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黏定你 作者:战靖 就是黏定你上部 就是黏定你 文案加楔子 [侄攻叔受,年上] 就是黏定你[颤栗系列,年上,保父侄攻x傲娇叔受] 文案: 因为跟一个在网路上神交经年的跆拳道高手打赌输了,信守承诺的明瑞离开了澳洲,才十八岁就远离了双亲温暖的怀抱,回到台湾祖父母的家里。 求得老人家的同意之後,明瑞将已见年纪的祖父经营的柔道馆改成跆拳道馆,延请那位神交的高手过来授徒教课,自己也不顾红毛老头的痛骂改弦易辙地练起了跆拳道,打算在求学之馀,於二十岁之前拿到跆拳道的黑带,然後在国内比赛争取到最前的排名,希望最後能当上国手代表台湾出国去比赛,以偿赌约。 因为去华侨学校旁听演讲,意外的与一个在雕刻领域颇负盛名的师傅一见如故,原来就对雕刻情有独锺的明子乔在跟家里绝食抗争了五天之後,总算得偿所愿的跟随著那个雕刻师傅回到了台湾。 才十五岁的他从有人伺候的贵族生活到凡事亲力亲为的学著当平民,打算在求学之馀都将课馀閒暇拿来跟著师傅南奔北跑,住在条件简陋的庙里忍受著他以往不可能接受的餐点水准,只为了学好他最醉心的雕刻。 两个各有主见各有打算,各自在自己领域中认真打拼的孩子,生活圈原本毫无交集;可是明子乔的课业实在落下太多,让乔仲凛忧心不已,一通电话打到澳洲去,澳洲那边明真再一通电话打到图家的道馆里,两个电话一个决定,改变了这对叔侄往後的人生轨迹! 什麽?爸有没有搞错啊,竟然要才刚刚成年的我去当迷你小叔的保父?! 什麽?爸有没有搞错啊,竟然要那个不尊重我的明瑞来督促我的学业?! 心不甘情不愿的程度不分轩轾的大侄子与小叔子,在家人的期望下被迫地开始了[半同居时代],个性与观念相差甚多的两人最後需要经历多少的磨擦跟妥协,才有步入你情我愿的[正式同居时代]的那一天? 楔子 萤幕上的年轻男子坐在椅子上头仰天手叉腰地哈哈大笑,明瑞双手盘在胸前无奈的等他,等他笑话完自己的天真无知。 「看吧看吧,又给做掉了。」年轻男子叫苏慕远,是明瑞经由一个运动竞技论坛结交上的好友,虽然两人所学所长领域不同,却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明瑞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公平竞争,但是在国际赛事亲眼看见那个半岛南端国家出来的爱国裁判当众作弊,心里还是很干的,「马的,都剩几秒了耶,一开始就该宣判的违规耶,这样也能?」 「能~~小老弟,只要打不赢就能,这样都不懂?」苏慕远看起来笑得没心没肺,不过明瑞知道,他的心里此刻只怕比他要更干数百倍。 「我懂这个要干嘛,我又不是学跆拳道的。」懂啊,可是,明瑞其实希望自己不懂,大人的世界实在太黑暗了,「所有的赛程还没完呢,我还不一定每场都押错。」 苏慕远冷声哼哼,眼球稍微偏视,明瑞知道他在看另一个视窗,「Vigorous,你已经输我四场,再两场,你就得履行跟我的约定罗。 」 明瑞跟苏慕远这回对赌的筹码很大,前提是明瑞连一场都没押赢,要是苏慕远完胜,明瑞下半辈子的人生,很多事情都要因他而改写了;反之,要是苏慕远完败,那他就要放弃从小学习的跆拳道改学柔道,到离他家只有十几公里的邻镇,去帮忙明瑞的祖父经营那家没人要继承的柔道馆。 「我是不可能会食言的,苏大哥,你也不会的,对吧?」我就不信我运气这麽背,真的没半场押赢。 又有一场冠亚军争夺赛开始了,苏慕远一边睁大双眼盯著对话视窗的下方,一边很认真的给明瑞点著头,然後又过了十几分钟,再次叉腰仰天长笑! 「哇哈哈哈Vigorous,准备打包行李回来陪哥哥我吧,啊哈哈哈~」 又输了,连跟不是那个国家的选手对决也能被干掉,明瑞这回彻底无语了,右手抓在滑鼠上,左手支著开始闷胀做痛的额头,只留给苏慕远头顶的发旋看。 只剩一场了,明瑞懊恼的嗷叫出声,他有了非常不祥的预感,非常非常…… * * * 老兵不死,只是逐渐凋零;明兴诚走进家里的玄关放下网球包脱下运动鞋,隐隐作痛的肩胛骨残酷地提醒他,虽然只是几场球一个下午的对垒而已,自己的筋骨与体力,确实都没办法跟儿婿秋本明相比了。 一道跟他一样颓著肩的人影飘到他跟前,明兴诚抬头一看,原来是他没路用又爱操心的老伴。 「亲爱的……」乔仲凛像是被霜打著的茄子一般篶,话也说得没啥元气,「乔乔将门拉栓了,我今天连一杯水都没能端进去……都第五天了,我真担心……」 「那就答应他,让他出去闯。」提起鞋子放上鞋架,明兴诚打开鞋柜拿出属於他的室内拖,「儿孙自有儿孙福,乔乔现在正是半大不小的尴尬年纪,你越约束他,他就越叛逆,还不如顺他的意,扮白脸尊重他做他的避风港,等到行不通了,撞南墙了,他自己就会回来的。」 老伴这些天一直拿这样的话堵他,乔仲凛被堵得眉头上的川字更深了,「他为什麽就不能像宇融那样贴心,那样听话呢?上个月的每个周末,他都在颖超的募款餐会上帮忙招呼客人,你知道我看了有多羡慕吗?」 「有什麽好羡慕的?我们的儿子们孙子们孙女们都是好孩子,各有各的优点各的长处,只是乔乔的兴趣恰好不合你的意,你当前最嫌他,如此而已。」 「他现在才十五岁,我实在不放心。」跟著老伴的脚後跟跟到了厨房,看见明兴诚去拿杯子,乔仲凛马上就打开冰箱替他拿冰开水,「那个刻木头的糟老头虽然家世清白,可是台湾这麽远,要是发生什麽事,我们又怎麽来得及赶过去?」 明兴诚将杯子稳稳拿著,让乔仲凛给他倒水,「叶老师才五十出头你就叫他糟老头,那你呢?你都六十好几了,不也是个资深的,糟中之糟的老头儿?」 要是平时被这样吐槽,乔仲凛早就跟明兴诚耍起嘴皮子,你一言我一句的抬起杠,可他现在整付心思乱糟糟,实在跟老伴杠不起来。 见乔仲凛愁眉深锁不想接话,明兴诚把水都喝了,然後拿冰凉的玻璃杯身去熨他的脸引回注意力,「十五岁的时候,你在做什麽?」 乔仲凛知道老伴问这事的言下之意,可那时他是双亲俱殁,想出人头地不半工半读绝对不行,乔乔却是双亲健在的,条件天差地别,怎能这样比? 「乔乔像你,个性很坚强也很有眼色,嘴巴甜又懂得变通,你应该要对他有信心。」将杯子搁上饭桌,明兴诚双手捧著老伴的愁眉苦脸,亲腻地啾了前额与两侧脸颊,最後落在嘴角下撇的唇上,「老婆,我们就给他两年,让他去试试看,好不好?」 ======================================== 昨晚要传,不知怎麽回事後台不让传,现在重新贴回来了,因为旷男怨男出本的杂务还没搞定,这篇的更新暂时会很慢…… 不过捏,亲亲们不要哀嚎嘿,颤栗正文接近完结了,等搞定好二哥,小弟跟他家的侄子老公长占舞台的时代也就到来了 ^^ 就是黏定你 001 [侄攻叔受,年上] 001 站在内殿廊前红豆杉材质大圆柱旁的老师傅移开凿刀,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将一个清秀得雌雄莫辨的大孩子从殿後叫过来,一边仔细的跟小徒弟解说他的构想与草图出自的神话画面,一边褪掉手套以手指摸著他嘴里正提及的,要小徒弟特别注意已经粗略凿出的局部与细节,然後伸手搓搓小徒弟长及颈根的一头浓密黑发,直直走出两个殿门门槛到庙前跨上庙埕一侧随意丢置的一辆破旧的50c.c.小绵羊,安全帽戴都不戴的骑往这乡镇比较热闹的地段,给跟著他做事的一群徒弟们买中餐去了。 五官好看得就像佛经里描擘的飞天也似的大孩子眨著又长又密的眼睫度量著眼前的工程要怎麽入手为宜,一双充满热忱的大眼非常专注地将每个环节扫描进脑海预先想出完成的模样,身躯动都不动的想了超过五六分钟之久,这才直接在老师傅刚刚要他站的地方一脚蹲一脚跪的低下身来,举起右手上的小凿刀给柱子最底的花草裙堵开始做修润,没有戴手套的十根细长修直的秀气手指上,几乎每根都有不少被木屑戳进刺过的发红小伤口,可这粉雕玉琢般的漂亮大孩子对此却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老师傅很快的买回了午餐,站在天公炉前大声吆喝一众徒儿过来,一群年纪从十几岁到将近三十的男人们陆陆续续走进庙方提供给他们使用的办公室围著大桌子拿起饭盒,因为座位不够,晚来的只能或蹲或站的端著纸盒拿著免洗筷飞快扒著盒里乏善可陈的饭菜,漂亮的大孩子是最慢靠过来的,拿了属於他的那份饭盒先是扫视一眼被大桌子占掉居中的空间,四周又让师兄们塞得十分拥挤的只有五坪不到的小办公室之後,才决定站到走廊上背靠著柱子,克难地解决掉眼前这一餐。 师兄们不像他读书之馀每逢假日,才有时间过来跟著师傅学习,都是只要有工作就日日跟著老师傅的,所以彼此之间相处起来都十分熟捻万分自在,有不愉快也都能很快的被化解或是主动和解,有心结的也能沉到台面下暗自较劲,总之不至於让老师傅察觉。只有排行最小的他因为总总原因,就算努力了一年有馀也还不太能完全融入打进这个群体,不过因为他努力的改变自身,以及另一个人为他而做的公关,现在在师兄们的眼里已经能够将他当成小师弟,明子乔这个人,不再是既骄矜又难相处的大少爷代表性人物了。 择汝所爱,爱汝所择,这句话用在明子乔的身上,是再也合适不过的。当前能跟著前年得了国际艺术奖项,偶然受邀去华侨学校演讲,与前去旁听的自己一见如故的老师傅四处寓兴趣於工作的明子乔,很满意目前的生活状态,可以学习让他一见倾心的寺庙雕刻,是他跟家里革命很久,最後以性命相胁才得来的机会,所以就算平时要读书,假日还要连夜搭车赶赴老师傅当前工作地点的日子实在不轻松,可再苦再累,他都甘之如饴。 为了一圆能够享誉国际,成为中国民俗风格的正统刀匠艺师之梦,从十二岁就发现自己很爱雕木头的他一反从小到大一直都改不掉的骄气自傲,也努力的正在甩掉自己凡事容易陷入极度挑剔的个性,因为他当前,不,该说是当刀匠学徒的艰苦作息与刻简的生活方式,使得他的完美主义只能出现在雕出的作品之上,不能再出现在与师兄弟同住同食的每个环节里,他明白自己要是再次引起那些师兄们的反感,好不容易因为妥协的调适总算见到平静一些的日子可就又要风起云涌,不得安宁了。 逼自己一定要吃完的饭盒一搁进垃圾桶,明子乔拿著自己的茶杯默默喝了几口又返回工作岗位去,又忘记那个老是叮咛他要做好人际关系之人的嘱咐,整个心思都牵挂在那根柱身上的进度,连交情跟他最好的三师兄话都没搭上一句。 「明阿乔,你阿兄来啊啦!」午後四点近半,三师兄的大嗓门从大殿门口嚷了进来,「明阿乔哦~~,明阿乔呼~~!」 明子乔的这个师兄阿孟,是老师傅带的徒弟里唯一一个从头到尾对明子乔都很友善的,也是唯二年龄不及二十的,出身高雄的他每每很亲切很地道的南台湾式叫唤,总能让明瑞由衷的发出微笑。 「阿孟哥,别叫他啦,这些都是要给你们吃的,不是要给他的。」 属於他的那份我晚上会带他去海港随他点,没有将话说完的高壮青年放下手上装著十几杯饮料的大塑胶袋,转身又朝他开来的小轿车後座走去,与不好意思吃白食的阿孟一起从椅垫上继续拖下来一堆装著其他慰劳品比如水果零食等等的大袋小袋扛过办公室这里来,让窝在这方古老庙里已经超过一个月,辛苦得要死又赚不了几个钱的小学徒们好好打打牙祭。 「明瑞,你捡到钱了?」明子乔一走进办公室,转头冲他一笑的大侄子那爽朗的笑容立刻笑热了他的心房,也……笑热了他的下腹。 要送他过来庙里的前一个晚上,大侄子对他的索要实在太疯狂了,害他以腰闪了的理由跟老师傅告假了整整两天,差点又要引起二师兄夥同四师兄五师兄对他不满的冷嘲热讽。 想到这里,下腹的孽根不知记取教训地不见偃息,反而还站得更高了,明子乔狠狠的刨了正在对他单眨左眼的明瑞一眼,这头大色狼真真气死人,明子乔忿忿地用眼神控诉著他的不爽,孰不知他的神情配上他精致脸颊上满布的浅浅红潮,真真是说要有多勾人,就有多勾人。 「我也想捡到钱啊,可是我很少有这种运气,我乾爷爷说我有正财,没什麽偏财运。」明瑞走到明子乔的身前递给他一杯茶饮,顺手拿下他头顶上的发箍以指代梳,替他将发型拨回正常的模样,「这是我这次去比赛的奖金买的。」======================== 只要我长大应该也要出本了,明爸跟乔爸的那6万多字就是个超级大特典,要是确定要出战战会补写两个番外[生女记]以及[婚礼]放进书里,给收本的亲亲当作福利…… 对了,夜半中元节会因应颤栗的剧情做个小更动,然後移动到这一篇,当作前传喔 ^^ 就是黏定你 002 [侄攻叔受,年上] 02 「比赛的奖金?」明子乔很喜欢明瑞这样抓梳他的头发,因为明瑞的力道每次都控制得很刚好,就跟小时候爹地给他头皮按摩一样的舒服,「你这次拿到多少?」 「我是冠军,阿喵她也是,文文是季军,冠子失常了第四名,小河流一出场就败兵扭伤脚踝,自动弃权退赛了。」明瑞说的,都是他那小道馆训练出来的高手。 「那,到你手上的奖金是多少?」因为道馆的经费不足,这些让明瑞以及道馆的总教练苏慕远报名安排出去比赛的学员往往拿到奖金,多少都会回馈一点给道馆。 「不多啦,大概是两万块。」说到寒酸的奖金,明瑞的声音压得又轻又低。 「才两万?都不够你将馆里的护具全换上新的,还拿来买这些?」忍不住开始唠叨的小叔叔都不知道他现在的口气跟表情,有多像一个精打细算的小妻子,「回去要记得提醒我,去领钱来补贴你。」 两个都跟家里唱反调,不顾家长的反对硬是要回这个岛来发展的明氏子弟,两边的家里不约而同的都决定给他们最少的经济援助,目的无非是想变相的逼他们早早放弃“脱序的理想”,乖乖地各回各的家里,去过家长们想给他们过的“顺轨的人生”。 虽然二哥乔志钧、四哥明耀常常暗地里往明子乔的帐户里打钱,这一年多来累计也汇进了上万的美金,可是硬气的他平常只支领双亲给他的额度,想等到自己经济上能自给自足的时候就将哥哥们的钱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们,所以无论怎麽拮据,明子乔到目前为止还不曾动用过哥哥们给的那些钱。 至於明瑞,那就更捉襟见肘了,虽然祖父起初对他将柔道馆改制成跆拳道馆这事颇有微词,所幸新近这几个月,在看见他的努力陆陆续续有了成绩之後,也开始态度软化,在言词之间多次暗示愿意支持投资他,可是,要他拿祖父母的养老金来改善道馆的软硬体设备,他还是舍不得也做不到的。 所以,明子乔跟明瑞这对叔侄档从一个多月前两人关系彻底质变,在人後化为交颈恩爱的小鸳鸳开始,便“相依为命”的结下互相扶持一生的婚盟,跟寻常青年学子一样量入为出的日子过得十分节俭,不知道他们家庭状况的人,已经无从看出他们原来的富裕出身。 「讲到钱就伤感情,回去再说了啦。」明瑞见明子乔的师兄们纷纷由外走进办公室来,便飞快地垂下了拨弄发丝的手,还避嫌的退开了一段距离,「我这次来是想接你回家一趟,我阿嬷说我阿公明天过农历生日,你能跟叶老师请个两天假吗?」 这座庙宇的所在地很南部很乡下,离他们所住的中部城市光是单趟就有三百多公里远,只请一天一往一回的,会很赶也很累。 「这样啊……等下我再跟师父讲讲看。」要是半年前,明子乔准会充满敌意的抛给明瑞一句“你阿公过生日关我什麽鸟事”,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明瑞的阿公,也是,那个,他的……阿公了。 「讲什麽?」说曹操,曹操就到,个头不高却有著极为宏亮大嗓门的老师傅也得到其他徒弟的通知,闻香而至了,「阿瑞感谢捏,又让你破费了。」 「没什麽,应该的,多亏有大家帮忙照顾我家的子乔。」明瑞摆出他的招牌笑容,就跟南台湾的冬阳一样广受人爱,「叶老师,我跟子乔要回去给我阿公做寿,跟你请假两天行不行?」 「好啊,给势大人(长辈)做寿本来就是势小A(晚辈)的义务,阿乔你紧去款款A,甲拎阿兄转去(和你哥回去)。」 叶老师很爽快的答应了,再怎麽说都还是个十六岁的大孩子而已,明子乔这个暑假已经有三十几天都跟著他窝在这间庙里没放过半天假,家里的长辈太久没看见孩子,确实也会不放心。 「喔对了,还有还有,离开学只剩下十几天了不是?」吸管一插,一口气就吸掉700C.C.容量的大半杯茶饮的叶老师心凉脾透开,决定要为小徒弟设想更多,「你的暑假作业要是还没做完的话,後面这两个礼拜也不要过来了,读册孩子最重要的,是要先顾好自己的功课不要让势大操烦,你能作好这点,你家里反对你走这途的声音才会越来越少,宰羊莫(知道吗)?」 「可是,可是……」可是这样,我雕刻的技术会进步很慢的啊,明子乔话都到嘴边了,明瑞跨近一大步拍了他的胳膊一下,引他转头看他。 「子乔是一放暑假,就先把作业都写好才过来的。」学校上一学年的导师因为乔仲凛的托付,给不准备参加暑期辅导的明子乔出了不少国英数的暑期作业,而这些作业,明子乔压根儿连一个字都还没动,明瑞这麽说,很显然是为了要帮他,「我後天晚上一定会亲自开车将他载回来,继续跟著叶老师学习的。」 =========================== 这系列的下一篇姊妹作[秋阳明耀]预定明年元月中旬开篇,写谁看篇名应该知道吧,不知道的,请知道的帮战战拖出去打PP…… 还有,问为什麽要写明耀的,也全部拉出去切JJ,没有明耀,明子乔就不会有孩子养著玩,了解? 就是黏定你 003 [侄攻叔受,年上] 03 「明瑞,刚刚你是什麽意思?」 庙方委托给叶师傅的雕刻工作几乎是庙里所有木制物品的翻新,虽然这座庙宇不算很大,工程倒算不小,所需工期也要长达数月,而当前的进度连五成的完成度都没有,再加上明瑞跟师父承诺後天会带他再过来,所以明子乔只摸了摸口袋确定钱包在身上,就跟明瑞一前一後的往庙门走。 「啊?什麽是什麽意思?」 当然是替你写的意思啊,要不然那些作业难道还有别人能替你代劳吗?明瑞按开车子的遥控锁,心里直念叨著连这种程度的问题都还要问,可见木头刻多了,再聪明的人也会被那些死东西给同化了,变得又木又讷,很呆很蠢: 「上车,不准坐後座,我可不是你的柴可夫司机,要坐我旁边。」 因为还没离开叶师傅的“势力范围”,自然还不到挑明著讲的时候,明瑞等明子乔在他旁边坐好关上车门,这才一边帮他拉安全带系上,一边用无奈的语气说: 「百无一用是书生,万贯家财,不如一技在身。有很多出名的民俗艺术大家,都是没啥学历加持的;你将来可千万要出师、要出名、要风光,不要枉费我帮你写作业,帮你瞒住小爷爷的苦心喔。」 小爷爷是乔仲凛,大爷爷是明兴诚,小爷爷年纪其实是比大爷爷还要大上四岁的;会这样称呼,主要是跟他们这门明氏里大事小事该分别找谁做决定的分工有关,跟爷爷们的年纪无关。 「你干嘛要这麽做?你……有什麽目的?」明子乔当然知道明瑞这一门都为他著想的心思,他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我的目的?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嘛。」 要不是车就停在空旷的,毫无遮掩物的庙埕上,明瑞当前就想狠狠的把他的迷你小叔吻到昏; 「晚上我再告诉你,你不在的这三十六天,我全身的细胞有多麽想念你。」 明瑞的最後一段话音量小小的,却让明子乔的脸颊大大的烧红了! 「少来,不过就是三十六天,有啥好想念的。」 将头偏向窗外的大男孩害羞地垂下长长的睫毛,两人以前相处虽然也说很多话,但那些不是对骂对刺就是斗嘴斗气,他还不太能适应大侄子对他说这麽露骨的情话: 「你饿不饿?我们,呃,要不要先去吃饭?」 「我当然饿。」受不了了,这张脸还是羞答答的时候最好看,明瑞想不通怎麽一个以前看来只是长相普普的小男生,现在竟出落得这麽诱人,简直是勾引他犯罪嘛! 「饿了就走啊,你一直用鼻子对著我喷气,难道就有吃的跑出来,能让你吃饱?」明子乔完全没有催化明瑞兽性的意图,可年纪太轻,又还来不及拥有足够的恋爱经验的人就是这点不好,说话都不懂得有哪些话题需要回避。 「乔乔,我想,我……等不及到晚上了。」 跟爱人俊俏的小脸差距不到五公分,过近距离的嗅觉视觉双重刺激,让明瑞的呼吸不仅逐渐加重,更加快了; 「我们先找家MOTEL……休息几个小时再回家,好不好?」 明瑞以往的每种情绪变化带出的口气以及腔调,明子乔自认都能应付得很好;唯独到了最近,每当他充满情欲的以极为性感的嗓音朝他放电,他就变得手足无措,无力,也无言去抵抗他的费落蒙。 「乔乔,好不好?」明瑞用力捏紧双拳,他不想唐突了心爱的人,在他也同意之前。 「……你实在,实在很罗唆耶。」长长的睫毛刷高了,露出了小兽欲拒还迎的眼神,「要就快,不要,那就快点回家了啦!」 明子乔的默许,让明瑞倒抽了一口气,因为他的小老弟瞬间硬得太快,而他今天穿的这件没有弹性的牛仔裤为了强调出臀部曲线,裤裆做得很嫌小。 马的,真是有够给他痛的,明瑞飞快将车开离庙埕往省道的方向急驶而去,心里边还在忿忿地想这趟回去就把这件烂裤丢去道馆擦地板擦到破擦到烂,谁要它这麽紧,紧到足以威胁到老子这一生都要仰仗的“性福泉源”? 「明瑞,快黄灯了,你开慢一点!」 「才黄灯,没差。」开车的青年没听少年的,将那个刚变黄的灯号给理所当然的,闯了。 「明瑞,是红灯!」 「你看错了,那是“闪”红灯。」一个分明不是闪红灯的红灯,又被闯了。 「明瑞,有警察!」 「不要怕,刚刚那里离这个路口有好几百公尺,我没超速,他们不会拦。」 明子乔有些畏惧地看著那几个穿著制服背著枪袋的执法人员似乎也透过车窗正在打量他,直到车身过了,再也看不见那个拦捡了,才大大的松出一口长气。 「乔乔,就这家,怎样?」少年那口气都还没吐完,青年突然摸上他大腿的高热手掌,生生吓了他好大一跳! 「我,你决定就好,我没意见啦。」刚刚消褪的红潮,迅速地又漫上了少年的脸颈,让他的肤色,漂亮得就像在丛红的水蜜桃。 於是饥不择食,不对,是慌不择路,也不对,是急不择处的青年方向盘用力一打,就把他,不是,它,也不是,它今晚的大餐,给拖进它第一个遇上的“山洞”里去,好礼啊好礼啊好生料理鸟…… 就是黏定你 004H [侄攻叔受,年上] 04 夏季白日长,太阳都还在天际高高挂著,一辆铁灰色的北美品牌休旅就俐落地倒车开进已租出整整一宿的房号车库里,电动铁卷门尚未完全落到底,已经按耐不住的明瑞就把两人的安全带都解开,揽住明子乔的肩将人拥进怀里朝那两瓣有菱有角的唇片狠狠地又啃又吮起来。 「唔!唔唔!」虽然之前就有两次被明瑞吻到没气昏过去的经验,可现在明子乔努力挣扎不为这桩,他残存的理智还在心疼的,是那住宿比休息要贵上不止三倍的住宿费! 「乔乔,啾,你别一直扭,这样衣服,啾啾,很难脱耶。」明瑞先解开自己牛仔裤的裤头,让被绷住的部位有空间伸展,然後开始著手在明子乔身上,边摸边给漂亮的小叔妻子宽衣解带。 奈何小懒虫洗衣不勤穿到快没衣服穿了,今天身上穿的是不常穿上身的短袖衬衫,不是他平常最喜欢的套头T恤,比较贴身的衬衫缺点就是扣子多没办法一拉就掉,明瑞乾脆先结束亲吻,低头专心的解起那些扣子来。 「明瑞,三千,三千,是三千耶,你疯了吗?」小叔妻子的衬衫很顺利地被他的侄子老公由中坦开,胸膛上两点深红都让唇舌含进继而给两排牙齿啮住轻磨了,他还不知肉疼,「休息两小时只要八百八,你选这个就行了啊,干嘛要选住宿?」 「诸油两锅小酥,裩补八狗偶佣哈(只有两个小时,根本不够我用啊)。」嘴里含著,舌头还在舔拭著搅弄著,话自然只能说得黏腻模糊,也多亏他家的小妻子冰雪聪明,能一听就懂了。 「你笨啊,两小时到了,不会换个房间嘛。」那两颗小肉粒都被玩肿了,平常一被含住就敏感得直哼哼的小妻子还在为了省钱而伤神,果然常听人说心痛大於肉痛,这道理由此可证,确实是很有根据的。 「怕的是,柜台不肯让我们换房再来。」靠,这件裤子的铜扣跟扣洞也未免过於密合了吧,明瑞再次松开嘴部攻击,多分一些注意力给明子乔一样紧身的牛仔裤,「就算肯,你都不担心留下来换房,还要多面对一次整理房间的人异样的眼光?」 多开一间房,代表客人走了需要多整理一间房,再笨的业者也不会不懂设下条件,藉以防治这种投机的行为。 再说了,做完没有马上走,按明瑞每次跟明子乔亲热完的现场来看,两个都是男的来开房休息已经够奇怪的了,还把床铺被子弄得一通凌乱,那跟亲自举著“我跟他是同性恋”的告示牌去游街示众,有什麽不同? 「那就,大不了换一家再,再……」想到上一次在明瑞房间,他只不过在他体内射一回就差点将他折腾到没法下床走,明子乔说不下去了。 「再怎样?」 总算能将手顺利伸进去揉捏那根半硬不软的小炮管了,明瑞的嘴重新又吮上明子乔的胸前两点,方才被玩得快要破皮的乳珠经过冷却再让温热的口腔衔住,刺痛混著舒服的刺激感受,迫出了明子乔带著撒娇意味的“抗议”: 「哎呀,噢,你轻一点嘛,不要用牙齿咬啦,都破皮了,嘶嘶,会痛耶。」 「乔乔,我绷得很痛,我想进去你体内……」明瑞边啄边问,他听说过有些Motel会在房间隐密处设针孔偷拍人客,可他现在的情况很“紧急”,没有时间先进房里仔细检查,揪出这些问题,「想不想试一次,就在车上?」 明瑞开过来的车是他叔图子期的爱车,最大的好处是排档就设在方向盘底下,所以相对的前座的空间便大出了许多,驾驶与前座乘客要是想搂在一起亲热超便利,中间不会烙著一根戳人的排档杆。 「可是,会,会弄脏车子的……」顺著明瑞的话意,明子乔将视线下移到侄子老公话里所指的部位,那根钻出四角内裤一柱擎天,活蹦乱跳的大家伙他领受过不少次它的威力,而它当前的状态,让他都想出声哀嚎了! 「你尽量喷没关系,我会负责擦乾净的。」脑海浮现明子乔被自己插到不停射出的画面,明瑞忍不住低咆出声。 侄子老公情动的咆啸,震得小叔妻子心跳紊乱,头皮发麻,想落跑又舍不得,只能在嘴巴上逞强当人长辈的威风,「要是有的,啊,小力点啦,没擦到还是被发现了要怎麽办?你活久嫌烦了,想被你叔剥皮吗?」 当前在祖父母家里,与明瑞同住的有两个叔,一个姓图一个姓明,明子乔这威胁自然是一语双关。 「你想剥我的皮?用你的哪里剥?剥我哪里的皮?」明瑞将明子乔的坐椅整个打平,自己则是飞快的蹬掉凉鞋脱掉里外两件裤子,灵活无比的爬到副驾驶座压上想念得都快要了他的命的小身板。 「你越来越下流了,都不学好!」明子乔有一米七五了,不显瘦的身板根本跟小沾不上边,是遗传到红毛老子的红毛小子超过一米八八的身材太高大了,才会觉得小叔妻子是小身板。 「是啊,我都不学好,都被带坏了,迷你小叔,你用你迷人的小洞惩罚我,剥我的包皮吧?」将明子乔的长裤内裤一口气一起从两条腿形俢长汗毛不盛的美腿上拉掉,把自己嵌进两条美腿之中的明瑞真不愧是红毛老子生的,说浑话的本事一点都没落下,伸手去开拓想进去尽情蹂躏那部位的举动迅速且确实,这本事也没忘了从父胎带出来! 「为什麽,啊~痛啦,轻一点!」明瑞是明子乔的第一个性对象,再说两人隔了好些日子没做了,光是三根手指在那里翻搅进出就够他疼的了,「你说,车上为什麽会有,啊,先不要动听我说啦,润滑液跟保险套哪里来的?」 明瑞将手指抽出来,把两条美腿盘上他的腰,一手扶著自己的茎身一手撑高美腿主人的臀部,缓缓的将自己往小叔妻子的小穴送,「当然是我买的,不是二叔放的……啊,好紧,好热,真爽……为了买这些不显得尴尬,我才会买那麽多零食的,了解?」 就是黏定你 005H [侄攻叔受,年上] 05 「啊!裂开了啦你先停一下,啊啊啊!」明子乔在性事上向来不禁痛,只要一吃痛,泪腺发达的他眼泪就会流个不停,「你这个败家的男人,我要,哎啊好痛,惩罚你乱买,每个月的零用钱,呜哇,痛死我了,你的要减两千块,减半年!」 「减啊,随便你减。」跟心爱的伴侣结合的感觉实在太销魂了,心里的满足无限放大生理的快感,让明瑞不住粗喘低吼,「都减光也没关系,我花你的就好!」 套子的型号是冠子大力推荐的,超薄又不容易破,虽然有点小贵,可是明瑞现在用了发现比上次买的要合他心意,摩擦感比较大,隔靴搔痒的感觉小多了,虽然捏,还是比不上不用的爽啦,但是乔乔体质很容易发烧,在外头办事总是不比家里清理方便,还是要为他多著想一点。 「呜呜,嗯哼,你想得美,我才不分你花,到时候,呃啊啊啊你小力啦,不要一开始就这麽深啊啊啊!」 「我偏要这麽用力,这麽深,呃哈,好舒服……嗯……」明瑞坏心的借几记又深又重的撞击,堵住了明子乔的後话,他的乔乔在这种时候只是他的乔乔,不是他的么叔,不合适这样说话,「厚,乔乔,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离开我这麽久,一直梦见你,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很痛苦,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憋死了啊,喔吼,啊哈……」 前头被勒住上下搓弄,後头被捅得既满又深,明子乔为数不多的承受经验让他还无法适应这麽激烈的欢爱,不仅被顶得呼吸不顺,张开嘴想抗议也只能呻吟,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还有一项能骂人的遗传---承自他爹地乔仲凛的那双非常懂得传情的眼睛,所以骂不出来的他便将所有的嗔怒,全以眼神传达给明瑞。 不过被他死死瞪著的明瑞也有一双跟他一样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让不肯说他跟自己是什麽关系的明子乔那些师兄们都认为明瑞是他的哥哥。 只见被压在座椅上的少年眼角带媚的瞪著在他身上寻欢的青年,腰身不停前後动作的青年眼神热切的凝视著少年的双眼,两人截然不同的眼神对视到最後因为高潮的逼近,逐渐同化成一样的狂热,一样的贪欢! 年轻人的体力好,耐性却是有待加强,急抽急插两三百下之後,明子乔的前头率先交代了,明瑞放开明子乔疲软的性器伏在明子乔的身上疯狂深插浅拔不出十下,就将惨烈的第一回给轰轰烈烈的结束了。 「喂,就算是我晾你太久,可是你也太夸张了,这麽猛,想一次就杀死我是吗。」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小叔妻子使劲搥了趴在他身上休息的侄子老公肩背两下,不过他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气力没有平时的一半大,没搥出他老公的痛呼,只搥出一连串的轻笑。 「这代表我都没走私嘛,你应该要高兴。」最要紧的事情办完了,明瑞这才注意到明子乔那双指头红痕点点的手,「我给你买的手套呢?为什麽又没戴?」 「戴著手套雕细部,会让我的手钝感。」 明瑞撑起上身,就著下半身还连结在一起的姿势,有些心疼的捉过明子乔的双手凑到嘴边,将十根指尖全都用舌尖舔过一回: 「乔乔,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学习方式,我看了心里很酸。」 「……这有什麽办法,师兄他们也都是这样的,又不单单只有我,他们也是每晚都要拿针挑木刺的。」 「那你挑的时候,都不痛吗?」乔乔有多怕痛,明瑞很清楚,「挑完怎麽不贴ok蹦?」 「贴不了啊,跟戴手套一样,会让手感不够灵敏。」看见明瑞又将十根指头轮流含进嘴里抚慰,明子乔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溢出了眼眶,「我不会白白受苦的,我跟你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以我为荣的。」 看见明子乔直掉泪,明瑞的心酸蒸腾到了眼睛里,不仅完全没了再来一发的心思,心里装得满满的,都是疼惜小爱人的心情。 「好啦好啦,爱哭鬼别哭了,来,起来。」 将还插在明子乔後庭的家伙整个退出来,把人挖起来拉好衬衫扣钮扣,附身在明瑞身上的急色鬼,被幼齿老婆的梨花泪给哭得暂时退驾了: 「看你哭的,连鼻涕都快流出来了啦,等下我不吵你,你进去躺床上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饱了我们再出去吃饭。」 「你明知道我不是爱哭鬼,还这样说我!」 虽然知道明瑞不是嘲笑他,明子乔还是不乐意接受这样的打趣,自从只身从美国回到台湾学寺庙雕刻到现在,打小没胆又爱哭的他可是好强得很,就算再委屈也都努力扛著,哭也只哭给明瑞一个人看过。 「哎哟我错了我说错了,好好好别踹了,我认错了还不行嘛。」 明子乔的脚一有动作,明瑞马上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跨下,让小叔老婆只踹在他的手背上,没有直接命中要害! 「哼,总有一天我会踢到的,你等著。」其实根本舍不得踹坏侄子老公的他是看见他挡好了,脚才踹出去的,「我要洗澡,我要洗头,我想让手上的伤好得快一点,所以你要帮我洗。」 还有,外人眼中的明子乔其实不太合群,也很沉默,他只跟明瑞一个人撒娇,只在他面前示弱,只在他面前耍赖。 「好,好,好。」 明子乔每说一件,明瑞就点头一次,心甘情愿被差使的宠溺模样,跟一开始奉命去替明子乔办转学,将人接过来一起住的总是不耐烦,简直判若两人: 「你先别穿裤子,弄脏了你没得换再穿上你会不舒服,先在车上等我三分钟,我下去巡一下房间有没有针孔偷拍。」 明瑞边说,边从驾驶座椅背悬挂的面纸盒抽出几张给明子乔擦著湿黏滑腻的後庭,刚刚他射精过後没有马上将性器拔出来,轻薄的套子装不了那麽多量,逞凶的家伙满足之後又变得不够硬挺,所以漏了不少精液出来。 「……知道知道,你快去啦,别擦了。」 明子乔连忙伸手去抢那团面纸,还很敏感的皱褶被有如羽毛轻柔的面纸揩拭著,竟然让明子乔有了意犹未尽的感受,不过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大孩子,面对情欲,他还无法做到坦然与诚实,更别说是主动要求了。 「快擦好了,你别动!」 明瑞侧著头,专注地看著那朵被摩擦得如血红艳,似乎还想贪吃的小菊蕊流著乳白色的蜜汁,虽然明知那些汁液里混著不少自己留下的东西,禁欲一个多月只解放一次的他还是被视觉撩拨得跨下长物再次蠢蠢欲动: 「你又看不见,我来就好。」 「给我,我,我自己擦啦。」 明瑞的鼻翼又开始一张一张了,这代表什麽以前明子乔不知道,现在可是清楚得很,清楚到他也跟著有了连锁反应,肚脐三寸下的青涩小枒,悄悄地,再度抬起了头…… 「咦?嘿,乔乔,我刚刚没让你吃饱?」沿著会阴一路往前擦的明瑞,很快地便发现了幼齿老婆的生意盎然,忍不住皱起鼻梁抬起视线,顽皮地取笑起他超级可爱的小爱人。 没抢到面纸又被笑话的少年迅速地脸红了,恼羞成怒地抬腿朝青年的跨下狠狠再踹,「你少禽兽了,想做还拿我当藉口,我累死了就想好好洗个澡,你给我快去巡针孔啦!」 「嘿嘿嘿,乔乔,我说过了,你不可以对我不诚实,我会处罚的喔。」 握住比起自己的要显得秀气许多的脚踝,明瑞坏笑著化解了宝贝危机,剥掉阴茎上的套子,他想跟明显也在渴望与他的大家伙亲密接触的小菊花,毫无隔阂的结合: 「洗一次也是洗,洗两次也是洗,反正做完都要洗,再来一次我再帮你洗,行不行?」 看见明瑞又将自己的双腿拉起来环在他腰上,然後扶著湿搭搭没戴套子的粗长凶器再度朝根本还没能完全收拢的後庭坚持叩关,在椅背上意思意思仆腾两下就放弃挣扎的明子乔嘴里虽然抱怨著,跨下的小枒却在明瑞通畅无阻的一插到底之後,整根茎干举得益发得高了! 「呃!拜托你嘛帮帮忙,啊~~好撑!我好不容易HP才刚刚有点起色,你又要,噢噢,杀我?我好命苦哦,啊啊啊,嗯哈,唔嗯……」 ==================== 原来的第五回比较短小,所以战战将第五与第六回合并了 ︿︿ 就是黏定你 006H [侄攻叔受,年上] 06 「你错了,我这哪是杀你,我这根“魔法杖”恢复HP的能力,绝对是这世上最最适合你的一根了。」 明瑞胸贴胸的伏在明子乔上方,下边不急不徐的抽插著松紧适中的穴,上边不深不浅的亲吻著不停吟叫的嘴: 「不信的话,等下我把复活之泉注入你体内,包你一定活蹦乱跳的活过来,要不要打赌?」 「你忘记我说过的吗,竟然还敢,嗯哼,约谁打赌?」 攀在明瑞颈後的十指不由自主的抓挠,再次承欢的後庭大概是被磨到麻痹了,这次的进入几乎没有疼痛,只带来酥筋麻骨的灭顶快感,明子乔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黏腻了: 「再敢打赌,再敢赌输,我这辈子都,啊~~不管你,不理你了啦~~」 已满足过一次,对情欲不再那麽难耐的明瑞抽插一改先前的狂风骤雨,变得从容温情,「乔~先别生我气,我都输得两袖清风靠你养了,现在也只敢跟你赌了啊。」 「最好是!」明瑞的性子慷慨豪爽,不拘小节,这都是明子乔爱的优点,可他逢事就喜欢跟人对赌这一点,就是明子乔最不能容忍的缺点了。 「我是真的不敢了,乔~乔~亲爱的乔~你要相信我……」 双肘撑在明子乔的胸膛两侧,双掌穿过他家乔乔的腋下由下往上抅住两边肩头将人彻底固定,想要取悦伴侣的攻方每个突进都尽可能插到最深,都朝最敏感的那点戳刺厮磨,惹得被他压在身下的受方吟声连连,听起来确实挺像快没命了。 因为,任谁一听都会说:「这种唉法,分明是爽得半死的FEEL嘛~」 第二回合,耗时是第一回合的双倍;等明瑞忍住体内射精的念头,把家伙拔出来射在明子乔的肚皮上之时,他的乔乔已经声带沙哑,说一句话都要破音好几个字了。 「哇啊……靠,好痛!」明子乔不过想坐起上身,就给痛得五孔捏捏做一孔,同一个姿势来两回,第二回还历时二三十分钟,身体再柔软的人也不堪腿根被压迫这麽久,「脚好像,噢,两条都残废了……」 「你躺著啦,我去巡针孔,马上就回来抱你。」又开始狂抽面纸善後的青年朝他家的小爱人笑得很满足,「乔乔,我每次都觉得你这样子,是你最好看的时候。」 「什麽样子。」已经放弃坐起来的少年爱困地半閤著眼,看起来非常慵懒。 「呃……怎麽说,就是,被……爱滋润的样子。」明瑞知道自己这样形容还不够贴切,可他实在辞穷,「大概就是,嗯,人家讲的,倾城倾国吧。」 「倾你的大头啦。」被称赞的少年睁开眼往青年软软地扔去几把抗议的眼刀,却是娇嗔大於不悦,「你到底会不会用成语啊,倾国倾城,那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不是吧,我觉得倾国倾城又没有暗示性别,要像红颜祸水这种的,才是指女人……」明瑞将纸团丢进小垃圾桶又朝明子乔压上,缠绵的索吻。 明子乔一直都无法适应明瑞攻击性质颇强的法式深吻,再加上他确实被两次的欢爱给累到一个不行,於是明瑞吻著吻著,发现勾著打转的舌头不动了,松开嘴一看,就看见吻技彻底不行的明子乔竟然“又”一次的,被他过长过激的深吻给吻昏了过去。 「乔,你真是,纯得让我不想爱都难。」 明子乔的呼吸没两下就恢复平稳,明瑞知道他只是趁势睡著了,恋恋不舍地又在那张薄厚刚好两端上翘的嘴浅啄两下,便起身准备下去巡房,好让小叔妻子能舒舒服服的睡上床好生休息一番。 担心空间小,伸展肢体会压到明子乔的明瑞捞起自己的长裤打开车门站到车外套上,没有拉拉鍊扣裤扣的就拿著钥匙进到租下的房间转一圈,在确定了通气孔、电视、衣柜、床头柜、垃圾桶、浴室都没有针孔的存在後,明瑞马上回到车上一手揽住小爱人的肩膀将他铲进怀里,另一手勾在那双据说快被他压到残废的美腿腿弯,将小爱人抱进房去,直接放上床。 「啧,车上有空调,怎麽还一身汗啊……」 明瑞原来想就这样跟小爱人相拥而眠,可当他脱掉明子乔的衬衫,摸到整个背脊都是湿的,深知明子乔讨厌发酵过的汗味的他只好认命的进浴室去揉温毛巾数趟,给他家乔乔大概做个擦洗。 擦著擦著,并不太累的明瑞思绪又绕回早上接到的那通电话之上,连明子乔被凉醒了都没发现。 「……明瑞,被子呢?」 「嗯?」明子乔的叫唤,让手里握著已经变冷的湿毛巾的明瑞回过神来,「你怎麽醒了?不多睡一会?」 「我被你擦得好冷。」湿润的肌肤暴露在只有摄氏二十度的冷气空调下,睡著的人静止不动一久,自然会觉得太凉爽,「还呆著干嘛?给我盖被子啦。」 「喔,抱歉。」明瑞从床沿站起来,将手里的毛巾抛上床头柜,动手拉起被明子乔压住的簿被,差点把人给掀下了床! 「明瑞,你到底在干嘛啦!」侄子老公每次心里正想著烦恼的事情,就是这个篮子形,明子乔也只是叫叫,并没有真的生气,「有事就说,有屁就放,反正你知道,敢瞒我,你就死定了。」 ====================== 这回就是第一次发的第七回了 就是黏定你 007 [侄攻叔受,年上] 07 看见小娇妻嗔怪的表情,再看他从床沿滚回床正中,意会过来的明瑞不好意思的道歉了。 「乔乔,Sorry,我顾著想事情,不要生我的气啦。」 「要我不生气可以,把事情说出来,要是不够严重,我要加重惩处。」说要加重处罚的小娇妻看见侄子老公那一脸未褪的烦闷,口气一点都严厉不起来。 「那我还是不说好了……」想到事情跟乔乔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出来只会拖累他,明瑞就不想让他知道。 「不说,很好,你倒是越来越“尊、重”我了嘛!」明子乔跪起身朝明瑞扑过去,两手拉住一只手腕再将全身力气往後坐,一把就将人拉上了床,「你再瞒我,我就不跟你住搬出去自己租房子,我的个性哪些方面是说到做到,你应该很清楚,你最好不要惹动我的牛脾气!」 「好啦好啦,说就说,你不要这样捏我的脸ok?像上次那样乌青了两天,我都解释到烦。」拉下扯著两颊的手指,明瑞的脸都苦出味儿来了。 明子乔看见方才捏住的地方还真的挺红,连忙又用手掌覆住轻搓抚慰,「可以跟你的那些朋友还有同学说,这是你罪有应得,被长辈处罚的。」 「其实还不都是老问题,道馆的经费实在,唉,捉襟见肘啊。」明瑞抬起双手,也将手掌覆上明子乔的手背,「这回在巴西举办的x运,冠子那个量级原先指定的国手肌腱严重拉伤,所以,就轮到冠子头上了。」 「所以?」挪开手望了眼发现还很红就又盖上继续揉,覆在手背上的两只大掌如影随形,没有离开。 「国家只出了选手这部份的经费,没有教练的。」明瑞忍不住重重叹气,「巴西在南美洲,光是来回一趟的飞机钱就是一笔大开销,你说我怎能不烦?」 冠子虽然少年老成,人高马大看起来很成熟,可实际年龄还只有十七未满十八岁,要是没有教练阿远哥陪同,任他单枪匹马的随著整个代表团过去,那是还不够让人放心的年龄。 「阿远哥跟过去的全数费用我来垫,你跟他估好了就告诉我。」看来,还是必须动用哥哥们给自己的钱了,可这是为了明瑞,明子乔并不觉得懊恼。 「乔乔,这大概,至少需要台币十几万耶。」明瑞按停了小娇妻的手,面色很凝重,「大爷爷给你的帐户,可以一次提领这麽多钱吗?」 难得看见明瑞这麽紧张,明子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当然不行啦,那个帐户每个月只进来两万五,里面要是没有意外的进帐,应该连十万都没有,我要领钱给你的,是二哥给我开的国际帐户,里头我上个月查的时候,还有美金一万多,那是二哥跟四哥怕我没钱花,一小笔一小笔给我转过来的,我还没去提领过呢。」 「没领过?那你确定单凭你,就能领得出来吗?」小娇妻尚未成年,监护人能在帐户上玩的限制花样可多了。 「二哥之前说可以,他没有设定任何限制。」明子乔将手抽回来,跳下床去找裤子口袋里的皮夹,找到後从里头先掏出一张很常见的某旗银行晶片金融卡,再拉出一张白金色闪亮亮的信用卡,挑动著两道弯弯的眉毛,像摊开朴克牌一样,朝明瑞炫耀地笑道,「还有这一张最後的保命符,是我要离家前大嫂偷偷塞给我的,他说这是他专程为我办的附卡,额度是五万美金,刷了他会私下买单,不会让我爸他们知道。」 「Uncle Simon?」明瑞也应和地上下挑著眉毛,「他是专职的家庭煮夫,刷他的附卡就跟刷大伯父的,没啥两样吧?」 「大嫂的口风很紧,我相信他。」明子乔朝明瑞耸耸肩,将信用卡塞回原处,虽然大嫂做事有时候挺不靠谱,可要真到了动用这张保命符的那天,也就视同自己选择相信大嫂的能为了。 对於回台学雕刻这件事,大哥明峰的立场跟三哥一家一样,一直都是站在爹地乔仲凛那边持反对意见的,要是他真的刷卡替阿远哥买来回机票,大嫂那边一个没处理好掩护好让大哥发现了他的异常支出,恐怕爹地会即刻跳上最快起飞来台的飞机,揪住他的後领将他拎回L·A·这辈子只要他还活著,都不会让他有机会再踏上这片土地! 「乔乔,我是觉得啦,如果Uncle James(乔志钧)的帐户能领钱出来,我们还是尽量不要刷Uncle Simon的那张卡,会比较妥当。」 「我知道~~」明子乔也不想动用大嫂给的卡啊,现在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二哥给的钱能够顺利的提领,解救明瑞当前的燃眉之急了。 就是黏定你 008 [侄攻叔受,年上] 08 看见小娇妻都把卡都收回皮夹里了,却还坐在地毯上低著头不知道还在盘算什麽,其实不怎麽想让明子乔花这笔钱的明瑞支起双腿跨下床,伸长双臂将人由背後环胸搂住,颊侧贴著颊侧的退著倒进已经掀开被子的洁白大床: 「乔乔,你别烦,X运是五个月以後的事,连国手集训都还不知会在哪,你就让我跟阿远哥四处去筹筹看,要是赞助真的筹不够,到时候我再跟你说,ok?」 「可是……」明子乔是怕夜长梦多,日久生变啊。 有时你不希罕不缺用那样东西,那样东西就会乖乖的候在那老是在眼前晃悠;可当你有天需要它用得著它了,往往会发现那样东西已经不在原处了,消逝无踪了,不再触手可及…… 「我们的道馆改办跆拳道,虽然只是我回来这两年的事,不过有阿远哥负责招生拉人,倒是发展得挺顺利的,名气越办越大,学生也越收越多了。」 相似的两张脸四目微闭,两鬓厮磨,绕著两人的气氛无比亲腻,「再说了,冠子肯定也不会是我们道馆最後一个出线的国手,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像这种情形往後不知道还要遇上多少次,我总不能每次都靠你啊。」 从小就让父亲们哥哥们搂著抱著,一路这麽被宠爱宠到大的明子乔很喜欢明瑞这样磨著他的脸商量事情,这种被锺而重之的感觉,让他能细分爱人的怀抱跟亲人的怀抱差异之处,心中的天平给两者的评价,终究还是有那麽一点点的不同。 虽然说,严格说,确实说,明瑞说起来也是从小就熟识的,与他有著血缘关系的亲人哩。 可那种feel,啊不一样,它就是不一样~~ 「这样好了,为了安全起见,你把你回台湾才自己去开的邮局帐号给我。」 「啊?」 「我把二哥给我的户头,里面的钱都先转存你那里。」 「这样好吗?」明瑞的声音有著浓浓的不想,以及深深的不安,「那可不算小数目,你这样做,我怕……」 「怕什麽?都说是二哥四哥偷偷给的了,还怕?」 「小爷爷很厉害的,我怕他早就叫人查出来你名下还有这个帐户,只要你一动,他就……就……」 「哈~啊~嗯……就怎样?」磨著磨著,刚刚被甩落在床的瞌睡虫又爬回眼皮来,明子乔再次觉得昏昏欲睡。 「我不想让你有藉口被他们把持住,被抓回美国去嘛。」半年前恨不得怀里的人赶快滚回美国的人,无可奈何的,打破自己立下的誓言了。 「哦?」小娇妻也发现了,伸出手指去揉他家老公的耳垂,背脊将身後的胸膛靠得更紧了,「你当初不是说过,我要是跟你住不满两年就被我爸他们逮回去,你要买鞭炮来帮他们庆祝的吗?」 「你表酱子说啦,那时跟现在,情况不是都不一样了吗?」明瑞没有任何抵抗与闪躲的,任他家小娇妻用力蹂躏著他的耳垂,「你要是现在离开我,那等於是拿刀挖我的肉刻我的骨,我会痛不欲生的。」 「哼,最好是啦。」好肉麻喔,可是很受用,也很中听,明子乔爱得很,嘴角也因此翘成一枚元宝,「我看喔,你不是没我不行,而是怕我走了,就没有人跟你一起过这种苦日子了吧?」 明瑞停住厮磨苦笑几声,小时候乾奶奶每每说起她跟乾爷爷初赴澳洲的奋斗史,总是会提起一句话“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也是到了最近因为心里住进了明子乔,才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真实得有多无奈。 「乔乔,不管以後会怎样,你都不要轻言离弃我,好不好?」 明瑞声音里的感伤让明子乔也停住了手指上的揉搓,转头与他对视,「不是吧?你来真的?」 「嗯。」因为比爱人年长,接触到的现实面更广,更知道两人禁忌相恋的利害关系,对於这个话题,明瑞是真的无法轻松以对,「我想过了,如果你真的被抓回去,不能跟我长相厮守,我至少会做到在你跟别人成家以前,保持单身。」 「你这大笨蛋,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照我说的做就不会被发现的,拜托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啦!」明子乔非常不爽的拧了明瑞的脸颊一把,眼眶就跟之前谈到这话题一样马上红了起来! 「对不起,乔乔。」爱人毕竟还是个大孩子,想事情总是单纯得多,明瑞也不想给小娇妻太大的压力,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啦,不要生气了,以後你不提,我绝对不会再说这个话题,你可千万别哭,我怕淹大水了把叔借给我的车淹成泡水车,那事情可就灰常大条了。」 压根都不愿想这件事的明子乔点点头,放掉那块结实的颊肉之馀,还老气横秋地摸了摸明瑞的头顶,「你不要老是想我还小就不懂,跟五等亲在一起对别人来说也许很难,於你於我,却有很多漏洞好钻的,我们只要小心一点应对家里的人,等我们都成年了,事情自然就会出现生机的。」 「好~~知道了,我都听你的还不行?」明子乔虽然年纪小,很多生活琐事的处理都比明瑞强,自从初体验那天把自己的经济大权交出去,明瑞就等於把自己的未来都交付给他的迷你小叔了,「还有,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不要再用这种态度摸我头发了喔,我会惩罚你的。」 ==================================== 亲亲们吃汤圆了没? 今天是虎年最後一个大节日“冬至”,以农历的角度而言过了今天大家都长了一岁,愿亲亲们青春永驻,平安喜乐嘿 ^^ (13鲜币)就是黏定你 009 [侄攻叔受,年上] 09 「你够了喔,我已经被你累得半死,没体力再陪你疯一次了。」明子乔连忙将摸著明瑞头发的那手缩回来,谁不知道这个人最近老是拿惩罚当藉口,其实就是想在他身上揩油,「庙里给我们工作人员住的地方一间房才三坪大,师父还摆四人一间两顶上下铺,挤得都快没路走就算了,还没窗户没空调!好不容易现在有冷气吹了,你再不让我好好补个眠,那就等著我过劳死,给我收尸吧。」 「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只要有雕刻,怎样都不会觉得累?」这句话以前是明子乔逞强的时候,明瑞曾拿来念他,被他嘴硬顶回去过的,现在换明瑞拿来堵他的嘴了。 「你懂什麽?就算是铁打的,不好好保养的话也会生锈的好不好?」明子乔用手肘撑开明瑞的怀抱,倒头顺势往床上滚了半圈,脱离了明瑞的掌握,「我警告你喔,从现在开始不管有甚麽事,都要等我睡饱了,头脑清楚了,要说再说。要是再继续吵我闹我的话,我就要翻脸生气了。」 明瑞看见明子乔侧脸埋进枕头就不再动,便将剩下半床没让他压住的被子反摺,仔细地将全身赤裸的少年身躯整个掩实了,只剩头颈露在被外,「知道知道,我不吵你,快睡。」 明子乔闷声哼哼,明瑞明白他的意思,以指代梳的顺耙著那头丰厚乌黑,以男性中学生的标准来看已经有些嫌长的滑顺发丝,用指腹按摩著头皮,直到明子乔的呼吸声明显变轻了,吐纳都规律了,他才收手在那张五官尚还不脱稚气的脸上吻了吻,脱掉身上剩馀的衣物进浴室去冲凉。 飞快洗掉了一身的汗水,明瑞拭乾身子後边擦头发边拿著手机小声的先给祖母打了通电话交代他今晚要外宿,再给他老图家的二叔敲了封简讯告知明天才能还车,等头发半乾了才轻手轻脚摸上床,隔著薄被将已经不知道睡到阎罗哪一殿的小娇妻搂在怀里,鼻子贴在明子乔的颊侧深深地吸了几口“奶娃香“,爱人的气味让他很容易就松懈了精神,都不需要过两分钟,他就随著怀里的少年也匀了鼻息,深深地沉入了黑甜的意识空间…… * * * 「明瑞,给我开门嘛。」 门外的声音好熟悉,好怀念,明瑞转过身弯起嘴角走到门边,正打算去给他的小冤家开门之时,没耐心的小冤家果然为了进门,又拿出他唯一的杀手鐧: 「开门开门开门啦!要不然我要放声大哭,引三哥跟你老头来了喔!」 明瑞搁在门把上的手一顿,心想以前总是觉得被乔乔威胁是件很烦很无奈的事,可现在再看那时候的他,突然觉得他很爱娇,很可爱哩。 「明瑞,我数到三,你再不开门,我就!」小少年的威胁还没说完,那扇隔开让他安心之人的门扇就开了,探出一张不喜不怒的朴克脸。 「你干嘛睡到一半就落跑?我不管啦,你没有贯彻你的承诺,我也不要遵守诺言,直到回去前,我每晚都要跟你睡!」明瑞现在才发现,直到现在也还没完全变好声的乔乔当时的声音是更软更嫩更甜的,一看见他开了门马上摆出一脸的可怜兮兮,扑进门来伸手抱住他的腰,睡得红扑扑的小脸不住地在他胸前蹭啊蹭的。 「好啊,乐意之至。」当年明瑞的回答分明不是这样的;可是心境的转变,会让一个人做出与当时南辕北辙的决定! 小冤家从他怀里抬起小脸,两道皱成毛毛虫的眉毛显示出他对明瑞态度丕变的严重困惑。 「现在还很早,我们再去睡一下……」乔乔像只无尾熊般攀著的举动以及无辜的表情实在实在太可爱了,明瑞禁不住自己的爪子,摸上了那张毛细孔还很细致,青春痘还未曾报到的嫩脸,描过那两道弯弯的长眉,将皱起的部份抚平,再沿著脸侧下滑到嘴角,「你昨晚吃完饼乾都没擦嘴吗?饼乾屑沾得满脸都有。」 「我,我是吃到睡著的,忘记了嘛……」兴许是以往的自己对他总是不存耐心不够温柔,明子乔现在的表情开始浮现诧异,话也说得小心翼翼的,丝毫没有长辈的“威严”。 「看看你,连上衣也都是,去换一件吧。」颜色像草莓的嘴唇看起来很好吃,明瑞又将拨掉饼乾屑的手指滑上明子乔的唇瓣轻轻按压,迫得怀里的少年露出一口白牙。 「明瑞,你的手指上有怪味道耶。」 啊,刚刚“处理”好画过“地图”的内裤,还来不及去洗手的明瑞尴尬的垂下手,可那只手又非常“习以为常”的,改为托住小冤家的一侧翘屁屁,「是喔?那我去洗手,你要不要那个……嗯,顺便去嘘嘘?」 明瑞,你不是吧,又想趁机捉弄我一番了?明子乔的脸上马上摆出这样的神情,开始在明瑞的怀里扭动著! 「我想要,想要的话我会自己去,才不要跟你一间!」 小冤家的反应提醒了明瑞,这个时候的明子乔可还不是自己的小娇妻,还是个既别扭嘴又坏的屁孩子。 「可是我还想跟你一间耶,怎麽办?」嫩嫩的乔乔都到嘴边了,不吃实在对不起自己,下一次再梦到都不知要等到公元几千年,明瑞决定不亏待自己,另一手也托住了另一颗臀圆,两手开始反方向的转著小圈,尽情地揉搓著双掌里这两团很Q很软的嫩肉! 「明瑞,你在干嘛?!」明子乔不敢置信的大嚷出声,水润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你想死了是吗?还不快放……唔!唔唔!」 啊,乔乔的嘴里都是奶油跟巧克力烘培过的香味,明瑞伸出舌头探得更深,将小冤家那根正在颤抖的小舌整个往上顶,作怪的舌尖在不知所措的下舌根那些蓝紫色的血管上拂来扫去,不曾跟任何人这样舌吻过的明子乔被惊得乾呕了两声,直呕出了生理的眼泪! 「乔乔,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在自己成年以前,从不曾对明子乔出口的腻称,明瑞也很顺理成章的出口了。 双唇还轻轻被明瑞一下一下啄著的少年喉里呜呜咽著,明瑞突如其来的亲吻太咸湿了,让他无法在短短一两分钟之内回过神来,针对大侄子这样的侵犯做出具有平素高水准的长辈式反应! 「乔乔,你果然跟我想得一样,好嫩,好甜……」看著明子乔因为害怕也因为迷惘,不停扑扑直扇的两帘长长双睫,这般的表情让他更加凸显了无法分辨出性别的中性五官特性,也让明瑞对自己又有了新发现。 他好像,好像是真的更喜欢他家的小叔妻子这副可爱到不行,任他搓圆搓扁还搞不清东西南北的青涩模样耶。 原来,自己也有恋童癖的潜在倾向?是世人嘴里所谓的“猥琐怪叔叔”? 秀色可餐的少年眼神迷蒙姿态柔弱,让明瑞忍不住又起了征服的念头,想将人彻底吻到昏阙的欲望甚嚣尘上! 空出一手,捏住那方略翘的下巴,明瑞头颅再次朝下一压,肆虐的舌头再次钻进明子乔没有闭合的牙关,灵活地纠缠著那根还很怯生生的舌头,霸道地掠夺著怀里少年的呼吸,轻而易举的,就将人给吻得双腿发软气喘吁吁,连抓在他胸前衣服的双手都微微轻颤的,整个人不得不以臣服的姿态,瘫在他的怀里抵著靠著! (14鲜币)010慎入[侄攻叔受,年上]翻身复仇! 10 「唔……唔唔……」被吻得几乎无法入气的明子乔喉咙里滚著哀鸣,两只纤细的长腿开始微弱的踢蹬,他直觉他再继续被这样掠夺著,很快就要缺氧而死了! 不过,现在已经很爱他的明瑞怎麽舍得将他吻死呢?就在两腿的小腿肚都快让怀里挣扎得越来越用力的明子乔给踢青的时候,明瑞松开了明子乔的口鼻,让他哈哈哈的拼命吸气。 「明瑞,你竟然,竟然敢!」等到明子乔能缓过气来说话,他已经被明瑞半抱半推的在床上躺平。 「敢啊,有什麽不敢的。」明瑞更加恶劣的伸手钻进明子乔的裤子里,握住那根小炮管用指头揉捏把玩,「乔乔,你不是说你的大炮在幼稚园时期就比我的大了吗?那早上该有的反应,你怎麽不明显啊?」 明子乔的性徵将满十六岁的现在版,已经有七八分接近寻常东方成年人成熟的模样了,明瑞有些记不得他的小爱人在十一二岁时,稚嫩的炮管到底有多袖珍,所以用手亲自去丈量那是瞒都不能瞒,到底size有多大,摸过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啊啊啊!放手!你这臭鸡蛋死浑蛋,不要乱摸啦!」啊这个人是摸我的鸡鸡摸上瘾了是吗?明子乔很用力的推著死死压住他的明瑞,羞愧跟恐慌一起占满了他的意识! 「乔乔,我想再看看它,跟它打个招呼培养感情,你说好不好?」不知道小两号的炮管含起来,是不是别有风味? 「不好不好当然不好!」明瑞的手比昨天还要更过份,被摸出来的尿意更是有种不听使唤,好像随时都会尿出来的失禁感,「不要再摸了,我被你害得好奇怪!」 「嘘……你这麽大声,会吵醒隔壁的我弟跟我妹的。」手上的小炮管比半硬还硬,全硬还软的涨成为直条状,弹性近似烤到熟透的美式热狗,诱得明瑞更想会会它了。 一听到会吵醒死对头图庆,明子乔好面子的抿起了嘴巴,只剩可怜兮兮的眼光能哀求明瑞放他一马。 「乔乔,我错了,小时候的你竟然这麽可爱,我以前怎麽都没发现呢?」明子乔的眼里失去了强装的老成与强悍,显得水灵灵的格外怯懦可欺,虽说十五岁那时的漂亮小花豹,爪子跟利牙杀伤力也只能算普普通通,可眼前这副毛初长齐的奶猫样,明瑞还是最萌的。 「明瑞,拜托,不要看啦。」 「乔乔乖,给我看一眼就好。」 察觉明瑞扯低了他的睡裤,整个视线往下挪过去就没再挪回来,把玩他下体的手动作更积极手劲更大了,慌得羞忿欲死的明子乔再顾不得大吼大叫会招来图庆会害他自己丢身份丢面子的这件事儿了,只能力求自保的一边扭动著屁股想趴过去掩住下体不让这头色狼再摸,一边呜咽著声音以身为长辈最後的尊严指责著欺负他欺负得正欢的大侄子! 「呜呜呜,臭明瑞死明瑞烂明瑞,呜呜呜呜呜,我就知道你跟蟑螂一样最最最讨人厌了,我是你叔叔耶是亲的叔叔啊到底你记不记得啊啊啊呜呜呜乔乔是你能叫就叫的吗?你实在是没大没小没规矩啊呜呜呜呜呜!」 看见明子乔红著脸颊淌著两行泪呜呜哭著指责自己,明瑞总算深刻的体会到强x跟和x最大的不同点在哪。 「乖啦乖啦我的小乔乔,我不是坏心逗著你玩的喔,不要哭我的迷你小叔,我是真的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明瑞用嘴吸乾那些咸咸的眼泪,把自己喜欢到不行的心意全都说出来。 「呜呜呜,你骗人。」明子乔仍旧哭得抽抽搭搭的,比他在学校被人霸凌的第一次,发现知情的明瑞不但不想帮助他保护他,还想趁机赶他回美国的那次哭得还要凄惨。 「真的啦,我没有骗你。」抖得像晨风吹拂过的娇嫩花瓣的双唇看起来格外需要呵护,明瑞凑上自己的嘴唇,不停摩娑著,「我从在保温箱看见你的那刻起,就很喜欢你。」 「屁啦,呜呜,那麽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你能记的得才怪!」保温箱?自己跟他相差也才快要三岁,他在保温箱的时候,他自己根本也还是个需要人抱抱的小娃娃好不好! 「当然记得啊,我一看见我爸他们拍的那些照片,就都想起来了。」这种事後靠人证事证物证补强的记忆很多人都会有,深信的也大有人在,明瑞就是这种人。 「呜,呜呜,我才不想管你记得哪些鸟事,总之你快点放开我让我起来就对了!」明子乔感觉自己已经从下面乌龟小头头的嘴巴不小心漏出了好几滴尿液,心里羞到一个极致,要是能爬得起来,他都想撞墙自尽不想当人了! 「我都还没让你舒服到,怎麽能起来。」明瑞认为明子乔现在是在口是心非ing,反抗的程度比他第一次差点跟自己做到最後的强度还要小,所以明瑞根本不放心上。 「可是我,我,呜哇呜呜,呜嗯嗯嗯!」就要尿出来了! 要是我真的就这麽在你床上撒尿,你确定你不会把我丢出去给山猫还是野猫神马的集体围攻咬死,然後任它们把我分尸之後,各别拖回窝里吃个连渣都不剩?! 「你怎麽?」小娇妻小害羞的小模样真让人心痒,痒得真想将他就地正法,这面煎好吃完翻面再煎再吃。 「呜呜我想去……去……」唉啊不好,那里,那里好像漏得更多了! 挣脱不出明瑞压制的明子乔不想说自己就要失禁了让明瑞日後有更多把柄笑话他,乾脆拉过被子将脸埋在里面,直想乾脆就这样闷死自己,像驼鸟般想著闷死总好过彻底丢脸丢到死! 「你把脸捂起来干嘛?我喜欢看见你舒服的样子,不要遮啦。」明瑞用牙齿咬住被子的一角用力往旁边扯,非得让明子乔的脸露出来不可。 「你这死坏蛋,呜呜呜呜呜,我,我永远永远都要恨你恨到死了!」连脸都不准他藏起来,呜呜呜,明瑞你等著,等我自由了,绝对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嘿,爽了?」小嫩芽就是生涩不禁逗,看看,这才摸不到五分钟吧,就一股大间著一股小的全射了,还射得挺不少的哩,「乔~,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射出来的东西?」 「呜呜呜,不要不要,你害得我好丢脸,我才不要!」眼眉细致的小脸哭得一塌糊涂,惹人怜爱极了。 「不要担心啦乔乔,我跟你的事情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明瑞不厌其烦的一再吻去那些眼泪,他不太清楚明子乔死活都不肯说出来的是神马,不过他的乔乔从小就爱面子,这点他可是没忘。 「谅你也,嗝呃,也不敢讲出去!」射得舒服了,事情也定局了,明子乔半因快感半因羞恼的眼泪,也逐渐打停了。 可是明瑞马上又做了一件,让他再次忍不住想撞墙的囧事! 「乔~,你也来嚐嚐看,你的这个吃起来甜甜的耶。」明瑞将沾染得湿透的那手拿到嘴边,一点心里障碍都没有的伸出舌头就舔,「都是饼乾味,好像有鲜奶……有巧克力,还有,嗯……香草的味道?」 「噢卖尬,快拿开,你你你,真是恶心!」伸手捂住脸的少年双耳红到通光能透,简直比得上纯红品种的西红柿。 「怎麽会?这是你的东西啊。」是他的人自销自产的,明瑞并不觉得脏,更何况他私心满满的,就只希望这个早上的解放,正是他家小娇妻的初精。 而明子乔手足无措的反应,以及无知天真的抱怨,果然符合他自私的期望,让他乐呆了。 「你真脏耶,说什麽也不能舔,不能舔我的,我的那个,我的尿!」 「啊?哇哈哈,你不是吧?啊哈哈哈哈哈!」 「你太可恶了,欺负长辈竟然还敢笑得这麽大声,你分明就是想让别人听见,过来你房间里看好戏的对吧?」 「哇卡卡当然不是,我只是忍不,呃,你!」 於是,一个没忍住,还抖著身躯哈哈大笑直笑到全身脱力的大少年被一个比他纤细小只很多的小少年翻身骑著,使尽全身气力的掐住了脖子,上演了坏骑士乐极生悲,小王子趁机复仇的戏码! ===================== 这篇的上部就是这种很幼稚很恶搞的调调,觉得很雷的请绕道,谢谢合作…… (13鲜币)011[侄攻叔受,年上]不能让宁哥来啦! 11 「明瑞,你干嘛?」睡到一半,明子乔被一只钻进被子里不停骚动,一袭到两腿之间就直奔主题的毛毛手给被扰得不得不醒。 「乔~,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射出来的东西?」双眼都还闭著的青年沉在梦乡里的神情带著欢快,笑得那叫一个淫。 本来还很迷糊的意识在听见明瑞明显正拿自己当春梦的另一个主角的时候,自认已经将他喂得很饱的明子乔登时气不打自一处来,掀开被子伸手推人翻身反压一气呵成,还将十根手指箍上明瑞的脖子,略施重力的将人勒到醒! 因为长期学雕刻,握工具的指头被训练得十分有力,明子乔心想的略施重力,其实已经在明瑞的脖子上掐出了指印! 「乔,你,别生气!」被勒得措手不及的明瑞一睁开眼,就发现眼前的小娇妻大了一个size。 方才所经历的“未熟人体”初体验,果然是场来不及完成的美梦是吗?明瑞一边在心里遗憾的自问,一边赶紧伸手去掰明子乔的手指头,解救自己的小命。 「你是色狼转世的吗?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都,都让你做两次了才睡,你还,还!」 还敢给我发春梦?还敢在梦里意淫我?明子乔说不出最後这两句,只能用眼神不停谴责著已经完全掰开他手指,将他较小的双掌包在他较大双掌里紧紧抓住的明瑞。 「乔乔,才两次耶,你想想之前我一晚能几次?都忍了超过一个月,两次哪可能会够啊。」 之前?之前也没几晚啊,不过被他这麽一提,明子乔试著回头去想去算,确实每回让他缠著一旦做上了,单他那方面的解放好像没有低於三次过,自己这方面,那就更不止了…… 「你果然不是人,是禽兽!」想到次数,自然就会连带的想到那些火辣辣的过程,想到明瑞对自己的索求无度,明子乔想得整张脸连脖子都羞成淡淡的莓红了! 「哦?我是禽兽,那你呢?」明子乔的皮肤很薄,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害羞还是过热都容易显红,明瑞最喜欢他这种时候的肤色了,看起来格外的秀色可餐。 「你是禽兽,跟我有神马关系?!」 「我们是一对的,俗话说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走,我是禽兽,那你不也是?」 「我是赶鸡回鸡寮的鸡农。」哼,想在口头上占我便宜?门都没有。 「那我就是修练有成的鸡仙罗。」明瑞嘴里继续跟他家小叔妻子插科打浑,心里却是嘀咕著好险,有那麽点後怕。 脖子被捏过的地方还在痛,乔乔好几次跟他玩闹也有不懂节力的前科,刚刚要是梦得太沉,再慢个两三分钟醒来,眼睛张开估计看见的就不是他家爱生气的小叔妻子,而是阎罗殿上的阎王君了。 「切,看你臭屁的,还把自己想得那麽美。」明子乔不以为然的从鼻子哼哼出声,让明瑞拉到他胸膛前靠著的双手使上力气抵著推著,不让他轻松如意的想搂就能搂他入怀,「说什麽鸡仙?你明明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看见明子乔眼睛滴溜溜的转,明瑞就想笑,「是鸡“煎”,不是鸡仙?」 说实在的,以前觉得跟迷你小叔说话是件很累人很气人很烦人的事,现在两人关系如胶似漆了,明瑞反而觉得跟他家小娇妻腻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往往就是他当前的生命里最快乐最温馨最幸福的时刻。 「我哪有那麽说。」明子乔圆睁著眼,以最最无辜的表情抗议了,「我怎麽可能把那个,那个奸字,用在你身上!」 「我说的也不是那个奸啊,是鸡蛋煎的煎嘛。」明瑞故意说得痞痞的凉凉的,就是要明子乔瞪他,「还是说,你觉得我是另一种基仙?搅基的基?」 「明瑞,你快去将冷气关掉。」明子乔笑了,缩著肩膀装出不胜其寒的模样。 「喂,我的笑话明明很热的,怎麽你的表现这麽冷?」好啊,你敢装我就敢配合,明瑞放开手里的手抚上明子乔的臂膀,先给他搓著那些不存在的疙瘩,才搓不到几下,就改成了挠痒! 「讨厌,不要痒我啦。」明子乔的闪躲很敷衍,本来呢,他是传说中不疼爱伴侣的那种人,天生就不是很怕痒,可是呢,自从心里住进了明瑞,光看他想跟自己玩开来的希冀神情,就能让他平白生出好几分的痒意。 但也还没达到能让他笑到无力,举手投降的那种境地。 「乔~,我绝对要将你改造成後半辈子,都会懂得疼老公的大宝贝。」总有一天你会有个对我的每一个碰触,反应都极为敏感的身体,这些後话明瑞直觉现在说还太早,他想等明子乔成年了,再找合适的时机讲。 「谁要当那种“大”宝贝?我才不希罕。」明子乔还想继续吐槽,让他放在裤子後袋里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凑热闹的唱起特定的某首英文情歌。 「是哥哥他们!」明子乔将这首他很喜欢的歌拿来设定给二哥肆哥跟大嫂的手机号码使用,几乎每隔个一两天,这首歌就会响起一次。 明瑞放开手让明子乔跳下床去接电话,小娇妻嘴里的哥哥们都是他的舅舅们,不过明子乔不让他叫他舅舅,所以明家父亲那辈的,只有明子乔的“尊称”不同於其他人。 「哈罗?啊,是宁哥啊,你很久没给我打电话了,哼。」宁哥就是明宁,是族长的独子,大舅的爱人,小娇妻的堂哥兼大嫂,「我当然也很想念你啊,嗯嗯,还不错啦,明瑞很照顾我,基本上生活上都没什麽问题。」 明子乔跟哥哥们说话都很撒娇,完全就是非常典型的,有时会很巴结,有时又会没大没小的么弟口吻。 「什麽?你再说一次?!」原来坐在地毯上,用食指勾划著地毯花纹的明子乔突然大声一问,让原本转头去打量装潢的明瑞不得不好奇的回头望向他。 「宁哥你别别别!你太冲动了,大哥继续没你消息会抓狂的,你这样子任性而为,是绝对行不通的!」明宁的话肯定给了明子乔很大的刺激,让他活像屁股给火烧著了一般,一跃就蹦跳起身! 「什麽?你?!哇靠千万不能来看我啊我的好祖宗!」你来了,大哥肯定也要追著你过来,我跟明瑞的地下情让他那双x光眼一瞧,那还不过个三两天,就要宣告破功? 「不是吧,Uncle Simon要来找你?噢卖尬!」这下子不仅是明子乔,连明瑞也跳下床再也坐不住! 「是,就是他要来,他一个人,不跟大哥。」明子乔将手机丢向沙发捂住脸,遮住一脸的沮丧,「而且,他不是从美国飞,是从菲律宾。」 「啊?」因为头部受过无法修复的重创,Uncle Simon是属於一直都被看管得很紧的家人,明瑞想不出来他是怎麽得到了大舅的恩准,可以独自一人出来旅行? 「他说他跟大哥吵翻了,他说他想要离婚,他说他要躲到让大哥再也找不到他,他真是,真是,哎呀我的老爹啊,我真的被他彻彻底底打败了啦!」明子乔的哀嚎替明瑞解答了疑问,也将明瑞的好心情,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那还是不能让他来啊!」明瑞跑向沙发,去拿明子乔的手机,「你快打电话给你大哥,请他来将Uncle Simon领回去!」 (13鲜币)012 死鬼身後的爱罗唆黄脸婆 12 「不可以啦,大嫂对我很好,他说不能讲我就不讲,是男人就要讲义气。」明子乔这些话说得含糊,因为他就著捂脸的姿势,整个人侧著放倒,躺到地毯上去了。 真他爷爷的有够烦有够烦,啊大哥你到底是想怎样啦,明知道大嫂自从脑子受伤之後,这辈子大概就是这副跟孩子一样任性的脾气了,你自己老是不让让他哄哄他就算了,还不准别的男人包括家人跟他过於亲腻,这种封闭在家里又没知心能相陪的苦日子别说是个正常人,就连鬼也会耐不住寂寞,从枯燥无味的你身旁逃跑的! 「乔~这里又不是自己家里的地毯,搞不好从没洗过纤维里都是细菌,很脏的,不要这样躺。」明瑞将小娇妻拉起来搂回床上去,让他窝在自己怀里坐著,「那现在要怎麽办?真的要接待Uncle Simon跟我们住道馆顶楼的加盖?」 明瑞一开始奉命将明子乔转学接过来,是跟爷爷奶奶二叔通通住在一起的;可是明子乔一直抱怨跟他同住的房间实在太小,他又不喜欢将东西放在公共的空间,所以两人在暧昧最高的时候,明瑞决定将道馆宽敞但简陋的顶楼腾出来,请人来隔成三间房。 这麽克难的空间,配的还是很原始的,吹了不太凉的古董冷气,原来只是明瑞搬过去想自己一个人住的;可当明子乔跟他在那里有了两人第一次的Home Run,爱娇的小叔妻子自然不肯再住爷爷家里独寝,於是明瑞便也找时间在他去学雕刻的时日,主动帮他将家当都搬到两人的爱巢里。 「哎哟不行啦,铁皮屋那麽热,宁哥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肯定住不惯。还有房间的隔板,全都又薄又烂,之前睡你隔壁我连你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若是让他来住,到时候要是发现了我们的情形,哪天他跟大哥不吵了,合好了,我们可就真的朝不保夕,死定了!」明子乔说说啊的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无奈的哀鸣。 「那……让Uncle Simon住我爷家里,睡我们之前一起睡的那间?」 明子乔将双手放下,露出愁眉深锁的小脸,「嗯,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关系亲密的家人远渡重洋来投奔,总不好要人长期跟饭店租房间住吧? 所以明瑞的提议,大概是当前安置明宁最好的方式了。 明瑞的爷爷,最早接手的柔道馆承袭自家中的长辈,後来因为政府新增公共设施,被划中的道馆无奈的被徵收拆除了,明瑞的爷爷拿著徵收款举家搬到中部顶下一个好友三楼透天的住家与道馆,因为明瑞的父亲图凌早已离家赴澳多年,所以家中人口只有三人,爷爷在入住的三个月内,就将整个三楼租给一对离乡打拼,孩子都留在老家托给父母照顾的小夫妻。 这也是为什麽明明住家有三层楼,明瑞将明子乔带到身边来却需要同住一间房的原因。 「那我给奶奶打电话,请她赶紧帮忙整理一下那间房给Uncle Simon住。」这次下床去拿手机的,换成了明瑞,「对了,Uncle Simon刚刚有没有跟你说他几点到?要飞小港还是桃园?」 「晚上十点四十,到桃园国际机场。」 明瑞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午後接近八点了,「我们来不及赶去接他了。」 「喔,不用接啊,他说他要去台北找个老朋友,大概玩个两三天,才要下来找我们。」 「这样啊,那就先不急著要奶奶整理房间了,她上个礼拜老是喊腰疼,房间等我们回去以後,我再来整理好了。」 「唔。」明子乔答得有气没力的。 明瑞停下按著上下键,寻找爷爷家电话的动作,眼睛朝天花板望了望转了转又按了数字三,他想到一个“借刀杀人”的好方法了。 他决定给远在澳洲布里斯本的爹地明真打国际电话,告诉他家爹地Uncle Simon要来投靠明子乔跟他的第一手消息。 但愿他家爹地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能在第一时间对大舅舅透露出第二手消息;按照他听说的以往发生过的“惯例”,他相信只要大舅舅知道Uncle Simon的行踪,肯定会马上跳上飞机杀过来,抓著他家的逃妻回美国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回明峰跟明宁的矛盾,严重到非比寻常的地步;就算明真与他结束通话旋即给他大舅去电,他大舅也不会如他所想的一如既往地那麽要紧他的伴侣,这下子明宁这颗超级烫手的大山芋,这小俩口不想接都不行了。 (喂,到底讲好了没?我好饿。) 明瑞坐在床沿正在聆听他家爹地苦口婆心的,第N次跟他分析回澳洲与留在台湾对他未来所能造成的得失,已经下床穿好衣服的明子乔躺回他身边,拉过他没拿手机的那手将那五根手指扳得劈啪响。 (快好了。)明瑞捂起手机,小小声的也回了两句,(要是能让我爹地一口气念我念到爽,这个月搞不好我的零用钱能多上几千块。) (是澳币?)明子乔明知故问,笑容很是顽皮。 (最好是。)想也知道不可能,明瑞一脸无奈。 「爹地,我当然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是的,好,我知道,我会好好再考虑一次的,嗯嗯,你也要保重,帮我问候乾爷爷乾奶奶,我下次放寒假一定会回家跟你还有老爸阿庆、小珺一起过年的,好,谢谢爹地,拜拜喔。」 明瑞一合上手机,明子乔就学起他三哥明真的口气,猜著刚刚他三哥到底跟明瑞说了些什麽: 「小瑞,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爸也不想一直唠叨你,可是你已经成年了,不该再任性而为,继续蹉跎你的光阴。」 明瑞被逗得呵呵直笑,他家的小娇妻跟他爹地声音确实有几分神似,明子乔只要能充分掌握住他爹地说话的抑扬顿挫,就能学得八九分像。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三餐有没有正常?功课跟不跟得上?我跟你爸,还有你乾爷爷乾奶奶,都很牵挂你。」 「哈哈哈,乔乔,啊你是学够了没?呵呵哈哈好不容易搬出来了,连爷爷都念不到我了,你就非得将这种斜邪念的功夫学起来,顶起我爹地的衣钵,非得念到我头痛不可?」明子乔刻意用说相声卷舌的方式逗明瑞开心,果然让明瑞笑到肚子痛。 「你自己不是老爱说,你是我的老公吗?」 明子乔看明瑞没有生气,反而笑得这麽捧场,玩心更是收不起来了,乾脆以手肘侧著撑起上身,拢著两腿故做淑女状,嘟起双唇,媚著双眸,学起女儿家的姿态比出兰花指,用指尖去戳了戳明瑞的额头: 「你难道不知道普天下的“死、鬼”身後,都有个超级爱罗唆的“黄、脸、婆”吗?」 「啊哈哈哈,好吧,我知道你是饿到面黄肌瘦,饿到心情不好才会这样,我现在衣服穿一穿马上就带你去吃海鲜了,拜托你就别再恶搞我爹地,毁坏我家乔乔面冠如玉的形象,就为了拐弯抹角的骂我死鬼了。」 「哼,知道我饿得慌,死鬼还不赶快著装!」兰花指沿著高挺的鼻梁往下划,点上了明瑞的嘴唇,看见明瑞忍住笑,也顺著他心意的嘟起嘴亲了亲他的指尖,眼角的媚去掉了几分玩笑的俏皮,增添了几分真正的风情。 「够了乔乔,别再玩了。」明瑞只要情绪激动,血脉偾张,浅褐的眼瞳就会幽幽的泛著蓝光,「你再用眼睛勾我,今晚你就别想走出这里,想吃什麽没得选,只能将就客房服务了。」 (13鲜币)013[侄攻叔受,年上]我要送你去当和尚! 13 听见客房服务,明子乔的态度马上“端正”起来,抬腿一脚就将明瑞踹下床! 「有钱也不是像你这样花的,客房服务?你知道旅馆叫一次客房服务,能让我们去夜市吃几餐吗?」 「不知道啊,我又没叫过。」明子乔只是顺明瑞就坐在床沿的势面用脚尖戳他离床,所以明瑞一点都不痛,还能一边穿衣服,一边跟专属他一人的经济部长嘻皮笑脸,「我是觉得啦,偶尔也该让你吃一顿好的,毕竟你还在发育期,要是客房服务能送来米其林三颗五颗星的餐点,叫一次来吃,那也未尝不可……」 「米其林?你不要傻了明先生,你当我们现在住的是五星还是六星级的大饭店是吗?」 从小到大,极为受宠的明子乔常常跟著父亲们哥哥们出差商务或观光出游,住过的各国饭店数都数不清,他不认为这家小小的乡下地方Motel,会有那种级数的餐点。 「我这还不是,就想偶尔宠你一下嘛。」明瑞套好了衣裤,走到梳妆台前拆开纸盒掏出简易短梳,先给自己随便梳两下,又拿著走回床边帮明子乔梳,「你将大部分的私房钱,都拿来贴我的破道馆了,让你陪我过苦日子,我实在,良心不安……」 又来了又来了,这男人老是对他客套跟他见外,有没有那麽烦人的人啊,明子乔拉下明瑞没拿梳子的那手,放进嘴里装模作样的啃了啃吮了吮,在明瑞的内肘留了两个红痕。 「想帮我进补?那就更简单了,听说人肉很补,我吃你就够补了,吃再多你也不可能跟我收钱,这不既经济,又实惠吗?你不要再去想那些贵死人的米其林了,O.K?」 明瑞笑了笑,也捞起明子乔的一只手掌,在长著茧子的掌心啾了啾,「回去以後,我去跟邻居王阿婶抓几只土鸡,到市场请鸡鸭贩子帮我去毛切块处理好,再拿给奶奶请她多炖几次补中益气的药膳鸡汤给你喝,你就勉为其难捏著鼻子灌几碗?好不好?」 「你很好笑耶,非得将好不容易拿到的奖金全都花在我身上干嘛?」明子乔嘴里虽然这样说,偏著朝上望著明瑞的含笑脸庞却尽是受用爱娇的表情,「我不要喝有中药味的那种鸡汤啦,说到吃鸡,我宁愿吃三杯鸡,宫保鸡丁,盐酥鸡,香鸡排……」 「喂喂喂,停了停了,我也饿到不行了,光听你这样点餐,都馋得我口水流不停。」明瑞将梳子抛向梳妆台,力道刚好让它滑上木质台面的正中处,空出的手拉著明子乔的手就往车库走,「来接你的时候,我有留意到兴达港离这里算是挺近的,我们去那里看看,你想吃什麽,我们就吃什麽,算是小小帮我庆祝一下这次比赛的胜利,你就不要再计较这麽点小钱了,行吗?」 「你喔,我都懒得说了。」算了算了,难得明瑞有手头宽裕的时候,就看在是找他庆功的份上,稍微给他放宽一次限制吧,明子乔心想著,走到房门前看见明瑞放开他的手弯下身穿鞋,这才发现他的鞋不见了,「明瑞,你有看见我的鞋吗?」 明瑞套好自己的凉鞋黏上沾带,直起腰杆挤眉弄眼的,对著明子乔做势要抱,「娘子,你是我直接抱进新娘房的,你的玻璃鞋两只都留在我们嘿咻的第一现场了,想要穿,那就必须让我抱你上车,我来帮你穿,怎麽样?」 「你去死啦!」什麽叫做“嘿咻的第一现场”?明子乔被这句话闹红了清秀的俏脸,右腿一抬踹向明瑞的肚子,这次的力道很好很强大! 可惜速度不够,被明瑞一掌捉住脚板拉得差点跌倒趴下,不过呢,只是差点,明瑞还没那个狗胆敢让他的脸跟地面贴在一起打kiss! 「放开我,让我自己走!」明子乔现在人很清醒体力也有,不想被明瑞公主抱,「不过几步路而已,我掂脚尖跳过去就好!」 「车库的地板风沙挺厚的,我不想让你赤脚走。」明瑞将人搂得很紧,不让他挣开他的怀抱下地走,「二叔的车内地毯都是黑色的,你要是带沙子脚印上车,回去我会被他念到臭头的。」 「我会先坐著,把脚在车外掸乾净再伸进去穿鞋的。」明子乔不依的直扭著身子,比一条钻动的蛇还要难缠。 「乔乔,你看那里。」明瑞下颔扬起,点著某处要明子乔看,「不想继续丢脸的话,就把你的脸遮起来。」 小叔妻子顺著侄子老公的指示,看见车库铁门上方的墙角赫然装著一只传统型的大型黑色监视录影机,知道在进房时已经丢过一次脸的他大叫一声雪特,然後飞快的转头,将整张脸深深地,往侄子老公的胸前埋! 「死明瑞,你怎麽不早说!」 明瑞抿唇窃笑不已,几步大跨就将小娇妻抱到副驾驶座的车门旁,「乔乔开门,我们上车出了Motel再讲。」 羞到不行的明子乔当然也很想尽快离开”案发现场”,一坐上前座他就用两只手臂交叉在自己的面前挡著脸,一直咬牙切齿地忍到车子离开Motel几百公尺後,他才忍无可忍的大大发起飙来! 「明大少爷我问你,你的头壳里是装什麽的?明知道有监视器,你还当著镜头前把我抱过来又抱过去的,你是嫌弃我们的素人日子过得太平静,想要上新闻台好好红一次直接红到我爹地的人给他的报告里是吗?!」 「我没那麽想啊。」不能笑,一笑乔乔肯定会以为他是故意的,真的是故意的青年敛著眼眉,装出一脸知道悔悟的受教模样,「我也是刚刚才看见,抱你出车子的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有那只的存在咩。」 「你不知道才有鬼!比针孔足足大了几十倍的那麽一架大机器,你说要巡针孔的,怎麽可能没看见?」明瑞的个性还算细心周延,怎麽可能犯这种错? 「我确实是把房间跟浴室都巡过了,可是真的,忘记看车库了嘛。」 「你你你,我真的会被你气死了啦!」 就爱捉弄自家小娇妻的青年偏头看见他家乔乔焦虑得厉害,不仅下唇都快咬破了,连头发都快整撮拔下来,赶紧空出右手去拉开自虐拔发的那手。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刚刚那只监视器插头根本没插,你不要担心啦。」 「啊?」被牙齿饶过的下唇,已经色泽殷红。 「这种型的,跟以前L.A.家里院子里装的那架旧型的,不是快要一模一样吗?你都没发现它没在转没在动,红眼也不会亮吗?」 於是,明子乔会意过来了,「……你确定它真的没插电?」 「当然确定啦。」得意的青年,现出了原形,「我要上车抱你进房间之前有靠近观察过,还拿车上的自动雨伞戳出那根没插上的插头,不然你想依我的个性,有监视器又怎麽可能抱你?」 「可是我们……在车上那个那个的时候,你有发现它的存在吗?」明子乔的脸,还是很粉红。 明瑞搔了搔头,「没有。」 「靠,你这色令智昏的超级大浑蛋,我让你随时随地的发情!」 「哎呀乔乔,不能打,我在开车!」 「你说不打我就不打,是你叔叔还是我叔叔?」 「你是叔叔是我最亲爱的小叔叔,乔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还不成吗?」 「管你去死!跟你在一起,迟早有天要丢脸丢到死,大不了我现在就陪你一起死!」 「啊啊啊乔乔不要拔,你每次生气都爱拔,我快被你拔秃头了啦!」 「秃头最好了,我要送你去当和尚学习六根清净,头发都拔光了,这样最省事!」 (10鲜币)014[侄攻叔受,年上]不是吧?你要戳哪里? 14 明子乔嘴里说要拔光侄子老公的头发,其实他只是惩戒性质的大把抓住揪了揪就了事,并没有真的拔下多少。 明瑞身上还有西方血统,毛发比一般东方人要厚重的他就算让明子乔每天拔发上百根,短期间内也不至於秃头。 明瑞的性子大部分都随了生身之父明真,处事上思虑较绵密较长远,不似他家红毛老子图凌的冲动直接,天生不喜出风头的他回到台湾没多久,就发现他的长相配上一头红中带褐的发色走到哪都是人人注目的焦点,索性买了染发剂请奶奶替他将头发染成东方人的黑褐色,没想到厚重的发色跟他的肤色形成更大了反差,让他比较接近西方人的轮廓看起来更加的突出了。 「好啊,我去当和尚,做了住持就请你来修庙,一修就修百八十年,这样好像也不错。」百八十年都住同一间厢房,倒也不失为一种长相厮守的方式,明瑞想著想著,还有馀裕笑出声来。 「你想得美,我才不给你修庙。」明子乔边抓著那些染成黑褐的短发玩,边想像著明瑞将头发上发胶通通往上抓的模样,登时心里觉得痒痒的,「你不要想转移话题喔,反正我对你知情不报还有存心捉弄我这两件事记上心了,你等著回去领罚吧。还有,今晚我是不会再回这家Motel了,你要嘛去退房换一家住,要嘛直接杀回家,我已经没有多馀的脸能再给你丢了。」 明瑞的五官有著西方人特有的立体感,当他瞪人的时候总是显得很霸道很野性,可惜他不喜欢刺猬头,否则上梳的张扬发型配上他的酷样,肯定很屌。 「不住就不住,反正我精神不错,等下我们吃饱回过头来还钥匙,就趁夜开回家。」反正开车閒著也是閒著,明瑞继续刚刚的话题,「乔乔,刚刚是你说要送我去当和尚的,我若是当得像x云法师那麽红,你真的都不给我祝贺的?」 「等你混几十年混到住持,我都学艺有成带出一大票徒子徒孙了,谁还给你修一间地方上的小小破庙?」明瑞的身材很好,头形也很好看,就算当了和尚穿上袈裟,绝对还是帅到一个不行,「不过呢,就看在你跟我交情匪浅的份上,我叫我那些徒子徒孙给你仔细刻几只神奇宝贝跟hello kitty上梁柱当作给你的贺礼,如果嫌不够热闹,再免费赠送几只海绵宝宝跟派大星,你说怎样?够义气吧?」 明子乔的话,将他回到台湾之後最喜欢看的电视频道给毫无遮掩的泄漏出来了。 明瑞曾听人说,热爱从事艺术职业这方面的特殊族群无论实际年龄到了几岁,多数都还保有未冺的童心,他家喜欢雕刻的乔乔爱看卡通、漫画跟动画,说起来也是很正常的吧。 可要说到金钱观,他家小娇妻近来对节约这方面执行得颇为雷厉风行,有时看他过於精打细算,花钱随性惯了的明瑞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这就是观光鱼市?跟东港比真的好小。」将车停在港边的路旁,两人走向不及五百公尺的灯火通明处,明子乔东张西望的,看上了一摊香味四溢,热锅里正滚著一粒粒刚捏好下锅,鱼肉味混著葱蒜味的虱目鱼丸,「明瑞,这个师父买过,超好吃,我要吃这个。」 「不是吧,这样就能吃了?」看见明子乔接过店家年轻的老板娘从锅里捞起,拿剪刀剪成两半用竹签叉著的半颗丸子就往嘴里送,明瑞这才伸手去接另一半。 果然挺好吃的,鱼丸本身就很鲜美很够味,根本不需要沾酱料沾胡椒。 「老板娘,帮我包三百。」明瑞还没问清楚一斤多少钱,明子乔就口齿不清的吩咐了。 「乔,太多了。」 「担心什麽?吃不完可以拿回去给阿嬷煮汤,冰过也能再炸热,都很好吃的。」明子乔说这话的口气,比卖鱼丸的还像卖鱼丸的,「老板娘,这花花白白的,是什麽?」 「是花蟹丸啦。」老板娘包好虱目鱼丸递给明瑞提,笑咪咪的又叉起一颗花蟹丸给明子乔,「蟹是本港抓的,粉新鲜的,这颗包的花蟹,下午还在海边趴趴走的捏。」 「真的?」明子乔很爱吃海鲜,这回跟著师傅来南部,更是爱上了这里的鱼丸,「嗯,果然也很好吃,这个也给我包两斤。」 「没问题,呵呵,小帅哥很爱粗鱼丸厚?来,哩看,还有这个这个,阮A旗鱼丸、鲨鱼丸嘛都粉好粗的喔,哩粗粗看。」大概看明子乔长得白净可爱灵气俊俏,在明瑞再次掏钱准备付账的短短时间,热情的老板娘就连续递给他四五颗完整且不同口味的鱼丸让他试吃。 这一吃,就让他家小娇妻从不好意思,吃到眉开眼笑了。 等明瑞花了一千多块,一手提著那摊位所有口味的丸子一手将他家的爱吃鱼丸鬼从摊子拖向海产店的时候,爱吃鱼丸鬼其实已经吃鱼丸吃到半饱了。 「明瑞,你不要叫太多菜,我不太饿。」两人站在海产店的门口点菜的时候,明子乔还用竹签叉著鱼丸吃,「我想喝汤就好,姜丝蛤蜊汤,排骨竹笋汤,这种的。」 意思就是要鲜美不清淡,但也不要浓稠的就对了,明瑞点点头,跟服务员点好了三菜一汤之後,坚定的拢起了鱼丸的袋口不让明子乔再吃,率先朝店里走。 「明瑞,我还要。」一靠桌坐定,明子乔用手上的空竹签点向明瑞刻意放得离他远远的那几袋鱼丸,眼里满是对鱼丸的热爱。 「不可以再吃了,你会吃不下饭。」 「一餐不吃饭又不会怎样,给我吃个痛快嘛。」 明瑞摇头,眼神刻意摆出凶恶状,「想吃?可以,可是等下你要是给我剩饭了,我就拿过来算,剩几颗,你就准备让我戳几下。」 「戳什麽?」明瑞的恐吓,让明子乔的眼睛睁得像硬币一样圆,「你不是吧?」###有看的给战战吱一声好吗,不吱就要闷头赶秋阳去 T T (14鲜币)015[侄攻叔受,年上]因为戳戳发生的血案 15 明瑞将手上的竹签倒过来,拿不尖的那头戳了戳明子乔的手背,「你想到哪里去了,没看见我手上的签仔?」 「啊?喔。」明子乔暗暗松口气的模样,证明了他刚刚确实将明瑞的话想歪了,「你的意思是,吃不完就要拿签仔戳我的手?」 「看你失望的,不喜欢我用签仔戳手?」 八月底的南台湾,没啥风的晚上还是非常溽热的,十分怕热的明子乔方才在外头走出一身汗,现在一遇店家强劲送冷的空调,马上贪凉的以指捋领不停抖动,以期能将衣服外的冷气纳进衣里,缓解那种被高温湿气持续蒸著的闷热感。 看见那方衣领时不时的敞开,露出下午被自己种下的吻痕,那几朵晕开在白皙胸膛上,围绕著两蕊朱红绽放成一瓣瓣红润,明瑞忍不住嘴巴发乾,顿时觉得喉咙燥得能生火。 「鬼才会喜欢,你下午不是还嫌过我手上的伤口太多吗?嫌多你还戳?神经。」 切,一说到吃饭质量跟睡眠时间,臭明瑞就变脸管得超级严,竟然,竟然敢说不给他吃鱼丸就不给吃,明子乔拉长了脸忿忿地拿竹签叉著小碟里店家招待的酸辣腌萝卜,聊胜於无的放进嘴里嚼。 店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服务人员一个在店口一个进厨房去了,明瑞趁著四下无人假装要说悄悄话,拿手遮著嘴舔了小娇妻耳洞前的半圆耳骨一下,「不用竹签不戳手背也可以,你可以指定我用什麽戳,也可以自己选择要拿哪里让我戳,你觉得怎麽戳你会最舒服,我就怎麽戳……」 「戳你的蛋……黄酥!」明子乔听了既羞又气,伸手推开了那张色嘴,还用手上的竹签隔著牛仔裤,用力的戳了戳明瑞离鼠蹊并不远的上半截大腿! 「乔,不能戳!你想谋杀,谋杀我?!」碍於处在公众场合,明瑞没将亲夫两字说出来,只是嘶嘶吸气的箍住了明子乔行凶的那手手腕,将那根竹签夺过来抵在桌面上折断。 虽然有厚厚的牛仔布挡著,可被戳的地方可是嫩肉啊嫩肉,那根竹签足足有家用的筷子一半粗,削尖的那头更是又尖又长,被使劲戳中了,绝对还是疼得紧的。 你你你,你这宇宙超级万年无敌大色鬼,我戳瘸你的三条腿,看你还能怎麽盯著我想发情就发情! 明子乔用眼睛控诉著,一旁恰巧要送姜丝蛤蜊九层塔清汤上来的服务小姐也被两人的玩闹惊得一囧,要不是还记得手上端著汤锅不好打翻,看她表情似乎都想伸手去遮又像窃笑又像惊呼的那张涂成樱桃红的大嘴了。 哎呀就说吗,这两个小帅哥自从站在店门口跟她点菜的那一秒起,她就觉得两人不是一对肯定感情也超麻吉,看看现在,已经不只是互动暧昧这麽简单了,拿竹签戳著玩,最後都能戳在那麽暧昧的地方,说他们不是一对,谁会相信呢? 是吧是吧,快跟姊姊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是一对的,绝对是一对的,对吧对吧?服务小姐的眼中亮起了天狼星般的闪耀白光,闪得明子乔都想拉著明瑞夺门而出,将那颗一脑子装著黄色糨糊的大头按去磕海堤上的消波块了! 「小姐,汤快洒光了。」拜红毛老头所赐,从小到大没少被人用这样的眼神包围过的明瑞反应没有明子乔的尴尬,很是老神在在,「菜上得慢没关系,不过,能先给我们两碗白饭吗?」 「喔喔,缩蕊缩蕊(sorry sorry)。」明瑞的长相,让显然是腐狼一匹的服务小姐粉自然的溜出了台湾英语,「埔力斯揪都妈day捏(请等一下),随来嘿(马上来)。」 虽然明瑞点的菜都是明子乔的最爱,胡椒虾跟海瓜子的肉都让明瑞剔进他碗里,空心菜炒牛肉也放在他面前,这餐饭还是让他吃得万分不痛快。 毕竟嘛,人是懂得保护隐私的高灵识动物,有谁喜欢赤裸裸的被人当成闹笑话的小丑,或是动物园的稀有保育类这样目不转睛的金金看?至少自尊心很强的明子乔,就很他爷爷的给他不爽,超级超级的不喜欢。 「我饭都吃完了,可以走了没?」啪一声,明子乔用力的将筷子扣上桌,脸色臭得像坨排泄物。 明瑞瞄了眼里头还剩不少虾肉的小碗,不说话的将那些虾肉倒进自己的碗里,给明子乔杓了一碗汤。 人家都在看了,你还吃我碗里的东西?明子乔又用眼神谴责面无表情的明瑞,可後者好像神经线钝了一般,默默的把那些虾肉和著再叫来的第二碗饭粒,全都给扒进了嘴里,吞进了肚里。 明瑞吃饭本来就很快,就在有些口渴的明子乔还在犹豫要不要喝那碗汤的当下,桌上的三菜一汤除了那些不能吃的碗盘硬壳,能吃的连一片菜叶,也都悉数被他消灭殆尽。 「不想喝?那就走。」提起那些装著鱼丸的小袋,擦好嘴的明瑞没有等明子乔回话的站起身就往店口走,明子乔又看了看那碗汤,最後还是端起来配著筷子,一口气连著那些明瑞专程留给他的蛤蜊肉全都喝完吃光了。 