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吻》作者:马列主义 文案 只听说过这世上有飞来横祸的,可是——飞来横吻? 方维用手指一遍遍擦拭着他已经快要渗出血来的嘴唇,同时眯瞪着双眼怒视着面前笑得一脸恬不知耻的男人。 雷烈修长的双臂放开方维,无视某人喷火的双眼,先是意犹未尽地咂嘴,“亲爱的,我喜欢你今天的芳草牙膏味道。”然后转身,对已经石化中的江韵如摊手:“江小姐,你看到了,这就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原因:我喜欢的其实是——男人!” 从石化中醒过来的江韵如,颤抖着伸到方维脸上的洁白莹润食指,梨花带雨地控诉:“你、你、你个不要脸的可耻第三者!” 看看意犹未尽的雷烈,再看看梨花带雨的江韵如,方维无语问苍天:上帝啊,谁来告诉他,这、这、这一切到底是神马情况?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黑帮情仇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维,雷烈 ┃ 配角:雷丰聿,夏绘声,利小刀…… ┃ 其它:医生受,黑道攻 1、打酱油,遭狼吻! ...   油锅烧热,菜要下锅的时候,方维才发现酱油瓶空了,他小心地关了火,从门口盛零钱的盒子里随便拿了几张纸币,准备到楼下马路对面的小店买瓶酱油。      买完酱油回来,方维看到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停了辆崭新的悍马。      方维觉得这车有点面熟,不由多看了几眼,然后恍惚想起,这款车正是几周前同科室的杨新硬拉他参观某车展时,让杨新流了满地口水的车型。      记得当时方维看了一下报价,然后安慰泪流满面的杨新:“兄弟,赶快改掉你花天酒地的恶习,不吃不喝不穿,乐观估计五十年后你可以买上一辆,不过前提是,你得保证到时候以你的高龄还可以开着它上路。”      方维和杨新都是才刚过了实习期,虽然是在大医院,可是小医生的待遇也让他们面对这种侈奢品只能远观而已。      “姓雷的,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江小姐,你不要这样,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我雷烈?”      “我不管啦,我就是喜欢你,再说了,雷伯伯也说了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我爸说喜欢你?唔,他老人家都鳏居了二十来年了,也是时候发展第二春了,你放心,我不介意你做我后妈的。”      正在欣赏车子的方维,被一阵男女的对话声吸引,顺着声音,方维看到悍马后面通向他家的楼道口,正站着一对男女。      男人很高,目测大概将近一百九十公分,不过因为没戴眼镜,虽然隔的不太远,高度近视的方维只能看到个大概轮廓,站在这样的男人面前,任何女人也凸显娇小来了。      “雷烈,你、你、你太可恶了!”娇小女人气得直跺脚。      想到刚才听到男人的最后一句话,方维不由抿起嘴角,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好笑,这男人的嘴还确实有够可恶。      方维并不是个爱管他人是非的人,所以他经过这对男女身边的时候,尽量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      可是,就在走到两人身边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方维突然被一股大力袭卷,站立不稳之间差点把手里装酱油的方便袋给扔了。      等到方维大口喘着气,从一阵晕眩中回过神来,只觉得嘴唇上一阵濡湿,方维愕然地眯着双眼看着面前笑得一脸恬不知耻的男人。      男人修长的双臂斜插在西裤口袋里,意犹未尽地看着愕然的方维:“亲爱的,我喜欢你今天的芳草牙膏味道。”然后转身,对江韵如说:“江小姐,你看到了,这就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原因,我喜欢的其实是——男人!”      “所……所以,雷烈,你今天到这里来是见他来了?”江韵如一脸不敢置信地指着石化中的方维。      被称为雷烈的男人点点头。      “你、你、你个不要脸的可耻第三者,你给我等着瞧!”      好不容易从石化中醒过来的方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背影,哐当,手里提着的塑料袋跌落地上。      空气里飘浮着浓浓的酱油味。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的一瓶海天草菇老抽!”      雷烈走到方维身边,俯下车子,用手拨拉一下已经断为两截的酱油瓶子,站起身后,挑着眉毛,遗憾地对方维说。      “你——”      方维看着面前这个眉眼可恶的男人,再看看那张一张一合的嘴唇,想到刚才就是这张嘴唇吻过自己的嘴,不由自主的用白晰手背一遍遍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擦拭自己的嘴唇,直到薄薄的嘴唇破皮,红艳得渗出血来。      “我说兄弟,用不着这样吧,不就是一个吻嘛,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要紧。”      雷烈伸手一把阻止住方维仍然死命擦嘴的动作,好笑地看着他。      方维用力甩开雷烈,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痞笑着的男人,深吸了口气,才阻止住想挥拳狠揍他的冲动,生气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      雷烈见到方维生气了,赶忙高举双手压了压:“哎呀,兄弟,消消气,消消气,你也看到刚才的情形了,我如果不那样做,那丫头还要继续缠着我不放呢,那样对她对我也都不好,你说对吧?”      方维再一次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中的激愤,妈的,就当自己被狗咬了吧!      “喂,等等!”      愤愤往楼道走过去的方维闻声顿住脚步,怒目回头,眯着眼睛瞪着扬言喊住他的雷烈。      “兄弟,问个私人问题啊,”雷烈笑得一脸痞味:“刚才那个,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2、吃饱了,撑着了! ...   方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进普外科室,一进门就看到杨新又在逗几个护士玩。      “怎么样,刚才的这个魔术够神奇吧?这可是我刚拜大师学的,据我师傅他老人家讲,周杰伦的魔术也是他教的,不过师傅说和周杰伦比,还是我比较有慧根,嘎……嘎……~嘎!”      “不会吧,杨医生,就你这水平,还和周杰伦比?你充其量也就是小钟的水平!”      “小钟是谁?”      “小钟啊,就是一天到晚出没在台湾各大综艺上面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猥琐男,笑起来嘎嘎嘎的,就和你的笑声一样,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      护士小李和小刘两个人一唱一和,把科室里其他人逗得直乐,反应过来自己被两个小丫头片子损了的杨新气得跳起来就要揪两个女生的马尾。      小李和小刘东奔西跑的躲着杨新的魔爪,正好看到方维进门,两个人飞快跑到他后面扯着他衣襟喊方医生救命。      方维张开手,像老母鸡护小鸡般,“杨新,你这么有精神,一大早就欺负两个女生,今天轮到你巡房吧。”      杨新忿忿地指着方维背后做着鬼脸的小李和小刘:“方维,岂有此理,你不帮兄弟也就算了,你还护着这两个小坏丫头,果然是见色忘友吗?”      方维一手阻止住杨新,一手揉揉被这家伙的大嗓门吵得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无奈地笑道:“就从来没有听到从你这张嘴里出来过好话。”      “就是,就是,杨医生,同样的医学院毕业,这人和人的差别咋就这么大捏!”      “唉,小刘,快别说了,估计杨医生的老师一想到教出了他这样的学生,整天都要以泪洗面咧。”      反正有了老好人方医生的保护,躲在后面的小李和小刘就在尽情的揶揄快要抓狂的杨新。      杨新见到方维老是挡在两个小护士前面,气得跳起来指着他的脸:“好,好样的,方维,你就是这样对你哥们的,看我不揭——”话说了一半,杨新突然停住了,他吃惊地手指就快要戳到方维的眼窝,然后哈哈大笑:“我说……我说方维,你昨天晚上不会是纵欲过度吧,你看看你这两只可以当日光灯罩的两个黑眼袋,也太——嘎……嘎……~嘎!”      听了杨新的夸张说法,科室里的同事们都朝方维看过来,不看不知道,一看都吓了一跳。      “方医生,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不会呀,方医生一向是咱们科室作息时间最标准的人,怎么可能?”      “呜呜,方医生,你不会是生病了吧?难道是——”      “去去去,死丫头,你可别咒我的方医生!”   ……      方维双手抚着快要爆裂的太阳穴。      此时就算方维休养再好,他心中也开始一遍遍的诅咒着昨天的那个始作俑者,要不是那个混蛋,他也不用一整个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好在有广播进来,说是有病人急诊,方维赶紧对围着自己的关心人群说:“我没事的,就是晚上看书看的太晚了,好了,大家赶快散开,各就各位,开始干活了。”      看着被哄走的人群,杨新捧着方维的脸,再次仔细地看了一遍,“方维,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方维摇摇头,“我确定,好了,你也别在偷懒了,赶快到你的岗位上吧。”      一听到方维说让他工作,杨新赶忙舔着脸笑道:“方维,既然你没事,那麻烦等下帮我照看一下,我得去给我亲爱的琪琪送爱心早餐去啦!”   方维看着拎着早餐颠颠地往护士室跑的杨新,这家伙最近一直在追据说是护士室室花的护士长姚琪,还别说,再懒得男人一恋爱,摇身一变,就成了二十四孝好男人了。      方维换上白大褂,开始代替杨新巡病房。   巡视完毕,方维正准备回到自己的科室,这时候广播里又在喊杨新的名字,让他赶快到胃肠科一下,有病人急诊。      也不知道此刻正沐浴着爱情雨露的杨新还能不能听到广播,方维想了想,还是跑到胃肠科去了。      方维才刚到门口,吓了一跳。      胃肠科门口左右,门神一样的站着几个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大概是看到方维身上的白袍,一个个朝他冷冽地瞪一眼,然后放他进去了。      “哎哟,哎哟,你个死小子,你气得老子胃都要炸了。”      “爸,不可能吧,我只听说有人肺气炸了的,哪里听说过有人胃被气炸了!”      “嘿,你这个不孝的死兔崽子,还敢给老子顶嘴。”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再忍忍,等医生来了就好了。”      方维皱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他走进去一看,愣住了。      闻声回头的雷烈乍一看到方维,也愣住了:“是你!”      雷烈伸手到怔住的方维胸前,拿起他的胸卡看了看,慢慢露出了他的招牌痞子笑容:“方医生,咱们还真是有缘呐。”      方维慢慢恢复了镇定,他像对待平常病人一样,对雷烈点点头,算是招呼。      “死兔崽子,别见了公的母的都只顾着调戏人,他奶奶的,哎哟,痛死我了,医生,你快来给老子看看。”      方维这才看到,真正的病人原来是躺在床上抱着肚子的老人。      虽然说这是个全民肥胖的时代,不过,一个人能吃成像他这样肥胖的体型,还真是——不容易!      方维心中暗自抹了把汗,看着躺在床上红光满面,除了肥头大耳已经撑方了的大头不圆外,其他都是圆滚滚的老人,这身体都可以去申请吉尼斯最胖纪录了吧!      “医生呀,老子知道老子帅得惨绝人寰,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倾倒啊,赶快救命啊,哎哟,我的肚子!”      方维从老人的呻吟中赶快回过神来,取过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弯腰在老人身上探了探,然后站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医生?老子是不是得了绝症了?老子快死了吧?哎哟,老子还没有抱孙子,老子死不瞑目,你个不孝的死兔崽子!”      为了避开老人火力太猛的口水喷到身上,方维无奈地闪身,眼睁睁看着老人声如洪钟力如牛地控诉着他口里的不孝兔崽子——雷烈。      本来笑着的雷烈见到方维严肃的表情,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痞笑,“方医生,我爸他不会——”      看着面前紧张的雷烈,方维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这一摇头,可把雷家父子吓坏了。      先是雷烈的老爸雷霆的鬼哭狼号,哭诉他不想死,他还要等着抱孙子。      然后是雷烈面色骤变,他大步走到方维面前,双手一把握在方维肩上,然后大力摇晃:“方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我拜托你,不管花多少钱都可以……”      雷家父子紧张成这样,更不要说屋里的保姆和保镖了,甚至连外头站岗放哨的几个保镖也暗自啜泣。      被雷烈摇得快要散架的方维一头黑线,他双手使劲掰开钳在肩上的巨掌,然后对紧张得快要流泪的雷烈说:“你冷静点,你爸没事的。”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爸都要——”雷烈的声音骤停,他看着眼里隐有笑意的方维,慢慢收敛了紧张,“你刚才是说——我爸没事?”      得到方维肯定的答案后,雷烈立刻眉开眼笑地一拳锤到方维肩窝,差点没有把方维锤吐血:   “好小子,你怎么不早点说,老子差点被你吓死。”      躺在床上自顾嚎叫的雷霆听了雷烈的话,立刻停止嚎叫,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欠着身子肥手指着雷烈咆哮道:“他奶奶的,老子还没有死,你个小兔崽子就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想造反?”      雷霆咆哮完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听到的是什么,只见他腾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走到方维面前,双手捧着方维的胳膊摇晃:“医生啊,你是说老子没事吗?老子不用死了,是不是?是不是?”   得到方维的确认后,雷霆又乐得眉开眼笑:“他奶奶的,老子就说么,像老子这么善良仁义的人,阎王爷怎么忍心收了老子呀,再说了,老子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没有吃呢,啊哈哈哈——哎哟,哎哟,我的肚子,哎哟,又来了!”      看着乐极生悲又捧着肚子倒到床上的雷霆,方维几乎忍俊不禁。      方维从仪器箱里找了根消过毒的针,走到雷霆身边,拿起他的右手,针尖对准右手食指尖,用力一扎,好家伙,这脂肪厚的,一针竟然都没扎透。      等到方维再想倾尽全力扎第二针的时候,手腕被旁边的一个凶猛保镖一招擎住了:“你想对我们雷老大干什么?”      “我是医生,你说除了治病我还能干什么?”方维无惧于保镖的凶神恶煞,“放开,我要给病人治病了。”      最后还是雷烈对保镖示意放手,方维左手揉揉差点被保镖钳断的手腕,继续拿针运劲对准雷霆指尖。      “啊!”      只听一声尖叫,雷霆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的这声尖叫把外面的保镖都给引进来了,一个个惊问:“怎么了,雷老大?”      雷霆看看众人,又摸摸自己的肥肚子,最后咧嘴:“嘿嘿,竟然不痛了。”      呼,众人都深深松了口气。      “哎哟,看不出,真是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是妙手神医耶,就一针就把老了的病给治好了!”      雷霆肥胖的双手紧紧抓住方维:“小兄弟,我老雷很看好你哟,要不这样吧,你干脆来跟我,就做我的专用医生,至于钱的方面,你不用考虑,整个N市谁不知道,我老雷啥都缺,就是不缺钱这东西。”      雷烈在后面冷眼看着就快要被自家老爸给摇散架的方维,赶快上前从老爸那双巨掌中解救出方维的手,雷烈紧紧握着方维一双骨节分明,略显白皙的手,几乎舍不得放下,他笑意盎然地看着方维:“方医生,能不能麻烦告诉一下,我爸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方维看着覆着在自己双手上面的巨掌,天呀,面前这一胖一瘦的两个人,要说他们不是父子还真没有人能相信,瞧瞧这颇有继承性的巨掌。      方维试着把手从雷烈巨掌里抽出来,竟然纹丝不动,吐血,他咬牙继续使劲,最后大概还是雷烈看出了他脸色的不对劲松开手,方维双手才能全身而回。      饶是如此,方维看着被握得像红萝卜般的手指,心里也隐隐有气,他白了殷切等待他的答案的雷烈一眼,没好气的说:“他这是吃多了,撑着胃了。”      雷烈一听完方维的话,慢慢转身,看着刚刚也在一边偷听,完了已经对保镖使眼色准备闪人的雷霆一眼,一字一顿地说:“爸,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医生说你是——吃、饱、了、撑、的!”      雷霆看着已经濒临怒火边缘的儿子,戳着肥胖的手指,咧着下垂的好几层下巴:“嘿嘿,那什么,其实老子早上也就多吃了一点,就一点,真的,老子不骗你,阿大,阿二,你们几个老小子赶快来给老子来作证。”      被唤作阿大,阿二的保镖看了眼中喷火的雷烈一眼,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面瑟缩一步。      “爸,你往后的一周,早上就只有白米粥就辣白菜帮子可吃了!”      “儿子啊,难道咱不能再——商量商量?”      雷烈凌厉地瞪着老爸,直到雷霆也瑟缩着后退,方才回过头又准备对方维开口。      方维见到雷烈表情,赶快走到杨新的位子上掏出口袋的笔龙飞凤舞的划出几个字,然后站起来,面无表情地递给雷烈:“这是几顿利消食的药,凭单到药房去拿药去。”      雷烈接过药方看了看,见上面的鬼划符一个也认不识,转身把药方递给身后的保姆:“宝嫂,你和阿大去抓一下药。”然而又挥挥手,让屋里的保镖带着雷霆出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   低头整理处方单子的方维听到一声关门声,长长舒了口气,伸着胳膊抬头,正对上兴趣盎然地看着他笑的雷烈,方维吓一跳:“你怎么还在这?”      雷烈笑笑,绕过桌子,慢慢踱到方维身后,两条长臂环过方维肩膀,撑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俯身在方维敏感轻颤着的耳垂边轻笑:“方医生,你好像在发抖哦,怎么,你是在害怕吗?”       3、见鬼的,去死吧! ...   雷烈说完,一脸痞笑地看着连耳根都通红的方维。      就像雷烈预料到的,方维听完他的话,涨红着脸腾的站了起来,气得连身上的白袍都簌簌颤抖,似乎本来想发作的,不过大概想到这里是医院门诊室,随时会有人进来的。只见赤红着脸的方维调整了半天的呼吸,最后无奈地低地怒道:“你……你这人怎么回事?”      雷烈噗的一声笑了。      他看着眯着狭长润泽眼睛的方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刚才的那一瞪中发现了万千风情,要命的是——雷烈暗自吞了口口水。      他发现,他的某个敏感部位竟然在蠢蠢欲动。      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悸动了?      雷烈看着如小白杨般笔直挺立在眼前怒目瞪视自己的方维,对于男人的身型来说,方维已经不算矮了,目测有一百七十八公分,大概长年的室内生活,他的皮肤透着一种神经质的白。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其实不算小,不过可能由于近视又不带眼睛的原因,看人的时候微微眯着,朦胧而奇妙,让人有种似醉非醉的想沉溺其中的感觉。      雪白的医生袍下面,究竟隐藏着怎样一幅撩人的身体呢?      雷烈一个激灵,只觉得一道强烈的电流穿透全身,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一个地方。      雷烈不知道是应该鄙视自己呢,还是应该鄙视自己——妈的,他竟然只是光看着一个人差一点就达到了高/潮。      等到身体终于恢复平静,雷烈又吞了口口水,然后一本经正地对方维说:“方医生,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不知道这神经质的家伙又要搞什么鬼,方维看着雷烈。      “你总是喜欢问别人是怎么回事,从心理学的角度想,这是一种对自己很不自信的反应,我说的对不对?”      方维看着自大满满的雷烈,先是垂下墨黑睫毛,然后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修长手指先指指胸前的工作证,又指指雷烈:“你和一个医生谈心理?这似乎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了。”      “是吗,那方医生的笑点还真是很低,不过这样的人很容易快乐起来,我喜欢!”      雷烈欺身上前一步,把方维禁锢在他和桌子之间,脸几乎贴在方维的脸上,侧过脸,一手翻   看方维的工作证,然后噙着笑意又看向方维,高挺的鼻尖几乎擦着方维的光洁额头:“方医生,你好像不太专业哦,心脏科医生和心理学医生可是天差之别。”      方维只觉得一阵热气扑到脸上,麻麻痒痒,这种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再次伸手使劲推雷烈,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像一块坚铁,紧紧地吸附在他身上,怎么也推之不去。      “你这人怎么回事,快点放开我。”      雷烈低头看着即将乍毛的方维,那张一张一合的红唇简直像是在向他邀约。      “如果——我不放呢?”      看着某张恬不知耻的近乎无赖的嘴脸,已经憋气了一宿和一整个早上的方维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他深吸了口气,握了握左拳,运足浑身力道,卯足劲挥向某张可恶嘴脸,嘴里同时怒吼道:“妈的,你到底是想怎样,无辜路过遭你横吻也就算了,现在是刚救了你爸,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没有防备的雷烈只觉得鼻头酸痛,伸手抹了一把,然后看看满掌的鲜血,又看看正处于乍毛中的方维,委屈地说:“好吧,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报答你这个救命恩人?”雷烈蹙眉想了想,然后像恍然大悟般地笑着对方维说:“要不你看这样可行,我对方医生你以身相许!”      “雷烈,你给我去死吧!”       4、做兄弟,没今生 ...   哼着小曲的杨新一进门就被屋里的情形唬一跳,只见方维手执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正怒瞪着刚进门的自己,杨新赶忙双手抱头求饶:“不至于吧,我说哥们,我不就在护士室多待了一会,何至于要这样对我。”      方维随手把手术刀扔到器具箱里。      想到刚才在见到他手里的锋利手术刀后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夺门而去的某人,方维不禁扯了扯嘴角,不过,方维皱着眉头,刚才自己出手确实有点狠了,也不知道那家伙的鼻子会不会有事。      “哥们?哥们?”      杨新从刚才进门就发现方维不对劲,见他扔了手术刀后,又是笑又是皱眉的,更是觉得有问题,便抽出抱在后脑勺后的手在方维眼前晃了晃。      被晃回神来的方维看了杨新一眼,没好气的说:“以后再想献殷勤请早起,一大早就有病人上门来了,你倒好,听到广播也无动于衷,早迟有一点会被医院给清理门户。”      杨新很少见到方维如此不悦,心中纳闷,今天他这是怎么了,平时他也没少干这种事啊。      杨新讨好地凑到方维跟前,抱着他的胳膊使劲蹭着,“我不是有你嘛,要是医院真把我给清理门户了,那我到时候就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反正像你这样爱岗敬业的社会主义优秀大好青年总不会失业吧。”      方维失神地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杨新,同样是男人,杨新比起雷烈,单是体型和力道可就差远了,更不要说男人身上的那股子强悍霸气。      妈的,自己到底是哪根筋错乱,竟然会联想到那个无耻的家伙。      方维推开无尾熊般挂在他胳膊上的杨新,屈指给了杨新的肩窝一拳,认命般的苦笑道:“自从认识你后就倒了八辈子霉,我怀疑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见到方维终于又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老好人,好兄弟,杨新幸福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嘿嘿,不用怀疑,那是一定的。兄弟,你这辈子就好好的做牛做马的回报我吧。”      “说你胖你还真的喘起来了,快工作吧。”      告别杨新,方维回到自己的科室。      忙碌了一整天后,又到了下班的时间,方维最后整理一下今天经手的病历,这个时候放在抽屉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了,“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漂流的河每一夜每一夜下着雨想起你……”      方维从抽屉里拿出手机,不用看也知道是杨新,这曲子还是杨新自己设置的,当时设置的时候贼笑着跟方维说这是他的专属铃声,不准他给别人用。方维笑杨新神经,一个大男人,还搞得这么矫情!      “你这人还真是有钱没处花了,不过就隔了两间屋子,有什么事情跑过来说一下你会死啊。”      “嘎……嘎……嘎……,你也知道,我这人身上啥没有,就懒筋多。”      “那倒是,我看你再努力一下,倒是可以做这世界上第一个懒死的人。”      “嘎……嘎……嘎……”      方维把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等到听到电话里的公鸭叫般的笑声停了,方才又把手机合到耳边,一边整理着手边的病例:“我在整理今天的病例,马上就可以过去找你了。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的杨新沉默了半晌,然后吱吱唔唔道:“那个,方维,姚琪说有一部她等了好久的大片今天首映,她让我陪她去看电影呢,所以,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能陪你一起过生日了。”      本来怕急性子的杨新等得不耐烦而加快手里动作的方维,缓缓放下了手边已经快要理完了的病例。      “方维?方维?”      电话那头的杨新连叫两声,然后方维听到那个总是快乐得像个不知道人间忧愁的杨新,苦脑地用很抱歉般的口气说:“对不起啊,兄弟,我本来是想拒绝姚琪来着,可是,你也知道,这可正是我追求她的黄金时机,兄弟这次是下了血本要抱得美人归了……”      “是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听科室里的几个小护士说姚琪可是个好女孩,杨新,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生日,每年都会有的,再说了,男人谁去在乎这个啊。”      挂断电话,方维放下手头整理好的病例,跌坐在椅子上。      怔了半晌,方维掏出了放置在抽屉中的钱夹,打开钱夹,从最里层掏出两张崭新的花了他大半个月薪水,排了半天队好不容易才买到的电影票。      “下周末就是首映式呢,你看看这几个都是国际级的明星,还有还有,这个导演,也是我最喜欢的。唉,首映神马的那就是浮云,到时候票肯定贵海了去了,他奶奶的,挣扎在贫困线下的老子就只能靠download盗版解解馋了。”      看着手里的电影票,方维回忆着某日和杨新一起坐地铁上班时,看到他对着地铁站里的宣传海报,馋得直流口水,那样的杨新单纯的让方维扬起嘴角。      方维和杨新是大学同班同寝室同学,一个是南方人,一个是北方人,虽然曾经生活的水土和风俗习惯都不尽相同,可是他俩五年的医学院生活却是契合的天衣无缝,用同宿室的老大的话说,他俩好得就像终于相逢在茫茫人海中的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      虽然这一点方维从来不愿意认同。他和杨新?开玩笑!      杨新虽然出身在北方的某块黑土地上,可是并不像许多同样和他来自一个地方的那些粗犷豪放的男生那样。      杨新在北方人中不算太高,充其量也就和方维这个南方人的身高差不多,不过杨新身上永远是肉肉的,尤其是那张常年挂着婴儿肥的圆胖脸,让他看上去比实际身高略矮。和他那个与自己族类相反的身高体型一样,杨新的性格也很异类,天真,开朗,重情义,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和激情。      方维一直到现在还记得,去年他和杨新刚从医学院毕业,来到这个沿海的大医院实习,那个时候刚刚毕业,两个人身上都不富裕,某个下班的晚上,方维被杨新勾着脖子带进了一家算得上有点名气的饭店。直到服务员推上生日蛋糕,杨新高举红酒杯对他说生日快乐时,方维才知道,原来那天是自己生日。方维当时看了桌上琳琅满目的各色食物,实习期间的生活既穷且苦,就算记得他也不会搞这么侈奢的。      完了两人都喝得有点茫了,勾肩搭背的走出饭店,方维比杨新还好点,杨新一走出饭店,就被夜晚的冷风催吐了,方维走到蹲在马路边抱着肚子吐得撕心裂肺的杨新身边,边拍他背,带点生气地说:“你看看你吧,真是没事找事,好好的给我过什么生日。这不给自己找罪受,咱们俩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过实习期呢,连下个月的生活费说不定还得靠家里救济,你倒好,一晚上就喝了几个月的生活费,我看要是交不了下个季度的房租,咱俩马上就要去睡大街了。”      方维永远记得,在他生日的那天晚上,吐得晕晕呼呼的杨新在路灯下,黑曜石般的明亮眸子充满意笑地看着自己,一脸无所谓的说:“你真是个傻瓜,睡大街就睡大街,有什么要紧的,咱们两个是这世上最好的兄弟,做兄弟本来就是有今生没来世,所以兄弟的生日当然是最重要的……”      方维看着静静躺在废纸楼里已经破碎成数瓣的大半个月工资,苦笑着轻轻扯了扯嘴角。      谁说做兄弟是有今生没来世?      做兄弟,其实连今生也没有的呢。    5、我干杯,你随意 ...   方维坐在琉璃的吧台椅里,好奇的眼睛四下张望,这里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拥挤和夸张。大概这个城市的夜生活还没有开始,酒吧里只有散落在角落里的寥寥几个客人。      “先生请问要喝点什么?”      方维闻声回头,看到年轻干净的酒保正殷殷招呼自己。      “哦,麻烦请给我一杯啤酒吧。”      方维像品茗一样,低下头小口喝着玻璃杯里的啤酒,偶尔抬头,看到酒保诧异地看他,羞赧的对酒保笑笑,方维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大概也就几杯啤酒的量,见无所事事的酒保一直看着自己,最后被看得实在不好意思了,方维朝酒保再次笑笑,站起来朝着酒吧四下一看,找了个空无一人的角落走过去。      酒吧的金属质感的椅子微凉。方维挺直了背坐在靠窗旁边的阴影里。他这个位置可以把酒吧各个角落一览无遗。      在方维的正前方,两个年轻纯洁的像白鸽一样的小男生正抵头私语,那种旁若无人的亲密让方维震惊,然而只是短暂片刻,他便不好意思的转头,却又对上左边角落里吻得难分难舍得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正对着方维的壮硕男人在激吻中抬起眼眸,正好对上方维,便单手掌握着怀中男人的后脑勺,另一手握着酒杯朝方维这边扬扬。      方维立刻羞红了脸,总觉得窥视了别人的隐私般,也难怪他如此,难得在下班时间还带着隐形眼镜的方维,连这男人口里拖得长长得暧昧银丝也清晰可见!      果然,这里和他所看到的同性杂志上所述的相差无几。      没错,琉璃是一家GAY吧,而方维,是一个同性恋。从他对自己的性向有辨识能力开始,便清楚的明白,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方维曾经也做过很多努力,甚至后来还为此学了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方维后来终于明白,这个科学昌明的世界上,几乎什么都可以改变,甚至性别,可是,生理上的某部分是难以改变的,一个人生来是爱女人,或者爱男人,很大一部分,是从他出生那一刻,基因已经决定了,他方维,今生注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方维并不是一个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同性恋就同性恋吧,事实摆在面前,无论对或者错,他只能默默接受。是的,默默接受,关于他爱男人这件事情,他的家人,朋友,甚至就连最亲密的哥们杨新,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      方维曾经在某本时尚潮流杂志上看到,说同性恋已经成了当今的时尚标榜,上流社会里人人趋之如骛的风尚。甚至有自许为潮流尖锋人物肯定的评论,同性恋是一种高尚的人格主义的体现。      方维当时看着那份杂志,差点以为他们这类人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生长在红火的阳光下了。可是,事实让他明白,这种杂志毕竟是小众,那些红口白牙的尖锋人物,也不过是为了博博眼球,至于高尚,更是不知所谓,一个人到底是爱男人还是爱女人,又有什么差别,把它上升到高尚处,本身就是种歧视。      “一个人?”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方维抬头看着立在面前的高壮男人,正是刚才对自己扬杯的那个人,不由更加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点点头。      高壮男人又指着方维对面的空椅子,笑着说:“我可以坐在这吗?”      方维上下打量一下男人,男人的衣着干净整洁,尤其是男人握着酒杯的手,手指修长干净,精心修过的圆润指头更是无端让方维对他生了几分好感。方维再次点点头。      等到男人落座后,方维朝左边看了一下,那里已经是空无一人,诧意地看向对面的男人:“你男朋友呢?”      男人听了方维的询问,凝神想了想,才想起方维是问刚才和他接吻的那个人,不由撇清道:   “你是问刚才我吻的那个人?他并不是我的男朋友。”      方维皱眉地看着男人,怎么可能?吻得那样激烈,竟然不是情人关系?      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单纯的方维心中所想,笑着说:“怎么,难道只有情人关系才可以接吻吗?”      方维投给男人一个难道不是的表情。      男人看着面前这个纯洁的像小鹿斑比一样的人,心中感慨的叹了口气,要命,他已经有多久没有碰到这样的鲜肉了?他想,今天晚上的宵夜看来很不错呢。      男人施施然地笑着打量着为免尴尬端着酒杯佯装喝酒的方维,笑意更盛:“我猜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可对?”      把酒从嘴边移开,方维故作镇定地问:“何以见得?”      对方促狭地朝方维眨一下眼睛,“如果我说凭男人的第六感,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      看到方维偏头抿嘴不相信的表情,男人豪爽的笑了,“其实我从你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你要知道,我几乎是这里的常客,而且,像你这样的客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更何况——”男人看了侧耳倾听自己说话的方维一眼,继续说道:“而且,你从进门开始,一直到刚才看到那边情形,都彻头彻尾地暴露了——你是个菜鸟的事实。”      方维眉一挑,握啤酒杯的手不由紧了紧,有这么明显?      男人瞄了方维握在啤酒杯上的白晰修长手指一眼,“我猜你是个艺术家!弹钢琴的!”      男人的语气很肯定,仿佛对自己非常自信。      方维看了自己手掌一眼,摇摇头。      “不会吧?还有我丰聿看走眼的一天?”      自称为丰聿的男人仿佛受了很深的打击般,一脸不可置信,未几,又看了眼方维:“真的不是?”      方维再次笑着摇摇头。      “好吧,看来我今天的第六感应完全弃我而去了,那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丰聿似乎已经对自己的第六感完全放弃,嘟着嘴泄气地问方维。      任凭谁面对一个高壮得一拳能揍死头牛的男人像个小女人般对你嘟嘴撒娇,也要忍俊不禁吧?      此时此刻的方维,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撒娇的丰聿,也是同样的忍俊不禁。      他笑着伸手在空中作了一个握手术刀的姿势,却没有想到丰聿竟然瑟缩着作了个抖肩的动作,张口结舌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个杀手啊,人家会怕怕呢。”      方维庆幸此刻他嘴里没有含着任何液体,要不然他可不敢保证不会当众一口喷出去,这个丰聿,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的,还真是让人无语,但修养一向良好的方维还是继续对惊乍中的丰聿解释:“我是个握手术刀的医生。”      丰聿拍了拍胸口,长舒了口气:“原来是医生啊,你不早说。本人是最崇拜医生了,那可是救死扶伤,普济众生的神圣职业啊。来来来,为了表示我对你的崇拜,咱们喝一杯。”      丰聿热情的站起来,把手里的杯子碰向方维手里的杯子,可能是他动作太突然,力道又大,竟然使得方维手里的杯子失手跌落桌上,还剩余的大半杯酒都撒在了桌子上。      “这,实在是不好意思。”丰聿抱歉地看着自己闯下的祸,对错愕中的方维伸手:“没有伤着你吧?”      方维拨开丰聿握在自己手上的手,摇摇头,连声道:“没事,没事,你也不是有意的。”      丰聿对应声过来收拾的服务员说:“麻烦给这位先生再来一杯一模一样的啤酒。”又对站在一边看服务员收拾的方维说:“这一杯算我请你,请你一定要给我个面子,以此挽回刚才的失礼。”      等到服务员重新把酒端过来,丰聿又重举对方维举杯:“来,为我们的一见如故,干杯。”      这个人还真是怪有意思的,喝个酒总能找出这么多理由,方维好笑地看着殷勤举杯的丰聿,碍于他的固执,只好举杯和他碰一下:“我其实不太能喝酒。”      碰过杯后,丰聿一口气喝光了他杯中的烈酒,然后对错愕中的方维掀掀杯底,笑着说:“我干杯,你随意。”      既然对方这么干脆又这么有诚意,再要说什么虚的也是不太好意思了,方维只好把杯子放在嘴边,在丰聿诚恳的注视下,抿了一大口。      丰聿双眼诚恳地看着对面喝着酒的方维,心中默数着“1……2……3——”      哐当!只见刚吞下啤酒的方维应着丰聿默数的节拍,趴伏在桌子上。      看来阿奇的研究成果又更上了一层楼,丰聿朝吧台一直注意着这边的酒保扬了扬大拇指,然后看着对面乖乖趴伏着的方维,眼神由刚才的诚恳慢慢变为灼热与兴奋。      丰聿站起来走到方维身边,双手搁置在方维单薄的肩头,慢慢由肩抚上他黑色柔软的发根,才刚触碰上,底下的某处已经叫嚣着抬头,丰聿低头看了眼裹在帐篷里的好兄弟,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呢,丰聿弯腰覆在方维背后,试着让叫嚣着的好兄弟隔着布料抵在这个乖巧的男人身后某处,才刚触上,只觉得一阵激流,他的好兄弟差点呼之欲出——      操,丰聿没好气的白了已经完全硬起来了好兄弟一眼,妈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出息,又不是没见过男人。不过,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臂弯里的气息平静的温润男人,也难怪,这样的极品,他确实已经好久没有碰到过了。希望今天晚上他不会让自己失望啊。      “雷丰聿,放开他!”      就在丰聿强忍着兴奋准备把怀中可口的美食抱到琉璃楼上的VIP包房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声又急又狠的男人声音,不待丰聿反应过来,他怀中乖乖熟睡中的人已经落入别人的怀中,然后丰聿只觉得一阵劲风拂过,若不是他身手敏捷躲避的快,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躲过劲风的丰聿站稳了,看着紧张地检查着怀中男人的雷烈,笑着怒骂道:“好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竟然敢对你叔叔我出手。”      检查一番后见方维并没有什么异样,雷烈方才抬头看着一脸无所谓的丰聿,没好气地说:“小叔,你最好祈祷方维没有什么三长二短的,要是他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不是让你感受侄儿我的拳风这么简单下场了!” 6、趁他醉,陪他睡? ...   狠狠白了丰聿一眼,雷烈小心抱起人事不知的方维,走到吧台边。      “雷少好!”      阿奇陪笑着向雷烈问候。      雷烈甩了紧张得直搓手指的阿奇一个眼刀:“解药!”      “呃?”阿奇顿了一下,看着乖乖躺在雷烈怀里的男人一眼,方才明白过来,嘿嘿笑着说:“雷少,这哪还需要什么解药,雕虫小技而已,你只要给他脸上泼点冷水就好了。”      进入十二月的N市,温度已经颇低,雷烈听到阿奇说要泼方维冷水,再看一眼瑟缩在怀中不醒人事的人,怒火中烧地瞪向嘿嘿笑着的阿奇:“妈的,你下次再帮你老板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三滥勾当被我看到了,看老子不泼你一身狗血!”      阿奇看着雷烈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的人,直到他们消失在琉璃门口的暮色中,方才回头对走到吧台边的丰聿委屈地说:“雷总,你看雷少这……”      此时此刻,雷丰聿的眼睛也是望着怀抱方维的雷烈消失方向,惋惜的直摇头:“唉,眼看着好好的一块鲜肉马上就可以拆之入腹,偏偏被这臭小子给搅黄了,阿奇,明天就去找人给做块醒目的牌子立在门口,上面就写上雷烈与狗不得入内。妈的,反了天了,这可是我雷丰聿的地盘!”      雷丰聿吩咐完阿奇,又咦了一声,“阿奇,看到岳斐文了吗?”      “岳哥好像往楼上去了。”      阿奇看着往楼上走去的自家老板,心中腹诽,这叔侄俩还真他妈的臭味相投。不过,又一想明天要做的那块招牌,呜呜,下次雷少见了他会不会把他给绑上石头沉到微江里?欲哭无泪啊欲哭无泪。      雷烈抱着方维甫一走出琉璃的大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怀中的方维被冻的瑟缩一下,微皱起了眉头。雷烈停住脚步,把方维的重量都放在左手,腾出右手想把身上的皮衣给脱了,一直紧跟在一旁的阿二见他的动作,赶快脱了身上的夹克衫递过来,“雷少,还是用我这件吧,你抱着方医生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到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雷烈接过阿二的衣服把方维给遮得滴水不漏。      虽然是处于昏迷中,可是被紧紧抱在雷烈怀里的方维还是有感观知觉的,大概是感觉到寒冷,越发的往雷烈滚热的怀里一个劲的猛蹭。      这家伙!      雷烈低头看着已经几乎把整个脑袋都拱到自己敞开的皮衣里面的方维,不禁失笑,白天清醒的时候看上去一副贞节烈男样,没有想到失去意识后竟然是这样的——可口!      其实雷烈的本意是想说某人可爱来着,可是,真他妈的要命!      雷烈看着没有意识的方维突然垂落下去的手,要死不死的,正好搁在他的某个敏感部位。      雷烈的身体上腾的就燃起了熊熊烈火,雷烈低头借着路灯光看着怀中沉睡中无辜的始作俑者,郁闷得差点想把这个无辜家伙给一掌拍醒。      好在阿二很快就把车子开过来了。      “雷少,赶快上车,冻坏了吧?”      雷烈抱着方维走到车边,阿二边为他打开后座门,边关心地问。      “妈的,老子就差点快要自燃了,还冻坏!”      平白遭到自家少爷不悦白眼的阿二赶忙战战兢兢地为雷烈关上车门,然后又回到驾驶室。      “雷少,咱们这是……要到哪里?”      阿二把车子娴熟的开出停车场,走上主干道,边稳稳地开着车子,边回头小心询问雷烈。      雷烈看了人事不知的方维一眼,沉吟片刻,吩咐阿二:“到亚新!”      车子很快稳稳停到亚新酒店门口。      雷烈对打开车门后的阿二使了个眼色后,兀自抱着方维径自走进亚新酒店。      在门童和大堂迎宾的殷勤问候声音中,雷烈旁若无人的抱着方维走进服务员为他打开的电梯,电梯直达亚新顶楼的VIP长期包房,走到包房门口,已经有闻讯跟过来的工作人员为他把门打开。      进门后,雷烈抱着方维直接走到床边,弯腰把怀中的人轻轻放到床上,随后自己也倒在了方维旁边。      直到把方维放到床上,臂弯里空了后,雷烈才感觉到胳膊竟然有隐隐的酸痛,雷烈转身支着胳膊肘撑在床上,仔细凝视着熟睡中的方维,这小子,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没有几两肉,没有想到抱起来还乖重的,看来以后他得多加锻炼,要不然这样的事情再干几次,他的这两条胳膊还不得废了。      雷烈贪婪地盯着沉睡中的方维,眼前几乎没有意识的男人的好看眉眼一时又让他想入非非,他伸手轻轻掐了一把方维白净的脸,手感还真是他妈的好。再看看那眉,那眼,无处不勾得雷烈心痒痒。      嘿嘿,雷烈看着像纯洁的羔羊般深陷在床单中的方维,顿时色心大起,要不,趁这小子睡着了,把他给睡了?    7、关键处,又撑了! ...   雷烈热血沸腾的围绕着昏睡得人事不知的方维,上下打量,左右思量,想着该打哪儿下手,先抽了皮带?不好不好,还是先脱了棉质厚外套,再解开衬衫钮扣?就这样吧。      雷烈最终决定还是先脱外套,再解衬衫钮扣。      因为雷烈是个锁骨控。在医院的时候,看着方维和他发火气得梗着雪白纤长脖子的时候,雷烈就一直在心里想像描绘着方维被领带束缚的雪白脖颈下的锁骨,以他数年来阅遍无数美男锁骨的经验,有着这样一副身子的方维,不用怀疑,必然也有着另人悸动的锁骨。      脱去厚外套放到床头柜上,此时静静躺在床上的方维上身一件驼色棉毛背心,背心里是一件雪白的白衬衫。      雷烈屏住呼吸,把手伸到方维的脖子底下,准备解第一颗钮扣,期待太久,真的临到跟前,竟然有一点手抖,看着抖抖擞擞的纠结在小小黑色钮扣上的大手,雷烈不由自我唾弃,他奶奶的,想他雷烈,堂堂阅遍N市帅哥锁骨无敌手耶,今天竟然像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      好不容易,已经被蛮劲扯得快要脱落衬衫的黑色钮扣和扣眼分离,即将要见到朝思暮想的锁骨的时候,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响起来——      #@¥#¥%……      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个时候还来搅他的好事?雷烈停下手头动作,嘴里怒骂着,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家里的住宅电话,雷烈皱起了眉头,基本上这个号码没事是不会打给他的。要死了,家里那个整天让人不省心的疯老头子又搞什么幺蛾子,真是没有一天让他省心的。      雷烈随手拖过掀在一边的被子盖到方维身上,又给他的下巴掖了掖,然后下床,走到外面的客厅,接通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宝妈哭哭涕涕的声音:“呜呜,雷少,你……快回来,老爷子不……不好了。”      雷烈早已对宝妈的夸张习以为常,这个胆小的宝妈,就算老爷子打了个喷嚏,搁她口里也是大事不好了。      雷烈无奈的对着空气翻翻白眼,他中午才和老爷子一起吃过午餐,对于一口气吃了一大份七分熟小牛排,又让阿大给在何记中餐馆打包了三人份的荠菜馅的春卷作下午茶点心的老人家,除非是吃饱了撑的,否则能有什么不好的大事。      不过雷烈还是耐着性子说:“宝妈,你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呜呜呜,雷少,呜呜呜,老爷子正……正躺在床上抱着……抱着肚子打……打滚……”      没等宝妈哭诉完,雷烈啪的一声合上手机盖。妈的,还真让他给猜对了,这可恨的只记吃不记训的死老头!      愤恨归愤恨,磨牙归磨牙,但是毕竟是自个老子,还是得管的。雷烈赶快打电话让阿二把车开到酒店门口,他得马上回家送老爷子到医院。      打完电话回到卧室,看到乖乖躺在床上的方维,雷烈一拍自己的板寸,真是的,一急竟然把他给忘了。这不好好的一个医生摆在眼前嘛。      三两步跑到洗手间,慌乱的扯了条毛巾在水笼头下淋湿,想了想,又把水调温高,等到最后感觉到手里的毛巾温度已经不是那么刺人了,方才走到卧室,把毛巾缚到方维的脸上,先是沿着额头慢慢而下,直到感觉到湿毛巾底下的人脸微微颤动,雷烈把毛巾拿掉,然后看到方维纤长的睫毛扇了扇,然后缓缓眼开眼睛。      方维一睁眼就看到一张他最讨厌的脸孔正对着他露出他最讨厌的笑容,一时反应不过来,伸手拍着自己还没有从药物中完全恢复过来的混沌脑袋,嘴里自言自语道:“我在做梦?“嗯,应该是在做梦,要不然怎么会又见到这个见鬼的家伙。方维正想着,那张讨厌的脸竟然越来越靠近他,眼看着就要贴近他的脸上,方维伸出搁在被窝里的手,一巴掌甩到那张可恶的脸上:“滚你妈的蛋,阴魂不散的家伙!”      雷烈捂着火辣辣的左半天脸,看着打完人后开心得闭上眼睛的方维,真是哭笑不得。这小子,还真以为他是在做梦啊?不过,他奶奶的,老子在你心里的形象就那么差么。      雷烈伸手拍打闭眼睡觉的方维,“喂,喂,快别睡了,再睡就要出大事了。”      “唔,杨新,快别闹了。”      熟睡中的方维伸手像拍苍蝇一样的拍打雷烈的手。      杨新,又是个什么鬼?公的还是母的?      雷烈看着方维那张带着微笑的睡颜,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这个每次面对自己都是嫌恶讨厌的人,刚才说到杨新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竟然是那样的亲昵随意和甜蜜!      真是看不出来,原来这个贞节烈男也有这么闷骚的一面。想到刚才喊另一个人名字时候的甜蜜,雷烈真是各种恨!恨!恨!      他奶奶的,杨新,无论你是公是母,老子和你的梁子算是结定了!      对未知敌人宣战完后,雷烈两手同时捏着方维左右两边脸颊大吼:“方维,你给老子快醒来,再不醒要出人命了。”      这下子方维算是彻底清醒了。      方维看着抖擞着板寸,风中零乱的雷烈,吓得赶快往后退,可是此时此刻他的两个脸颊还在雷烈的掌握中,“啊噢……”      方维拍开雷烈的双手,揉着被扯得生疼的脸,生气地瞪雷烈:“你怎么在这里?”      