听消息,至少也要拿点诚意出来才行呀,不要以为女孩子都很好骗!” 洛羽:“……” 接下来的交易很顺利,付出了相应代价之后,谈判双方都十分满意。 夏诺安捧着几个白玉盒,爱不释手地说:“换岗时间都记住了吧?要是被人抓住了,可别把我招出来,你们就是招出来我也不会承认的,我只是个不明真相的群众,由于没有防人之心,才被居心叵测的人套了话。” 洛羽点头哈腰:“明白明白。” 旁边两位员工瞪大了眼睛:肿么回事?两位主人这是……打算行那偷窃之事?啊啊啊?肿么可能?正直的救人英雄完全崩坏了啊? 青雘一个飞身扑到洛羽面前,蹲身垂首,朗声道:“请主人三思!九天宫防备森严,危机重重,还请二位主人勿要以身犯险……这……这偷窃之事,亦非英雄所为,恐对主人清誉有损!” 夏诺安在旁边不屑道:“清誉多少灵石一斤?我卖几斤给你。” 洛羽尴尬地找借口:“这个……你放心吧!老大我可是很厉害的!江湖豪杰,不拘小节,嗯对,不拘小节。你看,九天宫灵气充沛,我们只取点灵苗灵种,无伤大雅。再说,要当英雄,也要实力上去了才能当啊!先把修为提高了,以后再回报社会,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你想想,要是你到了金丹期,就可以出去收拾那些害人的家伙了,为了成全大家,舍弃小我。牺牲自己,回报社会,染黑了自己,洁净了别人,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青雘觉得这话好像有点歪道理,但是骨子里的思想烙印令他有点茫然。他只觉得脑子里纷乱无比,只好迭声说:“请主人勿要以身犯险!” 两人一个说好话,一个执拗不转。 秦月在旁边看得心焦,起身把手一甩,冷冷道:“你们若是觉得我们行止不端,自可扬长而去,另投明主。” 青雘心中一惊,急道:“属下绝无此意!” 秦月冷冷喝道:“既无此意,为何执拗逆主,以下犯上?如此下属,我们要来何用?” 青雘虎躯一震,道:“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粟衡在旁边看了,也咬牙上前道:“属下谨遵主人教诲,日后绝不敢胡加妄言,扰乱主人决意,请主人宽恕!” 洛羽在旁边看得纠结:为啥我说好话不管用,被骂一顿后反而听话了? 秦月冷看二人半天,道:“既投我门下,便要尊我为主!是去是留,你们二人要想清楚了。今日之后,若再有意见分歧,又当如何。我不需不驯之人,门下若有二心,便当如此物!”说罢手一挥,便见地上多了一张金灿灿的蛇皮:“你们下去想个清楚吧!” 青雘粟衡大骇:虽然听二人说过那妖修被他们灭了,但总归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想主人以筑基期斩杀金丹修士,何等神通广大,心下毫不迟疑,同声道:“属下甘愿追随主人,誓死效忠!” 秦月双眼微眯,缓缓道:“你二人既不愿离开,我便允了。日后有功便赏,若有过失,重罚不饶。” 青雘粟衡双双单腿跪地,齐声拱手:“是!属下谨记!” 秦月点点头,缓缓在椅子上坐了,手一挥,旁边的矮几上顿时出现一排闪闪发光的上品法器。这些法器都是精品,本是面向筑基修士的,没有摆到地摊上出售。 秦月淡淡道:“各自去挑一件吧。你们那法器拿出来,实是丢我的人。” 这一棒子后赏的糖,实在是甜到两人心眼儿里去了。他们白天帮着卖法器时就眼红得紧,只是不敢开口讨要。此时看到这么多比白天还好的法器躺在那儿任君挑选,简直跟做梦一般,不敢上前。 秦月说:“愣着干什么?要我亲自给你们选?” 两人急道:“属下不敢!”喜颠颠地上去挑法器了。 最后,青雘挑了一把雷属性长剑“夜昼”,粟衡挑了一条木属性长鞭“剥离”。 这一番变故下来,把旁边的夏诺安看得都想背叛师门了~` 她可不怎么怕秦月,虽然这人算不上刀子嘴“豆腐心”,但肯定不是动不动就打人杀人的那种,好歹是法制社会影响过的,应该出格不到哪儿去。要是跟他们混,肯定自由得多啊,想回个家也不是难事……可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宫门一入深似海啊,泪目。 饭也吃完了人也收了,酒席也散了。 睡觉时洛羽一脸不服地骑在秦月身上作威作福,把秦美人手双举在头顶按好,酸溜溜地哼哼:“本大爷没你霸气吗?靠!你还不是乖乖躺在大爷身下!凭什么那么听你的话!” 秦美人轻笑一声,以下犯上一发力,两人位置瞬间倒了个个儿:“就凭这个。” 洛羽撇嘴道:“我是智慧型脑力劳动者!你们这些只懂得用蛮力的武夫!” 秦美人低声温柔道:“不当武夫,怎么保护你?” 洛羽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脸上又突突突地发起烧来,一双大眼睛迷迷茫茫地,心里警铃大作:这是肿么回事?有种不妙的感觉!好像心里被什么击中了一样!难道是丘比特的基情之箭?可是,从来没试过怎么搞基啊……这个,眼前这家伙老这样勾人,他是什么个意思……要不要问问? 于是洛羽同学就问了:“你是不是暗恋我?我可告诉你啊!别想爆大爷菊花!想和大爷搞基的话你要先说清楚……大爷也有很小的可能会同意。但即使我同意,我们也只能当葫芦兄弟……要是你愿意在下面的话,就可以,嗯,试一试也可以。” 秦月一愣,嗤笑一声:“做梦。” 说完就把洛羽放开,在旁边躺了下来。 洛羽看这家伙一点也没有好激动好开心,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就不爽了:“做梦?大爷同意和你搞基是把你当兄弟!怕你暗恋太痛苦!大爷可是直男!” 说罢气哼哼地转身不搭理他了。 洛羽心里闷闷地,怎么都不爽。脑子里胡思乱想:难道这家伙根本没有和自己搞基的想法?他怎么会对自己没想法呢?大爷难道长得不帅吗?他什么眼神! 想了半天,又觉得不对:为什么要纠结这些东西?自己又不是基佬,他不搞基不是正好吗? 想通了这点,洛小羽心里平静了:没有基情,还是好兄弟嘛!真不知道自己刚才生什么气。 这么一想,洛羽转身一拱,又钻进好兄弟怀里睡觉觉了。 ☆、弄点蟠桃尝 接下来两天瑶池会,白天继续沿袭第一天风格,先扫货后摆摊,收获也不小;到了晚上,洛羽和秦月就去九天宫附近踩点。 瑶池会结束当晚,洛羽和秦月把青粟二人留在仙栖苑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了阆风巅。 顺利地打开阆风巅的护山大阵——它在两人前几天踩点时就被洛羽破掉了,两人取出两件白长衫换上,又隐匿了身形,按照内鬼夏诺安的描述往山门潜去。 九天宫的山门很是漂亮:一座玲珑剔透的灵玉牌楼,雕了两个仙女,捧着“九天宫”的精致牌匾,牌楼下边一左一右蹲着两只巨大的青身红鬃彩玉“开明兽”。这开明兽也是上古神兽的一种,昆仑的镇山神兽,后来也挂掉了,现在只得雕两尊假的在这里摆着。 顺着玉阶拾级而上,两人突然看到两个九天宫弟子打扮的美女。这两个美女一出现,便惊道:“来者何人?夜半偷入九天宫做甚?”秦月拉着洛羽,并未理会她们。那两个美女咯咯一笑,又道:“莫非是与哪位姐姐私会……两位公子英俊无双,玉树临风,令人一见倾心,不如到我姐妹二人闺中小坐片刻如何?” 洛羽两眼亮晶晶道:“哎,真漂亮,要是真的就好了。” 秦月冷哼一声:“堂堂九天宫,也用这等幻阵惑人。”说罢紧紧拉着洛羽的手,也不管它们再说什么,直接往上行去。那两个美女跟了一路,巧言诱惑,两人只是充耳不闻。走过一段山阶之后,那两人便隐去了。这个幻阵设在路中,按时辰启动,若是有人被其惊动诱惑、不小心踏出阶梯之外,便会引发报警,或是直接被诱到那牢笼中去。洛羽一进山门就发现了这个幻阵,两人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连破都懒得破了。 接下来小偷们遇到阵法数个,悉数破了,仿如无人之境。到了山腰第一重正殿,便从旁边拐进了一条小路,左绕右绕,仗着神识强大,避开了一批批巡视弟子。这些弟子基本上都是炼气期,偶有一两个筑基期的执事弟子路过,神识也远在两人之下,完全无法查觉有人潜入。 两只小偷觉得这里的防范比修竹院严密得多,想是阵法不如人家,所以多派了人手。九天宫的筑基期灵药园就在这半山腰,是一座大型公共灵园,由筑基弟子守护。上面更高的地方,则是金丹期修士的居所私院,灵药也都种在私人灵园中,由主人亲自栽培看护。 两人三下两下摸到一所院落门口,圆形的雕花玉拱门上写着“玉涧灵园”。俩小偷一看:不错,就是这地方。大摇大摆地就进去了。这两小偷的实力远在内鬼夏诺安的估计之上,根本就不等人换岗,光明正大地偷。依然是一个掩护一个动手,旁边的守护弟子闲闲地聊天,在她们的八卦声中,园里的灵药按每两分钟一株,或一颗果实的速度,神不知鬼不觉地减少。 把整个“玉涧灵园”都扫了一圈之后,两个小偷乾坤袋一收,就洒洒脱脱地溜了。 摸出了山腰,两人直接从外面一条小道往下走,打算通过炼气期灵园时再扫一圈~`灵药嘛!越多越好!家里还有只猫和一大堆参娃娃要养呢,让人家同类相食总是不太好是不是? 这才刚踏入灵园门口,就听到有个女弟子高喝:“贼人!站住!哪里逃!” 俩小偷一惊:不可能!肿么在这里被人发现了?难道又是幻阵?但是没发现有阵法啊! 就在两人惊愕间,四处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娇咤:“贼人在何处?姐妹们,堵住!” 两人正要拔腿就跑,却见远处窜过来一个人影:弓腰缩背,穿着白色功夫装,身手敏捷无比,一路上窜下跳,后面还隐隐跟着一堆窈窕的女子。 洛羽看到这个人,顿时感到天地狭窄:这不是孙悟明吗?肿么也跑到这里来偷灵草了? 想到当初这家伙告知落枫镇和指仙露的所在,洛羽决定帮他一手:大家都是来吃大户的,同道中人嘛。 当机立断,洛羽扯着秦月就向他冲了过去。 孙悟明心惊肉跳地窜着,暗骂:这下完蛋了,这边的阵法没准备好破解阵盘,逃都逃不掉!上面的筑基修士应该很快就赶到了,老子是不是应该束手就擒争取宽大处理? 他心里正在垂死挣扎,突地感到被人一拉,就身不由已地被扯着往一个方向去了。孙悟明心中惊恐:被埋伏的筑基修士抓住了?但对方带着自己跑什么?咦?这方向不是往阵外去的吗? 洛羽把孙悟明拉进了神识结界,使了个密音术道:“匿身!” 孙悟明顿时醒悟过来,赶紧地使了个匿身术。他刚才隐身被人打出身形,就只顾得逃窜了。 这下猴精一隐身,后面一队娘子军顿时失去了目标,乱成了一锅粥。 洛羽有个很好的习惯:每破掉一个阵时都顺手做块开阵玉牌,方便撤退。三人趁乱穿过一层层阵法,很快就溜出了九天宫。 找了个远离九天宫的僻静之处,三人都显出了身形。 孙悟明心里正在嘀咕是谁救了他,此刻一见两人,眼珠子都要瞪脱眶:“是你们!……你们竟然筑基了!” 洛羽嘻嘻笑道:“还得多谢你告诉我们指仙露的所在呢!” 孙悟明心中骇然:上次见到两人,对方修为还在练气五层,另一个跟自己差不多;怎么转眼才一年过去,自己还在炼气顶峰,他两个都成了筑基修士?造化要不要这么逆天? 眼下两个后辈后来居上,孙悟明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大而化之了,露出讪讪地笑容道:“哪里哪里,都是两位小友造化,俺老孙不说,别人也会说的。” 洛羽好奇道:“你怎么跑去九天宫偷灵药?炼气期的药材应该容易弄到吧?” 孙悟明苦着脸说:“虽然比起筑基药材是好找些,但也架不住练气期的人多……不过俺老孙可不是去偷灵药的。” 洛羽问:“那里难道也有指仙露?” 孙悟明嘿嘿一笑,神秘道:“指仙露倒是没有,不过有种东西却很多。” 洛羽说:“什么好东西?” 孙悟明道:“蟠桃啊。” 洛羽瞪眼:“蟠桃?真的有?你弄到了吗?” 孙悟明得意一笑:“齐天大圣是俺老孙本家,俺老孙当然对得起这身份。” 洛羽急道:“快拿出来看看,真的吃了能长生不老?” 孙悟明道:“凡人吃了可增寿百年,但对修仙者却没有什么效用,只能添些灵气;老孙不过想多弄些来酿点酒喝~这仙桃三千年开花,三千年成熟,最近这一批因西王母不在,没人主持采摘,放在那里白白坏掉——老孙过意不去,就去替她们收了。谁料收得多了点,被人发现不对劲,一阵乱打将俺老孙打了出来。” 洛羽一听他摘了很多,就觉得这么著名的东西,万万不能错过~`爷爷老爸也能吃,绝对要弄点回去,就算吃个新鲜也行啊!更别提还能增加寿命呢!当下就说:“能不能卖一点给我?我对这东西很好奇,想带点回去给家人尝尝。” 孙悟明眼珠一转,谄笑道:“嘿嘿,老孙的情况……呃,您看,正在筑基的坎儿上,这蟠桃送给二位都没关系,只是……二位要是还有指仙露化灵髓的话,能不能给个一滴半滴的……老孙感激不尽,一辈子都记得这份恩情……嘿嘿,还有吗?” 洛羽想了想,转过去把秦月拉到一边,两人商讨了一阵,觉得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估计他早猜到两人身上还有这两样东西了,不如大方跟他换,也算交个朋友。这人既然崇拜孙悟空,应该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就算对方有什么不轨,两人也不惧怕对方,实力和条件在那儿摆着呢。 孙悟明看到两人跑到一边叽叽咕咕,心中大喜:这是有戏啊!激动地等了一会儿,就见洛羽走了过来,慎重道:“我们还有一颗筑基丹,考虑了前因后果,这筑基丹也是因为你的指点才得到的,所以,把它和你交换作为回报。但是你一定不要再跟别人提起这事了,否则对你我都不太好。” 孙悟明狂喜点头:“一定一定,这种事情老孙自然清楚!”今天是什么幸运日啊!不,从在落枫镇遇到这两人那天起,就是幸运日!以后一定要多帮人,这因果循环太美妙了! 孙悟明迫不急待地捧出乾坤袋,打开一看,哗……满满一口袋,足足能堆满一间屋子,个个都跟碗口那么大,水润粉红,闪着灵光毫芒,气势完全不比指仙露和无根灵草差。洛羽取了一个拿在手上看,心里有点奇怪:这样子如此不凡,怎么会对修真者没用呢?回去得研究一下。 洛羽赞叹道:“怪不得你会被人发现,偷了这么多,不被发现才怪了!” 孙悟明有点不好意思,道:“一没忍住就多摘了些,全都拿去……呃……还是给老孙留几个尝尝鲜吧!” 两人欢欢喜喜换了东西,孙悟明喜孜孜道:“老孙已经被九天宫的人看见过,怕她们追来,这就先走了,找地方筑基去!待老孙筑了基,便不怕几个炼气小妞了!想那些老家伙也不会因几个蟠桃来找筑基修士麻烦,两位留个地址,老孙日后再来拜谢!” 洛羽给了他张名片,孙悟明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交待道:“这蟠桃凡人只能吃一颗,要是吃得多了撑不住,怕会体暴而亡,你们千万要记住。”说了之后,便运转法力,飞一般地跑了。 ☆、江湖有传说 回到仙栖苑时天色已经泛亮,两个下属和夏诺安正急得团团,生怕两人回不来。【绝对权力】此刻看到两人出现,都迎上来一番打量,见两人没有什么损伤,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佩服两人好手段。 洛羽喜气洋洋道:“收获不错!诺安,多谢你了!” 夏诺安有点难过,问:“你们要走了吧?可不可以麻烦你们……给我家里带封信?我好想我爸爸妈妈。”说着说着又要掉豆豆了。洛羽急忙说:“好,没问题!你快写吧!我再给你拍几张照片带去回。” 夏诺安说:“我已经写好了……你带相机了?”洛羽掏出手机晃了晃。 夏诺安眼红红地,抽抽泣泣道:“也不知道等我筑了基回家是什么时候,要是在瓶颈上耽搁个十几年~`爸爸妈妈都老了~`呜呜呜~``” 洛羽听了这话,觉得心里好纠结:他明明有突破瓶颈的方法,却不敢告诉她。这种事情,即使自己相信对方不会说出去,但在大门派中人多眼杂,管得又严格,对方突破异常的话,必定会引人注意。 洛羽现在已经知道修真界有种法子叫“搜魂”,就是用神识入侵别人的思维和记忆,并从中查找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如果施法者的“神识”和“神识控制力”不逆天到某种程度、并且不想伤害对方的话,那么这种方法就会对被搜魂者的神智造成一定的损伤,轻则失忆,重则成为白痴。 这种法术也不是说神识强大者就能对比自己神识低的人使用,这中间还有一个强度比例,施法者一般要比被害者高一阶,才比较稳妥。否则容易受到被害人反噬,毕竟,被害人的身体是主场,反击之下的伤害强度还是挺大的。 在这种可怕的手段下,低阶修士如果引起有心人注意,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万一被人发现,则是害人又害己。 洛羽纠结半晌,突然对夏诺安说:“那个……我们回来时发现你们门里的人在抓小偷,听说是蟠桃园被盗了,我们……也进去顺手摘了十个,到时候给你爸妈送两个。” 夏诺安一听,喜出望外,顿时就不抽抽了:“什么?你们还弄到了蟠桃?太好了!我们门里的老太婆脑子都是被门夹过的!宁肯白白放在那里烂掉,也不拿出来卖,又不让本门弟子摘了吃,说是这种东西是要有身份的人才能享用,谁有身份啊?她们有身份,她们又嫌灵气太少也不吃!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 秦月冷冷道:“你对门内的坏话还是少说些为妙。” 夏诺安闻言向他翻了个白眼,嘟哝道:“知道了啦!是在你们面前我才吐吐槽,这些话憋了三年了,不发泄一下会发疯的!” 一番告别后,洛羽给夏诺安留下了张名片,秦月拉着他在美女晶莹的泪光中踏上了飞剑,带着两个小弟离开了昆仑。 几人先到夏诺安家去了一趟,并赠送了两个蟠桃,把夏爹夏妈喜得盯着洛羽团团转,那眼神跟看准女婿一样,直看得洛羽浑身发毛,连饭也没敢吃,推说有事,踩着飞剑就跑了。 办完了杂事回到洛家,那群长辈居然一个都没回来。家里冷锅冷灶荒无人烟。洛羽很愤怒:这群大人是要闹哪样?不就修个房子吗?有吸血鬼和一堆专业人士守着还不够?没人做饭肿么办? 粟衡看主人面色不悦,自告奋勇道:“请主人放心!此事交给属下来办!” 洛羽大喜:“你会做饭?” 粟衡自豪道:“粟衡自小飘零,炊煮之事全如油翁滴漏!” 洛羽喜颠颠将人带到厨房,粟大厨看到各种五花八门的厨具、调料,顿时晕菜。 晚饭时间,四人围坐在客厅,啃蟠桃。 洛羽安慰粟大厨:“没关系的,反正已经辟谷了,又不饿。你别往心里去。再说,这蟠桃可真好吃!” 粟大厨默默泪流。 秦月淡淡扫了两位下属一眼,没说话。 两位下属倍感压力。 洛羽干咳两声,道:“离下次集市还有一个月。在这期间,我们要好好规划一下具体工作。”说完转过去问青雘和粟衡:“你们有多久没来世俗界了?” 粟衡答道:“禀主人,恐有百年。” 洛羽点点头:“赚灵石买灵草养,比进山里找灵草更合算。你们以前到处流浪没条件,现在我们将有一个很大的灵园,安全方面也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你们当务之急是要帮着我们赚灵石。第一步,安排你们去世俗界各个省会城市的中心车站,在站牌上加上霸器的广告牌——立在集会通知的牌子顶上,嗯,我会把字弄得醒目一点!你们也可以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百年后的世俗界,开阔眼界和思维。” 两人答道:“遵命!” 洛羽点点头,又说:“秦月和我负责再炼制一批法器……也要去其它门派的灵园里…嗯…逛一逛……你们放心,已经有了的我们不会多拿……” 两人急道:“一切悉听主人之便!” 洛羽很欣慰:人就是要开窍才好教导嘛! 交待好事情之后,两位领导花了两天炼制了四十个巨型广告牌,都镌了聚灵阵,可以长期运转不花灵石。然后富二代打发了两位员工每人一千灵石,和一大沓红票票,要求他们要在下次集市前完成,就让他们工作去了。 接下来洛羽和秦月又跑到老宅炼制法器。这次材料大把,两人迅速地分类,搭配,并按照它们的性能优点设计法器式样。 自从秦月有了阳极真火之后,炼制中低阶材料如同鲜开水煮豆芽,轻轻松松就搞定。各种材料都被炼得没有一点杂质,通透无比,性能优良,最重要的是能节省大把时间。他还研究出不少新型材质,完全就是武器专家的级别。 金灿灿的蛇妖皮也被两人炼化了,本来洛羽想:这么大一张,一家人每人分一件……结果炼着炼着缩水不少,大小只够洛羽一个人穿,防护力却提高不少。洛羽喜滋滋地给它附加了个幻阵,只要一发动,就会变身成圣斗士“黄金圣衣”的造型。 那颗蛇妖金丹也被洛羽炼巴炼巴搞成了两瓶筑基期丹药,虽然其中灵力损失了不少,也足够两人吃上一两个月,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还有那几盒昆仑岚,经过两人测试,一致觉得旧法炼制十分浪费。假如在其中加入一部份天桑灵木汁,可以把昆仑岚稀释到最适当的比例而功能不减。这些昆仑岚炼制成功后,散开面积达到二十五个平方,还可以按适当面积分散成数个小法器,或是按法力指挥随意变幻形状,可以变成椅子、马桶……完全成了一件高阶中型飞行法器,一家人都可以全部坐上去,简直是组团旅行的绝妙佳品。 手上的活儿做完,两人就开始了偷窃行动,马不停蹄地洗劫了七八个门派,获得了巨大的丰收。只是洗劫进行到最后,两人发现大家灵园中的品种都差不多,手里基本上都有了,于是行动宣布结束。两人收手没几天,修真界内就爆出了一条巨大新闻:当代出现了一位牛逼至极的阵法师!修为估计在筑基期或金丹期,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n个门派,目标全是筑基期灵药。 一时间,这位“佚名大师”风头无两,被炼气和筑基人士各种崇拜羡慕妒忌恨:他们办到了自己yy多年的事情啊!不知道这位大师的灵园在哪?想去搞个黑吃黑,有没有机会? 其它没被偷过的门派则是如临大敌,加强防范。过了一段时间,发现灵药并未减少,也想通了其中原因,然后就是暗自幸灾乐祸——可怜的九天宫,被盗得最惨;不过这位大师还算有点良心,只偷了点灵种灵苗。要是换个人品不怎么样的,把成株都洗了,让人上哪哭去。 这事闹得轰轰烈烈,却意外地没被各大门派追究。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修真界一向强者为尊,人家能盗到,是人家的本事;二是对这些大门派来说,交好一个牛逼的阵法师,远比一些筑基期的灵种重要得多。掌管门派的管理层可不稀罕点筑基药材,再说,大家都被盗了,又不是哪一家,面子一起丢,谁愿意去把人揪出来,谁去揪呗,揪出来之后自己再出面帮人说点好话,以示大度,买个人情,这样下次人家要偷东西时可能也会给个面子放过自己,再请人把自家阵法改进一下,还省了工钱,岂非十分完美?于是各大门派敌不动我不动。都等对方动手去抓人。结果等来等去,大家都很失望:这帮老不死的,一个个比猴都精,真是太没劲了。 洛羽和秦月对修真界的一切表示毫不知情。 他们此时正身背鼓鼓包,脚踩飘飘云,一路扭着s形,小人得志地向着上古大阵飘去~``` ☆、纸包不住火 从两人上次离开大阵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这次踏入大阵一看,里面完全大变样。 阳鱼区域这边,灵气比离开时整整提升了一倍,居然也出现了“灵气雾化”的现象,这真是个太大的惊喜。 两人踏着云彩缓缓前行,一路观赏:飞瀑奇峰之间,一座座造型古朴大气、雕功精美奇巧的亭台楼阁,在灵雾中时隐时现;碧天澄湖之中,错落分布着数十座优雅圆润的白玉灵塔,盈盈浮于水面,映影成趣。这些灵塔还留了灯孔,放置了夜明珠,到了晚间,必是胜过西子映月的美景;湖畔别宫轩窗临水、玉台凌波,用大量的白玉打造了一片水上琼阁,配了天蚕丝帘,长曳垂地、随风漫舞,轻灵如诗。 除了这些充满小资情调的美景,还有一片重色的雄伟正宫,威严地坐落于阳眼正中位置:重楼复叠,殿堂森然。两人飘过气势摄人的山门牌楼,眼前展现出一片宽广的墨玉台阶,中间的丹陛上雕了栩栩如生的真龙、凤凰、麒麟、金乌等等神兽,上腾云纹,下踏水波,完全是一幅“不把中国历代皇帝踩在脚下誓不罢休”的态度。 这条台阶一直延伸到半山腰,上面一片黑金广坛,横了六条玉带河,河上有大小十二道玉桥飞拱,尽头是正宫主殿:高阶重台,狞栏回旋;深廊广道、玉柱排天……威武霸气极尽夸张之能事。进了正殿,两边还有副殿,均是墨玉铺地、沉鳞铸瓦。正殿之上丹陛华美,一张宽广的乌金赤焰宝座牛逼哄哄地摆在正中间,后面垂着两面珠帘,墨光闪闪,中间是一幅巨型浮雕,正中山河日月,宇宙星辰,可见设计者胸怀十分广阔。 两人看到这里,都囧囧有神。后面的宫殿群落规划还十分庞大,看到的这一部份中,有些雕花布局什么的很具有西欧魔幻风,就拿大殿来说,脊柱减少了,中间那珠帘怎么看怎么像垂挂的旗帜,令人想起“暗黑破坏神3”,洛羽十分怀疑那群欧美设计师也参与设计了这座宫殿,而且其中还有个大菠萝的粉丝。 这宫殿还没人住,倒是有不少异兽出没,那宝座上主人还没坐过,就被拉了一坨品相完美的屎在上面。洛羽气愤地把那坨屎扔了出去,在宝座上下了个禁制:这他妈可是大爷的地盘,这些小崽子要逆天! 总的来说,两人对这宫殿挺满意的,符不符合传统不重要,关键是它很霸气。建筑风格嘛,不都是人想出来的? 两人出了正殿,来到阵心处。广场上一片营地热闹翻天,几个设计师在一台电脑前指指点点,两人跑过去一看,显示器上是一些国产玄幻网游场景cg,那些设计师正在取经呢……两人默默离开了。 老爷子和公谨谦正在正宫后段当监工,老爸和吸血鬼在阴鱼那边指挥修城堡。这座城堡阴面偏歌特,阳面偏向巴洛克风格,整个基调以红、黑为主,内部精美完全不下于圣彼得大教堂,使用的材质名贵犹在其之上。 两人在里面逛了一圈,洛羽对那个超大型豪华卧室敬仰不已,它简直就是个黑色的宫殿:上面是歌特式尖顶,整个卧室为圆形跃层式,进门底层中间是个嵌在地板上的大浴池,绕着跃层修了圆形的墙面,雕着各种尖角蝠翅的小恶魔,捧着水瓶往池中倒水。底层两翼的楼梯组成了同心圆式弧形,紧贴外墙直通到跃层上,从上空俯瞰的话,就像是孔雀尾翎上的花纹:一个大圆套着一个小圆。跃层上是彩绘玻璃全落地窗,中间一张巨型大床,下面铺着腥红的地毯。 洛羽纠结地想:要是老爸和吸血鬼住这里……晚上的回声可能会传出去老远……真是太惊悚了…… 看完房子,两人又回到了阵心广场上。现在广场被划为了灵园,他们和吸血鬼各分到一半。吸血鬼那边稀稀拉拉种了一些阴草,他们这边的丰富了许多,七丘小格都种满了阵中的原产灵药,在参娃娃的看护下,都长得很好。两人把参娃娃们叫了过来,又辟了几十丘息壤园,把偷来的赃物分类种了进去。 忙完了这些事情,两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各处忙碌的众人也都回到广场上,打算吃晚饭了。 主人一家子合计了下,这堆老外在阵里辛苦了半个多月,做事很尽心,应该好好慰劳一下。洛羽想了想,包包里这么多蟠桃,不如拿一小部份出来给大家尝个鲜,补足了精神也好做事。 老爷子听说孙子弄了蟠桃回来,大喜,叫洛羽拿一个出来看稀奇,结果引来一群老外围观:这样的水果可没见过,比旁边种的那些奇怪植物还神奇,居然会发光! 当晚,洛家在湖畔的露天玉台上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蟠桃宴”,洛羽没舍得拿出太多,只是用小碟子每人分了几片,作为饭后水果;还把买的低阶灵酒也拿出来开了几坛,给家人带的各种灵菜也摆了几桌案,搭配着汉堡鸡腿什么的,中西合壁了一次。吹着湖面的小风,看着山色水景,一群人喝酒吃菜十分欢腾。 进行到吃蟠桃的时候,洛羽就凑到老爸身边细细观察他体内的变化。他自己吃了蟠桃,只是觉得体内生出了一些灵气,流进丹田后就完事了,没有其它变化。老爸吃了之后,丹田也渐渐多出了一些灵气,慢慢形成了针尖大小的一团,聚而不散,也不再变多。洛羽想:它能延长普通人的寿命,也许是这灵气的作用?这灵气的样子和刚刚炼气时很像嘛!不是说修仙后寿元就可达百岁吗?和吃了蟠桃的效果恰好差不多。也就是说,普通人没有灵根吸纳不了灵气,但可以通过外物补充灵气?可是为什么吃灵酒也能补灵气,却一样对普通人没有效果呢?那些灵气进入普通人体内之后,很快就散了。这蟠桃里还有什么其它不明物质?这东西对普通人很有用? 洛羽正在冥思苦想,楚爹旁边的吸血鬼却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楚爹瞪了他一眼:“你扭什么?” 吸血鬼皱着眉头,表情有点痛苦:“肚子好痛!” 洛羽奇怪道:“你也会肚子痛?”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现象,要知道他被长剑贯胸时都没叫过痛。 吸血鬼说:“恐怕我的胃对蟠桃有点不适应……噢,我得把它弄出来!” 楚爹一听,也有点慌了:“怎么回事!以前吃灵酒不也没问题吗?小羽!快帮帮他!” 洛羽点点头,打算用法力把他体内的蟠桃逼出来,结果手一上去,却发现此法不通,法力无法输入吸血鬼体内。洛羽大奇,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吸血鬼已经痛得受不了了,伸出爪子就把肚子剖开,直接把东西掏了出来。 这血腥一幕出现在餐桌上,一群老外都惊了。 洛璃泪眼汪汪扑到要死不活的吸血鬼身上,大叫:“妈咪你不要死!妈咪你不能抛下我和爹地!” 吸血鬼痛苦道:“真要命,比该死的银还讨厌!” 楚爹听他这么说也吓到了,管不得洛老爷子在场,伸手把人搂到怀里,捧着他的脸焦急道:“还很痛?会不会很危险?!” 吸血鬼断断续续道:“亲爱的……别担心,我死不了……” 楚爹当即下令:“小羽带我们去城堡。” 洛羽抛出一团云彩,带着老爸、吸血鬼和猫儿,就往阴气较重的城堡里去了。 余下的人面面相窥,秦月手一挥,用了个凝水诀把吸血鬼留下的污迹清了个干净。 老爷子作为主人,有点尴尬,他想:这下这些老外估计吃不下去了……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就见老外们毫不客气地吃得更加卖力起来。 老爷子一头雾水:这些老外接受能力很强啊。 他完全没懂老外们的心理:对吸血鬼有害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这么神圣的物品显然不能放过! 老爷子一边陪客,一边寻思刚才的情形:一直觉得小楚和兰佩斯关系有点不对,这个吸血鬼说是我们小楚救过他的命,要报恩……可他那样子殷勤得太过了啊……我老头子活了好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民国那些权贵捧戏子的传闻,可听得不少。这家伙对小楚有想法……对了!还说过把我当亲爹,把小羽和猫儿当亲儿女……啧啧啧,果然是非奸即盗。以前想是他一厢情愿,可今天这样子……楚楚对他也像很有点意思。楚楚一直在我面前装没事人儿?心急之下露马脚了吧!嗯,对头,一直都不处对象,也是这个原因……这个问题怎么处理才好呢…… 秦月不动声色观察着老爷子的脸色,看他一会儿眼神得意,一会儿点头皱眉,神色变幻不定,最后又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秦月喝了口灵酒,淡淡道:“爷爷不用担心,兰佩斯没事的,他很强。” 老爷子闻言一愣,笑呵呵道:“哈~爷爷不担心。不担心。” 秦月又说:“洛叔叔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的。” 老爷子闻言又是一愣,随即双眼一眯,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小月啊,为什么你觉得洛叔叔……会对兰佩斯很好?” 秦月淡定道:“我觉得洛叔叔很喜欢他。” 老爷子震惊了:“你是不是看到过……呃,小月啊,你老实告诉爷爷,你为什么这样觉得?” 秦月说:“爷爷没感觉到吗?” 老爷子大惊失色:“你感觉到什么了?” 秦月慢条斯理道:“家里其它人都觉得这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爷爷不必惊慌。” 老爷子只觉得头顶天雷滚滚:什么叫“家里其它人”都觉得? 老爷子惊疑不定:“谁?谁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月说:“我、小羽、猫儿、土地……都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爷子空旷了:自己是最后一个发现的?而且他们都觉得很正常? 秦月看老爷子不做声,又淡淡道:“在修真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事比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还常见。” 老爷子凌乱了半天,忽然怀疑地盯着秦月,防备道:“你说这些有什么企图?你和小羽……你是不是对小羽有什么想法?” 秦月依然一脸淡定:“我和小羽亲如兄弟,爷爷觉得我们很可疑吗?” 老爷子皱眉想了半天,觉得秦月和洛羽虽然亲热,但一向坦坦荡荡,从来没让人往那方面联想过。重点就是楚楚和兰佩斯……偷鸡摸狗,欲盖弥彰,一看就有问题! ☆、发现新物质 老爷子打消了对秦月的防备,很快就把他当成了突破点,继续打探口风。 “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不跟爷爷早说?小羽……他是什么态度?” 秦月淡淡道:“小羽的态度……爷爷看这大阵便知晓。若非允许,他必定不肯让出一半给别人。” 老爷子暗恨: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等他醒时,千树万树桃花开,人人都瞧见了,就自己还蒙在鼓里。想想猫儿整天跟自己闹腾说要爹地妈咪结婚,原来真有这么个道理! 老爷子摇摇头,有种无力回天之感:孤掌难鸣啊。 秦月不动声色道:“爷爷宽心,兰佩斯除了性别有异之外,不失为贤妻良母。他们已经订下主仆契约,奉洛叔叔在上,万事皆不得反抗,洛叔叔必定不会吃亏。” 老爷子一听还有这么一着,心里安心了许多,但又觉得:楚楚怎么就喜欢男人了呢?兰佩斯为了楚楚甘愿当妻当妈,也算痴心,还挺有眼光。作为一个媳妇的话,也的确是非常贤慧的……可是两个男人…… 老爷子叹息道:“你们年轻人,不懂父母心啊。” 公谨谦在一旁看到两人样子神神秘秘,早就支着耳朵听了,心里暗暗核计:恩公此言,有何涵意?莫非……嘿嘿,恩公果然好算计:隐居幕后、覆手云雨;按兵不动,卒子上前;真乃帝王之术也。恩师天真无邪,茫然不知人事,与恩公分明天生一对,他日必然成双;小老儿此时若不作个顺水人情成人之美,何以尽弟子孝心? 主意一打定,公谨谦便立即凑了过去,拉住老爷进尽谗言。 秦月见老爷子又被土地老头拉走,嘴角一勾,端起身前灵酒不慌不忙地品尝起来。 这边洛羽把人带到城堡,直接送进了那套宫殿式卧房。 楚爹握着吸血鬼的手,眉头深锁:“好点了吗?” 吸血鬼痛苦并幸福着:“亲爱的……我感觉好得不得了……噢,恐怕还得再躺一会儿,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楚爹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乐得吸血鬼心花怒放,挣扎着往楚爹怀里凑。 洛璃也爬了上去,小心地摸着他肚子上的伤口,带着哭腔道:“妈咪怎么还不变好?会不会变不好了?” 洛羽用神识探了探,伤口中灵气也全散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遗留物质。他想:怎么找不到东西呢?难道是实力不够,还存在着一种自己无法发现的物质? 吸血鬼皱着脸道:“没事儿,宝贝,妈咪能感到痛苦在减轻,打开个洞好像比较有效。” 楚爹没有说话,只是一遍一遍地在他脸上摩挲。 洛羽在旁边有点尴尬,突然想起个问题,兴奋道:“老爸,你现在身体里也有灵气了!我看了一下,蟠桃在你丹田留下了一点点灵气,刚才只吃了两片,还可以再多吃一些,然后我教你试试,看能不能运转它产生法力?” 楚爹一愣:“修真?” 洛羽点点头:“虽然没有灵根不能吸纳灵气,但假如本来身体里就有的话,应该能用吧?有这蟠桃的灵气护体,能再增寿百年呢!” 吸血鬼闻言大惊:“它能加长人类的生命?天哪,真是糟糕!我的等待时间又延长了……宝贝儿,你应该补偿我,想个办法替我抵抗那可恶的阳光!这样的话,爹地就可以和妈咪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嗯,我们一家人都可以在一起了,你知道这个课题对爹地未来的好处也很大。” 洛羽看看吸血鬼,又去看老爸……他居然没有反驳。 洛羽有点讪讪地:“好吧,我会努力的……对了,你的身体很奇怪,无法按照东方的功法修练阴气,这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 吸血鬼说:“这个问题可难倒妈咪了。你知道西方没有‘经脉’的说法,妈咪为了寻找爹地才来到东方,妈咪身体中含有‘阴气’,同样也是来到这里后才知道的。教会的人说血族没有灵魂,事实也如此:我们的身体消失后,什么都不会留下。我想正是因为这样,才不会像厉鬼被阴气伤害神智。” 洛羽奇怪道:“没有灵魂,你用什么跟我们交流?这不太可能。” 吸血鬼说:“天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血族的基因产生了一些变异?” 洛羽又试着往他身上输送法力,却仍然不得其门而入:他的身体好像完全没有经脉,但事实上,他的肉身脏器完好,血管筋肉根根分明,和人类一般无二。怎么这样呢? 洛羽皱眉想了一会儿,心里大致有了个猜测:人类死后可能留下鬼魂,而鬼魂可以修练,这则是说,“修练”可以改善肉身,但肉身不是必须品;筑基过后鬼修能重塑肉身,则是一种修复进化现象。既然如此,那么,修练时灵气运行的“筋脉”,指的应该是“魂体中的筋脉”,而不是肉身中的筋脉。这样看来,生灵都具有一个“虚体”和“实体”,吸血鬼魂体中的筋脉很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破坏了,无法形成完整的魂体,必需寄托于肉身才能存活。 如果是这样,那么,了解魂体的一切,就十分重要:灵壁、丹田、灵根、神识,这些应该都是由魂体诞生的东西,魂体才是修真者的本质,肉体是随着魂体的进化而进化的。筑基后的身体虽然是实质,但它与普通人类的身体已经大不一样了,就像经由炼化过的法器一样,运转法力之后,可以无视绝大部份重力的存在。只是筑基后的身体仍然不算十分通透,比不上法器纯净,还需要依托于它。按照道家分级,洛羽现在是一位“地仙”,但是只要渡过渡劫期的大天劫,就可以再进行一次脱胎换骨,羽化飞升,成为传说中最牛逼的“大罗金仙”,不用寄托任何器物,和西方佛祖一个级别。 至于吸血鬼,他们的魂体是怎么破坏的?西方传说中透露,它是一种诅咒,虽然洛羽对诅咒没有什么研究,但他相信,无论是什么法术和结果,都有导致它们的源头。如果是用了什么药物物质,那么就想办法驱除修复;如果是法术,就想办法破解,毕竟法术是死的,人是活的,哥连九阴山的阵法都能搞通,一个法术而已,应该有办法解决。 洛羽完想了这些问题,对吸血鬼说:“也许……能找到原因。等你先好起来再说吧。” 接着又摸出大半个蟠桃给楚爹开小灶。 吸血鬼一脸痛恨地看着楚爹把那大半个蟠桃吃了,内心忿忿不平。 楚爹吃完之后,内体的灵气团儿渐渐变成了小绿豆那么大,跟洛羽炼气一层之前差不多,应该能用点小法术,便却达不到冲破一层的程度。洛羽有点不死心:要是再多一点多好啊!再吃几个就能冲破一层易筋洗髓……可惜没有灵根也没法修炼……这团灵气怎么没有散掉呢?难道是那种未知物质的原因?要不要再吃一点试试?只吃一点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洛羽很纠结,觉得自己理论推断有道理:这蟠桃有大有小,多吃一点点应该没关系? 楚爹看洛羽一脸便秘,问:“有什么问题?” 洛羽吞吞吐吐把想法说了,楚爹想了一下,说:“挺好吃的,我觉得再多吃两口也没事。再拿点出来试试吧。兰佩斯不也没死吗?应该不会瞬间致命。” 洛羽犹豫了一会儿,又拿出个蟠桃,削了薄如纸片的一点,给楚爹吃了,果然没有什么事。等了一会儿,又吃了一片。这样吃吃停停,一个蟠桃吃到四分之一时,楚爹停了下来,说:“好像有不舒服的感觉,应该不能再吃了。” 洛羽看看楚爹体内的灵气团,好死不死地刚好停在了炼气一层快圆满的程度,非常失望:果然还是不行啊。这蟠桃真是鸡肋!不过,那种神秘物质还有待研究:对普通人有用,对吸血鬼也有用,怎么会对修真者没用呢?这中间有什么区别? 洛羽决定把这种神秘物质命名为“x物质”,给它初步下了一个鉴定:一种虚体物质,对修真者无效,对吸血鬼有伤害,人类吃多了承受不住,其它能力未知。 得到初步结果,洛羽开始教老爸运转灵力,使用法术。 教了一晚上,楚爹终于成功用法力提起了吸血鬼的皮鞋,皮鞋在空中晃晃悠悠,楚爹笑脸如花,看样子玩得蛮开心的~ 吸血鬼趴在楚爹大腿上撒娇诱惑:“亲爱的,只要你愿意喝下我的血,就可以办到更多的事情唷!” 楚爹板着脸道:“老实躺着。手不要动来动去。” 洛璃兴高采烈地尖叫:“爹地也能用法术了!尼桑,我们去找爷爷!让他也多吃一点!” 听洛璃提到爷爷,楚爹背部明显一僵:今天在爸爸面前有点太冲动了……会不会被看出什么问题? 吸血鬼看楚爹脸色不对,伸手把人搂住,企图吸引对方注意力。 楚爹在他手上揪了一爪,怒道:“都是你!在爸爸面前从来不知道收敛一点!” 洛璃眨眨眼睛:爹地为什么突然生气了?转念一想,恍然大悟,撇嘴道:“爹地就会欺负妈咪!爹地妈咪相亲相爱有什么好害羞的?爷爷早就同意你们结婚了!” 楚爹头疼道:“小孩子闭嘴!” 吸血鬼猛地挣起身把楚爹扑倒,深情款款道:“亲爱的,我不想一直隐瞒下去……我们光明正大生活在一起不好吗……”说着就去舔楚爹耳朵。 洛羽一看阵势不对:这他妈再看下去会死得很惨啊!急忙说:“猫儿我们去找爷爷吃蟠桃!” 楚爹脸红了,挣扎着想爬起来,又不敢动手打吸血鬼,只好怒骂:“混蛋!你给我放开!” 洛璃开心地从床上跳下来,快乐道:“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洛羽拉起她就跑,隐约听到吸血鬼说:“哦~`孩子们都走了~``宝贝儿,我肚子很痛,安慰我一下好吗……嗯,轻点~```” ☆、60·埋头搞研究 洛羽带着洛璃回到阵心广场,那堆老外都已经睡下了,秦月在默默打坐,老爷子和公谨谦还在嘀嘀咕咕,看到洛羽出现,把他拉到一边问询了半天。(阅读) 洛羽纠结地表态:“老爸……这样,我也没办法。赶又赶不走,他自己也喜欢……要是他们在一起,以后也能陪着我……我不想反对。” 老爷子听了这话也沉默了:男人娶妻成家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为了过一辈子有人陪,开开心心?现在孙儿孙女都有,还都修了仙,楚楚和他在一起,也能长长久久。自己是老了,也不想什么永生不死,大去之后也怕孙儿孤单……算了,睁只眼闭只眼吧。 想通后,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儿大不由爹啊。” 洛羽听爷爷这是松口了,怕他心里难过,就和他讲起蟠桃的事来,说吃了教他法术,很快就转移了老爷子的注意力,把他哄高兴了。 这样在阵里呆了两天,眼看收工还得要时间,洛羽和秦月担心有人买法器,就回了老宅守着“霸气”。 洛羽在旧宅一进院里弄了个很复杂的阵法:加了防御和禁用法力功能,必须由店员用特制的玉牌打开阵门才可以进出;院子中间空地上又划出一个可以使用法力的阵法,用来进行法器测试,同样也要店员引进;只要测试之人胡乱攻击,院子里的阵法便启动防御反击并报警。 除了阵法防范,这里还配置了四个实力堪比筑基的僵尸厉鬼,用来保护店员。它们虽然同样不能在这里使用法力,但是力气极大,用物理攻击又杀不死,对付两三个禁了法力的修真者,绝对没问题。 院外立了个大大的招牌,加了个胡弄凡人的幻阵,上面写着“霸气法器店”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门边还有一个小牌,写着:“购物请摇铃”,下面用链子锁了一个铜铃。这铃铛一响,就会通过牌子上的“传音阵”传到里边。 店里仍然没有生意,两人吃着蛇妖丹,研究那本《天罡金龙经》,还弄了几种不同的蛇和蜥蜴来做研究,用神识探查爬行动物的经脉,试图把它们和人类的经脉吻合起来。两人一边讨论一边记载,修修改改,删删补补……几天过后,果然整出来一本人类版《天罡金龙经》。这本功法前期出入比较大,后面好像与人类更能共通,研究到后面也改动得很少,这也从侧面证实了洛羽所言的“万物共通”理论。 研究出成果之后,下一步就是练习这部功法。但练习这功法必须要一些辅助药品,比如凝金草之类强化肉身的灵药,否则身体达不到这部功法的要求;有些刚猛的法力运转方式,会对肉身造成严重的损伤。 而且,据研究结果显示,练习这部功法也不轻松,身体会吃些苦头,估计不比易筋伐髓轻松多少。洛羽想着想着就有点打退堂鼓:大爷最怕疼了……不是有了黄金圣衣吗?还炼这个做神玛,大爷很忙没时间啊…… 于是洛羽大方地说:“你练吧,我不练了。这些辅助药我看还不够你一个人用的。我要研究怎么让吸血鬼不怕阳光,没有时间。” 秦月扫了他一眼,嘲讽道:“怕疼就怕疼,还死要面子。” 洛羽脸红了,炸毛,拍着桌子道:“我这是让着你!知道吗?要好好报答我!太不像话了!” 秦月嗤笑一声,道:“我会好好报答你的。”然后拿着玉书和凝金草液练功去了。 洛羽向他的背影挥挥拳头,牛逼哄哄地展开了新课题。 洛羽先从僵尸入手研究。在他看来,僵尸和吸血鬼最类似,都是尸体。只不过僵尸是死尸,吸血鬼是活尸。而且它们一样具有讨厌阳光的属性,阳光能对僵尸造成损伤,但无法让僵尸致命,却能让吸血鬼灰飞烟灭;有可能是两种生物体内含有同一种东西,吸血鬼含量多,僵尸含量少。 普通的火也能产生光,电灯也能产生光。但是这些自然界的光对于两者来说,完全没有影响。阳光也是火燃烧时产生的,为什么它就不一样呢?——对了,它是在地球之外,属于外星其它的生态环境,燃烧物质中也许有一些地球上没有的东西……也许,也是一种无法查觉的“虚化”物质? 这么一想,洛羽就抓了只僵尸放到太阳底下晒。他现在对僵尸完全没有了心理阴影,用起来跟自家种的菜一样随意,该挖就挖,该炒就炒,可怜的僵尸地位连宠物都不如。 晒了一会儿,僵尸表皮上翻起了泡泡。洛羽一直用神识观察着,他现在的神识能够抗衡金丹修士,和兰佩斯差不多;但长期炼丹和分盐糖水练习,却令他的“神识控制力”极为强大,同样也打破了体内的某种“规则”极限,可以微观元婴修士都很难查觉的一些现象。 经过观察,僵尸细胞中的某种物质在阳光下会破裂,并升温极速腐化。洛羽给这种物质起了个名字,叫“化尸一号”,拿了个本本记下,又从僵尸身上刮了点泡泡下来继续晒,并把那只僵尸给放了。它急忙逃回了阴处,可怜的吱吱叫。 阳光下的泡泡晒了一小会儿,渐渐化成了一团死灰。 观察完毕,得出结论:化尸一号升温腐化后,会连带伤害其它正常物质,最后只留下些无机物。 洛羽又实验了几次,发现一个规律:实力较低的僵尸体内,化尸一号的含量较大,也更容易受伤。而实力较高的僵尸会渐渐产生抗体,优化“化尸一号”,让它产生进化。如果僵尸继续进化,最后的结果就是不再惧怕阳光。洛羽又给这种抗体起了个“尸役一号”的名字。 继续研究“化尸一号”的产生原因,很快得出结论:它是由阴气积存转化,对细胞作用产生的变异物质,对僵尸本身来说没有什么用处,有点多余,所以后来被尸役一号灭掉了。 洛羽觉得这“尸役一号”很可能成为拯救吸血的东西,就目前的情况分析,吸血鬼身体中的免役系统被破坏了。 接着又进行第二项实验:用银器戳僵尸。 结果发现银器对僵尸没有什么伤害。洛羽咂咂嘴:看来吸血鬼体内的东西还是个变种?或者根本和僵尸不一样? 第三项研究属于灵魂研究,洛羽抓了几只鬼,也放到阳光下试。这项研究进行了几天,发现鬼体和僵尸不同,它是阴气所化,更准确地说,它是阴气进入魂体之后,通过魂体的形状,大致吸附成了一幅躯壳,但由于魂体不懂引导阴气,所以乱长一气,和生前的原版长相不太一样,造成了它们样子丑陋畸形。 这层阴壳被阳光长久照射会渐渐消散,这个过程对厉鬼来说十分痛苦,跟揭皮一样,叫得十分可怜。洛羽当时听得很是不忍,给它加了个噤声术,心狠手辣地继续晒。晒了几天后厉鬼的鬼身消失了一部份,魂体也随之变得残缺不全。洛羽这个时候才把它给放了。 这个现象跟吸血鬼也很类似:随着身体的消失,灵魂一样消失。厉鬼的身体和灵魂融为一体,难道吸血鬼也是这样? 研究继续,洛羽从鬼体内找到一种虚质,它们是鬼体凝实时自动进化产生,用以附着阴气,作用类似于胶水,把整个灵魂与鬼体紧密结合。洛羽把这种东西叫做“粘魂一号”,然后总结经验,思考吸血鬼的情况。 从化尸一号和粘魂一号的情况来看,都很符合吸血鬼身上的情况。洛羽设想了一下:灵魂和肉身被粘魂物质紧密结合,造成灵魂无法离体,同时被粘魂物质羁绊堵塞,导致经脉不通,在阳光照射的情况下化尸物质产生作用,灵魂逃无可逃,只能挂掉。 只是吸血鬼的化尸物质和粘魂物质肯定和研究出来的两种有点不一样,他体内还含有了一种害怕银的东西,并且,能把灵魂和肉身粘合的东西也很奇特,应该类似于“法力”,介于虚体与实体之间,即能游走于虚体,也能造成实体伤害。如果用阵法来形容,它就是一种“机器语言”,交流于软件和硬件之间。 研究进行到这里告一段落,下一步还得吸血鬼亲自当小白鼠。洛羽也不偷懒,又开始研究起上古大阵的程序来。 这天洛羽正趴在地上摆弄阵法,忽然听到门铃响了。 洛羽心中一喜:终于有客到! 屁颠颠跑到门口一看,却是一位飘飘若仙的长发美男。洛羽瞪大眼睛,奇道:“……苏师叔?” 苏桑邑淡笑道:“小友不必惊慌,苏某此次并非前来清算旧账……小友不愿请我入内么?” 洛羽回过神来,讪讪一笑,打开阵门把人放了进来。 苏桑邑神识四处扫了扫,赞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此处防护大阵比之修竹院,实是云泥之别,真真愧煞苏某。” 洛羽脸红道:“苏师叔过奖了……我……我去叫秦月。” 苏桑邑笑道:“你既称我师叔,我便不再客气。月儿是我亲侄,你理应亦是家人,便叫你小羽罢。” 洛羽点头,正要说话,秦月却已经迎了出来,向苏桑邑行了个礼,道:“秦月见过师叔。” 苏桑邑扫了两人一圈,叹道:“别后再会,你们二人竟已筑基。如此造化,若传扬于外,恐会令人生嫉。你二人不知收敛,却反其道而行之,这是何道理?” 洛羽很茫然:“我们很小心,没到修真界欺负人啊。” 苏桑邑道:“各大门派失窃之事,可是你二人所为?” ☆、售货苗疆行 洛羽听了苏桑邑的话,顿时哑口,心里惊慌起来:肿么师叔会知道?难道东窗事发……有一堆人在后面追着来抓小偷了?师叔是来报信的? 秦月心里也有些惊疑不定。 苏桑邑叹了口气,找了张椅子坐下,教训道:“事后才知害怕?若是有人要与你们计较,此时逃亦晚矣。” 洛羽纠结地问:“师叔……他们知道是我们……已经发现了吗?” 苏桑邑看他样子,心里好气又好笑:“你们二人神通广大,并未留下把柄。但九天宫瑶池会中有聚灵阵售出,却也遗了蛛丝蚂迹。若有心人要查,亦非难事。师叔听闻此事,便猜测是你二人所为……修竹院都去得,其它门派岂在话下!” 洛羽面红耳赤,默不作声。 秦月检讨道:“是我二人思虑不周,以后行事必定更加小心。” 苏桑邑怒道:“还想下次?此次你二人已在各派挂了大名,再有蹊跷定是头号嫌疑,速把这等念头收拾干净!” 秦月无言。 苏师叔又骂了半天,见两人老实了,才又威严问道:“你们二人,何人精通阵法?” 洛羽小声道:“……我。” 苏师叔点点头,脸上也缓和了,笑道:“月儿眼光果然不错!当日初见,师叔便猜测是你。研习阵法,需得神识强大,方可洞查过遗,弥补错漏。你二人均是神识逆天,若能踏实稳重,他日成就不可限量。”说罢摇摇头,又缓缓道:“大道艰难,你二人又喜惹事端,师叔告诫亦是不听;若有不测,即令我愧对师兄。” 洛羽忙道:“师叔你放心!我们的灵药已经差不多了,以后……不会再去冒险了。” 说完又拉拉秦月,向他使了个眼色。秦月会意,老实道:“秦月一定听从师叔教诲,量力而行,不再莽撞。” 苏师叔盯了秦月半天,叹息:“上次你亦是此番言语,结果如何?” 沉默半天,苏师叔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师叔唯有尽力而已……我修竹院以阵法见长,神识强大亦是必须。自古以来,门中先辈便苦修神识,亦传下不少前人经验。” 说罢从袖中摸出一本书册,道:“此书名为《煅神诀》,是师叔集修竹院历代先人心血所成。内有强健神识、变幻运用,与神识攻击之法。虽不比你二人所修功法有效,但也可略为借鉴。赠予你二人,勿再外传。多此一技,他日亦可防身。” 洛羽瞬间感动坏了:师叔真是太好了,前面大恩未报,现在又送本功法……这,怎么好意思要呢? 秦月也很不安,道:“师叔此举,实令小侄羞愧,前事已是难报,《煅神诀》也应是修竹院秘法,恐令师叔为难,侄儿不敢收。” 苏桑邑冷哼一声:“师兄之子,怎地如此迂腐!功不外传,是为防备外人对门派不利;你二人皆是门人之后,性情宽厚,盗草之事,对陌生人尚留余地,可会与修竹院不和?功法所存,便是为人用之。你们不必多言。” 话说到这样,还有什么好推拒的?两人也不再客气,喜滋滋地把书收了。 苏桑邑微笑着点点头,放松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又道:“小羽你且过来……跟师叔切磋切磋阵法见解如何?” 洛羽忙不迭点头:“好!请师叔赐教!” 苏桑邑眉开眼笑道:“赐教不敢,小羽可万勿对师叔藏私!” 就这样,苏师叔拉着洛羽,热火朝天地研究起阵法来。 苏师叔这一聊就是一个星期,被洛羽的各种编程手法和思维方式震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修竹院以阵法见长,又门派渊源,但弟子中有阵法天赋并爱好的又能出几个?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学了这个专业,才去研究,遵循前人遗迹,思维固化落后,有些又还藏私,哪里比得上现世集整个世界的编程爱好者共同凝聚的思维手法? 苏师叔觉得自己挖到绝世宝贝了,这是一个天才中的天才!当下拉着洛羽就不撒手,如饥似渴地抓紧时间学习。直到青雘粟衡二人完成任务归来,和秦月商量着要去参加署假中最后一次市集时,才依依不舍地告辞,还言明以后一定要再来、多来,顺便带走个和洛羽一起开发的护山大阵,并订购了一批法器。 在这几天里,霸器终于有人上门买东西了,虽然只有两三个,但总算是开了头。假期即将结束,洛家一家子也回来了两个:楚爹要上课,公谨谦的顾问工作被老外们抢了,也跑了回来。洛羽把两个下属跟家人介绍了一下,就把店里工作交给了公谨谦,和秦月准备好市集上要用的东西,带着两个下属拓展市场去了。 这次的目的地在国内西南腹地一带,自古地势险要,是皇帝们的心腹大患,俗称苗疆。 在这片崇山峻岭中,除了骁勇的苗人,还隐藏了一个在修真界亦是大名鼎鼎的寨子:御天龙。苗人擅巫蛊,而御天龙就是这些异术的发源之地。 御天龙在修真界的地位比较独特,他们并不能算是真正义意上的修真者,而是另有其它延长生命的办法:一是秘药,二是蛊。在古修真时代,苗疆在修真界是排不上号的。大能者都挂了后,他们联合妖修一起,为自己挣回了面子:虽然不是修真者,但是修真集会也必须在我们的地盘上办,不干我们就去你们会上捣乱。 当然,面子只是其中一个问题,最主要是修真者带来的货物和灵石,对他们也有好处:灵石可以用来布阵,灵药可以用来养蛊,还有其它不一而足。 御天龙的主要势力分为三个流派:蛊虫、巫咒、驱兽。这其中,蛊虫一般是苗女使用,她们以身体饲蛊,并用它们来延长生命;巫咒一般是苗子使用,他们用秘药配以咒术折腾身体,个个实力堪比炼气圆满。还有御兽之法,则是男女共通,平时养在身边用各种药物折腾,打架时就驱用拼杀。 御天龙的市集名叫“英雄赛”,开办时间也是七号至九号。 洛羽秦月四人踩着昆仑岚,于六号启程。他们中途在湘西作了一小段时间停留赏风俗:现代感十足的大街上随处可见身着民族服装的人:头上裹了无数层头帕,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包;服装基本以蓝、黑为主,上面的图案都是手工绣制,十分精美。洛羽还发现这里的人喜食酸咸辣,各种蔬菜都腌了当零食卖,甚至用矿泉水瓶装着辣椒水当饮料出售——真是不要太惊恐。 在这里逛了一逛,几人就离开了。一路飞山越岭,在傍晚到达了御天龙苗家山寨。这片无边的苗寨座落于一片延展数万公倾的深山老林中,如同沧海遗珠,两个堪比金丹神识的修真者转了好半天才找到。 几人按下云头降落,从天上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树冠在眼中缓缓变大,一颗颗古榕独木成林、百树成海;苍翠古朴,千姿百态。林中飞溪瀑玉,云烟飘渺,奇花缤纷,还有五彩羽毛的雉鸡和群猴在树洞中探头探脑。 御天龙属于修真界的后起之秀,物产对于修真界来说也相对贫乏,缺少天地灵药,属于穷山恶水。他们没有什么上古大阵,但却培养了不少瘴气作为屏障,隔绝世人。 几人一路行赏,一座座吊脚楼从林间探出小角,有的靠山借壁,有的依树结庐,简直就是一个树中之国。顺着青石板路往寨中走,很快就有个十六七岁的苗女迎了上来:头上搀了个高高的髻,插了朵红花和一排银钗;脖子上戴了大挂银饰,穿着短袖短裙,打了绑腿,下面赤着脚,腰上围了个精美的围腰,肩膀上还蹲了只灵巧的小猴。 这苗女一见几人,便用一种少女独有的骄傲语气,脆生生地问道:“你们几个,来寨子做什么的?” 粟衡上前拱了个手,道:“我们主仆四人来赴英雄赛,请问姑娘可知何处能够借宿?” 苗女一笑,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道:“我小名叫妹朴,就是来引你们的,你们跟我来!” 几人跟着她往前走,妹朴不停地打量洛羽和秦月,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搭话:“你们有心上吗?我很好看,你们喜欢我吗?” 洛羽正在好奇地打量她身上的装束,闻言吓了一跳:太直白了吧! 秦月把洛羽手一握,道:“我们是道侣,他们两个也是,姑娘错爱了。” 妹朴小小的撅了一下嘴,说:“修士真的只爱男人?真可惜!你们两个我都喜欢,能嫁一个就好了。” 洛羽还处于羞涩中,密音问道:“你干嘛说我们是道侣?” 秦月淡定回道:“苗女性情坦率,要是不跟她们说个清楚,日后说不定悄悄下蛊,把你留在这里。” 洛羽暗想:这么狠…… 妹朴把几人引到一所人声嚷嚷的吊脚大院中,说:“这是修士住的地方,你们就住这里不要乱跑,被虫兽咬了寨子不管的。” 洛羽抬头打量,这所院子地处寨子的边缘处,大概有卧室百间,大门上挂了个牌子,写着“修士居所七”。看来这样的院子还不少,苗人对修士也挺防备,都不让住到寨子里面去。 在门口收费处交了十灵石进了院子,这中间的空地上居然有心急的人在摆地摊。房里面的修士也不少,大部份都住了人,还有少量房间外面布了阵法,一看就是有钱人。 四人进去找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住了下来,同样也在外面布上了防御阵法。 洛羽看外面摆摊的样子还挺热闹,心里有点痒,就拉着几人下去扫货。在摊子上逛了没一会儿,忽地冒出一个人来,上前神神秘秘地问:“几位可是‘霸器’的东家?” ☆、打劫者甚众 洛羽看这人隐约有几分面熟,好像是在九天宫摆摊时见过——他现在记忆力超级好,只要晃一眼,基本上都能在记忆里留个印象。【绝对权力】 洛羽暗暗开心:这是有生意上门?于是高兴地点头:“对对!你要买法器?” 这人嘿嘿一笑,把几人拉到一边道:“我想买阵法,不知道几位这次可带了货?” 洛羽和秦月交换了个眼神:他们被师叔教训一顿之后,可不敢再招眼了,这次出来也没准备阵法,就怕有心人产生联想。 洛羽说:“真是不好意思,阵法已经售光了,要不你看看法器吧?都是最新炼制的,还没人挑过。” 这人很是失望,摆出一幅苦脸道:“在下修为长久停留在炼气十层,现今灵药也不好找,只能往阵法上想办法,几位有多的就均我一个吧!” 洛羽也有点过意不去,就说:“只有一套防御阵法和攻击阵法,你要的话,就均一套给你。” 这人说:“我要聚灵阵,这两种阵法对修为有什么用?” 洛羽表示很无奈:“聚灵阵真的没有了。” 这人不高兴了:“怎么不多做点聚灵阵卖呢?别是你们偷了九天宫不敢卖了吧……对了!当时你们就在九天宫!” 他这话一出来,旁边好几个修士都转过头来打量几人——四个筑基修士!这个阵容,加上阵法很厉害的话……很可能是偷了各大门派的人啊! 一时间四处窃窃私语,所有人眼光里都带了点评估。 秦月见势不妙,冷哼道:“胡乱猜测!若是会做个阵法,便能偷盗各大门派,各派灵园岂非早被盗光?” 这人看秦月生气了,心里也有点害怕:自己一时失言,惹到筑基修士,算了还是走人吧,要真把人惹火了,杀了自己灭口怎么办? 当下此人也不多言,脚底抹油跑了。 秦月扫了众人一眼,拉着洛羽继续淡定地扫货。装腔作势地买了点东西之后,几人就回房了。 门一关,粟衡急步上前,一个弯腰单膝点地,朗声道:“主人,既被他人识破真相,是否即让属下把此人抓回教训一顿?不能任由此人宣扬此事!” 秦月在椅子上坐了,淡定道:“此人现已离开御天龙……既已被人听去,抓他又有何用。各大门派无凭无据,又能如何?” 洛羽有了师叔给的定心丸,也很硬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要大门派的金丹修士不来,怕个毛。” 粟衡讪讪地退下,觉得这两位主人真是太痞了,简直是耍无赖……不过,能耍无赖,也是一种本事……吧? 接下来几天,御天龙开放了一条绿树如荫的街道作为市集,道路上人声鼎沸,还有很多苗人骑着猛兽逛大街,有些人屁股后面还跟了一整群,完全就是为了堵塞交通而来。四人像在九天宫一样,摆开场地卖东西,顺便扫货。霸器依然卖得很火,两人售了东西之后仍然附上一张名片——反正地址都已经传出去了,生意不做也是不行的。 英雄赛转眼结束,几人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几人踏着云彩刚出寨子没多远,就瞧见一堆人,踩着各种法器,手里还提着刀斧枪棍,二五八万地堵在前方。洛羽数了数,一共八个,都是筑基修士,六个是人,两个是妖。 青雘看来者不善,抛出飞剑行上前去,扬声喝问:“来者何人,挡住我家主人去路,意图为何?” 这群人中上前一个面相阴沉的修士,皮笑肉不笑道:“听闻几位便是光临各大灵园之高人,我等心生佩服,特地相约前来拜会。” 青雘冷然道:“既已拜会过了,还请诸位让路。” 那修士阴阴一笑,道:“诸位在各门派大显神通,必定取得不少好处,见面即是有缘,诸位何不分出一些,你我双方交个朋友?” 青雘和粟衡心中愤怒,正待喝斥,却听秦月冷哼一声,淡淡道:“你想分多少?” 那修士展颜一笑,和蔼道:“不多不多,每人五十株即可。” 秦月分了一朵昆仑岚缓缓飘上前去,摇头道:“阁下莫非以为我们洗劫了灵园?我等不过取了些种苗罢了,手上成株一颗也没有。” 那修士一呆,完全不信:“入宝山怎可空手而归?哼,当我等好愚弄么?你们既不肯交出灵药,那我便只好自己来取,看看你等神通,是否也如阵法一般高深……莫……”说到最后他嘴里突地冒出一团血,呆呆地低下头往胸口一看——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插了一把火红的飞剑。 秦月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抽回赤渊甩了一下,对那修士教育道:“先下手为强。” 修士捂着胸口,手指着秦月发颤:“你……偷袭……无……耻……” 说完这句身子一坠,从中飞出一团绿光,眼看就要逃跑。秦月弹指打出一团红色火球,把它烧了个干净,动作行云流水,显然这种事情干得多了。 旁边一群修士被这突变震得都有点呆,直到那修士魂魄被烧掉之后才反应过来,齐齐动手。其中一个悲声长吼:“贼子!杀我兄弟,要你纳命!” 青雘和粟衡二人迅速迎上,挡在秦月身前接招。 洛羽不甘落后,也召出蓝精灵,抢身上前。一时间空中法器你来我往,秦月以一敌三,洛羽也分了两个,又扔出一把法器,凭着强大的神识,完全捕捉对方行动,该闪就闪,该避就避,竟也丝毫不落下风。 青雘粟衡二人每人踩了一团昆仑岚,和对手也战得难分难解。青雘指挥飞剑应战双斧,粟衡一条长鞭舞得密不透风,偶尔从对方身上刮下一层皮来。 秦月这边是重头戏,接下了那个被害人的兄弟,还拦下了两个妖修。赤渊身上冒着熊熊烈火,在秦月的挪转腾跃之间划出一道道炙热的残影。那位兄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贴身近战的修士,被迫得手忙脚乱,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秦月游走三人之间,跟玩儿似的……老实说他真的没出杀手锏,不过借机练习身法罢了——这两个妖修很是灵敏,反应速度极快,倒真舍不得秒杀。 两个妖修越打越是心惊:此人什么来路?肉身居然比妖修更加强横!要知道人类肉身一向脆弱,支持不了这般飞速移动变幻引发的冲击。而且此人神识惊人,完全洞察两人攻击方向,提前避开,法器连人家影子都擦不到……反观自己,尾巴上的毛都被那热气烧秃了。两妖心中正在惊疑,却听耳边一声惨叫,却是那位兄弟被秦月不小心用赤渊在脖子上掠了道刀气,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两妖心中大呼不妙,趁着那兄弟魂魄逃窜时就往反方向跑。却见秦月不慌不忙,玉手一挥,瞬间一团金色火球冲天而起,像放烟花一样在空中散开,竟织成了一张球形的大网,把几人统统罩在了中间。那兄弟的魂魄刹车不及,直直往金网上冲去,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了。 两妖大骇,不知道眼前金网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个举起手中法器就往上插,结果法器也如那兄弟的魂魄一般,无声无息消失了半截。 秦月闲闲地踩在云上,冷哼一声:“过来再打。” 两妖吓破了胆,脸色泛青,面面相窥:这还打个毛?此人盗窃灵草、卑鄙偷袭、心狠手辣、神通广大…简直是个魔头胚子…怎么不开眼惹到他了? 秦月见两人不动,眯起双眼道:“二位若是打腻了,在下这便送二位上路。” 两妖二话不说,扑嗵一声跪在法器上,垂首道:“我等认输!求阁下放过我们!” 秦月冷笑道:“若是我输了,你们可会放过我?” 二妖一噎,其中一个呐呐不敢言,一个闷声道:“只要阁下放过小妖,小妖甘心奉阁下为主!”另一个听了,眼前一亮,也跟着说:“小妖也甘愿奉阁下为主!” 秦月冷笑道:“你们这样的下属,我可不想要。委屈求全而已,当我这般好愚弄?速来再过几招,不然便死罢。” 两只妖怪惊惶道:“阁下此言差矣!我兄弟皆为狼族,自古以强者为尊,实力至上即是首领。今我兄弟败于阁下之手,必定忠心耿耿,不敢再有歹意!” 秦月闻言,有几分意动:这两只妖怪身法迅捷,用来当陪练倒是不错。 于是,秦魔头点点头,道:“我倒是听说,狼族犹爱噬主;每一位首领,都是死于下属手中……” 狼妖听了此言,急忙表白:“此事确是我狼族传统,但阁下神通广大,我兄弟定然服服帖帖,唯阁下马首是瞻!” 秦魔头傲然道:“如此,我便收下你二人。若有一天能打过我,便由你们噬主离去。” 两只狼妖大喜,抱拳道:“呲牙、鬼爪拜见主人!” 秦月道:“起来吧。我现即令你二人斩杀以前同伙,可有问题?” 两只狼妖道:“遵命!” 秦月眯眼道:“如此干脆?” 两妖惶恐道:“我兄弟与他们并无交情,只是半途应约前来,此前并不认识。” 秦月点点:“去吧!” 两妖擦擦头上冷汗:这魔头太反复无常了,认了这样一个主人,以后是福是祸?不过,他这样狠毒,以后杀人打劫的事必定少不了,这倒是挺不错的…… 秦月收了阳极真火,那两妖急着立功赎罪,冲出去对着前同伙的后背心上就放了几下冷刀冷剑,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一个魂魄也没逃出。 洛羽三人看到这样的变故,都有点发懵:肿么回事?自相残杀? 几人降到地面,秦月淡淡地吩咐呲牙和鬼爪去把财物给收了,尸体清理干净;又转过头对青粟二人冷冷道:“拚斗如此之久,都不曾将人诛毙。你二人平日都做些什么?少卿卿我我,多用些时间斗法。” 青粟二人面红耳赤,垂头丧气道:“是,主人!” 秦月又瞟了两只狼妖一眼,道:“你二人以后便与他二人对练,若有进步,便来挑战于我。” 两狼妖兴致勃勃道:“遵命!” 秦月拉起洛羽的手,说:“走吧。” 洛羽抛出昆仑岚,几人轻飘飘掠了上去;那两只狼妖却有点犹疑。 秦月道:“怎么,不想跟我走了?” 呲牙急道:“主人多虑了!只是……我二妖手下还有些兄弟,俱是同族。我们一走,他们定会争夺首领之位。这些手下实力俱是相当,争斗之后,恐会死伤过半。不知……主人可否允许属下将他们一齐带上?” ☆、入住上古阵 秦月用密语与洛羽交谈了一会儿,洛羽便抛出蓝精灵,带着青雘粟衡一溜烟先闪了,看方向正是奔上古大阵而去。 呲牙鬼爪忐忑地等着秦月发话,直到洛羽走得没了影儿,秦月才淡淡道:“带路。” 两只头狼领着秦月一路向北,一个小时不到,便在神农架停了下来。 呲牙得意道:“主人请看,这便是我兄弟二人地盘。” 入眼奇峰突兀,高崖碧水,一派神秘。秦月神识扫了一下,道:“灵气不错,若加个聚灵阵,也是一块修行胜地。” 鬼爪意气风发:“若是主人喜欢,不妨在此长处。以主人阵法造诣,聚灵阵信手擒来,他日我野狼洞也必定不比各大门派失色。” 秦月淡淡道:“虽然不错,却不算上佳。下去看看。” 两狼妖心中不服:这块地盘还有很多散修想来抢呢!主人野心太大,现今哪里找那么好的地盘去?虽然以几人实力,完全能在九天宫分一块好地盘下来,但九天宫的老太婆自诩房东,不但要交大笔灵石,还得听从号令替她们跟人打架——人家杀人抢劫惹到你了?真真是狗拿耗子!老实说,宁愿占山为王,不愿去受那等闲鸟气。 三人来到一处笼了个幻阵的谷地,谷地里面有片开阔的场地,尽头一个山洞,洞口立了块怪石,上书“野狼洞”三个血红大字;洞口三五个炼气小妖拖着尾巴翻来滚去地打架,还有两个筑基初期的狼妖在旁边看热闹。 此时地上小妖看到三人出现,大喊一声:“大王二王回山了!”就晃着尾巴冲上来转圈讨好。 呲牙偷偷瞧了眼秦月脸色,看他并没有不爽,就对那小妖喝道:“将里面的家伙都叫出来!我有话要说。” 门口几个狼妖打量着秦月,也上前拜见两位狼王。 不一会儿,洞里呼拉拉涌出七八只狼妖,俱是筑基初期;后面还跟了十几个炼气期的各种妖怪。 呲牙跳到一块大石上,扬声道:“我与鬼爪此次外出,有眼无珠冒犯了高人。比试之后落败,且奉此高人为主。今后我二人便不是大王……”说罢向秦月拱手道:“大王便是这位——主人了。” 下面的炼气小妖闻言一阵窃窃私语,筑基狼妖们面面相窥,十分震惊。其中一个走上前来,傲然道:“此人神通我等并未见识过,心中不服!想当大王,需得与我们打上一架!”其它狼妖也躁动起来,表示赞同。 呲牙闻言也不制止,只是走到秦月面前,单膝点地道:“还请主人见谅!” 秦月冷冷扫了众妖一眼,道:“你们便一齐上吧。” 众狼妖闻言大怒,个个目中凶光森然,利爪隐现:这可真是太瞧不起人了,他也不过是个筑基修士而已,凭什么如此托大? 秦月心中暗暗兴奋:平时与吸血鬼切磋,对方身形诡异,速度可比瞬移,打起来虽然很能练习反应能力,但对手终究只是一个,稍嫌枯燥,连对方的路数偏好都摸清楚了,越打越是无趣。现在有了一群,以后打起来就新鲜多了。就怕对方实力不济,回去还得多调个教。 众狼气势汹汹地扑了上来,有的也站在远处放法器。秦月不慌不忙,身形一动,便化作一团红色残影冲入了狼群。一时间,山谷里怒吼连连,黄雾翻腾,打得极为闹热。旁边放法器的见法器打不到对方还容易误伤,也伸出爪子加入了战团——他们更喜欢近战,虽然爪子威力不如法器,但打架还是扑上去打更带劲啊! 秦月手上凝出一幅红色的火爪,所到之处热浪滚滚,烧得对手都成了黑狼;这些狼中也不乏火系高手,奈何秦月身形极快,神识压人,爪子一伸出去人就没影儿了;加上秦月的天罡金龙经略有小成,区区一点火尾根本伤不了他。这一打打了半天,直把众狼打得精疲力竭,秦月却越来越兴起——他法力并不比这些狼妖高多少,但他长期炼器,法力控制力却比它们强了不只一点半点,法力浪费得极少,每一分都细水长流,直把这些狼妖打到全部累得在地上哼哼,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 一众狼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秦月浑身舒爽,轻弹衣袖淡然问道:“还打吗?” 这群狼妖倒也干脆:“你赢了,你就当大王!”“见过大王!”“大王神通广大,我服了!”旁边的炼气小妖们也看得十分过瘾:这位新大王神通太厉害了!跟着他一定天天有灵肉吃,搞不好还有灵酒喝哦哈哈好幸福! 妖怪们对新大王都十分满意,热热闹闹幺喝着要摆酒庆祝。 秦月淡淡道:“去了新地方再庆祝吧。” 转头又向呲牙鬼爪道:“他们俱是实力相当,应是同时筑基。你们从何处弄来如此多筑基丹?” 呲牙道:“不敢隐瞒主人,我与鬼爪筑基后曾去寻宝,得到过一块化灵髓,足有鸽卵大小;十年前又在……某修士身上搜到过一株指仙露,现正养于洞中。只是,为了给手下筑基,这化灵髓却已用尽,如今便只有这株指仙露了。” 秦月闻言也十分欣喜,虽然已经筑基了再不用着它,但这种天地灵物,谁会嫌多? 于是秦大王毫不客气地把指仙露笑纳了,抛出昆仑岚载上炼气小妖,又把妖怪们长期积累下来的财产统统打了包一并带走。 呲牙和鬼爪恋恋不舍地踩在法器上,看着越来越远的神农架,心中充满了伤感:不知道要去的是个什么地方?有没有野狼洞这般美好? 一群仙妖浩浩荡荡,向上古大阵奔去。初次腾云驾雾的小妖们乐得在昆仑岚上打滚。一群修真者与几架飞机擦身而过,机上的人只见一团闪闪发光的怪云一闪而过,便不见了。 前面洛羽与秦月分兵两路,飞速赶回大阵,为灵园设置阵法:新收的手下可是冲着灵草来的,防心之心不可无啊。 青雘和粟衡二人这是第一次来到上古大阵,一进入结界就震惊了:这里的灵气竟比昆仑山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位主人太牛逼了!这都能找到!咦,这林中是神玛?千年参!长得跟野草似的!太惊悚了! 一路往里行,风景胜似仙境,水阁飘渺,殿堂森严,雄伟的山门看得二人心潮澎湃:这就是自己的门派吗?比阆风巅还霸气! 此时阵中修建工作已经收尾,那群老外已经被送回去了,只有一些鬼物在往果露的泥土上种草皮打扫卫生。 洛羽看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宫殿瞧,像是很想进去看一看,就把两人放了,让他们自由活动,自己则前往阵心处设置幻阵和防御阵法。 洛羽用神识扫了一下,吸血鬼在城堡里指挥僵尸种玫瑰,爷爷、洛璃、洛灵在广场上和参娃娃玩耍。洛璃一见洛羽,就扑了上来:“尼桑给我筑基丹!我要筑基了!” 洛羽一看,确实,这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顶峰。她一样练习了灵壁和清明梦,也是一个变态级修士:神识强大,没有瓶颈,灵根还逆天。虽然筑基时间比洛羽慢了点,但人家后面几层根本没吃灵药,都是在大阵里面混的经验。洛羽心酸地摸出颗阵纹流转的淡绿色灵丹给了她,说不羡慕是假的啊…… 幽怨了一会儿,洛羽跑过去跟参娃娃和洛灵说明了情况,分配了洛灵一个任务:以后在阵里监视所有手下,要是有人打灵园的主意,就用神识打昏他,然后通知小鬼们来抓住。洛灵一脸严肃地保证,坚决保护好家里的灵药! 洛羽又对参娃娃们进行了安抚:努力练级,等重塑了肉身,就能隐藏原形了,同阶修士绝对看不破的。只要到了炼气顶峰,哥哥们就去弄筑基丹,绝对每人发一颗!现在就好好躲在灵园里,不要让人看到。参娃娃们也乖巧地点头。 交待完后,洛羽就把整个广场都布满了防御阵法,还笼了一个幻阵,从外面看去,广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古朴粗犷的平顶金字塔,托着个巨大的阵心。 保护工作没完成多久,洛羽就听到了秦月的密音。洛羽向他表示,工作完成,没问题了! 然后秦月便带了一帮妖怪进了大阵。 这帮妖怪一进阵里就傻了,盯着那些人参默然不语。 秦月冷冷道:“别打它们主意。阵里灵气充足,若有人敢对它们下手,定斩不饶。” 一群炼气小妖抖了一下,急忙表态:“我们都听大王的!我们不会炼丹,也不敢偷吃!”偷吃不合算啊,不炼成丹吃了效果还比不上在这里打坐呢,要是因此掉脑袋就太傻了,就算不掉脑袋,被赶走也很亏大啊…… 秦月直接把妖怪们带到宫殿的山门降了下来。一群妖怪被那高耸入云的沉黑牌楼震得瞠目结舌,有个上前问道:“大王,这是……这是……” 秦月道:“以后你们便住在这里罢,但这阵中生灵,皆不可伤害,违令者后果自负。” 众妖道:“一切听从大王吩咐!” 这时青雘和粟衡感应到秦月,都兴奋地迎了出来,单腿一脆,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宏亮:“属下参见主人!” 秦月挥手让他们起来,道:“你们二人带他们下去,各自分个住处。” 一群妖怪听得双眼发亮:每个都有住处?不用抢洞眼儿了?喜哄哄地就跟着青粟二人跑了。 秦月摇摇头,腾云找到洛羽,先把那颗指仙露拿出来,交给参娃娃们种了,然后两人商议了一下,干脆建个门派:反正这么大宫殿放着也浪费,总要有人住着才热闹,周末也可以过来打打架练习一下。只是,玩游戏建个帮会都要会规,那门派也要个门规什么的。这帮子家伙野性犹存,得好好学学做人的规矩,如果不定个规矩,只怕他们分不清轻重,思想观念扭不过来。但是这些东西太麻烦了,得有人帮着做才好……找谁?公谨谦,观念落后,不要。吸血鬼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就他了! 两人踏着那条镶满钻石的“碎星小路”,找到监工吸血鬼,三人坐在玫瑰园的小桌边进行磋商。 吸血鬼说:“宝贝们,妈咪和爹地已经分别一个礼拜,这对热恋的情人来说简直太残忍了……关于管理下属方面,人类军方不是总结了很多经验吗?狠狠虐待他们,让他们精疲力尽,就会老老实实了——这个办法不管是对情人还是下属都很有效……当然,你们不要误会,妈咪是不可能这样对待爹地的!妈咪会对爹地使用更甜蜜的方法,比如把虐待换成疼爱……噢,no!它是妈咪好不容易找到的十七世纪古董……不要扔……噢!好险!” 吸血鬼从空中捞住一个镶了红宝石的水晶杯,拍拍胸口道:“宝贝儿,你知道它多么难找吗?噢,人类都喜欢使用该死的银器!” 洛羽拍桌怒吼:“住嘴!老实说,帮不帮?不帮的话阳光役苗的事就免谈!” ☆、门派诞生了 吸血鬼捂脸道:“好吧宝贝,妈咪可以替你们管理一段时间……可是时间过长的话爹地也会觉得很痛苦的,你明白吗?” 洛羽愤愤道:“老爸才不会……”说到一半想了想,又去问秦月:“老爸会痛苦吗?” 秦月木着脸道:“大概,可能。” 洛羽叹了口气,道:“好吧,你替我们把一切弄上正轨,我给你研究役苗。” 交易达成后太阳已经落山,洛璃也不知道躲哪儿筑基去了。几人带了爷爷一起,回到了宫殿中。 一群妖怪在宫中马跑园,秦月散开神识把它们都召回了大殿。 这些妖怪们在宫中看到不少筑基期尸鬼在种花种草,心里对大王油然而生敬畏:神通深不可测啊!能控制这么多鬼物,元婴修士也难办到。他们最多能借助法宝来约束鬼魂,比如炼张收魂幡之类的,虽然也能控制成千上万的厉鬼,但只能放出来打打架就收回去,不然还可能被反噬,这样散养着还听话帮着做事,简直闻未所闻。 这次可是他们误会了,这些僵尸都受到吸血鬼基因约束,自然不会反抗;而那些厉鬼,则是在地府抓的,不要本钱。吸血鬼研究出来的一种巧法控制它们:先用洛羽在地府找到的那种,能让厉鬼神智清明的阴草,把一只厉鬼弄得清醒一些,再用点好吃的利诱它和自己订下主仆契约。然后再下死命令让这厉鬼继续和其它厉鬼订下主仆契约,吸血鬼只订了一次,让这些厉鬼自己主动去发展下线,呈几何数字往下,形成一个阶级金字塔。订了契约之后,吸血鬼就不管它们了,任它们继续傻下去,只把精力集中在如何让它们变得更好用的研究上。 秦月威严地往丹陛上的宝座一坐,说:“这位是来自西方的血族,兰佩斯先生。从即日起,他负责你们的日常管理。若有短缺和疑问,便向他求教,若有不服,尽管向他挑战。” 吸血鬼满面笑容道:“嗨,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实习教官,会代替你们的上司,对你们进行一段时间的军事化培训。请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悦快!” 妖怪们对这个金毛蓝眼的番鬼不屑一顾:他看起来也不怎么样,普普通通,身上倒是有点阴气,但也不过是个活尸而已,能厉害到哪里去?不过,大王发话了,就卖这番鬼个面子,这会儿就不起哄了。今天可是乔迁之喜的大好日子,说好的要庆祝呢!倒是大王旁边那位美人……和大王眼神交错,神态亲密,肯定是大王的“那位”,不可得罪,这一点一定要记好。 简短的介绍过后,一只炼气期小妖狐眼巴巴地问:“大王,晚上有宴会吗?” 秦月木然地看了洛羽一眼。洛羽囧囧有神:肿么还有吃货混了进来?不过,今天大家入住,庆祝一下也是应该的,不是打算建帮派吗? 洛羽说:“好!今天算是创立门派,就开场宴会吧!” 说完吩咐青雘粟衡去其它地方搬来几张桌案,就在大殿上摆了;又叫吸血鬼把他搬到城堡里储藏的灵酒灵菜灵果都各整了一堆过来,摆了满桌满案,还忍痛每人分了个蟠桃——这是大喜日子,大方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大殿里灵酒一开灵菜一上,简直是香飘十里,这宫殿里异兽本来就多,正在附近玩耍的都溜过来凑热闹了,它们一点也不怕生,直接就窜到桌上偷吃,这些妖怪也不把它们当异类,几只化形不久的小妖很快就和它们滚来滚去抢成一团,整个大殿上群魔乱舞,一片吱吱乱叫,完全没有什么餐桌礼仪可言。 秦月脸色铁青,头顶都要冒烟:这是下属还是土匪? 洛羽也气愤不已:在宝座上拉屎就算了,还敢跳桌上抢食!所有建筑必须加上阵法!对,以后的帮会重地什么的,严禁闲杂人等入内! 秦月不想扫兴,忍着没有发作,只是任重道远地看了一下吸血鬼,和他交换了个眼神。 只有老爷子很适应这种情况,觉得跟《西游记》上看到的妖怪宴会果然差不多,还挺乐呵的!那几只小崽滚得倒是好玩! 幸好属下中还是有人会看脸色,其中一个筑基狼妖狠狠拍了拍桌子,搞出一阵巨响,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这狼妖举起杯,兴高采烈道:“今日门中大喜,创立门派,我们敬大王一杯!” 此言一出,所有下属都举起了杯子:“小的敬大王!”“祝大王和夫人情投意合,早生贵子!”“蠢货,夫人是公的!”“祝大王早结金丹,带小的喝酒吃肉!” 秦月在乱哄哄的祝词中把杯中的酒饮了;那狼妖早已先干为敬,此时又道:“大王,敢问我们门派是何名字?” 秦月和洛羽交换了个眼神,道:“山门名牌尚空,大家一起议一个吧。” 一只小狼妖叫道:“叫酒肉堡!这个名字吉利,天天有酒肉吃!”另一个妖怪“啪!”地一声狠狠k了他脑袋一下:“蠢物!只知道吃!小的觉得,可称群豪寨。” 老爷子在旁边点头,粟衡说:“不妥不妥,本门胜似九天仙境,气势宏伟,这个‘寨’字有待商榷。” 青雘义不容辞赞同粟衡:“本派山门华贵大气,实是无上宝地,他日必为众仙魁首。依属下之见,应称‘魁华宝殿’。” 洛羽囧了:“葵花宝典?我还菊花宝典呢!你这是要逆天啊!” 那提议敬酒的狼妖眼前一亮,击掌道:“夫人说得好!‘逆天殿’此名如何?” 洛羽愤怒了:“你叫谁夫人?我是男的!” 狼妖求助地偷瞄了秦月一眼,秦月道:“称他主人便行。” 狼妖心道:都做了道侣有什么好害羞的……不愿被称夫人,莫非你还能压在大王上面?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是继续道:“夫……主人提的这‘逆天’二字,大家觉得如何?” 众妖都十分喜欢喜欢这个名字,纷纷赞不绝口。老爷子道:“这两个字会不会太狂了点?” 呲牙道:“老爷子太过保守,狂放一点有何关系?只有此名方才衬得起我山门气势!” 粟衡道:“属下亦觉此名十分合适,修行之人,本就逆天而行,确是实至名归。” 洛羽自己想来想去,也觉得不错:这名字够霸气啊!还是自己起的! 秦月看看没人再反对,便道:“既然大家喜欢,何妨再狂一点,便称‘逆天宫’吧。” “好!”“宫殿宫殿,宫排在前面,自是比殿更尊!大王高见!” 一番议论下来,“逆天宫”便这样诞生了。秦月带了众人来到山门,挥手化出一团金灿灿的火焰,落在沉黑的墨金牌匾之上。只是片刻,又尽数回到秦月掌中。再看那牌匾,已留下了三个狂放的大字“逆天宫”。 众妖一片叫好喝彩,又返回饮酒作乐直至天明。 洛羽这一家子给山门嵌了字就退场了。明天就要开学,洛羽把青雘和粟衡两人留下给吸血鬼差遣,就和秦月趁夜回了家。 终于又回到温馨的小窝,洛羽往床上一钻就开始打滚。 秦月皱眉道:“不想睡了?” 洛羽不管他,继续滚,嘴里纠结道:“今天打劫的人来了八个,他们会不会找到家里来,要是抓老爸和爷爷当人质怎么办?” 秦月爬上去把人抓住搂好了,不让再滚:“暂时就让爷爷在阵里渡假,风头过了再回来。洛叔叔上下班都跟你一起,应该不会有何问题……再在学校布个禁法阵吧。至于我……我就在店中等着,看谁敢来生事。” 洛羽点点头:“最好是尽快研究出阳光役苗,让吸血鬼贴身保护……吸血鬼太好用了,为什么只有一只呢?” 秦月木然道:“我好用吗。” 洛羽点头:“你也很好用,当抱枕最舒服了!” 两人此时并无睡意,又把师叔送的那本《煅神诀》翻出来研究。这本功法在强大神识方面没有什么突出,不过是借以一些普通练习方式和药物壮大神识,最终效果顶多也只比同阶修士强上一半,完全无法与洛羽的“清明秘术”相比。但是这本法诀在应用方面的技巧可就多了,有“搜魂术”“控神术”、“封灵术”、“禁制术”、“分神术”,还有一种很强的攻击手段“惊神刺”。 这其中,搜魂术他们早已知晓; 控神术,即是以神识控制低阶者的神智,类似以前秦月跟他买丹炉时的用的手段,但更加有效专业。 封灵术,则可以封印受术者的神智和记忆。手法原理就是在别人神魂上加个精神阵法进行封印。 禁制术,和封灵术类似,但却是在受术人神智中种下一个破坏性精神阵法,触发条件由施术人设置,如:“施法者死亡”或“检测到该人念头企图对某人不利”,一但条件被满足,阵法启动,直接破坏人的神智,使人变成白痴;更歹毒一点可以再加个控神术在里面,直接控制受术人自杀。 分神术,却是一种高级辅助精神法术,它能分出一缕神识以作它用,典型的“一心二用”,或“一心数用”。只要你神识够强,所能分出的份数就越多。比如,你放个风筝,给它附上一缕分神,等它飘到天上之后,它周围的情况自己也会知道得一清二楚。它要求极高,施法人神识必比普通人多出很多,使用该术才不会损伤根本。 最后一个惊神刺,则是传说中一位姓韩的前辈高人创造的。它将神识高度凝集,形成针刺,对敌方神识进行攻击。如果对方没有防备,轻则头脑剧痛露出破绽,重则当场死亡。 洛羽看到最后立即想起了自己当初杀的那只兔子,这“惊神刺”,就是它的加强版啊。 这几种手段对于洛羽来说,简直就可以即学即用;但“封灵术”和“禁制术”,对秦月来说却不如洛羽业务熟练了。毕竟人家是专业的阵法大师,秦月虽然可以把手法死记硬背记下来,但洛羽却能在其中千变万化。为此,洛羽后来又研究出好几种禁制手法给他记。 第二天,洛羽和老爸去学校。在路上时洛羽总觉得老爸心情不怎么好,心中暗暗惊悚:难道真的是因为吸血鬼不在的原因?自己是不是棒打鸳鸳了? 到了学校,洛羽抽个空布了禁法阵,然后又挂了一丝“分神”在老爸身上:不是哥自大,法力禁用之后,金丹下之除了秦月自己搞不定,谁进来谁倒霉。哥绝对一惊神刺放倒。 接下来一周,想到店里黑吃黑的家伙和来买东西的人都多了数倍。虽然现在天庭没有了,但是当初各大势力重新划分时就订下了条约,大家都不得伤害世俗界的凡人,若是闹大了,各大派的老家伙必然是要出来追究的。 这些来黑吃黑的家伙也不敢就在市里大闹,秦月都把他们约去没人的地方谈判。这些人和秦月约会之后,从此就仿佛人间蒸发了,再也没被人瞧见过。 这些人来黑吃黑是悄悄地来,消失时也是悄悄地消失。这样持续了十几天,才有人感到不对劲:咦?听某某说过要去打劫“霸器”分点灵药,是去了还是没去啊?怎么没听到动静? 那个说:听在那里买法器的人讲,一天有好几个去打劫的,都跟老板约定了…… 最后这些八卦者突然发现:那些人肿么都没回来? 然后,去霸器打劫的人就慢慢少了,后面就再也没有了,但“霸器”的大名,却传遍了修真界的每个角落。 清宁市桂花巷上,有一所普通的老宅子。那宅子门前的柳树很奇怪,明明不吹风,它也老会动。这种奇异现象让附近的人都津津乐道:那树恐怕是成精了。 要是这些人能看穿幻术,就会发现:这所老宅子中有很多怪人,他们踩着个东西匆匆忙忙,两手空空进去,总会拿着个东西出来,然后从那柳树边飞过,把柳条儿碰得晃个不停…… ☆、发现新力量 霸气的生意渐渐稳定了下来,可称得上是财源滚滚。洛羽这段时间忙着给逆天宫和别院等地制作阵法,秦月也在开发各种新材料。十几天后又是一个周末,洛羽和秦月带上老爸去逆天宫渡假,楚爹嘴角含着甜蜜的笑容,一扫前几天的情绪底落。洛羽暗暗泪流:老爸果然已经基得很彻底了! 几人刚到阵内,吸血鬼就迎了上来,一把抱住楚爹就送上了一个激吻。楚爹羞涩地在他背上捶了几下,然后就任他为所欲为了…… 洛羽脸红红地偷瞄了秦月一眼:基情这种东西太可怕了,连面子关天的老爸都抗不过它的威力……要是秦月有一天也变得像老爸一样,呃……秦月脸红害羞时是什么样子?嘿嘿嘿,肯定很勾人…… 洛羽猥琐地盯着秦月一阵傻笑,秦月的脸顿时黑了,一把拉住这个白痴就先跑了。 两人刚飞到逆天宫的半山腰,就听到殿前广场传来一个愤怒的萝莉音:“你们这群废物!完全就是社会的寄生虫!渣滓!这次考试没有一个及格!” 有个声音怯怯地申辩道:“大小姐,我们都努力背了,但是……考的和背的不一样啊……” 萝莉音尖声道:“训练时要叫我长官!没有组织纪律的家伙!发言前要先举手知道吗?没有长官的同意,谁允许你说话了!”接着就是一声鞭响,和那位发言同学的一声惨叫。 洛羽和秦月交换了个眼神,隐了身悄悄上前偷看:广场上整整齐齐站了一群人,都穿着类似德国二战时期的军装制服,加大了衣领和下摆,带着一股浓浓的动画风。这些家伙一个个挺胸收腹,目不斜视,脑门上都挂了豆大的冷汗,显得十分紧张。 洛璃手中拿着粟衡的“剥离”,也穿了一套红色的军服:胸前两排金闪闪的排扣,裤腿扎在高高的马靴里,头戴军帽,身上还披了一件毛领长外套,威风凛凛地坐在一张粉红色洛可可风格宝座上;粟衡站在她左边,手里端了个零食盘;青雘站在右边,抱着一沓试卷,身姿笔挺,像个高级秘书。 洛璃动动手指,粟衡急步上前递上一盒草莓牛奶,洛璃接过吸了一口,粟衡又赶紧地接过退到一边。 洛璃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缓缓地巡视,手中剥离在掌心闲闲地拍打着,口里训诫道:“你们以为死记硬背就能过关吗?哼!我知道你们记忆力都很好!光记住字是不行的!还要理解其中的意思知道吗?军规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理解不了,你们都是单细胞吗?不愿开动脑筋才是事实的真相!下次再不及格,别怪我用对付僵尸的办法,直接把要点刻在你们脑子里!听清楚没有!” 一群人齐齐一抖,喊道:“是!长官!” 洛璃满意了,转过头问:“接下来的日程安排是什么?” 青雘宏亮道:“回禀长官!接下来的任务是法力控制训练!” 洛璃点点头,道:“下面要做的都听清楚了?用法力烧水,直到法力用空为止。偷懒的、水温不能一直保持在50度的,抽五十鞭!” 一群下属道:“是!长官!” 然后齐刷刷地蹲了下来,每人凝了个足球大小的水团,用法火慢慢的烧着。洛璃在队伍群中巡视,手里拿了一把温度计,往那些水球上插。 洛羽揉揉眼睛……这一切简直太玄幻了!自家猫儿肿么变成了女教官?看样子干得还挺不错! 秦月嘴角带笑,拉着洛羽显出了身形。 洛璃马上就发现了两人,刷地一下扑到洛羽怀中拱来拱去摇尾巴:“尼桑,哥哥!!!”秦月道:“干得不错。”洛璃眼睛闪闪发亮,傲娇道:“这群家伙的心灵太腐朽了!……不过,在光之女神的教导下,一定会变得积极向上!猫儿一定要驱逐他们心中的黑暗,把他们训练成强大的正义战士!” 旁边有几个家伙看到大王来了,心情太过激动,不小心就把水团烧得过热,温度计“啪”一下就爆了。 洛羽怀中的小萝莉迅速变脸,满面通红,照着那些家伙脑袋上就是一鞭:“你们是故意在哥哥面前丢我的人吗?军规第二十六条怎么说的?背一遍!” 那几个被抽了的家伙挺胸收腹大声背颂:“无条件执行上司命令!任务完成之前不能被任何事情干扰!” 洛璃怒道:“任何事情!你们怎么做的!蠢货!” 几个家伙齐声道:“属下知错!请长官责罚!” 时间不长,这群垃圾的确是改变了不少。这一切完全归功于吸血鬼和洛璃的鬼畜手段。这群下属中除了那群妖怪,还有一小部份是去霸器搞黑吃黑的。秦月挑了几个头脑简单、性情率真的带了回来,其它的都灭杀了。 洛璃虽然人小小的,也才刚刚筑基,但她一样属于变态:长期和吸血鬼练爪,身法灵巧如电、和这些筑基百年的狼妖过招完全不落下风,而且还精通符箓,会幻术,强神识……这可没有人敢轻视于她:这刚筑基就这样了,日后不可限量啊! 这对母女俩对付垃圾都很有一套,简直是无师自通:犯了错要严惩,也会把人随机分成两份带头打群架,哪边胜了就赏酒赏肉作乐炫耀,败了的一方从头头到小兵都感到很没脸,灰溜溜地呷酸。吸血鬼和洛璃都玩得很投入,也极能煽动这群人的集体荣誉感,简直把这群垃圾训得服服贴贴。不过,在这群妖怪看来,自己的主子还是秦月,他才是收了自己的大王。要换新王的话,还得让吸血鬼和秦月打上一架,秦月输了,他们才能易主。这番鬼的实力他们是看清楚了:很强,只是不知道和大王打起来又如何。但番鬼总是外邦的,还是个修阴气的鬼物,大道无望;哪能比得上大王有前途? 那一小群人类修士的思维也简单:秦月对自己有“不杀之恩”,自己是秦月名正言顺收的下属,哪怕秦月被人打败了,自己也还是他的下属。这两个教官虽然是顶头上司,但也只是教头而已,就算他们是主子的亲戚,那也比不上主子亲。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这群家伙虽然德性差了点,但忠诚度还意外地很高。只要他们不闹窝,秦月也不管他们心中谁轻谁重,放手交给母女俩调好教;自己则只是闲时或周末出现,把这群人胖揍几顿。这群人经过系统科学的培训,总体实力都在不断上升,他们每次都很自信:这次定能给大王留个伤!但秦月也在不断进步,总让他们理想破碎。 这样一来,秦月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就变得更加神圣神秘高高在上了,简直就是崇拜偶象。 逆天宫的一切步上了正轨。下属们缓慢地改变,吸血鬼也提交了辞职申请,打算把管理工作全部移交给洛璃。经过洛家家庭会议磋商之后,进行了一系列的工作调动:吸血鬼调回家中和楚爹双宿双飞,仅有的几只女性妖怪都被调到霸器当店员。公谨谦被调到逆天宫协助洛璃搞管理,顺便负责后勤。吸血鬼收到通知,不等公谨谦进行工作交接,就屁颠颠跑了回来。 公谨谦喜滋滋地收拾着包裹:此番又可与参娃们一道,还可为恩师恩公称雄天下出谋划策!自己定然要向小姐忠言一番,誓不负恩师恩公厚望,必将逆天宫发扬光大! 洛羽看公谨谦手里拿了个金色的本本往包裹里放,好奇问道:“那是什么?” 公谨谦看看手里的东西,把它捧到洛羽面前,摆显道:“此乃学生当年受封之金册,其中尚有前天帝亲手御盖之玺印,恩师请看!” 洛羽神识探了探,上面有个阵法:语法类似接收器和发射器,很像聚灵阵,但聚的却不是灵气,倒像是某种神识。 洛羽好奇了,伸手把它要了过来,细细研究:这金册好像是大范围地吸收了什么神识,然后又小范围地散发了出去。 洛羽想了想,公谨谦以前不是说过什么“香火”吗?这个“香火”也是可以增加法力的,现在丹药很少,要是能弄点“香火”来用,也挺不错啊。 于是洛羽就问公谨谦:“你以前当土地时,那个香火是怎么变成法力的?要怎么弄?” 公谨谦茫然道:“这个……学生亦不知晓。只知上任土地后,受了香火,便自生法力了。” 洛羽想:这不科学!香纸蜡烛里怎么可能含有修行力量?难道这金册收到的类似神识的东西,才是真正的“香火”?那这些东西收到金册里了,又散了出来,公谨谦不吸收也没用啊……对了! 洛羽说:“你过来让我看看!” 公谨谦老实走了过来,洛羽探出神识往他魂体里面搜查,结果在他体内丹田处发现了一个复杂的阵法,不仅能接收这种类似神识的东西,还以这种东西为动力,用阵法将其运转,产生了法力……这肯定又是一种与阴气和灵气类似的能量! 这天庭果然是好手段:他们肯定是舍不得花灵石灵药养手下,才想出了这个法子,用不死系的小阴鬼来当差。又怕对方实力高了不好管,就把它们分到没有阴气的地方去,也不教他们修炼灵气的方法,只在体内悄悄下了个有好处的禁制,让他们自动产生点法力,能管住凡人就好。要是偷偷跑到别的地方,这金册上的阵法就停止启动,法力补不上,小阴鬼就完蛋了。 但是,这种类似神识的东西又是什么呢?从哪里来呢? 洛羽又问:“你说最近几年,香火不旺……所以法力才消失了……这么说来,这东西与信仰有关系?” 公谨谦表示听不懂……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旁边吸血鬼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道:“噢!宝贝!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妈咪!你们是在讨论信仰与法力的关系吗?” 洛羽问:“你知道?” 吸血鬼一脸不屑:“哦,亲爱的,你伟大博学的妈咪当然很清楚……你知道西方那个老头为什么从来不喜欢他的信徒心里想着别人吗?” ☆、哥来选个美 洛羽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还是问道:“为什么?” 吸血鬼说:“你知道,人类也是神的后裔,虽然他们个体并不厉害,但他们也能带来一些麻烦。用东方的方式来说,人类虽然没法修炼灵气或阴气,但是他们的神识……在我们西方统称为精神力,它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东方的人类从来没有系统的练习它,但西方人类从小受到教会的影响,会进行一些祈祷。在祈祷时,人类的精神力会很集中,并产生一种意念力量,西方称为‘信仰之力’,它们会传达给接受祈祷的对象。虽然妈咪对这种能量不太了解,但妈咪知道,老家伙就是用这种能量强大自己……相当于西方天界的灵力。但据妈咪分析,这种‘信仰之力’并不可靠,假如有一天没有人再进行祈祷,西方天界就完蛋了。” 洛羽恍然:这种“信仰之力”,应该就是“香火之力”了……信仰之力由人类的精神力产生,那灵力呢?灵力是怎么产生的?它会不会有一天也消失?要是它消失了,修士会怎么样? 想到这个问题,洛羽顿时感到一种压力:为什么修真界的大能者消失了?会不会和灵力有关?灵力比较集中在人类文明较少的地方,难道是人类对其产生了破坏?不是都在说人类破坏环境吗?但想一想又不太像……大能者在数千年前就陨落了,那时的人类还没能力干出多少破坏环境的事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将来一定要查个清楚。不然自己将来也难免走上前人的老路。 暗暗把这件事记下,吸血鬼就开始吵着要洛羽研究“阳光役苗”了。 经过对吸血鬼的研究,洛羽发现在吸血鬼体内存在着一种“病毒”,它们与“粘魂一号”十分相似,把吸血鬼的魂体和肉身粘合在了一起。这种病毒可以不断复制,直到在身体中达到饱合才会停止。这种病毒是吸血鬼能够自我愈合的原因:它可以将阴气转化为修复能量,也因其“自我复制”的功能,可以通过血液和毒素传播,并且堵塞吸血鬼的魂体筋脉,使之无法修炼;但却可以存储阴气,强化吸血鬼的身体,并不让阴气在体内乱窜。吸血鬼的异火,也并非来自丹田,而是产生于这种病毒,它们在吸纳阴气的过程中产生能量积累,聚之形成阴火。 这种病毒极可能是大能者研究厉鬼与僵尸之后开发出来的。如果将它完全除去,那么吸血鬼就会死亡……因为吸血鬼本来就已经死了,如果没有这种病毒的支持,身体就会灰飞烟灭;至于魂体,据洛羽观察:并不是所有人类死后都能留下“完整的灵魂”,而是具有灵根者死后才能留下“完整的灵魂”。这也是为什么鬼魂都能修炼的原因。由于洛羽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没有灵根的人类”只能形成散魂,所以也没有把握让吸血鬼的灵魂完整。 这种病毒无法驱逐,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役苗了。洛羽提出两了种办法:一是提取现有僵尸身上的“尸役一号”进行实验,这种役苗进化得并不完全,要是成功的话,只能算是修复了“阳光免役系统”,还需自我进化。二是培养出完全能够抵抗阳光的僵尸,再提取其役苗进行实验。但是,完整的“尸役一号”只是针对肉身的,对吸血鬼并没有效果。还要根据它仿制出“半虚化”的役苗,才能彻底治好吸血鬼的阳光致命症。 吸血鬼表示: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现在马上提取役苗出来培养,争取让它在培养皿中进化到完美状态。 时间转眼进入到十月底,吸血鬼的阳光役苗还未实验成功,但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成功让僵尸宝宝完全不再畏惧阳光,对光系法术的抵抗力也提高了百分之五十。洛羽向吸血鬼请了个假:在十一月份,一年一度的筑基修士市集即将开场。他得和秦月去凑个热闹。 这次市集是凤栖谷舞云庄召开的仙游会,洛羽和秦月准备了大笔灵石,打算来一次疯狂大采购。两人已经很久没吃丹药,秦月还能经常窜去大阵里混点灵气,但也离筑基初期顶峰差得远。洛羽就更可怜,仍和刚筑基时差不多,现在洛璃的修为可是胜过两人了。筑基过后的等级划分不再像炼气期时那么麻烦,都只分了初期、中期、后期。达到圆满之后就能进入下一个境界。 筑基修士闭关打坐时,很可能门一关就是一个月,为了让大家赶得及参加,这个等级的市集召开时间长达一个月。 十一月中,洛羽和秦月二人踏着彩云又去赶集了。本着“低调”的原则,两人这次搞了一身古装,还粘了长长的假发,掩盖了一下自己是现代人的事实。 凤栖谷座落于四季如春的云南,这里分布着大片的原始森林,被誉为“植物王国”。 洛羽和秦月为了观赏热带雨林,特意降低了高度,在古树之间穿行。这里的树木绿得浓烈饱满,被充沛的雨水洗刷得透亮;一颗颗粗壮的藤蔓攀住巨树,压得枝头弯曲,危危垂垂。林间各种蛇虫猛兽穿梭其中,还有野象出没。 到了森林深处,两人进入了凤栖谷结界。进入结界之后,眼前景色又是一变:一颗颗古树参天,擎起一把把巨伞,伞下的空间高如殿堂,弥漫着五彩霞光;无数彩蝶成群结队地飞舞,地面上繁花如同锦毯,还有许多孔雀和各种鸟禽在其中漫步,忽而羽翅一展,从林中低空掠过,划出一道艳丽的惊虹。 洛羽赞道:“舞云庄的人一定是完美主义者,看过了这么多城镇,就只有他们把结界的边缘地带也修整得漂漂亮亮。” 秦月道:“同时具有孔雀和凤凰血统,必然是臭美无限。” 洛羽嘿嘿笑道:“肯定有很多美人。” 秦月不搭话,拉着他往里行去。 出了这片原始森林,又是一片花海,树木也都换成了一种金色枝干的灵树,看不到树叶,只有深浅不同的紫红色花朵,还有一部份是黄色的,一簇簇、一串串地拥满了枝头,引得蜂蝶翩翩奔忙。越往里走,这些灵树就愈更粗壮,到后面竟然看到这树上开了精致典雅的门窗,显是里面有人居住。 洛羽惊异道:“咦,是树屋!” 秦月观察了一会儿,说:“这可能是灵树‘凤梧’,传说凤凰一族喜欢在上面栖息,似是喜爱这树纹和花香。” 洛羽恍然。 这时林间已经能看到不少妖修来去,好像都是这里的原住民,多半都是妖禽:一个个男修打扮的花枝招展,倒把女修衬得十分朴素起来。 洛羽看到那些男修的打扮,把脸埋在秦月怀里偷笑:大男人穿五彩衣,脑袋上还插几根毛,真是太可乐了,跟人妖似的。 一路闷笑着走出这片凤梧,耳边顿时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这里是一片山谷,有巨大的广场和草坪,上面有很多妖修聚成一堆一堆,有的跳舞唱歌,有的吹笙,还有的还拍着响铃,完全不顾各位人类修士异样的眼光。 在这片山谷尽头,是一片充满异国情调的建筑:尖顶如塔、金碧辉煌,雪白的墙面采用了大量的镂空雕花,透出里面紫红金蓝的垂地纱帘;连每一台玉阶上都布满了精致的凤翎纹案。这些建筑群落一直延展到半山腰,衬着粉紫色的花海,仿如天堂。 在这片建筑中间,有条宽阔的白玉大道,两旁排着漂亮的水池,里面喷泉千姿百态;大道一直往里,尽头是一坐格外华丽的宫殿,洛羽凝目望去,那宫殿门口挂的正是“舞云庄”的牌匾。 仙游会已经开场,地点就在这条白玉大道上,到处人潮人海,大大小小的地摊摆了一路。两人兴致勃勃地就去逛街了,谁料逛了半天,却没买到几颗增加修为的灵草,倒是给秦月买了一大把强健肉身的,和其它输助型的灵药;会上的炼器材料也比以前集市上看到的要高级得多,两人又洒掉大把灵石。逛到舞云庄门口,看看一道街已经扫遍了,两人停了下来,打算找个地方先住一晚再说。 正这个时候忽地传来一阵人声躁动,两人扭头看去,很多人聚在舞云山庄旁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洛羽好奇道:“过去看看!”拉着秦月就往那边跑。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眼前是一个饰满了鲜花的舞台,还搭了个巨型花架,挂了牌子,写着“美人擂”;台子上站了几个孔雀妖修,其中一个大声道:“我舞云庄绝不食言!最后一日报名,众位勿忘赶早!” 下面的观众一片欢腾,当时就有几个冲向了旁边摆着的“报名处”。 洛羽兴致勃勃地拉住一位修士问:“前辈,这里在做什么?” 这修士看到是个俊俏无双的人类修士,热情道:“舞云庄此次举办‘美人擂’,出手可真大方!小哥一表人才,切勿错过!” 洛羽问:“有什么奖品吗?” 修士道:“此次奖品丰厚,均是筑基期增涨修为灵药;更有美人状元一名,奖品乃是舞云庄元婴老祖取下的尾翎一支。” 洛羽说:“不就是根毛吗……可以用来炼器?” 修士捶胸顿足道:“此言大谬!小哥莫非不知,元婴妖修极是少见?如今大能陨落,亦罕有婴级材料流入市场。这支孔雀尾翎经受元婴修士灵气粹炼千年,取之炼制法器,若是手法高明,极可能附带孔雀一脉天赋神通“五色灵光”,极品无价……小哥孤陋寡闻,若教舞云庄的人听去了,必然寻你理论一番!” 洛羽一听:极品法器?五色灵光?这不是很适合猫儿嘛?大爷我的确一表人才,要不,去参加这个选美……把东西弄来?就算拿不到第一名,搞点灵药也不错啊! 抬头一看,秦月木着个脸没有说话。洛羽凑上去对秦月端详了一番:我兄弟长得也很不赖,拉上一起! 秦月说:“你在想什么?” 洛羽说:“奖品……很丰厚,这个必须参加!你别扭什么?不就是站到台子上选个美吗?让人看几眼,就能得到一堆好料,又不少肉!反对无效!” ☆、尾翎惹风波 秦月不吱声,半推半就地被洛羽拉去报了名,交了二十灵石的报名费,每人领了个玉牌。 晚上两人找了个华美的旅店住了,那一屋精美艳丽的装修看得洛羽头昏眼花,又拉着秦月上街扫了一堆特色饰品,和一整包灵酒灵菜。这些灵酒灵菜在逆天宫专有个大仓库存储,置了隔绝空气的阵法,只放灵气进去滋养着,放得越久反而越更鲜美。这些东西常吃也能补些灵气,洛羽想着还要养一些灵兽、种一些灵果,自己做点灵菜灵酒吃;那蟠桃核他都种下了,只是要等到开花结果,不知何年何月…… 第二天一早,两人跑去参加选美大会,会场设在舞云庄正门口,布置得华丽无比:金红相间、紫纱飘摇,端的是一个尽显风骚。台下人山人海,很多修士都不摆摊了:长得美的都来参加选美,长得不那么美的就围观看热闹。 洛羽秦月跑到接待处,交上玉牌,就有个妖修把他们领到了后台。 到了后台一看,嗬!缤纷绚丽一大片!各种禽类妖修拖着五彩尾羽在梳妆,不断地往脑袋上插毛;兽类妖修也不甘示弱,伸着舌头舔顺每一根毛发,搞得一身油亮亮的,晃着耳朵卖萌。相比之下最含蓄淡定的就是人类修士了,一个个面如冠玉,风彩斐然,自有一种清雅绝伦的气质。 两人一进来,很多参赛选手都愣了一下:最大的劲敌出现了!还一出就是两只!竞争太激烈了啊…… 洛羽和秦月也找个地方坐下来整理了一番,顺便打量对手:女修很少,想是妖修们都觉得雄性比较漂亮的原故;人类女修也只有那么稀稀拉拉三四个,虽然都挺美,但竞争力也不大。 很快外面就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宣布大赛开始了!一群乱七八糟的选手从拉开的纱帘中鱼贯而出,引发了巨大的喝彩。众人围着台子一圈站定,这时台下开始有人惊叫:“咦?那穿白衣之人莫非是霸器东家?”另一个道:“嘿!果然不错!人类修士此次赢定了!”“店东旁边那位……莫非是其道侣?一对壁人啊!”还有几个人小声交头接耳,遗憾道:“此次议事恐会取消,霸器东家不宜招惹。” 这比美还要进行才艺表演,一位位花枝招展的妖修上去跳舞唱歌,博得满堂彩;人类修士也尽显风流:短笛长琴风雅宜人。轮到洛羽和秦月时,洛羽耍了一套太极,秦月舞了一次剑,俱是身法轻灵,翩若惊鸿,如洛神凌波飞花舞雪,看得众人陶醉不已。 两人顺利笑傲众人进入决赛,此时台上只留下六位选手争夺前三名,除了两人,其它都是妖修,个个姿色不凡。 评委们商量了半天,觉得这第一名很难办:翎羽只有一根,这其中有两个美人实在是各有千秋,难分轩轾。 一位评委发表意见:“美人需得夺人心神,令人折服,在下认为,状元应归秦姓道友。” 另一位道:“依在下所见,秦道友虽美,却有些冷冰,不如洛道友灵动天然,生生多了几分妩媚。” 这么一说,众位评委皆是点头:美人嘛,当然要近距离欣赏才好,谁也不愿意弄个冰山在家里放着呀。 这么一来,美人状元的位置就确定了:洛羽。秦月屈居第二位。 结果一宣布,马上就有选手不服。与秦月同为亚军的狐妖不屑道:“此二人毛发干枯,暗哑无光,怎可排在前面?” 下面有人类修士叫嚷:“嘿!便是头发比你皮毛稍暗,也胜你一筹!” 妖狐不甘道:“美人应是完美无瑕,你们可从我身上找出瑕疵?此状元名不符实!” 评委们犹豫了:这位胡道友说的也有道理。 洛羽一听第一名可能要飞,一把拉住秦月的假发扯了下来,洋洋得意道:“好好看看!秦美人的头发哪里干枯、哪里暗哑了?”说完又把自己的假发也往下一揭——反正大家都认出来是霸气老板了,低调什么的早就泡了汤。 众位选手一看这等变故,嘴里惊得都可以放个鸡蛋。其中一个孔雀选手指着两人大叫:“原是作伪!怎可乔装参赛?岂能让人心服!” 评委面面相窥,这个……怎么处理? 洛羽眼一瞪,理直气壮道:“准你们往脑袋上插毛,就不准我们往脑袋上插毛?你才不公平!” 那孔雀选手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吵嚷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洛羽获胜,成了此次选美最大赢家。 洛羽喜滋滋地领了奖品,跟秦月耀武扬威:“美人,输了吧?大家都觉得我比你帅!” 秦月毒舌道:“评判标准不同而已,我可不愿长成你这样。” 洛羽怒了:“我这样怎么了!我这样是选美冠军!我理解你,赤果果的妒忌!” 这时主办方的几个人簇拥着一位金丹妖修向他们走了过来,拱手介绍道:“这位煌煜尊仙,乃是我舞云庄执事长老,此次擂台结束,还有要事与二位商议,请二位暂留一步。” 洛羽和秦月打量这位金丹妖修:嘴角噙着笑容,身上金衣闪闪,气势慑人,不怒自威,一幅尊贵十足的派头。 煌煜向两人点点头,笑道:“恭喜两位小友拔得头筹。久闻两位小友大名,此番一见,果真风采冠绝天下,倾世双骄。” 洛羽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前辈找我们有什么事?” 煌煜道:“我舞云庄自古好客。二位夺冠名传天下,此等娇客若不请至庄中小住,岂非失礼?煌煊老祖早已吩咐,定然要请得美人状元入舞云庄一会,以尽地主之谊。” 秦月闻言眉头微皱,洛羽也感觉压力山大:煌煊老祖?听这口气是元婴老怪啊!可不可以拒绝?两人已经被劫过一次色,要是这位老祖想把两人留下当押寨夫人肿么办? 煌煜看出两人顾虑,哈哈一笑,道:“二位请放心,我舞云庄堂堂天凤血脉,门名之后,绝不会为难二位!” 元婴老怪都抬出来了,秦月和洛羽也不敢不给面子,只好随着煌煜进了舞云庄。 这庄内的建筑都是金碧辉煌,精致无比,闪闪亮亮晃得人眼花。洛羽二人跟着煌煜在长长的廊道中转来转去,搞得晕头转向:这简直比阵法还厉害,住在这里不会迷路么? 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一处花厅:只有四根柱子支着顶,两面垂着紫红色的长幔,外面是繁花如海的园子,空气中满是馥郁的芳香。 煌煜示意二人在此小坐,又招来下人奉上灵茶,自己则往花厅里面的大厅行去,站在门口拱手道:“禀老祖,二位客人已到,此刻正在花厅品茶。” 片刻,洛羽听见里面珠帘响动,隐约传出一个令人鸡皮疙瘩起立的妩媚男声:“哦?已经到了?……快将我披肩拿过来……蠢货,拿那件金蚕蓝丝裘!” 两人又等了一会,从里面走出个二十七八的男人:凤眼上挑,眼含魅惑;鼻梁高挺,唇若朱丹。一身肌肤如玉,青丝如瀑;穿着镶金长袍,披着靛蓝色的曳地长裘。他姿态优雅、步步生莲、粉面含春,微笑着向两人行来,一边走还一边用迷人的目光打量两人。 洛羽第一个感觉是:人妖!他想干什么! 心里一紧张,不由地就抓住了秦月的手。 男人眼光一顿,停在了两人拉住的手上,神色中浮起一抹恍然。紧接着又笑道:“真是两位美人!比我亦逊色不了几分,那翎羽也不算委屈……呃,你们二人谁是状元?” 洛羽害怕被他看上,指了指秦月,道:“他!” 男人凑近两人仔细地比较了一番,摇头道:“无知无知!花要缤纷才美,美人亦是一样。这位公子仿若冰湖,虽是晶莹,又怎及得上色彩万千盈盈春波?却是委屈这位小美人了!”说罢银牙紧咬,把手伸到身后一揪,又扯了根尾巴毛下来,递到洛羽面前道:“此等评委有眼无珠,我煌煊却极是公平,这根翎羽补赠给你。” 洛羽张大嘴巴:“这……这……” 煌煊优雅地轻笑一声,道:“不必客气,你我长相倒有几分相似,令人一见如故,赠枝尾羽又算甚么?” 洛羽心虚,偷眼去看旁边的煌煜,煌煜低着头,仿佛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只假装没见看,并未上前揭穿洛羽。 洛羽看着那支犹带鲜血的尾巴毛,觉得盛情难却,就伸手把它收了。 拿人手软,洛羽对这人妖男的态度立即就改观了,觉得他好像不怎么坏,就放松和他聊起天来。聊着聊着可能是二货气场对上了,煌煊老祖十分开心,硬要拉洛羽去试他收藏的各种漂亮衣服。 洛羽一开始有点勉强,后来觉得那些艳丽无比的服装倒是挺精致的,试了一会就开心起来:跟cosplay一样啊,蛮好玩的,拍照拍照! 两人把秦月也拖来打扮一番,玩得不亦乐乎。这样闹腾了半天,直到洛羽的手机硬盘都爆了,两人才放过秦月,当晚两人就在庄里住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向煌煊老祖告辞。虽然还想在这里玩几天看看风景,但是洛羽这次赶集却是请假来的。洛羽跟煌煊老祖依依惜别,又答应把照片带给他一份,并替他买一套相机冲印器材,两人才踏着云彩离开了。 行到凉山无人地界,秦月忽然停住,冷声道:“阁下跟了我们一路,若有何贵干,不妨现身说明。” 洛羽一惊:有人跟踪?自己竟然半点也没察觉! 洛羽正在探视,忽听得一阵耳熟的笑声,接着便有人道:“小友果然敏锐。我竟会被筑基修士看破了身形。”随着这话,空中显现出一个人来:金衣闪闪,威严十足,正是金丹修士煌煜。 洛羽一见是熟人,小小松了一口气,问道:“是你?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煌煜笑道:“小友欺瞒老祖,骗取了一支羽翎;小友乃是美人状元之事业已传至老祖耳中,老祖令我前来取回被骗之物。” 洛羽心中暗暗奇怪:煌煊这么小气!明明还送了我两件衣服呢……难道是因为自己骗了他才生气的……自己也不是故意要骗他啊……要不把翎羽亲自还回去,再跟他解释解释,这个朋友还挺好的……哎,当天就该跟他说清楚的,都怪自己后来玩得太忘形了…… 洛羽还在内疚,秦月却道:“既是来追回翎羽,为何早不出现?哼,阁下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力战孔雀男 煌煜哈哈一笑,道:“果然骗不了小友。煌煜前来,却是想借小友手上翎羽一用,只需片刻,用完即还给二位。” 秦月冷冷道:“你借此尾翎何用,自己不是有么?” 煌煜双眼一眯,沉默半晌,忽道:“小友聪慧无双,他日必是名震一方之大能。小友观我舞云庄,可觉有何不妥?” 秦月冷冷道:“歌舞升平,祥和安乐,并无不妥。” 煌煜摇头叹道:“我煌氏一族,乃是上古九天火凤后裔。奈何时至今日,血脉稀薄,神通大减。若有一法,可重获先祖威能,振兴氏族……若换是你,应当如何,可会为此大业鞠躬尽瘁?” 秦月沉默了一会,淡淡道:“确是应当如此。” 煌煜愤愤道:“此法亦非难事……奈何老祖玩物丧志,昏庸无能,非但不予支持,反自横加阻碍。若小友怜我苦心,当将羽翎借出,他日煌煜必报此借渡之恩!” 洛羽警惕道:“这羽翎借给你,就能重振天凤血脉?要是这样的话……煌煊应该早就把毛拔下来了吧?你拿这羽翎要用来做什么?” 煌煜脸色一沉,道:“此乃我煌氏一族之事,小友只需相信,在下不会对家族不利便可。” 洛羽脑子里翻着边儿地想:这毛上有什么他一定要弄到手的?口口声声血脉血脉,难道是要羽翎上的血?要是这么一点血就能重振天凤一族,那煌煊早就做了,这点血能干什么……对了,血咒!他想害人! 想通此节,洛羽顿时紧张起来:这家伙要是想害煌煊,会不会想杀了自己和秦月灭口?怪不得他没有在煌煊面前揭穿自己,原来是在为自己创造机会! 洛羽立即把想到的东西密音跟秦月说了。 煌煜见两人都不说话,又对秦月道:“小友意下如何?” 秦月淡淡道:“此翎羽是煌煊赠予我道侣之物,虽非深交,却自有情义在。若是轻易就顺了你的意,亦说不过去。你便自凭本事来取吧。” 煌煜闻言,脸上彻底冷了下来:“我道小友是位枭雄,心中惜才不忍伤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友二人还需三思。” 秦月道:“罗嗦。” 煌煜脸色一变,露出森冷之色,道:“既如此,我便不多说了……且自让你三招。” 秦月也不客气,召出赤渊冲了上去,煌煜旋身一转,随即避过,身法亦是迅捷无比。两人你追我闪,瞬间三招已过。 煌煜赞道:“好身法!竟可与我对手!”说完口一张,吐出一把折扇,这折扇一到空中便化为丈许,浑身青光闪闪,灵气逼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压,令人心绪不宁。 “法宝!”洛羽惊呼——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法宝:以前秦月和吸血鬼斩杀的金丹修士都穷得见鬼,用的还是上品法器,就连他们烧掉的那只蛇妖也没有。 “退后!”秦月把洛羽往身后一藏,道:“听话,离远点。”洛羽被软话哄得晕晕的,乖乖地就退了几步,紧紧盯着战况。 煌煜冷笑道:“倒是情深。”说罢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折扇便如疾电向秦月胸口撞去。秦月飞速捏了个诀,赤渊爆出烈火勇猛迎上,两相一撞,折扇只是微微一抖,赤渊便弹得飞了出去。秦月借这一瞬避过折扇,马上又把赤渊召回手中。 煌煜点头:“神识如此逆天,想是有何极品功法,小友可愿与我分享?” 秦月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提起赤渊又砍了过去。飘忽的身形仿如附骨之疽,煌煜一时竟脱不开身,不察之下还被划了好几条刀痕。煌煜大怒,这种近身打法不宜用法宝远攻,心神一动,那折扇即化为尺长回到主人手中。煌煜手指一动,折展“唰!”地打开,冲着秦月迎头一扇,瞬间一团青色烈火扑向秦月,火石电光之间,秦月身上猛地金光一闪,皮肤竟变成了赤金模样,隐隐浮现一片片浅淡鳞纹。这青火威力不下于吸血鬼的毒火,秦月被它冲击得退了几步,身上受了些轻微的炙伤,待火焰灭过,又扑上去缠斗起来。 煌煜冷哼道:“神通不小!竟能以肉身对抗青戈扇之‘青罗火’!无论你有何秘密,本座定当将其一一探清!”说罢手上连挥,一团团青罗火不要钱似地向秦月打去。 洛羽在旁边看得心急:必需将这法宝毁了,可是它又法器难伤,怎么办?需要一种爆发力极大的东西……自爆!对了,让法器自爆! 主意打定,洛羽摸出三把高阶法器驱动起来:大爷有的是灵石,砸死你! 秦月被青罗火逼得连连后退,洛羽趁此机会驱着三把法器奔着煌煜手上的法宝去了。煌煜冷笑一声:法器再多又如何?也伤不了法宝分毫!不过这小子神识亦是很强,竟能同时驱动三把法器,看来对方一定有何强大神识的秘法,稍后搜搜魂便知晓! 煌煜打着如意算盘,轻描淡写地用折扇去挡那三把法器,谁料异变突起,那三把法器竟然同时自爆开来! 这法器中的灵力自爆,所含威力极大。一个筑基修士自爆,能令元婴修士也吃个不小的苦头,若是对金丹修士施用,能与其同归于尽,是种极为惨烈的打法,不被逼到绝路,没有人会用这一招。 煌煜完全没料到洛羽打的是这种主意,一时不防,法宝被炸成了两半,顺带自己亦被牵连,受了不小的内伤。这法宝与主人心神合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月趁你病要你命,赤渊不住地往对方身上砍,煌煜怒吼一声,突地化为一只五色孔雀,身上羽翅晶莹流转,泛起一片如云似霞的五色光芒,呈辐射状一波一波地向着二人扫去。秦月反应极快瞬时后退,饶是他有天罡金龙经护体,被那光芒扫过之后,皮肤马上就焦黑一片,痛得刺骨;洛羽只来得及转了个身,背部同样也被灵光扫到,伤得比秦月还重。秦月飞身闪到洛羽面前,喷出一团金色火焰,化作一面火盾挡在两人身前。五色灵光扫到金色火盾之上,果不意外地被吞噬了个干净。 “阳极真火!你竟有阳极真火!哈哈哈哈哈!看来本座今日收获实是不小!”孔雀煌煜看到这片金色火焰极兴奋:“狂妄小儿,本座原想偷偷取了羽翎上的东西便罢,谁料竟被你二人发现……此番却勿怪本座见财起意了!且让你们死个痛快,见识一下凤凰真血的威力!” 那孔雀仰天长鸣一声,身上突然窜出一片熊熊烈火,在孔雀身上焚烧了起来。孔雀痛苦地嘶鸣着,仿佛极为痛苦。 洛羽和秦月见此惨烈情形,暗自心惊:这鸟又是怎么个玩法?他想搞哪样? 那五色灵光端的厉害,不但直接伤害力惊人,还在体内留有余波侵蚀,只能运转法力抵抗。 片刻,秦月终于喘了过来,催动阳极真火就向那孔雀烧了过去。谁料阳极真火遇到那片烈火,竟各不相让地抗拒了起来,无法触及煌煜半点。 “涅槃真火!”秦月惊道:“他如何会有凤凰神火?”洛羽要死不活地问:“他不是凤凰血脉吗?有这个火不奇怪吧?”秦月道:“非也,涅槃真火只有凤凰神鸟才能施展……他说有方法重获凤凰威能,恐怕已经成功了。” 两人对此情况都感到有点茫然,阳极真火是秦月的杀手锏,但对上涅槃真火只能持平,并且在法力方面却差了对方甚多……还不待两人想对出对策,涅槃真火中已经渐渐浮起一只小巧的金色鸟影:喙如鸡,颌如燕,头顶金冠如芝,脖颈优美、展翼如盖、尾翎纤长……活生生的浴火凤凰。 这凤凰从火中站起,踱了两步,双翅一展冲霄而起,带起一片火光;刹那长空中划过一声清鸣,婉转悦耳,如闻纶音。这凤凰裹着烈焰,在空中飞绕了一圈,似是喜不自胜,又似长舒胸中郁气,飞够了后,才身姿一转,冲着两人的方向来者不善地掠了过来。 洛羽心中惊慌,紧紧地抓住了秦月的手:孔雀模样就很难对付了,这变成了凤凰,岂不是更厉害! 秦月感觉到他的紧张,冷静道:“不用害怕,他刚刚涅槃成功,不过是只幼鸟罢了,不足为惧!” 洛羽闻言,心中顿时一轻:对啊,大公鸡会啄人,小鸡崽还不是一捏就死了! 刚刚作好心理建设,那凤凰就飞到了两人头顶,张嘴喷出一团火焰。秦月运起阳极真火抵挡,对洛羽道:“你离远些!这火不可力抗!” 洛羽立即踏上飞剑闪远了。 秦月与凤凰你来我往各不相让,煌煜心里很憋屈:对方有阳极真火,自己为了对抗不得不提前涅槃,但却忘了自己涅槃之后只是一只幼鸟,法力也因此损耗了大半……但即使不如此应付,对方神通广大,亦是奈何不得,难道自己堂堂一只神鸟,还要受这人类小修士的气不成? 心里气一上来,凤凰顿时发了狠,攻势也越发凌厉起来。秦月先前已经受了不小的伤,而凤凰的内伤却在涅槃之后统统恢复了。一番拚斗之后,秦月法力渐渐难以支撑,终于露出破绽,被凤凰一爪子踩在脚下压得死死,尖尖的利爪都深入了骨缝。 煌煜得胜,心中大喜,精神也顿时放松了下来,得意道:“我这便给你个干脆!”说罢便抬起尖喙,打算一嘴把秦月心脏啄破,谁料关键时刻,脑中突地一阵剧痛,仿佛被锥子狠狠扎了一下,它忍不住眼前一花,一头往地上栽了下去。秦月看准时机挣扎跃起,赤渊如猛龙出山,瞬息间没入了凤凰胸口。凤凰一声悲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它完全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满盘皆输了?不,这不是真的! 然而,不算它如何不甘,秦月这一刀近身全力攻击,直中要害,凤凰避无可避,只能含恨倒地,死不瞑目。洛羽跌跌撞撞地飞了过来,道:“这家伙太难对付了……要不是他得意忘形放松了神识,我们就完蛋了!” 秦月也脱了力,冷冷道:“把他魂魄逼出来。”话刚落音,就见一只凤凰形状的妖魂从凤尸中飞了出来,恨恨道:“此仇必报!”说完就往远方逃窜。洛羽受的伤不比秦月轻,两人都已差不多力竭,正待努力去追赶它,却见横里钻出个人来,把那凤魂一收,道:“好外甥,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恩怨终两销 秦月一见此人,身上肌肉瞬间绷紧,马上又松了下来,冷冷道:“是你。” 洛羽从这人一开口,就明白了他的身份,此时暗暗运转着灵力防备。这人看上去三十来岁,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十分英俊,还带了点潇洒不羁的风采,完全看不出是个六亲不认的小人。 此人摇摇头,道:“看你模样,是在记恨舅舅了。你亦知晓大道艰难,舅舅出此下策,亦是身不由已,一时猪油蒙心,失手伤了妹夫;时至今时后悔莫及,却已悔之晚矣。如今见你一切安好,舅舅亦是放心了。” 这舅舅说完,见秦月没有什么反应,又道:“舅舅此次,却是前来向你请罪,舅舅从小视你如同己出,感情之好,自问也不差于妹妹与妹夫……舅舅亦心知此举伤你至深……唉,月儿可能原谅舅舅?” 秦月冷笑道:“你冲击金丹失败了?” 舅舅脸色一僵,接着又道:“月儿好眼力……舅舅如今寿元不多,金丹无望,此次仙游会上见到月儿,心中大慰,特来相见……若是月儿能怜舅舅如今时日不多,放过舅舅,舅舅定会如以前一般疼你,全当亲生孩儿,替妹妹与妹夫悉心照拂,共享天伦。” 秦月淡淡道:“若我不过放你,你又待如何?” 舅舅脸上有点僵硬,转过去看洛羽,道:“此位……便是月儿道侣?果真不凡!令人见之心喜,想必月儿也疼爱得紧……此番受了重伤,却需好生照料,再……伤不得了。” 秦月听出他的威胁之意,冷哼道:“若我与你恩怨尽消,你便会放过我们?” 舅舅听这话里好像有转机,面露痛苦之色,道:“月儿多疑,舅舅是真心悔过,当年愚蠢,铸下大错……唉。如今世间亲近之人,便只得你我。若月儿能放下心结,我们舅甥还可如往日般情同父子。” 秦月道:“你不怕我养好伤后出尔反尔?” 舅舅道:“这有何难,只要月儿与舅舅同时发下‘心魔之誓’即可。” “心魔之誓”,是修真界普遍使用的一种自我约束办法。洛羽曾有所耳闻:违背誓言者,在升级的各个大小瓶颈都会受到严重的心魔反噬,轻则修为尽毁,重则陨落,基本上没有能逃脱的。这种誓言对于修真者而言,比天条更有约束力。 洛羽出于好奇,曾经对这种誓言进行过研究,得出结论是,它在普通情况下的确很有效:修真之人与普通人不同,他们的神识都普遍强大,产生的效果也比普通人强大万倍。而心魔之誓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自我暗示,在发下誓言时,它加强了潜意识的执念,越是害怕被反噬,介时产生的心魔就越更猛烈,道理类似于“做了亏心事,夜半敲门也心惊”。即使是万恶无比、丧尽天良不信邪的人,看到身边的例子,也多多少少会产生顾忌,无意识地想:不会那么可怕吧?但这种怀疑实际上也是在向潜意识强调它的可怕,到头来竟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 这种情况在普通情况下很有效,但遇上长期和潜意识作斗争的洛羽等人,效果却不大,既然了解了它的原理,显意识的信念也加强了,但影响却肯定也有。 秦月冷笑一声:“你果然很有诚意,愿与我发下心魔之誓,看来确是不想再伤我……” 舅舅苦涩道:“不管月儿信与不信,舅舅真是愧疚。此次冲击金丹,亦是受到心魔反噬,险险逃得命来。舅舅幡然悔悟,尽知前非,心心念念补偿于你。日前在仙游会见到月儿,便想上前相认,又怕月儿恨我至深,不愿听我解释,便只得偷偷跟随。直至月儿大显神通斩杀了那贼子之后,方才找到机会上前。舅舅前言对月儿略有威胁之意,亦是不得已,却是真心不愿再伤月儿。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舅舅尽悔前尘,不复当初,心中亦是日日承受悔恨煎熬。还望月儿顾念旧日情份,宽恕舅舅当日魔障。” 秦月点点头,道:“你便是看我现在身受重伤,料定我伤你不得,此番决定是否有些大意?” 舅舅坦然道:“若是月儿打了舅舅便能放下执念,舅舅亦是甘心承受……只求月儿能留得舅舅一条性命。舅舅贪生怕死,若是月儿执意复仇,恐舅舅逃遁之时会失手误伤月儿,便又错上加错了。” 秦月冷冷道:“你想得倒是不错,可惜我不是心胸宽阔之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只知道血债需用血来还!当日错,今日果,便一起了结罢!” 舅舅苦涩道:“舅舅业已知错,月儿何苦咄咄逼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莫非月儿不顾念一点旧情,全无慈悲?斯人已逝,杀了舅舅又有何益?” 秦月冷冷道:“我高兴。” 舅舅摇摇头,道:“既然月儿执意复仇,舅舅这便离去,永不出现在月儿面前。”说罢起身就走。刚刚掠出三丈,身形却突地一顿,打了个踉跄。秦月瞬时暴起,一刀贯穿胸口,顺手又打出一团金色火焰,将其肉身和魂魄烧了个干净。这一切不过在数秒之间便已结束。 洛羽呆呆地看着秦月,不知道说什么。 秦月站着沉默了许久,好半天才有了动作。他弯腰从地上翻出一颗戒指,紧紧捏在手中,背影萧索。 洛羽摸出颗九转回天丹塞进嘴里,站起身,走到秦月面前,也往他嘴里塞了颗丹药。秦月突地转身一把将人抱住,脑袋埋在他脖子弯里,一动不动。洛羽任他抱着,心里暗暗高兴:哭吧,男人哭吧不是罪!哥的肩膀很宽阔!你肯定会感到很安全!很温暖!妈的,看兄弟多好!你伤心时可以让你默默地依靠,抚平你心中的悲伤! 洛羽抬起手,在秦月背上缓缓地拍着,安慰道:“不要难过,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向前看!你还有兄弟我!还有老爸和猫儿,爷爷……嗯,兰佩斯也算一个……还有……很多人,我们都不会离开你的……哎唷!你怎么咬人!” 秦月从他脖子弯里抬起脑袋,木着脸道:“我没难过。” 洛羽撇撇嘴:嘴硬!好心没好报! 他恨恨地踢了秦月一脚,道:“快把凤凰肉收了!刚生下来的凤凰肯定肉质鲜嫩……呃,好像是煌煜啊……你敢不敢吃?” 秦月淡定道:“相由心生。当它是煌煜,便是煌煜,当它是只烧鸡,也便只是烧鸡。” 洛羽恨恨地想:才听这舅舅说了几句话,就学和尚打起偈来了,要是他去当和尚,可能也会很专业! 颠颠跑到凤凰身边,洛羽翻了翻,在它脖子上找到条项链,精致的链子上挂着块跟瑿珀相似的坠子,上面还有繁复华丽的暗纹——哗,高级货!能滴血认主的!现在能不能拿出东西?试试看! 洛羽法力往里一探,取了本书出来:果然可以用了!咦,这是本什么书? “《天凤真血炼化术》?”洛羽想: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炼化凤凰真血? 又赶紧地翻了翻,发现此书作者正是煌煜。洛羽浏览了一遍内容,讲的是如何从凤凰后裔体内提炼出凤凰血脉,然后将其炼化作为己用。 洛羽咋舌道:“真不得了,你看这个!”秦月收了凤凰,接过书翻了翻,道:“煌煜倒是心狠。” 洛羽说:“照这本书里的办法,提炼血脉作为己用,不知道他这一身凤凰真血,是弄死多少凤凰后裔才抢来的……怪不得煌煊不让用这个法子!啧啧啧……诶?那我们可不可以把他的血也炼了啊?” 秦月眼一眯:“回去试一试!” 两人腾云驾雾回到家中,用各种灵药养了好几天才恢复了元气。洛羽背上还凝着一大片难看的痂,秦月胸口上也是坑坑洼洼,看得楚爹和爷爷一阵一阵揪心的痛。不过,这种外伤却不会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脱痂之后就会光润如初。 吸血鬼看到两人的伤痕时打了个颤:“哦,天哪,以后千万不能惹到东方的孔雀一族,这太可怕了!” 两人还在恢复期间,就把《天凤真血炼化术》参悟了几遍。从书中分析得知,这种“真血”和血液略有不同,它是神兽血液中最精华的部份,藉之可使用上古神兽的某些神通。煌煜身为孔雀,藉以大量真血燃烧,使自己涅槃成天凤,抛弃了自己的孔雀肉身;他的凤凰之体完全是新诞生的,百分百纯种凤凰,可以归纳为一种后天的返祖现象。 洛羽和秦月有点犹疑:这种真血人类应该可以炼化使用,一整只凤凰的真血,足够涅槃一次了。但是……涅槃之后不就变成凤凰了?那还是人吗?是不是要算到妖修里去了? 两人暂时把这种纠结抛到脑后,决定先炼化凤凰真血。 这次炼化凤凰真血,主要由洛羽动手。秦月先用阳极真火将洛羽体内的异火毒素净化,再用这种异火来提炼真血。这种干净的异火被洛羽称为“鬼血异火”,而吸血鬼那种带毒的,则起了个“毒血异火”的名字。 两人跑到旧宅,把二进院门一关,就开始炼化真血了。 在周围布好一些阵法,两人相对而坐,洛羽动手之前,又挑了几根漂亮的羽翎剪了下来,打算放到老爸的“血玫瑰城堡”中留作纪念——这毛虽好,但毕竟是小崽,威力不是很强,炼器倒是可惜了。当然,这只是两位暴发户的想法,有了阳极真火和凤凰真血,这些凤翎当然就不够看了。 两人中间的秃屁股凤凰缓缓升空,洛羽打出一道灰色火焰,裹住凤凰缓缓炼化起来。鬼血异火非常适合炼制肉身和魂体,洛羽灵根温和,炼丹和炼化真血都很合适;只是这凤凰肉身却比灵草难炼得多,秦月还得守在一边替他补充法力。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天,凤凰肉身渐渐瘪了下去,跟风干了一样;身体表面却被逼出一些金红色的精血来。 又是三天过去,那凤凰肉已经附在骨髂上成了一层干皮,再也逼不出什么东西了,洛羽这才停了手,把最后得到的凤凰真血聚成核桃大小一团,放入了灵玉瓶中。 工作完成,两人松了一口气。 洛羽说:“这骨头炖烫会不会好喝?” 秦月木然道:“送给吸血鬼当结婚礼物吧。” 洛羽纠结道:“他们又不结婚!” 秦月淡淡道:“心意总应该要有的。” 洛羽道:“那,送了吸血鬼,也要送老爸一件礼物……送什么?对了!” 洛羽掏出煌煜的项链,喜滋滋道:“这个很漂亮,老爸一定喜欢!他现在身上带有法力,应该是能用的!” 秦月点头。 洛羽高兴了一会儿,又摸着它依依不舍:“还没用过就送老爸了。” 秦月默然,半晌突然掏出一颗墨玉般的戒指,递到洛羽面前。 洛羽愣了半天,脸突然红了:“你这是……干嘛?趁机向我求婚?” 秦月木然道:“我爹的戒指。” 洛羽嚅嚅道:“你爹的……遗物,怎么能给我用……要好好收藏起来才对。” 秦月淡淡道:“东西岂非就是拿来用的?我已经有了‘照木’,这‘咤玉’就送给你吧。” ☆、70·变成凤凰了 洛羽小心翼翼接过戒指,心里美滋滋的:这兄弟真好,连老爸的遗物都肯给我,嘿嘿,看来大爷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低嘛! 美了半天,又忽然想起:“这个……凤凰真血,怎么说也是煌氏一族的东西,是用那么多煌氏后裔的命换来的,算是赃物,我们这么拿了好像不太好……我总觉得对不住煌煊……你说怎么办呢?” 秦月深深看了洛羽一会,淡淡道:“我们分的赃物还少了么?这凤凰真血,乃是天下人梦寐以求之物,你实力不济,有了它,也许可以即用涅槃真火,日后神通也会越来越强。” 洛羽说:“虽然很好……可是,总觉得偷了太贵重的东西……超出承受范围了。要不……我们拿去还给煌煊,让他补偿些灵药什么的就好了。我虽然打架不怎么样……不是还有你吗?你很厉害就行了。” 秦月闻言,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洛羽跑去买了一整套从相机到相纸的“照片生产流水线”,又把照片都印了出来,两人挑了个周末,又去舞云庄拜访了煌煊。 煌煊见到两人十分开心,但听两人说明了来意之后,却沉默了。 洛羽说:“这个……真血,我们也不想据为己有。你要是想拿回去,就……呃,给点灵药什么的好了。” 煌煊眉头深锁,表情肃然,看起来终于有了几分老祖的样子。 他沉思了很久,才道:“小羽心思纯善,送还真血之事却有些莽撞。若我想杀你二人灭口,岂非自投罗网?” 洛羽说:“你不让煌煜伤害同胞,和我又是朋友,也很纯善,怎么会杀我?” 煌煊摇头道:“若我为了保护氏族,不顾朋友之义,你二人便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洛羽不说话了,心里想:就是看你不像那种人才还回来呀。 煌煊叹了口气,又道:“当初煌煜向我献上此法,被我斥责之后,他便再无动静。我当他已打消此种念头,谁料他反其道而行之,竟偷偷做下这等罪恶滔天之事!此事是我失查,实是愧对家族。这孽畜图谋成功,想是怕被我查觉,迟迟不敢化身;原想先害了我便无后顾之忧,孰料天网恢恢,竟折于你二人之手。” 洛羽说:“嗯,他运气的确不怎么好。” 煌煊又沉默良久,道:“天凤真血……此物虽是我煌氏一族至宝,却也是祸根。若让族人知晓此事,难保不出会现第二个煌煜。此物既是你二人所得,便自行拿去吧!只是……还请万勿对他人说起此物由来。” 洛羽一呆:“你不要吗?你炼化了它,就可以成为凤凰了啊!” 煌煊苦笑道:“此物是在我眼皮之下,夺我无数族人性命所成,我如何能安心用之?你二人为我冤死同胞复了杀身之仇,于情于理应是你二人所有,我却见之有愧……拿去吧,勿用多言。” 洛羽看煌煊情绪低落,也不敢再劝,只是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秦月。 秦月接到目光,淡淡道:“既是如此,我们便愧受了。” 煌煊点点头,道:“此事对我影响甚大,两位便请在庄中住下,待他日煌煊心绪回转,再与两位把酒言欢。” 秦月道:“我二人亦有要事,此次便不再打扰,这便告辞。” 煌煊也没挽留,洛羽又开导了他一会儿,叫他别钻牛角尖,才和秦月一起出了舞云庄。 出了庄二人便踏上了云彩。 洛羽道:“煌煊真可怜,堂堂一位元婴修士,连个兄弟也没有……他要是有个基友也好啊!” 秦月道:“你道谁都如你我这般好运?” 洛羽一听这话乐了:“对!遇到大爷是你的福份……嗯,哥遇到你也挺有福的!”说着就拉着秦月的手,高歌着向家里飘去了。 深秋的洛家大院内,仍是一片绿意盎然。 洛家一家子坐在客厅里召开第n次家庭会议,这次大会的主题是:洛羽要不要炼化凤凰真血。 洛羽把脑袋埋在沙发垫子里喊:“我不想当妖怪!炼化之后就不像老爸的儿子了!我自己慢慢修炼不行吗?” 楚爹跷着二郎腿道:“你变成条狗也一样是我儿子。” 吸血鬼说:“宝贝儿,当妖怪有什么不好?可爱的妹妹也是妖怪,你是在歧视她吗?” 秦月说:“不过是多了种化身而已,又不是无法化为人形。” 老爷子犹豫道:“小羽可是我洛家子孙,这个……要是变成凤凰,虽然还是我孙子……但是,那也变成了凤凰啊!” 洛羽说:“就是就是!那我洛家不是就绝后了!” 秦月冷哼一声,道:“你便是洛家之后,只要你活着,洛家就绝不了后。” 洛璃扑到洛羽身上打滚:“尼桑当妖怪!我们兄妹都是妖怪!” 老爷子小心翼翼道:“这个……虽然还是我洛家后人……但是,这个血统,它就不纯了啊。” 秦月淡淡道:“爷爷,炼化的是真血,和血液没关系,不是换血。” 老爷子闻言有点动摇了:“这个真血和血脉有什么不同?” 秦月说:“真血存在于魂体筋脉中,普通人是没有的。它只在上古神裔者或是上古神兽魂体筋脉中诞生,并传于后代。虽然它也叫血,但却是另一种物质。” 老爷子说:“你没骗我?” 秦月淡定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骗爷爷?这种精血只会优化身体,令人体的适应性更加强大,炼化真血和筑基一样,都是进化方式,如果以爷爷的观点来看,小羽现在已经是‘仙’,早已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他内体的血液也是经过重塑优化的,但他一样还是爷爷的孙子。” 老爷子听得云里雾里,但看秦月言之凿凿,也放了下心来:只要我老洛的血还在,没有别人家的血混进来,那就行! 老爷子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反对了!” 秦月成功消灭掉一个劲敌,用压迫感十足的眼神盯着洛羽,逼他就范。 洛羽像被逼着打针的小屁孩一样,眼见大势已去,泪流满面,默默认命了。 于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周末,洛羽在家人的围观中布下了幻阵和控火阵,就在洛家院子里炼化真血进行涅槃。 做完准备工作,洛羽在院子中间的控火阵中坐了下来,打开了灵玉瓶,一团金灿灿红莹莹的凤凰真血从中飘了出来,飞入了洛羽口中。洛羽控制着这团真血顺着经脉流入丹田,让它沉入灵液中进行炼化。 这种“炼化”,即是用自身灵力将其全部侵蚀,使之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份,和炼化法宝一样;只不过一个直接用灵力,一个用的丹火辅助;但由于真血材质亲和,却比炼化法宝容得多。仅仅半天,便将其完全炼化成功,一下步便要涅槃了。 洛羽想着煌煜涅槃的一幕,心里有点害怕,哭丧着脸喊道:“老爸,爷爷,你们别看了~`会心疼的。” 楚爹淡定道:“开始吧!我都看过你筑基了,这次也没什么关系。” 洛羽恨恨地想:都是你们逼我的……心疼了也活该! 当下也不再拖拉:早死早超生! 运转灵力引动真血,在筋脉中飞速流转,很快,这些真血便在急速的运动中燃烧了起来。涅槃真火瞬间布满了整个身体,迸出体外,煅炼着肉身和魂体,肉身和魂体在真血的传染和引导下开始往凤凰的形态结构转变。这种灵魂和肉身上的痛苦令洛羽忍不住痛叫出声——这比筑基还他妈痛啊!啊啊啊啊!哥顶不住住了! 楚爹和老爷子只见洛羽身上冒出一团烈火,烧得洛羽嗷嗷叫,都惊吓到了,忍不住就要往前扑,却分别被吸血鬼和秦月抓住了。 那火势越来越烈,最后烧得人影儿都看不清,楚爹大骇,紧紧抓住秦月问:“他怎么了?怎么还没结束?他不会有事吧?这样怎么会没事?”秦月冷静道:“洛叔叔听他叫声就知道了……还很精神。这些痛苦是必须承受的,洛叔叔不必担心。” 过了几分钟,洛羽的叫声慢慢地变了,带上了一种诡异的清灵,到后来就不再大叫,好像轻松了很多。又过了一两分钟,火影渐渐清晰,叫声也听不到了。 楚爹和老爷子都十分担心,瞪着眼往里看:火势开始缓缓消减,慢慢地看到里面有个小东西在晃动,仔细一瞧,好像是只鸟脖,上面一只小巧的脑袋瓜子,顶着个灵芝一样的东西。等两人看清它大大圆圆的眼珠子时,火很快就消失了:一只美丽的金色凤凰像人一样在地上坐了个屁蹲儿,漂亮的翅膀往两边张开,摇摇欲坠地支撑着身体。这小家伙一看到火没了,偏着脑袋打量了一下自己,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冲着楚爹一家子的方就跑,结果掌握不好平衡,立即摔了个肚皮朝天。 楚爹试探着叫了一声:“小羽?” 小凤凰眼泪汪汪,很是委屈地应道:“啾!”……声音清脆悠扬,简直比画眉动听千倍。 楚爹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就把小凤凰抱到了怀里,心疼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凤凰把脑袋扎到楚爹怀里,一阵控诉地“啾啾啾!” 洛璃很开心,往地上一滚,变成了一只红色小猫,也扑到楚爹怀里凑热闹,还不停地去舔那小凤凰的羽毛。 老爷子也围了上来,接过小凤凰拿在手里左瞅右瞧,满意道:“好看!比老李家养的五彩大鹦鹉还好看!”接着又担心地问秦月:“这还能变回来吧?” 秦月道:“能。虽然是只幼鸟,但修为应在。适应之后便能变化随心,和猫儿一样。” 小凤凰心里很不爽:什么叫“只”!大爷是“位”! 小凤凰伸出小喙就去啄秦月的手指头,秦月指尖金光一闪,浮现一片金鳞挡了那凤喙一下,淡淡道:“不要乱啄人,你喙很利。” 小凤凰气得打了个嗝,不受控制地喷了一小丝火苗出来,还好只是一闪即逝,没有伤到人。 秦月果断道:“它太危险了,容易引起火灾,应该暂时送到逆天宫里养两天。拜托洛叔叔请两天假吧。” 小凤凰心里那个恨啊!无奈还没学会用鸟嘴说人话,暂时连路都走不稳,也还不会变回来,只能不断地啾啾着被秦月打包带走。 ☆、老大不好当 长白飞千雪,凛枝挂严霜。 北部苍莽的雪峰之中,隐藏着一片谷地桃源。这里翠林如涛,碧湖如洗,飘缈的灵雾在山谷无声流动,错落其间的亭阁时隐时现,周遭静谧无声,无限清幽。 忽地,一线清越明亮的啼鸣透空划过——如喜玛拉雅千年的冰雪融化成泉水簇拥而来,如女神魔杖舞过荒原刹那雪莲遍野盛开……瞬时,谷中百鸟齐鸣,一抹金色的流影掠过山间,带起一阵疾风,吹得林海哗哗作响;林中飞禽仿如听到召唤,纷纷振翅腾空,追逐着那金色的流光,在长空中拉出一条绚丽非凡的万鸟大队。 这条队伍顶前面那个金色的影子,正是变成了禽首的洛羽同学。自从他学会飞了之后,每天都要在大阵里搞这么一回,带着一群头脑简单的扁毛小弟在空中绕圈圈,跟示威似的,无限拉风。 禽首大人巡视完自己的领地之后,优雅地打了个转,遣散了小弟,翩翩落在湖边“揽月别院”的露台上临水顾盼:一会儿梳梳翅膀,一会儿扬扬尾翎,那股臭美劲犹胜孔雀三分。 美着美着,身后突然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抓住它两只翅膀就拎了起来。禽首大人“啾!”了一声,瞬间就落入了一个暖烘烘的怀抱。 禽首大人愤怒道:“啾叽啾叽!” 那只玉手轻轻盖上它的脑袋,顺着纤巧的脖子一直抚到背上,旋即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大清早就照镜子还没够?哼,居然还溜到这里来照。” 禽首大人翻了个白眼,道:“呖哚叽?” 秦月嘴角上勾,道:“‘妒、忌’,不是‘哚叽’,发音可以再准些。” 禽首大人愤怒无比:大爷舌头短行了吧!让你说鸟语你也不行! 忿忿地蹲在舒适的臂弯里,禽首大人被带进了逆天宫。一路上遇到不少英姿勃发的下属,看见两位,立即单膝点地朗声请安:“参见尊主!” 秦月目不斜视,抱着怀里的凤凰直直行到后殿,对守在殿门左右的下属道:“本座行功,任何人不得打扰。” 两位下属齐声道:“遵主谕令!” 逆天宫经过洛璃和公谨谦的努力,一切变得井井有条。洛璃虽然年纪小,但十分聪明,自己总结出大套管理经验,管理下属的手法也成熟不少。两位管理层最大的乐趣就是钻研如何让下属变得勇猛忠心听话,还时不时行进“爱门派爱主人主义思想”的洗脑教育工作,制定了完善的奖惩制度,并且不断吸纳新成员,强大门派。如今“逆天宫”的根基虽然不深,但人数方面已经可以和大门派媲美;只是普遍实力较低,珞璃除了让他们努力修炼之外,还研究出一整套加强实战和各种能力运用的方法——修为等级纵向发展有局限,我们就朝纯熟技巧方面横向发展! 秦月和洛羽在还未炼化真血之前的时期,也会经常来逆天宫打架实战,并且会对他们灌输一些修炼方面的现代化思维,让他们会学会分析自己的长处,自己琢磨最有效的练习方法。这两位主子抱着玩票心理处理门派,洛璃却有自己的伟大理想:把世界上所有垃圾都统统回收,进行净化,让他们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洛璃很铁血:对冥顽不化的社会毒瘤进行清除,对心中还向往光明的犯罪份子,就留下来好好训练,让他们成为正义的战士,在光之女神的带领下和黑暗的子民们战斗!公谨谦却是个野心家:为恩公和恩师有朝一日一统修真界,成为新天帝而鞠躬尽瘁! 秦月抱着洛羽进了后殿,穿过重重宫门,来到一间宽大的堂屋内,玉手一挥,两扇大门便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这间堂屋正中有个巨大的练功圆台,围了玉阶九级,丹陛八方,台面中间设了个控火阵。 秦月放下洛羽,走到控火阵中间五心向上坐了下来,伸手打出法力启动了阵法,道:“可以开始了。” 小凤凰抖抖羽毛,优雅地踱了几步,在距秦月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紧接着它凤喙一张,喷出一团金红烈火向秦月扑了过去。这团烈火扑到秦月身上,瞬间便将人罩得严严实实;秦月闷哼一声,皮肤上浮现出赤金色的鳞纹,运转法力抵抗着火焰的煅炼。 这些火焰,正是凤凰神鸟独有的“涅槃真火”。这种真火虽然和“阳极真火”同一个级别,但功效却不相同。阳极真火罡猛正阳,对生灵和器物的伤害都极为强大,并能克制阴鬼之物,是攻击性火焰中的极品;涅槃真火不及阳极真火罡猛,亦不适合炼器炼阴鬼;如果毫无保留用作攻击,它无疑是杀人利器;但若控制威力循序渐进,却是炼体的无上之选。 此时秦月便是在洛羽的帮助下对肉身和魂体进行淬炼。此法效果十分卓越,秦月修了《天罡金龙经》只得三个月,便已进入了中阶,从此法宝难伤,可用肉身接下法宝正面冲撞。 一番淬炼之后,洛羽收回真火,又开始左顾右盼起来——这不能怪他,变成了鸟实在是没啥好做的,连吵架都吵不清楚,只能自我欣赏了。臭美了一会,秦月也收了功,瞟了他一眼道:“稍后给你炼只鸟架,再挂上面镜子,你肯定喜欢。” 洛羽羞愤了:妈的!这是种族歧视!哥一定要尽早学会化回人形……怎么就是找不准感觉呢?对了,找猫儿教一教! 他化形后形态改变,但内里的体质和修为都仍然跟从前一样,还是四灵根和筑基期;凤凰这种上古神禽本身素质就挺完美,只要会了方法,就能在形态间任意切换,不像那些半调子神兽,需要极长的时间才能化形。 洛羽愤怒地嘲秦月比了根翅羽道:“呖咪咻叽叽!” 然后不等对方报复,双翅一展,“扑棱”一下刮开大门,化作一条金色流光逃之夭夭了。 秦月冷哼一声:“胆大包天……总会让你知道厉害的。” 洛羽找到洛璃,经过一番鸟叫和爪子扒土画字交流后,终于让猫儿明白了尼桑的意思。洛璃悉心赐教传授经验,洛羽试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成功变了回来——“咦?我以前的衣服呢?这东西是神玛?” 洛羽瞪大眼睛盯着身上金闪闪的长袍,和脚上的奇怪鞋子:哪来的? 洛璃骄傲地为尼桑释疑:“是‘本命天衣’啦!我也有哦!” 洛羽奇道:“你也有?怎么从来没看到过?” 洛璃说:“筑了基就有啦!身体可以完全变成人形之后,皮毛就会变成天衣。可以隐藏到身体里,也可以穿哦!”说着扯扯自己身上的军服:“这个就是天衣幻化的!” 说完身上红光一闪,那身军服立即化成了一件红色袍子:“只有自己能穿!尼桑不要乱丢,不穿的话就收回身体里,不然化形之后就成秃毛了。” 洛羽好奇地摸着这件袍子,果然有一种神魂相连的感觉。他试着控制了一下,这件袍子居然能变化随心,想让它长什么样子,它就变成什么样子——哎唷!这实在是太方便了! 洛羽把本命天衣化成军装,得意万分地去找秦月炫耀了: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哥有本命天衣,你有木有?有木有! 化回人形的洛羽在阵里只呆了一天,又乖乖回去上课了。 这次从逆天宫回来,洛羽感到压力很大:众位下属对自己和秦月崇敬无比,忠心耿耿——这和以前计划的有点不一样啊! 秦月把这些垃圾捡回来,只是为了当个健身器材使用,根本没为人家的前途着想。可是现在逆天宫里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地盘很好大家很满意,但对吃惯了丹药升级的洛羽来说:打坐修炼实在是太可怕了,人家大门派都能偶尔吃到颗丹药,我的人也不能混得比人差才行。 可是,几位老大都不够吃,属下的问题就更严峻了。虽然灵园中灵草很多,长势也不错,但都是种苗,炼了哪一颗都舍不得——还要指着它们发扬光大呢。而且,这个发扬光大的时间也很长。 其它修真者已经习惯了打坐修炼的进度,但洛羽的观念还没转过来,他仍然觉得人生短暂:等一颗灵药长成,人间已经换了代……怎么想怎么觉得慢啊。而且就算百年过后,长得快的灵药收获了,那时自己筑基期两百年的生命也过去了一半,就凭自己这低劣的灵根,要想吃满经验,问题也十分具体。虽然有了凤凰的不死之身,但是涅槃什么的,真不想再来一次了,而且,到时候又变成小鸡崽,我大凤凰一族的天赋神通岂不是离自己遥遥无期……何必呢?何苦呢?必须要想出个办法挣经验才行啊! ☆、研究大外挂 洛羽趴在霸器的柜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顾客,手里捏了两颗灵石不停地转着,脑子里思考着赚经验的方法。 霸器如今扩大了规模,整个一进院都用来陈列法器了。需求量扩大,洛羽和秦月也自有对策。他们学会了《煅神诀》之后,继续挑战身体极限开发潜能,运用“分神术”技巧,同时炼制多把法器。刚开始时报费了不少材料,现在却可以一次性炼制五把;这样分开神识炼器,不但加强了神识控制力和法力控制力,对强大神识也有一定的效果,两人把这当成一种修行,还准备继续加码,挑战极限。 现在逆天宫收到女修,都训练着打理店务:售货、采买、分配材料、设计法器;奖金丰厚,灵石大把,算是性别优待。可怜那批被强制编入逆天宫的男修,私人财产都充公了,一切装备统一发配,当然,如果表现好,也是要发灵石的。对于很多属下来说,这待遇已经很不错了:住在仙境,灵气充足修为实力稳步上升,偶尔有好酒好菜,还有架打,表现好还能存点灵石买灵药,比居无定所踩在刀尖上去打劫,实在是幸福得太多。 洛羽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妙法:灵药稀少是大趋势。有灵石也买不到,能怎么解决?自己就会炼丹和阵法……要是阵法也能代替灵药吃就好了。 突然,洛羽脑袋上“叮!”地一下,亮起了一盏九万千瓦的大灯泡:阵法为什么不能代替灵药吃?它能聚灵气,能炼化收集阴火,当然也应该能收集灵气用来升级! 这个念头一起,洛羽瞬间斯巴达了! 当即从柜台上一立而起,一溜烟儿闪进了二进院,开始构思起来。 首先,得弄个聚灵阵,把灵气聚起来——收集到玉瓶里吃下去?……这个思维不对。即使是在灵达到气饱和的地方,打坐效果也比不上丹药。虽然打坐时全身筋脉都放开了,但筋脉能传输的灵气是有限的。即使是把纯灵气团吞到嘴里,但它始终是“气”,一样会被筋脉挤压,根本就无法加速吸收。 而丹药则是固体物质,直接进入体内还原成纯净的灵气,会产生由内部释放的压力,冲击筋脉,迫使它们扩张;这些灵力压力强大,流动速度迅猛,会对经脉造成一定的冲击,这也是每天不宜过多服用丹药的原因,但丹药的灵力冲击丹田,却收益极多,胜过打坐百倍。 这其中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压力”。只要外部压力足够,能迫使筋脉打开,被动接纳灵气,这样就ok了。先凝聚灵气,像液化气一样高压存储,灌入体内……理论上没错,但压力要控制好,既不能压不进去,又不能损伤筋脉——对了,灵石不就是高压成型的灵气吗?据说这东西只要一炼化就还原成灵气散了~` 如果能用一种东西把它装起来,慢慢的释放,不就很省力了?根本用不着再压缩什么灵气!只是这灵气里有很多杂质,会附着在筋脉上,对筋脉有损……那哥可以把它过滤一下再用啊!用什么过滤捏?它是一种气体,弄个过滤网?啧,不行。杂质太细小,根本行不通……像分盐糖水一样分开?这么麻烦哥还不如直接打坐呢…… 洛羽躺在地板上冥思苦想,n种方案都被推翻了。 秦月推门进来,就看到洛羽倒在地上挺尸。 秦月木然道:“很舒服?” 洛羽一见他,仿如看到救星,跳起来就把人拖住,将自己的设想讲了一遍。 秦月分析之后,道:“应该可行。我从前研制出过一种锁灵性质极好的材料,可塑性、韧性、强度,都比玉石强了很多,你应该还记得……这种材料用来存储灵气再好不过。” 洛羽双眼闪闪发亮:“关键就是过滤灵气……即使我们自己收集灵气进行压缩,也肯定会有杂质。打坐时灵气吸纳得少,这种杂质被身体新陈代谢自动排出,影响倒是不大,但如果强制灌入太多,就成了大问题。” 秦月双目一眯,道:“既是对筋脉有损,何不用筋脉来过滤?” 洛羽大惊:“啊?你要抓修士来当过滤器?” 秦月往他脑袋上一拍,道:“不是有散魂吗?收集一些来就行了。” 洛羽大喜:“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东西!美人你真是太聪明了!大爷我家有贤妻啊!” 秦月冷哼一声道:“夫人可比为夫更贤惠。” 洛羽愣了一下:“诶……诶?!你会开玩笑了?” 秦月淡定道:“夫人还有何问题?若要动手,先用阴鬼和冥石进行实验。成功之后再制作灵气版。” 洛羽炸毛:“你才是夫人!” 于是,接下来这两人啥也不干了,整天蹲在三进院里进行科学研究。 秦月捣鼓了大堆锁灵材料出来,命名为“玉塑”,然后用其炼制了条管、大肚瓶等等大大小小的零件。 两人先把冥石放在小炉中炼化,让它产生的阴气通过条管进入散魂过滤器,然后又出现了新问题:通过散魂经脉过滤之后,阴气的压力不足了,无法继续冲入阴鬼的筋脉中。 洛羽说:“这还是需要加压。” 秦月点点头,说:“这阴气已经非常纯净,算是达标了。但是要压入鬼魂体内却是个问题,压力大了可能把鬼魂压扁。虽然我们体质比鬼魂强得多,但反作用力也一样大。想要从外部直接压入筋脉,也不容易。” 洛羽正待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啊哈哈哈哈哈!噢!天哪!我成功了!宝贝们!你们在哪里!哦,快来看看你们亲爱的妈咪!”话音一落,大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窜了进来:“宝贝们!看看妈咪!怎么样?” 洛羽被吓了一跳,怒道:“你不会敲门吗!!” 吸血鬼说:“亲爱的,请原谅,妈咪太高兴了!你们觉得妈咪情况怎么样?” 洛羽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没有什么异样啊,怎么高兴成这样了? 秦月木着脸道:“情况正常。” 吸血鬼说:“这真是太好了!你们知道吗?妈咪在太阳底下走了一圈!” 洛羽惊讶道:“役苗成功了?” 吸血鬼兴高采烈地一把抱住洛羽在空中转了个圈儿,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非常感谢你,宝贝儿!妈咪会给爹地一个惊喜……我想,我应该带一束玫瑰?”吸血鬼打了个响指,多格睡眼蒙胧地出现在空中~`“懒鬼,去给我弄个钱包……要装着钞票的……”转过头又对洛羽问:“附近哪里有花店?” 秦月木然地摸出一叠粉红票票,塞进他爪子中。 吸血鬼麻利地揣了钱,在秦月脸上也啃了一口,道:“你们永远也不知道妈咪有多么爱你们。”说完就跑了。 洛羽在后面喊:“你最好观察一段时间!小心情况出现变化!” 吸血鬼说:“别担心宝贝儿,妈咪带着伞!” 洛羽看吸血鬼跑了,盯着秦月瞧了一会儿,说:“大爷都没亲过……他居然敢下嘴。” 秦月木着脸道:“彼此彼此。” 洛羽老脸一红,讪笑道:“研究,继续研究!这个……刚才的问题……可以用阵法来解决。” 秦月淡淡道:“你打算怎么做?” 洛羽说:“我想……灵气也是可以用作攻击手段的。” 秦月说:“的确,灵气的攻击力比法力大得多,只不过没人会用灵气作为攻击能量消耗掉罢了。打出一掌灵力,便是消耗自己苦修十年数十年的修为,还不一定能伤到对方……此种愚蠢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 洛羽点头道:“我们可写一种缓和的攻击阵法,直接运行灵力对肉身进行‘攻击’,把灵力打入肉身;自己则运转法力在身体表面形成‘漏斗’,把灵力漏进经脉,两方配合,强行输入……你觉得这样可不可行?” 秦月思考了半晌,道:“只要攻击力度合适,应该可以一试。这件事还要请吸血鬼帮忙,让他控制阴鬼进行实验。” 又经过几天时间的改进和补充,这套升级系统分成了两个部份:一、过滤阴气进行存储的净化系统;二、运用纯阴气进行“攻击”的升级系统——超级外挂“飞月升级1.0测试版灌阴阵”猥琐出炉。 测试版出来时刚好放寒假,洛羽和秦月就整天拉着吸血鬼,带着一打阴鬼进行测试。经过不断地调试和改进,最终“飞月升级5.8正式版灌阴阵”成功发布。吸血鬼如获至宝:“宝贝们,你们真是天才!相信妈咪很快就能给你们每人一串精美的手串……每一颗珠子都将使用实力堪比金丹的厉鬼炼制,妈咪保证!” 这个大外挂对吸血鬼本身来说也很逆天:虽然他筋脉堵塞,不能运转法力来把阴气引入体内,但他的肉身结构本身就能吸纳存储阴气,只要直接承受阴气打入身体,慢慢侵蚀进身体内部,他就会越来越强——这简直就是太梦幻了,让攻击来得更猛烈一些吧!噢~````抗氓鄙卑! 洛羽第一次对吸血鬼的体质感到妒忌了——妈的,简直是出了个怪物啊!现在连阳光都不怕了,还能坐高速飞机! 作为修士,洛羽和秦月就没那么好命了,可以预见,他们得到好处还比不上厉鬼。厉鬼本身的筋脉就乱了,已然是走火入魔的怪物,不怕阴气乱窜。但他们却有顾忌,不能一直灌个不行,得循序渐进慢慢来,还要找点能拓宽筋脉的灵药,筋脉越宽阔,捞到的好处就越多啊~`` 两人随即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制作“飞月升级灌灵阵”,这是头号大事,耽误不得! ☆、围观天雷劫 庄严肃穆的逆天宫建筑群右前方,有一座偏殿,名为“圣光女神宫”。这座宫殿的内部风格与外部大不相同:清一色巴洛克风格,仿佛穿越到了十七世纪的意大利皇宫。 在圣光女神宫正殿的粉红色宝座上,洛璃穿着白色的古罗马式长袍和金缕鞋,头上戴着橄榄枝金冠,手中还拿了一柄金色权杖,正懒懒地啃着薯片,听青雘作报告。 “……其中,筑基修士六百二十三人、炼气修士三百七十六人。共计九百九十九人,均获得参加本月‘注灵大典’资格。” 洛璃点点头:“很好!让他们到注灵阁等着,我吃完了早点就过去!” 青雘道:“是!大小姐!”然后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洛璃吃完薯片,又喝了一盒牛奶,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她即将去主持逆天宫每月一次的“注灵大典”,这个大典是从三个月前开始进行的,凡是平时表现优秀者,都可以得到本月的机会,在大典中进行“注灵”。每次的“注灵”时间长达十天,可令修为飞速提升,具体效果因人而异,但却比服用十天的丹药更加有效——这对于现今修真界“十天半月能服用一颗丹药已经很不错”的情况来说,简直就是超级待遇。 不过,在一向低调的逆天宫,“注灵大典”属于门派机密,尊主严令任何人不得外传,否则必定举门追杀。这个好处是整个门派的,只要表现好,人人有份。如果传出去被人惦记,抢走了宝贝,大家都没得搞。下属们口风都很严,互相监督很是自觉。当然,就算他们不自觉,逆天宫的防备手段也是很给力的。 洛璃转头看看宝座上的权杖,小嘴一张,那权杖便滴溜溜地飞了起来,变得小小地投入了她口中——竟然是一件法宝! 洛璃掸掸袍子上的薯片屑,抛出一片昆仑岚,飘飘悠悠地往注灵阁去了。注灵阁与圣光女神宫相邻,内部阵法重重,若不是有人带领,几乎没有可能到达大殿。洛璃赶到注灵阁时,前来注灵的下属已经在广场上整整齐齐排好了队,一个个精神焕发,喜气盈盈。 洛璃骄傲地走上台阶,抬头扫了众人一眼,底下人群鸦雀无声。洛璃很满意,扬声道:“你们都是逆天宫最优秀的战士!在这个月的考验中脱颖而出,为自己争取了荣耀!为了嘉奖你们,本宫将立即开放注灵殿!第一次注灵的人注意:不要贪图灵气,记得适当地停下休息打坐,让筋脉放松——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 底下众人齐吼:“为了逆天宫的荣耀!” 洛璃挥手打出一道白光,注灵阁的院门随之缓缓开启。众人随着珞璃进入院内:入目是一个圆柱形平项高塔,高塔上绕着螺旋形的走廊,隔出的房间也随着走廊呈螺旋状向上延升,每一个房间门口都挂着“注灵间”的小牌,整整一千间。 除了其中一间,其它注灵间里都一有条从墙体中伸出的管子,上面连着一个类似背心的东西,穿上它即可进行注灵。 大家都知道这个东西不能损坏,要是损坏就走不出“注灵间”,还可能被当作心坏不轨,进行严惩。以前有个新人想偷走这东西,结果这东西从管子上一扯下来,就自爆了,那人被炸的半残,关在注灵间里逃不出去,后来被愤怒的帮众活活打死。 大家都觉得这个人很蠢:明明有条管子连到后面,重要的秘密肯定是在塔内部的密室里,你光扯个背心下来有什么用?得连整个塔一起搬走才行——这可能吗?光是这院子里的阵法,你就出不去。扯烂一个背心,就少一个注灵的名额,大家不恨你才怪,被打死也活该!就算这东西被偷走了,门派会放过你吗?尊主给我们这么大的好处,居然还想背叛门派,真是愚不可及,死有余辜!这少掉的一个名额,说不定哪次就摊在自己头上了,下回要是再遇上这种人,老子必定第一个冲上去弄死他!这双招子也要放亮了,要是发现哪个家伙怀有二心,立即向大小姐举报! 所有人进入注灵间作好准备之后,洛璃进入了注灵塔内部巨大的密室。这间密室上部直通注灵塔顶层,中间悬了个“机器”,底部有个炉子。洛璃打开炉口,投入五百颗灵石入内,然后启动了炉上的阵法。这些灵石还原成灵气之后,便会通过上面的过滤器进行过滤,然后在阵法的压力下随着管道进入每个注灵间的“背心”。这些“背心”都是法器,所用的材料也是秦月研制出的,启动后可以随大小紧贴修士身体,上面设置了繁复的阵法,检测人体经脉强度和所在,主动施加法力打开大型筋脉,强制灌入灵气。 这套巨型外挂耗费了秦月和洛羽不少时间,从设计修建灌灵塔到炼制部件组装、调试背心上的阵法,总共花了整整年半,连修逆天宫都没这么久。 最先用上外挂的就是洛羽秦月和洛璃了。洛璃灵根优异,冲级速度比两人快了一小半,在洛羽没注意的时候,她居然就要凝丹了。洛璃准备升级时,洛羽正在注灵塔上当监工奴役吸血鬼工作,指挥小鬼们哪里该留个洞,哪里该加条管。忙着忙着忽然发觉不对劲:周围灵气涌动,显得有些不安。洛羽抬头往外面一看:附近山谷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结起了一团乌云,像在九阴山见过的云漩一样,沉沉地压着峰顶。洛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团乌云已经越结越重,在缓缓的流动中擦出阵阵电光。 洛羽当即抛下工作,化为一道金影掠了过去,却发现猫儿盘腿坐在谷底,周围布了个聚灵阵,样子像在升级。 洛羽心中有些着急:这家伙,升级也不打声招呼!知不知道会有天雷劫啊!!! 这时秦月和吸血鬼也赶了过来,洛羽忙道:“怎么办?这闪电好像还具有很强的法力!打到身上不死也受重伤……我们能不能帮她扛一点?” 秦月道:“不可!自古以来修士渡劫都必须自己撑过去,旁人相帮只会如同火上浇油,引火烧身。即使有大能者帮对方渡过天劫,也会令对方金丹渺小,影响修为。” 洛羽傻眼了:“那这怎么办?” 秦月道:“不必担心。猫儿只是想给你个惊喜,不让告诉你……在此之前,我已经将万年翼水元龟壳拿给她渡劫了。” 洛羽闻言心里总算安定了几分:“那元龟壳还在?” 秦月道:“那人冲击金丹连心魔劫都没能挺过,如何用得到元龟壳。我们趁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雷劫吧,将来渡劫时也能有些对应经验。” 此日在珞璃头顶已经形成了一股看不见的灵气漩涡,向着洛璃压了下来。云层越来越浓,其中劫雷也渐渐变得粗壮,随着那灵气漩涡移动,一条手臂粗的青蓝色雷电直直地向珞璃劈了下去。珞璃心有所感,运起法力硬抗了一次雷击。她不断吸纳着灌入的灵气,此时身体刚刚经历了一次蜕变,筋脉也扩展得更加宽阔,需要纳入大量的灵气进行凝丹。雷电不断地劈下,珞璃拚命忍着肉身烧炙的剧痛,整个身体都乌黑发焦,跟在火里烧过一般。 洛羽在旁边看得十分心疼,但经过观察,他也明白了珞璃为什么不抛出元龟壳抵抗天雷的原因:如果这个时候起身动作,就会打断吸纳灵气;即使是有人相帮,也会打散灵气漩涡的流向。这些灵气对于渡劫的人来说十分宝贵,它们的数量将会影响到金丹的大小,所以洛璃在自己尚能承受的情况下,选择了硬抗。 洛璃长期进行法力控制训练,此刻更是一丁点也不浪费。她运用强大的神识监视着天雷落下的方向,将法力大部份都集中在目标部位,打散了立即又补上。这么跟雷劫慢慢磨了半个多小时,终于顶过最暴烈的攻击,最后居然顺利地撑到了尾声。 空中的灵气漩涡越来越小,云层也渐渐开始散开,天雷终于停止了。最后一丝灵气漩涡尽数被纳入珞璃体内,在丹田集中,化为灵液,又被挤压成固态……最后,一颗姆指大小的金丹终于成型。瞬间,珞璃身上冒出一只身高丈许的红色巨猫虚影,张开嘴巴:“咪嗷~~``”了一声,这声音不大,却直达围观众人灵魂深处,令人心头一震;还没反应过来,又感到一股威压从红猫巨影身上传来,完全是属于上位强者的气势。 大家心头都是一喜:升级成功了! 那巨猫似乎也十分开心,扭头左看右看,数秒后才恋恋不舍地缩回了洛璃的体内。这巨猫刚刚消失,洛璃便睁开了眼睛。 吸血鬼好奇地问:“宝贝身上那只猫是什么?” 秦月道:“应是猫儿的元魂。金丹之后,肉身和元魂可以变化大小。以后等级越高,可以变得越大。” 洛璃收了功,从地上一蹦而起,抛出昆仑岚向家人飞了过来,一下扑到吸血鬼怀里:“妈咪!我金丹了!” 吸血鬼摸摸她脸上的焦壳,道:“宝贝儿,真是令人心疼!” 洛璃骄傲地向洛羽和秦月道:“渡劫也没有那么可怕呀!准备的东西根本都没用上。” 洛羽囧了:是你实力比较强的原因吧……遇到个稍差点的可抗不过去。 秦月冷哼道:“金丹天劫是最容易渡过的。到了后面,你就知道厉害了。” 洛羽说:“这天劫看起来像是自然现象嘛!升级时吸纳灵气,引起周围灵气动荡,在灵气集中汇聚时,又摩擦产生了法力。法力随着灵气运动,继续不断摩擦,产生法水和法火,冷热温差带动气流,形成了云,然后就产生了雷电。这些雷电与云中的法力混合,形成了天雷。升级的人坐在雷云正中,灌体的灵气漩涡摩擦产生的法力就形成了一道桥梁,把天雷引向升级的人,成为雷击的首要目标。升级修士的等级越高,需要的灵气越多,产生的天象越大也越厉害。这个小劫规模不怎么样,不足以引起自然界的共鸣。如果以后规模更大,应该会有更多自然界的雨云也被卷入进来,难度自然就会超出冲级者的承受范围。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弄个避雷装置出来不就行了?” ☆、秦月结金丹 有了飞月外挂,秦月和洛羽天天在家刷新验。在逆天宫的“注灵大典”举办了两次之后,秦月的经验也差不多刷满了。 这段时间刚放署假,洛羽和秦月一直忙着研究辟雷装置。 经过两人研究,确立了设计方向:灵气是一种“虚体”物质,普通物体碰触不到:即使它同样分布在空间中,但空气流动,它也不会动。它只会受到超自然力量进行牵引。而法力是一种“半虚体”物质,它能和灵气互相牵引,也能碰触到物体,对物体造成伤害。 天雷的产生完全是由“法力”这个灵气摩擦产生的附属品带来的。升级时受到的伤害,除了带有法力的雷电,还有法力的冲击,只是后者的的伤害比天雷小得忽略不计,因为大部份的法力都被雷电吸走了。 如果完全阻隔法力,弄个禁止法力入内的阵法,怕也抗不住将来大天劫的攻击,而且很麻烦——万一阵法被雷劈坏了,引起灵气动荡肿么办?那不就很亏? 所以,还得从雷电入手,弄个东西把雷电引走是最好的,这样既带走了大部份法力,又不会受到雷击。 两人商量着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设计出一个样子奇特的效果图:它十分巨大,是金属的网状圆筒,中部小,上部大,呈流线型往上散开,形状和漩涡类似。上部散开的部份是呈辐射状的金属线,上面还有些小柱。它们将会接触到雷云底面,从高空接引天雷。而圆筒的中部,则是留出来让灵气漩涡通过的空间,设置了阻隔法力的阵法,将法力也引到巨网上。装置下部也像上部一样散开,将天雷引入地底。渡劫的人便坐在这圆筒底部的中间位置。 这个设计方案被家人一致过之后,就迅速地做了出来。 它采用便宜的金属炼器材料炼制,应该可以算是一件巨型法器,被起名为“偷天1.0测试版”,如果效果不错,将来再重新做个更强的。 东西做好之后,便用秦月来进行实验。如果效果不好,打乱了灵气,那么秦月升级就只进行到心魔阶断便中止,不再继续转化灵力凝丹。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两人挑了个灵气最足的山谷,洛羽先摆了个大大的聚灵阵,等灵气聚了几天之后,才挑了一个天气不错的日子进行升级。秦月走到“偷天”中间坐下开始打坐。随着秦月大量吸纳天地灵气不断地灌注筋脉,空气中的灵气渐渐涌动起来,开始形成漩涡,围绕着秦月缓慢地打转。秦月继续吸纳灵气,漩涡也越来越大,并开始产生法力,后来竟像竹蜻蜓一样,在不断地旋转中开始缓缓上升。此时“偷天”也十分稳定,跟灵气漩涡的形态十分吻合,丝毫没有打扰到它的形成。漩涡开始加速度拉长,像龙卷风一样成了一条长柱,法力也开始分解出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力。空中的五行法力中,唯有水行法力和火行法力具有“化学反应”的条件,其它三种法力找不到载体,都默默无闻;水行法力则开始生成水气,火行法力则促成了空气的对流,空中的漩涡开始加速,又卷带了周围的灵云进来,渐渐地在空中形成了巨大的云团。 可能是由于聚灵阵提前运行了几天的原因,也可能是秦月法力比较深厚;这次的云团竟比洛璃升时大了一半。 秦月体内灵气已到极限,他探出神识观察了下情况,觉得还不错,应该可以进行下一步。于是开始冲击筋脉,易筋伐髓。痛到极限时,心魔劫出现。此时天空云团开始隐隐闪耀雷电,秦月很快突破心魔劫,继续用神识观察天空情况。此时易筋伐髓仍未结束,秦月咬牙撑着,继续吸纳灵力对筋脉进行开拓。天空中的灵气漩涡尾部开始贯入秦月体内,“偷天”上的阵法果然起到了作用,灵气中只含有少量法力,都是在穿过阵法之后才刚刚产生的。虽然在秦月和雷云之间仍然连着法力,但是在阵法上还是产生了强大的分流,估计引不到多少劫雷。 片刻,秦月的易筋伐髓结束,筋脉转换完成。此时天空中已经有不少天雷被“偷天”吸引,提前导入了地底。灵气漩涡不但没有受到不良影响,反而运转得更加轻快起来,卷入了更多灵气——这恐怕是天雷带走了不少臃肿法力的缘故。秦月看这状态超出想像地好,当下再不迟疑,决定就此升级。 随着天雷被导入地下,越来越多灵气加入,空中的云团也不断地壮大。最后,终于在“偷天”和“秦月的所能引动的灵力”极限上达到了一个平衡,这种循环才停了下来。秦月在偷天的掩护下,无惊无险地吸纳灵气,归入丹田化为灵液,天空中的灵气还没吸完,灵液便已经开始凝结了。秦月加大了吸纳速度,生生将最后一点灵气纳尽,丹田中的灵液最后凝在一起,竟化为龙眼大小的一粒巨型金丹。 结丹的瞬间,秦月感到神魂一动,仿佛化蛹成蝶一般,突破身体穿了出去——元神出窍!他欣喜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附近的树木都显得矮小起来,洛羽站在附近的山顶上傻瓜似地盯着自己;不用运用任何法力,大阵边缘的树叶纹路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五感神识都强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体内法力饱满充沛,仿佛一抬手便可腾飞冲天……还不待他细细体会这种感觉,便感觉到肉身发出一股引力,将他的元魂又给吸了回去。 秦月睁开眼睛:刚才的情形仅仅是升级后神魂不稳的表现。金丹修士还做不到真正的“元神出窍”,只有形成“元婴”,才能自由脱离躯壳,进行简单的活动,但时间也不宜过长。 洛羽此时已经奔了过来,紧张地问:“效果是不是很好?” 秦月喜悦地点点头:“不错!我如今法力应该比普通金丹修士多了一倍。并且,早些突破心魔劫,可以省下时间扩展筋脉,将肉身条件改善得更好……你要记住。” 洛羽狠狠道:“没几个人敢像你这么玩……吸了这么多灵气,你也不怕撑爆丹田!” 秦月笑道:“这便要多谢你让给我炼的天罡金龙经,和你的涅槃真火了。这点灵气,还是受得的。” 两人就把偷天扔在山谷里等洛羽以后来用,又在上面罩了个阵法,便打道回府了。 署假的日子总是很美好~`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 洛羽起了个大早,哼着小调甩头扭屁股地去了旧宅。 如今洛羽有了秦月这个金丹期高手护身,又有了刷经验外挂,那是万事都不愁了——只是灵根差点而已,一直刷下去,总会升级地!于是,洛小羽同学的工作重心又转移到了阵法研究上——洛灵给的大阵程序还没研究透彻捏~` 洛羽这段时间研究大阵程序,受到启发开发出不少稀奇古怪的阵法出来,并扔到霸器进行抛售——大爷如今要小弟有小弟,要打手有打手,还怕谁来找麻烦?再也不用藏头露尾了! 于是,偷了各大门派的嫌疑这下基本上坐实了: 路人甲说:“霸器出售的那些阵法,修竹院都买来研究呀!” 路人乙神秘道:“听说修竹院苏长老和霸器老板有一腿,就是看上老板阵法厉害,想吹吹枕边风学两手哩。” 路人丙表示置疑:“霸器老板可有两位,苏长老要是给人戴绿帽,不得给另一位打出去?” 路人乙被扫了面子,辩解道:“苏长老可是金丹修士,霸气老板被戴了绿帽还不得忍气吞声?” 路人丙乘胜追击:“霸气老板也是金丹修士,要吞什么声?” 路人乙道:“你搞错了吧?霸气老板是筑基修士才对!” 路人丙不屑道:“你消息太不灵通了,要只是两个筑基修士,以前去霸器找麻烦的人,怎么都不见一个回来?嘿!实话告诉你吧,大老板是金丹修士!日前已经被个去买阵法的金丹修士看出来了——以前都瞒着修为呢!那些去找麻烦的筑基修士哪里看得透?自己往死路上撞啊!” 路人甲恍然:“看来盗了各大门派的人果然是他们!以前我想不透:为什么金丹期的人盗筑基期灵药?现在总算明白了,是偷来给道侣用呢!” 在各方八卦人士的脑补之下,霸器老板牛逼的阵法造诣迅速地又传遍了修真界。 洛羽正专心摆弄阵法,忽地听到外面一个女店员敲门道:“主人,外院有人求见,说是有要事与主人商议,主人见还是不见?” 洛羽说:“是要订购阵法吗?” 女店员道:“属下问过,他说是要与主人亲自说明。” 洛羽撇撇嘴:没办法,做生意总会遇到怪顾客,总不能不见吧…… 洛羽拍拍手,开门走了出去,打算亲自接待顾客。刚过花厅,就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站在院中。洛羽随意一扫,竟然看不出对方的修为——至少得是金丹修士! 洛羽开始有点点重视了:金丹修士说找自己有要事商议,估计会提出什么特殊要求。要是不为顾客服务好,以后吵起架来也挺麻烦。 那老头看到洛羽出来,居然拱了个手,道:“阁下定是洛小友了。” 洛羽现在已经知道,极少会有修为高的人向修为低人的行礼——想当初到落枫镇住店时,那些老板摆冷脸也不是因为他们不懂得待客之道,只不过看不起对方修为低罢了。 洛羽有点受宠若惊,忙还了个礼,道:“我正是洛羽,前辈有什么要求,请到屋里坐下来谈吧。” 说完就带着老头进了客厅,让店员上了两杯灵茶。 老头端起茶啜了口,赞了声不错,然后就开始说正事了:“老朽名为蒋清朔,是黄山流云庄家主。此番前来,却是受众门派所托,与小友商议一件要紧之事。” 洛羽很奇怪:“众门派所托?……这个……”不会要我把偷的灵草都还回去吧!他们没证据呀!难道打算武力威胁? ☆、探途遇凶险 蒋清朔点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百年前,老朽家族一位后辈,在某地寻到一处前天庭时期大能修士遗址。原想进入其中探寻一番,或会得些遗宝;却不料此处遗址阵法重重,我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均无法入内。无奈之下,便只好向交好家族求助。却不慎将此事泄了出去,被各门派得知……我流云庄亦非小器之门,既已被众人悉知,便将此地道与各派道友知晓;原想集众人之所长,必能达成所愿,却不意各派高人对其俱是无计可施,便将此事放下了。前番老朽等人听闻小友阵法造诣精深宏博……呵呵,便又动了此念……不知小友可愿与老朽等人一道,去那遗址一探究竟?” 洛羽听了这番话松了口气:不是来追回赃物就好……虽然加修为的用不着了,但还是有辅助灵药呀!拿去卖也能赚不少灵石呢!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去看一看,学学别人的阵法也不错!但是,只干白工有点不合算呀…… 洛羽说:“那这个,要是找到好东西,怎么处理?” 蒋清朔掳掳长及胸口的胡子,笑道:“小友不必担心,此处既已与各派分享,便是见者有份了。私下寻到之遗宝,便归私人所有,共同寻到之遗宝,见者均分。” 洛羽很欣慰:古代人的道德水平挺高嘛!不愧是礼仪之邦! 洛羽答道:“好!晚辈最近正好放假……不过,我要带个人一起去,可以吗?” 蒋清朔眉开眼笑道:“如此甚好……只是,所带之人不得超出五位。” 洛羽干脆道:“好!” 两人找到秦月,三人约定了时间地点,蒋清朔便心情悦快地告辞了。 第三天一早,洛羽和秦月便上路了。 此次目的地在贵州西南边界地带,看上去平淡无奇,和上古大阵附近的灵气差不多,也属于修仙者不会涉足的地方。 有秦月开路,两人很快找到了地界。降下云头落入一片山谷,此时谷中已经聚了上百人。洛羽一看:好家伙!居然还有十个和尚!其中五个坐在一起的,看起来慈眉善目平易近人;另五个站在旁边,一个个跟罗汉似的,穿着金色露肩装,炫着身上结实紧扎的肌肉……这估计是不同流派;还有修竹院的人也来了,不过苏师叔却不在。 这些人大多是金丹修士,也有些筑基顶峰的,但却没有元婴老怪。洛羽暗暗纳闷:难道元婴老怪看不上阵里的东西?在修真界,要能称得上“大能”那可不简单,至少得到合神期——难道这些老怪都忙着打坐,抽不出时间来?煌煊那样子好像也挺闲嘛,居然也没来凑热闹。 此时蒋清朔迎了上来,和两人寒暄了一阵,便向大家介绍:“此位便是洛小友,旁边这位是洛小友道侣,秦道友。” 这些人一看秦月的修为,眼中都露出一丝恍然,仿佛终于解了心中的某个疑惑。 与众人打过招呼后,一个和蔼可亲的和尚站了出来,向两人颔首道:“老衲法号玄净,是会灵顶普善寺禅僧。久仰二位道友大名,只是无缘得见,时至今日,方结善缘。老衲等人在此相候多时,还请小友助诸位道友破阵,一了夙愿。” 洛羽看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神,感觉压力很大:要是这阵法跟上古大阵一样难搞,那就丢脸到家了。 当下讪笑道:“大师还是等晚辈先看看再说吧……我尽力而为。” 玄净忙道:“自然随缘。”说罢就闪到一边,把洛羽让到了阵法面前。 洛羽掏出些法盘之类的破解工具,将这个阵法检测了一遍:它并非上古大遗留大阵,而是前人布下的群阵。本身也没有出现什么运转错误,也不知道怎么地竟被人看破了。经过前人的破解,外面的幻阵已经被破坏了一小部份,露出了结界,并能从这结界里看到里面的景色。这布阵人造诣很高,可是手法不够丰富。很多地方可以用更巧妙的方法来衔接,但由于布阵人思维不太活泛,想不出好点子,就继续沿用已有手法,留下了一些可乘之机。这就像造积木搭房子,你可以把积木造成圆的方的大的小的,但对方却只造形状,不造大小。结果搭出来的房子有地些方就多出一个角,始终不太平整,如果刮到,就有可能会倒。 洛羽就不断地在群阵的衔接处找破绽,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把其中一个给直接破掉了,打通的阵法刚好露出一道山脊,里面的灵气顿时扑面而来。 围观群众瞬时都激动了,一个个伸着脑袋往里瞧,表情都跃跃欲试。玄净欣喜道:“众位道友稍安勿燥,且一同入内!” 洛羽秦月和大家进到阵内,眼底是一片绿林,旁边还有小片草原。远处有座高山,上面隐隐能够看到宫殿的影子。还没打量完毕,便听到有人惊喜地叫:“疾风灵草!”紧接着一条身影就往树林边晃过去了。 后面一群人立即屁颠颠追了过去,将那人围得严严实实。片刻,人群中分出一个人来,手里捧了颗翠蓝翠兰的灵草,脸上喜不自胜。洛羽瞧了瞧,认出这是草龄五百年左右、能够提高敏捷反应的辅助灵药,任何等级都能使用,只存在药效果明显不明显的问题。 这灵草只得一株,便由发现的人收了。 大家都有点按捺不住,商议之后,决定先在这片林子自由活动,里面的灵草谁采到归谁。决定一出,人群一哄而散,都奔进了林子。洛羽和秦月也不甘落后,同样进去收刮了一番。 这片林子并不很大,一个时辰之后,基本上就被翻遍了,里面灵药被这群蝗虫啃了个干净。运气好有找到三五株的,运气不好的就扑了个空。 洛羽也找到两株,很是得意地密秦月:“哥找到两株,你呢?” 秦月淡淡道:“十二株。” 洛羽森森地妒忌了:老子也要尽快到金丹! 人员到齐之后,大队伍开拔,向着那座高山行去。那些没找到灵药的家伙并不死心,吊在队伍后面到处搜寻,也有人运气回转找到了灵药。 到了山下,众人发现整座山上都笼了阵法。在山下绕了一圈,找到了上山的大路:山门后面是望不到顶的白玉阶,弯弯曲曲的林荫路一直蜒到山顶。有个心急的老家伙踏上法宝便往上飞,结果在白玉阶上摔了个跟头,大失面子。他爬起来甩甩衣袖,恨恨骂道:“有禁飞阵法!这主人实是可恶,如此岂是待客之道?莫非门中来客,都得走上去?” 骂归骂,众人最后还是乖乖地走了。破这阵法至少还需半个时辰,以大家脚力,半个时辰后早到了山顶。 秦月拉着洛羽的手夹在队伍中间,随着大部伍缓缓上移。 走了一段,洛羽脚下突地一滑,差点摔了。秦月回过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洛羽讪讪一笑,赶紧地站直了,又跟上去拖着秦月的手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洛羽忽然感到不劲:鼻端隐隐闻到一股腥气。正待提醒秦月,却听见山上传来一声猛兽怒吼,响彻山林。旁边众人立即反应过来,都作出了防备姿态。 那吼声越来越近,声波震得洛羽头脑发晕:这是什么怪兽?这么强?肯定是个硬碴子! 脑子里正转着念头,突见路边古树开始疯狂动摇,枝叶纷飞,活像瞬间乱刮起了十二级台风。 众人面面相窥,还没作出反应,就见一头身高四五丈、状如独脚巨牛的凶兽猛地扑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便咬掉了最前面那位金丹修士的半个身子。 秦月立即喷出阳极真火,在空中化成一张金灿灿的大网,向那凶兽罩去。那凶兽独脚一弹,跳到一边,扭头对着大网狂吼一声:“哞嗷——!”一股看不见的震动从它口中传出,竟把金网震得退后了丈许。 旁边众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祭出各种法宝,带着缤纷的光芒向凶兽打去。那凶兽仍是张嘴一吼,生生把各种法宝逼得乱震,然后它角一挑,对准其中一个法宝就插了上去,瞬间,法宝四分五裂,那法宝主人痛苦地惨叫一声,顿然倒地,被那凶兽一脚踏成了肉饼。 洛羽大骇:这家伙会声波攻击!连阳极真火都近不了身,怎么办? 这凶兽继续作恶,金丹修士在它面前就跟纸糊的一般,瞬间又有几个在它口中丧生。人群瞬时乱了起来,开始向后撤。 洛羽见势不妙,拉着秦月就跑。那凶兽像是记住了秦月,竟直直向着两人追了过来。洛羽看它追得紧,对它发起了一记“惊神刺”,凶兽打了个踉跄,动作缓了一下,两人趁机逃到了山脚,那凶兽又赶了上来,对着两人又是一声巨吼。洛羽闻声脑中一痛,险些站立不稳。凶兽趁机绕到前面,挡住了两人去路。 秦月将身体往洛羽前面一挡,道:“你先走。” 洛羽急道:“它太厉害了,你一个人难以对付,我帮你。” 秦月点点头,召出赤渊冲了上去。洛羽在旁观战,发现此凶兽夷然不惧任何伤害,秦月的赤渊竟没在它身上留下一点伤痕,反而被他逼得险象环生。 洛羽急了,心念一动,身形瞬间化为一只金色凤凰,展开双翼飞了过去,张开凤喙就去啄它眼睛,顺便用利爪挖它鼻子。可是,爪下的触感韧如橡皮,碰上去就凹了,一离开又弹了回来,根本就不受伤。 洛羽烦躁不已:这是什么怪物?该怎么对付?它的弱点是什么?只有神识攻击有效吗? 洛羽又对它发出一记“惊神刺”,凶兽受痛惨叫一声,更加发狂了,长角一摆,竟把秦月手中赤渊挑了出去。 洛羽正想提醒秦月小心,却见凶兽毫不迟疑地弹了起来,一脚踢到秦月头上,秦月顿时喷出一口鲜血,往后倒了下去。 洛羽大骇,冲上去拚命扑打凶兽的脑袋,凶兽头一甩,将凤凰挑到半空,长角对准秦月胸口就刺了下去,在心脏正中部位刺了个对穿。 ☆、蝗虫飞过境 洛羽看到这一幕,当时就傻在了半空,浑身发凉:不可能!怎么可能?秦月他怎么可能这样就死了呢?他…… 心痛如绞,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洛羽模糊着双眼俯冲下去,抓住秦月的身体便飞,那凶兽还在地面上追着不放,不断地向空中怒吼,震得洛羽一阵一阵发晕。 洛羽不知道自己要飞到哪里去,茫然地在空中乱转:秦月死了吗?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死了呢?他的元魂呢?要找到他的元魂…… 洛羽脑中一片空白——那凶兽也被他忘记了,下意识地到处找元魂。 如无头苍蝇般转了一会儿,他渐渐想起:秦月被那凶兽杀死了……他明明练了天罡金龙经的,怎么这么容易死?那凶兽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会受伤?这太诡异了!会不会是幻阵?! 洛羽瞬间激动了起来,智商也开始恢复了:要是幻阵的话就好了!这样厉害的凶兽,很可能是上古神兽,它们不是都死光了吗?现在哪里还有呢?对了……它怕神识攻击,这肯定是个幻阵!它的吼声也不是什么声波,只是神识攻击而已!要不然怎么只是脑袋痛,身上不痛?对了对了!怪不得那些金丹修士跟纸糊的一样不好用!都是假的!操他奶奶的忽悠老子! 洛羽像在清明梦中常做的那样,心念一动,附近的景色果然如他所想般变幻了起来。 洛羽瞬间血条全满,找到凶兽对它发起了神识攻击。这果然是个幻阵,最明显的攻击程序就是这只凶兽,这个幻阵的级别比九天宫那个高了很多,直接入侵到人的思维里面了:“秦月”和一众修士,都是催眠了洛羽的意识创造出来的。如果不是思维被入侵,就不会有“秦月与众修士”与凶兽产生互动——因为只是外部幻阵的话,它不会知道你脑子中在想什么,也不会知道要弄一个“秦月”出来进行攻击,吓唬当事人。 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这只凶兽,它能对神识发出攻击,那么神识也必然能够反击到它。在这个幻境中,目前只有它是外来者,其它的东西都是洛羽意识创造的。 洛羽想:这阵法必定加了十分高级的致幻物质,竟没让长期混清明梦的大爷发现异样……呃,异样也许有……只是老子关心则乱,没发觉罢了…… 洛羽放松心境,缓缓凝紧所有神识,对凶兽发出了致命一击。果然,找对方法之后,这家伙悲鸣一声,倒地挂掉了。洛羽身体一震,马上感觉到了“睡眠麻痹”。如噩梦初醒一般睁开眼睛,洛羽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山腰的玉阶上,正是他脚下滑了一下的地方。秦月静静地站在他面前,表情平静,完好无损。 洛羽的鼻子瞬间就酸了,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一头扑到秦月怀里,把脑袋埋进他胸口,控诉道:“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秦月搂了搂怀里的家伙,道:“怕惊到你。” 其实洛羽自己也清楚,这种幻阵是不宜叫醒人的。人的思维还陷在幻境里没出来,五感可能被致幻物质控制,要是试图从外部唤醒,发出的声音则可能被异化成各种恐怖的怪声;身体上的接触也可能被异化成“受到攻击”;这会令陷入幻境的人更加慌乱,或是可能胡乱攻击。 洛羽恨恨道:“把大爷骗得好惨!老子要把它找出来算账!” 爬出秦月的怀抱,洛羽看看四周:众修士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呆立着,跟睡着了一般——显然是还没从幻境里挣脱出来。 洛羽小心翼翼地四处搜索,终于在离山门不远的地方找到这个幻阵。这东西还弄了延迟效果,等所有人都中了招才发作。 洛羽不客气地把它收了,变成了自己的东西之后,洛羽就觉得:它真是个可爱阵法!了。 两人看这群人要醒来还早,估计有的人已经看破它是个幻阵了,但是还在跟它磨神识——毕竟不是人人都会“惊神刺”的。于是,两人拍拍屁股自己先上山了。 走到了山顶,禁飞阵法也消失了。洛羽骇然发现面前的广场上趴着一只巨大的东西,跟在幻境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他瞬间紧张起来,紧紧抓住了秦月。秦月看他样子,嗤笑道:“不过是具尸体而已,怕得这般厉害?” 洛羽一呆:“死的?” 秦月在他脑袋上一拍:“你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吓得连死活都分不清了。” 洛羽又委屈了,眼泪汪汪道:“你被它杀了!妈的!大爷都伤心死了,你还笑!” 秦月一愣,随即就把人往怀里一搂:“不过是个幻阵而已。我却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别怕了。” 洛羽小脸红红,别别扭扭地把他推开道:“大爷才不怕。”说完又好奇起来,跑到那具兽尸边观察,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秦月说:“上古神兽的一种,叫做‘夔’。这只可能曾是这里的镇山神兽。” 洛羽眼睛亮了:“真的是上古神兽啊!带回去给吸血鬼当礼物!跟他换那只白骨凤凰,蛮可爱的!” 两人上次送给吸血鬼的凤凰骨头,被吸血鬼炼成了不死系的怪物,洛羽挺喜欢的,一直很后悔把它送给了吸血鬼。 秦月木然道:“那可是给他的结婚礼物。” 洛羽撇撇嘴:“说说而已……快把它收了!” 两人收了兽尸,打算继续往宫殿里走。却又碰到了防御阵法。这阵法比护山大阵写得好多了,没办法,慢慢破解吧! 等洛羽破完阵法,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赶了上来——那些没醒的也被同门弄醒了。 破了防护阵,大家又一拥而入。殿门上高高悬挂着“绿尘居”的匾额,内部布置得十分清雅。 玄净道:“此间主人性情豁达。世人住红尘,他避世入林,又自言在尘世中,不着于相,深有佛意。” 洛羽偷偷笑:这和尚倒是很浪漫,绿尘什么的不就是霉菌吗?他居然能看出佛意出来! 如今洛羽记知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从古到今从仙到妖的文字都给学了一遍,已经认得出牌上的字了。 一群人进了门,便各自挑了房间进去淘东西。 洛羽和秦月也分头溜了一圈,收获了一些灵茶、灵香、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日用品,如杯子啊,笔筒啊之类的,都极为精致漂亮。这些东西别人看不上,都便宜他了。 此处扫荡活动差不多进行完毕的时候,有人兴奋致极地前来报告:发现灵园!阵法大师快点出马啊! 一群人赶紧地簇拥着洛羽往灵园去了。一踏进院子,众人都呆了:眼前的灵园分成了好几丘,分别种了从筑基期至大乘期的各种灵药。每一丘灵园都不大,只有两个平方左右,但却被灵药挤得满满的,特别是筑基期灵药那一丘,都挤到外边趴着了——估计是长期无人采摘,落了种子又长了。 哦嗷!这下每人都能分到不少啊! 洛羽纠结了:为啥不多带几个人来呢?哥亏死了啊!那可是高级药品呢! 心里酸溜溜,就忍不表现在脸上了。众人看洛羽表情不对,迟迟不上前破阵,都有点疑惑。蒋老头皱眉沉思了一下,很快想通了其中原因,拉住几个老头窃窃私语了一阵,上前笑道:“洛小友,可是有何心事?” 洛羽说:“呃,我带的人少了点……但是我破阵很辛苦,能不能算多点?” 蒋老头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但,此前约了,见者均分……这灵药难寻,我等俱是拖家带口之人,即是出家之人,身后亦有门派。此些灵药带了回去,亦是要入库分配。两位小友一身轻松,这灵药分到的实乃不少。我等亦以为,洛小友劳苦功高,稍后寻到其它遗宝,再用其作为抵偿,小友意下如何?” 洛羽想了想:这样也行,反正不缺升级的东西,只是这么多灵药看着喜人啊!忍不住想多要点……他不会开空头支票吧? 洛羽说:“要是找不到其它东西怎么办?” 蒋老头说:“这……要是遍寻不着,我等便匀出一份补给小友。” 洛羽这才满意了,开始动手破阵。 破了阵法,大家选了几个可靠的人出来采摘灵草,其它的围成一圈监督、记数,等全部摘了,再按人头分配。这个工作很枯燥,但一群人都兴致盎然;唯有秦月面无表情,洛羽撇嘴呷酸。众人假装对两人闹情绪的样子没看见。 洛羽等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聊,就让秦月看着场子,别让少了两人的那份,自己则在这院子中转了起来。 这院子中除了药园,就只得一个杂物间,修得也精致漂亮。洛羽钻进去看了看,里面挺宽,摆着张桌子,上面摆着几个白玉花盆,种了几颗观赏性灵花。墙角也三三两两地堆了几叠白玉花盆,还靠着花锄和其它整理灵园的工具。 洛羽没事手痒,就去取墙角那些花盆。他觉得玉盆不错,应该带回去给老爸种花。取了一大堆,只有旁边还剩了三个。洛羽一只都不打算留下,就把魔掌伸了过去。这手一伸过去却感觉到不对,立即往旁边一闪——一道白光顺着洛羽耳边掠过,直直射入房顶,无声无息地穿了个姆指大小的洞。 洛羽惊出一身冷汗:搞什么飞机?几个破花盆还用这么歹毒的阵法包着?不对!反证!几个破花盆不可能……肯定有宝贝! 洛羽紧张了,偷偷往外面瞧了一眼:大家都津津有味地忙着,根本没人在意他在干嘛。 洛羽立即缩了回来,将这个阵法分析了一下:卧槽!比灵园的阵法还厉害!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根据前面对该阵法师的了解,洛羽三下两下找到薄弱的地方,迅速破开了这个小阵法。阵法失效之后,那三个白玉盆变成了三只灵玉盒。洛羽将它们拿起打开一看:无根灵草! 三只盒子三颗灵草,长得都和家里那颗差不多:植株透明,带着毫光,茎中飘着流云一般的东西;唯一的区别是“流云”的颜色有所不同:一颗金色,一颗赭色,一颗蓝色。洛羽顾不得多想,先揣走了再说。他现在用的是秦月给的咤玉戒指,因为经常变身不方便,就当作项链挂坠了。 洛羽又在房里拿着阵盘扫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漏网之鱼,才施施然出了杂房。 外面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一群人接下来又横扫了炼器房。这里的材料不多,数量上完全不能和灵园相比。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绝大部份珍贵的炼器材料都进入了洛羽的腰包,这下他心里总算平衡了。 这次的收获颇丰,但是大家心里还有点缺缺:为什么没找到主人的乾坤袋和法宝呢?主人的影子也不见,恐怕还有个密秘地点没找到,搞不好主人也是在闭关时挂掉了——他会在哪里闭关? 一群人如同飞蝗在群阵里四处蹦跶,到处寻找主人遗留的法体。 人多力量大,终于,有人在一处山谷中发现了条秘道,神神秘秘地来请洛羽开门。所有人都暗中注意着洛羽的动向,洛羽一走,大家又跟上来了。找到秘道的那位同志很气恼,但也无计可施。 顺利打开阵法,大家鱼贯而入。里面是一条高大的通道,顶部离地面足有十米,墙上悬了不少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耀得通道中如同白昼。往里走了约有百米,出现了一道黑沉沉的大门。它通身都是阵纹,竟是用防御力极强的材料,通过炼器手法炼制出来的。大家都挺奇怪:这主人炼个门干嘛?对于修仙者来讲,只是门做得严实有什么用?要偷东西在泥墙上挖个洞不就过去了? 不过,他们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在门旁边就有个机关,将其一拉,这大门就轰隆隆地升上去了,露出了里面的通道——看来它的确不是用来防人的。 又往里走了十来米,里面又出现了一重大门。一群人继续打开大门往外走。 ☆、秘道险逃生 此时前来寻宝的众人已经深入山腹。 洛羽细细地打量那些门框,觉得有点诡异: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闭关打坐的好地点,像倒是用来关怪兽的地牢……一层层的门,里外都有开关,完全不是用来防人的——除了怪兽,谁不会开门?而且后面这些门消失得很不自然,像是被什么生生扯掉了,地上还有深长可怖的刮痕……好可怕!……不过,就算有怪兽,被关在里面这么久,可能也挂了吧?要不然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再往里走,通道中摆了很多比人还高的大块金属、金属原矿等东西,塞得两边到处都是。大家都很好奇:大乘修士要这些凡物来做神玛?连自己都瞧不上。 怀着好奇心,一群人终于抵达了通道尽头:一个宽阔的圆厅,完全是用炼器材料炼出来的,浑然一体毫无破绽,上面镌满了防御阵法,整间大厅都黑沉沉的,很有压迫感。 在这大厅里,挨着墙面也摆了几圈儿的大块金属。大厅中间有一个圆台,直径约有十米,上面镌了个奇怪的阵法:直径约两米,正圆形,上面除了正常的阵纹之外,还有一个清晰的七芒星。在这七芒星的七个角上,都嵌上了仙子。 这个奇怪的阵法旁边还坐了一个人,应该说一具肉身,呈五心向上打坐的姿势,已经坐化了。在他身边,还摆着一卷皮制卷轴。 “找到了!”有人惊喜地叫出声来。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围了上去,只有洛羽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阵法,心里十分诧异:七芒星这种东西,不是西方传说中用来召唤恶魔的东西吗?难道这家伙在召唤什么恶魔?这是个召唤阵法?很魔幻有木有?古修真界和他们一向瞧不起的蛮夷还有很深的交流吗? 洛羽还在胡思乱想,那边已经有人发现阵法上的仙子了——这一颗就是一千灵石,抠一抠试试看,能不能取下来……哎唷,嵌得挺牢,还是算了,好可惜,七颗就能买一件顶好的上品法器啊。 还有人捡起了地上的卷轴打开看,看了半天看不懂,撇嘴道:“我道是功法,却是阵法,洛小友,你可要一看?” 洛羽好奇道:“要要要!”屁颠颠跑过去拿起卷轴就看了起来:咦……这内容讲的好像就是地上这个阵法! 此时众人已经从那遗体上找到了一个手镯,玄净向遗体作了个揖,道:“阿弥陀佛,前辈业已尽化万般诸佛,无生无灭,无我无相;脱却身外之物,种下因果循环,予晚辈方便之门,如是善事。来日晚辈亦与前辈同归,如是前辈同施布者,予后辈方便之门。” 叨叨完毕,玄净平静地上前将前辈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往里面一瞧,忍不住笑逐颜开:“此事大善,前辈造化众人,功德无量。”众人一一接过镯子传阅,里面有大堆灵玉,还有不少仙子、少量仙石;更有十数件法宝和几个卷轴,玉瓶一堆,玉盒一堆,高档珍稀炼器材料数十种……真是发了大财!但是,这些东西却不太好分:除了灵石仙石,其它的都要先一样一样拿出来研究估个价,才不会分不公平。 经过一番商议,大家决定先把东西交给德高望重的玄净保管,出去之后,再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分。反正里面的东西已经看过了,心中都有数。 商量好后,大家又开始打量这间大厅,生怕遗下什么好东西,甚至连主人遗体上的法宝也挖了出来收进了镯子——对修士来说,身体本是臭皮囊,如有必要还可夺舍——也就是从别人那里抢一幅身体过来用;元魂才是真绝色,一旦陨落连轮回转生的机会都没,便直接消散于天地之间了。所以,他们挖遗体取法宝什么的,差不多就跟乞丐从死者衣服里掏钱包一个感觉,并没有多少愧疚不安。 这时大家都安了心,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阵法上面。洛羽正捧着卷轴研究,也没注意他们在做些什么;秦月默默地跟随大流,看过了镯子里的东西也没表现出什么大惊喜,又站回了洛羽身旁。 五个修竹院的门人围着地上的阵法研究,众人则在旁边围观。这时,一个老头儿凑到洛羽身边,开口道:“洛小友,打扰了……呵呵,老夫是雪庭原妘氏家主妘景郸,请问小友可知此阵法来历?” 洛羽抬头看了老头一眼,认出他是那个上山时在白玉阶上摔了一跤的家伙,心里暗乐,道:“这种阵法,我也没见过……不过,从结构来看,它像是能传走东西…也许是…传送阵法?” 众人闻言都俱是一愣,妘景郸惊道:“上古传送阵法?此法早已失传,前天庭亦未能重现此上古奇阵,如何存于此地?” 洛羽犹疑道:“我也不能确定……这个阵法可能是主人自己布下的。” 玄净道:“真乃天纵奇才矣!” 妘景郸眼珠一转,喜道:“此阵法既是前辈大能布下,彼端必是不凡之地!我等不如启动阵法,至该处一观!哈哈,或有天才地宝,其福大矣!” 他这么一说,顿时群情奔涌,不少人都点头表示此言有理。 洛羽急忙道:“不行!这个阵法好像并不完整,这前辈还没弄好呢!” 妘景郸哈哈笑道:“小友莫急,此阵既不是攻击阵法,料也无碍!我等只是启动,若有不妥,便即时停止,并不内入,如此便可!” 说罢便向阵法走去,兴致勃勃地要去启动。 洛羽心中隐隐不安,但又不知道这不安从何而来,只好冲上去把人拦住,道:“这上面装了仙子,开启之后怕是不容易停不下来!还是不要试好!” 妘景郸眼一眯,冷笑道:“不过是传送阵法……小友为何阻止我等启动?莫非打算日后独自前来,私吞好处?” 洛羽顿时愤怒了:“狗咬吕洞宾!要是打开它从里面放出什么怪物怎么办?” 妘景郸脸一沉,道:“区区一个筑基修士,竟敢对老夫如此无礼!哼!老夫予你面子,唤你一声小友,你却不知好歹!” 旁边四个妘氏族人也面色不善地聚了过来,秦月冷冷往洛羽面前一站,道:“你待如何?” 玄净看势不对,急忙出来调解:“诸位勿要动怒!此次寻宝收获颇丰,依老衲所见,不如就此打住;若是有何打算,下次再来,如何?” 妘景郸冷笑道:“你等要走便走,老夫却要看上一看,此阵之后是何地带!”说罢袖子一挥,随即打出法力,向阵法疾射而去。 洛羽将手中卷轴一收,拉着秦月就往后退。旁人见洛羽如此,也跟着退到了门口围观。 妘景郸源源不断向阵法注入法力,七颗仙子瞬间爆出光柱,在阵法上连出一颗七芒星。承着阵法启动,外面的圆环也亮了起来,阵法上空灵力开始聚集,在中空缓缓旋转。 妘景郸启动阵法之后,也退到了门口观望。 阵法上空的灵力渐渐形成了一个垂直立于地面的小小漩涡,像星空中的银河系一般,闪闪发光,绚丽无匹,充满了科幻色彩。除了洛羽和秦月,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激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的变化。 随着仙子中灵气的输出,漩涡旋转越来越快,面积也越来越大,样子薄薄的,中心部位耀目一片,远远看去,仿如在空中立了一面镜子。忽地,这面“镜子”开始散发出一种奇怪的能量:像是声波,又像是磁力。在它出现之后片刻,漩涡中心瞬间爆出一股吸引力,众人来不及反应,均被那吸引力吸出好几米才稳住。但是此刻那漩涡中的引力越来越大,变得足有碗口大小,竟将大厅四周摆的金属块给吸了进去,转瞬就消失无踪。 洛羽骇然大叫:“黑洞!”拉住秦月就往外面冲。此时有几个没稳住的,也被那漩涡吸了过去,发出一声惨叫,直接化为了粉沫。 众人也反应了过来,惊叫道:“空间裂缝!”纷纷向外逃窜。 可是此时黑洞的引力越来越强,大家的动作都变得缓慢无比。大厅周围摆着的金属块已经全部被吸了进去,很诡异的是,每次有金属块被吸,黑洞的扩大速度便会稍稍一缓,然后又继续扩张。这下大家终于清楚为什么要摆着金属块在这里了:它们就是用来填补空间裂缝的。 众人心中痛骂,使出吃奶的劲儿抵抗着要命的吸引力,一个个都退化成了爬行动物,死死抠着地面往外挣扎。此时拚的不但是实力,还有运气——那过道中摆放的金属块不断地被吸过来,像一块块滚石,撞到就被带走,一准没命。秦月紧紧拖着洛羽不放,因为逃得早,他们两个离黑洞最远,也没遇到滚石袭击,已经快要赶到第一重门的位置了。那罪魁祸首妘景郸实力和运气也很不错,居然赶了上来, 这家伙爬过玄净时,面上突然泛出阴狠,劈手扯过玄净腰上的乾坤袋,又将玄净一踹。玄净还来不及惊叫,便被引力吸了回去,幸好他反应极快,手一伸又抓住了一个掉了大门的门框,险险保住了性命,怒声道:“妘道友这是何意!竟对同行之人下此毒手!” 妘景郸隐约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一看:这秃驴竟然没死!若是放他出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绝不能留下这个后患! 前面的秦月和洛羽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一切,那黑洞的引力连声音也一起吸走了,他们只是一心往外爬,但洛羽实力不济,生生把秦月的速度拉下了很多,两人不久便被妘景郸赶上了。 此时距离第一道大门不过两三米,妘景郸路过两人身边时,眼中露出狠厉,抬手便向秦月背心劈了一掌。这一掌他下的是死手,秦月猝不及防,饶是肉身强健胜过法宝,也忍不住闷哼一声,手上情不禁就有点松,还没反应过来,妘景郸又往洛羽一脚踹了下去,并顺着这一踹之力,翻到门外,伸手关下了大门。 洛羽受此一踹,立即便从秦月手中滑脱出去,无法抗拒地被引力吸走了。 秦月但觉手中一空,急忙回头去看——洛羽在空中翻滚着,脸上表情惊惶致极,他努力地伸手想抓住身边的东西,力量却渺小得可悲……最后只能呆呆地看着秦月,眼中涌出泪水,在空中形成一窜晶莹的水珠,瞬间就被吸走了。 秦月心疼如绞,如坠冰窟,想喊却喊不出声来,霎那间万念俱灰,手上一松,也顺着吸力被吸了回去。 洛羽见秦月居然松了手跟着自己求死,目中一愣,瞬间怒意滔天,身上突地冒出一片火光—— 一只金色的凤凰神鸟瞬间浮现在空中,展翅迎向秦月。 可是任凭他再有翅膀,也无法抗拒巨大无比的引力,他只得把秦月稍稍撞偏了些,便不可抗拒地被引向了黑洞。凤凰迸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悲鸣——余音未了,便嘎然而止……仿佛还有未尽的话语,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秦月被凤凰一撞,反震之力令他稍稍偏离了黑洞,紧接着又被凤鸣震得脑中发昏、身上一阵剧痛。等他回过神来,地上的传送阵已经四分五裂,那空中的黑洞也消失无踪。秦月急忙四顾寻找洛羽——大厅中空空如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唯有空间中震荡的余波,证实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秦月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破碎的阵法旁边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身上的气息也一如既往,冷淡如冰。 ☆、上门砸场子 玄净正努力在地板上挣扎,忽地,那股引力突然消失了,令他一下子冲出去老远,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方才停住。 玄净爬了起来,呆了一呆,忽地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跟玄净一样在地板上栽了跟头的还有七个人,俱是实力出众的金丹期修士。此时逃过大难,心中犹自惊疑不定。 这些人中,竟有三个是和尚。除了玄净,另外两个是金刚寺武僧,修竹院的人心中对洛羽亲近,逃跑时紧随其后,同样躲过了滚石,此时也余了三个;还有两个分别是终南山隐云观的道士,和青丘国的妖修一名。 进来百人,转眼只剩下十分之一,几人都相顾无言。 玄净叹道:“几位可与老衲再入内一探,看看可还有生还之人?” 几人面面相窥,都有点后怕。不过他们心中都很奇怪:那阵法怎么会突然停止了? 于是,都点点头同意了。 八人小心翼翼走到厅口,赫然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个人:长身玉立,仿如化石,站在破碎的阵法面前,背对着几人一动不动。 玄净立即认出了这个背影:“秦道友!” 几人急匆匆走到秦月身边,玄静道:“阿弥陀佛,万幸万幸!秦道友……你与洛小友,却不是在老衲之前么?怎地落到此处?洛小友他……”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立即止住不言。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秦月的神情,又犹疑道:“秦道友……还请,节哀顺变?” 秦月一直闷声不响,此时听到“节哀顺变”,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沉声问道:“大师可知,那开启阵法的,是何人,家住何处?” 玄净一愣,想到妘景郸,忍不住愤声道:“此人名叫妘景郸,是雪庭原妘氏家主。老衲万万不料此人竟如此心狠手毒,生生抢走老衲乾坤袋……此次寻到镯子亦在其中,他必是见财起意,杀人夺宝,还打了老衲一掌。若非老衲手快,此时早已陨落。秦道友此时在此,莫非亦与这孽障有关?” 秦月缓缓点了点头,又道:“我知道了,多谢大师。” 说完抬腿便走。 几人看秦月这幅样子,都不好多言,默默跟上,心里想:此次寻宝本来一帆风顺,都是这个妘景郸坏事,偏要开启阵法……只是当时除了洛小友,谁都没有出来阻止,却也怪不到他身上。但他抢走众人劳动成果,却说不过去,这还要和他讨个公道。 一群人来到门口,秦月伸手去扳那机关,却没有反应——竟被人从外面破坏了。 几人一想即通:那妘景郸竟想将众人都困死其中,独吞宝贝!心中也愤怒起来。 秦月见机关扳不动,挥手打出一团金光,一闪即逝。众人还未瞧清,便见门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心中俱是骇然。 前面的震惊还没平复,出了门洞又吓了一跳,前面几扇门上居然也有大洞!这是什么神通! 秦月也不看众人,直直顺着通道走了出去。 到了阵外,秦月抬手抛出一片昆仑岚,在空中化为白白软软的一团。他盯着它出了一会儿神,又把它收了回来,换成赤渊,这才踏上它向东北方向去了。 后面八人立即跟上,玄净加速赶到秦月身边,道:“秦道友慢走,且请听老衲一言:道友此行,可是去向妘家主寻仇?” 秦月恍若未闻。 玄净摇摇头,又道:“善哉,善哉。秦道友与洛小友伉俪情深,小友此次遭遇,老衲深感悲痛。但妘家人手众多,那妘家主修为亦是金丹圆满,离婴境只差一线。道友此去,无异羊入虎口。不若先与我等同行,回门派与各家掌门商议之后,再前去向此人讨回公道……秦道友复仇之事,亦不宜操之过急,还是留待日后修为高些再作计较。” 秦月闻言慢了下来,问道:“大师可知,妘家人手几何?” 玄净想了想,道:“除去折损在密道中四人,妘家现有金丹修士五人、筑基修士三百二十七人。至于炼气修士,老纳亦不甚清楚了。” 秦月点头道:“既是如此,却是有些麻烦。” 玄净心中一喜:秦道友这是听进劝告了。 却见秦月翻起衣袖,露出腕上一条黑色手串,取下颗珠子往空中一抛,那珠子便滴溜溜化成个面目可怖的厉鬼,呲着利牙左看右看。秦月对它密令一声,它便又化为一团乌云飞走了。 玄净惊道:“这是……” 秦月颔首道:“多谢大师指点。”说罢化为一条直线,向着雪庭原疾飞而去。 林海雪原,幅员万里。 莽莽森林内,隐藏着从上古时期流传至今的妘氏一族。妘氏一族来头非小,乃是火神祝融直系后人中,唯一存在至今的一支。他们多有火灵根,擅用火系法术,在修真界亦是赫赫有名。 妘家居所名为“赤帝宫”,直接建立在一所火山口上。这座火山已死,但却被他们引了岩浆,吸纳火气用以炼习。 此时,妘景郸正独自坐在密室之内,清点着一堆法宝。这些法宝用料珍贵,都是难得一见的古物,每一件拿出去都价值连城。虽然古修士不少,遗下的宝贝众多,但奈何大家都找不到,或是找到了也取不到手。就好比九天宫:西王母住的阆风阁,她们至今都进不去,只能在外边空守着。 妘家以前也有祝融遗宝,名为“赤帝极火”,当初妘家便是靠这极火称雄天下。无奈极火传人突然坐化,这异宝又不似其它法宝,需得用丹田或火气养着,否则便会渐渐消散于天地之间。妘氏后人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失传了。 妘景郸抚摸着一件件法宝,脑中转着念头:有了这些,妘氏一族实力必然大增。但此番折损四人,却十分可惜。不过能换到如此之多的宝贝,也算死得其所。只是不知那密道中可还有活口?以那空间裂缝之力,必然可将众人吞噬——那密道中炼制成法器的大门都能生生扯落,何况金丹血肉之躯?只是不知那道中金石,可能填够裂缝?若是裂缝已被填满,留下漏网之鱼,又该如何?是否应该回去查探一番? 正在犹豫间,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这巨响开了个头,便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震得整个赤帝宫隐隐发颤。妘景郸心中一惊,手一挥,收了桌上宝法,便身形如电掠了出去。 到了院中,许多妘氏子弟也赶了出来,所有人抬头一看:一条浑身金灿灿的巨龙,正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护派大阵的结界。结界之外的半空,还站着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脚下踩着一把红色长刀,目光如冰,森寒无比,冷冷地俯视着足下众人。 妘景郸见到此人,心中一凛:果然有人逃了出来!此人不是被自己劈了一掌么,竟然丝毫无损! 旋即又认出了那条巨龙,竟是阳极真火所化! 妘景郸心中有些忐忑,但马上又目露凶光:今日既躲不过,便是你死我亡! 此时那金龙停下了攻击,飞到男人身后,盘成龙阵待命;金灿灿的龙首悬在男人上方高空,竟丝毫压不过男人散发出的冰冷气势,反衬得此人如同九天之上尊贵无双的神祉。 妘景郸心念一动,便已踏上法宝,飞到半空与男人遥遥对峙。妘氏仅剩的其它四位金丹修士也赶了出来,分别立在妘景郸左右,其中一个怒声道:“来者何人?竟敢到我赤帝宫中作乱!” 男人冷冷扫了此人一眼,淡淡道:“凡与妘氏血脉无干者,一柱香时内,即时离去。” 他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进了赤帝宫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众人瞬时大哗:这男人好大口气!看这样子,倒像是来灭门的……家族何时结了这个仇家? 妘景郸旁边一位修士怒喝道:“大胆狂徒!找死!”说罢便引动飞剑向男人胸口疾射而去。 男人不慌不忙,轻描淡写地抬手,伸出两根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捏住剑尖,那飞剑便立时定住,再无法前进分毫。 修士大骇,使劲引动法器,却见那男人目光冷冷扫过,修士瞬间脑中一痛,还不待反应,那飞剑却用比去势更疾地速度退了回来,一下贯穿了主人的胸口。修士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对方,道:“你……”话未说完,身子便已坠下,男人身后金龙一闪,将修士肉身和元魂一口吞了个干净。 这一切不过弹指之间便已结束,底下修为低点的人根本就没看清怎么回事,一个金丹修士就在眼前陨落了。 此时有些在妘氏打工的修士已经心生怯意,但又慑于东家的积威,不敢立时离去。 妘景郸和旁边三位修士均是大骇,他们自问都做不到像这男人这般,举重若轻地取走同阶修士的性命。 正在此时,天边又掠过来八条人影,妘景郸举目一看,心中暗发凉:那老秃驴也没死! 玄净等人在远处刚好看到秦月挥手之间斩杀了同阶修士,心中对这位秦道友又有了新的认识;再转眼一看,妘景郸也在! 那位妖修怒不可遏,喝道:“妘景郸!你这卑鄙小人!抢走遗宝不算,竟还想尽数害死我等性命!”修竹院三位修士也目光不善地盯着妘景郸道:“速将遗宝交出,我修竹院三人既往不咎!” ☆、有黑化迹象 听到几位后来人的话,赤帝宫的人茫然了:这是怎么回事?家主怎么得罪这些人了? 妘景郸见势不对,道:“众位道友,此事误会!当时情形危急,老夫亦是怕遗宝有失,才出此下策,还请众位见谅!” 玄净道:“妘家主莫打诳语,你分明打了老衲一掌,莫非亦是怕遗宝有失?” 妘景郸语塞,道:“老夫知错,或是一时心急,误伤了大师,还请大师莫怪!” 玄净沉默半天,才缓缓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还望妘道友好自为之。” 妘景郸暗暗松了口气,笑道:“各位道友还请到宫中小坐,遗宝之事,容后再议,这小子伤了我妘家后辈,却不可放之任之!” 那妖修愤愤道:“你害死秦道友道侣,别人岂会与你干休!” 几人正在喋喋不休地论理,忽见天边黑压压过来一群修士,足有千人:个个身材高壮,面相凶恶。这群人转眼到了跟前,均是一言不发,神色肃然。其中两个行到秦月身前,身形一矮,单膝点地道:“呲牙、鬼爪拜见尊主!”后面一群修士也随之跪下,齐吼:“参见尊主!” 秦月仍是静静地站着,一动未动。 众人都被这情形弄得有点发懵:尊主?这又是何门派,怎会从未听闻? 玄净道:“秦道友,你这是何意?” 秦月淡淡道:“灭门。” 此言一出,底下的人这才真的有点慌了:这修士不是开玩笑呀!弄来这么多人! 有些和妘家没什么关系,或关系不深的,都开始脚底抹油了:刀剑无眼,性命重要,万一要真打起来了呢? 有些人还在犹豫:这个时候走了没关系吗?要是妘家胜了,以后怕也不收自己了……咦,好多人都跑了,自己也还是走吧,小命最重要! 霎时,赤帝宫门口人头汹涌,那些在妘家当小工赚灵石的人一下子跑了个精光。 有些胆小的妘家人也想混在人群里开溜,却被其它愤怒的妘氏子弟给揪了回来,一顿好揍:此时家族危难当头,怎么能逃跑?死也要死在一起! 玄净听了秦月的话,骇然大惊,道:“秦道友万万不可!此事有伤天和,妘氏子弟无辜,岂能拿人开刀?” 秦月道:“小羽又有何辜?” 玄净语重心长道:“阿弥陀佛,此事是妘家主作孽,秦道友可与妘家主自行了结,万勿伤及无辜。” 秦月默不作声,半晌,道:“一柱香时已过。呲牙,鬼爪,将此处团团围住,稍后全部活捉,不得放走一个。” 呲牙鬼爪齐道:“属下领命!” 一群凶徒出身的手下,接了尊主的令谕,气势汹汹地围住了赤帝宫。 妘景郸冷笑道:“但凭你手下这群筑基修士,便想灭我妘氏?” 秦月淡淡道:“能与不能,试一试不就知晓?” 说罢,身后金龙猛地腾身盘旋而上,在高空云际化为一颗小小的金色子弹,旋转、加速,疾如闪电地着冲着大阵射去。子弹与结界一撞,便猛地爆出一片白光,晃得众人头昏眼花。待视觉恢复,便立时发现,那阵法竟被强行毁坏了。 妘氏子弟俱是极为心惊,急急摆好防备阵势;逆天宫众徒随着结界破碎一涌而入,开始逞凶——杀人放火本是他们以前的专业,现在虽然被大小姐管束了,却又磨得他们战斗技巧更上层楼。此时在尊主的放纵之下,理直气壮无所顾忌,一个个如狼入羊群,所向披麾;但尊主又有令要活捉,不免就有些放不开,两方厮杀得十分热闹,每抓住一个妘氏子弟,便封了经脉把他们丢成一堆,防范对方自爆。 那些逃了的打工仔也没跑远,都围在外面心惊胆战地看热闹:以前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妘家人,现在却是暗暗庆幸:生在大门派也是有危险的啊! 妘景郸身边的修士看到子弟节节败退,冷哼一声,按下法器便要前去相帮,还没行出几步,却见眼前一花,瞬间多了条人影,耳边也响起一个冷漠无情的声音,道:“你想往哪里去?” 妘景郸大怒:“小子欺人太甚!今日犯我妘氏者,老夫必定尽数诛除!”说罢心念一动,足下法宝瞬间便向秦月袭来。他这法宝是一个手盒状的火炉,采用火精炼制,内有妘氏千年来培养出的“赤帝真火”,同样也是一种攻击性真火,但由于赤帝宫灵气不够纯盛,威力却是差了阳极真火一筹。 这火炉一近秦月,秦月便感到了其中气势,轻飘飘一个闪身,点点头道:“原来你的倚仗便是这个……不错,待我阳极真火吞噬之后,又可多得些了。” 妘景郸气得眼歪鼻扭,道:“黄毛小儿好大口气!区区金丹初期,也妄想收服老夫异宝!”他却不知道眼前黄毛小儿,还在筑基期时便已斩杀过身怀真火的金丹修士了,如今在元婴老怪手下也能有一战之力。 秦月不再多言,心念一动,身后金龙便张牙探爪向那火炉攻去,火炉爆出一团红色火焰,化成一条赤龙,两相缠斗,一个争咬火炉,一个抵挡,仿如双龙戏珠,打得热闹非凡,令围观众人看得大开眼界。秦月分神控制着金龙,手下毫不迟疑,化掌为刀,凝起一层赤金之色,身形如电直向妘景郸攻去。妘景郸没料到区区一名初期修士,与自己斗法之中仍有余力,被迫得手忙脚乱,空中赤龙一时行动稍缓,便被金龙一口吞了手炉。 妘景郸胸中发闷,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法宝损毁,已然内伤不小。秦月冷哼一声,身如鬼魅,刹时便封住了妘景郸所有筋脉和神念——秦月如今神识比普通元婴修士犹盛,妘景郸全无半点反抗之力。那空中赤龙无人控制,僵然呆立,立即被金龙一口吞下,又化为一团火焰回到秦月体内,开始炼化起来。 妘氏余下三个金丹修士骇然大惊:此人是何来头,神通如此广大,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脸上阴晴不定,一咬牙,踩着法器扭头就跑。秦月冷哼一声,此人身形顿时一僵,在法器上打了个跄,直直下落——细细观之,竟已昏死过去,随即一团灰绿火焰又随之扑上,从此世间再无此人。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毛骨悚然:这人若是想杀自己,岂非如拈花分叶一样简单? 妘氏一个修士沉思半晌道:“阁下神通广大,在下无力一战。阁下与家主恩怨是非,请阁下与家主自行了结,我妘氏子弟无辜,还请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 秦月面色如冰,恍若未闻。 另一个看他这幅样子,怒道:“你这魔头!端的心狠手辣!我与你拚了!” 说罢运转灵力冲向秦月,打算自爆。秦月感到灵压,瞬时后退,挥手打出一团鬼血毒火,将那修士烧了个干净。 此时地面战斗业已结束,所有妘氏弟子均被封了筋脉,丢成了一堆。逆天宫的人则整齐立在一旁待命。 秦月冷冷看着仅剩的一位金丹修士,道:“你是需本座动手,还是自我了结?” 修士面色悲愤道:“阁下要予人复仇,可知人死不能复生;我等对此事一无所知,杀了我们又有何益?那已逝之人,对此可又乐见?” 秦月闻言沉默半晌,又冷冷道:“原是需要本座动手。” 随即身形一花,将此人制住,提起他便进入了赤帝宫中。 呲牙上前道:“禀尊主,人已全部拿下!” 秦月将身往堂上一坐,森然道:“找出妘氏家谱逐一核对,若有差缺,即时捕回!” 呲牙道:“遵主谕令!” 玄净看得焦急,上前道:“秦道友,此事不可为,还望道友慈悲为怀,勿要再造杀孽。道友对洛小友情深意重,必不是无情之人,道友可知:堂下妘氏弟子中,亦或有如洛小友一般纯善之人,道友伤之,何其忍心?” 秦月冷然凝视玄净,眼中毫无热度,仿佛换了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魂,即是世界毁灭,也引发不了他一丝怜惜。 “大师……切勿再在本座面前,将小羽与他人相提并论。”语气平缓冷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寒入骨髓的凉意。 玄净暗自打了个颤:秦道友这分明已是入魔了啊…… 此时堂下妘景郸怒道:“你这魔头!丧心病狂!不得好死!” 秦月淡淡道:“现代人有句话,‘开枪之时,便要作好被枪杀的觉悟。’你身为前辈,动手杀人之时,便应想到会有今日。” 妘景郸恨恨道:“此事是老夫一人所为,老夫一力承当!” 秦月摇摇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夺走我珍视之人,我必夺走你所珍视的一切……此为古训‘涌泉相报’。” 此时呲牙闪身上前,单膝点地,拱手道:“禀尊主!属下已将妘氏族谱搜出,并逐一验明正身!妘氏上下一千八百三十二口,无一遗漏,尽数在此!如何处置,请尊主示下!” ☆、80·狗血大喷洒 秦月直起身,缓缓行出大堂,目光扫过众人:堂下逆天宫下属排得整整齐齐,每人身边都扔了一个妘氏弟子,有的面上惊恐,有的茫然,有的憎恨,有的涕泪横流……他们都被禁了言,整个广场上悄无声息,一片肃杀之气。 玄净跟在秦月身后,摇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望秦道友三思,勿要坠入魔道,万劫不复。” 秦月沉默良久,道:“佛家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生无所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魔道佛道,又有何分别?” 玄净道:“这……唉,我佛慈悲,我佛慈悲,普渡众生……阿弥陀佛。” 秦月冷笑一声,回身目视赤帝宫,忽地手一挥,大堂两边门柱上赫然多了两排狂放致极的大字。 玄净道:“这是……‘修罗刀下证菩提……生死薄上渡众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秦月面色森冷,目光在天际巡视了一圈:若是小羽仍在……必会反对自己的做法吧。若是放过这些人,心中实是不甘——为何小羽能死,他们便不能!若非是为了这些人,妘景郸又如何会见财起意! 他心中越想越怒,正待下令,却感到空中隐隐泛起一阵能量波动,这股波动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遇到过——密道!那空间裂缝出现之前,便曾有过这种波动! 秦月瞬时紧张起来,: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小羽没死?! 这个念头一闪,他顿时心脏狂跳,身上皮肤一阵一阵地发麻,一个闪身出现在院中,目光四处乱扫,努力感知着能量源的所在之处。 众人便只看到他突然跑到广场中间团团乱转,都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逆天宫的下属想:尊主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因为伤心过度,失心疯了? 赤帝宫的人则暗自心喜:这魔头痴傻了?若是如此,还有玄净大师在此,众人岂非逃过一劫? 玄净等人也暗暗诧异:刚才还好好的,这是……像在找什么东西? 心中正在猜测,忽见秦月愣愣地盯着天空中某处不动了。玄净等人顺着他目光抬头一看,却见那里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小点,慢慢地不断扩大,扩大,忽然从中伸出了一只金色的翅膀,接着是尖尖的喙、纤巧的脚颈和身子,长长的尾翎——凤凰神鸟! 玄净等人目瞪口呆:这上古神禽还没绝灭? 这只凤凰刚刚钻出来,身后的光缝便悄然合上了,没有一丝痕迹。凤凰落地立即化为一个俊俏无双的少年,灵动的眼珠滴溜溜地四下里扫了一圈,头一偏,惊奇道:“咦?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开公审大会?” 秦月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都往脑子里冲,不受控制地扑了上去,将人往怀中紧紧一揽,死死抱住不放。那少年表情有点呆,还没反应过来,又被秦月粗鲁地捏住了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洛羽一下地就看到这么个大场面,心里蛮爽的:老东西,敢惹大爷!知道厉害了吧! 可是,他刚打了个招呼,没来得及问清楚,就就见秦月冲了上来,接着嘴巴就被狠狠地啃了。洛羽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又感到有个热呼呼的东西撬开了牙齿,缠住自己的舌头,不要本钱似地吮吸了起来,像是要把人生吞了一样。洛羽瞬间脑子里一团糨糊:他果然对大爷很有想法!好多人看着啊!他怎么能这么直接啊……还没跟大爷表白呢……唔……这个……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舌头好痛…… 洛羽使劲挣扎了几下,却没有什么效果,接着就被自家兄弟啃得晕晕呼呼,一团烂泥了。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辗转反侧了好半天,秦月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他,又转而抱住他脑袋,不断用脸摩挲他柔软的短发。 洛羽把脸埋在他怀里,心脏砰砰直跳:这个……怎么办?完蛋了,这是搞基啊!他果然是个基佬!咦,为什么自己还挺高兴的……这样下去,还能当好兄弟吗?这个,是不是变成好基友了?妈的,亲都亲了,搞就搞,谁怕谁! 洛羽把脸抬起来,怒视着秦月,道:“你对大爷有想法,为什么不先表白?不说清楚就乱咬人!”说罢恨恨地踩了秦月一脚。 秦月看着那不断张张合合的小嘴,嘴角上还带着红红紫紫的吻痕,忍不住低下头舔了一下,道:“有什么好表白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便好。” 洛羽出其不意又被舔了一下,瞬间小脸通红:这样好像太肉麻了啊! 他晕晕忽忽道:“大爷是说……呃,你为什么不向我表白!” 秦月道:“你现在不是清楚了么。” 两人在这边卿卿我我,完全把众人忘到了一边。 玄净看到那凤凰竟是洛羽,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便欣喜了起来:这下妘氏有救了!他在旁边等了半天,见这两人没完没了,忍不住上前打岔,道:“咳咳!恭喜二位,洛小友吉人天相,平安归来,实是众人造化,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其它几位同行探险的队友也一一上前道贺,洛羽想到两人亲嘴的事都被这些人看了去,禁不住又是老脸一红;偷偷瞄了眼秦月,见他神色自然,忍不住恨恨地想:他脸皮可真厚!居然一点都没感到不好意思! 妘景郸也看到了洛羽,忍不住喊了起来:“洛小友,可是洛小友到了?” 洛羽听到叫声,转头一看,怒道:“你这混蛋!大爷和你才不是朋友!”说罢冲上去狠狠踢了他几脚,骂道:“你居然落井下石,打大爷家老婆!差点害死我们你知道吗?” 妘景郸忍气吞声道:“此事是老夫过错,但小友道侣却要将我妘氏全族与小友殉葬,小友如今平安归来,可能对此事视而不见?” 洛羽闻言,目光在院中扫了一圈,又回到秦月身上,不可置信道:“你真想杀了这么多人?……你下得去手?” 秦月紧紧抓着他的手,坦然道:“是。” 洛羽呲呲牙,缩缩脖子,嘀咕道:“是该表扬你太够义气呢,还是该说你丧心病狂……大爷当初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潜在犯罪份子!奶奶的,以后得看紧点……都被兰佩斯带坏了!” 秦月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好!” 洛羽看他这样,总觉得脸上热热的,好羞涩啊!这他妈倒底是肿么回事? 妘景郸在一旁察言观色,内心大喜:这洛小子心软,倒是个突破口! 于是脸上露出“悔不当初”的神情,道:“都怪老夫当初身处险境失了心智,情急之下犯了大错;洛小友如今平安归来,正可化干戈为玉帛,秦道友亦不用再沾造杀孽,却是莫大之喜。只要小友劝得道侣回心转意,妘景郸在此立誓,秦道友今日之事一笔钩销,赤帝宫永不追究。” 洛羽道:“就算我回来了,你也是‘杀人未遂’,你当大爷三岁小孩?情急之下踹大爷一脚说得过去,你打我老婆那一掌又怎么回事?” 秦月看了妘景郸一眼,冷冷道:“本座想杀之人,如今还没有一个能逃得性命,你认命吧。” 洛羽听了这话,看了秦月一眼,并未作声。 妘景郸听了此言,面色一变,又看洛羽不出面调解,心知大势已去,厉声道:“你这魔头,连杀我数位族人,又当怎么算?” 秦月木着脸道:“引祸上身,咎由自取。若有不服,欢迎来搞。” 妘景郸一听,这完全是光明正大地耍无赖!心中怒火飙升,骂道:“魔头!恃强凌弱,岂能让人心服!我妘景郸此仇必报,化为厉鬼亦不会放过你!” 秦月冷笑一声,淡淡看了呲牙一眼,便拉着洛羽转身走开了。 妘景郸犹自骂道:“老夫必定食你之肉,寝你之骨,你不得好……”最后一个字便再也没有声息,只是响起了净玄的声音:“阿弥陀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妘家主今日了却因缘,尽化万般诸佛,善哉,善哉。” 秦月拉着洛羽行至堂下,挥手让呲牙将下面的妘氏子弟都放了,傲然道:“今日本座在赤帝宫所为,你们若有仇怨,尽可向本座来讨。” 堂下众人默然无声,看了半天,他们也知道这事是家主自惹祸端,族中那几位金丹修士却是折得有些冤枉。可是,虽然大家都是妘氏一族,但修士家族中亲情淡薄,这几位金丹修士的至亲早在百年之前便已经不在,平日又常闭关修炼、高高在上,和族人之间哪有多少感情可言?对方又势大,想要报仇岂非白白送死?此时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讨回公道。 也许是这场面太尴尬了点,唯一余下那个金丹修士排开众人站了出来,道:“阁下请了。今日阁下寻仇之事,皆有前因。我赤帝宫理亏在前,阁下理亏在后,至此恩怨已了,未尽之事一笔勾销,他日相见两不相欠,阁下以为如何?” 秦月听了这话,眯眼打量了此人两眼,认出是最开始弃剑劝说之人,便道:“如此甚好。” 言毕接过呲牙从妘景郸身上搜出的乾坤袋,正是玄净那个。他从中取出个镯子,朝里看了看,然后就把它往身上一揣,又把乾坤往玄净手里一丢,便带着逆天宫众狗腿扬长而去了。 玄净和修竹院等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月的背影:他他他……他……怎么把镯子就这样揣走了?他是不是忘记了某件事情? 几人面面相窥,俱不敢追上前去跟这魔头讨要分红——他把乾坤袋还给了玄净,却没有其它表示,明显是不愿和人分东西了……这追上去岂非是自讨晦气?几人郁闷半天,摇摇头:算了,总算还找到些灵药和材料……那镯子里的东西……唉!就当没见过吧,免得越想越不平衡,这要是回去跟门派禀报也晚了——东西都被吃到了嘴里,哪还有吐出来的?白白闹得门派树个大敌,不合适…… 洛羽被秦月拉着小手儿,不断鬼鬼祟祟地往后看,嘴里还向秦月汇报消息:“他们没有追上来~``嘿嘿嘿!这些古人脸皮太薄了,居然眼睁睁地被你全吞了!太不地道了……唷,他们回去了!哈哈哈~```” 秦月偏头偷偷打量了身后一眼,若无其事道:“哼……我看是他们没胆子来要了。” 两位无良人士独自私吞了宝贝,开开心心地牵着小手儿,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天赋大神通 洛羽蹭在秦月怀里,两人叠成一团站在队伍最前面,二五八万地往逆天宫方向飘。打完群架之后,才发现两个门派离得不远,对于修真者来说简直就是“近邻”了。 洛羽喜滋滋道:“你以为我死了吧?” 秦月把人又搂得紧了些,道:“嗯。” 洛羽又道:“伤心了吧?” 秦月说:“嗯。” 洛羽得意道:“上次中幻术我以为你死了,难过得要死~`现在扯平了——咦!你叫了人来,为什么猫儿没有来!我挂了她都不关心吗!!!” 秦月把下巴压在他头顶上,闷声道:“我……只传令让呲牙鬼爪点些人过来……怎么敢让家里人知道……” 洛羽看他神情低落,心里顿时浮起一种又心疼又暗暗窃喜的情绪,回身抱住秦月,拍着他的背,像安慰小孩那样,道:“没事没事!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哎你知道我怎么活着回来的吗?快猜快猜!” 秦月一愣,道:“传送阵传送成功了,去了异地,再传回来的?” 洛羽兴高彩烈道:“猜错了!告诉你吧!哥在关键时刻觉醒了天赋神通啊哈哈!” 秦月恍然:“凤凰一族的天赋神通……瞬移?” 洛羽兴奋地点头:“可以这么说!你知道瞬移的原理吗?老公告诉你,就是撕裂空间,钻进去,再从另一头钻出来!” 秦月木着脸道:“你从空中钻出来时那么慢,算不上瞬移吧……” 洛羽讪笑道:“呃,还不太熟练……多练习就好了!我跟你讲我当时……” 洛羽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向秦月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当时,他化为凤凰形态被吸入黑洞,惊慌之下竟然激发了潜能,竟没有被黑洞被撕裂。他只感到刹那头晕,便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身处于大气层之外的真空地带——蓝色的地球正在脚下,身体完全失重。 洛羽惊骇:自己这是死了?可是死了为什么还有思想,身体也很完整,没有任何不适?那个眼熟的东西不正是地球吗?自己转瞬就被传送到这里来了?那些人进入黑洞的人不是都挂了吗?明明亲眼看到他们化为湮粉的——为什么自己逃过了一劫?身处大气层外真空中,为什么没有自爆? 洛羽忍不住细细打量自己的身体:倒底有什么不同? 抬起翅膀左看右看,好半天才发现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奇怪的能量波动,隔绝了身体与真空的接触。正是它们保护了身体,没有因为强大的压力反差而自爆。洛羽瞬间想到了凤凰的天赋神通“瞬移”。凤凰是速度最快的神鸟。准确地说,洛羽只是凤凰中的某一个品种,叫做“鹓鶵”,另一个品种的“青鸾”,飞行速度才是凤凰中最快的,以前西王母还养了一只专用来送信。鹓鶵的飞行速度虽然比青鸾差点,但一样能具有瞬移的神通。 “瞬移”和“高速移动”其实是两个概念。我们的世界,分为“空间”和“虚无”两个部份,空间,事实上是一种“能量覆盖范围”。它和水一样,具有张力,划破之后能够自我修复。如果用手在水中快速划过,手指后面还来不及被水填补的地方就会形成压力很小的“真空”,空间也是一样。在宇宙中,速度最快的自然物质是“光”。“光速”是宇宙中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超越了光速,便会像手指撕裂水产生真空一样,但是,撕裂“空间”后,产生的不是“真空”而是“虚无”,这个时候,空间的“张力”会自动修复空间,这种张力会将一切物质吸入其中,分解为空间能量,来填补这个“虚无”,这就形成了无物不噬的“黑洞”,也就是修真界所说的“空间裂缝”。 虽然洛羽并不清楚黑洞的成因,但这并不妨碍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想了一下,自己突然出现在大气层外,肯定是被传送阵抛过来……但是,关于“传送阵并不完整,却为什么能把他抛到这个地方”的问题,却不太清楚了。 目前的首要问题是,该肿么回去? 真空中没有空气,他飞不动,只能靠消耗灵力维生,这一时半会倒也没有什么问题。身上这层能量具体是什么也不太清楚,他想,凤凰既然能瞬移,自己能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没有传送阵开启空间,那肯定就是自己能破开空间。但这个空间是肿么破开的? 他努力地回忆自己被吸入黑洞时都干了些啥:好像尖叫了一声,所有毛都炸起来发颤,灵力也吓得乱窜……身体上这层东西看起来有点像神识,但又含有法力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波动……记忆里都有些什么奇怪的能量?电磁波?脑电波?这好像是当时护身的法力和羽毛摩擦产生出来的东西……成份太复杂了,就叫它法力磁波吧!这东西肯定是保护自己穿越黑洞的能量——哥连黑洞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赶紧试试肿么传送吧! 根据自己在那个传送阵皮卷轴上看到的内容,进行传送先要定两个点,还要两边的阵法同时处于启动状态,才能进行传送。那自己肿么定点呢?洛羽试着把神识展开——成功了,它可以在真空中划出幅射范围,要选个传送目的地很容易。只是,怎么在目的地作记号呢?神识不能传导法力或灵力,只能监控;它更像一种思维或脑电波……对了,它能不能传导身上这种“法力磁破”? 洛羽又试着运转法力在羽毛上摩擦,果然“法力磁波”的存在感加强了——居然现在才发现这个东西的存在,看来这种力量的等阶比不神识差啊!洛羽试着用神识传导一部份“法力磁波”,非常成功,简直就不存在速度,瞬间就到达了目的地——这也许是因为神识范围内不存在“距离”概念的原因。 当法力磁波被送到目的地后,洛羽又在身边也放了一部份磁波,然后始试着同时运转它们。瞬时洛羽便感到,这两部份磁波产生了一种共鸣——这也许是因为波长一样,产生了共振? 随着这种共振的产生,两个定点开始互相吸引,附近的空间扭曲并凹陷下去,分别在对方的吸引下拉长,然后自动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空间通道——虽然说起来很慢,但由于这个距离相对于光速来说并不算远,几乎是在瞬间便已完成。 洛羽虽然看不到这条无形的通道,但却能看到眼前的定点变成了比蝉翼还薄的能量薄片,通过它能看到和旁边不太一样的景物——这就是空间门? 洛羽试着伸了根尾巴毛进去~`没什么危险~` 接着就直接穿了进去……果然传送成功了额!!! 洛羽大喜,兴致勃勃继续定点、传送,到后来干脆在神识边缘定个点,然后直接运转身上的法力磁波共振,瞬间身体就直接到了目的地——这果然就是瞬移啊!要是升到了金丹,瞬移距离不是又能扩大十倍?太好用了! 洛羽嘿咻嘿咻地传送着,经过好半天的努力才回到地球母亲的怀抱——这算是他运气好,里面的空间裂缝刚把他吸进去就被他身上运转的磁波弹了出来,要不然这时候他肯定迷失外太空了;又因为磁波的磁场扰乱了那个黑洞,竟误打误撞地把它合上了,又救了秦月和玄净他们一命。 洛羽心急如焚地传回遗址,找了半天没看到人,也不知道秦月怎么样了。他想:要是秦月没事,必定会去找妘景郸算账,要是他有事,自己也要去跟妘景郸算账!于是又匆匆赶到了雪庭原,刚好救下了一大群人。 秦月听完洛羽的叙述,心中后怕不已,只是紧紧将人抱在怀里:要不是当时化为了凤凰,这人就回不来了。 洛羽也乖乖依偎在他怀中,安心无比,温馨无限。 小俩口回到逆天宫,又交了大笔灵石给洛璃,三人在大殿中对下属进行了大型的打赏活动,后又摆了酒席全宫欢庆。 酒足饭饱,小俩口和猫儿大摇大摆来到揽月别院,这个别院是洛家专用,通常禁止下属入内,楚爹和老爷子来了也都是住在儿这。 三人跑到大厅里,开始清点战利品:灵石仙子仙石神玛的就不用说了,堆得跟小山一样;在炼器房弄到的大堆材料也都十分珍贵。洛羽把那些灵玉瓶拿出来清了一下,基本都是高阶灵丹,几人现在用不着。还有玉盒里的东西,除了少量灵药之外,大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炼器材料。洛羽打开一个盒子时,眼睛顿时就瞪直了:“这个……快看!是不是空冥石!” 另外两人闻言都急忙放下手里东西凑了过去:盒子里海碗大小的一块物质,似金似石,沉重无比,一动就搅得空间微微扭曲。 “啊哈!”洛璃一把抓过石头,开心道:“肯定是啦!用这个炼个随身空间吧!这么大一块!能够装个好大的院子了啊!” 洛羽怪笑道:“以后抢到的财宝都放到这个院子里,谁也偷不走啊哈哈哈哈~```” 秦月木然道:“院子里没有灵气,你们怎么活?” 自古以来,用空冥石炼制出的空间都是独立的,和外部空间隔绝。所以里面没有空气,可以说是“真空”。所以,灵药都得用玉盒封装好再放入,不然便会消耗自身太多灵气,有损药效;灵兽等活物也不能放入其中,会因为压力问题自爆而亡。也有人试过留一道口子,引外部空气入内,但诡异的是,这口子一留,空间就不存在了。这些人也想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便就这么将就着用了下来。 洛羽想了想,道:“在里面构建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 洛璃说:“宾果!” 秦月说:“空间一进入空气就会消失。” 洛羽说:“玉盒也能带入少量空气进到空间里,对空间没有损害啊……我们来试试,压缩一些空气放进乾坤袋,看空间会不会消失?” 洛羽翻出个不知道从哪个倒霉鬼身上弄到的垃圾乾坤袋,三人合力压缩了一堆空气送了进去,直到内部大气压和外部差不多时,乾坤袋里的空间依然完好无损。 洛羽得意道:“看吧!没问题!” 秦月奇道:“不是说一引入空气便会消失吗?莫非传说有误?” 洛羽想了想,道:“一个大肥皂泡泡里吹个小泡泡,要是在小泡泡上开个口子,会怎么样?” 洛璃大声回答:“小泡泡会消失啊!空气都跑到大泡泡里了!” 秦月道:“空间并非空气。” 洛羽皱眉想了半天,说:“空间……应该也和空气差不多吧……我瞬移时都能感到它扭曲了,那么它肯定是固有的一种物质……对了!宇宙大爆炸知道吧!据说是爆炸之后能量覆盖产生了空间……这个,空冥石,会不会就是当时没有全部爆炸光的爆炸物?” ☆、小俩口出柜 洛璃说:“不管它是不是啦!只要它能让哥哥炼制出空间就行了!” 几人又喜滋滋继续清点,洛羽在盒子里还发现了一块致幻能力很强的物质,初步估计,那个带夔兽的幻阵就是用这种东西炼制的。洛羽猥琐道:“大爷要用它来炼法宝!保证让对手死得飘飘欲仙!” 洛璃义正严词道:“不要笑得这样下流!” 秦月一盒一盒地看过大乘修士的珍藏,每一样的珍贵程度都不下于空冥石。他忍不住喜道:“我一直想炼一种能配合阳极真火的新材料来炼制法宝,看来总算有望了。” 洛璃现在的法宝“彩虹之杖”,就是秦月用自行研究的材料,加上煌煊的一根尾巴毛炼制的,不出意外的带上了五色灵光神通,洛璃喜欢得要命。 几人看完材料,又看现成的法宝,但左右都觉得不太趁手,竟然一件都没瞧上。要想配合自己的优势和偏好,还是自己炼制好——反正有这么多材料。 法宝用灵气炼化之后,不仅与主人心神合一,还会在丹田内长期的滋润下不断蜕变,有的还能生器灵,不需要主人控制便能自行护主应敌。这东西一用就有可能是一辈子,自然要做到最好,所以,两人对自己的法宝都并不急于一时。 看完这些东西,余下的就是几个卷轴了。 打开看了一下,一卷《万法归一经》,是一部罕有的高端基础功法。虽然,不学功法只按平日打坐和运转灵力,同样能提升修为,但这样和按照系统的功法炼习,中间的差距却是天差地别。这部功法详细说明了法力和灵力的各种运转方式,比如:用掌攻击时,法力行经哪条经筋能产生最强最快的爆发力;打坐时,灵力如何循环能促进自身的运行速度;应该如何压缩灵气,让丹田容纳更多;甚至还有一小段用灵力拓散经脉的诀窍。 另一卷则叫《那罗鸠婆金身铸》,是一部防御功法。它跟天罡金龙经不同,着重于内部魂体修炼,可在体外形成灵力光罩,从外部直接保护修士,功法修至极处,可形成实体的本命护甲。 经过讨论,几人决定把《万法归一经》作为必修基础功法,那部《那罗鸠婆金身铸》却被洛羽放弃了——老婆和猫儿炼会就行了~`哥没时间耶!再说,有了瞬移,哥想逃命谁抓得住?这还要研究传送阵,要是把家里和上古大阵连起来,那就方便了!这样大家随时都能过去,很重要啊! 秦月和洛璃都很鄙视他这种偷懒行为,但也没逼他。 清理完东西,秦月和洛羽就回家了。 把夔兽尸体交给吸血鬼后,洛羽和秦月立即跑到老爸房里把那株“无根灵草”搬到起居室查看:家里灵气比不得大阵里,不知道它有没有长蔫了?两人把它放到桌上细细查看了下,它不但没蔫,精神还蛮好,底部又有冒出芽尖的趋势——竟然长多了! 楚爹坐在沙发上,跷着个二朗腿道:“你们是怀疑我养花的技术吗?” 洛羽陪笑道:“不敢不敢!——它怎么就要发新芽了呢?在阵里种了那么久它都没什么变化,灵气少的地方居然还长得更好了……嘿嘿,把另外几株也种上吧!” 楚爹看到洛羽又拿出三株颜色不同的,一下惊喜起来:“哪里又弄来这么多?这种植物不错!兰佩斯总说晚上睡着没有客房舒服……咳咳,爸爸是说,它好像能净化空气……兰佩斯只是偶尔才会……他觉得我房间里不舒服,基本上不会进我房间。”说完赶紧一脸淡定地看书了。 洛羽看着老爸面红耳赤的脸色,心里囧囧有神——这是说漏嘴了吧!他讪讪地转头道:“老婆,我们下楼弄点土上来!” 秦月说:“好!” 两人拿出几个白玉盆,刨了点息壤,打算下楼装土。楚爹突然道:“小羽,你叫小月什么?” 洛羽愣愣抬头:叫他老婆啊……老婆?我叫老婆了?! 洛羽瞬间凌乱了! 楚爹看到洛羽的反应,脸上跟开了染房似的,五颜六色。他把书往桌上重重一放,怒道:“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月淡淡道:“州官放火,百姓点灯——洛叔叔不必激动。” 洛羽悄悄往秦月身后躲,努力减低存在感,完全不敢去看老爸的眼神,更不敢开口话说。 秦月一脸淡定地跟洛叔叔对视。 洛叔叔生生被噎住,心口剧烈起伏了半天,才慢慢平息下来。 洛叔叔一脸严霜,沉声道:“你们关系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老实坦白。” 洛羽正打算老实交待,秦月已经立即接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洛羽顿时被雷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样说老爸不会疯掉吗!刺激不要太大啊! 洛羽说:“你……” 他刚一开口就被秦月打断了:“听话,不要隐瞒。洛叔叔会理解我们的。” 秦月又转头对洛叔叔道:“我和小羽身心契合,两情相悦,相互扶持,永世为伴。还有谁比我更适照顾小羽?” 洛叔叔沉默半天,突然高声道:“兰佩斯!你给我滚上来!” 正在院子里研究夔兽的吸血鬼瞬间动身,一脸讨好地出现在洛叔叔身边:“亲爱的,您有什么吩咐?” 洛叔叔抓起桌上的书,劈头盖脸就打了下去:“都是你这个混蛋惹的祸!” 吸血鬼一边挡着攻击逃窜,一边喊冤:“噢!亲爱的!我又做错了什么?” 洛叔叔怒道:“不许跑!要不是你败坏风气,他们两个会走到一起?” 吸血鬼愣了:“他们终于向你坦白了?……噢,亲爱的!他们早在认识我之前就已经……你听我解释!我们重逢那天,小羽还跟我坦白过他们是一对儿!这真跟我没有关系!” 洛叔叔晴天霹雳,呆住:已经这么久了???这么长的时间,果然是什么都已经做过了吧……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秦月对吸血鬼使了个眼色,又在身后偷偷比了个手势,吸血鬼立即会意,小心翼翼地向洛叔叔走了过去,温柔道:“亲爱的,他们都是好孩子……嗯,这样不是很好吗?小羽找到了他的伴侣,像我们一样,会很幸福……记得以前你害怕父亲知道的那种压力吗?我们不应该让小羽也承受一次……” 吸血鬼开始洗脑,洛羽可怜兮兮地看着老爸,大眼睛里满是眼巴巴的神色。 楚爹心里百味陈杂,浑身无力地靠在吸血鬼身上,心里满是无奈。 吸血鬼说了半天,楚爹忽然道:“你们都出去,小羽留下来。” 洛羽惊恐地看着秦月求助,秦月淡定地密语道:“就按我刚才说的,不要说实话。已成既定事实,洛叔叔只能认命。” 洛羽眼泪汪汪地看着吸血鬼和秦月下楼,蔫头搭脑地坐在沙发上,准备接受狂风暴雨的摧残。 楚爹喝了口茶,道:“你们开始多久了?” 洛羽努力地构思了一下,垂着脑袋说:“从遇到公谨谦时……就,就有那个意思……后,后来,就住到一起了。” 楚爹的手抖了抖,说:“你们分开吧。” 洛羽呆呆地:分开?什么意思?那不是要把秦月赶走吗,这怎么行……! 洛羽立即说:“不行!上次我差点死了……秦月还想跟我一起死呢。我……我不能抛弃他。” 楚爹问:“什么时候?” 于是洛羽又老老实实把这次寻宝的事讲了一遍。 楚爹听了之后沉默半晌,扶额:这……果然是很难拆开了,以小月的个性,就算自己不同意……也会是第二个兰佩斯,赖着不走,能怎么对付?他上次还帮着兰佩斯说话,很可能已经达成了协议,互相暗中支援!兰佩斯刚才的表现就很能说明问题!这两个混蛋!白眼狼! 楚爹越想越怒,厉声问道:“你们两个,谁占据主动?” 洛羽茫然地想了半天:虽然自己一直逗秦月,但最后还是秦月主动亲自己的。 于是就说:“秦月……” 楚爹一听顿时抓狂了,劈头盖脸就骂:“我一看就知道!你就这样安于现状吗?没用的东西!既然你们两个感情深厚,爸爸就不干涉了——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事情上要公平,你不能让自己太吃亏,懂吗?不让对方也体验一下,对方不会知道你是什么感受的!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明白吗?” 洛羽眨巴眼睛听了半天,总算明白老爸在说什么了。他惊奇道:“老爸你……把兰佩斯压在下面过?” 楚爹顿时语塞,脸上通红,恼羞成怒道:“爸爸的私事不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洛羽被老爸的口沫轰得往后一倒,讪讪道:“我不是要打听……我只是觉得兰佩斯很厉害……我什么都没说!” 楚爹炸毛:“我马上让你看清楚谁更厉害——兰佩斯!你给我立即滚上来!” 洛羽:“……” 后来,洛羽和秦月的出柜经历,最终以兰佩斯被楚爹狠狠收拾了一顿结束,可怜的吸血鬼顶着满头包,跟秦月要走了很多精神补偿。 两人出柜后没过多久,洛羽也刷满了经验,跑到大阵中结了金丹。他结丹时洛家一家子都跑去围观了,那只金色的凤凰虚影展开翅膀,几乎罩了整个山头,楚爹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照,后来挑了一张最漂亮的印了出来,照片下面还写了一排小字: 小羽金丹 9.19。 ☆、修竹院有患 秋去春来,春来秋去。转眼之间,洛羽同学大学毕业了。 在这四年修行生涯中,洛羽和秦月看过不少奇境,经历了许多不凡的经历,眼界和心境都拓展了许多,对上学的事也没有什么兴趣了……要学知识,自己看书更省时;而且,他如今绘画水平极高,创作时胸有成竹、一气呵成,笔下绝不出差错,构图巧妙不说,画出的东西也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灵动韵味,被各位导师奉为上品。 经过家人同意,洛羽决定不再继续深造,专心修行。这令楚爹在学校的日子很不好过:洛羽的老师都来对他进行洗脑,劝他让儿子继续多读几年——学无止尽,拿到文凭不是更能锦上添花吗?头衔多了,以后画作卖出去,价格也能往上涨不少! 除此之外,洛老爷子因为受不了楚爹和吸血鬼在他面前偷偷摸摸的样子,索性开诚布公地同意了两人的交往。秦月趁机又向老爷子扔下一枚炸弹,搭上了楚爹的顺风车,炸得老爷子泪牛满面。现在老俩口和小俩口每天都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只是偶尔会有些小分歧和小摩擦。 洛羽在毕业的最后一年里,还成功改进了传送阵。 他跑到密道,把里面的整个大厅和门板都拆下来弄回了上古大阵里,又挖了个和那密道差不多的山洞当实验室,然就开始测试阵法。 由于他本身具有瞬移经验,又在网上翻阅了一些资料,大概明白了该要怎么做,并找出了这个阵法不成功的原因:一、法力磁破和目标定点的磁破波长不一致,没有与对方产生磁场共振;二、空间撕裂之后边缘的“张力”没有被顶住,造成了“不稳定”的黑洞。 这种情况和自身一对比,洛羽就觉得自己身上的磁波很独特,竟能稳定空间裂缝边缘——也许是自己的毛很独特,要不然肿么只有凤凰能瞬移别的神鸟就不行?也许能量场里面含有什么奇怪法力因素也不一定……那在这个阵法的底盘里加个磁波产生器,里面放几根自己的毛不就行了——不行不行!把自己的毛扯掉,就不完美了!自己的毛都这么好看,扯哪一根都舍不得! 最后洛羽跑到血玫瑰城堡里,把煌煜的毛弄了几根出来,让它发挥了熊熊的余热;又以上古大阵为蓝本,仿制了一段能自己产生动力的符文,取代了仙石。最后,传说中的上古传送阵,终于在洛羽手中重现光芒了。 一对传送阵,都镌刻在阵盘上,可以挪动位置。其中一座被放到了“揽月别院”,另一座就安置到了洛家楼上的阳台边。这下可把楚爹和老爷子美坏了,两人每天吃了晚饭,一个跑到大阵里看自己家妖精孙子孙女,顺便教那些人参娃娃做人道理;一个就和吸血鬼泛舟爬山写生玩浪漫。 阵里的参娃娃和洛灵,经常被洛漓带去刷经验,现在都已经筑基了。洛灵这种后天灵物,本身没有性别,也没有什么父母遗传,可能是因为有点雏鸟情节,塑了肉身之后长得和洛羽居然有八分相似。老爷子对这个小孙孙爱不释手:这跟小羽小时候多像啊!孙女现在整天忙着欺负人,都不像以前粘人了,老头子很寂寞!现在可好了,有了传送阵,就能随时把小孙孙带回家! 这天天气晴好,洛家七口人正带着参娃娃在别院里种灵果。这些灵果种子是孙悟明来拜访时送的礼,什么金丝蜜瓜、翡翠葡萄、玉阙石榴等等,整整一大包~~他们合计了下,打算全部种下自己酿灵酒喝;还在山上围了个阵法,专养肉质鲜美的灵禽灵兽,好好提高生活品质。 一家人忙得正欢,传送阵中突然钻出一只骷髅凤凰,扑扇着骨头翅膀飞到吸血鬼肩膀上,“咯嚓咯嚓”地抖着喙发出一串怪声。 “宝贝儿!家里好像来了客人。”吸血鬼扭头朝洛羽喊。 洛羽拍拍手:“确定是找我的?” 吸血鬼耸肩:“苏师叔。” 洛羽点点头,立即和秦月二人穿过传送阵回了家。 苏桑邑经常和洛羽来往,对洛家院子也已经很熟悉了,这时直接就找了过来。他对二人修为进展逆天的情况暗自骇然,但也没直接开口问:修真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像这种重中之重的事,他们不提,自己还是不要探寻的好。 谁知没过多久,他的卧室中突然出现了一片玉简,里面记载了短短一段法诀,提出了一个“灵壁”的概念。内称如果坚持不懈练之,必可免去修为境界的瓶颈。这片玉简在他神识探入阅完内容后,就自己毁了。 苏桑邑大惊,转而立即想到了二人——如今还有几个人能做出这么精巧的玉简?这种逆天之事难以启口,只得想了这么个法子。苏桑邑很欣慰:这对孩子知恩图报,颇有孝心!于是几人心照不宣,都对这事拒口不提。 洛羽二人把人迎进屋,又上了杯灵茶。洛羽看苏桑邑脸上神色有点焦急,就问:“师叔有好几个月没有来了,都在忙什么呐?” 苏桑邑闻言,俊美的面孔上浮起一层忧郁:“此事说来话长,若无法善后,修竹院恐有劫难。想你二人亦已知晓:修竹院后山有所禁地,此处封了一头犯下天条之凶兽穷奇。从其被封印距今,已有五千年。如今却不知怎地,将要脱困。师叔对封印阵法细查数番,亦看不出有何不妥,便想请小羽出手相助。” 洛羽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要是凶兽跑出来就麻烦了,这事得赶紧! 当下毫不迟疑地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师叔你在路上再慢慢说!” 苏桑邑道:“如此甚好!” 洛羽迅速收了些东西,又留了个条子给家人,三人就一起上路了。 路上洛羽好奇地问:“这个穷奇好像也是上古神兽的一种啊,为什么叫凶兽?” 苏桑邑道:“此兽时善时恶正邪难分,又凶猛好斗,臭名远扬,遂称凶兽。” 洛羽道:“那后山封着的穷奇又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苏桑邑道:“这还需从五千年前说起。其时有只穷奇,性情无端,如遇有人争吵,便潜在一旁偷听。