等明子乔走到店门口,明瑞都付好帐刁著一根牙签,眼神望向不远处的堤防,似乎正看著那几艘逐渐往岸边驶离的繁忙渔船。 「明瑞……」明子乔可没忘记戳了明瑞大腿的事,借著明亮的路灯,他能很清楚的看见那个泛出一小圈血色的小洞。 「没事,走吧。」明瑞拿出嘴里的牙签,丢进了店家外头的垃圾桶,走路的姿势,看起来很正常,「去还钥匙。」 似乎是,太正常了?明子乔跟在腿长步伐大的明瑞身後,越看他快步行走,越觉得心里不踏实。 没有急事,明瑞平常走路都不赶的,要是心情很放松的话,还会显得有些懒散,就是很常见的澳洲青少年那种悠閒的,懒洋洋的感觉,可他现在,明显不是这样。 走得这麽正经八百,是不是代表他正在忍痛啊?明子乔坐上车关好车门,等明瑞也绑好那些鱼丸的袋口放在後座,手拿著车钥匙坐进驾驶座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一只示好的手抚上了明瑞没有受伤的那边大腿,讨好的摇了摇: 「瑞~痛不痛啊?」 明子乔摇的那腿刚好是要踩油门踩煞车的,被戳得确实也心生不快的明瑞拂开了明子乔的手,打开大灯打上D档,将车开上路,「都说没事了,痛什麽。」 「瑞~~」明瑞的脾气好,不代表他不会生气;事实上每次只要他不想理他,明子乔就会没有安全感。 明瑞没有回答,车内的空调才刚开,明子乔却觉得气氛有点冷。 「瑞~~」 「你的嘴,现在很閒?」明瑞不苟言笑的时候,眼神格外像他老子,透著一股武人专有的锐利,「鱼丸还没吃完,你可以继续吃。」 「对不起嘛,瑞。」明子乔赶紧将声音放得更软的卖力撒娇,头也靠上明瑞的肩膀,「回去我给你擦药,你不要生我的气啦。」 「你能不能坐好,系上安全带?」明瑞不领情的耸动著那侧肩膀,把玩闹到最後总是常常忘记要节制力气的明子乔给耸掉,「被警察抓到的话,一条安全带价值三千块,你确定你钱太多,想给国家做贡献?」 「瑞……」明子乔扁著嘴,装出一副小媳妇样,「干嘛连肩膀都不让我靠?你真是有够小气!」 「我小气?」明瑞淡淡的睐了明子乔一眼,「那你吃的鱼丸,还有晚餐,是谁请的?」 「你对谁都很豪爽,都是不计较的大哥大,连借出几万块都不懂得讨,就会关起门来欺负我而已。」明子乔用力眨著眼睛,想挤出几滴委屈的眼泪,「那才几颗鱼丸,几菜几汤啊?你就敢拿出来说,对我讨人情?这世上就属你对我最小气了,臭明瑞烂明瑞,小气得要死的坏明瑞!」 (16鲜币)016[侄攻叔受,年上]进来让我补偿你嘛 16 「是啊,我最小气了,谁叫你是我的长辈呢,子、乔、小~叔~叔~」明瑞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注意路况,没兴趣看明子乔挤眉弄眼的,「要你这当叔叔的多包容我一点,那也是应该的吧?」 平常都不愿意承认我是长辈,这个时候就又是了?明子乔硬挤出的半滴鳄鱼泪还来不及溢出眼眶,就又被不爽的情绪给逼得倒流回泪腺里! 「我尿急了,你快找个地方让我上!」发现明瑞的眼睛一直瞄那条安全带,虽然随时都有可能会下车,明子乔还是安份的拉过来系上了。 哼,子乔叔就子乔叔,你爱叫,我就让你叫个爽,让你看看我这个叔叔都是怎麽当的,让你往後想这样叫来气我,都要三思而行! 「等到了省道,就离我们租的Motel不远了。」哟,那个娇蛮难缠的迷你小叔还真是随叫随到,最常见的威胁攻击也马上复活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你能不能再忍个几分钟,回Motel再上?」 「不、能!」明子乔态度很坚决,难缠可是他性格中的基本配备,「我、很、急!」 明瑞将头再往挡风玻璃前探一点,眼睛仔细的搜寻著路标、便利商店或是加油站的招牌,「……好像都没有啊,伤脑筋……还是说,我找一处高一点的草丛,让你背对马路,就地解决?」 自从出了兴达港那条短短的摊贩午市,过了转角的一间小7之後,一路开来都是这麽乌漆妈黑的,别说加油站、商店跟住家了,就连往来的车辆都很稀少。 「两分钟之内,没找到正规的地方让我解放,那你就哪都不用找了,我会在车上就、地、解、决的。」明子乔不再撒娇了,口气也硬气的任性起来。 哼,除了出言相胁,你还会其他种让人屈服的方法吗?明瑞才刚在心里这麽挖苦著明子乔,前方红绿灯旁的分隔岛上竖立的一大座情人码头意象雕塑,刚好就这麽映进了明子乔的眼里。 「明瑞,右转是情人码头,我去那里上。」 不远处就有橙黄间著翠绿的造型灯光,明瑞没有异议的点点头,方向盘一打,车便朝著情人码头的入门口接近。 「到了。」明瑞将车停在入口旁的停车格,没有熄火的打入P档,拉起手煞车,「我在车上等你。」 明子乔打开车门,一脚都踏出去了,不到两秒又缩回车里。 「这里……我又不熟,我要你陪我去。」明子乔眼睛大脾气大,就是胆子,连只刚出生的小鸡恐怕胆都比他的还要大。 「自己去。」大概是因为必须轮流踩煞车跟油门没得让肌肉休息的缘故,明瑞被戳伤的地方开始有一抽一抽的刺痛感,所以他想趁明子乔去方便的时候让腿稍微休息几分钟,不想下车走。 「跟我去!」 「自己去。」 「我不要!」 「自己去。」 「陪我去!」 「我给你三分钟,不下车,我就继续开车上路,懂?」 明子乔看明瑞将头靠上头枕闭上眼,摆出怎样都不跟他下车的姿态,在东张西望一番後,确定一旁都没有其他閒杂人等了,便解开安全带缩腿蹲跪上皮椅,伸手拉开自己的裤头拉鍊,隔著内裤握住小小乔做势就要掏出! 「明瑞,我、要、尿、了,准备接招吧!」 明瑞被明子乔的宣告逼得睁开眼,入眼的景象让他不知道要笑,还是要生气。 「明子乔,你已经不小了,不要耍幼稚!」 「我本来就是未成年,我就要这麽的幼稚,怎麽样?」 明子乔微仰著脸,神情里尽是“来啊来啊做你来,有种你就过来咬我试试看啊”的挑衅,明瑞忍不住伸手一把抓住明子乔的胳膊将他上身拽过来,有些重手的给了他头顶一记五爪雷! 「草他爷爷的,好痛!明瑞,你敢打我的头?!」明子乔嘴里嗷嗷直叫,心里却正在偷笑,只要明瑞肯主动碰他,就算被教训他也甘之如饴。 「因为你这颗不是人头,是猪脑。」不想被打败都不行了,明瑞看著明子乔夸张的表情一个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瞧你胆小的,离成年也没几百天了,到底要到什麽时候你才能像个男子汉,才能不怕鬼?」 「谁跟你说我是怕鬼了?」长辈长辈,我现在是长辈,明子乔一直提醒自己,要换平时的他,早就低头示弱的攀住明瑞的身躯耍赖撒娇了,「我是怕迷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脑中罗盘……有时候会失灵,你不跟我去,等下我回不来了要怎办?」 明子乔的方向感其实并不算很差,但是跟路名景色过目不忘的明瑞相比,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路痴。 「那简单,你拿鱼丸下车,边走边丢,等你上完厕所再沿著路捡鱼丸一路捡回来,问题不就解决了?」明瑞又捏了捏明子乔还残存一点点baby fat的两侧脸颊,恶意的咧著嘴笑,「不过呢,你要是发现有流浪狗或是流浪猫跟在你後头走,你丢一颗它们吃一颗的话,那再回来叫我吧,到时候我再跟你一起去……噢!你又来?」 「明瑞!」太可恶了,竟敢这样嘲笑我!明子乔用头当搥以前额撞了明瑞的前额,才一下,就让他眼冒金星的差点往後跌出车外! 「擦,暴力乔,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这麽全力以赴的对付我啊?」多亏还有明瑞稳稳的抓著明子乔的胳膊,要不然仰倒出车,不摔个半死也要受伤,「节力,节力,都说过几次了,你怎麽老是说不听?」 「对不起嘛,瑞~」这一撞,又把明瑞的小娇妻给撞回来,还撞得泪涟涟的,「我头好晕喔,瑞,我会不会因为这样就脑震盪了啊……」 不会,因为你本来就是头脑震盪的猪,已经有的症状只会加重,不会重复得到。 「你笨死了,我都懒得说你了。」看来不忍痛陪这头笨小猪去一趟肯定是没完没了的,明瑞认命的一叹,「你要是还想顺便上大号就要带卫生纸下去,这种观光地区的厕所,很多都是没有供应,或是供应不足的。」 「喔。」YA!明瑞总算肯下车了,明子乔赶紧抽了张面纸擦掉痛出来的眼泪,想了想又脸红了红,手指探进抽取口捏了不小一叠出来对折,放进衬衫的胸前口袋,这才跳下车笑眯眯的牵起已经站在车外候他多时的明瑞左手摇啊摇。 「瑞~~」明子乔又四下张望了圈,确定附近真的只有植物微生物矿物,都没有其他大型的灵长类动物,这才掂起脚尖,轻轻亲了明瑞的右脸颊一下,伸手抚了抚明瑞发红的前额,「对不起啦,我老是头一热就干傻事,你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吗?」明瑞也抬起右手抚慰明子乔的前额,对於小娇妻的纠缠黏功,年纪尚轻恋爱资历尚浅的他练就出的抵抗力是很薄弱的,大概只有一抽两张的抽取式卫生纸那麽厚而已,从被竹签戳伤到现在,一路被明子乔这样不肯放弃的好搅烂和的,今天所有的免疫额度早就被透支了。 「不能。」明子乔嘟起嘴,一脸的歉意加上委屈,让他看起来年纪更小了,也更楚楚可怜,「我以後要是再这样,你可以不要老是让著我。」 「你动作那麽快,我要是想挡,肯定会反击过当,那会打伤你的。」明瑞抚额的这手拉下明子乔给他抚额的那手,跟明子乔手牵手的往码头里走,「不说这些了,先给你找厕所缴水税比较要紧。」 明子乔嗯了声,乖乖让明瑞拉著他走,心里对於自己等下要给明瑞的“补偿”,越想越是觉得忐忑不安,可他又想让明瑞一扫因他而起的不悦,除了这个明瑞要求他试,他拒绝又拒绝的做法,短期间之内,他实在也想不出其他弥补他的更佳方式。 「很近嘛,这里就是了,打扫得还挺乾净。」走进园区不到几百公尺,离入口最近的公厕就到了,上头是人行步道下头是厕所的空间利用,让人感觉不错。 明瑞松开明子乔的手示意他进去,自己则是站在男厕前,抬头往上望著垂挂下来的炮仗花,「这里非假日的人气不旺,要是藤蔓再密一点,大概晚上就只有蛇会来光顾了。」 男厕的灯光虽然亮,却是毫无人迹,再听见明瑞讲到蛇,原本就不想独自进去的明子乔双脚就更迈不开了! 「瑞~~陪我啦~~」没把人一起叫进去,他可没勇气就在门口脱人的裤子,要是突然有人来,那他没脸好丢,只能削肉断骨,图个灰飞湮灭了。 「我又不想上,你快去。」其实是伤口一直让牛仔裤的布料磨啊磨,磨得又辣又痛,磨得明瑞尽量能不动,就不动。 「瑞~~我不敢~~」不要再看了,那些花有神马好看的?快陪我进去吧,让我给你疗伤…… 「亏你有一七几,这麽大的个子,都是白长的?」明瑞总算将视线从炮仗花,移回小娇妻比花还娇还嫩的脸蛋上,「快去快去,我保证我不会走,就站在这里等到你出来,O.K?」 「不O.K!」你才是我要找厕所的原因,你不进来我岂不是前功尽弃?明子乔用力扯住明瑞的左手肘,以背退的方式将人拉进男厕,「我一秒没有看见你就心慌慌,所以,你非得进来看著我尿不可!」 (13鲜币)017 你不想要,是怕我咬伤你吗?(慎入) 017 「最好你是有这麽怕啦。」真想不透耶,就算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那也是个男孩子啊,这个也怕那个也怕的,那他接他同住之前的那半学年,明子乔自己又是怎麽克服独居的心理障碍的? 「我就是有那麽怕,你再进来,再进来点嘛。」有人可黏直须黏,莫待无人共枕眠,明瑞没有明子乔这种跟一大大大家子住过,独居後格外害怕孤单的个性,当然想不通明子乔的心思啦。 他要离家前,大哥二哥四哥携家带眷的回来小住可是常有的事,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北台湾住的那六个多月让他偷哭最多次的不是不够宽裕的经济,老是跟不上的功课,被大多数的同学孤立欺负,而是。 他每个晚上回到冷清的住处,总是格外的想念L.A.家里人声鼎沸的情景,每每想到上半夜泪湿一颗枕头,下半夜再换一颗哭。 所以说,他会一开始同住,就算争吵也要黏到不太爱理他的明瑞受不了,就是因为贪恋有人陪的感觉。 至於黏著黏著,感情是怎麽发生质变的,这就是两个人共同要负的责任了,毕竟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是要进多来啊,小便池都过头了。」明瑞耐著性子不挣扎,任明子乔将他拉进最後一间隔间,「你不是吧,想撇大条竟敢拉我进来,你是气我气不死,想换这种方式臭死我?」 「不是撇大条啦,我怎麽可能这样对你。」人拖进来了,门也落锁了,明子乔笑了,可以脱裤了,「你不要扭来扭去,让我看看伤口啦。」 「看什麽看,不用看。」明子乔一脸的过度热心,反而让明瑞心生警惕,不仅闪避著他来解裤扣拉裤鍊的手,还用手来挡。 「瑞~~我知道我那麽用力,连续都戳在一个点的你一定很痛,让我亲自跟那个受伤的地方好好道个歉,好不好?」 「道什麽歉,不用歉。」明瑞是真的不想让明子乔看,一是怕他存著让他更痛的坏心,二是怕他真的心怀歉疚,看了会更难过。 「我是真的想弥补你,不要拒绝我嘛,瑞~~」 门外一只无辜的璧虎,被那一声声肉麻无比的瑞~~气功波及五脏六腑,爪上吸盘尽失吸力的从粉墙上无助的掉落地面,在背著地痛苦的挣扎半天之後,决定断尾求生而去! 就连壁虎都这样,距离明子乔最近的明瑞就更堪不住小娇妻接二连三的柔情攻势了,只见他将明子乔推到墙边,自己也往後靠,勉强在狭窄的隔间里隔出半步的距离,「好,要脱我自己脱,你这样用眼睛看著道歉就够了。」 只用眼睛看,那要怎麽“消毒”?可是明瑞的眼神很坚持不让他太靠近他的下半身,明子乔只好先敷衍的答应他,「好啦,知道了。」 当明瑞褪低牛仔裤,当明子乔看见那个周围的肉微微外翻,创处已经青紫肿胀的圆形小血孔,觉得很歉疚的小叔妻子马上就一个前进蹲下身子,双手拢著侄子老公的双腿用力抱住, 抱上来的力气之大,差点就把侄子老公给扳倒了! 「明瑞,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我们等下去挂急诊好不好,打一针破伤风我会比较放心,你……」 「拜托你节力,节力,还记得吗?」要不是背後就有隔板好靠,明瑞肯定跌倒。 明子乔贴在明瑞大腿上的头点了点,果然松开了一大半的力气,可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又让明瑞惊讶得腿肌绷紧! 「乔乔你干嘛?不要舔!」 「不舔不行。」明子乔对著伤口边伸舌舔一下,边抬头看一眼的表情很认真,一脸的懊恼,「你的血好咸喔。」 「人血跟人肉不都是咸的吗,你没咬破自己的嘴,吸过自己的血?」明瑞心里的不满与埋怨,被他的小娇妻很认真的一口一口舔掉了,剩下的,是几乎盈满心间的,热热的涨涨的欢喜,「好了好了,本来血都凝固了,你再继续舔,等下又要流血了。」 「我的明明就没这麽咸。」明子乔皱皱鼻子,最後还是将那些咸味全都咽下了。 「那是你吃得不够营养,连血都太淡了,吸你血的蚊子一定饿得很快,养出来的後代也不够强壮,随手让人一拍都闪不过,最後一门全都得香火全灭了。」明瑞用手指耙梳著明子乔的头皮跟头发,力道比往常要更轻柔,动作比之前要更缠绵,怜爱尽在未语之中。 「我听你在说“艋舺”(原文是卡通的台语发音,这里暂借艋舺的台语发音来用)。」将血都舔乾净了,明子乔又聚了一大口口水张嘴覆在伤口上,久久都不动。 「师傅说,口水可以止血、消炎兼止痛的喔。」明子乔满意的看著外翻的肉几乎都要被他泡白的创口,明知自己给明瑞的解释并不科学,更不卫生,可他自己给自己舔过手上的刺伤,他的发现,让他更加深信不疑。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比如接吻,口交,肛交,正常的性交……本来就不能用科学跟卫生的角度,来度量这些行为是否有应该存在的必要性。 所以说,用口水给自己给他人止血、消炎、止痛,真正达到效果的,是那份自信自己能痊愈的信念,是那份要紧患者的真心诚意,口水本身的成份,只占很小的一部份因素。 「知道了,谢啦。」明瑞又揉又提明子乔的上耳骨,示意他起身,「既然你都给我治疗好了,那也不需要打什麽消炎针了,我们快回车上去吧。再拖下去,回到家可就要天亮了。」 「不急,反正你之前说过,爷爷祝寿是吃晚上的,大嫂也没那麽快来,我们……还有时间一路玩回去喔。」明子乔越说声音越轻,十根手指也挪啊挪的,从明瑞的大腿後侧移到胯下的正中,然後隔著内裤一起握住了那条,已经有点硬了的柱状物。 「乔乔,你不是吧?」 再然後,不顾明瑞的推阻,明子乔很坚定的稳住头部缓缓的凑上唇,隔著内裤,吻了那根柱状物一下! 明子乔前所未有的主动,让明瑞登时全身的血全都往下涌,本来就因为伤口被舔的刺激而蠢蠢欲动的小小瑞这下子不想站起来好好回应那个吻,都很难! 可是,尚未失去理智的明瑞望了眼四周,在明子乔试图扯低他的裤头将小小瑞给整个捧出来的当下很坚定的伸出手,朝上拉了拉明子乔的胳膊。 「瑞……你,你不想要?」明子乔抬起头,双眼与明瑞的相接,看见他很不满意的蹙起双眉,本来就没有做过这种事的少年有些恼羞成怒的拍打了小小瑞两下! 「哼,你以为我爱吗?不要最好,拉倒!」 「不是的乔乔,不要生气啦。」好痛啊,又不知道节力了,小小瑞痛得无声哀嚎,大大瑞还要好声好气的安抚小娇妻,真是给他有够可怜的,「我知道你想对我好,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个惊喜,可是,你给我,A,这个的第一次,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啊?」 明子乔闻言,也放眼看了下周围,「难道你怕……这里也有偷拍?」 明瑞听了,好想晕给他死。 「这个确实也该怕,不过男厕里被装针孔的机率,跟女厕是不能比的。」 「那你为什麽,嗯哼,那个,不想让我,帮你做?」明瑞的意思明子乔知道,图男色的族群怎麽能跟图女色的相比,男厕会被有心人偷拍的机率,那委实小得跟中四星彩一样难得。 那麽,明瑞会那麽不想要的原因,眼看就只剩一个了,「你是不是担心,咳咳,呃嗯,担心我没经验,会,嗯,那个,会咬伤你?」 ====== 更得快,是因为战战是正太控…… 这两只好幼稚好有爱,捂脸 XD (14鲜币)018[侄攻叔受,年上]不专心的小娇妻(慎入) 18 「担心?这有啥好担心的,我相信……你会小心的……」不担心才怪,明瑞勉强自己不要面露为难,脑海里却是不停播放著被不懂节力的小娇妻一个不留神,就把半截小小瑞给咬断的惨案实况! 「废话,我当然会小心啦。」得到明瑞放心的“肯定”,明子乔复又笑了,伸手将明瑞推向万丈深渊,不,马桶坐垫,示意他坐下,「来,你坐下来,这样才不会站到脚酸。」 大大瑞顺著小娇妻的意,坐在马桶上正愁著要怎麽继续婉拒两只爪子扑上他膝盖,正像只宠物犬不停蹭舔他的脸的明子乔,一连串显然很著急的脚步声,就从外头飞快由远到进的传进耳来。 「把拔,快一点快一点,我快要尿下去了啦!」频率很紊乱的小皮鞋擦著地砖的声音率先进了男厕,还间著鞋尖点地的焦急,「我不会脱有扣子的裤子,你快点帮我脱!」 一直叫唤爸爸的嗓音很稚嫩,应该属於不到学龄的小男生。 「啊,裤扣太紧了,解不开耶。」再来是比较从容的沉稳大皮鞋走进来的声音,跟孩子对话的嗓音,就跟脚步声一样稳重。 「哎呀把拔,你好慢喔,我忍不住了啦。」 「乖~再稍微等一下下嘿,我看看这个吊带要怎麽解。」 不用解吊带,只要将两条都卸下肩膀,内外裤都直接往下拉就好了,身材跟乔仲凛一样,腰身一直很瘦的明子乔都想开口解救小男生了,基於他小时候没少穿过吊带裤的经验,他很想提醒那个显然很少帮儿子把屎把尿的把拔。 但也只是很想而已。他跟明瑞现在可是化身为传说中的厕所四脚兽,他还不想多管閒事惹祸上身,吓坏这对无辜的过路父子,教坏天真纯洁的小男生。 胳膊上的一阵摇晃唤回了明子乔的注意力,原来是明瑞以眼神示意他退开,好让他站起来把裤子拉上穿好。 不要,明子乔眼神固执的摇摇头,然後跪坐在自己小腿上垂下头,嘟起嘴以唇面在那根上半露出裤头的小小瑞上,印了又印。 明瑞登时觉得很头大。 他有很多时候,都挺不明白明子乔的思考逻辑的。 在他看来,有些人、事、物,根本属於不需要或是不值得坚持的,可在明子乔的眼里,却是怎麽都不肯放弃,又非做不可。 比如,要自己在保护他不受校园霸凌的同时,也一起保护一个根本只会利用他,对他总是假装要好,私底下跟别的同学谈起他,言论之间分明也很瞧不起他的同学。 比如,道馆附近那只常常伸爪抓伤他的手,他却常常追著它,在它不停更换的新窝附近,给它跟它的小崽留鱼留食物的野猫妈妈。 比如,现在根本不合时宜,他却坚持要给他“惊喜”,作为失手误伤他的补偿。 具有丰富艺术细胞的人的脑构造,大概真的跟平常人的,是存在相当大的迥异的吧?明瑞还在感慨他实在还不够懂得自家小娇妻的当下,他的小小瑞已经被整根掏出裤子外,让明子乔握在手中仔细端详了。 哇靠,那是神马眼神啊?看见明子乔盯著小小瑞,好像正在考虑要从哪里下嘴吃,大大瑞的危机感开始在脑里拉起红色警报! 「哎呀哎呀把拔不要再弄了,你的手笨死了啦,我不要穿就好了!」还是小男生聪明,只听见他呃呃摁摁一阵闷哼,吊带的金属夹子与地面碰击出清脆的声响,小皮鞋躂躂踩定,儿童专用小便池便传来一串绵长的水柱入库声。 明子乔的注意力又给小男生勾了过去,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专心都不见得能办好的事,他还分心?正当大大瑞伸手想将小小瑞从魔爪里解救出来的时候,外头那个突然一路奔进来,害他不敢再出声说话明确的开口拒绝明子乔“好意”的小男生又有新动静了。 「把拔,帮我穿裤子。」 瑞,我要开动罗。 「喔,好。」 能不能先不要啊乔? 「你好笨喔,要先把扣子打开了,我才能把屁屁都装进去啦把拔。」 明子乔没有理会明瑞眼里的犹豫不决,脸一偏嘴一张,就开始了他口腔的初体验。 「喔喔,好。」 明子乔的口交初体验对脆弱的小小瑞来说,绝对堪称是次前所未有的世纪大冒险! 「O.K,好了好了,总算穿好了,我们快出去吧,妈妈抱著美眉在外面等我们等太久,她会生气的。」好一阵子的悉悉嗦嗦,那个手脚浑沌(迟缓)的老爸总算将他儿子的裤子穿好的同时,小小瑞连著两颗瑞蛋蛋也整副被明子乔长长软软的舌头,给尽责的舔湿了。 啊,不妙,被一根温暖灵活的柔软通体抚慰著,小小瑞的感觉好像越来越舒服了,大大瑞想要坚决抵抗的心,逐渐被挑起的快感给消蚀,融化了…… 「咦……?把拔,我突然,嗯,好像又想要摁摁了耶。」草啊,小男孩嘘嘘完竟然还磨磨蹭蹭起来,不走了,「再把我的裤子脱下来一次好不好,把拔?」 「啊?还脱啊?」那个把拔的声音里出现了挫败,「我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好难扣的扣子给扣好了……」 「哎呀把拔,你到底脱不脱啦,我快要拉在裤子上了啦!」 「我脱我脱,你先忍耐一下,不要真的拉出来!」 「把拔你喔,真是太笨太笨了啦,不要再弄那颗扣子了,跟刚刚一样整件脱下来这样上,啊你是不会秀!」 「喔喔,对喔。」 又是一阵奋斗的摁摁哼哼,吊带裤的裤夹敲上地砖的喀咖脆响,最後是父子俩走进第一个隔间关上门的拉栓声,明瑞不知道这对父子的互动与对话到底有神马好笑的,只知道小娇妻笑得浑身轻颤,锐利的两排齿峰划拉了小小瑞的薄皮好几下,痛是还好,就是怕两排齿峰一旦交锋,落下了神马日後不可挽回的满心担忧让他觉得额角发凉,似乎渗出了冷汗! 不要玩了,你起来,明瑞推推明子乔的肩膀,用眼神要他停。 为什麽?我做得不好吗?明子乔挂著问号的双眼里有著娇蛮,扭著肩膀,不依。 不是,这会儿外头不正有人吗?明瑞的下巴朝门外点了点,意思很明显,他担心被那对父子听见他俩弄出的声响。 他们又看不穿门板,被知道这间有人就有人,就算听见又有神马关系?明子乔还是一脸不解,不肯让步的褪开明瑞的包皮,用舌尖钻著明瑞从下午洗好澡就没有排泄过,气味还很乾净的马眼。 明瑞被身体与视觉的双重刺激撩拨得关不住声音,在一声闷哼钻出鼻腔後,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把拔,你有听见吗?有人在叫耶。」明瑞的闷哼就跟耳语差不多,小男生的耳力真好。 「有吗?」稳重的嗓音停顿了一会儿,然後开了门,明瑞都能想见这个把拔探出头四处观望的模样。 隔间的门,上下都留了缝;明子乔的背几乎就要抵上门板,在天花板投下的灯光下,能看得见他投出门外的阴影,那也很正常。 「这里还有其他人,也在上厕所喔。」稳重的嗓音以深怕扰人隐私的语气,对他儿子轻声说,「所以你说话要遵守公共场合的秩序,不要再这麽大声了。」 「还有其他人喔?那刚刚,怎麽都没声音啊?」小男生的问话有啥说啥,很直接。 「你上你的,不要说话。」把拔的声音低之又低,很尴尬。 「啊是不是跟阿公一样,是便秘了啊?」童稚的年龄,有著不懂人情事故的童心,说著最切合心里所想的童语,「每天早上,阿公都要上厕所上很久很久喔,久到阿嬷每次都说要请吊车来,把掉到马桶里爬不上来的阿公给吊出来,阿公每次进去也都是这样静悄悄的,很久很久才会听见一声:摁~~~」 埋首胯下的小娇妻听见那声长长的摁~~,这回再也忍不住的收回舌头抬起头,望著明瑞眼眉弯弯的噗笑出声! 「啊,把拔,他放屁了!」 於是,在那个颇有化身为小魔星趋势的稚嫩嗓音中,明瑞再也忍不住的捧住明子乔的两边颊侧,有些凶狠带著惩罚意味的,啃上了小娇妻那两瓣泛著水光的红唇! ====== 小娇妻要被处罚了 ^^ (13鲜币)019H[侄攻叔受,年上]吓坏孩子的四脚兽(H) 19 「你专心一点摁,不要那麽多话!」听得出来,这个把拔快生气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按上了力气。 「哪有很多话?我没有很多话啊。」多数的小孩,都是很懂得看大人脸色的,被宠坏的很白目的其实只是占少数。 可是捏,偏偏这个小魔星,就是来自那些少数族群。 「上大号不要说话,很不卫生的,老师难道没有教?」 「没有啊,老师只有说吃饭不要说话,又没有说尿尿摁摁不能说话。」 「你快摁就对了,慢牛多屎尿,小心等下出去,被妈妈骂到臭头烂耳!」 「把拔,什麽是慢牛?」 「……到车上我再告诉你!」 舌头都被他勾住了,明瑞还能感觉小娇妻的嘴唇还在笑。 这到底有神马好笑的?他暂时结束这个吻,抬起头凶起一张脸对著明子乔狠狠瞪眼。 小娇妻的表情一脸愉悦中,还有著浓浓的笑意。 於是他家的侄子老公,决定要将他就地严办了。 反正嘛,被口交到一半没能被伺候到射,本来就很不人道了,既然这麽不人道,那麽口交不尽力的那个人,就活该接受欲求不满的这方给予的惩罚。 你站起来,明瑞用唇语跟推攘,让明子乔站直身躯。 你要做什麽?明子乔也回以唇语,以为明瑞也要替他手交的任明瑞手法熟练的脱掉他的长裤,将他双腿分开的拉上膝头坐著。 要尬你,明瑞将小娇妻的屁股推後点让後庭悬空出去,右手手指从鼠蹊侧钻进内裤,毫不耽搁的直奔主题! 喂,不能在这里啦,明子乔嘟起嘴唇,漂亮的眼睛睁得好圆好大,屁股扭啊扭的不让明瑞的手指探入体内! 明子乔的挣扎,让马桶的塑胶坐垫发出了声响,那个撇大条还没撇完的小魔星听见了,又有话了。 「把拔,那个是什麽声音啊?」 「你到底上好了没?」当人把拔的避重就轻,摆明想自扫门前雪就好,也不要儿子去管他人有啥瓦上霜。 「把拔,你的脸……干麻这样啊?你也想摁摁了吗?」儿子口无遮拦,当人老爸的会有好脸色才怪,可是小魔星的理解,却不是这样正常的,「把拔,你不想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你发现这个厕所……有花子?」 花子是死在厕所里的鬼,喜欢看日系刊物动画的明子乔比明瑞要清楚得多,自然被这话激起的反应,也要明显得多。 於是只顾著笑,没有努力去拒绝侄子老公的小叔妻子,马上就被霸道的手指给尬上了。 瑞,不要啦,你不是说有人吗?那就别在这里嘛,小叔妻子的後庭花,容易被侵入的花芯因为下午两次剧烈的车震,扩约肌根本都还带著几分松软,所以当他还在说不要不要的当下,侄子老公已经两指抽动自如,正试图将第三指也给戳进去一起搅。 我、不、管、了,是你起的头,你就要负责到底,明瑞将嘴型动得很大很慢,把意思说得很明确。 「你不要老是想到什麽有的没的,就通通说出来!」把拔的口气,颇有儿子比花子要更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意味,「你再蛇再拖(磨蹭)不快点摁完,我就先出去等你!」 「喔。」小魔星总算有点识相了,不再吱吱咂咂,一只嘴撒咧胡蕊蕊(胡说八道)。 可他闭上嘴,却有一个人下边的小嘴,彻底被撑开了。 啊啊啊,小娇妻被尬得无声哀叫,因为侄子老公方才动著三指,发现小叔妻子的後庭还有下午残留的湿润,应该不需要花很多时间扩充就能进得去,就把手指给撤出屁股抱近,换箭在弦上的小小瑞由下往上的用力捅进去了! 「把拔,我好了,卫生纸捏?」四脚兽合体後,对马桶坐垫的凌虐更甚,小魔星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把拔,你真的不去看看那个声音……是不是花子?还是贞子找不到古井了就从马桶里爬出来,可是马桶被盖子盖住了,所以他正在用他长长的手指跟指甲,想把马桶的盖子打开?」 「你闭嘴行不行?」把拔也是过来人,不,是有经验的,也不是,该说是有常识的成年男人,听那种声响,自然就会往最最最歪的方向想,所以若是将他声音里的尴尬丢进马桶,大概多到都能溢出来! 「可是,很大声耶。」小魔星好像挺没胆的,声音的尾巴有点抖啊抖的。 明瑞自然听见小魔星的抱怨了,可是他现在正在怀里的小娇妻体内寻求最极致的解放,已经顾不上那麽多。 「这个世界上没有花子,也没有贞子!」稳重的声音不再稳重,尴尬让把拔的语气,沾上了不少火气,「拿著,快点把你的屁屁擦乾净!」 小魔星没有搭话,大概是把拔此刻的表情太吓人;小娇妻也不再听著乐得偷笑,因为他的屁屁之间插著一根只比擀面棍细一些的硬杵,就在小魔星乖乖的将屁屁擦乾净的同时,那根不停往上顶的硬杵正毫不留情的,将他紧致的甬道迅速磨擦到都快能冒出火花! 瑞,瑞,慢一点,小娇妻的讨饶虽然无声,两汪眼泪却开始不停决堤而出,明瑞将他搂得更紧,用嘴轮流吸去那些咸中带甜的泪水。 乔乔,再忍忍,再几分钟就会好了,我知道你最厉害了,所以千万不能叫出来喔,好不好乔乔,再为我忍一下,再一下就好? 知道小娇妻眼神开始涣散,大概看不见他的唇语,明瑞怜惜的边吻那些泪水,边以最小的气声耳语著。 是男孩子,睫毛跟泪腺却是如此长翘那样发达,也难怪每到一个新环境,就有那麽多人会想欺负他。 瞧他现在这样拼命隐忍,忍得万分楚楚动人的俏模样,实在太能勾出男性喜欢欺压弱小的劣根性了。 「把拔,你还有卫生纸吗?」小魔星可以改称号,直接叫做小磨星,「黏在屁屁上的好多喔,只有三张,不够我擦乾净耶。」 「那是六张,我折成三份给你,会不会算数啊?」这个把拔真是懂得机会教育的真谛,「你一份只擦两次就丢掉,当然不够擦。」 「……把拔,一份一定是两张吗?」 「啊?」小磨星的问题跑题了,让把拔丈二金刚摸不著头。 「你等一下再给我的时候,一份能不能是三张啊。」 「为什麽?」果不期然,把拔又抓住机会做教育了,「不能那麽浪费,你知道为了要让我们人类擦屁屁,需要砍掉多少树木做卫生纸吗?」 「不知道。」小磨星的声音很诚实,「树木不是到处都有吗,砍一些当卫生纸,为什麽就是浪费?」 「因为……」 「啊,我的手指摸到便便了!」小磨星的惊呼,打断了他老子的长篇大论! 「啊,我的卫生纸都被你用光了。」把拔的声音也惊慌了,危机意识浓厚,很有可能是小磨星沾到黄金的手指,离他太近了,「你在这里等我不可以起来乱动乱跑,我去跟马麻拿卫生纸!」 「可是,把拔!」 隔间的门打开又关上,匆匆而去的大皮鞋没有理会小皮鞋的叫唤,就在大皮鞋的声响彻底消失後不到两秒,小磨星就变成小哭包了。 「呜哇啊啊,花子,贞子,拜托不要再抠抠抠了,呜呜呜呜我才刚刚五岁,我还没有去小学上学,我还有很多心愿,呜哇哇啊拜托你们不要来抓我!」 (10鲜币)020H[侄攻叔受,年上]辟邪的平安符(H) 20 小磨星哭得惊天动地,小娇妻几欲泪流成河,大皮鞋暂时无声无息,大大瑞做得乐在其中。 两副都带把的劲胯紧贴相撞互擦,一根把插在上方温暖的肉穴死命抽插,一根把被两道没啥肥肉的腹墙夹在其中高速相揉,两张被情欲完全控制的出汗俊脸彼此贴著耳鬓磨著,无声享受著你情我愿的水乳交融。 乔乔,有没有顶到? 乔乔,这样爽不爽? 乔~舒不舒服?嗯? 乔~你真好看,怎麽能这麽好看,你的那里很厉害,吸得我好爽……啊…… 问话的人本身太舒服了,禁不住漏出了一声喘息,小磨星顿时嚎得更凄惨了。 「呜哇哇哇,马麻快来救我,马麻,马麻!!!」 被一下下又深又直的顶入顶到最敏感那点的明子乔双手紧紧扳住明瑞的肩头胡乱的点头,磨擦的刺激累积到他都快关不住强压在喉咙里的呻吟了,下午连著晚上被猛力尬上三次的甬道已经麻痹到感觉不到痛,只剩铺天漫地的快感凌迟著所剩无几的理智。 不知道为什麽,知道做爱的空间里还有其他人正特别留意己方的感觉让明瑞觉得格外的新鲜刺激,还有,一向能言善道有理没理都要占上风的小娇妻这副有嘴不能说,有声不能发的受虐小媳妇苦样,更是再也切合他心意不过的萌翻人! 瑞,瑞,瑞,拜托你快点射,求你,明子乔前头没被特别抚慰也能又直又硬的那根,大量吐出的前列腺液多到能流聚成一川充分滋润著两人的交合之处,鼻腔发出的细细碎鸣既醉人又黏腻,嘴唇不是让牙齿咬著,就是不停开合地朝明瑞切切求著! 都说男人做这档子会越做越持久,小小瑞平常的表现确实是如此,不过今晚的际遇非比寻常,太过刺激过於亢奋的结果,就是不管不顾的飞快冲向终点。 正当小小瑞进到甬道最深处,把最新制造出的满满爱液灌进最钟爱的花芯里,一串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响急如狂风,叩罗扣罗风风火火的刮进了男厕的大门里! 「李宇恩,你在哪?」小磨星的名字,被这女人无意间给暴露了。 「呜呜呜,马麻~~」 高跟鞋闻声辨位,中间稍有停顿,然後第一个隔间的门碰地一声,被用力推得撞上里面的隔板! 「你的裤子怎麽丢在外面?」听得出不怎麽耐烦的责问,夹杂著撢衣的声响,「这里又不是家里,那地板搞不好很多病菌,你怎麽可以这样脱?」 「呜呜,那是把拔脱的,也是他丢的。」小磨星虽然年纪小,却是冰雪聪明的,「因为我要尿尿,呜呜呜,还有摁摁,所以没有手可以拿,呜呜,他结果,也没有帮我拿。」 「哼,大老爷做惯了,果然没常识。」高跟鞋小小的,不屑的抱怨了一句,马上又将注意力转回重点上,掰开随身型面纸塑胶封套的声音随之传来,「拿去,快点擦,美眉肚子饿了,我们还要去7-11要热开水泡牛奶,再继续被你这样摸摸摸拖拖拖的,我们回外婆家就会太晚,进不去了。」 小磨星乖乖的吸著鼻子抑著哽咽,不似跟他把拔在一起时的厚话,效率果然也要好上一倍不止,不过才两三分钟,明瑞就听见小皮鞋出了隔间,朝洗手台的方向走。 「马麻,都没有,看见香皂……」小磨星欲言又止的,显然很怕被他马麻骂。 「那就用水随便洗一洗就好了嘛。」高跟鞋果然不知道小皮鞋手指曾沾上黄金的囧事。 「可是……我们陈老师有说,上完厕所一定要用肥皂洗手,这样才卫生耶。」 「陈老师不在这里,我以後也不会跟她说,你今天可以不用这样洗。」高跟鞋的声音满是忍耐,「洗好了就过来,赶快穿裤子好出去了啦。」 「喔。」 又是一阵悉悉嗦嗦,跟大皮鞋相比,高跟鞋给孩子穿裤子的时间果然快上很多。 「好了好了,快一点,美眉太久没看见我会哭的。」 「马麻,等一下,你蹲下来一下下。」小磨星还真是不输给以前的明子乔,挺懂得怎样磨人的啊,明瑞听久了也莫名的想笑,他空出一手抬起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脸,发现小娇妻因方才欢爱的透支还在恍神,似乎暂时听不见外界的一切。 「厚,啊你拉我的平安符又想干嘛啦?」 高跟鞋的疑问还在嚷著,明瑞就听见小皮鞋跑到他这间隔间的门前呼吸声超级急促的摸了两下门把,才又急匆匆的大步跑开。 在小磨星跑过极细的门缝时,两眼视力都2.0的他,看见了小磨星的庐山真面目。 「马麻,这里有那个,那个啦。」明瑞笑咧了嘴,虽然高跟鞋跟小皮鞋都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可他能轻易的想像出这个圆嘟嘟的小男孩是怎麽对著他妈妈比手画脚的,实在太爆笑了,「所以你的平安符借给这里,保佑以後再来的人不被那个那个吓到,好不好?」 「什麽那个那个,你不要乱说!」高跟鞋的声音透著大大的囧,可是也没有走过来拿回应该是被她儿子挂在门把上的平安符,「走了走了,快点。」 「可是,我是真的有听到嘛!」 「你这个小呆瓜,走就对了!」 小磨星总算跟著他妈妈离开了男厕,当小皮鞋混著高跟鞋的足声再也听不见的当下,明瑞怀里的明子乔突然自己侧著露出脸平著气声尖著嗓门,极长极长的啊了一声。 「乔,你干嘛?」明瑞再次用食指去勾小娇妻的下巴,发现他的小脸热度仍旧很高。 「没干嘛……」性爱能让人容光焕发,据说是最滋补功效也最好的保养品,这个结论,很适合给当前低低垂著长睫,一脸满足又慵懒的明子乔用,「这是电影里面,贞子复仇的叫声,我只是在欢送刚刚那个,把我们当成鬼的孩子。」 (12鲜币)021[侄攻叔受,年上]你老公呢?人去哪了? 021 因为明宁即将过来投靠,身为明宁在台的至亲,明子乔也就不好再走开不相陪,被连三尬尬得有够呛,连路都没法子好好走的他躺在车子後座一路睡回道馆,下车上床脱衣都是明瑞全程为他服务的,当他隔天爬得起来了,打电话去给叶师傅说再来的两周可能都不能再过去学雕刻的时候,已经快要日正当中了。 傍晚的餐桌上,明子乔都还在陪明瑞的祖父吃祖母煮的简单寿宴,中途就接到说要去朋友家多玩几天的明宁电话,当善变的大嫂说他已经坐野鸡bus到达他跟明瑞所居住的城市时,明子乔被吓得,不,是惊讶得都要掀桌而起了! 「乔乔给我住址,你住的地方。」明宁的语气还是一派轻松,丝毫不受明子乔的影响。 「宁哥,你,你要住址做什麽?」明子乔面带抱歉的朝整桌的长辈平辈还有晚辈老公点点头,起身就朝庭院走。 「我要叫taxi过去你那里,没有住址我怎麽找得到?」明宁笑了,虽然明显是在笑话明子乔难得的口吃,笑声却是一如既往的低磁悦耳。 「不,不用叫taxi,我叫明瑞去,去载你过来就好。」 「你刚刚不是说,你跟明瑞正在陪他的爷爷庆祝生日吗?」 「是啊。」 「那你还叫他中途离席赶来接我,这样做你不知道对老人家很失礼的吗?」明宁的身边似乎还有别人,明子乔听见他掩住手机,跟那人对话了几句,才又对他接著说,「乔乔啊,你知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哪家taxi车行比较安全,比较有信誉?」 「啊?什麽车行?我连……连……我不知道耶,宁哥,你问这个做什麽?」这可问倒了自从被明瑞接到这城市,除了校车公车火车高铁私家车,其他车都舍不得花大钱去坐的明子乔。 「我那个台北的朋友说,要我只能坐比较安全,比较有信誉的taxi,所以我才问你啊,你不是在这里住了半年有了吗?」 「拜托啊宁哥,你还是哪家都别坐就等在bus站里等我跟明瑞去接你,没关系的,你真的不用那麽客气啦,图爷爷是个很讲理的人,他跟图奶奶已经知道你要来暂住的事了。」 「这样啊。」明宁这回没有捂住收话端,直接拒绝了那些邀客上车的稳将(司机),言谈之间竟然夹杂了几句虽然不太标准,但还听得出意思的台语。 哇靠,大嫂这才来几天啊,竟然也跟他还有明瑞起初的处境一样,被迫学起台语来了是吗? 「啊啊啊,宁哥宁哥,你这是,这是国际漫游吧?」明子乔突然想起,明宁打来的手机号码,显示的还是他在美国的那个,是大哥给他办的特别门号,「这个帐单,到时候会寄给谁?」 「你这是什麽反应?这麽激烈。」明宁话还是说得很悠閒,很平静,「我已经打客服去改帐单住址,从下一次开始每期的都会寄给你四哥,他会帮我缴费的。」 「喔。」那还好,明子乔吁了长长一口气。 「你是担心你大哥去查通联纪录,查到你这里来,怪罪你收留我?」 「……大哥的脾气,你不清楚还有谁清楚?」大哥最常有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什麽都藏在他又深又黑的腹里,「我又不是九命怪猫,我只有一张皮,不够他丢滚水里剥我一次的。」 「我都说了,他这次不会过来找我,你怎麽都不相信呢。」明宁叹气了,虽然很轻,却也很落寞,「好了,我走回bus站里坐著了,你快找明瑞来接我吧。」 * * * 明宁果然如明子乔所料,不想住图家舒舒服服有超凉冷气的房间,宁愿跟他们挤道馆热得要死的顶楼加盖,这可苦了小别胜新婚的小俩口,还要偷偷摸摸的约时间约地点亲热,连关在房里嘿修都要死死忍住声音躺在地上,在浴室也不能制造过多的声响,一个礼拜过去,明瑞被憋到三句话里都有两句要以靠开头,明子乔也觉得胸口痛痛的,好像忍著不叫,都忍到得内伤了。 「乔,鲜奶没有了?」这天晚上学员都走光了,把整个道馆的地板都拖过一遍的明瑞上楼来,一打开冰箱就对站在水槽前切水果的小娇妻喊。 「对,也没饮料了,我刚刚从爷爷那边回来的路上,忘记去买了。」 「那我去一趟顶x好了。」明瑞抬起胳膊擦去脸侧的汗水,被他家负责洗衣服的小娇妻看见了又是狠狠一瞪,手上没有毛巾的他也只能讪讪笑著,「你想喝什麽?」 「明瑞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用袖子擦汗,你就死定了。」 「好啦,我下次不敢了,行呗?」 「最好是。」明子乔转回上身,继续切手里的芭乐,「你要让我看见有下次,我会让你连下面都没有!」 明瑞笑得更无奈了,家有悍妻,生人勿近啊,「我帮你买你最喜欢的珍奶?」 「嗯。」明子乔切好了,打开水龙头洗水果刀,「宁哥好像也爱喝,帮他也买一杯。」 「O.K。」走到楼梯旁的柜子拿起摩托车钥匙,明瑞像阵炫风一转眼就离开了顶楼。 就在摩托车发动的声响传进明子乔的耳里,浴室门口也传来开门的声音,一天要洗两次澡的明宁花了整整半小时,总算洗好今天的第二次了。 「乔乔,你老公刚刚不是在吗?人呢?」 明子乔被明宁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几乎要打翻手上正捧著的那盘水果! 「宁哥,什,什麽老公?」 「你的啊。」明宁边擦著头发边朝明子乔走来,身高还比明瑞要高上些许的他生父其一是个金发碧眼的英国贵族,所以他的五官非常的立体,眼窝较东方人的,还要深邃得多。 只见他跨著优雅的步伐,很贵族的伸出两指捏起一片沁凉的苹果,一口就塞进嘴里,「明瑞呢?我要托他帮我买盐酥鸡跟鸭舌头,他人现在呢?跑哪去了?」 「……他去,去买鲜奶了。」被发现了?怎麽会?明子乔现在的感觉,就像有人提了一桶冰水,兜他头淋了他一身湿,冻得他手脚都想发抖,心脏都想冬眠。 「宁哥你,你不要乱开玩笑,明瑞怎,怎麽会是我,我老公呢?」现阶段他还没成年,被家人发现可就惨了,明子乔打算装傻到底,打死不说。 「你喔,怎麽越来越退步了,连说谎都会结结巴巴的,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明宁满意的嗯了声,又捏了片芭乐入口,「是不是老实的明瑞让你吃太多他的口水,害你也越来越老实啦?」 「不,不是,我跟他不是你想,想的那样!」明子乔急著跟明宁辩解,两手下意识的想捏成拳头,顾不得手上还有果盘! 「嘿,小心!」明宁一手接住了倾斜的果盘,一手安抚地拍上明子乔的肩膀,弯著两侧贵气的眼眉,朝明子乔递出一抹温柔的微笑,「乔乔,你别这麽担心,我发誓我谁也不会说的,放心好吗?」 (8鲜币)022[侄攻叔受,年上]明宁的无奈与哀伤 022 放心?谁都知道你最听大哥的,心也最向著大哥,而大哥呢他就是爸爸最听话最能干的乖儿子,我要不担心你,那可就算豁出去了,谁都可以甭担心啦,明子乔的眼神这样跟明宁说,引得後者鼻出长息。 「在你们这些弟弟们跟明瑞那些小辈的眼里,我就这麽没用?」一看就知道保养得宜养尊处优的修长手指将果盘端高放上流理台,再将两颊未乾的及颔黑发朝上拨了拨,明宁双脚站得与肩同宽,双手交抱环在胸前,敛起一脸笑意双眼专注的望著明子乔,「你不知道有句话是这样讲的,大智若愚?」 「……知道。」知道又怎样?跟我下棋一百次要输给我九十次的人,想说自己是大智若愚型的人? 「我呢,只是事事让著你大哥,老是装傻不想管事罢了,你真的当我那麽草包?」大多数的男人到了中年,惯常总是老得比女人慢,明宁的年龄虽然实际已经四十出头,但他有近似东方人的肤质以及永保年轻的心态,让他怎麽看都像只有三十几,「我挨的那枪,伤到的脑前叶面积并不广,受损的是我部分的记忆与逻辑,并不是我的智商。」 「……这个你讲过很多次了,我知道。」又来了又来了,好汉又要提当年勇了,明子乔无力的向後退,靠上洗手台。 「傻瓜。」见明子乔的脸懊丧的朝地垂著,明宁伸出一手亲腻的摸摸他柔顺的头发,捏捏他挺直的鼻梁,“顺道”从T恤的领口,窥见了白皙胸膛上的许多红痕,「我失去的,早就靠事後家人朋友口述的记忆,重建补强得七七八八的了。我会不跟你大哥计较,只是想珍惜我这条有幸捡回来的烂命,好好的享受我剩下的人生,不要浪费……」 明子乔也算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一年前要离开L.A.之时的模样虽还童稚,却也不女气,这次来起先明宁还有些奇怪怎麽看他跟明瑞的互动,一举一动中老是透著一股子媚,同住不过三天,跟明峰的关系也是从堂兄弟的禁忌中走过来的明宁便从自己的观察里,轻而易举的求得了解答。 啧,年轻就是好啊,明宁忍不住多捏了两下明子乔软嫩粉Q的脸颊,心里挺羡慕明子乔跟明瑞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有的“活动内容”。 跟他们相比,自己十几岁的时候那还真是惨绿的年少啊,明宁回想著,忍不住又从鼻子呼出一记长息。 没办法,暗恋明峰的明宁那时别说亲吻了,就连肢体上的碰触都是用偷的,连第一次,也是他设计的。 所以说,人蔘嘛,再差的品级只要有个属於自己的杯具好泡,那就好了,不要总想拿出来跟别人的比;人比人,往往都是气死自己的。 「我才不傻呢。」明子乔嘟囔著,他听长辈閒谈时提过大嫂还没受伤前那可是下一任族长的大热门,论相貌论出身论能力,其他竞争者包括自家也对族长一位颇有意思的大哥,根本就跟父亲是现任族长的堂哥明宁没得比。 要不是脑子受了那麽严重的伤,还爱上大哥,不顾众人反对的将终生委身给大哥,恐怕时至如今族长可能已经更迭,轮到明宁上位了吧? 「都能不顾一切的爱上自己的侄子了,那还不傻?」明宁哼声一笑,颇有嘲人也自嘲的意味,「明明傻得就跟以前的我有得比,还不承认……」 「什麽以前的你?」明子乔听人说话,很懂得听重点的。 「我现在呢,就想自己好好过,不想再爱谁。」明宁撤手後退,去杯架拿杯子再走回饮水机前倒水喝,「当然,也就不再傻啦。」 「宁哥……你跟大哥,怎麽了?」这句话,明子乔一直想问,也一直到现在才有了适当的机会,「你说想离婚,是真的?」 「嗯哼。」明宁还在喝水,眼神却告诉明子乔,他是认真的。 「为什麽?」长兄若父,大哥虽然不是个很体贴的人,可是大哥对家人的保护,对家人的付出,并不逊於父亲。 「没有为什麽,合不来,就分开,如此而已。」明宁将水杯从嘴边拿开,又倒了一杯继续喝。 「那明瀚怎麽办?」明瀚是四哥跟四哥夫生的,从还不懂事的时候,就过继给不能有孩子的大哥大嫂的可爱侄子,「宁哥你不能这麽任性,只想到你自己啊。」 「就是替小瀚想,所以,我更必须离这个婚。」明宁将杯子慢慢的轻轻的,放进水槽里,眼睛也一直盯在杯缘,好像正在将满腔的无奈与哀伤都藉由眼神,注进那个杯,「他回到亲生的父亲们身旁,这样对他,才是更好的……」 ### 今天很忙,只能短更 明宁就是明兴仰的儿子,看过已撤“寂寞激盪”的亲亲应该猜得到 (16鲜币)023[侄攻叔受,年上]细说从头 023 「可是……你确定,大哥也是这样想的吗?」 「明瀚是我收养的,关他什麽事?」 明宁还是没有望向明子乔,就著一手仍握在杯上的姿势拿另一手顶开水龙头,让源源不绝的自来水不停灌入杯里,再溢出: 「再说了,他如果想要孩子,亲生的那不更好?更何况多的是人愿意跟他生,他不需要屈就我的情况。」 「你跟大哥是正式领过证书的,大哥也算小瀚的另一个父亲,小瀚的去留,怎会不关他的事?」 明宁只是看著并不动手,任水不停冲著那个杯子没有顺道洗起来的意思,明子乔看不得他这样浪费水资源,转身伸手拿起菜瓜布挤了点洗洁剂,就把杯子捞进手里洗了。 只是,一边洗还一边在心里,替大哥替小瀚忿忿不平著。 他爹的,遮遮掩掩东说一点西说一点,说来说去还说到想离婚,无非就是又看见神马误会神马吃醋了,计较起大哥那些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的烂桃花就对了。 但凡做人呐,那可都要凭良心嘿,从明子乔懂事到现在这十几年来,听说过想沾惹宁哥的男男女女,那可真的没听说有断过,怎麽数,也不会比大哥的少到哪。 「我记得你在L.A.的家里,那可是连拿抹布擦桌子都没做过一次的,没想到为了明瑞,你能做到这地步。」明宁很有技巧的将话题叉开,可是明子乔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又将话题转回来。 「不管关不关大哥的事,小瀚跟你们都有感情了,你这样将他推来让去,就不怕伤了他的心?」明瀚才八岁,这麽小的孩子经历这种事,搞不好会对自己的存在感到质疑,要是因此对他造成一辈子心灵上的创伤,这个责任谁要负? 「领了州政府颁的结婚证书,有了法律保障的正式婚姻关系,对於不能生给他亲生儿的我而言,其实都像写在沙上的誓言。」明宁状似答非所问,可是明子乔懂他的意思,「只要涨潮了,浪一打来就会被洗掉了,什麽,也都会被带进时间的大海里,淹没了……」 「宁哥想多了,我相信大哥在结婚前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他要是在乎有没有亲生子嗣这问题,也就不会选择你了。」 切,年纪都一大把了,还学女人家搞那种一旦生气就不理人的幼稚把戏,既然没那麽爱小瀚,离家出走也不将他捎上,不想养了就要归还,那当初就不要硬杠四哥夫,跟四哥硬收嘛。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并非你大哥,你也别多想。」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美大叔再次环手在胸,看明子乔继续顺手洗刷著不锈钢制的水槽污垢。 「哦?」明子乔只是离家一年,又不是十年,家里人的相处与个性他还不至於生疏那麽多,猜不到明宁的为难,「是不是秋本哥又跟小瀚说了什麽让你不中意听的,传到你耳里了?」 四哥的个性很豪爽,对兄弟,那可是义薄云天讲情道义,友娣到一个不行,连孩子都能还没怀上还没个影,就跟宁哥说要生一个给他;可是四哥慷慨,那可不代表四哥夫也是,当年就因为四哥说什麽都要将小瀚过继给还没入门的大嫂,盛怒的四哥夫为了要回孩子,那段时间没少到堂伯家里闹过吵过。 「不说这件事了,等你再大点,有天自然就会懂的。」明子乔这一问,把明宁墨绿色的眼珠子给问转了,心念跟著转,便把话题也转了,「还不如你跟我说说,你会跟明瑞在一起,是他忍不住吃掉你,还是……你勾引他的?」 「……拜托你,不要那麽有想像力好不好,难道族里的人不管男女只要谁跟谁住一块,就一定会日久生奸情?」刷洗水槽的力气非常大,圆形的铁刷开始解体,不锈钢的表面也被刷出刮痕。 「真的?」明宁似笑非笑的偏著头,将脸凑近明子乔的脸,非常仔细的端详他的表情。 「真的。」不过就是孩子气的大嫂而已,不要怕不用怕,明子乔勇敢的跟他四目相接。 「O.K.O.K,我知道了。」有种问明真相的基本常识叫对质,明宁的逻辑还没那麽差,「等明瑞回来,我直接问他好了。」 「宁哥!」明子乔摔下铁刷转身与明宁正面相对,跺脚恨恨嚷了声! 「那麽大声做什麽?我又没重听。」贵气的眼眉满是揶揄,不过没有恶意,「我那麽诚心诚意的问你,你又不肯从实招来,不问清楚今晚肯定睡不著的我只好改问另一个当事人事情的真相,这有什麽不对麽?」 「你,你,你真是!」真是不值得我用心招待,辟室收留! 「乔乔,近亲畸恋,我算是过来人了,当年我在最辛苦的时候常常想,要是有个人能帮我在我父亲们的面前缓缓颊说说话,也许我就不至於抗争得那麽辛苦了。」明宁又伸手摸向明子乔的头顶,只是这次,却让明子乔摇头甩开了! 见明子乔还怒著眼眉,犹做困兽之斗,明宁将声音放得更柔和,「如果说我明明有所觉,却装做什麽都不知道的离开,等日後你跟明瑞的事东窗事发了,我会很难过我连替你们说句话的立场,都没处站起。」 明宁的声音很能安抚人心,所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已经扛著跟明瑞瞒著所有人相恋的沉重面具扛得渐觉吃力的明子乔移开目光望著地板,拳头捏紧僵在身侧,过了将近一分钟,这才以只比耳语稍微大些的声量,有些结巴的说: 「我……我跟他是……是自然而然的,谁都没有勾引谁。」 「嗯,想像得到。」换言之,就是彼此吸引,彼此勾引,一个引吃,一个开吃,谁也没占谁的便宜,「然後?」 什麽然後?明子乔眼神上飘偷偷打量著明宁,被他一脸的想听八卦囧红了脸。 「我都,都说了,哪有什麽……然後?」哎呀这还让人怎麽活啊,怎麽偏偏就让这麽个还在喜欢问十万个为什麽的心理年龄层的老孩子给知道了呢? 神啊,难道,这是祢给我的第一个报应? 「重点是过程啊过程,你别想就这样轻松带过,我没那麽好打发的喔。」明宁朝明子乔摇摇食指。 「喂喂宁哥,你,你未免太,太不厚道了!」又羞又气的明子乔抬起头不满的正视明宁,气到一定的程度,他说话就会恢复顺溜,「有关你的,什麽实话你都不肯对我说,现在知道我的就想挖我隐私,你自己想想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厚此薄彼,是不是利己主义?」 「利己主义?有吗?」明宁将那根摇动的食指,改为来回抚著自己浅红没有色素沉淀的水润唇面,要不是明子乔知道这是他常有的无意之举,会认为他正朝他邀吻。 「有!」大哥啊大哥,拜托你快点想通快点气消,快点来把你家这个心智美貌总不长进总不褪色的老妖精给领回去吧,你再不来,我就要活活被他逼到吐血而死了! 「好吧。」明宁向来心软,是明子乔哥哥们的另一半里,最好讲话的一个,「你先说说你跟明瑞的过程,我呢,就看你的诚意罗,你说几分,我也说几分,如何?」 * * * 据明瑞说,当初接到明真的电话,要他奉小爷爷乔仲凛之命去台北将明家祖父们的心头肉给接来与他同住之时,脚踏车被偷走的明瑞刚从六七公里外的苏慕远家慢跑回图家。 所以还很喘的他,连一句婉拒的藉口都来不及说完整,急著送明珺去学钢琴的明真就将电话挂上了,只留下他还拿著话筒蹲在图家的电话旁,默默地抱头痛哭。 「报告。」被训导处广播点名的明子乔,当时正在擦拭被其他男同学恶作剧泼湿的书包,听见训导主任五分钟之内连连广播两次,明子乔只能违反校内的规定,在走廊上飞快的奔跑。 「进来。」训导主任不算高,体魄却是超级壮,声音亮如洪钟,也难怪明子乔听了要心生胆怯,心神不宁。 明瑞听见那声怯生生的报告,长相成熟穿著便服,正坐在待客木椅上的他将视线从墙上的照片柜里的奖杯挪向门口,没有意外的,看见一根“受”竹竿,不,是一只瘦皮猴一脸胆小慎微的立正杵在那里。 「请问主任,您找我……有什麽事吗?」该不会是又被那些讨厌他的同学,栽赃什麽了吧?明子乔知道人缘不好的他给训导主任的印象也不好,说话的语气微微弱弱,态度总是摆得战战兢兢。 「明子乔,你要转学,怎麽没有提早讲?」训导主任的口气不光是因为明瑞在场而好上许多,其实他对明子乔印象不算恶劣,青春期捣蛋叛逆的孩子多了去,书包里藏过几包菸跟那些将人揍到残废打到住院的CASE相比,委实要算坏不到哪去。 「我,我没要转学啊?」明子乔的表情很困惑。 这该不会……又是那些看不惯他的男同学干的吧? 栽赃赶不走他,乾脆造谣直接要他转走,滚离他们的视线? (12鲜币)024[侄攻叔受]你敢削我面子,我就掀你里子 024 「有,你有,你下学期必须转学,到我能管得到你的地方就学。」明瑞从容的伸直长腿,从椅里慢慢地站起身,虽然已经将近三年不见,他还是认得出明子乔的,「这是乔仲凛先生吩咐我的,来给你转学,是他的意思。」 除了身高拔高了不少,整个人瘦得不再圆润,光看五官与轮廓,明子乔其实没有太大的变化。 还有,那谨慎的表情,那胆小的举动,啧,绝对堪称这号人物的正字招牌了。 「爹,咳嗯,我父亲要你来的?」其实明瑞还没出声,相对办公室里其他人有著身高优势的他一站起身,便吸引了明子乔全副的注意力,「那……请问你是?」 这人虽然年轻,穿著倒挺正式,莫非是……乔老太爷想隔海遥控小爷我的新聘执事? 「我是谁,你真的不认得?」明瑞一脸的似笑非笑,自从变声期过後体型比较近似图家祖父的他整个人由修长逐渐显壮,时至今日外貌的确变了不少,也难怪明子乔要不认得他了。 「你……是明瑞?」虽然没有一头红毛,虽然声音不再像鸭公,可是明子乔不会错认这张老是用揶揄眼神看他的坏脸! 「是。」嗯,不错嘛,竟然还能认得,那雕出来的东西应该还能看,不至於将只大老虎刻成一只小家猫。 「怎麽是你?」明子乔知道明瑞比他早到台湾来,他要离家的时候二哥还叮咛他若是遇上困难可以找他问明瑞的电话或是去中台湾找明瑞帮忙,可是根本跟明瑞不对盘的他可是长他一辈的,就算客死他乡了,也绝对不会连络他来看他笑话的! 「为什麽不能是我?」哟,知道是我,腰杆子倒就挺直不少了嘛,明瑞这下真的笑了,「你应该心里有数,能替乔仲凛先生跑腿办事的,在台湾也只能是我了。」 「你真是没礼貌,竟然叫你爷爷的全名!」讨厌讨厌爹地真讨厌,又不是不知道明瑞是侄子辈里头最瞧不起我的一个了,叫他来我的学校帮我办转学,那摆明就是逼我在他面前出丑嘛! 「乔仲凛先生不在这里,在外头我不这样称呼,那你觉得我要怎麽称呼比较适当?」明瑞走到办公桌前,与矮他大半颗头的明子乔近距离对视,「我都加了先生了,难道还不够礼貌?」 明子乔被迫要抬头才能与明瑞四目相接,这种仰望的角度,让他的心里更加不爽,「反正我习惯了,你就是个不懂礼貌的野蛮人!」 「明子乔,办公室禁止喧哗。」训导主任看见素来极力当枚小透明的明子乔,在亲人面前突然变成小辣椒,眼睛连连眨了好几下,反应有点像不习惯戴隐形眼镜的人,对眼球上的异物适应不良。 明子乔被师长这麽一个斥责给喝得率先别开视线,顿时气焰给打熄了不少。 「呃,这位明先生,你刚刚说你是明子乔的家属?」训导主任这下有些头疼了,听明子乔跟他对话的内容,好像他辈分不高,还是明子乔的晚辈? 「是。」明瑞也不再望著明子乔稚气未脱的小脸,将视线移向问他话的师长。 「那麽,你真的可以代表明子乔的家长?」 明瑞点点头,「是。」 「可是,你,嗯,成年了吗?」训导主任瞄眼桌上的文件,那是一封乔仲凛隔海寄来的申请信,里面确实有提到他将全权委托明瑞,替明子乔办理转学的一切相关事宜。 「我满十八了,刑事上已经成年。」 「这样啊。」可是依民法,二十岁才算成年,不过他带过来的文件,又是无懈可击,「那明子乔转学去台中的x道国中部,是住校吗?」 「不是。」看见明子乔也因这个问题转回视线望著自己,明瑞又是对他意味不明的一笑,「他会跟我,以及我的祖父母一起住。」 「喔,那就没问题了。」还是有更年长的亲属同住的,训导主任放心的点点头,「这个学期将在这周四,也就是後天结业,让明子乔有始有终,念完再走吧。」 「是的,乔仲凛先生也是这个意思。」意思是後天过後,老子还要花时间来给这个真他妈胆子小到不得了的小鬼搬家,明瑞在心里吐槽,脸上仍旧保持平和。 「等一下!」真的不想就这麽南下,跟肯定不会对他好的明瑞同居的明子乔发难了,「我刚刚说了,我、没、有、要、转、学!」 明子乔的学业赶不上,成绩单每回隔海到了乔仲凛手里每回他都要被念到臭头是没错,可是爹地每次都要他包袱款款回L.A.去,没说过要他转学啊? 明瑞眼瞳定定的盯了明子乔好几秒,毫无笑意的锐利眼神,让明子乔直接联想到正伺机要一口将猎物的喉管咬断的美洲豹。 「这样吧,你直接跟乔仲凛先生谈?」 又大又宽的手从容的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明瑞的眼睛还紧紧将明子乔钉在原地,手指却已经顶开手机的滑盖,开始灵活的按著数字键: 「昨晚乔仲凛先生还跟我说他已经连续两天打手机打住处都找不到你了,刚好趁这机会你可以好好跟他报告你不接他电话,那都干什麽去了。」 「不要打!」明子乔大步向前欲夺明瑞的手机,後者长臂朝上一举,就让矮了他十几公分的明子乔连他的手掌根都摸不著! 「不打,那也可以。」明瑞以空著的那手,力道不小的捏住了明子乔的肩膀,对著张嘴无声喊痛的胆小鬼,露出一口白牙,「那你跟我说,昨晚前晚连著两天晚上,从补习班九点下课之後,你去了哪里?」 好啊,竟敢在你师长的面前给我下马威,好像不让别人知道我小你一辈,你就不舒坦,既然你削我面子,那我就掀你里子,想要我不好过,我就让你跟我一起没法过! 「你,快放手!」爹爹的,真是有够痛,死明瑞臭明瑞烂明瑞,你别仗著懂几招就这样对付我,欺负我的代价,你可付不起! 明子乔用眼神不停的谴责著明瑞,一旁的训导主任还看不出门道,只觉得明子乔跟明瑞肯定感情不好,不过搭个肩而已嘛,干嘛要别扭到炸毛? 「明子乔,注意你的态度。」平常从他书包里搜出菸盒的时候,这个清秀内向的孩子分明看起来很柔弱很无辜,怎麽从他对家人的态度上来看,又是个常见的在家一条龙,在校一条虫的被宠坏的小草莓? 「老师,对不起,他平时应该是个好学生,不过呢,他对我的成见已深,今天就是因为来替他办转学的人是我,他才变成这样的,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明瑞对训导主任歉疚的颔首,手上捏的力道更重了,脸上却还在卖乖,「没关系,我已经很习惯他这样了,老师请不要责怪他。」 「明瑞,你真是,真是,够可以的了!」明子乔的眼泪,痛到在眼眶里打转,「再不放手,我就脱衣服!」 我就不信把上衣脱给老师看,他还能看不见你捏的淤青,还能不明白你此刻到底,正在对我干什麽好事?! (16鲜币)025[侄攻叔受,年上]就是不想跟你住 025 「天气冷,脱什麽脱?」看见明子乔用力睁大红红的眼眶,倔强的不喊痛也不让眼泪掉下来,明瑞被他挑起的气闷,顿时消掉大半,手指也将力道撤了,「怎麽才穿两件,也不穿外套?」 好吧,明瑞自认心肠一向很软,不管男的女的都见不得人哭,就算哭的是他不喜欢的人。 「你管我穿几件!」明子乔用力拍掉明瑞的手,挖靠,等下真的要去厕所看看被捏的地方到底有多青,然後拍照存证,寄给三哥看! 明瑞没有诚意的说声sorry,就在明子乔愤恨的目光当中,将手上的手机放在耳边,「哈罗?」 光这麽一个问候的开头,就让明子乔的眼睛露出惊吓! 「开玩笑的,我没拨出去。」明瑞端正著表情将手机收回裤袋里,心里却已笑翻了天。 嘿嘿,看来以後都不会无聊了,不爽的时候逗著这个小祖宗,看他随自己的一举一动团团转的起舞,苦中作乐的感觉其实还是不赖的。 「明瑞你!」要不是训导主任就在一旁,哪怕一拳都打他不过,明子乔还是想动粗。 「明子乔,你可以回班上去了。」上课的钟声总算响了,因为校长请病假,教务主任请产假,明子乔要转学的这事才会落在自己头上的训导主任偷偷松了口气,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要怎麽排解眼前明家这对失和亲属的家务事。 「谢谢老师。」明子乔恨恨的瞪了明瑞最後一眼,转身朝训导主任规矩的鞠个躬,然後离开了训导处,像方才来的时候一样大步奔跑,穿过一道又一道几乎已经无人停伫的长廊,回到了位在另一栋教学大楼三楼的自己班级。 「明先生,等下你拿这些文件去教务处找柯小姐,她会拿相关表格给你填,跟你说要怎麽走办理的流程。」再来就是打发明子乔的这位晚辈了,训导主任又吁出口长气,忍不住边说边又将这年轻人打量了一番。 现在看起来又跟一开始一样,给人的感觉很亲和很稳重,也满有礼貌的,可是刚刚跟明子乔的互动,又说明他不是颗好捏的软柿子。 「好的,谢谢你。」年轻人的笑容很随和很爽朗,配上明显是经过东西方血统才合璧琢出的俊俏外貌,好看得能去演艺圈混个偶像当当了。 其实,也因刚刚的小冲突吐大气的岂止是训导主任,还有来办转学跟被办转学的两位明公子。 被明瑞不肯尊重他的事实气到快气胸送医的明子乔一独处就不停的长吁短叹,直到三个白天过去,夜幕低垂的时份住处的门铃响起,他胸中的郁闷还没尽消。 而那个来按门铃的高大青年也没好受到哪儿去;只要一想到不容他拒绝的大麻烦,此番与他同去不知要揽在身上缠他多久,给小爷爷去电的晨间请安夜里跪安也势不可免,他就好想当一回毁约的小人,回澳洲的家里去吃好睡好的继续当他的无忧无虑大少爷。 「谁?」这扇公寓的大门没有猫眼没有监视器,想知道来人只能站在门边隔著门板用问的。 「明子乔,开门。」明瑞将拆成板状的四五个大纸箱靠在墙上,用手上的大胶台继续叩门,「时间有限,我没空陪你生蘑菇。」 「我不想看见你,滚!」果然是明瑞来接他了,明子乔一听见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低沉男声,整个人就想抓狂! 「恕我不能滚。」明瑞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忍住踹门的冲动,明子乔住处的对门,只关了扇纱门。 「我知道我没权利决定在哪读书,可是我有权利休完寒假再搬!」小祖宗这回的火发得真不小,隔著门明瑞还能清楚听见明子乔声音里的怒喘。 「我也很想滚,可是小爷爷说晚上十点以前,要我回报他搬家的进度,要是今晚搬不完,他就要飞过来亲、自、帮、你、搬。」明瑞的声音凉凉的,心里却是火得要死。 靠,权利权利,他妈的连一咪咪拒绝的权利都没有的衰人可是老子又不是你,你他奶奶的还敢委屈,委,萎你个鸟劲! 一听见爹地想找藉口飞过来干预他的生活,这可比遇上大地震还要让明子乔惊慌,因为他知道要是让乔仲凛渡海来到他面前,就等於宣告他回归L.A.的日子到了。 於是,不想面对现实,不想看见大侄子的小阿叔迫於无奈的现实,打开了那扇门。 只是,宜男宜女的清秀小脸,写满了敌意与不情愿。 明瑞眼又不瞎,当然看得出来明子乔的不欢迎不友善,可是他还是拽著那些纸箱入屋了,谁教他辈份小好差遣,也是迫於残酷现实的一枚可怜娃。 「不错嘛,还懂得先收拾。」屋内的情况比明瑞预想的要好上好几倍,明子乔几乎将他的东西用六七个最大号的活轮收纳箱给收得七八成,只剩一些必须品还没收。 明子乔没有搭话,事实上他也知道木已成舟抗议无用,方才在门口刁难明瑞,只是想藉机将闷气嚷出来发泄发泄。 「喂,魏叔吗?」明瑞进了浴室又倒出来,走到厨房边开著冰箱门柜子门边拿著手机拨号码讲电话,「是,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可以请你的同行派车过来载了……住址?喔,好,请等一下。」 明瑞走回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用笔电上网手边还盖著一碗泡面的明子乔身旁,将手机递给他,「是搬家公司的老板,你给他讲这里的住址。」 明子乔恨恨的刨了明瑞一眼,本来不想伸手接,在看见明瑞另一手手指关节捏得劈啪响的当下,还是不情不愿的扯了过来,「这里是T北市XX区OO里NN邻……」 明瑞下午急著过来,半路上在休息区只草草吃了两颗肉包一杯关东煮,现在闻到泡面的香味,顿时腹中空响频频,饿到连胃壁都要化了。 所以,当明子乔因为手机收讯不太好,跑到阳台跟电话里的中年男子报备好地址跟需要搬出的家俱大约的体积跟数量再回到客厅时,他的晚餐---那碗X汉葱烧牛肉面,已经碗底朝天,连一小条面一口肉汤一滴辣油,都没给他剩下! 「明瑞,你怎麽吃了我的面!」离这里最近的商店可是在六七百公尺之外啊啊啊,肚子也很饿的明子乔气得想拿刀杀人了! 明瑞坐在懒人椅上靠著坦出肚子,看著明子乔眼露凶光的瞪著他,却只觉得他可笑。 「切,又来了又来了,你真的很没有身为男生的自觉耶。」 「去你的自觉,把我的面还来!」 「明子乔,我觉得我应该要叫你小姑姑,不是小叔叔耶。」没有问一句就吃掉屋主的晚餐,事後还敢取笑人家的青年对谁都不会这样,可是每次只要跟他这个迷你小叔对垒,不知怎地他就会风度尽失,「你老是扭肩摆臀嘟嘴跺脚的,老实说,怎麽看你都不像只公的,比较像只雌的。」 明瑞的取笑让明子乔气到眼前发黑,等他回过神,已经被明瑞面朝下手反剪的压在地毯上了! 「唔呜死明瑞,放手!」草啊,他爹爹的,手痛到快断了,明子乔不争气的生理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集合了。 「死人的手脚都是僵硬的,不懂放手。」去帮这小鬼转学的那天,捏肩膀那时他就知道小鬼相较三年前已经清减很多,可是现在摸到他一身没三两肉只剩下骨头,莫名的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你跟我有什麽深仇大恨是吗?为什麽每次见到我,就要欺负我?!」 明子乔气愤不已的控诉让明瑞听了马上就松手,还主动揉起了那只被剪疼的手臂,可是明子乔并不领情的用力地甩开了明瑞,朝前爬了两三步才转身由跪转坐,继续怒视眼前这个抢他晚餐还扭痛他的大坏蛋!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不喜欢我,你不需要那麽委屈接我过去住,平添你跟你爷爷奶奶的不方便。」 「我没这麽说,你不要胡思乱想。」明瑞说出口了,这才发现自己说得很没底气。 「我有没有胡说,你知我知,不必因为怕我爹地,就忍气吞声的容忍我,欺骗我。」明瑞虽然又是一副看不出什麽的木然表情,明子乔却敢肯定自己应该没说错,「你找一间离学校近一点的小公寓给我住就好了,我也不希罕跟谁住,我一个人好得很又自由,爹地问起我会配合你的说辞,不会让你为难的。」 明子乔的提议让明瑞听得很动心,但是他也知道,这是行不通的,「小爷爷神通广大,你是他的宝,敷衍他想必也不会怎麽样,我却不行,光是我家暴力老头那一关,我的小命就保不了。」 明瑞说得很夸张,可是关於他家老头暴不暴力这点,这确实是明子乔亲眼见过的事实。 「可是,我就是不想跟你住。」明子乔双手环胸连连哼了两声,长长的眼睫扑扑直眨,声音十足十的娇蛮千金味儿,「我不管,要嘛你就配合我,要嘛,就让我住校。」 住校?啊你嘛帮帮忙,你的身体构造里有男性族人专有的子囊,我又不是不要命了,还让你去住校? (11鲜币)026 你的家人里面,就没有包含我吗? 026 「你真是……」比个娘儿们还难搞耶,明瑞将绝对会惹恼明子乔的用词忍在嘴里没吐出来,只是挫败的摊著手点著头,表示他的无奈,「要自己住当然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等小爷爷比较能放心了,我再替你找,O.K?」 明子乔嘟著的嘴左努右努,眼睛转了又转,「你是不是想敷衍我?」 「啊?」明瑞不懂,他这话分明在情理之中,有什麽好质疑的? 「啊什麽啊,你少装蒜喔。」明子乔将笔电挪到面前打开WORD档,开始飞快的打字,「你不要以为我年纪比你小就一定比较好欺负,我也会保护自己的。」 「啊?」明瑞皱眉,他不过是啊了一声,就能涵盖这麽多意思? 「你是不是想趁一起住的时候苦毒我,让我根本待不住,然後就能名正言顺的叫我爹地接我回美国?」在键盘上灵活移动的修长手指没有女孩子的纤细,以男孩子的标准来说,却还是过份秀气的。 「我几时跟你这样说?你不要有被害妄想症好不好?」明瑞嘴里很无辜,可明子乔这一提,还真合他心意。 不提不会去想,提了便会多想,就在明瑞的脑袋亮起电灯泡的当下,明子乔拿起泡面碗上的免洗筷戳了戳他的手背,戳回他出窍大半的注意力。 「这是?」明子乔示意明瑞观看笔电的萤幕,那份文档上头大大的二十八号鲜红色加粗字,让他看了忍不住噗哧一笑。 「笑什麽?」明子乔将头凑近萤幕又检查了一遍,虽然他的中文程度不是特别的好,可他自信他不至於会敲出什麽好笑的错别字组合。 好歹他也是从小就接受非正规但持续的中文教育的好不好,他这半年来在学校写出来的作文,评分往往还是全班男生里最高的呢。 「啊哈哈哈,明子乔,你确定我跟你之间适合用“同、居”这个词吗?」同居条件约定协议书,亏他想得出来,这小鬼的用词真他妈的逗。 「你笑个屁啊,不然你说,我去你爷爷家住,这要叫什麽?」死明瑞臭明瑞烂明瑞,就只懂得欺负他看他笑话,明子乔才刚消下去的嘴唇又嘟起来了。 「呃……」明瑞有点被考倒,虽然中文台语讲得还算流利,繁体字也会基本写一点,但在澳洲长大的他并没有特别去学过中文,所以他刚回台湾的时候并没有马上进入正规的教育体系,在语言学校学了七个月才进入私立普通高中的一年级就读。 明子乔看明瑞也答不上来,乾脆打开网页的搜寻引擎,键上英文to stay with寻找著中文的替代词。 「同住条件约定协议书,这样总行了?」明子乔查了两分钟,将居改成住,重又把笔电转向明瑞,上挑的脸写明“你要是敢再笑,就给我试试看”的蛮横。 「喔。」说实在的,明瑞并不笨,他很清楚老是惹小祖宗不开心的话,对他根本没好处,可是看明子乔生气炸毛,他不知为何就满心觉得挺乐的,所以他在字句中看见另一个暧昧的词出现时,那张不受控制的嘴又笑了,「明子乔,什麽是“我不想做的事情,你不能要我做到爱”?」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看不懂吗?」明子乔将双肘靠在矮几上,把上身倾向笔电的萤幕,孰不知这样的举动,让他的发梢轻轻搔上明瑞的脸颊,「我的意思是,嗯,比如说我不喜欢吃青花菜,你不能每一餐都煮,硬要我吃到喜欢,或是我讨厌打扫,你可以找终点雇佣做家事,钱我来付,还有……」 「哈啾!」明子乔边说边摇头晃脑的结果,就是明瑞的鼻子被他痒出了喷嚏! 「哎呀,口水喷我脸上了啦!」明子乔弹起来不停跳动,像只想窜出笼的小白兔,两只爪子不停擦著露出嫌恶表情的小脸,「死明瑞臭明瑞,你真是脏死了,你不懂得要遮嘴吗,你的家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差的了!」 「你可以批评我个人,可是你不要扯到我爹我爸,他们是你的三哥跟哥夫。」原本想道歉的明瑞听见明子乔批评他的教养,间接侮辱了他的双亲,态度自然无法变好,只能更糟! 「说你没家教,呸,本来就是事实,你还不想承认吗?」爪子揉著揉著,将一根落发揉进了嘴里,明子乔下意识一呸,将明瑞的护家意识给整个激了出来! 「妈的,你呸什麽?」明瑞也跳起身来,欺上前去拽明子乔的领口,口气非常的不高兴,「就你高贵,就你有家教,我家一家就全都是没教养的野蛮人?」 因为打小习武,对练的对象又是他家的暴力老头,所以明瑞凶起来的样子很霸气,给人的压迫感很强。 「我又,又没有这样说!」明子乔被缩小的领口勒到痛了,可是明瑞的表情太可怕,他不敢抱怨。 「你要怎麽骂我糟蹋我,我都可以忍,我都认了,就是我的家人,你连一个字都不准批评!」 「明瑞,那我,那我算什麽呢?你太偏心了!」被晚辈当成外人,明子乔最痛的不是尊严,是那种被家人用分别心对待的伤害感,「你都知道要,要说你的爹地你的爸爸是我的家人,那你的,你的家人里面,就没有包含我吗?」 虽然早就知道明子乔不仅是个超级不勇敢的胆小鬼,还是个动不动就泪涟涟的爱哭鬼,可知道归知道,看见他要掉不掉的含著眼泪,指责他的话语里隐忍著满满的委屈,明瑞就忍不住语气放软,手劲放松。 「我其实,我的意思不是,唉呦你不要哭好不好,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明瑞想都不想的,就用手指去揩明子乔脸上的泪珠,在明子乔倔强地偏过头不让他擦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干蠢事。 於是他乾脆放开手整个人後退两步,不再跟明子乔有任何肢体接触。 「明子乔,你也是我的亲人,这是事实。」明瑞想了想,虽然他不知道心里的实话会不会让明子乔觉得更受伤,可他还是想将他的想法说清楚,「当然,你的重要性虽然不能跟我爹我爸我弟我妹比,可是我也没有将你当成真正的外人,我这样说,你了咩?」 正在赌气的少年不点头也不摇头,更不说话不看人,只是久久的,才吸一下鼻子。 「喂,你晚上不是还没吃吗?」明子乔的侧脸很文弱,给明瑞的感觉很是楚楚可怜,「我带你先去吃晚饭,好不好?」 (16鲜币)027[侄攻叔受,年上] 给老子道歉! 027 明子乔用手背擦了擦眼眶,眼睛始终望向门口,好像没听见明瑞的提议。 「要去,不去,一句话?」瞧瞧这副乾瘪的身板,瘦得只比贴墙的木皮稍微厚一些,不赶紧将他养肥来,恐怕等小爷爷得空过来“抽查”他的保父干得称不称职,再隔个两天暴力老头也会应召飞过来,他的忌日大概就也要翻黄历好好选一天了。 明子乔伸手把自己的脖子通根摸了摸,发现刚刚被衣服勒过的部位只是轻轻压,就会痛。 「明子乔,你到底还想不想吃饭啊?」明瑞也看见明子乔脖子上的红色勒痕了,心想不知是明子乔皮肤太白太容易显出淤伤,还是自己刚刚真的拽得太用力? 明显不想理会明瑞的少年走向明瑞刚刚坐过的懒人椅侧著坐倒,手还在揉著那些勒痕。 「我对这里虽然不熟,不过方才在计程车上,我好像看见离这里不远有家牛肉面,斜对角就是小7,你要吃哪个,我去买?」因为那些勒痕,让有些歉疚的明瑞朝著拿背对他的明子乔,继续耐著性子问,「牛肉面?酸辣汤?水饺?还是国民便当?麻酱乾面?御饭团?」 「……」 明子乔长这麽大,在家的时候谁不是捧著他顺著他,可离开了家过来太平洋这一端的半年来,他没有一天过得不憋屈。 没想到打小就不喜欢自己的明瑞来了,对他非但没有态度变好,还将他明白的划分到只比外人高一阶待遇的“远亲”里去,被这块土地上唯一一个血缘与他最亲的人这般轻践如此鄙视的感觉,让他眼眶始终湿著,喉咙也堵得几乎要噎住了呼吸。 「还是你饿过头,已经不饿了?」 「……」 「好吧,既然你不想跟我说话,那我就当作你不饿不想吃,不用替你跑腿,我也乐得轻松……」 「你,咳咳,你去死!」明子乔既委屈又不甘,挪开脖子上的手在懒人椅上腾过身躯,恼恨地瞪向明瑞。 「啊?离什麽斯?」明子乔的声量又小又黏糊,明瑞是真的听不清楚。 「我要……咳嗯,吃你的肉!」 草他爹的,这样说话又没有用上多少力,竟然会觉得喉咙里外都痛,死明瑞烂明瑞,没事块头长那麽大,力气变这麽强干神马,明子乔越想越愤恨,恨得都想啃明瑞的骨,喝他的血了。 好恨啊好恨,明子乔的视线将明瑞周身绕了一圈,恨死自己跟他在先天的体型上,为什麽会差距如此悬殊?! 「啊?什麽鱼肉?」光看明子乔的样子,明瑞就算没听出来也能猜到他绝对没好话,可是这双总算看过来的水润大眼睛故做凶狠的模样比小猫咪被逗到炸毛还可爱,可爱到明瑞这回分明听清楚了,还要继续装傻。 「你的肉!」鱼肉?这人是放寒假了耳朵也跟著休息没在用,还是故意拗他的话? 「哦,鲤鱼肉?」真的很想去买逗猫棒耶,明瑞明显的嘲弄,让他的笑咧到了耳根,「好啊,你跟我说哪里有得买,我马上就去买来给你吃嘿。」 「你!」嘴里的两排牙齿互相磨了又磨,明子乔这下愿意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无疾无病,光是口头上的争执就会被气死的人了,明瑞忍著坏笑故意把他当小孩哄骗的举动,真他爹的惹火他了,「不用买,你站著不动,等我!」 「干嘛要站著不动?我能不能坐著等啊?」 明瑞的注意力跟著明子乔的背影走到靠近厨房的那两个有轮收纳箱,看他垂著修长的项颈将上面那个的箱盖扳开,低头不知在翻动找著什麽,从头到尾只注意到明子乔的纤细窄肩蜂腰长腿,想著这样的背影比正面更正点,更容易被人误会成女孩子,没注意到他捱近自己的当下,右手上紧紧反握著,利用手肘挡住形体的利器。 「因为我要亲自动手,从你身上取肉煮来吃!」找到刀具组的明子乔抽出其中一把,转身就朝明瑞怒气冲冲地冲过来! 「靠,他妈的快放手!你是白痴吗?」 明子乔还没近身到明瑞两步之内的距离,擎在身侧的生鱼片专用薄刃才刚举起,就被先让刀身的反光引出反射动作的明瑞一手握肘一手劈腕的,用足十分力的击落在地! 「你才是白痴!」明瑞的防卫果然还是很快,快得让他只觉手腕剧烈一痛,刀就离手了! 「明、子、乔!」明瑞又生气了,每回跟这个小煞星独处,他想保持风度不想生气,都不行,「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跟我动刀子?」 「我拿什麽武器,对你来说根本都用不上,有差吗?」明子乔甩著手肘,可是明瑞抓得很紧,甩都甩不开。 「什麽有差没差的,我会被你气死!」看见明子乔一脸的不知悔改,明瑞气得脑子过热,直接用虎口钳住明子乔的颔骨下缘,手指直逼命门,抵在两侧的颈动脉之上! 「刀子不长眼,不是你这种三脚猫能拿来玩四处耍的!要是今天任你耍帅的不是我,你比来比去无心捅到别人,将人误伤了,我看你要怎麽收拾善後!」 「我才,不是在玩,我是,真的想,捅你!」想也知道,胆小的明子乔取刀的动机哪可能是认真的,可是爱面子却又没台阶可下的他就算死,也很难在口头上向晚辈服软。 「什麽?!」明瑞怒起双目,那眼神,寻常人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捋他的虎须的,「他妈的你有种再给老子说一次!」 可明子乔当前命门被制,脑子缺氧头昏眼光,还在继续逞强的他看不见明瑞的表情,也闭起眼睛乾脆不去看。 「我真的很想,在你身上开,开个洞,留条疤,谁教你总,总是不,不尊重我,总是,惹我生……生气,总是看,我……我的,笑话……」两侧脖子上压缩的力道,随著他的实话益发加重,明子乔说到後来只剩气声了,头皮也整顶迅速刷凉到发麻。 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鸟气,还是不想认错,不愿讨饶!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这次示弱了,臣服了,往後跟明瑞的相处,他绝对都要落在下风了! 「道歉。」明瑞气到最高脸上会没有表情,连声音都会很平板,很冷静。 明子乔这时已经说不出话,开始呛咳。 「跟我说,你错了。」 倔强的少年脸色发青了,却还想摇头。 「不道歉?很好,那就不要怪我。」 明瑞虽然生气,倒也不是完全失去理智,看见明子乔连眼白都上翻了,就知道再掐他就会没气,鼻子重重一哼,他决定换另一个方式惩戒这个不知轻重的贵少爷。 「给我好好跪著!」松开掐在脖子上的手,改为箝住那方细瘦的腰身,明瑞将明子乔面朝下的往懒人椅上掼,一手随著压上腰背不让明子乔挣脱,另一手高高的扬起,然後重重的隔著裤子,朝那两团浑圆不停的拍击! 「跟我动刀子?我是你仇人吗!」 明子乔趴在棉软的椅面上不停的咳嗽,身躯不停的扭动,手脚不停的挣扎,可是明瑞挥在他臀上的手掌不受干扰,一个停顿也没停。 「要不是你是大爷爷小爷爷最宝贝的儿子,要不是我还不想死,我今天就打死你!」 好痛啊,打小犯错最多被罚个站打下手,从来没被打过屁股的明子乔泪如泉涌,受到这种屈辱意味浓厚的体罚,他整个人羞愧欲死。 「我知道你能说话了,不要给我装哑巴,道歉!」明瑞打小没少被他家老头教训,掐到没气到缓过气来,这过程没人能比他更清楚的。 虽然咬住下唇,还是禁不住哭声的明子乔拼命的摇头,好像被掐得缺乏血气运作的不是他不懂变通的脑子,而是他宁损不舍的面子。 「明子乔,sorry,对不起,歹势,随你要讲哪个,老子都收。」明瑞掌掌都拍在牛仔裤的後袋铜扣上,掌心早就微血管破裂,乌青好几块了,「再不讲,我就脱掉你的裤子让你光著屁股,老子拿皮带继续打!」 「呜呜嗯嗯,你,你敢……」听到屈辱还要进阶,再倔的驴子都要嚎一声抗议的。 「打都打了,老子难道还怕你去告状吗?」明瑞将明子乔翻过来,一手压住他的胸膛,一手探向他的裤鍊,「你可以继续不讲话啊,没关系嘛,大不了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子到底有、多、敢!」 「明瑞,呜呜,哇啊啊啊,不,不可,可以!」一脸泪痕的少年喉咙有伤,拼了老命的嚷嚷起来,更是碎不成声! 「是可以,还是不可以?」明瑞将两只瘦削的腕骨都箍在右手,左手顺利的将那条裤鍊跟其上的裤扣都拉开解开! 「Sorry!」不情不愿的这一喊,喊得不只是眼泪,连凄惨的鼻涕都流下来了,「I’m very……very sorry,o.k?!」 「吁~~」明瑞吁了长长一口气,正在剥牛仔裤的左手也终於及时获得“大赦”,得以从明子乔的裤子上离开。 然後他发现自己的手掌像长了几颗心脏一般,一抽一抽的搏动。 侧首一看,明瑞看见自己的左手像是冻过了头一般不停的颤抖。 磨人精,基於明子乔已哭成泪人儿,这句话明瑞只敢骂在心里。 「以後还敢不敢随便拿刀威胁人?」 「……呜呜呜,不敢。」 嗯嗯,很好。 「那,以後还敢不敢惹恼我?」 (8鲜币)028[侄攻叔受,年上]我没有特别的讨厌你 028 「呜,呜嗯……我怎麽知道要怎样,才不会惹到你……」明子乔雾眼朦胧的望著明瑞,鼻子让鼻水塞住了,兼职呼吸的嘴巴还要配合呜咽,忙碌的下唇无论有没有被咬住,都在不停的颤抖。 「你只要好好跟我配合,不要耍大少爷脾气,就不会惹我生气。」糗了,漂亮的眼睛都哭肿了,等下搬家公司的人来了,搞不好会用嘲笑的眼神看明子乔了。 「明明,呜呜,明明就是你吃了我的面,还打我,骂我,喝嗯,你这个人,为什麽变得这麽坏,讲道理还能通吗你……」 明瑞被明子乔说得囧了。 是啊,经眼前这个抽抽搭搭的大麻烦这麽一提,明瑞这才想起明子乔今晚会扑上来攻击他,起因就是那碗泡面。 「好啦,我也,那个,拜托你别再哭了,我,我的确也有不对的地方,是我将那碗面想得太平常太廉价,我不知道它对你而言,是那麽的,A,意义重大。」明瑞将明子乔的两只手腕分成两手牵,试图慢慢的将他拉起来坐好。 可是明子乔刚刚挨打的部位还痛著,自然不想坐起来压迫还在麻还在痛的那两团,不仅使劲的缩手甩脱了明瑞的牵引,还别过头将不想看见明瑞的意思明白的表达,弯著两只食指的指节,自己给自己拭泪。 「我是,嗯,想说你在讲电话嘛,反正我看你只剩一些随身的小东西,其他也没什麽需要我打包的,既然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帮你把面先吃掉,毕竟面泡得太烂,放得太冷,那就不好吃了,不是吗?」 我甘愿放到臭酸放到生虫,都不要你帮我吃!明子乔扁著嘴吸鼻子继续擦眼泪,还是不说话。 那双秀气的手,手背掌心都被泪濡得湿漉漉的,明瑞看见了,连忙去给明子乔抽两张面纸递过去,「反正嘛,你这里是三楼,等下工人来了也不可能马上就搬好,在等他们搬上车的这段时间你要吃什麽,我都可以先出去买来还给你,我真的没想到只是一碗泡面而已,你会这麽计较……」 明瑞越是解释,明子乔的嘴就越扁,说到後来,他乾脆放声痛快的哭了起来! 「哎哟,都说要还你赔你了,你还哭个……什麽劲啊。」刚刚打了人家屁屁的人心里不踏实,说不出屁这个字眼了。 「我在乎的呜呜呜不是泡面而是你都没有呜哇呜呜呜呜先问过我就吃了吃完了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呜呃哼哼最让我生气的就是我连生气的权利呜呜哇哇都没有你简直比路上的流氓还坏比没有陪审团的法官还独裁我连一句抱怨都不可以说呜呜哇哈呜呜我不管啦我就是不想跟你住啦哈哇哇呜呜呜~~」 明子乔说得既含糊又飞快,一个停顿都没落下,明瑞只知道他肯定抱怨他抱怨到不行,实在听不懂他呜呜嗷嗷吠了老半天,到底都说了什麽。 「你的眼睛已经只剩一缝了,你确定你要继续哭,等下让搬家的人看你笑话?」再不止住这哭势,待会儿搬家公司的人会发现这楼的家俱,全都泡在泪水里。 明子乔不管不顾的继续嚎哭,积压了半年的压力总算得到发泄的契机,他一点都不想再囤积著那些难受的心情,他才不要将那些不好的能量带过去中台湾,让这些负面电极有机会添乱,继续给他的新生活延续坏运气。 「明子乔,算我怕了你了,你已经十五六岁了,能不能不要哭得这麽毫无遮掩的,活像你还是个十五六个月大的娃娃啊?」明瑞在明子乔身前蹲下来,想伸手去帮泪人儿擦眼泪或是将他拥在怀里安抚又怕明子乔拒绝,只能一脸无奈又无措的望著明子乔惊天动地的哭。 「你,喝嗯,不要管我!」 「明子乔……」 「我,呜嗯,让我哭完!」 「子乔……」 「呜呜呜,明瑞你是大坏蛋!」 明瑞也是有弟有妹的,明子乔这句话有点软化了,有了一点撒娇的味道,有经验的明瑞一下子就给听出来了。 「乔乔,我让你打回来,你别哭了好不好?」不顾明子乔力气不大的推拒,明瑞跪著伸长手臂,将他搂进怀里。 「明瑞呜呜呜,你就只会欺负我!」 「对啊,我刚刚实在太坏了,我让你打嘛。」 「你对你这辈的呜呜呜呜都很好,唯独对我最不好!」明子乔将脸在明瑞的衣服上蹭来蹭去,把鼻涕眼泪都给蹭上,「呜呜呜呜我到底是做了什麽,让你呜哇呜呜那麽讨厌我?!」 明瑞叹气了,伸手拍著明子乔的背,「我没有特别讨厌你,你不要想太多。」 「才怪,你明明就有!」===孩子很吵,黏著要抱抱要陪睡,今晚只能短更了 (8鲜币)029[侄攻叔受,年上]小媳妇喜欢喝什麽? 029 明瑞的怀抱很有力也很温暖,一如既往的给了明子乔能安心的安全感,纯粹想好好发泄的大哭在明瑞的安抚之下,逐渐地打停了。 明瑞想了想,又叹一口气,「只要你别老是摆出长辈的样子将我当晚辈,我应该……」能对你更好的。 是这样吗?明瑞自己想到这里,其实也不怎麽确定。 以明家而言,他是他这辈最年长的,在明子乔出生以前,他也是谁看见谁都要抱上一抱的宝贝;爹地是大爷爷跟小爷爷的第一个亲生子,所以小爷爷在明子乔尚未出世前,但凡家人团聚的场合他在场,臂弯里总是抱著明瑞的。 可是,随著明子乔、图庆跟曾宇融的出生,明瑞就被迫要长大,不能再要谁抱抱了;但那时明瑞也不过才三四岁,都还是喜欢赖在大人怀里撒娇的年纪哩。 而那年出生的三个男娃娃里,最受众人宠爱的,就是明子乔这个早产柔弱,粉雕玉琢的“老来宝”了。 将两个爷爷都捧在掌心揣在心窝呵护著的老来子说成“老来宝”是他家暴力老头发明的词,说的那时他记得暴力老头没少被爹地赏白眼,可是暴力老头总是改不了口,明瑞听著听著,便也跟著暴力老头这样在私底下称呼明子乔。 因为这个词用在明子乔身上,绝绝对对没有夸张的嫌疑。 明子乔是在澳洲出生的,因为早产体重不足,他在保温箱住了两周,才让小爷爷抱回明瑞在澳洲的家里。 虽然那时明瑞还小,但他似乎还记得明子乔全身赤裸只包著尿布,心脏处贴著仪器的管线看似无助的躺在小小的透明箱子里,偶尔动动细得像小鸡脚的脚,挥舞著皮肤甚薄都能看清血管分布的小小拳头,张著嘴不停微弱的哭泣。 那哭声,极小极糯,明瑞後来听过新生的小猫哭,发现早产的明子乔当时的哭声,就跟那些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奶猫几乎别无二致。 就因为刚从保温箱抱出来的明子乔特别的娇弱,夜里还会犯气喘,所以当时大宅里包含还没生产的自家爹地明真,都帮著两位爷爷照料看顾著,而个头小也帮不上忙的他,往往是被挤出那个围绕著明子乔形成的圈圈之外的。 还记得有两三次他哭了,忘记是因为跌倒还是被暴力老头欺负了,爹地跟爷爷们都没空听他诉苦,最後是也怀著宇融老躲到房里独处的二舅舅听见他坐在楼梯上哭,才打开房门走过来抱起他,替他擦药,替他洗脸。 到底这麽个看似脆弱的小生命,怎麽後来养著养著就变成颐指气使,张扬跋扈的强大存在了呢?明瑞的思绪还在明子乔成长过程这上头转啊转的,在他怀里也将脸都蹭乾净的明子乔在此时突然身子一振,用了几分力气推了推他。 「明瑞,你的手机。」 「啊?」还没将注意力从记忆转回现实的青年,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的。 「你的手机在响啦,快去接。」叫人去接手机的少年脸还贴在青年的颈窝里,摆明还想继续讨抱。 「那你先起来。」明子乔现在整个人都窝他身上了,不算轻的重量让跪著的他一时之间不方便移动。 明子乔没有回答也不放手,他还眷恋著明瑞温暖的怀抱。 「你喔,我被你打败了,真是长不大耶。」这反应明珺也常有,明瑞本来想推开明子乔的,在发现他将自己反搂住的当下,他认命的任他攀著自己,用膝盖在地上挪了两步,去捞那只被明子乔放在长方形的矮几斜对角最远处的手机。 「喂,是,我是,你们在巷子口了?对,对,几乎都o.k了,好,我现在就下去,请你等我一下,谢谢。」 明瑞将手机滑盖合上,这次不用他催促,明子乔就自动自发的松开手,从他身上离开。 「明子乔,我下去带搬家公司的人上来,你大门不要关。」 眼睛又红又肿的少年默默点头,合上笔电拔掉插头,开始拿著本来就准备好在矮几下的大型行李袋,打包著还没收起的随身物品。 「啊,对了。」已经跑到楼梯间的明瑞想到了,又折回来将头探进门,「明子乔,你饿不饿?」 一脸小媳妇样的少年默默点头,继续将纸笔书本收拢好放进袋里,打算最後才压上笔电。 「那你要吃什麽?」明子乔从小就很挑食的,明瑞还记得,所以他不敢随便买。 「……牛肉汤饺。」因为嚎哭,原来清亮的声音变得沙沙的,口气也还很委屈。 「喔,好。」请搬家师父喝个凉A,这是常见的台式礼貌,明瑞就是想趁去给搬家师父买饮料的时候,也给明子乔带份晚餐回来,「那,要喝饮料吗?」===这是昨晚来不及写完的所以,晚上还会有一更 (11鲜币)030[侄攻叔受,年上]不太想放手 030 「明子乔,开个门。」这个晚上,接近十点,明子乔的房门被叩响了。 「想干嘛?」明子乔坐在书桌前拿把雕刻刀,正雕著一块前两天明瑞骑摩托车载他去挖宝,从河堤旁捡回来只有十公分见长的小木头。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明瑞的声音有些小小闷闷的,没有平常的一半宏亮。 明子乔停住雕刻刀抬起了头,脸朝门外有些没好气的大回一声,「我没锁!」 「帮我开一下,我没手了啦。」 