雷烈没有理他,从床头柜上拿过方维的衣服不顾他的反对,三两下裹到他身上,然后从床上一把扯下方维:“赶快,赶快,跟我救人去。”      被拖得跟头流星的方维使劲掰雷烈的手:“你这个疯子,快给我放开,你搞什么鬼呢。”      可惜,任凭方维如何叫嚣,雷烈一路没有开口,直到把方维拖到阿二停在门口的车后门,雷烈用蛮劲一把把拼命反抗的方维给塞到车上,自己也跟着进去,等到阿二锁上中控,发动车子,雷烈才松开方维的手。      “喂,姓雷的,我怎么会在这里?”      方维的脑袋在刚刚的一路挣扎叫嚣以及被门外的冷风一吹,之前的所有思路都渐渐回来。他记起了他在琉璃和一个人喝酒,然后……方维拍拍脑袋,然后他醒来的时候就躺在酒店里了。   想到此,方维赶忙低头看自己身上,还好,还好,衣服都还正常。      雷烈冷眼看着方维的举动,见此模样,没好气地说:“怎么着,你不会以为被我给上了吧。”   真是岂有此理!在梦中叫别人的名字就那么亲密甜蜜,可是无论是在梦中还是清醒时对自己都是一副恶行恶劣,雷烈白了方维一眼:“真是狗要吕洞兵,要不是我,你早都被别人吃干抹净不留渣了。”      “你什么意思?我明明是在琉璃和一位先生喝酒……”      “对啊,你是在和别人喝酒,喝着喝着就倒了,要不是我正好路过,你现在正躺在那个男人的床上呢,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单纯呢还是单蠢,你也不打听打听人家是谁就敢随便喝别人给你的酒,还是在琉璃那样的地方,雷丰聿那个老淫/魔的酒是可以随便喝的吗?”   ……   方维看着雷烈,将信将疑,看他说的活灵活现的,可是他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说谎话。可是,现在这情况?看着飞速行驶的车子,方维困惑地看向仍然在喋喋不休的雷烈:“雷先生,打断一下,我们现在是要到哪里?”      “到我家!”      “什么?”      方维尖声叫着跳起来,结果哐当一声,头撞到汽车顶部,“哎哟!”      雷烈好笑地看着抱着头的方维,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至于这么大动静么,又不会去吃了你,我爸病了,你不是医生么,先去帮我看看。”      “病了当然要送医院,找我去怎么行!”      “放心,你肯定行的,那老家伙八成又是被吃撑了!       8、方医生,真可恨! ...   汽车一路飞驰,没多久便开进了一个大院子,停在了正屋门口,雷烈半拖半抱的拽着方维下车,“好啦,方医生,快点走,别磨磨蹭蹭,医生不就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么!”      方维拍打雷烈搁在腰上的大手,生气的说:“我自己会走,快拿开你的手。”      事已至此,方维知道自己挣扎也无用,再说了,无论这个恶劣的男人如何,毕竟是真的有人病了,而自己,还是一个有良知的医生。      两人刚进门,方维便看到上次在医院见过的一个老年妇女苦着脸迎上来:“呜呜,雷少,你可回来了,赶快去看看老爷吧。”      “宝妈,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晚上不能让老爷子吃太多,你们怎么就不阻止他呢。”      “呜呜,雷少,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的脾气,除了你的话,他谁也不听啊。你不知道,下午茶的时候,阿大想夺掉老爷盘里最后剩的二根春卷,差点没被老爷给压在身下压扁了。”      方维听了宝妈的哭诉,满脸黑线!      被那个胖老头给压在身底下?那还有命吗?      “阿大没事吧?”      “呜呜,他还好,就是可能老腰给扭伤了,雷少,你也知道,他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九次被老爷压在身下了。”      对数字一向敏感的方维在心中默默计算一下,截止到今天为止,这个月已经过去了十三天,好家伙,除了双休日,这个阿大是天天被压啊,不禁再次黑线,这年头,想赚有钱人的钱还真是难难难。还好的是,至少那个胖老头还给他的员工留了个双休日。      雷烈看着方维脸上的表情,对他遗憾地摇了摇头,“别想多了,另外没有被压的那四次是因为阿大被压的实在爬不起床,只好和阿二换班了。”      方维回头朝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阿二怜悯地看了一眼。      方维跟着雷烈才走到卧房门口,就听到屋里面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哎哟,我的肚子,哎哟,见鬼了,阿三,把我的香肠还给我……”      方维和雷烈一进卧室,嚯,好家伙,只看到卧室内的一张钢铁打制的巨大床上,雷老爷子正一手抱着肚子,一手左右扑腾的抓一只肥猫。此刻,敏捷的左躲右闪的肥猫两只前爪正抓着一根香肠。      “哎哟,可痛死我了,哎哟,好阿三,老伙计,快把我的香肠还给我,他奶奶的,你已经抢了我三根了,这可是地主家的最后余粮,岂有此理,死阿三,再不给我,小心老子在你尾巴上绑上石头把你沉到微江去……”      “爸!”      雷烈无奈地走到充满火药味的床边,一把夺过肥猫紧紧抱在双爪里的香肠转身递给身后的宝妈:“马上把它给扔到门口的垃圾筒里。”      “啊,我的香肠!”      喵喵喵!      雷烈的突然袭击立刻换来了一人一猫的强烈反对。可是,很快的,人和猫都发现了罪魁祸首原来是他们的天敌雷烈,马上都进入了灰头土脸的状态。名叫阿三的猫见情形不对,立马啊呜一声敏捷的拖着胖身子从雷烈脚下奔门而出。      “爸,这么有精神,看来你的肚子不痛了是吧?”      雷烈站在想偷偷溜下床的雷霆身边,阴笑着问。      “嘿嘿,乖儿子,你回来了。”雷霆看着一脸怒气的雷烈,小心赔笑着伸出手想拍雷烈的肩膀。      雷烈冷着脸啪的一声拍掉雷霆伸过来的声,谁知道他的手才碰到雷霆的指尖,就见到雷霆发出一声惨叫:“啊噢!可痛死老子了!”      很明显可以听出雷霆这一声惨呼是发自内心的,雷烈无辜地看着自己的手,他根本没有用劲啊,这老头不会又在给他装吧。      “儿子啊,你一定要帮老子把阿大这个老小子给沉到微江去,他奶奶的,这老小子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哪。”      雷烈看着自个老爸一手捧着肥肚子,一手举到他面前,像个孩子般的告状。      雷烈一把抓过雷霆的右手,看着几根肿胀的肥手指上密密麻麻的红血点,本来阴沉得脸越发黑了,他看着一直扶着腰瑟缩在旁边的阿大,声音凌厉得几乎不带一丝人气:“阿大,你是怎么照顾老爷的?老爷的手是怎么回事?”      阿大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到雷烈身边,先是看了方维一眼,然后又回头对雷烈恭敬地说:“雷少,冤枉,这个明明是老爷硬逼我帮他扎的,老爷晚餐吃多撑着了胃,非要我给他扎一针,说上次方医生就是这么随便一扎,我不愿意,老爷就威胁我,要把我绑上石头沉到微江……”      “死阿大,谁让你技术这么烂,老子真是白养你了,看你站着比方医生高,躺着比方医生长,谁知道竟然捏根针都怕得发抖,白白把老子的一只手扎成了筛子,恨,老子一定要把你绑上石头沉到微江去……”      “雷少——”      雷烈拍拍阿大的肩膀:“好了,没你的事了,先下去休息一下,等下让方医生帮你看看腰。”   雷烈的一如北极寒冰的视线再度回到自家老爸身上,早已发现形势大不妙的雷霆赶快抱着肚子朝一直站在雷烈身后的方维跑过去,“方医生,方神医,赶快救救老雷啊。”      本来一直事不关己作壁上观的方维只觉得一阵旋风刮过,若不是有一只长手快速搂腰把他带开,下场差点就和阿大阿二一样。      雷烈一手环着方维,一手拽着像个陀螺般在原地打转悠的自家老爸的后领口,等到雷霆晕晕呼呼地停住惯性摆动的肥胖躯体的时候,警告性地说:“爸,你压谁都可以,要是敢压方维,我保证一个月就帮你成功减肥!”      方维觉得自己真是受够了这一家子人的神神叨叨,只想着尽快摆脱这一切,回到他温暖的小窝,便推开雷烈的手,问探头探脑的缩在门口的阿大:“麻烦把你刚才用过的针拿过来,哦,对了,家里应该有急救箱吧,再准备点棉纱消淡和消毒药水。”      等到阿大把他要的东西拿过来,方维拿过针先在消毒水里浸泡片刻,然后抓过雷霆的手找到穴位一针扎下去,又把之前阿大扎的几个针眼都抹上消炎药水,再用棉纱包扎一下。      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里搞定,只看得手的主人雷霆羡慕万分:“方医生,那个冒昧问一下,那个扎针的方法能不能教教我老雷哟。”      方维一听雷霆的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收拾起急救箱交给阿大拿走,方维对翘首期盼的雷霆笑笑:“雷老先生,我们这个针可不是乱扎的,是要认准穴道才能扎,像您这样乱扎一气,后果是很严重的,以后可不能这么做,还有,如果一个人常常吃得太饱了,其实对胃的伤害是很大的,尤其是像您这样的老人家,更得注意了,以后最好少食多餐,这样才是健康的生活。”      方维说完,转头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的雷烈说:“好了,人也治了,这下该没有我的事了吧?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雷烈对方维笑笑,走到他身边伸手就要揽他的肩:“那好啊,方医生,我送你回去。”      方维别扭的闪躲,却没能躲开,他抬头怒瞪着灿笑着的雷烈,正想发火,却被门口的一道熟悉声音惊得回头。      “哟,小帅哥,咱们可又见面了!”       9、狼和狈,躲远点! ...   正怒瞪着雷烈的方维听到声音,扭头看向门口,竟然是晚上在琉璃里碰到的那个自称是丰聿的中年男人。      丰聿进门后,直接走到几乎是连体婴儿般贴靠在一起的方维和雷烈身边,扫了雷烈占有性的紧紧揽在方维腰上的胳膊一眼,伸手拍了拍对方维的肩:“我说小帅哥,干得不错嘛,能让我这万树丛中过,片叶不沾衣的花花公子侄儿这么快就带来见家长的人可不多见哟。”      方维看着搁在肩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竟然和他记忆中的雷氏父子的巨掌有得一拼。视线由大手移到丰聿吊儿郎当调笑着的脸上,此时此刻的丰聿,简直和他之前见到的那个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男人判若两人,方维不由想到了雷烈在酒店时和他讲的话,或许,雷烈真的没有骗自己?      “小叔,你这话说的,侄儿可不敢当。侄儿我怎么记得万树丛中过,片叶不沾衣是咱们N市最大的GAY店,琉璃的员工赋予他们老板年度最给力的关键词啊。”      “得,臭小子,翅膀硬了啊,竟然敢连你小叔都埋汰起来了,下次再来琉璃,看我还给不给你介绍新鲜货色。”      丰聿伸手警告性地点点雷烈,又对方维惋惜的啧啧摇头:“小帅哥,你旁边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货色,你跟着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怎么样,要不要趁我对你还哈的狠的时候,现在就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就算方维再单蠢,此刻也能听出丰聿话里行间的意思,他嫌恶的后退一步,结果脚踩上雷烈的脚背,一个趔趄,又跌落到雷烈怀里。      “方医生,你没事吧?”      本来就一只胳膊拥着方维的雷烈,为了稳住他的平衡,怕他摔倒,更是伸出两条长臂,直接把他抱到怀里。      方维一稳住身体,就使出全身力道推开了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雷烈,瞪了满脸关心的雷烈一眼,又瞪了满脸猥琐期待表情的丰聿一眼,此时此刻,这叔侄俩人在方维的眼里,那就是一个狼和一个狈,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难怪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可是,不管是狼还是狈,他方维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方维没有理会那叔侄俩,只是回头对一直茫然盯着自己这边看的雷霆点点头,然后绕过立在面前饶有兴趣般打量自己的丰聿,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才刚走到卧室门口,又被人拖住了手,方维回头,冷脸看着拖住自己的雷烈,“松手!”      雷烈看着怒意已经蕴满全身,几乎处于乍毛状态的方维,慢慢放开了手,但还是语声温柔的说:“还是我送你吧,这么晚了,这里不太方便叫车。”      见到方维再次摇头拒绝,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雷霆发话了,他笑眯眯地对方维说:“方医生,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老雷做事可是恩怨分明,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让阿烈送你,那就让司机送吧。”说完,没等方维同意,又果断地对一直守在门口的宝妈说:   “阿宝,你去喊阿二过来,让他送方医生回去。”      既然是雷老爷子发话了,方维也不好拒绝,于是就对雷霆点点头:“那就谢谢雷老先生了。”      解决完事情,雷霆回头冲着一直对着方维这边不怀好意地笑着的丰聿说:“小震子,你怎么回来了?”      “哥,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叫雷丰聿,别再叫我小震子,小震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喊太监呢。”      “哈,小叔,你要真成了太监,那倒是一件好事。”      一旁边的雷烈幸灾乐祸地对丰聿说。      丰聿瞪了雷烈一眼,又笑着对雷霆说“我听宝妈说你又被撑着了,这不,回来关心你一下,要不然你又要说我没有兄弟情了。”      “算了吧,你少在外面给我整那些有得没得就算是关心我了,我可听说你最近跟你店里的那个出纳打的火热啊,你个作死的小畜生,越来越没品了,什么人不好玩,你去玩个老男人,真是丢尽雷家列祖列宗的脸!”      “哥,你调查我?”雷丰聿不满地看自家老哥。      “哼,我还要调查吗,你那些丑事就做在我眼皮底下,想不知道都难。”雷霆喘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雷丰聿继续数落,“你要是还念在我还是你老哥,就趁早给我找个女人结婚是正事,你再这样玩下去,早迟一天我要登报和你脱离关系……”      “不至于吧,老哥……”      “老爷,阿二已经把车子准备好了。”      宝妈走进来,打断了丰聿和雷霆的对话。      一直站在门口等司机的方维,听着雷霆和丰聿的对话,只觉得大恼简直思考不能,这一家子的事情真是复杂得叫人无语,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乱七八糟成这样的神奇家庭。这个时候见到宝妈,方维简直如见救星。赶忙和雷霆说:“雷老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管屋里那几个人,赶快甩开腿急步往门外走。      “方医生,等等,我送你到门口吧。”      方维没有理会紧紧跟在身边的雷烈,只是脚步迈得更急更快。很快就来到了阿二停在门口的车子边。      雷烈先方维一步走到车子边,坤士般为他打开车门,笑着说:“方医生,请!”      方维看也没有看雷烈,上车坐稳后,就要伸手关上车门,谁知道车门却被站在门外的雷烈拽的死死,只见雷烈俯□子,车灯的照耀下,露出一口雪白牙齿:“方医生,我发现咱们是越来越有缘啦,非常期待咱们的下次见面!”       10、方医生,相亲吧(上) ...   回到住处的方维,直到洗完热水澡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眼前还是会时不时的出现临分别时雷烈的那张可恶嘴脸,尤其是一想到雷烈龇着那口大白牙说期待他们的下次见面,方维就没来由的生气,这个神经病,期待个鬼,谁要和他下次见面,方维只希望和这个恶劣的男人永不见!      看看挂在卧室墙上的钟,再过十分钟,他的25岁生日就要过去了呢,没有蛋糕,没有啤酒,没有礼物,甚至,连句祝福也没有。方维叹了口气,伸手关掉床头灯按钮。      方维刚准备闭眼,放在旁边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了熟悉的来电声,是杨新,摸索着拿过手机,才刚接通,听到电话那头的杨新仿佛在和谁说着话:“哎,你先在那边等一会,我先打个电话,马上就过去找你。”      黑暗中,方维握着手机,静静听着电话里杨新充满生气的呼吸声,几乎失神。      “嘿嘿,老方,还没睡吧?”      “你以为是谁在和你通电话?”这家伙,真是明知故问。      “咳,咱也不是有意吵醒你的,今天不是特殊情况嘛,兄弟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说一声,生日快乐!”      “难为你还记得。”      “嘿,瞧你说的,我什么都能忘,好哥们的生日也不能忘啊,今天的事情实在没有办法,改天兄弟我再给你好好补过一次。”      黑暗中,方维渐渐扬起了嘴角,不过嘴上却哼道:“算了吧,你还是好好陪你的美人,谁要你补过什么生日。”      “美人当然要陪的,不过作为兄弟的你也同样重要啊。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可不想明天早上再看到你带着一双熊猫眼上班,你早点睡啊,晚安。”      还没有等方维回道晚安,电话那头的杨新已经挂断了手机。      这个死人,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急躁的性子。      方维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此时墙上的钟正好整点报时,25岁的生日终于过去了,不过还好,至少在最后的时刻,他最重视的兄弟还能记得他。      方维刚巡视完病房回到办公室,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他接起来,竟然是院长吴正楠。      “小方,现在有空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我马上过去。”      方维挂断电话,正要出门,看到杨新扛了个几乎有大半人高的棕熊玩偶走了进来,不由皱眉:   “你这是干什么?”      杨新二话没说,走到方维身边,拉住他,然后把棕熊从肩上放下来,立在方维身边,歪着脑袋看了看,最后一拍巴掌:“嘿,你别说,还真让琪琪说对了。”      方维看着杨新兴奋的自言自语,越发摸不着头脑,白了兀自乐着的杨新一眼,“你到底搞什么鬼?”      “你看啊,这个棕熊眯着眼睛的可爱样子,是不是和你一样?嘿嘿,昨天晚上我和阿琪看完电影逛夜市看到一个摆地摊卖玩具的,阿琪第一眼看到它就说和方医生长得好像,我一看,可不是嘛,简直就是照着你的模样做的嘛,瞧瞧这可爱的圆耳朵,圆圆眯着的眼睛,甚至是这副腼腆的小样子,嘎……嘎……嘎……”      同办公室的其他同事被杨新的恐怖笑声吸引过来,看到棕熊,再看看棕熊旁边莫名其妙眯瞪着眼睛的方维,都哈哈大笑:“还真是的呢,方维,你得赶快找到这玩具制造商追讨肖像权去。”      “哎哟,杨新,你这打哪买的啊,赶快告诉我地儿,我也去买一只去,简直是方医生的人形公仔嘛。”      “切,我才不告诉你们,想意^淫我好兄弟,别说门啦,连窗户都没有。对吧,老方?”      方维没好气地瞪了杨新一眼,扭头往院长办公室走。      徒留下杨新在身后扯着嗓子狂喊:“喂,你干嘛去,礼物你不要了?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啊。”      方维走到院长室门口,敲敲门,里面传来吴正楠慈祥的声音:“请进。”      方维推开门进去,“吴院长,你找我有事?”      吴正楠抬头看到是方维,放下手头的工作,站起身把方维让到旁边招待客人的沙发上坐定,又从饮水机里为他倒杯水,吴正楠看着惶恐地站起来双手接水杯的方维,笑笑:“小方,不要那么拘谨,今天找你来和工作没有关系。”      听到吴正楠这样说,方维心中更没有了底,他并不是个会和领导相处的人,平时没有工作上的事情,一般是很少和领导交流的。      “小方,我记得你今年有25了是吧?”吴正楠笑着问方维。      “没有,26了呢,昨天刚过的生日。”      捧着杯子的方维乍一听到吴正楠的问话,一阵愕然,不过还是恭敬地回答。      “哦,真是年轻啊,你刚到我们医院实习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这个小伙子很不错,是一块做医生的好料子,这段时间看你的表现,比我当初想像的更好呢,好好干,前途无量的。”      方维腼腆地看着吴院长,见他停顿了片刻,又问道:“对了,小方,有女朋友了吗?”吴正楠话刚问出口,又笑看着方维试探的说:“像你这样的小伙子,应该早就有女朋友了吧?”      吴正楠问完话,见方维摇头,不相信地笑他:“怎么可能呢,你长得这么帅,又是个医生,不说以前学校里,难道在咱们医院就没有哪个护士或医生能看上眼的?”      方维纳闷地看着连连追问的吴主任,心中只是纳闷,这个吴主任今天怎么老是问这么奇怪的话呢?不过方维还是老实回答:“我才刚工作,没房没车没钱的三无男人,哪个女孩子能看得上我呀。”      “哦,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一直没有交到女朋友?”吴正楠听到方维的话,仿佛松了口气,笑着对方维说:“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做一次红媒吧。”      “呃?”      “怎么,小方,你不会不给吴院长这个面子吧?”      “不是的,吴院长,我只是——”      方维紧张的差点把手中茶给洒了,慌忙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看着满脸期待的吴院长,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总不能跟他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喜欢的是男人吧?如果吴院长知道了,那后果——      “不是就好,那就这样定了,女方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叫夏绘心,她说前段时间曾经在医院见过你一面,我和她爸爸夏胜勇也算是颇有点交情,老夏跟我说,他这姑娘看男人向来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可是自从在医院见过你后,回去就念念不忘,这不,缠着她爸找我介绍呢。要我说呢,这姑娘条件也算是不错,她父亲是咱们医院的大股东,家族生意涉及房地产、金融业等多个方面,哥哥是咱们市最有名的律师,这姑娘本人是在家族企业上班,要是你们成了,那你至少可以少奋斗个大半辈子啊。”      吴院长扬扬洒洒说了一大堆,直到把女方条件说得简直天上有,地上无,最后喝了口水,总结性地对方维说:“总之,无论如何,你们还是先见一下,时间我都帮你约好了……”      方维告别吴院长回到办公室,见杨新还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和周围的同事们聊得神彩飞扬。      方维没精打彩的样子,引起了杨新的注意,“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好?”      杨新停止了和同事们的瞎扯,看着方维,关心的问。      方维摇摇头,“没事,你怎么还在这,都上班多长时间了。”      杨新站起来,边往外走边不满地对方维嘟囔:“好好好,我这就走,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医院是你开的呢,整就一个剥削阶级,整天除了让人上班你还有啥别的说头吗?”      “问题是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的上班无所事事的瞎晃悠,那咱们真的得去喝西北风了。”   方维无奈地看着杨新背影。      雷烈走进咖啡馆,伸手摘掉罩在眼上的大墨镜,在侍者没有迎上来之前,就看到夏绘声从一根装饰柱子后面向他招了招手。      雷烈走到坐在柱子后面沙发上的夏绘声跟前,随手把墨镜仍到桌子上,调侃道:“我说夏大律师,你不会是树的敌人太多了,怕仇家追杀,所以才躲的这么隐秘吧?”      夏绘生笑笑,指指对面的沙发,“坐。”      雷烈走到夏绘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口气喝掉侍者送上来的黑咖啡,放松的斜倚在沙发靠背上,发出一声舒坦的叹息。      夏绘声看着雷烈这幅样子,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关心的神情:“怎么,帮里最近不大好?”      做为和雷烈基本上算是从小耍到大的好朋友,好哥儿们,夏绘声自然是知道雷烈这个一遇到烦心事就喜欢喝黑咖啡的习惯的。      雷烈摇摇头,“还好,最近那几个老家伙总算稍稍消停了,对了,你这次到C市收获如何?”      “还算是顺利吧,至少把小刀那小子毫发无损地给带回来了,要不然发叔还不生吞我。”      说到利小刀,雷烈顿时坐正了身子,“小刀也跟你回来了?”      “不回来怎么办,以他那个脱缰野马的个性,放他一个带着那批不要命的手下在C市,早晚能给C市的天捅个窟窿,不是我说,当初震叔就不应该让你把小刀送出这里,小刀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天天搁在眼皮底下看着都能隔三差五给你惹出点是非。”      对于夏绘声的话,雷烈自然是深有体会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是不送出去哪行,这小子就像和小叔有宿仇似的,隔三差五的就跑去琉璃捅搂子,当然,如果他只是光找小叔的麻烦也就算了,连里面的员工也骚扰那就实在让人受不了,否则以小叔的个性怎么会让我把他给发配到C城。”雷烈说到这里,顿时像想起了什么,他向夏绘声,不抱任何希望地问道:“小刀回家了?”      雷烈见到夏绘声非常无奈的摇头,又脱力般的靠在了椅子上,掩着额头欲哭无泪:“完了,这下子小叔又惨了。”      夏绘声也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想到从此以后又要隔三差五去帮利小刀和琉璃里的员工客人们处理纠纷,要一次次地跑到派出所去保释利小刀,他的麻烦可也不比雷丰聿少。不过他也只能认命,谁让他命中摊上了利小刀和雷烈这么两个兄弟呢。      夏绘声看着欲哭无泪的雷烈,好笑道:“你为难什么呢,每次他闯了祸还不是我跟在后面去收拾的,你也是的,比起你的那些棘手的事情,小刀那些打架斗殴的事情算得了什么,我现在真是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去学什么法律呀,本来想得倒好,以为律师至少是一份正正当当的职业,可以逃脱掉老一辈的打打杀杀的生活,谁知道你非得把我又卷进了雷帮的这些事情中,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雷叔、发叔甚至我爸他们几个都不愿意让雷帮有所改变,偏你倒好,非得搞什么黑道漂白,你也不想想,以那几个老爷子过去的种种,就算把他们扔到白面堆里,能漂得白吗?而且手底下还有那么多兄弟等着拿钱回家养老婆孩子,漂白了你让他们怎么活,那些人中也没有几个肚子里有点墨水的,让他们扔掉手里的刀枪棍棒,他们能去干什么?总不能换身西装打条领带拎着公文包到你公司上班吧?”      “那也没有办法,作为律师的你是最清楚的,政府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雷帮做大的,以前帮派规模小,可以视而不见,可是现在呢,雷帮的触角几乎已经伸到了所有的规模城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就算老爷子们的规矩再多,也总是有几个不怕死的在中间捅搂子,比如小刀那样的,根本无法控制。”      说到这里,雷烈顿了顿,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然后又在口袋里摸了一圈,夏绘声见他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啪的一声打开,雷烈就着夏绘声的手点着烟,狠狠的吸上几口,对着头顶上的景观灯吐出袅袅烟圈。      夏绘声看着沉迷于吐烟圈的雷烈,把打火机重新装回口袋,不赞同的摇头:“你都快要成为老烟鬼了,还是少抽点吧,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雷烈吐完最后一个烟圈的时候,有侍者走上前来,先是看了一眼一身凌厉装扮的雷烈,张张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又把目光转到一身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的夏绘声身上,为难地说:“对不起,先生,打扰一下,本店响应政府号召,实行禁烟政策,你看——”侍者说着,眼角的余光为难地瞟向吸着烟的雷烈身上。      夏绘声笑着对侍者点点头,“对不起,我们马上熄灭。”      雷烈把烟掐灭,随手一弹,以一个标准的抛物线姿势把烟头弹到不远处的垃圾筒里,看着满意而走的侍者,对夏绘声摊手抱怨:“我长得很可怕吗,他干嘛不敢直接对我说。”      夏绘声上下打量一下雷烈,“倒不是你长得可怕不可怕的问题,而是你这一身衣着,皮衣皮裤加墨镜的出现在优雅的咖啡馆里,好像就怕谁不知道你是雷帮的少主似的。”      夏绘声这样一说,雷烈顿时笑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着,咳了声,“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想到这点,在来见你前刚到帮里参加一个由发叔牵头的会议,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不认老,叫嚣着要把生意做到越南去呢,据说和那边当地的都牵好头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帮里的那群人鼓动的个个跟在他后面叫,我穿这身去也就是吓吓他们,让他们知道,雷帮现在是少爷我在当家。你说我要是穿西装,打领带,就算我发狠估计也没有几个兄弟睬我吧?不过呢,我可没有想到,你夏大律师才刚回来,既不是把我约到你事务所,也不是约到你的家里,而是——”说到这里,雷烈又看了一眼咖啡馆优雅的环境,对夏绘声摇摇头,“怎么想起来选这么个地方。”      夏绘声没有理雷烈的问询,只是探身透过柱子,朝咖啡馆门口看了一眼。      雷烈见他往外看,忍不住了,“阿声,你在看什么?”      还是没有看到想看的,夏绘声终于回头,看着好奇的雷烈,笑笑:“在看我那宝贝妹妹,这丫头前几天看上了一个男生,今天非得约人家见面,这不,又硬把我拉到这说要给把关。”      “噗!”      夏绘声刚说完,就看雷烈刚喝到嘴里的咖啡给喷了出来,好大一会儿,雷烈才顿住笑声,不可思议地看夏绘声:“不会吧,你那个宝贝妹妹夏绘心还有相亲的一天?她一般不是看上了直接打晕带回家么。”      一想到平时恶行恶劣没有一点女人自知的小辣椒夏绘心竟然也有跑到咖啡馆相亲的一天,雷烈就又忍不住笑出声:“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我们的小辣椒乖乖跑来和他相亲?”      夏绘声从桌上抽出餐巾纸递给雷烈,“谁知道呢,也许是这丫头这次想换个玩法了吧。”      雷烈接过餐巾纸,把刚才喷溅到身上的几滴咖啡水渍擦掉,听到夏绘声如此说,也表示赞同,“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荣幸的倒霉蛋被咱们的小辣椒看上了。”       11、方医生,相亲吧(中) ...   夏绘心边注意观察着咖啡馆门口的情况,边和闺蜜江韵如通着电话,“韵如,你再把相亲规矩说一遍啊,刚才老娘只顾看着咖啡馆门口,没有听到。”      听到夏绘心这样说,电话那头的江韵如简直要疯了,“所以我就说你急个屁呀,等下我头发做好了,马上过去你那边,好好教教你。”      “不行,老娘等不及了,和方医生约好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如果第一次就让他等,怕他对老娘印象不好。”      “切,你是谁,夏绘心耶,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对你印象不好,要是他敢,你让你爸直接从雷帮叫几个兄弟揍他一顿,看他还不乖乖的做你的裙下之臣。”      “什么呀,就是怕这样才让你出出主意的,方医生可是个正经人,人家才不会吃这一套的。快点吧,你不是号称相亲场上无敌手嘛,赶快传授老娘几招,要是成功了,老娘会重谢你的。”      “是你说的哦,重谢?”电话那头的江韵如发出终于得逞的笑声:“那我要你帮我安排和雷烈见面,我知道你们关系好,这个对你不难吧?”      夏绘心一听江韵如的答案如此简单,满口答应:“你说烈哥?好的,这多大的事儿啊,小姑奶奶,你快点告诉老娘应该怎么做啊?”      “很简单,你就照我刚才教你的,首先呢,要矜持,不能比对方早到,至少要晚到个十来分钟——”      “什么,不行,老娘等不及,可不可以早点?”      “哈哈,你夏绘心也有这么饥渴的一天,真是老天有眼啊。”电话那头的江韵如狂笑,“算了,反正你只要不比他早去就好了,女人相亲比男人早到,也太显得不重视自己了吧。还有,你今天的衣着是照着我跟你说的穿的吧?你可千万别把你平时的豹纹皮裙穿出门,还有头发,没有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吧?最重要一点是,你在和他聊天的时候要矜持,淑女,千万不能爆粗口,没有哪个男人喜欢一个粗鲁的女人的,反正你只要做到我说的这些,除非对方是个GAY,要不然保准会接受你的。”电话里的江韵如说完这些,吃吃笑了声,又继续说道:“其实其他那些都是虚的,只要你亮出你是夏胜勇的宝贝女儿,夏绘声的宝贝妹妹,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舍得拒绝你。”      夏绘心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粉红公主呢子小套装,脚上是双同色的小羊皮靴,虽然自己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确实是按照好友江韵如嘱咐的,在男人堆中打滚得如鱼得水的江韵如,对男人的了解总是比自己厉害的,想到此,夏绘心多了几分自信,她再一次往咖啡馆门口瞄一眼,突然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急急对电话那头的江韵如说:“靠,不说了,他已经到了,老娘挂了啊。”      还没有等到江韵如回话,夏绘心已经叭的合上手机,看着手上第一次戴的精致女士腕表,默数着时间,好不容易终于过了九分钟,在最后还剩一分钟的时候,夏绘心踩着脚底下的十公分高的细跟小羊皮靴,迈开大步急急冲向了咖啡馆门口。      与此同时,方维也走进了咖啡馆,对迎上来的侍者报上吴院长告诉他事先预订的座位号,跟着侍者走到空位子上,等方维坐定,侍者递上菜单,方维对侍者笑笑,“麻烦先给我一杯水,还要等一个人。”      侍者送上白水退下后,方维看了一下手表,他早到了十来分钟,闲着无聊的方维先喝了口水,然后视线盯着门口,这个位子离门很近,只要有人进来,一眼就能看清对方,虽然已经听了吴院长说女方曾经和他见过面,不过方维还是没有多大印象,方维是个古板的人,在他的眼里,从来只有病患和医生,除此之外,他不会去注意对方的外貌和身份背景,不像他的兄弟杨新,见到男人喊帅哥,女人喊美女,仿佛他和谁都能打成一片。方维一直不明白,怎么会有女生去注意存在感如此弱的自己。      在方维盯着门口的时候,和夏绘声聊天的雷烈偶尔抬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激动的倏地站起来的动作,吓了对面的夏绘声一跳。      “怎么了?”      夏绘声看着雷烈脸上不明意味的笑容,莫名问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还真叫有缘!”      处于高度激动和兴奋中的雷烈没有注意到夏绘声的疑问,双眼只是贪婪的盯着咖啡馆的某处,脸上的表情就像猎人看到梦寐以求的猎物般。      夏绘声见到雷烈这个样子,心里一沉,他顺着雷烈视线看过去,见到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的背影,男人端坐在沙发椅上,后背如标杆般挺直,驼色棉毛背心和白衬衫上面,裸^露出一截脖颈,从细细碎碎的黑发下面那截白晰纤长脖颈,可以看出男人应该很年轻,夏绘声执起咖啡勺轻轻敲敲杯沿,看着终于回过神的雷烈,“怎么,你认识那个男人?”      “何止认识,我对他简直情有独钟,真可谓一见钟情!”      乍一听到雷烈说出这样的话,夏绘声不禁抖了几抖。      夏绘声诧异地盯着回答得斩钉截铁的雷烈,雷烈喜欢男人,这在兄弟圈子里并不是个多么隐晦的事情,可是比起个性张扬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GAY的利小刀,内敛的雷烈从来都是很低调的处理个人的感情,就算是偶尔生理上的需要找过几个人,也从来都是私底下的,甚至很少和兄弟们谈起。      可是这次,他竟然如此坚定的对自己宣称对一个男人情有独钟?夏绘声默默探询着雷烈,思索着他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      夏绘声还没有思索出个所以然,雷烈已经欠身离座,夏绘声也站了起来,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让一向眼高于顶的雷烈钟情至此。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装饰柱子的时候,咖啡馆的门口传来一声砰的巨响,吓得整个咖啡馆的客人和员工都赶忙看过去。      夏绘心狼狈地趴在咖啡馆光滑的地面上,一只小牛皮靴已经脱离了左脚,被牢牢嵌在咖啡馆门口的凹槽里,捂着直接和地面大力接触后已经高高肿起的脸,抬头,迎面正对上方维关心的眼神。      方维因为离门最近,所以自然是第一个就发现夏绘心摔倒的人,事情一发生,他就赶忙走到摔趴在地的夏绘心旁边,蹲□子,关心地问:“小姐,你还好吧?”      夏绘心在心中把这家咖啡馆的大门和那双该死的高跟靴问候了个祖宗十八代,可是表面上却还得忍着脸上的肿痛,龇牙咧嘴地扯着自以为是淑女的可怖笑容:“呃,老娘——不不,我很好,非常好,简直好得不得了!呃,那个,方医生,你好啊,老娘——呃,我是来和你相亲的夏绘心,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12、方医生,相亲吧(下) ...   夏绘声跟在雷烈身后,远远看到了自家打扮得像个怪力乱神模样的小妹四平八叉极为不雅的躺在地上已经是够惊悚,等他走到近前,正好听到小妹和那个朴素男人的对话,不禁回头看了雷烈一眼,后者当然也已经听到了,只见雷烈双眼狠狠盯着那个男人的后脑勺,仿佛想在上面盯出个窟窿。      夏绘声和雷烈就站在方维身后,挣扎着仰头和方维说话的夏绘心自然是很容易就看到了高高矗立在身后的两个人,尤其是自家老哥旁边脸色铁青的烈哥,双眼里蕴藏的不明火焰让她后背一凉,这种眼神自小跟在雷烈后面耍大的夏绘心可没有少见,可是,烈哥怎么会用这种如被抢了珍贵东西的可怖眼神看着自己呢?      夏绘心一时心里开始毛毛的,比起自家老哥,夏绘心其实还是怕雷烈多一点,这个烈哥,表面上看起来是人畜无害,可是只有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在他那平常被笑意堆满的面容下,掩盖了多少冷酷和无情。      在方维的搀扶下夏绘心狼狈的坐起来,趁着方维到门口给她拿嵌住的那只鞋的功夫,咧了咧微肿的嘴角,讪讪笑道:“烈哥,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      雷烈的眼睛一直贪婪的盯着方维的身影,只是用余光凌厉地瞄了一眼夏绘心,皮笑肉不笑:   “是很巧,简直是太巧了,小辣椒,你胆子大了啊,连你烈哥的人也敢抢!”      “呃?”夏绘心愕然地看着对自己磨牙霍霍的雷烈,再顺着他的眼光看向刚替自己捡鞋回来同时也愣在当下的方维,震惊的连掩饰也顾不上了,“擦,烈哥,现在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你和方医生有一腿?”      方维是在捡完夏绘心的那只小羊皮靴转身的时候看到雷烈的,当然,他同时也听到了雷烈对夏绘心所说的话,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忽略掉目露凶光的雷烈,挺直背脊,走到夏绘心身边,把鞋递给她,柔声说:“夏小姐,你的鞋。”      方维的无动于衷让雷烈心中腾的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他一把抓住方维拿鞋的手,咬牙道:“方医生,咱们可又见面了!”      “你想干什么,放手!”      方维用力甩,却怎么也甩不掉嵌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哼,我发现咱们的每次见面真是越来越精彩了,上一次是在GAY吧,这一次你又跑来和我妹相亲,怎么,你下一次准备干嘛?嗯?”      “你妹妹?”方维看看震怒中的雷烈,又看看被雷烈的怒气吓得瑟缩在旁边的夏绘心,呐呐道:“你们是兄妹?可是,你姓雷,夏小姐姓夏。”      “哼,是谁告诉你不同姓就不是兄妹,阿声的妹妹,就和我的亲妹妹没有二样,你这个不怀好意的大骗子,你一个弯的,竟然敢跑来和我妹妹相亲!”      一想到这个该死的家伙刚才竟然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和小辣椒说话,雷烈嫉妒的怒火就更深,同时脊梁骨一阵发寒,该死的,如果不是夏绘声碰巧约他在这里,那这小子不就会真的和小辣椒相亲?      “你神经病啊,谁骗子啦,我才刚来,和夏小姐还没有说过几句话,我骗到什么了我?”      “哼,正因为你才来,所以才没有骗到什么,可是谁知道接下来你会干出什么事情,看来我真是错看你了!”      方维瞪着胡搅蛮缠的雷烈,这人简直不知所云,每次碰到他,就像瘟神附体,准没有好事。      方转也冷哼一声,转身扭头就往咖啡馆门口走,却忽略了一直被雷烈紧紧嵌着的手臂。      雷烈看到方维竟然想走,扯着他胳膊一把就把他拽到了怀中,另一只手由后面牢牢箍住他的背,“怎么,闯了祸就想跑,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你方医生竟然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一个人。”      “你……”      “好了,好了,阿烈,有话好好说,看方先生的样子,也不像个骗子,许是大家有什么误会,我看大家还是坐下来,把话说清楚了,好吗?”      一直站在旁边的夏绘声见到雷烈和方维两人剑拔弩张的情形,忙出来打圆场。      咖啡馆僻静处的四人位上。      雷烈如盯猎物般,锐利的眼神紧紧锁在对面的方维身上,方维也微眯着眼睛回瞪他。      坐在雷烈身边的夏绘声不动声色的暗中戳了下如斗鸡般昂扬着气焰的雷烈,然后又露出职业的微笑对方维说:“方先生是吧,我是绘心的哥哥,夏绘声,请恕我冒昧问一下,你究竟是不是……呃,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会来和我妹妹相亲?”      碍于礼貌问题,夏绘声没有说出同性恋这个词,可是大家都是明白人,方维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方维眯眼打量夏绘声,他比雷烈稍微矮点,容长的清瘦脸上,一双温和无害的眼睛让人一看就生出几分好感,再加上一身名贵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温文尔雅、气度不凡。方维无端的就对这个干净挺拔的男人生出几分好感,于是对于他的问话也就没有那么抗拒。      方维先是抱歉的看了坐在身边一直双手抱胸盯着自己的夏绘心一眼,然后目光转向夏绘声:“夏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知道本来应该早点向你们说明的,可是一来我并不认识令妹,二来呢——”方维停顿一下,方才不好意思的继续说下去:“二来是我们吴院长跟我说,令妹想和我见一面,我在医院并没有公开我是——所以我不想和院长说明,就想着今天直接和令妹说清楚一下,可是谁知道碰上了——”方维又瞪了一眼仍然震怒中的雷烈,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和某些人不同,我只想做个平常人,我不想把我的性向沸沸扬扬的公诸于全世界知道。”      夏绘声作为多年的资深职业律师,一个人说真话假话还是能很容易就区分的,他从方维的语言神态和动作,分辨出方维说的确实是真心话,便仍了个你看吧的眼神给旁边还隐隐怒着的雷烈。      事实上雷烈从刚才听到方维解释的时候便已经没有怒火了,而且,就他一向对方维的了解,这家伙本来也不可能是个会欺骗别人感情的人。不过这家伙竟然敢暗讽自己张扬性向,哼哼,雷烈不怀好意地看向方维,“哎呀,方医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怎么可能和我不同,咱们可是太同了,简直大同特同,而且呢,你说你不想把性向公诸于全世界,啧啧,现在可由不得你啦——”雷烈说着突然转头问身边的夏绘声:“他说的那个吴院长是不是和你家老爷子颇有几分交情的吴正楠?”见夏绘声点头,雷烈打了个响指,目光又转向方维:“啧啧,方医生,这世界真是好小啊,我和你们吴院长碰巧也是老熟人哦。”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维打从刚才一看到雷烈诡异的笑容时已经感觉不对劲,现在见他这样说,心里更是涌起一阵恐慌,可表面上还是佯作镇定地怒视雷烈。      雷烈扬起浓眉,敲敲搁在桌上的长指,闲闲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和方医生你作个交换——”雷烈说到这里眼睛瞟了一眼对面越发惊慌的方维,“如果你愿意和我交往,那么我下次见到吴院长的时候,就会为你保密,如果你不愿意么,哎呀,其实我这个人嘴巴一向不太牢靠……”      “你……”      方维从来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一个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他怒目圆瞪着露出一口大白牙的雷烈,整个身子都气得发抖,“哼,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要说就去说吧,我才不会怕你,大不了我不干了!”      这小子,竟然还给他嘴硬,雷烈站起来,长身微微倾向对面的方维,双手固定住方维抗拒的身体,俯□嘴唇几乎贴上方维颤抖着的耳垂,男人特有的磁性低沉的声音如鬼魅般飘浮在方维耳边:“就算你不怕,你也不想连累你的好兄弟杨新吧,我可听说他正在追一个美丽的护士长,想想看,要是他因为你失去了这份工作,啧啧……”      “你去死……”   在方维挥出拳之前,雷烈已经迅速直起身,噙着一抹得瑟看着站在桌子对面狂怒的方维,“如何,方医生,成交否?”      方维紧紧攥着双拳怒瞪着雷烈,脸色变了又变,过了好几分钟,才一声不响的跌坐在椅子上。      见到方维这模样,雷烈忍不住在心中一阵偷乐,这个单纯可爱的家伙,还真是好骗。      就在雷烈如猫盯老鼠地观察着方维时,一阵音乐铃声响起,原来是方维的手机响了。雷烈看到对面的方维听到手机音乐脸色刷的变了,可是方维并没有马上去接手机。直到响了停、停了又响,最后方维还是按下手机接听键,背过身,小声和手机里的人说了几句,匆匆挂断,然后回头面无表情地对雷烈说:“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雷烈没有答话,只是对方维伸出右手,见方维怔怔的不明所以,雷烈索性走到他身边,一把夺过他握在手中的手机,先看了一眼最新来电,当看到杨新两个字的时候,雷烈哼了一声,然后刷刷接下几个数字键,待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后,方才按下挂断键,又把刚才的号码存储到手机里。雷烈把手机递给措手不及的方维,“亲爱的,咱们现在可就正式交往了。”      方维拿过自己的手机,瞪了一眼笑得贼兮兮的雷烈,转身就大步往咖啡厅门外走,甚至都没有和夏家兄妹道声再见。      夏绘声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雷烈:“你刚才对人家是不是太过份了?好好的一个小伙子被你吓得都面无人色了。”      “就是,烈哥,你太过份了,你怎么能这么对老娘的方医生?”夏绘心也气得跳脚。      直到方维气急匆匆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咖啡厅的玻璃门外,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雷烈方才回过头,拍拍夏绘心梳理得一丝不乱的黑色长假发,“小辣椒,这里可没有你的方医生,他是——我的!”      看着重新卡上黑色大墨镜扬长而去的雷烈,夏绘心气得一把扯掉头上的黑色假发,露出里面染得五颜六色的爆炸头:“靠,他妈的这日子还叫老娘怎么过,好不容易能入眼的人,竟然一个个都喜欢男人去了!”      夏绘声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安抚暴躁的妹妹,容长的脸上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一闪而过。       13、妖孽男,利小刀 ...   走到琉璃门口,不出雷烈所料,大门外面又挂上了今日停止营业的招牌。他叹了口气,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的阿奇透过玻璃门看到他,打开门,远远的迎上来。      “雷少,你可算来了。”      阿奇的一张苦瓜脸倒把雷烈看笑了,“看来这次小刀的破坏力够呛呀,能把你金牌调酒师阿奇为难成这样。”      “那可不,你看看,我多日的辛苦,被刀少一下午搞定,这不,吧台里连一个完整的酒瓶都找不到了,外调又来不急,今天晚上只能停业了,这样多搞几次,我们琉璃在行业内老大的地位看来要不保了。”      阿奇带领雷烈走进琉璃,指着已经被清理一空的吧台后面的酒柜,心疼道:“这刀少也真是厉害,每次来砸场子,哪里不好砸,偏偏要砸我们的酒柜。”      借着阿奇的手,雷烈看到平时充斥着各色酒瓶的酒柜里果然空空如也,“看来小刀这次的怒火不小,平时最多砸你们几瓶好酒,这次可是一锅端了。”雷烈说完,对一直紧随身后的阿二说:“你和阿奇清算一下琉璃的损失,一会把清单带回公司交给财务。”又对旁边闻言喜滋滋的阿奇说:“你也不要愁了,看脸上都能挂个酱油瓶了。多大的事啊,再说了,就算有损失也是你老板担着,和你有什么关系。对了,你老板人呢?”      “雷总出去了,在刀少砸得正欢的时候,雷总笑眯眯地对刀少说,让他尽情砸,什么时候砸得尽兴了,就停。”      果然是小叔的风格,雷烈对不解的阿奇笑笑:“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奸如你老板,知道小刀砸了的东西,我们雷帮都会照数赔偿的,还省得你们晚上花精力招徕客人。”      阿奇听了雷烈的话,频频点头称是,等到雷烈说完,阿奇又想起自家老板临走前的交待,看着表情轻松的雷烈,小心翼翼地说:“雷少,雷总临出门前有交待,说除了砸坏的酒和器具,这一次还得找您要精神损失费呢。”      