待听清来龙去脉,便会跑去将那有理之人鼻子咬下,又会捕不少猎物赠予无理之人,并劝其多作恶事,如此荒诞行径屡见不鲜。此兽虽然为恶,兴之所致却也做些好事,替凡人驱赶猛兽、吞噬瘟秽。即便如此,终也过大于功。它是上古风神后裔,后被同为上古神族后裔之舜帝诛除,其子闻讯,便去找舜帝复仇,却被天庭阻挠,遂闯入天庭作乱,最终寡不敌众,被众大能修士擒获。天帝感其孝心,便将此兽交予修竹院,镇于后山之中,终生不得自由。” 洛羽想:这是非法入室杀人未遂被判了终身监禁啊。 秦月道:“此兽既然到现在还活着,修为定是很高了?” 苏桑邑道:“已至大乘化境,寿元无尽。但其修为亦一同被封,如今不过具有相媲元婴之力。” 洛羽很好奇:“为什么它没有和其它神兽一样挂掉呢?” 苏桑邑道:“这……师叔亦不甚清楚。” 三人踏着彩云,不多时便赶到了修竹院。几人未作停留,便直接到了后山。通过一层结界之后,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谷。这里四面环山,只留了一条小路通向其中。谷地中间一个大阵,里面罩了四根古朴沉黑的金柱,金柱上铸了数十根臂粗的黑链,俱是阵纹繁复,精心煅造。 这些黑链交缠如网,重重锁住了一只巨兽:身长三丈,嘴吻突出,犬齿狰狞;面似恶狼,又有狮鬃;高肩如牛、后身似虎,一条粗长的大尾篷松似狐,背上背着一双巨翅,脸上还有猛虎一般的血色条纹延至全身,尽显粗犷。想来是关得久了,皮下脂肪尽消,显露出条条精壮肌肉,气势汹汹十分彪悍。此时它看到几人出现,眯着眼扫了一圈,最终直直地锁住了苏桑邑,眼神全如恶狼盯住了兔子,伺机欲噬。 洛羽一见这长相威风的凶兽,心里暗暗赞叹:很强大!不愧是上古神兽!这气势,其它灵兽完全不能比——要是能抓回去当镇山神兽,骑着它游山,那该多霸气! 洛羽一边yy一边走上前去查看阵法,凶兽见他动作,知道这家伙是来干嘛的,猛地就发威了,“汪嗷——!”一声怒吼,震得大阵直发颤,把洛羽也惊退了两步:这叫声怎么这么像狗!莫非和狼狗有点亲戚关系~` 穷奇看洛羽惊恐,眼神中隐隐浮起一丝嘲讽,仰天又是一阵狂嚎。 洛羽又小翼翼上去探查阵法,这穷奇铁了心要打岔,在阵里不断捣乱:要么扇翅膀,要么汪汪叫,激得大阵阵纹流转不停,令洛羽查都不好查。 双方相持了三天,那穷奇越来越狂躁,动静也更大了起来。虽然没有探明阵法哪里出了错,但洛羽已经感觉到不妙:随着穷奇发癫,封印阵法消耗的灵气也更多,渐渐的开始供不应求了。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穷奇就会脱困。 洛羽对苏桑邑禀道:“师叔大事不好!这个……灵气不足!” 苏桑邑惊道:“怎会如此?我修竹院灵气充盛,修行并无艰难,怎会灵气不足?” 洛羽想了想,道:“修行的灵气是够,但是这个大阵吃得多,它不够呀。” 苏桑邑道:“原是如此……如此说来,阵法本未出错,却是灵力不足了。” 洛羽点点头,道:“可能是~!” 苏桑邑急道:“此阵是前辈大能所布,其时以为仙石替换十分繁琐,便设为吸纳天地灵气运转……此时要改却不行了。小羽可有把握新布一座阵法,以灵石为源,将此阵加固?” 洛羽想了想,道:“我有个办法,不用灵石也不用吸纳天地灵气,自己能产生动力……只要布好了,就能持续运转。就是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 苏桑邑大喜:“小羽阵法造诣竟已高深如斯!快速速动手!” 那阵中穷奇听了两人的话,形如疯狂,更不要命地闹腾,洛羽不敢稍待,急急地拿出材料,开始炼制阵盘。 ☆、穷奇闹禁地 秦月在洛羽被抛出的瞬间,便飞身过去将人接在怀中,所幸并无大碍。 穷奇孤注一掷,亏损自己身精元一赌成功,此时同样被炸得血肉模糊。它身躯一震,身上锁链竟然寸寸断开——失去了法力的支撑,它们在上古凶兽面前脆弱不堪,仿如纸条。穷奇稳稳从阵中站起,浑身浴血,仿如地狱鬼兽临凡,属于上位者的凛厉气势猛地散发出来,只骇得众金丹修士两腿发软,都有点站不住。 宁老祖当仁不让闪身上前,脸上肌肉绷得紧紧,一见即知十分紧张;可是他的身影站在巨大的穷奇面前,不但没有给后辈带来安全感,反而让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穷奇并没急着攻击,展翅一挥,那四根困了他五千年的黑柱便生生被斩成了碎片。 砍了柱子出气之后,穷奇居然开口说起了人话,声音低沉如同闷雷滚滚: “尔等修士,胆大齐天;吾今破困,诸子以何所倚!” 宁老祖凝重道:“即是不敌前辈,在下也定当尽力护我修竹院平安!” 穷奇冷哼一声,身形一动,挥爪即向宁老祖攻了过来。这一动迅捷如电,宁老祖急忙闪躲,那扑空的巨爪堪堪把宁老祖的发丝削去了大片,在风中飞扬洒落。 众人心中打鼓:这穷奇乃是风神之后,速度如此骇人,老祖能过几招?今日我修竹院惨矣! 宁老祖不敢迟疑,张口喷出两件法宝:只见一绿一蓝两团莹光在空中猛地变大,绿色的化作一条巨藤,藤身支干虬结,带有尖刺;另一件则是一颗宝珠,此时悬在宁老祖头顶,光华大盛,如一团蓝云。 那巨藤一现,随即猛地生出数十根藤条,向穷奇卷去。穷奇一蹬腿跃到空中,挥动双翅打出一阵狂风,把那藤条刮了个跟头,一下掉在了地上。 这藤条一落地,便突然长出了根系,扎根于泥土中稳住身形,又不屈不挠地探出藤条往穷奇卷去。穷奇继续挥翅,这次效果却不大:藤条主干一路扎根,身形牢牢地附在大地上,刮也刮不动,只伸出支条来缠人。穷奇一时不防,尾巴便被其中一支卷住了。穷奇在空中一摆,其余支条趁机一拥而上,将它捆了个严严实实。 围观众人见此,心中俱是一松。转头去看宁老祖,只见他双目圆瞪,面色赤红,额上青筋直跳,样子十分吃力——这战斗怕是还没结束!众位金丹修士醒过味儿来,纷纷抛出法宝法器助老祖困敌。一时间,空中红红绿绿一片,都是些辅助困敌的东西:捆仙绳啦、锁仙链啦、收妖钵啦、天蚕丝带啦……直把穷奇包成了个大粽子。 宁老祖见后辈如此,心中既感欣慰又感焦急:愚蠢!元婴斗法岂是金丹修士能参与的!但他全力以赴,根本就张不了口示警。急火攻心之下,气息稍有不稳,就被那穷奇找到了可趁之机,猛地发力,把众法宝法器轰得四下炸落,均是损伤不小。 这一下,不但宁老祖重伤,五六个有钱用得起法宝的金丹修士大多也直接倒地不起了,这有钱人还包括了苏师叔,只是他法力较深,没有昏倒,尚能支持。众筑基修士大乱,纷纷上前扶的扶,拖的拖,把已经昏迷的长老们抬了下去疗伤,场上的人瞬间少了一小半儿。 穷奇掸掸翅膀,朝着站立不稳的宁老祖又是一挥;宁老祖拚着老命催动那颗珠子,爆出一片蓝色纱网,将那如刀的阵风险险挡下,却再也支持不住了,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颓然昏了过去。 眼见老祖亮了红灯,余下的金丹修士也慌了:硬上?无异以卵击石;不上?怎能纵凶为恶? 正摇摆不定间,却见那穷奇缓缓迈着步子向他们走了过来。众修士被逼得连连后退,谁料那穷奇却走到一个靠在石头上喘气儿的人面前,停下了。 洛羽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受了伤的苏师叔吗?不好!他怎么没让人抬下去?这凶兽前段时间见他来查阵法,想是记恨上了,这时想要报复! 洛羽心里一急,身上金光暴闪,原地瞬间浮现出一只金色凤凰:长翎翅尖都带着赤火流光,美得玄幻;它妙曼无比在空中打了个圈就消失了;再出现时,却已到了穷奇跟前,生生从它眼皮子底下把人抢走,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苏师叔和它便已经身在百米之外。 穷奇一呆,瞬间大怒,舞着双翅就追了过来。它这一怒之下,速度都快赶上光速了,洛羽带着师叔不断地我瞬我瞬,众人便只见一道道直直的残影在山谷中穿梭,跟打乒乓球一样到处乱弹。 洛羽被它追着不放,心里暗骂:这丫神识不是已经被封了大半吗?还他妈这么强,躲都躲不过!反应力也超快,老子顶得住,苏师叔他伤不起啊! 正在郁闷,他家好老婆秦月有了动作,提着赤渊就上了战场。洛羽又喜又忧,提着师叔在山谷中间打转转诱敌,秦月就在后面追着砍穷奇的屁股。 秦月有天罡金龙经强体,能承受的冲击很强,爆发力也很强,所以速度也不赖,勉强能赶上穷奇。穷奇没想到在场诸人居然还有人追得上他,一时没提防,尾巴毛就被烧了一片。这下穷奇大失面子,回身就和秦月斗了起来。 秦月用赤渊抗上穷奇的爪子,猛地被震得退了两步——这凶兽的力量比他强了太多,不可力敌! 洛羽终于喘了口气,找了个地方把苏师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守着:这放哪也比不上放在自己身边安全,凭修竹院的战斗力,全部人加起来也守不住。 他在旁边观战,看出了秦月的窘境:力量不足,速度上没有优势,得帮一帮……用惊神刺试试?洛羽凝紧神识一下子扎过去,那凶兽丝毫无损,他自己却震得脑子发痛。 这穷奇修为本身已达大乘,即使神识被封,也仍然存在,根本就不是洛羽能伤得了的。而且他能使用的那部份神识,也不比洛羽和秦月弱,洛羽就算是能瞬移,也逃不出他监视范围。 洛羽倍受挫折:奶奶的,有了瞬移肿么还要受制于人,哦不,于兽? 秦月和穷奇缠斗,渐渐地就开始落于下风了。他唯一比对方强的是防御,被打两掌挖两爪也没事,运气好时还能在对方身上划个道道,但这都无法致命,除非对方不动,等他来杀。缠斗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法力没它多,蓝耗光了还是死路一条。 穷奇和秦月打了半天,忽然道:“孺子尚可!” 秦月没搭理它,往后一退,喷出一团金色火焰,猛地化为一条金龙,冲对方咬了过去——近身作战效果不大,只能斗法试试。 穷奇不慌不忙,直接双翅一扇,刮出一道异风,把那金龙吹得飘飘散散,近不了前。 这下洛羽和秦月都郁卒了:法力没对方凝厚呀,连杀手锏都不管用了……怎么办? 穷奇冷哼一声,继续上前对秦月进行打压,渐渐地,秦月的护身金鳞开始变薄,身上也开始带彩。这下洛羽心疼了,也忍不住扑上去当起了帮手,翅膀在对方脸上一阵乱扑,爪子乱抓,倒也把穷奇逼得翅忙脚乱。但是,凶兽就是凶兽,身经百战,很快又掌控了局面,扑起一阵风把两人扇得歪歪倒倒。 洛羽和秦月稳住身形,正打算再战,却发现对手不见了。 定睛一看:苏师叔失守了!苏师叔被抓住了!!!! 洛羽急了,又准备抢人,这次却发现定不了位了——对方用神识撑开了一个防御结界,他神识探不进去! 那穷奇有些得意地扫了二人一眼,爪子示威性地抵住了苏师叔脖子。 洛羽和秦月面面相窥,人质落在对方手中,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穷奇见两人安份了下来,对苏师叔道:“汝为修竹院士?” 苏师叔身上被下了禁制,此时反抗不得,冷冷道:“正是。” 穷奇甩甩尾巴,道:“余闻修竹擅阵,如若可解吾身封印,即放尔等性命。” 苏师叔傲然道:“本座堂堂修竹院执事长老,岂会受你挟制!既已落败,此命你要便拿去!” 穷奇怒道:“竖子三番力阻本尊脱困,当欺吾心上善?” 苏师叔冷冷道:“你触犯天条,苏某不过按律行事,何来欺善之说?” 穷奇想了半天,道:“然!汝既不从,当可将身作债,以偿冒犯本尊之过!” 说完,甩甩大尾巴,居然化作了一名赤身果体的男子:皮肤呈健康的麦色,身高将近两米,四肢匀称健美,肌肉充满了爆发力,比欧美男模还完美百倍——洛羽瞬间就傻了,接着就开始流口水:这身材要是是自己的就好了啊…… 再看此人的脸:如刀削斧凿一般轮廓分明,英俊中带着一种原始的粗犷豪气,一头棕黑色乱发披在肩上,脸上还有两道犬夜叉式血色斑纹,身上也有不少,整一个帅毙了的原始野人! 洛羽忍不住把目光往人家那个地方瞄,还没瞄清楚,就被秦月一把揪住将他转向了自己。 这男人化为人身之后,俯到苏师叔身上就开始扒他衣服。 苏师叔怒道:“无耻妖兽!大胆!还不住手!” 洛羽一听,这不太对劲……转过头一看:乖乖,这是要干什么?跟上次那只蛇妖一路货? 秦月愤怒地挥舞赤渊劈了过去,那男人抱着苏师叔一转躲过,背上“刷——!”地弹出一双翅膀一扇,便把秦月逼退了几步。 男人怒道:“蛮不懂礼!若要再战,且待吾等交合之后!”然后埋头继续扒衣服。 洛羽看这男人居然说得理直气壮,囧道:“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男人连脑袋都没抬,不屑道:“奶凤雀休得多舌,古神直裔岂效凡人作态!盖天被地,乃吾本性也!” ☆、泡个鸳鸳浴 洛羽被雷得风中凌乱,一时语塞,心里想:又见种族文化差异!道理讲不通啊,怎么办?……有了! 洛羽抓住重点,举手大喝一声:“住手暂停!先等一下!你放过他和修竹院……还有我们,不再报复,并发下心魔之誓,永不再去世俗界捣乱,我就给你解开封印!” 男人手下一慢,眯眼打量了洛羽一番,道:“奶毛未褪,岂敢大言?” 洛羽愤怒道:“你没看到修竹院是找我来干什么的吗?虽然我比你小了点……嗯,小了很多,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懂吗?” 那男人皱眉思索,半天不吭声。 洛羽又道:“以前把你关起来的是天庭……现在过了五千年,天庭已经没有了,当初抓你那些人也死光了,你的仇人一个也没剩下……堂堂上古神族后裔,跟修为不高的人族后辈报复,你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男人听完后面几句,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紫。假如这些话由别人说来,他未必会听。但在他看来,自己与这凤凰都是上古神族后裔,身份那是一样的尊贵……可是,自己居然被这毛都没换过的小东西轻视,真是太堪了! 男人皱眉道:“奶凤雀妄自惴测,余几时曾曰,将予之相报?” 洛羽一听:咦?他不打算找修竹院麻烦?那大家不是白担心了? 洛羽看看他手中的苏师叔,指着人大叫:“那你还抓着他干嘛?为什么不把人放了?” 男人一呆,低头看看被自己扒拉到怀里的男人,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想了半天,酷酷地道:“他人皆可,惟此人对吾不敬,不可放过,须以身相偿!” 苏桑邑在这凶兽怀里挣了半天,此时差不多已经脱力;加上刚才听它说不会找修竹院报复,心里便一下子轻松了,有气无力地喘着气,也没精神跟它辩驳。 洛羽囧了:敢情绕了半天,结果还是一样! 他尴尬道:“这个……强扭的瓜不甜,这种事情不可以强求,不然就会变成互相伤害……” 男人不屑地冷哼一声,打断他道:“凡人之见!吾等神裔,只须以利牙束其后颈,必从之。” 洛羽又被雷了一跳:听说大型猛兽xxoo时会咬住对方的后颈,防止它受痛逃窜或反过来咬自己……他这不是野兽行径吗?苏师叔真惨,居然被这个野物盯上了! 洛羽沉思半晌,试探着问:“嗯,咳。这个,你是看上师叔了吧?” 男人威严点头,道:“其人甚美,吾心悦之。” 苏师叔脸色绯红,声如蚊蚋地哼哼:“你这…凶兽…口无遮拦……荒谬……无……耻……” 洛羽闻言忍不住去瞅苏师叔:青丝如瀑、美人如玉,虽然常居上位,却带着一种清雅的书卷之气;他此刻倒在那凶兽怀里,又受了内伤,平时看起来甚是威严的凤目半睁不睁、凭添了几分病西施的娇弱无助之感……的确,呃,有点那个。 洛羽讪讪道:“你……既然喜欢师叔,就不应该强迫他……应该好好培养感情……” 男人面色不悦道:“交合之事,心悦即行,行之即去。何需多事?” 洛羽大惊:果然是个全无节操的野兽!怪不得人类恨它们,这是做过多少伤风败俗的事啊! 洛羽急道:“他受了伤需要休养,要是他有个闪失,你也会可惜吧?你想想看,人族为什么都讲究‘两情相悦’?就是因为……那个,要是自愿的话,呃,可以相互配合……感觉会好很多!比你单方面……境界更高!你以前只是肉身悦愉,要是两厢情愿,就可以从元神和肉身两方面都……嗯,这个,你懂吗?” 洛羽吞吞吐吐地游说了一番,内心纠结无比:为什么他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野兽讨论这种问题啊! 男人听了洛羽的话,看看怀里的人,沉思了一会儿,皱眉道:“此话当真?” 洛羽点头如捣蒜:“绝对不骗你!要不然人族为什么找道侣时都要找个情投意合的?” 男人心动了,道:“或可一试。若真极乐,再来谢过!” 洛羽松了口气,讪讪道:“那你现在可以把衣服弄出来穿上了吧……” 围观众人眼睁睁看着情况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都面面相窥,做不得声:这是牺牲苏师叔挽救大家?还是权宜之计? 在场诸人,地位最高的就是苏师叔了,可是他都身不由己,其它人加起来都不够这凶兽一翅膀扇的,目前只要这凶兽不闹起来就好,其它的事……还是等宁老祖和掌门师兄醒来再想对策吧! 于是,在洛羽的转寰之下,一场风波莫名其妙地化解了,但后遗症还不小。 穷奇化成人形之后,就没再变回去,酷酷地跟着众人来到修竹院,一屁股坐在苏师叔的床沿上就不挪窝了——那幅样子就像狗护骨头一般,小心提防,谁离苏师叔近点,他就狠狠盯着谁,把苏师叔的好脾气搞得暴躁无比。 当天,秦月和洛羽便歇在了修竹院,有幸入住了门派中最豪华的客房。 晚上,洛羽喜滋滋地窜到院子里,收了本命天衣,光着粉粉嫩嫩的小屁股扑嗵一下跳进了温泉。 夜空清阔,墨蓝的天幕上点缀着灿烂的星子,迢迢银河悬在天边,恰好正值夏秋之交,看起来份外分明。 洛羽眯缝着双眼靠在光滑细腻的玉池沿上,欣赏着袅袅的水烟和紫竹,再抿一口水面竹盘中盛放的灵酒,真是惬意无比~`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哼哼天空放光明,哼哼嗯嗯小眼睛~`哼哼~````” 他情不自禁地恬噪了一会儿,歌声很快把秦月也引出来了。 秦月瞟了瞟洛羽露在水面那双圆润的小肩膀,默不作声地开始脱衣服。 洛羽伸长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美人轻解罗衫,露出如玉的胸膛。洛羽带着猥琐的痴笑,情不禁地呲出小牙咬住了下唇:虽然没有那个野人的肌肉明显,但却有一种东方含蓄优雅的美感;多一分则过壮,少一分则纤弱……咩哈哈果然不愧是我老婆,艳福不浅!那大腿,修长莹润,曲线优美……好想摸~``小裤裤还留着干嘛?一起脱了呀! 洛羽在心中暗暗加油,可惜对方心无灵犀,就此打住下了水。 洛羽色咪咪地看着对方向自己走过来,心里痒痒的: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把他办了啊? 这个心思他起了很多次,自从两人确立关系之后,洛羽对秦月的屁股越来越有兴趣,偶尔会伸出爪子捏捏摸摸,总是被秦月一把抓开。 洛羽也想过迷奸,先把对方啃晕,再顺势这样那样……但每次都莫名其妙地化主动为被动,最危险的一次是腰上被啃痛了才清醒过来。当时洛羽紧急叫停,秦月顿时黑了脸,还狠狠地威胁他:再没有下次了。 眼下洛羽很是兴奋:这里气氛这么好,要能就地把他办了,多浪漫啊!水中!温泉!都说在水里嗯嗯啊啊感觉很美妙的~机会难得啊!上还是不上? 他心里很忐忑,有色心却没有色胆:要是又像以前一样被反控制了怎么办?这里美妙的风景能不能对他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说不定他被浪漫的风景打动,心里已经从了大爷呢?要不然怎么脱了衣服跟过来?他又不是不知道大爷对他的想法,这分明是在向自己暗示嘛!老婆你真是太含蓄了! 这时秦月已经到了他旁边,面色淡定地背靠玉台,头往后一枕,露出了优美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那双迷人的眼睛也闭上了,完全一幅任君采颉的模样。 洛羽瞬时热血冲脑,双腿激动得打颤,不受控制地就往美人身边凑了过去。 他小心地伸出爪子,试探着在对方胸口上摸了摸,见秦月没有任何反应,胆子渐渐地就大了起来。 他偷偷地咽了下口水,生怕把秦月惊了:这指尖的皮肤触感太美妙,像有吸引力似的,让人拿不开手。洛羽顺着胸口不断往下摸,爪子从小腹移到纤腰,又移到背上,脑袋也埋了下去,轻轻吮吸着美人的脖子,一路慢慢下滑到胸口,最终停在了一颗深色的小点上。 他记得这个地方很玄妙,绝对是弱点,自己就经曾在这个地方吃了不少败仗,攻击这里秦月一定抵挡不住,乖乖就范。当下便不迟疑,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就舔了起来。秦月果然招架不住,发出一声似是似是松了口气,又似闷哼的诱人声音。洛羽被这声音一激,小羽羽立即就斯巴达了,勇猛地扎在了秦月的大腿上。洛羽浑身一颤,立即后退:美人还没彻底投降,准备工作也没做好,进展不能太快!你他妈的再忍耐一会儿! 洛羽怕秦月被戳反悔,急匆匆地扑上去啃住了他的嘴巴,伸出舌头一阵乱搅。身下美人很是不满,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洛羽受到警告,放缓了动作,用小舌头细细地抚慰了一遍美人的唇瓣,直到美人身体放松下来,才又往齿缝中探去。 温泉中水波荡漾,氲氤的水气中,依稀可见一大一小两条人影叠在一起,唇舌相逐,亲昵嬉戏。 洛羽努力地探出舌头,力求把身下人吻到头晕;无奈舌头太小,始终觉得功力不逮,离自己想像的效果还有点差距。身下美人终于开始不耐烦了,回应力度越来越大,洛羽渐渐感到难以抵挡,正想抽身而退歇口气,那强健有力的敌手却不放过他,直接缠了上来。洛羽发出一阵猫咪一般的“唔……唔……嗯……”,瞬间觉得位置被翻了个个儿,眨眼就被美人抵在温泉边上吻得溃不成军。 洛羽恍恍惚惚地想:又失败了……?开始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秦月伏在洛羽身上,狠狠地吻着身下人,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这次便不放过他了,谁让他自己受不了诱惑,傻傻送上门来? ☆、你丫太坑爹 秦月稳稳把人困在怀中,一手扶住对方的后脑轻吻、诱使对方一起嬉戏;一手不动声色地在他背心轻轻安抚。怀里的人慢慢放松警惕,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回应。 辗转良久,秦月移开双唇,顺着光滑的肌肤一路轻啄向上,舌头含住了对方的耳垂,轻柔地揉捏、吮吸;洛羽只觉得耳畔暖暖地发痒,一直痒到了后腰眼上,酸酸麻麻地使不上力。 他条件反射地缩着脖子,却又抗拒不了这种亲昵舒适的爱抚,羞涩地微偏着头,圆润的肩头泛起一层粉红,呼吸急促,大眼睛里水雾迷蒙,脑中昏昏陶陶,那一丝理智断断续续地在提醒着什么……已经注意不上了;整个身体被温泉泡得软绵绵的,只能紧紧地攀附在秦月身上,交颈相缠。 两具漂亮的身体契合得天衣无缝,根部与肌肤的摩挲仿佛在心里点了一把火,烧得洛羽理智片瓦不存。他找不着秦月的嘴巴,就下意识地拱到对方怀里,去咬他的肩膀,舔他的脖子,继续往火上浇油。秦月受痛轻吟一声,猛地把人往上一送,低头便咬上了对方的锁骨,紧接着强健的舌头又狂扫而下,行云流水般掠过柔嫩的肌肤,一路来到粉色的小胸脯。 有力的舌头坚定地进攻着洛羽的“弱点”,秦月一手与洛羽十指相扣将其固定,另一只手则绕到后方,分开蜜桃一般的股缝,寻到目标,轻柔地压迫、开拓。洛羽被胸口传来的酥麻激得浑身发颤,完全忽视了菊部地区轻微的异常。秦月见动作没有引起反抗,便松开了他的手,一边继续摩擦着他的身体,一面将另一只手在他后腰轻轻爱抚,转移他的感官注意力。 随着目标部位渐渐放松,秦月不动声色地将腰部挤入身下人的双腿之间,一手轻轻抬起洛羽粉团玉琢的小腿,正待趁其不备立即进入,却忽然双眉一拧,转头看向旁边竹林,冷声喝道:“什么人!”随即打出一团火球飞了过去。 这火球刚飞到竹林边缘,里面传忽地刮起一阵狂风将它吹散,紧接着便冒出一个人来:一头张狂的长发,长相英俊粗犷,身材高大,赤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皮裙——正是那只穷奇。 秦月额上青筋直跳,咬牙切齿道:“你偷偷摸摸躲在林中,意欲何为!” 男人依然是一脸酷酷的表情,道:“余闻‘两情相悦’其乐无穷,特来观之。汝等尚未交合,且勿止。” 洛羽晕晕忽忽,直到秦月大喝一声才清醒过来。他定了定神,看清两人姿势,刚刚意识到自己差点被爆菊,随即又看到穷奇出现,再一听两人对话,顿时风中凌乱,几欲抓狂。 他身上一闪,立即穿上了本命天衣奔泪咆哮:“你怎么能偷看!不怕长针眼吗!!!” 男人无辜地眨眨眼睛,道:“余不意惊扰汝等,遂隐身形。既已扰之,吾且噤声。”说罢便径自走到温泉边坐下,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二人,目光中饱含兴味和期待,竟是在等两人继续未尽事宜。 洛羽内牛满面,默默无语。秦月气得浑身发颤,狠狠道:“你躲在这里多久了?” 男人酷然道:“夜未至,便守于此。” 洛羽疯了,吼道:“你要尊重他人隐私!这种事不能偷看明白吗!要偷偷地做,也不能偷看别人做!” 秦月七窍生烟,怒道:“你倒是诚心向学!”说完拉起洛羽,连衣服也不穿,就气冲冲地回房了。 男人很疑惑:这便发怒了?那他们晚上还做不做?还要不要等着?那凤凰说不能看……但是也看了很多,两人的样子的确好像不错……看来这两情相悦还是值得一试。不如回去找自己相中的配偶好好谈一谈。 于是,男人心满意足地走了。 第二天,秦月板着个木头脸,被洛羽拉到了苏师叔房中:一是来看望师叔,二是要给穷奇解封印,要先在他体内察探一番。经过昨晚一番闹剧,洛羽对这只穷奇的性情有了个大概了解:他就是一只跟哈士奇差不多的二货! 解除封印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洛羽在研究封印期间,知道了这家伙叫“孤获”——作为一个对脑残人士很有爱心的人,洛羽对孤获进行了一系列系的人类语言教育、生活习惯矫正和思想教育:这家伙被封了几千年都不能跟人说话,居然也没疯,出来后也没报复社会,应该还没有被他老子带得多恶劣。 于是修竹院就经常出现了这样一幕: 洛羽严肃:“综上所述,认识到你父亲的不对了吗?你以后千万不要犯这样的错误!” 孤获不屑:“不过挑其相斗,观之有趣罢了。” 洛羽大怒:“你简直三观不正!” 孤获懒洋洋甩尾巴:“吾父甚少食人,盖因乐其相斗之趣。若如虎狼一口吞之,凡人即无命多舌。吾父上善,只食鼻耳,反教凡人记恨讹传,招致杀身之祸。” 洛羽无奈:“你果然三观不正……” 总之,思想差异是存在的,短时期内难以调和。宁老祖和掌门大人也醒了过来,继续主持门派事务。作为孤获的监视人,修竹院官方私底下认为:不能就这样纵容凶兽归山,要是它闹出些什么事端,这个罪孽就深重了。现在这家伙还在控制范围之内,没有为恶,而且人家没记恨修竹院,也不好联合各位元婴修士对付;再说,元婴修士不多,也没有把握把它诛除:它打不过,跑还不容易吗?要是它逃了,以后抽冷子报复,麻烦就大了。只好先委屈一下桑邑,让他与凶兽多多周旋,力图感化它,将其引入正道,才是清源正本之法。 于是,在修竹院众人和洛羽秦月的公证之下,孤获和苏师叔订下了“两情相悦”的协定,孤获保证不强迫苏师叔嗯嗯啊啊,苏师叔也保证不和孤获翻脸打架。 一周之后,洛羽差不多掌握了孤获体内封印的破解之法。他这封印不止一层,当年做得还挺保险的。 这天,洛羽和孤获都作好了准备,即时解封,苏师叔和秦月也在一旁围观。孤获对洛羽十分信任,根本就不怕对方法力和神识探入体内,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根本不惧洛羽的实力。 两人一前一后盘腿在榻上坐下,样子就跟武侠电影里两人练功一样。洛羽把双掌抵向对方背部,慢慢探出神识和法力,通过经脉进入到孤获的丹田。 孤获丹田里的东西和洛羽不一样,没有金丹,却有一个小人。洛羽此前进入探察封印时也见过它,长得十足就是一个小孤获——这就是元婴了。此时的小孤获身上封印重重,像一张张符箓,贴满了整个身体。洛羽小心翼翼地探出法力,挑了最外面一层的某个封印开始解除。 不多时,封印便开始松动。洛羽心中一喜,正待继续,却被一股法力弹开,登时就就在榻上打了个晃。洛羽急忙睁开眼睛,却见孤获仍然闭着双目,面上神色紧绷,像是在抵抗着什么,不由得惊道:“怎么回事?我明明解得好好的……怎么会出问题呢?” 秦月木然道:“好像是他自己把你弹开的。” 孤获调息了好一阵儿,面色才恢复平缓,睁开眼睛道:“此印不可除!” 洛羽迷茫了:“为什么?不是你说要除掉封印吗?还要挑着除?刚才是你把我弹开的?” 孤获点点头,迷惑道:“适才封印松动,吾即感灵气鼓胀,似将破体。疑将其除去,即会元神炸裂而亡。” 洛羽想了一会儿,说:“既然是这样,封印还是先不要解除。听说现在的修士里面,修为最高的就是元婴,元婴以上的修士都不明不白地坐化了……我以前还好奇,你为什么活了下来,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你身上的封印救了你的命。” 苏桑邑闻言,神色严肃道:“如此说来,此前大能修士,皆是陨于元神炸裂?” 洛羽皱眉道:“前段时间我们在一个密道里发现过大能修士的遗体,好像是在研究阵法时忽然陨落的,体外并没有损伤,还摆着打坐的姿势……估计就是在运功抵抗灵力失控。” 洛羽说完,大家都陷入了沉思:要是因为灵力不受控制,导致元神炸毁,还真是无迹可循。元神和灵气都是虚化的东西,修士们打坐,便是将自然界中的灵气收为自己身体的一部份,相互融合,算是一种“炼化”。而元神一但被自己的灵气撑爆,灵气也随之化为魂烟,既不会还原为以前的纯灵气,也不会在肉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除非是灵力本身产生爆炸,那就连肉身都不会留下了。 几人沉默了半天,秦月忽然道:“已经炼化的灵气,如何会将自己的元神撑爆?按理来说,有多大容量,才能吸入多少灵气……此事确是诡异。” 洛羽仰面朝天想了一会儿,突然愣愣道:“大气压……自然界的灵气也有压力?” 苏师叔奇道:“大气压是何物?” 洛羽向苏师叔解释了一番,又道:“如果人处于真空中,就会体暴而亡。而假如元神内的灵气含量很多,远超出外界灵气……可能也会发生这种情况……当然,这只是猜测。如果这个猜测不错……那些大能修士也是因为这个陨落……那么,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就是因为灵气变少了,或者是修士太多了……就像水里养鱼一样,鱼太多了,氧气不够,最后结果就是大批死亡。” ☆、二进幽冥境 苏师叔皱眉道:“如此说来,现今修士便不可突破元婴了,进入化虚境岂非自取灭亡?” 洛羽和秦月默然,心情都比较沉重。虽然洛羽有不死之身,孤获也已经寿元无限,但其它人还面临着生死问题。 洛羽说:“要是能搞清楚灵气是怎么产生的,大概还有挽救的办法。” 苏师叔摇头道:“自上古以来,灵气自存天地。它缘何而生,却未曾听闻。” 洛羽咬牙切齿道:“一定要把它找出来!” 孤获赞道:“不愧神裔之后,甚好!” 孤获身上的封印不用再解,洛羽和秦月在修竹院也没有什么事了,很快便告辞师叔和众人回家。两人这次的待遇和上次大不相同,宁老祖和掌门等人一直把两人送到山门外,还大大夸赞了一番;特别是宁老祖得知秦月是门人之后,更是亲切得不得了,拉着二人的手,叫他们以后一定要多来修竹院走动,要是愿意的话,也指点一下大家的阵法云云。 两人乖巧地表示,自己和修竹院是一家人,欢迎大家去家里作客~然后就踩上软软的昆仑岚回家了。 到了洛家院子,四顾无人,两人抬脚就进了传送阵。他们先到揽月别院巡视了一番,“百鲜果莆”已经被家人打理得干干净净,这个果莆是在别院边缘拓了地盘修建的,均是白玉铺地,息壤垄丘;内又分了琼果园、翠瓜园、瑙藤园和异香园,分门别类地种下了各种美味水果。 看着园中稀稀拉拉的细芽,想像着将来自己淹没在大堆鲜果里左拥右抱的景象,两人口水都有点不受控制。为了不失态,两人很快转了出来,到逆天宫去找猫儿。 上次得到的那块空冥石,绝大部份被秦月炼成了一个圆形的法宝蛋;其它的留了一些备用,剩下的都在实验中败成了两人都瞧不上眼的小型空间法器。 在炼制空冥石之前,两人查过一些资料,从资料中发现,佛家也曾经有过这样的随身空间,来源已经不可考,后来这个空间却消失了。当时里面的确是能装活人的;它叫做“须弥芥子”,只用了芥子大小的法器,就把整座须弥山给装下了。洛羽当时很疑惑:要是芥子大小的空冥石就能装下一坐山,那一颗戒指不可能只装那么点东西啊。 后来又转念一想:肯定是芥子大小的空间法器里面又装了个大型空间法器,这样就说得通了。 经过秦月一系列实验,又改进了前人的配比方案,最后炼制出来的空间奇大,不说一座须弥山,便是十座也能放得下。洛羽对这个空间进行了研究,推测在空间边缘有一层未知的东西,隔开了内部空间与外部空间的融合。这层东西的作用,大概就相当于肥皂泡泡的皂液,洛羽便叫它“空间膜”。 从肥皂泡得到经验,洛羽推测这层膜的内部也是在运动着的,它目前很稳定,但不排除将来会产生变化,产生破裂。但这段时间应该很长,少说需要个几万年……基本上不在两人的担忧范围之内。洛羽想,佛家那个须弥芥子,说不定是上古神裔流传下来的,用了几十百把万年后,外层保护物质发化了运动变化,使用寿命到期,就消失了。 这层膜和空间一样,可以被任何有形物质穿透,它具有张力,可以自动愈合,也带有“虚无”的特性,没有“距离”概念,大概是一种介于“虚无”和“空间”之间的物质。 空冥石的基础构成物质中,都自带着一片空间,“炼制”时,会把这些小空间外的空间膜结构打散,将空间融在一起,被打散的空间膜也会自动聚在空间之外,跟鸡尾酒有某种相似之处。 这只蛋形法宝,被两人起名叫“混沌”,后来被洛羽炼化了之后,就变成了小小一粒黑珠,也跟着鬼血异火和涅槃真火,在丹田里围着金丹绕圈圈。洛羽很高兴:哥的金丹有三颗“卫星”了!比秦月还多一颗! 人要进入混沌里的空间也很简单,空冥石炼制成法器后具有一种奇怪的属性,它虽然不会散开,但却能接纳一切事物入内。只要用法力、灵气、阴气等高于自然界普通能量的力量包裹全身,它便会自动适应进入物体的形状,和“空间”本身极为相似。秦月的手镯,除了主人之外其它人无法使用,则是因为外面的阵法隔绝了其它人探入。 这空间做好之后,洛羽急不可耐地就飞进去瞬移了一圈,里面一眼看不到边,没有光,没有土,没有空气……真是除了空间啥也没有。这地方太大了,要是往里放东西,拿出来时恐怕还要找半天,想往里面修院子也很郁卒呀,这地都没有,往哪儿修去?没有阳光种花也要费不少精力!真是太麻烦了。 得到这个结论后,洛羽和秦月囧囧有神:这么大个宝贝,被两人搞成了鸡肋?多不甘心啊! 猫儿却一点也没失望,她兴致勃勃地拿了混沌,便跑去下了令,指挥逆天宫的众属下开始压缩空气往里面填。 两人这次从修竹院回来,没事就跑来看她往里面填了多少空气。这人多力量还挺大的,里面已经稀稀薄薄地有了一点。不过,如果照她这个速度继续下去,要等里面的空气和外面一样稠密,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而且,洛羽心里也有点担心:会不会影晌地球环境?虽然说这空间相对地球来说很小很小,不过,还是应该要有环保意识,保护公共设施。关于里面的空气,还是等以后能瞬移得远些了,再去其它星球上弄些元素来配吧? 于是,洛羽在洛璃不甘的眼神中,把混沌收回了。 洛羽安抚了她一番之后,就和秦月两人手拉着手儿进了后殿,开始练功咯! 有洛羽的涅槃真火相助,秦月的天罡金龙经到了中阶之后,就渐渐地不用凝金草了,它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可以忽略。经过洛羽三天两头对他肉身和魂体的煅烧,秦月的“那罗鸠婆金身铸”也进境得很快,如今已可在体外形成淡淡的灵光罩;每次行功时浑身皮肤金灿灿,配着金身铸的灵罩,样子就跟画里的金身佛像一样,呲啦呲啦地放光。 两人每天的基本任务就是: 早上:运转万法归一经刷经验、 烧秦月;中午:秦月打架、洛羽研究学习。 下午:自由活动谈恋爱; 晚上:炼器;睡觉时间四小时“清明秘诀”。 洛羽自从修竹院回之后,心里总是担忧:要是灵气越来越少,那秦月就危险了。他跑去修真城镇买了大包研究天道的书籍回来,宅在揽月别院学习,并从中得知了几个概念和它们的关系:死物、灵物、活物、生机、气机。 书中都说,生机能令天地万物产生灵识,只要修士筑了基,丹田便有了生机,将来可以温养法宝,令其产生灵识,从死物成为灵物;但要从灵物升级到活物,则需要“气机”,有了气机,就能形成灵体,可以活动,也可以修炼,最终筑基获得肉身。气机则可以由吸纳灵气自行产生。 不同的条件之下,会有不同的结果,比如: 普通的石头,没有足够的灵气和生机,它就永远无法有所变化。 灵石,则是有了足够的灵气,却没有遇到生机。 而红楼梦的那块补天石,按情形分析的话,就属于吸收了生机有了灵识,但没吸够灵气的石头。 还有几本书中提到,仙株可以产生灵气。所谓仙株,则是比灵草更高阶的植物,如指仙露、无根灵草、蟠桃树等。 得到这个讯息后,洛羽大喜:必须四处收罗仙草,最好大面积种植! 洛羽正兴致勃勃地翻书,秦月突然掀开丝幔走了进来,弯下身搂住洛羽的腰,蹭着他细嫩的小脖子,道:“吸血鬼那边有好消息。” 洛羽转头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神玛? 秦月笑道:“九阴山培养的异火升级了,但却只有一丝……我想去幽冥境呆一段时间,多弄些阴火,让它长得快些。” 洛羽喜道:“真的?哎,我还想去地府城里逛逛呢,我跟你一起去!对了,以后还得炼两座传送阵,放到九阴山。” 秦月说:“好,那我们先去枉死城里逛逛,再去弄阴火。” 小俩口收拾收拾,就再次踏上了前地府的旅途。 这次到了幽冥境,两人没再坐船,一路慢悠悠地踏着云彩从三途河上飘过。走过去九阴山的岔道不远,便看到水边不远有一座大城,城门上写着“桃止山城”。在这城后大山旁边依稀还能看到一片黑影,如遮如盖,如云蔽天。 洛羽奇怪道:“咦,怎么不是丰都鬼城?” 秦月比洛羽多来过幽冥境几次,对地府已经比较熟悉,道:“这是治理鬼门关一带的东鬼帝城府,丰都鬼城还得远些。” 洛羽眯着眼打量半天,又问:“那黑黑的是什么?阴雾?不太像诶?” 秦月轻笑一声:“那是颗鬼桃树,长在千里之外的度朔山上。传闻它树冠‘出幡三千里’,虽然有些夸张,但两千里却相去不远了。这城后的山叫‘桃止山’,正是因为桃树冠到此为止而得名。这桃树的枝干对付阴鬼有奇效,流传到阳间,便成了出名的‘桃木剑’,这桃木可不是世俗界的凡桃木能比的。” 洛羽呆呆道:“哗,这么大的桃树啊……比蟠桃树还牛逼!果子能不能吃?” 秦月囧道:“这个,大概可以吧。” 两人行过三途河,进入忘川水途后不久,便看到了一座森森鬼城:沉黑的城楼高九重,上悬“丰都鬼城”的牌匾,巍峨雄伟,气势端方;城门打作恶鬼模样,露出獠牙,咬着两扇巨大的血色城门。一眼望不到边的城墙仿如乌龙伏憩;城内鳞次栉比,依稀可见热闹非凡。 ☆、基友嘴很毒 这座鬼城依山而建,地势稍高;内有黄泉,涌出形成忘川,流出城后又汇入了三途河。 两人行到城门按下云头,抬眼见大门紧闭,只开了个小小侧门。侧门旁边有张桌案,上面摆了台长相诡异的笔记本电脑,还有十几个凝成实体的鬼卒:大多数都拿着手枪一样的法器当职守卫,有一个坐在桌案后边作书记,他旁边站了一个穿着现代服装的鬼魂,正指点着他使用电脑,配合盘查记录偶尔进出的鬼民。 洛羽很是惊讶:“地府比修真界与时俱进啊,人家都用电脑办公了!” 秦月笑道:“他们每日接纳新鬼,必然也受到这些新鬼带来的文化冲击,比修真界先进,倒也正常。” 那穿现代服装的鬼魂看见秦月,脸上浮现出惊喜,已经迎上来招呼:“秦先生好久不见,这次是也来采购特产?兰佩斯先生没来?” 秦月点点头,道:“带我道侣来地府游览。” 那鬼魂转头看到洛羽,伸手微笑道:“你好!我叫宋卫,生前也是现代人。请问怎么称呼?” 洛羽和他握了下手,感觉手中凉凉的,道:“我叫洛羽,洛阳的洛,羽毛的羽……你在这里上班?” 宋卫点头笑道:“是啊。完全没想到死了之后还能在地府上班。” 洛羽好奇地问:“那台电脑是谁整出来的?” 宋卫笑道:“就是阳间的电脑,他们觉得样子不好看,就换了个外壳。” 洛羽恍然:凝实的鬼已经可以触碰实物了。他又问:“这里有电?” 宋卫道:“他们很早就弄来了发电机,电已经差不多普及了。” 洛羽心里很是迫不急待,想进城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几人聊着就往小侧门过去了。 秦月先前已经来过几次,这里的负责人已经记得这位上仙了,两人也没被为难。那盘查记录的鬼官道:“若不是秦上仙带路,洛上仙此次怕要无功折返。此段时日,城外不太安生;北阴大帝已下旨严加盘查,非城民与可信之士不得入城。日前来过两位妖仙,均未放行。”二人缴了两颗冥石,又领了两块冥玉牌,告辞了宋卫便入城了。 进入城门结界,便看到了宽阔的街道:大路上鬼民往来,有吆喝卖糖食的,有摆摊当场卖字画的,还有的撑着画架给鬼民画素描头像。街道两边建筑古色古香,基本都是木石结构的店面,却又挂着霓虹灯一样的招牌,甚至还有理发店那种旋转灯。这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古代的,现代的;四处鬼声嚷嚷,个个都笑逐颜开、热情万分——根本不像鬼城,倒像清明上河图中的盛世桃源。 洛羽伸着脖子,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这个鬼好像不是人耶?只有一只眼睛,长得又那么高!那几个不是夜叉吗?头上隆起的三个尖包好像山啊!指甲那么长,手都要拖到地上了!几只看起来长得都一样,那给他们画素描的家伙眼神真毒,怎么把握面部特征?咦,这个空中飘的是灯笼没错吧??还拖了三条纸尾巴,神玛,它要买糖吃?它也是鬼? 洛羽忍不住好奇地问秦月:“喂,那个跳来跳去的是棺材吧?它怎么也是鬼了?” 秦月道:“这些异物大多是各朝随葬品,长期呆在阴气极盛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地开了灵智,便化为阴灵了,也统归地府管辖。它们都喜欢呆在枉死城,因为这里安全。出去外面,很可能被猛鬼吞食。” 两人一路游览,到了一处广场,结果竟然看到一个巨型屏幕架在广场的中心花园上,正在播放动画片;屏幕下方围了好大一堆希奇古怪的东西和鬼娃娃,一个个抬着“脑袋”看得津津有味。这屏幕和一路的灯光都不刺目,也不知道经过了什么特殊处理,鬼民完全能够适应。 这里明显比修真城镇要有人情味,也热闹得多,洛羽赞道:“真是个好地方!这丰都鬼帝肯定是个很英明的人……那无常抓了新鬼,就从这大街上过?” 秦月笑道:“不。我们从东门进来,直入枉死城。如果是拘了新鬼,要从南门进,直至鬼府地狱。北部靠山无门,西门则是投胎轮回之处,忘川也从那边流出。你看这里地方不错,是因为里住的都是判定为善人的鬼民。地狱十殿,就不是这幅安乐景象了。” 两人一路买了些地府小吃品尝,虽然里面含了阴气,但并不影响味道,吃起来都不错,只是排出阴气要麻烦一点,跟吃西瓜吐籽儿一样。 两人走了半天,又买了些东西,然后打听了城中味道顶好的酒楼“泰鲜楼”,准备来顿大餐尝尝。两人按鬼民指点,找到地方,刚选了个靠窗位置坐下,热情的店小儿便捧了菜谱迎了过来,笑容满面地问:“二位用点什么?” 洛羽想看看别人吃的什么,自己好跟个风。忽听得身后叮铃铛啷地响,转过脑袋一看,身后桌上摆满了令人指食大动的美食,四周座上空空,唯有一群乱七八糟的古董器物在上面乱跳,有的揭开自己的盖子往里面填东西,有的伸出个壶嘴往肉上插。 洛羽顿时就囧了。那小二看他表情,小声赔笑道:“这桌客人响动大了些,要不给您换个座儿?” 洛羽忙道:“不用不用,就坐这里挺好。” 小二又笑道:“这桌客人从前在门口蹲守多次,此次终于凑足了冥石前来尝鲜,用得急了些,还请客人见谅。” 洛羽说:“没事没事!响动清脆悦耳,很好听!” 小二赞道:“客人大度!” 接下来,两人点了菜,慢慢品尝了起来。吃到一半,便听到不远席间有人喝酒谈天,两人听力敏锐,听了个一字不落。 其中有个老鬼说:“唉,张贤弟这一行,一百三十多口,都未回还。我等与罗浮山的生意往来也尽早息下为好,且等路途平安些再说。” 另一个说:“这妖怪是何来头?五方鬼帝陛下尽出精锐,竟也空手而归。” 先前说话的老鬼闻言看看四周,埋头小声道:“此事切勿外传,以免人心浮动——听说这妖怪便是千年前号称‘迷天万法大帝’之人,当年在幽冥作乱,被北阴大帝重创而逃;如今卷土重来,可见所图不小。” 另一个不屑道:“听说这妖怪法力不高,如何又敢轻捋虎须,以身试法?上次苦头吃不够么?” 老鬼摇头道:“法力不高,乃是北阴大帝之言。此妖既敢现身,必是有了对策。唉……此等大事,你我有心无力,也便是茶余谈资罢了。” 两鬼聊了几句,便又扯到其它事情上了。 洛羽和秦月二人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吃过了饭,两人就找了家店住了,还买了份地图,研究这次在幽冥境中游历的路线。 幽冥境比洛羽想像的大得多:它存在于地底,一些地名与地面垂直地带的古地名相同,一直延展到了海域地底,面积比整个中国还大。它由五位鬼帝同时治理,分别是桃止山的东方鬼帝、嶓冢山的西方鬼帝、罗浮山的南方鬼帝、抱犊山的中央鬼帝,和北方罗丰山的丰都北阴大帝,这五位鬼帝中,又以北阴大帝为尊,统帅四帝。 两人研究完地图,洛羽扭啊扭啊拱到秦月怀里,躺着躺着又不安份了。 他上次差点被爆之后,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搞不定秦月,这种事情和实力、性格都有关系。 后来他改变了方针,对秦月进行游说,企图让他同意被抱,并开始偷偷看一些腐女创作的邪恶漫画和小说。他越看越觉得,自己和秦月比起来,怎么好像“受”啊?一定是打开书本的方式不对,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自己是年下健气攻,对方是傲娇美人受……哪次不是自己主动?他这样被动,就应该乖乖躺着享受,这样才符合逻辑嘛! 他爬起来从戒指中扒出手机,打开“滚滚读书”,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神秘地凑到秦月脑袋边,把手机摊到秦月面前,指着其中一段说:“你看……这书写得真邪恶,小受很享受啊,只痛了一会儿就好了……所有书里都说,在下面既舒服又省力……应该还是很有道理的,你知道前列腺吧?就是按摩那个……呃,要不,我们来试试按摩吧,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躺着不动就行了,其它的事都交给我来,我只用手,我保证绝——对不强迫你。” 秦月淡定地听完他舌绽莲花巧言诱惑,冷笑道:“你想试试?” 洛羽忙不迭点头:“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把你弄疼的。” 秦月嘲讽道:“你手指头太短了。” 洛羽一呆,愣愣地张开五爪观察了一会儿:形状修长纤细……但总的还说,还是太小,的确不够长…… 洛羽可怜兮兮地说:“那……那我用……我们直接那个,小弟弟比手指长……” 秦月嗤笑道:“还是太小了。” 洛羽顿时悲愤无语,内牛满面:被老婆嫌弃了!!!难怪他一直不同意,竟然是因为这个! 洛羽面色通红,怒道:“虽然没你大,也不能说……太小……我……难道你以后都不和我做?!” ☆、佛曰不可说 秦月淡定道:“只是你单方享受,岂非不公?” 洛羽梗着脖子道:“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大爷不行?” 秦月毒舌道:“一见即知。你若想要,便躺着不动,其它的事都交给我来便行。” 洛羽面红耳赤:“你……你想反攻?哪有当老婆的对老公……产生这种想法的?” 秦月道:“家里那位妈咪不就是例子吗。” 洛羽纠结了:这个,在下面?但是……被秦月嗯嗯……怎么觉得好好羞涩啊!要不要……先让他一次以示诚意,以后也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听说……这个,只要准备工作到位,还是不会很疼的,为将来的性福牺牲一次? 秦月看到洛羽动摇,狼眼一眯,凑近拿开他掌上的手机,柔声诱惑道:“这书上说的不错……你不想……体验一下么。” 洛羽看着秦月缓缓逼近,呼吸一下子急促了,结结巴巴道:“我……我……” 秦月俯下头,将唇埋入他耳畔,舔着敏感的皮肤和耳垂,轻声私语:“别怕,没有人会知道的……” 随着秦月的身体覆压上来,洛羽渐渐觉得热意上涌,他用手抵住秦月的胸口慌张地推拒,却无比真切地感到薄薄的衬衫后面,那坚韧强健的肌肉,和令人浑身发软的热度,灼得他掌心如同触了电一般。洛羽吞了下口水,浑身绷得紧紧的,不敢再去触碰那令人血液奔贲的胸膛,只得虚软地抓住秦月的衣襟,似是欲拒还迎。 秦月转头吻住洛羽,一边唇舌交缠辗转,一边解开身下人的衣扣,探入衫内四下游走,渐渐剥出整个细腻柔嫩的身体。随着修长的手在肌肤上抚过,他的呼吸也渐渐起促起来,微微侧开身,用腿压住洛羽的下肢,囚住反抗;而后速度解开他的裤腰,将另一只手侵入其中,轻缓而又坚定地握住已经发硬的小家伙,带着某种情色的节奏律动起来。 “嗯啊……”洛羽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全身瞬时定住,随即又不安地扭动起来,似是痛苦,又似渴求。 好半天,秦月才松开被吻得鲜艳如血的双唇,微微喘息了几口,压低嗓音沉声问道:“舒服吗……”这声音略略有些嘶哑,带着某种蠢蠢欲动的压抑,听得洛羽心尖儿一阵一阵地发颤;他睁大眼睛,目光迷离,长长的睫毛上带着点湿润的泪光,茫然回应:“啊……嗯……” 秦月轻笑一声,飞快地俯下头,埋在白嫩的胸脯上轻吻,吮吸,沿着胸间可爱的凹线一路吻到平坦的小腹。在双唇这段小小的旅途中,洛羽的裤子不知不觉间就不翼而飞了。身下忽然停住的动作和凉凉的感觉,让洛羽有了一丝清醒,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没人搭理的小兄弟,又看看秦月,忍不住就要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安慰。 秦月眼疾手快地把他小手抓住,拿到嘴边吻了一下,轻声诱哄:“等一会儿。乖,听话。” 洛羽稍稍恢复了点思维能力,但脑子里还是烧得发昏,身上火热的焦躁感挥之不去,他想:随他吧,随他怎么样,只要能灭火就好…他糊里糊涂地看着秦月飞快地脱掉衣服,又眼睁睁地看他伏到自己身上,火热的肌肤相触之下,洛羽忍不住伸出手将他搂住,在他身上难耐地蹭动。 秦月受到如此热情的迎接,一直压抑着的欲火轰然炸开,下根瞬间坚硬如铁,紧贴着强健的小腹直直竖起,剑拔弩张。 洛羽恍惚间感到有什么梗着自己,心里迷迷糊糊地想:他也很急了……嘿嘿…… 于是伸出手去抓住那个家伙:好大啊……怎么帮他撸? 秦月要害被软软的小手抓住,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他狠狠地在洛羽身上吻着,动作禁不住有些粗暴,身体也挤入身下人两腿之间,一手搂着纤细的小腰,一手滑入身后桃瓣,坚定地按压着某处。 洛羽前方无人安慰,胀得难受;想要自己解决,却又被人贴得很紧,完全动作不开。他忍不住道:“哼……难受……摸摸……前面……”声调中带着一种陌生的无助和娇媚,秦月顿时就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他狠狠地咬了下舌头,伸手去安慰小羽羽,却又小心翼翼地不让它得到释放。 后方已经变得柔软下来,秦月凝聚法力,从镯子中飞出一管东西,自动收缩着挤出一些液态物质,落到了秦月指上。秦月用法力将它弄热了,涂在洛羽密处,然后便轻轻地探入了指尖。 洛羽搂着秦月,两手死死地攀在他背上,身心仿如被悬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那种焦灼的不满足令他痛苦不堪。他把头埋在秦月肩头,在他脖颈里乱拱,发泄着不满;忽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地不适,洛羽细细地捕捉那个地方的感觉,很快反应过来:他进到那里了……什么时候…… 洛羽脑子里还在组织思维,却忽然从内部感到一阵酥麻,他忍不住腰肢一软,脚趾都被激得勾起。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耳畔飘来一个沙哑熟悉的声音:“就是这里……” 洛羽想:这里?哪里? 不待他想清楚,那种酥麻感又一阵接一阵地扩散开来,他忍不住发出一串猫似的叫声:“别……这个……啊……什么……唔唔~`”口中很快又被堵住,有力的舌头侵入了进来,搅得洛羽大脑完全茫然,只能任人施为,再提不起一丝思考能力。 秦月忍着焚身之欲,匆匆开拓着入口,从一根手指很快加到了三根;也许是修真之人适应性较好的缘故,这个过程并不太长。很快,他退出了手指,又从软管中挤出一些东西,涂满自己下根,便将洛羽摆正身子,坚定地抵在了入口之处。 洛羽感到体内的东西退了出去,身体总算松了一口气。还不待他喘过来,又感到那里被个滚烫坚硬的东西顶住了。洛羽迷迷糊糊地想:又来了? 紧接着,那里便传来了一阵要命的疼痛,“啊——!”洛羽惨叫一声,下意识地收缩了身体,眼中不可控制地冒出了泪珠,神智也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秦月皱着眉,咬牙道:“乖,不怕,很快就好了,放松,不要夹!” 洛羽一脸凄惨,两手勾在秦月的脖子上,眼泪汪汪地控诉:“你……你爆我菊花!好痛!快出去!” 秦月吻干他眼角的泪花儿,温柔道:“不出去。你放松,越紧张越痛,乖,听话。” 洛羽被他压在身下,仿佛被楔了一根肉钉,动弹不得,他呜咽几声,身下的痛楚逼得他不得不放松身体,努力地接纳粗壮的异物。 洛羽哭诉道:“你……混蛋!趁人之危……大……大爷又没说让你爆!” 秦月轻轻咬着他耳朵,轻笑道:“你也没说不让。” 洛羽哭道:“痛,不做了不做了!” 秦月道:“都做到这里了,怎么能停?忍一下,很快就好!”说罢便不顾洛羽的抗议,开始缓缓抽送起来。 洛羽哭叫一声,刚开始动那下可痛了,但很快痛楚便轻了下来,已经可以忍受。他缓过气,狠狠地揪着秦月的手臂报复。秦月伸出手把他两只爪子按在头顶,便俯头吻了上去。 秦月身下的动作很小心,怕把人弄得太疼;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抚慰他的前身。但这个姿势不太方便,秦月坐直身体,直接将洛羽翻了个面,从后面开始动作。 洛羽无助地被秦月摆来弄去,心里充满悲愤:你记着,大爷总有一天要收十倍利息!绝对把你弄到三天起不了床! 理想归理想,洛羽当下只能乖乖地雌伏在秦月身下,承受着身后的冲击。秦月高大的身体将他整个覆盖在下面,亲吻着光滑如玉的脖颈和背部,一只手揽住他胸口,爱抚着玛瑙似的小豆豆;另一只又探到前方,安慰着已经垂头丧气的小羽羽。 洛羽不安地咬着被子泪眼汪汪:被爆了……被老婆爬到自己背上了…… 心里正在垂泪,秦月忽地凑到他耳畔低声道:“专心些,做爱时不要胡思乱想。” 洛羽瞬间凌乱了:做……做做……果然是在做吧?……和秦月做这个…… 秦月又道:“已经不疼了吧?那就好好配合……至少心理上配合一些?” 洛羽心里痒麻麻的:心理上……配合? 秦月继续咬着耳朵:“前面,感觉到了吗?后面也应该有感觉吧……” 这声音与以往都有些不同,带着一种暗哑的压迫力,像盎惑人心的魔恶,嗓音美妙,危险诱人。 洛羽心里开始茫然:好像,是不疼了,感觉……对,前面……后面,胀胀的,被填满了……那是秦月的那个东西啊…… 洛羽的脸瞬间就红了,身后的感觉也越发清晰起来:能感到它在身体里进进出出,好奇怪…… 秦月继续吻着他的脖子,手上动作不停,身下也努力地寻找着“那一点”。 洛羽忍耐着身后的诡异感觉,跪在床上趴伏着,背部紧贴着秦月火热的胸膛,身下被不断地撩拔,终于又忍不住站了起来。他渐渐感到身上发热,难耐地扭动了下身体,脑中茫然地想:怎么回事?被爆着菊……也,也硬起来了……好不舒服,怎么办…… 忽地,身体内部又传来一阵酥麻,激得小羽羽浑身一颤,头仰得更高了。 “啊……”洛羽惊叫一声,心里慌慌的:被爆出感觉了…… 秦月感到洛羽的反映,双目微眯,冲着刚才的地方一阵绵绵不绝的顶弄。 洛羽只觉得体内的快感一波一波地扩散,他意识到这是秦月用那个东西顶出来的感觉,心里瞬间充满了一种奇怪的情绪,像是羞涩,又像是刺激,口中也忍不住发出了一阵轻吟:“啊……嗯,不要……” 秦月轻声地喘息着,冷冷道:“不要?不要也不行。” 说罢便开始加大了力度,狠狠动作起来。他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欲望,这下找准了洛羽的弱点,便再也不忍不下去了,开始照顾自己的感觉。 洛羽被身下毫不留情的侵犯弄得浑身发软,连绵不绝的快感令身体失控,完全分不清悲喜,眼中禁不住又溢出了泪花;那粗壮火热的东西坚韧不拔,在体内从容不迫地进出,胀得他内部不断地收缩,前面也受到后部的刺激,忍不住想要喷发。 洛羽羞愤欲绝地想:不要出来,要是从后面被弄到……就太丢脸了…… 他越不想要,那种感觉却越更强烈。 秦月俯在他耳边哑声道:“前面要出来了……我并没有怎么照顾它……是因为后面被弄得太舒服?” 洛羽羞愧道:“你……你太猥琐了……” 秦月轻笑一声:“闺中之乐,不是这样么。”说罢竟完全放开小羽羽,道:“只从后面试试。” 洛羽羞愤无比:“不要!” 秦月不管他,将他两手束在腰前,摆动着强健有力的腰部,狠狠地顶弄起来。 洛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那逐步爬升的快感逼得无路可逃,忍不住高声口申口今,终于在某个临界点爆发了,灭顶的快感淹没了身心,数秒之后,洛羽才缓缓回过神来,身子一阵虚软。 秦月轻笑道:“果然厉害,这样也行。” 洛羽内牛满面,羞涩无比。秦月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稳稳地搂住他的腰肢继续动作。 洛羽道:“不要了……过了……” 秦月吻了吻他的脸,道:“我还没有,慢慢来,不急……” 洛羽还想抗议,却被秦月扳过脸吻住了,余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洛羽挣扎着想逃开,却被死死地压住,两人翻滚着淹没在丝被中,一大一小两具美丽的身体不断地律动,纠缠;房中呼吸如起落的潮声,和着轻吟和拍打声,响了整整一个夜晚…… ☆、90·恶鬼围丰都 洛羽赖床了。他像驼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枕头下面,死活不肯起来。 秦月心情很好,眯着双眸总结经验:世人都爱此中滋味,原来如此。 原本秦月对这种事情是没有太大兴趣的,他自己动手时,总是折腾半天也出不来,令人心烦意乱,潜意识里有点排斥;可昨晚小羽的身体美妙无比,完全治愈了自己‘出不来’的情况;无论是声、色,还是触感,都令人兴致勃勃乐在其中,犹其是小羽羞涩的反应,更是令人身心悦愉,爱不释手。 秦月想:既然这么好,以后一定要多加尝试。 他转头看看被子里拱起的一坨,目光中充满兴味:他不想起床,不如再来一次? 洛羽觉得没脸见人了。昨晚被秦月摆弄了一晚上,榨得一干二净,涓滴不剩。奇异的是,到后来,居然也沉迷其中,还用腿缠住对方的腰不放人离开。自己居然这么yd?肿么可能!不是说第一次都很可怕吗?难道是因为修真的缘故,身体不但没受伤,还很快就食髓知味了…… 洛羽内牛满面:这样下去,还有什么翻身之日? 他正在纠结,秦月又俯到颈窝边开始进行骚扰。洛羽奔泪,一把掀开枕头抓狂道:“刚刚才消停,你又来了!” 秦月正色道:“做些正事,总比你发呆有趣。” 洛羽闻言,光着屁股火速从床上跳了下来,落地时双腿发软,差点摔跤,还好秦月眼疾手快把他扶住。洛羽急忙嚷道:“不来了不来了!还要去找阴火呢!这才是正事!” 秦月略微有些失望,转而又想:日后机会还多,不急于一时,便道:“好吧。回去之后,跟吸血鬼把那两本书要回来,想必他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洛羽奔泪控诉:“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跟人要回来?你不要乱想了!你……”吵着吵着忽然觉得不对劲,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地方流出来了…… 他低头一看,一条牛奶状的不明物质正顺着大腿往下滴。 “靠——!我擦!”洛羽咬牙切齿,一溜烟跑到屏风后,扑嗵一声跳进了澡盆。 秦月也看到了洛羽身上的异状,眯着眼睛十分满足:很有成就感!唯一可惜的便是,修真之人身上的淤痕消失得太快,昨晚费了那么多精力才留下满身的吻痕,居然全都消失了……这么等着很无聊,不如和他一起洗澡吧。 秦月立即跟上洛羽,也绕进了屏风,里面随便传出来洛羽的怒吼。 过了好半天,两人终于推推搡搡地洗完了白白,来到楼下用餐。 洛羽心里酸溜溜的,身上也一阵阵发软,而且,他始终觉得那个地方滑滑肿肿,不断提醒着昨晚的事情。 秦月很爽,表现得非常温柔,怎么看洛羽怎么可爱,直想把人揣起来收到身体里。 洛羽被他目光盯得发毛,不断地挑剔着菜色的味道,态度恶劣无比。秦月恍若未觉,根本不和他计较,洛羽就跟一拳打进棉花堆一样,渐渐地就闹不起劲了,只好垂头丧气地乖乖吃饭。 两人吃得差不多时,忽地听到街上有鬼民高喊:“不得了了!恶鬼围城了!”这叫声开了个头,外面很快鬼声沸腾,到处都出现了惊惶的叫喊。 店里的气氛立时紧张了起来,很多食客都顾不上再吃东西,匆匆跑去付了账,出门查看情况。 洛羽和秦月对视一眼,不再闹别扭,跟着别的食客出了门。 街道上乱成了一锅粥,两边的店子都开始关门,摆小摊的也迅速打起包袱闪鬼,城里的鬼卒出现在街头,尽职地维持着次序。两人手拉着手赶到东城门,侧门已经关闭禁止通行,密密麻麻的鬼兵站满了城墙,手里都拿了各式各样的法器,神色严肃地盯着城外远方。两人正待上前,却被个鬼兵喝止了:“外敌来犯,城门封禁!你二鬼速速退回!不得在此添乱!” 这鬼兵实力低下,两人又隐藏了灵气和修为,对方完全看不出他们身份,只当成是胆子极大、前来探看情况的寻常鬼民。 洛羽正待解释,却听有人喝道:“不得无礼!”抬头一看,从城墙上匆匆赶下来个身材高大的男鬼,看样子是个军官;其它鬼兵见状纷纷让出一道路,这鬼军官行到两人面前,抱拳道:“在下林则诚,任丰都东城兵马司副指挥史。敢问二位可是上界仙人?” 秦月使了个“天眼术”扫了他一眼,看出他差不多应有筑基后期的实力,淡淡道:“不错。我与道侣前来地府游览,听闻有恶鬼围城,想来看个究竟。” 林则诚见他神情不冷不热,心中暗喜:他在城上看到此二人风采不凡,身上又无阴气,料定必是上界修仙者;只是对方看起来并无修为,又令他心中生疑——若对方是筑基以下的修士,自己肯定能够看破;现在这种情况,极可能是因对方修为高过自己,才看不出深浅。现在又见对方态度,越发觉得猜测正确。 他恭声道:“在下兄弟有眼不识泰山,请二位上仙宽恕。二位若要查看情形,可随在下上城一观。” 秦月道:“如此甚好。” 林则诚摆了个请的手势,匆匆把两人带上了城墙。 到了墙头立定,洛羽放眼望去,地平线上密密麻麻都是鬼影,俱是尖牙利爪,眼冒绿光;而且行动迅捷如雷,带着黑色阴风,如乌云一般往丰都城压了过来。再走近些一看,这些厉鬼的实力竟然差不多都达到了金丹期! 洛羽禁不住骇然:要是被这些家伙攻入城内就完蛋了!枉死城里的普通鬼民估计一个也逃不脱! 他又转头看了下城上的鬼兵:大多都是筑基实力,还有几个炼气实力的。 洛羽不禁有点着急,道:“这些厉鬼很强,实力都到了金丹,城上这点兵力绝对挡不住,你得快去找上级调兵!” 林则诚一听此言,也惶惑起来:他神识不足,还查看不了远处厉鬼的实力,只当是些普通厉鬼,数量众多应付起来颇为吃力,所以才出言勾搭两位上仙,想找个帮手;却不料来的都是boss级的,这可如何是好? 林则诚无措道:“阴北大帝日前接到南方急讯,内言‘迷天万法大帝’在罗浮山现身作乱,便带了精锐前去攮助降妖……如今城内空虚,如何还能调出兵力?” 秦月道:“地府设立数千年,难道没有什么镇城异宝可以御敌?” 林则诚摇头道:“哪有甚么异宝?从前便是由天庭派驻神通广大的上仙镇守,如今,仙人无踪,我等鬼修俱又进境艰难,难成神通……这阴气不如上界灵气平缓,若不小心翼翼徐徐图之,便会走火入魔。在下此身法力,亦是修了一千三百年才小有所成。若是厉鬼,反倒没有此等顾忌。北阴大帝圣明,自天庭没落,便编了鬼兵鬼将日夜修行,但也终难与野鬼相抗……还请二位上仙出手相助,则诚与丰都百姓俱都感激不尽!” 说完便将身一矮,竟是跪了下来。旁边兵卒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看到长官跪了下来,也跟着哗啦啦跪了一片。 洛羽和秦月面面相窥:虽然百把个金丹厉鬼收拾起来很简单,但数量这么多,磨也能把两人磨死。可这事不管的话,良心上又过不去…… 秦月伸手打出法力,将林则诚扶了起来,道:“我二人修为亦不高。此事唯有尽力罢了。若大势已去、自身情危,说不得要抽身而退。” 林则诚面色有些悲怆,道:“则诚誓与都城百姓共存亡,得二位上仙上相助,已是感激不尽,怎敢让二位上仙为此伤及性命?但求二位上仙尽力而为!” 秦月点点头,道:“既如此,便先下手为强。小羽,你身体不太舒服……就在墙上守着。我一个人下去便好。” 洛羽闻言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倔强道:“谁……谁说我不舒服!大爷舒服得很!”说罢身上火光一闪,人影随即消失不见,原处却浮现出一只金色的凤凰——它轻舒长羽,带起一片流光飞舞,只耀得众鬼头昏眼花,齐齐惊呼:“凤凰!”“哎呀!祥瑞!”“见到凤凰了!”有几个刚爬起来的鬼兵又忍不住跪了下去:凤凰在生前受到的教育中,可是无上尊贵的神鸟,见之有福,必须得跪啊! 这凤凰仰天长鸣一声,声音悦耳清心,如同天籁,枉死城中的鬼民闻声也不禁停下慌乱的脚步,抬头观望。 只见城墙上闪起一片耀目的光华,紧接着,一只小小的凤凰裹着火焰冲天而起,在空中打了个转,又长鸣一声,身上火光轰然爆开,小小的凤凰也瞬间变得身长数丈,双翅“唰!”地一展,如同金山压顶;长长的尾翎一甩,仿若火烧流云;化完身形后,它便掉了个头,向城外直掠而去。 “凤凰!”不知道是谁惊喜地叫了一声,接着众鬼都大喜起来:有神鸟在此,还怕什么恶鬼围城?听说凤凰神通广大,驱邪除恶,张嘴就能吞下一只恶鬼,跟鸡啄小米一样容易。枉死城中瞬间欢腾起来,一扫刚才的惊恐,传播的消息马上也换了内容,从“恶鬼围成”变成了“瑞鸟现身”。 且不说被盲目崇拜的瑞鸟同学究竟有多少神通,反正,枉死城中的情况算是先稳定下来了。 ☆、借力解城危 秦月见洛羽先跑了,也随即踏着云彩追了上去。 洛羽仗着身型巨大,飞到厉鬼群上空挥翅扇出一阵狂风,刮得智商低下的厉鬼一阵歪歪倒倒。洛羽便趁机叨住一只,瞬移到空地上将其使劲往地上一绊,然后就用喙啄,用爪子踩——样子就跟大公鸡斗老鼠差不多。他边踩边喷出涅槃真火进行灼烧,烧得厉鬼四处逃窜,然后又追上去一嘴叨住,继续往地上绊。这样绊来烧去,很快就把厉鬼用阴气凝成的肉身打散了,这个时候洛羽就喷出鬼血异火将其魂体炼化,吸纳其中的魂火。 秦月也不甘落后,他飞到厉鬼群前面,张口喷出阳极真火,落地便化为一条巨大的金龙,在鬼群中翻滚肆虐。阳极真火正好克制阴鬼,厉鬼一碰上它非死即残,但这样却连魂火也一起化为了乌有。那些厉鬼也有几分本能,死了几只后就明白了厉害,想要再抓住它们也颇费精力。 秦月想:这次来地府就是为了收集阴火,现在阴火自己送上门来,不收实是可惜……便召回昆仑岚飞身而下,一边分神操纵着金龙,一边挥舞赤渊斩杀厉鬼,再用鬼血毒火加以炼化。 后方的鬼群渐渐逼近,洛羽向秦月喊:“退后再打!不要被它们包围了!” 秦月点头道:“明白,蚁多咬死象!” 两人且战且退,虽然秦月的阳极真火完全散开可以造成大面积伤害,但对手毕竟都是金丹实力,那样的话就伤不到它们的筋骨了。 不多时,两人已经退到丰都城门口,斩杀的厉鬼也有上百。但这个数字相对鬼群来说,却只是九牛一毛。 秦月正杀得性起,忽听得身头城头上传来叱喝之声,扭头往后一看,已经有厉鬼越过两人开始往城墙上爬了。林则诚一马当先,踏着法器冲出了大阵,开始与厉鬼短兵相接。 见此情形,两人都感到压力很大。秦月召过金龙,让它绕着城墙守卫,看到爬上墙的,就将它咬下去;洛羽也不再把厉鬼打死,直接打开启空间裂缝,抓住一只便将它们丢进虚无之中。 一位守在城墙上的鬼兵看得心急,高声喊道:“弟兄们,上场斩敌!”这一声喊到了众鬼兵心坎上,顿时一呼百应,大家都踩着法器冲了出来,勇猛地和厉鬼周旋。 洛羽高声提醒:“不要和它们离得太近!你们防御力差,站远些用法术和法器打!” 众鬼兵闻言,猛地醒悟,纷纷远离了城墙。他们虽然实力不强,但胜在有智慧和会用法器,一时间墙头法光你来我往,战况激烈。但是,法术攻击总有个“有效距离”,他们只能咬牙赌命,偶尔不小心离得近了,便会被从墙上弹跳起来的厉鬼扑住,掉落鬼群之中,被生生撕成碎片。然而鬼兵们前赴后继,并不退缩——不断有勇士掉落,又不断有后继者填补,战况既悲壮又惨烈。 洛羽身在战场,看到这一幕十分难过:虽然他们是鬼,但也是鬼民子弟兵啊。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了吗? 他拚命让法力流转翅羽,试图在墙外拉出一道长长的空间裂缝、将整个丰都城围住形成防御带;但身上的法力磁波很脆弱,不但拉出的长度只有两三米,而且只能支撑个两三秒,就又关上了。 此时已有很多厉鬼爬到了墙沿上,狠狠地挥着爪子撞击护城结界。这些厉鬼不会法术,但物理攻击一样能对结界产生效果,加上攻击者众多,力量又强大,结界边缘慢慢地便开始轻微晃动起来,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两人不停地战了半天,都渐渐感到有点疲惫——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洛羽绝望地想:难道最后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丰都城灭亡?自己肯定是搞不定了……会不会有人赶来救场?可这漫山遍野的厉鬼,来者除非具有化虚以上的实力,才有可能控制住局面。但现在上哪去找化虚实力的人?据说北阴大帝的实力都不过元婴,人的能力都有是有限的——对了!能不能借用自然界的力量呢? 洛羽脑中灵光一闪,四下一看:忘川河水近在眼前,远处还有一条三途河!这两条河水对生灵都有伤害,只要落入其中,连反抗都不能……要是能用水淹,这些厉鬼不就好解决了? 洛羽振翅飞到高空,仔细地观测地形:丰都城坐北朝南,背靠罗丰山,座落于山脚偏高的地方,要是水淹起来,是灌不到城中的。 心中主意一定,洛羽飞身落下,对秦月兴奋地密语道:“你坚持一下,我有办法了!”说完也不解释,直接瞬移消失。 过了二十多分钟,洛羽才又出现。 它一出现便飞到忘川上面,张嘴吐出一颗黑光闪闪的小圆珠。这圆珠到了空中,瞬间便化为房间大小,在河面来回徘徊;仔细一看,还有黑色的粉末从中洒出,落在水面溅起了一圈圈细小的波纹。 洛羽往忘川上洒完东西,又瞬移到了三涂河,选了合适的地点继续工作。 城上的鬼兵们都有点奇怪:这位上仙不打厉鬼,跑到河上做什么? 正在疑惑之间,却见忘川河面的水流开始剧烈地波动了起来,仿佛河底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似的。众鬼大惊:这河水里从来没有活物,是什么在底下动? 那水下运动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又缓缓静了下来。众鬼都没瞧出个所以然;远处的凤凰见了,便展翅飞了过来,又吐出珠子往河面上撒了一些粉末。 不一会儿,河底又有了动静,水波翻涌,底下隐约冒出一个黑影,渐渐升高,升高,终于破出水面。众鬼兵大奇:这不是泥巴吗?怎么会从水底钻出来? 随着泥土堵住河流,河面的水开始奔腾着往外溢。洛羽东奔西走,看哪里没堵好,便又飞过去撒一些粉末。 众鬼这下明白了:这是要水淹厉鬼啊! 林则诚大喜,挥手下令:“退入城中,拓宽黄泉水道!” 众鬼得令,随即呼拉拉涌回城中,一部份留城驻守,一部份就跑去挖大泉口了。 三途河看起来平缓,实则水流量巨大;河道受阻,水流便蜂拥着向平原两边倒灌。这一招很快便看到了效果:还行走在平原上的厉鬼完全没有意识到身下浅浅的水流会要命,它们沾水之后走了两步,行动便迟缓了下来。越走,沾到的水便越多,行动也越来越慢像要睡着一般,很快便一个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聪明一些的厉鬼感到了异样,扭着脑袋左看右看,却找不到敌人。在它们的意识里,会动的生灵和死灵才是食物和敌人,否则除非是吃了亏,才会知道危险。还不等它们反应过来,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水包围了。有的厉鬼感到危险,不管三七二十一,扭头就跑——可是这时已经晚了,它们一乱,反而踏得水花四溅,平原上不一会儿就乱成一锅粥,前面的想往后跑,后面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堵着路不知道让开,等到眼前的同伴倒了,才歪歪头抓抓脑袋开始想是怎么回事,不等它们想通,自己也倒了。 丰都城头上的众鬼兵见此情形,顿时欢声雷动。 洛羽见计划成功,也喜得大叫一声:“搞定!”和秦月两人顿时精神百倍,一路沿着城墙进行扫除。 这一招釜底抽薪让爬墙的厉鬼们没有了后继之力,收拾一个少一个;两人一个化为凤凰从罗丰山西面城墙开始,一个踏着金龙从东面城墙开始,两边都直接放大火烧,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向中间汇合。两人放着大招,足足烧了两个时辰,直到精疲力尽,又吃了不少补充法力的丹药,才把墙上的厉鬼收拾干净。 两人都累坏了,直接坐在墙头调息。众鬼虽然有千般谢意,此时也静悄悄地走远了,不敢上前打扰。 调息了数个时辰,才总算恢复了精力。洛羽从打坐中醒来,睁开眼睛左右看看,秦月不在。他神识一动,然后伸了个懒腰,爬到城墙上看下面的情况。此时城外的平原已经成了一片沼泽,那些厉鬼仍然密密麻麻地躺了一地。秦月正踏着昆仑岚,一只一只地烧着厉鬼提炼魂火。 洛羽抛出蓝精灵飞了过去,也跟着炼化起魂火来。两人一边炼化一边聊天,秦月问:“你往水里扔的息壤?” 洛羽点点头,得意道:“大爷英明吧?情急之下豁出去了……开始还以为这土会止不住,把幽冥境的土全变成息壤…就不值钱了…后来发现它和这河水相克,居然没有泛滥~`嘿嘿!还是宝贝没贬值!” 秦月默默无语。 炼了一会儿,洛羽忽然又说:“这些厉鬼怎么会来围城?它们这么笨,怎么聚到一起的?目的还很明确!” 秦月闻言,皱起了眉头:“莫非是有人指使?” 洛羽奇道:“什么人这么牛逼?吸血鬼?他有了九阴山还不满足?怎么能背着我们搞这种事!” 秦月道:“吸血鬼不会这么无聊。” 洛羽呆了一呆,又想了一下,点头道:“好像也不是他会干的事,这家伙没什么野心……” 秦月忽然严肃道:“会不会是那位‘迷天万法大帝’?” 洛羽想了想,道:“你是说,他故意把北阴大帝引开的?” 秦月道:“不错!北阴大帝离开的时机太过巧合……若果真如此,我想他不久之后必会前来查看战果。 ☆、城门现妖踪 洛羽闻言点点头,道:“听说这个家伙修为不高,却能操纵这么多厉鬼,可能有什么特别的办法……这些厉鬼都还昏着,要是不炼化好可惜……要不我们作点准备,把这个家伙‘咯嚓’了……再慢慢炼化这些厉鬼?” 秦月道:“我正有这个意思。” 两人商议之后,就停下手里的活儿,双双飞回了丰都城。 一进城门,两人便受到了众鬼兵的夹道欢迎,林则诚带着十几个筑基顶峰的阴鬼修过来,向两人介绍了一番:这些鬼都是丰都各兵马司的头头,连兵马总司的总指挥使也到了;还有主管内城外安全的四城提督。 介绍完后,那位四城提督站了出来,拱手道:“多谢二位上仙大恩大德,挽救丰都城民于水火。为表谢意,我等已在提督府备下薄酒,请二位上仙赏光……区区薄酒不成敬意,还望二位上仙海涵。” 洛羽一听有好吃的,顿时眼中闪闪发光,抬眼去看秦月。 秦月接到这只吃货发出的渴求讯号,点头道:“那便叨扰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件要事想询问各位。” 那位提督道:“阁下有话请尽管问,我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月点点头,道:“我们怀疑这次围城和‘迷天万法大帝’有关。你们可知道对方是何修为,有何神通?” 众鬼闻言面面相窥,七嘴八舌道: “我等在城中任职至多不过一千八百年。那‘迷天万法大帝’在地府闹事之时,我等其中几位尚未在阳世出生,对其修为与神通,却是不甚了了。” “听传闻说是金丹鬼妖,神通亦不甚广大,现今如何,确是不知。” “若此次围城确是此妖策划,那此妖必会前来丰都!” 秦月点点头,又道:“此妖在罗浮山现身,若是前来,会走哪个方向?” 林则诚道:“罗浮山在丰都之南,它必会前往正南门。” 洛羽道:“好!那我们就先去南门布下些阵法,守株待兔!” 一行人热热闹闹到了南门,洛羽拿出了两套阵法一一布下。分别是“女神降临阵”的升级版、加入了另一根煌煊尾羽的“五色光剑绞杀阵”,和“降妖师”困敌阵;最后又把从绿尘居弄到的那个幻阵也弄了出来,笼在两个阵法外面,既是掩护,又作杀招。 洛羽把这些阵法启动隐藏,那提督又责了城门的鬼兵监守,然后一群鬼就带着两人跑去提督府了。 洛羽看看挂着“丰都军府”牌匾的大宅,一马当先跨了进去,心里美美地想:这应该是公款吃喝吧?哈哈哈,想不到大爷区区一只宅男,居然也有在官场大肆腐败的机会! 到了席上,洛羽毫不客气,吃得满嘴流油;一群鬼官见英雄吃得满意,心里也很高兴,一时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一直吃了个把时辰,宴席才接近尾声。正这时,外面忽地进来一个鬼校,走到鬼提督身边俯身汇报。提督听了,挥手让他退下,面色有些讪讪道:“秦上仙,洛上仙,方才有属下来报,实是不巧,那妖怪……似是来了。公务紧要,在下与南门司长须得前去查探,望二位原谅则个。” 洛羽一听:正主儿来了,那也得去看看啊。 于是扯出嘴里的肉腿,点头道:“我们也和你一起去看看!” 提督大喜,道:“如此甚好,多谢二位,请!” 事不置迟,几位直接踏上法器便飞了过去。 上了南门城楼,洛羽便看到几个鬼兵围在一起,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个望远镜一样的法器往远处观看。 洛羽顺着那“望远镜”方向看去:远处一个五颜六色的人影,正踩着个红红的东西在平原上左绕右窜,像是在查看地面厉鬼的情况。这人一路走走停停,每个地方都飞过去绕了一圈。 他渐渐走得近了些,终于看清了真面目:身材纤细,胸部平坦,长得雌雄莫辨,还画眼描唇,那股子人妖味儿比煌煊还犹胜十分;他身穿一件七彩纱袍,脚下是件飞行法宝,造型仿如一朵山茶花,十分漂亮。只是这花上之人面色狠厉,眼神阴毒,每行到一堆厉鬼上空,便挥一下手,接着就有一条细细的五彩萤光聚起飞到他手中。 再近些,就能看清那些莹光都是从厉鬼身上飞出来的,每个厉鬼身上都有一粒花粉似的光点,飞到一起便聚成了光条。 洛羽兴致勃勃地想:这些光点就是他用来控制厉鬼的东西了,好强大!一会儿等他自投罗网之后,就把这东西没收了研究研究。 洛羽打着如意算盘,用了个天眼术去瞄对方的修为,对方并没有隐瞒实力,竟是一名元婴修士! 这下洛羽有点头疼了:又是越级打怪!孤获留下的心理阴影还在啊!这家伙怎么就升级了呢?不过,这次不用和他正面冲突,希望他能一鼓作气冲到陷井里就好了! 这鬼妖一路行到城下,洛羽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动作,心里默默念叨:再往前点,再往前点。 不料这鬼妖好死不死,刚刚走到阵法边沿,就停住了。洛羽眼巴巴地期待着他再往前两步,却见这鬼妖抬起头,狠狠地盯着城头上众人。洛羽和他双目一对,便觉得他眼中似有七彩流光闪耀,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又仔细去看……这次却什么都没有。洛羽很疑惑:自己眼神这么好,怎么会看错? 那鬼妖扫了楼上众位一眼,便冷笑一声说起话来:“何人如此狡猾,竟施计坏了本王大事!速速出来领死,本王尚可给他一个痛快!” 洛羽大摇大摆走到墙栏的凹口上回话:“是你大爷我!你有本事上前来抓我呀!” 他本想激这鬼妖再往前两步,却听这鬼妖阴声狠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王面前卖弄!不过区区三个阵法,也妄图借此陷害本王?” 洛羽闻言,顿时大吃一惊:他看出来了?肿么可能!这阵法很高级很逼真耶!在修竹院拿出来摆显时,连宁老祖和孤获都看不破! 鬼妖看洛羽目瞪口呆的傻样,忍不住得意道:“本王乃是阴昼山迷天万法大帝,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此种手段在本王面前无异班门弄斧!如此冒犯本王,必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快些出来受死!” 洛羽懵了:听这口气,是个阵法高手?不!应该是个幻术高手,要不怎么叫“迷天”万法大帝……连这无名幻阵都胡弄不了他,那他的幻术肯定也不可小视——搞不好那些厉鬼就是中了招,它们智商低,要迷住应该不难。打架嘛,能够直接开搞还好,至少有机会逃跑;要是万一中了幻术,那就麻烦大了,还是老实呆在阵中算了。 秦月的想法和洛羽差不多,两人面对幻术虽然能保持心神,但旁边还守着个元婴修士,要是不小心被迷住,人家趁机上前一刀……还玩个屁。 秦月走到洛羽身边,伸手把人搂住,木着脸道:“他是本座的人,岂能听你号令。你要进来,便自己进来。” 秦月打定主意耍赖:反正就是拖呗,拖不下去时大不了拍拍屁股闪人。有瞬移傍身,只要对方神识和速度不像孤获那样变态,总能甩掉的。 鬼妖闻言,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齿:自己使计甩掉北阴大帝等人匆匆赶到这里,原计划是让厉鬼们攻破丰都,埋伏进行突袭,再辅以城民性命为要挟,逼死北阴大帝,自己就能称王了;花费了无数精力,终于凑齐这么多厉鬼,谁知完全没起到作用!这怎能令人不恨?城上的家伙龟缩着不出来,等北阴大帝发觉不对,势必会立即赶回,到时候,自己又得跑路……如何能够甘心? 洛羽被秦月那句“本座的人”闹得心中一阵麻痒,小脸又红了起来;他低着脑袋,在秦月怀中扭扭捏捏地推搡,秦月又偏不放手。那鬼妖见两人完全不将其威胁听进耳里,气得七窍生烟,高声唾道:“好一对无耻狗男男,今日本王便让你们作一对同命鸳鸯!” 说罢张嘴吐出一块黑沉沉的镇尺,飞入空中立即变得巨大无比,跟座摩天大厦一样,令人顿生压力。镇尺在空中一转,随即便向着大阵砸了下来。只一下,便把大阵的结界撞得跟水泡一样变形摇晃个不停,阵上的符纹也是一阵乱闪。 洛羽和秦月对视一眼,暗暗心惊:这个阵法比修真界很多护山大阵都强得多,和九天宫那个也不遑多让,都是天庭时代阵法造诣很高的大师布下的,防御效果非同凡响。想要一下子强行攻破,除非是实力达到化虚期——这一点是两人把厉鬼都清完、查看大阵情况后得出的结论。那上万的金丹厉鬼同时攻击了很久,都只让这大阵轻微摇晃,没有丝毫损伤,一个元婴修士怎么可能有此实力?必是法宝厉害! 秦月眯眼看着高空中的法宝:行动稍微有些迟缓,想是因为它太沉重,那鬼妖使用起来并不十分轻松。虽然法宝相当于主人的身体,但胖子肉太多,跑起来也会慢——那鬼妖本身实在是太纤弱了,像这种东西,应该适合自己才对。 秦月对这法宝有些兴趣,又看这阵法好像快坚持不下去,要是真的破了,龟缩着又有什么意思?当下便不迟疑,飞身出了大阵。 鬼妖见终于有人出来了,动作一缓,道:“好!便先从你开始!”话刚落音,那镇尺便朝着秦月砸了下来。这一撞之力恐怕相当于化虚修士一掌,比秦月足足高了两阶。他心里知道厉害不敢硬碰,飞速闪到一旁;那镇尺果然速度不济,扑了个空。 鬼妖咦了一声,又驱动镇尺追了过来。但秦月的速度岂是它能比的?轻轻松松便闪了过去。 秦月闪到一边,立即祭出赤渊,凝出一把血色大斩,抽身追了上去,跃上镇尺全力一砍,结果竟未伤及它分毫,连个烧痕都没留。 那鬼妖见秦月如此动作,哈哈大笑道:“本王这件‘镇天尺’,乃是取我阴昼山中‘沉乌铁精’与幽冥阴海底‘化土稀金’炼制,重逾百万斤,另有神通‘破山重’,劈山倒海、水火不侵;区区一把法器,岂能伤之?哈哈哈哈~``” ☆、基友齐中招 秦月淡淡道:“且让本座试试是否真的水火不侵!”他张口喷出熊熊金色火焰,在空化成一张巨网,飞速地向镇天尺掠去。 鬼妖惊道:“阳极真火!”急忙催动镇天尺躲闪。但这法宝速度哪有真火快?瞬间就被包了个严实。 秦月催动真火对镇天尺进行攻击,那镇天尺在空中左冲右突,竟将真火甩开了些,露出一个角来。 虽然从五行上来说,火能克金,但也只是“能克”而已;在火能克制的东西里,金其实是最不好克的,烧木头可比烧金快得多了,此时真火面对这块金骨头,也有点啃不动。 那鬼妖心中暗急:自己的法宝虽然能抵抗一时,但这阳极真火十分厉害,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他仗着法力比秦月强大,控制镇天尺强制突围。两方对抗了片刻,便见镇天尺身上爆起一阵法力波动,将金网轰散化回金焰,然后便飞快地变小,一溜烟飞回了鬼妖口中。 鬼妖吞了法宝,嘿嘿一笑,道:“再试试本王养的‘雪蚕蛾’如何?”说完将手往怀里一探,再摊开时掌心便多了一个两尺长的玉盒。 鬼妖将这玉盒打开,里面放了一根树枝,上面有三五片透明如冰的叶子,差不多有巴掌大小;枝头还结了几颗白色的小果。鬼妖伸出纤纤玉指摘了一片叶子下来,依稀可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粘满了细小的蛾卵。他向这叶子上吹了一口七彩怪气,便将它往空中抛了出来——叶片瞬间变得千疮百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那上面附着的蛾卵却立即化成一只只雪白如玉的飞蛾,挥动翅膀向着金光耀目的阳极真火扑来。 秦月皱眉看着一团飞蛾成群结队来扑火,心中倒是不惧:一群小阴蛾,倒要看看它们有何神通? 秦月催动真火迎上,这些阴蛾一扑到真火上面,便“噗!”地一声爆开死了个透彻,只剩一抹淡淡的水雾在空中飘荡。 那鬼妖见状,不动声色地将所有叶子都摘了下来,继续吹口气往空中扔。 秦月皱眉看着鬼妖这番动作,心中暗暗生疑。他担心那些水雾能够致幻,不敢探出神识试探,便离它们远了些,又细细查看真火并无异样,于是毫不客气地将这些阴蛾烧了个干净。 那鬼妖见他如此,不悲反喜,脸上阴阴一笑,忽地挥手打出一道法力,将那些水雾聚到一起,形成了一粒碗豆大的水珠;然后又飞速地摸出个玉瓶把它装了,样子像是怕有人会跟他抢一样。 秦月看得额上青筋直跳:这是被他利用了吧?他的目的其实是这水珠? 洛羽一直在城上观注着战局,看到这种情形,奇道:“哎?这个雪蚕蛾是什么东西?”林则诚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片玉书,将神识探入其中搜寻。洛羽偏头瞄着上面的字,念道:“《幽冥奇虫鉴》?”林则诚点点头,忽道:“找到了……雪蚕蛾,产于幽冥极北之地‘寒池’湖畔、冰桑林中。此奇虫极为稀罕,以食冰桑为生,体内诞有‘雪蚕异晶’若遇高阶真火,便化为‘雪蚕寒水’,此水奇寒无比,触之伤身冻魂,按品阶可列为‘异水’。” 洛羽点点头: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东西,和鬼血异火一个等级,这妖怪已经到了元婴,不知道拿它有什么特别用处。 秦月被鬼妖摆了一道,心里极度不爽。他身形一动,挥舞赤渊便向鬼妖直接攻了上去。鬼妖急忙召出把白剑抵挡,它与赤渊一触,立即擦出一溜火花,震得鬼妖双臂发麻。鬼妖中心大骇:这小子力气竟这么大!幸好他只有把法器,自己的雪壁剑还能抵抗。 两人过了几招,鬼妖不敢再硬接,便松了手,用心神指挥法宝御敌;可这小子不知道怎么的,神识竟能捕捉自己雪壁剑的动向,速度也强于自己,这样缠斗于己无益,还是斗法实在! 鬼妖左突右闪避其锋芒,终于找了个机会逃开战圈,站在远处恨恨道:“且让你小子见识一下本王神通!”说完舞动衣袖,从中挥出一条七彩光带,化入空中不见了。 秦月眉头微皱,阳极真火轰然从体内散开,化为熊熊金焰将他整个护住,又分出一缕真火对鬼妖进行攻击。 那鬼妖闪身躲过金焰,狞笑道:“你道有这真火,便能破本王的‘无影迷天分身术’?” 秦月并不答话,只是一个劲攻击;但这鬼妖神识和速度并不比他弱了多少,总是能够险险躲过。 鬼妖恨声道:“小子找死,可怨不得本王。这阳极真火虽然好,可惜本王用不了……便让它与你作个陪葬吧!” 鬼妖的话刚刚落音,秦月的攻击便缓了下来,最后竟然站住不动了,连身上的火焰也收了回去。 鬼妖见状阴阴一笑,张口喷出一个青翠可爱的小葫芦,它飞到空中葫口朝下打开了盖子,从中吐出一道法光,将秦月整个罩住了。 洛羽在城头看到秦月站住,心里立即知道大事不好;想赶过去救人,又连对方的招数都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那条七彩光束搞的鬼;连阳极真火都防不住它,自己冒然跑过去会不会被一锅炖?青山都没了,哪来的柴烧? 心里正在着急,又看到鬼妖喷出个葫芦把人罩住,看样子是要往里面收。洛羽此刻再顾不上犹豫,身上火光一闪,立即化为凤凰,撕开空间便瞬移了过去,抓住秦月便要跑。 这鬼妖也不是吃素的:他天生脆弱,实力不济;与人相斗全靠法宝和神通,向来行事小心翼翼,打不过就逃。从秦月被迷住之后,他便注意着城墙上的动静,观察对方会不会出来突袭救人。结果刚好看到洛羽化形,心里暗暗打了个颤:竟然是只天生克制自己的凤凰!好在它还小,尚破不了自己的幻术……必须一起扼杀! 当下便作好了准备,等它自投罗网。 洛羽抓住秦月正待瞬移,却惊讶发现两人被鬼妖的神识结界罩住了。他急忙使出“惊神刺”往上面扎,鬼妖的神识本来比洛羽差不了多少,但这结界分散,强度却比不上惊神刺,一下就碎了。洛羽心中欣喜,正打算瞬移,却不料就是这被阻的刹那之间,身后那道法光忽地产生一阵强大的吸力,瞬间一阵天旋地转,便将他和秦月一起吸了进去。 洛羽惊叫一声,立即散开涅槃真火将两人团团护住。他转头四处打量:两人仿佛身在一件空间法器里面,这空间不大,只有五十来个立方,两人正悬浮在顶部真空之中。正在这时,洛羽忽地感到意识发昏,心里清楚是中了那幻术的招,现在刚刚开始发作。 洛羽心中暗暗骂娘,还没把这空间看清楚,直觉中又感到了危险讯号。他强撑意识往下看,空间底部有一汪潭水,正不断翻滚着浪花向上喷涌。底部真空中缓缓飘浮起一片大大小小的水球,往整个空间中散布。这水看上去并无奇特之处,却令他心惊肉跳、恐惧不安。他咬了一下舌尖,摸出把法器扔向水球试探,果不其然,那法器被水一沾,便化为了乌有。 洛羽心中骇然:这是什么东西!比王水还厉害!昏过去不就完蛋了! 此时那幻术效果更强了,洛羽神智渐渐进入了幻象,他想带着秦月往上瞬移,实际上却移到了水球群中,眼看便要触到一只巨型水球;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出现一双修长有力的臂膀,拦腰把他抱住,狠狠地拖了回来——正是秦月!他刚刚挣出幻术便发现身处困境,急忙出手将洛羽制止。他注意到洛羽眼神中没有焦距,显然也中招了,只好将他困住,用法力带着人小心翼翼地躲着水球,终于回到了安全地带。 秦月冷冷地观察半天,挥手打出一团真火,向着一个小水球烧去。那水球遇上阳极真火,便两相抵抗起来,最终由于无人控制,落败化为一团水雾。这一战,阳极真火消耗了些许,那水雾却依然危险,完全就是虽胜犹败。 空中的水球越来越多,照这速度下去,不消片刻空间就会被它填满,两人便无路可逃。 秦月默然:这妖怪好算计,要不是常练清明秘术,两人恐怕刚才就死了。 洛羽在幻境中感到被水流撞到腰部冲了出去,但自己却没有死伤,就猜到肯定是秦月醒了,便不再挣扎,专心与幻术作斗争。好半天,他身体轻轻一颤,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终于在秦月怀中清醒了过来。 醒来后洛羽眨眨眼睛四处一看:两人已经被水包围了! 他忍不住传音怪叫:“这水是什么东西?好厉害!” 秦月道:“应该是一种真水,能与我们的真火相抗。” 洛羽一听,喜道:“真水?那可不可以收了?” 秦月道:“可以,但需要异水才能炼化。这妖怪想是没有找到异水,无法炼化真水,才弄了这个法宝将它装了起来。” 洛羽一呆:“异水?那妖怪有!你刚刚烧掉那些飞蛾,留下的就是异水!怪不得他要弄这么一出!” 秦月木然道:“原来如此!现在我们收不了这真水,如何逃离?” 洛羽纠结了:这地方自成空间,与外部无法相通,瞬移只能在空间内部进行,根本逃不出去。要破坏这个空间也不容易,它与法宝融为一体,受到鬼妖的法力加持,以洛羽的修为,无异是痴人说梦。如果搞出个黑洞,倒是可以,他也有办法护得秦月一时安全……但就不知道这样会迷失到哪个时空去了……两人体内的灵气,恐怕也支持不到他们找到适合生存的星球…… 洛羽想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道:“把它们装到‘混沌’里面去!” 秦月皱眉道:“这真水吞噬法力,不可触碰,如何装?” 洛羽道:“以前我们收真火,用的是控火阵,那这空间底部肯定有控水阵……我们也用控水阵!” ☆、北阴帝有请 事不宜迟。洛羽决定之后,立即掏出控水阵阵盘,飞速布在两人身前。 浮起的水团很快逼近,在进入控水阵范围之后,忽然开始聚集,往阵心部位收缩。 两人见阵法有效,心中大喜。等了一会儿,大片的水团便被收得一干二净,变成蓝汪汪的一颗圆球浮在阵中。 洛羽张口吐出混沌,打出法力牵引阵盘,将这水一起收了进去。 万法迷天大帝用法宝收了两人,心中大定。随即便催动葫芦法宝中的控水阵,释放锁在其中的“渡化真水”。这真水是他数百年前杀鬼越货弄来的,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异水,无法将其炼化,只能想出这个法子来运用。 他估摸着真水已经将整个葫芦充满,等了一会儿,才探入神识查看其中情况:这两人都有真火护身,那凤凰进去时还很清醒,估计它放出的真火会消耗掉不少水,蛮心疼的……得看看损失了多少。 他神识进入葫芦,发现里面已经充满了水,那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倒不怕两人使什么隐身术,那根本就骗不了自己~不过……水中浮着那个圆球是什么?竟然没被真水化掉,肯定是件了不得的宝贝!只是这真水中无法用法力试探,还得收了它再取出来看看。 妖鬼兴致勃勃地收了空间里的水,探出法力将那个圆球引了出来,拿在手上细看。正在这时,异变突起,那圆球猛然传出一阵法力波动,竟然消失不见了!妖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团金灿灿的火焰向自己扑了过来。他心中顿时大惊:不好!让人逃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妖鬼急忙飞身退让,刚刚闪开,便觉得神魂一阵剧痛——心神受了重创!抬眼一看:自己的法宝“蕴水葫芦”已经被一团金火吞没,最后一点绿影也“呲!”地一下被烧成了虚无。 妖鬼瞬间抓狂了:本王的真水还在里面! 他面色怨毒地盯着出现在眼前的两人,咬牙切齿:“你们竟没死!是如何从本王葫芦中逃脱的?” 洛羽猥琐笑道:“躲在空间法宝里逃出来的哟!” 妖鬼厉声道:“胡言乱语!本王的渡化真水岂是空冥石便能相抗!究竟用了甚么花招!” 洛羽做个鬼脸:“渡化真水?真水早被调包了!那只是从法器里弄出来的璃精法水啊哈哈哈~” 妖鬼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狂叫一声:“还我真水!”吐出白剑向洛羽刺了过去。 秦月引动金焰在洛羽面前一挡,冷冷道:“还是先请阁下还我二人杀人身仇吧!”语音未落,便挥动赤渊缠了上去。 妖鬼心神受了重伤,动作迟缓不少,被秦月打得险象环生,毫无还手之力。洛羽怕他再用幻术,也立即化为凤凰扑上去雪上加霜。 妖鬼暴躁不已,愤声怒斥:“你二人好无耻!竟然以多欺少!” 秦月淡淡道:“你都到了婴境,也好意思说我们以多欺少。” 妖鬼被噎住了。他受到二人连番攻击,心中早已生了退意;但又被两人咬得死紧,连抽空放幻术的机会都没有,身上还频频受伤。 最后他拚着背上被砍一刀,飞身便逃;却不料那凤凰瞬移过来抓得他打了个踉跄,接着就被一刀穿了个透心凉。他尸体倒地的瞬间,头顶上便钻出个拳头大小的人影,惊惶失措地往天上飞——那速度迅速无比,几乎要赶上光速;但它刚刚飞出两丈便一个急刹停了下来:眼面一面金灿灿的大网挡住了去路;还不待它转身,便被追上来的凤凰一口叨住了。 秦月从凤凰嘴里取下这只鬼婴,用法力将它封住收入了手镯。凤凰拍拍翅膀又化为了人形,转头去看地上的鬼尸:“咦?变了!” 地上的纤细的鬼尸正在现出原形:身体收缩得更细,渐渐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蝴蝶,翅膀上面披了一层七彩鳞粉,莹光闪闪,反射着金属一般的光泽。 洛羽好奇道:“是只蝴蝶精啊!原来厉鬼身上那些七彩光点是它身上的鳞粉~``哈哈!好东西好东西!收回去慢慢刮下来!” 秦月点点头,抬手一招想将它放入手镯,它却只是动了一动没有其它反应。秦月道:“它体内还有块镇天尺……这法宝太沉,需要先将其炼化才能收取。你先去收魂火吧。” 洛羽乖乖点了点头,便去收魂火了。 秦月见他已经开始工作,便也坐了下来,打出一团丹火开始炼化镇天尺。 这件法宝非常坚固,很难炼化。秦月烧了它一天一夜,才初步炼化完毕,终于将其收入了丹田。要达到彻底控制随心的地步却远远不够,秦月还要在丹田中不停地用丹火继续炼化。 秦月把蝴蝶收入手镯,神识一扫找到洛羽,立即飞身过去和他一起炼化魂火。 两人就像农民喜获大丰收,哼着小调炼得正开心,忽然看见天边一片阴云滚滚而来,隐约可见其中鬼影幢幢、旌旗招摇。洛羽眯着眼睛细看,那云中竟是一队鬼兵鬼将,个个甲胄鲜明,气势不凡;最前那面旗幡上赫然写着“北阴炎”三个大字。 这时,丰都城南门两扇老是关着大门也开了,两队鬼兵鱼贯而出,在城外大路边上排得整整齐齐;跟在后面又走出各路鬼官,有一部份还是曾经和两人划拳喝过酒的。此时这些老鬼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脸色肃然,静候着远方的队伍。 两人一见这阵势,立即就明白了来的是什么人——北阴大帝。 洛羽心情马上就激动了:这可是阎王爷们的顶头上司啊!能不能近距离围观一下?机会难得,听说这位大爷中的大爷平时都窝在家里不出来,典型的宅男一位;十殿阎王在民间地位虽高,但在地府也不过是一班文臣,而这位却当相于皇帝佬儿,出身中国顶尖豪门世家,炎帝的直系后代。 洛羽心情正在激动,却见皇帝队伍里跑出一乘轻骑:马上鬼将身穿重铠,座下鬼马一身青鬃,四蹄踏着阴云,带着一溜青火向他们驰了过来。这武将到了离他们百米开外的地方,把缰绳一扯,那鬼马顿时人立而起,扬首一声高亢嘶鸣过后,便乖乖地站定了。 鬼将上下扫了二人一眼,抱了个拳,扬声问道:“请问二位仙人为何在此?可知这些野鬼从何处来,又为何昏迷于此?” 洛羽说:“我们两个来地府旅游,遇到有个叫‘迷天万法大帝’的家伙,支使了这些野鬼来围城,被我们用河水弄昏了。” 那鬼将闻言急慌追问:“那万法大帝去了何处?” 洛羽抓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得意道:“被我们灭了。” 鬼将大吃一惊,又细细看了两人一番,眼中有些不可置信,疑道:“阁下此言当真?” 洛羽翻了个白眼:“骗你干嘛?要不是我们把它灭了,现在城里哪会这么安宁!” 鬼将呆了一呆,随即又策马到了两人跟前,俐落地翻身下马,拱手道:“请恕在下失敬!我等随陛下出征,正是为了诛除此妖。陛下对此事犹为重视,定然会召……会相请二位上前一叙,可否请二位在此处稍候?” 洛羽对北阴大帝也很好奇,说:“那你去吧!我们还有好多厉鬼没收呢!”他见那鬼将上了马,又在后面喊:“这些野鬼是我们打的,按理说应该都归我们……麻烦你跟北阴大帝说一声啊~`” 鬼将背影瞬间僵了一下,心里十分郁闷:堂堂北阴大帝,岂会和你们抢野鬼?不过能炼些魂火罢了。魂火虽然纯阴,也不过是种最没用的异火,火性平稳温和,伤不了魂炼不了器——早听闻上界资源稀缺,难道已经缺到如此地步…… 他愤愤不平地去禀了消息,很快便回来请两人一同回城了。 洛羽和秦月走在队伍中间,那北阴大帝坐在一辆十二匹“火冢飞天宝驹”拉着的豪华銮舆里,这些鬼马都神骏无比,通身血红,眼睛和鼻孔都会喷火焰,天赋神通“鬼马行空”,能带着车驾在空中奔跑,而且速度如风。洛羽十分眼热,可惜听旁边的鬼将说,这马十分稀有,很少诞后,这十几只已经养了好几千年,还是上一代鬼帝传下来的。洛羽只好打消了去野外捉几只回去念头。 到了城门,那些鬼官都跪地迎接,口中齐呼:“臣等恭迎陛下圣驾回归!” 皇帝的銮舆和队伍并未停留,直接越过众鬼往城里去了。 南城是地府办工区,也是地狱所在。大道两边鬼衙林立;房角囚笼遍地、寒意森森;偶尔能看到有黑白无常拘着新鬼伏在路边让驾,还有鬼卒用链子锁住受刑完毕的鬼魂进笼。整个大街上冷冷清清,那些扔在笼子里的鬼魂俱是身带枷锁长链,浑身伤痕累累,四肢不全;只有一两个还有精神拍打栅栏,凄厉地喊冤。 当队伍路过时,这些鬼都直直地盯着他们看,有的从地上爬起,伸出破烂的手出来乱抓,嘴巴大张,发出:“嘶……嘶咯”地怪声,嘴里的舌头已经被拔了;有的则不断用头撞笼子,撞得一脸稀烂……总之一下子都像回光返照一样躁动了起来。有还能说清楚话的,伏在笼底哑声哭泣:“阎……王爷……求……大发慈悲……放我投胎吧……下辈子再也不敢贪……污害人……求……求你……” 洛羽看得心里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地往秦月身上靠。他底声问旁边一位鬼将:“这些鬼……怎么放到大街上来了?” 那鬼将冷冷道:“它们在阳间做尽恶事,在地狱受了重刑,已再经不起炼狱之气,便弄到地面缓缓。待阴曹医衙将其调理过来,再送回地狱行刑。” ☆、节操掉一地 队伍走过长街,来到一个广场。【绝对权力】广场对面是座内城,一大两小并排着三座城门,门口都立着巨大的石雕恶鬼:面目狰狞,恶眼外凸;城楼上书“阴曹地狱府衙”;整个建筑蛰伏地面,形如怪兽。洛羽凝目往那城内看去,里面又有一所宫殿,挂着牌匾,上书“鬼判殿”三个大字,里面隐隐传来鬼魂撕心裂肺的哭号,听得他头皮一阵一阵发紧。 北阴大帝的队伍在这里也没停,绕过内城继续往北行去;倒是队伍后面跟着那一批鬼官,行到这里就各自散了。洛羽扭过脑袋好奇地打量——他看到有几个当官的往地狱府衙走了过去,心里正在猜对方是干什么的,忽然就听到那城门守卫恭声道:“见过秦广王!” 原来队伍里就有阎王啊!洛羽心里涌起了一种怪异的满足:哥见过阎王了,还走在他前面! 皇帝大驾行过城南,到了城北。这里又是一座内城,叫“罗丰城”,它就是地狱的皇宫,相当于古时候的“紫禁城”。进了城,随行的鬼兵鬼将就散了,洛羽和秦月也被一个宫中内官引走,穿过重重宫墙,来到了一处庭院。 这院落中楼宇古典肃穆,还植了许多古树,颗颗苍劲有力。 那内官把两人引进院内一座大殿,又请二人在殿内稍候,就退下侍立在门口了。洛羽和秦月找了两张太师椅坐下,便立即出来个身穿宫装的鬼妞儿,奉上了两杯青翠幽香的灵茶。 洛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居然比以前喝过的都要好。洛羽想:不愧是当皇帝佬儿,家底就是厚啊。 两人只坐了片刻,就听到门口的内官唱道:“陛下驾到!” 洛羽立即拉着秦月站起来迎接,内心有点惴惴:这位大爷一路上都坐在车里没露过面,不知道性格怎么样?要不要像古时候见皇帝那样跪地三呼万岁?不跪的话会不会被按上‘欺君’的罪名?可按体制来说哥的属性是“仙”,又不归他管……但据说中国人都是“炎黄子孙”,如果按辈份排……人家就是自己的老祖宗…… 他正在胡思乱想,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身材高挑、穿着黑底赤火纹的帝王衮裳,头戴冠冕,上面插了一只玉衡;腰上系了一条晨山纹革带,裹得窄腰与宽肩呈现出标准倒三角状态;足下一双玄色火纹软靴,疑是镶了金底,尽显低调奢华。他脸庞俊美、气质高贵、神色肃然;目测不超过三十岁;穿得似是随意,却自带着一股王霸之气。 这位鬼帝进门扫了两人一眼,身影微微一顿,便越过他们,径自走向殿上宝座坐下了。 洛羽嘴巴张得能塞个鸡蛋,脑子里有点乱。他刚才已经作好了心理建设:北阴大帝怎么说都是祖先,作为后辈,是应该跪一下的……但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个看起来和秦月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这……实在是跪不下去啊!我擦……您的胡子和皱纹呢? 秦月很镇定,悄悄伸手在洛羽后腰上拧了一下,走上前作了个揖,道:“晚辈秦月、洛羽,给前辈请安。” 洛羽被揪了一下也清醒了过来,急忙跟上也作了个揖,讪讪道:“给……前……辈,请安!” 北阴大帝微抬下巴表示了一下,淡淡道:“不必多礼。你二人计困恶鬼,诛除蝶妖,救万民百姓于危垂;此等大恩,朕亦身受……二位有何心愿,当可向朕道来。若非伤天害理之事,朕必允之。” 洛羽一听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那个……您拉车的马……很帅气……听说,听说有一只小马驹……呃。” 北阴大帝皱了皱眉,道:“这……火冢驹是先代帝王遗宝……那只小驹,却是朕心爱之物;朕宫中亦藏了不少天材地宝,价值均不在火冢驹之下。稍后带你二人看过一遍,再作决定不迟。” 洛羽闻言有些失望,转脸过去撇撇嘴:都说是心爱之物了,自己怎么好夺人所爱? 北阴大帝对洛羽的表现恍若未见,淡淡道:“你二人既诛了蝶妖,其尸身……现在何处?” 秦月道:“正带在晚辈身上。” 北阴大帝稍稍坐直了身子,道:“哦?可否让朕看个清楚?” 秦月迟疑了下,挥了挥手,地板上便出现了一只巨大的七彩蝴蝶。 北阴大帝凝视着地上的蝴蝶,脸上表情淡然,目光却流露出似喜还悲的情绪,定定地看着它,移不开眼神。 洛羽暗暗嘀咕:这个反应……是宿命的对手死于他人手中的不甘? 他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想像着北阴大帝vs迷天大帝的情形:一个娇小玲珑、漂亮妩媚;一个帝王风范,霸气无双。两人在月圆之夜,立于罗丰城楼之巅……迷天大帝淡淡道:你来了?北阴大帝负手道:我来了…… 洛羽狠狠摇了摇头:总觉得有种违和感?怎么觉得好像某种小说里所描述的“相爱相杀”呢? 洛羽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击中,他瞪大眼珠子仔细观察北阴大帝的表情:越看越像啊!那眼中的留恋不舍是肿么回事?不会吧!难道说这次围城是一次情案?身为鬼妖的平民爱上了尊贵无比的帝王,但是地位太过悬殊,帝王不愿意接受对方的爱情,妖鬼因爱生恨,最后两人追追杀杀,直到鬼妖死于他人之手,帝王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一切已经太晚了…… 洛羽正脑补得一脸狗血,忽听北阴大帝道:“朕想收藏这只彩蝶……愿以宫中藏宝作为交换,两位意下如何?” 洛羽表情一呆,内心的小人瞬时咆哮了:来了!果然来了!这是渣攻贱受啊!北阴大帝不会从此走上恋尸癖的道路吧? 秦月淡定道:“我们正要用它身上的一些东西,并不想交换物品。” 洛羽闻言心中有些不安:再怎么说它也是北阴大帝的……暧昧对象?老婆这样直接透露出“将其肢解”的意思会不会不太妥? 北阴大帝面色也有些难看,他低头沉默了半晌,忽然道:“再加匹火冢驹,如何?” 洛羽心里有点感动:虽然他以前很渣,但现在却愿意用前代帝王遗宝换取爱人尸身,感情真是埋藏得太深了……何苦呢? 秦月木着脸道:“不换。”说完又一挥手将蝴蝶收了回去。 “你!”北阴大帝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怒道:“朕连火冢驹都愿意换出,你如何这般不讲情理!” 秦月木然道:“前辈一定很清楚它的幻术天赋,我二人也一样清楚它的价值。” 北阴大帝闻言一呆:“你们已经知道了?” 秦月点点头。 北阴大帝又愤愤道:“知道又有何用,你们可知炼化之法?” 秦月道:“这亦不是难事,研究一下便会清楚。” 洛羽眨巴了下眼睛:咦,肿么回事?难道不是暗恋?他也想要那些鳞粉?……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大爷差点上当了! 北阴大帝狠狠瞪着秦月,面沉如冰。秦月夷然不惧地回视,气氛空前紧张。 洛羽在旁边不敢做声,小心肝怦怦直跳:他他他……不会以势压人要硬抢吧? 两人对视了半天,北阴大帝的眼角开始抽抽,看样子是坚持不住了。最后他突然将头顶玉衡一扯,又把冠冕揭下来扔掉,趴在案上拍桌高喊:“巫朝!进来给朕按摩!!!” 洛羽被眼前剧变弄得瞠目结舌,顿时呆住了。 门口侍立着的内官急忙一溜烟跑了进来,手忙脚乱地把北阴大帝身体扶正,口里小声数落:“陛下……不可在人前失仪!” 北阴大帝懒洋洋道:“你可看清楚?朕已经尽力了……打小报告时不要添油加醋。” 巫朝急道:“奴才怎么敢!” 北阴大帝道:“不要只按头皮,眼角也按按。” 洛羽完全迷糊了:眼前这个不停往案上趴倒又被扯起来的纨绔是谁?刚才那个霸气帝王哪去了? 旁边的秦月则是一脸木然。 两人呆呆地站在旁边听内官数落了半天,洛羽终于忍不住呐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北阴大帝闻言,把伏在案上的脑袋扭转了九十度,露出一脸享受的俊脸,哼哼唧唧道:“这个……朕也是被逼的。是樾节……嗯,朕的妹妹……想要。哼,不就是两只能看破幻术的眼珠?居然逼着朕远赴罗浮山……本来打算换区,刚开的新服又没赶上……巫朝快把朕的电脑拿来!” 洛羽凌乱了:“你会说现代话?” 北阴大帝扯过巫朝奉上的笔记本,钻进案下捣鼓了一阵,扯出一根网线插在电脑屁股上,嘴里道:“切,话都说不好,怎么玩网游?朕网龄十几年,打字都用的五笔!” 洛羽呆呆道:“果然是前辈啊……”他马上又兴致勃勃了:“哎,你玩的什么游戏?” 北阴大帝道:“剑三啊!” 洛羽一下遇到了知音,他拉着秦月飞快地绕到北阴大帝身后:“我也玩剑三!你在哪个区?咦……跟我一个区!” 北阴大帝登陆了游戏,logo动画过后很快跳到了人物界面,洛羽定睛一看:天策……相逢一炮泯恩仇。 洛羽看着这个id喃喃道:“很眼熟……我们肯定在游戏里见过……” 北阴大帝道:“你id叫什么?” 洛羽说:“飞羽,是只小黄鸡。” 北阴大帝顿时僵住:“是……是你!” 洛羽说:“咦,你认得我?” 北阴大帝噎了一下,急忙道:“不认得!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擦肩而过罢了!” 秦月在后面看了半晌,忽然木着脸酸溜溜道:“我记得。买丹药那天你就是和他在一起。” 洛羽闻言呆了一下,瞬间觉得五雷轰顶:“啊啊啊!你就是那个渣策!” 北阴大帝讪笑道:“相逢即是有缘,原来我们是网友啊!” 洛羽奔泪:“友个毛!……你害得我身败名裂,没脸见人……怎么能想出那么无耻的手段?你的节操呢?” 北阴大帝认真地看着天花板说:“我是真心的!你好久没上线……我还一直记着你呢。” 秦月的脸瞬间黑透,伸手把洛羽一搂,道:“他已经有主了……你记得他只是因为记性好吧。” 北阴大帝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一下,笑嘻嘻道:“三p也可以的……你们两个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洛羽扶额大叫:“节操!” 北阴大帝忧郁远目:“数年前我蹲在马桶上看gintama时,不小心把节操全都掉进里面冲走了。” ☆、宇宙的诞生 秦月额上青筋直跳:“够了……!前辈若无要事,我们这便告辞。” 北阴大帝无辜道:“诶?这就生气了?年轻人要懂得适当幽默一下嘛……火冢驹也不要啦?” 秦月沉默不语,洛羽恨恨道:“必须要!”这家伙害得他都不敢上游戏了,不拿点伤害补偿怎么说得过去! 北阴大帝又道:“那九幽幻冥蝶的眼珠……能不能分一只?” 秦月冷冷道:“我二人每人一只,没有多余。” 洛羽保持沉默一脸淡定,心里却暗暗嘀咕:这家伙居然是冲着蝴蝶眼珠来的……他刚才说什么来着?能看破幻术?怪不得自己布下的阵法没用~` 北阴大帝被秦月拒绝后,撇了撇嘴道:“小气……不肯就算了,朕不和小孩子闹别扭~`”他说着便从身上摸出块玉书,扔给秦月道:“呶,这炼化方法送给你们参考,被炼坏就可惜了。” 眼看人家这么大方,洛羽又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个……火冢驹,你要是很喜欢的话,我就……不跟你抢了。” 北阴大帝灿烂一笑,道:“骗你们的。朕手下的将士说你对它有兴趣,所以才拿它当诱饵。” 洛羽瞬间又抓狂了:“你!骗人不要这样直接说出来啊!别人很气愤知不知道?” 北阴大帝用手托住下巴,眼睛扑闪扑闪:“就是因为被骗人气愤的样子很有意思,所以才说出来啊。” 洛羽愤怒道:“你太恶劣了!活该找不到基友!” 北阴大帝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为民除害,献身收了我这个恶劣的家伙?” 洛羽说:“我有老婆了!我对你没兴趣!” 北阴大帝说:“我可以给你做小。” 秦月面色如锅底,咬牙切齿道:“前辈年纪太大,不适合他。晚辈认得一位美人,与前辈十分般配,不妨介绍给前辈。” 北阴大帝兴致勃勃:“美人?性格可爱不?” 秦月阴沉道:“性格活泼开朗,长相俊美无双,有品味,爱摄影,爱收藏,与前辈天造地设。” 北阴大帝道:“听起来不错,是谁?” 秦月道:“凤栖谷舞云庄……” 话还没说完,洛羽就从旁边跳了起来,死死捂住他的嘴巴,抓狂道:“你不要陷害煌煊啊!” 北阴大帝闻言点点头,悠然道:“凤栖谷舞云庄……煌煊?我知道了。” 洛羽:“……” 他妈的,怎么叫出来了?! 万里之外。煌煊正在华丽丽的衣服堆里打滚乱蹭玩自拍,突然之间打了个喷嚏。 他停下动作,一脸严肃地坐了起来,思索了半天。最后疑惑地自言自语:“咦?倒底是遗忘了哪件霓裳?” 洛羽和秦月在地府继续住了几天。收完了魂火,他们又通过北阴大帝这座靠山去地狱游览了一下,参观了黄泉、奈河桥、三生石、往生池等著名“景点”。这些地方都是闲人免进,要不是走后门,还进不去。 经过这一番考察,洛羽知道了地府的工作其实并不象想像中那么忙碌。黑白无常一般长驻人间,都有自己的管辖区域。全国范围内每天出生的新鬼大概在三十只左右,有些黑白无常走不到边的地方,便会留下孤魂野鬼。他们捉鬼一般都是按人间的户籍来,如果有人横死外地,该属谁的地盘,便由谁带回地府。 但是,无常们的精力也有限,常常按图索骥,只打听住户的情况,对于流动人口难以关注。这些横死外地的新鬼刚出生时害怕阳光,辨不清方向,会有意识地找阴气盛重的地方躲藏。等到魂体稳定些后,通常会溜到附近的人家里徘徊。他们神识薄弱,会趁人睡着之后,侵入对方的意识,请人带话给家人。这就形成了“死在外地的鬼回不了家”的传说。 而按程序被带回地府的新鬼,统统都要被搜魂查看生平事迹,再记录在册给阎王开堂问审。这些新鬼等级最低,只需筑基期修为就能搞定这项工作,但也免不了经常出错,造成对方神识受损,投胎后智力方面也会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由于鬼数不多,阎王们每天的审判工作都能做完。 最后两人还旁观了一次投胎。投胎的鬼魂先是喝下一碗用忘川水加白色彼岸花熬的汤,将身上的阴气和形体都散了个干净,记忆也被花的药效封得严严实实;外形变成了一颗比萤火虫还小的黄色光点;然后就痴痴傻傻地被送上了转轮台。那转轮台启动后会发出一阵金光,然后魂魂便消失不见了。 洛羽对转轮台十分好奇,围上去研究了一下。那位北阴大帝——据他说自己全名叫“大庭庆甲”,但如果按现代的习惯,就该叫“伊耆庆甲”,也可以直接叫“炎庆甲”。前一个姓是按氏族叫的,中间一个是按血脉叫的,后一个姓是按祖上的名号叫的。 据这位伊耆庆甲先生所言,在鬼魂投胎前,地府工作人员早已经按照此人生平给他选好了身世,转轮台也提前定好了投胎目标孕妇,取来对方血脉作引,一般不会投错胎。这些投胎的魂魄进入孕妇体内之后,会与孕妇体内新生的空白魂魄合二为一,补足搜魂时受到的损伤。 新生儿有很高的机率会变得比搜魂前更加聪明;如果是搜魂时受损严重,即使融合之后,还是有可能会变成弱智。新生儿的灵根可能会和上辈子一样,也可能变成普通凡人;灵根出现变化的情形极端少见,从古至今不超出三例。 洛羽了解了投胎的真相后,转轮台的神秘面纱也揭开了:它就是个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高级另类传送阵,只要传送魂魄到了孕妇附近,就会被孕妇的生物磁场自动吸纳进体内。也有的鬼魂生前恶事做得太多,被投入动物体内,魂魄会与动物融合,智商也会被拉下很多。 在人间每天还会出现大量的鬼兽,这些小家伙无常就不太管了。人间阴气不盛,它们又没人魂聪明,还带着生前的习惯,不知道找阴气重的地方藏身,用不了多久便会魂飞魄散。如果赶上无常心情好,也会把鬼兽收了,带回幽冥境放生,或是带给饭店换杯酒喝。这些新鬼兽身上阴不重,吃了没有什么“营养”,价格都十分便宜。 参观完转轮台,洛羽开始对自己的魂魄产生了想法:自己是这辈子刚诞生的新魂,还是转过几世的旧魂? 他问伊耆庆甲:“我要查我前世,能查到吗?” 庆甲说:“你有什么前世?你不是凤凰吗?谁能找到凤血为引来投胎?要是你想下个蛋,倒可以请我帮忙。” 洛羽被雷了:“下……下蛋?我是男的,怎么下蛋!?” 庆甲猥琐道:“你不知道‘甘露’吗?主生的一种极水……告诉你个密秘:当年上古神裔女娲,就是用它泡出泥巴里的五行元素,做出了东方物种哦!它富含生机,可以调和五行灵气,恢复肉身和魂体上的伤势、起死复生,诞生生命;你想下蛋的话,可以用精血炼化甘露……再加上另一个人的‘种子’,就能发芽了……嘿嘿嘿。” 洛羽结巴道:“男人身体里没有子宫,这怎么可能?” 庆甲耸耸肩膀:“那是只普通人类的观点……人类现在已经在自然界中发现了十三种性别……每一种的繁殖方式都不一样。我们是神裔直系后代,血脉基因中遗传了上古神裔的多种繁殖方式,每一次进阶,就是进一步向祖先的体质变化。等你渡过大天劫之后,不需借助外物也能下蛋。” 洛羽神秘道:“你的意思是说,秦月也能生孩子?” 庆甲瞟了下一脸淡定的秦月,说:“他……理论上可以,但是难度很大。他是由凡胎修炼而成,要想让他生,只能等到渡过大天劫之后。” 洛羽有点失望,又问道:“上些上古神裔……现在哪去了?也陨落了?” 庆甲摇摇头,道:“听祖上说,上古神裔并非诞生于地球。” 洛羽说:“盘古开天辟地的说法,是真的吗?” 庆甲说:“据先祖留下的信息,结合现在人类研究结果推测,宇宙并不是绝对稳定的。它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也具有空间所具有的一切属性。空间会发生倒塌,宇宙也会。先祖遗言,在无数年之前,不知在何方曾经出现过宇宙空间崩溃,史称‘灭世’。 盘古、女娲等上古神裔,便是逃过了那次灭世的大能者。那次空间崩溃之后形成了新的空冥星,盘古与幸存的上古神裔合力将其引爆,又形成了我们现在所居住的空间,这就是‘宇宙大爆炸’的由来——现在宇宙中大大小小的星球,不过是当年‘空冥星’中包含的杂质罢了。 这些神裔引爆了空间之后,绝大多数都陨落了,盘古也身受重伤,最后坐化于地球。留下的就只有身为女子的女娲,和一些因为修为不高,没有参与引爆行动的神裔。这些神裔便是我们的先祖。但是,幸存的上古神裔过于稀少,女娲悲伤之下,便提议仿照神裔做出了万物生灵。” 洛羽震惊了:“这么牛逼!连空间崩溃都能逃过,怎么可能死在地球上……” 庆甲点点头,道:“当时初成的空间外壳还不太稳定,女娲又炼化五色石修补……这些都是确有其事。至于他们如今去了哪里……我猜测,可能是去了其它星球,继续重复在地球上进行过的工作去了……这大概是一种对同族的思念和渴望吧。” ☆、炼化再炼化 洛羽默然:没想到在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造人的背后,还有这么悲伤的缘由。如果现在的空间即将崩毁,以自己的修为和撕裂空间的神通,倒是可以抓紧时间将混沌弄好,带着秦月和家人逃进虚无之中避难。照理说,那些上古神裔绝对有能力苟活一些时日,但他们选择了牺牲自己……不过是为了那些修为不高的后辈们,为了神族的未来。 这个话题太沉重,洛羽看两人都沉默不语,便问道:“那个,你有甘露?” 庆甲说:“没有。” 洛羽郁闷了:“没有甘露你还说能帮忙!” 庆甲无辜道:“我有很多‘种子’啊。” 秦月黑着脸道:“我的完全够用,多谢前辈好意,请前辈闭嘴。” 庆甲十分热情地对秦月道:“送给你也可以啊!” 洛羽一脸黑线地怒吼:“不行!他是我老婆!你不要乱开玩笑了!快给我查查我的前世吧!” 庆甲伸出小指甲掏掏耳朵:“地府没有投胎当凤凰的家伙。” 洛羽本来想解释,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要是“炼化真血就能变成凤凰”的消息传出去,成为被人猎杀的目标怎么办? 他问庆甲:“鬼魂路过三途河时会想起上几辈子的事?” 庆甲点点头:“没错!河岸的红花香气会唤起记忆。” 洛羽说:“那人路过时也能想起?” 庆甲继续点头:“想是能想起滴,但无论是人还是普通鬼魂,记忆力都有限,被封了几十年,便自行遗忘了。即使是前世最铭记于心的事情,也成了模糊的片段。” 洛羽想:自己在三途河路过两三次都没想起什么,看来是新魂。地府以前挺不人道的,剥夺别人的记忆,又把人抓去投胎,完全没有人权。不过,天庭没了之后,枉死城也不逼着鬼投胎了,都是人品有问题的才会被扔回去,北阴大帝果然挺开明,不愧是接受过现代思想改造,好样的。 游完转轮台,三位神仙便在一群仆从的簇拥下出了北城。 洛羽扳起指头算了算,两人来到地府已经有十来天,便对庆甲说:“我们要回去了……那个,我的小马马捏?” 庆甲说:“你还没忘记?” 洛羽狞笑道:“就算忘记了,下次也会来要债!你死心吧!” 庆甲纠结道:“你把它带去阳间,上面阴气稀薄,它心情忧郁了怎么办?” 洛羽得意道:“你放心,哥有的是地盘养它!保证比关在御马监里爽多了!” 庆甲忧郁道:“你在养它的地方多种些阴草,据我观查,阴草长得多,阴气也会越盛。” 洛羽说:“对了!我有个问题……你知道哪里有仙草吗?听说仙草能产灵气!” 庆甲说:“仙草?以前天庭收刮了不少。” 洛羽眼前一亮:“对啊!天庭!上那里去弄!” 庆甲说:“啊哦,我很期待。听说很多修士都去过,全部无功而返。加油!我很看好你们哟!” 洛羽翻了个白眼:“一点诚意也没有。” 两人跟着北阴大帝回到罗丰城,抓了小马驹,又留了张名片,便告辞了鬼帝陛下,往九阴山去了。 进了山谷大阵,两人直飞到养真火的阵台前。一群小鬼正在忙忙碌碌地穿梭,不断往阵台里面投入阴火。阵台中那两朵异火已经进化成两颗火星儿:一颗透明无色,气息森冷;另一颗变得绿幽幽的,没有什么气息外放,只是那绿色怎么看怎么觉得危险。 洛羽兴致勃勃地说:“这个绿的一定还带毒!” 秦月说:“这个透明的……莫非是阴极真火?” 洛羽说:“你肿么猪道?” 秦月说:“以前从家中藏书上看到过,阴极真火‘阴极无色,寒如玄冰’。这颗异火种原产自吸血鬼,本属阴火;又曾经被我净化,一直以纯阴魂火喂养,加上这里阴气纯净浓厚……既能生出阳极真火,那么生出阴极真火也不是不可能。” 洛羽说:“快养肥,看把收到的魂火都吃了,会长得多大?” 秦月点点头。两人都把口一张,每人喷出一团脸盆大小的火焰。洛羽体内的毒火在提炼凤凰真血时被秦月净化过,现在提炼出的魂火也都十分纯净;秦月体内是原始的毒火,提炼出的魂火也被染了些毒素。 现在这两团火,刚好用来喂养两种真火。 没有主人的火焰吞噬其它火焰时,不会具有分辨能力,遇到什么都会全部吞掉。如果有了主人之后,则会随主人的心意吞噬需要的,抛弃杂质、保持纯净。像秦月的阳极真火,虽然吞噬过赤帝真火,却一点都没改变性质。如果他愿意,当时也可以炼化一些赤帝真火,但他却瞧不上它,全都给阳极真火吃了。 这些真火、真水、真光、真雷之类的东西,被修真界统称“五行异宝”,虽然它们种类繁多,但都是由五行演化而来。它们能像法宝一样使用,却没有法宝的弊端:法宝受损会令主人受创,但五行异宝只要不绝种,即使在斗法中毁得只留下一丝,主人也不会有问题。 两人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释放火焰喂养真火。这次收获颇丰,两人的喂养行动持续了整整三天。所有魂火喂光之后,两团真火都变成了拳头大小,和散养了几千年的阳极真火差不多。 看着两团跳动的火焰,洛羽美滋滋道:“真是太感谢万法迷天大帝了,要不是他花费千年找来那么多厉鬼,我们得费多少事呀。” 秦月凑过来在他嘴上啵了一下,说:“他要是知道你的谢意,一定深感欣慰。这两样东西怎么分?” 洛羽脸红红地说:“打包回去和吸血鬼商量一下。” 两人直接把控火阵台搬进了“混沌”,就牵着小马手拉手回家了。 九月秋高气爽,洛家大院里开满了洋桔梗,还有些小动物窜来窜去,什么松鼠啊、黄鼠狼啊、狐狸啊——这些家伙不知道怎么地感到了洛家院子里的灵气,经常守在他家大门口,门一开就往院子里窜,楚爹拦都拦不住。往家里扎堆的都是些野生动物,倒是没有流浪猫和流浪狗。估计后面这两种已经被人类驯化太久了,在感应灵气方面有点迟顿。 以前还往家里扑过很多野兔和蛇,都被那些黄鼠狼和狐狸加餐了;后来院子里有了这些食肉动物的气味,它们也不敢来了。家里这些家伙刚进来时经常为争地盘打架,住了一段时间后渐渐地就和平相处了。 因为洛家是凤凰窝,那些鸟类倒不敢上门来造次,但附近几家邻居就遭殃了,经常有鸟屎从天而降,搞得他们很痛苦:这几年家里的树长得太好,老是招鸟,砍掉又舍不得,好纠结啊……听说洛家那边花种得多,更惨,都闹黄鼠狼了…… 洛家的小动物赶不走,扔出去之后又会守在门口等下一次机会。楚爹和它们作斗争作得头大,索性就让它们住下了。不但又在家里种了几颗树,还经常买些坚果水果之类的东西扔在院子里——反正家里有个大款。这些外来生物不好往大阵里放,怕破坏里面的生态平衡,大家将就一下算了。 洛家院子里热闹非凡,客厅里也火热朝天。几拔人马正在就真火的归属权进行磋商。 洛璃窝在楚爹怀里摇尾巴,不屑道:“阴火这种暗黑的东西,你们自己去抢吧!” 楚爹说:“你们说猫儿没出力,虽然有道理,但你们是长辈、兄长,在她眼前分东西又不给她,像什么话!自己商量用什么补偿猫儿。” 秦月说:“我负责弄些阳极真火给她。” 楚爹点了点头:“通过。”又扫了一眼洛灵:他外表还是幼儿的样子,趴在一朵小小的昆仑岚上,在空中飘来飘去咯咯地笑——他当阵灵时习惯了在空中飘,筑基有了肉身后没法飘了,昆仑岚就成了他的脚。 楚爹说:“洛灵还太小……就暂时排除再外,长大了再说。” 又扫了一下其它几人:“这两样东西,我和爷爷都不能用,你们三个分吧。” 洛羽想了想,对吸血鬼说:“平分的话,每一样都太少了,威力有影响。我和秦月分阴极真火,你再把毒火分一点出来补偿我们。” 吸血鬼喊道:“宝贝!爹地虽然说不要,但是他总有一天能用上的——大家都清楚,爹地会接受妈咪的初拥,爹地那一份必须预留。” 洛璃说:“对!我支持妈咪和爹地!” 老爷子说:“你爸和你妈分毒火,你和小月分极火。” 洛羽说:“可……是,爷爷,给你也预留一份吧?” 老爷子摇摇头,说:“爷爷看到你们好就安心了。爷爷跟不上时代喽,怕活久了太腻。爷爷可不愿活到想自杀那一天。啧啧,怎么下得去手?所以啊,大限到时就去吧。” 楚爹说:“爸您……我们一家人一起过下去,您觉得这样不好吗?” 洛璃插嘴道:“爹地你不明白爷爷的心情!爷爷的内心很寂寞的你的明白吗?我还年轻,爹地有了妈咪,尼桑也有了哥哥……啊哈,你们都不明白爷爷的心情!” 吸血鬼举手道:“我明白,我太明白了!噢,我亲爱的父亲大人!当您拥有了漫长的生命,您就会意识到:自己还很年轻。您会产生很多新的想法,有很多自由和时间,去做很多有趣的事……相信我。您甚至还可以重新展开恋爱!” 老爷子窘道:“呸!我一把年纪了,还谈什么恋爱!” 吸血鬼说:“我的年纪比您可大多了。这是思想问题……一切都是因为您认为自己已经老了。如果用全新的身份重新融入这个世界,您的想法一定会有所改变。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试试接受我的初拥?” 老爷子摇头道:“你的好意我清楚……”他转眼看到儿子和孙儿眼巴巴的眼神,话又顿了一下:“我说,你们急什么?我时间还长着呢!” 洛羽嘟囔道:“怎么不急,这种想法很消极啊!” 秦月淡定道:“急也急不来的。这件事还要爷爷自己作决定。” 那边吸血鬼也把楚爹搂在怀里一通安慰。 经过磋商,火的归属就决定好了。那团毒火被命名为“毒罗真火”,归了爸和妈,由修为已经窜上元婴实力的吸血鬼先行炼化保管。两人把火冢驹也起了个名字,叫“狱莲”,取“来自地狱的踏火红莲”之意,然后交给吸血鬼放养到城堡那边地盘上了。 洛羽说:“东方地狱君主说,叫你多种些阴草,会产生更多阴气。” 吸血鬼说:“我说怎么宠物们都喜欢呆在药园……亲爱的,先给九阴山弄个传送阵吧。这样妈咪就可以让仆从们每天去地狱采集阴草,把城堡的每个角落都种满。” 洛羽说:“这事你不说我也正要办……嗯,就先弄阵法吧!” 现在霸器的运营走上了正轨,武器自给自足,还能赚取灵石提供大家刷经验。秦月提拔了几个吃苦耐劳的家伙当殿主:青雘掌刑天殿,司法主刑;粟衡掌亘辰殿,管理宫内日常事务;呲牙掌贪狼殿,负责培训打架;鬼爪掌阙影殿,负责宫内巡防、打探江湖消息、培训杀手等等神秘的东西。 洛璃被升为二宫主,全权管理逆天宫,公谨谦被提为长老,管理后勤,洛羽还嘱托吸血鬼给公谨谦开小灶刷级,并赐了颗鬼血毒火的种子,让他自己养大防身。一切打理清楚后,两人就完全当了甩手掌柜。 洛羽花几天弄出了传送阵,交给吸血鬼去安装,自己则拉着秦月进了逆天宫后殿。 看着那团果冻似的火焰,洛羽有点犯难:秦月的阳极真火和它差不多大,但在丰都对战那群厉鬼时,并没有起到大面积的杀伤效果。要是每人分一半,就更少了。 洛羽说:“要不你全炼化了吧!” 秦月一愣:“你为什么不要?” 洛羽说:“我还有涅槃真火……再说了,这次不是弄到真水了吗?我炼化真水,你炼化真火。” 秦月想了想,说:“这样也好。” 两人分了东西,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炼化。 秦月坐定后,喷出一团阳极真火,打算用它直接炼化。却没想到,两种火焰一相触,便相互湮灭,消耗了不少。秦月急忙将阳极真火收了回来,换成鬼血毒火进行炼化。又是低阶火对高阶火,这一坐就是耗时间了。 洛羽那边则在用法水炼化“雪蚕寒水”,成功后才能再炼化“渡化真水”,同样很耗时间。 后殿的大门一关就是三四天。 第五天早上,两人终于把东西炼化完毕。洛羽喜滋滋地挥手打出一团真水,整个大殿顿时水漫金山。这时的渡化真水被洛羽收住了神通,变得十分听话,和普通水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洛羽盘着腿浮在水面上晃荡,说:“你的新火苗呢?拿出来看看!” 秦月吐出一团火焰,在空中化为一条透明的冰龙,飞身落在水面上,摇头摆尾。 洛羽说:“试试神通呢!” 那冰龙晃晃脑袋,张嘴朝水面轻轻吐了一口气,它 ☆、小夫夫打架 洛羽说:“这可以当空调使啊!就是功率大了点!”他意识一动,那化为坚冰的真水又恢复了液态。 洛羽一会让水面拱起个宝座把他抬的高高的,一会又化成滑梯溜下来,翻来覆去地在水面打滚,满足地喊:“水床好爽啊!” 秦月不说话,默默蹭到洛羽身边将他扑住,脑袋埋在他脖子里嗅了一下:“我想要。” 洛羽说:“什么?” 秦月闷声说:“想抱你。十几天了。” 洛羽一下震惊了:“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秦月木着脸道:“你没数过吗?” 洛羽眨巴眼睛:“数什么?” 秦月一脸不满:“天数。” 洛羽结巴道:“你……你在数这个?” 秦月点点头:“据说一周最少需要三次。” 洛羽张了张嘴巴:“那个……那个是普通人好吧!?我们修真者不讲究这个。” 秦月严肃道:“胡言乱语。修真者若不讲究,为什么研究双修功法?吸血鬼说他每天都有。” 洛羽抓狂了:“你居然和他交流这种问题!?” 秦月淡定道:“有何不可?有问题便需要交流。” 洛羽咬牙切齿道:“兰佩斯那个混蛋!居然每天欺负我爸!” 秦月说:“这怎么能算欺负,他们不是很幸福吗。” 洛羽纠结了半天,说:“那……这次换我在上面。” 秦月木然道:“每次都商讨这个问题太过麻烦,不如沿用旧习好了。”说着就淡定地动手扒洛羽的衣服。 洛羽急了:“喂……喂!等一下!” 秦月不满道:“还有什么问题?我不舒服。” 洛羽偷偷瞟了一下秦月某处,果然已经鼓鼓的了。他咽了口唾沫,结巴道:“那个……不公平!每次你都趁人之危……我们斗法!谁赢了谁在上面!” 秦月说:“你想怎么斗?” 洛羽说:“就用新技能,我用真水,你用阴极真火。” 秦月说:“你的水克我的火。” 洛羽说:“水火不是互克吗?” 秦月说:“消耗了很可惜。” 洛羽想了想,说:“那,那不用伤害性神通,谁先打到对方,谁赢。” 秦月说:“好。” 两人各自退后几步,秦月召回火龙挡在身前,洛羽心神一动,殿中的水流哗啦啦地卷入半空,化为一只水晶般的凤凰。 洛羽说:“开始!” 话音一落,那凤凰便清鸣一声,展翅向秦月扑了过去。 秦月面前的透明火龙横身上前,挡住了凤凰的去路,一龙一凤瞬间便缠斗了起来,大殿上顿时充满了水响和火焰闪动的“噗噗”之声。 秦月的功力深厚,那火龙也生猛,五指巨爪一挥,便能把水凤的毛斩掉一片,哗啦啦地掉在地面,溅得到处都是水洼。那水凤被斩了毛,马上又长齐,反爪一抓,又把火龙的鳞掀去一溜。 洛羽悄悄地观察秦月的神色,暗中将地上的水洼聚在一起,顺着墙角偷偷绕到秦月身后;心念一动,突然从地面凝出一只小凤凰,疾如闪电般冲向秦月进行偷袭。 秦月神识比洛羽强了一筹,闻风顿时知道不好,急急闪身一躲,那小凤凰与他险险擦身而过。 洛羽看这一招妙计居然失败了,心里郁闷得不行。 秦月脸色也十分难看,愤怒道:“你偷袭!” 洛羽理直气壮:“你不也经常玩偷袭吗?” 秦月面色如冰,道:“好,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便见火龙将尾巴左右一甩,挥出两团火球,化为两条小龙,一条去抓那小凤凰,一条就冲洛羽扑去了。 洛羽大急,也忙分出水团化成小凤凰去抵挡小龙。 这一招是“分神术”的变化运用,两人都会,炼器时经常使用。不一会儿,大殿内便出现了几十只火龙和水凤追来打去,热闹非凡。 洛羽心中暗暗叫惨:自己神识没秦月强,分出十六只凤凰已经是极限了,但秦月却能分出十九只……这不是找死么。 眼看秦月已经在分第十七只火龙,洛羽绝望了,身上金光一闪,化为凤凰就要逃——大爷打不过,跑还跑不过吗?刚才又没说不让动! 秦月看他变成了凤凰,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洛羽想瞬移,却发现定不了位……被这厮罩住啦!神识都用来操纵凤凰了,拿什么来打破结界?洛羽欲哭无泪,还想垂死挣扎,却被只小龙扑上来,一口咬住了屁股。 洛羽疼得“啾!”地叫了一声,转头去啄那小龙,那小龙滑溜如蛇,咬了一口马上就飞回了秦月手中。 秦月召回所有火龙,冷冷道:“你已经输了,愿赌服输。” 洛羽泪眼汪汪,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肿么办?又要被爆菊? 秦月看他不动,懒懒道:“你是以为,你不变回来,我就不敢碰你?” 说罢缓缓走向洛羽,伸手拎住它的翅膀,将它搂在怀里。 他一手轻抚着凤凰的羽毛,一只手就往它屁股探了过去,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试试也行。受不了的话,别忘记变回来……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小了些。” 凤凰吓得打了个颤,尖叫道:“住手啊变态!” 秦月不为之所动,洁净的手指轻轻重重地按压着凤凰的小菊,并试图往里面钻:“偶尔当为禽兽也不错。” 洛羽吓得一个激凌变了回来,趴在秦月怀里咬牙切齿道:“你的节操呢?” 秦月眯着眼,低声道:“与爱侣做这种事情,还需要节操?” 洛羽被那个“爱侣”闹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你……你真做得下去?变态!” 秦月说:“变态也是被你逼的……你是想耍赖吧?哼,纵容不得。” 洛羽狡辩道:“没有!” 秦月阴沉道:“你竟如此不甘么……看来上次是本座没有做好……也许需要一些情趣?” 洛羽吓得直吞口水:“没……没有……你,你想干嘛?” 秦月眼睛一眯,俯到洛羽耳边,轻轻舔了舔,放低声音耳语道:“来点更刺激的,想必你会更喜欢。” 洛羽被秦月这么一撩拔,身上便开始有些发热。他紧张道:“你……想怎么……呃!” 秦月笑了一下,张口吐出阴极真火,分为两团落在地面,缓缓地拉长,化出四肢,变成人形……最后竟都变得和秦月一模一样,栩栩如生。 洛羽顿时呆住了。 秦月淡定道:“这里地板太硬,让它们扶着你。” 洛羽瞬间面红耳赤,心脏狂跳:“不!不要!” 秦月温柔道:“不要?可是……身体已经有反应了。” 洛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看着那两个“秦月”一个绕到他身后,将他背部抱住,抓住了他的左腕,另一个蹲下身托住了他的腰,将他右腕固定;正主儿则缓缓俯下身来,轻轻啃咬他的脖子,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他的衣衫。 洛羽羞涩不已,被三个“秦月”围着,被三双眼睛凝视着,心中油然升起一种禁忌的错乱和刺激感,他被这种羞愧逼得忍不住挣扎,但却身在别人怀中,无处使力。 秦月剥除了他所有的衣物,从胸前一直吻到肩膀,又顺着肩膀一路亲吻到手肘、指尖;手也覆上了小羽羽,轻轻地捋动。洛羽很快便全身发软,求饶道:“让它们……放开我,我,我想抱着你。” 秦月眯着眼睛轻声道:“不行……我须让你看清楚,我是怎么抱你的。”他话说完,身后的“秦月”很配合的抬高了洛羽,让他保持靠坐的姿势,旁边那个则拉开了他的一条腿。 秦月解开拉链,露出早已勃发迫急的根部,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洛羽,那双淡色的眼珠如蛰伏的狼一般,充满了威胁和爆发之前的压抑。他伸手拉开洛羽的另一条腿,另一只手不停地按压着小菊,并往里深入。 洛羽浑身火热,不停地吞咽着口水。他愣愣地看着那支巨大的凶器,只是被秦月这样盯着,便觉得脑中一阵一阵地眩晕。他的一切都完全暴露在了秦月眼前,而秦月很不公平地只露出了重点部位……这种差距很耻辱,但他却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心思,心底的某个角落好像已经背叛自己,率先臣服了。 得益于修真者体质的良好适应性,不一会儿秦月便作好了准备工作。他拿出邪恶药剂涂好之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身下毫不迟疑地顶上了入口。 洛羽的身体很柔韧,双腿被抬得很高。从他自己的角度能够清楚地看到……秦月是如何缓缓地将那个东西插入了自己的身体,那个位置是如何慢慢感到鼓胀的…… 洛羽面色绯红,情不自禁地眯起双眸,发出一声轻呤。 秦月进入之后,便开始动作了起来。 洛羽咬着嘴唇,忍不住去看两人结合的地方:那支硕大的根部快速随意地进出他的身体,那种鼓胀渐渐变成了麻痒,最后终于激起一阵阵如潮水般扩散的酥软快感,缓缓地夺走了他的思维…… 洛羽双眸泪光潋滟,茫然地呓语:“……月……吻,吻我……” 秦月嘴角一挑,带着勾魂夺魄的笑容,弯下腰,深深地吻了下去…… ☆、反攻有希望 私密的坏事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小夫夫俩“打完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洛羽像驼鸟一样把头埋在老婆怀里默默泪流——他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肿么说也是个男人,怎么一次老本都翻不回来呢? 秦月一下一下顺着怀里人的背,眯着眼睛满足地问:“腿还软吗?” 洛羽老脸一红,恨恨地撂狠话:“大爷强得很!这点风浪算什么!要不是刚才斗法有点累了,必须让你精尽人亡!” 秦月忍不住笑道:“这种心态不错,保持下去。” 洛羽往他胸口擂了一拳,说:“下次本大爷也会让你尝尝腿软的滋味!” 秦月说:“那也不错。” 洛羽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秦月点点头:“不用等下次,接着再来两回,想来我也该腿软了。” 洛羽:“……禽兽!” 两人窝在地板上打情骂俏,洛羽翻了个身,瘫在秦月胸口上踢了踢粉嫩嫩的小腿,呲牙道:“嘶……你这只禽兽!现在都还有点疼……快给大爷炼制法宝进行补偿!” 秦月懒洋洋地摸着洛羽滑溜溜的小腰板:“不再躺一会儿?” 洛羽说:“不躺了!我又不是娘儿们!”说着就从秦月身上爬起来穿衣服,又顺便在人家胸口某点猥琐地捏了捏:“嘿嘿嘿,蛮有弹性!” 秦月眯着眼睛盯着洛羽,洛羽有点紧张,讪讪道:“都让你……那啥了!捏一捏找回点本钱而已,我没有再来的意思啊你不要误会!”说完便脚步虚浮地溜上了练功台,找了个位置蹲了下来,又从戒指里掏出上次在绿尘居弄到的致幻材料,和一些七七八八的配料,兴致勃勃地研究要如何炼制法宝了。 秦月起身穿好衣服,也步上了练功台。他走到洛羽身边,挥手抛出一只色彩绚丽的巨型蝴蝶,它正是在地府诛杀的九幽幻冥蝶,万法迷天大帝的肉身。 洛羽捣鼓好那些零碎材料,拿了个玉瓶,喜滋滋地走到蝴蝶跟前。他左右观察了一阵,鼓起腮帮子向蝴蝶吹了一口气,蝴蝶身上的鳞粉便纷纷从翅膀上脱离了下来,在空中聚成一条闪闪烁烁的萤光带,缓缓飘进了玉瓶。 洛羽收好鳞粉,满意地弹了弹瓶身:“先把这东西收起来,免得中招。” 秦月点点头,说:“这蝶翅与鳞粉补益,蝶身却没有什么用。” 洛羽说:“翅膀拆下来炼法宝,蝶身扔去养花当肥料。” 秦月问:“想好了怎么炼吗?” 洛羽兴高彩烈道:“炼一面彩旗!那种致幻材料当旗杆,这翅膀当旗帜,附上鳞粉,一挥就洒出去!这个办法妙吧!pk时你上前,我在后面假装给你摇旗呐喊,攻其不备,一准中招!” 秦月木然道:“白痴!照你办法,旗杆的致幻效果太浪费。拿在你手里,它如何制敌?” 洛羽一呆,讪讪道:“那你有什么主意?” 秦月说:“不妨就按它的原形炼制。蝶舞斑斓本就迷人眼目,这蝶翅依然用来附着鳞粉。至于那种致幻材料,便炼作蝶身。” 洛羽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哥是大男人,耍什么蝴蝶……有损大爷男子汉气概。” 秦月瞟了他一眼,说:“修真之人,不拘于形,东西合用才好。我不也用我娘的绣帕么。” 洛羽歪着脑想了一想,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东西,丧气道:“好吧。就炼蝴蝶。” 两人定好方案,便摆开场子直接开始炼制法宝了。 法宝的炼制和法器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受到材料品质、火的品阶、炼器手法的高低几个因素的影响罢了,从本质上来说,法宝比法器更加纯净完美,如此而已。 由于这次法宝的两种主材料品阶都不低,而且其它的辅料用的很少,两人闷在后殿足足炼制了半个月才大功告成。 洛羽和秦月坐在炼功台上,两只脑袋凑在一起,观赏着一只巴掌大的蝴蝶。这只蝴蝶如同用钻石精心雕琢而成,通体透明,栩栩如生,蝶翅上隐隐闪耀着七彩光芒,明净如冰,美丽绝伦。 洛羽傻笑着说:“真好看!哥不愧是学美术的!造型太优美了!” 秦月凉凉道:“那是,肯定比炼成大旗帜好看。” 洛羽花痴道:“炼化炼化!不知道神通怎么样!一定很牛逼!”说完便喷出丹火开始炼化法宝。炼化法宝首先要用丹火初步炼化成功,才能将其收入体内,再用灵气进行第二步炼化,达到心神合一,指挥若臂。 秦月没有打扰他,默默翻出北阴大帝给的那本小册子,走到一旁开始研究。这册手抄小本封面上写了《化体灵炼经》的标题,里面讲解了“将生灵的部份肉身化为己用”的方法,类似于现代医学上的移植,却又不用替代原有器官;而是一种用“灵气炼化”并温养的手段。灵物和修真者都和普通人不一样,只要体内存了灵气,即使是魂体陨灭,肉身也不会腐化;如果保养得益,它们使用起来还能像原主人一样得心应手。用这种手法炼化的东西算是一种另类的法宝。 秦月将小册看了两遍,又将那具已经残缺不全的蝴蝶肉身细细地探查了一番,目光在两只拳头大小眼珠上犹豫了一会儿,想了想,放弃了右边那只,小心翼翼地将左眼给挖了下来。 他觉得书中的方法对两人来说不算难,和炼化法宝差不多,只不过为了保存它原有的生物功能,经不起丹火那种猛烈的手段,炼化的过程更加精微温和罢了。 秦月决定先试炼一番,即使失败了,也能给洛羽总结一些经验。 托着手中黑玛瑙一般的眼珠,他找了个角落盘腿坐了下来,双掌轻轻互叠在丹田前方,开始按照书中所述,直接用灵气缓缓炼化掌中的眼珠。 随着秦月散出灵力,双手之间渐渐亮起一团莹白柔和的光芒,透过十指缝隙伸伸缩缩,忽隐忽现。 那两掌之间悬浮的眼珠,也在灵气的炼化之下开始产生了变化:从玛瑙一般的黑,渐渐透出一些隐约的暗红,体积也不断缩小——最后竟变得细如芝麻,静静地躺在白玉一般的掌心。恍眼看去,就像不小心刺破了手掌冒出的一颗小血珠。 这个炼化过程说起来极快,但因为炼化得比较小心,也花了差不多六个小时。转头看看洛羽,还在那儿不停地用丹火炼化法宝呢。 秦月灵力微闪,手上的小红珠便没入了掌中;紧接着,左眼瞳孔之内出现了一个血色小点。他心念一动,眸中血点瞬间扩散,整只瞳孔立即变成了血色、微微外凸,并隐隐浮现出六棱形雪片状的几何暗纹。 秦月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睛,他此时的感觉十分微妙:左眼的视野比右眼开阔了至少三分之一,虽然视力没有右眼强,但却可以轻易地捕捉运动物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看清右眼看不清的运动过程、光波偏振、磁波、高级能量波动。 秦月心中有些恍然:这只眼睛从本质上来说仍然是昆虫复眼,但却比普通昆虫进化得更加高级,以致于能看清幻术所产生的法力波动,进而分析出幻术陷井的缺陷。 他兴致盎然地练习熟悉这只虫眼,不一会儿,洛羽的法宝也炼化完毕,屁颠颠地凑了过来。 洛羽正准备秀秀自己的新法宝,却忽然发现秦月有点不对劲。他睁大眼睛看了两眼,好奇地问:“咦?你什么时候买了个美瞳……真骚包!” 秦月说:“趁你忙时炼化了一只虫眼——上面还有花纹?” 洛羽说:“嗯!六个棱形组成雪花一样,我还以为是佐助的万花筒写轮眼呢……这是六块大复眼吧?够快啊你!效果怎么样?” 秦月点点头:“应该不错。你炼化法宝时的法力波动都能看得见。” 洛羽眼珠一转:“来试试!” 秦月问:“怎么试?” 洛羽嘿嘿笑道:“看我的!”说完招了招手,一只透明的蝴蝶凭空出现,带着七彩莹光在空中转了一转,忽然抖抖翅膀,又化成了一大群小蝴蝶,足有百只。 这群蝴蝶带着流莹翩迁飞舞,闪闪烁烁,直让人目眩神迷。它们扇了几下翅膀,便消失在空气中隐匿无踪,看样子还有潜行的能力。 洛羽猥琐地坏笑,心里打着鬼主意:要是秦月被迷住就爽了,哥趁火打劫,新仇旧恨一起报! 秦月不慌不忙地四下里扫了一下,在他眼中,此时自己正被一群带着诡异波动的无形东西围绕着,如果被这种波动触及,必定就会中招。他忽然动身左避右闪,从那些波动的缝隙里掠过,身形如穿花分柳,珊丛游鱼,那些东西不及近身,便被他逃出了包围圈。 洛羽皱皱眉头,心念又一动,那百只看不见的蝴蝶又开始分裂,变成了更小的蝴蝶,数量接近千只,气势汹汹地向秦月扑去。这是他试着用“分神术”操纵法宝产生的攻击方式,法宝比法器好操纵,而且这样一窝蜂拥上去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会耗用太多精神,他竟然可以分化出上千只。从理论上来说,那鳞粉有多少粒,便能分化出多少只蝴蝶,只不过如今神识达不到要求,千只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那万法迷天大帝曾经驱使过不计其数的恶鬼,但他却不是一次性让这么多恶鬼中招,只是让它们陷入幻术,在脑中下了禁制后,就不用再分神操纵。 洛羽想:这大殿里面积有限,哥用“虫海战术”,总有把你围到角落里的时候吧? 不过,他能想到,秦月也能想到。他不再一味地逃避,挥手打出法力,带出一阵阵掌风,吹得蝴蝶们左摇右摆。但这些蝴蝶数量较大,这边刚打飞,那边又围上来了,秦月顿时手忙脚乱,蝴蝶包围圈也已经摆成了阵形。 洛羽眼看奸计即将得逞,忍不住嘿嘿乐出了声。 秦月看他小人得志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扬声道:“已经试过,我甘拜下风,你也该收手了。” 洛羽狞笑道:“我叫你停时你停过吗?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坐!大爷今天非把你办了!” 秦月冷哼一声:“若非怕打坏法宝伤到你,我岂会手下留情?” 洛羽狂妄道:“来啊来啊!哥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小伤算什么!” ☆、100·一起找天庭 秦月被逼得急了,有几次都差点被那波动扫到。他知道洛羽这家伙逮到机会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警告几声后见洛羽执迷不悟,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每只蝴蝶都只是法宝的千分之一,就算损坏一只,那家伙也不会受什么重伤,不如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儆效尤。 主意一定,秦月手下不再留情,祭出赤渊便向一只蝴蝶砍去。 洛羽看秦月动真格的了,心里更加来劲,奋力指挥蝴蝶躲闪、偷袭。只要秦月一个不慎让其中一只近了身,他就完蛋了。 两人斗了片刻,有只蝴蝶眼看就逃不过损坏的命运,洛羽心中一凛,作好了心理建设准备受痛,却不料赤渊砍到那蝴蝶身上时,那蝴蝶却砰然碎开,又化作了一堆小蝴蝶,竟是丝毫无损! 两人看到这种情况,都呆了一呆,紧接着洛羽就狂笑起来:“哈哈哈!美人!你就乖乖从了本大爷吧!大爷神通广大,岂是你能斗得过的?” 秦月不说话,忽然看着洛羽微微一笑,身形猛然闪动,趁着洛羽得意的时候,不断地劈砍蝴蝶。 洛羽洋洋得意道:“不要再挣扎了!砍又砍不坏,还越砍越多……咦?不对!住手!” 秦月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手下不停,嘲讽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岂能不好好教训?” 洛羽纠结无比,秦月这么一砍,蝴蝶的数量变得更庞大,他的神识很快就无法操纵自如了,大部份都开始飞得歪歪扭扭,跟喝醉了酒似的。 不一会儿,蝶群便纷纷现出身形,不断坠落掉了一地,在地面上要死不活地扑腾,看起来凄惨无比。 洛羽哭丧着脸,希望又一次破灭,滋味不好受啊。 秦月潇洒地一挥手,赤渊发出一声清鸣,乖乖钻入了手镯,那只红瞳也缓缓隐去,恢复了正常。 洛羽不满地控诉:“你胜之不武!投机倒把!” 秦月鄙视道:“你自己神识不足,岂能怪我?” 洛羽哑口无言,心中叹息:既生瑜何生亮,有了幻术,为什么又要有破除幻术的眼睛? 他恨恨道:“你那眼睛叫什么眼?报上名来让大爷记住!” 秦月想了想,说:“就叫‘幻灭’吧。” 洛羽说:“这名字太杀气!不够含蓄……火影里鼬哥的幻术瞳术叫‘月读’,不如叫‘月书’,读书读书,又有个月字!” 秦月无所谓:“那便叫月书吧……你这法宝,又叫什么名字?” 洛羽说:“迷天大帝不是住在阴昼山吗?俗话说夜蛾昼蝶,就叫‘昼蝶’吧!作为纪念!” 秦月点点头:“还有一只眼睛,你将其炼化之后,便出关吧。这次我们已经在后殿呆了半个多月,他们也该惦记了。” 洛羽眨眨眼睛:“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不过炼了个法宝,时间过得真快。” 秦月若有所思道:“我们还有灌灵阵。若是换作他人,十年便不过是一个打坐。” 两人感慨了一会,洛羽便趁夜炼化了另一只眼睛。第二天一早,两人终于打开殿门出关了。 在家里懒洋洋地整休了几天,洛羽心里始终惦记着搜罗仙草的事情,作了一番准备之后,就把去天庭探探虚实的方案向上级汇报了。 老爷子对天庭十分感兴趣:“天庭没有阴气,爷爷能去看看吗?” 秦月说:“天庭地处空气稀薄的高空,想要一起去……恐怕不行。不过,天庭的结界内部应该适宜旅行。” 洛羽说:“我弄个传送阵带着吧,要是我们能进到里面,就把大家都带过去玩玩!” 楚爹显得有些忐忑:“天庭是重地,会不会有什么机关?皇陵里都会设这些东西,你们不要太大意。” 兰佩斯急忙表态:“亲爱的,我会保护你!” 洛璃拉着洛羽的手摇来晃去:“我也要去探险,带我一起去!每次都丢下我,小孩子也要经历风雨,保护过度不利于我的成长你们懂吗!” 洛羽看着秦月,不确定道:“外围应该只是些阵法……也许可以带上?” 秦月犹豫着没有出声。 楚爹说:“让兰佩斯一起去吧。” 秦月摇摇头:“阵法之外气温较低,离太阳较近,与他体质不太相宜,恐有意外。” 他们两人就天庭问题咨询过穷奇和北阴大帝,知道它的位置大概在中国北部高空,对流层之上、臭氧层之下,筑基期的修士身体无法承受,根本不能在那里久呆;即使是金丹修士,长时间滞留也只能靠消耗灵气维生。在环境恶劣的情况下,还要挑战天庭的大阵,对普通金丹修士来说,的确是一项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元婴期修士倒是能够长时间作战,但他们很少有人精通阵法,想凭暴力打开大阵,也是力不从心,以至于个个无功而返。 最后,决定出发的队伍只有三个人:洛羽、秦月和洛璃。又作了半个月的准备,三人辞别家人,带着丰富的物资和工具开始挑战天庭。 三人踏着云彩一路向北,到了穷奇说的大致方位之后,便开始往上拔升高度,穿过层层叠叠的积云、卷云,到达了无云区,又继续往上。这里的气温极底,达到了零下数十度。对于三人来说,这点气温不足为惧;但这里空气流动的速度极快,三人根本无法听清对方语言,只能用神识进行交流。洛羽和秦月还好,洛璃这个偷偷结丹的家伙金丹没有两个哥哥大只,法力也没两人凝厚,驾御昆仑岚时颠簸得不行,最后还是被两个哥哥罩着,才舒舒服服到达了两万米的高空。 从这里俯视地面,能看到大半个地球的边缘,静静地散发着梦幻一般的蓝白色莹光。陆地像一幅巨大的油画,有的地方色彩斑斓,红橙相间;无边的田野像一片片绿玉,为大地镶嵌出一件金缕玉衣;远处不知名的地带盘绕着一条条白色的雪线,像洒落了一地的丝带,呈现出美丽如诗的曲线;湖泊和大海都仿佛凝固成了蓝色的宝石,没有一点波涛涌动的模样。 脚下就是人间,却看不到生物活动的痕迹。它们都隐于这博大的风景深处,那么渺小,以致于被完全忽略。而抬起头,却是广袤的天空,深遂无边的宇宙。 洛璃静静地看了半天,忽然撇撇嘴:“住在这里,不会孤单吗?真不知道天庭的人怎么想的。” 秦月淡淡道:“修士生命悠长,与时代格格不入。若是与人近了,难免觉得自己被时光抛弃,凭生几多不甘。住在这里,眼不见,心不烦,无欲无争,心境则平。此处举目可见日月星辰,银河汉宇,相比这宇宙,修士又是何等渺小?这冥冥星空几多未知,亦可时时提醒修士自省,努力参悟天道,以期来日同这星空一般不朽。” 洛羽点点头:“这的确是鸿鹄之志。可是,他们却忽略了普通人的智慧。一小部份人的研究发现,总是比不上一大部份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多。但这也没办法,古时的科技太落后,人类经历愚昧的历史时期也是必然。他们瞧不起普通人的智慧和研究成果,肯定万万料想不到千万年后的今日,普通人在很多方面的知识已经胜过他们良多。如果当初他们与普通人一起互相协助、互相学习,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告诉普通人,也许在普通人的帮助下,不会落得陨落的下场。两方联手,互相补益,大家都有好处。” 秦月说:“假若他们能看到今日的人世,或许会有此想法。只是时不我待,人类能够为他们提供帮助时,他们已经不在了。” 珞璃眨眨眼睛:“你们打算帮助人类吗?教他们学习清明梦,学会运用神识。” 秦月和洛羽闻言都沉默了。在枪枝仍然受到监管的时代,教会人类使用神识,那得增加多少无头命案啊。不说别的,就说枪枝,要是人人都准带枪了,你还敢上街嘛?民众素质普遍不可信赖啊。 洛羽纠结道:“也许可以提供一些比较保险的信息,比如灵气和法力的存在之类的。” 秦月凉凉道:“目前的科技无法检测出这些物质,连灵魂和阵法的存在都察觉不了,根本无法善加利用。” 洛羽指着秦月道:“你犯了和古修士一样的思想错误啊!给对方提供一个研究方向和目的地,他们才会向那个方前进!想要收获要先播种嘛!现代科技日新月异,也许几年十几年过后,他们就能研究出成果也不一定!” 秦月说:“人类的灵魂研究不是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么?” 洛羽说:“这个倒是,但很多人进入了误区,总把灵魂和宗教或信仰联系起来,最后的研究结果真真假假,在国内也不受重视,如果有人现身说法,应该能引起注意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走了一阵,直到了天庭的附近,才停住了讨论。洛羽和秦月都开启了月书之眼,洛璃也用自己那双能看穿一些小幻术的猫眼四处观察,寻找着天庭阵法的波动。 忽然,洛璃兴奋地叫了起来:“哇!极光!看,有极光!” 两人顺着洛璃的手指一看,在北方遥远的天际,果然悬浮着大片绚丽的极光,如梦似幻,像彩带一般横贯长空。洛羽条件反射又抓出手机一阵乱拍。 赏着风景,三人轮流操纵着昆仑岚,在无垠的天空中巡查了三四天,才终于发现了一座巨型幻阵的波动。 洛羽掏出地球仪,对比着脚下的土地定位,惊奇地发现:天庭垂直于地面的地方,离首都目测不超过一百公里。 洛羽有点惊奇:“建天庭时,这里还没有京城吧!肿么会这么近?这里风水很好么?” 秦月想了想,说:“人类遗留的最早活动遗迹中,这边就有几个。不排除是因为天庭在此,所以有原始人在此聚居。至于后来的京城,大概只是巧合,历史上的京城可太多了。” 洛羽啧啧赞叹:“幸好这里位置比较偏僻,又基本上不会有客机飞上这个高度,不然一准撞出事来。要是再过个几十年,可难讲会出空难了……飞到附近雷达都得失灵。” 秦月笑道:“若你能破了阵,我们便设个路标,让飞机绕道走罢。” ☆、失手陷囹圄 眼前幻阵十分庞大,隐藏了整个天庭存在。 三人围着阵法绕了一圈,停在了正南方。“南天门”是天庭四大正门之一,以前神仙们基本上从这里进出,人来人往想必不会防得太紧,从这个方向进去应该容易些。 外面这层幻阵只是用来隐藏自身,免得招来一些误经此地不速之客,并没有任何防御和攻击效果,仿若无物。三人轻轻松松地就穿进去了。 进了幻阵结界,温度升高了不少,气流也稳定了许多。眼前不再一片空茫,出现了滚滚云海,无边无际地涌动着,令人看不清前路。 几人往前飘了近五千米,云中出现了一座云台,上面立了一块莹润异石,上面镌着金灿灿天篆文:解云台。下面还竖着一排小字。 洛羽伸着脖子往不远处看了一下,说:“前面有阵法波动,先去台子上看看。” 秦月和洛璃点点头,轻飘飘掠上了云台。 这座云台非金非玉,铺满了方形地砖,每一块纹饰都不相同,有是神禽异兽,有是水火山树,有是人物,还有一些看不出寓义,俱是精美无比,完全不像千万年前东西。 洛羽凑上前去细看那石上小字,琢磨了一会儿,内容大意是至此禁止飞行。这云台上还有一条白玉拱桥,桥面宽大仿如双向八车道,但却没有栏杆。看那弧度估计,长约千米,但却只看得见一半,另一半则隐于云雾之中。 洛羽走到桥头探查波动,不一会儿便分析出,这里有一个禁空阵法,除了不能离开地面浮空之外,并没有攻击性。这种阵法很折腾人,即使是有翅膀,也只能脚踏实地走过去。当阵法检测到有生灵存在却又浮在空中时,便会降下强大压力,把人打落地面,或是压住不能动弹。 三人商议了一下,不想在上面花费时间,便老老实实踏上了了桥面,决定正常通行。 顺着玉桥一直来到没入云雾地方,几人便停下了。 秦月打量了一会儿,皱眉道:“这里没有阵法,但云却有古怪。也许有迷幻效果,能代替幻阵使用。” 洛羽探头探脑地站在桥沿上往下观察了一番,底下什么保护措施也没有,从稀薄云层里能直接看到地面。他点点头,对秦月话表示赞同:“这东西和昆仑岚很像,应该是某种灵云,比昆仑岚还高级,天庭真有钱……不过这手法却歹毒,要是被迷住掉下去,几万米高空,神仙也必须得摔死啊。” 洛璃一脸严肃:“天庭应该发行了什么通行证,可以辟开云雾,像刷卡那样一刷就能进去。” 洛羽说:“可是们找不到通行证~`要不,们放火烧烧看吧!把这云炼化了也是一件宝贝!” 洛璃还是一脸小大人样:“炼化了云,会不会触发什么阵法?” 秦月说:“附近云中没有阵法痕迹,烧掉一些应无大碍。”说完张口喷出一团金色火焰,气势汹汹地向灵云扑去。那些刚才还缓缓涌动灵云,感受到火焰热风,忽然一下像炸了锅一般翻腾起来,竟轻灵无比地避开了阳极真火,让开了一条道路。 洛羽咋舌道:“咦?还很识相嘛!” 洛璃也开心起来:“它们果然怕真火!来抓一些!”说完也喷出一团金色火焰,化作一只小猫向那些灵云追去。这团火焰正是秦月分给她阳极真火。 洛羽不管这两人,径直去观察另一半玉桥,确定没有什么异样之后,便招呼了两人一声,小心翼翼地往里探索。秦月和洛璃紧随其后,不断用真火开路,那些灵云敏感致极,真火根本就触及不了它们,想抓一点来用想法也落空了。等三人走过之后,它们又慢慢在身后聚拢,掩盖了来路。 玉桥很快走到了尽头,又是一座云台。这座云台却没有桥通向里面了,不过上面却一动不动地立着数只巨大仙鹤,和四个身穿金甲、手握刀枪剑戟武士。 三人远远地看见玉台上人影,心里都吃了一惊。但很快便回过神来:那并非真正修士,却是四只栩栩如生傀儡,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三人。 洛羽站在桥头观察,这里云台上也有阵法,结却是禁法阵。 禁法阵厉害,几人都是清楚——霸器店里就有。只要进入禁法阵范围,身上法力便会被禁锢,再使不出半点,无异于把身家性命放在了别人手里。按照天庭实力,这里禁空阵和禁法阵必定只是针对外来者,那几只仙鹤,显然是进入里面交通工具,必定不会受到阵法限制。 这下大家都纠结了:自己是非法入侵,只要一踏上这云台,出示不了证件,必定会受到傀儡攻击。这里云台上有不少利器划伤打斗痕迹,料想应是以前想要硬闯修士留下,但那几位金甲武士身上却光洁如新,显然实力不凡。当年天庭大能者不知凡几,他们做出来傀儡,肯定也差不到哪去,多半不是几个人能力抗,便何况这里还禁止法力。 三人面面相窥,洛璃撅着嘴说:“还是破解阵法吧,们悄悄飞过去,猫儿不想和这几个丑家伙打架。” 秦月沉吟片刻,说:“那便先回去破除禁空阵。这些傀儡必定会保护此处禁法阵。只有破了禁空阵,们才有望绕去别处破解禁法阵。” 洛羽无奈道:“也只有这样试试了。” 于是三人又原路折回,来到最开始云台上,着手破解禁空阵。 洛羽查看了阵法符文,虽然它是古代大能修士所布,但布阵者阵法造诣却远远比不上逆天宫上古大阵。但令洛羽吃惊是,这个阵法中居然还有另一种他看不懂符文—— 一种与现在普及阵法符文完全不同,另一种语言。 洛羽瞬间激动了:果然有人创造了另一种与天地沟通语言!创造一门语言关键是什么呢? 他细细地打量那种陌生符文,它在阵法中出现比例并不高,只有寥寥几处,仿佛并不完整,分析整个阵法时感觉就像听洛璃或兰佩斯说话一样,满口中文但偶尔却要蹦一两句鸟语。 洛羽无法理解这些符文意思,只能对比着前后语句,猜测它们作用。这种猜测很危险,万一一个猜错,就有可能引发未知动作。但好在这些符文极少,有还重复出现数次,意思比较好猜。洛羽小心翼翼,每猜了一个,就要停下来半天,看看有没有引发什么链锁反应,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分析力强,一路破解过来都没踩到雷。 一直捣鼓了三个时辰,洛羽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到了关键处。这里也用了一个未知符文编写语句,这个语句在之前曾经出现过几次,作用是“过渡”,不会触发什么实际动作,洛羽很轻松地就跳了过去,很快就把禁飞阵法破解完了。 他正打算宣布破解完成,眼角却瞄到有点不对劲:那段“过渡”符文居然启动了一段隐藏于内符文! 洛羽大惊,心里恍然闪过一个念头:上当了!这个语句前几次出现,都是为了让破解人麻痹大意!它并不是什么过渡语句,而是隐藏着大boss东西! 洛羽大叫一声:“不好!快闪!踩雷了!”说完拉起秦月和猫儿就跑。 饶是他们反应快,但也快不过符文流动速度。只听得脚下一阵诡异轻微声响,三人刚刚往外冲了一两千米,迎面便刮来一阵大风,吹得茫茫云海猛烈地翻滚着散开,竟露出了一片片宽大广场——这些广场也不知道是打哪来,进来时还是空空如也,能看到陆地,现在却瞬间布满了整个幻阵。 那阵大风也来得猛烈,以三人金丹期修为也完全支撑不住,如同落叶飘零,紧紧拉着手也被吹开了。 洛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便被一鼓巨大力量抛到地面,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了下来。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小广场上,这片广场方圆约有百米,广场边界和上空都是浓雾,看不清出路,连神识也阻隔了。 她刚刚站起身,便发现广场地砖上传来一阵阵法力波动。仔细一看,每一块地砖中间都有一个圆形凸起,闪耀着青青绿绿莹光,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还不待洛璃看清楚,那扭动着东西便撑破凸起钻了出来,竟是一颗颗细小木藤。 “攻击性灵木?”洛璃好奇地嘀咕了一声:这砖里封印着灵藤种子吗? 那些灵藤突破种子外壳,迎风见长,瞬间便变得如同手臂般粗大,向着珞璃缠了过来。它们种类繁多,有带刺,有叶片如刀,有青翠,有紫黑,交织藤条仿如一张天网,恢恢不漏,气势汹汹。 洛璃神色严肃,小手一扬,掌中便多了一根金色权杖。 “五色灵光!”清亮可爱声音在广场中响起,洛璃手中瞬间暴起彩霞一般五色光芒,如同朝阳照亮了广场每一个角落。有灵藤被这灵光一扫,立即皮开藤绽、自燃化为飞灰;有动作一顿,顶住了攻击;有却抖抖叶片,似是喜悦地扭了扭身体,竟然绽开了花朵——好像是更强了! 洛璃撇撇嘴:看来光系攻击对有灵木具有增益效果啊!用错方法了,应该放火烧诶! 她灵巧地闪过攻过来灵藤,被灵光一照,刚才天衣无缝藤网被破开了几个出口,洛璃瞅准空隙钻出了包围,扭头就向追逐着她灵藤喷了一口真火。果然,对付木系,火才是王道,这样边追边逃,洛璃转眼就把灵藤烧了个七七八八,整个广场中一片乌烟障气,跟火灾现场一样。 洛璃收拾完灵藤,等了一会儿,地板中没有再冒出什么东西来,她思忖着:现在该怎么办?怎么能找到哥哥他们呢?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小心地向边缘地带走去,在浓雾面前停下了脚步,然后从项链里掏出颗黑珠子往地上一扔,那珠子便化作了只傻头傻脑僵尸。 洛璃朝浓雾呶了呶嘴,那只僵尸吱唔了两声,乖乖地走了进去。 又等了会儿,里面没传来什么动静,那只僵尸也没再回来。洛璃皱了皱眉头:这只僵尸主人也是僵尸,它只与上级契约主人产生心灵感应,自己并不清楚它是否已经遇上不测。这个地方奇奇怪怪,只攻击了一次便停下了,不像普通阵法一样攻势绵绵不绝,由此猜测,这个地方并不单纯靠符文催动攻击,它还能利用其它东西,如灵木。 等了这么久,这片空间中攻击手段就只有灵木,看起来不像普通阵法,倒是像一种机关关卡,阵法符文只是隐在暗处作为辅助手段启动这些机关,这样可以有效打击精通阵法修士,令他们无从下手破解。 洛璃心里有了些猜测,知道一直待在这里不动话,便永远困在这里了。就算是机关,也总会有破绽和规律,只能慢慢去找。 想到这里,她狠狠皱了下鼻子:“光之女神无所畏惧!”便运转法力护住周身,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浓雾中。 前行了数十米,四周浓雾忽地退去,眼前豁然开朗——又是一个与刚才广场类似地方,洛璃正站在这片广场中心。头顶依然是浓雾,脚下依然是地砖,一阵法力波动之后,又从地砖中钻出不少金光闪闪荆棘,在地面上迅速地漫延,仿佛要把每一个角落都占满。 洛璃一边小心地避让着这些荆棘,一边放火攻击。这些荆棘遇上阳极真火后变成了一滩金水,继续往地上淌。真火一过,它们便在地上凝成了一片。 “是金属啊!难道这一关是金系攻击?”在洛璃嘀咕中,地面已经无从下脚了。洛璃只得抛出昆仑岚踏了上去。刚刚浮在空中,洛璃忽然感到头顶上传来一阵闷响。抬头一看:上面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十分低矮,黑沉沉透出一股窒息压迫,云中隐隐有血色光芒闪动……好熟悉,跟渡劫时很像——法雷! 虽然和劫雷一样是法雷,但这雷威压和劫雷完全不同。劫雷产生是源于自身法力引动,总不会超出自身太多;但这里法雷却是大能修士所设,威力可就难讲了。 洛璃看着云中从未见过红色法雷,禁不住开始害怕,拔腿就往回逃。但这雷光形成极快,晴天霹雳还未传入耳中,已经有一道血色电光无声无自地向洛璃打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洛璃飞速向法雷扔了一把黑珠,自己则将身一闪往侧边躲过,随即雷声和僵尸惨叫同时响起,那十几只媲美金丹修士僵尸连青烟都没冒一点便消失了,法雷也因为僵尸一阻,稍稍迟了一步,擦过洛璃打向了地面荆棘。 洛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些金属荆棘被雷光一击,瞬间化成金汁,导着残余法雷四处飞溅,跟霰弹一样乱弹,洛璃避无可避,被溅了三五滴,金汁高热加上法雷伤害,疼得她惨叫一声,连人形都维持不稳,直接在昆仑岚上化出了原形。这下洛璃是真害怕死了,四肢都是麻,连昆仑岚都控制不住地往下降……要是落到地面必死无疑,那法雷还有几条正在往地面上打呢,地面上荆棘都导上电了。 洛璃一咬牙,昆仑岚也不要了,拿出吃奶劲儿拚死一跃,翻滚着逃入了浓雾。 ☆、天庭奇门阵 洛璃在浓雾中滚了几圈,摔得头晕眼花。她“咪嗷~`”地呜咽一声,转头小心地舔着伤口。身上还是麻麻的,那几个烫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她鼓了鼓劲,努力变回了人形,从项链中取出一粒丹药服下,决定在浓雾中休息片刻。 可是,她还没坐稳,眼前的浓雾又退开了。这次她不再是在广场正中,而是在边缘;眼前这个广场也不是刚才那个被烧得乌烟障气的灵藤广场,地面洁净如新,地砖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机关,只在广场正中卧了一只怪兽。 洛璃挣扎着站了起来,摆好了防备姿态。她有点害怕:刚才在浓雾中呆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完全没有感到旁边的东西,这只怪兽一定非常厉害,修为肯定超过了自己,才不会被发现……可是,它应该已经发现自己了,为什么没有进攻? 洛璃歪歪脑袋,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扔出只僵尸,悄悄指了指那只怪兽。 那只僵尸转头左顾右盼看了看,摇摇摆摆地向怪兽走了过去,还顺着兽身爬到它的头顶,一甩屁股坐下了。 怪兽被僵尸这样侮辱,却仍然没有一点动静。 “啊哈~~`!”洛璃松了口气:“原来是具尸体!” 她走过去拍了拍僵尸的脑袋:“干得不错,很勇敢。”僵尸晃晃脑袋,吱吱叫了两声,低下头去查看自己的屁股。 洛璃顺着它的目光一看,一只兽角正直直地插在僵尸的重点部位……亏得它不知道疼! 洛璃小脸皱成了一团:“你怎么坐得这么奇怪!快点下来!” 那僵尸左扭右扭,想往旁边直接走,却被那只角卡住走不动。洛璃看不下去了:“笨蛋!要先站起来!”说完手指往它脑门一点,僵尸吱吱叫着又化作了黑珠飞回了洛璃掌中。 洛璃皱着鼻子盯了一眼那只兽角,一脸嫌弃:“恶!”旋即扬起小手,凝出一团水,在那角上冲洗了起来。 洗净了兽角,洛璃仔细地观察这只怪兽:头顶一根独角,神似麒麟,但身上却长满了黝黑浓密的长毛,隐隐泛着青蓝色的光泽,脚也不像麒麟那样呈蹄状,而是爪子。 “哈,是只獬豸!” 这具尸体洛璃可不打算放过,上次那只夔兽被吸血鬼制成了护山鬼兽,这次儿女们前来历险,也拿给珞璃防身带着了,但是,妈咪的东西终究是妈咪的,这只獬豸同样也是神兽,但却比夔兽更漂亮,洛璃表示非常满意。 她充满爱意地顺了顺獬豸的毛,说:“你再也不用窝在这里当尸体了!主人很快就会把你带出去,妈咪会给你新的生命!以后要听主人的话哦和和和~``可是……这里怎么出去呢?” 洛璃打量着四周坐了下来,揪着尸体的毛发自言自语:“我明明往回走了,怎么没有回到刚才那里?是被传送到别的地方了吗?可是……哥哥以前说过,天庭没有传送阵……难道是广场的板块在移动?”她敲了敲地板,十分坚固,连刚才的法雷都打不坏,用真火烧估计也没多大作用。 “木阵,雷阵,然后是神兽……并不是单纯的阵法,会不会是《龙甲神章》里的奇阵呢?” 说起《龙甲神章》,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但说起《奇门遁甲》,就大名鼎鼎了。而奇门遁甲,则是由龙甲神章中的部份知识精减而成。 相传《龙甲神章》乃是当年九天玄女赠予黄帝,助他战胜蚩尤的天篆文册。九天玄女既是上古神兽后裔玄鸟,亦是天庭权贵之一,《龙甲神章》的部份内容,很有可能便源自这个奇阵。 反正在现是被困住了,洛璃不敢冒冒失失再乱闯,只好从项链里摸出个笔记本电脑,翻开网上下载的《奇门遁甲》《奇门八卦阵》,好奇地读起来。 洛璃开始了解奇阵的时候,洛羽正处于无限纠结之中——他的运气说好不算好,说坏也还没丢掉性命。 他刚刚一站稳,地砖上便射出一道道光线,密密匝匝,四面八方乱扫,比红外线防盗报警器还要智能。洛羽的胳膊不小心被那光扫到了一丁点,便享受了一回“外焦里嫩”的待遇。 他一面在心里咒骂着那个阵法造诣不高、但却狡诈透顶的阵法师,一边担忧着秦月和猫儿,顺便还要躲避攻击,搞得狼狈不堪,身上很多地方都带上了焦痕,肉香四溢;大腿上还有一条厘米深的凹槽,惨得他自己都不敢看,幸好没有扫到大动脉,否则虽不致死,反应力一定会极受影响。 好在他身上灵药多多,法力凝厚,这些皮肉伤还不算碍事。吞了几颗丹药后,洛羽钻了个空子化为了凤凰,一边利用瞬移不停穿梭,一边用涅槃真火烧毁光眼。 好歹蹭到了广场边缘,却又被迎面而来的一堵光墙挡住了。举目四下一看,洛羽不禁在心中暗暗骂娘:卧槽!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都出现了光墙,组成了个正方形的盒子,还缓缓向内收缩——全方位无死角攻击啊!真tm歹毒!这也就是爷遇上了,要换成猫儿,岂不是死得很难看?就是秦月遇上,虽然有那层金皮抵挡,估计也够他喝一壶的。 洛羽看那光墙快到达到自己面前时,哧溜一下划开空间躲了进去,等那光墙扫过之后,又从里面钻了出来。没等喘上几口气,那交错而过的另一面光墙又到眼前了。这样反反复复躲了几次,洛羽干脆就呆在虚无之中不出来了。 看着那来来去去无休无止的光墙,洛羽十分郁闷:发出这光墙的机关隐于浓雾之中,那浓雾阻绝神识,又不能瞬过去把它毁了……要不要冒险跑进去看看?那段隐藏的符文是启动阵法的程序没错,可是已经陷入其中,而且它用机关代替了符文,把程序都给隐藏了,只暴露出实打实的攻击手段在外面,自己取不了巧……这种手法倒像是“遁甲”。所谓“甲”,便是中心枢纽,而遁甲,指的便是“隐藏枢纽”。 作为一个阵法师,洛羽也曾经好奇:自己接触到的阵法,为什么与古时候传说的东西不太一样?进而了解过一些奇门八卦的来历和内容。可是传下来的东西除了能模糊地预测一些事情之外,在布阵方面似乎没有什么超自然功能,根本不及用符文编写的阵法实用,便把这些研究搁下了。 但今天洛羽却开始怀疑:莫非是因为普通人无法触及到法力,所以只学成了个皮毛,把物理方面的变化用上了,但却附加不了法力变化攻击,所以威力减小很多?如果按照这种思路,那现在陷入的阵法,攻击手段绝不仅仅只是如此,这光系攻击多半只是其中变化的之万分之一。 对于修真者来说,世间一切无不可作为手段:五行生万物,以它们作为基础,攻击也能千变万化。这种阵法凭他们几个的实力,不可硬闯,光是拖都能把人拖死。 洛羽默默回想曾经了解过的内容——奇门遁甲变化的基础。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如果把世间万物理解成阵法,每一样事物就仿佛是一个符文,牵一发而动全身;它的变化和发展方向,都受到其它事物的影响,亦可以从其它事物的动向上分析预测出结果,它们之间存在着一种神秘的联系力量,互相制约、牵引,此消彼长,达到平衡。 这种神秘的联系应用在物理上,便总结出了“能量守恒定律”,能够通过一些已知条件计算出结果;如果用在玄学上,便能通过一些已经发生的事件,测算出凶吉;只是后者过于玄妙深奥,连修真者都无法精准掌握,需要借助各种罗盘法器计算,才能测出大致方向,普通人类更是无法体会,或被完全神化,或被斥为无稽之谈。而这种冥冥中的平衡力,则被修真人称为“天道”。 虽然奇门遁甲与八卦阵只是经由普通人之手精减而成,但仍然有将“天道”变化应用其中,将陷入的猎物也算作阵法之一,与猎物的动作对应,带动进行自我调整和校正。窥一斑而知全貌,仅是“皮毛”的奇门遁甲阵都十分难缠,更别提这种高级完整版了。洛羽三人是由“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哪个门进入的都不清楚,因为这种奇阵把时间也计算在内,随着时辰的推移,各门所处的方位也有所变化。 这边洛羽被困住,另一头秦月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战斗意识颇强,刚刚触及地面,便感到身后有攻击来袭。秦月顺势又是一滚,紧接着身上便浮现出一层金鳞,硬生生抗住了扫在身上的凌厉气息。 袭来的东西是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这里竟也有一只傀儡,与曾经在云台上见过的那四只外表相差无几。 ☆、夹着尾巴逃 这傀儡身高九尺,虎目怒张,铠铠金甲仿如神灵。它见秦月避过攻击,又挥舞长剑大喇喇地刺了过来,胸口空门大开,完全不顾及自身。 秦月眉头微皱,赤渊顿时凌空浮现,带着红色火光迎了上去。以秦月经验,自然看得出这傀儡手中金剑亦是一把法器,但刚刚扫到身上剑气却凌厉无比,这傀儡力量必是极强。 一金一红两条疾光闪过,只听“锵!”一声撕金断玉般绝响,空气中顿时激起一阵强烈气流,秦月被法力反震得退了好几步;抬头一看,陪伴了他数年赤渊竟就此断成了两截。 秦月见赤渊损毁,顿时心疼不已。转头去看那金剑,却只是被弹开了数米,剑身仍然完好无损。秦月正想捡回赤渊,那傀儡趁势一个滑步上前,手一招,金剑带着耀目光芒打了个转,又袭了过来。 情急之下,秦月身上猛地暴起一阵灵光,在体外形成一座眉目依稀人形光罩,金光灿灿,宝相庄严,正是《那罗鸠婆金身铸》初成象徵。 金剑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刺向护身灵罩,在触及之时势头一缓——那灵罩似有弹力,凹下去不少,却没有立即破裂,堪堪化去了不少冲劲。 傀儡面无表情,金剑保持着均速缓缓向内压进;秦月亦不闪不避运转灵力支撑,双方便如掰手劲一般杠上了。秦月有意让它处于相对安静状态,以便试探力度、观察破绽:这傀儡当相于修真界机器人,用灵力驱动,体内要么隐藏着吸纳灵气阵法,要么安装了灵石仙石作为动力。在数千年中,它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直到有人入侵才被唤醒,体内“电池”恐怕还能量充足。 秦月向傀儡探出神识查看结构,片刻却又皱起了眉头:它金甲与武器都用相同材料炼制,但却能阻绝神识,令人无法得知“能量源”具体位置。秦月冷哼一声:只是区区一个傀儡待卫,配备铠甲和武器竟都远胜普通法宝,天庭果然大手笔。 探视只是片刻,那傀儡剑尖亦已穿透灵罩,向秦月胸口挑去。秦月挥臂从旁一撞,剑尖“呲拉!”一声划过胸口金鳞,留下一条白痕。他不敢怠慢,张口吐出一把乌光沉沉黑尺挡在身前,心念微动间,那黑尺瞬间化为数米,爆起一阵暗光,仿如泰山压顶向傀儡砸去。 那傀儡关节十分灵活,比起秦月来竟差不了多少;镇天尺砸下时,它却不知避闪,硬生生地挥剑顶上—— 一阵尖锐刺耳金属声响划透耳膜,秦月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晃,四周便在瞬间静了下来。秦月轻轻呼了口气,招回法宝在掌中检视。连阳极真火都极难损伤镇天尺,竟被这金剑一下划出道伤痕来,令他心神受了点小伤,端是十分可怕。 那傀儡被镇天尺“破天重”神通一砸,此时变成个扁人,贴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月扫了它一眼,便转身走到赤渊旁边,缓缓伸手将它从地上捡了起来,目光中充满了不舍。这把刀是他和洛羽合力为自己炼制第一把法器,本以为它能完好无损地退休,却没想到折在这里。秦月对它十分珍视,甚至舍不得用其它法宝替换,它地位可见一斑。 秦月轻轻抚摸了赤渊一阵,小心地把它收回了镯中,决定回去之后定将它恢复完整,即使是上面阵法已经破坏到不能再用,亦可留作纪念。 正在伤感之中,秦月心底突地冒起一丝凉意,仿如危险预警——他猛地偏身回头,眼前一阵金光闪过,迎面而来厉风刮过身体,在锁骨边划出一条血槽——那只已经被打成扁人傀儡,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恢复了原样! 秦月下意识地闪身躲过了致命一击,却没躲过傀儡接下来重拳,正中腹部,将秦月直直击飞到浓雾边缘。傀儡物理攻击极具爆发力,虽然是近距离出击,秦月亦在刹那间运转《天罡金龙经》化去不少力道,但抵挡仓促,腹部又本是人体十分脆弱地方,这一击仍令他受了不小内伤。 秦月咬牙翻身而起,迅速摸出一颗丹药服下,又召出了镇天尺。傀儡看到镇天尺来袭,竟知道避其锋芒,改用金剑游走攻击,似是具有一定记忆分析功能。两边相持之下,镇天尺上又添了几道划痕。 秦月忍不住有些动怒,他收回镇天尺,张口喷出两团真火:一团炙热如烈日之焰,一团森寒如幽冥玄冰,带着焚天之势向傀儡卷去。傀儡夷然不惧,任凭两种真火绕在身上煅烧,始终只追着秦月攻击。渐渐地,它金色铠甲被冷热交替真火弄得黯然失色,但却始终没有融化破坏迹象。 秦月一边闪避,一边用各种法器回击,但却始终伤了不了它分毫,还把法器毁得七七八八,不得已只好又祭出了镇天尺。 这傀儡不知疲累,动作也不曾稍缓,除了穷奇,秦月第二次遇上这样难缠对手;穷奇当初还算手下留情,这傀儡却是永不松口,不死不休。 秦月速度本比它稍强一筹,但经过一番拚斗之后,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镇天尺出击也许能让它肢体受损,但自己也会带上划痕。心神受创需得运功调养,傀儡却只消片刻又自修复,这样拖下去只能让自己陷入绝境。 秦月紧紧抿着嘴,身上又加了一条新伤。这傀儡虽然不会运用神识攻击,不会运用复杂法术,但它速度、力量、防御却极为非凡,秦月相信:打元婴修士都比打它容易。刚才第一次用“破天重”成功将它打倒,却没有把它内部枢纽彻底破坏,错过了最好取胜机会;此时自己手段用尽,却仍然陷入僵局……不知道还能拖多久,小羽和猫儿,又怎么样了? 离秦月不远另一片广场内,洛璃仿佛被火烧过一般,狼狈不堪地坐在地板上,两只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口中念念有词:“巽木……雷风恒,变卦阴兽……刚刚那个是离火……”她噼里叭啦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摊了个“画图”程序,上面画了大堆奇怪公式和数字,另一边则是个计算器:“五百三十八种变化。”她瞄了一眼电脑右下角,又念道:“15:28分,申时……条件加入,还有……”又是一阵敲击:“十七种……如果往上走……” 洛璃专心致志,竟是在计算阵法变化。她一开始连闯了三个阵,便动起了了解阵法念头,根据自己经历来寻找规律。洛璃人小胆大,并不与阵法中东西拚斗,只小心翼翼地走到阵法边缘,见势不对立即逃窜,遇到自己能搞定,便停下来灭掉,并打开电脑记下情况,逐一计算印证。 两个时辰中,她竟走了三十八个广场,并总结出了初步经验,能大致计算出不同方位内攻击方式,绕过困难,只挑好走线路,并作好相对准备,危险系数大大降低。虽然自己离危险远了些,但洛璃心中仍然十分不安:依照“奇门遁甲”中透露东西,如果哥哥们一样在阵法中游走,那么阵法会将哥哥们也算为“变数”,阵法变化也会呈几何数字增长,即使自己有电脑辅助计算,一样掌握不了它规律。现在这种情况,正说明哥哥都被困住了,或是已经遇上不测。 而假如他们脱困,踏入了新广场,那么自己前面总结出算法也将全盘作费,一切又会产生新变化。目前当务之急,就是要在他们脱困之前汇合。洛璃看着屏幕上分析结果,心中十分犹豫:前面四条路,一条比较安全,一条应该是以前走过,里面机关都被自己破坏了;另两条比较危险。但如果一直挑安全路线走,也许永远都在阵法中循环。 她吐了口气,语气坚定:“们闯入应该是伤门,哥哥他们都没有动,把所有伤门小阵都走遍,一定能找到他们!” 秦月与傀儡苦苦拚斗了两三个时辰,已经是强弩之末、险象环生,想逃入浓雾之中却频频受阻。面对连绵无休攻击,他身体和精神都渐渐麻木,却仍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洛羽——他怎么样了呢?是想来救自己,还是一样困在阵中,一样在想着自己?如果自己死在这里,他必定非常难过;如果他在盼着自己去救他出困……秦月心中泛起苦涩和悲哀,夹杂着强烈歉疚,在心中爆发开来——即使无法脱困,也要诛灭了这只傀儡,不能让小羽和猫儿也遇上它! 他眼中厉色一闪,竟不再逃窜,反身向傀儡迎了上去。镇天尺带着满身伤痕高高悬在他头顶,随时准备砸下——即使是以自身为诱饵,即使是自爆,也要叫它同归于尽! 那傀儡并不管秦月心情,绝望也好生气也好,它唯一使命便是要将进入阵中一切活动物体诛灭。经过简单判断之后,它仍无所畏惧地向秦月设下陷进冲了过去——近些,再近些!秦月在心中默默等待,运转灵力计算着自爆最佳距离,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惊惶呼喊:“哥哥!——去!” 秦月一愣,紧接着便感到一阵狂风刮过,身体瞬间腾空。天旋地转中,秦月眼角瞟到一双金红色翅膀——小羽?再细细一看……不是。秦月刚一落地,洛璃便一头扑进他怀中,带着哭腔指责:“哥哥要自杀!哥哥是不负责任坏蛋!呜呜呜~``” 秦月还有些茫然,定定地盯着那只救了自己鸟儿——它正配合着僵尸厉鬼与傀儡搏斗,样子跟洛羽化形时相差无几,只不过颜色有点不对,身体也隐隐有些透明。秦月默然:原来是猫儿用煌煜元神炼制魂符。 洛璃见秦月满身血污,精神恍惚,知道他受伤不轻,急忙掏出一堆丹药,仔细地挑了几颗,不要钱似秦月嘴里灌了进去。 秦月此时终于回过了神,问:“小羽呢?” 洛璃眼泪汪汪,在秦月胸口蹭着鼻涕:“不知道~`呜呜呜~`哥哥打算扔下们不要了。”秦月见猫儿平安,心中稍稍安心,轻轻摸了摸她脑袋,说:“不是已经被抓回来了么?”洛璃显然有点吓到,并不听劝,只是一个劲抱着秦月不撒手。 秦月看安抚不管用,只好转移话题:“这只傀儡十分难缠,魂符和鬼物恐也不是对手。” 洛璃果然吃这一套,抬起脑袋问:“用真火也烧不坏?”秦月点点头。 洛璃抱怨道:“本来想在地板上烧个洞逃掉,一样没有用——他们以前是怎么做成呀!那么坚固!” 秦月沉默片刻,说:“这地砖与傀儡,应是用极火炼制,实力不足,伤它不得……此地不宜久留。” 洛璃点点头:“们绕开它,去别地方!”话刚落音,耳边便传来一声清鸣,两人抬头,刚好看见那凤魂被打碎,化为白光回到了洛璃手中;那一堆尸鬼也死得七七八八,眼看就抵挡不住了。 事不宜迟,洛璃拉住秦月立即钻入了浓雾之中。 新入阵法是一座晶阵,附带着各种奇怪辐射。秦月月书之眼能够看见各种波动,加上洛璃光系法术和破坏力强劲真火,两人险险避过风头,撑到阵法位置再次变化,便往回逃入了另一座阵法。两人法力都已经损耗得差不多,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又绕回一座洛璃曾经破坏过阵法,并在其中休整调息。 洛璃为秦月传授了一番闯阵心得,两人都十分担忧洛羽安危,待力气恢复一些之后,便又开始四处流窜,寻找洛羽所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在三天后踏入了一座处于启动状态机关阵。 洛羽被困在阵中数日,心里早已急得不知道急是什么滋味了。他试过往浓雾中逃,但刚一到边缘,便被从中射出光墙挡了回来,那光墙似是知道他想突围,一阵猛似一阵,把他毛烧得焦糊一片,到后来实在是不敢再试,怕毛烧光了连破开空间唯一逃生手段都失去,只好躲在虚无中默默垂泪。 秦月和洛璃进入阵法时,洛羽正哭得不知今夕何年。兄妹俩一进阵中,心中便涌起狂喜:这里有人来过!秦月情不自禁地叫道:“小羽!”刚叫了一声,四周便忽地出现几堵光墙,无声无息地向两人推进。洛璃冷哼一声:“大水冲走龙王庙,真是找打!”她挥手扬出一道五色灵光袭卷而去,两种光融在一起耀目致极,转瞬便又相互湮灭;后面光墙却又转瞬而至。洛璃挥舞权杖不断放出灵光,在两人周围结成一个光罩,努力抵抗着攻击。 秦月往周围扫了一圈,道:“随去角落。” 洛璃点点头,吃力地顶着灵光罩往前走,秦月轻轻把手搭上她肩头,往她体内输入法力,洛璃顿时感到一阵轻松,手上光罩又大了几分。 两人在一路历险中配合得十分默契,此时一个防护,一个出击,很快便破了雾中所有机关。 等到阵中一切安静下来,两人终于松了口气。洛璃看着空空如也广场,大声叫道:“尼桑,尼桑?快出来,们来救了!” 秦月皱着眉头道:“他会不会已经去了别地方?” 洛璃摇摇头,肯定地说:“绝对在这里!要是他出去了,阵法算法一定会发生变化!啊哈~!他可能是逃到虚空里不敢出来了!胆小鬼~``”说完从项链中掏出两盒牛奶,递了一盒给秦月,便悠悠闲闲地坐下,又拿出电脑计算了起来。 洛羽在虚无中哭了一阵发泄之后,勇气槽又渐渐地恢复满格了。他举起翅膀,数了数身上为数不多毛,抽抽泣泣地破开空间,眯着眼睛往左右瞅。这一瞅,他眼睛瞬间就直了,猛地一下就钻了出来,直直地往秦月身上扑了上去。 秦月正坐在地板上闭目调息,怀中突然多了一个黑不溜秋不明生物,紧接着一股烤鸡香味就窜进了鼻孔。 秦月愣了片刻,突地将它一把抱住:“小羽?!” “哎唷~~痛痛痛!”怀中烧鸡立即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尼桑?”洛璃闻声转过头,看了看那团黑乎乎东西:“啊?” 洛羽奋力挣扎出秦月怀抱,化回了人形——眼前少年灰头土脸,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只有那双眼睛还水汪汪,红红肿肿,看样子是哭了不少时间。 洛璃很惊奇:“哭了?!” 洛羽羞愤得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他伸手往脸上一擦,厚着脸皮道:“男人不能哭吗?哭一下对身体有好处!” 秦月轻轻将他拉到怀里,凝起水球清洗着他身上污痕,又默默地找出药品护理,动作十分轻柔。洛羽有点不好意思,看到两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着伤痕,忍不住问道:“们怎么跑进来?” 洛璃听到这个话题顿时骄傲了:“是带哥哥进来……”她兴高采烈地把经过讲述了一遍,洛羽听到秦月差点挂掉时,心中后怕不已,但看到洛璃兴致勃勃样子又忍不住发囧:显然这段冒险经历让她十分过瘾,根本没有留下多少心理阴影,这孩子太可怕了。 等洛璃讲完,洛羽已经被秦月收拾干净,只是身上狰狞伤口依然十分吓人。但这时大家精神都好了很多,洛羽说:“那们先回去,养好了再来吧。”秦月皱眉道:“这阵法变幻莫测,如何出去?” 洛羽有点不好意思:“身上不是带了传送阵吗……本来想先回去,从外面解开阵法救们出来,结果根本找不到机会启动,还被那光把底座烧化了一块。” 洛璃眼睛一亮:“传送阵能传回去?” 洛羽点点头道:“不能瞬移,是因为神识出不去,无法定点。传送阵在家里已经设好了共振点,回去应该没问题。” 秦月点头道:“好。”洛璃也表示支持。 洛羽见两人同意,却又犹豫起来。 秦月问:“没有把握?” 洛羽说:“呃……眼睛还很红吗?要是老爸看到们样子……还是再在这里呆几天再回去吧……” “……” “……” =================== 作者有话要说:三个孩子被困在了阵里,我也被困住了,既想给他们一些小挫折,又想按剧情走。。。当时写大纲时这里只是一笔带过,没有详细剧情,所以,自己也被陷在了设定里。 不过,这一段过去之后,希望后面能做到我的承诺! 前段时间没有达到日更,我也没在改公告,为的就是怕公告一改,我就放任自己堕落~``有欺骗之嫌,请大家原谅! ☆、经验一起分 几人依言在阵里留了下来,主要目的在于调养,顺便还小小冒了下险。 在空闲的时候,他们就把奇门遁甲翻出来与奇阵印证。经过几人的研究分析得出结论:这个奇阵的大小远远不止他们所看到的范围。 如果按奇门遁甲与八卦的格局,整个天庭才是一个完整的阵法,由内至外共有十八层,呈同心圆状排列。他们正处于最外层二十八宿分五行宫位中,见到的东西也仅仅是最外层的千分之一。 洛璃说:“要是这样的话,怎么可能闯进去?太可怕啦!” 秦月道:“只要小心不引动阵法便可。天庭深处还有宫殿,机关阵应在宫殿之下,否则如何能够居住。” 洛羽点点头表示赞同:“当年孤获闯天庭时就进到里面去了,他说里面挺漂亮的,没有什么危险……呃,大乘期修为,那几只守门的傀儡也不堪一击吧……不过现在应该能让他吃尽苦头,怪不得叫他带路不来,肯定是怕丢面子!” 洛璃眨眨眼睛,扑到洛羽怀里咯咯笑:“还说别人——你眼睛都哭肿了!快给贿赂我,不然我就把你哭鼻子的事告诉妈咪!” 洛羽一下子脸红了,呐呐道:“那不是因为担心你们吗?不准说出去!”说完又摸摸身上的破衣服:“换毛之前还能长出来吗?听说凤凰第一次换羽要百龄之后……我难道一直穿这个破衣服?”还有逆天宫那群扁毛小弟,会不会不认自己这个老大了?假如那种一呼百应的日子去而不返,多么令人惆怅啊! 秦月忍不住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道:“你可听过‘秃毛凤凰’的传说?且安心些吧。” 在阵里呆了几天,秦月的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洛羽的衣服破洞也连成了一片,虽然还显得有点薄,但好歹是整齐了,三人这才开启阵法回家。 这次回家,几人都感到自己法力低微、神通手段严重不足……想到天庭的大手笔就忍不住眼红:人家那才叫富豪啊!光是那地板的材料就从没见过,和它一比,爸妈城堡里的钻石小路就成了战斗力负5的渣渣……一定要尽早再去见识一番! 他们结丹已有数年,秦月和猫儿的修为已步入结丹中期,只有洛羽还在初期徘徊,但离进入中期也不远了。秦月决定等洛羽进阶之后再去历险。并且,他不顾洛羽的反对,硬是从吸血鬼那里要回了那几本邪恶书籍,逼着洛羽双修。 当晚,小俩口窝在房里又开始拧巴了。 洛羽裹着被子坐在床角,一脸警惕:“为什么双修也要我在下面?” 秦月一幅公事公办的口气:“你修为较低,自是该由我作引导。难道我还能改写功法骗你不成?” 洛羽把被子往脑袋上一包,嚷道:“这些邪魔歪道的书,我才不练!谁知道这功法有没有什么古怪!”开什么玩笑,要是修为低的必须在下面,那还有什么翻身之日?白痴才会听他的! 秦月淡淡道:“这书虽是从那道士身上搜出,但功法却并无不正。我已经查过一遍,若是按此功法双修,便可合二人之力,引动更多灵力进入体内,双方受益。功法中有种体内互动的灵力运转方式,能让修为高的一方分送部份吸收的灵力给修为低的一方,似类‘传功’。而此法,必须要你在下面方可进行。” 洛羽闻言眼睛一亮,一把掀开被子:“还骗我不是邪术!明明就跟采阳补阴一样嘛!灵力都传给我了,你不就亏损了!我又不是艳鬼狐狸精,才不练这种鬼东西!” 秦月眼角抽了抽:“愚昧至极。功法岂有正邪之分?不过是人类主观情感强加的罪名罢了。”说完瞟了洛羽一眼,不动声色道:“你常说我二人相携互助,修为却始终比我差了一筹,竟也甘心?难道是怕修为与我平齐,或胜我良多之后,没有借口冤枉我欺负你么。” 洛羽听到后面灵光一闪,冥冥之中仿佛抓到了什么关键:修为与他平齐、胜他良多之后,不是就可以欺负他了……那不是就代表可以翻身?秦月凭什么在上面,不就是凭他力气大吗?大爷一直拿他没办法,是因为大爷灵根不行……要是真的能赶上他,那……嘿嘿嘿!美人你这是作茧自缚,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可怪不得哥!……只是,要想实现这个美好愿望,眼下却要先献菊…… 秦月不出意外地看到洛羽神色变化万千:一会儿喜,一会儿恨,一会儿猥琐,一会儿又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扭来扭去,似是纠结万分。秦月嘴角上挑,惋惜道:“你既然实在信不过这功法,那便算了吧……有我护着你也并无差别。” 洛羽将心一横——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有希望,就要朝着目标前进! “练就练,有什么了不起的!”洛羽哗地扯掉被子往床上一躺:“来……来吧!” 秦月眼一眯,目光猛地锁定了床上的美味。这是洛羽第一次主动配合,虽然知道他打的小算盘,但要说秦月心里不激动,那绝对是假的——长期作战计划第一步总算成功了。 洛羽脸红红的,被秦月看得有点害羞:“你……要就快点!看什么看……” 秦月轻笑一声,伸手在洛羽脸上摩挲了几下,随即便俯下身吻了上去。洛羽眯着水汪汪的眼眸迎接爱抚,小手也渐渐攀上了爱人强健的腰身。他们的动作都十分轻缓,以一种楔合无比的姿态贴合在一起;随着两人身上的睡衣一点点滑落,室内的气氛很快便变得绮旎,空气中渐渐荡漾起深长的呼吸和细碎的轻吟,仿佛轻风吹皱的春水,摇着点点鳞光……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洛家楼上的小屋里,依稀可见床上躺了个俊美非凡的大帅哥。他从被子里露出肩膀和小半个胸膛,手臂圈在身前鼓起的大包上,似是还在安睡。忽然,那个大包动了一下,然后一拱一拱冒出个脑袋,在帅哥的胸口蹭了蹭,又转过头看了看天色,然后张嘴在大帅哥胸前咬了一口。 “嘶!”那秦月猛地惊醒,皱眉道:“你做什么!” 咬了人的家伙理直气壮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 秦月慵懒地眯了眯眼睛,半天才冷哼了一声:“你精神倒好,修为可有增长?” 洛羽内视了一下,美滋滋道:“效果不错!你怎么样?不会倒退了吧?” 秦月淡淡道:“你当灵力能无中生有?我前期下跌一些实属必然。待双方距离近些,便会同步提高。” 洛羽脸色一呆:“真的倒退了?怪不得你今天醒得比我还晚……” 秦月道:“若是感动,便修得勤些吧。” 洛羽呐呐道:“笨蛋,吃亏卖力的事也赶着做。” 秦月翻过身,撑在床上猫似地伸了个懒腰,淡淡道:“谁让我是你伴侣。” 洛羽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心里既忿忿不平,又感觉甜蜜蜜的,咂咂嘴嘀咕:“我总算明白为什么S和M是一对CP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洛羽没有吵着秦月和他一起起床,自己拿了那本功法,步子古怪地下了楼。 楚爹也刚起床,正打算去做早餐,看到洛羽的姿势,皱了下眉头:“你怎么了。” 洛羽脑袋一时没转过弯,凑上去撒娇:“腰酸背痛腿抽筋~``” 楚爹闻言脸上勃然变色,扬手就在他屁股上赏了一把掌:“叫你口无遮拦!” 洛羽“哎唷!”一声窜的老高,悲惨道:“爸你不能打屁股!会疼啊!不是你问我才说的吗?” 楚爹怒道:“我问你就说吗?手上拿的什么书!?” 洛羽立即学乖了,把书往身后一藏:“正儿八经的修练功法!” 楚爹心中顿时生疑:“拿来我看看。” 洛羽哭丧着脸,衷心地解释:“虽然名字不怎么样,但真的是正经的修练功法。” 楚爹冷冷道:“拿出来。” 洛羽小心翼翼地把书拿出来晃了晃:《双龙云雨合修术》。 楚爹的脸当时就黑了。 洛羽急忙满脸堆笑道:“都怪我,秦月到现在还躺着呢!下次行功我一定收敛一些!”说完立即点头哈腰地逃窜了。 洛羽跑回起居室,探头探脑地往楼下看,见老爸没跟上来,这才坐在沙发上,细细研究手中的邪书。 看了半晌,他得出结论:这本双修功法并不适合他和秦月。 普通修士用这种功法的确能够得到更多好处,但无论修士如何引动灵力,都比不上洛羽他们直接注灵更有效率。但是,功法中又的确有一种互动方式,能让修为高的一方把灵力传送给修为低的一方,目的在于让两人修为同步,将来引动灵力时更加平稳,能够更好的互助。 洛羽合上书,心里百感交集:对于通过注灵来升级的自己,双修所得的灵力微不足道;秦月转化给自己的那部份灵力,远远超过了双修时所得。双修只是秦月的借口,他的目的除了那啥,就是见自己灵根太渣,想把他的灵力分一部份给自己……灵力不急着要,但这份心意,却不愿推却。 ☆、试探性接触 吃早饭的时候,洛羽一直含情脉脉地偷瞄秦月,被老爸白了很多眼都浑然不知。 饭一吃完他就蹭到秦月身边,戳了戳他手臂:“那个……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双修了,想学雷锋啊?” 秦月淡淡道:“你有什么意见?” 洛羽对手指:“说来说去还是我灵根差了……我在考虑,想个办法研究下灵根是怎么回事,要能拔掉几根就好了。” 秦月木然道:“你道像拔毛一样简单?” 洛羽瞪眼:“你真当我是白痴?所以才找你商量办法!” 秦月说:“你有什么提议吗?” 洛羽犹豫了一会,说:“我在想……能不能找几个专家研究研究……找普通人,他们肯定对这个感兴趣。” 秦月皱了皱眉,没说话。 洛羽又说:“悄悄地联系一些人,和他们建立合作关系。不管能不能成功,先试试呗。” 兰佩斯看到两人神神秘秘,便躲在一边偷听,本以为能听到一些关于双修的心得体会,却没想到是在谈这个,于是便跳出来建议:“宝贝,和人类合作是个好办法!你知道,他们认真起来能办妥很多事情——爹地妈咪对自己的爱巢都非常满意,哦亲爱的,你们知道吗?卧室的回音效果太棒了,真正的环绕立体!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妈咪可以把西侧那间借给你们体验一下,落地窗外就是玫瑰园,亲热的时候可以让它开着,夜风非常凉爽……”吸血鬼正眉飞色舞地陶醉,突然飞来一张湿漉漉的棉帕,精确地堵住了他的嘴,紧接着三人便听见楚爹的怒吼:“滚过来洗碗!” 正在看动画片的洛璃看了一眼可怜的妈咪,无奈地摇了摇头。 洛羽木然:“故脑残者无药医也。” 秦月说:“他的提议……应该不错。” 洛羽:“……” 秦月没有反对洛羽的提议,默默地配合着洛羽准备起合作计划来。洛羽搬出笔记本、打印机摆在书房茶几上,打算查些专家的资料出来打印筛选,先找一名合适人选进行接触;秦月则搬了厚厚一叠A4纸放在旁边,当后勤。 楚爹看到他们摆了一大堆,皱眉道:“你们搞什么,弄得这么乱?” 洛羽兴致勃勃地跟老爸解释了一通,老爷子听着听着也围了上来。洛璃好奇地插嘴:“电影里不是说神秘部门的人都会签保密协议吗?连身份都是伪造的,不可能在网上暴露啦!” 洛羽和秦月对视一眼,顿时纠结了:有道理啊,以前一直认为国家不重视研究超自然现象,现在想想……这肿么可能!建国以来,国家啥时候甘落人后过了?如果直接找这样的机构,那不就刚好专业对口,省去很多麻烦? 洛羽没有考虑过找老外合作,第一嘛,老外现在掌握的东西肯定没有自己多,只要自己跟研究员一说,马上就能赶超——前几天还看到新闻说,老外苦心研究多年给战士用的壮胆药终于成功,要是他们能在灵魂研究上有所建树,也不会去研究化学药品了,直接搞精神控制。这第二嘛,当然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也要洒在自个儿地里啊。 洛羽一拍大腿,对秦月说:“那就针对神秘部门,多派几个可靠的狗腿子去找!一定要把国家机密给我刺探出来!” 朝阳下的城市车水马龙,一片生机勃勃。 庄飞涛认真地开着车,间或扫一眼腕表。这时正是上班高峰期,他有些担心自己迟到。 在邻居眼中,庄飞涛年轻有为,二十八岁便在国内著名电子科技集团公司当了个什么总。那公司总部他们都见过,工业园区黄金地段,里面的草坪大得跟草原似的,衬得中间的主建筑如同沧海遗珠一般,实在是浪费地皮。 庄飞涛昨天半夜接到上级通知,今天早上要开会。但关于会议具体内容却只字不提。 庄飞涛习惯了只有时间没有内容的通知,但半夜通知开会的事挺少见的,他的工作一向十分稳定,跟普通上班族一样,没有丝毫出奇之处。 到了公司,庄飞涛泊好车走进简洁亮堂的公司大楼,一路和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微笑点头,匆匆走过大厅、各个部门,来到了技术开发部大楼下。 刷卡进门,动作一气呵成;庄飞涛脚下不停,继续左拐右拐,不断刷卡,最后终于到达了电梯间。开电梯的工作人员对他笑了一下算是招呼,待电梯门合上之后,仿似不经意地摸了一下皮带,紧接着,那电梯后墙竟悄无声息地打开,又露出一条洁净的过道来。 庄飞涛向他点点头,转身便进了过道。这条过道尽头是面金属门,庄飞涛抬起手,将腕表在门边悬停了一会儿,墙面不知道怎么地就滑开了,从墙里伸出一台造型很科幻的东西。庄飞涛将手掌放了上去,又把脸凑上去停了一会儿,接着通道中便响起了一道机械的女声:“请您在十秒之内正确读出屏幕上的七位数字。” 庄飞涛瞄了一下屏幕上的随机数字:“7Y8293X。”“请您在60秒内进入电梯。” 那扇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的通道里又有一排电梯,每个电梯门口都划出了五个平方的安全区域,并安装了防爆玻璃。庄飞涛径直走向五号电梯,刷卡进入。 进了电梯,里面没有任何按钮。门缓缓地合上之后,庄飞涛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失重,但感觉很快便消失了。电梯并没有往上,而是往下。 这里是他每日上班的必经之路,但他对其它几部电梯通向何处却一无所知。关于单位建筑的八卦,他唯一知道的是:这个地方在这片区域成为工业园区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他的真正身份并不像地面上的人们认知的那样,而是一名中央超自然研究所下属部门研究员。 电梯停止后,门自动打开,入目是一片洁白的墙面,上面嵌着一个抽象的行星轨道图案LOGO,下方还有一个蓝色的人形LOGO,和一排汉字:“中超所灵魂研究基地”。 庄飞涛走到更衣间迅速换好衣服,便匆匆赶到了会议室。这时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了七八个人,其中有大半都是生面孔。大家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招呼,庄飞涛看看离开会时间还有三分钟,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几个人鱼贯而入。庄飞涛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是基地一把手付老博士,接着进来的竟是位经常在新闻联播中露面的大人物。 付博士匆匆介绍了下几位来宾,清了清嗓子,面色有些激动:“在座有几位都是从所里其它部门过来的同志,平时难得一见。这次把大家集中在一起,是因为……昨天下午六点左右,有两位……前辈高人,到我家去了一趟,并带了件礼物给大家。” 庄飞涛和众人都听得一头雾水:前辈高人送的礼物? 付博士又说:“下面说的内容,可能大家有点无法置信,但它的确是事实。那两位前辈自称是修仙者……也就是古代传说中的,神仙……” 底下的人面面相窥,庄飞涛更是觉得头晕: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样离谱的事付老也信了?他一向都是唯物主义者,出了什么状况? 庄飞涛忍不住去瞄那位大人物,对方非常沉得住气,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 付博士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心里表示十分理解,只好说:“大家先看看礼物吧,不要太激动,它不会伤人。”说完旁边的助手便递了上了两只巴掌大的木盒,样子普普通通,一点也不打眼。付博士颤抖着手把它们接了过来,翻转看了看,把其中一个小心地放在一旁,然后打开了另一个,并从中取出了一颗珠子,摊在掌心向大家展示了一下。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颗珠子上。它只有姆指大小,呈半透明状,有点发黑。大家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正待发问,付博士又从另一个盒子里取出张纸,和一块晶体。 付博士把那晶体放在纸上,过了约摸十秒,那张纸竟然开始发光,上面隐隐约约看到有什么文字一样的东西在流动。 这下所有人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化学反应? 付博士看看差不多了,将那珠子放到了地上,并把那张纸盖了上去。一瞬间,令人汗毛直竖的事发生了——那颗珠子突然动了起来,像吹气似地慢慢变大,长出了手、脚、脑袋,最后变成了个似人非人的东西,身体比珠子更透明,瞪着一双鼓眼,歪头打量着众人。 “啊!”有位来自神秘动物学研究部门的女士尖叫了一声:“它是什么!”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却不敢乱喊。 付博士笑眯眯地说:“它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完整的人类灵魂!” ☆、装逼犯出没 会议很短暂,但却激发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付博士最后宣布:上级部门已经同意他们与这两位神秘前辈进行正式会面,时间就是今天正午,地点定在离市区三十公里处的某处休闲景区;他们将在那里进一步了解这两位神秘前辈现身的目的。所以,请大家都立即作好准备一起赴约。 散会后,一群十几个科研人员连同那位大人物一起,不引人注目地赶去了景区。 庄飞涛心情十分平静,脑子里回想着付博士开会时讲的话:能从两位前辈嘴里多问出些问题,就尽量多问;但一定不要引起对方反感。这次带上不同部门的人,就是想让大家开拓一下思维,要是能从前辈嘴里问出点可行性研究方向,那就是为国家作出了贡献。 他旁边的两个人是和大人物一起来的,不像是中超所成员,也不像官员;那两人似乎认识,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个神秘道:“……肯定是张符,虽然不是黄裱纸,但道中人一看就明白。”另一个激动地应和:“陈老眼力不错!我三十年前有幸看过一位隐世高人作法,用的符和它很像,但法力天差地远,这两位来头肯定不小啊,说不定真的位列仙班……”说着情不自禁地握着对方的手,一脸幸福:“这是你我的机缘啊!” 庄飞涛嘴角抽了抽:敢情是两位神棍。 虽然事实摆在眼前,那个不明生命体的确非常值得研究,但庄飞涛也没认为对方就是什么神仙了——多半和普通人一样,只不过在感知灵魂方面有些诀窍,所以确掌握了一些领先的灵魂研究成果;那两个神棍满口法力神仙什么的,不是在扯蛋吗!只希望这两位神秘人别也和他们一样才好。 一行人到了目的地,弃了车步行上山,最后到了半山腰一座凉亭。 这时已经差不多快到了约定的时间,付博士让大家在附近自由活动,吃点东西。庄飞涛挑了个地方坐下,心不在蔫地啃着汉堡,目光一直往山路上扫:那两个人还没影儿,不会爽约吧? 其它人大部份人的想法估计都和他差不多,频频往山路上看;只有那两个神棍,拿出个罗盘煞有介事地在那里算着对方会从什么向方来。 又过了片刻,庄飞涛看看腕表:十一点五十九分。山路上静悄悄,连个鸟都没有。庄飞涛皱了皱眉:就算是神仙,跟人约定了也不应该迟到,这是人品和态度问题。正在他微微不满时,旁边的神棍忽然大叫了一声:“来……来了!真的来了!快看!” 一群人顺着他的手指往山崖方向看去,那里哪有什么路? 有人问:“哪儿呢?” 神棍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天……天上,飞,飞过来了!” 庄飞涛吃了一惊,睁大眼睛仔细往那边看:崇山峻岭之间,有一片云彩飞速地往这边飘,只是被后面白色的天空衬着并不明显,上面果然能隐约看到两条人影! 顿时,所有人都呆了,有一个饮料落在腿上,把裤子打湿了都还浑然不觉,只是张大嘴巴楞楞地看着。 那云彩转眼就到了亭边,上面站了两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均是鹤发童颜、白胡垂胸;一位个子挺高,穿了一袭青袍,腰上佩了把造型古朴的长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另一位穿着白袍,手上执了把拂尘,一脸笑咪咪的打量着众人。 两位大仙按下云头走了下来,那青袍老者轻轻挥了挥手,云彩便化为一络白雾钻入了袖中。 付博士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急忙迎上去向两人拱了个手,说:“欢迎两位前辈光临!”接着又说:“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幻月真人,这位是飞羽真人。” 飞羽真人笑咪咪地捋了捋胡子:“小老儿有礼了!” 一群人这才如梦初醒,面面相窥地不知道该怎么招呼。那两个神棍倒是十分机灵,急忙上前一揖:“晚辈董庭、陈荣根,拜见两位大仙!”说着就要下跪大礼参拜。 飞羽真人一愣,急忙挥了挥衣袖,董陈两人顿时感到一股软劲托了过来,跪到一半竟是跪不下去,耳边又听到大仙说:“二位不必多礼,我二人……随和得很,随和得很!” 这时那位大人物也醒了过来,急忙上前招呼,态度十分谦逊:“两位老人家,我叫王海林,在此代表相关部门欢迎两位光临,非常荣幸能见到两位!” 飞羽真人微笑着打量了王海林一番,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当今朝廷竟有高官前来相迎,小老儿受宠若惊,不胜惶恐。” 寒暄一阵过后,大家心情都平静了下来,觉得这位大仙没有什么架子,有个小年轻就忍不住发问了:“请问……老人家高寿?” 飞羽真人一脸慈祥地看着那年轻人,眼中隐隐含了些期待:“你猜?” 小年轻纠结了:看这衣服样式,得有五六百年了吧?于是吞吞吐吐道:“大概……八百岁?” 飞羽真人嘴角咧了咧,似乎很满意:“后生聪慧!” 庄飞涛心里也很好奇,忍不住逮住机会问道:“两位这次现身的目的是什么呢?”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逾越,这个问题应该是保密级的,现在这么多人,却不小心问了出来。但今天能在这里出现的,肯定都是可靠的人,希望不会产生太大影响。 飞羽真人并不在意,说:“小老儿闭关数百年,实在闷得慌,便约了秦……朝出生的幻月下山游玩。我二人在今世流连了十年,所到之处日新月异,与往时所见大不相同。小老儿对今世的科学之术十分敬佩;见之算出的天道,与我等修道之人殊途同归,便心生一念,想求助诸位,替小老儿解个疑题。” 这下所有人都更好奇了,那小年轻心直口快,直接问道:“什么难题?你们不是神仙吗,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飞羽真人淡淡一笑,道:“非也非也。神仙或在术法上有些天赋,实力与人相差有别,也可过目不忘;但智慧却并无出奇之处,我二人兴许便比不上在再场诸位。这疑题困扰了众仙无尽岁月而不得解,因于已无碍,便一直任之听之。我便是十分好奇,想弄清神仙与人的区别,究竟由何而起。” 在场的人都不是笨蛋,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个课题是何等惊世骇俗——要是能找出原因,进一步找出解决办法,那么,理论上来说,人人都可能成为神仙。 话说到这里,飞羽真人便住口不言,只是笑呤呤地看着付博士和王海林。王海林心中恍然:昨天付老上报了关于神仙现踪的事情,说是对方有事求助。上面本来不相信,后来看到那只“鬼”,于是火烧屁股地指派他来一查究竟,如果真的有这些超自然存在想要国家帮忙,那说不得可以讨价还价一番。 但是,现在这位老者现身说法给大家看了一块甜蛋糕,心里清楚大家都很想吃,就算他不怎么样,上面也会上赶着去办这件事。下面的具体内容就不能在这里公开讨论了,还得向上级汇报之后,才能作出下一步计划,参与其中的人员,也要在进一协商之后重新拟定。 王海林刹那便作好了决定,上前说道:“两位老人家,可愿意换个地方详谈?” 一直沉默的幻月真人终于开了金口:“今日天色已不早,我二人也应回山。你等议好日程之后,我们自会前来。” 王海林有点急,求助地看向了飞羽真人,飞羽真人慈祥一笑,不知道从哪摸出只纸鹤,轻飘飘地飞到了王海林面前,说: “到时烧了它,我们便知道了。” 董庭和陈荣根看到大仙这就要走,下次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急忙说:“两位前辈,我们两个都是修道之人,但资质愚钝,恳求前辈点化一二!” 飞羽真人看了看两人,高深莫测道:“大道难强求……今日既见二位同道,亦是有缘。我这里有两颗丹药,虽不能增福增寿,倒也可使身体轻健,便赠予你二人吧。” 赠完丹后,幻月真人便一把拉了飞羽真人,再不管众人挽留,踏上云彩飘然而去了。 两位大仙转过山坳,刚刚离开众人的视线,身上便忽地闪起一阵光芒,变成了两个俊美无比的年轻人——正是秦月和洛羽小俩口。 两人从身上取下幻身符收好,洛羽心情大爽:“神仙降临的感觉还真不错,哈哈哈!” 秦月道:“你不担心他们从此迷上研究玄术?” 洛羽说:“玄术一直有人研究,他们没有灵根,至多能凭罗盘和意向在凶吉上算出些成果。我提供的东西已经是道法的大门,他们想得到超自然能力,便只能从这里进。等他们研究明白这些东西就会知道,所谓‘玄术’,也不过只是‘未知’而已,科学和玄幻本来就没有明确的界限,就拿灵魂来说,以科学的角度,可以把它定义成为某种精神生命体,而用玄幻的角度理解,它就是“鬼”,只在于人用哪种角度去看罢了。” 秦月嘴角浮起个笑容,在他头上敲一下:“即使他们弄好了灵根想修行,一样缺乏资源。给人希望却又破灭,你倒缺德。” 洛羽说:“你可不能小瞧了人类的智慧,有问题都可以找方法解决嘛。我们能弄出灌灵阵,他们一样办得到。但是,能不能找出灵根的成因、找到了又该怎样去除,对我们来说都还是未知数~`哥只管种树,就发芽时间长点,哥也等得起~``” ☆、古天空之城 小俩口回家没几天,研究所那边就发来了讯号。 洛羽秦月又去装神弄鬼了一番,和对方订下了协约:由两人提供研究样本,并担当技顾问;研究所则组建了一支专项研究小组,代号“彼岸”,选了个叫庄飞涛的年轻人当组长。 两人后面几天基本上都泡在了基地研究室,配合彼岸小组成员,指导他们研究开发灵魂探测仪、捕捉灵魂波长,并透露了一些魂体方面的知识,比如:魂体中一样存在和肉身差不多的经脉脏器、魂体由于本身脆弱,会自动吸取阴气,将魂体实质化,所以他们才能真实地触碰样本,否则灵魂便会烟消云散等等。 但关于灵力和神识、法力之类的东西,两人咬紧牙关,任凭对方百般打听也不透露,被逼得急了,就装腔作势地说“万物皆有道法,切不可操之过急,科研之道亦在其中。” 这不是洛羽小气,而是怕他们很快便发现更多的超级力量,并研究出用法。灵力、神识、法力,这些东西哪一样都不简单,一个国家的武力值高出其它国家太多的话,难保不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连阴气洛羽也不敢说得太清楚,也不指导对方捕捉阴气的波动。有人指点和没人指点的区别,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就好比你知道你一个朋友生活在某个城市,但要是你手上没有联系方法,想要找到对方,完全就无从下手。 也有人还记得上次那两颗“仙丹”,拐着弯地打听。洛羽没法,想到这些人对国家作出不少贡献,便都送了一些清灵丹之类的低阶养生丹药,付博士心肝脏肾都有点毛病,没想到吃了两颗丹药、出了一身臭汗之后,竟然百病全消。这消息传出去,上级部门各种下达指示要求打听配方,洛羽捋捋假胡子,翻来覆去就只有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对方拿他没撤,只能干瞪眼。 种子播下了,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两人派了个神识不错的手下隐在暗处随时监视进展,便又当起了甩手掌柜。 小俩口甜甜蜜蜜地双修了一个多月,洛羽数次要求反扑,都被秦月以“修为要紧”的借口回绝了。洛羽把不满深深地埋进了心底,努力配合老婆,期待着有朝一日一偿夙愿。在双方积极的爱爱下,洛羽终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春日跨入了金丹中期。 这时洛璃同学已经跨入了后期,秦月因为经常向洛羽传送灵力,修为没有增长,但他的经脉却比一个月前更强韧了些。 虽然时机并不成熟,但洛羽长齐了毛便忘了痛,心里急着想要仙草,便又提出去天庭探险。这次洛羽总结了经验教训,发狠多炼了几座传送阵,每人带了两座,一座可以传送到洛羽的位置,一座传回家,再也不怕被分散了。 再次进入天庭,三人很快便到了第一座云台。那曾经被解过的禁飞阵法不知道怎么地又恢复如初了。 洛羽恨恨地盯着已经解过一次的阵法,捋捋袖子三下五去二又将它消灭了一次。 过了玉桥,三人小心地绕过那四个门卫,躲在昆仑岚中破解禁法阵。这个禁法阵中仍然有些看不懂的符文,免不了又踩到了雷。 三人这对个奇门大阵都有了初步的了解,早已分析出这个禁法阵的位置仍然处于最外第十八层范围,不出意外地又故地重游了一番。 有了上次对付五行阵的经验,兄妹仨不屈不挠,回家之后又卷土重来,这样反复两次之后,终于破开禁法阵悄悄潜了进去。 穿过一段灵雾,三人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金色结界仿如一颗星球呈现在眼见,在这个“星球”之内,隐约可见气势滂薄的宫殿群落,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耀着光辉;间或还能看见彩虹一般巨大的白玉桥,半掩于云海之中,影影绰绰。它仿如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境,静静悬浮在空中,令人心头无比震撼。 洛羽忍不住双眼放光:“卧槽!牛比!” 洛璃也跳着脚尖叫了起来:“哇!天空之城!三次元的天空之城耶!!” 秦月虽然没有失态,眼神却一样透着火热:“开始破阵吧。” 洛羽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点点头,屁颠颠地冲过去开始探查阵法。 这个阵法中一样有部份新符文,但数量仍然很少,在前面几次破解中,洛羽基本上已经把它们的正确意义掌握了。 他忍不住有些疑惑:为啥不干脆用新符文编写?那样不是更保险?他为什么不把符文弄全了?能做这个完整阵法,显然不是因为突然陨落所以只创造了一丁点,难道他也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只学到残缺的一部份? 暗暗放下疑惑,洛羽又把精神集中在了阵法上。这是一个高强度的防御阵法,附带了聚灵、锁灵、隔绝自然气息的效果。新符文被破译之后,这个阵法对于洛羽来说难度不算高,花了几天时间便将其破解。 三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进到结界中,方一踏入,顿时便感到充沛的灵气扑面而来,身心一阵舒适——这里温暖如春,空气质量简直是有史以来见到过最棒的,没有一丁点污染;这时也终于清楚地看到了天庭的真面目:它仿如一个巨大的镂空玉盘;玉盘上面宫殿纵横,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数,共修建了宫殿一百零八座;并以结界代替了城墙,仅设了东西南北四方天门。 三人略一打量,便小心翼翼地向最近的南天门飘了过去。 传说中的南天门半隐于云雾之中,十根巨大的灵玉方柱上雕着类似三星堆时期的古朴花纹,高大雄伟,仿如十座塔楼,隔出了九重天门;中间三道天门上方是弧形的牌匾,造型如半片壁,洁白无瑕,上面用天篆文铸了“南天门”三个金字,顶上盘了九条金龙;下面是玉阶丹陛,跟在九天宫看到的差不多,如冰似玉,带着灿烂的银纹。 此时南天门安安静静,却有两个身穿金甲的人影,盘腿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三人躲在云里偷偷看了一眼,洛璃认为是两个傀儡,洛羽却一口咬定是修士。最后秦月一锤定音:“是两具肉身。” 洛羽瞪眼:“你探神识过去查了?”秦月点点头。 洛羽嘀咕:“你胆子倒大,要是两个活着的修士,神识肯定比我们强,一准被发现。” 秦月不以为意:“元婴以上修士都陨落了,若是元婴以下,定然活不到今天。” 洛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三人放了心,屁颠颠地冲过去查看——果然是两个人类修士,已经坐化了不知道多少年,地上还放着两人的武器:一把长戈和一把长矛。 洛羽心中狂喜,拿起那两把兵器查看,赞道:“是法宝,真坚固!材质看起来跟傀儡用的一样!这是制式装备吧!” 秦月曾经被傀儡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这时看到这些东西完全不客气,直接动手,专心地去扒一具肉身穿着的铠甲。 洛璃左右看看,忽然眼中一亮,从另一具肉身上扯下个东西:“这是什么?” 两人转头一看,洛璃手里提着根细绳,上面吊了块非金非玉的腰牌。洛羽接过来仔细瞅了瞅,顿时大喜过望:“通行证!” 秦月急忙在另一具肉身上也翻了翻,果然也找到一块。 “啊哈!”洛璃笑道:“这下往里走就安全了!” 洛羽狠狠道:“总算有了点收获,爽!有这两副铠甲,以前的辛苦就值了!” 洛璃撇嘴道:“太容易满足了,年轻人的目光应该放长远一点知道吗?” 三人如同土匪一般,将两具肉身扒了个精光。这两副铠甲也是法宝,但由于曾经被前人炼化过,内里留下了前人的心神印记,和一些化不掉的灵气,它们与法宝融为一体,永远不会消散。每个人的灵气都像指纹一般各有不同,如果后来人再炼化,使用起来就不会像新法宝一般得心应手,效果会打个折。 因此,虽然它们质量上佳,三人眼下也没打算花费时间,就暂时就当作法器使用——它的前主人已经陨落,任何金丹以上的修士都可以操纵。 最后,秦月坚持让洛璃和洛羽穿上两件铠甲,自己则拿了一枚腰牌,将另一枚腰牌给了洛璃。这铠甲果然高级,一上身便能随着身材调整大小,而且设计十分符合人体工程学,一点都不咯人。 洛羽喜滋滋地走到两具肉身前面鞠了个躬,口中念念有词:“多谢两位前辈,两位前辈已经化身成佛,就别再跟后辈计较了,阿弥陀佛!”说完张口吐出一团涅槃真火,将两具肉身悉数化尽。 处理完后事,洛羽看秦月身上没有穿的,心里始终觉得不爽;又拖着两人绕了一遍东西北三门,将其它门卫身上的六块玉牌和铠甲都统统收了。 三人身上都装备好之后,洛这才安了心,兴奋地踏上了天门后长长的云道。 有腰牌护身,一路大大小小的阵法都安然通过,三人渐渐进入了宫殿群内。这些宫殿的建筑风格十分奇特,与传统古典建筑大相径庭。它仿佛是在商朝古朴大气的风格基础上,又融合了希腊、埃及、玛雅建筑的特点,除去纹饰精美无比之外,还带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采用了大量几何造型;加上建筑材料的光洁完美的特性,竟隐隐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超现代风格。 ☆、妖怪伊甸园 一路行来,路上遇到不少傀儡天兵,它们能感应到三人身上的腰牌,通常对三人视而不见,只在他们想要进入某些宫殿内部时出手阻拦,也没有直接进行攻击。 洛羽三人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发现了三五具修士肉身,有男有女,基本上都保留着打坐的姿势。遗憾的是,这些人的空间饰品中除了少量仙石、丹药和私人物品之外,并没有大量的天材地宝或功法,身家远远比不上绿尘居的那位前辈。 洛羽嘀咕道:“这些人身上的法宝还比不上外面的门卫,真奇怪。” 秦月淡淡道:“身在天庭,岂能事事随心。这些人想来地位不高,既然投了天庭,必然也会受到管制。那些守卫负责天庭安危,装备好些理所当然。” 洛璃举目四望:“宝库和灵园在哪里?” 洛羽沉思了一会儿,说:“到处都是傀儡,走动起来太麻烦。必须想办法弄到最高权限……先把能走的地方都走一遍,看能不能弄到块高级些的腰牌。” 三人像无头蝇一般到处搜索,虽然重地进不去,但路上的风景实在是豪华:地板上随处可见用七色宝石镶嵌出的日月星辰,山水异兽、花卉虫鱼和人物。 三人趴在地板上研究了好一会儿,认出那青色的是孔雀石和帝王绿,红色的是血翡鸡血石,黄的是黄宝石或黄玉、寿山石;还有紫的蓝的粉的桃色的……简世就是世界宝石博览,它们在这里都没有了价值高底的区别,唯一被人权衡取舍的标准仅仅只是颜色和质感。 这些道路色泽丰富和谐,有的华美庄重,有的清新欲滴,实在是美不胜收。 洛璃叫道:“让妈咪他们也来看看!” 洛羽想了想:脚下虽然机关重重,但只要不强行硬闯便没有什么危险;腰牌也足够了,只要他们不乱走,就在这路上看看风景应该可行。于是便点点头,取出座传送阵启动,回家去接人。 老爷子本来在店里看店,接到电话说要去天庭游玩,二话不说就把客人赶了,哗啦一声关了门,火烧火燎地赶回了家。 一家子欢天喜地地准备了零食、饮料、相机,甚至连餐布都备齐了,跟去野餐似的,浩浩荡荡踏进了传送阵。 洛楚一出传送阵,便觉得眼前一亮:四周云雾缭绕,洁白温润的灵玉地面上延展着如锦如缎的图案,两边的琼楼金碧辉煌;天空是从未见过的明净蔚蓝,连阳光都分外明亮。呼吸之间,空气清新无比;走动一步,身旁云烟流动,果然不愧是九天仙境。 “噢!我伟大的该隐啊!这就是东方的天堂?” “闪闪发光!”洛灵迈着小短腿从昆仑岚上跳下,在地上爬来爬去,咯咯笑个不停。楚爹跑过去一把将他搂了回来:“不能乱跑。”洛灵点点头:“乖乖的不乱跑。” 老爷子拿着放大镜趴在地上仔细观察,一边摇头一边点头:“漂亮啊,漂亮……就是太奢侈了。” 吸血鬼则舞着爪子在墙上不停地划拉:“天呐,真坚固!我应该把指甲再多炼炼。”他自从得到毒罗真火之后,便学着秦月和洛羽,成天用真火烧制自己的爪子,把一双毒爪烧得比法宝还牛逼三分。 洛羽说:“记住不要乱闯,那些金甲武士不能招惹,离它们远些……你们可以去平台边缘看看,地面上也很漂亮的,那边还能看到极光呢!传送阵就让它开着,你们想回去时就自己回去啊。” 老爷子头也不抬:“你们去忙去忙,哎唷……要是能让老李他们也来开开眼界多好,啧啧!”楚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这也能算人类留下的瑰宝吗……非人类创造的作品和人类作品不能用相同的标准衡量,当然,也不能否认它的艺术价值……” 洛羽囧囧有神地盯着这两个不在状态的人,只好转头交待吸血鬼:“你可要把他们看住了啊……” 吸血鬼说:“放心吧宝贝,没有比爹地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了。” 洛羽点点头,吸血鬼平时虽然不太靠谱,但遇到正事时都办得妥妥的,还是很值得信赖。 于是,兄妹三人放心地继续探索起来。 在宫殿群里绕了三四天,除去捡了几具兽尸和修士肉身留下的的遗物之外,并没有其它重大发现。 这天,三人进入一座宫殿结界之后,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这座宫殿外面的广场上,竟蹦哒着一群小动物……什么兔子啊,鹿啊,仙鹤啊之类的,还有一群光屁股的不明生物,正在地上滚成一团,快乐地嬉闹。 洛璃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张大了嘴巴,紧接着又跳起来想去捂洛羽的眼睛,嘴里嚷着:“不要看不要看!太邪恶了!” 眼前这群光屁股有男有女,大的看起来十五六岁,小的只有七八岁,这时听到洛璃的声音,都转过头来打量三人,一双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纯洁而又无辜。 秦月一头黑线,视线扫过光屁股群里几个少女模样的家伙,身影一动,赶紧地完成了洛璃未完成的动作,木着脸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洛羽郁闷死了,使劲扒拉着脸上的手大嚷:“喂,搞什么!你们能看为什么不让我看!” 秦月说:“你修为较低,心志不坚,容易受到迷惑。” 洛羽红着脸挣扎:“放……开啦,大爷已经被你迷得半死了,除了你其它人都是红颜白骨行了吧?” 洛璃严肃道:“里面有未成年少女耶!非礼勿视!” 洛羽严重不满:“为什么你不管秦月!!!!” 洛璃眨眨眼睛,无奈道:“他太高了……我捂不到。” 洛羽:“……” 兄妹仨在这边吵吵嚷嚷,那群家伙觉得挺有趣,嘻嘻哈哈地跑到近处围观。 洛璃仔细看了看这群家伙,欢喜道:“它们都是妖怪!” 秦月木着脸道:“应该是天庭养的宠物后代。这里灵气充沛,开智化形不是难事。” 洛璃伸手抱住一只凑到她身上嗅来嗅去的小梅花鹿,给它顺毛按摩;旁边那些妖修见了,也凑过来向她示好,有个头上长着角的少年还摸出颗香喷喷的灵果,带着期待的眼神往她嘴里送。 洛璃可不管他这行为有没有其它含义,毫不客气一口吞了,那少年顿时乐得眉开眼笑,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又像鹿叫又像古语:“呦食~~`食!” 洛璃好奇道:“你会说话吗?会说话……懂言语吗?” 那少年呆了一呆,想了半天,才口齿不清道:“言语……化形,可言。” 这时洛羽总算挣脱了秦月的魔爪,贼眉鼠眼地打量了一下这群妖修,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交流。 他这一加入,旁边围观的一大群也七嘴八舌地加入了进来。经过一番困难的沟通,总算拼凑出了这群妖修的来历。 果然不出秦月所料,这座宫殿叫“缱云宫”,是天庭的御花园,这些妖修的祖先就是天庭养在里面美化风景怡情的宠物。 天庭逢变时,它们祖上也有开了灵智的,基本上听得懂人话,化形后一样还记得很清楚。后来天庭的主人挂了,这些宠物却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甚至在这里传承了一代又一代。它们不懂功法,又不会筑基,至多只能活个一百多年,修为也都只在炼气期。这里几千年都没人进来,它们又不能出去,对宫殿之外的世界一问三不知,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玩,就是XXOO繁殖下一代,整个儿一个妖怪版的伊甸园。 掌握了这些讯息之后,洛羽对缱云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里面有没有仙花仙草?只要级别够,弄几种观赏性的也行啊!这些妖怪能从里面出来,显然里面没有傀儡守门,应该能进去! 洛羽小心地向妖怪们求证里面有没有危险,妖怪们好奇地表示:什么是危险?长什么样子,能吃吗? 洛羽的胆气一下子就壮了,拉了秦月和洛璃就往里冲。 进入缱云宫,转过照壁之后,眼前便出现一座宽大的水上露台。入目是澄清的湖水,湖面烟波浩渺,荷叶田田,朵朵娇艳的灵莲倾吐着芬芳,在云雾中时隐时现;中间一条玉桥横跨湖面,在彩虹中曲折伸向湖岸。远处隐隐透出青山绿树,只是不太看得真切。 洛羽和洛璃只顾着向前,忽听秦月道:“等等!” 洛羽回过头:“肿么啦?” 秦月说:“看这个。” 洛羽顺着秦月指的方向一看,露台上居然躺了两个金甲傀儡。刚才它们掩在云中,自己竟完全没有发现。这两个傀儡怎么会躺在这里?它们难道还需要睡觉? 洛羽还在疑惑,洛璃和秦月已经凑上了去,随即洛璃就宣布了真相:“坏掉了!” “咦?”洛羽也凑上去看:其中一个傀儡样子还算完好,但身上却布满了锐利的划痕;另一只的丹田之处则直接破了个大洞。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把它们破坏了!”洛羽心中骇然:这家伙的坚固程度有目共睹,什么人那么牛逼! 秦月沉声道:“这里怕是有人来过。” 三人又将两具傀儡细细检查了一遍,洛羽说:“这丹田处应该就是放仙石或镌刻聚灵阵的地方。那一只可能是灵力耗尽,并没损坏。” 秦月说:“这傀儡炼制果然精巧,倒是可以带回去好好研习一番。”说着就把两具傀儡打了包,又道:“破了傀儡的人……不知道是否还在此处,里面恐怕会有危险。” 洛羽和洛璃对望一眼,纠结道:“现在实力在元婴以上的家伙根本活不下去,也许是几千年前破坏的呢?可能人早就挂掉了……” 洛璃接口道:“对啊,他们不是说了,里面没有什么危险……看,前面还有妖怪呢!”说着指了指那玉桥,果然有两个家伙坐在上面戏水,下半身的鱼尾巴拍得湖面动荡不已,隐隐能听到噼哩啪啦地水响。 秦月沉思了一会儿,也觉得有道理:“记得要小心一些。” 洛羽和洛璃乖乖地点了点头。 ☆、加入生力军 缱云宫里的妖怪不少,基本上都是性情温顺的食草动物,没有任何威胁性。 三人细细搜索了整天,直到天色尽暗,收获了一大包观赏灵花和各种灵果种子。这些灵果每一种都十分美味,是酿制灵酒的绝佳材料,但仙草级的东西却不见踪影。 洛羽心中不甘,催促着两人加快进度,不断向内推进。 三人绕过一堆嶙峋山石,隐约觉得附近灵气似乎浓了一些,洛羽大喜道:“搞不好附近有仙草!”说完便分开花丛往里窜,洛璃和秦月不甘落后,急忙纵身跟上。 三人循着灵气来到一处幽静的清潭,四周古树参天,形成一座天然屏障;潭中一块苔痕葱翠的大青石,足有三丈见方,上面正亭亭玉立地长了几种植物:有的像蕨芽,长长的独茎上簇出一团团小拳头似的叶冠;有的像孔雀翎,叶子往两边伸展,顶端开着娇嫩的花朵;有的像珊瑚、有的如攒珠……它们形态千奇百怪,但都润泽如玉、莹光流转,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美得如梦似幻。 “哇……终于找到了!”洛璃发出一声欢呼:“有七颗啊!” 洛羽脚尖一纵,轻飘飘地掠过水面,落到仙草旁边。这几株仙草长势不错,有两种落了籽又长出了新株,有两种旁边分出了小芽。洛羽两眼放光地纠结:“有三颗都是独苗……肿么办?” 秦月不客气道:“带走。”说着便把魔爪伸向了几颗孤品。 他手还没碰到叶子,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怒喝:“何人敢盗仙草!”紧接着一道风刃便飞了过来,秦月急忙闪身避开,那风刃准头极好,只堪堪阻了秦月的动作,却未伤到仙草分毫。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三人心里都吃了一惊,回头打量,潭边不知何时冒出一头怪兽,正气呼呼地在地上刨着蹄子——它身材有点像马,腿比马粗壮些,身上满是金褐相间的虎纹,长尾如牛,尾尖上长着一篷金色长毛;背上一对金翅,双耳尖长,面部却与人类似。 “神兽英招!”洛羽诧然:这次刷天庭副本他可是看过攻略的,把修真界能找的关于天庭的描述都看了一遍,里面有什么神兽心里门儿清。 英招当年也是天庭神兽之一,战功赫赫,实力不凡。后来玉帝平定四方之后,它便分到个轻松职业,替玉帝看管御花园。但是这家伙不太安份,经常丢下本职工作不管,跑到下界游山玩水,搞得领导很生气,后来就把他贬到地上槐江山的行宫去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官复原职的?而且怎么没有挂掉? 洛羽见它样子像是要攻击,急病乱投医,伸手抓出一块腰牌举在面前说:“且慢且慢!你看清楚,我们有腰牌的!” 英招迟疑了一下,狠狠打个了响鼻,瓮声道:“你待骗谁?且不说这腰牌不通此处,只说众仙俱已陨落,何人赐你腰牌?” 洛羽被噎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洛璃眼珠一转,盯住它脆声质问:“你不是已经被贬下界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英招一呆,躲开洛璃的眼神,呐呐道:“现今天庭无主,回来又有何妨?” 洛璃理直气壮道:“你能来,那我们也能来啊!那些仙草又不是你种的,凭什么不准我们拿?” 英招怒道:“此处仙草俱是我自下界寻来,自是有主之物!” 这下洛羽和洛璃都傻了眼,秦月淡淡道:“空口无凭,谁知你是不是信口开河。” 英招有口难辩,被秦月气得不轻,怒道:“可想与我一战?” 秦月道:“前辈乃是上古战神,我们几个如何是你对手。” 英招翻了个白眼:“既知轻重,便速速退去,否则勿怪我以大欺小。” 秦月沉默了一会,忽道:“阁下当年被贬,恐怕连修为也大跌了吧。” 洛羽听了秦月的话,心里暗道不好,这家伙的“黑吃黑后遗症”好像有发作迹象,这时搞不清对方虚实,不敢冒然动手,难道是故作试探?这英招还是挺讲道理的,要是硬抢就说不过去了。 英招愤然道:“想趁火打劫?你便试试看。” 秦月摇头:“前辈多虑了。我们进来时发现两具傀儡,可是前辈所伤?” 英招哼了一声,语气中稍微有点骄傲:“不错。” 秦月察颜观色,淡淡道:“我猜测前辈如今修为不过元婴,如何能伤得了两只傀儡?” 英招闻言,瞪住秦月:“你敢不信?虽今日不同以往,但若对付几个傀儡,亦是绰绰有余!” 秦月惋惜地一叹:“耳听为虚。前辈可能再显神通,令我等开开眼界?” 英招怒道:“此等低劣激将之法,你道我会上当?” 秦月闻言呆了一呆:看来神兽不是都像孤获一样好糊弄。本来想忽悠这家伙去开几所宫门,这下落空了。 秦月木然道:“前辈若有此实力,为何偏安一隅?天庭灵园中亦有不少仙草,何需前辈苦苦搜寻?” 英招甩甩尾巴,表情有点不自在:“我身为悬圃看守,如何能倒戈相击……哼~!” 洛羽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秦月的意思,也凑上来游说:“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和我们合作怎么样?你只管打傀儡,其它的事都交给我们!到时候弄到仙草,大家一起分!” 英招闻言有些意动,他被贬下界后没多久,就觉得身上气息发胀,极不舒服。后来就想:难道是因为在上界住习惯了,在下界呆的时间长些,便出现了不适?后来知道天庭没人了,就偷偷潜回了缱云宫,再后来就发现呆在灵气浓的地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会好得很多,于是就到处搜索仙草,几千年下来也就只找到七八株……要是真能打开灵园,那里呆着肯定更舒服。 他歪头打量了三人片刻,怀疑道:“但凭你们亦想闯入灵园?不过想拉我作卒子罢了!” 洛璃不满道:“小人之心!你是害怕了吧?放心!就算你修为跌了,我们也不会以多欺少,我们都是善良的正派人士!” 兄妹三人轮番上阵,口水轰炸了半天,英招终于抗不过诱惑,半推半就地答应了。然后,四个家伙便一起动身,往灵园的方向去了。 几人很快便到了一处“化乐宫”,门口仍然守着两个傀儡。兄妹三人很有默契地停住脚步,六只眼睛巴巴地望着英招。 英招脚下有点迟疑,磨磨蹭蹭地就是不上前。 洛璃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啦?” 英招纠结了半天,脸有点红:“我今修为大减,此战恐会吃力,你等亦不可袖手旁观!” 洛璃惊奇道:“你不是说你对付它们绰绰有余吗?” 英招满面通红,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秦月木然道:“若是不敌,我等自会援手。” 英招急忙点头:“正是,我亦非敌它不过,只是有些吃力罢了!” 洛璃摆摆手说:“安啦安啦!都是同伙了,你拉住仇恨值我们就出手!” 英招犹豫半响,一咬牙,身上突地闪起一阵金光,竟多了一幅盔甲:头顶铸有三根尖角,仿如犀牛,四只蹄后亦有刀锋,从头至尾护武装到翅膀,连翅拐上都有两道尖刺,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势不凡;再细细观之,那材质竟与傀儡一模一样。 洛羽忍不住双眼放光:法宝啊!好帅!要是自己凤凰形态时也能穿上这么一套,那防御力岂不是大增?也不用只会逃了! 秦月心中亦是恍然,先前犹疑:即使它身为神兽体质极强,修为也比自己高出一阶,但想杀伤傀儡,也不是易事……原来它也有制式装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谁的冲劲大,谁就占上风,从体型和力道来看,那两只傀儡显然比之不及,要取胜也不是没可能。 英招运转灵力,将全身法力聚于头顶长啸一声,头一低,尖角对准其中一只丹田之处,四蹄踏出闷雷般的巨响,仿如斗牛般直直地冲了出去。它以前在天庭供职,身上也有一块普通腰牌没被收回去,此时也带在了身上,那两只傀儡见他过来并不为之所动,眼睁睁地看着它把角挑入了腹部,就这么一下子解决掉一只。 见它造成攻击事实之后,另一只傀儡立即开始还击,长刀带着厉风“咣!”地一声就砍在了它背上,你来我往地缠斗起来。 洛羽三人在旁边瞧热闹,虽然英招法力凝厚,但动作却没有傀儡灵活,身上的盔甲也有不少缝隙,比不得傀儡通身毫无破绽。 一番战斗下来,傀儡身上添了几道痕迹,英招翅膀上也挂了彩。上次英招不知道跟它打了多久,才生生把它灵力耗尽,恐怕当时自己也伤得不轻……怪不得它推三阻四不肯合作,原来是牛吹大了,怕丢了面子。 三人估摸着这打下去也是持久战,当下再不迟疑,纷纷穿了铠甲上场群殴,手里拿的都是从门卫身上弄到的戈戟,瞅准空子就往傀儡丹田部位戳。那傀儡两拳难敌七“手”,这样戳了半天,终于把它戳穿了,咣铛一声倒地,战斗结束。 英招见这次战斗如此轻松,心里不由得对三人好感倍增。傲然道:“你等不错,身手甚是灵活!” 洛璃扮了个鬼脸:“吹牛大王!” 英招一下子被噎住,红着脸辩解:“你们若不出手,我亦能将其拿下,不过会耗时久些,受些小伤罢了。” 四人在化乐宫中探索了一番,英招说这里是司礼乐部门的据点,天庭只敬天地,平常祭祀很少,基本上就是用来教仙女跳舞唱歌的地方。这里除了些女修的肉身和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之外,便没有用的了。 几人这么一路闯一路搜,找了十几天,途经乌浩宫、凌虚殿、毗沙宫、灵官殿……仙石仙丹和功法法宝之类的收了一大堆,换作个普通修士,恐怕牙齿都得笑脱落,但对洛羽三人来说却显得有些鸡肋——这几人眼界太高,别人用过的法宝看不上,搜到的功法也不是什么高级的,他们都不稀得炼。 这一路的失望令洛羽有点郁闷,不由得问英招:“堂堂天庭,怎么都让人用些破烂玩艺儿?这些人什么修为啊?” 英招这半个月和这三人混熟些了,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天庭仙婢仙仆多为元婴修士,化虚方有资格编入军卫。合神可任司官,若是到了大乘,便可执掌一宫。我多次下界回转,在天庭中亦仅见驻守四方天门八位天王肉身,余者装束均为婢仆;如今数座瑞宫宝殿均未见旧主,此事倒有些稀奇。” 秦月道:“你的意思是说,有很多人不见了?” 英招迟疑地点了点头。 洛璃急了:“你认为他们把天庭的东西都卷跑了?” 英招道:“此番行来,数座宫中均有凌乱之象,恐此言不差。” 洛羽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据我推测,这次灾难首先倒霉的是修为最高的,也许下面的人见势不对跑掉了……我们还没走到天庭重地吧?” 英招点头道:“往前是天王殿、凌霄殿,乃朝会之所……之后便是上帝居处太微玉清宫,与天库宝光殿、灵园琼花宫。若有遗宝,便应在此三处了。” ☆、110·兜率宫解惑 几人正打算往前走,洛羽忽然往旁边岔道上瞅了一眼。他眼力很好,远远看到云端那头宫殿牌匾上的名字有点眼熟:“兜率宫?”这不是传说中太上老君的住处吗? 英招听到洛羽说话,立即开始摆显知识:“兜率宫乃道德天尊混元上帝居处,又称太清道德天尊,与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共尊‘三清’,地位显赫超然;这兜率宫太清仙境亦是天庭重地之一。” 洛羽觉得地位什么的对他来说都是浮云,但小说里齐天大圣在此炼就火眼金睛踢出一座火焰山,这样大名鼎鼎的地方不能不看! 在洛羽的怂恿下,一行人又拐了个弯往兜率宫去了。 兜率宫比先前所见的宫殿都要来得大气,防备也更加森严,宫门处的傀儡天将足有四个,加上结界一闪一闪五彩缤纷,跟传说中的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十分吻合。 这里的傀儡比前面的都要大些,而且一下子出了四个,一群人都不敢直接往前冲了:就算秒杀一个,还有三个一样很难搞。这金色结界内为了防止有人私自下界和外敌入侵,设有不少禁飞阵法,到时候逃都难逃。 到了这份上,英招再也不肯上前了。据它说这些家伙咬上就不会松口,要是往外逃时被其它傀儡看到了,能引来一大群,即使是合神修士也插翅难飞,就算好运跑到天门,守在瑶台上的傀儡可是配了翅膀的,能把人一直追到世俗界去。 英招说着说着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他可不想惹得自己没有了安身之处,这些家伙记性比人好了百倍,就算过个万儿八千年,你一样别指望它们忘记你。虽然没进过玉清宫,但看这趋势,那边的金甲将一定更多。琼花宫里的仙草还在不在都说不定呢,犯不着这样冒险……再说这几个小家伙的修为也太低了些,跟着他们混能有啥好处可捞?真是被花言巧语迷昏了头!!! 最后他忽然说要回缱云宫看护仙草,太久没打理怕它们生病什么的,就丢下兄妹三人扬长而去,连这半个月找到的战利品也不要了。 洛羽看它就这样突然跑了,劝也劝不回来,心里非常无奈。 洛璃十分气愤,撅着嘴道:“太没有责任心了!事情做到一半又变卦,怪不得会被贬到下界去!” 秦月淡淡道:“人各有志,他亦是量力而为,知难而退。” 洛羽说:“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三个上?” 秦月说:“不可力敌,便徐徐图之。” 洛羽说:“怎么徐?等到结婴后再来,还是你有什么想法?” 秦月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洛羽看看手里的长戟,表示压力很大:“四个人都难搞定,三个怎么攻?” 秦月沉吟了一会儿,道:“此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们破坏的傀儡已有八具,加上在缱云宫那两具,共有十具。若能将之修复,加以改动……” “好办法!”洛羽眼前一亮:“试一试先!” 修复傀儡是个技术活,是急不来的。兄妹三人核计了一下,跑去把那些坏掉的傀儡统统都收了,带回家慢慢研究。 这事洛璃帮不了什么忙,但好在洛羽和秦月一个精通软件,一个精通硬件,算是专业对口,也不是没有希望。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半年,逆天宫的某处宫殿内,小俩口专心致志地围着一具傀儡,正式开始修复。 傀儡的破损处都在丹田,有那具被耗光仙石的完整傀儡作为教材,洛羽研究起来十分顺手,只在“如何才能让符文衔接顺畅自然”方面有点难度,不仅要在傀儡上进行镌刻,还要取决于修复破洞的材料能否与原有材料很好的融合。 在这半年中,秦月参照傀儡精心配炼新材质,洛羽也没闲着,开动脑筋想着怎么提高阳极真火的威能,让它能炼得动傀儡——至少得烧软,不然驱动程序没法刻上去。 他捣鼓了两个月,把修行以来秦月配出的所有新型材质挑拣了一遍,又派手下找来目前最先进的保温、反光器材研究了一番,再结合控火阵和聚火阵优点,终于搞出来一个加大火力的怪胎,半阵半器,命名为:“金属终结者”,专门用来修复傀儡。 有了这台怪胎相助,秦月总算配出来一种材料,虽然强度差些,但免强能与傀儡材料相融。 洛羽还在这段时间内改编了一下符文,不仅把控制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上,还优化了下驱动程序,预计它们在速度方面会提高两成。 “金属终结者”的样子跟逆天宫的上古阵心差不多,大致是银色的球体结界,但在结界上又布满了六棱形的金属薄片,每一片都光滑如镜,熠熠生辉,还像贝壳一样可以开合,它的内部是空心的,用来置放真火和傀儡。从本质上来说,它就是个用来炼器的“器炉”。 两人在宫里窝了三天之后,第一只傀儡终于回炉成功。两人对它进行了一番测试,效果还不错:虽然丹田部位比原装货脆弱了点,但速度优势完全可以进行弥补。 两人一鼓作气,又花了一个月,终于把十具傀儡都修复了。由于这些傀儡都阻绝神识,无法用分神术操控,洛羽便炼制了一块“天兵令”,与傀儡内部阵法的判断语句相互呼应:令牌在谁手里,它们就听谁指挥。 洛羽手里捏着块亮晃晃的令牌,意气风发地带着老婆和妹子,再一次踏入了传送阵:这次,哥的胆气才是真的壮了! 三人没有立即去兜率宫,而是带着十只傀儡在其它宫门绕了一圈继续打傀儡,直到手中的傀儡凑足了二十具,才开始向那四只大傀儡挑战。五vs一,胜负自是不用再提,这四只傀儡的力量的确比小傀儡强些,弱点也换在了头部,做了一些白用功之后,终于还是打通了向里的通道。 洛羽一马当先进了兜率宫,里面还是只有些仆婢的肉身。三人一路转到后殿,又被一个结界挡住了去路。 看到这个结界,洛羽很兴奋:“重地到了!” 秦月打量了下四周,点点头:“这里没有下人的影子,里面应该有大能者肉身。如果仍然找不到东西,那天庭中留有遗宝的可能性就不太大了。” 洛羽心里急迫,立即盘腿坐下开始破解阵法。 如今洛羽的阵法造诣已经远超当年:虽然他的战斗意识比较差,但他的神识和法力可不是盖的,体内的金丹和秦月一样大坨,这令他的记忆和思维反应极快,虽然法力仍然无法支持布下超级大阵,但完全能支持破解各种大型阵法,几乎不会出错;他对阵法之道的理解也很开阔,独家出产的破解、编写手法都十分丰富,而且对上古大阵研习数年,吃透了大半,还破解了好些个大阵,算得上是具有丰富的眼界了:古修真界可没有这么多阵来给你不慌不忙地捣鼓,你弄到一半时,主人就出来找你算账了。 洛大阵法师如今虽不敢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也能笑傲当世和往上数一万年。 没花两天,眼前的结界便败下了阵来。 踏进后殿,入目便是一座屏风,上面绣着日月星辰,五行水火,十分神棍的样子;后面的大厅呈八边形,地板上嵌了阴阳八卦的纹饰,中间摆着个十分豪华的蒲团,中堂上还置了一只莹光闪闪的紫金葫芦。 洛羽不客气地把它取了下来,拿在手上好奇地观察。这葫芦上镌着一些天篆文小字,表示它名叫“太清两仪蕴先天之气化生仙藤紫金葫芦”,洛羽忍不住囧:早知道这些古神仙的名号一长串四五十个字,没想到连器物也这样。 这只葫芦上还附加了说明书道出了它的来历:它是上古仙藤结的果子,有“化灵真火”的神通,这种真火由木所生,性质平缓温和,是炼制仙丹的极品真火。 洛羽咂咂嘴:丹药什么的已经不是主修了,现在炼点辅助药品完全能胜任,这东西好像也有点鸡肋啊。不过,连太上老君这种专业炼丹大师都收藏的宝贝,自己绝对不嫌多。 于是,手一挥,笑纳了。 走过大厅,左边是一座丹房,里面的架子上摆了大大小小的葫芦,里面多少都装了些丹药,有加修为的,也有辅助的,有两种还是用仙草炼制。洛羽没空细看,一路狂扫进项链里,只是把那些葫芦观察了一下,觉得这东西装丹药的保鲜效果貌似比后天炼制的玉瓶更好一些。 左边扫过了,右边却是一间书房,里面都是关于丹药和灵草、仙草的玉书、皮卷。洛羽挑了本如何炼制仙草才能发挥最大效用的书收了,其它的便没有了什么兴趣。 这样一路清着东西,三人进了后院。后院门口居然有两具肉身,看打扮是两个近身童子,身上也没有多少财物。秦月淡定地放了把火把他们烧了,几人这一路都是这么干的,已经习惯了。 推门进去,这里面是间静室,灵玉矮案边的蒲团上端坐了一具肉身,目测年龄不超出三十岁,眉目温润清雅,却蓄了一把能给飘柔打广告的白胡子;头上梳了个髻,压了金冠宝盖,身上穿了宽袍广袖的滚边华服,身边放了一把芭蕉形的蒲扇;虽然不知道这位尊仙已经坐化了多少年,但看上去却仿佛只是在闭目养神一般。 洛羽绕着肉身走了好几圈,才小心道:“这位就是老子李耳?” 洛璃扑上去爱不释手地摸着肉身的胡子,说:“啊哈,好滑啊!他好年轻啊!电视里演的不都是老头子吗?” 秦月淡淡道:“是耶非耶。李耳不过是太清上帝的化身之一罢了。修仙之人号称长生不老、鹤发童颜,面容又岂会衰老?” 洛璃一听,傻眼:“那我还能长大娶帅哥吗?” 洛羽也急了:“我还能长高吗?” 秦月笑道:“只是长得慢些,达到身体最佳状态便会停止。猫儿大概还需数百年,至于小羽,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洛璃说:“啊哈,那我还能跟妈咪和爹地撒娇很长一段时间啦!” 洛羽一脸颓废:这几年身高没有任何变化,难道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万一只是长得慢了点呢?哥还没向老爸看齐……至少还能再长一厘米! 给自己树立了希望之后,洛羽很快又把注意力转向了眼前的桌案。 这案上放了一管笔,一砚墨,和一卷写到一半的锦帛。 大家对这锦帛上的内容都挺好奇的,三颗脑袋凑在一起看了一会儿,洛璃叫道:“他们果然发现不对劲儿了!” 秦月闻言也皱起了眉头:“这样说来,天庭中的东西的确已经被前人搜过了一次。” 洛羽心中也暗自郁闷,这帛书上的内容虽然不全,却能让人猜到当时的情况。 据述,当时天庭中几位顶尖人物都感到心中浮躁,于是便算了凶吉,结果表明,修仙界将有大劫。大家又想知道劫从何来,继续推算,结果意象显示天道轮回,道法自然。这个结果大家都猜不透,又不敢传出去,唯恐引起天下动荡,于是个个儿捂得死紧。 再后来有人实在熬不住了,开始闭关。结果这一闭就是几百年,生死不知。 余下的人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天庭中已经隐隐有混乱迹象了,再者他们也发现身上这种发胀的感觉,似乎是“灵气爆体”的前兆。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大家都不清楚。 经过沟通,他们认为是因为自己逆天而行,吸入了太多的天地灵气,抢了其它灵物的生存根本,所以招致天罚,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归隐灵气稀缺的不毛之地,不再与灵物们争抢灵气,方才能令天道息怒,逃过此劫。 但太上老君却有不同意见。他精通炼丹,常和仙草打交道,隐约感到这种现象是灵气稀缺所致,他们应该去灵气更加充沛的地方。 他这个建议,有人斥为逆天之举,有人认为有点道理,两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情形一时胶着。 又过了几百年,反对派的一位上仙愤愤然带着自己的夔兽率先下界,弃天宫而去;紧接着他又有几位也各自走了。 余下的人商议着该去哪里躲劫,在把下界灵境都拿出来议过之后,有人提议应该去篷莱仙境,毕竟天庭仙境属于后天人造,灵气是比不上篷莱的。 后来这个决议得到一致通过,但就在大家准备安顿好天庭内务、决定移民民单时,自身的情况却进一步恶化,在这段时间内又有两个撑不住闭关了。余下两三人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得把自身修为先封印一部份——奈何最擅长封印阵法的那位已经抢先一步下凡了,现在人在哪儿,谁也不知道。 这几位上仙草草封印了一下自己的修为,打算先应付一下再寻访可靠的名师加固,却没料到体内的灵气跟种子发芽似的,有个缝儿就能穿破,他们只来得把移民的计划和封印方法跟底下人交待了一下,自己想再逃离却力不从心了:这时体内灵气乱窜,溢于体表,连站住都很困难,别人连他们的身都近不了。 眼见逃离无望,几位也死了心,老老实实闭关了。最后结果,便是洛羽他们看到的这样,以悲剧作为收场。 放下锦帛,洛羽说:“那么,现在的情况是……那些等级低点的,都打包跑路了?” 秦月道:“这封印既是无用,那些人想必也不乐观。” 洛羽摇头道:“那不一定,等级高的人,体内灵力比较多,对封印施加的压力也大,等级低些的说不定还能管用……穷奇和英招倒是因祸得福,一个关一个贬,都被封死了修为,妥妥的。” =================================== 作者有话要说:狂汗一个,我习惯把小说写了放在手机里,晚上睡前偶尔复读。 结果昨天我老爸手机坏了,出门时拿的我的手机。后来他回来还我手机时,我发现一按home键显示的就是我写的小说……我急忙把它删了。 然后,刚才我爸闲着没事,又来跟我要手机,我把手机给了他,一会儿他来质问我:我昨天在看的那本小说呢? 我的神额!!!我惊了! 我装:什么小说? 他说:那个和鬼打架的! 我装模作样地把手机拿来翻了一会下,给他翻了本正常向的修侠,说:“我不知道,忘记了,没碰。。是不是你不小心删了?” 然后把他糊弄走了。 我心里那个泪啊,父上大人,您倒底看到哪里了?和鬼打架?是指的吸血鬼?还是九阴山炼火?还是丰都围城啊???有没有看到h啊,泪目!!!!就算没看h,可是这内容倾向太不正常了,难道您没看到楚爹和吸血鬼kiss吗??看到这些东西了您为什么还问我要看下去啊!!!!! 作者完全凌乱了 ☆、太微玉清宫 三人从兜率宫出来,又收了四具傀儡天将,修复之后继续攻城掠地。到后来,情况就演变成了洛羽和秦月负责修复傀儡、开启阵法;洛璃负责带令攻城,扫荡。 傀儡队伍越来越大,跟垒雪球一样,推进到太微玉清宫时已经是三个月之后,傀儡数量也已经达到了五十几只。洛羽粗略估计了一下,手下的傀儡大概已经接近傀儡总数的四分之一,在空无一人的天宫里几乎能横着走了。 终于打到了天庭核心,这次兄妹三人一齐上阵,都要亲眼见证辛苦了一两年终于等到的历史时刻。 洛羽看看身后两排亮闪闪的打手,再看看玉清宫前九只一丈高的巨型傀儡,举起令牌高喝一声:“进攻!”然后立即拉着秦月和猫儿往远处匿了。 