明子乔不耐烦的喔一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当他看清楚明瑞手里抱著的是一卷被子一颗枕头,连忙用脚踩上门框,不让明瑞进门,「你拿你的枕头跟被子来我房间想干什麽?」 「二叔又要回来了,他一直都不喜欢跟别人睡,所以这个春节……我必须跟你挤一挤了。」明瑞也抬起脚,用脚趾去轻点轻踩明子乔的小腿,让他的脚板在门框上节节下移。 「你二叔不喜欢跟别人睡,我也不喜欢!」明子乔张开手臂,不让明瑞进房。 「我会打地铺的,绝对不会挤到你。」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当初要搬过来,就说好不让他出去单独租房子住,就要让他一人独寝的,可是上周末明瑞已经拿他二叔当藉口来他房间打地铺窝过两晚,浅眠的明子乔被明瑞强大的存在感侵扰得两晚都睡不好,所以不想再跟明瑞同房入睡的他用力撑住脚底的颓势不让明瑞得逞,让他轻易的就能进到他的房里来! 「家里的房间少,你就多担待担待,互相体谅一下啦好不好?」明瑞看见明子乔一脸的不情愿,不禁轻轻叹著气,「爷爷都说了,等今年九月楼上的房客租约期满,三楼就不再继续出租,会要回来给我们自己住的。」 「可是……你们不是会通宵打牌吗?那你不会睡在客厅就好了?」上周末明子乔睡不安稳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明瑞跟他的爷爷奶奶二叔打牌打到半夜两三点才回房要睡,弄出来的声响尽管不大,却吵醒了明子乔让他再也睡不著,第二天几乎一整天都在打瞌睡。 「过年期间会有客人来走春,我睡在客厅要是被七早八早来拜年的看见,那多难看啊。」明瑞的手,抱到酸了,「搞不好会因为这样,让爷爷失面子的。」 「可是……」来这里已经住了快十天了,图家的两位老人家对明子乔确实挺好的,明瑞提到的面子问题,让明子乔的态度出现了软化的迹象。 「别这样啦,我跟你又不是外人,我知道你最重视亲情了对不对,乔乔?」明瑞讨好的对明子乔咧嘴一笑,他最近发现明子乔竟然不排斥他这样叫他,有时还挺乐意的,不过呢,就是必须要在私底下叫,有其他人在场还叫他乔乔他会板起脸,就算叫的当下当著的是他祖父母的面,他也会马上将不高兴摆到脸上。 果然,明瑞这麽一叫明子乔,那一身不乐意的气场明显消褪了很多,只是该抱怨的,还是免不了,「你连你的东西都还没搬光,就老是回来这个房间睡,你二叔会回来过年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再说他也很疼你,你只要跟他好好说,他应该也会肯让你打地铺的。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这麽打算好了?」 打算好游走两个房间,今天想睡哪间就睡哪间,想跟谁睡就跟谁睡? 因为明子乔的松脚垂臂,让明瑞得以跨进了房门,只见他将被子枕头放在床尾靠墙叠著,人捱著被子坐下,高举双臂仰倒上身,发出舒服的喟叹! 「喂,果然是吧?」 「啊?」觉得舒服的明瑞又翻过半圈,将脸埋进床单里。 明子乔睡的是他本来的房间本来的大床,本来的被子本来的床单枕头,有点恋床的明瑞深深吸著床单的味道,在察觉床上已经混有不属於洗洁剂与他自己的味道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明瑞你快下去,我不要睡都是你口水的床啦!」明瑞的举动惹恼了本来就不太情愿让他进门的明子乔,那双细瘦的手臂抓住了比他粗壮许多的手臂前肘,试图将人拽下床。 明瑞闭著眼意味不明的嗯了声,好不容易能睡到他专程订做的国外尺寸,在上头安安稳稳睡过几百天的欧美规格大床,怎麽可能这麽轻易地,就被侵入他生活的“外来者”驱离? 於是明子乔努力拉了半天,只是让明瑞的背稍微偏离了床中,往床畔接近了两三公分。 「死明瑞臭明瑞,你再不起来的话,我可要生气了!」也已经将这张舒服的床视为自己领土的明子乔快要发飙了,他从小就有洁癖,L.A.的家里还有他专属的餐具,就算在外自己生活了半年,这洁癖并没有被比较克难的学生生活给完全抹去! 「乔乔,让我再躺一下下,再两分钟就好……」帮忙爷爷奶奶打扫家里,扫得手重头重,腰酸背痛的明瑞意识开始模糊,长居在此床的瞌睡虫跟他老交情了,看见他睡上来连忙热情的攻击他,不,是招呼他,热情得让他的眼皮一旦上下合上,就黏得再也分不开。 明子乔看见明瑞嘴唇微张,分明一副就要睡著的模样,想也不想的就骑上他的腰际,又急又气的捏他的脸颊! 「我让你躺一下下,我让你想睡就睡,我让你变得脸乌青又肿又红,出门不敢脱安全帽见人!」 明瑞一个吃痛,下意识的反射动作又来了,底子学的柔道已经根深蒂固,让他身躯一个充满劲道的腾起顺利地癫下了明子乔,飞快的反扑以及压制,让他很顺利的将对手反压到身下,一手勒颈一手反剪的,就把明子乔脸朝下右手押後的,压在床上不停的惊呼哀叫! 「啊啊,噢,好痛好痛!」还好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明子乔的脖子没有被勒得很紧,不然依照明瑞一向的狠劲,明子乔大概会被他勒到昏,连这些话都说不出来,「明瑞你想干嘛?快点放手啦,我的手快被你折断了!」 明子乔的声音暂时赶跑了明瑞的睡意,可是被吵醒的青年在寒流天打扫了一整天实在很冷很累,现在有个温暖柔软的抱枕在怀,说实在的,不太想放手耶。 「谁在叫痛啊?是……小珺吗?」哪怕是只小刺猬也想多抱一会儿的青年故意将话说得睡意极浓,脸在明子乔的背上蹭啊蹭的。 (11鲜币)031[侄攻叔受,年上]很不对劲的感觉 031 明子乔的外型虽然瘦瘦的,身上倒还不至於只剩皮包骨,爱喝珍珠奶茶的他自从搬家那夜起,明瑞每天都投他所好的一至两杯供养著,来到图家後每天作息正常又有人煮三餐,不到半个月双颊都丰腴了不说,腰也将原来大半寸的裤子都给撑紧了。 所以,明瑞不是很用力的蹭著皮肉,两人都不会感觉烙得痛人。 「珺?珺你爹的大头啦,滚开!」一嚷痛,手就被放开,脖子也不再被勒住的少年努力的挣扎又挣扎,还是被压得爬不起来! 因为压著他的人,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他身上,比他不只重上二十公斤的明瑞对他而言,实在太有份量了。 明子乔刚洗好澡没多久,全身都还香喷喷的闻得到沐浴乳的馀味,洗过只吹得半乾的头发软软的,引得明瑞玩心未冺的将脸蹭进那头发丝里吹气。 「去死啦明瑞,你不要再装了,我要起来让我起来!」明子乔被压得够严实,整个人都快嵌进弹簧床垫了,背後的压迫让他连吸气都快吸不进肺里,压住他的人又不回话又不滚开的,让他只能徒劳无功的踢蹬著脚,尽量将手往後推拒,拍打著明瑞的身侧要他死开。 「乔乔,今晚……让我睡床上,可不可以?」明瑞本来就很喜欢跟猫犬之类的中大型宠物搂抱嬉戏,可是明珺的呼吸道不好明真不让养,图家奶奶跟明珺一个毛病都对毛发过敏,所以现在能抱著软中带硬,有温度又会动还会叫的活物,他简直玩得爱不释手了。 「不可以,我不想要跟你睡!」明子乔对於搬家那天被明瑞处以私刑的事不是完全不在意,丝毫不後怕的,可就因爹地的意思要他住明瑞这里,寄人篱下的他可以忍著不耍脾气跟明瑞冷战,可是要他跟他睡一张床,那是免谈! 「乔乔,今天真的很冷,我头很重,好像快感冒了,你能不能……」 「不能不能,你说什麽都是白说,我说不能那就是不能,没得商量!」哼,敢欺负我?看吧看吧,报应总算来了吧,最好这一次能让你病三个月,一年让你这样病个四次,我才觉得解气! 明瑞很无奈,他听得出来明子乔这些话出自肺俯,绝不是口是心非,可是他不想打地铺的决心,也很坚定。 所以他将脸从那堆被他吹乱的发丝里抬起,腾出一手改以手指,轻揉著明子乔的耳骨与头皮。 「明瑞你干嘛?想贿赂我?」明瑞才按抚了半分钟,喜欢被人按摩头皮的明子乔猛烈的挣扎便逐渐停息了。 是明家的人都知道,明子乔要是生气了,使性子了,只要问题不大,通常给他按摩头皮揉揉四肢他就会气消了,这个诀窍呢,可是明子乔最麻吉的爹地乔仲凛多番在家庭聚会的场合上,以带点玩笑掺著自豪的口吻提过的。 「乔乔,这样舒服吗?」明瑞没有正面回答明子乔的问题,忍著搬了一整天家俱刷洗门窗跟地板对手臂造成的疲劳,很用心的讨好著小祖宗,「等下我起来你不要动,我给你继续捶捶肩膀捏捏腿?」 明瑞会对明子乔这麽狗腿,不是没原因的。 不只是搬家那天冲动打了小祖宗的事情,小祖宗没对小爷爷告状,还一直跟他爹地说他住得很习惯,要他爹地多给明瑞打打赏,这些都是明瑞也在场的时候,亲耳听明子乔拿著手机说的。 这麽懂得体贴人的孩子,果然是明式出产的无印良品啊,起身跪在一旁开始给明子乔捶背的明瑞想著想著,脸上的笑容也就不自觉的越扩越大了。 「噢,好痛!拜托一下好不好明瑞,你能不能不要将我当练打的挡板打啊?」 俗话说,得意忘形,想到小爷爷下午给他打电话,说要转美金一千块进他帐户给他当压岁钱,再想到柔道馆PU地板的基金总算有著落了,明瑞的手劲,也就不知不觉的越放越重了。 「Sorry sorry。」明子乔的痛呼让明瑞回过神来,连忙用指尖轻上好几分力气的揉著明子乔的後腰,「这样还疼吗?」 「你!嗯~~啊哈哈哈,不要这样摸,好痒!」怕痒的少年重些不行,轻点那就更不行了,真难伺候。 「那,这样呢?」明瑞改用掌根,不放力气地画著圈的揉。 「嗯哼。」明子乔发出很满意的声音。 可是这声嗯哼,却让明瑞听了觉得……身体怪怪的,心脏痒痒的。 「喂,不要停嘛,我正舒服呢……」夜也不早了,用眼力盯著木头跟雕刻刀盯了一整天的明子乔四肢大摊的趴著,将一张粉扑扑的精致小脸侧向明瑞的方向。 朱唇微启,气质中性的少年发出的声音很不中性,明眸半合的他浑然不知自己露出的风情有多撩人,只顾著要无意间被他撩拨得浑身不对劲的大侄子,继续如他所愿的好生伺候著他。 「嗯,嗯~~啊~~对对,就是那里,嗯~~还有屁屁,屁屁也要敲几下,我可能坐太久了,屁屁好酸,好痛啊……」 明子乔的呻吟太勾人了,虽然交过女友,可从来还没直奔本垒的明瑞被他勾得口乾舌燥,胯下升旗,心知不好的不得不停下双手,寻求脱身: 「乔乔,先停一下可以吗?我……我去上个厕所。」 被按得身心都舒服的明子乔张开眼,看见明瑞正坐在床沿伸著两条长腿勾被他蹬老远的那两只拖鞋,想也不想的便跪起上身挪著膝盖,由後往前的将双臂放在明瑞的肩膀上,脸颊贴著脸颊的跟明瑞撒娇。 「明瑞,我都不酸了呢,谢谢啦。」 明子乔的声音虽正处於变声期,却变得不太明显,说话的嗓音还是偏中性的男中高音,现在他靠在明瑞耳边的轻声细语软软的,滑滑的,带著些许的慵懒以及不错的心情,让明瑞听得不只心脏,连整个胸腔里与……下体,都觉得好痒好痒。 哇靠,不是吧? 就算没跟谁奔回本垒过,看过很多毛片的明瑞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反应,就跟平时偷偷一个人关在房里看著那些片子里的女优意淫的反应,是一个意思。 妈的,不会吧? 於是,明瑞在意识过来的当下,觉得震惊了。 可是,不知道自己犯了无心之过的少年,还在继续散发著他天真又媚惑的魅力,对著明瑞的耳朵吹气! 「好吧,就看在你这麽用心讨好的份上,我今晚就让你跟我一起睡床上好了。」 (8鲜币)032[侄攻叔受,年上]才不是......感冒 032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明子乔的味道变得这麽诱人,急著逃离他身边的明瑞只是漫应了一声,伸手推落明子乔搭在他肩上的双手。 「明瑞等我一下,我也要去。」爱撒娇的少年没有看见很尴尬的青年那脸彷佛便秘的表情,所以尽管双手被推开,他也不以为杵没有多做联想,只是也跳下了床,一手及时捞著拽住了明瑞的手肘,两腿蹦蹦跳跳的去汲那双刚刚分踢了老远的拖鞋穿。 方才明瑞还在站在高架梯上帮奶奶擦吊扇,明子乔自己抱著衣服去道馆洗澡时听见好几声来历不明的怪声响,所以,尽管在明瑞来敲门之前装多了奶茶的膀胱早就有点发涨了,他也不敢再单独前去解放。 「我先去,你再去吧。」明瑞这趟去厕所,不是嘘嘘摁摁就能解决一切的! 「可是,要上就要去道馆耶。」从早上开始,整个下水道就不太通畅,方才吃晚餐那时,图奶奶也说过年到了请卫生公司的人多了,忙碌忙到缺人手,要明天才能派人来看看。 幸好三楼那对小夫妻昨天就搭车返乡与家人团聚去了,而道馆跟图家才隔一条马路,相距不到三百公尺远,除了给学员用的洗手间,办公室里头还有一间小小的浴室,那套淋式的卫浴虽然简陋但配有电热炉,所以图家还能就道馆应应急,勉强凑合过一天。 「……我还以为,你已经长大了?」尽管明子乔跟当年那个去澳洲明瑞家作客的小少年相比身高长高了不少,看得出来趋近成年人的骨架整个都撑开了,可这句稚气的请求在这麽个敏感的时间点出现,给明瑞的感觉可就不仅是似曾相识了。 明子乔穿好了鞋,听见了明瑞的嘟囔,睁著尽是无辜的双眼望向他,「我长大了,就不能找人一起去厕所?」 「是男人就该独立点,这种事,不需要找人陪吧。」明子乔把上身靠向明瑞被他握住的那手,明瑞察觉了,忙不迭的朝门口大步移动,不希望让明子乔再近他的身。 明子乔被明瑞拖著往厕所疾行,因为身高的差距直接影响了步距,一出房间门,他几乎都快变成小跑步了。 「明瑞,喂喂,你有那麽急嘛?」老房子的电器设备通常也反应较慢,这栋透天厝的楼梯也做得比较窄,刚按下楼梯灯的开关还不待灯亮明瑞就拖著明子乔三阶跨两步的下楼梯,惹得明子乔大呼小叫,「啊啊,哎呀哎呀走慢一点啦,我快踩空了!」 虽然可恶的楼梯灯很不配合,两人都下到一楼了它还爱亮不亮的,不过明子乔还是有惊无险的,顺利地将窄窄暗暗的二三十阶都给点阶而过了。 说是用点的,那还真是不夸张,因为呢,急躁得很莫名,很反常的明瑞不停朝图家大门冲,根本没有给明子乔的脚跟著地的时间! 「爷,我去道馆上厕所。」经过客厅时,只有爷爷一个人坐在原木套椅的单人座上看电视,明瑞匆匆对老人家交代这麽一句,人就走到鞋柜前换鞋了。 他身後的明子乔也朝专心看新闻的老人家点点头,待两人打开大门走远了,图爷爷这才回过神来对著门外喊,「你奶奶拿著盐酸,去打扫那边的厕所跟浴室了!」 没有听见的两个年轻人一出图家,明子乔就自动放开了明瑞的手,在他身後小跑步的低声抱怨: 「明瑞,走慢一点啦。」 被要求不要走太快的青年脚下一停,低著头双掌抱住胳膊抵挡寒气的少年便撞上了他的背。 「明子乔,你会冷,那刚刚怎麽不穿外套?」夜风很大也很凉,不仅刮跑了明子乔的体味,也平息了明瑞的烦躁,胯下那条孽根似乎开始疲软,不再紧紧撑著内裤。 「我,我忘了。」还不是你急著出来,害我没时间穿的嘛,明子乔委屈的语气听得出来未竟之言。 室外的气温只有摄氏十度出头,再加上海岛型的湿度助威,虽然来自北美却是在加利福尼亚长大的明子乔只穿一件纯棉厚一件不算厚的毛衣没穿外套,单薄的他会冷得缩成一团也算正常。 「你喔,真不懂得照顾自己,难怪小爷爷说你之前自己住的时候总是感冒。」明瑞将自己身上的毛呢外套脱下,披上明子乔的肩膀,然後抬脚继续走。 「才不是……感冒,我……」明子乔小声的回应,似乎想起了什麽,没有再继续说,只是仍旧低著头,亦步亦趋的跟著明瑞。 会被爹地误会自己老是感冒,其实是因为在学校在雕刻班都被欺负得很惨的他只要听见最疼爱他的爹地的声音,就会不自觉的泪流满面,声带哽咽。 (13鲜币)033[侄攻叔受,年上]牛奶加汤圆 033 虽然路灯不算明亮,明子乔的头又垂得低低的,但凭那饱含委屈的声音,明瑞也能猜出个梗概。 「你是男孩子,不能因为这样就垂头丧气。」明瑞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缩近被明子乔握住的手臂,将他的手指扳开,再揽住他没几两肉的肩膀紧了紧,「在学校被霸凌过的人,这世上岂止上千成万,人家不也都撑过来了?」 明瑞个性比较实际,他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没办法总是在明子乔的身边照顾他保护他,明子乔必须学会自己给自己争权益,自己想办法保护自己。 听见明瑞要他撑过来,明子乔脚下一顿眼眶一红,开始在明瑞臂中小幅度的扭动,似是既想挣出去,又像舍不得,一身的委屈多得都能化水珠给流淌出来! 「我知道我是男孩子,可是他们就爱嘲笑我欺负我,我打又打不过,告诉老师只会被孤立被修理得更惨,你倒是教教我应该要怎麽撑,才能撑得过去?!」 明子乔从小就被保护得好好的,那些同在美国的侄子侄女虽然年纪都比他小,家人团聚的场合也轮不到他来帮忙照顾,都有他们的双亲或是专属的保母照看著呵护著,根本不像明瑞照顾弟妹有那麽丰富的经验,所以在同侪的团体生活上,合群以及抗压自然都比较缺乏,所以明瑞说出这样的话,根本不合他听。 「他们都笑你什麽?」偏黄的灯光因为角度,只能映出明子乔的眼睫毛,长长的两帘被光线透成飞蛾那一双有著温暖蜜褐色的半透明翅膀,不停扑啊扑闪啊闪的,不一会儿就因沾染了眼眶里的水气,显得更加孱弱。 明瑞望之,身心又起骚动。 明子乔无关性别的纤秀与清丽,确实是不可讳言的事实,这点,明瑞无可否认。 可是对著血亲发情,这就是自己应该要检讨的责任了。 「你是在问心酸的吗?你不是说我是男的,就该靠我自己撑吗?那我跟你说,有个屁用啊!」越想越憋屈的明子乔用指尖抹掉泪意,突然大力一扭的挣脱了明瑞,脚下用力跺跺跺地就往不远处的道馆大门跺过去。 「切,看来只受半年的磨练还是不够嘛,那副坏脾气,还是那麽娇。」本来就想放开明子乔,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的明瑞刻意慢慢走,没想到就这麽差距不到一两分钟的刻意,都会刻意出一个意外来! 「小瑞,快来快来!」明瑞才刚推开道馆的毛玻璃大门,就听见图奶奶在给学员用的厕所里大喊,「快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怎麽了?」图奶奶是个性情很沉静的女性,长这麽大,这还是明瑞第一次听见她用这麽尖锐的声音叫人! 「我刚刚洗澡出来,就听见子乔大叫,我本来想出来就刷这间的地板,所以我事先洒了洗衣粉,没想到这麽刚好你们要过来上厕所,他刚刚进来一个没注意脚打滑了,结果踢倒了盐酸,淋了他整个脚板都是!」图奶奶语带焦急的对著冲进厕所门来的明瑞解释,手上正拎著橘色软胶水管,水量全开的对著一脸痛苦神色的明子乔左脚板直冲! 「明子乔,你还好吧?」看见那只原本肤色白净的细长脚板变成了肉红色,明瑞有了也被盐酸喷到胸口的错觉,心头一缩一缩的痛。 「不好,很痛,非常痛,你快送我去医院。」明子乔的声音抖著语尾,不知是被痛的,还是被吓的。 「喂,119吗,我需要救护车!」明子乔的话声都还没停,明瑞的急救电话就接通了,「这里是T中市PT区SF路108巷3弄N号,有人被盐酸淋到了,请尽快派一辆过来接他去医院!」 * * * 这个中国年,不,身在台湾该说是农历年,大概是明子乔有生以来过得最悲惨的一次。 可他却没有呼天抢地,哀伤欲死。 事实上,大年初一的上午,坐在客厅看电视裹著纱布的左脚搁在矮凳上的明子乔,心里觉得很温暖。 「乔乔,你起来一下,我去泡杯咖啡。」明瑞摸了摸明子乔的头示意他将头挪开,虽然他靠他这麽近总会引起他不该有的化学反应,可是这爱撒娇的大孩子小年夜受伤了,他实在狠不下心推开他老爱靠在他肩窝的头。 「我也要。」只在医院的急诊室观察一夜就出院的少年很懂得把握时机,自从受伤後,他就顺理成章的事事都粘著明瑞替他打理。 「不行,咖啡就跟酱油的道理一样,会让新长出的皮肤黑色素沉淀的。」明子乔那副雏鸟依赖亲鸟的模样,连图家二叔都能被他驱使去做事,只有明瑞能偶有例外,因为他太太太了解明子乔的原形了,那根本跟可怜完全沾不上边。 「可是,我好想喝噢。」接近肉色的粉红嘴唇高高嘟起,含著水光的眼睛眨啊眨的,「我是男的,又不需要漂亮,给它沉淀又没关系。」 明瑞摇摇头,事主还未成年,他心甘情愿的事,不代表事後他的家长不找他追究相关责任,「想喝只能选热牛奶,白开水,果汁;都不要,那就拉倒,什麽都没得喝。」 「明瑞~~」又来了又来了,这个人当男的很不称职,要是当女的,肯定媚惑众生,「我只需要一小杯,一小~~小杯就好了,好不好?就,就爷爷泡茶用的那种小陶杯,拜托拜托,好不好嘛。」 明子乔放下身段与骄傲,完全化身成无辜孩子时的求人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拒绝,明瑞忍住叹气的冲动,「那我不喝咖啡了,我陪你喝热牛奶?」 以全身的比例来看要算小巧的脸皱起来了,可是,明子乔就算这样,还是显得很可爱,「明瑞~~我是病人耶,你不能让病人总是处在失望跟沮丧的心情里,这会直接影响伤口复原的速度的。」 「是谁跟你这样说的?有没有什麽权威机构当根据?」我听你在放屁,明瑞的脸上这麽写著。 「不是谁,我忘记是从书上还是网路上看过的。」就算是撒谎,明子乔的表情还是一点动摇都没有的装可怜,「不然,不然,不喝咖啡,喝奶茶也是可以的啦,如果里面能加小粒的珍珠,那就更~~完美了。」 就说吧,原形是鬼灵精的明子乔,能跟可怜沾得上边那才奇怪咧,明瑞再也忍不住的鼻出长息。 「家里面没有粉圆,不过奶奶要出门的时候有吩咐她煮了一锅你爱吃的桂圆汤圆冰在冰箱里,要是你不嫌弃尝试一下新口味,我可以端一碗热鲜奶加冰汤圆给你吃吃看。」 「……你是故意想要恶整我,还是,只是说话消遣我的?」皱起来的小脸稍微舒展开来,变成了不满的臭脸。 「我是真的想尝试。」明瑞看见明子乔转开目光暗暗生气,不自觉又用起哄人的口气,「我陪你也吃一碗,怎麽样?」 古灵精怪的眼珠子转啊转的,绕回明瑞的脸上,似乎在衡量他说这话的可信度,「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为了那只脚板能恢复成原来白皙的肤色,就算是榴连加汤圆,他也会忍泪陪他嗑的。 保父难为啊。 尤其他看顾的,又是这麽个不能随便打骂责罚的超级大麻烦。 「那,也行。」一样不讨厌加上一样喜欢的,综合出来的滋味确实可以一试,反正,「你去端两碗出来先吃你那碗给我看,我再考虑吃不吃。」 (14鲜币)034[侄攻叔受,年上]你想去就去吧 034 「什麽味道?」看见明瑞真的将他捧出来的其中一碗拿起筷子扒著吃,明子乔的眼睛,睁得就跟好奇的猫咪一样既圆又大。 「嗯……有点像那个……芋圆加鲜奶。」明瑞整碗都快扒光了才品出来,给明子乔这样的回答。 「真的?」那应该要算好吃的吧?明子乔超级喜欢芋圆的,看见明瑞面无难色的干掉一碗,他也不再迟疑了。 事实证明,煮过冷却的手工汤圆再加上鲜奶一起微波过,吃起来的滋味确实还挺不赖的,煮过桂圆的汤圆香软带Q,又有温润的鲜奶冲淡那股子浓甜,连不太爱吃甜的明瑞都吃了两碗,就更别说嗜甜如命的明子乔了。 「明瑞,我,嗝~快要撑死了,中午你不用热午饭了。」整整嗑掉四碗牛奶汤圆的少年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将碗放上茶几後身子朝明瑞一歪,活像骨头都酥掉了一般,一头倒在明瑞的大腿上。 「喔。」明瑞不知道自己没掩住一脸偷笑的样子,所以,就算口气刻意装得平淡,还是被转头望向他的明子乔报复了。 「喂,你干嘛捏我肚子?」不怎麽怕冷的明瑞拂开明子乔的螃蟹手,他只穿了一件不太厚的长T恤,所以明子乔一捏就到肉,「你也不怕肥油被你挤破,喷得你一脸?」 跟身上裹著铺棉外套的明子乔相比,好像他过的是应景的春天,明子乔被留在年前还在过深冬。 「谁教你笑我?」肚子皮紧紧,眼皮就会宽松,明子乔这眼瞪得一点都不具气势,「还说什麽肥油的,你根本就没有,只是想嘲笑我瘦巴巴的没有你壮吧?没礼貌的人!」 「你又知道了?我什麽都没说,都你自己说的。」确实,就算圈到身边养了快半个月,这个孩子怎麽看都还是太瘦,明瑞没有意识自己在干什麽的,伸出一手在明子乔的背脊跟肩骨上摸来摸去的惦斤秤两。 「哈嗯……」明子乔爱困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眼睛眨啊眨的,眼神逐渐涣散,「明瑞,你手伸进去帮我抓一抓啦,我的背好痒。」 「喔。」爱娇的表情,撒娇的口气,明瑞又是下意识的顺了明子乔,将手从他外套的衣摆伸进去,「哪里最痒?」 「都很痒。」明瑞的手劲虽然很大,可是隔著两件上衣,怎麽挠都觉得不够痛快,「喂,整个伸进去抓啦,不要隔著衣服嘛。」 「喔。」明瑞直到摸著了滑滑细细的皮肤,感觉自己的胯下又起骚动,这才想起不该让明子乔跟他靠这麽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明瑞你干嘛,是在给我搔痒吗?」明子乔大概是觉得明瑞的裤子加上他的体温磨在脸上很舒服,贴在明瑞大腿上的那侧脸颊不停地蹭啊蹭,「你不必怕我痛,你又没留长指甲,再大力一点也没关系啦。」 「喔。」明瑞想将整副注意力都专注在抓痒之上,无奈明子乔的磨蹭怎麽都不停,真真是会要了他老命,「乔乔,你可不可以不要像一条毛毛虫一样动来动去?」 「……啊?」舒服到快睡著的少年本来就快停下磨脸的动作,被欲情难耐的青年这麽一个抱怨,又给说得稍微醒了几分,「什麽?」 「不要在我腿上一直磨你的脸,O.K?」 「干嘛不让我磨啊?这样磨,很舒服欸。」 明瑞越不让磨,明子乔就磨得越起劲,这也是他无意识流露出来的顽皮心性。 正当明瑞不知要说什麽,好将自己从即将到来的尴尬中解救出来的时候,他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乔乔起来,我接个手机。」 「不要。」被挠得很舒服的明子乔恍若回到了家里,以为正给他抓痒的是他老爹,所以他忘记今夕是何夕的拿起明瑞的电话,就给当成乔仲凛那只专接家人与私事的手机,理所当然的按下了通话键,「哈罗?」 「哈你个头啦阿瑞哥,出不出来玩?」一个很HIGH的男低音从重磅的摇滚乐声里,大嗓门地朝手机这边吼过来! 明子乔登时被吼得回过神来,不高兴地皱起眉嘟起嘴揉起耳的,将手机扔向也蹙起眉瞪著他的明瑞,「诺,找你的。」 「废话,这我的手机,不找我难道找你?」明瑞瞄了一眼萤幕看是谁的来电,之後双眼仍旧瞪著随意拿起他的电话就接的明子乔,不过,给电话彼端的口气,倒是维持向来的一派温和,「冠子,你在哪?」 电话那端的那个男的声音中气十足,隔了三四十公分,明子乔仍旧能听见他在吼什麽,「阿远哥家啦,他家里今天只有他在,我们在开轰趴喔~」 「轰个屁啦,最好你们有对象能开。」明瑞真诚的笑开脸,俊挺的五官深邃的轮廓,真的是帅呆了。 「靠,草泥马的,你很瞧不起人捏,没来看又怎麽知道没对象了?干。」这个叫罐子的嘴真脏,明子乔一听见他骂了粗话,脸上马上涌现了厌恶。 「好好好,是我没对象能带去参加,是我逊,你瞧不起我吧。」看见明子乔对他通话对象摆出一脸的不喜欢,明瑞想都不想的就用大拇指摩著他的颊骨,用嘴型跟他说“他就是个粗人,本性不坏,没恶意”。 还好,多了个“人”在场,虽然这个人是隔著电话的,好像也有能够驱退那种魅惑氛围,让明瑞停止下半身勃发冲动的效用。 「你说你没对象,那刚刚那个美眉呢?」明子乔刚刚很爱困,接电话的声音软软的,再加上他的声线本来就偏中性,冠子那边音乐放得乒乒碰碰叫的,也难怪他将明子乔当成女的。 「哪来的美眉,他是男的啦,我一个亲戚。」 「哦喔。」这下子脏罐子的声音有了挫败,似乎很失望,「草啊,我还以为是女的,那麽温柔的说。」 无原无故被说成女的,明子乔的嘴嘟得更高了。 「喂,是你耳朵长包皮了吧,他说话哪有像女的。」看见明子乔委屈了,明瑞直觉想逗他开心。 果然,一听他这麽贬抑脏罐子,明子乔就稍微消下了嘴唇,露出被讨好的笑容。 「厚,长包皮有啥关系,不要长菜花长梅毒就好。」脏罐子真是口无遮拦,不过看在明瑞对他的态度还算好的份上,明子乔也不给臭脸看了,「看不出捏,明瑞哥竟然对个亲戚这麽护短,喂,我们这边是真的有女的,还比男的多喔,快把你亲戚带过来,一起黑皮啦。」 「哪来的女的?」道馆里的女学员不多,不是跟著家长回乡下过年了,就是跟著家里人趁长假出国去玩了,冠子读的又是和尚学校,平时有空都把时间拿来练习跆拳道了,哪有什麽机会认识什麽女的,关系还能好到带到苏慕远家开轰趴? 「嘿嘿,就叫你过来看了啊,你一看就会知道了。」脏罐子的笑声有点邪气,有那麽点“这是个惊喜”的潜台词。 「乔乔,要去吗?」明瑞捂著收话端,问著枕在他腿上的明子乔,「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电视又难看。」 年轻人哪有不爱热闹的,又是信得过的熟人家,明瑞光听见那些喧哗的音乐,听得也心痒痒。 「去了能干嘛,我脚又不方便。」别看明子乔娇气任性,他的双亲给他的家教那可是很严格的,他长这麽大,很少参加这种同侪之间举办的轰趴。 所以他对出口成脏的冠子的邀约,不是很有兴趣。 「又不需要你上台跳舞表演,只是带你去认识认识我的朋友。」明子乔不去,那明瑞肯定也去不成,为了能去,只好怂恿他去,明瑞将手从颊骨上移插进发丛里,开始按摩明子乔的头皮,「我们只过去坐个五分钟,喝杯果汁或是可乐就走,好不好?」 明子乔本来就够想睡的了,现在给明瑞这麽一按,更是眼睛都不想再睁开了,「我不想去啦,要是脚被踩到那多衰?乾脆我去睡一觉,你想去,那就去吧。」 (10鲜币)035[侄攻叔受,年上]不想跟脏罐子交好 035 将行动不便的明子乔撇下自己去,明瑞何尝不想,可是,这个大孩子现在是他的责任,他背後的小爷爷是他更新道馆设备的大金主,况且前天才稍微让他离开一下视线就踢翻盐酸伤了脚,要是再出事,明瑞可担待不起。 「自从你搬过来,除了叶师傅,我看你连一个朋友都没打电话找过,也没人打电话给你。」明瑞停住按在头皮上的手,改为探向明子乔的腋下,「我再不带你出去通风透气,你迟早会发霉的。」 被明瑞搔得笑跑瞌睡虫的明子乔拗不过明瑞的坚持,只好单脚撑著跳回房去换外出服拿钱包,让明瑞骑著摩托车载他出门。 「明瑞,我脸会冷。」才骑出两个路口,明子乔就将嘴凑在明瑞耳边抱怨。 「什麽?」风呼呼的吹,明子乔的声音太小了,一出口就让风给带到後头去了。 「我的脸好冷!」 「喔。」明瑞机车头一转,打算先带明子乔去附近的超市买口罩。 「明瑞,你看这个礼盒好吗?」虽然明子乔一脚拖鞋一脚球鞋走路一拐一拐的,穿著也很随便,可在超市里,还是跟明瑞一样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你看礼盒干嘛。」明瑞手上的篮子里,放著四五罐一公升的罐装啤酒,「等路我拿好了,不用再买什麽。」 「等路?」明子乔眼露疑问的,将礼盒放回原位。 「等路就是拌手礼。」 「是台语?」明子乔小声的继续问,跟在明瑞身後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向柜台,旁人的注视,让他不自觉的将头垂得低低的。 其实,人家注意他的清秀粉嫩,明眸皓齿,比他走路的姿势还要多,可是被看的少年不知道,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这样走路肯定很滑稽,人家看他,是在看他笑话。 「嗯。」收银员都结好帐了,明瑞掏出皮夹准备付钱,突然,明子乔又一拐一拐的走向门口,提了两盒礼盒过来。 「明瑞,我要吃。」明子乔的眼睛,正在对著海苔这两个字发亮。 明瑞点头,伸手提过其中一个,要收银员追加总帐。 「还有这盒啊。」明子乔也将明瑞没有提上柜台的那盒放上去,「这是不一样的口味。」 「一次买这麽多干嘛,家里离商店又不远,吃完再买不行吗?」明瑞嘴里虽然这麽说,并没有阻止收银员再刷进这盒的条码,可一旁的明子乔听了马上就沉下脸,将不高兴挂上了脸。 「总算是一千x百xx元。」收银员一报帐,明子乔就快明瑞一步的掏出了信用卡递给她。 「喂,这麽点东西,刷什麽卡啊。」明瑞想以付现跟收银员换回卡,明子乔推开了他的手。 「这些就当我请客。」明子乔接过签单,拿笔在热感应纸下方俐落地签下自己的英文名字。 明瑞也看出了明子乔的不高兴,出了超市站在摩托车旁,马上掏出一张一千块台币,对著正在拆口罩封套的明子乔伸出手,「呐,酒钱。」 「就说我要请,你还给我钱?」明子乔不接,戴好口罩继续戴安全帽,为了捍卫自己绝对有权利能买两盒海苔的“尊严”,就算刚刚结算的是两万块,他也会欣然付账。 反正帐单自有人付不是他付,信用卡的上限额度是五万美金,就算买个两千盒两万盒,也没啥好担心的。 「随你啦,谢了。」明瑞将钱塞进口袋,也跨上车戴起安全帽,等著慢手慢脚的明子乔骑上他後头来。 车子再次行驶上有红绿灯的大马路,就在接近要弯进苏慕远家巷子的最後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明子乔突然啊的大叫一声: 「明瑞,我脚上的那只拖鞋不见了!」 於是,等明瑞总算将车骑进苏慕远家的院子时,已经是冠子打过电话之後的将近一小时了。 「靠北啊阿瑞哥,啊你是住多远,北京吗?还是说他马的你根本就是属蜗牛的,一路背著脚踏车蛇啊蛇过来的?」明瑞打电话要冠子来开门,所以来开门的大男孩虽然长得高大威武,一表人才,却是一开口就给了道馆未来的“老板娘”先入为主的坏印象。 「哪来的脚踏车?我的脚踏车上次在阿远哥家的院子被干走了,你忘了?」明瑞将手上装著啤酒的塑胶袋递给也走到门边来的苏慕远,另一手搭在明子乔的肩头,对著冠子跟苏慕远介绍,「这就是我亲戚,明子乔。」 「子乔,欢迎你来玩。」苏慕远友善的笑著,对明子乔点点头,「是堂弟?长得跟你满像的,不过比你还要有气质多了。」 「我不是他堂弟。」明子乔也对阿远哥回以一笑,感觉明瑞放开了搂在他肩上的手,连忙转头去看他。 果然,一提到这个,老大当惯的明瑞就会不开心,脸上虽然还是笑著的,明子乔却能感应到他的介意。 「那你是阿瑞哥的谁啊?」直肠子的冠子郭冠翔顺口问著,手上还拎著他进屋来喝的第三罐水果酒,「那阿瑞哥你会这麽慢,是因为坐公车再走进来?」 「我二叔要载女朋友,买了休旅又换新的摩托车,听见我掉了脚踏车,乾脆就把他旧的给我骑了。」明子乔试探性的将肩膀又往明瑞身侧靠,心怀芥蒂的人不出他所料的朝前斜跨一步,避开了他的倚靠。 好吧,虽然搬过来还不久,日久方能见人心,不过明瑞到目前为止,对他大体上要算很不错的,尤其是被盐酸灼伤脚的这件事,看得出来明瑞对他的重视,明子乔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明瑞“保全面子”。 「虽然我也姓明,不过要算是明瑞的表弟。」问话的是脏罐子,明子乔却只看著苏慕远,摆明这话是对他说的。 「厚,堂弟表弟还不都是弟,分那麽清楚干啥屁,进来进来,我给你介绍咪路(美女)做七仔(马子)。」冠子示好地伸出手想拍拍明子乔的胳膊,却被不想跟他交好的明子乔缩著肩扭过身的避开了。===後头要洒狗血小小开点儿虐,让两只边互虐边认清自己的心意 ^^ (13鲜币)036[侄攻叔受,年上]黏人又机车的白水仙 036 明子乔这一避,让冠子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明瑞看在眼里,心里更不高兴了。 都跟他说了,冠子只是说话习惯粗口一些,不存恶意的,明子乔这是怎麽回事,削他面子削得这麽明显,冠子可是阿远哥好不容易从其他道馆挖来的高手,只要跟他住在一起,往後冠子难免会来家里作客,跟明子乔抬头不见低头也得见,现在搞这麽一出洁身自爱弄得像株白水仙似的,下回要带他出门,又怎麽带得出去? 「子乔,过来那边坐吧,我给你倒杯喝的。」苏慕远看出了明子乔的别扭,还有冠子不解兼不爽的表情,赶紧笑著打圆场,用眼神示意明子乔电视旁边的那排位置,「你喜欢可乐,红茶,还是果汁?」 从小跟著两位父亲喝茶喝惯的乖小孩点头表示谢意,也对苏慕远报以客气的微笑,「热的红茶就可以了。」 只是,回好话的明子乔还站在原地,没有跟著已经走了两三步的苏慕远进到客厅,因为明瑞也还站在门口。 「阿瑞,你喝什麽?」苏慕远看得出明子乔不想离开明瑞的身边,也就开口暗示那个沉著一张俊脸的道馆少东,「冠子给你在美人堆中,留了一个好位置哦。」 「喔。」明瑞放眼入内扫了一圈,发现客厅里那五六个女生里有一个好像是跟他同校的熟面孔,不过,这个打扮入时,漂亮得像朵塑胶花的女孩,他不知道名字。 「明瑞,我要跟你坐。」明子乔顺明瑞的目光也看过去,然後发现那个好位置果然左右逢源,可是,只有一人份。 「你脚痛,坐那里要出来上厕所,不方便。」明瑞也没说他想坐哪,只是很单纯的就事论事。 因为客厅不大,茶几跟成套木椅中间的空间有限,坐在一群女孩子的中间,行动有碍的明子乔势必会处处受制。 「没关系,我的位置在最右边,让他坐。」冠子虽然不太爽明瑞家的小亲戚干嘛对他这麽别扭又机歪,可是来者是客,他是主办人嘛,怎麽样都还是要帮忙招待,力求宾主尽欢的。 「明瑞,我要跟、你、坐。」明子乔又重复了一次,应付的笑容几乎都要褪尽,露出一丝的不耐烦,与很多很多的坚持。 「那个,我跟彩霓都往里面坐,这样他们就能坐在一起了。」右二的那个圆脸女孩很识相的站起来,拎著手提包往里边赶身旁的女孩。 音乐声还在,放的还是摇滚乐,明子乔跟明瑞的声音都不大,距离也有十来步,也多亏这个女孩心细耳尖了。 「明瑞,你先坐,我坐最旁边。」对明子乔来说,有人肯让位,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对明瑞来说,却不是。 自从出家门,明子乔这一路屎尿归千担也就算了,进来阿远哥家以後的表现又这麽的机车,简直跟还在包尿布的婴儿一样黏他,让他在朋友面前抹不开面子,是以,现在明子乔的每个举动每一句话,都让他觉得反感。 「唔。」明瑞隐忍著不悦,率先举步走向那两个座位,坐下之前,礼貌性的对著那些女孩们颔首微笑。 你要忍耐,明瑞坚持著脸上的笑容,任明子乔紧紧捱著他坐,心里有个大大的黑色良心,一直按耐著他的怒气。 就因为他还不成熟,所以才会需要过来跟你住,他老爸可是付你钱照顾他的,所以,他现在是你的责任,多想想道馆有多破旧有多需要经费吧,这样你就不会再想生他鸟气了。 「明瑞,你是二年三班的吧?」主动跟明瑞攀谈的,就是那朵化妆像在粉墙的塑胶花。 「是。」明瑞虽然已经18岁,中文的读写却不太行,上完语言学校经过能力鉴定,得从高二开始读起。 「我是三年七班的总务股长,何欣欣。」塑胶花笑得很自傲,一副你肯定会知道我是谁的样子。 「嗯,你好。」自从回到台湾,走到哪都有很多女孩倒追的明瑞对塑胶花没啥印象,因为他没心交女友,将课外的心思都摆在道馆了。 哼,一个班级的总务股长而已,又不是什麽公司行号的总务主管,还能拿得出校门当身份炫耀吗?明子乔端著茶杯,将不屑的一哼给哼进杯子里。 原来声响不大的一哼,因为杯子的回音效应,倒是清楚得让那些女孩们都能听得见。 「这位底迪(弟弟)怎麽称呼?」塑胶花没有在意那声好像不太友善的闷哼,因为她发现这个底迪乍看之下,跟英俊挺拔的明瑞五官相似,不过仔细一瞧,那眉眼似乎更斯文,更勾人! 「明子乔。」原来不太想回应的,可是明瑞转头望向他的眼神似乎不太高兴,明子乔放下手中的茶杯隔了几十秒,才挤出一抹微笑轻声地答。 因为皮相长得太好,神情摆得太无辜,所以在场的人除了认识他认识进骨子底的明瑞,其他人都以为他会这麽慢回答,是因为害羞。 「子乔啊,怎麽写呢?」塑胶花笑出镶嵌在小臼齿上的银牙,将手心摊到明子乔面前,示意他将笔划写在她手里。 没想到塑胶花会这麽大胆的明子乔惊得一愣,看见塑胶花一只手肘横过自己眼前,原来目标是自己现在改为明子乔的明瑞突然觉得想笑,不爽的心情有些给他舒坦了。 二叔的女朋友年纪比二叔大,对二叔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奶奶说娶某大寄(年纪比丈夫大的妻子)坐金交椅,这朵塑胶花长得也算中等美女,眼神举止看起来精明又能干,要是明子乔能多一个像她这样的来帮忙照顾,何尝不算好事一件? 「……孔子的子,桥梁的桥,木字旁去掉。」明子乔望著何欣欣那只五根手指带了四个戒指的手想了想,然後又端起茶杯不著痕迹的推开她的手,小小声的回。 「喔,好好听的名字喔。」塑胶花也没生气,转眸朝著明瑞直眨,「明瑞,你们兄弟的名字都很特别,很好记耶。」 很特别?听见这三个字,明子乔忍不住又哼了声,哼完发现明瑞又转过头来暗瞪他一眼,连忙又端出一脸的无辜,将那声哼转成赞同的回答。 打从六岁,问清自己的名字所谓何来,明子乔就很常抗议双亲对他命名的草率行径。 明子乔,乔子明,他是明兴诚的孩子,也是乔仲凛的孩子,不管他生下来是男还是女,他爸明兴诚都打算叫他这个名字,这到底有什麽好特别,好好听的啊? 不过说到好记,这倒是真的。他在洛城的那些懂华语的朋友跟同学,只要问过听过他的中文名字一回,发现里头有他两个父亲的姓氏,谁都不会再忘记。 「阿瑞哥,出来一下。」让位让到门口旁的圆凳上,冠子看见他喜欢的塑胶花,不,何欣欣频频朝著明家兄弟放电,有些不是滋味的站起来,对著明瑞扬扬下巴,「有件事想拜托你。」 冠子想拜托什麽,明瑞光看他刚刚一直放在何欣欣身上的那两道挺不是滋味的眼神,用咖头夫想嘛知影(用膝盖想也知道)。 虽然冠子选七仔(女朋友)的眼光不太好,可是总是自个儿的兄弟嘛,帮这麽个小忙,也不到哪。 「好。」 明瑞将可乐已经见底的马克杯搁回茶几上,也站起身来抬腿大跨,想避开明子乔的双腿走向门口,没想到小雏鸟也躁动的抬高屁股,差点害明瑞栽跟头! 「明瑞,我要跟你一起去。」 (13鲜币)037[侄攻叔受,年上]为了哥儿们的争吵 037 大人讲话,小孩子跟来干嘛?明瑞嘴上是没这麽说,眼睛却是这麽讲的,「冠子跟人商量事情不废话,一向很快的,你脚痛就坐著不要乱动,我一下子就回来……」 「你跟他谈你们的,我不会偷听。」明瑞不在,明子乔才不想窝在这群一看就知道几乎都比他年长的女生们旁边,继续消受塑胶花这份难以消化的美人恩咧,只见他低著头一手撑著椅子的把手,一手将明瑞的脚格开,率先离开了位置,「我只是觉得屋子里人很多,空气闷闷的,想出去透一下气。」 「可是子乔,你的脚不是不太方便吗?」看见明家两个帅哥都要离席,塑胶花也抚著裙子站起身来,「要不要我来扶你,陪你一起去?」 何欣欣喜欢明瑞已经很久了,不过前些时候她还有交往的对象不好表示,所以没有加入倒追的行列,现在分手了,又得到机会受邀而来,来了更发现明瑞这个俊美的弟弟更合她的胃口,所以她已经顾不得要把持住身为女性的矜持,只想著这俩兄弟她跟谁交往了,都是很带得出门的锤子(男朋友),她一定要把握住这麽难得的机会。 「不需要,我的脚已经快好了,自己走,没问题。」 自从知道我的名字就子乔子乔的叫,我跟你有那麽熟吗?你该不会就是电视上常常听人说的那种“花痴”吧?明子乔低下头避开何欣欣的注视,嘴巴上当然不会这麽说,心里边却是这样想的。 屋子里的女孩子都是何欣欣国中或是现在的同学,在异性面前一向很吃得开的她在她们面前也不好意思全然不顾形象的死缠烂打,只好又抚著裙子坐回去。 冠子看见何欣欣对明子乔那副热心的模样,心里本就更加堵烂,再看明子乔对何欣欣的态度欲拒还迎的也挺暧昧,一股子酸气就这麽从他的胸腹之间直直地往鼻腔里冒出来,跟他喝的可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明子乔,你,可不可以?」不要这麽黏,这麽难搞,不识时务? 在外总是笑口常开,一脸和气的明瑞难得地当著外人的面对明子乔板起脸,在场的众人看见了,都觉得有点惊讶。 看来,这两个表兄弟之间的感情,好像不是很好? 既然感情不麻吉,那出来联谊还带著一起来干嘛? 「什麽可不可以?」明子乔也不耐烦了,眼睛斜著上挑与明瑞对瞪,问话的尾音有力的上扬。 虽然洗厕所用的盐酸浓度不高稀释过,但也淋掉了当时只穿拖鞋的明子乔大半的脚板表皮,连真皮层都灼伤了。还在养皮的他今天本来就没想过要出门,要不是因为明瑞想过来,他也想讨明瑞的欢心,他现在应该是躺在暖和的电毯里舒舒服服的睡著大头觉,而不是来到这里看一群高中生夸张的把联谊说成轰趴,还要被个同时对他对明瑞都显然很有兴趣的花痴女献媚兼骚扰。 说起从小到大明子乔对家人“委屈求全”的经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能比得上这段期间的明瑞,不仅仅是因为明瑞在搬家那天打了他,让他有些怕了他,还有住过来之後凡事都有奶奶打理,任他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成天躲在房里搞雕刻也不会干扰他的惬意,最主要的,还是脚受伤之後,明瑞对他的关心与照顾。 可是,明子乔没想到自己的迁就会换来现在的局面,明瑞一到他的朋友面前就像换了个人,极度的要面子又对他没耐心,眼前这个有了朋友相陪就想撇开他,任他在陌生人堆里自生自灭的大侄子,让明子乔觉得很气恼,很委屈。 一开始是叔侄称呼的问题,然後又介意他冷哼出声,现在连他跟出去透口气都不可以,明瑞眼里的不开心不高兴不乐意明子乔都看得出来,不过,人心隔肚皮,没有亲口听他一件一件的挑明讲,明子乔还是没法猜全明瑞心里对他的所有不满。 「阿瑞哥让你弟也一起来,没关系的。」让明瑞的这个表弟出来一起谈谈也好,冠子也想问清楚他对何欣欣有没有意思,要是没有,那就多了一个能帮他追何欣欣的人了。 明瑞伸手将额上过眉的浏海往後耙了下,眼睛看向冠子确定他真正的意思之後,没好气的催促起明子乔,「要出去就快点走,别挡路。」 明瑞的口气算是不好不坏,可明子乔听他说他挡路,心里的闷火一灼,让他忍气忍得更加不好受了。 「子乔喜不喜欢花草盆栽?我家车库里有好几十盆,我带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等下带一盆走。」将啤酒拎进冰箱,到车库里看自家妹妹与女友将舞池布置得差不多了,又走回客厅的苏慕远刚好看见小雏鸟黏著大雄鸟不肯坐等的这段,连忙出声招呼起明子乔,和缓和缓他山雨欲来的情绪,「车库就在刚刚明瑞停摩托车左手边的那片铁门,我等下会用遥控器打开铁卷门,你再进去挑。」 「阿远哥,我去看看就好了,不要送。」苏慕远的提议,让明子乔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卡在不能跟又不想等的尴尬处境里,所以,苏慕远得到了自从进屋後,明子乔笑出的第一抹真诚以待的笑容。 虽是刚认识,明子乔斯文的长相,好人家出身的拘谨气质跟有礼貌的举动,让他看起来就是典型爱静的孩子,一般这种性子的,多数不会排斥伺弄花花草草,苏慕远这想法也许没根据,却顺利命中了明子乔的喜好,还让他在一个多小时之後,玩不尽兴却被催著离开的臭脸明瑞载著也黑著一张俏脸的明子乔离去之时,损失了一盆花苞最多的蝴蝶兰,还有一盆正开著满满两三串橘色花朵的美国芦荟。 「靠,明子乔,我真他妈的受够你了!」将盆栽放在大门旁,两盒海苔重重的放上客厅的矮几,明瑞一把摩托车钥匙掼上几上的玻璃桌面,憋了许久的怒气就随著铁制钥匙撞击清脆厚玻璃的声响猛烈爆发! 明子乔蹲下身要去捧蝴蝶兰进他房间的手顿了顿,小脸很不服气的上抬偏起,「说清楚,你是怎样受够我了?」 「马的,马的,Shit!」明瑞越是回想明子乔刚刚在苏慕远家的机车行径,嗓门越是大嚷大吼,「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多让我没面子?」 正在大吼大叫的青年捏紧拳头挥舞著空气,那出拳的力道从他的姿势就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气到很想揍人。 「不、知、道。」将蝴蝶兰紧紧环臂拥在怀里的少年站直身躯自认没错,脸还是以挑衅的角度扬著,已经忘记他现在穿的大外套可是浅浅的水蓝色,沾不得盆栽边缘那些混著腐朽蛇木,带著轻微黏性的肥沃黑土。 「我就不相信你活这麽大,没有遇过像冠子这样的同学!」明瑞站在客厅另一端离明子乔远远的,正在忍住冲向明子乔,把拳头往那张表情嚣张的巴掌脸挥去的冲动。 「就、是、没、有。」这不是事实,在前一个学校,明子乔的同班男同学有几个天天都用粗话羞辱他,对他恶作剧。 只因为他爱装乖孩子,约他下课去哈草放学去网咖都约不动,让他们看了超级碍眼,这是班上其他没欺负他的男同学偷偷用印表机打印成纸条,夹在他老师改好发回来的作业簿里告诉他的。 (13鲜币)038[侄攻叔受,年上]冷战(修正设定完毕) 038 「冠子没有妈妈,是他爸爸跟两个哥哥带大的,他说话的方式虽然脏不离口,在这城市算来却不是特例,很多人都是像他这样的!」 明瑞恶狠狠的瞪著明子乔,胸膛剧烈起伏,不停换脚支撑体重的姿势,还有将浏海每隔五秒十秒就往後拨一趟的动作,全都可以藉之看出他对明子乔的失望,失望到连对他说话,都觉勉强。 明子乔维持著不服气的姿态,心里却很觉忐忑,更觉委屈。 「开学以後,你要跟我读同一所学校,因为国中部不招收女孩子的关系,阳盛阴衰的学校里,少不了会有像冠子这样说话的。你要是不能入境随俗,你就等著被你的班级孤立,当一个没人要理的透明人,交不到朋友的独行侠吧!」 明瑞的话太直接了,被他说中处境的明子乔马上红了眼眶,在之前那所学校被排挤的画面就像走马灯一幕幕的重新鲜活起来,在他被泪雾障蔽大半视线的眼前清晰无比地重现回放。 「人类能主宰这个地求,不是因为智力最高。」这是两位父亲从小灌输给他的观念,明子乔吸了吸鼻子,眼睛又酸又胀的却还是盯在明瑞身上,没有退缩,「人跟动物的差别,在於人有社会观念,懂得礼义廉耻。」 「所以?」我草,竟然想对我说教?这个每天早上都要喝鲜奶,根本还没断奶的臭小子到底是哪个朝代的古人忘了先喝孟婆汤就来投胎的啊?明瑞忍不住仰鼻朝上,对著天花板长长呼气。 「那个叫冠子的,虽然没有了妈妈,可是他那样子,不是高中生也是国中生了吧?」 「高二。」明瑞将忍耐两字重复默诵,当成修行的经文在念。 「那他受学校教育也有十一年了,不是吗?」明子乔不喜欢明瑞将目光定在天花板,看都不看他的冷漠模样,格外的让他没有安全感。 可是想说的话就像有了自我的意识,一句又一句的自行组织,违背他意愿的迳自脱口而出:「我就不相信台湾的教育,不CARE学校里的学生有没有学好品德,没有课程是教育学生怎麽得体的说话的……」 说话尊重别人的同时,也等於尊重自己。 或者,他读的学校真的是那种混文凭的野鸡学校,学校的师长们也都默许他的行为,不会处罚他? 明子乔看见明瑞的颊侧清楚地浮现颊骨与颔骨交接的形状,想起搬家那天明瑞也曾有过这样的表情,被他按倒打到屁股开花的惨况,让他逐渐流失了理直气壮的勇气,不知不觉间,话就越说越小声,到後来更是只敢在肚子里嚷嚷,上下牙关分别咬住上下唇瓣,将嘴整个都咬紧了。 「你,都说完了?」明瑞将视线下移对上了明子乔的,客厅不过才静默了两三分钟,对明瑞跟明子乔而言,却像是两三个钟头那般的漫长,那麽的难熬。 明瑞的性子里,有一块是完全承自图凌的,那就是---重视同侪的义气---当前的明子乔因为对他还不够了解,处理人际关系的情商也还太稚嫩,因而误踩了这块雷区,而不自知。 明子乔只是调开目光撇下嘴角,意义不明的闷闷哼了哼。 「子乔少爷,我觉得,有些话我不跟你说清楚,我会肚子闹胀气,三天都吃不下饭。」 滚回美国去,一辈子活在大爷爷小爷爷为你搭起的防护罩里,无灾无祸的过完你的温室人生吧,明瑞没将这些伤人的话说出来,却将恨不得明子乔能尽快混出他生活的怒气,隐隐地全都夹在话里,隐晦地表露无遗。 「你的家教太完美了,完美到不但不适合独居,还更不适合跟我住一起,我经营的是道馆,不是社会福利机构,更不是礼仪补习班,会跟我有交情,会跟我来往的朋友,大多都是像冠子这样说话粗鲁举止粗俗的,你要是继续住我这里,他们迟早会污染你心里那一片美好的纯洁,这样我可就罪孽深重,没法跟爷爷们交代了。」 「……我爹地常常说,益友有三,友直,友谅,友多闻。」讨厌啦明子乔,你可不可以闭嘴啊?明子乔不肯受管的大嘴巴继续善尽当人叔叔的“职责”,管教著年龄比自己还年长的大侄子,「所谓的直,是正直,不是说话……直接到,粗鲁无文的这种直……」 「哦,受教,受教,子乔舅舅还真是博学多闻,才富五车啊。」明瑞压抑著火气,压得浑身发热,热到头皮都觉发痒,索性想上楼去换套衣服,冲个热水澡,「我去把全身上下,从嘴巴到脚趾全都刷一遍,以免等一下我热晚饭给你吃,你会嫌我哪里不够乾净,不肯吃,把你自己饿成瘦排骨,被小爷爷知道了,我可担当不起。」 话的最後一个音节,消失在楼梯的二楼顶,明子乔被明瑞的话刺得心里很难过,头一低,眼眶里面的两滴泪大到再也留不住,悄悄的淌上了蝴蝶兰的花苞,像是两滴清晨的露珠,凝在紫中带青的未熟瓣背,慢慢的,朝花梗,朝花茎,朝盆底,滑落。 可是,我又没说错,应该要改进缺点的是你的朋友,我只是要求他不要说脏话,又不是要你跟他绝交,你凭什麽要这样对付我?明子乔一手抱著花盆,一手抓著楼梯的扶手,两步一阶的慢慢腾上二楼,将花盆搬进自己的房间,垫著一叠用过的计算纸放在书桌的左上角,这一路,他将更多的眼泪淌进那个花盆里,多到那三串花苞事後的两周开尽开到都谢光了,硬是哑掉了四五朵,连苞缝开都没开过,就变黑萎缩,枯萎谢枝了。 大年初八,各行各业早在初五就开光上工,公私立的一众中小学才开学,开始了这个学年度的下学期。 早上七点零七分,一个在这所完全中学本来就是风云人物的高二学生背著两个书包走出教务处,双手插在裤袋边走边等的领著一个走路有些瘸,身著崭新高中部制服的新面孔,将人直直给领进了一年六班的教室里,引起一路上许多男女学生们好奇目光的纷纷追逐。 「你的班级在这里,你先坐这个位置,等导师来了,会重新分配座位。」明瑞等明子乔拉开椅子坐定了,才将他的书包卸下来,替他将背带架在桌沿,「楼层的两旁楼梯外都是厕所,你这层的男厕在右手边,走错边了,下到一楼或是爬到三楼,就又是男厕了。」 明子乔没有应声,也没有点头,直到明瑞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间教室,他才望向他高大的背影,默默地目送著他离开这栋楼,走向这个校园的另一栋高中部大楼。 打从早上,在浴室盥洗时“不小心”在镜子里跟明瑞对上一眼,之後一直到现在,明子乔都没有再,也没胆再与那两道冷淡的视线相接,更没有应对他所说的任何一个字,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应了,明瑞也会顾著说他自己的装作没听见,这岂不是自取其辱? 明子乔才不想这般自讨没趣,自践身价呢。 自从初一两人吵上那一架,搞得不欢而散之後,明瑞对他的态度整个都不一样了,明子乔就算再笨,也看得出来他根本就将他当成应尽的义务在应付,他刚刚开口交代他这些,不过是在尽他的本份罢了。 要不是爹地不肯答应让他独居,一再质疑两人处不来是他太挑剔明瑞,根本就不是明瑞的问题,明子乔也不需要忍话不说当哑巴这麽多天,忍得都快得内伤了。 (11鲜币)039[侄攻叔受,年上]倒楣蛋孵出来的孩子 039 [从你搬过去,一直到前两天不都还说小瑞跟他的爷爷奶奶对你很不错,给你很大的自由,又不会叫你做家事的吗?]跟爹地卢著要搬出图家,乔仲凛不过几句质疑,就堵得他的宝贝儿子哑口无言,[你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像之前那样没人照顾你没人好说话,遇事没商量凡事靠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不是说过怕了吗?还是说,乾脆,你回美国来算了?] 爹地总是这样,每回只要听见他抱怨,或是发觉他情绪不对,就会提起回美国的问题。 所以他只好草草的敷衍说完,挂上电话不甘心地想了想,又改找比较明理的老爸明兴诚继续努力。 [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你的个性要收敛收敛,不要那麽难伺候。]自他执意离家,明兴诚对他说话就一直处於说好听是尊重他,说难听是冷淡他的方式,温和但残酷,[要多体贴他一点,多配合他一些,小瑞也有自己的书要读,事要做,你不要任性的刁难他,要他什麽都必须听你的配合你,不要让他累到怕,真的不想帮忙我们关照你。] 有他关照到底有啥好的,你们都这麽稀罕?明瑞变得这样冷淡,对他比朋友还不如,他咽不下这口气啊。 可是,明子乔知道,除非他想被抓回家去软禁到他娶妻生子,否则这话,千万不能逞一时之气顶撞出去。 老爸跟爹地对他死活都要学雕刻这事,对应的方式,截然不同。自他在叶师傅的帮忙下,在之前的学校附近有了固定住所後,明兴诚在经济上没饿著他,租屋处的整洁以及日常生活要用的必需品,又由他跨海请了终点雇佣公司全权向他请款对他负责,所以相对的,也将明子乔的生活费控制得很死,让他没有很多閒钱可用。 於是,投诉无门的明子乔为了想要的未来,对明瑞给予他的冷暴力唯一的对策,也只剩下忍了。 「A,你是明瑞的谁啊?」明子乔尚未将视线从人去廊空的教室外收回来,坐他右手边单肘撑在桌上支著头,举动有些流里流气的陌生男同学就忍不住朝他开问了,「你的名字怎麽还没绣上去?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明子乔。」明子乔很想给这个主动跟他攀谈的同学一个示好的笑容,可满腹沉重的心情,却让他无法拉翘下垂的嘴角,「明瑞,他跟我是,是……远房的亲戚。」 「远房的亲戚?」这句话很显然的,引起问话者更高的兴趣,「他是澳洲回来的,你也是?」 换了新环境,也想让人缘变得比之前更好的明子乔不想回答,却不得不回答,「不是。我是从……美国回来的。」 「美国?你跟他都很奇怪,人家是恨不得从小就出去喝洋墨水,你们却是回来喝臭井水。」 这个人带点偏激又不客气的说话调调,让明子乔一听就心生反感,可不想得罪人的他还是移动视线扫过这人皱巴巴的制服胸前,将那三个字记在脑里,顺便念出来: 「杨斯捷,你也想出去喝洋墨水吗?」 「废话。」杨斯捷跟明子乔在外貌上是近似的,有付很配名字的清秀长相,可是说起话来却老是愤世嫉俗,酸气四溢的,「要是家里有地位有点钱有门路有办法的,谁不是争著要把心肝宝贝拿金山银山供著,往国外的名校送?像我这种家里是登记有案的贫户,有书好读就不错了,哪敢想像国外的月亮有多圆啊,像你跟明瑞这种生在福中不知福,偏偏还要回来读的,还真是让人想不透……」 杨斯捷话还没说完,坐他後面原本趴著假寐的大块头突然发飙了,抬起头朝杨斯捷的椅子就是一记狠踹,踹得杨斯捷连椅带桌的移动了十几公分,往前挤上他前座的同学! 「杨斯捷你A靠北秀?要靠夭靠爸去哇靠,卖治家刹嘎拎杯困抹去!」(杨斯捷你在哭你老子啊?要哭饿哭饱去外头,不要在这里吵得老子睡不著!) 明子乔的台语学得不算到家,不过光听这个大块头同学声量不大口气却挺凶的,就知道他绝对不是拿什麽好话在骂杨斯捷。 「还有你,不要跟杨斯捷走太近,听到没?」明子乔往大块头胸前瞄瞄,发现这个人跟他一样,制服上没绣名字,「不要到时候跟杨斯捷一起被孤立了,再来怪没人事先提醒你。」 一起被孤立?明子乔第一个念头,就是。 天呐,他有没有这麽衰啊。 到底是怎麽的磁场,会让他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跟“被孤立”这三个字擦边挂钩啊? 「你要是怕,就不要坐我旁边,马上换位置。」杨斯捷还是一脸不肯收敛的嘲讽,似乎满习惯被威胁被欺负的,「趁现在还有些人没来,空位置还有好几个,快闪吧。」 那个大块头又趴下去了,杨斯捷说完也转回自己的桌面拿著笔在横格的笔记簿上涂涂写写,明子乔垂眼望著自己伤脚上那只属於明瑞的大两码布鞋,心里对於换不换座位,两方各执一词。 正义感:你要是换了,就代表你是鳖三,一样会被瞧不起,最後还是会被孤立的。 老经验:错了,就是换了才不会得罪那个大块头,以及其他孤立杨斯捷的人,懂? 正义感:不懂。 老经验:为毛不懂? 正义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老经验:人要明哲保身啊,傻瓜。得罪一个人跟得罪一票人,那能一样嘛。 回想起之前的遭遇,明子乔的正义感越缩越小,哑口无言了。 可当他下定决心要换座位的时候,教室里的座位都给坐齐了。 真是的,此时可能连上帝都要说:唉呦孩子,你是哪颗倒楣蛋孵出来的啊? 「呵,呵呵,呵呵呵。」杨斯捷乱七八糟画了好几页,直到迟到钟声响起,才再次转头看著左顾右盼,眼睛滴溜溜地转的明子乔,露出恶意的笑容,「明子乔,我代表众人嫌俱乐部,欢迎你的加入。」 正当明子乔不知道该不该回应他的时候,他身後的大块头就著趴著的姿势,起脚又踹了杨斯捷的椅子! 「啊叫哩卡惦A(叫你安静点),是听无,雅洗皮咧痒(还是皮在痒)?」 (11鲜币)040[侄攻叔受,年上]看不出关系好还是不好 040 这一回,已经为校任劳任怨服务了十几二十年,不知换过几条腿的木制骨董椅总算发出怒吼,随著一声脆响,椅脚纵著裂开断了前面一根,正式的宣布罢工了。 「林志清,你把椅子踢坏了。」杨斯捷反应挺快的,椅子倒了,他扶著桌子维持半蹲的姿势往前靠,并没有因此摔倒,「你毁损公物,一定会被记警告,才刚开学耶,退学的魔咒又开始催你的命了,真可怜啊你,我好同情喔。」 大块头看似因为那声裂响,才不情不愿的抬起头,与转头看他的杨斯捷互瞪,「同情个屁,你烦恼好你自己就好,管那麽多閒事干嘛。」 「我只有你这麽一个好朋友,我不关心你,能去关心谁?」 「不用了,你的关心像禽流感,只会让我的人缘变得更烂而已。」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杨斯捷,我最後一次拜托你,麻烦离我远一点,好不好?」林志清的口气很像帮人讨债的,一点都没有求人的样子,「不要跟我讲话,不用给我笔记,不必替我准备午餐,这才是真的为我好,懂不懂。」 「不懂。」杨斯捷扶起三条腿的椅子继续坐不让它罢工,还是一脸的嘲讽,可这种保护色明子乔也有,所以他能轻而易举的,就看透他里面藏得不够深的落寞,「你要是没有我,就准备继续留级吧。」 「我已经有後路了,不劳你操烦。」 「你敢!」林志清的後路可能不是什麽好主意,让杨斯捷一下子就白了脸,「我不准!」 「不准个屁啦,你是我的谁啊,还不准?」杨斯捷的不准,让林志清推椅而起,把乾扁能对拗的空书包都卸下桌来挂上左肩,显然是真的被惹恼了,「我不爽读书,想要去跑船赚钱,这关你虾米代志(什麽事情)?」 明子乔一直觉得怪怪的,听到这里突然悟了,这个叫林志清的大块头这回抬起头,全程说话都不参杂台语,直至最後一句。 「反正,我就是不准,你要是真的辍学,我就去社会局告你爸虐……」 「干,杨斯捷,哩系瓦固咧嫌羡(你活久嫌烦了)?」林志清一拳搥在课桌上,看他的表情,好像恨不得这拳是揍在杨斯捷的身上! 明子乔听见整间教室安静得鸦雀无声,不必转头去看也能猜到杨斯捷跟林志清的争执,已经全盘吸引了所有同学的注意力。 「林志清,不要翘课,等下老师来分座位,我保证我会坐得离你远远的。」杨斯捷说得很小声,可是现在教室里连一根回纹针掉下地板都能听见,他近似哀求的话让几个坐在窗户旁的男生女生好像听见了什麽新奇滑稽的事物一般,前俯後仰地一齐笑话开来! 「喂,林志清,拎某金惊哩捏。(你老婆真怕你呢。)」 「对啊林志清,要对杨斯捷好一点啦,杨斯捷的心就跟他的屁股一样是玻璃做的,禁不起你太粗鲁的对待,小心他会心碎而死的哦~」 「哈哈哈,心就跟屁股一样是玻璃做的,你都可以去当作词家,或是诗人了……」 看来这些男的女的是集结成群的,挖苦人的话一句紧接一句,配合的默契真是不普通。 「干,你们早上都没刷牙啊?口臭都传到我这里了,马的,连鬼都会被你们再薰死一次。」林志清骂人的功力也不差,不输给他踢椅子的那条腿,「杨斯捷跟我有没有关系,不关你们这票八婆的事,要是让我知道你们私下堵他,就全部给我试试看!」 话说完,恶狠狠的眼睛也将那群无论男女都被归类成八婆的同学全都刮过一遍,不等任何人给他回应的一个转身,林志清双手插进口袋的迈开大步,潇洒的走了。 而杨斯捷朝教室後门望去的侧面神色晦暗,好像正在自责,也像正压抑著起身追过去的冲动。 「起立!立正!敬礼!」 「老师好~~」 林志清走出去不到五分钟,这个班级的导师就进来了,上学期的班长眼尖的在老师尚未跨上讲台就喊了起立,当所有人都敬完礼逐渐落坐了,明子乔才刚结束狼狈的挣扎,顺利的站直身躯。 「同学,你就是从北部转学过来的那位新同学吗?」导师是个看起来不会超过三十岁的年轻女性,一身的裙装穿得很保守,说话的声音响亮中带著淡漠。 「是……」明子乔有些尴尬的点点头,经过刚刚的事件,这个班级的同学有多冷漠他都看在眼里,他不喜欢变成他们焦点的感觉。 「听说你的脚不是很方便,那就站在原地自我介绍吧。」 「……好。」明子乔深吸一口气,眼睛只放在老师身上,逼自己露出笑容,「老师好……同学们好……我叫明子乔,请大家多多指教……」 明子乔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要将眼睛望向同学们,表达出自己的善意;可林志清发飙之後的翘课告诉他最残酷的事实,那就是。 没这必要。 「明子乔同学是半年前才从国外回来就读的,可能课程方面不是那麽的能跟得上进度,各科的小老师要是有时间要多多发挥同学爱,帮他及早适应过来喔,」老师话说得很好听,可是明子乔有种预感,这些场面话肯定需要打折的。 她要是没再费心将那些小老师介绍给他,或是带著他引见给那些小老师的话,那些小老师大概不会主动的帮他忙,甚至他主动去请求他们,也没几个会真的愿意帮。 「好了明子乔,你坐下来吧。」老师做手势要他坐下,然後翻开点名簿,开始一个个的点名。 避开伤腿坐得慢吞吞的明子乔用眼尾的馀光留意著杨斯捷的反应,後者搁在腿上的双手果然紧紧的交握,好几根都泛出缺乏血色的苍白。 「林志清。」 人都走了,怎麽可能会有回应? 「林志清?」老师扶扶眼睛,叫了第三回,「林志清?!」 「老师,那个,林志清身体不舒服,要请病假。」 果然,杨斯捷出声替林志清出头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在乎林志清,竟敢当著敌人的面睁眼说瞎话,就不怕被抓包。 「老师,林志清早上有来喔。」不出所料的,有人举手不待老师点她说话,就先冷言冷语的告起状来,「不过打钟之後,他就走了。」 (11鲜币)041[侄攻叔受,年上]乔乔的无妄之灾 041 明子乔循声望过去,主动向老师告状的女生,就是刚刚说杨斯捷的心跟屁股都是玻璃做的那个,「林志清不知道昨晚去干什麽了,一来就趴著,想睡觉杨斯捷却一直说话吵他害他睡不好,所以他把杨斯捷的椅子踢坏了以後就背著书包,畏罪潜逃了。」 畏罪潜逃?听见那群人又发出零星的闷笑,明子乔开始排斥这个班级了。 亏她长得还算清秀,说话却这麽苛薄,人要是没有一副与外貌相等的好心肠,长得再美丽再可爱,也是人人畏而防之的蛇蝎。 「老师,他是跟我闹著玩,这张椅子本来就要坏要坏的,他不是故意毁坏公物,更不是畏罪潜逃!」杨斯捷先跟老师辩解,再瞪了那个女生一眼,「张雅雪,你什麽都不知道,不要乱说好吗?」 「是你乱说还是我,问其他人不就真相大白了?」 「张雅雪!」杨斯捷声音带急,好似被人指控毁坏公物的,是他不是林志清。 「黄怡君,我有乱说吗?」张雅雪转头去问方才附和她的玻璃论,笑得花枝乱窜的邻桌女生。 「没有。」人的惯性,遇事总是替自己的同党说话的。 「黄怡君,你不能因为张雅雪是你的好朋友,就帮她加油添醋!」张雅雪说的不算谎话,杨斯捷也只能用加油添醋这个词了。 「好了好了,安静!」见张雅雪还有再说的意思,老师做了制止的手势,「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处理,你们都先静下来。」 「可是老师!」不知为什麽,张雅雪似乎不想放过林志清。 「我说了,我会秉公处理,你听不懂吗?」老师的表情端起了威严,摆明不容挑战,「这节课是班级会议,旧的班长跟副班长先上台来主持,先把这学期的新任干部选出来,再排身高分坐位。」 这件事暂时就这麽打住了,明子乔看得出杨斯捷的不安。 等到明子乔脚上的绷带尽拆,经过穿堂看见林志清因毁坏公物记警告乙次的警告单之时,已是开学後的第四天,隔周的礼拜一下午。 而那个高大的身影自从开学那天早上走出校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明子乔,这里跟这里给你扫,大的黑色垃圾袋没有了,我去领,一下子就会回来,那里跟角落你不用管,我回来就会扫。」杨斯捷跟他被搭成一组,放学前负责打扫体育馆後方草皮上的树叶与垃圾,这也是每天杨斯捷唯一会主动跟他交谈,吩咐他怎麽做打扫的时候。 「喔。」明子乔漫应一声,没有望向杨斯捷。 因为初来乍到,明子乔也没有跟杨斯捷走成一块,所以到目前为止,虽然还没有交到能走在一起的同学,倒也没有被明显的排挤,坐位的四邻该跟他说话的时候还是会说。 所以,除非不得已,明子乔也都尽量避免跟杨斯捷交谈,做不必要的接触。 杨斯捷将竹扫把靠在建筑物的墙边,去总务处之前又用看笑话的眼神,多瞄了几眼明子乔专注打扫的侧影。 这个明子乔,一看就知道养尊处优惯了的,在家应该连扫把放哪,可能都搞不太清楚,所以呢,不太会扫地的大少爷拿竹扫把的姿势就像拿锄头握铲子,总是左戳一阵右捣两把的,叶子是给他扫成堆了没错,可也把漂亮昂贵的韩国草皮,给生生耙出几道明显的土痕。 听见杨斯捷越走越远的足音,明子乔这才抛开扫把仰起头,走到阳光能直射的区域闭起眼,对著太阳敞开双臂放松心情,打算在杨斯捷回来前,小小的享受几分钟午後春阳的温暖照拂。 「白目仔,哩A阿那答咧?」突然,一句台湾国语很严重的问话,钻进了明子乔的耳朵。 「黑啊,好几天没来上课,他死哪去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麽。」虽然刻意压低嗓门,明子乔还是能分辨得出这句回话,来自杨斯捷。 「别假了,你不知道谁知道,不想讨皮痛就快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真的不说?」 「他连他家都没回,我怎麽会知道他在哪?」 「哼,他不回他家都住你家,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句话用的口气很不屑,明子乔听见其他人呸声吐痰。 「你们不要造谣,他没去过我家!」 「他不是你老公吗?没去你家,没回他家,那你跟他都去哪里相干?花钱开房间?」 最後一问引发许多不怀好意的笑声,还有精彩的多字经(脏话。) 「不是说过了,他跟我不可能,他是正常的男人,只喜欢女的,到底还要我说几次?!」杨斯捷的声音提高转大,听得出来含著不小的怒气,「你们已经利用我用谣言毁了他的名声,他恨我恨得要死,怎麽可能跟我讲他要去哪里?他的学业也因为这样,快要到达退学的旷课时数了,拜托你们不要再找他的麻烦,让他好好的过日子,行不行……噢!」 被拳头打在躯干发出的肉击声,明子乔并不陌生,杨斯捷的痛呼让他握起了拳头,帮与不帮,开始在心里边拔河。 虽然杨斯捷算不上他的朋友,却是同班同学。 虽然过去可能帮不上他还会惹祸上身,可是不过去,就显得自己太懦弱太自私,太没有正意感了。 要不,从另一边绕出去,帮杨斯捷搬救兵吧?明子乔正觉得这主意最好,脚都还没移动半步,一个边往墙後走,边从裤袋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嘴上叼著的菸的鸡窝头,瞪著他朝斗殴处大声一嚷! 「喂,家搁捂旗他郎(这里还有其他人)!」 糟糕! 暗道自己怎麽老是倒楣的明子乔此时想跑已是不及,那个鸡窝头的脚程很快,几个大步追过来就勒住他的脖子往地上扑,胸膛与地面的撞击将他压得岔了气,眼前登时狂冒金星! 「干,这是谁?」用脚尖顶起明子乔下巴端详的,是这群不良仔的头头,他要是事先知道这个是明瑞的谁,绝对不会这样做,「你哪班的,干嘛躲这里偷听,活久嫌烦了?」 明子乔气都还没缓过来,开口还来不及说话,就先剧烈地咳了起来。 他被误入气管的口水呛到了。 「干伊娘,名咧?怎麽没有绣名字?」示意将他扑倒的鸡窝头把人翻过来,不良头头又是一句国骂,「啊哩系扫贺啊未(你是嗽好了没)?」 (11鲜币)042[侄攻叔受,年上]杨斯捷拖人下水的计画 042 夏冬两季的制服上衣与外套,明子乔都托图奶奶拿去绣好了,独就这件漏在晒衣架上,他今天还因为没注意,抓了这件就穿来给站在校门口的教官看见了,被念了顿屡劝不听不说,还被记了他在这个学校的第一个缺点。 「薛兴豪,你最好,不要动他。」被不良仔反押一臂扔过来,捂著肚子跪在明子乔身旁的杨斯捷一脸忍痛的模样,「他是,大麻烦,你惹不起。」 「哦?」杨斯捷的提醒,让不良仔的头头薛兴豪乾脆蹲下来,以指捏住明子乔的下巴左乔右转的看,「他什麽来头?」 「你不知道吗?他是……」 杨斯捷说到一半,一个想法同时飞快跳进他的脑海,让他眼神一个飘忽,一个也许能转移这帮人纠缠林志清加入帮派的新主意,迅速的形成了。 「我那班的,这学期才刚,从北部,转过来的侨生,家里,应该很有钱。」最後一句杨斯捷是猜的,他是从明子乔低调但质好的穿著,朴素但价昂的手表上看出来的。 「哦?叫虾米名?」有钱的侨生?这可是上佳的肥羊啊,薛兴豪放开手亲自搜明子乔的身,从後裤袋抽出了皮夹,「干,才几百块,怎麽都是卡?」 薛兴豪参加的帮派不大,能给他的所费根本衬不上他小组长的职位,他跟这一票小弟们的花销,多数还是要靠替帮里贩毒的抽成以及同侪间的敲诈而来。 「咳咳!放、开我!卡,咳,不能丢,还给我!」看见薛兴豪抽走那些纸钞嫌不够,还将信用卡抽出来夹在指间看一张扔一张,明子乔又气又紧张,敏感的呼吸道尚未恢复又急著说话,呛咳自然不容易停下来。 「也没有学生证?」学生证其实已经办好了,只是明子乔没有随身携带,将它放在书包里,「喂,怎麽没有金融卡?」 谁说没有,那几张信用卡有两张是金融帐户兼具刷卡消费的复合性质IC卡,只是薛兴豪跟英文相处不来混不熟,没看出来。 「还我!」明子乔当然不会笨到提醒他,就算手臂快被扳断了,胸腹被压到痛到半死,也还不至於让他怕得失去理智。 「干,问你金融卡,哩爹应三小(你在回什麽)!」打脸容易坏事,因为难免会被多事的师长追问,所以不爽的薛兴豪只能将巴掌刮在明子乔的脖子边! 薛兴豪年记还小,血气方刚思虑不周,处理事情的手法难免不够漂亮,所以他这时还不知道就这麽衣服遮不住的一掌而已,带来的效应会让他被看不见的一群人盖布袋,不仅害他内脏出血一度性命垂危,右手跟右脚一齐骨折,还让他卧伤在床加上单手伫拐杖的养伤时间整整耗掉了将近半年,连帮内在这所学校的小组长宝座,都因此被小弟抢走,趁机上位了。 「没有金、金融卡,放在家里,没、没有带出来。」脖子是明子乔的敏感带,这一掴的力道非常猛,几乎要掴出他的生理眼泪! 「没?哼,没关系,拎北甲哩共,哩听乎雄洗(老子跟你说,你仔细听好)。」薛兴豪不可一世的站起来,将空了的皮夹往脚边一掷,「拎北是铁龙帮的组长,专管这间学校的,明天这个时候拎北再过来,你领五千块的保护费在这里等我,以後每个月你都要准备五千到一万,听清楚了?」 在前一所学校,明子乔虽然被同班的几个男同学欺负,可还没遇过收保护费这麽夸张的事,他没有摇头没有点头,只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瞪著薛兴豪。 「干,拎北共A,哩系有听到无?」薛兴豪又用脚触碰明子乔,这次是用硬硬的鞋尖,去踢去戳明子乔的锁骨下方。 明子乔还是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的瞪著薛兴豪,没有开口应答。 洛城不少闽南方面的移民,他以前的同学跟朋友里有几个私下相处都讲闽南话,他有阵子也玩心大起的跟著学了不少,所以薛兴豪的话虽然讲得很快还带著海口腔(清水腔),明子乔还是听得懂七八分的。 「听无?好,偶就用狗语,泥不要想去报告教官或是老师,酱子只会让泥死得更快而已,懂不懂?」 「……」 「再不说话,偶就让泥脱裤烂(光著下半身)回家!」 「……懂。」太超过了这群人,明子乔心里开始盘算要怎麽整治这群不良少年,孰不知他所想到的方法,正中杨斯捷的下怀。 「泥还没缩,泥叫虾米名?」 「……明子乔。」 明子乔说得既黏糊又小声,薛兴豪将明听成米,又错过警醒的第一时间,「米同学,明天同一时间,一样在这里,五千块,记得了齁?」 「记得。」我会记得跟明瑞说,让你明天同一时间,一样在这里,死得比我还难看! 「哼,记得就好,要是你敢不记得,还是叫教官来,哼哼哼,你的命就不长了。」宣告打扫时间结束的钟声当当当地响起,检查各班打扫的纠察员就要从教官处出来,薛兴豪要鸡窝头放开明子乔,然後回过头走到杨斯捷的面前,提脚用力踹上他单薄的胸口以及酸液翻腾的胃袋! 「拎北就不相信把你打到半死,三天上不了学,林志清听见风声还会装惦惦!」薛兴豪人高马大,体格好力气强,刚当上小组长的他急於立功力威,杨斯捷受不了他的狠劲,第四脚才刚踹上,混著不少鲜血的呕吐物就咕噜咕噜地随著带水的一声,呕出了闷声痛哼的嘴! 「豪哥,好了好了,不能再踢了。」原本扳住杨斯捷双手的那个不良仔还算有点头脑,连忙拉著杨斯捷退了两步,「你要是把杨斯捷给踢得怎样了,林志清到时候要是真的答应帮主入帮了,你可是没有得到一个好兄弟,反而多个死对头了。」 「干!」薛兴豪改踹一旁的树干,恨恨地咒了声! 他只要想到帮主看见林志清的身手那晚,那点著的头跟赞赏的眼神,就让他觉得非常不爽! 「杨斯捷,你跟林志清说,铁帮帮主蛮牛大仔要他入帮是给他脸,卖骚掰箱固(不要拿乔太久)。」不过,不爽归不爽,帮主交付他的任务,他还是不能不办到,「这个月底是期限,他再不赴蛮牛大仔的约,你跟他就准备做同命鸳鸯,做阵落港吧!」 (11鲜币)043[侄攻叔受,年上]需要收惊的乔乔 043 明瑞双手插在裤袋里,靠在明子乔教室前的走廊栏杆上眼神不悦的瞪著楼梯口看,脸色不怎麽耐烦。 这层楼的班级都是高一的,经过他身旁的,认识的就打声招呼也不敢多做攀谈,不认识的虽无不分心的望他一眼,也不敢明日张胆的看。 他好不容易打造起来的随和形象,因为这几天接送明子乔时的冷峻表现,在这层楼的学弟妹心底彻底破功了。 第N次抬起腕表看,下课二十几分钟了,打扫时间都结束大半个小时,教室里的人早就走得七七八八,偏偏他等的这只乌龟一天摸得比一天晚,到现在还没爬回来。 「学长,不是吧,你还在等啊?」 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七,脑後扎条马尾的高挑女孩背著书包提著布质的波士顿包,笑吟吟的走到明瑞面前停下,午後的阳光给她打了最恰当的频果光,让她显得五官柔美,气色更佳,短裙下的长腿美得让性向正常的男同学偷偷流口水。 「……嗯。“又”是一扫扫到现在,还没看到人。」加重的又字,让人一听就听出明瑞的火气。 「明子乔还在打扫?我都准备要去道馆了耶。」 提到道馆,明瑞的火气更旺,要不是站在面前的徐玮文是女的,他的有色咒骂大概就出口了,「阿远哥已经叫阿喵找他拿钥匙,你现在过去,道馆的门应该开了。」 社区里的老人会举办四天三夜的春季旅游,爷爷奶奶都去参加了,这几天道馆就靠他跟苏慕远开门,要不是担心还人生地不熟的明子乔搞不清楚公车路线坐错车,连回家都能坐到丢,他也不想浪费时间等这只磨人的小乌龟。 「明子乔的脚不是还没完全好吗?」 前天下课,徐玮文刚好碰上明瑞明子乔,一起搭公车的时候跟明子乔有过几句话的交谈,她本来就喜欢文静的帅哥,寡言但总是淡笑迎人的明子乔正对她的口味,是以,明子乔现在的复原情况怎麽样了,下了几分心思去留意的徐玮文也是很清楚的。 明瑞低低嗯了声,又蹙著眉看表一次。 「会不会是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出了什麽问题,没办法走回来啊?」 「他的伤是伤在皮肤,筋骨都没问题,应该不至於。」马的又不是扭到筋断了脚,怎会走不回来?明瑞搭在铁栏杆上的手,开始无意识的动起手指以指甲连击著,敲出一串类似马蹄奔腾的声响。 「学长还是问一下他们班的同学他负责扫哪里,过去看一下会比较好吧?」徐玮文跟阿喵约好对练,不能陪明瑞等,先走之前不忘给他出主意,「总好过你在这里傻傻等,等到都快气到爆肝还要强啊。」 「文文,你被阿喵带坏了。」记得阿远哥刚将徐玮文从其他道馆挖过来的时候,她连跟他打招呼都会脸红,现在竟然胆子大到敢跟他开玩笑了,疯疯癫癫的阿喵果然影响力超强。 马尾女孩调皮的摇著头嘿嘿笑,人都还在朝他摆手,轻快的脚步让她转眼就消失在楼梯间了。 文文是快过旧历年了才被挖过来,明瑞到现在还没亲眼看她比赛过,不过阿远哥很看好她,说她肯定在今年就能成为道馆的红招牌,明瑞在看过她跟阿喵对练之後,也对这个“跆拳西施”的出赛成绩拭目以待。 「请问一下,明子乔他的扫地区域在哪里?」又等了五分钟,明瑞等不下去了,索性走进教室问人。 「不知道耶。」明瑞问到的瘦小女生就坐第一排,身高连一米六都没有,坐位离坐在第五排的明子乔很远,连话都跟他没讲过。 「那,你们班的公共区域分在哪?」看见瘦小女生笨拙的从位置里站起,扶著眼镜缩起肩低头不敢看他好似很怕他的样子,明瑞只好按下脾气,将有些冲的口气放得和缓些。 「好像……好像是,是图书馆,还是体育馆……」瘦小女生一手紧抓外套的衣襬,扶完眼镜的另一手无措的在空中徬徨了好几秒,才微微颤抖的将鬓旁的发丝往耳後勾。 啊啊啊,啊~怎麽办啦,梦中情人怎麽会突然来找我说话,唉呀呀呀~要死了要死了,早知道今天就该戴隐形眼镜来的,唉呦唉呦,自己今天的打扮土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在明瑞的心里留下美好的印象,他不知道喜欢哪一种女孩,像我这麽朴素的他不知道懂不懂得欣赏,他…… 明瑞不知道瘦小女生心里正在犯花痴,只知道他问确定吗,她只会嗯嗯啊啊模拟两可的应答,反正体育馆跟图书馆相距并不远,已经没剩多少耐心的他乾脆脚跟一转出了教室,打算自己去抓乌龟乔回家剁了炖汤! 步伐大到书包都快在背後扬在半空的明瑞才刚下到这栋楼的一楼,就看见明子乔扶著一个比他略矮脸色青白,似乎身体很虚弱的男生,朝他迎面慢慢走来。 「明子乔,发生什麽事了?」还是二月天,怕冷的明子乔竟然将制服上衣以及毛衣给他扶著的男生穿,深蓝色的外套里只穿著他起床第一件套上的长袖棉T,诡异的直觉驱散了明瑞不少怒气。 「……我同学突然,嗯,胃痛。」 「哦?」明瑞见明子乔的脸色也不好,主动移步迎上去,帮他扶住杨斯捷的另一边胳膊,「那应该要他去保健室啊,干嘛扶回来?」 「……不,不用去,去保健室。」杨斯捷意识很清醒,他只是被薛兴豪打得吐血,体内的五脏六腑好像都伤到了,全都痛到不行。 「同学,你以为学杂费是缴来干啥用的?这种时候,你就该善用学校的医疗资源。」 明瑞伸手推了推明子乔,示意他退开让他一个人扶杨斯捷就好,斜低上身将人的手臂架上肩,明瑞掉头就往保健室的方向走。 「至少去给护士看一下,讨一包胃乳还是止痛药吃吃也好,总比你这样硬撑要保险,你知道你都痛到流冷汗了吗?看你这样子,能不能撑到回到家,都还是个问题咧。」 「不、不要去,我自己有、有药,我吃一般的,会过敏!」杨斯捷哪敢去给护士看啊,要是让她发现他上半身被殴出的瘀伤,事情可就非常大条了。 毕竟,薛兴豪还派了一个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後啊。 (11鲜币)044[侄攻叔受,年上]总算发现巴掌印了 044 那个像猴子一样敏捷的鸡窝头,背著书包一路尾随在二三十公尺外,现在还站在对面栋的廊下半背对他们,假装在研究某班前门旁的课表。 「你会药物过敏?」这确实比较不好办,不过,明子乔的班级在三楼,将个手脚没力的扶上又扶下,也不是个好主意,「我觉得你还是先去保健室躺一下会比较好,药应该是放在书包里吧?明子乔,你上去帮他拿,你自己的也不要忘了,我们要直接回家。」 「可是……」实在很怕鸡窝头会继续跟著他跟回班上的明子乔面露犹豫了,他当然知道现在还不是让明瑞知道的好时机,可是他实在不想再落单啊。 「可是什麽,你忘记我昨天提醒过你的事情了吗?」明瑞大眼一瞪,口气十分不耐,「今天道馆里要开会,你已经害我迟到了!」 「……我不是故意的。」明子乔确实忘记了,尽管要去打扫前他还是记得的,可迟了就是迟了,说什麽都不能改变事实,明子乔将头低低垂下,「对不起。」 「我懒得跟你计较了,快去拿书包啦!」对不起有什麽用,上了岸的乌龟就是这种速度,明瑞认了。 「明子、子乔,对不起。」明瑞跟自己说话的口气还好,可一跟明子乔对话就变得超级凶,杨斯捷的歉疚感不停积累,到这里总算满了,溢出了口,「是我连、累你了。」 明子乔没搭话,明瑞的脸色让他没勇气要他陪他上去拿,又怕鸡窝头发现他跟明瑞的关系又会跟上去进一步的威胁他,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鸡窝头居然朝他邪邪一笑,单手反拎著外套披在肩胛上,没有回头的往校门口的方向大步走去。 「明子乔,我将你同学带去保健室,超过两分钟还没看见你,你就准备零钱自、己、坐、车、吧。」见明子乔不听自己的吩咐动作,还呆呆的望著对向的走廊,对他的骄气彻底失去耐心的明瑞脸色全黑了。 好哇,叫都叫不动是吧?我就让你自己摸回家一次,是处罚也是测试,你他马的越早能独立,我他马的就越早能省事! 明子乔将视线从鸡窝头的背影拉回来,明瑞已经扶著一直嚷著不用不用的杨思捷往保健室的路上越行越远,原来看见明瑞的时候心头一宽的情绪,现在则是涨满了酸苦的委屈。 死明瑞臭明瑞烂明瑞,都没看见我的脖子红了一大块,我的衣服脏兮兮的吗?还是你看见是看见了,却不想关心,懒得问? 你,真的就这麽讨厌我,恨不得我在这里过不下去,赶快滚回美国去? 刚被霸凌过的少年被吓坏了,唯一的亲人又轻忽他讨厌他,勉强做给人看的无动於衷被明瑞气得摇摇欲坠,回教室替杨思捷收拾书本文具往书包塞的时候,要不是还有一个等在他桌旁的女同学,眼眶里的水珠八成会不争气的滴出来。 「那、那个……明子乔。」瘦小女生扭捏了好一下子,才懦懦地开口,「刚刚明瑞有、有进来找你。」 「我知道。」明子乔深呼吸加眨眼,努力平复情绪,「我刚刚在楼下遇上他了,谢谢你。」 瘦小女生脸红了,第一次有机会跟她评定的班草讲话,她好紧张喔。 她喜欢的男生有很多种类型,像明子乔这种斯文有气质,比女生还要唇红齿白的,她也很爱看。 可是,张雅雪跟黄怡君说还要观察他,暂时不能让他成为班上真正的一份子,她虽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可是她也不敢得罪她们。 「不用客、气,有遇到,就好。」只是帮明瑞给明子乔传话,张雅雪不会因此孤立她吧? 瘦小女生连再见都不敢再跟明子乔多说,回到坐位背起书包,只是花痴的心总是不死,站在坐位旁藉著提椅前靠的动作做掩护,又朝收好杨斯捷那边改为收自己这边的养眼帅哥,多看了两眼。 「你还有事?」 「啊?没,没有!」 直到明子乔抬起有些发红的眼睛,带著询问意味的看著她,瘦小女生这才掉过头驼著身躯,灰溜溜的从前门飞快地离开。 学校明令不得在操场以外的区域奔跑,尤其是走廊,所以来回一三楼本来就要超过三五分钟,是以,当明子乔背著书包走进保健室之时,里头只剩站在第一床的床边,跟躺著的杨斯捷正在说话的护士两人。 「明子乔,明瑞说……他有急事,要先走。」杨斯捷一看见明子乔开门走进来,赶紧给他传口信,口气里有著浓浓的歉意。 「……你的书包。」明子乔先跟护士打了招呼,没多跟杨斯捷说上什麽,转身又出了保健室。 「明子乔,等一下!」身後护士追出来喊他。 「陆阿姨?」 「你进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於是这天,倒楣的明子乔在杨斯捷眼神的苦苦哀求下,先帮他骗过护士再陪他去区域医院的急诊室照过胸腔X光,分手後独自找家自助餐吃过饭了沿途找计程车,都过了晚上八点半才拖著疲惫的脚步回到图家。 打开客厅的灯,整间屋子只有电器运转的声响,明子乔丢开书包侧躺在沙发缩起脚,拉来一个靠枕紧紧抱著,一闭上眼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连著两个学校,还有本来对他还算不差的明瑞,明子乔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大声,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什麽霉运,犯下什麽滔天大罪,为什麽自他离开家里来到这片土地,本来人缘不错的他竟是处处,格格不入? 上了一整天的课,被不良少年压了打了还要陪杨斯捷去医院,精神上受到惊吓与委屈的双重折磨,明子乔没哭多久就哭到全身乏力双眼难睁,随著意识逐渐昏沉,穿著单薄的他在气温只有摄氏十几度的客厅里,小脸苦著嘴角撇著的睡著了。 九点多才从道馆走回家的明瑞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 「喂,明子乔,要睡去房间睡。」明瑞本来懒得管,想去房里抱条被子将沙发上的人埋了算数的,可看见明子乔制服还穿著,摆明根本还没洗澡,明瑞只好过去摇他,「明天还要上课,你一定要先洗澡再睡……喂,喂喂,这是什麽?巴掌印?」 (13鲜币)045[侄攻叔受,年上]即将崩溃的楚河汉界 045 明子乔的皮肤薄,一点碰伤就能让他青上很多天,更不要说这麽个红中带紫的,肯定被扇很大力。 明子乔是累极而眠的,虽然在明瑞一碰到他的当下意识就醒了,沉重酸痛的四肢与燥如烤火的喉咙却让他无法在睁开眼的同时,就对明瑞做出回应。 还有鬓边的太阳穴,也在一鼓一鼓的抽痛著。 看见明子乔手指双腿都动了,却迟迟没有坐起来,明瑞乾脆将他推成平躺。这一推真是不得了,虽然知道明子乔爱哭,可他还没看过他将眼睛哭得这麽肿过,漂亮的双眼皮不见了,两眼几乎都只剩一条缝。 「你干嘛哭啊?都肿到快看不见眼球了。」 「我,咳嗯……被勒索了。」喉咙因为哭过没有补充水分,再加上睡在客厅受了寒,乾涩肿胀得连声音都没办法每个字都发出。 不过还有唇语,不至於让明瑞看不出意思,「勒索?谁?」 「我。」被亲人一问,明子乔回想起下午的倒楣事,眼眶一热又想哭了。 「草,竟有这种事。」有些男人呢,有种矛盾的观念,自己欺负自家人可以,外人来欺负那就是找死,明瑞就是这样,「脖子上的巴掌印,就是勒索你的人打的?」 「对。」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喉咙别说出声了,就连吞口水都痛,这种熟悉的不适一逢季节变换就常常上明子乔的身,他想他是凉到感冒了。 「他马的,是谁不长眼敢打你还勒索你?」明瑞住这个城市虽说没多久,可光就认识两只有背景有来历的地头蛇---苏慕远跟郭冠翔---这点,就足够让一般的小混混对他以及图家的道馆敬而远之了。 明子乔也想将委屈一股脑都倒出来,可是他渴死了,两脚又酸又痛,他实在懒得站起来走动,只得可怜巴巴的指著自己的喉咙,「很痛,我想喝水。」 明瑞飞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枇杷膏,倒几匙进马克杯兑上热水,拿过来放在茶几上,再拉著明子乔的手让他坐起来。 「你知道那个勒索你的,叫什麽名字吗?」将马克杯塞进明子乔手里让他捧著,明瑞站在一旁看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是我们学校的还是校外人士?」 烫嘴却本质清凉的黑褐色液体一点一点的舒缓了喉咙里的不适,明子乔抬眼与明瑞相对,心里也一点一点的温暖起来。 其实遇到事情,他还是会关心我的嘛,那彷佛天都要塌下来的悲伤,顿时被这麽一杯热热的甜饮给抚平了一小半。 「带头的叫薛兴豪,就是他打我脖子的。」明子乔的记性可好了,杨斯捷说过的人名,他每个都记得很清楚,「把我从後面推倒,还压在地上不让我起来的,叫古文龙。」 明子乔的制服外套会有那麽多撢不乾净的灰印子,原来是这样来的。 「他们在哪里勒索你?」薛兴豪是风云人物,更是教官室的常客,古文龙是跟他最久的细咖啊(小喽罗),他们常常勒索一些比较弱小弱势的同学,这些明瑞早有耳闻。 「体育馆後面。」那一方宁静明子乔本来还挺喜爱的,经过下午被人闯进这麽一闹,在他心里顿时成了治安的死角。 「你的打扫区域?」原来是那里,明瑞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是校内的不良份子聚众厮混的长驻地点之一。 「嗯。」将空杯子搁上桌,明子乔想伸伸懒腰,却又噢了一声缩起肩膀,面带苦色的揉起自己的胸口。 「你干嘛?」 「胸口,很痛。」原来好好的,怎会无缘无故有种拉伤筋的抽痛?明子乔仔细回想,应该是被扑倒的那时,碰地伤到了。 明瑞在心里连骂好几声带颜色的,只是脸上还是淡淡的,「去洗澡,多冲一冲热水,我等下拿酸痛贴布给你贴。」 「……喔。」我脚很不舒服,你能不能背我?明瑞虽然替他泡了枇杷膏,还问了下午的衰事,可态度却不是很明朗,子乔不敢将这个要求真的说出来。 明瑞看明子乔慢吞吞的扶著椅把站起来,弓身偻腰一小步一小步的往楼梯走,心里就莫名来了一阵火气,转头开了大门走到院子里,掏出电话打给冠子问事去。 家里是开道馆的,要什麽样哪种功效的贴布没有,听见明瑞没跟他说一声的开门又出去,那种不被重视的凄凉,又再度爬回明子乔好不容易才稍微回温的心房。 站在莲蓬头底下,明子乔勉强打起精神先洗好头发,再拿毛巾打上沐浴露,以平常三分不到的力气擦洗著处处都隐隐作痛的身体,每擦过一处瘀青,他的唇就抖一下。 据新闻报导说,这一波最新型的流感一开始会伴有头痛骨头酸痛的症状,可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的不适到底是因为受了伤哭狠了,还是真的著了凉。 洗完澡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的明瑞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便回头看他,自从图家二叔调职回这城市,他就开始跟不敢拒绝他的明子乔共睡一房。 「自己把衣服撩高。」明子乔才刚在床边坐下,明瑞就站到他面前,手里拿著还没掀开就中药味四溢的贴布,「按到哪里最痛,你就出个声。」 明子乔点点头,冲过热水澡,头已经没那麽痛了。 二月春犹寒,接触到冷空气的胸膛汗毛直竖,明子乔胸前那两点暗暗肉红的小突起,很招明瑞的眼。 