阿奇战战兢兢的一说完自家老板的交待,几乎要抱着头逃走。      果然,雷烈看向瑟缩的阿奇,挑眉,“要精神损失费?你老板还真有脸说出口。等他回来你告诉他,他要是有胆到雷帮要,我就给他。哼,把小刀折磨成这样,砸他几个酒瓶算是便宜他了。”      阿奇直到看着雷烈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赶快拍拍跳得规律不齐的心口,嘴里忿忿嘀咕:“这可真是冤枉死我老板了,刀少要在后面追着喜欢他,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妈呀,看来这年头被人喜欢上也是一种悲哀呀悲哀。”      阿奇如扁嘴老太太般嘴里念念有词,一转身,看到向来和雷烈形影不离的跟班阿二正盯着自己看,“吓,你怎么还在这里?”      阿二倒是回答得一本正经:“少爷吩咐我和你核对一下要赔偿你们的损失。”      雷烈推开包厢的门,和往常一样,包厢的小演艺舞台上,利小刀正疯狂甩着他一头堪媲美女人的柔软亮泽,黑色及肩长发舞得如痴如醉,他的对面应和他的是一个身材颇壮实的英挺男人,除了舞台灯光,包厢其他四处灯都是灭的,尤其是包厢观众席上,只除了一处偶尔闪烁一下的火点。      雷烈走到明灭的火点处,借着舞台投过来的微弱光线,看到着一身笔挺黑西装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夏绘声,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舞台上舞得狂野的利小刀。      雷烈走到夏绘声旁边坐下,默不作声地看了会舞台上狂魔乱舞的利小刀,没过几分钟,便忍不住了,“小刀这又是在发哪门子的疯?”就雷烈对利小刀的了解,这家伙只有在受到严重刺激的时候才会借跳舞来宣泄。      “不知道呢,我一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了。”黑暗中,夏绘声的声音很低,仿佛怕惊动舞台上的人。      “不会吧,从我接到你的电话开始,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了,他这是准备跳死在舞台上?”      雷烈的话音未落,室内的音乐骤然停了,一时灯光乍现,刺得刚刚适应黑暗的雷烈用手遮了遮眼。      利小刀贴面挂在那个□着精干上身的英挺男人身上,几乎是被半抱着走到观众席。      “哎,快要虚脱了,声哥,赶快给我一杯水。”      才一靠近二人,利小刀便从英挺男人身上一跃而下,直接扑到夏绘声怀里,害得夏绘声赶快扔了手里还剩大半根未抽的烟,伸手扶住差点滚到地上的利小刀。      “看看你,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死孩子,你再这样,下次我一定不伸手扶你,就让你滚到冰冷的地板上。”      夏绘声站起来,把怀中湿漉漉的利小刀轻轻放在旁边的沙发上,不悦道。      被扔在长沙发上的利小刀顺势抱头四平八仰地躺在那,嘴里发出甜腻的轻笑,“声哥,你舍得这么着对你老弟我嘛。”      雷烈在音乐乍停的那刻就赶快到吧台上拿了杯烈酒,这时候他端着烈酒走到利小刀躺着的沙发旁边 ,长臂一伸,把利小刀给扯起来,把酒递给他,“你的水。”      接过烈酒的利小刀仰头一饮而尽,干脆的就像喝的真的是白水一般,有几滴从杯沿里漏下来的淡黄色液体沿着他完美曲线的下巴慢慢滑下,淌过蜜色纤长脖子,肌纹美好的胸膛,最后,尽数消失在红色紧身衣的大V领口。      静静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利小刀看着他最近的新舞伴,站在沙发旁边□着精壮上身的赵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流转,“阿仁,你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差了啊。”      变声期中少年特有的甜腻撒娇声音,在老实巴交的傻大个赵仁听来,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激动,这一点,从他被撑到极限的宽松运动服的档部一览无遗。      阿仁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听他掌控的□,尴尬的拼命合拢双腿,别扭的看着自家笑得说不出好看的小少爷的脸,呐呐道:“刀少,对不起。”      利小刀故作讶异,挑起神气的墨黑长眉毛看着不知所措的阿仁:“唔,对不起?你不会是指——”      利小刀妖媚地笑看着阿仁,在他措不及防的间隙,迅速伸出手一把握住他遮掩在黑色运动裤下越涨越大的坚硬□,“啧,你是指这里吗?”      空气里传来一阵男人压抑的嘶吼声,阿仁半是痛苦却又难掩双目中的兴奋神色,“刀少,不……不要……”      就在阿仁被他的小少爷调戏的全身上下笼罩于一半火焰一半冰块之间,终于有人上来解救了他。      雷烈伸手大力拍开利小刀和赵仁□亲密接触的手,“刀子,你够了啊,这可是你今年换的第三十六个保镖,要是再把他吓跑了,兄弟们可没有能耐再帮你找出这样一个既可以陪你跳舞,娱乐,又可以在左右保护你的人。你就体谅一下哥哥们吧。”      利小刀看着被拍得泛红的手掌,扬起好看的眉毛看着雷烈,仿佛到现在才看到他般:“哟,这不是我传说中最近处于热恋中的烈哥么,怎么着,你不到你新小情人身边去百般示好,倒跑我这儿破坏我的好事。”      雷烈看着吊儿郎当挤兑自己的利小刀,知道他还在气上次指派他到C市出差的事情,叹了口气,转身对阿仁说:“刀少的衣服都湿透了,上楼到房间去给他拿身干净的衣服,一会出去要着凉的。”      等到阿仁出了包厢,雷烈坐到利小刀身边,伸出长臂揽过他精瘦的身子,柔声道:“小刀,好弟弟,不要再这样了,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次回到N市就老老实实的去上学,你这个年纪就应该乖乖坐在课堂里,至于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强求的,要双方都有意思才行,再说了,你这个年纪,哪里能分清到底是喜欢还是一时兴起啊。”      利小刀一把甩开雷烈绕在肩上的长臂,妩媚的大眼睛里水气氤氲,“哼,这回你倒是像个邻家大哥哥了,我呸,谁和你是兄弟,我利小刀没有你这样不讲兄弟情面的哥哥,你当时听从雷丰聿那个死人的话把我押送到C市的时候怎么不讲兄弟情谊,要不是老子把一个倒霉的市长公子揍的还剩一口气,你怕影响雷帮,你会轻意让我回来。哼,还说什么感情不能强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的那个小医生的那点破事,你们算是双方都有意思吗?我呸,明明就是你自己霸王硬上弓,还有脸教训我,我呸,我呸,我呸!”      看到雷烈被利小刀的一口利牙噎得就要发火,向来一直做这两人之间的润滑剂的夏绘声终于坐不住了,他走到两个之间,剥开互瞪着对方的二人,“好了,好了,再吵也还是兄弟呢,小刀,在C市的时候我可是已经和你说过了,你眼看着就要过18岁的生日了,以后再闯下大祸,别说哥哥是律师,就算哥哥是法官,你一样要去坐牢,既然回来了,就老实点,还有你,阿烈,你明明知道小刀这次在C市玩得很不痛快,还一回来就和他说这些,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你不是说你要去接你的方医生,还不快去,我再陪小刀玩会。”      不愧是兄弟间的润滑剂,夏绘声说完话,本来两个斗鸡般的兄弟互瞪了对方一眼,果然都偃旗息鼓。      雷烈看看手表,站起来,对夏绘声说:“那你再陪陪这个疯小子,看着他点,我可是刚刚为他的发疯买了小叔一整柜的酒,要是再这么搞几次,别说你这个法律顾问,连我这个老板都得喝西北风去了,我走了。”      利小刀一把把手里的玻璃酒杯大力掷到雷烈身后的墙上:“我呸,说谁是疯子呢,你才疯子呢,滚吧,滚吧,见色忘弟的家伙,我诅咒你和你那个破医生上床时歇菜,歇菜,歇菜……”      已经走出门后的雷烈突然把头又伸进房间,对嘶扯着喉咙的利小刀笑笑:“死小子,老子歇不歇菜你个小毛头又不会知道,哈哈哈,弟弟你慢慢鬼吼,哥哥走也……”      走廊里回旋着雷烈嚣张的大笑,气得利小刀直磨牙,一把抓着夏绘生的肩,扯得他的西服皱成一团,“声哥,你看雷烈这个死人,哼,我一定要要他好看,还有该死的雷丰聿,这叔侄俩狼狈为奸,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一定要要他们好看……”      夏绘声伸出手安抚乍毛的利小刀,“好了,好了,小刀,别想了,走,哥哥陪你喝酒。”       14、亲爱的,方医生 ...   方维看着腕表,还有五分钟就要下班了,便有点诧异的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手机,奇怪,今天那个讨厌的雷姓家伙竟然没有打骚扰电话。      自从那天与夏绘心相亲被雷烈抓到把柄,强迫与他交往后,那个该死的姓雷的还真以为他们是恋人了,几乎每天下班都要打骚扰电话,无论他愿意不愿意,打完电话后那家伙都会趁他下班时候开着那辆骚包的悍马跑到医院门口守他,美其名曰要做个完美的情人,方维不知道反抗了多少次,雷烈才终于不再把车明目张胆的停在医院正门口,而是停在离医院不远处的一个路口。不过雷烈和方维有协议,只要方维接到了雷烈的电话,就必须自觉走到那个路口,除非雷烈有事,没有给他电话,那样方维才可以往与之相反的地铁口去。      方维再次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班了,他长舒了口气,看来今天那个家伙应该是有事,自己终于不用再因为和下班的同事们往相反的方向去而提心吊胆的找尽借口。      “哇,小刘,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大叔身上有一种好忧郁、好忧郁的气质?我简真是爱死了,好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呢。”      “比起忧郁的气质,我更喜欢他的声音,你说他为什么老是唱那一首歌呢,听了好让人伤心,我总觉得他一定有一段伤心的不为人知的往事,会不会是他失去了最爱的情人哟,要不然不会那么绝望的。”      “也许吧,刚刚我听了他的歌,都好想流泪啊,虽然他的表情冷冷的,可是声音却是那么有感情,就像身体里藏了一个忧伤的精灵。”      “我也是的呢,在现实生活中,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有他那样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移不开目光,总是想把他和那些最伤心缠绵悱恻的故事联想到一起。”      “嗯,他是我见过的除了我本命方医生之外最吸引我的一个男人。”      “嘻,小李,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如果说这个帅大叔是月亮的话,那么咱们的方医生就是太阳,月亮的清辉固然吸引人,让人着迷,可是太阳却带给人更多温暖和希望。”      “是啊,这个大叔帅归帅,可是听了他的歌声,却让人对生活充满了绝望,好像这就是个没有未来的世界一样,所以还是咱们的方医生好,我每天上班一看到方医生的笑容,就觉得神清气爽,生活充满了美好和光明。”      “嘻嘻,你这个花痴,谁不知道方医生是咱们医院的首席黄金单身汉,暗恋明恋他的人可不是一双手指能数尽的,你算是老几呀,一个小小的普通护士,还敢肖想他,不说别的,就普外科那群美女医生们就能把你捏小鸡仔似的捏死。”      “嘿嘿,死家伙,我当然有自知之明,这不就想想嘛,再说了,人类因梦想而伟大,殊不知哪天我走了桃花运喱?”      “切,寒冬腊月的,哪来的烂桃花,你去做梦比较快点。”      “嘿,那可不一定,搞不好哪天我真走了桃花运,方医生真的发现我是个好女孩哦。哈哈哈……呃——”      大张着口笑得一脸花痴样的小李看着眼前的方医生,都忘了怎么闭上嘴巴,直到方维对她露出温暖的笑容,“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小李?笑得这么乐呵。”      已经换掉医生装的方维走出科室,在门口就看到小李咧着嘴巴乐呵呵的傻模样,便笑着问。      “方医生,你不知道,她呀——”      “死丫头,你给我闭嘴——方医生,别听她乱说话……”      方维看着霎时间打闹成一团的两个小护士,心中感慨,年青真好啊,可以这么的无所忌惮。      “好了,你们俩个,这里可是医院呢,要是被你们护士长姚琪看到了,看不训你们。”      方维以为搬出她们的顶头上司,能够吓住这两个无所顾忌的小护士,谁知道——      “姚护士长才不会,最近她和杨医生正在火热的恋爱进行时呢,估计啊,要不了多久两人就能步入结婚礼堂啦,哪来的时间和心情训我们,是吧,小刘。”      看到小刘也忙着点头应喝,方维伸手指指两个有恃无恐的小护士,无奈的摇摇头,笑着朝医院大门走去。      “方医生,等一等——”      才走了没有几步的方维,听到小李喊他,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小李。      “方医生,你等下要去坐地铁吧?”      对上小李期待的目光,方维点点头。      “最近那里有个流浪歌手,好萌哦,方医生,你注意看一下,可不要错过了哦。”      “去,你以为方医生和你一样花痴大叔啊……”      “嘿嘿嘿,你还不是和我半斤八两……”      方维好笑的看着一时又争吵作一团的两个可爱小护士,再次叹息着摇摇头。      走出医院大门,夕阳还挂在对面的高楼末梢,偶尔投映过来的几缕红色光线晃的已经工作了24小时的方维眼睛发眩,他伸出白晰的手遮了遮晃眼的夕阳光线,等到视觉恢复正常,他看了医院门口一圈,终于一块石头落了下来,今天终于能逃脱姓雷的魔爪。      方维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心的伸出长腿,一脚把脚底下的一个小石子儿踢出很远,然后吹着口哨迈着轻快的脚步往地铁口走去。      方维走到地铁入口,地铁外面的一颗绿化树荫下,果然有一位流浪歌手抱着一把半旧的吉他唱着一曲伤感的歌,歌的旋律很熟悉,是方维比较喜欢的一位歌手汪峰的歌:   那天傍晚我走在街边看着往来如浪的人群   想起曾经走过的岁月想起曾经热爱的你   我没有该去的地方也不知道身处何处   只因为你已不在这里这思念让我心动   我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我相喊却发不出声音   我愿意抛弃我的所有   如果能时光倒流   夕阳洒在我的脸上风儿拔动我的心弦   我多想你就坐在我的身旁没有你我有多孤独   我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我愿意抛弃我的所有   如果能时光倒流   我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我愿意抛弃我的所有   如果能时光倒流   如果能时光倒流   如果能时光倒流   ……      地铁口本来就是城市流浪歌手们的首选表演基地,每天往来于这里的方维也曾听过不少流浪歌手哼唱的歌曲,汪峰的这首时光倒流也不止这一个人演唱过,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人唱得有这个男人这般,撕心裂肺的让人窒息。      本来已经走过男人身边的方维不由停下脚步,打量起这个流浪歌手。      男人挺高的,至少比方维自己要高,可能是长年的街头卖艺,脸上是饱经风霜的沧桑,可是看起来又不像其他常见到的流浪歌手那般狼狈不堪,小麦色的面容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墨黑眼睛,很大,很黑,很深邃。      最后,男人的口中一遍遍轻哼着“如果能时光倒流,如果能时光倒流……”深邃的黑眼睛看着方维的身后。      方维没来得的心中一寒,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睛里突然间就没有了生命的气息。他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迎着还剩最后一道红光的夕阳,方维所工作的XX医院的招牌闪烁着耀眼的光,刺得方维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嗨,我亲爱的方医生,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15、雷大烈,真恶劣 ...   方维从眩目的夕阳光线中回过神,回头,树荫下哪里还有流浪歌手的身影,只除了身后扬着帅气眉毛对他笑得热情的雷烈。      方维一时思索不能,看看雷烈身后的树荫下,再看看笑得张扬的雷烈,抚了下额头,“你不是没有时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雷烈被方维问的茫然,“是谁说我没有时间的,只不过被一些无聊的小事担搁了,等到我开车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某个幼稚可爱的家伙神气活现的一边踢着小石头一边蹦跳着往前跑。”      “你跟踪我?”方维怒瞪着雷烈,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清楚他的动向。      “我不是怕你被别的男人给拐跑了嘛?像方医生这么帅的人,肯定周围觊觎你的人不少……”      “滚!”      “呜呜,方医生,你学坏了,竟然说起脏话了。”      “神经病,还不是你逼的。你不要再跟着我,烦死人了。”      “不要,我要夫唱夫随……”      方维一阵恶寒,看着某个撒娇扭捏的高壮男人,蹙眉:“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很恶心?”      雷烈挑起英挺的浓眉,笑得一脸可恶地凑到方维跟前:“你难道不觉得我这样很可爱?”      看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可恶而不自知的脸,方维决定不再理这个无聊的人,径自走进地下通道。      正是下班的晚高峰期,地铁里塞满了人。      雷烈高大的身躯立在方维旁边,尽量护着他,不至于被人群给挤着。两人走到检票口,方维从衣袋里掏出卡在检票机上刷了一下,叮的一声,从容走进检票口。只剩下被障碍物拦住的雷烈。      雷烈看着扬长而去的方维,急得双手一撑,一个利落的腾空,跳过障碍物,落地后拍拍手,赶快去追已经走到前面的方维。      “喂,那个谁,你干什么呢?”      直到地铁工作人员叫嚣着跑到雷烈前面阻住他,正在一门心思追方维的雷烈一头雾水,看着面前突然阻住自己的严肃男人很无辜:“大叔,有事儿?”      工作人员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阵雷烈,最后责备地说:“我说年轻人,从外表看起来你也不像是缺那几块钱的人,怎么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呢?”      雷烈被训的莫名其妙,“大叔,怎么了我?你别耽误我事,我这找人呢!”      工作人员一把抓住想要从身边溜走的雷烈:“怎么,逃票你还有理了?还我耽误你,你给我添麻烦还差不多,跟我走,补票去,都像你这样还得了,地铁秩序还不大乱。”      雷烈急于追上方维,便从口袋里掏出钱夹子,随便扯出张一百的,递给工作人员:“呐,给你钱,这下子可以放我了吧。”      谁知道工作人员无视雷烈递到面前的钱,依然坚持让他去买票。      被扯着后衣襟寸步难行的雷烈看着坚持的工作人人员,又看了看周围经过的人不时投向他的鄙视眼神,一时蒙了,又怕伤着扯着自己的大叔,不敢大力挣脱,最后急得扯着嗓子大叫:“方维,救命啊!”      雷烈的声音本来就大,再加上地铁里有回声,几乎整个地铁视线可及范围内的人都像他这边看过来,方维当然也不例外。      方维循声走到被围观人群包围着的雷烈和工作人员旁边,雷烈一见到他,便像见到救星般,指着工作人员对方维说:“快帮帮我,这里有个奇怪的人,非得拖着我让我去买什么票,给他钱又不要,真是个怪人。”      方维无视叫嚣着的雷烈,转向工作人员,微笑道:“请问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便对方维解释了雷烈的逃票事件,雷烈在一边委屈地对方维争辩:“你别信他,我明明给他钱了,是他自己不要的。”      方维白了抗议着的雷烈一眼,然后对工作人员说:“对不起,可能我朋友第一次坐地铁,不太了解,我们马上就去补票,给你添麻烦了。”      “嘿,还真是神奇,原来扔进去几个硬币这家伙就能吐出东西了,再扔几个,看它还能不能吐出别的东西!”      雷烈看着方维掏出几枚硬币,又一枚一枚投进自动售票机,最后售票机里吐出一张地铁票,从来没有坐过地铁的雷烈兴奋的手舞足蹈。      方维白了一眼好奇宝宝般的雷烈,“神经病,你以为这是小叮当!”      “呃,小叮当是谁?可以吐出很多东西吗?”      方维吸了口气,看白痴般地看着雷烈:“你是没有童年哦,一出生就长这么大?”真是的,连小叮当也不知道的人,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      雷烈无辜的看着郁闷中的方维,“呃,童年就一定有小叮当?我的童年都是和这家伙一起玩到大的。”      方维闻声低头看着雷烈掀在腰腹边的手,一角衣摆下面,露出一截黑呼呼的手枪柄,吓得脸都变色了,赶快一把把雷烈的手拍掉,把他的衣摆捋平整,又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方才瞪了雷烈一眼,低声喝道:“神经病,你是怕没有人知道你是黑社会是不是?以后再带这种可怕的东西,就不要跟着我!”      雷烈看着被手枪吓得面无人色的方维,好笑道:“这有什么呀,我又不会真的用它,就是习惯带着而已。”      这家伙的习惯还真是——可怕!      方维无奈的看了一脸无所谓的雷烈一眼,把买好的地铁票递给雷烈。      两人验完票,刚走到地铁里,地铁就来了。      雷烈跟在方维后面上了地铁。      地铁里只有两个空位,走在方维旁边的是一位带着孩子的老妇人,所以方维没有往空位处走,而是往里面走走,站在一根扶手边。谁知道跟在他后面的雷烈一个健步奔到空位边坐下来,对方维高兴的大喊:“快过来,这里有座位。”      方维闻声,看到雷烈坐在其中一个座位上,拍着另一个空位,正对他邀功似的大叫。      看了看立在雷烈身边的那位老妇人和孩子,再看了一眼车厢里其他乘客眼中的责备,脸皮薄的方维几乎要抓狂,真是的,今天他算是被这个无聊的家伙丢尽颜面,乘着地铁未发动,方维走过去一把扯起雷烈,又对旁边站着的那位老妇人歉意的笑笑,“你们坐吧。”      被方维拖到旁边站着的雷烈一头雾水,看了看手中握着的地铁票,不解地问怒瞪着自己的方维:“又怎么了,难不成你帮我买的是站票?真是的,干嘛这么小气啊,钱不够你就和我说……”      雷烈如唐僧念经般的话最后被方维的一个凌厉眼刀所制止,他吞下下面的话,乖乖的站到方维身边。      “真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品行能如此恶劣,连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不知道!”      地铁很快发动了。站在方维身边的雷烈不时因为地铁的惯性被周围人挤得越来越贴近方维的身体,他伸出一只长臂,抓着他和方维赖以支撑身体平衡的那根柱子,另一只长臂绕过方维的腰,把他圈在自己的怀里,尽量不让车厢里的人挤着他。      雷烈低下头,下巴正好搁在方维的肩颈窝,低声笑着说:“其实站票也不错,能和你更加亲密呢。”      不知道是车厢里的暖气,还是雷烈喷到肩窝的温热鼻息,方维的脸上泛起红晕,他先是看了一下周围人群,见大家似乎并没有注意他们,方维往旁边站了站,离雷烈远点,然后又抬头给了雷烈一个警告的眼神。      没隔多久,地铁车厢广播里报出方维所居住的那个站名,“哎,咱们要下车了吧?”      雷烈兴奋的戳戳方维。      方维无动于衷地看着车厢里的广告屏幕,没有理雷烈。      直到地铁又停在下一个站点,方维走下车。      出了地铁站,夕阳已经完全下山,天空渐渐暗下来。      “哎,方维,这么晚了,天又冷,你不回家还要到哪去啊?”      雷烈看着身边被冻的瑟缩着的方维,心疼地拉他的手。      “你管我,我就是喜欢在这么冷的天出来散步,你要是嫌冷,赶快回家。”      神经病,还不是因为你我才有家回不得。方维紧了紧身上的厚棉衣,甩开雷烈的手,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路上瞎逛。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雷烈还是被方维冰凉的手吓着了,这家伙,还死鸭子嘴硬,都快冻成冰棍了。      两人此时正处于步行街路口,旁边就是一个卖热饮的小店,雷烈想了想,跑过去扔出一张钞票,买了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递给方维:“喏,拿着,捂捂热。”   方维接过咖啡,没有多看雷烈一眼,捧着咖啡继续漫无目的在步行街上逛着。      雷烈跟在不发一声的方维后面,从步行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也没有见到方维进过任何一家店面,只知道这家伙其实是和往常一样,故意和自己拖时间,看看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周围的路灯早已亮起,雷烈叹了口气,要是他再这样跟着方维,估计这个固执的家伙能在冷风中逛一夜。      走到步行街的尽头,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雷烈招招手,出租车停在两人的身边,方维疑惑地看着雷烈。      雷烈把方维冰冷的身子塞进车子:“算了,你还是赶快回家吧,瞧你都要冻成冰棍了。”      雷烈又塞给司机一张纸币,对司机报出方维所在小区。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雷烈挫败的叹息,唉,什么时候他的方医生能让自己登堂入室呢!      “雷少,咱们是不是回去了?”      阿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低声请示自家在寒风中遐想无限的少爷。       16、平安夜,不平安(上) ...   方维直到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两只睡眼惺忪的眼睛还在拼命打架。平安夜前一天值班已经够惨的了,更惨的是,他这还是连班,昨天连上了二十四小时班,下班后又因为那个可恶的雷烈一直缠着他在寒风中兜了半天圈子,好不容易回到家,洗好澡连饭也没有吃就爬到床上准备补眠,谁知道又接到杨新的电话,哀求他帮忙替一下班,没等方维拒绝,电话那端的杨新就以“没有女朋友的男人没权拒绝圣诞夜前夕加班”义正言辞把他想说的话给堵了回来,然后果断挂了电话。      方维再次打了个哈欠,感觉鼻子有点塞塞的,冒似有要感冒的迹像,这是他身体上为数不多的坏毛病中的一个,只要太累了,就容易感冒,再说了,昨天下午又在寒风中转了那么久。原本准备往办公室去的方维调转方向,准备到药房去拿点预防感冒的药。      中国人大都图个吉利,还是平安夜的前一天,连到医院买药的人也少了,尤其又是一大早。      药房前面等着拿药的就方维一个人。方维在等药的时候,发现旁边坐在电脑前的小姑娘不时看看自己,又看看面前的电脑,脸上露出没头没脑的笑,方维以为是自己身上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低头看了一圈,并没有出什么错啊,他再看向小姑娘,对方笑的更诡异,不由问:“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看把你笑的。”      “方医生,不是……你身上没有不……不对的地方,而是太……太像了……”小姑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最后干脆指着电脑屏幕说:“还是你自己来看一下吧。”      方维走过去,看到小姑娘面前的电脑上正打开一个社区网站,这是中国最大的社区论坛,在方维一开始对自己的性向有了初步认识的时候,因为好奇和困惑,方维在其中叫做一路同行的版块上流连过一段时间。小姑娘面前打开的页面是这个论坛的另一个版块,娱乐八卦。      方维一看到电脑上显示的图片的时候头砰的一下就炸开了,脸色瞬间煞白。虽然照片中的两个男人从眉毛到下巴都打上了马赛克,可是方维却一眼就看出,是他和雷烈,再看照片的背景,分明是昨天在地铁上的时候拍的,照片里他和雷烈被周围的人挤的很近,贴在一根柱子前,雷烈站在方维的身后,几乎是半拥半抱着他,拍照片的瞬间,可能雷烈正低头和方维说话,比方维几乎高了有一头的雷烈,低头的时候嘴巴正好搁在方维的脸侧,那情形看起来就像在吻他。      “方医生,怎么样,这个男生是不是很像你?”      旁边一直等着的小姑娘见到方维看完图片,迫不及待地问他。      方维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小姑娘笑笑,“是有点像。”      小姑娘听了方维的话,对另一个忙着给方维抓药的小姑娘说:“我就说像方医生嘛,看,现在连方医生自己都说像,你还说我胡扯。”      “得了,小刘,我就见不得你们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腐女,你说整天面对个电视意淫一下男明星们也就算了,现在倒好了,连路人也不放过,还把人家挂上了八卦的墙头,你说这会给当事人带来多大的影响啊,再说了,依我看这张照片,也不像是接吻,分明是这个高一点的男人低头在和矮点的男人说话,你说对吧,方医生?”      把打包好的药递给方维,另一个小姑娘不赞同的驳斥同事小刘。      方维接过药,再看了一眼帖子的标题,“腐女们的福报——地铁X号线惊见一对帅GAY!”,方维转身接过药,伸手轻轻敲了敲对自己一直笑得暧昧不明的小刘的头,笑道:“真不知道你们这群小丫头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不好好上班,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网站,小心发现了被扣工资。”      “我才不怕,方医生是个好人,不会去告状的,对吧?”      小刘对于方维的话丝毫也不放在心上,整个医院谁不知道方医生的,那可是全院公认的好好先生,完美男人一个。      方维拿着药刚走出药房,就听到后面的小刘对同事说:“唉,好可惜,要是照片里的男人真是方医生就好了,我倒是觉得像方医生这样完美的男人还真的只有这个高大健壮帅气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说咱们全院上下有哪个女孩能配得上方医生的?”      “去,你自己得不到,还巴着全天下的女人都得不到呢,我看你就是嫉妒心作祟!”      “哎哟,你哪里懂得我们腐女的心哟……”      方维拎着药越走越急,越走越快,等到终于听不到两个女生的对话,走到一个安全通道口,四下看了下,并没有人经过,他停下来,掏出手机,从电脑里翻出上次雷烈硬是储存在里面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了,电话那端传来雷烈充满磁性好听的声音:“对不起,我现在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稍后回你。”      TMD!      方维不由飙出一句国骂,骂完连他自己都有点吃惊,气得伸手砸了一拳墙壁,然后甩着被砸痛的手,继续拨着雷烈的电话,哼,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这边眼看都已经火烧眉毛了。      雷烈其实这天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自从昨天晚上把方维送上车后,就被雷帮的几个老家伙给召到了总部开会,会议的主题还是围绕着要不要把雷帮的主要资金投向越南那个市场,其中尤其是牵头人利雄发,利小刀的父亲,叫嚣的更胜。      雷烈正懒散的斜靠在会议椅上,冷眼看着长桌对面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利雄发。      自从雷霆退隐,让雷烈慢慢接管帮会诸事后,帮里这几个员老都老大不快,雷烈也知道,他们是不服气自己,毕竟,要这些在枪口刀尖上混了一辈子的人完全死心踏地听从他一个毛头小子的指挥也确实为难了他们,所以雷烈是尽可能的对他们作出退让,可是事关雷帮生死存亡的大事上,雷烈是丝毫不会作出退让的。因此在发叔叫嚣着要带领雷帮去抢战越南军火市场的事情上,雷烈是坚决反对,笑话,好不容易雷帮能有今天这个渐渐漂白的局面,正经钱都挣不过来,再像过去那样让帮众们风里雨里血里的去拼去抢去挣,除非他有病。      第一次接到方维电话的时候,是利雄发演讲的最激情的时刻,不好驳发叔的面子,所以雷烈很快挂断了电话,等到方维再次打过来,雷烈看着手里的来电显示,意识到了肯定是碰上了什么重要事情,要不然这家伙死也不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正好发叔演讲告一段落,雷烈扬扬手机,作了个出去接电话电话的手势,在一群吹胡子瞪眼睛的老人家的怒视下,雷烈潇洒的出门。       17、平安夜,不平安(中) ...   再次接通电话,听完电话那头的方维激动的说完事情的原委,雷烈笑道:“我以为什么事情呢,就这点事就把我们的方医生吓坏了?嘻嘻,原来你的胆子这么小。”      “什么胆子小,滚,你不要做人我还要做人呢,要是被医院知道了,要是被认识我的人知道了,我……咳咳……我……”      方维也不知是给吓的还是气的,说话的声音都断断续续,雷烈见他这样,忙心疼地说:“好好,你不要激动,我马上去解决,马上去解决。”      挂断电话,雷烈招过不远处的阿二,吩咐他几句,最后又叮嘱:“让原网站还有一切转载的网站都删了贴子,再查查发贴人的底,看是路人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不是故意的,就不要为难人家了。”      阿二的办事效率从来都让雷烈非常满意,才不到半小时,便回来了,“雷少,事情都办好了,所有网上的贴子都删了,至于发贴者,我们也查明了,是个才上初中的小姑娘,兄弟们就警告了她一下,也没有多为难她。”      雷烈点点头,“嗯,做的不错,你先下去吧。”      掏出手机,按下快速拨号键,电话立刻就被接通了,雷烈好笑,以往每次打方维手机,不响到最后是不会接的,甚至有时候要拨个二次三次。      雷烈才刚想说话,电话那头的方维已经急切的问:“喂,雷烈,怎么样,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雷烈笑着说:“世界上还有我雷烈解决不了的事情吗?所有的贴子都删了,还有发贴人,我也警告过她了。你放心吧,没事了。”      雷烈听到电话那边的方维长长舒了口气,“哦,那,你有没有为难人家啊?你可别为这事又动刀动枪的啊。”      雷烈扯了扯嘴角,这家伙,当他是天生杀人狂呀,还动刀动枪,“你放心,我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还吃了她不成,对方才不过是个初中小女孩,再说了,我要吃也是——吃你!”   雷烈说完,静静等着对方的小宇宙爆炸,果然——      “滚!”      方维只说了一个字,啪的挂断电话,他的脸上被气的一阵红,一阵白,有路过的小护士见到他,笑着招呼:“方医生早,你怎么站在这儿,上班要迟到了。”      方维勉强对小护士扯出一丝笑:“嗯,早,我马上就走。”      经过一番惊吓,又加上连天的劳累,等到方维坚持到第二天下班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堪重荷,从更衣室出来,昏昏沉沉的走到医院的大门外面。      今天就是平安夜了,虽然太阳还没有完全降落,可是医院对面的鲜花礼品店前面都纷纷摆出了亮着各色灯的圣诞树,上面飘着五颜六色的彩带,在一闪一闪的小灯光照耀下,流光溢彩的,煞是好看,不时引得路人驻足观看,赞赏一番。      不过方维可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他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在向他叫嚣着,睡觉,睡觉,睡觉。      还没有走到地铁口,远远就飘来了一阵熟悉的旋律,虽然听起来声音隔的很远,可是还是能听出来演唱者的撕心裂肺的痛和浓浓的忧伤,临到近了,不出意外,方维又看到了上次的那个流浪歌手,抱着一把吉他,全情投入,仿佛全世界就他一个人,他并不是为别人而唱,而是为自己而唱。      猎猎寒风中,不时有枯黄的树叶零乱的飘到他的身上,但是他丝毫也不在意。      掏出皮夹,方维颤抖着从里面抽出一张十元的纸币,弯腰放在男人面前已经被好心人放了不少纸币和硬币的小纸盒里,钱还没有落到盒底,方维只觉一股劲风扫过,小纸盒已经飞出很远,里面的各种面值大小不一的纸币零乱的随风飞在空中,硬币也叮叮当当的滚得满地都是。      方维揉着被扫到的胳膊抬头,就看到一个年龄不是太大绑着一根马尾的男孩站在流浪歌手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挑衅地瞪着歌手:“我说最近怎么在雷叔那里看不到你了呢,原来跑这儿来了,啧,岳斐文,怎么着,你在雷叔那里卖弄风骚还不够,竟然还跑到这里来勾引男人来了,你是不是犯贱啊?”      少年的尖细声音中夹杂着嫉恨,方维简直不敢想像,这个外表长得有点文弱女气的男孩,说出的话竟然这样难听。      任男孩如何推抵搡弄,流浪歌手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没有理会男孩。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更加激怒了男孩,方维见男孩浓眉耸动,双手握成了拳头,意识到不好,赶快上前去拉男孩的胳膊准备制止,大概是男孩的自卫意识很强,还没有等方维接近他,双拳已经改变了方向,直接冲方维的胸口和腹部而来,倒在地上的方维只觉得一阵剧痛迅速传遍四肢八骸,片刻间便失去了意识。       18、平安夜,不平安(下) ...   利小刀看看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男人,又看看自己的双拳,有点无辜,虽说他刚才是用了点力,可是,也不至于一拳就让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男人失去知觉吧?   就在利小刀看着自己拳头的时候,周围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围上来了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一围上来,二话不说,先把当事的利小刀和流浪歌手给用手铐铐了起来,最后甚至连躺在地上没有任何意识的方维也没有放过。   “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敢在春节严打的这个节骨眼上在大街上打架肇事,这是什么行为你们知道吗?都给铐起来带到局里去!”   “队副,躺地上的这人怎办?要不要先叫救护车?”   被称为队副的中年男人走到方维身边,伸出穿着黑头皮鞋的脚踢了踢方维,听到方维无意识的呻吟声,鼻子里轻哼:“叫什么救护车,当街打架的能有什么好人,八成都是混混,拖上车都带回去。”   不一会,有司机把印有公安局字样的车子拉着警报开过来。   被铐在前面的流浪歌手没有出任何声,只是听从身后的便衣警察的吩咐,可是紧跟岳斐文后面的利小刀可就不那么老实了,他举着被铐的手连同手铐一起砸向旁边的便衣,嘴里吼着:“他妈的,你们也不看看老子是谁就敢铐,我雷帮的利小刀也敢惹!”   一听他报出雷帮的名号,被称为队副的丁三不禁多看了利小刀几眼,他对负责押送的人使了个眼色,押送的人会意,不再像刚才对他那么粗鲁,却仍然还是把利小刀推上了警车,最后方维也被两个便衣抬着扔到了警车上。   “队副,你说这次这三个人身上能刮出多少油水?”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开心的看着丁三。   “妈的,老子带着你们这帮小子大冬天的猫在小巷子里快要冻成孙子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三个肥牛,看老子不剥得他们连裤衩也不剩。”丁三说完,狠狠吸了口嘴里的中华。   驾驶室另一边坐着的青年干警看了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一辆拉着三个猎物的警车,有点担心:“我说队副,你刚也听到那个年纪小点的人说他是雷帮的,要真是的,那咱们得罪雷帮可不好吧?”   啐!丁三朝打开的车窗外面随口吐了口吐沫,“我说小梁,你是第一天跟哥出来混吗?他说他是雷帮的就是雷帮的?我还说我是中南海的呢!别说他不是,就真是,那也得让他帮里拿钱来赎!也不想想我剥皮丁三的称号,谁他妈落在老子手里,不拿这个来,我他妈也不会放人!”   丁三对小梁作了个捏钱的动作,又眯起小眯缝眼继续抽手上的中华。      顾天骅刚进巡警大队办公室,就看到副队长丁三正躺在办公椅上,晃着高高翘在办公桌上的脚,嘴里开心的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   丁三和顾天骅一样,都是靠关系户才进的N市的巡警大队,唯一不同的,丁三是历尽千辛万苦花钱找尽关系想进来捞点油水,而顾天骅,是因为原来在省公安厅重案组办案时得罪了人,被他老爷子给扔到这里锻炼来了,比起刚上任没几天就整天拼死拼活出外捞油水的丁三,顾天骅可轻松多了,他没有经济上的压力,反正到这里也是一时权宜,等到上面的某个大人物的气消了,他老爷子也算是给足了那个大人物的面子了,他顾天骅就还回他的重案组。   顾天骅又看了一眼丁三的小人得意样,他奶奶的,让他整天和这样的垃圾一起,这他妈的窝囊日子也算是受够了。   听到脚步声,丁三睁开眼,一看是顾天骅,忙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哟,顾队,怎么这么晚还来办公室。”   顾天骅点点头,“来拿件东西,马上就走,丁三,看你这么高兴,怎么着,今天在外面蹲点一天收货不小吧?”   “哪啊,就抓了小猫二三只,还不知道够不够塞个牙缝呢,当然不能和顾队你比。”丁三涎着脸对顾天骅说。   “和我比?我可没有干你这种下三滥的勾搭,可不敢和你比。”顾天骅没有再搭理丁三,拿到要取的东西,准备出门。   “丁队副,有位叫夏绘声的说是律师的找你。呃,顾队,你也在。”办事员一进门看到平常很难在办公室见到的队长,先是一愣,招呼了声,继而又转向丁三,“丁队副,你看是不是去见见?他说是要来保打架的那几个人的。”   “当然要去见,不见弟兄们哪来的辛苦费拿,走。”   看着丁三和办事员喜气洋洋地往看守处走去,顾天骅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夏绘声一接到利小刀的求救电话就赶过来了,他一见到被关在一起的利小刀和岳斐文,便明白了事情的起因,正想训利小刀,一垂眼的功夫,又看到了地上的角落里还躺着的一个男人,夏绘声觉得这个身形有点眼熟,走近几步,看到昏迷中的脸庞,浓眉紧皱,他怎么也在这里,而且还是这样子?   就在夏绘声眉头紧皱的时候,丁三和办事员走了进来,丁三一见当屋站着的穿西装打领带颇有气势的男人,假咳了一声,严肃着一张胖脸:“怎么,是来领人的?”   夏绘声闻声转身,一看丁三的假模假样,便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露出职业的笑容:“您是丁队是吧,我是夏绘声律师,这——”夏绘声转身往身后处看了一眼,微停顿片刻,指了一下利小刀和岳斐文,继续说:“这两位是我的当事人,我是来保他们的。”   “嗯,你说你们这都叫什么人,现在是什么时候知不知道,春节前严打时期,我们警务有多繁忙,有多少大案要案等着我们去破,还要为你们这些打架斗殴的鸡毛蒜皮的事儿分散警力。”   夏绘声这种场合见多了,一看就知道这个丁三只不过是想要捞点好处费,“那是,那是,小孩子不懂事,和别人闹着玩的,不过还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夏绘声说着话,上前握住丁三的手,借着握手的动作,把一封塞得厚厚的信封递到丁三的手里。   丁三心领神会的接过厚信封,顺手塞到自己口袋,再看向夏绘声的时候眼神和说话的口气都变了:“既然是孩子嘛,偶尔在街上闹闹脾气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回去了让家里的大人好好管管就是了。”   顾天骅走进看守处的时候,正看到丁三眉开眼笑的把夏绘声递给他的厚信封往口袋装,把视线转到夏绘声身上,俊脸上扯出一丝讥笑:“哟,夏大律师,又见面了,怎么着,您还没死呢?”   夏绘声乍一见到顾天骅,也怔了一下,此刻又听到他不善的话,牵扯了下嘴角,最后只是笑笑,“原来是顾警官,托福,小弟混的还不错。”   顾天骅最见不得夏绘声的这副有涵养的菁英派头,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却露出灿烂的笑,感慨道:“真糟糕,你夏大律师混的越好,这N市的警察们可就有压力啦,真是不妙,太不妙。”   夏绘声听出顾天骅的话中有话,也没有继续理他,只是转头对忙着用手感觉着口袋里信封厚度的丁三说:“丁队长,你看,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吧?”   “可以,可以,赶快带走吧,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们也得下班了。”丁三其实巴不得眼前这些人赶快消失,他好久没有见到像口袋里这么厚的信封了,急着要数数有多少张呢,反正随便分给出勤的兄弟们几张,余下的可都是他丁三的呀,妈的,果然他倾家荡产的进巡特警队是正确的,这油水也忒足了,只这一下子就快要捞回本了!   夏绘声又状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躺地上的方维,然后对已经被打开手铐正活动着筋骨的利小刀和岳斐文示意跟他出去。   “哥,干嘛要保这个老骚货呀?妈的,让他在这关到死算了,省得老子一见到他就有气。”   利小刀活动完手腕,边和夏绘声往外走,边指着后面的岳斐文对他抱怨。   “你还讲,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呢,臭小子,净给我添麻烦。”   “妈的,都是那几个该死的破警察,老子想揍谁就揍谁,凭什么他们要跑上来捣乱,还乱铐老子,呸,下子老子要他们好看。”利小刀一脚把走廊里的一个垃圾筒踢出多远,咬着牙说。      岳斐文拎起被警察扔在角落的吉他,又低头看了眼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的方维,犹疑了片刻,最后一咬牙,不发一言,也出了看守处的门。      “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顾天骅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问丁三。   “管他呢,让他躺着,等他醒过来让他自己打电话找人来接。”   丁三头也没抬的回答,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掏出信封,一打开,喝,好家伙,足有上百张的红色老人头呢,他数了一会,抬头见顾天骅盯着他,有点不甘心地抽出一叠钱递给顾,讪讪道:“队长,这些给你?”   拍过丁三的手,顾天骅没好气的说:“这种钱我不要,不过丁三,看在同事的份上,我劝你,这种缺德的事也不要多干,而且,你知不知道你拿的是谁的钱?夏绘声的钱你也敢拿,你小心别撞在他手上,他可是雷帮的御用律师,而且和多少白道黑道的都能扯的上关系,连我在他手里都栽过跟头。”   丁三撤回手,赶快把钱又放进口袋里,金钱的诱惑已经让他无所畏惧,再说了,他的这个队长胆子小局子里的人都知道,哼,他自己不敢捞好处,还想来阻止自己。   放好了钱,丁三走到方维身边,伸脚踢了他的腰一下,“他娘的,你最好快点醒,虽然说老子已经大有收获,不在乎你这点小钱,不过能捞一点是一点不是。”   丁三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听了听,是躺在地上的人身上发出的,在丁三还没有作出反应前,旁边的顾天骅已经蹲□翻出方维口袋里的手机,一看来电,有点疑惑,雷烈?难道是雷帮的那个少主?不会吧,如果是,那刚才的夏绘声为什么不把他也保出去?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   一接通电话,那边就是一个欢快的男声:“HI,亲爱的方小维,小羊儿乖乖,把门儿开开,我现在就在你楼下哟,今天的这个日子,你总不能再拒绝我了——”   “对不起,这里是XX警察局巡特警大队,你要找的人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麻烦你过来接他一下。”   顾天骅打断电话那头的有点熟悉的男声,迅速说出方维目前的处境。   挂断电话后,顾天骅有点同情的看了一眼正在继续做着金钱美梦的丁三,“那你继续等着你的金主,我先走了。”    19、平安夜,进医院 ...   雷烈如旋风般的闯入XX警局,后面还有阿二闻讯叫过来的一众雷帮兄弟。已经下班了的巡特警大队只剩小猫三两只,见到他们这架势,顿都都腿软了。   “方维在哪里?”伸手一把拽过值班警察的衣领,雷烈冷冽而又迅捷的问。   “方……方维是谁?不……不知道……”值班警察大概是刚刚交班,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便被眼前一身杀气的高壮男人吓得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落。   “就是今天被你们关进来的人,你会不知道?想死是不是?”已经快要急坏了雷烈一把钳住值班警察的脖子,慢慢收缩手劲,看他的举动,一直跟在旁边的阿二赶快上前来低声说:“雷少,不要这样,你这样他更说不出话了。”   阿二说完话,紧张的看着自家少爷,真要命,他家少爷还从来没有紧张一个人成这样,几乎要失去了理智,虽说雷帮从来不把警察放在眼里,可是眼下,他们可是在警察局里,他家少爷这可是在警局当众袭警。   听了阿二的话,雷烈一把甩开手里的脖子,就见眼前的警察咳得撕心裂肺,边咳边吓得指着里面的某个房间:“你们要……要找的……人应该是在那……”   没等他说完,雷烈已经走到那间房前,伸出长腿一脚把门踹开,在门开的一霎那,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没有一点人气儿的方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说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里可是警局。”   一直躺在椅子上梦着财神到的丁三一见有人踹门便气得暴跳起来,走到已经蹲在地上准备把躺地上的人抱起来的高壮男人身后想扯他衣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衣领反而已经被人扯起来用力往后一甩,丁三两脚乱蹬,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体,他看着突然间进门的几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男人,虽然不是凶神恶煞,可是却自有一股让他战栗的凶气,不禁又退了几步,“你,你们——”   雷烈已经一把抱起了方维,虽然隔着一层厚棉衣,可是还是能感到入手的人身上滚烫的,脸上也是很不正常的红晕,甚至还有虚汗,平常微微带点骄傲的眉眼此刻微垂紧闭,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在被雷烈抱入怀中的时候,大概是牵挂到了身上的某处,方维紧闭的嘴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声,仅仅只是那么低的一声,就让雷烈心痛难耐,他抱着方维站起来,怒视着已经吓得脚软的丁三,目眦欲裂:“病成这样为什么不立刻送医院?”   “这……这里可是警局,他他……他是在街上打架被带回来的,警察只有权利抓人,可没义务救人。”