众傀儡得令,一窝蜂地向那九具傀儡冲了过去,一时间,玉清宫门口刀光剑影,清脆的剑戟声不绝于耳。 兄妹三人躲在墙角无所事事地斗地主,直斗到天明了暗,暗了又明,偶尔招回一只傀儡换换仙石……这样,直到五天之后,那九具傀儡终于抵不住仙石的强烈消耗,先后死机了。 洛羽喜滋滋地跑上前去清点:这次战役中报废了傀儡八只,残破二十几只,余下的都只是划伤。虽然很肉疼,但兄妹仨看到那九具尚且完好的傀儡时,都忍不住笑得露出了后牙槽。 把东西打包好,洛羽破了阵,几人终于踏入了玉清宫。 玉清宫外围也略微显得有些凌乱,想来这里同样被近身服侍的下人洗劫过了,但boss的终极地盘估计还是没人能动。 三人走过重重宫阙:廊下灵花吐芳,亭间白云浮玉;虚窗丹珠倚挂,飞桥光霞萦回;风景比先前所见的少了几分恢宏,多了几分婉约,走在其中便忍不住身心放松。 一路行到内殿,果然找到了天帝与天后的肉身,和一些坐化在殿外的仙娥。她们有的穿着裙裾霓裳,有的打扮看起来却比较类似敦煌壁画中的“飞天”,下身着裙,上身十分暴露,手臂上还缠了好些五颜六色的飘带,如丝如烟地浮在半空。 洛璃一见那些飘带眼睛就亮了:“哇,好漂亮的飞行法器!”紧接着就扑上去开始往下扯。 秦月淡淡道:“这种法器确实不错,现在就只有九天宫的老太婆还有一些,它飞行速度很快,能令斗法时身法更加灵活,值得拥有。”边说就边扒掉了天帝身上那根洁白如云的家伙。 洛羽顿时不干了:“你要这根?那我的呢?” 秦月面无表情道:“不是还有很多吗。你拿王母那根。” 洛羽咆哮:“那个是女式的!” 秦月说:“颜色一样,都是长条,分什么男式女式。” 洛羽怒气冲冲地把天后身上那根扯了下来,嚷:“看清楚!你那个是平的!这个是荷叶边啊!太明显了!” 秦月木然道:“先下手为强。” 洛羽二话不说,扑上去就抢,两人立即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洛璃舞着手里一大堆飘带跳脚欢呼:“噢哦~~~`尼桑看!好多根!都是我的!和衣服的颜色都能搭配啊~``哈哈!”说完见两人不理她,也扑了上去添乱。 三人混战了半天,秦月使劲从洛羽手中扯出最后一点飘带尾巴,立即放进了镯子。洛羽抢了半天还是没抢到手,反而被搞得衣衫凌乱小脸红红,最后只好悻悻地捡起那条被扔到一边的荷叶带,咬牙切齿地收下了:“欺负大爷!行,看在你是大爷老婆的面子上,让你三分!” 三人知道这些肉身穿的也是好东西,比如天帝那身金光闪闪的冕服,一看防御就很高——但样子太张扬了,要是穿这个出去无异于跟人说:来抢我吧我是凯子!绝对被群殴……就算自己打得过,那也没必要不是?唉,鸡肋,又见鸡肋。 洛羽说:“反正这里也没别人进来,就算门口的傀儡没了,阵法别人也破不了,就暂时让它们留着吧……扒光了……咳,有点那个。” 秦月点了点头——他们在兜率宫时原本打算把太清上帝的肉身火化了,结果发现竟然连根胡子都烧不坏……这个结果让兄妹仨震惊了好一阵子:渡劫期后的九天真王果然不是人!遗下的肉身居然比傀儡还牛逼! 由此可见,天帝与天后的实力虽然比不上太清上帝,但也不是几个金丹小毛贼能烧得动的,三人都识趣地放弃了尝试;至于人家体内的法宝,想也白想,不如不想。 不过,三人并不完全死心,扑到天帝身上摸索了一阵,居然摸出了个玺印。 这个玺印只有巴掌大,浑身泛着紫金光霞,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印首是祥云拥山河,又有日月在上;云底北斗星辰点缀,又分了阴阳。除了刻有“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的印面,四侧还镌满了精致玄妙的阵纹——竟是一件法器。 洛璃托起这颗玺印,好奇地说:“诶?这是御印耶,政治意义很大呀!为什么不干脆炼成法宝,要是有人偷了怎么办?” 秦月想了想,说:“确是有些奇怪。”转头又问洛羽:“这上面的阵纹有什么用?拿在手上也没有什么伤害,料想不是用来防盗。” 洛羽皱眉道:“要是镌了阵纹,就没法当成法宝使用,上面的符文会碍事,以后也不可能生出器灵。这么推断的话,这些符文肯定有什么作用,非常必要,让他们宁可放弃将它炼成法宝的方案。” 洛羽拿着御玺琢磨了半天,嘀咕道:“是个什么钥匙令牌一类的东西。” 洛璃说:“是进入玉清宫的钥匙吗?” 秦月皱眉沉思了一会,说:“有权限进入玉清宫的人很多,他们必不会把出入阵法刻在这么重要的东西上……难道是进入宝光殿的钥匙?” 洛羽精神一振:“我猜是琼花宫的钥匙,敢不敢来赌一把?” 秦月说:“赌什么?” 洛羽正准备说话,又忽然停下来看了洛璃一眼,带着兴奋的表情猥琐道:“呃~``你懂的!” 秦月当然就懂了,板着脸保持沉默。洛璃没注意两人挤眉弄眼,兴高彩烈地加入:“我也赌!我赌两个宫都可以开!要是我赢了,你们以后去哪里都不能抛下我!” 洛羽一呆:“那我也赌两个宫都能开。” 秦月木着脸说:“我也是。” 洛璃:“……” 兄妹仨热热闹闹地走出了内殿,继续往后面转悠:这天帝的御宫跟花园似的,得到处逛一逛,万一捞到几颗仙草呢? 三人就这样一路找着走,转过几重宫殿后,眼前忽然展现出一片宽广的云台:中间九根百米高的巨型玉柱,浑身闪耀着银辉,排成了个正圆;玉柱之间的结界上缓缓流动着金银相间的阵纹,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变幻莫测,令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周围守了一圈傀儡天将,数一数,足有十二只。除了这些,在结界东西南北四方还有四具兽尸,竟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 三人都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洛璃忍不住小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洛羽说:“这个……咦?这里好像是天庭的正中心……先天八卦盘的方位!” 秦月道:“此地必是重中之重。” 洛璃点点头,一脸郑重:“里面肯定有最最最珍稀的异宝!啊……我知道了!宝光殿只是个乱人耳目的掩护!所有的好东西一定都被藏在这里面了!” 洛羽闻言,十分纠结:“肿么办?傀儡宝宝不够了……把那四只大的修好也打不过啊……难道还要回去继续刷一两年的宝宝再来?” 秦月迟疑了半天,忽道:“那只御玺……会不会是用在这里的?” 洛羽闻言心中一动,翻手托出御玺:“我去试一试先……要是我被追了,可以瞬回传送阵去逆天宫。” 秦月和洛璃点头:“先破掉这里的禁飞阵。” 准备工作做好,洛羽缓缓运转了灵力。 一阵金色流光闪过之后,美少年不见了,原地出现了只金色的小凤凰:脖子上挂了颗戒指,嘴里还叼了只紫色的玺印。 它优雅地挥了挥翅膀,在空中一旋,身姿妙曼地飘了出去,动作轻若鸿羽,转眼就到了百米之外。凤凰在那里停住,张口吐出玺印,又向它吹了口气,那玺印立即闪起一团紫芒,稳稳地悬在了半空。 ☆、天庭大扫荡 “都给大爷……排队!闪开!我要进去!”凤凰很不优雅地冲那些傀儡鸣叫。 傀儡们一动不动。 凤凰怕它们听不见,一爪扣住玺印又飞近了些:“我真过去了……你们不同意的话就拦住我,不要攻击啊!” 傀儡们还是一动不动。 凤凰紧张地扑向结界,决定试试这些傀儡的底线——没想到玺印的紫芒与结界一触,那结界便如冰雪消融一般化开了。 “啾哈哈,果然管用!”凤凰一扇翅膀飞了回来,落地化出人形:“走,一起过去看看!” 三人高举着御玺,二五八万地通过了结界,果然没有任何傀儡出来干涉。 结界里面是一个八角大殿,四周空空如也,正中间有个泛着紫金光霞的圆台,上方悬浮着一只圆润晶莹的碟盘,如冰似玉,大如砗磲,整个笼罩在紫色的球形结界中,缓缓地转动。 这个紫色结界上不断有血色的雷电闪耀流窜,在表面形成了一张赤色电网,强烈的电流磁场老远就能感到——虽然没有声息,却明显地表达着“极度危险”的讯息,十分骇人。 洛璃一看到那雷电就浑身发麻:这不是在奇门阵里遇到过的东西吗?差一点点就被它劈死了呀! 她转身抓住秦月的袖子,表情十分委屈:“玉帝是个骗子,这里根本就没有宝藏!” 秦月木然道:“他好像没说这里有宝藏。” 洛羽没被电烧过,目光很自然地越过结界,投向了空中那个碟盘——样子跟主人和狗狗玩游戏时扔飞盘差不多啊~` 洛羽很好奇:“那个飞碟是什么?”屁颠颠地跑过去看究竟,洛璃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也躲在秦月身后蹭了过去。 三人到了飞碟下面站定,都抬起脑袋观察:碟上依稀有些阵纹,但在结界的光影中却看不清楚。 洛羽说:“这个结界怎么破?法力一碰就会被电成烧鸡……不好动手啊。” 秦月眯着眼睛四下里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了下方的圆台上:“这圆台的材质,你看看是否眼熟?” 洛羽这才把注意力拉了回来,看看那紫金色的台子,又看看手上的御玺,果然一模一样:“难道……应该把这个东西放上去?” 秦月道:“试一试。” 洛羽观察了一下那座圆台,上面也镌了一些阵纹。他对照着手上的御玺调整着方位,果然,当御玺转到某个角度上时,阵纹竟与台上的阵纹完全吻合。 洛羽和秦月对视了一眼,秦月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便小心翼翼地把御玺放了上去——印面与那圆台一触,便像磁石一样吸了上去,紧接着,一阵柔和的紫光从印首的日月中散射出来,直直耀向上方。球形结界被紫光一照,便如黑暗遇上阳光一般瞬间消逝,连那声势吓人的闪电也不见了踪影。 三人还没开始欢呼,又听那碟盘发出“叮!”一声轻响,竟从边沿裂开了一条缝,变成了两瓣盒盖。其中一片缓缓升空,另一片缓缓下坠,中间又露出一个洁白的圆盘出来: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纹路版块,并有层层叠叠的莹光闪烁,似乎带着某种既定的规律;它缓缓地自转,随着它的转动,那些版块还会不断改变方位,上面的莹光也会有所变化,忽明忽暗,玄奥异常。 “罗盘?”三人异口同声。 洛羽激动道:“这是——天庭的枢纽!” “哇!”洛璃叫道:“控制了这个,不就是控制了天庭?” 洛羽狠狠点头:“发大了,不管是宝光殿,还是琼花宫,都在我们的手心里了哈哈哈!” 秦月忍不住笑眼弯弯,指着盘上一些不会闪烁的金色光点道:“这种标识在我们扫过的离、巽、八门等地都没有分布,必定是代表傀儡。” 洛璃也指着忽明忽暗的莹光说:“这是结界!时辰变幻后又会换成其它颜色的!” 洛羽笑得合不拢嘴:“没错,孺子都很可教!嗯,我来调兵试试……从乾位调几个去补上离位的……”说着就打出一道法力,打算将那光点逼到离位,结果却不成功:“咦,调不动,看来已经被定死了位置,这不科学啊。” 秦月道:“当务之急可不是补缺,而是打开宝光殿和琼花宫。”说着手一挥,便见两个方位的结界莹光和傀儡光点一下子都熄灭了。 洛羽吵:“禁飞阵法也关掉!” 三人围着罗盘一阵胡搞研究,结合一路所见的阵法分析每种颜色代表的阵法属性,玩得不亦乐乎。他们知道这罗盘的功能并不仅止于此,但心里惦记着宝贝,只好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罗盘,踏上昆仑岚大喇喇地奔去了琼花宫。 琼花宫门前的傀儡果然都闭上眼睛关机了,结界也不见踪影。 三人像进自家后院一样闯了进去,里面又分了很多个园子,分别种植着各种高阶灵药。元婴期的园子里药草不少,但从化虚到大乘的却廖廖无几,想是被有权限进入琼花宫的人洗劫过,只遗下一些幼苗,几千年后重新长出来的。 三人现这些灵药都没有什么兴趣,直接到了种植仙草的园子前。 这园子的防御结界被关了,只余下一片镂花围墙,约有半人高,都是用灵玉雕琢成的奇花异草,造形古典优雅、精巧绝伦;园口有道芭蕉形的大门,两边雕的是并蒂九莲缠枝,绕蜂舞蝶;顶部的牌匾上写着“瑞阙仙园”。 三人刚一踏入园子,就感到浓浓的灵气袭面而来,混合着馥郁的芬芳,令人脑中一清,浑身舒爽。 举目一看:空气中飘浮着隐隐约约的光带,如烟似霞,在安静的空气中微微荡漾;洁白的灵玉小路蜿蜒通向各方,在小路两边,是大大小小的灵玉花台,造型各不相同:有的是仙娥举花蓝,有的是瑞鹿负锦盒,还有玉兔抱明月、金龙盘祥云……这些花台上都镌了天篆文和阵纹,不仅写着仙草的名字和来历,还用阵法结界模拟出仙草原产地的生长的环境。 这些花台里大多数都盛了黝黑的息壤,还有一些盛着玄冰、灸石,里面分别种植了各种仙草,一株株流光溢彩,玲珑非凡,大大小小的光晕一闪一闪地,看得人眼花缭乱。 洛羽呆滞道:“好豪华……原来仙草要这样种啊。” 洛璃撇嘴:“资产阶级太腐败了!爹地放在瓷盆里一样活得很好呀。” 秦月迟疑道:“连花盆一起搬回去?这种阵法禁得起来回折腾么。” 洛羽也很纠结:“不取出来放到玉盒里密封好,怕仙草也受不住真空挤压。” 洛璃眼珠一转,说:“我们不如把天庭占据了吧!它的主人都没有了!这样就不用搬来搬去啦!” 洛羽和秦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蠢动。 洛羽狠狠夸赞:“不愧是我家猫儿!很有我当年的神韵!” 秦月沉吟了一下,说:“我们已经发现了英招和一些妖修,其它没有走过的地方,说不定还有遗族。要把天庭握在手里,必须要先完全掌握那罗盘的用法。” 洛羽道:“说到这里我觉得挺奇怪的,为什么天庭能浮在空中呢?那罗盘上没有浮空阵法,要让天庭这么大的地方悬浮数万年,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灵力,现在空间中的灵力含量根本达不到要求。而且,也没有发现像家里大阵那种自己产生动力的阵法。” 秦月说:“等把那罗盘研究透彻了,也许会找到一些原因。” 洛璃左看看,右看看:“那现在不用搬花啦?我们去宝光殿看看吧!” 洛羽想了一会儿,摇头道:“还是要带走。放在天庭里不是长久之计,现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也许再过百年,就会有飞行器闯进来。” 洛璃急了:“那这里一定会被人发现!它是我们家的!能不能弄到更高的地方藏起来?” 洛羽表示压力很大,无奈道:“等研究过罗盘再说吧。” 三人讨论不出个所以然,便分头去取仙草了,统统拔出装进了玉盒。那些花台几人没有带走,说不定以后能找到移动天庭的办法,还可以再移植回来。至于三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仙草带走,完全是出于小市民心理:不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觉得没安全感;而且种在自己的地盘里,还可以多加点灵气。 弄完了仙草,三人就马不停蹄地冲进了宝光殿。 宝光殿的情形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殿如其名。 刚到殿口,三人便感到了里面传出的各种诡异波动。进了宫门,一道宽阔的大道,两边都是陈列室,一块块牌匾看过去:珍石殿、稀金殿、奇木殿、玄水殿、异土殿、灵砂殿……都是分门别类用来置放各种炼器材料的所在。 三人每个殿都去转了一圈,里面都有块金碑,上面刻有珍宝全名册,从那上面记载的情形来看,材料消失了一小半,留下这些估计都是被人挑剩下的,三人没有挑剔,统统打包带走了。 在大道的尽头,才是三人抱着希望的地方:宝光阁。 这座楼阁的结界是秦月亲手在罗盘上打开的,它果然也不负众望,虽然里面的东西只有七件,但无一不是举世罕见的宝贝。 其一名为“菩提通明舍利”,下面的说明表示:它是如来佛祖馈赠,不是现代收藏的那种王子化身留下的舍利,而是最佛祖本体初登入化境之后,涅槃时所留下的舍利子,共有五颗,装在一个精美绝伦的金盒里。这舍利佩之可令人心神通明,祛除病痛,修复肉身和神魂;如果作为炼器材料,则可以去除杂质,达到剑心通明的至高境界。 其二名为“太龙凝胶”,是众龙之祖、烛龙龙筋里遗留的精华。烛龙身躯化为大地,唯余此胶不化。这胶有什么效用,天界根本没有搞明白,因为它用极火都烧不化,怎么砍也砍不断,反倒把砍它的法宝弄坏了,搞得研究人员身受重伤,调养了很久。于是,便一直这么搁着了。 其三名为“歧阴太玄晶”,性奇寒,取自天地初成时,人界南北歧途之极的两块冰晶,因当地有永夜,寒又为阴,所以名为“歧阴”。此晶极坚锐,出阵即可冰封万里,冻伤神魂,属于大范围杀伤性武器,所以被封印至此。 其四名为“金刚浮空石”,是上古时期现世的天外异宝,纯净如冰,质极密,尝游荡于天空,后被当时的掌权者玉帝发现了,给弄了回来,敲下一部份打造了现在的天庭。后来玉帝觉得,天庭有一座就够了,不能大家都住在天上,所以就把它藏了起来。 其五名为“纯阳极火罡金”。话说当年有一种叫金鸦的神鸟,仗着自己不怕火,跟凤凰吹牛,说自己能去太阳上生活。凤凰经常在天外窜,知道太阳的厉害,当然就不信。两只神鸟就打了赌:由凤凰想办法让它去太阳,在上面带点信物回来,就承认它的确能在太阳上生活。这金鸦倒也真有本事,果然带回了一块亮得晃瞎人眼睛的金属,这块金属灸热无比,乃是太阳在无尽岁月中燃烧留下的异宝,金鸦跑了这一趟,原本金色的毛变成了黑色,后来就改名叫了金乌,被仙界誉为太阳神鸟。玉帝一直很想要这块罡金炼器,但金乌说什么也不肯松口,只好放在这里发霉。 其六名为“轮回磁银”,同样是自天外降世的异宝,它的磁力不仅对凡物有用,而且对魂体同样有用,一旦被它吸附,基本上逃不掉,只能乖乖束手就缚,被别人送去彼岸轮回。 其七名为:“涅槃金精”,是上古之神盘古留下的遗宝,传说盘古的开天斧中便掺了这种东西,它是灭世之前的旧世留传至今的唯一物品,炼器时只要往里面加上一点,便可令器物坚韧数倍,仿如涅槃;越是好的材料,效果越加明显。天庭的傀儡身上都用了此物,是无上的辅助炼器材料。 细细看完宝贝,秦月的眼睛便一眨不眨地盯住了那块“纯阳极火罡金”,仿佛不把它看出个洞来就不罢休。 洛羽扫完一圈,撇了撇嘴:这些宝贝好是好,但没有自己十分想要的啊。转头看到秦月那幅星星眼的模样,忍不住酸溜溜地说:“好啦好啦,不要做出这幅样子,它是你的,都是你的!!!” 洛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几颗舍利上,眼巴巴地说:“要是妈咪也佩戴一颗,能不能改善身体?妈咪也能运转法力就好了。”洛璃是妈咪最贴心的乖乖女,知道吸血鬼虽然能够运用一些法力,但是他经脉受阻,能用到的部份只是全身的九牛一毛,打架时只能靠力量和速度取胜,就是拿肉身不要本钱地乱造。 ☆、傲娇的器灵 洛羽说:“要是他能用,那老爸以后也能用,回去拿他做实验!” 三人如同秋风扫落叶,把所有材料扫得精光,拍拍屁股出了宝光殿。 洛羽对收获很不满,一边走一边嘀咕:“怎么没有法宝?都藏哪了?”他把关于天庭的资料回想了一遍,突然叫道:“对了,还有一座叫珍宝阁的宫殿没有去!” 秦月点点头:“确是如此。那就绕过去看看吧。” 三人找到传闻中的珍宝阁,这里果然藏着二十几件宝贝,对照着名册一清点,居然没有被人洗劫过。 洛羽这下开心了,喜滋滋地跑去挑选。刚刚踏入陈列室,三人都感到有点不对劲——这里面居然有许多生灵的气息。 洛羽急忙四下里寻找,找了半天,发现这些气息都来自于法宝身上。这里的法宝多种多样,什么刀剑斧钩鞭索锤之类的武器一应俱全,还有宝塔、梳子、镜子、头钗之类的玩意儿。 洛羽循着其中一股气息,走到座小巧精致的花篮面前,左右观察了半天,好奇道:“难道是法宝里长了器灵?” 话刚落音,就听到一个女童的声音说:“胡言乱语!孤陋寡闻!” 这声音一出,三个人都愣了。 洛羽呆了半天,说:“真的有器灵?” 花蓝默不作声。 秦月和洛璃也围了过来,目不转盯地盯着那只花篮。洛璃说:“喂,你是不是法宝的器灵,出来见一面呀!” 那个女童忽然又道:“无知无知!法宝孕生器灵,则称仙宝。我乃仙宝器灵,你们懂也不懂?” 三人面面相窥,关于这个说法,秦月居然也不知道。他买的炼器书都是最基础的,也很少在修真界游历,更少听到元婴修士讲古,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洛羽囧囧道:“抱歉抱歉,这个我们的确不知道。但是……法宝有了器灵之后有什么不一样吗?为什么要改称为仙宝呢?” 他刚说完,那花篮突然光芒大盛,从中飞出一团黄色的灵光,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在了提手上,一闪一闪地开始教训起人来:“果真无知至极!法宝伤则噬主,仙宝却不然,自有我等忠心护主,必令主人安然无恙,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三人闻言又是一呆,秦月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竟有此事?” 洛璃开心道:“啊哈!这个花篮归我了!你跟我走吧!” 洛羽也狂喜起来:这里这么多仙宝,一定要全部搞走! 他正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却听那女童声音又道:“哼,白日作梦!我已有主人,又岂会背叛!” 洛璃一呆:“那你的主人是谁?为什么把你放在这里不带着一起呐?” 器灵沉默了半天,忽然小声道:“主人业已陨落……哼,那又如何!我等器灵化主人生机而生,便是主人陨了,忠心亦永世不变。” 洛璃被这话震惊了,呐呐道:“可是……你呆在这里不闷吗?” 器灵断然道:“不闷!若是无聊,正可睡一大觉。若非你等吵闹,我正眠得好呢!” 秦月听了这话,忽道:“若我要将你强行带离,你又如何反抗?” 器灵冷哼一声:“便是将我毁了,我亦不为瓦全。” 洛羽急忙说:“我们不会伤害你,他只是问一问而已,你不要生气。” 器灵哼了一声:“我岂会和你等小儿计较!”说完便飞起钻回了花篮,不再搭理三人。 兄妹仨碰了颗钉子,又转到了别的仙宝那边,分别询问了一把梳子、一对长勾、一只玉瓶……得到的答复都和花篮一样,被拒绝得很彻底。 通过和仙宝们一系列的对话,他们总算明白这里为啥没被人洗劫了:器灵这种东西对主人极端忠诚,即使是主人挂了,也根本没有换主另投的。器灵在通常情况下和主人生死与共,如果主人坐化,器灵也活不了;除非主人在陨落前以心神受到重创为代价、主动断绝与器灵的关系,这样器灵才可能留下一条生路。而从另一方面来说,没有了主人的器灵,便已经是自由身,如果有合适的功法,它们也可以修炼,最终筑基拥有肉身,成为一名修士,实在不必再找一位主人。 仙宝的本质上和法宝一样,想要炼化,得用自身灵气进行侵蚀。但假如器灵不合作,用自己的灵气抵抗,几乎就无法炼化;即使是法力逆天的人强行炼化了,也保不定会被它反咬一口。器灵在化为修士之前,与仙宝本为一体,只要仙宝不毁,它们的生命也是无限的。偶尔有器灵会自己去找功法修炼,但更多的却喜欢呆在仙宝里睡大觉。 珍宝阁的仙宝都是前人陨落之后遗下的,它们各有独到的神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发挥大作用。天庭把它们收藏在这儿好好安置,偶尔遇到它们能克制的修士作乱,也会来找它们帮忙,都是恭恭敬敬地“请”,出完任务还要客客气气地送回来;要是它们闹了脾气出走了,到时候便又少一个选择。这些器灵思想单纯,又都不怕死,要是跑去下界乱逛,被人教嗦坏了或骗了,搞不好会变成魔器,这样的事在历史上不少见,天庭可一点也不敢大意。 眼看在这里捞不到好处,兄妹仨也不敢得罪它们:搞不好以后真要请它们帮个什么忙,还是不要打扰它们睡觉了。 仙草到手,洛羽心头大事已了,剩下的事就是杂事了。 三人在先天八卦位的枢纽大厅设了座传送阵,打算彻底研究那个罗盘,但在这之前,还得先回家一趟。传送阵一闪,三人就已经身在逆天宫。 洛羽飞到阵心下面,把仙草交给参娃娃们种了,又把弄到的每种灵果种子都在百鲜果莆里种了几颗,剩下多余的就踏着昆仑岚漫山遍野地乱洒。 当完播种机,兄妹仨回到了家里。下楼一看:老爸正坐在沙上看报纸,吸血鬼跟没长骨头似地软在他身上撒娇:“亲爱的,不要看它了,看我吧!这份报纸我已经全部都背了下来,你想知道什么新闻?我保证比它解说得更加有趣!” 楚爹头也不偏,玉手一探,准确地把吸血鬼的脑袋按进沙发垫里:“你的主观情绪太强烈,经过你加工的新闻内容都会演变成不良小说,我已经上过一百次当了!” “啊哈,妈咪!!”洛璃欢呼着一个飞扑,直接把吸血鬼抬起的肩膀又压了下去:“爹地,我们回来啦!” 老爷子正在院子里喂黄鼠狼,听到声音也跑了进来:“哟,乖孙们回来了,过来给爷爷看看,伤到哪了?” 洛璃又转了个方向扑到老爷子怀里,“啵!”地一下在爷爷脸上亲了一口:“都是用小兵打仗哦,一点都没有受伤!” 楚爹转头看到洛羽和秦月也在,脸上微微红了红,放下报纸说:“事情做得顺利吗?” 洛羽说:“很顺利!”说着掏出一个精美绝伦的小盒子,打开摊在了桌上:“爷爷快来看,猜猜这是什么?” 盒盖一开,里面便传出一股清醇的香气,即使这一家子经常被灵花仙草薰陶着,也忍不住感到四肢百骸一阵舒爽。家长们定睛一瞧,里面放着五颗杏仁大小的圆珠,样子有点像金珀,表面光洁,柔润如水,却耀着一圈金色的光晕,看着就不是凡品。 老爷子纠结半天,说:“夜明珠?不太像啊!” 洛羽说:“猜错了!说出来吓你们一跳,这是佛祖舍利!” 老爷子说:“佛祖舍利?南京栖霞寺不是供着吗,怎么不太一样?” 洛羽说:“南京那个是佛祖入世,化身为悉达多王子时留下的化身舍利,这个是仙骨舍利,样子肯定不一样啦!” 楚爹问:“它有什么用?” 洛羽转头看向吸血鬼:“你对它……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吸血鬼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惊奇地说:“哦,有感觉,但不是不适……身体……好像很轻松,噢,我有多久没有感觉到身体了!” 洛羽大惊:“你没感觉?那你和老爸那个时……呃,我什么也没问!” 吸血鬼悲愤道:“噢,天哪!看我这张嘴!好吧,好吧!你们不要嘲笑我,虽然我的身体有一些缺陷,但是我可以从精神上得到满足!我知道你们都暗地里认为妈咪欲求不满,没错,这该死的诅咒!”吸血鬼掩面痛哭:“这种痛苦就像在海上用光了淡水的人类,只能靠喝海水缓减口渴,那样做的结果……你们都是知道的,只会渴得更加厉害……” 吸血鬼哭得稀里哗啦,一屋子人面面相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爹坐立不安地忍了半天,终于按耐不住,丢下面子把吸血鬼揽进了怀里,摸着他的脑袋安抚:“好了,别哭了。让小羽他们去想办法。” 吸血鬼把脑袋深深地埋在爱人的怀里,肩膀还不时地抽动着:宾果!他们统统被镇住了,楚楚以后一定会对自己更加温柔,千依百顺什么的指日可待!生活不要太美好哦哈哈哈!稳住,稳住!不能笑得太厉害,被发现就惨了! 洛羽默默无言:原来吸血鬼这么可怜……要是老爸以后也变成这样,性福生活不就完蛋了?敢情血族其实都是纯洁的精神恋爱啊!谁说他们只懂肉欲的——摔!以后还是对他好一点吧~`` 洛羽内疚道:“这个舍利可以清除体内病灶和杂质,还有修复神魂的功效,我想让兰佩斯试用一下,又担心佛门圣物对他有所克制……这个,还是研究一下再说吧!不过,爷爷和老爸可以佩戴!” 老爷子很开心:“那你得把这香气给挡一下,要让老李他们闻见了,会笑话爷爷大把年纪还喷香水。” 三颗舍利有了去处,还留下两颗不够分。洛羽觉得自己有了不灭之体,这两颗舍利还是留给秦月和猫儿算了。 他们又把其它宝贝也秀了一秀,当拿出那两块“歧阴太玄晶”时,吸血鬼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跟秦月看到那块太阳金属时一模一样。吸血鬼说:“宝贝们,这两块结晶的杀伤力太大了,很不安全,让妈咪替你们保管吧!” 洛羽和秦月交换了个眼神,这两块冰晶性阴寒,倒和吸血鬼十分相宜。而且还有两块……刚好老爸和他一人一块。于是便大方地把两块晶石都交给了吸血鬼。 看完了东西,洛羽兄妹仨就去了逆天宫,他们这次打算好好研究一下手上这些东西的详细性质,并为秦月打造一件法宝。 他们首先研究的东西是“太龙凝胶”。三人用“金属终结者”烧了三天,它变得轻了点,但火温一降又恢复了体重,抗火性质非常好。然后又用真水泡了三天,稍稍有了点软化,一离水又变了回来。后来又让猫儿上阵,用五色灵光扫了千百遍,对它也没有任何损害;接着又试着用刀砍,结果发现它竟能反弹攻击力,崩碎了一把上品法器。 这下秦月对它也来了兴趣:反弹攻击,这种属性太稀有了,如果加在自己的法宝里,那不是要逆天? 三人把所有能想到的攻击手段都试了一次,可就是拿它没办法。洛羽郁闷了:“要不,交给那群科学家对付?” 秦月皱眉道:“现有什么科学手段的攻击力能超越法力?难道用原子弹炸它?我看也不见得能炸坏。” 洛羽说:“从外部破坏不了,那从内部呢?” 秦月说:“怎么进到内部去?” 洛羽想了想,说:“超声波?” 秦月眼睛一亮,拿过太龙凝胶,探出神识细细观察了半晌:“或可一试。” 就这样,三人又开始搞起了科研工作,超声波仪器和法力磁波一齐上阵,调试了无数种频率,七天之后,太龙凝胶终于在历史性的某一秒化成了一片粉尘,扑得三人满头满脑~`洛羽和秦月又花了三天,才把它们都收入了玉瓶。 接着研究的是“轮回磁银”和“涅槃金精”,后面那种没有什么好说的,与材料混在一起能产生某种“化学”反应,新法宝里必须要加;轮回磁银不但能困敌,还有强烈的反光效果,让光系攻击力加成,最后决定用它作为主原料,给猫儿炼制一件辅助法宝。 关于“菩提通明舍利”,原本洛羽以为它会克制阴鬼,却不料这几颗舍利很是平稳,不偏阴,不倚阳,性质中和,可以说“无属性”,不但适合各种阴性阳性材料炼器,对吸血鬼也大有裨益,因此就放手丢给吸血鬼了。吸血鬼拿到舍利在脖子上挂了两天,后来竟一口吞进了肚子里。楚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他却安慰爱人说,要是不适还可以挖出来。大家见那舍利在他肚子里呆得安安稳稳,也就不管它了。 最后就是“纯阳极火罡金”。它是自太阳开始燃烧起,直到数万年之前,在无尽的岁月中燃尽了所有杂质的一种法力金属,太阳之火的威力已经化入其中,整个白亮亮的,仿如一件发光体,具体威能不得而知。 秦月只要一看到这块材料就胸中火热,最后决定炼制一把和赤渊一模一样的“唐刀”。秦月是个武器狂,为了这个法宝,他决定把自己那颗菩提通明舍利也用上,让它一下子达到“剑心通明”的境界。 “剑心通明”的意思是纯净到绝对无杂质。通常炼器时达到的纯净,只是相对来说的。法宝炼成之后,内部或多或少总会有些杂质没有去掉,只能放在丹田内慢慢养,用自身先天生气进行净化。这个时间过程从数千到上万年不等,甚至绝大多数修士的法宝永远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而“剑心通明”则是生成器灵的先决条件。法宝达到剑心通明的比例万中无一,在现今的修真界,“器灵”也成了传说。 为了给这新法宝配上好的刀柄,刀身还要加上太龙凝胶和涅槃金精,秦月整天关在炼器室里研究最佳配方,务必使几种材料和其它辅助材料达到完美的平衡。洛羽不想打扰他,就一个人跑去研究天庭里的罗盘。 三个月之后,洛羽已经把天庭整个儿摸遍了:那罗盘名叫“先天御道阴阳盘”,不但可以操纵傀儡、结界,还能操纵各种机关,甚至连宫殿方位都能相互换个地方;最后还发现,天庭其实就是个巨大的法器,只是这个法器只能自动浮在空中,却没有飞行功能。 发现这个密秘时,洛羽喜坏了:既然是法器,那不是能收了?自己刚好有只混沌,这个东西放进去,简直太合适了……可是目前洛小羽同学法力低微,这块蛋糕吃不下,只好期待有朝一日法力通天,再将它收入襄中。 ☆、神器现镜谷 阳春三月中,秦月终于配好了材料,洛羽也在上古阵里选了个灵气极好的偏僻幽谷,提前置上了聚灵阵和一些必要的阵法——据秦月推测,用这么多稀世珍宝炼就的法宝,一定会引发天象,必须做好防范措施。 万事俱备,兄妹三人休息了几天,不慌不忙地开始了炼制工作。 青山绿水中,三个漂亮的年轻人呈品字形盘腿相对而坐。在他们之间,悬浮着一只闪闪发光的大圆球——正是洛羽三兄妹和他们的炼器炉“金属终结者”。 秦月闭目放松了一下精神,手轻轻一抬,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块明晃晃的东西,外面还缚着阵法结界封印。 这块东西缓缓浮到了器炉边,那器炉就自己打开盖子让它飘了进去;紧接着,秦月和洛璃同时张口吐出两团金色火焰,也跟着飞了进去,裹住那块材料开始煅烧了起来,这时候,器炉的盖子也放下了,将热力锁得一丝不漏。 这块材料就是刀身的主料:纯阳极火罡金。 它的熔点并不像洛羽想像中那么高,估计呆在太阳上时一直是以液体形态存在的,带回地球后才开始凝固。不过,既使它的熔点没有想像中高,但也绝对不低,比傀儡们的材质还难搞定。 秦月和洛璃放火足足烧了一个月,消耗了不少补充法力的丹药,才终于将它化为了液态,但仍然还有些生硬。 洛羽一直守在旁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悄无声息地化成了凤凰,又从戒指里取出块黑色材料,翅膀一挥,那材料便消失了。再看炉内,突然多了一块黑色物品,正是洛羽为了防止热气外泄,直接破开空间扔进来的。 这块材料一出现,秦月便不再对付纯阳极火罡金,转而开始炼化这块材料。不多时,这块材料就化为了液态。 洛羽一直注意着进度,看到他搞定,挥翅又送了块赤红色的材料进去。 秦月又接着开始炼制赤色材料,这次耗时稍稍久了一些;两种材料炼化之后,他就开始放出灵力将其调合。 一凤一人就这样一个扔,一个炼了调合,直到大大小小的材料投入了数十种才算完。 这时秦月调合的那块材料已经变成了黑色,隐隐泛着点红;洛羽又变出一个玉瓶,揭开了盖子之后,里面飘出来一团荧雾,在空中一晃也不见了;再看炉中,那些荧雾纷纷扑向黑色材料,很快就融入了其中。 洛羽收了玉瓶,又开始往炉里扔材料——刚才炼制的只是刀柄,现在要炼制的则是剑身的辅助材料。 一番枯燥的炼化之后,剑身的辅助材料已经调合完毕,变成了一团灰中透着淡淡紫色的东西;这时洛璃那边的主料也完全变成了液态,秦月便将它接了手,与辅助材料调合。 洛璃悄悄呼了一口气:哥哥分配的工作总算成功完成!累死了呀!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调息养神,尽量不打扰秦月的工作。 不一会儿,剑身的材料也调合完毕,洛羽又掏出了那只玉瓶,弄了一团荧雾进去。 这荧雾正是太龙凝胶的粉末,算是剑身配方中的最后一种材料;它刚刚一融入,那团剑身材料就开始变得稳定起来,形成了一种新物质。这时的新物质经过秦月的灵气调和,已经敛去了刺目的光华,呈现出白中透着紫灰的外观状态。 洛羽随即又弄出个金盒,从里面飞起一大一小两颗金灿灿、很像矿石的东西,心神一动送进了炉中。 这两颗“矿石”被真火一烧就化成了水液;秦月将它们分别滴在了两团材料上——水液与材料接触之后便立即扩散,瞬间将两团材料浸了个透;材料也因为这种浸蚀产生了质的变化,排列出一种近乎完美的稳定结构,仿如涅槃重生,体积也收缩了十之七八。 秦月压下心中的激动,用神识控制着法力,将两种材料小心地拉长、制胚、镶嵌、琢磨…… 慢慢地,一柄身长将近两米的古典冷兵渐渐显露出风华:它刃身纤长含蓄,如同苍穹中的一弯冷月;气势却又炙炙如火,似荒漠上一道贯日白虹,透着冷凝绝然的凌厉。 洛羽看准时机翅膀一扬,炉中又多了颗馨香四溢的金色宝珠,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秦月分出一朵火焰,将它轻轻包裹起来,缓缓加热。宝珠在火中渐渐软化,最终化成了脂膏状。秦月小心地用法力将它托起,往刀身细细涂抹。这脂膏沾上刀身,便缓缓沁入,直至消失。秦月涂完脂膏,又等了片刻,刀身上竟渐渐浮起一层灰色的杂质,形状也微微小了一圈。 待杂质出尽,这把刀仿佛又经历了一次质变,内部突然传出“叮——!”一声清响——这声音如同一线撕裂天空的闪电,凝而不散、袅袅不绝;随着声波的震动,刀身上的杂质纷纷开裂,从缝隙中爆出一片灸热的白光,轰然冲向“金属终结者”,样子竟是要将它生生溶毁! 三人大吃一惊,秦月和猫儿急忙催动真火相抗,但真火眨眼之间便耗掉了十之一二。秦月冷喝一声:“收火,撤!”凤凰闻言,身形猛然暴长百倍,两爪左右一抄,将秦月和猫儿一脚一只抓住,瞬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凤凰一瞬便逃出十几里,兄妹仨躲在一座山谷中,看着远处那团直透天际的白光,心里都有点惴惴不安。 洛羽说:“这动静搞大了……外面布了三个防御阵都没挡住,还射到大阵外面去了……不会被卫星发现吧?” 秦月纠结万分,一半是狂喜,一半是焦急:“早知道神兵出世会有天象,却没料到如此厉害;幸好早有防范,离逆天宫远了些。” 洛璃忽然指着天空说:“看,那是什么?” 洛羽和秦月一抬头,便看到白光上空隐隐有云层汇聚,样子看起来非常眼熟。 洛羽呆呆地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喃喃道:“温差太大……居然引起雷云了……那刀上有法力,看这样子要演变成天雷劫啊……不会把刀劈坏吧?” 秦月倒是很淡定:“它如今没有器灵,也不会吸收灵气,加上质地强韧,小小劫雷应该无碍。” 洛羽依然是那幅呆表情:“恭喜你啊……绝世神兵到手了。” 秦月微微一笑,伸手把洛羽揽进怀里啵了一下:“幸好得你相助。” 洛璃郁闷地说:“炉子被烧坏啦,我的法宝要延期了。” 洛羽安慰道:“不要紧,哥哥再做一个炉子!” 三人正在闲聊,忽见鬼爪带着一帮子巡兵,踏着法器匆匆赶了过来。他看到三人在此,立即降下云头上前问安:“属下鬼爪,参见宫主、主人、二宫主!” 秦月淡淡道:“你们跑来做什么?” 鬼爪道:“回禀宫主,属下负责宫防,见此处天相有异,疑有外敌入侵,特来查看!” 秦月说:“原来如此。这里天象是我们炼器所致,不必大惊小怪。你们回去吧!” 鬼爪说:“是!”接着又探头看了看那片白光,心里忍不住八卦起来,谄笑道:“宫主真是神通广大,炼器……也会有如此天象么?炼的……什么宝贝啊?” 秦月道:“本座炼的什么宝贝,该轮到你来问么?” 鬼爪摸摸脑袋,赔笑道:“属下不敢,只是好奇……嘿嘿,托宫主鸿福,属下修为已至伪丹境界,自是对法宝一事……略有牵挂,略有牵挂,嘿嘿!” 秦月用天眼术打量了他一眼,问:“在伪丹境界停留多久了?” 鬼爪勾起手指算了一下,道:“已经有两年零三月四十五日,期间冲击过两次,但均功亏一溃。” 秦月点点头,问洛璃:“宫中有多少人已到筑基顶峰?” 洛璃想了想,说:“青雘已经结丹了,除了他,呲牙、粟衡、鬼爪,还有另外七个,都到了顶峰。” 秦月沉默了一会儿,对鬼爪说:“只要忠心尽职,本座少不了你的法宝。退下吧!” 鬼爪欢天喜地道:“是!”随即带着一帮手下回去了。 秦月看着鬼爪的背影沉默不语,洛羽问:“肿么啦?” 秦月说:“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帮他们冲击金丹?” 洛羽说:“这几个跟了我们四五年了,表现都很不错,可以帮一把。” 秦月说:“只是不知道难度如何。这事还是以后再谈吧。” 这时天空那边的云层已经演化成劫云,闪耀起紫色的法电,劈里啪啦地向着白光之处劈了下去。 奇怪的是,这把刀虽然没有器灵,但好像也在吸收灵气,那劫云居然越滚越大,电力也越来越猛,比起秦月渡劫有过之而无不及。三人提心吊胆地等了很久,白光才渐渐隐了下去,劫云最终也缓缓消减,最后终于风霁云散,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兄妹仨迫不急待地飞了过去——先前古树苍葱的幽谷已经全完消失,只留下一个炙热的圆坑,四面山壁都溶掉了,表面被烧出一层厚厚的外壳,看上去光滑无比,又像琉璃又似瓷器,在阳光下透着七彩光泽,倒是非常漂亮。 在圆坑的正中间,静静地躺着一把莹光流转的长刀:剑身洁白无瑕,仿如脂玉;剑柄黑如曜墨,缠着隐隐红丝;它通身明净,灵气逼人,散发着炙热的气息,烤得周遭的空气一阵阵扭曲。 秦月运转法力护身,轻轻一跃便扑了过去;手一挥,刀宝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一飞冲天,在空中耀出一阵光华,转瞬又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入了秦月手中。 宝刀入手,秦月心中顿时一阵喜悦:这刀身上原本就带有他的灵力,此时的手感十分楔合,就仿佛这把刀已经跟了他很久一般,有种熟稔的亲切感。他爱不释手地拿着刀左看右看,笑得灿烂无比。 洛璃也跟过来打量这把刀,好奇道:“刚才它怎么那么厉害呀?连真火都被它毁掉了不少!” 洛羽想了很久,忽然说:“肯定是化学反应!” 洛璃说:“这个也能算化学反应?” 洛羽说:“当然,化学化学,就是研究‘化’的学问。这刀不是混合几种物质化成新物质吗?当然就是化学了。化学反应时会释放或吸收能量,和它的形情也十分吻合,吸收灵力,释放光和热,反应结束生成新物质,再归于平静……肯定逃不出化学反应的范畴啦。” 秦月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说什么,独自在旁边痴痴地看了半晌,忍不住挥起了一套太极剑法。 洛羽急忙拉着洛璃退出去老远,就只见秦月在如镜的山谷中飞舞腾跃:身如凌波微步,若即若离、若往若还;刀锋所至之处光影如虹,乍离乍合,乍阴乍阳;炙光闪烁映镜谷,鸿影萦回满地,光摇片片烟霞。 洛羽欣赏了一会老婆的风姿,忽然喊道:“别练了,这地方挺漂亮的!别把它打坏了!” 喊了老半天,秦月终于意犹未尽地罢了手,不满道:“我自有分寸。”接着又喜滋滋地在刀背上抚摸了一把:“极为称手,不知道炼化之后又会是什么境界!” 洛璃兴奋道:“起个什么名字?” 秦月嘴角一勾:“炙月!” 洛羽说:“嗯,这个名字不错,白晃晃的很像月亮。那这个山谷也起个名字,叫镜谷,再立块碑,写上神仙洛氏兄妹和秦月,在这里炼出绝世神兵,搞不好以后还能变成著名传说,万民敬仰,哈哈哈~``” 秦月要:“要如何都依你。接下来我该闭关炼化炙月了。” 洛羽听话地抛出昆仑岚,兄妹三人腾起祥云,开开心心地向逆天宫飞了回去。 ☆、功法要坚持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秦月闭关炼化炙月,洛羽和洛璃又商量了轮回磁银的炼制方案,最终确定为一面光镜。 在秦月闭关期间,许久不见的孙悟明上门来拜访了。 洛羽赶到霸器店里时,就看见一个躬腰缩背的家伙正对着货架上一排精品法器流哈拉子。 他悄悄走到孙悟明背后,猛地大叫了一声:“孙前辈!”顿时把猴精吓了个踉跄。 孙悟明回身看到是洛羽,急忙道:“是洛小友到了,哎,还叫什么前辈,老孙万万不敢当!” 洛羽笑嘻嘻道:“前辈就是前辈,难道我年纪还能比你大?” 孙悟明尴尬道:“话是这样没错,但修真界的规矩,这声前辈却是应该由我叫……你这样……传出去别人得戳老孙背梁骨了~`嘿嘿,你就叫我老孙便行。” 洛羽说:“那好,以后就叫孙老哥!”接着就把孙悟明请到客厅,让服务员奉上了灵茶。 洛羽说:“孙老哥是想买法器吗?我让他们给你打五折。” 孙悟明急忙吞下口里的茶,说:“不是不是。”他放下杯子,从乾坤袋里摸出个大包袱,说:“老孙最近又找到些味道不错的灵果,惦记着你爱吃,给你留了一份。” 洛羽心里多少有点感动:虽然自己家灵果一大堆,这东西已经不再希罕,但过了这么久,人家都还记得这茬……的确十分难得。 洛羽有点迟疑:“这么多?我可知道你是散修,又没有洞府自己种,千辛万苦找到的东西转手送给我,你真舍得?” 这句话问到了孙悟明的痛处:自己为啥来送礼啊,肯定是有所求嘛! 他上次因为筑基丹的事来送过一次灵果,因为那时他刚刚筑基,没看出洛羽和秦月的修为,以为两人只比他高出了一点点;但后来在修真界听说霸器的老板是结丹修士,手下还有个神秘的大门派;特别是秦月,据说举手投足灭了赤帝宫老祖,赤帝宫楞是不敢吭声——这事在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好事者还给秦月送了个名号“火龙魔君”,说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神通深不可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令人没法一笑置之。 孙悟明被这些传闻震得目瞪口呆,没人比他更清楚:几年前这两人还是炼气小虾米两只,他们修为进境这么快,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人家敢在赤帝宫光明正大的寻仇,显然羽翼已丰,拿定了别人奈何他们不得。这两人年纪不过五十,寿元却足足五百年,这么多时间,想必踏入婴境不是难事……如果有人想对他们有所图谋,一旦被这两人逃脱一个,几百年后肯定倒足血楣。 对比之下,他的修为还在筑基初期,虽然离中期已经不远,比普通修士快了一些,但要进阶中期,恐怕至少还需要苦修十来年。 现在洛羽和秦月虽说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金丹修士,但孙悟明觉得这两人挺讲义气的,即使人家不可能把秘密和自己分享,但假如拉好关系的话……说不定也能得些好处;古训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届时捎带上自己这只猴子,大概也有可能;于是便抱着美好的期待前来碰碰运气了。 孙悟明犹豫了一会儿,说:“这个……实说是舍不得的。老孙这次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洛羽说:“啊?什么事?” 孙悟明吱唔了半天,说:“老哥的情况你也知道,托你们的福筑了基……现在的实力也算拿得出手,想在你们店里找个事做,不知道还要不要人手?” 洛羽听了这话,囧了:原来是来求职的……可是自己店里服务员都是如花似玉的妖族姑娘,放这么一个老头,有点不协调啊。 洛羽思来想去,这孙悟明虽然有点滑头,但口风还是挺严的,至少在筑基丹的事上没给两人带来什么麻烦;听他刚才说要叫自己前辈,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到金丹期了;这事瞒不了他,又不可能因为这个把人杀了灭口……果然还不如把他收在身边派个什么事情妥当。 于是,洛羽说:“这个……店员基本上够了。孙老哥你还有没有其它特长?” 孙悟明想了一会儿,吞吞吐吐道:“这个,老孙不喜欢斗法,平时就好找点灵果……对酿灵酒倒是有独到心得。” 洛羽闻言眼睛一亮:“你很会酿灵酒?” 孙悟明一见有戏,忙道:“不错,俺老孙这几十年混迹四方,每到一处必定会把当地名酒弄来品尝研究,酿酒的手艺当然不俗。你有没有发现老孙修为比同期修士快出那么一丁点?嘿嘿!不瞒你说,就是因为俺老孙酿的灵酒玄妙!当然……老孙这点本事比起你和秦道友却是差得远了。” 洛羽高兴道:“好!那我就聘请你酿酒吧!主要是给我爷爷和家人喝,嗯,也要作为奖品奖给下属职工。” 孙悟明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地了:“这样的话,还得找地方弄个果园。” 洛羽说:“果园早有就了,这几年刚好结了一批早熟灵果,吃都吃不完,我太忙没时间学酿制,爷爷又是凡体做不了这个,害怕浪费……正为这事发愁呢!” 孙悟明大喜:“果园在哪?快带俺老孙去瞧瞧!” 洛羽说:“没问题,这果园就交给你打理了~~`!” 洛羽把孙悟明带到后院,这里也设了一座传送阵,是为了方便妖族姑娘们回逆天宫用的,家中的地址还仍然处于保密状态,没有向修真界透露。 孙悟明看到那传送阵,根本认不出它是啥,直到洛羽催着他进去,才知道它是用来干嘛的,顿时觉得洛羽和秦月更神秘了。 这座传送阵通向逆天宫山门,洛羽把孙悟明带进去分了间房,作了登记,又领了一片腰牌,然后就把人引到了百鲜果莆。 孙悟明先是被阵里的景象震撼了一把,接着又看到一座座精美的息壤果园,还有里面那么多种灵果,简直比拿到筑基丹时还激动了百倍,嘎嘎嘎的笑声一串一串地往外冒,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完全能跟范进中举时一较高下。 这边刚安置好孙悟明,那边手下又来报,说中超所要求提供更多小鬼用作研究。 洛羽想了想:这次带回来的仙草虽然有数百株,但是要靠这么一点点东西就想改善整个生存环境,还是极端不靠谱。这些仙草在天庭封存了数千年,结果里面的灵气含量还比不上现在的逆天宫和九阴山,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有一点总比没有好,要不,干脆弄点低阶灵草种苗给中超所研究试试,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办法,让它们繁殖得多一点,要是能成功,再拿仙草给他们试试。 飞羽真人又跟陀螺似地转去了一趟中超所,当年二十七八的庄飞涛现在已经三十多了,样子成熟了不少。洛羽和他谈了一会儿,得知那只小鬼因为阴气即将散尽,有消失的迹象;于是又用几只小鬼将它换了回来。 他又顺便问了下研究进度,得知彼岸小组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现在已经能用仪器扫瞄到普通人体内的灵魂了。 洛羽虽然觉得这成果不怎么样,但还是对他们的夸赞了一番,又拿出准备好的十几种低阶灵药,请求他们试着进行繁殖,并答应每繁殖出一株新种苗,就用一颗清灵丹作为报酬。 谈妥之后,飞羽真人便带着慈祥的笑容,踏上祥云飘然而去了。 秦月闭关了三个月,终于在金桂飘香的季节里出来了,一见洛羽便搂进怀里一阵猛啃,看得楚爹酸水直冒。 在洛璃的强烈要求下,秦月把炙月拿出来秀了一番:它被完全炼化之后,缩成了一寸来长,在丹田中时甚至只有指甲大小——这是所有法宝和法器都具有的诡异属性,跟气球一样可伸可缩,灵气或阴气在其中起到了充盈、压缩并提供能量的作用。 一家人将它测试了一番,发现它不仅水火不侵,还坚利得可怕,砍傀儡跟切豆腐似的,一刀下去不仅会断成两半,连切口都会被崩得满目疮痍——这还是在没有启用神通的情况下产生的效果。 至于这把刀的神通,秦月现在的修为还激发不出来,只能把阳极真火附在上面,利用刀的属性配合真火加成,自创了一式“阳极真火斩”,因为真火可以直接与肢体接触传导法力,与遥控使用时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观赏了没多久,秦月就急吼吼地把它收回了体内——器灵神玛的还没有培养出来,时间不能浪费! 于是,洛璃也眼红了,缠着两人给炼新法宝。两位哥哥又化身为孺子牛,为了大小姐的法宝忙开了。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飞逝,把洛璃的法宝炼好之后,洛羽和秦月才终于有时间专心练功练级。 说到练级,其中有一个必不可少的项目就是双修。 洛羽卷在床角,眼巴巴地看着秦月,心中十分幽怨……他觉得吧,在下面虽然,的确……很享受,但是!人都有好奇心不是吗?长了小弟弟却不能用,那它多委屈啊。 他把手搭在小羽羽身上爱怜地顺毛,脑子里想像着秦月被自己疼爱时的娇羞模样,想着想着,小羽羽不知道怎么的就兴奋了。 秦月换完睡衣转身一看,目光立即就锁定了小羽羽。 秦月嘴角一勾,眯起那双狭长的眼睛,俯身把洛羽圈在墙角,低声问道:“你也想要了?” 洛羽伸手把他胸膛往后推了一点,可怜兮兮地说:“它,它很可怜啊……长这么大,还没开过荤……” 秦月低头打量粉嘟嘟的小羽羽,小家伙仿佛明白主人的好意,很配合的顶着颗晶莹剔透的泪花儿,身子还微微地颤抖着,的确是十分委屈的样子。 秦月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了小羽羽,温柔道:“我明白了。这几年的确是委屈它了,这次就先让它满足一下吧。” 洛羽顿时激动得满面通红:“你……你答应了?” 秦月无奈道:“若不让它感受一下,你又岂会安心?” 洛羽一下子精神了,立即坐直了身子打算把秦月推倒,秦月却又伸手把他按了回去:“你躺好,让我来。” 为了能更清楚地欣赏老婆的表情,洛羽猴急地拉了个枕头垫在背后,心里乐翻了天:第一次就采用传说中的骑乘体位?希望不要太刺激啊!一定要稳住,别一下子就败下阵来,当然,更重要的是温柔,不能把美人弄疼了! 秦月放开小羽羽,慢条斯理地拉开洛羽的睡衣,温柔地在他身上舔吻了一遍,唇下粉润的胸脯在喘息中不断起伏,隐隐能听到急促的心脏鼓动。 洛羽按捺着兴奋,在心中不断地给自己鼓劲:再急也要忍,难得老婆主动,又是第一次,还是由他作为引导比较好,自己没有经验,要是老婆不满意,第二次就遥遥无期了。 洛羽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只深红的舌头在自己身体上扫来扫去,留下一条条泛着水光的湿痕;它从锁骨游走到乳首,又从乳首滑到小腹,最后……竟一下卷住了小羽羽,紧紧地纠缠起来。 “嗯啊~``!”洛羽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浑身绷紧:那里传来一阵阵强烈的刺激,紧接着又被一个温暖湿滑的地方包裹得严严实实,不断上下滑动,紧致而又柔软的感觉舒服得令洛羽浑身发软,头也不可控制地向后仰:“啊~``!”他知道秦月是在做什么,心里有些慌乱,颤抖着伸出手去抓住了秦月的头发,无力地往外拉扯:“停……下……不要……受不了……哈……” 秦月口中不停,探手把那只捣乱的爪子不客气地抓了下来,塞进粉嫩的屁股底下压好,双眸紧紧盯着洛羽的表情,那眼神仿如嬉耍猎物的雄狮,透着强烈的攻击性和兴奋,似乎随时都可能扑过来一口把人吞下肚子里。 洛羽的下半身完全被秦月压制得无处可逃,只好扭动着腰求饶:“不……不行了,快放开!”秦月充耳不闻,依然不急不缓地上下滑动着口腔,偶尔还吐出小羽羽,试探着用舌尖挑逗它顶端的小口,表情竟然还带了一点孩童般的天真。 洛羽被弄得招架不住,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喘息:“快让开……要,出来了……” 秦月不慌不忙,缓缓张开薄唇将小羽羽一口含住,舌头在里面轻柔地卷动,那种节奏就像猫儿休憩时摇动尾巴一样闲适;他甚至还眯起眼睛把头偏在洛羽大腿上枕着,仿佛不是在做邪恶的事情,而是在阳光下一边晒太阳一边舔着棒棒糖。 洛羽欲哭无泪,咬牙忍耐了片刻,见秦月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只好带着哭腔骂道:“变……态!哥就……弄你嘴里!你自找的……嗯啊!”精神一松,小羽羽瞬间就喷发了。洛羽绷着身体迎来一大波快感冲袭,在床上瘫了好几秒,才爬起来冲秦月吼:“你不嫌脏吗?变态!” 秦月淡定地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废话。要是嫌弃我还会这样做么。” 洛羽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秦月擦完嘴,玉手一扬,将纸巾准确地扔进了垃圾桶,对洛羽微微一笑,说:“现在轮到我了。” 洛羽脸上瞬间笑开了花:“等一下下,就一下下,等它喘个气!” 秦月说:“没关系,这次又不劳动它。” 洛羽惊了:“什么?你不是答应这次让我来吗?” 秦月一脸无辜:“它不是刚刚才体验过吗?” 洛羽奔泪:“那个怎么能算?” 秦月木着脸道:“怎么不算,对它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洛羽醒悟到自己被骗,闪身就想逃跑,却被秦月一把扯住脚裸拖了回来,搂进怀里咬耳朵:“你想去哪里?该要练功了。” 洛羽喊:“不,你这个骗子~~``!” 秦月微微一笑,翻身将人压住:“生气了?那就让我好好补偿一下吧~`乖~``” 温馨的卧室内很快便响起了细碎绮旎的声响,它们穿透厚厚的纱帘,消散在风中~`窗外,夜色荡漾,月色正好。 ☆、祸害移东瀛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洛家的生活风平浪静。 小俩口除去修行,偶尔还会带上灵药大礼包去修竹院拜访一下师叔,顺便和孤获打打架;再不就是跑去找煌煊聊聊天,有次居然还在那里遇到了口花花的北阴大帝,气得秦月一把拖住洛羽回家了。 因为秦月坚持双修,小俩口的修为差距越来越小,最后基本上是齐头并进,同时步入了金丹后期。这个时候,天灵根的猫儿已经达到了金丹圆满的状态,开始为结婴作准备了。 在猫儿结婴的时候,洛羽和秦月煅造了一只“金精版偷天”法器,在以前的老偷天造型上作了少量修正,用料更高级,并加入了少量涅槃金精,据不可靠推测,它足以承受化虚期雷劫。 洛璃渡劫时声势极其浩大,几乎把大阵里所有灵气都吸了过来,要不是元婴的灵气容量有限,大阵里的灵气非得被她全部都吸光。 洛璃结婴之后,阵里的灵气稀薄了一半,又倒退回刚发现大阵时的程度了。 洛羽和秦月对这个结果表示压力很大:区区元婴都这么耗资源,那些合神、大乘修士果然挂得不冤。 但是,即使是耗灵气,这婴也不能不结。元婴修士寿元一千年,早点跨入婴境、实力更强些,也更容易找出关于灵气的解决办法。 这么一来,小俩口结婴的地点就成了问题:就在自己的地盘里结吧,先不说这灵气只够一个人,要是把这里的灵气都抽完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啊!肿么想都舍不得……还是去祸害别人吧! 可是……祸害谁捏?从洛璃结婴时的情况来看,当时的劫云布满了整个大阵,这么大的天象,换到外面哪个地方都必需得被普通人发现,太惊世骇俗了;要是挑修真界的地盘,好一点的地方都是有主的,难保别人不出来制止赶人。就算有些地方没人管灵气也足,可是里面的大妖兽又很口怕——比如那一望无际的昆仑境和撒哈拉。 思来想去,最后洛羽提议去篷莱碰碰运气——太上老君说过,他们以前打算去蓬莱,想必那里应该是个宝地。 考虑到去篷莱可能会遇上高阶幸存者,小俩口准备好东西,带上了新出炉的元婴修士洛璃护法,兄妹仨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踏上了东去的旅程。 一路腾云驾雾到了渤海湾,在蓝天碧海上翱翔了一周,海中几个小岛都走遍了,楞是没找出一个合适的地方,倒是在几座已经被人类占领的岛屿上发现了残破大阵的法力波动——这能说明啥?只能说明传说中的三座仙岛已经被那些幸存修士祸害过了,几千年沧海桑田,早已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人类领地。 洛羽呈“大”字形趴在云头上默默泪流:太幻灭了……事情肿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捏? 洛璃的情绪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兴致勃勃地建议:“这里离泥轰好近哦!我们去祸害泥轰人吧!” 洛羽眼前一亮:日本古称东瀛,既然有资格和三仙岛中的“瀛州”共用一个字,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称赞:“好主意!虽然11区地方小了点……但妖怪传说挺丰富,要是没灵气,哪来那么多妖怪?” 秦月说:“好。就改道日本吧。” 这时一阵轰隆隆的响声由远及近,洛璃用手搭了个凉棚,眯着眼睛在空中找了片刻,很快指着一个银色的小条条喊了起来:“灰机!跟上它跟上它!上面有尼轰字!” 秦月轻喝一声:“坐稳了。”法力一转,脚下昆仑岚如离弦之箭,拖着条长长的尾巴向飞机追了上去,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这飞机是从首都直飞成田机场的。三人看到陆地之后,就中止尾随,挑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进行了非法登陆。 他们选择下脚的地方是千叶县一个叫长南町的小城镇边缘。还在半空时,兄妹仨就发现日本的气息很诡异:灵气很好,比国内含量普遍高出两三倍;但是,这些灵气里面还夹杂着阴气,含量竟然比地府也差不到哪去。这两种气息交织如网难舍难分,非常不适合升级。 挑了个附近没人的小树林,兄妹仨收好昆仑岚,踏上了安静的林间小道。 阳光透过叶子洒在苔痕青青的石板路上,小路边偶尔可见一些希奇古怪的石雕,还有牌楼一样的“鸟居”立在路旁,上面挂着崭新的注连绳和御币,还栖了几只乌鸦;后面的石级一直通向不知名的神社,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十分神秘。 洛璃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说:“上面的神社里供的是什么?门上有法力波动呢!上去看看!”率先蹦达着往石级上去了。 洛羽跟着妹子一边往石级上走,一边用脚使劲踏着石板,试探地面的坚固程度:“这是什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阴气?难道是因为地震太多,地府阴气侧漏?” 秦月一脸面瘫:“照地府疆域推断,你的结论正确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洛羽嘀咕:“那个花痴搞什么名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肯定从来没想过采取什么措施改善一下,害得大爷现在升级都困难……” 秦月依然一幅淡淡的表情,毒舌道:“昏君。” 洛璃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家吗?” 洛羽有些舍不得:“这里灵气真不错,我们到处找找,万一有好地方呢?布个大阵改善一下……把阴气都隔出去,应该还是能用,就是时间上用得长点,估计要找个地方住一阵。” 得益于经常看尼轰动画,洛璃和洛羽的日语免强凑合,秦月耳渲目染,基本上也是过耳不忘,在日本住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困难。 三人顺着长长的阶梯到了神社,门口有个手水舍,里面放着一只石水缸,上面扣了个竹做的水勺;水缸旁边还有一只石雕野猪,咕嘟咕嘟地往缸里吐水;院里有一颗古树,上面也缠了注连绳,下面一片小草地上插了些御币,看样子经常有人来参拜。 洛璃跑到拜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神社,又不死心地探出神识查找了一番,最后肯定地说:“这是个野猪社!里面有只树枝扎的大野猪!” 洛羽囧囧有神:岛国人果然有点重口味! 秦月说:“这位主人不在家,房客倒挺多。” 洛羽点点头:“我们也要先找个地方住下来,还要兑换一些日币付房租。这里兑换不了,我们去东京?” 秦月淡淡道:“何必那么麻烦。”说完从手串上摘了颗珠子弹向旁边的树丛,阴影处立即响起了诡异的扭打声。不一会儿,他们就看见自家厉鬼宝宝左手抓了把和伞,右手拎了两只小狸(浣熊),高一脚矮一脚地走到秦月面前,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转眼又化回珠子飞回了秦月手中。 “啊啊啊!!~~!”那把伞落地就发出一阵惊惶失措的尖叫;两只小浣熊也左闪右闪企图逃窜,却发现自己罩在个看不见的结界里面逃不出去,最后只好颤抖着抱成一团,可怜兮兮地盯着三人。 洛羽囧道:“你干神玛?把它们吓坏了!” 秦月一脸酷相,操着结结巴巴的日语说:“钱,我们……需要钱。你们去……弄钱给我们。不然就杀了你们哟。” 话一说完,躲在树上偷窥的乌鸦们齐齐一抖,立即挥着翅膀四下飞散。 洛璃张口吐出一面嵌满粉红宝石的手镜,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绚丽的流光,直直飞向天空;镜面中绽出的银色法光瞬间罩住了逃窜的乌鸦,它们身影一顿,就像被定住了似的,再也飞不动了。 洛璃招手收回手镜,那些乌鸦也像被网拖住了似的跟着落了下来,在地上软绵绵地扑腾。 洛璃十分开心:“啊哈,轮回镜真好用!哥哥不要欺负小狸猫,让这些乌鸦去!它们喜欢偷人类的首饰,让它们把赃物拿出去换钱!” 秦月一呆:忘记猫儿爱看《百变狸猫》了,每次看了之后还要大喊保护狸猫之类的口号…… 洛璃在那些乌鸦身上下了个“浑身发痒三天”的幻术禁制,狠狠威胁:“两个小时之内弄不到钱,就接受光之女神的惩罚吧!” 那些乌鸦点点头,眼泪汪汪地飞走了。 于日,当天日本多了一条新闻:千叶县出现多起强行交易,肇事者是一群乌鸦,它们口叼珠宝首饰上街抢劫钱包,事后丢下首饰作为交换,请广大市民购物时进行防范。这起新闻搞得一些好奇心强烈的人拿着钱包对城里的乌鸦摆显,眼巴巴地指望被抢,结果那些乌鸦都若无其事,令猎奇者们好生失望。 兄妹仨打劫了乌鸦后,决定再跟纸伞和小狸猫了解了一下当地情况。 洛羽好奇地问那把伞:“呃,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你,是什么妖怪?叫什么名字?” 纸伞非常惊慌:“大,大人,在下是唐伞,我的名,名字……”它磨姑了半天,最后声音里都带起了哭腔,很拟人化地开始不停鞠躬:“请大人放过我!” 秦月冷冷道:“磨蹭什么?问你就说。” 唐伞欲哭无泪,那两只小狸猫也吓得瑟瑟发抖。 洛羽囧道:“别哭别哭,我只是问下名字而已,没有其它意思~`” 唐伞哭哭啼啼道:“请原谅,唐伞很愚笨,不适合当大人的式神,也没有给人类添过麻烦,请大人放过我……呜呜呜。” 洛羽开始反省:“式神?呃……我没有抓你当式神的想法,你不要误会。” 唐伞止住了哭泣,委屈道:“那么……大人为什么非要在下说出真名呢?” 洛羽好奇了:“咦?名字真的和式神有关吗?为什么不能说出名字?” 唐伞愣了,呆呆地说:“呐,大人不是来抓式神的阴阳师吗?” 洛璃插嘴道:“我们是来旅游的,是外国人哦!这里妖怪好多呀,居然还和人类杂居。” 唐伞怯怯地说:“对不起,原来几位大人是外国人。阴阳师捉妖时,会让妖怪交出名字,用言灵束缚妖怪,成为自己的式神……误会了几位大人,还请原谅。” 洛羽说:“没关系,这是我们自己造成的误会。呃,在我们那里,妖怪见面通常都会先说出自己的名字。” 唐伞终于放松了下来,说:“很抱歉,我们其实也有通用假名,在下是空伞,它们是花尾二郎和花尾四郎……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终于消除了误会,洛羽跟空伞打听了一大堆问题。那两只小浣熊稍微有点排外,一只很少说话,一只总是偷偷地瞪着他们一言不发,估计是记恨着秦月的威胁。 ☆、租个闹鬼屋 据空伞介绍,日本自古号称有八百万神灵。他们的“神灵”概念和中国不太一样,凡是妖精鬼怪,都属于神灵。就比如这个神社里供的野猪,通用名叫山中野太郎,是方圆百里最厉害的妖怪,也是这一带的守护神。在它的管辖范围内,大大小小的精怪不下百只;这百来只中,还有三四十只居住在人类家里。 由于日本的先天条件很诡异,阴气和灵气都很充足,这里的生灵和器物开智非常容易,阴性恶灵也很多——虽然有阴阳师、除妖师、大和尚等等高人除魔卫道,但它们还是跟发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 所以,日本的神社随处可见,这也是人们的必然需求:恶灵太多,人类管不过来,只好向它们示弱示好,再敬封它们为守护神以妖制妖,渐渐地就形成了日本独特的“生态环境”。 洛羽向它们打听了一些基本情况,又问了一下哪个地区灵力更加充足,然后就放过了三只小妖怪。 从神社出来之后,三人就像旅游一样停停走走,随着樱花开放的脚步向北方缓缓上行。日本的妖怪果然多如牛毛,但法力普遍较弱,基本上相当于炼气一两层的小修士,只会些吓唬人的小幻术,更厉害一点的就是精神控制术法。偶尔看到一些稍微厉害点的,能达到炼气八九层的程度,这种妖怪洛羽也曾经有所耳闻,比如河童、寺钟之类的,和普通小妖怪的实力差距比较大。 这些小妖怪的的幻术能瞒过普通人,但却瞒不过法力相对强大的兄妹仨。所以,他们经常能看到身穿红衣的座敷童子混在小孩中间玩耍、伪装成美人的骨女泡在温泉里虎视眈眈,还有屋檐上爬来爬去,浑身散发着妖毒的精蝼蛄……整一个现代奇幻世界,三人差不多每走出百米,就能发现一只妖怪。 有次洛羽他们在樱花道上漫步时,看见一些不知道品种的小妖灵也出来赏樱花,它们个个都有拳头那么大,像一团毛绒绒的公仔,圆滚滚的,大眼睛大嘴巴,样子十分萌。它们排着整齐的长队,叽叽吱吱地跳跃着前进。洛羽忍不住扑上去想去摸它们,结果把人家吓得一哄而散,连樱花也不看了。 洛羽因此怨念爆发:这一路上见到的妖怪对他们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要么远远地偷窥,要么一照面拔退就跑;这让洛羽非常受打击,最后只好隐了全身的法力,伪装成普通人。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兄妹仨在岩手县停了下来,决定在这里租套房子,和本地妖怪们近距离接触,建立彼此之关的友好关系。最后三人相中了一所偏远的和式旧屋,决心把它租下来。 房东老太太最开始不愿把这旧屋出租,据她说附近妖怪很多,那屋里还闹鬼,怕危及租客的安危。后来嘛,在秦月的神识操纵下,三人很轻松地达到了目的。 这所旧屋本来是一座山中别院,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主人家境殷实,房子还有两层阁楼,房顶也是用瓦搭建,比那些秸秆打顶的普通民宅豪华得多,中间还带着大片雅致的小院落。它独自矗立在半山腰,附近没有人类邻居,这一点深得三人的欢心。 兄妹仨踏入院落时神识一扫,立即发现了“闹鬼”的罪魁祸首,和三只没有什么危险性的小妖怪,它们都闷在房子的最深处睡大觉。 洛羽对它们很感兴趣,说:“别赶它们,我们该干嘛干嘛。” 秦月点点头,摘下手串吩咐厉鬼宝宝们打扫卫生,并给拉门上换上崭新的白纸。 打扫停当后的院落草木春深,巨大的樱花树开得正好;偶尔拂过的轻风带走纷纷扰扰的花瓣,飘落在旁边清澈的池子里;竹添水一下一下地敲击在石头上,发出“梆……梆……”的浑响,为院子中凭添了几分禅意。 洛羽枕着秦月的大腿躺在廊下的过道上,耳中听着那颇具催眠效果的声响,眼皮子渐渐地沉重了起来。难得脑中空空地放松下,他任由自己睡了过去,等再睁开眼睛时,一轮皓月当空,四周花影扶疏,一时不知身在何方。 秦月在洛羽唇上碰了一下,说:“再不醒来,我就要吵你了。” 洛羽心中微微一动,悄声道:“它在那里多久了?” 秦月说:“半个小时。” 洛羽又问:“猫儿呢?” 秦月正打算回答,走廊拐弯处忽然走出一个女孩子,看样子正是洛璃。 她走到两人面前,用撒娇的语气说:“哥哥,我们一起来讲故事吧!” 秦月淡淡道:“你想听什么?” 洛璃有点兴奋:“我想听鬼故事,哥哥不觉得晚上的气氛很适合讲鬼故事吗?” 秦月说:“好。” 洛璃很高兴地向两人招手:“我已经准备好了讲故事的地方,请跟我来吧!” 洛羽和秦月交换了个眼神,兴致勃勃地跟了上去。 洛璃带着两人在黑暗的楼道里左绕右绕,最后推开了一道拉门。这里是阁楼上的一间空室,里面已经点满了许许多多的蜡烛,在地上排成了三圈,中间摆了三个用灯芯草填充的布坐垫。 洛璃招呼洛羽和秦月坐下,开玩笑道:“我知道一个传说:讲完一个故事就吹灭一支蜡烛,到最后会打开地狱之门。嘻嘻,哥哥大人要是害怕,现在逃走的话还来得及哦。” 秦月打量了一下那些烛焰,淡淡道:“身为妹妹的你都不会害怕,我们又怎么能胆怯。” 洛璃更开心了,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蓝光,拍手笑道:“呐,现在就从哥哥开始,可以吗?” 秦月说:“好。”他想了很久,终于在洛璃地催促下讲了起来:“从前有一只东方鬼,被一只西方鬼当成了萤火虫,烧死了。” 洛璃等了半天,问:“后来呢?” 秦月木着脸说:“讲完了。” 洛璃默默低头吹掉了一根蜡烛,忽然愣了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对洛羽说:“哥哥请吧,内容请尽量长一点哦。” 洛羽构思了一会儿,说:“从前有一只鬼,它从远古时代活到了上古时代,又从上古时代活到了原始时代,又从原始时代活到了夏朝……”他顺着历史把所有朝代数了一遍:“又从民国时代一直活到现代,最后终于当了幽冥界的皇帝……呃,这够长了吧?” 话音刚落,秦月就不满地开口了:“你怎么总提那个昏君?” 洛羽无辜地说:“只有他的故事最长啊。” 秦月说:“你喜欢他?” 洛羽说:“不要怀疑我的节操,我是正常人。” 洛璃又吹灭一根蜡烛,眉头皱了一下,忽然问道:“哥哥们说的是……阎魔王陛下?” 秦月盯着洛璃,冷冷道:“没错。我们说的正是伊耆庆甲。” 洛璃眼中突然闪起一片蓝芒,和秦月对视半晌,脸上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直呼阎魔王陛下的名讳!” 秦月淡淡道:“不装了?” “洛璃”恨恨道:“原来如此……两位并不是普通人类,所以我的灯焰对你们没有作用,对吗?” 洛羽说:“嗯,这种强度的精神攻击还能承受……你变回来吧,我们家猫儿没你那么讲礼貌,有点不习惯。” “洛璃”冷冷道:“好,就让在下见识一下,敢侵入在下府上的家伙都有些什么本事吧!”它的身影渐渐开始发虚,瞬间,“洛璃”就变成了一只猕猴桃状的日式大灯笼。 随着这只灯笼出现,那些蜡烛的火焰纷纷飘浮起来,在空中转化成阴惨惨的蓝色,室内猛地暗了下来,月光透过天窗斜斜地洒在灯笼上,依稀可以看到白色的罩面纸写着“鬼御”两个毛笔大字,它身下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像脚一样踏在地上,肚子里还透着蓝幽幽的阴火,样子十分诡异。 洛羽已经习惯了这种景象,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这灯笼造型挺萌的;他摆出飞羽真人的招牌笑容,慈祥地说:“哎你先等等,这个……我们住进来时跟房东签了合同,按道理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又没赶你走,你干嘛要动手啊?别生气,有什么我们可以商量!” 灯笼发出一阵渗人的阴笑:“生气?啊啊,真是没办法呢!两位客人误会了,在下只是想……”它声音瞬间狰狞起来:“只是想吃掉两位的灵魂而已!” 浮空的灯焰猛地开始疯狂旋转,在空中形成一张结界似的蓝色火网,将洛羽和秦月二人罩得严严实实。 秦月面无表情,淡定地站着不动;洛羽则非常气愤,不断地往外冒中文:“靠!搞毛线!鬼子怪,别给脸不要啊!哥脾气好不代表哥好欺负!你会后悔的……哈,坐等杯具!” 灯笼没听懂洛羽在说什么,它发出一阵高亢的怪笑,顶上冒出滚滚幽蓝的烟气向两人卷去,激动道:“啊呀,很强的念力……一定非常美味,先吃小的,留下大的慢慢吃……” “八嘎牙路!”房中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loli音,接着又是一阵唏哩哗啦撞坏东西的响动。 洛璃睡眼惺忪地走到被撞得希巴烂的壁橱边,弯腰从碎屑中捡起个粉红抱枕,揉着眼睛抱怨:“尼桑,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它!吵死了!小孩子睡不好会影响身体发育的!” 洛羽说:“呃,我们本来想讲故事,谁知道它……翻脸跟翻书一样……” 这时那只灯笼刚好从壁橱角落里爬了出来,抬“头”看到洛璃,顿时吓得尾巴不停地颤抖,尖叫了一声:“大妖怪!”不要命地往外逃。 秦月冷哼一声,法力瞬间外放,将灯笼拎回来往地上一扔:“我们同意让你走了吗。” 灯笼瞬间懵了:这个人类怎么也这么强!刚才完全没发现……惨了惨了! 它尾巴一软,突然开始不停地鞠躬,身上的纸褶像手风琴一样不断地收缩:“非常抱歉!请阁下原谅!”接着又转过去向洛璃求饶:“打扰了大人休息,非常失礼!请尊贵的大人允许小生告退!” 洛璃经过这番闹腾,已经彻底清醒了。她好奇地问:“你是什么妖怪?” 灯笼一呆:这位大人怎么连自己是什么妖怪都不认识? 但是它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小生是青行灯。” “喔~~~!”洛璃开心道:“就是晚上引诱人类玩百物语,然后吃掉灵魂那种?” ☆、海外有灵岛 青行灯打了个抖,说:“请大人饶恕!小生……再也不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了!” 秦月淡淡道:“你刚刚提到的‘念力’,是指什么?” 青行灯转向秦月,它能感到秦月身上一点妖气也没有,明显是个人类,所以心态上非常排斥:“阁下怎么会不知道念力?” 秦月平静地说:“我们初到日本,自然知道得不多。老老实实地回答,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青行灯低下“脑袋”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念力是身体、语言和意识配合产生的能量,阴阳师用它发动言灵,我们妖怪也需要它。” 秦月点点头,又问:“吞噬人类灵魂,可以加强念力?” 青行灯观察了一下秦月,觉得他表情十分平静,才小心翼翼道:“是……是这样的。” 秦月说:“普通人也有念力?” 青行灯说:“是,阁下。在下诱使人类参加百物语,可以通过人类讲故事时的言灵力量,打开地狱通道,吸收更多阴力。” 洛羽奇道:“普通人的言灵力量能在地上开洞直达地府?” 青行灯淡淡道:“不能,我们能打开的只是一种吸引地狱阴力溢出的阵法。” 兄妹仨对青行灯进行了一整晚的盘问,直到天亮才放它回去睡觉,并在房间里下了禁制防止逃跑——还有话没问完呢。 在岩手县住了一个月,也认识了不少小妖怪,洛羽的最终感觉是:日本的神灵很排外。无论怎么示好,它们始终保持着一种彬彬有礼的疏离,最多赏脸来房子里喝个茶聊个天。 通过这一个月和妖怪们的接触,洛羽了解到日本妖怪的思维方式和国内修士有很大的区别——它们中的绝大多数并不追求永生。 三人总结了一下,造成这种心态的原因大概有两点:一是受到修行条件、修行方式的限制,这种气息驳杂的地方,想要大开大合地修行非常困难。 二是由于它们与人类杂居,受到了人类思想的影响。日本人崇尚樱花精神,换句话说就是活得轰烈,死得干脆,以前还更极端——要是觉得自己没用或失败,就用剖腹的方式进行自我惩罚,减少占用别人的生存资源。现在虽然好了点,但是跳楼或跑去死在深山的情况还是屡见不鲜。 因此,妖怪们觉得,自己的死期来临时,就应该坦然接受。在这种想法的作用下,日本妖怪的修为普遍不高。 虽然它们不会苦苦修行,但是有些妖怪能力却强出普通妖怪一大截。而这些妖怪的同共特征是:它们很出名,被人们广泛传扬。 日本是一个很迷信的国家,他们对神灵的崇敬丝毫不亚于西方国度。因此,吸血鬼所说的“信仰之力”在东方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其中得到最大好处的,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妖怪、各种神社里供奉的保护神、还有知名妖怪——它们分享了这些“信仰之力”带来的法力,实力和寿命都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增长;并且,它们不被灵气和阴气影响,即使灵气阴气没有了,只要有足够的人还信奉它们,它们就不会消亡。 日本的“妖怪名”“真名”和“式神”,也源自于这种与国内不同的修行方式。妖怪名相当于当年公谨谦的“土地神”封号,但凡有人信仰,信仰之力就会自动传达到这个代号上去。比方说,信仰之力是河水,在“青行灯”这条河中流淌,只要是青行灯这种妖怪,那么便均有可能享受到水流的冲刷。每只青行灯都是河中分出的一条条小溪,必须把小溪的接河口隐蔽好,不然就有可能被阴阳师发现,进行阻拦截流,将它改成水潭,再也接受不了水流的冲刷。这个隐蔽的接河口,就是“真名”。 阴阳师抓到妖怪后,通常会强行赋予它一个新名字,让它成为自己的仆役;直到自己死后,才会放它自由,或是传给下一代。这种方法导致了很多古代大妖怪变弱,最终消失。当然,也有一种妖怪与阴阳师缔结公平条约的方式,由妖怪自己认可阴阳师赋予的名字,在被召唤时可以自主选择回应或不回应对方。这种方法没法完全控制妖怪,但妖怪却能继续享受信仰之力带来的好处。 阴阳师普遍使用的“言灵”,则是由身体中的法力、语言中的符咒、意识方面的神识,三方配合产生念力来发动。 日本阴阳师和国内的修士一样具有灵根,能够吸收灵力,只是他们的修行方式有点落后,也不会筑基什么的,所以体内的灵力相当于一个引子,产生的法力需要配合咒语,还需要强大的神识来监控咒语的正确性,才能产生较大的攻击,离飞天遁地,排山倒海、长生不老相差甚远,只能从不断捉小怪,再用小怪刷大怪,再用大怪刷boss的方式来补充自身实力。 综上所述,形成了日本灵气供大于求,灵气充沛的最终原因。 一再受到打击之后,洛羽对“交好日本妖怪”渐渐失去了动力,又开始盘算着结婴的事情了。 这天,兄妹仨再次把青行灯提出来审问。 洛羽说:“你在妖怪中的能力很强,应该知道一些小妖怪不清楚的问题。你老实交待……日本哪些地方灵力最充足?” 青行灯弯着身体,非常不情愿地问:“阁下寻找灵力最充足的地方,想对日本做些什么?” 洛璃说:“安心些啦,我们不会对日本做什么,只是需要一些灵力——反正灵力对你们没有太大的用处,普通人也用不着,不如送给需要的人好了!” 青行灯一声不吭。 秦月弹弹手指,冷笑道:“没想到一个噬人魂魄的恶灵也有爱国之心。你若不说,我便只能自己动手搜查你的记忆了。” 青行灯身子一颤,闷着脑袋沉默了半天,忽然恨声道:“传说南方海外的小笠原群岛附近,隐藏着一座灵岛,它是日本灵力最繁盛的地方,并且没有阴力混杂。” 洛羽眼睛一亮:“那里有些什么妖怪?” 青行灯身子伏得低了些:“那里是安倍晴明大人封印妖灵的地方,没有谁敢在那里居住。” 洛璃十分开心:“太好了,我要去把妖怪灵魂都弄出来制魂符!” 青行灯闻言又是一颤,小声道:“小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向三位说了。三位既然要离开,还请放过小生。” 洛璃严肃地说:“你没有认识到自己犯下的罪恶吗?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类,必须进行惩罚!” 青行灯十分冤枉:“人类灵魂是小生的食物,弱肉强食不是天经地义吗?这个道理还是从中国传过来的!” 秦月淡淡道:“本座不管你有理无理。若是你骗了我们,放鱼入海岂非难寻。” 青行灯怒道:“阁下怎么能出尔反尔!” 秦月不管它,径自对洛羽和猫儿说:“找个神社将它封印了吧。” 洛羽点头:“这个办法可行。” 于是,青行灯很杯具地被三个贪官判了无期,灵魂被封在了岩手县一座小神社里,成了一只害不了人的地缚灵。 行刑完毕,三只贪官腾云驾雾直奔日本南海,果然在小笠原群岛东南部发现了一座隐藏在结界中的海岛。 这座海岛绿树葱翠,有着大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无限高远的蓝天碧海中,座头鲸自在地跃腾翻涌,白色的海鸟飞舞在它身边,趁机从激起的浪花中搜寻食物。 海岛的灵气非常充沛,比日本本岛好了一两倍,兄妹仨对它非常满意:虽然比起自家大阵来说不算什么,但它胜在面积较大,放上聚灵阵多等两天,效果绝对非常好;而且这海上渺无人烟,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三人绕着海岛逛了一圈,发现了许多古代封印痕迹,但是里面封印的妖魂却都不见了。 洛璃非常失望:“一定又被那些移民的修士弄走了。” 这座岛上果然没有其它妖怪存在,兄妹仨安下心来,在岛屿的北部和南部分别布了两座聚灵阵,一座准备给洛羽,一座准备给秦月,然后就寻了个山洞,在里面置上传送阵,布下隐藏阵法之后,就回家休息去了。 在家里休息了一周,洛羽估摸着灵气聚得差不多了,又带上妹子和老婆,兴冲冲地穿过传送阵,准备结婴。 兄妹仨检查了一下两座阵法,都十分稳妥,效果很好。 洛羽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老婆你开始吧。” 秦月摸摸洛羽的头发:“让你先结。” 洛羽心里甜蜜蜜的:“要是你灵气不够了肿么办?” 秦月温柔道:“那便再多等两天。”他知道这家伙一直心有不甘,每次升级都排在最后面……还有某种不可告人的想法,当然,秦月是不会让他成功的。 洛羽感动地抬起脑袋,给了秦月一个深情的热吻:“那我先结了啊。” 秦月说:“去吧,我和猫儿给你护法。” ☆、结婴有麻烦 洛羽独自走到聚灵阵中心,挥手放出“偷天”,盘退在它正下方坐了下来。 他闭上双目调整心情,脸上的神色渐渐平缓,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宁和,呼吸随着海浪拍打着礁石的节奏慢慢起伏、慢慢融入……整个人渐渐变得空灵起来,仿佛与海天大地化为了一体。 随着心神入定,耳畔的声响亦渐渐远去。洛羽仿佛置身于一片布满灵雾的空冥之境,四周是漫无边际的苍茫,无限的空间中,只留下孤身一人。洛羽舒缓了一下心神,脑中闪过数年来与家人一起相伴的时光、和秦月一起干过的好事、坏事……没有什么遗憾,没有什么恐惧,也没有什么忐忑不安。 嘴角悄悄地带上了一抹笑意,洛羽缓缓调动体内的灵气,让它们围绕着丹田运转。随着灵气的转动,体内的金丹也开始加速自转起来;身体中的某个“磁场”被缓缓打开,身体周遭的灵气也被磁场牵引着,开始形成小小的灵气漩涡。 北部海岛的悬崖顶上,白衣少年闭目坐在草坪正中,身畔的微风吹起几片绿叶,像调皮的精灵一般围着他打转。不一会儿,风速开始变大,演化成了小小的龙卷风,并不断向上延展,最后竟在空中拉出一条气势滂薄的巨型风柱。 此时的变化还远远没有结束,随着周围的空气渐渐开始向风柱聚拢,原本清朗的天空诡异地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这些雾气不断变多,变大,围着龙卷风形成了一圈云环。它们顺着吸力与龙卷风慢慢融为一体,在空中缓缓转动。 仿如蝴蝶扇动翅膀引发了“蝴蝶效应”,空中的云层变得越来越厚,越来越广,如同注入清水的墨汁般不断扩散四溢,最后完全覆盖了整座海岛,乌云滚滚鼓动翻腾,如浓夜一般吞噬了阳光,附近海域的天空一片阴沉,仿如末日突然降临。 引发天象的“蝴蝶”洛羽,此时正承受着身体结构产生质变的痛苦。灵气随着毛孔灌入,在扩展筋脉的同时,也令每一颗细胞产生了蜕变。灵气中的杂质与身体中的杂质混合在一起,被细胞挤压、排斥,阵阵绞痛从身体的各个角落一波一波地侵袭着神经,痛到极处时,久违的幻觉终于开始出现……洛羽保持着神智清明,暗地里松了口气:终于痛麻木了~`这次的心魔劫是啥? 四周是晶莹剔透的灵玉宫殿,飘渺的云雾和垂纱在风中摆荡,稀依像是天庭的景象。洛羽抬手拂开纱帘,恍惚间,眼前出现一张美人榻:秦月半躺在榻上,身披白纱,香肩半露,伸出如玉的手臂把洛羽缠入怀中,轻舔着他的耳垂喃喃细语:“想……要我吗……随你怎样……来嘛……”说着便分开双腿,夹上了洛羽的腰。 洛羽看着媚眼如丝的美人,脑子中有点发昏。他使劲甩了甩头:不对,秦月不可能这样,这是心魔劫,要是不清醒点,就会被卷进去了!我擦,这次怎么这么迷糊!都怪秦月不让自己抱,心魔越来越厉害了!这次不能借机再占便宜,否则搭上小命就惨了……还是快点出去吧! 洛羽稳定心神,意识坚定地命令自己:清醒!眼前的幻象瞬间褪去,身体像佛从熟睡中醒来,渐渐恢复了感官。那种疼痛已经好了很多,杂质已经排出一部份,筋脉的蜕变也全部完成,足以承受结婴时的灵气灌入。 天上的云层已经开始闪耀电光,混合着法力的劫雷业已成形;只是它们被“偷天”引导,不断地诱入地底,没有对洛羽产生丝毫影响。 洛羽不慌不忙地调整身体,将意识集中在吸纳灵气上。巨大的灵气漩涡仿佛突然被打开了泄口,猛地倾泻而下,从洛羽的头顶直直灌入丹田。 洛羽咬牙承受着冲击,体内金丹旋转得越来越快,超速旋转带来的离心力不断加大,终于在某个时刻,金丹悄然破碎,与灌入的灵气混为一团,又渐渐凝出一抹鸡蛋大小的雾影。 随着灵气灌入得越来越多,这个雾影开始渐渐凝厚,还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形态:出现了小小的四肢、小小的身体和脑袋,五官也越来越清晰,最后终于凝实——细细观之,它跟洛羽竟长得极度相似:白白嫩嫩的皮肤,仿佛是用冰雪羊脂堆砌出的粉团儿,小手小脚胖嘟嘟的,脑袋上的头发稍稍有点稀软;动作也和洛羽如出一辙,保持着打坐的样子一动不动,整一个缩小版的婴儿洛羽。 洛羽如长鲸吸水一般贪婪地吞着灵气,吞着吞着忽然发现再也吸不进东西了。 满了? 洛羽愣了愣,急忙探出神识往丹田中一扫,结果发现多了团东西。洛羽大喜,急忙凑近围观。刚刚移到它面前来没来得及详察,忽然感到精神一震,灵魂松松垮垮地,一下子被弹出了身体之外。 “啾?”巨大的凤凰虚影浮在半空,无辜地往四周扫了一圈:灵气漩涡停止了转动,雷电已经十分稀落,黑压压的云层依旧盘旋在海上,海湾中飘浮着不少翻着白肚皮的死鱼……整个北部悬崖变成了灾后现场,被雷电和飓风扫得惨不忍睹。洛羽忘记体验跨入婴境的初感受,忍不住道了声:“罪过罪过……”话没说完又忽地一下被身体吸了回去。 缓缓睁开眼睛,洛羽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是哪里? 他觉得身处的环境十分熟悉,却又从来没看到过——四周透着暖红的光线,非常柔软舒适。 洛羽诧异地想站起来,却感到脚下一软,又跌入了一团软绵之中。 “咦咦咦!!???”洛羽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怎么变成了这样了?啊?怎么自己变成小屁孩了?挂了?穿越了?胎穿了?不对啊,没有脐带……明明成功了……还看到自己结的元婴了! 惊骇中,洛羽眼角瞟到周围有几样东西正绕着自己打圈圈,好生一看:一只晶莹剔透的蝴蝶、一颗金黑色的珠子,还有两团火、一滴水,和一粒小小的血珠。 瞬间,洛羽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四肢着“地”,小心翼翼地在“软棉”中往前爬,爬了几步之后,眼前忽然一亮:蓝天,大海……果然正是结婴的地方! 洛羽底头一看:自己正诡异地处在一片白布中间,这片白布穿过了自己的身体,把脑袋露在外面;底下一双巨型大腿盘坐在草地上,再扭头往上一看……洛羽吓了一跳:这不是我的身体吗?我的灵魂钻出来了啊!!! 洛羽惊慌了一阵,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他能感到身体并没有死去,两者之间还有一种玄妙的联系:对了,这是“元婴出窍”! 洛羽瞬间又斯巴达了。他飞快地从肉身里爬了出来,顺着衣服飘上了自己的肩头:元婴的灵体十分轻盈,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普通的风吹不动,不用担心会被刮跑。 他好奇地摸着自己的脸颊,发现假如自己愿意的话,手指可以从肉里穿进去;如果不愿意的话,也可以摸到自己的身体。这里面的科学道理他虽然还没弄明白,但这个发现让他无比欢乐,一个劲地在自己脸上戳来戳去。 漩涡中心的乌云已经散去,云破天开的光芒为缺口镶上了一圈壮丽的金边。 远远护法的秦月和洛璃赶到结婴现场时,就看到半个巴掌大的光屁股婴儿,飘在洛羽的脸颊边不断地抽他耳光,一边抽还一边“咯咯咯~`”地傻笑。 秦月脑袋上的黑线顿时拉下一大排。 洛璃在旁边小声安慰:“哥哥不要担心,尼桑没有变傻!附在元婴上的时候,性格是会稍微有一丁丁点孩子气啦!……初生的元婴大脑发育不太成熟,这是正常现象!” 婴儿洛羽转头看到两人,眼睛一亮屁股一扭,轻飘飘飞向了秦月,一屁股坐在他的脑袋上开始扯头发,一边扯还一边奶声奶气地笑:“咯咯~`好好玩!秦月你长虱子吗?我帮你找找!” 秦月板着脸忍耐了一会儿,伸出两个指头拎住它往下扯;小婴儿死死抓住头发抗议:“再玩一会儿!等我搭个窝!很快很快~``” 秦月努地将头发拯救了出来,把婴儿拎到眼前,面无表情地念道:“光屁股。光屁股。光屁股……” 小婴儿神色一呆,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咻——!”地一声钻回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好半天,洛羽仍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月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淡淡道:“起来吧,脸都红了,还要继续装?” 洛羽如梦初醒一般地睁开眼睛,神色一片迷茫无辜:“咦?你们过来了?” 秦月:“……” 洛羽脸更红了:“呃,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忘记了……好像……我附到了元婴上?感觉很不错啊,你结婴后一定要记得试一试!” 秦月:“……” 趁着洛羽聚拢的灵气还没完全消散,三人转到岛屿南部,置放好偷天,让秦月继续结婴;洛羽和洛璃则一边为秦月护法,一边散开神识驱逐着附近海域的生物,尽量减少伤亡。 随着秦月入定,天空再一次昏暗起来——云层如海涛一般低沉起伏,蓄积着爆发的力量。洛羽和洛璃踩着昆仑岚飘出去老远,好整以暇地挑了个位置,准备欣赏“雷电雨”,洛羽还拿出手机,随时准备拍照。 洛璃在旁边hoho地笑:“没有阵法保护,卫星一定会监控到劫云哦!一百年内结婴的修士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类一定会觉得这种云团出现得很奇怪!” 洛羽调整着摄象头的位置,说:“新闻上会报道……日本海发现ufo伪装云了!哈哈!” “啊呢?”洛璃忽然转过脑袋看向日本本岛方向:“有什么东西闯过来了!” 洛羽几乎在同时也感到了法力波动:“好像很厉害,这么近才发现……麻烦了!” 随着兄妹俩的对话,海平面出现了一颗白色的小点,它来势极快,转眼之间就看楚了:浑身洁白如雪,四只利爪踏在海面如履平地,头上一对尖尖的大耳朵,嘴吻尖细,血色的双目纤长锐利,身后还挥舞着九条篷松的大尾巴。 “混蛋!什么人敢到九尾大人的地盘来捣乱,是想找死吗!本大人统统成全你们!” ☆、120·神兽大混战 “哈!好漂亮的大狐狸!”洛璃眼睛一亮,里面顿时冒出了两串红心。 这只狐狸非常巨大,奔驰的身影如同刮过海面的飓风,四只爪子在水上踩出啪哒啪哒的巨响,所到之处水花四溅——它听到洛璃的声音,突然一个急刹,身边的海水唏哩哗啦地落下来,淋得它浑身湿漉漉的。 狐狸抖了抖身上的毛,鼻孔朝天看了两人一眼,非常傲慢地说:“愚蠢的猫,现在讨好本大人已经太晚了。不过,本大人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乖乖地当本大人的侍女,本大人就饶恕你无知犯下的罪过。” “啊哈?当你的侍女?”洛璃怪笑一声:“小狐狸,光之女神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肯乖乖地当本女神的小弟,本女神就原谅你傲慢无知的罪过!” 狐狸抖抖耳朵:“八嘎,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知道九尾大人的可怕的——到时候不要哭着求本大人原谅你哟!” 洛璃说:“这句话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你!” 天空突然闪耀的电光划破了黑暗,一阵闷雷从云层中滚滚而过。狐狸忽然向他们身后看了一眼,说:“那边那个人类,是你们的同伙吧?哼!等本大人先解决了他再说……这笔账会和你们好好算的!”说完,它后腿发力一蹬,凌空跃出百米,白色的巨影仿如幽灵,越过两人的头顶,向后方疾射而去。 狐狸轻盈地地落在海面,又踏着水波继续往海岛奔跑。正奔得起劲,它眼前忽然一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只金灿灿的翅膀挡住了去路。 狐狸脚停下脚步,很不耐烦地说:“让开!本大人对鸟类没有什么耐心,因为你们很像烧鸡哦烧鸡!唾液汾泌太多吞咽起来很麻烦的明白吗?” 凤凰非常郁闷:“很抱歉,我们不知道这里是有主人的……可是,我的家人结婴已经结到一半,现在不能被打扰……我们事后可以向你作出赔偿,不管是要灵草还是武器都可以的!” 狐狸高声道:“赔偿这种没用的垃圾是想用它们堵塞本大人家里的厕所马桶吗!九尾大人的地盘所有妖怪都不敢涉足,这是日本公开的秘密!啊啊,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趁着本大人去吃烧鸡时悄悄潜入的吧!不用再浪费时间了,就让我领教一下羽族凤凰殿下的实力吧!” 锋利的银爪一闪而过,在风中划出刺耳的尖啸。凤凰往后一退,身上的羽毛瞬间断掉三根。洛羽心头一惊:这家伙好强的实力,恐怕比被封印后的孤获还厉害! 狐狸一挥击退凤凰,又斜斜往前一跃,绕过它继续往岛上跑;没跑两步眼前又闪出一抹红影: “你居然敢抓坏我尼桑漂亮的毛毛!”脆嫩的怒喝混合着锋利的爪子,一下袭上了狐狸粉红的鼻子蛋蛋:“混蛋!让你也尝尝被抓的滋味!” “呜嗷!”狐狸惨叫一声,凝起斗鸡眼往鼻子上一看:一条长长的血痕,从两只眼睛正中部一直划到鼻尖,不偏不倚地在脸上量了条中线。狐狸大怒:“该死的猫!你敢毁本大人的容?” 洛璃一击手得,开心道:“毁都毁了,还有什么不敢的?问这样的问题不是白痴吗?” 狐狸气得七窍生烟,二话不说扑上去和红猫扭打起来,凤凰见状也加入了战团。 一狐一猫一凤,一只巨大敏捷,一只娇小灵活,还有一只神出鬼没。狐狸偶尔会把猫拍出去老远,凤凰立即补上对狐狸一阵乱啄;凤凰被扇飞后,猫儿又在旁边瞅准机会往狐狸脸上划拉几条血痕。 一时间,海上毛发乱飞,偶尔还有劫雷劈下,混合着一道道扑空的法力,直搅得水面巨浪排天,乌烟瘴气,真是一个:兽毛与鸟毛齐飞,法光共电光一色。 这只狐狸不愧是日本顶级大妖怪,的确难缠。洛羽看不透它的修为,只能估计出它的实力已经超出元婴:它防御很高,法力和精神力也非常雄厚,与他显露出的攻击力不相匹配——洛羽始终觉得它应该更厉害些才对。 兄妹俩为了阻止它前进,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却对它造不成什么实质伤害,依然以匀速向后败退。 眼看离海岛越来越近,洛羽心一横,顾不上自己理亏,决定先把对方拿下再说。他张口吐出一只晶莹如冰的蝴蝶,这只蝴蝶到了空中便像活过来了一般,扇动翅膀挥出点点七彩萤光,又分化出一群小蝴蝶,最后样子越来越淡,悄然隐匿在空气中,不见了去向。 狐狸停下攻势,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啊,终于开始动真格的了吗?可是,你用这种东西对付我真的没问题?” 狐狸嘴角带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毫不在意地转头左看右看,直看得洛羽心中一紧:它目光停留之处,都是蝴蝶所在的地方——难道这家伙能看穿自己辛苦打造的幻术? 仿佛知道洛羽心中所想一般,狐狸发出一串狞笑,竟然口吐中文道:“你的法宝很好,可是,你不知道青丘一族的幻术才是最最杰出的吗?” “咦?”洛羽一呆:“你是青丘狐族?” 狐狸傲然道:“没错,本大人是青丘国最尊贵的九尾天狐!” “原来你是个假鬼子!”洛璃说:“好吧!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你乖乖求我们原谅,我们就高抬贵手放过你……不然就把你炼成魂符哦!” 狐狸甩甩尾巴,懒洋洋道:“小丫头你太狂妄了,本大人刚才不过是逗小屁孩松松筋骨……啊,时间已经浪费了不少,不赶快的话我的灵气就完蛋了……嗯,就先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幻术吧!九尾大人的幻术可是躲不过的哟!” 随着它的话语,洛羽和洛璃都感到了异样:海浪和雷声似乎在缓缓消减,天空渐渐开始泛红,连海水也像被血液侵染了一样,目光所及之处瞬间变成了一片静止的赤色的世界。 洛羽心中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不知不觉中幻术就已经发动了?这样的景物……已经中招了! 狐狸优雅地偏了偏脑袋,彬彬有礼道:“那么,两位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本大人先行告退了。” “混蛋你给我站住!”洛璃狠狠地向它扑了过去,狐狸往旁边一闪,咧开嘴角露出个尖牙闪闪的笑容,忽然就完全消失了。 洛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已经不能确定眼前的洛璃是真的还是幻觉。 他稳定了一下心神,首先检查起自己的意识来:如果陷入了幻觉,“月书之眼”也会受到五感欺骗,分不清真伪,所以,用它来看是没有用的,只能测试自己的神智和分析能力有没有出问题,看潜意识是不是在捣乱。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改变附近的场景——假如真的是自己产生的幻觉,那么,眼前的景象多少会有些变化。 可是等他睁开眼睛,天还是那个天,海还是那个海,洛璃站在他对面,呆呆地看着他自言自语:“这个尼桑是真的吗?” 洛羽郁闷了:自己思路和平时一样很清楚,反应也很快,神智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他对自己的意识控制力一向很有信心:清明梦从来没停过,不可能在有了怀疑的情况下还找不出破绽。难道这不是精神幻术?如果外部环境不是自己潜意识产生的幻象,那么就只能是狐狸创造的幻象,所以自己才改变不了。但是,自己不可能存在于狐理的神智中,除非狐狸把自己的思维封印到他的脑子里了——假如是这样的话,它还不如直接把自己灭了。 洛羽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肯定自己的思维没有被入侵,最后得出个猜测:这个幻境是狐狸创造的一种“结界”之类的东西。如果是结界,而自己又没有意识不清,那么,“月书之眼”的判断就是真实的。 洛羽心神微动,右眼忽然变成了红色,瞳孔中瞬间绽出一朵六棱形的“雪花”。他细细地打量了洛璃一遍:果然是猫儿,错不了。 洛羽松了口气,解释道:“尼桑是真的,嗯,你也可以先不相信~`不过,这个地方好像是……结界,我们得赶快从这里出去!” 洛璃点点头,以她眼睛的破幻能力不敢肯定洛羽的真伪,只好恶狠狠地威胁:“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招!不然,即使你变成尼桑的样子,我也不会客气的!” 洛羽夸道:“好样儿的!不愧是我家猫儿!” 兄妹俩在海上转了一圈,这里和真实世界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一切都是血色的、静止的,透着不详和诡异,令人心中十分压抑。 洛羽带着洛璃瞬移了几次,都没能逃出这片“红色”;试着对幻境进行攻击,却像用刀砍空气,根本无法伤及它们分毫。 已经在这里被困了四五分钟,两人急得就像无头苍蝇,洛璃眼睛里泪花儿直打转转:“怎么办!这么久了,哥哥都被那只该死的狐狸吃掉了!” 洛羽脸色惨白,嘴唇也有些发青:“不知道传送阵有没有用,你负责稳住它,我来启动。”说着掏出一座移动传送阵,就地布置起来。他一边启动阵法,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两人不是在什么空间法器里面,否则就惨了……传送阵虽然好用,但是假如所处的空间都不一样的话,是没法产生共振的。 随着阵法的启动,传送阵上方的“空间门”越来越清晰,就在它达到稳定的那一刻,周围的红色突然褪去,海天的颜色竟然瞬间恢复了正常,海浪声与雷声清晰地扑入耳中,变化快得令得措手不及。 洛羽呆呆地看着四周,不太确定地说:“我们……已经出来了?” 洛璃突然大喊:“死狐狸,你给我站住!”蓦地化为一道红光向洛羽身后飞了过去。 洛羽回头一看:狐狸居然才刚刚踏上海岛! 他顾不得多想,急忙将传送阵收入项链,飞身追了过去。 洛璃腾到半空,手中的权杖带着万倾光霞狠狠向白狐袭去:“该死的家伙!好好承受女神的愤怒吧!” 狐狸听到洛璃的声音,非常吃惊地转过身来,看到光霞已经卷到身前,急忙加速逃窜——但它哪里快得过光速,顿时被五色灵光把尾巴毛灼成了焦炭。 狐狸怒吼一声,张口吐出颗翠绿的圆珠——它一出现便散发出极为强烈的生命气息,在空中滴溜溜的转动。随着它的转动,一阵阵绿意像涟猗般扩散,连站得最远的洛羽都顿时感到心神一阵舒爽;五色灵光穿透绿色的涟猗之后,变幻如霞的色彩竟然被转化成了一片澄静的金色,无法再对狐狸造成伤害。 洛璃大怒,挥手扬出一片青烟,又聚在一起化成只阴气森森、黑毛独角的异兽。洛璃冲它吼道:“去把那颗珠子抢过来!” 狐狸冷声道:“獬豸?很厉害嘛,连这种家伙都弄到了!”它将尾巴一甩,旁边忽然多了个虎背熊腰的怪物:它身高足有六七米,浑身阴气缭绕,头上五支犄角,一对大獠牙支在外面,形同恶鬼。 “跟死掉的家伙打架有失本大人的身份,还是让我的式神来吧。”狐狸说完,身边的怪兽立即冲着獬豸扑了过去,两只怪物很快便扭打着滚到一边了。 狐狸不敢收回绿珠,让它悬在自己身边打转,赤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两人,面色森冷:“竟然这么快就破了‘镜原界’,看来本大人是小看你们了。” 洛璃收回权杖,恶狠狠道:“废话少说!今天一定要把你打成熊猫!” 狐狸说:“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 洛璃毫不客气,小嘴一张,又吐出一团金灿灿的火焰,转眼变成了小猫的样子:炽烈的四爪踏在水面,灼出阵阵白烟蒸腾;每跃动一步都如同穿雾腾云。 狐狸眯了眯眼睛,敏捷地躲闪着火猫,嘴里还不停地挑衅:“哦呵?阳极真火?啊啊,旁边那位殿下的涅槃真火也一起上吧!” 洛羽听了这话,心中一凛:对方这么有把握,恐怕是有对付真火的办法…… 他心里有点犹豫:本来和这狐狸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如果不下狠手的话…… 最终还是秦月的安危占了上风,洛羽张口吐出渡化真水,变成一支水箭向狐狸疾射而去。 狐狸在真火与真水之间穿梭,心里暗暗吃惊:这两个家伙虽然只有元婴期,但是神识却和自己相差无几,打架时竟占不了多少便宜,真是太挫折信心了。 这一分神,身上瞬间就被水箭擦了条口子,即是它肉身强悍,也被立即腐蚀得白骨隐现。 “啊~~!可恶!”狐狸往水里一钻,很快又在百米之外的海面冒了出来:“混蛋!怎么都这么厉害!所以说……本大人最讨厌结盟的神兽了!身为高贵的神族后裔,还需要拉帮结伙?” 洛璃嘲笑道:“小狐狸害怕了吗?光之女神才不是什么神兽,只是普通的猫咪哦普通的!” 狐狸嘲讽道:“啊,原来是一只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白痴!怪不得连血脉都没有觉醒呢。” 洛璃和洛羽闻言齐齐一愣。洛羽说:“她真的是神兽后裔?” 狐狸嘿嘿一笑:“本大人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洛璃说:“那就先把你抓住再严刑逼供就好啦!”说完抛出一面手镜:“光之女神的‘轮回光’比你的‘镜原界’更不容易逃脱唷!哈哈哈~~!作好必死的心理准备吧!” 随着话音结束,轮回镜射出一片银光,向狐狸罩去。狐狸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也不敢怠慢,闪身往边躲开了。洛璃心念一动,金色小猫跑着跑着突然化为了两只、四只、八只……从各方围堵狐狸;洛羽也召出一大堆真火、真水,配合洛璃进行捕猎行动。 狐狸被逼得十分狼狈,忽然高高地扬起九条尾巴,每条尾尖上竟然都浮现了一朵蓝幽幽的火花。狐狸尾巴一甩,那些火花便从尾尖上飞射而出,在空中化为九只半透明小蓝狐,跟小猫们互相咬打起来——它们竟然也是一种真火所化! 狐狸不断地躲闪,尾尖、耳朵……还有四爪上都冒出了蓝火,随着它的奔跃,那些蓝火越来越多,最后全身都笼在了一片透明的火影之中,小猫们扑上去时便被弹了回来,再伤不了它分毫;只有洛羽的真水能穿过它们造成伤害,但它们对真水的损耗也很大。 两边的情形一下子陷入了胶着,不过,兄妹俩一点都不着急:只要拖住它,就是胜利! 岛上的灵气漩涡汹涌地转动着,向着某个方向疯狂泻去……不一会儿,空中的灵气就减少了大半。 兄妹俩受到鼓舞,越打越来劲,狐狸气急败坏,不停地咒骂:“该死的人类小偷!强盗!本大人的灵力!啊啊你们统统都该死!人类的帮凶,神兽的耻辱!背叛者!” 狐狸完全绝望了,放弃了阻止小偷升级的计划,转而专心骂街。 它正骂得起劲,岛上突然传出一股凝厚的法力威压,紧接着,一道金光闪起,岛屿上空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人影:它浑身金光灿灿,面容俊美无俦,冷冷的目光向三只神兽打架的地方扫了一眼,很快又消失在空中。 ======================================================================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文番外(放在最后章的) 洛璃“挥手”:喂,九尾,等一等等一等哦!先不要打架,有正事哦。 九尾“不耐烦”:啊啊,搞什么,我刚刚出场就叫停?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洛羽“无奈”:你想太多了……呶,秦月连升级都暂停了,不是针对你啦。 秦月“木着脸”:究竟怎么回事? 洛璃“严肃”:呐,你们知道吗?我刚刚收到逆天宫的手下报告,说作者因为被盗文的事,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三天哦三天!滴水未进,两只眼睛都肿成水蜜桃了。 秦月“面瘫”:心理承受力不好,与我们有何相干。 洛羽“无奈”:话不能这么说啦……她……好歹是我们的老妈。 秦月“面瘫”:你是想讨好她吧,让她给你翻身的机会? 洛羽“炸毛”:喂!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秦月“面瘫”:上次你不是跟她哭诉过吗?还鼓动她来游说,哼,她管得太多了,活该。 九尾“懒洋洋”:人类果然很无情呢,连老妈都不管。这样说来,老妈的确很值得同情,小丫头,你说怎么办啊? 洛璃“坚定”:想个办法,把盗文网统统消灭! 九尾“摇尾巴”:那就炸掉他们的服务器大楼吧。 秦月“面瘫”:白痴,炸掉大楼的话,他们还会在别的地方开办。不如把这些人的魂魄抽出,封印到日本的神庙里给青行灯作伴好了。 洛羽“抚额”:可是我们和老妈不在一个次元,你们的提议统统不现实。 洛璃“闷闷不乐”:那怎么办? 洛羽“冷笑”:罢演吧!我们回家睡觉去。 秦月、洛璃、九尾:“好!走吧!拜拜喽盗文网!” ☆、萝莉控老头 狐狸触到那道目光,脸上神色一凝:这只人类好像不好惹……对方再加上一个生力军的话,平衡就会被打破…… 洛璃注意到狐狸的神色变化,兴灾乐祸道:“啊哈!哥哥很快就会赶过来!他看到你把我和尼桑打成这样,肯定会非常生气唷哈哈哈!你倒楣的时候到了!跪地求饶吧邪恶的大妖怪!” 狐狸心情很郁闷:经过和两人连番战斗,自己也打得精疲力尽…特别是施展‘镜原界’时,耗费了大半法力……跑吗?……辛辛苦苦找到的宝地就这样毁在他们手里,太不甘心了!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匹夫之勇不可取! 它张口收回那颗绿色的宝珠,转身便逃;但想走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它才试着突围了三次,秦月便已经赶到了——炙月带着炽热的气浪凌空一斩,瞬时将它的护体真火打得烟消云散。 狐狸心中大骇:这混蛋好快的速度! 秦月脸色森冷,眼中杀气毕露,手下毫不留情又刷刷刷挥出三刀;狐狸狼狈躲过第一刀,第二刀却在它背上开了个足有一米长的血槽。狐狸惨叫着往水面上一跌,身形瞬间暴缩,变成了普通狐狸大小——刚好躲过了致命的第三刀。 秦月正打算一招了结了它,洛璃喊到:“等一下!我还有问题要拷问它!” 狐狸疼得脑袋发晕,忽然眼前银光一亮,身不由已地浮到了空中,全身法力亦被禁锢,连动弹一下爪子都很困难。 秦月招回炙月,皱眉打量洛羽和猫儿——兄妹俩这时已经化为了人形: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脑袋上的毛乱七八糟,有的地方已经被烧秃了;连衣服都破破烂烂,比在天庭奇门阵中找到洛羽时的样子好不到哪去。 洛羽咧嘴一笑,露出浑身上下唯一完好的牙齿,说:“还顺利吗?没有被我们影响吧?” 秦月默默上前,往洛羽和洛璃嘴里各塞了一颗药香四溢的丹药,转脸盯着轮回镜中的狐狸,那眼神跟看死人一样。狐狸瞳孔一缩,心里极其愤怒:本大人伤得更重啊!而且,我才是受害者!偷盗灵气绝逼不是误会,这家伙人品一定有问题! 当然,狐狸绝对不会把心里想的内容直接说出来,天狐一族的情绪控制力享誉修真界,换句话来说,就是不会自己去找死。他眼中的愤怒只是微微一闪,便很快地隐去,摆出一幅“破罐子破摔,老子一切都无所谓”的表情来。 洛璃拍拍手,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啦!小狐狸,老实交待吧!血脉觉醒是怎么回事?要是答案让本女神满意的话,也可以饶你一命!” 狐狸要死不活地转移话题:“没力气说话了,丹药也给我一颗。” 秦月脸色瞬间成冰,冷冷道:“你不说,本座也不介意进行搜魂。” 狐狸懒懒道:“那阁下进来搜啊,小心神识受损哦。” 洛羽讪讪地拉了拉秦月的衣袖,附在他耳边把狐狸是岛主的事讲了一遍。秦月刚才一直在入定,对外界的事完全不知晓,以为是哪里冒出的神兽来欺负人,这时知道了来龙去脉,脸上的态度渐渐转变成了无赖:“那又如何?只怪他运气不好罢了。家门大开,财物失踪岂能怪得了他人。” 洛羽表示很无奈,只好诚恳地对狐狸说:“我们真的不知道这里有主人。我们三个来日本找地方结婴,问了一只青行灯,它说这里是无主的……它和我们有点小仇,现在想想应该是被它骗了……” 狐狸眼神一闪,大怒道:“混账!是谁活得不耐烦了,连九尾大人也敢利用!它现在在哪里?本大人一定要好好报答它!” 洛璃笑眯眯道:“不要急不要急,先回答我的问题哦!” 狐狸说:“好吧……既然你们是被人欺骗,本大人就大度地原谅你们的无知了;先放开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秦月木着脸说:“不行。” 狐狸一脸悲愤的呼喊:“无耻的人类!你们打伤主人强抢财物,现在还要对受害人进行拘禁吗?” 秦月若无其事:“是又怎么样。” 洛羽小心翼翼道:“我们不能就这样放了你……你实力很强,万一以后悄悄报复呢?” 狐狸低头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本大人既然已经知道都是青行灯那小子作怪,以后自然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他抬起脑袋直视洛羽:“凤凰殿下认为我像蛮不讲理的人吗?” 洛羽纠结了一会儿,慎重地说:“像。” 狐狸抓狂了:“哪里像了啊!” 洛羽认真道:“因为我觉得你很中二……中二的人做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狐狸:“……”去死吧这几个家伙怎么一个比一个精!百年以前的修士不是都很好骗的吗?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变成这样了!世风日下啊! 狐狸冷冷道:“那你们打算怎么样?杀了本大人吗……哼。我劝你们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虽然我法力被禁锢,还是有把握在你们杀了我之前自爆灵力,想和本大人同归于尽的话,你们就尽管下手吧。” 秦月用“天眼术”看了下了狐狸,默默不言:这家伙看不出等级,若是自爆,还真有可能不是三人能阻止得了的……等级越高的人自爆速度越快,几乎心念之间便可发动,不知道这家伙的修为到了什么程度……没有必要涉险。 洛璃眼珠一转,很快也衡量出轻重:“好吧!我们不杀你,但是你必须和我订下契约,乖乖当我的小弟!” 洛羽补充道:“呃,关于灵气的损失我们也会给你补偿的。先前说的话算数,不管是灵草还是武器……要灵石也没问题!” 狐狸懒懒地说:“呐,本大人不跟你们要灵物,就把这小丫头送给本大人当侍女好了!” 秦月面色阴沉,狠狠盯着狐狸。狐狸摆出一幅二皮脸,警惕着他的举动。 洛羽扶额,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样吧,订个平等契约好了……你保证不因为这件事情对我们采取任何报复,我们也保证不因为这件事情对你采用任何不利手段。” 最后,双方人马各自退了一步,通过了这个提议。 经过一番斟酌,洛璃当仁不让地当选了契约签订者:一是因为她修为在三人中最高,契约稳定性最大,比较不容易失效;二是她得到吸血鬼真传,对契约把握得更透彻。 海上的乌云已经散尽,清透的阳光洒遍了大海。银色的沙滩上,白狐在三只可耻生物的威逼下,被迫签订“平等契约”。 洛璃说:“月见山花落?你当我们是白痴吗?一听就是到了日本才起的假名字啦!” 狐狸摇摇尾巴:“不用在意这些细节!这种契约又不是用名字约束……庸俗的蠢猫,你不觉得本大人的名字很风雅吗?” 洛璃抓了把海砂向它脸上丢过去:“中二的白痴!你是在害怕被我们抓住充当式神吗?啊哈你的原名一定是叫“胡二蛋”“胡九尾”之类的所以不好意思说吧?” 狐狸炸毛了,转身用屁股对着洛璃,两只后爪飞快地向后刨,滚滚砂雨顿时淋了洛璃一身:“无知的少女!哈!你以为像九尾大人这么厉害的神灵是只知道名字就能约束的吗?太天真了!” 洛璃蓦地化成原形,抖了抖身上的细沙,“咪嗷!”一声扑到狐狸背上,一红一白两只转眼又撕打了起来。 旁边两人满脸黑线。 秦月额上青筋直跳:“猫儿,不要被传染。” 洛羽扶额:“已经不行了,麻烦你们重新格式化一下智商,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举动。” 在洛璃的各种恶意惴测下,九尾天狐最终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真名:白舞火。 五分钟就能搞定的契约,直到太阳消失在海平线上,才终于签订成功。 契约可以用各种不用的东西来书写,比如血液、精血、法力、灵力、精神力、阴气,甚至毛发烧成的炭灰、骨灰等等。效力也随使用的东西不同而具有不同的约束力。 比如毛发炭灰,它就是一种很弱的书写材料,通常是西方亡灵法师与低级宠物签订主仆契约时使用的。假如签约双方都很弱,没法写出契约,他们可以通过购买制卷师写好的契约卷轴来达成目的。这种卷轴带着制卷师的力量,相当于公平的第三方见证人,如果双方违背了契约,将由卷轴的力量来对违约者进行惩罚。 洛璃和白舞火的契约选择用精神力来书写,双方确认无误之后加上各自的精神烙印,最后整个契约化为封印分别飞入双方的意识;如果一方违背,将会受到严重的精神反噬,轻则完全失忆,重则白痴。当然,这种契约也可以在双方愿意的条件下进行和平解除。 签完契约之后,问题又来了:白舞火不要灵物赔偿,要求三人给它抢一块不亚于小岛的宝地,不然他们走哪儿,它就要跟到哪儿。 洛羽很无奈,秦月说:“它爱跟便跟,你以前不是说想养只灵兽吗?九尾天狐还算凑合。” 洛羽盯着舔伤口的白狐狸左看右看,撇嘴:“已经过了幼兽期,能养熟吗?就算养熟了,个性和智力方面也存在很大的问题啊……” 白舞火咆哮:“喂你们适可而止一点,本大人是你们的债主,叫我旦那好吗!” 就这样,兄妹仨多了一只“跟宠”。这座海岛的灵气已经下降到普通水平,对于修士来说基本上已经没用了。洛羽摸到岛上的山洞里收回了传送阵,一行人取道日本回家。 白舞火卷起九只大尾巴团成个球,一脸享受地趴在软棉棉的昆仑岚上:“回中国?我以为你们会往南方走……呐,现在国内能有什么好地方?不要用低于阆风巅的存在来胡弄本大人哟。” 洛璃说:“不要太自作多情哦宠物大人,主人们可没打算去给你抢地盘,乖乖地告诉主人关于血脉觉醒的事情,主人就酌情考虑赐予你一只纳米粒子泡沫宠物窝哟!” 狐狸伸出爪子掏掏耳朵:“我没听错吗?的确是主人和宠物吗?喂,殿下,重口味的不良少女正在对我进行骚扰哦,您不打算管束一下吗。” 洛璃怪笑道:“啊哈,你是萝莉控的猥琐怪老头吧?年纪至少比我老了一千岁的你对节操还有一点慈悲之心吗!请放它一条生路吧!” “啊,不良少女开始使用激将法了吗?那么,本大人就稍微满足一下少女的仰慕之心吧!”狐狸一边说,一边优雅地展开尾巴……趴在云上的九尾狐一下子变成了个十六七岁的妖孽。 ☆、中二美少年 妖孽少年长着标准的瓜子脸和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肌肤如玉、长发胜雪;两只毛绒绒的耳朵亭亭玉立,身上松垮垮的和式浴衣露出一小片胸膛和诱人的锁骨;红艳的嘴唇微微上挑,带着几分邪邪的笑容。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搭在腰间斜斜地躺着,身后的尾巴时隐时现,还故意扭动着腰肢展示自己美好的身材,不断地向兄妹仨抛着媚眼。 兄妹仨顿时一头黑线。 秦月脸色很不好,二话不说冲上前,拎住尾巴将他狠狠扔了出去,脚下昆仑岚猛地加速,一下子消失在云中。 “喂——!”少年在空中打了几个滚,身边忽然浮现出三朵粉红粉红的桃花,它们绕着少年转了几圈后,少年终于稳住了身影:“啊啊——居然把本大人扔了下来!太丢人了!”它气急败坏地咒骂了几句,认准方向追了上去。 洛璃趴在云尾巴上兴奋地大叫:“哥哥快!追上来了!” 秦月板着脸狠狠催动昆仑岚,洛羽在旁边无奈地说:“慢点慢点,再快它就散架了。” 秦月说:“你是不是想停下来等它?” 洛羽心中暗暗窃喜:老婆吃醋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这只狐狸精长得不错嘛……是个挟受’呢。”他凑到秦月身边咬耳朵:“嘿嘿,怕大爷移情别恋?那就想个办法拴住你男人心啊~方法很简单……你懂的。” 秦月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忽然将法力一收,冷笑道:“移情别恋?那便让你试试。” 洛羽看到那熟悉的眼神,从前的血泪史飞快地从记忆中闪过。他背上一凉,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屁股:“开玩笑开玩笑!老婆你放心,攻受什么的都是浮云,两情相悦才是最重要的。老公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呃,心甘情愿……让你在上边。” 秦月说:“你真的想通了?” 洛羽纠结了半天,哭丧着脸说:“真的……想通了。不就是万年受吗?为了老婆,大爷当了!” 秦月面无表情地看了洛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这样就好。” 洛羽一呆:“你不感动吗?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互相退一步,同意让我在上边吗?” 秦月温柔道:“我怎么能辜负你一番心意?” 洛羽扑上去压倒:“你这个无赖!” 白舞火终于追上了昆仑岚,趴在云边边上使劲往上爬。 洛璃兴灾乐祸地奚落:“宠物大人,当流星好玩吗?以后再乱抛媚眼的话小心被哥哥挖掉眼珠子,到时候不要埋怨主人没有提醒过你哦。” 白舞火看着扭成一堆的小俩口,说:“咦?这是在为本大人争风吃醋而打架吗?喂,小丫头,你怎么没加入啊?” 洛璃说:“要叫我主人!想当我们家的宠物,就要对主人有一点敬畏之心明白吗?” 白舞火将两只手伸到洛璃面前:“丫头,快给本大人按摩一下,手法要到位,不然没有小费哟。” 洛璃冷冷盯了他一眼,张嘴就咬了上去。 昆仑岚渐渐地飞近了篷莱,速度也慢了下来。 洛羽和秦月都很纠结:狐狸精一定要跟着,倒底把它扔哪儿呢? 把它带回逆天宫?这家伙看到那么好的地盘,肯定就不走了,搞不好还要求他们把上古大阵作为赔偿…… 要把它带回家吧,虽然有了契约的束缚,它不敢迁怒自己的家人,可是这家伙脑子有问题,万一和洛璃打架时闹腾起来,不小心伤到爷爷和老爸怎么办?再说,都住到家里了,上古大阵也肯定瞒不了多久。 小俩口偷偷合计了一下,把狐狸带到了九阴山中间的灵地,打算把它扔在这里自生自灭;结果狐狸说这里灵气虽盛,但是地盘太小太小,只有区区方圆一公里,比日本的小妖怪头头地盘还小了一百倍。还有这里的风景压抑,吃烧鸡也不方便,把他扔在这里完全是虐待神兽,坚决不干。 兄妹仨和它辩驳了半天,洛羽头疼地说:“你跟我们回家的话,家里灵气更少。” 狐狸不以为然地说:“你们都不介意,本大人当然更不介意啦。” 洛璃说:“中二少年,你其实就是缺乏关爱,想当宠物吧?” 秦月默不作声地盯了狐狸一会儿,忽然开口说:“上好的灵地不要,却要跟我们去人间凡地。你究竟有何居心?” 狐狸靠在灵泉边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无辜地说:“啊?本大人契约都签了,你们还不放心吗?人类真是多疑啊……好吧好吧,看来不坦白一点果然不行呢。呐,你们和本大人打了一架,觉得本大人现在的实力是什么程度?” 洛羽说:“应该……差不多快到化虚期了吧……” 狐狸点点头:“没错,我的修为已经封印在元婴期,多余的力量是从日本收取的香火,现在的实力的确已经接近化虚。所以,本大人觉得很奇怪……就算你们其中有两位是神兽,但也仍然强大得令人诧异。” 秦月眼神一暗,杀意不知不觉就冒了出来。 狐狸看到秦月脸色不善,急忙道:“停停停!不用那么急着想杀我……呐,你们有什么秘密本大人没兴趣打听啦,本大人只想找个地方安度晚年……关于追求强大的力量,这个理想……”狐狸脸上缓缓浮上一些失落:“也就是个理想而已了。现在的世界不足以支撑更强大的存在。你们刚刚跨入元婴期,还没有什么感觉,等你们再往上的时候,就会清楚……那是在自己找死。所以,灵草、灵石和武器什么的,本大人对它们已经没有丝毫兴趣了。” 兄妹仨交换了个眼神,洛羽说:“这和你跟着我们有什么关系?” 狐狸又恢复成了那幅懒洋洋的样子:“我只是打消你们的疑虑而已……至于我跟着你们嘛……哈,你们都很年轻哟,这么短的时间拥有这么高的修为,没有宝地怎么可能!啊哈,老老实实地把它共享出来吧,本大人不会损耗它的灵气,只是需要住在里面而已,还可以帮你们保护它哦!” 听了它的话,兄妹仨都沉默了:这家伙应该没有说谎,就算它抢了地盘,也不能吞到肚子里……还要靠它的灵压减缓自身的压力呢。 洛羽思前想后,最后纠结道:“这个……你真的能保证不抢我们的地盘?还是先订个契约吧。” 狐狸绽开个惑人无比的灿烂笑容:“没问题!” 秦月冷冷道:“你少对他笑。” 狐狸笑咪咪道:“放心吧旦那,我会是个好房客的。” 签了契约之后,兄妹仨终于把狐狸带到了上古大阵。 狐狸对上古大阵非常之满意,对“揽月别院”就更满意了,强烈要求在里面分一套房。 洛璃说:“白痴,醒醒吧!那是我们家的私宅,洛家人住的!房客没有资格入住明白吗!” 狐狸不要脸道:“纳尼?你们不是说本大人是吉祥物吗?难道还不算家庭成员?旦那,你可不能骗人哟,我可是亲耳听到您说过我是这里的护山神兽的哟!” 秦月木然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狐狸在洛璃和秦月面前讨不了便宜,就粘上了洛羽,洛羽被它缠得没法,只好说:“这个……我作不了主!得问我爸!要家人开会决定!” 狐狸说:“是吗?呐,你爸爸在哪里?他喜欢吃烧鸡吗?喜欢吃哪种口味的烧鸡?” 洛羽:“……” 洛家大院的洋桔梗开得正盛,大门口的台阶上,一只松鼠正大大咧咧地抱着枇杷啃得津津有味;两只红狐追打着从它身边跑过,它也不为之所动:它知道狐狸们不饿,只是在闹腾着玩而已,对自己没有兴趣。 客厅内,白舞火正在接受洛家祖孙三代审查户口。 楚爹喝了一口家庭主妇兰佩斯奉上的咖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 白舞火收起了那幅妖孽表情,俨然一幅阳光少年的样子,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变魔术似地捧出一只白玉盘,上面放着一只烧得金黄金黄的烧鸡。 “哎呀,看起来很好,但是……怎么没有香味儿啊?”老爷子眼中有些失望。 白舞火彬彬有礼地说:“烧鸡的真髓,便是一个‘香’。烤鸡店中的烧鸡香气四溢,却只能称为下品。叫花鸡用泥土包裹烧制,香气闭而不漏,可称中品。而这盘中烧鸡,香气尽锁肉中,只在品尝时方可细细体会,是为上品。” 楚爹闻言清咳了一声。吸血鬼立即拿出餐刀划下一片,恭恭敬敬地送到了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挑起鸡肉放入口中,细细嚼了两下,立即赞不绝口:“好鸡,好味道!香!来来来,都吃,都吃!” 楚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问道:“您是……九尾天狐?” 白舞火笑盈盈地说:“是的。洛先生就叫我舞火吧。最近几千年我一直生活在人类附近,心态仍然很年轻哦。” 楚爹点点头:“听小羽他们说……九尾天狐是青丘国的皇族,您怎么会跑到日本去了?” 白舞火笑得有点尴尬:“这个……” 洛璃在旁边嘲笑:“啊哈,不会是被手下谋反了赶走的吧?” 楚爹喝道:“猫儿!” 洛璃吐吐舌头向狐狸做了个鬼脸,扑到吸血鬼怀里撒娇去了。 白舞火说:“啊,都是因为误会啦!” 洛羽八卦道:“什么误会?跟恋人分手,一气之下远走他乡?” 白舞火皱着眉不耐烦道:“嗯……因为妲己……那个女人。啊啊,本大人当年年幼,不过是去鹿台看看风景,那些愚蠢的人类就把我当成她了,谣言传得轰轰烈烈,令我天狐一族蒙羞。因为影响很大,家父后来把我训斥了一顿……总之,就是这样,叛逆期小孩离家出走什么的很正常啦。” 洛羽非常震惊:“原来你就是苏妲己?” 白舞火愤怒拍桌:“不是!那个女人哪里有本大人美了!” 洛璃在旁边跟着八卦:“不是说你被姜子牙追杀才躲去的日本吗?” 白舞火炸毛了:“纳尼?这种八卦白痴少女也会相信?” 洛璃说:“那玉藻前是肿么回事啊?” 白舞火愤愤道:“啊,这个啊!受到白不之冤的本大人当然会对人类进行报复啦!玉藻前就是本大人的化身,哈哈哈……不过后来安倍晴明那个家伙破坏了本大人的计划……切!要不是他封印的那么多妖灵让本大人满意地美餐了一顿的话,本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洛璃一听,立即尖叫起来:“纳尼?那些妖灵是被你吃了?你还给我!那些都是我的!” 白舞火说:“你说什么?哈!小丫头,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吃下去的东西还能让本大人吐出来吗?不要太异想天开哟!” 洛璃说:“你这个混蛋太过份了!竟然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偷吃过我的东西!”说着化出原形扑了上去,白舞火也就地一滚,红猫白狐又打了起来,尖利的爪子顿时把地毯划得线头乱飞。 ☆、那就初拥吧 楚爹气得额上青筋直跳:“来人!把它们抓住!” 吸血鬼和秦月立即飞身上前,一人拎住一只的尾巴,费了老大的劲,总算把它们分开了。 楚爹觉得很头疼,家里的二货已经够多了,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只,还是自家的活宝们招来的,洛家对它的居住问题负有完全责任,没办法,忍吧。 他深深呼了口气,说:“舞火先生,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住处,但前提是:你不能以任何理由破坏任何建筑设施……比如这张地毯,希望你和猫儿能够共同赔偿……必须要一模一样。另外还要遵守家中一切规则条款,否则将接受相应的惩罚。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我会让小羽他们负责,另外给你寻找合适的居住地。” 白舞火说:“呐,都是小丫头的错啦!如果她不挑衅,本大人完全没有问题!” 洛璃在旁边狡辩:“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楚爹怒道:“作为挑起战争的主犯,兰佩斯!把她拖下去削掉指甲——立即行刑!” 吸血鬼一脸心疼地亮出锋利的爪子,说:“宝贝,原谅妈咪,妈咪身不由已……”洛璃眼中闪动着泪花,很懂事地安慰:“不要紧,猫儿一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妈咪,你削吧……” 一场动人的母女情深过后,洛楚问起了猫儿的血脉问题:“舞火先生,你为什么能肯定猫儿是神兽后裔呢?” 白舞火对洛璃的下场很满意,顺带对楚爹的好感指数也上扬了五十个百分点,很爽快地说:“呐,你们知道的,天狐一族在古人类时代一直以守护瑞兽的形象存在。青丘狐国之所以叫青丘,是因为九尾天狐的伴生神木“青树”得名。青树千年结果,孕育一珠名曰“青木生珠”,此珠内涌生机,生生不息,哼……九尾天狐一族当年用它救护过无数人类,却因为被妲己连累,声名尽毁。青木生珠不但能辟邪除秽、疗伤去疾;还能感知生灵体内血脉的强弱和种类,除了天狐一族,其它神兽都无法被它接纳。小丫头体内的血脉感应很强,肯定是神兽没错。” 秦月皱眉道:“猫儿不过是普通的阿比西尼亚猫,如果她是神兽,那神兽岂不是太多了些。” 白舞火说:“呐,埃圾的猫神本大人也听过啦,因为在夜间出没,又擅长光系法术,所以被誉为月亮女神。据说神猫一族非常神秘,传承方式和我们也不一样……它们的后代会在额头上随机形成不同的印记,昭示血脉的苏醒。上一位猫神额头是‘川’字形的印记,小丫头以后一定也会有,哈,也许会出现一只乌龟。” 洛羽说:“那怎么样才能让血脉苏醒?” 白舞火很不负责地说:“能力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行了……小说上不都这么写的吗?” 洛羽:“……” 经过家人的研究,大人们觉得白舞火虽然有点中二,但没有什么嗜杀的毛病,同意将其留家查看。 白舞火名正言顺地在上古大阵里有了一席之地。可是,它住了几天后,总觉得逆天宫里的家伙跟不上它的思维节奏,产生不了心灵上的共鸣,很有代沟。于是老窜过传送阵跑到洛大家院和洛璃斗嘴。 阳光下,一猫一狐趴在院子里的宠物窝上晒太阳。 猫咪说:“妲己,你很喜欢男人吗?” 狐狸木然道:“你才喜欢男人!本大人不是妲己,真为你的智商捉急啊少女!” 猫咪说:“我本来就喜欢男人!玉藻前,你喜欢男人对吧?” 狐狸把爪子搭在眼睛上:“呐,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认为本大人喜欢男人?” 猫咪说:“因为你是狐狸精。样子比我爹地和尼桑还小受,不搞基的话会令人三观尽毁耶……再说,妲己和玉藻前勾引的不都是男人吗?” 狐狸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所以说……不要把妲己的传说算到本大人头上,会让本大人很愤怒好吗?勾引什么的只是报复的手段,手段明白吗?——还有!本大人是美少年,不是小受,概念不要搞错了哟世界第一的白痴大小姐!” 猫咪正要还击,吸血鬼兴高采烈地从房子里探出脑袋,喊:“宝贝儿,爹地将有一件好消息要宣布,相信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开心!” 猫咪立即抛下狐狸,一溜烟地跟在吸血鬼后面跑了。 狐狸慢条斯理地爬起来,抖抖身上的草屑,也甩甩尾巴跟了上去。 客厅里,洛家一家子都到齐了。洛楚坐在沙发上,神色很淡定。吸血鬼握住爱人的手,一脸期待:“说吧,亲爱的,这注定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众人面面相窥,洛羽凑到老爷子耳边问:“爷爷,他们要办结婚典礼?” 老爷子也一脸茫然:“楚楚,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你们,真的要公开结婚?” 洛楚脸红了红,说:“不是,爸。”他顿了一下,深深呼了一口气,说:“我决定提前接受兰佩斯的初拥。” “啊?”洛羽有点傻眼:“为什么?” 吸血鬼喜颠颠地说:“哦,宝贝……这是妈咪的建议!这得感谢你们弄到的舍利,它的效果非常好……妈咪用了它之后,筋脉已经通畅了大半,我想我可以勉强使用法宝之类的武器了——更重要的是,妈咪感到身体前所未有的棒,所有感觉都不会再错过……当然,疼痛也不会错过。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它让我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吸血鬼深情地看着爱人:“既然初拥无法再夺走楚的感知,为什么不让它提前一些呢?” 洛羽喊:“食物!食物的问题怎么办?老爸……你真的能接受吗?还有……”洛羽可怜兮兮地看着老爸:“中超所的灵魂研究已经取得一些成果了……要是以后能够解决灵根的问题,老爸你还可以和我们一起修行……” “我已经决定了。”楚爹打断儿子的话:“我答应过他,成为他的同类。” 秦月默默拉住洛羽的手,洛羽呆了一呆,随即也沉默了。 “至于你说的问题……”楚爹叹了口气:“也许身份转变之后,它就不再是问题了。” 吸血鬼在旁边高兴地补充:“别担心,宝贝儿!人类适当的失血能够增进人体脊髓的造血功能,我们绝对不对同一个人下口两次,并且,保证在对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进食,绝对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心理阴影,请相信妈咪和爹地!” 洛璃兴奋地举手:“我支持妈咪和爹地的决定!只要是对人类有好处的事情,绝对就是正义的!现在就开始初拥吧!” 楚爹神色飘浮地听着洛璃的话,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老爷子面前,扑嗵一声跪了下去。 “爸爸,请你原谅我。”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 老爷子抱着洛灵一动不动,眼神很复杂。 他静静地看了儿子很久,最终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说:“你也这么大了……爸管不了你的事了。你们说的道理,爸也不懂。教了你四十几年,该怎么做人,你也清楚了。爸也是凡人,也自私……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爸爸就只有一句忠告:以后不要害人。” “爸……”洛楚低着头,声音有点哽咽:“我记住了。” 老爷子点点头:“去吧,去吧。决定了就往下走,莫要后悔。” 吸血鬼上前扶住楚爹,轻声道:“谢谢您,父亲。”然后一下子将楚爹横抱起来,大踏步冲进了传送阵。 月光下的城堡中,玫瑰开成了一片血色的海洋。 黑色的宫殿中回荡着飘忽的呻吟,仿如夜风中卷动的纱帘,时隐,时现。 腥红的被褥中,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律动、翻滚,如痴如醉。 十二响钟声透过空寂的通道,透过一座座黑色的雕像,缓缓传来。 床上的人抬起头,性感的嗓音低沉而又温柔,仿如世间最香醇的美酒:“终于等到了……” 他低头吻了一下身下的人:“决定好了吗?” 洛楚看着上方俊美的脸庞,心中一片宁静。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眉线,眼睛,鼻子……那双唇便不由自主地开始追逐他的指尖。 洛楚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开始吧。” “宝贝儿……你没有机会后悔了。” 锋利的尖牙猛地刺穿了血管,洛楚忍不住发出呻吟,痛苦地瞪着空旷的尖顶:“混蛋……你是故意的吧!” 吸血鬼俯在耳衅,贪婪地吮吸着爱人的血液……如此甘美,如此芬芳,在梦中萦回了多年的滋味。 洛楚渐渐感到力气开始流失,身体开始发冷,死亡的阴影已经罩在灵魂之上,但心中却无一点畏惧。 接近死亡的过程令人感到无比漫长。但他并不催促,颤抖着身体,等待着爱人的引导。 终于,吸血鬼抬起了头,凑到爱人唇边,轻声道:“咬我。” 洛楚毫不迟疑,找准对方的脖子,报复似的狠狠咬了下去——冰凉的血液带着咸腥充斥了口腔,他紧紧闭上眼睛,努力忽略着不适,大口的吞咽着诅咒之毒。 从此,我们将背负一样的罪恶,一样的谴责。他想: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否则……怎么会爱上这种以同类为食的生物呢? 绞痛从腹部突然扩散,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啊!”洛楚痛楚的叫了一声,放开了吸血鬼。 “我中毒了……好痛!”洛楚死死地掐住吸血鬼的手臂,恨恨地说。吸血鬼舒心地笑着,将他轻轻搂到怀里:“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宝贝,我爱你。” 洛楚痛得全身发抖,还有窒息的痛苦也渐渐袭了上来。他眼中溢出泪光,努力抬起头去看吸血鬼:“我……我说过吗……” 吸血鬼说:“什么?宝贝?” 洛楚猛烈地喘息了一阵,紧紧抓住吸血鬼的衣襟:“作为人类……最后……我……也爱你。”仿佛是生命最后一点余光,说完了这句之后,洛楚的手便坠了下去,身体再也不动了。 吸血鬼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血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他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月亮,静静感觉着手中的身体一点一点冷却下去——很快,他们就将拥有一样的温度,永远,永远也不会再在冬夜中被他抱怨了…… ☆、吸血鬼奶爸 无边的黑暗。 仿佛沉睡了千年,又仿佛只是一刹那。 洛楚的意识缓缓苏醒,如同初生的婴儿,带着浓浓的懵懂和迷茫。 他不安地感知着身边的一切,空气中隐约传来的熟悉气息,令他心中毫无由来地升起一种依赖而又眷恋的情感——渴望离它更近,渴望被它完完全全地包围和保护。 他心中突然充满了委屈,开始试图寻找它——好像必须要找到它,才能令自己感到满足和安全。 兰佩斯抱着洛楚,耐心地等待着他醒来。 随着月影东移,怀中人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 新生的吸血鬼眸光中带着一丝脆弱,一向俊美威严的面孔上居然带了些纯真的稚气。 他看清眼前的人之后,突然努力地挣扎着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搂住兰佩斯的脖子,脸上带着一些些委屈,撒娇似的将脸埋入了兰佩斯的怀中。 “宝贝,你终于回来了。”兰佩斯幸福地轻叹一声,像对待幼儿一样把他小心翼翼地圈在怀中,不断轻吻着他的耳朵和脸颊进行安抚。 新生吸血鬼心理非常脆弱,身体结构的猛烈转变,会令它们暂时性失忆,对除了血亲之外的一切感到惶恐和陌生。如果长辈将它们抛弃不管,它们很有可能因为惊慌而到处乱跑,进而被人类和阳光伤害致死。 不过,兰佩斯很清楚:在短暂的磨合期之后,吸血鬼宝宝前世的记忆、情感和性格都会缓缓恢复,现在这种完完全全的依赖现象只有屈指可数的七天。这七天之内,楚会非常眷恋地赖在自己身上,要是对他冷淡一些,可能还会委屈地哭出来…… 兰佩斯脸上浮起一个可称猥琐的笑容——当然,自己绝对不会令心爱的宝贝受到一丁点委屈,但是……可以趁这个时机做一些能够满足自己恶趣味……不,是具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他轻轻地吻着洛楚的额头,温柔地低哄:“宝贝,等我一会儿好吗?我想你一定饿了……躺在这里不要动,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相信我好吗?” 洛楚宝宝使劲揪着他的衣领,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瞪着他,就是不撒手。 兰佩斯轻轻掰着他的手指头,掰开一只就拿到嘴边亲一下:“你看,我非常爱你,绝对不会丢下你,就一分钟好吗?”他使出浑身解数,用甜言蜜语诱哄了半天,洛楚宝宝终于被他安抚了下来,乖乖地躺在了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监视着他。 兰佩斯极其满足,抓紧时间飞快地翻出早就准备好的三角架和摄像机:“宝贝,不要动……不要下来!就在那儿,对,乖乖的……很快就好!” 他匆匆调整好镜头的位置,让它对准那张大床,开机,显影,监视器里的宝宝裹在被子里,一只手抓着床单,一只手咬在嘴里,偏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一只光洁如玉的小腿垂下床沿,小巧的脚趾头踮在地毯上,似乎想跟过来,又有点犹豫……样子可爱得令吸血鬼热血沸腾。 一切准备就绪,他优雅地步入镜头,不知道从哪摸出个奶瓶——里面装好了一大罐腥红的液体。兰佩斯带着慈爱的笑容,声音甜腻:“宝贝儿,看看这是什么?百分之八十的婴儿血液……但我担心它味道过于清淡,特意添加了百分之二十的处女鲜血,我想这种口味你一定非常喜欢……来吧宝贝儿,让我喂你好吗?……哦,不要用牙咬……轻轻的,抱着它吸就可以了……”他爱怜地拭去洛楚宝宝嘴角的血渍:“慢一点,别呛到~``” 宝贵的七天里,吸血鬼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奶爸。他趁着洛楚宝宝睡觉的时候,把珍贵的视频统统刻录到光盘上,复刻了好几份,分别把它们放入几只镌满了阵纹的宝盒,又鬼鬼祟祟地将它们收藏到卧室尖顶的雕塑里、玫瑰园的地底、入口大殿的画像后面……要不是怕宝宝不小心醒来第一时间找不到他,他一定还会将它们藏到湖底、阵心……各种地方。 吸血鬼陪着老爸闷在城堡里当宅鬼,洛羽小俩口升级后没什么事,就去中超所转了一圈。虽然研究所在灵魂方面没有什么有用的进展,但却收获了几种用细胞培育的灵草种苗。 他送去繁殖的灵草有十六种,其种有七种无法以现在科学手段进行繁殖,其它九种却繁殖了不少,足足有上千株幼苗,绝对是意外之喜。 洛羽当即又追签了一批仙草合同,打算把有多几种的仙草全部拿来试一下,就算只有其中一种能繁殖也不错啊!为了这个,他连息壤也大方地送了出去,把一群科学家震惊得无以复加。 回来之后,小俩口吃饱了闲的慌,又跑去揍手下。结果没几个回合,逆天宫的管理层就全趴下了。秦月打得很不爽,对FANS们的修为越看越不顺眼。后来又和洛羽商量着,参考了《万法归一经》,编出了上、下两册高级基础功法,并配合着其它动作为掩护,在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加入了煅练放松“灵壁”的动作,并把这部功法起名叫《逆天化灵经》,作为筑基期和金丹期的门派基础功法传了下去。 由于下属们神识无法超越规则,探查不到灵壁的存在,也不知道这部功法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不过,据小俩口推测,就算感知不到它,但经常对那个地方进行一种假想的放松动作,也会或多或少对它有一些影响。 这天,洛羽和秦月在灵园里视查灵草长势——据人参娃娃们报告,灵草并不仅仅只是吸纳灵气,它们成熟之后也会释放出一些灵气,只不过,通常它们成熟之后就被人采摘炼丹,释放的灵气也比较稀少,所以这个现象很少有人知道。 洛羽考虑了一下现状:逆天宫现在已经完全采用灵石增加修为,而且部下们忠心耿耿,经过长期洗脑,所有人对上古大阵的一花一木都爱护得跟自己的私有财产似的,灵草种在外面也不怕被他们偷了;索性挑几种成熟期短的,进行大面积人工繁殖,灵气环境能改善一点就是一点。 现在参娃娃们差不多都快要结丹,早已经不怕被阵里的人看出原形,也经常在外面溜达;所以,大面积种植、管理灵草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了。 洛羽正在跟他们规划草地,忽然看到老爸气冲冲地往这边走了过来。吸血鬼哭丧着脸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看到洛羽之后,他忽然快跑两步一把抱住楚爹的大腿,哭诉道:“哦,亲爱的,你别这样!它们都是很珍贵的回忆,请把它们还给我~`我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它!” 楚爹冷冷道:“放开,还想挨揍吗?” 吸血鬼继续抱着大腿不放:“宝贝,请相信我——你初生时很脆弱,我绝对不可能在那个时候骗你做爱,里面的内容全部都非常纯洁……” “你闭嘴!”楚爹面红耳赤地把他踢到一边,抬手丢出个盒子:“小羽!给我打开它!” 洛羽跟接烫手山芋一般接过盒子,讪讪道:“爸……您出关了,身体还好吧?” 楚爹冷冷道:“很好,不用担心被他气死了。” 洛羽不敢怠慢,三下两下就把盒子上的阵法开了。这盒子是前段日子吸血鬼拜托他和秦月给弄的,自然是手到擒来。他不敢当面打开盒盖,悄悄把神识往里面一扫:七八张光盘,天晓得是些什么内容。 楚爹说:“小月,把里面的东西烧了!” 秦月淡淡地看了吸血鬼一眼:相同的盒子,他和洛羽给他炼了十个,这家伙恐怕还有备份。 不过,作为统一战线上的盟友,秦月当然不会揭穿他,抬手打出一团金火,把光盘烧得连灰都不剩了。 吸血鬼一脸绝望,两腿一软扑在地上哀号,心里暗暗得意:早就知道楚楚恢复后会想起被“偷拍”的事,备份光盘还有好几份……得找机会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比如湖底下……还必须再藏一份回英国才算保险。眼下应该再表演得更悲伤些,让他觉得手里的这份是唯一的…… 于是,吸血鬼的哀号又痛苦了几分。 洛羽看看老爸的脸色,尴尬地转移话题:“爸,虽然不怕阳光的特性可以继承,但是经脉堵塞应该仍然需要用舍利调整。那颗舍利你吃了吗?” 楚爹点点头:“嗯。”兰佩斯在他复活后的第一天,就已经哄着他把舍利吃下了。可能是因为吃得比较早的缘故,他的身体竟然恢复了一丝丝隐约的触感。 吸血鬼的那颗舍利已经被他吸收殆尽,刚好让他处于既不会死,又能够通畅运用法力的程度。洛楚的起步比他早些,要是消化不完就达到吸血鬼那种程度的话,就得把余下的舍利吐出来。否则“吸血病毒”中的“灵魂粘合力”完全被净化之后,吸血鬼的“不死之身”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洛羽检查了一下老爸的身体状态,对结果十分满意——用不了多久老爸就可以跟着吸血鬼修行了,当然,往身体里刷点阴气什么的,随时都可以进行。 吸血鬼还在旁边一脸哀伤地望天。楚爹烧了光盘之后,火气渐渐地消了下来,看到吸血鬼那幅样又心软了,只是顾着面子,不好意思过去顺毛。 秦月十分识相,立即拉起洛羽,带着一帮参娃娃闪人了。 不知道老爸怎么哄吸血鬼的,当天晚上,吸血鬼兴高采烈地宣布:趁现在暑假刚刚开始,他要和爱人一起去欧洲渡蜜月,还要洛羽弄一座传送阵和防护阵法,布置在他英国的巢穴里。孝顺的儿女们没有任何异议,为双亲准备妥了一切所需物品,热热闹闹地把人送上了飞机。 看着老爸和老妈双双跑出去玩,才消停没多久的洛羽有点坐不住了:修行以来都忙着冲级,老实算起来,还真没怎么出去游玩。眼下已经“满级”,千年寿命到手,不出去玩玩有点对不起自己啊。 ☆、上古大群阵 这天,洛羽和秦月在逆天宫的后殿中例行练功。 宽大的练功台上,俊美的帅哥在熊熊烈火中安然打坐,旁边一只凤凰无聊地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 火中的帅哥似有所感,缓缓睁开眼睛扫了它一眼,开口道:“收功了。” 洛羽收回涅槃真火,诧异地说:“咦,今天这么快?” 秦月点点头,皱眉道:“天罡金龙经已经在中阶顶峰滞留了两年,再练下去恐怕亦没有什么效果。我原以为进入元婴期后可能有所进展,如今看来,却并非是修为限制……” 洛羽奇道:“功法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基本上都对号入座了,按理说是可以继续练下去的……你自己能感觉到问题出哪儿吗?” 秦月沉呤半晌,说:“体质不够强,运转功法时亦不够刚猛……引发不了你所说的‘身体变异’。”他摊开手掌,指尖突然窜出了一寸来长的锋利尖爪,仿佛是用24K纯金打造的一般,又带了些透明的角质质感:“能化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洛羽说:“那肿么办,还等着你和哥龙凤呈祥呢……可惜天庭那只青龙魂体爆裂灵气流失,炼出来的真血完全变质了,要不然弄点来做引子……哎,你说,会不会哪里还有活着的龙啊?” 秦月眼中闪烁了一下:“东海……” 洛羽想了会儿,忽然说:“还有百慕大三角……那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呢?” 秦月心中隐隐有点期待:“狐狸精长期身居海外,见识亦比普通修士广些,不如去问问他,海中可有什么传闻。” 洛羽兴奋道:“就这么办!” 狐狸精白舞火正在洛家大院的客厅里跟洛璃交流感情,听到小俩口向他打听海里的异闻,立即滔滔不绝地摆显了起来。 “海中的事情吗?呐,上次本大人还以为你们会去南方呢……百慕大?那是外星人的地盘啦外星人,和修士没有关系的,南方才是重点!” 洛羽好奇道:“南方?冲绳的南方吗?那里有什么?” 白舞火回忆了一下,说:“呐,一千三百年前,曾经有一群修士路过本大人的地盘,他们说要从篷莱岛外迁,向本大人打听海外的仙岛……呐,本大人当时初来诈盗,对外海的情况也不了解,没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他们后来往南方海域去了,再也没有回来……我想应该在那边找到了什么地方……嘛,逆天宫不是挺好吗?你们还不满足?” 洛璃抢答:“啊哈!和偏安一隅的欧吉吉不同,我们都是富有冒险精神的年、轻、人、哦!当然会对新鲜的东西很有兴趣啦……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一定就能理解……不过,我想你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哦和和和和~``” 白舞火咽下冲到喉咙的一口老血,面无表情地反击:“啊你是妒忌欧吉吉拥有翩翩美少年的外貌吧,长不大的LOLI当心嫁不出去哟,哦对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你可以哭着来求我,本大人同情心发作的话也许会考虑娶了你哟,所以你最好对本大人客气一些给自己留条退路明白吗?” “啊哈,哥哥你们听到了吗?他在向我求婚耶!爱上我了吗混蛋?变态LOLI控的爱慕对女神来说除了残踏之外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去当基佬吧混蛋!哦嗬嗬嗬嗬!” 白舞火木然道:“你才是基佬,你全家都是基佬!” 洛璃说:“没错,我全家都是基佬……呐,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爷爷的,爷爷一定会向爹地投诉,你等着被妈咪打成外星人吧可怜的宠物大人!” 洛羽:“……” 秦月:“……” 小俩口在硝烟不断地战争中好不容易将问题咨询完毕,洛羽感叹:“不知道以前的革命先烈是肿么穿过重重炮火的封锁成功炸掉敌人的碉堡的,太值得敬仰了。” 秦月迟疑道:“那家伙……说的南方,要去看看吗?” 洛羽正觉得日子无聊,闻言往他肩膀一拍:“去!龙不是喜欢生活在海里吗?去找找看有没有坐化的龙骸,能弄到一条你的问题就解决了。” 秦月说:“好。” 两人定下了行程宣布之后,洛璃也吵着一起去凑热闹,她一说要去,白舞火也要求跟上。想到白舞火说那边可能还有一些修士,小俩口也不敢托大,于是统统准了。 除了人手,两人又准备了防御法宝——用涅槃金精优化打造的战铠,四人每人一件。除了秦月,另外三个打的都是兽形战铠,式样十分古典,金光闪闪的战铠一上身,三只动物的神兽气质顿时MAX了。 打造四件铠甲花去了两个月,待一切准备好之后,老爸和老妈的蜜月之旅已经结束归来,据说老妈还把老爸引见给了族中的长老,两人不但取得了血族的认可,老妈还不小心捞到了一个亲王的位置——按理说这种位置是绝对不可能分封给后来者的,毕竟血族以血脉继承来算身份……可各族的掌权者们发现,兰佩斯的血液好像出了点问题,完全脱出他们的控制,形成了一脉新血——而且他把亲王中最招惹不得的血族一霸给直接宰了,因为他冒犯了兰佩斯的宝贝后裔。 于是,在兰佩斯亲族的提携和造势下,被害鬼的财产和地位就转移到了兰佩斯身上——血族的众亲王不得不妥协,兰佩斯的血脉太威武了,居然不怕阳光!假如反对他封王,他趁着白天跑出来把自己弄死了肿么办……反正他当的是新族的王,又影响不到自己神玛,顺水人情谁不会做。 老爸和老妈回来之后,喜滋滋地带着爷爷去城堡里观赏打包回来的各种宝石和古董,它们堆了满满一个大殿,跟海盗的宝藏似的,全部是那位受害鬼收刮了几千年留下来的遗产。这些古董中有不少是从中国流传过去的稀世珍宝,简直令老爷子大开眼界、狂喜不已,一个劲地夸兰佩斯是“贤慧持家的好媳妇”~``三位大人沉浸在黑吃黑的丰收喜悦当中,对孩子们的冒险计划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看完赃物又计划着去媳妇儿的新城堡里体验几天异国情调,反正有传送阵神玛的太方便不过了。 四人存在感极弱地辞别了家里的大人,酸溜溜地上路了。 这次往南方走,洛羽和猫儿决定COS古人,还给秦月准备了好几套优雅美观的古装。 清亮亮的蓝天大海之间,一抹白云悠悠飘行,上面站着两个广袖长裾、风姿若仙的帅哥,旁边还趴着只红猫和九尾白狐。 洛羽腻在秦月身上,一脸期待和诚恳:“假发真的破坏形象,枯黄暗哑,还分岔……你忘记上次选美了吗?很明显就看出来了。真的,你留长发吧,肯定好看。” 秦月一言不发,神色淡淡地看着天际。这几天他们越过东海,又飘过了马里亚纳海沟,都快跑到澳大利亚了,连根修士的毛都没找到。海天一色的风景虽然壮阔,但稍嫌单调,他们很快就看腻了;洛羽又把精神转回到秦月身上,幻想着他长头发的样子,摸起来肯定很舒服,而且当老婆的,一般不都是长头发吗? 秦月对他的意见既不反驳,也不赞同。搞得洛羽心里痒痒的,要不是自己留长发恐怕会被人误认为女生,多半也会尝试一下——古修见得多了,真心觉得长发很悦目。 洛羽正待再劝,忽然听到猫儿大喊:“飞碟!” “咦?”洛羽一下子就被这两个字吸引了:“哪儿哪儿?” 猫儿抬起爪子指着东方天际一个小光点儿:“那个一定是飞碟吧!人类绝对没有这种东西!” 洛羽眯着眼睛望过去:海上滚滚的白云中间,一个银色不明飞行物正在缓缓向东移动,那种速度的确不像飞机——这么慢的话铁定得掉下来。洛羽当即命令:“追上去!” 昆仑岚无声划过海面,很快便追到了它附近。这个距离已经足够四人把它看个清楚:刚才的“银色”只是阳光下反光的错觉,它整体泛着青灰,仿佛在常年的风吹雨打中覆上了一层沧桑;也并不是电影中常见的圆盘形,它仿如一个棱形的陀螺,又像两个金字塔整齐对扣起来的样子,上短下长的一个八面体。在它旁边,还有一个小“八面体”围绕着它均速旋转,如同卫星一般。 这个不明飞行物没有多大,跟一幢几十层的楼房差不多,但也给洛羽造成了足够的视觉震撼。 “靠……果然有外星人啊。”洛羽站在云彩上愣愣地盯着它喃喃自语,连拍照也忘记了。 白舞火在旁边摆显:“纳尼纳尼?你连飞碟都没见过?这些家伙从一千年以前就开始就出现了。犹其是最近一百年,出现得非常频繁哟,本大人见过六七种,有像赛艇一样的,也有盘子一样的……也许来自不同星球,呐,它们把地球当成旅游胜地了呢,这个说不定是私家飞碟上面坐着一家老小哦!” 也许是因为他们目标太小,离得又远,飞碟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们,仍然不紧不慢地向东移动。 洛羽小心翼翼地探出神识,想偷窥一下外星人长什么样子,结果神识在接触到飞碟表面时,居然被一种类似“神识结界”的东西给挡住了,这层“结界”也不知道稳不稳固,但如果强行突破,就一定会被它们发现。洛羽搞不清它们的虚实,不敢妄动——《星球大战》里的激光枪什么的都很猛啊,要是跟猫儿的五色灵光、轮回光一样麻烦的话,那还是少惹为妙。 四人反正就是来海上游荡冒险的,索性偷偷跟踪它,看会不会有外星从里面跑出来——到时候拍两张照片放到涯叔八卦上去秀一秀,应该会赚不少回复! 洛氏冒险团跟着“老爷车”在海上晃荡了五六个小时,估计向东前进了两千多公里,“老爷车”终于停了下来。它在空中悬浮了约摸十十分钟后忽然开始缓缓下坠,在距离海面五米的地方又停下了。过了一会儿,它开始变形,上面的“金字塔盖”旋转着错开,里面忽然飞出了一只小飞碟,这只飞碟新得多,银亮亮的,速度也很快,比小汽车大不了多少。它出来后在空中打了个转,然后笔直地下落,下方的海面顿时出现了一个漩涡,这飞碟竟然顺着漩涡潜入海里了。 洛羽好奇心挡也挡不住,怂恿道:“走,跟下去看看,下面是不是外星人基地!” 其它三个能跟到这里,心态跟洛羽也差不多,当即一催昆仑岚追了下去。如今兄妹仨都是元婴修士,区区海水已经无法挡住他们的脚步,只要运转法力,连马里亚纳海沟底的水压也能挡几天。 跟着飞碟潜入海底一两百米后,那飞碟忽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洛羽顿时察觉到这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他绝对不会认错,当即忍不住惊呼:“阵法波动!” 另外三人也同样感到了来自水底的波动,秦月迫不急待地探出神识扫了一圈,急道:“很宽广,无边无际!” 此刻,那只把他们带到这里的飞碟上空然冒出一条蓝光,像是电流一般,直直落在看不见的阵法结界上,隐隐还传出“滋……滋”的怪响,看样子是在破除结界。 四人这时候再也顾不上被它发现了,匆匆赶到结界边缘,洛羽探手一试,狂喜道:“上古大阵,上古大群阵!” 旁边的飞碟动作一停,好像终于发现了四人,它居然没有任何表示,直接“刷!”地飞出水面,跟逃命似地钻进了大飞碟里,大飞碟这时也显示出它超强的性能,上面小盖儿一关,立即跟光一样直直窜上天空不见了——哪里还有半分“老爷车”的样子?速度简直甩掉昆仑岚十条街。 洛羽从神识里观测到这一幕,十分囧囧有神,但也管不了它了,兴奋道:“走,进去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发现旧大陆 上古群阵与逆天宫仿佛同出一源,都只是功能比较少的低级防护幻阵,几人很轻易的就可以穿进去。 洛羽心里有点疑惑:那飞碟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它好像也想进到里面,但却无法像修士一样来去自如。这个疑惑只是在他心头闪了一下,便立即将它抛到了脑后,一行人踏着昆仑岚兴致勃勃地钻进了结界。 进入结界之后,四人顿时都呆住了:鼻端的空气十分清新,扑面而来的灵气更是浓稠得骇人。这里没有鱼,没有水,身后的大海被结界完全阻挡在外,形成了无边无际的蓝色巨墙,就像是海啸鼓动巨浪来袭,却永远被定格在浪头最高的刹那。水墙随着海流不断地波动变幻,透过结界能看到艳丽的游鱼、水母,比迪拜的海底公园还壮美百倍。 这是一片广袤的大地——开阔的草原上长满了珊瑚形态的奇异灌木,有的纯白、有的浅蓝,还有的墨绿深沉,仿如玉雕。组成茂密草丛的大部份植物,竟是地面上难以追寻的灵花灵草。清风徐来,一些闪闪发光的孢子乘风而散,在空气中流转着缤纷的光芒,美妙如同童话中的精灵王国。 灌木旁边还有一些高大的树木,形态亦十分古老,释放着浓郁的灵气。一群群形态各异的野生动物悠闲地倘佯在这片大陆上,长着巨大蝠翼的怪兽长鸣一声掠过天空,飞向远方的森林。地平线的尽头,一坐坐山峰绵延起伏,巨大的山顶隐没在一片闪耀着白光的结界之中。 凝目透过山顶的白色结界,隐约可见蓝色的海水,鳞鳞波光变幻流动,瑰丽万千;它们形成了水下独特的“天空”,光线比陆地上稍稍黯淡,但结界运转时产生的光华足以照亮整个水下世界。 这里如此宽广静谧,仿佛已经离开地球来到了异世。 洛羽愣了好半天,完全说不出话来。眼前看到的一切太令人幻灭了……灵花灵木遍地,那自己一直以来四处追寻,精心繁殖……这些辛苦又算什么呢? 刹那之间,洛羽好想哭。 最先开口的是洛璃:“我们把这片地盘霸占了吧!” 白舞火跟做梦似的,声音也像在梦游:“很好……本大人可以感觉得到……假如是在这里的话,可以解除封印活下去……” 秦月闻言立即回过神来:如果白舞火说的是真的,那么这片群阵中,很可能生活着化虚以上实力的修士。 洛羽急切地问狐狸:“五千年前的修真界,条件比得上这里吗?” 白舞火摇摇头:“完全比不上,我敢打赌,大乘修士在这里都能活下去。” 洛璃有点失望:“大乘修士啊,那收下这块地盘很有难度诶……尼桑,我们先看看这里有多大吧!” 这个提议十分具有建设性,四人踏着白云继续向东探索。 他们一路所见的动物都十分奇特,有的长毛有的长鳞,也有皮肤光滑滑的,还会发光。它们不像地面上的任何一种科属,有一些和恐龙十分类似。这些怪物多多少少都有点法力,打架时会喷火,洛羽还看到一只长着兔耳的猫样生物,竟然能控制灵藤去驱逐闯入它地盘的“独角兽”群。 随着几人深入草原,身后巨大的水墙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演变成了天空一般的蔚蓝背景,无端让几人生出了“非洲一日游”的错觉。 昆仑岚速度全开,在草原上飞了足足两个小时,才依稀看到草原的边缘。四人心中暗自惊骇:这段距离足够他们从中国飞日本了,这大阵什么来头,里面竟然隐藏了这么大一块陆地? 在几人万千思绪当中,昆仑岚终于飞出了草原,来到了莽莽森林之上。脚下的森林比他们在任何地方看到的都要古老葱郁,枝叶上缠满了长长的树挂,粘着晶莹的露珠;每当清风吹过,它便随着林风轻拂漫舞,如丝如绦、珠光闪耀,实在是美不胜收。 这些古树色彩各异,样子也奇特,有的需要数十人合抱,有的没有主干,由一堆堆老藤纠结在一起互相支撑,树冠上还垂下一条条缀满光球的软藤。林中的花朵也是千奇百怪,有一种类似百合的植物,洁白的花朵竟然有像圆桌那么大;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菌类,撑着一把把艳丽大伞,在幽暗的林间散发着美丽而又诡异的莹光。 洛羽已经对一路所见的众多灵草免役了,但这不包括—— “仙草!”洛羽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大叫起来。 “真的是仙草!”冒险团立即沸腾了,昆仑岚呼地一下飞入了林中。 果然,在离他们不远的树叉上,一颗状似紫罗兰的深色植物攀附其上,散发着梦幻般的光芒。虽然这林中有很多普通植物也会发光,但那种强烈的灵气波动已经深深地出卖了它,绝对不是普通的灵草。 四人兴冲冲地赶到它旁边,洛羽当即探出魔爪打算将它笑纳,但是手伸到一半却又狐疑地停住了。 “肿么了?”洛璃问。 洛羽皱皱鼻子:“你们觉不觉得……它的味道不太好闻?” 秦月小心地感觉了一下,马上把洛羽拉到一边,挥手扔出只僵尸:“让它来摘。” 僵尸摇摇晃晃爬上枝头,乖乖地把仙草捞到了手中。那仙草表面竟还有一层透明的草液,顿时粘了它一手。僵尸对草液浑然不觉,又复晃晃悠悠地爬下树来,跳到昆仑岚上,讨好地把仙草奉到秦月面前。 它手一摊,这下四人便看清楚了:原本完好的手掌在这片刻已经被腐蚀得可见骨头,紫黑的毒素正沿着它的手腕不断向上侵蚀,那些草液浸到骨头上,很快连骨头也化开了。 这只僵尸足有金丹期修为,虽然不懂运用法力护体,但经过吸血鬼精心炼制的身体绝不像普通僵尸那么脆弱。这种情形看得四人一阵后怕,秦月立即挥手斩掉了它的左手,并打出阳极真火,连同那颗仙草一起烧了个精光。 僵尸被斩了一只手也不知道痛,呆呆地抬起半只左臂,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吱吱”声,好像终于知道自己丢了东西,两只眼睛在云上到处搜寻了一遍,最后又可怜兮兮地盯着秦月,嘴里不断呜咽,似乎在求他帮自己找一找。 秦月轻轻叹了口气,说:“回去之后再叫你爹给你缝一只吧,眼下先将就着。”挥挥衣袖又将它收了回去。 洛璃大声抗议:“妈咪才不是它们的爹地!妈咪的后裔是像爹地那样的帅哥!” 秦月木然道:“我是在夸奖他,僵尸之父是一种荣耀,实至名归。” 昆仑岚继续向东飘行,顺着森林的坡度不断降低着高度。约摸又过了一个小时,头顶的“天光”更加明亮了几分,竟然已经与陆地上的阳光别无二致。 很快,四人眼前出现了一片广阔的平原:绿田如海,阡陌纵横;巨大的花园七彩分明,光滑如镜的大道四通八达,在平原的中心,赫然座落着一片城镇。 “这是……”洛羽惊讶不已——眼前的景象不同于以前所见的任何一座城镇,更没有一点中式建筑的元素。它整体呈银色,带着一点浅浅的灰蓝,城中的建筑布局很有几分雅典和古罗马风格,规整肃穆,方圆有致。城镇的正中有一座极高的方形巨塔,塔顶上的防护结界向四方均衡扩展,呈现出标准的金字塔形,将整个平原全部笼罩其下。 结界中,有人在修整着农田,有人赶着奇怪的“马车”匆忙奔走,更多的是悠闲的行人,他们有的打扮朴素整齐,有的穿着类似纱罗的曳地长袍,上面缀着精致的金链和宝石;有的手里拿着书卷,摇头晃脑地向围观人群呤颂着其中的内容,仿佛拉斐尔的“雅典学院”场景重现……这里具有高度的文明,却又找不到任何高科技产品的痕迹,想像中的飞碟、汽车之类的东西完全不存在。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洛羽忍不住轻叹。 洛璃十分欢乐地大叫:“快下去看看,好像都是人类诶——那边有门!” 洛羽转头看了看,在结界四方底部的中间都设着“城门”,离他们最近的应该是西门。 四人在森林的边缘处按下云头,步行了很久,终于来到了结界入口。入口处有一片宽大的广场,里边的台阶上耸立着十根高大的柱子,排绕成半圈弧形,遥遥围绕着一个圆形的喷泉大花园;广场的空地上还有十来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在摆地摊。 洛羽远远地扫了他们一眼,顿时风中凌乱了——这是肿么回事?那边那个留长发的的确是修士没错……可旁边那个金毛蓝眼一身黑袍握着法杖的……不是西方传说中的魔法师吗……不对,是亡灵法师,后面那几个罩得严严实实的家伙绝对是骷髅!不怕被人发现围殴吗?还有那个尖尖耳朵的辣妹,长那么漂亮,不会是精灵族吧? 洛羽脑袋上冒着一串问号:这里在搞“世界大团结”?各种传说中的生物都现身了,他们都是肿么找到这里来的? 四个人里,就数秦月最淡定。他拉着洛羽目不斜视地走向入口,排到了入城队伍的后面。这里守卫着不少甲胄鲜明的士兵,手里都拿着的巨剑、弓箭等武器,监视着排队的人。 入口处的结界封闭着。洛羽伸着脑袋往前看,依稀看到前面的人领了个什么东西,很快就被放行了。入城的人不多,片刻便到了洛羽他们。 四人学着前人的样子,走到弧形圆柱间的光幕中站住,随即便感到身上法力一滞,仿佛被什么力量给压制了一般。紧接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袍、手托“水晶球”的老者从坐椅上站了起来,隔着结界向他们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串。 四人顿时傻眼了:这完全不是地面上的已知语言啊,想他们上天入地,从来没有因为语言问题产生任何交流障碍,现在肿么办? 洛羽和洛璃面面相窥,白舞火四十五度望天默不做声:这种丢脸的事情绝对不要惹火上身显示出自己的无知! 秦月皱起眉头,神色严肃地沉思了半晌,忽然迅速地摸出一块灵石,摊在手心上眼巴巴地看着老者。 老者愣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秦月淡定地收回灵石,手一转又拿出一块仙石,继续观察老头的反应。 老者忽然笑了起来,开口道:“冻……天庭?” 洛羽眼睛顿时一亮——虽然没听懂前面那个字,但“天庭”却是清清楚楚。他急忙点头:“对对对,天庭!您见过天庭的人吗?” 老者和蔼地笑道:“冻天庭,请,光临。”他一边说话,一边步下台阶,掏出四根精美的手链,每人发放了一个,并示意四人戴上。 洛羽四人拿起链子仔细观察了一番,并没有感到它有什么奇怪的法力波动或是阵法,又想了一想,前面进去的人都弄了这个,想来并不是针对他们。于是都老老实实地戴上了。这链子是扣式的,两方搭扣刚一合上,便突然改变了长度,缩短到紧贴皮肤的程度,不大也不小。 洛羽心中暗呼:上当了,这东西有古怪!不知道它是用什么做的,一合上就感到了法力波动,还把大半的法力给禁锢了! 洛羽急忙去取手链,结果却取不下来,他忍不住对老头喊:“这个……怎么会这样?取不下来了!” 老者完全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还以为他在惊讶手链的神奇,笑咪咪地点了点头,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谦虚的话,手中水晶球光芒一闪,通向城中的结界便打开了。 洛羽郁闷地看着老者,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想法。这东西估计是外人进城的防范措施,倒也理所当然。眼下结界已经打开,几人也不好堵在门口纠结,便按照原计划,先进城了再说。 洛羽恨恨地跨入结界,发誓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学会这里的语言。 结界后是一条宽阔的花园大道,它横跨整个田野,每隔十米就安置着一对精美的雕像,直通到城中。走上了大道,洛羽才发现这里的人类和陆地上的有些不同,他们身材较高,普遍在一米九以上,皮肤很白,眼睛多是蓝色和绿色;发色也很浅,基本上是白色,还有浅金、浅灰;秦月走在其中算是矮小的了,更别提洛羽和白舞火,俱是压力山大,雄性自尊严重受创。 ☆、初识姆大陆 这里的生活节奏似乎十分缓慢,建筑的外形线条十分简洁,墙面和地板都打磨得光鉴照人,纹饰也以几何形为主。唯有隐在暗处的雕塑,每一座都优雅精致,丝毫不下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留下的瑰宝。 这里的城市规划也井井有条,没有巨大的噪声和喧哗。走在路上时,随处可见身穿长纱、赤着双脚的人群围在精美的花坛边,或靠、或站、或者就干脆坐在地上,他们平静地交流辩论,很多人手里都拿着古老厚重的书籍和精美的长笔,认真地倾听他人的发言,间或在纸张上记载着什么。 除了这些喜欢互相交流的人,在街道的长廊下、门柱边,经常又能看到巡回守卫的士兵,很有毛爷爷说过的“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氛围。 洛羽一直注意着那些交流的人群,觉得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学术讨论,心中十分敬仰:“这里的人比学校的学生还好学啊。” 洛璃表示赞同:“这里肯定有一座非常巨大的图书馆。” 白舞火揪着洛璃扎的垂耳髻在手心玩耍,闻言习惯性地打击:“呐,就算有一座图书馆,少女你也看不懂哦!” 洛璃一爪子把头发从他手里抢回来:“你不会玩自己的尾巴吗?哈,活了几千年的无知少年也好意思嘲笑别人,你的脑袋都已经被烧鸡填满了吧?” 秦月对两人吵架习以为常,面色淡定地观察四周:这里除了本地人,还有极少数是和他们一样的外来者。这些外来者基本上是修士,还有个别在地上摆摊的,看外貌可能是精灵或矮人,另外还有一些奇装异服的古怪家伙,大家手上无一例外都戴着和他们相同的手链。 因为法力受制,秦月看不出那些修士的修为,不过他们都来去匆匆,行为很低调。 四人走过一个地摊时,忽然被坐在地上的摊主叫住了:“$%%^*%^@#~``!” 这人皮肤很黑,头顶披着一圈彩色的绒羽,像尾巴一样垂至地面;金色的长发卷着波浪,脖子上挂着一堆用各种骨头、宝石串成的颈链,臂上箍着臂环,手腕脚腕挂满了重重叠叠的圈圈链链,打扮得跟个首饰架似的,腰上还挂了一串古怪的木制面具……更惊悚的是,他怀里还抱着一只磨盘大小的毛蜘蛛,这只毛蜘珠身上也戴了禁锢法力的“手链”,此时正扭着脖子想去咬链子,几只爪子烦躁地在摊主身上扒来扒去,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摊主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它背上安抚,神色很是宠溺。 洛羽忍不住呲了呲牙,转过脑袋好奇地往他地摊上扫了一眼:各种奇怪的饰品、动物眼珠、气味强烈的药粉、精美的金属小瓶、不明生物的干尸、人偶、干药草、矿石……玲琅满目,全是不知道作用的东西。 洛羽很想问问这些是干什么的,无奈语言不通,也看不出对方的来历,只好遗憾地向他摇摇头:“我们交流有问题,以后再来吧。” 摊主一愣,飞快地说:“@#$%@$^&^*)@%$%^%&(#?” 洛羽摇摇头,很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哥们,听不懂!” 那摊主皱眉想了几秒,忽然说起了英语:“能听懂吗?你能说英语吗?” 洛羽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他立即用英语回道:“能,可以,你会说英语?地面上的人?” 摊主脸上笑开了花,说:“对,地面!美拉尼西亚。你是东天庭?或者东神族?没有学过卡拉语吗?” 洛羽恍然大悟:放他们进城的老头说的“冻”原来是“东”。他搞不清楚“东天庭”和“东神族”有什么区别,也许两者指的都是东方修士? 洛羽点点头,好奇心都集中在了那个“卡拉语”上:“卡拉语?是这里的本土语言吗?” 摊主笑得更灿烂了:“卡拉语是海底大陆通用语,如果您想学习的话我这里有英文对照教材,内容非常全面,我费了很大的精力才从穆沃尔的城市里带了过来,路上有十几次都差点送掉性命,我想您一定能明白它有多珍贵!” 洛羽眼睛一亮:本土语言教科书?正想找这个呢!他急忙说:“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摊主见生意有戏,麻利地往地摊上一趴,在乱七八糟的物品中飞快地翻出一幅崭新的皮卷递给洛羽:“您看,用整张蛇尾兔皮制成,虽然保存不了多久,但里面的内容十分完整……我知道您的记忆力非常好,相信在您学完之前它还是崭新的。” 洛羽好奇地接过卷轴轻轻展开:键盘大小的卷轴中布满了毛孔一般的字迹,眼神不好的话绝对会以为这上面啥也没有。在这些字迹的边沿,有一圈古怪的符纹,一看就是魔幻物品。 洛羽试着往卷轴中注入了点法力——那手链还不算决绝得很彻底,虽然绝大部份都用不了,但是一些简单的日常运用还是办得到的。 很快,卷轴上的符文一闪,引导着法力在字迹上流动,那些被法力渗透的字迹立即一个挨一个地浮到了空中,放大成了普通人也能看得清的字母。 洛羽非常满意:这东西虽然比不上玉书方便,但还是蛮好玩的,而且做工精致,拿来做个旅游纪念品也不错! “怎么卖的?”洛羽问。 摊主露出一口洁白的大牙,笑呵呵地说:“五十块魔石!” 洛羽皱眉:“魔石?”魔石是神玛?还要五十块? 摊主看到洛羽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对,魔石,各种具有魔法能量的结晶,暗系魔石也可以,您没有吗?” 洛羽听了摊主的解释,马上就明白了他所说的魔石也许就是灵石,那个什么暗系魔石,搞不好就是指冥石——只是一本普通的语言书而已,这物价好像比修真界还贵?会不会是漫天要价?虽然他们灵石很多,但不能被人当冤大头宰啊。 秦月安静地听了半天,瞟了下地摊上那一堆卷轴,淡淡道:“这种卷轴不是有很多吗,为什么要价这么高?” 洛璃也加入了讨价还价的队伍,给摊主施加压力:“你不能欺骗顾客!要知道在陆地上一本详细的魔法书都只卖二十魔石!我相信其它地方卖的一定比你便宜!” 摊主被两人围攻,心里非常痛苦:“不,我没有!您们难道不知道吗?从穆沃尔到沙卡玛会经过兽人族……就是你们一族说的妖族,还要穿过混乱区域,相信除了我之外你们根本无法在沙卡玛买到这么好的语言教材。” 洛羽表示怀疑:“这不科学,这么大的城市怎么可能没有语言教材出售?” 摊主盯着四人看了好半天,才问道:“你们……刚刚才进入纳瓦拉姆?” 洛羽听了“纳瓦拉姆”,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这里……是传说中沉入大海的姆大陆?” 姆大陆纳瓦拉姆,与亚特兰蒂斯、雷姆利亚一起被称为“消失的大陆”。根据各地出土的资料推测,它被太平洋吞没至今已有万年以上。传说生活在这块大陆上的人类曾经是地面的主宰,他们拥有辉煌的文明,殖民了当时存在的所有国度,却又在一夕之间消失于大海。随着它的消失,当时的人类文明也突然退化,一切都湮没在时光当中。 万年之后,另一个文明慢慢崛起,人们从各个古老的遗迹中发现了关于这片大陆的记载和传说。有人曾经在大西洋中苦苦寻找一生,却没有取得任何发现;直至今日,姆大陆仍然是很多人心中神秘而又美丽的梦,仍然吸引着很多人不停地探索,追寻。 秦月当机立断,对摊主说:“你把关于这片大陆的事告诉我们,我们就买下你的教材。” 摊主眼睛一亮:“没问题,你们可以叫我哥非,我在穆沃尔居住了三年,那里从几个世纪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有从欧洲跑过来的家伙,特别是英国佬……我在那里看到过天使,当时它跟一只吸血鬼打架,把整个酒店都毁了!哈哈,可怜的店主没有拿到任何赔偿,长着翅膀的鸟人穷得叮铛响……这些轶闻非常多,我走过半个大陆,还在南方见到过亚特兰蒂斯的人鱼,对,就是那次我还遇上了巨人,幸好我很机灵,告诉他们我是土生土长的兽人族,那些家伙居然相信了……” 随着这只叫“哥非”的话匣子被打开,洛羽四人的脑海中渐渐对这片大陆有了一个初步印象。 这片大陆处于太平洋海底,处于中国和美国之间,北纬最高处与山东青岛平齐,南纬延展到澳大利亚,经度从日本到墨西哥,面积相当于四个中国的总和,比非洲还大。 现在的姆大陆上生活着很多种高智慧种族,其中数量最多的是大陆上土生土生长的妖怪。这些妖怪在姆大陆被称为“兽人族”,它们集中在大陆的东方中部,非常敌视外来种族,认为移民者抢占了属于它们的东西;它们甚至也敌视这里的原住居民“卡拉人”,认为卡拉人向移民者出卖了属于自己的土地,是纳瓦拉姆大陆的出卖者。 卡拉人是万年之前姆帝国的后裔,他们一直居住在大陆西南部,与来自东方的东天庭、东神族形成联盟之势,三方主要占据着大陆的整个西部,西北方居住着最为神秘的“东天庭”一脉,西中部居住着万年以来断断续续来自中国或日本的散修,成组了强大的东神族。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来自地面世界各国的修行者,这群生物占据了大陆的东北部——“穆沃尔”区域。虽然兽人族同样讨厌这些地面生物,但总体上来说,这群家伙和兽人族的关系还不算非常糟。除了这些,另外还有居住在东南部的泰坦族,也就是通常说的“巨人”——它们也是姆大陆的土著,当年大陆下沉时,它们就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因此,泰坦族算是兽人族最铁杆的联盟,但由于泰坦族生性好战,又倾向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实际上是兽人族的肉盾和打手。 穆沃尔的移民者其实是没有什么立场的,他们的成份本来就乱七八糟:有魔法师,亡灵法师、精灵、矮人、巫师、吸血鬼、天使、炼金术士、恶魔……但因为他们与兽人族比邻而居,又对东方的魔法系统很感兴趣,因此免强算进了兽人联盟。 东神族移居时间比东天庭早得多,在这片大陆上已经形成了气候。由于他们实力强大、狂放不羁,一直是本土兽人族的眼中钉,双边关系数度达到不共戴天的地步,在两方联盟地盘的中间,属于“混乱区域”,经常出现重大伤亡事件,连累很多路过打酱油的中枪不少。不过,东神族虽然强大,却喜欢内耗,在双方长期的战争中,差不多是互有输赢,平分秋色。 除了这些大势力,这片大陆还有一些中立者,比如世间最强的神裔族,这一族因为自视甚高,数量又稀少,基本上不会自降身份参与双方战争。还有就是最弱者,比如前亚特兰蒂斯人的后裔人鱼族……根本没法参与战争。 ☆、又见冤大头 哥非告诉了四人大陆上的种种恩怨之后,又把话题转到了卷轴身上:“这种东西只有穆沃尔的魔法师们有兴趣来研究,他们很擅长做学术,喜欢把每一种知识都编写完整。除非你们去请一位精通双语的老师……我想不会有什么方法比买一张卷轴更快捷了。你们不用指望卡拉人,他们对东方语言本来就一知半解……好吧,我承认这次带来卷轴的决定很不明智,我忘记了东方神族看不懂英文,而卡拉人对穆沃尔人又没有兴趣……这些卷轴滞销了。我可以给你们一些优惠,四十八个魔石怎么样?请看在我告诉了你们这么多消息的份上,不要再减价了!” 洛羽和秦月交换了个眼神:这家伙倒蛮诚恳的,四十八就四十八吧,反正哥几个是富豪。 秦月淡淡地说:“谢谢,你解说的很详细,这本卷轴我们要了。” 洛羽收下卷轴,手上突然多了一个乾坤袋。 他蹲下来,一颗一颗地往地摊垫布上抖灵石:“一,二……五……” 哥非微微一愣,随即眼中光芒大盛,跟饿了三天的狼看到兔子一样,死死盯着那些亮晶晶的灵石,面色泛着红晕,拼命地吞口水。 旁边三人默默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当流窜小贩不容易啊,赚到点钱就兴奋成这样,果然还是杀人越货有钱途…… “……四十八!好了,数目没错吧?你要不要再数数?”洛羽收了乾坤袋,体贴地询问了一声。 “不用不用!绝对没错!”哥非飞快地把灵石扫入腰袋,急切道:“你们还需不需要其它物品?哦!看,我的货物都很独特!这里还有大陆地图!旅行必备,不来一份吗?” 洛羽点点头:“有这个?要要要,来一张!” 开了头之后,四人都蹲在地摊上挑挑捡捡。哥非舌绽莲花吐血推荐,但遗憾的是,他的东西在几人眼里都不怎么样……最后除了洛羽拿了张地图,就只有白舞火掏包买了只造型僪诡的巫毒娃娃,并转手送给了洛璃。 据哥非解说,巫毒娃娃上的巫咒功能各有不同,有负面的也有正面的,可以给人招病招灾,也可以守护。狐狸精买这个却是祈愿爱情的,当然,一个小小的巫毒娃娃所含的迷惑诅咒完全影响不了洛璃这种大妖怪的意志,白舞火也只不过是逗着她玩而已。洛璃也不介意,狠狠地嘲笑了他一番之后,直接拿起来别在腰上当挂饰了。 做完了生意,哥非殷勤地告诉四人:这个地方叫沙卡玛,只是卡拉帝国的一个小城镇。卡拉人的首都“路马德拉”在更北方。他本来打算去那里做生意,但是卡拉人怀疑他是穆沃尔人,拒绝允许他进入路马德拉城,所以只好来这里碰碰运气。如果四人想去路马德拉逛逛,相信在那里会受到欢迎……卡拉人对实力强大的东方神族一直十分友好。 洛羽对卡拉文明十分感兴趣:他们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但却能熟练地利用法力和超自然物质——哥几个堂堂元婴修士,竟败在小城门卫的手链上……能在强者林立的大陆占有一席之地,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 四人决定在沙卡玛城吃个饭住一晚,等白舞火把封印解了,大家先把大陆通用语学会,再启程去路马德拉。 他们友好的辞别了哥非,悠闲地穿过广场往城中行去。哥非笑容满面地目送着他们,四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街道转角,哥非立即一蹦三尺高,如狂风扫落叶般迅速收拾好地摊上的东西,抱着自己的宝贝蜘蛛一溜烟儿跑掉了。 四人一边走一边研究着地图。光影闪烁的地图显示:沙玛卡位于大陆最西南部,离这里不远的“海中海”里,有一圈人鱼群岛,旅居着部份来自亚特兰蒂斯的人鱼。那里有一个海港,是玛卡人和人鱼的交易市集,玛卡人为人鱼提供一些它们需要的东西,人鱼为卡玛人提供海产。 所以……沙玛卡的海鲜是大陆一绝。人鱼们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摸清了海中每一种生物的味道;它们挑选最好的海鲜,由长驻海港的皇家采买官验收,快车运往路马德拉,奉给帝国皇帝和贵族们享受。 四人眼巴巴地盯着地图上显示的各种鲜嫩金黄的海鲜影像,都感到唾液汾泌得好像快了点……洛璃吸吸鼻子,仿佛已经闻到了鲜香诱人的味道……那味道如此真实,里面好像还加了椰奶,哦,还有蜂蜜和各种香辛料,做法好像不同,有的香甜,有的焦香~```` 洛璃狠狠地甩甩脑袋:是幻觉吗?她正在疑惑,旁边的白舞火忽然丢下他们转进了一条叉路,一边走还一边像狗一样转着脑袋东嗅西嗅,好像在确认方向。三人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几人在大街小巷里左拐右拐,转了十来分钟,终于找到了香味的来源。 眼前的地方好像是条露天小吃街,但却又干净优美得发指,令人不敢确认。一排排浅色珊瑚材质卡座,上面的隔断雕成古树和缠藤的样子,墙面是卡拉传说中的神话故事浮雕;宽广的圆形空场上围着类似罗马式的石柱,撑着装饰性的弧形顶。这些弧顶上垂下不少无叶植物的软条,丝一般的软条上散发着蓝紫色的莹光,如同门帘一般;卡座边的花坛中种着不知名的植物,它的花朵大肚窄口,不断地涨缩,像在呼吸一般,间或从小口中吐出一串轻盈的孢子,这些孢子外面包着一层气泡,闪烁着黄绿色的梦幻光芒,在空中缓缓飘散,像极了夜空中飞舞的萤火虫。 这时的“天空”已经暗了一些,头顶的结界光幕换上了如同晚霞一般瑰丽的色彩,分不清是外界的天空直接映入的光华,还是结界跟随外界光线在变幻。 穿着丝质长袍的卡拉人不再进行学术讨论,三三俩俩地坐上了卡座,估计这里很快就会满员了。 洛璃不敢怠慢,抢先占据了一个宽敞的位置,招呼几人坐下。他们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人来点餐;洛羽探出脑袋一看,原来人家这卡座是公共地盘,差不多是半自助的,得自己去摊点上挑选食物,付了钱再找地方坐下吃,和KFC的模式一样。 四人又一窝蜂地拥去点餐,谁也不愿在坐位上空等。 洁白的桌布上叠满了精美的银盘,还有像镊子一样的银质餐具、水晶杯。卖小吃的摊主穿着干净的长袍,熟练地翻烤着鲜嫩的海味,旁边的流理台上放满了镶着宝石的调料盒。在小摊旁边,整齐地排列着用砗磲贝粗加工的器皿,里面盛放着各种鲜活的海产:灵气逼人的海贝、闪闪发光的红虾、外壳像珍珠一样隐耀着五彩光华的白蟹,还有各种奇奇怪怪叫不出名字的软体生物。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交流,洛羽他们总算把自己想吃的东西给点上了,但是付钱的时候,问题又来了: 摊主向他们比划了半天,十个手指头都轮流使用了一次,四人楞是没搞清楚倒底要多少魔石。 几人和摊主大眼瞪小眼,最后秦月不耐烦了,一把扯出乾坤袋,口子朝下一翻,灵石叮咛叮咚地落下来,在台面上堆出了座小山。秦月一言不发地看着老板,眼中的意思很明显:要多少你自己拿。 老板愣愣地看着那座亮晶晶的小山,周围的人也都一脸呆滞地盯着这几个人。众目睽睽之下,那老板纠结万分地伸出手,摸上了一颗灵石。他眼光仍然扎在小山上不放,手指无意识地在那颗灵石上揣磨了半天,最后终于取走了它。 洛羽一脸惊异:几人点了很大一堆,难道只要一个灵石?这太便宜了吧? 但这还没完,那老板闷着脑袋在自己的盒子里翻了半天,最后居然又扔出五块彩色晶石摆在台上,看样子竟然是找零。 这下轮到洛羽他们郁闷了:这些晶石有红的、蓝的,看起来和灵石很像,但上面的灵气波动非常淡,只有灵石的百分之一,并且散发着纯粹的五行属性气息——这种晶石才是魔石吧我擦!又TM当冤大头了!不知道这时候回去找哥非那小子算账还晚不晚? 秦月默默地收了灵石:几人不但法力受制,而且这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神识都阻滞无比,探出十米都要费老大的精力,跟逆水行船一样,根本搜不到人。 几人端着冒尖儿的银盘,回到卡座时,发现座位又被人占了,只好坐在空地上靠着花坛吃了起来。冤大头的滋味不好受,但美食的魅力无法抵挡,很快他们就被色香味俱全的海鲜治愈了。 穹顶的晚霞如火,映得周围的风景都染上了一层玫瑰色,深深浅浅的紫从“天空”一头延展到另一头的深蓝。 洛璃吃饱了,鼓着大肚子趴在花坛上,懒洋洋地伸手去戳那些花朵。大肚花朵像是受惊了一般,“啵”地一声吐出大堆孢子,花形顿时瘪了下来,缩进了叶子里。 漫天光点飞舞,风景美好,气氛闲适。洛羽干脆拿出卷轴,号召大家在这里学习“卡拉语”。 结结巴巴的颂读声和嘲笑声渐渐地响了起来,偶尔夹杂着少女清亮的欢笑,随着夜风回荡在美丽的街道上。 路过的卡拉人羡慕地注视着这群年轻的东方神族,没有一个人对他们蹩脚的发音表示不屑。因为他们知道,在明日天亮之前,这群人必定能说上一口流利的卡拉语,毕竟——东方神族的记忆力曾经震惊过整个大陆,他们是创世神最眷顾的宠儿。 ☆、萌系史莱姆 在四人专心的学习中,黑夜很快过去,天光缓缓亮起。 美丽的城镇飘荡着一层乳白色的晨雾,清爽的空气让洛羽忍不住狠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又是新的一天!”白舞火打了个哈欠,卖弄着自己新学会的卡拉语:“开始新的探索吧!不过我强烈建议,在离开沙卡玛之前要多买点海鲜!油炸软滋虫太香了,比蝗虫和蝎子好吃一千倍!” 洛璃本来点头赞同,听到最后半句,马上变成了一脸恶心的表情:“你还吃过蝗虫和蝎子?好变态!” 白舞火无限神往地说:“那真是太香了!特别是蝎子,没有翅膀,用油一炸香酥无比,要是你遇到它一定要试试,绝对不可错过!吃了一只保证就停不下来!” 洛璃面无表情吐槽:“吃、货!”转过头不搭理他了。 虽然白舞火后面的观点大家不苟同,不过他的建议得到了三人一致通过。几只馋猫走街窜户,每个开了门的美食店铺都跑进去扫荡了一圈,装了满满两个乾坤袋。 在沙卡玛走马观花逛了一下之后,四人从北门出了城。 穿着长袍的北门管理员收回了他们手上的链子,彬彬有礼地问道:“几位尊贵的客人要离开沙卡玛,是否需要租用车驾?我们提供舒适的服务,还有多种行兽可以选择。” 洛羽好奇道:“行兽?” 旁边有个穿着红色袍服的家伙看洛羽好像有兴趣,立即递过一本皮册,打开一看,每一页上都显示着各种异兽,有的长着翅膀,有的长腿似马,有的像豹子,旁边还有生物介绍和价码标注,基本上是用来拉车的。 另外三只也凑过脑袋看这本书,那递书册的家伙在旁边不停地游说:“我们的价格很公道,是由皇家旅行厅沙卡玛分厅监督的信誉商盟,您们一定听过‘捷座快驿车运’,没错,就是我们!” 洛羽一边看书一边读:“飞陆兽,每亭收费两魔石;埃斯索鸟,每亭收费四魔石……从这里到路马德拉有多少亭?” 递书的家伙顿了一下,说:“几位要去路马德拉?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我们的首都非常繁华,完全值得前往……从这里到路马德拉有一千三百五十六亭,如果你们想在今晚赶到路马德拉,恐怕天黑之后会有危险。我建议你们中途可以在宾克城住一晚上,明天就可以到达神圣的路马德拉。” 因为学过了卡拉语,几人对“亭”的概念十分了解:它不仅仅是计量单位,在卡拉帝国的主交通要道上,都等距离的建立着白色的“结界亭”。这些结界亭外型类似雅典帕特农神庙,上面笼罩着保护结界,可以抵御卡拉帝国随处可见的凶猛异兽和心怀不轨的异能修行者。只要进入这些神庙,任你多高的修为和异能,统统会被禁锢法力。这些结界亭中还设有水源,并长驻着卡拉士兵,一但有猛兽踏入,下场通常是被诛灭。渐渐的,这些异兽也知道了厉害,一般不会跑上主交通要道自讨没趣。 四人有点纠结:这马车太慢,自家昆仑岚跑这点距离半小时就能搞定……不过呢,这是旅游,跑快了就没意义了。 洛璃指着画册上一个身子圆溜溜、半透明的萌物问那位业务员:“这个水艾波怎么拉车,它没有四肢呀?” 业务员微笑道:“它很可爱对吗?这种水系艾波性格温顺活泼,但是奔跑速度比较慢,每亭只收一魔石。它会拉车滚动,也可以顶着驾鞍走……这可以根据客人的喜好选择,不过我建议让它拉着走,艾波有时候会喜欢弹跳前进,那会让你觉得很头晕。” 洛羽囧了:艾波的发音在卡拉语里和“史莱姆”一模一样,敢情这种游戏中经常出现的大boss居然来自这里,想必是从一些欧美修行者口中传出去的。 业务员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后洛璃就兴奋了:弹跳,多好玩啊!她马上决定要坐这个水艾波顶着的车。 洛羽等三人自然不会畏惧一点小小的颠簸,这马车挺有意思的,既然猫儿喜欢,那就租个玩呗。 于是,洛羽交了押金,租了一驾艾波车。业务员说捷座快驿在各大城镇都有网点,而且艾波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卡拉语,自己能找到路,到时候在分部还回车驾,就可以退还押金。 业务员在办理押金业务的同时,艾波车就已经到位了。 先是几个穿着红袍的卡拉人拖了一架精美的大车出来,按照洛璃的要求卸下车轮,并把车身改成座鞍;紧接着又有一个人提出个小笼子,打开笼门放出一只柚子大小的天蓝色艾波。这只艾波一下地就欢愉地弹跳起来,身子一抖一抖的,像一块颤动的果冻布丁,还快乐地发出“屁噗…屁噗!”的声响。 洛羽等人顿时被小家伙萌翻了,洛璃尖叫一声扑上去摸它。小艾波也很高兴,在他们手上拱啊拱的,一点都不怕生。 洛璃一把将它抱起来,疼爱地说:“这么小!不能让它拉车!不可以虐待小艾波!” 旁边有个工作人员一直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和艾波互动,听到洛璃的话,他扬声道:“别担心,可爱的小姐,把它放进喷泉池里,它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洛璃将信将疑地将艾波小心放入水池,小艾波一入水,立即兴高彩烈地绕着洛璃的手游了起来。它游着游着,身上忽然裂开几条缝,不断地吞着池水,体积也越来越大。过了几分钟,艾波终于喝饱了,哧溜哧溜地爬出水池——它的身体柔软无骨,变得十分庞大,像一团果酱般瘫在地上,好像在进行消食。 洛羽有点担忧:“它是不是吃太多了?” 工作人员笑了笑,走过去轻轻拍打着它:“biubiu,好孩子,起来干活儿了。” 水艾波闻言,把身体一收,又变成了圆滚滚的样子,很精神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变成球体的水艾波十分巨大,比秦月还高出一半。 “哗!”洛璃尖叫:“好厉害!” 水艾波被洛璃夸奖,好像十分开心,它献宝似地滚到车前,身子一变形,直接钻进车底;接着又一变,稳稳地将车鞍顶了起来,动作流畅娴熟,比杂技演员还稳,就像印度经常看到的大象背着多人象鞍一样。 由于这趟旅程纯属找刺激,洛羽担心快运公司提供的司机承受不了颠簸,取消了司机。业务员强烈建议四人雇两个护卫,也被秦月拒绝了。 最后,无奈的工作人员和洛羽交待了一下水艾波的性格,比如它爱吃水产,更爱吃水系魔石,如果它不高兴,用半颗魔石就能哄好。还有就是路途中它体积变小的话,就让它饮水,从这里到路玛德拉一路上都有水源。 四人兴致勃勃地走到艾波面前,它不用人说什么,忽地探出一片身体,托住他们放上了座鞍。洛璃很开心,拍拍它说:“你叫biubiu对吗?我们去路马德拉,出发!” 洛璃威风凛凛地一挥手,biubiu立即“匹噗——!”回应了一声,身体突然多出了荷叶边似的“脚”,在地上拍出啪哒啪哒的脆响,载着四人一溜烟儿奔向了北方。 宽广的平原中,笔直的大道上,一只巨大的艾波托着华丽的座鞍奔驰,伴随着水流砸落地面时的那种巨响,还有从座鞍上传出的兴奋叫声:“跑呀!再快点!”“biubiu跳一个!”这一路喧哗疾冲,引得路人纷纷退避三舍,生怕引发交通事故。 洛羽被颠得十分兴奋:“跳得好!来给个魔石!”说着手一甩,一颗蓝盈盈的水系魔石在半空中划出了一条闪闪发光的抛物线——与此同时,四人顿时感到身子一沉,biubiu猛地弹高十米,向着魔石义无反顾地扑上去,将它精准地吞下了肚,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剧烈的震颤,估计跟电梯从楼上掉下时差不了多少——要是换着坐在上面的是普通人,这时恐怕已经倒地不起了,偏偏这四个更加过瘾,除了秦月只是笑容灿烂,另外三个简直像小孩玩碰碰车,乐得满面通红。 洛羽这一手开了头,白舞火和洛璃也开始跟风,三人不断地抛出魔石,引诱biubiu弹跳。biubiu同样玩得非常开心,它以前从来没有跳得这么过瘾过,只要它一跳,背上的客人就会受伤,总是令它很内疚,每次出门都小心翼翼地压抑着跳跃的冲动。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又能跳,又有美味的能量吃! “屁噗!屁噗噗噗!”biubiu大声欢叫。 “再来一颗!接住了啊,我要扔很高啊!” 艾波车像乒乓球一样往前弹,驰过一座座精美宽大的白亭,看到这种行进方式的卡拉士兵都被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艾波还能跳得这么快……可惜它就算快,自己也不敢这样坐…… 这样奔了一个小时,四人手里的水系魔石终于扔光了。 洛羽探到鞍外拍拍biubiu的身体,对它的精力表示赞赏:“好样儿的,渴了吗?要不要停下来喝点水?” biubiu对洛羽的询问恍如未闻,依然兴奋地跳着,不断地屁噗屁噗。 洛璃说:“它玩得很开心诶!我也很开心哦!” biubiu歪歪扭扭地跳着:“屁噗……” 秦月微笑着看看四周,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我们走到什么位置了?” 白舞火说:“应该出城三百亭了吧!” 洛璃也疑惑起来:“咦,怎么跑到森林里来了……大路呢?” 秦月木着脸问:“上一次看到结界亭是多久之前?” 洛璃和白舞火沉默了。 洛羽呆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拍着biubiu喊:“biubiu!停下停下,你走错路了!” biubiu不管不顾地向前方跳着:“屁……屁!” 洛羽大囧,讪讪道:“它好像出了点问题……我下去看看。”洛羽说完,身上金光顿现,凤凰围着奔跑的biubiu转了几圈,很快又飞了回来,尴尬道:“它……好像吃太多了……” 另外三人一头黑线…… biubiu的情况不太好,也不算太糟。它吞下的几十颗水系魔石被消融得差不多,透过身体能清楚地看到一些残余的结晶颗粒。用神识探察的话,能发现化开的灵气在它体内窜动,还有法力也掺合在一起,搞得体内力量乱七八糟。 但奇怪的是,虽然它体内气息紊乱,却并未令它走火入魔或是产生什么实质伤害,它的身体外层一样安安稳稳地吸纳着体内乱窜的灵气,并藉由biubiu疯狂的跳跃消耗掉乱窜的法力。 四人研究了一会儿,都对史莱姆这种生物表示惊奇:它和修士、和中国的妖兽体质完全不一样,压根没有什么丹田肢体之类的东西,也许完全不是一种生命起源。 四人对它的身体结构和修行方式完全不了解,也没法帮到它,只能跟着它在林中乱窜——想制服它倒是很容易,可是强制让它停下,也许反而会对它造成伤害。它的情况完全是几人胡闹害的,总不能把它丢着不管,更可况这家伙憨态可掬的样子还很可爱。 四人就这样跟它耗着,一边出手替它挡下森林中的危险,一边聊天,任它信马由缰。 洛羽说:“艾波和我们的身体结构完全不同,它是哪来的,外星生物还是史前生物?” 白舞火不屑道:“反正除了我们神裔后代,地球上的其它生物都是我们的祖先创造的。” 洛羽说:“万一是大自然自己产生的呢?上古神族是怎么来的?不会是‘上’上古神族创造的吧……大自然一定有自己的规则,能够创造生命,神族可能就是大自然自己创造的。” 白舞火想了想,说:“小鸟殿下,你的问题很无聊啊!嘛,管它谁创造的,活着就好了嘛。” 洛羽撇嘴:“没有求知欲的老家伙。” biubiu这时候已经窜入了森林深处,林中不时传出诡异的怪叫,隐隐还能感到一些强大的异兽气息,它们悄悄跟在biubiu身后虎视眈眈,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 洛璃警惕地说:“好多……大家小心!” 白舞火嘻嘻一笑,戏谑道:“小丫头害怕了吗?快来本大人的羽翼之下寻求庇护吧,九尾大神可是很有爱心的唷!”说完,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冲天而起,惊得林中飞鸟扑棱棱地四散而逃;围在附近的异兽们也齐齐停下了脚步。 秦月瞳孔微微一缩: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的吧!若是两人再斗上一场,结果又会如何? 白舞火看到秦月跃跃欲试的眼神,背心一凉,眼角抽了抽:“旦那!不要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不想当第三者的哟!”开什么玩笑,九尾一族可不是运动型神兽,人家是智慧型的……这家伙上次三刀差点让自己丧命,都留下心理阴影了,绝对不想和他再打架。 秦月定定地盯了他一会儿,火热的眼神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白舞火暗地里擦了一把冷汗:可怕的好斗份子! 周围的异兽心有不甘地徘徊了一阵,最后慑于白舞火的威压,都悻悻地隐退了。 这时biubiu的动作总算平缓了下来,它歪歪扭扭地跳了一段距离之后,忽然瘫了下去,身上的座鞍一歪,差点没把四人倒出来。 洛羽跳出座鞍,匆匆忙忙地上前检查了一番——这家伙好像是过于疲惫,竟然睡着了。它体内的情形也基本恢复了正常,休息一阵就能活蹦乱跳。 洛羽松了一口气,说:“怎么办?等它醒过来?还是直接搬到昆仑岚上跑路?” 白舞火懒懒道:“随便,我无所谓。” 洛璃眨眨眼睛:“会不会打扰biubiu休息啊?” 秦月正打算说话,忽然眉头一皱,转身向某个方向看去:“朝这里过来了。” 白舞火说:“殿下,布个阵哦布个阵,小心它们踩到可爱的biubiu,让它们跑过去算了,省得麻烦。” =========================================== 作者有话要说:洛羽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秦月 :你怎么了? 洛羽 :大家都觉得你比大爷帅。 秦月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洛羽 :明明是我前期帅得太低调了!我是老妈的亲儿子,她怎么可能让我没你帅! 秦月 :…… 洛羽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不相信老妈的外貌协会骨灰会员身份! 秦月 :谁说我不相信你了……虽然称不上帅,却是很美。 洛羽 :美个毛!哥就是帅!霸气的帅! 秦月 :别动,让我看看……(啵!) 洛羽 :你……你干嘛! 秦月 :没人认为你帅最好。 洛羽 :这不公平……哥也是有虚荣心的。 秦月 :美人擂上你不是压了我一头么,还不满足? 洛羽 :那个…… 洛羽 :可是……哥也觉得你是世上最帅的。 秦月 :这便对了。情人眼中出西施……以你的视角来写的,我自然是第一帅。如果以我为视角,文中最美的便是你了。 洛羽 :真……真的?呃……是“帅”!不是“美”…… 秦月 :帅也好美也好,反正你是最好看的。 洛羽 :你……你才好看! 白舞火 :诶?在比美?呐呐,不是本大人吹牛,本大人才是最美又最帅的!妲已都没我美哦!名震东瀛的玉藻前哦!本大人既可以阳光,也可以妖艳,既可以出尘,也可以华贵……你们相不相信只要本大人愿意,天下英雄竞折腰哦!哎……哎!你们不要走啊!等本大人说完……妒忌本大人是吗?这样很不礼貌的!殿下!旦那……等等我……不要走啊……喂!……喂…… ☆、130·助人以为乐 洛羽点点头,摸出一套小型防御阵布了出去。随着阵法启动,直径十米的金色的结界悄然出现,把四人和biubiu罩得妥妥当当。 很快,远处的植物开始剧烈摇晃起来,随风传来一阵异兽叫声和人类的喝叱;还有刀兵砍杀的动静。 白舞火闲闲地靠在树上,兴致盎然地点评:“这些人类的身手还不错,装备很高级!” 洛璃也用神识观察了一下:“是卡拉人……来森林里冒险的吗?” 他们在语言教科书上看过几个词儿,比如“捉宠人、猎人、采药人、拓荒人”之类的,这些人长期混迹各种人迹罕至的危险地带,靠搜罗丰富的自然资源为生,他们的目标有生物、植物、矿石、同类等一切能换魔石的东西;他们身经百战,不管是对同类还是异类都十分防备,比如现在这种情况,要是几人冒然加入杀怪队伍,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是来抢资源的。 两人话音刚落,森林中就出现了一队人马:前面五个身穿华丽长袍,驱赶着背负巨大包袱的行兽;后面十个甲胄精美,还带着护身结界;手中锋利的武器彩光闪烁,游刃有余地砍杀着身长两三米的大型凶兽。 洛羽对他们身上的装备十分感兴趣,虽然它们的伤害力不值一提,但人家都是超自然科技产品,由普通人创造的,光是这一点就值得肯定。他赞美道:“啧啧,pk发型不乱、风度翩翩,这些冒险者真是优雅!卡拉人果然注重形象……歧趋的地形中穿长袍居然也不会摔跤!” 秦月瞪着这三只活宝,扶额叹息:“他们……应该是商人才对吧……” 暮柯贝尔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身为卡拉皇室专属御膳采买部最高官员,居然被迫像普通采买员一样外出奔波,而且还陷入了危险!这该怪谁?怪那个新来的家伙不小心把雄啵陀蟹当成雌啵陀蟹送上了陛下的餐桌?还是该怪那位该死的忠犬侍卫长……陛下并不讨厌雄蟹!雷特音这只恶犬完全是仗势欺人!端错了盘子和采买有什么必然联系?这个四肢发达的外行居然把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居然命令本大人亲自到沙卡玛采购雌啵陀蟹! 暮柯贝尔哀怨地想:陛下竟然不阻止他的恶行,这是越规的!好吧……身为贵族的雷特音和陛下青梅竹马,陛下纵容他情有可原……但是雷特音这家伙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整个皇宫谁不明白?只是不敢说而已……噢,可怜的陛下!竟然那么信任他……这家伙会有报应的,陛下的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哈!谁叫他块头太大了! 暮柯贝尔想到此处,心里舒服了一些,回头吆喝道:“嘿!能顶住吗?来两个勇士到前面吧,这该死的地方真不好走……我找不到下脚的位置了。” 很快后面走上来一个卫兵,挥舞着刀开路。暮柯贝尔抬头往张望了一下,视线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那东西隐在森林中,距离又远,根本看不清楚。 森林的另一头,洛璃同情地说:“是商人?那他们很快就要倒霉了,我们去拯救他们吧!” 白舞火闲闲道:“急什么,至少还要三十秒呢……他们会往这边跑的。” 洛羽囧道:“三十秒对普通人来说很短了好不好……” 这时,另一边开始出现了骚动:成群的鸟类和小型飞兽窜上了天空,森林深处传来一阵阵濒死之前发出的魔兽悲鸣。 暮柯贝尔吓了一跳,后边的卫兵也开始惊疑不定——那些追着他们不放的魔兽突然逃散,身后的树丛里钻出无数逃命的魔兽,像被鬼赶似地奔逃,路过这群人类时也不曾停下脚步。 暮柯贝尔脑中忽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少女声音:“笨蛋!你们还在看什么?快往前面的结界跑!” 暮柯贝尔脑子有点吓懵了,这句话听在了耳里,还没来得及往心里转,后面一个卫兵就恐惧地叫了起来:“幻兽群!……逃不掉了!天啊!……希娜,忘记我吧,会有人替我来爱你……” 旁边一个卫兵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拖住他就往前跑:“蠢货,你现在还没死!” 暮柯贝尔再也顾不上没人开路了,连滚带爬地向前奔:“噢!英明的陛下!柯贝尔因公务牺牲!他从来没有贪污受赂!伟大的神灵——哎唷!”他被跑过的魔兽一绊,摔了个屁蹲儿,旁边的卫兵拉了他一把,怒吼:“专心点!跑!跑!跑!” 士兵口中的“幻兽”终于在森林中现出了身影——它们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白中透着一点浅蓝,仿如午夜幽灵,如影如幻,似猫似豹。它们好像没有重量一般,优雅轻灵,僪诡莫测,踏着枝叶,跳跃、旋转,悄声无息,在魔兽痛楚的哀号中轻描淡写地杀戳,从容的身影如同舞姿,冷清的眼神仿若月华。 它们已经看到了逃跑的卡拉人,但却没有一只扑上去追杀,只是静静地向前推进,把行进过程中超过的一切动物统统屠灭,冷漠如冰。 洛羽被这些幻兽惊艳了一下,看着看着心里渐渐升起一股凉意:对食物都这么淡漠的野兽,实在是太可怕了!连蛇这种冷血动物看到食物时都会兴奋,这些家伙没感情波动的吗? 秦月从发现它们起,就一直用神识观察着这些幻兽,发现它们很具有团队意识。前面的先驱者吃饱了却依然继续杀戮,留下尸体给兽群中间的弱小同类。中间的幻兽吃东西也不争不抢,谁路过时遇到了,就优雅地低下头开吃,要是吃到落到队伍最后,它会果断放弃食物,再次追入队伍中部,等待下一只。要是一具尸体倒在路上,这一路遇到它的都是吃饱了的家伙,那么等到队伍全部过去之后,它会完整地留下全尸,不会有谁为了肚子打乱队形,阻碍整个队伍前进。而且前面的杀累了,就退到后面,另外会有候补者顶上继续工作。 这些幻兽的速度非常快,对遇到的魔兽基本上秒杀,队伍很快就赶上了动作缓慢的卡拉人。 暮柯贝尔被绊了一跤之后猛然顿悟:这时候不能多想了,逃命最重要!他拚了老命抱住一只长尾兔扬起的大尾巴,死死挂在上面不撒手,这时候居然逃在了一群同伴的最前面。 暮柯贝尔惊魄不定,心想这下完蛋了,大家都会完蛋,这里会片成一片死地…… 忽然他脑子里记忆一闪:刚才好像听到一个少女在说话,她说什么来着……前面有结界?是幻觉吗? 强烈的求生欲令他抬起脑袋往前看——果然,远处的森林中在发光,是的,在发光! 他指着前面,扭头向同伴们大喊:“结界!结界!那里有结界!” 落在最后面的有两个人,一个穿着长袍,一个护卫拉着他往前跑。他们身边的魔兽已经跑到前面,两个人连搭便车的机会也没有了。穿着长袍的人惊惶至极地抓紧了对方,嘴里语无伦次:“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护卫不用回头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结界和自己之间的距离,遥远得如同生和死——眼前淡淡的影子显示:一只幻兽正从背后向他探出利爪。他绝望地安慰害怕的同伴:“别担心,我们会死在一起的。” 护卫闭上眼睛,耳边一阵厉风呼啸,身体猛地一震,他感到腰部被什么东西一撞,整个人顿时失去了重心腾空。 被腰斩了?护卫想:倒是不太疼。 身边突然传来同伴超分贝的尖叫:“啊啊啊~``啊!” 护卫想:我的思维还能持续多久呢?死前还能听到同伴的声音也不错啊。 “别叫了!耳朵受不了……” 完全陌生的声音,轻灵悦耳,如同晨曦中清脆叮咛的山泉。 护卫睁开眼睛,一片阳光般灿烂的金色映入眼帘。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因为过于震撼而恍惚:一只美丽华贵如同神灵的巨鸟,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仿如用纯金精心打造;巨大的双翼上燃烧着滚滚流火,长长的尾翎如同傍晚天边最流畅的那段金色光纹;它浴身于赤红而透明的火影之中,散发着神圣尊贵而又宁和温暖的气息,仿佛一切邪恶和危险在它面前,都会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一般默默消融、蒸发。 护卫仍然处于恍惚状态,嘴里喃喃道:“是守护神吗……” 紧接着他身体一阵失重,猛然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被这只巨鸟爪子抓住飞到了半空,此时巨鸟开始往下俯冲,护卫急忙扭头去看地面,旁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啊啊啊~~`啊!”——是那个同伴!他也得救了! 巨鸟两只爪子各抓了一个人,狠狠俯冲向地面,金色的身影带着流火呼啸,在幻兽展开杀戮之前大喙一张,稳稳地叼走了另一个人。 护卫被急速的俯冲整得头昏眼花,他使劲眨了下眼睛,还没睁开,就觉得腰部一松,身体摔到了地上。护卫大骇:掉进幻兽群了? 睁开眼睛一看,除了自己,身边还有一只呼呼大睡的水艾波,和那两个一起得救的同伴。两个同伴都是一脸震惊,脸上写满了茫然。 护卫嗓子一阵干痛,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举目四望:依然还在森林中。可是……这不是结界内部吗? 还没等他们开□流,眼前金影一闪,地上又多了三个人。护卫急忙在阵里寻找那只金鸟,结果啥也没有,要不是地上三个大活人证实金鸟来过,他根本会认为自己眼花了。 前面进来的三个盯着后面进来的三个大眼瞪小眼,终于有人开口了:“我们得救了?” “好像……是这样。”护卫说。 “可是……我们是怎么得救的?” “不清楚……我那时刚好眨了下眼睛。”护卫如是说。 阵外,洛羽两只爪子各抓了一个人,嘴里喊道:“你们输定了!哥已经救了一大半,咩哈哈!乖乖地给大爷穿女装吧!”说完它瞬移到秦月面前,干脆俐落地抢走了对方的拯救目标——助人为乐,果然很快乐哇哈哈! ☆、全部未成年 得益于幻兽行动有序的天性,四人很轻松地抢回了全部目标。十九个人都进入了结界,里面一下显得十分拥挤。 这些卡拉人刚刚脱险,密密麻麻的幻兽便如果洪水一般压了过来。打前的一部份幻兽开始攻击结界,能够抵御化虚修士的小结界居然轻微地颤了颤——幻兽前锋的实力大多数相当于吸血鬼的金丹期厉鬼宝宝,还有一两只的攻击力如同元婴飞剑出击。 它们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全力进攻,在打不破结界时又果断放弃,越过它继续往前行进。 暮柯贝尔和他的同伴们进入结界之后仍然双腿发颤,一言不发地盯着幻兽们的举动。幻兽每向结界挥一下爪子,他们就觉得心肝儿被抓了一下。等它们终于放弃攻击之后,暮柯贝尔总算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他这时候总算有心情打量自己的救命恩人了——那是一位俊美得有点离谱的少年:他神色冷淡,个子很矮,只到了自己的肩膀;乌黑的长发垂到了腰际,身上的袍子十分古怪,袖口大得很夸张,上面的暗纹却精美无比,穿在他身上非常典雅。 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个未成年儿童,个个都粉团玉琢,漂亮得不可思议——特别是个子稍微高点的那个小男孩,简直是创世神最完美的杰作,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比皇宫里所有的皇妃加起来更漂亮。小男孩这时正高高地仰着头,一脸新奇地看着幻兽们集体跃过头顶的奇异景观,那双乌黑的眼睛眨啊眨的,可爱得令人想把他抱起来转几圈。 “哼!” 一声冷哼传入耳中,暮柯贝尔忽然觉得浑身一凉。 他下意识转头一看,小恩人正极度不悦地盯着自己。暮柯贝尔很茫然:我做了什么冒犯他的事情?噢,这个时候应该表达自己的谢意,真是太失礼了! 暮柯贝尔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立即上前一步,弯腰向少年鞠了一躬:“您好,尊敬的先生!我叫暮柯贝尔,是一名采买人,非常感谢您的的救命之恩……可以告诉我您尊贵的名字吗?” 少年板着脸不搭理他,径自抬头去看那些幻兽。 暮柯贝尔有点讪讪,还好这时候几个同伴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向自己的恩人表达谢意,缓和了他的尴尬。 有个护卫犹豫了半天,走向了那个漂亮男孩:“非常感谢您们的救助……不过,我想请问,救了我们的那只金色飞鸟,它怎么还没有回来?” 男孩呆了一下,忽然绽出一朵灿烂的笑容:“不用担心!它是我的宠物,已经回来了!”说完手一挥,一只金鸟凭空出现,外形果然和刚才的大鸟一模一样,身体却小了很多。它在结界中迅速地飞了一圈,又钻入男孩的袖中不见了。 护卫们对男孩十分羡慕,他们也很想要一只宠兽。但是他们只是普通的城镇士兵,强大的宠兽都卖得很贵,而且要消耗大量的食物和魔石,根本不划算。 暮柯贝尔看出这个男孩比较和善,急忙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搭讪:“可爱的孩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男孩露出洁白的小牙一笑:“你好!我叫洛羽!” 暮柯贝尔心花怒放:“天呐,真可爱!可以告诉叔叔你有几岁了吗?” 洛羽笑容一滞:几岁?这口气肿么觉得有点奇怪?这家伙看起来也就和秦月差不多大吧?不过就是高了点……咦?自己的样子和身高可不就是和卡拉人的小屁孩差不多?当初在沙卡玛的大街上看到几个和自己一样高的男女在玩过家家时,他们还被雷了一跳,原来自己也被人当成小屁孩了!怪不得很多卡拉人看到他们时总是露出一种令他感到别扭的笑容,现在想那,那种别扭原来就是“慈爱”。 旁边的护卫看到洛羽的表情,急忙凑到暮柯贝尔耳边轻声解释:“暮大人,他们可能是东方神族,虽然看起来很像幼儿,不过……也许已经成年了?” 暮柯贝尔恍然大悟。他长期呆在皇宫里,连出宫的时间都很少,更别说了解神秘的东方神族了。如非必要,东方神族绝不进入卡拉人的城镇——他们对卡拉人的防护结界十分忌惮,就连游商也只在城外摆地摊,偶尔有入城办理公务的人也总是来去匆匆,生怕在城里多呆片刻。不过,对于他们强大的实力,卡拉人却是如雷灌耳;从今天的情形来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洛羽四人完全听清了护卫说的每一个字,瞬间表情各异:秦月一脸暗黑,白舞火哭笑不得,洛羽囧囧有神,只有洛璃,顿时毫无压力地大笑起来。 暮柯贝尔急忙向洛羽道歉,洛羽表示并不介意。这时幻兽部队总算离开了,只留下一地乱七八糟的兽尸。洛羽观测到它们已经走远,挥手收回阵盘,浓重的血腥味儿立即充斥了鼻腔,引得几人一阵皱眉。 暮柯贝尔抢先跑了出去:“天呐,我们的恐马全被杀死了!快看看啵陀蟹们还活着吗?” 护卫们闻言急忙去查找,洛羽一家子看艾波还没醒,反正闲着没事,就替他们找出了全部货箱。箱子里除了啵陀蟹,还有其它水产,好在幻兽并没有兴趣猎杀小虫子,它们大部份都没事,只有一些被划碎的箱子损失掉了。 恐马都死了,暮柯贝尔很发愁:该怎么样把货物带回去? 他目光瞄向了那只呼呼大睡的艾波——虽然已经欠下了大人情,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可是,陛下的美食也很重要! 暮柯贝尔犹豫了一会儿,凑到洛羽面前,吞吞吐吐道:“请问……接下来各位打算去哪里?” 洛羽一看他样子,就知明白了这家伙想问什么。直接就说:“我们去路马德拉,你们去哪儿?我们可以把你们送到大路上。” 暮柯贝尔眼睛一亮:“太好了!我们也回路马德拉,真是太感谢您了!您真是个大好人,请允许我报答你们,我在路马德拉有房产,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请让我尽一些地主之谊吧!路马德拉是卡拉帝国的明珠,你们可以入城住一阵子,我保证你们不会遇到麻烦,那里治安非常好,我们对东方神族一直很敬仰,非常恳请你们来作客。” 话一落音,四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白舞火说:“那里有些什么美食?” 洛璃说:“你们的皇宫有多大?” 秦月说:“你的住所清静吗?” 洛羽说:“藏书最丰富的图书馆在哪里?” 暮柯贝尔:“……对不起,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可以再说一次吗……” 水艾波还在呼呼大睡,但身体已经不知不觉地变成了柚子大小,只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那些护卫趁机在的尸体堆里巡视,洛羽对他们的举动很好奇,坐在艾波旁边观察。他们对那些残破的尸体没有兴趣,找到完整的尸体时就很开心,飞快地剖开肚腹在里面划拉,然后取出十几颗大大小小的魔石。 “咦!”洛羽很惊奇:“魔石是魔兽长出来的吗?” 暮柯贝尔也呆在洛羽身边,闻言转头看了那些护卫一眼,说道:“哦,是的。不过,一些矿藏和海产也会出产魔石。大陆上最大的火系魔晶出产地,就是东神国和混乱区域接壤的岩浆火泽……您不知道这个?您们是东天庭一族吗?” 洛羽纠结道:“呃,我们属于散修,虽然也是东方神族,但是没有归属任何一方。” 等护卫们把附近的尸体都淘了一遍,白舞火的耐心已经用到了尽头,开始恬噪起来:“本大人感觉到路马德拉的美食在呼唤我了,它们很着急,迫切地希望成为我美丽身体的一部份,你们为什么不尽快满足它们的愿望呢?我认为它们一样很想念你们!” 洛璃说:“我……好像也感到了很多思念的精神电波!……BiuBiu,你一定会理解我们的~``我抱着你走吧!” 暮柯贝尔瞪眼了:抱着它走?那货物……呃?肿么办? 洛璃善解人意地说:“好啦好啦,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有宠物的哦!”说着轻轻招了招手,空中忽然冒出滚滚黑雾,一只体型巨大的黑色怪兽猛然现身,它面目狰狞,头顶尖角闪着寒光,浑身上下溢满了暗黑气息,一双凶目森森四处打量,直看得护卫们头皮发麻。 暮柯贝尔颤抖道:“它……它是什么魔兽?” 洛璃拍了拍怪兽的脑袋,炫耀道:“它叫獬豸,是东方的一种神兽哦,非常强大的。不过它已经死了,现在是一只僵尸兽,实力只恢复了一丁点,是我妈咪给我做的,漂亮吗?” 暮柯贝尔艰难道:“真……漂亮。” 白舞火说:“啧,真是爱炫耀啊!呐!本大人也有哦!”说着也召出上次和獬豸打架的丑恶大妖怪:“它也很厉害哟!而且很漂亮……” 洛璃嘲笑道:“你的审美能力真畸形!大夜叉也能叫美吗?” 白舞火懒懒道:“无知少女,它可不是什么夜叉哦,是著名的大妖怪‘酒吞童子’——喂,朱点君,请换个样子好吗?呐,都说了很多次不要吓人啦。” 从出现开始就一直站着像木偶似的妖怪忽然开口了:“是,九尾大人。”声音居然还很动听。 随着它的应承,怪物忽然消失了,它站着的地方转瞬出现了一个英俊少年。 洛璃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惊道:“它好像千与千寻里的白龙琥珀川啊!” 白舞火说:“醒醒吧花痴少女,它可是靠着这张脸吃了很多少女和小孩唷,不要被它的外表迷惑了——朱点君,这些货物就交给你了,谢谢。” 酒吞童子说:“是,大人。” 洛璃看着酒吞童子把所有货物像表演杂技一样扛在肩上,转过去凑到白舞火身边八卦:“啊哈,它是你的基友吧!忠犬面瘫攻和妖孽傲娇受!呐呐,我就知道你是个基佬!” 白舞火木然道:“拜托腐女不要乱YY好吗?它恨不得杀了我呢,再说这样的家伙完全不是本大人喜欢的类型,本大人喜欢毒舌脑残又幼稚的家伙,这样欺负起来才会带劲哦。” 洛璃说:“哈!相爱相杀不是吗?欲盖弥张了哟混蛋!” 洛羽和秦月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直抽抽:幸好他们用的是汉语,要不然就丢人丢出大亚洲了! ☆、露天坐谈会 辨认了方向之后,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开拔。 暮柯贝尔的嘴巴一直说个不停:“它们跑上大路,把我们围进了森林。我手下的采买队伍从没遇上过这种情况,所以我猜它们是想躲避幻兽群?希望以后永远别再发生这样的事~`” 森林被幻兽清洗过后,暂时十分安全。在天黑之前,他们终于穿出森林,回到了开阔的大路上。 这时天空已经暗了下来,紫红的晚霞映在光洁的大道上,远处的白亭也染上了淡淡的橘色。形态奇异的荧光植物开始变得醒目,像一盏盏巧夺天工的霓虹灯,五彩缤纷,非常梦幻。 由于在森林里耽搁了太多时间,他们离宾克城还有一些距离。这时候卡拉人们已经累得够呛,于是大家决定在路边的安全亭里住上一晚。 驻亭卫兵对这群人非常欢迎,执起光棒检查了一下他们是否同类,又稍微盘查了下洛羽几个,就把人都放进了亭里。 这座白亭不大,占地约有五百个平方,修成“回”字形,外面一圈空旷的长廊,里面是片天井,中间还有一个花园和雕塑喷泉。除了五间守卫士兵的宿舍,就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他们只能在天井或长廊中打地铺。 一群人风尘仆仆地去喷泉边清洗,喷泉里的水清冽得跟空气一样透明,据说它是地涌泉,可以随便喝。这喷泉导出了三只由高至低的水池,都是用白蜡石雕成的、类似芍药一样的花朵,朵朵都像圆桌那么大,洁白的花瓣围成了池沿,表面油中带亮,叶藤状的水渠一直通向大道旁边的沟壑。 姆大陆的绝大多数地方都不缺水,毕竟它身在海底,远远低于陆地上的水位线,要不是有群阵控制保护,估计在家里种花时会不小心挖出个地下河把自己淹死。 洛羽一边四处打量,一边感叹:卡拉帝国真不愧是具有几万年历史沉淀的史前大国,即便是路边一个小小的休息站,都跟西方顶级雕塑殿堂一个级别;而且这里还十分环保,完全没有化学污染,就连供应城市运转的能量都来自天然魔石,深深地凸显出地面人的生活是多么的苦逼。 等这群人洗得差不多了,在一旁等了半天的士兵走了过来:“各位需要睡毯吗?” 暮柯贝尔等人根本就没带行李。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他们早已经舒舒服服地睡在宾克城的旅店里了。洛羽正在崇洋媚外,听到这一句,立即又感叹起卡拉人热情友善助为人乐的高尚情操来。 “租金怎么样?” “你们是皇家采买护卫?同样是为陛下效力的战士,我会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十个魔石一条……是箭鸟翼绒的,你自己摸摸。” 洛羽默然:免费午餐神玛的……自己果然还是太纯真了! 一群卡拉人每人租了条睡毯,洛羽他们拒绝了士兵的推销,走到亭外转了一圈,再回来时就抱了一大堆睡袋。 这里不会下雨,只是早上雾会很大。他们在天井中打好了地铺,抬头就能看到夜空。墨蓝的天幕上没有月亮和星星,但变幻的暗光和飞舞的流萤相映成趣,偶尔还有大群闪闪发光的灵草种子乘风掠过,从地面上看去恍如银河流动,一点也不比地面上的夜空逊色。 这时时间尚早,洛羽他们除了习惯性地练习清明梦之外,已经完全不必睡觉,一群人就围在天井里闲聊了起来。 “你们对东方神族并不了解,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友好?”洛羽产生这个疑问已经很久了:“东方神族既然很强大,你们不害怕被侵略?” 一个年轻护卫笑道:“我们的城镇防御力是大陆上最强的,您难道没有体会?” 另一个补充道:“东方神族怎么会侵犯我们的领地呢?大陆面积很广,资源也很丰富,没有必要发动战争……创世神的神谕我们都不会违背,东方神族还会保护卡拉人……就像您们今天做的那样。” “创世神的神谕?”洛璃好奇道:“那是什么东西?” 暮柯贝尔抢答:“哦!这个我知道!创世神说过:‘纳瓦拉姆的另一半要成为我后人的领地。为此,我将赐予卡拉人健康、长寿、知识,和无以伦比的力量作为补偿。卡拉人为我的后人种植药草,我的后人必须敬重并保护他们。’” “还有这种事?”洛羽大奇:“这个传说怎么来的?” 暮柯贝尔说:“您不知道吗?喜拉尼布拉还收藏着一万两千多年前刊陛下亲手书记的史书。正是因为创世神留下的神赐,卡拉人才没有受到东方神族的伤害……不过,后来我们就结盟了。” 秦月道:“卡拉人种植了什么药草?” 在旁边围观的士兵也加入了聊天队伍:“神药。东方神族叫它们‘灵草’或‘仙草’,穆沃尔人叫它们‘魔草’。” “什么?”洛羽这下不淡定了:“你们还会种植仙草?” 暮柯贝尔得意道:“当然,当然!路马德拉到处都是仙草,我们种植仙草的知识可是创世神亲自教授的。” 洛羽兴奋道:“那个神谕的史书,上面还说了些什么?” 暮柯贝尔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珍贵的史料都是历代帝王亲自保管。不过,我想陛下的私人图书馆里应该有拓本。” 洛璃开心地问:“我们可以拜访皇帝吗?皇宫里一定很漂亮吧?” 暮柯贝尔呆了一呆:“呃,这恐怕会很困难……如果没有适当的理由,外交阁臣不会提请陛下会见访者。” “进皇宫看看也不可以吗?”洛璃有点失望:比阎王爷还难见啊…… 旁边的护卫对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很有好感,忍不住说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见到陛下。每到新年的时候,路马德拉都会举行盛大的酬神庆典,并籍此处理丰收的神药。要是你们运气好的话,可以在庆典活动中看到陛下的英姿。” 洛羽立即来了兴趣:“庆典?会有仙草交易集市吗?” “不,虽然每年丰收的神药有很多,但是会有更多东方神族的强者想要它们。”一位护卫说:“古代时期曾经办过交易会,但是这种方法引发了许多惨案。一些东方神族无法保护自己买到的神药,出城之后会受到强者的袭击,那时先人们在城镇附近总是能发现受害者的遗体。后来,一位善良的智者提出,按药效将神药划分品级,并让购买者展示自己的实力,按照适合他们的品级进行发售。这个方法推行之后效果很好,但是随着东方神族越来越多,这种方法也渐渐行不通,没有弄到神药的强者对此很不满,后来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在庆典中举行比试大会,把神药以奖品的形式进行发放,这样,再也没有谁会因为别人抢先一步而抱怨了。” 在热闹的会谈中,洛羽他们知道了不少东西:修士与卡拉人用这种互惠互利的方式结成了牢不可破的联盟,卡拉人需要修士带来的魔石和物品,用它们含有的能量生火、照明、驱动武器;修士也需要他们种植的仙草,用来提高自己的实力。卡拉人把仙草的种植方法牢牢的控制在手中,有一些种植者还变成了代代相传的贵族世家,他们受到严秘的保护,终生不会走出自己的城市。这些种植者为卡拉帝国奉献一生,为国库带来了数不尽的财富,很受卡拉人的敬仰。 卡拉人把“直接出售仙草”改成了“收取进入比试场的报名费”,不同的品阶报名费也会有所变化,有的甚至比药草成本价更低,以此吸引更多修行者前来报名。而一份神药要是有十个人来抢,那么收益就顿时翻上好几倍。他们的神药价格比东方神族互相售卖仙草的价格低了不是一点半点,大家都觉得十分划算,甚至有人还一次性报上时间错开的数场比试,期待运气好的话能多弄到一些,所以,庆典过后,大陆上经常会诞生许多穷光蛋。 在酬神庆典举办期间,大陆上会进入短暂的无战期——爱闹腾的人都赶来参加庆典了。卡拉人的庆典甚至会引出传说中的上古神裔,所以很少有人在强者云集的时候闹事,就连对卡拉人最不屑的兽人族,这时也会老老实实:要是被取消比试资格,就亏大了。虽然它们是土著,创世神示下神谕时,大陆上亦还没有“兽人族”出现,但爱好和平的卡拉人并没有为难它们,也配给了一些份额。 一群人津津有味地聊了半天,最后终于有人撑不住开始打盹儿了。洛羽不想打扰人家休息,只好结束了交流。最后暮柯贝尔说:“要是你们想见一见伟大的弥罗陛下,可以去神裔比试场观战,陛下一定会出席的。不过,入场名额有限,你们得尽早预定。” 很快,白亭中便安静了下来,又渐渐响起了高高低低的呼噜声。   ☆、喜拉尼布拉 晨曦透过清凉的朝雾唤醒了大地,附近的森林中响起了禽鸟清脆的啼鸣。 白亭旁边,洛羽一行已经整装完毕,早早地踏上了前往路马德拉的行途。 队伍没过多久便到达了宾克城,他们在捷座快驿租下了几头恐马。这种行兽和陆地马体型大小相似,却根本不是一种东西。它浑身覆满了鳞片,四肢形如猎豹,脚掌神似恐龙:四趾尖爪,能跑善爬。它的头部有点像马,又有点像狼,威武中透着憨厚,性格很像中华田园犬,遇到袭击时会站出来保护被它们视为伙伴的人类,只是它的攻击力实在不咋地,所以当不了宠兽。 还在睡觉的biubiu没有被还回去,洛璃干脆花了点魔石把它买下了。 有了这些恐马,队伍的速度一下子快了很多。他们穿过丘陵和村镇,一路放马驰骋,终于看到了路马德拉的身影。 “吁~`````!”暮柯贝尔束住缰绳,扬声道:“看!那就是伟大的路马德拉!” 恐马们纷纷止住了脚步,在高高的山崖边沿站成了一排。 在它们足下,是一片巨大的平原。远处葱翠的山脉围成天然屏障,环绕着卡拉人的明珠。一道大河从平原上跨过,路马德拉的全貌完全展现了在众人的眼前。 洛羽恍恍惚惚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震撼无比:壮丽的“金字塔”群巍然矗立在平原之上,它们每一座都巨大无比,比埃及的胡夫金字塔大了成千上万倍。中间一座“塔群”是由许多小塔重叠起来形成的,形如一片山脉;在它四周,散布着十几座相对较小的塔群,互相之间用结界通道连接了起来。它们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将大塔群围在中间,内部隐约可见华丽的建筑和道路——竟是一座座被塔形结界笼罩的卫星城。 “中间那座城市就是‘喜拉尼布拉’,从数万年前开始,它就是我们的首都。但由于城市扩大,占满了整个路马德拉平原,所以现在大家都统称这里为路马德拉。”暮柯贝尔骄傲地解说。 “很像我老家的金字塔!”洛璃妒忌地说:“地面上也有哦!不过……每一座塔只住了一个人,要小很多……” 暮柯贝尔顿时被唬住了:“一个人住一座结界?……好厉害。” 洛璃有点心虚,掩示道:“除了主人,还会有很多仆人一起住……” 暮柯贝尔的气焰一下子被打击了:果然不能在东方神族面前炫耀自己,他们那么强大,怎么会被卡拉人的文明镇住呢? 洛璃见暮柯贝尔深信不疑,胆气立即就壮了。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洛璃又骄傲地说:“我家还有一座天空别墅,也有小塔群这么大,不过它只能悬浮在同一个地方,不能到处飞。” 暮柯贝尔被镇住了:“能浮空的别墅每天一定会消耗数量庞大的魔石吧?”东方神族真是太富有了…… “不会!”洛璃得意地说:“我们研究过,它的磁场和地球磁场排斥,根本不需要魔法能量支撑!” 暮柯贝尔彻底妒忌了。 秦月等洛璃吹完了牛,淡淡道:“这地方看似极近,想来也要天黑才能赶到,我们上路吧。” 柯贝尔点点头,一群人吆喝着向目的地飞驰而去。 队伍穿过一座座卫星城的塔群,飞快地向着喜拉尼布拉直奔。 洛羽跑了一会儿,问旁边的护卫:“为什么有的结界里空无一人?” 护卫解说道:“没人居住的地方是为了举办酬神庆典特意建造的区域。为了人们的安全,我们有必要这样做:好斗份子遇到了一起,总会闹出些事儿来。虽然他们在这里用不了魔法,但毕竟还有嘴巴和四肢,到时候会非常热闹——有次一群东神族在结界里遇到了上古神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打了起来。那位神裔的力量真是可怕,毁掉不少珊瑚雕塑,把东神族追得到处逃。后来直到巡逻队赶过来才将它抓住。他们被取消了比试资格,还交了罚金。后来我们知道,那群东神族想趁机在结界中抓住魔力强大的神裔,但他们高估了自己,我猜他们被驱逐出城之后会有苦头吃的。” 到达喜拉尼布拉之后,一群人顺利的通过了安检。洛羽一行在暮柯贝尔和护卫们的吹捧下,受到了安检处热情的欢迎,但仍然被戴上了禁锢法力的手链。这次几人能听懂安检人员的话了,这才知道他们在城中是有暂住期限的,最长滞留时间只有三个月。 喜拉尼布拉的灵气几乎爆棚,洁白的古城中到处点缀着大大小小的花廊和园莆。它们种满了各种美丽的观赏性灵花,一些带着透明结界的花坛中甚至种上了仙草,看得洛羽心痒难耐又无可奈何。 暮柯贝尔跟护卫们交待了几句,就带着洛羽他们走过华伞翠盖的林荫广场,走过放置着水之女神雕像的白石码头,并在那里租了一条舒适的金色小船。河中几只眼尖的纱尾豚抢先套上船纤,在暮柯贝尔的授意下,顺着碧蓝的水道飞快地向前游去;两岸围着浮雕栏杆的大道上热闹非凡,有人聚在一起进行学术讨论;有人身穿精美的白袍,坐在宝石撵轿上悠然而过,身边的仆人手里举着华丽的白羽掌扇,为主人遮挡着傍晚的“阳光”。 洛羽几人仿如乡巴佬进城一样,拿着手机不断地“咯嚓”;洛璃趴在船弦上,一边玩水,一边高兴地对纱尾豚喊:“它好可爱!” 暮柯贝尔笑意盈盈地说:“纱尾豚已经被我们驯养了将近一万年。听说它的祖先来自大陆之外,叫做海豚,非常普通。后来它们被亚特兰蒂斯人当成行兽使用,并带到了南部的海中海。那时纳瓦拉姆还没出现聪明而又强大的魔兽,所以我们的祖先引进了它。现在它变得十分聪明,寿命也延长了几倍,可以活两百多年——这真是创世神的恩赐。” 洛羽好奇地问:“那卡拉人的寿命有多久?” 暮柯贝尔说:“比纱尾豚稍微久一些,我们可以活三百多年,甚至有人能活过四百年……而一万多年前,我们的寿命只有一百年。” 洛羽在心中暗暗思考:这应该是灵气充盈带来的好处。一万多年以前,他们的寿命比现代人也高不了多少,而那时候兽人族也还没出现——印证他说过的“创世神”神谕,那就是在一万多年以前,所谓的创世神改变了这里的灵气状态,让里面的生物产生了进化和变异,这才出现了“兽人族”。这位创世神又说过,大陆上的东方修士是它的“后人”,那么,不排除这位“创世神”是盘古或女娲他们的伙伴,甚至就是女娲本人。 小船七拐八拐地转过一条条水道,很快在一片幽静的住区停了下来。 暮柯贝尔带他们下了船,又丢了几颗魔石给纱尾豚吃,纱尾豚们欢快地鸣叫了几声,甩甩尾巴拖着小船游向了对岸——那里有人在向它们招手,看样子是要坐船的。这些纱尾豚和小船都由“水上客运署”统一管理,相当于陆地上的出租车,是皇家直属的便民部门。 几人随着暮柯贝尔又走过一段爬满灵藤的小巷,终于在一所豪宅面前停了下来。 暮柯贝尔说:“这里是我的家,但是因为工作关系,我并不在这里常住,只有休息日会回来。”守门人看到主人,立即把几人迎了进去。暮柯贝尔把人带入大厅,又让女仆送上了些水和点心:“非常失礼,我不得不先告辞几天——采买队已经先去交货了,我得赶过去处理一些事情,三天后我会回来,到时候一定带各位到处参观一下。” 洛羽忙说:“你先忙,不要为我们耽误了工作。” 暮柯贝尔歉疚地苦笑了一下,叫来自己的老管家纶奇,并向他交待了一番,然后告别四人出门了。 主人离开之后,纶奇安排四位客人住进了一所带着花园的小院落。经过和纶奇的交谈,洛羽四人才知道暮柯贝尔姓暮,名叫柯贝尔,还是一位宫庭中的小官员——他们一直以为柯贝尔才是他的姓。卡拉人的姓氏排列跟中国人一样,而且他们只有单音节姓氏。 视查完自己的暂居地之后,四人都很满意,这才决定在这里住下来。 他们都对卡拉帝国的“酬神庆典”很感兴趣……应该说是对仙草很感兴趣,于是打算在这里待到新年。但是现在刚进十月,离新年还早,老住在别人家里也不是个事,要是能买一所房子就好了,这样不但能取消暂住限制,还能把一家老小传来渡个假……接下来的几天,洛羽四人整天儿地往外溜哒,到处寻找合适的售房。但很快他们得到一个噩耗:喜拉尼布拉不允许外来人种在城中拥有永久居留权,如果想要定居,只能选择外面几座卫城;如果定居者引发麻烦,伤害到当地的居民,还一样会被驱逐出城。 白舞火对这个规定感到非常愤怒,气冲冲地向洛羽发牢骚:“这是红果果的种族歧视!本大人如此完美,难道没有资格住在这里吗?” 秦月淡淡道:“怕是防备外来人口定居之后,会渗透打探关于培植仙草的秘密,如此规定倒也在情理之中。” 胳膊拎不过大腿,四人拿这规定也没办法,只好转而求其次,经过多番比较,选择了一所叫做“坎尼拉”的卫城。 ☆、报名去比武 坎尼拉是一座多元化城市。它的历史只有两千多年,内部居民来自世界各地。 虽然它和喜拉尼布拉同为路马德拉的一部份,但两座城市的差距却非常巨大。这里建筑风格比较混乱,没有种植仙草,灵气和结界外部相差无几;而且这座城市缺乏活力,居民脸上始终有一种掩不去的失落和消沉。 从某种意义来说,坎尼拉其实是一所“避难集中营”。选择来这里定居的,大多是被仇家逼得无路可逃的东方修士,还有少数其它种族。这些居民放弃了修行和自由,在结界的保护下苟活于世,真正能放开心结的人不多。不过,这里依然十分美丽,各种中式建筑令洛羽一家子感到十分亲切:这简直就是水下唐人街,世界各地果然都能找到中国人的影子…… 他们在暮柯贝尔的指点下办好各种手续,在坎尼拉买下了一所卡拉建筑风格的房产,终于不用戴着手链过活了。但遗憾的是,即使没带手链,他们仍然被禁锢了绝大部份法力,感觉和进入白亭时一样;想来手链只是一个“双保险”,人家在城中一样设置了禁锢法力的东西。 买好房子后,洛羽四人兵分两路,洛璃和白舞火负责整理房子,洛羽和秦月小俩口直接出城接家人。两人一出城,就飞到隐秘的森林中,挑了个地方布好防御幻阵,秦月留守,洛羽则启动传送阵,把一家老小都接了过来,完事后又拆了阵法回城了。 小俩口领着老爸老妈、爷爷、弟弟,一行人刚走到自家门口,就听到白舞火在跟人吵架:“本大人在自己家打扫卫生,又不碍着你什么,你凭什么指手划脚?敢不敢和本大人出城决斗?” 一个尖细的声音愤愤道:“谁爱管你清扫?如非阴气溢入家府,岂会管你这么多!我修为虽不如你,你又能奈我何?若不收回阴尸,此事我定会投诉,当心城管判你一个扰邻!” 白舞火威胁道:“你信不信本大人马上叫它们揍你一顿?” 那吵架的家伙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来呀来呀!让它们打,不打是孙子!若敢动我一下,便收拾包袱等着被逐吧,我正求之不得!” 洛羽一听,心中暗道糟糕:这才离开多大一会儿,邻里关系眼看就要掉进谷底了! 他急忙跨进大门,抬头一看:几十只僵尸正在院子里翻土、移花;主宅的墙柱上爬满了厉鬼,正举着帕子擦拭白腊石表墙。这些宝宝的行动十分缓慢,实力一样受到了压制,看起来跟刚从坟墓里爬出来时差不多,有的擦着擦着还会从光滑的墙面上掉下来。 那位邻居身穿一袭月白深衣,外罩丝氅,长长的头发垂到了脚踝,面目清俊中又带了些姣美,样子有二十三四岁,明显是个修士。此时他一脸激动,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洛羽急忙上前挡住白舞火,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大家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别翻脸嘛!” 这位邻居瞪了洛羽一眼,愤愤道:“你又是何人?” 洛羽说:“我也这里的主人之一,你是因为阴气的事来的吧?可是……你看这地方的确不好打扫,要是我们自己动手的话,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城里又不能布阵,这位高邻能不能原谅则个?” 邻居看到洛羽的态度,脸色好了一些,狠狠一甩袖子跺脚道:“我看你们亦不佶据,却舍不得花点魔石买个暗黑结界?” 洛羽无辜道:“暗黑结界?那是什玛东西?我们初来乍到,还请高邻指点一二……” 邻居瞪了洛羽半天,叹了口气,失落道:“唉。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我被拘了法力,修行速度大受影响,日后追寻大道亦是难上加难……若再任由阴气满屋乱走,岂非是与自己修为过不去,嫌命太长了?” 原来,虽然因为修士法力被压太多,不足以布置阵法;但考虑到各种修行者不同的生活习性,卡拉人还提供一些生活方面的魔幻科技产品,由官方部门亲自上门安装。这个“暗黑结界”就是其中之一,只要装上魔石,再按下魔法按钮,就可以生成阻隔阴气的结界,功能和锁阴阵一样,是卡拉帝国的收入之一;但它却是一次性产品,装上了就不能挪地方,否则便会启动自毁程序,防破防盗防山寨——卡拉人对外来人种还是十分提防的。 这次吵架以赔请邻居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作为结束。洛羽和秦月去买了暗黑结界,安装在老爸老妈的地盘里,一家人摸索着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成天带着家人往喜拉尼布拉跑,有了暮柯贝尔和一群东方神族作担保,吸血鬼也被放了行,痛痛快快地在喜拉尼布拉玩了个够。 两个月后,吸血鬼心痒难耐地带着老爸去穆沃尔旅行了——老爸初拥没多久,就在吸血鬼的吵闹下办理了病退,离职年龄四十五岁。洛羽担心两人的安危,提前花掉一个月为两人炼制了法宝,原料用的是从天庭弄到的“歧阴太玄晶”,里面不但一样加了太龙凝胶,还抹了老爸用剩的通明舍利。 现如今吸血鬼和老爸体内主大筋脉通畅,只是一些支干脉络依旧死死缚住了魂体,刚好能用法宝,又仍然具有不死之身;但是,受伤时有可能被疼痛影响行动。不过,吸血鬼现在修为已经与化虚修士相同,在体能和力量方面估计还要强上几个码,在大陆上也算得是强者了;老爸处于筑基实力,虽然有点低,但拥有寸步不离的大保镖,只要不惹到东天庭的人和六翼大天使,估计混个穆沃尔没有什么问题。 爷爷带着洛灵玩得乐不思蜀:酬神庆典即将开始,一些性子急的家伙已经抢先聚到了路马德拉,填满了以前空无一人的几座卫城。老爷子每次去那里玩时,都能看到许多长得稀奇古怪的生物,而且它们能用的法力还和自己还差不多——这简直是再好也没有了,谁也不怕谁,就算对方体型巨大样子凶,自己身后还跟着一只比辉兽呢!这是乖孙特意给买的战斗宠,皮糙肉厚力气大,还会认路……要不是自家金甲傀儡上镌刻的阵法会被结界干扰,带个类样的保镖,简直就所向无敌了。 来姆大陆之前,洛羽发现老爷子体内蟠桃化生的灵气团在几年后稍稍变少了点,于是又给老爷子吃了薄薄一小片,马上又补回来了,现在老爷子体内的法力跟炼气一层相差无几,面对众多异能者时完全没有自卑感。 这天,老爷子又出去转了一圈,直到天黑才回来。回来后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地说:“爷爷今天和隔壁的闵先生去了米塔城,城里广场上张了皇榜,啧啧,打擂台的奖品可真多,最高阶有一百颗仙草呢!都比得上咱们家的仙草园了……第二阶也有五十颗……小月你不去试试?听说比试安全很。” 洛羽惊奇道:“一百颗?有这么多?”他一直以为有十颗就差不多了,毕竟这是每年一度,往下的等阶份额越来越多,就算只奖励一颗,全部加起来也够骇人听闻的。虽然野外也有很多仙草,不过那些绝大多数都有毒,除了被人拿来害人就没有其它用处,就连用来炼毒尸也不行,里面某种怪异能量会破坏阴系怪物的身体,就像吸血鬼吃蟠桃一样,反而对宝宝有害,所以,它们除了用来产生灵气之外,完全等同鸡肋。而路马德拉每年能出产这么多有益仙草,洛羽都不敢相信。 秦月听到老爷子带来的消息,立即就心动了:“先去看看,如果合适便去试试。” 第二天一早,洛羽一大家子穿过结界通道,浩浩荡荡地去了米塔城。 米塔城是为了酬神庆典建造的活动中心,这时广场上熙熙攘攘地挤满了来自各地的参赛者,还有大量流动商贩,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卖力推销自己的商品。 广场四周矗立着十几堵浮雕精美的大理石墙,平滑的墙面正中悬挂着崭新的兽皮卷,上面浮满了密密麻麻的卡拉文,详细地描述了比赛规则和奖品状况。 石墙旁边驻守着一队红衣士兵,他们手里拿着武器,身上还有带着结界的护甲——这些装备显然跟城镇结界系出同源,看样子不会像傀儡一样失灵。 石墙前面被挤得水泄不通,连眼力极好的秦月也被人头挡住了目光。不过,好在旁边有一些同样穿着红色制服的人在吆喝:“庆典大赛资料出售,完整记录公告牌上所有内容,同步调整更新,方便查看,售价五十魔石!” 富二代一听,立即挤过去买了一张小卷轴,然后一家人困难地退出广场,跑到一个相对清静的小酒馆里研究起来。 这份资料详细地说明了每个种族的报名测试地点、赛场、日期,他们把这些信息一扫而过,找到关于东方神族的部份阅读起来: 大乘实力的奖品只有一份,是一百颗仙草,其中重点标出的是三颗突破瓶颈的东西,还有其它抵抗心魔,和一些乱七八糟作用的仙草。 合神实力有两份奖品,每份五十颗; 化虚实力十份,每份十颗; 元婴实力五千份,每份五颗,其中也有突破瓶颈的,只是效果比大乘奖品差了很多。 另外金丹实力共有奖品五万份,每份一颗,有各种增加肉身永久属性的功效,如增加气血的,扩展经脉的,静心的,加防御的,加速度加攻击力的……在地面上被抢破头的加修为药草倒最稀少,想来在这种灵气充足的地方,加修为的药品已经不算可贵了。 筑基实力的奖品不再是仙草,换成了一些效果很好的灵草; 炼气实力阶段没有比赛。 即使是这样,前来报名的人仍然多得令人目瞪口呆,洛羽眼睛一直盯着金丹实力那一栏,上面的参赛者数字不停地往上跳,这才报了两天名,数字已经跳到了一百多万,更别说人数更多的筑基实力修行者……离报名结束还有八天,后面倒底会有多少人参加比试?简直难以想像,就连元婴期的人这时也有了两千多…… 洛羽还在震惊中,白舞火倒是没有什么压力地发言了:“呵,化虚期也有两个人报名了,十份仙草,挺不错的!本大人也去报个名。” 洛羽有点犹豫:看这样子,元婴期的竞争很激烈啊!为了五颗仙草要打n场,好像不太合算,还不如去森林里挖毒草呢,反正都能产生灵气……不过,这报名费倒是便宜得很,五千魔石,换成灵石才五十颗,简直便宜到不参加就亏死了!不如还是参加吧?就当练习打架了? 他在这心动不已,洛璃勾着手指算了一阵子,忽然酸溜溜地说:“如果后面八天报名的人还有这么多,路马德拉将会收入几百亿魔石,比打劫还有钱途啊……” 白舞火向往道:“就算整个大陆只有十亿人,参加的只占百分之一,那也够他们赚了~好眼红啊~`” 眼红归眼红,一家子讨论过后,四人都兴致勃勃地去报了名。 看过了比赛资料,几人知道实力越厉害的比试者体检越严格,像筑基和金丹实力的修行者就不用逐个盘查,他们比试时会先进行群p,一群人在将法力禁锢到相应等阶的场地里乱斗,先刷下绝大部份人再进入下一轮;如果有高阶者谎报实力混水摸鱼,到时多余的法力被禁锢,实力同样发挥不出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洛羽、洛璃和白舞火经过一系列体能测试之后,被干脆利落地划入了“神裔”,最离奇的是秦月,测试员一口咬定他是修士和神裔的混血儿,面对兄妹几人的置疑,反而露出一种:‘你们别想糊弄我,分明是神裔却想混入东方神族的比试以强凌弱,你们不害羞吗’的鄙视表情。 不过,洛羽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这肯定是天罡金龙经引发了秦月身体变异,一部份精血已经接近龙族了。对此,秦月也很快接受:不过是和神裔们打架,反正已经修理过高自己一阶的白舞火了,就算面对凶兽型神裔,应该也具有一战之力。 ☆、凤凰遇鲲鹏 转眼八天过去,报名截止。元婴实力参赛者最终达到了五万人,连化虚也有三十人,合神两人,大乘实力者空缺。 这么一来,资料卷轴上立即出现了一条新通知:由于今年最高重量级战斗报名者空缺,所以,战斗场次作出调整,只要再交五百万魔石,就可以参加最高奖品的争夺战,参加者限定在元婴实力以上——后面还用大段赞美的语言描述了高级仙草的杰出功效。 洛羽等人看到这条通知,纷纷无语:卡拉人这是多会圈钱啊!元婴实力的人去参加这种战斗摆明了是炮灰,他们居然也引诱别人去报名。 但是,傻叉总是到处都有的,他们很快就看到大乘那一栏的数字开始跳动,这份奖品转眼又赚了n倍。 秦月目光灸灸地看着那跳动的数字,渐渐地也开始心痒了。 洛羽瞟到他跃跃欲试的表情,泼冷水道:“你不会想报名吧?这种好事一定有化虚合神参与,五百万魔石,换成灵石也是五万,够逆天宫注好几次灵了。” 秦月为自己找理由:“不过是五万灵石而已,换成仙石也只有五百。花五百仙石和大能者对战一番,我倒觉得合算。” 洛羽想了想,觉得也是:到哪去找这么好的机会,能放手和各种高阶强者拼死相斗,还不用担心生命安危。哥几个又不缺钱,仙石大把,连仙玉都不计其数——天庭顶尖大能的家产都被一锅端了,付这点学费当然是九牛一毛。 想通此处,洛羽豪爽地把手一挥:“那大家都报名!哥请客!” 卡拉人的效率很高,调整这么庞大的赛事只花了三天,战次表很快就在卷轴上显示了出来。 而在这三天中,卡拉人一年一度的酬神大典终于举行了。 但令人窝火的是,这个庆典是卡拉人的,各种丰富多采的表演节目都在喜拉尼布拉城中举行,和外来人种没关系;而且这时候城门还戒严,不允许非卡拉人进入,连爷爷想去瞧瞧热闹都被挡在了门外。老爷子恨恨地发誓:明年一定要提前两个月混入喜拉尼布拉,进去了就不出来,不信看不到。 酬神比赛很快拉开了帷幕,卡拉人开放了九座卫城,一一编上了号码作为赛场。 这些卫城有数层“回”字形区域,最外层是给外来人种暂住、交流的地方,第二层又设了结界,驻扎了士兵,随时制止各种突发纠纷。第三层是圆形的赛场,外圈是密密麻麻的观众席,中间一个宽广的大台子,上面罩着好几层透明结界,连地板上也铺了七八层。 洛羽、洛璃和秦月参加的是元婴级比试,比白舞火早了很多,他们的赛场在七号战城。 比赛开始的第三天,终于轮到元婴级的战斗了。白舞火和老爷子、洛灵一起,早早地去观众席占了位置,为三人摇旗呐喊。这些观众席也是要收费的,前来观战的不但有外来者,还有无数的卡拉人。为了保护弱势种族,观众席划分了不同的座区,间中隔着结界,泾渭分明。 虽然元婴级别的战斗有五万人报名,但却不是像筑基和金丹级那样乱斗,而是采用一对一的方式,老老实实打到最后。 战斗一开始非常轻松,洛家兄妹仨同时上场,和定好的对手捉对厮杀:既要躲过旁人误伤,又不能误伤到旁人,否则都会被扣分。虽然环境有点混乱,但洛羽三人仗着神识逆天,都游刃有余,一鼓作气秒掉四五场的对手,接收到围观群众的好一阵喝采。 因为每一场的时间都有限制,最多半小时,所以大家打起来都很拼命:要么就输掉失去资格,要么就赢,平手无法晋级,要是换对手重新来过,不但浪费法力,说不准还会对上硬点子。 上午中场休息时,婴级选手就只余下了六千人,只要再打掉一千,五颗仙草就到手了。 下午的战斗难度明显加大了很多,洛家三人遇上的全是硬点子,想来是主办人员刻意安排的,把他们这些“神裔”当boss打了。洛羽运气很不好地也遇上了个神裔,好在他仗着瞬移,硬生生地把对方淘汰了。 仅仅只是一天,属于婴级的战斗就圆满结束,五千名优胜者都拿到了自己的仙草。当然,洛家三兄妹也一个不落,让婴级参赛者直面感受了一下神裔的威风——在大陆上,修为这么低的神裔可不多见,人家基本上都是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老妖怪。 第二天轮到白舞火。 化虚期参赛者只有三十人,其中还有五六只神裔。如果赢得漂亮得分高,只需要打一轮就行了。白舞火在神裔中打架虽然比较差,但人家好歹爪子利动作快,完全能欺负修士,打了两场后果然顺利晋级,成为了优胜者。 同阶比赛打完后,余下的就是万众瞩目的压轴赛:一百颗仙草引发的等级混战。 赛场定在九号城,开战那天,赛场外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挤破了头地买门票。 九号城的赛场是露天的,如同巨号的古罗马斗兽场,只不过建筑材料换成了大理石和腊石。 明媚的天光下,白色的赛场里被饰满了金红相间的彩绸和旗帜,最明显的是观众席上多了一个金色露台:上面铺陈了腥红的绣金地毯,并摆满了鲜花;中间还放着嵌满了各色宝石的白玉宝座和镶金玉案。穿着白色露肩长袍的侍女们正忙碌地往台案上摆放新鲜瓜果和点心,还有红衣侍卫抱着花纹精美的赤金酒壶往露台边上搁。 随着观众涌入,赛场里渐渐热闹了起来。不少年轻的卡拉人向着空无一人的宝座狂热地喊口号:“赞美陛下!”“卡拉帝国!” 洛羽四人随着一众参赛选来到备战厅,这次比试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两位合神级强者,一位是来自东天庭的人类修士,一位是上古神裔白泽,中国古典传说中的水之神兽。 合神之下的化虚级强者有二十三名,包括白舞火;其中有六位是神裔,十一位东方修士(含妖修),一位恶魔,一位四翼天使,五位本地妖——也就是兽人,还有五名打扮得稀奇古怪,看不出来历,不知道是从陆地上哪个国家来的。 剩下的就是元婴级炮灰了,共计四十八人,成份中各种种族都有一点,当然,还是东方修士占了多数。 打量完对手,洛羽他们领了自己的对战场次,来到场上特意留出的赛手席等待比赛开始。这些选手一出来,立即引发观众席上排山倒海的欢呼,赛场四周悬挂的巨型皮幕上立即显示出两个人影和相关信息: 第一场:乌沙鲁 对战枯嘛·阿兰 乌沙鲁:四阶、魔法战士、穆沃尔 枯嘛·阿兰:四阶、诅咒师、厄立特里亚 乌沙鲁:528475魔石 528人 枯嘛·阿兰:936952魔石 612人 收注倒计时:13分钟 注:赢方收取百分之一佣金,直接扣除 赛手们刚刚坐定,场上便回荡起了宏阔的声乐。在群众狂热的呐喊中,金色露台上的帷幕被两位女侍拉开,从中缓缓走出一行队伍,最前面是位银发垂腰的男人:头戴皇冠,面容英武俊美,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他身上穿着卡拉传统风格的披肩和长袍,脖子上挂着几串精美的宝石链,腰上松松地挂着腰链和饰品,目测身高二米有二。 跟着他出来的是个块头更大的帅哥,恐怕得有二米四五,足足高了他半个脑袋。这个人样子比较酷,面无表情,亦步亦趋地跟在前者身后,一身华丽的战衣,腰上还挂着弯刀,看样子是个侍卫官。 底下的卡拉人看到这两个人,热情几乎达到爆点,先前杂乱的呼喊声渐渐和成了清晰的:“弥罗陛下万岁!”还有不少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拚命往露台上扔鲜花。 洛璃被这热烈场面搞得十分激动,不停地挥手:“帅哥!看这边!看这边”就连洛羽也差点也跟着嚎叫起来,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高兴地说:“这位弥罗陛下很受拥戴呢,长得蛮帅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秦月板着脸说:“不知这位帝王后宫中有多少嫔妃,的确值得羡慕。” 洛羽瞟了他一眼,笑嘻嘻道:“你妒忌……老婆吃醋了?”说完叭地在秦月脸上啃了一下。 秦月第一次在公共场所被亲,心情瞬间就好了。他默默伸手握住洛羽的爪子,任他叫得再大声也不再吃醋。 露台上的皇帝挥手向众人致了意,然后便优雅地座上了宝座。