那种不该有的情欲因为距离保持的不够,因为明子乔闻起来真的很香,明瑞心头跟胯下几乎在同时,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 不过才看见,都还没摸到耶,明瑞在心里挖苦自己,这些日子极力在两人之间挖出的楚河汉界,不会一碰,就破功了吧? 「明瑞快点,我会冷。」你是想等我打喷嚏流鼻水了,才要开始贴是吗?干嘛要我把衣服撩起来,又杵在我面前动都不动的啊? 「……这里,会不会痛?」明瑞被这麽一催,才发现自己竟然盯著那两颗小肉粒发起呆来了,连忙清清喉咙伸出两指,去按明子乔的胸口。 「再下面一点。」明瑞的手指很温热,这样轻按,很舒服。 「这里?」 「稍微往左一点点。」一阵暗风袭来,明子乔打了个哆嗦。 「你等一下。」明瑞查觉指腹下的肌肤都起疙瘩了,先放手抬高一腿跪上床,拽过一床叠好靠在墙边的被子抖开了,两边等长的披上明子乔的肩膀。 「不冷了吧?来,继续。」明瑞又将手指按上明子乔,看见眼前的少年双颊渐渐泛粉,觉得更不自在了,「这里呢?」 刚刚去拽被子的时候,明瑞几乎有半边身子都要叠上明子乔的,这大半个月明瑞都是打地铺,几乎没跟明子乔这麽接近过,闻到明瑞熟悉的气息,明子乔觉得似乎有一股感觉得到重量的安心,缓缓压住了体内那股茫然失措的虚浮,让他几乎想把明瑞拉上床躺著,自己再钻到他腋下窝著…… 「明瑞。」明子乔现在只想被人抱著,浑然忘记明瑞要他将衣服撩起来的目的了。 「干嘛。」明瑞听见明子乔半带撒娇的叫唤他,某个部位回应得比他愿意承认的,还要激动。 马的小老弟,说不行那就是不行,明瑞很想给那个没有伦常观念的发情部位狠狠捏上一把。 他是家人,家人啊是懂啊不懂,乱发情是会遭雷劈的。 (13鲜币)046[侄攻叔受,年上]刚刚出去跟人打架了? 046 「你这几晚好像一直翻来翻去的,是不是,呃,地上太冷了啊?」可就偏生有个人,今晚不想让他保持好安全距离,脸上还一副既期待,又可怜的表情,「这波寒流走之前,你把被子枕头抱上来,跟我睡吧?」 一直逼自己放大明子乔的缺点,好让自己能持续且坚定的讨厌他的明瑞正要开口拒绝,後裤袋的手机开始振动了。 「喂?喔,查得怎样?嗯,这我知道……」明瑞以眼神示意明子乔将衣服放下来,把贴布往书桌一搁,人一转身就出了房门。 这一讲就讲掉七八分钟,明瑞挂断通话再进来,明子乔已经启动垫在身下的电毯开关,将自己盖得只剩鼻子以上露在被子外。 「喂,你先别睡,贴布还没贴。」明瑞隔著蚕丝被,摇著已经闭起双眼的明子乔。 「……我不想贴了。」被子里暖呼呼的,明子乔才不想再将胸膛暴露在冷空气中咧。 「随便你,明天要是痛到爬不起来,那也是你的事。」明子乔的胸前没有明显的淤伤,明瑞见他头发湿漉漉的,可见还能抬手洗头,心想应该是伤得不严重,「喂,懒鬼,起来把头发吹乾再睡啦,小心感冒得肺炎。」 「我没力气了……不想动……」半开的眼睛里睡意甚浓,嘟嘟囔囔的声音惹人怜爱,「你拿来帮我吹,好不好?」 「我要出去一下,没空,你自己吹。」明瑞再进来,除了要给明子乔贴贴布,还有就是交代这件事,「我要是过了凌晨才回来,今晚就睡客厅了。」 「你要去哪?」躺得很规矩,将床上一大半的空间都留著的少年这下子眼睛不仅张开了,还瞪圆了,「都已经快十一点了耶,明天还要上课!」 去替你报仇,不过,习惯低调也怕明子乔跳起来抱他的明瑞没有这样讲,「就算你是我叔,我也已经满十八,成年了,有属於成年人的自由,不需要跟你交代这麽多吧?」 「可是!」需要青年温情的怀抱来抚慰他一身伤痛的少年飞快地跪坐起身,拽住了正要往门外走的青年靠近他的那片外套袖子。 「可是什麽?」明子乔嘟著嘴撇下眉尾的模样,活生生就像只黏主人黏紧紧的宠物狗,明瑞一个没忍住,伸手去揉他的湿发,「我很快就会回来,要是让我发现你没吹乾头就睡,明天我就不叫你让你自己起床,自己搭车去学校。」 「好啦。」明子乔趁明瑞揉他头发,上身靠前抱上明瑞的肋骨下缘,他的睡眠克星之一就是闹钟,只要设定了他能整晚都听见秒针在走,就算是电子钟也一样,怎麽睡都睡不熟,就怕铃声响起的那刻会吓出他的心悸,在以前的学校他都是靠规律作息调整出来的生理时钟自行转醒,现在则是依赖明瑞叫他。 「刚刚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这麽晚了他不睡,还有其他人要睡啊!明子乔决定不管是谁打的,他都要恨这个人恨到底了。 「是我先找他的。」还是被抱住了,无奈的明瑞低下头,怀里的少年把不高兴都写在脸上,比一面大大的路标还好读懂,「你要是饿了,给我打手机,要是十二点半之前能回到家,我给你带消夜回来。」 冠子说薛兴豪还在夜市入口的那家撞球间,跟他叫上的朋友堵完人之後替明子乔带碗他喜欢的麻辣面线土虱汤或是卤味烤鱿鱼之类的,还算挺顺便。 「啊?」自从为了那场不是轰趴的轰趴吵架,明瑞不仅去哪都不带上他,连主动给他买杯珍珠奶茶,都很少了。 「我说要是十二点半之前能回到家,我给你带消夜回来。」明瑞又说了一次,甚至带上了笑意,明子乔呆了楞了的神情,要比宠物狗更可爱了。 「那我要等你回来。」不管一点三点我都要等,明子乔就著嘟嘴的表情,由内而外绽出了笑意,「我要吃章鱼小丸子,配鳕鱼丸汤,还要大杯珍奶。」 「要睡觉了,不要喝珍奶。」茶能提神,会干扰睡眠,奶茶的热量更是容易让人虚胖。 「那就冬瓜茶。」苍蝇贪甜,明子乔嗜甜的程度,跟苍蝇有得一拼。 「好吧。」想要快去快回,那就要尽快了结,明瑞推开明子乔,「你可以先睡,我回来再叫你起来吃。」 明子乔以依依不舍的目光送明瑞出房下楼,在听见楼下大门开了又关,老旧摩托车噗噗噗地离开院子以後,他才下床穿上外套,边吹头发边拿梳子将额上的浏海分出另一个造型。 明瑞虽然没有在十二点半准时回来,不过还是帮明子乔带回了他想吃的。 「咦,你这件外套是谁的,我没印象看你穿过啊?」明瑞骑机车就那两件厚外套换洗著穿,一听见车子骑进院子就下床往客厅冲的少年,给刚刚跟人打完一架的青年抓了个现行。 「还有,裤子怎麽这麽脏啊?你犁田(摔车)了吗?」 「啊,你的脸怎麽回事?为什麽贴了三四个ok绷?」 「刚刚离夜市旁的铁丝网太近,脸不小心被一条突出来的划到了。」要坦白说是被刀尖回到,你大概会念上一整夜吧?本来就没打算说实话的明瑞,现在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那外套呢?」明瑞将消夜放上茶几,明子乔马上拿起装著章鱼烧的小纸盒,边吃边问,「看起来不是新的耶。」 「……我的外套也被铁丝网勾破了,我的朋友怕我骑车太冷,先把他的外套借给我。」事实上,明瑞今晚穿出门的外套确实开了好几道口子,却不是让铁丝给勾的,而是被刀子划开的。 「那,裤子呢?」明子乔的嘴很忙,话说得含含糊糊的,眼睛却还是雪亮的,「手指的关节又是怎麽破皮的?」 「……今晚人很多,我懒得绕到夜市的入口,停摩托车的地方,一旁的铁丝网有个长长的空档可以钻,结果灯光太暗,两块地面的高低落差差距太大,我步伐跨得太大收不回来,摔了一大跤。」明瑞没有去承接明子乔询问的眼神,迳自将车钥匙朝挂钩挂上,上楼回房间找衣服洗澡去了。 真的是这样的吗,明瑞坐在沙发上拿著叉子,消灭完一盒章鱼小丸子又开一盒,两盒吃完再喝鱼丸汤,边吃边喝,边戳边想。 怎麽想,都觉得很奇怪。 「亲家弟弟,你怎麽还没睡?」一点出头,图家二叔回来了。 「晚餐吃太少,现在饿了。」明子乔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拿起仅剩的一盒章鱼烧,作势要图家二叔来拿,「亲家哥哥,这摊的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嚐嚐看?」 明子乔吃饱了回到房间,他才刚把明瑞的被子摊开,枕头摆在自己枕头的旁边,明瑞就洗好澡进房了。 「你干嘛拿我被子?」明瑞看见床上的阵仗,脸色有了不豫,他可不打算跟明子乔同睡一床。 「啊!这什麽?你的手肘怎麽瘀青的?」涌到嘴边的请求,在见到明瑞右手肘上几道棍棒留下的瘀痕之时,变成了诘问。 「……今天对练的时候,不小心弄的。」将事先设想好的藉口抬出来,明瑞先把他的被子拉下床抛到垫子上,再伸手去拿枕头,全程没有看明子乔半眼。 「你少骗我,跆拳道的对练不需要刀枪棍棒!」明子乔快手一步的抢过明瑞的枕头,拿来拍上明瑞刚吹乾的头,「你老实跟我说,刚刚出去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11鲜币)047[侄攻叔受,年上]久久额吻,相拥而眠 047 「敢打我头?你皮痒了是吗?」是又怎麽样?明瑞不想让明子乔知道他为他出头,因为他知道,这样会让明子乔更不想回美国去。 他是真的觉得,明子乔的个性矜贵,对他的性吸引力太强,也吃不了苦,在在都是不合适跟他住在一起的原因。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嘛。」明子乔将明瑞的枕头收回来抱在胸前,明瑞的眼睛一露凶光,就算只是吓唬人的性质,明子乔也会不由自主的怕。 「你抱这麽紧干嘛,给我啦。」有在怕就好,明瑞去拉自己的枕头,没想到明子乔抱得有够紧,一拉,连他都给拉近了。 明子乔摇摇头,不肯放手,「你要对我说实话,不然我不让你睡。」 「喂,都已经一点半了,你明天不想上课是你的事,不要拖累我!」 「喂,明瑞,你是不是出去打架了?」是不是替我去揍薛兴豪跟古文龙了?明子乔十分坚持的,非要问出答案不可,因为他是那种心里有事得不到解答,就会心有挂碍睡不著的人。 明瑞松开手,走到他长期打地铺的垫子上背对著明子乔拉被侧躺,乾脆不要那颗枕头了。 「明瑞~~」明子乔将枕头抛在一旁,跳下床坐在明瑞的身旁,伸手扯了扯明瑞上衣的後背,「是不是,是不是嘛,你好歹点个头或是摇摇头嘛,拜托啦~」 烦死了这个人,明瑞连眼睛都不想睁开,虽说很顺利的就把薛兴豪跟他身旁的两个小罗喽盖好布袋拉到暗巷里,可才开扁到一半,薛兴豪那三个中途出现的小弟带来的铝棒铁条拐杖锁,也让他跟冠子的弟兄们吃足了苦头。 「啊~~拜托嘛,让我知道又不会少块肉。」拉衣服没效果,明子乔直接去摇明瑞的肩膀,口气越来越撒娇,「明瑞~~我知道你最好了,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去帮我报仇了啊?」 明瑞随便明子乔爱怎麽摇就怎麽摇,就是不做反应。 拜托,上完全天课还要忙道馆的事,拿护具帮冠子练打,回到家知道家人被欺负又要涝人去堵人,有谁的日子能过得比他更充实的?他又不是铁打的,也会有累到不行的时候,好不容易能躺下了,实在没那馀心馀力再应付明子乔的追问,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把肌肉里的酸热感都给代谢掉。 「又不理我了,你对你那些道馆的朋友每个都很好,就是只会……」欺负我,明瑞的鼻息就越来越匀,渐拉渐长,好像真的睡著了,明子乔停住了手不再摇,也侧著躺下来,将前额抵在明瑞的脊心。 「明瑞,你可不可以……不要排斥我?」黏糯的声音钻进了明瑞半梦半醒的意识里,差点把瞌睡虫都给闷死了。 「为什麽对我越来越没耐心?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啊。」声音只是耳语,里头的情绪,却是千斤重,「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不停的纠正我,我会听,真的,我不是那麽难沟通的。」 好了,这下子瞌睡虫都被委屈的糯米团裹得没气了,明瑞睁开眼,静静的听明子乔继续倒垃圾。 「我知道你很重朋友,我怎麽评价他们都不对,我以後都不会再批评谁了,这样好不好,行不行,可不可以?」糯米团开始发酵了,带著越来越浓的酸味儿。 明瑞嘴角上扬,他没想过明子乔会迁就他至此。 「我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不跟我亲,只亲你的朋友,无论做什麽去哪里,都只找你的朋友,你可知道我有,有……心里,有多难过吗?」背後贴上来的面积变多了,在明瑞身穿的唯一上衣湮开渗入的那股温热,应该就是刚酿成的醋酸。 「假日我要去学雕刻,不过平常时,若是需要我……比如晾衣服收衣服扫个地洗个碗,还是去道馆帮忙拖地什麽的,只要你开口,我也可以做的。」 不是吧?手不动三宝的大少爷主动要求做家事?难道是天要下红雨了吗?明瑞忍住起身抬头去看窗外的冲动,继续装睡。 「明瑞,可不可以……」一只比他纤细许多的手臂穿过他腋下,搂上他的肩松松扣著,「让我继续留下来?」 「……厚,你有够吵捏……快睡了啦……」心底的高墙禁不起醋酸的侵蚀,瞬间崩塌大半,明瑞没有把握反身去抱明子乔会发生什麽事,只能刻意将话说得睡意甚浓,催促明子乔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快点入睡。 将一边脸颊贴在他背上的少年果然如他所愿的闭嘴了,可也没有放手离开爬上床去睡的意思,明瑞等到背後的呼吸声变轻了,又在心里从一数到了一千,这才挪开勾住他肩膀已经完全放软的那只手臂,转过身去看明子乔。 上方的长睫紧紧贴住下方的短睫,彻底盖住了这双很会说话的眼,只有在双唇正中略开一缝的嘴还有点嘟起,没有贴上他背的那边脸颊很苍白,上头还残留著一道未乾的泪痕。 眼前的少年,五官精致轮廓柔和,好看得像个天使。 一个美貌却脆弱,满心孤寂满怀忧伤的,折翼天使。 「明子乔……」这声呼唤,轻得像喟叹,直到看见自己的手指,明瑞才会意过来自己正捧著明子乔的脸,正以大拇指轻轻拭去那些湿湿的痕迹。 「回美国到底有啥不好,你为什麽这麽固执,非得跟我一起窝在这里?」 已经睡著的人当然无法动口回答他,可这不重要,就算明子乔现在不能说,明瑞也知道他会怎麽答。 「只要你好好的跟爷爷们商量,无论你想学什麽,大爷爷小爷爷绝对都会帮你找到最好的老师的,不是吗?」 「可是你偏要舍近求远,偏要离开家里,偏要刻苦自己,我是真的不懂你,难道非得如此,才算拜师学艺?」 少年没有钻进青年的被子里,寒流未曾走远的夜里,气温像溜滑梯越降越低,青年的呢喃尚未结束,畏冷的轻颤就窜过少年的周身,让他不自觉的想要蜷缩起四肢。 「你喔。」都不知该怎麽说你才会听,才肯回你家去,青年将话全都留在肚子里,掀开被子张开双臂搂著少年站起身,一起躺到床上去,相拥而眠。 再然後,将双唇印在那方光洁的额头,久久的,直到他跟他一样,沉沉睡去。 (13鲜币)048[侄攻叔受,年上]情窦初开 048 人在走霉运的时候,喝口凉水都有可能被呛死;从被霸凌的第二天开始算,明子乔在家整整休息了一周,因为他不仅肋骨轻微的挫伤了,还祸不单行的中了个奖,得了最新型也最难缠的流行性感冒。 而跟著他倒楣的,还有身体跟心情一日比一日还要火气旺盛的明瑞。 让他心烦的,不是黑道来寻仇;薛兴豪被他打得够呛,从那晚的下半夜就开始住院到现在,半途赶来支援他的古文龙被擒之後,在冠子带来的那个嘉哥软硬兼施的煽动下起了二心,自愿当反间的回到铁帮,现在已经鸠占鹊巢的占掉薛兴豪的所有资源与手下,理所当然的顶起薛兴豪在帮中的职位。 若论道馆经营,早就不成问题;有阿远哥在,在加上来自黑道家庭的冠子,道馆的招生与经营早就上了轨道,往蒸蒸日上的大方向稳定行进,现在就等著参加国内各级比赛打出知名度,招来更多有实力的学员,再争取向国际进军的机会。 打倒遇上的每一只只问胜利不择手段的卑鄙棒子们,对他,对阿远哥,对冠子而言,迟早不再是梦想。 学业上,自愿降下两个学年的明瑞除了国文觉得棘手,其他的科目大多能保持中等;大学升学更不是大问题,他只要循阿远哥的安排,在体育保送的这条路上努力的搞成绩堆资格,学科成绩不要混得太差,自然就能顺利的通过推甄,闪过惨无人道的学测跟指考的双重折磨。 那到底是什麽,让他火气大到牙龈浮肿齿根痛呢?原因无他,就是现在窝在他怀里酣睡,不通的鼻音呼噜得像只小猪的明子乔。 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天性使然,明瑞常常将许多平常人觉得能够兼容的事情拿来取舍,就因他习惯把全副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做得有声有色,讨厌一心二用伴随而来的不上不下。 当他愿赌服输,决定只身回到父亲的故乡履约的当下,自然而然的就主动跟网交多年的日本女友很平和的分了,就因他打算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跆拳道的学习,以及道馆更弦易辙的经营之上。 可是最近这几天,每每回到家就被明子乔黏住,吃饭刷牙看电视做功课都要跟在他身边或是与他一起,到了上床睡觉的时候,更是不顺著他躺床上不搂著他入睡就会又卢又骂,又吵又闹,理智的煞车都快踩到断线磨到失灵的明瑞怎麽骂怎麽推,都无法制服生了病竟格外难缠的小阿叔,只得在夜深人静摸下床,站在马桶前自渎的当下,忍不住认真的考虑起要不要就近找个能陪他打炮的美眉,来解决他日见旺盛的性欲。 正当明瑞陷入性欲发泄管道不足的惨况,不,窘境之时,害他夜夜三更都要悄悄锁进浴厕,跟马桶当炮友的小灾星可也是十五六岁,第二性徵发展蓬勃的青少年了,对於明瑞常常顶在他身上的那根硬柱,并非丝毫没有自觉。 比方像这晚,明瑞前脚才出房间,明子乔就睁开眼默默追随,直到好像又长高些许的青年,消失在往浴室的方向。 靠在明瑞背後忍不住委屈到流泪的那晚,他心里的困惑得不到解答,又加上他不敢去掀明瑞的被子,躺在被子的外头受了冻,所以尽管眼睛涩到睁不开,身体累到痛到不想动,他的知觉仍然活跃,睡得一点都不熟。 明瑞那时边替他温柔的擦泪,边轻声对他说的真心话,他其实都听得见,只是没有勇气醒过来面对。直到他轻手轻脚的将他抱上床,还怜惜的落吻在他的额上久久不移,他才将不安到无法放松的身心整个投进温暖可靠的支柱怀里,任意识沉入有明瑞守护著的黑甜梦乡。 在美国的家里,父亲们虽宠他爱他,对他的教育以及规定却是非常注重且绝对严谨的,再加上自己不怎麽随和不轻易迁就的个性,长到这麽大,长相出众的他竟然连一场纯纯的,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柏拉图恋爱,都没有尝试过。 可是,在明瑞吻上他额头的当下,他隐有所知他对明瑞的感觉,不可能跟之前一样了。 他不清楚这种感觉,是否就是无关亲情有关爱情的那种喜欢,他只知道他想占据明瑞的一切空间,无论是身体的四周,视线的焦距,还是精神上的注意力。 这太不正常了,明子乔自己当然知道,他没有忘记他跟明瑞是怎麽样的关系,可是他不由自主。 就像现在。 请假第四天,虽然必须隔离不能去上学,虽然还没有交到同班的朋友,帮他拿作业簿来过一回的徐玮文虽然不知情他曾被霸凌,却对他的旁敲侧击有问必答,所以明瑞帮他报仇的事,很轻易的就被他给推敲出来了。 「明子乔,你问薛兴豪做什麽啊?」图家的客厅里,徐玮文端著明子乔端给她的马克杯端庄地并膝而坐,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明艳照人,落落大方的。 像她这种心地善良友爱同学,拳脚还使得无比犀利的美女,明子乔却没有心动的感觉,反倒是拿审视的眼神,观察著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喔,没什麽。」这个女生,对明瑞是怎样的心思呢?明子乔察觉徐玮文对他的审视投过来询问的一眼,连忙也端高靠在腿上的马克杯掩饰性的喝水,「就是找个话题。他之前在走廊上,大概是嫌我脚不方便走路慢,有推过我一下。」 「喔,原来你也被他欺负过啊。」徐玮文笑得俏皮,随著她点头的动作,脑後的乌亮马尾也跟著一晃一晃的,「不过,虽然他被不知名的校外人士打到休学了,之前跟在他旁边的古文龙却变成薛兴豪第二,继续趁著老师跟教官看不见的时候欺负弱小,实在很伤脑筋欸。」 「……薛兴豪被打,古文龙没事?」明子乔肋骨的挫伤都还没痊愈哩,这时候的他还是恨古文龙恨得要死的。 「听说好像也一起被打了,只是脸上都没伤,都没有看他跟学校请假,不过还是常常翘课。」 怎麽会这样?明子乔嘴里喔了声,心里却翻江倒海了。 「明子乔,我要去道馆啦,你作业写好记得托明瑞帮你交喔,Bye~」 要不是明瑞走得迅速又匆忙,徐玮文也不需要帮明子乔那班的班长跑这趟。只见她话说完,人也出到门外站在鞋柜旁穿鞋了,明子乔礼貌性的送她到院子外头,眼睛看著她轻快若舞往道馆方向走的背影,心里却反刍著她提供的讯息。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虽说杨斯捷也不算什麽好鸟,不过对明子乔来说,他勉强算得上是半个朋友。 「明瑞这次怎麽办事的啊,竟然还留条大尾巴,金无水气(真不漂亮)……」虽然古文龙有可能因为忌惮明瑞不敢再来惹他,可是杨斯捷,那可就不一定了。 杨斯捷咬牙忍痛的模样,还深深印在没有朋友的明子乔眼前,还有他一直坦护著的林志清,莫名的也让明子乔觉得很有好感。深信自己有个稳重如山的对象可以靠的少年转身回到客厅,在收拾茶几将马克杯收到流理台的短短两三分钟心思忙碌的转了好几转,最後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打算等他的靠山从道馆忙回来,再来好好的拜托他一回。 至於是怎麽拜托的,拜托的方式是怎样,这个嘛,有待下回分解。 (11鲜币)049[侄攻叔受,年上]好好讲,不要总黏我 049 因为不够专心,明瑞在陪冠子对练的时候,被狠狠踹到了肩膀。 「草,哇咧,阿瑞哥哩系昨晚去做贼,金吗啊搁咧游魂喔,啊无,奈阿尼巄闪麦过?」 这一脚的落点刚好在护具挡不到的位置,明瑞捂著肩当场跪坐下来,冠子连忙蹲过来问他,口气里有调侃也有关心。 「哩奈A变得架浑沌?」一向大咧咧又粗鲁的大男孩不敢用力的按了按被他踢到的前肩胛,「还好吧?手压搁举A高无?」 明瑞先是忍痛转了转胳臂上的骨轮,然後摇头表示应该没啥大碍。冠子的力气不是盖的,两层木板只需要一个上抬的侧踢就能踹破,他也很怕骨头因此裂了,或是关节脱臼。 「巄OK?」 「嗯。」明瑞的回答让冠子松了口气,露出大大的笑容。 「喂,你最近很反常喔,花生鸟虾米事?」冠子浓眉大眼相貌堂堂,身材高大比例修长,外在条件堪比国际麻豆,倒追他的女孩子一直都没断过,之所以到现在还把不到他看得入眼的美眉做女友,就是被他这口太道地的台湾国语连累的。 「没事。」总不能说我现在欲求不满,每晚都缺炮友吧?明瑞再次摇摇头,在铁定瘀青的地方多揉了几下才站直身躯,半举左手侧著半身碎步动著,摆出标准的三七步,「来,再来。」 「你不想说,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看啊?」冠子站是站起来了,人却是往场边走去,拿起他跟明瑞的矿泉水,将明瑞的抛了过去。 「你有时候会骂我三八,我看你才是真的三八。」明瑞避重就轻的取笑著冠子的好奇心,旋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 「嘿啦嘿啦,我就是爱八卦,你有事不给我知道,我会替你吃不下睡不著的捏。」冠子捏著嗓音比出兰花指,对明瑞抛了好几个媚眼,「亲爱的阿瑞葛格,你是不是晚上孤枕难眠,才会精神不济的呀?」 爱搞笑的人若是先天皮囊生得好,怎麽样恶心都不容易惹人嫌。冠子这样轻浮的瞎猜举动虽然被他蒙到了,却不至於让明瑞觉得尴尬,还是想笑的成份多些。 「如果我说是,你想怎麽帮我?」将矿泉水放回场边,明瑞抬腿用脚尖顶了顶冠子的翘臀,「麦拉咧啊啦,再三周就有中部中等学校锦标赛,再不快点练习,到时候首轮就被淘汰的话,小心阿远哥会踹死你!」 「厚,我只是随便猜猜,还真的是喔?」冠子笑眯了眼,像兔子一样往前跳跳跳,跳离明瑞的脚程范围,「春天到了,清心寡欲的大明虾总算开窍了,也会思春了齁?啊~三八啦,你跟我兄弟甘系Day做假A秀?看你喜欢虾密款A,小弟我替你找,找到有为止,安尼有够意思啊无?」 「免,明虾是冷血变温的,我常常冲冲凉泡泡水就行。」自己都交不到理想的,还要帮我介绍?明瑞想都不敢想,撑著单脚追上去继续踹冠子屁屁,「交女朋友太麻烦,我没那个心去哄,没那个时间去陪。」 明瑞会被冠子取上这绰号,是因为他第一次以柔道跟苏慕远过招,就把跆拳道黑带五段的苏慕远给拦腰抱起贯地两次,厉害得让他一夕之间,就成为苏慕远哥儿们口中的明大侠。 不过,没一刻正经的冠子加入道馆跟明瑞混熟了以後,老是大明虾大明虾的叫,久而久之不仅道馆里,连学校里都有人跟著他在开明瑞玩笑的时候,叫明瑞大明虾。 明瑞跟冠子继续对招不到三分钟,冠子放在场边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特定的音乐,明瑞心里一懔,马上停下动作让冠子飞奔去接。 「阿瑞哥,嘉哥有事找我,今天我先走了嘿。」嘉哥是冠子父亲以前混道上的随身小弟,如今冠子父亲已经漂白了,并不希望他的儿子们再走这条路;不过,能生得子身,生不得子心,冠子的未来,还是要看他自己怎麽想。 「你还记得怎麽答应阿远哥的吗?」冠子跟苏慕远保证过,他不会入黑道。 「你别跟阿远哥说嘿。」冠子凑近明瑞耳边小声地道,「我有分寸的啦,别担心这麽多嘛,OK?」 「那你骑车小心。」 「栽啦栽啦。」 未满十八岁的冠子脱掉护具,没像平常练习完要走的时候先换下道服,汲起人字拖将书包甩上单肩就往道馆的大门冲,戴上轻便的自行车专用头盔跨上需要踩脚档换档的重型机车,他像一阵潇洒的疾风,转眼便走得无影无踪。 大概是因为给明子乔出气的事欠下的人情,才会害得冠子频频被嘉哥召见的吧?明瑞一直到回到家洗好澡坐在书桌前,都还在想要怎麽帮冠子把持住,不让他误入歧途。 「明瑞,我说的话,你到底都听见了没有啊?」从进门神游太虚到现在,明子乔受不了明瑞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他,伸手将可旋转的滑轮椅坚持转过半圈,自己就往他的大腿面对面跨坐上去,不算轻的拍了那堵硬梆梆的胸膛一下。 「明子乔你干嘛?先起来!」刚从浴室出来的少年浑身都是婴儿香皂的味道,明瑞不止一次觉得疑惑,这味道明明就是这麽纯洁这麽爽身粉,为什麽他每次闻到,下面那根的帮浦就开闸灌血进去瞎搅和,非得硬到让他心神不宁不可? 「你把我刚刚说过的话复述一遍我才要起来!」明子乔不肯让明瑞推开他,双手用力扛著明瑞的手,屁股努力的往明瑞的鼠蹊越蹭越近。 「明子乔!」明瑞根本有听没有到,怎麽可能复述得出来?心情很烦的他没控制好力气,力气明显不如他的明子乔被挡不住的一推给推得跌到地上去,哑著感冒未愈的喉咙哀叫了两三声。 「死明瑞,你想害我尾椎断掉吗?」痛痛痛,痛死了,明子乔都疼到热泪盈睫了。 「你有话好好讲,不要总是黏在我身上,不就哪里都断不了了吗?」明瑞翘起一腿叠上另一腿,将一只手肘横靠在大腿上,借以掩饰他胯下已经抬头的那根,「我很忙,化学作业还有两课没写。给你两分钟,你再把刚刚说的再说一次,逾时不候,听到了?」 (11鲜币)050[侄攻叔受,年上]一句话引起的冲突 050 「臭明瑞,你就只会欺负我!」明子乔苦著脸抬高臀部伏跪著,一手撑在冰凉的地上一手揉按著痛处,瞪向明瑞的眼神,很哀怨。 是你自己不识相要坐上来讨推的,要怪谁?明瑞很清楚他要是这麽说,等於是自己再度挑起跟明子乔之间的战争,他现在实在没心力应付明子乔的无理取闹,只好淡淡回一句,「谁欺负谁,你自己心里有数。」 明瑞这话从他的角度看来也许没错,明子乔的黏,带给他不该有的感觉,造成他很多不便;可若从明子乔的心态来看,他不过就是希望跟明瑞的感情能亲密些,希望他能多多关心他,多多亲近他,若把他的善意曲解成欺负,他会很难过,很灰心的。 「明瑞,我欺负你什麽,你能说明白,让我改进吗?」一想到方才那句欺负,绝大可能就是明瑞的真心话,爱面子的明子乔就想给自己扇巴掌,「你是不是觉得……跟我住,很麻烦,也很累?」 因为他觉得,自己恐怕过於一厢情愿了,很丢脸的当了明瑞的大累赘还不自知,应该要找面墙马上撞,当场死给明瑞看! 明子乔这话不仅问得口气怪,连脸色都收拾得阴沉沉又一本正经,明瑞看了心里一叹,自己果然嘴够笨,还是讲了不该讲的啊。 「地上很冷,你先起来。」你来跟我住,确实带给我很多麻烦,也让我天天都觉得很累,明瑞在心里斟酌再三,思咐著要怎麽委婉的告诉明子乔,让他能接受自己给他的最佳建议,回美国去。 明子乔扶著床慢慢站起来,他这一摔真的摔著骨头了,震得他整个背连著腰,都麻了。 「明子乔,你会不会觉得回台湾的生活跟你原先所想的,其实差很多?」 明子乔看了明瑞一眼,然後背对著他默默趴上床,一手屈著横在头顶,一手继续揉那截尾骨。 「你从小,读的就都是贵族学校,现在应该也要找这种学校让你就读,你才不会适应得这麽累。」 人与人生活久了,会有一定的默契,明瑞虽然还在绕圈子,明子乔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那你去找这种的,我跟你一起转学。」还是存著一点点的希望,但愿是自己多心误会了明瑞,明子乔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他没有自信能说得不形於色,能对明瑞的排斥处之泰然。 「我有我的生涯规划,没办法陪你去读。」看不见那张隐含控诉的脸,明瑞觉得实际劝说起来,没有他刚刚想的难。 「为什麽?」明子乔停手不再揉,他在等明瑞将他心里猜的那句话,说出来。 「我的情形跟你不同,道馆里有很多跟我同校的,他们都是我的好夥伴,好朋友,你……」明瑞看见明子乔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像听得很专心,话锋不由得稍微内缩,藏起了最後一句。 他有个预感,明子乔听见那一句有可能当场翻脸,跟他发飙。 「我怎样?」说啊,我正等你给我一刀呢,痛快点,不要客气,让我一次就能断念,断了有亲人能商量能依靠的妄念! 「明子乔。」明瑞叫了声,希望他能起来跟自己面对面的谈开。 「我在听。」明子乔都快哭出来了,怎麽可能有勇气听他当面嫌弃他,将他撵回美国去? 短短三个字,小小声又闷闷的,听力聪敏的明瑞还是听出抑在其中的哭意。 「明子乔,很痛是吗?」明瑞转了话题,起身走到床沿站在明子乔的腰旁,伸手去碰他覆在尾骨上的那手,「要我帮你看看吗?」 明瑞的直觉告诉他,这事不宜操之过急,今晚最好就此打住。 明瑞的手就像带了火一般,一摸到明子乔就让他反应剧烈,滚进床内将背贴上墙。 「喂,你是怎样啦,跑什麽?」明瑞屈起一膝跪上床,想要动手将人翻趴,手都还没摸到人,明子乔啪一声的,就将他的手拍开! 「不需要你看。」没关系,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也能在这片土地活得好好的,明子乔将心里所想撑成疏离的气场,捍卫起他的自尊心,「死不了的,不用你来假慈悲。」 「你在说什麽屁话啊?什麽假慈悲?」这小子又演的是哪出啊,说变脸就变脸,明瑞很久没看过明子乔端高姿态搞别扭的样子了,果然很讨人厌。 「麻烦你下床行吗?我要睡了。」你要坚强,不想被人看轻就要学会一切靠自己,用力吸了吸鼻子,明子乔将眼泪给逼回去,他不稀罕不喜欢他的人抱著他睡觉! 「下什麽床?我也要睡了。」明子乔倔起来虽然很讨厌,可是那红红的眼眶跟吸鼻子的表情看了就让他无法置之不理,说要上床睡的青年已经忘记他还没写完的功课了。 明瑞蹬掉拖鞋整个人躺上床,正考虑要不要将人拉过来哄一哄,明子乔旋即有了动作。 只见他姿势有些怪异的扶著墙慢慢下了床,顾不得绕到床的另一头去穿鞋的打开衣橱就将卷著的床垫抱出来,在地上铺开了再抱起属於他的枕头跟棉被走到垫子上都布置好了以後,似有顾忌的先蹲下,再跪著,最後倒下侧躺。 「喂,喂喂,明子乔你干嘛打地铺?你发疯了吗?」从明子乔拿出软床垫,明瑞就知道明子乔不想再跟他睡了,一道陌生的火气急速的在胸膛里炸开,他想也不想的起身跳下床,边骂边试图要把流感未愈的明子乔给铲进怀里抱上床! 「你不想活了吗?知不知道这次流感死了很多人,都是青壮年?」 明子乔手打脚踢的抗拒著明瑞的接近,嘴巴倔强地抿成一线! 「想死可以,自己先跟大爷爷小爷爷报备去,不要连累我!」 明子乔恨恨瞪了明瑞一眼,反他方向的一滚起身,爬向床头伸手上探,将座上机整个给拿了下来,拿起话筒熟练的开始拨号。 「靠,明子乔,你到底在别扭什麽啦!」明瑞没想到明子乔真的照他的气话给爷爷们打电话,他可不想被爷爷们大惊小怪的跨海审问,只得赶紧凑过去,死死地按住了听筒停靠处的通话开关。 「放开。」许是愤怒太沉重,明子乔挤出喉咙的声音更加沙哑了,「是说话算话的男子汉,就给我放开!」 (11鲜币)051[侄攻叔受,年上]假日外宿的问题 051 男子汉不是这样就能证明的,明瑞又不是傻了,怎麽可能放开? 「拜托嘛帮帮忙,你都多大了,过年都十六岁了耶,怎还这麽孩子气,遇到啥事都要找你爸告状?」明瑞的手试图伸向话筒,又是连摸都没摸到,就被明子乔一巴掌拍开。 「是你要我报备的。」清澈的眼瞳,晶亮的光影不再集中,越来越多的水份湮散了光芒,任其碎成流光,「你能面不改色的口是心非,理直气壮的出尔反尔,可是我不。所以,你给我放手!」 你能在以为我已沉睡的时候抱我怜我,亲我额头,也能在我醒著的时候嫌我推我,就想我走。这些天来,不管我怎麽努力的亲近你,讨好你,都没办法猜懂你,也完全搞不清我该怎麽做,才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我,让我留下来,不再总想著要找什麽光明正大的理由将我打包,将我送走。 所以现在,我累了,倦了,懒得再试了。 就让我消失在你眼前,好让你能称心如意的摆脱我这累赘,去过你轻松愉快的好日子吧! 还很孩子气的少年,将分明伤心难过,却赌气不要人管的逞强全都坦露在表情以及肢体语言上;从没真的花心思去了解他心事的青年只觉他实在小题大作,不过是摔了一跤,再加上一句半开玩笑的抱怨,竟然就恼羞成怒的炸毛成这样? 总说一句,就是命太好了。 打从呱呱落地,就一路被捧著被哄著宠到大,宠得个性心高气傲的,跟外人的相处不懂合群不懂迁就更不懂尊重,思想完全跟年龄勾不上边,不见成熟,简直比不上幼稚园里那些单纯热情,轻易就能打成一片,相处总能和乐融融的小娃娃们。 「我承认,刚刚我话说得太冲了,你别生我气,把话筒给我,嗯?」他不成熟,难道自己也不成熟,还跟著他一般见识?明瑞带著安抚的口吻小心的陪笑,除了小祖宗的靠山他惹不起,小祖宗本身老是可怜兮兮的,见他难受见他流泪,那比便秘两星期,肚子怎麽绞还是死活拉不出来还痛苦。 「放、手。」已经不想跟明瑞同住的明子乔,现在就想打电话给两个人,「我不告你状,放心滚你的吧。」 明子乔不喜欢听人说粗话,自己也绝少失控口出粗言,明瑞只听他少数几次说过,每回都说得像现在这般咬牙切齿的,於是明瑞知道,敢情小祖宗是在家养病闷太久了,闷得情绪烦躁容易失控,所以随便得只鸡毛,就朝他当令箭使? 「乔乔,我只是顺你的话随口开个小玩笑,你当然没欺负我,我以後会注意不讲这样的话了,你就别再气了,好不好?」明瑞觉得自己很苦命,小祖宗闹脾气了他得哄著他,那他呢?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很烦,很想发脾气,可是老大当久了,成熟懂事这四个字,在众人的心目中已经跟明瑞这名字画上等号,能让他私底下装小耍赖,钻进怀里撒撒娇的爹地又不在这里,他真不知道他哪天若是一个没忍住,当众爆发了,能有谁懂得理解他,愿意无条件的像他包容明子乔这样的安抚他,哄他开心? 明瑞这番话意在求和,表情却是忍气不发的无奈,明子乔可是乔仲凛最鬼灵精怪的小儿子,怎麽可能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你不是说,你要写作业吗。」明子乔是铁了心了,这通电话他非打不可。 「啊?」对喔,明子乔没提醒,明瑞都忘了有这码子事了。 这份作业本该今天就交的,明瑞已经藉口没带拖过一天。担任他这班这学年的化学老处女是最恶名昭彰,不,远近驰名的“荡妇”,就算只是作业迟交个几次,都有可能成为她当铺里惨遭留级的流当品。 「是说,你干嘛一定要打这通电话啊?」不过,在明瑞的天平上,被荡妇当掉PK被爷爷质询,後者要比前者的严重性大很多的,当掉能转学,惹得小爷爷跟他老头告状,那可会让他断了两边家里的一切金援,到时候道馆的营运,可就动弹不得了。 明子乔冷淡的横了他一眼,摆明不要他多问,「你的手很閒,那就快点拿去写作业,不要妨碍我。」 好吧,明瑞也不习惯当个惹人嫌的,既然他都说了不会告他一状,那就姑且信他一次好了,反正自己就在旁边监听,要是他没有信守诺言,那就骑驴看唱本,走著瞧! 一待明瑞手放开,明子乔就拨了通美西的手机号码,明瑞看著他按键,发现他联络的,不是他所想的难缠小爷爷。 「……爸,是我。」明子乔听见对向通了,传来明兴诚稳健的问候,这才低低的出声。 「我想在休假的时候,直接跟著师傅去庙里学习,连假会有外宿的可能,是跟师傅住在一起……我懂,我会每一次都事先让爸知道……嗯,没有其他的事,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爸不用替我担心……谢谢爸,我知道,我不会乱花的……好,等下就给爹地打电话,嗯,嗯,爸再见。」 明子乔与明兴诚通话的全程,视线都放在自己跪坐著的膝盖上。通话结束後,他没先给乔仲凛去电,反而拨了明瑞没看过的陌生号码。 「喂,叶老师吗,我是明子乔,对不起这麽晚了还打电话打扰你……叶老师,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只雕些小玩意儿没跟著你去庙里学,进步得太慢……我跟师兄们一起住工寮就可以,真的,我会努力去适应,你要对我有信心……老师,总要给我试一次,才知道行不行吧?我是男孩子,怎麽凑合都方便的……是啊,嗯嗯,老师我知道,谢谢你!嗯嗯嗯,好,我会提早去集合的,那就星期六见罗,晚安。」 正当明子乔一扫阴霾笑开了脸,准备拨第三通之时,明瑞再度以手指掐住了电话。 「明子乔,你在搞什麽鬼?为什麽要跟你的雕刻师傅假日外宿,没有先让我知道?」 明子乔使足全力的扳住明瑞的掌侧,欲把他的手拉开,「你现在知道了,不也一样?」 (11鲜币)052[侄攻叔受,年上]初吻 052 「草!」谁说一样!明瑞被明子乔的态度激怒了。 没天良的小混蛋,住我这吃我这睡我这凡事都要我操烦,闹脾气了竟敢擅自拿主意,马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你要我报备的还有我爹地,你手不拿开,叫我怎麽打?」哼,气啊气啊,气死最好,明子乔的表情就这样,在明瑞看来格外欠扁。 「你跟你的师傅,真正相处的时间才多少而已?他工作的地方出入的人复不复杂,你去到那里要一起共事的对象危不危险,这些你都不用先探听过吗?」 明瑞越说越胀气,只觉得肚子像吞了把遇水则疯的跳跳糖,炸得他一肚子的气向上翻涌,非常的给他不舒服就对了! 「我相信叶师傅的安排。」 不给打就算了,反正爸知道等於爹地也会知道,这通并不是非得现在打不可,乾脆松开手放掉话筒,将电话推给明瑞。 「雕刻爱学不学,要怎麽学,那都是我的事。就像你不练柔道改练跆拳道,硬将有基础的柔道馆改成很多事情的运作都不熟悉的跆拳道馆一样,你的事我都不会问,也不会干涉,所以拜托,我的事让我自己决定就好,你别多管,可不可以?」 话说完,人也斜著爬回被窝,将整个背留给气结的明瑞。 可不可以?马的,老子是怕你出事,管你都是替你设想为你好,就你不知好歹! 明瑞坐在原处,单手用力抓住座机泄愤的掼回原位,明子乔被砰声巨响吓得缩起肩膀,将头埋进被子里。 明瑞比明子乔更深入台湾的社会,交往的朋友也让他有机会认识并了解市井小民的生活真貌。台湾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宫庙组织,多数油水多的,那可不是善男信女在作主,很多大咖的鲈鳗都傍在捐献箱旁等著抽钞票放口袋,拿信众的供奉养帮结派吃香喝辣,只有无知的孺子才会不懂这其中的厉害,才会天真无邪的想要外宿在这等龙蛇混杂的环境里! 可是气归气,明瑞却也知道明子乔真的倔起来,除了打一顿,他拿他根本没皮条(没办法)。 对外人,明子乔总是安静话少,可这不代表他没有好口才。每次被这张总是能激到他盛怒的嘴当成敌人,明瑞就手痒想打人,什麽都不想再多说,也不想听他说。 为什麽他要大自己一辈呢,明瑞越想越气,忍不住又抓起电话再掼一次! 草他妈的,他要是同辈就好了,今天这个情形要换是图庆,绝对是没有第二句话的拖过来就开扁,归身躯拢甲伊收拾甲金细细,看他还敢不敢硬著脖子跟自己对杠,纯粹就想唱反调! 「去床上睡。」夜越深地板越凉,身强体健的明瑞连这样蹲著都觉得脚下寒意袭人。 虽然很想让爱闹别扭的明子乔受到教训再病重些,可这只能是想,不能真的这麽做。 要是害他病死,那他就算逃得过刻意放任,蓄意谋杀的嫌疑,也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因为都在赌气,所以房里格外安静,连楼上的那对小夫妻低低的谈话声,在木质地板上披哩啪啦走来走去的足音,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叫你上去就上去,不要让我讲第、三、次!」换言之,讲到第三次,你皮就给我绷紧了。 明子乔装做没听见,他现在尾骨还胀胀热热的痛著,整个情绪很气很怕很委屈,其实根本睡不著。 光看背脊绷得那麽紧,用膝盖想也知道人睡了没有,明瑞挪动双脚坐过去,隔著被子朝明子乔单薄的肩膀伸腿戳一下,「人话听不懂吗?下面我来睡,你给我滚上去!」 「……喂!干什麽?脏死了,你竟然用脚踢我!」戳上肩的感觉不像手,明子乔用眼尾一瞄,旋即气急败坏的坐起来,对著明瑞大眼瞪小眼! 「谁叫你跟我装死?」明瑞不觉得自己没理,再加上怒气无处宣泄,口气冲得都能给游艇当动力了,「都洗过澡了,脏什麽?」 「当然脏!」见明瑞抬起腿还想再戳他一脚,明子乔赶忙伸手拨开,气得只差头顶还没冒烟了,「你都穿著布拖鞋走来走去这麽久,脚上早就沾上霉菌的孢子了!」 「我懒得听你胡说八道。」霉菌的孢子?我还男人的磨菇头射出来的精子咧,明瑞不理,偷到一个空隙,用大脚趾点了下明子乔的腰。 「明瑞!」明子乔气昏头了,掀开棉被就朝明瑞扑过去,凑在他耳边大声尖叫。 「啊~~!!!」今晚被明瑞欺负得真是有够彻底,他再不爆发,恐怕会被活活气到死! 「明子乔,不准叫!」明子乔的声音拔高起来既响亮又尖锐,明瑞虽然很快的就把明子乔推开,用手掌一手压他後脑一手压他嘴巴的制服他,可就那反应过来的一两秒,他被叫声伤到的那耳随著一阵刺痛过去,开始剧烈的耳鸣。 「你别以为爷爷奶奶在楼下,我就不敢修理你!」这个小祖宗委实太不可理喻,明瑞决定等下换他给大爷爷打电话,请他或是小爷爷尽快来接明子乔,将这个大麻烦的学籍速速转回美国去! 明子乔眼里的晶亮闪得像刃光,气昏头的他只想著我要发泄,使尽全力的将明瑞捂在他嘴上的手拉开一小缝,吸饱空气的肺叶鼓足了所有的爆发力,一鼓作气的将气体全都压向咽喉,一旦出口,便化成明瑞有生以来听过最凄厉的叫声! 「靠,烦死了你!」明瑞没有继续捂上,没有甩他巴掌,而是望著那张嘴没有多想的,张开自己比他还大的口径,密不透隙的包覆上去。 对清纯自矜的白水仙来说,被一张比自己还要大的嘴巴堵住的事实有点太超过,尖锐的声音果然因此嘎然而止,圆睁的双眼写满了震惊。 他这样……要算被吻了吗???!!! Oh no! 难道我的初吻,就这样,被自己的大侄子给夺走了? 明子乔并不知道他想太多了,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被他家无良的老爹趁睡偷走了几千个初吻,只知道一旦回过神来,便越想越不对劲,恨恨地抡起拳头,他开始乱无章法的,死命捶著明瑞的胸膛! (11鲜币)053[侄攻叔受,年上]嫌隙 053 明子乔虽没习过武,可男孩子就是男孩子,拳拳到肉,实在够硬,怎样都比女孩子的花拳绣腿强。 不过,明瑞也在气头上,当然不可能放任他打到痛快。 他先以空著的那手制住明子乔其中一手,顺势将人就地推倒,抵在棉被上胸贴胸的压平,再缩回扶在明子乔脑後的那手飞快地抓住另一手,然後将明子乔两只细瘦的手腕一并交给最有力量的右掌一道箍紧,压在明子乔的头顶上! 「唔,唔唔!」明子乔不甘被制伏,身体跟四肢努力的想从明瑞身下挣开,柔韧的腰身,扭得像条蛇。 要换平时,他这样贴紧紧的扭来扭去,绝对会让本来就对他很有感觉的明瑞想入非非,反应再起;不过现在,明瑞情绪欠佳且心有旁骛,明子乔惑人的吸引力也就因此大打折扣。 以嘴堵嘴再裹住吸住,其实是明瑞的一时冲动,绝非故意。他不是有心想占明子乔的便宜,只是单纯的,不想再听明子乔发疯也似的制造噪音。 可是现在,明子乔的反应明显比刚刚那一叫更加惨烈,一副不顾手脚会扭伤也要挣脱的决绝,这让明瑞心生顾忌,更是不敢就这样纵了他的嘴。 他怕他会继续大叫,更怕他叫的内容会变得更具杀伤力,从单纯的“啊”,转成喊爷爷,告奶奶! 要是真把祖父母都给惊动了,他恐怕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唉,早知会如此难上难下,难以收拾,刚刚还真该秉持老图家一贯的”传统”,直接以武力解决算了,明瑞苦哈哈的想,然後身子力沉,将明子乔压得更紧,嘴里猛吮,将嘴里那张还想咿咿呀呀,不懂得闭上的嘴吸得更牢。 明瑞都这麽生气了还不开扁,主要还是担心後遗症。 搬家那天,不过吼了几声揍了顿屁股,就让明子乔哭成泪人儿,抽抽搭搭了好半个夜都还在吸鼻子;再加上最近薛兴豪那票不良少年对他的霸凌带给他的伤害,明瑞就怕他若也在这时打他,会加深明子乔心里对同性的恐惧,会害他在某些方面变得格外神经质,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暴力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思绪跑了老远还没兜回来的青年只管想著善後,对下方的躁动反抗一律采用武力镇压,越动就镇得越重,完全没有留意他已经将人给压到胸腔乾瘪,吸不足空气,还持续雪上加霜的,拼命吸走明子乔嘴里的一切。 於是,当他察觉身下的少年突然一动不动的软下来,这时的明子乔已经缺氧到暂时休克,再也捱不住的晕了过去! 「喂,喂喂,明子乔?」明瑞以左肘的关节撑起上身,四指并拢的轻拍明子乔的脸,「起来,别给我装死!」 背过气的少年几乎快被闷死了,怎麽可能这样就能缓过来? 明瑞越拍越用力,到最後乾脆整个人跪起来,把住明子乔的双肩一阵猛摇。不想摇都摇不醒不说,身体还越摇越瘫软,明瑞这时才真的慌了。 「阿瑞,怎麽了?」正当明瑞忍住心慌的抱起明子乔,行走间差点被棉被绊倒的准备将人往床上放之时,门外传来了奶奶的问话,「这麽晚了,还乒乒乓乓大声尖叫的,弄出这麽多噪音,你们是在里头吵架了是吗?」 明瑞跨在明子乔的臀间,将他的脖子放直,双手交叠以掌心规律的按压明子乔的心脏,嘴里除了要定时朝他的口鼻吹气,还要忍住不让声音发抖的,装出轻快的语气回应图奶奶。 「哦,不是啦奶奶,真的没事,是我玩得太疯,刚刚我逗明子乔玩,他痒到不行我又不放手,他没办法,只好拼命尖叫来吓我。」 都住在一起一个多月了,每晚相处的时间也不是没有,其实图奶奶只要仔细想想明子乔的个性,就会怀疑他会因为一个搔痒痒的小游戏,就笑到尖叫的可能性。 有人是急中生智,有人是急则无智,明瑞临时捏造的拙劣说词幼稚可笑,也就只有血脉与他一脉相承的图奶奶,会不做多想的选择相信自己的孙子。 「那就别玩了,都十点多啦,明天还要上学,你们早点睡吧。」乖孙大了,老人家要尊重他,就不宜管得太多,图奶奶是这麽想的。 「好,知道了。」 「嗯,总要替三楼的客人想想,人家也要上班。」不过该叮咛的,还是要提。 「好,我们马上就睡。」 图奶奶又摁了声,离去的足音没几秒就消失在楼梯间。明瑞停下手上按压的动作,才刚伏低上身贴耳去听明子乔胸腔里的心跳,休克情形并不严重的少年就有气无力的先喘了两声,继而大力的不停呛咳,好像不把心跟肺都咳出来就不痛快似的,明瑞连忙跪到一旁扶起他的上身,忐忑不安的顺抚著他的背。 「乔乔……你还好吧?」还好不需送医就能自己醒过来,明瑞深感庆幸的松了口气。 就这样咳了两三分钟,明子乔总算缓了过来停了咳嗽,睁眼定定的盯著明瑞,眨都不眨。 「怎样了你?」明瑞被明子乔看得心虚,只得自己调开视线,去看明子乔其他的部位,「有没有哪里觉得特别痛,痛到受不了的?」 明子乔没有回答,也不点头摇头,只是认真的呼吸,认真的看他。 「手脚动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抬得起来?」 明子乔这下总算眨眼了,他的眼睛一睁开来就很清明,这代表他神智很清楚,只是手脚还使不上力气,光就举起右手来摸自己的心口,就在半途中停住晃动了两次。 「……你,下去。」明瑞没实际操作CPR的经验,不够正确的落点,压得明子乔肋骨生疼,只差没被压断。 「什麽?」明子乔将话说得轻轻糯糯,嘴唇微张没什麽开合,明瑞一时之间没听清。 明子乔撇开眼不愿再说,似乎生气了。 「我给你按摩手脚吧,让你放松了,会比较好睡。」 明子乔没有任何表示,明瑞等了半分钟,觉得他应该是随便他的意思,便将他放回床上,自他的两条腿开始又搥又捏。 明子乔放松四肢任明瑞施为,缓且绵长的吸气吐气,慢但持续的聚集力量,就在明瑞搓筷子似的两掌正搓著他右边的胳膊,他突然起脚用力踹向明瑞的肚子,只一下,就将没有防备的青年给踹下了床! (13鲜币)054[侄攻叔受,年上]危机 054 下了一整夜又连一早的雨,天色在接近正午时分褪去几分阴霾,却还是灰蒙蒙。 「欸,明阿乔,把地上的那杯珍珠绿拿给我。」梅雨季节的南台湾,半新不旧的老庙宇,没有强风带动循环的天井里,空气里满是潮湿沉闷的香火味。 两腿分跨,站在立梯两端的阿孟浑身是汗,此时正轮流抬高双肩,以围在脖子上的毛巾两翼拭去脸侧的汗水。当他又问了一回,发现还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转头去看,果然看见明子乔眼睛虽是盯在他凿刀的落凿处,呆滞的眼神却透出神游天外的事实。 「明阿乔?」再叫一次,还是没有反应,足以显见这个清秀得像个姑娘的男孩,肯定不是心事很重,就是昨晚没睡好。 「喂,站著不用闭眼,这样你都能睡啊?金厉害。」阿孟握著工具的双手停下一切动作,扶著梯下地去替自己服务的同时,顺带拍了下闪神师弟的肩膀,「啊你嘛好回魂啊,等一下师仔看到,你会被他念死!」 被念还有救,就怕师傅真的顺了那些不喜欢明子乔的师兄弟的意,把这个站哪哪就成风景的小师弟给GET OUT车笨斗(逐出师门),心软的阿孟想到这里,就觉得莫名的舍不得。 这种感觉,阿孟也不会形容,大概就跟小时候捡了流浪狗回家,却眼睁睁看著阿爸用机车将小狗载出门丢掉的FU(FEEL)差不到哪去。 被拍醒的明子乔回过神来,看见三师兄对他切声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低了目光:「阿孟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还在在意昨晚的事啊?」阿孟下巴朝更里边一扬,嘴里吸著珍珠,将饮料杯吸出不小的声响。 「……没有。」明子乔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力持平静,「小运哥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我连基础都没有打好,就想过来跟大家一起刻,想一步登天,是我不自量力。」 「矮油,眼眶都红了,还说不在意?」因为跟师傅关系最亲近,小师弟的出身有多好,师兄弟里他最清楚,「你把师仔的吩咐都做好就对了,不要去管张广运说什麽,知道吗?」 明子乔低不可闻的嗯了声。 「师仔这次要你跟著我看我刻,就是知道你的情况,你别难过了。」 「……谢谢阿孟哥。」阿孟哥是这里除了师傅以外,唯一对他友善相待的,明子乔是真的感激他。 跟明瑞冷战这一个多月来,明子乔在学校的人缘明显变好了,虽然杨斯捷还是偶尔被鸡冠头骚扰,不过,也没再发生被不良仔压著打的情事。 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还真是放诸四海皆准。 明子乔雕刻才正式入门不久,现阶段应该还要继续熟悉简单的小项物件雕刻,可他只为了跟明瑞赌一口气,过份躁进的打了通电话要求跟进师傅的工作行程,来与师兄弟们同宿之时,又处处表现出对简陋的卫生环境诸多的不适应,明家贵气的小少爷就因心情低落总是黯脸沉默,又不懂得要常常主动订吃食拜拜码头,晚上大家聊天打屁他却只顾著躺在被子里想心事,所以新来乍到的小师弟,无法避免的引起了以能力好但心眼小的二师兄为首这派师兄弟们的反感。 「好啦,别再想了,你不是下午六点的火车吗?」将空杯子塞进明子乔的手里,又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实在很喜欢这个粉嫩文静的小师弟,真不知道为什麽二师兄要带头排挤他,「去丢,丢完回来我看看能不能在你要回家以前,雕好张果老跟蓝采和。」 「……好。」在阿孟重新爬上梯子的同时,明子乔拿著空杯走向陈列著垃圾桶的角落,却被半途叫住。 「明子乔,你过来。阿盛说他的电动刮胡刀不见了,是不是你顺手牵羊了?」搞排挤,栽赃嫁祸是最常见的手段。 於是,当张广运响亮的挥了明子乔一巴掌,大声骂他嘴硬说谎的时候,站在梯上的孙孟吉顾不得自己双脚离地超过一公尺,将手上的工具放回裙兜便一跃而下,飞快的赶过来握住又想打人的那只手腕! 「喂,无缘无故,你干嘛打阿乔?!」人虽不高但块头挺壮的孙孟吉力气是出了名的大,轻松一甩就把张广运给甩退两步。 他的父亲跟叶师傅是从小就认识的好朋友,从事建筑业的孙爸爸看见小儿子喜欢拿废木头雕来刻去,便让他小学就拜师在叶师傅门下,所以孙孟吉尽管年龄不大,在这辈的师兄弟中却能排第三,仅次於第二的范良岳,大师兄又已经出师,是以三师兄说起话来,也有一定的份量。 「他早上接在阿盛後面刷牙,阿盛的刮胡刀一定是他黑走了!」张广运跟二师兄范良岳交情最好,在排挤明子乔的这件事情上,也是最出力的。 「你有证据吗?」嫩豆腐果然不禁打啊,孙孟吉瞄了眼明子乔挨打的右脸,给张广运的脸色跟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他将刮胡刀藏起来了,要证据就要叫他拿出来!」这种从客观角度看来会笑死的话,偏偏有偏见的人说起来,就是能这麽理直气壮。 「阿盛呢?叫他过来。」孙孟吉本来不想管太多的,可是明子乔每个连假跟过来大夥儿工作的地点住,都要被冷言冷语欺负一番,现在连巴掌都打上了,已不是他能继续沉默,期待明子乔能逐渐融入的正常状况了。 「阿孟,你别多管閒事。」张广运排第四,年纪又比孙孟吉大好几岁,所以跟阿孟说话,有时也会不客气,「他才来多久,你又不了解他,干嘛替他出头?」 「我是中立派,不会特别掩盖谁。」孙孟吉走到天井居中,鼓起胸膛朝里面犹如打雷的狮吼出声,「蔡民盛!!!」 「谁?」里头也应出一声。 「我阿孟,你出来一下!」 「喔。」随著这声喔,人已经出现在天井,「阿孟哥,你找我?」 蔡民盛比孙孟吉大一岁,可是排行只大於明子乔,所以不敢直接叫三师兄的名字。 「阿运说,你的刮胡刀掉了?」 「黑啊。」答话的青年点了点头,意有所指的瞪了明子乔一眼。 这一眼,让明子乔早上在浴室被他用肘子暗顶一大下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东西掉了,你不自己找自己问,还要你四师兄替你到处诬赖人?」 「阿孟!」张广运不高兴了,中立派的孙孟吉干嘛参一脚进来啊,有够烦。 「没有没有,阿运哥对谁都这麽热心,阿孟哥不要误会!」蔡民盛赶忙打圆场,他也跟张广运一样觉得郁闷,深怕这次没能讨好二师兄跟四师兄,还平白惹恼了师傅最疼爱的三师兄。 「你那个刮胡刀,平常时都放在哪?」 孙孟吉也看见明子乔被瞪得一缩的模样了,他不知道明子乔畏缩的缘故,所以心里本来倾斜向明子乔的天平,有了松动。 可是,阿盛的刮胡刀他看过,小师弟出身富裕人家,有可能去偷一个老旧的电动刮胡刀吗?想到这里,孙孟吉的天平又倾了。 「脸盆里啊。」跟所有师兄弟一样,阿盛的盥洗用具都放平时搁在上下铺床底的自己洗脸盆里面。 「你有没有回头去仔细的找找看?」 「有。」三师兄的态度真不妙,蔡民盛回话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了。 (13鲜币)055[侄攻叔受,年上]心疼 055 若有其他选择,明子乔也不想传这封简讯,除非他甘冒被爹地拎回美国的风险,否则他就不能迟归未报,将把柄落进恨不得将他装入DHL最大号的纸箱里空投回LA的明瑞手里。 「阿乔,我知道最後变成这样,你一定还是很不爽的。可是喔,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故意的啊,所以捏,嗯,你就那个,呃,再忍耐一次好了啦,说不定这次过後,他们的态度就会变好了,哦?」 错过了原订的复兴号,孙孟吉没让明子乔浪费时间到老庙附近的站牌等公车去火车站,跟师傅借了摩托车,他亲自骑车载著小师弟去赶火车。可是这个地方车站算小站,只比招呼站的地位高些而已,晚间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只剩区间车停靠,明子乔只得先买票坐到彰化总站,再转其他车种或是公车、野鸡车、计程车回家。 从围篱的漏洞钻进站,孙孟吉陪小师弟站在月台上边吸著冰凉的菁茶,边看著身旁垂低双眼凝视手机萤幕,大拇指正飞快输入英文的明子乔,有些出神的盯住那张闷闷不乐的清秀脸庞,眼珠转都不转。 想到小师弟下午平白无故被冤枉的过程,孙孟吉清楚挨了巴掌又受了冷语的明子乔现在心里肯定还是委屈难受的,可是能怎麽办呢,他的个性大喇喇又粗糙,没姊妹也没交过女朋友,连好好安慰人都不知从何安慰起,精致的小师弟别说样貌,就连个性都像文静端庄的女孩子,搞得孙孟吉除了搔头,就是抓腮,想不出该怎麽画唬烂,才能让小师弟舒眉宽心。 将讯息发出的大男孩抬起视线,翘起唇角对著三师兄轻轻摇头,「我相信真的是杰哥看见顺手收了,只是放错袋子,引起误会。毕竟我跟阿盛哥就睡两隔壁,错了也是正常,阿孟哥也别再多想了,事情澄清了也就好了,我……我不介意的。」 他很想挤出一抹笑配合最後一句,可是做不到。 阿盛的刮胡刀失窃事件,在四师兄发现东西就在明子乔旅行袋里之时眼看就要不可收拾,还好有阿孟扬言要请师傅报警调查的强力介入,最後由五师兄王英杰出面顶罪,这才化解了明子乔的危机。 五师兄王英杰是个内向沉默的独行侠,平时也没看见他跟谁走得最近,会冲出来抓住要去请师傅过来的阿孟哥主动担下一切,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你真的不要你家里的人去彰化站接你吗?」看见明子乔将手机放进牛仔裤的後袋里,孙孟吉抬起左腕又瞄一回表,「你到彰化可能会超过十一点半,再自己转车等车的话,太晚了……」 你看起来这麽文弱可欺,我担心会出事啊,孙孟吉不想乌鸦嘴,可是他的未竟之言透过在明子乔周身溜圈的眼神,将意思传达给并不迟钝的小师弟。 「阿孟哥,不会的,我的手机有卫星定位,有事我会报警。」虽然没有真正执行过,从小到大双父跟哥哥们倒是常常提问他。到了台湾,爹地更是在电话里三不五时的再三确认过他懂得怎样在这个国家利用这个功能自保。 「那个有用吗?」要是遇到心狠手辣的,等警察来救你的那段空档都足够让你死十次了,孙孟吉清了清喉咙,仍旧没将忧虑讲出口。 「很晚了,阿孟哥先回去睡了吧,我自己等就行。」明子乔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心灰意懒的他现在正对自己自暴自弃,心想人在落衰的时候总是接二连三的倒楣,今晚要是真遇到了扒手窃财或强盗剪径,他也不觉意外。 「还没十点睡什麽睡?又不是没睡过。」孙孟吉切了声,他是很想去揉明子乔的头啦,不过又怕明子乔不喜欢被当成小孩子对待,最後想想还是算了,继续站在月台上陪明子乔等车。 台湾的铁路系统,几分钟半小时的误点算是家常便饭,西部干线的区间车更是如此。当孙孟吉望著载有小师弟的尾截车厢的尾巴小红灯,跳下月台踩过铁轨快步走出火车站的时候,这时已是夜里接近十点二十分,所以,当途中还交会列车两次的区间车缓缓开进彰化站,时间都星期一的凌晨了。 「明子乔,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区间车还没抵达彰化县境,明瑞的电话就来了,口气冷硬不耐,彷佛下一秒即将随之而来的,就是破口大骂。 「……快、快到了。」明子乔将对折又对折,擦得八分湿的面纸扔进前方椅背的垃圾袋里,他已经藉著外套的掩护,默默哭掉两包十抽装的袖珍面纸了。 「快到了是到哪里?」明瑞听见电联车特有的车门开启声响,知道就算再过半小时,人也还赶不回离火车站有三四十分钟车程的家里,「不是还在火车上吗?你所谓的快到了,是以小时还是以天算的?!」 自明子乔找去叶师傅工作的地点外宿,就一次比一次还要晚归,没见人进门也怕人出事,不敢迳自先入睡的明瑞,也只能跟著一次比一次还要迟眠。像今晚,竟然十二点多了还在火车上,明瑞积累多时的火气再也压不住,这回他可是再也不想忍了! 「……我说过了,不需要你等门,你别管我几点到家,反正,我一定会回去,明天也一定会去上课。」好强的明子乔不想让明瑞听出他现在的情绪,可黏糊糊的甕鼻声,出卖了他。 「我问你到哪了,你在答什麽?」罗哩吧嗦该回不回的,这个大麻烦是感冒还是哭了?放不下心的明瑞推开椅子离开书桌,出了房间大步朝楼下走。 「不知道。」行经乡下,车窗外头一片黑漆漆的,刚刚又没有留意下一站的广播,明子乔是真的不知道火车走到哪了。 「那你坐到哪?」西部干线分山线海线,明瑞将手机夹在耳朵跟右肩之间取下衣帽架上的风衣穿上後,拿了挂在门边吊钩上的机车钥匙,打开大门去汲凉鞋。 「……彰化。」 「彰化?」哇靠不是吧,明瑞听见这站别,火气蹭蹭蹭又高了三级! 「为什麽只坐到彰化?!」 「……没有其、其他车了,只剩……电联车。」明瑞的火气穿空而来,烫得明子乔身子一缩,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顿时都站了起来,无声的跟这个世界极力控诉大侄子生起气来有多可怕。 「你到底在搞什麽鬼?不是说六点二十二的复兴号吗?」草,从家里骑机车到彰化再快也要一小时,明瑞脱掉凉鞋回屋里,打算去敲二叔的房门,跟他借他新买不久的小老婆。 明子乔沉默了,他很想将下午受到的委屈跟身为亲人的明瑞倾诉,又不想让身为对头的明瑞逮到机会嘲笑他,一口气哽在喉咙想吐不吐的,最後化成一声失控的哽咽,窜进手机的收话端里。 「你干嘛?」明子乔是在澳洲出生的,从还是小婴儿开始,明瑞就很熟悉他的各种哭声,「谁惹你哭了?」 明子乔闭紧嘴慌张的摇头,浑然忘却明瑞跟他只是通话,根本看不到。 「你到站就坐在站里的大厅等我,我开车去接你,不准乱跑,听到没?!」妈的妈的妈的,明子乔逢哭眼必肿,想到他肿著红红的兔子眼坐在外头给人看笑话,明瑞就忍不住飙脏话! (9鲜币)056[侄攻叔受,年上]宵夜 056 已经很晚了,你还要出门来接我,这样一来一回肯定要搞到半夜两三点,明天怎麽有精神上完整天课,再到武馆练上一晚武? 正想对明瑞说不用他来接,他自己拦车回去就好,明瑞接下来的话,让明子乔的嘴巴再次闭紧,无话可驳。 「我不知道你怎麽隐瞒爷爷他们的,刚刚十一点多的时候,大爷爷打电话给我,只为了确定你是否真如你跟他报备的已经到家。」 明瑞的嗓门虽是压得极低,不善的语气,仍让明子乔听得汗毛直竖。 「我知道你的心病,所以我试著尊重你,不干扰你的决定,让你学习自立。可是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怎麽回报我的?他妈的,你还真是敢啊,竟然三更半夜了,人还在火车上混,你到底是故意陷害我,还是真没长脑子?!」 明瑞的声音不大,却有A扣(回音),他惯穿的蓝白拖一下一下啪啦啪啦踩在阶梯上的足音也很清晰,明子乔的眼前好像都能看见图家阴暗的楼梯间框著一个高大的身影,每走一步,踏过的地方就冒起缕缕白烟。 「叔,车能借我去接明子乔吗?他错过了原本要坐的车班,只坐到彰化站。」几下敲门声响过没多久,明瑞就朝来开门的图家二叔开门见山的借车,「都已经十二点多了,那个站他又没去过,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再转车回来。」 明瑞问话时没有遮起手机,所以明子乔也听见图家二叔慷慨的答应了。 「在你接到我的电话之前,你尽量找人多的地方坐著等,不认识的跟你搭讪你都不要理,把包包搂在胸前,要警觉一点,别睡著了。」 也许是气得不轻,也可能是正在走路的缘故,明瑞的话说得有那麽一点儿喘,「我要开车,所以先挂电话,到站外我再打给你。」 「好……」不等明子乔回应,明瑞就将通话给掐断了。 明子乔吸了吸鼻子,将手机按在胸前,从下午就一直刮风下雪的内心因为这通来电,总算风偃雪霁,委屈的鼻涕跟汹涌的眼泪,也不再前仆後继的直想往外淌了。 虽然这个要来接他的[坏人]态度很差劲,口气很恶劣,来接他大概也是出自要对父亲们负责的责任感,不完全是因为关心他;可就那麽一丁点隐在责骂之後的要紧,就能让明子乔无边无际的伤心自怜,有了停损点。 直到车子在终点站的月台靠站停下,车上的乘客几乎都鱼贯出了车厢,明子乔这才缓缓站起将手机放进口袋,垂著头单肩背起背包,跟著列车长的脚後跟最後一个下车。 「我到了,你从大门出来,我暂停在右前方二三十公尺这里。」无论快速道路还是省道,明瑞一路都开在时速八十以上,心里早做了可能会收到好几张省道测速照相开出来的超速罚单的准备,「二叔的车子颜色跟车牌,你认不认得?」 「……认得。」明子乔不清楚彰化火车站跟家里的距离远近以及行车路线,只知道明瑞让他等他的这大半个钟头,已经害他防不胜防的被热情迎客的母蚊子们亲肿了好几包。 车前车後的小黄司机们探出头朝他扔过来的视线,让明瑞如坐针毡,他知道自己占了计程车的排班位置,可是夜色已深,半点事都不能有的小祖宗曝露在室外的时间自然是越短越好。 「靠,你是哭多久了啊?这麽肿?」都肿到变成眯眯眼了,明瑞一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在公众场合哭成这样,你都不觉羞?」 明子乔不想与明瑞讨论这个话题,低著头下巴点胸的打开後座门,先安置好自己的背包,再坐进车里,连一眼都没看向前座。 「你坐後面干嘛?坐到前面来!」因为人生地不熟,刚在过来的路上迷路问人的明瑞暂停在火车站附近的便利商店,下车买了几包零食以及两颗御饭团两杯茶类的饮料,一份他方才在等人的空档干掉了,另一份就是替明子乔准备的。 被人当成司机的感觉很不好,被人刻意无视的感觉更糟糕,明瑞真想伸手探到明子乔的後颈去,亲自将不看他的任性少年给拎到副驾驶座来! 这个爱闹别扭的家伙,他不了解还有谁了解?只要是亲人,从小不管坐谁的车都要抢著坐前座的明子乔突然改了性子窝到後座去,一定心里有鬼。 电话里跟见到面,赋予事情的感知度肯定有差,由後者观察得知的结论,绝大多数绝对是比只听见声音还要深刻来得准确的。被明瑞当面说他肿成眯眯眼的嘲笑口吻激起了明子乔的自尊心,只见他倔强的将视线固定在自己的膝盖上,想都没多想的直接摇头拒绝。 「喂,少年仔,啊你们是要走了没?」明瑞解开安全带,手指才碰上明子乔的手腕,排班排在他後头的那个司机就钻头出窗子,对著他们大声吼叫。 明瑞被催得暗暗咒了两句,在转正上身将车开上路之前,伸手将副驾驶座的那份宵夜,连著提袋扔到後座的皮椅上。 「快吃!」 (14鲜币)057[侄攻叔受,年上]撒气 057 提袋落在另一端椅垫上的声响有点大,却没有勾动差点被袋子砸到之人翻开查看的欲望。 明子乔满腹心事,食欲不佳,垮著身躯挪臀让自己上半身的背部深深缩入椅背里,他藉著转头去看车外景色的举动,回避明瑞瞪在後视镜上的视线。 来接他的明瑞态度不耐,脸色凶悍,明子乔望之生畏,想要倾诉的念头登时龟缩回心底,他今天已被排斥他的那票师兄们伤透了心,再也捱不住更多的伤害了。 车子从路灯明亮的地段往交流道的方向前行,明明灭灭的灯光透过深色的车窗,强调出明子乔漂亮侧脸上的重重阴郁。 「你晚归的理由呢?」明瑞等了十来分钟,等不到迟归之人的主动交待,口气当然不可能比刚刚还要好。 明子乔哭得太累,加上南部的气候很是潮热,火车的车厢里太过乾冷,相差摄氏七八度的热涨冷缩,让他不想伸指按住去揉痛得一突一跳的太阳穴,都不能。 「……我跟师兄,有点……误会,必须解释清楚才能走。」明子乔解释的声音很弱很轻,几乎都快被引擎声给盖光了,明瑞必须要竖著耳朵很仔细的听,才不至於漏听了内容。 「什麽样的误会需要你延後回家的时间,还一拖就拖这麽久?」明瑞也不想婆婆妈妈的问这麽多,他不过是做准备,以免小爷爷的眼线通报了明子乔今天的夜归,而他只能一问三不知,根本编派不出任何的理由。 「没什麽,只是很……很小的事。」提到这事,想到冤屈,眼睛就又酸了,明子乔吸了吸鼻子。 「误会解开了?」 「……对。」原本想用鼻腔嗯声回应,却发现两边鼻孔里都还堵著,明子乔咬了咬下唇,只能选择出声答。 「是怎样的误会?」这也是例行公事,明瑞是这麽跟自己说的,可是一大半的注意力,都搁在打从开了车门坐进来,一身迄今犹盛的气场就对著他叫嚣[我很可怜]的明子乔身上。 明子乔再次咬住下唇,这回他不再松开,持续对窗外飞逝的夜景视而不见,一对大眼泪眼婆娑的。 「是谁?因为什麽误会你?」明瑞耐著性子再问,车子在一个多叉路口停下来等红灯,再两个号志就能爬上快速道路去接高速公路。 也因为主要干道的接近,分隔岛装上的大盏路灯瓦数高又明亮,让明子乔脸上的泪痕,无所遁形。 「该死!」明瑞看见了,心脏莫名其妙用力紧抽了几下,这种感觉很像对练事前热身不够,在踢著对方的时候拉到了脚筋,只是这根脚筋,长进了心崁里。 绿灯一亮,一过多叉路口明瑞就将方向盘偏右一打,将车从中线道迅速横开向路旁,还好时间已晚,这一段路车流见稀,没有遇到什麽险象环生的场面。 「你哭什麽?是谁欺负你了?」明瑞转身向後,伸手去拉明子乔的手臂,口气仍旧凶悍,可皱起的眉宇之间,满满的,都是一望即知,无须讲明的潜台词: 『谁敢欺负你?跟我说,老子帮你报仇!』 「不、不需要你管!」被扯得整个人往前扑的少年眼睫湿透,嘴角下撇,却还在逞强,「事情已、已经解决了,用不著明大侠!」百忙之中还要费神的拨出心力可怜我! 「解决了,那你还哭啥?」明瑞将那张湿透的小脸拉到面前,以食指撑住下颔不让垂下不给避开,凑近自己的双眼仔细的端详,「是哭心酸的,还是哭你太好命?」 看明子乔愁眉难展,哭得惆怅,不太像真的解决了,比较像被天大的委屈压得有口难言。 明子乔毫无威力的刨了他一眼,试图挣开明瑞的手退回椅背去,「已经很晚了,我想回家,请你快点开车,行吗?」 好肿啊,明瑞放开勾在下巴的手指,转而去碰明子乔的眼袋,「你还真多眼泪耶,这样轻轻一碰,也能挤出一堆来?」 「放手!」嫌多?没有人要你来碰! 「喂,是谁跟你起误会的?」明瑞不顾明子乔的推攘,反而将人扯得更前,整个上半身都快扯进他怀里,压眼袋的手指以指腹匀开那些泪珠,「你再不说,我要打电话问叶师傅罗。」 「不可以!」死明瑞臭明瑞,大夥儿好不容易才瞒过师傅的耶,明子乔哑声大叫! 「那就说啊。」明瑞催促著,发现光匀开无法让脸乾爽,乾脆拉长自己T恤的袖子去擦。 明瑞的温柔,透过那截衣袖渗进明子乔的肌肤,衣袖的体热,一丝一丝涌进冰冷的心房,明子乔看见了明瑞眼里的关心,一个没忍住便抖著嘴唇,压著喉咙呜呜呜地出声痛哭! 「我没有偷蔡民盛的刮胡刀,是他跟范良岳一起设计,陷害我的!」 明子乔哽咽得严重,抽抽搭搭说说停停直有四五分钟,明瑞才拼凑出这个结论。 「他们诬陷什麽不好,偏要说你偷刮胡刀?」明瑞一手仍抓在明子乔的胳膊上,另一手拍抚著额头抵在他怀里的脆弱少年瘦骨嶙峋的後背,听完直觉想笑,「就你这几根拔拔就没的细丝软毛,有需要刮嘛?都是一群睁眼瞎。」 「你!」明子乔抬起头抗议的瞪了瞪明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呵呵哈哈,你说话很像秦假仙(霹雳布袋戏里的长青甘草主角,说话甕声甕气)。」 「你还笑我?真差劲!」明子乔不干了,开始很真心的用力扭身挣扎,明瑞没料到他还有这麽大的力气,一下子就被他给挣脱了。 「我知、知道,在这件事里面,我就是一个可笑,呜哼哼,又愚蠢的角色,可是,外人这样欺负我就算了,你竟然,喝嗯,也这样笑我?」活得很认真,讨厌被当成笑话的少年哭得涕泪俱下,无比凄惨,「我现在很後悔很後悔,生出来当你的亲戚!」 不顾夜色深沉,不顾地点偏僻,明子乔扳开车锁马上冲下车,措手不及的明瑞连将他拉回的时间都没有。 「明子乔,停,不准再跑了!」看见瘦高的纤弱背影左右半眼连瞧都不瞧的穿越到马路的另一向,明瑞不由自主的心悸了,跳下车尽可能迈大步的追了上去! 明瑞运气不太好,要过马路连著三四辆车经过,他只好先沿著自己这向反向的追,嘴里大声的安抚著对向正在闹脾气的小祖宗: 「明子乔,我道歉,sorry sorry I’m so~~ sorry,快回来啊,听见没有?!」 平时不太喜欢从事户外运动的少年经过倒楣一天的折腾,早就没有体力了,还撑住他的,不过就是一股在乎自尊心的怨气而已。所以,他往回跑连500公尺都不到,就被身後追来的青年由後紧紧抱住! 「明子乔,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被我修理,皮在痒了?」才跑这麽点距离,明瑞平时就算跑上2公里也还不见得喘;他现在会气喘吁吁,是被怀里的小祖宗给吓出来的。 明子乔没有回话,只是用力撑开胳膊,两腿还想继续往前走。 「明子乔!」明瑞使劲扳过怀里的身躯,抬起一手准备朝明子乔的脸上招呼过去,可一旦将脸转过来了,肘关节一阵犹豫,还是没能挥下来。 「厚,真是的,我都看不见你的目珠仁了,明天你要怎麽跟老师跟同学解释啊?」 明瑞将风衣的拉鍊往下拉,手掌捧住明子乔的後脑杓,将他的脸整个埋进自己胸前蹭,用最快的方式替明子乔擦乾脸上的分泌物。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小你一辈的计较了,好不好?」 明子乔还在挣扎,可是幅度变小不少。 「乔乔,乔叔,你是长辈捏,我明天还要上课这时候却还跟你在这里,乔叔,你难道不替我的课业著想了?」 「……不要再这、这种时候,才叫我叔!」明瑞怀里的少年总算不挣扎了,不过,他改为抡起拳头,恨恨的捶上刚被他擦得一片湿黏的地方! (11鲜币)058[侄攻叔受,年上]疏离 058 人的一生,运气时高时低,再倒楣的人,也会有转运的时候。 可有个事事不顺的惨绿少年,曾经不是这麽想的。 这年的春寒褪得晚,都六月初了,梅雨锋面还爱走不走的在这座岛屿直直赖了十几天。气质文静,容貌清俊的少年背脊打直的坐在客厅面窗的沙发上,一边低头提笔默默的订正甫才测试过的试题,一边忍著耳边娇柔尖细的嗓音对他叨叨絮絮,直到脖子都酸了,他才抬头转了转颈骨,暮气沉沉的双眼望向窗外绿意浓重的大榕树垂下的气根,他在心底黯然神伤地想,既不懂圆滑又顾人怨的自己,这辈子,运途大概都会在人生的谷底安马扎寨了。 「子乔,有哪里听不懂,需要我再讲一次的吗?」造作的嗲,温柔得刻意,数理家教是个让冠子一照面便竖起大拇指,人一走便赞不绝口的大美女,就读这城市的国立师范大学三年级,可明子乔实在无法从眼前这张修饰过度的人工脸,看出冠子所谓[清纯与火辣并存]的上佳美感。 可笑的是,这个家教就跟往常那些被冠子看上的[美女]一样,都对明明外在条件很赞很壮的他没啥感觉,也都对他的好哥们明瑞一见就倾心,明里暗里的频频示好,人前人後的大送秋波。 更可笑的是,就这麽个姿色平庸的中等美女,都能搆上明瑞喜欢的低标;就在上周末,就在客厅当著他的面,只考虑三天的明瑞就接受了她嚐试交往的邀约,连著两晚都去她住处载她到处逛夜市! 收回了视线,心绪不宁的少年急急站起身,低低抛下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间,总算在眼泪流出眼眶的前半秒,将自己锁进浴室里。 为什麽? 为什麽? 谁来告诉我,为什麽明瑞都这麽忙了,还有心力交什麽劳什子的女朋友? 明子乔泼水上脸,望著镜子里一脸不甘心的自己,他也茫然於自己不合逻辑的反应。 本来还因坐腿被拒事件,想跟他终生冷战到死的,没想到刮胡刀失窃事件的那晚,明瑞深夜借车去车站载他回家,在半路上还任著他发脾气的跑给他追,骂他搥他,大方的让他将他当成发泄负面情绪的垃圾桶,回家之後,又难得的上床搂著他安抚他入眠,虽然只有一晚,再来又上铺下铺各睡各的,自认并不小心眼的明子乔考虑了几天,就在下一周明瑞再度借车南下亲自去老庙里接他回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有当人长辈的风范,不再跟他计较曾推他下地的无礼之举。 可是,就在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尽释前嫌,要好好的与明瑞重修旧好,将人再次拉回床上当抱枕的同时,考得一团糟的期中考,却为明子乔渐有起色的悲惨日子,带来了变数。 「死明瑞臭明瑞烂明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假公济私,说什麽替我找家教,根本就是替你自己找女友!」明子乔恨恨地瞪著镜中那个神色惨澹,缺乏血色的自己,想不明白为何明瑞交女友,他这当人叔叔的,竟会这般介意。 明瑞已经成年,照他每晚装睡观察得出的结果,天气越来越热,他的性欲似乎也越来越旺盛,有时一晚不止一次,更有去一趟浴室要花掉半小时以上的纪录,会想交个女友,也是人之常情。 可明子乔就是不乐见。 别说不乐见,就是光将女友这名词,跟明瑞的名字连起来,都能让他心海生波,整个人比晕船整整三天的感觉,还要难受。 脱鞋出了浴室,穿上自己专属的室内拖,明子乔颓著双肩低头走回客厅,都还在走道,就听见明瑞跟个陌生的中年男性嗓音,正在一来一往的对话。 「这种三合板虽然美观又便宜,不过不防火。」 桌上的课本跟试卷都收起叠在无人的桌角,中年男人坐在明子乔的位置上,穿著吊嘎啊海滩裤,跟还罩著薄长袖T恤的明子乔相比,日子已经过的是夏天。 「我也不赚你的,你就听老哥我的。你要用,就要用这种经过特殊处理的美耐板比较好,虽然价格上有点贵,却有防烤十分钟的效能。不要小看这区区十分钟,火灾来了,能多挡上这麽一下,阎罗王想找你当女婿,那还有得拼的咧。」 中年男子看来是做装潢的,一张生意嘴胡蕊蕊,还满幽默的,明子乔见女家教捂著嘴嘻嘻笑,明瑞也笑眼望她,刚让凉水镇下的心里又开始闷得发堵,堵得发胀,胀得发酸。 「美芝,你觉得呢?」明瑞将超厚的样书往旁一挪,让他的新任女友能看清上头黏贴的实体样本,彷佛在暗示,将来也将邀她一同入住。 明子乔但觉耳边轰轰起鸣,心里一阵热交杂一阵冷。不知什麽缘故,女家教跟明瑞只要捱近彼此30公分,他就会烦躁得直想发脾气。 「啊?呵呵,嗯,其实这个嘛,我也不懂啊,你觉得哪个好就用哪个,我没意见。」哼,眼里只有外貌没有年龄没有学历不管相配与否就一头栽进情网里的,都是蠢女人。 「那……就用防火的美耐板好了。」明瑞将样书就著打开的状态推回中年男人的面前桌上,顺势一个抬眼,发现了站在客厅与走廊交界处,隐在玉色塑料珠帘後面的明子乔。 「美芝,明子乔的进度怎样了?」哼,看见我才想到这层,多亏你还记得她原来的功用,是请来当我家教的。 女家教笑得像头火鸡母,咯咯咯的,好似明瑞刚刚说了什麽天大的笑话。 「子乔好像文科比较强呢,实在不太像一般的男生,有比较强的数理逻辑。」 明瑞的视线又从火鸡母的脸上移向明子乔,朝他挑挑右眉,「站那干嘛?要过来坐,就进来。」 明瑞刻意拉出的距离,明子乔不是丝毫无感的;视线在客厅的两个外人兜过一圈,明子乔倒退两步,迟疑了几秒才旋著脚跟转过身,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 「明子乔!」明瑞气贯丹田的低喝一声,他不喜欢明子乔这种态度,实在太没礼貌了。 可那被他低喝的对象就像耳聋似的脚下顿也不顿,一下子就消失在这栋透天厝的一楼。 (12鲜币)059[侄攻叔受,年上]惩罚 059 明瑞藉口拿啤酒打开冰箱吸凉气,压抑满腔的怒气。 事实上,他已经在临近发飙的边缘,硬撑了好几天。 这世上除了明子乔,他没看过比他更别扭的机车男。 可生气归生气,每当面对那张总是无声谴责他的哀怨小脸,他总会无缘无故的心软,无法对分明就是始作俑者的他发作出来。 「阿瑞哥,你这样开著纳凉,很浪费电喔。」 这晚,兼了三份家教的林美芝还有其他家教课要上,冠子看明瑞整个人心浮气躁的,在武馆练完日课之後便陪著他回家,陪他喝啤酒解解闷。 尽管凉气吸得不够多,体内还是过於燥热,明瑞还是拿出了四罐336ml的啤酒,关上了冰箱门,回头抛给冠子两瓶。 「什麽鬼天气,闷死了。」 「是啊。」冠子其实看得出来,明瑞抱怨天气根本是迁怒,不过他一时也抓不准他在不爽虾米,只得随他哈拉,「我最讨厌的季节就是夏天了,他妈的热死人,蚊虫疾病又多。」 这时已经晚间近十点,图家的爷爷奶奶睡得早,图家二叔值小夜,两个好哥们坐没坐相的各据一张沙发,有一句没一句的閒聊著,可无论冠子怎麽套,就是问不出明瑞到底正烦著什麽。 「你要加紧脚步奔向本垒,兄弟们都在等你的好消息,到时候美芝姊变成阿瑞嫂了,你可要请客嘿。」问不出就问不出,男人之间通常不婆妈,不会像女人家猜忌心重,非知不可不然绝交,冠子最後在关上大门回家前,只笑嘻嘻的扔给明瑞这麽一句。 从窗户看见冠子骑车离去,明瑞也慢吞吞起身收拾桌面。当他回到房间,还在写功课的明子乔正坐在书桌前伸懒腰,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连稍微回个头,眼睛瞄过来,都没有。 「小爷爷说,下回再考出二十名,就准备回美国去读。」不该找藉口交谈,不该无故去惹他,可是明瑞非常讨厌明子乔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这种无声的嚣张简直是挑衅他耐性的极限,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果然,就跟这些天的反应一样,无论他说什麽,明子乔都毫无反应,连声嗯都没有。 「你到底听到了没?」跩什麽?快点滚回去吧,我还乐得轻松呢,明瑞打开衣橱拿出寝具,开始打地铺。 也因他换了角度,这才看见了塞在明子乔耳里的耳塞式耳机。 「我跟你说的,到、底、听、到、了、没?!」明瑞忍不住了,丢开只铺到一半的被子,靠近明子乔拉掉他的耳机低声怒吼著。 明子乔被他突然袭来的举动吓得耸起肩头,可双眼望过来仅只一秒不到,就又挪回桌前。 顺手扯回两颗珍珠白的耳机,再次塞进自己的耳朵里。 「明子乔,都几天了,你还要这样发神经,发到什麽时候啊?」明瑞又扯一次,又吼一次,他现在心里所想的,就是要不要再揍这家伙的屁股一次! 有不少细小伤痕的秀气手指伸向没扣扣子的衬衫胸前,压开了夹在中间扣眼的MP3搁上桌,明子乔看都没看明瑞的推椅而起,转头就走出了房门。 明瑞深深吸气憋住不吐,理智要他不要抓住他让他走,也许明子乔只是有需要必须去厕所,并非刻意避开他。 将两颗耳机扔上桌面,明瑞回头铺好地铺躺下来。没有睡意的翻来覆去十来回,像煎鱼一般不得安稳,当他听见楼下客厅的大钟响了十二响,该回房睡的人还是没回来,当下便决定今晚若教不乖明子乔,他就一辈子不叫他名字,只叫他叔叔! 「我只说一次,给我上去睡!」这已经不是明子乔第一次深夜下来睡客厅的沙发,却是明瑞第一次下来干涉他。 明子乔其实还没睡,可他紧闭双眼动都不动,装作没听见。 光看那微微跳动的双睫,明瑞用膝盖想也知道明子乔根本还没睡著,他狠狠盯住背对他侧躺的少年腰下的挺翘,双手不停重覆捏紧放松的动作。 「是你逼我的,有种你、就、别、哭!」明瑞说完的同时,手也压上明子乔的後腰,另一手高高举起,隔著明子乔的外套就朝臀部下足力气的巴下去! 「啊!啊啊!」不说话的别扭鬼总算出声了,虽然是痛叫,明瑞也觉得心头一定。 「明瑞你放手!」明子乔越挣扎,明瑞的手劲就越重,还没超过一二十下,娇气的少年就声带呜咽了。 「你凭什麽打我,凭什麽?」明子乔哭喊著,身体扭得像一条蛇,明瑞手下不停,心里想著还好还好,应该只是单纯的闹脾气,还没搞自闭搞出病来,痛了还懂得要叫要抗议,应该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呜呜,明瑞我恨你,我明天就搬出去,不,等下就搬,我不稀罕跟你住,不稀罕了呜~呜呜~~」 明瑞的力道因为隔著外套跟裤子,被三重布料销抵了不少,可明子乔被打痛的是心,不是身体。 想要彻底的将明瑞逐出他的生活,这无关明瑞的好与坏,因为明瑞不管怎麽作,都能引起他的关注,他的在乎。 只不过,他想通了,但凡有他的一切,他都不要了。 不是不想要,而是要不到,也不该要! 「搬什麽?」听见明子乔胆敢说要马上搬出去,明瑞就火大得停不下手,「太小声了,听不见,你要是个带把的,就给我再说一次!」 「我要搬出去,就要呜呜呜马上搬,我不要跟你住,就算被打死也不要,死都不要了,呜呜呜呜呜!」 「没种的小鬼哭啥哭?哭小声点!」明子乔越哭声调越高,夜里地灵轻,一点声响都能传很远,明瑞不希望这个别扭的小鬼,扰了家里两老甚至四边邻居的安眠。 明子乔闻言停住了扭动,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将脸深深埋进沙发,很专心的很压抑的,投入在他最拿手的哭泣绝活里。 见他这样,明瑞反而很难不心软。停下了师出无名的惩罚,扳住单薄的肩膀,没花太多的气力,就将明子乔的脸扳向他。 感觉眼皮外头有了光亮,明子乔不仅将泪湿的双眼闭得更紧,嘴也将下唇整个吸住咬著不放,只剩鼻腔跟喉咙关不住声音,泄漏出哭声里涵带的悲伤。 是悲伤,不是不甘愿,也不是委屈,明瑞不晓得自己为何分辨得出,只晓得他心里头的那根筋,又拉到了。 「明子乔,睁开眼看我,我有话跟你说。」明瑞尽量要求自己说得平心静气,可连自己也听得出,自己的口气还有些冲,并不算好。 「你可知道,我为什麽打你?」 等了半分钟,明子乔还是咬紧下唇,摆明不想回答。 「你只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你有替跟你一起生活的人想过吗?」 再等半分钟,明子乔除了哽咽渐停,没有其他变化。 「你要到什麽时候才能学会合群,才懂跟人和平共处?」 (12鲜币)060[侄攻叔受,年上]美景 060 「……不要你管。」本来想说你凭啥连这都要管,可又不想屁屁继续受苦,明子乔不敢嘴上展风神。 只是,光就这麽4个字,还是让明瑞的声调提高了! 「你以为我犯贱,很乐意管你这种烂人吗?」因为在乎而生气的人没有理智可言,总是拿恶言相向来掩饰自己的在乎,「不想让我管,那你怎麽不滚回美国去,还要留在这里呼我气心鲁命?」 话一出口,明瑞马上就後悔了,明子乔仿若被针扎到,肩膀狠狠一缩的反应,让他的心揪得更紧,可他说的确实是真心话,他并不想道歉。 「……我知道,我很烂,所以我尽量……不惹你,尽量缩小自己,不让你感觉到我的存在。」明子乔已经完全没有勇气睁开眼睛了,明瑞所有接触到他身体的地方,都让他觉得很沉重,很不舒服,「可是,今晚我又哪里惹到你了,你非得跟我讲话,非得注意我?我又没要你来理会我,我都躲到楼下来睡了,你非又下来晤唔,呜!」 明子乔说得黏稠含糊,嚷到後来还有点破嗓,明瑞连忙捂住他的嘴,就怕爷爷奶奶真被他给吵到不得下楼。 明子乔见明瑞停了打,还一副怕他张扬的样子,这下也不打算再隐忍了,两眼一睁两手一扳,就把明瑞捂在他嘴上的手给扒下来! 「不想吵醒你爷你奶,就滚开!」细瘦的手脚也尽了最大的努力,试图推开覆在他身上的青年,「不要逼我大吼大叫!」 明瑞撤开了手,却还是压在明子乔的身上,细致的少年总带著一股无法形容的暗香,他好像很久没这麽靠近著闻了,想要再多闻一会儿的欲望,让他舍不得起身。 「你是耳聋了,要你滚没听见是不是?」不知有多少次,明子乔发现明瑞会在他以为他没发现的时候,用这样意欲不明的眼神望著他,刚开始他还会猜想他为什麽要这样看他,用意又是什麽,可每回他去亲近,总是被他避开或被他忽视,几回下来,他已经不想再猜,也不想知道了。 反正,就算搞清楚了,又能怎麽样?结果,大概不出撵走他的范畴,不如还是不知道的好。 「明子乔,其实我不是,对你,并不是那个意思。」漂亮的眼睛里,尽是对他的戒备与不耐,明瑞倒宁愿以回忆中这对眼眸含笑待他的模样,盖过眼前的事实。 「够了,我知道你什麽意思都没有,不用再说了,滚开就对了!」管你对我是什麽意思,我都不想听,明子乔的态度拒明瑞於千里,一点昔日爱娇的残存,都没有。 「乔乔,别这样……」暗香让明瑞的大脑运作越来越迟钝,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在干什麽,「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别摸我的脸!」明瑞的手指温暖且乾燥,带著薄薄的硬茧,状似珍惜的来回抚弄,在脸颊在鼻梁点起处处星火,让明子乔怕了这种感觉。 被明子乔这麽一嚷,明瑞这才恢复了神智,连忙再次撤手,连身体也跳起站到一边,不再压著抗议他抚触的少年。 明子乔没再多说,也没望向明瑞,小心绕过他从沙发站起身,拥著外套低著头,匆匆就往楼上跑。 躲人的少年,躲得仓皇,躲得狼狈,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可被他躲著的青年,还是留意到那双被主人遗忘在沙发边的毛绒室内拖,不仅替他提了上来,还整齐的摆在床边,没有用抛的。 看见明子乔连头都埋在被子里,明瑞无语了,尽管他觉得他还有很多话必须跟他好好沟通,仔细一想,却不知该从哪讲起,也不知该如何开头了。 他跟明子乔,怎麽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啊?明瑞躺在自己的被窝,静静听明子乔若有似无的抽泣声,对自己的厌恶感,来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觉得很烦躁的青年睡得并不沉,当他被点亮的台灯扰醒,睁眼一看,再抬起手腕,才清晨四点零几分,是连太阳都还想赖床的时分,床上的少年却已经起来了。 明瑞不动声色的继续躺著,视线在明子乔坐姿挺直,挥笔疾书的背影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正当他闭起眼睛想继续再睡,一声没压住的喷嚏,又让他掀开了眼皮。 明子乔惊惶回头看他有没有被他吵醒的样子真是可爱,明瑞没察觉自己几乎是反射性的勾起嘴角,朝明子乔睡意朦胧的温柔微笑。 「你、你怎麽?」没在睡?虽然一脸爱困,明瑞看起来却不像刚被吵醒,而是早就醒来有阵子的样子。 「灯,太亮了。」映在光泽柔顺的发上,让发色浅了不少,变成甜甜的巧克力。 而眼前这个唇红肤白,看来楚楚可怜的美人,就是该他善尽职责,用心守护的巧克力甜心。 明瑞是过了十来秒,才被自己心里恶心至极的OS给吓到完全清醒的。 「你的眼袋泡泡的,很肿。」於是,转移注意力变成他现在最想干的事了,明瑞坐起上身,随手抓搔著脑後勺,「要不要冰敷?」 明子乔闻言,撇开视线的咬咬下唇,将身子转回桌前去,拾起笔继续写,「没关系,不需要。」 「你不怕再被笑?」上一次肿著眼睛去上学,听说明子乔自那回,便被某些不知名人士封为[爱哭娘]。 明子乔没有再回答,只有笔尖写在纸上的沙沙声回应著明瑞。 明瑞盯著明子乔修长且优美的後颈,幻想上头像美芝用个泡棉夹卷出一个髻的模样,又是过了二三十秒,他再次唾弃起自己的不正常。 明子乔再怎麽秀气,都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你要他留长发盘上髻,那还不害他被人误会成人妖? 虽说若照他的气质,他的姿色,很有可能比美芝还合适盘髻就是了…… 「我已经习惯了。」正当明瑞胡思乱想之际,察觉他的视线持续定在自己身後不曾移开,以为他还在等他回答的明子乔,口气听不出好坏的做出回应了。 「啊?」来不及神魂归体的明瑞,没将明子乔的话给听清楚。 明子乔搁下笔,合上课本与作业簿,开始循课表收拾书包,「我不觉得我的绰号有什麽可笑的,至少不瞎。」 这是暗嘲明瑞的绰号[大明虾]了,不过,没发现自己正贪看著[美景]的明瑞并没听出来。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爱哭的娘娘腔?」口是心非,不是女性的专利;还是十几岁的年纪,怎可能完全不在意同侪的评价? 「所以,你才会这麽讨厌我,觉得我很烦?」 明瑞迎视明子乔投向他的目光,勉强拉回注意力,听清楚了最後一句。 「我?没有啊,我……不曾讨厌过你。」不过有时候,你确实是挺烦人的,明瑞凭著直觉,没将後头这句说出口。 ### 色不迷人,人自迷 ^^ (11鲜币)061[侄攻叔受,年上]诘问 061 「真的?」明子乔停下收拾的动作,无比认真的看著明瑞的脸。 明瑞点点头,明子乔的唇形有菱有角的,一看就是人家说的那种天生口齿伶俐的,他还记得含在嘴里的感觉,软软的,很Q,很Q。…… 明子乔很想继续问:既然不讨厌,那又为何老是闪我闪得远远的?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心里一闪而过,明子乔选择相信那是自己神经过敏,胡思乱想,根本不敢,不,是不予采信,这念头便跟那问话一齐被他抛在脑後,不再多想。 「继续睡吧,我熄灯了。」从刚刚,明子乔就发现明瑞反应有点迟缓,应该是被他吵醒了,还没睡饱的缘故,「你要是怕早上起不来,还是设个闹钟吧。」 