丁三还在死鸭子嘴硬,只想着这里毕竟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却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男人已经濒临疯狂边缘。   “是吗,打架就可以让一个身为警察的人罔顾人命?警察只有权利抓人,没义务救人?嗯?”   雷烈说完,也顾不上和眼前的人啰嗦,只是和旁边的阿二使了个眼色,然后准备抱着方维出门。   “喂,你们,还没有交罚款呢。”丁三真是一跤倒钱眼里去了,临到现在还在念念不忘他的罚款。   听到丁三的喊声,已经走出门口的雷烈停住,回头,“你说还要罚款?”   丁三点点头,突然看到眼前本来一直怒火中烧的男人脸上竟然慢慢漾出笑容,一字一顿的说:“还要罚款是吧,警察同志,你放心,我会给你的,比你想像的还、要、多、的、多!”      丁三站在屋中央,想着刚才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人,尤其是最后那个高壮英挺的男人临去时对他露出的如冰川一般的微笑,一股寒意由脚底直接窜向了顶门心,想着那个男人临去时说的话,丁三又打了个寒颤,最后强作镇定的自我安慰,他可是警察,他怕谁!      阿二的车已经开的风驰电掣,在不知道闯过了第几个红灯后,依然听到后车座里眼睛像嵌在怀中人身上的雷少口里无意识的催到:“车速再快一点,阿二,这么慢的速度,你是在打瞌睡吗?”   阿二无语,这个平常背交通规则比交警还熟的雷少,明明都已经能听到车轮和地面擦出的火花声了,竟然还这样说。   不过,阿二通过倒后镜又看了眼自家三魂已经失去两魂的雷少,唉,一遇到方医生,他家少爷就栽了。   平安夜的晚上,车多,人多,车子好不容易停在最近的一家医院停车场,阿二还没有停稳,雷烈已经抱着方维冲出车门。   医院里的值班护士被一群闯进来的黑衣男人吓坏了,“你……你们要干什么?”   “医生呢,救人,快救人!”   雷烈抱着方维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走廊里急得乱转。   小护士一看雷烈焦急的模样,也顾不上害怕了,赶快带着他们一群人找到门诊室,年老的医生看到突然闯入的一群人,淡然地问最前面吓得哆嗦的小护士:“丫头,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怕有人吃了你啊。”   “张,张医生,有,有病人。”   张医生看到小护士身后紧紧抱着方维的雷烈,连忙站起身,指着室内的病床,“快进来,放在那。”   在听诊器塞进病人胸口的时候,张医生听到嘶的一声吸气声,他循声望去,只见刚才抱着病人的男人正像看仇人般怒视自己,张医生觉得很郁闷,救死扶伤了一辈子,还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病患家属,摇摇头,又继续给病人看病。   雷烈看着那只娴熟的在方维衣服底下的身体上活动的手,嫉妒的几乎发狂,妈的,这身体他都还没有碰过呢,真是便宜了眼前的这个老家伙,雷烈想想又转身,果然看到包括阿二和他带过来的雷帮兄弟们都挤在门口甚至屋子里看着对方维动手动脚的老医生,没好气的暴躁道:“看什么看,都出去,出去,别妨碍医生治病。”   张医生闻声回头瞄了暴躁的病人家属一眼:“同志,请声音小一点,我看这整个屋子能造成我的妨碍的也就你小子一个人。”   雷烈被老医生训的张了张口,最后看看躺在雪白床单上毫无动静的方维,忍了忍,没有说话。   雷烈忍了很久,直到老医生从方维身上取出听诊器,状似为难地摇了摇头,吓得雷烈惊问:“老人家,他……他没事吧?”   老人拧眉,不悦道:“烧成这样能没事吗?你们家属是怎么回事,是要等把人烧成棍子才送医院是不是。”   “是是是,是我不对,那,他是不是没有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再迟一步就大事不妙了,不烧成个白痴也要烧成急性肺炎,你们这些年轻人哟,就是不把感冒发烧当成病,殊不知感冒发烧也能要人命的。”   老医生絮絮叨叨一边念叨雷烈,一边开方子让旁边的小护士把方维推到输液处去挂点滴,“先把这几瓶水挂完,有什么反应就过来叫我,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不会吧,张医生,今天可是平安夜,你又不回家,阿姨又得要抓狂了。”   “去去去,小鬼,什么平安夜,都是群懒惰好玩鬼的借口,平安夜还不是有人病的要死要活的,难道大家都罢工不干活,跑去HAPPY去?”   “嘻嘻,您老人家嘴里还能吐出HAPPY这词儿,可真够新新人类的。”   “那可不,怎么着我也算是个新新老人吧,好了,快别贫了,赶快干活去,再不走这里都不需要开暖气了。”   张老先生看了眼神不善的雷烈一眼,笑着催小护士。   到了输液室,雷烈一干人等被小护士阻在门口:“你们先在外面等着。”   眼看着方维被推进输液室,输液室的门渐渐关上,雷烈冲着门里喊:“护士小姐,有事儿你可要喊我,我就在门口。”   “安静点,这可是医院,还有别的病人呢。”有人从门里面轻轻低声喝斥。   雷烈被喝斥的禁声,想像着隔着一扇门里生死未卜的方维,心就隐隐的痛,他砸了一拳身后的雪白墙壁,对旁边的阿二吼:“妈的,明天就让那个该死的警察消失在雷帮所有的势力范围之内。”   阿二听了少爷的话有点为难,消失在雷帮所有的势力范围之内?那不是要赶他出国?算了,反正偌大的中国应该也还有不少无烟区可以容纳那个可怜的警察吧。    20、患难中,见真情 ...   方维墨黑的长睫毛轻轻扇了扇,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他非常熟悉的一片雪白,视线回落,他愣住了,只见雷烈正趴在病床边睡得很沉,双手紧紧握着方维的一只右手,以抱着的姿势,头几乎就抵在方维的肩窝,平时醒着时微带点凌厉棱角的俊颜,此刻在沉睡中显得有几分天真的孩子气,只是像是遇到什么烦心事般,额头紧皱着。   方维的心中涌起几分他自己也说不出的感觉。其实自从在地铁口被打晕躺地上后,虽然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可是他的知觉并没有丧失,躺在警察局冰凉刺骨的地面上,听着警察冷酷无情的话,那个时候的方维,几乎已经绝望了,可是好在,他来了,雷烈来了!   方维努力抬起另一只打着吊针的苍白无力的左手,轻轻伸到睡着的雷烈脸上,抚摸着他那两道紧紧纠结的浓眉,他的手才刚触上,只觉得手底下轻轻一颤,雷烈刷的睁开了眼。   连睡觉都如此警觉,真不知道他平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方维看着刚刚睁开眼的雷烈,轻轻扯了扯嘴角,落出一个微弱的笑容:“你醒了。”   虽然是刚睁开眼,可是雷烈的眼里一点也没有疲惫神色,而是清明锐利如初。他贪婪地看着仿佛等了一辈子才等得醒过来的方维,终于也长舒了口气,笑了:“你醒了,身体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来,哎呀,小心,怎么流血了,医生,医生……”   方维赶忙制止激动的雷烈,“没事,没事,不用大惊小怪的,只是吊针回血了,我把手放平就好了。”   毕竟方维自己就是医生,他的话让雷烈平静下来。   “雷少,出什么事情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阿二听到雷烈的喊声,急促的敲了下门没等里面的人应答就进来了,他看看方维,又看看自家的少爷,一切都是那样平静,没出啥事啊?   雷烈见到阿二,方才想起来他和一干兄弟们还在外面守着呢,便对阿二说:“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和兄弟们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要不让兄弟们回去,我留下来?”   阿二还想说什么,却被雷烈坚决制止:“不,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看着自家少爷坚决的眼神,很识时务的阿二立刻禁声,在向方维和雷烈道别后,走出门外,轻轻带上病房门。   随着病房门咔嚓一声关上,里面又陷入了沉默。   方维嘴角含笑的看着雷烈,雷烈眸中含情的凝视着方维,良久,两人同时漾起了笑容,也同时张嘴——   “谢谢你……”   “你怎么会……”   同时急着和对方说话的两个人见此情形,又同时顿住了,最后还是雷烈笑看着方维,开口说道:“你先说吧。”   方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被雷烈握在手里的右手一眼,抿了抿嘴角:“我想说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这么冷的天,还麻烦你把我送到医院里来。”   可能是身体过度虚弱,方维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像羽毛般飘浮在空气里,也像羽毛般轻轻刷得雷烈的内心绵软而柔情。   雷烈没有说话,只是更加收紧了像握着珍宝的双手,过了很久,方才有点后怕的问:“你怎么会晕倒在警察局里?我听那个破警察说你和人打架?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跑去和别人打架?还是在身体这样虚弱的时候!“   雷烈的声音很急,连珠炮般的问出整个晚上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方维摇了摇头,“其实就是一场误会,是别人在街上打架,我不过刚好被殃及到。”   “你也真是的,以后别人打架的时候不准你再跑过去凑热闹,你不知道,今天晚上看你悄无声息的躺在警察局的地上,差点吓得我心脏停跳,你看,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呢。”   雷烈说话间就挺身把胸口贴到他握着的方维手上。   因为病房室内的暖气很足,所以雷烈现在的身上只着了一件V领针织线衫,裸、露出胸口的一大片健康的古铜色皮肤,方维的右手被动的抵在他的心口处,明显能感受到雷烈的心脏跳得急促,方维尴尬的抽回手,嘴里呐呐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要再干这种要自己命也要别人命的事情!”   方维看着嗔怪自己的雷烈,撇了撇嘴角,“都说了只是不小心路过被殃及,你还要怎样?”   见到方维撇着嘴几乎是向自己撒娇的可爱模样,雷烈顿时就招架不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方维那张可爱的俊脸,几乎言语不能。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够亲眼看到他的方医生对自己露出这样可爱迷人的表情,雷烈卑鄙的想,他也许要感激那个在街头把方维打晕的坏蛋?也许也要感激那个在警察局折腾方维的警察?要不是他们,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和他亲爱的方医生怎么会有此刻这般的和谐局面!可是理智很快就战胜了情感。想到不知道是哪个坏家伙伤害了他心爱的方医生,要是哪天被他雷烈知道了,一定要要他的命,至于那个该死的欺负他的方医生的警察,他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就在雷烈心中思绪澎湃的时候,方维看了一眼吊针瓶,里面最后一滴液体就快要流完了,他自己把吊针小心拔了,然后拿起床头柜上托盘里的棉球压了压,止住血,翻开身上的被子,准备下床。   “你要去哪里?”   从恶魔与天使的内心自我交战中回过神来的雷烈,看着方维下床的举动,惊问。   “当然是回家,难不成我要住在医院里?”   方维回答得一副理所当然,虽然平时是在医院上班,可是他一直没有习惯于医院病床上的消毒水味,昏迷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清醒了,多躺一会他都受不了。好在他的烧已经退了,还是回到自己温暖的家里休息得自在、踏实。   “可是,你还病着呢,怎么就能出院呢,还是住院多观察几天吧。”雷烈蹙道。   方维见他这样,笑着说:“我自己是医生,当然明白现在身体的状态,我只是有点发烧,现在烧已经退了,不需要住院了,再说了,在这里,我休息得不踏实,还是回到自己家吧。”   见到方维坚持,雷烈也只好同意,“那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办理出院手续,好了我再来叫你。”雷烈有力的双手搁在方维的肩上只是轻轻一按,便把方维又按坐在病床上。   面对雷烈的坚持,方维好苦笑着点头,正准备掏出钱包给雷烈,他已经一阵风似的出门了。      时间早已过了十二点,平安夜已经过去了。寒风凛冽的路上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开过的一辆两辆汽车。   雷烈的车子开的很慢很慢,几乎是以蜗牛的速度在路上慢慢爬行,面对副驾驶座上不时投来不解眼神的方维,他尽量故作自然的目视着前车玻璃窗前面的路面。   “我说,你的车速是不是太慢了点,这条路上的限速是五十吧?”方维看看雷烈面前的仪表盘,才不到三十。   雷烈见到他的疑惑,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胡乱塞给方维一个借口:“呃,我的眼睛有点儿近视,所以一般晚上开车都很慢很慢,你瞧,我向来可都是一个严格遵守交通规则的优秀市民。”   方维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雷烈,抿嘴,“是吗,一个明知道自己眼睛不好还开夜车的优秀市民?”   见到方维这个好笑的表情,雷烈也讪讪地笑了,其实他的眼睛哪里不好了,从小到大视力都是超出一般正常人的好,他开的这么慢,只是因为,想和方维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一会儿。      可是,无论雷烈再怎么慢,最后车子还是停在了方维所住小区的楼下。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等车停下来,方维转脸对雷烈轻轻说。   雷烈看着几乎没有亮着一户灯的整幢大楼,“要不,我送你上去?”   方维的回答果然一如雷烈预料,“不用了,这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话间方维就去开车门,可是怎么也打不出。   雷烈按了一下中控锁,然后下车绕到方维那边,为他打开车门。   方维再次道谢后,没有多作停留,转身往楼道方向走去。   雷烈看着路灯下那抹修长的身影,突然间再次喊出声:“方维!”   已经走到楼道口的方维闻声停住,转身看着雷烈,“嗯,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明天再来看你吧?”   雷烈的声音又轻又低,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次遭到拒绝。   “嗯,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方维说完话,朝雷烈挥挥手,终于消失在楼道口,消失在雷烈的视线范围中。   凛冽寒风中,雷烈的脸上几乎裂开朵花,兴奋莫名!    21、方维番外之回家过年(上) ...   自从到这座城市上班后,方维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不知道的都说医生是个肥差,工资高,待遇好不说了,还很体面,可是医生实际的苦楚,哪里是外人能够明白的啊。就说休息吧,像方维这种刚过了实习期转正没多久的小医生,根本就是那些主任医师手底下的小奴隶,但凡脏活累活苦活麻烦活都是他们的,更不要说假期了,尤其是春节这样的传统的法定假日,更没有他的份。      本来今年医院值班的医生名单中还是有方维的大名的,难得方维的好兄弟杨新终于良心发现,决定在方维已经替他代了无数个班又是大病初愈不久以后,豪迈的对方维说,他今年为方维代班,让方维回家和父母过个团年。      对于好兄弟杨新的举动,方维不是不感动的,虽然后来在值班人员的名单上同时也看到了护士长姚琪的大名。      在收拾好行礼以及给家里人买的东西后,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方维接到了雷烈的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上面的雷烈两个字,方维微微抿了抿嘴角,自从上次方维从医院醒来后,两人的关系无形中近了不少,不管雷烈对自己持有什么样的的感情,可是至少就方维来说,雷烈这个人其实是个挺合适作朋友的人,虽然说从外表看来一身的嚣张霸气,可是,想到上次生病后雷烈巴巴的为他送汤送水的温情模样,方维的心里就涌起几分说不出的温暖。      “方维,在做什么呢?”      “正收拾东西呢。”      方维伸手捶捶有点微酸的肩膀,放松的斜靠在沙发背上,和手机里无聊的雷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通过手机,能听到电话那头噪杂的鸣汽笛声,这家伙,八成又是利用开车的时间打电话呢,方维忙说:“你在开车吧,这样聊天太不安全了,我挂了,以后再聊。”      “别别,别挂,好不容易才听到你的声音。”电话那头的磁性好听的男生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听得方维几乎有点儿肉麻。这家伙,明明昨天晚上才打过电话过来,这还没有到下午呢。      方维摇摇头,“我真的要挂了,我还要去车站赶车呢。”      “赶车?你要到哪里去?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过?”      手机里先是传来一阵刺耳的车轮与地面的磨擦声,然后就是雷烈紧张的连珠炮似的发问。   这个雷烈!方维摇摇头,揉了揉被吵得有点不舒服的耳朵,“我回老家啊,医院春节放假了,想回家陪父母团个年,差不多有两年没有回过家了,正好有这个机会,所以临时决定回去。”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了好久,雷烈有点无力的声音嗡嗡的传过来:“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东西多吗?要不要送你到车站?我现在正在到C市的路上,要不我让阿二开车过去载你到车站吧?”      “不用,也没有多少东西,你忙吧,咱们春节后见。”      “嗯,好的,春节后见,你路上要小心。”      挂断手机后,方维的耳边似乎还在回想着刚才雷烈的有气无力的嗡嗡声,他愣了一下,然后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可以到车站赶车了。      长途跋涉的乘完汽车又改乘三轮车,好不容易到村口下车,天已经快要黑了。村口老槐树下,站着不知道等了多久的父亲和母亲。      “爸,妈,我回来了!”      “哎,维维回来了,他爸,你看,是维维回来了。”      方母抹着眼泪,仿佛不敢相信般的对身边的老伴说。      “看你激动的样子,孩子昨天晚上不就打电话说今天要回来了吗,真是妇道人家,瞧你这没有出息的样子。”      方父看着妻子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样子,有点瞧不起,可是他却没有意识到,其实他自己的声音里竟然也隐陷的有颤抖。      方维看看虽然已经有点驼背却依然坚持挺直身体的父亲,又看看因为激动而热泪盈眶的母亲,最后也含泪笑了。      “好了,你们娘俩快都别站在风口里抹眼泪了,维他妈,赶快回家给儿子做碗热汤面驱驱寒。”   方父不顾儿子的拒绝,一把接过方维提在手里的沉重背包,双腿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那包真的有点不堪负荷而踉跄着,跟在后面的方维看着父亲的身影,心里更是难过,仿佛昨天他还是个被父亲高高扛在肩上的小小孩童,可是一转眼,父亲连帮他提一个包都步履蹒跚。   方维挽着母亲的胳膊紧走几步,腾出另一只手接过父亲手里提着的两根包带子的其中一根,一家三口在寒风中相拥相伴着朝家走去。      “维维呀,你这毕业也有两年了,现在工作也稳定了,在城里有没有遇到个合适的姑娘啊?村里像你这个年纪的差不多都结婚了。”      坐在饭桌一角,方母边做着手里的一双男式棉鞋,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问出早都埋在嘴边的话。      “呃?”      方维停下筷子,面对一脸希冀的母亲,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这人真是的,孩子刚刚回到家,这板凳都还没有焐热呢,你倒让孩子吃口饱饭啊,再说了,咱维维能和咱村里那些小伙子比吗?男子汉大丈夫,得先立业,才成家,维维,别听你妈的,她净头发长,见识短。”      “就你头发短,见识长,我可不管,我就想着我哪天能早点抱上孙儿孙女,什么立业成家的,再说了,咱维维现在不是已经很好了吗,在大城市当医生,咱这十里八乡的有哪家孩子像维维这样的,维维,你要是在城里不好相对象,和妈讲,咱十里八乡的俊俏姑娘多的是,妈帮你拴个好点的,就凭咱维维的条件,想拴个什么样的姑娘不行啊。”      “妈,你不要操心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的。”      “就是,孩子的事情让孩子自己决定。你没事别瞎掺和。”      为了怕母亲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方维三两口解决掉碗里的面,然后把从城里给父母带回来的衣服等从包里掏出来,又让方母激动的抹了会眼泪,方父教育了儿子不应该乱花钱,等到两个老人家最后都在互相争执说儿子还是给自己买的衣服合身后,方维收拾好碗筷,回到早已被母亲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房间。      大年初一一大早,方父方母都出门去给亲戚拜年了,方维起床后,吃了锅里母亲早已焐上的热馒头和稀饭,穿上厚外套准备出门去转转。      方维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冷风吹过,看看天,根据从小在农村老人家那里学来的经验,看这风向,估计是快要下雪了。      从方维的对面正好迎面跑过来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两人一边走一边好像在争吵似的大声嚷嚷:“我说是拖拉机就是拖拉机,你要不相信,咱回家问我爸去。”      “不对,你骗人,我又不是没有见过拖拉机,你当我是傻的啊,拖拉机上面哪里有盖子的啊,可是这个车子上面有盖子啊。”      “谁说有盖子的就不是拖拉机,兴许现在的拖拉机就是有盖子的。”      “你胡扯,哪里还会有拖拉机有盖子的,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见过。”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小朋友突然看到了方维,便对同伴说:“我们让方哥哥评评理吧,我爸说咱村就数方哥哥最聪明了,他肯定知道。”      在和另一个小朋友达成一致意见后,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把方维拦在了路中间。      “你问他吧。”      “还是你问吧,不是你自己不相信我的话嘛。”      方维好笑的看着突然把自己拦下来的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在他俩争吵了好一会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后,方维终于忍不住了,笑着问:“你俩要问什么呀?”      听到方维发问,那个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孩子壮了壮胆,指着他们身后不远处说:“方哥哥,我们想问你知不知道那边的那辆车子是不是拖拉机,大毛非说是的,我看着可不像。”   边说着方维已经被两个孩子扯着衣襟跑到了一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车子前面。      方维怔怔的透过玻璃车窗看着里面趴在方向盘上已经熟睡了的雷烈,张了张口,却没有能发出一点声音。      “方哥哥,你认识这是啥车吗?方哥哥?是大毛说错了吧,不是拖拉机吧?”      “看到了吧,肯定是拖拉机,要不然方哥哥肯定就会说不是了。好了,大壮,快点,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隔壁三叔家马上要放早饭炮仗了,咱俩去捡炮仗去。”      直到两个小孩子嘀嘀咕咕的携手走远了,方维依然痴痴的凝视着车窗里沉睡的人,甚至连天空里纷纷扬扬撒下了冰凉的雪花也浑然不觉。    22、方维番外之回家过年(中) ...   开了一夜的车早已经疲惫不堪的雷烈仿佛若有所觉,他倏地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车窗外面早已经呆怔了的身上落满了一层细细白白的雪花的方维,雷烈先是喜,然后又惊得跳起来,他迅速打开车门,把站在雪地里的方维拉进车里,又把车里的暖气开足,然后双手握着方维已经冻的冰凉的手使劲的来回搓揉,“真是的,你喊我一下会死啊,看看整个人快要冻成冰块了,就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男人,这病才刚好,就敢傻站在风雪里,回到家了都不让人省心,让人整天担心你这,担心你那的。”      雷烈一边使劲揉搓拍打着方维,一边口里不停的数落他。      冰凉的身体在车子充足的暖气下渐渐恢复了知觉。      恢复知觉的方维感受着雷烈拍打自己的动作,听着他喋喋不休的啰嗦,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笑了。      “真是个怪人,被人训斥了还好意思笑。”      感觉到方维的身子已经回暖,又见到他露出常见的温柔笑容,雷烈的心也终于放松下来,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有了初见方维的难以言表的喜悦。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雷烈看了明知故问的方维一眼,咧嘴笑道:“我想来和你说一声新年快乐呀!”      “是吗,那你可以打电话啊,在电话中说也是一样,何必还长途跋涉大老远的开车跑到这位于山沟沟的农村来。”      “哼,电话里能感受得到这有温度的活生生的人吗?”      雷烈的大手搁在方维苍白的肌肤上,贪婪地看着这个朝思暮想的面容,他好像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又瘦了呢,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不要这样,会有人看到的。”方维见到雷烈的眼神变了又变,男人的本能让他尽量往后面躲了躲。      雷烈不晓得按了什么键,整个车玻璃霎时一片黑,车内亮起来晕黄的灯。      方维有点紧张,几乎语无伦次地说:“干……干嘛把玻璃遮上,外……外面在下雪,很……美……”      “不,这里已经够美了,方维,你好美,真的好美!”      方维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迎面扑上去的雷烈用嘴堵住了。      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雷烈莫名其妙匆匆吻了一下,方维这一生还从来没有和人亲吻过。他也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是这么美妙和激情的一件事情,虽然一开始方维还伸出双手抵在雷烈的胸前,想要反抗一下,可是等到雷烈的性感舌头变着法儿的用各种轻重缓急的试探一路攻城掠池的时候,方维终于招架不住,缴枪弃械的双手攀附在雷烈的脖子上,任由他一寸寸的吻着自己。      雷烈的吻技相当好,从一开始的温柔缠绵到辗转啃噬,再到激烈的法式深吻,一步步深入,仿佛光用舌头就能把初尝情事的方维送上美妙的天堂。      就在方维感觉到几乎已经快要被吻到窒息的时候,雷烈终于放开了他的唇,转而顺着方维的下巴,吻到方维修长的脖颈,再然后几乎是轻轻撕咬着方维纤细美好的锁骨。      雷烈本来是双手紧紧托着方维的后脑勺的,此时方维已经被他紧紧压在放倒的副驾驶位上,雷烈腾出的双手伸上了方维牛仔裤上的皮带,在冰凉的皮带触碰到方维的肌肤的时候,方维终于从沉醉中惊醒过来,他慌乱的惊叫:“不,不行。不能在这里!住手,快住手!”      这一次方维的反抗是那样坚决,雷烈终于从狂野的激情中回过神来,他的眼里是满满的炙热,欲^火难耐而又委屈的看着方维,嘴里还有刚才两人激吻时牵扯出的长长的暧昧银丝。      方维看着欲求不满的雷烈,告诉自己,绝不能心软。方维紧咬嘴唇,硬着心肠猛摇头拒绝。   看着被方维自己咬得几乎泛白的嘴唇,雷烈最终心软了,他叹了口气,放开被禁锢在怀中的方维,靠回驾驶座位上,忍耐的吸了口气。      重新获得自由的方维听到雷烈不寻常的吸气声,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听到他关心的声音,雷烈苦笑了一下,拉过方维的手覆在自己胯^下高高隆起处,甫一接触上,两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雷烈是因为被方维的触摸刺激到而激动的吸气,而方维,却是着着实实的被吓到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雷烈:“你……你……这……这……”      “怎么办,方维,难道你忍心让我就这样爆血管而死吗?”雷烈强忍着痛苦,声音都变了,可怜兮兮地望着方维。      “那……那怎么办?”      同样作为一个男人,偶尔的时候方维在晨间也会碰到雷烈这样的情况,就算是现在,他也是有点反应的,只是没有雷烈的反应这么强烈而已。      “要不这样,你用手帮我解决,我也用手帮你,我知道,其实你也有反应了呢,这样强忍着会憋坏的。”      雷烈说得好像是最简单的交换东西一样,方维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看着雷烈额头上越冒越多的汗珠,最后他脸不好意思的转向另一边,伸出右手胡乱伸到雷烈的胯^下。   雷烈根本没有想到方维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让步,他一个激动,一把扯过副驾驶座上的方维,让他面对面的覆在自己的身上,雷烈的大手也伸到了方维的下面,熟练的解掉他的皮带,技巧的为他服务。      雷烈毕竟是个中老手,没一会,就让方维瘫软在自己身上了,他伸手拿过旁边的纸巾,为方维和自己擦净。      可是雷烈自己却没有方维那么好命。虽然说让方维用手帮他解决,可是手和手可有着质的不同。没有任何经验的方维动起手来没有个轻重的,很多次雷烈都以为这家伙是上帝派来收拾他的呢。      可是,虽然痛苦,但是其中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快乐。      舒服过后的方维看着脸色越来越古怪的雷烈,也认识到自己技术实在不行,内疚地而又同情地看着他。      见到方维的这种表情,雷烈顿时受不了了,一把扯过方维紧紧吻上他的唇,另一手顺势而下抓住仍然握着自己根部的方维的手,带领着他在激烈缠吻中,让自己也迎来了高^潮。      等到两人情事渐息,雷烈为自己整理好衣着,同时也帮完全瘫倒在他怀中的方维作了整理,然后再次把方维抱到怀里,脸紧紧贴在方维的耳畔,低喃道:“方维,我好开心,开心的不得了!我好——爱你!”    23、方维番外之回家过年(下) ...   车子停到方维家院子里,雷烈停稳车子,方维已经下车等在驾驶室门外面,打开车门出来,雷烈看着面前很有农村特色的屋子,“原来这就是你家,嗯,和我想像的一模一样。”   方维招呼雷烈进门,听他如此说,好笑道:“是吗,你还想像出什么了?”   “我啊,还在想,咱爸咱妈肯定是两位慈眉善良的老人,要不然哪里能生出方医生这样善良美好的人呢?”   正在忙着为雷烈搬椅子的方维闻言顿时急了,他回头瞪了雷烈一眼,威胁地说:“等下我爸妈回来你可不要像现在这样胡说,要不然,哼!”   方维垂着眼睫威胁的模样在雷烈眼中更是别有风情,他的心中一动,凑到方维身边,伸手要抚摸他光滑的脸颊,却被方维又一个瞪眼制止住,怒斥他:“你疯了,这是我家,随时都有人进来的。”   雷烈缩回手,嘻哈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未等方维有所反应,又转而无辜的叹气:“唉,谁让咱们方医生身上的磁场如此之强,害我不由自主的就为之吸引呢。”   对于雷烈的颠言疯语,方维真是头痛,最后只能选择无视之。   方维为雷烈倒了杯茶,正想问他是不是饿了,就听到从雷烈的腹部发出的一阵鸣叫,雷烈捂着腹部尴尬的笑笑,方维也低头笑笑,然后转身到厨房去。雷烈放下茶杯,跟上去,见系着条花围裙的方维正在往一个大碗里打鸡蛋,只见他单手握着只鸡蛋在碗沿上一磕,一掰,蛋黄和蛋清便滑溜进碗里,动作娴熟的尤如握的是手术刀,听到声音的方维回头,看到倚门专注看着自己手里鸡蛋的雷烈,笑笑,像安慰一个饿极了的孩子般轻声说:“厨房只剩馒头和稀饭了,怕你吃不习惯,我给你做个蛋炒饭吧。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雷烈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命,虽然母亲在他刚出生没有多久便去世了,可是家里走马灯似的佣人们个个待他是如珠似宝,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他大少爷不开心,饭碗便不保了。然而毕竟是主仆关系,伺候的再周到,也不能像血肉亲人一样。雷烈原来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打从第一眼开始,他就对方维这个人上心了,越是靠近他,越是为之吸引。如果是因为模样,作为雷帮的少主,这些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不讲欢场上的,单是因为种种原因接近自己的青年才俊也如过江之鲫,论能力,方维也只是个普通的医生,和雷烈周围的那些个个掌握他人生死,随便跺跺脚也能让周围的世界抖几抖的人来说,更是不堪一提。然而此时此刻,听到方维的温柔软语,低声抚慰,雷烈似乎有点儿明白了,方维之所以能够吸引自己,不光是他那清隽容貌,温柔笑容,让自己深深陷进去的,是方维身上的淡淡的烟火气,那是——家的味道。      风卷残云,狼吞虎咽过后,一大盘撒着细碎葱花的蛋炒饭就见了底,看到雷烈拿着个调羹还在拼命刮着盘底,方维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好笑的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生来就是在蜜罐里泡大的人也会有被饿成这样的一天,感动的是,雷烈之所以饿成这样,完全是为了自己!若不是为了赶来看自己,这样的日子里,他本应该在他温暖的家里,享受着佣人和属下的殷勤环绕。   方维制止住拿着根调羹和盘中最后一颗葱花作斗争的雷烈,“没有吃饱吗,米饭还有呢,我再帮你炒一盘吧。”   其实农村的餐盘很实在的,方维为了怕雷烈饿得狠,已经是炒了满满一大盘,可是眼前雷烈的表现让他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炒的还是少了。   在终于吃完盘中最后一颗葱花后,雷烈终于放下调羹,推开餐盘,打着饱嗝对方维露出满足的笑容:“方维,以后你再为我做饭可要少做点,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步我爸的后尘!”   看着面前吃饱了饭龙精虎猛的雷烈,想像着雷老爷子那个走一走身上的肥肉都能抖三抖的模样,雷烈有一天会像雷老爷子那样?呃,方维嫌恶的摇摇头,简直不能想像!   “咦,这门口的车是谁的?他爸,咱家来客人了?”   “会不会是咱维维的朋友?”   说话间两个人从院子里走进屋,看到和方维站在一起的雷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转向自家的儿子,询问:“维维,这是?”   方维害怕雷烈乱说话,急忙说:“爸,妈,这是我——朋友,雷烈。”   “叔叔,阿姨,你们叫我阿烈好了,我是维维的朋友,早就听他提起过你们,一直想来拜访二老呢,这次路过,正好来看看。”说到这里。雷烈像想起了什么,对方父方母笑笑,然后拉过身后的方维出门,打开汽车后备箱,把里面堆得满满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递到茫然的方维手上,最后连雷烈自己手上也已经满得不能再满了以后,后备箱里才总算空了。   方维看着两人手上满满的冬虫夏草、燕窝、黄金酒,脑白金、血源康等等等等,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做什么?”   雷烈俯□子在方维耳边低声笑道:“能做什么,当然是孝敬咱爸妈呀。”   在方氏专有的风情万种的怒瞪眼神下,雷烈单手拎着沉沉得礼品,另一手环着方维的肩哥俩好的走到方父方母面前,“叔叔,阿姨,这点东西是给你们二老滋补身体的,还请收下。”   这,方父和方母互看一眼,然后两人又同时看着雷烈口中的“这点东西”,里面有在电视广告上见过的,更多的甚至连电视广告里也没有见过,可是光看包装也知道,肯定都是名贵的东西。   “这怎么好意思呢,阿烈,来就来了,干嘛还要破费。”   “是哟,是哟,还搞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孩子,这在外头挣钱可不容易,可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   最后推让再三,雷烈总算是说服了方家二老接受了这一大堆礼品,在和方维一起把东西拎到屋子里间的时候,听到方维在耳边低声啰嗦他:“这些用来欺骗乡野村妇的保健品你也相信?我看你真是岁数都活到狗身上了。”   “既然是保健品,总是有它的用处的吧,只要对老人家身体没坏处就好。”   “神经,真是有钱没处花了。”   雷烈听着耳边方维的絮絮叨叨,不知怎的,却分外受用,看着旁边别别扭扭、啰啰嗦嗦的男人,感觉真像小俩口回娘家一样的甜蜜和谐。   已经快到傍晚,村子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方母也到厨房去忙着做晚饭了,方维用眼神瞪了正和方父聊天的雷烈一眼,示意他小心说话,然后也到厨房帮着母亲打下手。   等到方维端着烧好的菜出来,就看到方父笑得前合后仰,旁边椅子上坐着的雷烈见到方父手里的烟都笑掉到地上,又重新掏出根烟递到方父手上,然后用打火机为他殷勤的点燃。   把菜放到餐桌上,方维疑惑地看着雷烈和父亲,“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雷烈只是对方维笑笑,倒是一边的方父用少有的爽朗的带着笑的声音说:“维维,我在听阿烈说你在医院的事儿,阿烈说你还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呢。”   “是啊,叔,你不知道,维维的技术水平可厉害了,只是一针就治好了我爸的顽疾,像维维这样的青年医学才俊可不多见,假以时日,做他们医院的院长也绰绰有余。”   这人,真是越说越没个谱,方维趁父亲不注意,瞪了一眼雷烈,然后笑着对聊得非常投缘的父亲和雷烈说:“菜都好了,可以准备一下吃饭了。”   非常融洽的一餐晚饭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农村人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吃完饭收拾一翻,又闲聊一会,就准备睡觉了,雷烈听到方父小声问方维晚上睡觉怎么安排,要不要收拾一间客房,还没等方维回答,雷烈已经先他一步说:“叔,不用麻烦了,我和维维晚上挤挤就好了。”   农村人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穷讲究,见到雷烈这样说,方父也没有多想,“那也行,维维那屋他妈可天天收拾,床上的一应用品洗啊晒的,比较暖和,咱家很少来客人,客房好久没有收拾了,再加上最近天气不好,房间里也是阴冷,你和维维晚上挤一挤,暖和点。”   方维的房间里,看着东摸摸西摸摸拖延时间的方维,坐在床沿的雷烈嗤的一声笑了,笑声终于引得方维不好意思地看向他,雷烈拍拍干净整洁的床沿,示意方维坐过去,方维摇摇头,坚持在床头柜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干嘛离的那么远,我又不会吃了你。”   雷烈的打趣又让方维紧张了起来,他看了屋门一眼,低声说:“你小声点,农村的屋子隔音都不太好的,你快别胡乱说话。”   果然,静下声的雷烈听到外间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传来方父方母的对话声:   “你干嘛抱那床被子,那是我准备给维维结婚用的。”   “就你想的远,咱维维结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你看阿烈这么大的个头,和咱维维睡一床,那被子肯定不够宽裕,得再添床,别给人孩子冻着了,这城里的孩子可精贵了。”   在方母嘀嘀咕咕的不满声中,方父抱着一床崭新的大红被罩笼着的厚实棉被敲敲门进屋,“维维,给你和阿烈再添床被子,晚上把这床被子加到上面,这天太冷了,别把客人给冻着了。”   等到方父带上门出去,雷烈看着摊在床上的崭新红被子,被面中央用金线绣着一对交颈而卧的大胖鸳鸯。   轻轻抚摸着那对非常有爱的鸳鸯,雷烈笑着对方维说:“怎么办,这可是准备用来给你结婚用的呢。”   方维红着脸瞪了雷烈一眼,走到他身边一把把笑得贼贼的雷烈推开,然后把被子摊开在床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套穿过的棉质睡袍扔给雷烈,自己也取出一套,换上,好在冬天里面都穿有内衣内裤,也没有多尴尬。方维飞快地钻到被窝里躺下。   雷烈换好方维递给自己的睡袍,穿在方维身上松松垮垮的棉质大袍子,套在雷烈身上,简直成了紧身衣了,雷烈苦笑着对方维说:“这差距也太大了,几乎连襟口也合不拢。”   躺在床上的方维看着像裹粽子一样的雷烈,也把头扭到一边,偷偷的笑了。   “我看我还是裸睡算了,反正我平时已经习惯了。”见到方维躲在被窝偷笑的模样,雷烈生出了几分作弄心态,果然,这翻话成功吓得方维瞠目结舌,待看到雷烈眼里戏谑神情,方才知道又被作弄了,扔出旁边的枕头掷向雷烈,小声呵斥:“快滚来睡觉吧,明天你还要赶早回去呢。”   雷烈单手接过枕头,身着睡衣走到床把,把枕头并排和方维的放在一起,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雷烈翻了个身,只看到了方维的后脑勺,他身出长臂揽到方维的腰上,用力一带,便把方维翻了个身脸正对自己,方维仍然紧闭双眼,只有微微扇动的又黑又翘的纤长浓睫和胳膊下不住颤抖人身体让雷烈感觉到,身边的人在装睡。   雷烈伸手把装睡的某人的脑袋拢到自己的颈窝,另一手伸到床头柜边的电源开关上,啪的一下把日光灯关了。   黑暗中,闻着不知道用什么花草薰得香香的新被子的芬芳香气,为怀里不住颤抖的身体拢拢被子,雷烈满足的叹了口气,睡吧,睡吧,反正,来日方长!    24、为情人,作羹汤 ...   “去鳞、开膛、洗净、放入锅内,加烧沸的清汤煮沸……”   可恶,他明明是照着这本美食百科全书做的啊,可是,看着面前的一锅浑汤,和书里面的彩图上的鲜白颜色哪里有丝毫相同?尤其是他刚才尝了口,差点没把他舌头给苦掉。   雷烈不知道第多少次把烹饪书给大力摔到厨房的地上,光可鉴人的厨房地面磁砖上印出一个濒临疯狂的男人身影。   一大早就被捧本厚厚的烹饪食谱的少爷赶出厨房的宝妈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慢慢靠近几乎已经快要抓狂的雷烈身边,在看清了雷烈面前锅里的混沌得像刷锅水一样的鱼汤,再看一眼厨房的养鱼池里几乎已经快要被捞完了的野生河鲫鱼,宝妈真是心痛啊,作孽哦,好不容易买的一池纯天然的野生河鲫鱼啊,就被他家少爷这样一条一条都给糟蹋喽。   “少爷,你这是?”   宝妈纳闷的指着眼前的浑浊鱼汤,不解的问自家少爷。   “宝妈,你来得正好,赶快帮我看一下,为什么我照着书里图片上的步骤竟然做出了这么一锅东西,难看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入口简直比黄连还要苦哇。”   看到宝妈,雷烈就像见到了救星,连忙指着自己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作品问道。   宝妈听少爷这样说,凑近锅边闻了闻,然后又拿起小勺舀了点汤汁送到嘴边,噗!难怪少爷说比黄连还苦,确实!   宝妈又看了一眼厨房的垃圾袋上面扔掉的一大堆野生鲫鱼的内脏,顿时明白了,“少爷,你怎么能把鱼胆给弄破了呢,难怪这么苦啦。”   “什么鱼胆?我都是按照食谱上面的程序操作的啊。”雷烈为表示自己并没有做错,又特意把食谱从地上捡起来,重新看了一遍,没错,他是按照这个步骤。   “少爷,你做的步骤是没错,可是,你看看这个,你可能不小心,把鱼胆给弄破了,所以就导致鱼汤有点苦味,而且呢,这个鱼胆里面还含有毒素呢,可千万不能误食。”   听了宝妈的话,雷烈吓一跳,赶快把那一锅浑浊的汤汁给整个倒掉。   处理掉又一个失败的作品后,雷烈再也不敢独自完成清炖野生河鲫鱼这道汤了,只好在宝妈的指点下笨手笨脚的一步步完成。   把车停在方维所住小区的楼下,雷烈拎着保温瓶乘电梯熟练的来到方维所在的楼层,昨天晚上在寒风中,他一直等到方维屋里的灯亮了才走,是为了确认他安全到家,同时也是为了像现在这样来拜访他。   按下门铃后,过了很久,久得急性子的雷烈几乎要准备撞门了,才听到门从里面咔嚓打开,伴随着开门声的还有方维带点病怏怏的温软声音:“杨新,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门打开,方维和雷烈同时愣住了。   方维没有想到门外的并不是才刚通过电话说要过来探视自己的杨新,而是手提着一个保温瓶高大如门神般的雷烈,“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层的?”   雷烈笑笑,从方维稍侧过的身子里进了房间,和方维擦身而过的时候,雷烈用力挥掉刚才乍一打开门的瞬间印入眼中的雪白脖颈和纤细锁骨的绮丽景象,从方维只着裕袍和还滴着水的短发上,大概能猜出他才刚洗过澡,身上还有着不知道是沐浴液还是洗发膏的清香。   把保温瓶放置在客厅的茶几上,雷烈看着方维滴着水的头发,“病还没有好,怎么就这样湿淋淋的,也不小心点。”   听着雷烈带点薄责的话语,方维撇撇嘴,心中腹诽,还不是被某个一大清早就拼命按门铃的家伙给催的,连澡都没有洗好就被催的跑出来给他开门。不过想归想,方维并没有解释,只是招呼雷烈先坐下,然后走到洗浴间里拿块干毛巾擦头发,等擦完头发上的水,正准备伸手拿挂在架子上的吹风机,谁知道身后已经有一只大手伸过去,拿到了吹风机,方维回头,见雷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身后,拿到了吹风机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接通电源,站在方维身后一手执吹风机,一手拔拉着方维的短发一点点为他吹干头发。   两个人谁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吹风机的呜呜声嘶鸣着。   方维看着面前雪白的墙上投影出的两人的影子,身后比自己高出很多的雷烈低着头,手执风筒,聚精绘神的就像一个专业的发型师,偶尔有不知道是风筒里的热度还是执风筒的人的温热呼吸喷发到脖项里,产生苏苏麻麻的感觉。   就在方维身上酥痒难耐的时候,吹风机的声音聚停,室内顿时又恢复了一室的宁静。   “谢谢。”   接过雷烈手中的吹风机重新挂回架子上,方维转身拢拢浴袍领口,对雷烈轻轻颔首,刚刚洗过澡的浴室里气温还是很高,再加上雷烈这样一具庞大身躯,大病未愈的方维几乎有缺氧的感觉,他顺了顺呼吸,“好了,到客厅坐吧,看你身上也积聚了一身的水气。”   走到客厅的茶几旁边,看到刚刚带过来的保温瓶,雷烈像献宝般地对方维说:“对了,方维,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雷烈乍一打开保温瓶,室内顿时清香四溢,“听说感冒了要多喝汤水,吃点清淡的东西,我想再没有这个更好的了,又清淡,又有营养,赶快趁热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方维看着面前飘着细碎葱花的乳白色鱼汤,再看看执着保温瓶的那双大手,以及那双大手主人的殷切期盼的眼神,方维心中一阵感动,他接过雷烈递过来的调羹,就着雷烈的手舀了一勺放入口水,鱼汤入口鲜美嫩滑,没有过多的油腻,很是清淡爽口。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雷烈仿佛是急于需要表扬的孩子般,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方维。   方维一怔,看看鱼汤,又看看雷烈,“这,不会是你做的吧?”   听到方维这样问,想到之前经由自己的手出炉的一锅锅泛着苦味的刷锅水般混浊的鱼汤,再看看眼前清淡嫩白的鱼汤,饶是雷烈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承认这是出自自己的手,雷烈吱吱呜呜的回答:“是我家宝妈做的,不过,他只是在旁边指点,材料等等可都是我亲手调理的。”   方维接过雷烈手里的保温瓶,放置在面前的茶几上,又用调羹舀了勺放入口中,然后低头细细咀嚼,“味道很不错,汤鲜肉嫩,就是如果火候还不到功夫,要是再炖时间久点就更鲜美了。”   坐在方维对面的雷烈,看着面前蹁跹着浓黑睫毛,整个脸几乎是趴伏在保温瓶上的方维,心中好笑,这家伙,嘴还真是刁钻,竟然连差点火候都能喝出来,不过也确实是的,明明宝妈说了还要再炖会,可是由于自己太急于见到面前的人,所以就急着把汤盛了出来。   虽然嘴里说汤还差点火候,可是方维还是一口气几乎喝了一大半汤,直到停下来喘口气的功夫,才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雷烈宠溺的眼神,方维有点不好意思:“太饿了,昨天晚上回来一觉睡到刚才。”   雷烈刚想说什么,门铃声又响起来了,方维一怔,很快就笑了,他用一种异常肯定的声音对雷烈说:“肯定是杨新来了,你坐会,我去开门。”   说到杨新两个字的时候,方维的声音是那样的欢快,笑容是那样的期待,那声音,那笑容,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无不让雷烈嫉妒得分外眼红。   杨新,这个方维无论是梦着还是醒着时只要提到就笑得那样快乐的名字,雷烈早已经耳闻过,今天终于有幸得见真人,雷烈咬着牙想,哼,他到要见一见这个让方维做梦都笑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25、雷大烈,会情敌 ...   门一打开的时候,看到门外并排站着的两个人,雷烈的表情顿时换了个个儿,先前本着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心理,准备和杨新死磕的雷烈见到门外一手提着个保温瓶,另一手挽着旁边眉清目秀的女人的男人,顿时松了口气。因为胖和白,所以男人看上去就就一个肥嘟嘟的大小孩,显得比旁边站着的女人年轻很多。   “方维,看,给你带了什么?”   门一开,门外的男人就嚷嚷开了,等到看到方维身后站着的人,本来咧着嘴的杨新顿时怔住了,然后他紧紧盯着雷烈,一脸不可思议的转向方维:“这位是?”   方维闻言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雷烈,为疑惑的杨新介绍:“这是雷烈,我朋友。”   不会吧,真的是他?那个本城传说中雷帮的继承人雷烈?虽然有点不太相信,但是平时报纸和杂志的娱乐版上常常会刊登这个行事和作风都和雷帮不不尽相同的黑帮二代。   可是,再怎么不尽相同,雷烈毕竟也是黑帮继承人,杨新又看了一眼雷烈,心中有点担忧,这么危险的人物,方维怎么会结识的呢?   在杨新隐隐担忧的时候,方维微笑着对站在杨新旁边的姚琪说:“姚护士长,你也来了。”   “听杨新说方医生病了,就和他一起过来看看你,说来真不太好意思,上次要不是因为帮杨新换班,也不会把你给累病了。”   什么?上次方维病倒还和这小子有关?雷烈凌厉的眼神狠狠的剜了杨新一眼。   感受到从雷烈身上传来的敌意,杨新觉得很是莫名其妙,这个人怎么这样看自己?