跟在他后面的一众官员也分别入席,很快,金色露台罩上了透明结界,四周皮卷上的数字也停止跳动收了注,这时上面的赌注已经变成了一笔巨额数字,比赛正式开始了。 第一场战斗的双方对手都是四阶,相当于元婴修士。 战斗一开始,场面就被那位诅咒师控制住了,他抬手第一时间向战士下了个诅咒,那位战士的速度马上就慢了下来。诅咒师往自己身上加了个风系的正面诅咒,在场中飞快地飘圈圈,一边跑一边不断打出紫黑色的雾气,像无数条巨龙一般向战士缠去;那位战士也划出一道道魔法剑气往诅咒师身上招呼,两人身上的结界不断变红,最后战士身上的结界终于转化成了透明,战斗结束。 经过片刻的统计,卡拉人宣布战士被淘汰。观众席上立即又喧哗起来,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大声咒骂。 这两人身上的结界都是用来统计伤害值的,通过赛手的身体状态来改变颜色,在红色状态时没有任何保护效果。当受到的伤害积累到某个程度,结界会变成透明,同时启动保护,提示战斗应该结束,否则伤得太重,会影响选手下一轮比赛。 在这种规则下,一般没有赛手会死死咬住对方不放:胜方没必要浪费体力,败方再打也是犯规,不如认输。否则得罪了实力比自己强大的家伙,以后可能会多一个仇家。 第二场战斗是一位大地精灵对战东神族,最后修士落败。 接下来的比赛也都各具特色,令洛羽四人大开眼界:原来除了修士,别的种族也很厉害嘛!以后行走江湖可得低调点。 为了比赛更精彩,能吸引观众留到最后多赚佣金和门票,卡拉人特意让实力相对厉害的高手捡小便宜,给他们配的对手基本上都是被断定为炮灰的家伙。洛羽等人实力在四阶中的确算超阶级的了,不出意外地胜出了第一轮。 进入第二轮的四阶修士只有十一名,包括洛羽三人;而化虚和合神修士完整地保留下来,共计二十五名。这次洛羽他们极有可能沦为炮灰。 四人当中最先上场的是白舞火。这家伙极其好运,居然以三阶vs一个四阶魔法师,从赌注上就能看出结果——基本上是押他赢的。这一战令所有人都不满:这能赢啥钱啊?除了几个眼睛不管用的手贱下错了,还有谁押那个可怜的四阶魔法师?没劲,真没劲。 白舞火轻松胜出,第二位上场的是洛羽。 他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直接对上一位神裔:化虚期上古神兽——九天鲲鹏。 其实不能说“没那么好”,这简直是糟透了。鲲鹏,又名迦楼罗大鹏金翅鸟;入水而化大鱼为鲲,飞天而成大鸟为鹏;天赋风、水神通,身有异毒,一身鳞羽防御极高,抗火性强;速度如风展翅万里,性极凶,好战嗜杀……简直把洛羽郁闷得吐血。 这时巨型皮卷上已经收注,三阶鲲鹏对战四阶凤凰,赌注情况比白舞火欺负人那场还惨:人家下错了一次,再下注时都看准了,坚决视洛羽为赔钱货。 抱着胜负第二,学习第一的心态,洛羽套上结界,悲壮地上场了。 战斗开始,随着结界亮起,洛羽立即感到心神一松,体内灵气和神识猛地恢复了正常。 他不敢怠慢,眨眼之间便消失了人影——原地流火飞缠,赤焰熊熊;一只金色凤凰“刷——!”地展开双翅,灿若光霞的身影带着一溜火星划过,顿时耀花了观众的眼睛:“好漂亮的鸟!”“这叫什么——凤凰?”“第一次看到呢!羽毛真华丽!” 虽然场外夸奖很多,但洛羽这时却顾不上臭美,因为对面的鲲鹏也化出了原形:它黑背金翅,庞大的身躯足有两人高,脑袋顶上有一排利鳍似的朝天毛,顺着脖子延展到背上;一双凶目如鹰,上方的黑羽半压着眼睑,凭添几分阴森,尖喙乌黑发亮,利爪森然,尾羽展开如鱼鳍,整个体型干脆利落。 它和凤凰往场上这么一站,对比立即就出来了:一只明显是观赏性的瑞鸟,另一只才是啖肉喝血的猛禽。 鲲鹏用不屑的眼神打量了凤凰一番,嘲讽道:“小子不妨认个输,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洛羽沉默了一会,认真道:“多谢前辈忠告,但是,能与前辈们学习的机会不多,我不想放弃。” 鲲鹏冷笑一声:“大言不惭,但凭你也配跟本座讨教?凤凰一族都不过是绣花枕头而已,却被世人吹捧上天!今日本座便教训一下你这狂妄小子,好教你知道天高地厚!”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各位读者。 最近找了个很粘人的男友,严重影响了我写文的速度,要么把我拖出去喝茶吃饭,要么就在旁边杵着,赶都赶不走。 开坑时在外地,每天能做到双更,后来回家后,事情比较多,一日一更都有点吃力。 现在搞得我两三天才能更一次,每天写到一半就被打扰,每次应付完这位大神都已经十点多了,回来还要赶文,好几次都掐在1点钟之前堪堪发出来。 正在考虑要不要分手,烦死了。 ☆、哥又掉毛了 鲲鹏猛地将翅一挥,强大的法力混合着罡劲的疾风,顿时扭曲了大片空气;一片片弧形的风刃如同轻薄的蝉翼一般向凤凰袭去——它心中瞧不起凤凰,只想一击将它重伤,迅速结束战斗。 洛羽丝毫不敢小瞧这些风刃,虽然它看似透明不堪一击,但只要被划上那么一丝丝,必然会被割下一片肉来。 他心念一转立即发动,观众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一阵密集到听不出先后的“叮叮叮”传来,凤凰突然出现在鲲鹏身后,身上的光罩已经隐隐透出几分红色。 鲲鹏似有感应,立即转身——凤凰样子有点狼狈,一只翅膀上被划破个小口,但身上不但完好无损,还出现了一副华丽的金色战铠! 鲲鹏心中极度不悦:凤凰不但武力值比不上鲲鹏,而且这只还比自己低了一阶,竟然没在第一回合将它收拾下来,真是丢脸! “这身铠甲很好,竟能接下本座‘泠风’,且试试本座‘迦楼锁’!” 洛羽心中很想反攻,可是刚刚催动涅槃真火护身,对方的攻击又到了。只见鲲鹏抬起爪子一抓,虚空中顿时出现一只黑气滚滚的巨爪虚影:四只爪趾峭骨如锁,后面还拉着长链;乌黑的爪尖弯曲得诡异,形如死神之镰。这只巨爪刚刚显形,便四趾大张,如同恶鹰捕雀一般探了过去,洛羽连瞬移都来不及,立时被抓了个正着。 这爪子一挨上战铠,便四趾合扣将凤凰整个锁住了,涅槃真火爆出一片红光,狠狠向黑气卷去,双方立即各不相让的吞噬起来。涅槃真火是凤凰的本命神火,属于生生不息的类型,虽然有所消耗,经过调息一样补得回来;那黑气虽然多,倒也讨不了什么好去,双方互不相让,倒也打了个平。 鲲鹏冷哼一声,抬起的爪子往内收了收,洛羽立即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迦楼锁”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直接穿过铠甲贴上了身!冰凉到骨髓的触感一下子传来,洛羽大骇:这东西是什么?不是法宝! 他正在发慌,忽然又感到神魂一阵动摇,心中顿时涌上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脑袋昏昏沉沉的直想吐——这种感觉和“元神出窍”时十分相似,但元神出窍时非常轻松,仿佛脱离了身体的束缚一般舒展畅快;这时却像是身体吸着灵魂不放,被拉扯得难受……锁魂!洛羽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迦楼锁”在拉扯他的魂体! 这个发现让洛羽骇得一下子清醒了:这样下去,岂不是会被扯得魂飞魄散?这鲲鹏竟然这么歹毒!在强烈的危机感压迫下,洛羽拚命集中神识,惊神刺猛然出击,直直向着鲲鹏袭去。他神识本来就不弱于化虚修士,潜力暴发的一击非同小可,饶是鲲鹏早有防备,又高他一阶,同样脑中一痛,爪子也禁不住一松。 凤凰抓住机会,瞬间脱出困境,趁着鲲鹏还没反应过来,如同飞箭一般射向它的眼睛,张嘴就是一喙啄了上去。 “哇啊!”鲲鹏痛得怒鸣一声,双翅猛地乱扇,一阵阵风刃如同乱流在结界中左突右射,凤凰被刮了个跟斗,又被乱流在翅膀上划了两下,忽然就消失了身影。 鲲鹏闭着眼睛闹腾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这时一只眼睛血红血红的,里面满是泪水,身上的结界也红了起来——它乱舞一阵,连自己也被风刃误伤了。这下鲲鹏的面子彻底丢光,场外满是喝倒采的嘘声。 鲲鹏怒气冲冲地往场上扫了一圈,没找着凤凰,却在空中发现一片薄薄的光漩,心知凤凰躲进了虚无之中,正透过这光漩兴灾乐祸呢! “小子!你给本座滚出来!别做那缩头乌龟!” 洛羽在虚无中避过风头,数了数身上的伤口,一共九道,好痛哦!连毛毛也掉了好几根,打完了一定要捡回来,能凑一座传送阵了。他施施然取出颗丹药吃了——妈的,反正没人能看见,作弊别人也抓不到证据。刚刚进来那么快,别人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只要结界还红着,卡拉人分辨不出来的。 鲲鹏叫骂了两句,鼓起风刃开始向光漩攻击。洛羽心知一直躲在里面也不是办法,再说,这光漩是自己用来观察外界的空间节点,本来就比较脆弱,要是被鲲鹏不知好歹地乱打打出个黑洞来,说不定会连累到无辜观众。 主意打定,洛羽立即瞬了出来,张口吐出一只彩光流转的透明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煞是好看。洛羽清楚,那鲲鹏一身鳞羽厚厚地覆满了身体,单凭自己那双稚嫩娇小的爪子恐怕没奈何,不如用幻术。 鲲鹏知道这蝴蝶是法宝,毫不客气地就一片风刃刮了过来,两相一触,蝴蝶“叮……!”地一声脆响,立即四分五裂化为了粉尘。场外修士看到这情形都发出了一阵惊呼:法宝粉碎,那凤凰惨了,不死也重伤! 待他们目光一转,却发现凤凰好端端地飘在那儿,完全没有一点不适的样子,心中都禁不住有点疑惑:莫非这法宝有了器灵?那也不对啊,法宝碎成这样,器灵也活不了了吧,为啥凤凰一点都不心疼的样子……莫非这法宝还有什么古怪? 就在他们疑惑时,场上的劲风已经把昼蝶变化的粉尘吹得到处都是。洛羽心中暗喜:虽然升级后神识大涨,但控制力还差点,无法操纵无数的鳞粉,这大风反倒帮了忙,这下看鲲鹏往哪逃。 果然,一不会儿鲲鹏的行为就开始变得古怪起来:他先是独自在场上转起了圈圈,仿佛在追杀什么,一头碰上赛场结界后,就站住不动了。 洛羽心中大喜,知道对方中招,此刻已经陷入了幻境,立即争分夺秒地扑上去,抓住对方撕打起来:这爪子太硬,抓这个不合算,才破了点皮,而且不是要害处~` 身上的毛也太厚,爪子被堵住造成的伤害力不高;还是打眼睛最好! 凤凰抓住鲲鹏脑袋上的朝天毛,跟啄木鸟捉虫一样往鲲鹏两只眼睛上啄,直啄得鲲鹏两只眼睑血肉模糊,还不时喷出一团团真火燎烧对方的羽毛,直把威风凛凛的镇水之神烧得焦头土脸,身上的结界也一路攀红。 眼看胜利在望,鲲鹏忽然颤了一下,羽毛上猛地沁出一片水气,挡下不少真火的攻击。洛羽心知不好:它要醒了!这水怕是它的本命真水,不知道有什么威能,赶紧避开~`` 凤凰毫不迟疑,立即消失了踪影,转而远远出现在赛场边缘。 说时迟那时快,鲲鹏身上的水气猛然化为球形水结界向外弹开,许多粘在它身上的粉尘不及收回便被水壳吞噬,立即和洛羽失去了心神联系。 这下的损失令洛羽大为心痛,身上的结界立马红了几分,看样子已经受了一些内伤。洛羽心神一动,漫天的鳞粉闪着莹光朝他汇了过来,转眼之间又聚成了一只流光溢彩的蝴蝶,只是样子比先前微微小了一圈儿。洛羽心疼地把昼蝶收回体内,再舍不得拿出来了。 鲲鹏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血肉模糊的双目中暴射出重重杀机。它出身名门,老爹是天龙八部之一,凭借天赋神通“迦楼锁”,能擒住所有神魔的元魂,不但是佛祖的得力助手,还是观世音的亲戚,其实认真说来,它和凤凰也有点血缘关系~``要不是老爹毒龙吃太多了最后毒发身亡,鲲鹏的声威又岂在凤凰之下? 而这次自己对战一只刚出壳没几天、乳臭未干的凤凰,居然被它的小火苗烧得这么难看,实在是可恶至极! 鲲鹏怒鸣一声,爪子一舞,迦楼锁带着滚滚毒烟又向凤凰抓了过来。洛羽这次再也不敢大意:上次用惊神刺逃过一劫,第二次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严加防备。凭着逆天的神识,凤凰捕捉到每一次攻击的动向,不断地瞬移躲闪,迦楼锁如附骨之疽步步紧逼,直看得场上观众眼花缭乱。 鲲鹏见这家伙的反应力变态,心中发了狠,不断挥出风刃无差别攻击,洛羽运气不好时刚现身就会被划上一刀,身上的结界很快就红到了顶,终于在某个时刻变成了透明。 实力果然还是不行。洛羽想:要是自己换了毛,爪子就会厉害很多,也不至于连对方的羽毛都抓不破;要是再升一级,法力更强些,也一定能战胜对方。 正在他叹息时,身上忽然一紧,迦楼锁竟扣住了他的身体。 “咦,我不是输了吗?你还打?”洛羽有点不解。 鲲鹏目光晦涩:打到现在仙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面子,一定要扳回来!这可恶的家伙,就算不能让它死,也必定要它重伤! 鲲鹏一收锁链,把洛羽扯上半空,将全身法力化为一面巨刃劈去——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弯弯的白光,仿如弦月坠天,如同闪电般撞上了结界。 “小羽!”“混蛋!”洛羽仿佛听到了秦月怒吼的声音,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白光撞在结界上,紧接着一股冲劲掀过,结界破碎,洛羽也被摔到了地面,震得气血翻涌。 鲲鹏心中快意,没有停息地运转法力要给洛羽致命一击,正把法力运到翅上还没发出,却忽然感到灵力一滞,迦楼锁瞬间烟消云散。它身形猛地一晃,突然站立不稳地倒下了。 洛羽这下被摔得不轻,但好在神兽天生体质强,摔摔打打不算什么;他很快就爬了起来,防备地盯着鲲鹏——可是,这只鲲鹏为什么倒在地上翅舞爪蹈?哦!!!哥明白了,因为法力被禁锢打不成了,所以它就躺在地上耍赖吗? 洛羽拍拍翅膀,运转保留法力化回人形,一边满场地捡自己的毛,一边劝慰道:“你不经常和人打交道是吧?卡拉人和修士不同,很讲规矩的!输赢已经出来了,你躺地上耍赖也没有加时赛,我不会再和你打的。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我都输了你还不服?化虚神兽追着元婴打,光荣吗?” 洛羽不说还好,这番话一说出来,鲲鹏急怒攻心,当时就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这时清扫战场的卡拉人气喘吁吁地跑到赛场中心,有几个围上来抬鲲鹏,其它的跑去收拾战场。 “咦,他肿么了?我就劝他两句而已,这么小气?”洛羽百思不得其解:讲它两句,至于吐血吗?莫非这家伙身体有点什么毛病? 卡拉人一脸严肃地解释:“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以前的比赛也发生过这种情形。赛手携带的随身结界破碎时,赛场结界会强制停止战斗;这种情况会令极少数东方神族受到严重伤害,甚至永久失去战斗力——但大多数却安然无恙。我们认为,这是由于个体缺陷引发的、不可避免的状况,所以我们已经在比赛规则中说明了后果,希望大家能遵守比赛规则。对于这位赛手犯规引发的后果我们表示很遗憾,但不会承担任何责任。现在我们会将这位赛手送去治疗,希望他的情况不会恶化。” 洛羽表情一呆:永久失去战斗力?不可能吧?哥又没怎么伤到它,看这情况,倒像是受到反噬了……可是反噬能有这么厉害? 洛羽想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本来反噬是没这么厉害的,可以运转法力引导、输通或压制、治疗……可是这结界把自己的灵力一拘,那已经运行到半路的法力可不就回流乱窜么?被结界留下的那么一丁点儿能控制的法力无异于螳臂当车,能起到什么压制作用?更别说这家伙还昏过去了——这跟走火入魔没什么两样啊,体内经脉还不被毁个乱七八糟? 洛羽想通此节,森森打了个冷战:我了个擦,这个不不怨哥,虽然哥多了两句嘴——但看它伤得那么重,这体内是留了多少法力,想把哥打成啥样啊? 洛羽狠狠地呸了一口:“活该!”捡完自己的毛,拍拍屁股退场了。 ☆、秦月对黑龙 再次回到赛手席,洛羽立即被秦月抓住好一阵乱摸,又被洛璃塞了颗性质平和的丹药。白舞火鉴定了这家伙没有大碍之后,几人这才坐了下来。 秦月刚才在看台上急得差点冲上去,这时看到洛羽没事,狠厉道:“我定要狠狠教训那个混蛋!你们在此等候,我去调整战次。” 洛羽急忙拉住他道:“不用了,那家伙被法力反噬经脉逆行,这时候不知道惨成啥样了,落个终身残疾都是轻的,下半辈子搞不要好抱着药罐子过活,估计上不了场了。” 洛璃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洛羽把情况讲了一遍,又咛嘱几人:“千万要遵守比试规则,否则下场会很惨,这地方连保险都没得买!” 白舞火狠毒地说:“算它走运,不过……鲲鹏爱吃毒龙,它的心脏‘纯青琉璃心’是克遍万毒的异宝。当年迦楼罗王毒发身亡,全身被毒火烧尽,只留心脏无恙。这下它落了难,恐怕不敢再出城,否则弄来炼个法宝,应该不比我的木生珠差。” 洛璃说:“好厉害!能吃龙?” 白舞火扯扯她头上的小髻,笑嘻嘻道:“笨丫头,此龙非彼龙,它吃的毒龙虽然也叫龙,但跟蛟差不多,连脚都没有,和你老哥的金龙血脉比不了的。” 这时皮幕上宣布了此次战斗的结果,洛羽果然不幸被淘汰,但晋级选手由于违规,被取消了比试资格——估计不取消也打不了了。 第二个上场的是白舞火,对手是一名化虚级的东神族妖修,虽然对方法宝挺多,但白舞火有木生珠罩着,生生把对方的结界耗白了,顺利晋级。 第三个是猫儿,她运气不好遇上合神期白泽,直接被秒回了看台,委屈得眼泪汪汪,对卡拉人的战次安排很不满——合神对元婴,这不是欺负人是神玛?五万灵石就这么打了水漂,连点水花儿都没溅起。 秦月凭着皮厚刀利动作快,居然连晋两级,杀入了第三轮; 而白舞火在第二轮时对上了一只六头九婴,这只九婴也是化虚级神裔,它样子像一只没脚的六头蛟,要是长到完全体会出现九个脑袋。 这东西洛羽他们也知道:日本曾经有一只八个脑袋的,被叫做八歧大蛇,后来被须佐之男给杀了,火影里还画了这个。它的足迹很广,连印度也有一只三颗脑袋的,被称为“那迦”。 九婴也带毒,好在白舞火的木生珠很给力;但它的鳞很厚,攻击也狠,白舞火的结界被打得红灿灿的,后来只好把它困入了镜原界,并喜滋滋地向观众宣布自己胜利;没料到卡拉人却不卖他的账,只认结界不认形势——九婴被放出来时结界情况比白舞火好了很多,所以依然判定了九婴晋级。 这下白舞火和洛璃同病相怜,两个人坐在席上不断痛骂卡拉人不公平,难得意见极度一致。 四人现在只剩下了秦月这颗独苗苗,场上的赛手也只剩下了六位,名额基本上被神裔包揽了: 两位合神级二阶:东天庭的人类修士、白泽;化虚三阶:九婴、黑龙、貔貅;然后就是秦月这个四阶“金龙混血儿”。 酬神大赛举办了无数场,这次居然出现一个越级取胜的家伙,不但打败了两个对手,而且人家的对手还是神裔中的佼佼者——这简直是万年不遇的奇葩! 秦月一时风头无两异常醒目,连对面金色露台上那位也频频转头看他,目光中满是欣赏。 洛璃兴奋道:“哥哥,看,他在看你呐!” 秦月淡淡瞟了那位皇帝一眼,皇帝朝他微微一笑,转头唤过身边的侍女交待了句什么,那侍女便匆匆离开了。 很快,第三轮的场次出来,秦月的对手恰好是那只叫做“邬鳞”的黑龙。 洛羽很高兴:老婆出风头,自己也与有荣焉,这次运气很好没有对上合神级,怎么说也要给老婆扎起:“哥也要下注!老婆加油!争取拿第三名!回家给奖励~``你懂的!” 秦月温柔一笑:“好。” 比赛很快轮到了秦月,他卓越的表现为自己积累了一些人气,下注的人居然也不少;但绝大多数人还是押了黑龙:毕竟两边都是龙,一边血统还纯些,等级也高一阶,就算他厉害,总也比不过长辈不是? 秦月步入赛场,一边从容不迫地打量他的对手,一边等待开场。黑龙此时还是人形,身材比秦月高了一头,皮肤苍白,眼角有点青色暗纹,长相虽然俊美,但是那双眼睛却令人不太舒服,有种阴亵慑人的意味。 对方也正眯着眼睛打量秦月,目光中透着几分轻浮。 秦月皱了皱眉,对这家伙很没好感:黑龙在东方龙族中排名最末,它最出名的不是战斗力也不是助人为乐,而是呼风唤雨四处为恶的臭名声,它们尤其喜爱xxoo少男少女,所以人们经常说“龙性淫”——当然,这个评价也不能只怪黑龙一家,的确所有龙族都有点重口味,xxoo起来不管对方种族是什么;加上龙族基因非常高级,完全突破了种族限制,造成的结果就是诞生了许多新物种,比如一同进入第三轮的赛手貔貅。 眼下这家伙看秦月的眼神不对劲,秦月当然感觉得出来;他也懒得掩示自己的厌恶,脸上的不善让黑龙看了个一清二楚。 黑龙眼中划过一丝不悦,开口问道:“你是孚应黄帝哪家后裔?怎地姓秦?是随母姓么?” 秦月默然不语,恍若未闻。 黑龙见他不搭理自己,冷笑一声,又道:“目无尊长,我问你出生,却是瞧得起你。莫非,你连身父是谁都不知晓?”他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秦月,见秦月没有反驳,猜测自己所料不差,又摇摇头道:“啧啧啧,真真可怜。虽然血脉淡些,倒底也是我龙族后人,你爹如何这般狠心?” 秦月听着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言论,心中渐渐有点不耐烦。 黑龙看他样子,以为说到对方痛处,越加觉得自己猜对了,脸上忽然露出一些关怀来:“若论关系,你我五万年前还是亲戚,我亦当得你叫一声叔叔;你我今日相遇亦是缘份,若你想寻你爹,叔叔我说不得还可以帮些小忙;贤侄若有此意,比试之后便随我回府如何?我料你爹或有难处,亦或并不知晓有你这么个孩子……啧啧啧,贤侄生得如此俊美,小小年纪又有这般神通,想来必会讨他喜欢,孚应一脉自古地位尊崇,认祖归宗必少不了好处……” 秦月冷冷瞧着对方舌绽莲花,不由得联想到自家舅舅,心中越更厌恶此人:且不说自己和那孚应一脉没有干系,单说这家伙满嘴跑火车,孚应黄帝的独家功法都流落到自己手上了,孚应一脉的境况能好到哪去?如此殷勤,非奸即盗!若是去骗别人倒好说,骗到自己头上,定然要叫他吃些苦头。 秦月脑子里正想着怎么收拾对方,忽地结界一亮,身上顿时一阵轻松,灵力恢复了正常。 黑龙此时还在继续诱拐,满面真诚道:“……若你爹与你相认,届时跑不了便是一位世子,前呼后拥,尽享荣华,日后叔叔也能仰仗贤侄一二……” 秦月冷冷道:“废话少说!”话音未落,一柄雪刃墨柄的长刀凌空浮现,在半空耀着灸灸白芒,直烧得附近空气一阵扭曲。秦月将身一纵,飞身握住刀柄,掌中立刻爆出一股金色厉火,如同金龙盘柱一般呼啦啦地缠上刀身;随着浑厚的法力涌入,灸月之外立时浮现出巨大的火刀虚影,金灿灿、银晃晃,正是秦月自创的大招“阳极真火斩”! 黑龙被秦月突然翻脸惊得一愣,不过转眼就反应过来,急忙闪避。 秦月毫不客气,趁着对方发呆的当口,挥舞灸月划出一道残影当头劈下,把黑龙逼得就地一滚化出了原形;因为逃得仓促,它身上还被刀尖轻轻一带,顿时崩落五枚黑漆漆的龙鳞。 “你这——小贱人!”黑龙惊骇交加:这把宝刀什么来头?简直是毕生所见第一大杀器!要知道它的黑龙鳞可算所有生灵排名靠前的天生防御之一,虽然比金龙鳞差了不少,但比之万年翼水元龟壳也不遑多让,随便拿一枚出去,顶个金丹期的天雷劫完全没问题。 “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却翻脸不认人,还下此毒手!” 秦月冷冷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天知地知,你道我如三岁小孩一般好愚弄?” 黑龙眼神瞬间阴了下来:这小子居然没有动心!当年孚应一脉实力最强,灵气变故时也首当其冲,金龙都死得差不多了;自己就是猜到他老子多半已经身遭不测才敢出言相诱——像他这样被胡乱播下的种对龙族来说并不少见,一般都是生死由天,自己长大了去寻老爹,要是命短实力差,遇到什么事情死掉了,那些当爹的也不心疼;但要是能有那个本事找到自己家老子,那就一步登天,该封王封王,该封神封神。这小子花容月貌,原本想诱回去当个宠儿,却不料他如此毒辣,怕也是个养不家的……小小年纪就这般强横,就算养在身边,日后难保不会反咬一口,这个想法还是罢了——但那刀……倒是柄绝世神兵,不知道拿来二次炼化会损耗多少威能?就算损耗一些,想来也仍是一件难得的宝贝…… ☆、功法被识破 黑龙脑子里一下闪过诸多念头,但眼前不是细想的时候,这小子砍掉自己五枚龙鳞,是可忍孰不可忍!黑龙血口一张,一片乌泱泱的黑气喷涌而出,中间还裹着颗黑光闪闪的龙珠,上面缭绕着细细的电纹,那股威压比秦月渡过的天雷劫强得多,粗略估计已经到了化虚天劫的程度。 秦月不敢怠慢,立即运转心法,身上金光一闪,那罗鸠婆金身光罩立时笼罩于外。此时黑龙已经发起了攻击:黑气化为乌云滚滚袭来,仿如天罗地网将秦月团团罩住;那颗龙珠悬在秦月头顶不断地转着,一道道电光从上面流入云层,劈里啪啦地乱窜,似在蓄势待发,上面的气势竟越来越强,怕是化虚修士也招架不住。 老实说来,秦月并没有怎么硬扛过天劫——都用外挂了。眼下他心里也没谱,不知道自己的金身铸光罩和顶不顶得住?不过,最好的防御是进攻,还不如一刀劈了这珠子! 秦月运转法力,心念一动,炙月带着金焰疾射而出,刀尖直指龙珠——他这次可不敢用手握了,甚至连高防的精金战铠都不敢穿:拿金属去碰电恐怕不怎么好玩~` 黑龙与龙珠心神相连,这时见那柄割下自己鳞片的宝刀袭来,当然不敢硬碰,立即操纵龙珠穿入云层闪躲。 秦月冷哼一声,当下催动灸月追了进去——灸月一入云层,速度忽然一滞:那乌云似乎有些古怪,竟能阻止法宝前进,想来也是一件灵云之类的法宝。龙珠在云中逃得轻松,很快又穿出云层悬到秦月头上,灸月却受到了在云中流窜的大批法电围击,里面顿时响起一阵密集的爆裂之声。 秦月一开始稍稍担心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释然了:那些雷电击在灸月上的攻击他也能感应,不过就像往手臂上轻轻吹气一样痒痒的,这些法电明显奈何不了灸月;不过,虽然灸月无恙,但他却有麻烦了——灸月被阻滞暂时出不来,那颗龙珠上的电光却已经饱和,这时便如倾盆雨丝一般朝他当头砸下。秦月眉头一皱,到处都是满载雷电的云团,逃无可逃,只好一边召回灸月,一边咬牙硬撑。 第一波雷电轰然击落在灵光罩上,光罩猛地一颤,闪了几下,险险地顶住了最剧烈的攻击;然而接下来雷电迅速织成了电网,在光罩上流窜,飞速消耗着秦月的法力——这才是最要命的:秦月修为始终比不上黑龙,就算他法力凝厚、经脉宽阔,不过那是相对于同阶来说,也许免强比得上一些差劲的化虚修士,但比起高自己一阶的强大神裔仍有不小的差距。 秦月的法力输出比不上黑龙,灵光罩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这时灸月也已经突围到云层边缘,只差一点点就能出来了。黑龙自然是知道厉害的,此刻也拚命加大雷电,就是不让秦月缓过气来。 灵光罩很快已经到了极限,只听“啵!”一声轻响,薄薄的光罩化为灵光飘散,转眼就被滚滚而来电流吞噬。与时同时,秦月身上光芒大盛,一片片赤金般的龙鳞瞬间出现,电光洪流立时倾泻而下,“滋滋”的响声不绝于耳,秦月身上的结界一路飘红,眼看就快红到顶了,忽听“呛!”“哼!”两声同时响起,雷电顿止——灸月威风凛凛地悬在秦月头顶,那颗龙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落地面,上面已经被划出一道白痕。 秦月喘了口气,心念一转,灸月立即清鸣一声,又向龙珠扑了上去。 黑龙急忙将龙珠召回,并操纵乌云向灸月缠去——这小子好强的神识!千防万防还是被他的法宝划伤了龙珠。这刀端的锋利,虽不敢和它硬碰,但它也奈何不了自己用真水炼制的蔽天云!就算灵云会被它的热气灸掉一些,但自己的本命真水生生不息,回去之后再炼一些补上就行了。 龙珠被创,黑龙身上的结界也隐隐透出了点红意。眼看那把凶器被蔽天云缠住,他终于敢分神打量秦月了:对方已经化成了半龙状态,好端端的衣服已经变成了布条儿,堪堪挡住了重点部位;五指尖甲森森形如弯锥,身上的龙鳞有些黯淡,肩膀部位还有点发褐,但总体上却没有什么大碍。 黑龙这一打量,顿时惊得非同小可:他这手“龙神怒”曾经把一只元婴级玄武劈成飞灰,对付一只血脉不强的半妖金龙,居然没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这完全不可能!?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黑龙狠狠盯着秦月看了几眼,忽然发现他的鳞片跟普通金龙有点不同,上面似乎还有一层透明的、包浆一样的东西…… “你练了《天罡金龙经》!?”黑龙满脸不可思议:“你究竟是什么人?莫非是孚应帝直系子孙?便是龙帝子孙,这……怕亦已步入中阶,可你小小年纪,进境为何如此之快!” 他身为龙族一员,自然知道这龙族第一功法的威力,但这部功法炼起来十分不易,就算天天拿强健肉身的灵草仙草抹,没有个五六百年想进入中阶?想都别想。这小子虽然已结成元婴,但怎么看也不像超出五百岁的,还有一半修士血脉,怎么会比纯种金龙还有天赋呢? 秦月听了黑龙的疑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居然看出自己的功法了。但庆幸的是,他看不出自己的真实年龄,只能凭自己的修为乱猜。修士筑基之后衰老缓慢,只要身体达到最佳状态之后,几百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变化都不大;除非两个人坐下来,细细探查对方的骨肉、筋脉,经过多方分析检验,才能得出对方的真实年龄;单凭一双肉眼,是完全看不出什么的。 秦月不想和对方纠缠这个问题,只淡淡说了声:“与你无关。”身形一动,便直接动用自己的一双爪子展开了攻击。 黑龙怒道:“好好好!小子够胆!便看看是你的手利,还是我的爪尖!” 黑龙一跃腾空而起,五爪一探就向秦月抓了过来。秦月张口喷出一团金火迎上;黑龙又喷出一股真水抵挡,一时间结界里水火乱舞,还有乌云逐“月”,打得十分热闹。 秦月虽然修为不济,但身法却了得,在黑龙爪子之间左突右闪,黑龙居然奈何不了他;而且他的爪子的确十分利害,虽然不至于把黑龙抓到皮开肉绽,但顺着鳞缝也能扎进肉里,令黑龙暗暗叫苦不迭:幸好它比较短,伤不了筋骨,不过,还真又让他把自己的结界抓红了几分。 秦月召不回灸月,索性也不管它了;正好趁着机会练练身法和爪子。他不想完全依赖武器——既然有了善于肉搏的身体,好好磨炼一下,本钱就更足。 他把龙头定为了最终目的地,一直试着往上面跳,但总被对方躲了去;偶尔自己也会被对方打到几下,身上的结界眼看就快不行了——得结束战斗。秦月想:再不放倒它,小羽下的注就血本无归了。 秦月深深呼了口气,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晚上有奖励、晚上有奖励……要是不打赢他,晚上的奖励就没了! 士气激发上来后,秦月眼中厉色一闪,凝紧神识狠狠往黑龙脑袋上一刺,黑龙的身体忽然就顿了下,秦月抓住机会手一撑脚一点,几步跃上龙头,左手紧紧抓住龙角,右手一翻,掌中忽然多了一块黑呼呼的东西:样子四四方方,却像块小板砖。 黑龙感到脑中一昏,但马上就清醒了过来,感到对方已经跳到了自己的脑袋上,立即勃然大怒,低头就探出爪子去挠。 眼看龙爪就要抓上秦月后背心,秦月却不为之所动,只管握住那块“板砖”,猛地往龙头上一拍——“嘭!”一声闷响回荡过结界,黑龙的动作又是一僵,身上结界猛地变得赤红,又立即变成了透明。黑龙的动作在空中定了足足一秒,庞大的身突地躯轰然倒地,细看之下,它双眼翻白,舌头外露——竟是被那“板砖”一下拍昏了。 场外的观众都呆了:变化太快,这是什么情况? 本来以为这位四阶赛手没有刀就输定了,没想到他手里还有这么一个暗器!倒底是什么东西?竟能一下拍倒三阶神裔?东方神族的手段果然是太神秘了…… 秦月收回手里的镇天尺,优雅地从龙头上跃下,又召了回灸月,穿着一根布条面不改色的退场了。 金色露台上,一道被惊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道他的身影消失在备战室的大门后面,才恋恋不舍地收了回去。 秦月自然是知道有很多人在打量自己。可是,他对身后或惊艳、或惊讶的目光统统浑不在意,他正沉浸在对今晚美好之夜的畅想中,嘴角噙着微笑,两眼微眯……小羽会怎么做?趴着?还是坐着?不管怎么样,今晚要他主动一些,自己等着享受服务就好了,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误赴鸿门宴 秦月又晋级了。这下给洛羽赢了个满钵,报名费什么的全部赚回来了。 洛羽表扬道:“老婆真给力,那家伙不会脑震荡吧?” 白舞火第一次见秦月砸板砖,好奇道:“你那板砖是什么?居然连黑龙都受不住?” 秦月换了一身新衣服,装作很淡定的样子,但语气中掩不住有点显摆:“只是把镇尺。此物较为笨重,又曾被前人炼化;飞速缓慢,难堪大用。不过好在份量十足,又有一样‘破天重’神通,能开山裂石;若是使用得当,倒也有些奇效。” 下面的战斗为第四轮,由仅余的三人抽签比赛。秦月抽到与东天庭合神修士对战,白泽轮空。 那位前天庭移民的修士道号“光纪仙君”,眉目清雅,鹤发童颜,一身气度端的不凡,很德高望重的样子。 秦月与对方比试时全没留手,灸月一刀狠过一刀,但却刀刀落空。这种情形对秦月来说还是第一次,从来没遇上过神识比自己强那么多的对手,一举一动全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免不了打得有点火气上涌。 这位光纪仙君涵养也好,任凭秦月脸色再难看,也只是面带微笑地旋身让过,至多在躲不开时挥袖将秦月的手打偏一些;样子不像在比试,倒像长辈带晚辈练习。 两人步法飘渺、轻灵如诗,追逐的身影如彩蝶双飞,直看得众人如痴如醉:这确定不是在跳双人舞?打得真是太和谐了! 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两人打了半天,光纪仙君忽然开口道:“本君与小友切磋已久,怕是白泽道友等的心急,不若下次再会,小友以为如何?” 秦月虽然打得憋屈,但对这位仙君却很有好感,却又不愿停手认输:对方一直让着自己不出手,要是他出手又会是什么光景? 秦月一脸肃然道:“请前辈不吝赐教!” 光纪仙君微微一笑,点头道:“既如此,本君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轻轻抬手示了下意,洁白的手掌由缓至疾挥舞了起来,瞬息之间,空中便出现无数玉掌光影,如同落樱缤纷悉数向秦月拍去。 这些光影来得急,秦月几乎闪避不开,身上金鳞、铠甲、光罩一并出现,只听噼噼啪啪一阵乱响,灵光罩“啵”地一声碎掉,紧跟着结界一路窜红,很快就“啊哦”了,几乎相当于被秒杀。 光纪仙君见结界透明,淡淡地把手一收,含笑看着秦月。 秦月输得心服口服,向光纪仙君一揖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光纪仙君虚扶了一把,道:“小友天资优异,悟性卓绝;假以时日,成就必在我之上;不知小友师承何方高人?” 这个问题可把秦月难住了:自己哪有什么师父?除了吸血鬼经常和自己对打,身边能和自己放手一战的人却没有。要是不给自己编个师父回复对方,那自己这身神通来得实在有点惊世骇俗。于是,秦月信口开河道:“晚辈虽未拜师,却从修行伊始便受到岳父指点,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光纪仙君也没追问下去,又道:“小友他日若游临西北,请务必至东天庭小住数日,本君必当一尽地主之谊。” 秦月心中一动:这位前辈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可一名小小元婴修士,为何令对方如此抬举?莫非对方其实有什么想法? 他暗暗打量了对方一眼,又觉得对方好像没什么异样,但心里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不是他臭美,实在是他和洛羽的艳遇太多,现在碰到无事献殷勤的人都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秦月不着痕迹道:“多谢前辈,晚辈记下了。”以后一定绕着东天庭走。 比赛结束,洛家人马全部炮灰。最后的奖品被光纪仙君夺得,神兽白泽四十五度角望天忧郁而归——谁叫它是只书呆型瑞兽呢? 看完最后一场,秦月急匆匆地拉起洛羽就走——他已经看到光纪仙君朝这边来了,像是在找他。秦小月同学是非常专一的好男人,对婚外情没有什么兴趣,当即决定避而不见。 他拉着洛羽在人群中左躲右闪,搞得白舞火十分不满:“跑这么快做什么?晚上不是还没到吗,夫夫再恩爱也要悠着点儿!” 洛羽一脸羞红地听着白舞火抱怨,心里也觉得秦月这太猴急了,大白天的,家里还有小孩呢…… 几人正要走出赛场大门,忽然被人挡住:“秦月阁下?请等一等!” 他们抬头一看,却是个卡拉人,身上穿着鲜艳的官服长袍,可能是主办方某位负责人。秦月皱眉道:“有什么事?” 卡拉人说:“尊敬的阁下,在下是皇家酬神庆典总掌事卿,提西尔……您有时间吗?我有重要的事情务必要告诉您,如果您不方便的话,希望您能留下联系方式,并允许我之后前去拜访。” 秦月往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光纪仙君还在往这边追,当即对提西尔道:“你先带我们去个安静的方再说。” 提西尔忙道:“当然,当然,我也正有此意,几位这边请!” 可怜光纪仙君远远看见秦月手里拉着个美少年,影子一晃就消失在滚滚人群中,再也找不到了。这时候神识法力都用不了,他一个人举目四顾了半天,只好叹息一声摇头离开。 提西尔把四人引到一处大厅,让侍女们端上一些饮品,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精美的信封,捧向秦月道:“这是陛下向您发送的请柬。明天晚上,陛下会在喜拉尼布拉城的皇宫中举行盛大的宴会,邀请在此次比试中表现最值得敬佩的杰出强者……陛下非常期待您的光临,阁下。” 秦月接过信封拆了,里面是一张华丽的金柬,上面镶了宝石,还用卡拉文压了几排近似花体的字迹,内容是一些请客吃饭的官面语言,最后落款是“刊弥罗”。 秦月有点担心会在宴会上遇到光纪仙君,正想推辞,就听到另外三个人开口了。 洛璃质问道:“我的呐?怎么只有一张?” 白舞火弹了弹请柬:“是让我们四个人共用吗?你们太节省了哟亲!这样会显得很没有诚意哦!” 洛羽比起前两只来智力稍微要正常点,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提西尔:“这个……可以带家属吗?” 提西尔顿时纠结了:自己是不是表达得不太清楚?或者这是种族文化差异?明明邀请的只有秦月阁下,他们是肿么理解成四人一起的? 提西尔尴尬道:“很抱歉……请柬只限宾客本人使用。” 洛璃很失望:“原来没有我们的份啊……请客的标准是什么?” 提西尔很无奈:“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洛璃可怜兮兮地说:“你可以跟皇帝提个意见吗?让他也请我去玩玩吧,我很想去!” 提西尔头疼了,急忙移祸江东:“这个……我并不能自由地面见陛下,也许秦月阁下可以更方便地向陛下提出这个建议。” 这一招果然秦效,三个没受邀请的家伙目光立即锁定了秦月,各种威逼撒娇,要他一定想办法接近皇帝,把几人弄进皇宫里参观一下——可怜秦月推辞的话都到了嘴边,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回到家后,秦月非常满意地拥有了一个美妙的夜晚。自家小受受难得主动,红着小脸骑在他腰间上下颠簸了一次,又趴在床沿上前后摇摆了一次,还和他首尾结成个圈圈脑袋晃动了一次……后来被秦月翻来覆去嘿咻了n遍,种了满身的小草莓。 把秦大灰狼喂饱之后,洛小兔叨着大灰狼胸口的小凸点恨恨地说:“要是完不成任务,大爷就把它咬下来吃了。” 大灰狼眯着眼睛把小兔子圈在怀里,决定暂时不去考虑那个艰巨的任务——进入皇帝的私人图书馆?……还是继续嘿咻吧,先吃个够本再说…… 第二天下午,秦月在一家老小期待的目光中坐上了前往喜拉尼布拉的艾波车。biubiu早已经恢复了过来,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私家行兽”身份,欢快地把秦月顶在“脑袋”上跳走了。 卡拉帝国的皇宫名为“贝珊华帝宫”,坐落在喜拉尼布拉的中心位置,整个宫殿如同一座巨型的棋盘。 在地球的上一个文明时期,卡拉人还叫“那卡人”,他们满世界收刮各种珍宝和金银,并将其运回卡拉帝国。贝珊华帝宫就从那个时期开始建造,地板上镶满了黄金和白银,组成了各种精美的图案;宫中满是代表卡拉帝国有史以来最高艺术水平的雕塑和摆件,这些超级古董在长期的灵气滋养下,依然焕发着夺目的光彩。 贝珊华帝宫也经历过多次重新规划和改建,但依然随处可见古老的珍迹。设计师们对皇宫进行改建时,绞尽脑汁地让当代风格与它们融合得恰到好处,整座皇宫仍然美伦美焕,洛羽他们从这里经过时,总会站在门口朝里面打望。 秦月轻车熟路地到了皇宫门口,淡定地下了车,把请柬掏出来向侍卫一晃,立即便有一个穿着红袍的老头跑了过来。 他笑容可掬地走到秦月面前,礼节性地弯了弯腰:“是秦月阁下吗?请,陛下已经等您多时了。” 秦月点了点头,把biubiu交给了皇家侍从,便随着老头进宫了。 两人走过宫门,便看到广场边上候着一驾华丽的车撵:拉车的是三匹高大的银色翼马,身上挂着金丝银缕的宝石鞍具,头顶戴着掐金头箍,上面装饰着鸽蛋大小的红宝石和三片高高的白色篷羽;后面的车撵上置放着金丝织就的紫纱靠枕,垫着白色的异兽毛皮,一看就奢侈无比。 那老头一边把秦月往车边引,一边说:“陛下原本想派遣侍卫去迎接您,可是却不知道您的住址,真是非常抱歉。” 秦月听得眼角直抽抽:要是派这种车去家里接人,恐怕这车就回不来了,家里那几个家伙非把它打劫了不可。 这种车要坐上去还真考心理素质,不过秦月好歹是富二代出身,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地座了。老头也坐上了车夫的位置,吆喝了一声,三匹翼马齐齐长嘶,刨了刨爪子开始了小跑,紧接着便开始加速,最后直接飞了起来。车撵一腾空便伸出了滑翼和尾翼,还启动了结界,十分平稳。 重重宫殿迅速在脚下闪过,马车在空中飞了没多久,便降落在了一所宫殿的草坪上。结界一开,便听到一阵轻柔的舞曲传来。秦月步下马车打量了一番,天还没黑,宫殿中已是灯火辉煌;但草坪外面却不见宾客的人影,只有一大群白衣侍女,在宫门口整齐排成了两行。 秦月暗道:莫非自己来晚了? 跟着老头步上鲜花铺陈的地毯,秦月满心疑惑地走进上了台阶。 随着两边的侍女拉开宫门,宫中的音乐忽地变得轻盈;阵阵芳香沁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天花板和大厅四周都放上了漂亮的水晶烛台,每一面落地窗前都开满了仙花。在大厅中间,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们正在舞蹈:她们一手牵着裙摆,一手高高地举起,俩俩成双的旋转着,舞姿优雅,仿如一对对交颈的白天鹅。 秦月顿时就愣住了:大厅里全是跳舞的少女,他该往哪走?还有……宾客呢?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场上的音乐一停,白衣少女们忽然齐齐转过身来,向他鞠了一躬,然后飞快地往两边退了几步,让出一条通道来。 老实说,秦月脑子里完全茫然了,只好顺着那道通道往前。 走了几步,他忽然觉得不对劲:两边的少女都羞涩地微笑着,而在通尽头,赫然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他头戴皇冠,身穿金色长袍,含笑注视着自己,忽然又从旁边的花坛中取出一支花,款款向自己走了过来。 秦月的脸当时就黑了:万红丛中两点绿,这是什么思意? ☆、140·来点三角恋 秦月心念电转,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刊弥罗在宫中忐忑的等待了半天,不知道那位美丽的少年倒底会不会来赴约。不过还好,人终于是到了。 他满心欢喜地打量着令自己怦然心动的少年:他挥刀战斗时,那长发在风中猎猎腾展的风姿,如同绝决锐利的刀刃一般破开了自己的心防,阵阵悸动喷涌而出,令人沉醉不已;回宫之后,便一直想再见到他,向他倾诉自己的心意,请求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驻留。 但是他非常清楚,这样一位美丽而又强大的少年,绝对不是能够轻易掳获的;但是内心的焦急如此难以忍耐,他不得不匆匆安排了这一次初见,虽然有点拙劣,但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实在想不出什么令他眼前一亮的好节目……可是,他为什么突然转身走了?!! 刊弥罗顿时急了,把手里的花一丢,飞快地追了上去:“请等一等……对不起,我冒犯了你吗?”他已经猜到这少年会很高傲——少年在站场上的一举一动都显示出这个人的脾气并不怎么好。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还很年轻,作为一个大龄追求者,应该包容对方一些任性的举动。 秦月只顾往前走,完全不搭理他——和对自己有想法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刊弥罗不以为意,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请告诉我……你是生气了吗?”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简直更美了,即使是给自己甩脸色,也依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秦月充耳不闻,几步跨出宫门,目光直接就往草坪上扫了过去,紧接着脸色就更难看了:人呢?刚刚还在这里的马车哪去了?! 秦月心烦意乱,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团:刚才进来时根本就没注意路该怎么走,这下要怎么回去? 刊弥罗见少年一脸苦恼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柔声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秦月压下心中的排斥和不爽,冷冷道:“我要回去。” 刊弥罗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这种直率的性格真是太可爱了!但是,人都已经到了,怎么可能就这么送他回去? 刊弥罗换了一种可怜的语气,劝哄道:“虽然惹你生气了,但请你相信,我并不是有意冒犯你。侍女们已经在宫中备下了丰盛的晚餐,如果我让客人饿着肚子回家,一定会被她们嘲笑。请你可怜一个主人即将面对的遭遇,留下来共进这次晚餐,可以吗?” 秦月被他这种态度搞得浑身不得劲,心里火气也冒了起来:两个人共进烛光晚餐?要是小羽和别的男人一起共进晚餐,自己非跑去把那人胖揍一顿不可——眼前这个傻冒也理应接受同等待遇,由自己替小羽修理他一顿! 秦月目露凶光瞪了刊弥罗一眼,但又生生把扁人的冲动给压下了:此时不宜翻脸。自己法力尽失,而且对方身份至尊,把人打了恐怕更走不出这鬼地方;若是对方翻脸用强,自己还真奈何不了他,恐怕还会连累小羽和家人。 秦月内心衡量了一番厉害,冷冷道:“我以为陛下宴请宾客,定是高朋满座。却不知为何来的只有我一个?”他打定主意,若是这自作多情的家伙向自己表白,必定立时拒绝,断了他的念头,然后顺势要求离开。 刊弥罗好歹身为帝王,情商也不低,看出对方对自己没有好感,不敢迫人太急,很快收了脸上的深情,诚恳地说:“请相信我并无欺骗之意!我至始至终只准备邀请你一人,恐怕是呈送请柬的人弄错了?” 他顿了顿,见秦月脸色并没好转,只好又道:“请原谅,我发现你的战斗方式与很多东方神族有所不同,除开魔法不谈,那些进攻的动作都非常有效。我想,卡拉士兵也许同样能够学会这种战斗方式——因此才特意将你请了过来,希望我的士兵们能得到你的指点。” 秦月虽然不怎么相信这番说辞,但脸色总算缓和了些:对方的眼神倒是不错,居然看出自己的身法中融合了大中华的武术国粹——这些招式可不是江湖上骗吃骗喝的三脚猫功夫,不但有从各派典传古籍中自己琢磨总结的,还有从军队里偷来的各种新杀招,比起卡拉人用大刀劈砍这种弱到爆的动作,无疑是座宝库。 刊弥罗察颜观色,发现一提到打架,少年的脸色明显好多了,立即趁热打铁,扬声喊道:“来人,去找雷特音,让他带侍卫队马上赶过来。” 秦月一脸黑线:这家伙太会顺竿往上爬了,但是,虽然对方识货,可我为什么要指点他们? 他心中恼怒,但又不能翻脸,只好冷着脸一言不发,打定主意完全不配合,对方爱怎么折腾随便他,堂堂一国之主,难道还会把人强留宫中过夜?自己好歹还不是他的子民! 刊弥罗见秦月脸色又冷了,知道自己的做法有点强势,怕已经引发了对方反感,马上补救道:“很抱歉,我的心情太急迫了。我的国家有很多森林和高山,里面的魔兽数量繁多,经常会跑到城镇附近引发骚乱。为了维护国民的安危,每年都有很多年轻的士兵死亡。” 说到这里,刊弥罗的脸上流露出一些伤感:这些问题的确是卡拉帝国的现状,卡拉人虽然具有一些精神力,身体也比陆地人类强壮许多,但在姆大陆上却仍然是十分弱小的种族。虽然创世神教会了他们如何炼制禁锢法力的“魔法磁银”,和布设超强防御的“地磁结界”;甚至还教会了他们大量敛财的仙草种植……可这些只能保证他们在城镇中的安全,若是遇上魔兽心情好,要到大路上散个步,势必会引发交通线路瘫痪;而那些正在路途中的卡拉人,亦会不明就里地跑入虎口。在这种情形下,卡拉人外出都会聘请护卫,可是护卫的伤亡仍然很大,更别提那些前去清除拦路兽的士兵了,很多都有去无回;但是,不去清扫也是不行的,那样只会令魔兽越来越多,最终把各个城镇围困致死。 刊弥罗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作为一国之主,我的祖先们作出了不少努力。他们号召所有卡拉人努力研究魔法和能量,为国民提供最好的学习环境,鼓励他们进行学术探讨和研究,建议他们随时随地进行论证,提出各种大胆构想,并实现它们……经过很多年,卡拉人才走出了结界的保护。” 说到这里,刊弥罗的脸上微微带了些骄傲:“伟大的卡拉人民研究出了魔法武器。我们终于也能像其它种族一样,和魔兽进行搏斗了。” “但是……我们的能力依然有限……因为种族限制,我们的身体反应力比魔兽差了很多。我以为这是无法改变的……直到我看到你的战斗。”他注视着秦月,灸烈的目光中又带了一些恳求:“我知道这个请求强人所难,但身为这个国家的主人,我也想像我的祖先们一样,为自己的子民们做些什么。” 刊弥罗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月,等待他的答复。 秦月紧紧地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关于卡拉帝国的情形,他亦十分清楚。毕竟在路马德拉住了几个月,总能听到人们在说哪里哪天又被咬死了几个人什么的,那种频繁程度就像夏天的南方的人说:“哦,今天又下雨了”一样。 虽然是事不关己,可当真耳闻目睹,又能稍稍为改变这些事情出份力的时候……秦月还是有点动摇了。虽然他自认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什么雷锋,甚至还被人冠以“魔头”称号,但对一般人“见死不救”这种事情还真没做过。 要是换个情况,也许他就大方地“指点”了。关键是旁边这个家伙,他真不想和他多呆哪怕片刻。 正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队侍卫从大道上走了过来。 秦月淡淡瞟了他们一眼:为首是个身穿红色战袍的男人,身材十分高大,估计秦月才堪堪到他胸口。这人长得倒是英俊,只是一样板着张脸,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往下弯的线,离着老远的距离就开始狠狠盯秦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目光晦涩难懂。 秦月记性很好,只是一眼扫过,便记起曾经在金色看台上见过这个人:想来他应该是皇帝的贴身护卫,不过,对方对自己好像有些敌意,莫非已经看出自己想对他的陛下不利? 秦月对这男人的敌意不以为意,反倒有些欣赏:这人的感觉倒是敏锐,最好快点把他的陛下拖走保护起来,或者直接把自己赶出去。 但这男人的表现令他很失望:他走到皇帝面前,一撩战袍单膝跪地,拖过皇帝的手亲了一嘴,就站起来忤在旁边不作声了。 那队侍卫纷纷上前给皇帝见礼,却免去了吻手礼——想来他们的身份比较低,还没有这个资格。 刊弥罗向侍卫们摆摆手,转过头去小声询问那男人:“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为何在我的贵客面前如此失礼?” 那男人语气僵硬地回答:“陛下多虑了。非常抱歉,我会注意自己的态度。” 刊弥罗满意地点点头,笑意盈盈道:“这位先生是我的贵客,来自……北方的东方神族,秦月阁下。”转过头又对秦月道:“他是雷特音,我的待卫长……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他脾气有点倔,请你原谅他的失礼。” 说完又拍拍雷特音的肩膀,暗地里向他挑了挑眉毛。 雷特音满脸不情愿地上前一步,向秦月弯了下腰,道:“欢迎。” 秦月淡淡地向他点了下头。 刊弥罗觉得秦月的态度有进步,非常开心地向雷特音说:“秦月阁下的身手你也见过,我想恳请他指点你们一番,但是很遗憾,还没有成功。”说完又用恳切的眼神看向秦月,目光中充满了哀怨。 秦月心中有点纠结,打架这种活动他倒是很喜欢,但是面子抹不下来,于是就站在那儿闷着。 雷特音瞟了眼皇帝脸上的表情,心中十分愤然,当即往前一步向秦月又施了一礼,傲然道:“我向您提出挑战,希望您能应允!” ☆、江湖不由己 秦月抬头瞅了他一眼:肌肉不错,看起来经常训练。既能做到侍卫长的置,实力定然不凡。说起来,自己还从来没有与人切磋过凡俗武功,打一架也无妨! 秦月点点头,说:“好。” 刊弥罗顿时大喜过望:“太好了!去训练场怎么样?离这里并不太远。” 雷特音点点头,目光转向秦月:“请跟我来!” 一行人又转到了训练场,这里是刊弥罗经常进行健身的地方,同时也向侍卫们开放。 秦月和雷特音的性格在某些方面有点相似,两人一进场便摆开架势打了起来。他们都没有用武器,单凭双掌肉搏。 秦月在一群卡拉中人显得十分娇小,加上没有法力护身,相当于神仙被贬成了凡人,这时候的力量比起卡拉人来说还逊了一筹。 但大中华的古武绝对不是盖的,就算他没有内力,但一招一式既巧又狠,加上步法身法千变万化,雷特音哪里能是他的对手?一会儿肚子被揍一拳,一会儿手臂被拧一下;但这家伙实在是皮糙肉厚,秦月很难伤到他——那些打穴截道之类的重手法秦月没有使用,原因无他:既然是指点对方身手对战魔兽,那点穴功夫基本没有什么用。不说老外难以理解“穴道”这种按时辰变换而变幻东西,等他们分辨出魔兽的穴道方位时,恐怕已经被分尸了。 秦月打着打着,很快就跟犯了瘾一样觉着不痛快了;他忽然往边上一跃,斜睨着一众侍卫道:“你们一起上。” 雷特音很是不服:这小屁孩年轻好胜,自己难道还不算敌手?还没有完胜自己,怎么就继续挑战起别人来了? 侍卫们有点犹豫:这位娇客的力气太小,光打一个侍卫长已经有点不到位,大家一起上,行吗? 一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家陛下,希望这位能劝阻对方。可惜刊弥罗已经被秦月迷得颠三倒四,这么个小小要求算什么?只要他开心就行,反正自己的侍卫也不敢伤到他:“你们也参加!” 好吧,既然陛下已经下令,打就打谁怕谁!一群二十个侍卫呼啦啦围成一圈,各自摆好方位对秦月进行围剿。 秦月冷哼一声:这阵形排得也有些道理,若以硬性突围,必会拖得自己身心疲累。 他心中早已有了主意,此时双脚一点纵上一个侍卫的肩头,翻身将他扭转一边;旁边一位侍卫见他展开攻击,也攻了过来,秦月身形一旋脚下来了个漂亮的“扫膛腿”,两个侍卫顿时滚成了一堆。 这一开了场便打乱了他们的阵形。秦月仿如穿花蝴蝶,左拳右腿头顶肩肘,全身无不是武器;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等等巧劲手法绵绵不绝一气呵成,这些新上场的侍卫反而成了他对付雷特音的武器,侍卫们经常会莫明其妙地发现,自己一掌打出去却拍到侍卫长的身上去了……倒底肿么回事? 秦月仿如灵貂戏笨犬,直打得对方眼花缭乱头犯晕,很快便啪啦啦倒了一地,雷特音也赫然其中。 侍卫们乱七八糟地堆成了一座小山,脑子里一片茫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秦月轻甩衣袖,负手立于一旁,漫声道:“以走为上,意如飘旗;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以柔克刚,避正打斜;避实击虚,以敌制敌……若是对战群兽,当可用此法。” 一群侍卫闻言都怔了怔:大家都是专业打架的,当然听得明白;以前每人对战魔兽都十分紧张,哪敢冲进兽群里?不过,要是能用上这位少年的搏斗技巧,那么,一个士兵能不能把一群魔兽耍得团团转呢? 雷特音一开始虽然对秦月抱有敌意,可毕竟身为卡拉贵族,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深知自己不仅仅只对陛下具有保护之责,对自己的手下和同胞亦然。 争风吃醋和同胞安危,当然是后者更重要……而且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弥罗是自己的王,无论他如何选择,自己都没有资格干预。弥罗视自己为亲人,他从十四五岁起,便开始喜欢美丽的少女和少年,还会为了拟定追求方案兴致勃勃地向自己征求意见。 那时他年轻懵懂,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偶尔吃醋闹别扭,也被弥罗理解成了被冷落后的不高兴。每当这个时候,弥罗都会用无奈的神情温柔地安抚他,他令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因此,他总是习惯性地忍耐,不断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会一直在他身边,永远是离他最近、陪伴他最久的那个。 心中的悸动一开始便被深深地压了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份情感仿如一条涓涓溪流,在山石不断的掩埋中,历经沧海桑田的岁月,渐渐演变成了被深埋地底的暗河。然而,无论暗河如何汹涌,早已稳定的地貌却令它冲不破那层桎梏,只能无声无息地在黑暗中流淌,再也见不到地面的阳光。 雷特音垂着脑袋沉默了半天,哑声说道:“我为之前轻浮无礼的行为向阁下道歉。阁下的格斗技巧的确非常奇妙,请求阁下成为他们的导师。” 秦月见雷特音敛了之前的傲气,心中微爽,下巴情不自禁地抬得高了点,但表情仍是一派淡定。他心中暗忖:这群侍卫素质底子都不错,身手却差成这样,确是有些浪费。因此也动了些惜才之意,但因为刊弥罗在旁,却始终没有开口答应下来。 刊弥罗看出他有点动摇,也不逼他,转而笑道:“看你们练习了这么久,我都有些饿了,一起去用晚餐可以吗?雷特音也一起。”适当地找个电灯泡,可以缓和两人独处的尴尬——这个道理刊弥罗早就懂了。 秦月发泄了一番,此时心情平静了很多,加上刊弥罗的态度又正常了些,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三人在侍女们的带引下来到一座小宴厅:典雅的拱形落地窗前摆了一方长桌,铺陈了纹饰精美的桌布;上面放着水晶烛台。这时候烛台上已经点燃了烛火,朵朵金焰的倒影在银质餐具上轻轻晃动,把瓶中的鲜花耀出了淡淡的金色。晚风拂开绫纱,能清楚地看到窗外艳丽的晚霞、花园、喷泉,和层层叠叠的宫庭檐顶。 三人入了座,刊弥罗立即询问秦月要点什么开胃饮品,可供选择的有几种灵果汁、羹汤、酒品,还有类似茶一样的灵草汁。 秦月比较茫然,要了最后一种。那位男侍应该经常侍奉皇帝和侍卫长用餐,不需两人吩咐,便给他们上了某种色泽清蓝的开胃酒和禽肉羹。 随着丰盛的主菜一一上桌,三人开始舞动餐具吃了起来。 刊弥罗见秦月一声不响,雷特音也跟个闷葫芦一样,只好自己挑起了话题:“秦月阁下,我可以叫你月吗?我很想成为你的朋友。” 春月冷冷道:“我叫秦月。” “好吧,”刊弥罗笑意盈盈地说:“希望你能喜欢这些菜色的味道。你觉得布拉尼布拉怎么样?有什么想要游赏的地方吗?” 秦月听了这一句,忽地想起这次前来的目的了。 他犹豫再三,开口道:“听说陛下的图书馆中藏有关于创世神的史记,如果陛下允许,我想去那里看看……我可以传授侍卫们一些武术技巧以作交换。” 刊弥罗眼睛一亮:“你喜欢阅读史籍?”那我就可以当你的陪读了啊! 秦月被他忽闪的目光刺了一下,当即埋头道:“不!只是我的家人对此有些兴趣,只需借阅一日便可。” 刊弥罗暗暗高兴:对方既有所求,那就好办了!关于创世神的典籍自己的确是有,但却不能马上就给他,要是对方看完书就不来了怎么办? 他立即表现出一副发愁的样子,说道:“这非常很容易,只是……皇室书馆作为卡拉历代国主的私人书馆,平时并不向他人开放,连我也有一百多年没有去过了。那里的藏书非常多,而且只有一个管理员,我但心一时找不到你家人感兴趣的书籍。你的家人——是比赛时跟你在一起那几个可爱的孩子?不如请他们来贝珊华帝住下慢慢查看,你觉得怎么样?我想关于创世神的典籍应该不止一本。” 秦月听到这个建议,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家伙知道小羽他们?还想请他们进宫?要是小羽被这家伙看上了怎么办? 他不但不想让洛羽进宫,也不想让刊弥罗知道小羽是自己的伴侣——要是他心中妒恨,对小羽不利怎么办? 秦月一脸问题十分严重的样子,看得刊弥罗忍俊不禁:打好亲情牌,拉得亲友团的支持也是非常重要的! 刊弥罗热情高涨,打算派人去接他的家人。他抬头扫了四周一眼,见厅口有个家伙在探头探脑,当即招呼道:“你过来!” 厅口那家伙闻言,立即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先向刊弥罗和雷特音行礼了问好,转过身又向秦月施了一礼:“暮柯贝尔非常荣幸,能在这里见到阁下。” 秦月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不禁诧异道:“是你。” 刊弥罗也很好奇:“你们认识?” 暮柯贝尔稍稍有点拘谨:“是的,陛下。秦月阁下对暮柯贝尔有救命之恩,我听膳厨说他来宫中作客,一时激动私自前来探视,请陛下恕罪。” 既然是秦月的熟人,此事又是因为秦月而起,刊弥罗怎么可能怪罪于他。哈哈大笑两声便揭过了:“人之常情。”接着又转过头温柔地诱哄秦月:“可以告诉我你的家人现在住在哪里吗?我让这位先生去接他们进宫,你觉得怎么样?” 秦月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暮柯贝尔立即狗腿无比地接过了话头,得意地邀功道:“陛下,暮柯贝尔知道该怎么走!秦月阁下现在的住宅还是由暮柯贝尔联系购买的呢!” 秦月额头青筋直跳:“不用了。秦月与家人一向行为散漫,到了宫中必会为陛下添上不少麻烦。” 暮柯贝尔与秦月接触了几次,对他的性格自有一番自己的判断:外冷内?、别扭、小气、古怪,爱钻头角尖,但对人还算和气,洛羽他们不卖他账时,他也不会发脾气。 因此,暮大人也勇于和他唱反调了,带着一脸不赞同的表情数落道:“您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请相信陛下真诚的邀请!哦,我听洛璃小姐说过很多次,她想参观美丽的贝珊华帝,还有洛羽阁下和白舞火阁下。我认为您应该由他们自己决定是否前来,不是吗?” 秦月顿时被噎到说不出话来,完败。 刊弥罗对半路杀出的暮咬金非常满意,笑意盈盈地挥手道:“即然你知道,就劳驾你走这一趟吧。” 暮柯贝尔得令,不顾秦月脸色发黑,兴高彩烈地跑了:太乐意充当快乐使者了!相信那几个可爱的孩子接到邀请,一定会非常高兴!噢……不对,他们已经成年了~`总是习惯性地把对方当成小孩来看~`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他们真的是非常可爱的孩子呢! ☆、暗恋很痛苦 没过多久,洛家一家子就欢天喜地的来了,连老爷子和小屁孩洛灵也被一网打尽。 洛璃一看到秦月就飞快地扑了上去:“啊哈,哥哥好厉害!我还以为要等到明天呐!”白舞火则兴致盎然地看着桌上的美食:“咦,这个是神玛肉?是一种鸡吗?本大人好像从来没有吃过哟!” 小屁孩洛灵干脆放开老爷子的脖子,上半身使劲往桌面上探,努力伸手去够那些水灵灵的果子:“爷爷,乖乖要吃果果!”老爷子语重心长道:“乖,手手脏,慢点慢点,爷爷先给你擦擦~``哎唷,小羽,这个是皇帝?跟他说一声:这孩子被惯坏了,要不顺着他,哭了闹人得很,快替爷爷跟人家道个歉,态度要诚恳一点,啊?” 洛羽很想扶额——爷爷不会说卡拉语,对面那位皇帝已经被这群人的表现雷得眼睛都直了,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好,卡拉陛下。很抱歉,我爷爷不会说卡拉语,他让我替他向你致歉,很失礼,请包涵!” 刊弥罗只是稍稍被惊吓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含笑看了秦月一眼:“不必介意,我已经有很多年没体会过如此轻松热闹的晚餐了。”说完又转过头,一脸逗趣地问洛羽:“那么,可爱的小家伙,你喜欢吃些什么?” 洛羽顿时呆滞:尼玛哥又被人当成小屁孩了!好吧,就算哥对你们卡拉人来说的确是小屁孩,可是按照陆地人类的方式来计算,哥已经成年很久了好不好? 他正打算跟这位孤陋寡闻的皇帝解释一下,却被秦月飞快地伸手将他扯到自己身边坐了,又用汉语冷冷道:“离他远点,就让他当你是小孩好了。” 洛羽嘴角抽抽:这是吃醋了?尼玛这种飞醋也要吃?人家对自己明显很纯洁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年头变态大叔猥亵男童的新闻也挺多的,哥长得这么帅,是应该具有一点自知之明才对;还是听老婆的,低调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又不是没被劫过色。 刊弥罗看到秦月充满保护欲的动作,呆了一呆,很快又暗自好笑起来:难道他害怕自己抢了他的弟弟不成?真是孩子气的举动,和雷特音小时候对自己的态度简直一模一样。 他这么想着,忍不住偏头看了下雷特音,发现他也正注视着两个孩子,神色若有所思。 有了一群二货小孩活跃气氛,又加上主人的曲意迎合,这次“晚宴”在欢笑声中继续了下去。洛璃和白舞火向刊弥罗提出了许多愿望,诸如想要尝遍宫庭美食啊、想要游遍宫中的每个庭园啊之类的,刊弥罗居然一一应求,当然,洛羽提出参观皇帝私人图书馆的愿望也得到了满足,让秦月对这位热情的主人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 当晚,这一家子便在皇帝的挽留下,住在了贝珊华帝宫中。亲友团对刊弥罗的印像好到爆,不但答应在宫里住一段时间,还替秦月应下了教导侍卫武功的工作。 晚上,洛羽对秦月进行思想教育:“脸板一整晚了,酸不酸?来哥给你揉揉……虽然修士在大陆上的地位比较高,但是人家总是个皇帝,好歹要给人家留点面子;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帮就帮一点。你放心,哥不会喜新厌旧滴~``就算他是高富帅,那也没你帅啊,你还不相信你的魅力?我看他也不像对我有意思嘛,这个是正常的人际交往……” 可怜秦月对刊弥罗的企图有口难言,忍到这时终于爆发了,一个猛虎下山将洛羽扑到床上把嘴堵住,狠狠扒下了裤子。 “唔……你……咬痛了!醋坛子……轻点——啊!混蛋!劳资的屁股!”洛羽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被你捅死了!我擦!尼玛不会先扩展一下吗?也不看看你那家伙有多大,劳资不是处也会痛啊!” 秦月不做声,又俯下头去把他嘴咬住,狠狠吮吸了起来,身下的动作稍稍轻了些,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响起了消魂的嗯嗯啊啊声。 第二天一早,洛璃和白舞火、爷爷、洛灵四人组成了观光团,跟在皇帝派遣的宫庭“导游”屁股后面出去玩了。洛羽在侍女的带领下兴冲冲地奔去了图书馆——波尔赛维拉宫,它在卡拉文里的意思为:安静的知识森林。 秦月不想让洛羽和刊弥罗产生太多的接触,送走了洛羽后,便去教习那些侍卫去了。果然,他人才到训练场没多久,刊弥罗就打着“观摩学习”的幌子跟了过来。 秦月依然不正眼瞧他,自顾跟那群列队整齐的侍卫说话:“东方武学之道,一为静,二为动。静如磐石,动如狡兔。”说完突地腿一扫,把站着听训的一位侍士扫了个屁蹲儿,又复腿一收,淡然道:“若是下盘不稳,稍被冲撞便倒地不起,更谈不得一个‘动’字。学武便如盖楼,地基不稳,大厦将倾……” 讲了一番理论之后,秦月便传了一些拿桩扎马、舒筋展骨的基础动作,要求他们以后长期练习。这些侍卫一直以来训练内容便是劈砍、躲闪之类的,哪练过这种“不动功”,练了一早上,个个腰酸背痛腿抽筋。 到了下午,秦月又开始教他们身法和招式:踢打摔拿、推跌滚翻……侍卫们经过一早上的憋忍,这时候战意十足,恢复能力倒是十分快。秦月见他们耐操,心中也很高兴,教得十分认真。 刊弥罗在旁边守了半天,也跟着练了一会儿,结果累得跟狗似的,好不容易坚持到中午就不行了,趁着休息时围住秦月表达关怀:一会儿送口水,一会儿问累不累,那眼神中的喜欢和心疼是满满地,但态度却又小心翼翼,仿佛秦月是一件绝世珍宝,只敢用丝帕轻轻细细地擦拭,生怕不小心在上面留个指印。 秦月一直不怎么搭理他,这家伙到了下午便被一再催促的宫侍拖走了,想来身为帝王是挺忙的。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秦月,那眼神委屈又可怜,秦月只当没瞧见。 这队侍卫是皇帝的亲卫,其中一小部份是卡拉贵族,还有大部份是各地提拔的战士,个个都是卡拉青年中的佼佼者,教养都不错,而且还十分很虚心,不骄不躁不自负,雷特音也是其中一员。 经过一整天的相处,雷特音对秦月的敌意基本上消除了。事实上,从今天早上见面,他对秦月的敌意就淡了很多。 考虑到在皇宫里滞留的时间有限,秦月准备挑个悟性好的人开小灶,结果比来比去,还是选中了雷特音:这人忍耐力强,沉稳、倔强、聪明,他若学得多些,以后侍卫们受益也大。 习武不是一朝一歹的事儿。洛家人转眼就在皇宫里住了一周。 虽然秦月对刊弥罗十分冷淡,但这家伙始终没有做出什么冒犯的举动,反而对秦月呵护倍至,一往情深。即使秦月脸上不假辞色,心里也默默觉得有点那啥。 他长这么大,除了自家娘亲以外,还真没有谁带给他这种感觉——像被人捧在心尖上一样无条件地宠着……甚至连娘亲都没这么殷勤,更别说洛羽,经常寸步不让地和他抢东西,两个人偶尔还会打架…… 秦月在心里反复地比较、反思,最后默默地领悟了:原来爱一个人应该像这样无微不至,宠爱和忍让……自己以前都错了……以后应该对小羽更好点,要让着他……看看人家刊弥罗是怎么做的?自己以前还欺负小羽呢,好吧,以后一定要改正,要向刊弥罗学习,自己和刊弥罗都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他能做到,自己也一定能做到。 在客串武术教练期间,秦月赢得了一群侍卫的敬重,和雷特音也熟了起来,加上刊弥罗每天都在身边晃来晃去,他渐渐地发现了一些蛛丝蚂迹。 这天,刊弥罗又一次被宫侍拖走之后,秦月淡淡地看着雷特音脸上隐忍的苦涩,忽然开口道:“你暗恋他。” 雷特音一怔,很快便低下了头。 秦月一脸冷淡地围观了他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反驳也没有倾诉欲,只好摆出‘我既不闷骚也不八卦’的姿态飘然而去了……其实他很想给雷特音出些主意的。 雷特音漠然站在原地,神色晦暗,拼命压制着内心的失落。 生活在姆大陆上的卡拉人并不如何专情。 在危机重重的大陆上,卡拉人的人口数字决定着种族生存的机率。所以,卡拉帝国一直提倡多生多育,婚前x行为和不婚生子、情人众多的情况比比可见,加上他们生命较长,‘一位母亲拥有几十个孩子,而孩子们的父亲都不是同一个人’的情况简直太普通了;但好在他们对下一代十分具有负任感,会共同抚养自己的孩子,甚至是帮着养自己孩子的兄弟姐妹,只要是小孩,总会得到同胞们的照顾和善意。 另一方面,他们生活优渥,既使是仆佣也会受到主人的尊重。其实他们就算不工作,也会由国家提供大笔的生存救济金。只是卡拉人都具有一种国民责任感,知道自己的种族在大陆上生存艰辛,视不劳而获为奇耻大辱。在物质方面,他们是富足无比的,但精神上又具有强烈的危机感,所以,每个人的思想都很极积独立,即使面对帝王,虽然有礼,但一样不卑不亢。 这个国家虽然对后代很看重,但对产不出后代的同性之恋也不排斥——每个人一生中总有那么百来个情人,就算其中有十个是同性,那又有什么关系? 在这种大背景下,每个人对自己的情人都挑剔得很,稍不如意便分道扬镳重找一个,态度都非常干脆;而追求别人时又百般讨好,小心翼翼——就像刊弥罗追求秦月一样。 雷特音从幼时起,就伴在刊弥罗身边,对他的情史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刊弥罗比他小了五岁,今年一百三十九岁,还很年轻。他曾经拥有过数十位娇小漂亮的情人,但都因为各种原因弃刊弥罗而去:要么觉得一辈子呆在皇宫里只有这么一个情人,实在太亏了;要么遇上刊弥罗的另一位情人,两人对上了眼,双双把刊弥罗抛弃了;要么单纯因为情人陪自己的时间太少产生了不满;还有的因为孩子的母亲去世,要求回老家照顾自己的后代及他的兄妹们;有的因为被刊弥罗宠上了天,后来恃宠而骄让皇帝避之唯恐不及,最后终于发脾气离宫出走了……总之原因多多,如数家珍。 雷特音知道自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异类,与卡拉人对待情人的宽容态度完全不同。一旦放纵自己的情感,绝对无法容忍弥罗再沾惹别人,一定会束缚他,独占他,甚至无法接受他的反悔和退缩。 如果被自己这样对待,弥罗会憎厌自己吗?雷特音苦涩地想:如果最后以弥罗被自己伤害作为结束,那么最好就不要开始。 ☆、恶魔现原形 洛羽最近过得很忙碌:图书馆的书多如牛毛,要找出自己想要的还真不容易——神识又散不开,只能用肉眼开工。不过好在他目力极佳,一片书柜扫一眼就能看清书目,只需要检测书中的内容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辛苦了一周之后,他总算有了收获;这要换个普通人,估计呆个半年都看不完。 洛羽捧着手里几本来之不易的古老书籍:《纳瓦拉姆纪典》、《创世神谕》、《那卡地之书》,兴致勃勃地坐在地板上阅读起来。 “……根达亚人居住的大陆沉没了……后裔流落……他们的第三只眼睛消失了,诞生了那卡人……” “……神说:它们是我的幼子,将从西北方来……” “……天空变得漆黑,高山涌出鲜血……纳瓦拉姆被神藏入海底,大水吞没了地面的土地……” 这些古书的内容非常晦涩,但洛羽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从这些书中看来,地球上曾经有过数次文明,前几次已经不可考,但现存的卡拉人和泰坦巨人族,分别是地球第四代生物和第三代生物。 对于巨人族,洛羽也曾略有耳闻:泰国、印地安、希腊、美国,都曾经发现过它们遗留的骨骼。而亚特兰蒂斯人的祖先却来自天外,和卡拉人同期存在。它们能够进行心灵感应,擅长使用光能,而且喜欢享乐,生活十分华糜。在陆地被洪水淹没后,这些奇特生物意识到自己将会绝灭,于是拼命和水生物xxoo,最后诞生了生物混合体——人鱼,终于在灭绝之前留下了自己的血脉。 把几书本都通读了一遍之后,洛羽震惊地发现:书中提到大陆下沉时间,竟和人类历史上传说的“史前大洪水”非常吻合。 这次大洪在世界范围内发生,令史前文明一一覆没,凡是古老点的人类文明中都曾有过记载:中国,埃及,玛雅,巴比伦……连圣经上都说过,上帝觉得当时的人类无可救药,所以对地球进行了格式化。 真正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这块大陆下沉导致了超级海啸? 可是,“创世神”为什么会为修士们留下这块地盘呢?难道那时候他就已经预见到天地灵气不够用的情况了吗?或者说,天地灵气剧变,正是因为这位创世神把所有灵气都吸了过来,所以才引发了修真界的惨剧? 或者是他发现因为灵气稀缺,修士总有一天会走向灭绝,不得已才牺牲了一部份修士,只为创造这个能让他们生存下去的世外桃源…… 这位护短的创世神把这块大陆划下道道隐藏了起来,不让幸存的普通生物发现,而且还和土著卡拉人谈好了条件……这种类似交易的方式,明显不是对待自己人的样子,这表示卡拉人的起源和这位创世神没关系——难道,果然只有东方修士含有对方的基因? 可是,既然修士们是神创造出的同类,他为什么在对待当时的大能修士时那么残忍?明知他们会走向死亡,却不挽救? 这种充满矛盾的行为是怎么回事呢?神的想法果然难以琢磨…… 洛羽合上书,轻轻叹息了一声:也许对方也有什么苦衷吧。这些书里仍然没有找到什么具有帮助实质的东西……难道,将来自己也只能在这片大陆上生存?背井离乡,多么伤感啊……舍不得逆天宫,舍不得地面的人类世界,虽然那里空气污浊,人心难测,但那里有阳光啊…… 洛羽回到客居的宫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月也已经回来了。 晚上,洛羽埋在秦月怀里,闷闷地说:“我找到书看过了。我们离开这里吧,很久没有修练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弄个封印术出来,不然我们升级后就回不了家了。” 秦月把人往怀里搂得紧了些,又吻了吻他的脸颊:“好……书里都说了什么?” “说了…我来给你讲故事吧!” 第二天一早,秦月带着洛羽找到了雷特音,送了他一片玉书,并教了他如何查看里面的内容。以卡拉人的精神力强度,查看玉书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这片书中详细的记录了各种武术套路和理论,还有秦月的一些学习心得。 雷特音有些诧异:“你们这就要离开了?” 秦月淡淡道:“请替我们向陛下致谢,叨扰已久,我们有些要事,须得离开了。” 雷特音心情十分复杂,既松了一口气,又为刊弥罗感到难过,终究没有出言挽留。 刊弥罗此时正在处理国务。秦月以皇帝很忙为理由,力排众议,打消了家人亲自告别的念头,一群人很不厚道地不辞而别了。 回到坎尼拉之后,秦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家开始收拾在路马德拉购买的各种魔法生活用具、纪念品、饰品,打算一鼓脑打包回国。至于这套房子他们也不打算卖,就留着当个渡假别墅,明年参加酬神比赛也能住,老爷子还惦记着要去喜拉尼布拉看庆典呢。 一家人收拾好东西刚准备要上路,忽然门外一阵整齐的跑步声和车马声传来,紧接着便听到一个熟悉而又焦迫的声音:“秦月!秦月!你还在吗?” 秦月一听这声音,脸顿时就绿了。 洛羽惊奇道:“咦,是弥罗皇帝!他居然出宫来了!”这家伙真是礼贤下士啊,为了人才不惜一顾茅庐!果然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不枉秦月给他练兵这么久了。 还没等秦月做出反应,大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他的目光急急往房里一扫,找到秦月时,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神色又变得哀怨起来,可怜道:“你……你们要离开了吗?可是……” 老爷子很过意不去,但是语言又不通,只好对洛羽说:“这人太厚道了。快跟人解释一下,要不,请他吃个饭再走?” 洛羽正想该如何开口,刊弥罗又失魂落魄道:“即使要走……也请,也请容我为你饯别,好吗?”他痴痴地看着秦月,目光中满是露骨的爱慕和绝望,直看得令秦月心中一凛,生怕被洛羽看出端倪。 幸好洛羽这时正在纠结如何开口道歉,倒是白舞火不动声色往前一站,挡在了洛羽和皇帝之间。 秦月看到白舞火的举动,眼神微微一闪:狐狸精看出来了。 他心中又害怕皇帝继续说出些什么奇怪的话来,只好开口道:“好。”经过一周的了解,他已经清楚,这位皇帝并不是个以势压人的,只要不翻脸,必能顺顺利利的离开。 秦月的回答并没有令皇帝感到开心——只是一顿晚宴而已,吃了之后他就要离开……自己又失恋了,为什么喜欢的人,都留不住呢? 华丽的宴厅中灯火辉煌,各种珍馐美味摆满了宽大的餐桌。 卡拉陛下命人拿出珍藏了数千年的仙果酒,用它来为自己的爱情送行。这种仙酒采用最好的仙果酿制,酒性和药性都不烈,美味无比,非常适合普通生物饮用。第一壶刚刚送上没几分钟,就被洛家几只吃货喝得涓滴不留。 皇帝陛下见此情形,即令侍者把整个酒库都搬了过来,只图让他们喝个痛快。白舞火对慷慨的帝王非常欣赏,一边赞美一边悄悄拿出个玉瓶往里倒酒,倒满了就往乾坤颈链里一收,再换一只玉瓶继续。 雷特音坐在宴席一角,默默注视着一杯接一杯往自己肚子灌酒的心上人。随着他喝下去的酒越多,目光在美丽少年身上停留的时间便越长,也越来越悲伤。 雷特音收回目光,为自己满上一杯,闷头一口咽下。 洛羽飞快地啃着禽翅,眼里除了吃的就是喝的:这么一大桌,要狠狠敞开肚子吃啊!要不然多浪费? 秦月坐在洛羽旁边,食不下咽,心浮气躁。对面那家伙的目光越来越失控,只要小羽一抬头,便什么都瞒不下去,想必他定会很不开心。 为免洛羽不爽,秦月淡淡道:“我吃得有些饱了,先出去消食。你们若吃好了,便喊我一声。” 洛羽头都不抬:“你去,到花园里跑两圈再来吃,人是铁饭是钢,战斗力不行啊你!” 秦月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大厅。 外面的花园大得如同一片森林,漫步其中,仿佛进入了童话中的迷宫:古老的大树上缠着发光的细藤,树下簇拥着大片玫瑰色的“蘑菇”,大的有半人高,小的如拳头,表面泛着淡淡的荧光;丛丛叠叠的灌木开满了芬芳的鲜花,细密的小草铺满了地面,脚一踏上去,就像踩上了云朵,十分柔软舒适。 秦月蹲下身来,拿出个玉盒搓了点草种放进去。刚刚把玉盒收入镯子,便闻到一丝淡淡的酒香传来。 他回头一看,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你出来做什么。”秦月冷冷道。 “我……”刊弥罗哀伤地看着他:“我……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慕吗?” “……” “我对你……一见倾心。可是……为什么这么快……你就要离开我呢?”刊弥罗歪歪扭扭地迈开步子:“我想挽留您……向你倾诉我的心意……您愿意留下来吗?我会是个……很好……很好的伴侣。” 秦月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承蒙错爱,我已经有伴侣了。” “什么?”刊弥罗心中剧震:“您……想欺骗我吗?为什么从来没有看到……他陪着你?” 秦月默默思量了一下,决定不再瞒他,便道:“洛羽一直陪着我。” 刊弥罗简直无法置信:“可他只是个幼童!你……你你……” 秦月淡淡道:“我们都已成年。陛下莫是故意遗忘东方神族的特征?” 刊弥罗呆了一呆,脑子中有点混乱:东方神族的特征?好像几年前,在观看酬神比赛时曾经听人提过……他们都长得像小孩……但是,东方神族和自己并没有什么私下交往,谁会记得那么多……原来,原来他们,竟是情侣吗…… 巨大的苦涩从心底泛起,刊弥罗身影晃了晃,渐渐感到酒意上涌,脑袋一阵阵地发昏:“可他,明明是个小男孩……你和他,怎么可以……成为情人呢? 秦月很头疼:跟醉酒的家伙,显然没法讲道理了。他不想和对方纠缠,转身便向宴厅走去。 “不要走!”刊弥罗突然追了上去,紧紧抓住秦月的手臂:“留下来……听我说好吗?他太小了……我爱你,我会……把所有的都给你……” 秦月不耐烦地推他,但这家伙的力气居然还很大,刚刚扯掉他的手臂,他居然抱了上来。 刊弥罗被秦月一阵拉扯,酒劲终于发作了,脑子完全无法再思考,唯一的念头就是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不然他就要消失了。他不断地哀求道:“不要走……不要……不放你走……” 秦月心中恼怒,抬腿就往他脚弯踢了一脚,却没料到这酒鬼抱得实在是紧,带着他两人一歪就滚在了草地上。这人被秦月踢了一脚也不知道痛,反而像疯了一样压住秦月,低头就往他嘴上亲。 秦月急忙偏过头,那家伙便把脑袋埋进他脖子里,使劲地吮吸了起来。 秦月脸色一片漆黑:他纵横人间数载,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眼中寒意一闪,竖掌如刀,狠狠往这家伙脖子上劈下——眼看这人不死也要重伤,脸上忽地刮过一阵疾风,劈下的掌刀竟然生生被人架住了。 “是你。”秦月冷然道:“学得倒好!” 雷特音眼中怒火熊熊,恶狠狠盯着秦月:“请阁下原谅陛下的唐突,他已经醉了!” 秦月压下心中的恼怒,眯起了眼睛:“醉了便可为所欲为?” 雷特音没有回答,低头努力去掰酒鬼的手。秦月也不再争辩,两人合力,终于把他和酒鬼分开了;但是,这酒鬼被救助及时,没受什么伤,战斗力仍在,这时忽而一转抱住了雷特音,昏头昏脑地在对方胸口上亲了起来:“别怕……别拒绝我……” 雷特音虎躯一震,顿时僵住了。 秦月见此情形,忽地冷笑一声:“很好。便当如此。你不是心仪他么?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雷特音也喝了不少酒,这时候被暗恋已久的人抱住在身上点火,想要将人推开,却像被魔法缚住了似的,完全不能动弹。 秦月轻轻俯到雷特音耳边,低声道:“这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你。若非是你来得及时,他……这条命,这个人都当是你的……若你害怕被他怪罪,不妨推到本座身上……” 他轻轻拉过雷特音的手,往他掌心放了一样东西:“便说是本座逼你吃的。做与不做,你自己决定吧。”言毕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雷特音摊手一看,掌心躺着一枚粉色的药丸,味道香得诡异,令人气血翻涌。秦月的蛊惑在他耳中一遍遍地回放,怀中人不断地火上浇油……心底那条汹涌的暗河掀起排天巨浪,不断冲击着最薄弱的防线,有什么东西在狠狠断裂,崩塌—— 雷特音被刊弥罗压在地上,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他说得对……这个人原本就应该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忍让呢?他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就逼着他正视自己好了……这枚药丸……根本就不需要! 他使劲把丹药往丛林中一丢,翻身把刊弥罗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了上去…… ☆、初到东神国 秦月步履匆匆赶回宴厅,要求家人立即启程。 宫中的侍卫们眼看着陛下和侍卫长都跟着他出去了,这时却没有回来,都不敢放人离开,吞吞吐吐地拦在门口不让过。 秦月冷冷道:“怎么?你们便是如此对待客人?若是怕我伤了你们的陛下和侍卫长,不妨自己先去找找看了再说。” 这些侍卫正是被秦月练过的皇帝亲卫,陛下对秦月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也不敢太过冒犯,只好派人去花园中寻找。 只是片刻,那出去寻人的侍卫就一脸通红地回来了,低声附在副队长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副队长脸色一僵,立即放了行。 洛羽一家子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被秦月逼着走了,侍卫们看着他们的背影,叹息道:“秦月阁下一定是生气了,我想陛下并不是有意欺骗他的感情……” 另一个说:“恕我直言,我认为陛下和队长在一起会更加幸福。” “可怜的秦月阁下……虽然我不认为他会很难过,但是他一定受到了一些打击。” 秦月没心思去管别人说什么,带着家人出了宫,飞快地向城外移动。洛羽对秦月搞这一手表示不满:“我啃到一半你就抢了,神玛意思,自己不吃还不让大爷吃了,怕哥长太高了反攻吗?” 秦月心中气愤难平,不知道怎么地就委屈了,闷声道:“那个家伙想留我和他一起。” 洛羽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家伙?和他一起做什么?” 秦月板着脸道:“那个皇帝。他说他喜欢我。” “什么?!!”洛羽一呆,接着大怒道:“他不知道你是我老婆吗?想给大爷戴绿帽子?我要去找他算账!” 秦月急忙把他拖住:“不用了。我已经处理妥当。” 洛羽狠狠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秦月沉默了一下,板着脸把事情挑捡着大概讲了一遍,把一家子听得目瞪口呆,特别是洛羽,简直抓狂了:这事发生在哥眼皮子底下,哥居然不知道!擦擦擦啊,自己的老婆差点就被人强占了! 听到最后,他心里忍不住内疚:亲亲老婆受委屈了……快看看有没有少块肉肉~` 他心疼地在秦月脸上和身上摸了两把,又抱住亲了亲:老婆样子太迷人,以后一定要看紧了……他大爷的!刊弥罗那家伙长得那么大只,一看就不像受啊,怎么也对秦月有企图呢?咦……哪里不对…… 洛羽猛然醒悟了:那家伙把秦月当成受方了啊!肿么办?秦月本来就嫌弃自己的家伙太短小~``假如这事被那混蛋得逞了,秦月会不会直接从攻变成了受?到时候自己满足不了老婆,老婆岂不是要飞了……还好自己魅力大、老婆觉悟高,不然婚姻就破裂了……呃,啥时候去扯个证吧!再有人纠缠秦月,大爷就拿结婚证扔他一脸血! 洛璃在一旁怯生生道:“那我们还回坎尼拉吗?” 洛羽一想:老婆这一手把皇帝喂到别人嘴里了,搞不好马上就会有人来清账……他们有魔法武器和军队,自己一家子显然不是对手…… 他狠狠一跺脚:“不回了,赶紧走!要到结界外面才安全!”反正要带的东西已经带上了,除了那套房子之外没啥损失。 一家子连夜跑路,很快就离开了喜拉尼布拉。 踏上界外的土地,重新感到熟悉的法力在体内流转,洛羽和秦月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这下把卡拉皇帝给得罪了,还得通知一下老爸老妈,免得他们回来时刚好撞进虎口里,要是被卡拉皇帝作为人质要求交换秦月回去当老婆,那就更麻烦了。 洛羽抬手给爸妈送了个传讯纸鹤,很快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表示知道了——这种传讯符是利用便携式微型传送阵来传送的,洛羽的专利产品,不用担心被意外拦截,比用手机发微信还要方便安全。 大家终于放了心,可是,这下子到了外面,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为免爷爷遇上危险,只好把他和洛灵送回了家。 送走了爷孙俩后,四人一起继续游历。他们不敢再在卡拉人的地盘上混,一致决定北上,先四处逛逛,再在大陆上划块地盘,为将来的生存作准备。 几人坐在昆仑岚上,往北方飞了一阵子,又取道向西,朝着东神族的地界——东神国进军。 东神族是大陆上最强势的一族,他们的地盘最广,比天朝小不了多少,但人口密度却差了很远。 昆仑岚很快远离了平原,跨过如屏的山脉,渐渐进入了险峰兀立的东神国边境。 洛羽他们一路上感应到不少洞府结界,稀落地分布在云雾缭绕的崇山峻岭之中。东神国南部多山,而且山势清奇、幽谷遍地;一片片如柱如笋的奇峰高低错落,有的峰顶已经破出天穹结界之外,想必会被大阵伪装成海底峭壁,抑或再高一点,在海面形成一座小小的海岛。 轻灵的白云飞快地在峰柱之间穿来绕去,颇有些赛车的乐趣。洛羽惬意地欣赏着周围的风景:簇满葱郁植物的山间偶尔会露出一角古亭飞檐;淡淡的灵雾飘渺如纱,山风带着大量灵草花粉从谷底滚滚而过,仿如奔涌的光河。这里虽然安静,但居住的人却不少,洛羽他们偶尔会遇到一两个修士迎面飞过,又衣袂飘飘地隐入山林。 几人又行了一段,眼前忽然出现一条碧川,两岸壁立千仞,古树虬结,条条巨藤飞卷而下,为悬崖披了一层翠帘。 顺着它又飞了不久,眼前豁然出现一片奇峰密布的河谷:水面烟波浩渺,大片的异花随波起伏:叶像浮萍,花如玉莲,中间的花蕊恰似放了一朵牡丹;两岸的柱形山峰上满是结界波动,大部份肉眼看不见,只有少量隐隐透出一些缤纷的灵光,极似七彩虹环;还有一条条青藤跨峰而过,缀在山间如带如索。 “啊哦……”洛羽惊叹道:“这里难道是个城镇?” “应该不错。”秦月应道:“那水中巨岩之上可能是贸易中心。” 几人加速直奔水中高大的巨石而去。这块巨石远看不怎么样,近了才能发觉它甚是宏伟:体大如山,形如倒锥,底部直直插入水中,生生变成了一座岛屿。这巨石石质光滑洁白,石壁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题字、诗词和雕画。 洛羽几人悬浮在石壁边好奇地看了下上面的内容,真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有对某人示爱发誓的、有觉得自己大去之期不远矣所以留名供后人瞻仰的,有纯粹为了摆显书法、画技和诗词的;当然也有升级纪念、离别留言和骂人的…… 他们顺着一溜不同的字迹绕到另一头,发现那边题了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千藤仙峡-白石屿”。 秦月催动昆仑岚青云直上,很快就看清了大石上面的情形:外部依势凿建了精美的石梯和侧栏,绕着整块石头盘旋而上;这些石梯每隔百阶便有一个漂亮的平台,上面笼了结界,还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平台的石壁上镶了门,开了窗,有的还有露天小阁台,竟是一座座简易洞府。 这些洞府有一小部份空着,平台上有些玄瑞深衣的长衫修士,有的在看书,有的在下围棋。这些人看到洛羽等人到来,都禁不住抬头凝望,不过倒也没有流露出敌意,想是因为几人的样子一看就是东方修士的缘故。 除了边上这一圈儿洞府,巨石顶面平展开阔,纵横有致地修建了街道和店铺,人来人往倒是十分繁华。 几人按下云头入了城,随便找了个酒楼坐下,打算观察观察这里的风土人情。 他们几人没有隐藏实力,那店主一抬头便吓了一跳,匆匆从柜台里转了出来,亲自赶到门口笑脸相迎,态度极为殷勤。 洛羽他们随便叫了些小吃,刚刚挑了位置坐下,立即便有店小二把东西送了上来,然后又退到一旁候着。这小二是个炼气峰顶的小修士,样子和洛羽差不多大,长得清清秀秀,一双眼睛总往几人身上瞟,目光既是向往又是敬畏。 几人这一圈走过来,发现在这里做生意的修士,基本上是筑基期和炼气期,偶尔能看到金丹修士踏着法宝前来淘买东西,神色都很休闲。这也难怪:灵气充足,灵草丰盛,只需要勤加打坐,进入金丹期并非遥不可及,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是如何突破瓶颈罢了。 ☆、占个山头住 洛羽看那小修士挺有趣,像是想和几人搭话,但又不敢开口的模样,就挥挥手把他招了过来。小修士神色有点害羞,拱手道:“几位仙长可有何吩咐?” 洛羽虽然还顶着个少年的样子,但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六;修仙这么久,除了洛璃之外,总算见到个可能比自己小的修士了,忍不住有点得意,开口道:“小友年纪轻轻已到炼气峰顶,天资真是不错……有多大了啊?” 小修士脸红了红,说:“晚辈前年便已弱冠,与同龄道友相论尚有差距……前,前辈谬赞了。” 洛羽在心里算了算,这修士应该有二十二岁了,但他还是比自己小嘛!于是就兴致勃勃地和对方聊了起来:“你是在这里打工?工资……工钱怎么样?” 小修士觉得这位前辈有点古怪,他在店里做了几年的伙计,少很有客人问起这种话题,而且对方的修为虽看不出来,想必也比东家要高,怎么会对这种问题产生兴趣呢?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他还是毕恭毕敬道:“晚辈每月灵钱五贯,若遇年节,东家还另有腊赐花红。” 洛羽心中暗暗一惊:灵钱五贯!一贯就是一千,不可能领那么多灵石吧……要是魔石还说得过去! 他这次学了乖,不敢再盲目自信了,直接摸出颗魔石放在桌上,指着它问:“是这样的灵钱?” 小修士迷惑地点了点头:这前辈果然有点古怪,灵钱不是这样还是怎么样? 洛羽也很迷惑:东神国也不用灵石的吗? 这样想的不止他一人,白舞火很快取出颗灵石捏在手里,问道:“你们不用这个吗?” 小修士往狐狸精手里看了一眼,闷声道:“前辈们莫非在拿晚辈打趣,灵石流传至今已是少见,又哪会有人用此物开付工钱?” 他这么一讲,大家都明白了:或许这片大陆根本就不出产灵石,所以才有“流传”一说。看来几人还需好好和这小二聊一下,不要再当了冤大头去。 于是,一家子立即围着小二问东问西起来,聊着聊着连老板也亲自加入了解惑队伍。很快洛羽他们得知,这片河谷统称“千藤仙峡”,两岸的奇峰上都住着潜修的仙士,实力大多从筑基到金丹;还有三位元婴修士,合称千藤三仙,是峡中近几千年来的老大。 这仙峡因为地理关系,不太方便拖家带口开门派,所以住的基本上是散修;那条碧川名为翡江,水面的浮生植物叫做“无蓬仙莲”,是一种仙花,虽然植株对修士没有什么用,但却能产出大量灵气,是万年以前最早从国内移民过来的前辈种下的——有道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现在前辈作古,仙莲却是满水满江,引得不少散修定居。 而这白石屿,却是后来旅居此处的一位合神修士大显神通弄来的,本意便是让后辈们有个方便易换物品的地方,免得跑路太麻烦。如今白石屿也成了规模,修士们用两崖上生长的灵藤作为吊桥连通石屿之后,便经常有不会飞的炼气修士顺着灵藤跑过来,或做生意或打工,花几个灵钱在屿上租一套石府,住它个几年几月,经济合算不说,就算是当洞府也安安全全又方便。 洛羽一直想找个地方研究如何封印修为,这里风景优美,又安安静静的,看起来还真挺不错,早就动了心了。打听了一番之后,就兴奋地提出了意见:“在这里住一阵怎么样?边上那圈洞府挺精美的,价格还便宜。” 洛璃鄙视道:“不要,那种洞府太小了,是单身公寓哦!猫儿要住悬崖,至少要占一个山头!” 白舞火在旁边附和:“丫头说得对,本大人怎么能去住小石洞?就算是暂住也不能委屈自己哦!” 娇生惯养的富二代一脸淡定,沉默不语。 “好吧,”洛羽无奈了:“既然大家都要求住山上……那就要自力更生盖房子,谁也不许偷懒。” 对面三人齐齐点头。 拿好主意之后,四人结了账,又给了小二一把小费;出屿便踩上飘飘云满谷晃荡,左挑右捡。几个人都很龟毛,一会儿觉得这座山峰矮了不气派,一会又觉得那座山峰太丑伤品味;遇到都合意的,但住的人又太多,数一数上面的洞府,足足有十几座…… 四人一路吵吵闹闹,虽然没有刻意张扬,但属于元婴的威压却让很多修士查觉到了;特别是白舞火,给人的感觉犹为明显,害得不少打坐的修士都溜到自家洞府门口,偷偷伸出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查探。 不一会儿,远处几座山峰上结界一闪,忽地飞出三条人影,踏着彩云飞快地掠了过来。洛羽立即查觉到他们的修为都不在自己之下,想来便是那“千藤三仙”了;初到贵地,自然也应该和地头蛇打声招呼,洛羽和秦月说了一句,四人便也迎了上去。 两方人马还隔着数百米,对方一人便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前辈与三位仙友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还请前辈和诸位仙友恕罪。” 洛羽定睛一看,为首一个修为在元婴后期顶峰,离化虚只有一线之隔;另外两个都是初期,比自己略胜一筹。 这三人态度和善,但动作却有些紧张,显然是对白舞火十分顾忌,防备着几人突然发难。 白舞火见几人主要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向他们点了点头,道:“你们就是千藤三仙?本大人打扰你们闭关了吧?呐,不用担心,我们不是来找碴的,你们继续闭关去吧,不用理会我们!” 千藤三仙闻言一怔,禁不住面面相窥:这位前辈倒是不拘小节,话说得挺直白……但是,只凭他一句话,我们能信吗?这四人实力都不弱,要是居心不良,仙峡上下几万口人都不够他们杀的。 三人都犹豫着不想走,为首那人咬咬牙,冒着得罪前辈的危险道:“晚辈藤玄子,与招鹤、花间离二位仙友一道,被谷中生灵尊为谷主,掌管方圆千里大小事务。我等既孚众望,不敢愧对众邻,务必以谷中安危为上,求前辈体谅……晚辈心中且有一惑:千藤仙峡地处偏远,实为穷僻之乡,不知前辈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若有差遣,但请直言吩咐。” 白舞火听了这话果然有点不耐烦:这几人怎么这么罗嗦!明明说了不会闹事嘛!本大人看起来像那种爱欺负人的家伙吗? 眼看狐狸脸色不爽,洛羽急忙笑道:“道友客气了!千藤仙峡虽然不怎么繁华,但是风景奇秀,我们都很喜欢,所以想在这里小住一阵子……” 他看到三人仍然很担忧,又补充道:“三位道友放心,我们一定入乡随俗,不打架不闹事,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说完狠狠向白舞火使了个眼色。 白舞火接到洛羽的目光,撇撇嘴:“本大人知道了啦!呐,你们难道要把我们赶走吗?不赶的话就赶快给我们介绍个地方住下吧!山峰要高,外形要美,最好没有其它人住哦!” 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都囧了;特别那三位神仙,心中无不嘀咕:好嘛,那位仙友的意思明明是提醒这位前辈客气点,他倒更不客气了……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千藤三仙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东神国一向强者为尊,霸占别人洞府、打劫天才地宝的行为比比皆是;在千藤仙峡这种小地方,倒还算和平清静,能来这里潜心隐修的修士,基本上没有什么门派和世家背景,日子清贫,虽然买不起多少仙草仙丹,但以勤补拙,倒也过得自在。 要是这位前辈是个过路想捞一把的,三人说不得出点血把人送走,好过死的不明不白;可对方说要住下……唉。也只能默默认了,难道还真和对方翻脸?只是有了这么几个陌生人,以后谷中会不会凭生事端?凶吉难料啊…… 在白舞火的压力下,千藤三仙作出了让步,将四人引到了他们的洞府附近。这河谷内低外高,谷内峰林重重,离翡川近的地方都住满了人,只有外围一圈倒尚显空余。那三位谷主喜好清静,住的也是外围——虽然内谷灵气更足,不过差距并不大;再说,打坐吸纳的灵气都有个极限,既然灵气供大于求,那么住哪里都无所谓了。 四人跟着三仙转了好几座山峰,都感到有点欠缺,始终觉得没别人住的好看。三仙无奈,只好将他们带到一座峻美难言的奇峰之前: “此峰名为‘积翠’,有辅峰五仞,天生灵洞七府、玉泉三眼;其上灵柏如盖,芝兰玉树、磷石奇巧,想来定合前辈与诸位道友之意……” “哗!好漂亮!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洛璃一把抱住洛羽大叫。 “呐,早点带我们来这里就好了!”白舞火说:“你们的审美观有问题哦。” 秦月没有发表意见,但看表情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藤玄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人打断,这时只好呐呐道:“许是灵洞通幽,常会漏出些许阴气,若是种植药草,却是不太适宜。” 洛羽这时终于看到个漂亮异常的,哪肯放过,喜道:“这个不要紧,弄几个阵法拘住就行了。” 藤玄子表情一凝,叹息道:“确是我等多虑了。”这几位应是来自繁华之地,又有一位高阶前辈为伴,想来身家不菲,几座阵法对自己来说有些奢侈,但人家却不一定当回事。这谷中老小都是穷酸,看上这积翠峰的人是不少,可是峰上六七个洞,要是统统都拘上,锁阴阵就得要七座,除去买阵法的一大笔灵钱,还要长期消耗运转,哪里是他们能负担得起的……仙比仙气死仙啊。 秦月打量了一下天色,淡淡道:“时间不早,我们这便动手修建吧。” 洛羽摩拳擦掌:“好!先规划一下!” 千藤三仙任务完成,这时却也没走:虽然人家建洞府自己插不上手,但好歹瞧瞧热闹,也可以给点意见,顺便混个脸熟什么的——怎么说也是邻居了,有必要互相熟悉熟悉。 洛家人马绕着积翠峰转了一圈,又讨论了一会儿,立即就动手干了起来:逛过了地面修真界各大小城镇,加上逆天宫也是他们看着建成的,又在天庭开过眼界,哪个亭该怎么雕哪个桥该怎么架,几人毫不含糊。 这修为上了元婴期,法力那叫一个凝炼,雕个岩板凿个花跟切豆腐似的,更别说还有炙月和镇天尺这两个大杀器—— “这块长得像恶鹰有木有?大凶之相啊,挡这里太碍眼了,削平了弄个露台……老婆,上!” “嗯。”秦月应一声,镇天尺往空中一抛,“破天重”神通闪现,两丈多高的巨石眨眼之间便化为了粉尘。 “白痴,你想打架吗?这座桥是我的!”洛璃冲白舞火大叫:“谁允许你在上面弄狐狸了!快给主人擦掉,换成猫咪明白吗?” 白舞火收回蓝幽幽的幻狐真火,做了个鬼脸:“本大人已经烧好了!擦掉的话桥会变薄哦!呐,大不了本大人也弄一座赔给你好了!” 三个元婴一个化虚分工合作:洛羽负责整体规划,秦月负责建材,白舞火负责修砌,洛璃负责细节精雕细琢。在洛羽的指挥下,秦月挥动炙月开山劈石,削柱划墙;白舞火长袖轻舞,打出一道道法力,像堆积木似地把墙和柱用真火融结在一起,并进行修饰;洛璃用真火轻轻一印,便在建筑表面留下一串串精美的雕纹。 四人动作行云流水,令人眼花缭乱。不过一个时辰,崭新的洞府便已似模似样:各峰之间飞桥拱玉,亭台宛然;灵泉被引成飞瀑,顺着一串依山雕琢的石花藤渠汇入露台上的梯形水池——这水池由高至底共有三重,雕成三朵盛开的芍药模样,造型充满了国画工笔风,灵感借鉴于卡拉帝国的白亭,不用说,自然是出自洛羽这个国画系高材生之手。 露台下是白雾重重的幽谷,露台边上雕了一圈石栏,这里是大家起飞降落的地点;还立了一座三檐六柱的牌楼,算作山门;顺着平整的石板路进去,依山环绕着数座亭台楼阁,这便是几人的主屋了;只是目前房中还少摆设,也缺些丝帛之物,显得有些冷清。 ☆、接纳白舞火 千藤三仙在一旁围观良久,见他们盖房胸有成竹一气呵成,心中都暗暗敬仰:这几位仙友神通果然广大:法力控制精准无比,简直是一丝儿也不浪费;特别是那位劈石的,每一刀下去毫厘不差,跟用精尺量过一般,砖瓦互搭不留一丝缝隙,仿如天成……要换成他们三个,肯定是办不到的;看来这几人的实力还要往上重估,小心不要得罪了。 房子盖好,洛家一家子喜气洋洋:这可是自己亲手搭的窝,不庆贺一下怎么行! 洛羽屁颠颠跑到三仙前面,拱手说道:“太感谢三位道友了,今天我们新居落成,想请个客,不知道各位有没有空?要是不忙的话,一起吃个便饭怎么样?” 千藤三仙存心交好,当然不会拒绝,那叫招鹤的拱手笑道:“仙友乔迁之喜,我等敢不来贺?只是两手空空岂非失礼,且容我等回府一趟,也好略备薄礼,还望仙友万勿推辞。” 洛羽一听人家要送礼,挺不好意思的,真心客气了几句,但拗不过这些古人讲究礼仪,只好放他们回去了,自己跑去和家人商量:“起个什么名字?神仙洞都有名字吧?” 白舞火说:“嗯,这个名字要风雅一点……就叫‘飘渺宫’!” 洛璃吐槽道:“不好!已经有了一个逆天宫了,这个一听就像魔教总坛!” 白舞火想了想,又说:“那叫无尘居?” 洛璃说:“俗气!” 几人就命名的事情争议不休,还没得出个结论,人家三位仙人已经转回来了。那位叫花间离的仙人听罢几人意见,微微一笑,道:“积翠峰下灵雾如海,此仙阁恰在云端,在下但觉‘云麓’二字丝丝入扣,诸位仙友以为如何?” 洛羽大喜:“这个名字好!”众人也一一点头表示不错。洛璃说:“那就叫‘云麓仙府’这样才有住在洞里的感觉~`hohoho!” 确定再无异议,秦月长袖轻挥,一片金光闪过,牌楼上便多了四个峻拔劲逸的大字。 现下客人已到,宴席却还没开;洛羽自觉有点不好意思,急忙招呼众人把三位高邻迎入府内稍座;自己匆匆跑去一处山间云台上摆酒席。这处云台三面临幽谷,足下奇峰秀丽,云涛茫茫,露台大小足有两百个平方,地面被狐狸用幻狐真火烧得光鉴可人,边缘的围栏上首雕了一串儿造型古朴的猫咪,中间摆了张九尾灵狐滚云纹的食案。 洛羽对白舞火很满意:这只吃货不但会吃,还很会享受风景,选的好地点! 他抬手往地上扔了一排丝缎太空棉软垫,然后打开项链往案上放吃食:酒是孙悟明酿的灵果酒,虽然灵气不算不上太多,但是味道还不错;也放了两壶在卡拉帝国高价购进的仙酒,这东西舍不得拿太多,表示一下就行了;菜有从沙卡玛带来的仙贝海鲜、逆天宫带来的各种珍馐美味,还有点心和仙果,端的是十分丰盛。 摆好宴席,宾主上座。千藤三仙立时便被这一桌酒菜晃花了眼睛:虽然他们早已辟谷,但平时都要弄些灵果灵酒什么的长期服用;这一桌富含灵气的仙酒仙菜,不啻于凡人服用鳖汤大补,相比之下,以前清贫的生活就如同宅男天天吃泡面,一个个顿时指食大动。 洛羽一家子向来是不客气的,请了几句,大家便开动起来,一时间案上言笑晏晏,宾主尽欢。千藤三仙近百年没吃过大餐,这一下猛地敞开肚皮,都喝得有点微醺,大家熟了一点,话也多了起来。 藤玄子袍底下不知道怎么地冒出了几根青藤,他毫无知觉地伸出五指比了一下,道:“诸位仙友实是……客气,只是这一席……恐要吃去百贯灵钱……” 白舞火喝得也不少,这时不知不觉露了三条尾巴在外面,一双人耳也变成了毛绒绒的尖耳朵,抱着个酒壶嚷道:“不用为本大人节约!本大人家的灵果园……大得很!满山灵禽灵兽……都是养来做菜的,知道吗?只有仙贝……和仙酒花了点灵石。殿下和旦那都是有钱人哦!本大人……就,就赖着不走了……殿下啊~`求包养哦……” 洛璃趴到白舞火怀里使劲掰他的酒壶:“这个一定是卡拉皇帝的仙酒,香味我还记得!混蛋你放开,不准一个人独喝!” 这一桌人最矜持的就是秦月了,一直喝得不紧不慢,这时忽道:“此处仙峡虽不繁华,修士却也不少。三位仙友既是担忧谷内安危,为何不在谷外设个阵法?” 藤玄子闻言,脑袋摇得跟拔浪鼓一样,摆手道:“护山大阵?我等哪里来的灵钱布阵……便是让谷中老小捐资购了,这大阵长期消耗亦供不起。” 洛羽好奇道:“就不能买个自行抽取灵气运转的吗?” 招鹤叹道:“如此价值便更是不菲。我等居处偏远,亦无甚灵产,好歹无人贪图此地,便也得过且过罢。” 秦月沉呤了会,又道:“三位仙友可曾听说过……大陆之外,尚有仙士聚居?” 招鹤点点头,道:“此事自是知晓。” 藤玄子举手道:“在下便来自界外!我原为千年瑙藤,当年……幸得一位前辈垂青,携入界内,因而生了灵智……若是身在界外,怕仍是一株春荣秋谢的凡藤,抑或早在凛冬中冻毙矣。” 花间离心有戚戚道:“藤兄所言不差,我仙蝶一族在界外之时,亦不过是经年生死轮回的蝼虫,若不是祖上随主人高迁,哪有今日的花间离?” 洛羽见他们提起界外就露出一脸怕怕的表情,忍不住说道:“你们现在修为已经到了元婴,没想过出去寻寻根吗?” 花间离皱眉道:“如何没去过……只是界外灵气稀薄,一出结界便觉浑身不适……遑论呼吸间那一股异味,薰的人头昏,只行了百里,便受不住转回来了。” 招鹤附和道:“在下倒比他们强些,一路行到故国繁华之地,但见四处乌烟升腾,灰雾滚滚,花憔树瘦,江河泛红。我本想一观‘繁星’为何物,待到夜幕,却只见漫天灰气浑浑,哪有甚么星辰?只好在处古怪方楼上枯等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赶了回来。不过,虽未见星辰,那‘明月’倒是颇大,似个银饼,但亦不甚光亮,真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洛羽被深深地打击了,呐呐道:“你找的地方不对,要是在郊外乡下,还是能看到星星的。” 三仙对洛羽的话不以为然:就算确有星辰,在那种气味古怪的地方,也没有心思去观赏,还不如约上几位仙友在家里品品灵茶哩。 秦月默默将几人脸色看在眼里,又道:“三位仙友既觉拮据,却未想过去界外弄些灵石花销?” 藤玄子道:“我观那界外山贫水瘠,如何还能生出灵石?便是有……想必亦被界外仙士牢牢占据,又岂会分我们一杯羹。” 秦月端起酒杯不动声色道:“便不能动手去劫一些么。” 藤玄子脸色大变,摆手道:“秦仙友此举万万不妥!听前人说,若是婴境之上修士想出界外,需以封印自缚法力,否则便有性命之危;若自封法力与界外修士争利,却是不智。界外但凡灵气汇聚之地,便有无数灵兽凶猛,若是一时失手为此陨落,岂非大不合算?秦仙友不若去混乱之域猎些钱兽,却更是安稳许多。” 秦月拐弯抹角总算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满意地啜了一口酒,不再说话了。 很快,酒席近了尾声,三仙酒足饭饱之后又闲聊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腾云而去。 送走了客人,一家子收拾好残席,洛璃就把三人送上的礼物拿了出来给洛羽看:全是些纱帘锦被蚕丝帐之类的生活用品,虽然不贵重,但刚好合用,便喜滋滋地拿来铺挂了;又叫秦月和白舞火拿了一堆阵法出去摆布。 所有的事情忙完,大家终于闲了下来,坐在露台上赏景议事。 洛羽取出在卡拉帝国买的魔法炉具,就地架起砂壶,引了灵泉水煮了,给每人上了杯灵茶。小风一吹,茶香心旷神怡,实在是人生一大爽。 秦月拿起瓷杯品了一口,目光看向白舞火,淡淡开口道:“白前辈和我们住了不少时日,现在前辈封印已除,又已远离卡拉帝国,天高海阔,大可自在去得。我们几人也算替前辈找到居所,清了旧账。不知前辈今后有何打算?” 白舞火闻言身子一瘫,趴在地板上扫尾巴:“旦那,我们都快同居一年了,你的态度很无情哦,白前辈?呐,我也会伤心的哟,你是在赶我走吗?” 秦月依然是那幅淡定表情:“非也。前辈与我们非亲非故,若是有何打算,不妨直说。” 白舞火一下子坐了起来:“非亲非故?呐,我不是逆天宫的镇山神兽吗?你说过的话难道要反悔?作为男人应该要负责哦!嘛?大家都是洛先生领养的孤儿,你们不过比本大人到得早了一些而已……我是不会被你们赶走的啦!本大人决定回桂花巷认洛先生为干爹,这样你们就摆脱不了本大人了哈哈哈!” 洛羽一脸囧然:“谁说我是老爸领养的了,我是他亲儿子!” 洛璃也恶狠狠道:“我是爹地和妈咪的亲女儿!” 白舞火不屑道:“不愿面对现实的小屁孩,洛先生一位前普通人类能生出凤凰和猫吗?” 秦月淡淡道:“洛叔叔是小羽的生父。” 白舞火皱了皱眉:“你想骗我吗,殿下不是半妖,这一点本大人可是非常清楚哦!” 秦月道:“你是打定主意要赖着我们了?” 白舞火又往地上一躺:“嗯哼~`不走,我要求给我上户口~````” 秦月淡淡道:“你既执意如此,那可愿与我立下契约,永世不得以任何形式外泄洛家与逆天宫一切辛秘?” 白舞火闻言一骨碌爬了起来,神色非常欣喜:“辛秘?哇,旦那,你终于愿意向我敞开心扉了?” 秦月一脸黑线,不耐烦道:“要不要立约?” 白舞火笑眯眯地说:“当然要!” 秦月冷冷道:“若有朝一日你背叛我们,我必追杀你至魂飞魄散。” 白舞火默了一下,忽然也正经了起来:“呐,本大人知道你们有很多秘密啦,也总是提防着我。不过本大人还是很喜欢和你们在一起。不过,要是立契约的话,我也有一个要求哦!” 洛璃道:“什么要求?” 白舞火看向秦月,认真道:“我要求你们视我为家人。” 一向懒洋洋的人忽然正经了,大家还真有点不适应,洛羽和洛羽都静静地不说话。 秦月和白舞火对视了好一会儿,终于收回了目光:“好。” 白舞火得了秦月的应诺,微微地笑了一下——虽然长得一幅妖孽的样子,可这笑容偏偏干净得很。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飞舞的流光,心情忽地伤感了起来——得到认可了?以后,才是真正的有了“家”了吧……虽然以前也有过亲人,可互相之间却并不亲厚,以致于自己被责骂一通之后,便轻易地舍弃了亲情。 那时究竟是少年叛逆,还是失落惶惑,怕是连自己也搞不清楚了。然而,失去的永远已经失去,再追究也没有了意义。能再找到一群愿意把自己当成亲人的家伙,已经是非常幸运了。从此以后,自己也有了可以珍视和保护的人,也会有人这样对待自己——感觉很美好,不是吗? 白舞火皱皱鼻子,傲娇地向秦月“哼!”了一声:“来吧!契约就契约啦!” ☆、有对老冤家 “我们家按照‘成为家庭成员的时间先后’决定家庭地位的哦!你以后要当我的小弟明白吗?” 灵瀑潺潺,醺风暖暖。签订了契约之后,洛璃抓住机会对白舞火进行洗脑。 “天色不早了,快去睡觉做个美梦吧大小姐,”狐狸抬爪挠挠耳朵,心情很不错:“大人们要谈正事了哦……呐,小月月,快告诉我一点我们家的秘密吧!” 秦月扫了他一眼,道:“遇到了再自己开口问罢……我们初至东神国,有许多琐事须得先议个清楚。” 白舞火甩甩尾巴:“琐事?是不是要先把逆天宫统统搬过来?” 秦月摇摇头:“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东神国地域宽广,门派世家必然也很多。如果贸然举宫搬迁,难免引发地面修真界注意。若是把整个地面修真界都卷入进来,恐怕会激起本地势力反弹。地面修士缺少高阶大能,一入这藏龙卧虎之地,必会被大小门派瓜分殆尽,少不得有些修士因此陨落……倾覆之下,安有完卵?连逆天宫也免不了会有麻烦。” 洛羽脸色凝重道:“对对对,我们要保护生态平衡,保护门派文化,就拿九天宫来说:历史悠久,文化独特……要是说吞就被人吞了,那多可惜呀!” 秦月板着脸道:“你便只记得九天宫?” 洛羽讪笑道:“呃……有老乡在那里,担心一下是应该的,你别吃醋嘛。” 秦月冷哼一声,又道:“今日听三仙所言,可推测大陆上的修士对界外要么讳莫如深,要么不屑一顾。元婴以下修士去外界自是讨不了什么好,那里不但有元婴镇着,这些修士自己也觉得身体不适;若是修为上了化虚,又用不着回去弄灵石——该富的早富起来了,该穷的便永远无胆出界冒险。” 洛羽小鸡啄米:“这样也好,没人跟上面修真界抢资源,上面的人活得也轻松一些;要是这下面的元婴一鼓脑往外跑,上面的门派还不被挤兑个干净?就连逆天宫也不得清静。” 白舞火眯眯眼睛,阴险道:“要不要本大人再去散播点谣言,把外面继续丑化一下?” 洛羽囧道:“没有必要啦……几千年都这样过来了……应该相安无事。” 洛璃忧郁道:“那粟衡、青雘他们肿么办?什么时候才可以让他们来这里呢?”二宫主最近虽然都跟着哥哥们混,但对自己属下的福利还是挺关心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小弟,相伴时间也不短,最近还真有点想他们了。 秦月摸摸洛璃的脑袋瓜,笑道:“举宫搬迁虽不妥当,但先调些人手过来,却是可行的。” 洛羽握拳道:“对!以后我们要在大陆常住,他们升了级,也只能来这里,所以要未雨绸缪,拓荒开源!第一件事就是做生意赚钱!不能靠从地面带灵石过来坐吃山空!以逆天宫为战略后备基地,放眼整个大陆!我们目前的工作要双管齐下:小弟们负责赚钱和成长,我们这几个当老大的,也要努力升级,保障他们的安危!” 另外三人齐齐点头高呼:“努力升级!” 大事议定;最后,秦月传了白舞火洛家秘技《清明秘诀》,要求他从此以后定时睡觉练习,然后大家便去“修炼”了。这个秘技洛家一家子都有炼,不过爸妈和爷爷的效果不如他们那么好,无法升级翻倍。但对身为吸血鬼的爸妈来说,这么强的精神力已经足够他们傲视同类,虽然后期得益比不上儿女们,收获也是巨大的。 第二天洛羽起了个大早,一路揉着屁股在自家山头上找了个最保险的山洞,置好了传送阵。 洛璃要去逆天宫挑几个人过来调查市场,洛羽和秦月也要回地面一趟:虽然不想造成修真界太大的动荡,但是,不管从人道主义,还是从私交方面来说,关于姆大陆的存在,都应该要告诉一些人;最当紧的,就是要先告诉小俩口的亲亲师叔。 小俩口将修为隐在金丹期,带着一堆大礼包,腾云驾雾地赶到了修竹院。 刚刚在山门按下云头,便已经有两个筑基修士迎在了门口:“修竹院执事弟子关童、渔风,奉掌门之命,在此恭迎二位前辈仙驾光临!” 秦月向他们微微颔首道:“掌门师叔多礼了,有劳二位引路。” 两位弟子急忙谦逊道:“此为弟子之责,两位前辈,请。” 洛羽二人跟着弟子行到正殿,便听到修竹院掌门商淳礼朗声笑道:“贤侄伉俪光临,师叔恰与小徒手谈,正战到紧要之处,耽搁了片刻,有失远迎,还望二位贤侄莫与师叔计较!” 自从苏师叔和两人勾搭上之后,这群修竹院的头头都和小俩口攀上了亲戚,第二代管事的一个个都以贤侄相称,秦月辈份较小,也没奈何,统统改口叫了师叔。虽然如此,那些弟子却不敢擅自称秦月师兄,所以两人在修竹院的称呼都乱七八糟的。 秦月闻言淡笑道:“晚辈二人扰了师叔雅兴,却正好带了些薄礼为师叔赔罪。” 商淳礼一听两人给自己带了礼物,顿时大感兴趣:这两人的礼物以前只有苏师弟有份,听说送的都是灵丹妙药,出手忒大方。苏师弟与秦师兄当年关系亲密,他们和苏师弟亲厚些倒也正常。虽然自己在对方心目中比不上苏师弟,但人家好歹是一宫之主,这个薄礼嘛……还是蛮值得期待的。 商淳礼相貌堂堂,样子颇为稳重,此时居然也露出孩童要糖一般的神色,令洛羽忍不住有点好笑,心中微微一动,手上立即多了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我们两个最近到外面游历了一番,运气很好弄到点美酒。听说您喜欢这个,就配了点小菜送过来,算是尝个鲜吧!” 商淳礼这人平时没什么喜好,就爱喝两杯。这礼物虽然不是什么灵丹,但也刚好投其所好,美滋滋地伸手接了。他自然知道两人主要是来拜访苏桑邑的,心里又急着打开盒子喝两杯,当下便道:“苏师弟修为臻至金丹顶峰,已不再闭关;最近正为结婴而犹疑不定。你们来的正好,且替他出些主意吧!” 看着对方一门心思都在礼盒中那幅模样,秦月和洛羽心照不宣,暗笑着告辞了。 商淳礼待两人一走,立即抱着盒子飞回了自己的居所,迫不急待地打开盒盖。 顿时,一股异香携着灵气扑鼻而来:八碟精美的小菜,有的洁白如凝脂,有的金黄似蟹膏,统统都没见过;那一尊玉瓶颈细肚圆,份量挺足;拔盖啜上一口,清醇甘美的酒液顺喉滑下,腹中顿时涌出大量的灵气,激得他打了个嗝儿:“仙酒?!” “我的个乖乖!”商淳礼喜得团团乱转:俩小子好手段啊!外行人喝味道,内行人喝门道;这酒可是味道门道都兼备了。灵酒仙酒名字虽只差一个字,品质却差了很远;灵酒药性稍重,喝多了便对身体有损;而仙酒不管是在纯净还是温和方面,都上了一个品阶,那种性质温和精纯的灵气又称为仙气,就是凡人也能一口气喝个两三斤。 这东西的灵效虽然比不得丹药,可却是世间难求的琼浆玉液,也就是当年天庭正荣时,才会有人舍得拿些出来请客;如今外面连仙草都差不多被人拔光了,这东西还上哪去找?只有九天宫还有希望做些蟠桃酒,可是那些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太婆,哪里懂得欣赏酒中真味?真是不提也罢。还是快把窗门儿关上小酌一番吧,瞧这菜都齐了,这小俩口端的周道得很…… 洛羽和秦月刚走到苏桑邑私院附近,便看到一个人影蹲在院门口,屁股朝外,低着头狠狠地拔着竹子根下草皮,还把草屑扔得满地都是。 洛羽偏头一看,走上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干嘛?你蹲墙角画圈圈诅咒谁呢?” 那人头也不抬,愤声道:“咒此破落门派,命胜万年龟!玄武亦作古,此种累人之物缘何不灭!” 洛羽道:“修竹院又惹到你了?好端端的你咒人家门派倒闭干嘛?” 那人终于抬起头瞟了两人一眼,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面目俊美中透着野性,身材高大健壮,一头棕发张扬。只见他下巴一抬,傲然道:“汝等速速前去相劝吾那冤家!须教其悉知‘以夫为尊’;如若不然,本尊定将修竹上下一千零三口暖潭悉数破个窟隆!” 话音刚落,院子里便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是小羽和月儿到了?进来罢,不必理会它。” 洛羽同情地看了男人一眼,拉着秦月进院了。 门口这人模人样的家伙正是那只穷奇——孤获。它自从和苏桑邑立了君子协定之后,耐着性子整天跟在苏桑邑屁股后面转,虽然两个经常吵架,但好在它极是遵守承诺,就算那心火烧得再旺,也没有对师叔用强。 久而久之,师叔也摸清了它的脾气,虽然经常斥骂,偶尔也会顺顺毛;这穷奇怕是和狗狼之类的东西的确有点什么亲缘关系,这一招果然非常好用,那野性子收了很多,就是时常会在院中闹出些鸡飞狗跳的事故出来让师叔收拾残局;气得师叔经常骂它“冤家”,这家伙很快就把这个词儿学会了,也针锋相对地叫师叔“冤家”。 苏桑邑见洛羽和秦月进了屋,放下了手中的笔,笑道:“你二人许久不来,莫是又去何处惹事了?小羽且替师叔审阅一番,此书可有谬误?” 洛羽说:“师叔,孤获都要把外边的草拔光了……他这是怎么了?您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苏桑邑闻言,恨恨道:“哪来一万岁的孩童,不过以此博人眼球罢了。” 洛羽讪笑道:“这种情况养过猫猫狗狗的人都知道,就是想要主人安慰。师叔你理他一下呗,挺可怜的。” 苏桑邑沉默了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托你与月儿的福,师叔如今修为大涨,已至金丹顶峰,进入婴境亦是十拿九稳。只是如今灵气稀薄,若师叔就此结婴,却怕损了修竹院灵气,料想千百年亦难以恢复;若是到那深山无人之处,却又危机重重,便是有孤获护法,山中灵兽见人争抢灵气,又岂不拼死相阻?便是他身为上古凶兽,封印加身,亦难敌汹汹兽群。这凶兽知我心中顾忌,便怨我只顾门派不顾寿元,想是怕我就此陨落,令它所想所图皆化为泡影罢。” 秦月冷哼一声:“算它有心。” 苏桑邑脸上一红,啐道:“月儿不得胡言乱语。” 洛羽嘻嘻一笑:“师叔不用再为这个问题烦恼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带您去个好地方看看!” ☆、煌煊的决定 “哦?”苏桑邑一怔:“你们莫是想带师叔去逆天宫?”近两年外面有些传闻,说霸器东家座下门派便叫“逆天宫”,就是以前修理了赤帝宫那股势力;虽然名字是传出来了,可是这个门派究竟在哪里,这还是一团谜。就连传出这名字,也是因为霸器生意越做越大,还开了什么“链锁店”,后来招人眼红闹事,惹出了霸器身后的门派,两方叫阵互通来历,这才把名字泄了出来。 苏桑邑摇摇头,又道:“你们这俩孩子,确是了得。师叔竟不知你们身后还有如此势力,平白为你二人忧心。不过,便是逆天宫比修竹院境况好些,也禁不起元婴频结。你二人还是留些灵气自用吧。” 见师叔把逆天宫的事点破,洛羽很不好意思:“师叔,我们已经结婴了。以前逆天宫还很弱,不敢怎么宣扬,所以就没跟您说。不过,我们要带您去的地方不是逆天宫——保证,你会大吃一惊!” 苏桑邑听说二人已经结婴时,就已经大吃一惊了:就算天天吃丹药怕也没有这么快——丹药里的杂质哪是那么容易排出的?真不知道这两人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苏师叔嘴角抽了抽:“这……既得你赞一声好地方,料想定是不俗。师叔便随你们见识一番罢。” 洛羽笑嘻嘻地取出一堆礼盒,道:“这些礼物是给各位师叔的,都是些灵菜,师叔你就叫门下替我们一一转交就行,还有这个……”洛羽又拿出一个极大的玉盒,打开一看,里面有半盒水,上面盈盈飘浮着十朵似莲非莲的奇花,花瓣上毫光闪闪,灵气逼人。 “无蓬仙莲!”苏师叔大惊:“此物何处得来?莫非你们果真入了天庭之内?” “这个……”洛羽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师叔这一问算是歪打正着……原来这东西天庭也有过,说不准莲种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上次去那儿却没看到,恐怕是被幸存者统统捞走了。 洛羽道:“天庭的确是进去过,不过这个花却不是从那里拿的。这种仙草虽然没有什么药用价值,但能产灵气。我们就弄了些给宁老祖当礼物,反正修竹院潭子又多,这东西养着多少也能让老祖身体舒泰些。” 苏师叔感慨道:“此莲当年为天帝园中御花,寻常修士却是不许种的,如今也算一个‘旧时王榭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洛羽嘿嘿一笑,说:“这东西不是长得越多越好吗?要是师叔认识的好友想要,也分几朵给人做种,不够了我们再去找,逆天宫也要大面积繁殖这个。” 苏师叔点头喜道:“正是如此。听说此物虽贵为仙株,却极好侍弄,一而生十,十而生百,实是甚妙。” 送完礼物,洛羽和秦月便不打算去拜见宁老祖了,只是邀请师叔上路。 刚踏出大厅,孤获突然钻出来挡住三人去路,一脸冷酷道:“冤家,汝等且去何处?须携本尊同往。” 苏师叔冷哼一声:“你却不是要破了本门上下一千零三口暖潭么?怎地还不去?” 孤获皱眉想了想,傲然道:“若携本尊一道,且饶过那暖潭。若不然……” 苏师叔上前一步:“不然你便怎地?” 孤获狠狠道:“不然即是暖潭补好,本尊亦复再破,教修竹上下无处沐浴!” 苏师叔顿时无语了。 洛羽和秦月忍着笑意交换了个眼神,上前和稀泥道:“好,就让他去吧!那地方挺适合它的,也许去了还不想回来了呢。” 苏师叔本来正和孤获互相瞪眼,闻言脸上一怔,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若真如此,却也倒好。” 四人与掌门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出得九寨,洛羽惦记着煌煊,又绕去凤栖谷舞云庄把煌煊也拖了出来。 他们腾云飞过渤海湾便往南下,洛羽一边走边给师叔和煌煊讲解沿途各国风物,顺便叫他们记住行进路线。 估摸着已经飞临千藤仙峡附近,秦月站在云端玉掌轻轻一划,打出一个分水诀;海水立即翻涌着让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洞来。 “就是此处了。大家站稳,我们这便下去。”秦月提醒一声,催动昆仑岚直直坠入洞中,随即海水又猛地落回,大片水花鼓着气泡动荡不已,好半天都袅袅不绝。 千藤仙峡上空的天穹结界微微一闪,忽地冒出五人个人影,正是洛羽等人。 “这是……” 脚下仙山万里、古树森森;滚滚祥云起怒涛、条条瑞带舞千霞;灵光争斓影、澄浪涌鳞辉,山风拂林谷方静,忽尔又闻鹤吠——只怕是连天庭的御花园也没有这般毓灵壮博。 苏师叔举目四望,疑心自己是在做梦;煌煊眨巴着一双凤眼,好半天才呆呆道:“这……便是你们说的好地方?” 洛羽十分得意:“然也!我们在这附近有个临时洞府,先去那里泡杯灵茶,咱们边喝边说!” 两人努力镇定了一下,点了点头。 五人腾云到了云麓仙府,洛羽把客人请上云台,又泡上灵茶,和秦月一起将来到大陆上的所见所闻细细讲了一遍,不但听得师叔感怀万千,煌煊也兴奋至极:以后不用再整天闷在家里试衣服,又可以继续修行了! 洛羽道:“在这里结婴完全没有问题,大陆上元婴修士多得很,不怕引起别人注意,不过大乘修士倒还没见过……孤获,你要不要解封印?只要不遇到渡劫真仙,你就是这里的老大了!” 孤获自从到了界内,就一直板着个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听到洛羽的话,突然站起来“啪!”的把杯子往地上一摔,居然发起了脾气:“奶凤雀何须多事!岂当吾愚笨可欺,不察汝等奸计?封印若解,冤家归乡之日定会弃下本尊独返!本尊岂会上当!” 苏师叔:“……” 洛羽囧道:“真不识好歹……你不解就不解,哥的茶碗可是辛辛苦苦从撒哈拉隐沙城地摊上淘来的官窑元青花,是给你作的吗?” 秦月默默挥袖,地上的碎瓷粉末瞬间飘了起来,飞到他面前又合成了原样,只是细看之下,上面仍然还有些微痕。 秦月将杯子递给洛羽,淡淡道:“神识不足,只能如此将就了。”这一手“破杯重圆”是从分子结构上进行重组嵌合,对神识的要求极高,秦月还有点功力不逮。 苏师叔狠狠瞪了孤获一眼,没好气道:“日后别想再使细瓷杯!” 孤获冷哼一声,气冲冲地跑下云台不见了。 洛羽说:“不会跑丢了吧?要不要追它回来?” 苏师叔淡淡道:“随它去,只是连累你府中碧草,此时业已夭亡不少。” 洛羽神识一查,果然发现这凶兽跑到自家亭子边上拔草泄愤去了。 几人不再去管孤获,径自聊起关于门派搬迁的利害关系,师叔和煌煊的观点和他们一样,都不赞同突然向上界公开大陆的存在。 洛羽二人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基本上讲完之后,苏师叔又感慨道:“虽说此地上佳,然而,修竹院扎根故土,传承万年,一朝背井离乡,却是不舍;凡俗有谚曰:‘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既未到绝境,师叔便不愿就此离弃。此处广博无际,料想深山无人之处尚有无数灵花仙草;我只愿将其一一寻来,遍植故土山河,想来亦可令灵气有所增益……只是,杯水车薪,终究……” 煌煊忽然拍手笑道:“非也非也!若说‘杯水车薪’,却太消极;依我看,当是‘星火燎原’才对!我凤栖谷千年之前尚是一片乱林,家父自先人处求得了一枚凤梧子,如今亦已亭亭如盖,林原千里——凡事皆在人为……”他说着说着,忽地站了起来,举杯道:“若苏道友有心访尽千山、遍寻仙种,煌煊甘愿与道友为伴,仿效伊耆大帝,尝遍百草又何妨?煌煊今日以茶代酒,誓与道友……” 话还没说完,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颗石子,将煌煊打得“哎唷!”一声捂住了额头,紧接着就有个怒气冲冲地声音响起:“不须你同他盟誓!”紧接着狂风忽起,山石中猛地跳出个人来,斜眼瞪着煌煊,傲然道:“他若去寻仙草,自有本尊相陪!” 苏师叔气得发抖,瞪着来人怒骂道:“混账!你怎敢伤人!” 煌煊揉揉发红的额角,道:“不妨事,他怕是一时情急,手下却是有分寸的。” 孤获偏头哼了一声,板着脸道:“吾身盛壮,岂非胜之百倍?千山万水,尽可护汝终生。” 苏师叔听了这话,耳朵尖上刹时便微不可察地红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地就骂不下去了。他躲开孤获的目光,忽然转头对煌煊道:“煌老祖,多有得罪,万望海涵,此……此冤家便是如此不知轻重,忒地令人心烦……” 煌煊抿嘴一笑,一双丹凤眼瞟着苏师叔的耳尖,打趣道:“煌煊自是明了,苏道友左右为难……也罢也罢!苏道友既有人相陪,煌煊也不当那打散鸳鸯的无情棒。确实说起来,若非当年煌煜心术不正……唉。我若当真走了,谷中一时后继无人,煌煊长留此地亦不安心……终是需得回谷的好。” 洛羽急道:“那怎么行?煌煊你都多大了,不赶紧地在这里找个地方升级,当心没命啊!” 煌煊向洛羽嫣然一笑:“苏道友所图大计福泽众生,却非一人之力所能成事。煌煊既放不下门中族人,便不如索性留下;依我看,道友尽自去寻访仙草,这‘遍植山河’便交予煌煊……如此可是两全其美?” 苏师叔闻言怦然心动,只是又怕误了煌煊修行,要是他因此寿元耗尽,那便令人难以心安了,因此犹豫道:“这……老祖还是依小羽之言,先……” 煌煊向他摆摆手,道:“煌煊如今九百七十三岁,尚在元婴中期。便是在此闭关三十年,能否进入虚境还是两说……不若相助道友,说不得还能博个万世流芳。嘻嘻,煌煊尽可承诺道友:必当说服各世家门派共襄盛举;只是……道友这仙草须得选好了:既不可用以入药,亦不可以之炼丹……若能像无蓬仙莲那般一无是处才最好,免得那些眼皮儿浅的搅屎棍们私底下昧了去。” ☆、欺负老屁孩 他们的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却听得一旁的洛羽感动万分:他们或许是因为骨子里保守护短,只想着给自己的后人留一点余荫;或者是心有不甘,只为了让自己活得安心些而已;可纵然有万般私念,却愿意以一己之力为改善修真界的现状作出努力……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现代人和两位古代人的思想境界很有差距:自己做好事基本上是顺势而为;他们却能够抛下自己的正事,特意专程去造福他人……这素质高下立见……真是令人惭愧! 洛羽脑海里一时间闪过雷锋、焦裕禄等等无私奉献的高大身影,心中小宇宙立时爆发了,忽地握拳往案上重重一砸,朗声道:“你们放心!煌煊升级的事情统统包在哥身上!你们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人手不够的话,逆天宫随时配合工作,保证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煌煊闻言噗哧一笑,拱手道:“那小弟便多谢洛大哥了!”他并不知道洛羽的本事,只是觉得这家伙的豪言壮语令人心暖,不但不出言质疑,反而打趣起来;苏师叔却对洛羽的秘密略知一二,这时也忍不住信心百倍:“好!得你二人臂助,便是星火燎原不成,也必焚它几座旧山头!” “哈哈哈~``!来来来,为苏道友此言干一杯!” 几人雄心壮志,七嘴八舌地计划该如何行施“仙草计划”,孤获忽地蹭到旁边,伸手捞起那个被他砸过的元青花茶碗,拿在手中看了看,不屑道:“拙劣。”说完见没人理会他,又板着脸凑到洛羽跟前,骄傲道:“汝若解吾封印,此物必可恢复如初,可信否?” 洛羽哼了一声,说:“老穷奇何须多事!岂当吾愚笨可欺,不察汝之奸计?封印若解,寻求仙草之日定会尾随师叔同往!本哥岂会上当!” 孤获表情一呆,低头闷声道:“吾……日后即不唤汝‘奶凤雀’可好?” 洛羽本来就是替师叔磨它性子,其实心里对这只大狗狗是十分喜欢的;再说,师叔要去寻仙草,这么一只凶犬带在身边,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怎么可能不替它解封印?只是这家伙实在羁骜难驯,要是打脱了缰,还真有点抓不住。 于是佯装不屑道:“哥本来就是奶凤雀,你爱叫就叫呗,哥不介意!要解封印很简单,但是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帮你啊?” 孤获板着脸道:“汝若需何物,本尊可前往取之。” 洛羽懒洋洋道:“哥家财万贯,啥都不缺……哦,我倒是有个心结你可以帮我解解,就怕你不肯。” 孤获道:“且说!” 洛羽说:“说起来,我手下小弟虽然很多,但是修为都不咋地,要是能有个像你这样厉害的就好了,肯定忒有面子……” 孤获怒道:“奶凤雀好大口气!吾乃古神后裔,岂如犬马供人驱使!” 洛羽说:“停停停……话还没说完呢!这个问题我也知道啊……所以嘛,我就想,就算没有手下,要是有个这样的兄弟也不错……” 孤获想了想:这凤雀也是神裔,两人身份一样尊贵,这个可以应允! 于是便点了点头,傲然道:“可!本尊便与汝结为弟兄。” 洛羽嘿嘿一笑,说:“既然是弟兄,那肯定有一个弟,一个兄。如果弟弟请求兄长帮忙,兄长理应相助;反过来说:弟弟受到兄长照顾,也必须要听从兄长的话,你说对不对?” 孤获想了想,道:“对。” 洛羽说:“那我帮你解开封印,你以后该不该听我的话?” 孤获一口应道:“该。” 洛羽往孤获肩膀上一拍,叹息道:“乖弟弟!记住你自己说的啊,以后要听兄长的话,咱们兄友弟恭。” 孤获愣了愣,皱眉一想:咦,不对啊……他怎么成了兄长了呢? “吾寿岁高汝万载,岂可颠倒长幼!” 洛羽说:“这不是因为你有求于我吗?再说,按年龄排长幼的方法已经落伍了,现在都只论‘心理年龄’!” 孤获怒道:“骗人!” 洛羽无辜道:“谁骗你啊?你又不是傻子,有那么好骗?刚才你没听到吗?煌煊还叫我洛大哥呢!不信你问问他们去,现在有句谚语就叫‘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你要是再不听兄长劝告,跟不上时代,最终就会被大家抛弃!” 围观众人很配合地摆出一脸叹息的样子,纷纷对孤获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孤获听到那个“抛弃”,虎躯一震,幼小的心灵顿时如坠冰窟,两眼只勾勾地盯着苏师叔,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四面楚歌,仿如霸王乌江绝路,只是身后少了几片枯叶在寒风中零落。苏师叔压下心中的不忍,淡淡地扭过了头,专心地喝茶。 孤获看了师叔好一会儿,见他始终不出来给自己顺毛,终于蔫了。他低下脑袋,默默走下了云台。 洛羽担心这家伙被打击过度离主出走,偷偷用神识看了看,发现这家伙又去拔草去了,只不过这次拔草拔得不太专心,好像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很纠结的样子。 聊完正事不久,洛璃和白舞火从传送阵里回来了。苏师叔和煌煊见他们神色严肃,便主动提出要去附近山里逛逛,把接下来的时间让给了这一家子私下交流。 师叔三人走后,洛璃立即向秦月和洛羽汇报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由于洛羽和秦月为部下量身打造的《逆天化灵经》非常有效,短短一年内,七成达到筑基顶峰的下属都结成了金丹,的确可谓“逆天”;如今逆天宫的金丹修士足足上百——这还是在他们注灵机会有限的情况下产生的结果。可以预见,逆天宫“金丹满地走”的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但是,逆天宫大阵中的灵气也被损耗得很惨,必须得在姆大陆上迅速建立属于自己的地盘,要不然老巢就被家里一窝崽子们毁了。 不过,洛璃已经下令,不允许属下继续在阵中升级,并且把一些无蓬仙莲的莲种撒到了阵内的湖中,还马上拍板了开荒计划。 两人这次回来带了十个下属,这十人中,有五人修为在金丹期,隶属逆天宫:三只狼妖,一只黄鼠狼,一位修士。前四个都是以前从野狼洞收伏的;那修士是打劫霸器却落入虎口的。 另五人修为都在筑基,全是霸器的店员:一兔一狐两个女妖修,三个人类男修,他们是从霸器店里千挑万选、既忠诚又油滑的管理和业务骨干,个个看上去都诚恳俐落又大方,每个都能独挡一面支起一个店。洛璃对他们的初步要求很简单:灵石拿去,先在白石屿熟悉环境,自己去招人挖人把店开起来,然后再把本钱给赚回来。 另外五个就不用说了:逆天宫的老班底、秦月亲手收服的脑残粉,忠心耿耿绝对可靠。他们的任务除了暗地里给新店当保镖,还负责打探大陆上各个势力划分、资源产地、种类,地理分布等等各种信息,最后——还要帮着新店炼制商品。 炼器这门手艺在逆天宫已经成了练习神识的基础手段之一,他们不用长期打坐,都把时间花在了练习打架和磨炼技艺方面,比起外面的炼器师一心二用、又要炼器又要花时间练级的情况来说,这简直是太优越了。 既然术业有专攻,炼出来的产品当然就比别人强很多,更何况洛璃还让霸器成立了研发部,定期派员工去世俗界学习数理化和设计知识,推陈出新开发新款,这些也是其它法器店拍马也赶不上的,都是霸器口碑经久不衰的原因。 四人经过交流,一致决定沿袭在界外的管理方式:霸器作为赚钱机构,可以在大陆上招揽员工自行发展;逆天宫作为自己身后的势力,有必要保持下属的纯洁性,不从大陆上招揽人手。霸器的商品依然由逆天宫下属独家炼制,指定为唯一生产厂商,这样既能保证质量,也能让下属们多些煅炼机会,毕竟下属在精不在多,要是这群铁兵有一半儿能进入婴境,再酌情提供进入虚境的条件;要是虚境人员能达到五十人,就足以傲视大陆了。 洛璃的开荒计划一致通过,马上实施。当天,那十位下属便踏着法器飞上了白石屿,开始了新一轮的发展。 搞定了这些事情后,几人终于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苏师叔三人也转了回来,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大家分别找了自己喜欢的房间,该打坐的打坐,该炼功的炼功。 洛羽和秦月当然也不例外。两人拉拉扯扯地回到房中,很快就在床上扑成了一团,打算“修行”…… 但是,很遗憾,有个家伙目前不需要打坐也不需要炼功,于是,他跑到两人窗口,直挺挺地杵在那儿不动了。 “你怎么又来偷看了!”洛羽欲哭无泪地冲他咆哮。 孤获板着个脸默不作声,脸上神色有点委屈。 秦月黑着个脸,倒也没有出声喝骂——他现在已经十分清楚这家伙的性情,默默地忍了。 洛羽扶额:“你想说什么,说吧!” ☆、150·骗个兄长当 孤获垂下脑袋,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冤家与花尾雀私议,明朝即辞别汝等。花雀自归,冤家须远足求访仙草。此去路险,危之将始也;吾身封印未除、神通抑止……力不能及,弗能佑之?”他狠狠地踩了窗下野草一脚,心不甘情不愿道:“子若化解吾身封印,当尊为吾兄。” 洛羽闻言十分意外:这家伙居然低头了?哈,看来师叔在他心里的地位非常高嘛!果然是好一只忠犬! 他一骨碌爬起来,强调道:“要是尊我为兄,那你以后就不能冲我乱发脾气,也要听从我的劝告,你答不答应?” 孤获乖乖地点了点头:“可。” 洛羽觉得这家伙的脾气有点不可靠,又说:“光说不算数,你得立誓。” 孤获眼一瞪,怒道:“本尊所言,安敢不信?” 洛羽好整以暇地掏掏耳朵:“看看看,又乱发脾气了吧?你说你这样,为兄怎么相信你?只要你认真立下誓言就行了,不需要你发心魔之誓。” 孤获一呆,愤愤地想了一想,终于还是低下了头,蔫声道:“……可。” 洛羽心情大爽,趁他还没反悔,马上就把师叔、煌煊等人统统叫了起来当见证。苏桑邑听了洛羽说明经过,脸色很复杂,动作也有点不自在,目光扫在孤获身上时,立即匆匆躲闪,连耳朵尖也是红红的。 孤获偷偷把师叔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知道怎么地就觉得心情好了起来,那点不甘心也诡异地消失无踪了。他转过去拉住洛羽,一脸酷然道:“吾等生而神灵,身份崇尊不可轻浮……须血酒定契,诏告天地!子若不从,即心非诚,吾当悔而不允也!” “好吧!”洛羽一口答应:这家伙傲娇了……拜把子喝血酒神玛的,还蛮新鲜!只是,要在手上划一刀……应该不会很痛吧? 洛羽原想当天就把这事办了,没想到孤获在这件事情上居然出奇地龟毛,掐指算了半天,最后表示:五天之后……也就是阳历二零年二月二十二日,有个时辰大宜祭祀订盟,坚持要在那个时候再结兄弟,无论如何都劝不转。好吧,他是弟弟要让着他,晚几天就晚几天。师叔和煌煊因为要作见证,也留了下来。 趁着时辰未到,孤获陪着师叔钻山里面结婴去了。洛羽和秦月则闭了几天的关,出来后就口传了煌煊一部法诀,并郑重地告诉他:这法诀有助突破瓶颈,好好练习不要外传。 煌煊得知这法诀的作用时,一下子便想通了两人修为进境为何如此之快。他挑着丹凤眼瞪了两人好一阵子,忽然笑道:“如此逆天的功法竟传了给我……虽说大恩不言谢,但煌煊却当真感激不尽;若非你二人已两心相契,煌煊便须得以身相许,方才能略表寸心了!” 洛羽认真道:“本来早就应该给你的……说这些干嘛,你连真血都让给我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起来……”洛羽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八卦:“你和北阴帝……有没有可能啊?他是不是在追你?” 煌煊眨了眨他那双妩媚的眼睛,无辜道:“甚么?哪有此事?” 洛羽奇道:“我们在你家碰到过他好几次,你们不是在谈恋爱……那是在干嘛?” 煌煊呆住:“我道凤栖谷与地府一向无甚交情,冥帝怎会大驾光临?原是如此……他倒确是在谷中住了些时日,但……”煌煊皱眉想了半天,叹了口气,又道:“应是你多虑,煌煊寿元将尽,冥帝又哪会萌生此意?所谓仙鬼殊途便是如此:我等若是筑了基,陨了便连鬼亦做不成;若是修为通达寿元无尽,又觉鬼仙实力不济,哪能配得上上界天仙……”说完嘻嘻一笑,围着洛羽转了两圈:“小羽乃我凤脉纯血,天赋不死之身……若非名花有主,煌煊料那北阴大帝定然穷追不舍!” 秦月在旁边沉默许久,听到这话,脸都冻成了冰。洛羽瞟了老婆一眼,讪讪地干笑两声不敢接话了:哥膝盖中箭,怪不得北阴大帝见到自己总爱乱开玩笑……尼玛他果然是一个花心烂渣攻!老婆牵的线断掉了……看来cp真的不能乱配,相亲什么的还是比不上一见倾心啊…… 翌日,师叔结婴归来。洛羽和孤获在云麓仙府广坛上摆了祭台,斟上狐狸精偷来的仙酒,兄弟俩歃血立盟:洛羽为兄,孤获为弟。这两兄弟的长幼问题一开始就完全颠倒…估计将来还很可能在辈份上继续产生问题……面对煌煊对此事的打趣,洛羽表示:现代有语谚曰: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拜了把子之后,孤获对洛羽的态度果然改了很多,有时候居然表现出了很明显的亲近意味:比如他在山里找到十个灵果,分给师叔八个之后,余下两个里居然也会有洛羽一个。洛羽对弟弟的进步狠狠表扬了一番,弟弟酷酷地冷哼一声,转过去就跑到冤家面前,装作不经意地透露出自己“被兄长夸了”的情况,然后偷偷地观察冤家的反应。 苏师叔听到这类消息当然是高兴的:这凶兽学着与人好好相处了,确是值得表扬!因此倒也不吝夸奖——于是孤获圆满了,趁着师叔心情好各种蹭各种撒娇;转过来又觉得洛羽也有功劳,下次有什么好处也记着留给他一份……这样倒也形成了良性循环。 师叔升到了元婴,被洛羽和秦月说好说歹挽留了几天,还是忍不住想去采仙草。这事虽然急不来,但也是一件大事,小俩口不好继续挽留,经观察孤获表现良好,便决定解掉他的封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洛羽曾经试着给孤获解过一次封印,记忆犹新,这次解起来也极为顺手。 不过,这封印倒底是古代大能修士所为,除了阵术还有法力压制,洛羽除了要解开符阵,还要花费许多时间来化解封印者残留的法力。 七天之后,最后一层封印才终于化去。 封印破开时,孤获身上的气势陡然就变了——虽然没有什么异象出现,但方圆万里之内的所有生灵,皆在刹那之间产生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仿佛有一种深邃无边的力量从灵魂上压过,它汹涌、强势、凝固了一切,也接管操控了自己的生命,令人绝对无力反抗……深入骨髓的寒意突地就冒了出来。 洛羽首当其冲,生生打了个冷战。好在这感觉来得快也去得快,就像夜半走过坟岗时突然跳出个东西被吓了一跳那样。孤获刚刚重获力量,身体一时有点失控,导致修为外露,不过只是瞬间便恢复了过来;要是这家伙存心使坏,洛羽和围观众人非得跪了不可。 秦月一样享受了孤获的“上位气势”洗礼,身上的鸡皮疙瘩平复过后,心脏却开始狂跳了起来:这便是大乘修士的实力!?他不过如同人们睡觉时姿势摆得不对,身体麻木之后,便呲牙咧嘴地喘了口粗气;而自己却如同蚊蚋,被这口气吹得昏头转向……差距如此之大,果然令人极度不爽! 秦月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孤获,眼神炙烈而又不甘、隐忍却又跃跃欲试;不过他好歹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最后只好默默收回目光,将心中的蠢动深深地压了下去。 第二天,师叔和煌煊终于辞行。 洛羽跟煌煊拍了胸口保证,让他专心协助师叔推广仙草;又给孤获留了一封长信,内里列出了兄长对他的期望、鼓励和要求,让他好好听师叔的话,不要惹师叔生气;最后还有诱饵和警告:自己即将闭关研究一种封印术,要是会了它,以后还可以自由出入群阵结界;如果他不乖,这个封印术就不教他,以后师叔回修竹院时,就把他扔在阵里不要了。 ☆、重拾老本行 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 苏师叔和孤获离开千藤仙峡之后,洛羽等人埋头于修行、科研和发展。有了传送阵,进出逆天宫都十分方便,只是如今修为上了元婴,在界外待着始终不太舒服,几人索性把他们平时刷经验的私家飞月外挂搬到了云麓仙府。大家都很少回家,倒是爷爷和洛灵每天都会跑过来耍上一番。 洛羽借鉴了孤获身上的封印,将其简化整合,并将关键处改变了一下:孤获以前那个封印术是使用外来的法力编写,洛羽将其改变成使用自身法力编写,并将封印力度改成了“变量”;这好比大家在电脑上设置表格,假如将长宽设成“象素x象素”table widt=数字px;假如换个显示器太大的电脑来看,这表格就太小了……于是洛羽同学将它的思路改成了“百分比x百分比”able widt=数字%,于是,这个封印术就全等级适用了全文阅读。 最后他又插入了一个“开关”,经过长达三年的改进和测试,终于在某天成功发布了名为“洛氏灵力管家”的自我封印术。灵力管家的第一个真正用户是白舞火,他自从进了大陆后就没再回过洛家,每次大家回逆天宫时,他都被一个人抛弃在云麓仙府数尾巴毛——这下终于圆满,他冒着绳命危险、义不容辞地为洛羽进行了最终测试——效果非常好!虽然这个阵术符文比较复杂,但修士过不忘,相当于copy一下,按着施术方法使就行了,果然是十分好用。 洛羽取得了自己的成果,洛璃的工作进行得也不赖。 经过手下四处调查报告,这片大陆上虽然生灵众多,但是灵矿资源的质量比较低劣,比界外差了不止一筹半筹。就拿当年秦月炼制赤渊那种“赤焰金”来说,大陆原产矿的威力比madechina生生少了一大半。所以,大陆上的修士转而采用各种异兽的皮毛爪骨作为武器主料,这些东西比界外的同等物品却要好上许多,矿藏反而成了辅助物品。 收到这些报告,洛羽就在想:为啥这情况和我天朝相差这么大呢?看来这里的灵矿是最近一万多年才被灵气滋养生成的……难道我天朝在n久之前灵气比这里还浓?修士的祸害能力真是强啊!这大陆会不会有一天也……修士以后是不是也应该实行一下计划生育?不过,担心这个问题还有点早,毕竟现在大陆上的灵气供大于求,只要不产生大量大乘修士,再过个一万年都没什么危险——大乘修士又岂是那么好出的?这个问题有点杞人忧天了。 不过,这里的生灵变异得倒是十分快!只是万年而已,什么灵植仙株兽人族都冒出来了,生物比死物的进化方式硬是要高级太多。 为了保护界外可怜的资源,秦月和洛羽表示:鸭毛只能从鸭身上出,坚决不允许从界外弄资源过来炼器出售,但如果是从界内销往界外……异兽身上的东西价格便宜,赚头很大啊……这个可以考虑一下…… 另外,经过三年时间的发展,洛璃带来的下属们在大陆上已经初步打开了局面,在附近数个修真小镇上都开了店面,赚到了第一桶金。逆天宫刷经验也不再用灵石,都改用灵钱——也就是魔石了。虽然这个改革有点麻烦:每个不同系别的魔石分别适用不同灵根的修士,不像全系灵石那样好用;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来,灵石这东西必须得是难以再生资源,不能太浪费。 用洛羽的话来说:就算这里灵气过旺,灵石会再生,但得等多少万年以后才会出现在这片大陆上?要是没等灵石生出来,这大陆上的灵气就被修士玩完了咋办?从某种方面来说,灵石也是救命物,要真到了灵气贫乏到活不下去,弄个聚灵阵把它全都炼散了化回灵气,那可能又再多活几天…… 在这几年的发展中,除了做生意赚魔石,秦月还私底下派了人手四处打听哪里有恶龙害人,打算去搞把黑吃黑,弄点龙血来练功。但不知道是因为大陆太大,还是龙族实在太稀少,除了上次在卡拉帝国遇到过一条黑龙之外,就再也没发现过其它踪迹——现在就连那条黑龙也消声匿迹了。 研究完封印术,洛羽开始考虑怎么给煌煊刷经验。飞月外挂这个东西和灵壁一样过于逆天,已经外传了放松灵壁的方法,再把这个东西传出去的话……还真有点怕事态失控。犹豫了很久,洛羽决定暂时采用另一种方式:炼丹。 作为一个炼丹师,洛羽已经有很多年没炼过丹了:爷爷现在有蟠桃护体,完全不用再吃“寸草丹”,以前炼的大把疗伤药现在也还没吃完。为了洛羽这次重操旧业,秦月特意重新炼了个高级丹炉——现在炼的是仙草,这东西的灵气比灵草更高更纯更温和,但也更容易浪费,一样都很考验技术。 在姆大陆上,加修为的仙草虽然并不是最珍贵的,但也不算便宜:无论怎么说,有了它就能迅速升级,多余的时间就可以外出寻找一些突破瓶颈的辅助灵物……或者用这些时间来打打架弄点灵钱,那也不错。 虽然仙草卖的贵,但洛羽一时冲动,大话已经放出去了;而且他也没那个脸去跟煌煊要灵石,只好打肿脸充胖子,拿出在卡拉帝国赢来的战利品,挑出了其中八颗加修为的、还有白舞火那六颗化虚修士适用的修为型仙草;又自己掏腰包买了丹方和辅助药草什么的…… 洛羽泪流满面地安慰自己:就当是陶冶情操、提高一下自己的炼丹技能好了~``这满面的泪水绝对不是在悲悼那些灵钱,灵钱只是身外之物,哥是为自己替朋友两肋插刀的兄弟义气而骄傲,自己这个兄弟真他妈的太好了,真是令人感动,真是太感动了呜呜呜呜呜~``` 洛羽并没有一开始就拿出药材炼制,而是把从太上老君那里顺来那本《蕴灵仙株化丹宝典》翻了出来,又取出那只叫做“太清两仪蕴先天之气化生仙藤紫金葫芦”的东西狠狠研究了一番。 这刻在葫芦上的说明说了,它有一种叫“化灵真火”的伴生真火,是它的天赋神通。洛羽知道真火归属“五行异宝”,这种东西要是长久放着没有生气滋养,过不了千年就会消失。 他很担心这东西已经过了保质期,急忙输入法力测试,结果法力一输入,葫芦表面便冒出熊熊透明的紫金色火焰,把整个葫芦包得严严实实。而且这种火焰居然不太热,洛羽叫个僵尸摸上去试了一下,僵尸居然完好无损;后来他自己也试着摸了摸:火苗儿暖暖的舔着手心,还有丝丝灵气透着皮肤拍进来,倒是非常舒服。 这下洛羽就奇怪了:这葫芦至少有两千年没人碰过,肿么里面的真火还在捏? 他探出神识将它细细查了一遍,发现这个葫芦上半个圆肚里是空的,内壁上镌满了阵纹;下半圆肚里有一些金丝般的瓜瓤,中间缠了颗圆鼓鼓的葫芦种,上面正包着一圈儿化灵真火。 “咦……这颗种子还活着!”洛羽明白了,玄机就在这儿:种子中含有生机,天庭灵气又不错,刚好达到了五行异宝存活下去的条件。种子的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人们曾经在辽宁普兰店的泥土中发现过千年之前的古莲子,试种之后竟然开花结子了。凡草的莲子尚且如此,想来这葫芦身为仙株,说它的种子只能活个万把年什么的……完全就是侮辱人家! 洛羽喜滋滋地拿着葫芦抚摸了一阵,又想:那内壁上的阵纹用来干嘛的?他又研究了一下,发现它竟是炼丹程序——原来这葫芦就是个炼丹炉啊!纯种木系、绿色环保、浑然天成,除了上面的程序写得不怎么样之外,其它方面比自己昨天和秦月弄那个完美多了,简直就是超阶法器的存在! 看完紫金葫芦,洛羽又开始研究那本丹书。这丹书的作者就是太上老君,内容主要是讲如何把仙草功效开发到极限,里面不但强调了要保存后天之气,还态度坚决地慎重强调:要保存先天之气。 洛羽知道“后天之气”在修真界一般泛指灵气、仙气等等;虽然阴气实际上也是后天之气的一种,但是它只在地府比较流行,上界基本上是不会用“后天之气”来代指它的。而“先天之气”,指的就是生机。 洛羽想:原来仙草级丹药还含有生机么?怪不得筑基丹的样子那么不凡……呃,以前自己炼的筑基丹都是乱搞一气,估计里面的生机损失了很多……不过,这个生机吃下去有什么用? 作为一个刚刚踏入元婴期没几年的修仙者,洛羽表示他对“生机”这个东西如雷灌耳,但却从来没感到过……好吧,其实因为没有必要,所以他一直没有试着去研究。 继续往下看,书中强调说:先天之气来自遗传,它相当于生命的火种;神仙们普遍认为它无法通过外物强大增长,只能吸纳后天之气进行弥补,用以延长自己的寿元。而本书作者认为,后天之气由先天之气运转产生,所以,假如先天之气能够补充强大,那么就不用再吸纳后天之气,就像后天之气能产生法力一样,修士基本上就可以自给自足,不必再和天地争抢后天之气。 这段内容洛羽也能理解,如果用凡人来比喻,就是:人先天有了生命能量来启动身体工作,但是要后天吃东西,通过补充食物转化为后天能量,否则光靠先天条件,不管你体质多好命有多硬,都会饿死。 虽然修士比凡人进化得高级了一些,但一样需要摄入后天补足,该书作者提出的“吸纳先天之气强大自身,不再后天补足”的论调,对于修士来说,无疑于洛羽现在跑去跟普通人说:别吃饭了,就打坐吸纳灵气吧,这样能辟谷!一样不切实际。 当然,作者本人也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但他很不甘心,认为这个想法是对的,希望大家能够重视,并且还举了例:他曾经做过很多测试,甚至用一些功效很差的垃圾仙丹和蟠桃给凡人吃过,事实证明,凡人吃了富含先天之气的仙丹和蟠桃,体内多少都会化生后天之气,甚至能够使用一些小法术。但是他们的经脉不足以承受更多的先天之气,始终无法脱胎换骨。 一些大能修士对他的论调表示置疑,他们认为凡人体内的灵气来自于蟠桃和仙丹自带,而不是由先天之气化生。虽然有一些人赞同他的观点,但是……蟠桃仙丹神玛的大家都吃过不少,哪有什么增强先天气之的情况出现?因此,就算是炼丹时留下再多先天之气都是白留~就像洛老爷子一样,愿意相信灵气,也想打坐吸收,可是吸收不了……这才是根本问题。 看到这里,洛羽很快恍然:以前设想的蟠桃中那种令吸血鬼痛苦不堪的神秘“x物质”,原来就是生机!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果然跟鬼物犯冲~`` 洛羽不由得摸出个蟠桃,拿在手里仔细地探查了起来:以前查不出什么东西是因为修为低了,现在呢? 可惜他查了半天,还是没发现什么东西,只好叹口气把蟠桃收了:修为还是低了啊。等到了化虚再试试吧~~`` ☆、美女找上门 这本书的作者除了提出要尽量保存生机的意见之外,书中还大量描述了关于仙草的特性:这东西富含生机(先天之气)和灵气(后天之气),这种混合了生机的灵气被称为“仙气”;除了凡人不能承受过多的“仙气”之外,修士对它没有什么禁忌,基本上是多多益善,用它炼制的仙丹,可以源源不断地吃下去,对身体丝毫无损。这一点是以前用灵草炼制的丹药所不能企及的。 由于仙气性质温和,仙丹吃到修士肚子里后,不会像灵丹那样猛烈地挥发冲击筋脉,而是根据筋脉所能承受的压力缓缓释放,所以,这个吸收期也可能会有所延长。 通读了一遍《蕴灵仙株化丹宝典》,洛羽对仙丹大感兴趣:照这样来看,虽然仙草仙丹按照灵气含量和药效划分了等级,但它却是任何修为都适用,区别只在于消化时间的长短罢了。 而且,这位作者还说,仙丹最好不要再用灵玉瓶来盛放,不如使用生灵留下的躯骨炼制盛丹法器,比如他自己就使用一种叫做“泗瓠”的上古仙株做丹壶,不但能锁住灵气,还能很好地留住生机。 洛羽又取出在兜率宫顺来的那一堆装丹药的小葫芦看了看:样子跟翡翠雕的一样,以前还以为它是用什么灵玉仙灵炼出来的……居然是天生的啊。这里面原来装着些灵丹,却没有仙丹。可能是因为后来仙草稀少,把仙丹吃光之后就炼不起了。 该了解的东西了解完毕,洛羽就兴致勃勃地尝试着炼仙丹了。炼仙丹和炼灵丹方式一样,洛羽以前也炼过“筑基丹”,是一种品阶很低的辅助仙丹,没有什么难度。他也没管什么“保留先天之气”——感觉都感觉不到,想保护也采取不了措施;再说,这东西又吸收不了,保留什么的完全是浪费手脚。 可是,那化灵真火倒是非常奇特,仙草放进去烧了一会变成胶状之后,一颗颗精华细胞居然还很活跃!虽然洛羽感不到生机的具体存在,但这精华“仍然具有生命特征”的情况,却是逃不过他神识查探的——这只能解释为“化灵真火”实在太温和了,完全没有破坏它们的基本结构。 随着辅助药品一样样投入、搅拌、凝丹、开丹、丹成……洛羽愣愣地看着新出炉的三颗仙丹——尼玛这东西其实是活的吧? 悬浮在空气中的仙丹表面丹纹流转,柔润的莹光起起伏伏,仿如呼吸一般……用神识探查,还能发现它结构层次分明却又浑然一体,灵气在它内部有条不紊地运转,畅通无碍,仿佛具有经脉一般。 洛羽低头捂脸:这是利用各种材料提供生物所需的微量元素,将其组合,然后在生机的作用下自动生成了一种名叫“仙丹”的新生物?果然太玄幻了!这个用来炼丹的紫金葫芦完全就是个……宝贝,果然是宝贝!玛蛋,以前哥炼制的筑基丹完全没有发现生命特征,那是它被自己的火烧死了吧烧死了吧?原来真正的仙丹是这个样子的…… 炼丹师再接再厉继续炼丹,把十四颗仙草统统搞定装入了灵玉瓶。这些丹药中有大部份是化虚级的,含有大量经验值;仙丹不会损害修士身体,煌煊自然也能吃,一颗就顶十来颗元婴级的。煌煊已经到了元婴中期,运气好的话,这些丹药吃下去估计就够他升级了。 在这三年期间,师叔和孤获回过一次修竹院,前些天还到云麓仙府来过一次,送了洛羽一些仙草种苗。 这些种苗和煌煊要求的一样,除了能产灵气之外一无是处。也亏得如此,它们长在大陆上无人采摘,数量倒还不少。 这次洛羽打算亲自出山给煌煊送药去,顺便也要回逆天宫看看。大陆上的霸器分公司赢利之后,还开通了一个“垃圾仙草换法器(每月限额)”的业务,借口冠冕堂皇,对外解释说这不但是为自家品牌拟定的宣传手段,还是最具诚意的酬宾大活动——这些换来的仙草都源源不断地运回了逆天宫,终于让逆天宫的灵气有所好转了。 洛羽和秦月从云麓仙府踏入传送阵,一步跨出时便已到了逆天宫。逆天宫如今样子大变,虽然灵气已经少到几乎和外面差不多了,但山间到处长满了流光闪烁的仙草、灵菌,甚至还有通体发光的异树;水面也浮着仙莲和其它数种水生仙花,缓慢地改善着阵中的灵气。 虽然阵中灵气大损,但是宫中下属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都十分淡定:反正又不靠这里的灵气升级——听说圣明的宫主夫夫和二宫主他们在异国建了个分坛,专门让修为到了伪丹境界的同门去那里结丹。虽然很想去分坛那边讨点门内事务开开眼界,可是,就算异国地域宽广,仙草遍地灵气充沛——但再怎么充沛,修行速度也比不上注灵大典啊,去了又舍不得注灵机会……更别说那里的修士很厉害,修为低了恐怕不太好混……还是按二宫主说的,努力练习、好好表现,争取早日结丹,趁机会去那边瞧瞧新鲜。 洛羽回到阵中,最牵挂的事情就是和自己那群扁毛小弟亲热一番;一入阵就化出原形扑进了山谷,长鸣一声召来大群小弟,带着它们在空中飞圈圈。 他玩得正高兴,忽地感到阵外来了七个修士:一个金丹六个筑基。 这群修士青丝挽髻、玉额垂珠;眉目如画、体态婀娜。个个身穿雪色宫装,脚踏洁白轻云,为首那个还缠了飘带造型的稀有飞行法器,一见即知来历不凡。 “啾?”洛羽很诧异:这些九天宫的美女是要往哪走?哥在阵里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路过呢! 宓幻仙子止住足下的昆仑岚,峨眉微蹙,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片群山。这片群山倒是没有什么古怪,但是她们在附近寻了三天也没有任何发现。听旁人说,数年前,这片峰群中曾经显现异象,有光柱冲天而出,赶来查看时却又一无所获,确是蹊跷得很。 不过,世人皆知那逆天宫主的伴侣擅阵,可是,幻化出如此大片的群峰绝非易事,难道这位仙君的阵法造诣已高到如此地步…… 洛羽飞到结界边缘一颗古树枝头,收起了翅膀,偏头打量外面几位板着脸的美女:肿么站住了?难道是冲着逆天宫来的?她们来干嘛?不是给了她们仙草吗?还都是免费大放送……好吧,虽然是煌煊送出去的,但是哥也有功劳在里面啊!难道这还不够清账,还想要回那些灵草?都在逆天宫种了这么多年了,就算原先是她们的,现在也变成自家的了! 他正在心里嘀咕,忽听外面那个金丹美女开口了,声音娇脆婉然,扬传百里:“此处可是逆天宫?若有门人闻之,即速速报知逆天宫主,九天宫宓幻仙子来访!” 洛羽一听:果然“叫阵”了!肿么办?看她们脸色不太友好,哥又从来没和女人吵过架,骂街技能熟练度为0,干脆装没听见好了……可是,人家都找上门来了,避而不见的话,传出去是不是有点丢人? 他还在犹豫,鬼爪已经带了一帮巡兵赶过来查看情况,他抬头看到洛羽在此,立即上前请了个安,道:“参见主人,这些婆娘……属下是否前去禀报尊主?” 洛羽瞟瞟鬼爪和他身后那群小弟:自己和秦月偷灵草的事他们也清楚,要是这时不敢站出来负责,岂不是有损自己的伟岸霸气的老大形象?果然做坏事有报应……哥都堂堂一宫之主了,居然还要为点灵草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凤凰从树上飞下来,化回了人形,又将修为隐在筑基期,开口道:“你们忙你们的,这事我来处理。”飞身便出了结界。 ☆、乌龙闹大了 宓幻仙子眼前一花,忽然便多了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人身影纤清,绝美如画,黑发如丝,肤若凝脂;一双美眸如点漆,水汪汪、闪盈盈,透着些说不出的狡黠活泼;俏唇嫣红,如同清晨最娇艳的桃花瓣,流转着莹润的光泽。他一出现,便如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轻轻洒入了眼帘,令人怦然心动;只是这阳光中又仿佛仍带了些黎明的凄清,并不光芒万丈,却通透着一种出尘的轻幻和明净,整个人灵澈晶莹,仿如叶尖朝露,又似花顶春光,俏美清绝,娇艳无双。 宓幻仙子禁不住放缓了呼吸,心中暗自惊诧:饶是九天宫仙娥遍地、美人如云,竟然也及不上眼前这清艳少年。这么个绝色的可人儿,难道会是那威名赫赫的逆天宫主?不对,此人修为只是筑基……应是在那凤栖谷美人擂上艳名四播的宫主“夫人”,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此人竟比那传闻还要美上三分! 自从洛羽修了真,经过灵气的改善,外貌美艳指数迅速提升;特别是筑了基后,一次次脱胎换骨不但去除了体内杂质,还令肉身细节不断向完美靠拢。他修真前本身相貌底子就极好,五官位置分布完美,形状漂亮,只是细节和气质方面赶以前的秦月差了点。经过灵气的修正优化,如今与秦月可算交相辉映,难分轩轾;到后来又结了婴,皮肤上竟隐隐流露出莹润的灵光,害得他再也不敢在凡人面前显露真面目,每次出门都要用上幻身符才行。 他从来不知道威武霸气的自己在别人眼中一向都是“绝色可人儿”……好吧,也许潜意识曾经义正严辞地告诉自己:你就是个受!但是潜意识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个捣蛋鬼吗?根本不值得信任! 威武霸气的宫主(夫人)将身往众美女面前一站,小心翼翼道:“我是逆天宫宫主家老公…呃~`是他家男人……几位美女大姐,千里迢迢光临逆天宫……有何贵干?” 宓幻仙子本来心中愤然,看但看到这位少年却觉得有点凶不起来,只好冷淡开口道:“原来阁下便是洛小友。此事说来话长,逆天宫虽是仙界新贵,我九天宫亦不比之稍差;洛宫君与老身在此说话,岂是待客之道?” 洛羽想想也是这个理儿:逆天宫这么大个门派,与外界交流虽然隐蔽,但也密切,这老巢地点不可能永远瞒下去;更何况现在人家都找上门了,请进去坐坐也没啥——虽然阵里到处都种了仙草,但除了灵园中那些藏着不给人看的,外面的大家都有,品种一样,对方也没什么好眼红的。就算对方是来吵着要赔灵草,那哥动之情晓之以理,最多也赔点种苗……如今哥的实力在地面修真界已经是boss级存在了,还怕她们翻了天去? 洛羽讪讪一笑,点头道:“嗯,是我,呃,是晚辈失礼了,各位里面请!”说完手一挥,眼前的山体便像冰雪消融一般,化出一个方圆十米的大洞出来:里面碧水飞瀑、古树森林;仙花遍地,灵禽舞天,果然是好一个仙境! 宓幻仙子等人虽然来自昆仑仙境,但长期呆在洁白一片的阆风巅,这时也觉得有些新鲜:这阵内又与修真城镇不同,没有广阔的街道和来往的人群,周遭典雅静谧,曲径通幽,翠庭墨阁,琼台玉阶;更有巧亭飞桥缀于奇峰之上,却是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一群人踏着轻云进了大阵,那阵外大洞便悄然合上,又变成了山壁模样,全无一丝破绽。 洛羽把人带到逆天宫,秦月闻讯也赶了出来,让美女们都在正殿上坐了;洛羽转出去找了几只兔子狐狸精,装成侍女上殿给仙子们奉上了灵茶,便又叫她们都退了下去,摆开阵势打算和仙女们密谈——这种赔偿之类的丢脸事宜,还是不要有其它人在场为好。 礼节到位,仙女们对两位主人的表现还算满意。 秦月拂袖坐上殿中宝座,身子向右微倾,靠住扶手,离旁边的洛羽近了些;又支起玉手撑在耳畔发间,和洛羽交换了个眼神,淡淡开口道:“宓道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但请直言。” 宓幻仙子优雅地喝了口茶,心中暗道惭愧:这位逆天宫主可真是俊美无俦,威严尊华;老身数百年清心修行,此时见了也颇有点……真是羞煞人也!自己尚且如此……那几个修为尚浅的…… 她神识往旁边一探,坐在下首的几个女弟子动作扭扭捏捏:有的揪衣带,有的拂鬓发,均是面泛桃花……这成何体统,简直是有辱门风! 宓幻仙子将手中茶碗重重一放,狠狠地瞪了那几个弟子一眼。可怜那几位仙女吓了一跳,顿时低头稳坐,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动一下了。 宓幻仙子收回目光,平定了一下心神,冷声道:“老身身为九天宫外务执事,此次奉掌门之命前来拜访,确有要事相告。我九天宫传承万年,与各门派相互守望;虽不敢自称众仙之首,却也受八方礼让,主掌仙界之事。中土仙界一向和稳安然,便是偶有那肖小之辈作乱,却也行事顾忌,不敢妄然。 而今逆天宫新贵崛起,威望如日中天,非但不与各门派同气连枝,却放纵那穷凶极恶之徒任意为恶,这却是何道理?九天宫既主仙界,亦素闻逆天宫主威名,非敢小视阁下神通;但此事因逆天宫而起,还望宫主三思,勿要置身事外!” 洛羽一直专心听讲,听着听着好像方向不太对?不是来要灵草的……什么什么?逆天宫纵凶为恶?这是肿么回事?难道有手下旧病复发,偷偷溜出去打劫害人!?哥好吃好喝供着他们,他们就这样报答哥?妈的敢给逆天宫抹黑?!! 洛羽怒发冲冠,拍案而起:“有这种事?哪个狗崽子这么大胆?美女你讲清楚点!哥一定打断他狗腿!不,要按律严惩,绝不轻饶!” 宓幻仙子见这美少年居然比自己还激动,脸上呆了一呆,顿时就愣住了。 秦月淡淡瞟了洛羽一眼,沉声道:“本座近年常与爱侣闭关云游,宫中事务一向交予舍妹掌管……不过,舍妹最近亦不常在宫中,此事却实是未察,还望各位仙子海涵。” 宓幻仙子这时终于回过了神,又忿忿道:“原是如此!但贵派理事之人应还有一位白姓仙君,本门上月便已向贵派告知此事,其时便是这位仙君作主;但这位仙君却好无道理,竟将此大事当作过耳之风不予理会!” 洛羽一听:这事原来是白舞火纵容的?最近两年洛璃忙于姆大陆那边的新员工培训管理,逆天宫这边都交给那几个殿主了。白舞火学会了封印术,屁颠颠跑回来住了一段时间,他地位特殊,既算家人,又号称镇山神兽,实力又强,要是插手宫内事务,小弟也不敢不卖他的账。这个混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不懂吗?活生生添乱! 秦月闻言,淡淡道:“青雘,速去云麓仙府,将白舞火叫过来。”话音刚落,便听殿外有人朗声应了一声,很快便离开了。 洛羽觉得自家理亏,又叫了两个人端了些灵果点心上来,小心翼翼问道:“那些混蛋……伤了几个人?情况严不严重?”靠,抚恤受害者要花很大一笔灵石吧? 宓幻仙子清咳一声,吞吞吐吐道:“这……虽未伤及他人性命,却是搅得四处不得安宁:劫道抢掠、掳男霸女……甚是恶劣,引得众怨载道,群愤难平……” “叫本大人做什么?咦……都没本大人漂亮!”宓幻仙子话未说完,殿内便忽地响起一个少年清亮的声音,但却只闻其声,未见其影。众人闻言,都把目光投向了殿门。 逆天宫内殿设有前往云麓仙府的传送阵,修士用神识找人又方便,不过片刻,殿外便飘下一片云彩。 白舞火落到殿门口便收了昆仑岚,长得甚是妖孽的脸上带着习惯性的高傲,懒洋洋地走了进来:“你们是九天宫的人?怎么又来了?本大人告诉你们哦:女人不能太罗嗦,不然会嫁不出去的哟!” 宓幻仙子闻言脸色骤变,旁边一个女弟子已经愤然上前道:“前次便是这位仙君……前辈好生无礼!” 白舞火没有隐藏修为,但封印加身,看起来也只是元婴的样子。宓幻仙子一瞟之下看不出他修为深浅,当时便吓了一跳:没想到逆天宫还有元婴修士!生生地把到嘴的怒斥吞了回去:“采仪,退下!”说完又起身向白舞火施了一礼,娇声道:“晚辈宓梳云见过前辈,还请前辈宽恕门下无礼冒犯之过。” 此言一出,后面那几个一脸羞愤的仙子顿时傻眼了:这……这位少年,竟是元婴前辈? 白舞火不以为意地向她挥挥手,翻了个白眼道:“本大人不会和女人计较啦!不过,你们又是因为上次的事来的吗?那些家伙又不是我们逆天宫的人,所以,不关我们的事哦,要管你们自己去管,我们很忙的说!” 洛羽一愣:咦?不是逆天宫的人捣乱?那她们找到这里来做什么?既然是这样……那抚恤金不是就不用赔啦?好好好! 秦月皱了皱眉,目光看向宓幻仙子,神色十分不悦:“如此说来,这作恶之人却并非是我逆天宫众,却不知九天宫为何将此事算到本座头上,莫非以为本座可欺不成?” 白舞火给宓幻仙子的压力很大,但掌门交待的事情不说清楚也不行……她脑门上挂了颗冷汗,故作镇定道:“此事确因逆天宫而起,宫主且听我一一道来。” 秦月眯了眯眼,往宝座上一靠,口气不善道:“宓仙子请讲。” 宓幻仙子叹了口气,道:“三年之前,凤栖谷煌煊前辈忽至九天宫拜访,言及他与逆天宫主及其道侣、与修竹院长老苏桑邑等人联袂闯入天庭,并从中取回大量仙草。 后又因此些仙草只可增益灵气,便想将其让出,分赠各大门派培育。煌煊前辈因此亲自登门与各派协议,要各派将新育种苗赠予派外散修……此乃泽被苍生之举,我等自是应允。梳云亦知,在坐各位居功至伟,贵宫亦时常遣人外出,向散修派发仙草……如此本为善事,但……” 宓幻仙子忽然犹豫了起来,半晌,又咬牙道:“罢罢罢,宓梳云便直言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白前辈和阁下包涵。” “贵宫门下……外出派发仙草之时,多曾遇见旧时相熟之人,听人传说……贵宫门人往日均有恶迹斑斑,劫杀抢掠不在话下;此次竟然转恶为善,仿如脱胎换骨,且修为大涨,实是令人啧啧称奇;此事一时传为异闻,修真界上下无不热议此事,逆天宫主威名亦如日中天、万人敬仰;便连我九天宫素瑶圣母亦是钦佩不已。 贵宫声名日盛、新贵突起,自是有无数低阶散修甘愿投入门下;但贵宫却又不予收纳,散修们不得其门而入,自是狐疑。时隔不久,便传出……传出……逆天宫主,咳,曾有名声‘火龙魔君’,门下众人亦是旧名在外……由此可见,逆天宫主喜好……非同寻常……若非万恶之人拒不招收……” 宓幻仙子继续吞吞吐吐地说了下去,逆天宫两位头头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那些散修见到逆天宫出去发仙草的下属一个个等级高涨,实力不凡,装备还很好,顿时都眼红了起来;大家都涌到霸器去打听,纷纷表示想加入逆天宫。但是洛羽他们前几年刚订下“兵在精不在多”的发展路线,门下当然就把这些人全都推掉了。 一个门派既然建了,哪有不想发扬光大的?可是这逆天宫一个人也不收,连天灵根的极品苗子也不正眼瞧一下,这是个什么道理?修士们相不通其中玄机,八卦了一段时间后,一致认定:逆天宫主早些年就杀人如麻,还打算血洗人全家,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肯定有“喜欢恶人”的怪癖。 这个奇葩结论出来之后,一些老实巴交的修士只好望洋兴叹了:杀人放火什么的,实在做不出来,算了算了,老老实实当个散修吧。 另一群奇葩悉知这一真相,顿时就斯巴达了:此乃千载难逢之机! 一些本就品行恶劣的家伙觉得:有了逆天宫这么一个“同道”撑腰,我大凶徒一族复兴有望!还等什么?杀吧抢吧!举起你早已尘封多年的屠刀,向肥羊们不要迟疑地下手吧!要是九天宫那群老太婆找来算账,英明神武的逆天宫主一定会救下自己,并收入逆天宫,一举两得,妙极妙极! 还有一些真正的奇葩,思来想去将心一横:为了加入逆天宫,那就去抢点东西做点坏事好好表现一下吧!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修真界不得安宁了,被这些人搅得乌烟瘴气,城外经常有人守着打劫。以前那些打劫的还偷偷摸摸,怕被人记住了报复;现在却是一边打劫一边自报姓名,生怕别人将他们的“光辉事迹”记到别人头上去了。 ☆、挖坑还需填 宓幻仙子说完经过,小心翼翼地看了白舞火一眼,又道:“宓梳云亦知各位并非冷漠之人……我中土仙界今时不同以往,资源溃乏、大能凋零;若再袖手纵凶为恶,安知他日不会生出一个魔道杀神?届时正邪相斗、两败俱伤,只怕中土仙界就此沦亡……若再殃及凡俗众生,又岂是各位道友所愿?” 这话说得虽然有点夸大,但道理是不错的。秦月想了想,板着脸道:“那要如何?不若本座发个告示辟谣?” 宓幻仙子摇摇头,冷然道:“众凶徒悉知入门无望,只怕并不甘心。若有人登高一呼,必从者如云,魔党亦应运而生,终成心腹大患。不若趁其群恶无首、羽翼未丰,一一诛之。” 洛羽见宓幻仙子外表完全是清雅出尘的仙女样,居然轻描淡写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忍不住心里有点发寒: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对同志像春天般的温暖,对敌人像秋风扫落叶般残酷无情”?女人果然好可怕! 宓幻仙子杏眼轻飘飘瞟向洛羽,冷清的眼神中却透出了一丝慈详的暖意,又淡淡道:“若灵园被虫蚀了,自当清理;意在护园,却非杀生。” 洛羽讪讪道:“这个……规模是不是大了点……”他虽然杀过不少低级生物,却没真正杀过和自己具有同等智慧的生灵,致命一刀基本上都是秦月捅的;而且就算两人合作杀了人,杀的也都是跟自己有冲突关系的,要是连面都没见过,却去找人家麻烦,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宓幻仙子婉然一笑,仿若春花初绽:“小友好生奇怪,何以恶大而不除?且不闻正道败落皆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恶徒若是凶绝,我等更应甚之;不狠不毒,焉能成佛!” 洛羽彻底被宓幻仙子的威武霸气折服了:怪不得九天宫能傲立当世,看来也不全是靠前人余荫……妇女能顶半边天,女强人果然无论是在凡界职场还是仙界战场,哪一边都巾帼不让须眉啊! 洛羽无奈道:“好吧,那随你们作主。我们绝对不会插手破坏你们你计划。” 宓幻仙子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眨着一双杏眼娇声道:“洛小友此言差矣,此事虽非贵宫门人所为,但解铃还需系铃人,且不说一众凶徒恶行对贵宫声名有损……但堂堂七尺男儿,莫非能袖手旁观,任一群弱女子上前与凶徒拚杀?小友且会安心?” 原来这才是最终目的!洛羽醒悟了:女人果然好可怕好可怕! 白舞火在旁边不屑道:“呐,你们又不是打不过,为什么要我们出兵啊?逆天宫的人都很忙,出去浪费时间损失很大的!” 宓幻仙子暗暗吐槽:正是这个道理啊,那些凶徒一见大门派来人就跑,谁有时间和他们玩捉迷藏?要是只有几个人倒好,可是人数众多,分布又稀,出没还没规律;总不能让堂堂金丹修士或元婴老祖亲自出马追在他们屁股后面陪他们玩吧?这事是逆天宫招出来的,凭什么让其它门派替你们擦屁股,又不是你们家中仆佣! 但是,她虽然心里面这么想,却是不能直接说出来,只带领一众仙女娇声婉辩,双方就出兵问题互相推起太极拳来。 逆天宫大殿上顿时一片莺声燕语,那群女弟子说着说着,又开始忍不住红着脸向秦月飞秋波——这次宓幻仙子非但不阻止,反而装作没看见,形势可谓惊悚之极。敌人的攻势绵绵不绝险象环生,最后洛羽终于招架不住了:“好吧……我们出兵!你们先回去吧!放心我说话绝对算数!”快快快赶紧地走!再不走我老婆都被你们飞脱了! 九天宫众美女大获全胜,借刀杀人绝计功成,一个个巧笑嫣然地飘飘而去袅~``` 送走这群披着羊皮的狼大姐,洛羽就去把猫儿叫了回来,然后把这个拯救世界的机会让给了她。洛璃对“消灭犯罪份子、匡扶正义、保护人类”具有非比寻常的热情,义不容辞地一口应了下来;并迅速点齐兵将,雄纠纠气昂昂地维护仙界和平去了。 江湖浮沉,血风腥雨;波云诡谲,世事难料。可怜那群杀人不眨眼的肇事凶徒,芳心暗许迎来的却是穿肠刀,只好仰天悲呼一声“我待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然后倒地身亡,死不瞑目。 经此一役,逆天宫的形象变得更诡异了:尼玛这逆天宫主性情太难测了!他倒底是喜欢恶人呢?还是讨厌恶人?要说他喜欢吧,下令杀人时一点也不犹豫;要说他不喜欢吧……听说这次还真有一些恶徒达成所愿,成功被逆天宫收进去了……尼玛这宫主果然是有怪癖吧! 不过,不管这位宫主是不是怪癖,修真界算是彻底安稳下来了。逆天宫这次大清洗,众门派没有一家出来为受害人说话。逆天宫收拾了那些恶徒还不过瘾,趁着兴头把整个修真界几乎都梳理了一遍,但凡名声在外的恶徒都被理了个干净。 血腥散去之后,修真界天青青,水蓝蓝,小妞猛把媚眼翻……好像的确还是蛮不错的;普善寺玄净老和尚也因为这件事评过逆天宫,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位老和尚一向不爱乱说话,所以……大概,也许,可能……这位逆天宫主其实是个好人? 不负责任的逆天宫(精神)领导人陪着洛羽去给煌煊送了丹药,又在江湖中留下一串毁誉参半的传说之后,两人便安安心心地回到云麓仙府,开始了一边刷新经验、一边卿卿我我的休闲生活。 千藤三仙时刻关注着新邻居家的动向。 虽然神识探不到人家洞府结界里去,但凭肉眼也能看到:这几位高邻家中不知道啥时候多了一些人,好像是些仆佣下属;这些人中有几个在屿上做起了法器生意,还有一些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每过一月便都要前往高邻的洞府一趟,带回大把大把的灵钱…… 当然,这个结论是猜出来的:其它那些人是不是带了灵钱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反正屿上那几个是定然会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算他们的防护结界再好,但堂堂元婴修士若是还连这个都发现不了,那就不要活了。窥一斑而知全貌,其它人带没带灵钱……嘿,谁猜不到啊。 千藤三仙私底下聚在一起八卦,猜测高邻每月有多少进账。越猜心里就越失落:人家是元婴,自己也是元婴;人家天天蹲在洞里,自己也天天蹲在洞里;人家每个月都有人送灵钱……但是自己为啥没有人送灵钱啊摔碗! 这么想的不止千藤三仙。以前峡中的居民还没在意,一晃几年过去,反应最迟钝的修士经过旁人的指点,也看出来了。 以前峡中大家都是穷光蛋,也不会多想什么……可是现在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旁边日进斗金,大家终于坐不住了:听说那新来的开了很多法器店,要不,自己也去开一家?请点人打理……可是,他们家的法器特别好用,生意兴隆;而且那些个什么“宣传优惠”的手段也需要大把本钱支撑,自己肯定竞争不过;但是,大家都是邻居,能不能去讨教讨教?要是学有所成,偶尔去别的地方摆摆地摊也好啊;退一万步来说,自己以后炼法器法宝也能多有些心得…… 这些居民找到千藤三仙,把想法跟三位老大讲了一下。千藤三仙心里正跟猫抓似的痒得慌,只是不好意思去向高邻开口求教,这下刚想睡瞌睡,忽地就有人送上枕头,真是太妙不过了! 千藤三仙偷偷合计了一整晚,第二天,藤玄子立即屁颠颠地飞到了云麓仙府,在山门牌楼前面悠悠地喊了起来:“白前辈~``洛道友?~``秦道友在家么~``~``这位小哥,烦请告知你家主人,藤玄子来访,几位仙君可是在闭关?” 洛羽和秦月正在一座灵洞里面刷经验。虽然飞月外挂的灵气很纯净,刷起来对身体没有什么损伤,但是元婴期需要的经验值大涨,三年过去连中期都还差一段——前面几年洛羽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开发封印术上了,基本上是靠和秦月双修分的经验。 虽然刷经验不费力,但是进展太快的话怕修为不稳;毕竟,就算一个人突然拥有了飞檐走壁的能力,也要先练着跳几下,才能进一步往墙上窜,不然也会摔跟头。所以,两人觉得每天刷个三四个小时就行了,然后停下来打斗一番熟悉一下实力,明天再继续。 到了中午,洛羽和秦月终于走出了灵洞。门口的手下见到两人出来,上前拱手道:“禀尊主、主人,藤玄子前辈于辰时来访。属下不敢惊扰二位主人行功,未曾来报。藤玄子前辈留下一方幻缄便已离去,幻缄在此,还请尊主过目。” 洛璃这时还在地面修真界进行大清洗,白舞火在给她当帮凶,两人都没回云麓仙居;藤玄子问不出洛秦二人什么时候才有时间见客,只好留了个贴子告辞了。 秦月接过属下呈上的幻缄,往空中轻轻一抛,那幻缄便化成了个三寸高的人影:面容清矍、蓄着三缕长胡子;头顶用青藤挽了髻,藤上还开着几朵莉一般的小白花;身上穿了一袭灰绿长袍,正是藤玄子的模样。 这人影一幻化出来,便在空中作了个揖,开口道:“秦洛二位高邻惠鉴:藤玄子贸然来访,却逢二位闭关行功,不知何时方可得见;只好留此口讯先行离去;如此失礼,望二位道友包涵。藤玄子此次受人所托,但有一事相求;若二位道友圆满出关,请至老朽府中一叙,老朽已备下薄酒,静候二位仙驾光临。” 这番话说完,那人影便化作一缕清烟消散了。 ☆、收个小徒弟 既然社区老大请客,又说了有事相求;作为千藤仙峡的好市民,洛羽和秦月自是不会回绝。 两人回房换了直裾深衣情侣装,在外面披了件丝氅,打扮完毕后往镜子里一瞧:果真是一对以假乱真的古代帅哥!就是那个头发稍微随意了点,要再梳理一下。 自从几年前洛羽兴起“让秦月留长发”的念头之后,就经常游说秦月,对他进行洗脑。 秦月表示:留长发可以,但是两人要一起留,不然就拉倒。 后来到了东神国,洛羽想想:今后跟修士们打交道的地方很多,那幻身符能糊弄凡人,却不可能糊弄得过所有修士。虽然老家伙们并不排斥现代修士,但是入乡随俗,总会少掉一些麻烦……两人刚刚混修真界时,还能遇到一些迂腐型的人类修士故意在身边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等等之类的风言冷语,明显是对现代人剪头发的举动十分不满。既然这样,那留就留吧! 如今几年过去,两人的秀发都已经长到了背心,乌黑顺滑,飘逸如丝。小俩口坐在古色古香的镜子前,柔情蜜意地替对方梳头发:你给我挽个髻插支笄,我给你挑支簪压个冠;肉麻了半晌,两人才终于完事,又带了点灵酒,驾起祥云前去赴约了。 藤玄子的洞府离云麓仙府很近,两人穿过十几座摩天大厦似的峰柱,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这一是座名符其实的“洞”府:香藤瑙坠、芳花荼蘼;万点粲雪韶华盛,千般繁绿昂然新。这些古藤顺着洞壁攀缘而上,绕着洞顶缠了一块乌沉沉的金丝木匾,上书“雪涌仙居”,与藤上白花簇攒的景象倒是相映成趣。 两人刚至洞外,就看到洞府门口迎出三个人:一袭灰绿长袍的是藤玄子;还有身穿白直裰、头压乌角巾、潇洒出尘的招鹤;与宽袍广袖、华袿飞髾、一派魏晋遗风的花间离。 千藤三仙看到两位到来,寒喧一番之后就把人请入了洞中。 这雪涌仙居里面十分宽阔:洞顶蕴藏千窍,明亮的天光伴着青藤从中倾落,仿如一片片垂帘;洞内钟乳悬挂、奇石玲珑,洁白的表层晶体泛着点点莹光,有的如嫩笋,有的似珊瑚;洞壁上灵蕨争相吐翠,厚厚的青苔覆满了每一分泥土;洞底一片静水为地,清寒明静,弯曲回肠;透过它能看到水底高高低低的石山,还有盈盈浮于水面的菇状白石,恰好形成了天然“桥墩”。整座洞府内灵雾迷离、光浮白练;堆雪砌玉、纤尘不染;果不愧是“雪涌”仙居,引得洛羽好一阵赞叹。 五人踏着水面的石桥过了门洞,里面又是一个洞厅:辟了一个花园,用古藤编了栅栏;旁边还有一座长亭:玉柱镂花,轻纱妙曼;亭边立了两个眉目清俊的小仙童。他们见五人到了,便拂开纱帘,露出亭中一方长案,上面已经摆好了丰盛精致的佳肴美酒。 藤玄子把洛羽和秦月请上坐,旁边的小童立即上来斟了酒,一群人互相请了几句,就开始享受起美食来。 酒过三巡,菜满五味,秦月见那千藤三仙暗中互使眼色,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又谁都不开口,便淡然问道:“几位道友约我二人至此,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藤玄子老脸微红,放下酒杯叹道:“不瞒秦仙友,此事……说来却令人羞窘。我千藤仙峡物产贫乏,谷中生灵自古清贫,却也安之若素。可……可自从几位高邻迁居此处,却方教人得知何谓‘财源广进、日进斗金’。众人耳渲目染,难免人心思动;因此便托了我三人,想与二位讨个致富良方……这……”藤玄子吞吞吐吐,脸上越来越红:“老朽亦觉为难……但……但老朽三人既为峡中主事……这确是不情之请,还望二位高邻不要怪罪。” 洛羽听了对方的话,心里有点迷糊:致富良方?我们能想出啥致富良方?自家最开始是靠黑吃黑积累本钱,又洗劫了天庭,最后才开始卖法器洗白;难道把这些黑历史教给对学习?好像有点毁形象啊…… 他迟疑道:“想赚钱是好事……但是,这个良方,我一时也想不出来,你们有没有什么构思?我们可以替你们参考一下,提点建议。” 藤玄子低着脑袋不说话,花间离暗地里扯了扯招鹤的衣袖,向他使了个眼色;招鹤只好硬着头皮道:“洛秦二位仙友炼器有方、经营有道,若能传授一二,让我等应了众求,我三人定然感激不尽;如若仙友为难,亦不需勉强,只管实言……倒也无妨,无妨,哈哈!”说着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呛得自己面红耳赤。 花间离一脸尴尬地替他顺气,心中暗骂:这个蠢货!后路都给人铺好了,要是人家真的顺势而下不教了怎么办? 洛羽和秦月交换了个眼色,心中的确十分为难。他们倒不怕人抢生意:霸器的目标市场可并不满足于附近几个城镇;这些人就算真卖上了法器,只怕会被霸器挤得血本无归——现在到白石屿来做法器生意的流动小贩都差不多关门大吉、转战它乡了;这些人还梦想着往上凑,完全没有生意头脑啊。 而且,炼好法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些人只看到台上三分钟,哪里见到那台下十年功?现在霸器上的很多驱动符文都是洛羽审核修改过的,甚至按法器种类制定了不同的符文要求,都已经发展出了特定的套路,手下们只须按着它镌上去罢了;要是这些人想做法器,洛羽不可能去给他们改符文吧?更别提逆天宫为了炼器开发出的各版器炉,和外派世俗界学习物理化的制度……所以,这个愿望真是种种不现实。 但是,两人又不能把自己的家底给抖给别人看,却是诚恳也难言。 千藤三仙见他们不说话,眼巴巴地瞅着两人不敢开口,那渴求的目光看得洛羽很是不安:在千藤仙峡住了几年,虽然这里的居民深居简出,但也偶尔能看到他们去白石屿上易换东西、互相窜门拜访;作为一个神识犹胜化虚的元婴修士,洛羽对他们的言谈举止和心性,还是具有几分了解的。 这地方对东神国来说的确十分偏辟,亦使得这里的民风淳朴天然,虽然大家都有好奇心,但功利心却是不算太强,行事不会出格,道德品质也都不错。要是能帮,自己也是乐意的……只是对于这群生性喜静宅人来说,在外打理交流显然有点为难他们,还不如做点学术。 “这个……”洛羽想了半天,终于艰难地开口了:“开法器店这个事情呢,比较需要本钱和精力,光是材料一项就需要有人配比、统计、采买;而且假如炼得不好,或者经营不善,很容易亏损;和炼个法器自用比起来,难易度差距很大。这个我不建议你们学……” 这话一出,三位嗷嗷待哺的家伙傻眼了,脸上顿时都笼上了一层失落。 “不过……”洛羽话风一转,又道:“我也不是不想教你们。但是炼法器还有一个环节,就是镌刻符文。要想炼出好法器,阵法造诣也是重点。既然炼法器也要学一点阵法,我看你们不如先从阵法学起……其实,你们卖法器不如卖阵法,这个本钱比较低,可以算得上一本万利,销路也不愁。但是做什么都不容易,想要靠阵法赚钱,也要具有一定的造诣才行。要是你们想学这个,我就教你们。” 三仙闻言大喜,花间离激动得都站了起来,兴奋了片刻,他忽然又犹豫道:“阵法一道千变万化,在下也曾学了些皮毛;那符文好记,规则亦是易懂,只是入手书写时便觉繁乱不堪:顾此失彼、错漏百出;令人头昏眼花,一头乱麻。虽有心向学,却又心中生畏……怕是神识不足,难以驾驭。” 洛羽教训道:“你这是没养成好的书写习惯!还有缺乏逻辑思维,想到哪写哪,当然会把自己绕昏。阵法要先从大局手入,再完善细节,想好结构再慢慢动手;等经验结累多了,自然就能一气呵成。否则就算是大乘修士,一样不会有所建树!” 花间离皱眉想了一会儿,点头道:“确有道理。”紧接着又好奇地追问:“贵府那些阵法……可都是出自仙友之手?” 洛羽羞涩道:“嗯……几个防护阵,面积有点小,让各位见笑了。” 花间离得到确认,顿时双眼放光:“仙友过谦!这阵法虽小,却是间离生平仅见,仿若天成,绝妙万分。若仙友不弃,花间离恳拜仙友为师,一心研习阵法之道,但求仙友应允!”说罢急不可耐地一揖到地,完全是洛羽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模样。 洛羽作为一个现代编程爱好者,以前在论坛上和人交流习惯了,没有古代阵法师喜欢“藏私”的习惯;这花间离的性情他也看在眼里:喜欢寄情山水,赋诗作画,好奇心强、天资聪慧、性情跳脱,却也静得下心来;加上洛羽对“师徒”的概念是用现代方式去理解的:无非就是收个徒弟罢了,只要教到位,对方最后能有什么成就,那是不会负责也不会觉得有失门风的;所以稍微谦逊了几句,便也接受了。 另外两个见到花间离这么快就拜了师,心中也蠢蠢欲动起来;但他们又觉得:阵法这个东西虽然很妙,但是自己能不能学得好?要是学不好,给师父丢人了怎么办?岂不是连累恩师?往重里说,那就是不孝啊。所以这个师还是不能轻易就拜的,至少也要先试试看,假如自己真有那个资质再说,勿要叫人家为难了。 ☆、树大恐招风 千藤三仙取得的公关成果虽然与原计划有点偏差,但还是不错的。 洛羽向他们表示,每天晚上可以抽出些时间来给大家开坛讲道,愿意听讲的人可以自由前往,然后就和秦月一起回家了。 第二天,洛羽让秦月将积翠峰的一座小山头辟成了露台,还在旁边置了一块奇石,上面镌了“云麓讲坛”四字,很是像模像样。 升藤三仙的效率也很高,只过一了天,便已经给峡中的居民通知到位。 当天傍晚酉时四刻一到,千藤仙峡中唰唰唰地窜出道道流光,缤纷艳丽,五光十色;势如飞蝗一般,纷纷向积翠峰疾射而去全文阅读。 等洛羽和秦月拿着几片玉简赶到讲坛,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坛上座无虚席,连露台外面也密密麻麻围了几十圈:踩着剑的,骑着葫芦坐着花的……各种生物济济一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洛羽神识一扫,发现除了这些,山底下还有很多没赶到的炼气期小修士,一个个攀着峭壁扯着藤,正努力地往上爬。 洛羽顿时就被莘莘学子的求知(致富)精神感动了。虽然这些炼气小修士的精神可嘉,但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洛羽急忙招过千藤三仙:“下面还有人!快叫人把他们弄上来,别一会儿摔了!” 藤玄子犹豫道:“此些小辈神识不足,亦可闻道么?老朽亦已劝过他们,却是不听。若是他们学的懵懂,却又频频发问;岂非令洛师困扰?至于他们安危,洛师却不用心急:我千藤仙峡地势绝奇,他们日常行走,自是清楚厉害,必会量力而行;待得爬到半山腰,便将知难而退。” 洛羽大囧:这难道就是“山里的娃崽会爬坡”么? “这个……还是把人弄上来吧!阵法的一些基础和思维方式,和神识强弱没有什么关系,让他们先听听也可以!” 在洛羽的坚持下,千藤三仙只好动员一众筑基和金丹修士,下去把人都接了上来,让他们坐在露台上,其它能用驭飞法器的就全部悬在空中听讲。 洛羽终于满意了,笑咪咪地回忆了一下学校的老师们是肿么上课的,然后自我介绍了几句,就直接切入正题开始讲课了。 他最开始并没有讲述如何编写符文,还是讲了一些阵法运转的原理,引用了大量的形象思维来举例,比起那些阵法书上玄奥而又枯燥的字句要容易理解得多。 加上洛羽本来人就长得极美,说话时笑意盈盈,又没有架子,而且现代语言比之古语更加详细丰富,能够更精准地表达出一些概念,“云麓讲坛”很快就赢得了听众的喜爱:听说元婴前辈开坛讲道,原本是只是想来围观一下凑个热闹,没想到自己也能听得懂!莫非自己其实有学习阵法的天资?既然是这样,明天再邀几个关系好的朋友一起,大家有伴儿! 洛羽这一讲,就讲到了第二天早上。在座的都是修士,大家也不怎么疲倦;但是那些炼气期的小修士还没辟谷,而且很多是在白石屿打工赚灵钱买筑基丹的,这时候都该要上班了。 洛羽看了看天穹上的曙光,觉得有点意犹未尽:原来当老师挺有成就感的!怪不得以前班主任总是拖延下课时间! 洛老师心情愉悦地宣布放学,并给大家布置了家庭作业:背诵《阵符全录》一本。这个作业对筑基修士来说没有什么困难,炼气小修士也许要花上些时间;不过,前期要讲的东西还有一些,他们应该赶得上。 随着天光亮起,积翠峰上的修士们如同倦鸟归巢,回味着第一天学到的内容,慢慢地散去了。 秦月虽然不反对洛羽的教学工作,但看到洛羽在一群不相干的人身上花费这么多时间,心里非常不平衡。 他板着脸把洛羽拖回了云麓仙府,冷冷道:“你打算一直这样教下去?” 洛羽查觉到老婆不高兴,讪讪道:“一时兴奋,就讲得超时了……不过这些人吸收力倒是很强的,以前佛祖说法每次是说多少天?我觉得每次讲课的时间还可以再延长点……” 秦月脸黑了:“不准,休想!” 洛羽说:“你听我说完嘛……改成半月一次,一次三天,这样大家都过瘾了,也不用每天都跑……” 秦月恨恨地把人扑在床上:“你过瘾了,我不过瘾!” 洛羽呆了一呆,瞬间又明白了什么,扯着嗓子嚷了起来:“不是每天都有做吗!屁股都被你弄得不会痛了,你怎么还这么欲求不满……尼玛天蝎男就是变态!” 秦月闻言冷笑一声,眯起眼睛道:“不错……我这就让你知道变态是怎么样的。” 洛羽一听到这句,立即就怂了:“理性!要理性……有什么不满你可以提出来,我们慢慢协商……” 秦月低下头,狠狠咬开身下人的衣领,将自己压入对方两腿之间,缓缓顶了两下,轻声道:“先和它协商吧……等它消气了,我们再慢慢深入探讨……” 洛羽感到胯间那熟悉的硬度,腰肢顿时就软了。他欲哭无泪地想:尼玛肿么回事,这是条件反射吗?无耻的菊花啊!你对得起自己上铺的兄弟吗?每天和外来人员在宿舍贪欢鬼混,上铺的兄弟可还是处男啊!这让人情何以堪! 洛羽在心中愤怒地谴责着自己的菊花,脸上楚楚可怜道:“那个,这次让我来好不?再不让它学习一下……我怕以后……它,它就不会了!” 秦月舔了舔洛羽的耳垂:“杞人忧天……它不是很精神么?” 洛羽纠结道:“可是……” 秦月掀开身下人繁累的衣袍,露出包裹在里面娇嫩香软的肉馅,轻轻咬了上去:“可是什么……” 洛羽欲言又止,扭捏不安地犹豫了半天,突然直起身子搂住秦月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委屈道:“它……它要变态了!” 秦月没有被打乱节奏,双手不紧不慢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激起身下人一阵颤抖,微微暗哑的声音仿如在他耳边吹气:“怎么个变态法?” 洛羽面红耳赤,声如蚊蚋地嗫嚅:“它……现在有点严重……要是,要是后面没有,它就不舒服,像不过瘾一样……”他委屈地蹭着秦月的下巴,眼泪汪汪地控诉:“它……它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了!” 秦月忍不住轻笑出声:“变态也无妨!为夫保证让它过瘾!”说完便把人按住一阵猛亲:这个笨蛋,还想与虎谋皮?正是要让它变态了才好! 可怜洛小兔真心求安抚,却又被大灰狼狠狠地哔掉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交流,秦月喘息着让目光迷离的洛小羽答应了一些条款,比如:每月必须主动七天、每月三次情趣装扮等等,作为“被他人占用爱爱时间”的补偿。 为了满足自己“当老师”的新乐趣,云麓讲坛在洛羽的牺牲和奉献下继续开办了下去。 这山中定居生灵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中国的物种,又受了些传统思想的影响,性情单纯谦和,也能明察是非、辨识人心;就是在学术方面的思维方式比较落后,许多概念难以理解。洛羽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讲故事开拓思维、建立逻辑思考方式,还自己编写教案,内容涉及数学、自然、物理等等学科。 这些学生也不是笨蛋,而且记忆力非凡,又十分努力;经过洛羽苦心教导,几个月后终于取得了可喜的成果。虽然他们还不能自己创造出什么有用的阵法,但是基本阵法和一些简单的攻击阵法却是信手拈来。 这些学生当中,花间离的进步是最大的。他以前就对这个很有兴趣,加上人又聪明,没多久就捣鼓捣鼓弄了一个能浇花的辅助阵法出来。这个阵法被洛羽拿来当示例剖析讲解,又狠狠夸了一番,立即让花间离对自己信心大涨。 随着洛羽的修为一点点增加,大家的技术也渐渐提高。待洛羽把所有基础知识传授完毕之后,这些人基本上都能自己独立设计阵法了。洛羽减少了授课时间,改成把每个人的作品拿出来一一分析优点和不足。 这个阶段已经能看出大家的潜在实力。话说“文如其人”,阵法也是一样:藤玄子性情呆板踏实,做出的阵法也稳定牢固,漏洞极少。他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总是害怕哪里出错,于是死记各种阵法规则,一遍一遍地检查遗漏,算是以勤补拙的典型,只是在创新方面差了些。 花间离性情跳脱狡黠,进步奇大;对各种阵法的理解都十分到位,还能不断根据自己的需要编写新阵法,悟性和创新能力比师叔还好,已经俨然有阵法大师的苗头了;只是这家伙好奇心太强,有点贪多,做出的阵法总会遗下些漏洞,不知道被洛羽训斥了多少次。 还有招鹤,这家伙性情不羁,但骨子里却也十分谨慎,做出的阵法取了花间离和藤玄子的优点,但却又比不上两人,尽显君子中庸之道。 秋去春来,云麓讲坛上的景象慢慢变迁,从以前的人山人海,到现在三五一堆互相印证;洛羽也从定时讲课,改成了有空才去那边转一圈指点一二。 洛老师的心血没有白费,如今桃李满峡,在这片地图中的声望值也达到了顶峰:峡中居民对洛羽的敬重那叫一个“高山仰止”,都自认云麓门生,每见洛羽必先施以大礼;就连那些屿上的外来人员,提起洛羽时也要尊称一声“云麓祖师”,不然这店绝壁开不下去。 随着各家洞府都用上了阵法结界,千藤仙峡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自从白石屿的流动商贩在峡中购了几批阵盘外卖之后,到峡中买阵盘的人便越来越多,大家手里也渐渐有了些余银,购买能力提高,进来卖东西的人也多了,特别是阵法材料和美酒美食,在这里非常走俏。 这些商贩开了个头,没多久,一些陌生的外地修士也开始来白石屿订购阵盘;什么金丹修士、元婴修士,甚至连化虚修士偶尔也会大驾光临。 千藤三仙对这种变化既喜且忧:连化虚修士都来了……会不会有一天惹出什么难以收拾的麻烦? ☆、防患于未然 白石屿上人声嚷嚷,小贩们的招徕声不绝于耳:“这位仙友,可有新作阵盘?只余一盘下品锁阴阵?灵钱三千贯如何?别走别走……五千贯?”“前辈出手果真不凡,此防御阵法的确难求,只是这价格……晚辈确是吃不消,可否往下稍降?”“明码实价,全屿最高!各位前辈仙友手上若有阵盘,都来此处看看,绝不吃亏!” 邬鳞在白石屿上转了一圈,所见阵盘均入不了自己的法眼:屿上阵法虽然种类繁多,但要想抵挡合神修士却是痴人说梦;只不过能给那些元婴之下的低阶修士添些心安罢了……看来还须去找那个什么“云麓祖师”才行。 他转身拐进一家酒店,要了壶灵酒,跟那老板问起了云麓祖师的洞府。 邬鳞隐了修为,那老板只当他是个与自己同阶的筑基修士,说话也十分随意:“仙友想见云麓祖师,所为何事?若是想学阵法怕是不成了,听说祖师道侣心中不悦呢!况且祖师亦不会为了你一人从头开讲,仙友不若另投他人。” 邬鳞眼中厉光一闪,冷冷道:“我只问他住在何处,何须你废话!” 店老板被对方态度搞得一楞,也不高兴了:“你这人却不识好歹,云麓祖师岂是你想见便见的?也不瞧瞧自己斤两!” 邬鳞闻言杀机顿起,但瞬间又将它压了下来:若非怕那孽畜发现自己行踪,必将此人立毙爪下! 这邬鳞正是当年与秦月对战的那条化虚黑龙。 话说八年之前,邬鳞被秦月狠狠削了面子,又惦记着秦月那柄绝世宝刃,比试结束后,便一直守在路马德拉城外伺机而动。 谁料在那里等了几天,人没等到,却等来一位老对头。这位老对头修为高他一阶,想是听说了他在比试大会上出丑的事迹,便飞速赶了过来,刚好把他堵了个正着。 邬鳞这下便倒楣了,好不容易逃得性命跑出不远,却又很快被搜出踪迹;最后他只好隐藏了修为,扮成筑基修士的模样逃避对方神识搜捕。对方神识只比他高了一阶,而筑基修士数目又众多,一个一个查看耗时良久,很难发现他的行踪。原本逃往路马德拉隐居倒是十分安全,可他又不甘如此了却一生;这样一追一逃,整整被对方纠缠了八年,实在是苦不堪言。 邬鳞对这位对头无计可施,后来在逃亡中听闻千藤仙峡出了个云麓祖师,阵法造诣出神入化,便报着一线希望寻了过来,想要弄个什么厉害的阵法,看能不能收拾了这位对头去。本来要找这位高人十分容易,但他生怕修为外露让那对头查觉,只得耐着性子找人打听。 邬鳞被这低阶蝼虫一番奚落,又不能发作,只好忍气吞声,僵应道:“我是来求个阵盘,并非拜师!” 店老板懒洋洋道:“云麓祖师贵为元婴,你要什么阵盘屿上没有?还需烦劳祖师爷亲手订做?” 邬鳞不想跟他纠缠,抬手抛出一块灵石,厉声道:“说!” 店老板见对方居然拿得出灵石,又见他对自己不假辞色,心中一凛,总算看出点苗头了,急忙换了个脸色,恭声道:“在下有眼无珠,得罪了阁下,还望阁下大度饶恕则个……云麓祖师仙府便在此去往东三十里的积翠峰,上有五座小峰,十分奇巧,极是好认,呵呵!” 邬鳞得了消息便不再浪费时间,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了。 店老板喜滋滋收下了灵石,暗自朝他背影啐了一口:不就是个有点灵石的金丹么?凶什么凶?我还道你敢砸了我的店呢!且让你自讨没趣去吧! 邬鳞出得店来,腾起一阵黑云便往东方去了。不过片刻,果然见到一处钟灵毓秀的山峰:这峰上亭阁飘渺,一片金色的灵光结界炫丽如环,将整个峰顶都罩住了,看上去就像里面的亭阁在发光一样;再看山门牌楼,写的正是“云麓仙府”四个大字。 邬鳞很想试试这结界如何,又暗地里寻思:若是这云麓祖师真有本事的话,那是花一笔灵石好言相求呢?还是直接绑了他道侣威逼要挟? 他一时间犹豫不前;忽地看见几个金丹修士从旁边飞过:“此次阵法虽是改进了,却不知又将被洛师在何处指出纰漏,众位仁兄切莫再夸赞我了,在下却是愧不敢当!”另一个笑道:“洛师阵术出神入化,我等岂可相论?李兄造诣比之洛师自有诸多不足,但我等却是望尘莫及……” 这些人言笑晏晏,对旁边的“筑基修士”并没留意,看方向正是往积翠峰去的。 邬鳞心中一动,催动脚下黑云,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这些修士转过积翠主峰,来到旁边一个峰顶露台;那台上已经站了几十个人,其中还有三个元婴修士。这几人一到,大家便开始互相招呼,然后又一齐站定闲谈起来,似乎正在等候那位云麓祖师。 这一等就等了半天,台上修士也不见心急,都悠然拿出自己的阵盘在那里嘀嘀咕咕。 邬鳞心中烦躁,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心想:干脆登门拜访算了,等进了那护山灵阵,再伺机将人拿下。 这主意刚刚打定,忽见主峰上飞出一朵白云,上面站了一对风华绝代的倾世美男:长身玉立、从容不迫;衣袂飘渺,风姿若仙。 邬鳞一见这两人,立即脸色大面:先是一惊,然后又露出狂喜之意;他扯起嘴角阴阴一笑,猛地一个转身悄然隐走了。 洛羽和秦月到了云麓讲坛,收了昆仑岚,台上修士便围了过来,纷纷拱手一揖到地,齐声道:“门下拜见洛师、秦师君。” 洛羽笑咪咪地向他们摆摆手:“免礼免礼,都拿上来!” 众人闻言,立即鱼贯而上,将手中阵盘一一放下,很快就在地面上摆成了个大圈。 花间离蹭到洛羽身边,笑嘻嘻道:“师父请看,此次定然再无缺陷!” 洛羽瞪了他一眼:“这么自信?每次都这么说,你也不害羞。”说完便招了招手,地上的阵盘忽地一下都飞上了半空,片片七彩光霞从中倾泻而出,交相辉映,炫美异常。 这空中的阵法,却是千藤仙峡一众修士共同打造的护山群阵。 自从峡中外来人员多起来之后,千藤三仙总是对峡中安危忧心重重。最后三人求到洛羽,想请他给弄个护山大阵。洛羽想了想,提议由自己设计框架,挑出峡中造诣最高的一些学生自己动手亲自打造,也算是对他们多年学习成果的一个挑战和考验;自己则充当顾问和验收员,一举两得。 这个大阵从一年前就开始动工,最开始的雏形简直是惨不忍睹、错漏百出,衔接之处全是破绽。在洛羽的指点和众人不断修正之下,渐渐似模似样;今天,众人都信心十足,期待着它能通过洛师的最后检阅。 洛羽从天明看到天黑,又从天黑看到天明,最后终于挥手将它们放下,点头道:“是不是这个群阵做得太久,你们都没耐心了?还是想着反正有我检查,你们就不用自己查看了?” 众人听到洛羽的话,一个个都不敢吱声。 “哼!”洛羽扫了他们一眼,招手取起两块阵盘:“这虽然是叶怀蒲和胥子虚犯的错误,但是你们都有责任!这么多双眼睛也没检查出来,你们的团队精神到哪去了?群阵群阵,它就是一个整体,只要有一个地方出现问题,就是你们大家的问题!” 洛羽气愤地骂了一通,直把一众比自己老了不知道多少岁的人骂得面红耳赤,最后才缓下态度,又道:“上一次的错误都改正了,这次是在修正符文添加之后,与原有符文衔接不好,才又出现的新破绽。我就不指出了,你们自己检查!这样的低级的错误都会再犯,麻痹大意!” 那叫叶怀蒲和胥子虚的两个金丹修士垂头丧气地走上来,领了自己的阵盘,退下去和一众修士默默检查起来。这个错误不算麻烦,没过几个时辰,便被众人齐心合力修正了,然后大家又小心地检查了一遍,才眼巴巴地呈给洛羽过目。 洛羽将整个群阵细细检查了一番,语重心长道:“就算我这里检查通过,也不代表它就完美了。也许还有我没发现的错误呢?我们做不到最好,但是要尽量做到最好。学习阵法切忌浮躁,也不可以有依赖思想,都记住了啊……这个护山大阵嘛,算是在我这里通过了!” 此言一出,一群修士立即激动得高声欢呼起来:大家辛苦了一年,总算成功了!这护山大阵由自己亲自参与,造福峡中生灵;不说流传万世,至少也有个千秋!光荣啊,自豪死了! 洛羽这时心情也好了起来,笑咪咪道:“大阵是做好了,但是希望以后你们能用更好的大阵来取代它;如果有一天你们造诣足够,我再教你们更高深的技术,还可以让大阵自己产生动力,更加环保。现在这个阵法启动之后,抵抗化虚修士的攻击绰绰有余,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创造奇迹了!为了表扬大家,今天老师请客!我家里刚刚送来一批才出窑的灵酒,大家不醉不归!” “好!多谢洛师!”“自行产生动力?竟能如此?匪夷所思,匪夷所思!洛师造诣通天,门下有生之年……唉!”“咦?却不该是我等筹摆谢师酒么?反了,反了!”“若非洛师指点,但凭门下等人,此阵却是想亦不敢想,请洛师受门下一拜!” 一群学生闹闹哄哄,个个脸上都笑逐颜开;藤玄子震臂高呼:“静一静,静一静……此阵既已大成,不若趁此时天色尚早,众位合力将其布置妥当如何?” 众人闻言,气氛顿时又掀起一个高潮:“此计甚妙!”“布阵,布阵!” 藤玄子的提议一致通过,一群修士兴冲冲地带上阵盘,踏着法器呼拉拉飞向了四面八方。洛羽和秦月面带微笑,踏着昆仑岚飞到白石屿上空,静静观看学生们布阵。 随着阵盘被打入法力抛向天空,峡中的灵气开始震荡起来,缓缓聚向每一个阵盘。慢慢地,阵盘上开始散发出炫丽的光芒,像一颗颗明亮的星辰坠落九天,在千藤仙峡中铺开了一片星河。 峡中的居民这时也纷纷钻出洞府,抬头观看这片壮丽的景象;喧闹的白石屿也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所有人都惊奇而又欣喜地关注着天空的变化。 随着阵盘吸纳的灵气越来越足,上面的光芒也越加耀眼;最后,这些阵盘蓦地一闪,仿如黎明乍破、云海日升,大片七彩光霞倾泻而出,千藤仙峡顿时沐浴在一片灿烂的幻彩之中。这些光霞掠过一片片古树奇峰、静水幽谷,与其它阵盘发出的光霞一触,立即便融成一片,继续往四周推开,仿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绕着白石屿形成了一圈广阔无边的灵光环。 这些阵盘发出的光环连成一片之后,就慢慢开始稳定下来。半晌,上面符文隐现,在光环中流动起来;随着它的流动,七彩光霞渐收,那符文也随之隐了,最后演变成了一片薄薄的金色光罩。自此,阵法启动完毕,结界稳稳生成。 “哎哟!护山大阵!”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整个白石屿都沸腾了起来:“嘿!小老儿头次亲见高人布下如此大阵!果然好看!”“此阵不凡啊!比之金阙仙都护城大阵亦不逊色几分!”“为何将本屿排斥在外?此举甚是无理,谁与在下去寻那三仙前辈理论一番?” 众人正在吵吵嚷嚷,忽地从头顶传来一个清亮悦耳的少年声音:“大家稍安勿躁!白石屿的阵法会有的,但是因为很多原因,要和护山大阵分开布设,请大家理解!我保证屿上的阵法不会比护山大阵脆弱……还有,峡里的居民,记得去千藤三仙府上领取出入腰牌,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请多包涵!” 众人抬头一看,云端上站着一对俊美难言的仙君,正是云麓祖师和他家道侣!既然祖师爷亲自出面保证,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希望祖师爷的动作搞快点就行,要不然别人有自己没有,那多膈应;虽然自己不是千藤仙峡的人吧,可这白石屿好歹也是千藤仙峡的地盘啊,他们可不能厚此薄彼! ☆、大祸临头了 夜色清透如水,笼罩了整个千藤仙峡。 云麓仙府中明珠高悬,灵光璀灿;山门牌楼下人来人往,个个喜气洋洋全文阅读。今日云麓祖师作东大宴门生,虽然很多人并未受邀,但借着仙府阵门大开,也来凑个热闹蹭杯灵酒喝——不是宴请门生吗?那自己当然也算一个嘛! 洛羽和秦月坐在堆满珍馐佳肴的座首,和学生们推杯换盏;露台边上的灵酒坛堆成了小山,连空气中都溢满了醇厚的酒肉香。 这种场合自然不会少了洛璃和白舞火,两人针锋相对地划拳赌酒,旁边还围了好一圈人,正兴致勃勃地抱着酒壶给他们吆喝助兴。 这热闹的景象以前千藤仙峡是没有的——大家襄中羞涩,加上又没有护山大阵,在外面晃悠时始总有点不太安心:一怕洞府被歹人盗了,二怕出门遇上打劫,三是没灵钱玩个啥啊?就算跑到别家去聊天,也只有杯灵茶喝,再加几个灵果就不错了……谁好意思总去占人家便宜? 但今天却不同:云麓祖师那是谁?自家祖师爷嘛,吃点喝点不用客气,难道还能把祖师爷吃穷了?人家可是富得流油,可不希罕卖阵法赚钱! 洛羽兴致高昂,看着满堂欢笑的人群,想起自己初来时的情形,心中油然升起一阵感概:峡中生活太安闲,一转眼,就快十年了啊…… 这几年洛羽当老师,秦月默默陪在他身边,依然一成不变地修炼;洛璃和白舞火在界内界外打理逆天宫和霸器,两人还扮成飞羽真人和幻月真人的模样,选了一批仙草种送去了中超所,要求他们想办法在全国范围内大量种植。 那些官员对这些仙草的价值心照不宣、异常重视;很快便发下文件,宣称这些仙草是国家培育出的新品种荧光花卉,不仅具有很强的观赏价值,它的花香对人体也极有好处,可以提高人体免役能力、延缓衰老、促进新陈代谢、净化空气等等;但是它们的植株含有各种有害物质,切不可食用。 共产主义国家比民主国家好的地方就是:领导的指示一定要尽快认真办好! 那些地方官员觉得:这种栽花种草的事又伤害不了自己的利益,还可以讨群众喜欢,何乐而不为?再说这些花的确漂亮,还能体现出我国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前几年的荧光花卉还那么难看,现在这第二代可真漂亮,要是能多种点,都快能当路灯用了,听说对人体还有很多好处,赶紧地请批民工把这事办了! 洛璃和白舞火对保护环境作出了一些贡献,老爸和老妈的成就比不上自家儿女,只是把英国的心腹爪牙都带去了穆沃尔,并霸占了大陆东北部一个叫做“林宝城”的小城镇。那个小城镇正处在震带上,阴气十分充足。一窝吸血鬼来到大陆上时欣喜若狂:再也不用面对那讨厌的阳光了,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亲王殿下真是太伟大了!只是食物方面……要多养一些漂亮可爱的血奴。 几年过去,洛羽和秦月的经验也在不知不觉中刷满了。因为担心修为增长过快,猫儿也被限制了刷经验的时间,兄妹仨保持共同步调前进,现在都已经踏入了虚境边缘。 洛羽端着酒杯,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思绪便已在记忆中打了个来回:虽然一开始只是打算在这里暂住到研究出封印术,可是不知不觉就留了这么久,渐渐地生出了感情,都不想再挪地盘了。不过,要是三人同时进阶的话,最好还是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升了级再回来。 洛羽正在脑海里筛选着升级地点,忽地一股令人惊悚的气势压过心头,他微微一抖,旋即便听到了噼里啪啦的酒杯落地声。 洛羽抬头四顾:在座的修士大多面色惊惶、不知所措;还有一些修为低下的,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发起抖来。 “大概是合神修士。”冷静的声音在身畔响起:“此人比不上孤获,却又不是化虚修士力所能及。” “不错。”白舞火难得严肃,眯起桃花眼,疑惑道:“我们没招惹过合神修士吧?看这气息外放的样子,来者不善哦……” 千藤三仙和一众小修士听说是合神修士,心中已经开始打鼓;再一听那个“来者不善”,顿时全都吓呆了。 秦月皱了皱眉,开口道:“都散了!离对方越远越好!不过,暂时不要逃出护山大阵,以免激怒对方……看情形而动。” 藤玄子道:“这……秦师君所言不错,你等都散去吧!” 洛羽也接着补充:“府中人都回逆天宫!这是命令,马上行动!” 那群常驻云麓仙府的下属有些犹豫,秦月眼神一横,他们立即矮了半截:“属下遵命!”然后纷纷退了下去。 那群低阶修士还在面面相窥,一个筑基修士抖抖索索道:“不……不是还有护,护山大阵么?怕……怕他做甚?” 洛羽拍桌怒吼:“你们胆子肥了!这阵法抗不住合神修士,都给大爷快点滚!别在这添乱!” 这群小修士见祖师爷发火了,立即一个个爬起来,霎那间便滚了个干净;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云麓仙府,就只留下千藤三仙还在磨蹭。 洛羽向千藤三仙翻了个白眼:“你们怎么不走?” 藤玄子道:“这……许是误会?洛师在此稍候,且待我等前去问上一问。” 花间离点点头:“或是前来求取阵盘?” 招鹤正要开口,天空忽地传来一阵打雷似的凶嚣声气:“一、二、三……咦,却还有半只!哈哈!果真如此!甚妙,甚妙!” 洛羽抬头一看,只是片刻,天上便已是乌云滚滚,遮蔽了天穹。云中有个面目可怖的生物:身如巨山,熊背狼腰,四条利爪如峰柱,三只尖趾赤红如血;大脸凶恶形如猛鬼——那张巨口有点地包天,而且两排獠牙奇长,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刺刀,全都翻在嘴皮外面,占去了大半张脸;它身上长满了蓝莹莹的长毛,还有一条长得看不到头的尾巴,直入云际。这怪物的长毛十分诡异,仿如烟雾一般往上飘,和那乌云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毛,只能从颜色上进行判断。 和这怪物一比,地上几人就仿如鸡崽一般了。 原本打算“问上一问”的千藤三仙,此时一个个呆若木鸡,已经被这怪物吓得说不出话来。 “上古凶兽梼杌!”白舞火如临大敌:“此兽化怨气而生,凶残无道……tmd,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哈哈哈!”那云中梼杌闻言一阵狂笑:“此地有神兽三只半,傲某怎可不来?进阶大乘便全靠你等下肚了!” 洛璃惊讶道:“它竟然想吃我们!吃我们对它有什么好处吗?” 白舞火冷冷道:“它前世本是神裔,死后怨念化形,空有血脉却失去了神裔肉身,可能是想吞吃神兽补身体。” 洛璃说:“原来它把我们当成补药了!真是邪恶!” 那梼杌眼见美食当前,心情好得爆棚,也不计较他们言语不敬,挥起爪子往结界上敲了一下,结界顿时晃了几晃,变形得厉害。 “倒是结实!”梼杌赞道:“可惜它亦护不了你们!”说完又重重往结界上一拍,结界顿时凹下,一阵轰隆隆巨响过后,云麓仙府所在之处……积翠峰被拍得粉碎,那结界却又弹了回去,却是险险欲破,再承受不得更重的了。 洛羽等人在那爪子拍下来时已经闪出峰外,此时心中俱是骇然:原本想把三仙赶走,或可退回逆天宫……这下,怕连去砾石中翻找传送阵的机会也没有了! 三仙也平安逃出,却又惶惶然呆在一旁,却不知道自顾逃命;洛羽知道他们把自己当成恩师,有点愚忠,心中郁闷难言,嘲他们吼道:“还跟着干什么?找死吗?滚,都滚远点!” 白舞火四下里扫了一眼,神色肃然道:“丫头,你们先走,让本大人来会会它。” 洛璃冷哼一声:“中二少年,你打得过它吗?不要太自大哦!” 白舞火展颜一笑:“呐,反正大家加起来都打不过它啦,本大人修为最高,多少还能挡一下,你们就乖乖逃命去吧!” 梼杌在云端嘿嘿一笑:“莫急莫急,一个都逃不掉!” 秦月淡淡看了白舞火一眼,心念一动,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雪亮耀目的长刀:“小羽……你带他们先走……乖,听话。” 洛羽急了,一把将他扯住:“你干毛!” 白舞火说:“旦那,还是让本大人去吧……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啦。” 秦月道:“你要我待你如家人,秦月自是不会违背承诺——但凭你……自信能在本座手下走上几招?” 洛璃尖叫道:“我不要哥哥一个人去送死!要上大家一起上!” 洛羽一脸苦涩:“对……反正也逃不掉,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白舞火嘿嘿一笑:“那好吧!要上就快上,不然等它把结界打碎了,可浪费大家整年的心血了哦!” ☆、祸福难预料 他们都见识过合神修士的实力;特别是秦月,和光纪仙君对战那次更是留下了直观的印象。四人心中都清楚:此兽不可力敌,只能互相驰援,看有没有机会能够从它手中逃脱。 千藤仙峡中光芒忽盛,洛羽、洛璃、白舞火纷纷化出原形:一凤一猫一狐,迎风见长,均变成了十数丈大小;个个真火护体,金铠加身;就连秦月也化成了半龙形态,仿如巨神,浑身金光灿灿,耀人眼目。 面对强敌,四个都不敢再用昆仑岚:洛家兄妹仨缠上在天庭顺来的飞天绫,白舞火身边也浮现出三朵巨大的粉色桃花,带着一溜莹莹霓光绕着他上下飞舞。 只是眨眼之间,四条影子便同时冲出了结界,向着北方飞速遁逃。 这飞天绫速度比昆仑岚不知道快上多少,梼杌只见眼前闪过几条金光,四只美味就从它脚底下穿过去了。 梼杌一呆,怒吼道:“岂非说好与我对战?竟敢趁机逃遁!”说完长尾一抄,原先布满天际的乌云便像被拖动的布匹一般,汹汹滚滚,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 四人仿如网中游鱼,去势一顿;他们目力极好,已然看清那云中密密麻麻全是黑呼呼的虫子:身子细软如丝,轻若云烟,互相不断地纠缠扭动;头部形如针尖,上有硬壳,怕是比针还硬。 白舞火低呼一声:“怨虫!”随即喷出一口幻狐真火烧了上去;可那真火触到虫子,便飘飘忽忽穿了过去,竟未损伤它们丝毫。洛羽看得大惊,涅槃真火、渡化真水齐上,结果一样无功而返。 形势不等人,就在试验之间,已经有几十条怨虫扑到他们身上了:凤凰和狐狸尖叫一声退回去老远,不断挥舞爪子翅膀往自己身上拍打——那怨虫一上身便缠住它们的毛往里面钻了进去,把狐狸和凤凰骇得慌乱不已;正在这时,两团金色火焰“噗!”地一声罩上它们,只听“啪啪”一阵轻响之后,那些怨虫居然消失了。 “尔等竟有阳极真火!”梼杌大怒:“敢破本尊神通,先将你二人祭了五脏庙!”说罢探出一只巨爪,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向红猫当头拍去。这一拍速度极快,眼看猫儿便要变成肉酱,忽然爪下金影一闪,梼杌顿时扑了个空,唯余爪风啸然不尽,刮得下方结界流光闪烁。 “该死!”梼杌长尾猛甩,狠狠向逃到一角的凤凰和红猫抽去:“往哪走!” 洛羽还想瞬移,却被对方神识紧紧锁定,竟然动弹不得;眼看尾巴就要扫到,横刺里又闪起一片白光:“斩!”却是秦月! 他穿着护铠,外罩灵光盾,手中炙月金焰熊熊,带着炫丽无匹的气势和高温,在空中划起一弯残影,如电光一般向那长尾砍去—— “咦?”梼杌冷笑一声:“好刀!”长尾一收,生生在被砍到之前止住了去势,转而卷向秦月双臂。 梼杌身为合神,速度自然也是极快,秦月讨不了丝毫便宜,招架得十分狼狈;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梼杌也不敢轻捋刀锋,只是用法力相击;即便是这样,抵挡了两次之后,秦月双臂便已被震伤不小,眼看第三击是接不下了。 旁边几人看得分明,洛璃在秦月挡下长尾之时,就从身上取出了一把魂符,往空中一撒,高喝一声:“去!”符面猛地爆出光华,从中飞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异兽怪物,纷纷向那长尾咬去;这些符灵生前大多品阶不高,即使经过咒文加持,在合神凶兽面前也不过是炮灰而已,但其中有一只斑斓彩蝶却立下了大功:它被尾巴抽中之后,巨大的双翼仍在不断扇动,滚滚气流掀碎了乌云,还让尾巴的速度也慢下不少,让秦月逃过一劫。 秦月得那些魂符解围,终于有机会对付满身的怨虫了:这些怨虫不知何时已经蚀破灵光盾,尖头撬开鳞缝里往里钻,有的已经钻进肉中,全身酸麻痛痒,连法力也在随之消逝。他心念一动,阳极真火顺着炙月没入掌中,在经脉中飞速转了一圈,将体内怨虫清了个干净;又透出体外,形成了一层护身火罩。 云中虫海无尽,连梼杌的毛发中也全是怨虫;洛羽和白舞火没有防身手段,根本不敢妄动,只能靠洛璃那点稀少的阳极真火护着,自顾不暇,更难有建树。 白舞火见势不可为,沉声道:“丫头用真火开路,你们先退到云外去!” 洛羽张口吐出昼蝶,狠狠道:“大爷手段还没用完,急什么!”随着话语,昼蝶一下被虫云卷入,消失无踪。 那梼杌被魂符挡了一下,气冲冲地将蝶魂一甩,将它抽了个支离破碎,连符纸也化成了轻烟;转身又向秦月一爪抓去。秦月躲闪不及,刚转了个身,战铠立即被划成了两半。 梼杌像火中取粟一样,两爪并用,翻来覆去地刨打秦月;直把秦月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身上的真火也片片消散。梼杌满意了,爪子狠狠往他身上一插,在触到金鳞时微微一顿,又猛地一发力,只听“咯嚓嚓”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尖利的趾甲透胸而出,秦月身上顿时鲜血喷涌——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只不过呼吸之间已结束,旁人连施救都来不及。 “老婆!”洛羽亲见秦月惨状,目眦欲裂:“畜牲!我跟你拚了!” “混蛋!你去死去死!” 凤凰和红猫刹那间发了狂,不要命地冲向梼杌;梼杌阴阴笑道:“别碍事!”巨尾一抽,顿时把两只神兽抽飞数里。它抬起爪子兴致盎然地瞟了一眼穿在上面的秦月:“小了些……”张开血盆大口就往里面送。 秦月被那怨虫耗掉不少法力,又被梼杌一阵乱拍,加上那背膛一击,虽然没有正中身魂心脏,却也去掉大半条命。他神智昏昏沉沉,似要睡去;但心中始终有一线清明在提醒他:醒过来,不能睡! 秦月整个都吊在爪子上面,这时对方一动,剧烈的痛楚从胸部传来,人也稍微清醒了。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目,眼前一片白森森的墙……再一看,却是一排利齿! 刹那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秦月仿如回光反照一般,抬起炙月往自己胸口刺去,形如自残——电光火石、白芒乍现,炙月整刀没入,紧接着,他耳畔传来一声怒吼,刚把炙月召回,身子便猛地飞了出去,不省人事了。 梼杌觉得趾尖一痛,忍不住将那半妖摔了出去;举爪一看:一片脚趾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被崩碎了! 梼杌怒极:没想到已经昏死的元婴蝼蚁,竟然还能伤了自己的爪子! 它恶狠狠地四下里寻找那只半龙……被扔到哪里去了?没看到……难道他还能跑? 梼杌神识一扫,却见一个白呼呼的影子,拖着九条大尾巴,嘴里叼着那只半龙正往北方窜去。 “大胆!”梼杌怒吼一声抬腿就追,但却不知道怎地,脑袋有点不太清醒,身子也重了起来…… 白舞火见洛羽和洛璃被抽飞,一时不敢上前,静静潜在一旁伺机而动;眼见秦月就要落入兽口,正打算试试将人抢回,却不料秦月忽然醒转,在那凶兽爪子上刺了一刀,又被摔了出去。白舞火大喜,调转方向纵身一跃,将人接在嘴里撒腿就跑;跑了没多远,忽见洛羽满身是血,歪歪扭扭地飞了回来,急忙冲他吼道:“丫头呢?还回来做什么?快逃!” 洛羽看得分明:那凶兽脚步踉跄、似是喝醉了酒一般,但两只凶目仍然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只是行动迟缓,操纵乌云也是破绽百出,显然已经鞭长莫及。 洛羽心中大奇:难道是昼蝶起到了作用?它不是被那些怨虫卷走了吗?说起来……好像自己神魂并没受伤…… 他心神一动,云中很快浮出一些光点,果然聚成蝴蝶的样子飞了回来。洛羽大喜将其收下,道:“猫儿被摔昏了,我把她藏了起来。这凶兽中了幻术,但是中得不深,怕一会儿要醒过来……让我看看秦月!” 洛羽动作麻利地往秦月嘴里塞了颗仙丹,也不敢耽搁时间,又飞快地找到洛璃,两人护着已经昏迷的人马不停蹄地逃,直到估摸着已经跑出了对方神识范围,两人终于稍稍心安;洛羽这才抛出昆仑岚,两人将猫儿和秦月放了上去。 猫儿的伤势还好,在空中跌落速度过快,皮毛被烧得焦黑一片,还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秦月伤势很重,但也没有生命危险。 洛羽凝出个水球,泪流满面地为他清洗伤口,洗着洗着就呜呜地哭出了声:胸口那么大一个破洞,要不是事先吃了一颗化虚级疗伤仙草炼制的“信春哥”,绝壁能看到垫在下面的昆仑岚…… 白舞火默不作声,吐出“青木生珠”盈盈悬挂云端。一阵一阵富含生机的青光不断扩散,大家的脸色很快就好了几分。 洛羽洗净血污,一双水蜜桃似的眼睛亮肿肿地看着白舞火,可怜兮兮道:“怎么办,有几根肋骨断掉了……我,我不敢接……” 白舞火低沉道:“哦,那就让我来吧!你转过去把眼睛闭上,耳朵堵上,不要偷看哦。” 洛羽点点头,捂住耳朵闭上双眼,刚刚转过头去,就听到白舞火说:“好了。” 洛羽说:“你有没有接好啊,怎么这么快!” 白舞火瞟了他一眼:“殿下,不要迁怒我哦,不过是接骨而已啦。” 洛羽闻言呆了一呆,擦擦泪花儿,抽抽泣泣地翻出两颗生骨养肉的丹药,一鼓脑往秦月嘴里灌了下去。 “殿下,少喂一点哦,药效太猛了也不好的……嘛,真是看不下去了。”白舞火挪到秦月身边,将他轻轻抬了起来:“还是让本大人替他化开药效引导一下吧,要是像你这样折腾,恐怕会延长苏醒时间哦。” 洛羽闻言又是一呆,只好讷讷地转过去看护猫儿。她在被找到时就已经吃下了丹药,估计不一会儿就要醒了。 洛羽无所事事,垂下脑袋开始出神:云麓仙府没有了。不知道那只梼杌会不会转回去找千藤仙峡的麻烦……对了,还要通知大陆上的霸器分店,赚到的灵石就先存在店里…… “尼桑……” “猫儿醒了?”洛羽被打断思绪,急忙问道:“头还不舒服吗?” 洛璃抬起脑袋左右看看:“我们逃出来了?哥哥怎么样……哥哥!混蛋!”白舞火推开往秦月身上扑的小丫头:“你才是笨蛋!伤员不能乱压明白吗小白痴!” 洛璃眨眨眼睛:“好吧!算你聪明了一次!哥哥……好大的伤口,一定很疼。”这位眼泪也开始啪哒啪哒地往下掉了。 洛羽挥手扔出一把传讯符,说:“我通知一下店里……现在我们去哪?要不改道向东,投奔老爸去?” 洛璃说:“好啊,我也想爹地和妈咪了……等等,尼桑你身上是什么?” 洛璃变回人形,飞快地跳到洛羽旁边,伸手从他身上取下半截如丝如烟的虫身:“怨虫……不是有阳极真火挡着吗?什么时候跑到尼桑身上去的!” 洛羽头皮一麻:“快扔掉,好恶心!” 洛璃神色严肃:“可能是猫儿不注意的时候……有没有已经钻到尼桑身体里面的?” 洛羽闻言脸色大变:“什么?”急忙仔细内视了一下,果然在体内发现了三条怨虫,正静悄悄地盘踞在身体角落一动不动。 “妈呀!”洛羽尖叫一声:“有有有!快帮我烧掉!” 白舞火闻言也内视了一下,忽地露出个僵硬的笑容:“呃……本大人……有几十条,比你多很多哦。” 洛璃抬起手,一条金色火焰浮现:“不用害怕,尼桑放松身体,马上就好啦!” “哼……住手!几只小妖,竟妄想逃脱傲某掌心!” ☆、160·三个大忽悠 洛羽三人齐齐一惊,洛璃脸上满是惶恐:“梼杌!这么快就追来了!” 白舞火这时居然超乎寻常地冷静,沉声道:“不过是神识发现了我们,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洛羽急忙把秦月往身上一背,取出飞天绫就打算逃窜,白舞火忽然探手将他拦住,道:“刚才你说……它中过你的幻术?” 洛羽点点头:“你想干什么?” 白舞火赤红的双中目闪过一抹厉色:“布陷井!” 洛羽抓狂:“都什么时候了!对方是合神期!快闪吧!”自己的幻术对它起不了多大作用,就算设陷井,手上那些普通阵法也不行——人家狠狠撞几下直接暴力破解!除非使用攻击性群阵,不说这种阵法手里没有,就算有,还没等他们布完,人家就到了! 白舞火没的反驳,只是平静地说道:“镜原界。” “诶?”洛羽刹那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镜原界是白舞火的天赋神通,洛羽和洛璃都曾经领教过。 洛羽曾经出于好奇,把白舞火抓来研究过一番:它好像是一种介于结界与空间之间的法术,由于科学知识不足,洛羽只能猜测它是九尾天狐利用天赋能力将目标送入了一个类似“反空间”的镜象世界中,这个世界以“目标进入的时间”为起点而生成。反空间的时间是倒流的;但镜原界又已经处于时间的起点,所以内部的原有场景都处于静止状态无法改变,连它们的时间也不例外——当然,除了外来者。 九尾天狐一族一直把它当成幻术使用,但它实际上应该是一种空间法术。理论上来说,假如生灵一直困在其中,甚至可以返老还童、化为婴儿,最终由于缺乏能量补充、身体太过脆弱等原因而死亡。 施展这个法术需要耗用大量的法力,如果对方没有方法破解这个法术,以白舞火的修为,最多能把目标困个几百年;而且神识还必须与对方相差不远,才能在不知不觉中让对方中招。 虽然白舞火已经开始练习《清明秘诀》,但终究起步晚了些,神识与那只梼杌无法抗衡;所以只能试试看在对方中了幻术、神识松懈之后,能不能出现破绽让它中招。 洛羽觉得有点冒险:“要是失败就没机会逃了!” 白舞火说:“留我施术就行,你们先逃。” 洛羽咬牙道:“我们不能分散,要是把它引走,陷井就白设了……干脆一起赌一把!” 待梼杌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时,那几只点心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小崽子们倒有几分本事!”它冷哼一声,却没有立即去追,反而闭上双眼静静站在原地,仿佛在感应什么。 片刻,它嘴角忽然扯出一丝阴笑,腾身向东北方飞掠而去:只要他们体内的怨虫还在,便永远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洛羽双唇微张,口中七彩光芒隐动,一只透明如冰的蝴蝶倏然出现——它闪耀着璀灿如钻的光华,在空中轻飘飘地巡舞了一圈;随着它的舞动,经过的地方又留下了一串串更小些的蝴蝶;这些小蝴蝶也与它一样,不断下上左右四处翩飞,也随之撒下一串串更小的蝴蝶;很快就从一只化为了一大群;最后它们又忽地隐入空气中,消失无踪。 洛璃小脸绷得紧紧的,冷声道:“我感到它来了!” 白舞火伸出尾巴尾一甩,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只身高六七米的人形怪物:浑身阴气缭绕,青面獠牙非常可怖。 “无论如何也要顶住!朱点君,就拜托你了哦!”白舞火恶狠狠道。 洛璃闻言也召出了自己的獬豸;洛羽手中金光一闪,八只傀儡凌空浮现——这东西他们带得不多,除了守卫四方天门这八只能飞的,其它的都留在天庭继续充当守卫了。 “哈哈哈!阵势不小!”随着闷雷般的长笑,南方天际出现一线乌云,以迅雷之势往他们掩了过来;随着距离越推越近,乌云逐渐变大,仿如海啸掀起的排天巨浪,荡荡滚滚,无边无际;一时间,四处飞砂走石、枝叶横飞……整个天空顿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端的是风云色变,气势惊天。 洛羽抬手向昆仑岚扔了个最坚固的小型防护阵,扬声道:“前辈且慢!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什么一定要吃我们?有没有其它解决方法?要是你需要补身体,我可以给你弄些仙丹试试,我是很强的炼丹师!” 梼杌已经来到几人头顶,这时在云中听到此话,觉得这凤凰很有趣,死到临头开始拍马屁了。 它阴笑道:“傲某伤了那半妖,尔等却执着不弃,足见兄弟情深,岂有不怀恨之理!若是饶过尔等,他日便是献上丹药,亦不知它是可起死回生,还是蚀魂断命!不若当下吞了尔等,何须舍近求远!” “前辈太多疑了,”白舞火脸上突然绽开个谄媚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向梼杌拱手行了个礼:“就算前辈伤了我们的兄弟,但也对我们有不杀之恩,我们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再说,是药是毒,以您的修为肯定能分清楚。前辈也知道我是九尾天狐一族,略通医道……恕晚辈直言,就算前辈现在吞了我们,不但治标不治本,将来也还是只能依靠继续吞噬神裔增强体能……” 白舞火表情变得十分诚恳:“但是,有了我们的话就不一样了。晚辈可以为前辈诊拟最好的治疗方案,他可以为您炼制最好的丹药,哪里不对治哪里,前辈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修为了!” 梼杌被他们讲得隐隐有点心动:这小狐狸说得不错,自己的身体有缺陷,通达不了大道,确是靠吞吃神裔强加修复;可是,现在能下手的神裔已经不多,人家要么头上有同阶或更高阶的老家伙罩,要么躲得找都找不着;要不是这次莫名其妙收到个传讯,哪里会这么快发现这四只小家伙! 但是,只要吃下他们,自己恐怕马上就能进阶大乘,成为永生不死的存在;到时候再慢慢寻访丹师名医也不迟;还可以吞掉许多曾经和自己作过对的老对头,以及它们的儿子儿孙、以及一些以前不敢动手的…… 三人目不转睛地关注着梼杌的表情,洛璃见他神色从嘲讽变成犹豫,又从犹豫变成了狠绝,立即大叫起来:“你不能太鼠目寸光哦!假如我是你的话,就会选择先让我们把你治好了再吃!名医难求知道吗?难道你害怕我们逃跑吗?” 梼杌闻言眼睛一亮:这丫头片子的主意不错!把这几只小家伙统统抓住,下个禁制,再打几根链子绑着……难道它们还能从合神神裔手中逃了去?就算逃了一样也能抓回来! 梼杌心情大爽:“如此甚妙!尔等既有自知之明,便勿再啰嗦,乖乖过来种下禁制,莫须本尊动手!” 三人闻言心中一沉,都摆出了防备姿态。 梼杌见此情形,脸上一愣:“看尔等情态,莫非心有不甘?既如此,那便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便跨步上前;只是它刚刚跨出一步,忽地脑袋又发昏了…… 洛羽三人见对方身子一歪,顿时狂喜起来:发作了!缓兵之计成功! “杀!”洛羽一声暴喝,八只傀儡化成金光“咻——!”地一下窜出,酒吞童子和獬豸也不甘落后,一个握着尖刀,一个扬着独角,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梼杌怒道:“尔等使诈!”尾巴一抽向蜂拥而上的打手们甩了过去。 白舞火眯着红眼冷笑一声,样子说不出的阴险;他凉凉道:“既然前辈生气了,晚辈就送前辈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消消气,请您再也不要回来找我们了,不然下次见面我们就不客气了哟!” 梼杌一尾巴将打头的八只傀儡掸得四分五裂,又将后两个撞上的家伙也鞭得血肉模糊;正待再上前掏掉这狐狸的心窝子……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顿时红雾雾地一片……等他站稳身子,身边的景象却诡异了起来: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但都变得血红血红……那几只小畜牲也不见了……这是什么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洛璃狂笑道:“成功了!邪恶的大boss最好就在里面逆生长到死吧!” 洛羽还有点后怕,小心翼翼地向白舞火求证:“你有把握把他困住多久?” 白舞火道:“假如他破解不了法术,应该会住上一百年?呐,这么多时间,等它出来的时候就会被我们追着打了。” 洛羽觉得还是很玄:自己和猫儿上次不是很快就出来了吗?而且里面的时间和外边有点错位……还是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他招手收回了八只傀儡,略微看了一下:全都断胳膊少腿儿,不修是用不成了。 洛璃和白舞火也收回了打手:酒吞童子伤得不轻,需要调养;獬豸差不多又死了一次,阴气被打散很多,肚子差点被打成了两半……这些家伙近期都不能再用了,虽然损失很大,但留得青山在就好! ☆、移居琅海原 三人不敢在这里多呆,收拾完了战场,立即就爬上昆仑岚跑路,洛羽和白舞火这时才有时间让洛璃帮着烧掉了体内的怨虫。 飞了一段时间之后,无边的山岭消失不见,脚下的平原上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修士城镇,动不动就是琼楼玉宇、广袤无际,还有不少金光闪闪的宝塔,叠层重檐、穿云破雾,那高度……只能说:世贸大厦和迪拜塔什么的弱爆了。 路上也有不少踏着法器的修士迎面掠过,甚至还遇到了守在城外打劫的;但是这些人看到他们的修为之后,都远远地避开了——元婴以上的修士是不屑在城外守着打劫的,这些蹦跶的基本上都是金丹。 几人无心在这些城市停留,继续往东北方前进。 过了一些城镇之后,前面地势又一变,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湖泊。 明净的天光之下,湖水碧蓝清澈、宽广无际;它透明得如同玻璃,若不是偶尔有微风拂得水波荡漾,很难发现水面与空气的界线,一眼就直接看到湖底的游鱼和彩贝那儿去了。 在这些湖中,还有许许多多柔美挺秀的岛屿,山形与桂林漓江两岸的奇峰相似,却又更加圆润多姿。 它们遗然独秀、鲜少相连:有的葱翠欲滴,有的红枫遍地,甚至还有的粉樱娇妍,仿如一群各有千秋的矜持少女,静静伫立在轻纱薄雾之中;远远看去,广湖如镜,有的地方重峦叠嶂,有的地方疏朗似海,山重水复,星罗棋布,恰像一只只蓝玉盘中撒满了异色宝石,色彩明丽,清新怡人。 看到这轻快的景色,洛羽的心情也随之一畅,梼杌留下的心理阴影总算消失了。 这时候,躺在云上的秦月总算醒了过来,胸口那个破洞已经在丹药的作用下合拢了大半,但仍然还需好好休养。 既然人已经醒了,如果自己主动运转灵力调息,恢复的速度将会加快很多。 考虑到老爸老妈的领地全是阴气,不适合秦月疗伤,大部队决定暂时在这个地方小住几天:那梼杌既然没有追来,应该是确实被困住了;不如等秦月康复之后再作打算。 洛羽取出大陆地图查找了一会儿,知道了这个地方叫做“琅海原”,占地面积宽广,比朝鲜半岛也小不了多少;但由于地图作者是穆沃尔人的关系,无法进一步对这里进行深入研究,只是标出了这个地方的名字和面积,其它内容就无从得知了。 昆仑岚轻飘飘地穿行在各个灵岛之间,不时能看到古树和峰顶露出的亭台楼阁,以及闪闪发光的阵法结界——这里的住户显然比千藤仙峡的穷光蛋们富裕得多,都不稀得住在洞里,全是独占整岛修建的露天豪华庭园;有些山脚下还备有精致的画舫轻舟,上面符文闪闪,一看就是法器,果然是很有钱。 除了靠山停驻的那些,湖面上也有精船来去:它们非常轻灵,迅捷如箭,滑过水面时消声无息,只留下一溜水纹便消失在袅袅水烟之中。洛羽神识一扫,发现船上的人基本上都是炼气修士,顿时吓了一跳:尼玛贫富差距不要这么大?炼气修士都用得起这样的大型法器! 洛羽看得心头火热,当即开口道:“要赶紧地把霸器开到这里来!购买能力太强了!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去调查市场!” 几人在琅海原转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处满意的空岛。但是,秦月伤势没有恢复,盖房子的任务略显艰巨;洛羽三人抓紧时间,绕着灵岛转了几圈设计了一下,就开始动工了。 刚刚开动没多久,他们就发现有人往岛上飞了过来:带头的元婴骑着仙鹤,后面还跟了六个踏着云彩的筑基修士。 对方近了岛,还没等洛羽打招呼,那个纨绔少爷样的元婴就傲然开口了:“我乃胤华岛易氏、天鹄老祖十三代玄孙易融;你等是何人方人士?修为如何?来此做甚?” 洛羽觉得这几句话具有一定的信息量,看样子对方是附近的地头蛇,上头有人,身后有家族,恐怕不宜招惹;于是老老实实答道:“我们是洛家……洛氏兄妹,来自……呃,一个偏远小镇,打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这个可以吗?” 那叫易融的听了这话,很快便带着一群修士降落下来;他从仙鹤上翻身而下,将宽大的长袖抛了抛,露出手腕;又走到秦月跟前歪头细看了一番,点点头道:“你等可是招惹了麻烦,来琅海原躲祸?若是想借我易氏之手消灾,这算盘却是打错了;便是住在此处,对头上门寻仇,胤华岛亦是不管的。” 洛羽说:“我们的麻烦已经解决了,我想请问一下,琅海原是贵家族在管理?” 易融翻了个白眼,道:“管理?笑话。本少岂非刚刚与你说过?” 洛羽郁闷了:“那你是来干嘛的?” 易融迈着八字步,摇头晃脑地围着几人绕了一圈,最后停在白舞火面前,俊脸凑近眼前的妖孽少年,几乎都快贴上了对方的脸颊,轻佻道:“芳邻入住,自当前来问候一番……敢问美人芳名?” “啊哈!”洛璃怪笑一声:“好准的眼光!只有他还是单身哦!中二少年你的春天终于来到了,赶快抓紧机会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吧!” 白舞火木着脸道:“本大人不是已经和你组建了幸福的家庭了吗?喂,对面的年轻人,找男人的话最好要找比自己弱一点的,否则很容易被反压哦!”说完修为瞬间外放,易融顿时被掀了个踉跄。 “化,化虚前辈!”易融惊骇难言,顿时就怂了,急忙退后一步施了个礼,道:“请恕晚辈无礼之过!” 白舞火向他摆摆手:“呐,幸好你调戏的是我,要是调戏另外几个你就惨了。本大人宽宏大量,就原谅你啦!” 易融如蒙大赦,忙道:“多谢前辈,既然各位要事在身,晚辈便先行告退,改日再来谢罪!”说完就想开溜。 “慢慢慢!”白舞火一把将他拎了回来:“我看你很闲嘛,干嘛急着走?来聊聊天呐,我们对琅海原完全不熟悉……就当是谢罪好了!” 于是,倒楣的易融被迫当了义务讲解员,等他和一帮子手下灰溜溜离开的时候,新的府邸已经建好,洛家一家子对琅海原也有了详尽的了解。 琅海原按地势被划分成了三大块,分别是北原、西原和南原。琅海原中灵岛多不胜数,有一大半空着没人住。洛羽他们占的灵岛地处南原,住户中有小半是散修,还有大半分属各个修真家族。 这里虽然没有修真城镇那么繁华,也没有千藤仙峡那般峻奇清幽,但这里山头够大,完全能容下一个小家族;而且视野开阔、风景秀美如画,有山有水、端庄优雅,非常符合修士们的审美情趣。如果用世俗界的价值观来说,这里就是别墅小区,住在这里的人自然要有一些品味和身份才行,能开岛建府的必须是元婴以上的修士,否则是会被赶走的;虽然这里住了很多低阶修士,但他们要么是仆从门下,要么就是有背景的世家后代。 大陆上的化虚修士满打满算也不超出一百位,这个数据相对于古代地面修真界的比率有点偏低,以前洛羽和秦月对这种现象也十分不解:按道理说,这里灵气这么盛,高级人物应该更多才对,可是事实却恰好相反。 后来他们一家子乱七八糟地猜测了一番之后,最终认为:可能是因为这些修士从小就开始吃突破瓶颈的辅助药品,吃太多以致于了让“灵壁”产生了抗性,反而更不容突破了——当然,这只是猜测,未经实验证实。 因此,在地广人稀的东神国,化虚修士是很少见的,反而是后面迁来的东天庭化虚更多,虽然他们行事很低调,但是东神国也不敢招惹他们。很自然地,身为化虚修士的天鹄老祖在东神国自然是叫得上名号的,以致于他的后辈们都比较具有优越感,调戏一下美人什么的十分寻常。 这位天鹄老祖也是几千年前才迁入东神国,踏入这片大陆时还是元婴,后来弄到一些突破瓶颈的丹药,吃了之后顺利升级。他是典型的中国古人,行事低调、谨言慎行;最开始还会管管不平事,后来见得多了,就懒得再插手别人的恩怨,几个儿子孙子全挂掉之后,对后辈们的管束就越发不上心,只要不太出格,怎么样都行。 就拿易融这件事来说,他要是调戏了元婴以下没有什么背景的修士,或者是带着一帮恶仆把人家绑回去这样那样了,天鹄老祖是绝对不会为受害人申冤的。但要是知道易融调戏了和他同级的化虚修士,易融绝对会被狠抽一顿,还至少要被罚闭门思过十年。 既便是这样,易氏一族还算是门风比较好的,天鹄老祖一直拘着不让后辈们惹出什么大祸:毕竟他寿元不多,能不能进入合神还是两说,要是有一天坐化了,被得罪过的人集体上门寻仇,那就惨了。 这片大陆上的中坚力量是元婴,数量多如牛毛,就连化虚修士也不敢怎么托大:要是惹了众怒,被上百个元婴群殴,那也是十分可怕的——大陆上的元婴可比地面修真界的元婴更加难缠,他们不缺装备,还有各种辅助灵药强化肉身,从小时候开始,没事就跑去混乱区域群p,战斗经验可比他们这些老骨头丰富多了。 因此,大多数化虚修士的态度都和天鹄老祖差不多,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进阶。 ☆、生死突惊变 易融离开之后,洛璃歪头欣赏了一番新家园,开心道:“那家伙说这个小岛没有名字,那它叫什么好呢?” 白舞火道:“反正这里要留下传送阵给逆天宫进出,随便起个名字好了,就叫空门岛?” 洛羽撇嘴:“我们又不是和尚!“ 秦月道:“遥来岛。” “行,就这样!”洛羽一锤定音,又取出一把阵盘拿在手中:“我来布点阵,一会儿还得炼个好点的,要能对付合神修士……” 这还没把阵盘扔出去,洛羽忽然感到一阵心神不安,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他停下手中动作,下意识地往天边一瞧:目光所及之处,一片广阔的乌云飞速袭来,内里还隐隐闪烁着七彩法光。 四人顿时大惊:那梼杌又来了? 洛羽急用神识一扫:却是一群元婴修士,足有三十人;为首的家伙看不出修为,但那张脸却很眼熟:长相英俊、脸色苍白,眼角还有一些青色暗纹……正是秦月遍寻不着的化虚黑龙邬鳞。 秦月双眉微皱,沉声道:“此人来者不善,怕是记恨被我打伤,特意前来寻仇。” 不用他解释,其它三人一样清楚厉害:看这架势,对方还是有备而来,时机也挑得太巧,刚好是秦月受了重伤、防身物品和“召唤兽”也差不多损耗一空的时候;看来这一仗不比对付梼杌轻松…… 邬鳞紧紧地盯着秦月——就像一头终于把猎物围到绝地的饿狼,目光中混合着狠厉与兴奋。 老实说,邬鳞并没想到这几个小家伙还会活到现在。 傲狠对他穷追不舍的原因他很清楚:正是想要吃了他补身体。 后来他在千藤仙峡发现秦月和洛羽时,当真是惊喜难言,几乎是没有考虑便已决定移祸于人:等傲狠吃下他们顺利进入大乘,没有了寿元危机,想必也懒得再找自己麻烦! 他探明了洛羽四人的虚实,马上就给那只梼杌送了张传讯符;后面的发展不出所料,那梼杌傲狠果然赶到了千藤仙峡。 邬鳞一路偷偷尾随,本以为这四人死定了,还为那把宝刃婉惜了一番:白白便宜了这对头!却不曾想,那九尾狐竟能将合神修士困住,实在是令人意外!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梼杌被困,他再也用不着藏头露尾;就连那半妖也元气大伤……旧恨未雪、龙族秘功、绝世宝刃……岂非是天赐良机,要令他一举三得? 邬鳞越想越美,忍不住阴笑起来,提高声音假惺惺道:“哈哈,许久不见,贤侄为何如此狼狈?若是当年跟了叔叔,哪有今日的苦头?” 秦月目光冷漠地扫过一众元婴修士,道:“你带这么多人,是害怕又被本座在头上敲一砖么?” 邬鳞闻言,笑容顿时挂不住了,脸上厉色一闪,咬牙恨道:“你这小……子,此次若是乖乖随我回府,我身为长辈,且不计较你屡次不敬之罪;如若不然……便别怪叔叔心狠了!” 洛羽虽然不明白这黑龙怎么自称秦月的叔叔,但看得出这家伙不是好东西:“你平白无故要带他走,想干嘛?” 邬鳞嘿嘿一笑,眯眼打量了洛羽一番,道:“侄媳妇儿,且别急,若是你舍不得他,便跟我们一道回府吧!” 洛羽被他色咪咪的目光一看,顿时啥都明白了:“做梦!” 邬鳞皮笑肉不笑道:“我便知道你等不到黄河不死心……也罢,叔叔也不再浪费口舌,都给我上!”他手一挥,一群元婴修士便呼啦啦地涌上前,将四人团团围住,邬鳞也闪到一旁,隐入团团雷云之中,阴恻恻地打量着白舞火——虽然对方实力受损,但亲眼见过他们两场战斗,邬鳞不敢托大,因此半逼半诱地弄了些炮灰前来开路,自己却提防着狐狸的幻术。 洛家四人的压力很大:秦月伤势严重,猫儿和洛羽哪里应付得了那么多同阶修士?更别说旁边还有个化虚黑龙虎视眈眈牵制白舞火……那黑龙战力比白舞火可强多了。 小岛上空这番变故引来了好些附近居民,都踩着法器远远地瞧热闹,一边指指点点,一边窃窃私语,连易融也站在人堆里探头探脑。这些人不但没有出来阻止化解,有些还摆开赌盘吆喝着下注赌结果。 洛羽被这些观众的态度深深激怒了:尼玛你们不要太过份! 他张口吐出昼蝶,摇身一变,凤凰率先喷出一股烈焰向那堆元婴烧了过去;这些元婴也是好手,几个牵制洛羽和猫儿,其它的就相互配合猛攻秦月。洛羽和猫儿担心秦月有失,一时手忙脚乱;不过,片刻之后,却有十来个元婴莫明其妙地从空中坠下,噗嗵噗嗵地掉入了树丛和湖底。 “当心幻术!”一个元婴喝道:“退些!” 其它修士闻言,纷纷摸出了破除幻术的东西:有的吃丹药,有的运功法,还有一个额头上突然张开只眼睛,似乎也有一种破除幻术的神目;这人四下里打量一番,却依然看不出什么破绽,洛羽微微悬着的心顿时便放了下来。 可是,修士们的手段还没显完,这时忽然又有一人从身上揪下个竹篓,放出了一堆红枣大小的红蝠。这些红蝠出笼便张开了翅膀,扑楞楞地飞入空中,忽然又调转方向四下散开,飞舞的姿势也变得十分奇怪:每一只都像在追逐着什么东西,又不敢下口攻击,只好绕着它打圈圈一样。 洛羽心中一凛:被它们找到了!这家伙寻物时自己离得很远,超出了昼蝶的攻击范围…… 那放出红蝠的修士冷笑一声,挥手抛出一件宝钟,罩在一只红蝠飞舞之处“铛~``!”地脆响了一声。随着这一声响过,洛羽觉得神识一沉,对昼蝶的操纵顿时吃力起来。 这种情况他很有经验:必然是那只小蝶已经被宝钟震得粉碎,又变成了许多微型蝴蝶;要是再来一次,神识就负荷不了了。他见那修士还没有住手的意思,只好清鸣一声,率先将昼蝶召了回来。 洛羽的昼蝶被人克制,旁边洛璃也好不到哪去:五色灵光虽然伤了很多人,但都没有致命,后来被一个修士抛出座土山尽数挡下了,连彩虹之杖和轮回镜也被众人合力缠住;洛璃想收回两样法宝,却有七八个人围着她猛烈出招,她只能用阳极真火进行招架。 秦月被洛羽三人护在中间,情况稍微好些;但他本来就是个不甘躲在人后的,加上情形不利,心情越加烦燥,总是不顾伤势为三人补缺挡招,嘴角又已经挂上了几丝血迹。 白舞火实力最强,却又受到牵制;只要他想向那些元婴下手,那黑龙便作势要往洛家兄妹身上砸雷电,搞得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很想把这黑龙也送到镜原界享受一番,可是对方躲在云中不出来,那云也不知道有什么古怪,神识探入时受到很大阻碍,而且对方一心提防,怕是难以成功…… 这镜原界每使用一次便会消耗他大半精神和法力,法力可以用丹药补充,但精神力却不行,每次战斗只能支持一次。白舞火看着苦战的洛家兄妹,心中十分犹豫,不知道是该把它留给黑龙,还是先对那些元婴下手……自己的神识虽然还办不到把他们全都弄走;但要是只弄走十来个,还是有把握的。 正在白舞火犹豫之间,中了幻术坠落的那些元婴却清醒了过来,瞬间加入了攻击队伍。对方有了生力军,那些被五色灵光伤过的修士一时间打不坏加入了“太龙凝胶”的轮回镜,便纷纷向“彩虹之杖”发起了攻击。只是片刻,洛璃浑身一震,张嘴便喷出一口鲜血——彩虹之杖已经被人打得粉碎。 “猫儿!”洛羽一声惊叫,顾不得身后袭来的七八只法宝,化为人形将昏死的洛璃一把抱入了怀中。 “混蛋!”白舞火双目如血:“给本大人滚吧!”十三个修士和追来的法宝突然便消失了踪影。白舞火这一下超常发挥,法力都差不多衰竭了,精神力也消耗一空,身子顿时一阵脱力。 余下十七个元婴被白舞火一手震住,顿时都踌躇起来,不太敢上前。 只有邬鳞看得分明,知道白舞火恐怕已经力竭,阴阴一笑,道:“仙友为何不将他们尽数困走?莫非……是力有不逮了么?”他缓缓步出雷云,双目中透出浓浓杀机:“这位仙友,可有意与在下切磋一番?” 洛羽摸出颗“信春哥”喂入洛璃口中,怒不可遏地痛骂:“你……不要脸!” 邬鳞森冷一笑,道:“侄媳妇儿这般动人,怕会引得叔叔做下比这更不要脸的事呢~``”他闪身躲过秦月挥出的炙月,退出数丈,啧啧叹道:“傲狠这不中用的愚物,枉费叔叔一番苦心,竟未将你等拿下……既如此,叔叔便替他笑纳了吧!” 他将身一转,一条乌光鳞鳞的黑龙盘旋腾入半空,周身邪云滚滚,凶目煞气森森,居高临下探爪便向白舞火心头抓去,似要将他一击毙命。这一爪去势极快,洛羽差不多跟对方同时化出原形,一个瞬移将白舞火带出去老远。 邬鳞冷笑一声,暗暗用神识一挡,又反身去抓秦月;秦月忍着喉中翻腾的血腥,拚命挥舞炙月相抗;洛羽想故计重施,却瞬不过去了;这时那群元婴修士也纷纷开始搅局,又缠上了洛羽和白舞火。 秦月重伤在身,动作大缓,面对邬鳞的攻击完全是螳臂当车;邬鳞虽然嘴上说要将秦月带回府中,但他哪会真管秦月死活,重要的只是《天罡金龙经》和那把宝刀而已,他对怀有异心的美人向来没有什么兴趣:因为一个“色”字而送命的人太多,他可没那么愚蠢。 邬鳞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微笑:这把刀实是太美,看在半个同族的份上,还是给他一个痛快吧!毕竟现在龙族血脉已经不多了…… 他盯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秦月,收爪如刀,稳稳地向秦月心脏刺去—— “秦月!”