明瑞打小习武,被他老头虐得,不,是训练得生理时钟很准,想几点起来就能几点,误差从来不会超过十分钟,从小到大使用闹铃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所以,明子乔搬这里来以後,也鲜少使用闹钟叫起;本身就是闹钟的明瑞就算处在两人都不说话的冷战期,上学日也会尽责的摇他起床。 「你去哪?」见明子乔熄灯後不往床上躺,还往门外走,明瑞的问话脱口而出。 「……去冰敷。」人说青春期的孩子,在乎头皮上的东西多过头皮底下的,说不在乎被取了不文雅或嘲笑意味浓厚的绰号,那都不可能是真的,九成九或多或少,心里都是在意的。 明子乔没想到他敷字才出口,坐在被子里的明瑞就一跃而起,站到了他的身旁! 「你干嘛?!」只有小夜灯昏黄的光线,根本看不清明瑞是怎麽一下子就靠过来的,只能说他手长脚长运动神经强,动作实在太快了。 「我帮你。」明瑞眼里有著不容错辨的怜惜,尽管他自己发现不了,「你这麽怕冷,我替你拿著,这样你能敷久点,敷到消。」 「……喔。」明子乔的心跳因为明瑞的眼神怔住了好几秒,漏跳了两拍。 直到明瑞拿出了图奶奶包了保鲜膜冰在冷冻库最里,属於医疗器材的冰敷带拆了保鲜膜,敷上他闭起眼睑的眼窝,明子乔这才被冻得直缩肩,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明瑞又愿意接近他,关心他了。尽管不明白让他恢复如初的关键是什麽,是不是只是梦游的特例,明子乔care的是他当下此刻的温柔,至於待会回头再睡,醒後还会不会这麽友善,他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眼球会不会刺痛?」敷了六七分钟,眼袋只稍稍消下去了点,可眼球内含玻璃体,是很脆弱的透明胶状物质,不适合被零度的固体直接捂太久。 「还好……有点刺,麻木麻木的,不怎麽痛。」明子乔侧坐在餐桌椅里,将脸微微上抬,明瑞靠他靠得很近,他不仅能嗅到他身上比东方人都还要重的体味,他说话的时候,还能闻到睡前用过的漱口水。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只要被明瑞的味道笼罩著,明子乔就觉得莫名的心安。 「那就停一下,过两分钟再敷。」眼睛上的冰袋挪开了,一只手指头跟著摸上来,轻轻按压著被冰到触觉迟钝的眼下。 「可是……现在已经几点了?」明子乔很喜欢跟明瑞这样子独处,更喜欢他帮他的感觉,可也担心他的睡眠。 人说一晚没睡饱,要睡三天才补好;明瑞每个上学日,需要付出的精力是寻常学生的两倍,明子乔不想他因为他,累到透支。 「没关系,要是下课累歪歪,道馆那边我一天不去也可以。」明瑞肯定不清醒,才会说这种话。 不知为什麽,今晚的明子乔每个部位每个举动无一不可爱;明瑞的脑里头,确实有种自己正在做梦的失真感。 「可是……不是就快比赛了?」忘了是昨天还是前天,徐玮文在走廊跟他打招呼曾稍微提到这件事,日期好像在六月底。 明子乔不自觉的舔了舔下唇,明瑞的眼睛立刻被那块舌尖给勾走了。不过勾人的视线上的焦距还无法完全恢复如常,看不见被勾的眼底透出如狼似虎的幽幽绿光。 「你别操心那麽多,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做好。」明瑞将冰袋掉个头,悬在明子乔眼睛上方,「闭起来。」 明子乔依言而行,心情的愉快,反应在上翘弧度自然优美的两端唇角。 当明瑞意识过来自已在干嘛,已是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对嘴的吻上了! 「该死!」明瑞飞快松手,像扔火团一般推开了明子乔,转身就往门外走! 「别走!」岂知他才跨了一步,那团火又自己巴上来,拽住了他一条手臂! 「你怎能这样!」冰袋虽然掉了,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可明瑞的手指正在扳著自己的,这感觉绝对没错。 明瑞没说话,只是,粗中带喘的呼吸声,泄漏了他有多紧张。 「为什麽吻我?啊,为什麽?」明子乔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拉住手上的这人,「你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走!」 「……明子乔,你别、别这样……」明瑞眼睁睁看明子乔整个人朝他攀上来,手脚只顾著僵住硬著,不懂得去推开他。 其实,真的是不懂吗?看倌们相信明瑞心中的推托之词吗? 明子乔从幼儿时期,就是个擅长顺势而为的小小投机客。这麽十几年的内功练下来,明瑞现在这麽点心思暴露了,可就再也瞒不过他了。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用撒娇的声调咄咄逼人,钢条也要变成绕指柔。 「……」 「我说的喜欢,你知道是那种喜欢吗?」不回答就代表默认,明子乔继续逼供。 「……」 「你是不是喜欢我很久了?」从前阵子抱著我睡喜欢上的,或是,更早以前就? 「……」 「所以你才去交女朋友,故意气我?」我就知道,那麽丑的你都要,肯定有内幕! 「……明子乔,你是没睡饱,还是得了妄想症?」明瑞听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体内的不定时炸弹,就快爆炸了! 「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三哥的儿子,你的侄子!」 (12鲜币)062[侄攻叔受,年上]慎(一) 062 「我知道啊?」明子乔一脸的不解,「所以咧?」 明瑞快晕倒了,「我、我们,我跟你,是血亲!」 「是啊。」我又没说不是,明子乔的脸上是这麽写的,「我大哥跟我大嫂,他们也是啊。」 「这不一样!」明瑞觉得很无力,身上巴著的这人,前所未有的重。 「哪里不一样?」明子乔感觉眼睫毛很湿,妨碍他视物,乾脆将脸贴在明瑞胸前蹭乾,「差在他们是平辈的堂兄弟,你小我一辈吗?」 「这不是重点!」明子乔的发香严重干扰著明瑞的逻辑,让他暂时想不出哪里不一样。 「那你所谓的重点是什麽?」迷蒙的眼神,嘟起的双唇,让明子乔看起来更加的诱人。 「就是,就是……」那张小嘴离明瑞的嘴越来越近,发出的无声邀请,吸引力也越来越强。 「是什麽嘛?」明瑞不是平时对他都作威作福的吗?还真看不出他胆子这麽小,这样就怕了,明子乔决定不让他再缩回去,他一定要让他的怀里,从今以後,只能有他一个! 「明子乔,你干嘛?!」腰上一凉,竟是明子乔将他T恤撩起来,伸手进去乱摸一气! 「我要确认领土!」焦距还没调回正常,明瑞又没开厨房的灯,但凭走道的小灯,明子乔想在明瑞的乳晕四周种草莓,没有靠摸的还真不行。 「你真的发疯了是吗?啊,靠!」明瑞抓住明子乔的胳膊想将他扯离,冷不防左乳一痛,臭小孩竟乾脆利牙一咬,不让他一把推开他! 「松嘴!」明瑞正想一巴掌轰下去,明子乔却牙关半开,探出舌头舔弄著那圈牙印正中的乳珠,惹得他一阵颤栗,一股电流即刻由腰椎发出,窜向前方的阴囊,通进那条命根! 「喂,谁教你这样做的?」明瑞勉强压下一声舒服的呻吟,他现在比较在意的不再是两人可不可以这麽做,而是明子乔挑逗的技巧,到底是怎麽来的。 明子乔合拢嘴唇唧了两下,吮乾流上明瑞皮肤的唾液,在换到右乳如法炮制给上牙印之前,以一副你干嘛大惊小怪的表情回应明瑞的问题。 「不用谁教吧?常常看,自然就会了啊。」从小到大,家里那麽多哥哥哥夫来来去去,还有老爸他们哩,一个不对的时间点回到家就能不小心看见,有心要看都能看到长针眼,哪需要谁教啊。 「你别咬这麽大力啦,很痛欸!」说得也是,明瑞被咬他咬得理所当然的臭小孩给打败了,基於[家学渊源],男人跟男人之间能干的私密情事,他跟他哪可能啥都不知,纯如白纸啊? 「可是你的肉很有弹性,很好咬……」咬出兴趣来的少年依依不舍的撤牙,改以灵活的舌尖,一路往明瑞的脖子舔扫而上。 明子乔虽不经情事,却很有天分,明瑞根本没被碰著的胯下那根,被他撩拨得激动落泪了。 「明子乔,你可不可以……」停下来,不要再舔了?身处欲望漩涡的青年在少年吮住颈侧接近耳後的敏感处,种下第一颗草莓的当下,被阵阵酥麻爽得浑然忘我,忘却想拒绝的初衷了。 非但忘却了,还反客为主的将少年拦腰搂住,啃上那张顽皮的小嘴! 「唔!嗯~嗯~」在性事上,明瑞不算一张白纸,他是交过几个女友的,虽然因为乾奶奶信仰的教派给他的潜移默化让他恪守份际,没有跟哪一任奔回本垒过,可就三垒板而言,他可是驾轻就熟的。 所以,完全没有上段数,远远不是他对手的明子乔,很快的就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神魂颠倒了。 「你怎麽这麽会啊?吸得我舌头好麻喔。」被脱掉上衣,上身种满大大小小草莓串的明子乔一缓过气,第一句话就是醋酸味浓重的嘟哝。 整副注意力都在手里摸的嘴里啃的这副皮滑肉嫩的身躯上,明子乔口齿不清的感言对明瑞来说听不清楚也无所谓,因为胯下开始胀痛的他全当成明子乔情动正浓的呻吟了。 「喂,你到底交往过几个?」独占欲让人眼里容不下沙子,哪怕只有一粒,都会很在意。 明瑞没有回答,因为他只顾著玩弄明子乔胸前那两颗色泽浅红的小突起。 「嗯~~到底几个啦?啊?」 小突起被玩成两颗小圆珠,明瑞简直爱不释口。 「明瑞!」明子乔不依了,伸手去推明瑞的头,「你说清楚喔,要是超过十个,我就杀了你!」 「什麽东西超过十个?」明子乔嘟嘟哝哝的小嘴好勾人,明瑞忍不住又覆上去吮个尽兴。 「唔唔!唔!等一下啦大猪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非得搞清楚才甘愿的明子乔再次推开明瑞,他可是初恋啊初恋,怎能一开始就吃大亏? 明瑞也不恼,以往也有女孩子跟他这样小推小就的,他明白这是一种调情的手法,只是他没想到明子乔也会这样。 「说。」乳头不让玩,嘴巴不让亲,那他直奔主题总行了吧?乾奶奶说的[要坚守给未来妻子的贞洁],被明瑞选择性的失忆了。 「啊!」睡裤连著内裤的松紧裤头,蓦地钻进了一只将他要害整个包住後不停按压揉搓的大手,明子乔一个没忍住,高亢的惊呼了一声! 「什麽十个,嗯?」跟上一次摸起来相比,臭小孩的SIZE有了不小的长进,可还是比不上自己的,明瑞摸得很满意,直朝明子乔的耳洞吹气。 「嗯……女朋友啦,你以前的。」明瑞的手好有魔力,将臭小孩的二两肉给伺候得展腿昂头,舒服无比。 「比你更亲密的,没有。」这是实话,他之前再怎麽摸,可没将魔爪伸进任何一任的内裤里。 「真的?」明子乔笑了,笑得像只腻著主人讨爱撒娇的小家猫,「你没骗我齁?」 明瑞见不得明子乔这样笑,太他妈的诱人了,不往他身上恣意妄为的亵玩,简直对不起他用心良苦的讨好! 「当然。」将明子乔抱上餐桌,明瑞褪下裤头露出胯部,拉过明子乔其中一手圈上那根,自己仍旧伺候著他的,「不信你问它。」 「问什麽?」嘴唇上的唾液乾了,变得很紧绷,明子乔伸出舌尖,将上下唇润了一圈。 明瑞的那里也因他无心的挑逗,变大了一圈。 「问它除了你,还有谁曾摸过它?」大手包小手,小手包大鸟,开始上下套弄。 「你的意思是,只有我?」哦,比自己的粗也就算了,竟然还比自己长?明子乔注视它的眼神里有惊讶,有敬畏,还有羡慕嫉妒恨。 不过才差三足岁不到,怎麽会差这麽多?明子乔看著看著,眼神都看痴了,心想不知要到几时,他才能长得跟明瑞的SIZE一样? 却忽略了明瑞血统的组成,跟纯粹东方血统的他,还是有差的。 所以他想长成明瑞这SIZE,还有得拼的了。 (13鲜币)063[侄攻叔受,年上]慎(二) 063 「是啊。」明子乔在两人下体瞄来瞄去比来比去的神态,让明瑞很有优越感的笑了出来,「满意吗?」 这句满意吗,指的不只一个意思,聪明如明子乔,当然听得懂。 「东西长在你身上,干嘛要我满意?」翻了个白眼,明子乔作势欲将手缩回,「再说了,我满不满意关你啥事啊?无聊。」 嘴是这样讲,脸上那两抹红云,面积却扩及耳根了。 「这可是取悦你的宝贝,你满不满意它,当然关它的事。」明瑞放在明子乔裤里的手指悄俏的沿著会阴,摸向明子乔罕为人见的幽闭後穴,「依你看,它配你这里,会不会嫌大了?」 「大你个头啦。」指甲刮到敏感的皱摺边缘,就此流连不去,惹得明子乔臀肉紧张,股间一缩,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凉气。 未经人事的身体,反应十分诚实,根本没有那张利嘴的一半逞强。 「看吧,果然只有亲眼看过,才知道我那里的头很大。」明瑞笑得前所未有的坏,下体的快感让他正式进入色狼模式,「那长度呢?粗细呢?你要不要看仔细一点,好确定够不够你……吃?」 分明娇羞得要死还要装傲娇到不行,这样的性子要是没趁起头就好好的调教,以後要让他诚实,就会越来越困难,明瑞边说边这样想,突然身子靠前弯腰一倾,利用身体的重量将明子乔压得後仰,直到他的胸紧贴他的胸,瘦削的背无处可躲的贴上桌面! 「吃什麽?你是人耶,又不是动物可以割那个,那个牛鞭羊鞭的当补药,再说你再大,也不可能比成年公象的大,谁希罕吃你那里啊?又不是神经……啊,唉啊不要这样,很硬欸,噢,痛!」 脑袋敲到木质桌面的叩响很脆,正当明瑞压在欲拒还迎的明子乔身上又亲又摸,本能的起腿欲往本垒板回奔的时候,二楼最靠近楼梯口的那扇房门发出咿-呀-的声响,紧接著,图奶奶惯穿的软垫木屐足音回响在寂静的楼梯间灌进厨房里,直把一对小鸳鸳吓得大梦初醒,魂飞魄散,互相磕绊,手忙脚乱! 「唉呦,怎麽了你们两个?今天这麽早起床?」图奶奶走进厨房,灯光一如往常没那麽快亮,餐桌旁两个一坐一站皆为静止的黑影,吓得她低呼连连,直抚心口! 「……子乔下半夜发烧了,我陪他下来冰敷。」还好乱套的程度不深,衣服裤子都还没脱,两人只要隔出距离各自整理一下,再把表情放自然一点,应当就能蒙混过关。 「发烧?又感冒了吗?」图奶奶见明子乔被她这麽一问,头颈旋即垂得更低了,还以为这孩子是自责又给家里添了麻烦,连忙走到他身边朝他微笑,轻拍抚慰他没拿冰袋捂额头的那手肩头。 「亲家小叔,没关系的,是人都会感冒,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啦。」 亢奋未消,感官还很敏感的明子乔被图奶奶的靠近吓得浑身犯僵,差点就这麽直直侧倒跌下椅子,暂时什麽话都还不懂得说,只敢像蚊子一般细细嗯了两声。 「有量体温了吗?」明子乔的红脸颊,让他看起来很有说服力。 「量了。」明瑞不喜欢说谎,可这不代表关键时刻,他会迂腐不说。 「最高几度?」 「……39度有。」 「39?喔,要算高的罗,今天应该不能去上课了吧?」图奶奶穿上围裙,从冰箱下层取出地瓜削皮,再将电子锅里昨晚没吃完的剩饭拿饭匙挖松了加上两三倍的水,上炉开火打算煮粥。 「大概……是吧。」因为有了第三人的出现,明瑞的理智逐渐清醒,听见图奶奶提到发烧要隔离,隔天不能上学,後悔的感觉犹如巨浪拍上岸,拙劣的梦游症藉口就算没因方才那番情事的曝光被拍死,怕也要被连累明子乔学业的歉疚给淹死了。 「我,呃,不是很舒服,想再回床上睡一下。」明瑞的气场隐隐透出後悔不迭的蛛丝马迹,眼睛哪里都看,就是根本不敢往他这里飘过来,明子乔紧张之馀,心里也很难过,「晚安。」 「现在都四点多了,应该道早安吧?」图奶奶笑了,朝明子乔移动快速的背影望了两眼,又转向明瑞,「时间还很早,你也回房再眯两个小时吧。」 「……我好像,有一点被明子乔传染的迹象,喉咙痛痛的。」事已至此,跟明子乔共住的房间只要他在,明瑞是真的不敢回去了,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经过今晚的考验,彻底的宣告破功了。 「等他感冒痊愈的这段期间,我看我还是先睡客厅的沙发好了。」 图奶奶正切著地瓜下锅,听见明瑞这样说,手上也就顿停两秒。 「你道馆那边的房间,装潢得怎麽样了?」 「我看是快了,房间都隔好了,只差厨房跟浴室要贴泰路(磁砖)。」 「那不就这两天就能做好?」 明瑞心里有鬼,不想坐明子乔刚坐过的椅子,又拉出另一个坐下来,手指微分的伸入额顶,将头发往後耙梳著,这是他每每心烦之时,最常出现的动作。 「大概要等到下个礼拜四或礼拜五才能好。黄师父说他的工作室同时有两个大CASE在赶,我这边他给的折扣多,希望我能体谅他,人家都开口了,我也就不好意思催他了。」 图奶奶点头表示听见,切好地瓜盖上锅盖,转头望著长孙轻轻叹气,「早知道,就不跟三楼签约签三年。」 「奶奶,事情都解决了,这样的话也就别再说了,被人家听见会很尴尬的。」 「嗯,也是,我不说了。」望著长孙不住梳头的举动,图奶奶直觉他的心情好像很差,「你怎麽啦?整个人看起来毛毛躁躁的?」 明瑞一时之间想不到藉口好堵,只得默默摇头。 「跟奶奶不够亲,不想说?」 「怎麽可能?我跟奶奶这样子还要说不亲的话,那这世上没有关系好的嬷孙啊了。」 「那你说嘛,你在烦什麽?」 烦什麽?烦现在睡在我房里的那个臭孩子咩,明瑞清了清喉咙,过了好一响才找到藉口说,「这次装潢是我要的,我不想花爷爷奶奶的钱。」 「你说的是什麽话?小心被你爷爷听见了,你会被他念到耳朵长茧。」 「我是说真的。」这边的爷爷奶奶已经退休,只靠为数不多的积蓄还有二叔的孝敬,老头子半年一期由国际帐户转过来的定额奉养,能领老人年金的法定年龄也差好几年,明瑞实在不舍得跟他们拿钱。 「那你说说,你不跟我们拿,要跟谁拿?」 「这个……我再想想办法。」其实已经想好了,只是还没去试,不确定成不成功。 「你能有什麽办法好想?跟你爸爸们伸长手?」 明瑞跟图奶奶才对上视线,又马上转移,「我想好了,会跟你们说的。」 「可是……」 「奶奶别担心,要是行不通,我还是会找你们开口,不会赖黄师父的帐,让家里难堪的。」 长孙大了,做事情很有自己的主张,图奶奶除了尊重他,还能说什麽? 望著明瑞离开厨房走向客厅的高大背影,图奶奶放弃煎蛋炒菜的想法,打算今早就给老伴喝粥配酱菜,谁要厨房跟客厅之间连扇门都没有,而排油烟机运作的声音,大得跟架轰炸机一样呢? (11鲜币)064[侄攻叔受,年上]钥匙 064 「明瑞,道馆二楼大门的钥匙,我也要一把。」明子乔好不容易逮到一直避著他的大侄子,一腔悲怨,不,一肚子鸟气让他的口气,怎麽都没办法不冲。 已经一个礼拜放明子乔自生自灭,没叫起没一起上下学在学校看到他就绕路走甚至连晚餐都在道馆叫便当的明瑞望著将他堵在一楼浴室门口的小阿叔,心里暗暗叫苦。 「很晚了,你还不睡?」藉著揉动毛巾擦头发,明瑞不看明子乔的侧身想往客厅走,被明子乔一手拉住胳膊。 「我、要、道、馆、二、楼、大、门、的、钥、匙!」明子乔气到脸都快黑了,当猎人的最怕打草惊蛇吓跑猎物,这几天见明瑞跟那个丑女形影不离有说有笑的,就单单对他视而不见,冷脸相待,这种气到心痛的感觉日以继夜的折磨他,就快把他逼疯了! 「只有三把,家里酒柜的抽屉留了一把,另一把……给美芝了,她说有空会过去,帮忙打扫做饭什麽的。」那股总能让他性致勃勃的暗香又来了,明瑞转动胳膊示意明子乔放手,只敢略施力气,要是可以,他根本就不想伤到他,害他伤心。 明子乔听了也不罗嗦,放开手率先走进客厅,打开抽屉就从七八串钥匙里挑出他唯一没见过的放进裤袋里。 「明子乔你干嘛?放回去!」这回,换明瑞拉住抬脚就想上楼梯的明子乔。 倔强的少年冷声哼哼,用力甩开了没用多少力气抓他手肘的青年,两三阶并做一步的上楼去了。 「明子乔,开门。」明瑞追上去,却发现明子乔将房门给锁了,祖父母的房间就在同一层,他叫门也不敢叫得太大声。 没有反应。明瑞又连续叫了三次,这次声音大了许多,门仍旧没开。 於是,这些天也憋出一身高涨火气的青年转身就往楼下冲,从酒柜抽屉找到自己房间的钥匙,又冲上来开门! 「你想干嘛?滚出去!」很怕屁股又挨揍的少年缩在床上坐著,只有口气还虚张声势的嚣张著。 「把你拿走的钥匙给我,我马上就滚。」明瑞微微蹙起鼻梁,表情有些狰狞,心里又恨又气,这个臭小孩到底脑袋里都装什麽,干嘛老是想方设法的撩拨他? 「我明天打、打好备份,就会放回去!」明子乔不敢正眼与明瑞相对,难掩畏惧的呼吸短促且有声,他不得不承认明瑞生起气来,比两个老爸都还让他害怕。 明瑞听见明子乔的打算,便也懒得废话了,蹬掉鞋子欺近身,自己动手去搜明子乔的裤袋! 「不要!」明子乔想也不想的两手连著布料包夹住插进他裤袋的那只大手,不让明瑞抽手! 「放手!」明瑞忍住抽打明子乔一顿的念头,他就是干涉他干涉得太多,才会害他依附他依附得这麽深,他不能再错下去了。 「为什麽不给我钥匙,为什麽?!」不放不放不能放,明子乔两手十指死死交握著,吼到了後来,眼泪跟热汗一起淌出体外。 「原因你根本就知道,干嘛非要我说出口?!」真是该死,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只要看见明子乔哭泣,明瑞的心就会他妈的酸胀到抽痛。 「我想不懂,你到底在怕什麽?」没有手擦眼泪擦汗的少年,将脸蹭上青年的袖子,低声呜呜哽咽。 「我才想不懂你为什麽都不怕!」明瑞跟明子乔不同,他不是被惯大的,他是被他家老头给摔大的。 「反正,我不管你怎麽想的,道馆二楼都要给我留一间,我也要一起搬过去!」擦乾脸上的水份,明子乔的脸还是没从明瑞的袖子上离开,继续眷恋地蹭著。 「不行。」明子乔这副像只讨主人施舍怜爱的小猫样,撼动人心的威力实在太强,明瑞必须频频闭眼,才能将持续电击他理智的电流隔绝,不受明子乔的蛊惑。 「不管不管我不管,我一定要搬!唔!」越嚷越大声的嘴巴,被另一只大掌给捂住了。 「明子乔,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因为回到台湾之後,没有别人像我这样关心你,就这样,你不要再胡搅蛮缠的继续误会下去了。」 不是这样的,你会这样想才是误会我! 我已经不小了,不会连亲情爱情都分不清! 明子乔用他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继续反驳明瑞。 「我也搞不清楚,我对你的感觉为什麽会比对其他家人还要复杂,不过我想只要跟你拉开距离,分开一段时间,这些个乱七八糟的错觉总会变淡,然後,一切的错误就会慢慢的,都变成过去。」 明瑞撇开视线,边说边想著该怎麽措辞,少少一番话说得极慢,等他说完再看明子乔,会说话的大眼又哭成泡泡眼了。 「厚,你真是有够爱哭的耶,大爷爷当初真的生错了,他应该要把你生成女的才对。」放开捂嘴的那手,明瑞抹去明子乔的泪珠,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口气里,有著懊恼与不舍。 「……你比较喜欢我是女的?」小脑袋钻起牛角尖,十头牛都拉不回,「所以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去选那个丑女,就是因为我是男的?」 明瑞想要反驳,但见明子乔一脸的凄凄惨惨戚戚,又闭上了嘴。 「是不是因为我的胸太平,没有大胸脯?」 「……」 「还是我有跟你一样的器官,所以你嫌弃?」 「……」 「可是你也知道,我能生孩子的啊。」说到後来,明子乔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条件确实很不堪,眼睛又开始狂下大雨,「又不是每个女的都有大咪咪,你就不能将我当成太平公主吗?」 「不是这样的,你可不可以别再妄自菲薄?」眼泪汹涌的程度,竟然一只手不足以擦乾,明瑞被自怜自艾的爱哭鬼给打败了,「再说了,你能生孩子也不能生我的,我跟你血缘太近了,懂不懂?」 「在你家你又不是单传,我有那麽多哥哥跟侄子,我不能帮你生,真的很重要吗?」明子乔用力的一再吸鼻子,可模糊说话清晰度的鼻音,还是越来越重。 「是不重要……」可这也不是重点啊,明瑞被明子乔哭得头昏脑胀,一时之间不知该怎麽接话。 这下子好了,一个话题牵连到十万八千里,明瑞的初衷已经被明子乔的干扰,不知撵到哪个角落画圈圈去了。 (13鲜币)065[侄攻叔受,年上]趁机 065 这两天,明瑞觉得自己非常不好过。 明子乔对他的示爱,让他非常困扰。 现在,坐在道馆二楼与小厨房没有间隔的小客厅,他看见明子乔又皮笑肉不笑的跟美芝抢抹布抢菜瓜布,硬是将人先从小小的餐桌挤开了擦桌子,再直嚷著你是客人去坐著看电视就好的占了流理台刷碗,客气的美芝只好再拿新抹布擦拭瓦斯炉与排油烟机。明瑞放下茶杯腾出手按摩两鬓,里头的血管突突直跳得厉害,流过的血液又急又快害他耳鸣,他想要不是他还年轻,这可该是中风前兆了吧? 「阿瑞哥,那个你想要的兼差,我帮你问我哥问好了喔,虽然只有两周,一天却有两千五,我哥说,这样的价码算很高的了。」明子乔从冰箱取出一盘水果,冠子一见便埋头猛吃,在只差两片苹果就能将盘子清空的时候,那根动个不停的水果签子总算被放下了。 「喂,回魂了。」冠子看明瑞心不在焉,一直将视线投进小厨房没有回他话,便伸手在明瑞眼前晃了晃。 「……啊,什麽?」被眼前的手晃回神,明瑞有些不自在,拿起杯子继续喝茶。 「齁,你最近真的很常恍神欸,难怪练习的时候常常都要输给我。」 厨房里的一男一女一个还在乒乒乓乓的用力洗碗,一个蹲著以湿布擦拭瓦斯炉前被油水喷出点点湿渍的地砖,冠子贼兮兮的顺著明瑞的视线也看过去,却跟明瑞看的对象不同个。 「啧,看看这身材,腰束奶凸,屁股又圆又结实,你的眼光还真的很不错呦。」 「……会吗?」明瑞是在洋人堆里长大的,看多了身材火辣的洋妞,像美芝这样的,他只觉得还过得去。 「嘿嘿不是吧,我说兄弟啊,你可别跟我说你还没……」冠子一手做圈一手做竿,竿往圈里捅了几捅,「把她这个了,每天还只看不吃,对著她[赏心悦目]喔?我看她对你的样子,明明也是很愿意的,要是还没吃掉,那你可就是暴殄天物了,会被月亮惩罚兼消灭的……」 明瑞看那手势又闻其言,一口水就这麽给喝岔了,顿时又呛又咳,整张脸都涨成猪肝红。 「喂喂喂,啊你马卡保重也,又要比赛又要去当保镳,你很任重道远的,可不能现在就ho say(死)了嘿。」冠子看明瑞呛成这样,赶紧给他拍背,用的力道很大,明瑞都快被他打成内伤了。 「怎麽了明瑞?」 「噢,阿瑞你还好吧?」 听见客厅有人咳到不行,厨房里的都转头察看,也不约而同搁下手边的事情往客厅走来。 「免惊免惊,无带志(没事),只是呛到而已。」冠子替明瑞回答,眉毛朝地上明瑞刚刚喷出的那一大口水渍挑了挑,「嫂子小心点,地上有水……!」 「啊!」来不及了,新地砖总是滑不溜丢的,美芝又穿著底部不止滑的蔺草拖,登时在明瑞面前滑了一跤,跌进首当其冲又反应得当,正伸出手来接她的冠子怀里! 「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整个人都扑到冠子身上去,狼狈起身的美芝脸也飞上薄红了,是给羞的,「衣服上有手印了,我、我帮你洗吧?」 擦地擦到一半闻声出厅的美芝没来得及洗手,两只灰色的手印就这麽印在冠子的白色棉T上。 「没关系没关系,又不是什麽名牌,我回去丢洗衣机洗就好。」冠子身上这件今天才第一次亮相,是冠子大哥做给每个家人一人一件的新年礼物,虽不是名牌,却是客户自己提供构思,由客制工作室承制的,质料纯棉又不容易变形,要价不算便宜。 不过,冠子本来就不是爱计较的人,就算他看得出来这两枚印在两边肩头的十指印不仅脏还带油,就算他待会儿还要去把妹,他也仍旧笑得真诚,处之泰然。 「可是都、都脏了,你等下不是还要去约会吗?」美芝其实也很喜欢冠子,阳光男孩是最容易将她电倒的款,她也从不介意交往的对象年纪小於她。 「等下在路上我再买一件换了就行,你不要这麽紧张,真的没关系啦。」面对美芝的逼近,冠子有点闪避的意思,美人一双柔荑拿著面纸在那两枚手印上擦来擦去的,致命的女人香让他头都开始犯晕,胯下开始犯禽兽…… 美芝其实容貌美气质佳,不是对她有偏见的明子乔诋毁的丑女,明眸皓齿长发垂腰,曲线玲珑很懂打扮,又会读书又有礼貌,读的还是将来要作育英才的师范大学,简直就是冠子的梦中人,他小学时代喜欢的音乐老师,就跟现在的美芝一个模样。 「那怎麽好意思?你买衣服的钱,让我来出吧?」美芝的柳叶眉都愁成八的两撇了,手下的肌肉结实又冒出热气,将她的粉颊薰得更红。 「巷子口接大马路的转角有一间流行服饰店,刚开不久,不过很大间,远远就能看见招牌。」慢著脚步顺利抵达明瑞身後,继续给间歇还咳著的明瑞顺背,一直木著脸旁观的明子乔在看见冠子跟美芝之间流窜著粉红色电流的当下,突然很想跟邱比特借箭,「里面有卖女的,也有卖男的。」 「那你在这边等,我马上过去买?」美芝七手八脚的脱著围裙,她的雪纺洋装也被她自己的手给沾脏了。 「冠子穿几号的,你这样看就知道?」去吧去吧都去吧,脏罐子配脏印子,天生一对啊,「再说了,衣服也有分欧美码韩版日版,SIZE有差的。」 明瑞这下也听出苗头了,转身去瞪明子乔,他要明子乔给他半个月的时间考虑,这两天虽然本来就在斟酌要怎麽跟美芝婉言谈分手,可明子乔现在当他的面这样子耍小手段,他还是会不高兴的。 「那,那你要不要跟、跟我,一起去?」男色当前,又是自己闯的祸,美芝失去一贯的冷静,竟被明子乔给牵著鼻子走。 「那怎麽,呃,怎麽好意思?」羞答答的美人低著头,离得太近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酥胸上缘,那波澜起伏,那粉粉藕色,让冠子看得心荡神驰,也暂时忘记美人有主了。 「阿瑞,那我,嗯,先去买件衣服赔冠子?」不过,冠子忘了,美芝自己可没忘,一双翦水美瞳带著羞赧回望著男友。 明瑞心里有些复杂,倒不是生气,更没有吃醋,而是觉得就想跟明子乔合谋的自己,实在太卑鄙了。 「咳,嗯,好啊,快去吧。」暗暗叹口气,明瑞接过明子乔手里的爱心弓箭,再补一箭,「冠子有摩托车,你给他载,这样来回比较快。」 冠子的机车坐垫是改过的,翘尾的幅度很大,是号称把妹利器的专用车,坐後座的除了抱住骑车者的腰,没有其他地方能扳。 明瑞跟每一任分手,措辞上都会考虑很久,就怕伤了美人心,怕见美人涕泪俱下,又怕听见美人往後难忍失恋之苦的风声。 不过他有预感,这一次大概会是有史以来分得最容易的一次。 不过,用心良苦的前任把握机会,给美人媒介自己的好兄弟当下一任,大概也很少有男人,会做到像明瑞当前这样吧? 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瞪向明子乔,只见後者还是强撑一脸的面无表情,只有抿起忍笑的嘴,出卖了他云散天晴的好心情。 (11鲜币)066[侄攻叔受,年上]疗伤 066 可惜,明子乔终究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明瑞,从你说要考虑,到现在已经十几天,那个丑女还是天天都过来这里东摸西摸摸得我心烦,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是想怎样?」 烦躁的少年坐在沙发上等明瑞,自从他硬要挤过来道馆睡明瑞的隔壁间,每晚临睡前都要逮住不主动找他说话的明瑞卢上一会儿。 「你要是对人家已经没意思了,就要趁早说清楚,不要耽误她宝贵的时间来给你做家务,女人的青春很有限的,你到底懂还是不懂?」 「请问一下,你的日子过的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你的半个月,这麽快就到期了?」明瑞走向冰箱,边擦湿发边翻著一堆铝罐找啤酒,拎起一瓶打开喝了一大口,再轻微跛著朝明子乔走来,「美芝是个好女人,感情上的事除非她自愿了,否则我不可能勉强她。」 傍晚练习时姿势没有拿捏好,一个翻脚刀拐了左脚踝,持续敷药要是没意外,明瑞至快也要这样跛上两三天。 虽然交往的本意,本就存有拿她当挡箭牌挡明子乔,甚至破了前例直接当炮友的心态,这才爽快答应她的主动追求,可她的好教养知进退,够随和有礼貌,有气质守原则,在在都让明瑞没办法在与她有感情之前,就出手坏了人家的清白。 照明瑞的个性,他这阶段除了升学与道馆,根本就没心思做其他的打算,会在明子乔跟美芝之间轻易就偏向割舍她,并非因为不喜欢他,更不是对她没有生理冲动,只是,她出现的时间点实在不对,还有就是透过牵手与浅吻,明瑞一再察觉她传递给他的电力连明子乔电他的一半强,都没有。 最最主要的,是明子乔本就是密不可分的家人,本就是小爷爷丢给他缠住他的大麻烦,不管有没有因为欲望将他升格成爱人,他都一样要花时间伺候他,所以,明瑞越是再三的考虑又考虑,心里的天平,就越向明子乔那边倾倒。 「你那天不也看见了她跟冠子之间的事?只要你跟她分手,哪还需要担心她会没有交往的对象?」天气逐渐变得闷热,明子乔也逐日耐性尽失,心绪因为这事的日夜大肆干扰,早已不复客观与冷静。 「你以为冠子是那种看上眼有好感,就会不顾一切去追的人?事情不是憨人所想的那麽简单。」朋友妻,不可戏,基於男人跟男人之间的血性与道义,冠子不可能对兄弟泡过刚分的七仔马上就出手。 「厚,所以我才要你去跟美芝说清楚的啊!」说我憨?连治本之道都不懂,到底是你笨还我笨?明子乔眼眉泛怒口气不佳,明瑞处理感情的态度不乾不脆拖泥带水的,他实在是看不惯。 「……不是还有三四天?我还想找机会,再探冠子的意思一次。」总是交往一场,明瑞也想好聚好散,将美芝的伤害降到最低。 那天弄脏T恤的衍生後续,只能证明已有对象的人也可以欣赏对象之外的人,这就跟在街上看见正妹帅哥会忍不住多看两眼,有机会贴身接近了会忍不住脸红心跳的道理一样,欣赏归欣赏,交往归交往,不能代表看的人就是想变心或是太花心什麽的。 所以,在他还没确定冠子跟美芝之间,是真的对彼此有那种情愫之前,明瑞暂时还不想搬出下下策,单刀直入的劈碎那颗无比脆弱的女人心。 「你只有外表像,个性一点都没像到豪爽的三哥夫……」明子乔颓著双肩丧气的嘟囔,他年纪还轻,没有那种老僧入定的耐性,「优柔寡断,真是讨厌。」 最後八个字嘴唇没有张开,是说在嘴里的,声量也小,可明瑞还是听清楚了。 「我比我老头懂得做事要瞻前顾後,我才不想跟他一样冲动,做什麽都凭直觉,那太不可靠。」明瑞站著喝乾了啤酒,离回收桶还有好几公尺,也能准确的一投就进,不需擦板。 「你还真是天高皇帝远,皇民变流民,都不怕对我说三哥夫的坏话,很有可能会被他知道?」明子乔打了个呵欠,懒腰只伸一半就缩住,因为体育老师上周请假,今天的体育课合并上周被调换的课表变成四节课连上,在跳远之後又是长跑,女生是三千公尺,男生是五千,他跑在中间全班被勒令绝不能跑变走的遶了操场十二圈半,现在腿筋连脚筋连因为跳远有些拉到的腰筋都还在硬硬热热的胀痛,肌肉酸到不行。 「你干嘛?」原本就想回房的明瑞听见明子乔的痛呼,转身看见那张脸皱到五官扭曲,直觉便问,「哪里痛?」 明子乔可怜兮兮的扶腰,「腰连脚,好像灌了水泥,都快不听使唤了。」 「怎麽一回事?」 「今天跑五千。」想到下午的[酷刑],还有体育老师对於下回体育课的预告,明子乔的表情更加可怜,「老师说要跑到学期末为止,这样的话,大概还要再跑三或四次吧。」 一周有四节体育课,分成两个下午上,明子乔光是思及过程当中肺快裂开的那种快喘不过来的需求感,就很想该日告病在家。 「电视柜下面有两瓶肌力,你拿来喷一喷再睡。」跑五千,明瑞是过来人,他体能要比明子乔好上很多一趟下来也会觉得又喘又累,更别说文弱不爱运动的明子乔了,他完全能体会这种体能几乎被人操挂的痛苦。 「我很不舒服,不想动。」明瑞主动关心他耶,虽然只有那麽一点点,还是足以让明子乔喜上心头,他又不傻,怎能平白放过这等撒娇良机? 「你喔,懒惰鬼,真是没救了。」明瑞对於弱者,总是硬不下心肠,啐了明子乔一句,人已经拐著脚走到电视柜拿出喷剂又返头。 「自己把裤脚拉高。」 「喔。」明子乔真想窃笑,可是又不敢。 「再高点,用摺的,这样推上去容易滑下来。」 「喔。」虽然裤头裤脚都是还没疲乏的松紧带,推上去不容易整个掉回原处,明子乔还是轮流抬高小腿,两道裤管仔细且对称的摺得一模一样。 「再来换腰。」喷好两侧小腿与膝盖,明瑞对著明子乔的腰抬了抬下巴,「把衣服撩高,或是整件脱下来,快点。」 (11鲜币)067[侄攻叔受,年上]主动 067 「好。」明子乔这下子憋不住笑了,只一下,就将T恤给脱下搁在膝上。 明瑞就见一个眼眉弯弯嘴角上翘,体格未脱稚气的大孩子笑意吟吟地望著他,眼神很撒娇。 「转半身。」光是闻到明子乔的味道,对定力就是一大考验,明瑞可没打算碰他。 「好。」乔爸曾说他家乔乔心情好的时候,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出一股子甜味。 「手先举起来。」温驯又愿意讨人欢心,这时候的明子乔连发丝都很吸引人去摸。 「好。」明子乔双手交叉贴在胸,姿势请参考开罗博物馆里的执杖法老王木乃伊。 明瑞依他经验,将喷剂重点性的往两边腰侧後方喷,明子乔的两块肩骨因为他瘦而突起得格外明显,就像天使没有藏好的两道小翅膀裹在光泽紧致的肌肤里,有种说不出的骨感美,很招明瑞的眼。 「好了。」盖回喷剂外盖,明瑞迅速从明子乔的周围退开,将喷剂放回原位,「我要去睡了,你没事也早一点吧。」 嗅觉加上视觉的双重诱惑,明瑞直觉他再不闪,两人之间很可能又要出事了。 「可是,喷了以後虽然没那麽痛,动起来却变得更僵硬了耶。」给我揉揉给我按摩,明子乔用眼神请求著明瑞,表情就像一只央人搂抱的小狗。 「自己揉。」自己哪里不舒服自己最知道,明瑞也用眼神回过去,脚下没有迟疑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明瑞~~」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明子乔不喜欢被吊著,他决定主动出击,逼明瑞趁早快刀斩乱麻! 「放。」被明子乔由後抱上来,明瑞知道他现在肌肉疲劳很严重,所以他忍著不去挣开那双细瘦的胳膊。 「鼻要。」闷在他背脊上的拒绝,发音变得模糊,音色因而更加黏腻。 「你别这样,我很热。」这个臭孩子是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大胆的啊?竟敢厚著脸皮主动抱上来叫放还不放?明瑞有种不知不觉间,自己好像错过了明子乔某些成长细节的感觉。 「很热?那就装冷气啊,我可以赞助冷气机,还有每个月的电费……」说话的人很不安份,边说边偷亲明瑞,口水沾在後背上,再让带著水气的呼气拂过,让感官变得敏锐,气氛变得封闭且特别。 被这样亲腻的亲著,才刚喝过啤酒消暑的明瑞顿时又觉口乾舌燥了。 「明子乔,时间还没到,你再这样就是作弊。」你这样藉著地利之便恣意妄为,对竞争对手以及对我,都不公平。 「哼,我比那个丑女要早认识你,我还是小婴儿你就抱过我,偷亲我,现在我不过抱回来亲回来,算什麽作弊?」 就算是作弊,我也不会再傻傻的放手了,你对我有感觉,我对你也有感觉,我没放弃你,你就不能再变成别人的! 「那不一样!」不行了,再任著明子乔亲下去,自己的小老弟又要不听使唤了,明瑞撑开明子乔的手臂往前走了两步,再转身对著他推出一边手掌心,做出停的手势,「我今天真的很累,放过我行吗?」 明子乔停脚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捏紧,明瑞的拒绝让他的眼里马上涌现受伤的湿意,嘴角也拉下了。 「明瑞,你老实说,你其实很讨厌我,对不对?」 「你不要乱猜。」见明子乔止步了,明瑞也收回那只阻挡他前进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将浏海烦躁地往後拨。 「你只要说是,或不是,我不要听其他的!」又哭了又哭了,别小看那两条涓涓小溪,哭久了一样可以将明瑞的理智轻易的淹死,将他的心泡成好冲易食的软面条。 「不是!要是的话,就不让你也跟我过来这边睡了!」理智不够强,就压不住其他的感觉,明瑞现在不仅越来越浮躁,也越来越冲动,越来越……越…… 「既然不讨厌,也对我有感觉,那你为什麽不嚐试跟我在一起,还要多事找那丑女当女友?」明子乔说得很愤慨,句句的语尾都往上飙。 「你要我说几次?你是我的亲人啊!」被明子乔的态度直接带起,明瑞的回应也接近咆啸了。 「那你又要我说几次,亲人又怎样!」一说再说,明子乔只觉伤心,已经懒得再搬出大哥大嫂当例子了。 「你想事情就只站在你的角度想是吗?你有没有,哪怕只有一次,一次五分钟就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 明子乔吸吸鼻子,抬起袖子擦眼泪,没有意思接话。 「虽然我的年龄比你大,我比你要懂照顾人得多,可是这抹不去我小你一个辈份的事实!」 「……」 「从小到大,两个爷爷都很尊重你的意见,你的抉择,所以你能任性,也有本钱任性,你只有年龄大你很多的哥哥们,你不必在意影响,可是我不同,我是老大,我没有你这种身为老么的幸运!」 「……」 「我有弟有妹,无论我做什麽,怎麽做,都是他们的榜样,我必须留意自己的行为举止带给弟妹的影响,所以我没有任性的本钱,我不能任性!」 「……」 「我不是个随便拿主意,明知是件错事还要做,到了半途发现苗头不对就放弃的人。我要是选择了你,我就会不离不弃,坚贞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一次只能爱上一个人,相对的,我爱的人要是接受了我,同样也只能爱我一个,不容朝秦暮楚,不容三妻四妾!」 「谁要三妻四妾啊,我也一样,我不允许你三妻四妾,我自己也会公平以待,不会那麽做!」明瑞的话让观念相似的明子乔止住了眼泪,虽然脸上还是一蹋糊涂的涕泪纵横,可那双已经发泡的双眼因为看见了曙光,迅速地恢复了光采。 「明子乔,你要我回答的我都答了,这样满意了没?」 明子乔用力的点头。 「那你是不是应该遵守诺言,给我好好考虑的时间?」 明子乔面露犹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也应该好好的再考虑一回,以其他人的角度去思考,比如大爷爷,比如小爷爷,比如!」 明瑞说教没说完,明子乔突然往他跨近了几步,掂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毫不迟疑的就给他嘴对嘴的亲下去! (12鲜币)068[侄攻叔受,年上]占领 068 明瑞初初被吻上的那秒间,不是没想到要拒绝的,可手才推上明子乔的肩膀,下一秒他就忘却所以了。 明子乔勇敢吻上来的举动很坚持,带著几分掩饰不了的生涩,发红的耳廓与眼里的情意诱人神智,再加上明子乔有洗澡顺便刷牙的习惯,在明瑞之前进浴室盥洗过的他至今未再进食,整个口腔乾净又清爽,都是凉凉甜甜的薄荷味,唇舌柔韧好啃的触感也十分的好,让他吻著吻著反而不由自主的张开双唇伸出舌头,以舌尖去顶著勾著明子乔嘴里那根呆呆不懂迎合的舌头玩。 黏人的少年被勾得舌根发酸,可当他想将青年的舌头推出去的同时,青年伸手捧住他的脑後勺反客为主的加深亲吻,将他的舌吸过另一张口腔里紧吮不放! 「唔唔!唔……」有经验的只顾著享受嘴里那根美味的丁香小舌,没有留意到没经验的不懂该怎麽在对方持续甚久的掠夺中保持呼吸,又怕自己一挣扎就惊醒了只懂将他往外推的大笨头,於是这场深吻的ENDING,再次以缺乏经验的那方似曾相似的缺氧性晕厥告终。 「喂,喂喂你怎麽了?」明子乔无预警的整个人放软往地上瘫,明瑞赶紧动手从脑後下移到他背上将人重重压向自己,轻拍他的脸。 明明是在风气开放,见面往往以吻为礼的西方社会长大的,明子乔在亲吻的领域表现得这麽肉脚,有些出乎明瑞的意料之外,可这却也不能怪他。 明爸是个保守派,会对孩子动嘴的时候,不是叮咛就是沟通,要不就是训斥或鼓励,不搞吻啊抱啊这一套。哥哥们要亲也只会亲亲小手碰碰脸颊,最常与他嘴对嘴亲来亲去打招呼开玩笑的,自然就只有他的爹地乔仲凛了。 可那些,最多也仅是嘴皮碰嘴皮的程度,深吻这方面的经验在明瑞侵略他的口腔以前,基本上是零。 「你……好可怕……」只是短暂失去意识的少年一张开双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一直这样吸住,都不用,不用换气,不用呼吸的吗……」 「你这笨蛋,连打Kiss都不会,谁跟你说我没换气没呼吸的?」 明子乔不想让明瑞清醒,却弄巧成拙的憋晕自己,用心计较的结果,还是让人恢复了理智,脸上带著懊恼的明瑞将明子乔架离自己的身躯,然後放上沙发。 「你先坐一下,感觉正常了再去睡。」随便敷衍这麽几个字,明瑞又要往自己房间走。 「等、等一下!」明子乔哪肯前功尽弃,不愿善罢甘休的倾前拽住明瑞的手肘,明瑞不想再跟他哥哥缠缠个没完没了,屈臂一甩又将他给甩了开! 「啊!好痛!」半真半假的痛呼声线凄厉,明瑞心软一个停顿,手肘又被抓住。 「明瑞……」带著哭声腔的呼唤,十分的委屈。 明瑞硬著心肠还想再甩,一把捂得温热的金属被塞进他的手掌,凭感觉,那是一把钥匙。 明子乔无声的放开了明瑞,站起身越过他赤著脚就往二楼的大门走,因为已经准备入睡,他身上穿得很轻薄,还好还有短裤後袋的突起,显示他的皮夹在身。 「这麽晚了,去哪里?」看见明子乔没有迟疑的开了门往楼下去,明瑞心里一番斗争,还是追了过去,在铁门正在开启的道馆大门前截住他。 明子乔此时已经泪出两行,仍旧一声不吭,挪著脚步缩著手的换他不让明瑞近身碰触他,频频伸手想去拉门把。 「你想回老家睡?」相对於道馆上的新家,老家就是图爷图奶的家。 明子乔扭动手腕不让明瑞捉紧,另一手用力扳著明瑞的铁指,视线不与他相交,摆明在赌气。 「我陪你走回去。」这样也好,明瑞不无轻松的想,拉著明子乔的手打开了大门,拉著明子乔的手走过凉风习习的巷弄,拉著明子乔的手打开老家的栏门走进去,在客厅放开一路没少挣扎过,硬是被他握出一圈红痕的手腕。 像是被热水烫到似的,明瑞一放手明子乔马上就转身往楼梯迈开大步,没两秒就足音微弱的奔上二楼去,窜出明瑞的视线。 本来就是这样比较好,各有各的房间,各做各的事,各怀各的隐私,不会互相影响,互相干扰,明瑞长长吁出一口气,心情莫名的沉重,又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掩门离开了老家。 「小瑞,你跟子乔在那边,睡得还习惯吗?」明子乔重回老家睡了三四晚,这天周末明瑞回去帮忙图奶扫除壁上的灰尘与蜘蛛网,图奶随口一问,「都没装冷气,会不会太热?」 「……还好。」明瑞都应完这两字了,这才会意过来图奶话里的意思,「子乔这两天不是都回来睡了吗?」 图奶打了个喷嚏,灰尘总是让她过敏,「没有啊?不是到了晚上七八点,他都会过去道馆楼上的吗?」 明瑞模糊地漫应一声喔是我记错了,心却揪紧了。 周日下午,明瑞照例又跟二叔借车准备要南下去载明子乔回来,明子乔却给他的手机传了则短讯,说这次的case已经告一段落,他已经自己搭上车正在回途当中,要他不必接他。 将车钥匙还给二叔後,明瑞陪两老在老家客厅看地方新闻台,双手靠在大分而坐的膝上将手机左右平行对抛,连很少注意他的二叔都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 「你干嘛啊?回魂喔,吃水果了。」贤慧的准二婶从厨房削了盘水梨出来,顺著未婚妻的眼神示意,图家二叔这才发现大侄子连婴儿奶粉的广告都能看得眼睛不眨的。 「啊?喔……好。」现在就是摘了王母娘娘的蟠桃放在明瑞面前,他也没胃口吃。 他一肚子气,胀都胀饱了。 「好也要动啊,看看你二婶服务有多好,皮都削了还不吃,难道还要我拿到你的嘴边给你咬?那还不如我帮你吃比较快。」 明瑞没有说话的又瞄了眼手机萤幕,往後耙了几把浏海,点头称谢的接过准二婶递到他面前的水果叉,水晶材质的叉木质的把手,雕著可爱的皮卡丘,这是前不久明子乔练手的习作。 明瑞以大拇指摩著皮卡丘的笑脸,眼前似乎还能看见明子乔坐在台灯下专注低著头,一刀一刀,钜细靡遗。 抚摩著,感受著,突然之间,明瑞觉得很悲哀,很无奈,很……鼻酸。 就是这麽个还不是艺术家,脾气却已经非常艺术,爱哭爱撒娇,黏人黏到底,甜起来滋味风情在在让人戒不掉的大男孩,不过只用了半年不到,一百多天这麽短的时间,就全面占领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原来他的心,早就不听使唤了。 (18鲜币)069[侄攻叔受,年上]盛怒 069 误点的火车还没进站,明子乔就走出了车厢,往常都他都是看见月台了才有动作,可是今天情况有些不同,他不好意思让七八分钟前发简讯问他到哪了的杨斯捷等他等太久。 「喂,明子乔,这边!」还没出剪票口,汹涌的假日人潮中,个头不高的杨斯捷高举著手臂,成功的让明子乔一眼就能看见他。 「等多久了?」明子乔任杨斯捷勾住他的肩往站外走,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现在荣登他NO。1的好友之列了。 不,应该说,是这个让他无比寂寞的岛屿上,唯一可以称得上有交情的朋友了。 「车误点二十五分钟,我还提早到,你说我应该等多久?」斯文的脸配上金边的细框眼镜,杨斯捷左看右看怎麽看,都是一枚典型的白面书生,还是有点阴险会害人的那种。 不过,经过将近一学期的相处,明子乔现在了解杨斯捷是个怎样的人了,「OK,我知道你的意思,今晚你尽量吃吧,帐都我来付。」 「真的?那你要不要先去找个提款机领个五万十万出来,不然待会儿怎麽够我花?」只要不惹他,不跟他有利害关系,杨斯捷为人处事通常很正派,不会乱害人。 「最好是啦,五万十万,你当你是去吃鱼翅燕窝喔,逛个夜市哪有可能花掉这麽多钱,我身上的都是台币,又不是印尼盾,不会那麽禁不起你花的。」 其实,要不是前几天试著开口借宿,杨斯捷只问了[是不是明瑞管太多]、[你不想让他管对不对],见他点头就二话不说的收留了他,还空出客房随便他想住多久就多久,两人的交情也不会进步得这麽快,就连明知明瑞会生气,杨斯捷一说要骑机车来接他,顺便去夜市吃快炒,晚上再一起开半宿的夜车好好准备明天周一的期末考,明子乔也都不做多想的随口答应了。 反正,图家本来就不算他的家,反正,他都说了自己大他一辈,明子乔在交回钥匙的时候就决定弃权了,他争取得那麽辛苦,有脸都丢到没脸了,鄙视自己的他只想给自己留一点最後的尊严,他不想再看见明瑞一脸的为难了,分开生活,似乎是最後的选择。 住在杨斯捷家很自在,因为杨斯捷的父亲是个小学校长,前两年调学区调到离家将近一个半小时车程的乡镇,每天通勤并不实际,杨校长便带著行李搬到学校附近去住了,将还在打拼升学需要留在城市的杨斯捷留给杨妈妈照顾。 可杨校长曾罹患胃癌,治好之後还需年年赴医院做追踪,杨妈妈不放心丈夫总是外食,没过两个月也常常三天两头住在那边的照顾杨校长,将从小就独立的儿子放著自生自灭,不,放牛吃草了。 到了杨斯捷停车的位置,跨上机车後座扣好安全帽之後,明子乔的思绪又飘回这些天一直让他心伤的问题,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想的,可每当他閒了下来,便又会不由自主…… 三番两次的,明瑞吻过了就推开,一再的要他冷静,要他想清楚。明子乔长这麽大,当他刻意讨好一个人,还没谁能这样的一再拒绝他,男人的下半身可以对很多对象勃起,却不可能每一个都用心去喜欢,愿意去负责,这道理明子乔虽是情窦初开,但也并非理解不能,可他太自信了,不肯轻易放弃,非要等到一再的被训斥,被甩开,才肯死心。 好嘛,既然你不能下定决心,又不敢跟我在一起,那就让我这个长辈替你做决定吧,明子乔用力咬了咬下唇,逼自己别再一想就掉泪,这里是外面,他绝不让自己将所剩无多的脸有机会整个都丢尽。 机车停在一个大的多叉路口,等著从六十五慢慢倒数的红灯,突然一辆机车贴过杨斯捷的车边来,车上骑士出手便去掀明子乔的面罩! 「明子乔,你不回家要去哪?!」这咆啸的声线每个日夜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耳边重复著折磨他的话,就算对方没有掀面罩,明子乔也没有望向那人面罩後怒气腾腾的眼眉,只凭直觉也能知道正在诘问他的人是谁。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我晚一点会打电话自己跟我爸交代。」不要看他,不要看他,明子乔偏著头看向跟明瑞反方向的招牌,他的心不是铁打的,也会痛到怕。 「明、子、乔!」明瑞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像现在这样的生气了,给明子乔从北部搬家搬下来的那次算什麽,他现在连明子乔的骨头,都想一根根拆下来掰断! 「明学长,你不要这样拉他,会跌倒的!」杨斯捷见明瑞用力拽住明子乔的胳膊想将他拽下车,马上也空出一手帮明子乔推开明瑞,他不清楚明子乔为什麽跟明瑞闹得这麽僵,可是他知道明子乔是他麻吉,是男人,就该帮自己的哥儿们。 「明子乔,跟我回家!」明瑞两脚稳住车身,另一手也伸过来劈开杨斯捷的手,很顺利的将明子乔给拉得不得不下车,「安全帽还给他,上车!」 明子乔不肯脱下安全帽,深呼吸了两次他才鼓起勇气与明瑞对视,坚定的摇头。 「明天要期末考,我去杨斯捷家复习,考完就回去。」回去搬家,反正杨斯捷家很大,他也很高兴有我跟他住,我会帮他家付水电费瓦斯费充当房租,明子乔看见明瑞愤张的鼻翼,只敢先讲前半段,後半段自动消音。 这时,倒数的红灯结束了,後头被他们塞住的机车开始此起彼落的按喇叭,明瑞不容转圜的将明子乔往後座推,杨斯捷还想伸手过来抢人,被他凌厉的给瞪了回去! 「没有事先跟我报备,你就不能外宿!」依照明子乔的简讯,明瑞推敲出他回来的车班,在车站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等过两班车,不过去趟厕所,就看见明子乔被杨斯捷揽著肩膀傍肩而走,追过去只追到杨斯捷机车排出的废烟,骑车追上来明子乔又给他扮这出,明瑞想爆粗口的冲动,眼看就快忍不住! 「凭甚麽不准?这是正当理由!」还有,你别忘了我是你长辈,这麽点自由你都要剥夺,在人前一点都不尊重我,当著我同学的面给我难堪,你这样会不会太太太超过? 明瑞索性不讲了,催道的人都开骂了,屁股向後一挪将人往坐垫前头带,环过腰固定住不让人挣脱还往腰侧用力拧一把,让明子乔痛得不得不屈腿躬身的坐下来,再单手把在油门上用力一催脚一收,就把明子乔给劫回家! 「放我下去!」明子乔痛一缓过,屁股马上就不安生了,「再不放,我就跳车!」 「你他马的再闹,我就直接在街上揍你!」明瑞当前怒火九重天,不肯去想威胁以外的说词哄人,他是真的想找人来好好揍一顿,藉此发泄满腔满腹的负面情绪。 明瑞的话让明子乔停住了挣扎,缩起了肩膀,被揍过的部位自动忆起当时的感觉,两边臀瓣莫名奇妙的发冷又发热,难受得他无论侧著哪边坐,都觉得不对。 「我、我饿了!」骑车入市区,难遇一路绿灯通行,明子乔望著眼前倒数的红色LED灯,寻思著脱身之策,「我还没、没吃晚饭!」 他必须回杨斯捷的家,他的讲义连同书包都还在他家。 明瑞没有回答,虽然他也还没吃,但是他不饿。 今天他可是省了两餐,明子乔好本事,能让他光是生气,就能气到饱! 「我要吃饭!」明子乔努力压下畏惧,将要求嚷得更大声。 可他不敢回头喊,结果就是他的声音几乎都跑前头去了,後面这人乾脆装聋哑。 「我说我饿了,饿了!」号志换向,车拐弯骑进一条小巷,明子乔知道这是通往图家跟道馆的捷径,再来都不会有红绿灯了,忍不住心急的弯起左肘,就这样往後给他撞下去! 「草!」车的龙头只一偏,即刻就又回复原先的平稳,不是明子乔的拐子拐不痛人,而是明瑞擅长忍痛。 明瑞那声火药味十足的草,让明子乔的第二拐迟迟不敢再顶,车在这时也靠到路边停下,是一家明子乔也来过的简餐店。 「发什麽呆?安全帽脱掉啊!」被粗暴推下车的明子乔忐忑的看著明瑞,後者将侧撑架踢开停好车,安全帽脱了抬腿离开坐垫,这才双手插腰的逼近明子乔面前低咆。 明明很好按开的锁扣连按了几回都按不开,明瑞啪声拍开明子乔轻颤的手,两三下就将杨斯捷家的安全帽脱下用力往脚踏垫掼,再用脚把弹起的帽子踩住,左右蹂了两三下才收脚! 「进去!」这句命令明瑞说了两次,第一次明子乔乖乖的走进店门,第二次明子乔默默的脱了布鞋,坐到榻榻米包厢方桌最里的位置,不敢抬起的双眼盯在桌上的菜单上,听著明瑞擅自点了两份烤鸡腿,副餐果汁,就将服务生给打发出去。 「我……不喜欢这家的果汁。」想到那人工添加的甜腻,明子乔就觉得恶心,就觉得不提醒明瑞不行。 明瑞没说话,只是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瞪著说话不敢看他的明子乔。 都被这样瞪了,明子乔当然不会不识相,等下他全程都喝白开水,这总行了吧? 这家简餐口味普通,能在这城市一开就是十几年,靠的是上餐的速度。 可就算服务生上餐很快,餐都端上来过了十分钟,明子乔还是没能啃到那根热滋滋的鸡腿。 因为不听话还敢逃家过夜不归的他,正在接受明瑞的处罚! 「你不是想要想得要死,还敢跑出去找别人?好,很好,我现在就让你要,要到你够爽为止,怕也没用,这是你自找的!」 服务生上好餐关上门一走,明瑞马上扑倒了明子乔,咬牙切齿的在他耳边小声但清晰的冷嘲热讽著,双手一刻也没停的解开了明子乔的裤子,连内裤一道褪到了膝盖! 「不要,你别这样!」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场合,不是你这样的态度!明子乔奋力的挣扎,可又怕让别人开门进来看笑话,只能忍住想呼救的冲动,也不敢大声抗议。 「你要的,别口是心非。」明子乔没有看过这样的明瑞,五官彷佛魔化了,脸上净是嘲弄,「还是说,你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好,没问题,你尽量口是心非吧,无论你要怎麽玩,我都奉陪!」 (16鲜币)070[侄攻叔受,年上]慎入 070 「没有,你少冤枉我,啊啊啊别这样,我没有口是心非,我是真的不要啊!」明瑞的手劲很大,明子乔又怕又痛,不想飙泪都很难。 双手自始就大失先机的被制住,明瑞俐落的将身躯不停扭动的明子乔掀成趴姿压住腿,再以明子乔身上的T恤为束缚,反著半脱将衣料卡在他的胳膊处扣到背後。 「真的不要?哼,是因为在外面过夜,已经找人满足你了是吗?」 不轻易跟人亲近的臭小孩竟然跟人勾肩搭背了,杨斯捷揽住明子乔肩膀相视而笑的画面严重刺激了明瑞,当事人毫不自觉自己的行为活像个妒夫,两只游刃有馀的大掌从敏感的腰侧滑下,一只探向窄胯前方,一只摸进翘臀的缝间,直奔主题的碰触,逼得左右滚动皆徒然的明子乔无法再忍的大叫出声! 「啊---!我真的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以木板相邻的其他包厢因为明子乔的这一喊,不约而同的都安静了下来,共用的薄夹板只能挡住好奇之人的眼睛,挡不了高高竖起的耳朵,恐怕此时连明瑞的喘息明子乔的抽泣,都成了扣人心弦的实况广播剧。 明瑞有武人的警觉,自然也察觉了这点,原本他就是想吓唬吓唬明子乔,顺便检查有没有被别人入侵的痕迹而已,并没有真的想在这里办了明子乔,是以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并不恼怒,只是他越来越难按耐的欲火也被明子乔贴身扭醒了,这点比较难解决而已。 「你做错事还敢这麽大声,是不是想让外人都听见,对你来个公评?」吓唬的那手把玩著明子乔还软绵绵的茎身与丸囊,玩到爱不忍释,检查的那手在眼睛的辅助下将皱摺与穴口都仔细抚过又拨开,在确认没有任何的破损及红肿之後收回手指,改为对那两团软嫩又有弹性的臀圆满手抓兼掐住搓。 还好,幸好,明瑞对检查的结果还算满意,可他高涨的怒气并不是只针对这一桩,想让他就此打消,门都没有! 最低限度嘛,至少要让明子乔知道分寸,让他往後不管再怎麽闹脾气再怎样不爽,都不敢住到别人家里去才行! 「呃啊,好痛,别捏我!」明瑞用的力道已经节制许多了,明子乔其实不是只有痛感,可他绝不承认自己都被明瑞这样对待了,竟然还会有快感,「明明,明明就没什麽事,是你一个人在发、发神经,你这、这样欺负我,还敢说什麽公、公平?」 此公平非彼公评,哭得泪涟涟抽答答的少年满心愤怒加委屈,也无馀暇搞清楚最该对他公平的明瑞还要叫谁来给他公平。 他只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明瑞对他一直一直都很霸道,动不动就用武力镇压,两人之间根本毫无公平可言,好像他被生下来的目的就是来给他管的,要不是怕被揍,明子乔还真想问明瑞到底你是叔还我是叔啊,能不能别当我是你儿子一样的管教给我起码的尊重交友的自由别管那麽多啊草! 「你要是乖乖的不给我惹事,我会这样罚你吗?」 明子乔的眼睛又肿了,明瑞心软的停下处罚放开那两团又嫩又好摸的臀肉,去擦扭过头来抗议又躲著不让他碰的那张泪脸,臭小孩这样可怜兮兮糯著声抗议的模样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好看喜欢看,虽然他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总是欺负他,对他不公平。 「你为什麽不、不去管好你那个女的就好,老是来对、对我管东管西的?」明子乔宁愿将泪水擦在自己裸著的肩头,也不想让明瑞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替他揩,「连去同学家温书你都要、要管,你不觉得你管、管太多了吗?」 哭得很卖力的臭小孩,下面被把玩的地方也很有精神,好似每一个抽咽吸进来的气,都灌进了那副家俬里。明瑞玩著玩著,自己下腹的邪火也随著感官的体认被撩拨得更旺,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削弱得飞快,原意只是处罚的举动,似乎让他逐渐失控了。 「我也很想啊,可是有个地方不听我使唤,总是逼我不停注意你,越是注意,就越想管,我也没办法。」将嘴贴在明子乔的耳鬓耳语,明瑞突然转变了态度,放软了语气,很满意的发现明子乔怕痒的躲著他的嘴,全身都敏感的起了疙瘩。 「你少、少放屁!」别以为我是那种随便哄哄就会相信的傻瓜,明子乔害怕自己会一头热的再次表错情,心里一慌,连不雅的形容词都难得的出了他的口。 可那双黯淡的美目因为他的话,还是不由自主的起了盼头,眼底的水雾,霎时灿若繁星。 看来,自己果然还是渡不过这关啊,明瑞叹息苦笑的同时,承认了自己对明子乔的妄念。 放手一搏吧,下定决心的青年将怀里的身躯翻成平躺,一手捧住那张神情倔强的脸庞,嘴对嘴的吻上去,直把那张嘴给蹂躏得发红发胀,还是继续痴缠著,另一手则是掏出自己的阳物贴紧明子乔的,一道握在手里挑逗揉弄,彼此摩擦。 「明瑞……不可以,这里……」是公众场合啊,明瑞贴心稍微松嘴给明子乔换气的时间,他却只顾著拿来抗议了,不想听他废话的明瑞再度将嘴封住,他现在只听他不敢出口只敢悄悄由鼻哼出的低吟,千绕百转的,甜得发腻的,可他不怕腻味,他就喜欢他这调调。 今天的所见所闻,让明瑞有了危机意识,他只要想到放出笼的明子乔有可能是别人觊觎的盘中飧,他就心神不宁,满肚子的气嗝都嗝不出,堵得他抓狂! 尽管未来等著他跟明子乔的不是康庄大道,而是亲族长辈们的责罚,平辈们的不谅解,晚辈们的轻视,可现阶段能与明子乔谈情说爱享受鱼水之欢的,必须是他,也只能是他! 就算将来明子乔长大了,晓事了,有可能会後悔,有可能会怨他,可当前他就是放他不开。与其将他出让给别人,他宁可冒这风险与命运豪赌一回,哪怕只有几年的时间,他也想自私的将他占为己有,占据他的每个晨昏,他的身心,不与他稍离,只要伸出手,就能将人拥进怀里,恣意爱怜…… 都被亲光摸光了,明子乔还在严重怀疑,他想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做梦的状态里没错,可这次梦里的内容也未免太劲爆了吧,之前梦到的场景明明都是图家或是道馆的房间啊,怎麽这次这麽不一样,都梦到外头来了,难道是自己欲求不满胃口变大,变成变态了? 直到明瑞将他撸到射出来,明子乔还在晕陶陶地想著那下次会不会再进阶成沙滩打滚XXOO,或是高楼的围墙上XXOO,山上的悬崖边XXOO,汽车里……电车里…… 「你不是一直想要,真的做了,为什麽又不专心?」胡思乱想的结果是,他的另一边腰侧,多了一枚跟在大马路上得到的那枚互相对称的红印子。 「噢,别拧,很痛耶死明!」明子乔抗议到一半,嘴被捂住了。 「我在这方圆几十公里已经算很红了,你不需要再替我宣传。」要不是在外面,比较晚射的明瑞刚刚就会顺从冲动将明子乔屁股抬高就地正法了,偏偏逃过一劫的笨小孩还敢不知好歹神游太虚,明瑞欲壑难填,摸著滑韧的腰线却发现明子乔没有一如既往的敏感迎合他,才会忍不住的再拧了明子乔一把。 明瑞的提醒,让明子乔总算正视他俩当前的处境,爱面子的少年懊恼得直想伸手捂脸,这才发现他的手尚未被解放。 「我的手都麻了啦,还不快点放开我?!」 明子乔的表情又羞又气,颇为滑稽,明瑞连连窃笑,当他扶著明子乔坐直,把T恤翻回来兜头套进衣襬拉妥,厢房的拉门被犹豫的敲门声抠抠叩响了。 「对不起两位,我其实……我是二楼的服务生,里面的客人,刚刚,嗯……有其他客人反应你们的,的,说话声音太大了,可以请你们,呃……那个,稍微小声一点吗?谢谢。」 听声音,服务生是年纪很轻的女生,话说得很委婉很客气,也没有拉开门窥探客人隐私的意思,一说完也没等里头的人客倌给出回应马上就轻著脚步的走了,可是。 明子乔还是羞到不行气到爆棚,顾不得明瑞还在替他拉裤子,起脚就往明瑞胯下踹! 「死烂人臭烂人,就说不要在这里对舞台剧的台词你偏要,看看现在,都吵到别人了啦!」 老狐狸生小狐狸,果然青出於蓝,更胜於蓝,临场反应一等一的,没话说。 而差点就被命中命根子的狐狸侄子属性不明,大概不是狐狸,因为他也没话说,不跟小狐狸一搭一唱的圆场,只会咧著嘴的坐在一旁望著满脸通红的小狐狸,笑意也不明。 「今天是你起头的,我不管,以後你都要对我负责了!」小狐狸明知大侄子没有真的将他怎麽样,却还是爬到大侄子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小小声地强迫试吃的不准落跑,必须与他签下长期购买的订单。 明瑞仍是但笑不语,只是点著头伸长手将人带入怀里,对著那张还想继续说话的肿嘴,再次密密地印上去。 ### 小瑞还是被写成劈腿男了,亲妈表示很对不起乔乔 乔乔:……老是害我哭得唏哩哗啦,才不是亲娘,明明是後妈! 就是黏定你下部 (19鲜币)071[侄攻叔受,年上]H(一) 071 「嗯,那,然後呢?」 「……哪还有什麽然後啊,不就这样凑合著过了咩,真要说然後,喏,就你现在看见的这种情形,稳、定、交、往、中,满意了吗?」 主动将明子乔从水槽边拉到客厅坐下,听他想一段说一段细道从头的明宁慵懒地靠著沙发把手,以掌根支著颊侧,不甚满意的抱怨: 「不满意。你省略太多情节了,怎麽把美芝推给冠子的,还有初夜,这都是重点,你不可以再敷衍我,我的记性你也是知道的,要是我突然心情一个不好,忘记了答应过你的事打了通电话回去,或是我回美国之後,跟爸爸们一道吃饭不小心当他们的面,把你跟明瑞的近况说溜了嘴……」 美芝推给冠子的过程,并没有明子乔想当然尔的顺利,两人直到现在暑假快结束了,美芝的态度都还是要拒不拒的。再回头想想明瑞跟自己一路走来的磕磕碰碰,好不容易能有两情相悦的现况,许多儿童不宜的情节他都是含混带过的,明宁又没练他心通,自然看不见小堂弟脑中那些旖旎无边的场景,只看得见明子乔说著说著有时会停下来赧红了耳廓,自然是怎麽听也听不过瘾的。 「你!宁哥,羞羞脸这个词,你懂吗?」有这种喜爱窥探兄弟闺房隐私,还不容当事人拒绝的大嫂,明子乔的人生往後顺不顺利还很难说,倒是当前被逼问某事详情的窘迫程度,让他很想打开窗户一脚将明宁给踹出去,就让这个奇冏无比的老年轻今晚睡在马路上算了! 「修修脸?我刚刚才修的呀。」明宁伸手顺著嘴形,将下巴人中都摸了一圈,「我有哪里漏刮了是吗?你给我比比位置,我等你都说完了,就去补刮。」 草!竟然给我装蒜?!正当明子乔考虑是要耍赖濑掉呢还是乾脆跟明宁翻脸的时候,救星们进门了。 「哦,小乔,我来叨扰了。」苏慕远一手推门,一手提了两三个提袋,里头有卤味有烤肉有啤酒的,後头还跟著冠子与小河流,「这位是明宁大哥吧?久仰大名了,果然跟明瑞说的一样帅啊。」 有外人来,明宁的姿态马上有了修正,只见他优雅且迅速地离开沙发站起身,十分绅士的面带微笑,以手相邀:「是的我是,说帅我不敢当,东西混血通常都长这样的,请这边坐,水果是刚削好的,尽量用没关系。」 明宁很自谦,东西混血多数要隔代,在孙子辈才能凸显出西方血统的特徵,第一代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混得这麽明显的,有些人还专挑双亲不出色的地方像,怎麽看都不像混过血,就跟一般的东方人长相,相去无多。 「阿远哥,明瑞呢?」看见道馆来了这几个,明子乔大概知道他们来找明瑞相谈什麽事了,想起皮夹里那些应该閒不住的卡,不禁又瞄了眼站他身旁的明宁。 「那摊盐酥鸡人超多,他还在那里等,所以先把钥匙给我们,要我们先过来不要陪他站在那里喂蚊子。」说话的是小河流萧和荣,扭伤的左脚踝上还缠著鼓鼓的一大包,走路有点跛,开朗的娃娃脸一笑开,眼眉弯弯酒窝梨涡双双对称,可爱又亲切,像极了菩萨座前的金童。 别看他娃娃脸,站在冠子身边像个国中生,他已经研一要升研二,是个年纪比明瑞还长的成人了。虽然身高只是中等,看起来又瘦不啦叽的,打斗的动作却迅速且刁钻,衣服一脱,身上都是结实的肌肉,是那种电影中小说里最常出现的隐形高手,典型的深藏不露。 「喔,这样啊。」接过小河流递过来的钥匙,明子乔也堆起一脸笑,开始替明瑞招呼他的兄弟。 没事干的明宁倒也没回他暂住的房间搞自闭,站在一旁等明子乔将备用的塑胶椅拿出来,便拖过一张坐在茶几旁,跟著明瑞的哥儿们东拉西扯的聊天之馀,还很尽责的帮忙消灭苏慕远带过来的食物,只是频频推拒苏慕远放到他面前的啤酒,因他头部的旧伤让他不宜饮酒,事实上,烧烤过的含碳食物,油盐过量的酥炸食品也都是他该忌口的,可他就是挡不住BBQ的美味,咸酥鸡东山鸭头之类的诱惑。 结婚这些年来,明峰对他的事什麽都要管,好不容易这回逮到这等良机,死都要管的那个人不在场也管不著,他不吃个痛快实在对不起自己,更枉费他来人间走这一遭。 不管将来会好死还是歹死,总之人生在世,都是难逃一死的。 因为在乎明峰,明宁自愿将人生里的很多风景很多滋味都给错过。而今他已年过不惑,情啊爱的委实不如年轻时那般的执著,互为伴侣的两人失去了爱情,那也还能继续当家人啊,这些年来他逐渐懂得该要怎样做,才能将磨擦与伤害越看越淡了。 明瑞回来得很及时,明子乔倒进盘里的很快见了底,苦等回来的盐酥鸡刚好接著上桌,乐得明宁眉开眼笑的,活像个贪吃的孩子。 明子乔的猜测果然无误,这回去巴西参赛X运的人又要多小河流一个,两个选手没个教练陪同去参赛也实在太悲惨了,可偏偏募款情况又不理想,明瑞的存款都贴在道馆二楼的装修上,不够的部分他还去冠子介绍的保安公司当了六周的随身保安赚来抵,苏慕远则是年底准备要结婚,户头里的钱一个萝卜一个坑全都卡紧紧,根本动弹不得。 「这样啊,那还差多少?」自从说起正事,闷声不吭的明宁在客人都走了以後总算吃饱喝足,愿意放下明瑞买给他的珍奶插话了。 「大概是……十五六万吧……」明瑞皱眉盯著桌上摊开的帐簿在心里加加减减,上头记载的,是自他归来开张跆拳道馆所募得的每一笔款项。 「OK,不多,让我来赞助一回吧。」明宁吃了明瑞明子乔所看过最昂贵的一顿宵夜,却还是一脸占了大便宜的笑,逗得明子乔忍不住窃笑出声,难怪大哥常常要骂大嫂败家了,跟个头壳坏去的人过日子,荷包只能自求多福。 「不行,宁伯伯,谢谢你的好意,可是这不是小数目,我真的不能收。」明瑞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明宁花的是明峰的钱,他不肉痛,可不代表精明但清廉的大伯伯也能不痛啊。 「乔乔,我记得我有张卡在你那里,道时候买机票刷旅行支票什麽的,就用那张卡吧,帐单地址我会改到你四哥那里去,你们就别担心了,嗯?」说他头壳坏去,这时却又能干伶俐,明子乔乐得顺水推舟,朝他最最最上道的大嫂代明瑞甜声软语的称谢。 「哇,万岁,大嫂真是解语花,这下我不用偷偷摸摸的刷了,YA~~」明宁刷牙洗脸进房睡下,明子乔跟明瑞将客厅整理好垃圾打包好之後,无比得意的小叔妻子调皮地掏出皮夹里的那张从先斩後奏的尚方宝剑升级成爱怎用就怎用的免死金牌亲了又亲,然後扑向坐在沙发上稍做歇息的侄子老公,响亮地啾了下嘴唇。 「男人不要用解语花这个词,很怪。」明瑞的心情看得出来也很好,眉宇之间一扫阴霾,让他看起来不再那麽老成持重。 「四哥常常开他玩笑叫他大嫂,大嫂也是女人用的啊,他都不介意了,被封成花魁,搞不好他会更乐意。」明子乔捏著那张卡当成扇子扇脸,嘴上还等著明瑞的回吻,「喂,你还记得细节吗?就,我们一起喝啤酒的那晚……」 「干嘛又想问了?」当初一觉醒来,不知道是谁将头埋进枕头里闷成红龟粿,不停喃喃地说不记得细节,也不愿听他说细节的? 等来了明瑞的回吻,明子乔将卡抛向乾净的茶几与他的皮夹会合,顺势攀住明瑞的颈子,倒进那方宽阔厚实的怀抱里,「因为有人想听嘛。」 「不是吧,谁那麽无聊?」明瑞故做惊讶状,其实早猜到了,「你宁哥?」 「嗯哼。」明瑞洗好澡又忙进忙出的,身上的T恤又半湿了,别人这样明子乔都觉得臭,唯有明瑞,每回闻到他都觉得足以引诱他犯下强X罪。 「那你想怎样?」小娇妻也是一身汗,明瑞根本不嫌弃,撩高T恤对著那两粒深红各舔了舔,「听我说完,再说给他听?」 「啊,不要咬……」明子乔的乳珠很敏感,一被咬就会生电直接通到下体,屡试不爽。 「还是,你比较中意……」用这麽舒服的声音要他不要咬,这根本就是口是心非,明瑞咬得更起劲了。 「中意什麽?」明子乔娇声轻问,他没有被人偷窥会更兴奋的那种怪癖,不想在做的时候被明宁出房瞧见,「喂,我们一起洗澡吧?」 明子乔的意思,等同要明瑞跟他去浴室做,有莲蓬头洒水敲击地板的声音做掩护,他会比较自在。 「你不是说宁哥很有兴趣,想知道我们的第一次是怎样的吗?」明瑞拉下明子乔环住他脖子的双手,一把就将T恤拉掉,「刚刚你有喝我也有喝,地点也一样,不是说行动胜过空谈的吗?我们乾脆照著那晚的步骤做,你觉得怎样?」 明瑞不等明子乔附议与否,直接将人压在沙发上平躺,慢条斯理的调情也变了调,急呼呼的舌吻从脸一路到肚脐舔著挖著,勾起的情欲有如燎原的火种,将明子乔迅速的点燃了。 「不行,不能在这里!」跟明瑞说忘记了那晚,其实不是事实,虽然记得的片段不甚连贯,可明子乔还记得首次达阵的地点,就是他躺著的这张沙发! 「没关系,宁哥又不是外人,知道就让他知道,他的为人怎样,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明瑞半真半假的说著,将小娇妻的裤子全脱了,也蹬掉自己的,拿大炮管去磨蹭小炮管。 早在明宁要明子乔拿卡出来替他解决的时候,明瑞就从明宁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出他已经知道他跟明子乔的事了,刚刚又听明子乔说明宁追问著他俩的初夜,从他买盐酥鸡回来,明宁对他的态度仍旧那麽和善,没有丝毫改变,明瑞就明白明宁肯定是不反对他俩在一起的。 「可是,他不出来看,还是能听见啊。」看见明瑞伸长手,往茶几下放置小杂物的抽屉拿出一个蓝色的圆扁罐旋开盖子,明子乔的心跳呯呯碰碰的失速了,「不要在这里,拜托---」 「不行哦,我们的第一次就在这里做的,我要还原现实,让你永永远远,都不会再忘记!」明瑞呵呵轻笑,将明子乔的T恤揉成一团塞在他腰下,抬起双腿挂上自己肩膀,先挖一坨把护手霜涂在自己的长茅上,再挖一坨糊住那朵小菊花,扩张都没做的只凭两根大拇指将後穴口稍微掰开,就挺进胯部,把龟头不由分说的刺了进去…… (12鲜币)072[侄攻叔受,年上]H(二) 072 「啊!不行,这样好痛啊---你停、停住,不要动!」开玩笑,初次就是这样才会害他痛好久,好几天连路都走不好,明瑞要是敢再这样残他一遍试试,等他将伤养好了绝对也会六亲不认的爬起来踹他几脚,将这根凶器给彻底废了! 「你别紧张,不要再缩了好吗?放松点,再放松,我被你夹得很痛啊……」几乎天天都进的甬道早夹不痛他了,明瑞只是重现初夜他说过的话,脸上尽是狡黠。 况且,他还没尽根没入,尚在最初插入的阶段,明子乔的痛呼有没有夸大之嫌,他光看那双眼有没有喷泪,就能一清二楚。 「嘶……会痛,不会先拔出去嘛……」隔间用的木板太薄了,明子乔一直都将声音控制得很轻,包括痛呼,「还有……你说话,能不能……再小声点?」 「还要多小声?你看这边的嘴角,长了一个泡,还有嘴唇里面,这里,是不是破了一个洞?你可知道我这几天这样忍著,都忍到快得内伤了!」就是要让你宁哥听见,让他忍不住欲火焚身,看是要识相的另寻住处,还是要回美国去找你大哥,甚至乾脆将你大哥给叫到台湾来我都管不著,反正就只有一个结论,你宁哥只能是只过境的候鸟,不能在这里筑窝长住,这种不能跟你做到尽兴的苦逼鸟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呃!别……别!不是说、说了,再等我一下嘛!」明瑞说完便款款摆腰,迂回的将胯下那根左突右刺的进得更深,直到毛贴毛胯贴胯的触底,没有先扩张好的内壁就这样被撑开,再加上被用力掰直的腿根,几股胀到酸疼的感觉从接触面从关节处连接上神经,直把腰椎给电得发软! 「不是说了吗?这次我要照初夜做过的来,让你不会再忘。」要跟初夜相比的话,明瑞今晚已经够体贴了,那时他的情况可是比微醺的程度还醉,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停下来让频频呼痛的明子乔先适应他,就兽性大发接连两发没戴套子一次都没有拔出来的拼命做,直做到自己累到快虚脱了,才压著明子乔的背沉沉睡过去。 「可不可以等、等下次?」身体还将穴内某处每每被磨过的快感记得很清楚,明子乔嘴里打著商量,下半身却有著自我意识的追逐著明瑞插入的角度积极做配合,「这次,我们还是去浴室吧?」 明瑞自小到大瞄过的N次经验告诉他,做爱都做体内插入的程度了,1号还不能让0号专心的享受鱼水之欢,这除了代表当1号的失职了,更显出这个1号的能力不足。所以他不再回答明子乔,只是将头後仰著左右甩了甩,然後在下身注满力气,以杵捣的方式一下又一下的撞击身下这块黏TT的麻糬,直给伺候得明子乔无暇他顾外界的一切,将销魂蚀骨的婉转呻吟朝他献出。 「唔嗯,啊……慢点,噢,噢噢噢慢一点拜托啊---好辣好辣,太辣了,那里快烧起来了,我,我受不住……」 说自己受不住那种火灼的辣,却主动抬臀与明瑞作用力相反的频频对撞,悬著的心让他的感官更加敏感,没有得到外力抚摸的阴茎也硬得比往常都快。 「给它烧起来,没关系,我等下就会射熄它,你再叫大声点……」 明子乔的指甲在人造皮的椅面上刮得嘎嘎作响,在接近高潮的当下双腿用力压向明瑞,只以头做支架的单点顶著就将整个身体都拱离椅子,明瑞见状,顺势将明子乔的下半身捧近与自己的抵得更紧,进击的频率,更大的力道,让明子乔忍不住一声高过一声的,将身体的愉悦全都喊了出来! 「呃啊~~好烫,好舒服……噢噢快点,快给我拜托……帮我,帮我摸前面,把它打出来,快点……」 这时的两人正做到最要紧的关头,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取悦彼此这份上,根本听不见明宁暂住的那间房那扇房门曾经慢慢被开启,过了许久才又轻轻被阖上的声响。 「这两个孩子,啧,做得浑然忘我的,还真是热情……」抵挡不住好奇心,明宁还是走到客厅的边缘偷窥了几眼,得到的结论就是,这种事情只有听壁角的话,绝对还是比不上亲眼所见的过瘾。 「果然,年轻就是好啊。」躺回床上的明宁双掌枕在後脑杓,在听见客厅的战场延伸到浴室,将浴室里的架子给碰倒的时候,感慨不由得更深了。 「十五六岁的时候,我在做什麽?应该……是还没有意识到对明峰的感情,就是单相思的时候吧?看来,我的命完全不能拿来跟他们相比啊,人比人,只会气死人……」 射在明子乔体内不过十几分钟,明瑞便又再次的硬了,要不是小娇妻被他正面压到腿发抖快抽筋,没办法再盘在他腰上让他抱著一路插进浴室去,明瑞其实很想以这样的姿势挑战一整回的,不过进了浴室他也没让明子乔好过就是了,双手撑在墙上再次挨操的小娇妻浑身彻底失了力气,在明瑞又想射而在他体内大肆挞伐之时软了手推倒了一旁的塑胶架,要不是明瑞将他抓得很紧,他大概要跟那些瓶瓶罐罐滚成一地去了。 这晚的情事,明瑞的盘算确实得逞了,听见他跟明子乔这样子恩爱缠绵,明宁又不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怎麽可能无动於衷? 拿起床边正在充电的手机,明宁以大拇指调出记忆卡里的某一个资料夹,点开将里头储存的几百张照片一张接著一张的放出来细看,直把他看得眼眶泛酸,彻夜难眠。 於是,当腰酸背痛的明子乔早上爬起来吃明瑞买回来的早点,看见对桌的明宁明显有了两个黑眼圈,他的良心严重的不安了。 「宁哥怎麽了,昨晚……那个,没有睡好吗?」 「嗯。」明宁懒懒地应声,看见明子乔撇开视线不敢看他,一抹隐而未显的极浅笑意,在他脸上稍纵即逝。 「好像有几只蚊子吧,不过我总是打不到,被它们吵了一夜。」这个小堂弟这麽早就能找到属於他的幸福,这是他的缘份,明宁无心破坏,对他跟明瑞,只有羡慕,唯有祝福。 所以,他不想让明子乔尴尬,让东道主日子不好过,他这食客可是很难继续窝在这儿快活消遥的,明宁心想著,用力一吸,只一口气就把手中的那杯500c·c·的冰豆浆全都喝光了。 「蚊子?怎麽会,你房里有电蚊香的,你没按ON让它运作吗?」还好大嫂没说是被他跟明瑞给吵的,明子乔低头一口一颗小笼包,明宁盯著他看的眼神并无锐气,可就是让他很不自在。 (11鲜币)073[侄攻叔受,年上]明峰 073 「那种化学药剂,会引发我的头痛。」明宁手仍拿著空纸杯,只挺出小拇指点了点曾经枪伤的部位,嘴角扬起一个友善的微笑,「也许真的是年纪到了,我连多数的芳香剂,香水,哪怕是味道极淡的,只要添加了不是天然的成分,就算只有几%,都会无法忍受。」 明宁的表情很自然,好像讨论的事与他无关,口气就跟一般人同友人寒暄说今天天气真晴朗的意思一样,既单纯又轻快。 「对不起宁哥,我不知道。」明宁都住几天了,明子乔直到现在才知道,说不愧疚又怎麽可能,毕竟是关系亲近的家人。 「是你离家以後的事,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将空杯隔著两公尺多的距离,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扔进刚清空的回收用大纸箱里,明宁抽了张面纸擦乾净手指才轻轻去捏明子乔的脸颊,「乔乔,你知道吗?我觉得你来这片土地,似乎真的是来对了。」 「啊?」为什麽说他来对了?明宁才刚碰著,明子乔便潜意识的转开脸,挣脱了明宁的手指。 小时候的他,为了被称赞很乖很可爱,总是忍耐家人捏他的脸蛋。可是他现在长大了,又跟明瑞确定了关系,对於明瑞以外的人碰触他的脸,无论男女,他都会产生程度不一的抵触感。 也许是天气太热了,受不了其他人的体温与汗水吧?明子乔都没自觉他这样的想法,有多矛盾。 体质偏热的明瑞,体温虽说没有高於平均值,但大热天若长时间在没有空调的地方跟他靠在一块,那简直跟贴著内装滚水的保温袋一样煎熬,可明子乔却往往能彻夜忍耐这样的酷刑,就算房间像蒸笼,就算脸贴上明瑞的手臂胸膛,他也能安然睡著。 反而是明瑞,时常会在熟梦中无意识的推开他,有几次因为实在太闷热,将他推到跌下床,要是没有心事,明子乔的睡眠通常比明瑞要深,所以每回都是他下地的声响惊醒了明瑞,他却只是睁眼看看,有看没有到,缩在地上旋即又睡著。 道馆二楼的房间,地板都是木质的,睡眼迷蒙的少年通常摔醒都还迷迷糊糊不觉得痛,也不知道自己又让青年抱著躺回床上就顾著睡,事後经常连曾经摔下床都不记得,就算头上肿包了,没有明瑞的招供,他根本就想不起来是撞哪儿才肿的。 「才一年多的时间,你就长大了。」明子乔竟然大到不让自己碰脸了,明宁觉得有些莫名的不舍,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再过两年,也会不喜欢自己这样捏他? 想当初明子乔在离开家之前,还是个被宠得非自己的餐具不用,也不准任何人用他的餐具的娇气孩子,没想到现在与他出门,在外用餐,会看见他随遇而安的使用餐厅循环利用的可洗餐具进食,除了使用前会拿面纸擦过又擦,除了餐具有缺角或洗不乾净,基本上没见他变过脸色。 跟明瑞窝在这处没有冷气的加盖,小堂弟会做的家事竟然比他还多了,虽说他的服务对象看得出来出发点都是因为想要讨好明瑞,可那股明瑞管教明子乔,显然比他亲爹乔仲凛还要成功的感慨,还是绕在心间,久久不褪。 「……我都几岁了,怎麽可能长不大。」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看你看得目不转睛,只会说宁哥好有气质长得好好看的小蠢蛋吗?明子乔在心里直哼哼,我现在欣赏的,是像明瑞这样的,像你这种万人迷的斯文王子,还是留给我那心脏很强的大哥一个人消受吧。 思及明峰,明子乔的心情就更加的无奈了。大哥这回怎麽过了这麽久,还不赶来逮他老婆回去呢?正当明子乔第N次这麽想著,明瑞领人上楼梯的两道脚步声,就从楼梯间透过混拟土墙传进小厨房里来了。 「宁舅,大舅来了。」自从明宁来借住,明瑞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麽开心,这般真诚了。 「大哥!」太好了,您老总算来了!明子乔的情绪一下子由接近谷底处攀上最高峰,露出一个纯度9999,绝对真金无伪的大号笑容! 站在明瑞身旁的男子无论外貌与身材,都神似同时期的明兴诚,甚至比其父要更高些,赤著脚量都有一米八二,也只有这麽man的男人,才能罩得住明宁这等惑人又迷糊的妖精。 虽说一米八七的明宁比他还高,只要不站著,明峰精明的领袖气场就能压过他老婆,通常坐在一起的时候,是这一对给人感觉最相配的时候。 「是不是只要我不找你,你就打算永远不回家?」明峰温和的颔首回应么弟给他的招呼,转脸面对明宁,却冻起一脸寒霜。 明宁拿起盘子里离他最近的那颗鲜肉包,笑眯眯的伸手递给他家男人,「你嚐嚐这个,很不错,我没吃过比这家做的还好吃的猪肉馅了。」 「明宁,你还想逃避到几时?」明子乔敢发誓,他真的看见大哥变脸了,虽然只是眼尾轻微的跳了跳,对控制力极强的明峰来说,已属难能可贵。 「说什麽呢?我才没有逃。」不吃?那好,我乐得多吃一个,明宁将包子收回来掰开,拱出里面的馅料送进嘴里。 「那又为何不回家?」要走之前也不亲自把公爵送来的那孩子转送回英国,留著他,是想看我焦头烂额的模样吗? 「我必须表明我的立场,所以,在麻烦没有回到他的出处之前,我又怎能回去?」这一回去,公爵阁下肯定逼我签下收养文件,我才没你们想的那麽傻呢。 「你以为麻烦的只有你,我就没份?」身为明宁的合法伴侣,明峰在家里这口子出逃避祸的期间,可没少受公爵一分半点的[慈爱]眼神。 「你那麽厉害,这件事让你去解决肯定没问题的。所以呢,我只需要藏好自己,不拖你後腿就好了。」明宁将馅都叼出来吃掉,再次将白泡泡的软面皮合起来,让已经无馅的圆扁团变回外观正常的包子,嘴角带笑的再次递给明峰。 「达令,拜托嘛,我实在不喜欢吃皮。」 明峰的脸颊出现了牙槽的痕迹,可明显正忍到快得内伤的男人不想在么弟与大外甥的面前跟老婆争吵,仅对峙十几秒便接过了那团包子皮,松开牙关往嘴里塞。 (8鲜币)074[侄攻叔受,年上]打情骂俏 074 明瑞掉开视线,不太自在的揉了揉自己的後颈,不敢多看,不,应该要说不好意思多看明峰与明宁这般腻歪的互动。 明峰对明宁的好,每个家人都知道,可明瑞真没想到大舅都这麽生气了,还能对让他生气的爱人这般疼宠,明宁来这儿的期间他也不是第一回买这家包子给他了,并没看过他只吃馅不吃皮,很显然方才这样孩子气的行径是刻意为之的,可大舅仍是二话不说的任之纳之,一个平素分明是成熟知性的中年男人,为何爱人一来就这样当著小辈的面毁坏自己的形象,明瑞也觉匪夷所思。 明子乔跟明瑞不同,明峰与明宁也经常回洛城的家里小住的,他同他们相处的时间是住在布里斯本长大的明瑞几十倍,对明宁只会对大哥耍耍小性子这点,明子乔早就见怪不怪了。 瞧压抑怒气的大哥瞪著大嫂食不下咽的,已经懂得体贴人的么弟将桌上最後一杯豆浆递给他,「没有热的,大哥将就喝。」 明峰没有马上接过来,双眼还盯在明宁的脸上,只见後者忍著呵欠伸了个大懒腰,没再看他的推开椅子站起来,朝明子乔明瑞说了我还很困还要再睡,长腿便朝他暂住的那间房懒懒踱去。 「……那,就给我半杯热开水。」明峰没有急躁的立刻追上去,反而不疾不徐的在明宁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手里的包子皮还有一大半,嘴里只咬一口便咀嚼到现在,可也没有放下的意思。 「OK,我去倒。」你陪你大哥坐著顺便套话,问问发生了什麽事,还有几时要把你大嫂带走就行了,明瑞眼神如是说,走向饮水机从一旁的杯架拿了个乾净的玻璃杯,自温热两端都盛了三分水。 「大哥……宁哥这次,又怎麽了?」自从大嫂的脑部受过无法修复的创伤,明子乔所知道的明宁便不再是最初那个眼露精明的高贵王子了,不过二哥说正是因为大嫂变得秀逗,大男人主义的大哥才有可能接受他,跟他在一起。 「没什麽,大概是在家闷太久,想出来透透气罢了。」明峰的回答不出明子乔所料,自从他跟宁哥向彼此的家里宣布两人要共度馀生之後,无论遇到什麽困难都先一肩挑起的大哥就对宁哥珍而重之,不忍苛责,这回想必又是如此。 「可是宁哥说,他决定……要跟你分开?」明瑞用眼神表示他很坚持的想知道,对他没辄的明子乔只好鼓起勇气,为他豁出性命。 「没有这种事。」能勾动他情绪外显的人一走,喝完水的明峰迅速恢复面瘫本色。 「但是,他连……」扫向他的眼神太严肃了,明子乔的勇气顿时被扫走一大半。 「我会跟他好好的沟通,明翰很担心,也很想念他的father,我答应会尽快将他的father带回家。」嘴不乾自然吞得下,一边慢慢的说一边将手上没馅的包子都嗑进肚了,明峰这才颔首示意谈话结束的离开餐桌,去敲明宁的房门。 房门没多久就开了,明子乔等明峰进了房间门又带上後,才起身走到明瑞身旁横手给他的肚皮一拐子。 「要是大哥这趟回去,跟我爸我爹说我的不是,要他们把我招回去,那肯定是因为你太八卦给我惹的祸!」 「你太杞人忧天了啦,我看大舅不是这种人啊。」还好明瑞眼明缩得快,只让那一拐堪堪擦过道服而已。 「我自己的哥是怎样的个性,你能比我更了解?」拐不到?哼,没关系,明子乔脚下一动,脚跟就往旁边只穿人字拖的脚面用力跺下! 「喂,你是气包吗?不要这麽爱生气行不行?」明峰的个性,明瑞确实不了解,可明子乔的个性是怎样的他还能摸不清楚吗?没被踩到的青年退开两步,以脚尖各戳一下明子乔的两边屁股蛋,他早就料到记恨的少年会有下一步了,比赛将近的他最怕受伤影响战斗力,又怎可能让少年得手? 「对啦,我就是爱生气,我就是气包,怎样?」小动作都无法得逞,明子乔乾脆出言威胁了,「你不让我打的话,这个礼拜我都不跟你一起睡了!」 「好意思说出口嘛你,真够不害臊的,家里还有其他人在耶,你就不能低调点?」嘴虽还贫著,身体却不再闪躲了,他家乔乔鼓著腮帮子的模样真可爱,明瑞忍著明子乔不轻不重的拳头,眼里满是笑意。 (11鲜币)075[侄攻叔受,年上]套子H(一) 075 明子乔不晓得一向闹过就算的大嫂这回为何这麽难哄,大哥来了两天了,非但无法让他改变主意回家去,反而趁著他跟明瑞去逛夜市,支使大哥去附近的超商给他买某牌啤酒的空档包袱款款也,再度漏夜落跑了。 「大哥,大嫂很生气,後果很严重,你不给我们说实话,明瑞跟我都不知要从何帮起了。」这句话仍旧不是明子乔的本意,要不是明瑞小了一个辈份,自己也不需要硬著头皮帮他该死的好奇心出头。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怎麽了。」明宁再次跑给他追,明峰倒还沉得住气,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慢慢喝著他自己买回来的啤酒,心想明宁会推荐这个牌子果然不是没原因的,一番榨的美味不带苦,也有生啤专属的醇感,只是入口的甘甜,不会呛人的回嗝,也无法让他的心情获得放松。 住在这里的这两天,明宁已经让他嚐过不少这片土地拥有的各式美味了,总是笑著敷衍他问话的爱人看似与他相处和谐,其实心结不曾为他打开。 「那麽,需不需要报警?」明瑞见明子乔问不出什麽,只好亲自上阵,「宁舅来了快有半个月了,可以直接跟派出所说宁舅来台期间都与你连络不上,这样警方会比较快受理。」 在台湾,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才能报警,明瑞这样的说法是听道馆的学员谈论过相关的案件学会的,虽然有些投机取巧,却能让警方立刻备案处理。 只是明瑞不清楚这样的法律规范,是不是也适用在外国人士身上。 明峰摇摇头,将易开罐里最後一口饮尽搁上桌,然後起身,「不必,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玩累了就会回家,我回去等他。」 明峰来匆匆去匆匆,极为简单的行李不用十分钟就收拾完毕,看他挺直背脊拎著一只中型软袋离去的萧瑟背影,明子乔难过得眼眶都红了。 「大嫂真机歪,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沟通的?非得这样折磨我大哥,有够狠心的。」直到明峰上了等在巷子口的计程车,明子乔这才转身回二楼,明瑞走在他身後听见他家乔乔难得爆粗口,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 「你会不会管太多了啊?宁哥的鸡歪不歪,关你屁事?」边说著,还摸了一把高他两三阶梯的圆屁股。 「哇,你这色魔!」明子乔也不管两人还在楼梯间,转身就踹明瑞的胸口,被後者灵活的闪开,反而是他用力过度失去平衡,差点摔下楼梯! 「喂,你想摔成汉堡肉吗?」