仿佛和自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过向来不喜欢想太深的杨新很快就甩甩头,把这股莫名其妙给抛到了脑后,他先是对雷烈点头表示招乎,然后伸手揽住方维的肩,哥俩好的对姚琪说:“哎,琪琪,你这话说的,我和方维可是铁哥们儿,让他替我值个班还不是应该的,就是只不过——”杨新捏捏方维浴袍底下的肩胛骨,“我说方维,你这家伙怎么感觉比咱们上学那会还要瘦了?难怪有点风吹草动的就要生病,看来得好好帮你补补。”   方维欠欠身,闪过杨新在自己肩上忙碌的东捏捏西捏捏的手,招呼门外站着的两人进屋,因为有女性在场,方维看看自己身上的浴袍,对姚琪不好意思的笑笑,“姚护士长,你请坐,需要什么和杨新说就好了,我去换一下衣服。”   在方维进去换衣服后,房间剩下的三个人坐在沙发椅上,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坐在杨新和姚琪对面的雷烈先做出反应,只见闲闲的斜倚在沙发上的雷烈冲着对面局促的两个人微微一笑,“看样子两位和维维都是同事?”   对于雷烈的骤然问话,姚琪并没有什么意外,她礼貌的点头回答。然而向来和方维感情很好的杨新虽然平时一副大咧咧的样,可是此刻听了雷烈的话,也不禁觉得奇怪,这家伙称呼方维的方式,也太亲密了点吧?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一向对自己没有秘密的方维从来也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起他呢?   “你叫杨新是吧?我常听维维在我面前提起你,看起来你们感情很不错,维维身体不太好,平时又喜欢逞强,不懂得适当的拒绝,说了多少次他也不听,倔强的个性很是让人头疼,作为关系很好的同事,以后还请你多多帮忙照顾他一下。”   虽然雷烈的声音很是客气,可是话里句句暗藏的玄机不要说杨新,就连姚琪也听出来了,他这明明是在指责杨新呢。   虽然杨新也在为自己害了好兄弟生病而内疚,可是面对这样来自一个陌生人的□裸的指责,还是不太痛快,他没有好气地说:“不知道雷先生和方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作为方维最好的兄弟和朋友,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你。”   杨新的语气已经接近挑衅,然而雷烈放松的斜倚在沙发上,意味深长的看着面色不善的杨新,说:“我和维维的关系?啧啧,这一时还真不好和你说。”   雷烈的语气虽然闲闲,可是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他和方维有暖昧关系的语气让杨新一时更加气结,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怒视雷烈,心中的疑问不断涌上大脑,这个该死的洋洋自得的家伙,到底和方维是什么关系?   “你们在聊什么呢?”   已经换好衣服出来的方维见到杨新鼓着张青蛙脸瞪着雷烈,一脸疑惑:“你们这是,怎么了?”   雷烈站起来,走到方维身边,亲呢的拍拍他的肩,“既然你有朋友在,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雷烈说完,又回头对杨新的青蛙脸灿然一笑,然后开门,潇洒的扬长而去。      “方维,我说你和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直到雷烈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杨新才开始一脸不赞同的质问方维,“既然是朋友,你应该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吧,咱们这样单纯关系的人,是不适合和这样的亡命之徒有任何结交的。”   听到杨新把雷烈说的一副很可怕的样子,方维笑着说:“就是朋友啊,他对我算是有救命之恩,其实雷烈这个人挺好的,和咱们平时想的黑帮中的人都不太一样,以后相处久了你就能慢慢了解他了。”   还有以后?杨新真是越来越不能理解方维了,这个单纯的家伙,说起这个雷帮二代竟然就像说他们周围的普通同事一样的轻松,等到哪天他被人吃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杨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连连叹气,直到身边的姚琪指指他手边的保温瓶,他才顿时想起他们的来意:“对了,方维,为了对上次让你帮忙加班把你累倒表示歉意,琪琪特别为你煲了鲫鱼汤,赶快来趁热喝,我可知道你这个人的,一生病除了躺在床上睡觉,可是连饭也不想吃的。”   杨新把保温瓶盖打开,刚摊在茶几上,眼睛扫到了一个已经摊在那儿的保温瓶,里面还剩点散发着鲜香味的汤。   “这个,是刚刚雷烈拿过来的。”方维看杨新对着雷烈带过来的保温瓶发呆,解释道,然后又对旁边的姚琪说:“其实我本来就有点感冒,和代班也没有多大关系,你不要想太多了,真的。不过还是很谢谢你煲的汤,辛苦了。”   “一点也不辛苦,就是举手之劳么。不过刚才听那位雷先生说方医生身体一向不好,那还是要多注意点的。”   此刻的杨新听了姚琪又提起雷烈,再看看桌上摊着的还剩点汤底的保温瓶,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真是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无法言表的难受。他看着和姚琪笑语妍妍的方维,心中一时茫然。       26、方大嫂?方姐夫? ...   在雷烈每天的爱心汤水中,方维的身体很快便康复了,为了表示对雷烈的救命之恩以及在生病期间对自己的照顾,方维表示要请雷烈吃餐饭,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增加相处的机会,雷烈自然是求之不得。   非卖品餐厅里   方维翻开侍者殷勤递上来的餐单,顿时愣住了,装帧精美的餐单里,每道餐点的图片栩栩如生,逼真的让人看上去垂涎欲滴,望而口舌生香。可是——餐单后面竟然没有标明价格!   方维困惑的抬头看了坐在对面的雷烈一眼,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雷烈关心的问:“怎么了?这里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方维摇摇头,看了立在身边等着他们点餐的侍者一眼,有点困惑地说:“奇怪,这里的餐单上面竟然没有价格。”   看到方维与其困惑不如说是担忧的神情,雷烈笑了,“怎么?怕等下我点的餐太贵,刷爆你的卡?”   方维被雷烈打趣的话羞红了脸,他也确实有这层担心的意思在里面,毕竟是自己开口说要请客的,当时还豪爽地对雷烈说地点任由他选,可是却没有想到雷烈领他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地方。方维环视了一下餐厅,这个位于城市最繁华地段的餐厅装修的华贵典雅,就连里面的服务生也个个长得像电影明星般的好看。可是,方维心中懊恼的想,这样豪华地方的消费想必也是奢侈的,似自己这般的升斗小民,说不定一个月的工资就要泡汤了,唉,早知道,就不应该那么穷大方,让这个姓雷的选择,反正是自己请客,就随便在某个干净点的排档,二个人就算再能吃,花上个三两百块钱也足够了。   对于方维心中的小算盘雷烈自然是不得而知,不过他也看出了方维的担忧,便没有再作弄他,而是合上餐单,熟练地问侍者:“小伍,今天有什么好东西推荐?”   被称为小伍的侍者笑着说:“雷少,厨房有刚从法国Bourgogne空运到的新鲜牛肉,配上同区产甘醇浓郁的红酒,味道还不错。”   “那就按你说的,来两份,再拿瓶红酒。”雷烈又看向方维:“牛排你要几分熟?”   方维正拿着餐单犯愁,见雷烈看向他,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呃,七分吧。”其实方维向来对西餐不太感冒,尤其受不了切开时满目血腥的牛排。可是,毕竟是自己说要请客的,也只能主随客便。   “小伍,方先生的七分熟,我的照旧。”   “好的,请雷少和方先生稍等。”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方维看着拿着餐单退下去的小伍背影,问雷烈。   “怎么?还在为餐单价格的事情担心?”雷烈好笑地看着面有赧色的方维,安慰道:“放宽心了,在非卖品餐厅里,你就是有再多钱也是花不掉的。”   “为什么?”   “这家餐厅是阿声投资的,平时只招待雷帮的众兄弟,也算是我们帮内兄弟的一个联络感情的活动场所。哦,对了,阿声你见过的,就是上次你见到过的小辣椒夏绘心的哥哥,夏绘声。”   夏绘声?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方维心中一顿,然后很快便收敛心神,对雷烈摇摇头:“可是明明说好了是我请客的?”   雷烈欠身伸手拍拍方维郁闷得皱成一团的脸,像安抚小孩子般:“现在还是你请客啊,只是换了阿声埋单而已。”   这个人还真是的,好像说什么都是他占理一样。不过想到在这种地方消费不用自己埋单,方维还是松了口气,算了,大不了下次再重新请他一回,当然,地点一定要由自己先定,方维吃一堑,长一智,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牛排和红酒都上来了。雷烈执起已经打开的酒瓶,为方维面前的玻璃酒杯先斟上,然后再为自己倒。   雷烈端起酒杯举到方维面前:“来,为你的健康,干杯。”   方维很少喝酒,虽然他的酒量还是不错的。现在面对雷烈真诚的双眸,更是不好拒绝,轻轻啜了一口,虽然叫不出牌子,可是这红酒入口口感极好,正如小伍所说,甘醇浓郁,满口醇香。放下杯子,方维抿抿嘴,“明明是我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这下倒像成了庆祝我康复了。”   雷烈看着因红酒上色后更加鲜艳夺目的某人的红唇,一时间口干舌燥,为掩饰内心的那股热辣辣的燥热,雷烈执起手中杯子到嘴边,一仰脖子,大半杯红酒就这样一饮而尽。   这家伙怎么喝红酒像喝白开水一样呀?就在方维纳闷的时候,身后同时响起一道银铃般的笑声:“噢哟,哥,你快看,烈哥什么时候喝起红酒像牛饮啦?这要是让咱们的礼仪老师看到了,还不得气破肚皮?”   方维还没有回头,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短发,穿一身到处都是破洞的牛仔装的夏绘心已经站到了他们的桌子前面。   “哈,难怪烈哥酒喝得如此豪迈,原来大嫂也在啊。”   夏绘心一看到方维便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笑得一脸贼兮兮,然后上前去挽住方维的脖子亲昵道:“大嫂,你可要小心哦,烈哥这个人一喝醉酒狼人本性可就显露无遗!”   方维先前还没有反应过来,及至夏绘心抱住自己的脖子才知道那声大嫂是喊自己呢,脸皮薄的他顿时便满面通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羞。   雷烈见到方维窘迫的样子,急忙站起来走过去扯掉夏绘心挂在方维脖子上的手臂,曲指敲敲她堪比杂草的乱发:“小辣椒,你再这么疯言疯语的胡说,小心哥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夏绘心揉着被雷烈敲痛的脑袋退到安全距离之前,看着被雷烈纳入羽翼之下的方维,面露疑色:“不会吧,烈哥,难不成我该称呼方医生为——姐夫?哈哈哈……大哥,救命!”   在被气得跳脚的雷烈抓住之前,夏绘心已经赶快躲到自家老哥身后狂叫着救命,尖利的声音更引得餐厅里就餐的人看向这边,虽然都是自己帮中的兄弟,可是雷烈毕竟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形象还是时刻要保持着,只得停下来,冲着躲在夏绘声身后搞怪的夏绘心威胁:“哼,小辣椒,你就得意吧,哪天你被个坏小子欺负的时候可别到烈哥面前哭鼻子。”   夏绘心冲雷烈龇牙咧嘴地挥挥小拳头:“切,这世上只有老娘让别人哭的份,再说了,我还有姐夫帮呢,对吧?”   夏绘心一时大嫂一时姐夫的乱叫,餐厅里虽然只有寥寥数人,可众人的眼光却都全部投向了被雷烈护在身边的方维,原来这个看上去白净文雅书生样的年轻男人就是最近传说中他们雷少疯狂迷上的情人!   被妹妹推到前面作保护墙的夏绘声静静看着雷烈臂弯里的男人,玉面含春,羞中带怯,却掩不住满脸的幸福——看来他和阿烈相处的很不错,想到这还是雷烈第一次带不是帮中的男人到非卖品,不,应该说是雷烈第一次带他心爱的人到非卖品,夏绘声便觉得心中一阵钝痛,然而脸上却笑得客套有礼:“方先生,很高兴又见到你,家妹向来爱开玩笑,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过阿烈还是第一次带人来非卖品,想必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碰面,不打搅二位了,还请慢慢享用。”   夏绘声说完,对雷烈和方维道过再见,便不顾夏绘心的挣扎,一路拖着妹妹走出非卖品。      经过夏绘心的一翻搅局,方维总是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一顿饭吃得尴尬无比,最后草草吃完,便扯着雷烈走出非卖品。一路上所经之处,餐厅里不时有人对雷烈恭敬的招呼,黑帮里向来多是性情中人,一双双了然而又赞赏的目光也□裸的投射在方维身上。   雷烈看着别扭的某人,暗中紧紧握着方维几乎被汗水湿透的手,叹了口气,唉,这才是第一步就把眼前的人吓成这样,要是以后见了更大阵仗可怎么办呀……       27、生日宴,齐聚会(一) ...   杨新推开门走进办公室,方维正在接电话。   “喂,雷烈,又有什么事?今天晚上?不行,我上班呢。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没有班?你派人监视我?”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杨新只见方维最后无奈的一笑,“好吧,地点在琉璃是吧,你不要过来了,我下班了自己赶过去,你是怕大家的误会还不够深是不是,真是神经。”   “是那天在你家遇到的那个男人?”   放下手机,方维看向杨新,见杨新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表情。方维奇怪道:“怎么这个表情,这可不像你啊,难不成和姚琪吵架了?”   “你和那个雷烈,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杨新没有理会方维的玩笑,继续咄咄追问。   “我和他?就是朋友啊,我给他父亲治过几次病,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方维见杨新问的坚决,只好回答,看着杨新好像有点不太相信的表情,方维好笑:“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副抓奸的样子,不对呀,我又不是姚琪,你抓奸也得找她去呀。”   听了方维玩笑的话,杨新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样是有点过份,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和缓,露出平常的笑容:“胡扯什么,我这不是关心兄弟你嘛,平白无故的知道你结识了那么一个危险份子,搁谁也要为你担心,你呀,还是小心点,那种人以后尽量少接触。”   方维对杨新笑笑,“对了,来找我有事吗?”   这家伙自从和姚琪交往后,可是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今天有空跑来找自己。   “怎么这样问?没事就不能找你。”杨新说完,对上方维戏谑的眼神,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然后仿佛才想起来般,忙把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递给方维:“我可是受人之托,把这个拿给你的。”   方维好奇的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张女人的照片,方维疑惑的看向杨新,“什么意思?”   “姚琪说这是她一个远房表妹,也在这个城市上班,还是个公务员呢,想介绍你们认识,怎么样?我也觉得这女孩和你挺配的,要不要见见面?”   “得了吧杨新,你本来够婆妈了,怎么和姚琪在一起后更三八了。”方维把照片重又塞回杨新手里, “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搁我这捣乱。”      杨新看着埋头认真填写一张张病历卡的方维,虽然是相处了很多年的同学朋友,甚至是同事,可是他好像从来也没有这么认真的端详过方维这个人,雪白的医生袍下面,包裹的是一具如此清瘦的身子,清瘦的近乎纤弱,让人望而心疼。视线转到方维执着一只黑水笔龙飞凤舞在病历的手上,以前他只知道这个人写的字好看,大学的时候几乎班级里所有的黑板报甚至学院的宣传栏都出自这只手,可是,他也从来不知道,这只白皙纤长几乎看不到骨节的手,竟然是那样好看,好看到让他觉得过去的那些年,他肯定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东西错过了。周围的空气一片寂静,只听到笔尖划过纸面的刷刷声,杨新在这寂静中,只觉得心被某种东西一点一点的吞噬,那种感觉,就像被细细尖尖的针,一时一时的轻戳。   杨新攥紧手里的照片,揉成一团,对于照片的锐利棱角划过手掌心而带来的疼痛,丝毫也没有所觉。      方维走进琉璃大门,还不到八点钟,里面已经人声鼎沸。正在吧台里面忙碌的阿奇一眼就看到了他,急忙跑出来,“方先生,雷少他们在上面包间,我带您过去。”   他们?难道除了雷烈还有别人?方维心中纳闷,雷烈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不是说要自己请他喝酒,怎么还有别人在。想归想,方维还是跟在阿奇身后走到了楼上。   刚到楼上,楼下就有人鬼吼鬼叫:“阿奇,你死哪去了,还不怪来给老子拿酒——”   阿奇听到楼下的吼声,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方维,然后指着正对面的一个房间说:“就是那边那间最大的包间,雷少他们都在里面呢。方先生,我还要下去调酒,就不继续招呼啦。”   “谢谢,麻烦你了,你忙去吧。”   阿奇离开后,方维走到门口,隔着门听了听,不知道是因为隔音太好,还是里面本来就很安静,里面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正想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丰聿一打开门便看到面前停着一只修长的手,然后顺着那只手,便看到了似乎被吓到了般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方维,后者脸上的表情让丰聿很好笑:“啧,怎么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我有那么吓人?”   说着话的丰聿准备伸手拉方维进门,却不想被方维防备的一挡:“呃,雷先生……”   “我有那么吓人吗?”对于方维的躲闪,丰聿很受伤,然后朝身后的某个方向笑骂:“臭小子,肯定又是你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了!”   闻声赶过来的雷烈一见门外的方维,急忙绕过丰聿,伸出双手把人拉到身边,“怎么不打个电话让我下去接你,这里很难找吧。”   “哟哟,我说小子,我这开的是酒吧,可不是迷宫,再说了,你当阿奇是死人啊。”   “哼,就是有阿奇才危险。谁不知道他和他老板是狼狈为奸。”   一听他这话丰聿就知道自己这个侄子还在为上次给方维下药的事耿耿于怀呢,他看了一眼被雷烈紧紧护在身后的方维,生起戏弄的心理,缓缓关上门,然后转过本来要出门的身体。   雷烈蹙眉,“我说小叔,你不是说有事要出去?”   丰聿帅气的一耸肩:“我突然间觉得又没事了,怎么,不行?”   “切,我说雷大少,难道你不知道只要是美色当前,咱们的雷大叔就挪不动脚步了么?不过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尤物,迷住咱们杂食的雷大叔也就算了,可是竟然连一向挑食的雷大少也迷住,看来肯定有两把刷子!”   一把清脆的声音乍然响起,方维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一个穿着全套白色运动装,头上还带着一个休闲帽的男孩,男孩一脸的好奇,直到看清方维的脸,男孩突然怔住了,他上下打量一下方维,然后转身问身后的夏绘声:“这不是……”   “小刀,这是方维,你们第一次见面吧?”夏绘声一见到利小刀看方维的表情,忙站起来走到两人的中间,又微笑着对方维点点头,才看向雷烈:“原来方维就是你说的神秘客人。”   利小刀自然是认出了方维便是平安夜晚上被自己打晕的那个人,而且在利小刀看来,就声哥的反应,可能认识方维还在自己之前,可是看刚才声哥的意思,好像是不想让雷烈知道的样子。那天晚上声哥明明也是可以把方维保释出来的,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表示。利小刀向来是个人精,前后左右一想,便想明白了,他早就怀疑声哥是喜欢烈哥的,看他现在的动作,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利小刀叹了口气,他看着雷丰聿和雷烈,室内灯光下几乎像一个模子刻出的两具挺拔身型,真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好,让自己和声哥为他们神魂颠倒!   理清了这些错综复杂关系,利小刀再看向方维的眼神便充满了敌意,他挑衅地看了一眼方维,然后冲雷烈不屑的撇嘴:“我说雷大少,这就是你的新小情,比上一个差远了嘛,眼光越来越差了啊!”   “死孩子,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有过上一个?方维可是我郑重介绍给你们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切,郑重介绍认识的是第一个,不过,这不郑重介绍的嘛,可是数也数不清的,是吧,方维,哦,对了,我想你应该也不会介意的,毕竟能被雷大少带出来见兄弟们的人,也算是他比较重视的啦。”   雷烈一把拍开越说越过份的利小刀,然后对方维抱歉一笑,说:“这是利小刀,你叫他小刀就好了。这孩子向来是爱胡说八道,他的话你别理。小刀,这是方维,别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喊哥。”   “喊哥?我以为他会乐意我喊大嫂呢。”利小刀嫌弃地对方维挑眉,“不过想做我大嫂的人可是从雷帮一直能排到微江边上,方哥,要想成功上位,你还得努力哦。”   从方维认出利小刀便是那天晚上在地铁口因为流浪歌手而和自己争执的那个少年开始,便知道他不会对自己善罢干休,因此对于他的各项挑衅,便也没有多去在意,引起他注意的倒是夏绘声的反应,他看看雷烈,又看看夏绘声,一时陷入了沉思。    28、生日宴,齐聚会(二) ...   “在想什么?”      伴着温热气息的低沉声音响在耳畔,沉思中的方维回过神来一看,不知不觉他已经跟着雷烈走到了一个双人沙发边,雷烈问话的时候正俯□子双手抚着他的肩,把他推往沙发上。      等方维坐下后,雷烈也顺势坐到了旁边,双眼炯炯的注视着方维,有点后怕地问:“不会是因为我把你骗过来在生气吧?”      方维笑笑,“倒不至于生气,不过你其实可以直接说是你生日就好了,干嘛说是想让我请你喝酒,害的我礼物都没有带。”      “要什么礼物啊,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你本人更好的礼物吗?”因为顾忌到周围有人,雷烈这句话说的很低,低喃到近乎缠绵。      然而这句充斥着暖昧不明的低喃到近乎缠绵的话语却让方维瞬间变脸,他瞪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雷烈,脸上是一股坚决不从的防备神色。      见方维骤然变色,雷烈就知道这家伙想多了,赶快嘻笑着解释道:“喂喂,你可不要想歪啊,我的意思是说,你来了就是给我送上了最好的礼物。”      看到已经引来了室内其他三个人的各种不明意味的关注,方维狠狠的瞪了雷烈一眼,然后身体往沙发的一边靠过去,意图尽量离雷烈远点。      然而方维再躲,也不妨碍雷烈搁在沙发上的大手暗暗抓住了身边人的手,任凭那只手的主人拼命挣扎,依然紧紧的十指交握,然后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我说乖侄儿,你和小情温存叔没意见,可这□裸的在咱们面前,啧啧——”      说话的是雷丰聿,他看着雷烈和方维十指交握契合的手,皱眉摇摇头,“太过了啊!”   雷烈白了雷丰聿一眼,没有理他,然而方维却因为雷丰聿的话红了脸,他用力甩开雷烈的手,又投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便坐到了沙发的最边角。      方维的坚决抵制下,雷烈只好乖乖的坐在离方维不远处的沙发另一角。      “切,真是人不可貌相,咱们的雷大少原来也是个惧内的人啊。声哥,你说传出去会不会笑掉兄弟们的大牙啊?”利小刀鄙咦的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个人,对坐在自己对面沉默不语的夏绘声笑着说。      夏绘声笑笑,又看了一眼方维和雷烈,沉默着喝手边的酒。      “小刀,你这个死——”      “烈哥,时间到了,兄弟们吵嚷着喊你出去要向你敬酒呢!啊,方维,原来你也来了,快快,陪老娘到外面喝几杯去。”      雷烈的话未完,门由外面吱的推开,顶着一头杂草般茂盛头发的夏绘心正伸头进门喊雷烈,等他看清了坐在雷烈旁边沙发上的是方维,高兴的哇哇叫,然后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拉住方维的胳膊就向门外拖。      雷烈赶快从夏绘心手中夺过方维胳膊,然后伸手敲敲夏绘心脑袋:“小辣椒,今天是烈哥生日,你给我老实点。”      “切,小气鬼,还没有结婚就把方维当你的个人财产了?哼,要不是看在你是哥的份上,老娘才不会学孔融让梨,方维花落谁手还指不定呢。”      “噗!”      “要作死了!利小刀,你不想活了,喷老娘一身的酒!”      夏绘心看着被利小刀几乎毁了的上衣,气得头发几乎都竖起来了。      利小刀看着暴跳如雷的夏绘心,耻笑道:“小辣椒,不错嘛,就你这一副大老粗的样子,竟然还知道孔融让梨这个成语,了不起!不过叫我说,这该不会是你这一生仅会的唯一一个成语吧?”   但凡是“大老粗”或者“粗人”这类词向来是夏绘心最忌讳的词。      夏绘心是个私生女,十二岁才被老爸夏胜勇从贫民窟领回来,夏绘心这个名字是后来父亲夏胜勇帮她取的,在那之前的她连一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当然,如果她母亲在恨急了的情况下吼她的死丫头算名字的话。她一直是由母亲江伶俐抚养,然而说是抚养,却几乎和自生自灭没有两样。在夏绘心的记忆中,母亲江伶俐短短的一生几乎就是以毒品和烟酒为舞的一生,清醒的时间也远远没有昏睡的时间来得多,就算是偶尔的清醒,也是用来变卖家里的各种东西去换来急需的毒品或烟酒,哪里能考虑到那个瘦骨伶仃瑟缩在墙角的小女儿。为了养活那个各种乱七八糟的疾病缠身的母亲,夏绘心几乎是从一有记忆力开始整天便是和垃圾打交道,没有劳动能力的时候,是以捡垃圾为食,等稍微有了点劳动能力,又开始以拾垃圾卖为生。      这种惨痛的记忆一直持续到某一天,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来到正在院子里忙着给捡来的垃圾分类的她面前,对她说,他是她亲生父亲,她是他失散多年的私生女。   后来,那个母亲江伶俐口里的死丫头便变成了雷帮二把手夏胜勇的心头明珠夏绘心,N市也多了个嚣张跋扈的小辣椒。      然而很多事情耽误了便是耽误了,就算后来夏胜勇给她请了最好的家庭教师,用钱和关系给她弄到了最好的名牌大学的学历,夏绘心的骨子里依然是那个在贫民窟里会因为垃圾箱里一点点残羹冷炙和人拼命的倔强的穷丫头。      “你信不信老娘一巴掌拍死你!”夏绘心看了一眼利小刀后面,没有看到保镖赵仁的身影‘“哼,正好你那个姓赵的保镖不在,看老娘今天不毁了你这张妖孽的脸!”      “好了,好了,小妹,小刀,你们俩个冤家对头快别吵了,今天可是阿烈的生日。”      被夏绘声一打断,准备教训利小刀的夏绘心才想起来自己进来的目的,她冲利小刀做了个鬼脸,然后转头笑着对雷烈说:“是的,烈哥,兄弟们让我进来喊你呢。赶快点。”      雷烈一行刚走到楼梯口,琉璃的一楼大厅里顿时沸腾起来了,大厅里三五成群忙着喝酒划拳的男人们顿时都围了上来,一时间口哨声,巴掌声,甚至尖叫声不绝于耳畔。      方维掩着鼻子站在雷烈身后看着大厅里面的这群人,都是龙精虎跃的年轻人,大部分人看起来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大厅里充斥着各种难闻酒气。      “怎么,不舒服吗?”注意到方维掩鼻的小动作,雷烈关心地问他。      方维摇头,“这些人怎么个个像酒鬼?“      “没有办法,每年我生日就数这群猴子们最开心。”雷烈冲着那群精神极度亢奋的兄弟们扬扬拳头,等众人渐渐安静下来,雷烈龇牙咧嘴地笑骂道:“你们这群酒鬼给老子注意点啊,这有客人在场呢。”      一群喝得东倒西歪的男人们看着被雷烈几乎圈在怀中的方维,有个曾经一起和雷烈到警察局救方维的兄弟认出了他,“这……这不是方医生嘛,老……老大,方……方医生可不算外人啊,那……那可是自……自己人,对……对吧,兄弟们!”      被这个兄弟大着舌头一说,其他喝高了的男人便开始对雷烈不依不饶,“雷少,不殆这么涮兄弟们的!”      “就是,烈哥的生日会上除了帮里的兄弟,可从来没有请过什么客人。”      “呃……烈……哥,你……你今天必须给……给兄弟们交待你和方医生的关……关系,哈……哈,大家说……说我刀疤说的可……可对?”      自称为刀疤的年青人的话音刚落,大厅里顿时响起来一阵阵嗷嗷叫的声音。      “就是,是男人就干脆点,烈哥!”      ……      雷烈看了身边已经被这些口没遮拦的弟兄们搞得不知所措的方维一眼,又冲着那群疯狂的年轻人扔了个禁声的眼刀,等到大厅再次安静下来,雷烈对着那群等着看好戏的年轻人清了清嗓子,      “咳,我说你们真的想知道我和身边这位帅哥的关系吗?”      方维从来没有想到他这一生会遇到这种情况。对上面前好几十双等着看好戏的眼神,方维的脸腾的红了,窘迫地瞪了一眼雷烈,正好遇上雷烈不怀好意地看向他的眼神,心中更是恐慌,方维放低了声音警告他:“我警告你不要胡说!”      “不要胡说?比如说?”雷烈低头看着紧张的方维。      “反正我和你就是朋友关系,你不要说一些有的没的,尤其是比如说……比如说我们是情人等乱七八糟的关系,这种话你要是敢胡乱说出口,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雷烈听完方维的小声警告,投给他一个了了的眼神,然后在方维正准备舒一口气的时候,听到整个安静的琉璃大厅里响起了雷烈干脆豪迈而又磁性的声音:“兄弟们,我身边这位,就是你们烈哥我的——男朋友!”       29、生日宴,齐聚会(三) ...   大厅里的气氛一时间达到了沸腾的顶点!      在充斥着口哨和尖叫的沸腾与喧嚣中,雷烈转身,低头,看着整个人已经红得像刚从锅里捞出来的水煮虾的方维,露出最最迷人以及无辜的微笑:“我只说了你是我的男朋友,可没有说咱们是情人关系,你看,我多听话!”      见过厚脸皮的人,可是,气急败坏的看着伸到面前的这张漾满无辜笑容的脸,笑得是那样真诚和期待,仿佛是个做了正确的事等待大人表扬的天真孩子,方维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该骂还是该哭,不过骂也好,哭也好,都不是方维此刻有时间去想的事情,因为在雷烈刚说完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被雷烈那群疯狂的兄弟们给包围了,等到方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众人拉扯着离开楼梯口,来到了酒吧的正中央。      不知道谁把一杯酒递到了方维的手里,然后便是一个个口齿不清的酒鬼们争相吼着:“方……方医生,这杯兄弟我敬你,咱们雷老……雷老大可是个好男人,你……你要好好对他。”   “叫什么方医生,你小子喝糊涂了,方医生是你叫的吗,雷哥的男朋友,当然得叫方哥,是吧,方哥。”   ……      雷烈如拔萝卜一样拨开众家兄弟,直到把被围在中央举着杯酒手足无措的的方维救出包围圈,然后对一个个兴奋的胡言乱语的男人说:“今天是烈哥生日,为了让兄弟们喝得尽兴,明天放你们一天假,大家尽情的畅饮,想喝什么就到吧台点什么,所有的费用我买单,不过先说好了啊,如果哪个兔崽子喝高了在这儿闹场子,那我可不会轻饶他的啊!”      总算是脱离了疯逛的包围圈,被雷烈好不容易带到酒吧靠窗位置的方维艰难地松了口气。      “哎呀,方维,真是想不到,你这么受我们雷帮兄弟们的欢迎啊,这人气真是爆棚,再这样下去,我看你就要取代我成为雷帮最受欢迎的人物啦。”雷烈一边轻轻拍着喘着粗气的方维的肩,为他顺着气,一边感叹的说道。      “……”方维瞅了感叹万分的雷烈一眼,真是不知道如何说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从认识这个家伙开始,就从来没有见他按牌理出牌过,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想到哪做哪,常干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蠢事,说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蠢话,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来管理这儿的这么多人的,想到此,方维斜瞪了雷烈一眼,气恼的说:“哼,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你刚才的胡言乱语了,不过我再次警告你,要是你下次再敢当着别人的面开这种玩笑,我……哼,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可是,我刚才并不是胡言乱语,我发誓我所说的字字属实,”雷烈伸出手,把方维的双手执起,然后眼睛看着方维,声音放得又轻又低,仿佛怕遭到拒绝似的小心翼翼:“方维,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方维26年的人生里,曾经也被别人明着暗着的喜欢过,也曾经偷偷的喜欢过别人,可是像这样赤、裸、裸面对面的表白还是第一次遭遇到,他看着雷烈,后者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真挚,眼睛里蕴藏的是坚决而热烈的熊熊火焰,方维被雷烈那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坚决和热烈吓到了,他后退几步,直觉的就想说出拒绝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一幕让他想到了不久前的那个平安夜的夜晚,半夜从医院送自己回家,在小区的楼下,当说到想要第二天来看望自己又生怕自己不答应的时候,这个人也是这样的表情,声音又轻又低,小心翼翼,生怕遭到自己拒绝。后来当得到点头应允后,这个人的眼里立刻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快乐的光芒,甚至等自己走到转弯处偷偷转身,还能看到这个人在猎猎寒风中站在车门边,手舞足蹈得像个孩子……      方维看了看旁边,他和雷烈所站的这个靠窗位置几乎是整个酒吧的死角,雷烈的那群兄弟们不是在拼命的灌自己酒,就是在找别人拼酒,基本上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他调整了下呼吸,亮如星辰的漆黑双眸直视着雷烈,也低低的说:“雷烈,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可是我们是不适合的,我和你不同,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我们的生活背景以及习惯都有着天壤之别,要不是偶然的几次相遇,你几乎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微不足道的我存在——唔……”      方维的声音被骤然探过来的性感嘴巴所吞噬,他圆睁着眼睛错愕地看着把自己紧紧禁锢在坚实的怀抱中的雷烈,等到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被强吻的时候,开始拼命挣扎,可毕竟两人的力量悬殊摆在那里,他当然不可能是雷烈的对手,三两下便被雷烈用舌尖撬开了紧闭的牙关,雷烈的舌头虔诚的扫过方维的每一颗牙齿,灵活的探过每一个爱不释手的角落,最后和方维濡湿甜蜜的小舌抵死缠绵!      空气里一时间弥漫着暧昧的喘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感觉到怀中的人慢慢软下了身子,几乎快要窒息的前一刻,雷烈才放开和方维紧紧纠缠的唇舌,然后意犹未尽的咂咂嘴,有力的双臂紧紧圈着软在怀中的方维,看着被吻的失神的男人,雷烈的声音暗哑迷人:“方医生,你还要继续嘴硬下去吗?看,明明你也是很喜欢我的。”      方维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挣扎着一推开雷烈的怀抱,赶忙红着脸抹了一下似乎还残留着不知道是对方还是自己的口水的嘴角,等到觉得嘴上终于没有难堪的口水后,方维瞪着雷烈就要发作,可气恼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雷烈接下来的话给吓得禁声了。      “怎么样,方医生,赶快答应吧,如果你再这样心口不一的死鸭子嘴硬,那我可不敢保证等下我会不会把你拉到大厅正中央当着所有兄弟的面吻得你比刚才还脚软哦!”      饶是方维再怎么气恼,可是仅存的一点点理智告诉他,这个凡事随心所欲惯了的家伙并不是说着玩的,不要说当着所有人面吻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再惊世骇俗的事情他也能做出来。可是,方维瞪了一眼信心满满的雷烈,心中愤愤,可是自己也不能因为他的威胁而妥协。      雷烈看着脸色变幻不停的方维,好像看透方维心中所想般,只见他回头看着大厅中几乎已经喝酒喝疯狂了的人群,突然倾身一把抓住方维的胳膊,不怀好意的说:“好吧,我看你是想死撑到底了,那我还是用刚才的方法,咱俩到大厅给兄弟们表演一下激、吻吧,正好趁今天我生日这个机会,也算是我给这帮陪我出生入死的众兄弟们的一点福利。”      “别,别,好吧,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这小子行啊,果然有乃叔之风!”雷丰聿看着不远处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打了个响指,转头和旁边的夏绘声和利小刀笑着说,可是笑容在看到夏绘声脸上的表情时顿时僵住了,一向温文儒雅,镇定自信的夏绘声,此刻却惨白着张面孔,握在右手的玻璃酒杯里空无一物,却仍然被手的主人举在唇边,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定了有一个世纪之久。夏绘声眼睛所望的方向正是雷烈和方维所在的地方。      “雷总,岳哥一直在找你。”雷丰聿打量夏绘声的时候,有酒吧服务员走过来对他说话。从夏绘声身上收回目光,雷丰聿叹了口气,以一个长者的姿态安慰似的拍拍夏绘声,然而和服务员一边走一边聊着。      “岳斐文人呢?你们没有告诉他我在这里?”      “之前以为您和雷少他们在楼上的包间呢,所以岳哥上楼找您去了,要不您在这稍等会,我去帮您喊他。”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今天雷少生日,底下人手本来就不够,你去忙你的吧。”      一直到雷丰聿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利小刀收回目光,心中忿恨,又是去找那个老家伙,也不知道那个长得皮粗肉糙,整天像个闷葫芦一样的老男人有什么好。该死的雷丰聿,为什么他的眼里就永远看不到他利小刀呢。利小刀再次看了远处的雷烈和方维一眼,那两个人已经停止了亲吻,只见雷烈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作势要走的样子,惹得旁边的方维急得死命抱住他的胳膊。利小刀转身,抱住神色已经正常的夏绘声对远处的两个人讥笑:“我看这个姓方的小白兔能快活多久,圈内谁不知道雷家这好色成性的叔侄俩,等着瞧吧,总有他哭的一天。”      夏绘声不露痕迹的拿掉利小刀攀附在胳膊上的手,扬扬手中的空杯子,“没酒了,我去吧台取点酒,你该去准备一下了吧,等下不是要给兄弟们跳舞助兴吗。”      不说跳舞还好,一说跳舞,利小刀更气愤,“妈的,要是早知道是现在这一情景,我才不答应帮死雷烈跳舞庆生呢,庆个屁,老子巴不得他早死早投生!”      “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死小孩,乱说什么呢。”利小刀话音未落头上便被夏绘声用玻璃杯底轻轻磕一下。      利小刀对端着空酒杯往吧台走过去的身影作了个鬼脸。      “刀少,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一直杵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保镖阿仁见利小刀身边没有了人,便走过来,苦着脸有点为难地看着自家小少爷:“刀少,你确定今天要跳的舞会需要用到你要我准备的这些东西?”      “怎么,本少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利小刀一扬浓眉,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的表情,却吓得阿仁筛糠似的边颤抖边赶忙连连摇头。本来心情郁卒的利小刀见他这样子,脸上终于露出符合他这个脸纪的男孩的灿烂笑容。      看到利小刀笑了,阿仁也露出憨厚的笑,“那,少爷,咱们是不是要到后台去准备一下。”      利小刀点点头,转身朝琉璃一楼的化妆间走去,刚走了几步,又猛然停下来转头,却没有想到额头堪堪撞上亦步亦趋的阿仁的胸部,只觉得整个头翁的一声,眼前简直像放烟火般的星光璀璨!      “对不起,对不起,刀少,撞伤你了吗?疼吗?”阿仁一见自己闯祸了,赶快抱住利小刀的头,大手紧张又心疼的揉着他被撞得已经有点红肿的额头。      “嘶!你找死是不是,有你跟人跟的这么近的吗?”      利小刀揉着被撞的脑袋,冲着阿仁一通咆哮,然后拍开搁在额头上的大手,对着傻愣着紧张而又内疚地看着他的阿仁甩甩手,“好了,好了,真是没用,一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就你这样真不知道姓雷的怎么会派你来保护我,那丫该不会是早就看我不顺眼想让我早死,不知道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事情的时候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你也别在这碍我眼了,赶快去去帮我找瓶醋来。”      “醋?”阿仁一听利小刀的话,一时间不明就里。      “是的,醋,越酸越好,赶快去给我找来。你这个蠢人,要是再让我解释第二遍,明天你就消失在我面前。”      看着慌乱的点着头跑远的笨拙巨大身影,利小刀皱了皱眉头,嘶,没有想到正好牵扯到肿得越来越高的额头,利小刀气得简直想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拖回来暴打一顿。      不过,想到一会有人要倒大霉的样子,利小刀砸吧着好看的嘴角,又露出等着看好戏的得意笑容。       30、生日宴,齐聚会(四) ...   “喂,方维,快别和烈哥在这儿蘑菇了,有什么意思啊,走,老娘带你去看好看的去。”      风风火火跑过来的夏绘心横插在方维和雷烈之间,无视雷烈脸上的不悦,拖着方维的胳膊就要往大厅跑。      被夏绘心拖得歪七扭八的方维努力回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雷烈,谁知道后者只除了警告夏绘心动作放温柔点之外,竟然也兴味盎然地跟在他们后面朝琉璃演艺吧走过去。      “啧,小辣椒,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粗鲁,慢点,慢点,没看方维都跟不上你了。”几乎是紧贴着方维走的雷烈伸出一只手施力为他支撑住平衡,让他不至于摔倒。      就这样,方维以夹心饼干馅似的被夏绘心和雷烈一前一后的带到了演艺吧的最前排。   夏绘心伸手敲敲早早坐在位置最好的椅子上的刀疤,“喂,给老娘让一让。”      刀疤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舞台上,哪里还能听到夏绘心的话,夏绘心见他对自己的话竟然无视,气得一巴掌甩到刀疤光可鉴人的头上。      “靠,他妈的谁敢在老子头上动手,活腻歪了是不是?”刀疤凶狠地回头,见是夏绘心,旁边还站着雷烈和方维,赶快从座位上站起来,咧着嘴眉开眼笑:“呃,烈哥,小辣椒,方哥。”      “靠,他妈的是老娘在你头上动手,你想怎么样?”夏绘心一脚踹到刀疤的小腿上,“死刀疤,你再这么粗鲁下去,老娘得让烈哥把你送到学校去接受一下礼仪培训啊。”      但凡雷帮上下,就连扫地的大婶也知道,宁得罪几位少爷,也不能得罪夏大小姐,这丫头向来是由着性子惯了,要是得罪了她,那可真是没得好日子过了。      刀疤连声对夏绘心打着哈哈:“哎哟,原来是咱们的小辣椒妹子,动的好,动的好,只要你      小妞喜欢咱刀疤的脑袋,,咱立刻倒下来给你小妞当球踢也没有问题。”      “滚一边去,老娘没空和你扯淡,方维,这个位子最好,你坐这。”   方维被夏绘心推坐在椅子上,等他坐定了,旁边两个年轻人也识相的站起来,把方维左右位子分别让给了雷烈和夏绘心。      琉璃演艺吧的舞台很大,此刻伴随着撩人的音乐,舞台上穿着裸、露的几对漂亮男女随着时紧时慢的节奏,时而贴面,时而交颈,尤其是只着紧身吊带小背心的女舞者,柔软如蛇的贴着男舞者的身子蠕动,每每波澜壮阔的胸部划过裸着精壮上身的男舞伴时,便引起底下观众们的吼叫,舞台上的几位猛男艳女听了底下的尖叫,更是舞得格外销魂蚀骨,一时间台上台下此起彼伏……      仅仅只朝舞台上看了一眼,方维便红着脸把视线收回。      ⊙﹏⊙b汗……      这什么表演?几乎已经算是色、情了吧?想到这种表演竟然会出现在雷烈的生日宴上,方维咬了咬嘴唇,不悦地像旁边的某人瞪了一眼,这个死人,果然比他所认识的还要色啊。      然而在雷烈眼中,方维眼里的□表演只能算是小儿科了,他几乎不屑一顾,倒不如看身边的这个害羞扭捏的男人来得有趣,雷烈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方维一会红一会白的脸色,突然凑到方维肩窝处,嘴唇贴着方维嫩薄的耳根,“亲爱的,怎么了,你可别告诉我从没看过这个啊!”      在雷烈鼻间喷出的灼热气息刺激下,方维敏感的脖颈更是被刺激的泛出红晕,再配合上台上的香艳刺激景象,方维一时间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到哪里,他又狠狠瞪了一边笑得像偷到腥的猫一样的雷烈,低声哼到:“哼,谁像你啊,色、情狂!”      方维嘀咕的声音虽然轻,可还是被紧紧贴着他的雷烈听到了,噗哧一笑,“不会吧,这就是□狂了?看来我的方维还真是够纯洁啊。”      “放开,哪个是你的啦,说话注意点!”      “不会吧,之前是谁已经答应了和我交往的?哎呀不好,看来某人是忘记了,那好吧,为了帮助他加深记忆,我看我还是给大家表演一段激、吻好了,反正他们肯定也觉得舞台上的表演有够乏味。”      雷烈的嘴巴本来就搭在方维肩上,说话时喷出的温热气息钻到方维耳朵里,引得他微微一颤,在雷烈的嘴唇碰触到自己之前赶快伸出手捂住他的嘴,然后懊恼地说:“好啦,我记得啦。真是的,你可也要信守诺言,给我老实点,要是敢当众作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雷烈看着惊慌如小鹿的方维,一笑,伸出舌头在紧紧捂住自己嘴角的温热掌心轻轻一舔,又打了个圈,直把方维吓得赶快把双手都背到身后。      “靠,这什么玩意儿,小刀不是说有精彩表演嘛,不会就拿这个来唬弄老娘吧!”      就在方维把手背到后面,双眼四处看了一圈是不是有人注意着他和雷烈刚才的暖昧举动的时候,旁边的夏绘心突然一拍面前的桌子,力气大得把上面的酒杯和小菜碟都镇得跳离桌子老高,然后又东倒西歪的落在桌上,一时间都是铿锵乱想的杯碟碰撞声。      方维被夏绘心的怒气吓得连刚才的尴尬暖昧也忘了,他紧张的抓过夏绘心的手,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上面除了薄薄的手茧外,几乎连红晕也看不见,方维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想为什么一个娇生惯养的黑道大小姐会有这样一双劳动过度布满薄茧、饱经风霜的手,他关心的问:      “夏小姐,怎么了?”      乍一被方维抓住手的夏绘心先是莫名其妙,然后知道他吓着方维了,她抽回手,对方维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方医生,吓着你了吧?你别管我,我就这脾气。”      抓过方维的手握在自己手里,雷烈眼睛看着台上,手里安抚般的拍着被包着的手,“别管这个暴躁的丫头,快看表演吧,好戏要出场喽。”      雷烈的话音未落,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全灭了,等灯光再亮起的时候,舞台上已经四处弥漫着白色的烟雾,缭绕烟雾中,缓缓露出了一个身着阿拉伯雪白长袍的舞者,高壮的舞者伴随着古老的阿拉伯音乐节拍,有力的摆弄身体,就在紧紧被他吸引住目光的众人不明所以的当下,舞者突然一个用力甩头摆尾,随着头巾被甩下的同时,舞台上已经多了另一个披着白袍的舞者。      一时间,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舞者是如何凭空出现在台上的,但是等大家看清了舞者的脸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吹口哨和尖声尖叫,“刀少,加油,来一个厉害的给兄弟们看看。”      身着白袍的利小刀对台下纯纯一笑,然后一个180度利落旋转,手正好掿上高壮舞者的腰间系带,再一个有力一扯拉,随着腰带滑落的瞬间,整件质地华贵的白袍缓缓滑落,高壮舞者几乎以全、裸的姿态出现在观众面前。      一时间,全场的舞台灯光打到最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身材都练得无死角的健壮舞者如太阳神阿波罗般挺立在光芒中,一双蕴含着炽烈和火热的双目像渴望阳光般贪婪地紧紧依附在面前纯洁如处子的利小刀身上。      被这样炽烈和火热的目光注视的利小刀渐渐露出了羞赧的笑容,他滑着漫妙舞步,轻轻走到舞者面前,慢慢贴近他,最后几乎攀附在他的怀里,手也轻轻搁到了身上状似系得紧紧的白袍带上。      屏息以待的众人透过演艺吧的大屏幕看到了这个细节,突然间全都爆发开来:“脱掉,脱掉!”   “刀少,脱掉!刀少,脱掉!”   ……    31、生日宴,齐聚会(五) ...   舞台上的利小刀已经重新直起身子站立在舞者身后,然后一手不时搭着舞者高高隆起的左右侧斜方肌不停的围着他转圈子,蜜色细长手指上修剪得形状美好的指甲每每触到舞者健壮肌肉上的时候,微微施力刮挠,静寂的空气中,甚至能清晰的听到指甲划肉的刺啦声。      利小刀越转越快,同时指上的尖利指甲也越刺越大力,最后甚至深深的陷入肌肉纹理中。      被不断挑逗的舞者脸上露出越来越迷醉的神情,双掌向上,向速度快到只能看到一个白色幻影出现在面前的利小刀伸出去,几乎以乞爱的渴望眼神。      