洛羽眼睁睁看着老婆生死一线,却又无力相救,忍不住爆出一声绝望的呼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利爪将要插入秦月胸口之时,一抹娇小的身影闪过,顿时将秦月撞飞一旁;紧接着空气中响起一声轻轻的“噗哧”…… 那是利器插入肉中的声响…… “丫头?” “猫儿!” 洛璃嘴角还犹自带着鲜血,偏头看看往湖中坠下的秦月,又看看插在自己腹中的利爪,吃力地扬起小脸,向邬鳞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混蛋……你敢……打我哥哥……你……死定了!” 邬鳞顿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感到一阵心悸,急忙挥舞爪子将她扔开—— 洛璃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脑袋微微往后一扬,身体忽然像是碎裂了一般,从裂缝中闪耀出万丈光芒…… 洛羽来不及思考,只见眼前的景物都变成了一片白光,亮得几乎令人双目失明;然后又是一阵汹涌无边力量冲击而来,将他狠狠向后掀了出去,最后是一声巨响,如雷鸣在耳,震得他脑子一昏,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神仙也枉然 脑中昏昏沉沉,身上一阵一阵疼痛传来。 洛羽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鳞鳞波光。水草在身边轻轻摇摆,几尾红鱼悠闲地从他头顶游过,有一条似乎发现他睁开了眼睛,忽然转过身来啄他的眼皮。 这里是…… 洛羽眨眨眼睛,思考了几秒,突然一个激凌,化为凤凰从水中飞射而出,直入半空。 眼底一片狼籍:高大葱笼的遥来岛只余下半截,像被咬掉了大半的绿豆糕,又像曾经被陨石砸过一般,中间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圆坑;附近的水域中落满了大大小小的泥山,上面的灵树半插在水里,翻出了巨大的根系;空中灵气动荡,隐隐还有法力余波不断冲刷着湖面;远处有几个元婴修士,目瞪口呆地站在法器上,湖中不断有人狼狈万分地飞射而出,带起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响…… 洛羽脑中一片空白,摇摇晃晃地打量着四周,眼中满是茫然。 水中爬出的人越来越多,突然,一条巨大的白影掀开湖面跃出半空;它瞪着赤红如血的双目左右扫了一眼,忽地身子一颤,瞬间爆出无边杀意,扬首长嘶一声,纵身朝着一个方向飞扑而去。 那声充满狠绝、凄厉和仇恨的嘶鸣仿如当头棒喝,洛羽一下子就回过了神来。 “猫儿?”他喃喃地轻唤了一声,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神识掠过天空,掠过湖面,掠过水底,掠过附近的灵岛……他感觉到秦月还昏昏沉沉地躺在湖中…… 但是……到处都没有洛璃的身影,她好像突然就不见了…… 眼前的景象意味着什么,洛羽不想去思考,不想去知道,但眼泪却止不住地钻了出来,怎么停也停不住。 远处的湖中突然冒出一些气泡,紧接着便像炸开了锅,最后突然汹涛滚滚、水柱四溅,一黑一白两条影子纠缠着冲破水面;洛羽定睛一看,却是白舞火和邬鳞! 白舞火身上鲜血淋漓、四肢紧绷,鼓起一条条明显的肌肉;腿上的血管和青筋几乎破体而出;明明是只狐狸,脸上的神色却像狼一样彪悍,眼中透着狠毒的凶光,森森犬齿闪耀着锋锐的寒芒,紧紧地咬住了黑龙的喉咙死不松口,任凭对方在自己身上划出一条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那只黑龙也伤得不轻:右边前爪和龙角已经不见了,连眼睛也瞎了一只;上半身血肉模糊,大半被撕裂的皮鳞像破布一样吊在身上,露出了一串肋骨和肠子;独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得意,满是恐惧和慌张,扭动尾巴拚命地挣扎。 洛羽一见黑龙,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他瞬移到秦月上方,往下扔了个防御阵法,然后便向着黑龙飞了过去,狠狠地啄住它那根独肠往外拉。 邬鳞痛得撕心裂肺,心中恐惧致极: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只猫妖竟不惜与他同归于尽。就算他提前一步将它丢了出去,又运转全身法力相抗,但元婴自爆哪有那么好相与?仍然被炸掉大半条命……幸好他一身龙鳞坚固无比,若换作其它人……便是合神修士也不会比他轻松! 虽然他尚有命在,可一身法力已经耗得差不多;带来那些人手似乎也看出他身陷险境,都在旁边磨蹭着不肯上前,有几个面上已经流露出犹豫,表现出想溜走的样子;却又怕得罪于他不敢动身。 邬鳞见这些人居然袖手旁观,心知大势已去,顾不得再加重伤势,拚尽全力扭头一甩,脖子上顿时鲜血喷涌,一大片皮肉被狐狸吞吃入腹;然后身子猛旋,又以断掉一根独肠为代价,生生摆脱了两只神兽的纠缠。 黑龙一得自由,立即调头逃窜。 洛羽和白舞火此时都已经打得失去了理智,哪里肯放过它,立即双双追了上去。 黑龙不用看就知道对方动向,借着转身扬起尾巴抽开追来的两只,紧接着身上一阵法力波动,从它鳞片中爆出浓浓血雾,转眼又变成团血火将它裹住,整个火团突然化为一条血线飞射而出,速度快如电光,一闪即逝,洛羽只追着它瞬移了一次,它便飞出了洛羽的神识范围,失去了踪迹。 目标突然消失,洛羽一下子陷入了茫然。他举目四顾: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呆了片刻,白舞火也追了上来。它抬起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最终缓缓低下了头,身上炸开的毛也渐渐平顺了下去。 “让它逃了。”白舞火沉声道:“不过……” 它没有再往下说,只是调转了头向来路奔去。 洛羽跟在它身后一言不发。 他冷漠地看着白舞火追上一个个逃窜的修士,挥舞利爪扬起片片血花、呲出尖牙嚼碎一只只元婴…… 刚才还气势汹汹前来索命的众人,这时却惶恐如同待宰的羔羊;他们跪在法器上哭诉求饶、呼天抢地,洛羽却只觉得像在看一部默声电影……那样安静,一点都听不到耳中。 猫儿没有了。 那个总是闹着粘着他们的猫儿没有了。 那个护短、淘气、毒舌、乖巧、狡黠的猫儿没有了…… 可是,不久之前,她都还好好的,还开心地说给新家起名字…… 洛羽不再跟着白舞火,神色迟钝地转回遥来岛。 他把秦月背到岛中的大坑里面,又取出颗丹药给他服下;然后便埋在他胸口,小声地啜泣起来。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天穹渐渐染上了殷红的色彩。 空气中仍然飘浮着血腥的气味。 遥来岛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紧紧地靠在一起,旁边趴着一只巨大的九尾白狐。 他们一动不动,形如雕塑,一片死寂……直到天穹的殷红被紫黑一点点替换,直到静默的身影被夜色一点点掩埋…… …… 绿莺鸟在枝头啁啾啼啭,明亮的天光洒满了水面。天空不断有修士踏着法器一晃而过,湖中的小船也开始忙碌地往来穿梭。 修士们经过旁边那座半毁的灵岛时,都没有向它投注多余的视线:上面曾经发生的一切已经是昨天的事了……大家自顾不暇,谁还有精力去替别人嗟叹?大道无情,生死轮回,这都是命数,舍不得又有什么用?谁没死过几个亲戚朋友呢?就拿这座残岛来说:这大坑现下触目惊心,可过两年灵树仙花长起来,还不都和旁边的一个模样…… 洛羽和白舞火在岛上呆了一晚,两个都没开口说话。 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消息……该怎么向家人开口诉说?爷爷、爸妈……他们要是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洛羽脑中一直断断续续地转着这些念头,甚至都不敢面对秦月:要是他醒来问自己猫儿哪去了,又该怎么办? 他心中惶惑不安,难过得要命……正怔怔地发着呆,忽然感觉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 “小……羽?” 洛羽愣了愣,熟悉的声音令他鼻子一酸,视线猛地一下就模糊了,胸中顿时涌起一股嚎啕大哭的冲动。他拚命控制住情感,语无伦次道:“你……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下?你伤还没好……” 秦月摇摇头,神识扫了一圈:“猫儿呢?” 洛羽和白舞火都默不作声。 秦月见两人反应,心中隐隐有了些预感:“猫儿出了什么事?” 洛羽再也忍不住了,扑到秦月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白舞火慢慢化回人形,声音有点沙哑:“猫儿没有了。” 秦月呼吸一凝,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把洛羽搂住,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肩膀。 “对不起,我没护好她。”白舞火低声道。 秦月皱起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悔痛和悲伤,轻轻地摇了摇头。 三人静了片刻,秦月又开口问道:“猫儿的……肉身呢?” 白舞火从袖中取出一个镶满宝石的小手镜,紧紧握在掌中:“就……只留下这个了。” 秦月点了点头:“告诉我,后来怎么回事。” 白舞火将事情向他讲述了一遍,秦月面无表情的听着,一手安抚着洛羽,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丝丝血痕从指缝中透出,濡得下方泥土血迹斑斑。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低声道:“是我拖累了她。猫儿的遗愿,我会替她完成……得更好。” 洛羽闻言止住了抽泣,他抬起头,泪眼迷朦地摸了摸秦月的脸,语气中隐含担忧:“你不要太自责,猫儿是为了保护我们三个才……我们也有份,猫儿,她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秦月漫应道:“嗯,我知道了。此事暂时不要告诉爷爷和洛叔叔……”他话语微微一顿,又缓缓道:“挑个合适的时间通知鬼爪和兰佩斯,即使把整个大陆翻过来,也要把那人找到!” 白舞火和洛羽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三人不再前往穆沃尔,决定就在遥来岛养伤,并在此进阶化虚。 一月之后,遥来岛从一个大坑变成了一片恢宏的殿宇,整座灵岛阵法重重、防备森严,经常会有一些行色匆匆的修士往来。 透过阵法结界,隐约可见正殿牌匾上的两个大字“璃宫”,和蹲在殿前玉柱上一动不动的红猫。 要是有人仔细分辨,便能看出那猫并非活物,而是用亮红翡精心雕琢的玉石摆件:灵动非凡,栩栩如生;就算是目力极好的元婴修士路过,恍眼看去也定然要产生一番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蕉大sb扔了一个手榴弹 么么嗯!!感谢弹弹!!这一章ms有点伤感? 来个小番外啦~` 洛璃:老妈,你是不是看到猫儿和妈咪更亲所以妒忌了,然后就干脆让猫儿领了便当? 白舞火:呐,母亲大人,您这样是不对的,您难道打算全民bl?呐,全民bl可是很多读者的雷哟! 秦月:那条黑龙在哪里? 洛羽:楼上+1,顺便快把猫儿还来! ☆、日子总要过 遥来岛的璃宫建好之后,洛羽剪下几根羽毛,新做了传送阵放在里面,路线直达逆天宫;秦月也派出手下四处打听邬鳞的下落。 他们把据点建在这里,有一部份原因是想诱使黑龙前来报复,并从中查找踪迹。谁知一月过去,那黑龙却没有丝毫反应。 黑龙受了重伤,逃遁时使用的神通也十分不凡,白舞火推测那种遁术大概需要燃烧精血,对身体和元神的损耗都很大;加上那家伙本身重伤,恐怕已经奄奄一息,估计近期都不会再出来活动,应该是找了罕无人迹的地方躲起来了。 洛羽和秦月痛定思痛,觉得还是因为修为不高,才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于是两人拚命刷经验,没过多久便到达了元婴顶峰。 三人偷偷地跑去了卡拉帝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阶化虚。 两人除了在心魔阶段被那黑龙幻象迷惑了片刻之外,其它的都十分顺利,算是有惊无险。 原本应该三兄妹同时进阶,此时却只有两个,想起猫儿,三个人心情都比较沉重,进入虚境之后也没有太激动。那座“金精版偷天”虽然掺入了“涅槃精金”,但由于原材料不好,承受了两次化虚雷劫之后,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再用它来渡过合神天劫是不可能了,只能拿回去给心腹小弟们捡破烂,用来抗抗元婴雷劫大概还免强。 升完级,三人拾掇一番便匆匆转回了璃宫。 进入寝殿之后,洛羽爬上床,端坐着内视了一番:体中的元婴比之前大了很多,已经和普通婴儿一模一样了;但由于元婴的“身体”和肉身并不冲突,倒不会让肚子撑得像孕妇一样鼓起来…… 虽然如此,洛羽心里还是有点别扭:总觉得像孕育着某种奇怪的东西一样……居然还会长大……而且,秦月肚子里也有一个,果然还是太奇怪了…… 他收回神识,朝秦月招招手:“老婆,过来!” 秦月不明所以,乖乖地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洛羽嘿嘿一笑,伸手把秦月推倒在丝被中,撅起屁股压了上去;还把脑袋蹭到他小腹上面,侧耳作倾听状。 秦月一时没想明白这动作是什么意思,淡定地随他折腾。 洛羽装模作样地听了片刻,突然抬起头,一脸认真道:“娘子,你这是有了……为夫就要当爹了!” 秦月一愣,脸上一排黑线唰地就拉了下来。 洛羽见秦月被自己捉弄,乐不可支地在床上打滚:“哈哈~~!是个大胖小子,长得和娘子好像!” 秦月忍无可忍,一个饿虎扑食把人困在身下,冷笑道:“我看夫人是失心疯了,”他探手握住小羽羽,轻轻地捏了捏:“它既是处男,又哪来的孩子?莫非是夫人有了身孕,竟喜昏了头?且让为夫细细查探一番。” 洛羽在身下挣扎:“没有……啊……哈,不要听,痒~``” 两人滚来滚去闹了半天,洛羽见秦月不放过他,急忙岔开话题:“为什么元婴会长大啊?你爹娘跟你讲过没有?” 秦月道这家伙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却也没有继续修理他:“我爹娘修为未到元婴,哪里明白其中道理?” 洛羽很担忧:“那它以后会不会越长越大……最后装不下了,就露出只手脚来?” 秦月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白痴,又犯傻了。你没听说过‘羽化登仙’么?既是‘羽化’,自然是像蝴蝶破蛹,会从肉身脱离而出。” 洛羽大奇:“啊?还会这样?你怎么一直不跟我说!” 秦月说:“你又没问。” 洛羽说:“我一直以为筑基时脱胎换骨什么的就是羽化了……这还不算吗?” 秦月摇头道:“当然不算。炼气修士是‘人仙’,筑了基亦只能算个地仙而已;你我如今算得上‘神仙’一级,上面还有‘天仙’;羽化之后便是大罗金仙,和前者之间天差地别。羽化亦相当于涅槃,届时这具肉身恐怕只能留下些舍利。我们渡过这些天劫只是小天劫,渡劫失败还有个肉身可以回归;要是修士撑不过大天劫,肉身却已涅槃……那便是一点退路也没有,只有陨落一途。” 洛羽道:“不可以夺舍吗?” 秦月木着脸道:“哪有那么多渡劫修士让你夺舍?低阶肉身承受不了渡劫修士的魂体,便是夺舍也会体爆而亡。筑基之后魂体与灵气化为一体,就连想做鬼都不能……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也许只是没人知道偷生的方法罢了。” 洛羽觉得这很神奇:“怪不得我们弄不坏太上老君的法身……原来那是元婴长成的未知物质啊!佛家说佛的境界是无形无相的,看来还有点靠谱……” 他想了一会儿,又道:“这么说,我们这身臭皮囊总有一天会被抛弃,那身体的作用不是就跟茧一样,是用来给魂体过渡并提供能量的?它其实只是人类生命进化过程中某个阶段的形态?就像人们复健时用的拐杖,最终要一根一根地扔掉,这意味着,人类的最高形态其实是不拘于形的?” 秦月微微一笑,道:“也许不是‘最高形态’,只是‘更高形态’而已……最高级的生命形态是怎么样的,谁又知道?除非我们站得更高。” 洛羽乐了:“你这口气是跟哥学的!” 秦月说:“嗯……不错,夫妻做久了,自然会受些影响。不过,这些问题远了些,暂且不去谈它,”秦月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倒是夫人的失心疯,为夫得好好治一治……否则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说完便向洛羽扑了上去,两个人影瞬间倒在丝被中纠缠在了一起。不一会儿,房中便响起了病人断断续续呻吟:“嗯啊~~`轻点,痛~```你这饥渴的……小妖精~~``那里要坏掉了```嗷!” …… 从在千藤仙峡遇上意外开始,洛羽三人都没敢告诉跟家人真相,至今已经有一月有余。 老爷子想孙子孙女想得慌,在传送阵安好那天就急匆匆跑到璃宫来看过。 他在宫里转了一圈,独独没有看到猫儿,就跑去询问洛羽和秦月。 两人正犹豫着该不该坦白,白舞火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居然变成了洛璃的样子,一把抱住老爷子撒娇卖萌,两人只好把到嘴的话全都吞了下去——这种行为虽然是逃避现实,但还是不忍心让爷爷难过,能瞒一天就是一天吧…… 但是,白舞火能瞒得过爷爷和老爸,却瞒不过老妈。 就在两人进入化虚之后的第三天,老爸老妈突然穿过传送阵,光临璃宫来视查工作了。 小俩口和“洛璃”匆忙相迎,带着两位在岛上转了一圈,又吩咐手下备上一了桌琅海原特产的淡水灵贝鱼虾宴。 老爸和兰佩斯用了通明舍利之后,味觉什么的都保留着,一点也不影响胃口;兰佩斯更是像饿了几百年的狗一样,只要不是仙草仙果,什么东西都吃得香,一点也不挑食。 楚爹连吃了三个灵贝,心情很不错。他闲闲开口道:“小火呢?怎么不叫他回来吃饭?猫儿你把他惹生气了?” “洛璃”一下子愣住,洛羽急忙道:“不……不是,最近霸器在北边开了个分店,他去那边打理了。” 楚爹点点头,也没多想:“你们怎么突然换地方了?那边传送阵突然走不过来,问他们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说不知道,爷爷都急坏了……下次换地方要提前打招呼。” 洛羽急忙点头称是。 三人战战兢兢把老爸待候完了,又点头哈腰地送进了传送阵,这才松了一口气。 谁料,晚上兰佩斯突然杀了个回马枪。 当时三人和逆天宫四大殿主正在一起讨论要提拔的心腹名单——手下修为太低,逆天宫的元婴修士目前只有寥寥三五个,在姆大陆上展开搜索时远远不够用,必须要给他们开小灶才行。 他们正说得起劲,兰佩斯忽然钻了出来:“嗨,晚上好宝贝们!” 洛羽被他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又来了!我爸呢?” 兰佩斯优雅地环视了众人一圈:“妈咪把爹地哄睡了……你们要找谁?妈咪的小甜心离家出走了?” 洛羽三人闻言,脸色一下子都灰黯了下去。 四大殿主完全噤声,低着头往后躲,减少存在感。 兰佩斯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等待了片刻,突然伸出手缓缓地耙了耙头发,声音十分低沉:“嗯?有什么问题……不能坦率地告诉妈咪?” 秦月本就不打算一直瞒着他,见他突然跑了回来,必然是产生了疑心,索性就直说了:“猫儿她……就像你想的那样。” 兰佩斯把脸偏到一侧继续耙头发,神色若无其事,但肩上的肌肉却突地绷紧了:“像妈咪想的那样……妈咪是怎样想的呢?这可不太清楚……” 秦月面无表情:“你一紧张就会挠头……我想你已经明白了。” “砰!”大殿中猛然发出一声巨响,兰佩斯突然发难将秦月撞飞在墙上,后身墙面被撞成个凹形,就像被子弹射穿的防弹玻璃那样,片片龟裂。 兰佩斯碧蓝的双眸变得血红,胳膊卡着秦月的脖子,将他狠狠压在裂隙中,口中尖牙隐现:“宝贝,不要捉弄妈咪……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秦月表情依然十分冷静,但眼中却有些悲伤。他静静地和兰佩斯四目相对:“要出去打一架吗?刚好我也有点兴趣。” 兰佩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两只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洛羽已经被暴走的兰佩斯吓呆了——他从来没见过他生气,甚至连他“不笑”都没怎么见过;白舞火静静站在一旁,也没有任何动作。 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兰佩斯突然松开了秦月,幽幽问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是他杀死了我的甜心?” “嗯。” “很好……”兰佩斯伸出手,轻轻挑起秦月的下巴,温柔道:“宝贝儿,妈咪有个要求:请千万不要弄死他……逞一时之快会失去很多乐趣,妈咪认为你会了解的,对吗?” 秦月不动声色地偏开脸:“我明白。让你手下那群小鬼也在混乱区域找一找,我会把对方的资料给你。” 兰佩斯轻笑一声,指尖优雅地退了回来。 他微微扬起下颌,恢复了血族亲王高贵的风度——只是眼中透出那无尽的黑暗和残忍显露了他的本质;还有嘴角那一丝笑意,看起来总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变态感。 “没问题……妈咪会为这位先生?小姐?……准备一套与众不同、无微不致的服务……噢,我想我应该回去了,要是爹地醒来发现妈咪不在身边,一定会非常生气。”他转身走出大殿,又在门口停了一下:“这件事情最好先不要让爹地知道,其它的我们下次再谈,妈咪可是偷溜出来的……”然后便飞快地离开了。 ☆、出外窜窜门 虽然有了一窝吸血鬼配合逆天宫,但这点人手相对于整个大陆来说,无异于一把米撒进湖水里,很难溅起多大的水花。就算这些非人类的搜索能力堪比雷达,但修为是硬伤;除非他们个个实力堪比化虚,那倒还有可能把人揪出来。 找了一段时间,洛家几个知情人也渐渐明白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只好暂时把它记在账上,开始了正常生活。 逆天宫的二宫主没有了,这个担子便由陆青雘、粟衡、呲牙、鬼爪这四个心腹挑了起来。他们曾经被洛璃派去世俗界学习了一段时间的管理经验,虽然骨子里的守旧思想难以转变,但眼界也开阔了不少,又经历了十几年的煅炼,都积累了一套有效的管理方案,互相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除此之外,逆天宫的脑残粉也成长了起来,修为大部份都跨入了金丹,只有一百多个不争气的家伙还在筑基顶上卡着。这批跨入金丹的两千多名手下被集中起来,经过一系列忠诚度和实力考验之后,挑出两千名编入了逆天宫的新王牌“戮神殿”,由秦大宫主亲自率队,带回璃宫操练开小灶。 余下的近千名金丹依然分配进刑天、亘辰、贪狼、阙影四殿,负责逆天宫内日常事务,还增加了一项新任务:训导大阵中新出产的小妖怪们;于是,苦命的二代脑残粉从出生开始就被前辈们折磨起来了。 最后,在这四殿之下又设立了一些分堂,把那些不争气的家伙都提拔了出来当堂主,并在体内种下保密禁制,给出一笔资金之后,外派地面各个修真城镇,让他们自行建立分堂、发展手下,并向逆天宫输送新血:灵根和修为什么的都是浮云,关键是要忠诚弱智易洗脑——这样的人才,地面修真界可真不少。 要是这些堂主干得好,那么就可能得到宫主(夫人)赐下的“破界丹”,此丹具有突破瓶颈的功效,但能不能真的突破也要看运气……要是吃了它能进入金丹,就可以重回逆天宫总部,继续享受美妙的注灵大典。 至于霸器链锁,地面修真界由公谨谦监督、各分堂配合;大陆上这边就由洛羽和白舞火亲自规划:这生意不但来钱,还可以充当眼线,绝对不可放弃。 为了煅炼属下的神识和控制力,霸器一直走的低端路线,坚决不卖法宝级的东西,客户也大多只是筑基以下的修士。 这些修士见识不太广,傻叉也很多,有时候会拿一些自己认不出的材料来抵灵钱,霸器的员工收到之后会统一拿去给逆天宫的专业人士鉴定;天长日久下来,竟然累积了一些不错的好材料;洛羽把它们和在天庭弄到的好料、仙石仙玉什么的统统都放进了“混沌”,收在肚子里最保险。 宫中的事务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十分繁琐,他们忙了大半年,才把宫内事务给重新理上路。 现在逆天宫的金丹手下们每个人能同时炼制十几把法器,程度比洛羽秦月筑基时好不了多少,却是普通修士所不能企及的。但是,这样的法器产量相对于东神国来说,还是太少…… 洛羽十分纠结:这么大的市场自己吃不下,多伤感啊!小钱钱眼睁睁地飞到别人的乾坤袋里去了…… 可是,就算眼红,这事也急不来,慢慢发展吧。 忙完了一堆正事,洛羽和秦月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了,决定丢下白舞火出去约个会散个步——这琅海原倒底长啥样,他们还没来得及细看呢。 …… 晚霞绯绯,水烟袅袅;灵岛婷婷,山影粼粼。 小俩口踏着白云,悠哉游哉地贴着湖面飘行,拂过面颊的微风中带着一丝丝水腥,清清凉凉、爽适宜人。 漂亮的小船不断从两人身边掠过,每一只都玲珑剔透、仿如玉雕;仓中堆满了灵贝和各种虾蟹鱼类,想来是在湖中捞取的晚餐。这些水产富含灵气,修士长期食用不但能一饱口福,对修为也能有所增益。 大陆上灵气充足,修士们不用像在地面上那样争分夺秒地闭关,这仙境中倒是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洛羽一直注意着那些打渔的小船:要是有的行着行着停下来了,上面的修士就会打开船尾的小盖,丢两颗灵钱进去,然后继续前进。只有极少数精致的画舫没有这种弊病——细观上面的阵纹式样,果然像是能吸纳灵气的。 这种刻在法器上吸纳灵气的阵纹和一般护山大阵吸纳灵气的阵纹又有所不同,前者建立在有形物质的基础上,后者除了启动的阵盘之外,可以说是没有有形物质依托,两者之间的境界不可同日而语。 阵法是洛羽的老本行,他自然是很感兴趣,兴致勃勃地怂恿秦月:“走,去看看这里的阵法师们造诣怎么样,有没有大爷厉害?” 说着就拖了秦月飞到附近的灵岛旁,开始研究起人家的护山大阵来。 洛羽这一研究,可把人家岛上巡逻的人紧张坏了:这两人像是……那遥来岛新来的凤凰神兽?那家岛可厉害,不但有几个元婴,还有只化虚九尾狐……他们这……这是倒底是想怎么样? 洛羽手脚很快,只是片刻便把这大阵看了个透:功能单一的防护阵,能抵抗化虚修士五击左右,不能吸纳空中灵气,全靠能量晶石支撑运转,阵法上面破绽百出,如果他要下手破除,搞定只需五分钟。 看完了阵法,两人拍拍屁股正打算走人,阵里忽地冒出个修士出来:身穿白衫,宽大的袖筒里露出一圈黑衬里;外边还罩了件墨绿色的对襟长袍。两络顺直的长发从他左右鬓边垂到胸口,其它的都松松挽向脑后披散着,上面还插了一支墨绿长簪。 这人面容俊秀清雅,气质十分宁和,眉毛上边各有一个圆圆的小红点,手里还拿了一把折扇。 他现身之后,先是平静地打量了两人一番,然后弯腰一礼,开口道:“二位光临汐州岛,秀千代有失远迎。不知两位邻居到舍下有何指教?” 洛羽有点囧:看这人脸色不太好,难道是误会了什么? “啊,对不起,我们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你家的结界挺好看的,就过来瞧瞧。” 秀千代皱了皱眉:结界好看?不就是很普通的金色么? 他疑惑道:“阁下府邸阵法重重,如何看得上我这陋阵?两位有何指教,还请明示!” 这下没忽悠过去,洛羽看对方样子像是快要翻脸了,只好说:“这个……其实是我对这个有点兴趣,见你家阵法很气派,一时没忍住想研究研究,冒犯了阁下,诚请原谅!”说完又作了个揖。 洛羽这种行为在修真界的确算得上是冒犯:修士家的结界就相当于普通人家的围墙,要是有人在自家围墙外面鬼鬼祟祟地搞小动作,主人发现了必然是要出来吼几嗓子的。 洛羽没怎么光明正大地研究过有主人的结界,唯一一次还是在修竹院偷指仙露的经历,但那主人也忒大方了,根本没和他们计较,搞得这么多年洛羽都还没转过观念,这次也大大咧咧直接上,都没想过要避着人。 秀千代沉呤了一下,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毕竟对方要真想对阵法动什么手脚,至少会稍微躲着点才对。这少年虽然长得极美,但却有点傻冒,不像什么心思诡秘之人,而且他们家底还不错,自己和他们远无仇近无怨,没道理对自己的汐州岛有什么想法。 想开了之后,秀千代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容:“原来如此,却是在下多疑了。二位既到岛上,不妨至家中小坐片刻,饮杯灵茶如何?” 邻居请喝茶,洛羽挺高兴:邻里之间就是要搞好关系才行嘛! “那好!打扰了!”洛羽干脆地回答,牵起秦月的手,小俩口随着秀千代进了结界。 汐州岛上全都是枫树。不知道主人是怎么弄的,这里气温虽然和春天一样,但叶子却都火红火红,厚厚的落叶把地面盖得严严实实,让人有种进入秋天了的错觉。岛上的楼阁塔宇一片金黄,非常精致,都是灵木搭建,用料十分考究;上山的石阶旁边排着两溜半人高的石塔,里面都飘着橙色的火焰,应该是路灯什么的。 洛羽和秦月向对方通了姓名,三人飘飘悠悠,很快就来到了山顶。秀千代把两人请到外院中庭,让小童奉上了灵茶,便开口问道:“洛仙友既通阵法,以为在下这护山大阵如何?” 洛羽想了想,说:“防御力不错,很坚强。这个阵法是你自己炼的吗?” 秀千代摇摇头:“在下祖上原籍东瀛,擅使攻击阵术和封印阵术;迁至此地之后,方知家传绝学不过尔尔,这种大阵却是炼不出的。此阵名为‘九星沉渊阵’,却是在下祖上从仙机阁购得。” 洛羽说:“怎么不买个能自己吸纳灵气的啊,这个得耗很多灵钱吧?”他粗略估计过,支撑这个阵法运转,光是换灵石都得换到手酸。 秀千代道:“听仙友言下之意,阁下岛中阵法竟是能自行纳灵么?” 洛羽心里有点嘀咕:听说这大陆上有能吸纳灵气的护山大阵啊,他干嘛这么吃惊? “这个,呃,是能自己纳灵的……这个,很少见吗?” 秀千代叹了口气,说:“仙友身家丰厚,在下哪里能比;便是这整个琅海原,能用上纳灵阵法的亦不多。” 洛羽讪讪道:“那,我家阵法值多少灵钱?你知道吗?” 秀千代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据在下所知,阵术一道源自上界唐国,至今却已几近失传。在下这九星沉渊阵在上界虽算不得甚么,在国中却已不差,价格亦是不菲……阁下之阵……若是防御之力能与在下家阵比肩,却是可遇而不可求,哪里会有价?” 经过洛羽一番追问,这才知道:当年大陆上迁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散修,而且修为也不怎么高,在各个方面的造诣都十分有限,这阵术也不例外。以前还有些对阵法研究得深一点的,能弄点像样的东西出来,可是这些修士花了时间在阵法上,必然就疏忽了自己的修为。几千年过去,这些阵法师寿元到期,该死的死该挂的挂,他们的后代学了个半吊子之后都觉得这东西太深奥伤脑子,不如赚钱了自己买一个呢……结果就造成了好阵法越来越难求的现状。 现在能弄出自动纳灵阵法的人当然也有,不过,这种阵法虽然与耗灵石的阵法只差了一个功能,但麻烦程度却超出几倍。阵法师做了这样的阵法出来,肯定是不愿便宜卖掉的;但是买家却又认为,这样的阵法比一般阵法贵了好几倍,太不合算,于是大家都不买。这样一来,阵法师的纳灵阵法砸在了手里,都不愿再做了。 ☆、快看有飞碟 洛羽好奇地问:“你家大阵每年耗用的灵钱也挺多的吧……都做什么生意赚钱呢?” 秀千代微微欠了欠身:“这……在下对敛财之道一窍不通,幸有家仆不辞辛劳,每日都去湖中寻些灵钱渡日,虽是结据,却也尚好。” “诶?”洛羽迷糊了:去湖中寻些灵钱?这是什么意思?湖中有灵钱吗? 他又询问了一番,才得知这琅海原盛产水行灵钱,在水域较深的地方会有一些蕴育了结晶的水产生灵,湖底的砾石中也能采出灵钱来。虽然产量有点少,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收入,那些早出晚归的小船基本上就是去干这个的,每天带回的食物不过是顺道弄回,根本就不是重点。 主客闲聊了不久天色就暗了下来,小俩口赠了两瓶灵酒,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结界,他们正打算转回家,忽然感觉天边有些法力波动,正在往这边飞速掠来。 洛羽用神识扫了一下,却是些光点在闪烁追逐,十分激烈的样子。 “咦,有人pk!”洛羽有点兴奋:“走,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两人催动昆仑岚迎了上去,一路上还有不少同好从岛屿上飞出来,都是前来围观的。 前面的光点飞得很快,而且路线十分曲折,努力地摆脱着后面缀着的那一大群;样子势单力薄,处境堪忧。 和洛羽他们同步前进的还有几个元婴修士,一看这架势,都叫了起来:“这必是天外奸细!快些围上!” 洛羽心想:这家伙犯了什么事?惹了这么大众怒? 正在疑惑间,那前面的光点已经能看清楚了:约有一间房大小,样子圆圆扁扁,外壳银亮亮,竟然是一只飞碟! “咦?”洛羽呆了……满地长衫飘飘古人乱窜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一只飞碟,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旁边几个修士已经武勇地冲了上去,纷纷抛出法宝向那只飞碟各种打砸烧缠。这飞碟不小心跑进了包围圈,片刻就被砸得残破不堪,拖着一溜火光坠入了湖底,光荣了。 修士们绕着那荡漾不已的湖面兜圈圈,一个个心满意足地查看战果。 “我等追了数千里,见其慌不择路往琅海原前来,便知它逃不掉去!” “幸得我垂光岭众位仙友拦截,否则便让其逃出界外了……哈哈!” “几位自垂光岭前来?贵地可有新产木灵绦?家祖近日八百大寿,在下想裁身礼裳……” 一群人喜气洋洋、眉开眼笑;小俩口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洛羽忽然在人堆里见到个熟面孔,正是易融,于是便凑过去问道:“易仙友,这是怎么回事啊?”话说他们找到大陆也是被飞碟引来的,这东西和这片大陆还有什么渊源? 易融讪讪一笑,拱了个手,道:“仙友莫非不知?此物乃是天外奸细所乘法器,内藏异人;此种异人来自异星,数万年前奴隶凡人,遍置方塔……后被泰坦族人出手赶尽。如今却又卷土重来,盗取灵钱仙草暂且不提,还掳我低阶修士,正是人人得而诛之。” 对方这么一说,洛羽便有些恍然:关于外星人的记载,人类历史上也留下过不少蛛丝蚂迹,就连国内出土的甲骨文和一些壁画上似乎也记载了这么一段战争,红发巨人帮助了当时的普通人类,最终赶走了这些入侵者。 旁边的修士见洛羽对这“天外奸细”一无所知,都纷纷围上来进行义务宣传。 由他们的话中得知,除了穆沃尔那群没立场的“无耻蛮夷”和亚特兰蒂斯的混血“废物”之外,大陆上的其它种族基本上都很仇视外星人,见到就杀,曾经还有飞碟被修士追出界外直至击落。 听了这些,洛羽这才知道为什么以前遇见那只飞碟一见他们立即就跑了。看样子,这些外星人对地球了解得比人类还多,还捉小修士去做实验?它们想要什么? 修士们普及完知识便三三俩俩地散了,走时都咛嘱洛羽和秦月,下次见到天外异人千万不可放过,打杀这种东西,全大陆都已经达成了共识:就算是为了追杀异人而跑到本地妖族的地盘“兽血联邦”去也没关系,不但不会被他们攻击,还会得到响应。反之也一样,就算是对方的人马追到了东神国,修士们也会帮着杀的,杀完异人还负责把对方送回混乱区域,至于两边的仇恨,那一码归一码,另算。 洛羽和秦月有点囧然,点点头把一群人付应走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要让洛羽像这些古修一样见到对方不由分说地追杀,还是有点心理障碍。 不过,既然它们对修士不客气在先,就连普通人类社会也有一些“被外星人捉走做实验”的传闻,的确用不着对它们太客气……就算二零一三年盛传飞碟帮俄罗斯击毁陨石,这也不能证明对方就是绝对善意。要是下次见到,的确应该动手赶一赶:它们不要命也要溜到大陆上来转悠,大概是对修士的力量很眼红……要是真被对方得逞了,人类将来还有得混吗? 看完热闹大家都闪了,只有那只飞碟孤伶伶地躺在湖底没人要。 洛羽眼珠子转了转,拖着秦月俩人一起把它捞了起来,放在昆仑岚上运了回去。 洛羽对这飞碟的材质研究了一番,它只是一种普通合金,对修士完全没有什么用。里面坐着那两只外星人长得跟火材棍一样,脑袋奇大、瘦弱无比,连普通人都能一棒子把它抽晕,实在不能认同这么弱的小身板能够承受高速冲击,肯定是这飞碟有什么先进之处。但是这些破损的仪器,完全看不懂…… 洛羽想了想,决定把它送给中超所:传闻德美俄都弄到过坠毁的飞碟在偷偷研究,那天朝不能不有啊!好吧,虽然听说天朝也有,那也多多益善,飞碟和外星人搞不好还有很多种呢! 十几年过去,洛羽和秦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很少接触普通人了。这次借着送飞碟,两人将修为封印在元婴期,老老实实从洛家院子出发,以普通人的身份乘坐交通工具北上。 虽然受到文化保护的清宁市老城区还是那个样子,但外面的世界变化却很大:大厦更摩天,街道更宽更整洁,连空气都好上了许多。 自从国家开始传宣种植“荧光花卉”之后,每年都会进行一次花卉普查。当然,这个“普查”背后和洛璃少不了关系:这孩子一直想要保护人类,想方设法为人类作贡献;而且她疑心很大,性格又偏执,非常怀疑这当官的会不会把这件事办好。于是就吩咐粟衡,必须每年派人前去向这些人提示一番,要求对方要绝对重视。 第一代零零后正在成为这个年代的社会主力,曾经被“非主流”恶名缠身的新一代经历过成长之后,依然做得很不错。 这些人和洛羽这种老一辈不同,小时候基本上都是傲娇+中二;虽然现在被社会磨平了棱角,但该挑剔该捍卫的却比洛羽这一代强势得多,比如这个荧光花卉就是其中一项:它前几年被民众确认具有强效净化空气、增强人体免役力等效果之后,便受到注重生活品质的年轻人们极度追捧。 发展到现在,要是哪个省市还没有把荧光花卉普及到自家门口,那当官的必定会在网上被骂到狗血淋头,其严重程度就像是十几年前帝都的排水系统一样,而且还是天天骂,被媒体各种抨击;惹了众怒的家伙政治生涯基本上也走不远。 而且,不知道洛璃在什么时候曾经向一些科学家分享过自己的专业技术,经过十几年的科技发展,光能已经开始大面积启用:物美价廉的新型建筑材料“光能三号”玻璃取代了普通玻璃;“光能五号”合金漆也已经应用在造型超酷的新型汽车上面,悬磁浮列车开始取代旧有铁路干线……全民环保意识、审美意识提高的结果,就是各大主城市已经隐隐有了欧美电影中科幻世界的赶脚…… 洛羽和秦月仿如乡巴佬进城,虽然大家穿着没怎么大的改变,但是看着学生们提个薄薄的笔记本、站在概念设计感超强的公交车站上、不耐烦地点击着画质胜过洛羽时代爱疯手机的站台触屏、查看车辆所在方位的卫星地图和进站倒计时什么的…… 洛羽深深觉得自己步上了修士前辈们的老路——被时代无情地抛弃了。 两人送完东西之后,顺便关心了一下灵魂研究的进展,依然没有取得什么突破。毕竟,人们对人体的疾病都还搞不太清楚,魂体的研究自然更加困难。 在世俗界小小转了一圈,两人回到璃宫,继续自己平淡无波的修行生活。 不久之后,两人收到逆天宫手下传信:煌煊来大陆上升了级,已经顺利进入化虚。他本来想去千藤仙峡找洛羽他们,结果却扑了个空,只好通过逆天宫传信。由于凤栖谷还没有接班人,他只好封印了修为继续坐镇,还说等他挑中的后人接了班,就来投靠“洛大哥”。 ☆、金阙仙都游 修行的岁月比较单调,洛羽在琅海原住了三五年,总觉得对这地方没有归属感。 这里住着虽然不错,各方邻居和他们也没有什么翻脸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态度很友善——偶尔会有人上岛来拜访结交,路过别人岛上时也有可能被邀进去喝杯茶聊个天…… 但是这里三五不时就能见到有人打架寻仇,两方生死相见时,自家一群高邻就站在旁边瞧热闹;哪怕是你刚刚从对方家里相谈甚欢地告辞出门,对方都不会施以援手。要是两方打完之后高邻知道你还没死,那么……下次继续一起聊天吧,大家都不在意这些小节。 其实这些修士也不是怕死,有人找到自家头上时,全家集体出动迎敌,也不会叫邻人帮忙;胜了就胜了,败了要么逃跑、找机会报复,要么就义,要么跪地求饶;去混乱区域打架时也会冲在前面……好像是种族仇恨高于个人恩怨的样子;而且,大家欺负打杀低阶修士什么的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但要是有其它智慧种族欺负低阶修士,那大家必定也是恨对方恨得要死的——就像“异人”那样。 洛羽对这种诡异的观念很不适应,不知道这是叫君子之交,还是叫人情冷漠,或者是自己心胸太狭窄放不开,无法理解他们淡定的态度…… 也许在东神国中,“明哲保身”才适合“修士”这个种族的延续发展,才符合这个国家的基本国情,大家也都习惯了;洛羽一开始也会跟着众人看热闹,但看着看着,突然回想起黑龙来寻仇时的情形……自己不是与当初那些围观者一样吗?冷漠、八卦……什么调解劝和拔刀相助……压根就没那么想过! 洛羽深深地反省,把自己代入到当年“遇到青雘和粟衡时的情形”里面分析了一下,认为就算是现在的自己,还是无法袖手旁观的。所以,自己的人品应该还是没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受到环境的潜移默化?默默顺应了群体的行动选择? 洛羽觉得自己很别扭:就像在公交车上看到扒手扒人家钱包一样,自己不站出来喊抓小偷,事过了之后又埋怨人情冷漠。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洛羽对围观打架再也没有兴趣了。他无法出来声讨,或号召改变这种已经形成了“生存规则”的情形,只能掩耳盗铃地装不知道。可是,心里那种距离感和厌倦不安益发明显,他很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视这种情形为理所当然。 虽然这几年大家过得挺好,但洛璃的大仇未报,始终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心中。 白舞火这家伙对刷经验也不怎么上心了,他继承了洛璃的遗志,经常到处转悠,跟鬼爪一起研究改进信息收集渠道方案,努力地建设着麾下势力的眼线网……他修为还停在刚进入化虚后期的地方,比来遥来岛定居时没多大进步。 这几年白舞火的付出,洛家人都看在眼里,早已真正把他当成了亲人;那些从责任感带来的生疏消失得一干二净,连称呼也从“小火”变成了“九儿”。这家伙一人分饰两角,每次见他扮成珞璃的样子哄骗老爸和爷爷,家里几个知情人就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闷痛。 各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一直在心中若有若无地转悠,最后洛羽终于受不了了,萌生了出去转一转的念头。 小俩口这时修为已经到了化虚中期,都快进入后期了。这速度进境和元婴期相差不大,估计五六年过后就能进阶合神。 地面修真界的修士越到后期修行速度会越慢,完全是因为缺乏灵气。修士进阶之后需要的灵气虽然更庞大,但经脉也会被拓宽,吸纳速度也大大加快,只要灵气能满足最大需求,速度和从前其实差不了多少;道理就像用形状比例相同的大瓶小瓶装水一样: 地面修真界的灵气相当于水龙头放水,小瓶儿很快满了,大瓶儿得等许久; 大陆上则相当于把瓶儿直接扔海里自己灌,口子大的大小瓶儿和小瓶儿之间相差并不很远,只存在“水要跑多久才能到达瓶底”的流动距离差。 洛羽他们用外挂注灵这种行为,则相当于在水流上施压,加快水流速度,更快地装满了大瓶。 这种逆天速度小俩口不敢张扬,对外表现出的依然还是两个元婴修士。 这次小俩口决定出门透气,选定了东神国第一城——“金阙仙都”。 金阙仙都名义上是东神国的京城,但城中却只有城主没有皇帝。东神国从最开始就是一盘散沙,大家陆陆续续迁来住在一堆,各地界的地头蛇坐拥山头谁也不管谁,就连“东神国”这个名字也是由卡拉人先叫出来的。 后来大家默认自己是个国家之后,也没有谁出来统一立规矩:实力差距不大,压不住……要是个渡劫真仙那没得说,就算是个大乘大能也还勉强。其它的谁想当仙帝……群殴到他妈都认不出来。 但是,大陆上现存的大乘都是些神兽,这些神裔眼高于顶,平时连面都不露,根本不屑给修士当仙帝;就算哪个深山里躲着人族大乘,恐怕压根就没兴趣跟一群低阶修士闹着玩……到哪不是当大爷?有什么事随便吩咐些人去做就行了,谁敢违抗?当仙帝还要义务帮大家立规矩主持是非公道,那肯定是闲得脑仁儿疼的。 小俩口拉着小手儿走在金阙仙都的大街上,这城市极宽,虽然里面的人很多,但一点也不显得拥挤……更何况还有天空路线分流。 秦月头上的乌发用块方形墨玉片冠束了个高髻,余下一半披散在身后,都长到腰下边了;身上一袭墨色直裾深衣,领口和袖口都绣了一圈精细的赤色焰形暗纹,外边罩了条灵鹤黑羽提丝精织的广袖长氅;腰上一条四指宽的暗龙纹革腰带,足下一双平底皂靴。 这靴子比较昂贵:蛟筋盘底、龙鳞覆面——蛟筋是花大价钱买的,龙皮是当年从邬鳞身上掉下来的,只有小小一块,恰够蒙双靴子。虽然这东西来自邬鳞,但秦月还是十分喜欢;当然,要是鞋底儿换成邬鳞的筋那就更完美了。 这身衣着算得上随意,可和他那俊美无俦又酷似冰玉的脸一衬上,整个感觉就完全不同了,就跟帝王便装出巡似的——身为一宫之主,平时颐气指使惯了,那气势就算是表现出一派悠闲也藏不住。 前面拖着他手到处乱窜的洛羽戴了个玉白色配簪的扣形发冠,把头发束成了个长长的马尾,和着另一半头发披在身后;身上的衣服样式跟基三里的小白鸡差不多:立领中广袖暗银纹褙子、里面是窄长袖加护腕;腰间一套华丽丽的金镶玉宽边腰带;下半身是齐小腿的绣花下摆和灯笼长裤,身前垂了一条缀玉蔽膝,外加一双白色的高帮银凤纹灵鹿皮靴。 这身衣服是洛羽没能从基三小黄鸡完全进化成白斩鸡的怨念实体化而来的——尼玛二次元没达成,哥直接三次元! 从某个方面来说,他跟这身短打装扮还挺般配:娇俏灵动的绝美少年加上那股左顾右盼的活泼劲儿,猛不丁看到能华丽丽的闪瞎人眼——那种傲娇的藏剑少爷受气场扑面而来,特别是他手里还偏要拿把银白折扇的时候。 金阙仙都是座恢宏到难以言说的城市,光凭肉眼都望不到边:一片金辉亮瓦、琼阁玉柱;街道广阔无比,中间一座座古典对称的十二边形碧池,从空中俯瞰像个“工”字;碧池边上围有雕花白玉栏,池中还有灵莲红鲤,碧池前后两壁都雕着龙首,向池中倾吐着袅袅水烟。街道上的地砖明净得跟冰层似的,透过光滑的表面,能见到底面阴刻着各种古典图案,每一个细节都精致难言;道路中间还铺了上好的玛瑙砖,看上去就像红毯一样。 这些古代人也是吃饱了撑的,好好的房子偏要搞得高低错落,不让人好好走路:两旁的楼宇台基重重,顺着玉阶丹陛拾级而上,绕过浮雕着各种吉祥纹案的栏杆一看:仅到最外围的第一重露台,还得继续沿着露台上的玉阶再上……这些玉阶有的往左开、有的往右开、还有左右两边同时开的;有之字形的、有螺旋形的、有干脆凌空架桥的……露台转角处一般都置着各种雕件:灵鹤、圆塔、瑞鹿、仙女……什么好看放什么,讲究的就是一个气派华丽,好像不让人走到感慨万千,就不够有面子一般。 这些楼宇看上去非常违反建筑力学,许多高楼之间有飞桥互通,形如白虹;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楼塔,从四角形的到十二角形的都有,上面一圈圈光环七彩缤纷、阵法重重;天空中到处是飞来飞去的仙士,个个长衫飘飘,衣带乱舞;还有大型飞行法器载着一堆人缓缓移动;空中也不乏有人打架,追来逐去、法光闪烁,不小心就误伤到路人。 不过,接近地面的百米之内却是有双向防御结界的。结界之入不允许打架,否则除了会被城内巡卫修理,还可能会被路人群殴。为了方便神仙们随时起飞决斗,城中每隔千丈便设了一个八角坛,名曰“飞霄”,并有人把守:通过它可以离开结界,不管是打架还是回家都很方便;但要是你犯了城规,你就可能出不去了。 ☆、音乐的力量 小俩口在城中逛了几天,收获了一堆惊艳目光。洛羽还发现有人痴迷地追在身后,除了一堆男的,还有几个女修。 这结界没有禁止使用法术和神识的功能,那些尾随者的对话两人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两位在下见过……白毛人国斗法大典,家父曾与之对战……”“白衣少年乃是神裔凤族……在下生平仅见,倾国倾城……若我是个元婴,定要上前追求一番……”“那仙君真俊……我牡丹一族亦是国色天香,你我姐妹二人一起,可否将那少年比下去?” 这些低阶男修十分大胆,女妖修也十分开放,还有一些一言不发,远远的偷看。 秦月刚始听到这些言论时很不高兴,会用神识直接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但这些花痴层出不穷,几天下来秦月已经完全麻木了,干脆充耳不闻,当他们不存在。 洛羽和秦月相反,不但不生气,心里还暗爽:算你们有品味,哥老婆帅吧?可惜再帅也是有主的:“老婆,脚走酸了,肩膀过来搭一下…呃…还是搂腰算了……” 小俩口招摇过市,买了一堆吃食、服饰,在路过一条街坊时,发现一家大殿前面人头汹涌,还有不少元婴修士混杂其中。 这大殿门楣上挂着“万通质库”的牌匾,高台上有人拿着东西吆喝,台下也不断有人呼应。 洛羽听了一会儿,觉得十分奇怪:这是在开拍卖会?他们也会这个?” 秦月看了看招牌上的字,淡定道:“这是家当铺,抵押物品到期会定时清仓。拍卖这种交易方式自古就有,不需大惊小怪。” 洛羽从来不知道古人也会这一招,兴致盎然地拉着秦月前去开眼界。 这“拍卖会”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从法器到符录、材料到丹药、法衣、灵兽、功法……有的东西不错,有的很垃圾,但就算再垃圾,也总有低阶修士能看得上眼。 当铺这种机构低买高卖,更别说修真界还经常出意外,当东西的人不知道啥时就死了,当的东西也就被直接笑纳,赚头十分大,因此在小利上不太计较,卖出的物品比专业商铺中要低些,有时还能捡到漏,很受修士们的欢迎。 小俩口在旁边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令人十分想要的东西,就一直站在外围看热闹。后来那掌柜又拿出三只玉盒,打开条缝弄了点紫红色的云丝出来。 “此物名为‘络绎飞岚’,状如飞绦,色似艳霞。它形态安稳、柔韧如丝,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炼器宝材……每盒现售底价四百贯,众位仙友切莫迟疑!” 云雾类材料对于修士来讲,除了好看之外没有多大作用……除非是有附加神通,比如阻绝神识、致幻、带毒什么的,那才值钱。像这种普通灵云一般被用来制作衣服面料和飞行法器,而云雾类的飞行法器速度比不上飞剑、飞绫、飞轮……等等,算是飞行法器中最没效率的一种了,只有钱多到撑的装x协会资深会员才喜欢用这种东西。 那掌柜在台子上夸了它半天,说它是一位元婴修士在混乱之域打架,被兽人族打落入一处地下洞穴里疗伤时找到的。那洞穴很老,这灵云形成时间恐怕有上百万年,被那修士全取光了,全大陆就这么三盒,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宝贝,错过了就没有了! 但是,掌柜这番激动演说却打动不了观众们:再独一无二,它还不只是几盒没有神通的灵云嘛!比其它灵云贵了几倍,谁稀罕。看那飞舞的样子,速度比其它灵云也快不了多少,炼成法器也只就是个玩物儿。 在场的人以低阶修士居多,大半是炼气修士,四百贯够他们大吃大喝一整年了,想买也买不起;那些元婴修士也不是大款,再说东西也不怎么样,无非是颜色好看点,所以完全没人出声。 那掌柜见下面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有点郁闷:这东西都流拍好几回了,少不了又要被老板骂一顿。当初花高价收它时,那典押的修士言之凿凿,说过段日子必定要赎回,谁知人一去就没了影儿,怕是已经陨落了。当时自己也觉得它柔韧好看,就算他不来赎,要是遇到个有钱又讲究的,说不准就买回去做衣服穿了……这么好的灵云做成云锦,那得多舒适、多飘逸啊!可是为啥就没有一个又讲究又有钱的识货人呢? 掌柜不死心地又往台下看了一圈,突然间眼神一亮:人堆外边那位白衣公子……瞧那身打扮,绝对是个爱花哨的!再细看一下,旁边牵着手那位,脚上穿的好像是龙鳞靴——有钱人啊!讲究人啊! 掌柜几乎要热泪盈框:我等你们出现等了几年了,怎地现在才来,老板为这东西都骂我三回了! 眼神奇毒的掌柜直接就盯上了洛羽:“这位公子上仙之姿、气度非凡,这‘络绎飞岚’却是极好的云锦织料,公子可要上前细看一番?如此绝品,错过便没有了!” 洛羽讪笑道:“这个,颜色太艳了,我觉得不太合适……” “哪里哪里!公子意态轩昂、英俊无双,又岂会被颜色压了风姿? 公子这身短打极是风雅,但若臂袖下摆皆用以赤艳之色,必定更添飒爽,便是旁边这位仙君亦……” 掌柜说着说着又看了秦月一眼,忽然之间计上心来:这位仙君神色冷酷,却肯与那少年当街牵手,这其中的道理…… 掌柜福至心灵,立即转了口风:“若是用来做两身喜服,那却是再好也没有了!” “……”洛羽被这位的跳跃思维整的有点短路:喜服?为什么跳到喜服上面去了? 秦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面突然觉得十分舒爽:这掌柜很识相!不过四千灵石而已,便买一盒这“络绎飞岚” 吧,反正小羽喜欢灵云,和昆仑岚换着用也新鲜。 秦月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拿过来看看。” 掌柜心中一喜,立即屁颠颠地捧着盒子下来了。 洛羽嘀咕:“四百贯啊,比昆仑岚贵了几倍呢,昆仑岚一朵成品都才两千灵石……” 富二代毫不在意:“质量好一分,价格差百倍不是很正常么,既然实力足够,为何不选好的?” 洛羽翻了个白眼:好吧,这位大爷一向如此,价值观从小就已经被扭曲了。 盒子上了手,秦月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这种灵云:颗粒异常柔韧,的确是绝佳的炼器材料,可塑性非常高……也许值得全部买回去做实验。 “三盒都要了。”秦月干脆地开口。 掌柜眉开眼笑:“好好,两位仙君果然好眼光!”自己真是英明之极、聪慧无双!不但没亏,还赚了三成利,老板没话说了吧! 这笔生意一定,大家都用看冤大头的目光看秦月。 秦月不以为意,牵着洛羽走进后殿,淡定地扔了堆小山似的灵钱出来。 两人在大陆上只用灵石付过两次费,虽然用灵钱麻烦些,但也很好计算:市面上流通的能量石都有固定的大小。这种大小是天然形成的,就像“克拉”种子和滴水、丹药一样,能量石们也有自己的大小极限。当它们自然孕育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重新生成另一块能量石。 市面上流通的就是长到极限大小的石头。不同五行系别的石头大小微微有些差异,但价值大都一样,除了少数变异属性,如光、雷、风等等,价值会按行情提高一些。修士眼光奇准,绝不会被人鱼目混珠。其它小些的石头一般留作自用,也有人压低价格大量收购,倒卖给卡拉人喂养宠兽。 买完东西,小俩口觉得散心散得差不多,也该回家了。不急不徐地踱到附近的“飞霄”坛边,有一小拨花痴居然还跟了上来。 两人没管他们,直接穿过结界踏上飞霄,召出了仑昆岚,飘飘悠悠地就往天上飞。飞了还不到两百米,后边的人就追了上来,居然还把他们拦住了。 小俩口看了看眼前的五个人:四男一女,全都是元婴。四个男的没见过,那个女的正是先前远远偷偷看他们的人类女修。 洛羽觉得好像有点不对:这拨人怎么没有露出迷恋的神色?难道他们和那些花痴不是一伙的? 正这么想着,秦月说话了:“让开。” 那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男修面色不善地开口问道:“你二人可是琅海原遥来岛岛主?” 秦月冷冷道:“正是。你等是什么人?” 不待有人答话,那女修抢先娇喝了一声:“还我夫君命来!”水袖一挥,身边忽然多了把亮闪闪的凤首箜篌:金身木颈、缨络流苏,样子十分古典精致。 洛羽眼前一亮:这箜篌真漂亮……那女修却是厉色闪过,纤纤十指连动,杀意凛然的乐曲顿时从手中倾泻而出。 洛羽和秦月同时觉得耳中一颤,紧接着就像是被那充满愤怒的曲子感染了似的,先是心烦意乱,然后就忍不住想杀戮发泄……这种感觉和中了幻术不同,五感和神智都十分清明,但情绪却有些失控,像被激烈的乐曲引起了共鸣一般。 ☆、阴沟里翻船 秦月双目赤红,狠狠压制着狂暴的冲动:如果顺其自然乱砍一通,最后恐怕会被这琴声引得走火入魔。 旁边几位修士见那女修动了手,立即毫不迟疑地攻了上来:飞剑、五灵环、寒焰、灵虫……呼啦啦地往两人身上招呼。 虽然这乐声没令人小俩口产生幻觉,但大脑被情绪冲击,分析力和反应力都大幅度下降,竟被这些东西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人 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抗,片刻便弄了个灰头土脸,身上还被虫子咬得血肉模糊。 洛羽心中满是想发脾气想发疯的冲动,几乎令他失去理智……但好在十几年的清明秘诀不是白练的,现今只要他愿意,可以一直在梦境中保持清醒,不会再被自己的潜意识左右,对理智和情绪的控制也形成了习惯,脑海中始终保持着一丝冷静。 这琴声虽然厉害,却无法全盘影响他的神智。 洛羽抱元守一、凝紧神识,咬牙向那女修扎了一下——瞬间,琴声顿止,秦月挥手扬起一道炙亮白光,在周围转了三圈;两声惨叫之后,那使飞剑和五灵环的两位男修便直直地坠向了地面。 另外两个男修见状大骇,还没看清那白光是什么东西,两位同伴的法宝就已经裂成了两半……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秦月又张口吐出一团金色火焰,如同旋风一般卷向了身上的灵虫。这种灵虫大如核桃,形似金龟子,外壳坚厚,上面带着绞丝状的金银暗纹,头部一对螯牙如钳,样子凶猛、生噬血肉,小俩口刚开始没来得及使用护身神通,身上的伤大多来自这些恶虫。 金色火焰一至,灵虫便一下子从两人身上飞起躲闪。稍稍避过风头之后,它们张开螯牙在空中试了试,随即又扑进火焰之中继续开咬,竟是丝毫不惧这阳极真火。 “哈!”那女修这时恢复了过来,恨声冷笑道:“这熔金岩虫滋味如何?它却是妾身与那百灵虫祖苦求三年方才易换到手,正是为了今日一战!” 洛羽被这些凶虫缠得手忙脚乱,这时终于有机会化回了凤凰;原本以为有涅槃真火和金铠护身就没问题了,谁料到这些奇虫不但不怕他的真火,还放弃了他的肉身,全都一拥而上啃咬那幅金铠来吃,好像对于它们来说金铠比肉更美味的样子。 洛羽见自己心爱的铠甲被啃了不少空洞出来,忍不住喊道:“有没有搞错!你男人是谁?我们什么时候杀你男人了?” 那女修一愣,突然形若疯狂地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又咬牙切齿道:“六年前琅海原一战,我夫君被你等害死,神散识灭、形魂俱消……我当初便该与他一同前往,哪至如今生死永隔!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我日盼夜盼,终盼到你二人离岛独出……今日没那妖狐相帮,必取你二人生魂祭我亡夫!” 她说完这番话,玉手轻拂箜篌,凄婉的调子又绵绵不绝地流了出来。这次的曲意哀伤难言,令人心中忍不住地悲观绝望,浓浓的怠倦之感一阵阵袭向心头,前途无望、生不如死,直想让人拿刀自刎算了。 洛羽本来就比较心软,这时被曲声影响,只是一味地自卫,居然提不起精神向女修反击;倒是秦月,上次因为性格比较暴力,难以压制心中冲动,这次却努力凝起神识又给那女人来了一下,并趁势将那箜篌劈了个粉碎。 那箜篌本是女修的法宝,这一碎便让主人神魂重伤,不明不白地就往地上掉了下去。 余下两个男修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这两人怎么回事?媲丹仙子的“叱念箜篌引”威名赫赫,连化虚修士都能引惑,这两个元婴修士的心志怎么会如此坚定? 洛羽此时顾不得那两个男修,急道:“快把这些虫子戳死,铠甲被吃光了!”一会儿连哥都要被它们啃完了! 秦月皱了皱眉,忽然又张口吐出另一团火焰:透明无声、气息森寒,霎时便将虫群悉数罩住——这次却是阴极真火。 洛羽崩溃道:“火不管用,快用炙……” 话没喊完,便看到阴火一过,那些灵虫就纷纷缩起脚爪往下掉……竟然都死透了! 秦月玉手轻探,行云流水地打出法力一抄,将那些掉落的灵虫悉数收入了照木镯中:“这虫壳炼器定然不错。” 洛羽呆然:“咦……怎么这个火又有用了?” 秦月淡定道:“这灵虫虫身虽强,虫魂却不然,岂非一烧便死。” 洛羽默:完全忘记阴极真火这种对肉身效果不大、对魂体伤害却极高的属性了,虽然它对付修士时会被法力抵挡,但对付点灵虫却不在话下。 旁边两个修士见大势已去,拔腿就飞出去老远。秦月眼神一厉,那两个修士身形突然一定,瞬间双双摔落。 战圈外边本来围了不少人看热闹,这时见两个元婴修士莫明其妙掉了下去,俱是一脸骇然:这两人……难道是真人不露相?化虚?合神?妈妈吖!居然被元婴打得这么狼狈,好丢人!被自己全程围观他们如此丢脸的样子,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自己灭口?趁着现在那位黑衣仙君正在收取倒楣鬼的寒焰……还是快闪吧! 一群人看完热闹,马上踩着法器跑了个精光。 洛羽和秦月阴沟里翻船,心里也暗暗觉得十分丢人,但是他们自以为(自我催眠)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化虚,态度还是装得很自然。 两人把东西收了,又飞下去给五人下了禁制,然后打包带到城外辟静之处,弄醒了人开始盘问。 “醒啦?醒了就老实交待,邬鳞那只畜牲跑哪去了?他老巢在哪里?不说的话别怪大爷无情,让你们试试肌肉被一条一条活活解剖下来的滋味!”洛羽一脚踩在个男修的胸口上,脸色狠毒地威胁。 那修士满脸是血,正是法宝被劈成两半的其中一个。他神色凛然,张嘴向洛羽吐了口血沫:“妖凤!你害我兄长,今日既落入你手,又岂会向你摇尾乞怜!你待如何,由你便是!”说完两眼一闭,视死如归。 女修闻言笑赞:“好!”转头又对洛羽怨毒道:“孽畜!你血债满身,可会心安?我等便是今日亡于你手,他日必当化作心魔相缠,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洛羽虽然对女性一向尊重,但仍然被这女人气毛了:我怎么就不安心了?尼玛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他怒道:“你男人是谁我不清楚,但既然是在琅海原被我们杀的,必须是活该!这群凶手间接害死我妹妹,我还想再杀他们一千次!你怎么不怪他们上门害人,反而来怪我?” 那女修一呆,忽尔又惨笑道:“那又如何?我夫君终是死于你等手中,这便是了!我只悔当初不应心慈推拒,若我夫妻二人同往,岂容你这孽畜活至今日!” 洛羽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女人已经被爱情左右了是非观,完全就是个不讲理的! 秦月在旁边见这女人一口一个“孽畜”地咒骂洛羽,脸上虽然神色自若,心中杀机却早就冒出来了。 “心慈推拒?这么说……当初那群人也曾邀你入伙了。”秦月摇了摇头,惋惜道:“你既然推拒,怕早已心知你夫君行止不正……若你当时劝阻他勿要行凶作恶,哪会落得今日下场?此事皆因你一念之差,断送了爱侣性命……今日却将罪责全推与别人,真是可怜可叹。” 他冷冷地看了那女修一眼,见她双目赤红、神色怨毒,又轻笑一声,缓缓道:“诛杀你夫君的元凶,却并非我二人,却是那岛上逍遥快活的九尾狐。你夫君被它当了点心下肚……此事你莫非不知?你畏惧它法力高强,不敢找它寻仇;又愧对亡夫,便只好拿我二人开刀,我说的可对?” 秦月这番话仿若尖刀,句句见血、字字诛心,激得那女修形若疯狂:“住口!休得胡说!我岂会放过那妖狐!不过是让它多快活些日子罢了!怎会让它逍遥于世……绝不会!不会!” 秦月淡淡道:“自欺欺人。你这手箜篌弹得不错,怕是化虚修士亦难抵挡。若是一心复仇,又岂无几分胜算?” “你……你胡说!我与夫君一片深情,岂容你胡测妄议!你闭嘴!” 秦月冷笑一声:“你夫妻二人如何,的确与本座无关。我且问你们,那黑龙现在何处?” 那女修恨恨地盯着秦月,一言不发,被洛羽踩着那个也很坚定,没有屈服的迹象;另外三个面面相窥了一会儿,其中使寒焰那个迟疑道:“在下受这位仙子雇佣相助,与阁下口中黑龙并无干系……阁下可否高抬贵手放在下离去?在下可立即发下心魔之誓,日后必不前来向二位寻仇。”说完碰了碰另一个使五色环的,向他使了个眼色。 那五色环会意,虽然身受重伤,也只得放低了姿态:“在下……在下亦是受雇于人,还望阁下高抬贵手,饶我二人一命。” 二人的请求虽然有点异想天开,但在东神国却不算出格。这里的修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常事,假如刺杀目标不是十分残酷的人,一般不会对受雇者赶尽杀绝——山不转水转,说不准自己有一天也要挣点外快,或雇人帮忙。 秦月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忽然伸手在两人头顶缓缓拂过,片刻之后吐出一个字:“滚。” 那两人面如土色,抖抖索索地互相搀扶着爬起来,飞快地发下了誓言,然后便像见鬼似地跑掉了——这黑衣男子的手方一触上他们的头,两人便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探入了他们心灵深处,在那些隐秘的记忆中诡异地穿行,浮光掠影、明查秋毫——家人、情感、秘功、财产、经历、喜好……所有拚死隐瞒的东西都被它无情地挖露出来,无处藏身。 两人浑身冰凉,四肢发软,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这是被搜魂了。虽然他们安然无恙,但却怕得更厉害:那种身心被人掌握、心思全部暴露于人的感觉……这人不动声色对元婴修士进行搜魂,事后对两人全无一点影响,这么强的神识,不是合神修士可能吗?那该死的愚妇,竟将此人当作同阶截杀!她急着寻死不打紧,可连累自己了! ☆、170·现实很残忍 这是秦月第一次对人使用搜魂,效果十分成功。 在修真界,“搜魂”这种手段绝对令人谈之色变:被搜过魂的人当中,绝大多数的智商和神智都会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因此而废掉的修士比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就算运气好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也终生笼罩在被人悉知一切秘密的阴影中,也许从此留下心结,畏首畏尾、耿耿于怀;若是怕得狠了,还可能演化为心魔。 对于修士来讲,打打杀杀无所谓,死了大不了一条命。但若是被人搜了魂,那一切自己最看重的东西便都处于对方的威胁之下了,授人以柄,终身顾忌。 这片大陆上的修士对他人生死无所谓,但是他们修行条件很好,时间足够,平时和别人的互动也比地面修士多了很多,对自己的亲人、门人、恩师什么的比地面修士看重了许多,他们从小便感同身受:只有这些人才会义不容辞地对自己施以援手,其它的人全都靠不住;所以,感情深厚也是自然,有些人宁愿死也不愿被人搜魂。并且,修士的秘密一向是非常多的,就拿洛羽一家子来说,要是被人搜了魂,后果不堪设想,怕是永无宁日。 综上总总原因,“搜魂”一向被视为拷问手段中最歹毒的方法,它不但危害大,使用风险也高:同阶是没法搜魂的,就算施术者比对方修为高上一阶,也极度容易受到反噬,非得要高上两阶才算保险,算得上是一种“禁术”;除了关乎自己的生死安危、人品极端有问题、仇恨不共戴天这几种情况之外,一般没有谁会对别人使用,这算是对敌人报着一种人道主义的尊重,就算是有什么问题需要向对方打听,一般都要先例行逼供,如果对方实在不说,动手之前也还要斟酌一番。 洛羽一向与人为善,对这几个前来刺杀的家伙也没打算一上来就搜魂,虽然他有点不知轻重爱八卦,但对这种“绝对审查别人隐私”的手段还是有点反感。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是对方愿意招供,他也不想去做这种破下限的事。 秦月明白洛羽的心态,自然会顺着他——虽然在看他看来,搜魂要比逼供方便多了,而且这几个都死有余辜,完全不用客气。 那两个家伙提出让秦月高抬贵手,秦月也不是那种“冒犯了我就必须死”的人,但是他们想要活命,总要付出点代价,因此便干脆地搜了魂放人走了。 洛羽对秦月的动作心照不宣,啥也没说地默认了:入乡随俗,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秦月搜了魂又把人放走了,那就表示这两人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余下的三个人一直以为这两人是元婴修士,压根没想到秦月刚才那一拂,竟是在对人进行搜魂。在他们看来,被搜魂的下场非痴即傻,能让元婴修士丝毫无损,必须是合神修士才可能办到——那两人怕是以为会被直接拎了脖子,所以才那么害怕。 使灵虫的男修见秦月放走了两人,眼珠子一转,也开口道:“在下亦是受雇于这位仙子,只是与那两人并非一路;阁下可否高抬贵手,连我一并恕了?” 此话一出,旁边被洛羽踩着那个修士顿时勃然大怒:“子岑!你此言何意!莫非想弃下嫂嫂独自偷生?如此贪生畏死,连亲姊亦不敢相认,简直是虎门败类,有辱门风!” 那叫子岑的面上一僵,转头看了看自家姐姐,见她埋着头不说话,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却又咬咬牙狠心道:“当初姊姊下嫁,我家中长辈便未首肯,却是姊姊一意孤行,偏要嫁与你堂哥……如今惹出这些祸端,子岑看在姊姊面上,背着家中前来相助,却与这二位仙友并无深仇大恨……如今情势如此,子岑仁至义尽,莫非还要陪你搭上性命,你才心甘么?” 他狠狠地说完这番话,看了那女人一眼,又缓缓说道:“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姊姊如今自成门户,行事后果也必由她独自承当,子岑纵是不忍,又能如何?娘家不管夫家事,子岑本身便已是违例了。” 这位叫子岑的话虽然说得无情,但在生死安危之前,也算不上什么大错。那位“堂弟”一下子哑口无言,只是红着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对方。 女修默默听完亲弟的话,忽然抬起头,面色如冰、神色漠然:“是我拖累你了。既如此,你请自便。” 子岑面色不改,抬手向秦月一揖,道:“在下对两位问询之事一无所知,只听姊姊曾经提过,当年那黑龙与姐夫私议,半诱半逼,姐夫亦是实不得已。至于那黑龙,在下从未见过;此人害我姊姊家破人亡,若是知晓它藏身何处,子岑定会据实相告。实情如此,子岑言尽,还望二位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秦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人提得起放得下,倒是个人才,值得欣赏。但是,这样的人才和自己结了怨,那却是十分不妥的。 他缓缓踱到这人身边,绕着他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忽然探出手去放在对方头上,只是轻轻一触便收了回来。 子岑突然脸色大变、身子向旁边猛地一歪,顿时浑身颤抖,惊骇难言地盯着秦月,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秦月冷冷一笑,目光森寒、杀意凛然:“不错,确是难得。姐弟情深,心有灵犀;忍辱负重,甘当骂名;有勇有谋,有情有义……今日若能活得过去,他朝定非池中之物……确是可惜了。” 那女修闻言,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厉声道:“你……你此言何意?!” “唐媲丹、唐子岑……一母同胞,十月双生。自幼亲厚难言、数度生死不弃……此次弟弟转变却大了些,教人实难相信前番说辞。” “你……你竟……搜魂!”唐子岑惊怒至极:“你究竟是何等修为!” 唐媲丹听到两人的话,顿时懵了:搜魂?他竟对子岑搜魂了? 想到先前两人离去的情形,唐媲丹顿时恍然大悟。 六年前秦月虽然参战,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战力,围观的人都知道他身负重伤,只是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现在回想起来,唐媲丹却搞不清对方的修为倒底如何了……传言是元婴修士,但假如他本是合神修士,却因为身负重伤导至修为跌落呢? 要不然能轻描淡写地向子岑搜魂? 要不然那化虚妖狐能听其号令? 要不然那化虚黑龙能对他们那样顾忌,在对方重伤之下,还要纠结那么多人前去寻仇? 唐媲丹对秦月不太了解,也不知道当初卡拉赛场一战的具体情形,但是她知道这男人让黑龙吃了亏。那黑龙跟她夫君私议时语焉不详,只说是被这元婴修士设计陷害,如今想来却处处可疑:能令化虚黑龙吃亏,又岂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当初为何就如此轻信了它? 唐媲丹悔恨难言,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这仇怕是永远也复不成了……对方杀意外露,恐连子岑的性命都保不住!子岑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在家中亦是嫡系后辈,深孚众望。若是他折在这里,家中肯定不会罢休……对方要是元婴或化虚修士倒也罢了,但若是合神……家族岂非自取灭亡! 秦月对唐子岑的问题拒不作答,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这人的打算他探得一清二楚:情愿背上怕死的骂名,只想逃出去传讯搬救兵,然后还打算去城里高价请人来相救姐姐,只要能把姐姐抢回去,便是与两人同归于尽也毫无怨言……这性情和猫儿倒是一般无二。 想到洛璃,秦月杀意稍稍收敛了一点;但他并非什么善类,只要对方可能对自己和家人不利,哪管他有什么难处。 一念至此,秦月淡淡道:“我留你不得,不过,自当给你一个痛快。”说罢空中忽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耀耀生光,炙炙如阳,稳稳当当地悬在半空,刀尖正对着唐子岑的胸口,蓄势待发。 “不!”唐媲丹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飞身挡在唐子岑身前:“你且慢!” “姊姊,快让开!” 唐媲丹护住弟弟,一双杏眼怨恨地盯着秦月,语气中满是不甘:“前辈神通广大……小女子有眼无珠,竟自往死路上撞!我宋氏夫妻咎由自取当是活该;但子岑却是唐家嫡子!若前辈伤他一根毫毛,便是与唐家结下仇怨,除非前辈将唐氏一门尽屠,唐氏绝不善罢甘休!还望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月不以为意,脸上神色淡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屠门算什么,只要有人想找死,他是不介意送人一程的。 唐媲丹见对方不受威胁,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连自家化虚老祖都不放在眼里,怕果真是个合神修士了……就算对方只是化虚,再加上那九尾狐,一样难以奈何。 “岑儿……”唐媲丹惨笑一声,俏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色:“你既为唐氏嫡孙,便当为家族着想,勿要意气用事,步上愚姐后尘;亦千万勿将家族拖入宋氏恩怨之中……” “姊姊,你此话是何意思?”唐子岑惶惑不已:“姊姊勿要胡说!” 唐媲丹轻轻把他推开,转而面向秦月,缓缓上前两步,娇躯一矮,竟是跪下了:“求前辈大慈大悲,手下留情!唐媲丹甘心一死,以偿冒犯前辈之罪!”说完忽然飞快地拔下头上金钗,狠狠往自己喉中刺去—— “你!”洛羽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打出法力相救,却被秦月一下子挡了回来。 “姊姊!”“嫂嫂!” 唐子岑脸色发青,扑过去一把将唐媲丹抱在怀中:“姊姊,姊姊!你这是为何……为何如此!” 唐媲丹颈间血流如注,染红了胸前一片衣襟。她吃力地抬起头向弟弟笑了一下:“岑儿……姊姊此番自尽……亦是解脱,与他人并不相干……你要听我之言……万万不可…怀恨在心、以卵击石……姊姊……不需你如此……只愿你……好好……活……”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头一偏,再没有了气息。 修士假如被人下了禁制拘住灵力和法力,要是肉身受创失去生机,元神亦是逃不掉的,只能随之消亡。此时被禁制加身的唐媲丹,却是已经陨落了。 洛羽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情十分郁闷:“你怎么不让我救人?” 秦月冷冷看了他一眼:“此女心怀忿怨难以化解,便是救了又如何,难道又再亲手杀她一遍么。” ☆、凶手有消息 洛羽默然。在修真界混了这么久,他知道女人和男人一样危险,破坏力都很强……但是作为现代人,这样看着个娇滴滴的古典美女在自己面前自杀,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但好在他不是圣母,对想杀自己的人没啥好说的:对方有难处,自己也有难处;自己去理解对方的难处,那对方干嘛不来理解自己的难处?“以德报怨”这种东西不适合社会生存发展的需要,一味的姑息纵容只会让刚愎者更刚愎,为他人的生活带来更多麻烦,是万万要不得的。 洛羽愿意去相信人性中美好的一面,他认为不管是什么人,心里总有一些重要和宝贵的情感,只要这个人和世界还有情感羁绊,还有他想保护和呵护的东西,那么这个人就不算丧尽天良…… 可是……在修真界每天上演的恩怨情仇看得多了……大家都身不由已、有口难言,各种结仇原因曲折离奇、百转千回,比《知音》还狗血一千倍,个中是非对错一团乱麻,就算神识逆天也辨不清楚。这些修士的破坏力比普通人强多了,造成的事件后果动辄断魂伤命、血流成河,路人湿脚、无辜中箭……然后又掀一轮新恩仇,甚至连他们也身在其中了。 于是,是非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果;洛羽看待事情时也学会了省略过程。要是换在以前,这么个美女被逼死在面前,洛羽必定唏嘘伤感过意不去,认为这个女子一家被黑龙牵累,她是个痴情烈女,也是受害人,值得同情;他会跟她讲清道理,至少也要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是在了解修士的各种执念和手段之后,洛羽不敢再托大,想法也简化成了:你既然一定要杀我,我又不想死,那没办法,你自己去死吧——简洁明了,不纠结。 唐子岑伤痛欲绝,抱着姐姐的尸身悲恸不已。那位宋氏堂哥愣了半晌,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地捡起个大石头,目眦欲裂扑向秦月,神色凄厉悲壮:“我跟你拼了!” 秦月下巴微抬,身前金光一闪……宋氏堂哥化身灯蛾,义无反顾地投入火焰之中,连点骨灰都没留下。 唐子岑对身边之事恍若未见,眼神迷茫。 姊姊的顾忌,他作为世家嫡男,哪有不清楚其中厉害的?姊姊那么要强的人,如今甘愿在他眼前自尽……只不过是怕那黑衣仙君亲自动手,怕他把这笔血仇记在那仙君身上。他死不足惜……可若是他死了,姊姊的牺牲和心愿便全盘落空、不值一文。他自幼便得老祖宠爱,若是就此死了……老祖岂会罢休,怕是石玉俱焚也要找这仙君寻仇,届时老祖有个三长两短,他又岂能心安…… 唐子岑苦楚难言,心如稿灰:对方法力高强、复仇无望;若要自尽,岂非辜负姊姊;坐以待毙,怕会连累亲人;俯首求饶,却是百般不甘…… 他呆呆地抱着渐渐冰凉的尸身,瘫坐在地上,神色麻木,眼中完全失去了神采,仿佛变成了木偶一般,一下子颓废了。 洛羽对唐子岑没有什么反感,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心中有些不忍:已经这么惨了,还要不要赶尽杀绝?……尼玛这个问题可真棘手。 按现代法律,对方虽然是帮凶,但一样是“故意杀人未遂”,罪名是成立的,只是量刑方面要进一步研究。但是在修真界……这个就算不上什么罪了……没有法官和jc叔叔,杀人凶手满地跑,包括他和秦月都不清白,不,不是不清白,是乌漆抹黑……这种事情太伤脑筋,还是让老婆作主吧。 对于秦月来讲,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事情就很好办了:杀了便是。那唐媲丹虽然以死谢罪,请求对她弟弟从轻发落,但秦月却不会卖她账的。 只是,那女的人账可以不卖,洛羽的账却不能不卖。 秦月看得出洛羽并不想杀这个人。 除非不得已,秦月一向不愿在洛羽面前表现得太过冷血。 他不希望洛羽变得像他一样冷漠,不希望自己的性情影响洛羽心中的天平——虽然无论洛羽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介意,但他清楚:这种改变是违背小羽天性的。人性中过于沉重的东西,他不想让小羽背负得太多…… 不过,就算他愿意保护洛羽已经开始缩水的善良和仁慈,那也是建立在“敌方对己方构不成威胁”的大前提之下。而眼前这个唐子岑和他身后的唐家,认真说来,还不被秦月放在眼里。 他缓缓走到唐子岑身边,又轻轻触了触他的额头,将对方此时的念头一览无余。 确认对方没有对他们不利的勇气和想法之后,秦月淡定地拉起洛羽的手,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唐子岑愣愣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直至他们消失。 他收回目光,自嘲地惨笑一声:便是恨到遍体生毒,自己又能如何?姊姊神通广大,恃才傲物,老祖对她向来不喜;当她违抗老祖之言,一意孤行嫁与姐夫之后,老祖更是将她视作生人,是万万不会为她出头的……就连自己,日后亦只是苟且偷生罢了…… …… 洛羽一路上都低着脑袋思考问题:尼玛被人盯上了这么久居然一无所知!好吧,对方是元婴,要是她偷偷摸摸,璃宫里的金丹小弟的确是发现不了的——这几年里进阶到元婴的小弟全都被派出去找黑龙了,自己和秦月也太过专注元凶,早把其它人完全遗忘…… 当时被弄死的元婴共有三十五个,多出那五个是因为在旁边赌输赢被白舞火“误杀”的。这五人的家属和仆从因为没有人罩着了,后来都被当地居民赶出了琅海原……这事是过了很久之后才听邻居们说起的。尼玛这么一想,不知不觉间得罪了很多人啊!要是个个都像那女人一样来寻仇,还真有点烦人! 洛羽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秦月,秦月倒是无所谓:“那又如何?本座座下元婴千人,除开疯子,谁敢造次。” 洛羽说:“这些人手又没公开,谁知道啊?不知就会无畏,那女人不就是这样吗?要是她知道我们是化虚修士,绝壁躲得远远的。” 秦月木着脸道:“那就对了。有狐狸在,这些人一样不敢造次。” 洛羽嘀咕:“就算他们不来闹事……那也会怀恨在心。” “那便让他们恨吧。” “还好哥早防着这个……外面都不知道霸器和璃宫有关系,要是这些人跑去店里捣乱,生意一定会受到影响……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就是云麓老祖,要不要给峡里的人打个招呼?峡里的居民可知道霸器是我们家开的。” 秦月想了想,说:“顺便报个平安……以后再开新店,也换个名字吧,反正东神国市场还很大。”他们近些年有大批手下被散出去找人了,霸器的发展也受了很大的影响,虽然每个店生意都爆好,但是生产量只有那么点,想多开些分店也不成。 洛羽狠狠点头:“然后重心往新品牌上移,霸器就慢慢自杀,再多开几个别的品牌,表面互相竞争,底下暗中驰援,免得一家独大,别人眼红。” 小俩口回到璃宫之后便下达了一系列新指示。 根据指示内容,某天某小镇上悄悄开了一家叫做“牛氏”的法器店。没过多久,又入驻了一家叫做“玄兵”的;也不知道是老牌的霸器偷工减料,还是这两家新店实力不俗,好像三家的东西都挺不错的,各有千秋。这镇上一山三虎,很快就开始打起生意战来,最后牛氏胜出,霸器一落千丈,玄兵关门大吉,听说是要换地方去了。 类似情况在霸器所在的各个城镇不动声色地上演,霸器毕竟有些根基,一时间倒还是能支撑,可是几年后就慢慢地不行了,大多关门大吉,只留了寥寥三五家,估计也快消失了。 取代霸器的是牛氏。但是牛氏也比不上霸器当年那么威风,它身后始终有个玄兵在抢生意,听说是从前两家就结了仇。后来北边又南下来了个“杀器”,和玄兵勾结在一起,将牛氏逼到了东边;然后杀器和玄兵分赃不均,联盟关系拆伙了,双方正抢市场抢得鸡飞狗跳,背后又冒出家“玲琅阁”…… 这些店的法器一家比一家好,花招一家比一家多,争来打去越打越强,今天合伙坑人,明天被人合伙坑,坑得业界其它商家纷纷闪避:尼玛这几家店子太无下限了,法器本来就挺好,好好做生意何必翻脸?你们打架不要紧,战火纷飞的我们不得安宁呀!算了,惹不起,躲吧…… 这些店子见把旁人都挤跑了却挤不动对手,没办法又只好握手言和,立下协议好好做生意,但还是互相看不顺眼,暗地里依然互相排挤,天知道能和平多久。 洛羽和白舞火坐在璃宫内殿的大桌旁,两人手上拿着报表点评审阅: “呐,今年杀器的利润最大,玄兵也不错,牛氏销量下滑……” “瞬千里也很好!没想到飞行法器专卖店的销量比武器店还高!那玲琅阁要不要改成女性法器专卖店算了?” 他们正看得开心,秦月突然步履匆匆闪了进来:“那家伙现身了!” 白舞火愣住,洛羽将手中报表一扔:“那畜牲在哪里?走!” 秦月道:“莫急。只是找到些踪迹,具体位置尚不太清楚。信坊秘报中说,三天前,西北天澜城附近曾有黑龙伤人,还有人见到独臂独眼的男子出入丹药店。探子在城内外搜寻了一番却不见人影……料想是去了别处。” 白舞火站起身往桌上一撑,眼中凶光毕露:“哼……看来它上次伤得非常重,可能陷入沉睡,现在才终于醒了。” 洛羽咬牙切齿:“妈的,哥一直怕它挂掉,现在总算放心了!消息是谁查到的?给大爷狠狠重赏!” 秦月眯着眼睛,缓缓道:“它既已现身,想必不甘寂寞,说不得近期还会有所动作——来人!” 四个殿前侍卫闻声立即入内,齐齐单膝点地:“属下在!” ☆、邬鳞的老巢 “传令下去:教阙影殿主至千藤仙峡一趟,将积翠峰下传送阵翻找出来,另挑山头设立密坛。召回人手兵分两路:一路秘查从天澜城至千藤仙峡路线,一路秘查从天澜城至琅海原路线。若是见了此人,勿要打草惊蛇,迅速来报即可。” “属下领命!” 洛羽担心道:“已经过了三天……他会不会已经来查看过了?” 白舞火有点郁闷:“有可能。不过,要是他真的刚刚才醒,身上的伤肯定还没好全,不然不会跑去买丹药,那混蛋可不容易受伤!” …… 黑龙从沉睡中苏醒,微微一动,顿觉浑身无力。 蛰伏的记忆仿如死水,被这微动一惊,便化作滚滚怒涛席卷而来:碧湖、翠岛、银刀、红猫、白光、断臂之惨、瞎眼之痛、索命利齿、穿肠尖喙……邬鳞龙眼猛地一睁,暴射出怨毒刻骨的光芒……上穷碧落下黄泉,天长地久有时尽……怎能道得出胸中噬心的泼天血仇! 黑龙暴怒长吟一声,巨尾狂扫,打得藏身的山洞摇摇欲坠,噼噼啪啪的坚岩断裂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东神国北部边境某处大山轰然崩塌,滚滚黄烟中窜出一条残鳞断爪的独眼黑龙;它神色狂暴、形若疯狂,将在附近寻宝的修士吃了个一干二净。 邬鳞吞了些人,感觉腹中和心里都舒服了许多;这才细细查看身上的伤势:右前爪和一只眼睛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现在已经残了;还好自己昏死之前将肠子接上,这时已经恢复如初;肉身破损处都已经长齐,但由于自己强制使用了“逆魂焚血遁”,几乎把精血燃烧一空,还差点因此毙命,耗损过度的身体在沉睡中恢复速度极慢,如今鳞甲依然残缺不全。 这“逆魂焚血遁”是一种极其厉害的逃命禁术,速度之快,便是高于施术人两阶的强敌也难把人抓住。只是施展此术的代价也大,要是不小心把精血燃烧殆尽,便会导致经脉枯竭,人也就废了。邬鳞从前被梼杌追杀八年,可没少靠它逃命,调养精血经脉的丹药也早已消耗一空。 精血贫乏直接影响恢复机能,不能蜕皮换鳞,伤势迟迟不好。邬鳞没有迟疑,立即前往最近的天澜城中买了一堆丹药。 服下丹药之后,邬鳞又想到了那几只小畜牲。尽管他心里恨得滴血,也清楚此时还不宜前去寻仇——那半妖小子有人照顾,定然早已恢复;虽他修为不济,但那宝刀却厉害得很,更遑论身边还有只妖狐和凤凰;虽然死了只猫,对方战力却是更强了。 自己既然已经醒来,不如花点时间养好身子再说,离巢多年未归,也当回去看看了。 邬鳞驾起黑云,向着西方直奔而去。 东神国西部有片贫脊之地。这里靠近大陆结界,当年纳瓦拉姆还未下沉之前,就是一片无边的荒海巨礁群。 这里寸草不生、人迹罕至,大陆下沉之后,这里的情形便更加恶劣起来:巨大的结界一罩,大陆上的风吹到这时都没了去处;便只好撞在结界上又绕回来,掀起巨浪排天、永不止息。 万年之后,荒海巨礁在水流的冲刷之下渐渐分崩离析,粗糙的岩体斑驳如鳞、裂开的礁缝形如迷宫;水上怪石诡诞、水之下险洞乱通,一走近这片荒海,便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呜呜怪声,如泣如号,令人毛骨悚然。 邬鳞惬意地穿行在礁丛中。 这些礁石阴森可怖、形如弯刀:尖锐的石顶向着内陆的方向微微弯曲,仿佛从地底张出一只只狞狰巨爪,又像倒钉了一排排怪兽獠牙;水面的矮礁蛰伏在阴影中,上面满是被水流冲刷出的圆窝,密密匝匝、诡异万分,恍眼看上去便像是一堆骷髅;分明是灵气极盛的好地方,偏能让人觉得阴沁沁、冰凉凉地背心发寒。 这片怪石礁群正是邬鳞的老巢:牙崤渊。 牙崤渊对普通修士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鬼地方,但是邬鳞自己却喜欢得紧:靠外海、风景好、有水又有洞,礁石异常威武!没有那些花花草草的鬼东西招人来寻宝,清静又隐秘——现今大陆之上,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合乎心意的宝地?便是八百里外老不死家的“兀须海”,也不过是个内陆海子而已,哼,它有什么可得意的? 邬鳞沾沾自喜地行到一处不起眼的礁石边,顺着海水就扎了下去。 黑龙穿过一条条错综复杂的水洞,最后终于从一汪地下潭中钻了出来。潭边有一座高大的溶洞,洞口上半嵌着金闪闪的瓦檐和鳞柱,牌匾挂的是“潜渊龙庭”,却是一个水下洞天。 邬鳞刚一现身,洞里立即窜出两个尚未筑基的炼气小妖:一个细手细脚、尖头多须;一个双手如钳,膝盖左右朝外,八字步八得就像立桩站马一样,十分滑稽。 “主……主人回府了!”尖头小妖跳脚尖叫。 “主人多年未归,风采依……依……咦?!”钳手小妖眼神有点不太好使,不但是个外八腿,还是个外八眼。 邬鳞闻言脸色一厉,抬爪就把钳手妖拍飞到洞壁上贴成了壁画:“不开眼的愚货!” 尖头小妖面色呆滞,偏头看看贴在墙上的同伴,突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立即弓起背缩到一边,拚命地减小存在感。 邬鳞杀气腾腾地瞪了它一眼,化成人形气冲冲地进府了。 这洞中也有许多小妖怪,修为基本上是炼气和筑基。它们中有些是最近才化形的,虽然是一次见到主人,可对主人的威名却是素有耳闻。它们此时见到邬鳞这幅样子,全都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主人心情不好,谁碰谁死啊! 邬鳞走到一处庭院中坐下,立即便有个炼气一层的鱼尾小妖颤颤巍巍地捧了茶盘上前:不是它胆子大,实在是没办法!虽然听说奉茶时可能会被主人打死,可是不上来奉茶就一定会被本该上前来奉茶的人打死! 它闭着眼睛把茶盘放在桌上,突然听到主人发话了。但是主人说了什么……它太紧张没听清…… “主人饶命!主人饶命!”鱼尾小妖惊慌失措,一下子跪在地上不要命地磕起头来。 邬鳞脸色难看之极,当即一掌将它拍了个粉身碎骨。 躲在暗处的小妖们齐齐一抖:果然不出所料,又死了一个;自己能顺利活到筑基实在不容易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好命活到金丹…… 邬鳞哪会不知道这些愚货在想什么,气急败坏地怒吼:“都滚出来!” 正在兴灾乐祸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小妖们傻眼了,一个个连滚带爬地从暗处跑了出来,飞速窜到邬鳞脚下跪成了一片:动作娴熟、井然有序,双膝着地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利用惯性带来的冲劲滑入目标位置,一气呵成、丝丝入扣。 邬鳞瞪着一只血眼把它们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双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半天才把心头的杀意忍了下去:再杀下去,府里就没人了…… 他坐回椅中,深深吐了口气,咬牙切齿道:“去拿些墨色珠玉与金丝来。” 小妖们如蒙大赦,飞快地退了下去:刚才那鱼妖的下场就是范例,让它拿东西还敢啰嗦……自己动作可得快点…… …… 邬鳞站在镜子前面,手里拿着个精致的半脸面具往脸上比划:它主体用自己的鳞甲炼制而成,其上点缀珠宝,其边镶以金丝……戴上之后却是更添神秘风流……不错,桓僖亦应当喜欢! 邬鳞戴好面具,换身衣服出了庭院;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僻静的无名别院门前。 这所别院处于一座宽广的洞厅之中。洞厅里十分清简:既无花草也无奇石,唯有中间一颗五人合抱的古榕。整个洞厅的地面都铺满了平整光滑的青石地砖,看起来像个广场。 榕树下有张琴案,上面摆了架凤梧瑶琴。那别院也在树下,是座单层精舍,外面没有围墙,直接就能看清别院的模样:灵木方条镶成的条纹隔断取代了墙面,透过一尺来宽的木条间隙,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青纱垂帘和明珠灯架。正对洞厅门口的方向有个圆拱门,门上也垂了青纱。整座别院仅靠九根房柱支撑檐顶,前后不过六间房。 这别院依偎着古榕,孤伶伶地立在洞厅正中;四周空旷寂静、悄无声息,看起来便像座牢笼一般。 邬鳞往四周扫了一眼,放轻脚步径直入了房中。 木棂深深,珠光寂寂。 青纱静静垂挂四周,宽大的内厅正中铺了一方素面锦毯,毯上置了一张矮案、两个锦团,除此之外,便什么摆设也没有了。 邬鳞嘴角勾起一丝轻笑,挑开纱帘,眯起眼睛打量着跪坐案前的小人儿:白衣如雪、青丝如瀑,皓腕欺霜雪,容姿羞皎月……却是一名清美难言的纤细少年。 这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还带着少不经事的娇稚青涩。他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人,正伏在案几上专心致志地画着一幅人像。 邬鳞悄悄走上前去探头一看,画上的人正是自己:面色苍白、眼神森冷可怖……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娇小身影,隐隐约约低垂着头,用色很淡,如烟似雾地看不分明。 “啧!”邬鳞哂笑出声,吓了那少年一跳。他下意识地提笔闪躲,然后又转头一看,顿时便傻住了。 邬鳞冷笑一声弯下腰去,捏住少年纤细的下巴,微微使了点力:“我在僖儿心中原是这般模样……僖儿可是恨我得紧?” ☆、化暗为明了 这名少年叫桓僖,是邬鳞从一个修真门派掳来的漂亮玩意儿。 当年邬鳞发现他时,他只得十一岁,长得鲜嫩嫩、水灵灵,跟雪团儿似的;邬鳞一见就喜欢了,开口便问那门派的掌门要他。 桓僖不但是变异冰灵根,还是世间罕见的天生“灵体”,不用打坐便会自行吸纳灵气,生性聪慧乖巧、前途无量——那门派上下视若珍宝,哪里肯将他送人? 邬鳞见这门派不识抬举,不但不交人,还拚死阻拦他将人带走,一怒之下把这门派上下屠了个干净。 桓僖被他带走时已经初通世情,一夕之间门派惨变,眼睁睁地看着同门和师长死在自己面前,却是恨不得和邬鳞拼命,哪里愿意臣服于他。 当时桓僖的修为已至筑基后期,但在邬鳞面前却只是只蝼蚁,便是灵力自爆,最多也只能把邬鳞炸掉几片鳞甲,邬鳞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邬鳞并不将这年幼的美人胚子视为威胁,反而觉得他十分可爱,每次见他拚死刺杀自己却被打得浑身伤痕累累,心里都会涌起一种异常悦愉的满足和兴奋。 他对这小美人越来越喜欢,舍不得就此杀了,便在他身上下了禁制,养在洞府里面慢慢凌虐享用。他怕小玩意儿修为增长过快不好管束,又弄出了这个别院,并在洞厅里设下隔绝灵气的阵法,教他修炼不成,只拿些琴棋书画的玩意儿给他打发时间。 一开始邬鳞为了防止他寻死,会着些人看守;后来几十年过去,桓僖胆子越来越小,再也不敢对他张牙舞爪了。邬鳞觉得少了许多乐趣,经常拿些敏感的话来刺激他发飙,比如一边侵犯一边和他详谈他师父师兄死时的惨状,欣赏身下的人哀哀哭泣求他住口,于是那种兴奋和满足的感觉又找了回来——僖儿真是可爱至极,这样的孩子应当好好宠着才是。 渐渐地,邬鳞后来便不怎么虐待他了,有时还会正经地宠着:喂食、亲手替他洗澡,然后再抱到床上温言软语好好疼爱……心情好时会带他出别院,让他在洞府中四处逛逛;甚至还把他带去兀须海的老邻居家拜访炫耀。 不知不觉之间,桓僖对邬鳞已经怕到了骨髓里面,再也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念头——邬鳞对他搜魂多次,发现这小家伙不但放弃了报复反抗,还对自己开始依恋起来:虽然他一样害怕邬鳞,但是亲眼见到邬鳞对其它奴仆动不动就打杀凌虐,渐渐明白了邬鳞待他是有些不同的;洞中奴仆们虽然互相倾轧,见到他时也只敢说些风言冷语,并不敢动手责打欺负——这还得挑着邬鳞出府的时候他们才有那个胆量。 长期的禁锢、折磨和孤独,令桓僖胆子变得奇小无比、逆来顺受,被修为比自己低的炼气小妖斥骂也不敢顶嘴。他下意识地遗忘了过去,每天躲在别院里不见人,邬鳞的宠爱不知道怎么地就在心中变得重要了起来:有主人在身边,别人就不敢欺负自己了,主人也会和自己微笑说话……虽然有时候被宠幸会很疼,但被爱抚也很舒服…… 宠物如此乖觉,邬鳞自然十分喜爱,在桓僖寿元快到期时还怕他死掉,外出弄来些突破瓶颈的丹药,体贴地让他进阶了金丹。 这次邬鳞出门多年未归,虽然没有音讯,但在府中的积威丝毫不减:府中大半小妖都被他下了禁制,逃也不敢逃;只要附近地盘里有妖崽化形,小妖们便主动自觉地去把妖崽带回来,作为将来代替自己受过的炮灰储备。 桓僖虽然进阶了金丹,事后修为一样被邬鳞封了起来;这几年邬鳞不在,他可没少受小妖们的斥骂,来送灵食的小妖都是把东西扔在地砖上让他自己捡了吃。 他想念邬鳞想得厉害,这天忍不住拿出纸笔,趴在桌上开始画了起来…… 桓僖画到一大半,突然听到身边有人,以为是那些小妖又来找碴,被唬了一大跳;后来见是邬鳞,脑中顿时惊喜得一片空白。 邬鳞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下巴上微微的疼痛让他意识到:主人是真的回来了。 桓僖猛地向邬鳞怀中扑了进去,紧紧攀住主人的腰身,在他胸口缓缓来回蹭着泪花。 小宠的真情流露让邬鳞龙心大悦:世上当真只有僖儿才是最可心的……那半妖一伙虽是漂亮,却都只是杀才! 他用仅余的只手圈住那四寸软腰捏了两下,怀中小宠便离开了胸口,驯服地滑倒身畔——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讨好,泪光盈盈的双眸中含着期盼,怯生生地打开了自己双腿…… …… 邬鳞在温柔乡里不慌不忙地养伤,琅海原洛家一家子没查到消息,都有点心烦。 兰佩斯悉知凶手现踪,三天两头往璃宫里跑,打听最新进展动向。他自从六年前知道猫儿被人害死之后,为了不让凶手有机会逃脱,每天在林宝城疯狂刷经验、练习飞行速度……他以前就可比化虚,加上不担心走火入魔,实力进境飞快,现今已能媲美合神。 楚爹看到他那么拚命,每天咬牙切齿地承受着阴气灌体的痛苦,心里暗暗奇怪。后来对他进行审问,兰佩斯的说辞是:宝贝们都赶上自己了,身为家长,怎么能被孩子比下去?要是有一天他们不听话,家里连个能教训孩子的人都没有,那怎么可以? 楚爹想想觉得挺有道理,就没再管他了。 邬鳞养好伤,窝在巢里思想前后了一番,小心翼翼地溜出去打探了一番消息。 他的老巢在西边,刚好错开了秦月安插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了琅海原。他没打草惊蛇,只用神识远远地观察新建的璃宫:宫里的修士基本上是金丹,修为不高,气势却与普通修士不同:眼神严正、身强体壮;行如风、站如松;结界内部防备森严,巡查驻守的侍卫机警细致,井然有序,竟连金阙仙都的元婴城卫都比不上这作派。 要不是宫门前的红猫玉雕,邬鳞几乎要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那几只小畜牲仅用六年就收罗了这么一批手下……当初在千藤仙峡可没见过这些人!说起来,那半妖小子和妖凤的修为进境却是快得吓人,第一次见到时只在元婴初阶,第二次就在元婴顶峰……眼下将近十年未见,不知道他们可曾进入化虚?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冒然上前无疑于自寻死路。 邬鳞生性多疑,此事性命攸关,更不敢轻举妄动。他想抓个人来搜魂,可是在远处等了两三天,那些金丹修士绝不走大阵一步,连下手的机会也没有。邬鳞心中烦燥难言:要是那俩小子真进阶了化虚,将来自己的日子便难过了,这几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要不然能光明正大在这里开建势力?摆明了是在向自己示威! 邬鳞心中焦虑,正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时候,忽见远处有个两元婴修士游游荡荡地往这边来了。他们打扮平常,似是路过此地游山赏水,但在见到邬鳞时,视线却微不可查地定了一下,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闲聊起来,摇头晃脑、指点山水,依然是一派悠闲的模样。 邬鳞面沉似水地盯着这两人:虽然对他们没有丝毫印象……可这两人站立的英姿,和举手投足间那种从容干脆……岂非跟那璃宫中的侍卫们一模一样! 邬鳞心念电转:是要将这两人拿下拷问还是如何?这两人修为已至元婴,搜魂风险太大,活擒的话,这里离璃宫又太近,只怕一动手,那妖狐马上就能查觉…… 他正在犹豫,突然感到脑中剧痛闪过,眼前一黑便从云上落了下去。 邬鳞心中大骇:这么强的神识!莫非是合神修士!它毫不迟疑地化回原形撒腿就逃,眼角余光见到四条影子仿若流光一般紧紧咬在自己身后——除了那半妖白狐和凤凰,还有一个金毛蓝眼的穆沃尔人! 它刚飞出百米,脑中突地又是一下剧痛,痛得它头昏眼花、步履凌乱,心中一点侥幸也没有了——邬鳞一咬牙,身上红光暴闪,“逆魂焚血遁”再次施展,堪堪在几人攻势到达之时化作血线逃逸而去。 “我操!”洛羽追了七八瞬,还是把人追丢了,心里暴怒无处发泄,气恨得不行,红着两只眼睛朝天大骂:“有种他妈的给老子滚回来!” 两人一追一逃早就跑出了琅海原,秦月他们赶到时,洛羽正在发飙:化虚凤凰挥舞巨爪踏平了半座山头,直骇得当地居民四散奔逃。 几人劝住洛羽,悻悻地转回了琅海原。先前那两个元婴此时迎了上来,撩开袍摆矮身一跪:“属下拦截不力,请尊主责罚!” 秦月冷着张脸:“无妨。讯报及时,应当重赏,回宫!” 这两个元婴正是戮神殿的门派精英,指上都戴了洛羽刚刚开发出的“移动网络定位法戒”,只要注入法力,便可开启隐在戒面中的微型传送阵,直接向老大发送简讯。 到了内殿,兰佩斯二话不说,先砸毁了一张上好的沉香云丝灵檀桌。 “那个混蛋现在知道我们的修为,下次再找就不容易了!”洛羽恨恨地说。 秦月冷冷道:“既然如此,便索性重金悬赏,明里暗里双管齐下,定教它无处藏身!” 白舞火点了点头,道:“这家伙修为太高,敢对它下手的人怕是很少。” 秦月冷笑一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单凭一片龙鳞为证,便能领取上品法宝一件、突破瓶颈丹药五颗、灵石一贯……情形又当如何?只要它被逼破形藏便好!” ☆、全城总动员 没过多久,东神国许多大城门口都出现了这样的告示: 遵琅海原遥来岛璃宫主人宣: 兹有化虚黑龙邬鳞,生性诡狡、作恶多端。尝意态猖狂、寻衅滋事;又现身天澜城外噬杀众人,血债累累,罄竹难书。 此獠多行不义、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璃宫替天行道,伤其眼、断其臂,终致此獠残身遁逃、龟缩不露。 现于此通告:璃宫上下必严查此獠,令其伏诛方休;并诚邀众仙友共襄屠龙盛举,伤之者若得其一鳞为凭,可至璃宫领取上品法宝一件、突破瓶颈丹药五颗、灵石一贯、元婴阵盘一套、金丹鬼仆一只;公告天下,必不食言。邪龙独木难支;若集众人之力,虽强必诛。” 在这告示下边,还有邬鳞的幻像;整张告示边缘都有细细的阵纹保护,竟是撕也撕不掉,打也打不烂。 除去那些几千年不露面的隐世高人不算,邬鳞在东神国可是排名靠前、响当当的人物:逼良为恶、打劫吃人、屠人全家……什么事没干过,就连金阙仙都的合神期城主“九元仙尊”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璃宫”,口口声声说要诛杀这黑龙,被贴了条的城主们怕开罪邬鳞,纷纷派人去除告示,结果那些手下愣是取不下来。化虚级的城主和黑龙同阶,要是亲自动手,又有“害怕黑龙”之嫌,难免给人留下话柄;要是一个大城里没有化虚城主……根本就是个乱城,也没有人敢来管门上贴不贴条。 这告示莫明其妙出现在城外,看起来又很厉害的样子,不但东神国的民众将信将疑,各城的城主心里也有点嘀咕。当即就有好事者去琅海原打听了,发现还真有这么个“璃宫”:人家把黑龙打了两次,一次打残,另一次那黑龙只打了个照面就逃之夭夭了。 这些好事者兴冲冲地带回消息和低阶者八卦,把事情描述得绘声绘色,跟自己亲眼看过的一样,把黑龙形容得各种衰各种狼狈各种丧家之犬,顺带连黑龙干过那些坏事也被拿出来一一重温。 虽然爱津津乐道此事的都是些低阶修士,但一些元婴修士听在耳里,心眼也渐渐活泛起来:有一个神秘的门派撑腰,又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师出有名……最重要的是那悬赏,只要凭一片鳞就能领啊!阵盘!丹药!灵石……每一样都好心动!有了这些就不用再苦苦挣钱买仙草,五颗瓶颈丹药……也许就能进入化虚;就算运气不好进不了,那也能直接奔小康! 另一头,邬鳞自围攻中逃得一条性命,龙尾却又被秦月划了个刀口。 这次交锋虽然只在须弥之间,却足以令它心寒:那穆沃尔人身上的气势虽不及梼杌傲狠,但却远远胜于化虚修士。那两道神识出击,应当便是此人所为……此人与他们是何关系?若不将他们除去,日后必然寝食难安! 邬鳞这次一点也不比从梼杌手中逃脱轻松:那凤凰的天赋神通“瞬息千里”实在是难缠……幸好自己行事稳妥、精血调养恢复才来查探;如若不然,这次接连施展血遁,必定早已精血枯竭而亡。 邬鳞受此打击,心里惶惶不安,一时不敢冒头;躲在某处深山里把刚买的“生精起血丹”通通给吃尽了,细细调养了十几天,终于恢复了一些,但仍然亏损得厉害。它寻摸着要多找几个城镇,大量购买好一点的丹药:现在结上了这么难惹的仇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撞到他们手里了。 邬鳞先到了一个离琅海原较远的翎州城,踏着乌云一脸阴郁的出现在结界上空,随便挑了个“飞霄”入城。这翎州城规模不大,却也不小,邬鳞估计城中丹药坊应该有不少补足精血的丹药。 但是,很快邬鳞就觉得不对劲了:城中到处都有人偷偷摸摸地盯着他瞧,那种眼神十分诡异,像是某种心照不宣,又像是不怀好意。开始他对这些人没放在心上;等他转出三个丹坊,便发现这些人越来越多,还冒出不少元婴修士。 邬鳞皱了皱眉头,直觉有点不妙:若只是一两个人神色奇怪倒也罢了;现在这情况……恐怕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速速离开此地方为上策。 他念头微微一转,便起身向着最近的飞霄走去;谁知道那些修士不但不散开,还一个个神色兴奋地跟了上来,那眼神就跟他自己发现猎物时一模一样。 邬鳞心中既是愤怒又是烦燥:自己纵横天下数千年,几时曾被蝼蚁们用此种眼冒犯过!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狗胆!对了!莫非是那几个小畜牲搞的鬼?! 一念至此,邬鳞只觉得一股寒意激得满身鸡皮疙瘩:若是有人向那几只小畜牲报了讯,自己岂非早已危机重重?赶快走! 等他飞快地踏上飞霄奔出城外,顿时呆住了:眼前人山人海足有万人,从筑基到元婴什么样的都有;一见他出现,打头的元婴修士就一窝蜂地向他抛出了法器法宝:什么捆仙绳、丧魂钟、照妖镜、招魂幡、缓行烟、乱神笛……各种乱七八糟的法术打将过来,令他措手不及,一下子摇摇晃晃,神智也散散地发飘。 这种小程度攻击,要是分开来的话邬鳞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它们合在一起,再怎么也会造成些影响。 幸好这些都只是辅助控制法术,刹那间邬鳞便化出了原形,黑森森的鳞片刚好抵挡了紧接而来的刀枪剑戟。这些攻击目前虽然对它造不成什么伤害,可也像人们被手指头狠狠戳了一下那样,不但会痛,戳多了一样会受伤。 邬鳞心中惊怒无比,很想将这些人一一诛毙,但是受到影响,不但行动迟缓了很多,神智也恍恍惚惚,一时之间竟然打不到人;它心中又害怕那几个仇家赶来,无心恋战,于是便只想着找方向逃。 它这怯意一显,群修士马上士气高涨,那些金丹和筑基的家伙也不甘寂寞地上前凑热闹,站得远远的抽冷子放法器;地面上的练气小修士扯着大嘴巴到处宣传:“速来诛杀孽龙!正在城西!”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跟过节似的——可不是?群屠化虚恶龙,多难得的眼福啊!千年难遇!不,万年难遇!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周边各小镇的元婴修士也纷纷赶来想来分一杯羹,而且这个讯息不断往外扩散,好事者正一波一波地向这个方向聚集。 邬鳞拚死拚活移动了百多里,不但没甩掉这些人,反而引得一路上城镇里的修士也来参战了。眼见情况越来越不妙,这样下去,今天大有可能亡命于此。它祭出龙珠拚命还击,但由于精力不济,始终难以凝聚太大的法力,一大波雷电劈在离他最近的元婴修士们身上,有的被躲开了去,有的倒是打中了目标,但也没能让人一击毙命。 虽然有伤者不断坠下,但包围圈却越来越大,邬鳞狠狠地咬了咬牙:好汉不吃眼前亏,看来只能再用血遁了,万一那几个死敌赶到,便逃也逃不掉了——本来就精血不足,想要逃开那凤凰,必要施展四次血遁,现在的情况只怕还没施上两次,自己就先断了性命。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黑龙身上爆出一团血雾,突地化为一条血线向某个方向射出,撞飞一堆大大小小的修士,转瞬便消失了。 黑龙逃得太快,修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血线隐去的方向,一个个面面相窥:怎么就逃了?这就是化虚黑龙的实力?太太太太太逊了!它怎么能就逃了呢?大家都意犹未尽肿么办?一片鳞甲都还没拿到肿么办?不如纠集一些仙友一起去寻龙吧! 邬鳞躲躲藏藏地潜回牙崤渊,挥手打死了几个小妖出气,又砸毁了两座洞厅,才终于控制住了情绪。 他静静地座在宝座上,独眼赤红,右边的宝座扶手被捏得变了形,心中的怒恨得吐血: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竟被一群蝼蚁逼得血遁而逃!这么大的亏,不找回场子怎么有脸活在世上!刚才路过那几座城镇时已经瞧很清楚,这些蝼蚁分明是被悬赏鼓惑,要如何才能平复这些蠢货的贪欲呢? 邬鳞定了定神,眼中闪过一抹阴沉,开始细细思量起来:如今那几个小子羽翼已丰,凭自己是对付不了的了;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狐的修为进境变化不快,可那凤凰和半妖小子进境却堪称逆天,他们究竟有何秘密?还有那金毛蓝眼的蛮夷……哼,些小畜牲,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勾结穆沃尔人,如此倒让人有些可趁之机…… 邬鳞在巢穴里算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带着桓僖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他向来为所欲为,从来没想过买幻身符掩人耳目——那幻身符效用有强有弱,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符箓师做的,连元婴都难瞒得过,他向来不屑使用。可如今,就连想买个幻身符也成了难事:这一路行来,竟发现两三伙元婴修士,每伙都有上百人;他们一手持着通讯符,一手持着法器,听那交头接耳,竟是在寻找自己——想是以前有人听说过自家洞府就在附近。 这里离牙崤渊太近,邬鳞不敢打草惊蛇,怕引来仇家注意,只好忍气吞声地避开了。 他这次偷偷出门,正是前往兀须海的老邻居家求助。绕过几拔搜查人马,邬鳞和桓僖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兀须海是一片内湖。虽然没有琅海原那么大,但一样宽广似海:斜贯东北至西南的湖面将南北走向的山脉整个切断,足有数百里:一眼望去蓝天碧海、天水相连;湖边全是雪白的细沙,湖水清澈可爱,却深不见底,湖面波光粼粼,仿如来到海滩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邬鳞挥手打了一个法力罩,两人直直地朝水中坠入,飞速穿过丛丛水藻、怪石,渐渐进入了深渊般的水谷。两人顺着水谷前行,这里长满了淡水灵珊,珊瑚表面亮晶晶的,像长了一层釉质,每一颗都如同参天大树;深水中到处游曳着莹光闪烁的鱼虾群,倏忽来往,忽快忽慢;有的转瞬即逝,有的像一团明亮的风,无声地刮过海底。 两人很快到了渊谷之底。 谷底是一片狭长而又广阔的沙地,四周生长的灵珊如同晶莹剔透的森林,包围着中间一片蓝紫色的符文结界。 在结界中有一所亮闪闪的华丽宫殿:赤金盘龙柱、用整株灵珊切片,取了天然奇巧的枝丫,又拼接了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和珍珠作为点缀,做成了精美的镂花墙面,配了天蓝的丝藻纱帘;檐上挑了瓷盘大小的水晶扇贝作瓦,地上用彩石和螺壳镶成路面,其它地方都铺了浅金色的灵砂——整座宫殿闪闪烁烁瑰丽无双,映得水底如同白昼,龙门牌楼上还嵌了几个金字:“冲海宫”。 邬鳞到了结界外边,走到一颗矮珊瑚前,伸手把上面的夜明珠转了三下。不一会儿,那结界上便退开了个圆洞。邬鳞熟门熟路地跨入结界,桓僖也紧紧地跟了进去。 冲海宫龙门前守了八个虾蟹兵,还站了个宫装女妖,背上长了一对泛着珍珠光泽的蚌壳,正是个蚌精。她见到邬鳞,上前笑嘻嘻地请了个安,道:“龙君许久不来,主人还以为……哎呀!龙君怎地受此重伤?” 邬鳞脸上戴着黑鳞面具,眼神阴冷,没有搭理她。本来照他的脾气,要是有人敢戳他痛处,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可是,打狗须看主人面,这女妖虽然只是个引路丫鬟,邬鳞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只能当作没听见。 蚌精见邬鳞脸色不好,偷偷嗤笑了一声,便把他引往宫内去了。 ☆、小人不好惹 穿过重重宫阙,那蚌精将邬鳞二人引到一处地方,便又施了一礼退下了。 “给老祖请安,老祖龙体万寿。” 邬鳞一反常态,先是朗声问安,紧接着又低眉顺眼一跪到地;跟在后面的桓僖也乖顺地跪下了。 眼前是片宽广的圆形沙池,里面铺满了浅金色的灵沙。沙池边缘用一条条形态各异的赤金雕龙镶了池沿;沙地中间有一颗身大如山的金色灵珊,半没于灵沙之中,枝叉被打磨得滑溜溜地泛光,上面悬挂着许多闪闪发光的奇珍异宝。 在这颗灵珊的枝丫间,盘着一条巨龙:浑身金光灿灿,龙角仰然指天;须发鳞尾威严,四爪五趾森然。这条金龙如同金铸,却又比黄金更加耀眼,呲啦啦地放着灵光,将那灵珊和上面悬挂的珍宝衬得黯然失色。 这金龙如同巨蛇缠枝一般,将身体扭曲地搭在灵珊上,拧得如根麻花;巨大的龙首架在一颗枝岔间,恰似在打瞌睡。 它听到邬鳞问安,张开一只龙目瞥了邬鳞二人一眼,然后又合上了。 “免礼。” 邬鳞从地上爬起来,见金龙不说话,咬咬牙,抛开面子诉苦道:“老祖明鉴,邬鳞此次前来,却是有事相求。我龙族自古地位尊崇,却在天地变故中大受劫难、死伤无数,地位亦一落千丈。如今肖小之辈趁势而起,不将龙族放在眼中;就连晚辈亦受人妒忌,近日被九尾狐族与凤族联手排挤,更有龙族半血叛逆不肖子孙,勾结外人陷害于我,致使晚辈断臂残目……晚辈百般退让,众恶妖却咄咄逼人,定要置晚辈于死地,以重利诱使天下仙士诛杀晚辈……如此视龙族威严不顾,求老祖为晚辈作主,清理门户、扬我族威!” 金龙闻言,总算睁开了眼睛:“半血子孙?是青原岭那貔貅,还是雍江府那麒麟……它们竟有此胆量?” “老祖英明,但凭此些龙种,岂敢欺凌于我?那却是一只龙人半妖。” “龙人半血?人族聪慧体弱,诞下我龙族血脉却非易事,此事倒是头次听说,这龙种倒是稀罕……既是龙裔与你相争,你等小辈之事,本尊却不便插手。” 这金龙名叫“颂龙”,正是龙族最尊崇的黄龙一脉。 身为大乘神裔老长辈,颂龙也清楚邬鳞的德行,对他的言辞向来只信小半,早就怀疑邬鳞想拿他当枪使了。因此它一听就听出了重点:那狐狸和凤凰都是掩护,这半龙才是目标。 但是,在他眼里,邬鳞不过是个淘气些的晚辈,世间生灵都是龙族的下饭菜,就算他屠了人全门派,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小辈受了欺负希望长辈帮打架,倒也情有可原,因此并不计较他瞒骗。 另一方面,龙族对后代的血脉观念非常端正:既然是自家的种,就绝不歧视,哪怕它们长得跟自己不一样——比如麒麟貔貅之类的,龙族也是纳入晚辈范围之内的;所以在颂龙看来,那个龙人混血一样是龙族后裔,不应偏帮。 颂龙这种心态邬鳞自然清楚,他自己最开始对秦月的态度也算不错,只是想骗他回家当作宠伴诱教罢了,并不打算像对桓僖那样束缚虐待;只是秦月受不得这个,所以后来才开罪了他。 颂龙虽然表了态,邬鳞却并不死心,又开口道:“人族诡狡,岂可与其它龙种相提并论?晚辈原本一番好意,愿将他引荐于老祖,却不料此人目高于顶,竟以为龙族今时不同以往;身为龙族子裔,却瞧不起我天龙一族,只与那天狐妖凤鬼混,实为龙族之耻!” 他先离间了一番,着重攻击了秦月的人族血统,说完人心险恶野妄,又说他瞧不起老祖,离心离德。 颂龙表情虽然有些不悦,但仍然将信将疑,没有开口应承。邬鳞心里暗暗咒骂这老不死的太狡猾,无奈之下,又摆出恭敬的表情道:“且不说那半龙,妖狐妖凤却也欺人太甚,老祖岂可放任?邬鳞深知老祖超然物外,不愿理会世事……故今日特将僖儿奉上,若老祖不嫌弃,请尽情享用……虽非处子,滋味却是极好的。只求老祖念在邬鳞一片孝心,替邬鳞主持公道。” 颂龙眯了眯眼睛,很有些心动。这桓僖长得的确可爱,当年邬鳞头次带他来拜见时,颂龙就有点眼热。可是这桓僖一直是邬鳞的心头肉,身为尊贵的金龙长辈,它倒不好开口跟邬鳞要他用过的东西……这次送到嘴边,这个诱惑可有点大。 邬鳞见颂龙终于开始动摇,心中暗喜:这老家伙平日什么都不缺,要能找到让它心动的东西确是不易;若不是见它每次看到僖儿的目光都是饿馋馋的,还真是十分麻烦;虽然心中十分不舍,但日后老家伙吃腻了,也许能用点东西换回来? 邬鳞正在高兴,颂龙发话了:“念你身受重伤确是委屈,本尊便受了你这孝心,且替你小小教训一下那狐狸与凤凰罢……多余之事,本尊却不会再做了。” 邬鳞闻言顿时傻眼:献上了心爱的僖儿,却只换来这个结果?小小教训?那半妖呢?怎能让人甘心! 他气得胃出血,但却不敢表露出一丝来,低着头忍了半天,终于咬牙使出了杀手锏:“多谢老祖……老祖愿为邬鳞平冤,邬鳞感激不已……邬鳞尚有一枉发现,此事关系孚应皇族秘法《天罡金龙经》下落 ……不知当不当讲……” “天罡金龙经?!”颂龙一怔,猛地从珊瑚上飞腾落地,激得四处沙尘飞扬:“讲!” 邬鳞心中暗恨:这本来是自己的秘密,原打算让老家伙先制服了那半妖,再将他讨过来搜问功法……此时盘算落空,不得不将它拱手让出,这老家伙当真该死! “邬鳞曾与那龙人半妖斗法……这半妖身具金龙血脉,料是孚应黄帝嫡脉之后,已将《天罡金龙经》练至中阶,手上必有此神功宝册。” 颂龙沉默半晌,眯起眼睛围着邬鳞转了几圈,忽地冷笑了一声:“好孝心……怎地不早些报知于我?” 邬鳞心中滴血,脸色却十分诚恳:“老祖德高望重、高风亮节;邬鳞虽是不肖,对老祖却一向仰望敬慕,从不敢在老祖跟前放肆。孚应一脉神功非同小可,晚辈有心想与老祖言之,又恐老祖疑心邬鳞贪婪龙帝功法,严加责斥……是以迟迟不敢相告。” 颂龙被这顶高帽子扣得脚步一顿,心中很是不爽:这小子鬼心眼不少,竟敢拿话堵我!别的东西都好说,但《天罡金龙经》乃龙族至宝,哪条龙不眼红至极?就算自己想要也算不得贪婪!就不信这小子不是想瞒天过海、私吞此物……他与那半妖结仇,怕也是因此功法而起……说起来,自己迟迟不敢渡劫,正因畏惧大天劫无上之威;而世间更难有坚韧胜逾金龙鳞之物,既便有金鳞护身,古早渡劫的金龙也是九死一生,仅有练了《天罡金龙经》的孚应一脉抗过天劫通达大道,此中奥妙还用多说? 邬鳞知道自己这番话唬不了老家伙,怕他翻脸不认人,急忙又补救道:“那半妖血脉稀薄,怎配拥有龙帝功法?若是孚应帝尚在,帝要将功法传与那半妖子孙,你我自是管不得甚么;但孚应帝大去数千年,那半妖却年轻得很,想是其父未经龙帝应允、偏爱私传,若教龙帝得知,必当龙颜震怒。依晚辈之见,老祖亦是金龙一脉,虽非孚应嫡系,亦是旁系血亲,只是少了个名份,血脉却是一点不差的。这龙族第一神功,应当有德者居之;当年孚应一支正是凭此功法荣登帝位,如今龙族无首,老祖自立正统又有何妨?” 颂龙虽然对邬鳞那点小心思很清楚,但听了这番话,心中亦是舒服了不少:这小子还算识相,送了个台阶给自己下;就算他心中不甘,又能如何?哈哈! 颂龙向来要面子,虽然是掩耳盗铃,但也算一些理由。他已经决定:必须要让那小子把功法交出来……若是他不肯……一个半龙子裔和龙帝神功,哪个更重要……这个取舍自然不用多说。不过,对方既是孚应正统,打的又是对方家传功法的主意,多少还是应该客气一些——至少表面上要客气一些,先礼后兵是免不了的,希望这半龙能和邬鳞一样识相就好了,乖乖地把功法让出来,免得有人说自己以大欺小。 “鳞儿此言甚是在理。我龙族如今族员稀薄、处境艰难,若有强者照拂后辈,是否正统却不甚重要。若那后辈能以大局为重献上功法,你我仍需以礼相待。此事便交予你去办罢,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令其清楚其中厉害。” 颂龙吩咐完毕之后,便开开心心地留下了桓僖享用,三言两句将邬鳞打发走了。 邬鳞神色如常地走出冲海宫,脑海中回想着桓僖惊慌失措的神情,阵阵憋屈和屈辱不断地冲击着心肺——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以礼相待?让你们好好商量着共享功法,那我的断臂仇、盲眼恨,怎么算?都是些杀才!绝不就此善罢甘休! 他心中怨念无处发泄,回牙崤渊的路上遇到了一拨百来个找他麻烦的元婴修士,心下一横,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掳了十几个就跑。 这种闪电突袭很容易就得了手,邬鳞卷着这些人,远远地潜至一处没人的深山里停了下来。 被掳的修士看清邬鳞的模样,都吓得面如土色,心道:此次小命不保,运气怎地如此之衰! 邬鳞将黑云一收,十几个修士噼里叭啦掉在草地上。他几步上前,在修士们身上种下了禁制,神色疯狂地狞笑道:“终于寻见敝人,各位心中可是欢喜? 一群修士骇得大气也不敢出,都缩成了一堆,颤抖着身子紧紧盯着他,不知道下一步将会面临什么样可怕的死法。 邬鳞咬牙切齿道:“如今你们俱是本座掌中之物,只消本座一个念头,便可神智疯颠、走火入魔,轻则识灭,重则魂散!你等可清楚本座手段?” 这些修士感应到神识禁制,哪会不知厉害,有个骨气不多的顿时就跪在地上磕起头来:“龙君爷爷,饶了晚辈这遭吧!晚辈不该鬼迷心窍,受那外物鼓惑……还求爷爷大慈大悲,放了晚辈狗命!” 这修士哭喊不止,又引得其它修士跪地求饶,口里全是骂自己不开眼和认错的话——这并非他们全无脸面,只是在他们看来,自己与这黑龙没有血仇,犯不着为这个扛骨气;自己这性质和受雇于人一样,是情有可原的;再说对方修为寿岁都高了自己许多,叫声“爷爷”也没错。 邬鳞流年不利,这时看到一堆人跪在自己脚下惨嚎,心里终于舒服起来,似乎找回了些当年威风的感觉。他对这些人倒不会心软,只不过他们另有用处,却是不会就此杀掉的。 邬鳞在求饶声中渐渐平复了心情,脸上神色也慢慢缓和了下来,看着仍然磕头不止的众人,心中冷笑一声,换了平和的口气淡声道:“都起来吧!本座念你们修行不易,且不会伤害你等性命。” 修士们闻言心中大定,一个个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等着黑龙发话放人。 邬鳞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你等受人愚弄,本座也不记恨。但你等可知,那璃宫宫主为何悬赏于我?却是因我悉知了他们两枉辛秘,想要杀我灭口罢了。” “这第一枉,是那璃宫主人与其道侣合修一部效用逆天的双修功法,短短十年便令两人从元婴初阶跨入了化虚之境……看你等神色,可是不信?此事亦非不可查,那璃宫两位主人十八年前曾参加了卡拉国酬神比试,本座当年便曾与璃宫主人亲身斗法,自是知他深浅……” “这第二枉,却是这满口替天行道之璃宫,实为穆沃尔蛮夷之牙爪奸细,将天下大义之士玩弄于股掌,使计引得你我自相残杀,鹬蚌相争,何人得利?此计用心何其险恶!璃宫与我东神国背心离德,诸位万勿再受其鼓惑!” ☆、事态扩大化 邬鳞指鹿为马信口开河,胡诌得众修士目瞪口呆:这黑龙神色不像作伪,其中难道真的另有隐情? 邬鳞见他们神色动摇,冷笑道:“诸位如若不信,自可前去打听查探……你等冒犯本座,本该受罚,本座便令你等将此两枉消息散布出去,若想重得自由,便将功赎罪罢!若五日之内未见成效,便自刨个尸坑躺好等死去!” 修士们面临性命攸关的压力,效率非常高。没过两天,东神国便爆出了这两条大新闻。 原本矛头一致的东神国民迷茫了:这一切原是穆沃尔蛮夷和叛徒设下的惊天毒计? 众人将信将疑,纷纷前往琅海原一探虚实:那璃宫主人夫夫修为逆天确有其事,也的确与穆沃尔人私下往来……可听琅海原的人说,黑龙却是打死璃宫主人的妹妹,这才结下的仇。那黑龙确实不是好东西,单凭诛杀它,便能惑乱整个东神国?这阴谋也太莫明其妙了……真是扑朔迷离,难辨真伪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原本大家“去寻黑龙麻烦”的时尚活动一下子就被抛在了脑后——即便不能确认璃宫是叛徒,那也有嫌疑;自己不清不楚地帮着打黑龙,岂非就是助纣为虐?再说好多人都不打了,这项活动就变得危险起来。 经过了段暂的迷茫期之后,一些修士渐渐又萌生了新想法:逆天双修神功、十年从元婴初期进阶化虚,和这个一比,璃宫的悬赏算个鸟?可是……璃宫三个化虚,听说那穆沃尔人还是合神级,就算有想法也不敢妄动……虽然眼红得紧,可是没有实力…… 邬鳞从那被抓的修士身上弄到了幻身符,不慌不忙地等了几天。通过观察,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心下暗自冷笑:那老不死一向对自己爱搭不理;这次又深深地得罪了自己,岂能容他好过!那些小畜牲神通广大,若能和它杀个两败俱伤,岂非一箭双雕?不过,老不死的法力高强,且透些消息给小畜牲们准备准备,若是老不死胜得太容易,就白白错失了捡便宜的大好机会! 东神国民心转向,秦月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手下的分析报告:除了不问世事的高阶强者依然保持淡定态度,余下的人分成了五种立场:25%对此事漠不关心;35%纯粹八卦围观心态;15%倾向璃宫,憎恶黑龙;20%严重关注事态发展;5%眼红“双修功法”,跃跃欲试。 洛家几个老大有点头疼:虽然只有百分之五的人眼红,可是在东神国巨大的人口基数下,这股力量就变得十分具有威胁性……更别说那百分之二十的关注者,恐怕一旦有人挑了头,这些人就会加入进来趁火打劫…… 秦月、洛羽、白舞火和老妈四人聚在璃宫内殿商量对策。 “那混蛋太缺德了!居然把我们的秘密捅了出去!”洛羽郁闷无比。 白舞火悻悻道:“幸好它以为是双修功法,不然全天下都眼红,我们早就该跑路啦。” 洛羽道:“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要避避风头……难道要扔下璃宫换个地方另起山头?” 秦月和兰佩斯两人沉着脸一言不发,样子都很不甘心。 正在一筹莫展,忽然手下来报:“禀尊主,黑龙邬鳞派遣来使求见!” 秦月眉毛一挑:“来使?” 四人转到外面朝殿,秦月拂袖往宝座上坐了,冷眼看着丹陛下站着的元婴修士,淡淡开口道:“那孽畜遣你前来,所为何事?” 这元婴修士正是被邬鳞掳走的其中一个,他们办事尽心,邬鳞倒也没杀了他们,都留下当了棋子。 修士进了璃宫,所见之处气象森严,心中惴惴不安,一直默念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才有勇气站在这里。他见座上之人俊美威严,身上气势深不测,必定就是璃宫宫主了——这位可是化虚老祖,丝毫怠慢不得! 修士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磕了个头,颤声道:“晚辈叩见宫主前辈~~宫主仙体永寿!” 秦月不耐烦道:“说重点。” 修士噎了一下,俊脸顿时变成了苦瓜,硬着头皮道:“回前辈的话,那……那孽龙在晚辈身上下了禁制,要晚辈传话:‘奉兀须海冲海宫大乘金龙颂龙老祖之命,要前辈立即献上……那个甚么《天罡金龙经》,倘若……识相,尚可留、留个全尸;如若不然,必……必血洗璃宫上下,令……那个,抽筋裂魂、挫骨扬灰!’前辈明鉴!晚辈只是受人挟迫,并非言辞不敬,求前辈饶命!”说完便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背心已是湿沁沁的一片。 “我擦!”洛羽大怒:“颂龙老祖?这又是个什么东西?大乘金龙?” “回,回前辈,那孽龙……确是如此交待。” 秦月脸色阴冷,身形一晃闪到修士身前,探手往他额上拂了一下;那修士顿时大惊失色,倒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完蛋,他知道消息散布也有自己一份功劳了…… 秦月目光如刀扫了他一眼,沉默了半晌,终于道出个字:“滚!” 修士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放过自己了? 太好运了!被那黑龙抓住逃得了命,被这宫主明查也免恕了过,老天保佑自己能再活久一点! 他当即便连滚带爬地逃出璃宫,擦擦冷汗,向邬鳞放了个纸鹤复命,将璃宫一行的经过一五一十详细地汇报了。 秦月见“来使”走了,冷冷道:“孽畜倒是狡猾,此人现今也不知它身在何处……来人!马上查探那兀须海,可真有个冲海宫颂龙老祖!” 几个手下领命而去,大殿中一时陷入了沉默。 《天罡金龙经》乃是龙族功法,其它种族是炼不了的,因此声名只在龙族内部传扬,就算有其它修士耳闻也只能望洋兴叹;秦月练这个却是以前和洛羽一起改编的。 对方这样咄咄逼人的来强要东西,话还说得很绝:给不给都得死。估计是邬鳞的大靠山,一来替他报仇,二是杀人夺宝。 比他们高了两阶的大乘金龙,比一般的大乘神兽更难对付。 若是现在重新对战梼杌,他们倒有九分九的把握压倒性取胜;但对付大乘金龙……这差距大概又和以前对付梼杌时一样困难。 “孤获和师叔跑哪去了?”洛羽愁得团团转:“人都找不到……早知道有今天,尼玛我就应该给他们配个便携传送阵啊啊啊!” 白舞火眨眨眼睛:“要不然先回逆天宫避一避,等我们都合神了再卷土重来?” “修为都被封印了怎么升级!”洛羽纠结道:“拧紧了盖子的瓶儿还能装水进去吗?” 兰佩斯眼中凶光直冒:身为妈咪,却连自己的孩子们都保护不了,宝贝首先想到的就是求助它人……这实在是太耻辱了。 秦月没有说话,脑中盘算着先回逆天宫避一避,等从修竹院联系到不知正躲在哪个山垰垰过二人世界的孤获和师叔了再说……可是,这两人云游大陆,从几月一归,变成一年一归、十年一归……鬼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再次露面?用这时间修炼都可以自食其力了。 “跟它们拼了!”洛羽咬牙道:“我马上做两套阵盘!先撤回逆天宫避一避,阵盘好了就回来决斗!” 其它人听了都没做声:这个办法倒是可行。阵法的威力是没有上限的,只要阵法强、动力足,大乘修士一样秒杀;关建只在于洛羽能不能做得出这样牛逼的绝阵,以及能不能把对方诱入陷井。 这一家子定好了方案,等手下查实那兀须海中的确有只大乘金龙、且和邬鳞关系不浅之后,当机立断安排好大陆上的生意——幸好霸器已经统统倒闭了,其它的新店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完美,没人知道东家是谁,也不会有人怀疑到璃宫上面,生意不受影响;除了留下了一个隐秘的盘口设立在金阙仙都打探动向,连千藤仙峡的秘密盘口也撤了,全宫上下胜利大逃亡,转眼撤得一干二净。洛羽最后把传送阵一抄,收进“混沌”里面,化成凤凰三下两下就瞬出了海底群阵,唯余一座空岛。 璃宫上下一夜之间神秘失踪,连邻岛上的元婴修士都一无所觉:这些人中还有不少金丹,他们是怎么瞒过自己跑路的捏?真是太离奇了!难道是那凤凰洛仙君爪子一只一只抓住,用“瞬息千里”遁走的?除了这个可真没有别的解释,那洛仙君怕是累坏了吧……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东神国的群众对这事也挺好奇的:那璃宫一夜之间消声匿迹,莫非真的是奸细,阴谋败露逃到穆沃尔去了? 洛羽他们失踪,最郁闷的莫过于邬鳞——这些小畜牲简直比自己还会逃!诺大一个门派,究竟躲去了哪里?难道真如传闻所说……已经逃出国去了? 穆沃尔和兽人族那边的顶尖强者虽然就和东神国的合神化虚差不多,但底下与元婴实力相当的人还是挺多的。邬鳞不敢亲自追去敌境查探,唯一的办法是鼓动颂龙出手——只要它愿意,整个大陆哪里去不得。 但是,颂龙的态度含含糊糊,邬鳞也逼不了它:典型的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对付这老不死,非得让它面子扫地才有效。 邬鳞决定把生米做成熟饭,先指使那十几个被下了禁制的修士出去散布消息:大乘金龙颂龙老祖为自家远侄出头,要璃宫主人赔礼道歉,结果璃宫主人不把颂龙老祖放在眼里,直接避而不见;够胆违抗大乘金龙之命,这位宫主果真令人无比敬仰,两个字:牛逼! 另一边,邬鳞又跑去冲海宫搬弄是非,说秦月不但拒不交授神功,还不把老祖放在眼里:自恃凤凰伴侣的“瞬息千里”十分了得,料定老祖奈何不了他们,居然逃去了敌国。不但辜负了老祖一番好意,还明目张胆地扫老祖的面子——全天下都看着呢!要是老祖您不把它们揪出来狠狠教训,面子往哪搁! 在邬鳞锲而不舍的挑拔下,颂龙终于震怒了:丢了面子不说,那功法却是一定要弄到手的!这么不识抬举,可怪不得自己不讲情面! 不过,作为一个自持身份的贵族前辈,颂龙还是要找个正当理由,沿用老传统:下诏书。 “今有孚应一脉龙子后裔秦月,骄横自傲、冲撞长者;忤逆不孝、人皆忌讳。又勾结外族同室相残,心性狠毒、法理难容。孚应帝若有灵,当悲呼哀哉,叹门之不幸;惜天道无情,龙帝一支尽皆作古,族中竟无人持事。颂龙不才,既为龙族大乘长辈,理当匡正族规,行赏执罚,此乃天经地义也。 现兹告秦月尔等: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颂龙责无旁贷,必当清理门户!限尔三日之内,速至混乱之域“天心野”亲身领罪,尚可留尔龙子体面!如若不然,休怪颂龙无情,他日落网,就地正法,曝尸荒野以正族法之威! 兀须海龙王颂龙 戊午年乙卯月己酉日宣” 颂龙怕背上“以大欺小”的恶名,这份冠冕堂皇的宣诏飞快地贴满了东神国大大小小的城镇。 邬鳞生怕秦月瞧不见,为了把人激出来,还一路贴到了混乱区域的中心草原“天心野”——这下搞得兽人族和穆沃尔人也好奇起来了:哟!东神族后院起火,内哄了!发公告的家伙应该非常有身份,大乘什么的……听说比六翼大天使还厉害很多!这倒是件喜闻乐见的好事!快点宣传出去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敌国兴灾乐祸,东神国的某些家伙也兴奋了:大乘老祖亲自动手清理门户,那部绝世宝典双修功法……有没有机会混水摸个鱼?这位老祖不会是冲着功法去的吧?他都大乘了,这功法还有效么?虽然说机会渺茫,但有时好运也挡不住……万一那龙子死前来个灵力自爆,把它的乾坤袋炸到自己怀里了呢?这事必须前往围观! ☆、决斗要开始 姆大陆上一片乱哄哄,所有人都拭目以待,彻夜蹲守天心野等着看好戏,连架都暂时不打了。 这闹剧源头的洛羽一家子,却正坐在十万八千里外的逆天宫揽月别院里,悠哉游哉地品酒喝茶。 洛羽现在的阵法造诣已经远远能够胜任各种绝杀阵,只是修为仍然是瓶颈。 他一边咬着灵果,一边研究着阵法:做个让合神死定的独阵没问题,也能让人类大乘吃不了兜着走;但大乘金龙皮子太厚,那种杀伤力逆天的单阵暂时做不出来……尼玛须得做成群阵,这样才保险;而且这阵盘也必须要十分坚固,要是被那金龙搞散架就惨了……话说,上次那疯女人弄的什么“熔金岩虫”壳貌似挺不错的,用它来做主料就挺好,假如再加点“涅槃精金”的话…… 洛羽绞尽脑汁设计符文,秦月闲着没事,就拿出那几盒“络绎飞岚”研究起来。 络绎飞岚没有任何附加神通,秦月用神识查看了许久,挑了一丝出来,炼化成了蚕豆大小的飞行法器——除了飞速意外地能媲美飞天绫之外,没有其它新发现。 秦月得到这个结论时,心中大为不甘:难道这几百万年下来,它就真的没有进化出一点独到之处吗? 秦月皱着眉头想了又想:难道“灵质奇韧”……就是它的独到之处? 说起来,带有附加神通的灵云类的材料之所以少见,是因为它由单一的“水雾”经受灵气浸蚀变异而成,却比“灵水”更加脆弱,一容纳其它特殊属性就会散掉,假如作为主原料,最多只能保持它的天然属性。 秦月忽然想到:既然它这么坚韧,那要是给它附加一些神通,它能不能留得住、承受得了呢? 想做就做。秦月取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开始了新一轮实验。 第二次实验给秦月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络绎飞岚的坚韧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秦月往其中加入了一些毒性仙草毒浆,不但炼出了一小片毒云不说,还发现这远远没有达到它的承受极限。 经过一系列的测试,以秦月的炼器造诣,竟然可以为络绎飞岚注入五种附加神通——这次绝壁是捡了大漏,若是炼制得当,对战金龙又能凭添一件极品辅助法宝。 他认真地构思了一番,把手上所有能利用的材料都摆出来选择,先挑出了几样东西:养魂木、忘川水、太龙凝胶,化魂仙草,还有一块从前在“绿尘居”弄到的致幻石头——就是炼制“昼蝶”蝶身那种东西;然后又根据这些东西择取一些相生相克的材料,用来去除这些材料中不需要的成份;最后又根据这些东西凑齐与之相合的其它辅助材料,以便能够生成稳定的法宝物质。 加加减减地调试材料,经过了十几次失败、浪费了拳头大一团络绎飞岚和其它宝贵材料,秦月最终炼出了一个怪胎:除了具有阻绝神识、吞噬法力、反弹攻击的辅助神通之外,还同时身具奇毒、迷幻两种攻击神通。 秦月拿着一小片样品,欣喜若狂地跑去跟洛羽报喜;洛羽知道了这怪胎的神通,又是高兴又是肉疼:“浪费了三百毫克太龙凝胶啊!就你舍得,炙月都才用了五克……” 富二代不以为然:“若不浪费,怎能试出配方。区区三百毫克,不值一提。若是有这宝云护身,便不须畏惧大乘神识攻击……看来还需前往地府一趟,择取合适地段取些好水,再叫那昏君给些绝品养魂木,此物阻绝神识效用奇佳……便以一朵宝云交换吧。” “什么?给他三克太龙凝胶就好!给什么成品!你不要太浪费啊我告诉你!” 秦月点点头:“给材料,他便自可随意添入新法宝……如此更好。” “对了,那个什么熔金岩虫壳给点我炼阵盘,你帮搭把手……” 这边准备工作不慌不忙地进行,另一头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颂龙可是真的生气了:太狂妄,狂妄至极!竟然龟缩不出,难道以为本王真的找不到人了么! 三日期限一过,颂龙失颜于天下,怒气冲冲地驾起火云飞向了穆沃尔。 邬鳞给它看过洛家四人的幻像,倒也不怕找错人。但是,邬鳞只见过兰佩斯一面,两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细,连他的品种都搞不清楚,单凭神识巡查,哪里找得到蛛丝马迹? 穆沃尔区域的官方名称应该叫做“自由联盟”,“穆沃尔”其实和“金阙仙都”的性质差不多,只是自由联盟的第一大城而已。 由于最开始那一批西方移民都集中在穆沃尔城,所以这个名字一直被沿用了下来。后来西方势力渐渐扩张,穆沃尔人才共同宣布了“自由联盟”成立。 在这里,各个种族自由来去,谁也管不着谁;但是对外却很抱团的——毕竟在强者林立的大陆上,他们不像卡拉人那样拥有固若金汤的自我保护和生存手段,若不抱团,那么连这块能够休养生息的地盘都占不住。 兽人族之所以不太敌视他们,一是因为这些家伙自身散漫、不够强势、热爱自由、讲究民主,懂得退让;二是东神族同样瞧不起他们;三是他们对东神族保持着非常强烈的“刺探研究”兴趣,似乎是兽人族的知音;四是东神族太强,多一个同盟总比再多一个敌人要好…… 不过,穆沃尔人虽然相对比较温和,但好斗者也不少。 颂龙在穆沃尔上空耀武扬威的飞了几天,很快就惹得一个大恶魔不高兴了。这位大恶魔名叫奥特·撒贝利斯,在恶魔一族的地位仅次于撒旦七君主,是一位因脾气不好而著名的恶魔公爵。 撒贝利斯公爵从来没有去过东神国,也从来不去混乱区域打架;他只是在这里修建了一座渡假城堡,用来享受自由的生活。他的老家在欧洲地底,一个满是岩浆和黑暗的地方;他觉得偶尔来这片大陆上渡个假、调节一下视力,绝对是件美妙的事情。 撒贝利斯公爵喜欢靠在城堡阳台的木椅上眺望远方,享受清凉芬芳的微风、呼吸自由放松的空气……可是尼玛今天的空气怎么热烘烘的?!令人想起了在地狱上班时的工作压力!这太过份了!噢,天哪!空中那踏着火焰的是什么怪物!是东方龙吗?竟然把气温搞得一团糟!它不待在东神国,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可是我的领地! 撒贝利斯公爵愤怒了,他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背心猛地张开一对黑色蝠翼,头顶钻出一对弯角,尖尾卷住栏杆纵身一跃腾上半空;右臂微抬,掌中魔气滚滚冒出,瞬间凝成了一把血色长叉,二话不说就往东方龙的脑袋上扔了过去。 于是,撒贝利斯公爵的暴脾气终于闯祸了。 后来他的城堡、仆人和邻居都没有了。要不是他飞快地通过契约请求路西法陛下召唤自己,他的命也会没有了。 撒贝利斯公爵的遭遇只是开了个头。在他后面,又有一位四翼天使的空中花园被烧毁、穆沃尔广场的钟塔尖顶融化崩塌、许多没来得及刹住扫帚的小巫师不小心闯进火焰化作肉香,还有兽血联邦——也就是兽人国,一样不断传来灾讯。 兽血联邦的土著们悲哀了:前几天还在兴灾乐祸,转眼自己就遭了殃!令人更绝望的是:联邦上下各国竟然没有一个能与它抗衡的强者!就连“兽血战争协会”的百位理事长老加起来也不它的对手…… 土著们第一次见识到大乘修士的实力,它们猛地从梦幻中清醒了过来:以前想要把东方入侵者从大陆上赶走的想法多么可笑!几千年来与东神族持续不断的战争根本就是个笑话——它只是在强者的纵容下发生的儿戏,他们根本没有把兽人付出鲜血与生命的战争放在眼里……这种实力差距太过悬殊,兽人族永难翻身。 可是,兽人们应该就此忍气吞声吗?臣伏于仇敌的淫威之下?兽人的荣誉和尊严绝不允许! 颂龙对什么自由联盟、兽血联邦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大陆上的纷争它不关心,它只是想找到那胆大包天的后辈小生而已。可是,世上偏偏有那么多不开眼的东西,前赴后继地跑出来自讨苦吃。颂龙心情不好,并不介意给它们一点小小教训。 它一路南下,路线从自由联盟转至兽血联邦,又从兽血联邦进入泰坦巨人的卡斯半岛,用神识将四分之一的大陆都梳理了一遍,自己也累得吐血。 三个月过后,颂龙行进到卡拉帝国时,终于拿那些巨大的结界没撤了——小子莫非躲进了卡拉人的城镇?尼玛难道要进去像凡人一样用眼睛慢慢找? 卡拉帝国在大陆上的地位独特超然,颂龙能进入大乘也是托了他们的福。它完全可以抓一批卡拉人做人质,要求卡拉帝国交出那几个小子;可是要因为几个小子和卡拉人翻脸,难保卡拉人不把这笔账记到修士们头上,以后克扣仙草什么的……那必定要担上滔天骂名,这个众怒它还不敢惹。 放出去的话收不回来,颂龙耻辱万分地撤回了兀须海,连带看邬鳞也没有好脸色。 正在它们狼狈不堪的时候,天心野突然出现了一张告示,嚣张地浮在平原半空,斗大的金字写着: “诏告颂龙邬鳞: 十日之后于天心野一决生死。 璃宫主人秦月宣” ☆、天心野之战 这个告示一现,东神国原本十分失望的围观群众马上沸腾了:出来了出来了!那龙子傻叉啊,金龙都找不着它了,居然自己还跑出来送死!哈哈,一定要找机会从它龙尸上抢块龙皮下来做背心!要是还能抢到龙筋龙爪就好了!不知道这幼龙几百岁了,死后个头能有多大?够不够大家分? 群众们有担忧,颂龙心里也暗自嘀咕:从自己的告示贴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对方必然是在这期间做了些准备。不过,几个狂妄的化虚小子,能准备出什么好东西? 邬鳞却知道洛羽的另一重身份是千藤仙峡的“云麓老祖”。 传说他阵法造诣出神入化,照千藤仙峡的情形看来,他能指点别人做出抵挡合神梼杌两击的群阵,也很可能做出让合神修士吃不了兜着走的大杀阵……那时他可还是元婴! 不过,要斩杀大乘金龙却不容易,估计最多也只能和颂龙两败俱伤……为了保险,自己也要暗地里准备准备,到时候好捡便宜;还要千万小心,离战场远点,不要走到阵里面去了…… 当然,这一点它是不会提醒颂龙的。 漫长的十天缓缓过去,各种生物在天心野附近晃悠徘徊,有的神色兴奋高声喧哗,有的神色晦暗阴沉不语;整个原野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血玫瑰城堡。 天光透过十米高的彩绘玻璃落地窗,映在跃层正中那张铺满血色丝绒的华丽大床上。 空旷的寝殿十分安静,兰佩斯坐在床沿,深深地凝视着爱人的睡颜。 半晌,他终于收回目光,轻轻起身,小心翼翼地踏着地毯边缘,向着跃层右侧的弧梯走去。 “时间到了?” 兰佩斯背影一僵,脚步顿止。 “亲爱的你醒了……噢,你在说什么?我突然想起……狱莲最近总是跑到药莆偷吃阴草,我得去看看!我想把它弄到九阴山放养一阵子,估计需要点时间,等着我好吗?” 洛楚支起半身坐了起来,抬手扶住额头定了定神,叹息道:“你们果然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兰佩斯沉默了。 “我不想辜负你们的心意……但是,这次的问题很严重,非常危险……我说得没错吧。”洛楚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难过:“谁会像猫儿一样……永远的离开我?小羽?小月?小九?还是你?” 兰佩斯心头剧震,疼得直抽抽。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床边,一把将爱人搂进怀里,哑声安慰道:“别怕宝贝,我们做好了最周全的准备,不要担心,相信我,乖乖地等我们回来,好吗?” 洛楚抬起头,绝望地盯着兰佩斯的眼睛,语音颤抖:“带我去好吗?带我去!怎么样都行,只要不让我在这里胡思乱想!我就在旁边看着好吗?” “不行,宝贝,我顾及不了你……你去那里会有危险。” 洛楚激动地反驳:“不是已经做好最周全的准备了吗?我是男人!我的武器和你一样!我上个礼拜打赢了鬼爪!这是你亲眼看见的!” 兰佩斯身不由己——洛楚不但是他的后裔,还是他的主人,血脉和契约的效用打了个平手,他是操控不了宝贝的。虽然可以将他强制禁锢,可是兰佩斯舍不得。 洛楚一直压抑着失去女儿的悲伤,这次家人又遇上不清不楚的危机,爆发的情绪让他的精神状态一下子达到了崩溃边缘,孩子和爱人什么都不告诉他,他还要不着痕迹地帮着他们向父亲隐瞒这一切,已经受不了了。 兰佩斯十分清楚洛楚的感受,他不想回来时看到的是一个已经发疯的爱人,只好作出了让步:“好吧……答应我,你不可以参战,你只能远远地看着,用精神力……你必须待在安全的地方。我会暂时把你关起来,以防你忍不住跑出来打乱我们的配合……好吗?” 洛楚拚命地点头:他清楚自己的实力,虽然偶尔能免强战胜几个元婴手下,但终究是靠着法宝和手下的礼让取胜;他对修练没有什么兴趣,打斗经验少,如果参战,的确只能是帮倒忙而已。 为了不影响孩子们专注对战的精力,兰佩斯悄悄地将爱人带去了混乱区域,在离天心野不远的一片秘林中,用阵盘将洛楚关了起来,还留下了十个吸血鬼心腹负责保护并看守他。洛楚神识强大,在这里可以远远地感应到天心野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这时天色渐亮,天心野人山人海,连空中都密密麻麻地围了满了生物。这些家伙义务帮忙,赶走了原野上所有的魔兽,并以那告示之处为圆心,空出了方圆数十里的决斗场。 秦月、洛羽、白舞火、兰佩斯,四个人都到齐了,身后还跟着五十位神色肃然的元婴修士、一百位金丹修士。他们收了告示,静静地站在原野中间,等待着强敌的到来。 天穹上朝霞殷红似火,荒野的风吹得很凶……漫天草籽起伏卷落,勾画出狂风飞舞的痕迹。也许是心境的原因,空气中呜呜的风声听起来份外萧瑟,清晨也变得如同傍晚一般苍茫,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氛围。 等了许久,天边总算飘来了两片云彩,一赤一黑,其中有金光和黑光隐现,似是两条巨龙,还有一些高高矮矮的人影。 颂龙为了凸显身份,来得比较晚……当然,这也是邬鳞有意怂恿的结果——得给那些小子点时间提前布下陷井对不对? 邬鳞小心翼翼地飞在颂龙后边,眯着独眼四处打量。它为了识破洛羽布下的阵法,打着颂龙的旗号,跑去一个据说能看破阵法和幻术的“天目仙君”府里,把人家的眼珠子“借”了一只过来。 它这番手脚没有白费,隐约能够看到决斗场地面空气微微扭曲,细细分辨之下,竟均匀分布着许多方圆一里的小阵。 邬鳞想:那就是陷井了。看样子阵法已经布好,却还没开始运转……他们站在那里应该就是想把自己和老不死引过去,绝对不能上这个当!还有,那凤凰和狐狸的幻术也十分了得,自己还是远远地待在云里比较保险,且让老不死的先出头。 颂龙实力高绝,它的观点就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阴谋都是苍白徒劳。它不屑地瞟了邬鳞一眼,心中十分不爽:这家伙畏首畏尾,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真是太丢脸,难道本王还保不了它的小命? “你等且退后!”颂龙吩咐道。它这次前来也带了一些心腹手下,修为最高不过元婴,它们的任务是保护桓僖。 颂龙这次带桓僖出来,主要是想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威风,好早点把邬鳞给忘了。邬鳞这小子太丧天良,把个乖乖巧巧的美人儿养得跟傻子一样,真是教人心疼。 邬鳞听了颂龙的话,心中一喜:正是求之不得!它立即便带着一群小妖和桓僖退到了十里开外。 秦月见敌方的人手退开,也抬手往后轻轻一扬。站在他身后的下属会意,立即分散包抄,在决斗场四周站成个圆圈,似乎意在维护场地,有点防备观众趁势作乱的样子。 邬鳞见状冷笑一声:璃宫果然隐藏着实力,幸好自己早就料到他们会有这些人手;只要他们一有异动,自己暗中布置的人便会出面牵制扰乱;若是形势不妙,自己也可施展血遁逃走,这么远的距离,料想那凤凰也追不到! “你便是秦月?”颂龙张牙舞爪浮在半空,居高临下地询问。 秦月冷冷道:“既然是来决斗,那就不要废话了!”说完身上灵光一闪、光盾、金铠、金鳞顿现;手中也突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纤细长刀:形若弯月、炙如烈阳;身上一条宝光闪闪的白色飞天绫;还有许多诡异的紫色云丝,如烟如缕地绕着他上下飞旋。 颂龙大怒:“小子狂妄!”五趾陡张,带着铺天火焰当头便向秦月抓下。 大乘金龙一击非同小可,速度迅如疾电;秦月避闪不过,干脆足尖一点纵身迎了上去——双手白筋凸显,紧紧握着炙月挡在身前。 电光火石间只听“呲啦”一声,那龙爪突地缩了回去,秦月却被拍到地上砸出个大坑。 颂龙满以为一下便可将那小子抓个正着,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果:抓是抓到了,可那小子身上有股怪异力道,自己的爪子被弹开不说,还分明传来一股锐痛…… 它低下龙首一看:掌心一条半尺深的伤口,两边的肉都往外翻着,竟然被烧焦了;而且伤口上隐隐透着紫气,似是中了毒! “孽畜!”颂龙开头就吃了个暗亏,心中惊怒可想而知。不过,这点小毒对它来说没有大碍,只是这毒有点粘腻,附着在龙魂中一时逼不出来,得用点法力压制,以防它进一步扩散。 秦月被一爪子拍得头昏眼花,身上的灵光罩直接被打散了。不过幸好新法宝“流若丝”很给力,这水系法宝与那龙火相克,又有外面的灵光罩一挡,不但丝毫无损,还弹开一部份力量、吞噬了对方打来的大部份法力。 秦月从坑底跃出,全身上下完好无缺,连点划痕也没有——这下满场哗然:好一把绝世神兵!怪不得这龙子有恃无恐! 观众们离得太远,加上两人速度太快看不清细节,在他们眼中,就不过是老龙一抓,被那刀割破了掌心,所以急忙把爪子收了回来,根本没抓到那小龙——不过是点劲风把它拍进了土里,没受伤倒也正常。 颂龙恼怒无比:既然这小子有把宝刃,那本王先抓死其它几只再说——就拿它伴侣开刀。于是张开巨口又向洛羽咬去。 秦月刚跳出大坑还没站稳,那边已经攻向洛羽了。洛羽在秦月变身时同样化出了凤形,早就防备着颂龙;此时见攻击到来,展翅一闪,顿时失去了踪影。颂龙不慌不忙,神识猛然展开,顿时笼罩了整个空场,好整以暇地将刚钻出来的凤凰直接冲击坠地。 洛羽虽然也炼化了“流若丝”,但是并没有启用它“阻绝神识”的神通。要是这么一搞,自己连瞬移都移不了了。虽然他们早就预测到金龙会用神识攻击,但没想到它一来就挑上了洛羽。不过,幸好洛羽现在神识堪比合神,那金龙虽强,却只是用普通方法有针对性地攻击,威力远不及师叔秘传“惊神刺”,倒没把洛羽直接震昏。 洛羽被这一下弄的眼前发黑,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斜斜地向着飞来的火团中坠去;眼见就要撞上,突然一阵森寒气息从天而降,一头金发的高大人影猛地挡在了凤凰身前,人影右手从左上至右下横空一挥,划起一片寒气向那火团直直冲去,在寒气经过的地方赫然长出一条长长的冰凌,上面飞快地伸展出冰锥支丫,漂亮得如同水晶原矿。 “噗!”“嚓咔!” 在火灭和冰裂的声响中,凤凰被白狐叼着安全落回了地面。天空中,兰佩斯和金龙遥遥相对:他身穿一身意大利顶级手工订制:白衬衫,西裤、皮鞋;两只手上套着一种吸血鬼常用武器:手刺。 这手刺和人类使用的普通手刺有点不同:它连着吸血鬼的手腕,仿佛是从皮肤中长出来一般;三根两尺长的利刃从指间骨缝中伸出,形如巨爪;锋锐的刃尖微微向内弯曲,和电影《金刚狼》主角罗根手上长出来的那个东西十分神似。 这双晶莹透明的手刺名曰“歧阴太玄爪”,是多年前小俩口孝敬爸妈的礼物,用天庭得来的“歧阴太玄晶”倾心打造,添加了涅槃精金、太龙凝胶、通明舍利等多种稀有物品,是杀人必备、群p单挑、老少皆宜的超级法宝;它天生的阴极寒气所化生的神通“冰牙噬天”,可远攻、可近战、可瞬息冰封千里,由于杀伤力不好控制,一不小心就造成误伤,非常地可怕。 ☆、星火可燎原 颂龙神色晦暗地盯着这个蛮夷:他身上也有那种诡异的紫色云丝,恐怕有毒。试着用神识打了一下,对方竟没丝毫反应,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古怪…… 正嘀咕之间,突然神识感到异动——那后辈居然进行偷袭!他以为那么容易得手么?巨龙尾巴一摆,躲过那柄宝刃;兰佩斯趁它分神,立即欺身上前,一双冰爪乱挥,漫天冰锥化为无数巨剑不断向金龙袭去;那凤凰和白狐也反应过来,一鼓脑扑上前亮出绝技围攻。 洛家几人虽然实力不凡,但和颂龙尚有差距。他们已经商量好:这次战斗的肉盾是兰佩斯,主要靠他放大招吸引注意力;其它人负责牵制骚扰,秦月视机发动致命杀招。 颂龙觉得凤凰和白狐都不是威胁,主要是那宝刀有点可怕;还有就是那蛮夷——密不透风、数量庞大的冰锥太烦人了!虽然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创伤,但能直接冷灭自己的神火!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它被兰佩斯挑逗得十分生气,张口吐出一颗磨盘大的“龙珠”:青红相间、水火缭绕;照着兰佩斯就砸了过去。龙珠和贝类的珍珠类似,是龙族体内天然蕴生的本命法宝,比龙身任何部位都要坚固。龙族渡天劫都会用它吸引大部份攻击,它能随着龙的修为提高不断成长,越来越结实。 这次颂龙被几只小家伙惹得心浮气燥,居然把几千年没用过的龙珠都祭出来了……它想速战速决扳回面子,那龙珠去势极快,瞬间就把兰佩斯的“流若丝”打散、胸部以下全部轰碎,掉在地上变成了半滩烂泥。 颂龙见那蛮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纳命了,心中非常爽~~``转过来又调头去砸狐狸——有点不对……那狐狸身处的地方有古怪:隐隐约约似乎有些金光开始显现,看起来倒像是阵法结界!咦?地面上好多地方都有!莫非这是他们设下的陷井? 在颂龙疑惑间,兰佩斯身下土地忽然偷偷冒出大片浓稠异常的阴露,一下子将整个人都弄得若隐若现的。 颂龙觉得就算有阵法也没关系,本王避开结界不进去,管那阵法有什么作用?且用龙珠敲碎它!正待动手,那阴魂不散的冰锥居然又出现了!它们绵绵不绝地向龙珠袭去;其它几只小东西也打出法力拚命攻击龙珠,竟生生将它去势阻住。 颂龙转头一看,顿时勃然大怒:这蛮夷居然还没死!它怎么会没死?而且全身上下还好好的!自己莫非是中了幻术! 不得不说,兰佩斯的仇恨拉得非常好:金龙跟他卯上了——龙珠转了个方向又往他砸了过去,悲惨的兰佩斯继续粉身碎骨……幸好这身体碎得太快,还感觉不到痛就已经结束了…… 兰佩斯坏掉两次,秦月立即远远出招,转移金龙视线;地面上又偷偷冒出阴露,将兰佩斯裹住。 颂龙不是傻子,这次分了点神关注着蛮夷的动静,终于逮到个现行:看来都是那阴露作怪,不过,这地面怎会平白无故冒出阴露?莫非底下还有什么玄机? 颂龙神识一探,下面居然还藏着个家伙!那人鬼鬼祟祟,手里持着一个乌漆嘛黑的宝瓶,看样子阴露就是从里面倒出来的! 颂龙稍一辨认就看出了那人的来历,怒喝道:“北阴帝!本王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助纣为虐与本王作对!” 北阴大帝眼见躲不下去,讪讪地从地底钻出来,摆出帝王架势,威严叹息道:“龙王见谅,朕亦是情非得已。楼十年前,朕与丰都百姓受过他们救命之恩,此次恩人有难、出言相求;朕身为冥界之主,岂可失义于人?唉,朕左右为难啊……”朕会说假如帮忙把你搞死,朕就能分到逆天的好处吗?尼玛能得到这个机会可不容易了!此事关乎到自己的终生幸福啊——不过,现在已经被发现了,怎么搞?那阵法怎么还没好?那些人动作怎么这么慢! 颂龙怒意稍有缓和:“本王敬你身份尊崇,举足轻重;怎可如此失仪,弃百姓于不顾,净与一干邪神胡闹!陛下还是尽早返回冥宫,若是神通无眼有个闪失,阴间必将大乱,界时鬼灵涂炭,颂龙的罪孽可就深重了!”它早就听说这北阴大帝行事荒唐,以前还没当冥帝时就纨绔得紧;要不是倚仗着他老子炎帝上下打理通透,弄了许多办事严谨的阎王帮忙,地府早就被他治成了一团乱麻。不过,既便这家伙修为低下、身后也没人罩着了;但是他身份重要、影响甚广,却是不能下手打杀的,只能劝退。 北阴大帝无辜地看向秦月和兰佩斯:肿么办?这下惨了!要是放着他们不管,他们就死定了……还是再帮他们拖延下时间吧! “龙王息怒,朕曾与这后辈交往数次,他们虽是无礼,品行却尚好,可是与龙王有何误会……” 北阴大帝开始搅浑水,邬鳞远远地看着,心里不知道怎么地开始烦燥起来,隐隐觉得十分不妙。它转眼看了看那些璃宫下属,一个个站得跟雕像似的,没有什么小动作;可是这不祥从哪里来的? 正在它皱眉沉吟之间,天际突然出现一片铺天盖地的金光,瞬息便向决斗场中闪了过来。这金光十分诡异,消声无息、若隐若现;没有带起一丝灵气波动;众人都关注着场上戏剧性的变化,竟是没有一人查觉。只是眨眼之间,这金光便像收缩的气泡,穿过围观众人,将整个决斗场罩了个严严实实。 围观群众眼前突然多了个结界,都骇了一跳:这阵法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布了这么大的阵,怎么竟没感到一丝气息波动!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天边掠过来许多修士:老的老,小的小,花精树怪人虫兽什么都有,这些人分了八十一堆,每堆八十一人,团团围在众人外面,每堆人中间都浮着一面金光灿灿的阵盘。他们站定地点,分出人手在自己外面也置了个小阵,然后又加入人群不断地往阵盘里打入法力;看起来正是他们推动这结界收拢的。 邬鳞和桓僖等人本就离颂龙不远,此时已被困在结界中。见此情形,邬鳞心中暗道不好:这群人竟是千藤仙峡的“云麓门生”!为首那三个指挥的岂不正是千藤三仙! 这大结界推进到场地边缘立时顿止,与那阵中小阵遥相呼应,两者光芒忽明忽暗竟渐渐稳定下来,越更明显。 这一切发生得非常之快,邬鳞第一个反应过来,飞身便往结界上撞,拚命想逃出去;可是它的动作已经太迟了,这大阵虽然尚未完全稳固,可耐不住它坚固逆天,邬鳞撞了个跟头,立即被弹了回去。 邬鳞急得面色发青,颤声高喊:“老祖救命!这阵法有诈!快破阵!” 颂龙这时也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你们好胆!”挥起龙珠便向北阴大帝砸去——这小子花言巧语,开始还搞不清他废话怎地这么多,东拉西扯没完没了;现在才明白:这家伙跟那些小畜牲狼狈为奸,明显在使缓兵之计! 洛羽等人早就注意着天边的动向,这时大阵一现,立即防备着颂龙。它出手早在预料之下,凤凰一闪抓住北阴帝就扔进了一个小阵里面。颂龙一击扑空,调转龙珠又向那小阵砸去;洛家四口拚命拦截——此时阵法不稳,千万不能功亏一篑!这大小套阵本为一体,一损俱损。 邬鳞管不了颂龙,见四人和它纠缠,立即放声高喊:“蠢货,还等什么,给我打那阵盘!勿令他们布阵大成!” 随着邬鳞一声令下,围观群众中立时跃出五百来个元婴修士,纷纷向千藤仙峡的人手扑去。这些隐匿者刚一现身,人群中忽然又冒出另一批人来:个个身材高壮,神色森冷,挥舞法宝便向那些跳出来的修士攻击——却是璃宫戮神殿的精英!这群精英全是元婴,有十几个都已经到了后期顶峰,总共竟有一千五百人! 结界外面战势一起,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这下闹大了!尼玛两边都还藏着这么多手下! 这一千五的精英遇上那五百乌合之众,高下立断。他们迅速打退了对方,立即分散围住千藤仙峡的人,一半护卫,一半帮着输入法力,一见即知训练有素。 邬鳞完全绝望了,回头再看阵内,那五个小子全都躲进了小阵里面,不再和颂龙直面对战;颂龙已经发了狂,拚命用龙珠敲击小阵,把它打得东倒西歪,却就是不破。 邬鳞这下才明白:那小阵原是用来躲命的!这些小子好算计!这大阵如此非凡,老不死也许能逃得性命,自己却必死无疑!怎么办?难道要被逼得像那红猫一样自爆而亡?好不甘心! 正在邬鳞惶恐之间,围观群众中忽然站出一人。这人是个元婴,身影单薄、面目俊雅,眼神悲哀。他死死盯着阵中的秦月和洛羽看了一阵,忽然扬声大喊:“璃宫好奸计!勾结外人,连我等也算计在内!这阵法如此巨大,怕是想将我等一网打尽!璃宫之人来得诡奇,应早和夷族沆瀣一气!或是躲在异国偷偷练兵,今日设计陷害我修士大乘神裔,众位仙友岂能坐视!” 这人正是当日在金阙仙都城外被秦月放过的唐子岑。他自得回性命之后,心中郁结难解,恨秦月已经恨到了骨子里,却没有能力为姐姐复仇。后来他听说璃宫惹上金龙,心中大快,只想亲眼目睹秦月死绝;这次天心野决斗怎么可能错过!眼看这大阵将成,要是眼睁睁看那几人逃去,自己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唐子岑此言一出,很快又有几人也帮着煽动起来:“那龙子忤逆不孝,今日我等助金龙老祖脱困,老祖必有赏赐!”“那些神兽尸身必会赏给大家分了!”这些人基本上是以前在琅海原一战中被牵连的家属,此时纷纷借机复仇,不断火上浇油。 对于群众来说,他们绝大多数不相信璃宫和异族勾结:至多是和个别人关系比较铁而已。国中也不乏一些异类愿和蛮夷结交——璃宫它图啥啊?杀光了修士对他们有啥好处?要说这璃宫是异族开办的,那也不可能!我堂堂东方神仙,术法阵理千变万化、深奥无比,那蛮夷岂能弄懂!它们能有何能耐,带出这么大批元婴修士?!有这本事还不如操练他们自己人呢,这分明就是那璃宫宫主训导有方嘛! 虽然不为之所动的人多,但一些贪图好处的修士还是动心了:这些人说得有道理,这机会千载难逢,靠上大乘金龙,日后必能捞些好处!还有那龙子的双修功法……不是一直觉得没机会么?要是大家扰乱了局势,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这些修士数量庞大,少说有数万人,群情汹汹顿时难抑起来。 “打!”“杀啊!”不知道是谁开始乱吼,场面刹那便失去了控制。兰佩斯在阵里看得分明,扯起嗓子也喊了起来:“伙计,该动手了!还等什么呢!” “英雄总是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刻……亲王阁下放心吧。”撒贝利斯公爵不知道打哪里冒了出来,手放在心口,凌空中向兰佩斯优雅地遥遥致意:“答应我的事情,请不要办砸了。” “噢,瞧您说的,这一切的关键不都掌握在您的手中吗?”兰佩斯向千藤仙峡的人努了努嘴:“保护好他们就行了。” 撒贝利斯公爵灿烂一笑:“乐意之至。”说完转身面向围观群众,手中血叉一举:“盟友们!为了自由和荣誉,开战!”人群另一半的穆沃尔人、兽人、巨人顿时一呼百应,高举着手中武器,冲进人堆里开始拚杀起来。 这时候,璃宫的修士都将外衫一脱,露出里面的军装——那是多年前洛璃设计的样式,有了这个就不怕盟军误伤了。 刹那之间,腥风四起,天地变色。黑压压的人群一下子散得满天漫地:天上飞的是踏着法宝法器的修士,还有长着蝠翼的恶魔、骑着扫帚踏着风的巫师、驾着龙骨的亡灵法师、本地土著……地面上跑的是一些妖化修士、低阶修士、土著,还有端着脑袋的无头骑士、驱着战宠扛着大棒的巨人…… 不愿卷入战争的人见势不好撒腿就跑,空气中瞬间飘满了血刹之气,杀声震天。 千藤仙峡的人手安全地躲在小阵里,外边围了一圈璃宫修士,修士外边又围了一群兰佩斯手下的吸血鬼;然后才是真正的战场:各个种族穿梭乱战,滚烫的鲜血不要钱的挥洒。 随着法力的稳步输入,空中阵盘渐渐开始变得透明,最后终于消隐不见。结界猛地闪了一下,上面阵纹随之隐去,大势已定。 颂龙再也砸不动那小阵了——它从一开始的摇摇晃晃,变得越来越稳定,最后终于固若金汤。这阵法虽已布好,却还没启动杀招;颂龙虽然觉得它厉害,也不认为它能杀得了自己,心中倒是不太畏惧。 邬鳞那边就不一样了,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自爆炸坏这大阵,然后让老不死给自己报仇?可是他情操没有那么高尚,又不愿死在老家伙前面……万一老家伙把它破了呢?自己岂不是白死了? 正在它脸色发白、瑟瑟发抖的时候,凤凰带着那穆沃尔人瞬入了离它最近的小阵,然后又瞬到另一边去了。 邬鳞慌张地盯着独自留下的穆沃尔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它不知这人的来头,也不知道他和小畜牲们的关系,只好等着对方先开口。 “嗨!尊敬的先生,您还好吗?”兰佩斯笑得十分友善:“您的处境很危险。” 邬鳞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有何意图?”邬鳞恶狠狠道。 “噢,别这样,亲爱的先生,不用对我这么敌视,我只是想帮助你离开这里。” “放屁!”邬鳞暴怒了:“你想骗谁?那些小畜牲岂能容你助我离开!” 兰佩斯脸色有些为难:“当然,您想自由地离开是不可能的……除非您愿意臣服于我。我对东方龙很有兴趣,但是……”他朝秦月偏了下头:“那家伙显然不是一条真正的龙。” 邬鳞沉默不语。 “他们已经答应……把你送给我研究,当然,我认为活的比死的好。我必须告诉您,我不会杀了您,只会禁锢您的自由……假如您有能力从我这里逃走,那么您将得到自由。” 邬鳞恨声道:“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们?” 兰佩斯耸耸肩膀:“我和他们能有什么关系?他们告诉我发现了一条真正的龙……我是为你而来的。哦,对了,我很多年前在一个小镇上救过他们的命,就是这样……我的话对他们来说非常有份量,我保证他们不会碰到您一根龙须,更不能杀了您。如果您拒绝了我的好意,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只好多等一会儿。另外,他们给我的时间不多,希望您能好好考虑……” ☆、180·黑龙被诱拐 桓僖双目一瞬不瞬地看着结界外面。 地狱一般的景像。 惨叫、鲜血、残肢,飞舞的法宝、噬血的眼神…… 他突然紧紧地捂住了眼睛,脸色煞白,脑海中不断翻涌起记忆的片段…… 是主人……是他……原来他杀了好多人,那些人好像很熟悉,对僖儿很好很好,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时僖儿很难过……僖儿打过主人! 桓僖顿时呆住了。 他转头盯住远处的邬鳞,被深埋的记忆冲击得不知所措。 那时他年纪不大,经过一百多年的时光封印,其中包含的情感早已经淡去,仿如读取的是别人的记忆一般,隔了一层纱,也没感到多少疼痛和仇恨。 主人……不对,不是主人了。他把僖儿送给了老祖。可是僖儿想回去,僖儿想自己的屋子,想那颗大树,那里很安静。 可是主人不要僖儿了。 桓僖痴痴傻傻地胡思乱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被责令保护他的小妖们早窜到结界边缘寻找逃生路线去了,哪里还记得他。 洛羽把老妈扔在小阵里,让他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去诱拐邬鳞,以防它自爆了死得太轻松。飞出来却发现有个白衣少年坐在地上:他修为只在金丹,清绝秀美,非常惹人怜爱;只是那神色有点不正常,跟白痴一样;不过那双眼睛倒是非常单纯。 这孩子是什么人?洛羽有点迷惑:是跟那金龙一起来的,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娈|宠? 凤凰偏头瞅了眼颂龙,那老龙 正在和结界较劲,没空监视它,于是它双翅一展,悄悄潜出阵外将那少年掳了进来:为了以防万一,洛羽做了一些与阵法互搭的铭牌,可以自由出入大小结界。秦月他们也都佩戴了。 桓僖忽然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 转头看了看,旁边有只凤凰,金色的羽毛闪闪发光,耀得他眼睛发花。凤凰见自己看它,竟然落在地上变成了个少年……真好看! 桓僖嘴巴张得大大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他在对僖儿笑!他不打人吧……不,他肯定不打,他和……他和刚刚想起的那些人一样,好像很和善…… “你叫什么名字?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声音清亮悦耳,好听……他,他好像在问话。 桓僖反应了半天,终于怯生生地开口:“僖儿……叫桓僖?”他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又说:“……吕桓书?”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少年一眼,小声解释道:“主人赐名桓僖。”吕桓书这个名字,还是他刚刚才想起的……好像主人并不喜欢…… 洛羽见这孩子走神,忍不住又盘问道:“他们谁是你的主人?” 桓僖抬手指了指邬鳞,又移过去指了指颂龙,那只雪白纤细的小手在两人之间游疑了许久,最后也拿不定主意该指谁,茫茫然停在两人中间定住了。 洛羽头大了:这孩子的脑袋果然是有点毛病吧!一个金丹初期傻小孩,连自己主人是谁都认不准,应该不具备什么忠心。 但是,作为在修真界混了许久的嫩姜,洛羽还是挥手在他身上下了灵力和神识禁制,反正他没有铭牌也逃不掉,暂时扔在这里,等收拾了那金龙再来处理。 桓僖长期被下禁制,已经对这种待遇习惯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被别人欺负。 他见那少年又化成凤凰飞走,心里有些失望:有人好好跟自己说话呢,可是才说了两句……应当算三句吧?对了,他和主人不和,难道因此讨厌僖儿了吗?可是……虽然主人和他不和,僖儿也一点都不讨厌他……主人要是知道僖儿这样想,会被打吧,快点忘掉这个念头! 这边桓僖拚命给自己洗脑,那边的主人邬鳞已经抗不住诱惑开始投降了。 “你可敢发下心魔之誓,必会保住我的性命,不让我落入他人之手?” “噢,亲爱的,我是个穆沃尔人,心魔之誓对我不起作用——您没有选择,不应该和我讨价还价,只能相信我。不过,为了表达对谈判的尊重,我可以发誓不让你落入他人之手。” …… 洛羽飞到正中的小阵里面站定,抬手打出一道法力。那小阵中忽地显现出一个阵盘,正是这大阵的枢纽。把枢纽做在大阵正中有两个原因,一是怕被围观群众产生的未知变故波及;二是要随时操纵大阵变化,没有比这里更清静的地方了——反正洛羽能瞬移,在里面跑起来不麻烦。 随着洛羽注入法力,阵盘上冒出一片符文,飞入了结界。结界猛地开始变化,上面阵纹流转,瞬间便凝结出一柄柄光剑,从结界内表缓缓浮起。 这大阵名叫“裁魂”,除了布阵时需要用到法力,一但结界初步生成,便会自行运转产生驱动力量,不从天地吸纳灵气;这也是它没有引发灵气动荡、让所有人都料之不及的原因。 为了配合老妈的诱拐工作,洛羽只启动了大阵的初级攻击,意在逼那黑龙投降。 这些光剑每柄都有一尺宽、一米长,薄得肉眼难辨,每柄出击的力量都不逊于化虚修士全力一击;刚好处于既能让黑龙受伤,又不会一下子要了它小命的程度。光剑一离结界便飞快排成剑阵,如同游鱼一般穿梭起来。结界上不断吐出光剑四下疾飞,那几个一同被困在阵里的小妖率先被剑气斩成了肉片,连魂体也一并碎了。 邬鳞感到光剑上的威压,立时心知不好:幸得那些光剑是从边缘先开始,一时还没游到这里来。 他心知肚明:眼下老不死必定没有心情再管自己的死活,不如先跟这蛮夷虚与委蛇,以后再找机会逃脱。 邬鳞当场立即松口,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邬鳞拜见主人,主人救命!” 兰佩斯给了它一个赞许的微笑,扔出根锁链:“先把它戴上吧,这种样式很适合你。” 这根锁链是个法器,上面带有禁锢法阵,贴身携带对化虚也能起到压制作用。 邬鳞没得选择,只好化为人形乖乖把那锁链戴上。锁链一上身,立即缩得紧紧的,再也取不下来了。兰佩斯身影一闪,转眼把邬鳞拎进小阵,飞快地在他身上下了灵力禁制——这下邬鳞终于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只能任人鱼肉了。 兰佩斯轻声舒了口气,喃喃道:“很好,主人非常满意。你放心,主人不会让你死掉的……现在,你先在这里小睡一会儿吧。”说完伸手往邬鳞后颈狠狠一砍,砍得邬鳞眼前一黑,顿时昏死过去。 秦月等人见邬鳞落网,心中大定;洛羽立即将几人抓住瞬出了大阵——为防一会儿大招启动逼得颂龙自爆伤人,有必要先撤出去。 外面的修士见那龙子等人居然先一步出来了,士气受到了些打击;不过金龙没死,就不算败! 秦月冷眼扫过漫天人海,目光忽然锁定了其中一个清冷单薄的身影。那人与秦月四目遥遥相对、表情怔然,似是大梦初醒、犹自不信。 秦月眼神暗了暗,缓缓开口道:“率先煽动修士破阵那十数人等,立即格杀。” “遵主谕令!” 随着整齐宏亮的应诺,几十个戮神殿修士四散飞掠而去。 秦月冷淡地看着那个单薄身影被两人围住。他拚死想往这边行进,却被人轻松拦下,不多时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化为了无名尸骸中的一员。 秦月收回目光,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呜咽的风中似乎传来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谁发出,很快就被厮杀声掩得一干二净。 战场铁马兵戈、人人自危;谁会记得他人死于何人之手?如此倒可恩怨了结,免得风波再起;只是不知它埋掉的是何人之冤,何人之幸…… …… “当心些。”秦月向洛羽交待:“阵法变幻之后便出来。” 洛羽点点头:“放心,没问题!要是哥被炸飞到异空间去了,哪怕一亿年,你也得等着我!” 秦月温柔一笑,点头道:“好!届时本座便纳三千贤淑小妾,生十万孝顺儿女,等你回来共享天伦。” 洛羽往秦月腰上一拧:“你敢,哥回来就剁了你的小jj!” …… 颂龙困在阵中,那些光剑没完没了地在身边绕来绕去,就像苍蝇群一样在眼睛嘴巴到处乱撞,令它烦乱不堪。等它想起邬鳞时,却发现邬鳞早不知道去了哪里,阵里便只留了它一个。 颂龙心中悻然:刚才忘记了这小子,它怕是见机不对、束手就擒了。失信于后辈,真是丢脸!这大阵牢靠,一时突破不了,且先挡住这些恼人的光剑,再与它慢慢磨——只要自己劲够大,那阵盘受不了灵气急贯的负荷,总有坏掉的时候。 颂龙运转法力、身形暴涨,金灿灿的龙身如同山脉,一眼望去,见首不见尾;身上本命神火汹涌冒出,竟渐渐在身畔凝出了六面厚实的火墙。这火墙名为“龙炎流壁”,表面火焰流转飞腾,那些剑光扎到火墙上便歪歪扭扭起来,似是被热力和火光影响,不多时便折散了。 洛羽见颂龙开始动真格的,呼地一下飞入结界,通过地面小阵左瞬右瞬,很快就来到了中心小阵。颂龙见凤凰现身,怒不可遏地探出龙爪向那小阵划拉,看样子知道这里隐着阵心,想把它打破。 洛羽抬起爪子挠挠脑袋:嘿嘿,白痴。这大小套阵本为一体,你打哪里都一样啊,用群攻打外面大结界造成的伤害不是更多么? 它不慌不忙地打出法力,结界符文变成一个个小光漩,运转速度猛地快了起来,就像电扇从弱档开到了最强档,符文都快看不清了。 这下运转产生的动力不知道比先前强了多少倍,颂龙感受到结界上的威压,脸色瞬间就变了:不好!这气息和自己相差无几,怎么可能!那阵盘用什么打造,竟然不坏! 颂龙要是知道这动力来自结界本身,肯定会更加惊骇。可惜它对阵法不是很懂,只是觉得上面的符文繁复了些而已,加上那些阵盘都在阵外,它还一直以为它们在吸取阵外的灵气,只是自己身在界内感受不到。 随着阵法威压越胜,无数的符文光漩中心渐渐开始凝出光芒。但这次的光芒却不是光剑了,而一根根光丝,比先前的光剑更加明亮耀目,大小有指头粗细。整眼看去,结界上就像长出了根根光毛,向阵内不断延伸,大有交织成网罗的架势。 颂龙终于慌了,将龙炎卷在身上腾到半空,张开龙口,一片怒涛汹涌而出,落地便化为了无边无际地汪洋,斥满了整个大阵;它们排起惊天怒涛,疯狂地扑打着界壁;地面的草皮和泥土瞬间便被这大水蚀化,变成了一个方圆数十里的半球形巨坑。 洛羽和他的小阵们悬浮在巨坑上方,排成了平展展地一片,每个小阵里都还保留着半边泥地。 他缩着脖子打量界壁上狂卷的飞浪激流,心中油然明悟:原来住在洗衣机里就是这种感受,好可怕!它这个是本命真水吧?要不是有阵法拘着,不知道能漫到什么程度,自己那点小水小火还不够它一个浪头打的,恐怕连秦月的阳极真火也会被灭得一干二净……龙王就是龙王啊! 结界受此攻击,那些光丝一下子缩了回去, 能量都转到了防御上,两者顿时相持不下。 洛羽一点也不急:这样也好,等吧!大阵是机器,动力源源不绝;老龙总有精疲力竭的时候。虽然大阵还可以开到更强档,但总得悠着点,什么东西长期极限运转都不太好,自己肯定会出毛病。 斗龙进入了持久战。洛羽懒得一直守着,“咻!”地一下又跑到阵外去了。 阵外打得正酣。 秦月脚踏昆仑岚负手立于半空,很有点“独立寒秋、看万山红遍;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那啥模样。 他身边围了一群心腹死士,若是有人想对尊主不利,立即上前截杀。 白舞火转职当了牧师,见到受伤的盟友,就用青木生珠在人身边绕几圈;兰佩斯心里记挂着爱人,偷偷摸摸地跑去秘林里查看宝贝,过一会又跟做贼似地转了回来,扑到人堆里大开杀戒。他杀得性起,忍不住放了个小规模的“冰牙噬天”,瞬息之间,以他为圆心的数里之内立即化身南极,尖利的冰晶横七竖八从人体中透穿而过,不但死了不少修士,还死了不少同盟……后来他被盟友和敌人一起追着砍跑了。 ☆、风水轮流转 大战从群p渐渐演变成了种族血战,许多并不贪图功法和神兽宝材的人也加入了进来;战场上竟然开始出现了其它化虚修士和一些门派、世家。不过,这些人并不针对璃宫,单纯是来打种族战的;另一方也出现了和化虚差不多的妖兽长老、法神、魔战神等举足轻重的人物。 洛羽秦月小俩口没有参战,只是守着大阵寸步不离;兰佩斯站在了穆沃尔一方,有他作后盾,穆兽联盟这一战一点亏也没吃。这些大人物都比较惜命,打了两天觉得把对方搞死不容易,反而连累自己的后辈,一死就是一片,于是只好默契地退隐了,把战场让给小孩子们继续打。 天心野之战一直持续了七天七夜,双方伤亡都十分惨重。璃宫没直接参战,不但有几个大Boss罩着,前面还有不死属性的吸血鬼当肉盾,那些金丹手下只是开始出来客串了一下烟幕弹,在战争还没爆发之前就撤走了,竟没有丝毫损失。就连那些吸血鬼,在北阴大帝的全力支持下,伤势也迅速恢复,个个活蹦乱跳。 在战争接近尾声的时候,阵内的颂龙已经被折磨得眼前发黑:若是自己的术法“怒海放歌”稍稍松懈,那界壁便会探出光丝;只得不断施展法术压制。原本以为这大阵被自己不懈冲击,五日之内必将崩塌……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撑不住,这大阵却仍然没有丝毫紊乱迹象。 颂龙心中渐渐绝望,这一招“温水煮青蛙”,令它耗空了法力,连其它秘术都使不出来了。现今只有两条路:一是灵力攻击,二是灵力自爆。若是使用灵力攻击,要破开如此大阵,须得跌落多少修为?恐怕就算逃出去也一样被擒;若是灵力自爆,也许能炸得这大阵破碎,却伤不死那几个小畜牲,怎么心甘?! 颂龙犹豫许久,实在是顶不住了,终于咬咬牙,扬声喊道:“璃宫秦月,你且入阵来,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秦月听它喊叫,果然随着洛羽进了小阵。 “你等且先止住这阵法,”颂龙道:“莫令它扰人说话。” 那凤凰用爪子拔弄着一只晶莹的蝴蝶,像是在嬉玩;闻言接口道:“没关系,你慢说,我们不会介意的。” “你!”颂龙恨得磨牙,暗恨了半天,只得收敛了脸色,忍气吞声道:“近日老龙细细思量那北阴大帝之言,又见你等未对修士大开杀戒,料是老龙受那邬鳞鼓惑,以为你等是那大奸大恶之人。一时糊涂,是非不分,误会你等,险些酿成大错。还请皇子伉俪原谅则个。颂龙老眼昏花,悔不当初;皇子可看在同族同宗份上,饶过老龙可好?” 秦月漠然道:“误会?确是误会了。我与你并非同宗,亦不是什么孚应皇子。” 颂龙想:这小子气性大,为了置气,连祖宗都不认了。它既有金龙血脉,与自己必然同宗;要说不是皇子……他当然不是皇子,自己只不过捧着他罢了,孚应帝去得早,他爷爷和亲爹都未必听封过。 “这……龙子莫气,老龙罪该万死,竟贪图龙帝功法,求龙子恕罪。若龙子放过老龙一遭,老龙甘愿奉龙子为主,刀山火海再所不辞;并愿发下心魔之誓,永不忤逆犯上,如此可好?” 秦月冷笑一声:“龙王误会了。本座并非计较你贪图功法,而是要从你身上取一样东西。” 颂龙僵硬道:“龙子所求何物?” 秦月眼睛一眯,轻声道:“取你全身真龙精血一用。” 颂龙终于勃然大怒:“孽畜!你好大胆!”他要讨点鳞须角爪什么的就算了,这身真龙精血岂能送人!送了自己不就废了! 秦月阴阴地瞟了它一眼,转身便随着凤凰离开了。他故意摊牌,把颂龙逼入绝境:还有什么手段该使就快使,早点把力气花光,我们也能早点收拾你,都七天了还没到头,烦死了。 颂龙这下才明白:原来自己在图谋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图谋自己。它浑身上下全都是宝,天下人谁不想要?只是没有那个胆量和能力,甚至也不相信别人有这个能力罢了。这次落入他人手中,岂会听它认个输就把它放了?换作自己也不可能! 它还没说服自己与对方同归于尽,对方却离开了阵内。 身为大乘,拥有无上地位、无尽寿岁。古往今来,多少仙士梦想达到它的境界?它只要活在那儿,就能令人羡慕终生;要放弃别人永世无法拥有的一切,如何舍得? 残忍的现实摆在眼前,颂龙别无选择:气息不稳、法力枯竭,“怒海放歌”亦难支撑,浪头逐渐平息、消逝;条条光丝如同死神的邀请,轻轻悄悄地向它探了过来,轻轻一触便被划得鳞开肉绽。 颂龙痛得在空中打了个滚,脑子不知道怎么地有点迷糊,它张口吐出一道精纯的灵气往结界打去。只听“轰!”一声巨响,灵气爆开、光丝顿缩;转瞬却又不紧不慢地探了出来。 颂龙眼中满是迷茫,龙身摇摇欲坠:刚刚那一道灵气打出,自己的修为已从大乘圆满跌到了后期初……这口损失的灵气,足够一个修士从炼气一层跃入化虚中期,可是,这大阵丝毫无损……难道真要跌落几个境界,才能换来一线生机? 不待它多想,那些要命的光丝又探到了。 颂龙浑身颤抖,扭头去看阵外的秦月,目光中全是绝望、恐惧与哀求,可它看到的却是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眸。 一时贪欲,一时糊涂。 再悔也没用了。 若是时光能重来,它必不会再有非份之想……不!它必不会给这小子机会准备,必定第一时间亲至璃宫将他擒下!!! 身上穿肠绞骨地痛,痛得它脑中一片疯狂,身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划成了断块,竟连自爆都忘记了…… “搞快搞快!” 洛家四口飞速窜进大阵,向呆呆躺在地上的金龙飞扑而去。它伤得很重,巨大的身体已经缩回了原样,现在不过只有百米长。 洛羽趁它向秦月说好话的时候,悄悄把昼蝶放入了大阵。这家伙法力耗空、神识疲倦,加上满身伤口剧疼扰乱神经,幻术发作起来十分厉害,竟然昏过去了。 兰佩斯防备,洛羽、秦月、白舞火三人共同作法,将金龙灵力、神识、法力层层封印。 胜了。 一切超乎预料地顺利。 结界外面的战斗随着金龙被制,也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目不转盯地盯着阵内——大乘金龙被他们搞定了……那可是大乘啊……好大一条呢! 有人又眼红了。可是,刚刚经历大战、打得精疲力尽,没人敢再有非份之想:璃宫的人马还整齐着呢…… 秦月皱了皱眉:这金龙过于巨大,显然不方便带出阵外,不如就此处理了。 他摇身变作十来丈高,召出炙月,手起刀落划开龙头,探手将龙魂抓住,生生扯了出来。然后又将其封印了一次,扔进养魂木盒中。 余下的龙尸很好处理,直接收进了洛羽的“混沌”。 处理完颂龙,几人又转到关着邬鳞的小阵里,把他一样处理了。兰佩斯拉出龙魂时口里念念有词:“宝贝儿,主人没有违背承诺……你的灵魂一定会活下去的。” 然后他们拎起桓僖出了大阵,吩咐千藤三仙指挥门生们收阵盘。 洛家一家子正在开心,天边忽然飘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嘿嘿,本事果然不小!连大乘金龙都丢了性命,傲某亦算不得丢人了。” 秦月听到这声音,眼神一厉,顿时杀机四溢。 “是那只梼杌!”洛羽一听就辨出是谁:“它居然逃出来了!” 白舞火呲着牙阴笑:“哎呀,前辈不听我的劝告,这是赶着来送死吗?” 转眼之间,滚滚乌云遮天蔽日地卷了过来;云中一只怪兽影影绰绰,闻言阴笑了几声,悠悠道:“莫恼莫恼,傲某既知各位厉害,必不敢以身试法,此次前来却有一柱要事相求。” 它不敢离几人太近,远远地停了下来,看样子的确没有打架的意思。 秦月冷声道:“你有什么事?” 梼杌眼神晦暗地盯着几人,不自觉地舔了舔口水,阴笑道:“傲某见各位收伏了那两头孽龙,心中甚喜;不知各位可愿将其让出,与于傲某交换此人?”它说完话,尾巴轻摆,身边乌云突地撕开,露出了一个人来:他比洛羽稍高,长得却与洛羽有八分相似,此时被那云丝缠得牢牢地,双目紧闭,正在昏睡。 “楚!” “爸!”洛羽和兰佩斯脸色疾变,立时就窜了出去。 “站住!”梼杌往后一退,用神识凝了个结界,长尾绞上洛楚脖颈四肢,眼中凶相毕露:“速速后退!” “该死!”兰佩斯双目赤红,恨不得将这怪物碎尸万段;动作却不由得停了下来——血族虽然恢复能力绝强,却也不是真正地不死:要是身体被分得太碎,又得不到阴气或生血补充,拖得晚了一样会死掉。再说,洛楚感官完整,他们又怎么舍得让他承受身体支离破碎的痛楚? 梼杌见人停住,心中十分满意:看来此人对他们果然十分重要! 梼杌刚从镜原界逃出没几天。它出来之后没找到那几个小子,只好把捕食目标又转移回了邬鳞身上:这黑龙犹自不知体内中了怨虫,倒是更好找些。 梼杌这一找就找到了天心野,发现黑龙和另一头金龙正在和那几只小神兽打架,而且还处于下风。这可把梼杌喜坏了:两败俱伤更好,届时自己一锅全端! 它耐心地躲在远处,心里分析着这些人的战斗力,重点放在了那个来路不明的穆沃尔人身上——此人实力与自己相当,再加几个化虚,事情却不太好办。 正在犹豫之时,忽见那人偷偷摸摸地离开了战场,不知道是要往哪里去。梼杌心中一动:难道他不再参战?这倒是桩好事;不过,还需小心确认一番。 梼杌远远辍在他身后,跟着穿过天心野,一直来到某处秘林,发现这家伙竟是在私会情人。这两人含情脉脉亲热了一番,那穆沃尔人便又折了回去。 梼杌大喜,当即现身将那漂亮小情儿擒了,又偷偷潜回战场等待时机。 它暂时不想与几人相斗,只要能把那两条龙弄到嘴,必定即可进阶大乘!到时再找到他们一个个收拾也不迟! 兰佩斯不知道宝贝是怎么被这家伙发现的,也不知道它曾经和儿女们有过什么恩怨,但是他已经作出了决定:这混账竟敢伤害宝贝……它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无法想像的代价。 梼杌得意洋洋地摸出一套阵盘,正是兰佩斯用来关洛楚的东西:“此阵出自何人之手?真乃不可多得也!”它依依不舍地盯着阵盘惋惜了一番,将其抛出布置完毕,厉声道:“都入阵中!把那金黑二龙与乾坤法器、功法、灵钱等物都交出来!” 洛羽恨得眼泪汪汪,咬得嘴皮都出了血;秦月和白舞火也憋屈得紧,眼中不时闪过凶光,似乎随时都可能飞扑而上跟它拚个你死我活。 梼杌怕把几人逼得鱼死网破,又缓和了表情,苦口婆心地劝:“你等放心,只须交出傲某所需,傲某绝不害伤此人性命。傲某既不强要你等防身法宝,亦不逼你等自封修为,只需进到这阵中,确保傲某安然离去便可。你我之间并无命债,傲某既不以你等性命修为为难,自然不会断绝自家后路,拿这无辜之人开刀——徒惹仇恨而已,于傲某何益?” 洛家一家子没法,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身上的戒指、项链、手镯等物统统扔了出来,还有两条龙身并两个拘魂的木盒;然后清洁溜溜地进了困阵。 梼杌打出法力启动了阵法,这才放放心心地收了云头跃下,一样一样地收敛宝贝。 这番变故看得无数围观群众齐声感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璃宫全是为它人作嫁衣啊!不晓得这梼杌凶兽拿了璃宫财物,日后又会生出多少恩怨?又有热闹看喽! ☆、有帝王之相 梼杌将打劫收获统统纳入自己的乾坤项链,满意地咧开大嘴:“如此甚好,银货两讫!”说罢探爪将洛楚往阵法上一拍,力度刚好把人拍到重伤吐血,以便绊住脱阵的人马;随即就扯起乌云开溜。 凤凰一见老爸被放开,立即抓起秦月就往外窜。这家伙从写外挂起就有个怪癖:必定给自己弄个超级权限的秘密账号;平时写小程序也要留个后门……开始玩阵法后这个习惯也保留了下来,只要是自己炼的阵,就绝对困不住自己。 它窜出大阵就想往梼杌身边瞬,没料到阵法外面还有层神识阻拦——这家伙竟防着自己呢! 只是这瞬间阻挡,梼杌已逃到围观群众边缘:等突破这些拦路的家伙,对方必然追不到它! 眼看胜利就在前方,梼杌心下狂喜,正待加速,耳中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尖斥:“混蛋!竟敢绑架爹地!” 刹那一片金光迎头打来,堪堪让梼杌脚下一缓。 梼杌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抬眼看去,前方不知什么时候杀出一个萌系loli——红发扎了两个乱糟糟的马尾,手里握着一把古怪金杖:杖身比它的主人高了一大半;杖首形如月牙,又似一把巨型弯镰;上面镶了九颗大小不一的光珠,其中一颗光芒十分黯淡,另外八颗却耀得人眼睛发花。这杖子通身都是神秘莫测的纹饰,看起来华贵沉重,掂在少女手中却似乎轻若无物。 “是你!”梼杌一惊:怎地把这猫妖忘了!它一直没有参战,原是潜作埋伏! “猫儿?!!”洛羽和秦月惊诧无比,几疑身在梦中! 洛璃眼中怒火熊熊,额前的月牙印记越发光芒四射。 “接受光之女神的惩罚吧混蛋——九弦月之舞!” 她举起权杖猛地一挥,片片半月光刃倾泻而出,劈头盖脸地打向梼杌。梼杌急忙扯出一片怨云阻挡,这光刃却似那怨云的克星一般,三两下便将密云撕成了碎布,连其中的怨虫也化成了空烟。 只是片刻,秦月和洛羽便已赶到。炙月散发着阵阵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一刀紧似一刀地向梼杌逼去。 梼杌心中大为惶恐:那猫妖只是元婴,神通虽然克制自己,却仍不足为惧;这半龙却如此强势,虽然只是化虚,却已查不清它身法动向!若再等那金毛人上前,岂非必死无疑! 它探入云中长尾猛地甩圈,动作就像美国西部牛仔套野马那样,把怨云搅得飞快地旋转起来,很快就变成了龙卷风一般的巨大云团,乌泱泱地遮蔽了天空。这云团饱含法力,强劲的飓风把附近的修士们刮得漫天乱飞,空中飞砂走石一片漆黑,连洛家兄妹仨也被那强大的法力弹开了。 梼杌操控巨云扫开一条通道,急急忙忙又要跑路;突然一片森寒袭卷,云团中顿时生出漫天冰晶,横七竖八地将风势一阻,连那云中梼杌也被挡了下来。 秦月趁机稳住身形,运转全身法力纵身一跃,瞬间人刀合一:炙月破空呼啸长鸣,仿如划过天际灿灿流星,带着炽亮的尾焰射入密云——浓黑中猛地爆起一团金色火光,将那乌云撕得四分五裂;紧接着又传出一声闷雷般的巨响,无数冰晶碎片向四面八方喷溅而出,在空中泛起晶亮的莹芒,漫天璀灿…… 围观群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巨响中心:周遭天地激荡,阵阵辐形气流掀开残云,如同舞台帷幕缓缓拉开。 梼杌僵硬地定在半空,硕大的脑袋已经消失无踪;在它后方,俊美无俦的男人凌空而立,神色森冷地检视战果。倏尔,他双目微眯,右掌闪电般地插入梼杌背心,扯出已被震伤的元神;左掌微微一招,把挂在它脖子上的乾坤项链也收了;最后又张口喷出一团金色火焰,生生将它残身化尽。 天心野上一片宁静。 所有修士都呆了。 化虚……杀了合神?这不是在做梦吧……他是怎么在浓雾中出击,梼杌又是怎么没躲过的呢?这人身法和神识竟这般强横?不好惹……绝壁不好惹! “爹地妈咪!”随着清脆的呼喊,天心野的时间终于再次开始流动。 “猫儿!” “宝贝儿,妈咪真的不是中了幻术?” 洛楚早在北阴大帝的救治下恢复了过来,从梼杌逃窜开始,千藤仙峡的人就急忙跑出来撤除困阵;洛羽和秦月离阵不久,兰佩斯和白舞火也脱困了。白舞火被留下来保护老爸,兰佩斯刚好赶上放了一个“冰牙噬天”,给秦月创造了机会;一家人有惊无险地把自家财产捍卫了回来。 洛璃拚命地跑到爸妈身边,一家三口顿时抱作了一团。向来冷静的楚爹终于奔泪了,他紧紧把猫儿扣在怀中,父女俩依偎在兰佩斯怀里,口中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兰佩斯搂着两人,不住地在他们额头上轻吻,没完没了。 大白狐甩着尾巴在旁边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丫头,回来也不和本大人打个招呼?” 洛璃从爹地怀里抬起头,突地跳出来抱住狐狸脖子,小脑袋在毛毛中拱了拱,开心道:“我回来啦!”狐狸沉默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头发,心酸道:“本大人在爷爷和爹地面前扮你的样子骗人,骗了好多年……你去了哪里?” 洛羽和秦月这时终于赶了过来,洛羽不等猫儿答话,便把她抱住扑到老爸怀里一阵乱蹭,眼泪哗啦啦地往外冒。 一家人忽喜忽悲,又哭又笑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天心野上人多耳杂,不是长谈之地,一家人也没详细问询猫儿:打架的人多,围观的人更多。现在璃宫大获全胜,一战扬名威镇大陆;这些人们个个交头接耳,都一脸八卦地猜测着这家人的关系——璃宫这些头头现在都是名人了,名人嘛,在哪里都是受人瞩目的;名人的家事就是天下事,关系到大家茶余饭后的休闲娱乐,能多探听一点,回去也多有些谈资。 秦月派手下去把秘林里责守老爸的吸血鬼捡回来救治,一家人带着千藤仙峡一众门生和北阴大帝,还有被俘的桓僖,浩浩荡荡地辞别了撒贝利斯公爵等一众盟友,转回了琅海原璃宫。 璃宫的种种八卦随着众人返回,飞快地传遍了东神国: 璃宫宫主俊美得很!神通广大,法力无力,挥刀即斩合神大能,神勇无双,万人仰慕! 璃宫宫君美艳难言,听说便是传闻中那“云麓老祖”,阵法造谐突破天际,大乘金龙一样伏诛! 听说宫主妹子死而复生,神猫九命轮回确有其事,此事种天赋却是稀罕; 璃宫私下与穆沃尔人交好,竟能鼓动外族卖命与仙士相斗!虽说此举只为自保,但却大错特错:仙士恩怨岂可理通外敌,节操何在! 一时间璃宫风头无两,有人狂热追崇,有人鄙夷不屑。但是,不满的人也只能舆论纷纷,却是没人敢站出来申讨。 遥来岛上拥挤不堪。 除开璃宫原本的人手,又暂住了千藤仙峡的六千多人,顿时显得狭小可怜。 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千藤仙峡的人先处理了。 璃宫朝殿上下站满了人。 秦月端坐宝座正位,洛羽一家老小坐在偏座围观,两边站着威武的待卫,殿中满是千藤仙峡的门生,殿外还围了一圈璃宫修士看热闹。 虽然全岛上下一片乱糟糟,洛家一家子的心情依然爆好。 “你们倒底怎么打算的,直说吧!”洛羽喝了口茶,大喇喇地发问。 藤玄子谄媚一笑,上前一揖到地:“洛师明鉴……咳,这,门下亦是情非得已。洛师天纵奇才、笑傲古今;峡中老小便只学了个皮毛,若是求道半途而止,世人皆以为云麓门生不过尔尔……岂非有辱洛师威名……” 招鹤英勇直言:“璃宫虽是洛师与师君掌上明珠,可云麓门生亦是师尊门下,岂可厚此薄彼?洛师当日之诺,招鹤铭记于心:‘如果有一天你们造诣足够,我再教你们更高深的技术’……若是洛师师君拒不回归,招鹤只愿追随二位,半步不离!” 花间离扑到洛羽脚下抱住大腿撒娇:“师父~~```念在我等一片孝心,便回了吧!此次我等前来尽孝,峡中老小都巴巴盼我等劝师父回归~`若是他们知道老祖不归,数万老小一齐寻来,小小遥来岛便连个立足之处亦没有了!” 洛羽闻言嘴角抽搐:尼玛这些家伙居然直接威胁起来了…… 小俩口对视一眼,都觉得十分纠结。 千藤仙峡的确是个好地方,洛羽一家子都十分喜欢。可是那个地形……璃宫和逆天宫现在人手越来越多,将来要是住在哪里,连个山门主宫都建不成,光一个分殿都不知道要占多少山头!尼玛这六千人就是牛皮糖啊,怎么赶都赶不走,完全赖在璃宫了,这可怎么好? 洛璃看两位哥哥为难,想了想说:“那就换个大一点的地方吧!反正东神国这么大!” 白舞火说:“东神国虽然大,但是本大人觉得住在这里太不方便了!做什么事都要偷偷摸摸,到处都爱打架……呐,依我看,不如我们自己弄个国家好了!混乱区域那么宽,占一块比日本大几倍的地盘都完全没问题!” 此言一出,全岛皆静。 秦月狼眼微眯:建国?!呵,很有建设性的提议。 假如真的建国,但凭小羽的阵法造诣和千藤仙峡等人手,布下大阵便足以自保;这样一来,便不用再避人耳目,自得清静;逆天宫举宫搬迁又有何不可? 秦月意动,手下和门生却早就荡漾不已、心潮澎湃了——新世界的大门在眼前缓缓敞开,思绪霎那穿出大门腾飞到九霄云外……尊主(老祖)的国家!这个国家有人主持公道,有人维护治安,有人会赚灵钱……就算一时有所有欠缺,大家可以一点一点去完善;以后可以在那里分一块秀美的地盘,建一座雅致的仙园,寻一个倾心的道侣……也许能找个异性,还能生一堆儿女? 洛羽也十分心动:尼玛原来自家还有皇帝命?不错不错,小九同学思维反应很快嘛!但是…… 他囧囧道:“那个……国家的人口是不是少了点?太寒酸了……”比日本大几倍,住得过来么! 洛璃脆声道:“不少不少!”她掰着手指头数道:“修竹院、凤栖谷、九天宫……门派好多呢!以后把它们统统吞并了!” 洛羽扶额:“我们要保护门派文化……” 秦月若有所思,淡然道:“若是过得长久……此些地盘只会嫌少,不会嫌多。猫儿所说门派传承万年,要想一下搬迁亦不可能,我等可与掌门之人商议,给他们留些容身之地。若是能与本宫相合,便可留下;如若不然,东神国、东天庭,它们自可投奔。” ☆、妈咪好变态 宫主和洛师没有反对,底下的小兵小虾们立即七嘴八舌地讨论举荐风水宝地。 兰佩斯拿着大陆地图,兴高彩烈道:“孩子们,在离妈咪林宝城不远的地方有一片高原山峰,风景非常不错。我建议你们先去那里看看!” 他所说的地方处于大陆中北部,与穆沃尔和东天庭比肩,处于大陆边缘,坚靠结界连接外海,是混乱区域的无主之地。 洛羽和秦月看了看地图上显示的影像:漫无边际的葱翠山岭、灵花异草。奇峰之间有许多开阔的小盆地和幽谷,更喜人的是它还拥有许多高源湖泊、河流、飞瀑,只是其中灵雾漫天,凶猛异兽众多,如果没有坚固的大阵保护,住在里面不太安全。 不过,这对洛羽他们来说完全就没有问题。 洛羽当即拍板:“明天就去实地考查!” 祖师爷发话,立即引起了大家疯狂欢呼,好半天才消停了下来。 当天晚上,这些人就随便挑了个地方打坐,洛羽一家子也进了内殿,细问洛璃这几年的经历。 洛璃当年灵力自爆之后,的确是魂飞魄散了。 但是,她的魂魄却并没有就此被大自然吸收,反而在接下来的岁月中不断互相吸引、融合,经过了许多年,最后竟然恢复了完整。 等洛璃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不知道自己飘荡到了大陆的哪一个角落:眼前是无边无际的森林,周围荒无人烟,森林里面到处都是异兽,危机四伏。 她的修为完全跌落到凡人境界,体内灵气一丝不剩,连自己的乾坤项链和法宝也没有了。她原本想出去寻找家人,可是森林中举步维坚,连最低级的食草异兽都能吞吃她。 无奈之下,洛璃只好躲在某个山洞的石缝里,打坐吸纳灵气,恢复修为。 她虽然跌落了境界,但是天赋单灵根,魂体筋脉又与从前一样宽阔坚韧,不到半年就进入了筑基——这次筑基不知道怎么地没有用到筑基丹,不知不觉就已经拥有了肉身。 随着肉身的稳固,一些信息也涌进了脑海,洛璃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终于觉醒了神兽的体质和传承。她这一族拥有“自动凝聚灵魂碎片”的天赋神通,被称作“灵魂复活”;而激发这种神通的先决条件,则是要先拥有“已经凝聚灵魂形态形成原始记忆”,也就是拥有“元婴”;不然就算是灵魂碎了想要重新聚拢,也是记不住聚成什么模样的,有点类似“记忆金属”的特性。 留下记忆传承的祖先是一位远古九命猫族神裔,她居住在埃及。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后来大限到了之后,便把自己的血脉和传承留在了基因与自己相近的无数种普通猫身体中,但是这些猫种在正常情况下都无法转变成神兽,只是含着血脉死亡——洛璃却是一个例外。 传承的记忆中,还有一个召唤“法宝”的方法,这件“法宝”名为“弦月之杖”,和一般的法宝有所不同,它能通过血脉进行传承使用,并且在漫长的岁月中凝聚了一些自己的力量——相当于历代主人一起温养同一件法宝,而且换主人时神通不打折。除了这件武器之外,那位神裔还留下了一部份自己的神力……也就是灵气,存储在弦月之杖中,作为自己给后代的一点小礼物。 洛璃飞快地召唤出杖子,吸纳了里面的灵气,刚好把实力恢复到元婴。 弦月之杖成了洛璃的本命法宝,与她心神相连,上面的九颗魂珠记载着她灵魂复活的次数,但这种“复活”谨限于灵魂修复,要是她被别人吃了,灵魂也就复活不了了。现在还有八条命和武器傍身,洛璃再也不怕危险了;加上实力也提升得差不多,洛璃立即迫不急待地跑出森林寻找家人。 她一赶到东神国,就闻知了洛羽等人和金龙决斗的消息,又飞快赶到了天心野,刚好拦住了那只梼杌。 听完洛璃的叙述,一家人才慢慢地找到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猫儿是真的回来了……老爸等洛璃把话讲完,就把她带过传送阵回家见爷爷去了……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过吧,不用再跟爷爷讲了。 虽然猫儿没死,但是邬鳞却没有因此被减刑。跟它搭伴的还有最后送上门来的梼杌——兰佩斯对这两个家伙没有丝毫仁慈之心:它们既然对自己的爱人和儿女下手……如果不让它们享受到极致的痛苦,妈咪有什么资格接受儿女们赞送的“抖s”称号! 兰佩斯从秦月那里讨到两个倒楣鬼的元神,立即窜回了逆天宫另一半那座阴气森森的城堡。 在这个城堡的地下,有一个暗黑的“实验室”。 兰佩斯兴致高昂,锃亮的皮鞋把黑石地板踏得噼哩啪啦,混合着被他惊动的蝙蝠们扇动翅膀的声音,在幽暗空旷的地下长廊中带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他走过迷宫似的长廊,最后进入了一座镌满了暗纹的大门。 大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半佩斯打了个响指,墙面那些诡异的纹路中渐渐地亮起了蓝莹莹的光芒,很快就能看清这里的模样了。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厅,里面有几个类似祭台一样的东西,上面沾着暗红的血迹;天花板上垂下许多沉黑泛光的链子,上面镌着奇怪的符文;旁边有个中间立着诡异圆柱的火坛,里面飘动着透明泛绿的阴冷火焰。 兰佩斯把邬鳞和傲狠的元神放了出来,用一些拘魂索之类的东西把它们摆在“祭台”上绑好了,然后把它们唤醒。 两个倒楣鬼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墙面上挂着的各种狰狞刀具、鞭子和钳子之类的东西。顺着它们看过去,墙边有张带着架子的大长桌,上面摆满瓶瓶罐罐、粉末、液|体、药草、干尸;挨着桌子还摆了一圈儿的柜子,顶上乱七八糟地叠了一些皮面书藉和卷轴,里面整整齐齐地呆着一些僵尸和厉鬼,都一动不动地挺立着。 “我的地下室怎么样?噢,你们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感觉清醒些了吗?”兰佩斯笑意盈盈地从桌面取了个瓶子,里面装着一些透明泛黄的不明液|体。 邬鳞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定睛一看,肉身不见了! “主人!主人,我的肉身呢?”邬鳞吓得魂儿颤:它能感到自己的灵力不断消散,修为正在一点一点的下跌——这是灵体失去了肉身保护的自然现象。在渡过大天劫、成功化身大罗金仙之前,灵体滞留体外的时间过长,灵力便会外泄;更何况这里阴气浓重,它们就像洗衣服时又往水中加了洗衣粉一样,加速了灵气的消散的速度。 傲狠也共样大惊失色:“你是何人!我与你无冤无仇,将我肉身还来!” “别急,亲爱的。”兰佩斯温柔地笑道:“这位……傲狠先生?您的肉身具有很大的缺陷,它会为您的生命带来威胁,已经被我的孩子销毁了——不过,我会对你进行补偿。相信我,我会让你们拥有永生,我的方法非常完美。”他晃动着手里的小瓶:“这是用我的灵魂提取物质配出的宝贝药品……它能让灵魂和物质完美结合……是的,比我更完美……” 邬鳞觉得心里涌起一阵不祥:“此物……不,求主人饶命,把肉身还我……” 兰佩斯慢条斯理地抛出黑龙肉身,无辜道:“噢,亲爱的……这可不行。我缺少一个宠物。我是你的主人,你答应过奉献自己——它很适合炼制成僵尸,代替你成为我的宠物。我不想强人所难……我非常了解你的心情,你并不甘愿听从我的命令,这样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优雅地挥了挥手:天花板上的黑链就像瞬间活过来了一般,将龙尸缠上圆柱。在邬鳞眼睁睁的目光下,毒罗真火爆开熊熊灰焰,直接卷住龙尸始炼制起来。 “住手!”邬鳞目眦欲裂,几乎要疯了:“畜牲!尔敢!放开我!放开我!” 兰佩斯露出尖牙优雅一笑:“亲爱的,你的精神太好了,不利于与新身体融合。主人可以帮助消耗一些多余的力量,这样将来才不致于受到太多痛苦……”兰佩斯狞笑着走上去,不顾它们狂叫挣扎,两只手分别搭上了两个元魂,滚滚阴气从魂体筋脉中猛灌急入,不断地在筋脉中逆行、撕绞、撑裂;仿如一把钢涮,在脆弱的魂体中清扫着灵气。 “啊——啊——!”“嗷啊……!” 地下室中瞬间便回荡起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和一串充满了愉悦、令人毛骨悚然的纵声怪笑。 这些尖厉的噪声在阴森的长廊中回荡,偶尔会突然静下来,变成轻言细语的对话:“醒过来了吗?那我们继续吧……”“啊——!”“……宝贝儿,装死没有任何用处……主人不会停下来的……”“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经过整晚的努力,两只元魂中的灵气已经被逼出了绝大部份,它们修为都已经跌落到了炼气三四层的样子,看起来奄奄一息,十分凄惨。 兰佩斯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被毁得七七八八的筋脉,满意地舒了口气:“哦,太好了!总算没有完全毁坏……希望你们原谅,我已经非常小心了。现在的感觉比昨天轻松很多对吗?它们的冲击力比刚开始时小得太多。相信我,以后不会再那么痛苦了。” “现在……”兰佩斯拿起两块人形的空心木雕:“这是非常罕见的宝贝……东方地狱皇帝陛下收藏的极品养魂木。你们知道它意味着什么……我认为把它用在你们身上完全值得,因为它可以使你们的灵魂和修为保持完整。但是,假如只靠它的话并不保险,也许会有什么人贪婪它宝贵的作用,把你们从里面赶出来,这样的话你们就死定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对你们的安危非常重视。” 他取出那个小瓶:“我认为必须得把你们的灵魂和它炼制成一体,才能够初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噢,这真是个伟大的实验!东方的知识给了我很多灵感:理论上来说——既然武器能够产生灵体,那么灵体与死物也能结合,形成一种全新的生命体;这和封印不同,相信你们能够清楚地了解它有多么不可思议。 我在里面留出了一些空间,这些空间并不影响你们的筋脉,这样你们依然可以体会一些感受。因为你们的生命将会无限漫长,我觉得这样会令你们感到无聊……于是我决定在你们灵魂中留下一部份阴气与你们的灵气作伴,这将会缓减你们的寂寞……我想你们一定已经十分期待了,下面,我们就开始吧……” 在再一次的凄厉哀号中,兰佩斯兴奋地完成了自己的实验:他用自己血脉中粘合灵魂与肉身的那种东西,将两只元神与养魂木偶秘制在一起,同时又留出了中空的部份,让阴气和灵气在魂体中乱冲,既能达到经脉逆行的效果,又无法控制加以调息压制——且不说魂体的另一部份筋脉已经与木质合二为一;有的又已经损坏得无法修复、形不成有效的顺畅通道;单是灵气与阴气本身相斥的属性,就决定了元神只能不断承受经脉逆行的痛苦折磨,永无止尽;一但想从木偶中脱离,便只能灵魂碎裂、魂飞魄散。 兰佩斯对自己的学术成果非常骄傲,后来又让孩子们炼制了一个带有自毁符文的盒子,将两个木偶放了进去;并在天心野立了块战争纪念碑,又将盒子封存于纪念碑中,外面布下了重重阵法,还附加了一个“扬声器”,令两只元神的惨号日夜响彻天心野……直令闻者牙酸腿软、非议颇多。 秦月和白舞火心里对兰佩斯的行为十分激赏,但表面上没有公开支持——因为兰佩斯被老爸训了一顿,骂他太残忍、太黑暗、太变态、太张扬了;洛羽也表示:要折磨你把它们埋在地底不让我们知道就好,干嘛到处秀啊! 这事没人敢告诉爷爷,怕毁坏兰佩斯在他心目中“温柔贤慧”的好媳妇形象;另一位家庭成员洛璃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表示:坏人虽然有罪,但是它们没有把自己害死,所以也没有理由让对方死,判无期放在那里让它自生自灭是个好办法,严重支持妈咪。 支持者和反对者持平,楚爹骂了几句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负面影响已经产生,说到底也是两个为非作歹的魔头,去解脱它们的话还要特意跑天心野一趟,太麻烦了……算了就这样吧! ☆、奇幻虚柏州 在兰佩斯进行惨无人道的报复行动之时,四个孩子循着地图跑去勘察地盘去了。 顺着琅海原北上,经过无边无际的平原,又穿越重重山脉、丘陵,终于进入了混乱区域境内。 轻絮般的白云轻飘飘地低空缓掠,上面四个人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片广袤的丘陵。清蓝的天幕下,漫山遍野的灌木正开得如火如荼。 这些灌木是大陆原生的变异灵植,洁白的枝丫形如珊瑚,怒放的花朵神似玉兰,有的粉白,有的轻红,还有的深赤如血;仿如一张厚实的花毯,深深浅浅地覆满了大地;在这片美丽的花毯上,间或又会出现一些空隙,却是片片明净的清湖,水畔栖满了一种喙爪粉红、羽毛洁白、被修士叫做“凤翎苦恶鸟”的鹤形涉禽。 洛璃拿着新买的地图讲解,其中内容是一位喜欢四处云游的化虚老祖亲自探索撰绘,不过,它是张翻版:“这里叫‘纵陵阿’,植物种类单一,地面部份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这种叫‘玉珊荆’的灵花……哦hoho这里真漂亮!猫儿最喜欢红色粉红色!水鸟也好可爱!就住在这里吧!” 洛羽很有压力:这种少女情怀一般的粉色世界………… 白舞火凑上去继续阅读:“它的花香对绝大部份生灵具有迷幻效果,花粉能腐化皮肉,猎物晕倒过后那些苦恶鸟就会趁火打劫,吃光血肉,把骨头留给玉珊荆补钙——而且玉珊荆身上的寄生虫会帮着它噬死其它植物抢地盘……呐,正义的光之女神,喜欢这种邪恶的地方真的不要紧吗?再说长期住在红色的环境中会让精神紧张哟!” 洛璃撇嘴:“植物和小动物才不邪恶哦!这只是生存的本能而已!” 秦月木着脸默然道:“还有很多地方有待选择。” 洛璃皱着鼻子,求助地看向洛羽。洛羽小心肝一颤,急忙转头装作没看见。 “好吧!你们都不喜欢那就算啦!以后猫儿自己在这里盖一个别墅,哼!” 一路向北继续深入。红色的花毯渐渐消失,又经过一些平原、河谷,一群人不断点评着各地的优劣,最后,兰佩斯所说的那片地盘终于出现在眼前。 “虚柏山州。”洛璃说:“小心些哦!怪兽很多很厉害!” “呐,这个‘火啮鸟蝠’其实是翼龙吧!变异了的翼龙!哇!它喷火了快闪开!” “撞上风系始祖鸟了啊我擦!” “好大的蜻蜓……猫儿,它比你还长。” “啊哈,快看那边天上浮着好多野生史莱姆!好漂亮,像水母!它是什么系的?” “修士说那个叫‘行空太岁’……抓几只拉飞车吧~~`” 虚柏山州,以山州多“虚柏”而得名。这种灵树大概是远古柏树的一个变异物种,外形与柏树相似:轩峻清奇、傲骨藏风,团团虬结的古榴如同怒云,象牙色的树皮夹杂着一些金色线影,纹理流畅、仿若盘丝。虚柏形体千姿百态,苍龙一般的枝干上翠盖千层,时而密不透风、时而疏朗如空,端的是一个变幻莫测。 虚柏与普通柏树的另一个不同点,是它拥有“半透明”的身体,远远看去浓淡相宜,如梦似幻、美不胜收;特别是在夜色之中,它翠浓的身影与灵雾融为一体,极似一幅丹青水墨画卷。 洛羽知道虚柏能炼制出一种“虚胶”,通常被修士们用来制作隐身符、幻身符、阵盘,还可以作为法宝辅助材料;它能给制品附加“隐形”效果,洛羽自己也用过不少——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虚柏树,以及山林。 “美,漂亮!尼玛美死了!”洛羽贪婪地看着眼前古奇毓秀的翠峰、虚怀飘渺的山谷:峰间雾纱染青飞挂,谷底云海含光涌腾——与千藤仙峡相似,却又更为大气:青峦千里,云涧万壑;除了古意清绝之外,奇峰之间还有平脊相连,生生地在峰群中拦出千百潭烟波浩渺的平湖;它们倒映着天光山色,又从山脊上倾泻而下,浪遏激荡、气流回旋;珠飞玉溅、粼虹争辉。 “霸气!”洛羽双眼放光:“继续往里走,这地盘太大了……” “好多好多怪兽哦!”洛璃用神识直往柏林中扫:“咦咦咦,还有幻兽群!” 这里的生物虽然都是变异兽,但实力却能与元婴一战,更有不少化虚实力的异兽,对洛羽等人来说也是十分危险的。不过,好在几人出来之前就准备了一套隔绝气息外加隐身的阵盘,在进一步深入时就用上了。 这些异兽都是大陆原生动物,可能基因与东方物种有点差异,都是不可修炼的,只是在智商方面比普通动物要高一些,大概相当于三五岁的孩童一样,无法通过灵气突变开启更高的灵智,大概只能缓慢进化。 洛家四人心旷神怡,感觉进入了奇幻动物世界:深涧上空,闪烁的“行空太岁”在云海中起起伏伏,仿若深海中悠闲的荧光水母。突然,一头背生双翼的狮鹫兽从云底突袭,掀开云河如同闪电般地扑向一只娇小的“行空太岁”,巨大的金喙叼住它就跑。行空太岁群很快便发现了它,这种软体生物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呼拉拉地向它拥了过去;其中一只率先裹住了它的前爪,然后又有一只裹上了它的狮尾…… 狮鹫兽奋力挣脱,最后仍然被铺天盖地的史莱姆们裹成了一团巨大的发光体。 片刻,史莱姆们缓缓散开,一具鹰头狮身的白骨消然落下,山谷中回荡起一声轻响,一切又恢复了最初那般宁静美好的模样。 洛羽看到这一幕,生生地打了个颤:尼玛刚才想去抓几只拿来拉车……这tm太可怕了啊!幸好还没出手! 四人穿过唯美无匹却又危机四伏的峰群,一路上看到了许多奇景:灵藤大战寒羽蝉群、盘得像小山似的独角翡翠灵蚺生出了千万条小蛇崽,却转眼就被守在一旁的“赤火金丝辽鸟”、“银翼三尾貂”、“骨猿”等天敌种群吞食了一大半;数以千计的化虚实力异兽在一处山湖怀谷乱斗,争夺崖上那株紫光缭绕的“诱妖草”,直打得山崩地裂,昏天黑地。 诱妖草对修士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但对这些异兽来说却是无上的宝贝:它可以改善异兽体质,强化肉身、伐骨洗髓,能够容纳更多的灵气,相当于修士进阶扩散经脉,加快修行速度。 修士们对这种草也十分有兴趣:虽然说对自己没有用,但弄来养灵兽却是可遇不可求,拿去卖也是天价。 可惜的是,诱妖草生长速度极快,只要条件合适,一两天就成熟了。它的香味人类觉查不到,但异兽隔着百里就能发现,通常还不待人赶到,它就已经被异兽吞下了肚。 兄妹四人对这株诱妖草一样眼红,但无奈争抢的异兽太多,他们就算想悄悄过去偷,也会被那密集的乱斗打出身形,恐怕会定引得群仇敌忾,直接被杀挂掉…… 洛羽眼巴巴地盯着那颗诱妖草,嘴里喃喃低语:“可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白舞火九只尾巴纠结地在云朵上又甩又蹭,声音无限神往:“想买都买不到的东西哦,遇见了居然拿不到,真是不甘心啊!” “哈,只要我去自爆,就一定能拿得到!”猫儿得意洋洋地说。秦月闻言,脸马上就板了下来,狠狠往她头上一拍:“胡言乱语,性命可不是拿来玩的,以后不许再有此轻浮念头。” “呐,就算你自爆,诱妖草一样会被你炸得粉碎哦我的白痴大小姐。” “我就是说说而已……我们等等吧!等哪只怪兽吃了仙草,我们再去跟踪它,看它拉的便便里有没有种子。” 白舞火浇冷水:“就怕连种子也消化了~~`要不然诱妖草会那么稀有?它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哦!” 洛羽和秦月闻言,都不约而同地把神识探了过去,细细查看那株“诱妖草”。 因为稀有,诱妖草在修真界的玉书中描述得非常模糊,说它集天地仙灵之气、朝生暮死、转瞬即逝,无异味、无叶、茎粗、如白玉,上结紫圆果,有灵光。配的图像也是一根白柱上面托个紫色圆球。 洛羽用神识仔细地在诱妖草身上扫了一遍,越看越觉得奇怪:“咦,它看起来不像草,像菌类嘛。” 秦月点点头,肯定道:“我发现孢子了。” “孢子?我没看到!”白舞火郁闷了:“你们神识倒底比本大人强了多少?过份哦,家传秘诀都不早点告诉本大人~~`” 正如洛羽所说,“诱妖草”这种东西虽然名为“草”,却并非植物,而是蕈菌类的一个变异仙种。因为它只在偶然间被一两个元婴修士发现,记载得实在是少了些;加上修仙界的奇花异草非常复杂,不是专业种植仙草的人,很难弄懂它的种属。就拿菌类仙种来说,至今绝大部份修士依然认为它没有种子(孢子),乃是天地灵气化生的灵物。而对于孢子的认知,却是一些大灵草师秘传心得,根本不外露的。 发现有孢子就好办了:孢子这东西每一株菌伞上都不计其数,等它们打完了,总能找到散落在附近的。 洛羽心中松了口气,打算慢慢等。秦月却忽然道:“飞了……它们飞了,追。” 洛羽说:“什么什么?” 秦月催动昆仑岚急吼吼地往北飘:“孢子被风带走了……刚才诱妖草被劲气碰了一下,掉了许多。” “啊哈,在哪里?快快!”洛璃乱七八糟地嚷,抬起小脑瓜在天上到处找——她修为依然在元婴,神识比两位哥哥差了一整阶,现在比白舞火强不了多少,显然是发现了不了的。 秦月翻手摸出只“泗瓠”丹壶,一边追一边用法力收集。这东西极微极轻,收集的难度就像人们用手在水里捞那些水垢细片一样,非常不好掌握,半天才捞到一颗,洛羽也急忙上前帮忙。 昆仑岚歪歪扭扭逐风而去,一些孢子不知道在中途散落到了何方,几人只得追着最多的那股往前。这样一路追一路收,一天一夜之后,孢子散尽,两人才收集了上千颗——相对于原本十几亿的总量,实在是少得可怜。 “累死大爷了!”洛羽深深呼了一口气:“尼玛耐心不好做不了这活!” “快看快看——好美啊!” “咦?”洛羽这才注意到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跑到大陆的边缘了:“这是……” 群峰尽处,千百灵川交汇、沧海水天苍茫,视线所及之处一派清蓝亮阔、明净无边无际。白沙环洒,穹光熹微,水中游鱼浮沉、海面白豚跃腾,山间灵禽飞舞……竟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界内大海。 “好地方!”洛羽兴奋了。 “我要住在这里!”洛璃尖叫一声,一马当先跳下昆仑岚,召出自己的飞天绫往巨大的海湾中扑去——群山崖下有片缓地,上面铺满了赤艳的红花。 “又见彼岸花……”洛羽惊叹:“这里也有!猫儿这东西变异了,你小心毒性!” 白舞火接过了猫儿的任务,拿着地图诵读:“舞寂海,方圆四万里……比渤海还大哦!海中多蛟虬,有明珠、灵珊、仙贝……啊哈哈太妙了,口福有保证!不知道有没有软滋虫?要是没有的话可以去海中海引进一点,嗯,凡是好吃的都应该引进一点……” 秦月心情很好:“这里不错,想来应比当年的篷莱岛强上许多。” 洛羽高兴地扑到秦月怀里乱蹭:“那还用说,光是灵气就甩篷莱岛十条街!你看海上那些灵雾!大本营就建这旁边的山崖上,听风闻涛、观海赏雾……”他挑起秦月的下巴:“美人儿,怎么样?跟大爷好好地过神仙日子啊嘻嘻!” “好。” “喂,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啊,旁边还有单身人士呢……”某人酸溜溜。 秦月神色酷然,淡定地扫了白舞火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查觉的优越感和满足。他扬着下巴搂住洛羽的腰,按下云头,跟着洛璃步入了花毯。 洛羽一下地就甩开了老婆,冲到海边银滩上打了个滚,两只手臂举得高高的,一脸陶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啊!这里从今以后就是大爷的地盘了!” 秦月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白舞火不想当灯泡,钻花丛里找洛璃一起研究彼岸花的变异属性去了。 海湾中没有凶猛异兽,沙滩上散落着不少金黑斑斓的巨大空龟壳,还有一些漂亮的贝、螺,骨,甚至还有形如巨树的死珊瑚。 秦月走到洛羽身边,刚一坐下,旁边的家伙就像猫一样淘气地扑上了他胸口,把他按倒在地狠狠地亲了起来。 秦月发出一声轻笑,眯起眼睛悠然回应,一只手搭上伴侣的小细腰轻轻抚摩。 嬉闹的吻在爱人的包容和纵溺下渐渐变得轻柔,软软的双唇如碰如啄。过了一会儿,它又离开了缠绵的原地,飘到下巴,鼻尖,还飘到了眼睛上。 秦月轻轻地闭着眼睛,任由爱人在身上来来去去、反反复复,心中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幸福、安然,别无所求。 爹和娘,也是如此吧,上善若水,澄静无波。 “爱如平湖……” “什么?”洛羽听见秦月低喃,兴奋地停下动作,拂开他眼前的发丝:“你刚才说什么?爱我?” 秦月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美少年,那双灵动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里面满是惊喜和期待。 秦月嘴角上扬,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拉到自己怀中,手掌按住他的后脑,将小脑瓜压到自己肩窝里。 “白痴。” “唔……”洛羽挣扎:“是不是在说我爱我?快老实交待!” “不是。” 洛羽一呆,紧接着就张开嘴巴咬了一口:“大爷白高兴了!还以为你有感而发呢!”说完就气哄哄地想从他身上爬起来。 秦月又搭上一只手把他腰楼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 “干嘛,想安抚?已经晚了!” 秦月不为之所动,我行我素地搂了半天,直到怀里的人不再挣扎,才轻轻笑了一声,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 洛羽嘟着嘴,不满地瞪着上方的家伙:这男人从来不表白,在关键时候才会说个“乖”,尼玛大爷又不是小屁孩,乖个毛啊乖!虽然吧……哥理解他脸皮薄,又是个闷骚,说不出口情有可原;但是哥都问到嘴边了,尼玛你顺口承认一下会少肉?虽然他爱不爱自己心中早有答案,但是,爱人的情话,谁不想听啊。 秦月丝毫没有关注洛羽的不满,他探出手指轻轻地勾画着身下人的脸颊、双唇,深深地凝视他每一寸容颜。看着看着,他忽然俯下身去,像刚刚洛羽所做的一样,也在爱人脸上细细地轻啄起来。 洛羽傻傻地感受着落在皮肤上的亲吻,觉得老婆真是太卑鄙了:尼玛大爷在跟你闹别扭啊!怎么就亲上了!哥一个把掌拍不响了肿么办? 洛羽打定主意不搭理他。 可是,他的吻轻飘飘的,如同花瓣,自然而然地飘落,不急,不徐……它那样宁静,那样舒缓,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令时间、心情和思维都缓慢下来…… 老婆从来没有这样……洛羽想:他经常都是霸道、急哄哄的,总是欲求不满的样子…… 可是这个……好像很纯洁?能感觉到他心平气和,很安稳,很放松…… 很诡异地,洛羽心中的不满和躁动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虽然这家伙没有说什么……好吧,看在你这么真诚地亲大爷,大爷就暂时不和你计较了。 …… 仿如徜徉在阳光中,那样温暖、契合、自由自在。 轻吻已经停止,两人却仍然静静地贴在一起。 好半天,秦月悄然抬头,抵上了洛羽的前额,四目相对。 洛羽恍恍惚惚地想:我们是伴侣,互为半身。曾经生死关头不愿离弃,曾经春秋日夜紧密缠绵……甜言蜜语什么的……算个毛?我居然计较这个……是傻缺了吧…… “我爱你。” 洛羽眨眨眼睛:尼玛都说了不计较这个了,怎么还幻听…… “我爱你。” “你说什么?” “我爱你。” “啊?” 秦月不满:“说了三遍了,还没听清楚吗?你在想什么?” 洛羽猛然一下斯巴达了,惊喜地问:“你怎么突然向我表白了?” 秦月面无表情:“想说便说,有什么奇怪。” 洛羽圆满了:“来,再说两句给老公听听!” “我爱你。我爱你。” “好老婆!”洛羽大喜,猛地勾住秦月脖子“啵!”地狠狠亲了一下:“以前干嘛不说啊?我还以为你害羞呢!” 秦月木着脸道:“性格如此,我又不是吸血鬼。” “嘿嘿,”洛羽半挂在老婆脖子上,俩人额头蹭着额头,甜蜜道:“以后要多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爱你——怎么样,听到这个高兴吧?开心吧?我听到你说也一样开心,让我开心是你的义务,知道吧?男人爱吧爱吧不是罪!” “好。” ☆、生活很忙碌 洛羽把秦月抱下来压在自己身上,小俩口在海天之间亲昵地温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注意力转向了这片沙滩。 湛蓝的海水像透明的水晶,水波折射着明亮的光纹,映照在浅水中洁白的沙地上,摇摇晃晃、闪闪烁烁。 “私家马尔代夫……”洛羽噼哩啪啦地踩着海水,跑到那些巨大的珊瑚旁边,好奇道:“这是海水冲上来的?这么大一根,又这么多……海水冲不上来吧?” 秦月神识一扫:“听说海中有蛟群,这珊瑚上带了爪痕,怕是被它们丢上来的。” 洛羽敲敲数人合抱的珊瑚主干,满意道:“这个用来当建材不错,我们要想办法多弄点。” 说完又转过去看那些龟壳,发现它挺牢固的,原主人的岁数基本都上了千,是不错的炼器材料。 两人在海边转了转,然后就和猫儿他们汇合了。 虚柏山州的异兽凶猛、人迹罕至,除了化虚修士基本上没人敢来。这次探索发现这里遍地是宝:异兽尸骨、灵花仙草、灵树,还有七七八八的奇矿。 矿藏有些地方被人开采过,估计是一些化虚以上的修士前来寻宝留下的痕迹。不过,这些修士眼界高了,又不缺灵石,都只取所需,很多好东西没人碰——也许这和异兽太厉害也有关系,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在这片险地进退自如的方法。 四人在山里转了两三天,选了靠海那片峰谷作为发展基地;洛羽直接拿出电脑用maya建模,把附近地形完全重现,打包带回家慢慢进行设计。事情完毕,洛羽在面朝舞寂海的山崖上找了个雪白的溶洞,在外面布下重重阵法,又在里面放了个传送阵,四人便穿过它直接回璃宫了。 …… 琅海原。 璃宫的人忙得团团转,有的四处收购灵云、灵丝、宝石、皮草;有的直接外出开采矿石、美玉、良木、美石。 云麓门生和逆天宫炼器部门捧着洛师赐下的群阵产品功能要求,彻夜不眠地研究、设计,从每个阵盘的材料至符文,一一推敲。 洛璃一面熟悉新开的链锁店一边修行,白舞火跑去了卡拉帝国,目标在于引进各种美食、果种。 洛羽和秦月更是忙得没时间修行,不但要研究新的势力如何整合、运转;房子怎么建;还要随时给小弟们指点:如何设计阵盘以及解惑。 老爸老妈和爷爷也没闲着,又请了一群东西方设计师到逆天宫,不但提供了许多修仙界宫殿的资料,甚至还带他们去天庭里开了开眼界,最后把各种建材资料和洛羽渲染得跟真实景致一模一样的地形建模拿出来,并提出要求:怎么好看舒适就怎么设计,至于力学方面,将来建筑工人可以用阵法和独有手法加固,完全不用设计师们担心。 某几位第二次合作的设计师眼巴巴地问:“可以实地考查吗?” 兰佩斯微笑:“现在还不成。我们正在布置一些基本设施以确保您们的安全,请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您们甚至可以设计一块作品纪念碑,竣工时放置在山顶上……我想它可以记录您们的作品和名字。” 设计师们高兴了,安安心心地待在逆天宫,整天左手端着灵茶,右手拿着灵果,就每处地砖、每个檐角用什么材料和纹饰的问题讨论不休。 洛羽和秦月窝在逆天宫的“神器堂”里,面对面地守着巨大的器炉。 金色火焰在器炉中熊熊燃烧,火舌不断舔舐着十只玉雕似的小船、碟形莲花。这些东西都只有拇指大小,精美细致、符文流转,正是云麓老祖夫夫为自己的低阶徒子徒孙们搬家而炼制的大型隐匿飞行法器,每只可载三百人。 修行到现在,洛羽和秦月通过对现代科学的了解,早已弄懂了隐形的原理——人类和动物的肉眼都并不完美,自然界中的许多种光,和一些物质,眼睛都是看不到的:有的生物能够看到这一部份,有的生物能够看到那一部份。 而这些看不到的东西,对于观察者来说,就是“隐形”的。就像洛羽从前看不到“鬼”,那只是因为他没有能力看到罢了;人眼看东西,是接受物体反射的光波,投射入脑内成像,但大脑内部实际上是一片黑暗,根本不可能有光。人能看到的东西,都是因为大脑对光波处理过后反馈的信息。 但如果对物体反射的波长进行改变,超出肉眼能够观测的范围,那么就能让物体达到“隐形”的效果。当然,这只是针对肉眼的处理办法,还有针对神识的。 但是,要达到完美的隐形却不太可能,毕竟不同种族秘传或独有的观测手法太多,比如蝙蝠和鲸鱼的声纳,或者是“月书之眼”,就是幽冥蝶天赋独有的能力,经过修行令眼睛进化,或是借用其它的手段,比如用意识(神识)观察,就能看到更多普通肉眼所无法看见的东西。 所以,在修真界,各种变幻法术的传统名字其实是“障眼法”,一个“障”字已经说明了问题:用人为的波长挡住物体,而物体本身并没有改变。修士们明白不同的材料能改变或克制不同的幻术效果,也明白幻术都是假的,但却不太清楚其中最本质的规律和奥妙,注意力都集中放在“寻找具有不同效果的材料”上了,更厉害的一点的炼器师就能“再把这些各种材料捏把捏把融合在一起”,至于更进一步,就不行了。 说到底,人的五感:形、声、色、味、触,都和“隐形”一个道理,如果能够改变和扰乱物体本身的波长,就能让目标产生错误的感官判断,达到“幻视”“幻听”“幻觉”“隐身”等等目的。 了解了这个之后,秦月近几年的业余时间都花在了科研上,倒是用普通材料配炼出一种能够致幻和隐身的新物质,能够欺骗主流的数十种观测手段。 不过,他还要通过不断发现新的观测手段、不断找出能与之相抗的方法来进一步完善自己的产品,以期有朝一日能够做出忽悠所有生灵的东西出来。 对于洛家一家子来讲,市面上的致幻材料再也不值得花钱,秦月完全能仿出更好的;除非是没见过的,才具有破解和研究的价值。 有了这个基础,对洛羽夫夫来说,炼制几只匿身效果超强的大型飞行法器,已经完全不肉疼了,不过只是秦月多花点时间配制材料而已。 虽然传送阵这个东西更方便,但它仍然处于保密等级很高的状态,宫中的传送阵置放点都是外人的禁地,除了从逆天宫一手带出来的脑残粉,夫夫俩目前还没有完全公开的打算。 这些飞行法器带有符文驱动,但因为真实体积过于庞大,又掺入了一些“金钢浮空石”,具有飞行功能。它用料考究、符文完善,比四人前去虚柏山州考查时用的隐匿阵盘更加稳妥——毕竟是给后辈们用的,其中还有绝大部份炼气期小朋友,大意不得。 飞行法器炼制成功后,小俩口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叫“行空船”,并拿去逆天宫殿前广场上测试了一下,让一堆新吸收的练气小修士和小妖怪自己操作驾驶。 从没坐过飞行法器的新一代小崽子们欢乐地在大阵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没玩尽兴,洛羽便被下属拖去了璃宫,说是门生设计的大阵符文弄好了,要求老祖检阅。这件事是建立新家园的起点,洛羽干脆点齐一干逆天宫顶尖炼器高徒,亲自主持群阵炼制的工作去了。 这次秦月没有参与炼制阵盘。他觉得有洛羽掠阵已经足够了,必须让下属和门徒自己担起大事来,要不然养那么多人干什么……好吧,虽然他们一直在替自家赚钱赚物并供驱使,可是富二代夫夫却是从来不缺钱的。 虽然抵抗大乘修士的群阵对材料和炼制、镌刻的要求都很高,秦月还是觉得自己的属下能够胜任炼制工作:炼了多年的器,很多人在熟练方面已经超越自己了;只是理论知识和思维方式不行。现在这些人基本上都结了婴,就算他们火不够猛,还有器炉弥补;要是不行就自己研究改进器炉,或者去找好一点的火种去——想当年他可是刚刚筑基就已经得到了真火。 宫主大人暂时没有什么事,想了想便独自走入了璃宫左殿。穿过层层结界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回廊,进入深处的传送殿。传送殿中摆了两座传送阵,一座通往逆天宫,一座通往虚柏山州。 秦月走向虚柏山州那边,闲闲地跨了进去。 “参见尊主。” 方一出传送阵,秦月耳中便传来了下属的请安。 他微微颔首,八个身形健美的元婴待卫便退到了两边,目不斜视地站定了。 这里是洛羽置放传送阵的海崖溶洞,几人一回璃宫便派了八个下属过来守护传送阵。 秦月走了一会儿,从深处来到了洞口,打量着四周的地形。 溶洞面临那片开满彼岸花的海湾,已经是山州边缘,没有什么凶猛的异兽出没。海里的蛟群也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蹲着,估计没事不会跑到海面上来兴风作浪。周围除了海风和海浪,算得上十分安静;洞口十分宽阔,洞顶高足有百米,跟个演奏厅似的,洞壁上全是莹白剔透的钟乳结晶。 秦月满意地弯了下嘴角,心念一动,身前忽然多了个翡翠一般的葫芦,悬浮在空气中缓缓打转。 他盯着那个葫芦犹豫了一下,又抬手抛出几块阵盘,就着洞口布下了几个防御结界,然后在结界中间坐了下来。 葫芦随着他坐下轻飘飘地飞得低了些,葫芦嘴儿忽然自己揭开了,露出里面一团金红色的精血,看起来十分浓稠,随着葫芦的晃动,像岩浆一样缓缓地流动着。 这团精血,正是从金龙体内提炼的天龙真血,秦月正是打算在此将其炼化。 ☆、炼化金龙血 小俩口查过许多修真资料,得知“涅槃”并非凤凰独有的能力。涅槃的本质类似于“夺舍”,不同之处在于“涅槃”后灵体进入的是属于自己的新身体,“夺舍”却是强占它人的身体。只要修出可以承载自己灵识的新身体,一切生物皆有可能涅槃。 他们也分析过,炼化天龙真血应该就相当于“涅槃”,但引发不了什么天象,不会让太多生物注意。 但由于金龙没有凤凰那种随时都能“焚化身体重铸”的天赋神通,普通人肯定是无法涅槃成龙的。不过好在秦月原本就有一小半金龙血脉为引,增加了几分成功的可能,但依然具有痛苦和风险,这也是秦月没有在拿到真血的第一时间立即炼化的原因。 秦月对涅槃没有经验,考虑到龙族亲水,于是便挑了个靠海的位置。他已经决定冒险试一试,就算失败,大不了夺舍——凭借自己强悍的神识,偷袭弄死个化虚修士应该轻而易举。他的人品比较有问题,实施这个计划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秦月稳定心神,也不见有什么动作,那团真血便从葫芦里飘了出来,在空中凝作金灿灿的一团。 秦月眯着眼睛打量了它一眼,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将其吞了下去。 真血进入体内,却并没有流入肚腹。秦月引导它从筋脉转至丹田,随即又被体内元婴悉数纳尽,并缓缓炼化起来。 不一会儿,真血炼化完毕。秦月神色中渐渐浮起一层痛苦,转变开始了。 被炼化后的精血仿如病毒一般凶猛,不断侵蚀同化比它低等的细胞,一些多余的元素被排斥推挤、渗出体外,每一寸肌肉都像被针扎一样难受。所幸,这些痛苦并不十分剧烈,仍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秦月双目紧闭,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化回了半龙状态,片片金鳞以肉眼不可见的缓慢速度变得厚重、宽大。他觉得自己似乎被一阵阵扭曲,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咬牙忍耐了许久,那种干热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减,反而越来越强,弄得他跟快要脱水了似的。 要是他此时睁开眼睛,便能看到自己身上已经被婴火覆满了。婴火是丹火转变的异火,而丹火则是由“心火”进化而成。普通人体内都存在着“心火”,在常态下它对生命的存在有益,令人身体机能工作完好,调节精神。但如果心火过旺不能控制,便会产生病痛,令人烦燥,婴火失控自然比心火更加危险。 此时秦月的神智依然十分清明。他觉得身上的现象和发了高烧类似,似乎应该给自己降降温。虽然念头如此,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继续咬牙忍耐,希望转变能尽早过去。 可是,盼望中的尽头一直没有到来,反倒开始出现忽冷忽热的幻觉。热可以理解,但冷就来诡异了。秦月清楚这是自己的五感已经被烧出了问题,开始判断紊乱了。要是再不采取措施,轻则脑子坏掉,重则性命堪虞。 秦月当机立断运转法力向海中打去;紧接着,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向着秦月飞涌而来。 秦月设下的防护结界虽然抵挡外人和攻击,却是不抵挡普通自然元素的,普通水质并不在禁止之列,结界只会对它们起到阻挡劲道的作用。 水柱被结界化去了冲劲,却又在法力的引导下进入了内部。这些水刚刚行到秦月身体三尺之外,变故突生:它们仿如遇到了烙铁一般,猛地化成水雾,一下子充满了结界,又从结界中扑了出去。 阵中的秦月隐隐觉得在那一瞬似乎轻松了些,当下再不迟疑,又从海中召起一条水柱往自己身上浇。这一开头便越发不可收拾,一条水柱只是隔靴挠痒,要再多几条来才过瘾;他甚至还把阴极真火放到外边对自己进行降温。 洞内几个守阵的待卫不知道宫主在外面干嘛,隐约听到水流响动,便分了四个人出来查探。 刚走到洞口附近,四人便被忽冷忽热的气息阻住了去路。这冷热两气交织,直似冰火两重天,把洞壁弄出了条条龟裂,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塌掉,几个元婴修士也难以相抗。 他们探出神识查看了一下,发现是宫主在行功:条条水柱如同“龙吸水”一般,从远处的海面绞起,横跨半空不停地往宫主身上砸;洞里白雾茫茫,完全看不清东西。 几人暗暗咋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功法,练起来声势竟是这般吓人。 几个待卫担心洞塌了会影响宫主练功;作为脑残粉,显然应该不遗余力地为宫主清除一切隐忧——虽然这洞塌了也不一定能伤到宫主,但是必定会影响宫主的心情。 于是,几个忠心的部下立即跑到璃宫,想向二宫主求几张加固洞壁的符箓。二宫主洛璃闻报,立即亲自跑来了。 她先是打出符箓贴满了一洞,又想了想,很快明白了秦月是在做什么。看过洛羽涅槃,虽然秦月的样子有所区别,但还是很容易便能猜到。 洛璃既惊喜又好奇,索性蹲在洞里护法。虽然她也想帮哥哥弄点水,但是她修为才在元婴,这里离海又比较远,要控制水柱精准地打到目标身上十分困难。 秦月一直卷着水往自己身上冲,冲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觉得好过了些,但仍然不敢怠慢,水柱不停。 时间流逝得飞快,转眼过去了十来天,洛璃就这样在旁边守着。 那些用来降温的水柱不断被秦月烧干,留下的盐和杂质在身边不断积累,经过水与火的炼化,渐渐凝成了一堆灰白色物质,一点一点地把秦月裹了起来。 这堆物质被婴火不断炙烤,内壁十分光滑;加上秦月本身的生物磁场和法力排斥,竟形成了标准的卵形。 洛璃看着“蛋”中的哥哥,眨眨眼睛好奇地想:难道龙真的必须要从蛋里面孵出来? 相对剧烈的变异结束,秦月的身体进入了平稳缓和的生长状态,对水的需求也小了。随着秦月被完全裹入“蛋”中,水流停止,山崖溶洞终于恢复了宁静。 洛璃用神识看了看,哥哥的变异应该已经结束,但是身体依然处于“旧”和“新”的混合状态,需要进一步塑造完整的龙形。当初她肉身全毁,重塑时花了好几年;哥哥有肉身基础,塑形过程应该会比自己快很多,但仍然需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洛璃立即给“龙蛋”加了个隐形幻阵,又派了一队人马护法,这才离开了山洞。 洛璃向洛羽报告了秦月炼化真血的事,洛羽知道秦月没出什么差错,拍着桌子骂了几句“这混蛋居然偷偷化形”,把账记下也就完了。 …… 有一大群人帮忙,十几天后洛羽终于完成了群阵炼制,下一步就是布阵,圈定第一块地盘。 洛羽把布阵的工作交给了戮神殿的一千名元婴下属,由自己亲自带队布阵。 他先踏着云彩,独自飞到被命名为“揽海仙州”的群峰之间,围着大圈布下了一千个独阵,给属下定好大阵站位、设立保护;并在山谷中置放一些气味难闻的驱兽灵药。 做完这些又过了几天,等山中异兽都跑得差不多了,这才带着一众手下穿过传送阵,开始布置大阵。 揽海仙州临海环山,约有一百平方公里,占地面积当相于一个城镇,四处灵雾飘渺,还点缀着大大小小的高山湖泊,峰谷中遍布支流。 随着一个个阵盘启动,巨大的金色结界很快就浮现在奇峰之间,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圆圆的玻璃罩。 山中异兽被这突然出现的怪东西惊动,都好奇地躲在虚柏林间偷看。一些曾经住在这里的家伙见自己的地盘被这大怪物占领了,气得直接飞了出来,对着结界就进行攻击,魔法和爪子一起上,又是啄又是挠,结果这东西却纹丝不动。 异兽们闹腾了一阵,忽然发现里面多出了一些从没见过的生灵:脑袋圆滚滚、生着四只脚,有的皮毛柔软,一直拖到地上;有的长了金色的硬壳,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异兽们攻击得更来劲了。 洛羽站在云端,仰头观赏拚命撞击结界的“流火蝠翼龙”。这种龙的外型和西方龙十分吻合:龙首、蛇颈、蝠翼、鹰爪、蜥尾,浑身披着赤色鳞片,煞是威猛。这几只火龙实力堪比化虚,破坏世俗界的高楼大厦完全不成问题,它的耐力很好,足以毁掉一座小型城市;但对这座名叫“天征归园”的防御大阵却没丝毫办法。 洛羽满意地点点头,回到了湖边的草地上。这时下属们已经把巨型传送阵置好,洛璃、爸妈、爷爷等人正带着一群设计、建筑师从逆天宫直达阵内。 “哇哦……” “我的天哪!” “噢!那是什么?龙!我看见龙了!” 一群设计师顿时沸腾了,七嘴八舌地惊叫起来:“神奇的树!它竟然是透明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是到了潘多拉星吗?!” 洛璃站到众人面前,跳着脚喊:“记住了,护身符不能取下来!我们不能保证毒虫和野兽已经被清除干净,你们暂时不要乱跑,只能待在湖边知道吗?等士兵们清理完毕再离开!” 很快,逆天宫的低阶小虾米也转移了过来。戮神殿两千精英集齐,开始巡查大阵内部清除潜在危险;小虾米们留下一些人安营扎寨,另一些开始伐木、移草,为下一步推山填湖、引河开道作好准备。 建筑师们惊奇过后,便忍不住心痒,立即搬出发电机和电脑, 对照着地形查看起设计模型来。 这里的湖泊被命名为“枕山海”,它处于群山临海一面的边缘,湖底遍布地涌泉,多余的湖水顺着朝海的湖沿飞落而下,形成了百米宽的瀑布。 设计师们计划推倒旁边的山峰,开出一片平地,用以修建国宫后殿;再填掉半边湖泊,建一座水上宫庭。枕山海瀑布前面没有山峰阻挡,可以直眺大海,如果把边沿的山石凿平,效果就像修筑在天楼顶上的游泳池一般,可以趴在瀑布顶上俯看整个海谷的风景。 这次修建宫殿比修逆天宫时的条件好得多,各种精美的建材通过传送阵源源不断地运送进来,千藤仙峡的六千人暂时住在璃宫,负责采买各种所需物品。 没过几天,属下们把大阵内部的毒虫毒草全部清理完毕,劳力到位,正式开始建造国宫。 数千名元婴修士在设计师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工作,仅仅一夜之间,该推倒的山被推倒,该填平的湖被填平,漫山乱流的河水被引入铺满汉白玉的人工河道,河道边沿都初步嵌上了光洁的地砖,只待雕上精美的纹饰、嵌上栩栩如生的兽首,再在旁的方池中植入仙荷即可。 新一天的晨曦透过灵雾之时,揽海仙州模样大变。四周依然耸立着奇峰,只是它怀抱中的奇峰已经消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犹自带着新鲜土壤气息的平地。它们高底错落,被深深的地基隔成了一片片长条和方形的格子,环绕着未被削平的奇峰,已经能初步看出“山城”的模样。 设计师们极其具有成就感:这些“神仙”太好用了!用意念进行建筑真是太方便了!不用起重机,不用切割机!重达数十吨的巨型石砖要摆放在哪里,只需吩咐一声,对方就能在五秒之内摆好一整排!而且还可以“微米”为单位进行方位调整,精确到爆!建筑过程中如果有新灵感,随时能够改变重来,不担心原料损耗,不担心顾主不满!没有水泥,没有钢筋,没有冲天噪音和烟尘,一切都随心所欲、简单至极! 怀着熊熊热情,设计师们起了个大早,继续兴奋愉快的工作。 下一步开始建筑宫殿,每一位设计师都有自己负责的部份:有的设计主殿,有的设计偏殿,有的设计道路,有的设计广场……总体风格统一,外部走中国古典路线,内部相对简洁,采用大量几何平面,偏于现代风格,但细节处仍然设计了繁复精致的暗纹和镂空雕花。 这次的主材料就地取材,使用了大量虚柏,配合一些金丝灵檀、阴沉灵木建造外部亭园,地砖和护栏多用白水晶、羊脂白腊石和白玉,宫瓦直接用舞寂海中开采的灵珊瑚加工,只取中间最实心的部份,琢得跟玉也似的,漂亮非凡。这些珊瑚色彩七彩缤纷,黄的红的青的白的……应有尽有,完全满足设计师的各种需求。 关于柱子这种必不可少的东西,逆天宫从九天宫那里买进了不少昆仑灵玉。那些女人十分刁钻,知道霸器有钱得很,开价绝不便宜。公谨谦跟老仙姑们软磨硬泡,从曾经赠送仙草谈到义务除魔卫道,都被人家以“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给打了回来。后来还是洛羽求见九天宫的大Boss素瑶圣母,两人关在屋里私下叽哩咕噜了一番,终于在仙女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以三折优惠的超低价直接拿下。 ☆、龙宝宝出壳 转眼一周过去,虚柏林中座座华美绝尘的宫殿拔地而起:光洁的地面如冰似玉,透着天然的白色丝状纹理;晶亮的瓦棱泛着琉璃一般的金色光泽;玉柱上银纹缭绕、盘龙舞凤;片片灵云织就的云纱轻若无物,配着挂挂精雕细琢的翡翠珠帘,一起点缀着回廊、花厅。每当轻风徐来,珠玉琅珰,清脆悦耳。 宫殿间的镂花隔断千姿百态,俱是用浅色灵珊瑚和阴沉灵木镶嵌而成,有的依照天然形态切割、精雕,有的做成古典纹样,有的则是用电脑制作的分形花纹,如雪花、似卷蕨,繁复瑰丽,既变化莫测,又隐含天地规则,令一众修士亦是大开眼界。 这些宫殿仿佛洒落的明珠,点缀在奇山峰巅、清湖水畔,与山峦、虚柏融为一体,在灵雾涤荡之下,闪耀着明净而又水灵的光辉。这里被洛羽起名叫“云麓仙州”,用以纪念被毁的云麓仙府——反正山间到处都是雾蔼流云,绝对不愧此名。 现下大部份主殿已经建好,剩余的只是一些私家宅府、公众设施、生产场地和内部摆设。按照世俗界的标准,这座仙城足以居住数十万人口;但是,神仙们向来喜好清静,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占地盘,要是住所没有普通人的十倍几十倍,绝壁不会满意。云麓仙州地盘虽大,估计也刚好够一帮下属和千藤仙峡的三万门生瓜分——毕竟还留了许多公园、森林之类的休闲场所,占掉不少建筑面积。 先前置放巨型传送阵的“枕山海”,已经变成了洛家的私人花园。它紧连着私宅“憩云宫”,再往外便是秦月的办公地点“枢政宫”和一些七七八八的宫殿,整个加起来便成了王城“洛秦宫”。 洛秦宫外围就是主城“凛仙城”了。这里辟开了一些街道和天坛,两边的奇峰上仙宫环绕、亭阁清丽,都是打算分配给下属的私园。总的来说,凛仙城就是逆天宫精英和boss的家宅地盘。 凛仙城外的其它部份,是留给千藤仙峡移民的居处,洛羽他们只把自己的地盘和城市规划打理清楚,至于千藤仙峡的人要怎么建自己的私房,那还要等人到齐了再说。 逆天宫众正在划出的中心广场上挖灵池、嵌玉栏。漫天飞舞的方形玉砖在空中排出长队,一块挨一块地落在筑平的地面,丝丝入扣、仿如天成。玉砖刚刚排好,立即便有人影从上面走过,手中不断打出一道道缤纷的法光。回头再看时,光滑的玉砖边缘已经多了许多美丽玄奥的阵纹,与地面结成一体,紧密难分。 正忙得热火朝天,忽地,头顶传来一阵波动,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触及结界边缘。 他们立即停下工作,凝重地抬头观望:结界内壁上忽地钻入一只翠玉似的尖角,紧接着,结界便像被撑开了似的,缓缓显现出巨大的船头,然后是船身、船尾,最后终于完整地进入结界,飘浮在空中——却是洛羽和秦月炼制的行空船。 “千藤仙峡的人到了!”船头上冒出一只脑袋,往下喊了一嗓子:“降在哪里?怎地柏原天坛仍未建好!后面还有人来!” “急甚么!飞低些跳下来便好!若有修为太低的,你便把人拎下来吧!” 在船上地下的对话之间,结界上又钻出了几条形态各异的行空船,有的像树叶,有的仿如莲座一般,十分漂亮。这些行空船上露着一圈脑袋,都在好奇地往下观望。 “哈哈,这里便是老祖寻的仙山!” “你且下去,别挡路!” “我等住在哪里?这座仙阁可有主人?” “快些快些,我等还要前往千藤仙峡接人!须得往返十趟才算完!” 中心广场“柏原天坛”上人声嚷嚷,刚刚下地的一千人兴奋不已地四处乱窜,洛璃挥着手在旁边喊:“千藤仙峡的都过来!不要乱跑!不准私下乱建房室知道吗?一会儿带你们去规划区选住址,地基都已经打好了,只能选一处明白吗!” 看见移民们兴高采烈的模样,一群设计师森森的妒忌了。 他们在帮着修房子的同时,收捡了许多客户丢弃的边角料,并请人做成了首饰——比如在世俗界价值连城的红珊瑚、带有异香的奇树干、碎宝石、片玉、云锦布头等等。开始捡“垃圾”时十分兴奋,但到后来越捡越失落: 自己吃穿不愁,这些东西拿在手里也不过是玩物而已。用神仙们的话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哪有住得舒适、身心健康重要呢? 要是自己也能在这里拥有一所住宅就好了……古训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可不可以向对方提个请求呢?那位洛先生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也许会有机会? 设计师们蠢蠢欲动,私下里商议了一番,推举了一位二次合作的英国设计师,和一位头次合作的中国设计师,请两人去洛秦宫求见洛羽。 两位设计师到来时,洛羽和孙悟明正带着一群参娃娃在“垂瑙宫”的息壤园里种灵果。 垂瑙宫是洛家的仙果园,沿用了百鲜果莆的分园名目,但是建筑的精美程度却大大地升了级,比起天庭的“瑞阙仙园”亦不逊色。 两位设计师向洛羽说明了来意,洛羽干脆道:“行!正打算找你们商量这件事呢。我们住在深山里,进出不太方便,必须要自给自足才行。现在云麓仙州这一片只是住宅区,以后还要建立药草区、果园区、生产区、演练区、学习区……还有最重要的交易区。交易区我想建成能接纳外界流动人口的开放城市,而且以后这里也可能会有其它移民。建筑工程很多,你们住下来也能帮不少忙。但是,考虑到你们是普通人,和修士住在一起不太方便,我打算在峡谷对面的山脊上再圈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作为你们的居住地,并设上传送阵,随时可以到云麓仙州这边来散步,你们觉得怎么样?” 两人大喜过望,那个中国设计师眼巴巴地问:“我们可以带家属一起居住吗?” 洛羽想了想,说:“也行……人太少了怪寂寞的。不过,你们要带进来的人必须和我们签订‘强制保密契约’。这种契约一旦签定,在意外泄密的时候,当事人会昏厥过去;如果是有意泄密,绝对会损坏神智,轻则精神分裂,重则可能变成植物人。如果你们同意这个条件的话就没问题了。为了方便你们的生活习惯,我还会想办法让你们的住所和外界互通。” “完全没问题!”英国人激动万分,立即拍着胸口保证:“这真是太好了!非常感谢您!” “呃……不如我们签合同吧。我雇用你们,工程报酬可以按世俗界最高标准算,也可以按内界的习惯支付魔石,随便你们选择。另外,我为你们的新居提供建筑材料和人力,算作员工福利,但是设计你们自己搞定,不管中式还是西式都可以。如果觉得工作压力太大,不想接活,也可以休假。退休后房子不会收回,可以在这里养老。” 两位代表听得心花朵朵开:老板太慷慨了,这等于是不管你干不干活,先白送一座别墅啊!果然,神仙神玛的真是太强大了! 送走了两位脚步飘忽的设计师,洛羽也轻轻呼了口气——他会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一是因为建材大半都是手下们自己开采的,不花太多本钱;二是因为搞设计什么的真是伤脑筋啊!作为一“国”之主,手下又都是些没多少见识的井底之蛙,逆天宫的大老粗就不说了,千藤仙峡那拔也是刚脱贫没多久的洞穴人,要让他们自己设计,还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材料。 再说,一些功能性建筑需要考虑的东西更多,加上将来更多的公共设施,必须要有专业的人才来策划才玩得转。既然不想去东神国请人帮忙,还不如雇用物美价廉好控制的普通人,一鼓脑把琐事都丢给别人打理,皆大欢喜。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把对方的“住”、“行”打理好,现在还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方便地进出界内。 洛羽又多了一桩事,便不再帮着打理果园,一个人回到了憩云宫。憩云宫分了好几座小宫院,除了家人的寝宫,还有凝丹殿、煅火殿、灵符殿、外加刷经验的飞灵殿。洛羽没有去这些地方,直接走进了研制阵法的浮光殿。 这次,他想起了魔幻小说中经常提到的“传送卷”。这种卷轴东方传说里没有,倒是西方传说中有不少。不过如今市面上好像也没有这种东西出售,大概是失传了。 它失传的原因洛羽也很容易理解:凤凰都差不多要灭绝了,哪来的羽毛制作传送卷? 凤凰在远古时期是世界范围存在的神鸟,想来在古时候制作传送卷轴也并非不可能。既然有可能真的存在过这种东西,那么,凭洛羽的阵法造诣肯定能做得出来,不同之处只是要用羽毛炼制出带有空间磁波的卷轴。 在洛羽潜心开发新产品的时候,舞寂海湾悬崖溶洞里的“龙蛋”终于有了动静。 守护在洞中的侍卫同时听到一阵抓挠石质的声响,都不约而同地向幻阵望去,可惜啥也没看到。 那响声一阵紧似一阵,咯吱咯吱地似乎很不耐烦。几个侍卫不敢轻易撤掉二宫主布下的阵法,只好派了一个人前去向二宫主禀报。但是这时候二宫主已经带着人挑地盘去了,报信的又屁颠颠找到了洛羽。 洛羽听了汇报,立即抛下研究赶到了悬洞。他三下两下把幻阵给拆了,正好看到那“龙蛋”被挖破了个枣核大的洞,还裂了几条缝丝。挖破蛋壳的东西是一只纤细的小爪趾,金灿灿、亮晶晶,正一下一下地往那破洞上拚命地戳。 “哈哈!”洛羽忍不住怪笑:“龙宝宝要出壳了?” 那只小爪子闻言顿了一顿,紧接着又更加凶狠地戳了起来。 “啊哈哈哈!”洛羽笑得更厉害了:“不要害羞嘛!来来来,让哥看看你的小模样~~~”他心念一动,手上立即多了块玉牌,这东西叫做“万阵通”,正是他私下制作的阵法钥匙。洛羽持着它大摇大摆地进了防御阵,然后又把它收入了混沌。 他走到蛋壳旁边,眯起只眼睛往破洞里瞅,里面隐隐有金鳞闪耀,还看到了几条细细的须须,在壳壁上扫来扫去。 蛋壳里的家伙似乎有点不爽,突地又探出爪子,把那小洞堵得严严实实。 “咦,还不让人看了!我不信你在里面躲一辈子不出来……放心,哥不会嫌弃你的!人|兽什么的都是浮云!” 蛋壳里面静了片刻,忽然发出了一阵古怪的脆响,辟哩啪啦的声音越来越大,洛羽感到身上的汗毛开始飘飘忽忽,像带了静电似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古怪;正在疑惑间,突然壳中一道紫光闪过, 紧接着“噼嚓!”