还好有个垫背的及时拦胸拥住他,没让他滚下去摔成烂肉泥,「要踹我也要把手从裤子口袋拿出来,扶著手扶梯才对啊。」 「你管我!唉呦放手,放手啦,你不要趁机吃我豆腐行不行?」背後有只手动作很快,已经从没有扎进裤子里的上衣下缘摸进去,在他腰间滑来滑去。 「我现在只有你,你豆腐不能吃,那我还能吃谁的?」一楼有阿远哥、教练还有学员们,明子乔的抗议声量压得很低,明瑞自然回他贴在耳边的耳语。 「拜托,才两天没、没有那个而已,你就不能忍到晚上吗?」明子乔想将那只已经由後钻进裤子宽了半寸的裤腰里的毛毛手拉出来,可惜力气不如人,无法如愿。 「现在还是我们的蜜月期耶,我都已经足足饿了两天,再忍我都可以去当和尚了!」楼梯间有木板墙与外隔绝,明瑞乾脆将明子乔面朝下的扛上肩往楼上房间奔,准备好好享受一回收留明宁所带来的报偿。 把明子乔抛上床,明瑞拿起床边的遥控器按下,让昨天才由明峰出钱装好的冷气机运转,然後飞扑上床,将已经挪到床沿想要偷跑的明子乔再次拉回床中央! 「瑞,晚上啦好不好,现在随时有人会上来叫你,我不安心啦。」虽然房门上了锁,可是门板的材质是中空的,不隔音又很薄的啊。 「不用怕,尽管叫,他们听见怀疑了,我就说我在替你刮痧。」前天才被阿远哥抓去海刮一顿的不良青年现学现卖,是跟在他之後被刮得唉唉叫的文文给他的灵感,「两天没有了,你一定也积了不少,我会好好的刮,把你的火气全都逼出来……」 最後一个字,淹没在接合的唇齿之间,明瑞知道明子乔口腔里的敏感点在哪,很快的就将他的小娇妻吻得浑然忘我,不知道要继续抗议啥了。 「乔乔,把屁屁拱起来。」贴腿的烟管牛仔裤没有弹性,明瑞却觉得这样脱得不易,比较有情趣,「腿也要伸出来。」 被吻得半晕的少年闻著青年的强烈的体味,不禁头更晕了,不想听话都很难,当然很快就被扒光啦。 「来,腿再张开点,屁股不要扭来扭去。」 青年从枕头下拿出网购的润滑液,一手给少年一指一指逐次增加的做扩张,另一手在那双刻意除过汗毛的长腿上摸过来又摸过去,少年觉得後庭不舒适腿上又很痒,自然会下意识的想要躲避。 「不要这、这麽快,会太撑,我开始,开始觉得痛了……」青年的耐心稍嫌不够,少年本来就怕痛,抱怨也就少不了。 「好,好,我放慢,你不要跑嘛。」将逃离的小屁股抓回来,青年安抚的俯低上身,不停啄吻少年的嘴唇,为了稍後的性福,中断的扩张还是得做的。 「保险套呢?」直到青年滚烫的男物顶端顶住了後庭微张的入口,太过直接的触感提醒了少年这件极度重要的防御工事,他可不想跟三哥一样十几岁就中镖当老爸。 「……喏,你来帮我戴。」明瑞咽下一声叹息,从枕头下再掏一个扁方形的铝箔包出来,递给了他的小娇妻。 要不是非不得已,能赤著手又有谁会喜欢大热天带手套呢?他的小叔妻子虽然是男人,可却是个有子囊能怀孕的男人,虽然是1对1的专一性关系,这阻挡快感的套子却是不能不戴的。 明子乔乖巧的点头,他也被摸得性致勃勃了,当他接过来正要用手撕开铝箔,他家的侄子老公邪恶的发话了:「等一下,今天来个不一样的方式,你用嘴帮我戴上,好不好?」 (14鲜币)076[侄攻叔受,年上]套子H(二) 076 「哈啊?」用嘴戴?明子乔愣住了,看著手上那枚小小方方的铝箔包,不知从何下嘴。 「牙齿咬住小缺口,不要咬到套子,然後撕开。」明瑞大掌包小掌,将套套推到明子乔的嘴边,打算手把手的教他,「再把套子吸起来,然後贴在我的小头上,用嘴唇把套子撑大,然後含住我的小头,往下,越含越深,直到含不下……」 「偶鼻药!」刚咬开铝箔的乔乔光听明瑞叙述得这麽情色,就委屈得想飙泪了,「鼻药鼻药鼻药!」 为毛要他这样含他的排泄器官啊?下面那里给他插入寻欢也就忍了,连吃饭用的嘴也要提供这样不堪的服务,他可是良家好男耶,又不是那些性工作从事者,虽然是承受的一方,但不代表他自愿被伴侣矮化在床上的地位,一想到明瑞是以亵玩的态度对待他,他就不想配合他继续做下去! 「怎麽啦?这麽反感?」放开乔乔拿套的手,明瑞欲碰他的脸颊,被他甩头避开。 「废话!」乔乔越是想就越憋屈,动腿想踹开身上的明瑞。 「为什麽?」明瑞可没将学了十几年的柔道全废了,寝技使出来压人压得死死的,那双嫩腿非但踢他不著,连并起想夹击他都无法使出全力。 「你不能将我,那个,当成性爱的奴隶!」日系有很多凌虐的性动漫,喜欢看卡通的明子乔在搜寻在线视频的同时,不是故意却也常有误入,[被迫]看过不少。 明瑞蹙起眉:「谁说这样做,就是把你当性奴?」 在澳洲成长的明瑞,双亲的教育方式偏向放任,他看过很多男女男男女女NP的性交动作片,只当用嘴戴保险套是个情趣,他不像明子乔想得那麽复杂。 「不用谁来说,我又不无知!」你要我这样伺候你,好像你是高高在上的大爷,我就是随便你怎麽玩的奴隶,今天我用嘴给你戴了,难保你不会得寸进尺,改天可能就像爹地跟爸聊天说漏嘴那样,学肆哥夫拿鞭子抽肆哥的狠劲,买一柄狠狠的来抽我一顿! 「你胡思乱想些什麽?小脑袋净装些乱七八糟的。」明瑞安抚地固定住明子乔的头,亲吻他的眼皮,「你不是给我含过那边了,怎麽还会这样想?」 「那不一样!」自愿跟非自愿的差距,唯心而已,明子乔那时在港滨厕所是自愿的,而现在,他是千百个不情愿啊。 「哪里不一样?」好想就这样分开腿抬高屁股冲进去,可是明子乔还在闹别扭,不是你情我愿的性交不叫做爱,叫强暴,明瑞就算憋死了,也不屑为之。 「就是不一样!」要不是道馆还在营业,武力上不如明瑞的明子乔真想以贴在明瑞耳边尖叫出声的方式叫聋明瑞,藉以表达他最严重的抗议! 「乖,不要误会了,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小胸膛气得起伏颇大,明瑞转念一想,开始试图去抓问题的症结,「你这次不愿意的理由,可以告诉我吗?」 「哼!」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是不是?我都说了你还不停的问,大白痴! 「乔乔,其实你误会我了。」明瑞握住明子乔还紧抓著套子不放的那手,亲吻著他的手指,「要你给我戴套子,代表我跟你非常亲密,我对你不设防,不怕你咬我。亲密的程度,我觉得就像你给我套戒指一样,只是你套的地方,比手指更重要。」 「……真的吗?」涉世未深的人,一般都很容易被心爱的对象给三言两语的哄住,「那我要你先给我套一个,我再帮你套。」 不过,正因涉世未深,反应自然也最直接,最真诚。 明瑞再次咽下一声叹息:「我没有买合你用的SIZE耶。」 「没关系,只是一个象徵……」的仪式,後面那三个字,明子乔光想就害羞,不怎麽好意思说出口。 「……好吧。」这样也好,两个人都戴,这样就不会弄脏床单了,明瑞换个角度想,再次笑开脸,「那你手上这个,就先给你用罗?」 明子乔抿著唇微微点头,明瑞能感觉他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不再死抗著他。 明瑞凑过去吸住那枚套子,跪起来去做他给明子乔讲解过的动作,因为明子乔刚刚的反感,阴茎不够硬了,他还给他做了两三分钟的手活,这期间明子乔从咯咯轻笑,慢慢的笑到全身轻颤。 「你这样噘著嘴吸那个套子,好像吃口香糖吹泡泡,泡泡破了把嘴巴给糊住了,却又不再吃进去或吐出来,实在好逗喔。」 做爱不专心还看伴侣的笑话,最常见的结果就是---被处罚。 「啊~哈哈哈~那里很敏感,不要这样痒我!」明瑞一手仍握著茎身上下动作,另一手以指甲轻挠明子乔的两侧鼠蹊,间或捧住精囊揉一揉,再沿著肉线以指腹摩娑过会阴,滑到阴茎底部绕著柱状物刮骚嬉戏。 虽然嘴里嚷著不要,诚实的身体却显然喜欢这样的处罚,明瑞很轻松的便将套子套上明子乔的阴茎,逐渐扩大口部让SIZE对应身高的肉色炮管深入他的口腔,尽量以嘴将套子套到最底,再恶意的用门牙轻轻咬著磨。 「痛,别再咬了!」怕痛的小娇妻双眼圆睁,一脸的惊恐,好似他已经将他的二两肉咬下来了。 「我戴好了,乔乔,除非分手,否则你身体的性主权,以後只能属於我。」这样的小娇妻可爱死了,好像受惊的小鹿斑比,明瑞顾不上嘴里还有杀精剂的味道,再次啃开明子乔的双唇,纠缠他左右闪不过的无辜小舌。 「换你帮我戴了。」一记深吻结束,明瑞笑得得意洋洋,明子乔则是气喘吁吁。 禁不起明瑞的再三催促,明子乔只得到不到两分钟的喘息时间,手里便又被塞进一片铝箔包,推到他的嘴边。 「你是坏人!」明子乔含泪控诉,其实心里已经没有违和感了,明瑞的说法歪打正著,很合他听。 「乖乔乔,帮我,嗯?」 「……那就躺好啦,烦死了。」坐著看他戴,压迫感太大了,明子乔当胸一推,明瑞也顺他意思的仰面躺下。 紧张的长眼睫一直扑扑闪,像两只迷路的黑凤蝶找不到出口,掩在眼皮下的双瞳虽然不好意思直视他,不停照过来的偷瞄却更勾人。那张噘著的小嘴色泽艳了,唇纹先是因缩而皱著,然後在他的身下因为含住柱状物逐次的深入,便逐渐地扩开了,撑平了,让他联想起待会儿他戴好套子之後,便要一举擣入的另一张迷死他的小嘴。 还有淡红泛著热气的清秀脸庞,直直从耳廓通下颈根的两道火烧云,在在的视觉飨宴,都让明瑞觉得这样的过程很值得,下体虽有点压抑到隐隐抽痛,心里边却是很舒坦,很受用的。 「我含、含不下了。」明瑞的眼神过於灼热,明子乔被他看得莫名的发慌,只将套子以嘴套到茎身将近一半处,便抬起头来想放弃,「怪味道都快捅进喉咙了,好想吐喔。」 「那就用手帮我推到底。」明瑞挺了挺下身,明子乔皱起鼻梁,觉得他这样的动作有些流氓。 不过呢,既然是仪式,确实不该太敷衍,明子乔忍住到嘴的那句不要,动起手指去完善工程。 「我戴好了臭明瑞,除非你死了,否则你身体的……先不要这样啦,我还没讲完耶,啊!」 先前的扩张,效用还在,不过硬是一插就大半根,他还是会疼的啊啊啊! 「我身体的性主权,以後只会属於你一人。」总算达阵的明瑞呼出一声喟叹,随著这声喟叹,他替他的小娇妻,完成了下半句誓言。 两个情投意合的人,无论男女,彼此之间许下承诺,并信守誓言,那麽,就算没有世俗的那纸婚书来肯定,这样的关系也不会仅是一段露水姻缘。 上天为证,他,明瑞,与他,明子乔,自此,定下鸳盟。 愿能永世不渝。 (12鲜币)077[侄攻叔受,年上]套子H(三) 077 跟明瑞做爱,明子乔几乎每一回都能享受到高潮,可是这一次,他的表现格外激动,排出体外最多的液体不是汗水也不是精液,而是眼泪。 虽然年纪还小,离家却让他嚐到与亲人生离的滋味,从被同侪排挤,到过来明瑞这边同住,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更是让他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挫折与伤痛,所以他能明确的知道,此刻无法止歇的泪水,只因喜极而泣。 就算只有片瓦遮身,只要能与明瑞在一起,他就不再徬徨,不再害怕。 从血缘相近的亲人,到异样的情愫暗生,再到现在的互许终生,在这片土地,明子乔不再寄人篱下,他总算有个真正属於他的家了。 「好了,别哭了,大水快淹到床上来,把我们都给冲走啦。」光线好,气氛佳,明瑞想延长这一刻,舍不得这麽快就结束这场情事,便将进出的频率放慢了,朝明子乔穴里的腺体末端插过去直到全根没入,再配合转圈搅动的方式用心取悦怀里哭成泪人儿的小娇妻。 明子乔也不想哭啊,可是明瑞替他揩泪的举动让他感触更深,泪水便涌得更急了。 每次哄他别哭的时候,明瑞通常不会骂他不会不说话,不仅眼里满满都是他,连动作都是既轻又柔的,好像他就是他最重视的珍宝。 「你要不要这麽压抑啊?放声大哭三分钟就能搞定的事,你非要这样掉眼泪掉个半天的,不怕会哭到得内伤吗?」 「你以为,我愿意?我也,不想呀,都是你,每次,都害我哭,还好意思,说我?」说话抽抽咽咽的,鼻音又重,再加上等下眼睛肯定肿,明子乔今天大概都不好意思到楼下的道馆打转,更别说出门了。 明明就是自己泪腺发达,婚丧喜庆三不五时的都要给他哭一下,明明正在做最快乐的事,多愁善感了也要怪到我头上? 「好啦,都是我的错,我以後都不强迫你帮我戴套了,这样可以吗?」隔著套子,再用力的磨擦都是隔靴搔痒,明瑞不自觉的加大力度,一次进得比一次猛。 「我又不是,喝,嗯,这个意思!」快感越来越强烈,明子乔舒服得直想哼哼,脚趾头都蜷起来了。 「不是?那就是喜欢罗?」 「喜、喜欢什、啊~什麽啦?」 「喜欢用嘴帮我戴啊。」小娇妻眼皮半合,面露陶醉,明瑞看得爱死了,嘟起唇嘴对嘴的啾了一记响吻。 「才不是,哦~嗯~喜欢这个咧……」磨擦带起的电流十分轻微,暖热且宜人地一波接一波冲刷著下半身,逐渐有往上半身扩张的趋势。 明瑞的手也有电,摸到哪就吸体内的热流汇集到哪,那处的感官会变得特别敏锐,明子乔有种五脏六腑都快焦渴到冒出火苗的错觉。 「那你喜欢的,是什麽?」明子乔似乎感觉很口渴,明瑞哺他一个湿吻,任他以舌自他口里汲取唾沫。 「喜欢,我好喜欢啊~~真的喜欢,不要,不准你再不要我!」对十六岁的明子乔而言,学业不重要,除了雕刻,明瑞就是他当前生活的全部,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他的气味就是催情剂,他的唾液等同最强的春药,能麻痹明子乔的痛感,引领他坐上极致高潮的特快车! 「好了,好了,用说的,我就知道意思了,别咬了,乖。」明子乔说到不准明瑞不要他,突然眼睛一瞪哀怨爆增,拉来明瑞的手肘便咬,痛感一路从伤处被明子乔控诉的眼神直接送进明瑞的心里,让他胸口隐隐作疼。 「还、还没好,你别,别,别停著不动!」明子乔的手指很有力,都在牙印的附近掐出几个窟窿了,谁要咬人的还没舒服够呢,被咬的怎能分心说停就停? 「你不咬我不抓我了,我就动。」又是咬又是掐的,皮都破好几个洞了,我没痛到痿掉就算不错,还不能稍微让我停一下,缓和缓和?第N次,明瑞觉得他又被他的小娇妻打败了。 「就咬一下,也不是故意掐的,干嘛这麽小气!」咬人的自觉有理,说得理直气壮的,「你每次进来,我都比被狗咬还痛!」 「你还真能比较啊,你几时被狗咬了,我怎麽都没听说过?」总算松手了,明瑞乾脆拖著明子乔的双腿退到床边下床双腿大张地屈膝站著,再将拖著的两条长腿扛上肩,远离小娇妻牙齿与爪子的攻击范围,专心致力地干起在销魂洞里打桩研磨的人生大事。 再起的律动速度加快了,明子乔被撞得暂时回答不了,能抓住能依附的标的物又捞不著了,只好拉来閒在一旁的另一颗枕头搂著咬住一角,藉以降低下半身电流蚀骨的强烈快感所引发的呻吟音量。 「不错嘛,你这样叫,好像更好听了。」明瑞知道明子乔脸皮薄,白日宣淫有所顾忌,没想到他嗯嗯哼哼得不甘不脆的,反而让人听起来更撩心。 明子乔还是不敢以言语回应,就怕叫声传到楼下去,只能又气又怨的软软瞪著不停在他体内肆虐的那个只会对他使坏的男人,将枕头角的精梳棉织理咬得快绽线。 「别怕嘛,再哼大声点,没关系的,就说我给你刮痧。」 「……鼻药。」明子乔没那麽好拐,他不傻楼下的那群人也不傻,刮痧哀的痛跟作这种事哀出来的声音,本质上还是有差别的好吗。 「乖乔乔,来嘛,叫给我听。」明子乔还在发育,也越长越有男人味,在做爱的时候却还是时常露出无助又倔强的表情,让明瑞每看一回,就想狠狠的蹂躏他一回。 阴囊紧缩发热,阴茎里的胀意增强,明子乔知道自己快了,便将视线偏向一旁不看明瑞,空出一手握住自己的阴茎,一上一下的动得飞快。 「乔乔,你就这个时候,看起来是最漂亮的。」 「……闭、嗯~闭嘴!」我是男的,想称赞请说我好帅行吗? 「脸跟皮肤也是快射的时候,气色好又红润。」 「你说够、喔~够了没?」明子乔小声抗议,不过就是大嫂跑了大哥走了,至於这麽高兴这麽反常嘛,办起事来还特别的多话,谁要明子乔还真有点听不得,明瑞的这些形容好像一只无形的巧手穿进胸膛,蠕动手指在心肺之间到处挠他痒痒,痒得他血液都不上顶上的大头了,股股都往底下的小头涌,气管也越来越敏感,越来越想用力的咳两下,止止痒…… 善良的保险套祸害繁衍却造福世人,不过除了妨碍生育,还有一点特别不好,像现在吧,迟迟没有射精感的大炮管折腾紧致的小窄穴折腾个没完,窄穴的主人都快高潮了,炮管的主人还有馀裕说出一篇又一篇的肉麻话,要哪个楼下的路人上来听见了肯定软腿跌下楼,谁也不会误会门里的俩男的正在刮痧呢。 (11鲜币)078[侄攻叔受,年上]套子H(四) 078 「对,乔乔,就是这样,再多缩几下,紧紧的,好舒服……」後穴的肉壁[挨刮]挨了十几二十分钟,濒临高潮的少年头抵住床拱起腰,不由自主的绷紧下半身,已经被插得松软的後穴也因此绞住了青年的阴茎,类似吸力的紧窒,给予青年更高的快感。 「嗯~~」自渎的手被拨开,阴茎与精囊都落在一只比自己宽大厚实的掌中,不属於自己的体温捂上正在勃起状态的性器,感觉是加倍的刺激。 「把舒服的感觉通通叫出来,我喜欢听,来,别想那麽多。」青年一脚跪上床压低上身,一手帮他的小娇妻打飞机,一手在他面上游移,最後停在唇上画著。 「不要,我不想、啊~腰好酸!」身体都快对折了,不酸才奇怪咧,「要是被听到,我就不活了!」 「上楼梯开铝门不可能没声音,他们上来的话,我会提醒你的。」趁著小娇妻开口抱怨,明瑞将手指探进他的嘴里往下按住舌头,不让嘴再闭上,下身的攻击也加快,进出幅度加大! 「呃,哈,哈,啊啊~~啊!」腰椎又酸又软,腰胁热流汇聚,明子乔无法合拢的嘴巴拦不住快感形成的叫声,再加上明瑞低沉的笑声就在耳边撩拨,一股白浊就这麽没有预警的喷薄而出,溅上明子乔的下巴与明瑞的胸膛。 「呵呵,才多久没做,就变这麽浓了?」明瑞将手指抽出来,故意将明子乔下巴上的精液往上涂,还在高潮尾声没能及时回过神来的少年来不及闭上嘴,因此,他又被迫尝到始终不能接受的那种腥膻味了。 「臭明瑞,手拿开。」一再拍开那只可恶的手,可没过几秒那手便又沾了其他精液凑到嘴边来,要不是浑身还酥酥软软使不上力,明子乔早就推开明瑞,一脚将这个最爱捉弄他的大浑蛋给踹到床底下去了! 「是你自己的东西,排斥什麽?」被情欲醺成粉色的脸,噘起的湿润双唇涂著亮亮的淫液,会说话的双眼带著撒娇意味的瞪他,隔靴搔痒的生理有了心理与视觉上的辅助总算不再龟速,明瑞能感觉自己的下半身正往极致的顶峰撒步急奔。 这是什麽逻辑?排泄物有分的,难道是什麽都能放嘴里嚐的吗?明子乔有些生气了。 「再这样,我要翻脸了。」 「好,别翻脸,我们换个姿势。」早就想尝试[火车便当]的青年将少年铲进怀里抱起来,让他的双腿缠在他的腰际上,双手攀在他脖子上。 「这样不行,我力气不够,撑不了多久就会掉下去的!」 「不会让你掉下去的,相信我。」明瑞吻住明子乔的嘴,他不想听他说些有的没的,只想听他叫床。 「晤晤!」配合下身的顶弄,捧住两瓣圆臀的手一抛一接的上抬下按,当明瑞需要嘴来协助呼吸无暇兼顾亲吻,馀韵被延长的少年先是恨恨地拍了青年结实的胸膛两三下,再两手合抱他健壮的脖根,头向後仰咬住下唇的,不让自己再被迫失控地大叫出声。 男女的构造不同,这样的姿势男插女的阴户确实能结合得很深,但男插男的後庭却逊於後背式,通常会有一截留在体外。明瑞辛苦抛接了几分钟,觉得并没有传说中的过瘾,便将明子乔的背抵上墙,分大双腿的角度挂上双肘让後穴能完全暴露出来,方便他做射精前夕的深插。 「乔,叫,快点!」喘吁吁的青年直接命令,射精将至的快感让他变得强势,肩胛上方的肌肉鼓得像石块。 深具侵略性的眼神,像藏了麻醉毒素的两枚利针,明子乔被盯住後大脑便无法运转了,他的世界,顿时只剩眼前这个与他结合在一起的伟岸男人。 「亲爱的,啊~好棒,射给我,快,嗯~~快射给我,快~」这句是明子乔很小的时候就听他的亲亲爹地喊过的,然後前不久才发现不只是老爸爱听,连明瑞也很爱…… 小娇妻的声音软软甜甜,叫得明瑞心头一动,在几回合的冲杀後全身绷紧,嘴里低咆出声,马眼里也射出好几股,不过都让套子挡住了,没能接触到明子乔的体内,便前仆後继地死在杀精剂的怀抱里。 明瑞射精感一过便将性器抽出来,剥掉套子抖著双臂抱明子乔上床,小娇妻也累坏了,躺著帮他拿纸巾清理後便滚他怀里享受冷气机阵阵凉风吹拂的舒适感,几分钟过後他都会恢复如常了,双腿还有些合不起来的少年拉住坐起上身双眼搜寻拖鞋下落的青年,还未能爬得起来。 「瑞,我想洗澡。」黏糯的声音带著慵懒,听得明瑞从耳里一路痒到心里。 「好,等我一下,我先出去看看。」揉揉少年的头发,又低头温存的吻了一会儿,青年这才离床汲了拖鞋将道服穿上,开门前不忘替他的小娇妻拉被盖上。 原想应该没人的,没想到明瑞才走到走道上,楼梯间就响起脚步声。 「阿瑞,你爷家没人在,收羊奶的到这里收钱了。」 图爷图奶又跟两天一夜的老人团去南台湾黑皮了,那些收钱的被吩咐过一次,找不到老人家也会自动跑道馆这边找明瑞请款。 「阿远哥,谢了,我拿个钱马上就下去。」上来的苏慕远站在二楼门边吩咐完便下楼了,顺手把明瑞忘在办公室的手机交给他。 看看萤幕上的未接来电,两通都是苏慕远的手机号码,明瑞暗叹自己近来的记性大不如前,关好门又溜进房里放下手机,抱起软绵绵的小娇妻转往浴室去。 「乔乔,这次自己洗好吗?」洗好浴缸塞上塞子,明瑞调好水龙头的水温,转头对明子乔说,「我去楼下帮爷他们缴上个月的羊奶费。」 「好……」坐在马桶上的少年腰酸背痛,昏昏欲睡,眼睛就快睁不开了。 於是青年这次不是暗叹而是明叹了,在下楼前又将少年抱进浴缸里,让他靠坐著。 「水到这里要关掉。」青年用手指划了划明子乔的上腹,「不要太浪费水资源。」 「好……」坐在浴缸里的少年眼开半缝,乖巧应好,其实大脑已经睡著。 (12鲜币)079[侄攻叔受,年上]撞破 079 明瑞见他这样,有些放心不下,不过楼下又有事情待办,只好想著缴费完就赶紧上来,免得昨晚因明宁跑了整晚睡不好,刚才又被他索求到累坏的明子乔睡在浴缸里,糊里糊涂被鬼差勾去地府报到了。 谁知明瑞一到楼下,事情就失控了,收羊奶钱的欧吉桑前脚刚走,後脚就来一批台客,要不是体格高大又有武学底子,明瑞大概就被领头走来的两个少年给推到跌坐在地了! 夹在七八个年纪相当大约都是二十出头间唯一一个双手插在口袋的,打量明瑞半分多钟才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的对著道馆门里扬扬下巴,「进去,把郭冠翔叫出来。」 「你是他的朋友?」没有刻意涝脏话,不代表就存善意。 「我跟你无冤无仇,不想砸了你的道馆。」 「你知道这是我的道馆,不想牵连我就不该到我这里找人。」 「明瑞,去叫郭冠翔,不要让我讲第三次。」男人将手从裤子口袋拉出来垂在腿侧,面上仍是不喜不怒,声调也没有提高,可他的气场明显增强了。 明瑞心生警惕,比赛将近,他不想在这时横生枝节,但要他牺牲冠子一个保全其他选手,他也做不到。 「郭冠翔还没成年,在我这里练习的时间,我必须对他的监护人负责他的人身安全。」 男人深深地与明瑞对看了几眼,眼珠子挪移的幅度不大,不过明瑞知道他已经将自己从头到脚看过一遍。 「你要挺他?」 「……他的私生活,我不过问。」 「山猪,问到了没?」面瘫男也不想为难明瑞,问了身後的小弟。 「凯哥,问不到,死阿国怎样都不肯说。」回话的身材不符合绰号,又瘦又高,可能是名字的谐音。 小弟问不到,面瘫男也没其他表示,又将视线绕了明瑞一圈。 「明瑞,郭冠翔的手机号?」 明瑞清了清喉咙,「我觉得,你应该当面问郭冠翔,让他自己告诉你。」 「马的,死阿兜啊(死外国人),你是不是讨皮痛?」最先推明瑞的其中一个少年暴躁了,面起狰狞,瞪人的眼神杀气腾腾。 「我有台湾国籍,不算阿兜啊。」明瑞要自己沉住气,不要随他们起舞。 「明瑞,我来,只是要郭冠翔说清楚一件事,他若是清白的,我不会动他。」面瘫男转半身对著身後的一众小弟,又扬了扬下巴,「你们都回到车上去,我自己进去问就行。」 「可是,那里面全是郭冠翔的人欸!」 「对啊凯哥,你不可以一个人进去!」 「凯哥!」 「我陪凯哥进去!」 「不用你们,明瑞会保证我在道馆里,是绝对安全的。」面瘫男胸有成竹的迈开步伐,不疾不徐地走进道馆,身後那众小弟谁也不敢违背他的吩咐,可也不敢离开。 「要带路,还是,让我自己找?」站在门里,与明瑞只有两三步的距离,面瘫男的眼神显得更加深沉。 也更有压迫感。 「这边走。」长年习武对练者,洞悉对手的意向是基本功,面瘫男此番率众前来绝无好事,但他就是猜不出面瘫男只身深入敌群的勇气,到底是从哪来的。 明瑞不知道自己目不斜视又一派正气,就是面瘫男押他不会恃众欺人的主因之一,另一个原因,面瘫男更有把握了,他不相信明瑞会冒著整批选手失格的危险,放任道馆的学员打伤他。 「明瑞,你带他进来干嘛!」冠子听见明瑞叫他,转头一看见面瘫男马上变了脸色,伸手向拿著挡具的苏慕远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几步大跨的往面瘫男逼近! 「方义凯,找来这里想干嘛?我都躲你了,你别欺人太甚!」冠子的手指握了放了又握,身为他最常对练的对手,明瑞知道他这时既想揪面瘫男方义凯的领子,又想揍他的脸。 「是谁欺人太甚,要不要我跟在这里的其他人,把星期六晚上的事情,再讲一遍?」方义凯呼吸略乱,鼻翼大张,明瑞总算见到这个年轻男人不再面瘫的第一个表情,是还在隐忍阶段的愤怒。 「我说了,不是我!」 「是,不是,并非你说了算。阿毕的妹妹就在我车上,你当面跟她对质给我看,我要眼见为凭。」 「对质个屁,我他马的就是被陷害的!」冠子气到捉狂,又为了压抑声量,刚变声变好的声带不堪挤压,话出口都支离破碎了,「我一到就被阿毕他妹抱住,你那些手下又只拖著她跑,我一摸口袋再看见条子追过来,你想我能不跑吗,啊?!你不要以为你养的那几条狗有多乖,都不会骗你……」 「等一下。」明瑞听见冠子说出来的内容,直觉事情不单纯,马上切入对话,「去办公室说。」 「跟这种人,没什麽好说的!」冠子的语气凶悍,但明瑞捉到其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一丝委屈。 「办公室在哪?」显然面瘫男也听见了,脸上的神情稍见和缓。 明瑞将两人领进办公室,关起门走向跟过来站在不远处,显然正为冠子操心的苏慕远轻声拜托他在门外留意後续发展,自己则是一溜烟的又往二楼跑,去看明子乔洗好上床去补眠了没。 虽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他的小娇妻与他血脉相连,心意相通,可比衣服还重要得多。要是真有了闪失,此後可不用爷爷们找他索命,他也会很有自觉的自我做了断,赶紧上天下地的去把他的小娇妻给追回来,除非明子乔不想再跟他了,否则就算当鬼,他跟他也要绑一起,成一对。 一上到二楼,不出所料的就看见水漫出一大滩在厨房的地上,离楼梯间只剩几步远了。 明瑞赶紧冲进浴室边关水边吼了声明子乔,见人仓皇地从浴缸里抹著脸坐起来便放宽了心,转头又朝阳台跑过去拿了明子乔洗好晒著的所有抹布与拖把,从靠近楼梯处掼地踩著就擦,伸手便拖。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手忙脚乱的明瑞不久便听见浴室里传来一声痛呼,当他跑进去蹲下身扶不慎跌跤的明子乔进怀里,一脸火气的冠子也刚好从没关上的楼梯门上来了。 「操,你们这是在干嘛?!」目瞪口呆的郭冠翔看见明子乔搂著明瑞的脖子撒娇呼痛,而後者正骂骂咧咧又一脸无奈的给怀里的裸男揉著摔得瘀青的那边屁股蛋,知道两人是亲戚关系的冠子僵立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冠子,等下我再跟你解释,现在,可以请你先下楼吗?」被冠子撞破他跟明子乔的感情,明瑞难免心慌,但是他的明子乔也不能分人看,他必须先安顿好小娇妻,再来面对好弟弟。 谁知冠子就像发了疯的冲进来,对著明瑞的脸就是一记拳头! 「干尹娘拎北就栽,哩A无代无志放舍美芝,原来真正就是因为伊!」 (11鲜币)080[侄攻叔受,年上]说服 080 冠子的拳头还没到,就被一只湿答答的手肘格开了。 「你进来做什麽?出去!」踩到洗衣刷摔了一大跤,还被明瑞叨念粗心什麽的好几句,明子乔又是屁股痛又是心情不好的,冠子一过来就爆粗口不说,还为了那个过去式抡拳要揍他的爱人,火气不想兴旺都不行。 「厕所门又没关,干嘛不能进来?」冠子的注意力被光溜溜的明子乔引走了,那一身莹白的皮肉,还真不输女孩子。 「没看见我没穿衣服吗?这样就进来,太没礼貌了吧!」明瑞的手遮在明子乔的胯部,冠子怎麽看怎麽觉得不对。 「你是男的,心里没鬼干嘛怕人看?」 「谁说是男的,就可以随便给人看?」 「你有的我都有,哪里看不得?」 就在冠子跟明子乔斗嘴的同时,明瑞东张西望的轻推明子乔示意他站起来,起身去架子上拿来一条大浴巾给明子乔披上,深蓝的毛巾底色衬托出明子乔粉嫩的脸色,两人之间流转的亲密感,让不对劲的氛围更加强烈了。 「我不是动物园里买票就该被人看的动物,我、是、人,有隐私权的,你不能侵犯我的人权!」 明子乔赤著的双脚想往前挪些,不知怎的又差点失去平衡,明瑞眼明手快的伸出双手去扶他,一手把肩一手把腰的手势落在冠子现在的认知里,分明是男人扶女人才会用的。 「马的,谁要侵犯你?是你自己不穿的,又不是老子剥光你的,你以为你这样有谁爱看啊?」就知道,就知道,这张不男不女的脸他是越看越气,他就知道这只跟屁虫跟明瑞跟得死紧,明瑞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果然是个居心不良的,的,的人妖! 冠子满是鄙夷的歧视眼神很伤明子乔,可是他要顾全明瑞的立场,不能翻脸翻得太决绝,只得冷冷哼了声,「不爱看,那你的眼睛现在在干嘛?」 「就是说啊,瘦不拉叽又没胸没臀的,哪里都比不上女人,我也觉得我现在很对不起我的眼睛,就你自己还把自己当宝……唔!」 「我觉得,你该洗嘴巴,重新学说话!」明子乔恼到不行,挣开明瑞的扶持顺手抓来搁在浴缸边皂盒里的香皂,一个抬手就往冠子说个不停的脏嘴里塞! 「呸呸呸!操!」吐掉嘴里被牙齿刮下的香皂屑屑,冠子将手里的香皂用力丢进马桶,「你这人妖真呛狂,是不是没人教欠教训?好啊,拎北可以替……」 「冠子,说够了没有?!」当冠子目露凶光的朝明子乔逼近,明瑞快他一步的挡在明子乔半身前平掌朝前一抵,止住他的进势。 「我还没说到重点,怎麽可能说够?」冠子啪声打掉明瑞抵在他胸前的手,忍住再对明瑞出拳的冲动,「他跟你是怎麽回事?当我是兄弟,就告诉我实话!」 平常的冠子可是灵活得像只猴子,要不是所见所闻冲击太大,也不会那麽容易就让明子乔得手,无缘无故地吃了一嘴恶心的皂味。 「我跟明子乔,是五等亲以内,从小,我们两家就是这麽亲密,他的脏尿布我摸过不只一次。虽然他辈份比我大,但是年纪比我小,所以,我一直……都很宠他。刚刚他跌倒喊痛,我只是替他揉揉而已,我觉得就算兄弟之间,这样做也不算过分,是你反应过度了。」 已经约好在明子乔成年之前,两人不公开当前的爱侣状态,所以明瑞的托词,没有引起明子乔的反弹,反而得到他的赞声(附和)。 「就是啊,弟弟跌倒哥哥惜惜,明瑞刚刚对我做的只是这样,就你这种装满黄色糨糊的脑袋,才会将这麽简单的事情想得那麽复杂啦!」 「……真的是这样?」 「真的。」神啊,原谅我与明子乔必须要说谎,明瑞在心里恳求上天的原谅,赶紧将话题带开,「怎麽突然上来找我,发生了什麽事?」 「明子乔,到底算你的什麽人?」雄性接收性磁波性气味性暗示的能力,都是与生俱来的,明瑞方才抱著明子乔揉屁股的感觉很不寻常,冠子又是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的那种人,没那麽容易就被说服。 「是……是我最小的舅舅。我爸姓图,我则是,呃,从母姓,所以我跟明子乔同姓。」神啊,请祢再原谅我一回,把我亲爱的爹地说成母的是因为我有我的难处,请祢谅解我的苦衷罢…… 「……真的?」天上最大是天公,地上最大是母舅公,说这种谎话下雨天出门很容易挨雷公劈的。 「真的。」 冠子看看从容镇定的明瑞,又看看一脸无畏的明子乔,他当然知道明瑞跟图家爷爷不同姓,还以为图家爷爷不是亲的而是堂的表的而已,原来他跟明子乔的关系这麽的亲,冒出头的疑问也就被两人坦荡的表现给暂时弭平了。 「我上来是要跟你借手机,我记得你帮我录了一小段的练习,我想拿来跟方义凯证明上个星期六的晚上九点,我还在道馆里。」提到方义凯,冠子也没心思替心上人黎美芝小姐讨啥公道了,他自己都还身陷黑吃黑疑云,顶著小则切手指断脚筋,大则被分尸丢小命的大黑锅哩。 「好,我去拿给你,我也算你那晚行踪的证人,我跟你一起下去面对他。」明瑞对裹著大浴巾,还朝冠子射眼箭的明子乔偏了下头做暗示,揽著不再往明子乔那方向撇去半眼的冠子肩膀将人带出浴室,反手把门拉上关紧,至於二楼地板那团收拾到一半的混乱呢,只能留给明子乔继续收尾啦。 到了正午,明瑞提著两盒便当两杯饮料上楼来,却发现自己的房门反锁了,怎麽敲怎麽叫里头都不开门,只好坐在客厅按手机,给房里的小娇妻传简讯。 『乔,吃饭了,是你喜欢的三杯鸡。』 『我买了你爱喝的珍奶,挑的菜有你喜欢的红烧茄子跟麻婆豆腐喔。』 等了两分钟,房门没开手机也没等到回传,明瑞只好拆开筷子自己先吃了。 吃完饭漱好口,明瑞又去敲房门,门里依旧没动静,不知道明子乔在搞什麽鬼的他有些担心,站门外想了两分钟,还是决定拿钥匙开门进去,问问爱闹别扭的小鬼哪根肠子又打结了。 (11鲜币)081[侄攻叔受,年上]抢劫 081 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跟燠热的客厅差了起码五六度,明瑞房门一打开,被闷住的冷空气混杂空气芳香剂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的鼻子禁不住刺激,结实地打了个大喷嚏。 床中央鼓起一个大包,那是搬过来第一次出现的冬被,原本收在衣橱上面,明瑞走过去想掀开,却发现边缘都被压住了,用力拉开一角,果然在被子里找到不理他敲门电话也不接的明子乔。 「乔乔,中午了,起来吃饭。」温度设定这麽低,忘记节能减碳的观念了?青年忍住唠叨的念头,轻拍侧缩成一团的少年瘦削的肩膀。 少年没有反应,明瑞又扳肩摇了摇他,「别赖床,吃完要睡再回来睡,这种天饭菜馊得快,等下你又吃坏肚子跟我叫。」 还是没反应,明瑞乾脆将人扳成平躺,拍拍那张嘴巴微嘟的睡脸。 「小懒猪,起来,快,有珍奶,也有茄子喔。」不知是盖在被里被闷的还是仍然觉得热,明子乔的脸蛋红扑扑的,一边脸颊还有床单的印子。 「……我好累,手很酸,别吵我,还有,我不想跟你说话。」明瑞揉著印子,害明子乔说话露风,带困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怪可爱,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干嘛不想理我了?」 「哼。」 「我哪里惹到你啦,啊?」 「哼哼。」 「小气包,说嘛。」 「你才是小气包!」明子乔半睁眼的拨开明瑞的手,嘴巴嘟得更高了,转身又要窝成一团,明瑞再次将他扳回来。 「好嘛好嘛,我是小气包,你是大气包,这样行了吧?」 「你浑蛋!」这不又升级了吗,哪有这样安抚人的,明子乔抬腿想踹明瑞,脚一动就被明瑞抬腿上床压住。 「好吧,你是贤人,我是混蛋,你要负起教育我的责任,这是孔子说的。」 「你不要乱编,不要以为我不会去求证喔。」眼睛整个张开了,办的头一件事,就是瞪人。 「去求证啊,要是我说错了,你再教我呗,我中文不太好,犯这种错是可以被容许的。」一只毛毛手钻进被子里摸啊摸的,明子乔从被子外捏拳去搥,却只搥到自己的腿。 「拿出去!不给你摸!」明子乔蹬动双腿,但是挣不出来,瞪又不管用,只得一肘撑床抬起上身,去推明瑞的胸膛。 明瑞呵呵地笑,明子乔没用多少力气,这样推简直跟搔痒调情没啥两样嘛。 「早上发生这麽多事,你不说,我怎麽知道你在气什麽?」 「我气你!」手掌被压平在胸肌上抽不得,明子乔乾脆拢指去拧,「你是不是压根就瞧不起我这族?」 「你说什麽啊,你这族?你这族不就我这族吗,还有分?」要不是有指甲协助,明子乔还真拧不动,这胸肌绷得太紧了,手指能动的幅度又有限。 「不分还能将我三哥说成你妈,将我喊成你舅舅?」 「啊?」 「啊什麽啊,不是要你叫我叔叔吗?」 「蛤?」将爹地说成妈咪是有苦衷的,可是他始终搞不清楚叔叔跟舅舅有啥不一样,能让明子乔这麽坚持。 「我是你父系同辈的,所以要叫我叔、叔,母系同辈的才是舅、舅,懂不懂?!」 「有差吗?」明瑞将拧他的手剥下来握住,换他揉著他的指节玩。 「当然有!」 「差在哪?」 「差在,差在,这是中国人都会懂的称谓分别,你别跟我说你不算中国人!」 「我是啊。可是我也算美国人,澳洲人,他们这些国家管这些关系通通叫uncle,不分这麽细的。」 「可是,你现在是在台湾,说的是中文,你就该学会分清楚!」 明瑞将无奈都写在脸上,「所以,你现在不出去吃饭,跟我发脾气,只是因为我在冠子面前叫你舅舅?」 「不止,你还把我三哥变成三姊了!」 忍不住仰头望著天花板,明瑞重重一叹。 「乔,这里不比你家里,只有我能保护你。我们族里的秘密,越少人知道你就越安全,了解?」 明瑞没有遗传到子囊,可是明子乔有。要不是担心他太单纯容易被拐,七早八早被人占了便宜怀了别人的种,都十五六岁了爷爷们还能这麽紧张他,非要他看紧他不可吗? 「可是,冠子不是跟你关系很铁?」 「是很铁。不过这种事,非到不得不说的地步,否则我的原则就是能少给一人知道,就少一人。」 明瑞的话让明子乔敛目沉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肚子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消掉了。 「不生气了?」小孩子心性,容易捉摸,明子乔的嘴不再翘得半天高,眼睛也不瞪人了,这就代表警报解除啦。 好不容易将小娇妻的肠结解了,脾气哄顺了,明瑞傍晚再上楼,就看见明子乔不知何时出了一趟门,正在厨房忙得团团转,给滚水的汤锅下扁直的乾面条呢。 「我才想晚上要不要包面回来吃,你就煮了。」明子乔煮面的手艺传承於图家奶奶,会先切青蒜混著虾皮与五花肉条下去爆香,很有古早味。 「再三分钟就能吃,你臭死了,先去洗澡辣。」明瑞一靠近,一身的臭汗味就钻进鼻腔,明子乔还能忍耐明瑞的,但沾在道服上的其他人的,他就受不了啦。 甜蜜的两人生活过得平顺,开学前有个基金会办了备有小额奖金的邀请赛,明瑞应邀带队北上参赛,暑期作业没写完的明子乔只能赶工兼看家,谁知赛程才四五天的时间,差点就让明瑞失去了明子乔! 才出来第三天,他就接到明子乔从图家回道馆的途中,被两三个不良仔尾随抢劫的消息,图奶形容的那句[我赶过去看,那把水果刀还插在肚子里],让明瑞急得眼眶都红了! 「早知道我就不放他在家,带他一起出来!」 苏慕远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替他叫了计程车,要他先赶回家处理这事,来不及收拾的东西还有其他还要继续比赛的选手们,交给他就行了。 「阿远哥,谢了。」坐进计程车前,明瑞突然有个直觉,转头又多吩咐了两句,「要多小心冠子身边出现的陌生人,晚上要他尽量留在旅社里,不要乱跑。」 「好,我知道了。」明瑞这一提点,苏慕远也跟他联想到一处,不禁忧心忡忡地蹙起眉头,「你也要小心点,家里还有老人家,要他们也提防点,不要随便放陌生人进门。」 (9鲜币)082[侄攻叔受,年上]畏惧 082 在计程车上,明瑞心情忐忑的将手机在两只手里抛来抛去,前座司机找他攀谈,他都嗯嗯唔唔虚应过去,方才要上车之前,司机就听见明瑞跟苏慕远的对话了,知道这个阿兜啊不是不懂国语,只是没有心情跟他聊,便将收音机打开,索性听起草根味重又总在卖药的地下电台来了。 没有多久,明瑞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那一大串加开头的越洋号码让他胆颤心惊,轻拍两下司机的椅背要求他把音量降低,明瑞做了个大号的深呼吸之後,才慎重的按下通话键。 「是明瑞吗?什麽事这麽急?」一接通,对方就率先开口,连个哈罗都没有,直接切入主题。 「是的爷爷。」大爷爷不算严厉但是注重规矩,小爷爷表面亲切但是十分难缠,明瑞有些庆幸第一个回他电话的,是明兴诚,「不好意思,都半夜了还打扰您,不过乔……小舅受伤住院了,那家医院好像跟族里不相关,所以我必须及时通知您。」 「受伤了?怎麽回事?」台湾时间夜间20点,洛杉矶才清晨4点,明瑞会听见布料悉娑拉鍊拉上以及拖鞋趴搭的声响是很正常的。 「他在家的附近,呃……嗯,遇上抢劫,被刀刺到肚子了。」 「……是中部的医院?名称给我。」爷爷停了二十几秒才回答,明瑞的心却像被他吊了二十几年。 大爷爷呼吸的频率变了,开始深吸缓吐,这是他正在忍耐的惯常反应,明瑞越是听,心里越觉难捱。 明瑞报了医院名称,明兴诚又问了几句,发现他人也还在路上尚未到达医院,便要他看到人搞清楚伤势了再拨电话给他,临了叮咛了句凡事小心为上就把通话给切断了,跟喜欢一再重复叮咛的小爷爷作风迥然不同。 长途计程车虽然贵,为了早点见到明子乔,明瑞花得毫不心疼,当他赶到手术房外的走廊与图爷图奶以及二叔碰头之时,明子乔麻药还没褪,在恢复室里尚未被允许推出病房来。 「急诊的医生看过超音波,就说子乔的身体有个异常的器官,他说的我跟你爷你奶都听不懂,所以不敢贸然做决定,只能请他努力止血做缝合,可是他说异常的那个器官很麻烦,有条环绕的动脉被切成三段,不整个截死血管做摘除的话,输再多的血恐怕也不济事。」图家二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著明瑞愈听愈沉凝的脸继续道,「现在是把该缝的都缝合了。不过,若是器官出现细胞坏死,引起败血症,恐怕子乔会有生命危险。」 明瑞点点头,正想说他明白了,裤袋里的手机先震後响,掏出来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通了,原来是明爸搬来的救兵。 「可是,他才刚做完手术,还在恢复室里面。」救兵打完招呼片刻不耽搁,可他提到的立即转院,对当前的明子乔来说有难度。 全身麻醉的风险,在於呼吸与心跳都掌控在麻醉师手里,施行期间病人无法自行呼吸自有脉搏,在麻醉师同意病人离开恢复室之前,就贸然将病人提前推离做转院的话,致死率可是不低的。 跟救兵说著说著,人就到了面前,明瑞掐掉电话与来人直接对谈,原来救兵是族里医院的外科医师,与明子乔同个太祖父,也就是说,跟明瑞的父辈同辈份。 「我已经请我服务的医院派救护车过来,应该不用再多久。」救兵留了张名片给明瑞,「你在这里等,我先去办转院,看他几时能转。」 救兵行如风,一阵来一阵去的毫不担搁,办事能力也没得说,明瑞总算看见明子乔躺在病床的苍白模样,那已经是半夜,地点则是族里中区医院的加护病房。 「子囊暂时保住了,可是内壁的完整性被破坏得很严重,日後想靠它生育,恐怕机率很低。」救兵穿著手术衣戴著手术帽,口罩未脱的朝明瑞解释明子乔的病情,声音听得出些许的疲惫。 明瑞听了,心脏猛然紧缩难弛,这种痛前所未有,让他不得不张口呼吸,口罩的表面因此剧烈起伏。 「没有办法,再、再修复了?」 「子囊的内壁,就跟女性的子宫内壁一样精细且脆弱,目前内膜再生的临床研究,确实办到了几个例子,可是修复程度高於90%的成功率低於2%,内壁修复之後的生育机率,也不如预测的那般理想。」 怎麽办?乔乔有可能不能以子囊生养孩子了,虽然他跟自己一起,本来就不该生,但年纪轻轻就被剥夺了这个天赋,明瑞猜不到明子乔在乎与否。 不过,当大小爷爷出现的时候,还在病床旁守著明子乔的明瑞光看他们跟救兵对谈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很在乎。 也不知是因为空调太强,还是畏惧太多,不怎麽怕冷的明瑞拢紧了身上的隔离衣,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能逃,也不想逃。 可是,也不想死啊。 小命不保的预感越来越强,望著床上迟迟未醒的小娇妻,他也踌躇了,徬徨了。 (8鲜币)083[侄攻叔受,年上]召唤 083 「这里有我就行。你带你爷爷回你住的地方,都睡饱了,再过来。」大小爷爷在隔离门外看了又看,可今天的探视时间已过,过了一会儿,就只大爷爷一人进门来,一靠近病床,一双眼就没离开床上的明子乔,明瑞见状连脚心都凉了,全身的皮肤包括头皮都在发麻。 「……爷,对不起。」尽管明兴诚不看他,明瑞还是向他并腿鞠躬,「我太大意了,没保护好小舅,是我的错。」 「我没怪你,不需要自责。」坐在明瑞让出的椅子上,明兴诚隔著被子抚摸么儿的小腿,额头与嘴边的纹路因为灯光的关系,显得格外的深。 「爷……」看我一眼吧,看著我说吧,您这样一点都不像不怪我的样子啊。 「自己的孩子是怎样的个性,我自己最清楚。你再尽责,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看住乔乔,他也受不了有人对他紧迫盯人,你去比赛,他未必肯跟,会这样,只能说,意外防不胜防,性格决定命运。」明瑞的那声爷,含著浓浓的内疚与恳求,明兴诚不得不抬眼望他。 「小瑞,别自责,爷爷真的没怪你。」眼前这个伟岸的年轻人,有他血缘,看似成熟,其实才刚成年不久,是他从出生看到现在的第一个亲孙儿,秉性怎样,他也很清楚。 明兴诚伸长另一手去握明瑞的手掌,长孙手心的冰冷汗水,相触的僵硬指节,让他忍不住鼻出长息。 「报警了?」 「报了。」 「凶手有眉目了?」 「还、还没有。」虽有猜疑的对象,可对於没有把握的事,明瑞一向不会轻易的与谁论及。 「你的脸色不太好,快回去休息。」 「……好。」其实,明瑞很想回大爷爷他不累,然後留下来陪他可怜的小娇妻,好让他醒来能看见他。 可是小爷爷就在外头等著,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明瑞将隔离衣挂在墙钩上,离开加护病房,果不其然,乔仲凛正虎视眈眈的站在通道上等他。 「我先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要怎样,该怎做,都得等他看过宝贝儿子再说。 明瑞默默点头,目送小爷爷进去,拿掉口罩丢进垃圾桶,垂头丧气地走到离门不远的椅子颓然坐下,等著乔仲凛等会儿出来料理他。 「这是怎麽一回事?」看过明子乔再出来的乔仲凛,威严得令人窒息。 「是我的疏忽,我的错。」明瑞站起来,头仍垂著,「这次比赛,我应该带他一起去,或是让他回祖父家住,怎样都不应该留他一个人,住在道馆的二楼。」 虽然出来了,明子乔病弱的模样还沾黏在乔仲凛的视网膜,让他无比心痛,痛无止息。 「你搞那间道馆,有没有跟人结怨?」 「……不清楚。」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麽叫不清楚?」 「我……」 「你不会迟钝到连得罪了谁,都不自觉吧?」小爷爷的眼神像利钩,不从他眼里刺进心里勾出真相,恐怕不容易让他善罢甘休。 「爷爷,道馆的业务,很单纯……跟黑道真的没有牵连。」 「那,道馆里的人呢?他们的家庭背景,交友情况,你全都能掌握?」 「……是。」小爷爷,原谅我不能出卖冠子。 「都那麽善良,没一个是?」 「……对。」明瑞硬著头皮答。 「你最好不要瞒我,任何事都不要,否则,你知道後果的。」眼前这个沉著的年轻人,有他血缘,虽然稳重,其实才刚成年不久,是他从出生看到现在的第一个亲孙儿,秉性怎样,他也很清楚。 混过他的血就是不一样,跟十几岁那时的图凌比,要有脑子多了。 「好了,先回家再说。」揽住明瑞的肩,乔仲凛拥促著人边朝楼梯走,边偏过头仰著打量,「才多久没见,你又更高了。帅哥,多少了?」 「……六月那时量,一九零多一点。」小爷爷的态度和缓下来,明瑞却不敢掉以轻心,他深知乔仲凛的厉害,套话什麽的,是绝对要提防的。 「比你老爸高了没?」 「……还没。」不过,也差不了几公分了。 「不过,也不错了,在黄种人的区域里,要算鹤立鸡群了。」 明瑞点点头,看见有部电梯正要下来:「爷爷,电梯来了,要搭吗?」 「OK。」收住脚停在电梯门前,乔仲凛在门开启後,放开搭在明瑞肩上的那只手臂,对从里头走出来红发男人大蹙其眉。 「怎麽是你来?」 (8鲜币)084[侄攻叔受,年上]请罚 084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乔仲凛宁可是明瑞的另一个爸,也就是他的亲生长子应他召唤,起码个性比较稳重,办事也靠谱得多。 「珺珺左脚骨折了,需要明真照顾。」忘了按楼层,乘上去又下来的图凌走出电梯时先瞪了眼长子,站在岳父面前恭谨地垂下头。 「你出来做什麽?我们正要离开。」电梯都走掉了,乔仲凛才不咸不淡的对儿婿这麽讲,图凌也身为人父,怎会不清楚乔仲凛正因心情欠佳而迁怒於他,连忙伸手去按了往下键,不敢去提他也想看看妻弟的伤势。 「知道我要你或是阿真过来的意思吗?」当年的小真已经步入中年,乔仲凛跟老伴早就将小字辈留给孙子辈用,儿子们这辈一律升阿级。 图凌点头,明瑞个性沉稳,也很有数字观念,岳父们都知道他跟明真很希望长子能弃武从商,这回出事乔仲凛想趁机将两个孩子各归其家,所以才要他们回来一趟。 瞧小爷爷跟他家老头眉来眼去的,明瑞不用猜也知道这两个长辈对他[不安好心]。本来想等乔乔成年,他俩就能自由自在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乔乔偏偏在这个时候出这麽大的事,明瑞望著电梯按键上倒数的数字,心沉得比下降的电梯还快,对於他跟明子乔的未来,他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可没料到,事情会比他预料的还要失控,差点害他也进医院躺,也差点跟冠子从此绝交! 回图家的路上,三个男人三代人,在计程车上缄默有如陌生人。明瑞要司机先放他在道馆下车,他要拿乔乔锁在房里抽屉的证件与信用卡,一下车却被一道隐在道馆铁门前的黑衣人影叫住了。 「阿瑞哥,那个明子乔,怎样了?」 「你怎麽先回来了,没进决赛吗?」 冠子摇头:「比赛哪有兄弟重要。」 他只是不爱读书而已,脑子又不笨,见明瑞突然退赛,苏慕远又一整天眼睛紧张的盯在他身上,直觉找个空档打电话问了嘉哥,这一问让他再也没有心情继续比赛,跟苏慕远讲他又不肯让他中途退赛,他只好趁他不注意遁了回来,连行李都还抛在旅社里。 「你可不可以不要浪费我的苦心,好歹把奖金赢回来啊!」明瑞一脸被他打败的表情,他对冠子的用心比谁都多,被他辜负的感觉自然格外强烈。 「阿瑞哥,我很对不起……」冠子真心的道歉,语气落寞,不只是因为比赛,还有明子乔受伤的事情。 无论明子乔被抢劫被杀伤,是不是方义凯杀鸡儆猴给他的警告,冠子都觉得此事与他难脱干系,他,难辞其咎。 「对不起有个屁用,乔到现在还躺在加护病房,而你竟然!」明瑞一下又一下烦躁地耙著额发,甩头侧过身竟看见不该出现的人,当下懊恼得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停,这事改天再说,你先回家去!」开走的计程车,并未将两尊大麻烦载去图家,当小爷爷跟他家老头出现在他视线里,他就知道他的跆拳生命这回肯定要玩完! 「这个小兄弟,先别走,我有话问你。」乔仲凛挡在冠子身前,脸色很平静,很有威严。 见冠子用疑问的眼神望著明瑞,他又自动补充了句:「我是明子乔的父亲。」 * * * 冠子一走,整个道馆二楼就陷入低气压,若以台湾对台风的分级标准,即将登陆的就算不是强烈台风,也要比中度更强。 「明瑞,我知道,乔乔会受伤不能全怪你,可是你的这家道馆确实种下了恶因,不管今天是你还是他收获了苦果,我都一样舍不得。」乔仲凛只坐一半,背上什麽都没靠挺得笔直,半阖著眼双掌支膝,每字每句都说得语重心长,明瑞根本不敢抬头望向他。 「这麽多个孙子辈里,我一直觉得你最好,负责任,人稳重,没心机。乔乔对雕刻著了迷,硬要来台湾学而我知道你也在台湾的时候,那时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依我的认知,认为将乔乔交付给你照看生活与学业,就算书没办法读得好,起码日子也能过得平安些,高兴些,直到上个礼拜乔乔与我通电话,我都还是这样想的,也很感谢你,替我这当人父亲的,将我的儿子照顾得很好。」 「……爷爷,我真的很抱歉,辜负了您的期望。」乔仲凛说著说著,就像老僧入定般没了下文,红毛老头一脸歉疚,表现得好似都是他的错,明瑞等了一两分钟没等到小爷爷再开口,便起身跪到他面前,两手在腿边紧捏成拳。 「请您责罚我!」 (9鲜币)085[侄攻叔受,年上]领罚 085 乔仲凛垂眼看著长孙颓丧的姿态,仍旧不发一语。 话说一半,主要是想吊著明瑞,藉愧疚感软化他对跆拳道的狂热,减少要他放弃道馆的经营跟图凌回澳洲去的反抗力度。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这两个逐梦的孩子留在这处是非之地了,他跟明兴诚都老了,机件老旧的心脏,越来越禁不起儿孙们出事的折腾啊。 「我累了,带我去子乔的房间吧。」 跪等许久,只等到这麽一句,明瑞不知这是缓刑还是赦免,身後他家老头还对他虎视眈眈的,就算小爷爷真的不追究,他家老头也不可能放过他,绝对会把他电得金夕夕滴…… 「发啥呆,还不快起来,带你爷爷去休息?」 「……是。」暴力老头也就在爷爷们的面前比较文明,明瑞敢打赌要是这个客厅只有他跟他,他早就被炖补炖到骨头都化啦。 「都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明子乔的房间很久没整理,恐怕到处都积一层灰了,明瑞将自己的房间让乔仲凛,乔乔有点洁癖,床啦地板书桌天天他都撢过一遍扫过一回的,爷爷住起来应该比较舒适。 「爷爷,半夜口渴,客厅有饮水机,冰箱有冷开水。浴室就在厨房的左手边,门口挂著贝壳帘子。」 替乔仲凛将行李提进房,明瑞望了眼叠好的被子,齐放的两颗枕头,被变故整得七荤八素的青年魂魄还牵挂著医院里的小娇妻,根本就忘了枕头下还有润滑剂保险套这回事。 面前的孩子,不,该称为青年了,从他来就一直保持待罪之身的姿态,眼神忧郁表情压抑,乔仲凛在他退出门前喊住了他,终究还是心软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小瑞,别难过,错不在你,而在我。」乔仲凛慢且规律的一下又一下拍抚著明瑞的背,语气比客厅那时要温情得多,「我不该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给你,你不是乔乔的家长,我才是,我不该因为一个意外,就全盘抹煞你的功劳。」 「不是的,爷爷……我是真的错了。」 我虽然不是乔乔的家长,可是,我跟他的关系已非寻常的舅甥,他将身心都系於我一身,全心全意的信任我,是我粗心大意没将道馆近来出入的异常人士跟冠子的恩怨放在心上,没考虑到乔乔跟著我是否会有人身安全的问题,我岂止有错,我简直有罪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的小瑞长成有担当的男子汉了,爷爷都知道。」 不,爷爷,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你惜乔乔若己命,於我又何尝不是? 能不能请你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不要将他带走? 明瑞眼眶发热,说不出口的话,不代表就能停止去想,无人可倾诉的忧虑,不代表就不存在。 「去洗洗再睡吧,晚安。」长孙一身近似白种男性的体味太浓郁,乔仲凛都闻一辈子了还是闻不惯,他都不知道他家乔乔可是爱死了明瑞的男人味哩。 「好。晚安了,爷爷。」替乔仲凛关上房门,还站在走道上就看见他家老头冷脸瞪著他,双手环胸以背靠墙的等在下楼的门边。 「回去之前,我先看一下道馆。」 明瑞没有说话,只是微一点头浑身警觉的越过图凌,率先拉开门开始步下楼梯。 也许是怕惊动乔仲凛,图凌并未如明瑞预期的踹他下楼,不过,练了十几年的武人直觉毕竟不是练假的,图凌双脚才刚履及平地,手刀旋即劈向身高与他已相差无几的长子颈侧! 「爸!」还好明瑞已经转身侧对他,俐落的朝後跃开,没让暴力老头一举得逞。 「闪什麽闪?你以为你能闪我几招?」 图凌也不想一见面就修理大儿子,可是他不打他给乔仲凛看,他怕乔仲凛心里不痛快会埋下祸根,祸根哪天找到机会扎进他跟老婆称心如意的好日子生根发芽,那还让他往後怎麽活?! 「你不是很行吗?不用家里的钱还能搞出这家跆拳道馆,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原来是给你美国爷爷干保姆,替他们照顾宝贝疙瘩!」 不说不气,越说越气,本来只是想让明瑞手脚添点伤痕,好给岳父们看了有个交代,可一旦思及原先预测半年不到就会放弃不切实际的妄想回去澳洲的长子,因为有了丈人及时的金援又多留了大半年,图凌憋了好久的怨气总算找到发泄口了。 「靠,你这是什麽姿势?妈的真教人捉狂!」被自己的入门第一大弟子用其他门派的招式挡住攻势,红毛野兽对他家小红毛下手是越来越重了。 明瑞自然不敢回答,只是战战兢兢地盯著图凌,猜测并化解他打过来的每一个招式,闪过每个被捉住的可能,他家老头的过肩摔威力可不是盖的,寝技那就更不用说了,是他无往不利的必杀技啊。 「我是没有教过你什麽叫做[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是不是?现在你钱大概都拿来花光了,你爷要你照顾的人你却照顾到肚子被人捅刀子送医院急救去了,你说你这样,要叫我叫你爹地怎麽给你的美国爷爷们一个交代?」 子不教,父之过,啊你是懂也不懂? (12鲜币)086[侄攻叔受,年上]警觉 086 被图凌这麽一讲,明瑞确实也无言以对了,索性就地跪下,不再闪躲图凌的拳脚。 「给我起来好好打!」教训是难免的,测测儿子现在的程度也是必须的,图凌收起攻势,用鞋尖去顶明瑞的大腿。 「爸,不要打脸,其他地方无所谓。」明瑞不知图凌的心思仍然跪著,心里担忧的不是面子问题不是其他人的观感,要是脸上带伤了,乔乔醒来看见肯定会为他心疼,他舍不得。 「叫你起来,耳聋了是吗?!」用力推了下明瑞的左肩,发现长子结实不少,由於明瑞这时穿的衣裤比较贴身,自上往下望,整个骨架子该有肌肉的地方都不含糊地鼓起了。 嗯,不错嘛,在澳洲的柔道界素有小图凌之称的长子看来真的长大了,身材大部份遗传到老婆的生身之父,比他十八岁那时还要显壮些,图凌看著看著,骄傲得两侧嘴角几乎都要忍不住的往上翘啦。 「爸,我知道错了,我不敢跟你对打,我自愿领罚。」开玩笑,再让暴力老头继续看他两种武术交互运用,那他还活得过今晚吗?还是乖乖的跪著挨揍比较保险一点。 「你只要顶住五分钟不被我掀倒,这事在我这里就算了结,你那两个爷爷,我会帮你顶著。」见明瑞还在犹豫,图凌乾脆先退开几步,转身环视整个道馆内部。 空间很宽敞,空气也不闷,放置一旁没有收起的几件护具都还很新,胶质地板看得出常常清洁留下的刮痕,长子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总是心无旁鹜全力以赴,看来这回也是如此。 「……爸,要记得,不要打我的脸。」明瑞等著图凌的保证,暂时还不敢贸然地站起来,「拜托。」 「好啦,真多废话耶你。」担心啥?他是那种不懂给已经成年的儿子面子的那种人吗? 事实证明,他是个讲信用的老子,犬子被他狠狠踹了好几脚,身上不知青了几块,手脚跟颈子以上硬是连一点小刮伤都没有。 不敢对暴力老头全力以赴的明瑞只挡不攻,自然撑不过五分钟,被教训得够呛之後还要爬起来故作无事样的移动脚步,领他家老头回图家睡自己以前的房间,平常觉得并不长的距离因为肋里的灼痛感,感觉格外漫长。 「妈,冷凝喷剂放在哪?」看见长子回爷爷跟奶奶的问话回得频频舒长气,额鬓都是冷汗,图凌也不是不心疼的。 图奶奶先拿一罐肌乐给图凌,看他撩高明瑞的上衣露出的伤势,马上去将一整套治疗外伤的家俬都搬过来放在图凌手边。 「小瑞,这怎麽回事?」当奶奶的第一次看见长孙被人伤得整片胸膛红肿带紫,问话的口气很是不舍。 「不用替他担心,这只是看起来严重,过两天就没事了。」图凌替痛到无法正常回答的明瑞回应他妈,手指还在逐一按压,检查明瑞每一根肋骨的每一寸,「这里呢?会不会觉得特别痛?不会?那这里呢?」 明瑞闭著眼,一下又一下的摇头,一声又一声的闷哼,就是不敢痛叫出声。当他第二天起身起不来,发现只能用滚的才能下床,双手已经无法高举过肩了。 在多方药物的交互作用下,伤势获得控制的明子乔半夜曾短暂醒来,只是人还很虚弱,没多久便又沉沉睡去。可当他一听见明瑞跟明兴诚轻声说话的声音,便马上睁开双眼移动双瞳,急切的寻找著爱人的身影。 「醒了?」开学在即,正要明瑞先帮明子乔请病假的明兴诚看见长孙凝在么儿头部方向的双眼一瞬间大睁,便跟著转头去看,伸手轻捂明子乔的额头。 「瑞……」么儿不知怎麽回事,整个人眼里似乎只装得下明瑞,「好冷……」 因为全身麻醉没有完全退尽又紧接著定时在点滴注入止痛剂,明子乔想抬手虚软的手臂却不听使唤,不过他的手指才一舒一缩,明瑞马上就靠过来握住。 「我再去要一床毯子?」明子乔平时唇红齿白的,现在嘴唇却快跟牙齿一样白了,明瑞看了,整片胸膛只觉更加的灼痛。 明子乔欲言又止,因为额头上的手移开了,他察觉到围绕著这张病床的,不止只有明瑞。 「我去拿了,你如果很累就继续睡,睡觉对你的伤势复原很有帮助的。」这家医院的加护单间不多,当前都满了,明瑞放开明子乔的手穿过一顶顶的病床,去找远在另一头巡视的护士问毯子,明子乔顿时觉得冷气从被放开的那手灌进体内,冻得他遍体生寒。 么儿对长孙近似撒娇的举动,明爸都看在眼里,但还不至於想歪,只是更肯定长孙的付出,否则怎能赢得么儿这般的依赖? 「乔乔,你爹地也来了,他还没看见你醒来,我去换他进来。」明爸摸了下明子乔的手背,说完就出去了,没过一分钟,便换乔爸步伐匆匆的走了进来。 「我的宝贝啊,你现在觉得怎麽样?伤口会不会还很痛?」乔仲凛双手握住明瑞刚刚握过的那手不停揉搓,明子乔逐渐有了回温的舒适感。 「不……不会,只是,麻麻的。」跟爹地上周才刚视讯过,但能够触碰得到有体温的爹地还是最好的,明子乔眼睫一湿,嘴角也朝下撇,好像下一秒就要放声大哭。 可是,出乎乔爸所料的,明子乔非但没有哭,还在有人靠近的时候收拾起表情,眨掉眼里的水气,似乎不想让来人看见他的脆弱,乔爸掉头一看,原来是明瑞,正单手抱著一件毯子走过来。 「爷爷,我给乔……小舅盖被子。」明瑞先朝乔仲凛报备了,才抖开毯子仔细的将明子乔从脖子覆到脚板。 么儿望向长孙的眼神,让乔爸心头一懔。 经历过明峰跟明宁当年那一闹,乔仲凛对於血亲之间的暧昧,也不敢再等閒视之。 见小爷爷突然冷下脸瞪著他,明瑞有些不知所措,明子乔还希望他来握著他,便将手指伸出毯子,去碰他的裤子。 「你出去!」就在明瑞的手快碰上明子乔的,乔爸突然出声阻止,声量还有点大了,引得护士侧目。 「爹地……」不要赶明瑞出去嘛,明子乔以眼哀求乔仲凛。 「去换你爸,他也还没看见乔乔醒来。」重新将声量压低,明子乔眼里的神情乔爸装做没看见,没握住明子乔的另一手,悄悄捏成拳。 不能怪他天性多疑,从昨晚在枕头下发现那些润滑液与保险套,在衣橱里看见么儿与长孙混在一起挂著叠著的衣物,他就略有所感了。 身为明家第二大的家长,他必须杜绝近亲结合的再一次发生,他不希望明峰事件在这个家再次重演,他不想陪他的老伴再操碎一次心! (10鲜币)087[侄攻叔受,年上]关怀 087 经过昨晚那一个温情的拥抱,明瑞还以为小爷爷泰半已经决定原谅他了。没想到明子乔醒来後,小爷爷会説变脸就变脸,见他竟以如此锐利的眼神瞪他,明瑞都有他就是刺伤他宝贝儿子的凶手的错觉了。 「爹地,不-要凶、明瑞。」明瑞被乔仲凛那一瞪刺得定住往明子乔伸过去的手,见他慢慢地将手缩到他抓不到的距离,明子乔给他爹地的眼神里涌现了许多不满。 「……那,我先出去了。」尽管乔乔不情愿,明瑞也只能以眼神安抚将视线拉回来难掩难舍之情望向他的他,示意他很快就会再进来陪他。 小娇妻幽幽地轻叹一口气,罩在口鼻上的呼吸器整个都起雾了。 朝小爷爷恭顺地颔首,明瑞忍著久站引起的新伤抽痛,尽量让走路的姿势显得自然,一离开加护病房,他即刻面露痛楚的背贴著墙往下蹲,直蹲了两三分钟才缓过痛来。 出了隔离门去叫他家的暴力老头进去看明子乔,明瑞站在大爷爷身旁不敢坐,没多久又开始痛得冷汗直冒。 「小瑞,怎麽了?」跟电话另一头的四子交待好家里待办未办的事,明兴诚一转头就注意到长孙的异样,伸手去拉明瑞的胳膊,整个人却猛然绷紧,喉间也闷闷地摁了小小一声,惹得大爷爷对他大皱其眉。 「没……没事。」明瑞想对明兴诚若无其事的微笑,却看不见自己笑得多勉强。 「你这样子,不像没事。」明兴诚发现向来抬头挺胸的长孙微偻著肩,説著说著便飞快出手,以食指无名指两指指尖去按压明瑞的前胸正中。 被按到伤处的明瑞五孔全皱成一孔,张嘴哈出一个长长的气声! 「还说没事?坐!」明兴诚指著走道旁的椅子对明瑞低叱,看明瑞慢慢走过去多有顾忌的坐下,便跟过去站在他跟前,「把上衣掀起来。」 「爷……」虽然老头以前常常修理他,可这是第一回让他伤得这麽重,虽说这是他应得的,可也不想大爷爷因他的伤责怪他家老头。 「你不掀,我就自己来。」明兴诚说到做到,手已经碰到明瑞T恤下摆。 明瑞连忙按住大爷爷的手,只好自己去掀,「其实不严重,真的没事的爷爷……」 「这些,都怎麽来的?!」看见那些有轻有重、有些甚至擦破表皮的大小瘀伤,明兴诚整个胸膛都替明瑞闷痛了起来! 英俊的脸孔显现了为难的神色,明兴诚一度以为他要对他说谎。 「我爸昨晚……想知道我的程度到哪了,找我对练,是我不长进,他……就……顺便给我一些……一些技巧上的、的指导。」明瑞斟酌著说词,显然不想让自己找图凌追究这件事。 还好,长孙没有变,那双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坦然,很正直,也很诚实。明兴诚摸摸明瑞的头,口气回复到他往常给长孙的温柔。 「就算是对打,也该适可而止,怎能下手这麽重?」 明瑞垂下眼帘,还是回应得小心翼翼:「爸已经手下留情了。」 「又不是深仇大恨的对手,是自己的儿子,犯得著这样?」将手从那头比三儿婿的色泽暗上些许的发丝移开,明兴诚替明瑞将衣服放下来,接著又说,「爷爷找人给你照照X光,看看肋骨有没有问题。」 「不用吧……」 「小心点总是没错的。」撇开上头交错横陈的青紫痕迹不説,方才入眼的体魄锻鍊得还是真不错啊,明兴诚对於长孙成年之後的体态觉得挺满意,「起码你照了,能让我安心。」 明兴诚的话让明瑞心头一热,莫名其妙的委屈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开始在他心头酿醋,那股子酸味太刺激了,薰得他双眼生水。 「还愣著做什麽?起来。」见明瑞抬起眼露出的神态,明兴诚都想叹气了,「我不是说了,这不是你的错吗?你再懂事再成熟,也不过还只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大孩子,你乔爷爷跟你爸爸都太苛求你了。」 「我……」明瑞百感交集,他对明兴诚还有说不出口的秘密,思忖及此,不禁词穷。 见长孙站起来整整高他半颗头,出色的外在条件配上敦厚的性情,让明兴诚觉得很欣慰。 轻轻揽著明瑞的肩膀往护理站缓步前进,一些他平时不可能说的话就这麽流泻而出,自然得连他自己都觉煽情,但这些话,又确实是他的真心话: 「你爸昨晚这样对你,对我而言,无论怎麽说怎麽有理,这种行为都算动私刑,都不可能合理化。」 明兴诚知道三儿婿对长孙的管教一直都采取这种方式,原本他不想插手去管孩子们怎麽管教孙子们的,可是这回明显过火了,他再放任,下次长孙被打残了怎麽办? 「若还有下次,你不该再逆来顺受。不想对你爸回手,起码你也该避开,而不是任由他无底限的伤害你。」 明真是他亲自生下的第一个孩子,长孙也算他身上分出去的一块肉,要他看著他被打成这样还不能多管?对不起,他可办不到。 「你爸不是不爱你,只是气头上对你发泄而已,要是真把你给打出一辈子的毛病,恐怕最心痛的也会是他的,知道吗?」 「……爷爷,谢谢。」一想到心悬的对象,明瑞更是不知道该怎麽回应明兴诚,感动再加上心虚,除了说谢谢,他不知道该怎麽处理即将到来的难题。 他其实很想拜托大爷爷,对他説:我以後会更细心的守护乔乔,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将他带回美国去,好不好? (6鲜币)088[侄攻叔受,年上]防范 088 照了x光,明瑞伤得比他自己认为的还重,右胸的肋骨周围骨膜都破裂了,医生仔细看过片子,吩咐他必须要静养两周以上。 明兴诚听见医嘱,扶著明瑞走出诊疗室坐在候诊的椅子上,正拿出手机打算给乔仲凛传简讯说他要跟明瑞回图家一趟,明瑞就一把扳住了他的前臂:「爷,我想留下来。」 「你现在这样,不适合。」长孙的力气很大,被四根手指这样抓住往下压,拉开的距离刚好能让明兴诚的老花眼看清手机按键与萤幕,「这里有我跟你乔爷爷轮流,够了。」 「我这是小问题,还是可以帮忙跑腿的。」乔乔现在很需要他,别问为什麽他就是本能的知道他要是不能继续陪在他床畔,绝对会影响他的心情与病情。 「又不是人手不足,你这麽逞强做什麽?」长孙的表情十分坚持,明兴诚这下纳罕了,不过才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喜欢斗嘴兼斗气的么儿跟长孙已经变得这麽要好了? 「爷爷,拜托。」明瑞的眼神与口气尽是恳求。 明兴诚略做沉吟,旋即有了决定:「那好,你就住院观察,先住到病房去等乔乔吧。」 明瑞的伤介於可住可不住之间,明兴诚这决定遂了长孙的心,却拂了他老伴的意。 「明瑞还要住多久?」要明瑞不是他长孙,乔仲凛大概会说:不过就一点小伤而已,还煞有其事的住院?浪费医疗资源! 「住到他骨膜都长好为止。」明瑞住院第二天,明子乔也转到普通病房来,明兴诚安排两人住一间,他要照顾也方便,看见长孙坐在他那张床与躺著的么儿对视良久,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想,乔乔是不是住个人房,对他的病情比较有利?」明瑞跟明子乔这样对看,看在乔仲凛眼里分明是眉目传情,更让他相信这两个大孩子之间情谊肯定有所变调。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让他们住在同一间病房里了,乔仲凛刻意装得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正波涛汹涌。 「……分开了,不好照顾,要多一个人力,你、我、阿凌都无法好好休息。」 「明瑞行动自如,不用一直陪著吧?」一样是自己的骨肉,必要时乔仲凛还是能分出亲疏,这是人类自私的本能。 「我不要自己一间。」是体质年轻也是医护得宜,明子乔恢复神速,除了缺乏元气不能独力坐起来无法中气十足的说话之外,很多方面都恢复到平时七八成的水准。 「不要任性,你现在还处於伤口容易感染的阶段,病房里走动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爹地~~」明子乔唤得撒娇,可乔仲凛不为所动。 「还是先让他们两个同一间好了。」明兴诚考虑过後,不改初衷,「不要浪费金钱与人力,增加医院的负担。」 乔仲凛很想把老伴拉出去好好沟通,可是他的疑虑还没有获得证据来支持,所以他也只能暂时闭上嘴,将两个孩子盯得更紧,尽量不让他们有独处的机会。 不过,人毕竟不是机器,坏了换换零件就行,累了就一定要睡眠要休息。第四天,乔仲凛回道馆二楼去歇息,明兴诚去买他跟明瑞的中餐,当病房的门被明瑞飞快跳下床去关上,躺著的明子乔立刻朝他伸长了双手! 「明瑞~~我要抱抱~」 只见从门边奔回来的青年笑开一张脸,没有迟疑的凑近要求抱抱的小爱人,紧紧地将他的上身,拥进怀里。 (8鲜币)089[侄攻叔受,年上]喂食 089 「瑞……我爹地,好像知道了……」若说这世上最了解乔仲凛肢体语言的人第一当属明兴诚,亚军呢,应该没人抢得过明子乔。 以站姿弯腰搂住明子乔的明瑞忍著胸痛继续拥紧小娇妻,让他的侧脸栖息在他颈窝,「你怕吗?」 「我再有事,也不会比你更严重。」早上医生来巡房,曾掀开明瑞的上衣询问复元情况,那时明子乔就注意到明瑞胸前的伤痕了,「我担心的是你。」 跆拳道虽说是对打性质的比赛,运动员偶有受伤在所难免,但场上有裁判,不可能放任选手野蛮得跟打私拳一个样。再说了,明瑞的功夫又不是三脚猫,一对一能把他打成这样的对手很少,也没听见爸爸们跟三哥夫提到明瑞出意外跌倒受伤什麽的,明子乔猜来猜去,只想到两个可能。 「怎麽说?」手指叉开,从颈根朝上插入明子乔茂密的脑後发丛里,明瑞的下巴磨蹭著小娇妻的前额与头顶。 「是谁把你打伤的?」明子乔拉拉明瑞的手,示意他坐在床沿。 明瑞叹得轻轻的,很徐缓,不想明子乔听了难过,也不想让自己更痛。 「是打我的那帮人,还是?」三哥夫跟明瑞常常拳打脚踢摔来摔去的,明子乔看过很多次,所以明瑞他爸也在嫌疑人的名单里。 「你就别猜了,我不是没事吗?」明瑞亲了下明子乔的前额,然後松手将他放回枕上,「你的餐来了有下子了,再不吃都要冷啦。」 明子乔不肯放开攀在明瑞身上的手:「不要走,我还要抱抱。」 明瑞无奈的笑了,以食指点了点小娇妻的鼻子:「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婴儿这麽黏人?」 「我就是黏定你,想甩开我?你没机会了!」明子乔微微嘟起嘴,他知道他只要这样撒娇,明瑞就会拿他没辙,「反正我就是不饿,我现在不需要你帮我其它的,就要你抱我!」 「别再说不饿,多少吃几口,细胞才有养分修复伤口。」明瑞用大拇指摩娑著明子乔眼骨下缘,目露怜惜,「不然,我喂你?」 明子乔有点不高兴的哼了声,瞪了明瑞一小会儿却说:「只吃三口。」 「好。」三口是吧?明瑞勾起唇角笑得人畜无害,心想我没让你吃下三十口,我就不姓明! 「都说了,我、只、吃、三、口!」明子乔推开明瑞拿汤匙的那只手,将头偏到一旁。 「乖,再吃三口,我就抱你三分钟。」明瑞的手很稳,一再被推也没将汤匙上的饭菜洒了,「吃六口,就是六分钟,以此类推。」 「……我不稀罕。」医院的供餐不合明子乔的口味,每道菜吃起来味道都一样,他宁可不要明瑞的抱抱,都不愿再多吃。 「真的不稀罕?」 「太难吃了,吃太多我会吐。」其实很稀罕的少年只倔了一分钟不到就给出解释,他可不想接下来好几天都讨不到爱人的抱抱。 「那……我这样喂,你肯不肯多吃几口?」明瑞将汤匙里的食物含进嘴里,伸手扳正明子乔的脸,将嘴凑上去悬在明子乔的嘴边,但没碰到。 明子乔眼睛亮了,笑著先咬住下唇打量明瑞的表情,然後才伸手揽上明瑞的脖子,让两张嘴胶合一处。 从明瑞嘴里渡过来的饭菜全都像裹了羹一般黏滑,可是明子乔不介意,还在咀嚼吞咽後,积极的用舌头将明瑞嘴里没渡乾净的整个再往他嘴里扫过一遍,连半颗米饭都不放过。 明瑞等明子乔扫好了,再错开嘴含一口回来渡给他,两人就以这种方式将餐盘上的饭菜清掉七成,这是明子乔住院以来吃得最多的一餐了。 看倌也许想问,既然小娇妻这麽听话,那明瑞干嘛不趁胜追击喂完呢? 您以为明瑞不想吗,要不是大爷爷的皮鞋声已经在走廊由远而近的敲响地面,他也不会匆匆地拉开明子乔勾在他颈上的双手,有些狼狈的逃回自己的床沿背著门口坐下来,低头拿纸巾猛擦自己的嘴! 「小瑞,嘴怎麽了?」先是明子乔重覆性的又舔又咬,後是擦嘴擦得太用力,明瑞的嘴唇连旁边的皮肤很明显的红了一圈。 「没怎麽,就、感觉有点痒。」双手接过明兴诚递过来的面碗,明瑞原就低著的头垂得更低了,「谢谢。」 「是病房太乾燥了?」明兴诚从床边柜子拿出环保筷,给明瑞的面碗搁上一双,「等下吃饱了,我再出去帮你买一条护唇膏。」 (8鲜币)090[侄攻叔受,年上]大爷爷的探问 090 「啊?不用了爷……我、我很少用这种东西。」明瑞才刚拒绝大爷爷的好意,听见邻床悉悉娑娑的,马上又想起刚刚明子乔那两瓣有些脱皮的嘴唇,「小舅看起来嘴唇很乾,应该比我还需要?」 我的嘴唇是不是很乾,最好你是用看的就能知道啦,明子乔侧过半身背对著明瑞与父亲,拉高被子掩住自己的下半张脸闭眼假寐,因为他的唇面感觉紧绷,若不出他所料,现在应该是不离红肿的状态。 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明兴诚关上柜子站起来看看么儿又看看长孙,总觉得这两个孩子之间好像有种毋须言语就能沟通的默契,不用对视不用交谈,也能感受到两人对彼此持续关注的维系感。 这种感觉,胜於寻常亲兄弟的亲密,明兴诚想起当年长子跟堂兄的独子,又觉得不是那麽相似,旋即在心里否决掉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会的,小瑞体贴又懂事,乔乔又还小,应该不至於的,明兴诚在眼睛一直随著他转动的明瑞与侧躺半蜷著好似睡著的明子乔之间来回扫视了好几回,然後像做颈操一般甩了两下头,将怀疑的念头甩出脑海。 「乔乔刚刚吃过饭了?」瞥见明子乔的午餐餐盘跑到明瑞这边的柜面上,所剩不多的饭菜让明兴诚有些诧异。 「是……是啊。」大爷爷这一问,提醒明瑞要给餐盘盖回盖子等人来收,放目四顾,却没见著盖子的下落。 「你找什麽?」明兴诚站在床边,将自己的午餐摆上专给病人在床上使用的移动小高桌,随口问左顾右盼的长孙。 「没有、没什麽。」明瑞想起来了,就搁在明子乔的枕头边,可他做贼心虚,不敢起身去取。 「小瑞,有没有看见餐盒的盖子?」过了小半个钟头,回收餐具的中年妇人叩门进来拿,跟明爸问起盖子的下落,已经吃完面的明瑞正从浴室出来,脚下只迟疑了一秒,便走向装睡装到睡著的明子乔半掀枕头,从下面抽出那个餐盒盖。 「干嘛……不要抢我枕头啦瑞,去睡你自己的……」光是这麽一句嘟嘟哝哝不清不楚的梦呓,就把明瑞吓出一背的冷汗。 「你跟乔乔住到道馆楼上,还常常一起睡吗?」回收工刚走,大爷爷就开问了,「你在这边,都没找朋友?」 明瑞知道大爷爷指的找朋友非一般字面上的意思,直想了好一会儿才坐回床沿回应:「前阵子交过一个,觉得不合适,分手了。」 「哦?」明兴诚削水果的手停都没停,视线却停在他脸上,「给爷爷说说,你喜欢怎样的?」 明瑞吞了吞口水,希望大爷爷的火眼金睛不要看出他的不安:「没有特别要怎样的才喜欢,跟我处得来就可以。」 大爷爷又哦了声,停顿了好几秒才继续问:「那乔乔呢?」 「啊?」不是吧?看出来了吗?明瑞这下子连胸前的布料都被冷汗逐渐濡湿了。 「你不会不知道,你小舅有意中人了吧?」手中的刀子很俐落的将比男人拳头还要大上不少的梨子对剖,明兴诚没有去酸芯刨籽囊,就这样递给明瑞一半。 「……有、有吗?」明瑞又是双手去接,有点不敢与大爷爷四目直接。 「应该有,这是我的直觉。」 背对著爷孙俩的明子乔早在明瑞掀他枕头的时候就被吵醒了,成天閒閒没事干的他睡眠过於充足,一时之间没能继续接著睡,但也不想起来让爸爸看见他的香肠嘴,怎知这麽一装,让他听见了憾他心魄的话题。 「跟他走得近的,你都认识?」 「应该……都认识。」明瑞有点後悔为了掩饰咬这麽大一口,边咀嚼边回话,硬脆的梨肉都快戳伤他的悬雍垂了。 「是男的,还是女的?」 「啊?」 「跟乔乔最亲近的那个,是男还是女?」 不想噎死的青年将那口梨肉都嚼碎了吞进肚,才低声地答:「是男的。」 「叫什麽名字,怎麽认识的?」平平都在吃梨子,明兴诚一点都没有口齿不清,差点噎到的问题。 「好像叫,呃……杨、杨斯捷。」明瑞心想杨学弟不要怪我将你扯进来,我这样说也不算说谎,撇开道馆的这些学员不算,你是明子乔唯一一个自己交到的朋友,「是同班同学。」 明子乔一听,嘴又嘟起来了,虽然他明白明瑞这是声东击西之计,可他听见爱人将杨斯捷拖下水,还是有点不太高兴的。 (6鲜币)091[侄攻叔受,年上]大爷爷的怀疑 091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吗?」 「我这边有个女学员,跟小舅同年级,对他也满友善的。也许……是有点那个意思。」文文对明子乔的好感,明瑞都是看在眼里的,小娇妻的心思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上,大概不曾用心去接收文文保守矜持的试探吧? 哪有啊?你说的是谁?明子乔将耳朵竖得高高的,开始在脑里过滤明瑞说的是哪个。 明兴诚这回倒没问女孩叫什麽名字,只是嗯了声,看明瑞吃梨子看得目不转睛。 「这个叫杨斯捷的,依你看,跟乔乔处得如何?」 靠,咬到酸芯了,不太喜欢吃酸的明瑞故做镇定的继续嚼慢慢吞,完全没去想是不是将会酸的果肉吐出来就好。 「应该算,呃……嗯,处得不错吧。之前小舅外宿,就是住在他家,他的父亲是小学校长。」 是有这麽回事,还住了好几晚,明瑞这麽一提,明兴诚想起来了,「就是乔乔说要一起复习期末考的那位?」 「是。」 「那个时候,只有乔乔住在他家吗?」 这下死定了我,大爷爷不会拐弯抹角问了老半天,就是想问我乔乔还是不是纯洁的小天使吧?冷汗遍布的面积越来越广,冒出明瑞的人中与额角。 「这个……我不清楚……」当初只顾著检查小娇妻有没有被动过,还真没问清楚几个人去杨斯捷家住,明瑞再一咬,心不在焉的连梨籽都吃下肚了。 「还有另一个同学也住他家,我们三个一起复习。」明子乔听不下去了,慢慢的翻身平躺避免牵动伤口,偏头面对爷孙俩,「我跟杨斯捷只是好朋友,爸别被明瑞误导了。」 「原来你没在睡,都在偷听?」明爸笑笑的揶揄么儿,「医院的被子不比家里的,别靠嘴巴那麽近。」 「这样我嘴唇才不会那麽乾嘛。」明子乔用手摸了下,唇面还是热热胀胀的,掩著的被子也就不敢拉低了。 「那先补充水份,我等会儿帮你买护唇膏进来。」明爸丢掉手里的果核,拿刀再削一颗个头较小的,眼睛看似盯著刀子,其实心思都藉著馀光放在两个孩子之间的互动。 「明瑞,我想喝水,热一点。」明子乔知道要避嫌,不过明爸正在忙著削水果,要明瑞去替他倒个水,应该不至於被看出什麽吧? 明瑞如蒙大赦的应声好,走到明子乔的床边柜上拿了水杯脚下不停的马上出房去,明爸几不可见的眯起了眼,手上的刀子也停了。 长孙刚刚,将半颗梨子全嗑光了。 连果核、蒂头与梨脐,都没剩下。 「爸,我不要吃梨子,我想吃苹果。」明子乔打了个呵欠,抑住想伸懒腰的冲动。 「……明子乔。」明爸的声音,一本正经。 「啊?」明子乔呼吸一定,心跳乱拍,老爸每次连名带姓的叫他,都让他心里发毛。 「等你伤好一点,可以坐飞机了,就跟我回L。A。去。」明爸说完继续手上的忙活,可他削下来的皮,明显带了比皮还厚一倍的果肉。 「爸!噢!」老爸的话让明子乔激动了,猛然想坐起来,又痛得倒回枕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跟爹地说要尊重我全都是假的,不过一点事就能让你们大做文章,明兴诚跟乔仲凛是表面上装得很民主其实骨子里最专制最独裁的父亲了! (6鲜币)092[侄攻叔受,年上]怀疑加温ing 092 「还记不记得当初让你来学雕刻,我所说的条件?」防微杜渐,这就是明兴诚当前要做的,「你照顾自己的能力太差了,想要独立想要自主,还不够格。」 么儿情窦初开,明瑞又太顺著他,看他对他差遣得那麽自然,他任他差遣得那麽甘愿,明子乔对明瑞无论眼神无论说话都难掩小儿女的娇憨,明兴诚担心要是防得晚了,这两个孩子早晚要像长子那对一样搞出无可挽回的大事来。 「我会、更努力的,你不能连一次、啊……机会,都不给我!」下腹的伤口还在长肉,明子乔撑起一手就想坐起来的贸然举止徒然给自己招疼了。 「请明瑞替你转学,就已经给你一次了。」梨皮削乾净,明爸望著手上消瘦不少的新兴梨好几秒,然後将它整颗放进果盘。 「这次又不是、我去招惹的,运气不好,我有什麽办法?!」 「总之,事不过三,你用光我给你的机会了。」 「如果这样也算,那也才第二次啊!」 「爸爸跟你爹地对你怎麽样,好还是不好,我相信你是心里有数的。这件事情就此定论,你不必再抗议,再辩无益。」起身从袋子里翻出一颗玉林苹果,明爸放下刀子走向浴室,行止之间表情严肃,在进浴室前,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明子乔。 从茶水间回来的明瑞站在大敞的门边,大爷爷对明子乔说的话他只来得及听见最後一句,见大爷爷临进浴室前朝他瞥来一眼,大概猜得到大爷爷跟小娇妻说了些什麽的青年勉强自己保持毫不知情的微笑,不希望长者从他脸上看出更多端倪。 努力那麽久,还是得回去是吗?明瑞走进病房,看见明子乔梗著脖子望向窗外默默垂泪,同病相怜的情绪让他顾不得避嫌的走近他,边瞄著浴室方向,边以自己的手指揩拭俊俏小脸上的两行热泪。 (别哭。)明瑞蹲下来,一手将水杯递给明子乔,一手继续替他抹掉眼珠,(好好跟爷爷沟通,不要赌气。) 「什麽?」明瑞的唇语虽然说得很慢,动的幅度却因心有忌惮而过小,明子乔眼里过盛的水份让他看东西有了叠影,所以看不清明瑞想表达的意思。 明瑞不敢再说,只是牵起明子乔的手,把水杯塞进他圈起的虎口,再拢起他手指,然後将手全都收回来,退到自己的病床床沿靠著。 「我觉得、全身都很痛,很冷。」明知现在不是撒娇的好时机,明子乔就是忍不住,「我想吃手工搓的汤圆,加你最爱买的那牌鲜奶。」 「等你出院,我请奶奶煮给你吃。」想走开,却又不舍得,这磨人的臭小孩啊,明瑞说得极小声,「所以,想快点吃到的话,就要快点好起来,嗯?」 「我是真的,噢,痛……我不能先吃、再出院吗?」明子乔每次一哭就鼻塞,塞住了就需要抽鼻子,可现在让他抽不得,体内的伤口一抽就疼,想呼吸只能张嘴了。 「你喔,好啦,我等下打电话问奶奶。」 「要记得喔。」 「知道。」 「要快点喔。」 「你还真是好意思齁?」 「反正图奶、也很疼我,不会跟、跟我计较的。」 明爸手里拿著洗好的苹果,洗手台的水不关尽量靠近浴室门边,静静听著两个孩子的对话,眉头的川字,刻得更深了。 (8鲜币)093[侄攻叔受,年上]变成猪头的冠子 093 看来,不能再让这两个孩子继续长时间近距离的相处了,明爸回身关掉水龙头,不紧不慢的走近两张病床。 「明瑞,医生昨天早上来巡房的时候,是不是说过你可以出院?」明爸面上带笑,还是一派自然,将苹果递给明子乔。 明瑞点点头,因为心态的转变,明爸对他的拘谨,有了另一种解读。 他真的不希望明瑞的心虚,跟他的猜测有关。 「那麽,你要不要先回家静养?」坐在明子乔脚边的床沿,明爸的口气温和。 「大爷爷,我可不可以办好出院後,继续留在这里陪小舅?」明瑞也在他的病床坐下来,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 「有我跟你乔爷爷陪他,应该够了。」以当年那个跟他相处亲密、七、八岁之前还躲著图凌的注意总爱讨他搂搂抱抱的好动孩子而言,明瑞在他面前这样,也未免太过规矩了。 「我不要跟你们说话,我要明瑞留下来陪我说话!」明子乔闻香闻够了,懒得大口咬,伸长手将苹果拿给明瑞,「喂,帮我切。」 因为明子乔任性的发言背後又湿一大片的明瑞默默将苹果接过来,打开抽屉拿出水果刀,刀就手的将苹果切成四瓣,先递一片给明爸,「大爷爷?」 明爸接过来,看明瑞递给明子乔一瓣将剩下的两瓣捧在掌心里,等明子乔吃完了接过他的果核,再给一瓣。 「子乔平常,都这样?」 「啊?」大爷爷突有此问,让明瑞愣了一下。 「什麽都不自己做,全要麻烦你?」明爸嘴是问著明瑞,眼却望著正跟他闹别扭的么子。 「没有,小舅一直很独立的。」明子乔边吃边对他皱鼻嘟嘴的,显然对大爷爷心有不满,还翻白眼,明瑞突然很想笑。 「不必替他说好话,我自己生的,我自己知道。」就是知道,么子的反应才会引起他的警觉。 「是真的,我们住在道馆的二楼,小舅满常开伙煮吃的,打扫大部份都是他在做,小舅对我很照顾。」就知道你爱听好话,这样说你满意了没?看明子乔滴溜溜地转著眼珠,嘴角上扬,明瑞的憋笑憋得挺辛苦。 明爸淡淡嗯了声,不再说话,放进嘴里的苹果很甘甜,他却食不知味。 为了这两个孩子的未来,还有三子明真,他得尽早让明子乔返美才行。 * * * 在明兴诚[从中作梗]的干扰之下,明瑞出院之後几乎就被图奶奶圈养在图家,连过去道馆关心一下学员与营运都要被她念一通,不让图爷爷或是他家老头陪他过去她就不肯放他出门,说到去医院看他的小娇妻那是棉被店失火,不是推拖医院里病菌多就是家属过多人进人出的会带病源进病房影响明子乔,搞得明瑞挫折感连同危机感迅速暴增,脾气也显得越来越焦躁。 这天,缺席快一周的冠子总算去道馆了,据说被揍成了鼻青脸肿的猪头,接到阿远哥的电话通知,原本躺著的明瑞从客厅的沙发里一跃而起,顾不上图奶的一再拦阻拖鞋一换大步一迈的,拉开客厅大门就朝道馆飞奔而去。 「你这是?!到底发生什麽事?」明瑞将心里对冠子的不满暂时压下,先关心起他的伤势。 「没有什麽事,真的,拜托阿瑞哥别这样瞪我行不行?」冠子最怕明瑞一脸正经又咬牙切齿的瞪他了,这种时候的道馆少东一身的硬气场,强势得连他都会发怵。 「没事?没事你的脸会这样?骗肖A。」冠子的头发更短了,几乎是平头,明瑞看见左边太阳穴上方三四公分处头皮红红的,伸手想拨开茂密的发根一探究竟,冠子却退开了。 「不跟我说,还不让我看,这是代表你已经不信任我,没当我是好朋友了?」 「阿瑞哥,卖阿呢供(别这样讲)……」冠子一脸的为难,明瑞再近一步,他马上朝旁再闪一步。 「好,那你以後去其他道馆,别再过来我这练跆拳了。」明瑞也来气了,自从出院後,他的火气一天要比一天大,怨气都能参天。 「阿瑞哥!」虽然办公室里只有他跟明瑞两人,可冠子一直有被人监视的感觉,根本放不下心来多说几句,更别说是[招供]了。 明瑞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用力朝外一指:「愿意说,就留下,不肯说,那就走!」 「你!」冠子用力搥了下办公桌,桌上的东西连大理石雕的咬钱蟾蜍都被震得跳了一跳! 「好啦,说就说!拎北A变尬阿呢生(老子会变这副模样),就是去替你那个明子乔讨公道讨的啦!」 (6鲜币)094[侄攻叔受,年上]明瑞他爸好难搞 094 冠子吼完马上就後悔了,果然不出两秒,明瑞的肃杀之气登时暴增! 「是谁?」 冠子摇摇头,却是不肯再说。 「我要知道,是谁指使的!」 「……」 「你不说?好,没关系,我自己去找你那些道上兄弟问!」 「明瑞!」冠子跳上明瑞的背,不让明瑞往外走。 「下来!」明瑞想将冠子甩下背,无奈冠子将他巴得死紧,脖子都被他勒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你不可以去!」 「你、松手!」明瑞伸手去扳冠子的手肘。 「你保证不去问,不替明子乔报仇,我马上就放!」眼看就要被扳开甩下来,冠子又将另一只手肘勒上明瑞的脖子。 「妈的,你想、勒死我?」明瑞忍无可忍,双手过肩往後指似鹰爪扣住冠子的两边肩头及上衣,腰身猛然前弯,振臂使劲一拖,冠子很快的便被明瑞以及自己的体重倒贯在地! 「说,刺伤明子乔的,是谁的手下?!」没给冠子反击的空间,明瑞趁势将他面朝下的压倒在地,两只反抗威力强大的手也赶紧抓牢了,反剪在後。 冠子喘著粗气,倔了好一会儿才回:「那三个混蛋是随机挑上明子乔的,不关他们老大的事。」 「他们的老大是谁?」 「……我不是都说了,是谁有那麽重要吗?」 「我家老头说过,御下不严,将帅之过。」想到明子乔肚子上那道狰狞的刀伤,还有小娇妻的子囊可能就此失去的功能,明瑞就忍不住恨恨地磨牙! 「阿瑞哥,我,我……会请他来给你道歉的,你给我几天时间行不行?」 「跟我道歉有屁用?你知道明子乔的损失有多大吗?他有个器官被刀戳穿了,可能会永远废了,再也无法发挥功用了,你知道吗?知道吗?!」 明瑞越说,压下来的力气就越大,冠子觉得手就快被压断了。 「是哪一个,器官?」 「不要你管,你只要说是谁!」 「明瑞,你到底、讲不讲理?」 「不讲!明子乔差点就死了,你还要我多讲理?!」 正当冠子脱口欲问明瑞到底想把方义凯怎麽整才能解气,一个跟明瑞很像,声线还要更浑厚些许的嗓音,率先插入了他们的对话:「明瑞,你再继续这麽用力压,他的手就要被你拗断了。」 几乎在这个嗓音传入耳里的同时,明瑞就松开箝制不再压住他。冠子就地换过姿势坐起来,边以双掌替自己交替搓著双臂疼痛的地方,边抬眼望著一个头发红得像火焰的高大男人走到办公室的门边,蹲下来与他对望。 「你叫什麽名字?」男人大约三十出头,眼睛蓝得像澎湖的海,眼神很犀利。 不是精明商人的那种犀利,是习武之人的那种。 冠子大概猜得到这个男人是谁了。 「我叫郭冠翔。你是……明瑞的爸爸?」 男人挑眉,「这麽明显?」 「你们满像的。」 「哪里像?」话外之音,好像不太赞同。 「叔叔看起来就像明瑞的哥哥,好年轻。」因为摸不清明瑞他爸此问何意,冠子回得小心翼翼。 没想到,明瑞他爸竟然不领情:「怎麽我问东,你答西的?是我说得口齿不清,还是你的中文理解能力有问题?」 这人怎麽这麽难搞啊?冠子习惯性的搔搔头,却一下就搔到了痛处,顿时五孔皱成一孔的倒抽一口凉气! (7鲜币)095[侄攻叔受,年上]明叔叔?是图叔叔! 095 「地板好几天没扫,灰尘一大堆,郭同学去椅子那边坐吧,我有话问你。」一只很大很有力气的手掌抓住了冠子的手腕,一把就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听见老头要套冠子话,明瑞的心里涌现不安,他知道冠子怀疑他跟明子乔,他担心在老头面前,冠子还动不动就将明子乔说成他的。 你那个明子乔,理解起来可以很纯洁,也可以很暧昧,他家老头的直觉很厉害,在他面前,这个形容最好别出现。 冠子站起来,边两脚轮流蹬了蹬,边转头带点气愤地刨了眼明瑞,後者也警告意味浓厚的回瞪他一眼,冠子对他啐了声便不再理会他,走到明瑞他爸眼神所指的那张椅面落座。 「郭同学是怎麽认识道上兄弟的?」图凌也跟著坐在冠子的对面,右脚翘在左脚上,双手环抱在胸,姿势看似随意。 「那个,是因为我家……我爸有几个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都在道上当大哥。」冠子是个直肠子的,有什麽说什麽,没有炫耀的意思,「这些伯伯叔叔跟我爸常常有联络,常常来家里,所以也跟我很熟。」 「原来是这样。」图凌点头表示理解,「也难怪你想保护刺伤明子乔的人,原来他们都是你的长辈啊。」 「那些虽小狼(晦气人)怎麽可能是我长辈?给我当晚辈我还嫌不够资格!」 「那他们的阿尼基,总该是你长辈了吧?」 冠子不算很聪明,但也没那麽容易被套出话来,低下头互揉著手腕,一语不发。 「不是吗?」 「……」 「原来是这样啊。」图凌啧了声,又是点点头,「既然不是你的谁,那就不是自己人,条子要是把一整窝的坏蛋都掏出来炖补,也无所谓罗?」 