音乐舒缓下来,台上的两个人动作也都慢慢变幻成了慢动作,面对舞者伸出来的一双长臂,眯着迷离双眼的利小刀轻甩墨黑长发,随着柔美动作纷飞在舞台上的白色长袍下摆隐隐露出修长紧实的蜜色长腿,滑着的舞步恋恋不舍的后退,状似拒绝,然而还没有后退几步,又一甩发回头,伸出手臂勾住舞者的手指尖,就在两手相触的瞬间,利小刀又一个旋转,让舞者脸上已经燃起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      欲擒故纵,几次三翻后,一直乖乖被逗弄的舞者终于忍受不住,在利小刀最后一次勾住自己手指的瞬间翻掌,然后一扯利小刀手腕,在利小刀又一次挑逗完毕想收手的时候,迅速施力把他往自己身边带,利小刀的身体柔软,动作敏捷,饶是舞者有足够力气,可也难以牢牢的掌控住他,眼看着利小刀就要脱身远离自己而去,舞者急了,一个拉扯间,触碰到了利小刀身上的的衣带,这个时间场上的两个人本来就是朝相反的方向施力。      于是,观众席上早已翘首期盼的众人们有幸看到了这世界上堪比河神之子那耳咯索斯还要美丽迷人的少年胴体……      如果说健壮舞者的身上仅剩的一条紧紧包住□的窄窄三角内裤是最后的遮羞布,那么此刻的利小刀身上,真真□,如一棵骄傲的小白杨,笔直的挺立在舞台上。   因为从小练舞,比起同龄的发育未全的十七八岁的娇嫩少年,利小刀全身肌肤紧致,平坦的小腹上没有一丝丝赘肉,然而又不是那种健身房中锻炼出来的健硕肌肉,是让你看了除了青春美好鲜嫩再也想不出任何猥亵或赞美的词汇。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台下的观众突然间从震撼中苏醒过来,再次响起此起彼伏的咆哮尖叫声。      失去蔽体物,完□、露在舞台灯光下,闪着美丽光泽的蜜色身体的主人并没有任何羞怯模样。      利小刀看着始作甬者的健硕舞者,后者似乎正因为一时的失手不知所措,那样惊愕的表情出现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虽然突兀,然而又是相当的有趣,利小刀看在眼里,不由轻抿嘴角,一双迷人的桃花眼中更是充斥了不明意味的笑容,这笑容,      不只是对面的舞者,就连通过大屏幕捕捉到的台下观众们也开始紧张而又期待。      舞台光线越来越暗,渐渐舒缓下来的音乐时而像飘浮在空中的一根根轻柔羽毛,轻轻刷过在场观众的心头,给每个人带来痒痒的刺激,时而又如清晨溪涧间的潺潺流水,淅淅沥沥的缓缓流淌,洗涤这个注定躁动不安的夜晚。      利小刀踮着脚尖,越来越近的靠近舞者,如一只温柔乖顺渴望主人宠爱的猫。靠近舞者,光裸的双臂攀附在他的肩膀上,以面对面的姿势紧紧贴上去,然后双臂施力,勾下舞者的头,同时把脸探到舞者面前,笔挺的鼻子轻轻摩寸着舞者棱角分明的面部,缓慢的移动,从鼻翼,到嘴角,下巴,脖子,一直到最后停留在男人因为紧张不断起伏的喉结,稍一停顿后,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一口咬下去。      没有任何防备的舞者因为这一没有任何保留力量的撕咬全身痉挛,然而造成舞者如此这般的模样,比起疼痛,更不如说是因为面前美丽胴体的肉体刺激。      舞者身体的反应自然是逃不脱利小刀的敏锐触觉,伏在舞者胸前笑得如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所谓色、情和情、色,没有一字之差,然而那仅仅颠倒的位置,却又向人宣示了它们是如此的不同,前者由色生情,于是所有的一切在观众看来,都是给感官带来强烈刺激的,激烈处甚至会刺激人代入自己,脑子里充斥着挥之不去的猥、亵和淫、秽。然而后者,却是由情生色,于是眼前的一切,便是唯美的画面,一场激情四射的视觉上的盛宴!      “操,阿兵,你这个不老实的孙子!”      “嘶,别碰老子!”      “靠,你丫竟然看着刀少的身体也敢□!不怕刀少让阿仁把你这货给剦了吧?”      “嘿嘿!”      “瞧你孙子的这点出息,叫我老伍讲,再好的男人干起来肯定也不如女人来得痛快!”      “嘿嘿,老伍,你还别说,要是现实中真让我遇到刀少这样的尤物,我宁愿干男人,给我一个连的美女我也不换!啊——”      “妈的,你又怎么了?”      “哎哟——痛死老子了,他娘的,是谁又把东西扔到老子这里,差点砸断了老子的命根子,哎哟,痛死我了。”      “噗,活该!砸得你小子一辈子不举才好呢……      ……      在高大健壮的男舞者蜕去外袍,只剩一件黑色小内内的时候,坐在观众席最前排的方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再次涌到脸上,等到利小刀□着表情自然的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方维更是接受不能,然而这些比起全身赤、裸柔软如水蛇般和高大壮硕男舞者撕咬啃吻的利小刀……      虽然说男人的身体构造都一样,别人有的自己也都有啊,可是,这样在大庭广众下看着赤身裸体的男人,在活了二十六年的都沿着正常轨迹走过来的纯洁如小白鸽的方医生看来,这真是……      “哇靠,小刀这臭小子总算做了一件让老娘大快人心的事情。嘿嘿,最好再给咱来得实战让咱观摩观摩,烈哥,烈哥,今天可是你生日,你最大,你让小刀和阿仁给咱们来场真的啊,哇靠,那得多刺激啊。”      夏绘心的双眼睁得溜圆的紧紧盯着舞台上的两个人,生怕一个不小心闭眼后台上的两个人消失般,不过盯归盯,倒不妨碍她在大声对雷烈讲话的同时,伸手绕过旁边的方维,死劲的戳雷烈。      夏绘心剽悍的话让方维一头黑线。这雷帮上下都是一群什么人呀都!      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成天粗话不离口就算了,竟然连这么恐怖的话都说出口!再看台上,一个帮派优尊处优的小少爷,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的和男人在舞台上大跳色、情舞!还有身边这位,方维瞅了一眼看着台上眼中笑得甚欢乐的雷烈,这也是个色、狼。方维四周看了看,没有找到夏绘声,心中总算有点安慰,看来整个雷帮就要数那个律师正常点了,不过,想到那天在警察局的可怕遭遇,方维叹了口气。      唉,真不知道与自己,认识雷烈到底是福是祸呢!       32、生日宴,齐聚会(六) ...   方维的一只手一直是被雷烈握在手中放在腿上的,他轻轻叹气的时候,手也随之抖动了一下,仅仅是那么细微的一小下,雷烈却也感觉出来了,他从舞台上收回欣赏的目光,转向旁边叹气的人,“怎么了?表演不好看?”      不用回答,只要看方维的脸色雷烈也能想到他又是因为什么郁闷的,亲呢的摸摸方维的头。      “他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赤身裸体的跳舞!”      方维皱眉看着舞台上每一个碰触动作都换来众人阵阵抽气与尖叫的两个人,口气有点僵硬。   雷烈看着不置可否的方维,好笑地揽过他的肩,道:“哎哟,难不成咱们方医生还是个封建卫道士不成?”      方维甩开雷烈的手,“什么叫我是封建卫道士?你们这叫公共场合聚众淫、乱,是要做牢的。”      “噗!”      方维见雷烈听了自己的话没有自我检讨,反而露出取笑自己的意思,知道和他们这群人是没法正常勾通的,便紧闭双唇,不再搭理雷烈。      雷烈见方维气呼呼的样子,知道他生气了,便讨好的对他笑着说:“好了,咱们之间不要为这个生气了,这种事情在雷帮算是很平常的了,反正这里的都是男人,也没有人会去在乎这个的。当然,今天不平常的是因为台上跳舞的换成了小刀。不过平常他可也不是这样的,我看小刀八成又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每次一受刺激就要做些让人意料之外的事。你可要学着习惯和经受,以后肯定会常常碰到,习惯就好。”      这……这还叫平常?那到底雷帮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人有不平常的感觉啊?而且,什么叫还有以后?      方维简直郁闷的想揪头发,算了,他忍吧,反正以后打死他也不要参加这种乱七八糟的聚会了。      方维忍受着旁边的夏绘心不时对台上裸男们的犀利的点头论足的评论,好在没有几分钟夏绘心不知道接了一个谁的电话,暴了一句方氏粗话,然后向方维和雷烈打了声招呼,又恋恋不舍的朝舞台上看了一眼,最后向琉璃大门走去。      方维吁了口气,耳边总算稍稍有了点清净。方维靠在椅背上,这个时间,早已过了他平时的睡眠时间,一旦放松下来,倦意顿时涌上四肢,周围男性的吼叫声依然不绝于耳,可是在困极了的方维觉得那几乎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舞台上的旖旎风光还在继续,观众席上的观众依然还在持续叫嚣,看看手机上的显示,时间已经很晚了,是时候得回家了。方维扯了扯雷烈的衣袖:“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马上就好了。再稍等会吧,等这个舞跳完,我送你。哦,你看,已经结束了。”      雷烈和方维小声聊天的同时,舞台上的那场惊艳刺激的情、色表演也接近了尾声,在全场暴动的掌声和安可声中,舞台上又缓缓的弥漫起了白色的烟雾,舞蹈最后的定格是,体格健硕的舞者阿仁一把托举起不着寸缕的利小刀,稳稳平平的高高托举在头顶上,以一个虔诚的献祭者的姿态一步一步的走向烟雾更深处!      等到烟雾慢慢散去,舞台上的所有灯光重新亮起来,台上已经空无一人,仅仅只有孤伶伶的躺在那儿的两件交叠的白袍告诉余兴未艾的观众们,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个虚幻,而是美好绮丽的真实存在!      利小刀重新从化妆室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穿上了他最常穿的白色运动套装,他眼睛扫了全场,没有看到想看的人,然后郁闷的朝雷烈那边走过去。一路上不时有帮里兄弟们对他伸大拇指点头称赞,甚至还有喝高了不怕死的兄弟对他诞笑,平的一向惊世骇俗惯了的利小刀在和这群没大没小的兄弟们相处时,本来也不会去在乎那些对自己赤、裸裸的垂涎目光和粗俗言语,相反,作为一个非常自恋的人,他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对自己美貌认可的自豪呢。然而此刻他的心情却极度不好,于是,在利小刀的示意下,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醉鬼们便被跟在后面的阿仁好一顿胖揍,估计那变形了的脸会让他们第二天酒醒后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是谁。      “烈哥,刚才给你的庆生舞还满意吧?”      利小刀站在雷烈面前,笑得好不妖绕。      雷烈双手轻轻拍了三下,然后对利小刀笑着摇头:“舞么,当然是满意之至,不过你小子可也让全场兄弟们失血不少啊,我看明天各大医院准得都塞满了雷帮需要去输血的兄弟。”      “失血?得了吧,咱们这些弟兄们皮粗肉糙,人高牛壮,一个个啥都可能缺,可就是缺的不可能是血,是吧,方医生,你说我说的可对?”      本来一直在低头想着如何找机会走人的方维没有想到利小刀会把话题引向他,方维闻声抬头,对利小刀敷衍的笑笑,又摇摇头,他可不想知道雷帮兄弟们是肥是瘦的,现在他所想的就是如何能赶快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慢慢消化掉这一整个晚上的疯狂所见。      方维淡淡的无声表情在利小刀理解是对他的极度不满意,利小刀双手抄在口袋,对雷烈耸耸肩,“这?烈哥,你这男朋友不会对小弟有什么意见吧?”      雷烈对利小刀摇摇头,然后伸手摸摸方维的脸,柔声道:“他这是太累了,等下,我马上送你回去。”      虽然方维微微摇头,可是他的迟缓动作任谁也能看得出来,他确实是累极了。      利小刀看着眼前的一幕,满是羡慕的语气对方维说:“你看我们烈哥,以前情人无数,可什么时候对别人这样柔情体贴过?现在倒好,堂堂雷帮少帮主,倒快要变成情天大圣啦。”      “去,死小子,又胡说。”      雷烈捶了利小刀一拳,看了一眼旁边的方维,见他脸上除了困倦,并没有什么反应。      从座位上站起来,雷烈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旁边的阿二作了个示意的眼神,阿二立刻会意的倒了杯酒递到他手里,雷烈接过来,端在手中,起身递给利小刀,同时也举起了身边小茶几上自己的杯子:“好了,烈哥我最后敬你一杯酒,感谢你为雷帮众兄弟们带来的这场视觉盛宴。”      然而利小刀并没有接雷烈手中的酒杯,而是转身从一直站在身后的阿仁手里接过早已准备好的一杯酒,“今天是烈哥你的生日,小弟怎么可以让作为寿星的你敬酒呢,还是让小弟给你敬上一杯吧,不过——”利小刀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在雷烈有所表示之前,倏地把手中的杯子举到几乎已经快要困倦的闭上眼睛的方维面前,“方维,我觉得烈哥的这杯酒还是由你代劳最合理,你看,你今天已经和烈哥正式确立了关系啦,今后就算是小刀的大嫂,呃,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这样说的话。所以呢,我这做兄弟的,肯定要敬你一杯的,怎么样?喝了这杯酒,以后大家可就是一家人了。”      雷烈没有想到利小刀会把酒端给方维,再加上利小刀刚才的话,他原以为脸皮薄的方维会害羞,会对自己发怒,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此刻已经困倦的方维除了想回家睡觉,昏沉的头脑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其他的杂念,更不要说刚才利小刀的这一大串罗嗦话了。      昏沉中的方维茫然的看着举到面前的酒杯,不由自主的接过来,想着刚才雷烈说的要等利小刀的舞跳完就送自己回去,那么喝完这杯酒就算结束了吧。想到此,急于回家睡觉的方维头不抬眼不眨的把杯子举到嘴边,还没有等雷烈阻止,一口气喝光了长脚玻璃杯中的酒,然后忍着口中的不适,微皱着眉头困得几乎睁不开眼,喃喃的问雷烈:“好了,我可以走了吧?”      这家伙,看来真是困到极点了,雷烈看看为了抵制睡意,极力瞪大眼睛的方维,好笑的摇了摇头,他敢确定刚才在喝这杯酒的时候,这家伙的意识肯定已经不正常了。看来今天的生日让他抓住了这家伙的一个缺点,那就是在他困倦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或许以后自己可以利用这个可爱的缺点,对他做任何爱做的事哦。      在雷烈看着方维可爱的表情想入非非的时候,利小刀也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喝完酒的方维——这,怎么可能,刚才的这玻璃杯里的明明是十年老陈醋,为了掩饰掉呛人的气味,他还让阿仁去找调酒师阿奇拿了能掩盖气味的调酒配料,使这杯老陈醋无论是看上去还是闻上去,都像一杯最正常不过的酒,可是,那只是看上去闻上去而已,没道理喝到嘴里没有任何所觉,不适反应啊。      利小刀失望的看着除了困倦外没有任何反应的方维,然后狐疑地看向跟在旁边的阿仁,后者脸上也是搞不懂状况的表情。      “好了,时候真的不早了,小刀,你们继续玩,我送方维回去。”      显然,方维一直在等雷烈这句话,即使已经困得不行,一听这话,立刻提了提精神,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动作极迫,站起来后身体晃了晃,还差点摔倒。      雷烈扶住方维,帮他站稳,好笑的一手扶着他,一手抚摸着他柔软伏贴的黑发:“真像个小孩子,到了睡眠时间眼睛就撑不住了是不是?不对,不对,这么晚了,这个时间点肯定早过了你的睡眠时间吧?走吧,赶快点送你回家睡觉。”      “方维,真是个很幸运的人。”      夏绘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一杯酒站在利小刀身边,看着已经被雷烈护着快要走到吧台那边的方维,笑着对身边的利小刀说。      一直纠结在那杯醋酒上的利小刀不住点头,并且在心中奇怪的想,这家伙不但幸运,看来还有一个神奇的异于常人的味蕾,要不然总不至于喝下了那么一大杯醋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边夏绘声和利小刀心中各执所想的时候,靠近吧台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且伴随着雷烈陡然拔高的紧张急切的呼声:“方维,方维,这是怎么了?”    33、生日宴,齐聚会(七) ...   和利小刀道别,雷烈搂着方维朝琉璃的门外走。可能真的已经困倦到极限了,方维几乎要靠在雷烈的肩上。      雷烈看着怀中安静乖巧的人,轻扯嘴角,搂在方维肩上的手不由紧了紧。手指触到方维领口里裸落的肌肤,只觉得传来烫手的温度,雷烈顿时停下了脚步,“怎么这么烫?你在发烧?”   掰过方维的身子让他正面对自己,雷烈伸手贴在方维额头,入手更是灼人,此刻的方维,脸色也是不正常的红,从皮肤里渗出的汗水在灯光下滴滴闪着光,甚至连气息也开始粗重起来。   雷烈的手掌才刚贴上方维额头,就被喘着粗气的方维一把抓住了。      方维只觉得整个身体仿佛有股烈火在熊熊燃烧,沸腾着他的四肢八骸,就在他口干舌燥,几乎无法忍受那股灼烧的时候,额头上传来的微凉触觉顿时成了他的救星,无意识的双手抱住那股微凉就往自己如火炉般的身体上熨帖,脸上,脖子,最后笨拙的隔着衣服磨擦,然而就像渴极了的人却只有海水喝一样,此刻的方维只觉得,在那股微凉刚触到皮肤的时候,会有片刻凉爽的感觉,然而那只是片刻,等到凉爽过后,被熨帖过的皮肤处更是灼热难耐,仿佛刚才的那股不是冰凉,而是足以燎原的火种。      “方维,方维,你怎么了?”      雷烈另一只空着的手握住方维的肩摇晃,随着雷烈的动作,方维睁开迷离的眼睛,此刻他的眼里已经不是刚才的困倦,他仰头看着雷烈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然后视线回落,看着自己紧紧抱着雷烈的手往衣领里摩擦,仅存的一点点理智让他如避蛇蝎般的甩开雷烈的胳膊,紧紧贴在身后冰凉的石质吧台上,表情难堪地喃喃自语:“我这是……怎么了?”      从刚才方维的动作,以及他眼里无法掩饰的情、欲,雷烈此刻已经明白了,方维这决不是身理上的发烧,而是——发、情。      然而当雷烈想到这个词的时候,简直不可思议,发、情?这个词可以用在他周围的任何一个男人身上,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可是方维,纯洁如白羊的方维,他怎么会——      琉璃里已经有人在注意着雷烈和方维这边的骚动了,忙着调酒的阿奇也因为骚动的声音而抬头,此刻的方维正好就在他面前的吧台外面,脸上非同寻常的表情却让阿奇惊诧。      “不不,雷烈,你,你别靠近我……”      “方维,不要怕,过来,让我看看你。”   ……   “雷少,方医生这是?”阿奇走到已经把方维牢牢抱住的雷烈身边,由于职业的敏感性,他还没有靠近方维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顿时吓住了,震惊地看着雷烈:“雷少,你对方医生下……对方医生下……”阿奇顿了顿,药那个字顿在口中,没敢说出口,可是心中却不解,雷少对方医生那么重视,怎么会给他下这么歹毒的药呢。      阿奇的话虽然欲言又止,可是雷烈也从他的话里行间和表情感觉到,和自己的判断一样,方维这是被人下药了。      雷烈叫过旁边紧张的不知道是不是该上来帮助的阿二,低声吩咐他几句,在阿二跑出去准备车子的时候,雷烈紧紧捉住在怀中不断撕扯衣服,拼命挣扎的方维,柔声安慰他:“好了,好了,乖一点,马上就不难受了,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到了那儿就好了。”      阿奇几乎没空去惊讶这个平时叱咤雷帮的少爷竟然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安慰别人,赶紧上前去拉住正准备抱起怀中的人出琉璃的雷烈,“雷少,不行,不能去医院!”      “阿奇,你添什么乱,没看方维都难受成这样了。”雷烈瞪了一眼阿奇,继续走。      唉,阿奇紧跟几步,又拖住雷烈,承受着雷烈扔过来的眼刀:“雷少,真的不能到医院,如果我没有看错,方医生这是吃了“春宵苦短”,这是目前我所知道的药性最烈最持久的春、药,一旦吃了,如果不过十二个小时,药性是不会消失的,而且这药,这药是没法解的,不过只要过了十二个小时,药效会自动消失。”      “所以,这药又是你这个王八蛋搞出来了?”雷烈简直想噬人般的怒瞪着阿奇,“该不会,这药也是你下的?”      雷烈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吓得阿奇腿软,他急急道:“天大的冤枉,雷少!怎么可能呢,谁不知道方医生是雷少的人,阿奇怎么有那个胆子,这药也不是我做出来的,只不过琉璃这种地方,楼上的贵宾房常年都被本市的名流豪富们包的,上个月这儿的一个贵客看上了一个年轻人,只是这个年轻人有一点儿小脾气,不太听话,所以这个客人就让我帮他找点让那个年轻人听话的药,我就——可是,这个药我只拿了那么一点,都给了那个客人,这方医生怎么会……”      没等阿奇说完,雷烈伸腿使劲狠踹了阿奇一脚,直把阿奇踹趴在地上,恨恨地骂道:“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我告诉你,要是方维有个三长二短,你等着收人替你收尸吧!”      怀里的方维体温越来越高,隔着两个人的衣物,雷烈也能感觉到那股灼烧。雷烈想了想,抱着他转身,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爬楼梯到他的房间。      虽然身体几乎像被烈火吞噬般的难受,可是刚才雷烈和阿奇的话方维还是听了个七七八八,他朦胧的感觉到如果就这样被雷烈抱到房间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于是他在雷烈怀里拼命挣扎:“雷烈,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家,不要这样,你要是……你会后悔的,我会讨厌……你……”      然而此刻因为药性而四肢发软的方维,嘴巴里发出的声音也像刚出生的小猫般,即使雷烈低头仔细倾听,也只能听出大概的呻吟声,雷烈以为方维是难受的厉害了,把他抱得更紧,脚下的步子也更快了。      到了房间门口,雷烈一脚踹开房门,径直走到里面的卧室,弯腰小心的把方维放到大床上。      随着药性的加剧,方维此刻真的已经只能用欲、火焚身来形容,乍一感觉到雷烈冰凉的身体要离开自己,双手不顾大脑的反对,一把抓住雷烈的衣角,嘴里不受控的低喃:“不要……”      躺在床上的方维难受得几乎不知道把身体怎么样摆动,只能拼命用身体和身下的床单摩擦,最后为了更好的纾解身上的那股子騒、动难受,甚至撤回紧紧抓住雷烈的一只手,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外套很快就被他给撕拉掉了,可是里面穿的毛背心却是套头的,任他怎么撕扯也脱不掉,而且越撕缠得越紧,越使他难受。      雷烈看着床上和毛背心卷成一团奋战的方维,如果不是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几乎想失笑,可是,雷烈知道,此刻的方维在承受的痛苦是他难以想象的,他叹了口气,伸手把方维轻轻托起,然后由下而上,把已经勒得他喘不过气的毛背心脱掉,只剩下一件简洁的白衬衫。      此刻的雷烈是以双腿跪伏的姿势趴在方维上面的,等他准备把脱了的毛背心放到床边的衣架上,人已经被躺在身下的方维双手一勾,然后只觉得一阵热气迎面扑来,嘴巴已经被微微带着酒香的濡湿堵上。      举在半空中的衣服叭的一声跌落到床边的地上。      雷烈双肘撑在床上,生怕压坏了他最珍贵的宝贝般,小心的伏在身下的这具火热的身体上。      方维毕竟是从未经情事,虽然身体已经濒临喷发,然而只能急切的一遍遍吮吸着雷烈的嘴角和脸上,除此以外,根本不得门而入。      纵使雷烈的自制力再好,然后面对眼前这具不知道在梦中想了多少次的身体,终是难以自制,更何况此刻的情形根本也是无法自制。他看着几乎贴在眼前的这张痛苦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脸,叹息一声,再也没有任何顾虑般,张开嘴,含住像小动物探食般到处乱拱的嘴巴。      雷烈的嘴才附上去,方维已经主动的张开了口,任雷烈的舌头在他的口里舔舐搅动,扫过口腔的角角落落。      方维舒展开身体,任由雷烈吻着,双手却也不停地开始撕扯雷烈身上的束缚,感觉到他的举动,雷烈边吻边笑着,同时腾出一只手,很快的把上衣脱了个精光,露出锻炼得几近完美的身体。      感受着雷烈整个裸、露的肌肤贴在身上,方维从喉咙里发出更加难耐的呻吟,他用力把身体紧紧的贴近裸、露肌肤,随着口里越来越加重的呻吟声,手不由自主的探到了早已喷涨昂扬的□,才刚一轻轻握住,那种触手的灼热让他禁不住的呻吟出声,并随之颤抖。      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控制不住声音,可是大脑仅残忍的羞耻心让方维越发对自己恼恨,再加上越来越强烈的药效逼得他几乎难以忍受,他隔着衣料握住肿涨的□恨恨的一握,“啊——”      才恋恋不舍地从方维嘴上移开嘴巴任他呼吸片刻的雷烈听到方维一声大喊,然后身子剧烈的抽动了一下,眼睛里慢慢涌出泪水。雷烈心痛地吻去泪水,然后随着方维羞愤遮掩的动作,看到了他早已高高隆起的档部,早已濡湿一片。      雷烈再次轻轻吻了吻方维已经因为羞愧而咬得快要渗血的薄唇,口里轻笑着安慰,“傻瓜,这是很正常的反应,所有的男人都会有这种时候,再说了,你是因为误吃了药,这并不是你的错,对不对?”      雷烈见方维难堪的紧紧闭上眼,根本听不进自己的安慰,苦笑着摇摇头,再次含住他的嘴巴,同时,伸手探到方维下面,解开皮带上的金属扣,探手进去,轻轻握住了那根灼热颤抖的小东西。      “唔——唔要……”      被含住嘴巴的方维发出胡乱的拒绝声,并且在雷烈身下开始不停的扭动,身上的白衬衫不知道是被方维自己还是雷烈的汗水浸透,白衬衫上的钮扣在他的胡乱扭动挣扎下,早已半数从扣眼脱落,只留下一颗两颗还在狼狈的坚守岗位,紧紧附着在大片白晰、光滑、裸、露的胸前。      方维一开始的扭动是因为难堪和不耐,可是没过多久,在雷烈轻捏柔撸下,已经舒服的开始喘着粗气,嘴里因阵阵情潮喘出的呻吟声更是刺激着一边努力伸舌在方维口里搅动着,一边还要不断由下而上的轻轻撸着方维□的雷烈,在这上下的猛烈的刺激下,雷烈自己的下面更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然而雷烈知道,如果此刻过于放纵自己,会给从未经情事的方维带来多大的阴影,于是,他只能忍着。      然而已经尝到了滋味的方维却再也忍不住了,被雷烈轻轻握在手里的小东西又是一阵颤动,然后一阵白浊淋淋撒撒,倾泄而出,射出的白浊液体流经雷烈的手,然后慢慢滴到方维自己身上,直刺激得他阵阵战栗。      看着身下满足的轻叹出声的人,雷烈才刚舒了口气,然而小腹已经又被某种坚硬物体抵住,他错愕地看着方维下面又高高扬起的小东西,这,这也——妈、的,难怪阿奇说这药效厉害。   此刻的方维早已经只剩下肉体上的感官,刚才已经尝过了甜头的他挺立的□抵着雷烈档、部左右摩擦,不停的找寻着舒服的出口。      雷烈像刚才让方维射出的那样,更加小心的轻柔慢撸,然而时间慢慢过去了,手里的那根小东西只见不断涨大,却没有丝毫要射的意思,而他的主人早已痛苦的咬破了嘴角。      看着方维不断渗出点点珠红的嘴唇,雷烈又是心痛又是焦急,同时也加重了手上的动作,然而所有的这一切除了刺激的身下的人更重的喘息与越来越深的痛苦之外,根本与事无补。   最后,看着紧咬牙关,纠结着墨黑浓眉的方维,雷烈心痛地叹了口气,然后一手仍然轻轻撸动着,另一手伸到旁边柜子里摸索了一会,摸出一个小瓶子。      等到把瓶子里的润滑黏稠的固体抹到自己后面以后,雷烈抱着方维柔软的腰,轻轻跪在床上,把方维坚硬的小东西对准自己从未被任何人进入的下面,轻轻一送。      仿佛是有着天生的感应般,方维的根部尖端才一触到雷烈下面,便兴奋的越发硬了,叫嚣着便要捅进去。      忍着艰涩和难耐的痛,雷烈慢慢坐下去,在身下传来尖锐撕裂的疼痛之际,爬伏在方维光、裸、美好的胸前,同时吻住了因为欲望找到发泄出口而发出快乐喘息呻吟声的方维……      卧室外面的客厅,挂在墙上的仿古时钟不时响起半点或整点的报时声,透过阻隔住客厅和卧室的的玻璃门帘,能隐约看到豪华巨大的床上,紧紧缠绕着的两具契合得天衣无缝的身体,纵使有玻璃良好的隔音,却也让人忍不住由那不断变换体位和交缠着的激吻上遐想无限,仿佛那一声声另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就在耳边……    34、利小刀,是黑手? ...   雷烈是被客厅的钟声惊醒的,只是微微的一个睁眼,却牵扯出□撕烈般的疼痛,那种说不出的从未经历过的胀涩疼痛让他差点儿骂娘,可是当他因疼痛而清明的视线对上紧紧依附在胸前的苍白小脸的时候,所有的脏话便都烟消雾散。      刚刚经历过的那段漫长的激情时光已经完全消耗了方维身上的能量。此刻他安静乖巧的贴在雷烈胸前,就像一只最最乖巧的乞求主人保护的小猫。      不过,还真是不能小瞧眼前的这只温顺乖巧的小猫啊!      稍微掀开被子的雷烈看着前胸一条条深深浅浅的挠痕,还有背上隐隐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让雷烈频频咋舌,忍不住再看了安睡的方维一眼,真是一只让人爱不释手的小野猫!      叹了口气,雷烈双手捧着方维睡得安详的脸,从胸前轻轻的移开,然后忍着□的不适,掀开被子,步履维艰的一步步移向浴室。      拧开水龙头,在等待水温加热的时候,雷烈转身面朝浴室的镜子。冉冉腾起的雾气中,浴室镜子里的那具全身上下布满青紫痕迹的身体着实让雷烈吓了一跳,靠,要是被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了雷帮少主现在的这副像被人狠狠S.M过的的样子,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笑掉大牙呢,也难怪,在昨天晚上之前,就连雷烈自己也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或许,自己应该给这副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身体拍照存证,以此来要挟此刻躺在床上的那个始作甬者,搞不好那个纯洁如小白羊的家伙从此以后就会因为愧疚而心甘情愿的让自己这样那样……   嘿嘿嘿……嘶——      笑声又牵动了尾椎处的伤口,剧烈疼痛让雷烈立刻敛去脸上得意的坏笑。他缓缓移到已经温热的水龙头下,温热的水触到身上的伤口,刺激得雷烈一个激灵,他忍着痛直挺挺的立在淋蓬头下,任由热水携裹着他一身的汗水和身后混着血水的白浊一路蜿蜒,最后消失在雪白的浴缸里。      换好了衣服后,拧了块热毛巾,又接了盆热水,试了试温度,然后轻轻走回卧室的床边。      方维睡的依然很沉。房间的暖气很足,所以就算雷烈轻轻揭开方维身上的薄被,让他全身暴露于空气中,他也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雷烈手上的热毛巾小心翼翼擦过他下面敏感处的时候,才引得他稍微抽搐了下,吓得雷烈赶快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见他依然紧紧的闭着眼睑,方才又继续手上的动作。等到清理完毕,又小心挪动,把方维身下的床单重新换了,然后把被子重新拉到方维的颈下。      忙完了这一切,雷烈抚着腰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深深陷在雪白柔软的床单中的方维,大概是因为身体的干爽,偶尔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然后又把脸埋在清爽的被窝里继续好眠。      雷烈一边捶捶腰,一边看着像土拨鼠一样把身体尽量往柔软的床单中深埋的方维,这小子看起来倒是很享受自己的服务,真是的,他怎么看也觉得躺在床上的这只看起来比自己还少爷命!      为方维把被子紧好,雷烈走到门口,打开被自己昨天晚上一脚踹出个大洞此刻颤颤巍巍的挂在那的门,一直守在门口的阿二便迎了上来,“雷少,简医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立刻喊她上来?”      雷烈点点头。阿二便掏出手机,通知完后,又毕恭毕敬的站在雷烈面前,等着他的下一步吩咐。      雷烈低声对阿二示意,“你在门口守着,他要是醒了立刻通知我。”      走到电梯口,正碰上提着专业的医药箱出电梯的简洁。      看到步履艰难的雷烈,简洁失笑道:“雷少,你确定我要看的病人不是你自己吗?”      雷烈看着简洁,这个比自己大个几岁的雷帮御用医生简仲伦的女儿,自从她父亲去世后,作为简仲伦的唯一女儿,简洁便女承父业,继续留在雷帮做医生,大家从小玩到大,彼此之间早已习惯了各种玩笑,所以对于简洁的取笑,雷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往方维所在的房间看了看,小声说:“他还在睡觉,我看了一下,基本上应该没有什么,不过毕竟你是专业的,所以还要劳烦你去看一眼,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总之,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等我上来再说。阿二在那,有事让他喊我。”      简洁点点头,看着雷烈表情严肃的走进电梯。      一直到电梯关上后,简洁还愣在当下,脑子里不断浮现刚才雷烈的表情,虽然是雷帮唯一的少主,未来的继承人,可是,她却很少在雷烈的脸上看到如此阴郁嗜血的可怖表情,虽然对待手底下的兄弟时,雷烈不可避逸的有点威严,可是,在和她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相处的时候,雷烈向来像个长不大的男孩,笑嘻嘻的表情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脸上。      站在中央空调口下,缓缓吹到身上的温热的暖风也抵御不住心中的那股恶寒,空旷的走廊里,简洁打了个寒颤。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琉璃的大门紧团着,向来人声鼎沸的大厅里连一个服务员都没有,只有站在吧台的阿奇一边无声的擦着玻璃酒杯,一边小心注意着坐在不远处的几个人面前的酒杯,在他们杯子空了的时候适时送上各自所需的酒。      电梯打开,雷烈走到琉璃大厅,径直走向坐在大厅里角落最好位置的三个人。      雷丰聿、夏绘声和利小刀三个人看到他了,都放下手里杯子,三个人的眼睛里都是红丝,茶几上烟灰缸里满出来的烟蒂充分显示了这三个人应该是一夜未睡。      雷丰聿拍拍身边空着的座位,雷烈走过去,屁股才一挨上金属椅,尾椎传来一阵剧痛,若不是自制力有够强,这一痛就差点能让雷烈喊出声来。雷烈屏住呼吸忍了忍,一直到那股尖锐的疼痛过去。      自从雷烈走出电梯后,夏绘声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从他走路的别扭模样,夏绘声的心中便一动,此刻又见他才一挨座位脸上的表情又像是被人砍了一刀的痛苦模样,更是明了,然而明了过后,便是淬不及防的钝痛。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方维还好吧?”      雷烈没有直接回答夏绘声的问题,而是恶狠狠地瞪着对面和夏绘声并排而坐的利小刀。      早就不知道对雷丰聿和夏绘声解释过多少遍的利小刀,对上雷烈的表情再一次乍毛:“靠,老子承认昨天晚上跳完舞后给方维喝的酒中是加了料,不过我加的明明是老陈醋,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的保镖阿仁。”      “哦,是吗?那说说目的,你为什么要给方维一杯醋喝?”      “我……我——”利小刀眼角的余光往旁边一直闷声喝酒的夏绘声看了一眼,最后扯着嗓子叫道:“靠,老子就是想让你的那个方医生尝尝什么是吃醋的滋味,不行吗?”      不去管利小刀的叫嚣,雷烈一口气喝光了阿奇送上的苏打水,润了润喉咙,然后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好,你说你放的是醋,那为什么阿奇却闻到从方维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烈性春、药?”      “我哪里知道,昨天晚上人那么多,难道方维只喝了我给的那一杯酒?搞不好……搞不好还有别的人。”      雷烈看着底气明显越来越不足的的利小刀,摇了摇头,“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一直在你舞跳完之前都是很正常的。”      利小刀自己也开始有点茫然了,他当然知道药肯定不是自己下的,可是,方维的确是喝了自己杯中的酒才这样的,最后,利小刀喃喃自语:“那,难道是谁在我准备的那杯醋里下了药?”想到此,利小刀倏地跳了起来,“对,那杯加过醋的酒我是一直放在化妆间的,一直到谢幕后我才从化妆间端出来,只要查查这段时间有谁去过化妆间就知道了。”      利小刀对在座的三个人拍掌,“这个方法总是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扬手喊过吧台的阿奇,“阿奇,你去把昨天晚上从我进后台化妆间一直到跳完舞结束后的那段时间的化妆间监控录像带子调出来看一下。      一听利小刀这样说,阿奇先是尴尬的看了一眼雷丰聿,然后为难地对利小刀说:“刀少,是这样的,化妆间的监控前段时间就坏了,而且,而且还是被你生气的时候给亲自砸掉的,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阿奇的话顿时让利小刀心中生出的一线自我洗白的希望化为泡影,他咬着红润的嘴唇,骨碌碌的转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那要不就一个一个排查,反正那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外面看表演,再说了,能进后台化妆间的,除了琉璃的员工,也不会有别人,对了——”利小刀翻眼看着被他吓一跳的阿奇:“昨天晚上那个时间段,岳斐文在哪,会不会是那老小子不怀好心?”      “岳哥……”阿奇为难地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的自家老板。      “岳斐文那个时间应该是在楼上。”雷丰聿为阿奇解围。      “你怎么知道他那个时间在楼上?”利小刀话刚一说出口的时候,便明白了雷丰聿所说的意思,可他还是固执地瞪着雷丰聿,等着他亲口说出那个让他心碎的答案。      果然。雷丰聿笑笑,“因为那个时间,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虽然说明知道会是这么个答案,可是亲耳听到,却还是难以忍受心中的刺痛的,利小刀看着面前雷丰聿脸上无所谓的淡淡表情,呼吸开始急促,然后倏地站起来,把手中的玻璃酒杯往面前的茶几上狠狠一放,不顾旁边急着拉他的夏绘声,也不去管被震碎的玻璃碎片割得鲜血淋漓的手,“哼,就算是老子下的药又怎样?老子看他不顺眼,就下了,又怎样?他妈的这世上还有谁来管老子不成?妈的,老子凭什么要在这像个犯人一样被你们审问?阿仁,我们走!”      看着一直守在不远处的保镖阿仁跟在利小刀后面跑出去,一路上关心的要拉利小刀淌着鲜血的手却又不停被利小刀叭的拍开的笨拙样子,一直坐在雷烈对面没有作声的夏绘声喝了口酒,然后慢慢出声:“你相信这事会是小刀干的吗?依小刀这样倔强的人,如果事情真是他做的,他不会一直抵赖不承认的。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雷烈摇了摇头,看着坐在旁边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出神的雷丰聿一眼,摇摇头,提高声音说:“事情是发生在小叔店里的,我想,小叔应该要给我个交待,你说呢?”      意识到雷烈是在和自己说话,雷丰聿从瞑想中回过神,听清雷烈的话,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不过,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雷烈的话声未落,身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来显,是阿二,接通后,是阿二平静无波的声音:“雷少,方医生醒了。”       35、方小维,感动的! ...   守在门口的阿二远远的看到简洁,便对他恭敬的弯腰,直到她走到跟前,方才看了看房门里,好像怕吵醒里面的人似的,小声招呼:“简医生。”      简洁知道,阿二是雷烈最贴身的保镖,向来和雷烈是形影不离的,然而此刻,简洁顺着阿二刚才的视线,也往门内看了一眼,入目的只有那道狼狈立在那的破烂不堪的门。      阿二轻手轻脚的推开根本就已经合不拢的门,简洁见他这个样子,越发好奇起来,最近只偶尔给帮里的人看病的时候,听那些口没遮拦的人说着他们雷少的艳事,她却没有想到,雷烈竟然真的如此重视这个人,在简洁的认知里,雷烈虽然不是个花花公子,可也从来没有缺过玩伴,然而什么时候见到他对人这么重视过?      穿过客厅,走到卧室门口,小心的推开玻璃门,一眼便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      男人侧身安静的躺在雪白的被子底下,墨黑的短发服贴的覆着在额头,越发衬托得男人面白如玉。      简洁靠近床边,听着床上睡得安详的人的平稳呼吸,一时有点不可思异。面前的一切都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她原以为会见到一个被折腾的狼狈不堪,惨不忍睹的男人,昨天阿二的电话里虽然说得模糊,可是也透露出,这个人是吃了某种烈性春、药,简洁对于阿二说的那个药的名字可不陌生,因为不久前,她曾经亲眼见过被那个药折腾过的人,后果简直可以说是惨烈,可是,眼前的人——简洁伸手到男人的鼻翼底下,除了因为体力透支,气息有点低沉,甚至就连面色也是很正常的红润,大概因为被子压的太紧,男人玉白色的脸上有些许薄汗,简洁伸手把紧紧盖住男人下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然而手才一搭上被子,本来紧闭的眼睛便慢慢的睁开了。      方维一睁开眼,入眼便是一个秀丽的陌生女人,他微怔一下,几乎以为是在做梦,然而很快传来的优雅的声音却打破了他的这个想法。      “你醒了,有哪里感觉到不舒服吗?”      “你是?”      简洁笑笑,指指放在床头柜上的医药箱,“我叫简洁,是雷帮的顾问医生,是阿烈让我过来看看的。”      方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医药箱,然后摇摇头,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可是才掀开一个被角,又赶快把被子裹到身上,然后红着脸尴尬的看了一眼简洁。      虽然刚才只是一瞬间,可是简洁却也看清了,此刻躺在被子底下的男人是未着寸缕的,其实以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说,对于男性的裸体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尤其是雷帮又多是豪放的男人,然而面前男人的扭捏表情却让简洁觉得有点儿有趣,她抿嘴偏过头,等到目光再转到方维身上的时候,已经又回到一本正经的模样。      方维抓住被角探身四下看了看,不好意思地问:“他……他呢?”      “你是问阿烈?他在楼下。”简洁拉过椅子,坐在床边,一双丽眸表情复杂地盯着方维,直看得他局促不安,然后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方维说,“真是个幸运的人。”      嗯?方维疑惑地看着简洁,“简医生?”      简洁闻声倏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然后抚了抚方维干爽整洁的额发,温柔的像个大姐姐一样,“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维动了动躺在被单底下的身子,除了全身像运动过量般的乏力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要说有,那便是下面的某个由于昨天晚上用力过度此刻不时抽搐的部位,感觉到此,方维红着脸,摇了摇头。      简洁伸手又撸了撸方维的黑发,“所以我说你是个幸运的小家伙,吃了那样烈性的药此刻竟然还能全须全羽,可见阿烈待你……唉,我曾经看过——”      简洁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响,回头,见是雷烈。      “你醒了,”雷烈走到床边,顺势轻轻坐下去,伸手很自然的摸摸方维的脸,然后回头问简洁:“他怎么样?”      简洁看着他亲呢自然的举动,笑着摇头,然后看了一眼因为雷烈的举动而越发不自然的方维,笑着说:“我看需要检查的不是床上的这位吧,倒是有个人需要我好好检查一下,方维,你说是不是?”      靠在床上几乎倚着自己的温热身体让方维一下子便想到了之前的那一整个漫长而荒唐的一夜,再加上简洁明了一切般的打趣语气,方维一时不知是羞恼还是尴尬,他使劲把贴在自己身上的雷烈一把推出去。      “嘶!”      被推得跌坐在地毯上的雷烈捂着身下的某个尴尬部分,龇牙咧嘴地看着方维委屈地控诉:“喂,你要谋杀亲夫啊!”      方维没有想到自己随便一推竟然把雷烈推倒在地上,又见他痛苦的模样,正在内疚,可是在听到雷烈的控诉后,更是又羞又怒地瞪着他,若不是此刻的他赤身裸、体的,真想下床去把这个害得他如此狼狈不堪样子的始作甬者狠揍一顿。      简洁眼看着雷烈和方维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床上,两个人相互不满的瞪着对方,只觉得在这个气氛下,自己实在不适宜再掺和其中,自觉的悄悄地退了出去。      最后还是雷烈先败下阵来。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揉被摔痛的屁股,“唉,我真是命苦啊。为了心爱的人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可是到头来呢,人家还不领情,呜呜。”      “活该!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见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雷烈两个人,方维索性裹着被子从床上下来,东找西找的,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衣服找到,可是,看着被撕得几乎没有几个钮扣还存在的衬衫,方维的脸上又晕出微红。      “嘿嘿,这可是出自你自己的手笔啊,啧啧,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你有多勇猛——嗷嗷……”      雷烈鬼吼了一声,同时灵巧的闪过飞向自己的靠枕,当然,与此同时,身受重疮的某个要命部位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伴随着疼痛的,还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汩汩流出,想必是后面的伤口撕裂了,雷烈苦笑着看了一眼正站在床脚暴怒的方维,怕让他知道了,又刺激得他难堪,便没敢表现的太明显,不自然的对方维笑笑,然后指指旁边的衣柜,“这里面有我的备用衣服,左边第三个门里面的都是新的,最底下那格是内裤,我去洗手间。”      对于雷烈一下子转变的语气方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家伙,刚才还一副咋咋呼呼的样子,怎么突然间气势就软下来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方维也没有想太久,等到听到洗手间那边传来轻轻的关门声,方维赤脚走到雷烈所指的衣柜,拉开柜门,入眼的满满一柜簇新衣服,甚至有不少件标签都没有拆掉。   害怕雷烈很快会出来,方维胡乱拿了衬衣穿在身上,又从底下抽屉拿了条干净内裤套上,等他再准备找条合适的裤子穿的时候,郁闷了,裤子的腰围过大,尺寸也太长了,真是的,这家伙没事长这么高这么壮干什么,方维泄气的关上衣柜门,准备还是穿上自己原来的裤子,于是重又走到床边,才刚要拿起扔在一边的裤子,突然间赤、裸的脚底感觉到一阵黏黏腻腻的触觉,他坐在床上抬起脚,入眼的腥红顿时让他愣住了,从血迹凝结的程度来判断,似乎还是新鲜的,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他赶快从床上起来,弯腰仔细看了一下地上,果然,从床边一直到浴室那边,浅色的地毯上,不时有一滴滴一角硬币那么大的血滴,一路蜿蜒。      方维赶快胡乱套上自己的裤子,又找过皮带系上,甚至连鞋子也来不及穿,便跑到洗手间去敲门。      一阵急促的敲门后,里面的传来雷烈促狭的声音:“咳,总不至于连个厕所也要和我抢着上吧?”      虽然声音轻快,然而方维却能感觉出雷烈这是在故作轻松,于是敲门声更加加剧。      “好了,我出来了,真是的,你不会真的憋不住了——”雷烈边轻笑着,边打开门,及至他拉开门,看到方维慌乱的表情,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怎么了这是?”      方维没有理会雷烈的问话,他紧紧盯着雷烈的□,裤子和刚才进来穿的那条已经不一样了。   雷烈见到方维表情怪异的看着自己的下面,故意作了个害怕的姿势,口里搞怪的乱叫:“救命啊,有色狼!”喊完以后,见方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搞怪而生气,反而明亮的黑眼睛里渐渐氤氲出水气,一时间不由慌了,他紧张地抓住方维的双肩,连连问:“怎么了,怎么了,方维,哪里痛吗?你等等,我马上打电话喊简洁回来,不,不,我还是直接送你到她的医院——”      雷烈溃不成声的声音消失在方维的嘴边,他圆睁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好看眉眼,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方维这是——主动在吻自己?    36、甜蜜的,痛苦的! ...   雷烈只觉得此时此刻,唯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他的心情——那就是“受宠若惊”!      然而比起宠来,他觉得受到的惊吓反而更深点。他几乎顾不上去享受嘴上的软玉温香,好在方维很快就把嘴唇从他嘴上移开,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氤氲的水气浸湿了雷烈胸前的衬衫,闷闷地说:“对不起。”      雷烈感觉到胸口的湿意,又听到方维的闷声道歉,心里也渐渐有所觉,他轻轻推开闷在胸前的脸,伸手抹去方维脸上的水迹,故意捏着他的下巴端详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唔,虽然不得不承认,咱们的方小维同志哭的时候也是个万中无一的大美人,不过呢,咱们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以当然要做到流血不流泪啦!”      方维一把拍开雷烈的手,看着额头上已经痛得渗出一层薄汗的却又故意作出搞怪表情的男人,气得咬紧下唇,轻哼了句活该,然后顺势轻轻拖过雷烈的手往卧室走。      把雷烈带到床边,然后转身到简洁放在床头柜上的医药箱走过去,打开药箱,拿出消炎药水和止血化瘀的栓剂,示意雷烈趴在床上。      雷烈倒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把皮带一解,裤子退到大腿处,大喇喇的趴在床上。      这个人,还真是——方维看着雷烈大喇喇的赤、裸□躺在那,本来还想说不害臊的,可是等他看清雷烈身后部位的创口以后,不禁愣住了,同时脸上腾地升起了火辣辣的感觉,对于刚刚过去的那场性、事,虽然他隐约记得个大概,可是,却没有想到,当时的状况是如此的惨烈,惨烈到此时此刻,刚刚被清理后的穴口处依然红肿不堪,并隐隐渗着血迹。      