一声巨响, 蛋壳裂成了几半,露出了盘在中间的金色幼龙。 幼龙见蛋壳终于破了,探出小爪子就想往外爬,走了两步却又一个踉跄摔了回去。 它似乎耗光了力气,脑袋搭在蛋壳边缘直喘气,嘴边小须须一鼓一鼓,浑身上下湿漉漉地裹着一层透明粘液,头上两只稚嫩的小叉角,活像两把小匕首,直直地指向天际。它眼睛有点狭长,居然还长着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眸黑溜溜的,里边却是金色竖瞳,和猫儿的眼睛十分相似。 幼龙见洛羽呆呆地站着不上前,似乎感到有点委屈,巴巴地盯着洛羽,一声不吭。 洛羽触到那哀怨的目光,一颗心马上就化成了软绵绵地一片,急忙扑过去把它往怀里揽:“不哭不哭!我只是看呆了!谁叫你这么帅……哎唷,真长……这得有一米五吧?哈哈哈!” 幼龙正顺着洛羽的胸口往肩上爬,闻言忍不住张开嘴往他肩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咬什么咬,事实嘛,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化了形比你还小呢。” “嗷呜。” “哎?这是龙呤?不对啊!这是猫叫吧……哎哟!轻点!” 洛羽爱不释手地在幼龙身上摸来摸去:“看这一身,哥哥带你下海洗澡澡!”说完便召出昆仑岚,喜滋滋地带着幼龙往海湾中飞去了。 旁边守护的侍卫都呆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英明神武的宫主大人怎么变成了……这是二宫主经常说的“萌物”才对吧?啊啊啊!为什么?宫主不是早已化为人形了么?怎么现在又从蛋壳里孵化了一次?莫非孚应皇族还有一门秘传神功“返老还童”?可是宫主好像也不老哇…… ☆、海族大明星 洛羽踏着昆仑岚,呼啦啦一下便飞到了舞寂海。怀中幼龙探头看看脚下的海面,两只眼睛亮晶晶地,四只爪子使劲乱蹬,拚命从洛羽怀中爬了出来,迫不急待地从云上跳了下去,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没良心的家伙!”洛羽不满地嘀咕了一声,看看湿瘩瘩的双手,也按下云头扑进了水中。 金色幼龙一入海便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先是呈自由落体状悬在浅浅的海底静止了一会儿,然后又舒展身体吐出一串泡泡,小爪子动了动,便划啊划的开始游动起来:长长的腰身扭来扭去,尾巴一扫便溜出去老远,上下左右浮浮沉沉,偶尔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动作迅疾如鱼、灵活无比,和在岸上爬蛋壳的窘样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洛羽见它独自玩得开心,顿时觉得自己被遗忘了。他撇撇嘴,运转法力身影如电,轻灵地向幼龙尾巴抓去。 幼龙虽然才出壳,但修为底子仍在,不过是刚刚涅槃还有些脆弱罢了。它感到背后袭来的爪子,身体形若无骨地一扭,便轻易地躲开了去。 洛羽扑了个空,愤愤地吐了口泡泡,不死心地继续抓;幼龙扭来绞去地躲,一边躲还一边像海狗一样自在地旋转身体,转得跟个陀螺似的,那幅满不在乎的架势看得洛羽极度不平衡:为毛哥化形时就能被他抓住翅膀拎起来欺负……小小一条奶龙崽,哥难道还修理不了它?! 在报复心理的驱使下,洛羽发了狠,下定决心非要揪住它的尾巴不可。他运转法力全速追击,攻势一下子更猛了。幼龙察觉到他的企图,身上忽然传出一阵诡异的波动,海水立即便像受到了召唤一般,竟推拥着它飞快地窜了出去。洛羽被突如其来的水流阻挡,先是呆了一呆,紧接着便抓狂了:“你耍赖!”尼玛肿么忘记了“放龙入海、纵虎归山”的古训呢? 幼龙浮在远处得意地摇尾巴,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在说:来呀,来呀,来追我呀。 洛羽恨恨地咬牙:“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看哥抓到把你办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龙一人顿时化作两道流光,追逐着向着大海深入游去。 身边的海水从清亮的天蓝慢慢变成了深邃的湛蓝,雪白的沙地也被一丛丛千姿百态的灵珊瑚取代。洛羽远远盯着前方金色的影子,心中十分泄气:刚出壳的小家伙耐力怎么这么强!尼玛根本就追不到哇!再跑就跑到海蛟群的地盘里去了……大爷不干了! 洛羽气哼哼地停了下来,两手一摊,鼓着腮帮子像具深海浮尸一般悬在水中一动不动。 修炼过的身体在水中轻若无物,感受不到一丝重量,仿佛入了定一般,非常放松。洛羽干脆闭上眼睛,静静聆听着海中的声音:白蓝色的海星在礁石上爬动,海胆刨着细沙;彩虾弓起身体,外骨髂摩擦时发出爆炸一样的异响,砗磲藏在海藻中,张开白壳偷偷地排出一堆小稚贝。 除了这些,还有大大小小的七彩游鱼,像鸟儿一样清鸣而过,薄扇般的鳍尾掀起水流如风。 洛羽新奇地捕捉着一道清脆的声响,它是一只大白鲟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有人在吹口哨一般,十分有趣。 幼龙见后面的人不追了,也跟着停了下来。它假装在远处游游荡荡,试探对方是不是真的放弃了追逐。 洛羽自得其乐地分析着附近的声音,看也不看幼龙一眼。幼龙试探了半天,终于确定这家伙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它甩动尾巴游了回来,伸出爪子去扯洛羽的衣袖;可是,洛羽依然开着浮尸模式不搭理它。幼龙眼睛一眯,忽然卷起身体缠住了洛羽的腰,两只前爪搭上他的手臂,探出脑袋去啄那双粉嫩的唇瓣。 “色龙!”洛羽出其不意地被亲了一下,立即睁开眼睛瞪着眼前放大的龙脸:“让我摸一下都不肯,边去!” 幼龙身体一僵,低低地吼叫了一声,把人缠得更紧了,脑袋也伸到洛羽脸侧去舔他的耳垂。 “无赖……”洛羽奋力抓住两只龙角,将它扳了过来:“干嘛……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干嘛?” 幼龙怔了怔,眼中浮现出一丝纠结,圈在腰上的力度也放松了些。 洛羽在它脸上捏了一下:“活该……叫你以前欺负我,现在报应了吧?” 幼龙被奚落,神色十分不爽。它气汹汹地在洛羽头上拱了拱,忽然扬首长吟了一声。这声龙吟和它出壳时那声猫似的“嗷呜”大不一样,高亢深长、悠远清越,几乎传遍了附近海域。 “生气啦?”洛羽将它按到怀里:“好啦,回去后教你变回来。先给大爷看看……躲什么,我又不是猥琐大叔,摸一下又不少肉……” “呜……” …… 蔚蓝的深海中,幼龙眯着眼睛,轻轻地环绕着属于自己的少年,无奈地任他上下其手。 少年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光滑的金鳞,脸上全是满足:这触感细腻沁凉,比古玉包浆更加清润爽洁;鳞片紧密贴身不割手;还有那背脊上的龙鳍,立起来时足有一掌高,半透明地泛着金丝,十分漂亮;每根鳍刺都像金钉似的,刺头尖锐,都不太敢碰…… 洛羽正摸起劲,幼龙忽然低低地咆哮了一声,扬起头向大海深处看去。 “肿么了……”洛羽神识一扫:“蛟群?”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可不是它们活动的地盘啊!这种东西对付十几只还成,太多的话……要不要先跑路? 虽然已经在考虑落跑问题了,但洛羽并不着急:海蛟虽然强壮,但说到底也只是异兽,智商是硬伤。它们不懂系统地修行,神识也差,完全无法拦住洛羽。只消一个瞬移,保管它们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目标是怎么溜掉的。 洛羽还在分析战略,蛟群已经现身了:它们从四面八方包抄,将一人一龙团团围在了水中。这些海蛟和龙非常相似,不过少了龙角,爪子也比较细短,和传说中一样,只有三趾和四趾,身上斑纹黄黑相间,数量足有百只。 “这个品种是虎蛟吧?”洛羽搂着幼龙好奇地开口,随时准备化形闪人。 奇怪的是,这些虎蛟围住了他们,却没有开始攻击,只是兴奋地盯着幼龙探头探脑,神色间十分好奇,好像既想亲近又有些顾忌,显得燥动不安。 “它们是冲着你来的……是你刚才那声叫唤招惹来的吧!” 幼龙用额头蹭蹭洛羽的下巴:“呜~``” 这时,虎蛟群忽然退开了个口子,一只浑身青斑的家伙钻了出来。这家伙竟然也长了角,角顶圆滑跟鹿茸似的,看起来危险性没有幼龙的尖角高;爪趾也只有四只,仍然称不上真正的“龙”。 这是一只带有淡薄青龙血脉的“蛟龙”,是有机会变成妖修的。可是它成天和一群愚蠢的蛟类混在一起,从来没见过人,也没想过化成人形。它隐隐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同,虽然能和蛟群沟通,但总是觉得很寂寞。 今天,它正带着自己的“同族”在地盘上巡视,驱逐捞过界的邻居“蓝毒蛟”——这些家伙总偷偷溜到它们的地盘上捕食环海蛇。虽然蓝毒蛟的地盘由于它的存在已经缩小得几乎只够容身;但“强者为尊”无论在哪里都是生存规则。要不是这些蓝毒蛟吃了会肚子痛,绝对把它们全吞了。 它们地盘还没巡完,忽然听见一声奇怪的叫声:既似海豚清鸣,又如鲸鱼放歌一般神秘、辽远,袅袅不绝地在空旷的深海中回荡。那优美的旋律令一众手下雀跃不已,立即就兴奋得炸了锅,连它自己也激动万分。 它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心,但觉得只要是那道声音发出的指令,无论是要自己做什么,都甘之若饴。 一群海蛟完全不听老大指挥,飞快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赶了过去,最后连老大也忍不住跟上了。 …… 洛羽防备地盯着青纹蛟龙。他看得出,它是这群海蛟的首领,早已开了灵智,智商和成人无异,完全具有妖修的潜质。虽然头脑简单的蛟群态度很友好,明显表露出想要亲近幼龙的样子,但不能确定当老大的会不会因为小弟起了异心而不满。 青纹蛟龙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洛羽怀中的金色幼龙。它能感到对方十分强大,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仿佛是血脉中隐藏的天性,它恍然大悟地意识到:自己果然和“同族”们不一样:虽然大多地方与它们相同,另一些却和这只金色小家伙同源。而就是这一丝丝的差距,令它感到自己在蛟群中十分孤独。 在洛羽的注视下,青纹蛟龙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他们接近。它的动作轻柔、缓慢,既像试探,又像给予对方足够的时间适应。 洛羽没有从它身上感到敌意。它的眼神非常温和,甚至可以说带着一分欣喜。怀中的幼龙十分镇定,淡淡地看着它上前,也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排斥。 青纹蛟龙磨磨蹭蹭,终于来到了洛羽身边。它低下头,用鼻尖轻轻地碰了碰幼龙的身体。幼龙沉默了一会,似乎不愿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于是敷衍地用尾巴扫了扫对方的背脊。 这动作刚一做完,蛟群立即就沸腾了:有的鸣叫,有的兴奋地打圈,还有的迫不急待地往前冲,看样子是想和幼龙好好亲近一番。青纹蛟龙同样非常高兴,不断地用脊背去擦幼龙的身体,把洛羽碰得一直往后飘。 洛羽十分迷惑:这是肿么了?龙、蛟双方建交?达成和平协议? 他猜得还真没错。不管是蛇还是蛟、龙或是鱼,初次见面时都是以触碰身体来表达好感。要是用头去触碰对方的头部,那就是挑衅,就算双方演变不了血战,也必定会深深地伤了一群海蛟的心。 幼龙歪打正着,这一举动马上就被群蛟当成了“对方愿意亲近自己”。它们本来就对这只金色幼崽具有百分百的好感,只是不确定对方的态度。这下没了顾忌,都一拥而上争相和幼龙嬉耍。 也许是因为沾了幼龙的光,群蛟没有攻击洛羽,但彻底把他无视了。几只海蛟拱开他的手臂将他推到一边,然后圈住抢到的幼龙又是亲又是挨,就像一群撒欢的狗。 洛羽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哭笑不得:尼玛,看样子老婆又多了一群海族小弟……自己是不是应该把逆天宫那群飞禽小弟也弄过来一起热闹? 幼龙被热情的群蛟搞得狼狈不堪,但这还没完,在蛟群外边还围着一圈智商较高的海族,什么海豚、鲸鱼、鲨,还有许多认不出的怪兽……全都眼巴巴地盯着幼龙,只是暂时不敢上前。 老实说,幼龙挺喜欢这些单纯的家伙,耐心超乎寻常的好,就算它们在自己身上胡闹也一直没发飙。但是,这种热情真的有点过火,要不是它的金鳞够坚固,说不准已经像卫玠一样被“看杀”了。 看到蛟群外那一堆等待“临幸”的鱼山怪海,幼龙终于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一边向着洛羽使眼色,一边奋力往海面窜——它这下可不敢再叫了……以后下海都要少开金口! ☆、又捡只帅哥 一人一龙囧囧有神地逃上了海滩,fans们追在屁股后面不停地翻滚、腾跃,搞得整个海湾像烧开的沸水一样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那些水生物都被阻住了,但“蛟”这种两栖类的家伙却直接爬上了陆地,仍然紧跟着幼龙不放。 洛羽十分无奈:总不能把它们全部带走吧?这下肿么办?云麓仙州就在身后的山崖上,保不齐这些家伙会执着地爬上去。 幼龙也知道这是群麻烦,忽然低低地鸣叫了几声。 洛羽不懂它鸣叫的意思,那群蛟虬听了过后却很快地安静了下来。 幼龙像婴儿牙牙学语一般断断续续地低鸣,好似在和它们沟通。 很快,怪异的事情发生了:蛟虬们回应了几声,居然扭动身体爬回了水中。它们一步三回首,似乎十分不舍,情绪都很低落。 幼龙见状,又叫了几句什么,它们才又高兴起来,终于开始三三俩俩地离开……最后只剩了那条青纹蛟龙。青纹蛟龙一直都很沉默,无论幼龙怎么叫唤,仍然恍若未闻地忤在旁边,脚上就像长了钉子,坚绝不挪窝。 小俩口不知道它是个什么意思,叫完了打算走人。谁知这家伙走一步跟一步,看样子竟然是赖定他们了。当洛羽召出昆仑岚飘到半空时,这家伙居然低鸣一声腾空而起,什么法器法宝都没使用,直接就跟着飞了。 它这一手看得洛羽直瞪眼:“行空”天赋神通!话说回来,这一招连蛟龙都会,那纯血金龙更应该会吧!为什么秦月……呃,孩子还小,是不是该请个家教? “把它带回去教你飞!”洛羽眼里放出狼光:“反正它能修行,咱教它修行!” 怀中幼龙猫叫一声,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直点头。 …… 云麓仙州。 憩云宫内有三潭湖泊:悉云池、凝翠潭、枕山海。 小俩口的爱巢名曰“照海宫”,它建在枕山海之上,像一只盈盈浮于水面的玉盘。 建造这座宫殿的主材质是一种大陆原产的、叫做“暮雪冰玉”的奇石,外观与凝冰相似,洁白中含着天然的透明带纹,很受修真人士睛睐。 整座照海宫玲珑剔透、纤尘不染:冰玉琢柱、水晶画壁,灵云织就的垂丝绡帘洒绣樱梅;风起纱动,雪浪如烟。珊瑚檐下清廊回影、瑶台千重:冰玉雕花栏叠了高低两环,内环玉道铺了水鹃翎丝羽簟以供通行,外环植了开得丽秾的垂樱、红蔷。微风过处,繁花轻摇;点点朱丹、嫣粉、素雪,扑扑簌簌地飘落烟池,染得清波暗动、游鱼追逐。 这座琼宫凌驾水央,地面镂空之处便是澄澈的湖面:氲氤弥漫、烟斜雾横,一座座精美的玉塔扶摇水上,灯孔处都嵌着朱红的玛瑙薄壁,内里镌了照明光阵,一至夜幕时便倒映凝波,仿如灯笼万盏;殿中亦辟了许多精雕骊池和玉带拱桥:轻栏环绕、兽首镶嵌,天井檐下还悬了些晶莹剔透的水晶风铃,在流岚轻拂中发出叮玲咣琅地脆响。 洛羽踏着云彩回了宫,就把一龙一蛟直接丢进了枕山海放养,自己依然打算去浮光殿研究传送卷。 幼龙对此十分不满,咬住洛羽的袍角不松口,一定要他陪着。洛羽无奈,只好把办公地点改成了照海宫边缘一处水上露台“凌烟台”。 日子在花香馥郁的薰风中一天天滑过,幼龙和青蛟的交流也越来越顺畅了:洛羽经常可以透过半透明的冰玉砖,观察两只盘在凌烟台下咕哩咕噜地交流,偶尔还能看到它们一口吞掉滑过眼前的肥大游鱼。 “老婆!这个不要学!你是受过高等文明教育的现代人,不能搞茹毛饮血那一套!” “孙鱼……果然先美……本座又八素第一个……呜!” “哈哈哈!咬到舌头了吧!敢和大爷顶嘴,小样儿!” 幼龙和青蛟都十分聪慧,只花了两三天互相学习“海语”和“人言”,很快就开始进行了下一步。 洛羽研究得眼晕的时候,便放下工作观看幼龙学飞:最开头一天是在水面乱扑乱叫,后来在青蛟的指点下,叫声变得越来越轻,最后洛羽只能看到它张口,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估计是声波频率已经超出了肉耳的捕捉范围,或者是被限定在了一定的空间之内。 再后来的某一天,洛羽忽然被一阵哗啦啦的水响惊动,抬眼看去,幼龙正浮在离水面半米高的地方上下晃动。它全身僵硬、尾巴不自觉地勾卷,样子十分紧张;只在空中坚持了十秒左右,又“啪!”地一声掉回了水中。 “哇!”洛羽激动了:“真的灰起来了!这是怎么搞的?我能学不?” 幼龙优雅地游到露台边,探出只爪子巴住台沿,眼神中隐含得意,口气却依然淡定:“恐怕不成。龙族体内独有一套高级声纳系统,‘行空’便是使声波改变频率,在自己周围形成一个反重力场;人形根本无法使用。你已经能飞了,何必贪多?” 洛羽泄气道:“要是人形时不用法器也能飞就更方便了……看来还真得渡过大天劫才行啊。” 幼龙点点头:“用不了多久的。”说完尾巴一甩,继续练习去了——它发出的频率还不太稳定,需要用量变来积累质变。 …… 经过一个月反复实验,洛羽终于捣鼓出一种“空间皮卷”,只要在上面写入符文,就能代替传送阵使用。研究出了这个东西后,洛羽又想起了另一样“随机传送卷”。这东西又叫“瞬移符文卷”,最早出现在网络游戏中,是一种逃命、赶路的绝佳物品。 想到这个,洛羽立即就心动了:要是以后不小心再招惹到大乘修士,那时神识不够用,拿这个东西来逃命的话绝对逆天!不过,虽然在游戏里这东西卖得比回城卷便宜,实际上制作起来却比“回城卷”更加麻烦。 因为宇宙实在太大,不能让它真正地“随机”——那样的话不知道会迷失到哪里去。所以,必须设立一个“随机范围”,要在卷轴上先弄一个定点座标,再跟据这个座标的位置来进行传送;而且,目标位置如何才能形成共振,这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眼下新鲜的产品出炉,洛羽却不打算就这么拿给那群设计师使用。自家的传送阵都是用独有的频率做成一对一对的,相互之间单独传送;这个“瞬移卷轴”嘛,也必须搭配一座传送阵和这批卷轴通用。先把传送阵定死在设计师们居住的结界里,然后再把卷轴做成“地毯”的样子,拿给他们带回世俗界去,采用符文驱动,上面加一个启动开关就ok了。 等洛羽把这件事情忙完,幼龙不但早已能够自在地飞翔,而且和青蛟两个竟学会了化形——准确的说,是青蛟先无师自通地化了形,然后才教会了幼龙。这事秦月很想不通:明明自己才是堂堂正正的人类出身,怎么会落在了后面? 后来小俩口一致觉得:这肯定是因为人类的心思太复杂,无法从最简单的角度去感受化形的关键——以前洛羽也是靠猫儿教了半天才化回来。 小俩口和青蛟朝夕相处了一个月,某天,青蛟忽然化成了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男人,看上去比秦月还小一丁点。 青蛟的人形长得颇为英俊:眉毛浓黑、修长合宜。眼窝深邃、眼形狭长,颇有欧美平面男模黑白特写那种又帅又酷的赶脚;皮肤微微有点苍白,鼻梁高挺、双唇饱满,齐肩长发青黑如墨,身材健美,没有一丝赘肉。 这家伙化形之后有点不安,一个人远远地坐在水中,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查看修长的四肢,还不断用手去戳另一只手的指甲,似乎对它的锋利程度十分失望。后来当他终于不小心戳断一根指甲后,差点没把自己吓疯,身子一翻直接掉进了水里,把洛羽逗得嘿嘿直乐。 家里人都见过他的蛟形,除了白舞火对他比较没有兴趣之外,其它人早把他当成家里的宠物接受了。这下宠物又变成了人,看样子家里人口还得扩员。 这天,洛家一家子齐聚凌烟台,打算给他起名字。 他一声不吭地盘坐在秦月身边,竖着耳朵倾听大家讨论,头垂得低低的,手指轻轻地描绘着地砖上的暗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觉得洛墨不错!”狐狸洋洋得意地扫尾巴:“你们起的都没有本大人的风雅!” 洛璃正在跟他玩“揪尾巴”,闻言伸手向一条尾巴袭去:“洛清洛清啦!你看不到他鳞片是青色的吗?跟黑色一点关系都没有!” 洛灵指着青蛟:“哥哥!新哥哥!”这位不会起名,却知道不甘人后,必须要发一次言。 抱着洛灵的老爷子说:“洛墨不妥。爷爷耳朵不好,都听成了‘落寞’……年轻人名字要起精神一点,洛锋?洛勇?都不错嘛!” “洛清·莱昂卡特,妈咪支持宝贝起的名字!”吸血鬼义无反顾地表示。“啊哈,妈咪最好了!”洛璃扑到吸血鬼怀里,“啾!”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显然,宝贝女儿如此乖巧,不管她起什么名字,他都是会支持的。 楚爹看看各不相让的众人,叹了口气,转向青蛟:“小蛟,你有自己想要的名字吗?” 一群人这才意识到:正主儿一直没说话呢…… 青年缓缓抬起头,认真地看了楚爹一眼。确认他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之后,目光在大家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秦月身上: “我要和他一样的。” 一道凉风刮过,众人默。 ☆、190·秦家小弟弟 “他倒底知不知道名字存在的意义啊……”白舞火喃喃道。 “显然不知道。”洛璃小声回答。 青年又低下了头。垂落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见紧紧抿起的嘴角,似乎有些不安,又有点懊恼。他下意识地在玉砖上画了起来,这样会让他精神放松一些。 他并不讨厌这些人,只是觉得不太习惯。虽然金龙教了他“人言”,可还是有很多含义不太明白。比如他们刚才说的“风雅”,“墨”和“黑”之间又有什么关系、“落寞”和“精神”又有什么区别……听得他一头雾水。 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围,让他觉得自己愚笨不堪、格格不入,完全颠覆了他在海中处于金字塔顶端的情形。 虽然境况如此难堪,但他却没有一点儿离开的念头。他想融入其中,想弄懂更多未知的学识。而且,他想跟着金龙,只有在他身边,自己才不会感到孤独……自己也要和他一样,熟悉并掌握这种完全陌生的环境。 “呃……这个,‘名字’不能用一样的。” 青年抬起头,注视着这个叫“洛羽”的少年。金龙告诉过他,洛羽是它的配偶。他最初知道时还有些不信:毕竟金龙太幼小了,任谁都知道它才刚刚出壳不久。而且他也很好奇:都是雄性,洛羽是如何下蛋的?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询问——他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可以自己观察学习。 “你看,我们都‘姓’洛,表示我们是一家人,‘名’是用来区别每一个人的……什么是一家人明白吗?我给你解释一下,就好比在你的族群中……” 洛羽耐心地为他讲解了半天,最后说:“你要是跟他叫一样的名字,那我喊‘秦月’,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喊你还是喊他?” 青年终于明白了。他纠结了半天,最后用肯定地语气说道:“我姓秦。” 洛羽想了想:现在秦月跟它是半个同类,也算得上远亲了。要姓秦就姓秦吧,就当给秦月收了个弟弟。 “好,那叫秦什么?” 青年闻言一呆,紧接着又低下头,哑了。 秦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开口道:“就叫秦风吧。” “嗯,这个好,风、月,一听就是俩兄弟。”老爷子满意地接口。 青年眼前一亮:俩兄弟? 他立即慎重地点了点头:“我叫秦风。” …… 离秦月化形已经过去了一整月,属下们的工作终于全部完成。如今的云麓仙州虚柏如幻、灵雾飘渺,条条霓虹横挂飞瀑,映着广湖、奇峰,还有峰上玉雕似的玲珑仙居和宝塔,真叫一个灵光缭绕、瑞气千条,气势简直恢宏难言。 那群设计师非常敬业,这段时间的工作餐都是灵果灵酒神仙菜,吃得一个个精神饱满、身体倍儿棒。除开爬山涉谷如履平地不说,体内还多多少少存下了一些灵气。老爷子没事时甚至教了他们一些小法术,现在个个都能“凌空摄物”,取东西什么的十分方便。不过,他们也知道这和不断食用灵食有关,要是食物一停,能力也会慢慢消失。他们决定要多赚魔石,给自己重要的人也买点灵食尝尝。 兰佩斯承诺兑现,在结界公共入口处的天坛正中建了一群玉亭,里面立了碑铭,详细地记载了设计师们的资料和功绩。 这群设计师激动之下,干脆建议设立了“国家建设局”,把规划和建设的事情都一鼓脑地揽了过去。他们虽然是凡人,但在云麓仙州也颇受尊重——逆天宫那拔当兵的早已被兰佩斯这只“番鬼”修理服贴了,再加上天心野之战还有番鬼帮过忙,现在对凡人番鬼也十分客气。至于千藤仙峡那拔人,他们本来就属于半隐居状态,对东西方之争完全没有什么概念,更谈不上什么歧视。 国家建设局带领一众劳力择地开荒,洛羽和秦月还有一堆私事处理,完全放手任他们自己折腾。 首先一件事就是秦风的修行问题。 秦风这家伙从来没有系统修行过,体内灵气和异兽一样乱七八糟地充斥在肉身里,虽然给它们带来了无比强悍的力量,但实际上却妨碍了它们的进一步发展,只优化肉身不优化魂体,完全属于“长歪了”。异兽智力不行,当然也不可能修行;但是秦风就不同了:他是蛟与龙的混血“蛟龙”,虽然称不上神兽,但潜质比普通妖修却更强些。 事实上,神兽的体质相对普通生灵来说比较完美,修行时不需要使用筑基丹。洛羽翻阅过大量玉书、典籍,大概了解到:普通生灵的身体中总是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缺陷,需要用筑基丹进行修正,才能进一步修行。但是,这种缺陷在古早时期是没有的,地球上的许多物种都是远古神裔亲造,和神裔本身已经极度相似。这些缺陷出现得比较诡异,它们产生的原因随着前辈大能们的陨落,已经没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秦风的青龙血统不纯,一样需要使用筑基丹改造身体。但是,“筑基”是一种相当猛烈的进化变异,几乎相当于电脑格式化,会把身体中多余的灵气也一并散出去;筑基之后,秦风的实力亦会跌落到筑基初期的水平。但是,这样的代价换取的前景也很可观:如果秦风不筑基散功,那么等他活足了蛟龙的普通寿岁,绝对逃不脱一个死;开始系统修行后,则有可能通达大道,寿与天齐。 洛羽把这些利害关系统统都跟秦风讲解清楚了,秦风很干脆地选择了筑基:既然秦月和他们都吃过那种小丸子,自己当然也要吃。 秦风筑基时痛得死去活来,除了洗筋伐髓,还要承受散功的痛楚,他居然一声不吭地全都忍了下来。 洛羽对他钦佩得要命:绝对硬汉!这么多年积下的灵气说散就散了,这心理素质忒强大! 秦月见秦风心性居然如此之稳,同样对他刮目相看。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之后亲自传功指点什么的……大家都能感觉到他十分喜欢秦风。 后来,洛羽还没开始吃醋,白舞火倒是先吃了,直接不满地指着秦月鼻子咆哮:“呐!那家伙才来几天,你为什么对他那样偏心?本大人当初可是在家里住了整整一年才被你认可,差别对待不要太严重啊!” 秦月淡定自若地喝了口茶:“若是他一来便先将小羽和猫儿打得遍体鳞伤,我自然是不会这般待他的。” 白舞火森森地哀怨了。 秦月一边教导着新入手的弟弟,一边和洛羽他们学习从邬鳞那里搜出来的《逆魂焚血遁》。这法术虽然很邪,但不失为保命良方,洛羽要求家里能学的人都来学……很遗憾爸妈和爷爷学不了。 秦月这次化形,又诡异地多出了一股“雷灵根”,并激发了在龙族中比较常见的雷系神通。秦月估摸着是自己化形时用了水和火给自己辅助,加之他本身便是水火双灵根,“水火生雷”,也许是这两方面的原因,由此产生了新的变异灵根。他体内也凝出了一颗小小的龙珠,上面环绕着紫色的本命真雷、赤色的本命真火、透明的本命真水,全是龙族天赋,都是呼风唤雨的群攻招数。 除了这些事,小俩口现在才有时间慢慢清理天心野的战利品。 邬鳞身上除了《逆魂焚血遁》比较有价值之外,就只余一大堆灵石有用了。其它只有些零零散散的材料,和一大包没用的功法、武器等等垃圾——这家伙看样子不会炼丹也不会炼器,纯一个靠打劫赚钱的祸害;它的肉身倒是成了兰佩斯的宠物,只知道主人命令高于一切,假以时日,倒会成为一头强大的尸龙。 梼杌的肉身和元神都被秦月和兰佩斯岳婿二人浪费了,唯余一条乾坤项链。里面有大量的仙草、丹药、灵石,甚至还有几颗灵玉。因为身体残缺,它没有练什么好功法,但却收藏了一堆非常古老的灵卷:《神脉甲乙经》《金匮秘要》《仙咏》《五灵论》…… 洛羽翻了翻,发现这些竟是在修仙界非常罕见的“医书”。 他捏着灵卷,心里暗暗嘀咕:修士们又不生病,最多就是受重伤,只要慢慢修养就好了,基本上没人会有兴趣研究这些无用东西。反证:假如有人愿意花大量精力和时间去研究些东西,必然都是些对身体奥秘极端好奇的家伙……傲狠为了找这些书肯定没少花时间,而且它的破身体居然能达到合神的境界,可见这些灵卷功不可没……也许其中会有什么难得的经验也不一定,还是先好好收藏起来——狐狸不是医学世家吗?干脆拿给他鉴定一下。 至于金龙颂龙,经过真血提炼,尸身已经废了,龙鳞爪子和角什么的洛羽都收了当炼器材料,龙筋打算给白舞火炼个法宝;余下的龙骨拿给洛璃当宠物——她以前放在乾坤镯里的宝贝獬豸不知道被炸到哪个异空间去了,身上所有的家当只收回了一个轮回镜;把龙骨给她也算一个安慰;还有金龙魂,虽然强大逆天,却因为魂体与灵气相融,已经做不得鬼宠,只能用来炼魂符。秦月抹了它的灵识,用符箓封印了防止灵气外散,留待以后洛璃修为高些了再动手:现在凭她一个元婴,想炼制大乘龙魂,怕是要浪费。 看完这些东西,洛羽忽然想起了那个被他顺手捡回来的、不知道是叫“桓僖”还是叫“吕桓书”的智障儿童。 ☆、真是傻孩子 自从桓僖成了俘虏抓回璃宫,便一直被关在小黑屋里发呆。 最开始那段时间还会有人给他送些灵食,后来那些人便像失踪了一般,院子里便再也听不到人声了。 桓僖有点迷茫,偶尔会踮着脚,趴在门上的镂花缝中往外看:四处静悄悄的,形如一座空城。 即便已经没人看守了,桓僖仍然不敢逃,也逃不掉。且不说重重阵法还在,光是他修为被禁制,连这木门都破不了。 他失落地回到小屋中坐下,恍恍惚惚地想:没有纸笔,也没有瑶琴,便只能坐着了吧。那些人去哪里了?那个少年……把两个主人都抓走了,僖儿也应当是他的了吧…… 桓僖想到这里,心中忍不住产生了些雀跃和企盼,但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很快又失落起来: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是把僖儿扔掉了吗?前两个主人都喜欢僖儿,难道……他不喜欢吗。 桓僖整天胡思乱想,下意识地去幻想一些美好的东西来取悦自己:一会儿是那少年来看他,一会儿是那少年对他笑,甚至像前两个主人一样宠他,疼他。 他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就这样足足想了一个月;幸好他早已辟了谷,否则必然会在白日梦中活活饿死。 这天,他正沉浸在羞涩美好的梦幻中,想得入了迷:一只小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身下,嘴里微微发出些叮咛,清丽的小脸上美眸微曦、水光迷离,连纤细的身子也半滑倒在地上,雪衣裹软玉,端的是姿态香艳,妩媚惑人。 正在亦真亦幻间难以自拔,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耳中忽然传来个嘲讽的声音:“啧啧!果不愧是娈宠!被关押如此之久,竟还有兴致做这等乐事!” “主人要这玩艺做甚?”另一人说着,便向桓僖走了过去,伸手捏住他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皱眉道:“长的倒是绝色,主人难道不怕他勾引尊主?” “哼!但凭他?若敢勾引尊主,必被尊主一掌拍死干净。你且快些,勿令主人久等;这等货色,便是勾引主人,也必被尊主捏死,毋需你我二人瞎操心。” 桓僖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再听到他们对话,更是怕得打颤:拍……死?捏死?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扭头就想往外逃,却被那两人轻轻松松抓了回来,先是一掌拍晕,然后单手拎兔子一样提起,潇潇洒洒地离开了璃宫。 桓僖再醒来时,已经到了一处从没见过的地方,那两个男人正架着他在一条笔直的大道上往前低飞。 脚下的路面洁白似冰、莹润如玉,中间嵌了龙凤戏日月、滚云腾海纹丹陛;两旁是莲首缠枝柱,柱间都镶了条形的浮雕花鸟玉壁,每隔十丈还立了绕花雕藤宝柱,顶上托着串串瓷碗大小的光珠,硕硕累累,形如倒立的八月葡萄。 这里说是大路,却更像一座贴着水面的玉桥,足供八辆马车并行;两边湖水环绕、烟波浩瀚,满眼洁白的仙莲随波荡漾,如雪初降,清丽无双;远处的奇峰上翠影如画、阁亭清丽;还有仙人踏着花朵、云彩,或是骑着仙禽灵兽,在彩虹和白雾之间悠闲地飞来忽去。 一派祥和的美景让桓僖惊魂稍定,旋即又抬眼向前方看去:大路尽头是一片无垠的广坛,坛上银光结界光芒闪耀,界中矗立着冰雕似的玉宫宝殿:飞檐流壁、珠星斗拱;精美的华表后方碧水环绕,玉桥跨宫门、丹陛挂金阶,重楼冲寰宇、琼台绕华廊。宫门前还立了栩栩如生的金银错白玉雕像,左龙右凤、踏海穿云。 整座宫殿群落一眼望不到边,只能看到重楼上的金色宫脊和珊瑚瓦瓴,在挥洒的天光下,反射出银雾一般的淡淡光晕;间或又有飞檐之间探出的红艳花树枝,团团簇簇地开得荼蘼,为华美绝伦的宫殿凭添了几分娇俏。 桓僖从来没见过这般恢宏的景致,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两个男人拖着他飞快地往前,不一会就看清了宫门上透雕星辰日月的金色牌匾:洛秦宫。 桓僖被推入宫中,一路所见的值守仙将俱是金甲威武、神色肃然,吓得他大气儿也不敢出。三人在宫里绕来绕去飞了半天,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处挂着“憩云宫”牌匾的宫殿门口停了下来。 “郎灰三、殷击空前来复命!主人吩咐提审之人已至殿外,听候主人发落……三宝?三宝!喂!九宝,你三哥呢?快快唤他来传话!”这里是宫主一家的寝宫,两位下属可不敢进去,而且也进不去。 那叫九宝的光屁股小孩从灵玉柱后面钻了出来,身上围了个绣着金丝牡丹的红肚兜,模样才三两岁,修为却已经跨入了元婴。此时他手里正捏了只闪闪发光的小蛇,嫩声嫩气地回答:“三哥陪灵灵躲猫猫,九宝找不到!” 这小屁孩正是洛家散养在内宫的人参娃娃,虽然已经活了上千年,但因生存环境单纯,加上刚筑基没多少年,大脑什么的仍然发育得不够成熟,心性还跟三两岁的小孩一样,不过稍微懂事了些。 那叫殷击空的鹰妖郁闷道:“甚么?找不到?今日应他当值,竟擅自离岗,成何体统!我等要传话,该当如何?” 九宝想了想,又说:“三哥说蜜殊果给九宝吃,但要替他传一天话。” 郎灰三板着脸道:“那你还不速速前去禀报!” 九宝眨眨眼睛,立即一溜烟跑了。 郎灰三看着九宝跑远,缓缓转过头,阴沉沉地盯着桓僖威胁:“别对主人和尊主使甚么狐媚手段!若让我知晓你有一丁点儿屑想念头,我便要了你小命!”主人和尊主鹣鲽情深,可不能被这小娈宠搅了姻缘! 桓僖被吓得脸色发青,也不知道他说的主人和尊主是谁;他下意识地想起了邬鳞经常对他搜魂的经历,立即拚命遗忘所有绮念,消除把柄。他这一招“记忆删除”也不知道是如何练出来的,在一百多年的娈宠生涯中已经被煅炼纯熟,遗忘得飞快,记忆中经常出现大段大段的空白。他隐隐清楚那些都是禁忌,也不会去回想:要是被邬鳞发现,必然少不了一顿毒打和凌虐。 不一会儿,九宝拿了块腰牌回来:“恩师吩咐九宝带他进去!” 这次到的地方是一所水间花厅。四周是方形的透雕卷草洒梅镂空珊瑚空心柱,上面钿嵌红翡、玛瑙等宝石薄片作梅瓣,挂着垂荡的轻云绡;厅角上摆了水晶格子卷草纹花凳,上面放着银毛猛犸牙雕灵香炉,正缓缓地飘散着馨香。中间的地砖上辟了一方玉池,里面游荡着十数尾高头鹤顶红,每只都有手掌般大,纯白的鱼身轻灵来去,身后长长的尾纱随波舞动,美不胜收。 在玉池沿上,歪歪地坐着两位俊美绝伦的仙君:广袖长舒、云衫曳地,青瀑一般的长发用玉扣轻轻绾在脑后,姿态闲适安然。 两位仙君互相依偎,身材娇小些那个打着赤足,玉也似的小腿垂在池沿下,细嫩的脚趾浸在水中一晃一挑,点起串串细碎的波纹。他手里拿了一张皮卷,正在静静研读;旁边那位仙君轻轻地揽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似在闭目养神。 “恩师,牌牌还给你!”九宝迈着小短腿奔向那位娇小仙君,压根不懂得说什么礼敬的话。(虽然公谨谦很认真地教过了……)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位仙君放下皮卷,绽出一朵明亮的笑容,伸手在九宝头上揉了一把:“谢谢你了啊!去玩吧!” 桓僖面露喜色:原来是他…… 还来不及想得更多,突然一道恐怖的气息当头压下,把他骇得双腿一软,“噗嗵”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桓僖惊慌抬头:对面森寒的目光生生将他的惊喜冻住了——却是另一位仙君:俊美无俦的面容阴沉如冰,微眯的双目中透着冷酷的光芒,只是瞬间,整个花厅内便笼上了淡淡的杀意。 “喂,你干嘛?” “此人是谁?” “哦,他啊!是邬鳞他们的手下吧……我也搞不清楚,正打算审问呢。” 桓僖惊恐至极,直觉自己现在十分危险——他意识到那位仙君会毫不怜惜地杀了他。这样的杀意他从来没遇到过,连邬鳞虐待他时,他都清楚:主人只是在管教僖儿,主人舍不得杀掉僖儿。 秦月冷冷地打量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清艳少年:身量娇小、纤腰不盈一握;乌黑的长发垂到了脚跟,浑身肌肤细腻如雪,跟刚刚剥开的蛋白儿似的,几乎是吹弹可破;五官精致漂亮,小小的瓜子脸煞白煞白,显得那双本来就挺大的眸子更是大得惊人。少年的气质十分干净,仿如冰山雪团子,又似忘川河畔令人忘魂的白花儿,又偏偏让人想欺负得紧。 哼!真是个美人! 秦月暗忖: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一见即知是个“受”,还是小羽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压倒的“受”,威胁指数逆天……不如一掌拍死干净。 “你想杀他?”不愧是老夫老妻,洛羽立即就查觉了秦月的企图,他语重心长道:“这孩子脑袋有问题!别欺负残疾儿童啊我告诉你!” 秦月脸色很不好:“你想养着他?” 洛羽白眼一翻:“怎么了?不能养?大爷我有的是钱!向残疾儿童献点爱心还是献得起的……你干嘛这么紧张?”他捏过秦月的下巴:“是不相信你的魅力,还是不相信我的忠贞啊……你和小风风天天搞兄弟恋我都没吃醋……” 秦月脸黑了:“你才兄弟恋!” 洛羽嘿嘿一笑,抬头在秦月下巴上亲了一下:“醋坛子……先把这孩子的身份问清楚了再说吧!” 秦月板着脸道:“这倒简单。”说罢起身走到桓僖身前,毫不客气地探手拂上了他的额头。 “靠,你搜魂啊!”洛羽拍地板:“叫你不要欺负弱势群体!这孩子又没害过我们!” 秦月收回手掌,沉默了一秒,淡淡道:“左右不过是个傻子,又岂会懂什么人权?只要他不明白被人欺负便可。” 洛羽闻言呆了一呆:“真的是个傻子?我还以为……还以为他是害怕被我们怎么着,故意装的……” ☆、人多好办事 秦月板着脸,冷冷地斜睨着桓僖,心里极度不爽:若这是个心怀叵测的小白脸倒好了,立时便可永绝后患。但这人身世凄苦、连记忆也被折磨得残缺不全,却是令人同情。从这些零散的思维来看,此人对邬鳞和颂龙都十分畏惧,基本不存在什么忠心;对小羽也有些隐约的亲近,倒不用担心他为前主复仇。再加上他懦弱无能、逆来顺受,而且修为低下,必定翻不起什么大浪。 “这孩子是什么来头?”洛羽好奇地问。 “一个娈宠而已。”秦月淡淡地将他身世说了一些,引得洛羽极度同情:“这完全是被折磨傻了啊……智商其实没问题吧?能不能治好?” “你还想治他?” “别这么小气嘛!哥都答应当你的万年受了,他这么可怜,我怎么可能对他有不良企图!只是觉得……实在是太可怜了。至少也应该让他学会怎么活下去……” 秦月沉默了半天,最后不爽道:“好吧。等他正常些了,便丢出去。” 洛羽点点头:“没问题!” 桓僖便这样在洛秦宫中住了下来,还分到个职位:花草匠,拥有了漂亮的小房间和瑶琴、纸笔墨砚。 “从今天起,你要开始上班、工作。‘桓僖’这个昵称就不用了,用回你原来的名字‘吕桓书’。还记得以前在门派中的生活吧?那时候你和现在不一样,要做回从前的你,有点个性,懂吗?”洛羽苦口婆心地教导。 为了更有效地治疗,洛羽后来也对他进行了搜魂,发现这孩子神智没有被破坏,只是胆子小。如果消除他的压力和害怕情绪、多接触他人,自然会渐渐恢复过来。所以,洛羽给他分配了个花草匠的工作:和花草打交道有助于他身心放松,也可以有更多机会观察一下别人的生活,渐渐融入新环境。 吕桓书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认真地倾听着少年的话,把它们一个字一个字地刻在心里。 这两天他在憩云宫过得很欢喜。那位可怕的仙君似乎不杀他了,新主人对自己很好很好,每次和自己说话都温柔无比,让自己觉得暖烘烘的,舒服得连眼睛都要眯起来。 “明白了吗?”洛羽无奈地看着眼前小脸红红、明显又已经走神了的家伙,重重地叹了口气:“二宝,带他去海湾,教他移植花草。他生病了,反应慢,你耐心点别欺负他。”最近洛璃看中了舞寂海边那片彼岸花海,已经决定要把那里建成公园,正在进行花草移植,清理出花间小路的位置。 “是,恩师。”旁边十来岁模样的人参娃娃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向洛羽行了一礼,然后便拖着吕桓书离开了。 洛羽和秦月比较清闲,每天除了例行刷经验和嗯嗯啊啊,还会三五不时地指点一下弟弟练功、承欢膝下。小俩口也经常出门散步,踏着白云在青山绿水间转一圈,视查视查新工作。 云麓仙州的地盘已经用满了,国家建设局故技重施,又挨着在“揽海仙州”上圈了一块新地盘,作为灵植基地。 上次白舞火和几个属下从卡拉帝国归来,除了带回刊弥罗写给秦月的一封信,还带了皇帝陛下亲自监督采办的大量海鲜苗、辅助仙草种和大堆灵果仙果种,打算自己试着培育。有“天征归园阵”作范例,洛羽一时间也不用指点门生炼制新阵,直接照着重制一个就行,洛羽只要最终审核通过就好。 卡拉皇帝写的信也呈给洛羽御览过:他先向秦月真诚地道了歉,又说自己听闻了他在天心野大展神威、一剑杀死了厉害怪兽的超爆大新闻,并极度遗憾自己没能亲眼瞻仰秦月的绝代风华。最后表示:自己心爱的宠物biubiu、待卫们和雷特音都十分地想念他,十分十分十分的想念;并期待秦月携家人再次光临,他现在已经和雷特音成了一对,绝对不会再冒犯秦月。 这封信看得洛羽醋意翻涌:虽然很高兴biubiu有了自己的新归宿,但是……待卫和雷特音想秦月个毛啊!明明是他自己想好吧!看看那些采办的东西和包装精美的礼物就能明白:要不是仙草培植秘方没掌握在他手里,他把帝国家底拿来送人了都有可能! 不过,这位爱美人的皇帝送的礼物倒是十分合意,秘酿仙酒和漂亮灵花什么的……用白舞火的话来说:不收的绝壁是傻子。卡拉帝国皇帝陛下这么热情豁达,以后还可以多去几趟,甚至完全可以把爷爷送去观看酬神大典,待遇绝对十星级。 这番话听得洛羽十分怀疑:他该不会是主动联系刊弥罗的吧……“卖友求荣”这种事,以这家伙的节操判断,还真有可能啊…… 这天,洛羽和秦月带着秦风,三人一起外出散步。他们去了舞寂海,和几群蛟虬都见了面,并训练它们打架、进行花式表演:比如抢水球、钻火圈什么的……把一堆蛟虬们玩得精疲力尽。 洛羽看得很开心:“它们挺乖的,我们这么玩不地道啊!水族馆的海豚还会赏些小鱼吃呢……下次给它们带点食料吧!”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欢喜,但脸上的表情比秦月还要酷,他闷声道:“它们不爱吃素,最爱吃水系魔石和灵石。” 洛羽囧囧的。相处这么久,他对秦风的性格也有了几分了解,这是在拐着弯提醒他:它们不缺肉吃,你要带就带晶石来,可千万别用什么乱七八糟的草料打发它们啊。 “呃……晶石?”洛羽说:“老婆,我们不是有诱妖草种吗?现在灵植基地快要好了,试着种一下那个!山里怪兽这么多,要是能利诱驯化它们,不但能够化解威胁,还可以使用这股天然的防御力量!” “好主意!”秦月赞道:“你倒是敢想!” 洛羽眉眼弯弯,得意地在秦月脖子间蹭了蹭:“思想有多远,大爷就能带领你们走多远!” …… 在国家建设局轰轰烈烈的运作下,灵植基地“萦灵州”很快便建设落成。这里配置了各种神奇的“泥土”:息壤、腐叶、怪水、炽石……除了宽广的冰玉药田,甚至还修建了一系列古典与代现相结合的“实验室”,并从世俗界购入了齐全的高端生物研究器械。 有了这些东西,洛羽胃口又变大了:为什么不弄一批科学家来给自己卖命呢? 虽然参娃们对种植灵草仙草有一套,但都是自己琢磨出的初级经验。他们也曾经到世俗界学习过植物学和相关知识,但他们相对于正常成人来说,生理年龄太小,心性不稳、想法不成熟;加上生存环境单纯、思维不够开阔,学到的知识终究流于表面,什么植物生理、分子、细胞、结构、植物化学等等却是一窍不通。就拿中超所来说,人家能在短时段内培育出大批植株种苗,这一点就是参娃们目前拍马也赶不上的。 洛羽想:只要功夫深,秦月磨成绣花针!既然卡拉帝国的凡人们能办到,堂堂陆地顶尖生物岂会输于他们?更别说还有参娃们辅助,那些凡人查觉不到的超自然变化也可以由他们进行提示和引导,甚至还可以叫逆天宫的炼器党配合改进研究器械。这样的阵容最终能走多远,简直不可限量! 但是……这些研究课题可比盖房子更高端、更重要。假如真的研究出什么突破成果,必然会对修真界和世俗界产生极大的影响。假设,科学家用基因优化或什么方法弄出一种能大量产生灵气的仙草,又假如这种仙草被外泄到世俗界的话,必然会改变环境,如果世俗界的灵气过于充足,保不齐现在偏安一隅的妖怪和修士们会窜出来满天乱飞,届时对人类的影响可不是一点半点大。 因为这种可能性,洛羽打消了向中超所外借科学家的念头:他们都是国家的人才,还是留给国家自己用吧。自己找来的人一定要签订保密契约,外加独门禁制,防止研究成果外泄。如果把国家的人才们拿来一签,这些人就相当于损失掉了……还是去祸害老外吧,老外用起来也蛮顺手的,而且高端的自由人也比国内多。 找人的任务最终又落到了妈咪头上,反正他手下的吸血鬼挺多,“以夷制夷”神玛的不要太轻松! 经过世界范围内多方筛选,数十位尖端生物科学家到位。这些人来自东西方各个发达国家,除了过硬的学识,还具有一个共同点:年轻、思维灵活开放、接受度高、踏实、谦逊。他们其中有一小部份人因为自己的研究理论和主流理论相冲突,导致被人排斥、视为异端;吸血鬼却认为他们的想法很超前,几乎触到了超自然研究的边缘,于是统统给收罗了。 洛羽对这批人十分满意,给他们的待遇和设计师们一样,让这些人共同居住在“智慧之城”,并赋予了自由进出云麓仙州的权限。 …… 山中岁月容易过,忙忙碌碌的日子转眼便过去了一年。 与云麓仙州相邻的“萦灵州”上阵法重重、防备森严,每一丘药田旁边都站着一位面带微笑的金甲士兵。 这些金甲兵之所以面带微笑,是因为秦月炼制时就是这样设计的——没错,它们都是傀儡。守药田的活儿太枯燥,小俩口索性用傀儡替代了真人。只有佩了相应工作铭牌的药草匠和科学家能够接近药田,而且工作铭牌也是由管理人员每日发放并回收的。 在实验大楼附近的圆形玻璃房内,洛羽和秦月正围在一个装了培养基的玻璃盒旁边细细观察。盒子中间有颗灰白色的小点儿,正是一株诱妖草菌苗。 这小家伙出现得可不容易,洛羽最先是自己试种,用的是息壤,结果浪费了好几颗孢子都没成长起来,全都坏掉了。后来才把任务移交给了一组科学家,配比了许多种培养基,又跑到以前生长过诱妖草的地方去取了土样进行化验,最后都没成功。 一个德国科学家不死心,担心取土的地方不准确,冒着绳命危险亲自跑到那块地附近去取了其它土样。经过对比,发现它们基本土质一样,但是曾经生长过诱妖草的地方,土样中的某种变异超自然微量元素却失踪了——看来,它们就是诱妖草成长的关键。 这种变异元素在大陆上并不稀有,土里到处都是。按理说孢子应该很容易生长。但是,这次科学家们配置了合适的温度、光度和湿度,孢子却依然躺在土中睡大觉,就是不长大。 科学家们一筹莫展,整天押着参娃娃观测孢子的变化。终于在几个月后的某一天,参娃娃发现土里的微量元素似乎在消失,但是孢子却依然没有长大的迹像。 科学家们索性大量提取了这种微量元素,用它调配培养基来浸泡孢子。果然,这样一来,这颗新孢子只吸收了一周,便飞快地窜出了黄豆大小的菌苗。 “厉害!”洛羽不吝夸奖:“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科学家们讲解了一番,又总结道:“孢子成长很不容易,如果它在吸收元素的过程中遇到环境变化,很可能会坏掉。在这期间,还必须借助其它生物或风的推动,来改变自己的位置、不断吸收到新的元素才能成功生长。按照它在正常环境中吸收元素的速度推断,它在自然界中至少要经过两百年以上才会成功进入生长期;而人工繁殖的话,可以把时间缩短为一周。” “太好了!很快就可以进行量产了吧?我可是等不及了……今晚我请客!好好慰劳一下各位,大家都辛苦了!” “哇哦!洛先生,我在火照花园散步时听到有人说,海里的珠光蟹已经成熟了?” “没问题!我回头叫人捞几只肥大的给你们尝尝鲜!” ☆、与野兽共舞 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吕桓书渐渐地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他终于相信:自己再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挨打了,而且也没有人再对他搜魂。主人说过,他有自己的“隐私权”,只要乖乖的不犯法,就不会再有人查看他的脑袋。 但是,他依然害怕“尊主”。他知道尊主和主人是“伴侣”,就像自己和曾经的主人邬鳞那样……却又不太一样,他们两个都对对方很好很好,不像邬鳞经常打他。主人说这叫“平等”…… 吕桓书很喜欢主人,很喜欢很喜欢。可每次想靠近主人,都会被尊主一声轻咳吓得退回来。那个男人目光冷冰冰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可怕……明明每次都是趁他不在,不知道怎么地又会突然跑出来…… 吕桓书远远躲在一颗樱花树后面,痴痴地偷看着自己的主人:他坐在湖边,拔了很多水在尊主身上……他笑得那么好看,笑声那么明亮……光是远远地看着、听着,就好像那个跟他嬉水的人是自己一样……心情就会忽然变得轻悠悠的,飘飘荡荡,好像还吹拂着暖暖的风…… “你在这里。”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 吕桓书吓了个踉跄,惊慌地转身一看:是尊主的弟弟,秦风。 秦风的身材和尊主一样高大,他平视时只能看到他的胸口。这个人和尊主一样,总是冷着脸不说话……同样令他感到害怕,只想退避三舍。 秦风淡淡地打量着惊惶的少年:他长得很好看,可是胆子太小,整座凛仙城中恐怕就只有他比自己还笨拙。 “等你开课,走。”秦风说完便转身走了两步,见对方还扶着树发呆,又停下来看着他,无声地催促。 为了给秦风恶补常识,洛羽请了老师对他进行辅导。学习内容涉及天文地理,甚至还有三国水浒和《厚黑学》等,重点侧重于“了解人类情感文明、如何与人相处”。 考虑到吕桓书的情况,洛羽也吩咐他跟着秦风学,就当是个陪读。吕桓书被秦月防备得紧,很难有进入后宫“憩云宫”的机会,所以每次上课之前,他都会趁着别人不注意,飞快地溜到照海宫附近去偷看洛羽。 “不走你会被兄长发现。”秦风淡淡地警告。他从前对吕桓书的举止并不在意,因为私底下偷看洛羽和秦月的人非常多,而且那两个人也确实非常好看,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渐渐地,他却发现,吕桓书对洛羽非比寻常地执着——别人是遇到了才偷看,他是专程偷看。 秦风知道他有多么害怕秦月:只消秦月一个眼神,他就脸色发青、紧紧地闭着眼睛缩成一团,软在地上直打颤,表情绝望得像上刑场一样。 秦风对他古怪的行为十分不解: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往前凑? 后来,学到的故事多了,他隐隐约约地猜想,吕桓书大概是“爱上了”洛羽。 他想,兄长大概也是清楚的,否则怎么会对这人如此不喜。秦风知道他注定无法如愿,再看他时,心里就带了份淡淡的怜悯;每次上课之前人不见了,秦风便默默地赶到照海宫拿人;上完课后又把他亲自押出憩云宫。 他向来不爱多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对这个比自己更笨拙的家伙很有耐心。他想:这也许就是“同病相怜”。他完全可以放任他乱跑,然后被兄长抓到,被吓个半死或者遣送出宫…… 但一想到这个比自己更笨的小不点流落在外、无依无靠……总觉得不忍心。 吕桓书黯然地低下了头。 尊主的弟弟虽然很可怕,却从来没凶过他,其实……也很好。但他除了样子可怕,还有个地方很讨厌:总是打扰自己偷看主人,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人就是尊主和他了。 吕桓书咬着嘴唇磨蹭了好半天,才一步三回头地跟了上去。 秦风抿了抿嘴角,有点高兴:他终于肯自己跟上来了,以前都非要拎着走…… …… 第一批诱妖草终于丰收了,五百多朵紫色仙菌,取下的孢子不计其数。由此可以推断:只要能够提炼足够的元素作为培养基,“诱妖草”这种稀罕物简直要多少有多少。 洛羽取了五朵诱妖草,掺杂了骨粉、肉粉和植物碎末,做了小山那么大一堆“兽粮”,果然博得了蛟虬们的欢心,连秦风都忍不住化出原形抢了两颗吃——他看到蛟虬们争得那么激烈,一时没忍住冲动。当然,这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有害无益,会让体内的灵气再度乱长。 不过,兽粮中诱妖草含量很少,只吃一两颗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秦风因此被洛羽好一顿教训:要炼体完全可以用其它仙草或自己的涅槃真火,下次不能再干这样的愚事了……直把秦风训得蔫头耷脑地不得劲儿。 兽粮既然受欢迎,下一步就开始对异兽们进行驯化实验了。 与凶猛的异兽打交道,可半点马虎不得,必须得慢慢来。 洛羽先在云麓仙州附近的野山上布了一个鸟巢体育馆那么大的“天征御兽阵”,并在里面修建了“兽台”,然后便在兽台上撒满了兽粮,再飞快地瞬回云麓仙州,等着异兽们闻风而动。 不多时,便有异兽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先是几只骨猿,后来什么狮鹫、飞天羌蜈、流火蝠翼龙……凡是在森林中稍有地位的生物全出现了,整个结界被围得水泄不通,那景像和当年云麓讲坛传道时有得一拚。 异兽们看见兽台上的东西都十分兴奋,可惜却被阵法挡了路,看得见吃不到,急得一只只嗷嗷乱叫,联合起来狠狠地冲着结界攻击。 这个阵法是新炼制的单向封锁阵,外边进不去,里边却可以自由外出。洛羽监视了一会儿,见阵法无恙,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去管它了,放着让它们干瞪眼。 这样整整等了半个月,异兽们终于折腾得精疲力尽,那座山完全被刨成了大坑,整个大阵都陷下去不少。异兽们所有手段使光、完全绝望了……正在这个时候,异兽们突然发现:怪壳里诡异地多了一只直立行走的四脚怪! 这种四脚怪它们并不陌生:群居在离这里不远的大怪壳里,从来不出来,也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四脚怪现在竟然出现在布满香豆豆的怪壳里了! 异兽们顿时沸腾起来,数千双恶狠狠的兽眼紧紧盯着阵中的洛羽,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嗨!别急别急,我不爱吃这种东西。”洛羽缩缩脖子,抬起手讪讪地向它们打了个招呼以示安抚:虽然知道结界很坚固,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同样压力山大啊!尼玛修行这么久,第一次感到腿有点发软! 他艰难地鼓起勇气,慢慢弯腰捡起一颗兽粮,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又说:“你们想要它吗……想要……就要听指挥!”也许它们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它们很聪明,说多了自然就会懂了! “我往左边扔了……”洛羽做出相应姿势:“左边……想吃的往左边抢!” 异兽们眼也不眨地盯着洛羽手中那粒兽粮,生怕洛羽一口将它吞了。 洛羽走了两步,它们就随着移动的兽粮齐刷刷地转动脑袋;洛羽再把兽粮往结界外一扔——异兽们顿时一窝蜂朝那边扑了过去,抢得翻天覆地、泥土乱飞。 等那颗兽粮终于进入了幸运者的肚腹,洛羽又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开始了又开始了!注意哈!这次我要往右扔!注意右边!……好样儿的,下面是左边!左边!” 随着轰轰烈烈的投食活动拉开帷幕,所有异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洛羽手上;先前的虎视眈眈不知道怎么地变成了对他下一个动作的企盼。 “上边!这次我往上扔了……嘿!笨蛋们,上边是新出现的词儿,自己没听清楚,不能怨我骗你们啊!听准了!这次是下边,下边!哎唷,笨蛋!看着跑啊!怎么跑反了!” 洛羽越玩越开心,先前的惧怕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一直投喂到夜幕四合,眼见有些夜视能力不好的异兽不行了,这才拍拍两手道:“好了,今天就吃到这里!余下这些还没吃完的,明天继续!你们要记住了啊……我是来喂食的!你们得对我友好点哈!下次谁不瞪我,我就往谁扔!” 异兽们还眼巴巴地等着四脚怪继续投喂,谁知它却像刚开始出现时那样,突然就诡异地消失了。 没有吃到香豆豆的异兽们很失落,都围在结界边不肯离去;吃到过香豆豆的就更舍不得离开了——它们隐约能感觉到这东西吃了对自己有好处,心里也开始模模糊糊地期待那只“四脚怪”能再度出现。 ☆、动物心理学 “投喂异兽”成了云麓仙州一道独特的风景。 一到祖师爷开始投喂异兽时,凛仙城那些年轻小辈便跑到城外好奇地观望,有时连那些元婴修士也会跟着凑热闹。每当他们看到那些凶兽在祖师爷的指挥下乱作一团,都会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当然,这些人中永远也少不了吕桓书的身影。 “看,那痴儿又来了。” “连那痴儿也心仪祖师爷……” “听城中宫侍说,此人曾是黑龙男娈……曾想引诱祖师爷呢!” “哈?如此不识好歹?多亏师君慈悲,未曾与这痴儿计较。” 吕桓书能够清晰地分辨出那些投在身上的目光,同情中带着鄙视,怜悯中混着嘲讽。虽然这些人不像宫侍们那样经常凶狠地告诫他,却一样令他不愿接近。他对这些流言蜚语充耳不闻,离人群远远地,独自站在虚柏树下,随着那人的一颦一笑而心思恍惚。 岁月在吕桓书的痴望中一天天过去,异兽们也渐渐弄懂了一些简单的提示语言。它们不但能够准确地根据洛羽的指令作出反应,连看向他的目光中也带上了讨好。 阵中第一次撒上的兽粮早已扔光,洛羽又特意当着它们的面变出过几次,好让它们清楚:自己不但能帮他们丢出地上的,而且还能源源不断地弄到更多好吃的。 “谁让我摸摸,我就给谁吃,但是不准咬我啊!咬了谁也不给吃!” 经过前段时间的投喂,洛羽感觉到异兽们对自己的态度已经转变得平和,决定开始进行肢体接触。 他不敢一下子就出阵——要是它们认为只要撕了他就能一次性拿到很多好吃的怎么办?虽然说这些家伙智商很高,但野性难驯,必须取得它们的信任和感情才叫安全。 洛羽走上前,一边放松语气强调,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往结界上伸过去。 他的目标是一头十分健壮的“流火蝠翼龙”。这家伙是蝠翼龙的首领,身体庞大得像驾客机,实力已经能媲美合神,是处于虚柏山州生物链顶端的王者。这家伙一见洛羽靠近结界,立即窜上前挤开了别的异兽,占据了中间那个离洛羽最近的位置。 虽然它听不懂洛羽在说什么,但它显然明白:配合对方、占据有利地势,就有机会吃到更多豆豆。 洛羽将手虚覆在结界壁上缓缓摩挲,没有直接穿过;目光在头龙和自己的手掌之间变换,避免长时间直视对方的眼睛——在野生动物之间,“直视双眼”经常被视为挑衅。人类被同类长时间注视时都会感到紧张,更何况生存环境不安稳的动物? “过来,让我摸摸……我很友好,我们交个朋友嘛……”洛羽放松姿态,仰首看着头龙,努力地用肢体语言表达出想要交流的意思。 巨大的头龙拍拍翅膀,打了个响鼻,一丝火花飞快地消逝在空气中。它歪着头想了想,终于迟疑地弯下脖子,用吻部轻轻地触了触被手掌覆住的结界。 洛羽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掌心那只大大的尖吻:上面覆满了扇贝一样的鳞片,鼻孔不断地涨缩着,似乎在嗅闻他的气息;轻触结界的身躯配上身形娇小的洛羽,活像一条试探小仓鼠的大狗。 洛羽断定它没有攻击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把手掌压入结界,轻轻地碰上了它的鼻尖。 目力极好的修士们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自家祖师爷……这是想驯兽啊!那性情残暴的凶兽竟然也服贴得很! 在门生敬仰的目光中,洛羽成功结束了与异兽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还接二连三地和好几头蝠翼龙进行了肢体交流。 虽然异兽们表现得很友好,洛羽仍然不敢大意:这些家伙比野兽强不了多少,没轻没重的,还得慢慢来!现在它们已经允许自己碰触,下一步就是让它们熟悉更多的人,并了解这些人都能它们带来好处——它们的智商和喜拉尼布拉的纱尾豚一样,应该可以担起行兽和保镖的双重职责! 这件事情关系到云麓仙州的未来,洛羽绝对不敢大意。他没有时间亲自上阵对每一只都进行驯化,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清楚异兽们会把自己的经验与族群相互分享:只要他们表达出足够的善意和好处,就能与对方形成“互惠互助”的新型生存方式。这种方式在自然界并不少见,比如鳄鱼和燕千鸟,虽然实力差距巨大,一样能够和谐共处。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洛羽再一次实行“拿来主义”:世俗界的《动物心理学》《动物学》等等书籍全部搬来不算,还跑去苗疆的御天龙,把人家的驯兽秘法给偷偷复制了一份。 对于祖师爷提出的构想,广大群众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在他们的观念中,驯养灵兽要从幼兽开始,山中那些异兽的性子早就野得没边,已然不可救药;如果强行收服,还得随时提防反噬。而且,要是主人实力低下,想要强行收服却是痴人说梦……不过,自家祖师爷学识渊博、深不可测,既然他说可以,那就应该是可以的吧…… 柏原天坛上,洛羽拿着本《动物心理学》,给第一批报名学习御兽的学员授课,旁边是人山人海围观:“御兽不是驯兽,这些异兽基本上都长大了,性格已经决定。如果想驯服它们,会让它们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从而引发严重的后果。 你们要做的是尊重它们,在不违背它们意愿的前提下引导它们,不要认为自己是它们的主人,而是想与它们结交、获得它们认可和帮助的邻居。它们每一只都有自己的脾气和个性,你们要去了解它们的不同。最重要的是,要观察它们的相处方式,总结它们忌讳,避免不小心引发它们的敌意…… 我们是入侵者,所以我们要主动融入它们的世界,我们的态度必须柔软,先改变自己去迎合它们,等它们信任我们了,不再把我们当成食物之后,再慢慢改变它们……” 洛羽制定了严格的安全行为规范,绝对禁止小虾米们一时冲动自大把自己暴露在兽群之间。要知道,就算异兽们没有敌意,也可能一不小心把人弄死。“完全接触”这种事情必须要一步一步来,还要让它们认识到修士的脆弱,让它们学会收敛自己的力道之后才可以进行。关于这个问题,洛羽已经和秦月商量好了:先炼制一些和小修士们差不多脆弱的傀儡作为第一批全面接触的试探工具,这样还有个好处:要是异兽们不小心把傀儡弄坏了,忍不住啃食的时候,一定会得出“四脚怪一点也不好吃”的结论。 山中岁月容易过。转眼又是三年。 洛羽、秦月和白舞火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化虚后期顶峰,洛璃顺利进入化虚初期,就连秦风也迈入了金丹。 逆天宫在界外修真界又吸纳了两千多人,加上上古大阵新出产的小妖怪,如今规模已经达到了六千;云麓仙州的三万门生也开始拖家带口,居然生了一批小崽子,大部份是各种动物,小部份是人类和半妖…… 对这种跨物种的生育现像,洛羽已经不觉得奇怪了:经过父母一次次脱胎换骨,筑基之后大家虽然还分成妖修人修,但在人形状态下,魂体和肉身都进化得可以互相融合了,算是同一个品种“仙”;自然也能生育下一代。当然,未筑基的小修士们还是不能跨物种生育的。 除去妖族天生灵根不说,新新人类也带着灵根、可以修行,这个大概是父母遗传。像洛羽这种父母没灵根的,应该就是变异返祖了。 物种混血的妖怪或半妖,相比同类来说,它们的兽形都有点缺陷,不太适合生存。比如禽妖和兽妖生的孩子,虽然会结合父母的优点,可能长出利牙和翅膀,但其实身体形态是不太符合空气动力学的:在天空飞翔时飞得慢,在地面捕猎时又会被翅膀碍事,很多生存经验都无法运用。所以,绝大多数选择结合的都是同类。 当然,对混血半妖来讲,自己的弱势也不是大问题:反正有父母罩着,只要它们修出人形筑了基,就可以抛却兽形、主修人形。 整个虚柏山州早已开发完毕,规划了大批地盘作为将来后代们的居住地。国家建设局接到领导指示,在红花连天的纵陵阿一带建立了第一个开放城市:盘歌。 boss一家经过商讨,决定借城镇开放的时机向大陆各国宣布独立:混乱之域北部、以纵陵阿为界,全都是“东华夏”这个崭新国度的地盘,以后打架寻宝的人都识相点,别到自己家地盘上来闹事。 在迁入虚柏山州这几年中,逆天宫有二十三位手下顺利进入化虚初期;加上已经初步建立合作关系的异兽群、死心塌地的蛟群……手中握着这么强的力量,洛羽和秦月底气十足,完全不怕有人来找碴。 ☆、经济一把抓 为了表达对祖国的热爱,洛羽一家选择了二零四三年十月一日作为建国日。 在此之前,大陆各国的流动商贩中就传爆了“盘歌城”的大名。 据说这个城市的来头十分的大,是应孚龙帝嫡系子孙、璃宫宫主、被好事者称为“帝龙太子”的秦月;和道侣天凤神脉的云麓老祖洛羽;加上九尾天狐一族、被称为“九尾仙君”的白舞火;还有老祖的妹妹、九命神猫一族的“凝光仙子”洛璃;最后还有颇具盛名的“圣血族”族长、吸血鬼亲王兰佩斯……这么一堆狠角色联手打造的仙城,不日就要对外开放;还有什么旺铺出租、简宅出售…… 告示上说得好:盘歌城地处混乱之域,不属于修士联盟和兽人联盟任何一方,保持中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盘歌城具有强大的实力,完全可以保证外来人口的人身安全,并提供安全安稳的交易环境、促进东西双方交流;为在混乱之域寻宝的探险者提供舒适的旅店和补给物品。 盘歌城的特色产品乃是云麓门生精心打造的阵盘:攻、防、幻、各种辅助阵盘应有尽有,连护山大阵也完全不是问题;欢迎大小商家前来进货;欢迎阵盘材料商洽谈合作。另外,为了方便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盘歌城已经与东神国各大著名品牌法器店签订协议,不管是“杀器”、“玲珑阁”还是“牛氏”等等,都将在盘歌城拥有一店之地,就近为广大冒险者提供并订制后备武器。 另外,盘歌城与卡拉帝国达成协议,大量购进各种止血、恢复、解毒的药草,并炼制成丹药,为广大探险者提供疗伤药品。此举只为方便大众、不为赚钱,低于大城市市价、童叟无欺。 鉴于商贩们进出不便,盘歌城会在东神国遥来岛、自由联盟林宝城、兽血联邦首都怒焰堡,这三个城市中设立往返隐身飞行船,早晚各一班,在第一年的优惠期内乘坐只需十个魔石(灵钱)。 知道了这些信息,各国小贩眼睛都发光了:每天在混乱区域探险的人不计其数,就算混乱区域有不少小镇,可是安全方面绝对没有保障;杀人越货什么的根本没人管。混乱区域混的人群很杂,什么样的都有,实力也从元婴后期到炼气期不等。有时候兽人弄到的东西对自己没用,对修士有用;有时候修士弄到的东西对自己没用,对巨人有用……可是碍于双方的立场,辛苦弄到的东西都砸自己手里了,根本没法跑到对方的地盘里去交易。 现在好了,进出有飞行船接送,安全方便……阵盘什么的可是大俏货,单凭这一样赚头就不小!更别说这里处于探险前沿,如果形成了大城,想来大家寻宝成功的第一站就是拿到这里来交易,极有可能收到一些外族不需要的好东西;顺便,城里还要收购阵盘材料,一来一往赚两次……这盘歌城必须得去! 不光是小贩,探险者们对此也十分期待:混乱区域小镇里的药物、武器等东西都卖得贼贵,简直能让人倾家荡产,哪是实力低的人能负担得起的。进出一趟混乱区域不容易,不会飞的就不消说了;就算会飞的,一样会遇到各种会飞的异兽来找麻烦;怎么可能因为缺了一种药就回大城?而且路上危险不定,不带足够的药品,回得了么?被迫选择倾家荡产啊。 要是那个什么飞行船真的开通了,就可以直达混乱区域,一路上被同类打劫的危险也省掉了。而且纵陵阿处于丘陵地带,虽然玉珊棘很可怕,但它终究不会动,只要不冲到里面去、并买点药品保持头脑清醒,那些凤翎苦恶鸟拿他们也没办法;丘陵地带的其它异兽体形也相对较小,不算超级凶猛,很适合冒险,就算在那附近转转也应该有收获。 九月末,十艘飞行船满载着冒险者和商贩,在万众瞩目之中缓缓升空、隐形,向着纵陵阿直飞而去。 盘歌城在宣布建国前十天开始接纳入驻者。十艘飞行船抵达时间先后有序,完全没有引起拥挤混乱——贪狼殿把守城门结界;阙影殿接引、维护次序;亘辰殿接洽、签约;刑天殿后备机动。这几殿的成员基本都是第二批下属,第一批精英戳神殿成员大部份固守云麓仙州,只抽调了十个化虚期的潜在暗处,如果没有必要的话,绝不暴露。 这几天飞行船不限班次,往来穿梭一直往城中运人。很快,数天前还人影稀疏的盘歌城摇身变成了熙熙攘攘的热闹大都市。这座城市的大阵内禁止空行和使用法力,只在城中设立了很多“飞霄”;而且,城内和城外百里都不允许打劫和打架,违者立斩。丑话已经说在前,就算有人在规定范围内杀人成功,他一样会被城中待卫锁定追杀。 这条规定比大陆所有城市管得都宽,但却给正儿八经的探险者和生意人带来了无比的安全感。虽然卡拉帝国的城镇更有安全感,无奈他们太防着外来人,自然也令人防备。而盘歌城既有修士背景,又有西方势力背景,两方面对他们都比较亲近,倒没有像进入卡拉帝国一样的顾忌。 洛羽站在盘歌城公府大楼顶层的青玉厅台外廊,按着雕花扶手俯视下方,对入驻率非常满意。他心中盘算着,等资金足够了再深入混乱区域继续开办中转城市。这次修建云麓仙州、萦灵州和大大小小的各种州,几乎把旗下数十个武器品牌几十年来赚的钱都快花光了,虽然大部份材料是自己开采的,但抵不住宫中的装饰太豪华,光是为了织云锦收购大量灵云这一项就……还有给属下发工资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国库空虚啊,必须得尽早赚回来。 这次白舞火立了不小的功,用成品“兽粮”跟刊弥罗做起了长期生意,以超低价购进消耗量巨大的疗伤药草,虽然炼成丹药的售价比其它城市低,但其实赚头也非常大;而卡拉帝国有了高品质的“兽粮”,就可以加强宠兽的实力、减少士兵伤亡,真真是互惠互利。为了和白舞火做生意,卡拉帝国的神药部都不再对外出售疗伤药草了,全部提供给白舞火换兽粮——魔石常有,而兽粮不常有啊! 虽然初期为了吸引人气赚得少点,但是人气等于什么?人气就等于交易额啊!这整座城市都是他家的,一切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还怕赚不了钱?等这里人气足了,还要做房地产卖地皮给地面修真界迁来的移民,那些家伙手里捏着的可不是灵钱,而是灵石!hiahiahia! 看那人笑得奸诈,秦月走过去把他拖进怀里:“想什么呢?” “赚钱。可惜‘凤栖灵境’和‘修竹林海’没有赚头了……‘九天仙州’绝对要小赚一笔!那些女人太小气,弄点昆仑灵玉还要收大爷的钱!哼哼,非让她们加上利息吐出来不可。” 秦月嘴角上挑:“不错,各大门派中便数她们身家最厚;若是优惠太多,当真令本座心中不爽。” 洛羽满意地拍拍秦月肩膀:“夫唱妻随,果然是大爷家好老婆!对了,明天本国就要宣布独立了,这个皇帝你倒底当不当?” 秦月很干脆地回答:“不当,麻烦。” 洛羽怂恿道:“你不觉得当皇帝很霸气吗?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秦月木着脸道:“你若想当,你便当吧。” 洛羽郁闷了。他以前虽然做过不少皇帝梦,但真要一朝回到封建社会当皇帝……还是觉得别扭。而且他明白自己没有杀伐果决的魄力,怎么看秦月都比他更加称头些——就算自己不当,看到老婆当也会感到很欣慰啊!倍有面子! “有什么麻烦的!只不过换了个称号而已!除了你还有谁更合适啊?虽然猫儿的执行能力很好,但她责任心太强,有些地方行事偏激,容易走上军国主义道路。小小年纪就应该活得轻松点嘛……” “猫儿化形到如今已经三十一年,正是年富力强,磨砺一下便十分合适了。” “我去!修士只长阅历不长心态……猫儿骨子里仍然是花季少女,当哥哥的不要太狠!反正建国之后必须要有核心领导人,民|主国家还要选总统呢!难道你打算让将来的东华夏成为像东神国那样的散沙,各自为政、放任自流?” 秦月脸色有些松动,沉默了半天,不满道:“还是麻烦。” 洛羽想了想:“不麻烦。我们又不像天庭那样要管理凡间的俗事,修士们修行都自顾不暇,没时间来勾心斗角争权。只要实力强、拳头大,一切就ok了!麻烦事下放给别人去做,再不行就去世俗界请一批管理博士,你只要动动嘴皮子、当个昏君就行……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哪怕只当一个月呢?反正要满足了哥的虚荣心再说!”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秦月的死穴。 好男人一定要尽力让伴侣满足,不管是在哪个方面。既然当昏君能让小羽满足,那就只好当了。 ☆、称帝什么的 十月一日,是公谨谦拜入恩师门下以来最最兴奋的日子——英明神武的师君总算称帝了,小老儿的眼光果然不是盖的! 他站在盘歌城正中的青玉天坛上,含着热泪,激动地看了一眼身后帝王冠冕、华服加身的师君,还有与师君相携而立、同样一身立冕华服的恩师;然后回过头,抖抖索索地展开手中云锦长卷,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 “天地厚德载物,而以灵为长;灵长慧华蕴智,而结芦为居。盘踞土养、生衍子息,是为天道也。混乱之域自古虺蜴肆狡、鸩羽祸天;虽地阔而不能入也。然天道循环、万物相竞,唯能者居之。今有秦洛二位上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山中恶兽猛禽无不归伏认主。二位上仙既为凶兽共主,理应管辖此地、力拘座下兽禽,勿令其伤人或被人伤之。 二位上仙长居仙邸,本无意掌管此间俗事;奈何心性慈悲、谨记上天好生之德,焉敢违逆。故今日顺应天意、诏告天下:以纵陵阿为 界、至大陆极北,立国‘东华夏’——自即日起,禁止外人出入、禁止杀伤山中生灵;违者以细作杀人论处,擒获立斩!” 公谨谦分别用古语和卡拉语念完诏书,把云锦一收,向广场上目瞪口呆的听众们拱了个手,笑意盈盈道:“呵呵,以上宣诏还请诸位作个见证,今日酉时盘歌城即摆流水宴相酬,请诸位将此诏传达天下,小老儿不胜感谢!”舒服呀!立国诏竟是由小老儿亲自宣告……光荣啊!可惜师君……哦,不,是陛下……缺了一个盛大的登基大典!虽然陛下说不用麻烦,但如此大事,怎能称之麻烦!一定要补上,补上!此事须得亲自打点! 这边公谨谦和手下们心内激动欢腾,那边人山人海的各国外来人口完全无语了:为了保护动物而建国?借口不要找得太随意啊喂!慈悲个毛啊慈悲!当我们是傻子吗?进了你们的地盘就杀,不要侮辱慈悲了!这摆明了是不让人进去寻宝吧!要说你们慈悲……就算我们能答应,天心野上夜夜惨嚎的那两个倒楣蛋再过一万年也不会答应啊! 看着下面的精灵、人类、矮人、修士、巫师……全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洛羽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种当恶霸的爽感:嘿嘿嘿嘿嘿~~`这块地盘反正你们也吃不下,哥笑纳了又肿么样?不服来咬! 不服的人有很多,但确实是没人敢来咬的。在场的虾米们实力最高的也不过元婴左右,想想也就算了——北部全是虚柏山州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图,自己还没那个实力进去冒险。就算地方有人占了,被损害利益的也是那些厉害角色,不但不关自己的事,还乐得幸灾乐祸捏~~听说一会儿还有免费晚餐?那还等神玛,一边喝酒一边八卦去呀! 盘歌城的流动人口来来往往,很快就把这个消息散布到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在此期间,小俩口一直坐镇城公府,等着高人来踢馆。 等了四五天,终于有人上门了。 “报——!”随着拉长的拖音,一个侍卫飞速窜上前来,单膝点地垂头拱手,动作干脆一气呵成:“启禀陛下!东天庭天使求见!” 凉爽的庭院中绿树如荫、芳草摇曳。 花厅上垂着青色的鲛绡绣海珠纱帷,被一对透雕和合二仙卷草莲的白玉帐勾挂起;新鲜出炉的皇帝陛下侧身半躺在暖玉榻上,青丝瀑染、华服委地;修长的手臂圈着自家皇后的小细腰,正在漫不经心地打盹儿。 洛羽合上手中厚厚的英文砖头书《纳瓦拉姆魔草药典》,轻轻地叹了口气:爷爷今年已经九十二岁高龄,健康状态完全没问题。可是,就算有诸如蟠桃、绛果之类的仙品护体,寿元仍然是有限的——爷爷从前只需要吃少量仙果就能补足体内灵气,可随着年龄越大,需要的仙果就越多;要是哪天需要补充的份量超出了凡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必然会有性命之忧。 这几年,洛羽凭着雄厚的科研实力,和萦灵州品种越来越丰富的药园,一直企图为爷爷研制长生不老药。 他认为,连枸杞、芝麻之类凡草炼制的“寸草丹”都能让局部细胞逆生长;现在有这么多仙草灵草,研究出完全逆生长的丹药应该不成问题。而事实也如他所料,新成果“返春逆生丹”果然取得了逆天的效果:用来代替枸杞芝麻的仙草效果比前者强了十倍,现在爷爷的真实模样看上去比老爸还小点……回世俗界时随身必备幻身符。 可是,爷爷体内的灵气散得越来越快,这个现像引起了洛羽的注意。最后他终于绝望地明白:返春逆生丹只能改善肉身,最终决定寿元长短的因素却是魂体的衰弱……这个问题是现阶段的他无法解决的。幸而,爷爷的寿元至少还有二十年,也许二十年中能找出解决办法也不一定;只不过,这点时间真的让他倍感压力…… 将书往旁边的书堆上一搁,洛羽揉揉眉心,用手肘戳了戳秦月的肚子:“找碴的上门了!陛下,快去搞定!” 秦月嘴角抽搐了一下,皱着眉头不耐烦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回禀陛下:来者共三十人,其中随行元婴修士二十三人、使者六人、使长一人,并携有贺礼。微臣无能,无法探知对方深浅,请陛下恕罪!” “有贺礼!”洛羽眼睛立即亮了:“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秦月神识一扫,挑了挑眉毛:“竟来了六位化虚神仙、一位合神天仙……好大排场!” 洛羽欢乐地点点头:“太给面子了!这是打算来建交?” 秦月在他脸上掐了一下,俊目微眯:“捧场还是威慑,还须本座亲身一晤才可论断。” “是‘朕’不是‘本座’!赶紧地给我改过来,不要在外人面前丢了我大东华夏的面子!” 于是,上任没两天的“御照龙帝”和自家后君飞快地换上了龙衮王冕,在一群美貌女妖的簇拥下,派头十足地接见外宾去了——这个“御照”的尊号,还是公谨谦刚刚起的,寄托了他对恩师夫夫的期盼和祝福:御统三界、光照寰宇;还有这尊号不够长,以后一定要按照师君的丰功伟绩逐一添加,争取超越“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 虽然自家师君称帝了,但公谨谦的内心仍然不够幸福不够圆满:因为现在他还不敢让师君冠用“仙帝”这样至高无上的称号,除非是真的一统了修仙界,否则这昭于天下的野心必定会招来闲言碎语和麻烦。 大陆上不明真相的群众都以为秦月是龙帝嫡裔,秦月乐得将错就错:这样就算化为龙身,也不会引起别人疑心。虽然多年前他曾被卡拉人鉴为混血,但后又有颂龙和邬鳞这两位真龙的战书“鉴证”,修士们根本只会认为卡拉人的结论下错了——堂堂大乘龙族长辈,难道还看不清自家后辈的血脉?而且事实摆在眼前呢,须爪角尾皆全,哪是甚么半血!白毛人肉眼凡胎,岂能识得真龙! 至于这帝龙太子为什么姓秦——笑话,古神裔本就无姓,龙生九子都是爱叫啥叫啥,人家说了自己“姓”秦吗?也许“秦月”本来就是“名”呢?就算他跟人族学着起了个姓,那也是人家的自由…… 有了这些美丽的误会,秦月要称“龙帝”,别人是任何错处也挑不出了:人家祖上的帝位可是三界五行都认可的呢!就算现在败落了些,但身份尊贵无上呀,要复辟要重祚都是天经地义——仍然被封建思想洗脑的古人们都承认这个。 盘歌公府偏殿。 光纪仙君风度翩翩地端坐在仙座上,眼光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这仙座是朵玉雕莲花:莲瓣作扶手、莲蓬当椅面,足下踏凳是翠玉雕琢卷荷叶;连茶桌亦是独茎孤托莲叶展。莲花玉料洁白中染着一抹嫣红、透琅琅,水灵灵,确是比真花还好看。 别致,别致!光纪仙君慢悠悠地端起桌上“小荷才露尖尖角”造型的茶杯,顺着那片半开的“花瓣”品了一口:好茶!这帝龙太子竟如此风雅,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当日切磋之时,这位龙子一直未曾化出原形,想来必是个稳重的……只是不知,这位龙子可是将自己当日邀约给忘记了? 光纪仙君对秦月的印像非同一般的好:年轻、天资高、杀伐果决、法力高强。加上外貌又俊美绝伦,对他也执足了晚辈之礼,比他年轻时见过那些眼高于顶的龙族好得太多太多;现在还要加上几条:御下有方、有雄心、有财势、有身份、有头脑、有眼光,关键还风雅有品味——可惜呀,他不但有自家岳父指点,还有那传说中的双修秘法,根本没有自己用武之地……否则收来当个徒弟该多好。 ☆、东天庭立场 光纪仙君正在惋惜,殿门袅袅走进一位美貌仙娥:发绾飞仙髻、簪了丝菊海珠金步摇;一袭曳地烟罗裙,捻银片绣宝蓝纱。250sy她不卑不亢地向光纪仙君和一众来使见了礼,开口道:“请敬位贵宾随小婢移步华云殿,两位陛下稍后即至。”声音悦耳婉转,十分动听。 光纪仙君料她是位禽仙,但无奈法力被大阵禁锢,不能运用天眼术查看,只好作罢。一群人随她来到主殿,静候了片刻,便听见有人朗声唱诺:“陛下驾到~~`!” 随着这声宣告,侍卫林立的主殿左侧华廊出现了三对身姿婀娜的仙女:清一色的飞天凌云髻、琢花广袖绫鸾衣;第一对手里提了精巧的玉壁龙凤金丝宫灯、第二对提了卷云日月薰香宝炉、第三对举着霁云羽带山海仙幡。这三对仙女之后,又是两位执了长柄金萼华羽仪掌扇的女仙,洁白蓬松的掌扇如同团云聚雪,轻轻巧巧地遮护着两位帝冠龙袍、风华绝代的俊美仙君。 光纪仙君目光一落到这两人身上,便无心再去瞧他们身后那一堆望不到头的莺莺燕燕了——果然是仙中龙凤,一对璧人。 秦月牵着洛羽的小手,目不斜视地踏上玉阶丹陛,挽着他坐上了殿中的龙凤双座;一群仙女也款款站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提宫灯宝炉的立在阶前,掌仙幡羽扇的转到座后。 洛羽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是在省会城市接见未预约的外宾,这个排场应该算是做足了。当皇帝神玛的果然够麻烦!也不知道这些套路对不对,第一次当,没有经验……要是不对的话,就当是创新了! 光纪仙君见两人落座,笑吟吟地上前一步,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东天庭仙使荀成,领众使拜见帝君、后君。” 秦月觉得这声音非常耳熟,抬眼一望——光纪仙君? 他先前用神识查看时,只大略推测了这人的实力。虽然他佩了洛羽给的“免阵牌”,但神识与对方相当,为了不惊动对方,并未细看他面容,没想到竟是位故人。 想到当年两人切磋,这位仙君处处礼让,加上对方修为比自己还高了一阶,而且从姓氏和修为推断,这人还应是黄帝古裔;秦月自是不敢怠慢;但碍于双方立场和身份,皇帝陛下只好四平八稳地端坐着,淡定地拱手还礼:“原来是前辈。却是……朕怠慢了,还请仙君海涵。” “陛下多礼。”光纪仙君不以为意,反而更欣赏秦月了:本来像这种小国,国主修为都才化虚,还比不上东神国某些城主,是完全不必让他这种身份的仙君出面的。但自己既然执意前来,哪怕实力和地位再高,都应该遵循规矩和礼仪——哪有使团见了国主不行礼的?那该叫故意欺负人、挑衅。而且这位帝君明知自己修为高深,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惶恐不安,反而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果不愧是龙帝后裔。 光纪仙君满意地说了些贺词,然后呈上礼牒给夫夫俩过目,又让使者们把贺礼一样一样地展示了一番:五千年沉酿雪窑仙酒“沁仙露”两壶、三千岁金丝象牙“生玉解”一对、明前仙茶“珍蕊青芽”两盒……共计九九八十一件,无一不是稀罕的奇珍;最后还有一幅叫《东荒镜铭轴》的宝画,据说是当年迁居三仙岛瀛州时得到的遗宝,原主是与西王母齐名的东王公“东华帝君”,宝画中暗含天道玄机,现送给夫夫俩挂在自家大墙头参悟天道。 洛羽好奇地拿着那幅画端详,画上线条如云似烟,满布的亮点又似夜空星辰,看了不一会儿就觉得这东西果然十分玄妙:跟看三维立体图似地让人眼晕,挂在床头的话应该的确具有催眠效果……于是暗地里呲呲牙,把它搁下了。 对方送了这么多贺礼,虽然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吧,但胜在稀罕;使节们态度又谦和有礼,果然是来交好的。 秦月和洛羽放了心,吩咐摆下盛宴,以城中最高规格招待一众仙使。 经过酒桌推杯换盏,小俩口很快发现这东天庭和东神国果然有所不同:每位仙使都十分执礼,虽然实力高强,但骨子里都透着谦逊和淡定,分明是一幅不与世人为争的姿态,甚至还稍稍有些拘谨少语,绝不逾越一步。比起东神国仙士恣意狂放、快意恩仇的性情,简直是南辕北辙。 洛羽心中暗暗赞许:天庭来的就是天庭来的,门风和规矩真叫好啊。和他们一比,不管是东华夏的军人,还是东神国的莽夫,都显得欠缺仪态风度。 光纪仙君这次前来,可不单是为了送礼。 众所周知,东天庭前身是上界天廷,那可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他们当年都属于被管束统治的目标,棱角什么的老早就被磨平了。“守礼”、“慎行”这些东西早已刻进了骨子里,连新一代仙士也继承了这种思想。 当年天庭的掌权者歧视普通妖修和凡人,甚至不允许仙人与凡人或妖族通婚,他们这些当手下的也打压过不少闹腾的妖族。当时是奉命行事,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谁料后来天地变故,失去了主心骨的他们不得不跑到大陆上来居住,见到东神国“仙妖平等”的景像时还惊诧了许久。 作为一群长期被统治、被洗脑的仙士,他们只知道做人要守礼、要谦恭,不是自己东西就别强求。因此,他们对自己霸占了本地妖族领地的行为感到十分羞愧:明明是上界天仙,却沦落到要与原住民抢地盘,理亏啊!要是人家没意见倒也罢了,关键是人家为了夺回土地,还牺牲了那么多性命。 东神国能狠得下心和他们拚斗,东天庭做不出来。他们认为卡拉人和兽人族都是房东,东神国与东天庭不过是房客罢了;不得已占了房东两间房当成了自己的,这事儿已经戳破了他们的道德底限,哪里还做得出反客为主去欺负主人的事儿。 但是,东天庭与东神国踩在一条船上,还要靠东神国去抵御讨房的主人,根本就没资格去指责东神国不对。东天庭也知道自己躲在人后享好处的做法实在卑鄙,只好隐居在自己的地盘中修行悟道,鲜少出来见人——他们见谁都觉着自己理亏。 经过几千年的反省,东天庭再也不歧视其它种族了。他们受过管束,又见识过东神国的散漫,也没有谁产生想称帝的念头,慢慢地形成了类似于“长老团”的管理系统,最后发展成了一个真正民主的法制国家,由所有仙士共同推举贤人拜任长老,遇事协商解决,仙仙平等,没有特权。 这种管理模式和固有的传统思想一碰撞,便让东天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世界观:他们极度尊重他人,看谁行事都觉得人家是有理由的,就算人家的处理办法自己不敢恭维,但人家也可能有自己的境遇和不为人知的苦衷:善生善,恶生恶,一切发生得自有道理。 对于国中犯了事的仙人,他们至多只是驱逐或封印,从来不诛杀罪人,遇到不可调和的矛盾就祭起“避”字诀,实在避不开、忍无可忍之后,才用“封”字诀。从表面上看,他们有点那种被现代人称之为“圣母”的意思;但实际上也是有底线的,因为他们的思想境界趋于一致,平日生存的环境中都没有什么“恶”,自然显得“清静寡欲,自然无为”。 不过,他们也认为“仙道贵生”,应该“济世度人”:一直眼看着修士与兽人联盟打来打去,实在是不忍心;却又苦于自己没有立场站出来调解,只好一直憋着。上次天心野之战,居然有修士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借敌方之力应对仇家,这件事情让东天庭眼睛一亮:兽人联盟竟能放下仇恨与修士合作,也不知道这璃宫是哪里入了对方法眼……或许这是个调解的契机。 可是还没等他们赶到遥来岛拜访,璃宫的人就全部消失了。东天庭暗自叹息了好些年,忽然又惊闻璃宫宫主立国了,而且这国家还宣布中立、态度强硬,根本就不畏惧得罪任何一方。 东天庭好不容易等到大陆上诞生了一个真正意义中立国家(像卡拉帝国那种被动的“中立”国,根本没有实力影响大趋势,东天庭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期待的),可这国家看起来却又弱小无比,东天庭万分害怕有人对其不利,把和平的希望掐死在摇蓝中,于是马上派出华丽丽的使团,第一时间赶到城中贺喜支持,希望能对东神国某些激进份子造成压力。 另一方面,被这个国家声明占领的地方又是在大陆上排得上号的“富饶之地”加“险恶之地”,他们必须要来探探虚实,看云麓老祖和他的三万门生是不是确有实力在其中辟出一方世外桃源;若真是如此,他们也能稍稍放心——毕竟有凶兽作为天然屏障,居于其内的人也能安稳发展。 东天庭现在若与东华夏打好关系,来日小国坐大、有能力开采自家地盘了,东天庭购进特产时也可能得些优惠……远的不说,就说近在眼前的阵盘……那也值了。和气生财,和气也省财,光看这建成没几天的“盘歌城”就能明白:东华夏绝非池中之物,这一趟是来对了。 ☆、无耻的奸商 秦月第一眼看到光纪仙君时有点警惕;后来察颜观色,见人家看到自己和伴侣深情款款的样子并没表现出什么不对,于是才慢慢地放下了心来。回想起当初光纪仙君力邀他去东天庭作客的事儿,那时他以为这人有什么企图,刻意将之抛在了脑后;现在看来却是他误会了。 酒宴散了之后,秦月看天色尚早,就换了便服,带着洛羽低调地出了公府,来到使团暂住的“青提居”超星级宾馆进行私访。 光纪仙君正打算第二天单独求见御照龙帝,没想到刚回客栈没多久,御照龙帝夫夫二人竟然大驾光临了。 “二位陛下请坐。”光纪仙君将两人带到一处照水亭中坐定,等人送上了仙茶、果品,才又笑道:“今日陛下盛情款待,荀成却只得些粗茶淡水待客,如此怠慢陛下,真真愧煞我也,还望二位陛下恕罪。” 洛羽觉得这位光纪仙君很有礼貌,而且他身上还有一种莫名的气场,让人放肆不起来;只好客气地点头应道:“仙君太多礼了,是我们冒昧来访,希望没有打扰到仙君休息。” 光纪仙君笑盈盈地摆手:“哪里哪里,二位陛下来得正好……却不知二位陛下光临可是有何见教?” 秦月道:“上次仙君相邀,却不料我二人俗务缠身,竟未曾践约。秦月今日正是为此事登门致歉,还请仙君勿怪。” 光纪仙君恍然:“区区小事,陛下不必介怀。”说完沉吟片刻,又轻轻叹道:“当日邀约,却是有一事想向陛下求教,今日亦是不晚。只是……此事恐涉及陛下之私,不知当不当问,荀成尚自犹疑。” 秦月闻言心中一凛,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难道早已看出自己并非金龙后裔?若是神兽血脉可以提取炼化的事传了出去,自家一窝神兽恐怕就危险了,特别是小羽,涅槃重生的天赋比功法可诱人得多……此事必要弄个清楚。 “仙君请讲。” 光纪仙君微微颔首,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期待:“既得陛下应允,荀成便唐突了。若是陛下不便,尽可不答。荀成想问:当日初遇二位陛下之时,二位是否刚从上界至此?” 秦月微微一愣,和洛羽交换了个眼神,最终还是承认道:“仙君所料不差。”他们那时刚到大陆,说话方式和一些习惯与古人不尽相同,瞒不过见多识广的细心人。毕竟万年以来一直有人陆陆续续地从上界迁入,能猜到他们的来历并不稀奇。 光纪仙君喜不自胜:“果真如此!”随即脸上又浮现出淡淡的追忆和惆怅:“斗转星移、弹指千年……不知人间可还安好?” 洛羽听他说话时语气飘忽、眼神迷离,好像已经陷入了思乡愁;想想这位海外华侨两千年没回过国,的确是怪可怜的,便安慰道:“很好,现在人间和仙界都很安稳,仙界和平,人间也有明君,再也不会发生秦始皇修长城那种苦事了。” 光纪仙君叹息道:“如此甚幸。自从当年我等迁入界内,便未曾听闻再有后来之人。荀成原以为上界仙脉业已凋零绝亡,却未曾想……竟在异国得见陛下。”他当时原本想追问秦月一番,结果人转眼就不见了,令他好生失落。 东天庭自打找到这片大陆起,就想着应该要通知上界一声;可是他们初来乍到,不好轻举妄动,事情便暂时搁了下来;等他们安顿好了之后,又发现自己修为过高,已经出不去了。等到新一代修士诞生,再成长到元婴、有能力出界冒险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上界修士怕是早已陨落了个精光。 虽然东天庭有意渡人,但他们问题也多。东天庭的小修士十分单纯,拙于交际、不通人情事故。出于侥幸心理,他们也曾经派过两次人前去传信,并百般叮嘱身负重任的小修士:一定要掩示身份,要找几个当世最可靠、最正派、声望最高的门派,还只能暗暗知会掌门人,让他们自行定夺移民方案。 这个任务对天真单纯、连语言和文字都不通的小修士们来说,实在是太艰巨了。结果前去做任务的小修士要么迷路跑到了非洲南极、要么被界外压力和令人不舒服的异味弄得头昏眼花,凄凄惶惶地根本找不到人,最后只得眼泪汪汪地溜了回来……最失败的是前两年遇到秦月之后才派出去的那个,居然在世俗界被人诱拐回家,目前正被邪恶的凡人精心圈养中——当然,这个情形东天庭是不知道的,他们只以为这孩子失踪了,恐怕是遭遇了不测。 想到东天庭数次传讯行动尽皆失败,光纪仙君忍不住长叹一声,忽然转身向秦月二人深深一揖,道:“荀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二位陛下容禀。” 洛羽急忙上前一步将他扶起:“前辈您……有什么吩咐就说吧!只要不伤天害理、又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们愿意帮您。”东天庭来头多大啊!估计国中不止这一位合神修士呢!虽然东华夏有阵法和异兽作为防御,笃定他们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要是能交好的话,也能震慑一下其它势力、免去很多麻烦——人家在建国伊始就抛出了橄榄枝、第一时间表达出支持态度,其中的政治意义和善意……小俩口不是傻子,当然能体会得出来。 光纪仙君道:“地上仙界情势恶寒、危在旦夕。东天庭与上界仙士一脉相承,又岂忍坐视?无奈岁月如电、沧海桑田,如今人间变幻连神仙亦难琢磨。我等曾遣人前往上界互通音讯,教之沿海先寻蓬莱、方丈、瀛洲三岛;再自岛西行四千七百里,一路寻觅仙士踪迹……怎料信使沿海行到歧阴寒极之地,亦未曾寻到三座仙岛遗址……唉!” 洛羽和秦月听得暗囧:尼玛三仙岛被你们祸害得那么惨,加上这两千年风吹雨打、地形改变,早被大量繁殖的人类占领完了,哪还有什么仙气可言……连专业考古的人类对三仙岛具体在哪都还有争议,你们认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二位陛下既来自当今上界,想来对上界之事亦知之甚深……荀成在此拜请二位陛下,恳请二位不吝赐教,荀成不胜感激。”说罢又是深深一礼。 光纪仙君这么一说,小俩口就明白了:这位神仙悲天悯人,打着和他们一样的主意,想把上边的人接下来……但是!自家还指着炒地皮做房地产赚钱呢!要是人都被他们接走了,那自己还赚什么呀!这绝壁是竞争对手! 洛羽呵呵呵地干笑了几声,马上心念电转换了一幅诚恳的表情,认真道:“仙君仁义!作为修道之人,救人渡人是应该的……传讯这种区区小事就交给我们来办吧!我们对上界很熟悉,出面行事会比你们方便得多!” 光纪仙君哪里识得破这外貌忠厚的奸商嘴脸,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如此是为上善,荀成多谢二位陛下!”说完又要拜倒。洛羽急忙又一次将他扶住:“仙君不用客气,我们也是上界的人,帮助同胞渡过难关天经地义嘛!”看来要赶紧地把这位打发走了,好好研究一下房地产广告宣传战略,提前进行垄断销售……商场变幻莫测、商机转瞬即逝,要是提前让人知道东天庭这块免费蛋糕存在,岂不是竹蓝打水一场空? 夫夫俩忽悠完光纪仙君,又以“向移民们释疑解惑”为理由,从他口中打听了一番东天庭的情况,然后便双双告辞了。 又过了几日,东天庭使团回国,盘歌城又迎来了来自卡拉帝国和自由联盟的和平使者,另外东神国一部份声望较高的城主和老家伙也见风使舵,遣了门下送了贺礼,其中有一位使者还是琅海原的老邻居,易氏天鹄老祖的嫡玄孙易融。 对于东华夏的建立,东神国一部份老家伙是很有意见的,但是见到东天庭的态度也不吭声了——御照龙帝俩口子能阴死大乘修士,而且手段强硬,又记仇又毒辣实力还不低;自己拖家带口的,犯不着去寻这个晦气。天下之大,宝贝众多,反正那块地盘也不是自家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吧,等兽人国的家伙去出头就行了。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兽人国居然没有半点反应,不但对东华夏视而不见,连去混乱区域打架的人也少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修士们哪里知道土著们的辛酸。 天心野一战虽然胜利了,但却打得它们傲气全消。作为大陆的主人,它们竟然对侵入国土的敌人束手无策,任由那头东方龙在自己的土地上作威作福,最后还要靠和外来者联盟、借着人家的手,才出了心头的恶气。这么残忍的现实对于骄傲的兽人族来说,实在不堪面对。 虽然这万年来,它们与修士的冲突不计其数,但是它们一直以为修士的实力和他们相当,因此对收复失地一直抱有信心和希望。直到自己亲眼见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大能修士”过后,才终于认清了现实——失去的土地,恐怕是收不回来了。要是东神国的大乘修士真的想灭掉兽血联邦,它们真是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 东神国修士输了天心野之战后无比失落,兽人们也好不到哪去。唯一兴奋的是泰坦族,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还处于穴居时代的巨人们认为:这次打架很带劲!要是再来几次就好了!他们没去计算族人在这一战中损失了多少,单纯地沉迷在了胜利带来的欢乐之中。他们将这次战争和从前的战争进行了比较,经过冥思苦,终于找出了其中的不同;最后一致认为这次的胜利是“璃宫”那个大魔法阵带来的。已经把璃宫当成了盟友的他们,自然不会对东华夏立国产生任何异议,它们对国际形势什么的完全不关心,只要没有人和他们抢夺泰坦族的地盘“卡斯山脉”就行。 泰坦族可以凭借自己不高的智商傻乐,兽人族就不行了。现在他们的处境很难堪,一方面灰心,一方面又不服。现在东华夏建立,是敌是友只在一自己念之间。它们对璃宫与东神国不合乐见其成,甚至还帮着推波助澜,让他们内哄内耗;但没想到内哄的结果是它们又失去了一块还没来得及完全掌握的地盘。 而且,这东华夏和东神国、东天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分了家,还是一边的……东天庭这个连东神国都不搭理的家伙,不是第一时间就站出来示好了吗?连自由联盟、卡拉帝国乃至自己的铁杆盟友泰坦族都向着他们;兽人族光对付东神国就已经够头疼了,要是再把一直不参战的东天庭和东华夏也得罪了……这岂不是要亡国的节奏! 再而且,就算现在那头欺负人的龙被屠了又怎么样?谁知道过多久东神国又会出现“大乘大能”?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听说“大乘”还不是“修士”这种生物的最终形态,上面还有渡劫,还有更多无法想像的存在……绝对有必要交好一个修士盟国作为制衡。 可是,心高气傲的兽人族又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向一个霸占了“自家地盘”的国家送贺礼,所以长老团只好装作没看见,只私底下传出一些忠告:希望国民们善加利用盘歌城带来的便利,要做生意要休整什么的,那里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兽血联邦这种识相的举动很快就得到了鼓励:在东华夏宣布中立一个月之后,东天庭紧跟其后也宣布了中立。虽然东天庭一向不参与纷争,但是态度暖昧不明,这下总算给兽人族吃了个定心丸,而且对东神国的激进修士也是个不小的打击;并且,仿佛呼应一般,卡拉帝国再度开始宣传创世神神谕,提倡“和平论”,并预言大陆正在创世神后裔的引导下进入“和平纪年”。 经过这一系列的大事件,大陆上的好战份子都发现,自从天心野之战结束以来,打架的人少了很多,有些不得劲儿;心中不禁暗暗生疑:难道那个什么“和平纪年”是真的? 不管和平纪年是不是真的,反正卡拉帝国的心理暗示还是挺成功的。 ☆、路人的看法 经过大半个月的筹划,洛羽的房地产宣传战略已经定好了。小俩口带着弟弟妹妹、镇山神兽以及弟弟要求带上的伴读,六人取道兽血联邦、自由联盟,一方面观察各国对东华夏的反应,一方面打算给弟弟开眼界;最后再出界推销自家地皮。 “东华夏是个不错的地方,我说真的……非常漂亮,城市规划非常合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不接受移民,他们根本没有为移民准备住宅区!” “朋友,我非常赞同你的意见!我希望在那里购买一套二手商户宅邸,你知道在那里购买新鲜的药剂材料十分方便。我还希望遇上一位友好的修士邻居,我们可以交换一些关于药剂……炼药?这方面的知识。我最近总往那边跑,希望能交到一位东方朋友,可是他们都太骄傲了,他们歧视西方人种。” 洛羽一行坐在穆沃尔一家巫师酒吧的角落里,一边享用着当地特产的阿尔戈灵麦芽啤酒和香槟烤灵贝,一边悠然偷听它人谈话,窗边那桌的魔法师正好在聊着他们家地盘上的事情。 “噢,天哪,你们太疯狂了!”吧台边一个长发披肩、穿着现代t恤牛仔裤,外面还披着一件魔法师外套的年轻女人忽然激动了起来,她扶着自己的额头,高声道:“停止这个疯狂的念头吧!难道你们不知道东华夏的君主有多残暴吗?被封印在中心原野上那两只生物真是可怜透了,这是反人道的,是我一生中见过最残忍、最恶毒的行为!!!” 先前说话的白胡子老法师不以为然地轻拍了几下桌面:“哦,冷静点,亲爱的孩子。我有个吸血鬼朋友,他的消息很可靠。据他透露:这事儿是圣血族的亲王殿下干出来的,和那位君主没有关系。” “不,您错了,先生。”女法师愤怒地站了起来,神色十分严肃:“我也认识不少吸血鬼。他们都是贵族,他们很有礼貌,他们生活在欧洲时从来没有干出过这么可怕的事儿!他们受到现代文明的影响,他们是优雅、低调的种族……可是,当他们不小心结交了一些野蛮的东方人之后,事情就变成了我们见到的样子!兽人族虽然很粗鲁,但它们从来没有宣扬过这么残忍的暴行!这件事的公众影响太坏了,在地面上这种暴行会被严厉禁止!” 白舞火和洛羽听到那句“野蛮的东方人”,脸色当时就变了。两人正打算站起来反驳,就听到“嘭!嘭!嘭!”的闷响,紧接着另一桌又传出个阴冷尖锐的声音:“哈!无知的年轻人!” 洛羽回过头去:是个脸色苍白、全身裹着黑袍的老太婆。她桌上蹲着只亡灵黑猫,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水晶骷髅法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木地板上敲,脸上的表情非常不爽:“欧洲?文明?”她端起酒杯恶狠狠地喝了一口:“野蛮的欧洲人!”接着又放下酒杯,伸出皱皱巴巴的细手,用尖尖的黑指甲点着那位女法师:“我有五次差点被他们烧死!他们都是该死的苍蝇!不管我躲到哪儿都能被他们找到!他们烧了我的魔法书,砸了我炼制的哲人石,还吊死了我的蜜雪儿!”她难过的挠了挠那只亡灵黑猫的下巴,爱怜地看着它舒服地眯上了眼睛:“我可怜的蜜雪儿……它永远也不会说话了!” 老太婆这一番话,引得酒馆里许多老法师点头附和,仿佛一下子都陷入了伤感的回忆中。 女法师呆了片刻,放缓了语气:“对不起,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欧洲非常民主,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但是东方国家的情况仍然危险,他们威胁到整个世界的安危……” “够了!”老太婆愤怒道:“愚蠢的偏见!因为你们的偏见才招致别人并不友善的对待!啊!因为我的研究被世人害怕、破坏,所以我才向那些该死的偏见者下诅咒!年轻人,纳瓦拉姆是个好地方,在这里只有利益、仇恨和荣誉引发的战争,没有偏见、妒忌和愚昧带来的杀戮!如果你要在这里生存,最好遵守这里的规则,你知道比你强大的人到处都有……这酒味道很美,它令我心情悦快,你应该感谢它,否则你那些令我厌恶的言论,早已经将你的生命带到了终点……嗬桀桀桀桀桀~~`” 老太婆发出一阵可怕的尖笑,把女法师骇得脸色发白。她扶着桌沿惊惶地倒退了几步,突然醒悟过来,摸出几个磨石放在桌上,转身一言不发地跑掉了。 “黛西,你太严厉了。”白胡子法师向老太婆举了举杯。这位老太婆以前是位非常有前途的元素法师,后来被迫害得只余一口气,最后使用禁术逃脱,一身魔法尽毁,并失去了她年轻的美貌,最后只好改成了亡灵法师。虽然她性格偏激残暴,但很识相,知道几位老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杀人,也只出言威胁了一番。 老太婆白了他一眼,并没搭理他,只是埋头继续喝酒,间或抚摸一下自己的宠猫。 洛羽一行人慢悠悠地吃完美食,招呼人结账。直到他们发出声音,酒馆里的客人们这才发现角落里还坐着一桌东方修士,顿时全都傻眼了: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什么时候要的酒菜?连一清早就到这里消磨时间的人都完全没注意到! 洛璃蹦蹦跳跳地跑到老太婆面前,笑咪咪地打招呼:“婆婆好!您的蜜雪儿真可爱!”老太婆防备地看着她:“谢谢。” 洛璃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认真地对老太婆说:“鬼猫阴魂是鬼兽,想让它说话还需要更多阴气。”说完又摇摇头道:“穆沃尔没有阴气,就算把它带到林宝城……也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才会说话……对了!”她忽然掏出一个小瓶,倒了颗灰色透明的药丸摊在手心:“这个叫‘凝智阴丹’能提高蜜雪儿的智慧,多吃一点也许就会说话了,送给它。” 老太婆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您是亡灵……修士?” “不是!但是我妈咪喜欢研究亡灵和尸兵。相信我啦!炼制阴丹的药草都是从东方地狱出产的哦!效果比大陆出产的更好!” 老太婆纠结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璃把瓶子往桌上一放,站了起来:“因为我小名叫猫儿,和它有缘哦。” “猫儿,走了!” “就来啦!记住哦,三天喂一颗,不能喂多了!” 等这一家子出了大门,酒馆里的人这才回过味儿来:“那几位是天心野……是东华夏君主!”“真的是他们!” 老太婆听清了别人的话,眼中亮光绽放,一把抓住那只小瓶如获至宝地收了起来:既然是这样,那位少女就一定是传说中的“九命猫”了!怪不得她会喜欢蜜雪儿,原来是同类呀……马上喂一颗吧! ☆、200·爸妈的地盘 洛羽一行人在两个国家转了一圈,对所见所闻还算满意。小说虽然一部份人对东方人并不友善,但是盘歌城的便利具有实在的好处,他们也就是嘴巴上嚷嚷一下罢了;最有意见的是被影响了生意的边境商户,因为顾客大量流失,他们迫不得已要转去盘歌城落脚。洛羽一路上看到好几位骂骂咧咧的店主,正在往自家店铺上张贴低价转租信息。 一行人暗自兴灾乐祸,并不与这些人计较:反正他们到头来还不是要跑到自家地盘上去,为自家城市的繁荣昌盛作出贡献——有钱赚就好了,被骂几句又不少肉。 秦风和吕桓书经过几年与人相处,各自都有了不小的改变。秦风举手投足间和秦月越来越相似,可能是把秦月这个“兄长”当成了自己的偶像刻意模仿,通常顶着一张面瘫脸唬人;吕桓书的胆子大了些,但仍然小心翼翼似只兔子,从来不与人对视,也从不和人交谈。这孩子天生冰灵体,被洛羽带到秦洛宫没多久就恢复了修行,现在修为已经达到了金丹中期,和用外挂刷经验的秦风差不多。 这次秦风提议带上吕桓书出来见识,洛羽当即就点头答应了。虽然秦月挺不乐意,但无奈弟弟板着张面瘫脸、一路踢着小石子,不眠不休地跟了他整整三天,几度令秦月抓狂。最后他和弟弟拼眼神拼了十分钟之后终于败了,只好冷冷扔下一句:“你给我看紧他,若是叫我发现他有什么小动作,绝不轻饶。”然后拂袖而去。 吕桓书得知自己将会与后君陛下一同出游时,简直被从天而降的幸福感砸懵了。他呆呆地看着前来知会的秦风殿下,好半天才回神。 这几年安稳的生活让他慢慢地拾回了一些记忆,虽然胆子仍小、反应力仍然迟钝,但作为一个曾经被视为“门派未来”、“天质聪慧、悟性卓绝”的天才,基础智商却是不低的。 他在秦洛宫的生活并不十分顺遂。因为他既不懂得掩示自己对洛羽的痴慕,又不擅于讨好结交宫中的仙卫仙仆,加上他那不堪的来历又人尽皆知,大家都将他视为痴心妄想的狐媚子,就算有人同情,也没人会去接近他。 既便如此,吕桓书对这种生活也十分满足:没有人会打自己,没有人来搜魂……还有,秦风殿下虽然讨厌……其实也不会欺负自己,有好吃的还会分自己一份。 这些都让他十分欢喜,唯一令人难过的是:他只能偶尔偷看后君陛下一眼。他无比渴望能走到后君陛下跟前,让他也看到自己,听他向自己问话,向自己笑,就像第一次他来到自己面前那样……可是后君陛下和他之间阻碍重重:阵法、侍卫、风殿下、龙帝陛下……这些都是不可违逆的。吕桓书经常怅罔地幻想:要是世上只有后君陛下和桓书两个人就好了…… 这次与后君陛下同游,吕桓书一路见识了无数没见过的东西,吃过了许多没吃过的美食,下一步还要继续前往上界……吕桓书又想:要是这次旅程永远没有尽头就好了…… 洛羽一行的最后一站是林宝城。林宝城处于大陆北端,除了身在震带,还有许多深不见底的阴壑。这里山势陡峭、阴气四溢,在大陆下沉之前曾是正在经历冰河时期的原始冰原。大陆下沉之后,这里地形剧烈改变,冰原片片碎裂,露出了黑沉的玄武岩;溢出的阴气驱走了温暖和光明,来不及融化的冰雪便就此遗留了下来,变成了寸草不生的贫脊之地。 冰原原本很宽广,最初是被兽人族和修士共同嫌弃的,迁到大陆的西方移只能选择这附近作为落脚地,避免受到土著和修士的攻击。后面迁来的人多了,渐渐形成了穆沃尔。不少亡灵法师、暗黑魔法师、吸血鬼、恶魔和其它暗黑生物,都觉得这些暗黑气息浪费掉太可惜,纷纷寻找气息浓重的地方布置魔法阵,将它们锁住自用,并在那里置办房产、建立城镇。 暗黑生物的行为净化了其它地方的空气,杜绝了进一步污染,受到了穆沃尔其它市民的一致好评,连土著们也乐见其成。因此,土著们对这些既识相又会办好事的移民并不是十分排斥,直接默认把这块破地方交给他们打理了。因为这件功德,暗黑系的穆沃尔人和其它系的穆沃尔人之间很和平,就算天使和恶魔遇到一起也通常不会动武,除非是有一方主动挑衅。 林宝城就是这些暗黑生物当年建立的城市,约有两千年历史,虽然在大陆上不算古老,但也有点年头了。 林宝城的原城主是一位暴虐的亡灵龙骑士,因为他讨厌东方人,所以在看到来林宝城旅游的兰佩斯和洛楚时,拿出自己的宝剑要求和兰佩斯决斗,并扬言要杀死洛楚,并将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上示众。 可是他小瞧了吸血鬼的本事,反而被抖s吸血鬼削成了两百零六块用来加固了城墙,然后,这座城便易主了。 新城主接收了城中大量的财宝,并带来了自己的一窝吸血鬼后辈,牢牢地控制了这座城市。他命令前城主遗留下的无头骑士军队不眠不休地挖掘阴壑谷底上的裂隙,挖了五六年,终于把裂隙挖破了,塌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来。后来,那地洞里居然钻出无数甲胄鲜明的东方亡灵修士,把挖地洞的无头骑士砍杀了大半;最后城主出面谈和,不知道怎么地,双方就建交了。 再后来,那个地洞上修起了华丽的镂花亭柱,旁边修建了广场和外交大使馆,经常会有东方亡灵修士驾着华丽的喷火马车飞出那个地洞来访,城主的城堡中彻夜灯火辉煌,一会儿开办舞会,一会儿开办画展,一会儿开办古玩交流会……林宝城中的暗黑气息越来越浓,这伙吸血鬼派出不计其数的僵尸和亡灵不断改建城市,最初阴冷粗犷的石头城渐渐脱胎换骨,变成了一座充满艺术气息、美伦美焕的贵族之城,成为了大陆所有血族的骄傲。 洛羽一行打算顺道参见下老爸老妈。他们来到大陆这么多年,每次到林宝城都是通过传送阵匆匆来去,这还是第一次在城中步行。 这里的天空飘浮着滚滚阴雾,如同阴霾低垂的乌云;天光透过阴雾的边缘,映出蓝紫色的光边;远处黑色的山峰上覆盖了从远古残存到现在的洁雪,它们被南来的风吹出了一层光滑的冰壳,看起来苍凉而又悠远。若是稍加留意,还能听到结界外传来呜呜的风声,仿如号角,远远地在天地间回荡。 这是座揉合了歌特、巴洛克、外加精灵族“伊玲兰风格”的城市,除了高高的尖顶、华丽的长柱和七彩透明薄石片镶嵌的“彩绘落地窗”,还有像荷花瓣竖立起来那种形状的雕花大门、交缠的双藤柱并行宽台栏和上面漂亮的灯柱……后面这些正是伊玲兰建筑的风格特点。 林宝城座落在突出的山脊两边,中间那条山脊被修整成了大道,直通半山腰的城主城堡。这座城堡削平了半座山,直接取代了山峰,歌特式的尖顶与整座山形的走势融为一体,仿如天成。 林宝城在十几年前还很冷清,但自从市容市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申请入城定居的居民就越来越多了:地精、矮人、人类、暗精灵……血族只占了小半,但他们在城中依然具有绝对的统治地位。 唯美浪漫的林荫大道上,一群俊美漂亮的年轻人悠闲地往城主府前进。 “那个是怎么回事?桓书,你来说说。”其中一位美到令人呼吸困难的少年指着一辆疾驰而过的幽灵马车向另一位少年发问。 “ca……carriage。”神色娇怯的少年小声地回答。 “不准这样啊,不是考你记忆力。” 少年的脸刹时红了个透,他咬着唇拼命地想了一会儿,又小声说道:“cansitfourpeople……carriage,but……but,onlysittwopeople。” “啊哈哈哈!”另一位白衣少年闻言顿时狂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猛拍自己的大腿:“能坐四人的车,但仅坐了两人!我听懂了听懂了哈哈哈!” “不准笑!”扎着两个长马尾的漂亮女孩响亮地呵斥了一声,扑上去追打:“不准欺负小桓书!” “本大人有欺负他吗!放开人家啦!我要叫非礼了哦!真的叫了哦!” “呵!”最高大的俊美青年嗤笑一声,冷冷地扫了那位娇怯少年一眼,少年的头垂得更低了。站在少年旁边的另一位帅哥板着脸上前,塞了颗巧克力在少年手里,闷声道:“给你吃。” 少年默默剥开糖果,眼泪汪汪地填进了嘴里。 ☆、插柳要成荫 这条通往城主城堡的专道上人不是很多,除了身着骑士铠、挎着精美战刀、端着自己的脑袋站得笔挺的无头骑士卫兵,就只有一些练习写生的血族艺术家和前往城主府送货或拜访的行人。 吕桓书低垂着头,只要一眨眼,泪珠儿就会顺着长长的睫毛往下掉。 这一路上后君陛下经常微笑着考较他和殿下的“英语”,最开始是要求他们一样一样地念出菜名。这种考试一点儿也不难,他垂着头欢喜地答问,却不敢正眼瞻慕后君的笑颜;因为可怕的帝君陛下一直在用杀气四溢的目光剜着他,逼得他直往风殿下身后藏缩。 后来帝君陛下见他都答对了,就故意为难,跟后君陛下说应该考较“语法”。这下无法照本宣科,他脑子又转不过弯,十题能答对两题就不错了。虽然后君陛下没有责备他,可他依然痛恨自己的愚蠢……帝君陛下真的太讨厌了。 “别哭。”温暖的手掌从旁边探过来,轻轻地擦掉了眼角的泪花:“答不出便罢,只是玩乐而已,别逼自己。” 吕桓书吸着红通通的鼻子,用眼角偷偷瞄了一眼风殿下青黑色的衣袖,微微点了点头。 一行人很快抵达了城堡,守卫在门口的无头骑士正打算拦截盘问,却被从城堡中飞来的黑龙一尾巴扫了个屁蹲儿。这头黑龙打倒了守卫之后就飞快窜到洛璃面前摇尾讨好,一会儿把脑袋贴到地面上蹭,一会儿又吱吱叫,看得散落在地上的无头骑士脑袋眼睛都直了:这条名叫“锦鳞”的黑龙是城主大人的宠物,平时非常矜持,连对前来拜访的东方地狱之王“北阴大帝”都不会多看一眼,现在却表现出这种态度……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赶快让人通行吧! “死掉的小鳞好可爱呀!”洛璃扑上去抱着黑龙的大脑袋亲了亲,又掏出颗“开智阴丹”捏在手里:“妈咪今天没有喂过你吗?馋家伙,吃多了头疼的话不要哭哦!” 几人刚进结界,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热情的高喊:“小羽羽,小月月~~~~``你们终于来了!有没有想我?” 秦月一听这声音就皱起了眉头,洛羽抬头一看,只见远处尖楼阳台上一个黑点儿“咻——!”地一跃而下,顺着雕花柱滑到地面,飞速地往这边跑了过来。 “北阴大帝……”洛羽囧囧有神:“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等你们了!”北阴大帝带着灿烂的微笑向洛羽伸出双臂,眼看就要把洛羽拽进怀里,却被秦月一拉一旋扑了个空。 “啧!”北阴大帝挑挑眉毛,又坏笑着向秦月扑去:“小月月~~不要对朕这么冷淡嘛!朕好歹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按理来说你们应当以身相许呢!” 秦月躲避不及被抱了个扎实,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前辈自重!” 北阴大帝无辜道:“自重?自重十二斤——虽然有点轻,却是魂体凝实后的标准体重,身材健美体力强大!” “哈!”白舞火难得看到秦月吃瘪,眨巴着桃花眼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美男相拥果然赏心悦目……不好!丫头,本大人快要变成腐男了,你将来该怎么办啊~~~” “勾引男人的苏妲已还有什么好挣扎的!”洛璃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清甜的萝莉音脆生生响亮亮:“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性向吧中二少年!我绝——对不会歧视你哦!” “本大人不是苏妲己!白痴少女你一定要冤枉本大人才圆满吗?” “哈,等你被朱点君全面压倒的时刻才会圆满哟!加油吧少年!” 吵吵闹闹地进了城堡,宽广的大厅里正在进行古典雕塑大赛,到处是三三俩俩的血族,手里举着酒杯、怀里拥着漂亮的血奴,一边优雅地品味着美酒,一边低声点评着参赛作品。这些血族大部份参加过天心野之战,一见洛羽等人便上前问候行礼,态度十分恭顺。洛羽一行没有在大厅逗留,直接找老爸老妈去了。 “去爱琴海写生?没问题!宝贝儿最近的作品风格的确偏于灰暗,我保证这将会是一次充满阳光的浪漫之旅!” “妈咪爹地!”仆人刚刚拉开大门,洛璃便像发小炮弹一样,直接冲了兰佩斯怀里。 “噢!宝贝们!你们终于来了,旅途怎么样?”兰佩斯眉飞色舞地打量着孩子们,目光移到北阴大帝身上时,偷偷和对方交换了个心神领会的眼神。 “路上情况不错。”洛羽往华丽的古典硬木沙发中一扑:“一起卖地皮去不去?” 楚爹坐在画架前,用抹布挤压着油画笔上的颜料,漫不经心道:“我们要去爱琴海。庆甲先生已经等了你们一个月了,你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 洛璃惊奇地向北阴大帝叫道:“一个月?地府的公务文件都堆积到天花板上了!你把这里当成老家了吗?” “猫儿!”楚爹瞪了女儿一眼:“对客人要有礼貌。” 秦月淡定地挨着洛羽坐下:“当初用太龙凝胶交换养魂木和材料,早已银货两讫。不知前辈还有何疑议?” 北阴大帝露出爽朗的笑容,一屁股坐在扶手上,揽住秦月的肩膀推心置腹:“小月月,你太不对了:你我共渡生死患难,怎么还一口一个前辈?而且朕和你妈咪一见如故、亲上加亲,你只要叫我炎叔就好了……” 秦月板着脸道:“谁和前辈亲上加亲了。” 北阴大帝无辜道:“不都是‘炎黄子孙’吗?我们当然是亲戚了!” 秦月:“……” “你看,因为我们这种亲密的关系,连妈咪挖破幽冥天穹这种捅破天的大事也被朕也压下了,还免费提供阴气、阴花、阴草美化环境……你想想,如果不是炎叔顶着来自各方的压力无私滥用地府冥宝‘溟泉玉露’为妈咪疗伤,当年坑老龙王能坑得那么顺利吗?也许等不到大阵稳定我们就先挂掉了……” 秦月不为之所动:“此事是你和他之间的约定,他已经给了你好处,你又找我做什么。” 北阴大帝闻言立即向兰佩斯使了个眼色。 “宝贝儿!”兰佩斯脸上充满了无奈,凑近秦月耳边低语:“这家伙是个大麻烦!自从妈咪兑现承诺之后,他就赖在这里不走了……这太过份了!连每天的公务都让仆人按时送到爹地和妈咪家里!这个无耻的第三者还总用奇怪的态度向爹地献殷勤……拜托,我亲爱的宝贝儿,为了家庭的幸福,满足他的愿望让他立即滚回地狱吧!” 洛羽支着耳朵听完妈咪的话,立即拆穿了妈咪胳膊向外弯的无耻行径:“你收了他多少好处?” 兰佩斯冤枉道:“哦不!宝贝!你怎么能不信任妈咪?妈咪会伤心的! 洛羽咬牙道:“少骗人了!要是他勾引老爸,你早就把他揍出去了!除了阴气和阴草,他是不是还划了封地和王位给你?” 兰佩斯眨眨眼睛,脑袋忽然扭向北阴大帝:“炎,把九阴山一带划为封地给我吧,我认为持有官方文件比较稳妥。” 洛羽捂脸:果然,太无耻了…… 北阴大帝认识兰佩斯远比他们发现大陆时早得多,那时兰佩斯的实力还和他半斤八两,为了在地府购进材料时能拿到更多优惠,兰佩斯借着洛羽和秦月的光,勾搭上了这位东方地狱君主,两人臭味相投,很快就亲得跟兄弟一样了。 当初为了对付颂龙,洛羽一家子与北阴大帝往来密切,又是换材料又是商议如何暗地里配合,北阴大帝早就发现这一家子的修为进境不对了,当时就提出报酬只收增加修为的药品。可是,洛羽他们哪有什么增加阴鬼修为的药品?后来一家子商议了一番,这位北阴大帝虽然不靠谱,但还是值得信赖的,他身为地狱君主,掌管着幽冥界,上任数千年来记录良好,又不是个有野心的,提携提携也有助于三界稳定。 就这么着,洛羽和秦月允许了兰佩斯将“飞月灌阴阵”开放给他使用。现在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随便一想就明白:这家伙嫌老在人家家里刷经验不方便,想要骗个外挂回丰都地府慢慢用,也许还打着主意想让自己的心腹爱将也沾点好处。 虽然这种想法无可厚非,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北阴大帝算得上自家盟友,要是他的力量强大了,不但有助地府安定、人间安定,以后要是再发什么祸事还又多个助力……但是!小俩口就是看这家伙不爽,尼玛有求于人还敢动手动脚调戏占便宜!大爷为毛要满足他的愿望? 北阴大帝爽快地答应了兰佩斯的要求,又复蹭到小俩口身边花言巧语:“月月,泰山大人马上就要与父亲大人出门云游,朕长期住在没有主人的城堡里多不像话……小羽羽,你就给炎叔弄个外挂吧!关于报酬方面,有什么件条只管开口!” “不行。”洛羽义正严辞道:“你修为太低,这个东西泄露出去会引火烧身。” 秦月继续装酷不说话。 北阴大帝怎么说都说不动两人,只好把求助的目光又投向了吸血鬼。吸血鬼轻轻耸了耸肩,在脸上做了个“抓”和“扔”的动作,然后找了个借口把秦风和吕桓书支了出去,又拖着楚爹和女儿进了卧室,说是背上痒痒,要两人帮着看看是不是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北阴大帝待卧室大门关上之后,定定心神一咬牙,突然扑到地板上,抱着两人的大腿嚎叫起来:“二位贤侄行行好吧!炎叔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 洛羽嫌弃地看着这个变脸的家伙:这一招绝壁是跟自家不争气的老妈学的吧!两个白痴交叉感染什么的太破下限了! “又不是不让你刷经验了……身为鬼修你有什么走投无路的啊。”洛羽在果盘里抓了颗开心果慢慢吮着盐香。 “千错万错,都怪炎叔当初心态不纯……小月月!你要为炎叔作主啊!”北阴大帝使劲挤着眼泪:“还记得当年你为炎叔介绍的天赐良缘吗?” “诶?”洛羽呆了一呆:“你在说什么呢?” 北阴大帝一脸沉痛的悔恨,用低沉感性的声音缓缓说道:“遥想当年……炎叔听从了小月月的忠告,前往凤栖谷,邂逅了美丽、善良又可爱的煊儿……” 洛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他那么纯真,那么温柔……令炎叔怦然心动。可是,炎叔当初……唉。只叹他寿元不多,当了情路上最可耻的逃兵……炎叔回宫后茶饭不思、牵肠挂肚;犹豫再三,终于抵不过相思之情,决定不顾一切向他表露自己真诚的爱意……但是,他居然进阶了!” 秦月淡淡地啜了口茶:“哦。这岂非皆大欢喜。” 北阴大帝哭丧着脸嘀咕:“喜什么喜!他嫌朕修为太低,看不上朕……不但没压住,还被揍了个半死……贤侄啊!我的亲侄啊!你可得帮帮叔!” 洛羽完全凌乱了,颤抖着手指向北阴大帝:“你太无耻了!竟然用煌煊当借口骗外挂!” ☆、众仙来赴宴 北阴大帝欲哭无泪:“朕的话句句属实,不信你们可以去向煊儿求证!”叔大腿根部还带着伤呢,差点连性福的本钱都完蛋了! 洛羽眯起眼睛,摸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狐疑道:“煊儿?叫得真亲热……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哼哼,沾花惹草的狂蜂浪蝶居然想对我家天真纯洁的煌煊下手……我们要是帮你,不是把煌煊往火坑里推吗?” 北阴大帝撞沙发:“看清楚啊贤侄!火坑里熊熊燃烧的全是幸福的爱火!再说,炎叔什么时候狂蜂浪蝶了?这么多年一直为煊儿守身如玉……已婚人士怎么能理解炎叔的痛苦!” 洛羽恨恨磨牙:“你刚才还非礼我老婆呢!” 北阴大帝无辜道:“咦?那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爱吗?小羽羽你思想好复杂哦!” 洛羽气得拍桌:“你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敬业一点啊怪叔叔!” 北阴大帝立即端正了态度,举起手掌放在耳边,严肃道:“要是你们肯帮炎叔,炎叔以后绝对不再调戏你们了。” “够了。”秦月冷哼一声:“前辈既然真心爱慕煌煊,更应当动之以情、晓之以意,若单求以实力压制,岂非荒唐?晚辈观前辈恳切陈述,虽然不能断定前辈情根深种,却也有几分真情实意……” 秦月说到这里时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有点被感动的样子,脸上的神色也温和了几分:“前辈既是强求不得,何妨变通献身取悦……千江一月、殊途同归,若能与心仪之人缠绵卧花共偕月,又岂分谁上谁下?晚辈诚言于此,还望前辈三思。” 秦月看似真诚地说完大道理,趁着北阴大帝震惊发愣的当口,一把拉住洛羽便溜得没了影儿。 “老婆~~”洛羽被秦月拉着小手狂奔,心中喜出望外:“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那你看我们什么时候……”“不必当真。”秦月木着脸道:“不过是为了糊弄那昏君信口胡谄罢了。” “啊?”洛羽的热情一下子变得拔凉拔凉的…… 在林宝城住了一晚之后,房产销售团终于离开大陆前往上界了。 在这之前,逆天宫已经向各大门派和现存于世的元婴修士都秘密呈送了请柬,请各位务必于当月二十二日前往逆天宫赴宴,共商仙界存亡,或能为大家找到一条出路。 如今逆天宫的地位在上界举足轻重,不但实力雄厚,还有“赠送仙草、诛平魔凶”这两件大事狂加声望值,接到请柬的高端人士都不敢轻视这次宴会,只是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逆天宫一向神秘,谁也不知道它的真正实力;但光从主持诛恶行动的二宫主和镇山神兽来看,也丝毫不亚于九天宫了…… 他们不会是想摆下鸿门宴将各派大能一网打尽,然后称帝吧?那位宫主伴侣的阵法造诣可是仙界闻名,连天庭都闯进去了,要设个陷井把大家一锅端了也不是难事。 惶恐不安的boss们觉得那薄薄的请柬活脱脱就是张催命符:倒底是去呢?还是不去呢?去了会不会有危险?不去的话,会不会遭到迫害? 吃不好睡不香的boss们想来想去,最后终于想到个办法:不如去九天宫问问她们是怎么个态度;这种时候,道友们一定都跑去那里商量对策了吧!要是大家能统一战线,逆天宫又算什么。 就这么着,在逆天宫大宴之前,九天宫那边率先开了个“小宴”。 什么谷主宗主盟主洞主城主,全都不约而同地跑到九天宫求指点。这群人中最不安的就是赤帝宫家主妘轩,他正是上次从秦月手中逃得了性命那位金丹修士。 妘景郸惹的那件破事处理完毕后,新任家主妘轩被秦月吓得不轻,不但召开家族会议检讨妘景郸的错误,还致力宣传“冤家宜解不宜结”,生怕族中小辈气不过再去招惹麻烦。好在赤帝族人还算通情达理,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默默自认倒楣,报仇的心思也随着逆天宫普赠仙草的事儿渐渐淡化了。 阆风巅。 琼楼玉宇深处,一群人坐在瑶池边的云台上议事。云台主位的宝座旁站着几位仙娥,打着华盖掌扇;座中端坐着位神色慈和的女人:华服宝冠、枕坠纩珎,容貌端庄美丽,却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尊贵气势。 云台两边摆了冰清玉洁的华美低案和八宝云锦蒲团,趺坐两旁的人都心不在焉地品着案上果酒,竖起耳朵倾听清溪鬼谷第十八代谷主云梦子说话。 “……火龙魔君性情难测,我等不得不防,望圣母明察。” 原来,这位座上的女人,便是九天宫大boss、平时难得一睹真颜的元婴修士素瑶圣母。 素瑶圣母微笑颔首:“云梦子道友稍安勿燥,请先坐罢。妘道友又有何见教?请尽管道来。” 妘轩站起身,向素瑶圣母施了一礼,先将赤帝宫和逆天宫的恩怨讲了一遍,又道:“……之后,我赤帝宫与逆天宫再无瓜葛;便是狭路相逢,亦一意避让。逆天宫此次着意相请,妘轩不知是福是祸,还请圣母指点。” 素瑶圣母点点头,示意妘轩坐下,又将在座诸位都问了一遍;直到大家吐出心中不安,才笑道:“此行非同小可,众位道友顾虑周全,素瑶甚慰。只是……此次逆天宫宴请众仙,其中缘由,老身却略知一二。若是老身所料不差,此回应是大喜,诸位不必惊虑。” 妘轩疑惑道:“敢问圣母,喜从何来?” “这……”素瑶圣母笑道:“天机不可泄,时机一到,自见分晓。老身只可提醒诸位‘有得必有失’,此次你我怕是要破财了。”上次那位洛宫君欲购昆仑灵玉,为求利惠私下告知了一些隐私,还许了承诺;如今看来,逆天宫是要公宣此事了。 她见众仙神色犹疑,又道:“今日诸位道友齐临,不若与老身一同前往,也相互有个照应,众位意下如何?” 众仙当然求之不得,无不应允。 待得二十二日一到,素瑶圣母和一众神仙摆开豪华驾撵精美行辕,压了箱底数百年的宝盖灵幡尽出;一路仙鹤开道、灵兽镇尾,飞天乐舞鸣奏仙曲清场;紫气升腾、仙霞万丈,浩浩荡荡地往逆天宫去了。 这一天,从昆仑至长白山路线上的多个省市电视台都接到了大量的“ufo目击报告”,连网上也挂出不少视频:因为离得太远,画面中的“ufo”不太清晰,但能看出它大体为金色,好像还有彩光闪烁。经过专家从飞行高度进行分析计算,ufo的长度至少有一千米,绝对不是风筝飞机或流星。据不可靠消息说,这架ufo经过时还有人听见了动听的音乐。 因为这件事发生在现代,比二战时期“洛杉矶之战”那件大炮打飞碟的事传得更广,满世界的ufo爱好者都沸腾了。不过,这些传闻对神仙们是没有一点儿影响的。 这群神仙到达目的地时,逆天宫已经有了不少来宾:凤栖谷煌煊老祖和舞云庄现任庄主煌熠、修竹院掌门商淳礼和宁老祖、普善寺的玄静和该寺住持方丈台空、青丘国国主白缨,还有一些归隐山林的元婴散修和门派boss。 洛羽和秦月在逆天宫等了半天,眼见宾客名单上的人还缺了一大坨,心里都有点郁闷:人少收入就少,来的除了自家人以外,多半是些小门派和散修,没有多少油水可捞啊!正在纠结之间,忽闻阵外仙乐飘飘,手下来报:“禀尊主!昆仑境、云梦泽、蛰祭泽、杻阳山、岱舆山、祖洲……等,一百三十二灵境仙士联袂而至!” “来了!”洛羽大喜,拉着秦月飞快出宫迎接。大阵一开,便见紫气涛涌、祥云滚滚,云上天马金车、瑞光千条;更有那灵鹤仙兽翩迁飞,护着宝装隆重、绫带飘飘的八方神仙。 洛羽喜得合不拢嘴,扬声大喊:“各位仙友远道而来!逆天宫有失远迎!抱歉抱歉!各位贵客快快请进!里边请~~”招呼侍女们把浩浩荡荡的队伍迎进大阵,洛羽暗地里数了数:除去随行仆从和三百多位金丹修士,共有元婴十八位——这果然是“要发”呀! 妘轩心中有些忐忑。他听了素瑶圣母的话之后,以为逆天宫主打算举办婚礼,明媒正娶那位洛宫君;这样一想,“失财”倒也说得通了:毕竟要送礼啊。可现在的样子却不像那么回事,瞅遍了大殿内外都没见到个“囍”字。不过,看到这么多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心中的不安也散去了不少:听说逆天宫与修竹院、舞云庄交情匪浅,既然有这两个门派的前辈在此,那位宫主想必不会多加为难。 这些多年不露面的老家伙们到了大殿中,不用人招呼伺候,便笑眯眯地互相拱手问候起来,氛围一片温馨友好。洛羽看看时间,名单上的人差不多齐了,缺席的只是七八名金丹修士,购买能力不大;于是便把宾客们请到宴厅,各自落座。 这群宾客一进宴厅便吃了一惊。先是宴厅里的布置:冰簟上摆得整齐的食案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似是木质,却又通透如冰,竟是瞧不出树种;还有壁上悬挂的云锦,色泽富艳多彩,竟不是出自昆仑和三山五岳任何一家;更别说那玉盘中盛放的奇果、灵菜和仙酒,众多宾客竟无一人识得。 ☆、为财抛节操 众仙落座之后,都忍不住好奇地勾起手指,在食案上敲敲摸摸;有的凝目观察树纹,有的干脆抽出身下坐着的订珠鲛绡软垫,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这并非寻常珍珠……却似那水居南海的鲛人泣出的“鲛珠”,常坐其上可舒气化滞,活络筋脉,虽算不得十分珍贵,却也少有;逆天宫从何处弄来如此之多,竟拿来饰缀待客的蒲团…… 宾客们心中好奇难掩,却又听得主人热情招呼大家品尝翠盘玉碟中满盛的佳肴:糖金膏腴、透晶肴髓;凝香脆仁、鲜蒸华馐……还有那或清冽、或醇浓的馥郁美酒、甘甜绛果,扑鼻的异香和诱人的色相引得众仙垂涎三尺,转眼就把疑问抛在脑后,一个个化身饕餮享用起来。 待得每种珍馔奇味都往五脏庙中过了一遍,众仙这才舍得缓口气,慢慢恢复了优雅仪态。 其中一位唇红齿白、胖嘟嘟貌似孩童的家伙这时终于忍不住了;他忽地站了起来,向主座上两位东家遥遥拱手,脆声道:“宫主、宫君,二位主人请了。” 洛羽听有人招呼,脑海中立即调出了此人资料:伊慈童子,男,四百零七岁、金丹修士。中华厨祖、前天庭御厨长、食神“伊尹”直裔,名门之子,家底丰厚——肥羊! 洛羽脸上浮现出热情慈祥的笑容,眉眼弯弯地还了个礼,甜声道:“伊道友有何见教~~~?” 伊慈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乖孩子般拱手一礼,童声犹存:“承宫主、宫君盛情款待,伊慈大开眼界,谢意难表……”说完背起小手,露出好奇的神色继续道:“家祖伊元圣醉心烹饪、略通膳食,大限将至之期曾编撰《食经·良品注》,详述三界珍馐。贵宫仙肴丰美盛多,材殊料精,家祖书中竟全无记载,如此迥异稀罕,伊慈甚奇——此为何物?产于何地?不知宫君可愿为我解惑?” 洛羽心道:终于来了!他笑眯眯道:“伊道友这个问题先等一等,且听我慢慢道来。”说完又转向厅中其它宾客,道:“今天我们宴请各位贵客,就是想问问大家:现在仙界灵气稀薄,修为进阶成了致命的元凶。虽然有仙株进行改善,但是随着大家修为的增长,一样是入不敷出、杯水车薪。各位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找到自己的出路,要怎么样才能匀给后辈一点生存资源?”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连伊慈也把自己刚才的疑问给忘记了。 在座绝大部份修士仍然处于金丹期,升级后从来无压力。他们没听懂洛羽在说什么,都懵懵地想:什么进阶致命?进阶明明可以延长寿元,怎么会致命? 元婴修士们却脸色骤变,完全呆住了。 对于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讲,体内时刻需要压制的灵力暴走绝对是不能宣之于外的秘密。元婴散修们大多认为这是单独存在于自己身上的个例,或许是某种隐疾,或许是功法出了错……为防有人趁火打劫,他们从来不跟人吐露自身的“毛病”,绝大多数元婴修士为此深居简出,连天材地宝都无心寻求。 也有聪明的修士早已发现这种现像与灵气稀少有关,但是找不到解决办法,又能怎么样?就连九天宫、修竹院等大门派boss,都互相通了气,议好不将此事外传,以免引发后辈不安和仙界动荡,得过一天是一天而已——所以当年苏师叔都被宁老祖瞒得死死的。 大厅里静了片刻,突然又暄哗了起来。金丹修士们窃窃私语,对洛羽话中的意思进行各种猜测。 秦月淡淡地听了一会儿,开口道:“若无出路,诸位大道之行便仅止于元婴了。”各位元婴修士闻言,均是神色黯然、垂头不语。 秦月悠闲地转着手上的酒杯,又轻轻抛下一枚炸弹:“若是灵气再减,将来的修行之巅便只能终结于金丹了。” 大厅里的金丹们终于感到事情好像挺严重:肿么老祖们都不说话了? “宫主此话是何意思?”终于有人忍不住发问。 洛羽跨前一步,扬声道:“这件事让我来为大家解惑吧!”话音一落,马上跑出一群侍卫,把他和秦月的食案移到一旁。洛羽手一挥,墙上立即多了一片白幕,跟投影似的,白幕上显示着一个戴着氧气罩的凡人:“大家都知道,凡人如果窒息,会死亡。因为他们需要空气。那么,修士呢?修士可以在水中存活,靠的是什么?是灵气……” 随着白幕上图像变幻,洛羽认真地进行科普:“……灵气充满了大气层,甚至覆盖了地球外围的真空地带……修士在没有灵气的幽冥界也能存活,因为那里具有另一种和灵气一样高级的东西:阴气。它的阴压和灵气的灵压相差无几,可以保护修士……” “如果灵气消耗大于产出,大家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吧?仙界正面临着这种问题。为什么大家还活着?因为现在的灵气尚能支撑;但是,元婴修士已经处在危险的边缘,在座各位一定深有感触……” “好了,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各位有没有其它办法解决这种问题?” 大厅中鸦雀无声。 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的金丹们顿时感到压力山大:哦,尼玛!要是再有几个同阶跨入元婴,新晋的元婴修士和各位元婴老祖会不会因为灵气更加稀薄而魂体爆裂同归于尽啊!当元婴这么危险,还要不要进阶啊!可是不进阶寿元到期了又该肿么办啊! 大家正在各种纠结,忽听有人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众人循声望去,大厅一旁站起了个元婴老和尚,正是普善寺boss台空大师。 台空迈开步子,缓缓绕过食案,神色安然:“宫主伉俪宅心仁厚,二十三年前与煌、苏二位道友广植仙草,老衲等人获益良多。诸位高瞻远瞩、未雨绸缪,定然早已了悟因果。今日贤伉俪召集众位前来,诫之谆谆、言之凿凿……” 他慢悠悠走到主位前方,弯腰向洛羽二人行了个合掌礼:“……此举必有深意。还请宫主伉俪恕老衲愚钝,直言赐教。老衲唐突之罪,望二位海涵。” 洛羽闻言有点讪讪:这老和尚……真直接。他好像已经看出自家有解决办法了,就差没有直接戳穿。好吧,这火候已经烧得差不多,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咳咳,这个,赐教什么的……晚辈不敢当,大师过谦了。”洛羽一脸老实诚恳:“这个事情很重要,我们就是想先问问大家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不过,看样子情况不太乐观。嗯,我们的确是有一条出路,但也只是权宜之计,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这个计划实施起来也有点困难……” 台空道:“是何妙计?有何困难?还请宫君一一道来。” 洛羽犹豫半晌,凝重道:“这个困难嘛,主要体现在资金方面……” 下面有人问:“宫君此话何解?” 洛羽皱起眉头,缓缓踱到大厅中间,肃然道:“在下今日所言,还请在座各位不要大肆宣扬……二十年前,我等发现了一处秘境。这个秘境方圆千万里、灵气旺盛,比阆风巅还丰沛许多倍……” “竟有此事?”“洛道友万万不可以此事儿戏!”“匪夷所思……吹得过了,过了。”凝神细听的群众一下子炸了锅:千万里是什么概念?比整个仙界地盘加起来还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地方! 大家齐齐摇头表示这位一定在虾扯蛋。 秦月淡淡道:“若是诸位道友不信,便想想适才伊慈道友之言。这殿中所陈所设、案上食肴水酒……诸位见多识广,可道得出来历?” 轻飘飘几句话,顿时把众仙都打懵了。 秦月冷哼一声:“还有我等源源不断赠出的仙株灵草,诸位当真以为天庭一百零八宫尽是仙草园么?” 众仙瞠目结舌。虽然证据已经很确凿,但大家仍然将信将疑;几个被灵气长期折磨得心理抑郁的元婴后期修士眼中含着热泪,颤抖着双唇断断续续地问道:“此……此事当真?”“二位小友~~此事,事关重大……切勿戏弄我等啊!” 洛羽看着他们充满了希冀和害怕的眼神,心中微微泛起一阵酸涩:“是真的。我们不会拿这种严肃的事情开玩笑。” “当,当真?有救了……?” 洛羽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嗯嗯,别激动……各位先坐下,事情并不这么简单!那个秘境里一共有六个仙国,互相之间争伐不断,万年以来就没太平过……” 众人随着这些话思潮起伏,洛羽花了大量口水着重讲解了自由联盟、兽血联邦、卡斯山和卡拉帝国这四个种族与文化都完全陌生的国度,力求先入为主给众人留下一个“这片大陆好陌生,好可怕”的初步印象。 “……为了争夺土地,国与国之间经常发生殊死大战。因为秘境中灵气旺盛,各族生灵的实力普遍都很高,而且人口众多,以诸位的修为来说,完全就是以卵击石啊……” “……秘境中也有修士仙国,其中一个叫东神国。这些人是比我们更早发现秘境的散修,还有东瀛仙士,杂居在秘境中自成一国。但是,我不推荐各位去东神国定居……为什么?哎,东神国没有国主,各自为政、一盘散沙,国中修士逞勇好斗,城内城外到处是人抢劫斗法,修为不到元婴根本就没有任何地位,想住好一点的地方还会被驱逐;大家拖家带口的,去了东神国,可能难找立足之地,怕是会沦为别人的附庸啊……” 洛羽使劲挑着东神国的缺点说了一大通,最后不可避免地谈到了东天庭:“国内安稳,高阶修士众多:化虚不稀奇,合神也见到过……不知道有没有大乘。他们是天庭遗老——天庭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明白吧?虽然很不错,但是规矩什么的,怕是有点多……要是各位愿意适应的话,东天庭是个相对不错的选择。” 听众听完这番话,都皱起了眉头:在座众人除了人族修士,还有不少妖修,当年被天庭管束打压的事儿还记忆犹新;且不说妖族修士对此无比排斥,心下都宁愿选择各族平等的东神国;连人族修士都已经过惯了没有顶头上司的日子:双方修为差距这么大,难免看人眼色,寄人篱下哪有自个儿逍遥痛快? 众人一时默默无语,最后还是台空大师想起了什么:“依洛道友之见,除了这东天庭,便再无它法了么?道友方才言及‘资金困难’,又是何故?” ☆、要宰就宰痛 众仙眼前一亮,都巴巴地看向了洛羽。 洛羽道:“这个……不瞒各位道友:我逆天宫和旗下霸器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前往秘境寻求存身之地。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和发展,敛了一些小财,结交了一批志同道合的盟友。经过我们的共同努力,终于在秘境中取得了一席之地,并成立了一个……咳,仅有四万人口的小国……” 哇哦…… 众仙暗自心惊:假如这位宫君所言不虚,能以短短二十年、在强者遍地的秘境中自得一方天地,这其中…… 鬼谷谷主云梦子疑道:“洛道友且慢。道友方才述说:秘境众国领地之争延续万年,四方强者又如何甘心坐视诸位立国?” 洛羽不慌不忙,拱手道:“云梦道友的疑问不差。大家都知道,在下略懂阵法;这几年在秘境里结交同好、相互切磋,国中有三万人口都以阵法见长。后来,我们利用大阵圈了片十分险恶的无主之地,隐居深山,各国的强者也很难干预。” 众仙若有所思。 洛羽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山里面地广人稀、灵气极盛,就算不服用丹药,在寿元未尽之前进阶也不是难事。虽然进出不太方便,但是我们最近开始驯养异兽作为交通工具,效果很好。而且这些凶猛的异兽还可以作为天然防御,阵内清静安稳,其实是个不错的安居之所。我们和仙界各派一脉同源、血浓于水,很想邀大家一起去我们的国土定居,但是……唉。” 元婴们听到“不服丹药、在寿元未尽之前进阶也不是难事”时,顿时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他们这次作客时,已经被这位洛宫君的“金丹期修为”惊吓了一次,现在终于有了答案。小伙伴们心中也狂喜不已:若果真如此,那还用苦苦寻找什么丹药?应该抓紧时间前往秘境冲击元婴啊!这位洛宫君二十年前还是筑基后辈,转眼已与自己同阶,效果还用多说吗! 毗陵孟峰亢仓子传人、峰主洞灵子急步上前,亲切地拉过洛羽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洛道友所言甚是~`我仙界各派同心同德、同祖同胞,理应共同进退。道友有何为难?不妨直言道来~~`常言说得好:‘三位臭皮匠、犹胜诸葛亮’,今日在座诸位道友岂输皮匠?即便是天大疑难,未必不能共商出个解决之道!” “洞灵子言之有理!”“洛道友,请讲罢!”众仙摩拳擦掌,热情万分。 洛羽犹疑半晌,咬牙道:“好!那我就讲了!” “大家都知道了:秘境各国好战。我们‘东华夏’虽然易守难攻,但也不能把安全问题全都寄托在大阵和异兽上面。我们还要和外界交流,买卖物品、赚取财富,所以,必须要有强大的兵力,用以处理突发状况、维护治安。” 此话一出,众仙立即回想起当年逆天宫清洗歹徒的事了:虽然觉得这逆天宫行事凶煞、不敢苟同,但是他们却给民众带来不少安全感。如今与这宫主宫君会晤,方知“闻名不如见面”,两位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野心勃勃的邪侫魔主……洛宫君心怀慈悲,秦宫主既是他家伴侣,夫夫感情又深,近朱者赤嘛,还能凶恶到哪里去? 不过,洛道友言下之意,难道是想埋下伏笔、演练天兵?将来会不会借此管制众派?会不会挟迫众派俯首称臣? 这些修士活了数百年,个个都是人精。他们能在门派中混到boss的位置,而且各个门派之间相处都还不错,基本上道德性情和为人处事都比较接近:练兵打仗什么的他们没有兴趣,但不代表他们放心别人比自己强大太多。 小俩口事前经过多方分析,当然知道这群老家伙的顾虑。洛羽对众仙一脸凝重的表情视若无睹,又继续道:“但是,俗话说得好:‘征兵容易养兵难’:兵器、兵甲、灵食、饷资、仙营、师资、练场……无处不花钱。唉,为了养兵,东华夏举国上下捐尽私资、国库空竭——如今要想安顿诸位,还需购进材料、炼制阵盘;拓荒驱兽、修宫筑殿……实在是无能力为。” 这招“以退为进”,一方面告知对方东华夏蓄养了天兵,另一方面又示之以弱,消减防备。关于兵力的问题是不可回避的,只能让对方知道;但是,假如把人吓跑了,那还赚什么? 洛羽接着又摇头道:“唉。在强者林立的秘境中,没有强兵……万万不行啊,建国?想都不要想。为了拥有和平安稳的居所,三万阵法师斥尽一生积蓄,终于为自己打造了一方安乐天地,潜心修行、研习阵法。东华夏人心思静,和各位一样不喜欢拚斗,应该能够相处融洽。” 台空大师疑道:“敢问洛小友,你与秦宫主……在东华夏国中是何地位?若是引荐老衲等人前往,可会引人非议?” 洛羽脸上微微一红,谦逊道:“东华夏对外宣告独立时,需要一个领袖。在下因为阵法造诣略胜一筹,平时很受国人敬重;国中兵力也是源于逆天宫,所以……我们两个,就是东华夏的国主。” 此言一出,众仙嘴巴都张成了“o”字型:这这这……这两人居然就是国主?不是说抢地盘很困难吗?两个金丹修士是肿么办到的?就算有大阵为辅,这也太tmd不科学了……玄幻小说也不能这样写啊……难道这两人修为有假?不,不可能,就算进阶再快,也不能这么逆天吧…… 云梦子上前一步,皱眉道:“若今日道友所言属实,可否引我等前往秘境一观?” 洛羽点头道:“没问题。不过,那处秘境不太好走,修为在元婴以下的必须要乘坐我的法器;而且,修为一但超过元婴,就出不来了……原因大家应该明白。择日不如撞日,要是大家没有异议,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怎么样?” 众仙见洛羽居然应诺了,都将信将疑:“好,洛道友请!” 众仙出得殿来,只见洛羽掏出个翠玉般的玩艺儿往空中一抛,那东西立即耀出一片白光,光中翠影欲滴、见风立涨,瞬间便化成了一艘精美绝伦的仙舫,盈盈浮于半空。 “这……这法器竟如此巨大,如何驱驶?”“定是灵石……此船约能承载三百人,若凭人力,怕连站也不够站。”“陈道友英明,此仙舫消耗甚巨,必要灵石千颗共同支撑啊。” 洛羽没有解释,在宾客的高谈阔论中笑眯眯地把人请上飞行船,然后打出法力启动隐身幻阵,空中的仙舫和鼎沸的人声便忽然消失无踪了。 接下来的三天,这艘仙舫飞山越海,先在云麓仙州停泊了小半个时辰,又在东华夏领土上详细地转了一圈;然后再游经穆沃尔、兽血联邦的盟都“怒焰堡”、泰坦高原、路马德拉平原,又绕到金阙仙都和几个大城市,悄声无息地悬停了良久,让每一位旅客都充分地感受了一下何谓“刀光剑影”、何谓“喜闻乐见的围观群众”。最后,仙舫偷偷摸摸地在东天庭结界外面转了一圈,便潦草地返回了逆天宫。 经过实地考查,众仙均是眼冒绿光,恨不能就此不走了;当场毫不犹豫地下定决心: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在秘境中弄块地盘! 于是,他们看向洛羽和秦月的目光完全脱胎换骨,热情得几乎要迸出火来:什么是仙境?云麓仙州才是真·仙境啊!其它地方都好可怕好可怕,唯有云麓仙州!——居民的修为和自己差不多,绝大多数还处于炼气筑基,人又谦逊和气,这才是真·安全感!跪求签证求户口! 浩浩荡荡的旅游团下得船来,立即把两位国主团团围住了:“秦国主!洛国君~~二位可否通融通融?东华夏占地如此之广:纵陵阿、鹤鸣涧、虚柏山州、舞寂海、幽鹿原……”该修士捶胸顿足、神色激动:“二十八大州、三百零九小州!四万修士哪里住得过来?我等修士济世渡人,让出皮毛之地又有何损?” 洛羽暗自咬牙:忒不要脸!尼玛要不是哥家九千子民在天心野拚死立威划下地盘,哪有今天的好光景?送你?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 洛羽僵笑道:“道友此言差矣!国中情形诸位也看到了;虽然在下说得简单,但立国背后的艰辛又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东华夏每一寸土地都是国民冒着生命危险和血汗换来的,我怎么能轻易张口拿来送人?再说,就算现在土地住不完,将来国民生儿育女,也要给他们留着啊。” 众仙听了这些话,结合洛羽的态度和言辞思前想后了一番,又忆起素瑶圣母的提点,终于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她所说的“大喜”、“失财”和“有得有失”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大家花灵石来买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东华夏异兽凶猛、强敌环伺,要占下这大好河山,事情肯定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洛道友舍不得将地盘送人,也完全在情理之中。好吧!买就买!为了进阶,为了将来,豁出去了!但是,这个产权问题和门派归属又该怎么算? 赤帝宫家主妘轩此时上前一步,拱手道:“国主、国君请了。承蒙二位不计前嫌、指点生路,妘轩铭记于心,不敢或忘。在下深知立国艰难、养兵困顿,二位国主忧虑甚重……此次接引之恩,赤帝宫已是难报;怎能再安然谋求安居之惠?妘轩不才、别无它物,唯有些身外钱资,愿以之济渡兵需。妘轩厚颜,请国主念在下一番诚意,应许赤帝宫一方安居之所!”说完便是深深一礼。 洛羽听了这番表白,忍不住多打量了妘轩几眼:聪明人呐!当初真没白救他! 秦月也暗自赞赏:不错,很识相。不但暗地里提点了其它人要记情,还率先提出交钱,是个爽利人。 其它人见到这番情形,哪里还有不通透的:军需?尼玛根本就是收钱的借口吧?这次去考查根本就没看见什么兵,倒看见云麓仙州那一片片闪瞎人的眼的豪宅……稍微节省一点就绰绰有余了好不好? 但是,就算心中清楚,这话也不能说出来。修士们交头接耳了一阵,便纷纷表示自己也可以“济渡兵需”,以解两位国主的燃眉之急。 洛羽眉开眼笑:“各位道友盛情,在下却之不恭。既然大家愿意鼎力相助,那就是自家人,国民们也没有什么闲话好说了。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把这个事情弄得规范点,各拉捐多少军资,就划多少土地,这些土地的永久所有权就全部交归大家。” “但是,因为各位道友门人众多,这地方东一块西一块也不好独立成国,大家对外还是宣称‘东华夏’,对内我们不干涉各位的内政,也不会未经允许进入各位的领土。其它没有划分的地方作为公共活动区域,大家可以自由寻求天材地宝,但这些地方要由我们统一管理,不能在共公区域挑起事端,不然我们会出动兵将进行抓捕处理——关于这方面,我们会制定一些公共法规,大家讨论通过之后,违者按律惩罚。各位有义务保护东华夏,我们也有义务保护各位,大家相互照应,如何?” 洛羽噼哩啪啦说了一大堆,听得众仙一愣一愣:胸有成竹也不带这样的,这绝壁是早已经计划好了吧!不过,这条件很合理,逆天宫维护治安时的认真态度在修仙界一向是五星好评!既然他们爱管闲事,那就让他们去管吧,大家求之不得! 众仙对这个提议十分满意,当下就开始询问方圆一里要捐多少军资。洛羽报了个价格:灵石千万。这个价差点没把众仙吓吐血:在场诸位基本上都有祖代遗产,哪家不是大宫大殿?还真没买过地皮,他们倒是卖过不少,三千五千也就罢了,连阆风巅都才卖十万——低阶修士可没这么讲究,随便找个灵气不错的山头打个洞就成了,土地价格高了,根本就卖不出去。这哪里是捐资,这tm活生生是抢钱! 洛羽觉得这个价格很低:三千五千的地皮,爱住你们住去呀!我这一里地堪比无数极品丹药,哪里贵了?连哥这个后起之秀的灵石都数不清,不信你们库里没存货。哥这还是看大家可怜薄利多销,知道你们三五十里住着不幸福,最少要住个方圆百里才痛快,这才定了个优惠价。嘛,爱买不买,不买拉倒,自己外边找免费地皮去吧!到时候全派上下被人抓去当小弟了可别哭!拿得出就痛快点嘛,识时务为俊杰! 众仙顿时就不干了,苦口婆心各种讲道理。洛羽一句:“这样吧,大家这几天接受的东西有点多,先回去考虑考虑,冷静一下再作打算。我们三天后开盘,届时各位再量力而为吧?到时候我们会圈出待主的空地,准备好立体山水地形投影,随便大家挑!”然后就这样把一堆人打发走了。 ☆、吐血大促销 一群老家伙满腹心事地转回了家,既激动高兴,又郁闷气苦:这洛宫君怎地如此势利?不但霸器敛财敛得凶,连土地也卖这么贵!怪不得能在异境建国,果然是心狠手辣好手段。 要不~~自己也去那异界闯荡一番?可身为堂堂一派之主,难道还要为省些灵石出门奔波?再说,还是和可靠的老熟人住在一起才安心啊……有这时间寻寻觅觅还不如买块地赶紧修行打坐哩,都耽搁了这么些年,寿元不多,岁月哪饶人——反正祖上遗产颇丰,灵石仙石什么的还有一些,买个方圆十数里便好,省得麻烦……不过,将来门人同去,十数里是不是太小了?二十里?三十里?唉,从来没花过这么多灵石,肉疼啊。 这几晚,不少元婴、金丹,都不约而同地关起房门盘点起灵石来…… 三天转瞬而过。 逆天宫殿前广场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正殿匾额上盖了张金牌,上嵌烁光大字:“东华夏·珍藏·六百宜居仙境隆重开盘”;门口搭了个大台子,前面还拉了一条长幅,上面山水流动、变幻不停,全是各个仙境绝美的自然风光;长幅旁边站着一些修士,还有几位袅袅婷婷的宫装仙子,正带着亲切的笑容甜声燕语:“……三十八号仙境地处猊武洲东部,山势清绝:奇峰如塔,灵洞如雪,其山多金鹃……” 广场边缘摆着华美的软椅和案几,上面放着巨大的果盘、点心和美酒,任来宾随意取用;软椅上坐着几位修士,手里捧着精致的图册,目光挑剔地查看着其中内容。 “黄山流云庄家主、蒋邵然仙君光降~~`” “楼兰国羌月窟归迦王、罗布泊暗雪城主安裕贤二位仙君联袂光临~~`” “巢湖居巢国主元寿王伉俪驾到~~`” 随着山门侍卫一声声传报,广场上的宾客越来越多,最后不但连上次缺席的几位都到齐了,还多出一些未在邀请名单上的金丹修士来:这些多出的家伙全是上次宾客的熟人,这次逆天宫动静闹这么大,都跑去跟朋友打探消息……然后,然后便这样了。 老实说,这次所谓的“开盘”,很多人都是报着“密切关注事态发展”或“看热闹”的心思来的:就算买不起地,也能多了解一下关于秘境的情况,以后好自作打算。但是,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这些人也带了些家资以防万一。 逆天宫对这些购买能力不强的修士一点也没怠慢,美酒鲜果不断上,态度那叫一个宾至如归。 时至正午,广场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气势恢宏的音乐:曲调华丽闪耀,如战士出征之前举行最盛大的巡典,振聋发聩、令人热血沸腾——赫然是享誉全球的“奥斯卡最佳音乐”名曲、交响乐《星球大战》。 突如其来的立体声开场鼓点吓了众仙一跳,都惊恐地望向了前台:这是何方魔曲?不悠扬不委婉不清雅怡人,端的可怕! 洛璃满意地点了点头,和白舞火一起昂首挺胸站在台子中间,肃然道:“走过路过不能错过!‘东华夏·珍藏’酬仙盛典正式拉开帷幕!” 白舞火:“感谢各位来宾!这位是‘凝光仙子’洛璃,我是‘九尾大神’白舞火!我们是这次盛典的主持人,欢迎各位踊跃垂询、热情捐资!” 随着这番开场白,广场四周呼啦啦窜出大群身穿艳红宫装的美女,脖子上都挂着醒目的金色吊牌,上书“咨询员”。这些美女款款走到广场上分散站开,然后各自拿出个阵盘启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缤纷光芒闪过之后,美女们站着的地方出现了千姿百态的立体风景实影,实影上方还浮动着风景信息字串,结成环形缓缓旋转。 洛璃继续一本正经:“这次珍藏盛典主办方精心挑选了六百处宜居仙境,类型有古奇峰林、苍莽巍山、翠蔓隐谷、浮光腾原、群窟雪洞、云河光涧、芷汀水岸、凝碧深湖、望海银湾、游珊海岭、潜冥海渊等二十六款丰富地形可供选择,全方位打造优质服务,竭诚满足广大来宾的高雅品味和个性追求!” 白舞火接着:“捐资足够的贵宾将成为东华夏珍藏盛典第一批尊荣业主,为了感谢各位、彰显业主与众不同的身份,云麓仙州众多阵法大师将按领地大小联袂为业主量身打造可抗大乘修士攻击的超级极品防御大阵‘天征归园’,并由东华夏军方斥资购买、免费回馈各位业主以表谢意!” 洛璃:“‘天征归园’万金无价、千载难逢,敬请各位贵宾一定要把握机缘,万万不可错过以免后悔莫及哦!” 众仙大惊:可抵抗大乘修士攻击的极品大阵? 他们看不出东华夏的异兽倒底有多厉害,都以为只在元婴以下,或者稍微再强那么一丁点——要不然怎么能被人驯服?云麓仙州的炼气修士还让它们拉着车舫去赶集呢! 由于没有认识到异兽的真正实力,他们自然以为云麓仙州的阵法能抵挡个化虚就足够用了。 “大……大乘?”一位修士结结巴巴道:“当,当真?” 白舞火笑眯眯地回答:“当然啦!堂堂东华夏怎么会骗人?呐,要是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的话,东华夏怎么可能存在呢?山里的异兽很厉害的!上次你们看到那头翼龙可是相当于合神级哦合神级!要是护山大阵不够强,云麓仙州早就被它们毁掉了啦!” “怎么样这位贵客?听到这个是不是很心动啊?”洛璃努力表现出很矜持的样子:“天征归园的安全系数爆表哦!还在迟疑什么呢?马上捐资预定一百里领地吧!领地越大就越赚哦!一次捐够一劳永逸!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购置地产就没有天征归园附送了哦!自己买的话一定会比捐军资还令人痛苦吧!白先生,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择呢?” 白先生震惊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倾力购买了!爷爷奶奶留下那么多灵石有什么用呢?放在乾坤袋里既不会繁殖又不能增加修为,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快要发霉的灵石体现出它唯一的用处,我为什么不赶快清空一下自己的乾坤袋呢?储物空间早就不够用了妈妈一直很发愁啊!” “白先生的话很有道理哦!灵石这种东西要是真的那么有用的话爷爷奶奶怎么会留下这么多呢?修仙之人不在乎身外之物,让它发挥自己的作用才是道法自然哦!” 众仙:“……” 两人一番惺惺作态,终于有早已相中地盘的大款不耐烦再看下去了:“二位前辈且住,在下有些话说。” 小俩口一直在台下偏席上看着,洛羽瞅了瞅说话的金丹修士……不认识,新来的? 白舞火热情道:“阁下请讲吧!” 那修士行了一礼,道“在下梁衍,自号洗心散人,本是云游五湖四海一介散修。日前听闻贵宫盛事,特来观礼。贵宫威高望重,梁衍不敢相疑……方才相中一处仙境,只是那阵中蜃影小了些,看得不甚分明。不知前辈可有详料?” 洛羽听得心花怒放:终于开头了!这人看起来不咋地,真人不露相啊! 他急忙从座上站了起来:“有有有!你看中哪里了?” 梁衍道:“在下心仪四百零五号仙境、‘芷汀水岸’之域,但又听闻异兽凶猛,恐此地偏远,进出不便,不知宫君可有妙法教我?” 洛羽热情道:“完全没问题!第一位购买者,本座特惠赠送法器‘匿影飞行船’一艘!只要不撞到异兽身上,基本上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洛璃十分配合地取出一只莲形的翠绿小花举在手中宣传:“第一批业主吐血大特惠:极品法器‘匿影飞行船’成本价出售!船身采用独家秘炼‘翠虚幻玉’精心打造,造型丰富美观、隐匿效果空前,是东华夏官方指定运载法器,性能优异、久经考验,安全系数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洛羽点了点头:“这一系列的各款飞行船都使用了目前最先进的独家‘超环保能源系统’,不消耗灵气、法力,不花费灵石,完全零支出;是居家旅行、寻宝探险的必备良品!为了保证用户安全、避免躲闪不及撞到异兽身上引发生命危险,飞行船的速度作出了安全限制,不适合用它偷袭打劫……” 白舞火接过话头:“这一艘船要高端炼器师、阵法师、秘技师完美通力配合,用感情、用心血煅造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完成!细节出错,整艘船全部报废!”狐狸精越说越激动,脸上流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咬牙道:“为了方便业主,为了构建宜居环境,我们作出了艰难的决定——这种有价无市的宝贝今天现市了!高贵不贵,真的实惠!五人座袖珍款,业主只售八千八百八十八!” ☆、痛并快乐着 大款们听得万分向往:逆天宝阵、极品法器,不管在哪里使用都有安全感啊!但是不捐资人家就不卖!冲着这两样东西,买地也值了!东华夏承诺国内天材地宝任由寻取,有了这件飞行法器,只要行动谨慎一点,还怕找不到宝贝?这可是未开发的处女地啊!从长远来看,其实一点也不亏!而且住在这里内政独立,自己和两位国主地位平等互不干涉,何乐而不为? 这些修士多少受到过古代“视钱财如粪土”观念的影响,甚至有些凡人出身的雅士还以“口不言钱”为荣,视金财为“阿堵物”;只不过这“灵石”比金财来得出尘些,而且又是能源物资,他们收敛起来也觉得心安理得。但是说到底,灵石也是流通货币,的确不宜太过执着。 这么一来,很多人都露出了意动神色,那些早已决定买地的大款都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自己不抢先提出捐资?白送的一艘船落到别人手上了……但又拉不下脸与之相争,罢罢罢,反正迟早都是一刀,捐吧! 一时间,青丘白缨、灌口二郎杨家主、居巢国主、伊慈童子等人便纷纷上前,当众抢占了多处山水丰美的地盘,定下的面积都不低于方圆百里。这些大款一出生便含着金汤匙,吃穿用度不用愁,还有一堆家仆使唤,哪里懂得“节省”为何物?洛、白二位前辈说得有道理,存灵石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拿来用在刀刃上的吗? 洛家销售团队的市场定位非常准,这次的宾客名单头号目标就是这些富二代凯子。先把他一刀宰了,再慢慢收拾穷逼……这种经验完全得益于玩网游,服务器里的rmb玩家买极品装备可是眼都不眨,只要他们买得起,没有不舍得花钱的。 梁衍这位散修出手也不俗,只一个人居然也说要捐方圆三十里。这家伙是个典型的流浪者,向来行事随心所欲,因为运气好,某次钻地洞冒险时,居然发现了处隐秘残破的古修遗迹,当即把该处所有值钱物什一网打尽,虽然外表落拓,实际上是个真·大款,意外之财花起来也不心疼。 洛羽响应梁衍的要求,走到四百零五号仙境的实影旁边,也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法诀,手一挥,那实影便急速放大拉近了视角:山水云雾、花鸟虫鱼、连树上的枝叶都瞧得清清楚楚。 梁衍绕着景影左看右看,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是此处了……以此湖奇礁为心,方圆三十里!有劳宫君记下。”旁边的美女立即上前,笑盈盈道:“此事不劳宫君,交予小婢即可。仙君择了宝地,还需静候一月,待我等将异兽驱尽、大阵布妥,方可入住。仙君既已身为业主,这一月之期我等不敢耽搁;若蒙仙君不弃,捐资手续完妥之后,我等即刻便可护送仙君前往虚柏山州‘迎宾城’中暂住。” 梁衍喜道:“如此周道?甚好甚好!”说完潇洒甩袖彬彬一礼:“那便有劳仙子了,请仙子引小生前往捐资罢。”美女掩口一笑,眸中波光流转,甜声道:“众位仙君,请随小婢过来。”说完便莲步款款把人引去交钱,看好地盘的大款都一拥跟上。 有了这些人开头,余下那些拿不定主意的人也急了:倒底捐不捐?若是再耽搁下去,心仪的地方便被人要了啊!唉!这么多人都捐了……与其麻烦,不如与大伙同去…… 捐资宾客踊跃热切,一个个痛并快乐着,脸上兴奋的神色看得结据的散修和小家族成员心痒不已:真的是买不起啊!数百万尚可,再多却不行了,总须得留些防身……捐个半里一里孤伶伶住着,岂不寒酸?还不如去东神国看看呢…… 穷人们长吁短叹,甚是失落。其中一个看了半天,忽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众位道友,可愿与在下集资同捐?我等比不得名门世家,但若积少成多,捐出百里亦非难事,诸位意下如何?” 这番话仿如醍醐灌顶,一群穷人眼睛齐齐一亮,瞬间都鸡血了。混到金丹元婴还一穷二白,基本上都是吃过苦头的本份人,觉得有个安稳的地方存身不容易,何况这个地方还这么好。 “此计甚妙!”一位小族家长捋着白胡子赞道:“我等按额分地,那阵法便为众人公有,日后我等互为近邻,易换物什亦往来方便,如何?”“妙也!且等在下多寻几位同道,当可自成仙镇、逍遥一方!”“不错!我等且分头前去寻些人来!” 于是,穷人们喜孜孜地行动了起来,飞快跑回家中呼朋唤友:你凑两百万、我凑三千万,最后竟然凑出了座方圆近百里的“聚仙镇”。 梁衍把装满了文书地契的“尊荣宝盒”拿到手中欣赏了片刻,便将之往袖中一收,跨出了“捐纳处”的大门。 回到广场,台上的情形又变了:半空中浮现出古朴大气的宫宇近景,主持人的声音清脆甜美:“……‘修竹林海’和‘凤栖灵境’,分别按照业主修竹院、舞云庄提出的要求进行了植被改造……” “大家请看:这里是我们为了追求完美、专程从东神国大量进口的‘馥霞紫玉竹’,树表光滑莹润、色泽尊贵大气,每一株都由兢兢业业的采办员精心挑选,品相完美、毫无瑕疵……这些凤梧来自凤栖谷,经过萦灵州的专家护理,长势喜人!” “各位看到以上两处样板房有没有很心动呢?没错!东华夏‘金手指安居公司’全面承接修建业务!更专业的人才!更完美的家园!只需支付低廉的施工费用,我们就能把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请大家不要再犹豫了!赶快联系咨询小姐把又脏又累的麻烦事都扔给我们来办吧!购买、修建一次到位!您只需要拎包入住就可以了!” “‘金手指安居公司’熟知大陆上各种珍贵建材,完全代理一切琐事!代购原料不上当、不被骗!用最低的价格为您争取最优厚的回报,是值得您信赖的好管家!” 素瑶圣母一口气捐了五百里地,折成仙石总共五千颗,虽然打了七折只付了三千五,但还是肉痛无比。她看得准:捐得越多,地盘越广,有了天征归园阵,别人就不能在自家地盘寻宝,连两位国主也没资格来拿……而灵石嘛,以后还可以再赚。 她本想捐得更多点,可灵石灵玉用量最大,要留着周转;前代先祖遇事都是使用灵玉和仙子,现在余得也不多。如今连仙石也快花个精光,余下的便是珍稀的仙玉,那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再用的。想着五百里已经足够,便就此收了手。 不过,在看到样板房宣传过后,素瑶圣母又动心了:自家阆风巅多么绝尘多么美!只可惜这新居处没有冰雪,衬托不出九天宫冰清玉洁的风骨……不知这“金手指安居公司”能不能把居处变成昆仑境的样子? 于是,金手指安居公司的第一位客户很快就有了着落:开发“梦回昆仑”辅助大阵附加致冷效果;水系法术阵内全方位喷洒……为了保护九天仙州的生态环境,素瑶圣母最终拍板:只要装修好新宫殿附近十里之内、从宫里一眼望出去只能看到白色就行了。至于其它的……以后再慢慢改变吧。 持续了三天三夜的“酬仙盛典”终于降下了帷幕,坑死人不偿命的主办方赚得令人发指,简直把所有客户都扒了一层皮——除了相当于无本生意的地皮促销,近水楼台垄断修建业务什么的也很赚钱……当然,这些收入最后还是充入了国库,用来继续开发新城市。 随着“发现新大陆”的消息进一步扩散,整个修仙界几乎都疯狂了。但是,三千米海水的压力却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狂喜过后的低阶修士慢慢地冷静了下来,都把期待目光投向了带来福音的逆天宫。 最后,赚足了灵石的两位国主终于良心发现,调整了移民门槛:筑基修士只需交纳一万灵石、炼气修士只需交纳一千灵石,就可以自动获得东华夏国籍,成为受到法律约束保护的东华夏普通公民,并可以自由选择入住最新开发的几座仙州。 这下,凯子们终于看明白了:就算不捐钱,也是能够住进东华夏的。只不过,那样就要向人俯首称臣了。这其中的得失嘛……果然还是花钱买个逍遥痛快更好。 随着大批移民涌入东华夏,上界越来越清静,除了各大门派的留守人员,就只余下了一些穷得要命的低阶傻瓜。不过,这样一来,上界便多出了许多不错的灵地和资源,傻瓜们的生存机会也大大提高了。 依然存在于上界的霸器链锁店正式更名为“霸气超市”,除了会销售法器,还会销售各种药草、符箓、阵法、灵果、灵酒和灵食等等物品。这些东西虽然不怎高级,但据说都是异界产品倾销,价格低廉,一颗灵石就能饱餐一顿富含灵气的美食,十几颗就能买瓶丹药,简直是太幸福了!而且霸气超市还收购各种天材地宝,价格也公道,不愁赚不到灵石。这样的生活完全没有压力,大家也不急着跑异界了,慢慢来吧!总有一天能去的! 其实,这个“霸气超市”根本没存着多少赚钱的念头。什么事都有因果,因为东华夏,仙界的人口锐减,市场必然萧条。要是没有一个能提供稳定物资的窗口看顾着,但凭这些连自己都难养活的炼气小虾米和傻瓜筑基,仙界用不了百年就会完蛋——没有人向新生的妖修传授生存经验、没有人维持次序,说不准还会祸及世俗界。 反正东华夏目前不缺钱,再说这店低买低卖也不亏,既然事是自己惹出来的,当然要善后——反正这些人也是未来的东华夏公民,照拂着也是应该的。 这些事情说来极快,但全部理顺也花了整整五年。 在这期间,小俩口和白舞火三人迈入了合神期,洛璃也顺利进阶了化虚。 前三人升级合神时,整个东华夏都阴云密布、气压反常。特别是舞寂海中某处孤岛附近,方圆三十里内完全近不了人:天上雷暴滚滚、海中巨浪翻腾,简直伸手不见五指;狂卷的灵气压得海域附近的凶兽连巢都不敢出,山中听不见兽禽啼鸣,唯有呼啸的风浪之声肆虐无边。 接二连三的异常现像自然瞒不过国中各派boss,他们驾着飞行船远远地观望,却没看出什么名堂:倒底是凶兽打架,还是异宝出世?后来有好事者前往岛上查探,那一地狼籍的确像是凶兽打架。这些人也不敢在那里多呆,见没有什么好处可捞,便也回去了。 不过,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这些门派安顿好之后,也开始走出自家领地,前往开放城市游历做生意。最后不但知道了灵石和魔石的兑换比率,还知道了自家两位国主邻居貌似是名扬诸国的化虚修士?还有什么逆天双修功法?还诛杀过什么大乘金龙?还是什么御照龙帝和云麓祖师? 这一连串的茶余传闻打击得各派修士几乎三观尽毁:这个灵石兑换比率倒还好说,虽然有受骗上当之嫌,但人家好歹是明码实价、愿者上钩……而且自己的灵石在大陆上猛地值钱了十倍,也可以算作安慰了;但是……后面那一串是肿么回事啊摔!三十年前这俩人的修为明明比自己还低好吧?难道一切都是他们伪装的?可是他们都化虚了还用去偷筑基灵苗吗?还有他们都化虚了为什么还能出界去骗钱啊摔! 尼玛天道要不要这么不公?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但是事已至此,木早就成了舟,米早就成了饭,还变成粑粑冲进了下水道……就算被坑也反抗不能了:化虚修士……惹得起?还有那三次怪异天象现在越想越可疑啊!据传白前辈多年前就已经是化虚修士了……那三次天象倒底是什么意思?!!其中内涵简直不敢深究,还是为自己的世界观留一条生路吧…… 修士们痛啊痛的就麻木了。反过来想:生活就像xxoo,如果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有这么两位实力高强、心狠手辣、卑鄙无耻、诡计多端、节操全掉的国主……一但习惯了这种设定,似乎还挺带感的。他们不是承诺过有义务保护业主吗?从多年以来的种种现像总结,他们一直蛮护短,要是有人敢打东华夏的主意,哼哼,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弱受在行动 山涧光河滔滔。小说 浩渺云际,一群莹润剔透的行空太岁拉着仙辕翩然而过。两岸的群峰上阵芒如虹,不少飞兽聚在结界外的飞霄附近嬉戏;一但有人走上霄台,它们便凑上前去殷勤讨好,努力地展示自己无害的一面。 吕桓书小心翼翼地取出块银色铭牌,扣在手中接受界门侍卫的例行盘查。 精致小牌上传出轻微的法力波动,上面镌刻的“云麓仙州·吕桓书”七字瞬间便亮了起来。 “白籍吕桓书,验明无误,下一位!” 这种铭牌是两位陛下责令户部监督打造的“居民身份证”,全都滴血认了主,换个人是用不了的。仙民们凭此证可以自由进入其它普通仙州,但像云麓仙州和萦灵州这种一级重地却是不向其它国民开放的。 这“身份证”也分了很多种,国内的天兵都是金色的“黄籍”,普通仙民是“青籍”,若是在国中领了正职、吃国饷的,便是“紫籍”。比如云麓仙州的三万门生,和请来打理国务的凡人,基本上都是紫籍。虽然门生们要优先完成国家发布的阵盘炼制任务,但空闲时也可以赚取外快。 吕桓书不久前还是紫籍,但因为他做事细心、来历清楚,对灵植的护理经验又比较丰富,终于在今年考上了萦灵州的“见习灵植师”,成为了一名重中之重的科研人员,身份证也由紫色换成了银色。 五年过去,吕桓书外貌上没有多大变化,但神色间却有了脱胎换骨的进步。虽然他仍旧喜好清静、寡言少语,但目光却不再躲闪,也没有以前那么孤僻了,偶尔还会主动跟人打招呼。 吕桓书珍惜地收好铭牌,慢吞吞走出结界、踏上了飞霄。飞兽们见他出来,立即簇拥而上各种讨好:有的弯下脑袋轻蹭他的肩膀,有的就地一滚躺在地上翻肚皮,有的使劲飞来窜去吸引他的注意。 吕桓书轻轻抿着唇,嘴角带着一丝纯真的笑容,看向异兽的目光里满是喜爱之情。 他伸手在异兽们身上轻轻地安抚,从这只到那头,挠挠摸摸亲热了好一阵儿,最后才挑了一头“龙鳞步云狐”,翻身坐上狐背,如离弦之箭一般往萦灵州的方向去了。 东华夏各州附近聚集的异兽都非常聪慧,这将近十年过去,早已经把入侵者当成了朋友。 为了避免伤及脆弱的两脚怪,异兽们都决定不在两脚怪居住的光壳壳附近打架了:每天先在别的地方填饱肚子,再跑到两脚怪家门口蹲守,跟上班一样风雨无阻;就算是在这里遇上了天敌也互相当作没看见……大不了离对方远点,去另一只光壳边待着。动物们的思维就是如此简单:战争是为了利益,而在足够的利益面前,战争也可以被抛弃。 吕桓书原本天生灵体,修炼速度奇快;加上洛羽同情他的遭遇,又秘传了在绿尘居无名大乘修士身上弄到的极品基础功法《万法归一经》,如今他修为已至金丹后期,离结婴仅有一线。 吕桓书身为金丹,云麓仙州离萦灵州又不远,按理说完全可以自己飞过去;可这孩子时刻谨记着后君陛下当年教人御兽时的教导:“要多和它们接触、多安抚它们,和它们培养感情”——于是吕桓书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在阵外御过法器,每次出阵都要认真地和异兽们亲热一番,然后再挑一只骑走,尽量不令它们太过失望。 自从五年前和后君陛下一起同游各国、朝夕相处,吕桓书心里便产生了一种明悟:要让他喜欢自己,这样才会吸引到更多的目光。 那次旅行结束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像在做梦一样,每次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听到陛下在耳边温柔地问话。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来思考自己该怎么办,可是他脑子不够灵活,想破了脑袋也挤不出好点子。最后,他决定按照陛下所说的:好好学习打理花草、学会与人相处,放开心灵和人沟通。 他想:只要把陛下吩咐的事情做好了,陛下就会像以前的主人一样喜欢自己了吧? 于是,在那之后,他便专心学习灵株种植,鼓起勇气向参娃娃们提问,在得到建议之后,又跑遍了盘歌城所有的角落,把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花得一干二净,捧回一堆有关灵植的书卷埋头苦修。 随着与人交流变多,他头脑也渐渐地开了点窍,知道了萦灵州,知道了座落在那里的“帝国灵植研究所”——据说在那里当值的都是从上界请来的“科学家”,很受后君陛下器重,连身份都是白籍。 吕桓书身为秦洛宫中一个小小花匠,除了兼职伴读那段时间之外,基本上没有机会能够接触到洛羽。自从他知道后君陛下每逢月底都会定时前往萦灵州慰问科学家,从此便有了奋斗目标,年年研究所聘人时都会去参考。 经过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失败之后,吕桓书终于得偿夙愿,在研究所争取到了一份打杂的工作,主要任务就是除除杂草,控控湿温,捉捉害虫什么的;虽然如此,吕桓书依然欢呼雀跃,觉得一下子离陛下近了好多好多,每天上班时眼神闪闪亮,精气神十足,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倒是嬴得了不少科学家们的好感。 这些凡人不知道他的来历,也不知道他有过什么不堪遭遇——虽然他脑子有点笨拙,但长得足够可爱,工作也非常努力,平时在园中忙忙碌碌的样子就像四处跳窜的小白兔一样,傻萌傻萌的,大家都愿意把他招来帮助自己查看一下实验变化,或是记录一下超自然反应等等。 吕桓书能感到他们的善意和喜爱,身心愈发放松,脑子转得也越来越快,根本看不出什么“痴儿”的模样了。 想到再过几天便是月末,吕桓书更是充满了干劲,每天天色未明便出门,按照陛下所说的,蓄出时间和异兽们培养一下感情,然后开开心心上班。 到了萦灵州,步云狐在飞霄上了降了下来。吕桓书摸出颗兽粮喂它吃了,又替聚在这里的异兽们顺了顺毛、剔了剔牙——后君说过:“不能泛滥地投喂兽粮,必须要让它们养成‘有劳才有得’的合作意识,否则就会把它们骄惯坏了。”吕桓书对后君的一切谕教都奉为天条,自然不会违背。 直到应卯的时辰将至,吕桓书才与异兽们依依惜别:“晚些再替你们捉虱,我若再不走,便要迟到了。” 轻轻扯出被异兽叼住的腰缀,吕桓书匆匆跑下霄台。 他走过云雾缭绕的玉璧长桥,刚到界门边,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殿,殿下?” 华美的龙门下,身材高大的英俊男人抱着双臂靠在门柱上,神色漠然。他听到吕桓书出声,立即转过头来,深邃的双眸锁定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英挺的剑眉渐渐凝出了个倒“八”字。 吕桓书被那目光一看,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紧张地抓紧了衣袖,心中毫无由来地一阵发慌,只傻愣愣地站着不敢过去。 秦风的神色更加不悦了。足尖发力往柱墩上一蹬,便化为一道弧影掠到了吕桓书面前。 “你把宫务辞了?” 吕桓书低下头,紧紧咬着下唇不吭声。他不明白风殿下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和龙帝陛下一起修行吗? 吕桓书不讨厌风殿下,但也不喜欢看到他。风殿下的样子和帝君、邬鳞差不多,目光如刀、阴冷可怕,而且他块头那么大,若是哪日把他惹恼了,那粗壮的胳膊一抡,恐怕就能把自己拍个半死……一定要远远地避开。 秦风见他不答话,心里更加恼怒:当年在海中称王时,哪头蛟虬敢在自己面前摆出这种态度?必然一口咬到它屁股开花!可这家伙笨到连小弟都不会当,又不识好歹,连自己想罩着他都不明白。不但不懂讨好,还避若蛇蝎。原本以为他前段时间乖了些,谁知这次和兄长去山里闭关练斗法,一回来竟发现这人跳槽了!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都会自己拿主意了。 秦风脸色难看地往前跨了半步,吕桓书立即哆哆嗦嗦地退了三步,心里拼命地说服自己:后君陛下说过,若是被人欺负,他定会为自己作主……殿,殿下他,不会打人……桓书,不,不怕他…… 秦风懊恼地看着不断往后躲的纤弱少年: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防备,小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和刚才跑过来时判若两样。他简直就像海里的贝螺,没人在旁时便在沙窝里爬得欢快,一但有个水波过来,就缩回软足变回颗百敲不应的死疙瘩。 秦风暗恨了良久,心情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沉吟了片刻,忽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我?难道担心我吃了你?” 吕桓书睫毛闪了两下,依然一声不吭。 秦风等了几秒,见他没有回应,只好闷声道:“跟我回宫,我教你斗法。”说着便走过去想拉他。 吕桓书见那大手伸过来,慌忙闪到一边,躲进一颗寿山石缝中小声道:“我,我不去……后君陛下,吩咐,桓书,要自立。” 秦风听到那个“后君陛下”,心头划过一丝不爽:后君后君,你就只记得他待你好!宫里离后君岂不是更近一些? 一念至此,秦风忽然想通了什么。 “你到这里做事,是不是想偷偷见他?” 吕桓书盯着地上的碎石,默不作声。 秦风郁闷道:“不要惦记他了。若是让兄长知道,把你逐出国去,永远也看不到他。” 吕桓书听了秦风的话,埋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悲从中来,眼泪花一涌而出,啪嗒啪嗒地砸在光洁的红石上,跟檐雨似的格外分明。 秦风听得皱眉,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把他从石缝里拖了出来,按在怀中给他抹泪花:“不准哭,再哭揍你。” ☆、后君很贤慧 转眼又是月末。(.” 吕桓书半夜便结束了打坐,在自己小小的仙阁里团团乱转。 今天是后君陛下“视查工作”的日子,吕桓书从大前天开始,就把自己的衣裳统统翻出来扔了一地。 雪色?太素……青色?太沉!红色?这,这……太显眼了…… 吕桓书把衣裳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忙碌了好几天也没拿定主意。眼看时辰将晚,吕桓书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想破了头也猜不出后君陛下会喜欢哪一件,最后终于逼出了急智,挑了在研究所得到最多赞美的粉红色泉室绡纱。 换好衣裳,吕桓书匆匆束了发,又细细戴上狠心购买的扣冠和缀饰,在乌木嵌银钿座镜前端详了自己半天,终于满意地出了门。 上次秦风原本想把吕桓书拎回去,结果这笨蛋死死抱着玉栏哭得肝肠寸断,活像要他的命。秦风威胁不见效,反而让人哭得更凄惨了,还引来不少上班路过的凡人问询,纷纷用指责的目光看他。秦风又恼又恨,最后只好冷哼一声,愤愤地闪人了。 吕桓书隐隐明白殿下是来拿他、不想让他见到后君陛下;为此他惶恐了好些天,直到殿下再无动静,这才放下了心来。 眼下很快便能见到后君陛下,吕桓书心里已经激动得再容不下其它:自从五前年一别,两人便如隔天渊,为了今日他努力四载,终于即将品尝到甜美的胜利果实,其中的欢喜哪里是能道得完的。 吕桓书赶到萦灵州应了卯,就扑到离界门最近的灵园中殷殷盼望起来。 这几年国中事务众多,洛羽忙得脚不沾地,早把吕桓书忘到了九霄云外;要不是还能靠着双修蹭秦月的经验,估计这时还在化虚上呆着呢。 随着一切渐渐走上正轨,数十个商业大城被开发,东华夏也迎来了大批本土移民:东神国的、西方各国的……这些人都看中了东华夏良好的社会治安,削尖了脑袋争取国籍。只要他们交够钱纳足税,洛羽来者不拒;倘若有犯了法的,要么赶出去要么宰人抄家白赚一小笔——当了国主才发现:果然是干什么都没有干皇帝挣钱。 他并不怕天材地宝被别人寻了去:寻宝的人越多,市面上流出的材料就越多,这么多人一起找出的好东西,总比自己天天蹲山里转悠找到东西多吧?整个市场都操控在手里,总能在市面上捡到漏。法宝什么的够用就好,用不着贪多;再说,大陆上产的东西虽然丰富……还真没上界的好,毕竟变成灵境才万把年嘛~~~洛羽根本不怎么心动。 为了让自己从繁忙中脱出身来,洛羽又从上界引进了大批优秀的管理人才,全都赐了紫籍委以重任,将凡人的地位抬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在东华夏,但凡是凡人上街,得到的礼遇竟比仙人还多些——这些都是国内管理层,虽然有仙士辅官监督着,但也同时被保护着,谁敢冒犯? 再说这些凡人:身在仙界,自己的劣势也看得清清楚楚:若是没有国家支持,绝对混不下去——随便一位仙士法师什么的都比自己强了n多,要贪他们的赃枉他们的法……瞒得过去吗? 再说,在这里工作的待遇已经完全超出了想像:金财银财都看不上眼了,延年益寿、福泽后代、干出一番事业、过好充实短暂的人生才是正经事——而且,作为一个凡人,却管理着一堆超自然生物……有种微妙的满足感和优越感啊! 洛羽正是看中了这点。先天因素决定了这些人不敢不清廉、不敢不敬业,而且还好打发;用他们的智慧来发展国家,可比自家手下那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心腹手下好了几百倍。这个世界,实力强的不一定是好的管理者,看看东神国就知道了:年纪大了就容易守旧,所以才会一朝天子一朝臣。 洛羽坚信: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管理国家也是一种技术,也需要用科学的眼光去规划。于是,把符合国情的管理骨架结构建立起来之后,洛羽就把一切杂事都交给了内阁和其它帝国官方部门,放手任他们自由发展,自己只需要监督监督、偶尔去国库中数数增长的阿堵物、挑挑最新入库的天材地宝就好了。 当然,在监督的过程中,与下属打好关系也是必要的:让人心甘情愿、心情愉快的工作,绝壁能提高工作效率。 嘘寒问暖、鼓励表扬、请吃大餐——乃是洛羽致胜的三大法宝,每月都要抽出时间在各个重要部门祭炼一番。秦月跟着他把这三件法宝祭炼了几年,最后完全失去了兴趣,避之唯恐不及。 眼下又轮到了萦灵州的慰问时间。 憩云宫寝殿中的雕花缠丝暖玉床上,洛羽正抱着秦月你侬我侬,像条蛇似地在老婆身上缠来绕去,直把丝滑无比的云锦绣被全蹭到一边,露出了两瓣粉嫩嫩的屁股蛋儿。 “走嘛~~嗯哼~~讨厌了啦~~~你现在都不陪人家了~~” 秦月一动不动地靠在冰簟软枕上,闭着眼睛装裸|尸。 “薄情汉!陈世美!”洛羽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扑上去捏他脸颊:“你老公四处奔波,叫你陪一下都不肯!有你这样当老婆的咩昂昂昂~~~” 秦月终于翻开了眼皮,肃然道:“夫主外,妻主内。朕身为一国之君,国事即家事;既是家事,岂非正该你管?朕若参与太多,便是越俎代庖,有损龙威。” 洛羽恨铁不成钢地抓住他一阵摇晃:“你还知道你是一国之君昂?我还以为你是一心赶考的秀才~~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不管群众死活!” 秦月无辜道:“你承诺的,允许朕当昏君。” 洛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扑到他身上一阵撕咬,两只屁股蛋儿随着主人的动作跟果冻似的颤啊颤:“洛爷今天就强了你这个混蛋!”说完猛地扳开老婆的腿弯,使劲把小腰板儿往腿缝中挤。 秦月悠闲地侧起半身,用手撑住脑袋,嗤笑道:“努力,给你三十秒机会。”自从拥有了完整的龙身之后,《天罡金龙经》终于又有了进展,开始从中阶向后阶迈进;身上那看似含蓄的肌肉充满了强大的暴发力,洛羽和他的差距比四肢不勤的宅男和泰森还大得多。 秦月像只慵懒的豹子,敞着胸膛半眯眼,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欣赏洛羽吭哧吭哧地努力。 洛羽使出吃奶的劲儿扳着那两条碍事的大腿,小脸儿憋得红扑扑的,看上去既欠扁又欠疼;正在鏖战正酣时,忽听得敌方首脑闲闲开口:“时间到了。”接着腰上一紧,那两条可恶的大腿一夹一剪,眼前景物一阵倒转,瞬间就被颠了个个儿。 洛羽淹没在软纱罗衾中还没来得及爬出,转眼又被一个充满了弹性的温热胸膛覆住了后背,连脖子也被轻轻咬了一下。 “既然爱妃对朕不满,朕便好好补偿一下吧……”敌人俯在耳畔低声诱惑:“反正时间尚早,双修一次绰绰有余……”说着又把强健的腰部贴紧洛羽后身,轻轻挺蹭了几下。 炙热坚硬的东西在滑腻的股|缝中上下摩挲,把犹未干透的津|液压来蹭去,抹满了小半个屁股。洛羽被蹭得有些发软,虚弱道:“不……哪里早了!等你弄完,大爷……啊~!唔……混蛋,大爷都被榨干了你还来!” 秦月轻轻松松把自己送入温柔洞穴,湿软发胀的内壁立即紧紧地箍住了来者,热情得仿如见到了久别的情人。秦月享受地吐了口气,伸出左臂揽住楔合在身下的纤腰,摆动修臀有条不紊地干了起来。 “……嗯……混蛋,时间……不够了……啊~~~” 秦月就着嵌合的姿势把身下人翻了个面,薄唇向那只不安份的小嘴堵了上去:“……乖,不准想别的……抬高一点,开始了……” 随着双修心法运转,两人体内的灵力开始顺着筋脉流动起来,籍着首尾相嵌的爱侣环成了个圈,一遍遍地循环、交融,又引得附近的灵气旋转、汇聚,顺着扩张的毛孔纳入筋脉,收归丹田。 洛羽神智浮浮沉沉,仿佛倘佯在无边的舒适之中。伴侣柔和的灵力随着身下的律动不断涌入体内,仿如爱抚一般,滋润着每一丝筋脉。它温暖而又熟悉,如柔水,如云朵、棉团,软软地填满了身心,自己的灵力也随之起舞,与它融为一体,在四肢百骸中轻柔激荡,最后又顺着口中缠绵的气息渡回伴侣体内,水乳|交融、如胶似漆,仿佛连灵魂也合成了一个,抵死缠绵,难舍难分。 “我的小羽……” 缱绻萦回的俪影中隐约传出一声梦呓般的低喃,深情、满足,仿如云山幻海中一抹轻风,转瞬又消失在了绡纱重叠的烟罗帐中…… ☆、幸福的桓书 秦风一大早就跑到兄长的寝殿外守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从站变成了蹲,又从蹲变成了坐,最后干脆躺到了地板上。 洛羽出门时差点一脚踩中他的脑袋,幸好收势收得快,但酸软无力的腰肢还是被扭了一下。 “这位大侠!敢问你躺这儿干嘛?cos地雷?”洛羽揉着腰侧冲他请教。 大侠淡定地爬了起来,抖抖袍裾,不满道:“我等了两个半时辰。你们交|欢的时间太长了。”说完就用鄙视的目光打量洛羽,似乎在说:你原来这么欲求不满啊。 “嗯?”洛羽闻言,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顿时开起了染坊,红一阵白一阵煞是可观。“明明是他缠着我好不好?”洛羽恼羞成怒:“要怨就怨你家宝贝大哥去!” 大侠慎重地拿出证据:“你叫得比兄长大声。” 洛羽面红耳赤,悲愤到无语凝噎:叫声大就代表是始作俑者吗?话说……他在这里听了五个小时?!尼玛这些野兽出身的家伙真是伤不起!有了个孤获还不算又来个秦风,敢情真是祸不“单”行!明天必须要在床上设个隔音阵! “你一个单身汉懂什么?!”洛羽忍不住咬牙:“你的兄控情结已经严重到黑白颠倒了啊!要尽早娶个老婆进行治疗!” 秦风傲然道:“我为何不懂?当年缠我的母蛟可多了。” 洛羽又被文化差异雷了个酥脆,无言以对。 “再胡说八道,今天就不带你去了!”洛羽恨恨地威胁。秦风大前天就跑来跟他打招呼,要求搭他的顺风车去萦灵州游玩。这家伙对灵草向来不感兴趣,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 虽然秦风被秦月认了弟弟,还封了个“舞海王”,却和普通民众一样没有进入萦灵州的权限。 洛羽的威胁十分有效,秦风酷酷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时至正午,两人出了憩云宫,点了几个仙仆,驾起祥云飘飘荡荡离开了云麓仙州。 洛羽一路揉着小腰板,心里骂骂咧咧:又让混蛋秦月趁机弄了一次,哥下次再也不叫他了!免得又给他白日宣淫的借口! 视察队伍很快到了萦灵州,一行人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洛羽笑得慈祥无比,和迎来的员工们寒暄完毕,正打算往里走,眼角忽然瞟到旁边的灵草园中团着一抹粉红粉红的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个人! 这人身量娇小,鬼鬼祟祟地躲在灵田中间,借着繁茂的灵药挡住了大半个身子,只露出两颗水灵灵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已经看傻了。 洛羽嘴角抽搐:这人谁?看发式像是个男的……肿么还穿粉红!?想瞻仰领导的风采就大大方方站出来嘛,本宫如此亲切,全国上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难道还怕冲撞了圣驾被责罚? 他吸吸鼻子,笑眯眯地朝那人喊:“哎,是谁躲在那儿?出来看看!” 灵园中的眼睛眨了眨,忽然飞快地缩了下去;过一会儿又见药丛中动了动,冉冉地升起个人影来:泼墨似的长发用白玉合扣束在脑后,露出了凝脂般的脸颊;一袭粉色绣银丝深衣,系带上挂着芙蓉石蝶花带钩,束出了纤美的腰身;外边还穿着件缀翡珠的桃色罩纱。 他微微低着头,贝齿咬得唇瓣儿红艳艳的,一只手抓住腰间红珊佩环不断摩挲,一只手背在身后,玉也似的耳朵尖透着红晕——正是豆蔻少年、鲜色清妍,配着这身挑人无比的装束竟显得合衬无比。他羞涩地站在花丛中,风起绡动,笼雾含烟,与那满园灵花相映争风,竟似其中最娇美的那朵,飘渺清丽、艳冠群芳。 秦风猛地看见这幕景像,心脏忽然狂跳了一下,连呼吸也忘记了。 “桓书?”洛羽这下认了出来:“快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吕桓书打从见到后君第一眼,喜悦的情绪就开始不断地翻腾,再听到后君呼唤自己,心里简直像打翻了个蜜罐,甜浆四溅,黏得整颗脑袋一塌糊涂。他晕晕陶陶地迈开步子,两眼迷瞪瞪地盯着路,却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正要走上铺满玉砖的灵田埂,却不料脚下一崴,红扑扑的小脸儿就对着砖沿摔了下去。 眼看吕桓书就要摔个大马趴,众人眼前一花,秦风如同闪电出击,在空中留下一条残影,两手一翻一卷足尖一踮,瞬间便打了来回,臂弯里还多了个粉红色的小人儿,妥妥的公主抱。 吕桓书但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突然变出一张冷气森森的俊脸,那双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中满是不悦的怒火。 吕桓书一个激凌,顿时清醒了过来。 “风,风殿下!”吕桓书吓得够呛,想缩也没处缩,急忙抓住那双坚实的手臂往下滑。 秦风非常不爽。 这个该死的笨蛋,好歹救了他,连一个谢字都没有,还想着逃! 秦风虎着脸把吕桓书放了下去,反手又握住他手腕,冷冷道:“怎么连路都走不好!”看到嫂子就欢喜得打颠倒,看到本殿就跑得飞快!自己是哪里对不起他了! “小风,”洛羽见吕桓书拼命地拿手去掰秦风的魔爪,那挣扎的样子就跟被兽夹套住的小动物一样,忍不住出言解围:“放开他吧,别把他吓到了。” 秦风白了洛羽一眼,又看看小脸煞白的吕桓书,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把手放了。 吕桓书一得自由,立即退开老远,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警惕地盯着秦风。 前来迎接领导的工作人员看到吕桓书的反应,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走上前对秦风道:“殿下,这个孩子不太喜欢与产生人肢体接触,我真诚地代他向您道歉,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 秦风眼中的怒火渐渐熄了下去,不满地哼了一声,转头不再去看吕桓书了。 洛羽好奇地问那位工作人员:“文森特先生,您识认他?是谁把他带进来的?” “尊敬的陛下,他是我们的见习灵植师。”文森特恭敬地回答:“看来您也认识桓书……他的工作做得非常好,是我们的好伙伴,我们很喜欢他。” 风殿下不再目露凶光,吕桓书也平静了下来。这时听到同事在后君陛下面前夸奖自己,立即把刚才的遭遇全抛在了脑后,耳朵尖又不知不觉地泛起了红晕。 秦风忽然冷哼一声,插话道:“他笨头笨脑,刚才还差点砸坏灵药,如何能胜任这种工作?怎能把这种人聘进来?” 文森特见吕桓书脸上已经流露出惶恐的神色,微微皱了皱眉,肃然道:“尊敬的殿下,桓书是通过严格考试挑选的优秀人员,请不要置疑考试的严肃性和公平性。他在见习期间工作出色,没有任何操作失误。至于刚才,我想是因为他见到陛下过于激动……人类不是机器,偶尔出现一些失误是可以原谅的。帝国既然把萦灵州交给我们全权负责,那么,我们有权判断和决定什么程度的失误是在允许存在的范围之内。” 文森特态度不卑不亢,还非常强势,只差没明说:萦灵州的事您没权插手,爱招谁爱开谁,决定权在我们手里。 当然,他这种强势的底气来自于尊敬的后君陛下,这位不知道年纪的帝后是东方神族中的一位异类,思想非常开明,而且具有一颗仁慈的心,只要他不为难那位可怜的小家伙,就算是帝国的龙帝陛下发出置疑,他也敢在他面前把这番话用相同的态度重述一遍。 秦风被羁傲不驯的科学家顶了一下,虽然心中郁闷,但也没再说什么。他很清楚,有嫂子护着,自己没法把那笨蛋搞失业;但就是看他一幅少女怀春的样子很不爽,不过出言欺负他一下罢了。 洛羽见吕桓书缩在一旁不吭声,两只眼圈委屈得红红的,便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爷们儿,还哭呢?小风没有恶意,他挺喜你的,你别怕他。” 吕桓书正低着头伤心,忽然感到个温暖的东西覆上了头顶。他下意识地打算躲开,耳边却传来后君陛下温柔动听的声音——吕桓书若遭雷殛,身体中的血液领先理智一步涌进了大脑,冲击、堵塞、一片空白,整个身体顿时全僵住了。 他根本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卡机的脑袋一直疯狂刷屏:后君陛下…后君陛下…后君陛下…… 足足过了十秒,下一个信息才在内存中运转开来:他……摸我了…… 吕桓书痴态萌复,抬起头傻傻地看着眼前放大的笑脸——后君陛下他……真好看啊!比宫中的花云山水都好看,比上界的日月星辰都好看,比三千世界都好看…… 洛羽见他神色发飘,眼光迷朦,知道他走神的毛病又犯了,便伸出爪子在他脸上捏了捏,强迫他回过神来:“桓书啊,今天真漂亮!衣服哪儿买的啊?告诉我买了多少钱?被人骗了没有?” 吕桓书终于清醒了,听到后君陛下发问,急忙把他问的话回想了一遍,小脸顿时绯红:“盘,盘歌城,购置。八十贯……没被骗。”陛下他……果然赞了这身衣裳! 吕桓书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庆幸不已:这可是陛下第一次夸桓书漂亮呢…… “八十贯?花了半年的积蓄吧?怪不得这么好看,还是鲛绡的呢!小桓书现在有出息了,值得表扬!不但找到了重要的工作,还和同事相处得很好,应该狠狠夸奖!后君晚点请你吃大餐鼓励一下!” 吕桓书幸福得发晕,颤抖着点了点头,逼着自己表露心意:“多谢,后君陛下,桓书……桓书,谨记陛下……‘好好努力,天天向上’。” ☆、210·酒是好东西 秦风默默走在视察队伍的最后边,跟着洛羽在各个科室乱转。他没有关注洛羽在和别人交谈什么,他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吕桓书不过是个笨蛋伴读罢了!自己见他可怜有意维护,这家伙却不识好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但如此,还把自己一番好心作恶意,他今后如何,关自己甚么事?为何偏要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此人执拗不转、智商低下,哪里值得堂堂舞海王纡尊降贵? 本殿不嫌弃他出身男娈——身为舞海王,当然知道同族们一生中有数个配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也不过才跟过两条龙而已,那群庸人以此轻视于他,当真可笑。但是,这笨蛋连这点也看不出,明明已经把他视为小弟、让他待在宫中时时照拂,这人却偏偏不安于室,竟要往那火坑里跳! 他既要自作孽,那还有什么可说!任他自己折腾便好!可是……为什么偏偏忍不住要管他的闲事? 秦风满腹牢骚,冥思苦想。 那笨蛋一意孤行,一根筋的心眼里就只看得见他的后君,可举国上下,真把他放在心上的,除了自己还有谁? 秦风想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本殿莫非是心有不甘?书上说:真心付出却不见回报,会因情生恨。如今看那笨蛋处处不顺眼,想来便应该是如此了……做人的七情六欲果然麻烦。 “因情生恨”这种东西太过无聊,情是执障,恨不也是吗?本殿何必为他自寻烦恼,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秦风想出对策,狠狠地呼了口气,决定把那笨蛋抛却脑后,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小弟,再也不管了。 压下心头因这个决定引发的苦涩和失落,秦风面无表情地跟上了队伍。 洛羽心情甚好的巡视了一遍,各项工作都发展得不错。萦灵州大大缩短了几种灵药的生长周期,并在灵田中广泛种植。产出的一些疗伤类药草销往混乱之域,其它辅助药品优先提供云麓仙州的需求……洛羽怕前辈阵法师们的下场在自己的门生身上重演,告诫元婴以下的门生不要花太多时间在研习阵法上面,要优先修行,等寿元不紧了,再慢慢研习也不迟。 洛羽没有传授他们《逆天化灵经》,这些门生突破瓶颈时仍然困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洛羽觉得自己不可能拯救所有人,于是只尽力为他们提供充足的药草。 而且,他在开坛讲道时还模模糊糊提了一下:不宜用丹药强行突破瓶颈,那会让今后的进阶越来越困难。如果可以的话,在冲击瓶颈时尝试一下与传统相反的办法:不要使劲施压,试试放松丹田和筋脉,平时也练习找找感觉,多感应天人合一。如果实在是寿元将至或没有帮助,再考虑服用丹药。 至于闻者怎么选择,能不能升级,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不过,作为视祖师爷为神圣偶像的云麓门生,怎么可能不把祖师爷的话放在心上?要知道打从拜入祖师爷门下,祖师爷说的话就从来没出过错,现在幸福的好日子也是祖师爷给的~~祖师爷怎么要求,那就要怎么做,更别提他们已经在藤玄子身上看到了效果——已经在元婴后期顶峰上卡了五百多年的三仙之首,在听了祖师爷讲道后不过十年,没靠任何丹药就进阶化虚了,祖师爷的话是经得起实践的真理,比天条还管用。光是祖师爷开辟萦灵州为大家谋幸福,这个恩就值得大家言听计从。 且不说门下和属下们怎么想,洛羽觉得萦灵州的作用除了方便国民、赚钱,最主要的还是为自家人服务:爷爷的寿元又少了五年,都愁死个人了。 请客吃饭的地点定在了舞寂海湾旁边的火照公园。这里修建了半弧形的汉白玉长亭,从海湾一头延展到另一头:洁白的地板和缠花亭柱、晶亮莹润的红珊瓦,还有随风漫舞的红纱和赤艳连海的彼岸花…… 这里是洛璃和白舞火的合作产业,两人一个抢了地盘,另一个投放海鲜,自然而然地在这里开起了海鲜餐厅。白舞火原本打算向洛璃租地盘,结果洛璃得意洋洋地要挟成为海鲜店的股东,不然就拉倒。 白舞火没办法:这个海湾离客源最近,换地方的话……要是洛璃跟他使坏,也在这里开一个抢生意,那他就没得赚了。 眼下正是饭点,附近几个州的小神仙小巫师们为了打牙祭,都不远百里跑来吃大餐:以前实力不足没条件,现在出门有异兽,只要花点魔石买包萦州牌秘制兽粮,就可以得到保镖+座骑二合一服务,百把里行程只需半个时辰,安全省力又快捷。 一群上百人赶到时,长亭中人声鼎沸,热闹得不行。洛羽小心躲过一只叼着个大黄金蟹乱窜的小红狐,接踵而来的三五只又把员工们冲得东倒西歪,差点摔成一堆。 “这些熊孩子!”洛羽忍不住回头冲它们挥拳:“撞坏了人我跑青丘州找白缨要医药费!” 文森特站直身体哀叹:“它们的家长一定也很头疼……” “找十间带结界的雅座!”洛羽财大气粗地吩咐服务生:“先挑几盘最高档的珍品送上来!配点红肉、玉茭黍甜浆、白提果酒、素食,然后菜单来几份,任他们选!”又回头对员工们道:“老规矩,大家向着把我吃穷的目标努力!” 群众们欢呼一声,迅速投入了战斗:东方老板酷爱请客,而且还不让人aa,一开始部份欧洲员工都有点不习惯,但在环境的薰陶下,这些老外很快入乡随俗,享受到了全无后顾之忧与美食你死我活的乐趣之后,无一例外的堕落了,连优雅的吃相也被抛到一边,怎么爽快怎么来。 酒暖菜鲜,激战酣畅,有两个东瀛酒鬼喝得多了些,居然窜上食案学艺伎跳起舞来,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全扔进了马桶。其它员工不甘寂寞,都开始闹腾,唱歌的唱歌,大笑的大笑,一时间群魔乱舞,跟附近几桌妖修和穆沃尔移民们交相辉映,平分秋色。 吕桓书从没经历过这种非常事件,虽然被闹得有点头晕,但一点也不害怕:这些人都很熟悉,而且他们很高兴,自己也很高兴。他举起杯子“咕嘟”又喝了一大口,瞪着一双被酒意薰染得亮晶晶的大眼睛,新奇地打量这些人与平时不一样的状态。 洛羽被连番敬酒,喝得很嗨,连脸颊都染了层诱人的粉色。他歪在软靠上,醉态可掬地挥了挥手:“桓书,你也来唱首歌吧!” boss的提议令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跟着起哄,要求平时过于沉默的吕桓书表演一下。 吕桓书极少喝酒,加上今晚没有节制,也有了几分醉意;这时被后君陛下点名,又被众多带着善意的目光期待着,心中忍不住有点紧张,又有些雀跃。 他一直想在后君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只是没有勇气和机会。有道是酒壮怂人胆,这时被后君陛下的笑容一闪酒意一冲,大脑瞬时又不够用了,羞怯什么的完全没有了立足之地。 “来来来,心动不如行动……呃,要不背首诗也行!”洛羽忽然想起他的经历,和唱歌似乎没有什么交集,不会戳到他痛处吧? 这边心中还在打鼓呢,那边吕桓书咬咬唇角,只犹豫了片刻,竟挥手放出一张瑶琴来:丹梓角漆、龟纹古断,玉徽牙足、又以太音天蚕丝作弦,一见即知是把不错的好琴。 吕桓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面若粉桃,声音也大了几分:“后君陛…下,桓书口拙,不擅歌令……唯有,有斗胆抚琴…嗝儿!一曲,献丑,恐有污圣听,还请陛下……恕罪。” 吕桓书的爽快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哟!这小家伙今天发威了!“好!本宫洗耳恭听!”洛羽大慰:“速速奏来,赦你无罪!” 吕桓书心中甚喜,又觉得眼花得厉害,甩甩脑袋瓜想了想,又摸出三柱清心凝神的梅雪香燃上。紫烟徐徐荡起,吕桓书很快便觉得好了些。他以前长期被囚禁,没有学过什么“对夷狄”不能弹琴之类的训诫,当即安安稳稳地跪坐而下,抬手定弦、左按右提,三息之后,悠远沉厚的古曲便从纤纤指尖中流泻了出来。 在座的小神仙们兴致盎然,有的还闭上双眼,随着那起伏的调子摇头晃脑,偶尔点头赞许,偶尔又目露惋惜;老外们听不太习惯,却也很给面子地细细品味着。 洛羽虽然不太懂音律,一样听得出这曲子非常古朴大气:脑海里仿佛展开了一片广阔辽远的山峦,思维掠过荒原,掠过森林,掠过低矮的灰色天空……时而哀婉缠绵,令人伤怀;时而雄壮高昂,令人血液奔涌、热泪盈眶……只是这弹琴的人似乎功力不逮,吟猱之间略显生涩,有点反应迟钝的感觉。 一曲终罢,门外汉们交口赞誉;只有几个略通古琴的执着仙士颇有微词,拉着吕桓书语重心长:“这《九嶷怀古》本是好曲,仙友雅、丽有余,和、静、远、澹……皆是不足啊~~~”“吕小友既喜好琴律,他日我等论酌一番如何?小友指法略显生涩,还须得好生磨练磨练。” 秦风本来打定主意不再搭理吕桓书的,这时看到好事者对那笨蛋指手划脚,心里不知道怎么地就不爽了。他突然排开众人,扯住吕桓书皱眉道:“谁教你喝那么多?醉得连琴也弹不好。随本殿出去清醒清醒。” 可怜吕桓书醉意上头,只靠那燃香压着清明,好不容易弹完一曲,被人围着呱嗒得迷迷糊糊,这时也忘记了挣扎,还没听到后君陛下表扬,就这样直接被人拎走了。 ☆、炮轰老神仙 洛羽本身修为高深,被那梅雪香一醒,酒意差不多就褪了个精光。他没有去管这俩小孩子,号召众人继续吃喝,自己却和文森特走出餐厅,跑到花滩上吹海风去了。 此时天色未晚,入目满是艳丽的赤霞,一条条金色光纹在苍穹上流动变幻,粼粼海面波光连天;再与血红的花海上下一映衬,整个世界便仿似要焚烧起来一般,美得惊心动魄。 两人漫步在花间小路上,足下是细软的银沙,远处有几只蛟虬叼着鲜活的灵贝与收货人交换兽粮,四处一派祥和安乐。 “只从药物着手过于被动。”文森特说:“完全是在碰运气。我们仅仅是寻找出植物的生长奥秘和弄清药性就已经非常困难……托前人的福,您带来的那些典籍非常有用。但是,如果我们不知道结症所在,就没有办法针对它寻找所需,您应该找更专业的人负责这个项目。虽然我们很希望能亲身探索这一切的答案,可您知道:人类的精力是有限的。陛下为什么不召集一些人研究灵魂的奥秘呢?” 洛羽埋头踢着海沙,沉默地聆听着文森特诉苦。直到他说出最后一句,终于触动了某个尘封的记忆。 “啊!”洛羽一拍脑袋:“这个事情我早就请人留意过……只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算起来,从他们开始研究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几年了!” 因为上次猫儿出事,逆天宫和中超所之间渐渐断了联系,现在也不知道研究得怎么样了。洛羽虽然不敢抱多大期望,但可以抽点时间去看一下。 打定主意,洛羽又说:“我最近没有什么事,想到萦灵州参与研究,主要目标是仙草和‘生机’这个东西,请你负责帮我把资料什么的准备一下。” 文森特笑道:“没有问题!您能加入真是太好了,欢迎之至!” …… 第二天一早,洛羽拉上秦月,两人又化作所谓的飞羽真人和幻月真人,飘飘悠悠到了多年不曾涉足的中超所。 以前的老一辈付博士已经退休,现在领头的正是庄飞涛。曾经意气飞扬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是六十出头的老将。得益于洛羽赐下的灵丹妙药,精气神儿都还不错,红光满面甚是矍铄。 庄飞涛与两位大仙阔别多年,再见面时没了当年那股矜傲的劲头,慈和沉稳,极是热情。 小俩口嘴上与他寒喧,心中不胜唏嘘:岁月果然不饶人啊,自己还是一幅嫩脸,人家反而像个长辈了…… 庄飞涛带两位大仙左拐右拐拿了些报告和档案,便把两位引进了地下会议厅。 “非常抱歉。”庄飞涛面有愧色地请两人坐下:“前辈和我们合作已经有三十多年,并在这期间提供了很多宝贵的经验和帮助。我们却一直没能找到两位想要的答案,真是对不起你们。不过,两位请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会继续努力,即使我不在了,后来人也会把这些伟大的研究进行下去。” 虽然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洛羽心中仍然略有失望。 “不碍事,理数原本天定,待时机将至方才显露。此事却是我等强人所难,恰若指使婴儿学飞步,无功而返亦是理所应当,飞涛不必愧疚。” 庄飞涛见他们没表露出什么失望,神色稍微放松了些,又抽出一份档案道:“虽然没有什么实质进展,但经过对比,我们还是有了一些发现。两位请看这个……”他摊开几张数据表格:“这是具体数据。我们用最新仪器扫瞄普通人的灵魂,用大量的实例与两位提供的样本进行了对比研究,”他又抽出几张报告:“这是一些老中医的观点。” “我们发现普通人的五脏:心、肝、脾、肺、肾这些部位,在灵魂中呈现出五个均衡的能量团。但是,两位提供的样本,则发现了随机的能量团缺失,有的缺失了两个,有的缺了三个,四个,总之都不全。以中医的观点,五脏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完美调节人体机能。照这种形情来看……样本似乎有点问题……” 洛羽和秦月听到后面就已经愣了,再没听清他倒底在喋喋不休什么。 五脏!金木水火土! 洛羽被这两个关键词震惊了:基础灵根不就是五行吗?样本有所缺失,岂不正说明它和灵根具有某种联系!普通人能量团齐全、没有灵根;鬼魂能量团不全,具有灵根。这么推断,要是像桓书那样没有能量团……不就成灵体了?尼玛这还叫没有发现?这简直是太大的发现了! 这些科学家不懂灵根之说,神仙们也不关注普通人的灵魂长什么样——凡人一死魂就散了,谁能看得到呢?再加上神仙有灵气护体,又不生病,五脏的五行说又关他们什么事?根本没人在意…… 飞羽真人思维高速运转,表情痴呆神游天外。庄飞涛说了一通见人家根本没在听,心中不禁有点失落:残缺的灵魂成了鬼,像他们这样的神仙,灵魂一定是完整的了,这个发现果然还是不怎么样啊。 庄飞涛停下了讲解,尴尬道:“两位……如果对这个没有兴趣的话,那再看看其它报告吧……” 秦月率先反应过来,清咳了一声:“无妨,这‘仪器’甚是奇特,竟连魂内‘能量’亦能探知,倒比神仙还略胜一筹。” 庄飞涛眼里终于浮起了笑意:“要是没有两位前辈指点,我们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因为研究很久都没有进展,我们采用电脑调控变幻波长频率,自动探测未知领域。虽然有这种技术,仍然探测了十几年,才终于发现了这种能量反馈。” 洛羽压下心中翻涌的喜悦,不动声色道:“这‘仪器’现在何处,可否引我二人前往一观?” 庄飞涛笑眯眯道:“当然可以!我们一直盼着能得到两位老神仙的指点,好对它进行改进,苦盼了好几年,您们终于来了。”他见两位老神仙对这个东西有兴趣,当即就把两人带去“求指点”了。 研究所的人都曾私下里听闻过两位神仙的大名,这在中超所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刚才有人看到庄老头和两个穿着古装、鹤发童颜的老道在一起,消息便飞快地传遍了整个部门,这时人们都有意无意地蹭在会议室门口假装喝茶倒水,就为了一睹神仙真颜。 小俩口知道门口有人守着,心中也不在意,大大方方地和人点头招呼,那架势跟镁光灯下的天王巨星没什么两样。庄飞涛见这些人想跟着凑热闹,也没赶他们走——和老神仙多亲近,对大家都有好处,当年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小俩口在人们的簇拥下来到扫瞄室,围着那架仪器左看右看各种询问,又要求打开观摩一番……然后便用神识仿会了波长频率,轻而易举地窃取了人家十数年的劳动成果。 洛羽暗地里实验了一下,果然用这种探测手法在自己的肾脏部位发现了个能量团,顿时满意了:“当世之人见识广博、神思极慧,令小老儿大开眼界!那广寒月宫星途迢迢,小老儿尚且未曾去过,诸位竟已有人捷足先登,神耶?凡耶?二者又何论高低!” 老神仙这番感慨令小年轻们大为振奋,庄飞涛谦虚道:“这是全人类的共同努力,和老神仙不能比。” 旁边一个年轻女孩忍不住插嘴道:“神仙爷爷,我有个问题想问,可不可以指点一下迷津啊?”这些“10后”明显比“80后”活跃很多,好奇心也很强,见两位神仙和气,也就没有什么畏惧心了。 洛羽心情正爽,手上拂尘一挥:“但请直言。” 庄飞涛忙道:“等等,有什么话,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说。”一群人又浩浩荡荡转回会议室,坐了个满满当当。庄飞涛正打算叫人上点茶果,秦月轻轻将他一挡,淡然道:“不用劳烦,今日贫道作东。”说罢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拂袖一挥,香风阵起,空荡荡的桌面上瞬间摆满了珍奇鲜美的瓜果、酒水,金盘玉盏、碧爵冰壶,当时就把小年轻们镇得鸦雀无声。 “诸位辛劳,聊表谢意。”秦月露这一手,正是想给小年轻们一个念想,以后要是继续合作,也能多尽点心。 小年轻们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桌上那些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吸引了大半,嘴馋的已经偷偷探出爪子揪了一颗送进了嘴里,舌头一咂,马上美得冒了泡。 洛羽想:天下吃货都是一家,搞科研的也不例外。眼睛却笑咪咪地看向了刚才提问那位:“这位小友,有何疑问?还请一一道来。” 那女孩急忙把口中的美酒咽下,装作若无其事地眨眨眼睛:“老爷爷,人类是怎么来的,您知道吗?” 洛羽慈祥道:“何出此言?如今‘科技’大盛,若要追溯寻源,哪需向小老儿垂询?” 那女孩正色道:“老爷爷,我们就是找不到答案,才想问您啊。数百年来,主流观点都是进化论,而进化论也不过只是论点之一而已,人类从来没有找到关于它的证据。人类真的是古猿进化的吗?为什么和我们‘同源’的大猩猩却与人类差距这么大呢?它们和我们一样,经历了漫长的时光,它们为什么没有明显的进步?虽然在人类的教导下,它们能够模仿很多与人类相似的动作,但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狗、马、猫、鼠,它们一直和人类相伴,受到人影响,可它们依然还是‘它’们。” 说到这里,另一个男人也接上了话头:“除了这些,还有很多比人类更古老的物种,它们为什么没有出现明显的进化现像?从古猿进化到人类,期间需要很漫长的时光……但人类找到的化石告诉我们:人类只用了短暂的时间,就完成了进化史上的华丽转身,仿佛凭空出现。一个‘突变’就能解释这一切吗?” “人类如何‘突变’出现代人发达的大脑?人类的大脑有90%以上处于休眠状,从未被使用。如果它是进化而来,那么,为什么我们会进化出一堆无法使用的东西?是什么原因让它被搁置?” “如果我们真的是古猿进化的,那么,我们为什么会褪掉毛发?而又不得不为此裹上其它动物的皮毛来保暖,这是有违进化规律的。” “心灵感应、隔空移物、飞天遁地,这些都是人类凭空想像的传说吗?不,生物脑电波反馈已经明显地告诉我们:这不是凭空妄想。如果我们能够加强和控制自己的生物电波,改变能量场,我们甚至可以自由翱翔天际,不需要翅膀。神怪传说是传说还是历史?我们找不到答案。您们与我们有什么不同?我们不是同一物种吗?请您们告诉我们答案!” 小俩口被众人连珠炮似的发问轰得人翻马仰,这时候才明白:这是陷井!这群人哪里是来看什么稀奇,明明就是准备了一堆问题来逼供了! ☆、说了当没说 “这……”洛羽很纠结。老实说,这些问题他也不太清楚。据他所知,人类是古神裔按照自己为蓝本创造的,这个说法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都留有文字记录和传说,比如女娲造人,比如上帝造人。可既便如此,以科学的严谨态度,这些传说仍然无法作为证据,自己要是告诉他们人类是神创造的,不同样是在扯淡么。再说,他自己还持着保留态度呢,毕竟那些神裔谁也没见过。 洛羽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的话,这些人是不会满足的。只好摇头道:“这‘起源’之说太过古老,小老儿如今亦无法窥知真相。不过,听闻古早时期,人即是神,炎、黄、尧、瞬、禹……虽是人圣,实则天赋异禀。只是不知这数千年来又有何变故,以致人族灵慧凋零,感应天地之力已是大不如前……恐与诸位所述‘大脑休眠’有关?” 他曾经在网上查过一些资料,知道关于“超右脑觉醒”的说法。经过几十年修炼,他的右脑早已觉醒,具体表现出的好处就是记忆力爆表、反应力奇快,对天地能量感应加强、神识加强,入定、进入天人合一状态时完全不需停顿。 觉醒右脑是每一个修仙者入门的必经之路,但也要循序渐进,否则容易走火入魔——也就是潜意识浮出水面,与显意识混乱,导致精神分裂……这样的例子从古至今不少见,现代最著名的一个就是写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人海子。这位视创作为生命的诗人,因练功走火入魔,被大脑中的幻像影响得无法写作,最终选择了自杀。 右脑觉醒之后,思维会非常活跃,具体表现为注意力无法集中,看见一件事物总会产生很多新奇想法,严重的会有许多不相干的思维干扰大脑思考判断,必须要有强大的意识控制力才不至于失常,这也是修士们很注重修身养性、灵台清明的原因,因为他们走火入魔的危险比普通人大得多。这个改变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就看怎么发挥了。 普通修仙者的“神识”,则完全是靠右脑觉醒为基础,通过控制脑波得到“遥视”和“心灵感应”也就是“传音入密、读心术”等能力。“神识”从本质上来说,和“视力、听力”差不多,都是靠与外界的各种波动交互、接收,再反馈回大脑中成像,只不过神识更高级,不需要眼睛或其它器官作为辅助,直接全方位无死角探视环境。 庄飞涛沉吟了片刻,觉得这位老神仙不会无的放矢,于是试探道:“右脑被西方人称为‘上帝禁区’,说是上帝不希望人类变得和他一样聪明,才封印了人类的大脑。按老神仙的意思……难道是因为人类在历史中遗落了开发右脑的方法,才导致人类逐渐失去了自己本来具有的能力?就像刚出巢的幼鸟,失去了亲鸟,却在地面上生存了下来,一代一代之后,虽然空有翅膀,却忘记了怎么飞翔。” 洛羽这下学乖了,不再上当,笑咪咪道:“飞涛此言有些道理。但真相如何,小老儿却不甚清楚。今世之人讲求‘证据’,你我都只是空口白言,诉诸于外恐会贻笑大方。” 庄飞涛叹息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如果没有猜想,人类就不会发展到今天了。但是,您提到的那些圣人离今天太遥远,夏、商、周这几个朝代断代不清,空有辉煌的记载,出土文物却过于贫乏,到现在世界各国还不承认中华具有五千年历史,我们更找不到相关资料进行研究。我们的祖先是什么样子、他们曾经能做到什么……也许只能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了。” 旁边的小年轻这时又插嘴道:“老神仙,虽然我们拥有的外星生物个体仍然处于保密状态,可是随着人们对宇宙的进一步认识,已经在心理上承认了外星人的存在:地球仅仅只是绕着太阳旋转的八个星球之一,而太阳也不过是银河系中两千亿颗恒星中普普通通的一颗,光是人类探知的‘已知宇宙’中就有一千多亿个星系……而在每颗恒星周围,都有适宜生命存在的温暖区域……或许还有我们未知的、能适应极热或极寒的生命体存在…… 现在‘外星起源论’开始被大众接受,最近流传的说法是:人类是外星人仿照自己在地球上开发的实验品,古代传说中的‘神’,就是外星来客。人类的外型和传说中的‘灰人’十分相似,都具有四肢并直立行走、手脚分工。这样相似的两个物种在宇宙中碰在一起的机率实在太小了,就连整个地球上的生物,也只有人类具有以上特征——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洛羽正在想该怎么回答,秦月冷哼一声,淡淡道:“异星人?不过一群跳梁小丑。你等为何不疑心它盗取人族血脉以致于与人相似?” 一群人都愣了。从目前手中的样本来看,几种外星人的科技都比人类更高,也比人类更聪明——哪有富人倒过来偷穷人东西的? 但身为神仙的小俩口可不这样想了:人类对自己的能力了解得太少,如今自己举手投足间就能翻江倒海,那些外星小偷怕是眼红这个……所以才在地球一待数千年吧?还捉人类做实验……谁知道它们偷了多少人类的基因编码研究过后才把自己仿造成人形的 “老神仙这个观点有什么依据吗?”庄飞涛急忙追问。 秦月淡淡道:“并无。不过,三千世界无奇不有。若人族先祖来自天外,它人未必不能。日月星辰诞有先后,异星之人亦同。人族先祖与异星诸人孰前孰后?若只憶断猜测,恐会认贼作父。” “那……两位老爷爷,你们是因为掌握了一些古代流传的方法,才变得和我们不同的吗?”那位女孩又问道。 洛羽捋捋胡子点点头:“此为其一。” “那其二呢?”一群人眼巴巴地盯着他,都恨不能撬开他的嘴让他说说修仙是怎么修的。 洛羽笑眯眯道:“这便是小老儿拜托诸位探寻之事了。若能探明缘由,人人皆可从道。” 说了半天,还是等于没说。大家都听过这两位大仙一向爱故弄玄虚的传闻,动不动就是“天机不可泄露”,今天能聊这么多,已经很难得了,于是都开始思考起两人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来:人类先祖可能来自天外;人类大脑中隐藏着一些超自然能力的秘密;地外智慧生命究竟想从人类身上弄到什么东西? 小俩口自知可能说得多了点,敷衍了几句便急急忙忙溜之大吉:还是赶快回去研究一下灵根是怎么回事吧,爷爷的寿元可不宽裕了! 萦灵州。 吕桓书非常懊恼:为何要喝那些酒? 明明鼓起勇气为陛下献了一曲,结果却…… 那天他被秦风强行拖了出去,推拉之间只觉得酒意冲得头晕,他又不懂得用法力加以化解,迷迷糊糊连站也站不住,两腿一软便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神智断断续续,觉得那舒适安全的感觉很像后君陛下,睁眼看又看不清楚;再过一会儿便连分辨也忘了,情不自禁地将双臂往那人脖子上圈了上去。 秦风皱着眉,不耐烦地抱着吕桓书往海滩上走。他打算让海风把他吹得清醒些,要不然就干脆丢进海里……海水醒酒应该更有效。 却不料,刚到海边,怀中的笨蛋突然有了动作——后颈瞬间感触到了软凉细滑的肌肤,略带酒香的暖湿气息便这样袭上了锁骨。 秦风低头一看,眼前是一张醉态朦胧的小脸,一向雪白的肌肤泛着蜜桃般的粉色,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里没有焦距,却满溢着喜悦和迷醉。此时他正努力地仰起脖子,似要把他看个清楚,勾着他的双臂也不断收拢,使劲把纤细的身体往上凑。 秦风眼神微闪,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呆滞了一秒之后,秦风想:干脆就扔在地上吧,迟早会吹醒的。 他半蹲下来,把人轻轻放到沙地上。正打算收回双手,却被这人一把拉住,并借着这一拉之力往他怀里拱。 吕桓书醉得一塌糊涂,直觉这人要离他而去,潜意识立即回想起了曾经讨好主人的方法。 他奋力扑进那个宽厚的胸膛,不断用柔软的身体去蹭着对方,胡乱地把手探入对方的衣衫、搂住对方的腰身,并用双唇在对方炽热的胸膛上上下舔吻。 秦风僵住了。 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和‘人’肌肤相亲。 一向避他如同蛇蝎的笨蛋,此时竟主动地踡进他怀中,与他呼吸相闻。 他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将他推开……腰上传来的搂抱力度清晰地表达了这人不愿放他离去的心情;那双神智不清的眼眸中满是温顺和讨好,甚至还有一点羞涩和幸福;红艳的小舌头顺着胸口的凹痕来到锁骨,最后又埋入颈窝,急迫地挑逗着他的欲|望。 秦风虽然没有跟人族交|欢过,但天天被兄长夫夫耳渲目染,个中奥妙却是一清二楚。 感受着耳畔传来濡湿柔软的触感,还有胸口长发拂过身体的丝滑、以及鼻尖袅绕的温香……这些诱惑比母蛟们带着体腥、冰凉、坚硬的求|欢手段来得更加细致美好,强烈万倍。 只是眨眼之间,秦风便觉得交|欢的欲|望已如绷满的弓弦,下|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弹起、贴上小腹、坚硬如铁——就如跟人挥手打个招呼的光景。 秦风毫无节操地想:这个笨蛋虽然愚蠢,但看在本殿一直视他为小弟的份上,就吃点亏吧。可是,按人族的规矩,本殿与他交|欢之后,岂不是成了配偶……如此也没什么大不了,配偶就配偶,好好教一下,他未必不会变得再聪明些。 没有经过多少心理挣扎,秦风便决定不客气了。 他轻松愉快地舒展手臂,揽住笨蛋的小腰,俯首便吻了上去,占尽主动;身畔也突然出现一片浓浓的青雾,霎时便将两人绕了个密不透风——在离人群不远的海滩上交|欢,还是应该收敛些,免得被爱管闲事的嫂子瞧见扰了好事。 ☆、殿下生气了 吕桓书在迷糊间感到对方强力的回应,立即顺势滑向了地面,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向对方打开了身体。 火热的体温席卷而来,绵密的触碰和亲吻带着鲁莽的力度,两具身体仿如纠缠的蛇一般,用一种艳丽的方式从层层华服中蜕脱而出,如痴如嬉,亲密交缠。 吕桓书第一次感到如此满足,覆压在身上的重量令他觉得踏实而又幸福,仿佛载满了渴盼以久的夙愿。 “陛下……后君陛下……” 身下人动情的呓语令秦风浑身一僵,恰如一盆凉水当头倒下,准备更进一步的动作也猛地停了下来。 为什么没想到呢? 这人如此害怕自己,怎么会突然亲近? 他心中所恋为何,自己不是一清二楚么?此时酒醉糊涂,竟认错了人! 秦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怒气不可遏止地涌了上来:欺骗、捉弄、背叛、冷落……可是自己却欢欢喜喜地上了当,甚至还愿意吃点亏把这笨蛋当成自己的配偶…… 吕桓书感到对方突然停下动作,便自然而然地撑起身子向他凑了过去,被噬咬得艳红的小嘴仍然殷勤地在对方下巴上来回磨蹭,执着地寻觅着刚才那双炽烈的唇。 秦风被他蹭得回过了神,再一看他还凑上来,顿时觉得烦燥无比,反手扯过衣服把他一包,怒气冲冲地拎着人往海边走了过去。 吕桓书身上一紧,旋即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他还没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又感到身体腾空,然后便是背部传来的巨大冲击,口鼻之中转瞬便灌满了冰凉的咸水,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吕桓书眨眨眼睛,茫然地看着头顶掠过的游鱼。 此地……是何处?不是正与后君陛下一同饮宴么?为何掉进了水里? 他满心疑惑地往水面浮去,很快就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站在海边,英俊的脸上满是怒火,那双深邃的双目紧紧地盯着他,其中的凶狠和怨愤更是像要喷出来了一般。 吕桓书心中一颤,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抖:“风,风殿下?” 眼前的形情很明显:自己是被殿下扔到海里的。只是,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他…… 吕桓书不敢上岸,就泡在水里努力回忆,从弹曲子到被拉出来,好像被人抱在了怀里,好像后来还…… 秦风冷眼看着那笨蛋冥思苦想,清美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那苦恼的样子倒有几分可……恶。 很快,吕桓书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秦风,漂亮的小嘴微微张着,一幅傻透了的模样。 秦风冷哼一声,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笨蛋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地让他有点高兴,心中的怒火似乎也随着刚才的惩罚渐渐平熄了。 这家伙想起自己和他干过的事了。秦风想:那些事是配偶之间才会干的。那么,这笨蛋以后会对自己恭顺一点了吧? “上来。”秦风命令道。 吕桓书缩缩脖子,不动。 “上来。”秦风意识到自己似乎高兴得早了点。他皱了皱眉头,打算亲自下海去拿人。 吕桓书慌忙往后一退,小声却又坚定地说道:“殿下恕罪……桓书,桓书并非有意……桓书不愿侍奉殿下!” 秦风脚步一顿,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混蛋在说什么?不愿侍奉本殿?很好!他倒以为我稀罕?不过是个笨头笨脑的花匠而已!自己三番五次自寻烦恼,岂不是书上写的“受虐狂”?堂堂舞海王,竟要上赶着去让一个痴儿嫌弃么? 吕桓书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可怕,似要将他吞掉一般,令人无比惶恐。 两人对峙了片刻,男人身上突然溢出一股狂暴的法力,搅得四周沙浪翻涌。吕桓书大骇:殿下这是要杀了桓书么? 他使劲瞪大眼睛观察,果然发现殿下动了起来。漂亮的小脸顿时变得煞白,强大的恐惧令他立即紧紧地闭上了双目,老老实实地缩成一团等死。 感觉到对方气息越来越猛、越来越近,吕桓书心中浮起绝望和悲哀,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与后君陛下相处的一幕幕情景。他凄然回味着最幸福的时光,静静地等待着被殿下取走性命。 头顶飓风刮过,又呼啸远去……翻腾的海水打得吕桓书摇摇晃晃,忽听得身后“哗啦!”一声巨响——回过头去,正好瞧见一条墨青色的蛟龙巨尾潜入水中,激起水花冲天。 吕桓书呆呆地看着尾巴消失的地方,直到所有水花都平复下来,才终于回过了神。 殿下……回海中了?原来,不是要杀桓书吗?他是被桓书气走的吗…… 吕桓书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后悔不已:若是不喝酒,便不会得罪殿下,亦不会错过陛下。那日回到宴上,陛下早已没了踪影;若要再见君颜,还须静候一月……唉,岁月好漫长。 吕桓书意兴阑珊,在飞霄上和异兽们磨蹭了好半天才进了界门。 “小桓书精神不太好啊,怎么垂头丧气的?告诉后君,是不是被谁欺负了?”清亮悦耳的声音乍然响起,如天籁,如纶音。吕桓书一怔,立即飞快地抬起头,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容颜绝美的华服少年斜斜地站在大殿正中,被一群美貌的仙仆仙婢簇拥着,身前笼烟薰香、身后华羽掌扇,形如众星捧月。 他头顶束了个缠丝白璧峨冠,用雕了凤纹的玉簪别住;泼墨似的长发宛如丝瀑,流泽浮光、垂泻直下,堪堪到了脚跟;凝脂一般的肌肤莹润无暇,美如秋水的双眸仿若山泉涤过的黑琉璃,含光楚楚、顾盼生辉,仿佛其中蕴藏了一季的春光;一袭岫涧灵云细织的雪色衮裳,薄如蝉翼、轻若蛛纱,还缠了一条荷卷复迭的飞天绫;风起处,广袖飞舞似吹烟、长裾垂曳若涌雾,把那纤清动人的身影衬托得更加幻美绝尘。 “陛,陛下?” 吕桓书喜出望外,一双蔫蔫的眼睛立即充满了精神,简直都要放光了。 “桓书,叩见陛下!”他拂开下摆,正要行大礼,却被一道柔和的气息托住。 “这么快就恢复了?”洛羽笑嘻嘻道。 吕桓书羞涩地点点头,小小的声音里喜悦难掩:“多谢陛下……陛下,今日为何在此?” 洛羽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打算在这里进行一些研究。桓书也要努力学习知识,以后还可以给我当助手。”他以前对吕桓书搜魂时就知道,这孩子对他极有好感,但又没有其它复杂念头——毕竟缺心眼的事实在那儿摆着。因此便认为这孩子对他只是感激和孺慕之情,从来不吝夸奖和帮助。 洛羽这次也只是随口激励,吕桓书却深信不疑。他在这里做了一段时间的工,已经弄明白“助手”的意思:岂非与伴读一样?朝夕相对,同进同出…… 吕桓书顿时斯巴达了,这简直就是他的终极理想! “好了,点名时间快到了,你快去吧,不要迟到了,要扣工资的哟!” 吕桓书兴奋得满面通红,一个劲点头:“桓书,遵命。”说完迈开飘飘然的步子,在后君陛下温暖的目光中应卯去了。 洛羽好笑地看着他晕晕呼呼的离开,心里想:这是把哥当爹了还是当妈了?可怜见的。 他叹息地摇摇头,径自前往文森特为自己准备的办公室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紧张又轻松。 有了五脏能量团的探测手法,洛羽开做起了实验。 经过亲自进行大量对比,洛羽肯定了能量团和灵根的关系,五脏分别对应:心-火、肝-木、脾-土、肺-金、肾-水。如果一个人只有心脏部位能量团缺失,那么此人一定具有火灵根;如果像猫儿那样,是金火变异光系天灵根,那么她肺部和心脏部位的能量团就会比普通人少掉一半。 洛羽拿着手中的数据总结,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据研究结果显示,缺失的能量团影响灵根,可是自己要怎么做?去掉爷爷体内的能量团?但是,根据对普通人的研究,一旦体内某个脏器出问题,能量团就会暂时转移到其它健康脏器上,加强其它脏器的功能,冲击修复病变部位。它们之间存在着一种联通的关系,能够互相调节;而且无法确定普通人会不会因为五脏生病或萎缩而具有灵根……因为,一个脏器还没病变到极限,人就已经先死了。 但修仙者又不同,体内的能量团不会互相转移,也不会生病,每一个都独立存在。 洛羽觉得这种能量团是有益的,虽然去掉它也许能具有灵根,但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或者,它们本身具有某种更深层的作用,一但毁去,以后发现了它的用处,想要再找回来又该怎么办? 为了保险,还得继续研究。必须要掌握“去掉”和“修复”的两种方法,并成功完成实验之后,才能应用在人身上。下面的工作就要分成四路: 一:针对普通人的情况,要找出能稳定能量团的方法,切断它们之间的“联通”关系。 二:寻找消除能量团的办法,试着消除被“切断”的独立能量个体。 三:针对修士的情况,寻找出“打通”能量团的方法,让它们建立“联通”关系。 四:寻找能修复能量团的方法,试着修复小鬼体内缺失的能量团,看能不能消除它们的灵根。 作下了以上规划,洛羽积极的投入了新一轮研究。 ☆、腹黑的兄长 吕桓书有了后君陛下的鼓励,又为自己定下了新的目标。 他不再满足于见习灵植师的职业,在工作完毕之后,便跟着各位前辈学习研究药性、调配丹药……等等一切能够扩充专业知识的东西。 他本身并不笨,随着修为加深、心态恢复,脑子的灵活程度也大大提高,虽然平时与人相处仍然十分笨拙,但在研究具有既定规律的药草时,“专心致志”居然成了他独到的优势,加上他身为修仙者,对实验现像的了解和把握比普通人更到位,进步非常大。 在苦读后君陛下撰写的内部教材《丹方配比规律——教你如何配出自己的丹方》之后,吕桓书居然磕磕碰碰地发明了一种给异兽吃的丹药,这种丹药能够有效地驱除它们身上的寄生虫。 当然,如此重大的成果,吕桓书是一定要拿去向后君陛下献宝的。他每次取得小小的成功,都会红着脸向陛下汇报,陛下总是温柔地称赞他,那明亮的笑容就像阳光一般,驱散了他心中所有的阴暗过往。 吕桓书觉得非常幸福:只要这样天天见到后君陛下,哪怕只是隔得远远地躲在角落里偷偷注视他,也完全能够满足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东华夏内部也磨合完毕。洛羽主内部开发、科研,秦月主军事培训,洛璃主内部治安,白舞火主内外商贸。 至于秦风,他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这还要从他上次离家出走开始说起。 话说那天秦风被吕桓书气得回了舞寂海,打定主意要在海里待一段时间,临幸一下自己后宫里那群母蛟,重新拾回自己海大王的无忧生活,不把那笨蛋忘得一干二净就不回家。 第二天秦月和洛羽去了世俗界,回来之后,洛羽就开始忙了。秦月一个人呆着没意思,便自然而然地想把弟弟拎来调教。 可是,他找遍了整个云麓仙州,发现自家弟弟居然失踪了。据目击者洛羽报告,失踪人员最后一次露面是在舞寂海滩。 于是,龙帝陛下生气了:秦风是怎么回事?修为如此之低,身手如此之差(跟他自己比),竟趁着自己出宫,私自溜回海中鬼混!难道是嫌为兄对他的训练太过轻闲了么? 第二天一早,龙帝陛下步出憩云宫,将身一纵,一条身长百丈的赤金巨龙飞跃腾空,伴着滚滚怒云和风雷之声,轰隆隆地从秦洛宫直奔界门;路上大大小小的神仙们见到英明神武的龙帝出宫,纷纷驱着法器退让两边兴奋围观:这就是陛下的真身啊!龙躯威武横阔!气势撼天凌云!看这通身的气派,神龙见首不见尾,仿如金云蔽天!鳞光耀目、华贵至尊,飞霄上天天守着讨食的异兽们都弱爆了! 金龙穿云破雾来到北方界门,值守的兵将远远地看到它,都纠结了:这这这……界门太小了啊!要是把龙门牌楼撞坏了怎么办?可是谁敢出言让陛下先化回人形? 还不待他们作出反应,金龙身上光芒一闪,忽尔化作两米来长的幼龙模样,哧溜一下就从界门结界穿了出去,连腰牌都不用验了。 其实,这才是龙帝陛下的真身……虚荣心作祟变大一点什么的可以理解。 金龙出了门,看也不看飞霄上退散的异兽,直接往舞寂海中扑了下去。 它探出神识一路游一路找,终于在某处海沟的灵珊森林中发现了失踪人员。 青色蛟龙懒懒挂在颗最高的珊瑚枝上,居高临下地监视着海蛟们干活。它对自己以前的巢穴产生了很大的意见:粗糙、窄小、功能不全,没有丝毫美感,简直比世俗界的狗窝还缺乏技术含量。堂堂舞海王,怎能没有一座水晶宫?以前的自己真是太无知了。 可是,这群愚蠢的小弟一点也不好用,光是开辟地基都需要自己守着指点,接下来的技术工作该怎么进行?要是十年前就引进一批上界水族当小弟,这时早该化形了…… 舞海王殿下很发愁:兄长夫夫建个仙城都不费吹灰之力,自己只是弄个宫殿,怎么就这么难呢? 金龙找到地头的时候,就看见一群蛟虬忙得热火朝天:有的掰着珊瑚拚命咬断,有的挥舞着爪子刨沙,还有的用身体卷着礁石使劲往外拉。 在这些海蛟顶上,一头明显庞大许多的青色蛟龙似睡非睡,姿态格外优越。金龙看得怒火上涌,冷声道:“小风!”果然偷得一手好懒! 忙碌的蛟虬们立即发现了金龙,纷纷抛下手上的活儿,打算凑上前去亲热;游了没多远却又被金龙森冷的气势给吓了回来,缩进珊瑚丛里害怕地观察动静。 青蛟也发现了来者不善的金龙。转念一想,它就明白兄长为什么生气了:自己不告而别,的确十分不妥。可是……怎么向兄长解释呢? 它刚爬起来站稳,金龙已经游到了面前,眼神中满是不悦:“你是开衙建府,还是修筑别宫?”若是想自立门户,那就麻烦了。 东华夏国务众多,再昏君也得处理。聪明的御照龙帝陛下早就想好了:打理国家实在是麻烦得要命,害得小羽都不能和自己时时刻刻腻在一起,这个累赘一定要尽早丢出去。 至于丢给谁……白舞火仅仅是管理商贸都不高兴,成天发牢骚说自己被压榨,连想去东瀛怀念一下烧鸡的时间都没有了;洛璃也一心扑在匡扶正义上,对治国没有兴趣…… 现在秦风刚好撞到自己手里,他各方面的天赋都不错,而且还是一张纯洁的白纸,可以任由自己写上想写的东西,实在是很好的继承人选……自己精心调|教了十年,早已将他培养出优异的战斗意识,岂能让他逃跑? 青蛟默默化回了人形,垂下脑袋:“我想修缮一下旧宅。” 金龙扫了一眼被刨得七零八落的旧巢,的确是陋不堪言;加上知道弟弟没有自立门户的意思,也松了口气。 “怎么想到回来看看?” 秦风默默不言。他对秦月一向崇拜无比,视他为偶像、恩师、领袖、兄父……比之吕桓书对洛羽的追捧亦不逊色,不过他性情比较含蓄,思维更为理智,并不表达外露罢了。 这次回来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吕桓书,可他却不想把来龙去脉告诉兄长——若是兄长知道那笨蛋竟在萦灵州任职,岂会猜不出缘由?那笨蛋如何承受得起兄长的醋意? 秦风不想对秦月撒谎,只好自己扛了。 金龙见他不出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原因:秦风一向认真好学、指哪打哪,是个和他一样的冲级狂,把修行当成了爱好,从来没表现出任何消极怠倦的情绪;虽然话不多,却与家人相处融洽,一点都不见外。这次跑回来,或许真的就像他所说的——只是想修缮一下旧宅。毕竟他在这里住了几百年,而且这片海也划为了他的封地,若换成自己,也会想回来打理打理。 想通之后,金龙也不再执着于答案了。 “如今你修为已臻至金丹后期,离结婴只差一步。修缮之事大可交予下人来办,怎可如此浪费时间?速速随我回宫。” 秦风本想把吕桓书忘记了再回去,这下计划落空,虽然有点不情愿,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金龙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眯了眯眼睛,不再废话,直接带着人离开了舞寂海。 秦风回去之后,日子就变得水深火热起来。 他家那位兄长经过深刻反省,觉得弟弟离家出走的原因全在自己:因为和伴侣一同离开,造成了弟弟独处的真空时段,并因此产生了思乡情绪。 找出了问题结症,余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秉承自家泰山大人的观念:只要把目标虐到精疲力筋,就没有余力胡思乱想了。 于是,秦月把秦风训诫了一通之后,对他的教育抓得越来越紧,除了塑造性格、学习管理,每天还拎着他往死里打,还三五不时地把他和下属们带入山中拉练,从好欺负的异兽开始挑战,自己则找个实力相当的对打。 如今秦月的合神修为已经相当于山中的精英boss,连异兽也不敢招惹他;加上经过这么久,异兽和修士的关系和谐友好,它们对这种能提高战斗经验而又没有生命危险的挑战还是乐于接受的……而且打过之后还有报酬,何乐而不为? 于是,东华夏的龙将天兵打服了一片山头的异兽,又接着打服另一片山头的异兽……最后终于开始“驯兽”了。当然,还是以“合作”为基础,训练它们配合军队作战。 秦风对兄长的高压训练乐见其成,他暗地里想:这样应该也能把那笨蛋忘掉吧? 可是日子一久,或许是生活太枯燥,或许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又或许是吕桓书留在记忆中的形像太深刻,他又开始忍不住去想:那笨蛋怎么样了呢?他天天与嫂子一起,会不会更加走火入魔呢?如今忙得连去找碴的时间也没有了,只能抽着修整的机会向嫂子拐弯抹角地打探他的消息……真是太烦燥了!再修行得狠些吧!看能不能不去想他! 而被秦风惦记的吕桓书,过得简直美透了。秦月急于让秦风早日能顶大梁,暂时放弃了每日与爱侣相伴的机会,于是洛羽便多出了大把原本用于卿卿我我的时间。“研究”这种东西是急不来的,很多实验都只能坐等结果,比如寻找一种能稳定能量团的物质,就需要进行大量实验,这些杂事就可以交给别人去办了。 下了班之后,吕桓书总会凑到洛羽身边,像只忠诚的小狗一般跟着,陪伴他从萦灵州一起回到洛秦宫门口,还会依依不舍地目送他入宫。也是在这段时间,洛羽才明白这孩子倒低有多粘他。 吕桓书明白,后君陛下是帝君陛下的伴侣,所有人都警告过他不可对后君陛下产生非份之想,而他也没有那个胆量,丝毫不敢向后君陛下倾吐爱意。洛羽只道别人多疑,小桓书只是崇拜自己,他不擅言词,不懂澄清流言,所以对这个单纯的孩子完全没有一丝疏远之意。 有了空闲之后,洛羽也乐于把吕桓书带在身边开眼界,偶尔让他进宫和家人聚聚,还带他出门访友——什么修竹林海啊,凤栖灵境啊……自从十几年前上界大搬迁,宁老祖他们都迁过来了。宁老祖靠着强大的财力砸下不少突破瓶颈的丹药,如今修为已至化虚,在寿元将尽时险险逃得一条性命,对洛羽和秦月这对晚辈那是疼爱到了心窝眼里,只恨他们早已自立门户,不然非要逼回修竹院不可。而且掌门师叔商淳礼也宣下了门誓,与龙帝夫夫永为同盟,万世齐心。 至于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来当小弟的煌煊,因为接班人还没培训好,实在脱不开身,现在还继续在凤栖灵境坐镇。 这日,洛羽带了吕桓书和六个仙仆,应邀来到上界禅宗普善寺在东华夏捐的地盘“常寂光土”中作客。曾经和小俩口共患难又被昧了战利品的玄净老和尚早就邀请两位国主去他的寒寺喝茶下棋,洛羽虽然忙,但时间就像xx,挤一挤总会有的。 他掐指算了算,被他们夫夫俩坑得最厉害,这普善寺排名第一:他们先被昧了东西,又花大价钱捐了将近五百里地,这冤大头冠军相邀,的确应该给足面子。 ☆、驯夫之高手 “常寂光土”在佛门中又称常寂光,是四种极乐净土中的一种,但却不是指地名,而是指一种境界。 作为修佛之人,和尚们并不拘泥于身内身外、有形无形,直接把新地盘以境界命名了。 “二位陛下有大智慧,以功德证道、普渡众生,修大善缘、结大善果……他日必得圆满。”玄净笑眯眯地稽首。 “借大师吉言。”洛羽急忙回礼。 来到常寂光土之后,他可是大开了眼界。原本以为和尚嘛,必定就是住破庙的;谁知眼中看到的景像和庙宇完全搭不上边,简直豪华得天怒人怨:地板全是用佛门七宝镶嵌,不沾一丝尘埃;花园中所有泥土都被换成了金沙,上面“种”了数不清的“色树”,都是用黄金白银作干、上挂七彩琉璃水晶雕花果、弥覆着珍珠玛瑙等百千种杂宝编结的宝罗网,还用金丝灵磲琢了法螺之类的东西挂在上面,风一吹,就会奏出清心凝神的佛乐,简直是光华陆离,宝光四射。 而且这些和尚也不住在庙里,整个常寂光土烟霞弥漫,被大量的赤金映得连云雾都泛着金色,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莲台宝座,华贵精美,一圈一圈呈放射状排列,内高外低,形如阶梯讲坛。大和尚们就趺坐在莲台上不挪窝,要么论禅,要么讲经,要么悟道修行;只有些穿着金袍的小沙弥在云烟中四处走动……整个地方简直比秦月的金龙真身还要金灿灿。 洛羽以前还一直疑惑,普善寺捐地时怎么会出手那么大方,不过是群和尚嘛?现在才想明白:自己一直被世俗界的和尚误导了——人家可是连天庭都不敢小瞧的佛门弟子,怎么可能是穷逼。而且话说回来,就算在世俗界,佛器也一直是最华丽的,不是金就是宝。他们提倡视钱财为粪土,但是收敛和花用时都不含糊,再穷的庙宇,佛像上都要刷一层金漆,哪里和清贫低调沾得上边。 这次他和玄静老和尚也是在一处较高的花形宝台上下棋,精雕成莲瓣的圆台边缘还会往外吐云烟,纷纷扰扰地从四周飘落,仿如端坐涌泉之上。台下是无边的金光云海,云海中偶尔露出一些宝树枝丫、佛塔金顶,间或有一些珍禽飞掠而过……果然有一种身处极乐净土、四大皆空的赶脚。 玄静和他下了两盘棋,直把他杀得落花流水。洛羽对下棋全无经验,虽然懂得纵观全局,但总是被对方抢占先机。他只能勉强做到不被对方偷吃大龙,但输在了打劫上。 眼见洛羽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别,老和尚也不得趣;于是又转而和他论起禅来,硬说小俩口的所作所为顺应佛理,乃是不执着“小我”、与众生合一而成“大我”,是一种“天人合一”的良好状态;顺便还建议洛羽研习佛道。 洛羽心想我老婆都有了,难道还要去当和尚咩?他暗暗构思着逃遁的借口,忽见起伏的云海上飘来两条人影:远远飞在前面那个踏着五彩霞光,后面苦苦追着那个驾着滚滚乌云…… 洛羽定睛一看,可不正是煌煊和北阴大帝吗?慌里慌张的是要干什么? 煌煊也发现了洛羽,立即往这边莲台飞了过来。 “煌煊?真巧,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你这是肿么了?” 煌煊满面怒容,收了光霞轻飘飘落在云台上,先矜持地和玄净打了个招呼,又道:“我来找你。” 洛羽伸着脖子往他身后瞅了一眼,北阴大帝正一脸谄笑地跟了上来:“嗨,贤侄,见到炎叔不拥抱一下吗?” 洛羽没搭理他,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心虚: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怎么说也是秦月把他卖给北阴大帝的……难道这个真相被煌煊知道了? “哈……哈哈,找,找我干嘛?”洛羽真诚地对煌煊表示:“其实,我们也是一番好意,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他……绝对不用勉强!”尼玛这昏君该不是精虫上脑把煌煊给强办了吧?!听老妈说他在四年前就已经进阶化虚,要是偷袭的话……成功机率简直太大了! 煌煊愣了愣,脸色更难看了:“喜欢?”他捏着兰花指揪住北阴大帝的耳朵一拧一拽,将那张痛成一团的俊脸押到洛羽面前:“你好生瞧瞧他这幅蠢样!哪里讨人喜欢了?” “哎哟!”北阴大帝惨叫一声:“煊儿饶命,朕下次再也不敢了!” 洛羽吓了一跳:有没有搞错!我的煌煊不可能这么彪悍!这简直比老爸还生猛啊…… “这,的确是有点……”洛羽心念电转,赔笑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开点吧,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煌煊把人往地上一丢,拍拍手又狠狠补了一脚,啐道:“若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倒还好说,如今我府中阴气漫天,连累合家老小打坐亦不得安宁……你这蠢货!你这蠢货!”他说到一半,气又上来了,跑过去继续抽打,撵得蠢货团团转。 洛羽听着听着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阴气?影响打坐? “诶?他做了什么?”洛羽后知后觉地问。 煌煊停下动作,怒骂道:“他干的好事!竟在我凤梧林中打了三百多口冥洞!” 北阴大帝用袖子捂住脑袋,无辜地解释道:“我只想打一条通到你后院里,那些都是量歪了的,可以填上!” “还敢顶嘴!”煌煊扑上去继续抽打:“我后院便能容你胡来么?你这蠢货!” 洛羽和玄净面面相窥,最后,慈悲为怀的老和尚终于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地跑上去劝架:“煌煊前辈息怒,请息怒……三毒本是烦恼根,勿要犯了嗔戒啊……” 有了玄净当和事佬,煌煊终于冷静了一些,然后又想起在人家地盘上打架很失礼,道歉之后便暂时放过了北阴大帝。 他这次来,是找洛羽替他想想办法,把家里的烂摊子收拾收拾:那些洞口要填上很容易,但四散的阴气还需要用阵法处理。 洛羽正愁着没借口告辞,这下解决了。 上宾和不速之客道别了东主,一行十人又浩浩荡荡去了凤栖灵境。 洛羽瞻仰完大大小小的冥洞,忍不住吐槽:“你准头是有多差啊!连个洞都挖不好!而且你是怎么突破天征归园的?” 北阴大帝洋洋得意道:“煊儿不让我进来查看地形,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至于炎叔是怎么进来的嘛!哈哈!”他亲热地揽住洛羽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兰佩斯太够兄弟了!小羽羽你要向妈咪看齐,也给炎叔弄一个怎么样?” 洛羽顿时气到内伤: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果然不是亲妈!尼玛给他个万能钥匙就是用来到处外借损害自己儿子的产品声誉的吗?简直是猪一样的队友! 洛羽承诺做出过滤阴气的大阵,煌煊给了他一个高价,并强迫北阴大帝出灵石。作为一个要与上界交易了数千年法器和其它物品的大商家,北阴帝还是有灵石库存的。洛羽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煌煊果然是自家兄弟,合伙坑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议好事后,洛羽又对这两人的关系产生了八卦欲,趁着煌煊单独和他分享自己的旅游像册时,便再次打听了起来:“煊啊,你和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在追你?” 