冠子定定望著明瑞他爸,想看他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巷子口那家老杂货店还满跟得上时代的,里面外面竟然有五个监视器。」图凌松开手臂换个姿势,将两手手臂靠在膝盖上,上身前倾,目光灼灼地盯著冠子,「那个负责买刀子的,已经被警方查出来了。」 冠子的喉结动得厉害,可他还是忍著,交握的双手,十指捏的发白。 「你虽不想让明瑞报私仇,却不介意警察去抓你想维护的那个人,这就代表你也赞同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是吧?」图凌这话,摆明冠子跟明瑞刚刚的那番对话,他大概都听全了,「不过,再怎麽说你都是因为明子乔,才会被打成这样,你这麽讲义气,我替明子乔感谢你。」 「可以……别追究到他身上吗?明叔叔?」冠子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方义凯跟他之间摊著一本很难算清的乱帐,他不喜欢他混黑社会,却也不想他以坐牢的方式脱离现在的环境。 流氓进监狱,那就是改造再进修,每次进去再出来,社会的排斥,旧部的纠缠,只会让流氓越混越大尾的,这是肥皂剧演烂的,连小学生都懂的戏码。 却几乎是每个受刑人,出狱後多少都会遇上的残酷现实。 图凌因为冠子那句无心的[明叔叔],差点被口水呛到:「我不姓明!」 冠子想了两三秒,想起明瑞说过他跟图爷图奶的关系,也提过他随母姓,这才难掩尴尬地反应过来。 「对不起图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图凌偏头瞪了明瑞:你跟他说了? 明瑞靠坐在办公桌边缘,摇摇头:怎麽可能。 图凌继续瞪:那他怎麽叫得那麽顺? 明瑞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那个,图叔叔别误会,明瑞说过他从母姓,是我熊熊忘记了。」不过就是姓氏叫错,冠子见图凌反应这麽大,还以眼神责怪明瑞,诧异之馀也连忙解释,「真的对不起,请你别介意。」 不过就是姓氏叫错,这有什麽好斤斤计较的?不懂图凌为了什麽而在乎的冠子再次确定了一件事实,那就是--- 明瑞他爸脾气好怪,真他妈的歹斗阵。 ### 图凌才没那麽心胸狭隘咧,亲们知道他在意的是什麽吗? (7鲜币)096[侄攻叔受,年上]我不要回美国! 096 「不必道歉,你不是第一个搞错的。」冠子的解释,让图凌松了口气。 长子明瑞果然比次子图庆心细,懂得给周围友人先打预防针。想起口无遮拦,嘴巴常常忘记拉拉鍊的图庆最近给自家老婆惹的那条事端,图凌的太阳穴又一突一突的闷痛起来。 「那个,图叔叔,关於……刺伤明子乔的事……」冠子念兹在兹的,始终就是这码事。 「你将他约出来,亲自到这里跟明子乔的爸爸认个错,要是诚意够,我保证不将他交给警方。」 不交给警方,不代表不动用私刑,明瑞他爸的表情摆得很明,一边是从小就认识的竹马哥哥,一边是当前交情最铁的哥儿们,冠子心里的天平,摇摆不定。 小时候的方义凯身体不大好,长得瘦瘦小小的,总是很安静,说话也很温柔,比他自己的亲兄弟,他对他真是好得没话说。玩具、铅笔、簿子、漫画、糖果只要他有,只要他要,他就二话不说的分他一半,甚至全部都给他。 所以,要他将他供出来交给明家,他实在狠不下那个心。一个明瑞的拳头就够让人吃不消了,再来一个明瑞他爸,方义凯这下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啦。 「我保证不会要了他的命。」图凌看得出冠子的忧心,会这样一昧的偏袒,足以代表冠子跟这个小流氓头不是交情很好,就是有很亲密的关系。 比方说亲情,比方说友情,比方说爱情。 图凌小学就认识明真,中学就跟老婆全垒打半同居,所以他很早就确立了自己的感情归宿。在他的观念里,人与人之间只论缘份,不论男女,只要天时地利人和都全了,爱情要开花要结果,都是有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冠子对他想维护的那个人,是哪一种感情了。 「……我会尽量劝他,要他过来一趟。」冠子犹豫再犹豫,看看明瑞又看看图凌,最後才做下决定,「可是,能请你们不要再打他了吗?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揍的,他……也被我海K一顿,脾脏差点爆掉了,昨天下午才出院……」 「等他来了,让我亲眼鉴定过,我再给你答案。」图凌不肯让步,因为乔仲凛的底线,无法放到那麽低,「要是他真的伤得比你重,我会手下留情的。」 * * * 「啊?!不是吧,这是哪里的机场?爸爸,我们不是要回家吗?」明子乔郁闷了一个多礼拜,好不容易盼到出院,怎知明爸叫来的计程车竟然直奔机场,平躺在父亲腿上闭目养神的少年被拍脸叫醒,一坐起上身看见窗外的景象马上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是,我们确实是要回家了。」明爸拿了张千元大钞给司机,正等著对方找零。 明子乔旋即会意过来,拉开司机已经解锁的门,撒腿就跑! 「明子乔,你给我站住!」看见么子不看车道的来车打开门就跑出去,明爸这下也顾不得找零顾不得行李了,匆匆跟司机说了句抱歉,挪动身躯就从明子乔下车的那侧车门跟著追出去。 这个机场很小很陌生,明子乔没跑几步就出了入口车道,肚子上的伤里头还没好全,可他的心,比伤口还痛。 他早该知道的,为什麽这麽久都等不来明瑞去医院陪他,他的两个父亲都是百鍊成怪的人精,他跟明瑞的事,肯定都被他们看出来了。 「明子乔,不可以!」明爸看见明子乔只顾著往前冲,根本不看红绿灯不理马路上的车就往对向的便利商店跑,那股不要命的模样害他都快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不管明爸在身後怎麽叫他叮咛他,明子乔的心都无法将父亲的声音听进去,他的意识里,当前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 他不要就这样被抓回去,他不想跟明瑞分开,要他乖乖的回美国?! 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7鲜币)097[侄攻叔受,年上]孽畜! 097 明瑞从起床两边上眼皮就轮流跳,跳得他心神不宁,平常给道馆扫地拖地就算只有他一个也用不到一小时,可这个早上,他做做停停,走到门外看了好几趟,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把道馆的地板整理好。 将拖把收拾到二楼阳台倒悬等风乾,明瑞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走到客厅坐下,拉开拉环才喝一口,就从旁伸来一只大手将他的啤酒拎走。 「你内伤才刚好,不要喝冰的。」 明瑞低低喔了声,不敢多言,就怕他焦躁的心情被他家老头察觉,低头从茶几下的抽屉拿了小剪刀与肤色胶带,起身走进浴室。 对著镜子,他将剪出的两小段胶带沾黏几小片撕碎的白色卫生纸,分别朝鬓横贴在两边的眼皮上,这方法是从乾奶奶那偷师的,每回她眼皮跳个不停,就会在餐馆休息时这麽做,要营业前才撕掉。 乾奶奶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在眼皮上贴了白色的东西,不好的预感最後就会白跳,不会真的实现。 「你干嘛?」走回客厅,正在看有线新闻台的图凌一个抬头看见了,噗地一声笑出来,「你别学你澳洲奶奶贴成这样,眼皮偶尔抽几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别跟老人家一样迷信。」 明瑞还是只应一声喔,他的心事不能跟明子乔以外的人分享,他必须保护明子乔,保护自己。 「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但凡出色的武人,观察力都是非比寻常的,长子从丈人乔仲凛说要去医院办明子乔的出院事宜就开始坐立难安,刚刚在楼下还数次站在巷道边张望著医院回道馆那个方向的路口,就算这孩子的嘴像活蚌壳闭得死紧,他还是从他的肢体语言中嗅到了几分的诡异。 「你似乎很重视明子乔?」图凌不喜欢拐弯抹角,向来直接。 明瑞刚好一口气吸进去,就因这句问话停住了呼吸,久久不见吐息。 图凌的问话让他心惊之馀,同时也陷入两难的境地。 「你老实说,你跟他之间,是不是有什麽暧昧?」知子莫若父,尤其明瑞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花在他身上的心血各方面都是最多的。 期望,也是最高的。 所以,但凭明瑞没有马上否认这一点,图凌几乎就能自行下断言,他的长子跟妻弟之间的亲情,肯定已经变质了。 「你知道我规矩,不要让我问第二次!」 「……是。」 「是什麽?看著我,把话给说清楚!」 明瑞的喉结不停上下颤动,过了好几秒才勇敢抬起原来盯在桌面的视线,迎上图凌凌厉的双眼。 「就在不久前,我跟他……跟他……确定了关系……决定要,私定终身。」 「私定终身?」当猜测变成事实,图凌发现这样的冲击,还是比他所想的还要强很多! 明瑞全身百分之九十的毛细孔都在冒冷汗,包含脚底和手心:「是。」 耳濡目染是最好的教育方式之一,私定终身这成语明瑞很小就懂得,乾奶奶閒暇之馀最爱的娱乐,是租回港台连续剧播来看,由她带大的他总陪她一起观赏,那一出赛过一出的狗血剧情与煽情台词,曾经主角说上句,他马上就能接出相去无几的下句,也因如此,他认识不少形形色色的中文词汇与成语。 「是你勾引明子乔的?!」图凌一跃而起,长腿跨向明瑞抓住他的领子,将他从椅面上拽得站起来。 虽说诚实为上策,可明瑞知道这理论并不适用於他与明子乔的爱情。 这种血缘甚近的畸恋一旦承认了,下场通常要比继续隐瞒凄惨N倍。 可是,面对从小就教他要诚实,也一直以身作则的坦率父亲,明瑞实在无法妄言欺骗。 「我跟他,我们是,是,互相吸引,自然而然的……」 「孽畜!」图凌一巴掌掴偏明瑞的脸,脑里轰隆作响,响得他耳鸣!作家的话:最近腰椎发炎,又爱玩在月初参加了浪奇徵文,更新变得比较慢,还请见谅(无比懊恼ING)…… (7鲜币)098[侄攻叔受,年上]吃不完,兜著走 098 扇人的不好过,被扇的自然要更惨,明瑞不但嘴里尝到了血味,被掴那侧的耳膜在一阵激痛之後像塞进一只不懂息翅的知了,巨大的蝉鸣叫得他头痛欲裂,再也听不清外界传进耳道的声响。 「爸,我对明子乔是认真的,他什麽都给我了,我必须对他负起责任。」 不是不怕再被红毛老子揍个半死,只是,与被迫失去爱侣的椎心之痛相比,明瑞觉得皮肉之苦还要好捱得多。 「他的刀伤还没完全好,身体禁不起劳累更受不住刺激,要是爷爷们硬要将他带回美国,跟我分开,一定会影响他的病情……」 「住口,你怎麽还有脸跟我说这个?」因为明瑞嘴角的那抹血色,图凌才没抡起拳头继续教训他。 本著望子成龙的心态,图凌对稳重的长子只是比较严格,并非不爱他,就希望他能比自己更有出息而已,将他打进医院住绝非他本意,看见长子躺在病床上,他也是会後悔,会心疼的。 上回打出的内伤才刚痊愈,图凌顾忌著要是再饱揍明瑞一顿,五脏六腑接连两次的受伤,恐怕真会打出治疗一辈子也治不断根的痼疾。 「明子乔在乎我,我也在乎他,我们就跟全天下互敬互爱的情侣一样,我不觉得有什麽好丢脸的。」 「是不是还要我握著你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你,你才能记起礼义廉耻怎麽写?」 明瑞摇摇头,一方面是回应图凌,一方面是两耳对外界声音的失衡感让他神经紧张,只觉头昏迅速加剧。 「明子乔不会再回这里了,他跟你两个爷爷直接回L·A去了,你也不许继续再待在这,等下你就把重要的东西全都打包好,我去划机位,明後天你就跟我回到布里斯本去!」 果然是这样,爷爷们想拆散他跟明子乔,就在他们不让他留在医院继续陪明子乔,回家静养後又屡屡拒绝他的探视时,明瑞早早就猜到了。 只是,听见图凌亲口证实,给他的打击还是很难生受的。 「到底我,要怎麽做……你才愿意,把我,当做成年人,尊重我?」心脏似乎被一刀豁开了,这种痛无法言喻,胸膛里胀满了令人窒息的液体,而这些液体正在迅速的变冷,冻得他手脚无法自主的微微颤抖,呼吸短促且窘迫,说话也有点吃力。 「我要是不尊重你,一年前你根本连离开澳洲都不能!」天下父母心,看见明瑞一脸想藏却又藏不住的悲苦,图凌的心也在抽痛。 「是你任性而为,败坏人伦,是你根本没有一个成年人该有的道德心与自制力,是你逼我重新教育你,是你让人太失望,无法再信任你!」 「……我不懂。我跟明子乔,就跟大舅、堂舅想要在一起,是一样的心情。说我败坏人伦,我跟明子乔,是,五等内的近亲,难道他们就不是?」最晕眩的时期过去了,明瑞停止了轻颤,只是心里面的痛,未能缓解。 「这就是你的打算?想效法他们,走一条最坎坷的姻缘路?」图凌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他真的很想再教训一回执迷不悟的长子,狠狠的将他打到醒为止。 「他们是,革命成功的先行者,我们不会比他们,更辛苦。」这些话明瑞反覆斟酌,为了他跟明子乔的未来,他已经准备很久了,「既然他们努力到最後,证明行得通。我跟明子乔,绝对有信心,比他们,过得更幸福。」 「他们跟你的情形不一样,选择明子乔,你会比明宁明峰还要辛苦。」 揍是不能再揍了,图凌要自己将拳头松开,学老婆扮白脸的那一套安抚明瑞。 「明宁跟明峰是堂兄弟,同个辈份,可以平起平坐,你却比明子乔小了一辈。明宁那两个爸都不重视他,傻了以後更是随便他要怎麽过,跟谁过,明子乔却是你大小爷爷的心肝宝贝,光是你小爷爷那关,就够你吃不完,兜著走了!」作家的话: (7鲜币)099[侄攻叔受,年上]你是......同性恋? 099 「明瑞,你这是什麽意思?」苏慕远接到电话匆匆赶来,明瑞打完招呼就拿了份文件给他,在看过文件的内容後,苏慕远的屁股像坐在刀山上一般,实在再也坐不住沙发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为了什麽才到台湾来的?你还没实现你的赌约,就想一走了之?」 明瑞抿紧唇与苏慕远对视好几秒,眼神沉重得好似明日就要赴战场:「阿远哥,对不起,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我分身乏术,也无法一心二用,只能牺牲我们共同的梦想了。」 「什麽事这麽重要?冠子再过不久就要到巴西去比赛,我必须陪他去,你非得在这麽紧要的关头,将道馆的经营权全都压在我肩上?」见明瑞将眼别开,苏慕远咬牙切齿了,「你走了,我不在,长达半个月的空窗期,道馆还能托给谁?」 「……学员练习方面,就请小河流跟文文帮忙带,收付款方面,我爷我奶都有经营道馆的经验,我会请两位老人家帮忙处理。」 「不错嘛,你倒是想得很周到,想必为了从跟我的烂赌约里解脱,你已经在心里想很久了。」变故来得这麽突然,苏慕远一腔怒火控不住了,说话难免夹枪带棍。 「阿远哥,不是这样的……」明瑞被说得无法抬头,不足与外人道的苦衷就像一张没有缝隙的隐形帆布,将他紧紧的裹住,几乎让他呼吸窘迫。 明瑞一向认赌服输,这回又何尝甘愿当个无信小人,背弃苏慕远与他定下的赌约?可运动场上的输赢,都是身外之物,又怎麽比得过明子乔宝贵的性命? 苏慕远来之前,明瑞刚刚才跟四舅明耀结束通话不久。洛城那边的情形,就跟他想的相去不远,他的小娇妻果然怨上所有人,正在闹脾气搞绝食,不仅跟谁都不答理不说话,什麽山珍海味端到他面前闭紧的嘴也不肯张开,就连吊点滴注射营养针都不肯配合,扎进去要是没将手脚绑在床边固定好,一个没留意就会将针头弄歪扎破血管或是拔出来,哭也沉默无声,眼泪往往一淌就是几十分钟,收集收集能装一小碗,眼睛哭的既红又肿,睁再大也只剩两条缝,连眼瞳都快看不见了。 明耀边说那时,明瑞边在脑海里组合明子乔凄惨的模样。明耀那边电话才切断,明瑞就心痛到热泪盈眶,心情很难平复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要是去得太慢,身体原就带伤的明子乔真有可能被自己给活活饿死了。 「算了算了,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勉强我,所以我也不会勉强别人。」努力这麽久,还是没能多留住几年,明瑞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终究不是同个世界的人,苏慕远烦躁地拨弄头发,心里遗憾难免。 「明瑞,你说,我算不算你的债主?」 一声嗯都差点应不出,明瑞大大吸口气,又清了清喉咙:「……当然。」 「那我可以问你是为了什麽,必须马上放弃我们跟道馆?」 明瑞呼气长缓,近似叹息:「家里有……有人生了重病,我必须过去帮忙照顾他。」 「是……明子乔?」明子乔被抢遇刺的新闻,围著道馆方圆十公里之内谁能不知,谁能不晓? 明瑞眼神变得更幽深,浮现无法掩饰的悲伤:「是。」 「不是说他没有性命之虞了?」 「是他的情绪太低落,严重影响到复原的进度。」明瑞伸手抹了一把脸,神情疲惫带忧,「得让他愿意配合治疗,否则不乐观。」 「他不是双亲健在,被接回家里去了?」 「……他现在,就想我尽快去陪他。」 苏慕远停住刮搔头皮的手,定定望著明瑞,然後,突然,他会意过来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明瑞,你……你是同性恋?」 (7鲜币)100[侄攻叔受,年上]正陪你儿子跪你老子 100 兴趣相投的朋友处在一起久了,举手投足之间的默契自然多少会有。明瑞对明子乔的态度其实一直表现得很暧昧也很明显,只是苏慕远从来没往这方面想,只认为他们既然冠著一样的姓氏,明子乔的家长还很放心的将孩子托给明瑞照看,两家肯定是往来密切的亲戚,两人整天黏糊在一起,照理来说也没什麽好奇怪的。 可是,明瑞今天给他的感觉著实太怪异也太强烈了,尤其是提到明子乔,眼里就涌现无法压抑的心疼,苏慕远就算再迟钝也是谈过苦恋的过来人,看见这样的明瑞,这句同性恋可谓问得出自直觉,直到出了口,他才惊觉自己似乎管得太多了。 「不完全是……应该说,我是双性恋。」明瑞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性向,苏慕远对他而言是个很特别的朋友,亦师亦友,肝胆相照,他不想失去他的友谊,却坚持保持对他的坦诚。 苏慕远这下也鼻出长息了。 「明子乔跟你,真是亲戚?」 「是。他是我……亲舅。」 「那你还跟他?这是乱伦!」苏慕远忍不住嗓门又大了,「他爸妈都知道了?」 「是。」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去找他,就不怕被你爷爷奶奶活活剁成肉酱?」 明瑞闭起眼,过了三五秒才睁开:「明子乔就是因为我们的事才绝食的,我别无选择。」 低声骂了两句,苏慕远重重坐下来,用力搥了下桌面:「你想怎麽做?需不需要我帮你?」 没有常见的鄙视,没有卫道的赘言,只有情意相挺。 这样的友情让明瑞心头生暖,眼前泛雾,喉头起哽。 「他家在洛杉矶,太远了,有那笔请兄弟们过去帮我壮胆的机票钱,还不如省下来留给道馆用。」看苏慕远不甚赞同的虎起脸,明瑞逼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我四舅会帮我,他在我外公面前说话很有份量,只要有他,我就会没事的。」 「……虽然你跟明子乔,我实在说不出祝福,可是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什麽大事。」苏慕远叹出了声,听得出深受困扰,却无可奈何,「我会接下这个道馆,继续完成我们的梦想。你嘛,要是没被打死,有空了就回来叙叙旧,有钱了就扛回来帮我作育英才吧。」 「好。」明瑞也坐下来,伸手去碰苏慕远的拳头,感觉手指才刚碰到,就被反握住了。 「那就一言为定。」 「好。」 「你可别又食言了!」 「不会的。」 「哼,最好是。」 「我发誓。只要我没死,至少三年回来一次。」 「我会吃剩饭等你!」 「我会回来陪你吃。」 明瑞目不转瞬的与苏慕远对视,两只有力的手掌稳稳交握,两个坚定的男人,再起誓约。 明瑞的梦想,因明子乔而缩小了。 明瑞只愿这样的牺牲,不会白费。 明瑞知道这份爱,情势有多险峻。生死交关在前,他的欲望变得极小,他什麽都不敢再多要,他只要他的小娇妻活得好好的,身强体健,长命百岁。 就算这辈子,他不能与他携手白头,厮守终生,只能离得远远的以後辈的身份看他长大成人,看他立业成家,看他变成老头。 只要他活下去,过得好,要他从此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他也情愿。 * * * 明真将次子跟女儿都托付给乾妈,收拾了简单的行李驾车就往机场赶。 坐在候机室,他给图凌发了简讯,不到三分钟,收到回应的声响就在外套口袋响起。 『明瑞不肯起来,还跪在你爸的客厅里。』 还跪?这都超过三十小时了,就不怕膝盖废了?明真揉了揉太阳穴,自从他获悉长子不回家,坚持要赴洛城与么弟见一面,吃药也不见效的偏头痛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那你?》再传个问句过去,明真掏出止痛锭,走向饮水机接水送服,扔掉纸袋型纸杯,老伴的回信又来了。 『正陪你儿子,跪著求你老子。』作家的话:本来想收在105回,不过,这篇文有不少不方便收本的朋友追,这一追也耗了不少鲜币,决定将出书版结局放上来,大概会收在110~115回,感谢亲亲们的支持,鞠躬…… (7鲜币)101[侄攻叔受,年上]乔爸的不甘心 101 明真看了,眼神一黯,坐回行李旁,手指在按键上按按删删,萤幕上的文字增增减减,最後只发送了几个字: 《再顶一天,我很快就到。》 图凌没将手机放进口袋,他家亲亲老婆回的短讯才刚震过来,他就迫不及待的点开来读。 「凌哥,三哥到哪了?」明耀正蹲在明瑞身前,拿水给大侄子解渴。 明瑞本来也是铁了心,要跟明子乔一起绝食的。是乔志钧与明耀苦口婆心的劝了快一天,要是晕倒了就算爷爷们答应让他见他也无法见了,才让大侄子脑筋拐过来;至於跪求原谅这事,倒是没人反对,明爸乔爸都是疼爱儿孙的,明瑞就算想跪到残废来赎罪,这也要看两老舍不舍得。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明兴诚若对亲骨肉狠得下心,那麽别说明瑞了,就连被辜负时怀著的明真,都不可能被生下来。 「还在布里斯本的机场。」图凌挺直上身左右摆颈,仍将手机握在掌中。 「饿不饿?」明耀将手中的面包递过去,图凌瞄了眼,摇摇头。 「我现在对乾粮没兴趣。」汗水浸湿膝盖与地面接触处的裤子布料,尽管地板是温暖的原木,图凌还是觉得麻中带冷的感觉,一股股的从下肢循著脊椎往上爬,蔓延到上肢与胸腹。 「那你想吃什麽?」明耀看得出来图凌不是不想吃,是挑食。 「热的。」 「OK,厨房有鸡汤。」那是餐餐都给明子乔炖的,可惜最後进的都不是他的肚子,反而害好几个人餐餐喝喝到怕,比方说明爸乔爸,还有成天混在娘家[看热闹]的明耀。 「Clement,谢啦。」图凌朝明耀的背影扬高嗓门:「顺便也给我儿子呈一碗嘿。」 明耀没回头,只含著笑意嗯了声,当他走进厨房,站在楼梯间将楼下刚刚的一切对话都听全的乔仲凛已经气到快把扶手捏碎的地步,眼尾更是不停地抽搐! 这是负荆请罪应有的态度吗?两天多过去了,他越看就越是觉得这对父子俩居心叵测,尤其是三儿婿还跟次子四子说说笑笑,对他俩差来遣去的,这样哪像来求他跟老伴原谅的,根本就是来蹭吃蹭喝,趁机练跪功的! 「爹地,要不要也来一碗?」准备下楼第N次驱赶那对父子档,还差四五个台阶,从厨房端个餐盘走出来的明耀就停在楼梯前,笑眯眯的仰头等著他了。 「爸又要安妮重新炖了一锅鸡汤,这旧的不喝完放著馊掉了,那就可惜啦。」边说著明耀边将鼻子凑近碗,做出好香好好闻的表情。 「……Clement,这事你再管,可别怪我迁怒於你。」 明耀耸耸肩,手仍稳稳的端住托盘:「大不了以後你在家,我都不带孩子们回来就是了。」 「你!」明耀家的孩子们个个粉雕玉琢,像精致的瓷娃娃似的,嘴巴又甜,乔爸没有一个不爱的,尤其是秋本晴,更是他近年来的心头爱,不带回来让他见,这可是最终极的威胁了。 「爹地,近亲相恋在我们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因为乔仲凛的脸太黑了,明耀怕他气出心脏病,商量的口气显得正经许多,「你说过,不管跟你有没有血缘关系,只要是爸承认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不能因为你最疼乔乔,就将乔乔的事提高层级来对待,这样反而会招来乔乔对你一辈子的怨恨的。」 见乔仲凛只顾著用力瞪他,胸口气得剧烈起伏,暂时没有回他话的意思,明耀又接著说:「那时爹地是怎麽暗暗帮忙大哥跟我哥的,我可全都还记得。现在你也应该这麽做,这才是公平。」 「不可能!」乔仲凛忍不住沉声怒喝:「我不能忍受我的乔乔这辈子就这样了,他甚至,甚至,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那有什麽难的?」明耀笑了,一派轻松自在:「我都能生一个给我亲哥养了,爹地不也很爱我跟秋本明生的种吗?乾脆我再生一个,给我亲爱的小弟养吧?」作家的话:这就是家谱中,秋本家过继给乔乔家的缘始;这孩子还没取名字,战战还在想该叫什麽好…… (9鲜币)102[侄攻叔受,年上]乔爸的自责 102 「何必如此,他前头又不是坏了!」乔爸中气十足,声波振得碗里的鸡汤都起波纹! 「他要是选个能替他生的,无论男女,不分贵贱,我都没意见。可是选明瑞,这就是死局!乔乔还小,容易被感情蒙蔽,容易犯胡涂,身为人父要是不能替孩子们的人生把关,那我退休後还继续活著干嘛?什麽用途都没有,岂不成了浪费粮食的老废物?」 小爷爷这番话像步步进逼的拳头,拳拳都打在要害上,痛得明瑞双膝更加软若烂泥,只得朝前弯下酸痛的腰,以双肘与头顶撑地的姿势,继续支撑跪姿。 这个姿势通常白天都不会出现,明瑞会这样显见他是真的接近极限,再跪也跪不了多久了。 「爹地,挑老伴过日子可不是选配种的牲口,处不处得来,品性好不好,这比什麽都重要。」明耀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他利用他家的秋本明多次配种,还能生来分人的事实不曾存在似的,「我记得有句话,肥料不洒外人田,明瑞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他好不好,配不配得上你的宝贝乔乔,你心里肯定比谁都清楚,既然……」 「错了Clement,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客厅里的图凌才跪十几个小时,还有馀裕听閒话管閒事。 「你确定?」要是纠正他的人是他三哥,不是不太靠谱的三哥夫,明耀就不会这样问了。 「确定,我又不是你,中文可是我的母语!」图凌挪动膝盖朝儿子贴近,伸手一下又一下的抚著明瑞的背:「你快把鸡汤端来,我儿子快晕倒了!」 明耀闻言脸色一正,难得的出现忧色,几个大步就赶到明瑞身前蹲下。 「嘿,小瑞,要是跪不住了别勉强,躺下来休息个几小时要跪再跪吧?」 明瑞抬起头,一脸的冷汗涔涔,嘴唇苍白胜雪,声音气若游丝:「不……我还……撑得住……」 乔爸这时也下到客厅与饭厅的交界处,转身朝长孙与三儿婿跪著的位置直直看过来。 明瑞这副难以为继的狼狈样,当人祖父就算不想,也不由自主的要为他揪心痛一把。 长孙出生那时,他跟老伴还没复合。就在澳洲那片土地上,他在医院里初次见到他的长子,他的长孙,体验到血脉有了传承的喜悦,更感谢上天赐予他这麽罕见又奇妙的际遇。 他不想再与幸福擦肩而过,他想及时追回得之不易的血缘至亲们,而他最後也确实如愿了,顺利的让老伴怀上属於他的第二个儿子,生下名义上是老伴第五个儿子的宝贝么儿。 明瑞唤醒他对血亲的渴望,明子乔是他唯一参与孕程的儿子辈。这两个在他人生中最闪亮的标记,他想都没想过会有互许终生,灵肉结合的这一天! 疼入骨血的么儿,为什麽会为了不应存在的禁忌之情,无比任性的对生他养他的双亲以死相胁,难道对他而言,亲恩浩瀚,竟重不过爱情的份量? 一向稳重的长孙,为什麽会罔顾伦常的摘取青涩的禁果,还有恃无恐的逼到这个家里来,好像全然不担心哪个爷爷会气到失去理智,拿刀砍了他? 这两个孩子,都是由他身上分出去的基因,由他的长子他的爱人辛苦的怀胎,慢慢的长出骨血,顺利的孕育成人的。从么儿绝食的那刻起,他就无法入眠,没有信仰的他从来不信会有天谴,可现在这样的局势就算不是天谴,也足够让他悔恨馀生了。 当年逼迫老伴重新接受他,乔仲凛没有忘却自己曾大言不惭的说过只要能达到目的,他甘为恶魔同路人的狂放言辞。辗转反侧的每个夜晚,後悔的情绪就像海啸朝他扑来,将他深深的卷入海底,不得喘息,就算死,亦不得超生…… 乔仲凛如今恨的,不是明瑞,是他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都是他的罪业引来的因果,将么儿托付给长孙,也是他的决定,除了自己,怨不得谁。 老伴无辜被他卷进这场因果,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所以,这个烂摊子,乔仲凛必须独力,也必须尽快收拾。 「Clement,扶他起来,去医院。」乔仲凛走到客厅居中处,从窗户扑进屋来的光线抱上他身躯,让他消瘦的身形,灰败的脸色,全都无所遁形。 「你也别跪了,还不起来帮Clement扶你儿子,难道要我扶?」虽然人看起来很憔悴,嗓门还是浑厚有力的,才吼半句,图凌便就地上爬起,姿势滑稽的半屈双腿站起来。 「爹地,请原谅我多嘴,替明瑞问一句。」明耀伸手制止图凌,要他暂时别扶明瑞,「你现在要我送他去医院,是不是代表你肯原谅了?」 「要你送,你就送,别废话!」 「如果不是,那麽,请你再原谅我继续多嘴,替明瑞回答你:除非能得到爷爷们的谅解,让我上楼去给乔乔加油打气,要他不要再绝食抗议,否则就算跪到死,我都不会离开这栋房子的。」作家的话: (7鲜币)103[侄攻叔受,年上]在医院大团圆 103 「那就算了,他想跪到死,我就成全他!」脖子後的筋络劈劈啪啪的,乔爸很想恭喜自己总算快被恶子孽孙气到中风,快要可以从此解脱了! 「……爷爷……对……不起……」这是明瑞这天说的最後一句话,因为他再也撑不住,身躯瘫软侧著躺倒,彻底晕了过去。 明爸还在明子乔的房间里给毫无反应的么子剪指甲,楼下的地板突然被撞得乒乒砰砰的,还有四子的大叫声,心里一阵不安便搁下么子的手,掌里还握著剪子的就走出房间站在楼梯口,去听楼下发生了什麽事。 可他只听见大门被用力关上,再来便是一片宁静,连四子与三儿婿时不时会有的简短交谈声都没有了。 「刚刚怎麽回事?」又等了一响,等到的却是孩子们的爹地,孙子们的小爷爷。 突然间,明兴城觉得偻身爬阶的老伴那蹒跚抬腿,紧抓扶手的姿势,真的显老了。 乔爸停在中途,头也不抬,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痛释放出一半,任其奔向跟他一样夜夜失眠的老伴。 「明瑞晕倒了,Clement送他去医院,图凌也跟过去了。」 明爸身形晃了晃,下意识扶上身侧的墙。 「你要是担心,就去看看吧。」乔爸说了医院的名称,是家很普通的市立医院,离这社区并不远,「明子乔我来照顾。」 「你敢说,你就不担心?」 乔爸没答腔,还是看著自己的脚,踩著的阶,因为他不想让老伴看见,他眼里有泪。 「你打通电话,请阿里过来一趟,我有事要麻烦他。」交代完又才转身,晕眩感又起,明爸在原地站了一阵子等平衡感恢复了,这才拖著步伐缓缓走回明子乔的房间。 无论什麽时候,老伴走路一直都是抬头挺胸,腰杆挺直的。望著明爸垂颈颓肩,没有元气还要强撑的背影,乔爸的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明爸走回床边的椅子坐下来,低著头愣了不知多久,才感觉有人轻扯他膝盖下的裤子布料。 「乔?」明爸看见么子眼神清明的望著他,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饿不饿?要不要喝水?」明子乔已经昏昏沉沉睡了两天多,几乎没将眼睛整个睁开过,要是在古代没有营养针没有点滴他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看见他能清醒过来,明爸就算再累也无法不振奋。 「我……想见……瑞……」明子乔的眼睛亮得诡异,表情很空幻,气声很虚浮。 明爸装作没听见,拿起床边的保温杯直接坐上床,将明子乔扶起来揽进他怀里,准备喂他几口温开水。 「要快……这次我……最……最後……」明子乔没能将话说完,身体便剧烈的抽搐了好几秒,眼白一翻,人又失去意识了! 「阿凛---!」明爸饱含痛楚的嚎叫,直到很多年後他跟乔爸都当了曾祖父,还是常常听老伴提起。 当时乔爸被明爸嚎得以为儿子已经魂归离恨天了,人从客厅抛下电话就想冲上楼,可能是起得急了,眼前还一片花花世界,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左脚绊右脚的跌个狗吃屎,要不是帮佣来扶,他可能没办法那麽快爬上楼,那麽快反应过来要叫救护车。 於是,当明真自己搭车回到洛城的家,发现整个家里只剩一个帮佣时,他也心急了。 帮佣将医院住址以及明爸座驾的钥匙一并交给他,明真忘了带耳机,只好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一手开车,一手拿手机按下数字1。 「怎麽没通知我?儿子呢?」拨了图凌的手机,响了十几响才接通,明真急得将问候语都给省了。 「对不起,忙忘了,儿子住院了。」图凌也没废话:「你小弟也送来了,住在隔壁房,你家没人是因为人都在医院大团圆,你兄弟只差你就到齐了。」作家的话:嘿嘿,有人说喜欢看见战战在这里閒磕牙,好嘛,要说就来说,我们的可怜瑞跟爱娇乔本来是要这个月的月底跟阿姨们say bye bye的,可是战战的小编搞错作家首推的时间,战战上半个月不够认真更新的苦果就在下半个月反噬了(呜呜呜),所以这一对要拖到下个月初才会下台一鞠躬了,还请阿姨们不要嘘他们快快下台,爱娇乔最怕被说人缘不好了,亲娘就怕听他哭啊,魔音传脑什麽的,最让人hold不住了~~ (9鲜币)104[侄攻叔受,年上]明宁的锦囊妙计 104 明真听了,心里凉飕飕太阳穴又抽又胀,他可是下飞机入境後,在离开机场前才再吃的止痛药,还比医嘱多吃了半颗,没想到这麽快就不管用了。 「乔乔的情况,是不是……很不乐观?」要不然,怎会连工作被派驻在南欧的大哥也赶到医院去? 「绝食太多天,只靠营养针,伤没完全好又还在发育,就是铁打的身体嘛欸堪未条。」 「……医生怎麽说?」 「儿子的身体哩嘛哉,三餐正常,睡眠充足,嗯免四五天就能补得比牛还壮。你小弟嘛,可能比较麻烦,你四弟探听的结果是胃溃疡又急性肾脏炎,才会痛到抽搐晕倒,这下没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善用医疗资源养好身体,你那两个爸恐怕不放心让他再回家。」 肾脏不比肝脏,是神经末梢遍布的器官,对痛觉很敏感。 明真怀明珺那时,到了孕期後期,明真的左肾被腹中的小女儿不安分的小脚踢得肾脏发炎,医生又忌讳胎儿的健康只给他吃一般成人三分之一至四分之一药量的消炎药,止痛药更是能免则免,因为印象刻得太深了,直到现在,明真还记得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每到深夜,就是发作最严重的时分。他几番痛得抽筋扒骨,拿著椅子就想敲破病房的窗户往下跳,都被图凌或乾妈及时发现拦了下来,所以他能体会明子乔痛到抽搐的程度,那绝对是非常难忍的痛苦。 更何况还有胃溃疡。这两种病一并发作,明子乔肯定受不住,五脏伤其二,堪比胃被刀捅,肾被油炸的地狱之刑。 问清楚病房所在,明真便结束通话专心开车,整个家族被这两个孩子搅得天翻地覆了,他可不能选在这个时候出意外,跟著凑一脚添乱。 「怎麽来得这麽快?」图凌在病房看见明真,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明真没有理会他,走到病床前一脸怒气的瞪著明瑞的睡颜,垂在腿侧的右手手指紧过又放,张开弯曲重复好几次,图凌哪能不明白他家老婆想干嘛?赶紧凑过来拉住他的手,将他拖离病床边缘。 「放、手!」想到待会不知该怎麽面对自己的双亲,明真就想一掌劈死明瑞! 「嘘,你小声点,小瑞一直很焦虑,两小时前我才自费买了能让他放轻松好好睡一觉的药,才一次的份量而已就要美金七八百,真是贵得会说话,你可别让我白花钱。」 明真恨恨地甩开图凌的手,身体还来不及转向病床的小红毛,无赖的大红毛就展臂将他困在他怀里,任他怎麽踢打怎麽挣扎,就是摆脱不了。 「一个明瑞不够我气,你还要加码?是不是一天没看见我气死,你就一天不满意?!」 「矮油老婆,这怎麽可能,你别随随便便咒自己死好不好,我光听就觉得不吉利,你会害我做噩梦的。」 「你好睡得很,会做梦才怪!」 「真的真的,我也会做梦的,我就曾经做过你主动骑在我身上差点把我榨乾,说没让我精尽人亡就不放过我的噩梦……」 「闭嘴!」都几岁了,明瑞要学他当年的拼劲都能当上爷爷的人了,还老是不看场合的说荤话,明真都快被图凌气到心脏无力了。 明真没看见床上的长子被他的吼叫吵醒,双眼微睁,否则会囧得更加无地自容。 「我是说真的啊,这次真是有够麻烦的,我们很少分开这麽久,我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要做一次类似的噩梦,自己洗内裤自己晒被我妈你爸看见,都不好意思再拿出房间晒了……」 说著说著,声音越来越低,咬字越来越模糊,因为图凌将脸埋在明真的颈後,几近贪婪的以鼻深吸亲亲爱人的体味,以舌灵巧的绕著颈根处的颈椎突起打转。 「停!」明真的脸迅速泛起了一层红潮,因为图凌的两只手也隔著他的衣服,四处在敏感处抠搔挑逗,扇风点火。 「你能不能先帮我想想怎麽处理孩子们的事,别光是一看见我就发情,满脑子只想做这种事?!」 图凌发出轻笑,声线慵懒且低沉,很是性感。 「我只是很久没抱到你了,就想闻一闻亲一亲而已,又没打算更进一步。要说脑子里出现想做<那种事>的画面的,应该是你吧?」 「并没有!」被倒打一把,又欲潮袭身,明真真是气到无力,唯剩无奈。 「你喔,别把事情想得太困难,你的兄弟多少都会帮忙我们的,尤其是你四弟跟你宁哥。」图凌真如他所言的,将明真的颈根舔个遍就松手,明真转头见他竟然还微笑得出来,更是凶猛地刨了他一眼。 「宁哥?他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能靠得住?」 「你别这样说,照我看来宁哥只是比较健忘,又不想管事,并不是真的傻了。我刚刚一直提醒你先过来儿子的病房,就是要转交宁哥要给你的信,他要你看过了再过去配合他,要是看不懂要先打他的手机跟他套好来,以免过去了事倍功半,那这两个孩子这几天受的苦可就白白浪费了。」作家的话: (8鲜币)105[侄攻叔受,年上]明瑞发毒誓 105 「他们敢胡搞瞎搞敢畸恋,那就该自行承担後果。难道他们现在这样,爸爸他们跟我们,就不比他们苦?」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亲弟,明真说不出活该死好这样的话,只能继续憋气,自伤肺腑。 「老婆,恋都恋了,你儿子都把你小弟上过很多次了……」图凌一个不小心,用词用得太白,被他家老婆扇了下胸膛,「好好好,我错了,是你小弟都变成你儿子的老婆了,嘿,这样你还打?那我该怎麽说?OK,他们两个成一对已经是事实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好好的活下去,至少要留得青山在嘛。」 「你怎麽知道他们,他们,他们已经?」明真实在说不出口,他光想到明瑞抱著明子乔亲嘴,他就快疯了。 「是宁哥说的呗。」明真突然像犯了气喘,站著直摇晃,图凌连忙将他搀到椅子让他坐下。 「为什麽,他,会知道?」太闷了,心脏好像不太跳得动,明真拿拳头捶胸口,图凌赶紧将他的手腕制住,拿另一手帮他揉心口。 「他们放暑假的时候,宁哥去找他们住了几天……无意间,就、就……那个,就看出来了。」图凌没敢说明宁的原话:两个孩子每天晚上都恩爱得很,养尊处优的乔乔贤慧得就像明瑞的小妻子,像这样的天生一对不伸手帮一把,他会良心不安的。 才住几天,就知道? 都没怀疑两人之间的亲密举动,可能是亲情?? 那该是多麽明目张胆的行为,难道是,是,是这两只不怕死的,当著明宁的面亲热??? 是不是这两个孩子从中学才回去台湾读,漏学了小学的基本教育,所以没来得及学会礼义廉耻怎麽写???? 「别气了老婆,他们都才十几岁的年纪,尤其是你小弟,人生根本还没历练到,也许等他读大学了,就业了,遇到的人多了,不用我们谁来当坏人,就会跟我们儿子分手了……」图凌说的,是常理,可他忘了他跟爱侣都没照这常理走,七早八早就互订终身,迄今不悔。 「不会……乔乔他,不会。」图凌还没说完呢,明瑞就忍不住替他们的爱情发声了:「我,也不会。」 「你还有脸说?!」一双父亲这时才发现长子醒了,亲腹生下他的那个更是激动的站起来,一巴掌狠狠地掴上去! 「从你懂事起,我就让你自主,我也给你自由,你想回台湾你想搞道馆你不遵照我给你铺的路子走,我几时没让你称心如意过?」 连续来回打了四个巴掌,明瑞的两边脸颊浮现红肿的掌印,图凌将哪只手抓过来看手心,果然好几根手指的指节微血管都破裂了,浮现出肿胀的瘀青。 「生你养你,我没指望你拿什麽回报我,就求你好好跟人做人,别给我惹事,别丢我的脸,这麽基本的要求,为什麽你偏偏就是做不到?为什麽你偏偏要诱拐你小舅,拖他下水?!」 明真吼到最後,声音也破了,听起来既凄厉,又狼狈。 父子连心,三个孩子里,明瑞一直都是最体贴明真的,看见明真怒得指尖发颤,明瑞的心尖也跟著颤了。 「爹地,我,无话可辩。我对不起,你,爸,还有爷爷们。」明瑞不想跟家长们谈论到底是谁拖谁下水的,要是他不曾动心,明子乔怎麽也不能迫他就范,「我愿意,用一切方式,去赎罪,只求你们,不要逼死乔乔,让我,再见他一面。」 「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让你再见他,只会让他更加的执迷不悟!」将手从图凌手里抽出来,明真实在没心情将他塞给他的信签展开来看。 「是真的,爹地……他脾气拗,容易,钻牛角尖,我怕他再,拗下去,会出不了,这间医院。」明瑞虽然气虚,却说得很坚定,好像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明子乔的人,连爷爷们都没他来得有把握。 这其实也是事实。要是明爸乔爸会料到小儿子拼死也不肯放弃坚持,这一趟医院就不会让明子乔住定了。 「你说你愿意赎罪,只要再见一面,那我要你出院以後,此生都不再跟明子乔相见,你做不做得到?」 明瑞深深吸气,然後闭上眼,一脸的认命:「做得到。」 「怎麽证明?」 「我发誓,终我此生,绝不会主动,再找他。有违此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9鲜币)106[侄攻叔受,年上]图凌的劝说 106 「不要发这麽重的誓!」见明瑞停了停,换口气还要继续说,图凌出声喝住他。 「老婆,要绝食是你弟自己的意愿,不是明瑞逼他的。」图凌在医院看过两个孩子之间的互动,他不觉得问题出在自己儿子身上,「如果互相意爱,只责怪其中一方,只约束其中一方,那是不公平的。」 图凌说的道理,明真何尝不知?可是他责怪不了明子乔,更别说约束了。 虽然他的年纪,当么弟的爸绝对是绰绰有馀的。可双亲都还建在著呢,再如何痴长也无法与父亲们的影响力并驾齐驱,再说了,他也希望这辈子明子乔与自己,永远都只是平辈的关系。 「做错事就该自己承担後果,没有什麽公平不公平的。」所以,明真只能反求诸己,只求能管好自己的儿子。 明瑞被图凌喝止後也偏开头不看双亲,不停颤动的喉结将翻涌的情绪拼命压回心底。 发誓不再见乔乔,这是他早就预见的结果。可当话真的说出口,他才知道他有多绝望,有多麽恨无情的现实。 虽然,不是每位长辈对他跟乔乔结合这件事都站在反对的立场,uncle Simon与肆舅就很帮他忙,可他更明白,最後的仲裁还是要看大爷爷的意思。 明真约略平复了下激越的情绪,当他转身要离开病房的时候,图凌又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宁哥给你的,还没看。」朝他手心里的那张纸努努嘴,图凌手上的力道不算大,却能觉出他的坚持。 明真忍住挣脱的冲动,低头将纸摊开,这一看,就看去了好几分钟。 「不需要,因为我不同意。」明真拉出自己的手臂,把揉成一团的纸张塞进图凌的手掌里。 「老婆,不要这麽冲动!」图凌再度拉住,这回更用力,「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过去。」 明真这回挣不出,乾脆拖著图凌出病房,走向逃生梯。 「我想得很清楚,现在不清楚的,是你跟你大儿子!」关上逃生梯与走廊之间的防火门,明真转过头就吼起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宁哥这方法是想促成这两个孩子的孽缘,要是明瑞真的跟,跟明子乔一辈子,你我跟我爸我爹就是对头亲家,你确定你有那个胆子接受这样的关系?」 图凌并未如明真所想的陷入两难,没多迟疑的就点头了,「反正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你爹再怎麽刁难,我都还能忍。」 「去你妈的还能忍!我会被你气死!!」要不是明瑞在场,明真真想赏他家的红毛猪头一巴掌,「你还真的跟宁哥一样头壳坏了吗?这是乱伦,对我来说,乱伦就是无解,不能通融,只能破弃!!!」 「为什麽?」图凌将不懂全写在脸上,「看见你儿子这样,你都不心疼?」 「怎麽可能!」明真马上说马上後悔,图凌的表情太让他无力了,「可是,这不能改变明瑞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的事实!」 「所以,当年你大哥跟宁哥,你其实也觉得他们不值得同情?」相较明真,图凌显得冷静许多,「你那时让他们住在我们家,心里其实没有外在表现的那麽宽容,对不对?」 「这是两码事,你别混为一谈!」明真快气炸了,明峰与明宁苦恋出逃那时期,兄弟里出钱出力最多的就是他了,他对两个哥哥乐见其成的心意,不容被质疑! 「哪里两码了?不都是你的亲人?」 「图凌,这次不是兄弟而已,是我们的儿子,亲生儿子啊!」背抵上墙,明真越吼越喘,声音出现了痛苦,「是我辛苦怀胎捱痛生下,把屎把尿又抱又哄,一点一点从五十公分拉拔成一百八十几公分的儿子啊!」 「我知道,你别生气。明瑞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意义重大,我跟你一样爱他,我也想看见他未来过得好。」图凌将明真拉进怀里,示意他靠著他,可是明真不肯,脸上的线条很倔强。 「我们的长子是个怎样的孩子,没有比我们更清楚的,不是吗?」 「……」 「他从小就特别懂事,特别体谅我们,虽然是两个大孩子带一个小孩子,他却格外早熟,做什麽事情都谨守分寸,很少会让我们失望。」 「……」 「跟网友打赌输了,他对我们说他要负起责任,那时我虽然也很生气,可是跟我爸通电话,我爸说他将道馆经营得声名雀起,比赛连连告捷,我又觉得很骄傲。」 「……」 「每个人的缘份,有早有晚,有一订终生,有花开数度,谁都不会跟谁一样。我相信我的长子,他不是个只凭下半身思考的莽夫,会选择明子乔,一定有他的原因。」 图凌这番话,让明真无法冷静,却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死死咬住牙关。 「老婆,小瑞十八了,成年了,都快跟我齐高了,我们就跟以前一样好好的跟他沟通,听他怎麽说,好不好?」 明真扭肩,不让图凌将他按进他怀里。 「你如果因为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年纪比你弟大,就认定都是他的错,只逼迫他,勉强他,那你对我们的儿子,未免就太不公平了。」 (9鲜币)107[侄攻叔受,年上]沟通(一) 107 单人病房里挤了很多人,有的坐有的站,谁都没有与谁交谈,整个封闭的空间显得格外安静。 所以,当房门被推开的那一霎那,每双睁开的眼睛不约而同的,都望向来人。 「三哥。」率先偏头扬起下巴招呼来人的,是明耀。 「真。」只慢零点零一秒的,是一脸凝重的乔志钧。 「来了?」总是处变不惊保持微笑的,果然只有明宁。 明峰没出声,只是双手插在裤袋里,朝明真微一颔首。 明真也对兄弟们逐一点头,脚下不停的走到病床边,轻声低唤:「爸爸,爹地。对不起,我来晚了。」 乔爸闭目养神中,对明真的话许是没听见,许是置若罔闻。明爸则是打自三子一进门,视线就一直随在他身上。 「珺珺的左脚,好些了没有?」明爸的表情有些严肃,眼神却很平静。 「下个月初回诊没问题,就能拆石膏。」相对父亲的沉静,明真说话就显得有些尾音不稳,一是心里紧张,一是刚刚吼过他家那口子,有点伤了喉咙。 「你乾妈找你合股的第三家分店,何时开张?」 「这个月底,二十五号。」 「订对花篮送过去,以我的名义。」 「好。」 「钱我会打你帐上。」 「不用了,爸爸。」 「这种钱不能让你垫,不吉利。」 「真的不用,那没多少……」 「开店送的贺礼,不能挂他人名义自己送自己,往後会招来一堆赊帐的,将店整个拖垮。」人活越久,看过的事情越多,处世的手腕越圆滑,便也越来越愿意相信一些年轻时嗤之以鼻的小迷信。 明爸既然都这麽说了,明真却之不恭,只得不再坚持:「知道了,谢谢爸。」 问过这些,明爸似乎累了,眼睛合上,迟迟没有再张开。 「爸爸,我……能跟您谈谈吗?」明真匆匆扫了躺在床上的么弟几眼,便将视线移回明爸的脸上。 明子乔现在给他的感觉太过怪异,对他,明真直觉就是没法定住眼珠,仔细端详。 「好。」明爸倦倦地睁开眼,「你们也看见了,乔乔没事,都回去吧。」 明耀跟乔志钧对视一眼,没说什麽的走过来拍拍明真的肩就出去了,明宁原地不动,明峰也跟著不走。 「爸,家里面出了这麽大的事,长兄若父,长嫂若母,我觉得我有了解真相的义务,提供建议的权利。」明宁年纪不小了,一脸聪明像,却能笑出单纯的感觉。 「不用了。」这声拒绝,不是来自明爸,「阿峰,带Simon回去。」 「爹地,别赶我走啊,不让我知道你们最後是怎麽决定的,就算回去了我也是吃不下,睡不著的。」 乔爸睁开眼,忍住叹气的冲动,定定地盯著明宁的双眼。 「Simon,你是不是觉得你是过来人,所以,最有发言权?」 明宁眨眨眼,有那麽点装无辜的意思:「难道不是吗?」 明宁的潜台词很明显,这件閒事,他是管定啦。 「……算我拜托你,回去行不行?」乔爸跟[长媳]的感情满不错,有时候明宁也会跟明耀一起起哄,对他没大没小,他都能一笑置之,可眼前这种情形,他不容许。 「爹地我也拜托你,不要赶我行不行。」明宁胆子比熊大,竟然站到乔爸身後替他捏肩搥背起来了,「爹地,美国建国初始是以民主闻名世界的,并非是强大的国势,我没记错吧?」 「……嗯。」乔爸这声嗯拖得长长的,听得出被明宁伺候得挺是舒服。 因为明宁的出身,世人都认为他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很少人知道他从小就主动跟下人认穴学按摩,学基础的中医药理学煎药学做药膳,只因为生父明兴仰的建康情况向来不佳。 「也有很多国家仿效美国的司法制度,对不对?」 「……」 「甚至是法律判决,也被援用,尽管国情不同,仍是视为先例……」 「少拐弯抹角的,要说什麽,快说。」 「好吧,既然爹地都挑明了,我也就不多废话了。」明宁的口气轻松得像谈论天气,出口的内容严重得像颗拉掉保险栓的手榴弹,「我个人认为,我们家有我跟明峰当先例,你跟爸对明子乔还有明瑞应该要比照办理,以示公平。」 僵硬的肩背才放松不到三五分钟,旋即又绷得死硬:「他们的情形跟你们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哪里不一样?」明宁的声音与表情,将困惑做得十足十。 「因为这次,我有绝对的立场去干涉!」乔爸扭动肩膀,不让明宁的手继续放在他身上,「我说不准,那就是不准,没得商量!」 「爹地这话的意思,是指你将明峰,将我,都当成外人对待?」 明宁也乾脆不按了,走到乔爸面前与他四目相对,表情显然很受伤。 「你不是说过了吗?爸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没当我是你半子,我可以算了,可是明峰呢?他不也跟乔乔一样是你的孩子吗?为什麽遇到类似的事故,你要把差别待遇摆得这麽明显?!」作家的话: (14鲜币)108[侄攻叔受,年上]沟通(二)+演戏 108 明真垂首闭目,不敢多往乔爸的面上瞧。明宁才刚开演,他的心脏就已经觉得受不了,明宁短签上的战术,他还没想好要不要配合。 不管图凌忍不忍得了,只要想到两个爸跟自己乔平高,变同辈,明真便觉眼现花屏,脚底生浮,哪怕只是一秒,也不愿在这间病房多待。 一只乾燥微凉的手碰了下他的手背,明真睁眼看,这才发现明爸拉过他的左手,将他的拳头摊开,以眼神询问他食指上的伤口。 「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明真轻声解释,看明爸拆开创口贴,打量著切口发白,已经重又黏合的伤处。 「手里拿刀的时候,就该心无旁骛。」边说著,边从口袋拿出几个包装相连的防水透气蹦,明爸撕开一个给明真换上。 「爸……你怎麽随身带著这个?」 明爸嗯了声,仔细贴平整了,才徐徐回应:「你爹地的手指让菸烫了,不是我。」 明真这才抬眼去看乔爸,没有意外的看见明宁双膝齐跪,很是入戏的给气直了眼的乔爸磕头呢。 「爹地,中国人说大恩不言谢,我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没办法用什麽实质的方式答谢你当年帮的忙,虽然你的出发点不是认同,应该是怕爸爸被我跟明峰烦死而已,可我还是谢谢你的。」 「你说的是什麽话?别磕了,起来!」虽是父执辈,无缘无故受此大礼乔爸还是觉得挺膈应的,心想老子又不过寿也不远行更非就要怎麽了,你没事行这麽大礼,还这种充满诀别意味的眼神,对我到底是祝还是咒啊? 「谢谢你不是生明峰的爹地,不然我就会跟明瑞一样了。」磕了第三下,还有四五六。 「明宁!」乔爸很少这样正式叫[长媳]的中文名字,他瞪向明峰,「他这样气我,你都不管的?」 明峰还是木著脸,眼里黑沉沉,连站姿都不改:「他来之前说了,我要是不顺他意,回去就离婚。」 那就,就,就!乔爸忍住气挪开视线,不让心中所想被明峰明宁所窥知,只是重重哼了声! 明宁磕完九下,再也不理乔爸的转个角度隔著病床,改为跪向明爸:「爸爸,爹地的态度,是不是也是你的?」 明爸仍旧握著明真的左手,偏头调过视线,与明宁定定的对视。 「决定一旦做了,我就会遵循,我不喜欢後悔。」明爸的观念是,有些事过去了,那就让它真的过去,追悔无用,恨更无谓,不如珍惜眼前,放眼未来。 更何况,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要当事者双方都愿意去努力,很多关系都能事有转圜。就算无法修复如初,通常也能达到一个平衡点,比方说--- 他跟乔爸的过去。 要是计较那麽多,乔爸跟他很难会有今天这个共同的家。 而让他俩伤神的老来子明子乔,一开始便不可能被允许降生到这个世上来。 「那,明瑞跟乔乔现在这样,爸想怎麽决定?」感觉明峰的手放在他的肩头,没有推拉只是搁著,明宁伸手以掌心按住明峰的掌背。 明爸低头望著明真的手心,好像研究手相一般,眼珠随著每条手纹而动。 「阿真,你说说,你是怎麽想的。」 明爸感觉三子的手微微僵了下,旋即又放松了些许。 只是,握上手中的手,没刚刚他替他贴创口贴时的自在了。 「……爸爸,爹地。」明真的手心开始渗汗,他勉强自己定下心神,去迎视双亲的视线。 「以乔乔三哥的角度,我赞成您们隔离明瑞的决定。」说完这一句,明真也在明爸跟前跪下了。 「以明瑞父亲的角度,我请求你们通融,让他见乔乔一次。」 手在明爸的手里转了角度,明真低下头望著自己的膝头,他能感觉父亲以大拇指压在手背的气场,远比实际用的力度强上许多倍。 「阿真,你都想清楚了?」明爸朝乔爸一瞥,怒气蒸腾的老狐狸就因他家相公这麽一眼打消了出声阻止的念头,继续以明确的肢体语言表达他的不赞同。 「……明瑞说了,这是最後一次。」 明爸放开明真的手,眼睛顺著发漩里数量不少的灰发,一直看到鬓边。 「他跟我发誓,他往後再也不与乔乔见面。」 是遗传,还是压力使然?三子才三十几而已,竟然就有了需要染发的需求?明爸忍不住伸手去拨明真的发丛,一拨一拨的看。 「……好。就一次。见完这一面,让他回澳洲去,希望他要永远记得,自己亲口许下的承诺。」 * * * 明真到的第二天上午,明瑞坐在轮椅上,顺利的见到了明子乔。 深夜醒来被告知能与明瑞见面的明子乔形容枯槁,眼睛却亮著幽光,神采奕奕得病态。 从听见的那一刻就睡不著,虽然没开口询问,明爸跟乔爸却都看得出,么子期待见面那刻速速到来的心情。 直到明瑞进入眼帘,他才让眼里的幽光化成泪水,顺著眼头爬过鼻梁流进另一眼汇合,再从眼尾一起淌进雪白的枕巾里。 「明子乔。」明瑞眼里乾热酸涩,他的涙,都让他的小娇妻借光了。 「你为什麽不吃饭?」 (明知故问。)明子乔连气声都微弱,不看嘴型,听不清他说了什麽。 「你总是用这一招,没创意。」 明子乔翻了翻白眼,意思是我就用这招,怎麽样?还不是达成目的了? 明瑞笑了笑,苍白唇上的纹路被撑开,露出鲜豔的红色裂口。明子乔看见了,目露不舍,危颤颤地抬高手欠动手指,示意明瑞再靠近一些。 「明子乔,我是来道别的,我……要回澳洲了。」明瑞也想靠近啊,可是爷爷们跟自己的双亲都在,他身不由主。 明子乔撇下嘴角,眼泪落得更急,鼻头都哭红了。 「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让大家担心你,为你伤心。」 (不要!)这一声不再是气声,沙哑且破碎,一如发声者当前的心情。 「明子乔,你记得跟我说过什麽吗?在汽车旅馆那一次?我已经答应我爹地,我、不、会、再、见、你。」滤掉[主动]两个字,一方面怕在场的四位长辈听出端倪,一方是明瑞相信明子乔与他的默契,「祝福你,成年以後,事事如意,心想事成。」 听见汽车旅馆,乔爸安静不了啦,嘴巴不开地恨恨咒了好几声,明真一句都听不清,图凌倒是猜出几个单字,皱起的眉头显出他心里的不快。 切,什麽乱七八糟的都骂,我儿子是狗娘养的,那你是狗娘的谁?照这道理,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狗丈人,我儿子叫你狗爷,我是狗丈夫,咱们一家都是狗? 明子乔眨掉泪水望进明瑞眼里,凭著默契,他想他知道明瑞问的是哪句。 『你不要老是想我还小就不懂,跟五等亲在一起对别人来说也许很难,於你於我,却有很多漏洞好钻的,我们只要小心一点应对家里的人,等我们都成年了,事情自然就会出现生机的。』 (好……)明子乔吸吸鼻子,想了想,又装腔作势地说:(你真无情。) 「那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绝食了,多替家人想想,大家都很珍惜你,你别……」 (别说了,滚,马上!)明子乔受不了明瑞要与他分开这麽多年的事实,更受不了他从他眼前离去,乾脆转头不看,只恨恨地瞪著站在窗边的乔爸。 於是,明真、图凌与明瑞皆不约而同的朝明爸乔爸一颔首,没再多说什麽的退出了明子乔的病房。 当房门一合上,明子乔便不顾一切的怒吼嚎叫,硬是挤出喉咙的声音零碎但凄厉,让明爸乔爸不忍多听。 只是,床上的受伤小兽不顾扯动手上的留置针与点滴管也要推开双亲,谁也不让抱的蜷缩起身体与手脚自己抱著自己,只管将头埋在自己的手臂里,久久地恸哭,直到抽咽,直到睡著。 ……直到将这场完成目地的心碎落幕,以最真的不舍认真地演完为止。 明瑞,给我等著,要是敢在我去找你之前又找了别人,小心我拿刀阉掉你!作家的话:再来就要坐时光机奔向尾声罗,亲爱的们,准备好了吗?要系好安全带嘿 ^^ (10鲜币)109[侄攻叔受,年上]重逢之前 109 五年後 美国 加州 洛杉矶 总算甩掉阿里叔叔派来的跟屁虫,明子乔气喘吁吁的停下脚,弯腰撑著膝盖,转头与站在他身旁的东方青年相视而笑。 「白君勤,谢啦。」 「都几次了,还要这麽客气哪?」回话的青年说得一口马来口音的北京话,一样跑得浑身汗水淋漓,湿透了东南亚常见的纯棉薄衬衫。 在很多西方人眼里,东方人多数长得都很像;以他们的角度看明子乔与白君勤,肯定会以为他们是孪生子。 都是黄种人,身高接近、体型相似、发色雷同、发型接近,都有一张眉目含情、有点温差脸颊就泛粉的桃花脸,还穿一样的衣裤。就以东方人来看,也会觉得两人长得就跟亲兄弟没啥两样了。 「走,我请你吃冰去。」明子乔拍了下白君勤的肩,後者爽快的点头,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白君勤,这个周末我没办法跟你去健走了……」坐在露天咖啡厅最通风的座位,两人面前都摆著一客冰淇淋,明子乔单肘横在桌面上享受著十月凉风吹乾汗水的舒适感,想睡得双眼都半眯了。 「为什麽?」正因为暗恋的对象昏昏欲睡,白君勤的视线才能肆无忌惮的望进明子乔宽大的领口,搜寻那两点莓红。 「我爹地说要办BBQ,那些哥哥们也都必须回家一趟,给他看。」 白君勤笑了笑,他的嗓音有点中偏高,是外在条件里最不像明子乔的,明子乔是标准的男中音,有点偏低。 「你爹地为什麽要看?」 明子乔向後一靠,差点就捕捉到白君勤不老实的视线。 「因为他退休後没事干,成天閒得慌,就喜欢胡思乱想,自寻烦恼。」每四五个小时就打一通电话给阿里叔叔派来监督我的人问我行踪,这样不是太閒是什麽?由於明子乔将乔爸这样的行为视为家丑,所以也不好意思跟白君勤抱怨得太琐碎。 虽然白君勤是他上大学以後,交情最亲近的同班同学。可再好的朋友,对明子乔来说,也未必能够事事都说,毫无保留。 「那麽,欢迎我参加吗?」 「你想来?」明子乔抬起一边眉,睁大一边眼。 「是啊。」白君勤又笑了,他是血统很纯的华人,肤色不黑,不听他说话,猜不到他的来处。 「可。」明子乔以手卷筒,遮嘴打了个呵欠,「如果你不怕被我爹地身家调查的话,就来吧。」 「那有什麽好怕的?我家很清白,虽然家里面没有当大官的,可经济上还是不错的,不怕你爹地找人查底。」 明子乔勾起单边嘴角意思意思笑了笑,白君勤不明白他的过去,不能想像乔爸对他交友的紧张程度是男女兼具的。既然他想要领教一下自家卸任部长的馀威,没道理不给人家一个机会是吧? 於是日子到了,白君勤提了伴手礼,开了辆JAGUAR XK8驶进明家所在的社区,打手机叫明子乔出来指示他将车停哪好。 「就这里吧。」明子乔一副没睡饱的模样,白君勤停个车,他就打了七八个呵欠。 因为哥哥、哥夫、大嫂、侄子、外甥、外甥女……几乎每个都从不同的地方聚过来,各自开的车集合起来就有十几辆,明家连路边二三十公尺内都停了个遍,白君勤虽是客人,车也只能委屈地停在邻居又邻居的顺向路旁了。 「啊~~嗯你未免也太早了吧?我没跟你说BBQ下午才开始?」跟曾宇融、曾焕伦、秋本文打麻将,由於曾宇融每打一张都要在心里问神问半天,才打两将(注:一将四个风,一风轮四家)就打五个多小时,吃点宵夜洗完澡就凌晨快四点,才八点半白君勤就打电话,明子乔怎麽可能睡得饱? 「你确实忘了说啦。」白君勤随明子乔走到大门前,对站在门里的威严长者微微欠身,笑出招牌的白牙。 「您好。」 乔爸一向待见有礼貌的年轻人,尤其是相貌长得好的,可是眼前这个常常帮明子乔甩掉保镳的臭小子,他直觉喜欢不起来,於是白君勤的殷勤只换得乔爸的一句欢迎,就没下文了。 「明子乔,这位是伯父?」乔爸没主动招待自己,白君勤也不以为杵,他来自马来西亚,在美国这片土地上求学的近十年,歧视他的情形时有所遇,他要是件件都往心里搁,恐怕早早就得精神病了。 「是。」明子乔又是一个呵欠,手指在乔爸跟白君勤之间来回点了点。 「这是我爹地,这是我同学白君勤。刚好我家也习惯叫中文名,爹地叫他全名还是小白君勤阿勤都可以,就是不要叫小君,因为他说他妹就叫白君君。」 乔爸嗯了声,侧身朝屋里伸手一请:「白同学,请进,一起用个早餐。」 要不是不想惹明子乔不快,乔爸实在很想转身就走,压根不想招呼白君勤。 「谢谢,不用了,我来之前吃过了。」乔爸的客气过於流於表面,於是白君勤知道明子乔喜欢故做正经唱反调的个性,是像了谁了。 「明子乔的爸每天早餐都会做精力汤,效果很不错,喝一杯就能让人感受到新陈代谢的循环变快,白同学要不要来一杯?」 明子乔听乔爸推销明爸的精力汤,连忙偏开头假装望向厨房,抿紧双唇忍住蜂拥而至的笑意。 自家的贼老爹不知道看白君勤哪儿不顺眼,竟然推销起自家的神农爹每早必制的体内环保腹泻汤?白君勤常跟明子乔一起吃饭,他知道他是餐餐无肉不欢的那种食肉动物,要是真喝光乔爸爱用的那款700C·C·容量杯一整杯,这小子今天一整天可都有好戏供人看了。作家的话:不要急,明瑞下一回就会出现了,这一回带出来的新人物不是路人甲喔,至於配给谁,请让战战卖个关子先 (10鲜币)110[侄攻叔受,年上]错认情缘 110 「这样啊……那就谢谢招待了。」白君勤不是没看见明子乔忍笑的模样,可来都来了,主人的邀约他实在不好拒绝,也就应付著点点头,回应得一派客气。 「伯父,这是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您别嫌弃。」登门入户,换上拖鞋,白君勤第一件事就是朝乔爸双手呈上描金画银内装名酒的漂亮提袋。 「来就好了,何必这麽破费?」乔爸只是说,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明子乔也不喜欢看乔爸刁难白君勤,伸手就将提袋拉进他手里,提在腿侧。 「我饿死了,白君勤你快点。」明子乔刻意出声催促,率先转身走向厨房,白君勤又对乔爸友善的笑了笑,换他伸手做了个请。 「伯父早餐用了吗?要不要一起?」 「我吃过了,你跟明子乔去吧。」乔爸还是一脸淡淡的,离开玄关走回客厅坐在窗边,翘起腿来翻早报。 「白君勤!」明子乔右手拿著马克杯,站在厨房门口催促。 「喔,喔好。」白君勤脸色微红,明子乔这一喊才让他发觉,自己看人家的爹竟然看呆了。 明子乔的父亲气质高雅,外表也很出众,看得出年轻时肯定英俊又有风采,要是自己的铜臭爹有人家的一半就好了,白君勤不无羡慕地想,垂下视线往厨房挪步前进。 「干嘛啊你,想站在那里当我家的一日门神?」白君勤一靠近明子乔便将手上的杯子塞他手里,一股草腥味直冲鼻腔,让白君勤变了脸色。 「怕什麽?你不是很爱吃牛肉嘛,这可是牛最爱吃的牧草下去榨的,喝下去保证对你有好无坏。」明子乔没乔爸那麽坏心肠,他可是真心的想帮他,这个杯子的容量不多,八分满大概是300C·C·左右,只会让最好的同学跟厕所谈恋爱小半天。 到了下午,白君勤应该也恢复正常了,清空的肠胃会腾出更多的位置装那些丰盛的烧烤,对爱吃肉的人来说,这样岂不是好事一桩? 「快喝啊。」明子乔将白君勤推向他事先拉开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这,这……让我先适应一下味道……」光是闻就觉得好恶,杯中的液体绿得恐怖,白君勤实在没勇气将之倒进嘴里。 明子乔切了声,拿起桌上另一杯也装八分满的先给白君勤过目,再将这个跟白君勤手里拿的同样式不同颜色的马克杯往嘴边凑,咕噜咕噜十分乾脆的一口饮尽。 「我喝了。」明子乔几乎每天喝,早就喝惯了,自然面不改色,「今天的味道很正常,一点都不苦涩,真是便宜你了。」 这算哪门子的便宜啊?我厚道点不占还不行嘛?在人屋檐下,白君勤当然不好意思这麽回话,只得屏住呼吸,抿下一小口。 「欸欸欸,给点面子,不准吐出来。」明子乔故意板起脸,就像盯小朋友吃饭的幼稚园老师。 白君勤眼里泪光闪闪,这玩意儿确实不苦不涩,可却充斥一股草腥油腻味,西方天父东方众神都知道他这两种口感都很怕,现在还加在一起,到底还让不让他活了? 「白君勤,你是不是男人啊,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 是男人也不必喝牧草汁加蔬果油来证明吧?白君勤憋气憋太久,不得不吐,吐的过程中嘴里的味道又往鼻里去,白君勤得仰高头,才不会让眼里的涙飞瀑而下。 「快吞,你这样含著变热了,味道会整个挥发出来,那就更难入喉啦。」 白君勤听得出来明子乔话里的笑意,心想下一次一定要搞个加味酸辣榴连汁报仇,用力地深深吸气,白君勤放低下巴将杯缘贴在唇面上,再一仰头,便把杯里的精力汤给乾了! 「看吧?根本不难的,对不对?」 白君勤张嘴哈了几口气,心里边正在拟秘方,打算到时要加芥末跟鱼露,还有结成块状的动物油,绝对也要给明子乔一个永生难忘不可。 「你想吃什麽,等下跟我说,我去一趟洗手间。」明子乔没等白君勤回他,一溜烟的就钻进一楼的盥洗室去了。 大门的声音开了又关,一个浑厚的嗓音唤了声小爷爷,白君勤感觉手机来了震动,掏出来一看是远在万里外的四姨娘,直觉不想在陌生环境接爱开自己玩笑的无良熟女电话的他推椅而起,往外走的脚步与往里冲的撞个正著! 「小舅?还没中午你竟然爬得起来?真难得欸,天要下红雨了吗?」要不是来人稳住他的胳膊,白君勤就要被撞得向後仰倒了。 「你认……」错人了,白君勤还没来得及说,来人就低头凑在他耳旁,以极轻的音量小声说了句: 「大表哥来了,停在安德鲁家外面的那辆银色本田就是,我带你去!」说完便搂著白君勤的肩膀将他甩了一百八十度,准备将他往大门外带。 「等一下,我不是……」你小舅!白君勤实在很想解释啊,可惜来人将他的嘴一掩横著几步,把他压上墙就以气声对著他正面[开训]! 「你别不知变通行不行?大表哥不能见你,难道你不会主动去见他吗?谁知道他这样几次了,真可怜,要不是我咖啡喝太多睡不著乾脆出去慢跑,也不可能发现他。」 「唔,唔唔!」白君勤扒拉著捂他嘴的大手,眼前的年轻男人肩宽腿长,容貌阳刚,体格界於成年与未成年之间,他猜不著年纪。 「你再不好好把握,说不定大表哥就要被别人追走了,到时你可不要又搞绝食那一套,小心连小晴都笑话你……」 「喂,那是我的客人,你这样压著人家想干嘛?」就在白君勤百口莫辩的时候,救星总算爬出马桶,回到厨房里来了。作家的话:猜到了吗?白君勤的Mr.Right是谁? ^^ (12鲜币)111[侄攻叔受,年上]倒数 111 「啊?」注意力九成都在客厅小爷爷身上,愣是没把眼前人瞧仔细的曾焕伦看见明子乔走进来,直呆了三秒才像被火烫到一般飞快缩回双手,还往後跳开一大步! 「可是……他?」未免也跟你太像了吧?曾焕伦的表情如是说,明子乔忍不住噗嗤一笑。 「真有那麽像?」 曾焕伦大睁双眼,慢慢点了点头,眼球在两个外貌相似的年轻男子之间转来转去,不掩惊讶。 「像到你分不出来?」 曾焕伦眨眨眼,轻轻摇摇头,视线停在一脸不掩尴尬的白君勤脸上十来秒,这才清清喉咙。 「怎麽可能?刚刚是因为太急了,才会……啊!」想起自己为什麽那麽急著想将人往屋外带的原因,曾焕伦没空理会自己搞的乌龙,拉著明子乔的手臂就往冰箱旁边靠。 「有话就说啊,干嘛拉拉扯……唔!」明子乔习惯性的挣扎,就算是家人,他还是不太愿意被人拉来扯去的,抗议的声量过大,曾焕伦想也不想的使出旧招,捂上他小舅的嘴。 「嘘---先听我说啦。」曾焕伦没洗手就这样捂上,神经大条的大男孩根本没想过间接接吻的问题,可是倾慕明子乔许久的白君勤见了马上就浮想连翩,虽然曾焕伦咬耳朵的对象不是他,可白君勤还是不由自主地悄悄红了耳廓。 「晤晤晤!」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不,曾焕伦发现大表哥的事实,果然让明子乔很激动,曾焕伦的手背手腕都快被他小舅掐青啦。 「小舅,拜托冷静点,我还没说完!」虽是轻声的嘶,还是听得出曾焕伦的痛,「你不能就这样跟大表哥去,会害死他的!」 明子乔勉强放开手,将双手紧握成拳,让曾焕伦继续贴他耳边说,越是听,他胸口的起伏就越剧烈! 死明瑞烂明瑞臭明瑞,发哪门子的鸟誓嘛,我还以为你脑筋真的被混拟土糊住,不知道要变通,真的要放弃我了咧! 本来想要是再不来,这学期一结束我就飞布里斯本拿你家那套菜刀把你剁成肉泥,还好你还识相,知道要自己乖乖滚来领罚! 明子乔心里的os白君勤听不见,可他浮现水光的眼瞳亮晶晶的,带著无边喜悦无意识的望向白君勤,差点就把他同学给电个半死,瘫在当场。 白君勤从小学五六年级就隐有自觉,好看的不分男女他都喜欢,到了高中,班上的一个白男孩老跟一个黑男孩厮混一处,还在暗处亲嘴爱抚,他看得口乾舌燥有了反应,这才确定自己的性向是比较偏同的双。 上了大学,从第一眼看见明子乔,不轻易主动与人结交的白君勤就忍不住坐在明子乔旁边,找机会跟他说话。一个多月过去,两人开始在校园里焦不离孟的,只有天知道白君勤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有时回顾起讨好明子乔的过程,白君勤都会怀疑自己是因为过度自恋了,才会暗恋上明显有精神洁癖,心里还藏著意中人的明子乔。 就像现在,虽然明知道明子乔的喜悦绝无可能是因为自己,可看他难得这麽高兴,白君勤也忍不住微笑以应,替他高兴。 喜欢一个人,不见得就要拥有他。白君勤正这麽想著,他的报应,不,考验马上就从天而降了。 「呃,那个,请问你怎麽称呼?」见皇上,不,小舅只顾著沉浸在喜悦里,太监,不,当人外甥的只好替他著急,左手拽著明子乔跨了两步,右手去拉白君勤。 「我?……白,呃,白君勤。」本来想报英文名的,熊熊又想起稍早之前明子乔说的,他家习惯以中文名字称呼彼此。 「白君勤,跟你商量一件事行吗?」曾焕伦嘴里说商量,手上的力道却是不由拒绝的。 「什麽事?」这家伙的手劲好大啊,白君勤痛得忍不住转动手臂,却招来更紧的箝制。 「你能不能跟我舅换个衣服,掩护我舅到下午三点?」曾焕伦踢开後门,将手上两人拖到後院里。 「掩护?why?」 「等下我再跟你解释,大表哥随时会走,请你快点脱。」 曾焕伦催完白君勤,转头望向明子乔,发现不用他催他小舅已经迫不及待脱下了上衣,朝白君勤递出。 「白君勤,朋友里就属你对我最好了,外头那个人对我很重要,请你帮我。」 「可是……」平时甩保镳还说得过去,这可是你家耶,要瞒过你的家人,谈何容易? 「焕伦会协助你,不会让你穿帮,害你难堪的。等我回来,你想要的报酬只要我能力可及,我都答应你,好不好?」明子乔最厉害的就是撒娇,不用发嗲无需耍媚,只要用眼神发出恳求的讯号,就能让喜欢他的人不知不觉的心软,甚至被他牵著鼻子走。 「……好吧。」白君勤迟疑又迟疑,最後还是被明子乔拗成了。 「只换上衣不够吧?」等两人互换上衣穿上,曾焕伦退後半步看了看,摇摇头。 「裤子也要换。」 白君勤看了眼明子乔的深蓝单宁小喇叭,叹了口气,很自觉的去解皮带,准备脱下自己的深灰色西装裤。 「等一下!」这一次,换明子乔不肯乾脆了:「裤子我不换。」 「不换不行,小爷爷虽然老花眼,裤子不同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小爷爷是什麽人?从小玩[看谁来找碴],谁都玩不过他,那直觉那眼睛那心思都细得很,没人会无聊到找他单挑这个,稳输的。 明子乔扭捏又扭捏,在曾焕伦一脸不耐的用手指抠上他的裤扣,不容他拒绝的准备替他脱之时,连忙拍开那只毛毛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脱!」 乔爸喝乾了杯里的茶,端著杯子走进厨房打算回冲,走进厨房就发现里头空无一人,後院里倒是热闹。 「嘿,你们,都在後面做什麽?」明爸走向後门,隔著纱窗问那三个都背对他的孩子。 明子乔与曾焕伦心里有鬼,都被乔爸问得肩膀上缩微耸,只有白君勤最放松,最像平时最不怕乔爸的正主。 因为他还在回味明子乔方才露出来的那两条又白又直又修长的美腿。 啊,好东西果然都是不轻易现世的,白君勤在心里咏叹著,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麽天气再热,明子乔都不穿短裤老穿牛仔裤,也不选修游泳课的原因了。 他那两条腿啊,毛色淡,又稀疏,很多女人的还没他的迷人呐。 「没什麽,小爷爷,我陪小舅跟他朋友介绍咱们下午要BBQ的场地。」曾焕伦虽然年纪小,处变不惊的本事倒是与生俱来的。 「只介绍?那麽閒的话,不如把炉子都从仓库搬出来清理一下,架起来。」明子乔怎麽了?好像晃神得厉害?乔爸怎麽看怎麽怪,对著白君勤连著唤。 「乔?明子乔?」作家的话:今天有朋友找,写不到明瑞真正出场,保证下一回他会出现,因为完结倒数了 ^^ (13鲜币)112[侄攻叔受,年上]下回完结 112 惨了!正当明子乔跟曾焕伦都以为计策已让乔爸识破之际,另一道浑厚的嗓音从屋内由远而近的传出後院,让乔爸转身回应,注意力从院子里的孩子们身上移开。 「阿凛,帮我从冰箱里拿瓶水!」原来是每天都应社区同好之邀大清早就去打网球,现在才刚回到家门的明爸。 这个家里也只有他有那能耐,可以一句话就唤走明子乔会情郎之路的拦路终极大Boss。 「不行,运动完就喝冰的,对身体不好。」乔爸只交代了句没睡饱就再去睡,让客人来客厅坐,没等孩子们回话就拿起流理台旁的开水壶走向客厅。 「别罗嗦,快点,我渴得都快冒烟了!」 「只有凉开水,要喝就喝,不喝拉倒。」 ……乔爸的声音愈来愈远,显见已经离开厨房。 「Oh,Ya!」曾焕伦握拳比了下得逞的手势,然後催促明子乔与白君勤快跟著他走。 什麽叫天时地利人和?明瑞来了刚好被好管閒事,不,古道热肠的曾焕伦发现,後院的石径能让他们毋须进屋就可直通前院外边的马路,还有背影最像明子乔的白君勤当替身掩护行踪,明子乔这回要还见不著明瑞,那可怪不了老天不帮忙啦。 「Oh,Shit,Stoooooop!」三个人放轻脚步速速往明瑞车子暂停的位置赶,却发现明瑞的车正在驶离,曾焕伦反应比明子乔还快,登时像一枚火箭射向车速不快的银色本田! 「白君勤,车钥匙!」明子乔跑了几步又折回,急急地朝白君勤伸掌向上! 「可是……」洛城家中的财物不能随便出借,这是父亲再三嘱咐的家规,就算他很重视明子乔,白君勤还是不能不犹豫。 白家老爷豪爽且热情,可对子女爱之深责之切,发起飙来那可不是拿藤条打打小腿肚就能解决的事情! 「快!」明子乔不时回头张望,要不是社区的路面做了不少波浪型的缓行坡,明瑞肯定已经不见影啦! 「你一定要小心开,不要害我被我父亲扒皮……」白君勤话还没说完,刚从裤腰上解下的车钥匙就被明子乔夺过手。 「欸欸欸!」你懂不懂开手排车?白君勤追了几步还要再吩咐,明子乔已经按掉防盗锁像阵风刮进白爸的爱车,才开动便扬长而去! 「喂,发啥呆啊你?走了。」明子乔追过去了,再来他只能负责不让他穿帮。曾焕伦走向白君勤,展臂一揽就把失魂落魄苦著一张脸的客人贴在他身侧,半是拖拉的将人往明宅後院带。 「等下你要配合我,我带你去小舅房间,你只要负责一直睡睡睡,一直睡到小舅回来为止就行了,我会帮你挡爷爷他们,OK?」 帮我挡?到底是谁需要谁帮啊?白君勤没有回应曾焕伦的话,只觉腹内猛然绞痛,痛得他闷哼一声,上身一偻。 「怎麽了?」曾焕伦觉得揽著的人脚步越来越沉,便慢下脚步。 「……我要……噢,啊---」白君勤都能听见自己肚子咕噜乱叫的声响了。 「要怎样?」 「摁,啊,上……上厕所!」 「能忍吗?」 白君勤脸色苍白的蹲下来,直摇头。 「不能也给我忍著!」曾焕伦没办法了,只得蹲到白君勤身前,「快上来!」 「真的,来……不及了……」白君勤又气又囧,低下头,扶额将垂低的脸整个遮住。 神经大条的大男孩转头望著年轻人,只愣了两三秒,便缺心少肺的放声大笑了! 「不准笑!」年轻人没脸将手放下来,叱责的声音微小且模糊。 「啊哈哈哈!」成年人还会忍功不足的屎在裤子上,这实在太太太爆笑啦! 「喂,你真是、没、没礼貌!」年轻人好想哭。 「哇哈哈哈哈哈!」大男孩被逗得肚子也痛了。 於是,从此,白君勤跟曾焕伦之间的梁子,就这麽坚固的结下啦! * * * 前车开出社区後,时速就压著最高速限跑,沿路都遇绿灯放行,始终无法跟追逐的银色本田拉近到三辆车长之内的後车追得有些辛苦,前车暗色的玻璃与陌生的发色,让明子乔无法确认追的就是明瑞,所以也不敢贸然按喇叭要他慢下来等他。 「你是吗?是不是?」明子乔边跟车边喃喃自语,时不时伸长脖子对前方左瞧右看,眼睛都盯在那颗头颅与宽肩上:「是的话,我追得这麽明显,你怎都不心软?不是的话,干嘛见了我就跑,不慢下来问我要干嘛?」 前车转入另一个住宅区,时速整个掉到十六七哩以下,明子乔看了看路况油门用力一踩借道对向,在超过银色本田三四个车身後把车头调进原来的车道,果然让追逐的对象死死踩下煞车,轮胎在柏油路面磨擦出刺耳的声响! 「距离根本不够,你这样太危险了!」车窗降下,露出让明子乔魂萦梦牵了一千九百多个日子的熟悉脸庞,五官更成熟,更有男人味,没有隔热纸的干扰,那头发色还是他最爱的砖红。 果然是明瑞! 「你,太可恶!」明子乔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动作的,只见明瑞蹙眉的俊脸迅速在他眼里放大,然後掌心一阵辣痛,明瑞的脸旋即浮起一道淡红的五指印。 「这麽久没见,你的脾气还是没改。」捱了一巴掌还有风度笑出来的男人不多见,眼前就有一个,「我可以解读为,这是我害你思念过了头的惩罚吗?」 「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明子乔还想再甩一巴掌,明瑞将头缩回去开车门抓住他没行凶的那手手腕,将後退的他拽进车内。 「我尽力了,我一直在等,可是我等不了你大学毕业了。」明子乔身材没有大变化,明瑞却更壮了,被他紧紧拥进怀里,背靠著方向盘,明子乔被困得动弹不得,心里却生出安心的感觉。 这种安心感,他已经盼得太久,久得他每每从重逢的梦里醒来,就会心酸得夜不成眠。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极限,不出三年,就会来拐我私奔……」明子乔很久没哭了,自从绝食风波落幕後;可现在让明瑞抱在怀里,他的泪腺好似解除封印,又开始活络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本事,直到今年才打败我老头,得到我爹地的默许,让他安排我过来旧金山的分公司就职。」怀里的小娇妻,抱起来的质感与味道都跟以前差不多,成长带给他的改变不大,明瑞忍不住吻了吻明子乔的脖根,引来明子乔不知是怕痒还是敏感的一缩。 「为什麽要打败三哥夫?」明瑞的嘴唇好热,明子乔被亲到的那块肌肤都快融化了…… 「因为我老头只服气打败他的人。」明子乔似乎越来越香了,明瑞在有限的空间里局促地挪动坐姿,不想一见面就拿小老弟顶著人发情,「你绝食那时,在回去的飞机上,他说如果我能打败他,他就帮我。」 「嗯……所以你能来找我,都是他的功劳?」两个大男人挤在驾驶座根本避无可避,那根玩意儿硬硬的顶著臀部明子乔非但不恼,还刻意扭腰磨蹭了几下,让它充血的速度更快。 明瑞也应了声嗯,难耐的意味浓厚。 明子乔坏心的继续扭腰,想将明瑞勾得更失控,外面却传来好几声喇叭! (13鲜币)113[侄攻叔受,年上]正文终 113 「乔乔,刚刚你车停这样就过来,现在挡道了。」明瑞抬头往外望去,被挡到的人一副中东长相,正把头探出车窗朝他俩叽哩咕噜罗嗦不停。 「喔。」那人没说什麽脏话,可就提到要搞homo该去开房,别这样公然妨害风俗,就让明子乔心生不爽。 所以喔归喔,人还是懒懒赖在明瑞怀里,连丢一眼过去都吝於施舍,更别说有什麽实质动作了。 「家里什麽时候有了辆JAGUAR?」两个爷爷退休後过得质朴低调,家里只供两辆车,听说车也都才这两三年刚换的,都是B开头,没听说换的是这牌子。 「没有,是我同学开来,我跟他借的。」明子乔回搂明瑞的脖子,嘴唇在明瑞的额头印了又印。 「你不想动,那我去停吧,等会都搭我的车。」 「喔。」明子乔本来想说别理那话唠,可两边又陆续来了三辆车,连喇叭都没按的耐心等待著,遇到这样有风度的,明子乔也不想耽误了人家。 明瑞摸摸明子乔的侧脸,等他放开手他才搂著他钻出车外,转身将懒娇妻放驾驶座关上门,这才走向白君勤的车先对被他挡道的人们道歉,然後坐进车里,把没有停火的JAGUAR给停进路边停车格。 「你现在要带我去哪?」明瑞将车钥匙拿给自动下车绕到副驾驶座去坐的明子乔收好,继续开车上路,右手与明子乔的左手十指交扣。 「就这麽想跟我私奔啊?矜持跟挣扎,你还记得怎麽写吗?」明子乔脸都酡成粉色了,活脱脱一个喜上眉梢的新嫁娘似的,明瑞看了不想取笑都难。 「你现在正在开车,我不闹你。」等你下车你就知道了,明子乔将右手伸过来暗示性的拧了把明瑞的右胳膊,力道不轻不重。 明瑞低声笑了笑,牵起交握的手,吻上明子乔的手背。 「哼,你这贪生怕死之辈,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过你。」明子乔著迷的以眼神爱抚过明瑞每一寸没被衣物遮住的皮肤,「今天没让你求饶,换我叫你舅!」 「那就叫老公吧,我也没想当你舅。」一只一只指背吻过的唇向上翘起好看的弧度,眼睛虽望著前方,可明子乔感觉得到明瑞的注意力大部份都在他身上。 「你就做梦吧。」 「不是梦,迟早让你心甘情愿这样叫我。」 「三哥也没这样叫过三哥夫,你想咧?」 「谁说没有?只是你没听过罢了。」从小撞见父亲们的活春宫得用两只手才数得过来的明瑞可是各种腔调的老公都听过了,有甜腻的,难耐的,渴望的……他希望也能从他的小娇妻嘴里听见他这样叫唤他。 「那又如何?我可不是三哥。」 明瑞不置可否的保持微笑,没说话可嘴一刻都不閒下,没过多久,明子乔就快被手指传输到四肢百骸的阵阵电流给电得坐不住啦。 「这里是……四哥夫旧公寓的附近?」明子乔望著窗外依稀可辨的景色问,这条路线小时候四哥载他常常经过,不过,自从双胞胎秋本晴与明轩出世,四哥一家便搬了更大的房子,将旧公寓长期租给一对小夫妻。 「嗯。公寓空了快一年了,四舅把钥匙寄到旧金山给我,要我往後过来洛城住这里。」 那不就代表,他跟明瑞往後有巢可栖了?四哥果然是天使转世的,对家人真是好到没话说,明子乔一直到明瑞停好车熄了火,整个神智都还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规划里,嘴边眼角俱挂著笑,飘飘然而不可自拔。 「嘿,傻笑什麽?回魂喔,下车了。」明瑞先是拿手在明子乔眼前晃,发现他视而不见,才更进一步去捏他的鼻子。 「喂,干嘛捏我啊?没礼貌。」明子乔回过神,看见明瑞偏头凝视他,笑出一脸的心照不宣,才刚褪下脸的热气马上又聚拢了上来。 「走,上去看看。」 「都二十几年的老公寓了,有什麽好看?」明子乔下车随明瑞去等电梯,地下室里暂时不见其他住户进出,可明子乔还是不敢再牵起明瑞的手。 这里是四哥夫的老巢,不乏认识四哥一家留意过自己的邻居,明子乔可不希望他跟明瑞在公众场合过於亲腻引起注意,让得之不易的爱巢被自家那两个神通广大的爸派人或亲自过来动手剿了,要是连带拖累了热心的四哥,他也过意不去。 「这是?!」一进公寓大门,脱鞋进屋,明子乔就愣住了。 「怎麽,觉得太寒酸?」漂亮的老房子洗尽铅华,回归简朴,除了格局没变,整个内装与家俱都跟之前大不相同。 明子乔喉咙梗住没法说话,只是转身双手抱住明瑞的腰,侧脸栖在明瑞宽厚的胸前,忍不住让眼泪掉了两滴出来。 「没办法,我刚毕业能力还有限,害你都委屈到都哭了,对不起。」明瑞故意说反话,就等他的小娇妻捶他发嗔。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明瑞没有等到酥心捶,倒是等到销魂吻。 太久了,这两片软硬适中的唇太久没嚐到了,明瑞粗喘一声旋即捧住明子乔的头主动加深这一吻,直把明子乔给吻得浑身发软,气喘吁吁。 「喜不喜欢?」这五年多来,明瑞洁身自爱,他相信明子乔也是,所以当明子乔主动来剥他的衣裤,他并没有拒绝。 「废话。」明瑞不知去哪找齐这些跟当初道馆二楼的摆设如此相似的家俱的?明子乔用力眨掉眼前的雾气,急不可耐的对眼前伟岸的男人又脱又摸又亲:「有谁会不喜欢自己的家?」 他被明瑞的用心感动了。孰不知,这招可是十几年前他四哥夫对他四哥用过的旧招式,早就算不上新鲜啦。 可两个相爱的人要在一起,需要的不只是新鲜感。 因爱结合,自然最好,可爱情容易褪色,只有逐渐变质成互相间容,相互依赖的亲情,才能让两人共生的日子过得细水长流,历久弥新。 「嘿,嘿,慢慢来,我不想伤了你……唔嗯……」被扑倒在客厅地板的明瑞嘴被嘴堵了,一手被拉到伏在他身上的明子乔臀缝,一手被按在渴望他抚摸的前胸。 「快,帮我弄松……」明子乔要给明瑞五年前擅做决定的惩罚,就是将他榨乾,让他精尽人亡,不,是射到射无可射,脚软到无法走路为止。 不过,他没打算先预告给他知道,他决定直接以行动进行制裁,不让明瑞有机会保持实力!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 每次先射的,射比较多的,好像都是他欸。 所以,这场惩罚执行的结果到底是谁制裁了谁?嘿嘿,这可要以体力来定输赢了。 小鸳鸳在爱巢里交颈恩爱,那外边的麻烦事呢?日後的情况,那是一时半刻交待不清楚的,不过就这天,明子乔先是乐不思蜀,後是起不来床,镇日未归都没被明爸乔爸拆穿,这大大的功臣除了拉肚子拉到虚脱,拼死不就医也要装死,不,装睡装到底的白君勤,还有整天守著他帮腔帮挡人,连块烤肉都没能下楼吃的曾焕伦。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相信老天爷会用最好的方式,补偿白君勤跟曾焕伦这日为了明子乔明瑞所受的辛劳与委屈的。 最後还是老话一句,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无论是现在进行式,还是未来式喔。 ---正文●终作家的话:从去年十二月正式开写,到今年光辉的十月结束,刚好是怀一个娃的时间,战战总算平了这个含番外29万多字的坑,长度再度创下新纪录,比颤栗的字数还多……关於乔乔收养孩子的内容,会出现在秋阳明耀第三部里(或第四部),感谢亲亲们这近一年来的支持,鞠躬…… 就是黏定你番外合集 就是黏定你番外-夜半中元节 1 夜半中元节 (上) 澳洲布里斯本的八月下旬,天气冷飕飕的,虽然没有下雪,可空气中的寒冽由衣领钻进脖子根,还是让明瑞打了个哆嗦,自行车都要骑进路旁的草丛里了。 「明瑞,只是买副朴克,你跑雪梨去买了吗?这麽久!」 才将自行车骑进车库,一个约莫十一二岁大的清秀孩子就从主屋与车库相连的那扇门跑到明瑞身旁,一遇明瑞从外头带进来的冷空气,马上大大地打了两个喷嚏。 「这里离最近的超市有三公里多耶,我能半个小时来回已经算快的。」 明瑞架好车转头就看见明子乔没穿厚外套又鼻水直淌,手还在裤袋里翻来翻去翻了半天没翻出啥米鸟来,想也不想地伸袖就朝明子乔的鼻下擦: 「迷你小叔,你不是感冒还没好吗?快进去啦,免得你又发烧,爷他们又要忙成一团。」 明子乔被明瑞的大手劲擦得唉唉直叫,「哎呀哎呀,你好粗鲁喔,好痛!」 可是嘴里直嫌痛的孩子两手却牢牢握住明瑞的袖肘,主动的又自己擦了好几下,直到鼻涕全糊在那条衣袖上,才嘟著双唇放开。 「你这件外套的袖口是粗罗纹的,而且都洗到起毛球了,快把我的鼻头擦破皮了啦。」 「嫌粗糙你还擦得那麽高兴?」 明瑞知道这个祖父们捧在手心疼爱的么子从小就是喜欢抱怨的个性,人其实没那麽娇气难伺候: 「虽然车库是密闭的,可是没有暖气,要过来你也该披上一件外套……」 「哎哟明瑞,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小孩念,我可是你的叔叔耶。」 明子乔受不了的再次抱怨,平时有爹地当面或是电话里对他罗唆东叮咛西的,他可不想再让明瑞变身成爹地第二罗哩罗唆的烦死他。 「明子乔,不想被我念你就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家老头有藉口揍我。」 明瑞拽著明子乔的手臂往要进主屋的门里拖,说拖一点都不夸张,因为明子乔一点都跟不上他的大步伐。 「你没大没小,竟敢直接连名带姓的叫我!」 「等你懂事点有大人的样子了,我就会心悦诚服的叫你小叔叔。」 将明子乔直接拽到温暖的客厅,明瑞顺势将人甩坐到沙发上,从外套口袋掏出三付朴克牌丢上明子乔的大腿: 「诺,拿去,三付应该够你们四个玩上好几天了吧?」 午後三点,图凌与明真的家里相对明瑞的大嗓门,是显得挺安静的。 图凌去道馆授课,明真去明氏驻澳的布里斯本分公司坐镇,明子乔的老父亲们也都很忙,在昨天下午就先後搭机返回工作岗位,曾宇融的双亲有事访友去了墨尔本,只带走了两个小的,留下明珺一直挽留的长子曾宇融,所以孩子里年纪最大的明瑞被迫成了保父不能跟去道馆,得留在家里照顾四个比他都小的。 明瑞从小就很体贴明真,只要明真开口,他没有不从的。这些天一路照顾下来,除了明子乔其他三个都还好,挺崇拜明瑞也很听这个大哥大表哥的话;而最多意见最喜欢差遣他的明子乔,是唯一一个会惹得明瑞不耐烦的,也是四个里唯一辈分不跟他们相同的[长辈]。 就是黏定你番外-夜半中元节 2 (中) 「他们都在午睡,我好无聊。」 