趴在床上的雷烈见方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回头,待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的内疚和自责的泫然欲泣的模样,嘴里不禁开始一边咬着被角,一边作被欺负了的小媳妇状般的哼哼,“呜呜呜,方医生,你现在看清楚了吧,人家昨天晚上之前还是处男呢,所以你现在要对我负责,呜呜呜……”      方维本来还在自责,结果见到雷烈不伦不类的模样,一时气结,也不去顾虑什么内疚自责了,用镊子夹着浸染过的消炎棉往雷烈的创口一阵乱抹,血淋淋的穴口乍一被消炎药刺激的,一阵紧缩,从穴口渗出的血很快渗透了整块药棉,饶是方维是医生,见惯了这种场面,可是心里也一阵紧缩,然而趴在床上的雷烈却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只除了偶尔为了逗方维笑胡乱瞎扯几句。      方维也不去管雷烈的胡搅蛮缠,只是一味小心地用药水清洗伤口,等清洗完创口,又小心的把拴剂埋进去,然后用消毒纱布清洁了一下手,准备把雷烈的裤子往上提,手才一搭到雷烈腰上,便被雷烈反手捉住了,雷烈自己系好皮带,然后把方维拉扯躺倒在床上,和自己面对面,看着他红肿得像兔子一样的双眼,笑着用鼻尖摩挲着方维通红的鼻子,“傻瓜,这有什么好难过了,我可是很开心的——”方维看着慢慢贴近自己的性感唇角,还没有来得及想是不是要逃开,然而已经沦陷进了那张性感嘴巴发出的低喃声里:“为你,我心甘情愿……”      一直到送走了方维和雷烈,雷丰聿才慢慢走到财务室,轻轻推开财务室的门,看到正对着门口的岳斐文正在清点着要缴存到银行的现金,他面前的桌上已经堆满了小山一样的一扎扎等待清点的现金。      听到开门声,岳斐文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依然埋首于清点钞票,傍晚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折射到岳斐文清瘦的身上,为一向给人伶仃清癯之感的他凭添了几份温馨热乎气。      一直到雷丰聿站在桌前,高大的身影几乎把他整个笼罩在阴影里,他才抬了一下眼皮,然而只是轻抬了一下,便又继续双手不停的清点。      “你知道昨天晚上方维出事了吗?”雷丰聿的声音平淡,几乎听不出带有任何的感□彩,仿佛只是淡淡的陈述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昨天晚上方维喝了小刀递给他的一杯酒,酒里面下了药,哦,对了,那个药你应该不会陌生,‘春宵苦短’,可奇就奇在,小刀根本不承认那药是他下的,并且,他还一口咬定,那药是你下的。”      岳斐文正好点完一扎钞票,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却仍然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撇了撇嘴角,“他为什么会认为是我呢?我和方维既不认识,也没有过节,干嘛要给他下药,你该不会——”岳斐文蹙眉无聊般的瞅了一眼雷丰聿,眼里是讽刺的笑,“你总不会以为我是在嫉妒你对他的喜欢吧,那也不应该呀,要嫉妒也是雷少的事情,与我何干。”      雷丰聿摇摇头,“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呢,那个下药的人却忘了,我这家酒吧里,不光是开放场所,就连化妆间,甚至是这间财务室,都装有监控器的。”      岳斐文正从桌上拿了一扎没有清点过的钞票,听了雷丰聿最后的话,微一迟疑,钱从手里啪的一声掉到桌上,等他反应过来再伸手去拿的时候,手已经被雷丰聿一把拉住。      虽然只是一瞬间,雷丰聿还是感觉到了刚才握在手里的那只细瘦如柴的手略微抖了抖,看着耷拉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岳斐文,鼻子里轻嗤一声,“你知道吗,雷少走的时候要我无论如何要给他一个交待呢,你说我应该给他一个什么样的交待呢?”      还没有等岳斐文回答,雷丰聿已经施力拽过他,一手拧着他的胳膊带到面前,另一手掰着他的尖瘦下巴,凶狠地说:“岳斐文,我警告你,你可以和我玩任何花样,可是,无论是阿烈还是小刀,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家人,你懂吗?也是,像你这样无亲无故的一个人是不会懂那种血脉相连的感情的。总之,你要是敢伤害他们,我不会饶过你的!”      “血脉相连的家人吗?或许这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呢,哼。”      几乎和雷丰聿脸贴着脸的岳斐文露出一个难堪的笑容,仿佛在讥讽他刚才的一席话,雷丰聿打开门头做生意,向来是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能包容,然而唯独最受不了岳斐文此刻的这种蔑视表情,他一扬手,把桌上的一扎扎钞票挥到地上,其中有几扎封印脱落的,钞票便飞舞在室内的空气中。      满天飞舞的钞票中,一把把岳斐文摁到空无一物的冰凉长桌上,雷丰聿用蛮劲扯掉岳斐文的裤子,然后解开自己的拉链,没有任何措施,前戏,一举挺进岳斐文的□。      被禁锢住胳膊的岳斐文趴伏在冰凉的桌子上,只觉得身后突然一阵巨痛,就像有一根粗大的热铁楔进□,并且不断地使着蛮劲一次次钉到身体的深处,更深处……他咬紧牙关,忍着那股难堪的巨痛,闭上眼睛,对自己一遍遍的默念,忍吧,忍吧,很快就要过去了,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雷丰聿一边对身下的这具精瘦的身体一阵比一阵的发着狠,一边把挨宰猎物般躺在身下几乎连挣扎也不挣扎的岳斐文的衬衫撩得老高,然后在那具如上等绸缎般细致光滑的背上,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出一个个渗血的暖昧痕迹。      漫长而又凶猛的抽、插过后,终于又迎来了痛并快乐着的高、潮。      雷丰聿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然后掰过几乎昏死过去的岳斐文,一边把他的裤子提起来,一边附着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化妆间的监视器早就被小刀砸掉了,我一直还没有来得及去修呢。不过,刚才这个,就算是你给雷少的交待了,岳斐文,你记住我说的话,我的家人,谁也别想去动,包括你!”      等到门口传来咔嚓一声的反锁门声,岳斐文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仰头躺在冰凉的桌子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上的装饰精美的吊灯,落日的霞光透过百叶窗折射在金属上,折射出的七彩光芒晃着他的眼睛,他睁大眼睛看着吊灯,那上面折射出的五颜六色的光芒,多像他记忆深处的那张纯洁美好的面孔,那个善良而美好的女人,那个永远只会低声细语的女人,那个和自己喁喁私语计划着未来,憧憬着未来的女人……      家人,多么美好而温馨的一个词啊,曾经他也有过啊,只可惜,那些很美好很美好的事,都早已离他而去,永不回!      岳斐文躺在桌上,慢慢把胳膊伸到嘴里死死咬住,死命死命才能压抑住喉咙深处的那股野兽般的嘶鸣声。       37、方医生,恋爱啦 ...   手机的来电铃声再一次响起,方维接起来,用几乎耳语的声音说:“喂,又怎么了?”      “没有啊,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雷烈声音性感的一塌糊涂,可是此刻方维却顾不上去欣赏他的那份性感,也难怪,整个早上他都在忙着整理主任急需要的几份病例报告,可是每次还没有理出个头绪,就又被雷烈的夺命连环CALL给打断。      “你疯了是不是?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忙?没什么我挂断了。”      “哎,等等,先别忙着挂断。”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端的雷烈不顾方维不耐烦的语气,嘿嘿笑着说:“亲爱的,我晚上要吃上次你烧的那个油焖茄子,下班别忘了从超市买材料哦。”      “知道了,知道了,哎呀,你烦不烦呐,一早上已经打了几百个电话了,就为了说这个?我还要不要工作?什么?你养我?滚——”      方维气愤的挂断电话,不一会,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嘻嘻嘻的笑声。      方维抬头,果然又看到同事们一个个暧昧不明又了然的笑容,其中关系比较好的李医生打趣的问:“哟,方医生,是恋爱了吧?”      啊?      方维呆怔地看着好奇的同事,答又不是,不答又不是。他心中愤愤想着始作甬者,都怨那个神经家伙,一早上干什么不好,偏偏像和手机结亲了似的,抱着手机拼命打自己电话,真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家伙。      好在杨新适时进来,话题便又转到了杨新最近的恋情进展上。      “杨医生,听说你向姚护士长求婚了?下手够快呀,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哇?”      “行,李医生,这个你可不用急,只要你把红包准备好就行啦!”      “切,又是一个财迷,不过嘛,红包还不好办,到时候我就在红包里放上一张报纸,哈哈……”      “想混水摸鱼不是?嘿,这招我早就有准备,方维,我结婚那天,兄弟你可要去帮我坐在门口登记,哈,不光登记,还要帮我检查红包的真伪,对了,尤其要把李医生的红包作重点检查对像。”      方维一把甩开杨新揽在脖子上的手,好笑道:“去去,我才不干那种无聊的事情。”      “就是,方医生你说,那得多坏的人品,才能收到装报纸的红包哇。”      “哈哈哈……”      可怜的杨新被李医生捉弄的面红耳赤,方维看在眼里,愉快地大笑,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杨新,别怪我说你啊,你真的要思考一下如何重塑你的人品问题了”      “看吧,就连方医生也这么说,杨医生,你是不是得检讨一下?”      杨新被逼无奈,最后只好苦哈哈的说:“好吧,为了我可怜的人品问题,我决定今天的下午茶我请了,这下总行了吧?”      杨新话音未落,包括李医生在内的办公室其他医生都大呼万岁,方维也准备随着众人拍掌呢,没有想到却被突然踱到身后的杨新一把抓住双手,另一手卡在他脖子上:“哼哼,下午茶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份,只除了你这个竟然敢出卖自家好兄弟的叛徒。”      方维被杨新勒的差点喘不过气来,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挣脱,他捂着疼痛的脖子,气呼呼的看着杨新:“玩笑归玩笑,你怎么真动手,痛死我了,死东西,你下手还真狠。”      “啧,弄疼你了吗?我看看。”杨新凑到方维跟前,“哟,真的红了呢,不过也不能都怪我啊,谁要你小子的皮肤嫩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哎哟——”      杨新捂着被方维用厚文件夹击中的头大叫着跳起来,然后看着方维,讪笑着跳开,“好了好了,为了弥补你下午花的损失,晚上下班我请你喝酒啊,就对面咱常去的湘菜馆,位子我都订好了。”      “喂,等等,我下班还有……”      话还没有说话,杨新已经跑得没有了踪影,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方维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个杨新,做事什么时候都没有个章法,真是的。      “唉,女人,女人,你永远不懂她们在想些什么……”      医院对面的一家颇为干净整洁的湘菜馆里,方维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不时看看手表,晚上十点多了。一下班便被杨新给拖到他们常来的这家餐馆,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杨新一杯接一杯的忙着自己把自己给灌醉。      “好了,喝的也差不多了,再喝就回不了家了。”方维想收起杨新面前的酒杯,却被他一把给挥开,“去,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就这点怎么可能醉,来,再陪我喝一杯……”      方维接过杨新递给他的酒杯,苦笑着端在手里,看着对面已经喝得不亦乐乎的杨新,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我说杨新,你请我来喝酒,不会就是想让我来看着你怎么样变成一个酒鬼的吧。”      “哎,男人,男人,为什么非要找个女人结婚呢……”      杨新没有理会方维,继续抱着个酒杯边喝边自言自语。      “杨新,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方维皱着眉头,他还很少看到杨新像现在这样,这家伙,莫非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方维这样问,杨新一口气喝光杯中酒,然后苦笑着看着他,“我昨天,向姚琪求婚了。”      方维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很快便微笑着低声说:“那很好啊,是件高兴的事情。”      “可是她没有答应。”杨新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没有答应,她说我现在一无所有,没车没房,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我结婚的。哼,你说她早干嘛去了,一开始难道不知道我穷吗?干嘛还要答应我的追求呢?”      “那人家说的也是事实。这年头,谁不想要有一份稳定的生活呢,姚琪考虑的也不为过,再说了,你做为一个男人,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给你所爱的女人创造一份稳定幸福的生活,你倒好了,光在这儿喝酒抱怨,喝酒能把这一切给喝好了吗?”      耐着性子听着已经喝醉酒的杨新几乎语无伦次的抱怨,方维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摇摇头,夺过他的酒杯,他早就注意到餐馆的服务员已经向他俩这边瞟了好几眼,这个时候小店里除了他们两个外,没有一个客人,大概就等着送走他们两个好关门了。方维叫过老板,准备从钱包里掏出钱结完帐。      “干嘛……干嘛要你付,明明说……说好了我请客的,我……我付……”喝醉酒的杨新大着舌头一边对伸手阻止方维付钱的动作,一边胡乱掏着口袋的皮夹。      “好了,好了,谁请不一样啊,大不了下次你再请我。”方维付完钱,然后拖起还在翻着口袋里皮夹的杨新往门口走。      杨新此刻的样子,坐地铁是不可能了。方维扶着杨新站在门口等出租车,时间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路上几乎都看不到几辆车子,更不要说出租车,好不容易等来一辆空车,司机停下来,看了一眼方维和杨新,扔下一句不拉喝醉酒的人就发动车子,扬长而去,方维还没有说什么话呢,倒是杨新,冲着远去的出租车咬牙切齿,“什么玩……玩意儿,靠,不拉老子,老子明天……投诉你去……”      方维紧紧抱住伸脚虚空踢着的杨新,“我说杨新,求你了,给我老实点吧,再这样下去,咱俩待在这儿吹冷风到天明了。”      “那……那也不错,咱不回……不回去了,就在这儿……散步也不错,嘿嘿嘿……”      死劲拖住叫嚣着要在冷风中散步的杨新,喝醉酒的人的力气真是不容小觑,好不容易把杨新重新给制止在怀中,方维已经是累得一身大汗。      刺——      方维正在忙着固定住怀中的杨新,听到一声急刹车声音,他抬起头,看到面前停着一辆熟悉的悍马。      啪的一声,车门打开,雷烈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方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为寒冷而产生了错觉,他只觉得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雷烈眼中几乎露出噬人的锋利光芒,然而那仅仅是一瞬间,很快,雷烈便露出他惯有的笑容:“怎么了,这是?”      “呃,”怀中已经陷入昏睡中的杨新动了一下,方维赶快扶紧他,然后抬起头,对雷烈无奈的苦笑:“杨新酒喝多了,我正准备送他回家呢。”      雷烈点点头,走过来,接过方维手里的杨新,不顾方维的惊呼,几乎像拎东西一样的,把杨新给扔到汽车后座。方维本来想跟着坐到后面照顾杨新,却被转过身的雷烈一把抓住,打开副驾驶的门,塞到座位上。      “他家在哪?”雷烈边发动车子,边问方维。      听到雷烈的问话,方维又扭头看了一下昏睡在后座上的杨新,又看了眼脸色有点难看的雷烈,为难的说:“还是开到我家吧,他这个样子,把他一个人送回去,我也不放心。”      听了方维的话,雷烈没有说什么,只是大力的一踩油门。      车后的杨新因为猛然发动的车子的惯性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发出声声哎哟痛叫声,方维看到旁边驾驶位上某人露出得意又开心的笑容,不由好笑的瞪了雷烈一眼。      车子稳稳的行驶在路上。方维躺在椅背上,伸手握住雷烈闲着的左手,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夜晚的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子,雷烈看着身边放松的靠在椅子背上的方维,笑着反握住方维的手,“累了吧,你先闭眼睡一会,到了我喊你。”      方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没错,是他自己家,一时间有些茫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杨新呢?坏了,坏了,这个雷烈不晓得把杨新怎么样了。      雷烈端着杯热牛奶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敏捷的从床上一跳而起的方维,不由惊问:“怎么了?”      “杨新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看到方维急红脸的样子,雷烈把手里的牛奶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拍拍手指,作蹙眉思考状:“杨新?你说的是那个喝醉酒的小胖子?我把他给扔到——”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外面那么冷,你给扔哪去了?”方维又急又气,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雷烈,就要出门去找,才走到客厅,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沉睡得像头猪一样的人,身上还盖着床被子。      看到方维呆怔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跟着走出卧室的雷烈啧啧道:“我把他给扔到你客厅的沙发上了,你总不至于要我把他给扔到你床上吧?哼,你要是敢有那种想法的话,我保证把他给扔到微江去。”      方维不好意思地对雷烈笑笑,却见雷烈瞪了他一眼,重新又走进卧室。      方维跟了进来,对坐在床上的雷烈说:“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哼,谁知道你什么意思?”      对于雷烈的冷淡声音,方维开始有点儿不知所措,他偷偷的抬眼瞅着脸色不善的雷烈,刚才确实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这家伙也不至于像个女人一样吧。想到一米九几的雷烈像个小女人一样和自己闹别扭,方维不由身上一寒,恶!      雷烈坐在床上,眼角余光看着方维表情骤变的脸,不由好笑,伸出手,一把把方维扯到怀里。   方维被雷烈骤然的动作吓得惊叫出声,挣扎着要从雷烈怀中起来,却哪里是雷烈的对手。   雷烈一只手拥着他,一手端过搁在床头的牛奶递到方维嘴边:“一口的酒气,快喝杯牛奶压压。”      虽然没有喝多少酒,可是在街上等车的时候吹了不少冷风,胃确实有点不太舒服,方维正需要一点热饮暖暖胃呢,接过牛奶,挣开雷烈的禁锢,站起身一口气喝完,然后准备把杯子拿到厨房洗掉,还没有转身呢,就被雷烈从身后一把抱住,贴在耳边委屈地控诉:“,你倒好,酒足饭饱后还有人送上热牛奶,我可是饿了一晚上了!”      方维想起来雷烈上午一直说的要他晚上做油焖茄子,不由吃惊的转身,看着雷烈:“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吧?”      雷烈摇摇头,“不是在等你的爱心晚餐嘛。”      “哎,一下班就被杨新给拖到湘菜馆了,我也忘了给你打个电话。”方维抱歉地看着雷烈。      “哼,我就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看到雷烈像个孩子般的抱怨,方维好笑地拍开纠缠在腰上的手,“好了,好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不过油焖茄子是没有了,我去冰箱看看还有什么材料。”      方维准备动身,可是紧紧禁锢在腰上的手却纹丝不动,他扭头想让雷烈放手,却对上一双充满□的眼睛:“我想——吃你!”       38、雷大烈,上船啦(上) ...   等方维反应过来,嘴巴早已经被堵住,在他张口惊呼的当下,雷烈的舌头灵巧的探进他口中,急风骤雨似的迅速扫遍他口腔的角角落落。      方维嘴里发出唔唔的抗议声,双手抵在雷烈胸前,使劲挣扎着想推开他,然而入手的就像一座坚、硬的铜墙铁壁,任他施出全身的力量,一如蚍蜉撼树般,身前的高大健壮的身体却纹丝不动。      雷烈如痴如醉的品尝着方维甜美的甘醇,一手覆住抵在自己胸前的一双柔滑纤长的手,看着怀中像小鹿般惊慌失措的方维,眼角渐渐露出笑意。      一直到怀中的人被吻得软下腰身,如一泓清泉般瘫在怀中,雷烈方才把舌头从方维的嘴里撤出,让怀中几乎已经被吻的失神的人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乍一脱离雷烈的禁锢,重新接触到新鲜空气,早已被憋闷的赤红了脸的方维便像从岸上重新跌落水中的鱼儿般,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等到面色终于回复正常,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雷烈带到了床、上,此刻的雷烈正覆着在自己的身体上方,一只手撑在自己身体一侧,另一只手已经袭到了胸前棉衣外面的拉链,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情、欲更甚。      方维伸手捂住已经被拉到一半的外套,红着脸轻轻摇了摇头,“别这样,一身的酒气呢,……我要去洗澡……”      然而还没有等他起身,已经被雷烈一把拖住压在身、下,不顾他的反抗,三两下剥、掉棉质外套和背心,只剩下里面的一件薄薄的衬衫。      看着身下面若晚霞的姣好面容,雷烈一时几乎忍俊不禁,他低下头,轻轻舔了下方维细薄轻巧的耳垂,然后趴覆在方维耳边,轻笑着哼道:“亲爱的,我来帮你冼吧……”      方维还没有反应过来雷烈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雷烈带着灼、热气息的温润性、感嘴角已经沿着他的耳垂一路蜿蜒而下,扫过纤长的脖颈,滑到锁骨,伸出濡、湿性、感的舌头在左右锁骨处一圈圈的轻轻打着旋儿。      “唔……不要……雷……快……住手……”      此时此刻的方维被刺、激的几乎绷直了身子,他伸手抓住埋头在自己胸前忙着四处点火的雷烈,口里发出暗哑的断断续续的拒绝声,然而他的这种压抑而又禁、欲般的声音此刻听在雷烈的耳中,却仿若浓郁强烈的春、药,越发刺激的他加快攻势,手口并用的,很快便让那件质地良好的蓝色条纹衬衫如破布般挂在方维身下。      失去了最后的一件遮蔽物,方维白净纤瘦的上身便完全曝露在空气中,裸、露的肌肤乍一接触到室内偏低的温度,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阵瑟缩,“嘶……”      感觉到方维的瑟缩,雷烈停下手里的动作,伸手圈住方维冰凉的身体,把他纳入怀中,又拽过一旁的被子拉到颈间,用自己的身体和被子把方维紧紧的裹住,“宝贝,这下子不冷了吧!”雷烈的嘴角抵在方维的面颊上亲了亲,右手探到方维下、身,拉开拉链,隔着薄薄的内裤轻揉慢捻。      被刺、激的早已经受不住的方维顿时如虾米般的弓起了身子,“不……不行,真的……不行,外……外面……杨新……”      本来沉醉在身下的绝美身体上的雷烈一听到方维口里说出杨新的名字,顿时微眯了一下一双利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同时握住方维下、体性、器的手更是一紧。      “啊……”      方维吃痛的惊呼出身,双手因为疼痛自然反应地就想去阻止捏在下、体的那只大手。      雷烈冷笑了一声,看着瞪着湿润的大眼睛怒视着自己的方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空去想着门外的那个醉鬼,看来我还需要更加努力啊——”      话音未落,雷烈一把扯落方维内裤,握住方维性、器的大手加快速度与力道,上下撸动,揉捏,方维被一波波快、感袭卷着,很快,便射、在了雷烈的手中。      “啊……唔……”      快、感由下而上,直冲脑门,方维紧紧咬住嘴唇才掩住那暖、昧不断的呻、吟声。      雷烈早已经忍不住了,再看着身下的人紧咬嘴唇忍耐的样子,一边是他早已叫嚣着抬头的下、身,一边是因为妒忌方维对门外面的杨新的在意,在方维发、泄过后,他便伸手解开自己的皮带,才刚一拉开拉链,早已坚、硬如热、铁的巨、大已经叫嚣着挺、立在方维的下面。      刚从激烈的情、潮中平缓过来的方维立刻感受到了下面的騒、动,虽然隔着一层被子,身子又被雷烈颀长的身躯紧紧压在下面,可是光凭感觉,方维也能明白抵在自己大腿、根处的灼、热是什么,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的身体自然的紧张起来,红着脸伸手死命推着像座大山般覆着在自己身上的雷烈:“不行……”      “呵,亲爱的方医生,为什么不行,我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可没有对你说不行哦,你也太小气了吧……”      雷烈带着浅浅笑意的话语更使得方维面红耳赤,虽然那天晚上自己是吃了药,可是清醒后他隐约还是能记得当时他对面前的这具身体肆意的所作所为,想到第二天早上看到雷烈被自己蹂、躏的惨不忍睹的下、体,心中便生出了一丝丝柔软,可是,难道今天自己也要经受那种……想到此,方维心中又是一寒,他抬起眼角,不知所措的看了雷烈一眼。      身下人的敏感及为难早已经被雷烈看在眼中,虽然下、身早已经是箭在弦上,却只能隐忍不发,他微笑着给了方维一个安慰的吻,然后伸手从方维的床头柜里掏出一瓶KY润、滑剂在他面前挥了一挥。      方维看着眼前的东西差点瞪直了眼睛,“你……这里怎么会有这个?我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它怎么会在我的抽屉?”      惊吓得差点儿语无伦次的方维吃惊的瞪着笑得不怀好意的雷烈,“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嘿嘿,你猜呢?不过,亲爱的,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忍着下、体的涨、痛,雷烈趁着方维还处于惊恐状态中,一把掰过他的身子,让他面朝下的趴在柔、软的床单上。      沾着湿、滑嗜喱状的手指在方维后面的穴、口轻轻试探着插、进去,乍一被冰凉的异物刺激进、入,一时间穴、口急速的收缩,虽然仅仅才一只手指进入,依然被吸附得紧,几乎难以继续插、入。      “唔唔……不行……痛……”      见到身下的人被刺、激的几乎要翻身而逃,雷烈停下手里的动作,轻轻地吻着方维光、裸的背,一声声安慰:“宝贝,放松点,你行的,相信我。”      后背上的温柔亲吻慢慢让方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感受到此,雷烈一边吻着他的身体,一边继续开始手下的开发,慢慢的,由一根手指变为二根,直到插、入三根手指。      “唔……好难受……”      “呼……宝贝……很快……就不难受了……”      热烈的亲吻着身、下人柔、软的后颈项,撤出手指,早已昂、扬的挺、立慢慢摸缩到销魂荡魄的所在,先是轻轻厮磨,试探,虽然下面已经被手指细细开发过了,可是接触到雷烈灼、热的巨、大,依然还是很勉强,只是轻轻挤进去一个顶点,身下的方维已经是痛的全身瑟缩起来,紧张的褶皱更是夹得雷烈一身汗湿。      “好痛……”      方维的声音细弱如蚊鸣,听在雷烈耳中,更像是呻、吟,越发刺、激得他下、身急剧肿胀,难耐。他停了一下,等到方维的身体平静下来,又继续挺立前行,紧致湿、滑的小、穴内壁刺激得巨大昂扬几乎耐不住的想一冲到底。      雷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受到折磨过,以前也有过不少伴儿,可是那些大多是欢场里的,或是为了钱,或是为了利,反正都是肉、体与利益的交换,他从来不用去考虑到对方的快、感与痛快,可是,现在躺在他身下的是方维,是他捧在手里还怕磕着碰着的方维,他最最最心爱的男人,纵使压抑的受不了,可是他哪里舍得硬、干到底呢,看着身下紧紧抓着床单痛得声音都变了的方维,几乎泄气般的正想放弃。      方维早已经被身后的热、铁磨寸的疼痛难忍,真想推开后面压着的人,逃出此刻这个痛苦的折磨中,可是,身后雷烈的一遍遍的温柔的亲吻,以及和温柔亲吻相反的剧烈的喘息都让他不忍,就像刚才雷烈说的,那个生日的晚上,如果不是雷烈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付出,喝了那么强烈的春、药的自己,该是怎样的痛苦呢?想到此,方维咬咬牙,对身后的雷烈轻声说:“快点,别磨寸了。”      “……什么?”雷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      “我说快点进来!”说出这样的话,在方维觉得,实在是不好意思,他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羞怯的哭泣。      得到方维的允诺,雷烈激动的几乎跳起来,“不痛了吗?你能忍受吗?”      “唔……”      看着身下紧紧埋在被单中只露出黑色细软发头的小脑袋的可爱的人,雷烈一个激动,□如脱缰野马,一捅到底,肆意奔腾……      “啊……”       39、雷大烈,上船啦(下) ...   感受到身下人剧烈的反应,忙于兴奋的运动中的雷烈一边愉悦的急速活动着,一边揽过身、下的人,温暖的灯光下,如羽毛般轻轻吻过方维闪着晶莹泪光的眼角,慢慢向下,直到碰触到紧紧咬着牙关的嘴角,雷烈伸出舌头,舌尖轻扫过紧闭的牙关,一遍遍,直到洁白的牙齿慢慢的从殷红的嘴唇上剥离,含、住被咬得几乎凹陷进去的柔、软嘴角,轻轻的舔、舐,吮、吸,再然后和急于寻找出口透气的方维的柔软的小舌交缠纠葛,宛如嬉戏,交颈缠绵……      在雷烈温柔的抚慰下,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维竟然觉得包含住雷烈巨大的部位疼痛慢慢的在消去,转而代替的,是一波波几乎忍耐不住,激发全身毛细血管都想要叫嚣着寻找发泄口的莫名快乐感觉,他几乎就要叫喊出来,可是,就算是在这剧烈的快感中,仅残存的一丝丝意识也让方维意识到,仅仅隔着一堵墙壁,在这间卧室的外面的沙发上,还睡着喝醉酒的杨新呢,虽然明知道杨新醉的不醒人事,可是他却依然仿佛就像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一样,方维怎么也不敢想像,他这辈子有一天,会放浪形骸至此,然而,现实却是如此……      莫名的羞耻感更是让方维一个激灵,后面的被不断攻击的地方一阵收缩,只觉得一股浊流倾泄在温暖的肠道里……      ……      高chao过后,雷烈并没有立刻退出方维的身体,他紧紧贴在方维湿滑的身上,两人都因为刚才过去的激烈而又激情的情潮汗湿全身,抱着方维湿漉漉的柔软身体,嘴唇贴在方维的温润的面颊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慢湿亲吻,不一会儿,软在方维内壁的东西慢慢抬头,再次胀大。      “你……”累得躺在下面几乎快要失去知觉的方维竟然隐隐又感觉到了雷烈软在自己内壁的东西抬头,有气无力的回头翻眼瞪了他一下,可惜这一个没用上四两力气的瞪眼在雷烈看来真是风情万种,别有一番滋味。他对方维露出魅惑的一笑,就着刚才射在里面的湿滑□充作润滑,继续另一波的翻云覆雨……      折腾到大半夜,最后一次,高CHAO来临之际,方维终于忍受不住剧烈的运动和快感而累得昏睡过去之际,在所有的浊热都射进方维下面以后,饱食餍足过后的雷烈也终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雷烈把昏睡的方维紧紧收纳在怀中,埋首在方维颈间闭上眼睛稍稍躺了会,便睁开眼,他的已经软了的东西依然还深埋在方维体内,轻轻往后抽动,随着一阵轻缓的剥离,感觉到一股浊流也慢慢的随之倾泄而出,身下沉睡中的人因为这汩汩而出的浊流不舒服的扭动着细软的腰肢,轻轻皱起了秀挺墨黑的眉。      安慰般的吻了一□下紧紧皱起眉毛的人,雷烈咧了咧嘴角,轻笑着翻身下床,扯过棉被盖在方维身上,然后从地上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那里的衣服,打开卧室的门,在外面的墙壁上悉悉索索的摸索了片刻,找到客厅灯的按纽,拧亮客厅的灯。      雷烈先是扫了躺在沙发上沉睡的杨新一眼,杨新依然像原来一样的躺在沙发上,只是大概因为中间翻身的原因,本来盖在身上的被子已经大半滑落在地上。      审视了杨新那张圆润的娃娃脸半晌,雷烈方才由鼻子里轻哼一声,走到方维窄小的洗浴间。      方维的洗浴间很小,雷烈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在这么小的地方沐浴过,他高大的身体在这么小的洗浴间里,几乎连转身都困难,他摇了摇头,摸索着调试水温,因为担心着此刻身体里还含着自己□昏睡中的方维,水还没有热,雷烈就随便冲了几把,套上早就搁置在衣架上的换洗衣服后,又调试了下水温,等到觉得差不多了,便回到房间,才刚准备抱起方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雷烈怔了一下,这么晚了,谁还会打他电话?掏出手机,看了来显,是阿二,雷烈第一感觉便是有事发生了,如果不是有急事,阿二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他电话的,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中的方维,迅速接通电话,走到离床稍远点的地方,带着愠怒的口气:“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阿二一听到雷烈的声音,先小心翼翼的道了声对不起,然后急切而又干脆的说:“雷少,出事了。”      阿二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也是自己一直以来欣赏他的地方,然而此刻的声音竟然如此急切,雷烈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你在哪?”      “呃,我就在方医生楼下。”      “行,你在那等我一会,我马上下去。”      挂断电话,雷烈连着床单一把抱起方维,走到洗浴间,抽      出紧紧裹着方维身体的床单,随便扔到搁置在洗浴间角落的洗衣机里,把全身赤、裸的方维轻轻放在盛满水的浴缸里。      骤一接触温度偏热的水,方维的整个身子,尤其是被过度开发后还填塞着异物的红肿后、穴便是一阵抽搐。      他缓缓睁开墨黑如鸦翅般的纤长睫毛,氤氲缭绕的水气中,模糊的视线正对上雷烈只着一件薄薄的V领休闲衫,且胸口大开露出长期锻炼出的精壮光、裸胸形,缓了好大一会儿的神,方维才找回思绪,想到刚才自己竟然在床上昏睡了过去,不由面露微红,然而此刻更让他全身发烫的是,自己不但全身裸、露在雷烈怀中,隐隐肿胀疼痛的后面更是有一只细长手指在内壁轻轻抠弄探索,随着那股搔弄,一股股紧紧附着在内壁的黏稠液体混着温热的水流倾泄而出,刺激得方维几乎要绷直了脚尖。      感受到此,方维一个震颤,抬起眼睛对雷烈摇摇头,一手扶着浴缸沿,一手抓住在自己身体后面忙碌的大手,红着脸小声说:“我自己来吧。”      雷烈在水中忙碌的手并没有停止,他轻笑着瞄了一眼雾气中如煮熟了的粉嫩虾仁般的某人身体,一手搂住他的颈间,另一手在内壁微微一用力,看到方维脸上骤然露出的又痛又痒的难耐表情,只觉得全身一紧,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差点又都流到不老实的□,搂在方维颈间的手绕过去在他露、裸在水面上的胸前红润突起处抓了一把,感受到身下人的又一波震颤,坏笑着说:“别动,你要是再挣扎引起我的反应,我可不敢保证能忍住啊,”看着被自己的话吓得一阵失神,然后乖乖靠在自己臂弯里的方维的有趣反应,雷烈的笑意更甚,他靠过去吻了一下方维几乎羞得闭上的眼角,“这才乖,呵呵,虽然我也觉得,其实在这个狭小的浴缸里做、爱会更有趣……啧啧,这次就先放过你了吧……”      虽然雷烈调笑的语气听在耳中分外可恶,可是方维躺在水中僵直的身子却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引得蹲在浴缸外面的这个可恶家伙的兽性大发,只能闭着眼睛,听着身边这个可恶家伙一边轻哼小曲儿,一边对自己上下齐手。      等到给方维擦干全身,用大浴巾包裹好,重新抱到床上,拿过被子给他压到颈下,雷烈轻轻的吻了一下方维仍然闭得死死的眼睛,轻笑着说:“好了,可以睁开啦,你就这么怕我么?”      一身干爽,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方维睁开眼睛,看着趴在面前眼中露出好笑表情的男人,不由往旁边让了让,语气却是带着薄责般的不悦:“快睡觉吧,这么晚了,还胡闹!”      面前口是心非的爱人让雷烈一时心情大好,几乎忍耐不住的想着什么也不管,就这样再爬上他的床和他大战三百回合,一直做得他乖乖的趴在自己的身下,可惜,雷烈长叹一声,死劲咬了一口撅得高高的甜蜜嘴角,拍拍方维因为吃痛而鼓起的双颊,“宝贝,快睡吧,苦命的哥哥还有事儿,得走啦!”      一直到室内的灯光被高大健壮的身影带走,只留下一室黑暗,寂静中,包裹在温暖的棉被中的方维,虽然劳累困顿,然而鼻间旖旎的气息让他一时间难以入眠,闭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强健的体魄散发出的气息萦绕着整间卧室,充斥着他的嗅觉和所有的毛细孔……       40、黑幕下,夜惊魂(一) ...   雷烈走出寂静的楼道,在外面树荫丛生的路灯下站住,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咬在嘴里,正在身上四处摸索打火机的时候,旁边叭的一声响,已经有一簇燃着的蓝色小火苗伸了过来。   从黑暗中闪身出来的阿二带着一身寒意,显然已经等在这里很久了。      雷烈吸了一口烟,抬眼扫了一脸凝重的阿二一眼,扔给他一个你最好有个好理由的不满眼神。   虽然室外温度很低,可是此刻的阿二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种想要擦汗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手便掠过额头,好在,很快他便放下了手,记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向自家少爷汇报。      “雷少,内线刚刚有紧急消息传过来,说是今天凌晨二点微江上面会有一个大行动,……而且,可能事件会涉及雷帮的人。”      “发叔还是勇叔?”      雷烈问的很干脆,他笃定的样子在阿二看来,似乎这件事情早在自家少爷的预料之中,      “那边说是勇叔。”      “……哼,这老家伙最近也终于开始蹦跶起来,真是没有一个消停的!”夜幕下,雷烈蹙了下眉,狠狠吸了一口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整幢黑黢黢大楼上那扇熟悉的窗户一眼,“你留下来守在这,再多叫几个趁手的兄弟。”      “少爷,这边我已经安排了刀疤他们在附近看着,我还是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少他妈废话!”本来已经准备动步的雷烈停下来,路灯下,鹰一般的眼神看得阿二整个身子一寒:“给我盯紧点,要是他少根头发丝儿,你也不要来见我了!”      目送着雷烈发动汽车引擎,风驰电掣的消失在夜幕中,阿二收回目光,重新隐身在黑暗中,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早已经被自己的手下们看守的密不透风的窗户,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老成稳重的他叹了口气。      雷烈并没有到雷帮的总部,而是把车子开到了惊鸿。车子刚驶进停车场停下,早已经等在那里的保安部主任温啸已经快步上前,为他打开门,低声而又恭敬的说:“雷总。”      雷烈点点头,在温啸的引路下,径自走到总经理办公室。      助理温馨刚把一杯冒着热腾腾蒸汽的咖啡摆在庄严厚重的老板桌上,听到脚步声,回头,赶快迎上去,顺手接过雷烈脱掉的呢大衣挂在旁边的衣帽钩上。      坐到椅子上,雷烈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闲适的靠在椅子上,等着温馨接下来的汇报。      “市缉毒处宋处长在十二点钟的时候亲自打来电话,说接到上级指示,今天夜里二点钟他要到微江上指挥一场本市近年来最大规模的缉毒行动,稍后可能会有点累,所以明天晚上在罗浮宫大酒店的宴席恐怕不能出席了,让我代他向您你说声报歉,并说稍后会亲自设宴给雷总赔罪,哦,对了,还让我问一下雷总对今天晚上的这场行动有没有什么看法,好让他有个底。”      “最大规模?你有没有问宋处长到底有多大?”      等到温馨好听的声音娓娓说完,雷烈修长有力的手指无规则的闲闲敲打着坚硬的桌面,没过多久,他扯了下嘴角,状似好奇的微笑着问。      “宋处长说应该不会少于几百公斤。”      “这样啊,”雷烈抬眼瞄了挂在办公室墙上的自鸣钟一眼,对立在面前等待答复的温馨说:“你马上和宋处长说,咱们惊鸿向来秉持奉公守法,关爱生命,远离毒品,为保障和创造市民良好的生活环境为己任,所以,希望他这次能够满载而归,肃清毒源,也为咱们N市创造一个干净美好的环境。”      温馨看了一眼面前笑得一脸无害的雷烈,想到刚才从这个无害的人口里说出来的话不知道要让多少人遭殃,不由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去打电话。      “等等,”雷烈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温馨,“告诉宋宁远,货和钱就送给他了,那些东西足够他这次连升三级,至于人,随便给点教训就好了,不要太伤了大家的和气。”      趁温馨到旁边助理办公室打电话之际,雷烈往身上摸了摸,才想起刚才装烟的外套已经脱掉了。      “雷总,给。”      温啸递上烟,又帮雷烈点燃,然后熄灭打火机,继续垂首站在一边。      深深吸了一口烟,看着空气中的袅袅烟圈,雷烈轻笑了一声,“几百公斤毒品,夏叔他老人家这次的胃口也太好了吧,只可惜,这已经不是他们那个‘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年代。你说是不是?”      一直垂首在一边的温啸愣了一下,方才意识到自家老板刚才是在和自己说话呢,温啸看着一脸等着看好戏的雷烈一眼,摸了摸鼻子,有点可惜的回答:“夏老大经此一役,估计不得不金盆洗手啦,只可惜那么大一笔资金就这么打水漂。”      听了温啸惋惜的话,雷烈叹了口气,把烟蒂摁熄在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站起来踱到温啸身边,伸手拍了拍温啸的肩,“钱确实是个好东西,这是永恒的颠颇不破的真理。可是,大温,记住,千金难买老来安,钱再多也得有命花,如果把老命都给折腾没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按在自己肩上的有力的手,温啸再一次对这个年轻老板肃然起敬,视线转到身旁这张早已经被岁月雕琢的俊美绝伦的脸上,不由一阵恍惚,想到第一次见到这张脸的情形。      虽然温啸和妹妹温馨痴长老板几岁,可是,十几年前,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跟在雷老大后面才十来岁的雷烈,那个脸上带着无害笑容的男孩就让他隐隐发寒。      那是市领导组织的一个慈善慰问团,所谓慈善慰问,不过是一群有钱人无聊了时候的游戏,温啸和妹妹温馨以及一群年龄大小不一的伙伴穿着只有在这种场合孤儿院才会为他们准备的簇新衣服,一个个手捧鲜花排排站在孤儿院门口,口里喊着各种早已经安排好的欢迎词,迎接着一部部高头大车上下来的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们。      第一部车上下来的是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其中一个瘦高清削,面容俊美的似仙人,温啸一眼看上去就被深深吸引住了,他听到站在身边的妹妹温馨叹息般的稚嫩声音说:“哥哥,你看,这个叔叔真好看!”      “死小兔崽子,还不快给老子下车,磨蹭个球!”      那时候温啸已经十六岁,这种场合从他记事起就常常参加了,可是,还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听过这么粗鲁的话,视线从俊美的男人身上转到说话者身上,原来是和俊美男人一起下车的另一个微微有点发福的中年人在对着身后的高级较车里怒吼,“都到了这里,你要是敢拆老子的台,看老子回去不砸断你的小狗腿。”      “好了,好了,霆,你和个孩子发什么火呀,”俊美男人像抚摸乍毛的猫似的拍拍微胖的男人,然后走到车子边,弯下腰,对车里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来,阿烈,简叔拉你下来,今天有很多小朋友呢,说不定你还能在这找到几个好朋友。”      然后温啸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一个面带无害笑容的小男孩身上。      “唉,简叔,你能不能说说老爸,不要没事就在大霆广众之下朝我吼?真是太没面子了,我不过是在车上系一下鞋带,瞧他叫的像个杀猪的。”      “好啊,敢说你老子像杀猪的,天底下有老子这么帅的杀猪的吗?简,你来评评理,真是太岂有此理了,气死老子了!”      “对对,老子帅,儿子也帅,你和阿烈是天底下最帅的爷儿俩,行了吧,消消气吧,不讲别的,还有这么多可爱无邪的天真孩子在呢,快别让孩子们笑话你。”      被男孩称为简叔的俊美男人站在两人中间,隔开两个随时有可能剑拔弩张的人,一手拉着男孩,一手搁在微胖男人的肩膀上,直到孤儿院院长热情的迎上来招呼他们:“雷总,简医生,欢迎莅临鄙孤儿院,哟,这是雷小公子吧,长得真是俊啊,长大了肯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本来嘛,哪个父母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呢,可院长甫一夸完,就受到了被称为雷总的中年男人的白眼:“切,你哪只眼睛看得出这死小子将来会比老子帅的。”      “呃?”   没有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温啸看着向来八面玲珑的院长被那个胖男人噎得直翻白眼儿,不由心中好笑。      好在简叔很快又出来打圆场,“呵呵,赵院长,雷总这是和你开玩笑呢,阿烈,快和院长叔叔问好。”      温啸本来还一直很有味的看好戏,可是,很快就自顾不暇的收回了视线。因为他看到有一个老男人正用一只布满赫色老年斑的手摸着妹妹温馨的白净小脸,笑得一脸猥琐:“哟,这小妹妹长得真漂亮,真招叔叔的喜欢。”      明显感觉得出老男人的不怀好意,温馨吓得后退一步,害怕的对着温啸喊哥哥。   谁知道听了温馨的喊声,老男人笑得更是不怀好意,“哟,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喊哥哥啦,真聪明,来,赶快掏个大红包给小妹妹。”      听着老男人一口一个小妹妹的叫着,温啸觉得早上喝得稀粥差点都吐出来,他把妹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敢怒不敢言的瞪着猥琐老男人。      然而这边异样的气氛已经引起了站在离这边没有几步的几个人的注意。      赵院长和之前从面前走过的那两个男人还有那个小男孩都闻声走了过来,老男人一看到那两个男人脸上便笑得皱成了一朵快要凋谢了的菊花,“哟,雷老板,简医生,是您二位呀。”      “啧,老贾,你都这把年纪了连这么小的小姑娘也不放过啊?这也太缺德冒烟了吧。”      “你——”被称为贾老的老男人被噎得一脸不自然的怒色,然而脸上瞬息万变,最终归于平静,然后冲着赵院长笑眯着眼说:“赵院长,那边那个小姑娘挺可爱的,我打算领养了给我家里那个小孙女作陪读,你看?”      温啸一听老家伙的话心中就暗想不好,想到刚才这个老男人恶心巴拉的样了,刚准备和院长抗议,就听到一个天真无害的童声说:“老爸,你骗人!你上次不是说这个贾爷爷干尽了缺德带冒烟的事儿,所以活该他断子绝孙嘛,可是他老人家的小孙女儿哪来的呀?”      “臭小子,你老爸顶天立地男子汉,向来是一言九鼎,什么时候骗过人?咦,不对吧,老子是说过这话,嘿,老贾,你这就不对了,你个连儿子都没有的老东西,啥时候有的小孙女我怎么不知道?”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满了来参加慈善活动的本城有头有脸的人,看着被雷家父子一唱一和,揶揄的差点要找个地缝钻的姓贾的老男人,心里都憋着笑,可惜碍于大家的身份,都不太好明显表现出来,有几个甚至都憋红了脸。      后来那个口里吐出天真童言,面上露出无害笑容的男孩挣脱大人的手臂,走到温啸和温馨身边,看了看,回头冲站在身后的胖男人说:“爸,你不是说要资助两个孩子出国留学嘛,我看这两个哥哥姐姐就挺好。”      后来温啸和温馨兄妹俩几年后学成回国就直接进入了已经由少年雷烈一手负责打理的惊鸿至今。      温啸刚回忆完往昔,打完电话的温馨已经重新回到办公室,“雷总,宋处长说他会做的令您满意的,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和温主任先守在这儿,等事情一结束就打电话向您汇报。”      墙上的钟时针已经快指向了两点,雷烈摇了摇头,重新走到办公椅上坐下,然后对站得笔直肃穆的兄妹俩说:“你们先回办公室,有事我喊你们,今夜要辛苦你们了。”      温啸和温馨看了已经靠在办公椅上假寐的老板,互相看了一眼,走出屋子,轻轻的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外面,温啸拍拍妹妹温馨:“你到办公室休息一会,我在这守着。”      温馨点点头,然后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的走进旁边的助理办公室。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两点了,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老板想要的消息传来,想到这,温啸靠在门框上,静静地,似乎能听到门内淡淡的呼吸声。    41、黑幕下,夜惊魂(二) ...   等到温家兄妹离开办公室,听到一声轻轻的关门声,雷烈睁开了假寐的眼睛。      