煌煊挑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高傲地扬起下巴:“追便让他追去,哼!如今啊……可是轮到人家嫌弃他了!”一脸的得瑟。 洛羽一听果然如此,顿时也来了兴趣:“听说你差点把他阉了,真的假的?” 煌煊优雅地探出一双玉手,左右观赏那十个修得精美的长指甲:“这个啊……”他慢条斯理地往指甲上吹了口气:“你看它们美么?嘻嘻……那蠢货的腿根儿可是被它划了一遭!”他表情突然狰狞起来:“敢对我煌煊轻薄无礼,必要当心被我切开jj数年轮!” 洛羽听得心头一颤,忍不住夹紧了大腿:这家伙一定在网上学过骂人宝典吧!舞云庄引进了摄影器材过后,还牵通了网络的。 不过,看煌煊的样子,好像还蛮享受这种被追求的“乐趣”……他是不是有点喜欢那昏君? “呃,北阴大帝怎么说都是位帝王,你对他那个态度,好像不太妥当……”洛羽小心翼翼地试探:“在外人面前还是应该给他点面子。” 煌煊眯眯眼睛,忽然嫣然而笑:“甚么‘外人’?谁又是‘内人’?小羽如今倒会拐弯抹角了!” 洛羽被他说得老脸一红,讪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要是真对他有好感,就别欺负得太厉害了,难得有情人嘛。” 煌煊轻笑一声:“我省得。但那蠢货实在纨绔,平日里也没个正形。若是叫他太过得意,来日怎么拿得住他?这人便活该时捧时摔,如此反倒学得乖了。” 洛羽奇道:“你还会捧着他?” 煌煊神秘道:“当然,打了一棒不给个甜枣儿,怎么哄得人团团转?你看我的!”说完转身扑到牙床上,在丝裘被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个最新款的光能电脑,冲外面喊道:“这boss弱点所在何处?怎地总也打不死?小羽你可知道?” 洛羽还没接腔,外面就飘来个声音:“朕知道朕知道!让朕来!” 于是,五分钟后,洛羽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嘻嘻,陛下真厉害,如此难关竟轻松通过……真是多谢了!”煌煊半倚着北阴大帝,俏脸含春。 “是吗?是吗?朕再教你下一关吧?暗黑十玩过没有?改天拿来给你装上……” ☆、好像要出事 在接下来那段清理阴气的日子里,洛羽见证了何谓“欢喜冤家”,何谓“一对活宝”。 煌煊和北阴大帝一会儿追打得漫山鸡飞狗跳,一会儿依偎在一起亲亲热热地玩游戏。最腻歪的要数这俩人拍照片:煌煊经常眨巴着风情十足的勾魂眼向北阴大帝征求意见:“陛下,您看煌煊这身打扮美么?”“我摆这个姿势如何?可要香肩半露?” 北阴大帝殷勤地捧着相机,不停地流口水:“美,煊儿最美!不过……朕以为再露出美腿呼应一下比较好,这样构图更饱满,更性感!” “嘻嘻,陛下真讨厌!” “煊儿可错怪朕了……不信你看《人体构图》,讲得很详细的,还配了照片……” “果真?快将它拿来予我看看……” 一分钟后: “可否用这画中姿势照一张?” “这张也不错……我们来试试这个吧,我记你有条罗纱跟这个差不多,不,你的更漂亮!” 俩人又头挨头地粘在一块儿了。 总之,背阴大帝都快被煌煊逗疯了,他偶尔揩点油煌煊当没发现,但再想更进一步,就会招来一顿毒打。煌煊私下透露,网上说这叫“建立权威”,先把对方驯化成条件反射的抖m,以后才能当一个合格的“夫奴”。 洛羽本来认为北阴大帝这种花心渣渣注定沾花惹草孤独终老,没想到恶人自有恶人磨,可以预见,要是他将来敢出轨,耳朵被拧烂那是轻的,搞不好连作案工具都会被没收。 洛羽感概:活了千年的果然都是老妖怪,哪有那么好忽悠的……白替煌煊担心了。 …… 大陆四季如春,看不出枯荣,不经意间两年又滑过去了,吕桓书成功结成了元婴。 作为一个完美的偶像,洛羽没有忽视小粉丝的感受,亲自为他设计了一件升级礼物。 “小桓书终于也是元婴修士了!恭喜恭喜!”洛羽慈祥地看着桓书,心里升起了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吕桓书眉目间有着喜悦,也透着感伤。 他规规矩矩地向洛羽跪下,叩首三拜,哽噎道:“多谢陛下。桓书,桓书今日所成,全赖陛下恩赐……桓书,此生愿为陛下赴汤蹈火、粉身碎魂再所不惜!” 洛羽稳稳受了他的叩拜,步上前去将他扶起:“你的心意后君收到了,但是,什么粉身碎魂之类的,后君可不想要。你只要继续进步,让自己过得快乐幸福,就是对后君最好的回报。” 吕桓书热泪盈框地点点头:“桓书记下了。” 洛羽笑着替他抹了把眼泪,掌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个一尺见方的白云香檀盒,上面还用粉色的天蚕丝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是本宫为你准备的贺礼,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吕桓书眼睛一亮,惊喜得无以复加:后君陛下的礼物!竟然还能收到他送的礼物…… 吕桓书眼中的泪花又忍不住涌了出来。他虔诚地捧过那个盒子,在后君陛下的催促中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端端正正地放了个铸成“玉兔拱月”的丹炉,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晶莹雪白,憨态可掬的小兔子捧着个圆圆的月形炉盖,眼睛上镶了两颗璀灿的赤榴玉精,肥团团的十分可爱。 “喜欢吗?你的后君陛下亲手炼制的呢!” 吕桓书泪眼迷离,喉咙梗得厉害,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拚命地点头。 洛羽心疼地在他头顶安抚了半天:这孩子……他这些年没少受人排挤,怕是从来也没收到过什么礼物。瞧这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放缓声音,慈爱道:“希望小桓书用这个丹炉炼出更厉害的丹药,成为一名杰出的药师!” 吕桓书收到礼物后高兴了整整一个月,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炼出更多、效用更好的丹药! 不过,当他冷静下来之后,又开始懊恼了: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想到过——应该送陛一件礼物?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送过陛下任何礼物?自己怎会那么笨,连这个都想不到?! 吕桓书又开始思索该送什么样的礼物。他没有多少灵钱,买不起稀罕贵重的物件;全国上下,还有什么东西能比陛下拥有的更好? 他郁闷了好几天,最后终于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 秦月天天押着弟弟和手下拉练,深山里经常飘扬着华丽的金色旌旗,上绣“华夏秦”三个天篆大字,十里八方都瞧得清清楚楚。 寻宝人一看到这个就知道:陛下又领了十万天兵在演武呢! 话说神龙果然是万兽之尊,附近那些未开化的异兽平素里跋扈凶悍,但一见到国中天兵便摇头摆尾,与飞霄上守着那些全无二致——早被打服了!听说前次还配合镇国公主辑拿了一个化虚期的异国盗宝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长此以往,本国势必坐定“大陆第一强国”之位,连一统仙界亦非难事;不知其余诸国可会恐慌?哈哈哈!我大华夏果然威武! 因为有外挂护航,小俩口的御林亲军平均修为已经上升到化虚,达到了多年前的规划标准。出于某种不足为他人道也的考虑,小俩口从来没有升级过军队专用的外挂,只让他们继续保持旧有进度。 虽然刷经验的效果依然比打坐快,但对于升级所需的庞大经验额来说,没个两三百年这些下属都进不了合神。 瑞光恢宏的云霞上旗幡招摇。 御照龙帝端坐宝撵,十二头拉着辕驾的赤色羽蛟整整齐齐排成两行,乖巧地趴在云头小憩,时而张嘴打个哈欠,时而拉开翅膀伸个懒腰。 宝撵后边,是猎猎腾展的旌旗和威风凛凛的帝王亲卫:他们穿挂金甲、骑乘宝兽,手中刀枪剑戟煞是可怕。虽然人数过千,却是鸦雀无声。 年轻的帝王冷冷俯视着脚下的战场:兵士、异兽、风雷、血光,杀声震天、如火如荼,激烈的景像与云端上截然不同。 虽然在山中与异兽们辗转切磋了数年,尊贵的帝王依然俊美无俦,仿如从未经受过风霜洗礼的神祉,唇角、眉梢,每一处轮廓都完美如昔,仅仅是多了一份难言的气势——就像覆满了白雪的沉寂火山,你能一眼看清它风景美妙绝伦,同时也会清楚它那毁灭性的危险力量。 午时正。 下方监军的天兵小校飞到宝撵旁侧单腿一跪,报:“启禀陛下!午时已至,请令收兵!” 秦月微抬下颔,修长的手指在果案上轻叩了两下,忽然张口吐出一颗三色宝珠,正是他的本命龙珠——龙袭。 龙袭悬在空中滴溜溜转了几圈,隐去了赤、靛二色,唯余紫光璀灿;然后便带着破空之声往战场上去了。 底下的兵兽打得专心,丝毫未察头顶已经是乌云集结。须弥间,天空紫芒大盛,突地一声惊雷平地起,继而噼哩咔嚓的霹雳纷纷闪落直下,恍如瓢泼大雨,又似紫蛇狂舞,声势浩大无边。 “妈哎!”“啊呀!陛下又降了雷天罚!”“你这畜牲还打!已收兵了,想吃神雷么!”“跑啊——哇哦……” 战场上顿时乱作一团,好些士兵和异兽躲闪不及,被电得半焦倒在地上翻白眼。 “哼!”秦月目光锁定一个挺拔的身影,在那人堪堪要逃离“雷天罚”的攻击范围时,又挥袖将他拂了回去,顺便特意关照了几道比较猛的雷光。 看到那人抽搐着倒进泥巴里,秦月终于满意了。 等“鸣雷收兵”结束,漫山遍野晒了一地的“尸体”,幸存者一脸同情地看着那些倒楣蛋,心下暗自幸灾乐祸:还好跑得快!都被打出经验来了!只是风殿下太可怜了…… 可怜的风殿下缓了好久才活过来。他板着脸跨进王撵,恨恨地盯着秦月。 秦月云淡风轻:“怎么了。” 秦风指责:“我明明已经逃了出来,皇兄怎么能使诈?” “兵不厌诈。” “你不公平。” 秦月优雅地往后一靠,淡定道:“谁教你是朕的弟弟?身为朕的王弟,岂能于普通将士一概论之。若是不服,尽管向朕挑战。” 秦风瞪大眼睛恨着他。 明明知道打不过的……兄长真是太可恶了!不就是想激厉自己努力修行么?这种表达方式真是太烂了。虽然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可每天被打真的很痛很不爽啊!!! 秦月见他垂着脑袋生闷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些日子足有进步。新兵之中,你也是出类拔萃了。既已进阶元婴,那便放你歇息三天,就此回宫吧。” 秦风极少得到兄长赞美,闻言立即转怒为喜,美滋滋地跟着兄长拔营回家了。 小俩口数月未见,金风玉露一相逢,便滚了三天床单,极尽缠绵之能事。 待得第四天起床,秦月一转悠就发现案上放了一幅画卷。 秦月想:小羽已经多年不作画了,难道是最近太孤独了又重操旧业解闷?必须打开看看这画里有没有透出空虚寂寞或思念之情。 他半敞着衣衫,兴味盎然地解开卷上缠丝,装裱精美的画卷立即展露无疑。 这是幅全身工笔肖像。 画中人云带峨冠、羽衣凤裳;温润似水、春华若阳。 他玉树临风地站在花间,脚下是粉团似的花朵,身后是明亮的云霞,那暖暖的笑容仿如画中唯一的光,那绝美的容颜仿如雪顶仙泉,仿佛能滋润所有干涸的土地。 ☆、打翻醋坛子 秦月不需要认,就知道画中人正是他的小羽。而且他也在第一眼确定,这不是小羽画的。 画的笔力有些拙劣,但意韵一点也不差,他简直看得出作画人是怀着何种心情画这幅画的。 百分之五十的迷醉,百分之五十的卑微。 他冷冷扫了一眼提款: “随君畔,死何憾,裁画仰圣颜” “纵掷虚华了无怨” “待白首,浮生尽看,芳菲轻诉转流年” “徽夏七年,三月十二日” 朱色印记赫然是“桓书”。 秦月脸色铁青,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恨不得一把火将这画烧个尸骨无存;他狠狠地掐着卷轴,杀气腾腾。 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洛羽忽然感到一阵紊乱的气息,立即就被惊醒了。 “你怎么了?”他迷糊地撑起身子,光洁诱人的雪躯伏上旁边的锦枕,意态含春、青丝乱缠,一幅被疼爱得慵懒无比的模样。 秦月拖着那幅画走到床沿,森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洛羽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突然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人拖倒床上:“又吃醋了?你肚子里装了多大个坛子啊?让我摸摸……” 秦月冷冷地盯着他,不开腔。 洛羽嘿嘿笑了两声,凑上去在他唇上啃了啃,安抚道:“就是张粉丝送的画嘛!不要生气啦,乖。” 秦月对自己的魅力一向很有信心,他不相信洛羽会和那白痴有什么私情,但看到洛羽这幅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笑道:“不过是个粉丝?有这么深情缱绻的粉丝么?好一个‘纵掷虚华了无怨’!” 洛羽讪讪道:“这个……写得是有点暧昧,不过那孩子脑子有点,你懂的,用词拿捏不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大爷爱你都爱到骨头里了,你还不知道吗。” 秦月火冒三丈地将他推到一边,坐起身来:“用词不准?你未免太小瞧他了!哼,还想暗恋你直到白首,你竟连这个也瞧不出来?” 洛羽一呆,纠结道:“这个……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他平时又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因为这个我最近都不敢去看他了。” 秦月见洛羽有点认错的意思,心中怒气稍稍平复了一点,又审问道:“你跟朕说说,‘随君畔’是何意思?他如何随的君畔!” 洛羽撇着嘴,呐呐道:“他不是在萦灵州上班吗……我最近在那边忙,碰上了呗。” 秦月愤怒拍床:“那白痴怎会出现在萦灵州!”自己百般阻挠小羽将其带在身边,总算把他打发到了外宫,就算小羽凤驾路过,也有清场之人逼那白痴退避,并且平日还有天官监管宫人,想见小羽不啻难于登天;没想到这白痴如此能耐,竟自个儿谋取了出路! 洛羽不知死活,一脸得意地沾沾自喜:“被吓了一跳吧?本宫英明神武、栽培有方,变废为宝、点石成金,真不愧是一代明君!” 秦月被这家伙气得内伤,真是“婶可忍叔不可忍”,一把拉过他趴上自己的大腿,扬手就在那白嫩的屁股上抽了几巴掌。 “啪!啪!啪!”三声脆响划过耳畔,洛羽愣了片刻,突然仰起头,不可思议地瞪着秦月:“你打我屁股?!” “打的就是你!”秦月恨恨道:“被人肖想多年犹不自知,若有下次,便脱光了锁在床上打!” 洛羽本来挺羞愤的——那啥时被拍两下是情趣,现在却是切切实实地打屁股啊! 但听到后半句,不知道怎么地就心虚了;再听到最后,脸忽然红了……这不是m|s的节奏嘛?他怎么越来越邪恶了,好羞涩…… 洛羽的麻烦轻飘飘就过去了;吕桓书的麻烦却才开始。 这日,他刚从萦灵州出来,便被两位金甲天兵拦住了。 其中一位天兵拿出块腰牌晃了晃:“陛下召见,随我们走。” 吕桓书心中一喜:从送了礼物到今日,已有数天未见陛下,不知道他可喜欢那幅画? 头脑简单的吕桓书不疑有他,屁颠颠地跟在两位天兵后面进了洛秦宫。 好半天终于来到了御书房,吕桓书喜悦地抬头一看,身子忽地剧震,红润的小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座上人一身玄色帝衮,肩头日月三光照临,龙袍上下十二华章。他披散乌发斜靠着龙榻中的小案,华丽的旒冕被置放一旁,修长的手指展着一幅画卷,仿似在细细欣赏——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眸森寒无比,连唇边勾起那抹笑意也泛着诡谲和危险。 吕桓书一见此人便两脚发软,那张俊美至极的面孔在他眼里就是活脱脱的要命阎王。 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吕桓书,叩见陛下!” 秦月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勾画着画中人的脸庞,对下面跪着的人恍若未见。 一室静谧。 唯余那串急促的心跳声,昭示着主人的惶恐不安。 吕桓书度秒如年,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上座传来个缓慢冰凉的声音:“士别三日,果然不同……不但学了向朕请安,还学了以画寄情。” 吕桓书前额贴着地砖,不敢抬头去看那人的脸色,心中一阵一阵地迷茫:陛下明明是在夸赞,为什么偏觉得不像那么回事呢? 他颤声道:“陛下,谬赞了。琴棋书画……桓书学了百年,不过尔尔。幸得,后君陛下垂怜……桓书技穷,便只会,作画……” 话音未落,座上人忽地冷笑一声,唬得他立即住了口,耳中又听到那人重重步下朱阶,紧接着眼角便扫到了御靴上精绣的龙纹。 秦月踱到吕桓书身边,冷冷地俯视着跪在脚下的人影,忽地弯下腰去捏住了他的下颔,将那张清绝的小脸翻了出来。 他眯着眼睛凑了上去,轻声道:“何须自谦?画中提款写得倒是心诚……但,你可知他是谁的芳菲,他的流年,当是谁的流年!岂容你妄自觊觎!!!” 吕桓书被陛下身上突然暴发的怒气给吓傻了,脑中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感觉到下巴上疼得钻心,好像马上就要碎掉了一样。 秦月用煞刀似的眼神盯了他许久,才压下了一把捏死他的冲动。他将人往地上一掼,又将那张画卷丢到他身上,用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说道:“将它拿走——萦灵州吕桓书,因自强不息、辛勤可表,从即日起,擢升为进口药监官,外派卡拉帝国长驻,若无恩召,不得擅离职守,倘有违背,按律论处!” 吕桓书若遭雷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上传来的阵痛统统都忘记了——长驻异国?长驻异国?如此岂非永世也见不到后君陛下…… “不!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吕桓书疯狂地爬到秦月脚边,死死抱住他的双腿悲恸哭求:“桓书不要,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秦月轻轻拂开他的手,淡然道:“升你的官,却非要你的命,为何如此口不择言?来人!带下去。” “遵圣谕!”两个殿前侍卫健步入内,架起吕桓便走。 吕桓书人小力弱,完全反抗不能,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满是绝望:“陛下……开恩……救救我!后君陛下,救救我……” “等等!”突然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闯了进来,抬手便向那两个侍卫抓去:“放开他!” “风殿下!”吕桓书眼中浮现出希冀,紧紧地抓住来人衣袖:“殿下,救救桓书!求您,救救桓书!” 两个侍卫修为虽高,却不敢对秦风动手:陛下对弟弟的宠爱人尽皆知,虽然他自己打得挺狠,却不容许其它人对他有一丁点不敬。于是,四人转瞬拉扯成一团,谁也奈何不了谁。 秦月见状皱起了眉头,喝道:“小风,休要胡闹!” 秦风红着眼睛,狠狠瞪着那两个侍卫,话却是对着秦月的:“谁在胡闹?你想对桓书怎么样?” “放肆!”秦月挥手打开秦风:“你对朕就是这种态度?!把他带下去!” 两个侍卫见陛下出手相帮,立即捂住吕桓书的嘴巴,把他往肩上一扛,溜得不见人影。 秦风从地上跃起,闪身便要追;秦月单指一划,门口立即出现一张紫色雷网,秦风好死不死恰恰冲进正中,顿时又倒在地上翻起了白眼。 等他悠悠醒转过来,却发现自己睡在兄长的龙榻上,那可恶的男人正一脸悦愉地坐在旁边喝茶看书。 秦风立即闭上眼睛,想趁他不备逃出去,一运气却发现自己灵力凝滞,竟是被下了禁制! 可恶!秦风暗骂一声,不再装昏,翻身坐了起来:“给我解开!你把他怎么了!他又没有做下什么出格之事!” “哼……若是他做了什么出格之事,朕岂能容他活到现在。”秦月眯了眯眼睛,施施然放下手中茶碗:“你怎么了?竟如此急燥……莫非,你与那吕桓书还有甚么瓜葛?” 秦风冷哼一声:“明知故问!他是我的伴读!” “呵?”秦月哂笑:“伴读?……果然,所有弟弟在兄长眼中都愚蠢得紧。你以为为兄会相信你么?” 秦风愤然道:“你什么意思?!” 秦月冷笑道:“你私恋那白痴,当朕瞧不出来?” 秦风表情一怔,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多年以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一下子通透了。他背心窜起一股寒意,浑身发凉:私恋……那笨蛋?怎么可能!可是……原来……这就是恋慕么?书中常说,情之所至、生死相许,难道终此一生,竟要落在那笨蛋身上…… 秦月见他一脸惊恐,又笑道:“如此害怕被朕知晓?你倒是瞒得辛苦。” 秦风垂头丧气,默默不语。 秦月等了半天,见他表情灰暗,心下叹息了一声,又道:“兄长并非是那不解风情之人。虽然平日对你管束甚多,但‘情难自已’的道理,却是知晓的。只是……吕桓书愚钝不堪,于你来说,实非良伴。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还是趁早将他忘了吧。” “忘不了。”秦风垂着脑袋,闷闷地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本殿试过好几年了。” 秦月皱紧了眉。 “最近想他也想得越来越厉害。”秦风补充完毕,又斜睨着兄长,认真道:“你快把他还来。” 秦月在案上轻叩了几下,心中有些烦燥:这个弟弟初涉人世,从化形到如今,只得短短十二年。虽然心智齐全,但因长期被自己拘在身边修行,对人情事故的理解还停留在书面阶段,大道理是懂了,落到实处时却执拗得紧…… 他不像猫儿那样,还未化形时就接受了各种千奇百怪的电视节目做“胎教”,自然也没有猫儿乖巧油滑,在某种程度上,他早已被那群海蛟和自己给宠坏了。 若是一意强行压制,恐会与他产生隔阂;虽然视他为坑害目标,但兄弟之情也一点不假……不然也不会想把帝位传承给他。若是俩人因为个男人反目,自己必然不会好受;还不如卖个顺水人情,让他放手去追求,要是能在那白痴那里吃尽苦头,也许还能把人磨得成熟一些。 打定主意之后,秦月摇了摇头,道:“既然你执意要他,朕便给你些时日。一月之内,若能令他对你死心塌地,朕便允了你二人婚事,如若不然……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兔子要击鹰 可怜秦风从无恋爱经验,根本不知道兄长是在坑他。 他觉得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将心意表白清楚,当下没有任何疑议,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且说吕桓书被那两个侍卫押了出去,又扔给两个天兵:“陛下谕旨:吕桓书擢升为进口药监官,外派卡拉帝国长驻;若无恩召,不得擅离职守私自归国!你们把他看紧了,且让他回府收拾行李,即日护送吕大人赴任!” 吕桓书耳中听着残酷的宣判,心中痛得绝裂,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崩塌了,那唯一的阳光渐渐远去,怎么都抓不住;多年未见的阴暗、森冷,又从黑暗的角落中抬头,狰狞地狂笑着向他逼来,要将他吞噬、覆灭,永世不得超脱。 他无力地被人拉扯着,两眼僵直、胸口窒闷,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为甚么?为何会如此?不过只想多见陛下,为何如此待我?桓书安纪守法,从未想过害人,为何偏偏招致世人为难?帝君此令,与杀了桓书又有何异?不,比杀了桓书更可怕! 甘心么?不甘心!桓书存于世上究竟有何意义?莫非只为予世人添些笑话?不……桓书也有人赞赏——后君陛下,还有萦灵州那些同仁……可帝君为何要将他们全都夺走?是了,他怕后君喜欢桓书,他怕桓书将后君抢走! “哈!哈哈哈!”吕桓书突然大笑起来,两个天兵被他吓了一跳:这痴儿不知何故被陛下擢升为官,难道竟是喜疯了? “原是怕了桓书么?”吕桓书盯着那两个天兵喃喃自语,脑海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哈哈!他害怕……害怕!”他忽悲忽喜,语无伦次:“桓书,竟能令他害怕么……哈哈哈!当真可笑,当真可笑!” 两个天兵以为这痴儿笑的是他们,啐了一口:“你这疯傻儿,真不知撞了何方大运!乐呵甚么?若是喜坏脑子,官也没的当了!快走快走!”他们将又哭又笑的吕桓书押回仙府,把人往院中一推,便守在了门口——谁愿与个喧闹不止的疯傻子共处一室?但凭他的修为也跑不丢,还是在外面瞧瞧风景的好。 吕桓书回到熟悉的环境,独自坐在地上笑了一阵,激动的情绪便渐渐地平复了下来。他摇摇晃晃地爬起身,缓缓步入府中。 周遭静谧。吕桓书仿如游魂一般,无声无息地在四处晃荡。他眼神淡漠、表情森冷,如同一株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阴草,冰凉、苍白,找不到一丝曾被阳光照耀过的痕迹。 俳徊了许久,吕桓书终于推门进了自己的睡房。他取出那张画卷摊在床榻上,痴痴看了良久,忽然小心地俯下|身体,将唇轻轻贴上了画中人的唇瓣。 “陛下,陛下……”深情的呢喃轻轻响起,吕桓书侧身躺在那幅画旁,温柔地抚摸着画卷,低声倾诉:“桓书想您……桓书如何才能逃去见您?若是没有……帝君,该有多好,若是没有帝君……” 吕桓书自语了几句,眼中忽地划过一抹奇异的亮光:“若是世上没了他……” 秦风赶到吕桓书府上,将兄长的新旨意宣了一遍,便板着脸把那两个天兵撵走了。 他在门口微微一查,便径自向内院走了进去。 推开房门,一室阴暗。纤细的人影背对着他站在房中,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墙上悬挂的画像,似在观赏,又似神游天外。 秦风皱了皱眉,放轻脚步走上前去,在他旁边站定。 吕桓书对他的到来恍若未见,连眼都未曾眨动一下,与平时见到他的反应大相径庭。 “桓书。”秦风打破沉默。 吕桓书缓缓转过头,神色灰黯。他盯着秦风看了一会,忽地行了个礼:“吕桓书见过殿下。”语气不悲不喜,动作漫不经心,仿佛已将种种情绪和挣扎抛置之度外,哪有先前的半分狼狈? 秦风眼中闪过一抹惊异,转而又换成了担忧。他闷闷开口道:“我已经向皇兄求了旨意,让你暂缓一个月再去赴任。” 吕桓书呼吸一窒,突地抓住了秦风衣袖,急切道:“当真?” 秦风凝视着他狂热的眼神,觉得这人的表现有些出人意料。按他的了解,即便暂缓时间长达一年,吕桓书也不会因此而欢喜——他只会日夜沉浸在眼泪中,悲悼自己竟然只有一年的时间可能再见到后君陛下。 不过,他有这种反应也不算奇怪,绝处逢生,喜不自胜,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秦风别扭地看向那只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不知道想到些什么,英俊的面容上居然浮起了一抹红晕。 “好……足够了。”吕桓书自言自语,抛下这句话,便急匆匆地要往外赶。 秦风一把将他拉住:“你要去哪里?” 吕桓书一呆,忽地停下了脚步。他惊疑不定地瞪着秦风看了一会儿,又慢慢恢复了刚才那种古井不波的模样,移开眼神看向窗外:“去求见后君陛下。” 秦风闻言怒火顿起,正待发作,看到吕桓书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又生生将那火气压下,做了三个深呼吸,才开口道:“你还没学乖么?才吃完苦头,又要去讨苦吃?” 吕桓书垂下头,看不清表情。 秦风见他又如往常一般定在那里装木头,只好懊恼地在房中绕起了圈圈,一幅坐立不安的模样。最后,他终于走到吕桓书面前,别扭道:“你别惦记他了……你跟了我吧,我当你的伴侣,会待你好……比嫂子待你更好。”这几句话说完,他已是面红耳赤。 吕桓书猛地抬头看着他,表情愣怔,双眸中满是惊讶。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方才被陛下赶出宫之后,情绪十分激动,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心中无所畏惧,与小时候那个自己十分相似。 那时自己只得十岁,却敢于频频行刺邬鳞;这种行为是后来的他连想也不敢想的,恢复记忆之后,还一度无法理解自己当年的行为;但在方才,他仿佛体会到了……仿佛恢复了那种勇气,连思维也清晰了起来,许多从前未曾注意、想不到的地方,现在都清楚地展现在脑海中…… 现在想来,帝君又有可怕?为何一见他便骇得连站也站不住?他既然想夺走自己的一切,为何不能夺回来?甚至连夺回的方式也是现成的,那个在邬鳞的威胁之下一直被自己刻意遗忘的隐秘,只要借助于它,御照龙帝……又算什么? 只是时不我待,陛下竟要自己即日赴任,还派了天兵贴身监视,如此便是有法子也施展不了。谁料一向被自己忽略彻底的风殿下,他……他竟为自己求得一月之期…… 吕桓书定定地看着秦风,神色十分复杂,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关于风殿下的一切记忆。 风殿下……对自己照拂有加,曾告诫自己远离后君,以免落到今日地步;又曾为自己多加掩护、细心安慰。为何自己一直以为他凶煞可怕、不安好心?无怪乎他总被自己气得暴躁如雷…… 吕桓书用全新的思考角度细细评析着过往,忽然忆起当日舞寂海湾一事,又听着对方坦诚的告白,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种悲喜难言的感伤:原来,一无是处的桓书,竟一直被人默默呵护着么?为什么不曾早些发现?殿下他……是个好人。只是,我心已许终不悔,后君陛下早已融进了性命,只是试想去失,便痛苦到神魂俱裂,不能失,不能忘。 吕桓书低下头,轻声道:“殿下错爱了。桓书心有所属,殿下,还是另觅良人罢。” 秦风第一次享受到被酸涩淹没的感觉。他深深凝视着吕桓书,忽然大步上前将人搂在怀中,低下头轻轻压上那单薄的肩膀。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吓唬你,再也不骂你,不将你丢进海里……若有人欺负你,我就揍他,连皇兄也不例外……好不好?” 吕桓书浑身僵硬,耳边轻柔深情的话语,怎会如此暖人? 第一次觉得殿下的怀抱如此安适……不,应该是第二次,虽然那次他认错了人……可为何,为何这感觉,似足了后君陛下?竟让他产生了留恋? 吕桓书猛地挣脱,惊惶后退了几步,第一次正眼打量殿下:风姿英挺、气宇轩昂,伟岸的身躯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裹在华服中的四肢修长有力,俊美的五官轮廓分明。虽然久经沙场,却似天生贵族,傲气卓然、玉树临风。 吕桓书心中有些迷茫:风殿下……竟是这般模样?记忆中那阴沉森冷的印像从何而来?是了,当时初见,他沉默寡言,与自己一样,日日垂着头,面色也苍白刻板。可是今日,他,他何时脱胎换骨?一双剑眉斜挑凌云,两颗眼眸若坠辰星,宁静深邃、恰似多情…… 吕桓书被那眼神看得心惊肉跳,立即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自己疯魔了么?吕桓书心中暗自气恼:但凭一个殿下,又哪里及得上后君陛下半分?自己竟拿他与后君陛下相喻!甚至连下好的决心也有所动摇。 若只为贪图宠爱,便委曲求全,又与当年被人豢养有何分别!陛下连那邬鳞起的名儿都不许再使,若是知道桓书如此懦弱,定会大失所望! 后君陛下,后君陛下……时日无多,又怎可在此与殿下虚耗光阴!可是……要杀人……真的可以么? 吕桓书心中有些犹豫,但很快又说服了自己:不,这并非害人。是帝君逼人太甚,罪有应得!若能……与陛下相守,便是杀人,那又如何?世上满手血债之人何其多,难道帝君便是善人么?邬鳞也动辄杀人泄愤,桓书只杀一个,根本算不得为恶! 吕桓书眼神变得更加坚决,冷漠又渐渐覆满了面容。 ☆、真龙的天敌 牙崤渊。 怒风呼啸的荒海原上,娇小的人影在狰狞的怪石间飞快掠过。 吕桓书一袭白衣,足下踏着一张青光闪烁的画卷,直奔邬鳞的老巢——潜渊龙庭。 穿过海下的水洞、地潭,吕桓书招手收回了自己的法宝“东荒海冰轴”。这件法宝是洛羽请人为他特意打造,仿了光纪仙君送的《东荒镜铭轴》,不但有扰乱神识、破坏判断力的作用,里面还掺杂了爸妈用剩下的阴歧玄晶粉末,是一件上品冰系法宝。 入眼是熟悉的门楼、牌匾。吕桓书上下打量着曾经生活过百年的地方,静静伫立了片刻,便头也不回地踏进了龙门。 洞里的小妖们早已悉知了主人凄惨的下场,一个个弹冠相庆、乐不可支,几个修为高些的便把这洞府占了自立为王;想离开这里的早就趁乱偷偷跑掉了,现今府中的妖怪倒是少了不少。 这些小妖看到多年不见的僖儿又回来了,原想好好欺负他一番,可惜,它们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筑基期,吕桓书只用法力一压,它们便跪倒一片动弹不了分毫,这才意识到僖儿已经不好惹了。 吕桓书并未与小妖们清算旧账,只是逼他们交出了邬鳞留下的财宝,最重要的便是邬鳞蜕下的龙鳞。 邬鳞对自己换下的低阶龙鳞不甚看重,把它们和自己的财产都放在府中的宝库里。他不通阵法,只买了个不甚高明的阵盘护着,还着了小妖看守,有什么需要便差人去取。 邬鳞被兰佩斯收拾后,看守的小妖监守自盗,那些龙鳞财宝什么的都被几个“老大”瓜分干净,这时倒基本上落进了吕桓书手里。 拿到了龙鳞之后,吕桓书又驾着法宝离开了牙崤渊。 他一直往南,马不停蹄地经过东神国,又经过卡拉帝国,最后竟然出了大陆结界,一路向着界外深海的“无尽海渊”行去。 无尽海渊在世俗界名为“马里亚纳海沟”,长五千里,深达万米,地势比纳瓦拉姆更低,而且这里十分奇特——虽然凡人认为这里的生物非常稀少,但大陆上的人却知道,这里是世上唯一能让元婴实力以上的强者自由活动的界外区域,灵气比起大陆上分毫不差。 并且,这里天材地宝、灵物灵种众多,质量比起大陆、乃至上界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许多灵种的隐藏手段很强,即便是凡人的探测器撞到它们身上,也只会以为是遇上了对冲水流。 亚特兰蒂斯的人鱼们通常就是来这里寻找深海灵贝和各种富含灵气的海鲜。人鱼的身体中富含水份,而且骨髂薄而柔韧,感受到的水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们的身体本来就是为大海而生,进退时比修士更加自如。 吕桓书小心避过一头身长绵延数百米的霸王巨灵章,这种章鱼喜食巨鲸,力气巨大无比,很难击杀——它皮肤滑韧,能够反弹一部份攻击,而且就算是被大卸八块,每一块也仍然具有强大的攻击力,不会立时死透。 关于这里的异兽种类,吕桓书曾略有耳闻。除了鲛人,修士也喜欢来这里冒险,作为化虚龙族的邬鳞也不例外。 但是,邬鳞在某次来这里探险之后,便再也不曾涉足此地。 吕桓书便是在那之后知道了一个秘密。那日邬鳞自此回府,立即带了他前往兀须海拜访颂龙,两人躲在后花园中嘀嘀咕咕,内容便是谈论栖于此地的上古神兽“犼”。 关于犼,世俗界有很多记载:东海有兽名犼,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 故宫华表上蹲坐的异兽便是犼,南海观音、佛祖的坐骑也是犼,盖因其实力高绝,喜伤龙,故坐骑镇压之。 世人传说它是麒麟的祖宗爷爷,换句话来说,就是龙的父辈。但事实上,它是由龙化生,也许是因为变异得比龙更凶猛,很喜爱食用前同类,可以说是龙族天敌。 无尽海渊中的这头犼,若是实力低下,早就被颂龙和邬鳞给联手灭杀了,但它却是一头渡劫期金毛犼。邬鳞带出这个消息时,连颂龙都吓个半死。 不过,这头犼没有发现邬鳞的原因,却是因为它在睡觉,不知道哪年哪月能醒。邬鳞和颂龙也只有期待着早日进阶渡劫,届时就算它醒了找上门来,他们以二敌一,再找些蛟龙相帮,未必没有几分胜算。 吕桓书当年不小心听到这个消息,吓得赶紧地把它忘掉;也因为这样,邬鳞一直不知道这秘密竟让他发现了。 后来吕恒书慢慢恢复,自然也把这事也想了起来:只要将它唤醒,再引去大陆……帝君名传诸国,又岂能瞒得了它? 吕恒书小心翼翼地来到邬鳞所说的海洞门口,轻挥衣袖,一串龙鳞便闪烁着乌光,飘飘摇摇地向海洞中飞了进去。他用神识观测了一会儿,忽然身形一花,便消失了踪影。 金毛犼天望流着口涎睡得正香。 天地变故这件事情真是凄惨得令它了无生趣。虽然对它没有什么威胁,但龙族却死得差不多了。它寻遍了北海东海南海,把所有死龙美餐了个精光,甚至把孚应帝的龙庭都毁成了一片废墟,然后……然后就再也找不到吃的了。它怀着失落的心情顺着南海往下,最后找到这个海渊睡起大觉来——对于它来说,睡觉完全不影响修行,或许睡醒了,就该羽化成大罗金仙了。 它足足睡了一千多年,还想继续睡下去……因为梦里有许许多多的龙:白龙,黑龙,青龙赤龙,还有最最美味的金龙,那肥硕的金龙自个儿扑到自己怀中,鼻端的气息~~`诱人无比,嗯,为何却越闻越像黑龙? 金毛犼缓缓睁开眼睛,赫然发现面前散落着几枚乌黑发亮的龙鳞。 它精神一振:有龙鳞便是有龙!这龙鳞蜕下不出千年……果然还有活着的! 金毛犼咕嘟一声咽下满嘴口水,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它样子长得和龙十分相似:龙角、龙鳞、龙尾一样不缺,只是身子比龙短,四足如麒麟,休息时便像狗一样蹲坐,动作也比龙灵活得多。 它出了水洞,抬起鼻子嗅嗅,发现五里开外又有一枚龙鳞,便兴奋地追了过去;待到地头,再嗅嗅,发现前方还有…… 它一路追一路找,不知不觉便向着大陆的方向去了。 …… 秦月给了秦风一个月的“求爱假期”,这段时间便天天与洛羽腻在一起修行。 经过涅槃真火多年的淬炼,秦月的《天罡金龙经》已接近后阶,《那罗鸠婆金身铸》也有了全新的变化:灵光盾不再是一个人影光芒,竟变成了三头六臂的模样,而且光罩也凝实了不少,早能瞧清人脸了,正是仿如孪生的三个秦月。 洛羽直到看见灵光盾的新造型才反应过来:那罗鸠婆不就是传说中的那吒么?而且这功法说的不是可以形成本命护甲么?难道这“三头六臂”,竟然是一种心神操纵的护甲?类似高达机甲的超自然生物能量外骨骼?囧~~~` 除了这些,随着修为提高,两人的真火也越来越猛,与从前相比,大概就是不良少年玩水果刀和特种兵玩军刺的区别;而且,洛小羽同学也开发出了自己的新技能,虽然攻击面不广,危险性可是超级强的。 这日两人正在刷经验,秦月忽地感到一阵心绪激荡,险些让灵力走岔了气。 洛羽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失常,急忙停了外挂询问:“你怎么了?”到了他们这种修为,身体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出问题,而且,两人连心魔劫都几乎无视,更没有在正常情况下走火入魔的可能;加上秦月再无血亲,也不可能是亲人遇难;唯一的解释的就是危机预感。 秦月从蒲团上站起身,心中那股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心脏,如同警钟。 他紧紧地皱着眉,没有回答洛羽,反而踱步沉思起来。 危险是针对自己的。 秦月在洛羽问出那句话时,就有了很大的把握。 通常来说,很少有修士会出现危机预感。这不但和修为有关,和危险来源也有关——除非是不加掩示的恶意,或是强大到难以忽略的危险力量,如天灾、刺杀时的突然一击;若是来源的恶意力量轻了,它的影响通常不会被人查觉。而危险的预警方式也各有不同,如碎碗割肉、断弦破指,这些意象都能为推衍和掐算提供计算数据。 可是,秦月不懂推衍之术,只能通过大众都明白的东西行猜测:若是天灾、国难,小羽必然也会有所感应;危险示警来得这么强,却又还未现身,它必然不在近处。两人在大陆安稳生活多年,没有结下什么仇家;若说他国图谋自己的功法、异宝,也早该现身了,不会等到东华夏今日坐大了才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什么隐而不出的高强人物,最近才得到自己的消息,针对自己来了。既然小羽没有感应,那么,只要自己离开,便暂且不会祸及小羽。 这么一想,秦月安心了许多,现在不清楚的是只对方修为有多高?有没有必要诱其离开?有天征归园和异兽相助,国中才是主场。可若对方只是大乘,必然早该听说过两人曾经斩杀大乘金龙之事,今日又怎敢前来? 这么一想,秦月也惊疑起来:若是对方修为在大乘之上,又当如何?岂非只能束手待毙? “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出门一趟。”秦月当机立断,打算亲自查个究竟:若是有可能敌对,便将其引回群体轰杀;如若不然,便只能逃得越远越好,将其引离本国。 ☆、220·落跑要成双 “你去哪里?做什么?”洛羽急了。秦月从来不会自说自话,或者不回答他的问题,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不需要沟通便能看出对方情绪的地步,秦月的异常哪里能瞒得过他? 虽然变故来得突然,秦月依然用最快的时间调整好了心态。他们早已不是初踏仙路的低阶修士,对生灵万物之间互相存在的影响了解得越多,越不敢心存侥幸。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洛羽,很想将他搂进怀中亲吻安抚,却又害怕适得其反,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不知何故,心绪有些不宁,我想去边境巡视一番,看看是否有人作乱。” 或许冥冥中的牵引就是这么一回事,洛羽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不安起来,总觉得不能就这么任由对方离开,好像他一离开,就会永远消失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洛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坚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秦月轻轻掰着他的手指,哄道:“不过是例行巡查,何需同去?乖,听话,我去去就来。” 洛羽听到那个“非重大事故不出”的“乖”,哪里还肯放手,简直都要炸毛了:“我不是女人!我是你男人!老子非去不可!” 秦月无奈道:“你既然不是女人,为何这般粘人?” 洛羽并不上当,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子已经不是当年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卖丹少年了!”他说着说着眼眶忽然泛起了红晕,也不知道悲伤由何来而来:“不让我去我会心慌的……你老是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事就想把我丢到一边……我又不会拖你后腿……” 秦月叹息一声,轻轻把人搂进怀中,吻了吻那粉嫩的耳朵沿儿:“谁嫌你拖后腿了?我只怕你神勇无双、万众瞩目,太拉仇恨值……” “那我低调一点好了。”洛羽吸吸鼻子,认真地强调:“去哪儿都不准丢下我,就算去死也一样。” 秦月静默了片刻,才缓缓应道:“好,”他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我绝不会……带你走那样的路。” 既然糊弄不过去,秦月也不再推拒:小羽不是弱者,而且又有天赋傍身,自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更该小心的反而是自己。 好在东华夏虽然是帝制国家,却自有一套由世界顶尖级管理人才量身设计的管理系统,就算两位国主长年不管事也没有问题——他们只要存在就好,既是国民的信仰,也是威慑,只要有他们,其它人便不会消极怠工,或是做什么小动作。 两人只向官员们打了个招呼,便双双离开了云麓仙州,一路往南打算出国。 哪知还没走到盘歌城,忽地一阵广博无际的威压横扫而来,冲击得前方异兽哀叫连连,如同醉酒一般往下跌。两人大惊:这里的异兽虽然实力不高,却也多有元婴级的;而且以这道威压的延展范围来看,此人的目的并非大开杀戒,只是随意一扫却又凌厉到伤及无辜,足见来者不善。 两人急忙凝紧神识,堪堪赶在那威压扫到身上时防御妥当。自打两人的《清明秘诀》练通之后,睡得再久也不会被潜意识带着走了;而且神识似乎也产生了某种变化,几乎凝成实质;虽然对实体的伤害比不上法力,但对精神体的伤害和防御却是强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境界。 这时那威压扫到二人身上,却没造成任何影响;它正待往前延展,却忽地收了回来,紧紧锁定了秦月。与此同时,远方遥遥传来一声咆哮,那声音似龙似马、似有若无,却让秦月浑身一颤,连汗毛都竖了起了,几乎动弹不得。 洛羽感到握着的手一僵,急忙抬头去看秦月,发现他眼神中居然带着一种迷茫,仿佛正神游天外,不知今夕何夕。 “秦月!醒醒!”洛羽狠狠在他手上掐了一下,到了这个地步,自然能够发现对方有多强大——光是那道无边的威压,就不是两人或孤获可以比拟的。如今两人实力完全可以与大乘周旋一番,那么,来者必然早已超越大乘境界,除了逃窜之外别无他法。 洛羽没时间去管秦月醒没醒,身上火光顿现、金芒爆闪,浴火凤凰展开巨大的金翅一扇,掀得整座山头流岚乱飞。它闪电搬抓住秦月的腰,长翎一甩,便在空中划出一道炫丽的光华,如迢迢银河旋落九天。待得光华闪过之后,原地已经没了两人的影子——离此地数百里之外的某处,白光乍现,瞬间多出个巨大金影,爪子上还抓了个人,正是消失的小俩口。 秦月此时终于清醒了过来,心中一阵后怕。 “你刚才怎么了?”凤凰惊慌地问。它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东西,来东华夏又是干什么,情急之中只得先避其锋芒,只盼它仅是路过而已,不要伤及国民才好。 秦月却清楚,自己的凶兆便该是应在此物身上了。刚才那声咆哮,竟是针对他发起的攻击。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竟能与自己产生共鸣,扰乱自己的声纳系统、使自己迷失方向和判断力……能克制龙族的生物,世上还真不多,唯有传说中喜食龙脑的“犼”。 “此地不宜久留,它是冲着我来的。” 话刚落音,那道隐约的嘶鸣便又传了过来,凤凰再次抓住秦月,一闪又消失了。 “究竟怎么回事?”凤凰一边逃窜一边发问。 “犼。”秦月只说了一个字,凤凰便明白了。 按《山海诸神录》记载,犼是僵尸的一种,但它却不是普通僵尸,而是龙死后变成的僵尸,而且属于“灵僵”,并不吸纳阴气。但由于它魂魄已死,所以智商极低,也不存在神识,不会被神识攻击。如果是低阶灵犼,自然容易受到神识高强的人控制,但若是想控制高阶灵犼,它肉身强健、法力至深,实力低下者压制不了,必然会受到惨无人道的反噬。 面对这种有理说不清的东西,便是佛祖也拿它没办法,只能用链子锁了天天骑着管着。 犼具有龙的攻击属性,可以靠声纳系统定位、探查、捕捉食物,完全可以替代神识使用;而且它没有痛感和畏惧之心,对食龙的执念异常强大,没事就向着天咆哮,探索哪里有龙,因此又被世人称为“望天吼”、“朝天吼”;古人不知道它的想法,又从某些渠道得知它是佛祖坐骑,后来竟把它视为了上传天意、下达民情的神兽。 知道了来者极可能是龙的头号天敌,凤凰不敢掉易轻心,直接抓着秦月往大陆边缘逃离。 秦月最开始被那叫声打了个措手不及,后来也知道防范了,用龙族特有的声波在周围布下了防干扰的区域,立即就好过了很多,但对方实力太强,每叫一声都能令他反应迟钝,十分被动。 两人赶到结界边缘,飞快地封印好修为,顺利逃出了大陆结界。 他们钻出水面,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忽见身后波涛轰鸣,一道金影呼啸而出。 洛羽和秦月俱是惊骇失色:竟然追到阵外来了!怎么可能!为什么它没有爆体? 就在两人愣怔间,金毛犼终于现出了真身:浑身赤金鳞,脖子上一圈白毛仿如狮鬃;身体就像缩短了的龙,四肢显得比龙修长,体态比例形如非洲獴,一见即知善于跳跃突窜,完全克制蛇形异兽。它人立而起,脑后还浮着一圈儿淡淡的光环,正是大罗金仙绝对具有有的标志——神光环。 这种光环与洛羽他们身上泄出的灵光又不一样,更加凝实,已经能看出明显的圆环,在八方神佛的画像上普遍能够见到它的身影。随着修为加深,甚至还会幻化出不同的形状,如焰形、莲形。这只犼的光环极淡,只是隐约可见,必是渡劫期无疑。 虽然早有预感,当残忍的事实摆在眼前,两人再一次深刻认识到:倒楣了——它根本没有魂魄,不会爆体也确有可能。这下惨死!在阵外还不如阵内呢!现在修为封至元婴……没有比这更糟的了!跑回去来不来得及? 金毛犼双眼发亮地盯着秦月,只是一个照面,口水就忍不住漫出尖齿滴了下来,挂在鬃毛上扯起了银丝。 凤凰哪里经得起它如此惊吓,立即抓了秦月瞬移——虽然封印了修为,但神识未封,丝毫不影响跑路。但是,凤凰瞬移虽快,每次瞬移中间仍会有所停顿,那里逃得开渡劫实力的金毛犼?不过眨眼,这家伙便咆哮着追了上来:梦中向往了千年的美食想跑?门儿窗儿都没有! 凤凰打算拉开点距离再回海底,这样也好有时间解开封印。却没想到这家伙追得如此之紧,刚从虚无中出来,便被它一爪抽飞,连翅膀都打断了——多亏有真火护身,那犼不敢下嘴咬,否则照这速度还不得被它吞下肚去。 凤凰疼得全身打颤儿,铠甲抵挡了大半力道,虽然翅膀断了,却没有被撕裂;但一时间却是反抗不能了。 “快让开!”秦月喝了一声,突地发力从它爪中挣脱。赤金巨龙凌空浮现,长长的巨尾把凤凰一缠,盘成龙阵将它护在其中,又喷出一团炙烈的白光向追来的凶犼袭去。 金毛犼对那白光不以为意,在它的思维里,热呼呼的东西就是火。它肉身强大,虽然不能一直放在真火里任它烧,但飞快地摸一下绝对不会有问题,于是,依然扬起爪子打算拍散。这爪子一拍上去,东西是弹飞了,可随着它飞出去的还有自己的半片爪子。 金毛犼诧异地抬起右腿看了看,这种情况却是前所未见的。它不算笨得太彻底,马上明白了那东西不能硬碰。 金龙一击得手,立即指挥炙月继续攻击。金毛犼也怒了:虽然丢了半片爪子不会痛,但却掌握不好平衡——它这辈子捕过的猎物都十分狡猾,一个细节失误就能导致对方逃之夭夭,比如扑过了头、刹不住车什么的,这怎能令它不生气。 金毛犼一生气,金龙就惨了。耳中轰鸣的怒吼搅得他头晕脑涨,连法宝也控制不好。金毛犼躲过歪歪扭扭的白光,轻轻一窜就扑了上去,一口咬住金龙的脖颈。 入骨的剧痛令金龙神智一清,那震天的咆哮也停住了。 金龙松开凤凰,拚命用巨尾去绞金毛犼,四只尖锐的爪子照着对方乱抓,一龙一犼纠缠着咬打翻滚,片片法力横扫竖搅,天海间仿似猛地刮起了飓风,狂乱的水流席卷泥石激荡,如同掀起了三十级台风暴雨;争斗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海水重重倒卷,残缺不全的珊瑚石礁从海底摧至半空,扬着枝叉漫随滔天的海浪乱飞;十数丈长的海带直如风中飘摇的野草,被凌厉的罡流撕成团团绿末,还有不知名的水族尸骸,几乎染红了整个海域。 金龙拚尽了全力也没挣脱对方,仍能感到它轻松地调整着噬咬的位置,一下一下地往咽喉靠拢。不过,好在金龙鳞甲极坚,虽然被扎了几道深孔,却尚未伤到要害,但也不排除对方未使全力。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顶,金龙有心再搏一把,咽喉却被紧紧锁住,自己的本命龙珠也卡在那里吐不出来。若此时有人旁观,必然能看清形势:那金龙不过垂死挣扎而已,金犼甚至都懒得进行攻击,只在等它耗精力,乖乖被自己咬断气。 金龙狠狠地喘息着,两眼发花,挣扎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正在这时,它脑海中忽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动,我瞄不准。” 是小羽。 凤凰在金龙的掩护下吃了颗丹药,立即就被巨浪抛了出去。它先是放出了法宝昼蝶,等了半天却发现对那金犼一点影响也没有,心中顿时懊恼难当:这法宝是精神系幻术,对方念头又弱,连迷幻的效果也低到可以忽视,轻易就被追逐美食的本能给压下去了;唯有使出另一个杀手锏——谛空虚刃。 ☆、初战金毛犼 “谛空虚刃”是洛羽悟出的空间攻击法术,利用法力磁波扭曲空间,让空间错位,以此给敌人造成伤害。 这个法术无声无息、绝对偷袭,如果不能提前感知空间波动,基本上防无可防;而且要是对方肉身没有强横到能够承受空间撕裂的程度,绝对会受到创伤。 但遗憾的是,洛羽这只奶凤仍然处于幼鸟期,能扭曲的范围太可怜,差不多也就一寸见方,无法把强大的敌人直接搞成两断;这法术还有另一个弊病:它需要至少一秒的时间定位、发动,这点时间对动作瞬息万变的修士来说,要避开非常容易,若是己方乱舞乱动,不小心撞上去恐怕还会误伤。 金龙依言停下了动作,蓄集力气准备窥准时机发动。 金毛犼见金龙不再挣扎,喜滋滋地拱了拱背脊,伸出舌头在它伤眼上舔了一下甘美的血液,正打算一口咬断它咽喉,忽然觉得嘴巴不太对劲,竟使不上力了。 金龙感到锁住自己的力道一松,立即怒鸣一声从它口中飞窜而出,果然脱开了困境。 凤凰心中暗暗遗憾:可惜这种灵僵就算割破气管也毙不了命,只能划断它咬合的肌肉,给秦月制造一线生机。 金毛犼迷茫地咂咂嘴,犹自不知道对方是怎么逃脱的。金龙和凤凰抓紧它发愣的机会,转身又逃了。 三只高阶神兽在北太平洋转圈圈,让日本和美国沿海的渔民都痛苦不堪:这次海啸产生得一点缘由也没有,又没监控到地壳运动又没监控到台风,地球倒底是要闹哪样? 小俩口被追得昏头转向,幸好心中还记得不能把它引到各个大陆上去,专心往人烟稀少的公海上跑。 凤凰一直忍着伤势发动瞬移,但在逃亡过程中,它们又增加了一些伤势。如今逃了三天,凤凰终于来不起了。金龙决心赌一把,拉开点距离逃入大阵去。 这日,在巴尔米拉环礁附近,三条金影乍然出现。 金龙一马当先,光华方收便吐出一颗三色宝珠,异常灿烂地悬浮在半空——正是秦月的龙袭。 金毛犼这几日追逐已成习惯,倒也不骄不燥,看到那龙珠也没表现出多少在意:这玩艺儿美食们都有,见过无数次……不外乎就是火啊水啊风啊电啊的,虽然打到身上会皮焦肉烂,但要不了命,睡一觉就好了;而且,通常这个东西一现身,就代表享受美食的时间快到了~~`只要把它弄坏,美食就会乖乖躺着吃到嘴里来。 金毛犼经验丰富,立即舍了金龙往龙珠扑去。凤凰哪里敢让它靠近龙袭,金喙一张,渡化真水如利箭般飞射而出;巨大的金翅煽出团团涅槃真火,不要本钱地往对方头上打去。 虽然修为受制,但经过法力凝炼的合神期异宝依然坚挺,金毛犼也不敢直接往里冲,只好打着圈圈寻找空隙……它对那只凤凰兴趣不大,肉少不香还难抓,懒的跟它纠缠。 有洛羽相助,金龙张口又喷出两道火焰:一团金光灿灿、炙热异常;一团透明轻寂、森寒如冰。这两种火焰飞入半空,裹上龙袭流动变幻,眨眼间,三色宝珠就变成了黑白两色。这时,海面诡异地浮起片片白雾,缓缓旋转着聚拢,仿如龙吸水一般蒸腾而上,直入龙袭。 这一次,各国气象卫星很快就监测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异常台风眼形成:简直如同幻觉,在短短数十秒内,万里无云的太平洋深处便凭空出现了大团强热带气旋,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势必引发超级海啸啊!监控人员目瞪口呆,两腿发颤:要赶快预警!!! 黑压压的云团阴霾低垂。空气中似乎在蓄集着一种毁天灭地力量,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令人心头毛骨悚然。 从上方俯视,云旋没有什么异样;如果从下方仰视,便能看到云层底面浮动着黑白两色光芒,拼成了一个修士们都熟悉的超级巨图:首尾相衔、圆头虚尾,活像两个嵌合的‘’号,正是传说中的先天图。 极阴与极阳、极寒与极热,风云际会、水火生雷。先天图案缓缓推动、旋转——瞬息之间,隐鸣暗生。低沉的闷响伴随着忽明忽暗的闪光飞速窜过云层,悄然向龙袭之中汇聚。 金毛犼瞪视着空中的龙珠,觉得它有点儿奇怪:明明刚才不是这幅样子?上面什么时候绕起了黑白色两色的电丝?看起来有点诡异…… 凤凰和金龙交换了个眼神,忽地把水火一收,金毛犼立即向着龙珠扑了上去:管它变成什么样子,咬坏了再说! 与时同时,金龙心念一动——刺目的白光如同核弹爆亮、空际炸出“咔嚓!”一声霹雳,黑白相缠的闪电仿如一条条脱困的斑斓恶龙,以一种迅疾到诡异的速度向着金毛犼所在之处当头劈下。 “嗷哇——!”愤怒的咆哮和雷霆响彻云天;凤凰生怕打不到它,摇身化作小山一般大小,挥翅掀起排天巨浪,使劲往它身上浇,用以扰乱心神。倾刻间,海面轰鸣激荡、岛屿碎裂崩塌。那金毛犼在空中窜了一会儿,吃了三记炸雷,终于被电到步履蹒跚。 这时天空泛亮,云层变得稀薄,似乎在这一顿雷暴中耗光了能量,竟像出现时那般飞快地消散了。 小俩口不敢怠慢,立即抓紧机会窜入深海逃之夭夭。这个大招“殛刹先天阴阳雷”本是秦月又一杀招,无奈修为封印到元婴,施展出来能阻一阻渡劫神兽的脚步就已经是万幸,哪里指望它伤得了对方?这还是借了地理优势,若不是在海面上,凭秦月现今能用的修为,根本聚不了生雷所需的水气。 这次的“台风眼”仿如昙花一现,还没长大就消失了,把各国都搞得摸不头脑:卫星坏掉了?可是米国那片小小的海外领地肿么不见了?难道又是ufo和它的伪装云搞的鬼?外星人好口怕! 且说金龙和凤凰逃入阵内,急忙解开封印跑路。它们打算前往卡拉帝国,借用那逆天的塔形结界躲避风头。金龙给自家爱弟秦风飞了个纸鹤,令他立即前往卡拉帝国与两人汇合,如果没遇到人,就在路马德拉坐等,不准出结界一步。虽然秦风只有一半龙族血统,保不定那馋昏了的犼连他也不放过。 讯息刚刚发完,那要命的咆哮便又到了。 小俩口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凤凰带着金龙窜了几天,加上频繁使用极耗精神的谛空虚刃,神识亏损得厉害,连瞬移都力不从心了。一龙一凤伤痕累累,但还有一线生机在前,便拚命向着南方奔逃——从来没觉得路途如此遥远,往日轻轻松松的路程,此时竟似咫尺天涯。 金毛犼轻灵一窜,摇头摆尾地把龙凤的去路堵住了。金龙看看羽毛残缺、还拖着一只断翅的爱侣,又看看遍体鳞伤、身上近百个破洞血槽、翻露着肋骨的自己;再看看除了身上五个寸长口子、依然精神十足的金毛犼,唯有一声叹息。 “小羽,你先去城里等我。”金龙淡淡开了口。 “不!老子走了你怎么办!”凤凰呲牙咧嘴地盯着金毛犼,明显已经犯横了:“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反正你死了我活着也痛苦,不如一起好了,投胎指望不成,穿越的话搞不好还能在一起!” 金龙轻笑一声:“听话,现在借不了你的光,不如暂时分头前往。这里离卡拉帝国不算太远,若无意外,定能安全抵达。我承诺你一定平安无事,如何?” “不算太远?还是很远啊!tmd这只畜牲!干嘛不能晚点出现啊!”凤凰红着眼睛咆哮。 金毛犼蠢蠢欲动。 “时没间了。”金龙警惕地弓起身子,飞快地在凤凰头顶啄了一下:“相信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死掉。” 凤凰咬咬牙,空中忽然多了几个翡翠样的泗瓠小葫芦:“收好了……我一直等你。”它怕这句不保险,又威胁道:“你要是死了,我就殉情。” 金龙默然,道:“若是洛叔叔他们听到此言,你便等着挨批吧。”虽然说得信誓旦旦,秦月心中也并无把握。他怕自己回不来,又怕洛羽真的傻到殉情,只好不动声色地提起家人,但愿能让洛羽多些顾忌。 洛羽也清楚,事已至此,不分头走是不行了。这畜牲咬秦月咬得死紧,自己只能在秦月跑路时给它下点绊子,好让秦月跑得远些。 凤凰紧紧盯着金毛犼,心里非常纠结:倒底要不要用灵力攻击?这一下打出去,修为极有可能跌至化虚甚至元婴。要是能让秦月脱险,拚了一身修为都没有什么可惜的,只是这畜牲反应太快,这几天自己的谛空虚刃打出去上百发只切中五发……尼玛打空了肿么办?打空了连以后帮着对付这家伙的本钱都用光了! 正在犹豫间,金龙身上猛地爆起一阵血雾,突然化为一条耀目的金线直直射向了南方。那金毛犼怒叫一声旋身追去,眨眼就消失了踪迹。 ☆、见缝来插针 这一招正是逃命邪功“逆魂焚血遁”,没想到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场。凤凰头皮一紧,赶紧地化回人形,召出飞天绫唰地一下追了上去——自己能不用这一招就不用,还要保存实力保护老婆!只希望他一路顺风,不要被那头畜牲拦下来。 金龙焚烧精血疾闪飞离,金毛犼速度堪称逆天,竟一直挂在后面没有被甩开。金龙一心向前,只要在精血尚存之前赶到城中,管它跟不跟?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精血撑不满这个距离。 金毛犼从未见过逃得这么快的猎物,它追了好几天,明明可以吃到嘴了,却被那珠子打得浑身发麻——这完全不在它的认知当中,终于也急燥了起来。 眼看猎物在前,距离却一直拉不近,金毛犼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瘪瘪的胸膛一下子鼓胀了起来;紧接着“嗷呜!”一声,一股看不见的声波冲击而出,它口腔附近被扩出一个圆形气环,转瞬又被冲散。 金龙正奔得专心,突然身后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顿时气血翻腾、喉中一股腥气上涌,猛地呛出一口血来。 糟了! 金龙脑中嗡嗡轰鸣,视线突地模糊起来,几乎辨不清方向。 金毛犼乘胜追击,声浪一阵紧似一阵——金龙咬牙死撑着,这阵咆哮仿如实质,一下一下砸在心头。它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脚下却不敢稍缓,只是拚命往前跑。 完了。金龙心中涌起浓浓的不甘,努力用神识分辨着扭曲模糊的色块:亮的是天、暗的是地,不要撞上去……小羽他,还等着。 不知从何时起,金龙早已偏离了往南的路线,反而向着大陆腹地投去。 精血……要枯竭了。 金龙脑中幻音阵阵、浑身发软,眼前白一团花一团,连神识反馈的信息都分不清了。它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能感到气温越来越热,偶尔稍稍清醒的片刻能看出周遭一片赤红。 赤红、高热……这里,应该是大陆最大的火系晶石产地,东神国和混乱区域接壤的“岩浆火泽”。 岩浆火泽地如其名,是一片宽广的沼泽。只不过,构成这片沼泽的液体不是水,而是炽热的岩浆。这里火行气息极盛,从地底裂隙泄出的灵沼气经年燃烧,四处遍布法火。 火泽中还飘浮着一座座小山似的乌红火岩,它们被岩浆推动着,不断变幻位置。 这里是低阶修士的迷宫,它的地形转瞬就会改变:你经过时旁边还有一座小山,等你回来时,这山已经融化,地裂中随机井喷的岩浆或许又在它旁边堆出了另外两座——如果你想凭着超强的记忆来记地形,无疑会死得十分难看。 除了这个,甚至还有传言说这里的岩丛中生长着高阶火灵,连化虚期的冒险者都曾在这里化为青烟。 难道这里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呵呵…… 一阵虚弱。 金龙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若是强行再施一次血遁,必然精血枯竭,就算不当场死亡,也会残了筋脉,夺舍之后亦将是个废人。而且,即便再施禁术,怕也跑不出这片火泽。 可是,答应了小羽…… 金龙想起当初在天庭陷入奇门阵那次遭遇,也是与如今一般境况。那时他轻易选择同归于尽,得救后面对猫儿的控诉又百般愧疚,暗暗发誓永不轻生;后来遇到傲狠、邬鳞,即使命悬一线之时,也绝未想过自爆。他相信他们,相信一切困难都能得以解决,相信小羽说的:只有活下去,才能看到更多美好。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爱人,都绝不能死! 金毛犼欢快地流着口水:点心终于跑不动了!马上就能扑倒了! 它喜颠颠地窜上前去,正待最后发动,忽见那鲜鲜嫩嫩的小点心盘成一团,鳞上光芒大盛,熊熊金焰怒涌而出,将它裹成了颗火球球;然后这火球球方向一转,向着赤红的火泽坠落下去,眨眼就没入了滚滚洪流。 “嗷呜!”金毛犼大怒,跟着扑入火泽一阵翻搅,企图把那小点心找出来。可是它没有神识,只靠声纳锁定猎物,此时却是大大受了影响:岩浆吸声、扰声,还富含各种辐射波动,加上那热力越往下竟然越强,竟可与真火相媲美,它在浆流中潜了上千米,不但没有找到美食,还渐渐有点顶不住了…… 洛羽赶到岩浆火泽,刚好远远看到金毛犼追着秦月扑进了岩浆。他急忙召出涅槃真火护身扎了下去。 满目赤红。 岩浆的密度比水大得多,行动颇为不便。 凤凰强忍着头痛散开神识,细细搜寻着附近区域。金毛犼离得不远,但依然正在从神识的监视中渐渐消失——不行了,头太疼,神识第一次光荣失灵。 地底越来越热,虽然有真火护身,凤凰依然有些招架不住。 岩浆在地裂中缓缓穿流,有的浆流赤红,有的亮到泛黄,温度明显不一样,仿如冷暖洋流交汇、凌乱缠卷。凤凰使劲瞪大眼珠,透过真火结界盲目乱找:浆流中偶尔夹杂着亮闪闪的火系晶石细末,怎么看都像秦月龙鳞的光芒。 凤凰的心情随着这些闪光起起伏伏,认错了千百次,委屈得泪眼迷朦:他跑到哪里去了?被那只该死的畜牲抓到了吗?他伤得不轻,会不会晕过去?要是被浆流冲到底下,又没有力气逃出来怎么办? 它拚命在迷宫似的地裂中下潜了一千多米,凭着一口傻气找了半个时辰,疲惫和越发凶猛的热力终于迫使它停了下来:秦月会不会离开了?会不会又被金毛犼追出了岩浆? 它知道如果自己再在这里找下去,待到法力耗尽退不出去,必定会被浆流焚化得啥也不剩;同样,秦月的下场也会如此。 可是,它拒绝承认那种可能:秦月答应了自己要活着……他既然能进来,就能出去!他绝对不会有事! 滔滔火泽中,红浪微动。金色凤凰奄奄一息地从沉重的浆泽中爬了出来,身上那层稀薄的真火轻噗一下,马上就散了。它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泽面,歪歪扭扭地找了片浮动的岩山栖下,神情茫然地等在那里。 金毛犼不见踪影,也没看到秦月。四周除了火响和岩浆喷溅的声音啥也没有。 它静静地等着,身下的岩山化掉了,又换一片岩山继续。 …… 吕桓书心急如焚地搜寻着附近的山岩。 他料到了帝君的下场,却没料到后君竟跟他一起——怎会如此?帝君喜好山中演武,为何此次偏偏留在后君身边?不知后君可还安好?! 自从得知后君陛下陪帝君出游,他就急得差点吐血,急急忙忙追了出来。 听盘歌城的人讲,后君出门那日有凶兽作乱,旋即又被二位陛下引走,想是带到清静之处斩杀了,城中满是赞颂陛下英明神武之声——他们知道些什么! 吕桓书有苦说不出,只好自己四处打探,最后终于听到有人炫耀,说他曾在东神国附近看到几道金影闪过,身法快得出奇,劲风过处石斩树摧,必定是大乘之上顶尖大能,有此眼福实在是三生有幸! 吕桓书一路追踪到东神国边境,又听在岩浆火泽采晶石的修士夸夸其谈,说泽中前几天飞来一只高阶凤凰,天天蹲在远处的炎岩上,偶尔挪个窝,恐怕是在孵蛋,他极想去把那蛋偷了,又没那个本事,唉。 他的言论引得闻者一阵嘲笑:这人眼神儿差的,不知道把什么山鸡当成了凤凰……凤凰孵蛋哪会选这等破落地方?能下蛋的凤凰必定是活了数千年的,就算混得再烂,也不至于连个仙府也没有,什么样的炎境不任它挑?至于沦落到低阶修士的眼皮子底下来孵蛋?呿!真是笑死个人了!不知道东华夏的后君么?听说才六百岁就已经是一国之主,神裔的实力岂容置疑! 吕桓书风风火火赶到那人所说的地带,找了两天,终于在一块醒目的岩石上发现了后君陛下。 记忆中从来都是暖若春阳的后君陛下,此时像是怕冷一般,收着脖子缩成一团,脑袋埋在翅膀底下一动不动。它蹲在高高地山岩尖上,金色的羽毛微微有些凌乱,有一两根支棱出来的,被炎风吹得不住颤动。虽然它不言不语,那孤伶伶的身影竟是萧索得令人心疼不已。 “后君……陛下!” 吕桓书百感交集地唤了一声,声音有几分哽咽。 帝君果真不见踪影。他岂会扔下后君独自在此?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从今往后,一切便会好起来了吧!桓书终于……终于是求到这一天了! 吕桓书热切地凝望着那个小小身影,视线有些模糊,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心疼的。 “桓书?”凤凰反应有些迟钝。它起了身,轻舒长羽化回了人形,有点站立不稳:“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陛下!”吕桓书匆匆跑过去把他扶住,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担忧:“陛下当心。” “没事,只是蹲得太久腿有点麻……今天几号了?” 吕桓书咬咬嘴唇,期期艾艾道:“陛下此次匆忙出宫,已有九日……众人皆知陛下……引了凶兽离境,若是,若是长久不归,恐,恐怕民心难安,恳请陛下,随桓书,归国吧。”,最快更新本书最新章节,清爽,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弱受的表白 洛羽神色飘忽地举目四望,望了许久,忽然喃喃道:“不行,我要去找秦月。” 吕桓书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但见后君神色凄惶,也不忍相劝,便小声道:“那,桓书便陪陛下一同查寻,或能尽些绵薄之力。” 洛羽恍恍惚惚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哪还想得起吕桓书可能暗恋他的事,闻言便点了点头:“那谢谢你了。” 两人离开火泽四处询问打探,从东神国沿城问到了卡拉帝国。吕桓书一路任劳任怨地跟着,默默打理食宿、每日提醒后君疗伤、亲手配药上药。 这段时间洛羽昏昏噩噩,对吕桓书跑前忙后的辛苦仿若未见,越打探不到音讯越是颓伤,仿佛丢了魂儿一样,每晚都红着眼睛入睡。 吕桓书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本以为后君陛下找几天找不到人,死了心便好了;谁知后君陛下仿如着了魔,非要将卡拉帝国所有城镇寻遍不可,那曾经照亮他心魂的笑容再也没有绽开一个,连夸奖他的话也不会说了。 陛下伤心至此,吕桓书既内疚,又妒忌,但却不敢说什么,只好一个人咬着嘴唇呆呆地发愣。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反击自卫、排除异己,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也许后君陛下不会,可帝君一定会。后君既然喜欢那样可恨的帝君,想必也不会认为自己就是作恶。只是,自己害的人是帝君,这万万不敢让后君知晓。 可是,陛下何时才能清醒过来,眼里何时才能看到桓书?长此以往,陛下会疯掉么? 吕桓书忧虑难安,深更半夜仍然心事重重地凝望着窗外流动的暗光,无心打坐也无心睡眠。 轻柔的夜风中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虽然声音很小,却哑着嗓子哭得凄惨断肠、可怜无比。 吕桓书听得分明,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突地揪紧,急忙慌慌张张奔进了里间睡房。 后君陛下抱着膝盖蜷在床上坐着,一袭乌发迤逦满榻。 他哭得耳尖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绝美的面容上满是泪痕。他头倚着冷墙,仿是在寻找依靠,松消的中衣把单薄的肩膀衬得十分柔弱,一抽一抽的如同风中秋叶,几欲零落。 吕桓书的心也疼得如同秋叶一般,颤儿颤儿地打抖。他直想把后君陛下搂入怀中轻言安慰,却又不敢唐突,只得惶惶然蹭到榻前,嚅嗫道:“陛下……勿要,勿要伤心了。人……不能复生,来日方长,还请陛下,珍重仙体……桓书,很心疼。” 洛羽泪眼迷朦地抬起头,扯起袖子狠狠擦了把脸,打着哭腔道:“你胡说什么!他根本没死!”他就是没死!只是一时还没找到!会哭只是因为想他想得太厉害了…… 吕桓书被抢白一顿,愣愣地盯着后君,忽然又垂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又复抬头,幽幽地说:“陛下英明无双,为何却要自欺欺人?” 洛羽被这句话震得浑身发颤,这些天他一直努力地忽略那种可能——火泽下面乱流很多,他要是被冲到别的地方逃出来了呢? “你不懂,他不会死的,”洛羽针锋相对:“他答应过我。” 吕桓书微微蹙起眉头,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后君陛下。陛下一脸坚定,嘴唇却微微地哆嗦着,攥着被褥的手关节也绷紧得泛白。吕桓书心中涌起一阵冲动,忽地大步向前,两只漆黑的眼眸定定看着床上的人:“陛下……便是没了帝君,还有桓书,桓书……心仪陛下。” “你说什么?”洛羽一愣。 吕桓书不自觉地握紧腰上玉佩,鼓起勇气说了下去:“桓书心仪陛下。自从初识陛下,便一见倾心。桓书心知身份低微,不敢痴心妄想……可,可如今……”他缓缓垂下眼眸,低声道:“若能解得陛下一丝悲苦,求得陛下半分垂青,桓书,此生无憾。” 洛羽双唇微张。 一幕幕关于吕桓书的记忆浮光掠影地闪过。 他懊恼地扶额,心中烦乱不堪:这叫什么事?秦月失踪已经够痛苦了,为什么还要加上桃花债?桓书这孩子要怎么处理?头大! “你别乱想。你还小,喜欢这种感情有很多种,你对我……可能只是感激和寄托,你不要误会。还有,我爱秦月,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感情,明白吗?”他说得很急,口气也不太好,烦燥之中也懒得去顾及吕桓书的感受。说完之后看清吕桓书委屈失落又想分辩的样子,又加了一句:“好了,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就这样吧,你先去休息,我想静一静。” 吕桓书心中苦涩难当。 桓书痴恋十年,怎得陛下一句轻飘飘的“感激寄托”便定了论? 虽然想为自己辩护,可看着陛下那幅心烦意乱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扰他,只得憋着难受退了出来。 陛下为何变得如此偏激? 吕桓书似乎能够理解,却又忍不住幽怨。 陛下对自己一向细心呵护,从来不曾重言冷语,为何因为帝君横死,便连那温存耐心也一并消失了?帝君,帝君!他有甚么好!自己曾亲眼见他夺走后君手中仙果吞食,又曾将后君推入水中欺负,与后君顶嘴相争亦是家常便饭……若是换成自己,必定处处相让,哪舍得让他受到半分委屈?奈何后君偏偏喜欢…… 吕桓书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第二天,两人又收拾收拾,离开旅店上路了。 洛羽本想把吕桓书打发回去,可他执拗得很,不言不语地在后面跟着,泫然欲泣。洛羽一心惦记找秦月,也懒得和他计较,态度上却更加疏远,刻意保持了距离。 这时秦风已经依言赶到了路马德拉。兄长给了他一个月求爱假,他本来想把时间全耗在任务目标上,谁知道那天表白过后,任务目标就失踪了。界门天兵说吕桓书独自离境,秦风怕他私逃触怒兄长,被安上什么“叛国”的罪名,因此隐瞒不报,自己却偷偷跑出来找人。谁知找到半路,兄长发来讯息,令他前往路马德拉待命。 秦风还以为私逃的吕桓书被兄长拿住押往路马德拉上任了,看样子兄长还要亲自过去算账,于是急急忙忙赶去保护心上人。谁知他到了驻卡拉帝国的办事处一看,想找的人没找到,自己却被几个天兵看住不让出城,说是陛下之命,要他在城中坐等。 秦风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给兄长和嫂子发了几个传讯符询问情况。 秦月那边自然是没有回复,洛羽却收到了微型传送阵传来的纸鹤。 洛羽害怕家人和国人知道秦月的消息会产生什么变故,一直没有向任何人求助——毕竟渡劫期金毛犼不好对付,一不小心便会国破家亡、殃及众生;就算秦月真的出了事,要报仇也还需要好好计划。 他听完纸鹤传来的内容,静静看着它消散在空气中,心中暗忖:既然秦风已到路马德拉,不如把吕桓书也送过去……这俩孩子从小一块儿读书,互相也熟稔。吕桓书胆子虽然小,这次出门却懂事了许多,丢给秦风照看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也可以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给秦风作个伴。 心中作好了决定,洛羽便对吕桓书说:“我们先回一趟路马德拉,秦风在那儿……你就暂时留在那里给他作个伴儿吧,他要在城里待很久。” 吕桓书倏然睁大眼睛,愣愣看了洛羽一会儿,接着又缓缓地垂了下头去,长长的睫毛轻轻掩住了眸子。 后君陛下想避开桓书。他竟要丢弃桓书了。 吕桓书死死咬着唇,指甲紧紧地掐着身畔的玉佩。 他要把桓书丢给风殿下……为了唤醒那只犼,桓书支开殿下偷偷溜了出来,这次再落到他手中,必然会被看得紧紧的。没了后君陛下的亲近和照拂,自己如何能摆脱殿下,如何能追随陛下? 吕桓书十分懊恼:殿下为何多事赶来路马德拉?——啊,对了,他是来避那只犼! 吕桓书心中一惊,顿时出了一阵冷汗:殿下他……怎么办?桓书只想报复帝君,却忘了殿下也是头蛟龙。若是那只犼伤了殿下……桓书岂不成了罪人!殿下曾说他喜欢桓书,可若是他知道桓书害了帝君,还为他引来祸灾,还会那么深情款款么?怕会立即抽刀要了桓书的性命吧! 吕桓书惶惶难安。虽然他上次和秦风见面时因为绝望过度而忘记了害怕,现在却不知道是为什么,那种“殿下一现身就想逃”的心态又冒出来了。 不能和殿下一起。 吕桓书想:要想办法躲过这遭,不然便永难接近陛下了……为何会如此?明明日日相伴,为何感到陛下离自己越来越远?桓书绞尽脑汁,竟得不到陛下一个微笑和赞赏,甚至连那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变得心不在焉……桓书为何如此无能,明明是近水楼台却畏畏缩缩,难道便这么一直等么?陛下究竟要何时才肯承认帝君已死? ☆、居然被圈养 吕桓书坐在白亭外的台阶上,静静注视着后君陛下。陛下便是前往路马德拉,也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沿途向旅人打探帝君的消息。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只形态可爱、栩栩如生的月兔,是那人亲手为他炼制的礼物。 温声软语,言犹在耳。 “呵呵……” 吕桓书傻笑两声,轻轻捧起那只月兔,举在眼前:“兔儿……”桓书岂不就如这只丹炉?始时被那人精心打磨,待到琢好了,便转手送了人。 “你也伤心么?”吕桓书喃喃道:“你也伤心吧,若我是你,便绝计不愿离去。此次多得你相助,待得……” “桓书!”后君陛下的声音打断了吕桓书的思绪。那人匆匆闪了过来:“你自己去路马德拉好吗?应该认得路吧?” 吕桓书一怔:“陛下要去何处?” 洛羽心神不宁道:“有人见过那只畜牲!我得赶去看看……你修为太低,不要再跟着我。” 吕桓书大惊,慌忙伸手扯住洛羽的袖子,急道:“陛下万万不可!桓书……绝不能任由陛下以身犯险!” “你先放开我。”洛羽揉揉太阳穴,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他知道自己有点冲动,听到那畜牲现身的消息,就忍不住想去查看一番。但是,那家伙很可能认得他,上次有秦月在旁边吸引注意力,那畜牲才没兴趣对他怎么样;要是在其它情况下撞上,必然怀恨在心,绝对不会对他客气的。 吕桓书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死死拖着洛羽哀哀泣求:“陛下,桓书求您,别去!帝君岂能在它追击之下逃得如此之久?恐怕早已……便是寻到它又如何?” 洛羽脑中一片混乱。理智明白吕桓书说的有道理,但感情上却控制不了,只要有任何的可能,他都不愿错过…… 他神经兮兮地盯着吕桓书的手腕,喃喃道:“我就只去看一眼,远远地看看就回来,你放开我。”说完便将吕桓书拂开,跌到地上摔了个结实。 吕桓书见后君转身要走,急忙又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尖叫道:“陛下等等!陛下您醒醒……帝君早已逃脱,若是他回来寻不到您又会如何?” 洛羽身子一顿,不知所措。 “陛下,您心神太乱……此举实乃不智,还请三思!”吕桓书见后君神色徬徨,忽地一咬牙,抖抖索索从怀中摸出一颗芳香四溢的丹药:“陛下近日心绪过激、有失远虑……此丹,是桓书精心为您配制,稍可安心宁神……请陛下,服了它,静一静再说罢。” 洛羽愣愣看着那颗丹药:桓书说得对,冲动是魔鬼,要冷静才能够正确判断出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缓缓伸手接过药丸,心中觉得有点内疚:秦月出了事过后,自己真是太胡来了。竟然连丹药也忘了吃,伤势也全靠桓书为自己调养。要不是桓书,自己的手恐怕还断着,又怎么去救回秦月?空有一腔热血是不够的,得把自己各个方面都调整到最佳状态才行。 他低声道:“谢谢你,桓书。最近多亏你了。” 吕桓书悲喜交集地看着他,催促道:“陛下,快服了它吧。” 洛羽点点头,抬手便把丹药吞了下去。 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往下,洛羽果然觉得心神宁静了许多。那股焦燥不安很快被平复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放下重负后的轻松和疲惫。 “桓书炼丹越来越有长进了。”洛羽真心夸赞了一句。他话音未落,忽然觉得眼皮有些沉重——难道最近果然是忧虑伤神了?怎么会……这么……困…… 吕桓书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了差点软倒在地的洛羽。 愧疚、激动、喜悦……种种情绪在吕桓书心中翻腾,当然还少不了憧憬和希望。 终于是……冒犯了陛下。 吕桓书噙着眼泪,第一次离这么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贪婪地看着痴恋已久的人。 他全心梦想了十年、苦苦隐忍的愿望终于触手可及,怎可能无动于衷?哪顾得了结果如何?便是飞蛾扑火,也绝不轻易放过——既然已经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没有退缩的道理。 …… 好舒畅。 洛羽翻了个身,把头拱进被子里。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彻底了,高质量的深眠。 洛羽依依不舍,还想继续睡一会儿,可饱满的精神却不肯配合。 他惬意地睁开眼睛—— 一室幽暗,珠光寂寂。 透过静垂满地的青纱和木墙棂,依稀可见屋外藤瑙千挂的古榕。 这里是? 洛羽翻身坐起,顿时惊觉灵力凝滞、神识禁锢。 “我擦!”洛羽被吓到了。 昏睡前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脑海……桓书?这家伙搞毛?这个地方,不是曾经在桓书记忆中看到过的、邬鳞用来圈养他的地方吗? 擦擦擦擦擦啊!吕桓书!你把老子搬到这里干毛?还封了老子的修为……倒底趁着老子昏睡动了多少手脚? 洛羽愤怒无比:这死孩子!担心老子也不能这么搞啊!居然敢束缚老子的人身自由!逆了天了!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肥!!! 他气冲冲地下了榻,在屋里绕了一圈没找见人,便出了院子。 籍着洞顶投射的天光,洛羽找了半天,终于从白雾中辨到了出口;这里不但设了好几个阵法结界,洞门还有两个鱼尾小妖把守。 那两个小妖见到洛羽,先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发了一会儿呆,不待洛羽发问,便又立即堆起满脸笑容点头哈腰:“公子您醒了?公子睡得可好?”“公子风华绝代、倾世无双!奎水三生有幸,竟能瞻仰公子风采!公子与我家大王真乃天造地设、一对璧人!” 洛羽有点错乱:“你家大王?” 那叫奎水的小妖谄笑道:“正是!大王有令,公子若是有何吩咐,请尽管差遣小的去办!” “那好,你快点把结界打开,我要出去!” “这……”奎水一脸殷勤:“阵法令旗都在大王手中,小的无能为力,还请公子莫怪。公子若要出阵,小的马上禀报大王定夺!”开啥玩笑,这位公子一见即知来历不凡,看那身装束气派,最少也是元婴修士;不知道大王费了多少力气才拐回来的,要是一不小心让他逃掉,自己的命还要不要了?!新大王这次回来,闭关几天后性情大变,接连打伤好几个同仁,怕是要再出一个邬大王了! 吕桓书此时正在邬鳞以前居住的院子中。 他怕陛下醒了之后离开,于是将这里改成了丹房,日夜闭关炼制高阶丹药,用以封印陛下的修为。 可惜,他实力低下,炼出的丹药用在高他两阶的洛羽身上时,效果却不怎么好,每颗丹药仅能封印修为三天。 这个认知令他大为焦燥,加上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家伙一直在身边晃悠,便忍不住将火气发到了它们身上,这样一来,却在这群不打不识相的贱骨头心中树立起了大王的权威。 其实,吕桓书心中也惶惶不安:洞里的家伙都不好相与,若是教它们知道自己无力控制陛下,说不好会私下暗助陛下脱困。这群贱东西没有所谓的忠义孝节正,只得一个唯利是图…… 吕桓书忆起当初邬鳞对它们动辄打杀,竟也隐隐觉得:不如干脆全杀了,换一个清静安稳。但另一方面,他又十分犹豫……想到陛下,想到萦灵州各位善良的同仁:若是他们知道桓书竟有此念头,会否失望至极? 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中,吕桓书召齐小妖,学着邬鳞的样子狠狠警告了一番,那眼神中毫不掩示的厌弃和杀意,令得一群小妖乖觉无比,仿佛看到了邬鳞再生,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个。 洛羽见那小妖飞快地去跑去报信儿,心中稍微平静了几分:看这些手下的态度,桓书还没有失格到底。都怪自己太宠着他,搞得现在不知轻重、尊卑不分;果然还是秦月才会管人。秦月,老婆,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桓书竟然……这蠢孩子,他这样做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他要是有点脑子,就应该把自己打包送给秦风或猫儿和狐狸,大家协商解决办法……舍近求远、死脑筋,不懂把问题移交给比自己更有能力的人处理,这孩子的脑袋果然还没好全。 洛羽在心中不停地吐槽,才吐到一半儿,那小妖就把大王请到了。 洛羽定睛一看,果然是吕桓书。 吕桓书咬着唇挥退那两个小妖,垂头步入阵内,默默走到洛羽面前,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不吱声。 “你搞什么?把我困在这里就万事大吉了?快点把解药拿来。”洛羽压下脾气,语气还算平静。 吕桓书轻轻摇了摇头。 “你这叫掩耳盗铃。”洛羽耐着性子教导:“就算把后君困在这里,问题也仍然存在,不能不出去解决,明白吗?” 吕桓书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脑子一转,便明白了:后君竟然还未料到桓书把他困在此地究竟是想图谋什么。 他心中既悲且喜,喜的是陛下至此也丝毫未曾疑心于他;悲的是,后君竟将他的心意忽略到如此地步,连人都被掳了来,竟还未有一点提防……这可就是“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他哀怨地看着洛羽,忍不住提醒道:“陛下……桓书,恋慕陛下,心若磐石、矢志不移,若您有个闪失,桓书万死难当……又岂会任由陛下犯险?便是陛下……责怪桓书,桓书也,也不可依从,求陛下恕罪。” 看到这个样子的小桓书,洛羽心中别扭无比,他不敢去看桓书的眼神,只能狂燥地在原地圈圈。 不能和这个脑筋转不过弯的孩子争论感情问题,那肯定是越扯越讲不清!于是他假装没听到那句表白,发脾气道:“难道你还想把我关在这儿一辈子?” 吕桓书默默不语、神色纠结。 洛羽觉得他的表情越看越不对劲,那个样子,竟然有点“很可能”的意思。 洛羽心中警铃大作:关一辈子?关一年都伤不起啊!自己对他那么好,怎么会让他产生这种不人道的想法!唯一的动机只能是那啥!!!尼玛看过的黄色小说里面,囚禁、调教之类的重口味可不少! 吕桓书曾经有过切身经历,他不会把这些都用到自己身上吧!可是,这个从来都善良无害的小桓书,怎么可能!!! 洛羽觉得不可置信:“你真的想囚禁我?” 吕桓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这的确是他的想法。 唯有这样,才能把陛下留在身边。若是把他放回去,任谁都能轻轻松松抢走陛下,还有殿下他……必定还会前来纠缠。 他奋斗了很久,才博得伴随陛下身畔的位置,那时他傻,心中无怨也无争,自然能安心若素,但也夜夜辗转难眠。若换成今日的自己,恐怕待不到成功,便早已被暗恋的痛苦折磨得疯狂了吧! 他最近在潜渊龙庭回忆起很多:当初为何会眷恋邬鳞?只因他在凌虐自己后施舍出的那一丁点好,令他觉得犹为珍贵……若是这洞中人人都对陛下不好,只有桓书对他好……桓书待他也如邬鳞一般,成为主宰他命运的天,他会不会就眷恋桓书了? 但这念头只是转瞬而逝——他舍不得。 他狂热地仰慕着那个具有阳光般温暖、海水般灵动,春风般温柔、冬雪般高洁的陛下,见他忧愁便揪心一般地心疼,又哪里舍得让他受自己曾受过的苦?他不容许任何人轻贱他,自己也不可以。 ☆、枭雄来救美 洛羽被软禁了。 生活方面一切都好,但没有人身自由。 吕桓书每日过来陪伴,试图拿些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却总被他暴燥地扔得满地都是。 吕桓书不知所措,唯有好言相劝。 今天又该是吕桓书来强迫他吃丹药的时候了。 每过三天必有一遭,洛羽在第二次时就发觉了,并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原因。 尼玛今天又要用什么手段? 洛羽气恨无比,坐在门槛上恶毒地盯着洞口。他很想把吕桓书暴揍一顿——捆在柱子上当沙袋使那种,无奈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把这笔账先记上。 吕桓书对这个工作同样十分头痛:慧敏的后君陛下自从苏醒之后便拒绝食用他提供的一切,对丹药更是激烈排斥。 他迫不得已采取了一些强硬的手段,比如先用软骨香让后君失去反抗力,再温柔地喂他吃下丹药;可每次这样做的时候,心中的歉疚和自责便像要把他吞噬一般,后君失望憎恨的眼神令他难过得痛不欲生。 意识到这么做只会让陛下对他越更记恨,他决定使用更加温情的方式。 洛羽在心中想像着各种报复吕桓书的方法,视线中飘然出现了一抹粉红色的娇小身影。 吕桓书穿着当年在萦灵州初见时那一袭泉室绡纱。 依然是眉目如画、豆蔻娇妍,美眸中却少了天真懵懂,多了丝暗含哀愁的妩媚和憔悴。 洛羽静静地看着他走过来,心中忽然浮起一种淡淡的、恍如隔世的陌生和怀念。 记忆中那个小桓书已经长大了,一去不返了…… 百般滋味上心头。 何苦呢……桓书总是这样笨拙,知道他是想讨好自己,可这混蛋做的这些事,不是连记忆中那点美好也要打碎吗? “陛下。”吕桓书上前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 洛羽冷着脸没搭理他。 “陛下,桓书不再迫您,您……别生气。”他放低声音,隐忍的恳求:“您,服了丹药可好?” 洛羽飞快地脱下一只鞋子往他脸上扔。 吕桓书不闪不避,任由那只鞋子打在脸上,然后又伸手将它接稳,缓缓走到洛羽面前蹲下,想替他穿鞋。 “你滚!”洛羽踹了他一脚:“不逼我?那就拿着你的药滚出去!” “陛下……”吕桓书吃痛,扑上前将他的腿抱住,泪光闪闪地哭喊:“帝君已逝,您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您往日待桓书那般好,为何如今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桓书爱慕陛下,岂比帝君逊色半分?您为何不肯应了桓书?” 洛羽使劲地蹬着腿,想把他踢出去。 吕桓书见陛下反抗依然激烈,一咬牙压到了陛下身上:如今唯有让陛下恋上自己,才肯安心在这里相伴一生……已经走到这般地步,永远也不能把陛下放出去了。 他伏在洛羽胸口,努力调出最乖巧温柔的声音:“陛下,桓书不丑,桓书亦不笨了,你看看桓书……”他伸手解开自己的衣带,露出娇嫩白皙的身体,轻轻跨坐在洛羽腰间,脑海中飞快地回忆着邬鳞夸过他的优点:“桓书很美味,腰软、肤细、柔韧、紧滑……” 洛羽被吕桓书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呆了,脑海里天雷轰轰。 吕桓书急切地在他身上摸索着,小手从胸口飞快地往下,隔着衣衫摸到那处令人快乐的根源,精心地揉搓起来。 洛羽一个激凌,面红耳赤地喝道:“你……放手!爬开!”尼玛怎么会变成这样?这tm是不是在做梦? 吕桓书肌肤泛红、眼中有些羞涩,更多的却是沉醉和坚持。他使出浑身解数拚命地挑逗陛下,可那里依然软趴趴的,没有一丝站起来的迹像。他有点着急,急忙俯下身去,想亲吻陛下的双唇。 “啪!” 清脆的声响回场在空旷的洞庭中。 洛羽手痛得麻木。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终于让吕桓书的非礼动作停住了。 “你滚!老子对你没性趣!”洛羽神色严厉,冷漠无比。 吕桓书怔住了。他呆呆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眼神中闪过绝望,忽尔又沉静了下来。 洛羽微微松了口气,正想起身,却感到吕桓书抓住他的手劲更大了。 “陛下不喜桓书,可是因为桓书太过软弱?”幽幽的声音冷淡没有起伏,却让洛羽直觉到不妙。 吕桓书脸上浮起一层阴霾:桓书真是太傻了。陛下分明是承欢的一方,桓书所为岂非指鹿为马?若非帝君那般强权人物,陛下又岂会心折? “桓书明白了。”吕桓书若有所思:“陛下既然喜欢……桓书自当迎合陛下。”他话说得谦恭,手却不容拒绝地抓住洛羽双腕,将它固定在身下人的头顶:“桓书必会温柔怜惜,不令陛下受得半丝痛楚。” 洛羽这才发现事态完全失控:吕桓书的状态很不对,突如其来的强势和冷淡的眼神,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竟显出一种绝决的锋利和黑暗。 面对这样陌生的吕桓书,洛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你……你冷静一点!你不是说不强迫我吗?”对方坚定的眼神和不容挣扎的力道令洛羽害怕了。他从来都很识相,知道有时候硬碰硬只能适得其反……而且现在桓书似乎已经不想对他客气,这绝对是要霸王硬上弓,听口气还是爆菊,要是让他得逞了,还有什么脸去见老婆! 吕桓书紧紧贴着陛下,将头埋进那洁白细嫩的颈间,感受着他温暖肌肤散发出的醉人气息……如花露、似果香,清甜甘美,惹人怜爱。 他意乱情迷。 如此诱人的陛下,为何自己一直想得到他的宠爱?这样的人,是应该好好被疼爱、细细被品食才对。 他轻轻噬咬着唇下精巧的锁骨,满足得无以复加。 这样就好……只要能抱着他,便是得不到他的柔情又有何妨? 洛羽深深地理解了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吕桓书缓缓解开他的衣衫,有条不紊地爱抚着他的身体,任凭他怎么挣扎、求、骂,都无济于事。 吕桓书似乎想令他动情,倒没有直接行事;但洛羽紧张害怕,哪里硬得起来? “秦月,秦月……”洛羽喃喃地呼唤,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滚。 秦月怎么搞的?自己在这里被人欺负,他都不知道,他都不管……他倒底哪去了?秦月混蛋!快来救救我啊!呜呜呜~~ 多日的委屈这下再也忍不住了,洛羽放声嚎啕大哭。 吕桓书僵了一下,又低下头去吻吮他的眼泪,轻声安抚道:“陛下别哭,别怕,桓书会轻缓些……” “大王不好了!” 吕桓书尚在温言安慰,被摒退洞外的小妖忽地冲到结界旁边惊惶尖叫:“强人打上门来了!” 吕桓书大怒,立即用衣衫将陛下的身体遮住,转头喝斥:“混帐!谁让你闯进来?” 话未落音,那报信的小妖忽地萎顿倒地,再无声息。 烟雾迷朦的洞口突兀地多了一个人影。 修长挺拔、渊渟岳峙,凌冽的气势犹如实质一般碾压骤至,仿似审判降临,令人惶恐不安。 洞口凝聚的白雾宛若见了君主的臣,朝两旁缓缓退开,让出中间俊美犹胜神祉的男人。他轻描淡写地穿破在他身后呯然而碎的结界,一步一步地向着这边走来,虽然无声无息,步子却如同踏在洛羽的心头,连灵魂都随着它一下一下疯狂地颤抖。 洛羽想出声,嗓子却哑了;想扑过去,身体却仿佛定住了一般;只能拚命睁大眼睛努力地盯着他,似要把他看入灵魂、融为一体。 这是梦吗?这是幻觉吗?求别醒…… 男人走到他跟前,单膝点地,修长有力的双臂一下将他搂入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瞬间包围上来,洛羽眼中泪收不住,耳畔听到他说:“对不起,我回晚了。” 洛羽双唇发颤、呼吸争促,埋头在他胸膛狠狠咬了一口,又仰起头去抚摸他的脸颊:俊美狭长的双眸、挺括的鼻梁、淡色的薄唇、完美的轮廓……哪里也没缺,完好无损。 “你……你怎么才回来,你吓死我了,你混蛋!混蛋!” 洛羽终于反应了过来,扭住他又咬又捶。 秦月静静地让他发泄着,等他停下来后,便捏住那小巧的下巴吻了上去,狠狠地掠夺着属于自己的甘美。 “你竟然没死……” 过了良久,吕桓书苦涩的声音终于响起。 那个人刚一出现,他便呆住了。 冷。寒彻骨髓地冷。世界和时间好似都冻上了,森厉、锋锐,手中拥有的一切,统统被冻成了飞灰,烟消云散。 这个男人就是生来克制他的。有他,自己便什么也没有了。 在他面前,自己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丑、蝼蚁,他甚至……甚至连一个正眼也从未投注。 桓书便果真只是个笑话么? 他又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秦月悠长一吻完毕,终于从爱侣的唇上离开了。 他淡漠地转头看向吕桓书,平静的目光中没有憎恶,仿佛越过他看到了未来:那里只是一具被自己亲手划得残碎的尸首。 “哈哈哈!”吕桓书笑得满面泪痕。他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放过他:只是因为害怕后君喜欢桓书,他便能背着后君放逐桓书;如今桓书忤逆犯上、轻薄了后君,焉有活路? 吕桓书豁出去了。他丝毫没有畏惧他的目光,疯狂地尖叫道:“你为何!为何要夺走他们!为何要将我放逐异国?只因你是帝君……便可肆意践踏我多年苦拚么?” 秦月微微有些意外。他冷笑一声,哂然道:“后君果然教的细心,倒是把现世的‘人人平等’学了个全。可惜你生不逢时、际遇弄人,忘了你命里的规矩却是‘君令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认命罢。” ☆、柳暗花未明 秦月的话不谓不毒。他心底虽然不见得赞同自己所言观点,但知道这样说能令吕桓书抓狂。 吕桓书敢动小羽,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逆鳞,他丝毫不介意在对方临死前毒舌一番:报复一个人不但要毁灭他的肉体,还要践踏他的思想和精神——这是兰佩斯的理论,秦月深以为然。 帝君嘲讽的眼神和嘴角那丝高高在上的笑容,令吕桓书愤怒以极。 不错,自己只是萤火之光,但他,不亦曾输予自己么? 吕桓书冷笑道:“你身为帝君又如何?一样被桓书玩弄于股掌!你可知道……那凶犼缘何而来?是桓书,桓书唤醒了它!即便桓书死于你手,你亦逃不脱桓书布局!” 秦月眼眸微眯,淡淡道:“我倒是小瞧你了。” 他对此并不怎么在意,自顾为怀中的爱人整理衣衫:两方敌对,自己能以权势压人是自己的本事;对方能以智计借力反击亦是天经地义。这么说来,他倒还不算一个彻底的废物。 洛羽在旁边听得发愣。 他知道秦月一向不喜欢桓书,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曾要把桓书逐出国去…… 他也知道自家老婆是个醋坛子,桓书肯定没冤枉他,但是……夫夫感情和谐肯定比桓书重要,换成自己,也会把第三者支得远远的。就算手段有点过份,自己也没有立场怪他。 但听到最后,桓书…… 洛羽难以置信。桓书竟想置秦月于死地? 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善良无害的桓书?这一切……都因为自己? “你……想杀秦月?”洛羽呆呆地看着吕桓书。虽然这段时间桓书对他做的事无法原谅,但他却从来没想过要真把他怎么样。在他心里,那个可爱的小跟班已经根深蒂固,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这是个不幸的孩子,他傻,他的行为偏激,但他没有想要害他。可是…… 后君陛下轻轻的问话听在吕桓书耳中,却如同末日降临。 娇小的身躯微微一晃,脸上尖锐的戾气忽然烟消云散。 “陛下……是。”吕桓书神情恍惚,喃喃道:“桓书终究没能……如心中所愿般,取代帝君。反令得陛下伤心难过……这罪过,怕是永世都无法补偿了。” “混蛋!”洛羽突然大吼一声扑了上去,冲着他狠狠拳打脚踢,一边踢一边怒声哭骂:“你搞毛线!秦月现在还没脱险!你要害死他?你和他哪来这么大的仇?”他越打越难受:“捡你回来!请老师教你做人!你就做出这些事!没有我你会死吗?我教你独立自强,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子从来没想过要你报答,但也没想到你会反咬一口!我打死你个白眼狼!狗x的白眼狼!” 他拳脚下的狠,但是修为仍未恢复,打在吕桓书身上并没造成什么伤害。 秦月在一旁看得极不是滋味:小羽脚下虽然不留情,可言辞间恨铁不成钢,足见对这家伙还有几分旧情;凭什么要让这白痴白白享受小羽的花拳绣腿?算是死前优待?这也不行! 他正待上前把自己的人拎回来,脚下突地一晃,紧接着大地震颤、轰鸣顿起,洞壁上咔喳之声不绝于耳,竟是裂开了无数条巨缝。 洞中三人都有些愣怔。转瞬之间,顶上巨石伴随着海水倾泻而入;洞中突地一亮,一声熟悉至极的咆哮如雷鸣般响彻四方。 “嗷呜——!” 秦月身子一震,动作顿时僵住。 天顶被掀开了一个大洞,多时不见的金毛犼在洞中探着半只大脑袋,兴奋地瞪着眼睛往里边瞅。 它上次把那条金龙追到火泽中,以为金龙已经被炎火烧没了……毕竟那里的热力连它都难以承受,一头小幼龙又岂能在里面活那么久? 心里惦记着另外一条黑龙,金毛犼怀惴着新希望匆匆离开了火泽。 岩浆火泽离琅海原很近,它顺着琅海原一路往西,找到了兀须海;在毫不客气地把颂龙的老窝给捣毁之后,它仍然一无所获;于是又找到了离兀须海不远的牙崤渊,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洛羽听到那叫声便心知不好。 转头一看,秦月果然定在那儿动弹不得。 太大意了!秦月这家伙,在这头畜牲未死之前都应该时刻防范啊! 洛羽这时哪还顾得上和吕桓书算账,急忙爬起来往秦月身边跑。 金毛犼开心得口水哗哗地——以为已经被浪费掉的美味小点心居然躲在这个洞洞里!这次一定要吃掉啊! 它探出爪子从洞中伸了进去,打算把那人模人样的金龙轻轻戳死……这样就能现出原形好好享用了…… 咦,又有一只跑过来挡在前面?是那只一直捣乱的臭鸟?一起戳死吧! 吕桓书被那巨大的怪兽惊得呆愣了许久,直到那只金色巨爪划碎山石才悚然惊醒,抬头一看,骇然发现后君不要命地向帝君冲了过去,还伸开双手拦在了帝君身前,胸口正正对着那只挥近的爪子…… “陛下!”吕桓书瞳孔骤缩、肝胆俱裂,身体先于思想一步疾飞上前,堪堪赶在后君受伤时将他推开——纤手疾挥、水起冰扬,拚尽全力向那只爪子打出了凌厉无匹的一掌。 “嗷哇!”巨大的金爪一下缩了回去,吕桓书嘴角垂下一丝血线,捂着胸口如注的鲜血,顿然倒地。 “桓书?” 洛羽惊诧地唤了一声。如果他没看错过的话,桓书那一掌,打的是灵力吧? “该死!”秦月此时终于恢复了过来,脸色寒如玄冰。 三番五次害小羽替他身陷险境,心中的憋屈和暴怒已经无法形容。 张口吐出炙月、轻挥广袖,本命天衣瞬间变成一袭金色战袍。他薄唇一抿,提起刀柄便飞了出去,唯余络绎飞岚在空中划下一条流畅的紫光。 “不要恋战!”洛羽急喊:“能跑就跑,不要管我!” 看着秦月左右避闪,洛羽胆战心惊;目光追逐着着秦月,手脚又要把吕桓书搬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去,真是身忙心也忙:上次秦月一直用龙形跟那只畜牲缠斗,防御和力量虽然强大,但却没有人形这么灵活迅捷,而且炙月实在给力,砍渡劫期神兽一样像切豆腐,秦月那四只嫩爪子和它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陛下……”吕桓书悠悠醒转。 洛羽的注意力终于被这声气若游丝的呼唤招了回来。 “桓书……”洛羽神色纠结,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你的修为……”他在桓书身上按过几一下,一按一个红印子,几百年的修为好像一点也不剩了,而且右胸一个大洞,虽然不会致死,却也绝不算轻。 吕桓书脸色惨白,对着他笑开了:“桓书……为陛下……甘之若饴。” 洛羽气结道:“你这叫罪有应得!咱们先把账记着,要是秦月死了,我要你殉葬!” 吕桓书静静看着后君的容颜,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帝君多次流露出的杀意,他感受分明。这次授之以柄,自己也存了死志,才会故意将做过的事都说了出来。 他想激怒帝君,想看他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却不料他云淡风轻,伤到的却是陛下。 但看到陛下毫不犹豫地挡在帝君身前,回想着生死之间那一瞬的心情,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如今帝君安在,自己却修为尽失。或许陛下骂得对,这是自己伤了陛下的报应吧。事已至此再坚持又有何用?便是帝君如愿死了,后君亦不会原谅自己。 原来,无论陛下对自己多好,曾离他多近,和帝君一比,都只是个外人。 洛羽目不转睛地关注着战况:秦月虽然灵活,但实力差距太大,靠着一口怒气顶得了一时,哪里是长久之计。 他火燎烧心地看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转过去盯着吕桓书:“解药拿来!” 吕桓书浅笑喘息:“桓书……只想一辈子陪着陛下,又如何会……炼制解药?”便是有也不给……帝君要死,便一个人死去吧,怎可能再搭上陛下。 “没有解药,那就拿灵草。”他看着吕桓书,认真地说:“你既然不想我死,那我实话告诉你:秦月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我们夫夫俩都是你杀的。” 吕桓书的眼神突然复杂起来。 “你愿意救我,那你该明白我想救秦月的心情,和你一样的。你别让我更恨你。” 吕桓书垂下眼帘沉默半晌,终于是点了点头。 靠着吕桓书那点比炼气一层还不如的法力,两人打开了乾坤袋,一边讨论着丹方一边翻翻找找,洛羽不断捡出灵草仙草整颗吃下,完全顾不得浪费。最后,他用恢复了一丝的法力从混沌中取出自己的“化气解凝丹”服下,被禁锢已久的灵力终于重新运转起来。 洛羽给吕桓书灌了颗伤药,并给秦风发了个纸鹤,化成凤形将他提出洞穴扔在一处海崖上:“老实待在这里!别想畏罪自杀!” 然后双翅一展,瞬间消失在晶亮的旋光之中。 秦月正躲得难分难解,身边突地亮起一圈银河般的旋光,金色凤凰突兀地钻了出来:“走!”巨爪一探,连人带凤便消失了踪影。 “去火泽!”秦月松了口气。 凤凰依言向岩浆火泽瞬移而去,一边逃窜一边问:“去那里能甩掉它?”要是能躲进虚无中就好了。但是虚无等于无灵气环境,洛羽修为低时还能靠消耗灵气和法力磁波护身在里面躲一阵子;但自从修为了上合神,一进去就难受得紧,几乎有爆体的危险,连这个终极保命手段也失去了。 “火泽之下另有生路。”秦月冷静道。 上次逃入火泽情形凶险,秦月有阳极真火护身,不惧地底炎热,只顾拚命往裂隙里钻。 地底炎热越来越盛,最后到达某个深度时,已经是遍布真火。那时秦月几乎力竭,随时可能被焚得连灰都不留。带着强烈的求生欲,他不断寻找着温度稍底的地方,最后被浆流推到了一处窄窄的裂隙夹缝里。 那处夹缝的位置十分巧妙,大股的岩浆到了这里,由地地势太狭窄涌不进去,都转了向,里面似乎还存在空气。 秦月抓住机会钻了进去,发现这条地穴里岩浆不多、热力也降了不少,而且里面非常深,探不到底儿。 他顺着地穴一直往里爬,没爬多远便出现了许多叉道,四通八达、如同密网。这里没了岩浆的影子,有些地方甚至滴着水,透出丝丝清凉。 秦月头昏眼花、分不清方向,奄奄一息地取出丹药吃了,便再也支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洛羽给他准备的都是最好的疗伤药,还有分头时拿给他那两瓶,也全是补足的精血的仙丹。他在洞里睡了十几天,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上的伤也好了个通透。 草草检查了一遍身体,秦月化回人形,开始探索出路。 可是这洞穴非常奇怪,不知道是有什么东西扰乱着他的神识。他心中记挂洛羽,没有心情一探究竟,便避开那些异常的地带,一路兜兜转转不知道过了多久,竟然从幽冥界某处天穹裂口中飞了出来。 ,最快更新,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地底探险去 夫夫俩这次逃命已经逃出了经验,不再浪费时间与金毛犼周旋,只顾闷头跑路。 血条和魔法条基本全满、目的地明确,加上心理压力轻了许多、竟是逃得异常顺利。俩人瞬移与血遁配合使用,只受了些皮外伤,便成功跑到火泽钻了进去,把身后的金毛犼气得哇哇乱叫。 一入火泽,秦月便化出了原形,洛羽也化成人形骑在它脖子上,两手紧紧扳着龙角,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往那处夹缝游去。 轻车熟路来到夹缝里的地穴,洛羽甚至悠闲得从岩浆中捞到了上千颗火系晶石。 “发财了!”洛羽从金龙脑袋上滑下来,捧着那堆晶石向秦月献宝:“看!质量挺好的!比市面上的还纯了一点!” 秦月变了回来,在他头顶敲了一下:“财迷。不过十颗灵石,哪里值得冒着炙伤去取?” “你的真火把我护得那么好,又从它们身边过,不拿就亏了!”洛羽亲昵地在他手心上蹭了蹭,又瞅着地穴外边的真火流口水:“好多火!比阳极真火也差不到哪去!好想弄点!” 秦月俊脸一黑,急忙拉着他就走:“不要找死。”岩浆火泽的火可不是想拿就能拿的。 不止洛羽,很多人都打过这种主意:到火泽收取法火或更高阶的火,用来当作异宝,或是喂养自己的火种。结果他们全都只有一个下场:被蜂拥而来的火灵焚得魂形俱灭。 火灵这种东西与火混为一体,平时分辨不出来,但有人一碰火,它就能查觉。采石人经常能看到生活在火泽表面的低阶火灵脱离火焰在外面溜哒,不去惹它基本上不会有事;但它有时也会袭击采石人,或许是出于恶作剧,或许觉得受到威胁。这些低阶火灵比法火的攻击力也好不了多少,但采石人也只能逃跑——只要反击必然会引出高阶的。 曾经有个化虚老祖自恃法力高强、动作迅速,偷了一点真火种就飞出火泽打算逃窜,结果火泽中涌出无数高阶火灵,那些火灵轻得没有重量一般,聚成一条条火带飞速升空把他直接烧杀。 那一幕惨状让众多采石人津津乐道,还写进了大陆纪事里,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人敢对这里的火动什么手脚了。 小俩口的修为虽然比那个倒楣蛋高,一样不敢造次:大陆上灵气强盛,比九阴山中的灵地并不逊色太多,就算这真火没有阳极真火强,但耐不住多,谁知道里面隐藏着多少火灵?万一惹到只活了上万年的,又往哪儿逃? 洛羽一步三回头地被拖着走了。 昆仑岚没飞多远,炙人的热气尽数消褪无踪,眼前呈现的景像已经与普通溶洞无异。 洛羽感到奇怪,肿么变化这么大?但旋即一想又明白了:或许这里从前是座活火山,由于大陆下沉、灵气聚集,渐渐养出了法火或更高阶的火,直接把整座山头给融平了;岩浆生火,火又生岩浆,以至于火泽越来越大,渐渐形成了现在的样子。但是,离开了火山的地底岩浆脉络范围,其它地方的温度还是正常的——土隔热可是非常给力。 这里的溶洞分岔极多,不知道都通向何方。 秦月一路向洛羽细述自己上次来这里的经历,两人慢悠悠地飘了一会,洛羽也感到了秦月所说的“神识干扰”。那种干扰若有若无,如果不是两人神识过于凝炼,根本查觉不出来。 这股干扰的力量十分微妙:平静沉和、稳如磐石,无论两人试探还是反抗,它都宁然如故,给人一种博大而又深不可测的感觉。 洛羽对它挑衅了半天,见它依然淡定、似乎没有什么危险,顿时来了兴趣:“走,去看看?多半不是怪兽,也许是什么奇怪的矿脉?” 秦月心中也很好奇:好久都没寻宝了,生活略嫌单调。万一真是什么好东西……这可不能放过。 于是,这俩口子把自己还在逃命的事抛诸脑后,大手拉着小手儿又探险去了。 那种干扰会令神识判断失误,基本上只能靠双眼探索。小俩口在地底东突西窜,经常走到死路上,或者离那种干扰越来越远;好在他们的“月书之眼”能够隐隐捕捉这种干扰波动,总能很快校正方向,没有了路就用遁地术乱闯。他们渐渐发现,地层内部并不紧实,到处都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空间;而且地底土壤越来越少,岩石矿物和洞穴倒是遍地开花。 走了三五天,两人已经跑出群阵结界;但奇怪的是,这里的灵气依然旺盛,他们并不用封印修为。这里的空气中早已没有了氧气,两人都靠吸纳灵力支持消耗。洛羽不但没失去耐心,反而发了狠:尼玛倒底是什么?到底躲在哪儿的? “我们估计已经跑出地壳了。”洛羽说:“这钻下来至少得有上百里了吧?” 秦月一脸面瘫地点头:“朕便不信它能躲在地心!”那股干扰力量不增不减,保持在一种恒定状态,好像永远离他们那么遥远,耐心再好都免不了有点心浮气燥。 “诶?搞不好还真的在地心呢!那里应该不会有火灵吧?”洛羽咂咂嘴。 秦月忍不住在他脸上捏了捏:“地心离此处尚有万里之遥,便是那宝贝再厉害,波动也传不出这么远。别乱想了,走吧。” 诚如洛羽所言,这一路上各种矿脉他们没少见;其中最美的要数一座巨型水晶矿洞,圆桌那么大的晶柱比比皆是,一根根呈放射状凝结在一起,还有的大如巨冰,要全拿来磨地砖的话起码能铺上百个洛秦宫。 洛羽喜滋滋地把这些地方都记下,等有空了带人来把它们全弄走,以后建新城时又省一笔开销。 遁地术虽然方便,但这种法术只能在土壤或砂石中使用,遇到矿石晶体就会碰壁。地下百里土壤基本上消失无踪,两人钻着钻着就遁不动了。 两只神兽化身挖掘机,六只爪子轮翻上阵,总算又打出一道通道进到了某个矿穴。 “嗬!闪兰玉矿!”洛羽双眼发亮:“雕大柱的好材料啊!” 秦月没他兴奋,连续钻了十几天,饶是他们修为再高,这时也十分疲惫。他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在地幔三分之一处,估计是史上钻到这么深地带的第一人了。 那种干扰似乎依然遥不可及,秦月一屁股坐在块闪兰玉矿上面,决定先休息休息:前方未卜,虽然一路都没遇上什么厉害怪物,还是需要小心。 洛羽也跑到秦月身边坐下,两人拿出些灵果分了,边啃边聊天:“底下矿质越来越好,快赶上上界修真界了。这么下去,我们不出三天就挖不动了。还要往前吗?” 秦月说:“这里灵气丰盛,与大陆不相上下;但矿质却与上界相似。中华有史以来便是修真宝地,灵气比世界各国强盛不少……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洛羽呆呆地张大嘴巴:“你是说……灵气起源于地底?” 秦月点点头:“不错。山脉多为大陆板块挤压形成。不但喜玛拉雅曾是大海,如今许多山脉亦曾俱是。中华境内多山,山中灵气尤胜平原,或许正是万万年前从地底深处挤压带出;还有无尽海渊,虽然地处结界之外,灵气也旺盛之极,或许……正因为它地势极低,渗出了地心灵气。” 洛羽若有所思地点头:“对了……老祖先把姆大陆沉到海底,也许是想让它离灵气源头更近一些?” 秦月颔首淡笑:“还往前吗?” 洛羽雄心壮志:“往!我要看看这猜测对不对!” 两人使出吃奶的劲儿开路。前些天还能碰上些智商极低、身体奇强的地底异兽,渐渐的便没有任何生物了:这里的岩质坚硬无比,实在不是什么适宜生存的环境。 这样过了两天,他们果然无法寸进,只得绕回去再找矿洞,希望能从原有的地底缝隙继续深入。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赤焰金矿,顺着低矮的裂道爬了许久,前边竟然越来越热,仿佛又回到了岩浆火泽。两人召出真火护身,坚定不移地向前进。 不知道过了多久,矿洞中泛起了红光。两人飞快赶到裂道边缘,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仿佛站在高高的断崖顶上,下方是充满了灵气的真空,高度约摸有数十里;真空之下是滔滔赤浪红海,汹涌的岩浆洪流产生的炙热搅起无边极火,纯白耀目的火焰怒卷呼啸,凶猛地焚烧着灵气;浓稠的炎汁如同烧开的沸水,不断喷溅暴发,热闹的样子简直媲美太阳表面。 秦月一见那些帅到没边的极火,眼睛就亮了。 这次换成洛羽死死将他拖住:“别找死!小心火灵!”开什么玩笑!虽然有这么一层真空隔热,但仅是辐射的光两人都招架不住;尼玛极火中要是再有火灵,那他们两个……根本都没法提,这里的火灵说不定和地球一样老呀! 洛羽将秦月拖回矿道中,两人都犯了难:这下怎么办?那火海无边无际,根本无法深入,就算是用瞬移,也会被干扰,说不准就栽到火中间去了——尼玛这里应该还不到地心吧?最多在地幔中间,怎么就出现岩浆了呢?不科学啊!呃,或许是科学猜想不准?毕竟人类还没有能力探索这个深度呢! 洛羽一脸严肃:“人类通过地震波推测,地幔应该是实心的,现在这个样子反科学啊!” 秦月道:“嗯。既然能传导地震波,应该有地方和这边相连,不如我们去前去找找。” 洛羽点点头:“嗯,我们小心点。” 两人飞出矿穴,巴着岩壁在炎海上空绕着飞行。眼前的景像实在是壮美,就像从高空鸟瞰大海,只是这大海怎么看怎么像无间火狱。 他们飞行速度很快,正常时候绕地球一周通常只需一天;在这个用不了神识的地方,速度虽然慢了不少,却依然稳定,很快便发现焰影中有一条条摩天柱一般的东西,从地心方向呈放射状支出来,将炎海与这一头的地壁结合在了一起。 两人心中大奇:能顶住极火长期焚烧,这什么东西!难道和炼制炙月的“纯阳极火罡金”有一拚?这样的宝贝可绝不能放过,拚了命都要去挖一坨! 他们兴致勃勃地往其中一根巨柱冲了过去,走得近了,渐渐看清上面有金银两色光波流转,竟是一层薄薄的结界阻挡着火焰。 “啊呢?”洛羽眨巴了两下眼睛,死死盯着那根山峰一般的超级巨柱:“法……器?我擦这是法器?” 没错,巨大的柱身金红如火,似乎就是用火焰金为主料铸造;柱身上缠满了阵纹,古朴悠远、玄奥异常,居然是人工建筑! “我擦……这绝逼是远古神裔的手笔!这么大的柱子……他们不会是超级巨人吧?”洛羽热血沸腾、心潮澎湃:这种东西,除了太古神裔能做出来,连天庭都没有这种能力……赤焰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绝壁是结界玄妙。话说境界到了,飞花摘叶皆可伤人,恐怕就是这个意思吧。 ,最快更新,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远古守护者 秦月心中也很是震撼:“上古神裔既能引爆空冥星开天辟地,想必个头的确比人类大些。” 两人绕着那柱子飞了一圈,发现结界十分强大,秦月试着用炙月攻击了下,根本不能伤之一毫。 “他们弄这个有什么用意?”洛羽百思不得其解:“用来固定连接两头,防止它们撞上?话说地球既然能形成,那内部应该达到一种平衡,是不会撞上的吧?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秦月皱眉道:“莫非……这地貌是后天外力促成,以至于神裔不得不对此进行修复?” “后天改变?神玛力量能在地球中间搞这种破坏又没毁了地球……神裔?!我知道了!地心一定藏着什么宝贝!这些火是他们故意弄出来防盗的!”不然安安静静的地幔外围肿么可能突然出现这么可怕的剧烈运动? 秦月惋惜:“有可能。但若真是古神裔布的局,我们恐怕是进不去了。” 这番话说得洛羽有点郁闷:辛辛苦苦找到太古遗迹,却没能弄到点宝贝,简直可惜死了。 虽然明白没有什么好处可捞,两人还是不忍就此离去,便踩着云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飘,打算把先人遗迹看个遍。 逛了半个时辰,走到姆大陆中下方、岩浆火泽垂直的位置附近,两人忽然发现了一处异常:脚下有个和巨柱长得差不多的东西,它没有延伸至这一头,直径也比较细,看起来像座巨塔;如果不是离得近,很容易就会被错认忽略。 “那是什么?”好容易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洛羽的好奇心又冒了起来:“敢不敢过去看看?” 秦月打量了一下地势:那座“巨塔”高约三十里,虽然脱离了火焰焚烧的范围,但偶尔喷溅的炎汁带着极火弹上来,同样十分危险。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少量极火打在身上大不了受伤,怕的就是底下火海那冲天的热力。 秦月想了想,如果不去看个清楚,估计会留下遗憾,自己还有阴极真火,用它护身,也许能凑得更近些? “好,去看一看。” 两人化出原形,用三种真火将自己团团包裹,小心翼翼地向那处“巨塔”飞去。 躲过子弹一般的“火星”,两人飞到离那巨塔顶端一里左右的上空便觉得已经到了极限,再多呆一会儿可能就得昏过去。 凤凰使劲瞪着眼珠子,抓紧时间往下看:巨塔在结界和火影乱晃的光华中显得不太分明,等同雾里看花,令它好生失望。 一龙一凤彻底死了心。 正打算回转,下方忽地一亮,那巨塔竟然缓缓扬起一片轻纱般的蓝芒,如梦似幻地飞展向着它们飘浮过来。只是瞬间,它们便觉得那炎热的火气像被挡住了一般,浑身清爽。 “啊?!”不待它们作出反应,那看似极缓实则奇快的蓝芒便将它们罩住,结成一张水网将一龙一凤裹住往下收。 “艾玛这是什么鬼东西?”凤凰大吃一惊使劲挣扎,可那水网柔韧无比,用一种“以柔克刚”的姿态化解了凤凰所有力道,很快就把它们拖到了“塔”边。 “别急。”冷静的声音安抚了凤凰的惊惶。低头一看:不知道怎么地,它们已经穿进了“塔”上的结界,眼下正往一处形如天台的建筑上降落。 “我擦!吓死我了~`”凤凰紧紧挨着金龙,颤颤巍巍地抖着翅膀上的水网,看着它一点点化为水雾,飘向了天台上一个镌满阵纹的方形水池。 “咦?”凤凰眨眨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这里居然有空气了。 整个天台呈圆形,非常宽,跟个飞机场似的;边缘上围有纹饰粗犷的矮墙,正中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建筑”,造型十分简朴,仅用三块沉黑缠金丝的长方形条状物搭成“门”的模样,上面似乎也有阵纹,应该是法器。 它们两个就身处离“门”和水池不远的地方,刚好落在一个圆形阵纹内。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异动。 金龙和凤凰对视了一眼,双双把目光投向了那个水池。 “啥东西?” “极水?” “咕嘟!”凤凰咽掉满溢的口水,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兴奋,摆出一幅淡定的态度:“不是吧……极水这样放着勾引人,太不道德了。” 金龙木然道:“不是极水,还有其它可能么。” “我擦!你为什么不配合一点啊!要是拿不到该肿么办啊!”凤凰化回人形抱着龙首一阵摇晃——这么好的东西神裔绝壁不可能就这样简单放在这里太不安全了肯定有防范!那池沿上的阵纹已经明显地昭示了拿到它的难度——谁不知道神裔的阵法牛逼到无漏洞啊!与其知道了拿不到,还不如不知道它就是极水! 金龙见状也化回人了形,把闹腾的人拖到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背背:啧,真的是太不道德,极火极水,连他都心动不已,小羽就更别提了。 “不行,我要过去看一看。”洛羽斩钉截铁。 秦月沉思片刻,看向了身下地砖上明显的阵纹。 这个阵纹圈是个什么意思?安全区?还是降落点?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洛羽从身上抖出一堆符盘之类的东西,摆开架势要研究研究……只见阵纹不见结界,这忒高级,鬼都不知道有多危险。 刚刚打出一道法光射到那阵纹上,异变骤生。 天台上诡异地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像是男人,又像是什么野兽;它缓缓念着什么,如诗如诵、优美神秘。这个声音由小渐大,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带着一种压迫心灵的浑厚力量,浩浩荡荡地回响在空中,仿若神语。 台上两人呆呆地听着。虽然搞不懂具体音节,但却毫无障碍地理解了它所表达的意义,就像……某种心灵感应。 待得那个声音消褪下去,洛羽脸上渐渐浮起了一阵狂喜。 “哦哈哈!我就说他们护短嘛!上头有人的感觉真好!” 秦月笑得灿烂:“还等什么?”说完伸手在两人指尖一划,两滴金红色的精血缓缓飘落,正滴在那阵纹之中。 精血迅速从精细的凹纹中蔓延开去,随着它的推进和渗入,整个天台仿佛被激活了一般,焕发出流光溢彩的光华;连那个死气沉沉的“大门”也亮起了熟悉的光旋,竟是一座传送阵。 洛羽迫不急待地扑到那个水池边,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那汪蓝盈盈的池水:“这个……能不能炼化一点?那个声音不是说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攻击通过认证的后代吗?” 秦月一脸从容地跟了过来:“你可以试试。” 就算没有秦月这句话,洛羽也打算要试一试。 他立即用法力引出芝麻大小的一颗池水,双唇一张,渡化真水便飞快地扑了上去。两种水液刚刚相触,池子里忽然翻腾起来,吓得洛羽赶紧地停止了动作。 “#$%?”脑海中飘起一阵类似水响的奇怪声音。 池子中晶光一闪,浮起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水球”,它轻缓地收缩着“身体”,警惕地“盯”着两人;秦月立即摆出了防备姿态,将洛羽护在身后。 “我们是神裔的后代,不要攻击我们!”洛羽就像听到先前那阵低语一般,轻易地理解了它的意思。这家伙身上的气息深不可测,他和秦月肯定不是菜,得再强调一下身份。 水球顿了一下,似乎在沉思;然后又缓缓飘动起来,滴溜溜地围着两人打转,似乎在评鉴观察。 “您是……水灵吗?我们的祖先留在这里的守护者?您叫什么名字?”洛羽身体僵直,从眼角的余光中注意着它的动向,试探着和它攀交情。 水球停了下来。然后两人眼前一花,它就闪到了洛羽面前。 “%$^*&#” “原来是极水水灵流大人啊,失敬失敬!您在这里一定待了很久了吧?呵呵,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外界游玩?”这只水灵态度不错,竟然回答了洛羽的问题,洛羽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想像忽悠洛灵一样把它忽悠带走,再顺便把一池极水全部打包…… 水灵身上亮了亮,似乎有点心动;但很快又黯了下去:“$%^!!#$……” 洛羽听着听着,渐渐皱起了眉头:它负责守在这里保护极水不被人偷取,而极水又是神裔放在这里专门用来接引后人的,恰巧它看起来还挺敬业,这可不好骗了。 洛羽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诚恳道:“这有什么关系?你的主人就是我们的祖先,都是一家人!所以啦,跟我们出去走走,主人也不会生气的!而且你在这里守了无数年,也应该放个假嘛!” 水球好奇道:“%#%^&%?” “放假就是……”洛羽跟它解释了一番,最后居然被它鄙视了。 这只叫“流”的水灵以“忠仆教育不懂事的小少爷”的姿态义正严词地训了洛羽一顿,不但体现了一个守护者的完美职业操守,还举了富有教育义意的实例:要不是它尽忠尽职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到来,他们根本不可能顺利抵达天台。如果它这次跟着两人出去了,以后其它小主人到了这里进不来,岂不是它的失职? 洛羽听到这里觉得有点好奇,便干脆拉了秦月坐下,和它聊起天来。 流并不擅谈,但却耐心十足地为主人的两位后代解惑。它不知道传送门下有什么,只是遵循主人的吩咐,如果遇到主人的后裔——如各种修士、神兽,只要他们有能力跑到距离这个天台方圆一里的范围内,都可以主动接进来。但要是其它物种跑进真空,它和炎海中的火灵会联合起来统统消灭不解释。 洛羽听了这番话,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感动:尼玛老祖先真是太护短了! 只是……为毛要有能力跑到附近才能被接进来呢?难道传送门里面是什么关卡,需要一定的实力才能闯关? 流表示它什么都不知道,能告诉他们的,都告诉他们了。 洛羽心中惴惴不安:两人是靠了真火保佑才能跑进来的,自己的实力和修为什么的以古修界的标准来说还是不够看啊!这样进去会不会太危险? 他心中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努力地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向水灵:“流大人,下面一定很危险!我们两个实力太弱了……给我一点极水防身吧……求求你!你最善良了流大人!” 流大人义正言辞地表示:极水是用来接引小主人们的,要是每个小主人都送一点,最后……总之不可能送人。 洛羽不死心:“我们是第一对到这里的吧?应该给奖励!” 流大人扑嗵一声钻回水池逃避问题。 洛羽破廉耻地趴在水池边打滚、假哭、游说、怒斥,拿出各种美食利诱……流大人岿然不动。 ☆、神裔的信息 秦月在旁边默默关注着事态发展,此时忽然不动声色地拿出一只“哇靠”平板感应电脑,并将音量开到最大,悠然玩起游戏来。 自从多年前在天庭陷入奇门阵,他们一家子的乾坤饰品中都备上了这种东西,而且定期更新。 “哇靠”是爱疯时代之后雄起的电脑品牌,它以前是手写板中的帝王,本来就征服了全球各种设计师和画师为死忠,乔帮主没了后开始以压倒之势进军新一代电脑领域,夺走了小资们心中的老大位置。 秦月手里这款哇靠是炼器部精心改装过的最新款,采用了阵法供电系统,里面不但有手下们存储的最新科技研究成果,还有他们精心挑选的海量游戏、小说、电影,并继承了哇靠的看家本领手绘功能,完全可以当成画纸使用。 洛羽看到秦月一番作态,眼珠一转,马上就心神领会了。 他拍拍手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兴味盎然地凑到秦月身边围观,边围观还边大呼小叫:“快跳快跳!右边出来了小心!”“哦呵呵!该我玩了!我来画这里的风景!” 两人配合默契不亦乐乎,没过多久身边就多了一只好奇的水球。 “$%^&?” “这叫电脑、游戏,用来打发时间的!好玩吧?” “##$#$%^&*#……” “嗯!这个宝贝经过我们独家手法炼制过,可以玩很久很久~~!话说,你长期一个人很无聊啊,要是有这么个用来打发时间应该不错。” “%^&#^&&?”水球眼巴巴地问。 “行!来,我教你~~~!” 半个时辰过后…… “该我了,还给我啊!” “$%^^……##$%!” “等你通关得到什么时候?哎!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走了,你还给我啊!” 水球充耳不闻。 “你不会想要我们的电脑吧!”洛羽警惕地问。 水球收回一只“爪子”:“#$%$%,%^*##$%!” “回来再还给我们?不行啊……我们不下去了,里面太危险,要是死掉了怎么办?除非……你拿点极水给我们,我们才敢下去。” 水球犹豫了很久,转动着“脑袋”看看洛羽,又看看怀里抱着的可爱板板,终于抵不过诱惑同意了:“*&*……” 洛羽眼睛一亮,轻咳一声掩示兴奋:“呃……这样才对嘛!那啥,秦月,你教它识字吧!我们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上来,要是游戏玩腻了,还可以看看小说电影什么的~~~” 秦月点点头,和他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好。” 水球对这种后续服务表示很满意,扭动着身体窜到秦月旁边继续研究这个有趣的玩艺儿。 秦月不急不徐,先顺着水球的意玩通了几个漫长的单机游戏,又慢悠悠打开电影,一边观看一边给它讲解字幕、内容,看了几十部才开始让它看小说、学习开机关机、使用ps、pt什么的~ 这一教就教了十天十夜,等水球想起洛羽的时候,猛然发现水池里的水几乎少了一半! 流大人仿若遭到晴天霹雳,傻傻地呆了半天,忽然冲过去缠住仍在不停炼化的洛羽往后拉,身上发出一阵噗噗乱响:“*%%(&*(#!!!” 洛羽无辜地转过头,瞪着一双大眼睛天真地说:“诶?我不知道啊,你又没告诉我只能拿一小瓶……而且你也没来提醒我。” 流大人愤怒无比:“#$%$!” 洛羽抓抓脑袋,苦恼道:“都炼化过了,要还给你很麻烦呢……要不这样吧,我把电脑作为补偿赔给你。反正还有这么多水,一样可以接人啊。” 流大人略心动。但是它依然觉得好像有点吃亏。 可眼前这个家伙是主人的后裔,又不能对他用强,而且这个电脑的确很喜欢…… “%$%^*##$%&^&……” “这样我们很辛苦啊!唉,没办法,就这样吧!以后一定每年都给你带好玩的东西来,就算我们来不了,也会叫别人带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balabala地协商过后,心满意足的流大人趴在水池边开心地玩起了游戏; 更心满意足的小俩口在被它无视中相视一笑,携手走入了传送门。 …… 空旷宽阔的大厅正中,传送门静静流动着炫美的螺旋光华。这个唯一的光源映照在幽暗的墙壁上,隐隐能看清上面那些神秘精美的纹饰。 忽地,螺旋光华波动了几下,从中穿出两个衣饰华贵、俊美非凡的年轻人。 “诶?是个甬道。”伴着清脆的惊诧声,墙面轻响连连,两串橘色火焰随着回声依次燃亮,长得看不清尽头的甬道中顿时洒满了温暖的光明。 “有没有关卡?”洛羽紧紧抓着秦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就像一只打算出洞觅食的兔子。 “好像挺安全。”秦月轻轻揽住他的腰:“走吧。” 那种干扰的波动终于明显了许多,似乎就在不远的前方。 两人踏着昆仑岚缓缓前进,研究着两旁墙壁上那些不懂意义的字符和无法辨别年代的浮雕壁画。 这些壁画表现的内容十分玄幻:先是某个大陆,许多魁梧健壮的人类和首领在一起生活;然后这些人像以渐变的手法变成了各种希奇古怪的生物、植物,似乎想表达他们可以在人形和异态间自由转换;或者说,这些都是如今被称为“神兽”的家伙的祖先。 他们拥有高度的修真文明,修建了无数空中宫殿——但是审美观似乎不怎么样,或者说,他们更喜欢粗犷的建筑风格。他们也从不穿衣服,所谓衣服就是化为人形后挂在身上的、自己的毛皮。 然后,那片大陆开始散发出一些抽像的东西,变得十分巨大,最后终于崩溃爆开,天地一片混沌。 首领带着一小部份幸存者逃向天空,直到一切恢复安静,才又从未知的地方跑了出来……但是,曾经生活的大陆和绝大多数来不及逃脱的同类都消失了,那里只留下了一颗小小的圆球。 这颗圆球十分奇怪,幸存者们想再次踏上故土,没想到还没走近,却收缩着变成了一大摊抽像的东西,被圆球尽数吸走;于是,剩下的人就想出各种方法炸掉了这个圆球,最后两败俱伤,余下的只有首领、两三个大人和寥寥近百只被保护着的小小怪兽和怪人们。 壁画这时透露了一个惊天真相:在大人旁边悬浮着无数爆炸碎片和粉尘,大的有如蓝球,小的就像头皮屑那样不起眼;两位观赏者骇然认识到:这些蓝球以及头皮屑,正是未来一个个星球的前身。 接下去的内容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变得很小很小,坐在一颗细微的碎片上静静地等待着新的规则形成。他们关注着这些碎片,看它们摩擦、碰撞,被打散,又重组…… 在爆炸中受了伤的首领这时候终于撑不下去了,悲惨地断了气。 同类们把他的身体与另一块较大的碎片进行融合,并将这颗碎片当成了首领的墓地。 他们替这颗碎片抵挡了无数来自其它大碎片的撞击,仿照着其它碎片的样子将它修饰成了圆形,放到了合适的轨道上,甚至还把他们停留的小碎片并入了它的轨道,为它创造了一个卫星——他们留在上面守护着它。 慢慢地,这颗碎片上开始渗出了空气、水,以及一切生命所需的元素。 生命开始诞生。 它们从海洋到陆地,经过漫长的演变,变得千奇百怪,与爆炸之前那片陆地上生活的人们大不相同。 幸存者受到启发,开始试着在这颗碎片——现在应该说星球了,他们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开始了实验,不断仿照自己创造新的物种。 最终他们成功创造了史前“人类”。但是脆弱的史前“人类”来不及变强,就被一种身体庞大、拥有巨鳞、四肢、长尾和利牙的原生怪龙尽数吞食,他们一怒之下将那种生物统统灭绝了。 第二次创造的人类在星球上慢慢壮大、发展……他们创造了星球上的史前文明:根达亚、米索不达亚、穆里亚…… 这些文明继承了幸存者们的一部份超自然能力,并发展出了自己的科技文化,但是他们生性好斗,相互之间争斗、杀戮,甚至在星球上留下了许多核战场,他们大多覆灭在天灾和自己手中。 神裔放弃了二代人类。他们把星球草草收拾了一下,开始了第三次造人。 洛羽看到这里恍然大悟:“尼玛恐龙灭绝科学家争了百年没争出个结果,原来是被神裔干掉的啊!太惊悚了!最后这个白头发文明,就是卡拉人的祖先吧?” 秦月点头表示赞同,又叹息道:“神裔倒是可怜,多次辛苦却总未得到好结果。” 评价了几句,他们又转过去继续研究神裔第三次造人的投放地点:“这里……看上去像非洲。” 洛羽凑上去看了看:“木错,揍是这里。人类起源于非洲,dna已证实了。” ☆、230·各位请防雷 幸存者规避了前一次的失误,希望能创造出善良、友好、包容性强的人类。但是,他们很失望地发现,这次创造的“人类”有问题——他们到处乱窜,山上、海里,或者和其它原生物种xxoo,诞生了许多无法变得像他们一样强的杂交物种,血脉流失、杂乱,已然不可救药。 就算耐心再好,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幸存者们也郁闷了。 他们总结了多次经验,最后一次在完美的新版人类身体中设下了排斥与原生物种繁衍下一代的传承,继续将他们投放到非洲,用以覆盖原有人类。 新版人类拥有不亚于神裔的智力和天赋、匀称的四肢、黄色的皮肤、清秀含蓄的线条轮廓、乌黑的眼睛和顺直的黑发。幸存者欣喜不已,他们进行了深刻的检讨,认为自己应该与这些孩子们一起生活,并教会他们各种知识,让他们不至于再一次步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他们伴随着这些孩子成长,视他们为真正的同类、和他们通婚、繁衍出更多子裔,让他们散布到世界各方。 但是,这些孩子虽然不与混血物种繁衍下一代,却喜欢和纯种前代人类一起生活,并由此产生了各种肤色和发色的新人种,其中一支子裔在后来形成了自己的文明——苏美尔文明。 幸存者们对这种现像很无奈。为了阻止事态完全失控,他们将仍与自己生活的黑发子裔迁移到了某处河畔,并在那里发展出了更加辉煌的文明。 这些子裔拥有完美的修炼能力,能够轻易建造巨大的塔形建筑为自己提供生活能量,他们崇拜蛇身的祖先,他们发明了莎草纸、使用象形文字,他们雕琢狮身像立于房前,他们选出自己的王,统治并奴役其它肤色的人种,还将这些肤色的人种绘制在鞋底,以昭示自己高等的地位和身份。 幸存者们十分欣慰:该教的都教了,星球上的危险也排除干净了。随着子裔们的成长,能力自然会越来越强,重现神族灭世前的繁盛景像指日可待。既然孩们不用自己发愁了,那自己还可以离开这个星球,去其它星球继续投放血脉种子,来一个遍地开花。 在他们离开之后,一部份子裔修行得很好,离开地面前往东方天空修建了自己的宫殿,另一部份仍然生活在陆地上,双方的交流渐渐稀少。 但在这个时候,来自宇宙的未知生物降临了地球。 战争开始了。 炮火、激光与法术齐飞,漫天的碟状物和各种形态的子裔四处交战,辉煌的建筑变成了一片废墟。 其它肤色的人种在外来生物的帮助下逃脱了子裔的奴役,他们感激受到的帮助,并将自己献祭给外来生物;而外来生物则统治他们的思想,教他们顺从、满足,为自己奉献一切,并排斥其它信仰。 这次战斗虽然以子裔胜利结束,可是河畔变得可怕起来,漫天黄沙、气味难闻、树木枯萎,连生产纸张的莎草也变得稀少了。而且他们似乎产生了疾病:能力在渐渐消褪。 一直受到子裔无限敬仰的、人首蛇身的远古神裔夫妇(兄妹)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们看到自己的子裔生病了——其中很大一部份再难拥有强大的能力。 他们仔细地研究了子裔身上的疾病,发现它是被一种光照射后引发的病变。 于是他们开始寻找药物……他们为此来到了地底,发现这里溢出的气息可以延长子裔的生命,于是又找到了第二代人类遗族生活的大陆,并将之沉入海底、为自己的子裔留下了一片生存的地方,然后继续四处寻找药物。 大陆的下沉导致洪水泛滥,但这难不倒子裔们:一位变化形态类似蝎子的英雄这时站了出来,他奔赴东方天空的宫殿中取来一些黑色泥土,开始治理洪水。 最后他开创了第一个朝代,他的名字也被用一个似龙又像蝎的像形文字记录了下来,他被称为禹。 因为环境不利于生存,子裔们渐渐失落了自己的能力。 第二个朝代建立后,一部份不安于现状的子裔决定离开这里。他们陆续迁徒,有的留下了玛雅文明、有的留下了哈拉帕文明,一部份执着的子裔先后迁居八次,抢先在大陆的东方尽头,找到了一片富饶、四处开满鲜花、充满了能量气息的地方。 第一朝代遗留的子裔也跟着来了。他们为了抢夺地盘和建立新政权,与前者展开了战争,但他们仍将曾经发生的历史一一记载了下来:夏、商、以及新的朝代——周。 周征服并融合了早期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上的红山、仰韶、等等文化和夷、蛮各族,他们在树木和物产都十分丰富的新家园中研究出了丝绸、瓷器、精美的服饰和建筑,他们不断创新,但他们也明白:上古之人的能力胜逾自己千万倍,他们留下的修行方法令人趋之若鹜,被称为“花(华)夏”的大地上仙妖并存,他们相信人人皆可成神,皆可获得先祖一般的威能。 由于这里没有制作纸张的古莎草,他们选择了与古莎草相似的竹,用它书写了大量典籍,歌颂祖先的功德和夏、商的辉煌,甚至返回旧日的故乡,带去了丝绸和特产。他们在新的家园中依然保留着许多旧时的风俗,比如为逝去的亲人披麻戴孝、贵族仪仗的掌扇、甚至在门前刻两只石狮——虽然这里并没有狮子。 两位神裔找到药草回来,发现一部份子裔在生病后竟然找到了暂时性的解决办法、心中既欣慰又担忧。这些找到好地方的子裔可以通过不断吸纳外界能量变得强大,但其它数支子裔安于现状——因为生病后修行枯燥艰难,他们逐渐倾向于享受生活和发展自己的文明,已经放弃了修行的努力;有的甚至完全褪化为异态,不再化为人形。 两位神裔对此有些失望,商议之后,决定将药草作为一种奖品,置放在安全地方,希望奋进者有朝一日能靠自己的努力去探索、发现,并研究出根治疾病的办法。 于是,两位神裔将药草藏在各地的僻静之处,并布置好结界;在消灭了伤害自己后裔的入侵者后,又复离开了地球——壁画到此也全部结束。 “我……擦!那是无根仙草!”洛羽指着壁画上的药草惊叫:“我们有好多!这个怎么用的?” “不知道。不过,既然有了东西,要研究出用途便简单许多了。”秦月同样十分惊喜。 “原来是这样啊……”洛羽喃喃:“原来我们是从其它地方搬过来的?真不可思议。” 秦月道:“《孟子》曰:禹生石纽,西夷人也;《尚书笺》云:夏,中国也。始自西夷、及于内地……古人满世界乱跑,连北极都去了,还有哪里去不得。” “真奇怪,为什么历史上没有留下多少记载?” 秦月轻轻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秦王要称皇,岂能为自己留下把柄?若还有人念着旧部,新国建得起来么?焚书坑儒,除《秦记》以外史记、博士馆外私藏的《诗》、《书》等也限期交出烧毁;谈论《诗》、《书》之人处死,称赞旧代、议论现政的灭族……经此一役,哪还留得下多少前朝记载。” “暴君什么的好可怕……啊呢?我们走到头了!”洛羽微微有些兴奋。在看过这些壁画之后,他不觉得这里会是什么测试关卡了——搞不好是神裔为后代留下的宝库?那岂不是发大了? 又是一个大殿。 宏伟的方形巨门前卧两只着叫不出名字的威武石兽,门中一条宽阔的阶梯斜通向上,尽头处隐隐闪耀着金银两色的结界光华。 两人拾级而上,只是稍稍迟疑了下,便携手穿过了结界。 耀目。 两人不由自主地抬手挡了挡眯起的眼睛。 一片看不清边际的圆形空间——金银两色结界撑开的空间。 在结界之外,是流动的金石融浆,炽白的光芒昭示着它的温度,绝对不是普通岩浆可以比拟的;但它们却被结界隔绝得妥妥当当,连一丝热力也透不进来。 空间正中,悬浮着个小行星一般巨大的光团,它不断向外溢出肉眼可见的灵气,就像遇了水的干冰,白雾滚滚、绵绵不绝;这些白雾很快又稀释成透明,消散在在空气中。 “哇噻!这是什么!”洛羽大开眼界:“灵气源?” 随着洛羽的惊叹,空间中又一次回荡起了那种浩瀚神秘、直达心灵的吟诵声,不过这次的“声音”清脆温柔,却像是个女人。 俩人知道这并不是有人在跟他们对话,而是声波激发了某种“程序”,大概是针对后裔解惑来的。 静静听完之后,俩人马上便明白了这东西是什么。 《绎史》云,盘古死后: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氓。 这样说起来也差不了太多。 按他们的理解,这个光团就是那位名叫盘古的大神遗留的“丹田”。 盘古的身躯融入了地球,但他遗留的强大能量却没有被一起化掉,反而因为地球的内部运动汇聚在地心凝结演化,形成了有别于其它星球的“丹核”。 丹核阴阳调和、生生不息,带有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甚至可以轻易炸毁地球乃至银河系——但它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破坏的。 神裔之所以在此设下保护,正是因为它极其危险,但同时也包含着新宇宙形成的天地规则和奥秘,所以又留下了道通道,把它作为学习样本,留给自己的子裔进行参悟。 ===========================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呃,这章可能雷点多多。 所以,俺想说一句——本文纯属虚构,读者请不要太认真!请报着开放豁达的心态观之~~~ 在此补充一下: 一、人类起源于非洲虽然是主汉观点,但没法证实。 二、夏朝只有记载,在国内没有找到任何遗址和实物佐证,无法认实它真实存在过,当然也无法否则它的存在。 三、“中国文明西来说”和“中国文明本土说”相持不下,都没有证据。 四、虽然这两章有点种族歧视的味道……但发展到今天,人类互相串种已经不知道串到哪儿去了,每个种族实质上没有多大区别,就连汉人也是商周后融合了多个民族混合的结果,当然,其中不乏外来民族。 五、古埃及文明和现在的埃及人没有关系。 六、现在的埃及人是白种人。古埃及人很可能是黄种人。记载中说他们生下来是白的,因为太阳晒的多,成年后会变黑。非洲土著希望古埃及人是黑色人种,欧洲人希望古埃及人是白种人,但是埃及政府不愿公布法老nda,无法确证古埃及人的人种。拿破仑砸掉了大多数古埃及雕像的鼻子,因为它们不像白种人;他甚至按自己的样子叫人雕了个法老头像。 七、有一些国内外学家发表了论文和书籍,认为中国人传承自古埃及,但是知道这个论点的绝大多数中国人拒绝接受这个说法。 八、古埃及文明与华夏文明的同通之处有很多,他们发明纸比中国人早。有人认为中国人“发明纸”其实是“复原纸”。金字塔中找出过中国的丝绸。虽然不能此以证明古人和古埃及人同宗,但能证明古人和古埃及有往来。 九、以下不可当真:有人说周天子至昆仑会西王母,事实上是去非洲见了埃及女王。山海经中昆仑事实上指的埃及,瑶台指金字塔,西王母人面虎身传闻讹传源自狮身人面像。 十、关于中国人就是古埃及人的举证很多,有好事者从历史记载、文化文字、风俗、器物……各个方面找了证明,但究竟是不是,我不敢下定论,这文里影射地提了一下也只是恶趣味,请大家包涵。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度一下,权当八卦看吧。 十一、玛雅文明和华夏文明有很多共通之处,历法、天干地支、语言、器物,很多人认为两者同源。 十二、北极地区因纽特人据说是数千年前的冰河时期从中国跑过去的。 十三、苏美尔文明的楔形文字是由象形文字演变的。苏美尔人自称“黑头”,是来自远方的黑发种族。 十四、数个古老辉煌的古文明有可能都是黄种人创造的。白种人的希腊文明,是受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苏美尔、巴比伦等)影响发展的。 【注】十五、文中提到哈拉帕文明完全是在胡扯,因为完全没有哈拉帕文明创造者的人种资料。虽然有很多尸骨进行nda检测,但是他们似乎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人种,他们也不是印度人的祖先。哈拉帕文明消失得非常诡异,整个城市的人死于同一瞬间,他们的尸骨有高温辐射痕迹,城市的某一方城墙上有玻璃化核爆痕迹。 哈拉帕文明很强大,似乎是一个实现了“共产主义”的无君主文明,城市常现代化,地下排水系统超越现代绝大多数城市,还有很多特点,很牛逼。 其它:关于其它史前遗迹很多很多,一万多年前的与那国岛海底遗迹和蒂亚瓦纳科普玛门,都是超越现代科技的神秘遗迹。大家有兴趣可以百度视频《远古外星人》系列当八卦看看。前面几集都很有趣,后面就不靠谱了。 ☆、盘古的丹田 明白了这里没有什么宝藏,洛羽微微有点失望。但是,从神裔行为透出的种种迹像来分析:他们虽然慈祥,却也有严厉的一面,大概是希望后裔能自食其力、不要一味凭借前人余荫生活,有些东西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追寻答案。 这么一想,他又对那个丹核产生了一些期待。 “这个该不会是可以用来炼制法宝或者增加修为什么的吧?” 洛羽念念有词,拉着秦月往那个“小行星”飞了过去。 离巨大的丹核越近,两人越发显得如同微尘。 “这么大一坨,要是能炼成丹药,不知道足够全修真界吃上多久……” “胡言乱语,如此岂非杀鸡取卵?” 洛羽嘿嘿一笑:“职业病嘛……咦?这是……” 他伸出手去触摸丹核:一个个从未见过的符文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表面,莹华流转、白光闪烁,形成了一层柔软的结界,透过它能看到内部灵气以一种规律的方向不停自转,就像地球一样。 “阵符和结界?”洛羽诧异:可是阵符没有隐藏啊……这不等于把编程语言暴露出来了么?啊!编程语言! 他睁大眼睛盯着那些小小的符文:有别于上古流传通用的和在天庭见到的奇异符文,它是另一种全新的、自成系统的符文。 “这个从来没见过!”洛羽好奇:“本老祖研究阵法几十年,不但没见过这种符文,连听都没听说过……神裔还留了一手没教给我们?可是我们已经和他们串种了啊!既然是呕心沥血才得到的子孙后代,藏私什么的……完全没道理!我看他们护短的架势好像恨不得连血都吐给我们。” 秦月思索了片刻,道:“浮雕壁画上记载,他们来到地心时,便发现了这个丹核。画面上的丹核和这个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壁画也没有留下布置阵法的经过;他们应该很快便离开了地心,找到卡拉人、并将药草交给他们种植。这些遗迹,恐怕是离开地球之前才匆忙修建。如此假设,壁画存在前丹核已经成形……符文有没有天然产生的可能?” “有!太有了!”洛羽如同醍醐灌顶:“我就在想呢:既然天地万物能自然衍生,阵法当然也可能生成啊。 人类可以用电脑创建各种文件格式、程序,用它们做成网络游戏、编出一个世界——因为人类是网络世界的造物主、通晓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但是神裔并不能算是宇宙的造物主,他们也是从另一个宇宙中诞生的生命,他们经由漫长的经验积累,才摸索出了一部份世界的规则,他们所有的知识,也源于规则,源于借鉴,他们在这个世界中并不是万能的。 人类可以用各种自然物质合成出新物质,但是人类还没有能力创造出新物质,这是目前人类的知识疆界。那么神裔有知识疆界吗?他们真的有能力创造出能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符文吗?符文不等同于语言,语言是与同类或比同类更底阶的东西沟通,而符文需要与高于一切的‘规则’沟通……它应该是‘规则’自己创造的,神裔很可能是‘发现’并掌握了某种符文,而不是‘创造’了符文;如果要达到能够创造符文的文明程度,起码要了解世间的一切运转规则——如果神裔能够做到这一点,他们根本不会在灭世中被灾难毁灭。” 秦月道:“如此说来,天庭那位阵法师真是个奇才。” 洛羽点头道:“嗯,那位前辈的符文只有几个,完全不成体系,应该不是碰到天然阵法捞到的;而是从万物中发现了某种规律总结出来的。一个人总结出这么多符文,那位前辈的确很牛逼,虽然技术比我差点,但境界绝对在我之上。” 秦月轻笑一声,温柔地揉揉他脑袋:“等你到了他的岁数,定然早已胜他良多。” 洛羽眉眼弯弯,飘上前“mua!”地给了他一个奖励。 洛羽决定把这些阵符都记录下来细细研究。 这些符文数量挺大,两人忙活了好几天,排除相同的、找出未知的,还要观察它们在天然阵法里各自发挥的作用,那叫一个头昏眼花——也幸好这是天然阵法,没有什么隐藏功能,每个符文的作用观察得清清楚楚。 把丹核浏览了一小半,洛羽发现这种符文比以前使用的符文高级得多:更复杂、精细、稳定,与自然的呼应程度也更高。可以推测,无论是用它编写什么阵法,力量一定强得多……这大概是因为它是新世生成的符文,而神裔带来的是旧世符文,两者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兼容性差距。 这个发现令洛羽精神抖擞,对丹核的兴趣也更大了:“哎,这里面是什么啊?我看着像是灵气,可是神识不能用,法力也会被弹回来……里面还有神玛未知的东西?”如果单单只有灵气,肯定不见实:灵气是死的,它不会转,也不会越转越多,必然有个力量在推动它、制造它,但这种力量绝对不是阵法,这几天他已经发现,这个阵法没有任何能力,它依靠吸收某种未知的力量运转,还会将多余的灵气放出来,以免自己受到灵气膨胀的破坏。 “神裔说它生生不息,想来应是个永动装置。‘生生不息’的先决条件是‘阴阳调和’,或许可从这方面入手。” 关于阴阳调和什么的洛羽多年前曾经闹过一个笑话,他认为灵气既然和阴气相提并论,那么肯定是一个阴一个阳,要两相调和才能通达大道。结果这个想法被秦月嘲笑了,还对他进行了一些科普: ‘阴’和‘阳’并不是绝对的东西,而是相对来说。万物皆为阴阳,比如男女:男为阳,女为阴,这个很好理解。但如果是男男在一起,也可以把一方称之为阳,另一方称之为阴。修真界讲究阴阳调和,身体为阳,魂体为阴;既便是鬼,也要凝出鬼体调和阴阳。 用现代的东西举例:动力生电,电生动力,这也是阴阳调和;万物有物质、有暗物质,这也是阴阳的一种;所谓‘阴’,并不特指阴气或鬼魂。 洛羽道:“这个东西是丹田变出来,阴阳会不会指的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 修真界一向认为先天之气会随着生命消耗,所以需要吸纳后天之气补充。用后天之气补充先天之气的过程,正是所谓的“调和”。 可是……阴阳调和能产生灵气?尼玛那不是根本不用打坐了?洛羽心中疑惑,忽然联想到壁画上的内容,忍不住猜测:“老婆……壁画上是不是说,古人被什么东西辐射了,然后就修行困难了?” 秦月若有所思:“好像是。” 洛羽小心翼翼道:“那,没有被辐射时……是不是,其实不需要吸纳打坐,自己就能产生灵气?” 秦月挑了下眉毛:“或许。” “先天之气就是生机……你还记得老爸和爷爷吃了蟠桃的反应吗?” 秦月点点头:他们吃下蟠桃后,体内化生出一小部份灵气,久久不散。 “据说蟠桃中含有生机和灵气,但是修真者吃了之后只能吸纳少量灵气,因此前天庭的人认为生机是留不住的……但实验却说明,凡人能够留住生机,而那部份生机在体内化生出了灵气!” “应该如此。” 洛羽渐渐兴奋起来,大胆假设:“这样的话,生机的确可以生成灵气……不对,是生机和灵气阴阳调和,才能化生灵气!也不对,应该是连生机带灵气都能化生,相互促进循环,这样才能被叫做‘生生不息’,才足以支持神裔的逆天成长!” 秦月忖道:“原来如此。神裔后代被辐射之后分为两支,一支仅能保存生机无法级纳灵气,一支仅能吸纳灵气却无法保存生机,两边都做不到真正的‘生生不息’。” 洛羽说:“对,所谓‘灵根’恐怕就是被辐射后留下的分界线。筑基丹的作用除了易筋伐髓、拓宽筋脉,后来我还发现它可以修复血脉里遗传的某种错误,现在回想,那种错误应该是放射性暗物质留下的伤害。” 秦月点点头:“若是能证实一下就好了,这丹核是否真是生机与灵气形成?” 生机与灵气和阴气不同。最初开始修行时,初学者发觉不了阴气和灵气的存在;不过,经过一次次易筋伐髓、修为加深,身体可以自然地感受到它们的气息,也能够捕捉它们,它们仍然属于“物质”。 但生机却无法用身体感到。它与魂体一样,是一种十分隐秘的存在,可以穿透物质,用现代的话来说,它们就是“暗物质”。而神识,从前可以说它是一种“波”,是一种能量,现在则拥有了另一种古怪的属性:它还可以切换成另一种更隐秘的、能探知暗物质的能量:暗能量。 他们本想用神识看看这里是否同样有生机溢出,但是那种强大的干扰压得神识无法动弹,根本探测不了。 两人无奈之下只能就此罢手——还有一只金毛犼有待收拾呢!必须要先提高实力,至少也要进阶大乘之后才能稍稍具有反击力量。 洛羽决定先把秦月放在这里避祸,自己出去看看。 ☆、升级防御阵 云麓仙州。 吕桓书盘腿端坐在一处峰巅平石上,遥望着远方变幻浩渺的云海,淡然的双眸中透着一丝怅惘。 他修为尽失,但得益于灵体自发吸纳灵气的特质和元婴期的筋脉基础,短短一月已经恢复到炼气二层的模样。 吕桓书并没有对此感到丝毫欣喜,他无心修行,也无意求取寿元;陛下尚未来得及诏告他犯下的事,他依然居住在自己的仙府中,来去自由。 或许生死之间总能让人大彻大悟,他对陛下的执着一下子放开了。再想起陛下时,除了心中会泛起酸涩和悲凉外,那种求之不得欲疯欲狂的冲动却消逝无踪——或许是死心了吧。 他一点也没有逃跑的念头,唯一的心愿便是等陛下回来处置自己,以死向陛下赎罪。 这段时间他静静地回想过去,总觉得陛下离他遥远万分,曾经令他沉迷的甜美记忆,也仿佛笼上了一层雾,仿佛全是他的春梦一般,不再真实。 一厢情愿,都是错觉。 那时他分不清同情和爱意,以为陛下是喜欢自己的,一腔恋慕就这样没有保留地献了出去;若是他能早些看清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想必也不会逼迫陛下吧!若是能早些明白——帝君想驱逐自己,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当时为何就那般偏激? 但是,事情已经做下了;他知错,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却并不悔怨。若恋上一个人胜愈性命,却默默听天由命,岂非糊涂?这条命本来就无足轻重,若能平息陛下气恨,死又何妨。 一切看开之后,他如今也不再盼着帝君死了,只望他平安无事,否则陛下…… 还有那金毛犼,当初也不该去招惹它,换个什么法子也好,如今殿下、陛下,都因此陷入险境…… 想到秦风,吕桓书眸子中浮起一丝黯然,下意识地咬了咬唇角。 那天他被扔在安全的海崖上,陛下两人引走金毛犼之后,只过了几个时辰殿下便寻来了。 殿下那时的反应,他至今仍然记得清清楚楚——看到他一身的血和胸口的伤,殿下几乎是扑过来的,铁青着脸跪在他身边不敢动,双手发颤僵了半天,才想起为他疗伤。 他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失措,如此温柔,虽然自己已经伤得厉害,殿下轻细的动作竟未带来一丝额外的疼痛。 殿下那时一句话都没有说,恐怕已经懵了。 吕桓书也只是虚弱地看着他,任他护理伤口,轻轻将自己抱在怀中离开。 吕桓书那时无比清醒。刚刚被陛下厌弃绝望、罪孽深重,却仍被殿下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如掌中之珍一般,说不暖心是不可能的。 但他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殿下还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若是殿下知道……他眼下不愿去设想,身心重创之下,他无法抗拒这样的温暖,哪怕只是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秦风将吕桓书带回云麓仙州,寸步不离地悉心照料。 吕桓书经常昏睡,醒来之后便愣愣地盯着他,缓缓吞下他一勺勺喂到唇边的清粥,在他温暖的手掌呵护中躺下,被安稳的怀抱带到花园中透气…… 吕桓书从来不知道,他可以被人宠溺到这种地步,连想像也没想像过。 如此真实。 甚至比后君陛下对他展开的笑容还要真实。 吕桓书恍恍惚惚地想:或许自己是错过了什么吧……事已至此,想这些又有甚么用呢? 可是殿下每日珍惜相待,却令得吕桓书心中伤感起来,不是替自己,而是替殿下。 从前无法感知他的心意,避之唯恐不及;如今再看他,岂非如同当日自己一般?这份情……岂能任他放纵下去?若是自己一如以往般愚笨倒也罢了,自可安心将他情意弃若敝屣;可这世上,唯有这么一个人,真真把自己看得很重……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从前与殿下一同读书时,这句话他怎么也不明白,如今却是顿悟了。他倒是想慈悲以报,可惜一切太迟,只能斩断殿下的念想。 那天,殿下依然端着灵粥想要喂他,却被他轻轻推开了。 这段日子他一直很配合,殿下的喜悦他能感受,被他突然排斥的举动引发的失落,他也瞧得明白。 他压着心中的伤感和歉疚,不敢去看殿下的眼睛,却用平静的表情向他陈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殿下无法置信的眼神,像尖刀一般划破了这几天温情脉脉的假象,他再三追问,吕桓书供认不讳。 殿下这才明白,帝君为何令他前往路马德拉,后君又为何将自己弃于海崖不顾。 得知真相的殿下心急如焚,当即便要前去寻找帝君一同对付金毛犼,却被他拚命拦截,苦苦劝阻。 前一刻还温柔似水的殿下,眼神如刀地盯了他半晌,手一挥便将他打飞墙角,只苦涩地留了一句:“若是兄长有事,本宫便亲手取你性命。”然后便大步离开,再也未曾来过。 自作自受。 吕桓书自嘲地想。 从那日过后,他便每天到这峰巅处观望,祈祷殿下不要碰上那凶兽,祈祷那三人平安归来。 与此同时,猥琐的洛小羽同学正绕道幽冥境,独自偷偷摸摸地打算溜回云麓仙州——要是撞上那只畜牲,对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经过了东神国的几个城市,一路上听到不少新闻:岩浆火泽出现了一只来路不明的上古疯犼,也不知它犯了什么毛病,竟接连毁了附近好几座城镇,似有天大怨气无处发泄一般;而且这疯犼神态古怪:似乎想跑得更远毁掉更多城镇,又舍不得离开岩浆火泽,自己整天在那里纠结得哇哇乱叫。 渡劫期上古凶兽发飙可不是闹着玩的,它要不高兴,完全可以轻易灭掉整个东神国。这个危机搞得东神国民惶惶不安,火泽方圆千里内的人都跑光了,很多胆小的修士跑去白毛人国暂避风头,有些跑去了其它城镇,还有些直接弃了东神国投奔东华夏了。 洛羽心中暗道惭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居然还有人跑去自家地盘求笼罩……要是这只野兽知道他们已经从别处逃出来,恐怕第一个要捣毁的地方就是东华夏。 洛羽忧心如焚,勿忙赶回了云麓仙州,只从吕桓书头顶一闪而过,根本顾不上看他一眼。 后君陛下争分夺秒,一回宫就马上召齐云麓门生和神器堂属下,下达了立即升级国中所有护山大阵的任务。 这次他决定启用新发现的“盘古开天符文”,需要和他们一起就该符文选择最佳材料进行阵盘炼制。因为时间很紧,不能开发新阵,这次仍然炼制“天征归园”,只是用新符文把旧程序重新翻译一遍。本来他想把这种符文作为压箱秘绝,可如今国难当头,已经顾不得藏私了。 天征归园差不多能代表他目前能达到的最高防御水平,用旧符文编写时能防御大乘修士,现在使用比旧符强大数倍的新符文,用来对付那只凶兽应该不成问题;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种新符文的性质:它那么强力,会不会对阵盘的承受要求也很高?要是这样的话,材料方面的问题就痛苦了——东华夏这么多大城小州,自家的城市要保护,各位业主也不能不管,毕竟当时信誓旦旦地说了要保护所有国民,这得是多大一笔开销,血本无归啊! 要是时间充足,洛羽还可以凭借这次大难发一笔横财,让各位业主自己掏钱买新阵法;可眼下金毛犼随时可能抛弃守株待兔的方案跑来这里捣乱,要是由于自己想敛财,磨磨蹭蹭引发了什么严重后果,那就真的良心不安了。 怀着破财消灾的觉悟,洛羽随手做了个微小的基本阵法测试新符文的性质,很快便发现:这种符文对承载物的要求居然比旧符文更低! 洛羽狂喜:这或许就是新宇宙原生符文的利好特性,吻合度更高,磨合度更高!以后用它做阵盘卖,本钱岂不是又下降一大截?好好好! 有了这个好苗头,洛羽心中的焦急也稍稍平息了些,终于想起了吕桓书和秦风。 吕桓书他完全不想见,可是秦风这孩子,必须送到秦月那儿去才安全。 由于顾忌金毛犼的速度,他们没有在地心设立传送阵,害怕来不及关闭传送时被金毛犼追到那里去——金毛犼也是神裔后代,他们可不指望公正严明的流大人和火灵们能帮自己对付它;而且这个地方应该是地球上最重要的禁地,他们有义务保护这里,不能把它宣扬出去,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它暴露在太多属下面前。虽然远古神裔并没有想在自己的后裔面前隐藏它,但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洛羽将记录了开天符文的玉书copy了一张给高徒花间离,让藤玄子、招鹤两人辅助他主持翻译工作,自己则找到猫儿和白舞火,草草说了眼下即将面对的问题,并指派白舞火通知各大城镇、门派首脑,要他们在近期赶到虚柏山州迎宾城领取新阵盘,关于旧阵盘也要回收上交。猫儿则负责监督兵部加强国防,并派出隐形傀儡,使用“分神术”附着其上监视金毛犼的最新动向,如果它有什么异动,立即疏散国民;爷爷、爸妈那边也通知完了……最后,派去找秦风的侍卫来报:殿下失踪了! 洛羽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家伙搞什么名堂!不是吕桓书跟他说了什么然后跑出去找秦月了吧? 他急忙发了个纸鹤给秦风,只希望他不要遇上那凶兽才好。 等了片刻,秦风果然回了讯息,洛羽松了口气,急忙把他召了回来。 说起来秦风运气也蛮好的,吕桓书拖了许久才向他坦白,他一出来就向秦月和洛羽发了无数传讯符,但两人当时身处地心那个神奇的大结界中,竟然被隔绝了音讯——那突然多出来的传讯符上面既没有神裔血脉,也不是被两人带进去或取出来的,直接被大阵当成了外来威胁,刚一从微型传送阵中出来就被大阵无声抹杀了;两人神识被扰,又全心扑在阵符上面,竟没发现一丝儿异样。 秦风等了许久没有回音,急匆匆跑去牙崤渊附近搜了几圈,听到传闻又改道岩浆火泽,刚走到半道上,终于收到了洛羽的音讯。 秦风回宫之后,被洛羽劈头盖脸一阵好骂:明明给他说了叫他带上吕桓书去卡拉帝国等着的,没想到这家伙不但把自己说的话抛到脑后,居然还不自量力地跑去送死。 秦风低头一声不吭地听着嫂子发飙。那时他看到吕桓书的伤,早就心疼傻了,哪还记得嫂子说过的话,下意识地就把心上人带回了云麓仙州,毕竟受了伤要回最安全的家,这是动物的本能。 洛羽见他认罪态度良好,急火发完过后又表扬了几句,然后便把他拘在身边,寸步不离地带着炼制阵盘。现在最急迫的事是阵法,洛羽得看着他们把东西做出来了才能放心离开。 盘古开天符文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触,但天征归园阵已经被他们炼制了无数遍。在符文方面测试修改了一个多月,第一个“盘古天征归园阵”总算出炉,经过洛羽一家子、跟着师叔云游归来的孤获弟弟,和山中召集的二十多只合神级异兽合力攻击测试,初步预计它不但能抵抗金毛犼,也许还能让大罗金仙郁闷一阵子——当然,这只是猜测,毕竟大罗金仙羽化过后的法身倒底有多强,洛羽也拿不准。 测试阵法那天,迎宾城等着领阵盘的各方老大都一窝蜂地拥在旁边围观。 这时关于渡劫金毛犼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东华夏,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只盼着自家神通广大的boss足够给力,否则就只有弃了家园投奔白毛人了……白毛人的结界里虽然安全,但没法修行,实在是不想去啊! 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力超越合神的国丈大人和后君陛下的义弟——大乘凶兽穷奇等等顶尖大能联袂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撼动大阵分毫,这个结果简直让众人都快喜疯了:如此逆天的大阵,自家居然能够免费拥有!当初的决定果然是太正确了!想想大陆各国的可怜人生命财产还随时处于威胁之下,自己却能龟缩在安全的老巢中喝茶下棋睡大觉……众人的幸福指数立即上扬了一千个百分点。 阵法成功,洛羽总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云麓仙州算是安全了。接下来,他吩咐人口密集、容易被凶兽涉足的地方优先炼制阵盘,而且传令接纳平时表现良好的异兽入阵,连海中的蛟群也吩咐定制了避难大阵。 经过多年的磨砺,花间离在制作阵法上沉稳了不少,加上修为进阶化虚,以前容易出现的错误也基本杜绝。有他和严谨的藤玄子、招鹤等人把关的三道质检程序,已经不需要洛羽亲自监督。后君陛下把其它事务安排了一下,就带着秦风偷偷的地离开了——他觉得秦风在金毛犼眼里,就算不是绝世美味,也是可口点心,要是被它发现,然后就守着东华夏不走了肿么办?就算有大阵,生活也会很不方便啊。 ☆、炙月变仙宝 秦月独自一人待在地心大阵中,默默等待洛羽归来。 他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能修行。 涌汹的灵气冲击在身上非常舒服,秦月惬意地眯着眼睛,懒得使用外挂,就这么端坐在巨大的丹核上入了定。 仿佛置身灵海,身魂舒展、令人沉醉。秦月完全放松,各种念头都平息了,灵台一片空明。 在这种状态中,感知力抛弃了外部的一切,但对体内的动静感应却变得格外敏锐,灵识自动收纳进肉身,附着到了巨大的元婴上面。 此时的元婴已经形如十来岁的孩童,比肉身小了两圈;孩童的丹田之处,一溜儿法宝有序地悬浮着,绕着圈缓缓打转。 秦月一如既往地吸纳灵气、充实筋脉,温养犹自柔弱无骨的元婴,让它更加凝实。这东西就是未来的新身体,秦月这么做基本上是无师自通,就像动物天生就知道吃东西一样。 一周之后,元婴微微颤动了一下,突然睁开了眼睛。它稚气的眉头挑了一挑,似乎在思索什么,旋即又闭上了。 秦月再一次放空灵台。刚刚在打坐中,他发现除了灵气,自己还被另一种能量冲击着,只是这种力量极为隐秘,难以发现。如果不是它的冲击十分汹猛,让他的“元婴身体”有了一些细微的触觉,自己是发现不了的。 他只是睁开眼睛想了一秒,便猜到了这种能量的真身:先天之气——生机。 如果说,阴阳调和才是大道正途,平时修士们缺少生机谐调体内平衡;那么,借此生机与灵气一样蓬勃的宝地,能不能证实自己的猜想? 于是,秦月放开身心,像接收灵气一样,开始想像接收另一种能量进入体内,并带动它与灵气共舞,如先天阴阳图那般旋转、调和。 这样的动作类似于瞎子走路,假装避开台阶——假如那里真的有台阶,那么就可能真的避开。 秦月也不知道自己这番动作有没有用,就一直这样入定了下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体内终于出现了异样:丹田中果然多出了一股灵气,虽然十分微弱,但却真真实实是从自己体内产生的! 元婴嘴角一勾:果然如此!自己和小羽的推论被证实了大半。 他正待好好观察一下这股自己原产的灵气,忽然发现丹田中一直安安静静的炙月颤了一下,渐渐亮起光华,开始忽明忽暗地缓缓闪烁,似在呼吸着什么一般。 秦月心中一动,便放任它自去,依然按步就班的进行“瞎子打坐法”。他隐隐有些猜测:这种打坐方法是有用的,应该是吸纳了一些先天之气入内。 这种方法在别人看来绝不靠谱,但秦月知道,天地间充斥着各种连修士也未知的暗物质、暗能量,连凡人的身体也具有生物磁场、体温辐射等等各种能量,而且人的思维,也是一种能量。这些能量都能与大自然进行互动,就算自己无法查觉,但是互动也依然存在、依然互相影响——凡人的“气功”本质上便源自于此:通过“想像”这种主流观点认为“不靠谱”的手段,达到吸纳自然能量、“气凝丹田”的目的。 虽然他的身体依然留不住先天之气,但是只要他打坐不停、先天之气源源不断地被吸入,体内就始终会存在一部份,能够保持“生机充足”的丹田环境。 至于炙月为什么会出现异相——传说器灵源自生机,虽然他目前无法证实,但看这样子,炙月很可能正在吸纳他纳入体内的那部份生机。 秦月心中十分欣喜:一直盼着炙月生出器灵!当初炼制它时用了通明舍利,照传闻来说,它早已具备生成器灵的条件,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动静,他也不知道毛病出在哪里。如今看来,必然是体内先天之气不足,所以器灵才迟迟未曾化生。 如今机缘巧合,若不能借用这天时地利让器灵诞生,他便枉为炙月之主了。 …… 洛羽有叫做“缚罗”的极水护身,再不畏惧什么高热,轻轻松松带着秦风进入了地心。 流大人正抱着电脑玩得起劲,发现他们时只飞快地瞟了一眼,马上又把注意力转回去了,连洛羽跟它招呼也嫌他吵。 两人进到地心时,秦月正在入定。 洛羽没有打扰他,带着秦风在火海和矿洞中转悠了一圈,又跑去研究那些壁画;最后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也嘀嘀咕咕地跟着打起坐来:他把秦风送到这里,还得回去呢!就这么放着家国不管,心里惦记得慌。想和老婆说句话再走,没想到他入定都快一个月了……是干嘛呢? 两人刚刚坐下,忽听得“叮咛~~~``!”一声绵绵不绝的清响,附近的空气顿时动荡了起来。 洛羽警惕地睁开眼睛,立即发现空中多了一道明亮的白光:倏忽来去、上下翩飞,清鸣之声不绝于耳,简直像条在水里撒欢的鱼,灵动活泼,如同开了灵智一般。 在它下方,秦月负手而立,正仰着头看它喜悦地翻腾,平时淡然的眸光里竟还带了些慈爱和满足,跟看自家亲儿子似的。 “这是……”洛羽尚未说出下半句,白光中突然又飞出个耀目的光团,灿若炙日、迅如疾光,绕着那白光双双飞舞,旋转着在空中洒下一道漩形的晶火轨迹……洛羽脑海中一下子冒出电影里瓦力和伊娃在太空中舞蹈时的模样来,并且,眼前这个比电影里还要华丽震撼。 “炙月?!”洛羽惊喜万分。 “不错!”秦月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走上前将爱人环进臂弯:“如今炙月已经是仙宝了。” 秦风愣愣地看着天空的光团,听到这话,眼中立即冒出了羡慕的绿光。他的法宝是一把巨大的黑色重剑,剑身宽八寸,长一米五,还不包括剑柄;秦月为了给弟弟打这把剑,派了不少小弟到以前那个迷天万法大帝的老家“阴昼山”里挖取“沉乌铁精”、下阴冥幽海寻找“化土稀金”。这两种东西是镇天尺的主原料,份量不消说。秦风身为蛟龙,力气不小,使重剑倒是强强联合。 不过,为了解决法宝笨重的问题,内里加了一些坚硬无比的金刚浮空石,而且因为秦月眼光过于挑剔,觉得镇天尺防御不够高,被真火攻击时有融化苗头,还在秦风的法宝里加了天庭那只玄武肉身的龟壳。这只玄武也不知道有多少岁了,龟壳防御力奇强,用炙月砍了好几下才砍下了那么一块。 而且,这把重剑还加了和炙月一样的逆天辅助材料,唯一只少了通明舍利。当年的五颗通明舍利现在还剩下两颗:爷爷那颗被他学儿媳妇吞进了肚子里,洛璃那颗被她宝贝似的存在洛羽的混沌里,白舞火想看一眼她都不同意,根本不可能送给秦风。 这把名叫“切天罗”的重剑炼成之时,天象竟也不比炙月差得太多。毕竟秦月炼制它时已经跨入了合神,真火非常猛,虽然达不到剑心通明的地步,却比当世绝大多数法宝都要纯净,吸纳灵气非常给力。不过,想要它生出器灵,还真不知道需要温养多少年头了。 炙月升级仙宝,不但秦风羡慕,洛羽也眼热得呷酸捻醋。 但是想到正在肚子里打圈圈的“缚罗”,洛羽平衡了,往腰上的手臂捏了一下:“得意神玛,大爷有极水。”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空中飞舞的炙月突地爆出一片白光,巨大的刀形虚影凌空浮现,忽明忽暗灿烂耀目——竟是一种威压空前的火焰所化!这种火焰中隐含着金色光丝,稍稍看久一些,就像三伏天正午直视太阳一般,连洛羽都忍不住眼睛刺痛,完全分辨不出它的颜色——眼睛早被它刺激到光感紊乱,五颜六色一片幻觉。而且这火焰既不炙热,也不阴冷,轻轻悄悄如同幻觉,但它散发的恐怖气息,却是连外边炎海中的极火也逊色了几分。 “极火!”洛羽下巴掉地上摔成了八瓣:尼……玛……这,难道就是炙月多年以来从没被激发过的神通? 秦月自己也呆住了。 “它怎么弄出来的?”洛羽脑中闪过种种设想:难道是那块炼刀的“纯阳极火罡金”里面含有极火?听这名字的确有点靠谱……但阳性火焰不是应该呲啦啦冒热气的吗?肿么这个来自太阳的极火消声无息?难道是在不知道的什么情况下变异了……适合偷袭啊! 秦月心念一动,新生的器灵立即收了神通向他飞来,晶亮的白光闪闪烁烁,亲昵地围着他蹭蹭转转,看起来性格比秦月要开朗得多。 洛羽 顿时被这只小光团萌到了,伸手就去逗它,结果这小器灵居然不卖他账,光芒一闪飞速躲开,然后慢悠悠地滑到秦月身畔,白光一伸一缩,似乎在评鉴着洛羽的综合表现,样子十分傲骄,跟当年初识的秦月非常神似。 秦月微微一笑,心念又是一动,小器灵马上恢复了活泼开朗,主动向洛羽飘了过来,表现出十分好奇的样子。 “你跟它说了什么?”洛羽喜滋滋地摊手接住它,掌心的触感暖暖软软,像手指不断拂过蜡烛火焰那样,非常好摸。 秦月眸中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遗憾道:“本来想告诉它你是它的母亲,但它无法理解;便只好告诉它,你与它一样,都是我的私有物,勿须防备。” “……”洛羽黑线。 好吧,小家伙刚刚出生,目前只知道主人,其它的以后慢慢教,错误的观念会改过来的。 这小家伙被秦月起名“秦炙”,昵称“小炙”,身份介于儿子与宠物之间。秦月教它认识了羽妈妈、风小叔,但这家伙很奇怪,虽然活泼,对秦月却异常恭顺,如果不是秦月主动招呼,它甚至不敢落到秦月身上嬉闹,主仆意识显然已经融入了天性。 洛羽和秦风缠着秦月采访拥有了器灵是什么感受,几人甚至还小小过了几招;最后秦月报告:小炙能主动感知他的情绪,当自己产生攻击意图时,小炙与自己仿佛合二为一,能够代为执行自己的任何意图,完全不须心念指挥沟通;在战斗中出现顾及不上炙月的时候,它还会主动应变制敌。 器灵、火灵、阵灵这类后天灵物,本身没有太大的能力,决定它攻击力的主要因素,取决于它载体的神通,载体不灭,它便不灭;而火灵、水灵这类灵物,随着时间越长,载体的威力越强,实在是非常难缠的;地心这些极火因为这里的生机旺盛,又有了火灵,不会再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消散,它们的品阶看上去比小炙差了一着,实力仍然不可轻视。 小炙虽然刚刚诞生,但它能操纵极火和炙月,战力恐怕比洛羽还稍强——谛空虚刃实在太不给力了。不过,这样的小炙神念却非常脆弱,需要依附秦月的神识,并在秦月的保护下慢慢成长,要是大家都不靠载体的神通,让它和外面的流大人或火灵打一架,它肯定不会是它们的对手。 三人就小炙和炙月研究了一番,谁也不知道极火是怎么产生的,目前看来有可能是纯阳极火罡金里面含了什么东西,因为受先天之气和灵气阴阳调和蕴化,突变成了一种像“菩提通明舍利”那种不偏阴阳的中性极火,而且这种极火还可以分化出极阴和极阳两种极端火焰,简直是一下子中了头奖。 洛羽兴致勃勃地把这种极火命名为“混沌极火”,取了“阴阳混沌”之意;唯一遗憾的是混沌极火很少,只有那么一丝丝儿火种,散开后显然不能达到最大威力。秦月舍不得把陪伴自己多年的阳极真火给它吞噬,心中悄悄把主意打到了岩浆火泽:从前不敢想,现在有了这么强的火种,那些火灵还不是自己来送菜?先把那火泽全面探查一番评估实力,然后……秦月阴森地笑了。不过,这还得放在解决了那只该死的凶兽、修为高些以后再说,要不然一个法力不济,在没收拾完火灵之前空竭,还是会有危险滴。 ☆、古神的神力 研究完小炙,三人的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了金毛犼身上,不过,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提到吕桓书。 秦风对这头伤了自家兄长的畜牲十分痛恨,一提到它就目露凶光:“用裁魂阵对付它!”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识过嫂子和兄长屠龙的盛况,但“裁魂”的威名早已传遍了整个大陆,被好事者誉为“天下第一杀阵”,秦风又岂能不知道。 洛羽摇摇头:“裁魂用来坑大乘没问题,坑渡劫期凶兽却没有完全把握。阵法是必须的,但需要重制。可是,制作攻击性阵法对阵盘的要求很高,熔金岩虫的壳都用光了,现在一时之间还找不到代替品。哥本来想去找那个疯女人说的什么‘百灵虫祖’换点虫子……这家伙居然躲得没了影,听他邻居说,他后来知道自己的虫子被那个疯女人拿来对付我们,怕被我们报复,十几年前就跑路了。” “……”秦风很郁闷。 “不过,”洛羽又说:“做个困阵没问题。盘古开天符很强大,抛弃攻击消耗,仅仅支持防御就可以。要不,先把它困在哪里,进阶了大乘之后再杀?” “好。”秦月表示赞同:“若是使用灌灵阵,还需三年,你我便可进阶大乘;不过……若是能平衡体内先天、后天真气,想来亦会受益匪浅。这次小炙诞生……” 秦月把自己的发现细细向洛羽二人讲述了一遍,洛羽立即点头:“我回家后马上研究无根仙草的作用。”他对这方面有些设想,需要进一步证实。 几人交流完毕,洛羽又独自潜回了东华夏。 这次他还没进入国境就吓了一跳:离纵陵阿还有数十里地呢,怎么漫山遍野全是人影?盘歌城绝壁没这么热闹吧…… 正在他疑惑之间,一个眼尖的家伙突然指着他疯狂地大喊了起来:“洛后君!是洛后君!” 那人一喊不打紧,附近所有人的脑袋“唰!”地都转了过来,一道道如狼似虎的目光紧紧盯着洛羽,其间透着某种灼热和兴奋,令他生生地打了个颤:尼玛好熟悉的感觉啊!当年第一次驯兽时就是这样有木有! 洛羽急忙刹车,寻思着要不要脚底抹油转身逃掉——擦,哥干了什么惹了这么大众怒? 不过,身为一国之主,就这样溜走会不会有损国威? 就在洛羽犹豫之间,四面八方的人已经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了,洛羽急忙大喝一声:“都站住!”尼玛都是些低阶修士,老子怕他们个毛!要群p也行,得把话先讲清楚! 众人被洛羽喊得一静,突然又暴发了出来:“洛后君!开城啊!”“后君陛下,小仙要捐一百三十二口户籍!求陛下恩准!”“让一让,让一让!陛下!小仙已筑基,愿捐一千一百贯灵钱,比他人多出百贯……” 洛羽被此起彼伏的叫喊声闹得囧囧有神:原来不是想打架啊,他们莫非是传说中的难民? “……同为华夏血脉,五千前年为一家!陛下不可见死不救哇!”“在下从未伤天害理,入了贵国必定奉公守法……” 群众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洛羽脑袋里飞快打转:多半是‘盘古天征归园’能抵御金毛犼的事传出去了,或者是那只畜牲又搞了什么新动作把这些人吓坏了。 可是,东华夏哪有那么多城市来收容难民?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自己该发愁的就不是人口稀少,而是人满为患了:各城兵力、城市管理跟不上需求,必定会产生混乱……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们把金毛犼带到东神国,金毛犼就把问题带给他们。 眼下这些投奔者可以想出办法免强接纳,但以后跑来更多的话肯定hold不住,必须要尽早把金毛犼收拾掉! “呃,请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洛羽抬手示意神仙们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大家不要着急,啊!你们的问题本国尽量处理,请大家静待一些时间,本宫会亲自监督相关人员调整布控,尽量为大家准备好居住地、解决问题和困难,啊,请大家理解政府、相信政府!啊!这个事情本宫现在立即就去处理,好吗?……大家让一让好吗?请大家放心!相信政府一定会不抛弃大家!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洛羽费力地钻过人群,几个临时抽调此处维护治安的戮神殿化虚小弟立即将他迎入了国境。 洛羽没在盘歌城停留,直接回了云麓仙州。 他吩咐门下,等国中的所有城镇防护到位之后,再给做几个大的在靠边境的地方布下,专门用来收容难民;这事办完再让千藤三仙拟一个困阵出来;至于自己,还是专心研究仙草吧! 洛羽取出自己的笔记本,在记事本上列下几个已知条件和设想推导了半天,最后得出了方案: 经由秦月证实,先天、后天之气调和,可以在丹田中循环生成更多的生机和灵气。但是,修士体内留不住太多先天之气,而凡人却可以。 另外,修士能够吸纳灵气,但凡人却吸纳不了,是不是可以想像:修士体内存在着某种缺口,灵气由这里进去,生机也由这里出来;而凡人体内没有缺口,灵气进不去,生机也出不来?所以,当爷爷吃了蟠桃过后,体内的生机和灵气调和,才化生出一团灵气,和当时未被发现的生机。 至于这个“缺口”,也许就是“灵根”。 这样设想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人体就好比一个气球:修士是普通的气球,可以由入口吹气进去,慢慢地变大;凡人这个气球上却没有入气嘴,气吹不进去,也无法变大。 修士就好比变大了的气球,与真气球不同的是,这个气球只要内部动力足够,还可以自己产生更多的气,不用再去吹了。可是动力又会经由入口流失,为了保存动力,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入口扎起来? 这样看来的话,自己应该做的不是什么去掉多余的灵根,而是应该把缺失的灵根补全才对。 如果这个推论正确,那么,生理缺陷更大的不是凡人,而是修士。凡人灵根齐全、能够保存生机,理论上比修士具有更完整的生理遗传,他们唯一缺乏的,是体内基础动力不足,无法带动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运转循环。 可以这么说:因为凡人无法吸纳灵气,以至于没有基础动力;如果给他们吃点仙丹妙果,在体内拥有了基础动力——灵气,那么理论上他们就可以带动先天之气运转修炼。但是,因为凡人没有神识,无法监视操控灵力,更没法查觉生机存在,所以没法修行。 修士们一直认为,神识是由修行带来的。他们在进入炼气一层之前,都是靠“想像”来吸纳灵气,直至突破一层易筋伐髓、开发了一部份右脑,才能使用神识。只有洛羽是个例外,一开始就用神识进行监控牵引,比普通修士省力了许多,这也是小修士一般需要前辈进行引导的原因,许多具有灵根的苗子,就算得到基础功法,想迈出第一步,也绝对没有洛羽这么容易的……当然,这一点洛羽以前并不知道。 但是,按照西方修行方式和自己的经验,神识(精神力)和修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系统,可以做到互不干涉,但修行也可以进一步激发右脑,为神识强大带来益处。 这样说起来,假如加强爷爷的神识,再辅以秦月的“瞎子修行法”,让爷爷想像着带动体内先天之气,这样,会不会就能修行了?从前不敢让爷爷这么做,是因为爷爷和老爸都说,蟠桃吃多了,体内感觉鼓胀,怕有暴体的危险。 洛羽知道,在灵气满溢快升级时,体内才会出现“鼓胀”的感觉,但当时爷爷和老爸体内的灵气分明离一层还差了些距离,否则就能升级了,怎么可能会鼓胀呢?那种“鼓胀”会不会是先天之气带来的感觉? 如果带动先天之气,让体内灵气再多些,达到灵气满溢的状态、进入了炼气一层、扩大了丹田,鼓胀的感觉也会随之消失吧?这样岂不是步入了正常的升级程序? 关于这些,从前太上老君也有过类似观点,但这种研究没有被进行下去。这样看来,连天庭也只知道先天之气的存在和重要性,而无法确切对它进行观测;他们对先天之气的了解,恐怕来自于上古神裔流传的知识。太上老君比天庭走得多了一步,但仍然没有找出结症所在,或许是因为他们对凡人了解太少,比竟,当时处于变故时期,“凡人”和“灵根”都还是新兴产物。或许太上老君有心研究人类,才化成了“李耳”下凡,但时不我待,接下来没多久灵气越发稀少,大能们最终也没能拯救自己。 有了这些推论,洛羽定下了两条规划:一是要通知爷爷练习清明梦、强大神识;一是准备研究如何使用无根仙草补足灵根。 洛羽找到自家爷爷时,老爷子正在迎宾城进行义务劳动,向各大门派boss发放新阵盘。 洛羽随便找了个人把爷爷顶了下来,飞快地把人拉走了。 憩云宫。 洛羽神神秘秘地跟老爷子说:“炼吧,现在就开始。等您会用神识了,我有好消息告诉您。” 老爷子——现在这样叫似乎已经不合适,因为老爷子取了幻身符,看起来比洛羽还小,已经浓缩成十六七岁了……老爷子对此也十分无奈:返春逆生丹太强劲,不吃的话,儿子孙子都不同意;接连吃了几十年,副作用实在是太明显了……除了魂体渐渐开始衰弱,肉身与普通少年无异,加上那颗通明舍利,现在甚至比普通修士更加明净,俨然一个晶莹剔透的如花美少年。 老爷子……洛久之眨眨那双和儿子孙子极为神似的大眼睛,施施然道:“有什么好消息啊?先说给爷爷听听不行吗?” 洛羽说:“等您神识强大了,也许可以修行……” “爷爷不是凡人吗?”老爷子十分意外。不过,等洛羽解释完毕之后,他居然有些害羞地说:“清明梦爷爷也练了,就是那个神识还不会用。” “真的?”洛羽大喜:早就叫爷爷练清明梦了,爷爷却一直推说不用麻烦,没想到竟然一直有练? 老爷子有点脸红:因为自己没有灵根,害怕给儿子孙子带来什么压力和负疚感,所以才一直说自己对永生什么的没有兴趣;以前说是让他当那个什么吸血鬼,他倒是的确不太愿意的:一辈子当个老而不死的糟老头,自己都觉得没劲呐!再说还要吸血……这不是造孽吗? 可是随着返老还童、事事顺心,他渐渐觉得自家儿媳妇说的话果然有几分道理:这个世界还真是很有意思啊,太多未知的神奇可以去了解,自己以前的心态怎么就那么苍老呢? 可是话已经放出去,又不好意思反悔;他偷偷羡慕着家里一堆儿孙,自己也忍不住练起孙子说的那个“清明梦”起来——别的做不到,这个,也算是个自我安慰? 虽然他不像年轻人那样头脑灵活点子多,但这么多年的积累,早已经掌握了“清明”的诀窍,比起当年洛羽初初修行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知道这个“清明梦”是家人的秘法,也不敢找外人请教怎么用神识,又怕让儿孙察觉自己其实是想变得强大起来,于是闷着谁也没让知道。 “这太好了!我马上教您用神识!神识的用法和清明梦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睡着的,一个是醒着的,您这样……” 洛羽很快向老爷子讲解起来,教他找感觉。 三天之后,老爷子不但觉醒了神识,对它的运用也已经初步掌握。于是,洛羽开始向爷爷讲述各种修行理论,并开始配合监视爷爷第一次修行。 虽然先天之气难以让人查觉,但洛羽的神识早已经产生了质变,全神贯注之下,还是能查觉它的存在。 有他保驾护航随时提点,就像人们倒车时有了后视镜和帮手,老爷子缓缓调动先天之气不断运转,果然体内的灵气渐渐多了起来,达到了先天与后天的平衡。 这时候灵气已经满到了突破炼气一层的程度,洛羽又教导爷爷感知灵壁进行放松……然后,后面的事情他便使不上力了,只能让爷爷自己在入定中慢慢体会。 又是三天之后,守在寝殿外的洛羽突然感到一阵奇怪的波动从殿中传来。这种波动既陌生又熟悉,赫然是地心那种干扰神识的古怪波动! 洛羽微微一惊,立即掠向了殿内。 老爷子正坐在榻上,一脸呆滞地看着身前被劈成两断的雕花白玉踏,右手半举着,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爷爷!您醒了!情况什么样?”洛羽说话间扫了一眼那张可怜的踏脚凳,心中暗自骇然:爷爷居然这么牛逼!怎么可能!当年他炼气一层的时候,能砍断个树就差不多了! 老爷子无辜地眨眨眼睛,干笑道:“咳,爷爷不是故意的,这个法力不太好掌握……啊哈哈,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来‘升级’了会变得这么厉害啊……” ☆、灵根需补全 “法力不一样?”洛羽瞬间想起了刚才那股波动:“爷爷,您再打出一道法力让我看看?” 老爷子依言,小心翼翼地用“法力”提起半块破踏凳:“好了,爷爷知道了,要轻拿轻放……” “这个是……”洛羽全部心思一下子都扑在了爷爷的“法力波动”上——这分明就是地心那种奇怪的波动啊!爷爷为什么说它是法力?法力变异了?真是厉害啊!天然干扰神识!如果能够操控运用,普通修士的神识绝对无法捕捉它!用它来pk,对方岂不是防不胜防!而且杀伤力还大! 洛羽立即把爷爷已经进阶炼气一层的事情用纸鹤通知了家人,不一会儿,老爸老妈、狐狸、猫儿四人都赶了过来。楚爹非常激动:虽然平时没有表露出更多,但是假如父亲真的离开人世,自己却得到永生,肯定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白舞火喜滋滋地提议道:“呐,爷爷修为很低,要不要马上带他去注灵?” 洛羽得意道:“不用!爷爷不需要吸纳外界灵气,自己打坐就好!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均衡循环,丹田可以产生灵气和生机,在哪里修行都一样!” “纳尼?”白舞火不以为然道:“你是在开玩笑吗?一定是想骗本大人上当出糗吧?” 洛羽道:“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九尾一族是医学世家对吧?你怎么连阴阳平衡都不知道?” 白舞火撇撇嘴:“本大人很早就离家出走了哟!你一定要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吗?再说,阴阳平衡什么的只是理论而已啦……‘先天之气只能消耗’连凡人都知道哦!” 洛羽说:“你out了!爷爷,您给他展示一下!” 老爷子点点头,手轻轻一挥,那两块破玉踏又碎成了四片。 “看到了吧?这就是阴阳平衡的威力!只是炼气一层……” “混沌之力?!”白舞火惊诧一声,打断洛羽的话一骨碌爬了起来。 “混沌之力?是什么?” 白舞火绕着老爷子团团转,样子惊疑不定:“本大人小时候听长辈说,上古时代的神族神力和现在不一样,是从‘天地万物之本源’、‘集有形无形于一身’的‘真一之气’里化生,叫做‘混沌之力’……嘛,反正很厉害就是了,是古神的招牌绝技哦!爷爷的法力特征和混沌之力一样……咦?爷爷怎么突破炼气一层的?”白舞火总算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重点。 “反射弧太长了~~哈哈!”洛羽损了他一句:“你不是天赋异秉吗?青木生珠可以感受神裔血脉、诊断病情、治疗伤势,现在有个课题需要你出力……我们必须想办法补全自己的五行灵根,才能达到阴阳平衡,也许还可以使用你说的这种混沌之力!” 他说完又取出四种无根仙草:“这个是上古神裔特意留下的,很可能是用来补全灵根的药草。绿、黄、赭、蓝,四种颜色也许就是对应木、金、土、水四种灵根,呃,你的火灵根和我、秦月、都能够补全,但是猫儿和秦风……应该还有一种红色的火行无根仙草才对。这个事情我们先一起研究,把梼杌收藏那些《神脉甲乙经》《金匮秘要》《仙咏》《五灵论》……什么的好好参读一下,看能不能找出补全灵根的方法出来!” 说动就动。洛羽把爷爷交给了老爸,然后拖着白舞火去了萦灵州。 …… 金毛犼在岩浆火泽徘徊了许久。 它认为因为自己上次轻易离开,才让那条小龙溜了出来,这次说什么也不愿重蹈复辙。它等得心烦时,就去附近城镇捣乱,但始终不敢让岩浆火泽离开自己的监视范围,就怕那条小龙趁它不注意溜走了。 修士和神兽的耐心一向都很好,它们生命漫长,通常守一株仙草成熟、追杀个猎物花上十年八年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但这只金毛犼的脾气似乎有些急燥,只等了两年便失去了耐心,开始离开岩浆火泽四处作恶。 而这时,洛羽和白舞火的研究也终于获得了成功,制作出了补齐灵根的“五行补天仙丹”,许多未曾明白的疑点也变得开朗了起来:世间万物自有道法规则,一部份生物产生的生机让世间充满了灵气,而大能修士体内无法循环产生生机和灵气,便只能夺取和消耗其它生物制造的灵气,最终自我膨胀到一个自然无法供给的地步,自取了灭亡。 这是自然法则选择的结果,这种恶性循环,最终会令修真界走向灭亡。科技文明取代修真文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既是因为修真者的愚昧为自己挖掘的坟墓,也是天道规则的自我修正。 洛羽盘腿坐在憩云宫中,身前悬浮着一颗奇异的赭色的丹药:它浑身透着莹润的光芒,细微的符文一闪一闪,似在呼吸一般,正不安地在空中游动着,似乎想要逃跑,却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阻拦着。 洛羽对着它喃喃叨念:“对不起啊!虽然你是我亲手炼制的,但我也必须吃掉你!原谅我吧!阿弥陀佛!” 作为间接弄死过不少同类的杀人主谋,洛羽自然不会对一颗尚未开智的仙丹产生什么不忍的心理:爷爷的修炼速度奇快,在不打坐的情况下都能与天灵根不相上下,要是再加上打坐,完全媲美使用外挂;而且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不需要多余的时间用来巩固修为。他体内似乎有着某个平衡,根本不会出现灵气不稳的情况,短短两年已经是位筑基修士了。 老爷子修行不用愁,连心智也开始返老还童,如今好奇心极为强烈,不但开始学洛羽研究阵法,而且也有了个叫“空弦仙佩”的乾坤法宝……只是目前还没能进行炼化。老爷子成天就像只辛勤的小蜜蜂,屁颠颠地忙着往法宝里添加各种空气元素、息壤,甚至准备在里面弄个类似地心“丹核”的东西……总之是看到什么好物就往里收,企图创造出一个完整的“私人小世界”出来。 有了自家爷爷为范例,洛羽显然对这种玩玩闹闹就升级的情况眼红了,就算那颗小仙丹再可怜,他也会硬着心肠吞下去、和需要用xxoo蹭经验的黑历史永远说拜拜。 洛羽叨叨完毕,眼中绿光一闪,那颗可怜的小仙丹便无法抗拒地被吞进了肚子里。 “土行补天仙丹”刚一入腹,便化为一团温暖的气息在筋脉中循环,然后缓缓集中在肾脏部位稳定了下来。 温暖的气息与身体融合,熨贴的感觉令洛羽觉得非常舒适。内视之下,肾部的魂体开始活跃起来,渐渐涌出一股能量,与心、肝、脾、肺四处的能量团遥遥呼应、牵引,终于在某一个时刻融会贯通,形了一个稳定的循环。 洛羽觉得身魂微微一颤,突然有了一种“完整”的感觉,通体舒泰无比,既像去除了痼疾,又像窒息了许久终于吸到空气,或者又像长期被困的四肢终于伸展开来。 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的“循环”也随着他的动作开始运转,丹田那股隐秘微小的能量渐渐增多,自然而然地与灵气共舞起来。 “成功了!”洛羽喜颠颠地站起身,挥手打出一道混沌之力,满意道:“不枉老子拿那么多厉鬼做人体实验!原来,凡人不能形成完整的鬼魂,是因为内体没有灵气滋养魂体。看来,凡是具有灵根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在无意间吸收一些灵气,我就说嘛,为什么一打坐灵气就自动涌进了身体,这应该是灵压的作用了!” 他自言自语地走出憩云宫,前去给秦月俩兄弟送上四种“五行补天仙丹”,然后……就该准备收拾那只金毛犼了。 …… “九曲云河困魔阵”早已研发成功,阵盘是九张气势恢宏的画卷,被称为“九曲云河图”卷一、卷二……卷九,由东华夏伟大的后君陛下——云麓祖师亲传弟子云麓三仙联手打造,据说云麓祖师验收阵盘时,悄悄嘀咕了一句“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个大阵被布在了混乱之域一个叫做“古洪丘”的地方,离天心野不远;洛羽非常轻易地就把金毛犼引入了陷井——那只凶兽一见凤凰就紧追不放,根本不需要引诱。身怀免阵牌的凤凰带着它在阵里打了几个转,等阵法启动后就潇洒地窜了出去,徒留金毛犼在阵中狂吼发疯。 东华夏这一手拯救了整个东神国,洛羽和云麓门生的声望值哗啦哗啦不要命地上涨,虽然已经暂时解决了凶兽危机,想要移民的修士仍然络绎不绝——这么粗的大腿必须尽早抱好!闲时不烧香、临时怎么抱佛脚?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冒出个大能疯子作乱,到时候东华夏没地盘住人了怎么办? 洛羽把头疼的移民问题都扔给了国会处理,只交待他们循序渐进,不能引发国家动荡,然后就一身轻松地带着猫儿、狐狸,三人一起往地心奔去了。 这是猫儿和狐狸第一次来到地心,都觉得十分新奇,路上呱嗒个不停。 一进地心大阵,洛璃就飞快地向秦月扑了过去:“哥哥!给猫儿看看小炙!哦呵呵!猫儿也要养一个器灵宠物!” “呐,本大人当你的宠物好吗?你把舍利让给我啦!我用宝贝跟你换也可以,这样的话,不但你有了宠物,我也有了宠物,大家都很赚的哟!” “你当我是白痴吗混蛋?” “先别动手……考虑一下吧?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哦!我们还可以结婚,生很多小宠物……” “喵星人和汪星人是天敌啦!我才不要和你结婚你中二到死吧!” “诶?本大人可不是什么汪星人哦!” “狐狸就是犬科,犬科动物明白吗?” 秦月对他们的争吵习以为常,淡定地把小炙召了出来,可怜的小光团儿便立即被洛璃和白舞火争来抢去地滚到一边了。 打发了两个好动的家伙,秦月的目光便扎根在了洛羽身上。他们分离多日,不用交流都能感到对方有一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想法开始蠢蠢欲动了。 洛羽偷偷瞄了一眼打得鸡飞狗跳的猫和狐狸,又偷偷瞄了一眼旁边一脸酷酷、皱眉盯着动物打架的秦风:“别这样看着我……咳咳。”眼神儿太露骨了,尼玛会带坏小孩的说! 秦月突然凑近洛羽的耳朵,轻声道:“丹核这么大,我们去另一边,他们心中有数,必然不会跟过来。” 洛羽小脸顿时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可以!你变态啊!” 秦月脸一板,正色道:“憋闷许久,变态也属平常。”说完不顾洛羽纠结,硬是在秦风的注视之下把人拖走了。 洛羽颤着小心肝半推半就地被秦月拖到了丹核另一头,心中那种“偷情”的感觉怎么也止不住,浑身都快冒火了。 “那个,不太好吧……”洛羽犹自心虚,秦月一看已经出了弟妹们的视线范围,立即往洛羽腰上一带把他放到在地,然后便欺身压了上去:“有什么不好,这里神识无用,再也妥当不过。”说完身畔忽地腾起一团水雾,将重叠的人影包裹得严严实实。 “唔……轻点……”瞬间陷入熟悉的气息包围中,那只温暖修长的手掌轻轻托着后脑,又顺着脖颈缓缓往下,一路抚摸着背脊、后腰……向更深处的地方滑去;柔软而又有力的、相较人类略显稍长的舌尖胸有成竹地攻陷着身体各个敏感的地方,扰得沉睡的渴望渐渐苏醒。 洛羽觉得身体一阵阵发软,仿佛被什么催眠着,要沉入这消魂的爱抚中去。 “啊……不要,声音……听到了……”双眸中带上了盈盈水光,凝脂一般的脸颊泛着诱人的羞红,双臂不听话地勾住了身上压着那幅完美高大的躯体,像迎附大树的藤萝一般,盼着它带自己到达更高的地方…… 洛羽知道这次又被秦月得逞了,因为,他也很想……那个地方已经开始兴奋地收缩,如同热情的主人正在殷勤期盼着客人入内…… “听到便听到……”秦月微微喘息着,低沉压抑的声音性感惑人。他轻轻咬着爱人的耳朵,轻哄道:“你我先天之气犹自贫乏,正可借双修之力努力补足。若是他们问起,便说我们是在行功……” “变……态,谁会……问……啊!!”多日不见,缓缓挺进的客人显得有些陌生,巨大的身材撑得洛羽微微呼痛。 “唔…啊…你那个东西……不会还在长吧!”洛羽忍不住吐槽。 秦月轻笑一声,小心地全部进入之后,便享受地眯起了眼睛,体会着爱人紧致的包围:“知道太久不做的坏处了?等会多来几次便好……” 话音未落,抽插的撞击声便绵绵不绝地荡漾了起来。 …… 丹核的另一头。 “你们不去偷看吗。”秦风一脸严肃,认真地向猫和狐狸提出疑问。 “呐,该去偷看的是你哦小风风。一直被亲爱的尼桑关着修行,可怜的弟弟一定不知道大人之间的奥秘吧?”狐狸甩着尾巴老气横秋。 “哈!这有什么好偷看的!”洛璃一边鄙视秦风,一边骄傲地炫耀:“幸福花园、间之楔、冬之蝉、百日蔷薇、没有钱、企业战士……还有花梨、脑残社、spray,vivi社、郎猫儿……所有日本游戏和动画我都有收藏哦!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借给你copy一份!” “纳尼?”狐狸跳脚怒叫:“你居然背着本大人看那种邪恶的东西!” “啊哈?”洛璃怪笑道:“伪正太你一定也看了不是吗?苍狼传说和女装正太这种重口味你也知道吧?” 狐狸一呆,转头不屑道:“本大人只看过百合啦!两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洛璃耸耸肩膀,两手一摊:“承认吧少年!在尼轰那个崇尚众道和男色的地方待了两年千肿么可能不受影响呢?而且你有、前、科!” 狐狸以头抢地。 “……”秦风觉得自己果然和这两个家伙比较有代沟。 小炙好奇地停在他肩膀上吸收着新知识,非常纯洁乖巧。 ☆、国主的八卦 几个家伙的座谈会打打闹闹地开了一天一夜,两位哥哥才一个一脸满足、一个一脸羞涩地转了回来。 这次把洛璃带上,只是为了让她认认路方便联系几位哥哥,并且让她见见一直好奇的小炙;然后,已经补齐灵根的小俩口和白舞火,打算在这里闭关到大乘境界才会出关。 至于秦风,他本是水灵根,目前和猫儿两人都还差火行灵根尚未补全,而且金毛犼尚未伏诛,暂时不便放他出去,于是外面就只留下了化虚境界的镇国公主洛璃监管政务。 转眼十三年过去。 安静的地心深处传出一阵混沌之力的强力波动,整整持续了九天才又趋于平静。 白舞火如梦初醒一般,缓缓睁开了眼睛。 “ok了?”洛羽笑嘻嘻道:“恭喜啊!大乘白老祖!” 白舞火装腔作势地站起身来,弯腰向洛羽拱了个手:“洛老祖有心了,同喜,同喜!” 秦月轻嗤一声,转头看向了秦风:“小九已经进阶大乘,我们今日一同出关。你一个人好生在此处修行,等诛杀了金毛犼,再通知你出去。” 秦风默默点了点头。 修行无岁月,十三年也不过是多打坐了几次而已,三人倒觉得没有用外挂刷经验那么枯燥憋闷。 洛羽很是感慨:原来以为一两年就能进阶,没想到竟花了十一年来调整体内的阴阳平衡;而且,他们为了渡劫精心打造的新版“偷天”竟是完全没用上——雷劫什么的像是死了一般,根本就没有出现。 这种情形他们有所预料:不用再从体外吸纳灵气,自然不可能引发雷劫。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浪费了不少珍稀材料用来制作偷天。如今看来,这个东西他们是永远都用不上了。 三人之中,第一个进阶的是秦月。他进阶甫一结束,洛羽就扒着他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这家伙得益于长期哺育经验值给洛羽,一个人挣了一个半人的经验,全身筋脉在外挂的冲击磨练下变得强韧宽阔,如今补齐灵根之后,连运转体内气息的力度和承受力也比普通修士强劲了近倍,生生比洛羽提前了三年进阶。 而且,秦月体内的元婴已经变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俨然一个气质冷竣诱人推倒的绝色美少年,看得洛羽心好痒。 这几年待在地心里,洛羽闲来无事把那个自然阵法也研究透彻了:它吸纳的动力就是丹核自然产生的“混沌之力”。以前认为它没有什么作用,不过,研究之后才发现它超级重要:如果没有它一直进行消耗,地球受到丹核散发的混沌之力长期侵蚀,必然会崩毁,地球也会随之不复存在。这个自然阵法,很可能是在天长日久之间,地球调整产生的自我平衡机制,其它星球怕也是没有的。 不过,这个阵法仍然不完整,正处于自我完善之中,恐怕至少还需要数亿年,才能自我修正完毕。 三位大佬大摇大摆地从岩浆火泽出了地心,没有直接回东华夏,反而直直升空,往大陆结界扑了上去。 体内五行阴阳达到平衡之后,三人都觉得灵气异常稳固。联想到自家爷爷学炼丹学得那叫一个顺利,洛羽心中不禁有了些猜想:上古神族可不是生活在大阵里的。 体内的先天阴阳之气不但互相推动,还互相牵制,就像运动员抛铁饼的旋身动作一般:离心力会让人或铁饼飞出去,但两股方向不同的力量又浑然一体互相抵消,既排斥又吸引,达到“动中有静”、“动静平衡”的完美状态。 有了先天之气的牵制、平衡,如今再出大阵,还会有爆体的危险吗? 这个想法令三人都跃跃欲试。他们跑到大阵边沿,先把修为封印在元婴期出去转了一圈:状态优异,没有半分不适;又压制到化虚初期转了一圈:结果依旧自然无碍。 “有戏!” 三人缓缓放高修为一路试了下去,最后终于小心翼翼地跨出了大阵。 “哇啊!果然可以!”洛羽窜出海面,兴奋地呼吸着海风:“我们可以去探索月球了!” 白舞火表示赞同:“还有火星哦,听说火星和月球上都有金字塔遗迹,也许里面有古神族留下的好东西哟!” 秦月带着淡淡的笑容,对两个眼冒绿光的家伙道:“先安置好地球上的事宜再说。” …… 纳瓦拉姆大陆再一次沸腾了。 盘歌城的街上道,各式打扮的旅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有人牵着高大的行兽,用围巾把整个面孔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珠子;也有人光着膀子提着大棍,只在腰间围了一张异兽皮——这是泰坦族的巨人。还有打扮清凉的暗精灵美女,穿着镌刻紫色树藤纹饰的三点式华丽宝石战铠;更有许多长衫飘飘的东方修士夹杂其间,用挑剔地目光扫视着地摊上的各种货物。 路旁的酒馆中人声鼎沸,飙悍美艳的老板娘一脚踏上酒桌,把桌子擂得山响:“各位,各位!欲知详情,不若请这位赵把总透露一二!”她扬手示向在座一位身穿战袍的高壮士官:“赵把总人在军中,消息灵通,定有不少独家秘闻!”说完又化身娇滴滴的小女人,灵活地倚上那位军爷,亲热地用肩膀推了他一下:“把总大人难得休沐,今日既来奴家小店,还请为奴家小店增些谈资呀~~!” 店中食客闻言一阵喝彩:“东主善解人意!这位大人可否一一道来?”“please!”“#$%#$^^&*……”“仙友说说呗!四处都传开了,亦不算甚么国中秘闻!” 那位浓眉红膛的赵把总哈哈一笑,豪放地把老板娘搂上了大腿:“好!既然各位心系天下,赵某便说一说罢!” 他扬头干了一杯:“传闻不假!”说着放开老板娘的腰,朝天拱了个手,又道:“二位陛下已有决议,将于建国大庆之日,驾临古洪丘诛凶祭国!哈哈!也不知是哪些人嘴快,这么早便传了出来!” 有人高喊:“二位陛下御驾亲临,那恶兽又有大阵囚困,在下修为虽低,却也想前往瞧个热闹,不知可有凶险?”“嘿,在下亦想前去,二位国主神通惊人,能亲身观摩一番,对修行亦是大有裨益。” 赵把总迟疑道:“听闻此次诛凶却非使用阵法,而是陛下亲身入阵弑兽。虽是有备无患,却也……令人疑惑,各位切勿妄动。”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店里诡异地静了几秒,那老板娘最先回过神,一下子从士官腿上滑了下来,急迫道:“此话当真?陛下入阵弑兽?哎哟!可不得了!陛下贵为一国之主,怎可如此轻率行事?”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国中大乱,老娘的店还要不要开了? 食客们面面相窥,对老板娘的话深以为然:抱到个粗大腿不容易啊,要是两位国主出什么事,岂不是又要回到以前那种一天被打三次劫、安全无保障的生活状态中去了? “须得劝阻陛下啊!”一时间,店中嗡声四起,每个人脸上都浮起了焦虑和对两位陛下的担忧。 老板娘很着急,直接拉着赵把总盘问:“陛下英明一世,岂能荒唐一时?难道无人直言上谏?” 赵把总神色很是纠结,抓了抓自己那颗毛乎乎的脑袋:“这……老赵亦是道听途说……” 老板娘愤怒拍桌,震得桌上杯落壶倒、酒花四溅:“道听途说?何人居心叵测,以此谣言惑乱我东华夏人心,其罪当诛!”言毕只听“噼嚓”一声,那桌角竟被老板娘捏了个粉碎。 赵把总被老板娘脸上的厉色唬了一跳,慌忙道:“琬娘勿要动怒,这……老赵还听说,两位陛下,已,已进阶大乘了!!!” 这个爆炸新闻比刚才那个还惊吓,众人一下子木然了。 切……完全不靠谱。洗洗睡吧,什么陛下要入阵弑兽,什么陛下已进阶大乘……肯定是哪个练功走入火魔的陛下脑残粉胡言乱语吧,堂堂一位把总,居然连这个也信…… 赵把总很受伤:嘛,明明是你们要听八卦,听完了为嘛又要用看傻瓜的眼神来看我啊…… 总之,东华夏的传闻很凶猛。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国中新晋了三位大乘,那个逆天双修功法其实是可以三修的;有人说是两位国主和青丘皇族白亲王共同发现了上古遗迹,得了古神传承,一下子进阶了大乘;当然也有更离谱的,说那位白亲王其实具有万年难遇的天狐一族神奇体质,与人交合后双方都会得到天大的好处,看看两位陛下就知道了……白亲王长得那么妖艳勾人,肯定是两位陛下的那啥啥。还有人压根就不相信国中除了凶兽穷奇之外又多了三位大乘。 不过,信也好不信也好,大家都津津乐道,观点不同的人也可以在酒馆借着酒兴对掐个天翻地覆,或者押下重注赌一把——反正十月一日很快就到了,一切都将揭晓。 ☆、狗血番外:洛久之的星际历险 洛久之是个幸福的老头。 童年很艰苦,老来很幸福,子孙满堂,和和乐乐。 儿孙都大了,而且都有了很好的伴侣和能力,万事都不用自己挂心;自己明明是一介凡人,现在不但返老还童,还可以修仙,哈哈哈这修仙生活真是新鲜得很哪。 前两年,自家贤慧的儿媳妇从穆沃尔的拍卖会上高价拍了一块叫“空冥石”的宝贝献给自己当修仙贺礼,孝顺的孙媳妇又把这块货礼炼成了一块玉佩样的芥子法宝,起名“空弦仙佩”,只等自己结了金丹有了丹火,就可以炼化了! 老爷子乐滋滋地给仙佩配了条漂亮的链子,当吊坠挂在了脖子上。 虽然这个仙佩的空间比孙子的“混沌”小了许多,老爷子一样喜欢得紧,每天带着一群保镖到处乱跑,指挥着他们往里面灌注空气、到萦灵州蹭灵草仙草种,还把科学家们配比的各种仙土也往里装,还有自己挑选的各种玉书、一切私有财产小宝贝统统都放里面了……哈哈,他可不怕有人来抢自己的仙佩,没人有那个胆子!就算抢走了,自家儿孙也一样能夺回来——老爷子有这个自信。 仙佩里的东西是添置够了,可是灵气和生机还很少呢。那些灵草种仙草种也只是放在小箱子小袋子里一鼓脑移了进去,可还没开始种,暂时没有什么能产生灵气出来。要是能弄个阵法,放点灵气和生机进去让它们自己运转,这样就完美了。 可是自家孙儿忙得很,怎么能去占用他的时间?反正自己没什么事,还是自食其力研究一下阵法是怎么回事吧! 老爷子成天蹲在浮光殿里摆弄阵法,也许是因为修为不高,老是出现这样那样的错误:法力输入不均阵法崩溃啦、神识不够强符文出错啦、材料不合适阵法焚毁啦…… 老爷子很生气,要是他还有胡子,一定已经被气得一翘翘了。可是返老还童之后,就连皮肤也比鸡蛋白儿还细腻,哪里有什么胡子,完全就是个水嫩美少年嘟着嘴生闷气。 看着被自己搞得一片狼籍的浮光殿,老爷子很心虚:这里可是乖孙儿研究阵法的地方,哪天被自己搞毁了,乖孙肯定会闹腾的,要是能跑到空弦玉佩里面去研究就好了,这样谁也不能说自己搞破坏。 可是,自己怎么进到玉佩里去?没有炼化的仙佩还不能指挥若臂,能零零碎碎放入些小东西和能变大变小的法器柜子还免强,一个大活人……除非能切成五段儿,他现在可还不能变化大小呢。 老爷子想啊想啊,最后终于想出了个好办法:不是还有传送阵吗?乖孙说过,只要定两个空间节点,就能够进行传送。这样,把一对传送阵里面外面各放一个,自己不就能进去了吗? 老爷子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不已:传送阵这种东西咩,属于自家的标准配备,乖孙儿早就给自己弄妥了,直接从空弦里取一个出来就好! 老爷子喜滋滋地拿出传送阵,安置、启动,志得意满地跨了进去…… 一脚踏空、天旋地转、头晕脑胀,老爷子差点没吓尿,惊惶得四爪乱舞:肿么回事!传送阵出毛病了!惨了惨了!老命休矣! 老爷子身上刹那产生了一个诡异的法力磁波罩子,将他保护得严严实实。他紧紧抓着脖子上的仙佩,心中一阵阵哀号:完蛋了!这是怎么回事!乖孙弄的“防撕裂护身手镯”肿么自动启动了?这个镯子他知道啊,乖孙说过,它是为了防备传送阵出现问题,身体无法承受空间撕裂而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要求他必须佩戴的,里面加了乖孙的羽毛,在遇到不稳定的空间裂缝时会自动启动保护罩。 换句话说……现在自己正在穿越不稳定的空间裂缝?肿么会这样?明明是应该传到空弦里去的,现在这是……要往哪去? (传送阵表示很无辜:明明你想传送的目的地和你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同一个空间啊!而且传送光旋都还没稳定你就跨进来了,那明明是没有找到目标位置的明显提示啊!这能怪我吗……) 就在老爷子不断冤枉传送阵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力量将他从裂缝中抛了出去。 眼前景色一变:闪闪亮亮的星河涌入了眼中,他正以不可思议的恒定高速向一个星系飞去。 老爷子有点呆:这个星系的星球好大啊!两个太阳的双太阳星系!一个小太阳绕着一个大太阳转…… 不不不现在不是看风景的时候,自己正向着那两个太阳奔呢!怎么慢下来啊!照这个速度自己必须被烧死! 老爷子急病乱投医,拼命向反方向释放混沌之力减速,努力控制着自己偏移方向。这一招果然有用,他渐渐向离太阳较远的生命宜居带转去。老爷子调整着方向,选定了一个巨大的星球,从高空中能看到那里有水,很可能也存在空气,不管怎么说,先把命保住再考虑其它的。 这一番自救下来,老爷子几乎精疲力尽;幸好真空中没有摩擦力,只要方向对了、速度合适,惯性不会消减,省了他绝大部份力气,不然必须得困在宇宙中。 老爷子长长吁了口气,心里有点沾沾自喜:哼哼,自己也当了一回人造卫星了!就是这个运行轨道不同而已! 眼看离星球越来越近,老爷子放下心来,打算调息一下;可他高兴得太早,刚刚一放松就发现自己又加速了——星球的吸引力! 妈呀! 老爷子又一次吓尿:力气快用光了!肿么办! 只是刹那间,老爷子就进入了大气层。虽然有镯子保护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可是这镯子毕竟不是专业对付空气和重力的,剧烈的震颤和空气燃烧的高热弄得他浑身剧痛,强大的惯性令他无法控制身体——比起在真空中的经历这简直就是炼狱!身上的衣服很快开始一件件从身上剥离,裤子一掉落就被火光吞没…… 老爷子痛苦万分,连那只装了他毕生财富的宝贝仙佩离他而去都没有发觉…… …… 曙光大陆某个国度的某个小小的生存基地附近,人们注视着从天而降的小小火球,神色一片黯然:又来了。这些从天而降的陨石所带来的外星病毒,几乎完全摧毁了星球数千年积累的辉煌文明。人们被这种病毒入侵、变异,向同类发起攻击,来不及反应的人类顿时陷入了绝境。 虽然有幸存者也因此突变出强大的异能,但是人们的繁衍能力却直线下降…… 卡多拉星真的是被神灵遗弃的星球吗? 传说创造了卡多拉人的神灵认为他们没有自己的子裔完美,无法继承自己的神力,拒绝承认他们是自己的子裔,于是抛弃卡多拉星去了宇宙深处。 可是,自强的卡多拉人并没有因此而失去信心。他们不断求知,从原始的状态一步步发展到今天,学会了使用电能、核能、磁能、光能,甚至像神灵一样开始探索宇宙…… 却没想到,灾难来得这样凶猛,将刚刚步上飞跃时期的卡多拉星变成了地狱。 但是,不管怎样,都要努力活下去。 活下去。这是卡多拉人坚定不移的目标。 “报告首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房中的寂静。正站在窗前凝视“陨石”的首领回过头来,英俊的面容上透着不屈的坚毅,冰冷的双眸视线锐利。 “又有陨石降落!目测降落地点离基地只有三十公里,是否立即派人前往净化?” 首领抿抿嘴:“我亲自去。” 首领带着一群人匆匆离开基地,刚刚走出大门,突然感到头顶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向他袭来。 首领眼神一冷,猛地抽出佩刀反手一砍——“呛!”“夺!”两声闷响,袭来的东西被劈向一颗枯树,深深嵌入其中。 首领举起自己的刀扫了一眼,在看到刀锋上的缺口时,眉头微微一皱,抬手示意手下们留在原地,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向那颗枯树走了过去。 枯死的树木中,一块莹润洁白的东西在微微发光。 首领劈开树干,用刀锋将它挑了出来:它是根项链,坠子上面雕刻着神秘美丽的纹饰和四个看不懂的文字,还散发着一种令人舒适的能量,并不是什么突变异虫和陨石碎片。 首领将它拾起,轻轻揣入了口袋。虽然不清楚它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但目前还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他转身向手下们挥了挥手:“走。” …… 老爷子从自己砸出的人形大坑中爬了出来。 “啊呸!呸!”吐出一嘴泥,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老爷子惊怒交加地发现自己的空弦仙佩不见了! 老天!全部家当都在里面呢!一辈子收藏的古董!宝贝!一定是降落的时候丢掉了!嗯,肯定还在这附近!必须要找回来!咦……那是什么怪兽?哎呀,有法力!居然会魔法攻击!自己已经受了内伤显然打不过,快跑啊! …… 一个月后,老爷子总算弄明白了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没有生机,没有灵气,到处都是被病毒和陨石雨毁得乱七八糟的废墟,食物难吃,还有僵尸和怪兽,更奇怪的是这里的外星人,居然和中国人长得差不多,黑发黑眼黄皮肤,只不过他们都经过基因改造,基本寿命两三百年,虽然外貌和气质上比自己差了一着,但都长得很好看…… 他这段时间学会了简单的本地语言,遇上了不少人,好的坏的,男的女的,还有人想跟自己谈恋爱…… 切!老头子有大事要忙! 这件事对他来说真是糟糕透了!自己的仙佩有了下落,但是……它却被一个基地老大炼化了!那个家伙身上透出的灵气,在星球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鬼知道这个人又没有修行又没到金丹期,怎么就能炼化自己的宝贝呢?!外星人真是太可怕了! 可是……仙佩必须拿回来啊!呜呜呜,各种玉书都在里面呢!还要靠里面的知识找到回地球的办法! 难道要把那个老大杀了拿回法宝?杀人什么的……不好不好,还是想个和平点的办法吧! 难道等他死了再拿回来?可是他寿命两三百年,这种破地方连一秒都难挨,自己等那么久会觉得很辛苦啊。 先想办法接近他,然后和他开诚布公的商量?他肯吗?会不会反过来杀了自己夺宝灭口?自己辛辛苦苦弄的宝贝,怎么就被这个混蛋捡到了? 老爷子欲哭无泪,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先接近对方,了解一下对方的人品,要是可靠的话,再慢慢商量。要是很不地道,那就……再说吧。 定好计划之后,老爷子振作精神,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所谓的“异能者”,排除万难混入了首领的队伍,终于靠近了自己的任务目标。 …… 这个新收的小家伙长得真可爱,首领想。 ☆、屠犼的前奏 洛秦宫御书房。 刑部尚书陆青雘再一次向御照龙帝进言:“陛下明鉴:那凶兽困在阵中无法作恶,不如等到陛下进阶渡劫再诛除此獠!” 吏部尚书粟衡附和道:“青雘言之有理,此事并不急于一时,还请陛下三思。” 宝座上的帝王一袭龙衮,模样年轻俊美,气势威严尊华。他心不在焉地叩击了几下案面,淡淡道:“无妨。难得有此良机磨炼斗法,就当挑战自我吧!再说……” 年轻的帝王走神了。 这次闭关出来,三人才知道爷爷已经于十年前失踪,当时爸妈和妹子预计他们正在冲击大乘,怕他们因为心绪动荡产生心魔,没敢说,结果一拖就拖了三年。 直到几年前,爷爷传来纸鹤,告诉家人说自己因为传送阵出现问题,不小心迷失太空,到了个双太阳星系的星球上,现在生活得很好,还叫他们不要担心……家里人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不过,双太阳星系什么的,目前人类只发现了开普勒太阳系,然而开普勒太阳系的情况和爷爷描述的星系明显不太一样。家里人都想把爷爷接回来,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有那个用来传讯的微型传送阵。 这件事是家里的大事,但是国家大事也不能置之脑后,还是早点解决,早点去找爷爷的好,免得小羽和家人担心。 诛除金毛犼这个级别的boss,肯定不可能做得悄声无息——当年洛羽困它的时候就已经被无数人围观了,两人索性光明正大的杀。 他们故意放出各种风声,透露出几人已经进阶大乘的消息,算是给民众先打个预防针,抢先把握舆论走向,将几人进阶大乘的真正原因隐藏在八卦之后。等各种荒谬的理由都有了一定的支持者,就不会全民一致针对他们打探真正的升级原因了——这一招是借鉴现代官场的为官之道“遇事先把水搅浑”,经过无数前辈验证的宝贵经验,果然好用。 不过,底下的民众虽然好愚弄,还是有一些老家伙忍不住跑到东华夏来打探过消息,光是大乘级的就有隐居深山的神兽夫诸、神鸟毕方,和两个东天庭的人族仙士。这四位大乘仙士的性子看上去都挺好,除了毕方脾气稍微直了点,没有什么大毛病。 秦月和洛羽半真半假地告诉他们:这次的确是发现了上古遗迹得到了好处。但是那个上古遗迹设有关卡,需要通过考验才能进去,这个考验嘛,就是极火挡道,他们也不能帮什么忙——因为这是祖先立的规矩,必须遵守。 而他们进阶大乘,是因为在遗迹里面发现了三颗丹药,吃了之后就变成古神神体了,现在能使用上古混沌之力;不过呢,丹药只有三颗,现在进去也没了;大家慢慢来不用着急,反正寿元无限,总有一天能进去的。 几位大乘很失望,都有点将信将疑。为了让两人讲出遗迹所在,还给了不少好处。两人淡定地笑纳了宝贝,也给了他们想要的结果。小俩口并不想打压其它强者,只想在相互之间拉开一个足以自保的距离。茫茫宇宙中不知道还有多少生物,各位都是古神后代,算是一个整体,内部形成良性竞争,比恶性竞争最终落得四面楚歌的下场要好得多。 这次诛杀金毛犼,几位大乘都表示愿助东华夏一臂之力,共同为苍生除此恶孽。两人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好意,于是这次除恶行动就有了八个大乘强者参与:洛羽一家三口、孤获,加上四位生力军。 …… 二零六六年十月一日,不但地面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欢欣鼓舞,万里之外的海底大陆也是一片喜气洋洋,从子时便开始喧闹不休。 东华夏的各大城镇上空,流光溢彩的龙凤幻影穿梭飞舞、绚丽缤纷的礼花火焰绽放不停。小屁孩小妖怪们尖笑着追逐打闹,间或停下来烧掉一张符纸,然后便有形态各异的漂亮宫灯从烟火中浮现,在孩子们的啧啧惊叹中飘飘荡荡升上半空。不过,小屁孩们也有运气差的时候,偶尔符纸会爆开一声巨响,漫天洒落的晶莹彩屑便会扑得他们满头满脑。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方的使节代表国家和城主前来道贺,还有许多深居简出的门派也放了弟子们出来透气,大家都暗自感慨:三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渺无人烟的险地,如今的变化真是日新月异啊! 辰时正。 宏伟的鼓楼上不紧不慢地响起了浑厚的钟声:“咚!咚!咚……” 人们听到声响,立即不约而同地踩着法器骑着扫把和飞兽,呼啦啦地涌向了天空,翘首望着北方。 等了两柱香功夫,北方渐渐亮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看到瑞光隐耀、彩霞铺展,还传来了悠悠仙乐。转眼之间,一群雪白的仙禽载着吹拉弹奏的乐舞仙子飘然而来,身缠飞天绫的散花天女上下翩飞着不断从花篮中抛洒鲜花,后面还有两列提着灵香宝灯的的宫装女仪。 紧跟这群仙子的是一片浩浩荡荡的祥云,云端上华盖仙幡宝光四射,威风凛凛的金甲仗卫执着华丽的龙凤帝王旗开道,大片代表天地万物的旗队鱼贯而从:星旗队、宿旗队、信幡、日、月龙墀队;九驾灵兽宝撵分别乘坐了后君义弟穷奇王、九尾狐族白亲王、镇国公主凝光仙子、国丈圣血王君、后君……最后一阕则是由十二头健壮羽蛟拉辕、华贵耀目的龙凤双座銮舆,上面端坐着东华夏最最英明神武、至高无上的御照龙帝夫夫,不,应该是“御照开元执则龙帝”——兼职礼部仪制御史的公谨谦认为自家师君具有开国平定四方、威镇各族定执法则的功德,所以鸡血抖搂地对恩师夫夫各种追围堵截,力奏两位圣君批准尊号,不然学生绝不罢休。 小俩口被他口水淹得头疼,只好统统准了。 在“龙帝九驾”之后,是彪悍英武的龙帝亲卫,最后才是尊贵的北阴大帝、大乘国宾、龙帝夫夫友人团以及镇尾的天兵异兽骑队和望不到边的、一路追着看热闹的普通仙民。 这支队伍威严尊贵、气势非凡,围观群众那叫一个大开眼界:大陆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般恢宏的队伍呀!八个大乘老祖!要知道许多人一辈子连一个都看不到! “吾王英明!寿与天齐!” 不知道是哪个激动的家伙率先喊了一嗓子,紧接着就像引发了雪崩一般:“吾王英明!寿与天齐!”“good job!”“华夏永辉!”“噢嗷嗷嗷~~!”“除魔卫道,福泽苍生!陛下功德无量!”“#$%$%^&*!!” 銮舆中的小俩口一个冷淡肃穆安然不动,另一个笑意盈盈地向子民们挥手致意,不断引发群众疯狂欢呼。 幸好,队伍行进速度很快,秦月还没开始吃醋,銮舆就掠过了城市上空,直奔目的地古洪丘。 古洪丘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东华夏的精兵团团守卫着巨大的“九曲云河困魔阵”;阵中,金毛犼疯狂地发出一阵阵无声咆哮,不断撞击着大阵结界。 午时,壮观的帝王仪仗终于跚跚驾临。 在排山倒海一般的呐喊中,仪仗队伍依次排开,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龙凤銮舆和一干皇亲国戚;宁老祖、商掌门、苏师叔、煌煊等人均已到场,偕各派boss同共给自家小区保安撑场子。 秦月挥手在空中划下一个闪闪发光的结界隔绝噪声,将自己和众宾客都罩在了里面,犀利的目光便投向了金毛犼。 九曲云河困魔阵是针对金毛犼特意打造,具有排除空气、灵气等一系列功能,目前阵中是绝对的真空环境,这样可以破除它“朝天吼”的神通:声波不能在真空中传导,更何况阵里连灵气阴气各种气都被“釜底抽薪”了,它的神通无法发挥,自然也克制不了秦月。 不过,金毛犼本就由龙化生,除了修为境界的优势,它的天赋力量、防御、速度几方面都不比秦月弱,甚至更强。 秦月的天罡金龙经已练至中阶后期,离高阶还有一线之隔,本来在防御方面可以和它打个平手;奈何金毛犼又身为灵僵,伤而不惧、死而不僵,换句话说,他就是类似吸血鬼那样的存在,秦月要想单挑它,可不像从前越级杀人那样有把握了。 这十几年来,金毛犼一直被手下监视着,无论如何激怒它,它都只有朝天吼和喷火这两个神通。现在朝天吼已经被化解,只有一个火系神通,身怀极火的秦月自然不会畏惧这个。 其实,他和洛羽已经多方面分析过了,以他们一家三口的怪异实力加上孤获相辅,要诛杀它应该不太困难;奈何那四位贵宾太真诚,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放心,我们自己能搞掂”,于是便从了。 四位贵宾在国主身边落座之后,也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金毛犼身上,暗自分析目标的实力。 最后,他们得出结论:很难搞、很可怕。虽然这大阵化解了它的一种神通,但光是那双撕山裂海快如电的爪子,就够他们喝好几壶的。要说己方的优势嘛,大概就是人和、地利,和智商优越了。 四位贵宾严肃地商讨了一番,最后,顶着四只珊瑚状美角的夫诸大人开口道:“龙君、凤君,此獠不易相与。若我等一拥而上,既恐大阵狭小、殆人误已;又恐后继无力,难以遂意。不若兵分两路,先以车轮战术耗尽其力,继而一举成擒,如何?” 不管从哪方面考虑,这都是个好建议。 秦月淡然地点了点头:“兆水神君妙计。诸位仙友相熟多年,想必默契天成;我二人与狐君亦曾多次共同进退,只有那头穷奇,性情反复无端,倒怕给诸位增添麻烦……便让我等四人先去打这头阵罢。” 青发红袍的毕方闻言道:“龙君不必顾虑!我等率先进阶千年,这头阵哪里需得后进去打?且让我等会它一会,龙君诸位便趁机好好推敲它一番吧!” 洛羽心中有点感动:这毕方果然是属鸟的,一根肠子通倒底。虽然他是好意,但这话说得……要是遇到个小气的,恐怕还以为他看不起人。 不过,洛羽可知道这只犼不好对付,要是把几位好心好意的客人伤了可就不美了。 “火鸦神君别急!咳,那个,其实我们和这只犼周旋过两次,已经积累出了点经验,自保绝对没问题的!这个,就还是由我们先上吧!” 毕方微微有些惊诧:周旋过两次了?这几位不是刚刚进阶大乘吗?难道合神期就…… 众贵宾:“……” 好吧,他们有前科,化虚时就阴死了大乘,也许所言非虚……先闭嘴看看吧。 ☆、群刷大BOSS 隔音结界的光华微微一闪,一袭战袍的呲牙握着卷金色诏书威风凛凛地走进了来。他矮身往案前单膝一跪,拱手道:“启禀陛下:臣已将孽畜金毛犼罪诏宣告天下!是否即刻宣旨屠凶,请陛下定夺!” 秦月眼眸微眯,淡淡地扫了洛羽、白舞火和孤获一眼,扬声道:“宣!”旋即广袖一挥,身上繁复华丽的帝冕龙衮瞬间化作了耀目的金色战袍,人也随之“唰!”地站起,仿如天剑出世,端的是一个威武霸气、杀意毕露。 洛羽三人心有灵犀,自是不是遑多让,纷纷化出战袍跟在秦月身后出了结界——好家伙,群众看到换了战袍的四人,都快要叫疯了,整个场面跟mj演唱会现场似的,激情澎湃。 屠犼小分队战意熊熊,一换装便直接投入了大阵之内。 金毛犼早在秦月现身时便死死盯住了他,这时一见他入了攻击范围,立即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洛羽背上金翅一展,不慌不忙地拉住秦月消失,转瞬又出现在百米开外,诱着金毛犼团团转;孤获化出原形长长地“汪~!”了一声,飞身追逐在金毛犼身后,不断发出一阵阵青色的龙卷风,拚命地向它身上袭去。 大阵中没有空气,一切法术和动作都不能借天然之势,只能全完由法力支撑,而且效果散得很快,非常耗力。金毛犼身法迅疾,就连身为风神后裔的穷奇也有点搞不定,龙卷风不断落空。洛羽胸有成竹,拉着秦月向龙卷风团直直冲去,待到马上要扑进风团时,立即又消失不见了。 金毛犼眼里除了三番五次戏弄于它的一龙一凤,根本没将其它虾米放在心上。它紧紧跟着这两只老冤家,一个刹车不及终于冲进了风团,但很快又从风团中钻了出来,继续向龙凤扑去……但是,自己的动作怎么有点迟钝? 金毛犼疑惑地低头看了看:一丝丝青色流风在四爪之间不停穿梭,缠缠卷卷、形如乱麻。 它抬起爪子抖了抖,流风也随着它的爪子抖了抖,依然缠卷不停。金毛犼觉得它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伤害,便不管它了,继续追那两个冤家。但是,它很快发现,那两只冤家虽然不再玩消失,它却追不上了…… 孤获见自己的法术“缠风缓足”ok,立即又向自家兄长和兄夫施加了一个“凌风幻步”,这两个法术都是风系辅助法术,一个减速,一个加速。兄长说过,自己只要不断施展这两个法术就好,这叫“配合”。 洛羽放开了秦月。 有孤获相助,破了金毛犼的速度优势,现在已经可以反击了。 秦月手一挥,掌中立即多了一把耀目长刀:刃身纤细薄长、气势慑人惊心,更笼着一层炙白的刀光虚影,影内金丝幻动,如火似雾,玄奥非凡。 这把刀一现身,很多眼尖的观众就认出来了:“嘿!这是帝君斩杀梼杌那柄神兵!”“炙月!我且告诉你等,这宝贝叫炙月~``” 观众们都兴奋了起来,秦月眼神一沉、杀机四溢,提起炙月划出一片耀目刀影,冲着金毛犼的脖子斩去——这一刀狠毒绝厉,看得出是想一刀将其首级拿下。 金毛犼曾经被炙月削掉半片爪子,这个亏它倒是记住了。此时看见那熟悉的白光,立即无声地咆哮着侧身一跃,炙月刀光闪过、转瞬即分,再看场中:金毛犼身上多出了一道两米长的伤口,从左肩至腰腹,前腿翻裂、肋骨尽断,透过尺宽的口子,甚至能看到里面的气管与心脏血络;反观秦月:不但丝毫无损,反而杀意更盛。 “陛下神勇!”“哇——!”“好厉害!”阵外排山倒海,嘘哨声不绝于耳:仅仅开场一柱香时不到,那连毁数十城、伤人无数的孽蓄便受了重伤,简直是大快人心! 金毛犼又吃了个大亏,简直气到疯狂,受伤之后立即向秦月反扑,先是张嘴一咬,爪子随即踏上——恼怒之下速度竟然比伤前快了几分。 秦月离它很近,一时防备不及,竟被它从半空直接跺进了土里,强大的冲击力在地表砸出了个方圆半里的巨坑,轰得泥土四溅飞散,直接在真空中飘荡着不落下了。 一人一兽此时处于巨坑底部,已经背抵困魔阵结界。 被发疯的渡劫期变异神兽全力冲击,既使只是物理攻击,秦月也招架不住地吐了血。金毛犼趁着秦月眩晕,一撕一扭从他臂上生生咬下一块肉来,金色战袍顿时沁透了鲜血。 金毛犼并不解气,口中美味令它精神一振,又乘胜向着秦月的脑袋咬去。 眼看秦月危在旦歹,坑顶金影乍现,凤凰在心中呐喊了一声:“搞死你!”底下金毛犼的下巴又不听使唤了。凤凰一闪一逝,爪中又多了个人,金毛犼追出坑底,浑身残破不堪:除了身上的破洞,脸上还有一条尺长切口,刚好把咬肌切成了两半——正是“谛空虚刃”留下的辉煌战果。 此时,一颗绿意盎然的宝珠带着青蒙蒙的光华优雅掠过长空,绕着凤凰和秦月转了几圈,秦月身上的伤势顿时血止痛消。 凤凰向白舞火点了点头,将秦月往他那边一扔,张口吐出一颗水珠:蔚蓝如海、晶莹剔透,一现身便像升华一般涌出浓浓蓝雾,如纱如幻、影影绰绰,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地向金毛犼飘去。 金毛犼正打算去追秦月,却突然顿住了脚步,警惕地盯着这片诡异水雾。它不觉得它有什么危险,但却能感到这东西很难缠。金毛犼再三吃亏,这时也不敢大意了,张口喷出一团赤色火焰向水雾扑去。 凤凰按计划驱动极水制敌,这种从流大人那里骗来的宝贝名为“缚罗极水”,由它演变的神通“天恢缚罗”可称得上是困敌绝招:以柔克刚、化力无形,用来抓金毛犼真是再妙不过。 金毛犼信心满满地等着赤火把那水雾烧退,却不想水火还未相触,自己的火就像见了猫的鼠一般,莫明其妙就熄灭了。眼见那水雾凝成一张巨网包抄而来,金毛犼转身就逃,孤获又扇起一团团青色龙卷风向它扑去,很快风丝就缠了它满头脑。 金毛犼被扰人的风丝弄得极度暴躁,这时候终于发现自己跑不快的原因在哪儿了:就是这些丝丝在捣乱!金毛犼咆哮一声,身上法力涌动,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鳞上竟暴出一团白尘,将风丝冲击四散,气势汹汹地向孤获扑了过去。 孤获正觉得自己的工作无聊,此时见金毛犼向它冲来,竟夷然不惧地迎头接招。瞬间,两头疯狂的神兽顿时咬成了一堆:穷奇展翅翻滚、连飞带闪;金毛犼摇头晃脑、左咬右扑,无数飞毛血珠像炸弹开花一般在空中乱扬,偶尔还滚到地面刨起泥草冲天。 洛羽被孤获搞得十分郁闷:这个熊孩子就会添乱!想被大哥一锅端吗?尼玛以为自己是神兽就了不起?居然敢和高一阶的顶尖级神兽直接对抗!要是一不小心被咬死,师叔岂不是要守寡了! 两只凶兽只打了片刻,方圆数十里的困魔阵内已经再没有一片土地——全扬到空中了。孤获虽然不断向对方施放“缠风缓足”,还是一直被压着打。它很快就被打发了脾气,浑劲儿也上来了,坚绝不认输逃跑,任凭金毛犼在身上一爪抓爆一片血花、一嘴噬飞一块活肉,拚死也要反咬对方几口,尽显凶兽彪悍。 这下好了。两只凶兽前面跑,三只神兽后面追:九尾狐拚命给穷奇疗伤,凤凰不断瞬移,企图把穷奇拉开;金龙使劲凑上前,想找回在金毛犼眼中的存在感。 眼看战斗即将进入混乱模式,云端贵宾席唰地飞出一条修长人影,掠到大阵上方站定;随后,孤获脑海中响起一声怒斥:“你这冤家!是疯魔了么!小羽怎么教的你!” 孤获身子一僵,旋即就被凤凰抓住瞬移到了战圈之外,金毛犼的注意力总算回到了金龙身上。 这一番混战下来,孤获伤势不轻,虽然精神不错,但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条条伤口见骨。 那金毛犼虽然觉不到痛,被废掉的肌肉却不少:咬肌、左前腿基本使不上力,加上不管不顾地乱战,伤势进一步扩大;又被孤获拚命咬掉了尾巴,身体不再灵敏——否则孤获早该挂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孤获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算他现在退场,金毛犼的速度也快不起来了。别以为孤获咬它尾巴只是因为它鳞甲细薄,身为凶兽的孤获怎么可能不知道尾巴的重要性:战斗中掌握平衡什么的,尾巴可是重中之重,咬断它,这只蠢货必定连自己的跤是怎么摔的都不知道。 嗯,不管怎么说,孤获比金毛犼那是要聪明得多。 金毛犼追着金龙咬了一阵,不但效果不好,还反被龙爪抓掉了几片鳞甲。所有观众都明白:孽畜的死期真的到了,已经显出颓势了……这边还有四个大乘没参战呢。 四位大乘贵宾也暗暗松了口气:东华夏这四位仙友太强了,还好他们先上,否则真真丢人。现在已经打到这个程度,主攻龙君只受了些轻伤,其它两位完好无损,显然是不需要帮忙的,就不去抢人家的风头了。 阵中,白舞火把孤获拉到一边疗伤,洛羽和秦月转入持久战,打算用谛空虚刃和炙月把金毛犼一点点磨死。 正在这时,天空忽地一亮,七八条巨大光柱从天而降,直直投向了九曲云河困魔阵。刹那间,大阵上涌起一阵波动,结界颤颤巍巍,不再稳定如初。 所有人俱是一惊。抬头往天空看去,那里除了诡异的光柱什么也没有;而且很快,另一种同样的巨大波动从更高的地方传了下来——竟连覆盖大陆的上古群阵也在颤动! ☆、240·天雷滚滚来 观众们都惶惑了:这是何方大能使了什么神通?竟连万年安稳的上古群阵也能撼动!出了什么事? 洛羽四人也十分心惊,但眼下却分不出精力前去查看;倒是那四位大乘贵宾神识一扫,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同时腾空向上飞去,照着那诡异光束的起点之处攻击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发出一阵撞击巨响,波动阵阵传出,很快显现出个古怪事物:外型笨重、巨大如山,暗沉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斑驳外壳,上有污迹、陨坑、划痕,仿佛曾在岁月中穿行过数千万光年,满是风霜遗迹。 这怪物身上遍布缝隙,四通八达、玄奥有序,缝隙中不断闪烁着五彩光芒,竟是一艘巨型船舰。 这只船舰一显形,立即轰鸣着变出一个光罩,将自己护住了。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种变化,反应过来后立即嚷了起来:“天外奸细!是天外奸细!”“好大胆!竟敢堂而皇之到我等眼皮底下撒野!” 这样明显的挑衅,连一向散慢的穆沃尔老外们也忍不下去了:“哇哦,外星母舰!伙计,我们要去凑热闹吗?”“当然,它已经侵入我们的地盘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客人。” 顿时,围观群众们同仇敌忾,连下面的pk也不看了,一群群兴奋地冲向了另几束光柱,学着那四位大乘前辈的样儿开始群殴虚空之处。 不一会儿,八艘星舰通通现形。地球居民欢叫着攻打它的防护结界:这么大一只,打起来比小盘子过瘾多了! 很快,星舰又有了异动:身上突然裂开无数小洞,从中飞出一串串房间大小的碟状物,外表崭新发亮、动作迅速灵捷,铺天盖地向地球生物们扑去,还发射出一条条光束向他们反击。 很多地球生物猝不及防被那些光束扫到,轻则皮焦肉烂,重则当场化为飞烟。 这下,地球生物们出离愤怒了:奶奶的!这些一向偷偷摸摸的东西竟敢伤人!简直是找死! 洛璃一看情况不好,立即高声下令:“一级警报!外星人入侵!粟衡,马上护送爹地和科学家们撤离回国!青雘、呲牙鬼爪带人守卫困魔阵!重点攻击母舰光束出口!修为在元婴以下的跟本宫出阵!大阵外面应该还有母舰在攻击群阵!全民行动起来!誓死保卫家园、保护人类!” 随着排山倒海一般的回应,大群东华夏低阶修士都跟着镇国公主奔赴了阵外;吸血鬼目送着爱人走远之后,也跟着女儿跑了:这里的战场敌友不分,自己的大招发挥不出来,不如去阵外瞧瞧情况,看能不能一举冻坏个母舰什么的……被盟友追杀的经历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太过丢人。 有毕方、夫诸四人掠阵,洛羽等人暗自庆幸,但心中一样十分焦急:猫儿去了阵外。她现在灵根未全,只能压低修为,外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必须加速解决金毛犼这个祸患!话说,这些ufo是不是挑着时间来捣乱的啊!想借着金毛犼的事达到什么目的? 现在,要想慢慢磨死金毛犼就不现实了:要是困魔阵被打破它逃了出去,不用ufo捣乱,世界就会大乱。而且四人也要保存实力,群阵外面还有外星人欠收拾,这个任务多半要落在洛家三个补全了灵根的人身上:其它高阶修士根本出不了大阵。 金毛犼知道自己受了重伤,现在不再和几人正面相抗,只是左突右闪拖延时间。它似乎知道困住它的阵法松动了,一心等着它破碎,好冲出去搅它个天翻地覆再逃之夭夭。 几人用神识交谈了一下:与其追着它到处跑,不如放大招一下解决。他们之中,攻击范围最广的唯有秦月的“殛刹阴阳雷”,可是阵中缺少自然元素,必须靠洛羽相助才能支持技能,而且还需要白舞火和孤获转移目标注意力,撑住一段时间等待技能发动。 现在孤获身受重伤,显然无法支撑太久,重任就落在白舞火身上了。 “有没有把握?”洛羽用密音术发问。 “没问题……啧,本大人就显露一番真正的实力吧!”白舞火咬牙道:“我使用第一个言灵术时你们记得闭上眼睛!” 商议稳妥,孤获一马当先又冲向了金毛犼,努力挑衅它来追自己;洛羽和秦月也退向了一旁,伺机发动“合击技能”。 金毛犼见龙凤退了,这只差点没被自己打扁的穷奇竟独自上前找死,心中一怒,果然追了上去。 孤获拉稳仇恨,立即带着它绕着白舞火跑圈圈。 白舞火闭着双眸凌空而立,尖耳竖直、长发无风自动,九条洁白的尾巴飘扬如旗,竟显得有几分神圣端庄。 他无声地念动咒语,脚下渐渐织展出一片绚丽繁复的紫色六芒星阵。芒星徽志是言灵术的招牌特征:七芒星具有传送与召唤之力,五芒星具有五系魔法和封印之力,而六芒星代表了创造、冥想与真言之力,在东瀛法术中都十分常见。 白舞火的发动时间很长,堪堪在孤获力竭之前无声地咤喝出来:“闪日!” 洛羽等人见他嘴皮大动,立即掩住了眼睛——阵中突然闪起刺目无比的白光,竟比当年洛璃自爆还明亮数倍,即使遮着眼睛,洛羽仍然感到眼前一片眩然。 等那光芒闪过,洛羽立即望向了金毛犼:它大睁着眼睛,拚命地甩着脑袋,步履乱七八糟没有章法,显然已经暂时失明了。 洛羽和秦月交换了个眼神,分别召出缚罗极水和混沌极火,秦月又张口吐出龙袭,三者便如双龙戏珠一般,互相纠缠着升腾而起。转瞬之间,大阵上空出现了淡淡的云雾,带着骇人无比的威压开始旋转、凝聚,巨大无边的先天图在雷光中隐隐浮现,笼罩了整个困魔阵。 金毛犼被那恐怖的气势压得心中发颤,拚命眨着眼睛,总算恢复了一丝丝视力。它仰头一看,认出了曾让自己吃亏的图案,正打算往边缘逃,白舞火又咤喝了一声:“酒血吞!” 金毛犼脚步一凝。 在它失明的候,已经糊里糊涂步入了陷井:脚下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巨大的暗红血池,里面气泡翻腾、血管鼓动,如地狱沼泽一般粘腻恶心,池面上飘浮着浓浓的黑气,散发着馥郁的酒香,不断往它鼻孔里钻,弄得它晕晕忽忽,连身子也缓缓往下陷落。 金毛犼拚命拔腿要跑,突然血浪一翻,从中爬出一只长着犄角獠牙的鬼面大妖怪,悍不畏死地抱住它大腿往下拖——赫然是许久不见的酒吞童子朱点君。 洛羽见状大喜:好啊!没想到咱家小九儿还能把它困住!要是能多顶一会儿,就可以集中殛刹阴阳雷轰击一处,伤害力会大得多!他急忙传音道:“加油撑着别让它逃脱!” 此时天际雷云已经凝厚如夜,黑白混沌之光形成的先天阴阳图清晰如画。下方的龙袭电光眩耀、威压惊天,甚至连困魔阵结界也受其影响开始微微扭曲,强大的场压让阵中几个生物的毛发都开始飘扬,空中悬浮的泥草、血珠也动作一致地震颤了起来。 金毛犼恶毒地瞪了一眼脚上挂着的大妖怪,后腿一挠,狠狠跺上它脑袋踏入血池中,并借助反力想要脱困。 白舞火双手连划、大开大合,行云流水地结下一串优美的印势,脚下六芒星徽纹迅速变化成七芒星,紧接着又血眸一睁,叱道:“丧魂天送!” 瞬时,血池边沿绽开了一圈咒纹,七座鬼气森森的罗生门从中拔地而起,数不清的厉魂一拥而出,扭曲着丑陋的身体缠了上金毛犼。 这些厉魂身上满是血色咒印,神色痛苦疯狂,仿佛正在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它们挥舞着爪子不断在空中乱抓,像溺水的人想抓到救命之物一般;一触到金毛犼就死死拽住不放,并呲出青黑的獠牙往它体内钻咬,似乎想要噬吞它的灵魂,占据这幅躯壳。 金毛犼的魂儿早已经没有了,咒魂们想噬也没得噬;而且它肉身坚韧犹胜法宝,这些咒魂完全咬不动。不过,咒魂们也给金毛犼添了很大麻烦:这里才震得它们魂飞魄散,那边又扑了上来,无穷无尽、无所畏惧,硬是以前赴后继的人海战术死死绊住了它的脚步。 这些咒魂都是白舞火当年收服酒吞童子时,从他一个叫“茨木童子”的手下那里弄来的。茨木童子是个天生的鬼子,号称“罗生门之鬼”,能自由往来阴阳界的便捷通道“罗生门”。它经常流窜作案、谋害具有灵根的普通人,并拘其生魂用来炼制咒魂。 这些无辜的生魂被血系诅咒不断折磨、惨死,性情极端凶煞,已经很难恢复。别看它们对付金毛犼效果不咋地,对付活物却能活活拽出魂体,令其受尽万鬼噬裂魂魄之痛而灭,鬼畜max。白舞火本来想给咒鬼们个痛快统统灭掉,又觉得太可惜……他思想觉悟不高,于是干脆留作自用了。 白舞火这两个压箱邪术很给力,殛刹阴阳雷终于成形:两条巨大的黑白电光顺着阴阳图盘旋了一圈,纳尽所有能量直入龙袭,钻出来时竟演变成一条巨龙,鳞上缭绕着黑白两色的恐怖电光,带着万倾光芒和滔天的混沌之力,直取金毛犼。 金毛犼大急,仰天咆哮一声,身上白尘一阵紧似一紧地扩散,终于脱开咒鬼的束缚转身而逃。秦月心念一动,空中电龙方向一转,直直追了上去,瞬间便缠上金毛犼,绞了一个密不透风——刹那间,霹雳连闪、电光雷动,数不清的光丝四散流逝,阵中顿时悬了一个冒烟的小太阳。 “ok!”洛羽兴奋地暗呼一声:当年三雷砸得它麻翻在地,这下秦月功力大涨,怎么说也会昏厥半天?应该乖乖躺下任人宰割了吧? 四人紧张地盯着那个“太阳”,不敢丝毫放松。过了足足一柱香时间,光芒才渐渐开始消减,里面隐隐绰绰一时看不清……忽地,光团动了动,片刻又动了动! 洛羽气得咬牙:还没昏过去?尼玛怎么这么强? 他忘了这家伙根本没有灵魂和痛觉,以前麻翻是因为肌肉僵硬,昏厥什么的,根本不用想了。 正在洛羽怨念时,光团中跨出了一只爪子:洁白如玉、莹润夺目,很快又探出了脑袋……不,应该说“头骨”——这只渡劫金毛犼竟然只余了一副骨架! 这次的殛刹阴阳雷由极火与极水化生,天生就是极雷品阶,怎么可能还像上次的双色雷电那般无用? 残缺不全的犼骨(被秦月划断那几根肋骨已经洒落在空中了)颤颤巍巍地显出身形,一步一跟头、两步一摔跤,连路都走不好——刚刚失去肌肉变成这幅鬼样子,它还没想通自己怎么了。不过,在它看到秦月之后,颌骨张了张,又踉踉跄跄地向秦月扑了过来,显然,它还隐约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就算变成骨头也仍然不放过他。 秦月板着脸,囧囧有神地等着它复仇:都这样了还想吃人?它的法力已经随着肉身的湮灭损失了大部份,加上动作迟钝,暂时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不过——这副骨架倒是极品!要是能抹去它的残余意识,就是一具现成的渡劫期骨侍,也许还具有成长空间! 这么一想,刚才还恨不得把它锉骨扬灰的秦月,此时看它的眼神已经像在看自家干儿子了。 ☆、误传的历史 秦月慈祥地等它走近,挥手抛出一堆符箓将骨架贴了一层皮,然后广袖轻掸,曾经不可一世的上古凶兽便这样消失了踪影。 洛羽长长舒了口气:尼玛,总算解决了!又一件宝贝到手! 孤获见问题解决,招呼也没打,甩甩尾巴直接奔出了困魔阵:外面打得那么热闹,它早就忍不住想去保护自家苏苏了! 洛羽三人见它走掉,也急忙跟了出去。 这时战场已经扩大到整个大陆,各国都能看到飞碟和修行者们相互追逐时耀动的流光。 古洪丘上挂掉了两艘星舰,一艘呈倒栽葱状插进土里,屁股上冒着白烟、短路的电光呲啦啦地在舰壳上流串,把上面挂着的外星尸体炙出了一股怪味儿;另一艘侧倒在地上,后面拖了一条巨大的深痕,舰头凹陷、舰身不但蚀化了一个洞,还有一条超大的划痕直贯左右,狰狞无比。 这艘星舰旁边围了密密麻麻的地球生物,把守着舰身的各个出口进行法力轰炸,里面的飞行器还没来得及飞出就被打爆其中,堵塞了大部份逃生路线。 古洪丘的土地上飘荡着浓烈的血腥气味,随处可见残破的飞碟和各个种族的遗体,其中有不少是东华夏的士兵、平民,甚至还有洛羽的云麓门生。 视野所及之处,一幕幕惨状看得三人心疼如绞,洛羽因愤怒至极而不停地发抖,秦月的牙齿也咬得格格响:这些士兵都是他一手训练,他曾经带着他们去山中演武、同食同宿,他们每一个人都吃过他的雷天罚。虽然平时对他们不屑一顾,但今天看到他们的尸身如此凄惨地呈现在眼前…… 秦月深深地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关注这群异类的狼子野心?明明知道他们来者不善,为何一直姑息? 天心野方向一阵轰鸣传来,大地震颤。秦月闭目查探:又一艘星舰被毕方击落……各国不断有修士和强者向战场聚集,这些入侵者被歼灭只是早晚而已。 “走!”秦月冷喝一声,洛羽立即化出原形:金色凤凰翼展如山,绵延的尾翎仿如九曲江河。它抓住秦月和白舞火,光芒一闪便消失了踪影,眨眼又在百里之外浮现:这里有一群人追逐着逃窜的棱钻形星舰,星舰沿途喷洒着黑色的飞碟,不断向追杀者释放光束进行反击。 凤凰怒鸣一声,挥翅扇飞了人群,然后张口喷出一团水球,化作蓝色巨网向星舰迎头一兜,拉住它就狠狠撞向一座山峰。 “轰隆隆隆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殛雷连炸,浓雾滚滚、山崩地裂。 凤凰神识一扫:土雾中的山峰已经被夷为巨坑,那星舰倒在坑底,信号灯闪烁频率加快,竟慢慢悬浮起来,艰难地调整着平衡。凤凰怒气攻心:这些星舰在宇宙中会经过炙热的恒星、寒冷的黑洞,想必用真火是难以烧坏的,必须多摔几下! 它正待行动,头顶突然大亮:一柄摩天巨楼般大小的优美长刀横空现世,带着炙炙光华虚影无声切落——“嘎吱!嚓~~~嘎吱~~”令人牙酸的噪声阵阵响起,那坚固无比的星舰竟从头至尾一分两半,只留底部未被划到的部份发出尖锐的撕裂声,很快又开始出现电流、爆炸,和叮咛咣啷的金属掉落声。 被凤凰扇飞的人们已经稳住身形围了上来,见此情形顿时发出一阵欢呼:“杀杀杀!围上!”“炙月!是两位陛下啊!”“别让它们溜了!” 大局已定。秦月向人们微微颔首,两人一凤立即又消失了踪影。 古老的密林中,一艘星舰缓缓穿行,身后的追杀者已经被它全部甩开。做到这点十分不易:那些追杀者堪比雷达,如果不是这片丛林能够扰乱追杀者的感知,它肯定会被击落。不过,虽然追杀者没有了,它的处境仍然不容乐观,因为它的探测系统同样被干扰了。 星舰缓缓停下,悬浮在空中,滑开舱口释放了几只小型飞行器,利用它们来探知前路。 舱门开合的轻微声响幽幽回荡在森林中……片刻,安静的落叶里悄悄升起了一片片诡异的褐雾,无声无息地穿入星舰的保护结界,又无声无息地粘在了星舰外壳上。 林中褐雾越来越多,厚重的外壳表面渐渐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凹坑,仿佛被腐蚀了一般。 很快,星舰内部响起了一串串警报…… 最后,这艘星舰再也没有走出这片森林。 后来,那种一直被修士们鄙视的褐色小虫“肖丑蛮”,也因为这件事得到了一个充满英雄气概的新名字:消仇蛮。 目前,类似的故事还在大陆上继续上演。 另一头,凤凰带着秦月和白舞火瞬出群阵结界,准备向搞破坏的星舰展开杀戮。 秦月化出原形,昂首发出一串复杂的龙呤,方圆万里的海域之内立即响起了高高低低的回应——各种智商偏高的鲸类海洋生物都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向呼唤者反馈了信息,它们的声音能在海水中传扬数百公里,足够清晰。 金龙静静聆听了片刻,开口道:“已经请附近的水族帮忙驱散鱼群了。外面的家伙要多一些,大概有十多艘,我们分头行事!” 凤凰点了点头:“你负责把它们赶出海,我们在上面拦截!” 金龙应了一声,摇身一变:身躯不断暴涨,转瞬便化作一条山脉般雄伟宏阔的超级巨龙,金瞳竖立如高楼、巨爪狰狞能盖天,跺脚地动、甩尾海掀……端的是骇人听闻。 洛璃布调飞行船载了大批低阶人士赶出群阵结界,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不足:飞行船不是用来战斗的,速度完全不行;低阶人士也无法离开飞行船的结界庇护——水压太高,他们根本承受不了。最后她只好把这些人扔到海面掠阵,自己带着近千个元婴和其它种族的四阶强者下海捣毁星舰。 可是,对于法力不强的元婴级来讲,在水中战斗和在空气中战斗的差别还是挺大的,法力消耗得非常厉害,阻力也强,反应迟钝。 洛璃本身已经进阶合神,但她修为一样封印在元婴,对付母舰真是有心无力,只能打打小飞碟。 幸好她光系法术十分强大,和飞碟们硬碰硬都能把对方磕死,最后她勇猛地冲进一个碟舱口,一直杀到星舰内部搞破坏——但很遗憾这艘星舰的能量源和动力系统远远不止一个,洛璃接连破坏了两个能量装置,就在嘎嘎的警报声中被安全门进行了区域隔绝。 洛璃挥舞弦月之杖对着安全门打了一会儿,只破开了个小缝,根本钻不进去,只好恨恨地原路退回,打算另寻舱口故技重施。她迅速游出已经灌满海水的舱口,忽然听见了熟悉的龙呤,心中顿时一喜:哥哥们终于来了!马上去会师商量一下计划! …… 这是一艘漂亮的星舰。 它十分巨大,上层主体呈优雅的圆碟形,直径达到五公里,相当于一个小城市。在主体结构下方是巨大的光子发射器,呈子弹流线形,与上方主体结构之间有长长的软金属通道相连。光子发射器出口处亮着蓝色的冷光,明亮的金色光束从中散射而出,直直罩落在下方的群阵结界上,有条不紊地破坏着这道能量护盾。 星舰内部,碟形的主体中心有一个宽广的环形控制厅,十来个纤细矮小的齐塔网状星系灰人围绕在一片离地悬浮的黑色圆案旁无声地交流。 这块“圆案”为黑色的透明物质,非常轻薄,看上去就像一面巨大的玻璃,内里有光点不断聚合游走,向上方投射出宽广的海域立体地形虚影:固体景物、模拟洋流能量、模拟鱼群游动能量、群阵结界能量,以及盟友的星舰投影分布位置。 这些灰人有着大大的纯黑眼睛,动作十分缓慢。它们挥舞着细细的手臂,小小的嘴唇微微颤动,虽然交流频繁,却听不到说话,只在偶尔才会出现小小的声音片段,类似小儿啼鸣。 它们一边讨论,一边转身向其它灰人发出指令。