明子乔五官比较像乔仲凛,骨架更是,可以想见乔仲凛像他么子这般大的时期绝对也是个纤细高瘦的美少年: 「你不可以回房间关起房门上你的网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啦明瑞,你要陪我!」 明瑞在心里把不负责任的祖父们抱怨个遍,他奶奶卡好的干嘛要把这个被惯坏的大少爷带过来後不顺便要走也带走,放暑假就放暑假嘛,有什麽好心疼他孤单没人陪的,丢去夏令营或是让他去学才艺不就得了,好不容易他这个寒假也在msn上网交了个漂亮的日本裔小妞,却常常被这大少爷小鬼缠身缠得没时间上网,看来想跟她混熟约出来见面,得等这个迷你小叔回美国後才有办法了。 「你这不喜欢上网,不喜欢喝咖啡,不喜欢吃汉堡,不懂享受安静的怪胎,真像古代来的人耶。」 明瑞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回,这些话自从明子乔住在他家开始到现在他每天都要说上两三回,都快变成口头禅了: 「快去看你的电视啦。」 「刚刚有部片子我看了一半,你要坐下来陪我看。」 明子乔还没变声,嗓音就跟个女孩子一样细细的,听起来真像在跟男友撒娇的小妞儿。 「好啦。」 明瑞答得不情不愿,虽然他比较想上msn去陪真正的妞儿东聊西扯,可是他更怕明子乔跟他家的暴力老头告状,图凌修理图庆跟明珺时往往只是打手心罚罚站了事,修理他,那可是拳脚相向,将他当成沙包来打的。 「我要喝茶。」 大少爷手一拿起遥控器,嘴也开始遥控起明瑞。 「……我只会将茶叶直接丢马克杯冲热水喔。」 「没关系,有得喝就好。」 往常只要明瑞这样讲,明子乔就会皱起眉头自己进厨房烧开水拿茶叶丢茶壶冲茶杯,可是今天的他却反常的不顾品味了。 「你都喝什麽茶?」明瑞都进了厨房才又倒出来,「红茶还是花茶啊?」 「洗手抬上面那个柜子有罐银色的锡罐,里面是台湾乌龙,我来这麽多天了,你都没有留意过吗?」 我咧靠北走,你又不是我七仔,谁会留意你这个? 「那个,茶叶要放多少?」 明瑞找出锡罐打开来,望著那一粒粒圆珠也似的蜷缩叶子束手无策,又走到客厅问: 「需要,呃,加糖加奶精吗?」 大少爷的眉毛不悦地高高挑了起来,瞪向明瑞的眼神,好似他是个啥都不懂的笨佣人: 「你没看见罐子里有个小小的竹汤匙吗,用那个有印两只泰迪熊的杯子泡给我,只需要一茶匙的茶叶,还有,没人喝乌龙要加糖跟奶精的,你到底懂不懂茶道啊?」 雪特你家的担担面,我都是喝咖啡的,谁会懂这种老玩意儿是啥道?我只懂柔道! 明瑞尽管心里干得要死,嘴里还是没说什麽的按照明子乔的要求,给他泡了杯热腾腾的乌龙放在他伸手可及的茶几上。 「诺,拿去。」 大少爷将视线从电视萤幕移向那杯冒著白烟的乌龙,登时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 「哎呀,你怎麽没有盖杯盖?这样茶味会泡不出来的!」 我咧靠靠靠!第一次泡茶就是泡给你喝,我爹地我老头还没这待遇哩,你最好静静喝光别再给我嫌东嫌西的,否则别怪我把你丢出去吹冷风! 「明子乔,你他奶奶的到底喝不喝?」明瑞眯起双眼,声音里已经满是杀意了。 「你想死吗?竟敢对我骂脏话!不怕我跟你爸说吗?!」大少爷不知是不是真有那麽介意,声音里竟然有些颤抖。 可是看他样子,那颤抖不怎麽像是给气出来的,比较像……恐惧? 明瑞注意看了几秒电视中正在播放的节目,发现那是一部他看过两三次的韩国电影,而且是部悬疑成分居多的鬼片,听客厅五个方位的音箱环绕出的原声,剧情应该已是将近结局的最後高潮了。 布里斯本东亚移民多,有些电视台的冷僻时段,会重复播放来自东亚的旧电影。 记得前两周他转台时,有看见这台正在打鬼月鬼片大特辑的预告,早上乾奶奶打电话来还提及她明天要拜拜,要他们全家回餐馆吃晚饭,所以今天应该是中国阴历七月当中的某一天没错。 「喂,你怕看鬼片喔?那就转台看其他的嘛。」 切,胆小鬼一个,果然是个不足月生的早产儿,祖父那胆子还来不及给他装上,他就迫不及待提早出父胎,要来享受这个美好世界给他的宠爱了。 「谁……谁说我怕的?是,是因为天气冷,我才会发抖的。」 明子乔也知道自己说话不似平常,可是好面子的他怎麽可能跟个[小辈]承认他确实被这部片子的幽幽鬼吟给叫毛了神经线。 「喔?可是空调一直设定在25度c,我还觉得热耶。」 「可能……可能是我刚刚去车库,有点冷到了。」 大少爷还在逞强,看他刚刚自己骑进院子还没到车库就跑到车库里等,应该是那时就被这部鬼片给吓坏了。 明瑞本来想继续这话题,好好嘲笑这个胆小的[长辈]一回,可想到一但他跟老头告状後的後果,他只好叹了口气坐在明子乔身边,伸出强壮有力的手臂将他的迷你小叔搂在身侧: 「又怕又想看,我真是败给你了。」 「我没有怕!」 嘴里说不怕,整个人可是都快缩进明瑞的怀里,坐上他的大腿了。 「那我就不靠著你了,我很热。」 明瑞做势要挪开手臂,却被明子乔主动抱住! 「不准移开,我会冷!」 「会冷我去给你拿毯子盖著看。」 「不用,你给我靠著就够了,你不要离开客厅啦。」 什麽不会怕,说到底,就是一个死鸭子嘴硬的没胆小鬼,还不准我离开客厅咧。 「我现在想去尿尿了,你先自己看一会,我马上回来。」 「我也跟你去!」逞强的少年不肯放开让他心安的温暖手臂,「我,我也想尿,我们一起尿!」 就是黏定你番外-夜半中元节 3 (中之二) 明瑞当然不肯,靠,当保父也不需要到这种程度吧,何况明子乔都快十二岁了,早就不是需要人给他把屎把尿的年纪: 「我不跟人共用浴室的,会尿不乾净拉不出来。」 害他因为不好的经验而养成这种习惯的,是他的暴力老头图凌。 刚上一年级那年,年纪还小比较重眠的明瑞早上常赖床,有时赖过头没坐上校车,就读的大学与大儿子学校同条路线的图凌这时就必须负责开车载他,通常这时暴力老头会与他一起盥洗,有几次明瑞因为爱困尿尿时没尿准马桶,图凌看见都会以捏痛他的小鸡鸡当做弄脏地板的惩罚,那痛苦的经历令明瑞始终无法忘怀,不仅在一年级下学期就完全戒掉赖床的习惯,从此跟人同时共用一间浴厕,就成了明瑞的忌讳。 「那,那我先尿,再换你尿,因为我已经很急了……呃呀啊啊啊!」 就在这时,五个音箱同时传来含冤而死,死不瞑目的女鬼正式在主角眼前现身复仇的多重惊悚音效,想知道这音效做得好不好,光看明子乔的小脸现在有多苍白就能知道! 「Shit!你鬼吼鬼叫干嘛啦!」 明瑞的耳膜被明子乔突如其来的尖叫震得嗡嗡直响,他下意识地想将人推开,可惜这人就像沾过强力胶才来抱他一般,怎麽推怎麽挥都甩不掉! 「放开我啦,我的这边耳朵就快被你叫聋了!」 「我不,不,偏不放!」 想说不敢放的少年,话自颤抖的心脏冲到死硬的嘴里即将出口之际,残馀的自尊心飞快挡驾地把那个敢字给剔除掉,以免身为[长辈]的脸面,彻底在[小辈]面前尽扫落地。 「小叔叔,大哥,你们两个在吵什麽?我在楼上走道就听见有人在大叫耶。」 一个粉红的小身影一从楼梯下到客厅,就朝明瑞的怀里扑过去,顺利地把明瑞一直推不开的人给撞开了。 「小珺,我跟明瑞在看恐怖片,你听见的那是电视里遇害的人在叫啦。」 其实不是小身影比明瑞有力气,而是明子乔不好意思让明珺看见他的窝囔样,主动放开手了。 明瑞听见明子乔对么妹睁著眼睛说瞎话,想笑的他忍得都快内伤了,突然想起乾爷爷很常批评人用什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他想他现在大概明白这句话往後该怎麽用了。 「那你们看电视的声音实在有够大耶,我都以为是真的人在屋子里叫,被爸爸比知道了,会骂你们是聋子的。」 漂亮的粉红小身影让向来宠她的明瑞搂著,惬意地在大哥怀里伸了个大懒腰,她是这个家里现有唯一的女孩明珺,才八足岁的她五官精致肤色白皙说话温柔姿态爱娇,无论在家在外不管什麽场合,老是有事没事就喜欢窝在双父与大哥的臂弯里讨抱撒娇,已经是个有很多同龄的小小夥热切追求的漂亮小公主了。 「这样才够刺激嘛,要不然这部片子实在没什麽剧情,看开头就知道结尾主角会被鬼追杀,有够无聊的。」 无聊你还看?不仅看,还怕得要拉人壮胆才敢继续看? 「大哥,我肚子饿了。」 爱娇小公主中午顾著跟曾宇融玩拼图,只喝了两杯果汁跟蘑菇火腿玉米浓汤,又静静睡了一个半小时让肠胃消化,自然四点不到就喊饿: 「我好想吃乾爷爷炒的蛋炒饭喔。」 「你活该,谁叫你中午不好好吃饭。」 明瑞用食指与中指的指背,夹住拥有一头黑褐带红发色的小公主那俏翘的鼻准,轻轻地左右摇晃: 「明天晚上才能吃到乾爷爷家的蛋炒饭,现在冰箱里只有爹地昨晚炒好的肉丝炒饭跟浓汤,要吃的话我去微波。」 「要吃要吃,我也饿了哥,我要自己吃一盘喔。」 另两道身高相仿的身影也下到一楼,奔进客厅将自己往沙发抛过来,出声说要吃的是明瑞的弟弟图庆。 「宇融,你要不要也吃些?一盘吃不完,给你装一碗好吗?」 明瑞朝仍旧静静站在楼梯口的曾宇融询问,这个十分客气,很是内向的表弟跟二舅长像完全不像,个性却是一模一样的腼腆,都不喜欢出风头,不愿意添人麻烦。 「……我跟明珺分一盘就好,麻烦大表哥了。」 「不麻烦,别客气,你过来这里坐,我去弄。」 明瑞话才刚说完,人都还没从沙发站起来,自家的小妹就挣脱他的怀抱跳下地,跑到曾宇融跟前去拖他的手过来等著明瑞屁股一离位,两人就要比肩入座: 「大哥快去啦,我跟融哥哥要坐了。」 切,明瑞现在知道乾奶奶常常去租的台湾影碟里,演的人为什麽老是说那句台词了,果然女大不中留,都还没养大,心就老是向著喜欢的人,只记得要对那个人好了。 「小珺你羞羞脸,女生爱男生,示爱真大声。」果然,连一向神经大条的图庆都看出么妹的小心思了。 「小庆别乱说,小珺是你亲妹妹,宇融是你亲表弟耶,他们有血缘关系,怎麽可以相爱?」小长辈突然发威,大声教训起图庆来了。 「我只不过开开玩笑,你紧张啥?」 跟明子乔同年生的图庆长像随两个父亲一半一半,说话个性却整一个图凌的翻版,特别不服气要叫明子乔叔叔的事实,不是总叫喂,就是你你你的从不尊称明子乔为叔。 明瑞也不管,将位置留给明珺与曾宇融後,迳自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端出三盘用保鲜膜密封住的肉丝炒饭,插上电源打开微波炉的门开始操作热饭。 反正他弟跟明子乔从小每次相聚老是互抢斗嘴的,两人不对盘又不是这一两天才有的事情,他要是多事去管,那可是真正的无谓之举了,他干嘛要吃力不讨好,干这种不可能杜绝发生的无聊事? 「喂,你还没陪我去嘘嘘耶。」 鬼片还没结束,惧怕还在增生,让明子乔安心的靠山一走出客厅,明子乔便也坐不住地跟著明瑞进厨房,他现在“不屑”也没时间跟图庆那个小鬼讲道理: 「你不是也想上厕所了吗?我们先去解放再回来弄饭给小鬼他们吃,好不好?」 =============================== 又爆字数了,还没写到重点戏,战战果然也是话涝…… 就是黏定你番外-夜半中元节 4 (下之一) 小鬼他们? 拜托你嘛帮帮忙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也还是小鬼一只好不好?好笑的是你这只鬼,还是只怕同类怕到没命的胆小鬼! 「你没看见我正在忙吗?找小庆或是宇融陪你去啦。」 「明瑞!」明子乔生气了,可是脸上的恳求大过[长辈]至高无上的权威,「你再不陪我去嘘嘘,晚上我就跟你老头说你都不听我的,藐视我的存在……」 「明子乔!」明瑞也生气了,可是脸上的无奈大过被[长辈]要胁的痛恨,「这样好了,我们来条件交换,我陪你去嘘嘘,你晚上去跟小庆或是宇融睡!」 「这个再说啦,看我到时候心情怎样。」 明子乔有些撒娇地去拉明瑞的手肘,眼情贼溜溜地转,心里暗咐著我才不要跟小鬼他们挤一张床咧,要是我被鬼拖脚拖下了床,他们绝对没有那个力气救我;况且他们的床垫都软过头了,没有你的软硬适中,被子盖起来也太轻不够服贴,就算是白痴,都知道要跟你睡比较好…… 「你先答应我,今晚绝对不来跟我挤,我就陪你去嘘嘘。」今晚是那个日本美眉一定会挂在msn上的星期五,我绝对要加把劲,成功地把她约出来见面,你别来坏我的好事! 「好啦好啦,快一点,我快尿出来了啦。」哼,臭明瑞,你好大胆子,敢跟身为叔叔的我条件交换?好啊,我不跟你“挤”,我要自己一个人独占那张大床,命令你去睡地板! 明瑞听明子乔含含糊糊说了好,顿时心中大喜,也就不再坚持自己向来的大忌,任著明子乔将他拉进一楼宽敞的卫浴间关上门。 「喂,我先尿,你背过去不可以看。」明子乔一手拉开裤链,一手去推明瑞的身躯,要他转身背对他。 「你真龟毛耶,谁要看你的迷你小鸡。」你有的我也有,而且size都还比你大,我才没兴趣看咧。 等轮到明瑞尿的时候,刚刚不准人家看他家伙的明子乔反而站在马桶旁,好奇地盯著明瑞已经开始发育的跨下看,还看得目不转睛。 「喂喂喂,看什麽看,难道我有这个,你没有吗?」 明瑞看明子乔目光从他开始解裤扣开始就没离开过他的下半身,遂一边没好气的问,一边还用手抖了抖那根刚泄洪完,发育良好的大老二: 「这是说,你正在仰慕我的巨大?」 明子乔看见明瑞那带著些许炫耀成分的动作,难得的面红耳赤起来,「你,你哪里大?舌头大吗?根本就,就还是小朋友的size嘛,我在幼稚园的时候,就跟你现在的,哼哼,一样大了。」 「真的吗?骗肖耶,我不信。」明瑞会讲的台语都很俗俚,因为那几乎都是图凌教他的,「明子乔,为了证明你没说谎,现在就给我掏出来,我要看。」 明瑞不服气的眼神,让明子乔不由自主地朝门边缩,「我才不要!凭什麽我要给你看!」 「你不是以叔叔自居吗?是叔叔就不可以骗晚辈,要做晚辈的好榜样!」 明瑞看见明子乔手已经搭在门上的喇叭锁想开门出逃,连忙大掌朝衣领一抓将人拎回原位,打算自己动手鉴定: 「迷你小叔,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说谎,跟我有得比!」 「不可以!你别乱摸啦,放手!快放手,不然我要喊救命了!」 「喊啊,最好喊到小庆、小珺跟宇融都过来看,正好让他们瞧瞧自称小鸡鸡很大的小叔叔,下面养的到底是啾啾叫的小黄鸡,还是喔喔叫的大公鸡?!」 明瑞的手脚功夫,那可是尽得图凌的真传,打自会爬的婴儿时期,就跟暴力老头比角力比到现在。 所以任凭明子乔怎麽左躲右闪,都无法逃过明瑞在他跨前左探右摸,拉住他裤链拉头的那只手,说了大话的小鬼後悔得不得了,要不是怕从此在[晚辈]前颜面尽失,他早就放开嗓门大喊,要图庆跟曾宇融过来救他了! 「我就知道你吹牛!」 扯开内外两件裤子的裤头直至明子乔的膝盖,明瑞看见了一根虽然大大不如主人所称的big size,却直挺挺白嫩嫩,显得很有精神的小炮管。 忍不住伸指去捏捏,嘿,还真的有些硬,「你……你刚刚还没尿乾净?啊不然怎麽还硬硬的?」 ================================== 爆字数就爆字数,反正战战写得心花怒放啊…… 在这里顺道打个补丁,让看得雾煞煞的亲亲们知道谁是谁: 明瑞,图庆,明珺:他们是图凌x明真的包子 明子乔:乔仲凛x明兴诚的宝贝么果贵气包 曾宇融:曾颖超x乔志钧(明融)的大包子啦 曾经想要让明爸跟乔爸婚後生2个的,可是明爸年纪大了,战战舍不得让他太累,所以包子就精简掉一颗,将明珺直接让给明真生养 还有,战战坑实在太多,请亲亲们先不要催颤栗好吗?让战战先把一些比较旧的坑洒土洒完,一定会回头将颤栗检起来专心写完的,感恩哈,鞠躬…… 就是黏定你番外-夜半中元节 5 (下之二) 明子乔被捏得浑身起哆嗦,除了是明瑞刚洗过的手凉,也是因为除了双父与小时候照顾他的褓母,还有曾经将宇融托在自己家好几年的二哥,没有其他人碰过他的小鸡鸡! 「你!你快,快放手!别别碰它!」要不是怕丢脸,明子乔都想哭了,可是两手都被明瑞单手箝住无法挣脱,想逃开都不能! 一紧张,那根小炮管就更精神了。 「别再动了,就让我看一下又会怎麽样?我也是男的,你别扭个屁啊?」 看见小炮管白净又硬翘,觉得跟自己没发育之前的不太相同的明瑞顿时玩心大起,边继续朝躲在小炮管後头的小囊一路摸过去,边恐吓著像条毛虫不停动来扭去的明子乔: 「警告你喔,不要尿在我手上,不然我就将它拧起来,给小庆他们热浓汤的时候丢进锅里加菜!」 「呜,你别再再摸了,不然,不然,呜呜,我就真的要要跟哥夫告告状了……」 虽然明子乔真的很想哭,可是那些呜呜呜不是哭声,是被摸得感觉特别奇怪,忍不住发出的,「拜托你……我我真的,呜呜,真的又想尿了,快放开我,呜呜呜,不然要尿在地上了!」 「大哥好了没啊?上个厕所怎麽上这麽久,我都等到快饿死啦。」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原来是禁不起饿的图庆来催他哥。 「你自己不会先微波吗?我像你这麽大的时候,连炒饭都会了。」被自家弟弟这麽一敲,明瑞的玩兴立刻大败,放开手将明子乔望浴缸旁推。 (我先出去,你慢点再出来,听到没?!) 明子乔红著湿湿的眼眶乖乖的闭嘴点头,他跟明瑞一样,都不想让门外的另外3个小鬼知道门内刚刚发生的事情。 呜呜呜,真的是太丢人了,竟然,竟然被小辈欺负的这麽彻底,要是传出去的话,他以後都不敢来三哥家了啦! 「大哥,那个讨厌的明子乔不是跟你一起进去的吗,怎麽只有你出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明瑞现在也懂这句话该用在什麽样的尴尬场合了。 靠,图庆,你的贼眼能不能别那麽利? 明瑞让微波炉继续运作,将汤锅下的炉火点上,探著头很是忙碌的不停搅拌著,看都不看图庆: 「他尿完又说想拉肚子,我就先出来了。」 「哦,他拉肚子了?真是活该。」 图庆先从洗碗机里拿出几付叉子汤匙,然後站在微波炉旁等饭热好,看见大哥一直背对他的忙碌身影,想起方才他似乎在浴室门外听见明子乔呜呜哀鸣,喳喳呼呼的说要跟自家老爹告状,难道大哥真的痛下决心不再顾忌老爹淫威,趁机好好的整治了那个臭屁仗势的小鬼了? 「大哥,他都跟我们吃ㄧ样的东西耶,会拉肚子,是你给他下药的吗?」图庆凑到他哥身旁,小小声的问。 「怎麽可能,你这颗猪头读书烂到不行,整天胡思乱想倒是挺行的。家里只有健胃整肠药,我哪来的泻药好下给他?」 明瑞抬起手用指关节赏了图庆一个爆栗,刚好这时,微波炉到点的声音也响了。 「别在这里吵我,那盘已经热好的先端去吃啦,你需要热量,补补你的智商。」 「欧,痛痛痛,我咧……臭大哥,你竟然为了他,动手殴打自己的亲弟弟,你会後悔的,等你被他陷害,被老爹痛打的时候,我不会帮你说话的!」 「啊闪啦,你有够烦。」明瑞用手掌抵住那颗猪头,推开还赖在他身旁不走的图庆,「我要是靠你说话救我,早在你生出来之前,就被老头打死无数次了。」 图庆还想继续说著什麽,此刻不想有人烦自己的明瑞乾脆丢开汤杓一阵踢腿,不是他对手的图庆连盘子都来不及端,就给他哥踢出厨房了。 追著自家弟弟踢的明瑞将人驱出厨房门口之际,顺道抬眼扫了一圈客厅,发现没看见明子乔,又转头瞧浴室一眼,发现门是敞著的,一直紧张揪著,感觉有点抽筋的肚肠,这下总算舒坦的松弛下来了。 重回炉前将汤热好拿碗装好,明瑞唤客厅那3个过来餐桌坐著吃,最慢落座的宇融才刚坐好,这时只想跟明子乔离得远远好好避嫌的明瑞想了又想,只好麻烦在场私交跟明子乔应该要算最好的他上楼去请小祖宗。 曾宇融乖巧的点点头,没有耽搁的起身朝楼上快步而去,才几秒钟没表哥陪的明珺看见大哥差遣她的亲亲表哥,嘴巴一嘟开始发难了: 「融表哥是客人,大哥怎麽可以叫他做事?」 「不过是叫你小叔叔下来吃炒饭,又不算做什麽事,饭跟汤都是我热的耶,小珺你这样未免偏心得太明显,大哥要伤心了。」 「那怎麽不叫二哥去?」 「叫小庆去,是想跟他继续吵架吗?」 小ㄚ头精灵得很,没那麽好打发,「那大哥去啊。」 「……我都忙了好一下子了,你连让我坐下来歇一会的权利都要剥夺吗小珺?」 小ㄚ头仍旧嘟著嘴,只不过不再说话,闷闷地拿汤匙玩著她面前的那一小盘炒饭,等著她的融表哥回座。 过了几分钟,曾宇融回厨房了。 「大表哥,小叔他说肚子不饿只想睡,他等晚饭再下来。」 「……随便他啦。」不下来也好,明瑞开始低头猛吃,不再等那个爱吹牛又死爱面子的别扭小鬼。 可真到了要进晚餐的时候,任凭曾宇融图庆图凌明真去请,明子乔都锁在他与曾宇融共用的客房不肯出来,明瑞这时开始觉得事情不妙,头皮都快被他烦恼焦躁的指甲不停的挠拨给抓破了。 就是黏定你番外-夜半中元节 6 (下之三) 「我,我去试试。」 正当两个父亲讨论著,是否要请一向对明子乔最有办法的乔爷爷打电话来关心到底发生啥事之时,一直闷不吭声坐在客厅佯装不干己事的明瑞只好“毛遂自荐”了。 我靠,这事要是让乔爷爷知道,那我还用活命吗? 就算死拖活拖,我也要将那讨人厌的小炮管,不是,小祖宗,给拖出来宣告天下无事,四海升平! 走到客房门前,明瑞确定其他人都在楼下没有人跟来,这才敲著门出口要胁: 「明子乔,你到底想怎样?想让其他小鬼知道你跟我吹牛皮吹破的糗事是吗?」 门没有如他预期的应声而开,门内安静得犹如无人存在。 「我会说是你自己逼著要我看的,不是我强行要看的喔。」 很好,跟我耍脾气?我就痛下杀手朝你的弱点K,看你还沉不沉得住气! 果然,明瑞扭曲事实的说法,让门内的小祖宗无法再保持沉默了。 「我会跟我爹地说明真相,让他要求哥夫惩罚你!」 明子乔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感冒加重了,还是给哭的。 「你想弄得人尽皆知?」 想到暴力老头处罚自己的手段,明瑞更急著将小祖宗弄出门来,跟他好好套口供: 「你不怕让小庆知道这件事之後,笑得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爹地跟哥夫会替我保守秘密,不会让图庆知道的!」 明子乔的口气很是肯定,还有几分狠劲: 「而且,我又不笨,我也会挑著说,就说我根本没有说什麽,你就将我拉进去……」 「喂喂喂,管好你自己的大嘴巴,不要谁都没说出去,就是你自己将事情供诸於世了。」 明瑞听见楼梯响起脚步声,急急忙忙打断了明子乔回给他的反击。 「小瑞怎样了?小乔还是不开门吗?」 上来的是明真,手里拿著家用无线电话,很显然的,是准备给乔仲凛打电话,让明子乔诉苦了。 见自己给明子乔逼进困境,明瑞的心里不满与不安达到最高点! 小乔?那家伙下午还吹牛说他是“大乔”哩,哼哼哼,我看啊,他比较像真三国无双里的那个自恋到不行,娘娘腔无敌的张郃咧。 「我想迷你小叔应该是被鬼片给吓到了。」 明瑞被迫走了步险棋,在尚未跟明子乔套好说词的前提下,用激将法欲使门内那个死要面子的小祖宗最後不得不配合他。 「鬼片?」 「是啊,这个月是中国人在过的鬼月,不过刚好那个电影台有个这样的专题叫“夜半中元节”,每天都播鬼片还重复播放,迷你小叔就是不小心看到一部比较恐怖的,就吓得躲在房里不敢出来……」 「你胡说八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果然,门里的明子乔被明瑞这番暗示他胆小的话给激得打开房门,冲著他捏紧拳头大声抗议! 「小乔,你没事就好。」看得出来,明真也松了一口气,「饿了吧?想吃什麽就说,三哥给你煮?」 开玩笑,这屋里的人谁都知道明子乔是乔仲凛的心头肉,要是他在这边因故少了一根毫毛,任谁都承受不起乔仲凛的“反应”的。 「……我不饿。」 看见明瑞的笑里暗藏得意,已经将门打开的明子乔惊觉自己中招,可是又不好意思在他三哥面前再将自己锁回门内,只好恨恨地朝明瑞使劲瞪眼,希望自己能突然有超能力,将这个讨厌的大侄子清出他的视线! 「不饿也要多少吃点,不然半夜你会饿得睡不著的。」 明真看得出来明子乔非常在意明瑞刚刚说他被鬼片吓坏的事,说话的语气更温柔了: 「小瑞也许误会了,你可能只是身体不舒服没食欲不想动,对不对?」 「……嗯。」 三哥都给台阶下了,自己再坚持跟明瑞理论下去,只会让那件事在不受他控制的前提下曝光,他可不想丢面子丢到澳洲来。 「你不喜欢喝姜茶是吧?那三哥给你泡杯热的蜜茶,好不好?」 孩子应该不是真的病情加重,只是耍性子不知跟谁在赌气而已,是以明真没有提及吃药的问题。 爸爸要离开之前,就先交代过么弟这次感冒服药已经一周,只要病情没有加重就先停药五天以免伤身,也避免让病毒起了抗药性。 明真和善的搂住明子乔的肩膀示意他跟他下楼,明子乔不敢在三哥面前太骄纵,要是给爸爸知道了他就讨皮痛,於是只能点点头,顺著三哥的意思下楼去。 只是临走之前,眼珠子还是非常愤恨地黏在明瑞的脸上,直到开始下楼梯,他才把眼珠子拔回来转过头留心脚下,心想君子报仇,三年不挽,他一定要找到机会反整明瑞!================================越写越喜欢这两只小鬼了 XD 就是黏定你番外-夜半中元节 7 (下之四) 到了楼下,明子乔听见客厅笑声不断,原来是哥夫图凌正比手画脚说著笑话,逗围著他坐的那三只小鬼开心。 「子乔,怎麽啦?」哥夫那头及肩的卷发此时未束,让客厅光线全开的水晶灯一照映,张扬得犹如火焰,「身体不舒服吗?」 随著图凌的问候,那三只小鬼全都不约而同转头朝他看来,眼神有明珺的疑问曾宇融的关心图庆的不屑,让他有些尴尬。 「本来……头晕又想吐,现在好多了。」 给那个也有一头红发,根根朝上竖立的死刺猬给气晕的,想到他竟敢乱捏我的小鸡鸡,我就觉得恶心想吐! 「小乔去客厅坐著吧,三哥先给你冲杯加柠檬的热蜜茶让你开开胃暖暖身。」明真朝客厅方向轻轻推了推明子乔的肩,又友善的对他笑了笑才放手走进厨房去。 「这麽难受怎麽不说?我跟你三哥会带你去看中医的,别担心打针的问题。」 明子乔非常怕打针,这事岳父大人跟岳丈大人临走前先後都交代过,图凌不敢或忘。 「让……阿凌哥哥担心了,对不起。」 图凌站起身走过来,锐利的眼神盯著明子乔明显闷闷不乐的脸庞看,高大强健的体魄给只到他胸口的心虚小舅子莫大的压迫感,游离的眼神与他对视不到两秒就随著低头的动作下移到地板去。 其实图凌并不是个严厉严肃的人,只是他长期习武教武,就算是正在表达关心,不够了解他的人还是会觉得他的眼神很凶悍,好似X光能穿透人心摄出心事,任何的隐瞒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阿爸,他其实是被鬼片里的女鬼索命声吓到晕,被女鬼杀人的分尸场面吓到吐的。」跟在明子乔身後下楼的明瑞还想将藉口搓得更圆,「是我的错,没注意到他还小,不适合收看那种节目……」 「什麽他他他的,要叫小叔叔!」明瑞会叫图凌暴力老头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此时正以一指神功,戳了大儿子的前额好几下。 「还有,是哪家电视台在下午时段没将儿童不宜的画面剪掉再播?我要打客户申诉电话去警告他们除了深夜时段,其他时候这种节目没修剪就不该播!」 明子乔看见明瑞在哥夫跟前乖得像龟孙子一样,额头都被戳出红印了也不闪不避,更别说出声抗议,心头积压的闷气因此消掉一小半。 明子乔向来都是有仇报仇的,没让他将明瑞整回来,要他就这样算了完全消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俗话说得好,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明瑞刚吃完图凌的憋,就换明子乔乐极生悲了。 「男子汉顶天立地,就该天不怕地不怕的,真鬼都不该怕了,怎能怕人为做假的鬼片?来,我来给你特训特训,让你的胆量从此变大变强!」 於是图凌铁掌朝明子乔细瘦的小胳膊一箍,就这样将这个没胆的少年拖进一楼客厅旁的书房进行所谓的特训,等明真敲门送热茶跟手工饼乾进去之时,明子乔已经被折腾得篶篶的,活像被太阳晒到脱水的小树苗。 「混蛋!你拿这个给小乔看做什麽?他跟小庆一样大而已,西藏天葬全纪录,你想让他做恶梦吗?」 看见明子乔的脸色比方才给他开门那时更加苍白,眼里流露出畏惧与厌恶,明真放下餐盘顾不得有么弟在,就当著明子乔的面气不过的用力踢了图凌两脚! 不想在老婆娘家人面前闪躲的图凌挺著身子生受了那两脚还一脸笑嘻嘻的,一付被亲亲老婆踹死都甘愿的模样,心里却将这帐加了三分重利记上了,打算今晚回房後,要好好的跟他老婆算算总帐。 「喂,你躲在这里干嘛?」 半夜两点的餐厅里,从柜子拿了几盒乾奶奶做的饼乾与一瓶常温的矿泉水,此刻正坐在餐桌旁狼吞虎咽的明瑞被这句突如其来的疑问给吓得差点噎死。 「靠,妈的,你不知道今天是啥日子吗?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明瑞拍著胸脯张口咒骂,饼乾碎屑掉下不少落在他面前的桌面! 「……你老头给我特训那时说过了,是中国的中元节。」 楼梯灯斜斜映照进来,一样饿坏了的少年脸色白得像鬼,虽然说话有气无力的,伸手抓过明瑞手上的饼乾盒飞快将饼乾塞进嘴里的那点力气还是有的。 从下午到现在,明子乔除了他三哥泡的那杯茶,啥都没塞进平素食量不小的肠胃里;如今虽然还生著眼前人的气,可吃饭皇帝大,饥饿当前,还是先祭好五脏庙再论其他比较实在。 明瑞知道明子乔有多饿,因为他自己也在这个讨人厌的小祖宗耍脾气那时烦恼得食不下咽,晚餐只吃掉半块牛排就坐到客厅里去想解除危机的对策,因此也就不计较明子乔干嘛不拿桌上的那几盒,偏偏就要抢他手上的。 「嘿,慢慢吃啦,没人跟你抢,小心噎死了,就真的要当鬼去欢渡属於你的节了。」 看见明子乔塞了满嘴却吞不进去,明瑞站起来正想去开柜子帮他再拿瓶水,可小祖宗眼睛早就瞄到桌上的那瓶水了,伸手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张嘴就仰头猛灌,丝毫不介意这瓶瓶装水为何开口没了盖子,怎会只剩半瓶。 要知道明子乔的龟毛程度可不一般,就连出门做客,主人家也得容忍他指定某套餐具某个茶杯归他专属,要不是今晚真的是饿极了渴坏了,他才不可能会连问都不问,连明瑞就口喝过的水都喝。==============明天就是中元节啦,所以这篇番外下回更新完结 ︿︿ 就是黏定你番外-夜半中元节 8(终) (最终回)   「喂!你等一下!」  明瑞想阻止已是不及,看见明子乔边灌他喝过的水边用眼神杀他的凶狠样,索性肩头耸耸也不解释了, 迳自从柜子再拿一瓶夹在自己腋下,用手指对明子乔比比柜内的空位: 「吃饱了空盒子放洗手台里,里头还有饼乾的盒子盖好盒盖後要通通收过来这里放,不然丢在桌上到天亮很快就会生蚂蚁,那就全都不能再吃了,听到没?」  「啊你要回去睡了喔?」明子乔见明瑞话交代好便迈开步伐快速擦过他身边做势要离开厨房,连忙放下水瓶伸手拽住明瑞的衣襬,「等我一起啦,我很快就吃好了。」  「你不是才刚下来吗?我已经很困了,恕不奉陪!」明瑞连转头再多看明子乔一眼都懒,实在不想搭理这个害他额头被戳破皮的扫把星。  「陪我一下你会死吗?」话是说得挺呛的,可惜口气太软弱了,简直像恳求。  「会!」光是这样跟你共处一室,我就浑身不对劲,难受得要死!  明瑞想将自己的衣襬从明子乔的手里拉出,可是这小祖宗却挺坚持的,T恤的下襬都让两人扯成平常的两倍长,明子乔手指关节全泛白了,却还是不肯松手。  「啊你是想怎样啦?再不给我放手,小心我揍你!」口气明显更不耐烦了,拉扯衣襬的力道也更猛了。  「你肯等我十分钟就放。」这种句子一般是用来讨价还价的,明子乔说起来却毫无底气,完全就是哀求。  「老子不乐意啦。」  「就五分钟啦,好不好?」  「放手你听不懂吗?就算只是一秒钟,我都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明瑞,不要放我一个人……我,我会怕……」 终於,少年被逼急了,只好坦白了: 「刚刚我就是听到怪声音,吓到再也不敢睡,去你房间看到你不在,我才赶快下来找你……」 「奇怪了,你听到怪声音为什麽要找我?」  听见衣襬有了绽线声响,明瑞只好无奈地撤手,暂时先任凭明子乔继续拉著。  「因为……你……」 因为你很强,一定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我,不会让那些异世界次空间的邪恶力量伤害我…… 「你到底在惊三小(怕什麽)啦?我老头不是给你特训过胆量了吗?」这话是说来挖苦明子乔的,「所谓名师出高徒,所以呢,就算是开膛手杰克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也不应该会怕的啊。」  不提不气,提到就气!明子乔心想那算哪门子特训?说是恐吓他想将他吓破胆还比较贴切!  「你不相信我的话?」  「相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重点是,你听到什麽,关我屁事啊。  明子乔放开明瑞的衣襬,一手兜两盒饼乾在胸前就准备带路,一手又去拉明瑞,这回拉的是手肘: 「不信的话,我带你去听!」  原来很想甩开明子乔那只手的明瑞看见面朝楼梯方向的少年眼眶红红的,眼里似乎还残存著泪光,心也就不由自主软了软,任那只讨厌的爪子继续紧紧捉住自己的手肘: 「最好是真的有什麽,不是你神经过敏。要是真的是你自己吓自己,最好明天要我爹地帮你飞机票买一买,你好滚回美国去住你那连苍蝇飞进去都要先跟维安人员报口令才能通行的“乔皇宫”,这样就不用担心会有鬼敢来骚扰你了!」  「你!」有求於明瑞的明子乔只是喊了一声就咬住下唇,他拼命告诫自己要忍耐要忍耐,爹地常常跟他说过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一定不能顶嘴再将明瑞得罪得更深,否则他肯定不会答应让他今晚跟他挤一张床的了。  待明瑞收拾好桌子将饼乾盒放回柜子之後,两人就上楼回到二楼明子乔与曾宇融共住的客房,因为曾宇融被明珺拉去她房间陪她睡了,所以刚刚明子乔听见怪声音的当下,他是独寝的。  (你听你听,就是这个声音!)明子乔紧张兮兮的朝著明瑞耳语,身体整个捱著明瑞,手在明瑞肘上都抓出印子了。  明瑞定神注意听了几十秒,旋即低低咒骂了两句,没好气的将明子乔还搭在他肘上的爪子拉开: 「那是,呃……附近的野猫在打架啦,这情形常常都嘛会有,只是你没长住在这里所以没听过,我可是听习惯了。你别再大惊小怪的,快去睡你的啦。」  「真的吗?是哪种野猫?澳洲有土产品种的野猫吗?」  明子乔确实没听过野猫的叫声,可是动物频道他是常看的,野猫的亲戚举凡狮子啦老虎啦花豹啦,相关的生态侧录与习性的深入报导都是他的最爱。这怪声音听起来既不凶猛也不像哀号,反而很像正在痛苦并且享受著,难道这些猫打架只是为了嬉戏,不是在抢地盘抢配偶抢食物?  「谁关心这个,反正不是鬼叫就对了,拜托你让我走了好不好,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啦。」  啊你是没听过你爹你爸干那档子事情吗?问这麽多,很烦捏。  明子乔见明瑞走向房门要去扭门把,赶紧又趋前去拉他的手,只是这回明瑞有了防备身子一闪没让他拉著,明子乔索性大张四肢一扑,像八爪章鱼捉猎物一般紧紧攀住了明瑞的後背!  「妈的你有完没完啊?还不快给我放开手滚下来,小心我摔死你!」  要不是怕弄坏了小祖宗赔爷爷们三辈子都赔不起,明瑞真想仰面用力朝地板一躺,将明子乔给压扁当面皮,顺道跟颗蛋一起下锅煎熟了,扔出去喂野狗!  「你陪我睡我就下来!」  明子乔不屈不挠,明瑞将他手指掰开,他就换个位置继续缠著攀紧,死都不从他身上下来!  「谁要陪你睡!」  你美得咧,就算你貌若天仙那也还是个讨人厌的大麻烦,我才不要再与你同床!  「你啊,啊不然还有谁?」明子乔又开始哀求了,「就今晚啦,拜托啦,明瑞你人最好了我知道,我只有跟你睡才有安全感啊,明天开始我保证一定不再吵著跟你睡,让你想上网到几点就几点,不会有人跟你老头告状害你被打好不好?」  小祖宗虽然人龟毛又爱嫌东嫌西,可还勉强算是个说话算话的,明瑞低头看著那两只在自己胸前交叉紧握,明显比自己的要显细显短的手臂,心想他才不到十二岁,在这里地头不熟只有他们这家子可以依靠,於是心软的程度,开始泛滥成灾…… 「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就只有今晚喔,听到没。」  「嗯嗯。」  可是话才说完不到半小时,明瑞就万分後悔了。  「你再像毛毛虫动来动去,我就把你踹下床去睡地上!」  原来是两人各躺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明子乔又哀哀叫直喊好冷,又不喜欢会让他嘴唇脱皮的过热空调,直折腾得爱困的明瑞索性全由著他,让小祖宗爱怎麽睡就怎麽睡,所以两人的睡姿最後是像两根叠在一起的汤匙,明瑞任明子乔的背窝在他怀里,让明子乔拉过他的手臂环抱著他睡 。 「我,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将脸半边都埋进被子里,所以明子乔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可是你的俏屁股是有意的吧?啊不然干嘛一直蹭我跨下的那个地方?!  「你是不是还肚子饿?」明瑞将下半身朝後退开一些,没想到明子乔的屁股竟然还跟了过来继续蹭!  「……好像有一点。」刚刚在楼下他忙著缠住明瑞,只吃了一口喝了一口根本不够塞牙缝,又怎会不饿?  「你不是拿了饼乾上来吗?去吃一吃再来睡!」明瑞受不了了,屈起一腿隔开那个蹭得他感觉好热好奇怪的软绵绵翘屁股。  「可是,被子好暖和喔。」 我现在不想再下床了……刚刚急著找到你都忘记要穿鞋子,地板冷得跟冰块一样……「不去吃就给我睡!」明瑞忍著咆啸的冲动,继续跟小祖宗磨耐性。 「可是,肚子饿得睡不著……」明子乔嘴里小小声的抱怨著,屁股还是不安份的扭来扭去。 「你再这样,我不陪你睡了!」耐性快要被磨光了,这个讨人厌的明子乔,是专门磨死人骨头的石磨子来投胎的吧? 明子乔咕咕哝哝地掀开羽绒被下了床,惦著脚尖跳啊跳的去桌上拿了一个饼乾盒跟明瑞睡前打开喝过一口的瓶装水搂在胸前,然後再次钻回明瑞温暖的怀抱。 「挖靠,你的脚怎麽还是这麽冰,不要往我两腿中间塞啦。」 「嗯嗯。」背靠在信任得过的人怀里,嘴喝著有他口水的水,我一定很快就能变得跟他一样强。 「你这样吃饼乾屑会满床都是,明天起床後要记得掸一掸。」 「嗯嗯。」真是有够罗唆的耶,可是现在能让我靠的人只有他了,为了生命安全,还是忍耐吧。 明子乔将那盒饼乾那瓶水全都解决之後,侧过头去看已经睡熟的明瑞,心里感到无比的安心,将空盒子空瓶子往床沿一推眼睛一闭身体放松,也追随明瑞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天色才蒙蒙亮,明瑞就被一个非常奇怪的梦给惊醒了。 原以为自己尿床的他深感惭愧的轻轻抽回被明子乔枕麻的那只手臂,然後掀开被子查看自己睡的位置有没有湿透,在他确认湿的只有自己的裤子之後,便下床飞快离开了客房,回到自己的房里换裤子。 「奇怪,怎麽会这样……难道是睡觉前水喝太多了?」 正当明瑞拿著换下的裤子发呆,纳闷自己都快十四岁了怎麽还会尿裤子,而且这尿液怎麽会黄白黄白又黏稠黏稠的时候,他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吓了还很心虚的他好大一跳! 「明瑞,给我开门嘛。」门外的声音,分明就是刚刚在梦里一直摸他小鸡鸡,害得他尿床的元凶,他才不给他开门咧。 明子乔等了好一会儿,发现从他床上偷偷逃走的坏蛋不给他开门也不应声,起床气开始不受控制了! 「开门开门开门啦!要不然我要放声大哭,引三哥跟你老头来了喔!」 要应付明瑞,这招威胁虽然老套却是最有威力的;果然不出十秒,一脸不甘不愿煞气腾腾的房间主人就开了门,用眼睛朝门外的无赖小祖宗扔眼刀! 但是明子乔已经摸透了明瑞的个性,知道他是外硬内软,在门开启的声音一响起,他马上摆出一脸可怜兮兮,伸手抱住明瑞的腰,脸不住在明瑞的胸前蹭啊蹭的。 「你干嘛睡到一半就落跑?我不管啦,你没有贯彻你的承诺,我也不要遵守诺言,直到回去前,我每晚都要跟你睡!」 ---END===========================会这样处理,实在是因为战战现在整理起来,发现[只要我长大]的番外实在太多也太长了,为了将来出本方便,这个原来是[只要我长大]的番外转成了[就是黏定你]的…… (23鲜币)系列文番外[全]有收只要我长大的朋友勿买 番外四---乔爸心中的婚礼 「啊……妈的,你到底够了没有……」 北美一处知名的大湖风景区,一个凉爽的早夏清晨,一栋地处偏僻的湖畔木屋,屋里的一张大床上,正有一双爱得热火朝天的伴侣,接续昨夜意犹未尽的情事。 「亲爱的,我才刚插进来没两分钟,你就受不了了?」乔仲凛伸舌舔掉自人中淌到唇上的汗水,将手上一样汗津津的窄臀托得更高些,好方便他能抽插得更顺利,进得更深。 伏在枕上的明兴诚还想继续抗议,身後之人幅度加大,速度更快的攻击,生生撞碎了他出口的声音,让那些完整的词汇变成难以连贯的呻吟! 「什麽两分钟,你是,唔呃,第三次!」这次数还是从一大早醒来开始算,不包含昨晚的,明兴诚气得咬牙切齿。 用性爱征服他家郎心似铁的爱人,这过程从来都是件快事,乔仲凛的舌头舔完自己的咸汗,转而舔上爱人汗味更重的後背。 「晨勃一干能干三次,这代表,嗯……我的体力还很好,你该为我高兴,为你自己庆幸,不是吗?」对乔仲凛而言,明兴诚的味道胜过蓝色小药丸,是他服用过最强力的春药,能激发他发情的所有潜力,让他动情到全然无心他顾,完全无法无天的地步。 「高兴个屁!」自从一周前落进乔仲凛的暗算,醉後被他挟持来此,明兴诚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更虚弱。 要想健康长寿,男人一旦年过五十,就该敛欲养生。 可一心只想逼他就范的爱人不这麽替彼此想,从这栋木屋的大门关起落锁的那一秒起就是做做做,压著他做完换他骑上来让他做他,明兴诚心想这样的极乐日子再过两天,他就真的该到西方极乐世界找佛祖报到去啦。 「亲爱的可真懂我,确实,嗯~能让我高兴的事情不多,拥有你屁股的使用权,啊……很棒,就是这样,再夹……正是其中之一呐。」 爱人刚老蚌生珠完没半年,肚皮上不旦有剖腹产留下的刀疤,整体摸起来都还一层松垮垮的。可是,乔仲凛一点不介意,平时逮到机会了,还很爱捏著把玩。 比如现在,就是。 「再替我生一个行吗?兴诚?」最早刚认识那时,爱人的腹部平坦紧实;每每想到这肚子会变成这样,都是为了替他生孩子,乔仲凛便心觉大暖,全身的毛孔不禁尽开,通体舒泰到一个不行。 身体接近被掏空的临界点,射精的当下觉得晕眩很正常,虽然这回被插到高潮先身後之人射出的体液已然又清又稀,快感的强度却比平常还要更盛,强烈的刺激几乎要让明兴诚达到神智崩溃的地步。 「你停,停……先停一下,啊!啊啊!你慢点,轻点!」不行了,太刺激…… 头,好晕…… 难得在床上先被累到昏的男人,在瘫软过去前身体曾不由自主的一阵抽搐,发现爱人不太对劲的乔仲凛这下也顾不得风流快活了,赶忙将凶器从明兴诚的体内拔出来,将人给揽胸抱起,搂进怀里探视。 「亲爱的,对不起,对不起。」存心以性相胁的乔仲凛只能不停重复说著对不起,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不过两分钟,明兴诚就在游走身躯的冰凉擦拭中,慢慢地转醒了。 「兴诚……」乔仲凛一脸歉意的跪在爱人身旁,正当他要对他说自己愿意放弃坚持的当下,意志向来堪比顽石的明兴诚居然先他一步的,妥协了?! 「……既然我还没死成,那就办了吧。红盖头,你披,我披,都无所谓了。」 被七个昼夜马拉松式的性爱累去半条命,明兴诚为了留住剩下的半条命好照顾幼子子乔长大成人,决定看淡没命重要的名声与尊严。 既然,这个身边现正紧捱著他,他一心想要保全他名声的男人都不想著要自保,那他也不想再替他操这门心了。 想公开办个仪式,那就让他办;反正他从政,向来都令他诸多不便,诸多厌烦,说不定这回能因他公开了同性婚姻让他的政治生涯就此止步,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乔仲凛闻言,忍不住丢开了毛巾扑进爱人怀里,笑得牙露後龈! 「亲爱的,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哼,要是不爱你,能让你绑过来一做七天,都不反手勒死你?明兴诚不爽归不爽,还是没推开在他身上撒野的爱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一手,却是替他擦脸。 「这样贴著,你不热我热。起来,我想去湖边,泡一下冷水。」 * * * 都答应随便他要怎办就怎办了,乔仲凛还是没带明兴诚离开那块滨湖区,反而被他带进此处的原住民部落,穿起一身中式长袍,跪坐在印第安部落老酋长待客的厅屋中,举行起随兴又安静的印第安式婚礼。 明兴诚以眼尾馀光,瞄了眼左手旁与他姿势相同,此刻正垂首聆听老酋长为他们吟诵祈福的乔仲凛,他实在搞不清楚这男人是怎麽想的,他要的,到底是什麽? 他跟他,都没有印地安人的血统。这样做,意义在哪里? 「脚跪酸了是麽?」察觉爱人一再抛向他的视线,乔仲凛微微笑著抬起头,迎视过来。 「有一点。」明兴诚也不否认,说的是中文,他不担心被这些美洲的原住民给听懂了。 反正这些人,他是一个也不认识。往後也不见得会再见到面,能培养出交情,不想多想得不得罪的问题。 「再忍一会儿,为我。」乔仲凛的皮相好,不显老,只是稍微抹了些遮瑕霜,就让他完美的少了十几岁。 明兴诚没再接话,因为老酋长正朝他递过来一个陶碗,他忙著轻声道谢,将碗接下。 分成几小口,当明兴诚喝尽碗里发酵味道浓重的白酒,屋里门帘一掀,鱼贯走进了一群他再也熟悉不过的人们。 是他的孩子们。所有的,包含才五个月大的子乔,老爱傻笑的Clement,还有三儿婿图凌。 明兴诚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今天并非假日,你们都不用上学了?我不记得澳洲这时,有什麽连续假期?」 三子明真被他这麽一问,脸上登时起了红云,直直连耳廓都给染得通红。 「是爹地要我们请三天假,尽快飞过来。」三儿婿站出来恭谨地答,手肘里横捧著睡得香沉的图庆,四子Clement手里牵著长孙明瑞,明兴诚将一干孩子们看了又看,这才察觉出些许异样。 「你们怎麽,都穿一个样?」都罩著中式的长袍,尤其是三子跟儿婿,与他跟爱人一样,是一袭红底滚金边的新郎服? 一脸严肃的大爷爷看来挺威严,明瑞将身形隐在他家老头的腿後,只探出一双载满好奇的澄澈大眼。 「兴诚别这样,放轻松好吗?别吓著了孩子们,要他们都过来,是我的主意。」乔仲凛伸手,和善地朝爱人的孩子们招了招,要他们坐到他身边来。 他对总是沉默,怀里也抱著小孙子期朝的明融温柔一笑,接过明峰手上半睡不睡,眯著双眼正在吸吮大拇指的明子乔啾啾小嫩脸,然後朝他实质意义上的长子---爱人的三子明真抬了抬下巴,指向角落那叠坐垫。 「小真,那叠垫子是我要人留的,你拿四个过来,两个两个的并接起来,给小庆跟小朝躺在上头,让他们能睡得舒服些。」 又转头吩咐跟他最麻吉的Clement:「乖儿子,帮乔乔也拿两个过来,他快睡著了。」 「OK。」性格爽朗,个性讨喜的孩子正处在迅速拔高的阶段,身板乾扁手脚细长举止毛躁个子高挑,先抓了抓头才弯下腰伸长手去拿垫子的模样,挺像一头未成年的大猩猩。 「乔仲凛,你到底想干什麽?」事已至此,明兴诚不是看不懂,只是不懂他这麽做,用意为何? 「这里,是媒体罕至的地方。」爱人低调,只愿领证不愿举办仪式,乔仲凛又何尝不知不是公众人物的明兴诚都是为他著想,「我考虑了很久,我想,除了Sam这里,婚礼在哪举行都很难保密。所以,我披红盖头嫁你的样子,只能在这里给我的老同学,以及他的族人们看见。」 坐在老酋长身旁的Sam听见乔仲凛提及他,端起酒碗朝他的中学同窗一扬,素来沉默的他又说了句恭喜,接著将碗凑进嘴边,仰颈一饮而尽。 虽是初次相见,明兴诚听乔仲凛提起Sam这麽一号人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他们都是年轻人的那个年代,以白人意识为主流的大社会里种族歧视还很严重,家贫的原住民能自食其力读完博士的,可谓十分少见。 「爹地,什麽是红盖头啊?」Clement看见老爸明兴诚因为爹地乔仲凛说的这番中文,也学三哥悄悄红了耳朵,好奇心顿时大盛。 乔仲凛有些促狭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Clement的问题,反而从怀中掏出一条丝质齐边,没有缝上流苏倒是绣有龙凤呈祥的大红巾,塞进有双亮晶晶金褐眼瞳的好奇少年手里。 对听得懂他意思,却不像明真图凌事先就为他所告知,直到现在才知情要扮这一出的明峰与明融一个不赞同一个纯讶然的眼神,乔仲凛不以为杵,更不觉羞耻。 他不过是个想将自己的终身托给此生最爱,望能与他携手白头,同生共死的普通男人,结合的仪式,对个别都曾在教堂结过婚的他们而言,不是那麽重要,所以他才会在孩子们到达之前,先与爱人举行印第安婚礼。 印第安婚礼,通常就分三个阶段。第一步骤的[抢亲],在他拐带爱人上车,关掉他的手机藏起电池,将人掳进湖畔小屋[监禁]的那一刻起,就算开始。 而後续的[蜜月],自然就是不分昼夜的床上缠绵,差点缠去爱人半条命的那七天了。 而最後阶段的[结婚],也在Sam的伯父--这部落的老酋长[小径上盘旋的鹰]方才不算冗长的祝福赋予词的歌颂中,悉数完成了。 「爹地,这条滑不溜丢的红手帕,就是红盖头?」Clement对球类涉猎颇广,手也灵巧,食指顶在手帕正中,手腕接著施力抖转,马上就让红盖头像篮球一般原地打转,撑直了四方帕角! 「Yes。」Clement可爱又冒失的无心之举,让乔仲凛忍不住笑出了一口白牙。 「这有什麽用处?」看见爹地朝他伸手,手指微凹手掌向上,Clement只好将手上的动作停下,把红盖头还给乔仲凛。 「你待会儿,就会知道了。」乔仲凛笑得像只老谋深算,奸计得逞的老狐狸,Clement虽然年纪小,却也看出了端倪。 「爹地,你又成功的……做了什麽?」坏事这两字,Clement想了想,还是没出口。 反正爹地跟他这麽要好,肯定明白他意思,就像他也满了解爹地的为人,麻吉之间,就这道理。 接下来,穿著一身印第安传统服饰的老酋长替爹地盖上红手帕,让面有难色却还是勉强配合的老爸跟爹地一人手牵一端的,拉著一条中国城常见的剪彩红带先朝部屋外头一鞠躬,再面对面的互相一鞠躬,等老爸揭开爹地头上的红手帕,在爹地额头上印了一个简短的浅吻,爹地旋即推开老爸的双手,走向三哥将他从地上牵起来。 将方才还在他头上的红盖头给三哥兜头盖好,他低声要三哥站著不动,挪步再牵三哥夫站到三哥的身旁一同牵著那条回收再利用的红彩带,然後,爹地那个充当司仪的老友就又开始用生硬的中文喊口令,让三哥他们循著父亲们刚做过的仪式对著屋外鞠过一躬,再转头对著就站在他俩身前的两位父亲再鞠一躬,最後是三哥与三哥夫互相对鞠一躬,三哥夫的脸也不知是因为鞠躬还是害臊,迅速地泛成了英姿再世的红关公。 Clement坐在垫子上,像看表演一样的边喝果茶边观礼,看著看著,越觉有趣,看到三哥与三哥夫一齐朝两位父亲躬身行礼那里,他想他大概能猜到爹地会安排这种形式婚礼的主要原因了。 这等於是爹地在众人面前,欲以众人为证,正式的将有他血缘的三哥给认回去了嘛,Clement看见三哥夫将三哥的红盖头掀开,忍不住破坏一室和静的迭声嚷著Kiss Kiss,再瞧见老爸虽是不发作的事事配合著爹地,全程却半眯双眼,若有所思,不著痕迹的瞪著爹地,Clement放开本性啥都不管的仰面一倒,躺在地上又是大笑又是吹口哨,把三个未满一岁的小婴儿都给生生地吵到醒来! 「爹地爹地,你真厉害,我好崇拜你喔。不过这次,你准备要在床上躺几天,才能扶著腰陪我去打高尔夫啊?」 一旁的大哥二哥,还有奔向小庆的三哥三哥夫,都一人忙著哄一个或茫然或惊吓或哭泣或尖叫的么弟与侄子们,只有不知死活的Clement不顾兄长们想砍他的眼神,还敢调侃最懂整他的爹地。 只见乔仲凛朝他眨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竟也不知死活的笑著,笑得像只偷腥偷得万分满足的馋猫。 (11鲜币)黏定你番外之[冲动是魔鬼] 上 (上) 在感情上,明瑞比较偏像温和的明真,不会直来直往的伤害任何一个正在交往的对象,包括这回的黎美芝。他总是尽量找机会将美芝跟冠子拢在一个场合里,观察这两人之间的互动,在心里反覆琢磨了很多天,就想找一个最好的时机,最佳的场合,跟这个温柔有礼的女子平和提分手。 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就在这个周末的傍晚,拎著一大袋菜上楼准备做晚餐的美芝亲眼看见明子乔跪在明瑞的床上,膝盖前放著一块烫衣板正拿著熨斗手忙脚乱的给明瑞烫夏季制服的白上衣,频频让熨斗烫著了手指的他坚持不让美芝接手还将她从明瑞房间赶去客厅去坐著,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还是让她敏感的嗅到了这两个都姓明的对彼此的不寻常,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她左思右想,坐立难安,最後索性菜也不拣了,从沙发起身下到一楼拦住为了比赛加紧练习的明瑞就往办公室拉,打算私下将心里的疑问全都找男友问个清楚。 「明瑞,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美芝无法压下心头的沉郁,只能一再地深呼吸,「你跟明子乔之间,真的只是……只是……只是亲戚关系吗?」 因为明瑞爱面子,不想惹他不快的明子乔一直很识相,始终没让图家以外的人知道他是明瑞血缘近到不能再近的父执辈,只说他俩是可以互称姓名的亲戚,任凭谁好奇的一再追问,两人都没解释过辈份的问题,包括明瑞这些个称兄道弟的麻吉。 二十一世纪,民风开放,父女、母子、兄妹、姊弟……什麽样的畸恋都曾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美芝从中学就开始接触社会打工赚零花,做过很多种服务业,再加上细腻的心思,要论待人接物,人情世故,素来圆滑的明瑞大概也不及她。 「美芝……」明瑞叹气了,他很想就这样坦承了事,可眼前的女子脆弱的眼神湿气很重,还有承认之後将带给他跟乔乔的无穷麻烦与後患,种种後果都让他不得不慎之又慎,小心应对。 「我跟明子乔的关系……不同一般,我家跟他家是非常非常……亲的,他出生的时候,从医院的保温箱抱出来第一个住的地方,就是我家。」事实上,明子乔六个月大离开澳洲的时候,穿过的婴儿服留下了好几套在明瑞家里,明珺都穿过他的[二手衣],明瑞想起记忆中那个颐气指使的玉人儿,如今成了满心只想讨好他赖著他撒娇的美少年,眼神不禁更软了几分。 「他是我的家人,永远都是。如果我跟你……无法再继续走下去了,请相信我,原因不在他身上,而是在於我。」 「无法再,走下去?什麽意思?」暑假过後,就要被派下乡去小学当实习教师的聪慧女子不是不懂明瑞说的话,她不懂的,是明瑞对她始终寡淡的心。 既然无心於她,那当初为何又看似诚恳的允了她,给了她这麽长的时间,孳生这麽多不应有的奢望? 「美芝,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是……请原谅我,是我配不上你。」准备了很多说词,在看见那双眼里涌现受伤与哀怨的当下,明瑞除了请求原谅,其馀言语皆都如鲠在喉,无法顺利出口。 「说什麽配不上?都是藉口!要分手总有理由吧,我在听,你说!」秀气的小女人不是封建时代的小媳妇,受了伤就只会奔回闺房做舔伤的鸵鸟,美芝的眼泪还在眼眶打转著,她努力睁著眼,不让流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我是怎样的人,你应该都看在眼里。」明瑞忍住叹气的冲动,他真的不想这样直面伤她,可他跟明子乔在一起已是必然,眼看眼前就是机会,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明瑞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美芝,我其实很平凡,也会沉迷某些事情无法自拔无暇他顾,就像很多人每天都窝在线上游戏里,将那个游戏里的身份当成活著的目标,我的整个心思除了道馆的这些事务,根本无法分心去应对其他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难道我还不够体谅吗?」那些泪水随著哭音,终究还是奔流而下,「你要将跆拳道当成一辈子的事业,我都没意见,可是道馆不是你全部的人生啊,难道你的人生不需要爱情,不需要娶妻,不需要生子?」 明瑞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後缓缓吐出:「在我的计划里,这可能是十年,甚至二十年以後才会列入考虑的事。你真的愿意把你的青春,拿来跟我赌三五千个日子以後的事情?」 「有何不可?!」与君同荣共哀的勇气,这种心思这种情操,很多女性在初恋的时候,都曾具备,「我等得起!」 从海外来的男友对她过於规矩,最亲密的亲吻也仅限於四唇相贴,一直攻心不下的女子早就隐约知道会有这麽一天,只是她不愿不做努力就不战而降,就算机率只有万分之一,她也要赌赌看。 「可是,我耽误不起。」办公室的门紧邻走道,门的左边开了一扇透气的窗子,明子乔的身形透过合上的毛玻璃,映进面著那窗的明瑞眼里。 「未来的变数,太多了,我不确定到那个时候,心态还能跟现在一样。」这等於是委婉的告诉美芝,他,明瑞,还是有可能遇上那个Mr/Miss Right,不见得就此将就她,将就一辈子。 「其实,是我配不上你才对吧,你想说就说,干嘛这样拐弯抹角?」想赌的女子明白明瑞的意思,她大概连筹码,都无法拿得到了。光是这样想,她就觉得羞愧难忍,可话还没有完全讲开,她就是无法死心! 「你很美好,内外皆备,有容貌有才华也有品德,说我配不上你,这是我的真心话,你值得对你更好,条件更好,重心都放在你身上的对象。」窗外的少年垂低了颈子,明瑞真不希望他继续听,一场分手伤到三个人,这是他最不乐见的情况。 「你到现在,都还不肯说实话?」顺著明瑞的视线,美芝侧过半身,看见了窗外的明子乔,顿时了然的她有些讽刺的嗤之以鼻,「你要枪毙我,可以,不过,在走出这里之前,我还算你的现任,所以,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12鲜币)黏定你番外之[冲动是魔鬼] 中之一 (中之一) 「……真相真的没什麽,你坚持的话,那就如你所愿。」走向门口拉开门扇,门外的少年难掩尴尬的抬头与他对视,「进来。」 黎美芝的举动,并未出乎明瑞的意料,当她方才一开口就问他跟明子乔究竟是何关系的时候,他几乎同时就想到这个法子了。 「我不是……不是故意偷听的。」与明瑞错身而过的当下,明子乔期期艾艾的糯著声辩解著自己的动机,「我是看见客厅有菜挑到一半,下来问晚上是要煮……还是要去包便当的……」 「美芝,你听好,我跟明子乔的关系,是舅、甥,他是生我者的亲弟,也是我的么舅,我跟生我者姓,所以我也姓明。」 「你说的,都是真的?」明子乔的表情,看起来比美芝的还要惊讶,嘴都张开了,呆得挺可爱。 「是。」明子乔的手指,有两只贴了OK绷,想起他早上提过要给自己也给他烫制服的事,明瑞忍住现在就过去拉起他的手,撕开查看伤势的冲动,「不过,这关系我不想让很多人知道,拜托你不要再对任何人说出去。」 「为什麽?」异国婚姻多数很脆弱,在电视剧中,混血儿往往都有曲折复杂,赚人热泪的坎坷身世,美芝忍不住好奇心的作祟,想要探究明瑞身後的故事,「你现在的妈妈,不是生你者?」 「……我只有爸爸,没有妈妈,我的生命中,不存在这个角色。」明瑞以眼神阻止美芝再问,紧接著又说,「明子乔年纪比我小,他的父亲将他托给我,在他成年以前只要他一直住在这片土地上,我就算是他的监护人。所以,我不让人知道的原因,你应该猜得到。」 明瑞不容许有人知道後,刻意挑拨明子乔来挑衅他。因为,只要明子乔在他身边一天,他就得保他一天,一点意外都不可以有;明子乔要有事,他绝对怎麽都撇不乾净的,明子乔要出事,他大概得主动入棺当陪葬。 「可是?你都跟生你者姓了,怎麽还说你的生命中不存在这个角色?你不承认你的母亲,又怎麽会同意帮你母亲的父亲,照顾明子乔?」美芝紧蹙娥眉,怎麽想怎麽兜都想不通兜不拢,被明瑞绕得脑袋发胀。 「Sorry,这话题牵扯的层面很广,只能到此为止。你如果没有其他想问的,那我就去买便当了。」从上了幼稚园,懂得他人对自己家庭的观感开始,明瑞就很少对外人提及自己的双亲了。 毕竟,澳洲虽是个对同性伴侣较为友善比较宽容的国家,可同性婚姻还未通过立法,同性组成的家庭,就跟其他不待见同性恋的国家一样,处处引人侧目,事事招人閒话。 「买什麽便当?菜都买来了,我来学著煮吧。」明子乔拉住明瑞道服的衣襬,不让他继续往外走,略略低垂的双眼,时不时朝一脸受伤的黎美芝溜过去,「黎大姊买了不少,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你要记得还给人家。」 明子乔说完,自己也觉得气氛马上显得更加尴尬了,便侧著身躯仍旧低著头,一溜烟就从明瑞的身後钻出半开的门扇,头也不回的奔回二楼去了。 「如果我没问,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将你的家人,介绍给我认识?」女友这词用途很广,美芝只要想到明瑞给她的定位,就委屈得眼眶又热了。 「如果遇到可以交往超过两年的,我想,我应该还是会将我的情人,介绍给我的家人。」明瑞望著美芝脱眶而出的泪珠,不敢妄动,「所以,对你,除了抱歉,我真的……真的,还是只能说抱歉。」 「你很狠,我没看过,分手,比你更狠的。」长痛不如短痛,美芝也知道,可是在这当下,她的痛无处可宣泄,无法可缓解,只能生受著。 那是你生活单纯,被保护得很好,没机会看过会打情人的男人,是怎麽驱逐前任换後任的,明瑞默默地想,没有将之说出口,只是又道了声I’m so sorry,眼里满是歉疚。 黎美芝一手捂著嘴,一手推开明瑞的胸膛,脚上还穿著室内拖,顾不得再上楼去换自己的鞋拿自己的包,便埋头直直奔出了道馆。 「明瑞,美芝怎麽了?」紧跟其後的明瑞手还没摸上门把,冠子就赤著脚跑过来用力拽住了他的手臂。 「刚刚,我跟她,分手了。」明瑞这几天暗示过冠子好几次,他对美芝的感觉始终起不来,应该最近就会分手,所以冠子一问,他就很诚实的回答了。 「操!啊你是怎麽说的,会让她气得这样就跑出去了?」冠子这下子也急了,顾不得还光著脚板,扳住门就要往外冲。 「你们等一下!我去拿她的皮包!」一直将二楼的门开著,竖耳留意著楼下动静的明子乔一听见道馆大门碰声阖上,便下了几阶楼梯探看,正好让他看见飘远的裙襬,还有明瑞与冠子的互动。 当明子乔回头拿来黎美芝的皮包,将她的高跟凉鞋用个纸袋提下来,冠子也在明瑞的提醒下,穿上了他的夹脚拖。 接过明子乔手里的东西,冠子半秒也没耽搁的打开大门去骑他的摩托车,明瑞正想提醒他戴上安全帽,摩托车已经噗地一声绝尘而去! 美芝的负气离开,让明瑞的心情Down到谷底,难得明子乔煮出了一顿不是泡面的晚餐,对著桌上的两菜一汤,他却只扒了几口便闷闷地搁下筷子,从冰箱拿出六瓶啤酒一罐接著一罐喝。 「我是不是煮的太淡了,不合你胃口?」空心菜只用水烫过,沙虾也是,酱油有蒜有葱却缺了辣椒跟香油,排骨玉米汤他只洒了半茶匙的盐,明子乔承认桌上的每一道都不够美味,都能让人嘴里淡出鸟来。 明瑞摇摇头,垂低的眼睑没有拉高望他一眼的意思,双手继续灌酒大业,撬起了第四瓶的拉环。 「饭都没吃,你就别喝那麽多,伤肠胃。」这句话爸也常对大哥说,他看过大哥因为宿醉犯胃疾的模样,腰都痛到挺不直,脸色铁青表情狰狞,他可看不得明瑞受这种罪。 明瑞还是摇摇头,支在额际的手掌握了握,手背上的青筋全都被他捏浮了,身上的气场好像下一秒就会站起来去揍谁一般,狂躁跟郁闷的波长都很强大。 「明瑞,不要这样对我,你跟别人的事,不该迁怒於我!」 明瑞这下不摇头了,只是木著脸沉著眼,意有所指的瞪向明子乔。 「明明是你自己,想转移对我的注意力才去招惹那个丑女的,又不是我要你去追她的,凭什麽你跟她分手,我就必须承受你的怨气?!」你现在做这种模样给我看,是想让我也跟你一样,觉得对她有愧? 哼,我就偏不! (12鲜币)黏定你番外之[冲动是魔鬼] 中之二 (中之二) 这回明瑞不摇头了,瞪了明子乔一眼之後乾脆拎起啤酒起身离座,打算关进他的房里安安静静的醉一场。 明子乔对爱还很懵懂,想法也很单纯,在明瑞跟黎美芝的分手事件中,他自认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不知爱情全貌的少年认为缺乏真爱的交往,本就迟早要分,他只是让明瑞即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顺从了内心的渴望,也帮助黎美芝不再浪费情感与青春在明瑞的身上,趁早脱离这段无望的感情,另觅良人。 可明瑞不一样,他有过谈情说爱的经验,心智也趋近成熟的阶段,依他的角度来看,被迫劈腿的自己确实难辞其咎,没有将分手的细节处理好,以致直接伤害了黎美芝。 但他跟黎美芝分手,最大的得益者任谁来公评,肯定都是每天催他赶紧办好这件事的明子乔没错! 可这个既得利益者此时的态度,却是最惹人厌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让心有歉疚的明瑞觉得这样的明子乔也实在太过得瑟了吧? 再听见他说[你跟别人的事,不该迁怒於我]这句话,郁闷到快气爆的明瑞只得催促自己回房,因为他知道他再跟明子乔继续讨论这件事,下一秒他肯定会压不住自己的冲动,伸手就将这个面目可憎的小鬼拖过来桌子这边来,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痛揍他一顿! 「喂,明瑞,给我站住!」明子乔向来机警,不是个不懂看人眼色的白目仔,可他实在受不了明瑞在乎别人多过他的感觉,没有多想的跳起来就去拉明瑞的衣襬。 明瑞继续往前走,不理他,任凭衣服越拉越长,很快的,明子乔就快抓不住那一小块布料了。 「你再这样,我,我就再次离家出走!」明子乔的威胁底气很足,他已经不再是刚搬来那时的那个无处可栖身的小可怜,被明瑞欺负了,不要紧,他还有杨斯捷家可以去,随他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你可不可以不要逼我,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下?」得不到回应不懂等待不懂忍耐,就只会将事情扩得更大搞得更乱,明瑞此刻严重的质疑自己的眼光,为什麽会喜欢上这个幼稚又霸道的臭小鬼? 「不可以。」明瑞一止步,明子乔马上从桌後绕出来扑上他的背,双手穿过明瑞的腋下,圈上小腹的上围紧紧交抱,「我不许你躲起来,偷偷的想别人……」 很专制的要求,却用很软的语气诠释,听起来毫无霸气,简直就是如假包换的撒娇。 「我没……」明瑞正想反驳明子乔的话,转念一想却发现明子乔并没说错,他确实正将黎美芝的事情摆在心上,可让他一再思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你看,说不出来了吧?还说没有,分明就有!」明子乔边说边吸鼻子,这是以往惯常撒娇的他下意识的举动,并不代表他真的想哭,虽说此时,他确实是觉得真的好委屈。 「说没就是没,少烦!」 我只是一直在琢磨,要怎样才能让冠子顺利的用最短的时间,尽快的追到美芝。 追到以後,要监督冠子嘘寒问暖寒,替我好好的补偿人家,安慰人家,让她幸福。 就这麽几句话,明瑞光是用想的,就觉得自己浑蛋加三级,实在没脸真的说出口。 「明瑞,是不是因为得手了,所以你就开始不珍惜我了?」抱在背後的小鬼声音哀戚,还在吸鼻子。 「靠,老子还没真的将你给安怎了,说什麽得手不得手的?」明瑞抓住明子乔的双手一起往外拉,然後放掉一手只牵一手,将人给牵到身前来,「你是连续剧看太多了,什麽台词都学会了是吧?拜托你不要学这种恶心的话行不行,马的老子都快被你恶心到吐了!」 见明子乔虽然没哭,双唇嘟起两端下撇的嘴形却是较为少见的,由此可知明子乔说他介意确实不假,明瑞心头一软,又觉无奈,以指夹著轻轻捏了捏那两片突起的唇瓣。 「我哪有学什麽连续剧,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明子乔用力摇摇头,甩掉了在他嘴上做怪的手指,然後继续抱怨,「你,你,那里跟这里还有,还有……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还说没有将我安怎,说出去谁会相信?」 明子乔扭扭捏捏的表情太逗了,勾起明瑞想捉弄他的心思:「你说的[那里跟这里,还有?]指的到底是[哪里跟哪里,还有哪里]啊?」 「你!」明瑞嘲笑的态度,让明子乔觉得他很恶劣,让人激不得的少年一旦恼羞成怒的生起气来,都是将人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在报复的。 「喂喂喂明子乔,手来脚来我随在你,就是嘴巴不行!操啊叫你不准用咬的你是耳聋了啊?你敢再咬,小心我拿镊子把你的牙全都拔掉!」 因被教训过,明瑞的威胁通常都让明子乔不想怕他都不行,可他咬得不算用力,明瑞的态度又是似笑非笑的不像在生气,一个试探底限的念头没止住,明子乔张嘴啃了明瑞的下颔一下,留了圈浅浅牙印在上头。 「好啊,敢咬我?不想用打的方式教育你,你就给我越来越好胆了是吗?」明子乔的牙刃薄薄的稍嫌锋利,明瑞其实不觉得咬得有多痛,以指腹顺著摸去,却摸出几个显形的凹痕。 就是这样偏著头抬起下巴,以四十五度角斗气地瞪著他的表情,看似勇敢的臭小鬼实则是个随时准备落跑跑给他追追到就求饶的胆小鬼,可是怎麽办呢?就是这样的明子乔,让明瑞觉得既气人,又可爱。 这时的明瑞,被存心黏他黏到底的明子乔这样缠著胡闹,才几个互动而已,马上就给闹得忘了一分钟之前,还深深困扰他的心烦事。 所以说,这个臭小鬼,还真的是生来克他的没错啊。 「说什麽教育我?你忘了我是你的谁了吗?教育这两个字用在我身上,合适吗?」要是个女的,眼前这表情都能称得上娇蛮了。 别人看个男孩耍娇蛮会有什麽感觉,明瑞不清楚,只知道他是越看越喜欢,越喜欢就越冲动,越冲动就越想欺负,越想欺负就越该把该办的事早早给办了! 将还牵住的纤细手腕牢牢握紧,让手腕的主人随著他迈开的步伐背动地往客厅的沙发靠过去,修长的双腿才刚触著沙发的侧边,娇蛮的少年就被推得朝後仰倒,躺上了沙发的椅面! 「你的意思,无非是我辈份小,没有资格教育你,是吧。」因为气血翻涌,一口气喝下的大量啤酒酒精挥发神速,明瑞将整个人压上明子乔以後,便开始觉得晕陶陶的,「那好,接下来的事,我也没做过,你这当人长辈的可要负责好好的教育我,要将我完全教到会才算尽责。要是今晚没教会,你就没得睡,了不了?」 (11鲜币)黏定你番外之[冲动是魔鬼] 中之三 (中之三) 明瑞将一身的重量都压在明子乔身上,唇就贴在明子乔的鬓边说话,好像边说边吻他似的无比亲腻,这下子似懂非懂的少年不仅呼吸不顺,还大大地冏了。 那,那个,那个关於两个男人想那个那个,嗯,啊就是,做,做爱~~做的事,那该要怎样起头啊?不小心瞧见的片段从小到大虽说不少,可,可是,可是他没有一次是厚著脸皮从头偷看看到尾的呀! 「怎样,了了吗?」不好意思问明瑞那你有没有看完全程过,还被继续催问,明子乔都冏得想泪奔啦。 「我没、没有说你辈份小,没有资格教、教育我啊。」你好重,先下去别压著我啦,明子乔想这样抱怨又怕明瑞误会他,起身之後又不让他近身了,只得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胸膛,希望他能意会过来他的意思。 「是吗?」明子乔五体不勤,最近跟他住这边吃好睡好的,身上添了几斤的软肉,压在上头舒服极了,明瑞知道自己将他压得胸闷了,可他根本不想动。 往後的相处,比现在这样更亲密的姿势肯定不会少,他要及早调教他,让他习惯自己的体重,早早的把他彻底的压惯了,往後只要一压他,他就知道他想干嘛,那就能时时刻刻想干嘛就干嘛,多性福,多美满啊,想到这里,有点醺过头的青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啮了几口就在嘴边的耳骨。 「是啊……啊!不要这样咬,啊啊,会、会痛啦,不要!」五体不勤的少年还养尊处优,感官特别的敏感,只要注意力集中,一点痛都能被翻倍放大,对著害他痛的对象迭声抗议。 明瑞低声轻笑,伸出舌头舔弄方才啮过的地方,「你还真怕痛,我根本就没用力……这样呢,不痛了吧?」 舌头舔过的感觉只是一下子,温热的口腔迅速的取而代之,被含著吸吮的引力好像能吸出电流,明子乔被吸得浑身的汗毛全都竖起了。 「嗯,不痛了……」还很舒服,明子乔不自觉的偏著头,将那只耳朵送给明瑞玩弄。 「等一下,你要像这样亲我,喜欢哪里就亲哪里,了解?」 「啊?」明瑞突然松口了,调整姿势只压半身在他身上,明子乔顿时会意过来,「喔……喔。」 明瑞也不再催他,半闭著眼略做休息,等下的长期抗战可是很费体力的,他必须先养精蓄锐,才能把明子乔做得哀哀叫,不,是把他爽得喵喵叫。 喜欢哪里,就亲哪里?明子乔第一个想到的,是喉结,他一直觉得那个只有男人才有的部位很突出,隐含雄性侵略的本性,而且,明瑞的声音很好听,让他爱屋及乌的也觉得明瑞的喉结十分吸引他。 於是,依样画葫芦的明子乔对著明瑞张开嘴,两排牙齿第一个啮上的地方,就是看似坚硬实则脆弱的喉结! 「草!」摩登时代,讲究效率,明瑞的现世报还真是来得无比迅速啊! 「不是这样吗?」见明瑞用力推开自己,伸手捂住喉咙,表情就只看得出一个痛字,明子乔再笨也知道自己肯定做差了。 「我是要你亲我,不是要你杀我!」喵喵叫的家猫再温驯,那也还是猫科动物的一员,对於断喉这事极有天分那可是理所当然的,明瑞心想刚刚要是不赶紧推开他,大概现在已经被不懂轻著来的他给咬到窒息而死了。 「可是,你刚刚也是这样咬的啊……啊!我不是故意的!」拉开明瑞的手,赫然出现周围被咬出一圈红痕的喉结,明子乔马上道歉了,「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我的气嘛~~」 说著还往明瑞的那圈红痕嘟起嘴唇凑过去,明瑞再次攘开他:「别过来,你还想干嘛?」 「让我亲一亲,就不会那麽痛了。」明子乔将嘴唇往里拗,包住两排牙,「偶把牙处包起来,就不废再咬杀哩咯。」 明子乔的样子好像没牙的老阿公,明瑞很无奈的摇头笑了。 「节力懂不懂?」 「捅。」 「牙齿只是加强刺激感的辅助,主要是用舌头跟吸力,OK?」 「欧扣。」 「好了,那就继续来。」明瑞伸出食指点了点明子乔的鼻头,「别这样缩著嘴,难看。」 小老头将嘴恢复原状,笑得有些难为情,「喔。」 「再不来,天就要亮罗。」其实,明子乔刚刚那样满可爱的,并不丑,可是嘴唇缩起来,又怎能将口部的爱抚功能完全发挥出来? 明瑞说完,被痛激成半撑半坐的姿势又躺回去,还坐著的明子乔咬了咬下唇,然後有些羞涩的翻身压上明瑞,含情脉脉地瞅著他。 「我,我……跟你一样,没有跟谁做过,可是我好像……比你还笨拙……所以,所以……」 「所以怎样?」 明瑞一脸的取笑,窘得明子乔用力拍打了他的胸口好几下,「不准嘲笑我!」 「喂,内伤了啦,不是要你节力吗?」明子乔手长脚长,有著属於他这年纪的男孩该有的力气,明瑞没练过内功没有金钟罩铁布罩护身,再拍下去,眼看就要被他打成肺肿胀,连夜赶去挂急诊了。 「谁要你、你竟然故意捉弄我!」明子乔又不是傻瓜,之前挑逗他分明很在行的,只差没有整套都做完,现在又说没经验放著要他教育他,这明明就是故意在报复他刚刚说他没资格管他的那些话! 「哦?看看我这里,你没受伤我受伤,到底是谁捉弄谁啊?」明瑞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继续逗著明子乔。 「我不是都道歉了吗?你还要我怎麽样!」不说不气,越说越气,明子乔抡起拳头,搥在刚刚拍过的位置! 「谁像你情圣啊,交过的女朋友一天一个叫过来可以让我看半年,你再说你没经验,我就下雷雨的时候推你站空地,给我对天发誓去!」 哦,不是吧?竟然吃醋了? 占有欲强的人通常很能吃醋,不过,这才刚要正式交往的阶段而已,竟然就开始翻他的陈年旧帐,那往後的日子要有多麽的腥风血雨啊?明瑞望著明子乔发飙,表情却是窘迫的,便决定暂时不想那麽多。 这不,明子乔就是年纪还小,不够懂事吗? 相信在他好好的教导之下,不久的将来,绝对能将他教育成有风度又有肚量的谦谦君子的。 (12鲜币)黏定你番外之[冲动是魔鬼] 下之一(H) (下之一) 「我不是情圣,正式交往过的一只手就数得完,只能让你看一个礼拜。」要明子乔主动,半知半解的孩子却似乎不怎麽放得开,明瑞望著明子乔过於清醒的眼神,心生一计,再次坐起身将搁在茶几上的啤酒拿过一瓶来,塞进明子乔的手里。 「喝。」见明子乔不动,还皱眉看他,明瑞笑了笑,帮他拉开拉环,也给自己开了一罐,与他碰瓶,「乾。」 「我不、不会喝酒!」本来要说不能喝的,可明子乔不想提起自己尚未成年的话题。 「不会喝就学著喝,没有人天生就会喝酒的。」酒精能放松心情,很适合现在的明子乔,明瑞率先喝了一大口,再以手指扶住明子乔的酒罐底部,往上催促地顶了下。 明子乔苦著脸,禁不住明瑞眼里的坚持,只得小嚐一口。 「恶,好难喝。」 「会吗?」 「嗝出来的味道也很臭。」明子乔一脸的嫌弃,将铝罐推向明瑞,「我不要了,你帮我喝。」 发酵的麦味不算好闻,一开始确实让人比较难接受,不过只要喝惯了,就会觉得这种味道很香醇。 这就跟跟吃榴连吃到上瘾,一闻到那股瓦斯味就条件反射的流口水意思相同。等明子乔领略过一回微醺的幸福感,他也会从不排斥到逐渐接受,进而有天爱上啤酒的味道的。 「真的不要?」明瑞将啤酒接过来先放一瓶上桌,然後仰头含了口,冷不防制住了明子乔的下颔骨,倾身将那口啤酒哺进他来不及紧闭的嘴里! 「唔!」明子乔不想被啤酒里的二氧化碳呛到,也怕那股怪味在口腔多做停留,所以酒一入口他便顺势吞下肚,不敢跟明瑞哺来哺去的玩拉锯。 明子乔的配合,让明瑞无视他一脸的谴责,就著这样的方式,明瑞将三百多CC的啤酒分成七八口,全都哺给明子乔。 「怎麽样,头会不会晕?」啤酒的酒精浓度虽薄,发作与消褪却都十分迅速,对於初初接触酒类的年轻人而言,第一次被酒精打败往往就是一两瓶罐装啤酒的阵容而已。 「会……很晕……」可是也很舒服,明子乔的焦距有些涣散,瞳孔也放大了点,没有沾过酒精的体质,果然轻易就醉。 「晕得舒不舒服?」明瑞将空罐抛进垃圾桶,双手搂住明子乔在他腰後交抱,拖著他仰面躺倒,让他趴在他身上。 「舒……服。」太舒服了,比躺在棉被堆里还舒服,整个人好像飘在半空中,明子乔张嘴笑了,是在他脸上难得一见的那种,笑得有些憨傻。 现在看明瑞,无论说什麽做什麽,都得慢上一两秒的才能从眼睛传输进脑里分析对比,做好理解,要是平时的明子乔恐怕会因此恐慌,觉得自己生病不正常,但此刻的他却只觉得新奇,好像从来都没有感觉这般轻松过。 「明瑞,嗝---」明子乔趴在明瑞的胸膛,嗝出他这辈子的第一个酒嗝,「你为什麽,会有四个眼睛?」 「因为你醉了。」明瑞将怀里的少年再往上托一些,好让两张都在笑的嘴能贴在一起亲吻。 明瑞的吻并不深,只是不紧不慢的吸吮著明子乔的嘴唇,可酒精却把方才还手脚放不开的少年所有别扭的理智,全都给一次性的放倒了! 所以,当明瑞反应过来时,空有热情却吻技生涩的明子乔已经反客为主的勾过他的舌头,不容他犹疑的含进自己的口腔吸吮,两排不懂避开的牙齿却像两道随时要开铡的铡刀,齿峰时不时在他的舌头四周划过过来划过去的,让明瑞有了舌头被划破的刺痛感。 「腾(停)!」明瑞满心只想保住自己的舌头,所以想尽快结束这个吻,可他的後撤却勾起了紧追那根舌头不肯放的明子乔挽留再续的欲望,过分用力的吸吮,将明瑞舌根吸得发疼,明瑞不得不再施老路子的捏住明子乔脸颊两侧的下颔关节,强迫他将嘴巴松开。 「啊!啊啊!」明子乔的眼神很不满,两手都去扳明瑞的手指,明瑞也不想真的伤了他,可才一松手,热情的小兽又啃上了他的嘴,因为明瑞有韧性又滑软的舌头,跟自己的摩擦起来的感觉很带劲,搅在一起嬉戏的感觉,好玩得让他欲罢不能。 「靠,小力吸就好,不用那麽用力,懂吗?」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舌头解救出来,明瑞已然气喘吁吁。 「懂!」明子乔傻里傻气的露齿一笑,已经罢工的脑袋其实并不清楚明瑞问了他什麽,只是直觉的抓问话的最後一个词来做回应,完全退化成一只单细胞的应声虫。 明子乔的模样,已经看得出来人不怎麽清醒了,只是,被他吸痛舌头的明瑞情欲同时也被他吸得迅速高涨,谁教他的调情技巧尽管种种都很拙劣,却是最能勾起明瑞生理反应的那个人? 「乔乔,你这个样子,是我见过最可爱的。」果然,热情就要配迷糊才对味,清醒时的明子乔展露出来的热情,总给明瑞不够纯粹的感觉。 「嗯,最可爱!」明子乔用力的点头,表情很认真,像个幼稚园的小班生,「爹地说,我们乔乔,最、嗝---可爱!」 这话完全是条件反射,可见乔仲凛有多宠明子乔,不知这样的话从小到大对明子乔讲过多少遍,才能让他毫不羞赧的说出口。 「乔乔,喜不喜欢我?」不行了,下体的冲动比胀尿憋上三小时还难耐,明瑞翻身将明子乔压在身下,快手快脚的脱掉两人身上的衣裤。 「喜欢!」口气很纯真,就跟课堂上给老师的回应一样。 明瑞眼里发出精光,此刻的他浑然不觉,原来自己有恋童癖的倾向。 「喜欢的话,要叫我什麽?」 明子乔任明瑞把他的双腿抬高架上肩,拿衣服揉成团塞在他腰下,将信手翻找得来的护手霜涂在他的菊蕊上,睁著迷茫的双眼很当一回事的想著该怎麽叫明瑞。 「你,是要我叫,哥哥吗?」 「不对。」再将自己的茎身以护手霜涂匀,这样大概就行了吧? 没有实际做到这一步的明瑞也正半醉不醉著,满脑子只有想做爱的念头,压根没想起他曾做过的功课,就这样扶著胯下的凶器,朝明子乔没做扩张的花芯不做告知的硬戳了进去! 「啊!你在、在干嘛?」明子乔原本的状态是全身放松的,所以一口气就让明瑞插进了超过半根的长度,等他反应过来缩紧後门,已经无法将那根硬杵给排挤出去了。 「做你一直期待的事,所以,拜托,不要再缩了,我会,会被你夹断的!」虽说酒精会降低痛感,可被括约肌这样强力包夹,明瑞的背脊还是痛出了一排细细的水珠。 那全是冷汗。 「出去,先、先出去,好痛!」神智被痛激醒了几分,明子乔但看自己当前的处境,也知道明瑞正在对他干啥好事,肠道被硬生生撑开的感觉酸胀带痛,有种未知的可怕。 所以他畏缩了。 (12鲜币)黏定你番外之[冲动是魔鬼] 下之二(H) (下之二) 「乔,乔,别推,先别动,一下子,一下子就会好了,真的,乖,乔乔,啾……」 明瑞骑虎难下,又贪恋明子乔体内温热的软嫩触感,只好将整个身体覆在明子乔身上,将扑腾的手脚都给压实了,示好又安抚的在那张眉峰紧锁的俊俏小脸以及急促吞咽的纤细脖子上边拱边亲。 「我不要,不要了,你也不可以动,我会裂开……」我会死的,最後一句被明瑞的嘴叼走了,随著他含住他的双唇,跟著他眼角的泪吞进他的肚子里了。 「没有裂开,真的,别怕。」明瑞牵起明子乔指尖冰冷的左手,去摸两人的交合处,「不信你摸。」 裂是没裂开,明瑞的家伙却还有大半根还在体外,明子乔一摸到那些不属於他前端却插在他体内的长度马上就不干了,浑身扭得更加的激烈! 「啊---给我滚出去!」仰著脖子嘶声抗议的明子乔,姿态很像垂死哀鸣的白天鹅,变声期不是很明显的嗓音因为喉咙过度的施力,发出了鸭公般的音色。 「靠,不是要你别绞吗,你以为你现在在撇条啊?放松,不要再用力了!」 男人的长茅虽坚硬但本质上是脆弱的,连这种程度的痛都吃不得,明瑞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了明子乔的臀圆上。 挨了打的少年嗷了长长一声,眼角挤出两颗豆大的泪珠。 「死明瑞臭明瑞烂明瑞,你就只会欺负我!」 「我光欺负你就够忙了,还有时间欺负谁?」 「既然怕被我夹断,那为什麽不拔出去?!」 痛感与惧怕让明子乔的神智恢复了不少,明瑞一见那双眼不再迷茫,探臂上桌将另一瓶开封过的啤酒拿过来,不容拒绝的再次嘴对嘴的给明子乔灌起酒来。 又是将近一瓶下了肚,明子乔这下不想茫酥酥都难,明瑞的绞刑一旦获得赦免,便急不可耐的挺腰急动,大开大合的动作不管不顾,激得明子乔不停的叫痛,最後索性放声哭了起来。 「乖,不哭,快好了,真的快好了……」明瑞就算兽性大发了,也还是只温柔的雄兽,懂得怜惜承受自己进犯的伴侣。 「呜呜好痛,啊~快痛死了明瑞,呜呜呜到底好了没啊呜,呜呜呜呜呜,能不能快一点我受不了了……」 「嗯,快好了,再几下就好了,啾~我知道你可以的,再为我稍微忍耐一下,啾……」 「不要忍,呜,我不要忍!」 「乖,这次好了以後一切都听你的,你不要我就不做,好不好?」 明瑞哄著自己的口气里有珍惜,啄在脸上的湿吻有爱意,覆在身上的强大力量有种非你不可的执著,让明子乔的锐痛逐渐地麻木,一股奇异的快感悄悄的自心间涌出流向四肢百骸,混合了因摩擦而生的不足感,慢慢地,让下体觉得违和的强烈不适,出现了与最初的感受对倒的质变。 「啊~~不要戳那里,感觉好奇怪!」 明瑞只是略略换了个角度,一阵胡插之中就这麽幸运的戳著了明子乔最敏感的那点,明子乔还没有亲身体验性爱欢愉的经验,只知道这样的刺激不过才五六下就害得他几乎快要尿失禁,徒然让他觉得慌乱又紧张。 「是这里?」 明瑞挺杵又往那个点顶过去,果不其然又听见明子乔啊了一声,他可不像明子乔对男性的生理构造只懂得书本上的基本介绍,课堂上老师几笔带过的讲解,他在网上做功课的时候,就知道男性的菊穴里有容易领受快感的前列腺存在了。 「不要!」明子乔使劲挣出一手,伸到穴口去挡明瑞的进击,类似尿意的膨胀感来得猛烈堆得迅速,爱面子的明子乔可不想在明瑞的面前喷尿失禁,破坏自己的形象! 「没关系,不怕,不怕,这很正常,你不要憋著,让它射出来。」明瑞伸手以手心覆住明子乔阻挠结合的那手手背,引导他去撸自己那根不再软趴趴,因为持续的快感而开始变硬的肉色炮管,下身撞击的速度放缓了些许,每次的插入却增加了力道,捅得更猛,角度也更狠了。 「可是,嗯~啊---!」每一撞都捣在那点的感觉,很像被一根电击棒持续戳在同一个点上,初经人事的明子乔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不过十几二十下就交代了,射在自己的手心里淌出指缝,也沾湿了明瑞的手指。 小情人高潮的呻吟害羞得像小猫叫,一声紧接著一声搔在明瑞的耳里,让他骨连心心连皮的全都觉得痒,好像全身与明子乔接触的每个部位不用力的磨擦,就止不住那股子痒。 「嗯哼,嗯哼,嗯哼……」每一声闷哼的响起,就代表每一次不容闪避不容拒绝的凶猛插入,明瑞不止是阴茎磨擦著明子乔菊穴的内壁,手脚胸脸唇舌也无一是閒著的,不停抚摸著摩娑著明子乔对应的部位。 「摁!摁!乔乔,别哭,摁!摁!再一下!再一下!」明瑞的快感正在节节攀高,用的劲道大,动作又热切,好似禁欲过久的野兽好不容易觅得交配的伴侣,没有恣意压在下头蹂躏个尽兴,就不打算罢手。 就在明子乔被磨得火辣疼痛,开始害怕自己会被活活操死的当下,明瑞的第一发终於在一个深抵之後并射了,没有承载过外来异物的肠道受不了更深处被体内射精的冲刷感,明子乔忍不住难受地啜泣了几声。 「好了……好了……已经好了……」男人刚射完精都会虚脱,程度因人而异,明瑞虽然不至於手软脚软,一时之间却也不想有所动作,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明子乔的身上。 「好了还、还不滚开!重死了你!」明子乔自由的右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的捶在明瑞的脊心,虽然软软的还使不上力气,可他不捶不行,再这麽继续被重重地压住不仅会窒息,腿也会被拗断的! 明子乔的呼吸确实很窘迫,可是明瑞还想享受高潮的馀韵,不想让自己逐渐变软的阴茎就这麽离开美妙的栖息处,想了几秒之後,只得搂紧明子乔窄而翘的屁股慢慢的翻身,让明子乔在上趴著反压自己。 「这样行了没?」明瑞这时的声线比平常还要更低沉些许,性感得让人蜷脚趾。 「行你个头啦!还插著干嘛?出去!」呼吸顺畅了,抱怨的音量自然也就随著不满的高涨,加高加大了。 「别这样嘛大好人乔乔,再让我待在里面两分钟,等爽劲过了我就拔出来,好不好?」明瑞啾了啾那张嘟高的嘴出言安抚,就是不肯退出去。 「可是你这样,我觉得难受!」明子乔不喜欢黏腻感,就算他现在有点醉,感官比较迟钝,可精液滑出穴口糊在交合处逐渐冷却的感觉,他还是感受到了。 「所以,两分钟一到就出去,别赖皮!」 (10鲜币)黏定你番外之[冲动是魔鬼] 下之三(H)完 (下之三) 也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情欲,从脸皮一路晕红到胸膛的明子乔神色迷迷茫茫的,话也说得比平时还要慢速还要含糊,却还想端出一本正经的态度要明瑞听他的,就这麽一副诱人犯罪的模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客官您想效果会如何? 没有赖他的帐,就枉费明瑞身上流著图家一脉相承的无赖之血啦。 「两分钟到了没啊……」要不是脚被压得快抽筋,明子乔早睡著了。 「再一下,才不到一分钟。」明瑞信口胡诌,根本没有拿手机来看时间,只是空出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著明子乔的头发与背脊。 「可是,我觉得,好像过去很久了耶……」确实,十分钟都快有了,两分钟算什麽,谁要你贪恋明瑞的安抚,不张开眼自己去留意,就算这样被压一夜压成了残废,那也是你自己活该。 「时间还没有到,到了我会跟你说。」不应期快过了,明瑞插在明子乔体内的那尾活龙,逐渐有了复苏的迹象。 「真的吗?平常怎麽……都不觉得两分钟……这麽久啊?啊嗯……剩下的秒数,我可不可以下次再补你?」天气热又是运动过後,浑身湿黏黏又被人紧紧搂著,明子乔想睡又烦躁,开始失去耐性的推著明瑞的肩膀。 「已经到了,不用补。」活龙的HP已经恢复七八成,不需要缓兵之计了。 「那就出去啊……啊!你!你怎麽又,又,噢,又开始了?!」 被告知两分钟到了,结果却不是下场休息而是再接再厉,明子乔不想喷泪都不行了! 「死明瑞,你,啊!你说,你刚刚一直说时间还没呃啊~还没到,是不是在骗我的?」 第二回合才刚刚开始,没撞几下明子乔的瘦长细腿就明显抖了好几抖,明瑞怕真的将他给压残了,再度握紧那两瓣臀圆坐起来,让明子乔跨骑在自己的胯上。 「我只是很想跟你结为一体,不想这麽快就分开而已。谁教你的里面这麽棒,光是插著不用动,就已经够舒服了……」 明瑞没有直接承认,边说著边将手掌把上细腰的两侧,打著圈的摇动著明子乔的臀部,拿自己的阴茎当洗衣槽的轴棒使,顺顺的熨贴过洗衣槽的每一寸内壁。 「唉唉,啊---你不要这麽用力的将我往下压,里面好像被切开了,好痛!」 只要插入这方的硬体设备够硬够长,骑乘位很容易就能侵入承受这方没被由外往内撑开过的深处肠道,不曾被反覆磨擦的肠壁黏膜脆弱且敏感,硬体设备要是直径过於粗大,那种折磨简直比便秘超过一周才要出恭的感觉更加可怕! 「乖,不要挪开,一下子,再一下下就好,你一定会适应的。」鼻子猛吸,眼泪猛掉,明子乔抬脸望著天花板拼命眨著眼,忍耐的模样让人望之生怜。 明瑞亲著啃著贴在嘴边的细细长颈,拱著臀一下紧接一下的朝上力顶,回回都要进到最深处的侵略不像第一回那麽迫切,明子乔很快的就被顶到痛觉麻木,仅剩电流四窜的阵阵酥麻。 「够了没,你够了没,啊~我会死,真的会死的,啊啊不要再动了,出去,你出去……」 「嗯,就快了,再等我一下,再一下子我就出去了,我不会再来了,保证会让你好好的睡,哦?」 「你这骗子,呜呜,要守信用,啊~不可以再骗我!」 「好,好,不骗你,真的,乖乔乔低下头,让我亲一下……」 第二回合的一下子,涵盖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等明瑞变换了体位,以汤匙叠汤匙的侧卧背进姿势,再次将精液深深地射进明子乔的体内,他也无比疲倦的就著插入的状态,随被做到体力不济中途就昏睡过去的明子乔坠入了黑沉沉的梦乡。 日上三竿,炎热的气温节节攀高,被热到醒的明瑞滑下地版,愣愣的睁著睡眼盯著明子乔一片狼藉的下身看,那些白浊激起了一缕清明,登时在他脑里炸得天翻地覆,炸得他头皮发麻! 「欧!雪特!保险套!」 明子乔还很累,连明瑞贴在他耳鬓大声吼叫都醒不过来,只是无意识的睁开一缝瞄了雾茫茫的前方一眼,偏过头又继续睡。 在梦里,他化身成不停推石头上山顶的那个傻瓜,怎麽都摆脱不了那颗石头压在身前的重量,所以,当他睡了十几个小时醒过来,他的感觉十分悲惨,全身像被石头滚来滚去的一再碾过似的,双腿别说下床行走,就连并拢内膝贴内膝这麽基本的动作,他都做不到。 「明瑞,你拿的这些,是什麽?」明瑞先他两个多小时起床,所以明子乔没能发现他推了一整晚的石头,就是压著他睡,睡得格外香沉的明瑞。 「消炎药,综合维他命。」将一颗胶囊两个药锭交到被他摇醒的少年手上,青年的脸上力持镇定,尽管他心里正狂风暴雪,将近摄氏三十度的室温,还是能将他冻得透心凉。 「还有一颗呢?」明明是三颗,怎麽只有交代两个名词? 「你别罗嗦,吃就对了。」 「鼻要,不说清楚,我就不吃。」只要是家人谁都知道,明子乔最怕打针吃药了。 明瑞叹了一口气,耙了耙浏海,「都是对你有好处的,你别瞎疑猜,快吃。」 「到底是神马啦。」不说清楚就不可能进他肚子,明子乔再乐意讨好明瑞,吃药这事,还是没得商量。 见明子乔这麽坚持,明瑞也没辄了,将嘴巴凑近他耳边,悄声说了一个词。 「啊啊啊死明瑞臭明瑞烂明瑞,你是不是都射在里面了?!我操我要真的有了,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这时才醒悟,会不会太早了啊?! 所以说,年轻人不要太冲动,冲动是毁人不倦的魔鬼,咦~~爱珠以啊(要注意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