办公室的隔音设备良好,四周一片寂静,只除了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不停走着的声音。雷烈看了一眼时钟,然后视线由时钟转到旁边挂着的一副字画,上面是简短的两句诗,“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字体平凡,看上去并不像是出自名家手笔,好像是某个初学书法的孩童的随手涂鸦。显然这样一幅字画和这个肃穆庄严的豪华大办公室一点也不太搭,不过好在平时能够出入这个办公室的人基本上也就温氏兄妹,而他们兄妹二人向来是只执行雷烈命令,对其他事情一概不关心的,所以,倒也从来没有人因为这样一幅涂鸦之作发出任何菲薄之言。      就在雷烈凝神于字画上的时候,一直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雷烈收回目光的同时顺便又看了一眼时钟,心中微露诧意,想着事情不可能这么快就顺利搞定吧,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小辣椒!      雷烈坐直了身子。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夏绘心熟悉的抱怨声,“靠,总算还能打通你的电话,烈哥,让方维听电话,切,打他手机怎么老关机啊!”      听到夏绘心充满活力的抱怨声,雷烈松了口气,又斜靠在椅背上,“我说小辣椒,你别以为你烈哥不敢揍你啊,这么晚了你打电话骚扰方维干嘛?”      “切,老娘想他了不行啊。”      “没什么事情我挂了啊,我警告你,以后没事别这么晚打电话给方维,你以为他像你一样整天不务正业啊。”      雷烈对电话里的人喝斥完准备挂电话,听到电话那端的夏绘心叫嚷着别挂,好像还对着什么连声呼呼的吹着,然后又嘟嘟囔囔什么冻死老娘了之类的,不由好奇:“你嘟囔什么呢,好像个冻死鬼似的。”      “嘿嘿,老娘在江边看夜景呢,真美啊,江上面还有烟花炮竹呢,真壮观啊,本来想给方维来个现场直播的,可惜啦,这么美的景色,只有老娘一个人欣赏……真可惜……”      雷烈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辣椒,你——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江边看夜景?都这么晚了,你在哪个江边?”      “烈哥,你知道吗,我前几天做了个梦,梦见我妈妈说她在那边好惨的,那边什么好吃的也没有,毒yin犯了也没处可去,我听着就觉得她真是可怜啊,这不,正好听说我爸这里有很多呢,我想着啊,让他给我妈捎点过去,也不枉他俩夫妻一场,你说我这也算是对二老尽孝了吧……”      “……夏绘心,你疯了是不是?你别犯傻,快告诉烈哥你在哪里,烈哥马上过去接你——”      “别别,烈哥,这里太他妈的冷了,你就别过来折腾了,你在家好好陪着老娘的方医生,呵呵,对了,顺便帮老娘给他一个告别吻吧,真是的,他可是老娘在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人呢,你可别小气,一定要帮老娘吻他一下哦,告诉他,那是小辣椒送他的,让他一定要记住小辣椒啊。”      “你是不是在码头那边?快说,是不是?”      雷烈的吼声未落,便听到手机里似乎传来了鸣枪声,同时还隐隐伴随着着火了,着火了的乱七八糟的呼喊声,雷烈一边继续听着电话,一边走到衣架边拿起了呢大衣。      于此同时,一直待在门外的温啸听到动静开门进来,看到雷烈对他使了个眼色,同时对着电话里连声警告:“你别乱来啊,烈哥马上过去。”      “算了吧,烈哥,你可别来趁热闹啦,现在就算你过来,也没得热闹看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好像叫做‘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是这么说的吧,所以叫老娘说,你也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这么晚了,好好的抱着你的方医生睡你的大头觉吧,算了,老娘也不打扰你了,老娘继续看热闹去啦——”      “小辣椒?小辣椒?夏绘心——”      看看手机,上面显示对方已经挂断,雷烈快步走出门外,和正从助理办公室迎上来的温馨厉声说:“快,打电话给宋宁远,告诉他今天晚上的行动立即取消,有回复了立刻打我手机。”      温馨来没有来得及点头,雷烈已经快步跑到电梯口,电梯急速合上之前的瞬间,借着电梯里微弱的光线,温馨看到自家老板那张向来无所畏惧的脸上流露出了少有的紧张和严峻,不由手心里也浸出微微的汗渍,然后握了握拳,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摁响那部专用电话。      电梯里,温啸在电话里让保安处的几个得力干将赶快到地下车库结合,挂断电话,温啸打量着雷烈严峻的脸,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刚走到停车场里,雷烈的手机又响了,边走边扫了一眼一直紧握在手里的手机来显,是阿二,赶快接通电话:“怎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方维——那边出事了?”雷烈顿住脚步,空旷的停车场里,低低回旋着他紧张暗哑的低沉声音。      “呃?没啊,方医生这边一切安好。”      呼,雷烈舒了口气,又迈开大步走到已经由温啸为他打开的车门边,坐到车里,对驾驶座上已经整装待发的温啸低声吩咐:“快,到码头!”      电话那边的阿二咦了一声,“雷少,你已经知道今天晚上代替夏老大到码头交易的是声少?”      “嗯——什么?”      雷烈惊吼的声音差点害得正忙着更换档位的温啸错把油门当成离合器,看着雷烈不停的对自己作出加速前进的手势,一向以纯熟的驾驶技术为傲的温啸简直把厚重的悍马开出了赛车的水平。      “阿二,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声少代替夏老大?阿声不是前天就出差到美国了?我记得是让你亲自目送他进闸的——”      “可是,刚才我安排在夏老大负责交易队伍中的兄弟说,虽然穿着打扮像夏老大,但是确实是本应该在美国出差的声少。”      可是,听刚才小辣椒在电话里的口气,小辣椒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糟糕——      雷烈一遍遍拨着夏绘心的电话,可是一次次的,电话那边都是同一个礼貌有致的女声:对不起,您播打的电话已关机。      ……挂断电话,雷烈看着窗外,夜幕下,窗外道旁一株株高大的行道树急速后退,影影绰绰的,就像飘浮在黑夜中心怀不轨的幽灵,无端的给这夜色增加了一抹暗黑不羁的神秘与恐慌。      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温馨柔和的声音:“雷总,宋处长说行动已经结束了,罪犯几乎没有作什么抵抗,缉毒队大获全胜,而且除了几个受轻伤的缉毒队员和几个犯罪份子,其他并无重要人员的伤亡。”      挂断电话,雷烈并没有松了一口气,心中总是觉得事情并不会像目前显示的那样简单。   一切,在他接到夏绘心电话的那个瞬间,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握之中。      雷烈一再催促温啸,快点,再快点,只希望,在一切发生之前,他还来得及赶到。      微江边矗立的路灯格外的高,大概是为了让夜晚江边的行人能看到江面的更远处。      伴随着几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几辆汽车停在杳无人迹的微江边上。      温啸一停稳车子便从车头急急绕到雷烈这边为他打开车门,与此同时,后面几辆车上的干练属下已经快速把他俩围在中间。      没有人知道惊鸿保安部主任温啸的这些平时穿着笔挺制服在公司内四处巡视的普通属下们,其实个个都是因各种原因退役的特种兵,这些训练有素的属下们不露一丝痕迹却又很自然的把雷烈和温啸周围可能受到攻击的死角用身体遮住。      “有人!”其中站在雷烈左手边的保安低声的说了一句,迅速向前跨出一步,把雷烈遮挡在身后,手里的枪已经上膛,直指着正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用来临时停货的仓库。      货仓矗立在码头边上,背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微江,此刻保安的枪指的正是货仓唯一的出口。      “不要开枪。”      雷烈的声音已经不复刚才在车上的急切和紧张,他推开保安的枪,低沉的声音在夜空里平静的甚至能让周围的温啸他们几个以为自家老板不过是趁着夜色与知交友人在微江边上有约,      “出来吧。”      悉悉索索的一番声音后,夏胜勇——不,应该说是夏绘声,便出现在了仓库门口。      “你来了,”夏绘声慢慢踱步到雷烈面前,仓库旁边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格外的修长有致,借着路灯的光线,能看到他的脸上有淡淡的笑容,潇洒清俊模样,也同样像个在自家温暖的房间里招呼深夜拜访的友人,而不是置身于这样的寒夜里,“没有想到我穿成这样你都能一眼分辨出来,阿烈,我该称赞你眼神太好,还是该自愧我的伪装太差?不过,”夏绘声伸手摸了一把和自己的皮肤比起来粗糙不少的脸,耸耸肩,“我这张脸可是专门请易容高手做过的,之前可是连妹妹绘心都骗过了。”      雷烈伸手拍了拍夏绘声的肩膀,然后哥俩好般的顺手揽过他的肩膀,并排往微江边上的走过去,边走边笑着说:“没有用的,你就算去韩国做个全套整容也逃不过我的眼睛的,毕竟,二十多年的好兄弟不是白做的,换了我,相信你也一样不会错认。”      雷烈只觉得手底下的身体略微颤抖了一下,看了一眼夏绘声,只见对方笑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面前就连路灯光线也照射不到的那一片漆黑江面。      雷烈的手臂从夏绘声的肩膀上撤回,掏出口袋里的烟,为自己点燃,然后把烟盒递向夏绘声,“来一根?”      夏绘声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烟盒出了一会儿神,然后从里面抽出一根,借着雷烈同时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燃。      两个人倚着江边的护栏默默抽完一根烟,夏绘声接过雷烈手上抽完的烟蒂,并同自己手里的,熄灭以后,走了几步,把烟蒂扔到不远处的垃圾筒。      雷烈静静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好公民般的夏绘声,这个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秉持着他的那一套人生准则,可是——      “为什么?”      夏绘声看着雷烈视线专注地盯着他刚刚扔烟蒂进去的那个垃圾筒,淡淡的问自己,他显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雷烈是在问他为什么把烟蒂扔到垃圾筒里。      “……因为惊鸿,”把擦完手后的洁白手绢重新折叠成原来的样子放回口袋,夏绘声看着雷烈,笑得一脸了然,“从你十八岁创立惊鸿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爸爸,说什么让他脱离黑色,漂成白色,咱们自小在这个环境中长大,你和我同样的明白,我爸爸,雷叔和发叔,他们三个这辈子是谁也脱离不开这个他们为之刀里血里拼搏毕生的黑色王国,而你也明明知道我父亲的脾气,越是有人不让他去做的事情,他是非要去碰,更不要说是你这样一个在他眼里从小看到大的毛头小子,他怎么会去听你的,堂堂雷帮的夏老大,怎么会需要一个在他眼里毫不起眼的年轻人的指指点点,所以,慢慢的,一步一步的,他走进了今天晚上这样一个你早已布置好的局面,这样的东西,交易几百公斤——你明明就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夏绘声不带任何语气的娓娓对身边的雷烈陈述,仿佛是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小事情,他摇摇头,对着雷烈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叫简惊鸿的男人,对吧?”    42、黑幕下,夜惊魂(三) ...   夏绘声嘴里缓缓吐出简惊鸿三个字的时候,雷烈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瘦高清削的俊美男人,那个他称之为简叔的男人。      从小到大,每每在雷烈做错事情,惹得他那个脾气暴躁没有丝毫耐心的父亲粗声暴力的呼喝他的时候,只要那个男人一个温柔的眼神,被气得呼呼喘的父亲就会像一只被抚顺毛的温柔的猫;还有他迄今所会的所有的枪械技能与一身精湛武术,也是来自于那个人的那双修长白净的手,那是双握手术刀救人时利落,握枪杀人时也同样利落的手,纵使从小就置身于雷帮那样的环境,也很难再找出那样利落的一双手。然而比起那双救人和杀人时都干净利落的手,更让雷烈折服的是,那人还有一颗悲悯的心。在他那些少年时的叛逆期里,每每在他和别人打完架满载充分显示胜利者的战争痕迹的一身伤痕回家,那个人会一边帮他上药一边不忘谆谆教导,在这个世界上,要作为一名强者,拳头诚然重要,然而更重要的是要学会兵不血刃,比起锋利的铁拳,一个上位者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冷静睿智的大脑,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拥有你想拥有的一切……      可是,那个毕生致力于想保护自己珍爱的人的男人,最终却因为一个小人的出卖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知道你恨我爸爸,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他的告密,简叔就不会死,可是,阿烈,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又和当年的他有何异?阿烈,看在我们兄弟一场——”      “阿声,如果换了你是我,又会怎么做?如果你是我,你会放过那些让你失去最敬重人的小人?”雷烈打断夏绘声的话,语声阴狠而决绝,可是很快,他又低叹一声,笑得一脸苦涩,“本来我应该让夏叔以命偿命,可是毕竟,他是你爸——”      “雷总小心!”温啸的声音在夜空中远远传来,急促而又恐慌,同时,站在他身边的属下们一直握在手里枪向雷烈和夏绘声背后不远处砰砰几枪。      雷烈的声音在不远处火花乍现的时刻骤然停顿,动作迅捷的扑向背对着火花的夏绘声,然而在他扑向夏绘声之前,已经被夏绘声紧紧抱住推倒在地,在倒地的那一瞬间,雷烈只听到噗噗两声,紧紧压在他身上的夏绘声先是身体一震,他紧张的抬头,看到和自己几乎紧贴着的脸上漾出了仿佛极为满足的笑容,“是的,毕竟,他是我爸爸,我知道这一直让你很为难,所以,我替他赔你一条命,你说,这样可不可以……”      声音就在耳边,低低的,无奈的,却又夹杂着几分隐隐的满足。      “阿声!阿声!”      雷烈坐起身,把趴伏在身上的夏绘声扶起来,手接触到夏绘声背部的时候,入手的是一片湿润。      “快,快,打电话让简洁作好救护准备,温啸,把车开过来。”      雷烈一边快速的吩咐完温啸,一边匆匆抱起已经陷入昏迷中的夏绘声站起来,急步走到路口。   等车的时候,听到一个过去察看被射中的凶手的属下报告:“雷总,是个女的,还有一口气呢。”      ……      车子开的飞速。      宽敞的汽车后座里,一边是斜倚在后座和左车门相接处嘴里不停的冒着血泡的夏绘心,而雷烈抱在怀里的,是几乎没有一丝气息的夏绘声。      “我真是没有……没有想到……呵呵……”      夏绘心看着被雷烈抱在怀中的哥哥,纯真的脸上一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夏胜勇,妈妈……妈妈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小辣椒,快别说话了,马上就到你简洁姐姐那边了。”      雷烈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夏绘心杂乱无章的短发。      夏绘心吃力的伸出手握住覆在头上的那只充满安慰力量的大手,吃吃笑了:“烈哥……咳咳……你看……我哥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所以不如……不如你把方医生……让给小辣椒吧……”      “说什么浑话呢。”雷烈轻缓而又温柔的抓了一把夏绘心的头发,然后催促开车的温啸继续加足码力。      “切……烈哥真小气……不过也好……你会永远这样爱着……爱着我的……我的方医生的吧……”      雷烈静静的听着夏绘心断断续续的抱怨,听着那个记忆中永远桀骜不驯,大大咧咧,说话粗声粗气像个假小子般的小辣椒,第一次用一个正常的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的声音不满的对自己嘟嘟囔囔。      当抓住雷烈的那只小手慢慢垂在他面前的时候,雷烈的脸上一片湿意。       43、黑幕下,夜惊魂(四) ...   手术室外面。      雷烈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双眼盯着前方手术室的门,手术指示灯已经亮了有二个小时,从来不知道时间是如此难熬,他紧紧握着手底下的椅背,医院的中央暖气很足,可他还是觉得整个人都被蚀骨的寒意所笼罩。      面前突然升起袅袅热气和咖啡的香气,雷烈抬头,对上温馨关心的目光:“雷总,喝杯热咖啡,去去寒气。”      雷烈道声谢,接过热咖啡便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通过干涩的喉咙慢慢滑到冰冷的胃中。   “夏律师不会有事的,雷总,你不要过于担心。”      温馨很少看到年轻的老板有如此眉目深锁的时刻,即使在创业初期的最艰难的日子里,面前的这个人也从来都是笑嘻嘻的,一脸无所谓,她站在雷烈旁边,看着他盯着手术室的紧张模样,不由出声安慰,可是说完后,又觉得不妥,她除了公事上的接触,平时很少和雷烈有这种公事之外直接接触的机会。      雷烈闻言只是点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手机突然响了,雷烈拿出手机,竟然是方维。他随手把空了的咖啡杯子递给温馨,接通了电话。      电话才一接通,就传来了方维紧张的喘息声,“雷——雷烈,你——你没事吧?”      听着电话那头的方维紧张到近乎恐惧的声音,雷烈微皱了一下眉,怎么会,难道是阿二说了什么?然而他回答的语气轻松里带着笑意:“怎么了?紧张成这样子?不会是做恶梦了吧?”      果然,电话那头的方维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羞赧地说:“我刚刚梦见你一身是血,吓死我了!”      “是吗?呵,我好开心。”      “真是神经病,是梦到你流血哎,这你也开心?还是说我差点被吓死让你开心?哼!”      方维几乎带点撒娇的语气让雷烈心中一暖,几乎能想像,此刻的方维肯定是一从恶梦中惊醒便打了这个电话,想必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呢,若不然,不会用这样不设防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傻瓜,你不知道吗,梦都是相反的呵,再说了,亲爱的方医生在梦中都惦记着我,当然是世界上最令人开心的事情啊。”      一直站在旁边的温馨手里的咖啡杯子差点失手掉落地上,她吓得啊了一声,赶快双手紧紧捧住杯子,然后紧张地看着微笑着的雷烈。      “怎么了?你——旁边好像有人?”方维问的小心翼翼。      “对啊,我旁边的可是个大美女哟,你是不是要吃醋啊?”雷烈一边说笑,一边对高度紧张中的温馨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如此紧张,并指指旁边不远处的椅子,让她坐过去。      “……哼,不和你鬼扯了,我挂了。”      “嗯,再好好睡会吧,早上我让宝妈给你送你最爱喝的鲫鱼汤。”      雷烈刚挂断电话,手术室不远处的电梯口便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夏胜勇的咆哮声:“滚开,不然别怪我的人不客气!”      “对不起,没有雷总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去。”      雷烈看了看纹丝不动的手术室门,站起身,走到喧哗处,立刻看到铁青着一张脸的夏胜勇和他后面武装整齐的保镖。      雷烈对守在门口的温啸点点头,温啸和几个属下往旁边让了让,放夏胜勇一行人出电梯门。      雷烈看着走到面前的夏胜勇,面前的男人有着和夏绘声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英俊的脸,然而也仅仅只有这张脸和夏绘声相似。      “勇叔,这里是医院。”在夏胜勇正要发难之际,雷烈扯了扯嘴角,冷冷地提醒他。      “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我告诉你,如果阿声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不给雷老大面子!哼!”      看着夏胜勇一行嚣张的从身边走过去,雷烈摇摇头阻止住想要发难的温啸,“你们继续守在这,闲杂人等不要放进来。”      “雷总,要不我陪你过去等?”温啸有点不放心的看着夏胜勇那一大帮保镖。      “不用,你就守在这。”雷烈说完,转身朝手术室门口走过去。      温啸最后还是不放心,低声吩咐几个属下,让他们跟着雷烈过去。      雷烈重新走回手术室门口,坐到和夏胜勇隔着两个位子的椅子上,两人身边都立着一排各自的保镖,个个剑拔弩张。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简洁在身边护士的帮助下,脱去被汗水浸透了的外套。      “小洁,我儿子怎么样了?没事吧?”      夏胜勇一把抓住简洁的胳膊,待看到简洁脸上露出的笑容,本来硬撑着的身体顿时萎靡于地。      简洁没有再理会夏胜勇,脱掉口罩,笼满疲惫的面孔灯光下越发显得苍白,她看着一脸希冀的雷烈,声音沙哑:“子弹从背后射入,伤到了心脏部位,还好送来的及时,手术很成功,如果未来的24小时之内没有意外,阿声就算是撑过去了。”      雷烈绷了好几个小时的弦总算安定下来,他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狠狠地握了握简洁的手:“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救他的。”      躺在病床上的夏绘声很快被几个护士小心翼翼的推了出来,简洁拉住想要围上去的雷烈和夏胜勇:“刚动完手术,要赶快送到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外面的中心控制台,雷烈穿着医院消毒服看着中心控制台频幕中的夏绘声,此刻的夏绘声,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各种管子,嘴唇几无血色,面目也是苍白的几无人色,深深地陷在雪白的床单中,是那样纤弱,纤弱的仿佛就像一个随时会因为轻轻一戳就破灭然后消失于空气中的泡泡。      突然间后领口被人一扯,雷烈一个踉跄,他稳住一阵阵抽痛的身子,回头看到同样穿着消毒服的夏胜勇正用冤毒的眼神看着他,恶狠狠地说:“这次交易的破坏,是你搞的鬼,对不对?哼,我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你这次下这么大的狠手,是想致我于死地是不是?好小子,你可真毒啊,简直是六亲不认,雷老大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可惜,你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去交易的会是阿声,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像简仲伦一样横尸当场?可惜我有一个好儿子……哼……”      雷烈伸出手,握住如鹰爪般钳在肩膀上的手,然后五指骤然收拢,看着眼前因为疼痛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夏胜勇,淡淡的说:“是啊,勇叔,你现在还能安然站在这里,都得要感谢你有一个好儿子,如果不是看在阿声的面子上,我随时都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去见简叔他老人家。”   雷烈甩开夏胜勇的手腕,看着夏胜勇越来越苍白难看的脸色,冷笑一声,便不再理他,转身盯着频幕中因为疼痛而蹙起眉头的夏绘声……    44、做兄弟,一辈子 ...   方维是在客厅里哇啦哇啦的电视机声音里醒过来的。他掀开身上的被子准备下床,身后的某个部位因为昨晚的剧烈运动隐隐牵动,咬着唇,边拿过放在床边的衣服穿上,边在心中默骂始作俑者。      穿好衣服走到客厅,方维看到杨新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睛盯在电视机上,看的目的转睛,方维走到杨新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拍拍他胖乎乎的脸:“一大早什么电视这么好看,让你这个醉鬼看的眼眼都舍不得转一下?”      杨新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依然专注在电视上,只是伸手抓住了方维的手,握的是那样用力。方维想缩回手,却被握的更紧,他抬头看了一眼杨新,后者的目光终于从电视上转过来,看着用力挣扎的方维,突然间噗的一笑,笑容让他本来圆圆的眼睛眯成好看的弧度。      方维终于甩开了杨新的手,用力拍了杨新一巴掌,“一早上就发什么酒疯,以后再也不和你去喝酒了。”说完便起身到洗手间洗漱。      牙刷到一半,镜子里又出现了杨新似笑非笑的脸,吐了嘴里的牙膏沫,方维没有转身,只是对镜子里皱眉:“一大早的,笑得那么诡异干嘛?”      镜子里的杨新依然倚门笑笑,没有说什么。      方维被杨新的说不出的怪异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拧开水龙头,等水温了,捧起水拍在脸上,却在双手捂住脸的时候,感觉到腰被搂住,然后紧接着有一具温热的身体紧紧贴附在身上,那么用力。      方维松开水,看着水气氤氲的镜子中,杨新的整个脸都埋在自己的后颈,脖子上是熟悉的粗重的喘息声,良久,听到杨新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痛苦声音说:“方维,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沉默了好久,看着镜子中说话时连头也不敢抬的杨新,方维苦涩地笑了,然后拍拍禁锢在腰上的手,“说什么胡话呢。”      “我认识你在他之前,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过去,他有什么?只不过是个有点钱的不法分子而已,和那样的人在一起,能有什么未来呢?方维,离开他,离开他……”      没有听到回话,杨新终于从方维的颈间抬起头,看到镜子中的方维,脸倏地红了。      方维对着镜子中的杨新笑笑,“杨新,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在胡说什么。”      “不——”      方维摇摇头阻住杨新将要说出口的话,“好了,不要说了,快洗把脸,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好天气,你正好约姚琪逛逛,吃顿情人大餐,再看场电影,女人是要哄的,姚琪是个不错的女人,你要把握住,过了这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      方维正说着话,杨新的手机响了,他犹豫了半晌,终于放开环抱在方维腰上的手,掏出兜里的手机,“……嗯,嗯,好的。”      挂断电话,对上方维了然的笑脸,杨新伸手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是姚琪,约我陪她去逛街。”      “所以说了,你这家伙不要整天胡思乱想了,这年头能遇到这样的好女人是很不容易的,你小子算是走运的。”      “其实,如果你愿意,肯定有比姚琪更好的女人在等着你。”见到方维沉默不语,杨新无奈的说:“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      方维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杨新叹了口气。      临告别之际,方维从卧室出来,喊住已经打开了防盗铁门的杨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杨新看着手里的存折,不解地问:“这是干什么?”      “虽然不多,不过做兄弟的也只能帮你这些了,和姚琪去看看楼盘吧,哪个女人不想和自己爱的人有个家呢,所以你也别怪她,这是人之常情。”      “我不要,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杨新忿忿地把存折扔给方维就要离开。      方维一把抓住杨新的胳膊,把存折重新塞到他口袋里,“我把你当兄弟,做兄弟的,还分什么彼此,我的就是你的,当然,你的也是我的,你买了新房子,将来给我留个客房,等到哪天我没地方去了,就到你家蹲吃蹲喝,你说这样你也不能答应吗?”      杨新又犹豫了半晌,最后,在方维真诚执著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口袋里的存折沉甸甸的,也热辣辣的,杨新几乎感觉到了那股灼热,沸腾着自己的一颗心。      接到岳斐文的电话,方维很是意外。      咖啡厅里,方维看着对面的岳斐文,左想右想,也不知道面前这个瘦高的男人为什么会约自己喝咖啡,虽然两人在不同的场合见过几次面,可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岳斐文品着杯中的咖啡,看到对面的方维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了然的笑笑,放下手里的杯子,“我要走了,所以想来和你告个别。”      方维不解地看着岳斐文,听他似乎自言自语的道:“这个城市,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仇恨什么的,永远是没完没了的,我也厌倦了,有时候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觉得和那些坏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利用卑鄙的手段报复别人的人,本身已经失去了报复的意义了吧,在我还能找到自己的本性之前,我想还是停止吧,这段时间,唯一觉得抱歉的便是,我的一些作法伤害了你,所以想来和你说声抱歉。”       45、方医生,再见了 ...   方维听了岳斐文的话,一头雾水,“你对我抱歉?”方维回想着过去的这段时间,隐约能感觉到点什么,可是又似乎想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有的时候,挺羡慕你的,正当好的年纪,鲜活的生命,炽烈的爱人——唉,想当年,我也有过这样美好的时光呵……”岳斐文的目光凝视着方维那张年轻干净的脸,仿佛想从上面找寻着什么,末了,收回目光,笑笑,声音低沉惆怅。      方维并不是个容易伤感的人,可是,面前男人惆怅的表情突然让他没来由得难过,从在地铁口听他撕心裂肺的唱那首《时光倒流》的歌开始,他就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人,此刻岳斐文脸上对某种逝去的美好缅怀的表情更是让他笃定,面前的男人,肯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想到此,方维安慰似的笑笑:“岳先生怎么会这样说,你看起来也并没有比我大多少。”      岳斐文苦笑着摇摇头,瘦长的手抚到胸前单薄的衣衫上,“不行啦,这里已经老了!”      方维看着岳斐文搁在左心房处的骨节分明的瘦长的手,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他不是个能随时随地和陌生人无话不聊的人,尤其是,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是他从未遇过的。      岳斐文看着方维不知所措的表情,再次笑笑,喝完杯中剩余的咖啡,掏出钱放在杯碟底下,然后对方维说,“好了,今天真是打扰方医生的宝贵时间了,也没有别的事,我就是想来和你说声抱歉,现在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了,我也该走了。”      虽然说是对方约的自己,可是以方维认真的个性,怎么好意思让对方请客,他拿起桌上的纸币就要递还给岳斐文,“不用了,还是我请——”   已经准备转身的岳斐文见方维这样,停下脚步,伸手把方维拿钱的手阻住,慢慢压下,语气是那样的坚定:“保重!”      方维看着已经走到咖啡厅门口的岳斐文,仿佛是被生活的重担压榨的,微微驼着背,高,且瘦,整个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的,让人窒息的感觉。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几声,方维收回盯着门口的目光,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雷烈,摁下接听键:“喂?”      “岳斐文找你有什么事吗?”手机中传来的雷烈的声音疲惫,沙哑。      “呃?没有什么,就随便聊聊。”方维边说话边赶快往四周看了看,奇怪,这家伙怎么会知道他和岳斐文见面?难不成他在附近?可是看了一圈,也没有找着人,便疑惑地问:“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呢,怎么了?”      “啊?你怎么会在医院?生病了吗?在XX(XX正是方维任职的医院)还是?”一听雷烈说在医院,方维马上把刚才的疑惑给忘了,全部精神都放在了雷烈怎么会跑医院去的这件事儿上。      “嗯,我没事,是阿声出了点小意外。”雷烈的声音里充满了安抚。      “哦,那,要不要我过去看看?正好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儿。”      “不用了,阿声是在简洁的医院里。”      “那,要不——”      “嗯,我晚上到你那去吧,你今天好像不用加班吧?”      “好的,正好我顺路去买一下食材,做你之前要吃的油焖茄子。”      “嘿,真是知我者,方维也!”      挂断手机,方维好笑的撇嘴,这个家伙!      门铃响的时候,方维正在厨房忙着收尾工作,还剩最后一道冬瓜排骨汤,他急忙把切好的葱花撒进汤锅,关了火,拧开水龙头,在洗手池里快速冲了几下手,在挂在墙上的毛巾上擦干净水,便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方维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门外的人,便被抱了个满怀。      雷烈有力的双臂紧紧环绕着方维的腰,下巴静静的搁在方维的肩膀上,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方维想挣扎,环在腰上的手微微施力,肩颈处响起雷烈沙哑的声音:“不要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好吗?”      方维任由雷烈静静拥抱着,好久,才拍拍缠在腰上的手,笑着说:“好了,菜都要凉了,尤其是你的油焖茄子,凉了可是很难吃的。”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无论是之前雷烈电话中强打精神的语气,还是此刻的动作表情,都让方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过的感觉,直觉告诉他,可能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和夏绘声住院有关?想到那个默默爱着雷烈的夏绘声,方维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但是他脸上仍然是淡淡的笑容。      雷烈终于放开了被紧紧环绕在怀中的方维,从方维腰际抽回双手,平放在方维双肩,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底下罩着一件白底上面印满喜羊羊和灰太狼图案的围裙的方维。      方维被雷烈看的实在不好意思,伸手扯扯身上的围裙,羞赧道:“这个是上次买炊具的时候赠送的,就随便用用,是不是很滑稽?”      “哪有,我觉得很适合你啊,说不出的可爱!”      “一个大男人怎么好用可爱来形容,真是。”      方维对于雷烈的形容不敢苟同,撇撇嘴,从肩膀上扯下雷烈的手,然后拉着他在客厅已经摆了几道菜的茶几上坐下:“我这屋子小,可没有什么餐桌,你先坐会,我把饭盛来就好了。”   方维端着两碗米饭,又从筷笼里取了两双筷子,才走出厨房便看到雷烈伸手到油焖茄子上拈了根茄子扔到嘴边,茄子才出锅没有多久,当然还很烫,只见雷烈挺大一个人,被烫得龇牙咧嘴的直甩手,方维走到茶几边,把米饭放到雷烈面前,然后用筷子敲敲他烫得乱甩的右手,      “烫死活该,瞧你和饿死鬼投胎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几天没有吃饭了呢!”      雷烈讪笑几声,赶快顺手抓过方维手里的筷子,夹了满满一大筷子的茄子和着碗里的米饭开始狼吞虎咽。      好一顿风卷残云过后,方维看着桌上几乎盘盘见底的菜碟,再看看被撑得抱着肚子躺在椅子上的雷烈,方维放下手里的碗筷,愕然看着雷烈:“不会吧,雷大少爷,雷帮破产了吗?你这不会真的是几天没有吃饭了吧?”      雷烈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扯过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的方维,不顾方维的挣扎,把他扯得斜躺在自己身边。      “喂,你干嘛?我还要收拾碗筷洗碗呢。”      “先别管它们了,陪我一会吧,方维。”      方维斜倚在雷烈胸前,脸几乎贴在他的胸口,随着胸口的起伏,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声,充斥着各种复杂感情的叹息声让方维一时不知所措,只是觉得身边的这个人心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难言之隐,他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人,“到底怎么了?我可以为帮得上什么忙吗?”      雷烈抓过方维搁在腰侧的手,握在手里,“没有什么事,就是觉得现在的这种时刻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活呢,所以我在想啊,以后你就这样帮我做一辈子的饭,那我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喽。”      “你想得倒美。为什么是我帮你做一辈子饭?你难道没有手没有脚?再说了,为什么不是你帮我做一辈子的饭?我还要工作呢,可没有那个美国的时间来伺候你。”      “好好好,我倒是心甘情愿帮你做一辈子饭,可问题是,我不会啊。”      “不会我可以教你。”      “我很笨的。”      “没事,你不知道当医生的,有的便是耐心么?”      “好啊,那以后你得好好教我这个勤奋的笨学生喽。”      “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教你的,你要是不好好学,我就用鞭子抽,呵呵。”      ……      方维轻笑着说完玩笑的话,见雷烈并没有继续接着和他贫下去,同时握着自己手的大手也慢慢的垂到了和他相连的腰侧,抬起头,看到雷烈正闭着眼睛头斜靠在沙发上,已经睡了过去,方维好笑地看着面前沉睡中的男人一会,然后用力小心的搬动他庞大的身体,把他移到沙发上躺好,一点一点好不容易才在没有弄醒他的前提下挣脱被他紧紧握住的手,看着面前睡梦中皱着眉头的人,不由自主的伸手到雷烈的额前,轻轻的抚摸着他微皱着的眉头。    46、两个人,一辈子! ...   方维从卧室拿床厚毛毯为侧躺在沙发上的雷烈轻轻盖上,然后转身轻手轻脚的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拿到厨房,等他洗刷完毕再回到客厅,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打开客厅的灯,日光灯下,见雷烈已经由之前的侧身变为仰躺在沙发上,雷烈的身子太长,而沙发又太小,下半个身子都搁在地上,整个身体形成一个扭曲的姿态。看着熟睡中的雷烈紧紧皱着眉,嘴角抿成严峻的弧度,整张脸呈现出难受的表情,方维心中暗想可能是睡姿不舒服造成的吧,走过去蹲□子想叫醒雷烈,让他睡到卧室去,可是他手才伸到雷烈英俊如刀削的脸侧,就见到日光灯下,雷烈的表情骤变,同时嘴里大声的喊着:“阿声,不要!”      雷烈骤然发出的声音惊慌而又恐惧,吓得本来正蹲着身子重心前倾的方维身体往后一仰,后背重重的磕在了身后的玻璃茶几上。      茶几上放置的烟灰缸等物品因为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惊醒了陷于噩梦中的雷烈。      雷烈一睁眼便看到方维表情痛苦的跌坐在地上,忙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伸手想扶起方维。      “嘶,轻点,后背……”      方维痛的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对着雷烈猛摇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唉,你可真不是个能让人放心的主儿。”雷烈心疼的声音里夹杂着几丝薄责,好不容易把方维小心的扶到身后的沙发上,雷烈想也没想的就把双手伸到方维薄线衫外套的钮扣上,吓得方维赶快阻止住他。      “你,你想干嘛?”      方维紧张到说话都打结的声音让雷烈连翻白眼,“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干嘛?当然是想看你有没有受伤啊。”      说话间,雷烈已经果断的解开了方维线衫上的钮扣,然后让方维爬伏在自己怀中,不顾方维的阻止,撩起他后背上的衣服一直到肩部,线条优美的蝴蝶骨下面,横着一道深深的红印,在光洁的肌肤上显得异常的瘆人。      “嘶!”这下子轮到雷烈惊恐又心痛的叫出声:“怎么会摔成这样?得马上到医院去!”说话间甚至连撩起的衣服也没有放下就想扶着方维出门。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自己的身体,严重不严重难道我还不知道?再说了,我就是医生啊!厨房间有药酒,我擦点就好了,这点小伤去什么医院。”      一听说去医院,方维猛摇头,扯着雷烈重新坐倒在沙发上,然后放下衣服整理好,就要站起来到厨房间拿,却被雷烈制止,小心的摁着方维肩膀把他摁在沙发上,“你告诉我放在哪里,我去拿。”      方维这次没有挣扎,只是快速告诉他药酒所放的位置。      雷烈取药酒回来,见坐在沙发上的方维欠身就准备接过药酒,雷烈以眼神制止,边重新撩起他的衣襟,让他以一个舒服的角度趴伏在沙发上以方便自己动手擦药,边取笑道:“怎么?难不成你的手臂还有能伸到后背擦药酒的特异功能?”      被雷烈一取笑,方维凝眉想想也对,于是不好意思地回头对雷烈笑笑。      雷烈面对着方维羞涩的笑容,一时失神,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直到方维痛叫出声,方才回过神,放松了手底下的力道,用沾满药酒的大手小心地来回按摩着方维肩膀上被撞击的地方,直到药酒渐渐渗进皮肤,看着手底下因为摩擦的力度,红艳得像盛开的鲜花般的迷人肤色,雷烈的呼吸渐促,手底下的力道也越发的难以控制,结果时轻时重的摩擦引发的疼痛,更是刺激的手底下的方维微微轻颤,发出低低的,隐忍的呻吟声,本来已经被眼前的美丽景象刺激的心猿意马,再听到方维如天籁般的声音,雷烈哪里还能受得了?      “方小维医生,你是故意在用身体色诱我嘛?”雷烈的整副身体几乎已经前倾到贴在方维背部,边轻揉着方维裸落的后背,边低声呢喃,鼻翼喷发出的气息轻扫在方维后颈处。      沉浸在疼痛中的方维不知道身后的雷烈何以突然间如此发问,不由转头,面对雷烈,露出茫然而又无辜的眼神。      靠!雷烈看着方维如小鹿般纯洁的眼神,心中重重骂了一句脏话,天知道用了多大的劲才压制住心中那股想不顾一切推倒面前这个男人的欲望,为了转移心中的绮念,雷烈开始念叨起方维:“我说你呀,这么不小心,总不会平时都是这样迷糊吧?在自己家里都能摔成这样,兴亏是我在这,要不然,看你要怎么办!”      听到雷烈再次数落自己,同时也由于后背的阵阵疼痛,一向对什么都不太计较的方维终于忍不住反驳,“你还说呢,也不知道是谁突然间在睡梦中大叫了一声,要不然,我也不会吓得撞上茶几。”      方维的声音淡淡,与其说是反驳,不如说是陈述。      “啊?”      “啊什么啊,你不知道你刚才喊的声音有多大。”等到雷烈终于停止手底下的动作,方维直起身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呃,我喊什么了?”      雷烈把手里的药酒搁在茶几上,然后看着脸上表情有点不妙的方维,突然间也感觉到了点儿不妙,他紧张地把方维的双手都住在自己手中,紧紧地包住。      方维瞄了一眼紧握住自己的结实双手,挑起好看的眉头看向紧张地等着答案的雷烈,淡淡地不紧不慢地道:“不会吧,你连自己喊什么都忘了?”然后在雷烈忐忑不安之际,索性轻笑着说:“你刚才在梦中喊了‘阿声’,声音那么大,所以才吓得我跌倒磕到茶几上,我说,是什么梦,让你发出那样的叫声啊?      ……原来是这样啊。听了方维淡淡的陈述,雷烈才明白过来,同时也想起,之前在梦中他确实梦到了阿声,当他在梦中听到简洁一脸悲伤的告诉自己阿声死了的时候,不可置信的大吼出声——原来不止在梦中,他竟然真的喊出了声,想到那个可怕的梦,雷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面上同时也露出了悲色,希望,希望阿声不会有什么事,否则,他不会原谅自己。      雷烈心中翻天倒地的想法方维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他只看到当自己提到雷烈梦中喊着夏绘声名字时,雷烈整个人所做出的不自然的反应,他的心里不禁生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难过还是什么,不过,他并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那是别人的隐私,方维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      “天都黑了,你该回去了吧!”虽然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不在意,可是方维看着虽然端坐在身边却神思恍惚的雷烈,心中还是说不出的难受,他装作无意地抽出被雷烈紧握的双手,下起了逐客令。      方维突然间粗暴的抽手和逐客令让正陷于悲伤和担忧中的雷烈回过神看着他,虽然已经极尽掩饰,可是,雷烈还是看出了他的那点小心思,轻笑了一声,在不碰到方维伤口情况下,伸手小心翼翼而又强势的搂过身边的这个别扭的男人,伸手在他的乌发上搡搡,“小样儿,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哼,得了吧,谁要为你吃醋啊!”      “唔……”方维还要再继续挣扎着辩驳,却不防被雷烈突然而至的嘴唇袭击。      ……      “呼——”好不容易从雷烈紧紧的桎梏中挣脱,方维一边大口大口喘气,一边对满脸意犹未尽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的雷烈瞪眼,“你怎么老这样自以为是啊,连招呼都不打一下,想憋死我是不是?”      雷烈看着炸毛的方维,状似委屈地道:“唔,我也想啊,可是,谁让方医生你总是让我如此的情不自禁。”      “你——嘶……哎哟……”      看到方维因为气愤而牵动身上的患处痛苦的样子,雷烈赶忙伸手稳住他,轻拍着他肩部摇了摇头,“呵呵,和我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你还是单纯的像一只小动物,”在看到方维听了自己的话再次瞪眼之际,雷烈赶快狗腿地补上:“不过,我最喜欢你的就是这一点。”      看到呼吸渐渐平稳,表情略为有点不太自然的方维,雷烈把他搂到怀里,一手托着他尖尖的下巴,充满爱意的双眼紧紧盯着一脸别扭样子的方维,感性的语气里带着宠溺的笑意:“你不知道,方维,我好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告诉我,你会为我吃一辈子的醋,好不好?”      习惯了雷烈的霸道和嚣张,突然间面对他感性和温情的样子,方维实在不太习惯,在一脸柔情得能拧出水来的雷烈温柔地注视下,方维害臊的扭过头,“神经,两个大男人在讨论吃醋,丢不丢人啊!再说了,谁要为你吃一辈子的醋!”      雷烈搂过害臊的方维,把他的脸轻轻按在坚实的胸口,“要不这样好了,我为咱们方医生吃一辈子的醋,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趴伏在雷烈坚实的胸口,倾听着他坚定而有节奏的声音,方维轻轻笑了,有人为自己吃一辈子的醋,也不错啊!      两个男人,一辈子,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汗,今天这章码到最后那句,突然间发现,我的文真的可以完结了!⊙﹏⊙b汗 原来完结就是这样的……真是不敢想像。 可是,两个人,一辈子,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所以,我真突然间不忍心再写下去了——所以,《飞来横吻》的正文小马准备就完结到这里了,可能大家会对很多地方的情节还抱有疑问,尤其是最后关于夏绘声的这个情节,可能觉得有些突然,不过因为是系列文,所以本文中的疑点都会在下面的文中出现,夏绘声的故事在系列文之三的《妖孽横生》中继续,至于文中雷烈和方维的故事也会在其他文中继续出现。 这部系列文接下来要写的是雷丰聿和岳斐文的故事,暂名为《大叔,你好瘦》,不出意外的话,会在一周之内开坑,坑很潜,大概会控制在八万字以内(刚刚开始写文,长篇的能力实在不行,所以决定先写点短的练练文笔。写长篇太坑爹了,坑了读者,也坑了自己~~~~(>_<)~~~~ ) 题外的话:咳咳,自从春节以来,小马身上发生了一堆乱糟糟的事情,因此,横吻也码的乱七八糟,所以小马一直对看文的大家感到非常抱歉,不过,好在,都过去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快乐,也没有永恒的悲伤,甚至,连生命也不是永恒的——所以,我们还在纠结什么,计较什么呢?既然还活着,就好好活着吧,只要我们认真对待生命中的每一天,也就行了吧! 每天每天看到的,听到的还有那些甚至都不知道的灾难,让我时不时的感慨,能健康平安的活着不容易啊,所以,咱要知足了!我是不相信2012会真的到来的人,就算明年就是末日,咱们现在更是要好好活,认真活! O(╯□╰)o,那个,可能小马今天有点胡言乱语的感慨,不过,大家就当小马胡乱发酒疯吧(o(︶︿︶)o,虽然小马真的有喝了一点小酒儿,O(∩_∩)O~) %>_<% (*^__^*) 嘻嘻……对了,小马新开了个现言的坑,注意,是现言啊,男和女,可不是耽美哦,如果有看男女的筒子们,请点击穿越轻松现言《腹黑你妹》