在它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圈整齐简洁的流线型银色躺椅,上面躺了一大圈灰人,正忙碌地用自己的“声音”向躺椅对面的悬浮屏幕发出各种指令,偶尔缓慢地伸出手指点一下屏幕上出现的确认光钮。 星舰最高指挥官齐塔·盖亚·241·b·97无声地和同围的同伴交谈着。齐塔人的发声统系退化严重,基本上靠心灵感应沟通。 它们来自银河系齐塔网状星系,因为自己的母星系覆灭,幸免于难的极少数齐塔人只好穿越宇宙来到这颗与众不同的美丽星球寄居。 它们并不是第一批来到盖亚(地球)的星际流浪者,也不是唯一的迁徒种族。早在万年以前,银河系著名的拓荒种族、蝴蝶星团m6附近的勒红星人率先踏上了这片土地。 勒红星是一个古老的气体行星,勒红星人诞生于空气中,渐渐进化成了一种高级的气态生命体。它们吸收空气中的雷电能量,像水母一样飘浮生存,它们征服了勒红星上少数的地面生物,发展出强大的科技文明,掌握了核能、磁能、光能、反物质、反能量、重力场能、空间跳跃……等等技术,它们的每艘星舰都能够轻易摧毁一个大型行星,它们远征各个星系,寻找其它气体行星开发殖民星,威名传遍了上万个银河星系。 但是,在万年之前,这个不可一世的战斗种族在阴沟里翻了船,受到了灭顶之灾。 当它们登陆银河系边缘一个偏远微小的蓝色星球时,发现这颗落后星球上的黑发黄种生物竟然具有不可思议的个体力量,能凭一已之力影响外部自然元素和强大的暗能量,并与之产生共鸣,指挥若臂。 这种黑发生物引起了勒红星人极大的兴趣,它们偷偷观察、分析,最后决定征服他们,并研究出他们的身体奥秘——如果勒红星人也具有这种力量,它们相信自己必能统治宇宙。 自大的勒红星人对这种生物展开了战争。它们使用了核弹、光子炮、微型重力场漩涡……当然,于出自身的安全和利益考虑,它们没有使用被星盟强烈谴责的反物质爆弹,所以,它们吃了史上第一次败仗:这些生物竟然能以身体对抗光子炮,并有能力扭曲空间逃脱重力场旋。 勒红星人撤退之后,展开了深刻的检讨:战争不是唯一的成功手段。 它们把目标转移向了被该生物奴役的其它肤色生物。这些生物虽然不如黑发生物强大,但它们与黑发生物外观相同,也能操纵一些自然元素。 它们从黑发生物手中解救了这些生物,并走出自己的星舰,将自己柔软无骨、半透明并散发着莹光的身体收缩成这种所谓的“人类”模样,站在云端宣称自己是救赎他们的“神灵”,并赐予了他们一个连接光子炮的海藻培养器防身,教会他们以压缩海藻颗粒为食,并引导他们逃出沙漠、渡过红海,最后终于安居了下来。这个光子炮最后被称为“约柜”,在后世被传为了圣器。 它们教导这些人排斥其它信仰,让们树立起思想的高墙;并在碟形飞行器上建立了实验实;它们用光束掳获少女,进行人工混合基因受精实验、修改人类的基因开发了带有翅膀、漂亮的新物种“天使”,培育天使的营养槽塔被称为“生命树和圣水”,连它们的实验室,也在后世被传为了神圣的乐园——伊甸园。 带有翅膀的天使成为了它们强力的打手与守护者。它们学会了用心灵感应与天使和人类沟通,它们渐渐感到自己的力量加强了——这是人类强大而纯洁的精神力带来的信仰能量。 为了能更多的获取这种能量,它们加大力度禁锢和加强信徒的信仰,对具有异议和偷偷研究力量的人进行残酷的镇压。 这种绝对的独裁行为引起了一部份天使的不满,其中一位叫路西菲尔的天使长带着几位同道叛变了,他改名为路西法,回归了大地,与勒红星人彻底绝裂,成为了后世传说的撒旦。 勒红星人深受打击,但它们无力收拾这些叛变者:论单兵力量,它们根本不是天使的对手,堕天使在战争中也受到了一些辐射伤害,羽毛脱落变异,长出了尖角和尾巴,并拥有了“恶魔”的第二形态。 不过,这对勒红星人来说还不算最糟的。 它们没想到,曾经与自己大战的黑发物种居然还不是最厉害的,他们只是这个物种的幼生形态。 ================================= 作者有话要说:“注一”:古老的圣经上记载,上帝是复数。是它们而不是他 “注二”:圣母玛丽亚怀孕之前是被一束光吸走的。 “注三”:一些著名的宗教画上,上帝旁边经常出现飞碟、宇宙飞船之类的东西,西方很多圣经研究者认为上帝就是外星人。 再次申明,本故事捕风捉影胡乱扯,所谓勒红星人纯属虚构。 ☆、齐塔人快跑 从宇宙中归来的成年生物对勒红星人展开了残酷而疯狂的报复,地球上所有的勒红星人死伤殆尽。 这还没有结束。 愤怒的成年生物为了永绝后患,直接追杀到宇宙中,摧毁了所有勒红星人的殖民星。 在银河系称雄了数万年的勒红星人就这样灭亡了。 彻底自由的天使和撒旦各自走上了自己的发展道路。撒旦在地底占据了一片火狱,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天使继续居住在天空,继续打着上帝使者的旗号与人类沟通、继续分享强大的信仰之力。撒旦觉得天使虚伪,天使觉得撒旦既丑恶且不忠。 勒红星人的灭亡在银河系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各个文明种族纷纷想要一探究竟,但广博的银河系实在是太浩瀚了,即使很多种族掌握了空间跳跃,它们依然无法探知真相。 处于银河系外围、邻近太阳系的几个星系得天独厚,它们追溯着勒红星人的足迹,发现了这颗名为“盖亚”的蓝色行星。宇宙中的流浪者、齐塔灰人也是幸运儿之一。 有了勒红星人的前车之鉴,这些后来者不敢轻举妄动。 它们悄悄隐藏在这颗星球上,对这里的生物进行观察、研究,并相互约定对这颗星球保密,不将它公诸于众。 几千年过去,它们相互交流研究成果,终于得出了以下结论: 星球上的物种分为两个大类,一是不具备强大能力的星球原生物种;二是具备强大能力的“生灵”。 “生灵”也分了好几支: 一级生灵名为“修士”,已经觉醒了超级进化能力,极度危险。 二级生灵名为“穆沃尔人、兽人、泰坦人”,已经觉醒了超级进化能力,同样非常可怕,但是他们的进化能力比起第一种不够彻底。 三级生灵名为“普通黄种人及普通东方物种”,没有觉醒超级进化能力,但是潜力很强,非常危险。 四级生灵名为“普通人类及普通西方物种”,没有觉醒超级进化能力,潜力比较差,非常可怕。 觉醒和未觉醒的生灵之间的区别,在于他们是否接触到“灵气”这种神奇的能量。这种能量在其它星球都没有发现过,而且,原生物种的变异也源自于这种能量,比如海底大陆上一些奇怪的低等野生动物,都或多或少地被这种能量影响,产生了各自不同的能力。 还有两种生物例外:卡拉人和人鱼,既不是原生物种,也没有觉醒强大的能力,而且潜力也不大,没有什么危险性。 不过,以上认知都很笼统。或许是因为星际来客们并不是从这个星球上自然进化诞生,它们无法直接感知所谓的“灵力”,以上信息都是靠绑架海底大陆的“修士”并入侵他们的思维找出的模糊答案,很遗憾这些修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般强大。 因为一级生灵和二级生灵都很难对付,外星来客们经常向四级生灵下手——三级生灵的领地不但人口稠密,还有一级生灵隐藏,它们可不敢过于嚣张;只有某处四级生灵领地,地广人稀,又没有一级二级生灵存在,而且离它们的海下据点很近,因此,从数千年前开始,它们就开始在那里绑架普通生灵进行解剖研究。直至那里被美国人占领的今天,西南各大农场仍然频繁出现牛羊被无血解剖、尸体从天而降的新闻。 虽然研究项目进行得不少,外星来客们却依然没有找到根本原因。它们复制了人类的基因排列方式,研究其中的分布规律,将自己的基因也进行了类似排序,在外型上逐渐向人类靠拢,变成了具有四肢、五官的类人生物。它们的努力取得了一些进展,通过修士的“神识”找到了灵感,仿制出了“心灵感应”的能力,但决定发声结构的基因序列却排列得不够圆满,因此语言能力有所萎缩。 它们侵入海底大陆,在那里偷盗了一些神奇的植物,用以研究灵气的产生,结果却不太理想:它们的身体依然无法融入这种能量:和人类这种“炭基+能量混合生命体”不同,这些外星来客中有硅基生命体、氟化硅酮生物、甲烷类脂化合物生物、类似鬼魂的纯能量生命体等等等等,它们无法把自己完全转化成人类,只有了解更多的原理,才能完整复制人类的能力。这次“盖亚生物研究联盟”大举进攻海底大陆,根源目的也在于此。 联盟成员之一的星际流浪者齐塔人,它们的母星系已经因为它们的超速发展而毁灭。在它们研制出某种反物质星际武器之后,不小心毁掉了自己的家园。 家园号星舰指挥官齐塔·盖亚·241·b·97出生于盖亚。它的名字代表了它的生存信息:来自齐塔星系、于太阳历公元241年出生于盖亚百慕大(bermuda)星盟基地的第97号。 它是一位复制人。应该说,现在所有的齐塔人乃至很多星系种族都是复制人。 当每一个种族发展到相应的文明程度时,都忍不住对自己的身体下手进行了改造。它们对自己总有诸多不满,为了消除疾病、延长生命周期、去除基因中的不良因子,如:暴力倾向、妒忌心态、自私心态……每一个种族都想令自己变得完美。它们消除产生负面情绪的分泌物,变得更加理智、文明、无畏,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理想状态,最后它们复制了相对完美的自己。 它们征服了疾病,拥有了恒久的生命,它们的死亡只因为三个原因:战争、意外,或是被更完美的自己淘汰。它们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大自然的规律,甚至凌驾其上,大大缩短了进化时间。 多年之后,它们确认:因为基因修改次数太多,它们破坏了自己的自然适应能力,连生殖系统都已经大幅度退化、自然进化之路完全被它们自己堵死了。不过,这也没关系,它们仍然可以通过修改基因来进化,而且,新生命细胞培植比自然生产更加安全有效,它们可以根据需要控制人口增长,非常方便。 在齐塔人以及很多外星来客眼中,盖亚生物无疑是十分野蛮和危险的:他们会被自己的情绪操纵、失去理智、攻击性强,经常因为生气而大打出手——这在生物文明程度很高的种族中根本不可能出现,高等文明都只因为利益而发起冷静的战争,什么为了荣誉、为了复仇……都是低等文明才会干出的、浪费资源的事情。 虽然齐塔人对盖亚生物同样发动了攻击,但它们并不憎恨或仇视这种生物,也没想过要把他们灭绝,一切都不过是一种取得利益的策略手段。 当然,也有其它基因中保留了野心和喜恶感的种族对盖亚生物充满了妒忌或敌意,齐塔人对这些种族是报着一种同情的:被负面情绪影响操纵,活得也很累啊。 齐塔人在这次的行动中担任了相对安全的工作:在盖亚一级生物的领地之外攻击他们的巨型能量护盾。进入护盾内部的是提议这次行动的几个种族,它们对盖亚生物的态度比较恶劣,虽然盖亚生物研究联盟曾经订下协议,在实验时严禁伤害盖亚生物的生命、实验完毕之后也必须放回去,但是这些家伙总是偷偷掳掠三级生物进行残忍研究,并把它们的尸体到处乱抛。 这种行为虽然受到了研究联盟的谴责,但是也没办法阻止惩罚——毕竟没有抓到把柄,而且内部要是因为这件事情闹成战斗,恐怕会影响到三级、四级生物的生存,也很可能触怒那些一级和二级生物。 不过,据它们长期研究,危险性max的盖亚一级生物绝对不会走出能量护盾,就算他们偶尔离开,实力也会大幅度消减,根本不足为惧。所以,护盾外面是非常安全的。 241·b·97安静地下达着指令,巨大的星舰缓缓调整着舰身下方的金属软通道,不断改变光子发射口的方向,努力配合其它盟友探寻稳定的共振点,希望能把护盾一举打破。 正在这时,全息监视模拟区内突然出现了一股庞大的能量反应:洋流方向迅速发生异常改变,异常中心的水流模拟光子顿时显示出一个奇怪的形体:类似盖亚普通生物“蛇”,但有四肢、鱼尾,头部还长着一对角! 241·b·97静静地看着能量模拟影像迅速转变为红色,而且颜色越来越深;眨眨眼睑飞快地扫视了一下浮现在危险影像下方的分析信息: 体长超过家园号,体型无限接近盖亚一级生灵“中国龙”。 能量溢出分析该物体破坏力max++++ 历史分析:光子炮攻击力不足。微型重力场漩涡(人造黑洞)攻击力不足。小型重力场漩涡攻击力不足。 推荐方案:逃跑。 第二方案:中型重力场漩涡进行攻击。警告:离该物体距离过于接近,请离开盖亚行星轨道后启动重力场漩涡。 第三方案:反物质炮进行湮灭。警告:离该物体距离过于接近,请离开太阳系或远离0.003光年后启动反物质炮。 第四方案:…… 后面还浮现了关于“中国龙”的简略资料。 “……” 241·b·97和同伴们面面相窥。 三秒钟后,241·b·97转身向灰人们下达了新指令——家园号舰身一震,主体外围一圈磁力反应堆爆射出明亮的球形光芒,瞬间升高并直角90度诡异转弯消逝于茫茫深海之中……前后时间不超过五秒。 齐塔·盖亚·241·b·97默默离开全息监视模拟台,转身向大门走去:齐塔人的逃亡水平是河内星系的佼佼者。否则家园号也不可能从母星的湮灭灾难中幸存。它们离开时已经向盟友们示过警了,希望它们好运。 ☆、野蛮地球人 巨大的金龙静静穿梭在海底,动作尽量消声无息,以免打草惊蛇。可既便是这样,仍然发现有个别狡猾的目标飞快逃逸。 它懊恼地眨眨眼睛,没有立即追上去,身后巨尾轻轻一甩,调转方向滑向了另一个目标。 可怕的金色掠食者在海流的掩护下悄悄接近了一艘星舰。它有花生一般的土黄色斑驳外壳,形状像只火腿,巨大的舰身分布着海参一样的软金属尖突,非常丑陋。 在它接近这艘星舰时,星舰表面的突起忽然扭动起来,纷纷将尖端对准了它,并突然亮起红色的芒——瞬间,数十条高能粒子束暴射而出轰击在龙鳞表面,粒子束顶端顿时散开出“特斯拉线圈”一样的扫帚形裂纹,炙出“滋滋”的声响。 金龙扬首一扭,体表猛地浮现出一层光罩,并飞快窜向星舰,张口喷出巨大白光,一闪即逝。 “嚓嚓……轰!”连绵不断的巨响回荡扩散,星舰一分为二,缓缓向深海跌落,无数三角飞行器闪烁着光球从舰身吐出,迅速地向四面八方逃逸。 金龙怒吼一声、巨尾连甩,强大的海流顿时卷起重重漩涡,搅得一群飞行器摇摇欲坠、互相撞毁;金龙雪上加霜,对准它们吼出一阵阵听不见的次声波,直接轰碎飞行器外壳,甚至连一些无辜的鱼虾也顿时爆成了团团血肉粉末。 金龙迅速完成单方面杀戮,恨恨地扫视了一下自己的伤势:一部份龙鳞表面的包浆物质已经被炙成焦糊状,有的地方还翻露出了血肉。它吞下一颗小小的丹药,待身上的灵光罩又亮了几分,甩甩尾巴继续扑向了下一个目标。 …… 六六年十月二日。 这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 东海海岛渔村关帝岙的村民阿海伸手按下闹钟,打了个哈欠从恒温气床上爬了起来。 外面的阳光很好,浪声很大。阿海习惯性地打开摆在桌上的“海洋气象全天预报电子讯册”,揉着眼睛开始洗漱。 “……至美国往来航班取消。东海、南海受海啸影响,风大浪急,请各位市民做好防范、不要外出。截止目前,海啸在菲律宾、日本等地已经造成238人死亡、63人受伤、29人失踪……” 阿海叼着洁牙器愣了愣,推开门走出了院子:没错啊,阳光明媚……海浪有点大,不过似乎没到无法出海的程度?根本没有什么风嘛!不知道是地震海啸还是火山海啸……不过,为了安全还是别出海了。 阿海继续站在院子里刷牙,眯缝着眼睛眺望海平面。 忽然,头顶投下一阵强烈的光芒。阿海含着满嘴泡沫抬头一看:九架银色的三角形飞行器排成品字形一掠而过,如电一般无声地消失在大海彼端。 咦? 阿海心中暗暗疑惑:凤凰cr-7a?出来监视海啸的咩? 这种飞行器近几年经常在海域出现,他早从网上的八卦贴里知道了它的真面目:国家秘密研发的反重力飞行器,最开始看到时他还以为是外星飞碟呢!这种飞行器不但飞得快,而且还能静止悬浮、无视惯性一百八度反转、隐身,八卦贴里曝料得十分详细,还配了视频和照片。 但那个贴子刚刚把所有能扒的东西扒完就打不开了——估计是版主看过瘾后就和谐了。 大家对这件事反应不是很大,毕竟,几十年前美国就已经研发出tr-3b,最开始也曾被人误认为是飞碟,视频还传了满世界。人们早就疑惑为什么美国人早在1969年就已经登过月,而后很长一段时间世界各国都没有类似动静——后来才知道月球上隐藏着很多秘密,69年登月时飞船险遭外星人攻击,连nasa对外发布的登月照都是处理过的。后来各国都不敢上了,只好不断发射卫星进行窥探。 总之,地球人就是这样,大家都喜欢隐藏实力。传说人类政府有个传统:只向民众公布数十年前的科研成果——如今连老爸留下那条快散架的破渔船都是光能磁能双环保驱动、磁场悬浮、声纳定位鱼群、蓝牙信息成像、20英寸液晶屏即时海底监控、电脑自动、人工手动双驾驶系统……鬼知道真实科技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要说他们早已偷偷摸上火星建了殖民地,自己一点也不怀疑。 各政府这么做,其实还是有道理的:外星人神玛的早已不是秘密,人类的确有必要隐藏点东西压箱底。不过,从目前情形看来,外星人对人类没有什么敌意,听说还与几个大国私下友好接触过……大家也就这么过呗!要是真有什么星际战争,还能怎么样。 阿海淡定地 吐掉口中泡沫,一抬头又有几十架cr-7a和其它不明型号的飞行器掠过去了,方向朝着太平洋。 阿海想了想,飞快跑进家门打开电脑,噼哩啪啦地在“蔚蓝之家论坛”发了一个贴子: 主题:和白头鹰打架了? 内容:清早起床看到九只神鸟飞过,片刻又飞过去几十只…… 这个论坛是沿海渔民们的家园。如今科技越来越发达,渔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轻松安全有效率,为了保护海洋,“渔民”已经成了限额职业,需要考核领证;这个职业自然、健康、休闲、工作环境奇趣优美,渔船舒适网络覆盖,完全可以玩着网游开启自动捕鱼,虽然收入不高,却早已成了年轻人梦想职业排行榜的前十强。 贴子发出不到三秒,沙发便被人抢了:和谐前刘明。 三楼:我在台湾海参平,见闻同楼主。 四楼:口怕!上海余山岛也有神鸟飞过!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节奏! 五楼:楼上各位包裹到了,请查收~~`` 六楼:不是打白头鹰!看视频!‘又秃屁’网站上转的,还有好多!魔法师大战外星人!摧毁世界观神器纷纷现世~~!尼玛我已经魔幻了!求随身空间避世t。t~视频地址:点xxoo点点god.ufo.rmvb 阿海飞快点开那个地址,视频画面十分清晰:两个骑着扫帚的魔法师挥舞着法杖,射出道道白光向一只飞碟进行攻击;飞碟上爬着一头西方龙模样的生物,尖锐的爪子嵌在飞碟上不断扑动翅膀,带得飞碟歪歪扭扭,很快坠落在高速公路上。 胆大包天的拍摄人打开车门冲了下去,很快又拍到两个魔法师和龙飞走了,地上的飞碟四分五裂,从里面爬出一个半死不活的章鱼状生物,它很快就被围观的人尖叫着“god!my god!”拚命地用树枝戳死了。 阿海的心脏被逼真的画面刺激得狂跳了半天,最后终于呼了口气,拍拍胸口回了个贴:要作死,六楼,哪里找的,神特效!求电影原名! …… 在离阿海两千公里外的太平洋上,赶到这里的凤凰cr-7a和凤凰cs-v08们已经傻眼了:好吧,虽然自己的飞行器的确叫凤凰……可是,二十公里外飞舞着追杀外星母舰的金色巨鸟是什么?还有另一只踏着海面乱窜的白色生物,一定是九尾狐吧!那些踩着飞剑穿着古装的……仙侠类游戏现实版? 尼玛完全不想承认眼睛看到的一切啊!是幻觉吧?这tm其实是一个荒诞的梦境吧!参军之后太久没玩游戏所以怨念都凝成实体了吧! “9527呼叫9588……我们参不参战?如果参战,具体攻击目标是什么,请指示!” 飞行队长9588狠狠甩了下脑袋,沉声道:“这里是公海,攻击你个菊花!本职工作做好就行了!” 9527被领导骂了一句,终于恢复了智商:呃,任务是保卫祖国人民和海疆,不让非法份子踏入领海一步。 不过9527很快又纠结了:“队长,那些穿古装的好像是中国人,他们往国内移动算不算非法入侵?” 9588深感头大: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最近几十年军方遭遇过不少ufo,通常是采用和平驱逐的方式将它们赶出境外。 这些ufo平时也比较自觉,很少和人类飞行器进行接触,只是打个照面就飞走了。偶尔擦枪走火时就干脆把它们击落回收进行研究。 不过,双方开战后绝大多数情况下吃亏的都是人类,很多ufo的攻击手段都太强,根本搞不定;人类也无法退缩:正因为对方强,所以在对方具有恶意的情况下,才更要拚死把它打下来,用逆向工程研究它们的武器秘密,再武装自己。 其实,人类这百年以来的科技飞跃就是这么来的。二战时德国的强大,就是因为希特勒弄到了意外坠落的飞碟。大家把德国弄哭了之后,美国趁机把它所有的科学家和研究成果都抢了过去,从一个新生国度一跃成为了超级大国。 这不是因为他们比拥有五千年历史的中国人更聪明,只是因为他们最先开始搜集飞碟,从而打开了新思路,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率先展开了ufo逆向研究而已;要不然以他们被教会洗脑的程度,现还应该落在英国后面呢。 这次空军出任务,大家都已经宣过死誓,连遗书都写好统一上交了。行动前卫星监测到不明海啸和外星母舰,上边认为是外星人要有大动作,中、日、美、俄、德、英、法……各国都已经派出海军空军向太平洋集结。 这样的联合行动已经不是第一次,几十年前在亚丁湾,大家就一起打过“海盗”,星门开启的异像硬被媒体说成导弹平衡失控,当时的人们居然也相信了——哪有导弹能固定悬浮在空中旋转个数十分钟的? 亚丁湾行动年代久远不得而知,眼下的情形却比当年更加不同寻常:一直压着人类一头的外星生物竟然被“人类”打得四散逃逸?很鼓舞士气啊!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的原则,加上凤凰什么的,不是中古国典传说中的瑞鸟吗?再说这些空中乱飞的家伙好歹应该是地球原产生物…… 9588迅速作出决定:“既然对方国籍不明,我们就不能当作入侵者射杀,必须要确定他们不是中国人才可以进行攻击。” 9527眨眨眼睛:“那,那些……骑扫把的呢?” 9588干脆道:“有可能是持有中国国籍的国外移民,也可能是持有盟友国国籍的战士,未经证实前同样不能攻击。” 好吧。频道上静静听着对话的军人们想:不愧是老大,算你狠! 另一个路人甲使坏:“不能确定外星人的国籍啊,怎么办?” 9527激昂道:“地球目前未接受外星移民,可以射杀!” 飞行器中顿时响起一片会心的笑声。 凤凰在空中不断瞬移,用庞大的身躯狠狠撞击想要逃窜的母舰,并用空间神通阻止对方进行空间跳跃;九尾狐奋力扑腾,一嘴咬住母舰的尾巴往海里拽,相互配合努力把目标困在太平洋公海范围内,害怕影响到到普通人的生存。 其它修士和各族强者们纷纷咬紧逃逸的飞碟,打得它们上下乱窜,战场外围还不时能听到穆沃尔人大声叫唤:“嘿!东方修士!追错了!那是自己人!注意看飞行器上的国旗标识!” 另一些见多识广的穆沃尔人干脆不打架了,直接用魔法在空中幻化出各国旗帜追着修士们就地扫盲。 一时间,太平洋上混乱无比,许多人类飞行器被误伤,不过聪明的人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遇到有不明地球生物攻击,就飞快跑去打外星飞碟表明自己的立场。乱哄哄闹了一阵子之后,修士们总算能分清敌我了。 十六艘星舰被金龙偷袭解决了四艘,正面解决了三艘,被凤凰和九尾狐合作解决了六艘,逃脱三艘。 待得三只boss级神兽把目标收拾完毕,海底大陆的生力军大部队也赶到了:数不清的大陆智慧生物在东华夏飞行船的全力支持下第一次离开结界,气势汹汹地出来找外星生物一决死战。 不计其数的飞碟见大势已去,惊惶地满世界乱窜;地面各方的老板们见此形情眼中光芒大盛,跟见了金山似的,借着那些超自然地球生物的光,纷纷命令空军们扑上去落井下石,拚命争取多击落几架在自家境内,好回收点高级货进行研究。 三大boss不甘沉寂,凤凰长鸣一声飞到出水的金龙身边:“要不我们豁出去了!反正已经被这么多人看到,不如干脆去踹了它们的老窝!” 九尾狐也奔了过来:“呀,眼睛都杀红了哟!冷静冷静!” 凤凰抖抖羽毛上的水珠,狠厉道:“还溜了几艘星际母舰,不能让它们逃出地球!刚才有一艘想用人造黑洞和我们同归于尽,还好被老子神通破坏了,要是让它们逃到太空,地球会很危险!” 金龙沉声道:“既然是这样,就不能客气了!必须将母舰全部清除,让它们逃不出地球,关门打狗!” ☆、沸腾的地球 这一天,整个地球都沸腾了。 正是十一黄金周,人们开着超磁悬浮渡假房车,拖家带口蜂拥挤向各个旅游胜地。 这种新型私家车环保永动,能在水面、洼地、草地等相对平整的自然地形上自由行驶,而且安全系数很高:车身全面覆盖磁场保护,两辆车撞在一起时会像磁铁排斥一样有一个弹性缓冲区域,撞车效果类似碰碰车,除非翻滚坠落,基本上不会造成伤亡事故。 不过,新时代的国人对这种车仍然十分不满:凤凰cr-7a谁不知道?他们早就已经解决了惯性问题,反重力神玛的,可比悬磁浮高级得多……民众完全可以普及飞行器!政府就是这么黑暗,有高科技也藏掖着不用来造福于民!据说是怕交通混乱难以控制,又怕人们跑太远破坏自然环境,还怕人们满世界乱窜抛弃国籍不好管束……非得逼着人在地面上跑!看这堵塞的交通,真是令人火大!这些问题只要制定出完善的法规、设定好飞行规则不就好了?他们就是无能!一群办不好事的蠢猪! 男人们拍着方向盘咒骂,女人们开着车载视讯电脑和闺蜜交流整容心得,商量着改天一起去把自家男人的鼻子和那种地方再增高几毫米;一群熊孩子在后座上疯狂地玩着最新款的脑电波平板电脑休闲小游戏。 宽阔的现代化公路两旁花圃如海、林荫满道,尖锐的车笛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急燥的男人等得不耐,侧身抢了车载电脑开始查询堵车原因:接驳卫星、放大路况,十七英寸的显示屏上出现了…出现了——等等!那是什么玩艺儿? 女人尖叫一声:“啊!这是什么?” 男人喃喃道:“神仙?妖怪?……谢谢。” 正在两人盯着屏幕上那个被围观群众拖到大路边上拍照的不明金属物和不明生物时,窗外又传来一阵尖叫:“啊!有神仙在天上飞!”“ufo快有ufo!”“大家快出来看上帝啊!” 两人被喊声拉回了神,转头向窗外一看:旁边堵着的车门都打开了,人们纷纷跑到路上仰头看天,举着手腕上的镯表式滑屏弹出通讯微脑向着天空左右对焦,动作整齐划一。 男人也急忙跳了下去:天空中有好几个飞行物在头顶兜圈圈:中间一只跟房车差不多大的碟状ufo,左边一架凤凰cr-7a不断撞击着ufo的碟身,逼着它在原地打转;后边两个长发飘飘的男人,穿着电视剧里那种古装,一个踩着剑、一个踏着光在后面追…… ufo不断向cr-7a发动光束,把cr-7a打得摇摇晃晃,cr-7a也不甘示弱,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同样把ufo打得飞行失控;后面那两个人便趁机追上,一个指挥燃火的飞剑攻击飞碟的薄弱环节,一个举着葫芦喷出滚滚青雾,笼住那飞碟往葫芦里拖。 下面的观众们胆子奇大,居然很少有人想到逃跑——也许是那架cr-74给了他们安全感:己方已经占了上风,再说距离也挺远的,没有什么好怕,那只ufo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有,那两个人是什么?国家进行人体计划秘密培养的x战警?还是……神仙?真的是神仙?神仙和军方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还是他们一直都有勾搭?政府倒底向民众隐瞒了什么?倒底是怎么回事一定要弄清楚! 大家正看得疑问重重津津有味,ufo突然被cr-47打得一颤,刚刚发出的光束顿时偏移目标射向了公路上一辆房车——“滋!”一声轻响之后,房车上顿时融了个圆桌一般的大洞!幸好车主已经跑出来看热闹了,加上现在早已经淘汰了汽油和天然气,要不然这下还不得爆炸造成伤亡! 围观群众顿时惊骇了,一个个浑身发凉;只有那位车主愣了一下,立即勃然大怒,冲着天空咆哮了一声:“操!我的车!”然后飞快地捡了个石头就往天上扔:“擦你妈!ufo了不起!老子刚买的新车!” 围观群众急忙把他拖住往路边大树后躲藏,劝慰道:“保车险了吗?保了?保了那你急什么呀……” 没过多久,那只ufo不意外地被击落了。大家涌上去看热闹时,那位车主才开始感到害怕。 后来这位反射弧超长的车主用石头扔ufo的视频被发到网上,成为了闻名一时的网络红人“血性哥”。 类似情形在世界各地不断上演:非洲某部落的老土著们跪成一片朝天拜伏,请求天上的神灵们不要浪费时间生气打架,多分点注意力给族人赐下丰沛的雨水和食物; 华尔街上,记者握着话筒飞快地向飞碟坠毁地点狂奔,城市中心的大屏幕上正在直播:“……您现在看到的是华尔街,噢,天啊!它坠落了!它砸毁了一幢大楼!希望没有人员伤亡!ufo坠毁请拔打应急电话911,您忠诚的朋友希拉·布朗正在现场为您报导,我准备接近它,希望不会有辐射和外星病毒!我的天啊,我正在用生命向您播报,请记住您忠诚勇敢的朋友希拉·布朗!” 另一边的太平洋上,三只神兽腾身而起,打算转战百慕大。 密切关注着三只超自然生物的军用卫星第一时间发现了它们的动静,运筹千里之外的国家boss们马上紧张了起来:这三只生物的破坏力比核弹还恐怖,核弹是死的,它们可是活的啊! 而且据观察它们智商很高,连那些传说中的东西方生物都唯其马首是瞻,如果它们想统治人类……后果不堪设想。下一步要怎么办? 眼看它们向美国向方直奔而来,白宫都吓得要炸毛了。 中国方面也有点傻眼:它们这是要往哪去?经过专家分析,这三只生物必定是中国古典传说中的守护神兽龙、凤凰、九尾狐……话说,你们是要去帮美国佬打飞碟吗?有没有搞错!这边才是你们的传人呢! 再说,神仙神玛的,中超所那边早有汇报,不是和我们一边的吗?怎么能去帮外人?还有你们打下那么多星舰落在公海里,我们自己打捞的话……可不能就这样放你们走! 中国方面迅速作出反应,一艘凤凰cs-v08立即脱离队伍追了上去,拚命绕着三只神兽乱飞,阻挡它们的去路。 驾驶凤凰cs-v08的小队长高峰紧张得汗流浃背:这样的行为十分危险,但为了祖国的利益,必须豁出命来试一试!就算死了也光荣! cs-v08像蜜蜂一样上下飞舞,却又没有进行攻击。那只凤凰最先反应过来,它歪歪脑袋清鸣了一声,果然在落到了海面上,静静地看着它;另外两只神兽也停了下来,只是那只九尾狐的样子似乎有点不耐烦。 高峰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将飞行器驶到凤凰面前,切换悬浮模式、切换内舱消除惯性模式,一系列指令执行完毕,顶端舱口终于缓缓滑开。 高峰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三次,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义无反顾地爬出了驾驶舱。 眼前一片耀目的金色。 巨大的凤凰偏着脑袋凝视着他,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宁和与安祥,甚至……还有几分隐约的慈爱。 高峰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涩,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动,好像血脉里沉睡的信仰被唤醒,他莫名地知道这只……凤凰,对他没有任何恶意,它正用纵溺和呵护的姿态,在等待着他向它表达交流的意愿。 古老的传说不断掠过脑海,那些曾被自己全盘否认过的神话故事,仿佛被海风吹走了掩盖其上的历史尘埃,穿透时光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您是,凤凰……” 高峰努力地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十分沙哑。 凤凰轻轻地点了点头,温柔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激动得连话都说出不的小不点。它缓缓张开巨大的翅膀,分出一支羽毛,用顶端轻柔地拔了拔对方的头发……就像慈祥的长辈抚摸自己疼爱的晚辈一样。 太平洋上一片安静。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万里之外站在大屏幕前的各国领导人也惊呆了。 高峰也呆了…… 轻柔得就像梦一样,明亮,温暖。 不同于在荒野上邂逅一只雄狮朋友,他的胸口还满溢着亲切与归宿,和一种奇妙的安心。 “您们是我们信仰了五千年的神灵。”高峰用孺慕的眼神仰望着金色神鸟,轻轻指着五星红旗标识旁边的凤凰图案:“我们一直没有忘记您们。” 凤凰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金龙和躁动的九尾狐此时也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凝视着高峰。 高峰脸上有点发烧,他知道现在有很多卫星正在对准他,努力捕获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口中每一道声音,并同步翻译成不同的语言。 “您们是我们的民族图腾,”他目光炙炙地看着金龙、凤凰和九尾狐:“请继续带给我们骄傲和信心,我们需要您们的帮助!” 此话一出,东南亚好几个国家都憋屈了:我们的图腾也是龙和凤啊!你们不要把好感度都抢走啊混蛋!连大洋彼岸的英国人也愤愤不平:虽然龙在西方声名不太好,但凤凰我们也有崇拜啊!哈利波特里拯救世界的还是凤凰社呢!不要抢啊摔! 就在各国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的时候,凤凰竟然开口说起了人话……它的声音悦耳动听、如同天籁:“我们会尽力保护地球。” 高峰惊得目瞪呆。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强烈的感动一阵一阵地往上涌,情不自禁地稍息立正行了个军礼:“我……我,请您们到北京作客!” 九尾狐在旁边爆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吱吱吱跟老鼠叫似的。金龙冷冷瞅了它一眼,沉声道:“我等暂且不便前往。此时尚有星舰余孽在逃,须得一网打尽。” 高峰看到一直摆酷的“龙”终于搭理他了,心中那叫一个激情澎湃:本来他是想直接找这条龙的——怎么说自己也是“龙的传人”嘛!但是它那种拒人千里的气场太强,根本不敢在它面前绕来绕去,就怕它不耐烦把自己一爪拍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就太不对起祖国的信任了。 “我们愿意协助您们!”高峰迅速接口。耳塞中传达的最新指示:跟上它们打击星舰、拉近关系,趁机煽动它们把星舰引入撒哈拉击落在国境内回收! 金龙和凤凰对视了一眼:对方那点小心思早被它们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它们会反对吗?肥水不流外人田什么的可是它们一向的行为准则,被后辈们小小利用一下也无伤大雅:既然身为神灵嘛,当然要为人们谋点好处才像话,前辈们树立起的威信,可不能败在它们手里。 ☆、外星人会议 凤凰和金龙的话在第一时间传达到了各国首脑耳中,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看来它们对人类没有恶意。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从目前的情况分析,很可能是外星人把这些超自然生物惹毛了。也许它们一直聚居在地底或海底,因为地域争端或种族歧视引发了战争? 它们的存在已经对人类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人类社会将会发生无法预料的改变,如何向民众解释、如何安抚人心……一系列问题已经足够令人头大,实在没有精力再得罪这些无法控制的生物。就目前看来,“合作”才是有益于双方的正确决定。 聪明地站好了队之后,美国马上一反刚才的不安,屁颠颠派出谈判专家前来示好,表示可以借出一条路线让盟友们通过征伐百慕大。 关于百慕大,早已是满世界皆知的秘密。从二十世纪开始,这里就不断发生飞机和船只失踪的情形:磁场异常、辐射令人突然衰老、空间通道乍现、不明飞行物频繁现身…… 离它最近的美国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它带来的危险和机遇,一方面强烈向世界各国否认它的存在,声明它和别的海域一样并无异常;一方面私下派出数不清的飞机探索、研究;另一方面又不可避免地泄出了种种传言。 当时人们的传统思维和科学知识都无法解释和理解这种存在,绝大多数人相信了媒体,认为所谓的“魔鬼三角洲”不过是一个荒诞的科学谎言而已。 盲目的自信和惯性思维让大多数国家错失了走在发展前列的机会,而幸运的美国人却亲眼见识了种种神奇与不可思议。他们知道这不是谎言,而是真实存在。为了解开这些无法解释的现象、掌握更多的奥秘,他们步上了科技飞跃发展的道路,将世界诸国统统甩在了身后。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网络、摄像机、手机的普及,越来越多的ufo现象被人们捕捉、传播,各个国家也意识到了这种机遇,纷纷开始有所动作。到了百年后的今天,隐瞒百慕大的存在已经没有了意义——根本没有国家会相信它不存在。 出于对外星科技的畏惧,美国一直不敢向百慕大宣战,因为那里离自己实在太近了。 但这次的情形却无法避免:这些强大的超自然生物显然不会听从自己的号令,而自己也不敢阻止,那样势必会与世界各国对立——大家都等着打了外星人分好处呢! 其它各国早巴不得把美国从世界老大的位置上拖下来自己当当,特别是中国这个老冤家,从出生起就习惯了当老大,现在当了几十年的老幺老三老二,早已经不满至极,只是害怕和它两败俱伤让其它国家捡了便宜,这才不敢妄动。当年英国就是这样:身为世界老二,和德国抢老大当,结果两败俱伤,美国才能抢了德国的科技站了起来。 如果自己阻止这些生物对付外星人,显然会把它们推向中国,到时候对方一拍即合,一个煽动、一个生气……后果根本不敢想,还是顺应大流好了,只能祈祷它们一切顺利,不要给美国人民带来灾难…… …… 银河系地球生物研究联盟这次倾巢而出,伤亡惨重。 齐塔人与参河人、狼犬三星人幸运地逃回了百慕大,飞快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家园号。 齐塔·盖亚·241·b·97端坐在宽大会议厅内的舰际交流椅上,后面站着一排小灰人。它们对面不远处有两个光子全息投影生物影像,一个像只浑身披着绿毛的人头袋鼠,一个像肥大的青蛙与史莱姆混合体,它们正是参河星人“碧绿号”舰长福利库,与狼犬三星人“远征宇宙号”舰长拍拍·哇啦弥尼。 “袋鼠人”福利库神色严肃,嘴里不断发出叽哩咕噜的声响;旁边的翻译系统很快把它的意思转化成奇怪的文字光影投射在空中: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危险的太阳系,星球上的生物有能力追踪到基地,而且我能肯定它们有能力飞越太空。” 241·b·97的表情依然安静,它缓缓摊开手掌,似乎在做着交谈的手势;座椅旁边的指示灯立即闪烁起来,将它发出的生物电波转化成文字讯息传了出去: “其它幸存者需要救援。它们失去了星舰,无法离开太阳系,处境非常危险。我希望大家能在这里坚持一段时间之后外出搜寻幸存者,并帮助它们离开。” “这个决定并不明智。”福利库指责道:“这样做会把我们都陷于危险中。我们已经替它们向母星发出了求援信息,我们只能做到这样了。” 241·b·97静静道:“求援信息至少需要两百地球年才能传达到最近的星港,我不认为幸存者能坚持那么久。” “你们的观点都过于狭隘。”胖胖的哇啦弥尼表示:“你们忘记了勒红星人。我不想抱怨大家已经犯下的错误,那于事无补;但是我们现在必须把自己引发的危险终结。盖亚生物是十分野蛮的种族,它们那可怕的报复心理我们现在已经领教了。如果它们入侵宇宙,会给我们的母星、甚至全银河系带来灾难。我们应该用反物质炮湮灭这颗危险的星球。” “我不赞同。”福利库冷静地表示:“每一颗星球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反物质攻击是星盟联合禁止的非法手段,绝不能在伤害生物的领域使用。这样做不但会被送上星际法庭,我们的文明也会因为耻辱而哭泣,我们不是低级的野蛮生物,不能使用这样可怕的手段。” “我也不赞同。”241·b·97道:“盖亚生物只是处于低阶文明的发展阶段,他们的确有些野蛮,但这是每一个种族的必经之路。他们就像从前的我们,粗鲁、迷茫,但不能因此扼杀他们的未来。” 哇啦弥尼并没有生气。它咂了咂自己的大嘴巴,道:“你们的话有道理。但是它们过于强大,这和它们的文明程度不能匹配。这种不平衡已经对星际产生了威胁——连盖亚生物都知道不能让幼儿玩弄枪支,我想你们一定能明白相同的道理。我们没有能力夺取他们的‘枪枝’,只能选择连幼儿一起抹杀。为了银河系的安全,我愿意被送上星际法庭。” 福利库和241·b·97对视了一眼,241·b·97又缓缓道:“哇啦弥尼阁下,我向您的奉献精神致敬。但是,事情或许会有转机。齐塔人曾经尝试过与盖亚生物交流。我们曾经在他们的网络上透露过关于我们的信息,甚至设立了一个网站。他们对我们也具有强大的好奇心,还有很多人表达出善意。假如我们放弃抵抗投降,或许可以平息他们的愤怒。” “天啊。”哇啦弥尼终于震惊了:“您在想些什么?高尚的阁下,您的基因改造得过于完美,这致使您光明的心灵看不到他们基因中隐藏的黑暗。您认为他们仅仅是因为愤怒才会攻击我们吗?不,他们还很贪婪,他们想把我全都消灭,并占有我们的星舰和科技。请听我的劝告,我们应该迅速离开这里,我们根本不需要投降,我们的星舰可以把我们安全地带离太阳系。” “哇啦弥尼阁下。”241·b·97缓缓眨着那双沉黑的大眼睛,分不清是愚蠢还是睿智:“贪婪与渴望进取之心只有一线之隔。我们来到盖亚,研究人类,正是因为我们贪婪,或者说,因为我们具有进取之心。 是我们先冒犯了他们,所以才得到悲惨的下场。虽然我们有能力逃离,但是,我有其它的理由留下来。 盖亚是一颗与众不同的星球,神秘的盖亚生物是一种充满了矛盾的生物,他们远比他们自我认知的历史更加古老,他们的基因中有许多无效的片段、未知的沉寂领域。 这些沉寂的片段沉睡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它们失效了。如此可怕而又完美的生物需要漫长的进化,他们不是年轻的行星——盖亚所能诞生的。我怀疑盖亚生物是存在了无数亿年的古老物种,甚至在宇宙产生之前就已经存在。 他们是银河系共有的瑰宝,虽然三级生灵已经开始对他们的基因进行修改了,但是一级和二级生灵仍然是完美的活化石——他们不需要改修自己的因基就能进行超级进化。您难道意识不到他们意味着什么吗?我们的进化之路是错误的,只有借鉴于他们,我们才会拥有未来,他们不但会指引我们回归正确的进化之路,还会缩短我们无数亿年的进化时间。” 哇啦弥尼有些动摇:“可是……他们可能会殖民整个银河系,甚至宇宙……” 241·b·97眨眨眼睛:“这有什么关系呢?强者殖民弱者,强者影响弱者,弱者也会影响强者,最终达到平衡。勒红星人就是前例。它们不但殖民了其它星球,也给其它星球带来强大的文明和科技,我们对盖亚的文明进程难道没有影响吗?如果能融入其中,等到它们有实力殖民其它恒星系统,或许我们早已解开了他们的秘密,又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一直沉默的福利库道:“这很冒险。” 241·b·97点点头:“是的,很冒险。但以我对盖亚生物的了解,这完全值得,和平解决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七十。” ☆、进入百慕大 等三只神兽领着浩浩荡荡的仙魔大军在各国飞行器的簇拥下赶到百慕大时,眼前的形情顿时把它们惊呆了: 三艘巨大的外星母舰呈“品”字型悬浮在海面上,光子发射器在空中投射出三面庞大的“白旗”和“和平鸽”以及“我们投降”“降兵不杀”“坦白从宽”“优待俘虏”等汉英文字。 在母舰外围,还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大小飞碟,长得稀奇古怪的外星人们从舱口中探出脑袋,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不断挥舞着手里的白色小光旗卖萌。 凤凰的一腔杀意顿时被它们囧囧有神的行为刺激得漏气了:尼玛居然懂汉字!还懂“坦白从宽”?挑事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牛逼呢?现在知道怕了? 凤凰密语金龙:“怎么搞,杀不杀?” 金龙沉呤了片刻,道:“先看看它们想耍什么花样。若能和平解决倒也不错,免得伤及凡人。等我们把星舰控制下来,一切便由不得它们了。”说完又用密语向洛璃打了个招呼,洛璃立即一声令下:“围上!” 清脆的loli音声传千里,仙魔大军立即呼拉拉扯了个包围圈,将外星生物团团围住;外星生物顿时紧张起来,飞碟一阵乱晃,但是它们准备好后看到对方并没有攻击,等了片刻,又伸出半个脑袋开始试探着挥白旗。 洛璃踏着昆仑岚飘向飞碟阵营,扬声道:“你们谁是领导,出来说话!” 下方的外星生物立即努力的向她探出身体,白旗挥舞得更欢快了。 洛璃撇嘴:“听不懂人话吗?这可麻烦了。” 正在她嘀咕的时候,前方星舰上飘出一只飞碟,不急不徐、小心翼翼地拢了过来。它飞到离洛璃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就停住了,碟盖儿滑开,缓缓钻出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瘦小生物:灰皮肤、大眼睛,外型和人类十分接近。 洛璃歪着头看了它几眼:“喂,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那家伙爪子轻轻抬了两下,见洛璃没反应,又试着让飞碟靠近了一点,然后停了一会儿又近了点。 “您好,我没有恶意,我是齐塔·盖亚·241·b·97,齐塔人家园号星舰的指挥官。” 咦?洛璃好奇地眨眨眼睛:它会传音入密啊?不过传音范围很小诶。 传音入密,又称心灵感应。它其实不能算是语言,而是一种高于语言、手势和表情的交流方式。它通过生物电波传达讯息,接近“思维”,具有生物共通性,直接传达某种“概念”而非语言和文字。只要双方的精神力足够强、有能力捕捉这种讯息,就能够实现跨物种沟通。如果双方强弱差距较大,强方则可以实现“思维入侵”,虽然达不到“搜魂”的程度,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感知对方的思维。 洛璃稍稍惊奇了下,迅速调整出严肃的表情:“你们是要认输投降吗?投降是要拿出诚意的!你们打算怎么表达你们的诚意?” 241·b·97可怜兮兮地垂下脑袋,很快又抬起头来,凝视着洛璃:“我们已经放弃抵抗了。您知道我们有机会逃离的,但是我们没有。我们带着和平的意愿来而来,并不是为了战争。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希望您能给我们机会解释这一切。” 洛璃嘲讽道:“误会吗?哈!所有挑起战争又吃了败仗的家伙都会这么说!地球的规矩:战败方会向战胜方进行赔偿!既然你们除了星舰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可以拿来赔偿了,那就赶快把星舰交出来吧!” 241·b·97的策略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它并没有被洛璃的咄咄逼人吓住,依然安静道:“赔偿是理所当然的。但这并不应该由我们两个单独决定。我们都有自己的族群,战争和赔偿牵涉到双方族群的利益,我们需要在更安静的环境中,由更多持有不同提议的人一起商讨决定,您认为我的意见妥当吗?” 洛璃想了想,点点头:“嗯!我接受你的意见!” 最后,“太平洋舰战星际和平会议”决定在百慕大海底召开。 人类一致选择这个地点主要是为了借机窥探外星人的基地:有三只神兽压阵,每一个地球同盟成员国都勇气十足、不畏龙潭虎穴——机会难得!目前世界上只有美、中、俄、德四国拥有潜入海底的外星技术,但就算是这四大强国,想侵入外星人的地盘那也还早着。 且不说这些外星人最后会怎么样,这种机会以后是无论如何不会再有的:本来美国近水楼台,基地最有可能被他们占去,现在嘛,美国上面又冒出些超自然生物主持事务,大家暂时能分一杯羹;等这些生物解决了自己的恩怨,它们还愿意替人类判定家务事吗?肯定又偷偷躲起来找不着了。到时候这块基地还不是那几个强国瓜分?其它的谁敢眼红,必然被几家联合坑死——君不见伊拉克的下场?强国都是狼,只存在隐藏得深和浅的区别。 决定好了会议时间、地点,各方迅速向老大们汇报了情况。一时间,各国政府忙得鸡飞狗跳,直想把物理学家、天文学家、谈判专家、各种神秘部门的精锐都一鼓脑塞进来参加会议。 但是,名额是大问题:除了四大强国有能力进入海底,其它国家想多带人,还得看外星人愿不愿意搭载……完全可以肯定它们是不愿意的。 不过,就在这些国家失落的时候,据传是人类守护神的那几只什么叫龙和凤凰的,居然扔出一条无法用现阶段科学理论解释运行原理的大船拿给他们暂用,并允许他们随便带人参加会议? 这些国家感激涕零,当即决定:回头一定要好好向国民宣传一下这些“守护神”的传说,大力引进东方、特别是中国文化! 凤凰和金龙这样做也是有考量的:地球不可能只靠中国人或美国人撑起,对于广袤的宇宙来说,人类是一个整体,因为互相竞争而发展,互相厮杀而又亲密不可分。他们可以暗中为祖国取得更多的利益,但不能让国人因此而有了依赖。它们摆出对整个人类都一视同仁的姿态,对同胞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三大神兽轮流监视着百慕大的动静,直到第三天议会召开。 各国精英齐聚一堂登上了飞行船,没过多久便到达了目的地:百慕大。 海水翻腾着向周围散开,足有城市般大小的“海洋漩涡黑洞”浮现水面。 三艘星舰鱼贯沉入海底,一大群载着仙魔队伍和科学家的飞行船、各强国飞行器尾随而上,在三大神兽和高阶强者的守护下潜向深海。 各国精英站在全无遮盖的飞行船上,好奇地伸手触摸透明的保护结界。结界之外,是瑰丽的海底风景:摇曳的阳光水影、鸟群一般旋转的巨大鱼群,还有在水中飞翔的凤凰、奔驰的白狐、优雅滑行的金龙…… 水中光线越来越暗,紫白相间的深海水母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悠闲地四处飘荡;庞大的火体虫聚合体组合成数十米长的筒状或纱状漂浮物,过滤着海水中的浮游生物。 奇异的黑暗仿如夜晚的郊外,许多动听的小声响像草丛中的蛉虫轻呤一般,此起彼伏。 人们惊叹着各种海洋生物的神奇,仿佛已经来到了异星:眼中所见的东西都奇形怪状,由微小的单元组合成庞大的体态掳获食物,还有很多未知生物通体散发着五彩荧光,如梦似幻、身姿柔软,美不胜收。 正在大家陶醉之时,脚下渐渐开始出现了光芒——先是像接近海面时的蒙胧,然后渐渐变亮,最后终于令人产生了一种高空鸟瞰的错觉: 那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圆形“城市”,它笼在庞大的“玻璃罩”中,有雄伟的高楼、洁净的街道和广场,在城市外围,还环绕着整齐的舰港——三艘星舰径直向舰港飘去,稳稳地降落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很快,飞碟们从星舰上蜂拥而出,排列成整齐的队伍通过“玻璃罩”底部的“光门”掠入,并降落在巨大的广场上;绝大部份飞行船和一些元婴修士、四阶强者却没有跟着进去,他们在洛璃的带领下团团围住了星舰,防止敌方逃窜。 参加会议的人类跟随着金龙、凤凰和九尾狐,也掠入了光门。离城市更近,便能看到地面上站了许许多多各种形态的外星生物,都安静地仰头观望着他们,没有流露出不安也没有流露出敌意,心理素质貌似十分强大。 凤凰悄悄跟金龙咬耳朵:“怪不得它们不逃跑,原来这里还有很多居民呢!看来外星人也是讲究道义的。” 金龙冷冷道:“所谓道义,也不过只针对实力相当的同阶,落后了便要挨打。若不令自身强大起来,单单指望别人施舍‘道义’得过且过,岂非可笑可悲。” 九尾狐凑了上来:“喂,喂,在说什么呢!我们要不要化成人形?这个样子参加星际会议好像很诡异哟!” 凤凰点点头:“嗯!不过,我不想让人看到真面目,要是被查出人类身份恐怕又要引出什么事情。” 金龙赞同:“那便继续用化身吧。”说完一张幻身符莫名出现,轻飘飘飞到金龙身上——庞大的金龙迅速缩小,转瞬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一位相貌清矍、鹤发童颜、长胡垂胸的黑衣酷神仙。 “啊!”身后不远处的凤凰cs-v08内响起一声惊呼:“幻月真人!” “幻月真人?您认识他?” “对对对!就是幻月真人没错!我在十八年前见过他一面,那时我还跟你一样年轻……他,他竟然是条龙!还有另一位飞羽真人!飞羽真人应该也在这里,他们一向焦孟不离……飞羽,飞羽,飞羽不就是凤凰吗?哎哟看我老糊涂了,你可不能泄密啊小战士!对你泄密的事我会向组织上报,传出去你也会被审查!” 凤凰囧囧有神:队伍里居然有中超所的人!这下露馅了~~`以前还忽悠他们说秦月是秦朝人呢,应该多备点其它模样的幻身符才对啊~~` 凤凰无奈地变成了一位慈祥老头,九尾狐也化成了一位身材高大威猛的古装帅哥,三人换了昆仑岚缓缓降落地面。 “玻璃罩”中分隔成了若干个区域,当前的区域与地面相差无几,含有丰富的氧气和其它气体,对人类并无影响。其它几个区域则不一样:有些外星生物是专性厌氧生物,氧气对它们来说等同于毒气,还有一些需求更加迥异的生物,都分别生活在适宜自己的区域中。 241·b·97和福利库、哇啦弥尼一起迎了上来,领着地球代表队向广场中心的弧形尖塔建筑群走去。 “我们的基地已经建设了一千三百零九地球年,先后加入了来自十四个恒星系统的十九个银河系种族。我们一直努力与人类和平相处。也许是因为沟通不善的问题,我们之间也产生过一些小摩擦,但是我们的基地没有试图破坏地球的和平。” 241·b·97平静地向洛羽等人介绍着基地历史,后面几位神识稍强的修士充当着翻译官,将它的话翻译成卡拉语,又由一群出身穆沃尔的魔法师们将卡拉语翻译成现代英语说给同行的普通人听。 “说得蛮好听嘛!”白舞火道:“别以为本大人不知道啦,你们干过不少坏事哦!凡人感染的很多瘟疫都是你们散布出来的,本大人的家族至少因此对人类实施过三次大型救治!” “对不起,这的确是外来者犯下的错误。但其中有相当大一部份不是出于恶意。您知道,外来者的确可能曾经无意携带过一些会致人类于死地的细菌或有害物质进入地球。 我不否认曾经有一些种族为了进行实验而刻意伤害过人类,比如曾经在南极基地驻扎过的鱼妇族激进者。它们曾经在欧洲的一些城镇郊区散布过病毒气体,还被人类发现,称之为“死神”。不过,这些激进者已经受到它们的同族谴责,并送回了母星接受审判。” “哦?看来你们还会保护人类?那你们为什么跑去我们的地盘捣乱?”白舞火恶狠狠道。 ☆、外星高科技 241·b·97停下了脚步。它努力仰起那颗大大的脑袋看着白舞火:“生活在海底大陆的种族都很强大。攻击能量护盾并不会危及您们的生命。据我所知,您们的小型能量护盾能够避免自己受到水压伤害。但是我们的判断有所失误,我们以为您们失去了能量护盾之后会大幅度降低实力……我们想要更安全地与您们接近。但是您们的出现让我们发现,我们的认知是错误的。” 洛羽和白舞火听得心中邪火直冒:岂止是错误啊!错得离谱!群阵要是坏掉的话,灵气就会自然消散,就算它们不会受到水流的影响而一下子跑光,修士们的乐土用不了百年就会不复存在,到时候活动范围就只能局限在带有结界城镇里了。而且,没有了群阵调节生态,卡拉人和异兽们怎么活?没有了灵草仙草的修士们又能活多久? 这些外星人或许有心不伤害人类和修士,但它们只把修士当成“被研究对象”,就像人类对待野生动物一样,虽然也会保护它们,但同样不惜破坏和改变它们的生存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研究目的。 这些家伙没想到他们三个在离开群阵后仍然实力不减,计划才没有得逞。虽然它们的行为可以理解,但绝对不能接受! “这些混蛋太过份了!”洛羽气愤地向秦月密语:“绝不能让它们如愿!不管它们这次谈判想达到什么目的,都不能让它们如愿!” 秦月冷哼一声:“先别动怒,也别再说大陆上的事情,还是等议会开过再处理吧。” 洛羽和白舞火压着一肚子的火气,不再和241·b·97进行交谈;241·b·97依然保持着安静淡定的态度,不慌不忙不畏惧地领着他们径直往前。 超时代风格的银色尖塔外表光洁如同镜面,轮廓弧度神似法国埃菲尔铁塔。圆锥形底座呈放射状散开,与其它尖塔连成了一片。 壮丽的尖塔底部有一个巨大的拱门,如同双掌合拢之后姆指间留出的缝隙,尖尖的顶、流线型的门框,上面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字符状凹纹和线条纹饰,门口覆盖着闪烁的能量薄片。 大家跟在外星生物后面,小翼翼地穿过薄片进入了拱门。 眼前是一个空旷明亮的大厅,人们的目光能够透过尖塔的塔体直视外部广场,仿如身在露天之所。 环绕着塔体的墙根处种植着一圈灵花和仙草,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洛羽看到那些仙种,忍不住磨了磨牙:不要脸的小偷。 举目四顾,大厅正中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淡蓝色光球,正不断向空气中散射出柔和的电光。它们四处漫射,一会儿触到地板,一会儿触到悬浮在人们头顶的白色天花板,一会儿触到那圈植物上,甚至连人们的身体也不放过。 “特斯拉线圈电弧?不,不对……”洛羽身后的科学家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探出手掌去引导那些电弧,让它们在手中流窜闪烁,看上去就像他们突然拥有了电系异能一样:“很舒服。”“那个反应堆很奇怪,结构看上去不合理……为什么看不到控制和防护装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由空气传导提供整座塔体的消耗,或许是某种未知元素产生的能量。” 241·b·97缓缓走到光球旁边站定,它面前自动浮现出一面光子屏幕。241·b·97伸手在上面点了几下,立即有一束平行光从天花板上滑开的圆口中直射了下来,平整的的地板上也浮现出一个白色光环。 “请跟我来。” 241·b·97踏入那道光束环内,静静地看着洛羽等人。 秦月上下打了量了一番,又不动声色地用神识查看了一下,没有明白什么名堂,也没看到什么危险的设置——除了那些隐藏在未知建筑材料内部的奇怪纹案。那些纹案也许是某种能量传输线路?类似电脑主板上那种东西?嗯,他完全看不懂这些高科技。 秦月心中冷哼:就算这家伙有什么歹意,难道自己还会怕它不成?若是它有什么异动,就一刀把这座塔给拆了,不信它能在自己眼皮底下伤人。 洛羽的想法则是:怕个毛,外面还有那么多人质呢!它们不可能会拿一城的同类给一小撮人陪葬吧?老子的瞬移技能它们不是不知道,不怕被报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阴谋诡计都是苍白徒劳! 定下心来之后,洛羽带着几个科学家和手下一起跨入了那个光环:地方比较狭窄,站不住那么多人。 241·b·97伸出手,在光子屏上又按了一下,洛羽立即感到身体渐渐失重,开始往上浮。 在场的诸位科学家也是见过一些场面的,早在那道光束射下时便猜到这是一个类似“电梯”的东西了——外星人飞碟偷牛视频什么的几十年前就在网上看过,这不稀奇,他们甚至比洛羽等人还精通其中奥妙:“谐振生物磁场推进?”“生物磁场反重力?”“我认为神仙就是这样飞起来的……你看,科技也可以实现。” 这些科学家不等那位外星人下达指示,等能站的地方刚一空出来,就自己好奇地跨进去了……然后,他们也歪歪扭扭地浮了起来。 果然是即时传输的。科学家们想。 秦月觉得这群凡人的胆子大的出奇,或许也是因为他们有着某种把握吧。他默默地带着余下的人一起踏入了光束,在大家嗡嗡地讨论声中向上飘浮。 “光梯”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地板”;这些地板实际上就是楼层,和尖塔内部一样呈圆形。如果把“光梯”当成是一条轴心线,那楼层就是穿在这条线上的圆形薄片儿。 它们像旋转楼梯一样错开,呈螺旋形往上,采光超级好。它们也并不是没有墙和天花板:它们的墙和天花板是完全自由式的,可以有多个调节点。 这些调节点是一个个悬浮的可塑性小球,相互之间可以发射能量线、展开光子墙,可以取消光子墙成为一个完全开放的空间,也可以任意设定房间的开放程度、形状、调节墙面的光线、设定透明程度和颜色、图案,或拥有完全私密的空间。 虽然这种房间不一定符合人类的口味,但超前的科技依然看得观众大开眼界,暗呼不虚此行。 光梯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尖塔顶层。 这里光线很暗。241·b·97跨出光梯,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动作,整个顶层大厅立即亮了起来:天花板中间向四周扩散出一个圆形天窗,大部份墙面也转化成了玻璃一般的透明,四面都能鸟瞰城市风景。 “各位请坐。”241·b·97招呼道。 这里是一个圆形的会议厅,中间悬浮着一块黑色透明的圆“玻璃”,环绕着它有一圈圈悬浮坐椅。人们好奇地穿过坐椅间隙选择位置,在不小心碰到它们时,就像碰到浮在水面的救生圈一样左右摇摆。 洛羽环视了一圈,眼神又不自觉地飘到大厅中种植的仙草上了:这些家伙挺厉害嘛!好几种仙草连萦灵州都没有呢!咦,那是…… 洛羽的眼珠一下子瞪大了几分:那一株悬浮在水晶模样的泥土上、散发着淡淡光芒、内里有红色不明物质流动的植物——洛羽欣喜若狂: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冷静,冷静!这东西还有结界罩着呢!要万无一失地取到手!看来外星生物还不知道它对修士和人类意味着什么,不然绝不可能这样放着让他们看到! 洛羽悄悄地提醒了秦月和白舞火,三人不动声色地在人们的礼让中坐到了前排位置。 悬浮椅坐着很舒服,它能根据承载生物的身体结构自动调整形态,简直就是高科技版的“懒骨头”。洛羽好奇地伸手压着椅面,发现它还能根据生物体温调节最佳温度,外星人真是太会享受了。 241·b·97、福利库、哇啦弥尼等也在他们对面落了座,双方翻译官全部到位。 三位外星代表首先站了起来,按人类礼仪向人类方鞠了一躬,然后开始了双方交流: “向各位、以及所有地球生物致以深切的歉意。我们引发了战争,这是我们的错误,我们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接受议定的赔偿方案。战争给双方带来了损失,我们不能把错误继续进行下去,这会为双方带来更大的灾难……” 白舞火又化出了原形,团成个毛绒绒的狐狸球缩在椅子里,眯着眼睛享受道:“为双方带来更大的灾难?你们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认为你们现在还能逃跑吗?虽然我们不会操作星舰,但它们现在已经控制在我们手里了哟啊哈哈!” 241·b·97沉默了几秒,又道:“您的话没有错。但是在战争结束之前,我们已经向太空发送了求援信号。如果我们没有领先一步和平解决问题,恐怕救援方面会向地球发动攻击。我必须让您知道:百慕大基地属于星际生物研究机构,我们没有摧毁一个星球的权利。但救援机构可以向银河星盟反映这里的情况,它们的态度会比我们强硬得多,因为它们不像我们一样了解您们。” “你敢威胁我们!”狐狸顿时暴怒了,尖锐的犬牙呲出森森寒光,凶狠的盯着241·b·97,似乎随时可能扑上去将它一口吞噬。 旁边的人类听众也不安起来,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物理学家道:“星舰发出的信号不可能使用空间跳跃技术,只是电波传输的话需要多久?”天文学家回答:“我们没有在太阳系内发现大型外星星港存在,不过,这是指数百年前的事。就算它们在这几百年内建立了星港,但我肯定至少六十年内不会有危险——我们刚刚搜索过六十光年内的宇宙环境,没有异常发现。” 241·b·97静静道:“请不要愤怒,我并不是威胁,只是陈述事实。我必须让您们知道这些信息,避免各位选择错误的决定,这无论是对您们,还是我们,都是毁灭性的,请相信我们并不想看到您们受到伤害。” “小九。”秦月淡淡地叫了狐狸一声,示意它冷静下来,转而看向面前的外星人:“这么说……你所谓的救援,它们有实力摧毁地球?” “是的,阁下。您请看。”241·b·97站起身,缓缓走到中间的“圆浮桌”旁,伸手在浮现的光屏上点了几下,那张巨大的“桌面”内部立即有光点开始聚合,并向空中投射全息影像: 黑暗的太空,未知的星际。 超过月球体积的星舰向一颗即将爆炸、超过太阳体积n倍的巨恒星发动了重力场攻击。 巨大的黑洞在恒星附近出现,将原地悬浮了无数亿年的恒星牵引、吸近,恒星爆出一团炙热的火焰,像散开的轻纱一般从恒星表面飞离,尽数纳入黑洞;仅仅数秒之间,整颗恒星化成亮光被吞噬殆尽。 吞噬了恒星的黑洞扩散出巨大的光环,像悬浮的银河系一般,五彩缤纷、壮丽震撼;最后从黑洞中心溅出了一道光柱,如同陀螺的轴心,横贯光环冲天而去,渐渐消散在宇宙中。 最后,一切终于缓缓消失,宇宙重归宁静,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策划了这一幕的星舰亮起一阵光芒,突然便消失了踪影。 “空间跳跃!”一位科学家喃喃道:“稳定的人造黑洞和不稳定的人造黑洞……它们已经把这些技术掌握到这种程度……”“我想它们有能力提取足够的反物质作为攻击手段。”另一位科学家猜测:有这么先进的文明,在地球上奢侈无比的反物质,应该也不是问题了。 洛羽等人第一次意识到:事情比想像中严重。 原来,他们依然十分渺小。他们有能力与整个宇宙为敌吗?真的能够保护地球?他们是有能力将地球上的外星生物全灭,可是,那之后呢?迎来百年后的毁灭性灾难? “你的意思我们知道了,”洛羽咬牙切齿,憋屈道:“和平解决,必须和平解决!但是,你们的星舰必须赔给我们!” “阁下,如果我们没有了星舰,将无法离开地球,这侵犯了我们的自由。我想,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 “嘛?你们还想离开地球?当我们是傻子吗?你们必须留下来当人质!”白舞火凶相毕露,将地球人的野蛮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们当然会留下来。”241·b·97道:“我们没有想要欺骗您们,也没有想过逃离地球。但是,我们不能作为人质存在,我们是自由的……” 白舞火正待咆哮,秦月又淡淡地将他制止了:“先听它说完也无妨。” “谢谢阁下。”241·b·97眨眨眼睛:“我们是带着和平的意愿而来的,请您们相信这一点。我们只不过想要对您们有更多的了解。我们现在能够和平的聚集在这里,我相信我们已经迈出了相互沟通的第一步。我们可以共生,而不是互相毁灭。但是,共生需要建立在互助、自由、平等的基础上。我们不能失去自由,也不能用自己的星舰作为赔偿……但是,我们可以修复那些损坏的星舰,用它们作为赔偿,您们愿意接受吗?” 人们听到这些话,眼睛顿时唰啦啦地亮了起来:这可是个好主意啊!那些星舰落在海里,光是打捞就不容易,更别说修复和逆向研究——不知道原理,怎么修复?不修复,怎么研究?星舰可不比飞碟,体积更庞大,装置更复杂,其中包含的科技……要让人类自己动手,说不定要花个上千年才搞得懂。 而且,被超自然生物打落的星舰至少有七艘吧?哈哈!就算四大强国每国分到一艘,其它的国家也有机会啊!甚至可以共享一艘! ☆、影响在继续 秦月和洛羽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道,看到众人那么兴奋,都有点摸不着头脑:高兴啥?星舰放在那里迟早都是人类的,自己不能修复吗? 他们转过头去询问了一下几位中方代表,一群科学家使劲地向他们解释,说是人类目前的科学知识还很缺乏,让外星人修复可以不走弯路,省下数百甚至上千年时间:比如哪条线路的合金是什么、要用什么材料炼制、装置在什么位置才能体现什么性能、哪个反应堆用的什么元素、那种元素怎么来的……任何一个问题都足以困扰人类上百年。 洛羽和秦月默默回头:自己已经既老且out了。既然他们都说这笔买卖合算,那就应该是合算吧,毕竟,知识是无价的。 在人类的一致要求下,三只神兽答应让外星人用“修复星舰”作为战败赔偿。 赔偿的问题解决了,但是它们的自由还要进行限制:三艘星舰必须要进行监控,不能在未经各国允许、没有人类随舰监督的情形下擅自登舰,否则视为意图逃离地球、意图伤害地球,会受到人类的攻击;百慕大也要接受联合国驻军。 这些意见都是人类各国代表提出来的。外星人很无奈,但是野蛮的地球人讲不通道理,根本不相信它们会安安心心待在地球,无论如何不松口。 好吧。反正它们也没想过要逃离或伤害地球,人类爱怎样就怎样吧,谁叫他们是低级文明呢?高级文明总得让着点是吧,不和他们一般计较。 不过,在这些协议达成统一之后,外星人在另一个环节上坚决不退步了:它们拒绝向人类公开修复现场。换句话说,它们不想让人类知道它们如何修复星舰。 “嗨,你们不是说会与人类互助吗?既然愿意修复星舰,为什么又不愿意让我们旁观你们的技术?要知道我们的逆向研究一样能解开所有奥秘,这样做没有必要,不是吗?”一个金毛老美不解地问。 几个中国科学家心中暗道:这老美是装傻还是直肠子啊,那家伙明显是要拖时间嘛,不想让人类更早掌握更多的东西。 241·b·97没有回答,却转头静静地看向了秦月。 秦月眉头微微一挑,知道这家伙好像在打什么主意,干脆不说话,等它开口。 “这件事取决于三位阁下。”241·b·97缓缓道:“修复技术并不是绝对不能公开,我们甚至可以向人类传授我们的科技知识,不但可以教会你们操纵星舰,还可以帮助你们开发自己的星舰……但是我们这样做需要得到相应的利益。” “什么?!!” “真的?” “你们想要什么?” 人们不可置信地发出了惊呼。 秦月瞬间就明白了它的意思,眼神顿时一厉。 这家伙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图谋修士的力量,还把他们三个架在火上烤! “我们来到地球的目的,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改变。我们需要三位阁下的允许和配合。”241·b·97依然安静地眨着眼睛,看上去既纯真坦诚,又阴险可憎。 洛羽当即气得破口大骂:“草泥马!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给你当实验对象?你塔玛的会美死!” “八嘎!”九尾狐一下跃上“圆桌”将它踏得粉碎,又窜到241·b·97面前,眯起危险的红眸轻语:“呐,你是不是很想变得和本大人一样?不如让本大人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吧,直接进到本大人的肚子里……这样你很快就会变成我了哟!”说完恶狠狠地咧开大嘴,就要一口把它吞掉。 眼看241·b·97即将命断喋血,众人眼闪黑影一闪,耳中响起个冷淡的声音:“别乱吃东西,当心拉肚子,我可不想听你叫唤。” 狐狸扑了个空,转头一看,身穿黑衣的酷神仙将手中拎着的241·b·97一丢,又转回了坐椅上。 旁边的人们看得目瞪口呆:和平会议上差点出人命,这些超自然生物脾气貌似不太好啊……不过,实验是什么意思?外星生物想要拿它们做实验?一定是想得到它们的力量吧?这怎么行!在科技方面人类已经处于劣势了,要是被外星人解开超自然生物的奥秘,人类还有翻身之日吗? 人们心中顿时生起了一种“自家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要研究也得是自己来啊,人类想要超能力想了几千年了,自己还没实现愿望,怎么能让别人捷足先登?这些生物既是人类的同盟,也是人类的共有财富,岂容它人染指! 但是,高科技也很诱人……掌握了知识,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的自保能力;可是,就算想出卖这些超自然生物……人类也还没那个实力,更何况人类和超自然生物一条船,背叛它们显然愚不可及,哎,还是老老实实进行逆向研究比较妥当。 就在人们纠结着患得患失的时候,酷神仙淡淡地发话了:“想要研究我们,可以。但你们要做到你们的承诺。一切研究实验要有人类参与,研究成果也必须和人类共享。除此之外,你们的一切科技、一切从地球上搜集的物品都要交出来,所有研究材料由我们审核之后提供,你们的身体也要开放给人类研究。” 洛羽默不作声。这是秦月与他商议之后做出的决定: 外星生物对地球生物的研究已经进行了数千年,它们显然没有从普通人身上找出答案,才会放弃普通人转向了修士。 这次战争,己方击杀过不少外星生物,但从没在它们身上发现过“灵魂体”,仅仅发现过一些类似的纯能量生物,但这种生物不但没有筋脉,还不具备实体,成长空间极为有限。 唯一与人类比较接近的,是和人类具有相似外型的齐塔人。它们已经拥有了“心灵感应”的能力,而且神识能探知它们体内开始形成残缺的“魂体”。不过,它们的魂体十分脆弱,无法支持蜕变进阶,还需要从各个方面进行完善和修复。 由此可见,多多少少都具有一些史前“神裔”血脉的人类和地球生物,显然是比外星生物更加古老、完美得多的高级物种——虽然科技文明程度并不高,但它们都拥有实体和魂体二合为一的身体。 洛羽和秦月能肯定,修复和完善外星生物的魂体或身体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绝不会比人类掌握它们的科技更快。而人类也可以研究它们,找出自己与它们的区别,借此醒悟到自己与它们有些什么不同……他们曾经向中超所透露过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想必会被中超所藏私,而人类方不必向外星生物共享自己的研究成果,想必中超所定会领先一步解开“人”与“仙”之间的不同之谜。 秦月和洛羽选择妥协,是希望在人类与外星生物双方互相学习这段时间内,找出能够让人类自保的办法来——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可是认识得很深刻:你不知道宇宙中什么时候会跑来一些利欲薰心的生物,到时候人类岂不成了被研究的抢手货?被大量偷捕高价贩卖到其它星球做实验也有可能。 秦月提出的条件虽然苛刻,但并不妨碍外星生物的研究目的。在秦月绝不让步的坚决态度下,外星生物也只能妥协了。 接下来的事由普通人出面商谈细节,会议厅内讨价还价你来我往,寸土必争。那些政客和科学家比他们更加思虑周密,为人类博得了最大的主动权。东华夏也派出了修士和魔法师在百慕大进行保护工作——虽然高文明的外星生物普遍因为过于依赖科技而令身体变得柔弱,还是必须严加防范:这些家伙可是会用神识偷取普通人类思维的。 人类在这次战争中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光是世界范围内发生的飞碟伤人、坠毁事故等,造成的损失加起来不亚于一场十级大地震,更别说日本、美国等沿海国家发生的海啸事故。 当然,由于事故地点分布散漫,没有对各国造成太大的经济损失,反而是从美国、墨西哥等地流传出的神奇视频吸引了全世界的眼球: 视频中满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各种从未见过的新型战机、反重力飞行器纷纷现身,队伍中还夹杂着会飞的人、兽,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只比山还巨大的生物:中国龙、凤凰,还有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白狐狸。 这些生物往百慕大方向直奔而去,人们纷纷提心吊胆地等着世界末日到来,特别是中国,由于末日文大行其道,所有超市都狠狠地赚了一把。 但是,等了几天之后,什么事也没发生。 历史悠久的新闻联播上,漂亮的男女主持人笑容满面地向大家宣布:星际和平会议在和谐友好的氛围下在百慕大顺利召开,人类即将在外星友人的帮助下迎来科技的飞跃发展。人类的生活水平将得到更大的改善,享受到外星文明带来的各种便利。 人类文明已经开始与星际文明接轨,人类有能力与外星友人共享宇宙大舞台,成为宇宙家园中的一份子。请大家珍惜和平、相信政府、相信联合国,相信各国携手会让人类过得更好。 等待着末日降临后觉醒随身空间和异能拯救世界的小说迷们傻眼了:擦,我说怎么往古董玉佩(古董戒指、古董珠子等等)上抹了那么多血也没用,原来世界末日还没到时候啊! 等等,这不是末日的节奏,难道是仙侠魔幻路线?方向错了!赶紧地出去偶遇一个神仙或魔法师拜师才符合剧情! 同年,古老的中华大地上离家出走的孩子激增。幸好这些孩子都佩戴着镯表式微脑,具有卫星定位功能,通常在饿得头昏眼花之后、号啕大哭之前被cj叔叔们在某个山坳里找到送回了家。 尼玛!再也不相信小说了。孩子们挤着脚上的水泡想:还是找本修仙秘笈算了! ☆、龙兄无犬弟 纳瓦拉姆海底大陆。 远征上界的勇士们凯旋而归,受到了各国人民的热烈欢迎。 这次征战的义士不仅有东华夏的国民,还有来自穆沃尔、东神国和兽人联盟的各族强者,大家抛弃前嫌并肩战斗,横亘了上万年的种族裂痕终于开始弥合。 所有人都意识到:海底大陆不过只是三千世界中一片小小的方寸之地;更重要的是,在面对外来威胁时,唯有这些“仇敌”会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身后,替自己挡下来自未知方向的攻击,共同捍卫双方争夺了万年的家园。 某种信任一旦建立起来,大家互相打量时眼光就不一样了:咦,原来这些讨厌的家伙还是有优点的嘛,以前怎么看它们就那么不顺眼呢? 东神国和兽人联盟开始互相试探着交往,东华夏两位国主更是升华成了全民偶像:如果没有他们的主导,这次就彻底被天外奸细害死了! 在没有生存压力的情况下,人们尚且不觉得什么;但在有了不可抗的外在威胁时,人心就会不自觉地向能保护自己的强者靠拢。 东神国的国民渐渐开始觉得:要是自家有两位像东华夏那样的国主也不错,可惜这样英明神武的国主可遇而不可求,又治国有方,又礼贤下士,而且还实力非凡……尼玛,他们那么强,为什么不干脆出兵把东神国占领了好称仙帝?他们不是从东神国出去的吗?难道不想打回来?我们绝不反抗啊! 万众瞩目的两位国主觉得:就算想称仙帝,也还没到那个时机——东华夏实力还不行,维护治安需要很多兵力的。如果只是名义上收服了东神国、实质上还是一团混乱的话,岂不是败坏国家的声望?一切还需稳步发展。 不过,狂热的fans们可就没有两位国主低调了,“御照天帝”的名头已经开始在争议声中四处流传,一些修士认为仙界尚未大统,这样称呼于礼不合,大家不应该没轻没重地乱传绯闻;另一方认为这是迟早的事,说说又有什么关系?两位国主得了古神传承,这一定是天意,除了他们换谁当老大自己都不服! …… 云麓仙州依然美丽如昔。 轻纱般的薄雾飘荡在山涧光河之上,影影绰绰的虚柏浓淡相宜,如同天然的水墨丹青。 一声清灵的鹤吠划过长空,洁白的群影振翅翱翔,载着一堆七八岁的小屁孩们去舞寂海练习“行水诀”。 照海宫枕山海旁,一群漂亮非凡的年轻人正团团围坐在凌烟台上开会。 这次和平会议提出的条件之一,是让外星生物交出在地球上搜罗的一切物品,“仙草”便是重中之重。那颗被洛羽发现的红色无根仙草——如今被命名为“五行火灵仙栴”的仙草也在各种仙草的掩护下被顺利拿回。 “‘五行仙栴’太少了,而且现在也不宜公布它的作用。我们还要去找爷爷,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一定要安排好一切才能离开。除了猫儿和小风,有必要再选择几个可靠的人帮他们补齐灵根,这样才能安心离开。”洛羽挥挥手:“名额有限,大家推举几个候选人出来!” “我推荐师叔、煌煊与光纪仙君。”秦月一马当先:“这三人人品端方、大公无私,师叔与煌煊曾为寻赠仙草之事禅精竭虑、忧天下之忧;光纪仙君心系上界安危、为大陆稳定四处奔走,虽然稍嫌天真,倒也不负‘淑人君子’之名。” 洛羽点头:“其实我家孤获也不错!虽然脾气有点麻烦,但有师叔管教,还是个打架好手!只要灵根补齐,马上就是能够现炒现卖的好肉!” 白舞火说:“这些人都太好骗了!呐!依本大人所见,应该提携几个聪明一点的嘛!比如九天宫的那个女人,叫什么……素瑶圣母?还有常寂光土的台空和尚,这些才是不会吃亏的老姜哟!” 洛璃严肃道:“我严重推荐跟随本宫多年、久经考验的青雘和粟衡!嗯,还有呲牙和鬼爪!虽然他们心里有些小算盘啦,但对哥哥和东华夏都是忠心耿耿的!” 秦月不动声色地扫了秦风一眼,道:“青雘和粟衡尚可。呲牙、鬼爪……还是以后再说吧。”自家弟弟仍然太嫩,要是给他留这么两个修为不比他低、骨子里还狂妄无端的家伙,怕是不服管教。这两人能对自己忠心耿耿,换一个主子时却未必。这两只头狼,将来还是由自己带着走算了。 “你可有什么推荐之人?”秦月淡淡地问秦风。 “没有。”秦风干脆道。 “哼!身为一国储君,竟连半个心腹也没有么?”秦月重重地把手中杯子一放,厉声喝道:“朕要你学的帝王之术,你都学出个什么名堂!” 秦风并没被兄长变脸吓住,也没露出心虚的神色,淡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心腹?我不过是对他们不甚满意罢了。” “哦?”秦月斜眼睨着自家弟弟:“不满意?我东华夏十万天兵,竟挑不出一个能入眼的么?你想要什么样的人?” 秦风淡淡道:“既有古人忠诚,又有今人见识。如此方才有资格为我所用。” 秦月微微眯起眼睛:“哼!鱼与熊掌,不可皆得。你不觉得自己过于贪婪?今世之人心思繁杂,岂会甘心奉你为主、俯首称臣?” 秦风道:“皇兄教诲:强者为尊。若我修为胜人良多,自然能如兄长一般震慑八方。若再对属下自小教化,安知他们不能如皇兄的戮神殿死士一般,对本殿忠心耿耿?” 秦月冷笑道:“这么说,你是对戮神殿不满了。他们可曾忤逆于你、对你不尊不敬?” 秦风淡淡道:“没有。虽然他们视本殿为主,心中却永远有一个不可偕越的‘御照龙帝’。皇兄帝位既要传予本殿,本殿的心腹当由本殿亲手培养,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本殿的人,便要从内到外全是本殿的。”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秦月非但不怒,眼中反而掠过了一丝赞赏。 “口气不小。”他微抬下颔,用碗盖打了打茶中的泡沫:“既然敢在朕面前夸下海口,想必是有什么主意了。” 秦风闻言缓缓动身,忽然面向秦月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垂首道:“秦风得兄长教诲多年,兄长既是兄长,亦是秦风之父、之师,更是秦风试图超越之巅峰。若秦风沾沾满足于兄长佑护之下、依赖兄长打点周全、安然守成,岂非一代庸君?更有负兄长期望、辱没东华夏龙族之名!” 秦月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果然是我教的好弟弟!这么自觉的就上套了!看来,离扔掉包袱的日子不远了。 “你有什么计划?且说来听听。” “请兄长允我去上界历练。” “哦?”秦月假装皱眉道:“世人历练都愿云游大陆寻宝探奇。上界资源贫乏,能历练个什么?” 秦风木着脸道:“皇兄,我不是三岁小儿,岂非不知本国立国之本?不外乎引入了上界人才罢了。上界虽不能历练斗法,却能历练见识与人心。秦风听说上界孤儿繁多、无人教养,正可一一寻来作我臂助。这些凡人天生灵根齐全,便是没有五行仙栴也无妨。” “哈?”洛璃眼睛一亮:“小风哥哥要去开办孤儿院吗?” 秦风点点头:“不错,我正是想搜寻适龄孤儿,施之以恩、从小教化为死士。” 洛羽嘴角抽了抽:“哎,哎,这个……貌似有点不人道啊……” 秦风不屑地瞟了洛羽一眼:“只是施之以恩再进洗脑教育,又不是从小便夺了他们玩乐时光要他们苦苦修行。待得他们大学结业,再试验挑选坚韧忠贞之人授以修行之术。试验淘汰者,便封印了相关记忆放他们自由生活。有搜魂之术相辅,我的人中必不会混入目无主上的奸佞之辈。” “好!”无视人权的御照龙帝击节赞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事朕准了。你便点齐助手、携足资金,择日前去历练吧。” “啊啊,小风风这是要大规模诱拐小正太玩养成吗?啧啧啧,真是太邪恶了,好可怕!猫儿你看,还是本大人比较纯洁吧?” “其实你很想去吧?哈!小风哥哥你就让白小九给你当帮手好了!这只家伙诱拐小loli也很厉害的!” 秦风垂下脑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向秦月:“多谢兄长。但……此去经年,不知,兄长会如何处置……桓书?” 此言一出,凌烟台上的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洛璃和白舞火不知道吕桓书怎么了,都眨巴着眼睛茫然地左看右看,洛羽也一下子不吭声了。 秦月双眸微眯,冷冷直视着秦风的眼睛:“忤逆不驯、欺主犯上、妄图陷朕于死地……你说,他应当如何处置?” 秦风苦涩道:“按律,当诛。” 洛羽眼神闪了闪,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默默住了口,把头扭向了一边。 “呵。”秦月冷笑一声:“你知道就好。”他转头扫了洛羽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你不提起,我倒是把此人忘了。 ☆、250·堂审吕桓书 秦风默然:吕桓书犯下的事,兄长岂会说忘就忘?不过是想趁自己不在时偷偷处置,怕自己难受。这些年兄长忙于进阶对付金毛犼,没有时间办理吕桓书,如今有了闲暇…… 他痛恨吕桓书对兄长不利,也想对他不闻不问;可那人的影子总在心中徘徊不去:他的笨拙、他的痴妄,他的怯弱和疯狂,他的可恨可恶,还有……偶尔的乖巧、讨好…… 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口相询。 “此事不用你挂心。”秦月轻描淡写道:“你不是有事要做么?忙你的事去吧。” 秦风心中一凉。 兄长支使自己离开,又对此事避而不答,显见是决意要取桓书性命。 果然好难受。 就像心里原本有处隐伤,时时刻刻作痛、年年月月折磨。此时那伤处却化作淡淡的凉意消散开去,留下了空白……连痛也没有了。 唯余一个惊惶的自己,对着那空了一块的地方不知所措。 “我想,看完他再走。”低哑的声音艰涩地响起:“无论如何,总要亲眼看一看。” 秦月拧起了眉头。 “你确定?” “是。” 秦月沉默了半晌,终于淡淡开口:“既然你执意要看,那便要受得住了。此人罪有应得,朕可容不得你感情用事。大丈夫何患无妻,他又并非良人……朕可不望你明珠投暗,上好一株鲜花插了牛粪!” …… 鳞瓦沉沉、天卫森然。 刑部主殿刑天殿外,一条纤细的人影缓缓行来。 他身穿一袭白色长衣,外罩青纱;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一直垂到脚根。 他容颜清绝、神色淡然,在两个金甲武士的押送下静静走过广坛和玉带桥,最后步上台阶进了大殿。 “罪民吕桓书叩见陛下。”来人目不斜视地跪了下去,动作自然而然,仿佛只是日常见面一个招呼。 秦月冷冷地注视着阶下拜伏的少年。 十数年不见,此人的样貌变化不大,感觉却很有些不同。 若说往日一见即知他是个娇滴滴的娈宠,今时那些娇态却都换成了宠辱不惊的风骨,透着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脱。 秦月暗暗地用眼角瞟了一眼身畔的洛羽: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很复杂。秦月知道他不想插手此事,但又和秦风一样,对此人仍然放不下心。 不过,他可不愿饶过这个胆敢染指自家小羽的人,便是小羽不忍,他也绝不放水。 他收回目光,看向阶下的少年,淡淡道:“今日提你前来所为何故,想必你心中应当清楚罢。” “桓书清楚。桓书判国谋逆、私囚主上、陷天下于垂危,死有余辜。” 秦月微微有些外。 他哂笑一声,道:“好。你既知自己罪无可赦,朕便赐你‘阴鸠丹血酒’一杯,可有怨言?” “桓书并无怨言。”少年声音有些幽然,但语气十分平静,甚至有些解脱的意味。 秦月对他的态度生出了几分兴味,他挑挑指甲,漫不经心道:“你落到今日地步,可曾后悔?” 少年沉默了半晌,淡淡道:“不悔。” “哼!”秦月冷笑一声:“好一个不悔!果然妄念入魔、至死不悟么!” 少年双睫微垂:“陛下息怒。桓书当年不过是个痴儿,如可奈何?待得神慧清明,大错已成……悔之又有何用?”他神色有些恍惚,淡然道:“桓书百年无知、懵懂而活:当永记之事尽皆遗忘、当诛杀之人顺奉若主,当孺慕之人设计辱没、当珍惜之人弃若敝履……如此荒唐、大谬大误。” 他淡淡叹了口气,又轻笑一声:“可若非曾经如此活过,桓书今日仍旧浑浑噩噩、好歹不分;若非曾经如此活过,我怎知我曾负了什么、错了什么、得了什么?如此又有甚么好悔?倒底我也明明白白活了几日。” 秦月冷声道:“你此番言论,可是妄想为自己脱罪?”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陛下多虑了。无论昨日之桓书,抑或今日之桓书,俱是桓书无疑。倘若桓书亦可免罪,那桓书所犯之罪孽、所成之伤害又由谁来承担?” 秦月闻言,缓缓往座后一靠,竟露了个笑容出来:“不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倒底是能分清是非了,不枉后君一番教诲——来人!赐酒。” 随着秦月一声令下,立即便有一个刑官捧着金盘上前,盘中放了只精致玉光杯,漾着浓艳香甜的血酒。 吕桓书心中一片安宁。 终于是等到这天了。 门派被灭的仇,后君陛下已经替自己报尽;后君陛下的恩、自己的罪,也可在今日以命相偿。唯独无法还清的,是殿下的情,想要来生再报……却连来生也没有。 终究是欠了他。 想必他是恨极了自己吧……竟未能再见他一眼。 吕桓书抬起头,静静地看了看座上与帝君并坐的后君陛下,垂下目光深深地拜了下去,连叩三首。 拜完之后,吕桓书直起身来,轻轻取过盘中血酒拿到嘴边,仰首便要一饮而尽。 “叮!”破空之声顿起。 吕桓书手中一颤,酒杯瞬时片片碎裂,一杯红酒遍洒白衫。 “放肆!” 座上帝君龙颜大怒,狠狠一拍台案:“你给朕退下!” 吕桓书惊诧抬头。 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从屏风后飞快闪出,大步迈向阶前跪下,哑声道:“请皇兄从轻发落!” 秦月脸色铁青,恨恨道:“来人!把他押下去!”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竟又来添乱!早知如此,便该多给他物色几个才品上佳的绝色男女! 吕桓书在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时便呆住了。 殿下……竟然躲在…… 他这是,不恨我么。他何苦还要为我求情…… 几个待卫匆匆跑进殿中,向殿下告了声罪,就和殿下拉扯成了一团。 /> />秦风如今已然进阶化虚,法力精纯深厚、天赋强健,加上执念甚重,几个待卫又不敢伤他,竟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秦风死死攥住阶前的宝栏,身上衣物被扯得歪七扭八,像困兽一般地不断低吼:“他罪不及死!我不服!我不服!” 秦月怒极:“真真胡闹!你是疯魔了么?竟为一个男人忤逆于朕!” 秦风抬起头,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双眸泛赤。他求助地望向洛羽:“你劝劝兄长,你劝劝他!” 洛羽不知所措。 他并不想置吕桓书于死地。 吕桓书对他做的事,他其实是能体谅的。那么一个从小无爱的孩子,遇到点阳光就想抓住,脑子又偏激,可以理解是他一时糊涂;而且他还为了救自己修为尽毁……自己可以勉强原谅他,以后不再和他有什么牵扯。 可是,他还差点害死秦月。这一枉足以让他在吕桓书的事情上闭嘴,他是打定了主意不左右秦月的意见的。 但是,秦风目前的状态很令人担忧。洛羽也是在凌烟台上才知道,原来秦风喜欢吕桓书。那时秦风看上去很理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要是秦月硬碰硬把他逼得走火入魔…… 洛羽咽下一口口水,扯了扯秦月的衣袖:“慢慢来,慢慢来,你别跟着他急眼啊。”说完又向那几个待卫使了个眼色:“你们先放开他。” 几个待卫乖乖地松了手:虽然帝君陛下才是帝君,可在东华夏,后君陛下的旨意和帝君没有区别,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帝君的旨意还……呃,这个不能明说,否则就是扰乱纲常。 秦月看到自家弟弟那幅快被要了命的样子,既气得磨牙,又有点心疼。他知道秦风虽然好骗,但认了死理时却执拗得紧,连自己也要避其锋芒:比如从前,为了带那个祸害出去游历,他整整跟了自己三天三夜——真是捡回来一个克星!不,这个克星是自己跟着回来的,那时他们便拿他没辙! 秦月冷冷地剜了秦风一眼,袖子一拂怒气冲冲地坐下:“好!好!朕便听一听,他如何罪不及死,你如何不服!” 秦风缓了口气,整了整被待卫扯乱的衣领,沉声道:“皇兄要治他的罪,是以法治还是人治?” 秦月斜睨着秦风:“法治又如何,人治又如何?” 秦风道:“若是法治,吕桓书行凶实为报复,自有前因;且报复手段情节较轻,当属吕桓书间接杀人、金毛犼主观杀人、结果杀人未遂;后又曾以修为为代价直接或间接救了兄长与嫂子性命、并协助嫂子恢复修为、认罪态度良好,可作量刑减刑依据,应当免除死刑或无期。” “呵!”秦月冷冷地拍了拍手,夸道:“学得好。可惜仙界强者为尊,臣民可由法治……朕,却是规则的制定者!所谓法律,不过只在朕一念之间而已,朕说他欺君,他便是死罪。” “你不讲道理!”秦风怒道。 秦月似笑非笑:“强者就是道理。”他缓缓起身步下台阶,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轻声道:“你说得冠冕堂皇,亦只是为了一己私情,五十步岂笑百步。”说完又冷冷扫了吕桓书一眼:“这人有什么好?根本不配得你如此相待。” 吕桓书跪在一旁听了良久,闻言轻轻抬头,淡然道:“殿下恩情,桓书永生难报。桓书罪状确凿,还请殿下勿要再为桓书徒增烦恼……”他静静垂下眼帘:“桓书所犯罪孽,自当承担。” 秦风瞳孔一缩,呆了半晌,忽然怒道:“如此说来,若非我横加阻挠,吕桓书早已被遣至他国,又怎会惹出一只金毛犼?若是我一早便看住了他,他又怎会犯下这些事端?都怪我看管不严,将此事失察!若要杀他,便连我这罪魁祸首一起!” 秦月怒道:“混账!胡说八道!休要在此胡搅蛮缠!” 秦风狠狠瞪着秦月:“是你先不讲理!我不许你杀他!他是我的人,要如何处置当由我来!” 秦月被他气得噎住:“你……你!” 秦风红着眼睛吼了一阵,忽然又委顿下来,哑着嗓子道:“皇兄一念之间定他生死,便不可给他一条生路么?这次我保证看好他……保证。都怪我愚钝至极,他……他本来不必落到今日地步……”秦风喃喃道:“若是我那日要了他……不将他丢进海里,若是我对他耐心些,若是我早日明白……” 吕桓书怔怔地看着秦风。 这些年早已变得古井不波的心境,似乎在殿下的话语声中又有了起伏。 他一直愣愣地看着他,直到衣襟一片沁凉,才发现泪水早已滚滚而落。 “求皇兄,把他交予臣弟处置……” 秦月眉头拧得打结。 他头次看见秦风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秦月隐隐有些动摇:吕桓书不过是粒无足轻重的微尘,生或死都无所谓。杀他,不过是因为自己容不得他对小羽的妄念。 秦风对他的执念如此深重,竟引以为咎,若是当真杀了,秦风会不会暗自悔恨一生?这两人同时入世,论情感,倒算得上青梅竹马,的确应该是有些与众不同。 可若顺了秦风的意……难道秦风竟要与这样的男人互为伴侣?让这样的男人作我堂堂东华夏二世后君? ☆、腹黑坏哥哥 一段情便如一件奇珍,越得不到,便越想得到;若是在未得之前将之摔毁,它便始终在人心中保留着完美模样,无可超越。倘若得到了,说不定又在玩挲中发现不少瑕疵,渐渐心生不满,抑或干脆被其它新奇珍玩夺走了心神。 他冷冷打量了吕桓书一眼:这人,岂可让他成为秦风心中无可超越的奇珍?秦风既然执意要他,便给了他吧,待得两看生厌,届时再将他从秦风身边拿走,岂非皆大欢喜。 打定了主意,秦月长长地叹了口气:“也罢,念你一片痴心,朕这次便饶了他罢。” 秦风颓败的脸孔刹那便亮了起来:“你不骗我?” “哼!”秦月拔开他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爪子,恨声道:“骗你?朕岂会这般无聊。” 秦风一骨碌从地板上爬了起了:“本殿要将他带走自行处置,你可应允?”他目光炙炙地盯着秦月,试图分辨这是不是狡诈兄长使出的缓兵之计——若是他不肯应允,必定便是想趁自己不在时出尔反尔。 秦月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为了一个男人被自家弟弟如此怀疑,他忍不住烦燥道:“说了饶过他便饶过他,你怎地如此多疑!”说罢恨恨地走回上殿重重坐下,咬牙道:“你爱带走便带走!不过,在此之前,朕却有些话要对他说……你且先退下罢。” 秦风警惕道:“有甚么话,不能让我也听一听么!”若是我刚出门,你便将他一掌…… 秦月被他护鸡崽一般的神情气得青筋直跳,抓起桌上一方玉砚便向他掷了过去:“滚出去!朕若仍要杀他,凭你也想护得住!” 洛羽被这一对兄弟冤家闹得囧囧有神,正准备打个圆场,却听阶下响起个轻缓的声音:“殿下……请勿要再因罪民顶撞陛下。” 秦风将飞来的玉砚接住,斜着眼睛看了吕桓书两眼。那人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对自己的安危无动于衷……秦风收回目光,气呼呼将手中玉砚往地毯上一砸,扭头便走出了大殿。 秦月盯着空空如也的殿门冷笑一声,挥手洒出一片紫光将殿内罩了个严实:想偷听?朕偏不让你如愿。 他勾着嘴角踱下台阶,缓缓绕着吕桓书转了一圈:“抬起头来。” 吕桓书依言抬头。 “朕要杀你,朕那个傻弟弟偏要救你。你自己……是想死,还是想活?” 吕桓书沉默了片刻,低声回道:“想活。” “哦?”秦月轻笑一声:“这么快就变卦了?朕还以为,你当真心存死志。” 吕桓书垂下眼帘,声音有些淡淡的怅惘:“桓书从前不分好歹,如今岂可再同以往……陛下肯饶过罪民性命,已是桓书造化;更遑论……殿下恩深如海,桓书岂可辜负于他。” 秦月双眸微眯:“你既然清楚朕那傻弟弟对你恩深似海,可想好如何报答于他?” 吕桓书道:“桓书此人、此情、此心、此命,从今往后,尽皆属于殿下。殿下喜欢时,便任由殿下予取予求、予赏予罚。殿下厌弃时,桓书自当作出了断,将此命归还殿下。” “很好。”秦月神色阴沉地点点头:“果然是开窍了。”他沉吟了片刻,忽然又道:“看你模样,百年之前一些旧事也想起来了罢。” 吕桓书静静道:“是。” “你天生灵体、资质绝佳……如今看来,‘聪颖慧敏’也确实不假;或许还要加上‘胆识过人’、‘心肠狠厉’。既然曾得门派上下视若珍宝,他朝亦绝非池中之物……”秦月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说,朕可放心将你送至殿下身边?” 吕桓书睫毛闪了闪,终于有点慌乱了。 他情不自禁地握了握腰畔的珠佩,语声微微有些发颤:“陛下明鉴,吕桓书绝无私心!桓书甘愿发下心魔之誓,永不背叛殿下、永不惑主偕越,若违此誓……定当心魔缠身、天劫轰顶、神魂俱裂!”随着他的话语,一丝血光从胸口白衫上透了出来,转瞬又消隐了。 “呵呵呵,”秦月终于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如此甚好。”他退开两步,上上下下审视了吕桓书一番,点头道:“殿下不日即将前往上界游历,他既要你随行,你便好好辅佐于他,身先士卒、鞠躬尽瘁;若是他此行不利,朕唯你是问。” 吕桓书压下心头的喜悦,恭谨地磕了三个头:“吕桓书遵旨,吕桓书叩谢陛下不杀之恩。” 秦月眯着眼睛把他的高兴看在眼里,忽然俯下腰凑到他耳畔,低声道:“你可会高兴得太早?勿要忘了自己身份。殿下贵为一国储君,他日登基便是一国之主,身边相携之人,绝不会是你。你身为殿下娈宠,只需做好份内之事,服侍尽心……其余痴念妄想,便趁早灭个干净罢。” 吕桓书身子微微一震,眼中的神彩渐渐淡了下去。 他轻轻垂下头,喃喃道:“桓书记下了。桓书此身污秽不堪,岂可存有非份之想。若是辱没了殿下名声,桓书万死难辞其咎……请陛下放心。” “好!”秦月赞许地夸了一句,转身向座上走去:“我那傻弟弟迷恋于你,他无视纲常胡加妄为,想必会有与你互为伴侣之类荒谬念头。你可要把持稳重、握好分寸。若是真心为了他好,待哪日他遇上良人,你可要牢记你所说之言——从哪里来,便归哪处去罢。”他牵起洛羽,挥手拆了殿中结界,穿过侧门,在侍卫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秦风终于等到那紫色结界散开。 他匆匆跨入大殿,座上已是人去楼空,满堂寂然。 唯余一个单薄伶仃的人影跪伏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头乌发似水洒落地面。 “……是,陛下。” 耳中轻轻飘入一声沙哑的呢喃,似梦讫,又似哭泣…… …… 照海宫的大床上。 洛羽不断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秦月,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却又不说话。 “怎么了?”秦月板着脸问。 “啧!”洛羽咂咂嘴,轻轻地叹了口气:“唉~`” “倒底怎么了?”秦月捏着他的脸拖到眼前:“说。” “松点松点……”洛羽抓住下巴上的魔爪想把它扳开:“尼玛,好毒啊你!雪姨附体了吧!” 秦月不依不饶地摩挲着手中细滑的肌肤:“此话怎讲?” “小桓,咳,吕桓书啊,你把人心肝都碾成碎末了吧!原来你在贱踏人心这个领域也很有天赋啊!” 秦月阴阴一笑,凑过去在爱人唇瓣上咬了两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不令其生不如死,岂能消我心头之恨。” 洛羽嘟哝道:“恶毒天蝎男……士可杀不可辱,你干嘛非得拿他出身来伤他。” 秦月不以为 然道:“打蛇打七寸,朕可不必对他怜惜。” “那你家宝贝弟弟难过,你也不心疼?你明明知道秦风喜欢他……靠,太虐心了,你就是一后妈。” 秦月冷笑道:“他既然敢为那祸害忤逆朕,活该吃些苦头。再说,朕亦是为了他好,如今他人与心都到了手,还有甚么不满。” “好个屁啊好,让秦风知道你说了什么,肯定跟你闹腾。我说……你这样,让吕桓书欲拒还迎的,要是秦风越陷越深、矢志不渝,偏要跟他在一起,你又怎么办。” 秦月伸手在那软软的纤腰上捏了一下:“那就在一起罢。” “诶?!”洛羽傻眼了:“你……你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 秦月轻笑一声:“怎么,你们不是都想朕饶过他么?既然‘饶’‘过’,曾经过往自然不必再提,一切重新来过。” “那你还……” “朕可没说现在就饶过他。若是他们二人吃足了苦头依然情深不移,且能破开朕设下的套,朕何苦还要棒打鸳鸯……若真有那日,便饶过他吧。” 洛羽疑惑道:“你都把吕桓书打击成那样子了,他还敢有想法吗?” 秦月冷笑道:“若连一个可笑的‘出身’都堪不破,他有何资格成为一国之君的伴侣?朕的弟妻,岂能被朕胡言吓唬两句便心如稿灰!东华夏二世后君的位置,须得有人一步一步做出样子来,若是手段声望得以服众,自然水到渠成。朕可是已经给了他机会,能不能把握,便看他是龙是虫了。” “我靠,你居然这么豁达!”洛羽眼神闪亮,接着又有点担忧起来:“要是小桓书做不到又怎么办?” “若是做不到,秦风终有一天可以遇得良人,有什么好发愁的。” “要是秦风移情别恋呢?” “那他便只好自认倒霉了,与你我有何相干。” “……你,你豁达个毛啊,你这个冷血魔头。” “朕冷血?哼!你好生摸摸,看朕是不是冷血……烫么?” “我擦,说这个你也能硬起来……变态。” “变态么……嗯,今晚便试一试新买那套皮制玩艺如何?” “从百慕大回来时在美国买的那套?大爷才不要!戴上颈圈跟狗一样,衣服还是捆绑的……咦,这个是什么?尾巴?插在屁股里?老子不要!不要找出来了!滚!除非你让大爷当s就试试!” 秦月左手握着一支蜡烛,右手举着一根小皮鞭,满脸无奈道:“都是你的型号,我穿不了。” “借口!全都是借口!大爷不听!” “乖,来吧,这对耳朵挺好看,戴上试试……” “滚开啊,不要!” “要。” “不要,不要,不要~~```” ☆、神仙露马脚 又是崭新的一天。 清亮的天光透过雪白如烟的纱帘洒落在明净的冰玉地砖上,精美的凹纹边沿闪耀出点点烁光。 洛羽揉揉屁股爬下那张华美大床,赤足踏上柔软的地毯,绵长如丝的琼眼兔毛便暖暖地覆盖了纤纤玉足。 “啊……”他使劲伸了个懒腰,转回头去看着床上那个操劳了一晚的男人:“还不起来!事情多着呢!” 丝褥中飘来的清冷声线犹自带着慵懒和满足:“区区小事,令人前去办理也就罢了,何须亲自前往。” 洛羽呲呲牙,转身、起步、冲刺、跃身——天降人肉一下砸在男人身上:“喂,收到了好处就不能太没责任感啊!” 秦月眯着眼一动不动:“朕又不希罕这点香火,有什么责任需要担当。” “起来!”洛羽恨恨道:“你不陪我,大爷就找别人陪……当心又冒出一个吕桓书!” 秦月眨眨眼睛,半秒之后立即坐了起来:“好吧,朕便陪你透透气去。” 洛羽:“#$%$%^*……” 自从太平洋一战之后,小俩口和白舞火都发现自己的法力莫明其妙涨了一丁点,研究了半天,才确定它竟然是传说中的“信仰之力”所化。 洛羽囧囧有神:连大乘阶段都明显感到法力增长,看来自己的信徒数目不小啊,哦擦,现在人们不会再也不相信科学了吧!这样绝对要不得! 洛羽决定去人间转一转,顺便给祖国送点私货——上次掉在太平洋的星舰都派人捞了起来,除了毁成碎片的,还余下九艘,被各国一齐瓜分了;中国作为世界强国之一,也分到了一艘。不过,坠在姆大陆那八艘星舰却没人知道,除了被大陆居民和异虫异兽搞得稀巴烂的,还余下一些反应堆元素和三艘较为完整的可以抢救一下。 并且,洛羽也要去看看地面的污染情况:当年神裔后代们因为和外星生物打架而产生后遗症,并失去了重要的能力,这一遭会不会又留下什么问题?虽然大陆上的情形看起来还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进化免役了)人类那边还得亲眼看一看才能放心。 …… 再次走在繁华的城市中,洛羽禁不住感叹人间发展的日新月异。 半个世纪之前人类担心的资源衰竭并没有出现。有了对外星技术的解析,磁场能和其它环保能源迅速分担了小部份资源压力,一切都向着更好的方向过渡。 中国作为领先世界的强国之一,已经全面建设起环保能源网,早已不再花巨资和精力从他国进口石油。一些半个世纪前的国营或垄断行业纷纷被淘汰、倒闭,比如人们曾以为会永垂不朽的电力公司、天然气公司、石油公司……等等大税户。 取代它们的是“国家永磁能局”“国家能源安全局”“永磁发电系统设计公司”……每个家庭都有一个无声环保的永动磁发电系统,“电费”“气费”早成了爷爷奶奶们忆苦思甜的主要内容。 而且,在不远的将来,“水费”大概也会成为历史尘埃:完美的家庭循环净水系统早已研发推广,只是目前国家人口太多,住房问题仍不乐观,这种净水系统只适合别墅或宅院——如果洗脚水、尿出的尿尿和便便中的水份不在地里和空气里走一圈,一般人是没有勇气喝下去的,这不是技术难题,而是心理难题。 这样绝决的蜕变既痛苦又伟大,想要破茧成蝶,单凭一代人是无法办到的。 在洛羽那个年代,许多国家刻意隐瞒新能源的存在,沿袭使用旧能源,以此获取稳定的税收。国家经济根本无力承受剧烈的新旧交替产生的动荡,他们要靠原有的旧能源通道收取税用、提供工作岗位,维持国家的正常运转。 如果新能源因为它们的便利和低成本、低制作而推广得过于迅猛、并且国家在这短短的时期内找不到其它支撑经济的办法,国家税收将会迎来可怕的打击,国家支柱崩溃、举国崩溃。 幸好,人们在国家的控制下安然渡过了这一切。 进化的脚步始终是不会停止的。一切都在进化,人类、行业、国家。数码取代胶卷、电信分离邮政,或许在将来,帅气的快递小哥就再也见不到了,一切包裹都改由空间技术传输外加机器人上门服务。 洛羽惊诧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已经自然而然地运用起自己的“神识”了。他们用脑电波传感器作为翻译,研究出各种各样的装置来替代“法力”,从而达到一些简单的日常运用,如开灯、开窗、开电视换台,以及各种各样的意念小玩具。 洛羽拖着秦月跑向路边的开放式公园,那里的一群孩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孩子们脑袋上都戴了个耳机一样的玩艺儿,他们围着宽大的玻璃围栏尖叫着,不时爆发出咯咯的笑声和哀嚎;围栏中是个约有百多平方米的圆形场地,里面有许许多多造型可爱的海洋生物:宽吻海豚、大白鲨、虎鲸和小鱼小虾…… 这些小东西不是像普通玩具一样摆在地上,而是自由地漂浮在空中,慢吞吞地互相追逐碰咬,既囧又萌。 “啊!我又被吃掉了!” “清清你快咬那只海豚……哎呀,快跑!虎鲸来咬你了!” “你别摇我,我要集中精神,你一摇它就游不稳了~``” 洛羽两眼亮晶晶地观察着小屁孩们玩游戏,据分析,那片场地的地板肯定有什么玄妙,小玩具体内也隐藏了什么秘密,并不真正是孩子们用神识在移动它们,而是借助了那个“耳机”来达到游戏目的。 这个玩艺还真有点新鲜,洛羽拉着秦月凑到出租“耳机”的人那儿:“老板,这是什么游戏啊?多少钱玩一次?” 老板大概是个赚外快的大学生,非常年轻,为了吸引更多小屁孩,打扮得像个中世纪的华丽王子。他抬起头扫了两个男人一眼:相貌平凡、服饰老土,还穿着二三十年前流行的古董鞋,真不知道是从哪个原始村落里冒来的,居然连神念公司老掉牙的游戏都不知道。 “海王争霸,五元半小时,玩吗?注意力训练游戏,对集中精神有好处!”老板一边热情地向两个乡巴佬推荐,一边暗想:看样子也不比自己小啊,居然还对小孩子的游戏感兴趣,果然是乡下来的吧! “受了伤可以吃小鱼小虾恢复体力,挂了有一分钟复活限制。” 两个乡巴佬交了张最新发行的rmb十元,一脸新奇地接过海绵大白鲨和虎鲸,外加两只造型超酷的传感耳机,嘻嘻哈哈地研究着戴上了,完全忽略了来自老板眼中那种充满了同情+鄙视的目光。 两人屁颠颠地跑到玻璃围栏边,把手里的鱼和鲸送到围栏范围内,然后微微集中精神……大白鲨和虎鲸果然飘飘悠悠地浮了起来,很快就掌握住平衡加入了追逐。 随着这两只后来者出现,围栏中的情形很快有了变化: “快看!那两只好厉害!” “跑得好快呀!” “boss出来了哈哈!” 洛羽 和秦月欺负了几个小屁孩之后,觉得不太人道(过瘾),转眼就相互咬上了。 于是,‘狼入羊群’情景出现。 虽然两人能够凭借精准迅速的反应不费吹灰之力地避开所有“障碍”(小屁孩玩家),但仍然把一群小屁孩吓得炸了毛:“啊!不要撞我!”“虎鲸来了虎鲸来了!”“哈哈你怕什么,你也是虎鲸呀!”“叔叔那个鲨鱼是你吗?我给你吃糖吧……你不要到我这里来好不好,我是那只小海豚。”“好!等叔叔咬死那只杀人鲸啊!乖!就一会儿!” 小屁孩们为了躲开两只大霸王撞成了一堆,两只大霸王吹皱一池春水却又片叶不沾身,在一团混乱中穿梭自如。 平心而论,两人觉得这游戏还挺有趣的:假如他们真的直面对撞,强大的速度肯定把玩具里的机关都撞散架,所以还得用巧劲儿打击对方,把冲击力控制在玩具能承受的范围内。 不一会儿,整个场子里的小炮灰都闪到了角落里避难,一群小屁孩双目放光地盯着空中那两只翻腾追杀的影子,内心无限崇拜:好厉害啊!比爸爸还厉害一百倍!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厉害的霸王!他们一定是从小就玩这个吧!天天在家里玩,然后才变得这么厉害的吧! 孩子们看得十分神往,每到惊险处就齐齐发出高声尖叫,玻璃栏旁边的大人也越聚越多,全都兴致盎然地围观起来:这两人是职业玩家?不像啊,样子这么土,再说,海王争霸这种东西也有职业赛吗?好像没听说过…… 那位王子老板也被两位乡巴佬顾客吸引了。 别人不知道,他心中可清楚:这游戏虽然是给小孩子玩的,但大人玩起来一样不轻松。能跑得顺畅已经算是高手了,在顺畅中还能避开障碍灵活攻击的已经是顶尖高手…… 但像这两人这样,连眼睛都快跟不上反应,而且还不撞到那些补血的npc鱼虾、不在激烈的战斗中碰毁自己的身体——已经全完超出人类极限了好吧! 老板眼睛越瞪越大、嘴巴越张越开,直到那只大白鲨被虎鲸一击飘落地面才回过神来。 乡巴佬?乡巴佬怎么可能有这种技术、有这种实力!但他们那种乡巴佬进城的神情,那种穿得老土无比犹自浑然不觉的迟钝,那种虽然很那啥却一点自卑羡慕也没有的态度……却是令人越想越可疑:这段时间最火爆的传闻是什么——没错,是神仙! 只有这个答案,才能完美地解释这一切:两个不谙世事的神仙,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两身几十年前曾经流行过的衣服穿上,自以为伪装得很成功,打入了凡人内部,结果又被凡人的科技给迷住,不知不觉中露出了马脚! ☆、凡人猛于虎 老板瞬间顿悟了! 他飞快地凑到那两个目标身边,正好听到他们对话: “你等着,六十秒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呵,不自量力。我且再让你三回合,不,十回合可好?” 老板笃定了。 “哈哈,”老板讨好地笑了两声,装作不经意地搭讪:“您们对凡人的游戏也感兴趣啊?” 矮个儿正努力地想让自己的大白鲨飘起来,闻言豪爽道:“是啊!挺有意思!只有凡人才会享受生活,我们平时除了修行还是修行,一点娱乐也没有,趁这个会机放松放松!” 周遭一片寂静。 高个儿:“……” 矮个儿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他眨眨眼睛,无辜地四下打量了一番:所有成年人都神色诡异地盯着他,眼里闪动着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兴奋绿光。 高个儿突然发动,迅速取下两人的传感耳机塞回老板手里,拉着矮个儿转身就走。 “哎等等!”老板将两只耳机一抛,眼疾手快地抱住了矮个儿的胳膊:“别走啊!再玩会儿!免费!我请客!” 矮个儿一脸僵笑:“不用了,谢谢,那个,你认错人了!” “认错了也没有关系!我们相识一场就是缘份!我一看就觉得我们特别特别的有缘!”老板热情地拉着他死不松手。 这当口上,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刹那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我们也有缘!先别急着走!”“别怕!我们不会怎么样!”“谈谈游戏心得吧!我们没有恶意的!” 可怜两个乡巴佬还没来得及撒丫子跑,转眼就被人墙淹没了,人墙外围还包了一圈女人拿着微脑拍摄视频。 洛羽欲哭无泪:尼玛,肿么一不小心又说漏嘴了!我靠,这些人扒得好紧啊!用法力弹开会不会有人受伤!该肿么办啊!为什么会有一种隐藏np在主城区被玩家发现的不祥预感! 人们拚命地拉扯着他们的衣服不断游说洗脑,硬生生地把两人给挤开两边,围得密不透风。洛羽都快被这阵仗吓哭了,正在这时,只听“呲啦!”一声轻响——洛羽的袖子领子直接被撕烂,紧接着,众人便呆住了:被抓住的乡巴佬身上忽然亮起一阵柔和的光芒,模样竟然完全变了! 仿佛就像电影中出现的慢放镜头,乌黑的长发如水银一般倾泻下来,平凡土气的男人奇妙地变成了个美绝少年:他的肌肤如同凝脂一般,隐约散发着朦胧的光华,出尘如仙。精致的五官完美无比,假如拍张照片拿给当世所有设计师一起讨论整容方案,估计都他们都想不出该向哪个位置动刀。 少年整个人如同用完美无瑕的莹光白玉精心雕琢的一般,明眸如墨动琉璃、双睫轻闪泛泪光,那双粉色的唇瓣微微嘟着,显得十分委屈的模样,看得人一阵一阵地恍惚心疼。 洛羽正想哭嚎,忽然发现拽他的人都不动了,一双双眼珠子死死扎在他脸上,似乎都看呆了。他眨眨眼睛,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瞅:头发……擦,幻身符被扯掉了! “变了……”“现出原形了!”一直在旁边拍视频的女人们忽然疯狂地尖叫了起来:“天啊!好漂亮!”“我不要活了,简直不给女人活路了!” 另一堆人群一听,转头向那边瞧了瞧:人太多,看不清楚~~原来还会现原形的啊!自己抓住这个还没现原形……加油! 很快,另一堆人群里也闪起一阵光芒……然后,人们也愣住了。然后,缓缓地、不自觉地向后退开…… 兴奋的女人们举着微脑换了方向,然后她们也愣住了,然后,一片心跳声“嘭洽嘭洽”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震得当事人的脑袋都快要昏掉了~~~` 秦月身上冷气直冒。他狠狠扫视了周围一圈,眼中的凶光骇得一群男人直往后躲。 铁青着脸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扶了扶歪到一边的墨玉冠,又整了整刚刚化出的本命天衣,秦月懊恼地一甩袖子迈开步,向着自家那个笨死的家伙走了过去。 人群缓缓向两边让开,中间那个身材高大完美、面容俊美无俦、王霸气场大开的男人衣袂翻飞、长发凌风;他墨衣皂靴、金丝玉缕,一见即知尊贵非凡,完美地诠释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狂酷霸拽叼炸天”……心跳过速的女人们顿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男神~`尼玛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男神! “师尊!”某个女汉子突然深情地咆哮了一声,拔开人群勇猛地冲了上去,丝毫不惧男人身上散发的森冷气息:“师尊!真的是您!您认不出我吗?我是您命中注定的徒儿啊!” 秦月一脸黑线地看着挡住去路的猛妞,对方情感真挚、眼中满是苦尽甘来的欣慰:“徒儿从半个月前就预感到您即将出现!今天真的遇到了……徒儿已完全经准备好了!徒儿从小就向往与世无争的清修生活……社会太复杂了,徒儿对这个喧嚣的尘世已经累觉不爱了,师尊!带徒儿走吧!” 洛羽顿时被这位彪悍的女同胞打败:她绝壁不是说假话!她绝壁是真心这么认为的……看来上次乱斗给人们带来的影响的确不小! 秦月扶着额角定了定神,淡淡道:“抱歉,本座不收徒。” 说完身影一闪,不知怎么地就绕过她闪到了洛羽身边:“快走!” 围观的人群立刻查觉到两位神仙意图逃跑——这怎么行!这样就要走了?宝物呢?仙丹呢?神功秘笈不赠送两本?愿望不实现三个?传说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小气的神仙,要有职业道德啊喂! 洛羽和秦月背靠背寻找着防守薄弱的地方,企图能一举突围;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会儿,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四周已经完全水泄不通,不远处还有警笛滴嘟滴嘟地往这边奔。 洛羽绝望地咬牙:“飞吧……” 秦月沉着脸:“好。” “快点抓住他们!”“不要走啊不要走!”“师尊!带上徒儿!”“神仙在哪儿?让一让我上前看看!” 正在大家乱哄哄地叫嚷时,人群中心忽然光芒大作,两位神仙的影子不见了,原地竟出现了—— 一龙一凤? “我操!”“妈呀!龙和凤凰!天啊我看到了!”“啊啊啊!!~~~!”“神龙!” 男男女女兴奋的尖叫刹那间一起爆发了出来,所有人都忘记“抓神仙”了,转而瞪大眼珠狂热地盯着腾向天空那两个光芒耀目的影子:惊凤挥翅舞赤火、怒龙探爪擒紫雷,端的是一个震憾人心!它们仿若两道金色流光,从人群中飞窜而出,眨眼就消失在了天边。 “啊!不见了!”“跑了!”“在哪里?哪边?”“哇!我真的看到龙和凤凰了!好神奇!妈呀太兴奋了!”“我拍了照片,好模糊……哈哈马上刷到世博上去!!”“呜呜呜~~跑了!好可惜!居然这样跑了!” 人们的兴奋劲儿久久不息,有的高兴满足,有的伤心不已,都围在公园里继续回味刚才的奇遇。闻风而来的记者姗姗迟到,只好大失所望地在人群中寻找视频资料,并采访一下各位目击者。那位王子老板也因为“敏锐地认出龙凤真身”而上了一回电视,声情并茂地逐一推理那一龙一凤露出的种种破绽,大出了一番风头。 离该城数十里外的郊野,金龙和凤凰做贼一般地从空中降落地面,化回了人形。 两人的脸色都很郁卒:尼。玛。竟然被逼得现出原形逃跑! 洛羽恨恨地从订情戒指“咤玉”里翻出两套新衣服,递了一套给秦月,边穿边嘀咕:“还好没被其它修士看到,不然本宫的脸丢得可……可恶!还被拍了视频!怎么办?” 秦月板着脸道:“如今网络如此发达,视频怕是已经传遍世界了。” 洛羽默然。 几年前,国产搜索引擎龙头老大“受度”研发了智能交流平台“通译世博”,用“微博+多国语言即时翻译”的形式推出了一个世界性的交流平台,准确的翻译精度让世界人民完全突破了交流障碍,成为了当世人气最旺的博客老大——只要爆料一发上去,影响就是世界级的。 像两人刚刚闹出的那种大乌龙……呵呵,侥幸君早已经死透了。 洛羽讪讪地看向秦月:“嘿嘿,你……被我连累了,不生气吗?”自己还好说,反正一直走的亲民路线,就算被国民看到也只会理解成“后君陛下心慈仁善、不愿伤及凡人”;但秦月这种专走威严路线的冷酷帝王,形像一定会被全毁吧! 秦月淡定地瞟了他一眼,无奈道:“当年结识你时,我便清楚你脑回路短、反射弧长。那时并未嫌弃于你,今日又有甚么好生气的。唉,娶都娶了,若是反悔……家里谁也不会放过我,便将就着过罢。” “混蛋!”洛羽一个飞扑把人压倒在地:“得了便宜还卖乖!大爷非要找个机会干了你不可!” 秦月轻笑着接住砸进怀中的爱人,温柔地替他挑开眼前一络乌发,轻轻夹入细嫩的耳廓:“呵。担心什么?他们要发便发吧。如今有几个修士懂得上网?便是偶尔看到,也必不敢多传半句。” 靠,又从毒舌模式切换到温柔模式了! 这个混蛋! 洛羽愤愤地在他胸口某个凸起位置咬了一口,才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继续翻了两张其它模样的幻身符拍到身上,洛羽牢骚满腹:“这些人的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冒犯神仙!把大爷的衣服都扯烂了……擦,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想当年我们那个时代,凡人对神仙多少都有点敬畏,你说是吧?你小时候请过笔仙和碟仙吗?” “没有。” “没有啊?那个还挺好玩的,跟玩恐怖游戏一样……” 两只全新的土包子手拉着手,寻了个方向继续朝下一个城市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ps: 1、米国神念科技早已推出了脑电波游戏,但不是什么海王争霸,只是用小海绵球投蓝关卡。 2、泥轰也已经有了手机脑电波游戏~`未来的全息网游也许真的不只是幻想,当然,入侵思维也应该不只是幻想。 ☆、基因与场导 经过一番艰苦跋涉,小俩口总算到达了祖国的心脏——这一路游玩多个城市,总是露出马脚,即使换成其它幻身符也没用。 那些人就像是等着他们似的,最开始只盯着他们看,看着看着就跑上前直接询问;小俩口刚一想要跑,马上就被人热情地拽住求签名求合影求交友拜师种种。 想来想去想不通的洛羽愤愤上网查询后才终于发现,原来问题出在他们的态度和打扮上!有好事者在世博上开了个叫“#都市仙踪”的话题,影响范围之广——几乎全国人民都参与了。无数网友聚在一起分析他们的旅游路线,但凡疑是“乡下来的”,都逃不脱被人围询的命运,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洛羽囧死了:闭关十几年,出来后太忙,忘了更新属下们准备的东西,结果居然……哎!天知道“时代潮流”咋回事,不都是两个袖子两只裤管吗?在他眼里这些衣服明明很时尚啊! 在洛羽纠结问题要如何解决时,秦月二话不说直接去打劫了两个估计很时尚的小青年,并留下几颗清灵丹……于是一切都解决了。 联系到国家机要局,并帮忙把礼物送到素有“中国51区”之称的神秘区域,小俩口还没来得及离开,中超所的代表屁颠颠儿地赶到,强烈要求两位多年不见的老前辈回中超所作客。 小俩口想了想便答应了:如今地球与星际接轨,交往的对象中还有擅长心灵感应的外星人,并且科技已经发展到脑控仪进入军事活动的程度……有必要给同胞开点小灶,加强精神防范和自控。 小俩口在中超所作了几天客,联系了一些特殊部门,把他们整理出的一套除清明梦之外的其它精神力教程送给了国家,秦月还在这几天里秘密集训了一批兵王,教授他们关于“神识”的知识和各种运用之法。 当然,没有灵力相辅,他们开发右脑的拓展空间十分有限;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埋下了一颗种子,让国家慢慢适应、摸索出该如何管理这些与普通人类稍稍有点不同的异常力量。 至于普通人只要以灵药仙品打下灵力基础、再辅以“瞎子修行法”就可以修仙的事, 小俩口目前还不打算说。这样的方法一公布,造成的影响就太大了:普通人灵根齐全,修出来的就不是法力,而是混沌之力,而且升级速度极快,百年之内恐怕就会涌现出大批高阶修士。 先不说这些人会对修真界造成什么影响,单是世俗界的规则就会被打乱:强者为尊、社会秩序重新洗牌。现在秦风已经着手物色新时代的下属,“保护地球和人类”这种事……暂时还是由他们这些“人类的保护神”先考虑解决办法吧。人类的路还很漫长,需要平稳地前进,专注科技不是坏事,有了更多的科技知识为辅,人类将来可以走得比上古神裔更远。 两位“老神仙”这次不再像以前那样小气,中超所的科学家们十分兴奋:哼哼,这对“龙凤呈祥”忽悠了他们大几十年啊!真是太坏了!居然一直没以真面目示人! 他们在外面闹出的动静国家早就掌握了,明明是两个俊得惨绝人寰的帅小伙……哦不,也许的确是活了千万年的老神兽,好吧,其实他们还是能理解的。 为了掏出更多秘密,中超所不惜请出和两位“老神仙”交道打得最久的老领导庄飞涛来打感情牌。 庄飞涛如今已有八十高龄,一头银发如雪、红光满面,精神劲头好得很。 见到两位阔别多年的前辈,庄飞涛激动非常,拉着他们就不撒手,连眼泪花都要掉出来了。他并非惺惺作态,人至耄耋之年,心态已经与从前完全不同了: 认识两位前辈之前,他把他们想成是骗吃骗喝的神棍; 认识之后,他把他们当成普通合作伙伴,那时他还年轻,心态端正得很,根本没有为贪图利益而讨好拉拢的想法; 年纪再大一些之后,他把他们当成爱装腔作势又有点小气的导师,虽然无奈,也不会排斥,只是为了国家利益变着花样地从他们嘴里掏东西。 如今,他人已退休,很多东西都卸下了;在家养老时不外乎含饴弄孙、种花养鱼,闲时泡上一杯灵花茶回思过往:忆记中,这一生最神奇的事,莫过于当年山间初见两位前辈。 因为这两位前辈的指点,彼岸小组有了很多令人震惊的创造,比如利用生物场较正治愈无数疾病与癌症、开发用于军事的攻击性脑波仪、揭开了精神病与梦游症产生的奥秘等等……甚至连他自己,也得到了不小的好处:如今身体强健、百病不生,每每看到那些比自己还年轻的老头连路都走不动,他心中便会涌起一阵感慨,不知道怎么地特别思念两位前辈,只是不知道在自己老死之前还能不能再睹仙颜。 洛羽百感交集地牵着庄飞涛在人们的簇拥中坐下,秦月也默默地任老人抓着手坐在了另一边,没有像对其它人一样甩开。 这人比他大不了几岁,寥寥数次见面,每一次的变化都大得令人叹息。看着他时,便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假若不曾遇见小羽的自己。 庄飞涛嘘寒问暖拉了几句家常,话题便渐渐聊到小俩口身了:“百慕大出现的神龙和凤凰,跟您二位是什么关系,可以透露吗?” 洛羽和秦月对视了一眼:尼玛,光从送星舰和被人们扯掉幻身符现出原形这两码事,就不难联系到他们的身份。 事至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反正他们一大家子都很少在凡界露面,桂花巷的老屋虽然还在,但邻居都知道这一家子多年前就移民出国,就算查到什么蛛丝蚂迹,他们还能追到姆大陆去? “哦,就是我们俩。”洛羽也不刻意装古人了,还是普通话说起来习惯。 这一下,庄飞涛还没说话,旁听的观众已经双目放光:“您们真的可以变化?” 洛羽点点头。 新一代小年轻们虽然好奇得坐立不安,但却没敢说“你快变一个给我们看看”——这两位可是中超所的传说,比国宝还国宝,简直是地球的球宝,谁敢不敬。 庄飞涛生怕这些后辈儿不知轻重,急忙把话题向大家的职责上引:“您们可以变化成其它形态,人类有没有可能也变成其它形态?” 洛羽点点头:“有可能,但你们必须先找出和我们的区别。变得我们一样之后,才可能进一步变成其它形态。” 某男青年听众沉思了片刻,忽然发问道:“您的意思是,人类和动物在某种方面是共通的?” “可以这么认为。” “果然是这样……”那位男青年又道:“您可以为我们的生物场导实验再提供一些引导知识吗?” 洛羽眨眨眼睛:“什么是生物场导实验?” “这……”男青年小心翼翼地瞅了洛羽一眼,心中有些犹豫:生物场导实验的历史已经十分悠久了。1961年一位杰出的科学家姜堪政提出“场导论”,并成功进行了“鸡变鸭”实验,将鸭子的生物场微波作用到鸡蛋上,最终孵化出了具有鸭子特征的鸡,而且特征具有遗传性质,产生了遗传变异。 可惜的是,这位杰出的科学家在当时被愚昧的人们视为可怕的异端,最后流落他乡,国家损失不可谓不大。再后来,美国和其它多国都将场导实验发扬光大,成功让蝾螈卵孵化出青蛙,甚至后来各国秘密实验修改基因创造新物种,都源自于此,源自一个中国人。 虽然在科学家看来,进行动物实验、试管婴儿实验和基因实验都很正常,尝试创造物种也正常,可不知道这俩位老神仙怎么看?他们会不会认为人类残忍无良、胆大妄为、逆天而行? 洛羽还在疑惑这年轻人有什么不好明说的,旁边的秦月淡淡开口了:“生物场导实验么?凡人果真不凡。我等还未学得女娲造人,凡人倒是领了先。” 众人不解其意,都紧张了起来,生怕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等了一会,见他脸上并没有其它变化,一位女士才小心翼翼解释道:“我,我们做实验只是想证实更多猜想,人类要进步,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不必介怀。”秦月淡定道:“我等并不排斥此类实验。” 一群人都松了口气。庄飞涛犹自有点不安,试探道:“前辈有什么指教,请直言,我们一定尽量改正。” 秦月柔和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修道修仙,既是顺天,亦是逆天。生灵存于世间,莫不如此。天地初生万物,世间便有了‘强者为尊、物竞天择’,‘竞争’‘淘汰’之类规则俱是天定。 当世之人提倡‘环保’,怕凡人因竞争而破坏平衡;但倘若一味‘环保’,凡人如何进步? 人若大肆破坏自然,理当自取灭亡;但人若不籍由破坏自然求索进步,亦是逆了天意,终将被天地淘汰。 是存是亡?如此为难……关键只在一个‘阴阳平衡’。 环保是阳、破坏是阴,既是相克,亦是相生。人与自然亦互为阴阳,既是共生,亦是竞争。若不由自然获取强大之道,未来世界衰败、山覆海倾、陨星倏至、异人入侵,无量量劫悉数来袭……人类如何逃出生天?我等修道之人自然明白此中道理,诸位不必多虑。” 秦月这番推心置腹,总算把庄飞涛心中的不安都打消。那个青年也终于敢继续说下去了:“我们通过对基因的研究和场导实验证实:基因决定了生物的物种,但生物场微波可以改变这一切。人类也可能因为辐射而产生变异……人体就像一台机器,基因就是各种零件,如果按其它的方式组合,人类就会变成其它生物。反之,其它生物的基因像人类一样组合之后,也可能变成人类。对此,两位前辈有什么看法吗?不知道在您们的世界中,是如何解释这一切的?” “这个……”洛羽犹豫了一下,道:“我想你们一定听过:神仙可以变化无穷。人类和地球上很多种动植物之间是互通的。我们的世界里有各种妖仙,当能力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自由地在异形和人形之间变换。我们不懂其中蕴含的科学规则,但我们知道:神仙、人类和很多种动植物,原本有一样的祖先,一样的变化能力,但后来分化成几支,大部份都突变失去了变化能力。” “为什么会突变?”一群人对洛羽的话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洛羽纠结万分,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应该是因为一场史前战争。当时我们的祖先因为个体生物能量很强,生存所需的一切都能用自身的力量去解决问题,所以完全忽略了科技发展,停滞于一种非常原始的魔玄文明中。按凡人的话来说,应该是处于奴隶社会时期吧。 后来,他们遭遇了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外星生物,双方打了一仗之后,就出现了能力退化,一些退化成植物形态,一些退化成动物形态,一些退化成人形,不出意外的话,相互之间一生都难再切换。” “您说的‘意外’指的什么?”人们穷追不舍:关键就在这里啊! 洛羽抽抽嘴角,被大家绿光闪闪的眼睛盯得有点发怵,他讪讪道:“就是指……受到外部刺激突变,或者返祖啊。” “什么样的外部刺激?!” 洛羽捂脸:别再逼我了,尼玛我能告诉你们灵气的存在吗?现在说这个似乎太早了点吧!你们走都还没研究出来呢就想知道要怎么才能跑~~` 于是,飞羽真人又恢复了从前神神叨叨的模样:“天机不可泄露。” ☆、人仙交流会-恶搞番外“不占” 众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瞪着洛羽:神仙前辈,不带这样的啊!关键时刻卡壳,太不厚道! 洛羽讪讪地扯了下嘴角,诚恳道:“这个……不是我不想说,只是现在说了也没用。可以这么认为:基因是变化的基础、生物微波是变化的推动力量,但是,人类现在失去了操纵自身力量的能力,无法从外部吸取能让自己产生突变的自然能量来改善自己的身体。人类的五感、精神力、身体质量、能力,各方面都不足以把握和支持这种变化。所以……你们还得先找出造成人类和神仙区别的根本原因。要是你们找到这个答案,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听众们沉默了:老神仙这还是不愿泄露天机啊。不过,他不说,自然有他的用意,或许是怕人类跑太快了摔跤,也或许他的确像他以前说过的那样——根本不知道这两者区别的原因? 既然老神仙不愿再就这个问题透露更多,那还是印证一下自己的其它科研成果吧! “老神仙,我们找出了精神分裂症和梦游症的产生原因,都与精神体的错误和潜意识有关,这两种病症您们有办法治愈吗?用您们的观点是如何看待这两种病症的呢?” 洛羽捋捋胡子,笑道:“不错不错,既然能找出这两种病症的根源,证明你们在脑电波读取破译和灵魂研究方面做得都很不错。 用我们的观点来看,人体分为肉体和魂体两个方面,肉体为阳,魂体为阴,阴阳调和才能成为一个健康的人。 ‘精神分裂’与一种名为‘分魂术”的术法原理相同,但凡人的显意识强度不足以控制此术,一便分裂显意识,潜意识便浮出水面与显意识夺取控制权,造成凡人判断力不稳,甚至被潜意识发出的各种混乱精神信号扰乱五感判断、出现幻觉。 这样的患者置身于似梦非梦的状态中无法清醒,用我们的话来说,便是已经走火入魔。 此症并非不可治疗,轻症者可以让他置身于安静环境中,有助于显意识冷静、潜意识沉淀;凡人的电击治疗也不错,但稍显暴力,是依靠强烈制激令意识空白,希望将潜、显意识的控制权还原到‘归零’状态重新开始争夺控制权。 若换作我们,除了会用神识对患者进行引导,还会辅以精神药草炼制丹药治疗。这种病症无论是在凡界还是仙界,都较为棘手,仅能以强大显意识作为预防。 另一种梦游症却要简单许多,不过是因为显意识沉睡过深,潜意识在梦中夺取了身体控制权,并唤醒了身体,把现实当成了梦境四处游荡而已。这种病症发病时不宜直接唤醒:因为潜意识正在掌握身体控制权,唤醒时怕直接导致显潜意识混乱,造成精神错乱。这种病症……同样需要加强显意识的活跃性预防或治疗。” “那,如何加强显意识活跃性?” 洛羽僵笑道:“这……你们自己研究吧,我也不太清楚。”我会告诉你们,去练习清明梦吗?尼玛老底儿都掀了我以后咋混。 “哦,那您们真的不用吃饭吗?” “嗯,辟谷后是可以不用吃,但美食当前,谁又会拒绝,哈哈。” “真的不用吃饭?那您们不饿吗?这其中又有什么原理?” “这个说起来很简单。刚才那位不是说过?人体相当于机器,吃饭是为了提供机器运转的能量。但我们能从天地吸纳身体运转所需要的能量,或者自身诞生能量,而且细胞长期被灵……嗯,被能量保护,正常情况下不用衰败代谢,所以就不用吃饭了。” “这样啊,那老前辈您怎么看待生物场导治疗其它病症?” “呵呵,刚才说过,肉身与魂体互为阴阳,互相影响, 肉身能支撑魂体,魂体自然也能影响肉身,校正生物场微波当然对肉身能产生影响……” 一群人的话题渐渐延伸开去,大家踊跃印证自己所发现的各种问题,洛羽和秦月一一配合用自己的观点解析。这样的交流不仅有助于科学家确定思路,还有助于小俩口开拓思维,悉知更多修士未曾知晓的知识。通过这种交流,小俩口百分百确定:科学与玄术并不冲突,关键只在于有没有掌握它们的同通规律。 很快,小半个月过去。 小俩口辞别了中超所的科学家,悠然踏上了归程。 “多跟他们交流几次,或许以后我们就能创造生命了,哈哈!以前以为多复杂,现在看来,创造新物种还蛮简单的嘛!基因改一改就k!” 秦月轻轻在洛羽脑袋上敲了一下:“说得简单。若不是数代人共同努力,哪来这些宝贵经验。” “你说,神裔为什么会被大自然淘汰?” “什么意思?你我和人类不就是神裔么,明明躲过了灭世之劫,如何被大自然淘汰了?” “族群,我说的族群!神裔已经经历了一次功能性灭绝了,‘我们’是用另类的方法繁衍下来的。你说,宇宙中的天道规则倒底是怎么样的?” “天道有情,创造生命;天道无情,又毁灭生命。天道是严父,设下重重无量劫,令生灵受其考验;不可过于慈善,不可过于暴虐,活下来、变强大,便是上天之意。” 洛羽点点头:“嗯,那么,神裔的劫难就来自于它们不够强大了?” 秦月默默不言:不够强大?它们若还不够强大,世间又有什么强大? 洛羽眼神亮晶晶地盯着秦月,得意道:“它们原本可以更强大的!连人类都知道要防范宇宙中可怕的危险和变化,但神裔那么强,却没有查觉到灭世到来!有没有领悟到什么?” 秦月微微沉呤了一下,笑道:“我明白了。由神裔到人类,既是退化,亦是进化。人类不但有神裔的潜力,还从另一个方面修复了神裔的不足。这个‘不足’,便是‘科学’与‘文明’。若非能力退化,人类岂会安下心来一步步摸索天道?生命越漫长,思维越古旧,最终便会导致文明停滞不前——族群中没有了淘汰,就没有了更新,这样的神裔,被天道所淘汰,理所应当。” “嗯!就是这样!”洛羽点头如捣蒜:“现在我们已经认识到了这些错误,以后一定要时刻保持开放的心态,来接纳一切未知现象和知识!自身的实力与自身知识要共同发展才是‘阴阳平衡’,‘阴阳平衡’就是无处不在的天道生存规则……哎,你觉不觉得我们已经老了?” 秦月笑道:“有一点。” “那我们找回爷爷之后,需不需要封印记忆到凡界再活一遭?学习人间的新知识,这样才不至于落伍。” 秦月皱眉道:“有必要封印记忆?” 洛羽一脸严肃:“对,我们的思维方式也需要更新……以前太上老君、佛祖、很多具有大智慧的神仙都会玩下凡,原来是这么个道理!为了神仙的体面骗人说是什么历劫,事实上是去进修学习的吧?” 秦月不悦道:“倘若封印了记忆,你岂不是把我忘了?哼!若是你被他人勾引诱拐又该当如何,你以为朕喜欢收藏绿帽子?” 洛羽义正严词地指出:“要是不封印记忆肯定有代沟的!你能融入到幼儿园的小屁孩中去捏尿泥玩吗?你能真正以普通人的角度出发看待和思索这个世界吗?瞧你那点小心眼,我都不怀疑你,你怀疑什么!要以大局为重!只是封印了记忆而已,又不是封印了性格,大爷才不会那么无节操!再说,我们还可以让第三方暗地里监督嘛!只要感情没有出轨倾向就继续进修,就苗头就马上刹车重来!” 秦月被洛羽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好木着脸道:“要去的话,我们必须在一起。” 洛羽豪爽道:“那是当然啦!我们就搞个‘双子兄弟’化身吧!长成一模一样的,哈哈好萌!” 秦月板着脸盯他,不说话。 洛羽傻笑着美了一阵,调头看到秦月的模样,无辜地眨眨眼睛想了想,终于反应了过来:“咳,我这不是,觉得只有血缘关系才不会被分开吗……” 秦月冷哼一声:“好吧。不过,朕可不理会什么兄弟不兄弟,届时若是管不住对你的欲念,你可别反抗我。” 洛羽讪讪道:“这……这个,我怎么能保证。你应该,不会吧?毕竟是‘亲’兄弟啊……你,你有那么变态吗?” 秦月道:“既然没有试过,我也无法保证不变态。” “那……好吧。”洛羽脸红红地转移话题:“化身就别用分魂夺舍了,弄两个试管婴儿……父母家世,就让老爸老妈客串吧,让他们在我们稍微懂事点时‘意外身亡’,苦命的孩子早当家,到时候我们自己打拚生活……” 小俩口像小孩子准备过家家一样,一路商讨各种细节,踏着悠悠的白云向云麓仙州飘然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恶搞小番外:小俩口化身去进修……=。=(三观碎、下限摔,慎) 家庭背景: 爹地-使用幻身符变成正常人模样的洛楚 妈咪-使用幻身符变成性感美女潮妈的兰佩斯(内心活动:母子感情一定要趁机好好培养啊!不惜一切代价争取让两个宝贝儿从今往后都把自己视为亲妈!) 一: 五岁的哥哥和弟弟下了校车,在银白色的球形反重力悬浮监护机器人护送下步入家门。 弟弟:妈咪!我们回来啦! 妈咪:噢!宝贝们回来了,快来亲亲妈咪! 弟弟扑进妈咪怀中:啵吱!(响亮) 哥哥走到妈咪旁边:啵。(程序化) 妈咪(满足):真是妈咪的心肝宝贝儿! 爹地:准备吃饭了。 饭桌上。 爹地:今天的学习怎么样? 哥哥:balabalabala……(汇报学习情况) 弟弟歪在哥哥身上啃鸡腿,往哥哥裤腿上擦小油手。 哥哥:爹地,弟弟在我身上擦手。 弟弟被爹地教训哭了,瞪哥哥。 妈咪把哥哥拉到角落里,教育:“宝宝这样是不对的。宝宝已经五岁,是大人了。妈咪必须告诉你:你一定要让着弟弟,否则长大后你会后悔的,明白吗?好吧。你不明白。来,妈咪给你看一些好东西。” “这是小攻,这是小受,分清楚了吗?作为一个优秀的攻,你必须学会承受生活上的委屈;因为在床上时,受委屈的都是小受,分担必须公平,明白吗?弟弟是你未来的性福,你必须牢牢地抓紧他,不要让他有机会讨厌你……什么?妈咪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大人的事?噢,因为妈咪和宝宝是牢不可破的同盟,妈咪希望你能幸福~`这一点绝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而改变!” 哥哥恍然大悟地点头。 十年后的弟弟心声:尼玛家里有个脑残腐女妈和被老妈拐带弯随时想把自己菊花采掉的亲哥和冷着脸教训自己应该反采老哥菊花的老爸真是伤不起! 作者:卡!喂!!两位先生,请不要干涉你们儿子的感情进程好吗?让他们清静地在不伦之恋中挣扎吧这也是一种修行体悟啊你们这些添乱的混蛋!重新来好吗?大家准备~~~` 二: 爹地:我警告你,别在小月面前说什么奇怪的话影响他们感悟修行! 妈咪:噢,亲爱的,别生气!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吧? 爹地:我们应该像正常的人类父母一样!坚绝不容许他们走到一起! 妈咪捂着脸哀号:天哪!将来月会怨恨我的!我会遭到惨无人道的报复! 爹地冷静地把妈咪搂进怀中安慰:他不敢,我会保护你的。 妈咪可怜楚楚道:我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培养一下母子感情…… 爹地:我赔偿你。 妈咪:真的?这太好了亲爱的,我爱你,为了你的意志我甘愿付出一切!今天我们可以拥有一个彻夜不眠的浪漫夜晚吗? 哥哥觉得爹地和妈咪很烦人。 特别是妈咪,每次自己和弟弟一起玩的时候都要把其中一个人叫开。 很讨厌。 弟弟明明是自己的弟弟,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玩?除了弟弟,根本不想和其它小朋友呆在一起。 幼儿园那些人也讨厌!在家里已经很少能和弟弟在一起了,在幼儿园还要被别人抢走! 今天听到另一个小朋友说,他晚上都是跟哥哥一起,睡一张小床。 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爹地和妈咪都好讨厌,明明弟弟也想跟自己一起玩的,为什么?为什么…… 岁月在哥哥的怨念中一晃而过,转眼兄弟俩已经上初中了。 哥哥清楚了自己对弟弟感情,也明白了爹地和妈咪的防备。 这两个人早已经看出来了,在自己还不懂的时候。 他们好碍事。 要是家里只有自己和弟弟两个人,就好了。 明明是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希望自己幸福?他们觉得自己给不了弟弟幸福吗? 他们从一开始就否定了自己。 必须要在一起。 无法忍受弟弟被别人夺去。 哥哥用沉静的表情伪装好自己,进入高中,进入大学,打工、赚钱、扩展势力…… 他暗中策划了一次又一次事件,将靠近弟弟的人残忍地清除掉;最后终于忍不住策划了意外,令最大的障碍——自己的双亲因坠机事故…… 作者:卡!停!停停停!打住!够了!监督!阙影殿派来的监督死哪去了!叫你看着这对夫夫的行为不要脱轨,这都脱到哪去了? 监督(无辜):这,两位陛下并没有感情出轨嘛。 作者(抓狂):龙帝陛下里里外外都黑透了啊!草菅人命!连爹妈都杀啊!你们连这个都不管大丈夫吗?你们有何面目面对后君陛下? 监督(抠鼻):你说的圣血亲王夫夫?没关系没关系,他们不会被凡身的陛下弄死的!至于其它凡人……陛下处置几个凡人不是很正常吗?大惊小怪,切~~`` 作者:…… 作者:尼玛 ,重来!黑化什么的太可怕了!当爹妈的多给点爱心啊混蛋!!! 三: 狐狸:听说小月月把老爸老妈都杀了。 猫儿:哥哥好可怕!没想到哥哥心灵中隐藏着这么强大的黑暗! 狐狸:嘛?黑暗的心灵只因为黑暗的环境而产生哟!呐,作者呼吁要多给他们一点爱心呢,光之女神不帮一把吗? 猫儿:嗯!拯救哥哥义不容辞!爹地和妈咪真是太失职的父母了!这次由本女神亲自牵制爹地和妈咪,绝不允许他们再插手哥哥们的事! 狐狸:啊呢?你去牵制他们?那小羽和小月怎么办啊? 猫儿:自由发展呀!我相信没有爹地和妈咪添乱,尼桑和哥哥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狐狸:所嘎~~``说得是呢! 狐狸蹲在树上看着从小失去双亲(被猫儿打昏带走了)的小小兄弟俩,咂咂尖嘴巴: 真是可怜啊,居然被扔到了孤儿院。堂堂东华夏的帝君和后君呢……居然捡地板上丢掉的糖果吃,太不堪入目了!作为东华夏的九尾亲王,怎么能忍受这种丢脸的事情发生! 狐狸计上心来,尾巴一甩消失了踪影。 第二天,孤儿院门口停下了一大排黑得发亮的超豪化悬浮飞行器,紧接着便从上面下来了一大群身穿黑衣的高大男人。 他们迅速而准确地占据了孤儿院各个利于攻防和监视的位置,训练有素。 其中一个飞行器中出来了一位长相绝美、气质冷然的少年,他匆匆赶到另一个稍大的飞行器前站定,垂头待立。 飞行器中滑下一个电梯似的玻璃仓,身穿黑衣、高大英俊的男人从中走了出来:“你去办理领养手续。” “是,主人。”少年恭顺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男人大踏步径直向小兄弟俩的所在方位走去,根本没有询问一声旁人。 他一眼便看到了花园角落,可怜地搂在一起的双胞胎。 “兄……”男人眼睛有点湿润,愣愣地盯着双胞胎中的哥哥,好半天才向他伸出手,温柔道:“跟我走,我会保护你。” 小哥哥愣愣地回视着男人,小声道:“不,我要和弟弟在一起,我要保护他。” 男人微微一笑,走上前将小男孩一把抱起,轻轻地点了点他可爱的小鼻头:“别担心,会连同他一起。我叫秦风……今后,由我来照顾你。” 正在这时,旁边凭空多了几个人影:“阙影殿卫参见殿下!请殿下住手。” 秦风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回殿下:臣等奉陛下之命,在此护卫陛下!请殿下放回陛下,任由陛下经历人世轮回。” “放屁!”秦风大怒:“原来兄长有你等护卫!竟放任他们流落至此!都给本宫滚!一群玩忽职守的混账!再敢罗嗦一句,休怪本宫手下无情取你等狗命!”说罢抱着小哥哥、牵着小弟弟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狐狸悄悄从树丛中冒出了头:啧,小风风果然好样的!不枉本大人辛苦报信!呐,小月月有小风保护,小羽羽呢?小风风那个兄控一定会厚此薄彼吧……呃,要不,本大人去向被冷落的小羽羽献爱心?哈!被萌萌的小羽羽叫自己“欧尼酱”的话感觉一定不错! 于是,小小的双胞胎各自有了一个保护他们的大哥哥~~ “大哥哥,奥尔良烤鸡翅。”哥哥眼巴巴地看着k店。 “叫我风就可以了。”秦风一脸宠溺。 “欧尼酱,抱抱,小羽困。”弟弟奶声奶气地呼唤,睡眼朦胧。 狐狸眯眯红眼睛,舔了舔嘴角:“嗯……抱。小羽羽想抱着欧尼酱的尾巴睡吗?想的话就要亲欧尼酱一下哦~``” 半夜。 凄惨的月光白晃晃地映在床前。 作者躺在床上,睡得有点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死死地盯着自己,凉森森的。 她翻了个身一看:一条幽幽的影子立在床前,两只眼睛前面似乎有光一闪一闪~~ “啊!鬼啊!”作者一声惨叫:“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那条影子微微动了一下,“唰!”地一声,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尖利的长刀。 “不,不要杀我!要钱你拿去!要人也可以!随便你怎么样都好,求大侠饶命!” “呵呵!”那人惨笑两声。 作者觉得声音挺耳熟,回想了一下,试探道:“桓……桓书?” 人影点点头,幽幽道:“是我,母亲大人。” 作者松了口气:“大半夜的,你拿把刀跑到妈这里做什么,有什么冤屈要妈替你作主吗?” “冤屈……不。没有冤屈。桓书,不过是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罢了。” 作者心中一凛:“你说什么傻话,妈不是把你配给秦风了吗?” “母亲。”吕桓书声泪俱下:“您配的p,已经被拆得一塌糊涂了~`殿下和九尾亲王玩养成,两位陛下如今与他们心心相印,哪里还有桓书的位置……我~``” 吕桓书说不下去了,抬手就往胸口一刺,鲜血滚而出:“母……亲,快,快逃吧!快……读,者,快到了~她们,不会放过您的……快,逃吧……”说完头一歪,没了声息。 “恶搞君!滚出来!兄弟乱就算了!主角黑化也算了!拆p什么绝不可饶恕!出来受死吧!狐狸洛羽?天打五雷轰啊!” 我逃~~`` ☆、神秘的月球 回到宫中,小俩口终于有空研究该如何防备外星入侵的问题。 即使目前地球上所有的外星生物都已经处于监控之下,两人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秦月派出的间谍偷偷地绑架了卡拉人进行搜魂,将上次大战的起因弄了个通透,汇报资料就摆在桌上: 外星生物早已查觉到地球的地心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它们无法突破上古神裔布下的关卡,只能止步于极火的真空保护层之外。 对人类和修士的研究进行了几千年,外星生物的进展不大,它们也有点着急:人类的科技发展因为它们的到来进行得越来越快,用不了多久,恐怕对地球的研究就会变得棘手。 于是它们把目标转移到了卡拉人身上:卡拉人非常神秘,他们像是普通人类,却掌握着克制或辅助修士的知识。如果能从他们手中弄到什么东西,也许会破译更多的修士秘密。 可惜,卡拉人的精英一辈子都躲在结界里从不外出,这个现实让外星人很奈。它们迫不得已采取了推动计划,希望打破海底大陆的能量结界,一可以加强对修士的控制,二可以让卡拉文明暴光于人类世界——没有大陆结界保护,卡拉人在海底是活不下去的。只要他们转移到地面生活,他们拚命保密的知识就会流传出来。 外星生物们打算得很好,后来又发现了被封印的金毛犼。它们想利用这只生物,放出它在大陆上捣乱牵制修士,这样就可以顺利地破除大陆结界。但还没等它们研究出如何在修士们的眼皮子下悄悄破解九曲云河困魔阵,小俩口已经大张旗鼓地前来屠杀这只凶兽了。 没办法,外星生物只好倾巢出动,企图用暴力打破那个困兽结界,但没想到当时竟有那么多危险性超强的修士!据它们所知,曾经有一条极端强大的东方龙被小俩口用结界消灭了,但小俩口的实力却并不是非常强大……最终,错误的信息令它们一败涂地,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小俩口看完属下的汇报资料,一致决定采用“鸟尽弓藏、过河拆桥”的外交方案,一但外星生物这个“老师”把学生教出师,便将其软禁百慕大、扣留地球,永远不再放它们离开了——人类的奥秘,绝不能流传到银河星盟中去。 “在那之前,必须确保地球的安全,”洛羽锁紧眉头:“要是能把整个地球用超级大阵保护起来就好了……我们可以模仿海底群阵,在防护大阵内部设下一个调控生态平衡的辅助大阵,就算它们把太阳轰没了、把地球赶出太阳系都没关系。” 秦月道:“好主意。若是能有那样的大阵,地球何妨做一颗宇宙中的流浪星。” “是啊!要是防御大阵够强,地球就牛逼了,一路横着走,遇到挡路的星球直接撞毁……呃,恐怕住在地球上的普通人吃不消,还要加上减震系统!” 秦月郁闷道:“我们想得倒是美,可惜不够现实。” 洛羽也蔫了:“嗯。别说流浪星了……光是防御大阵就有问题。我们功力不逮,这样庞大的阵法,布下时需要很强的法力均衡输入……尼玛,就算师叔和孤获他们全到了渡劫期帮着一起搞恐怕都搞不定。” “嗯。技术方面也很困难吧。重力场攻击要用‘以彼之身还彼之道’来化解,反物质攻击也要扭曲空间将威胁封印到虚空……”“不,封印到虚无太可惜了,反物质多珍贵啊!直接用虚无封装了弄回来,赠给凡人当武器!” “我们还有两百年时间,赶在外星来援之前进阶并研究阵法,否则怕会再一次被迫与外星生物妥协。若是必须布下这样的大阵才能保证地球安全,你有几分把握能够成功?” “这个……单独说技术方面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已经把逆天宫的上古大阵吃透了,可以试一试用符文取代阵盘材料;有两百年时间进行测试修改,工期也没问题;唯一的关键就是:我也许能做出大阵,但却没能力进行测试。”道理就像画家画画一样,也许能画出一个栩栩如生的人,但是要画一个像地球那么大的人,体力肯定无法支撑。 秦月沉呤了片刻,忽道:“那,可否以阵测阵?阵法应当可以提供源源不绝的能量吧。” 洛羽眼前一亮:“可以——对了!我们完全有条件这样做!” 秦月挑挑眉毛:“哦?我们有什么条件?” “你还记得地心的丹核吗?哈哈!那不就是一个天然的巨无霸永动能量反应堆?源源不断的混沌之力被那个天然阵法消耗着!不利用的话我们就是白痴!” “对!哈哈!”秦月仰天长笑了两声,脸上忽地出现一抹狰狞:“我倒要看看,从今往后,还有何方生物能够威胁于朕!” “先别太乐观,我们得去实地考查一下,全面评估丹核产生的能量,才能为地球量身订做最合适的阵法。” “哼,不用查朕也知道那丹核胜于数千亿个你我,若是我们愿意,有朝一日定可用它摧毁银河。” “喂,谁叫你摧毁银河系了,有受害妄想症倾向了哈!” “防人之心不可无。” “切~~`外星生物还是挺文明的,敌意别这么大嘛,‘不可过于慈善,不可过于暴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秦月嗤之以鼻:“看上去温文尔雅,一肚子偷鸡摸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 洛羽无奈:种族偏见仍然很严重。唉,谁叫它们绑架地球生物做实验呢,恐怕是洗不白了。 …… 经过小俩口实地考查,进一步提升了丹核的重要价值。 两人曾经在丹核上闭关了十几年,对它的威力早已进行过粗略的评估:丹核完全“销户”的话,爆炸能量能够一次性摧毁整个银河系。这次细致评估之后,也确认了它运转时产生的“利息”用来启动星球级防御阵那是绰绰有余。 并且,它产生的能量绝对比洛羽布阵产生的能量更加强大。小俩口表示:不如就用它布阵好了!过剩的能量还能支持“攻击”功能和其它功能~~`HoHoHo~~`真是太霸气了!果然不愧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实力的九牛一毛都能轻易秒杀银河系!尼玛好崇拜啊!星星眼mAX! 计划拍板,准备开工。但是,在开工之前还有一个问题必须注意: 祖先教训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想当年,清政府闭关锁国,最终被八国联军强行轰开家门,签下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约,人民承受的苦难罄竹难书。 虽然从历史大局上看,这是件好事——至少让中国与世界接轨了,否则还跟朝鲜一样自我封闭,不知道还要落后时代多少年,算是天道规则对世界进化的自我调控。 可如今这个时代,大战一发危及整个星球,万年之后再来个科技高到无法想像的“八星联军”,那时地球受得起吗? 所以,即使是要闭关锁球,也要留一扇连通宇宙的大门,把开门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必须与时俱进、知已知彼。 至于这扇“大门”——洛羽表示:它一直伴着地球旋转,陪了地球四十五亿年……如此深情,怎可失、怎可忘?没错,它就是地球家亲爱的忠犬小受,月球。 据从外星生物那里搜来的资料上看,它们对月球也有着莫大的兴趣,但令它们遗憾的是:月球上太荒凉,过低的吸引力无法吸附大气层,生命存活环境艰苦、物种处于最低级的微生状态,不够多元化也无法相互促进进化。那里并不是一个有益心理健康的长期居所。 但外星生物们知道这颗星球来历不凡。 七十亿年的月岩足以证明它比地球和太阳都更加古老,而且它和天然卫星也有所不同:天然卫星的轨道通常是椭圆形,但它却是正圆——只有人造卫星才会这样;天然卫星的大小不会超过主星的百分之五,而月球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七;天然卫星都是旋转着伴随主星,而月球这个充满个性的卫星,却始终只用一面朝着地球——它的背面是什么样子?隐藏着什么?除了一些宇航、天文和神秘部门,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不说它那超速的、与地球同步的自转速度,不说它表面大小不一但深浅相似的环形陨坑,不说它受到撞击时如撞钟一般的月震现像,最诡异的,是它不应该出现在地球身边。 地球对它的吸引力远比太阳小得多,但它拒绝了太阳四十五亿年,执着地留在了地球的轨道上。如果它完全正常,那么它刚刚进入太阳系时,选择的应该是木星而不是地球。 它是空心的。 外星生物们能肯定这一点。 它们试图进入这颗星球内部,可是它们的行动就像天外袭来的陨石一样,统统被一层无法穿透的屏障阻绝在外。 这种屏障它们很眼熟:地球上的修士们都用它来标识领地——它就是能量结界。 被大量宇宙尘埃、陨石碎粉包裹的能量结界。 它穿越了宇宙的动荡年代,留下了一身岁月的驳痕。 ☆、打劫专业户 布置星球结界事关重大,“守大门”的工作还要人类自己来做。 即使修士们实力超强,但在政治方面的弯弯道道、放眼宇宙的目光境界、科学管理和统筹能力之类的意识根本及不上普通人一点半点。 进化的进程是不可阻挡的,因为它非进即退,“停滞不前”就是退败。 具有新思想、掌握新知识的人类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比古代修士更强大的主宰。如果修士们不更新自己的观念,将来必然会沦为“新时代修士”的附庸;反之,如果人类不适应修士的存在,无法建立平稳的过渡方案,社会次序也将会被打乱,影响自身“蜕变”成修士的进程。 作为促成这一切变化的根源——洛羽和秦月,他们有责任为这种“蜕变进程”护航,也只有他们有能力控制这种进程的平稳进行。 让一小部份具有人类影响力的普通人更多地接触和了解修士,让他们努力为人类作好接受蜕变的指导和准备,这一切势在必行。 …… 广袤的宇宙中,金凤、金龙、白狐,三只巨大的生物如流星一般划过真空。 它们巨大的身躯后面拖着一串翡翠般的圆盘,圆盘的球形结界中,有许多左顾右盼的人类。这些人有的穿着古典的中式战袍,有的穿着奇怪的银色服装,大家都在结界里乱七八糟地飘浮,并顺着圆盘上的扶手管拚命靠近结界,新奇地欣赏太空中奇妙的景色。 许多人忍不住打开微脑拍摄太空奇景,但一不小心又被行动不便的同类碰离扶手,然后翻滚着飞到一边撞开更多的人,最后好不容易稳定了身体之后,又努力地顺着扶手管向结界边缘攀爬。 这一大群爬得不亦乐乎的家伙正是洛羽、秦月、白舞火这三位神灵带往月球实地考查的东华夏元婴护卫和人类方选出的各种杰出代表,另外还有一小撮以各种理由抢到一个“免费安全太空月球游”名额的国家bss。 这些人类精英都非常兴奋:神龙和神凤计划为地球搭建能量结界,选择月球作为外星交流大使馆,所有想进入地球的外星生物都必须在这里接受人类的审核批准,并转乘人类提供的交通工具、不得携带任何攻击性物品和科研器材进入将来的地球结界,离开时也要接受审查,不得走私各种地球生物样本。 到时候他们这群人,将是第一批着手建设和管理月球大使馆的人类!这简直伟大到无法想像……如果单凭人类的努力,不知道政府要花费多少精力和财力才能运载足够的物资和人力来进行建设,要知道,如今地球上还有绝大多数国家连建一艘航母的能力都没有。 人类并非没有登陆过月球。相反,人类来了几十趟,第一趟时就遭遇了外星人。 第一次登上月球的25名宇航员受到了飞碟的驱逐,不但把美国吓得不轻,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世界各国都只敢发射探月卫星,再没有谁决定要登月。 直到最近几年,人类逆向研究出和外星飞碟功能接近的反重力磁场推进光子飞行器之后,才又开始向月球进发;但人类也只敢偷偷摸摸——人类认为月球很可能是一个外星人制造的人造星球,说不定是一个巨大的星际舰母。 人类甚至跑上火星建立了移民实验基地,但都不敢对月球张牙舞爪。 不过,这次三位神明向人类打了包票,说月球上的外星生物不足为惧,于是大家就像当初进军百慕大一样,屁颠颠儿地跟来了。 敢这样宣称,洛羽他们自然是有把握的。通过窃取齐塔人的记忆,洛羽他们知道月球上的母舰在上次打架中已经全部召向地球了,如今月球上只余一些外星生物基地和不具备时空跳跃功能的飞碟——要不然当初谈判时,他们吃的亏必然会更大。 地球离月球的距离并不遥远,还不及绕赤道一圈。 考查团在真空中行进的速度比飞机更快,不过两三个小时,月球已经近在眼前。 月球上的外星基地早已悉知地球基地沦陷的消息,但它们逃无可逃,已经通过地球基地与修士达成协议:和平解决一切矛盾。 近看月球,全是一片死寂的灰色,没有风,没有明显的生命迹象,唯有大大小小的陨坑诉说着它曾经经历多少劫难,却依然坚强地存在于宇宙。 考查团被三位神明带着绕了月球半圈,在进入月球背面的阴影时,人们小小的沸腾了一下:有光。 大大小小的环形陨坑中,圆而有序的光芒像一圈圈辐射的纹理,笼罩在巨大的“玻璃”罩中,“玻璃罩”的表面折射着彩虹一般的七彩光芒。 罩子中,有绿、蓝交织的光泽,如同孔雀羽翎一般艳丽非凡——那是植物和水! 是外星生物的月球基地! 洛羽等人也暗自心惊:尼玛,这么多基地,管理起来绝对麻烦,这个规模大概都能算上十几个小城镇了——应该是当初那几十艘星舰到来驻扎后,又在月球上复制了许多同类。 难道把它们的基地统统捣毁让它们全死掉?呃,s,有点残暴,说好的和平解决呢!再说,基地什么的,毁了是不是太可惜? 再近些之后,罩子里飘出了少量飞碟,向着考查团缓缓地飞了过来。它们没有发动攻击,只是默默地跟着队伍移动,似在防备,又似跟随。 考查团在所有基地上空都转了一圈,引出的飞碟居然廖廖可数。 洛羽运转目力努力向月球表面看去:绝大多数玻璃罩中都静悄悄的,如同一座座空城。 洛羽顿时悟了:这就是一座座空城,居民因为上次的事全被召集到地球上打架去了!哈哈!这不是现成的大使馆吗?这件华丽的嫁衣必须要收,说到底,自家果然是黑吃黑的专业人才! 于是,洛羽用神识搜出了几个能进行心灵感应的外星生物,强硬地向它们表示:月球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早在数十亿年前就有人类祖先活动的痕迹。现在人类要将它收回,月球上的外星生物必须在两小时内到达指定的地方集合接受管制,否则当作侵犯人类领土的入侵者杀无赦。 外星生物们反抗不能、欲逃无门,只好乖乖地接受了洛羽的命令。 留下一些修士看守它们之后,洛羽把那几个会心灵感应的挑了出来了,要它们带领人类熟悉这些基地,并掌握它们的功能和控制方法。有人质在手,又有白舞火护卫,谅它们不敢耍什么花样。 至于小俩口自己,则要全面搜索一下整个月球,以免出现漏网之鱼。 凤凰和金龙在空中无声地滑行,偶尔用神识进行着交谈。它们发现许多不知废弃了多少年的城市,造型与地球建筑完全迥异。城市的主人来自何方,为什么出现,一切都成了谜。 巡着月球视察了一整圈,平展的灰色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几抹阴影,随着距离的拉近越更清晰:宽大的底部和尖尖的顶端形成了端正的三角形,巨大的身影十分眼熟,绝不可能认错。 “金字塔!”凤凰兴奋地惊呼了一声,身形一动飞快地向它掠了过去。 埃及金字塔对地球人来说并不陌生,它身上至今仍有许多人类未解之谜。关于它的存在和作用还有许多争议,一部份教授专家用种种数据推算说古人完全有能力建造出它,而另一部份深入探索过它的人却认为连二十一世纪初中期的现代人都没有这个能力,那些专家理论不能联系实际。 洛羽他们对金字塔的了解不多,除了从地心壁画的内容中知道人类祖先曾在世界各地大量建造金字塔、并用它们来获取强大的生活能量之外,也就只知道后来这种东西被崇拜祖先威能的古埃及人当成坟墓使用罢了。 直至华夏商代之后,许多皇帝陵墓依然修建成了和吉萨金字塔分布一样讲究的金字塔群,其中的代表性陵墓当属西安金字塔群,就连中国的“风水”,也源于对祖先建筑能量场的记忆和崇拜。 建筑能量场能谐振人类的生物磁场,影响人类身体健康与否,在华夏文明中曾经占据了重要的地位,但也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沉于历史长河中了。 眼前这两座金字塔比埃及金字塔要大得多,在离它还有数十公里之外,凤凰就感到了强烈的混沌之力波动。 “古神裔遗址。”金龙确定道。 “没错……好强的法力干扰~一定没有被外星生物偷盗过!”混沌之力对反重力飞行器的影响不是一点半点,想穿越这个混沌力场估计就相当于用普通飞机闯百慕大,一旦接近磁场就会坠毁;加上外星生物那点可怜的神识,就算步行,也会被影响到辨不清东南西北;虽然混沌力场的范围只有短短数十公里,一样足以困其致命——地上偶尔发现的外星生物尸骨和坠毁的飞碟就是证据。 金龙和凤凰飞近金字塔,化回人身缓缓飘落地面。他们的身体如今与古神裔相同,有混沌之力相辅,神识已经不会被压制了。 巨大的梯形入口前有一片宽阔平整的地面,目光所及之处都覆了一层薄薄的灰色尘埃。 入口左右卧着两条巨大的羽蛇雕像,并不是埃及的史芬克斯,估计史芬克斯只是上古建筑风俗流传下来的其中一个变种。 入口两边和埃及金字塔类似,置放着两尊巨大的雕像,纤毫毕现、栩栩如生,赫然是一对强健的龙凤。 “啊呢?”洛羽忍不住一呆:“这是啥意思?莫非龙族和凤族在上古时期也很有地位?”不论是按照古埃及人还是古中国人的习惯来看,没有尊贵的身份和强大的实力,想当上蹲守门板的门神,那肯定是没资格的。 秦月看看那对龙凤,又看看身后两条羽蛇,道:“确有可能。” “咦,这是玛雅传说中的羽蛇神?还是应龙?”“恐怕两者皆是。” “啊?不是说应龙的地位比龙高吗,怎么不在门上却趴到地上了?”“谁说的,应龙只孚应龙族的一个分支,地位最高的应该是没有翅羽的太祖烛龙。” 洛羽很纠结:“应龙不会是龙和凤的混血后代吧……将来你给我生个儿子不就变成应龙了?” 秦月一脸宠溺地安抚:“你若不甘心,那便让你生吧,必定能生出一只纯血凤凰来……若是失败,便多试几次,总有一只会像你的。” 洛羽菊花一紧,伸手捏住秦月腰上的软肉一拧,恶声恶气道:“走,进去看看!” 随着两人的步伐扫去尘埃,地面显露出了一片片精美的纹饰;入口处两扇沉重的石门也缓缓移开,透出后面紧贴的晶莹结界,轻薄得就像一层皂液气泡。 洛羽伸出细嫩的手指往结界上戳了戳,然后便穿过它大摇大摆地进去了,秦月紧随其后。 “这个防护系统比地心那个还高级吧?都不用测血的!”洛羽感叹:“果然老祖先的阵法造诣和神通都胜我良多,扫瞄一下就能知道我们和它们有没有亲缘关系,好强大!” 结界后面不再灰扑扑的一片,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奇异的绚美世界:墨绿透明的地板散发着强烈的能量,似乎是用一种类似“捷克陨石”的物质打磨;墙面是一种银色的金属切片,切片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橄榄色晶体切片,大的如桌面、小的如碗口;光透过它们时便会折射出黄金般灿烂的色泽,如同天然的彩绘玻璃……它应该是一种天然混合了宝石结晶的金属陨石,类似新疆阜康发现的橄榄石铁石——富康陨石。 除了这两种陨石之外,修建这座金字塔还用了许多种说不上来的华美陨石:嫩黄、果绿、孔雀蓝、紫……加上阵纹中流转的光芒和若真若幻的结界……变化无穷的绚彩令人仿若置身幻境,换成普通人的话恐怕很快就会头昏眼花。 “哇……太空果然是个宝库!有空了去逛一圈,恐怕把地球上的房子全换成宝石宫殿都没问题!” 秦月附和道:“不错。听说黑洞吞噬星球后会大量喷出宝石,白矮星或一些高压星球上也可能遍布钻石……美国曾有人想用地球五十光年外的一颗钻石星球替国家还国债,你可还记得?” 洛羽狂点头:“记得!尼玛那人是个傻X吧!大爷还想把人马座全抵给美国来贷款呢!操,当别人是傻子!” ☆、长辈不可轻 金字塔内部十分空旷,穿过华美的方洞形长廊,两人来到了一间跟金塔形状一样的巨型大厅内。 整个大厅一览无余,除了中间闪耀着光漩的巨大传送阵,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东西又是通向哪儿?”洛羽好奇地掠向传送阵:“难道月球内部也有一个丹核?” “或许。既然上古神裔曾在月球居住良久,想必不只留下这一处遗迹。” 仗着“神裔后代”的身份,小俩口觉得人类老祖宗留下的机关不会对自家血脉怎么着,只是稍稍猜测了两句,便进入了传送阵。 轻微的失重感之后,小俩口眼前一亮。 广阔的天穹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山谷和森林,空气也十分清新。 他们站在一片地势高绝的山巅,身后是薄薄的光漩,脚下是一方白色传送天坛。环视四周,尽是奇丽群峰,大有“一览众山小”的霸气姿态。 但是,他们站的地方并不是目光所及之处最高的位置,因为,无垠的天空中还悬浮着许许多多的“仙山”,它们如同一座座天空之城,神光曜炽、幻彩缤纷,都裹着环形彩虹一般的结界“泡泡”;透过一些悬浮得比较低的仙山结界,依稀可以看到内里有蓝色的湖泊和隐约的彩色建筑。 “哇……太奇幻了!悬浮岛!” 秦月目光灼灼:“莫非是‘金刚浮空石’原矿?” “哈哈,打造天庭那块不会是上古神裔丢到地球上的吧~`话说,我们现在是在月球内部?” 秦月点头:“此处天穹散发的光线与海底群阵相似,凡人传说‘月球空心论’由来已久,想必你所料不差。” “哈!原来上古神裔当年是住在月球内部的……看!下面有个大城,肯定有遗宝!”洛羽兴奋地扯秦月袖子猛摇,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都快变成幽绿的狼眼了。 秦月淡笑道:“矜持些。当年神裔移居地球,怕是这里所留物品不多。” 洛羽并不动摇:“神裔留下的东西,就算垃圾也是宝啊!哥不介意的!”说完便拖着秦月,一路东张西望地顺着阶梯往山下去了。 小俩口脚下这个真正的“月球”,比凡人认知的月球要小得多——千万年来,人们都把月球的天穹结界外壳当成了月球表面,殊不知其内还有广阔的天幔层和大气层,最终才是真正的陆地,大小只有“月球”的百分之三十不到。 不过,这里的“悬浮岛”多不胜数,小俩口考查了一下,发现这些悬浮岛和构成月球的物质不一样,想来是当年上古神裔嫌月球太小,于是从太空中弄来了不少金刚浮空石原矿扩大居住面积。 关于月球上的建筑,怎么说呢?它们很大,风格很粗犷,但是……它们都是用各种蕴含能量的漂亮宝石打造的,绝壁价值连城……不,应该说宝石的“价值”在这里已经死透了——花丛中随处可见被丢弃的、坛子那么大的宝石玉翡和钻石,神裔都不稀得用。 这种奢糜的情形看得洛羽这个如今已视宝石为浮云的神仙一阵心疼:“还能切出好多瓦片和小地砖呢!宫殿里铺地嫌小,用来镶花坛也好啊!马赛克也好看嘛!万恶的资源浪费!” 秦月一脸淡定:“看来上古神裔的建筑文化便是今人所归纳的‘巨石文化’,唯独青睐大块巨石,必以整块巨石完整雕琢方显品味。” 洛羽犹自嘀咕:“尼玛,这要是让地球上的女人看到情何以堪!” 秦月道:“宝石之物在宇宙中本来便不稀有,只不过凡人无力开采罢了。所谓‘价值’亦不过是凡人主观赋予,对于宇宙和强大的神裔来说,它们仍只不过是一些高压产生的漂亮石头罢了。” “对,空气和土壤才更具有实用价值……我得找齐塔人问问,看它们知不知道哪个星球上有多余的空气,要弄一些装进混沌里。” 两人一路叨唠着走进了山下古城。这里仙花灵树遍地,虽然没有发现丹核,但这里灵气同样非常不错,还有许许多多熟透的仙果。两人一路摘着试吃,边吃边往乾坤袋里收,果核什么的全揣走了。 城中有许多小金字塔,看起来像是民居,还有高大的方形殿宇,但没有什么檐角,最多的是巨大的宝石柱撑起的长廊和宽广的场地。那些小金字塔有的是端正的三角形,有的是双层三角,三层四层也有,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古殷商、古玛雅和古埃圾建筑的共同特点——古殷商建筑的整体轮廓就是标准的多层金字塔形,后来才演变成了古代高高的方形格局和“楼塔”状。 洛羽观察了半天,才囧囧有神地道:“哥肿么觉得这些房子……那么像帐篷?难道金字塔是由帐篷演变来的?” 秦月木着脸道:“是有些神似。” “好吧,古神裔最开始是搭帐篷住,后来慢慢强大之后也习惯性地把房子盖成帐篷的形态,由草帐篷到皮帐篷到石帐篷到宝石帐篷……这样进化的?古神裔不会这么没创意吧……” “创意……咳。这些金字塔亦不错,这种形态能加强建筑能量场,想必是有它的好处,神裔才没有改变吧。” “额,这样说也有道理。他们在探索天道规则方面是我辈楷模,可在关于审美的追求方面……真的比不上古代人一点半点啊,果然是一个糙汉纸种族。” “所以,他们也并不完美。” “话说,这里貌似没有我们的同类或亲戚,”洛羽一进这里就开始散开神识寻找,除了在结界外发现一些比较低级、与地球生物完全不一样的古怪普通动物之外,没有发现任何可称为“仙、妖、精、鬼、灵、人”的生物:“这些植物也没成精呢。” 秦月同样发现了这个现象,他沉思了片刻,道:“或许这些植物和我们并非一个祖先,而是单纯无法化身的仙草。也许是神裔从旧世带过来的食物,没有混入过神裔的血脉。至于外面那些异兽,怕是从月球诞生,同样无法化为人身。” “这么说,纳瓦拉姆的异兽会使用魔法……会不会是受了到盘古身躯化生物质和丹核的影响?” 秦月道:“地球的结构在宇宙中独一无二,由它诞生的生灵,的确应该和其它星球的生命体有些不同。这些问题,便留待我们有了能力,再一起去解开罢。” 两人一路搜刮着建筑中遗留的破铜烂铁和瓶瓶罐罐,居然发现了好些没有器灵的废仙宝,也不知器灵们是选择了自我修行后只留下一个失了灵气的旧壳,还是被曾经的主人带走了。想要使用这些仙宝还得慢慢温养、调整它们的灵气。 “郁闷,居然没有仙玉仙石之类的东西。” “呵,它们对古神裔应该无用吧。仙玉灵石之类,都是由丹核化生灵气凝结的结晶,它们诞生在神裔时代之后,和古神裔之间能有什么交集。” 洛羽嘴角抽搐:“古神裔文明不会还停留在以物易物的原始阶段吧……没有流通货币?” “有可能……便是你我与同阶修士之间,如今看来也亦是‘以物易物’比较妥当,货币的价值已经远远及不上我们拥有的东西了。” “那,古神裔有什么珍视的东西?这里是他们的基地,应该留有好东西吧!”洛羽仍不死心:“必定有什么宝贝是舍不得带到地球上的!找!你看中间那个方殿——修那么大,是不是宝库?” 秦月顺着洛羽的手指看去,城市正中果然有一座醒目的宫殿,倾斜的巨型方柱如同殷商时期的塔楼墙体,又似埃及金字塔的入口,两边一溜儿高大圆柱井然排立,目测重达七八百吨一块的巨大宝石条有序地横盖其上,气势雄伟非常——幸好月球引力小,不然还不得垮掉。 秦月眼睛一亮:如此霸气侧露,就算不是宝库,也肯定是个重地。 “走!” 小俩口如同见了羊羔的饿狼,破烂也不捡了,屁颠颠地飞到了大殿门口。 宝石柱上镌着一串串神秘的文字,不是符文,也不知道意义。但是,那些深深的痕迹一看就是人工手动镌刻,这在通常使用神识和法力来雕篆一切的修真界十分罕见,无端地给这座建筑增加了不少庄重肃穆的感觉。 小俩口站在门外小心地观望了一下:殿中十分宽广,厚厚的墙壁上凿出了无数莫高窟一样的椭圆洞穴,里面有许多雕像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物品,外面都罩着闪闪发光的结界,前面还摆着不少灵草蒲团。 “尼玛……神庙?神裔也信神?”洛羽有些好奇。 两人步入殿内,顺着墙根往里面走去,一路打量着墙洞里的雕像。 这些雕像差不多身高在五米左右,男女人物的面容都十分俊美,栩栩如生。每一个人物的身后,还以各种姿态盘绕着不同的东西,如花鸟虫鱼、蛇兽龟灵、水火雷风…还有传说中的各种神兽,认得出的、认不出的,应有尽有。 每一座雕像的下方都刻着不同的字符和铭文,有的面前摆了盒子、盘子等造型奇异的盛物器皿,有的摆了废仙宝,只有极少数是盛物器皿和仙宝都有的。 那些器皿里装的东西也很奇怪,从一些透明的器皿中能看到里面有的是皮毛,有的是鳞片、爪子、如玉的枝干,有的是七彩的骨髂。 两人越看心中疑惑越大,直至走到个装着一堆金珠的透明宝石盒面前,洛羽才肯定道:“居然有舍利子!这是个灵堂!” “应该不错。” “太明显了!这些人……难道是开天辟地的牺牲者?”正常情况下他们可是不容易死的。 “有可能。这里雕的应是他们的模样和化身吧,还有遗留的武器和尸骨。” 两人都沉默了。 以为是宝库,结果……原来是英雄的衣冠冢么。 两人不敢再放肆,默默顺着墙一路走到了最里面。 正中间的洞窟显得格外巨大,置放的雕像是一个格外魁伟的男人,长发披散及腰,容貌俊美、英气勃发,他的身后缠绕着一头身具双翼的巨龙,面前没有摆放任何器皿,唯有一把残缺了大半的金色斧头。 “啊……”洛羽的目光扫到那把斧头上时,心头猛地一震:“开天斧……他是盘古!” 秦月同样神色呆滞。 从前盘古在他们心中只是一个精神符号,离自己太远遥远,即使身在丹核上,也没有太大感触。可是眼前这个如真人一般的雕像,却让这个精神符号变得具象起来,从它的眼神中似乎能感受到他雄壮的决心,坚毅而伟大的选择。 俩人沉默了良久,秦月忽然拉过洛羽的手,带着他走向洞窟前方的蒲团,双双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叩了三首。 洛羽抬起头,认真地问秦月:“那个……这些都是为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而牺牲的老祖先,只拜盘古大神一个,是不是不太公平?” 秦月缓缓扫了四周一眼: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雕像,不下万个。不过,以两人如今的身体素质来说,要飞快地拜完也不是难事。 秦月想了想,说:“你想拜我就陪你拜吧。不过,要拜便要心诚,否则不如不拜。” 洛羽点头:“那,我们就走着拜一拜吧,可能这里几万年都没人扫过墓了,他们也怪寂寞的。” “好。” 在交相辉映的结界光华下,小俩口沐着一片金色,从门口开始一座一座雕像地叩了过去,间或还能听到洛羽叨念:“您们幸苦了。”“人民不会忘记您们。”“虽然我不想像您们一样,但您们也是我的偶像。” 拜神无岁月。 决定作得简单,但真去做了,才发现居然很耗费时日。小俩口不眠不休地跪拜,足足拜了二十六天,才把整个宫殿内的雕像统统拜完。 “妈呀,用了这么久?”洛羽拿手机看日子时吓了一跳:操,这里太安静,分不清白天黑夜,一晃居然过了大半个月! 秦月也有点意外:“是么,那便快些寻宝去。若是小九在外面等得不耐烦,傻傻带了凡人一起摸进来,遗宝便不好独吞了。” 洛羽觉得秦月的话十分有道理,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 他们在殿里已经叩了一整圈,这时又回到了殿门。秦月拉着洛羽便往外走:殿中的遗宝虽然能用,但要取走却过意不去;再说,那些结界也不是拿来好看的,两人已经绝了在这里打劫的念头。 正在两人打算跨出殿门时,殿中却飞快地聚起了团团灵雾,仿如缠丝一般挡住了两人去路,并把两人轻悠悠地抬起往殿内送去。 洛羽和秦月只是僵了一下,却没有反抗,因为他们的脑海中又如以往一般响起了长串温柔的古神语呤颂声。 等那串轻语响过,小俩口顿时变得喜气洋洋:哇哈哈!原来诚心诚意地拜一拜老祖宗之后,还有奖励和红包拿! 不过,那声音说的什么——“濯宿圣水”?神族的镇族异宝?用它泡过澡澡之后能增加成功羽化大罗金仙的几率?还说在旧世时需要通过族中长老的考验之后才能享用,因为它的“药性”需要休养才会变强,如果使用太频繁,效果就不大了。 换句话说,它就是老祖先们给品学兼优、得到族人一致五星好评的神族五好少年独家烹制的滋补小灶。现在神族后代凋零,所以对五好少年的评审就完全取消了,只要还礼敬自家老祖宗,就破例准许后代享用。如果它的药性消失,会自动封印五千年再开放下一轮。 这个消息把小俩口乐歪了嘴:神裔都说是好东西,肯定赚大了!果然,所有“长辈”都是绝对不能怠慢的生物,就算你觉得他们愚昧、落后、不可理喻,那也不能得罪,否则极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而要是拍好了长辈的马屁,多半会有意外之喜! 作者有话要说:ps: 传说盘古是一只红色大鸟生的蛋里孵化出来,又一说他是龙头蛇身,但是他又能手拿开天斧,很多古画中以头上长角、有尖爪的人形出现。于是,我捏把捏把这些传说和一起了,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是鸟和爬行动物的合体……符合这两样特征的,只有羽蛇神和应龙。。。。其实中国古早时期的龙形中有很大一部份是有翅膀的应龙。胡拼乱凑不可作为依据,请轻喷。 另外,龙族的地位好像的确比女娲夫妇要高,他们的外婆就是一条龙。 其实盘古和月亮在古代最初好像都没有记载的,龙的形像出现比它们都早得多。 据小部份砖家不绝对正确的考证:中国人自称龙的传人,其实也许是蛇的传人。古代上下埃及分别以鹰和蛇为图腾,后来上下统一后,也就是在中国夏朝之前一千年,鹰和蛇就合体了。然后在中国战国时代,古埃及就被亚历山大大帝弄没了。崇拜会飞的、长翅膀的蛇的文明,除了已经失落的玛雅文明,还有就是华夏文明。 ☆、奖励与红包 小俩口身边的白雾越聚越多,最后完全遮蔽了视线。 秦月紧紧地握着洛羽的手,感受着身体晃晃悠悠,过了好一会儿,白雾慢慢散去,才看清他们已经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满目翠嫩。绿意盎然的老藤丝丝垂挂,缠绕着刻满神秘纹饰的远古巨柱。头顶的天井中洒下明亮的光芒,穿过乳白的薄雾时透出了一种淡淡的群青色,又轻灵地照落在凝脂一般洁白的玉坛上,暗处隐隐有一些闪烁的光晕,细看时却是青藤抽开的花朵和饱满的果实,如同一串串晶莹的宝石,悄悄隐耀着光华。 在玉坛中间,还有一个嵌入式的精美方池,只是里面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洛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池边,揉揉眼睛仔细地看了看:“空的!说好的招待我们泡澡澡呢?”难道濯宿圣水被人偷了? 话音未落,周遭忽然光芒大盛,池子上方不知怎么地凭空多了一只金色宝瓶:颈细肚圆、润泽如玉,顶端的小盖方一飘开,便透出股清冷甘美的异香,刹那便盈满了整个空间。 肃穆的神语再一次悠然响起,洛羽一边大口地呼吸着醒神清脑的异香,一边倾听讲解: “……功德甘露,清静自如。冰寒恒暖,火炎恒凉。污尘不沾,自新自洁……” 宝瓶在空中缓缓倾斜,一线闪耀粼光的透明乳液静静泻落,不飞不溅、平润如丝,很快便铺满了池底。 “……澄渟明净、凝神养身。娑婆柔美,清心涤魂。顺理契机、归化自然。秽堵弥散、精神和合。引炁生元,真我蕴成……” 待得呤哦声止息,池中已经溢满仙泉,在天光的映衬下仿若一汪透莹莹的粼光琼蜜,看上去极有食欲。 洛羽已经被那甘美的香气勾得馋虫造反,飞快扑到池边趴下喝了一口。 没有想像中那么甜,也没有想像中那么浓,淡透如水、凉滑柔润,清爽怡神的感觉直入四肢百骸,连魂魄都要陶醉了。 “好喝啊……老婆快尝尝!先喝饱了再洗澡,不然弄脏了!” 秦月依言尝了几口,才淡笑道:“夫人多虑,此种仙露必然不沾尘污,若是泡一泡便会脏掉,还能被古神裔称为圣水么。” 洛羽闻言眨眨眼睛,立即收了本命天衣“扑嗵!”一声跳了下去——既然是这样,边泡边喝一定更惬意吧哈哈! 秦月看看在粼光里游来游的粉嫩人儿,也轻笑一声步入了玉池。 明净的仙露轻柔地涤荡着肌肤,洛羽渐渐感到一种舒畅细麻的感觉从皮肤缓缓渗入,身体也随之渗出一些难以查觉的污秽,一入仙露便浮出水面,并化作灰雾飘散无踪——身体中的杂质?居然比升级时洗筋伐髓还有效! 秦月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身躯一动便潜到洛羽身下,探手握住两只蹬得起劲的可爱小脚,直接把人拖入了池底:要泡就泡个透,连发丝也好好泡泡。 洛羽纤腰微微一扭,如游鱼一般贴近秦月,搂住他的脖子就亲了个嘴儿。秦月眉眼弯弯,牵着爱侣的小手在池底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传音道:“打坐一定更有效,且把它当作空气呼吸吧。” 洛羽点点头:虽然普通人类需要借用一些辅助装置才能呼吸液体,但他们却已经没问题了,只是呼吸液体时比呼吸空气稍稍吃力一丁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随着心神沉静、身体放松,细麻的感觉慢慢渗入肌理、血脉、五脏,似乎连骨髂也痒了起来。皮肤表面不断渗出灰褐色的奇怪“浆珠”,像气泡一样升向水面。 或许是身体本身已经比较纯净的缘故,两人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楚,反而觉得似乎有什么暖暖的东西覆上了灵魂,轻轻地按摩着身心内外,更有一股醇厚的热流融入了元婴,那种滋补的感觉,就像寒冬腊月围在火炉边喝着滚烫的滋补肉汤,实在是舒坦。 慢慢地,小俩口的肉身变得越更纯净,再没有什么污秽渗出,几乎及得上体内的纯灵体“元婴”了;肉身和元婴之间也更加融洽,相互产生的能量牵引也更强了。小俩口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点,他们舒服得昏昏欲睡,身体也不知不觉化出了原形,小小的金龙和金凤闭着眼睛悬在仙露中悠悠荡荡,间或抽抽爪子咂咂嘴,恰似在做着美梦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金龙和金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大了起来。小公鸡大小的金凤变成了丹顶鹤一般,两米长的金龙也激增到五米,恰恰和金凤的尾翎展开时一样长。 “啾啁~~`!”安静的玉坛中突然响起一声清鸣,凤凰猛地睁开两颗黑眼珠,匆忙拍着翅膀“唰!”一声钻出水面,金龙也紧随其后,飞快地窜上了玉池沿。 “要换毛了!”凤凰惊呼:“哥居然长大了!” “我也一样。”金龙喜道:“要蜕鳞了。” “这个圣水还能催长?突然长大会不会有副作用?”凤凰有点担忧:尼玛幼儿突然变成少年,那童年不是没了……不过话说回来,它似乎已经过了五十三年的幼儿期了。 “没关系,我们寿元无限,提前强壮一些没有什么不妥,速速换羽继续泡澡。”金龙说完,随即张口喷出炙月,将它盘在怀中便开始拿脑袋蹭刀锋。 凤凰囧了一下,也开始扭头梳理起羽毛来,小巧的凤喙灵活地把一根根乳毛剔下堆得整整齐齐,露出还未长开的羽尖。 一对龙凤忙忙碌碌,金龙磨了一会儿,头部皮鳞“嚓!”一声裂开,新的身体很快便从完整的旧皮鳞中钻了出来。它用爪子勾起旧鳞满意地观赏了一番,便将其收入镯子,又开始撬起爪壳来。 好半天,两只神兽终于忙碌完毕,凤凰也把毛毛一根不留地收入了戒指。 金龙一身崭新鳞甲金亮泛光、毫芒辉映,比褪下的旧鳞更加晶莹、厚重,摩擦在池沿上时便会发出金玉相击一般的清响,比幼龙的模样又要威武了一大截;凤凰却似只秃毛鸡——虽然一身绒羽顺滑如同金丝,但没了大片的翅羽和尾翎,怎么看怎么奇怪。 凤凰目光炙炙地打量了金龙一番,满怀期盼地凑近池子照了照,然后神情一呆,爆出一声悲愤的长鸣,扑进水里不出来了:尼玛!换羽什么的应该慢慢来的吧!现在突然一下子掉光了!呜呜呜~~肿么见人!副作用太大了! 金龙古怪地抽笑了几声,缓缓游入玉池将凤凰圈在怀中:龙吻碰了碰凤凰的小喙,又用长舌梳了梳它的脖颈和背脊,两只便依偎着盘在池底不动了。 仙露中的神奇力量依然十分旺盛,或许是因为数十亿年来都没怎么动用过,小俩口泡了n久居然也不觉得它的药性消减太多,于是便贪婪地一直泡了下去,直到……空中又闪起了光芒,那只宝瓶发出一声脆鸣,仙露又化作一丝细线归入其中。 “哦!哦!跑了跑了~~没了~`”凤凰惨叫着,摊开刚刚长成的全新翅羽毫无形像地趴在池底、努力贴近最后一点仙露打滚,企图再多沾一会儿~` 金龙心旷神怡:它能感到身体强健了许多,而且身体更轻灵了,有一种“我欲乘风归去”的飘然感觉。金龙心念一动,化回了人形。 凤凰还倒在池底哀怨,忽然觉得头顶的光线有点不对……抬头一看:俊美的男人飘浮半空,长发无风自动,似乎没有了重量一般——他,他,他怎么不用法器也能飞起来了! 凤凰一骨碌化回了人形:“你怎么会飞了!” 秦月微微一笑,优雅地向他伸出了右手,恰如凌空邀舞的姿态。洛羽立即感到了来自对方的牵引,身体居然也飘飘悠悠地浮了起来,并向着对方飞去。他知道秦月用法力带了他一下,可是,自己怎么这么轻?居然就这样朝他飞过去了! “反应迟钝的傻瓜。”双手牵握,小小的惯性令他们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如同在跳华尔兹一般。洛羽惊奇道:“可以飘这么久!”没有法力的支撑,他们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下降落。不过,洛羽相信只要他们愿意,绝对可以御风而行。 这明明是大罗金仙才能拥有的神通——这么说,如今他们两个肉身的通明程度,已经快赶上大罗金仙了? “哈哈,这个澡洗得好!老婆你被洗漂亮了!” “彼此彼此。” “对了!还有红包,红包在哪里拿?”两人泡澡足足泡了一个月,不知道红包会不会过期? 秦月也想起这枉了。他四下里环视了一番,除了天井,似乎没有别的出路。于是便拉着洛羽腾空而上……原来天井的光幕中还隐藏了个传送结界,一穿过去又是头晕目眩,然后便发现身处一个塔形大殿中,身畔四周都悬浮了裹着光芒结界的宝贝,像一大群随风飘荡的七彩气泡,看得俩人眼睛都直了。 熟悉的神语适时响起,讲述完取宝规则便又隐去了。 “有一种抓周的赶脚。”洛羽表示:“好小气啊,这么多,每人只能选一种。” 秦月道:“出去后便用阵法将灵堂封了,待你我有了能力,再将其一一收入囊中。” “嗯,回头先叫猫儿小九小风师叔煊儿他们一起来凑人头,多捞点好处入手。” “好。如今选什么好?” 宝贝们飘来飘去,如行云流水一般掠过两人眼前。 洛羽随手碰了一下正好飘过的结界,这个结界里的内容是变幻不定的五行变异异宝,被洛羽碰了一下之后,便散开化成了好大一堆结界,内里有极火种、极光种、极磁种、极雷种……各种修士梦寐以求、毕生见也未曾见过的异宝不要钱似地任君选择。 洛羽嘴角抽了抽,手一挥,它们便又合成了一个,飘飘悠悠地掠开了。 点开一下个结界:各种宝材,金木水火土砂骨魂皮血……想得到想不到的都出现了。 再下一个:各种仙果仙酒仙液…… ……鬼、魔、灵种、兽仔、奇蛋、虫卵…… 洛羽暗自嘀咕:擦,难道结界还能连时间一起封印的吗?不科学啊,要是上古神裔连时间都能控制,必然穿回旧世拯救世界去了……那为啥这些宠物能活这么久?难道它们本来就很高阶,初始等级大乘期?还是它们的生命形式和地球生物不一样,不受寿元限制?卧巢,好口怕! 除了这些,结界中还有数十只“准仙宝”,都是差不多快要达到“剑心通明”境界的法宝,只要炼化之后,大约不出百年就能生出器灵。应该是上古神裔大能者用极火反复炼制,质量非常纯净。 洛羽看到这儿时就心动了,正打算挑选一样作为武器,却被秦月拦住:“等等,先看完一遍再选亦不迟。” 洛羽想了想:是有道理。仙宝虽然诱人,但如果不是像炙月那样杀伤力巨大,也没有什么意义。如今他辅助法宝有加入“翠虚幻玉”重新祭炼过的昼蝶和缚罗极水、涅槃真火、瞬移等等,连“躲入虚无”也又能用了;攻击法术还有天赋神通“谛空虚刃”……话说现在换了毛,谛空虚刃也应该加强了,岂不是比普通仙宝更厉害?果然还是应该看完再选。 两人一路看了下去,最后终于看到了“书籍”上面。 海量知识书籍。尼玛,天道规则讲解、炼器玉简、功法玉简、阵法玉简……选阵法玉简?现在马上要布置星球结界帮助很大啊! 洛羽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手,秦月手一挥拉近个结界:“你看这个。” 这些玉简中镌刻的不是字符,而是精神信息,要辨识出内容的意义完全没有困难,只要是有神识、有灵智的生物就能看得懂。 洛羽沉入神识一扫:《大形御灭术》。 这名字可真奇怪,貌似十分威武的样子,又不太知其所云。 继续看说明……咦,这是一本空间系法术书!尼玛!快看看内容——居然看不了!擦,难道必须选了它才能看吗? 洛羽深深地纠结了。这本书简直专业对口啊,绝对增强自己的个体实力!可眼下要布置结界,要保护爹妈、同胞、国民,选了它……要是布结界时出现技术困难搞不定怎么办?难道要让秦月牺牲他的名额?这种舍已为民的圣母举动不是为自家黑吃黑的光荣传统抹黑么! 秦月见洛羽脸色阴晴不定,忽道:“纠结甚么?你门下弟子三万,随便挑一人便能取了想要的。便是你不挑、他不挑,师叔也必定会挑的。” 洛羽眼睛一亮:对啊,可以叫自家三个徒弟先奉献奉献嘛!大不了以后把这里一锅揣了再好好补偿。至于师叔……那位本来就够无私了,还是让人事先把阵法玉简弄走,让他挑点对自己有好处的东西吧。至于阵法玉简嘛,自然是要copy一份教敬他的~` 打定主意,《大形御灭术》就排入了备选名单首位。 秦月挑来挑去,也选中了一门其名不扬的秘术:《离道不定身》。洛羽随意瞅了一下:“你怎么挑这个?用幻身符用烦了?快放回去重选!” 秦月不屑:“你道这是‘佛化身三’的‘不定之身’?好好看看。” 洛羽细细一看:“咦,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身外化身’?” 秦月优越地瞄了他一眼:“非也,并非‘化身’,而是‘分身’。” “哇,那不是比化身还叼!” 秦月得意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大爷也要学!” “急甚么,我的还不就是你的。” 两人虽然寻到了满意的宝贝,但仍然把所有东西都浏览完毕了。虽然想要的宝贝有很多,但目前就这两个最为合适。要是有了分身,他们就可以放心地去找爷爷了。而且,多一个分身就相当于多一条命,就算他们在宇宙中遇到什么未知危险挂掉了,仍然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260·关于新技能 小俩口选完了红包,便被送回了庙堂。 已经在这里磨蹭了两个月,他们加快速度搜完了所有的悬浮岛,收获颇为丰富,大半悬浮岛的结界都门户大开,两人不但捡到不少器物,还得到了一些稀有的炼器宝材,比起曾在天庭弄到的那几种也毫不逊色。 两人再次出现在白舞火面前时,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时外面的情形已经大变,白舞火把外星生物都押回了地球,送到百慕大统一软禁,大大小小的基地中都驻扎了人类,他们已经借鉴了从外星生物那里抢来的各种星港资料,并设计好了“月球星际舰港”的总体布局蓝图,正喜孜孜地打算着手改建原有基地。 白舞火一见俩人就狠狠地发了一通牢骚:“啊啊,总算回来了!你们知道本大人有多辛苦吗?看到了吧?这些建筑材料全是本大人运来的……一个人哦!呐,你们算算本大人来回跑了多少趟!balabalabal……” 不停地抱怨了十分钟后,洛羽总算抓住机会开口了:“你就不担心我们遇到危险吗?居然没来找我们!”必须后发制人!这家伙心中满满的怨念至少还要散发半个小时才能彻底清空! 白舞火表情一凝,立即转怨为喜,在两人身上蹭来蹭去地翻找乾坤法器:“呐,呐,弄到了什么好东西?本大人那一份呢?快点呈给本大人过目!” 秦月木着脸将探入自己衣襟并在胸肌上乱摸的爪子拉了出来:“众目睽睽,回家再分。”然后随手结了个法力结界,将这几个月的经历都说了一遍,并让他联系猫儿等人一起去刷神庙副本。白舞火听完汇报,二话没说就火烧屁股一般地跑了。 送走白舞火,两人找到了目前合作负责星港工程建设的单位:以中、美、俄三国为首脑;德、英、法、日为核心;联合国数十个成员国共同参与的豪华建筑团队——今日之星星际开发集团。 “今日之星”的来头不小,但实力其实是非常有限的。幸好缴获的大量飞碟和人类自主研发的飞行器都能够自由穿梭于地球与月球之间,还有那三艘完整的外星星舰也被人类征用了,运载工程劳力和往来还是非常方便的,加上东华夏及响应东华夏号召前来的姆大陆多国志愿者提供法力支持,月球的建设倒是进行得轰轰烈烈。 但是,月球上的空气实在太稀少了。云麓门生布了个群阵,打碎群阵笼罩范围内的几个基地玻璃罩合在一起创造更大的活动空间,但散开的空气比青藏高原更加稀薄,工作进行得很艰苦。 小俩口慰问了开发人员,了解了一下建设方案、倾听了一番施工中遇到的种种困难:缺水、缺植物、缺空气、土壤……什么都缺。这里不但要成为星港,还将成为人类的移民星,要构建更加完整自由的生态系统才能为未来的“人类前哨”提供稳定的保障。 洛羽原本想从月球内部引出资源,可是搞定脚下的结界一定很麻烦,再说也怕破坏生态平衡,还不如去其它星球弄一点呢!这次又从遗迹里找到大量空冥石,完全可以炼一堆须弥芥子拿来用。 将问题一一记下之后,小俩口承诺会慢慢解决这些问题,然后便回了地球。关于月球内部的世界,是可以作为移民地区的;但由于金字塔入口太小,不适合成为备战支援路线,军事防范基地还得建在月球表面,内部只能作为单纯的居民城市。 …… 云麓仙州、照海宫。 小俩口爽歪歪地整理完在遗迹里丰收的大把宝贝,然后便把精力投注于《大形御灭术》和《离道不定身》上了。 上次泡澡的效果十分显著,两人发现自己的灵光已经如金毛犼一般化成了形状奇特的半透明光环悬浮在脑后,元婴也处于凝实的边缘,不但可以离体自活动,而且还能斗法,只是支撑的时间还不够长。 “元婴身体”可以随时“雾化归无”逃避攻击,而且可以真正地“变化”成万物的外型,只是现在变出来的东西仍然有点透明发虚,就算普通人也能看出它与真正的物品不一样。 除此之外,小俩口的筋脉中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杂质,丹田中先天阴阳运转时,混沌之力通畅无比,不管是修行还是斗法,效率都增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他们能感到元婴和肉身之间有着某种排斥和吸引,类似即将分娩的胎儿与母体,中间有一条能量管道连通,“元婴身体”正吸纳转移着肉身中最后的“营养”,一旦它满足需要,便可以成为脱离肉身的新存在。 而在那个时候,他们可以选择继续使用旧肉身,保持原样活下去;也可以选择将魂体完全融入于新身体,抛弃旧肉身,进入新境界。但如果融入失败……也许就没得玩了。 这种认知令两人都非常震惊:这不是渡劫期才会出现的迹象么?两人才跨入大乘期没多久啊!难道他们已经变态到不能用普通修士的情况来作为参考了…… 不管什么说,这些变化都是好事情。现在体内先天阴阳不断自我运转,相当于随时都在修行,他们也可以把精力都投入到其它事情上了。 洛羽开始研究《大形御灭术》,操纵空间的技巧了解得越多,对星球结界的“防御反击功能”也更加有把握。 《大形御灭术》中除了有相同于“瞬息千里”和“谛空虚刃”的技能,还有一些空间小技巧和“灭世噬空”“泯界”“大形灭湮”“大形阴阳三千界”“挪移乾坤”“神缚”“一界之主”七个大招。 用现代的话说,这几个就分别是黑洞攻击、空间虚无扭曲产生的空间护盾、空间压缩崩塌、空间复制、空间移动、空间束缚、空间领域。 洛羽简直都要乐疯了:对于身具空间天赋的他来说,这些法术都没有什么难度,只是产生的效果大小跟修为有直接关系。哈哈,等这些法术都掌握了之后,要是想把老婆强上了,他能反抗吗? 洛羽越想越美,捧着玉书笑得口水横流。秦月见他这幅傻样,冷哼一声把他敲醒:“书中可有颜如玉?笑得如此猥琐。” 洛羽得意道:“当然有!世上最美的颜,比玉还美!”说完色迷迷地在秦月脸上摸了一把。 秦月眼神一暗,不动声色道:“哦?拿来给我瞧瞧。”抢过玉书飞快地浏览了一遍,然后就懂了。 两人相濡以沫那么久,洛羽尾巴为什么会翘起来,是要拉屎还是求欢,他一清二楚。 秦月缓缓将玉书递了回去:“的确是本宝典。”他脸上浮现出难掩的失落和惆怅:“如此强大的法术,我亦想学它一学,但却有心无力。枉我一生追求至高实力,未曾想天赋竟如此重要,罢罢罢……”说完便似大受打击,深深地沉浸于颓废中了。 洛羽顿时呆掉。 完了完了,大爷太得意,戳中老婆的痛处了!肿么办!老婆受打击了!男人的信心要是被击垮,整个人都毁了! 他急忙蹭到老婆身边顺鳞:“别灰心啊!龙族一定还有更强的天赋有待发掘!要不然声望怎么那么高!” 秦月眼神忧伤地凝望远方,一言不发。 洛羽没办法,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忽然喜道:“对了!有一个技巧你大概也能使用!” 秦月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勾,仍然用充满怀疑的语气问道:“什么技巧?” “叫‘破碎虚空’——就是空间撕裂,你的天罡金龙经过几天就能突破高阶了吧?肉身能承受空间撕裂时,也应该有能力破开空间!我教你这个好不好?”洛羽眼巴巴地看着老婆,期盼这个提议能令老婆好受一点。 果然,秦月眼中恢复了一丝神采:“真的?那……好吧。” 洛羽松了口气:“有哥出马亲自教学,你学会那是一定的!等你一突破就教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驷马难追!” 秦月眉眼弯弯,暗中比了个“v”的手势:傻小羽,又上当了。待我学会破碎虚空,你又岂能再困住我?浏览玉书时看中的便是这个! 两人各自达到目的,都不再多言,洛羽抱着《大形御灭术》跑到舞寂海练习体悟,秦月潜心研究《离道不定身》。 《离道不定身》记载的除了分裂完整真身的秘术之外,还附送了一个炼制“昭命魂灯”的方法。 昭命魂灯是一种法器,可以用来昭示主身和分身的平安,每一盏灯都分别对应主身或分身,以魂火投影为焰,不受风吹物打影响,唯有身死之时,灯火方灭。 “离道不定身”的意思却是“脱离轮回道”的“不定之身”。 所谓“不定之身”,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没有一定之规。佛家的“佛化身三”,描述了佛可以变大、变小、变化大小不定三种不定身。 秦月这部秘法教的却是“变多”。也是佛、道传说中都有的“变身千万”,但一样要受到修为的影响,修为越高、实力越强,能分裂的分身也就越多;分身回归时也可以带回相应的力量。主身在千年之内对分身具有绝对的控制权,只要主身发出召唤,分身通常会产生亲近和渴望回归的念头;如果主身陨落,最强分身会自动转化为主身。 分身的智商、情感、人品、性格、记忆……都与主身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修为和将来的际遇不同。所以,一旦它与主身失去联系太久,会不会在将来背叛主身想要反噬,那也是不可测的。 神裔分出分身之后,通常超过千年便要进行一次意识融合,以防出现不测——虽然因为修为差距巨大,分身不太容易翻起浪花,但要是分身叛逃永不回归,那也是一笔损失;再说,谁也不敢打包票:要是分身的机缘太逆天,修为超过了主身,又利用对主身的了解设下陷井把主身坑了自己当老大……所以,还是要每过千年同化一次才保险。 这门秘术是所有神裔都能通用的。用现代的观点来看,它就是一门教授如何控制肉身和魂体共同分裂的克隆秘法,并有一门附加神通“断体重生”。只要付出一点点太初本源之气——也就是丹田里的“阴阳先天后天真一之气”为代价,降一点点修为、调用一点点身体中的营养元素,就能达到断体重生和分裂分身的目的。 这点付出对神裔来说完全无伤大雅,因为他们的本源之气生生不息,随时能补上来;最终关键在于自己的神识是否够强,分裂之后会不会因为精神不稳定而走火入魔、有没有足够的意识强度控制分身、会不会被分身趁机反噬。 草草浏览了一遍内容,秘法有里提到,神裔分裂自己的第一个分身至少要在代表脱离婴儿期的“蜕礼”之后才能进行。 古神裔判断一个同族是否成年,完全是根据实力来的,和岁数没有任何关系。要是一个人活了几万年还在大乘期,那他就只是个一直没长大的婴儿,很没地位的。 秦月默然。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所有迹象都表明,他和洛羽仍然处于神裔的婴儿期,所谓“蜕礼”,大概就是古修士指的“羽化”吧! 他虽然自信神识一定能支持分裂分身,可进行了一通实验之后,最终得出结论:的确是要羽化完毕才能成功,因为目前的身体达不到分裂要求。现在的身体分裂出来的“东西”,是类似“克隆人”一样的可成长细胞团,而不是一个完整整的、具有自主思想和记忆的“秦月”。 最后,秦月死了心,脸色异常难看地将那几个神似“初具人形的胎儿”一样的“东西”统统回收了,此事没让任何人知晓。 ☆、星际走私犯 二零八八年十月六日。 百慕大星际和平会议顺利召开二十周年纪念日。 美丽的中华大地上,国庆长假带来的喜悦还没过去,到处都是喧闹的人群——假期已经延长至半个月了,大量的微脑智能机器人投入使用,人们不再事必亲躬,从一部份繁琐的劳动中脱出身来享受生活。 在这个繁盛的发达国度,如今的“体力劳动”指的是坐在洁净明亮、科幻感十足的操作舱里不断敲击光子键盘下达指令、用脑电波亲自操纵变形金刚一般的机械外骨髂进行搬运、修建。 诸如打渔、种植、伐木、采矿之类的工作也由于科技的高度发达而变得轻松安全,基本上成了喜欢冒险和喜欢贴近大自然的人们的首要选择……寂寞什么的是不可能的,无线网络全球覆盖、光子微脑随身携带,想寂寞也寂寞不了,就算钻到地底,也还可以看看电影什么的。 至于从前非常危险的高空作业,现在也由最新型的空中机器人“b-c35”包揽了。什么的千万不要想歪,它是“superman”的缩写,外星友人倾情放送的反重力技术,你懂的。 当然,这种发展并不只是中国独有,全球都在进步。世界范围内只要有人聚居的地方都用上了电。这得益于两百年前那位科学超人尼古拉·特斯拉的伟大构想,各大发达国家齐献爱心,出资接驳了大气电离层,为世界贫困人民打造了纯天然的强大电厂。 中国人民很乐观:能源危机什么的,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宇宙大宝库随时等待探索,咱不但有护国神兽笼罩,听说还有星际母舰压箱底,愁啥?大不了先把火星啃空了再说! 仅仅只是二十年,人间又是一番变化。要是洛羽小俩口再次来旅游,肯定会唬一跳:这些人穿的啥?完全看不懂了! 嗯,不是因为现在的人穿的太高科技或杀马特,而是……他们居然复古了! 襦裙、曲裾、褙子、深衣、玄端、道袍、旗袍……各个朝代标准的、走形的,还有服装形制完全不对、却如当年电视剧中的小龙女一样优雅怡人的种种宽袍广袖长披帛随风招摇,连建筑也开始追求起古代讲究至极的亭台楼阁、花水池树相映成趣的布局来。 如今的人不像百年前的人一样,只要盖个八角亭再搭个三孔桥就算是古风古韵;现在的新新人类那就是既能吃饱吃好,又有钱有闲,有了知识有了文化涵养,终于想起要复兴华夏古文明,开始追求起至美享受和精神世界的充实了。 关于他们对衣食住行的要求,一句话概括:比古代的皇帝还讲究。二十一世纪末就是一大波完美主义古典艺术家来袭的时代。 其实,“复兴华夏文明和汉服”在百年前就有人嚷嚷了,但那时有几个人买得起造价高昂的古装?当年国人羡慕日本人把传统继承得好,和服和古建筑随处见可;如今大家做得也不差,n多朝代的服装一一展现,没点文化基础你还真分辨不出哪个人穿的是哪个时期的服饰、哪个人穿的改良服饰又是历史上没有的。 本来大家还很少有人愿意把古装穿上街头,但二十年前那起轰动世界的事,一下子把所有人研究古文化的热情给煽动起来了。许多人开始钻研周易、道家典籍,发现道家思想才真的是暗合天道、暗合科学的伟大思想,传承了数千年的老经典在某个时期被贴上“封建迷信”的标签后,竟被大家排斥和嘲讽了这么多年,想想也不知道是谁的损失。 当然,大家开始复古,也有一部份心态是出于迎合二十年前出现的那些神秘人物——创造他们熟悉的环境,随时欢迎他们再次前来游玩、交流。 这样的姿态似乎还真有效,最近这二十年,全国各地都不断爆出“偶遇神仙”的头条新闻,甚至一些幸运者还宣称,他们与神仙交流了很多信息,目前神仙们聚居于海底的神秘大陆,大概就是传说中消失的姆大陆;西方还有传闻说,姆大陆上有现代人定居,替古代神仙们打理国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网上曾经流传出一些视频和照片,里面的风景绝美完爆玄幻大片,就是建筑豪华得太过份了,无法确定是否真实存在,用现在的3d技术造假的话完全分辨不出来。 就算政府保密得再厉害,各种八卦依然势不可挡。既使有小道消息说过“要有‘慧根’才能踏上仙途,而且政府正在悄悄研究如何让普通人拥有‘慧根’,迟早有一天会向民众公开研究结果,现在谈修仙还过早”,但人们追求仙道的热情依然毫不消减。 一些忧国忧民的网友在论坛上讨论全民修仙的总总好处和弊端,并提出各种行之有效的修行推广计划和规则草案。大家乐滋滋地参与其中各抒己见,一些神秘部门也偷偷关注着网民的言论,并记下一系列不错的推行办法,为将来的全民蜕变作准备。 这段时间,大家都能感到地底偶尔会涌现出一阵阵奇异的能量,空中也会出现奇怪的闪光,经常搞得各种网络信号中断。最开始有人害怕是地震或什么灾难前兆,一度搞得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后来,政府终于淡定不下去了,只好宣称这是世界各国在共同研究地磁能量场偏移的问题,正在着手改善全球变暖现象,并安抚大家不要惊慌,地球上所有的智慧生命同心携手,没有什么灾难能够危及人类。 再后来,那种能量反应越来越强,但凡它出现之前,各国媒体都会提前进行预报,要求大家停止一些高空建设工作和机车活动,以免出现危险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一大部份人相信了媒体澄清,毕竟神龙和凤凰什么的还是很有安抚力的,而且他们的预报很准确,连哪次能量反应可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描述得一清二楚。 但是还有很多人将信将疑:虽然地磁动荡的确可能引发极光,但那些绚丽的光芒跟极光明显不一样啊,倒有点像网上那些视频里出现的…… 人类现在有能力控制改变地球磁场?开玩笑呢吧~`难道是那群神秘生物在搞什么动作,然后政府在替它们打掩护? 话说就算是地磁倒转,也不会让人都失重吧!最近这次搞得人和动物都飘起来了!要不是植物扎根在土里,恐怕也会飘起来吧!奇怪的是这种力量对没有生命的物体似乎没有影响,而且它来得轻缓去得也轻缓,根本不会让人摔坏,倒是蛮有趣的! 这件事情对人类造成的影响这么大,但各国政府都如此配合,完全可以推测它是一项非常牛x的计划,对人类应该有好处的!要不然人类肯定拚死也要和神秘生物开战!那么,究竟有什么东西能令所有政府齐心合力配合神秘生物?唯一的解释就是外来危机。 这种力量能影响所有电器电脑信号设备和磁力设备,想必也会影响飞碟和星舰,也许,它是一项全球范围的防御工程,就像是……那些神秘视频中的“结界”?多么不可思议啊!笼罩一个星球的结界!神秘生物们倒底有多强?! 各种牛人分析遍布网络,几乎把来龙去脉分析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生物飘浮现像也分析得头头是道:生物磁场与这种神秘能量产生了共鸣,这种能量也许是一种超级强大的生物能量场,而不是官方宣布的所谓地磁! 各国神秘部门看到这些贴子时都偷偷擦汗:人民不好愚弄啊。掩盖真相神玛的其实他们也是不得已啊,难道要对民众说:“外星文明有可能向地球发起毁灭性攻击,所以我们必须自保,请大家配合克服实践期中为大家带来的种种不便”吗?那样一定会引起恐慌吧!唉,因为“政府掩盖真相欺骗群众”又被人骂遍了祖宗八代,这种事还能怎么着?默默认了吧,期待那些家伙早点把结界弄好,这样自己也少挨点骂。 …… 幽暗的宇宙,太阳系边缘。 群星闪耀,绚美壮阔。 安静的小行星光带旁边,一个稳定的空间通道正在形成。瑰丽光漩如同镜面一般扩展,中心的空洞中突然以光速掠出两点微尘般的莹火,眨眼便消失了踪迹;身后的光漩在吞噬了一些小行星并喷溅出一些七彩宝石之后,也重归于无。 挺拔飘逸的高大身影站在星舰落地窗前,静静眺望着窗外。宇宙中炫目的光华因为高速而完全扭曲,形成一条条无尽的光丝,飞快被抛在身后。 平稳的播报不断在广阔的大厅中回荡: “空间跳跃结束。探索号、平安号安全抵达太阳系边缘。目前正以光速接近太阳恒星系统,预计三十秒后进入,完毕。” “已安全进入太阳系边缘。星舰将在十秒钟后进入亚光速飞行,预计十八分钟后进入木星轨道,完毕。” “已安全进入木星轨道,星舰即将穿越小行星带,预计三分钟后穿越抵达火星轨道。完毕。 “探索号、平安号安全进入火星轨道,即将抵达地球轨道。星舰将在三分钟后切换第二宇宙速度,预计半小时后抵达地球。” 蓝色的星球近在眼前。随着星舰的接近,站在窗前的男人可以清晰地看见超出月球轨道那一层淡淡的结界光晕,仍然处于柔弱无力的蒙胧状态。 小羽已经开始架设结界了。男人暗忖:或许不久便要真正地启动结界,届时想在各国的眼皮底下偷偷走私外星资源,怕就没有这般容易了……想来那些凡人必会央求着自己趁此机会多跑几趟,哼,真是麻烦。 这个男人,正是修为已臻至渡劫期顶峰的秦月。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羽化大罗金仙,谁知道那元婴不知道是傲娇个什么劲,吸纳起来没完没了,大概的确是需要挨够时间才能成熟。 这段时间洛羽忙着研究结界,秦月大受冷落,先是跑去岩浆火泽将里面的火灵和异火都炼化得一干二净,直接导致了再一次声望值狂飙:不但修士们采灵钱安全了,而且也解决了火泽进一步恶化扩大的环境问题,又从侧面展示了东华夏国主的神通深不可测……整个大陆包括那些个大乘老祖都统统服气了。 办完这件事后,秦月便应了凡人的请求,悄悄领着两艘已经修复完毕的星舰跑到太阳系外寻宝去了。这两艘星舰就是上次洛羽悄悄送给国家那三艘中的两艘,损坏程度非常轻微。 籍由星舰的远距离空间跳跃功能,秦月伙同一群中国宇航员、科学家、军人、修士,一起远征了无数光年之外的数个未开发星球,这已经是走私的第三趟了——没错,联合国已经制定并通过了最新法案,从二零八零年起,全面禁止地球内部战争,每个国家远征外星都要交税或是上交带回的一部份资源用以建设地球公共设施,力求促进全世界人类的生活水平和文明共同进步。 换句话说,这两艘中国星舰瞒着全人类私自捞好处的行为是违法的,要是让美国知道,一定会号召世界各国各种谴责。 但是,有秦月这个外挂在,星舰要突破重重卫星网的监控不是难事,美国抓不到证据,就算听到风声也没辙。 秦月原本只是想给洛羽的“混沌”里弄够自然元素就罢手,结果凡人一尝到甜头,马上就上瘾了,不断去游说和他们往来密切的洛璃。洛璃这家伙立即义正严辞地教育哥哥:能力强大,责任就重大!为了全人类的幸福和进步,就算是哥哥也应该为自己的母星作出力所能及的贡献! 于是秦月只好认了。 ☆、神龙被压榨 “星舰平安进入地球轨道,开启反卫星监测系统、隐形系统。” 随着再一次播报响起,大厅门口飞快地跑进一位穿着空军制服的年轻校官,“报告龙帝阁下,探索号马上就要进入卫星轨道,请您进一步为星舰加强反侦查防护。” 秦月淡淡道,“平安号准备妥了,” “是的,阁下,平安号紧跟在我们后面,” 秦月点点头,旋即便在军官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化为一道轻烟消逝无踪。 “啊哦……每一次都这么神奇。”军官兴奋地喃喃自语。 “顺利通过卫星监测,星舰进入大气层,接驳基地控制中心。” “星舰进入国境。” “抵达基地,准备降落。关闭隐形系统,关闭反重力引擎一号。关闭反重力引擎二号。关闭反重力引擎三号……” 随着一道道指令通知,座落于甘肃省某处荒凉大漠的神秘基地上空突然显现出两只庞然大物,黑压压如同两座空中城市,在奇异的机器鸣荡中稳稳下降,没有扬起一丝烟尘便嵌入了黄沙之中。 “Go!Go!Go!”在附近守候了多时的军队爆发出一阵欢呼,开着大大小小的磁悬浮运输船蜂拥而上。 “哈哈哈!”一位器宇不凡的中年军官抢先扑向打开的主厅大门,对从中走出的俊美男人绽出了热情无比的笑容:“阁下辛苦了!辛苦了!哈哈!我代表全民全军和政府感谢您!这次的行程顺利吗?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来来来,请!请先到基地休息休息,让我们为您洗洗尘!” 军官一边说一边扶着男人的臂弯往飞行器上请,旁边路过的军人都眼冒绿光地盯着那个帅绝人寰的男人——听说这位就是神仙头头!从秦朝一直活到现在的古代神龙!听说兄弟们从星舰上搬运的资源只是小部份,绝大部份都保管在这位身上! 本来这些事情都是机密,可是这位古代神龙没有凡人的保密意识,第一次出任务回来时就当着许多人的面拿出颗宝石一样的物件往外倒东西:各种已经冶炼完毕的稀有金属、各种提纯完毕的稀土、稀有元素、陨矿、动植物样本……倒了几座大山出来还没倒完……可没把观众当场吓死! 据说当时所有人都看呆了,最后终于有个科学家忍不住狂叫“孙长老,快收了神通吧!”这位才后知后觉地打住。这可不是吹牛,那次搬东西搬得一个特种旅的人都散架了。 传说人物在空军政治委员陈上将和一群军官、科研人员的簇拥下登上一驾曲线优美的红旗牌贵宾飞碟,透过如同黑色釉面的金属玻璃外壳能依稀看清内部的圆形豪华套房,传说人物和几位陪同人员进去之后,驾驶员立即调整了外壳透明度,外面便啥也不看到了。 陈上将一直向这位国宝嘘寒问暖,几位陪同的科研项目领导也眼睛发亮地盯着对方,心中好想问:这次的收获咋样?需求报表上的东西找到了几种?未知元素发现了几种?好捉急啊! 陈上将偏过头狠狠地向几位坐立不安的家伙使眼色:这些科学家,真是一点思想政治工作也不懂!这位可是白干活呢,不先捧好拍好安抚好怎么行!要是态度太功利,把人惹恼了怎么办!咱们空军的星际舰行在这位的带领和保护下,安全系数不知道提高了多少百倍……可以负责的说,中国这三次走私行动,在太空宇航和星球开荒的经验上已经甩掉美帝十万八千里了! 没错,虽然美帝在二十世纪就已经登入太空,在二十一世纪初也已经使用近距空间跳跃技术积累了一点经验,但从宇宙中带回来的东西不外乎就是一些陨石标本、生物标本、少量元素标本和勘探数据。 反观咱们这三次行动,前两次加起来却是真正登陆了二十三个生命宜居星球,并带回了完整的影像资料档案!其中不乏一些处于原始文明和封建文明阶段的星球,我国空军的碟舰队甚至被当地生物当成神仙用石器刻画在壁画上了! 要是没有这位随时能跑进真空探路、随时撑起保护罩护航的宝贝,大家敢这么玩吗?首先就怕空间跳跃时出问题,还有选择什么路线穿越小行星带、穿越恒星风、避开危险星球、慧星、第一时间辨识正在扭曲的空间,以防不小心误入黑洞迷失太空等等各种不稳定因素……就算顺利抵达其它星球,谁知道星球上的环境如何,那里的空气和生物对人类有没有危害? 但是,这位宝贝啥都不怕,每次发现目标时就先让人们等在大气层外,自己进去转一圈采集各种数据拿回来分析,确认安全后便领着一群飞碟疯狂掠夺资源…… 那些确认安全的星球都已经被一一记下了,以后就是我国的资源开发殖民星!经过多次开荒,星舰团队在这位宝贝的教导下已经积累了一套如“何穿越宇宙险恶地带”以及“如何判断陌生星球危险程度”的宝贵经验……这种深远的影响,岂是带回来的这点资源就能相提并论的?这些科学家,目光真是太短浅了! 秦月木着脸应对一群后辈的各种讨好,偶尔“嗯”“好”几声,统统都是单字回应。 其实这些人的心情他是完全理解的,而且小羽也说了:反正他在地球呆着也没事,就当去星际开开眼界,顺便还可以找找爷爷下落……星舰的空间跳跃技术比起洛羽目前的瞬移术可牛逼多了,光脑里面有外星人多年积累的部份宇宙地图和完整的银河系地图,还有能查找附近空间节点的分析器。 撕裂、跳跃,远距传送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要是借助自然生成的节点传送得太遥远,就必须在空间节点再次变化前赶回来,否则不认识回家的路话,肯定会迷失太空。 但是,秦月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他随身携带洛家标准配备——传送阵。家,就在它的另一面。 想到爷爷,秦月觉得他的表现也挺奇怪的。以前据说是因为仙佩弄丢了回不来,最近问他有没有找到仙佩,爷爷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已经找到仙佩却不太愿意回来的样子……通过爷爷透露的信息,他所在的星球好像是另一个古神裔后裔占领的星球,爷爷会不会是在那里安了家,不好意思回来? 果然是很可疑啊…… 在秦月心不在焉的状态中,一群人进入了基地。 洗了个澡、吃好喝好之后,秦月交出了这次收获的几座稀有资源大山,喜得一群人见牙不见眼。 陈上将围着国宝团团转,笑得极为亲切:“阁下,阁下,您看,防御结界即将落成,要是我们抓紧机会,一定可以再带出一批优秀的星际宇航员出来!” 秦月板着脸盯他:“本座刚刚回到地球不足三小时。”连小羽的面都还没见着! 陈上将乃是政治圈里的佼佼者,哪会不明白秦月心中所想:这位神龙与神凤本为一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原来“龙凤呈祥”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我说怎么不是“龙凰呈祥”呢!原来这个词还有一个“跨物种搞基”的典故啊! 陈上将对国宝大人的不满恍若未见,一脸诚恳地推心置腹:“阁下,不是晚辈贪心。您分析一下,这样对您也是有好处的。假如您真的想回家一趟,我们当然不会有意见;但是,尊夫人的工作一定会受到影响……您一定也不希望防御工程延后吧?工程早点完成,尊夫人就能早点陪您了!哈哈,阁下见谅,我们军人就是这样,任务完成之后,休息的时间多的是嘛!您说是不是?” 旁边的科学家们也一个劲地表示赞同:“对对对,先苦后甜,一劳永逸嘛!”开嘛玩笑啊,目前时间这么宝贵,千万不能放他回去谈情说爱!就算将来再有上百只星舰,也绝对比不上这一位的效率!不说他为星际开荒省了多少力多少时间,就单说带回来的资源: 植物、生物,将来就算弄到,原地封装就是一个麻烦问题!而这位只要吹口气,一个结界就封装了! 看过开荒的影像资料后,大家才知道什么叫劈山倒海啊!这位一刀下去削掉整座矿山,直接弄到空中用火提炼!省了多少人力物力,算也算不清! 还有那些稀土……稀土为什么叫稀土?重点不是它储量少,而它难提纯啊!看到那些大堆大堆提炼好的各种稀土……大家都想哭!不能永久享受这么体贴的免费加工服务悲伤已经逆流成海了好吗!要知道各个项目的运转资金都是有限的! 秦月嘴角抽搐:当初看到那些凡人弄东西弄得十分辛苦,于是同情心发作顺便帮他们带回了一些,又顺便加工了一下比较不占空间……早知道这个举动带来这么大的副作用, 他绝对会装作没看见的。 “阁下,”陈上将小心翼翼道:“士兵们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正满怀热情地期待着能在您英明的领导下远征宇宙!” 科学家说:“是啊是啊!小别胜新婚,相信您胜利归来时夫人一定会更加热情!” 秦月幽怨地扫过面前那一堆笑脸和嗷嗷待哺的眼神…… 可是,本座刚刚才下星舰还不足三个小时啊,你们都没听到吗吗吗! 混蛋! 世风日下果然是真理! 连神仙也敢压榨的人类还有救吗! 他们为什么不怕朕生气!不就是恃宠而骄吗! 秦月气得咬牙,目露凶光地挨个儿瞪了一圈,突然狠狠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冲上了星舰。 果然生气了! 一群人后怕地拍拍胸脯吁了口气,交相称赞: “眼神好威武!”“气势好霸气!”“不愧是我大中华神龙,拳拳爱民之心啊!” 我戳!这次过关了,下次又用什么借口?都快翻脸了啊亲!冷气强得招架不住!坑爹!神仙的工作太不好做了!又不能得罪,又要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夹在中间做人容易吗我们! 各种碎碎念中,探索号和平安号又一次升空,在大神龙的掩护下穿越重重卫星监视,开启了新一轮星际走私的华丽冒险。 ☆、结界天狩守 二零九九年末。 两架走私舰终于在新世纪即将来临之前赶回了地球。 在这个喜大普奔的日子里,联合国理事长发表了新世纪宣言,“在二十一世纪的最后十年中,人类在星际穿梭、生物、环保……等各个科学领域取得了超越性突破。在新世纪中,人类将严格杜绝地球污染,全面启用火星工业基地和月球实验基地,为保护地球环境踏出改变的第一步,地球将建设成为纯粹的宜居星球。 经过数十年实践,全球变暖现象终于有了一次性的解决办法。在地球居民们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将于二十二世纪开启的第一天,全面搭建处于大气层边缘的气象与天气平衡调控能量罩,以及处于月球轨道外围的地月系统防护能量罩。 人类以数个世纪的环境恶化为代价,终于换来了今天的能力和知识,现在,我们将改变这一切,治愈在大地母亲身上留下的创伤。或许我们的作为会为其它星球带来全新的灾难,但我们相信,在人类的科技和文明更进一步、学会更多环保的发展方法之后,我们将不会再伤害任何星球。” 联合国理事长的声音通过网络、媒体传播到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很快便兴奋了起来:能量罩啊!覆盖地月系统的巨大能量罩!尼玛果然被大家猜中了!快点去神贴里面留个爪! 新闻中的发言内容完毕后,很快又由国际切换到地方,世界影讯频道百家争鸣,各州长、市长、县长纷纷和新闻主持人抢夺发言权对自己的管辖居民亲切笑语:“……能量罩将于新年零点正式搭建,请大家注意安全,随身携带个人微脑避免出现意外、请系上安全带将自己固定在重物或床上,请看护好小孩和自己的宠物……预计这次生物飘升室外高度最高将达到一百米,并持续十个小时左右,患有恐高症、高血压的病人请千万不要外出,请待在家中攀好扶手,请关好门窗,注意防盗……” 古风甚浓的中华大地上,居委大妈各家各户地打招呼,街上有许多大学生趁机贩卖团队制作的塑料翅膀和美人鱼尾套:“翅膀十元一对,尾巴三十元!买吗?今晚一百米飘升!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尾巴太贵?别啊,尾巴的制作工艺要复杂得多!数量有限,欲购从速!小号的?有有有,儿童版有三种型号,你看!” 呃,其实,人们已经把“飘升”当成全民娱乐了。有了前面无数次的经验,适应能力强大的人类甚至已经迅速发展出了相关娱乐产业。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百年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电线,所有线路都通过地底和管道接通,听说更现代化的集成线路电子墙已经出来了,但是造价过于昂贵还没有普及……总之,不必担心触电事件,也不必担心被风吹走,没有六级以上的风是造不成什么威胁的,唯一比较危险的就是,怕撞上别人放的烟花。 在万众企盼之中,天终于黑了。 由于这一百年来人类的共同努力,大城市中也可以看到漫天星辰,在人们热情的笑脸中,冬夜似乎也并不那么冷了。 城市上空幻彩一片,所有的镭射探照灯都打向了天空,在半空中投射出全息街道名称、警示语和一些卡通影象,用以在即将到来的飘升中为人们指引坐标。零星的烟火呼啦啦地窜上了天空,有人已经迫不急待地开始迎接新年新世纪了。 灯火辉煌的街头人声嚷嚷,广告大屏幕上播放着热烈的祝祷和贺词,一切看上去都和往年一样,但今年的人们格外兴奋。 零点的钟声终于敲响,穿越繁华的都市烟火与排山倒海的欢呼连成了一片。 地底开始涌现出阵阵强烈的能量,穿着古装礼服的人们渐渐感到身体开始失重,兴奋的情绪瞬间爆发。 “飘啊!哈哈!快点飞啊!”“妈妈,我飞啦!” 乱七八糟的尖叫和嘻笑乱成一团,人们缓缓升离地面,慢慢地越飘越高。一些大爷大叔挥舞着巨大的纸扇模仿鱼鳍拚命划动;小情侣手拉着手儿努力往人烟稀少的古典楼阁边游:“快给我拍下来!注意不要拍到其它人哦……我今天穿的最漂亮的改良长襦~`像不像飞天的仙女HoHo~``”“汪汪汪!” 漫天都是欢乐的人影。有人手臂上套着蜻蜓一样的长翅膀,有人穿着带脚蹼手蹼的潜水服,有的全家老小用带子绑成一串集体出游,尾端还连着只系了狗绳的小猫;还有身体强健的年轻人,裹着睡袋蠕动着,似乎今晚就打算睡在空中了——的确很会享受,失重环境睡起来是很舒服! 就在大家享受着飞翔于天地间的自由感时,空气中突然浮现出许多萤火虫一般的幻彩光点,它们闪烁着从身边掠过,轻灵地往高空飘去,就像从水中浮起的泡泡一般越变越大,又融合在一起形成更加明亮的光团,整个世界顿时流光溢彩,仿佛一下子切换成了童话模式。 “哇!这是什么!”人们新奇地去抓那些光点,但怎么抓都住不住,它们依然自由无拘地往高空飘去,神秘如诗。 “我知道,它们是风之精灵!”小孩子大声尖叫。 “一定是什么能量聚合现象!”这是失去了童心的大人。 “好浪漫哦,你向我求婚吧!”这是正在恋爱中的女孩。 “卧槽,做这么多孔明灯要花多少钱!”这是二货。 光点慢慢在深邃的夜空中凝成了光云,如轻纱一般延展、融合,妙曼万千,把夜空映得亮如白昼。人们尖叫着追逐着它们,拚命想摆脱地球的吸引飞得更高,无奈只能悬浮在离地面百米的地方,看着它们渐去渐远,渐渐融入无垠的苍穹。 “好想飞啊,要是能飞到云里就好了……” “也许将来会有那么一天吧!” 人们壮怀激烈,无限向往地议论着。这时,天际突然划过两道金色流光,在上升的光云中倏忽穿梭,快如疾电。 “快看,那是什么!” 金色流光越飞越高,却没有越变越小,反而变得越发巨大起来,渐渐地连肉眼也可以看清它们的模样,那是……传说中的金龙和凤凰! “好大!老天,比月亮还大!” “是因为比月亮更近吧……不过,真的很大!已经飞离大气层了吧!” “啊,我就知道这是它们弄出来的!人类绝对没有这个能力!” 凤凰和金龙在真空中缓缓飞掠,监察着能量凝聚的情况。丹核提供的混沌之力十分稳定,但它们依然有必要巡视完整个地球,以防出现万一。 进入渡劫期后的身体能够变化得更加庞大,可以将整个结界的情况明察秋毫。它正如一个缓缓被注入空气的气泡,不断地以光速扩大,扩大,突破了大气,突破了真空,浸蚀了月球轨道,最终裹住了月球,只留下月球背面的一小片儿面积露在结界之外。 那个地方,正是从地球通向宇宙的大门:月球星际舰港。 一切都非常顺利。名为“天狩守”的地月系统攻防结界停止了扩张,开始变得凝厚起来,炫丽的光华仿佛燃烧了另一个太阳,幸而它没有热力,只有繁复瑰丽的符文隐耀流动,在太空中形成了万古难得一见的壮美奇景。 六小时后,“天狩守”的符文终于消隐,光华顿止。 绚丽的景象消失不见,结界也变得仿若无物——大功告成。 “好了,下面开始布置‘四季轮回’。”凤凰向金龙打了声招呼,身上光芒一闪,不见了。 “四季轮回”是调控自然现象的辅助结界,与“天狩守”相辅相承。它平时并不会开启,只有天狩守监控到危险、自动进入备战状态之前才会运转。 而且,必须要它运转之后,天狩守才能反击外来危险。天狩守带有制造“混乱空间地带”和“虚无地带”的基本功能,一旦进入备战模式,连太阳的光和热都会被扭曲的空间和虚无吞噬,根本无法到达地球。 届时,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也只能靠“四季轮回”进行影像模拟了。不过,有了从外星生物那里霸占的宇宙地图,天文学家已经不必时时刻刻关注星空,毕竟星空传送的影像也不知道是过期了多少年的了,还不如直接探索宇宙来得实在。 其实,被人类政府一直拿来当幌子的“全球变暖问题”早已差不多被普及世界的灵草仙草、以及大面积的森林复苏给解决了。若不是人类发展得很快、地球上的野生动物数量也有所回升,恐怕现在该担心的就不是“全球变暖”而是“全球变冷”。总之,不管人类发展得怎么样,“平衡”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不破坏自然平衡,就算人口再翻几番一样能很好地生存下去。 凤凰和金龙依然在天空忙忙碌碌,地面上的人们已经从最初的喧嚷中安静了下来。很多人努力地游回自己温暖的家,钻入被窝中睡觉了;还有一些舍不得“飘浮”的家伙正安静地躺在空气中,裹着厚厚的睡袋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当黎明的光再次洒下时,世界似乎与昨天没有什么不同。 但在离人们四十万公里之外的太空,被人类征用的三艘星舰正在金龙和凤凰的监控下进行着防御测试,各种高科技武器向天狩守发起了攻击,最终连第一道防护都没突破,统统被强大的扭曲空间引向了虚无。 “很好。”凤凰松了口气:“就算还有什么不可阻挡的攻击,结界也可以用压箱功能‘空间转移’把地球传走。应该很安全!” 金龙轻轻缠上凤凰的身体:“嗯。终于清静了,接下来,你该补偿我了。” “额,那个,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回家吧。” “呃……还有反击测试没有进行呢!” “还试什么?连道让结界毁了星舰么。” “你都忍了这么久,再忍一下有什么关系,我们去弄几颗小行星来撞地球!” “……” “……最后一次,试完就走,哥说话算话。” “……” “我靠!德性!让你做过瘾行了吧!” “好吧。” “走,我就知道你脑袋里想的什么玩艺儿!” “哼。” ☆、一起涅槃吧 “啊……” “这里、这里……” 缠卷如同云涛的锦华被衾中,低沉的呢喃如同耳语,“还有这里,都是我的……” “唔……” 玉藕一般的双臂紧紧攀着男人光裸的完美背脊,在那条性感的凹线两旁抓挠出丝丝血痕。 男人恍若未觉地亲吻着身下细嫩的脖颈,略长的舌有力地侵袭着小巧的耳廓,覆盖在他腰际的丝被缓缓地上下律动,掩藏着令人颤栗的掠夺和赐予。 “啊…呜……” 身下的绝色少年突然仰起头,狠狠地咬在男人肩头。 强健的身躯颤了一下,猛地挺身,伏在少年颈间的动作也变得更加疯狂,似要将整个人都吞下肚去。 “啊,”少年松口,眼神迷朦地盯着半空,乌琉璃一般的眸子里盈满了水光。 激喘如潮,痴弄如狂。 今夕何夕…… “舒服吗……”男人伏在耳畔沙哑地低语,带着强势和霸道地逼迫:“说,舒服吗?” 绵密的亲吻不断舔舐着动脉、咽喉,间或伴着轻微刺痛的啃噬:“小羽…舒服吗……” 思维被侵袭得支离破碎。 少年紧紧地拥着男人,充满诱惑的双腿拚命地缠住有力的腰身,展开身体迎合着,承受着它的撞击,被它精准地冲刺…… 浑身都已经酸软无力。想逃脱这令人疯狂的激荡,却又心有不甘,仿佛身体中还有什么极致的渴求未被满足,诱惑着他,想去追逐,哪怕身体已经快要崩溃,也不愿意半途而废。 “月……不要了…快…点,让我,啊……” 泪水跌落枕衾。他语无伦次、表述不全,只能狠狠地抓挠攀住的背脊,狠狠地噬咬着发泄自己的不满。 “呵呵~`”男人轻笑起来,眼神炙亮地欣赏着少年失神的模样。 倾世的容颜被情潮染得仿若三月新酒,芳香醉人。张合的唇瓣吐息着柔软而又甜美的渴望,像盛放在身下的花,像精心研磨后终于妍开纸上的浓浓艳色。 男人眼中闪动着不为人知的、独家秘窥的幸福,轻轻地俯下身,满足地舔了舔那双粉润的唇:“可以吗……不怕被我做到坏掉,嗯?”他缓缓抽送着胯部,打着圈儿轻轻研磨起来,坏心眼地挑逗着属于自己的美味:“很想要我吗……说啊。” “呜……”少年脑中一片空白。他呜咽着,努力地抱住男人扭动身体,磨蹭着那处令人快乐的根源……快些,解脱了就好了…… 男人受不住地闷哼了一声。 “小羽……”他压着嗓子低喃:“这可是你逼我的……不要后悔。” “月,秦月……”少年不自觉地催促着,召唤着。 男人眼神一暗,猛地用吻堵住那张小嘴,狠狠地律动了起来…… …… 花飞瓣落,莺闹枝头。 照海宫外春光遍洒,照海宫内一地鸡毛。 “劳资喊要你就一直搞吗?尼玛!大爷糊涂你也糊涂?” “别动,让朕好好抹。” “禽兽!天仙都能被你干伤!你那东西倒底是用什么做的!再有下次大爷一刀剁了它!” 秦月板着脸把药瓶往案上狠狠一搁:“朕又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本宫早就把你宫了,靠!”洛羽撑着腰坐起来,却不想一下子扯到菊花,顿时“嘶——!”了一声,泪花奔涌:“痛死爹了!” 秦月本想顶回去,见状顿时萎了,底气不足地辩道:“若不是你承诺让朕‘做过瘾’,朕又岂会如此忘形。” 洛羽大怒,咆哮道:“劳资记住了!以后你都别想做过瘾!” 秦月被击中死穴,噎了半天,只好板着脸认输:“对不起。”偷偷看看洛羽仍旧气鼓鼓的,又道:“朕也不知道你怎会受了伤,或许是太久未做……朕又忍了许久。” 洛羽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委屈,想想这次憋得好像是有点久,算算足有二三十年没做过,连自己也情不自禁……心头的火气也就消了几分。 爱爱什么的,果然也要细水长流才好,做和不做,都是过犹不及啊。作为修道之人,怎么就疏忽大意了呢? 秦月见爱侣脸色有所缓和,立即不动声色地打岔:“你且好好调息。待养好了伤势,便陪我去天庭一趟,为我涅槃护法,可好?” “ 不要转移话题!你这个毛病不能弃疗!每次饿得久点就跟 禽兽一样!塔玛的不学会节制,劳资以后就不在下边了!” “朕记下了,往后不会了。” “知道错了?” “嗯。” “认错!” “……朕错了。” 秦月木着脸蹦出三个字,洛羽终于哼了一声放过了他。 “那……啥,你想涅槃羽化?”抖足了雌威的河东狮子像老佛爷一样靠在床榻上,斜着眼睛大发慈悲地主动问话:“万一失败,后果。” 秦月淡定地凑近老佛爷,轻轻将粉腿握在手中细细按摩:“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大千世界何其广博,若我甘心止步于此,来日如何应对未知强者?若要护得珍爱周全,唯有竭我所能自强不息。更遑论,朕足有九分把握在手,裹足不前岂非可笑。” 洛羽睨他一眼:“那我呢?” 秦月继续按摩着爱侣的小腿,沉默不语。 “要涅槃就一起,哥才不会躲在你后面求罩!把你那点小心思都给大爷收干净!”大爷还没反攻呢,想拉大实力差距圈养大爷?想得真美! 秦月迟疑道:“朕先涅槃便好,你过个千万年再跟进亦不晚。” “毛线!”洛羽恨恨道:“你当大爷不知道吗?濯宿圣水可能这几十亿年都没被人用过,药性饱合,让我们俩个捡了大便宜……以前的人泡澡时也许只泡到我们一半的时间就把药性吸没了,我们的涅槃成功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不然你会这么来劲!” 秦月木着脸道:“那也仍有危险。”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洛羽不顾菊部地区的伤痛挣扎着骑到秦月身上:“你就是想压我一辈子!阴谋败露的阶级敌人还想怎么狡辩?受压迫的人民眼睛永远是雪亮的!” “被害妄想症。”秦月躺着点评。 “哼哼,不管你坦不坦白,大爷都看穿了你卑鄙的企图。本宫懿旨:一起涅槃,反对无效!” 秦月很郁闷:夫人太厉害果然不太好,简直一点夫纲都振不起来。算了,随他吧。 …… 无尽苍穹之下,滔滔云海之上,晶莹华美的宫宇群落静寂地悬浮于天际,仿若世外玄梦。 碧天晴空,一望无垠。旧时天庭宽广的琼台中烟云弥漫、仙霞流光。 洛羽与秦月遥遥趺坐,心有灵犀地对望了一眼之后,便双双闭上了眼眸。 羽化登仙,通达大道。神通无边,寿与天齐。 古来多少异客,上下求索天道而不得终;今天,却让两个再也普通不过的晚辈后来居上。 洛羽静静回省着过往一饮一啄,是机缘巧合,还是天道注定? 修道者常说“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功德大则有望通达大道。虽然他们并没有追求什么功德,但不知不觉之间,却的确因为想要提携和保护更多的人,而变得越发强大了起来。这其中因果,或许便是功德业报,以自己的心性为指引选择出来的道路。 但若说这一切只是太上老君说的“我命在我不属天地”,似乎又太狭隘了些。 机缘巧合步上仙途,难道不是“天意”? 从前觉得自己是个“异数”——身为现代人,却意外闯入了古人的世界,籍由一些科学常识狂开外挂,整个人几乎就是个不合理的bug。 可是现在回想,却惊觉自己必须出现才符合冥冥之中的天道规则。 “穷则思变”。 当“仙”这个物种濒临灭亡之时,自己这个“突变”产生了。相比旧同类拥有更好的适应性和发展性,并引发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为名为“仙”的种群留下了更多延续的可能。 但是,自己并不是唯一的。有秦月,有夏诺安,还有其它许多未知的现代人,都走上了修仙的道路。即使没有自己,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在将来引发这种“变异”——就像最初的原子不停地变幻着亿亿种组合,最终碰巧其中一种组演变成了生命。 它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就算这一组没有演变成功,其它原子组合仍然会在自然力量的推动下不断重组下去,续继保持着“生命诞生”的可能。 这,或许便是天道与天意……宏观、广博,只可意会,难以言传。人、神、仙、灵,万物皆在其中,不管主观上有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都一直遵循着它的“道”而生存着。 道,无悲无喜,无予无求,无善无恶,无生无灭。它大而掌管着宇宙运行,小而影响着衣食住行,但它也不像古籍描述的那样神秘玄奥。 修道悟道,不过是因为需要更加了自然和生存的规律,才能做到趋利避害、趋善避恶。 静静体会着脑海中浮现的领悟,洛羽渐渐放空思绪,沉入了一片空明境界。 灵魂与肉身分离,玄妙地转移到了与身体相差无几的元婴之上。意识完全失去了肉身的五感,眼、耳、鼻、舌、四肢,似乎都突然消失无踪;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婴体,如同梦中拥有的梦体一般,轻灵、灵敏,但却不够真实。 洛羽静默片刻,暗暗与肉身道了个别,便义无反顾地引动内息,开始从肉身吸纳蜕变所需的所有精华。 被使用了近百年的肉身微微一僵,接着便微不可查地颤动了起来——体内的元婴如同吸血的恶魔,又像个打算搬了家就永远不再回来的吝啬鬼,疯狂地卷掠着肉身中所有能卷走的精血和能量,并将它们一一安置在新家中,不留下一片纸屑。 剧烈的变化连强大的肉身也无法承受,它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并燃烧起片片涅槃之火吞噬着身体。 旧屋失火对体内的家伙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它根本不考虑救火问题,埋头抢东西的动作却进行得更加迅速,简直无情得令人唾啐。 琼台之上,一片光芒刺目。两团遥遥相对的金焰交相辉映、焚华舞空。猎猎腾展的光霞在云涛中映出两轮瑰丽十色的圆虹,空气中涌动着诡异的奇香,如檀如酒,如芝如兰,越是接近金焰焚烧之处便越加浓烈。 奇异的天象惊动了天庭中尚存的生灵,连英招也忍不住跑了出来观察动静。可惜,它如今修为仍然被封于元婴期,根本无法突破重重阵法一探究竟。 涅槃一直持续了九天九夜。 火影渐渐消停,地面空余一层薄薄的莹末,原先端坐其间的两个人影却已消失无踪。 洛羽觉得自己正处于一种神奇的状态中,跟从前升级时十分相似,却又分明不同。 以前每次升了级,都会自发地神游千里,这次却不是神游,而是连神带体一起游,关键是身体还以一种无形无相的……怎么说呢?好像自己完全散开了,化成了宇宙……仿佛心念所往,就是身之所至。 他相信自己已经涅槃成功,因为他曾经在某一瞬感到了元婴形成的身体,但紧接而来的是另一种诡异的束缚感:浑身发紧,意识似乎在不断膨胀着,想要突破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和排斥。 他放松身体,试探着与那种压迫的力量相互融合……然后就变成这样了:仿佛接通了什么,自己突然就像漏了气的气球,身心猛地展开,填充到星河、宇宙,并感知到其中涌动的各种未知能量、物质、现象,和多层空间之间的神奇壁垒,甚至还有一种感官暂时无法适应的、扭曲的、无法描述的东西,也许……那就是人们说所的“维度”? 他无法具体形容自己目前究竟是什么模样,但他知道自己十分庞大,因为,银河系以及它附近的星云……仙女座、玉夫座、三角座、孔雀座……两千万光年内的环境尽收心底、尽可倏忽往来。这已经不是瞬移了,这应该是——自己在两千万光年内没有了“距离”束缚?怎么可能这牛逼! 洛羽有点被吓着了:自己其实不会是涅槃失败然后“尽化万般诸佛”了吧!我操,点这么背?不可能啊!搬家搬得很成功的! 不对,这情况,其实是升级版的“天人合一”吧?没错,自己不可能一下子这么强,而是进入了某种与宇宙共鸣的状态~``哦戳!又是一门强大的辅助神通!任意门! 欣喜之余,洛羽尽情地在宇宙中翱游了一番,以上帝视角观赏了好几个奇妙的星球,甚至还运气不错地发现了一个高级文明,人家居然也是架着星球结界的,只不过那里的结界是由许多小结界乱七八糟混合起来的,中间还有不少薄弱环节和空白地带,而且结界本身也不怎么样,根本不堪一击。 他惦记着秦月,不敢在那里停身驻留,害怕打破这种状态后回家时出现麻烦,于是浮光掠影地浏览了几眼,便收敛心神试着“回家”了。 ☆、265·哈哈完结了 天庭中。 云雾缭绕的琼台忽然明亮了几分,似乎从四面八方聚来了许多肉眼不可辨的发光微粒。 它们在空中变幻、融合,妙曼地凝成光丝、光雾,如同轻烟袅绕一般聚出了个娇小的人形,又从虚影渐渐凝实,眉眸如黛、雪肌皓齿,青丝如烟,衣袂如云。它轻若无物地坠落地面,仿如童话中的精灵,一举一动都透着不被重力拘束的飘然自在——不是洛羽又是谁, “哈哈,本大仙回来了,” “你可回来了。”冷清的声线微微有些不满,“朕还道你迷了路。” “怎么会……你居然比我先到,”洛羽开心地扑到秦月背上搂住他的脖子:“哈哈,以后都不用走路那么麻烦了!你在干嘛?” 秦月正蹲在自己留下那一堆莹光闪烁的灰烬旁边细细翻找:“……很少。” “什么东西……舍利?” “嗯。”秦月漫应一声,摊开掌心露出颗半克拉钻石大小的璀灿结晶:“唯有一颗。” 洛羽顿时兴奋了:“大爷也去找!” 屁颠颠地闪到自己的骨灰堆前,洛羽撅着屁屁也找了起来。翻了半天,收获也只得一颗,比秦月的直径约摸大了一毫米,滚圆滚圆的,闪闪发光非常漂亮,而且香气扑鼻。 “嘿嘿,大爷的比你大!”洛羽得意洋洋地炫耀。 “大就好么,只能说明你遗留的精华比我多。”毒舌秦毫不留情地打击。 洛羽表情一呆,悻悻道:“那也比很多人强,我看到那个灵堂里,好多人都留了一大把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 这么一想,洛羽很快又高兴了起来:“不知道它有什么功效?要不然,也用来炼器?还是吃掉算了?” 秦月板着脸睨了他一眼,飞快地抢过那颗舍利:“不行。” “你干嘛?还给我!” 秦月拿起那颗舍利看了看,便将它收了起来:“无论它们能做什么,都不准用。” “切,留着当纪念?没想到你还挺恋旧嘛。” 秦月欲言又止,瞪了洛羽好几眼,忽然哼了一声:“拿来做两颗戒指,你的给我,我那颗给你。” “呃……”洛羽的小脸渐渐红了,垂下脑袋羞涩道:“这样啊……那,那就随便你吧。” 收完东西,秦月轻挥衣袖,两团莹末便化为香风飘散了。 “如今你我踏入大道,料想已能取走天庭。不如这便收了它吧,免得那些凡人总是惦记。”人类在五十年前就已经发现了这片空域的异常,二十年前曾经向秦月反映询问,得知这里就是从前的天庭遗址、现在的“龙凤大神家的别墅”后,那叫一个兴奋,一直在秦月面前表示:它是属于华夏儿女共有的远古文化遗产,希望神龙前辈能将它捐献出来,这样的话,中华文明的历史就可以在五千年的基础上再向前推进数千年,给美国那个没文化底蕴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看它还得意什么。 秦月对对方的建议充耳不闻:被自家划定的地盘从来没有拿来送人的,更别说还是这么一件举世无双的宝贝:无论是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还是文化价值和技术含量,无一不是顶尖级的,神仙也没法不动心;人类的这个愿望,神龙大人绝对舍不得实现,想要?以后变强了自己来抢吧。 洛羽对秦月的观点深以为然。两人随即打开天庭内部所有结界、关闭傀 儡,将现存的生灵都聚到一处,连多年不见的英招也被叫了出来,然后向它们宣称将收取天庭,有愿意继续住这儿的,可以继续住;不愿住这儿的,可以带去东华夏过新生活。 许多懵懂的小妖精都不愿离开这儿。英招错过了一次跟着俩人飞黄腾达的机会,这次学乖了,表示愿意跟着他们走。事情很快解决,两位大罗金仙施展神通将天庭收入混沌,然后把不愿走的小妖精们都送了进去,便带着余下的仙灵们转回了云麓仙州。 东华夏和东神国再一次沸腾。 因为传说中那两位机缘逆天的国主夫夫功德圆满,修为踏入了化境,当世无出其右,完全有资格称仙帝了。可是,这俩位似乎依然没有一统仙界的打算,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一些修士认为,两位国主深悉“清静无为”的真谛,屠魔、建国,都不过是顺应天意,正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今兵无影、水无踪,两位国主自然不会更进一步。 当然,也有人持反对意见,表示:两位国主看似“无为而治”,但实际上东华夏一直不曾停止扩张,东神国现在已经自然而然地缩水了!与东华夏接壤的城主、地主不断归顺,也许哪一天,仙界就莫明其妙地被一统了,这才是两位国主的高明之处。积沙成塔、滴水穿石,温水煮青蛙也要一点一点地煮,一下子煮太多,锅会被打翻呀! 洛羽小俩口终于了有闲暇。跑了几趟修竹林海走走亲,凤栖灵境访访友,又宴请各派那些被自己暗中提携补全了灵根的得高望重之士一起展望了一下未来,谈谈经、论论道,分享一下修炼心得,然后便蹲在家中闭关研究起《离道不定身》来。 春秋如梭,憩云宫唯美如昨。 照海宫的凌烟台上,两个秦月、两个洛羽正在大眼瞪小眼。 秦月A搂着洛羽A,冷冷地盯着秦月B;秦月B楼着洛羽B,毫不示弱地反瞪着秦月A。 秦月A冷哼一声:“抱那么紧做甚,朕又不会与你抢。”不知道咋地,看那家伙抱着小羽,自己总觉得很不爽。 秦月B木着脸道:“此话回赠予你。” 洛羽A左右看看,终于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嚷了起来:“放开,要吵架闪一边去!” 洛羽B也不满道:“就是!尼玛要吵架干嘛还要分一个自己出来!” 两个秦月都不情不愿地松了手,于是,两个洛羽立即凑到一堆,勾肩搭背地亲热起来:“不愧是大爷!果然心有灵犀!”“那是!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自己吃自己的醋,不是有病吗?”“别管他们,让他们闹去……我说,你修为太低,要不重新分一下,弄到筑基怎么样?反正这点修为对我来说也是九牛一毛。”“没事!哥自己搞定,你放心吧很快的,要相信自己,哈!” 两个秦月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点别扭:好像有点失宠了?为什么这么奇怪?那两个明明都是小羽……果然,还是让对方带走一个比较好?可是,被对方带走一个,想起来也很不爽啊…… “你转过去让我看看……嗯,帅!背影也帅死了!”“你也转过去让我看看——确实帅!360度无死角帅哥!”“哈哈!”洛羽B抱着洛羽A“MAU~`!”地亲了一口:“大爷最好了!”“嗯!MAU~`!” 此举一出,两个秦月脸都黑了:不能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大概将来就没自己什么事了!从来没发现小羽竟然如此自恋!必须要把他们进行隔离! 秦月B闪身上前,将洛羽B往怀中一拉,木着脸向洛羽A解释:“我带他先走一步,该去修行了!” “诶?”洛羽B茫然道:“干嘛那么急啊,我们才分出来呢!要好好熟悉熟悉……”秦月B打断道:“你对自己还不够熟悉么,走了。” 洛羽A愣愣地看着洛羽B被拖走,眨眨眼睛终于反应了过来:“我靠!居然把我抢走了!”他转向秦月A怒目而视:“你搞毛!怕老子自攻自受抛弃你?” 秦月板着脸道:“又不是朕把人带走的,你为何怪我?” 洛羽怒道:“就是你!你虽然没有行动,但你们想法一样!别以为大爷不知道!” “我没有。” “有!” “你无理取闹。”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混蛋,欺负大爷……下次看到他我再好好收拾!” “不许你收拾他。” “暴露了吧!你们就是同谋!” “他有你分身收拾,你要收拾,便只能收拾我。” “呃……尼玛,要不要这么奇怪,那明明也是你……别搞得像群P一样……” “总之就是不行。” “深井冰!” 秦月有了新烦恼。 分身真是一种令人既爱又恨的存在,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小羽的。 昨天小羽失踪,被他和分身找到时,恰好抓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家伙光着膀子在舞寂海中洗鸳鸯。 这可怎么得了!太可怕了,自己和分身都觉得应该把两个分身都收回,可是两个小羽都不同意,还大呼什么人权,自由,尊重……为什么不尊重一下自家男人的感受呢? 就在秦月悔恨莫及时,转机终于出现了。 双亲大人来访。 “你们最近过得很休闲嘛。”洛楚一派女王风范地坐在主位上:“上面的工作都告一段落了?” “嗯。”秦月背书一般的回答:“能帮的都帮了,星港之事还须凡人自己作主,我等不宜插手过多。” 洛楚点点头:“嗯,这方面你们处理得很好,要留下一定的事务让他们自己学习处理。”说完微微一顿,目光扫过悬浮在洛羽后脑勺上那轮清晰的圣光环:“羽化了?” 洛羽心中一凛,赔笑道:“嘿嘿,羽化了,很顺利!我们很有把握才这么做的!” 一直侍立在女王身后的兰佩斯飞快窜上前,一脸正义地皱起眉头,指责道:“哦,宝贝,你们这样做太轻率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先向爹地汇报一下呢?无论如何……你们应该知道,爹地拥有第一知情权!”他越说越忿忿不平:“月,妈咪对你太失望了!幸好你们没有发生意外……你们能想像万一出现什么问题,爹地和妈咪会有多么痛苦吗?你们考虑过爹地妈咪失去你的们严重后果吗?BALABALABALA……” 兰佩斯一边狠狠地骂着小俩口,一边观注着楚爹的脸色:从“不动声色”转化到“微佯”又转化到“愤怒”再转化到“骂得好我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然后到“哼得罪我的下场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再到“舒服了可以饶过他们了”,才终于渐渐有了停止的趋势。 兰佩斯暗呼好险:差点就词穷了,真是骂得口干舌燥啊!他转身奉了杯茶在楚爹面前:“亲爱的,对不起。请原谅我对孩子们的态度过于恶劣,我真是太激动了。噢,一想到他们如此轻率我就感到由衷的愤怒。” 楚爹摆摆手,给了他一个嘉许的眼神:“你喝吧,这不怪你,他们的确有点轻率。” 小俩口木着脸暗暗吐槽:你们两个都可以去当演员了,一个心中不以为然偏偏装得激动无比,一个心中气怨冲天偏偏装作云淡风轻。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觉得他说错了吗。”楚爹淡淡发问。 “没有!老妈教训得对!” “我们知错了。” 小俩口急忙回答。 “下次要吸取教训。”楚爹归纳完毕,终于大发慈悲地转移了话题:“你们不打算去找爷爷了?” “诶?”洛羽松了口气,试探着回答:“这个,爷爷带着传送阵的,他又说不用去找他……不过,我们还是应该去找找?” 楚爹生气道:“为什么要反问我?” 洛羽立即确认了态度:“找,一定要找!” 楚爹冷哼一声:“这才像话。爷爷不回来是他的事,但我们不能连自己的亲人在哪里、过得怎么样都不知道。” 秦月一脸受教地拍马屁:“父亲教训得是。” 楚爹满意地扫了秦月一眼,继续道:“还有,现在人类的形势,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既使情况还好,你们也有必要走出象牙塔,试着去探索更广阔的世界。地球是你们的家,但是你们一样得走出去看看外面,掌握更多的生存法则。” 秦月和洛羽觉得这些话似乎有点耳熟,都低着头冥思苦想。老爸看到他们思考得很认真,非常满意。 就着老妈的手轻啜了一口茶,老爸继续说:“你们还年轻,你们的人生我们不一样。你们都能聪明,应该能够学习和领悟更多的真理。我希望你们可以走得很远,拥有并实现更多的梦想,不为自己留下任何遗憾。也希望你们能相互守望,在未来的岁月中俩俩相伴,直到永远……” “啊!”洛羽猛地抬起头:“我想起来了!” 楚爹被打断发言很不高兴:“想起什么了。” “爸,这些话你是不是对我们说过啊!很多年前,我们刚开始修行的时候!” “对。那次我们被赶出去寻找百年野参。”秦月木着脸应和:“对话格式都差不多。” 楚爹清咳了两声,淡定道:“我不记得了。” 兰佩斯殷勤地发表意见:“这证明爹地的话非常有道理,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一样适用!好了宝贝们,是不是应该准备出行计划了呢?需要妈咪帮什么忙吗?我想,也许你们可以带上可爱的妹妹和小九?多见识一些东西对年轻人来说总是很好的,找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别忘了使用传送阵接爹地妈咪一起去渡假……” …… 秦月终于有了解决烦恼、一箭三雕的计划。 小俩口与分身交换了昭命魂灯,并将他们留在家中,然后便带上洛璃和白舞火,离开地球投入了太空的怀抱。 “啊啊,本大人还没有成为大罗金仙呢!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涅槃对吧?” “你不准比我先涅槃!好啦,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叫你苏妲己,怎么样?你等等我,我们一起涅槃吧?” “嗯,这个嘛……给本大人三天时间考虑一下,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吗?有的话就全部提出来吧,可以增加本大人同意的机率哟!” “哦……那就再加上三包软滋虫好啦!”“什么?用这种东西打发本大人?”“好吧,再加上一块轮回磁银。”“能不能换成通明舍利?”“做梦!” “老婆,你觉得小风罩得住吗?” “你担心甚么。” “人家太子监国时还有皇帝在后面看顾着,我们倒好,来个亲王监国,四个人全都跑了。” “不必担心。近数十年来,你我可曾管过什么?又有谁敢作乱?便是回归之日国已不国,那又如何。” “靠,昏君。” “朕从头至尾,都只为你而为君,明也罢昏也罢,不过博你一笑罢了。” “讨厌,真肉麻~``” “喂,你们两个都很肉麻好吗?” “哈哈哈!” 深邃的宇宙中,一龙一凤、一猫一狐,仿如灿灿流星,向着浩渺的星河那头飞驰而去,展开了生命中全新的奇妙旅程。 尾声: 经过苦心研究,人类在多年之后终于揭开了自己的奥秘。 蜕变后的新人类与古人交流、探讨,深深地意识到超能力不能解决一切,科学理论也一样重要。他们再也不敢像祖先一样忽略基础的重要性,反而求知若渴,对自己的每一个能力,都要想方设法去弄清其中的原理,在自己的母星上找不到答案,那就去别的高级文明星。 新人类纷纷飞出地球,在各个星系流浪,并将高级文明的知识带回母星,与同族共享、共同探讨,渐渐演变成了以“掠夺其它星球文化、并进行反思、验证、总结、探索而进步”的超级生物。 他们体能强大犹如星舰,他们没有过多地修改自己的基因,他们不断繁殖着更加完美的下一代,他们族群意识强烈,他们互相影响、帮助,他们横行宇宙,不可战胜…… 他们唯有两个需要征服和超越的对象,一是自己,二是真理。 =================================================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 近百万字只有一个长评太可怜了,求书评。 T。T 修完文文打算开新坑~~` 窝要报社,窝决定写【暗黑】西方古典架空魔幻,恶魔吸血鬼什么的,圣母受炮灰有,炮灰攻有……总之窝要狠狠地虐心虐身,我会坚强地告诉自己点击都是浮云,窝想当后妈(可是我没信心当好后妈),伪科学什么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